《我不做大哥好多年》作者：神玖 文案: 哥谭第一骑士殿下（以达哥角度写一个嫖所有老爷的文） 巨星他总是在装穷[美娱]:（cp克里斯蒂安·贝尔...这家伙真的是个天使，没粮只能自己产。） 妮妮是传说中的堂兄，老爷是青梅竹马，笑匠是爷爷，可莱恩·布莱克是个莫得感情的黑道头子。 比起拯救世界，他似乎更喜欢混乱。 大哥他教你怎样在哥谭市兴风作浪还不被义警猫耳侠抓住：和他谈恋爱就完事了。 不过所幸，大哥他已经不做大哥好多年了，现在的他有了点新的苦恼，男朋友/堂兄/儿砸/基友太缠人了怎么办？ 老爷：“你能乖一点吗？” 妮妮：“你能听话点吗？” 桶哥：“你能笑一个吗？” 丑爷：“你想喝牛奶吗？” 莱恩·布莱克：“...不了不了，伤身体。” 作者头像是自己撸的莱宝小时候的样子！（小声bb，还有文文的封面都是自己画的qwq求小天使们不要嫌弃） [注] 1.综英美主哥谭，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那些事儿 2.cp老爷，主受。 3.渣文笔，不喜点x 内容标签： 强强 超级英雄 爽文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莱恩·布莱克 ┃ 配角：超级英雄 ┃ 其它：超级反派超级英雄 ================================================= 第1章 第一章 哥谭市的一处不属于韦恩家的豪宅中。一位相貌英俊的银发男子慵懒地倚靠在有着白色兽皮装饰铺盖，雕刻着精美花纹的“王座”之上。 这座豪宅几乎是哥谭市混黑人士心中的一个禁地，同样，也是一个圣地。没有多少人见过哥谭“黑道一哥”的真实面目，但大多数人，都知道他十分危险，并且，十分年轻。 莱恩·布莱克几乎掌握着整个哥谭市全部的资源，尤其在韦恩家的继承人被宣布死亡之后，但奇怪的是，这位大佬似乎有意识的在避开韦恩家的各种交易。 他似乎不太想和韦恩家扯上任何关系。 且不论这位大佬在传闻中是多么的凶残暴虐，冷酷无情。 他此刻正懒散坐椅上，手中拿着两份资料——一份是布鲁斯·韦恩的回归，一份是蝙蝠侠的出现，搅了码头那边几个人的生意。 莱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耳边回荡着顾问喋喋不休的怪异声线。 这位情报顾问跟随莱恩已经五年，自认摸清了这位大佬的脾气秉性，没有什么底线，性格温和，轻易不会动怒，和传闻中极度不符。顾问轻咳了两声，以唤回莱恩的注意力。 莱恩回过神，默默的转头看向顾问。他知道这位顾问想说什么。无非就是劝他不要顾忌韦恩企业，放手去做。 莱恩无力的扯了扯嘴角，不想发表任何言论。 但显然，这位足智多谋的顾问并未打算就此放弃，他手指轻点这两份资料。朝莱恩隐晦一笑。 “先生，您难道没发现吗？我们可爱的小蝙蝠侠，明显就是这位布鲁斯·韦恩先生啊。” 莱恩心下一沉，不由地眯起眸子，鲜红的眼眸带着笑意看着他。久未开口的低沉嗓音带着醉人的磁性： “喔？我的好先生，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荒谬的结论？这样的话说出去，可没有人会相信啊。” 多年的经验让顾问不由地有些紧张，他无意识上下动一下喉结，小心翼翼地说： “先生，这样的话，我必然是会先对您说，也是只会对您说的。” 顾问好像听到那个离他不过一米的十分年轻却早已满头白发的男人轻笑出声。他瞬间握紧双手，抬头想看看自己究竟哪里惹到了这位大佬：他跟随先生多年，已经习惯了他动手杀人的姿态。 但，他恐怕再也不能知道了。 锋利的黑色窄刀瞬间划过面前已跟随他五年的顾问的咽喉。只在面前人的脖颈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线。 莱恩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重新倚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任面前一分钟前还在喋喋不休的尸体躺倒在地上。 微微皱了皱眉头。 有些麻烦了。 片刻后，莱恩又重新睁开眼，莹白纤长的手指抚上照片上属于哥谭王子的脸颊，失神地喃喃道“我真希望从未见过你，麻烦精。” 无奈的用手指揉揉太阳穴，嘴角竟泛上一丝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温暖笑意。 无疑，莱恩在看到这两份资料时，就已经有了这两个人可能是同一个人的猜测。 毕竟这两个人，他都太过熟悉了。 哪怕只是单方面的。 不过现在，他也只是猜测罢了。 这两个人的出现时间太过相似，只是差了几天而已。 莱恩左手轻抚下巴，或许是在为这一身装备做准备？ 其次，之前又得到了布鲁斯一进入韦恩公司，就进入了公司几乎被废弃的科技研究部门的消息。 虽然这位“死而复生”的韦恩先生可能只是想找一个比较轻松的部门渗入公司，方便日后的重新接管。但显然，蝙蝠侠的一身装备，是可以在哪里搞到手的。 据说蝙蝠侠去见过那个警察局的“清官”戈登，却从楼上摔了下去，他估计这个自称叫做蝙蝠侠的家伙伤的也不轻。 然而第二天，蝙蝠侠就有了能直接从楼顶往下跳还能让他毫无损伤的披风。而这一天，布鲁斯又一次（重读），“恰好”（重读）的参观了韦恩公司。 最后，确实没有什么人，能比亿万富翁更有能力支持一位装备如此精良的侠士了。 哪怕他们不是同一个人，也一定关系匪浅。 莱恩无奈地撩一把头发，谁，无论是谁，快去提醒一下这个混蛋都做了些什么蠢事。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这种事还只能自己去做，一旦知道这些事的人，最后都只会像他脚下躺着的可怜顾问一样，最后无声无息地从世界上消失。 最终他从座椅上站起身，走出了这间，他在其中宅了一年多的豪宅。 苍白的皮肤下能清晰的看到泛着青色的血管，像是中世纪吞铅的贵族，为了彰显肤白而刻意制造似的。 即使每日还在住宅的健身房中坚持着锻炼，但已许久未见到太阳的身体，还是显现出些不太健康的症状。好在莱恩并不在意这些。 推开门拐过几条走廊来到大厅内，这里要比他常年呆的地方热闹多了，一条长长的会议桌上坐满了西装革履的绅士，秘书穿梭在这些人之间忙前忙后，端茶倒水。 被突然的开门声所惊扰，所有人抬头看向他的方向。大多数人露出了疑惑且警惕的神情，一些认识他的在哥谭黑道上极有地位的大佬们则纷纷递来惊恐的眼神。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绅士忙凑到他身边：“先生...”出什么事了吗？ 莱恩扫他一眼，温和一笑“出门。”低沉的男性嗓音宛如大提琴一般醉人，尽管面上带着笑意，那鲜红的非人眼眸和声音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老管家安德烈匆忙叫来佣人，那女佣手中端着托盘，托盘很大，里面的东西却很少。 莱恩挑眉，拿上所有的证件和些许的零钱，随手挑了一把钥匙。 女仆适时抬头：“第三排第二辆，先生。” 原本有些喧闹的厅内此刻安静的吓人，只能听到一个人的皮鞋嗒嗒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响。 直到那声响消失，女佣才敢再次抬起头，静静退下。 莱恩并不不知道他该去哪。 显然他不能现在闯进布鲁斯韦恩先生家的豪宅，把钥匙摔他一脸，然后告诉他，你马甲掉了。 先不说这样做是不是显得他有一点没脑子，单是他们的关系，就并没有熟悉到那个份上。 那么。 他纤白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低头端详自己身上的衣物。 一身剪裁合体的定制铅灰色西装，出自伦敦萨维尔街。 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接近夜晚的哥谭宝贝的合适装束。 起码要方便一点。 所以他直接开车到了市中心一家有着上百年历史的百货大楼。 尽管没有装饰任何首饰，通身的衣物和自身的气质仍然彰显出这个年轻人的良好家世。引得路过的市民们频频侧目。 甚至有几个大胆的姑娘，上前询问他的联系方式。 莱恩早已习惯了他人的注视，径直进了一间二手跳蚤店。 挑了一件廉价的连帽卫衣，运动卫裤，和一双偏向运动类的帆布短靴。 墙上挂着的一张无脸男面具也被他顺手取下。 这些东西只花了他四美元，向导购小姐感激一笑，莱恩拎着这些东西转身进了卫生间。 进去的人是一个温和有礼，文质彬彬的绅士。出来的人却一头白发凌乱地失去了发型这个概念，鲜红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嘴角也挂起玩世不恭的弧度，一直挺直的背稍驼。 浑身的气质一变，除却他精致的相貌，看上去就像刚刚从哥谭大学下课出来晃荡的学生。 这样，他拐进路边一家网吧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挑了一个小角落的单间，莱恩快速地黑入韦恩宅，翻看购买记录。果然发现了两万件的头盔和蝙蝠耳的购买记录。他皱了皱眉头，刚想全部删掉，又转念一想，将购买记录加到了最近某个疯狂倒卖毒品的毒枭身上。 随后他又黑进了韦恩公司，将前几天韦恩公司签约的几个不太重要的文件负责人修改为布鲁斯·韦恩的名字，帮布鲁斯这些天找些事做。不然他只在公司里花了大把时间，却什么都没有做，实在是引人怀疑。 最后，他又换了一台电脑，随便删改了一些韦恩公司微不足道的数据，再故意引起韦恩公司防火墙的警报。 删除了自己在那台电脑上的的记录，他又百无聊赖的坐回原来的位置，开始打游戏。 这间建在百货大楼网吧的人流量很大，监控镜头却因为建造的时间太早了而比较少。他方才在前台和小姐聊了许久，从监控屏幕上专门挑了那个不显眼的位置，他移回来后，很快又有人坐到了那里。 游戏是很久以前的单机游戏，他却不觉得无聊，玩的津津有味。 大约过了两三个小时，警车呼啸而至，一大群警察将方才他触动警报位置上坐着的人推搡至警车上。 “你们做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好吧，我只是偷了五美元，五美元而已！” 莱恩随着看热闹的人群走出网吧，围在边上，唏嘘两声，感叹着：真是危险。方才竟然和这不知道犯了什么事的人坐在一起打游戏。 驱车来到他早年居住的一栋公寓中，这坐公寓几乎鲜为人知，然而时间过去太久，早已积上一层厚厚的灰尘，莱恩无奈，只得先叫来钟点工清理。 清洁过后的家中，残留下些薄弱的温馨气息，莱恩在这座公寓中居住的时间算不上长。地板上铺着毛绒绒的地毯，墙上挂着巨大的投影布，下面堆着游戏机和五花八门的游戏碟。莱恩不免轻笑出声，缅怀一下自己年轻时的虚伪。 将之前钟点工清理时自己出去买的食物塞进冰箱里，更换了医疗箱中的药品。小酌一杯威士忌打发时间。 离夜晚还早呢，蝙蝠侠只会夜里出现，但他不是。 但即便这样，他也只会想引起夜晚那哥谭宝贝的注意。 白天搞恐怖袭击，终归没有晚上顺畅。 何况，他其实更想确定，那副可笑的面具之下，究竟是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 诚挚地期待与你见面。 莱恩靠在窗前，轻抿一口威士忌，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 ＿（：з」∠）＿ 想写一个以蝙蝠侠哥哥自居的人，能够多多少少为布鲁斯遮风挡雨。黑道大哥，恩。莱恩•布莱克。 第2章 第二章 当蝙蝠侠是一件很辛苦的差事。首先，你要面对的挑战不只是黑白颠倒的生活，甚至是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的痛苦生活。 最过分的是还没有工资，危险还极大。 可能唯一的快乐就是开着蝙蝠车装13，装完13就跑，有时候还能无视法律施展拳脚，秀一手来自中国的咏春拳，日本的忍术什么的，非常的刺激。 总之花里胡哨地秀的莱恩头皮发麻。 其实不是晚上，白天不好好睡觉出去鬼混对莱恩来说才是痛不欲生。 他本身患有白化病，不太能在白天受太多的光线刺激。能晚上干的事就尽量拖到晚上，搞得不熟悉的人都以为他有拖延症。 待到苦尽甘来，在哥谭市具有一席之地后便尽可能地减少了白天的外出。久而久之便习惯了用睡眠打发白天无聊的时间。 但是谁也不敢在背后做什么小动作。 如今他功成名就后，渐渐淡出众人视线，只躲在他人背后吃着分红。 哀叹完自己终将逝去自己早年刀尖舔血的辛福生活。莱恩收拾了些东西出了门。 白色的无脸男面具遮住他的容貌，柜子里翻出的帆布包斜背在身后，带着耳机，吊儿郎当甩着钥匙链。 过路的路人顶多对他带面具好奇两秒，又因为他和自家叛逆少年几乎无异的动作收回了目光，这个年纪学生的通病罢了，迫切地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莱恩在面具下勾了勾唇角。 他抽出事先准备好的小本本和笔。坐在地铁上用笔列了一张蝙蝠侠已捣乱过的事件，再结合最近听到的一些传闻。仿佛随意涂鸦一般，莱恩用铅笔在一个名字前面画了一朵小红花：乔纳森·克莱恩。 暂时还没有别的线索，就先去乔纳森·克莱恩那里碰碰运气吧。 哥谭市的黑门监狱几乎派不上用场，凡是情节严重的罪犯几乎都会患上精神疾病然后进入阿卡姆精神病院。这么明显的一个犯罪窝点，这么看怎么会引起蝙蝠侠怀疑。 更何况他忠诚的管家老安德烈确实有向他提到过这些人的运转操作。 将克莱恩定为第一个目标简直再合适不过。 尽管他出门前拿了很多零钱，但零零碎碎花掉之后剩下的并不多，甚至不足以支付肯德基豪华晚餐。 莱恩摸摸自己空空的肚子，有些委屈。 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吃到过了吧，阿尔弗雷德的樱桃派和小甜饼。 在面具后咂咂嘴，莱恩徘徊在破旧的老街觅食煎饼，却被大雨淋了个猝不及防。 然而，福祸相依，在微抬头擦拭面具上雨水时，却看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莱恩好心情的眯了眯眼。又看到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从中走出三个黑衣男子。 恩，双喜临门？ 如果莱恩没有记错的话，那个看上去像个文质彬彬的教授的人，就是自己要找的克莱恩。 想想几天前据说被蝙蝠侠搅局的一桩“毒品”生意，莱恩顿时明白了些许。 恐怕精神病院涉毒，或是这“毒品”，根本不是毒品。 他懒洋洋大大咧咧地从他们身边跑过，拐过街角原地踏步，假装已经远去，却悄悄跟在克莱恩一行人的身后。 即便他脸上张扬的面具尽显存在感，但一行人反而只是多看了他几眼，并没有放在心上。 有问题的人，怎么会这样从他们身边经过呢？ 可莱恩为什么不直接杀掉他们呢？ 因为死人可揪不出他们身后那虎视眈眈的阴影。 这些人，真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莱恩鲜红的瞳孔微微眯起，看来是时候配合蝙蝠侠“整改”了。 耸耸肩，他如同影子般继续悄无声息地跟在克莱恩一行人身后，爬了几层楼来到一所破烂的屋子。 他好像听到什么悉悉索索衣物与塑料制品摩擦的声音，也或许是太久没有出来活动过造成的错觉。许久未实战活动过的莱恩觉得身体似乎有些生锈。 莱恩拿出钥匙，无声卸下上面挂着的小小铁片，三两下拼成一把小小的匕首，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彻底融入阴影。 他被面具掩饰的鲜红色的眼眸里跳动着浓烈的恶意。 并不是幻听，在打手一号——他姑且这样称呼他们，撒汽油的同时，莱恩眼睁睁的看着打手二号被一道黑色身影打倒在地。 蝙蝠侠居然找到这里了。莱恩有些诧异，本以为蝙蝠侠盯上克莱恩还需要些时间。 没想到倒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聪明些。挑了挑嘴角，莱恩缓缓走出角落。 昏黄的灯映衬着老旧的屋子，营造出鬼屋一般的氛围，漆黑的身影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宛如鬼影一般琢磨不透。 人体与水泥地碰撞的响声接连响起。 莱恩身体紧贴着墙移动过去。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带枪。 但是迟了，克莱恩已经发现了蝙蝠侠，动作熟练地将一些粉末或是烟雾是的东西喷在蝙蝠侠脸上。 莱恩一惊，匆忙掩住口鼻。直接将手中的匕首甩了出去。漆黑的匕首和蝙蝠飞镖有些相似。匕首被甩出，击中套着麻袋的克莱恩的手腕，他一时不察，一罐正要泼向蝙蝠侠的汽油被打落在地。 匕首精准地插在他手上，鲜血汩汩。 刚才的喷雾似乎不是什么防狼喷雾之类的东西，莱恩捡起匕首和汽油，扫一眼蝙蝠侠。 一身漆黑的小蝙蝠正僵直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着。 莱恩皱眉，看来必须速战速决了。 常年刀尖上舔血的生活早就让他丧失了所谓的同情心，也有了常人没有的狠戾。莱恩一脚踹在克莱恩的膝盖上，让他跪倒在地。 铁片拼成的匕首底部毫无锋利之处，却被莱恩轻而易举地插、进克莱恩的腹部，并报复似的淋上了汽油。动作之快甚至克莱恩都没能看清他的面具上究竟画了些什么。 稻草人疼得在地上抽搐。有些不敢置信，蝙蝠侠他都能应付的来，但面前这个可笑面具下的人，究竟是谁？！ 莱恩丝毫没有在乎克莱恩的感受，他转过身，低头查看蝙蝠侠的状态。 蝙蝠侠的状况糟透了，黑色披风包裹的矫健身躯此时不断剧烈地颤抖，看到向他靠近的莱恩，更加战兢不安。似乎看到什么恐惧的东西，拼命抗拒着，如果不是身体虚弱无力，几乎要跳楼逃走。 好吧，莱恩叹了口气，跪在蝙蝠侠身旁，他应该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这个克莱恩……他早该想到的，恐怕就是最近流传度很广的稻草人了。 莱恩伸手半拥住蝙蝠侠，无视他的反抗，纤白细长的手轻柔地抚过蝙蝠侠的面颊，然后掠过面罩，轻按在蝙蝠侠的后颈。 蝙蝠侠似乎意识到什么，拼命挣扎着，莱恩却直接扬手打晕了他。 躺在地上因疼痛翻滚的稻草人眼中透露出诧异，这家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和谁一伙的？ 没有理会地上稻草人的惊恐（？），莱恩一手垫在蝙蝠侠颈后，另一只手穿过他的膝下，直接将蝙蝠侠横抱了起来，尽量使黑色披风覆盖住属于蝙蝠侠的体貌特征。 莱恩按原路返回，打破克莱恩来时开的黑色轿车的车窗，摸出刚刚顺出的钥匙，开着这辆车回到韦恩宅。 莱恩撇撇嘴，差点就抱不动了。 看着眼前许久未见的韦恩宅在夜晚的光晕下显示出一种肃穆的感觉，莱恩心中不免升起几分怀念。 这里，就是他短暂童年结束的地方。 臂弯中的的人被他这样抱着有些不适地扭动了两下。莱恩回过神，叩响了韦恩宅的门铃。 这宅子在布鲁斯·韦恩“死而复生”后终究只剩下了两个人。 很快，门打开了一条缝。 许久未见的管家阿福探出早已花白的脑袋：“少……请问您找谁？” 莱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将蝙蝠侠往上抱了抱，：“他中毒了，大概是神经类毒素，传播途径是喷雾。您家里有家庭医生吗？或者认识的信得过的科研人员吗？或许我们需要科研人员来帮忙解决。这位..蝙蝠侠需要一个全身的检查，我不确定这剂量会不会致死。也不知道有没有解药，请让我进去。”许久未曾发音的声带在摩擦之下发出有些沙哑的男音。吐出的单词却快速低沉，几乎辨别不清。 阿福短暂犹豫一下，立马侧开身让莱恩进去。他现在已经被莱恩一大串单词轰的有些懵，甚至来不及在意莱恩是怎么知道蝙蝠侠就是布鲁斯少爷的，就直接将这位不知是敌是友的面具人放了进去。 他觉得他不像是坏人。 韦恩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莱恩低下头，仔细端详这蝙蝠侠此刻显得有些安静温和的睡颜。暗自叹了口气。 他的父亲与韦恩先生曾是至交，父亲多次展现出对韦恩先生的钦佩与赞同，他当初十分支持韦恩先生开发地铁。尽管企业重心远在纽约，而不在哥谭。但父亲与母亲还是鼎力支持。直到十几年前那场事故，让自己彻底成为一个孤儿。 往事不堪回首，莱恩撇一眼站在床前还有些戒备的阿福，抬手摘下脸上的面具。 “布莱克少爷？”阿福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惑与不确定，还夹杂着一丝惊讶和庆幸。 “是我。”莱恩将怀中的人轻柔地放置床上。转过身面向阿尔弗雷德，鲜红的眼眸中满满的都是怀念。 他耀眼的银白色发让阿福有些恍惚。“阿福，好久不见。”莱恩微扬唇角，露出一个笑容。 “布莱克少爷..这真是十分令我惊喜。我想韦恩少爷恐怕也会十分开心您的到来的。”阿福十分欣慰，又感到疑惑 ：“韦恩少爷是怎么了，您在哪里找到他了。”他丝毫没有为布鲁斯·韦恩掩盖身份的意思。 莱恩摘下蝙蝠侠的猫耳面具，面具之下果然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但他眉头紧皱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身都是冷汗，紧咬着的性感红唇现在有些青紫。 “他中毒了。”接过阿福递来的药箱，先剪了些纱布垫在布鲁斯唇上，让他紧紧咬住不会伤了自己，“您可以联系私人医生吗？抽一罐血，我有认识的人可以帮忙配置药物。” 他拿橡皮管紧紧绑住布鲁斯的手臂，动作流畅而迅速地抽了一管血，又松开橡皮管，在他手臂上打一剂镇定剂。 两人的肤色对比非常明显，纤白的手指在针孔上按压着，另一只手则揉开布鲁斯紧皱的眉头。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药物才算彻底发挥出它的作用。看着布鲁斯的神色逐渐缓和，确定他暂且不会有什么事，莱恩才松了口气。 嘱咐过阿福看好布鲁斯后，莱恩拿着血液样本从二楼的窗户直接翻了出去。哪怕只是这一点下楼的时间，他也不敢耽误。 阿福：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回事，这么双标的吗。刚刚还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等了半个小时... 第3章 第三章 开着骚包的红色法拉利跑车一路飙回所谓的“黑道圣地”，四周绿林环绕，小路蜿蜒而至，如果不是有人指路，一般人即使想来也绕不进来。 路上换回了自己原来穿的西装，匆忙之下有些皱巴巴的。 七拐八拐半天，跑车却一直维持着最大速度。总算看到房屋的轮廓时，还有一些距离，但路旁已有了停车，一条龙一样，排至那栋并不是特别起眼的豪宅门前，显然停车场已经不够用了。 莱恩挑了挑眉，有些疑惑今天的人似乎格外的多。却也没有细想，甚至车速不减反增，从并不算宽阔的小路一侧飙过，期间还擦掉一辆BMW的后视镜。 一个漂移，将红色法拉利稳稳停在门前，连车门都没打开，莱恩一手撑着车门，一手紧抓着一只试管，一个利落的翻身，从车内跳出，吓坏了门前站立的门童。 莱恩显然是瞟见了门童的神情，轻轻笑了一声，抬腿毫不客气地将自家大门踹开。不意外的看到数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对着自己。 “都放下，放下，这位可是先生。”一位看上去十分和蔼的有着灰白色发，蓄这小八字胡的老绅士慌慌张张地抬起手中拐杖阻止众人。 莱恩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鲜红色的瞳孔看向那位老绅士：“安德烈。”算是打了个招呼。 老管家摸出丝质手帕擦擦额角汗珠，用有些可怜巴巴的语气道：“约旦先生，您这些天去哪了，您不在这儿，天都快翻了。” 屋内空调开的温度不算低，但众人却一瞬间觉得汗水已经打湿了衣物，僵在原地。约旦这个名号在他们这群人士看来，简直如雷贯耳。 他几乎已经掌握了哥谭和纽约所有的地下交易。 莱恩不在意地耸耸肩：“别这样伙计，我是时候休个年假了。”商业式的假笑一直挂在脸上，却也没有人认为他是真的愉悦。 安德烈深吸一口气，颤颤巍巍地将拐杖抬起来又放下。欲言又止。 莱恩扫一眼众人，皱起眉头，扭头问安德烈：“乔治呢？” 老绅士还没有开口，一位身着白色西服的青年就连忙扒开人群，冲了出来。“约旦。”他欣喜地望向莱恩。 莱恩发誓自己看到了他竖起的耳朵和身后不断摇动的毛茸茸大尾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拉住乔治。 扯着乔治来到一间隔间，避开众人耳目，鲜红色眸匆匆撇乔治一眼就赶紧移开目光，生怕他多想什么。莱恩将手中的试管递给乔治·列侬，开口要求：“三个小时，给我解药。” 乔治扫一眼手中的试管，点点头眼巴巴地看向莱恩：“您中毒了？”他左右打量着莱恩，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没有，是个朋友。” “老天！”乔治的表情十分惊恐。“您在哥谭居然还有朋友吗？我竟然不知道！” 莱恩鲜红色的瞳仁淡淡地扫他一眼，乔治不由地抖了抖。 乔治有些尴尬地开口：“我得回实验室才能配制解药，您...” “我开车送你。” 装作没看到乔治一瞬间变得宛若见了鬼般的惊悚目光，莱恩转身走出别墅，示意呆愣的乔治上车。 “我这段时间恐怕都不会回去了，我的手机是不是在你那里？” 乔治连忙点头，将莱恩的手机递过去：“之前您也没说去哪，可把安德烈急坏了。他让我拿着您的手机看有没有线索。您要走不是不可以，但法尔科尼被抓住了，现在哥谭都乱了。您如果不在这里的话……” 莱恩打断他说的话： “我早说过厌倦了，这样离开不是正好吗。”他勾起唇角：“他们不是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吗？” 乔治斟酌一下：“如果您想要抛弃这里的一切的话...今天有许多人都看见了您的脸。” 莱恩没有说话，只是温和地笑了笑。 乔治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败给你了，我知道了。” 间隔8个小时以后，莱恩再一次坐在了韦恩少爷的床边，直直的盯着布鲁斯因为服用了药物已经柔和的眉眼，无奈的叹了口气，抱怨到：“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小孩子的大英雄主义，过家家还没玩够吗？” “恕我直言。”阿福将湿毛巾递给莱恩，不客气地说：“您也只比韦恩少爷大了7个月，而且，你们的行为似乎十分相似。” 莱恩噎了一下，默默的抬手用毛巾擦拭布鲁斯的脸庞，开口道：“小孩子玩危险游戏总要有大人看着。” 阿福含笑：“我认为我履行了我的职责。” 莱恩又噎住了，懊恼道：“布鲁斯到现在都还健康地活着真是一个奇迹，您的嘴这样锋利。” 阿福接过毛巾，笑着眨眨眼：“我相信在布莱克少爷心中，韦恩少爷这种死法可比死在外面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好多了。” 莱恩，无言以对。 阿尔弗雷德拿起角落里的家用医疗箱， “我去为您和即将醒来的韦恩小少爷准备小甜饼。” 他转身离开房间。“您也该休息一下了。客房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少爷。” “恩。”莱恩回头，猩红的眸子含着笑意望向老管家。“我再等一会儿，一小会儿就回去。” 阿福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我是不是在哥谭见过您？布莱克少爷？” 莱恩的笑容浅淡而有礼：“应该是认错了，和你分别后我一直呆在纽约。” 阿福点点头，终于转身离开，脚步声渐趋于无。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天色渐渐沉了下来。 莱恩起身关了灯，任凭落日的余晖洒下。重新坐回椅中，莱恩盯着床上面容姣好的青年，连续近二十个小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疲倦瞬间卷袭，他陷入了梦境。 布鲁斯又一次想起了令他恐惧的童年往事。 瑞秋，与瑞秋的追逐。 莱恩穿着得体的小西服，胳膊上打着石膏，满脸的不屑却又满眼的艳羡，望着他和瑞秋。鲜红色的桃花眼低垂，看上去有些失落。 然后自己被绊倒，跌进一只枯井。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反而摔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莱恩。 他在井底还没反应过来，迎面就飞来大群的蝙蝠。恐惧开始蔓延，自己缩在莱恩的怀中，害怕得不停颤抖。身后传来莱恩的温度，和他颤抖的甚至带着些许哭腔却异常坚定的声音：“没关系的，布鲁西，不过是些小蝙蝠。” 老实说他稚嫩的童音并没有起到任何安慰的作用，但他却意外的安定了下来。 他握住莱恩的手，惊讶地发现那只手十分冰冷，甚至在颤抖。他内心突然有些欣喜：原来他也在害怕。 布鲁斯不太记得自己当时做了什么，只觉得那时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直到瑞秋喊来了父亲。 他深深的记得当时莱恩委屈的神色，不仅胳膊上的伤再次加重，连左腿也摔伤骨折了。 当时，温柔的出自大贵族家庭的布莱克夫人甚至抛开了风度，差点没给莱恩几个耳光。莱恩也因此没能和父母一同回去，而是和管家一起，在哥谭市多留了两天。 小家伙当时快哭出来了，连头上的乱炸毛的白毛都耷拉下来。 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一样。 莱恩 刺眼的阳光将布鲁斯从梦境中唤醒，布鲁斯抬手遮住阳光，皱了皱眉。意外的看到窝在座椅中睡的正香的白发男人，纵使时光变迁让那张脸变得使他有些陌生，他却十分肯定，那就是 莱恩。 阳光倾洒在青年恬静的睡颜上，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见。 纤长的银白色睫毛本泛着金属光泽，现在却因金色的阳光柔和下来，遮住那一双猩红色的瞳孔。鼻子挺而秀丽。有些干裂的淡粉色唇角微扬着。修长的四肢窝在并不算大的座椅中，青年的姿势有些别扭难受。 布鲁斯没由来地一阵心悸。 第4章 第四章 这世界没有人能明白那穿着着黑色戏剧服，带着滑稽披风却给人以无限恐怖的男人究竟想做什么。 哪怕是他褪下了那身造价不菲的装备。哪怕他看上去只是一位挥霍无度的花花公子，也没有人知道他下一秒想要干什么。 白发苍苍的老管家踏着晨光推开那扇装饰着华丽古朴却不显得庸俗杂乱花纹的用上好木材制作的门的时候，看到他本该躺在床上的小少爷，正赤‘裸着上身，半蹲在铺着纯白色羊毛地毯的木制地板上，伸手似乎是要触碰椅上那人纤长的睫毛。 他麦色的皮肤在从厚重窗帘缝隙中穿过的光芒下散发着健康的光泽，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些许汗珠反射着略微刺眼的晨光——正常人睡觉是不会流这么多汗的，老管家觉得他可怜的小少爷一定是又做了什么有关于蝙蝠的噩梦。 布鲁斯似乎被突然的开门声吓了一跳，猛地将手缩了回去，转过头看向阿福。 阿福并未对他刚才的不当行为有任何的指责，只是略带担忧地看了一眼椅上缩着的银发青年，才对上站立着的青年那双漂亮的宛若大海一般的眼睛，轻声道：“您觉得好些了吗？少爷。” 布鲁斯还觉得他的声音有些大似的，将手指竖在唇前，微微的点点头。然后一把捞起阿福手中托着的白色衬衣，一边向门外走去，一边展开穿到身上。示意阿福到外面说话。 “布鲁西？” 一声低沉沙哑的呢喃让身材高大的男人瞬间停住脚步，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或许是因为太过短暂的睡眠，又或许是因为别扭的睡姿。那人一手扶着扶手，一手捂着额头，满脸都是困倦与不适，在阳光下闪烁着水光的鲜红色瞳仁带着些许懊恼和迷茫看着面前男人高大的身影。 真的很难想象一个身高超过六英尺丝毫不瘦弱的男人是如何盘区在不算大的椅子中睡眠的。 布鲁斯叹了口气又重新走回来，半蹲下与莱恩视线相平，平和寂静的深蓝闯进耀眼**的鲜红。他抬手轻抚上眼前人头顶，温和又略带些安抚，倘若哄孩子的语气：“到床上去吧，再睡一会儿。” 可莱恩丝毫不领情，刚才的恍惚仿佛从未出现过。眼眸中闪过凌厉，又泛上冷凝。他面色冷峻，一把抓住布鲁斯放在他头上的手，长腿一伸，重新踩到地上。穿上纯白色的绵软拖鞋。 望向布鲁斯，他觉得自己应该给布鲁斯一个警告：“昨天晚上，我在纳罗斯岛捡到一只蝙蝠。” 布鲁斯瞳孔一缩，面上不露声色，钢蓝色的眼睛带些疑惑和担忧望向莱恩：“...你知道了？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带着紫色恶鬼面具的人？” 恶鬼？莱恩噎了一下。emmmm，多半是那个喷雾的作用吧。 “没有，你一个人躺在屋檐下。”莱恩放开他的手站起身，懒洋洋地耸了耸肩，转过身朝阿福打了个招呼，再没有看布鲁斯一眼，转身出了房门。 前面的问题根本没有必要回答，况且，莱恩现在还在生气。 似乎是察觉到莱恩莫名其妙的怒气，布鲁斯扭头用疑惑的目光看向阿福。 阿福本不想说话 但抵不过自家少爷越显疑惑的目光，开口道：“...我想，一般监护人都会对孩童背着自己做了危险的事情而感到恼怒吧。” 布鲁斯：“...” “难道他觉得他是我的监护人吗？”布鲁斯诧异地看向阿福。 “恕我直言，少爷，我只是打个比方。您一定要这样理解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何况...”阿福顿了顿，继续说“我也算您的半个监护人。” 布鲁斯无奈地笑了笑，从他手中接过衣物：“好吧，我的好管家。这件事以后再谈，今天还有的忙呢。” …… 莱恩拐进一间临近主卧的客房，果不其然地看到了衣架上挂着阿福为自己准备的深灰色西装三件套。搭配着暗红色有着黑色花纹的领带和黑曜石袖扣，还有一条和领带颜色相同的手帕被放在小桌上。 莱恩挑了挑眉，阿福还是一如既往地贴心。 毕竟今天是布鲁斯的生日，虽然当事人多半是忘了。扫了扫周围，居然还在旁边发现一只扎上礼袋的小盒子，还有一张便利贴贴在上面“袖扣”。看来阿福连送给布鲁斯的礼物都为自己准备好了。 洗漱一番，换上有些剪裁恰好的三件套后火气消了大半，或者说他其实也根本没有生气。 莱恩这才慢悠悠地穿过过于长的走廊，走进餐厅。 只是脑中闪过的蝙蝠侠躺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样子和布鲁斯脸上毫不在意的笑容让他觉得十分刺眼。 莱恩不自觉地抿起薄唇。 布鲁斯看上去也是刚刚就坐。毕竟是在韦恩庄园，他只是在刚穿上的白色衬衫外多加了一件睡袍。 看到莱恩的装束，他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莱恩拉开椅子，随手将手上的小盒子扔给他，果不其然，桌上是莱恩心心念念的小甜饼。 布鲁斯双手接住小巧的黑色礼盒打开：里面是一对闪闪发光的碎钻袖扣。他挑了挑眉：“事实上...莱恩...” 莱恩用刀叉切开派，打断他的话：“这是阿福为你准备的。”耸了耸肩，莱恩抬头看向面上写满遗憾的布鲁斯：“我并没有准备你的生日礼物。” 布鲁斯显得有些无奈。 阿福挑眉，不动声色地倒了一杯果汁递给莱恩。 莱恩垂下眼眸，接过橙黄色的果汁，漫不经心地开口：“你难道缺什么吗？” 布鲁斯闻言抬头有些委屈的看他一眼。 莱恩只装作没有看到。 早餐非常可口，隐隐作痛的胃部总算得到了缓解。莱恩拿帕巾擦拭过手指和嘴角。终于看向坐在首座的男人：“我们需要谈谈，布鲁斯。” 布鲁斯闻言迅速放下喝到一半的果汁，动作颇有些狼狈，他褪下挂在脸上的笑意。钢蓝色的眼中坠上坚毅与认真。 莱恩敛眸玩弄自己的手指，语调拖长，懒懒散散地发问，虽然他并没有打算暴露自己的面具：“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布鲁斯沉默，如海一般的钢蓝色眼眸只是看向他。 莱恩只觉得撞进那双眼睛就像沉入了深海，一瞬间窒息感传来。 他无奈，抬手有些懊恼地遮住双眼。 他不想和布鲁斯对视，那对他非常不利。 他的声音低沉带些无奈而不甘的沙哑：“不是你的错，你根本没有必要。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别打断我，布鲁西宝贝。” 布鲁斯艰难地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反驳，又喝了一口果汁把它顺下去。 “就是惩罚自己。老天，我不知道的这些年你究竟遭受了什么？你不能换一种安全点的方式吗？大都会有超人，你不能花钱把他聘过来吗？为什么一定要自己...？”莱恩的声音沙哑低沉，声调并不高，却满是不容抗拒的意味。 布鲁斯低头看向玻璃杯中仅剩的液体，无措地开口：“我可以做好。”这样似是长辈关怀的言论，除了阿福，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过了。 “是什么让你这样觉得可以？”莱恩嗤笑一声，放下遮在眼眸上的手抬头看他。 他眉头紧皱，薄唇紧紧抿起，放在桌下的手握成拳。猩红色的眼比往常暗下几个色调，里面像是酝酿着风暴：“下一次，就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吃到阿尔弗雷德的早餐了。” 布鲁斯一怔，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莱恩生气的样子。直白的指责让他不由的握紧手中的玻璃杯，手指紧贴玻璃杯逐渐泛起白色。他脸色越发不好，却不知所措。 他只觉得莱恩的指责有些不负责任。 自己是个成年人，他当然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而莱恩，他从未经历过自己所经历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阿福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青年在进行冒险后需要的更应该是鼓励与称赞，而不是指责。 但，哪怕是阿福也并不赞同布鲁斯的所作所为。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阿福扫一眼僵持着的两人，走向房门。 布鲁斯好像突然被铃声唤醒，伴着“吱”的一声椅子挪动的声响站起身来，他双臂撑在桌上，面色不愉，一把将玻璃杯甩到地上，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莱恩在他转身后却突然没了怒气，眉头一挑，无声地勾起唇角： 小菜鸟。 麻烦精。 这么容易就被惹怒，像是小孩子一样，急急地想要别人肯定自己。一旦有人提出质疑或者指手画脚就受不了了，不是炸毛就是掀桌。也不想想别人为什么总是顺着他。 那双鲜红的眸子又柔和下来，被无奈填满。 急促的门铃显得来人有些急切，阿福匆忙地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充满魅力的女人，瑞秋。 阿福无比地感激瑞秋的到来，能让他不至于做一个夹在两个年轻人之间的培根肉。起码开个门能呼吸到有着正常气压的新鲜空气。他害怕自己再待在那里会忍不住在少爷面前对着布莱克少爷的指责点头赞同。 喔，感谢瑞秋小姐。他挂上慈祥的笑容。感谢未来的韦恩家女主人。 他的笑意太明显以至于瑞秋看他第一眼觉得有些奇怪：“阿福？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当然，您的到来就是最大的好事。”阿尔弗雷德调皮地眨眨眼：“有什么我能为你效劳的吗？” “帮我把这个交给布鲁斯。”瑞秋被他逗笑了，抬手递给他一个小盒子。 “瑞秋？”布鲁斯站在台阶上，努力压下怒火，扬起一脸欣喜地看向瑞秋。 “布鲁斯。”瑞秋抬头看他，向这位许久不见的友人打了个招呼。 阿福耸了耸肩，侧身为他家少爷让开位置，走进餐厅。 莱恩还坐在原来的位置。眼中写满了笑意。看到阿福进来，他稍稍收敛了唇角的弧度：“你太宠着他了。” “怎么会有人忍心拒绝他呢？”阿福弯下腰准备收拾地上的碎片。 莱恩站起身走到阿福面前“我来吧。” 阿福递给他工具，叹了口气：“您对少爷来说非常重要，所以他更希望得到您的赞同而不是反对。” 莱恩的动作顿了顿，垂下眼眸：“恕我没法赞同。” 阿福有些不解：“原谅我有些糊涂，但您似乎和少爷做了同样的事。” 莱恩将玻璃碎片搜集起来扔进垃圾桶，站起身对上阿福的眸子：“所以我要请你不要告诉他。”他接过纸巾擦拭一下自己的手：“如果不是为了他，我也不至于这样做。” 阿福疑惑：“我不明白，布莱克少爷。”他咬重了“布莱克”。 莱恩像是并没有听到他的重音，拿起那个被他藏在角落里的无脸男面具：“走了，看好他，好歹是他自己的生日派对。” 阿福有些为难地看向堵在门口的一男一女。 莱恩笑了笑，打开餐厅的窗户，长腿一跨，利落地翻了出去。 阿福：“...”现在的年轻人就不能试着稳重一点吗？ “为什么呢？”莱恩回头望着沐浴在阳光下的韦恩庄园，低声喃喃道：“大概所有人都想拼命守住那些仅剩的光吧。”他的笑容看上去很是温和，却柔和的有些不真切。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一些。 看着有些羞耻＿（：з」∠）＿ 第5章 第五章 又是一个美好的早晨，虽然有着哥谭市的buff加成。预示着没有一天是平静的。 莱恩的心情可算不上美妙。 老实说他甚至很久没有过现在这种无力感。 索性他也就不再去想布鲁斯·韦恩和小蝙蝠侠。专心于前些天在“家”中的宴会。 这样大的活动一般来说都要经过他同意。莱恩半眯起鲜红的瞳仁，边开车边思考，即便他们有足够充分的理由，也没有胆子直接做这样的事情。 参加宴会的人有些多，大致人数差不多在十以上二十以下。 这是他清理势力的一个很好的借口。 隐藏在法尔科尼集团背后的真正的站在哥谭市黑暗势力顶端的人物。有着宛若英国爵士般的戏称：sir.约旦。 托白化病一头白发和鲜红色瞳仁的福，他的体貌特征十分好认。尽管只是见过一面。但...他在哥谭惹下的仇不比警察局局长要少，想杀他的人早就从纽约排到亚特兰大去了。 莱恩挑了挑眉。他当时太过着急找乔治。这种被看到脸的小事刚好可以用来当做借口。 而如果作为“约旦”想要不能信任的人永远闭嘴，只有一个办法可以一劳永逸。 莱恩挑起一抹笑容，打开蓝牙。 “安德烈，我要那天宴会所有的宾客资料。” “不太麻烦的你们优先处理，剩下的我来就好。” “别打草惊蛇。” “或许已经到那一天了。” “well，这么多年了，也该换一换口味了不是吗” “通知乔治和乔安娜？” 挂掉电话，莱恩看着导航上越来越接近的阿卡姆疯人院，饶有兴味地勾起唇角。 他能感觉到老安德烈掩藏的很好的紧张，这三个人中，有人背叛了他，但不一定就是他的老管家。 踩下刹车，莱恩在车内换上简单方便他活动的衣物，戴上帽子将头发遮住。换上隐形眼睛，浅蓝色的一次性口罩挡住鼻子和嘴唇，确保没有人能认出他来。 一切准备就绪，莱恩拎起背包，走进阿卡姆疯人院。 这里看起来似乎十分平和。 疯人院相当适合疗养，周围风光优美。院内工作人员的素养也很高。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以后也要选一家看起来不错的疗养院养老，莱恩不合时宜地想着。 他走近前台，习惯性地向工作的护士小姐姐露出了一个她看不到的笑容：“打扰一下，我预约了克莱恩医生，能告诉我他的办公室在哪里吗？” 这里是阿卡姆疯人院。找他们院长预约的也多半不是什么正常人。因此工作人员并未对他的穿着有什么疑惑，只是尽可能详尽地为他指明了位置。 莱恩道过谢后上了楼，却并没有前往克莱恩的办公室。而是掏出了GPS定位仪，上面只有一个坐标。 莱恩有些失望，看来布鲁斯果然发现了那个粘在他衣服上的小玩意。 克莱恩身上的定位器的则是被他上次趁机放入了克莱恩的腹部，多半是没有发现。 不过目标太近，反而不好定位。 耸了耸肩，莱恩放起仪器。却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是瑞秋？她怎么在这？ 莱恩靠在墙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瑞秋的动作。 距离有些远，但他还是能看清瑞秋脸上的不甘与困惑。 她在看什么？里面是谁？ 不过很快，那边又出现了一个男人走向瑞秋，并与她搭讪。 克莱恩？ 莱恩有些诧异。 瑞秋居然会认识这个稻草人？ 不过他一想便释怀了。身为检察官的瑞秋与阿卡姆疯人院院长有些工作上的来往也正常。 况且，总该有人发现阿卡姆的不合常理之处了。 莱恩一面这样想着，一面悄悄跟上他们。 路过瑞秋刚才站着的地方时，莱恩朝门牌上瞥了一眼。 法尔科尼？莱恩皱起眉，是克莱恩救了他，为了什么好处？ 莱恩突然觉得他不知道的东西有些多，这些人背着他这个顶头Boss做的小动作未免也太多了些，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瑞秋和克莱恩一起进了电梯。 莱恩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才从墙角站了出来，紧盯着电梯上的数字不断变动，降到一个层数停了下来，再没有动静。 就是这里了。 挑了挑眉，他掏出无脸男面具和早已备好的消音手’枪。坐上电梯按下刚才的楼层。 但几乎是电梯刚刚停下，就有一个女人闯了进来，一边按着按钮，一边大喊着拦住他。 是瑞秋。 莱恩挑眉，看来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索性门已经关上了。 瑞秋似乎松了口气，这才看到莱恩脸上的面具和手中的手’枪。 然而她来不及惊叫，电梯的大门又一次打开，稻草人的烟雾弥散开来。莱恩拦在瑞秋身前，朝着稻草人腹部开了一枪。 稻草人：“...”我肚子和你有仇？ 他狠狠将稻草人踹出电梯，莱恩转身在手机上打出几个单词：“走，报警。” 瑞秋像是被突然的变故吓到，僵直着没有说话，呆愣地看着莱恩转身离开，电梯门缓缓关上，将危险阻挡在外。 报警说什么？有人非法制药还是有人持枪打击非法制药？ 显然是持枪比较危险啊！ 刚才稻草人喷的药剂虽然被面具挡了大半，但仍有不少被莱恩吸入。 晃了晃有些晕眩的头颅，莱恩反手在稻草人腿上打了两枪，妄图这样清醒过来：“wow，抱歉。我以为我打的是自己的腿。就像头悬梁锥刺股那样，你知道吗？” 耳边环绕着稻草人的惨叫，莱恩却露出一个笑容，剩下的解药都给了阿尔弗雷德，却忘了给自己来一支了。 晕眩感越来越强烈。 莱恩只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了。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想法叫嚣着“快离开这里！”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莱恩脚步已经不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丧失了具体的触觉。咬咬牙，他掏出小刀，一刀狠狠地刺在自己的大腿上。 剧烈的疼痛让他恢复了一些理智，正想寻找逃生通道离开，却猛然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 莱恩心里“咯噔”一下。祸不单行啊，小蝙蝠居然来了。 眼前越来越近的黑色身影，那张带着面具的英俊面孔却陡然变成另外一个模样。 莱恩瞳孔猛地一缩。 这不可能！那个人明明早就死在自己的枪下了！ 那黑衣变成一套黑色西装，来人面上的表情也愈加恬静温和，甚至浅褐色的眼眸中还带着点点笑意。 但这却让莱恩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几乎忍不住喊出声。 耳边突然响起来人的声音，不同于记忆中温润儒雅的音色，这个声音沙哑难听，像是加过变声器处理，却让他异常安心：“深呼吸。” “放松些。” “好了，告诉我，你是谁？” 这是蝙蝠侠。 莱恩的眸子恢复了一瞬间清明，抬手挥开蝙蝠侠想要揭下他面具的手，用力将他推开，跌跌撞撞地跑上电梯。 蝙蝠侠没想到已经中了药剂的人会突然发作，被推了个猝不及防，撞到身后的墙上。 他到底是谁？想做什么？ 这两个问题在蝙蝠侠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又抛在脑后。 现在所需要的不是探究那个戴面具的人是谁，而是询问稻草人背后究竟是谁。 他将喷雾喷在还在不断挣扎的稻草人脸上，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来尝尝你自己的药吧，医生。” 莱恩跌跌撞撞地跑出电梯，并没有着急地去寻找出口，而是找了一间空病房撞了进去。 门锁已经被撞坏，剧烈的疼痛让他多少还能保持清醒。他没有选择躺到床上或者坐到椅上，而是背靠着门坐到地上。这样他既不会被来往的人发现，也能在有人推门的第一时间感觉到。 强烈的晕眩和剧烈的疼痛间错着卷席而来，莱恩清楚的认识到疼痛似乎能缓解他的症状。 好吧。别抱怨了莱恩。比这更糟糕的情形你又不是没有遇到过，放手去做吧。 想想你的哥谭市甜心布鲁西宝贝，他还等着你回去参加他的生日派对，还眼巴巴地等着你的生日礼物呢。 他可真是称的上“布鲁西宝贝”这个头衔。莱恩挑唇笑了笑，突然想到布鲁西那双温柔的深蓝色眼眸。 紧接着，脑海中又浮现出黑色的可笑戏服和鲜血。 莱恩的眸子闪了闪，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他一手拿起小刀，缓缓刺入大腿上刚才被自己造出的正在向外冒血的伤口，不断地挑弄着。 下唇被他透过衣物咬得鲜血淋漓，冷汗几乎透湿了身上的所有布料。裤子上破洞的深色痕迹越来越大。 还好这裤子吸水效果不错，没有把血滴到路上。莱恩回过神，苦中作乐地想到。 不知过了多久，伤口的疼痛渐渐麻木，他的脑子也清醒了起来，外面的声音几乎消失不见。莱恩缓缓撑起身，向紧急逃生通道跑去。 另一边。 蝙蝠侠将解药递给戈登，突然想起自己并没有给那个带着面具的人解药。 不过看他还有反抗的余地，应该吸入的量不算太多。 他抿起颜色姣好的薄唇。 应该，没有问题吧？ 第6章 第六章 被黑暗笼罩的纳罗斯岛，褪去早年工业区繁华的影子，只剩下了落寞，寂寥。贫民在这里游荡，苦苦哀求着，挣扎着从缝隙中求生。 莱恩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似的，快步拉开车门，长腿跨上跑车。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圣母，也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一些警察正在清理现场，几个看上去较为和善的警察和女警正在安抚工作人员。毕竟院长投毒，在他们眼中，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莱恩坐在车上，拨通了乔安娜的电话。 乔安娜虽然是一位跟随他很久，熟悉黑帮套路的女士，但她其实是一位相当纤细的姑娘。比起老安德烈，更是处处为他操心。莱恩早知道乔安娜对他的恋慕，但他无以为报。 不是每一段感情都能获得回报的。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乔安娜的声音甚至听上去有些紧张。这是安娜的老毛病了，每当她听到莱恩的声音，就会褪去在他人面前的形象，像一个初涉世的小姑娘“先生？这么晚了...不，有什么事我可以为您代劳吗？” 莱恩笑了笑，试图将自己的愉悦传达给乔安娜，即使他现在的情况说不上好。“安娜，放松些。我想让你帮我准备一件礼服，最好快一点。我想宴会应该已经开始了。”不，其实他刚刚见到宴会的主人。 “没问题，先生。”乔安娜带着些许喜悦和自信的声音传来，不过她的声音中还有些沮丧“您居然真的像乔治说的，在哥谭有我们不认识的朋友吗？” 莱恩叹了口气：“...不过是个旧识罢了。”他想起码对于布鲁斯来说，自己只是这样一个人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响，传来乔安娜有些小心翼翼的声音：“先生？我想她...一定是个对您很重要的人吧。我能感觉的到。”乔安娜握紧了手机。 莱恩被她逗笑了：“我的好姑娘，你在乱想什么呢？根本不是她，是他啊。好了，帮我把宴会的礼服送到离纳罗斯岛最近的酒店吧，甜心宝贝。” “纳罗斯岛？您到那里去...”有些惊诧的女声还未说完，就被莱恩挂断了电话。 莱恩的笑脸一下子消失，无力地靠在座椅上，他深深吸一口气。那种厌恶的，令人作呕的眩晕感又一次席卷了他的大脑。 虽然腿上穿的裤子是黑色，但这已经不能妨碍黑褐色粘稠的血液在布料上显现出颜色。因为尚未干涸的血液，在灯光下反光，一眼就能看出。 伤口还在汩汩流出血液，可痛感已经麻木了，几乎不再对干扰晕眩感和幻觉起作用。莱恩无奈苦笑，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略微颤抖的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把车开去酒店。 站在不远处的检察官瑞秋小姐满心疑惑，她手中握着蝙蝠侠给自己的抗体。却没明白怎么回事，十几分钟前，她还在追查克莱恩对法尔康尼做了什么手脚，现在虽然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却被告知，克莱恩甚至对整个哥谭市，都做了同样的事情。 老天，她由衷的希望她能像自己童年的玩伴，布鲁斯·韦恩一样，在派对上狂欢一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晚上过去，这件事就了结了。 而她心中正在派对狂欢的花花公子，此刻正甩掉警察，驾驶着蝙蝠侠战车，返回韦恩宅。 蝙蝠车一个冲喷，越过瀑布，一头扎进蝙蝠洞。布鲁斯换掉衣物，从密道中走出。 “当你说你想拯救哥谭市时，我没把你关进疯人院是因为你说你不是为了追求刺激。”阿福早已守候在一旁，满脸不愉。 “我并不是。”布鲁斯一边整理衣领一边说道。 “那么那是什么？”阿福一手指向电视机。 布鲁斯扫了一眼，发现上面正在报道方才自己摆脱警察追击时的画面。“很精彩的新闻。” 阿福嗤笑一声：“没有人受伤简直是万幸。” 布鲁斯有些无奈：“我没时间遵守交通规则。”他抬手系好领结。“克莱恩提到了拉斯阿古，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拉斯阿古真的没有死，那么他一定会来找我，就在韦恩宅。” “你一手创造了一个怪物。”阿尔弗雷德脸上满是哀嘁。 布鲁斯穿上西装外套：“我利用这个怪物帮助他人，就像我父亲过去所做的那样。” 阿福看向布鲁斯蔚蓝的眼睛：“你父亲那么做不是为了证明给任何人看，包括他自己。” “我是为了哥谭！阿福。” “不，少爷，你是为了自己。你已经失去了控制。为了徇私，就会变成恶徒。”阿福看向他的眼中充满了失望。 布鲁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想岔开话题。“莱恩来了吗？” 提到莱恩，阿福的脸色似乎有些许缓和：“没有，少爷，我以为莱恩少爷和您呆在一起。” 布鲁斯扭头满脸疑惑地望向阿福“为什么莱恩会和我呆在一起？” 阿福面无表情，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布鲁斯叹了口气：“我恐怕得把客人们都赶走。”某些时候，他的管家和他一样固执。 阿福满脸怒容：“你不能那么做，你不能毁了布鲁斯·韦恩的名誉。” “我不在乎我的名誉。”布鲁斯转身，向宴会厅走去。 “不只是你，也是你父亲的名誉。他只留下了名誉，千万别毁了它。”阿福的声音甚至带上些许哀求。 布鲁斯背对着他，一步一步远去。 …… 莱恩最后还是打车到了酒店，并且又给乔治打了电话。万幸的是他还有剩余的抗体，和礼服一并被乔安娜带了过来，她甚至还带了一位造型师。 注射抗体后莱恩清醒了很多，他一边接受着造型师的摆弄，一边和乔安娜交谈着。 “告诉我吧，好姑娘。克莱恩和法尔康尼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安娜的脸上带上些许凝重：“简单来说，他们达成了一些协议。” 莱恩挑眉：“所以，克莱恩帮他装疯？” “不。”乔安娜看向莱恩鲜红色的眼睛，他耀眼的金属色发正在被造型师剪短，固定发型。“克莱恩背后还有一个名字奇怪的人，法尔康尼是真的疯了。” “名字奇怪的人…是中国人或者日本人吗？”他们的名字确实是拗口。 “不。”乔安娜摇摇头：“他的名字是拉斯阿古。” 莱恩茫然地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根本没听过这个名字。 乔安娜拿起手’枪，她送给刚刚摆弄完的造型师的礼物就是一颗子弹，她随手理了理自己稍有些凌乱的衣摆，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他的目的，好像是要勒索哥谭市长。” 莱恩侧过头，不去看躺在地上的死人。他挑起一抹笑容：“勒索？至于这样大费周折？” 如果要勒索，只要绑架市长一个人。GCPD就会为他们献上赎金。 乔安娜耸耸肩，用手巾擦拭双手后亲手为莱恩打好领带，然后又伸手试图整理他胸前酒红色的帕巾。 莱恩不着痕迹地拂开她的手，起身笑道：“该走了，我的女士。” 他总是避免和乔安娜有太过亲密的肢体动作。 乔安娜碧蓝色的眸子一暗，却也没有异议，她伸手递给莱恩一块手表，这块手表做工精良：“我把它停在门口，约旦先生。” 纵使他往日从来都拒绝和女性的过多接触，却不是男权主义者。以往她感觉还好，仿佛自己是他最亲近的那个人。但她现在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心中一直藏着一个她。 莱恩执起她的手，在手背上印下一吻，转身离去。 …… 乔安娜的眼光非常棒，全黑色的手工定制西服，贴合他的身材曲线，映衬得他身材更加修长挺拔。 酒红色的领带与胸襟，又在沉闷中添上些许活泼，与右肩上点点碎钻呼应，尽显奢华。 脚上黑色的牛津鞋，袖口低调的黑钻袖扣，还有腕上阿斯顿马丁别样的手表型车钥匙，她深知如何从细节体现这个男人的魅力。 银灰色有着流畅线条的阿斯顿马丁平稳地在路上驰骋，然后停在韦恩宅门前。 男人像是中世纪的大贵族，慵懒却不懒散，他跨下车，将钥匙递给泊车小弟，准备进屋，鲜红色的眼中是星星点点的笑意。 “嘿！”一位正打算开车离开的淑女喊住了他。“先生，你迟到了吗？我是说，你要进去吗？” 莱恩有些疑惑地点头。 没等那位女士开口，她的男伴便抢在她前面讥笑道：“哈，还是别进去了。韦恩少爷可是把我们统统赶出来了。要我说，亿万富翁，也不过如此。绣花枕头一个。” 莱恩皱了皱眉，却发现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一脸赞同。 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轻声道了谢后，莱恩便进入宅内。 一进屋内，他就闻到木头燃烧的味道。 虽然有些疑惑，但他思绪却诡异的想飘远，不愧是亿万富富，连家具用的木头燃烧的味道都还算不错。 贴紧墙壁走了没多久，放倒了几个穿着黑色奇怪款式衣服疑似纵火犯的男人。他挑眉，拼命回忆蝙蝠侠得罪过什么恐怖组织。 刚转过大厅，他便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和另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看一眼布鲁斯确认他无碍，便将目光放到了那个陌生的男人身上。 他穿一套黑色的西装，看似随意却时刻保持着戒备。几个微小的举动竟然也时刻注意着压制布鲁斯韦恩的动作。 莱恩皱起眉头，轻手轻脚走近几步，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我们会毁灭哥谭，它已经腐坏了。你阻止不了我们。”莱恩挑眉，抽出小巧的匕首。 “如果有人阻碍我们声张正义，我们就在背后给他一刀。”身着黑色套装的男人背对着他这样说。 莱恩半眯起鲜红色满是恶意与兴味的双眸，匕首从拉斯阿古背后插、入他的后腰，扯起嘴角露出笑容。“那便如你所愿，甜心。” 拉斯阿古瞪大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火光的照耀下，莱恩伸出舌头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犹如恶鬼般的鲜红色眸子对上面前深蓝色的海洋。 “你还好吗？” 第7章 第七章 人类从来都是自由的野兽，**和骨骼从来都不会说谎。 屋内的一些家具和某些支撑结构被拆卸下，点起火焰。燃烧中的木制品如同寻常材火一样，散发出黑色的烟雾，跃起金红色的火焰，留下浅灰色的灰烬。 碳基构成的物质，哪怕是人类，在遇上火焰后，都会变成一模一样的灰烬。可以说，算得上是一种另类的公平吧。莱恩这样想着。 火光映衬下的缺氧环境，让他的神志有些恍惚，不由地飘了很远。直到手上粘稠的触觉让他回神，聚焦在一双钴蓝色的眼眸上。那眸中满是讶异...和怀疑。 右手用力，莱恩将插’入在拉斯阿古后腰处的小刀猛地抽出，不意外地听到一声低呼和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该死。”背对着他的中年男人咒骂一声，迅速向一侧倒去。 布鲁斯没时间质问莱恩，俯**想要拦住拉斯阿古，却猝不其防被人从背后偷袭，匆忙转过身格挡。 拉斯阿古用手抓住莱恩砍来的刀刃，他的手上瞬间鲜血淋漓，同时向其他人吼道：“退出去，挡住门！” 其他几人的格斗技巧明显不是布鲁斯的对手，但毕竟人多势众且训练有素，想要全部躲开他们的攻击并回应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莱恩更多的是使拿枪械杀人的技巧，即使他经过了一系列特殊训练，也已经有几年没有活动，有些手生，只能勉强与受伤的拉斯阿古打个平手。 他也没办法在布鲁斯面前掏’枪杀人。 火焰还在不停地燃烧着，韦恩宅冒出的黑烟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就在此刻，一条燃烧着的横梁突然落下，砸在布鲁斯身上。那大概砸到了布鲁斯的脑袋或是后颈，他一下子晕了过去，木材死死地压在他身上。 莱恩一惊，一个晃神，没有躲过拉斯阿古用拐杖在他肩膀上的重击。 拉斯阿古转身向后退出大厅，他捂着伤口边跑边命令部下：“守住门口，别让他们出来。” 他单手捂紧腰腹，黑色的西装和手上满是粘稠的血液。 肩膀上的钝痛让莱恩向后倒退几步，大腿上自己捅出来的刀伤也开始传来阵阵刺痛，多少阻碍了他的行动。 然而此刻他也顾不上这些，更重要的是将布鲁斯·韦恩从他刚刚还在夸奖的木梁下拖出来。 莱恩半蹲在地上，双手托住圆木一段，用力向上抬起。铁苏木纹理精致，内含铁质，组织密度较高，一般人想要抬起确实不容易，更何况莱恩肩部刚受到重击。 莱恩无奈，他不知道布鲁斯身上有没有别的伤势，比如骨折。在没有绝对的把握抬起木材的情况下，他不敢在布鲁斯身上随意移动这样重的木块。 所以他稍稍减去力气，尽可能地想办法把自己也塞到圆木之下，然后缓慢地侧身，将木料架到肩膀上。 刚刚受伤的部位又遭到挤压，他疼得蹙起眉头，光洁的额头上滚落下几滴汗珠。 不过这样做，总算是帮布鲁斯撤开了大部分压在他身上的木头，给了他很大的空间活动。 莱恩调整一下姿势，深吸一口气，单手用力，将布鲁斯一把推了出去。 好在阿尔弗雷德足够称职，大理石地板几乎每天都会打蜡，足够光滑。 火还在继续燃烧，周围的热度不断上升。一些燃烧着的木料不断跌落下来。 心中为被烧毁的韦恩宅惋惜地叹了口气，莱恩再次用力，将自己从木料下撤出来。 他余光突然瞥到地上一个破碎的玻璃相框。莱恩将玻璃面砸在地上砸个粉碎，从里面拿出了照片，胡乱地塞到自己胸前的口袋里。 “韦恩少爷？”门前的呼喊让莱恩的心瞬间提起又放下。 这样的称呼也只能是阿福了吧。 阿尔弗雷德打晕了守在门口的守卫，进入了大厅。 橘红色的火光映红了老人布满皱纹的脸庞，他快步走来，脸上滑下两行泪水。 “上帝啊...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莱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胸前的帕巾递给老人，然后尝试着抱起布鲁斯。 老人用帕巾擦拭掉泪水，想要帮莱恩承担布鲁斯的一部分重量，他指着走廊：“走这里，去蝙蝠洞。老天，少爷他究竟怎么了？” 莱恩谢绝了老人的帮助，干脆忍着痛将布鲁斯打横抱起来，他转头看向满头银发被火光衬地发红的阿福，阿尔弗雷德脸上一道黑一道红，衣物也十分凌乱，莱恩叹气：“应该只是晕过去了。” 阿福伸出手，担忧地拍了拍布鲁斯的脸颊，没想到那双碧蓝色的眼睛缓缓睁开了。 布鲁斯有些恍惚，头疼的要死。他用力摇了摇头，视线才终于清晰起来。 布鲁斯这才发现，他并不是躺在地上，而是躺在一个人怀里。他的视线正对上那人的下巴和樱色抿的紧紧的薄唇。 布鲁斯：“…”发生了什么？ 莱恩早在他眼皮颤动时，便移开了视线，偏过头去。 阿福笑着摸了摸布鲁斯的头发：“感谢上帝。” 他们一鼓作气跑进蝙蝠洞，将火焰挡在了外面。 布鲁斯的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他呢？那个男人？”他忍不住用手揉压自己的太阳穴。 莱恩抱着布鲁斯单膝跪在地上，冰凉的手扣住布鲁斯放在额上不断按压的手，代替他在太阳穴处揉压。“跑了。头疼吗？具体哪里疼？”会不会有脑震荡什么的？ 布鲁斯微微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大碍。 有大碍的是燃烧着的韦恩庄园。 布鲁斯脸上堆满了沮丧和懊恼：“我都做了些什么啊？我毁了韦恩庄园。” 莱恩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他低下头，平视布鲁斯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在的地方，就是韦恩庄园。” 阿福轻笑：“是的，少爷。韦恩庄园可不是一堆砖构成的房子这么简单。” 布鲁斯并没有被安慰，他深蓝色的眼眸直直的看着莱恩鲜红色就像是他们刚刚逃离的火焰的眸子，布鲁斯的眼中几乎没有希望：“我只想拯救哥谭市，但是我失败了。” 阿福认真地看着他的好少爷，笑容不减：“还记得吗？少爷。我们为什么跌倒？” 莱恩别开视线，没有再说话。 布鲁斯抬头望向阿福，等候他的下文。 “为了站起来，少爷。” 布鲁斯冰蓝色的眼中有了一丝暖意，他继续问道：“你还没对我失望吗？阿福？” 阿福脸上的笑容加大：“这里谁会对你失望呢？没有人，而且绝不。” “现在。”莱恩叹道：“布鲁西宝贝，让我检查你的伤势，然后再重新去保护哥谭吧，蝙蝠侠早该出发了。” 布鲁斯眼中的冰蓝变得柔和起来，他扯扯嘴角，点了点头。 “打扰一下。”阿福抬手指向地上的点点血迹“莱恩少爷，我想布鲁斯少爷并没有受伤，反而您倒是应该包扎一下伤口。” 他的手指沿着血迹，一直指向莱恩的裤腿。大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开的伤口不停地向外渗着鲜血。 布鲁斯皱了皱眉，一边努力从莱恩身上起来，一边看向他的大腿处的湿润：“伤口的面积应该不小，但你是怎样让裤子不破而划破里面受伤的？” “唔，或许他们的到可以隔山打牛呢？”莱恩眨眨眼，没有脱下或是划开裤子检查伤口，因为那里面还包着绷带。 而自己也没有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自己受伤的原因。他只是默默地将蝙蝠头盔递给布鲁斯，示意他赶紧穿衣走人。 布鲁斯的眸中不由地填了些怀疑，试探道：“你的身手很不错。” 阿尔弗雷德清咳一声，丢给莱恩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莱恩面色不变，将布鲁斯披风上的机关和盔甲连接好：“我在军队服役的时候，分配的地点离伊拉克很近。”他确实在军队服役过，虽然不是伊拉克。 布鲁斯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他有些不适应地拉开和莱恩过近的距离，准备开启蝙蝠车走人。 蝙蝠洞里灯光明亮，回响着水声和蝙蝠拍动翅膀的声音。 莱恩有些无奈地扯平唇角，他开口拦下布鲁斯·韦恩：“等等，布鲁斯。” 布鲁斯转身看向他。 头盔上的眼镜遮住了那双如蓝宝石一样美丽的眼睛，却遮不住颜色姣好的薄唇和性感的下巴。 莱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被火焰熏地发黑的黄色旧纸，向前走进水中递给布鲁斯：“生日快乐，给你的礼物。” 布鲁斯有些疑惑地接下发黑的纸片，温暖的手指蹭过莱恩冰凉的手掌心。 似乎是一张旧照片。 布鲁斯将它翻转过来，看到一张非常熟悉的照片。 穿着西装的高大男人满脸的笑容，同样穿着西装的小小孩子却满脸严肃，尽力装出一副大人的样子。身旁一位优雅端庄的女士带着白色的珍珠项链看着他们，满眼的爱意几乎要溢出来——是他们一家三口最后的合照，平时就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这次的大火...他本以为再也见不到它了。 他的眼周有些酸涩，布鲁斯将它放进胸前的口袋，双手将莱恩搂住。“谢谢，老天，谢谢你把它救出来。” 莱恩没有说话，只是勾起笑容，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布鲁斯只抱了一小会儿就放开手，他看向莱恩，语气带些埋怨地调笑道：“嘿，老兄。你给亿万富富的生日礼物，就是一张原本属于他的照片吗？” 莱恩挑挑眉：“你还想要什么？宝贝？” 布鲁斯在他的眉心印下一吻：“留下来吧，莱恩。” 莱恩看着面前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也跟着开起玩笑：“但愿你不嫌弃我这个穷光蛋，我可是要喝光你的酒，吃光你的小甜饼。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嘛评论QwQ 第8章 第八章 其实布鲁斯想要留下莱恩，也是经过诸多考虑才做出的决定，他当然不是一时被感谢冲昏了头。 虽然说是幼年的玩伴，但莱恩却是不同于瑞秋的。 瑞秋的母亲曾经是韦恩家的雇工，经常将年幼的瑞秋带来同布鲁斯一并照顾。二人几乎从小长大，再加上布鲁斯大学毕业后回到哥谭市后的一系列遭遇，更让布鲁斯信任且恋慕瑞秋的品格。 但莱恩不同，布莱克家的黑狗公司是韦恩集团远在纽约的商业合作伙伴，其董事长班尔德·布莱克的理念与托马斯·韦恩的理念不谋而合，以至于莱恩的父亲前往哥谭至韦恩公司洽谈时，托马斯·韦恩愿意放下他在医院的工作，亲自接待班尔德·布莱克。 因此，布鲁斯也与莱恩有短短几个月的交往。但自从布莱克一家离开哥谭后，不止布鲁斯失去了莱恩的消息，韦恩集团甚至失去了黑狗公司的合作关系。 这一消息曾一度让韦恩夫妇困惑不已。 布鲁斯虽然也对这件事感到疑惑，但并未放在心上。直到前几日，莱恩突然出现在纳罗斯岛，并将蝙蝠侠捡回韦恩庄园。 这样的事情想必任何一个人都会疑惑，但布鲁斯和阿福却像是并不在意一般。 原因当然不是什么救命之恩，而是布鲁斯已经早早调查了莱恩这些年的经历。 一份…明面上非常详细的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幼年父母因事故双亡，被其他亲人收养。上学期间成绩一般，成年后志愿服役，几年前退役在纽约一家软件公司工作，一星期前离职来到哥谭市。 这份资料很干净，也很普通。唯一让布鲁斯皱眉的地方便是“年幼父母双亡”。 他查过当年的新闻，布鲁斯又找到了确切时间，布莱克夫妇的意外，发生在他们从哥谭返回纽约的路途中，他们的私人飞机出了事故。而因受伤被管家带回的莱恩却躲过一劫。 布鲁斯眯起湛蓝色的双眼，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两对夫妇的遇难时间，甚至只间隔了短短两天。 且不说这些过往的事情。 莱恩来到哥谭的目的不明，他出现在纳罗斯岛的时间也未免太过凑巧。 布鲁斯只能想办法将莱恩放到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直到确定他与拉斯阿古并无干系，或是他别有用心？ 莱恩一个星期前刚来到哥谭市，在外租房或是住酒店都很不方便。 所以布鲁斯顺势提出了让莱恩留在哥谭市，留在韦恩庄园的提议。 而莱恩的心中也是百转千回，他能从玩偶师手中逃出，十几岁的年纪混迹于各大城市，甚至在战场上获得巨大利益，手刃仇人，在哥谭乃至纽约获得一席之地，靠的当然不止是武力值，更多的是脑子。 尽管这些年来，“约旦”这个名头伴随的更多是恣意妄为，但不会有人真的傻到以为他脖子上的东西只是个摆设，也不会以为他只会听信身边几个顾问的“建议”。 他深知看上去和蔼的阿福其实对他并不信任，可阿福唯一能做的只是暂时去相信他。 这就是真实的世界。 目送蝙蝠车远去，莱恩扭过头看向阿福，原本服服贴贴的银白色发此时有些凌乱。合体的西装也有了条条褶皱，显得很是狼狈。但他殷红的眼中满是笑意，问道：“我是不是应该跟着出去？” 阿尔弗雷德表情不变，一板一眼地说道：“起码先包扎好伤口，先生。” “事实上，只需要一包止血带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莱恩从蝙蝠洞的一只黑色原木木柜中拿出家用医药箱，从中翻出一盒止血带。 阿福皱起眉头看向他，却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布莱克少爷，您知道的。如使用不当或使用时间过长，止血带可能会造成远端肢体缺血、坏死，甚至残废。” 莱恩礼貌地笑了笑，抽出箱中的剪刀，两三下剪开昂贵的西装裤，露出被血染成红黑色的绷带包裹着的伤口。 伤口并不大，只是有些深。除去第一次刺入，接下来的几次莱恩都有分寸，只是静脉出血而动脉没有破裂。 扎好止血带，换上一套连帽的黑色运动装，莱恩向阿福打声招呼，便拆了车牌，砸掉车灯，开着阿斯顿马丁疾驰而去。 长车头配上凹凸有致的腰身及丰臀，减一分则瘦、丰一分则腴的完美比例，塑造出秾纤合度的优雅体态，可惜的是车灯已经被人为破坏，大大折减了他的美感。 银灰色的跑车在公路上疾驰而过。 他开车驰往的地方不是纳罗斯岛，也不是韦恩集团的大楼，而是自家的住宅。 在这样的哥谭，要摧毁一个穷凶极恶的犯罪需要的手法不是报警，也不是杀死他，是狠挫他的势力。 警察只能逮捕犯人入住监狱，杀人解决不了问题，总会有人重拾他人手中的权利上位。真正重要的，便是直接打击他们的势力，甚至抹灭吞并。 这便不是警察和义警能做得来的事情了。 况且，这个组织是影武者联盟。 莱恩鲜红色的眼眸暗了暗。影武者联盟的宗旨是以消除罪恶为使命，每当文明腐朽，他们就将之毁灭。这太扯了。 驱使这群疯子干出这样反人类的首领，绝不会像个普通罪犯一样能轻易解决。 离开几天，自己的宅邸又恢复了原来的清冷。只是刚刚进入夜晚，整个房屋甚至就只开了门前一盏小灯。看上去像是没人居住。 莱恩扬起嘴角一笑。他相信他的老管家安德烈，是绝对不会也不敢离开这里的。 他倚靠在车上没有进门，而是掏出了乔治给他的手机，拨通了乔安娜的电话。 “小乔，但愿你还没有上床睡觉。” “…先生？”乔安娜惊诧不安：“你不是去参加你女朋友的party了吗？怎么…” 莱恩开口打断她：“都告诉你不是‘她’了，我有些事要问你。” 乔安娜的声音中还有些埋怨，不过已经消散了许多：“好的，先生。”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影武者联盟的所在地是中国边境。”莱恩问道。 “是的，先生。不过现在不是了。影武者联盟的基地起火被烧毁了。”那边响起了翻阅纸张的声音。 莱恩思索片刻，否认道：“他们应该还在那里。” “先生？”乔安娜疑惑。 莱恩无声地笑了笑：蓝花。 即使影武者联盟没有在废墟上重建，也绝不会距离原址太远。乔安娜口中影武者联盟能造成幻觉的蓝花和克莱恩手中由影武者联盟提供的药剂就是事实。 不过他没有像乔安娜解释，而是说道：“用之前给你的仪器一下查一查他们废墟周围的建筑，好姑娘。” 乔安娜虽然不理解，但胜在听话。听闻此言，她迅速回答道：“好的，先生。我马上准备。” 莱恩满意：“我的安娜，感谢有你。”说罢便扣了电话，然后走向自家大门。 这次他带了钥匙，换了个温和的方式打开门。 老管家并没有入睡，而是坐在窗前一副思考人生的样子。 莱恩进门将他吓了一跳，他抽出一张纸擦擦额上的汗，道：“我的好先生，你年迈的管家可承受不起这样的惊吓。” 莱恩耸耸肩，模仿他的语气回答道：“我的好管家，你愚蠢的小朋友只是回来拿些东西就走。你只管当做进来一个小偷。” 安德烈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笑意：“需要我帮忙吗？小偷先生。” “well，或许你可以帮我找些薄荷布丁，再把上次的名单给我。”莱恩摊开双手朝向安德烈。 “名单？”安德烈有些疑惑，不过很快明白过来：“okey，您是指上次的宴会名单吗？”安德烈找来一张薄纸递给莱恩，指着上面些许被划掉的名字说道：“都在这里了，我们的动作不敢太大，所以只解决了其中几个。” 虽说很有道理，莱恩眯起鲜红的眼，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但二十几人的名单才被划掉三个，效率就有些过低了。 “all right，剩下的就都交给我吧。” “先生？”安德烈掩饰不住诧异。 莱恩漫不经心地扫过他的表情，轻轻用鼻音哼出一个疑问。 “不，没什么先生，我去为您准备薄荷布丁。”安德烈抽出手帕擦擦额角的汗，转身向厨房走去。 他的老安德烈不该这样的。 莱恩没有等待安德烈拿着薄荷布丁回来，径直拿着名单离开了宅邸。 那么接下来，莱恩的眼眸远眺，朝着市中心的地方望去。隐隐约约看到些许烟雾，这让莱恩一下子联想到之前稻草人所喷出的烟雾。 莱恩的瞳孔猛地紧缩，不是说要在一个星期之后吗？时间为什么提前了？ 布鲁斯...是不是在那里？ 银灰色的跑车顺着公路朝纳罗斯岛疾驰而去，宛如一个光点，在蜿蜒的公路上扯出一条亮线。 今夜注定无眠。 第9章 第九章 在后备箱里，莱恩翻出来狙。击。枪和一把小巧的手。枪，零零散散的子弹，再加上几个定时炸。弹和几个形状各异不知有什么用途的手。雷。这让他不由咋舌。 乔安娜真的是为任何可能发生的事件都做足了准备。 大批惊恐的群众被从纳洛斯岛撤出，市区与纳罗斯岛连接的巨大吊桥被缓缓升起，切断了纳罗斯岛与市区的联系。 而此时，一辆有着高性能流畅线条的银灰色跑车无视吊起的桥梁，过高的速度让它直接飞跃间隙冲进了纳罗斯岛，但这也让它迎来了它的报废。 纳罗斯岛现在一片惨状，白色的烟雾从管道中喷涌而出，行人四处逃串。 哪怕已经打过了抗体，他也秉承着谨慎的原则，先带上了口罩，才将面具扣在脸上。 白色的烟雾阻挡了莱恩的视线，却阻挡不了他的思绪。 从供水管道中溢出这种烟雾，应该是受到了什么蒸发仪类仪器的影响。而可以这样大范围地影响整个纳洛斯岛，甚至妄图控制哥谭市的机器，会放在什么地方呢？ 莱恩抬头，望向头顶通往韦恩大厦的轨道，微微眯起鲜红色的眸子。 如果是他的话，会考虑两个地方。一是放在足够高的地方，例如韦恩大厦。二是放在可以快速移动且线路可以囊括整个哥谭的列车上，例如轻轨上。 或者这两点，拉斯阿古都妄图做到，而他的起点就是纳洛斯岛。 莱恩从车里拿出装着狙击。枪和几个炸。弹的袋子，沿着轨道开始寻找掩体悄然移动，一边跑一边频频向四周张望。 能造成这么大范围影响的机器体积肯定不算小，那么，想要将它运上地铁，肯定会有一辆体积较大的装甲车再加上定滑轮之类的装置。只要顺着轨道找，这些装置应当是非常瞩目的。 在哪里呢？ 莱恩抿唇，他觉得蝙蝠侠应该也在那里。 很快，他顺着轨道找到了横梗在他头顶的地铁车厢，和它下方的一辆体积庞大的货车。一台闪着微光的仪器正被几个身着黑衣的男人试图搬运到地铁上。 这些黑衣和他在韦恩庄园打倒的纵火犯很是相似。 就是这里了。 但是，这个高度，莱恩皱起眉头。想要偷偷爬上去可不是什么容易事，他低头看向自己一身的黑色运动装，心中有了些主意。 这么大的烟雾，严重降低了这里的可见度。只是看衣服的话，好像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他和那些人衣着上的差异。 薄唇勾起一个弧度，莱恩趁着站在上方观望的三人转身的瞬间，悄悄靠近在地面操纵摇杆的黑衣人身边。 一手握住他正紧握着的将仪器向上送的绳索，一手拿枪托重击那人的后颈。不同于对待蝙蝠侠有分寸的下手，这次他明显感觉到这名黑衣人后颈部位的骨头因为他的一击而深陷下去，这个位置的创伤，不死也会让他变成植物人。 单手脱下黑衣人面上带的黑色面罩，给自己换上。无脸男显眼的白色面具则被他胡乱塞进包里。 将这具尸体一脚踢到上方视野不能察觉的阴影之后，他若无其事地继续摇动摇杆，将机器送上去。 没有一个人发现他。 但莱恩却皱起眉头，他猜测上面的平台应该是来了什么人。不然他也找不到三人同时转身的机会。 站在机器上的黑衣人向他比了一个手势，意思大概是这个高度可以了。他没有犹豫，松开摇杆，拽动这些黑衣人事先布置一个小机关，抓着绳子向上升起。 很快，他看到了本该监视着他们动作的三人，果不其然，在场的还有一个身着着同一色调的戏服的家伙，果然是蝙蝠侠。 但他没有停顿动作，而是扯着绳索继续上升，最终，他翻身爬上了地铁顶部，拿绳子将自己的左腿牢牢绑在地铁顶部的一个留给维修人员的突起的把手上。这才向下张望，狙击。枪被他抽出来装上消。音。器。 蝙蝠侠看起来还是游刃有余的。 中间像是领头人的黑衣人转身上了火车，但并没有向车顶望一眼。 两个黑衣人远不是蝙蝠侠的对手，再多一个也不是。还有一个已经在刚才被他干掉了。 三个黑衣人警惕的看着对面带着猫耳头盔的蝙蝠侠。他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少了一个同伴，一定是面前这个人趁他毫无防备时下的黑手。 蝙蝠侠：无辜脸 不过，莱恩满脸复杂，他果然还是不能这样看着。 就当是试试。枪吧。 他端起狙。击。枪瞄准目标扣下扳机，无声无息的开了一枪。 三个与蝙蝠侠纠缠的黑衣人突然倒下去一个，脑后出现一个明显的黑洞，鲜血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拉斯阿古发动火车，速度很快加速到一个可怕的数值。 如果不是事先预料到，将自己绑紧，莱恩这时毫无疑问会被高速移动的地铁甩出去。他挑挑眉，觉得身体大概适应后便解开绳索，向着车侧面爬行过去。 蝙蝠侠愣了一下，抬起头望向火车离去的方向，没有错，刚才那枪是从火车上击出的。车上有人？除了拉斯阿古，还有谁在那辆车上？ 然而就是这一瞬间的愣神，让一直绷着神经的两名黑衣人找到了机会，躲过蝙蝠侠的攻击，反身将他扑下栏杆，向地面坠去。 但这两人明显不是蝙蝠侠的对手，他在即将落地的过程中掏出蝙蝠枪，勾住已经驶出的火车底部，踢开紧紧扯着他的黑衣人，随着疾驰的火车一起离开纳洛斯岛。 已经来到车侧身的莱恩微微探头，从透明的玻璃往里张望，将地铁内场景全收眼底。那台制造事端的仪器和唯一的一个黑衣人，都在车头的位置。那个黑衣人，看身形有些像之前在韦恩宅被他捅了后腰一刀的男人，他正在站车头背对着莱恩向外张望。 莱恩再次固定好左腿，探出半个身子，悬吊在侧面的车窗外侧，狙。击。枪端在手上。高速行驶的火车让枪来回晃动，根本不能瞄准。 莱恩皱起眉头，干脆瞄个大概，全凭直觉按下两次扳机。 第一颗子弹射穿玻璃，碎玻璃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拉斯阿古警觉地回过头。 第二颗子弹从他的右眼穿入，射穿了他的头颅。 运气还算不差。 莱恩解开束缚的绳索，从刚刚被他打破的位置爬入火车内，想要关掉那台罪魁祸首。散发出微光的仪器还在不停地运转着。 莱恩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他好像...不会关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仪器。 emmmm 无奈，他只能先拉下车闸，准备把定时炸’弹紧贴在仪器上，直接炸毁这台仪器。 然而就在翻出包里的炸。弹时，被他先前胡乱塞入的面具掉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凭借多年的直觉，换上了这张面具，重新戴上刚刚被风吹掉的帽子，掩盖住自己过于显眼的银白色发。 但就在他刚刚戴上帽子，放下手的时候，一个黑色的人影伴随着玻璃的破裂声闯了进来。 莱恩：“....”幸运女神与我同在。 出色的反射神经让他第一反应是将找出的炸。弹启动，贴到了那台仪器上。另一只手从胸前兜里掏出小巧的手。枪，枪口指着蝙蝠侠，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蝙蝠侠看到里面站着的是面具人，而非拉斯阿古时，愣怔了一瞬间：“离开这里。”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完全不能相信布鲁斯和这位超级英雄是一个人。 莱恩掏出手机，飞速点下几个字符，智能手机毫无感情的机器音响起“你知道怎么关掉这台仪器吗？” 蝙蝠侠沉默，在头盔上眼镜帮助下他看到了倒在后方的拉斯阿古的尸体，不由地松了口气。他对危险有一种奇怪的直觉，他知道这个拿着枪对着他的男人是不会开枪的，现在并没有什么危险，当务之急是关掉仪器。 他紧抿性感的薄唇，眼镜优秀的动态捕捉能力还让他看到了眼前带着白色面具的人纤白手指上几道红色的划痕，在拇指侧边，食指指腹和虎口附近，伤口很细，是被什么东西割伤的。 莱恩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指尖，瞳孔猛地一缩，匆忙将手背到身后。那是之前拿照片时被玻璃划到的，因为太过细小，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痛楚。 蝙蝠侠随着他的动作，将目光移到那张白色的面具上，这个人应该认识他，还和他熟悉，他应该可以检查到这个人是否有伤痕。 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选。 那深邃的目光仿佛能将人心看透似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莱...你到底是谁？” 轻轨的速度缓慢降了下来，莱恩垂下眸子，收起那只小巧的手。枪，换了一只手敲下字符。蝙蝠侠专注的目光顺着他的指尖移动。 然而，一颗类似手。雷的东西被他突然扔出，砸在地板上的一瞬间烟雾溢满了整个车厢。 是烟’雾’弹。蝙蝠侠只听到窗户玻璃的破碎声和一个低沉的透过面具已经失去辨识度的男音：“只是一个死人罢了，不用在意。” 他连忙追了出去，但那人已经失去了踪影。他掏出蝙蝠枪想飞到一处较高的建筑上想要找一找面具人的身影，而爆炸造成的火光在他着陆的一瞬间，照亮天空。 哥谭，得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大家可以点一下收藏嘛QWQ拜托啦 第10章 第十章 这是怎样的一双手呢？ 骨节分明，均匀纤长，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莹白手指唯有指尖泛着些淡淡的粉红色。 但他的右手拇指根部，食指的第三指节上，却有着一层薄茧。这是常年拿枪的人才会有的茧。 左右的四指腹和手掌前端，虎口的部位都有些许的灼伤痕迹，这样的痕迹让布鲁斯韦恩想起宴会上砸在他身上的那块圆木。但他不记得它是否是燃着的。 没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也没有擦伤的痕迹。但哪怕曾经是有的，现在也被这些伤痕盖住了。 而他确实不记得莱恩到底有没有被烧伤了。 布鲁斯轻叹一口气，将床上已经陷入沉睡的人的被子往上捊了捊，转过身轻手轻脚地离开，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 而床上躺着的人却在他转过身时睁开双眼，绯红色的眼眸静静地望着他一步一步离开。 现在还不是揭开的时候。 布鲁斯还是太谨慎了。 莱恩扯出一个笑容，掀开被子起身。不过这没有什么不好的。 这里是韦恩大厦的顶楼，算是目前整个哥谭最安全的地方。 莱恩安静地靠着巨大的落地窗坐下，窗外仍是一片混乱，偶尔有闪着光的警车或是救护车呼啸而过，太高了，他看不太清楚。 只看到一只巨大的蝙蝠在高楼间盘旋，逐渐远去。 直到那黑色一团模糊的黑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莱恩才垂下眼眸，低下头端详被自己折磨的惨不忍睹的双手。 大意了，差一点就被布鲁斯发现了。 他帮助布鲁斯从那段圆木下出来的时候确实没有弄伤手，是用肩膀撑了一下取了巧劲，但圆木确实是被燃烧过的，他触摸的时候还是滚烫的。 曾经有人说过哥谭没有英雄，所有英雄的下场不是惨死便是消失，寥寥几个被捕入狱的，也在入狱后不久就被找上门来，下场不言而喻。 在哥谭，GCPD（哥谭警局）是最不能相信的人。 曾经他也相信过警察，但转手又被送回到魔窟。 莱恩隔着衣服顺着左手臂从手腕向上摸索，在小臂靠上的位置摸到一个凸起，把它拽了下来，从手臂上褪下。 那是一条普普通通的项链一样的黑色挂绳，底端挂着一块小小的银制小球。莱恩把它拿在手中，拎起到一个和自己视线相平的高度。 它已经很旧了，旧到表面的银几乎全部被硫化，变成黑色。 但依稀还能看出正面刻着”R&B”，反面刻着一个公司的商标，韦恩公司。 他至今不知道布鲁斯在他临走时交给他这个东西都意思到底是“莱恩&布莱克”，还是“莱恩&布鲁斯”。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无所谓了。这块小小的银制小球已经成了他对过往唯一可以寄托慰藉的物品。 思绪飘远，他像往常一样不由自主用拇指摩挲它的表面，却突然被指尖细小刺痛刺激地回过神来，他微微蹙起眉头低下头，指上的烧伤正叫嚣着宣誓存在感。 他勾起唇角，温柔地在圆球上印下一吻，戴到脖子上。小球刚好被隐藏在衣领之下。 他以为这里面曾经住着一个幽灵。 布鲁斯皱起眉，颜色姣好的薄唇紧紧抿起，他的眼眸中写满了认真，像是在解决什么世纪难题。 他的面前是莱恩的手与装着烧伤药膏和一些医疗用品的托盘。 布鲁斯左手紧扣着莱恩的左手腕放在他的腿上，右手拿着蘸上黄色药膏的棉签，小心翼翼地点在莱恩的伤口上，时不时地抬头看向莱恩的表情，确认他没有疼到。 莱恩的表情却全然相反，他的右手肘撑在桌上，脸靠着右手背。 他脸上挂着饶有兴致的笑容，偶尔在实在疼痛的时候皱一皱眉头但很快松开，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鲜红色的瞳孔中满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纵容。 布鲁斯再次抬头的时候，就撞进了这片纵容里。他蹙起眉，心中有些无奈。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低下头仔细动作。 阿福在这个时候端着甜点走进来：“韦恩少爷，布莱克少爷。” 莱恩抬头看向他，餐盘被阿尔弗雷德轻轻放在自己的手边。 莱恩嘲笑自己：“真是惨不忍睹，不是吗？” 阿尔弗雷德面无表情：“我假设您知道在把甜饼端出烤箱的时候应该带手套。” 莱恩尴尬地摸摸鼻子，糊了一脸的药膏。 莱恩：“...”忘记刚刚上过药了。 布鲁斯在他将手放上鼻子的时候就飞快地按住了他的手，一手将莱恩的手抓到一旁，一手挑出一块纱布蘸上些许冷水，仔细为他擦了擦脸。 莱恩不习惯地微微后仰，鲜红色调的瞳仁中带着诧异。双手想要抗拒，虚挡在胸前，想要轻推开布鲁斯，却考虑到手上的药膏没有动作。 “闭上眼睛。”布鲁斯看到他的动作，眼眸中流露出淡淡的笑意，一手抓住他两只手腕，欺身向前，把莱恩困在沙发角落里。 一手抓着纱布再一次浸洗，轻柔地擦拭他眼角下方些许的药膏。 莱恩听话的闭上眼睛，纤长浓密的眼睫毛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眼角下放极为敏感的地方被冰凉的纱布来回摩擦，偶尔温热的指腹不经意地轻蹭过他的脸颊。 这让许久未与他人有过如此亲密接触的他有些许难堪，不由紧紧的咬住下唇。 好在布鲁斯没有动作太久，只是轻拭几下便向后退开。 丝毫没有感觉自己方才的行为有任何不妥。他把纱布扔进托盘递给阿尔弗雷德，一句话也没有说便转身离开。 莱恩这才慢慢睁开眼，对上阿尔弗雷德促狭的笑容，面露疑惑：“他平时都是这样的吗？” 阿福眨眨眼：“当然不是，少爷他只是还在生气？” “生气？”什么时候轮到他来生气了？ 莱恩拿手指着自己，问道：“该生气的不是我吗？” 阿福笑了笑：“他还在惦记在饭桌上的事？”他也不知道少爷的脾气从何而来。 莱恩汕汕地用手背蹭了蹭鼻子。“难怪他不肯和我说一句话。” “闭上眼睛，先生。”阿福提醒道。布鲁斯起码还说了三个单词。 “emmmm...好吧，好阿福，我得走了。”莱恩站起身和阿尔弗雷德拥抱“有些事情还要处理。” “不吃早餐吗？”阿福并没有询问莱恩要做什么事情。“我费了好大的精力做的。” “晚上我会按时回来的。”莱恩挑起嘴角，露出笑容。“代我向布鲁斯问好。” “恕我直言，布莱克少爷。”阿福板起脸：“您还是亲力亲为比较好。” 莱恩耸耸肩：“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您不吃早餐吗”阿福托着装着牛奶和华夫饼的托盘，询问坐在桌边翻看报纸的布鲁斯·韦恩。 “当然。”布鲁斯点头，用眼神示意阿尔弗雷德将托盘放到他面前的桌上：“谢谢”。 阿福弯腰将托盘放在桌上，转身站到一旁，余光瞥见报纸上的内容：“well，真是有趣，蝙蝠侠占据了头条，而韦恩少爷占据了第八版。” 布鲁斯也露出笑容：“他是个英雄，不是吗？” 阿尔弗雷德耸肩，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阿福。”布鲁斯开口叫住他。 “那天我在阿卡姆看到了那个...无脸男。” 阿尔弗雷德顿足，转身看着他：“那个带着恶鬼面具的男人？” 布鲁斯闭上眼睛有些疲惫地揉揉额角，“不，不是恶鬼。第一次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我中了稻草人的喷雾。那副面具真正的样子是日本一部动漫里的怪物，无脸男。” 阿福装出一副认真倾听的表情。 “我想先从那部动漫电影查一查，可能会有什么线索。” “等等，韦恩少爷。如果这个人只是随便拿了一张面具遮住自己的面孔呢？”他确定莱恩就是这样做的。 但布鲁斯却摇摇头：“面具挡住的是**，释放的是灵魂。” 他指指自己：“就像我选择了蝙蝠，他选择这副面具也是遵循了内心的渴望。”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修了心理学。”阿福挑眉。 布鲁斯没有理会阿福的调侃：“那天他在阿卡姆跟踪瑞秋和克莱恩。我亲眼看到他带上面具。” 阿福不动声色地询问：“您看到他的脸了吗？” “不，没有。他当时站在走廊的拐角旁，我在窗外。他带着帽子和口罩，进了电梯。我再次看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带上了面具。我只看到了他的眼睛。”一双深黑色的眼睛。 布鲁斯托着下巴沉思：“他杀了人。”哥谭不需要再多一个义警，何况，他并不知道这个面具人的意图。 他想要做什么？他是为了哥谭吗？如果不是，他又想做什么？ 面具人突兀地登场，让布鲁斯想起了十年前的气球人。 这位侠客四处寻找哥谭市恶名昭著的混蛋，他把他们悬挂在气象气球上升至天空，媒体为他取名为“气球人”。 气球人先后杀害了利用庞氏骗局敛财的商人、招摇过市的恶棍警员与喜好性虐待的骗子牧师，最后一个气球，他把目标定于当时与黑帮势力纠缠不清的市长，但被当时还是警探的詹姆斯·戈登阻止，被捕入狱。 布鲁斯皱起眉头，这座城市里的“好人”，终将被黑暗腐蚀。这也是他坚决不杀人的原因，他害怕自己有朝一日成为被自己制裁的罪犯。 这个带着无脸男面具的面具人，又将作出怎样的选择呢？ “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少爷，您想怎么做呢” “如果他坠入深渊，我会毫不犹豫为他套上枷锁。”布鲁斯垂下眼眸，如果他，不是莱恩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不评论我就不更惹qwq 第11章 第十一章 今天一大早莱恩就收到了乔安娜的电话，几乎是在五六点，便被电话铃吵醒：“约旦先生，找到了，影武者联盟的基地！果然还在西藏。”乔安娜拔高的声音掩藏不住兴奋。 莱恩挑眉，露出一个习惯性的笑容，他早知道会这样：“乔安娜，我的好姑娘，冷静些 。”他猩红的眸子中充满了跃跃欲试，却问起一个不相关的问题：“法尔康尼的执行者，是叫做维克多·扎斯是吗？” 乔安娜皱起眉，她对维克多·扎斯很是厌恶。 不过良好的职业操守提醒着她迅速作出回答，虽然语句中仍然满是对这个人的不满：“是的，先生，但扎斯是一个疯子。他只爱杀人，他每杀一个人就会在身上刻一道伤痕。他是个没有理智的怪物。” “他当然有。”莱恩听出她的厌恶，却愉悦地笑出声：“是的，小乔，但法尔康尼的这位执行者非常优秀。” 他宛如尖刀一般锐利。 即使他身材矮小，却非常灵活，也非常聪明。他喜欢用刀切割受害者的喉咙，享受着杀戮的乐趣。他厌恶枪械，觉得枪不可靠。虽然他并不排斥使用它们。他没有规矩，他捉摸不定，没有人能推测他的意图。 乔安娜没有做出回应，而是皱眉，对上司的想法不予苟同。 莱恩声音温柔：“好姑娘，去告诉维克多好吗？今天中午十二点，我希望在法尔康尼的中餐厅见到他。”他要交给扎斯一些任务。 “好的先生，我明白了。”乔安娜不由自主地对着电话点点头，她总是不能抗拒他的温柔。 “布莱克少爷，你在里面吗？”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紧跟着的是阿福的问话。 莱恩立即挂掉电话，声音染上温暖的笑意： “马上就来，阿福。”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唐人街并不繁华的角落里，一家外表破旧的餐厅门口迎来了辆其貌不扬的黑色商务车。 驾驶座走下一位金发碧眼，身材傲人的美人，她并没有走进餐厅，而是转身打开后车门，站在车门后等待。 车上走下一位身材高挑西装革履的绅士，让人诧异的是他黑色圆帽下露出的些许银白色发丝和他出众的容貌。 女子十分自然地走到他的身侧，挽上他的臂弯。仿佛未老先衰般满头白发的男人却有着比他真实年龄看起来更年少的面孔，他侧头看着她，露出一个宠 溺的笑容。 餐馆里有人迎了出来，接过女子手中的钥匙，钻进驾驶座，车子被他开到一个隐匿的角落。 两人走进中餐厅内。很快有维克多的人探出头来，四周张望一番，在门上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然后锁上了门。 一位身材矮小，大概五英尺七八英寸的男人迎上来。 他裸露在包裹严实的西装外的脖颈和手上有很多计数标记样的伤痕，光头，后脑勺上有一个刺青，一个类似翅膀的图案。 他的眼睛很大，他紧盯人的时候，那双眼睛让他看起来更加疯狂，让人不寒而栗。 这就是维克多·扎斯。 他先是转向乔安娜的方向，点头问候“达歌斯托夫人。”他接过乔安娜的手，在她的手指尖处印下一个轻吻。 接着维克多转头看向莱恩领带的位置，是的，他根本没有允许自己去看莱恩的脸： “先生。” 他只是短暂示意后便直起腰转身，引他们入座。 莱恩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抬手拉低帽檐。 这个人非常聪明，如果是一般人可能会恼怒于维克多这种上下级不分的打招呼方式，但维克多他知道莱恩并不想在人前彰显自己的存在，这样宛如刻意忽视他般的动作却正如莱恩所愿。 店内装修与它的外表截然不同，精致奢侈。他们跟着维克多绕过屏风，走进一个小包间就坐。 莱恩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带着白色丝质手套的双手叠交放在胸前。他的声音低沉却华丽犹如大提琴般： “维克多·扎斯，你痛恨蝙蝠侠吗？” 他的笑容不变，仿佛问的根本是无关紧要的问题。就像只是询问他早餐吃了什么一样的语气。 维克多没有看向莱恩，而是面对着乔安娜扯出一个笑容“不。” 法尔康尼死后，很大部分的权利都被维克多归拢在手中，反而是蝙蝠侠帮了他。 “你享受他们的恐惧吗？”当然是指的受害者。 莱恩眯起鲜红色的眸子，手指在另一只手上一下一下地敲击节奏。显得对这个问题的答案饶有兴致。 “当然。”享受。维克多露出一个有些病态的微笑。 很好，莱恩在心中笑笑。他非常会观颜察色， 他对于莱恩不感兴趣的问题就回答不，他感兴趣的问题就回答是。 虽然面上的微小表情和小动作并不是莱恩的本意。但这样的看脸色回答问题，简直是野兽的本能。 “去z国的西藏，找到影武者联盟的根据地。法尔康尼曾经所拥有的一切都将是你的。”莱恩勾起唇角，鲜红色的眸子中像是跳动着火焰。引诱着他人坠入业火地域。 乔安娜和维克多都猛地抬起头看向他，二人脸上都是不可思议。 “先生...”乔安娜犹豫着，是不是开玩笑的？这可是到嘴边的蛋糕，为什么又要送回去。 莱恩挑眉，开口打断他们的疑问“以我母亲的坟墓起誓。” 他站起身，走向门口，黑色的风衣衣角如同黑云滚滚：“你有两周时间，维克多。” 他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走出餐厅。 金发碧眼的乔安娜匆忙起身跟上他的脚步：“我不明白，先生。” “维克多是一把杀人用的好刀，但他明显不适合管理企业。”乔安娜脸上满是不赞同。 “是的，好安娜。”莱恩笑道：“影武者联盟也是一把尖刀。” 影武者联盟的残余势力和法尔康尼剩下的部署，不论是谁赢了这场斗争，都将大伤元气，覆灭已经元气大伤的他们，简直易如反掌。 偏偏维克多还不能拒绝，他想要法尔康尼的企业。而马罗尼的家族又在一旁虎视眈眈，他必须得到约旦的承诺以及庇护，才能免于被马罗尼吞并。与吞并影武者联盟比较，在马罗尼家族的干扰下，要完整地拿回法尔康尼的企业显然更加困难。 在哥谭黑帮之间的战争，就要开始了。 “我听说那个詹姆斯·戈登，当上凶案组组长了是吗？”莱恩低垂眼眸，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是的，先生。” “我们的好警官菲拉斯和杰西卡，通知他们‘牺牲’吧，戈登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找个巧妙的时间“牺牲”，总比被顺藤摸瓜揪出隐藏在黑帮背后更深的势力的尾巴好多了。何况现在的警局已经不比以前了，本来这些人就一直被詹姆斯·戈登怀疑，再继续呆下去也没有任何内线消息能供他们获得。 他们会再安插新人，能让戈登信任的新鲜血液。 “好的。”乔安娜即便对维克多扎斯的安排还有很多疑惑，却也强压了下去。经验告诉她，永远不要质疑约旦先生的决定，他从来没有输过。 “滴滴”。一直沉默着的手机突然传来声响。 坐在驾驶座的乔安娜递给他手机：“先生，您的私人短信。” 她侧过头，目光带着探究与询问：“是那位‘朋友’小姐吗？我从来没见过除了老安德烈以外其他人联系您的私人电话。” 莱恩接过手机，调笑到：“你一定要把他当成小姐的话。是的，‘朋友’小姐。” “你有兴趣在韦恩集团做我的秘书吗？ ：） ——B” 莱恩挑眉，摘下手套，指尖在手机上轻点：“要我做像阿尔弗雷德一样的工作吗？” 很快，布鲁斯发来了回信：“如果你想的话，虽然我更想让你当我的保镖保护我。 ——B” “保护谁？蝙蝠侠需要保护吗？：）” “得了吧莱恩，别开玩笑了，你知道我的意思。 ——B” 莱恩笑了笑，马上回信“你不生气了？布鲁西宝贝？”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布鲁斯却再也没有回信。莱恩想要扬起唇角露出一个笑容，却发现嘴角的弧度早已越过了他平时扯出的高度，连在日光下晶莹透明呈现浅绯色的眸子中都满是温柔的笑意。 莱恩摸了摸唇角，有些狼狈的，匆忙收敛他的笑容。 然而驾驶座上的乔安娜达歌斯托早就将一切尽收眼底。她从后视镜望向他：“先生，你恋爱了。” 她用的是陈述句，没有半点的疑惑，仿佛已经证据确凿似的。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悲戚，甚至满是醋意。“她是个好姑娘吗？” 莱恩抿唇抬头望向她，即便他嘴角天生含笑，此时却也显得认真：“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她很优秀，也很漂亮。她会为自己想要的拼命努力。会保护和她完全不相干的人，会给予每个人帮助。她几乎集合了世界上所有的优点...” 他是配的上全世界的，最好的布鲁斯·韦恩。 在再一次遇到他后，莱恩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他摘下手套，纤长的手指掏出颈项上挂着的被掩藏在衣领下的小小圆球，反复摩挲着上面的纹理。 布鲁斯·韦恩。他本以为他已经不在意任何事，但这个名字在他再一次见到他后，就将他的心脏填的满满的。 他会为布鲁斯许下最沉重的诺言，实现他所有的愿望。他会陪伴他一生一世，给他他想要的幸福，哪怕以他的生命作为代价。 以他的配枪，以母亲虚无的墓碑起誓。 以莱恩·布莱克之名起誓。 哪怕以生命为代价。 布鲁斯·韦恩，是莱恩在痛失父母后在这世界上剩下的唯一在乎的东西。是他曾经只剩下的虚无缥缈的希望。 但他知道这样的感情不是爱情，说它是友情也好，亲情也罢。它可能只是感谢，或是占有欲，但它终归不是爱情。 他早已丧失了爱一个人的能力。爱情是廉价的，他早已不相信爱情。 所以他眨了眨眼睛，以一种玩笑的口吻开口：“但是我真的没有恋爱，乔安娜。” 第12章 第十二章 很多人一辈子拥有许多东西，但却并没有拥有他真正想要的。那再多的他物对于这些人来说又能怎样？ 就像布鲁斯·韦恩，他想要的是哥谭真正意义上的和平，他想拯救这个城市。 就像莱恩·布莱克，他想要的是永不背叛的情感，他想为自己活着的行动寄托意义。 傍晚绚丽的晚霞悄然染红了天空，哥谭即将迎来她迷人的夜晚。 鲜血顺着刀身由刀尖一滴一滴滴在地面上，滴答的声响让原本跪坐在地上的人终于忍受不了内心的压力，爬行向前几步，跪在金发碧眼的女人脚边，虔诚地俯下身轻吻她的皮鞋，试图祈求原谅。 乔安娜像是非常受用似的，拿手轻轻抚摸他的头颅。扔下一把匕首，露出带些享受意味的表情，勾起一个甜甜的笑容：“boss宽容你们，愿意给你们其中一个人一个机会，赢的人可以说出卡西亚诺夫在背后搞了什么事情。只～有～一～个～人～哦。” 趴在地上的三人面面相觑。 已经变得冰冷的卡西诺亚夫悄无声息地在地上躺着，似乎预告了他们的下场。 乔安娜提着还在滴血的黑色长刀，踩着粘上鲜血的红色高跟鞋，心情愉快地哼着维尔瓦第的四季，走出阴暗的地下室。 她收起扭曲的笑容，对着门口的镜子打理仪表，拍干净肩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用手尝试着卷卷自己的金发，让它们回到完美的位置。 她露出一个与以往毫无差异的甜甜笑容，从怀中掏出洁白手帕，病态地反复擦拭着那把黑色的长刀，锋利的刀刃割破了手帕，也割伤了乔安娜的手心。 但她却像是毫无知觉一般，机械地擦拭着。直到手帕上浸满鲜血，乔安娜的手心也出现一道明显的血痕，不断有鲜血从中渗出。 乔安娜皱起眉头，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口。而是将刀拿到正对太阳的地方，仔细检查刀身上还有没有被血污弄脏的地方。 待到结果让她满意，她才施施然走出门，脸上写满了乖巧。她的笑容甜腻，却不让人厌恶，而是觉得恰到好处，像是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直到嘴角勾起一个仿佛经过精密计算的角度。 “先生，您的刀。” 倚靠在车上等待的莱恩布莱克扭头看向她，注意到她带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走的自己的白色手套和她手心向下递过刀刃，挑了挑眉，莱恩并没有接过刀刃，而是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指尖，问道：“你的手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她的脸颊染上花一般的桃粉色：“只是一些小擦伤。”她反握住莱恩的手：“先生，您说的不错，果然是卡西诺亚夫在背地里做的小动作。我已经把他解决了。他的家族继承人很快就会走出来了。”她眼睛里闪耀着几乎与莱恩同出一辙的满是恶意的光芒。 莱恩看她半响，无奈地将手放到她的头上摸了两把： “做的好，我的好姑娘。 卡西诺亚夫知道克莱恩联合拉斯阿古妄图毁灭哥谭的事，他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但他却觉得蝙蝠侠一定会阻止他们。 卡西诺亚夫打得好算盘，他的想法和我们一样，想趁蝙蝠侠没反应过来先捞一把。” 乔安娜握住莱恩的手臂想要靠在他的胸前，被莱恩微微侧身避开。 乔安娜不满地轻哼一声。却不知道究竟是在不满什么：“卡西诺亚夫的胆子真是大，他难道不怕被蝙蝠侠像法尔康尼那样绑在蝙蝠灯上吗？” 莱恩带着她向车的另一边绕去，他不想让乔安娜用受伤的手开车，打开车门想让她坐到后座： “蝙蝠侠...他暂时只能看到黑帮所谓的领头和明面上的‘罪魁祸首’。” 然而话音刚落，乔安娜方才走出的房子就突然爆炸，瞬间整栋房子被火光笼罩，爆炸涌起的热浪几乎将轿车掀飞，两个人紧紧靠着车身趴下，才算躲过一劫。 那栋别墅燃起熊熊的火焰，痛苦的哀嚎声不断从中传出。 木料被燃烧的声音仿佛在演奏一首协奏曲，与之配套的是燃烧时难闻的味道。 黑烟从房屋上方涌向天边，豪华的宅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坍塌，倾倒。 一张卡片被气浪影响，从车底飞出，乔安娜眼疾手快抓住那张卡片，递给莱恩。 莱恩鲜红的眸子在火光的映衬下却不断加深，眼眸中跳动着乔安娜熟悉的火焰。 莱恩手指摩挲着那张卡片，一张很普通的扑克，鬼牌：“JOKER”。 他双眼紧紧盯着那张扑克，单手撑着车身站起身来。 他觉得有些好笑，这场想要毁灭哥谭的笑话终究不是一个笑话，阿卡姆不仅放出了维克多·扎斯，还放出了小丑。 他们终究关不住他。 乔安娜从他若有若无翘起的嘴角看出了异样：“是谁？先生。他差一点杀了您。” “他迟早有一天会杀了我，但不是现在。” 莱恩递给她自己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然后把扑克递给她 “约瑟夫·克尔，记得吗？就是那个永远露出笑容的小丑。” 乔安娜惊讶地瞪大一双碧绿色的眼睛：“是他吗？他居然从阿卡姆逃出来了？” 她因不敢置信拔高了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刺耳。 莱恩耸耸肩，转身打开车门，坐上驾驶位：“走吧，好安娜。他已经把警察引来了。” 背后还在燃烧的房子开始坍塌，一些燃着火的焦木陆陆续续掉落下来。 莱恩眯起鲜红色的双眸，爆炸的范围并不大。 哪怕他刚才站在车前，也只会被气浪烫伤，而不会被爆炸波及。 小丑并不想杀他，而是要，给他一个警告。 不过，莱恩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他总是出现在火灾的第一现场，然后带走一栋豪宅。 晚上七点，莱恩像他所承诺的一般，准时回到了韦恩集团的顶楼。 阿福准备的晚餐很丰盛。桌子上摆着法式浓汤，烤羊排，炸虾，火腿，烤牛肉，蔬菜和面包黄油。一些小甜饼作为餐后甜点被摆放在一旁。 一身像模像样的铅灰色西装套在哥谭宝贝布鲁斯·韦恩身上，总算让人想起来他是个亿万富翁。 布鲁斯正在翻看哥谭晚报。 “真的很有趣不是吗？”布鲁斯并没有抬头，却像是早就知道走进来的人是他莱恩布莱克。 他将报纸翻过来，刚才自己正在看的那一版正对着莱恩。 有着黑色发，海蓝色眼眸，精致面孔的亿万富翁从报纸侧边露出脑袋，嘴上说着有趣，眼眸中却没有一点笑意：“居然有人模仿我烧了自己的院子。” 他看着莱恩一步步走近餐桌，将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又开口补充道：“还是在一天之内。我从来不知道除了模仿犯罪，模仿自杀外还有模仿焚烧住宅这一说。” 莱恩拉开椅子坐下，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这个模仿犯还上了头版，韦恩先生。”而你只上了第八版。 布鲁斯：“...” 莱恩舀了一勺浓汤，有些懒洋洋地开口：“布鲁西，你还没有习惯吗？这座城市好像永远是围绕着黑帮展开的。” 浓汤有点甜了，阿福好像偏爱口味甜一点的东西。 莱恩说道：“除非你已经想出办法，将黑帮整个铲除，他们的势力是纠缠不清的。” 布鲁斯放下报纸，拿起刀叉切烤羊排。“我知道，我已经在想了。我想要铲除黑帮的根基。” 莱恩放下勺子，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绯红色的眸子带着笑意望着他： “事实上，对于任何势力来说，能够发展的根基都是钱。你知道吗？我的亿万富翁先生。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一盘淋着黑椒汁鲜嫩可口的烤牛肉。” 布鲁斯面无表情地抛弃了刚被他切好的羊排，将叉子插进烤牛肉里：“这就是我为什么雇佣你做我的保镖的原因。” 莱恩挑眉：“原来你是说真的吗？我一直以为你在开玩笑。”我们两个人站在一起，只会有双倍的危险。 “当然没有。”布鲁斯也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说起来，你究竟是为什么会选择来到哥谭？”而不是纽约甚至大都市？ 莱恩装模做样的思考片刻：“我不知道。或许这里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我父母的地方？又或者这里是我最后一次享受荣华富贵的地方？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就来了。” 当然，事实上，他几乎没有怎么离开过哥谭市。 布鲁斯明显愣了一下：“你父母...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是说，一切不可能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莱恩仍然笑着：“ 不，就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交通事故，只是一个意外。” 布鲁斯有些急切地争辩道：“这里可是哥谭...”全世界犯罪率最高的城市。 “这世界上不可能永远都是谋划好的事件，布鲁斯，那只是个意外。”莱恩没有褪下笑意，鲜红色的眼眸平静毫无波动，却仿佛有什么风暴在其中酝酿。 那种眼神几乎将布鲁斯牢牢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知道那是一种莫大的悲哀，像过去他所露出的一样。 他是回来复仇的，像曾经的自己想要做的一样。 莱恩却出乎他预料地轻笑一声，单手托住脸颊撑在桌上，另一只手指尖随意的在桌上敲击着频率： “事实上...如果你一定想要知道的话。” 他与常人不同的鲜红色双眸像是炼狱一般深邃。 “布鲁西，我是为了你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留言留言吖 留言更新啦 第13章 第十三章 布鲁斯突然卡住了向下延展的思绪，脸上满是明显的愣怔。 这跟他所想象的答案完全不一样。他很快收敛了脸上的表情，轻挑眉毛，笑道：“为了亿万富翁吗？” 他作为白天的布鲁斯·韦恩的时候，总是会说这样不顾情面的话，仿佛真的不在乎任何东西。 莱恩也回以一个亿万富翁专属的，轻佻的笑容：“不，只是为了你，布鲁西宝贝。” 他像是在开玩笑般，鲜红如火的眼眸中却满是深情，任何人都拒绝不了这样的他。 但这其实是布鲁斯·韦恩的惯用伎俩。 两人这样对峙着，纵然彼此都心知肚明。 但在外人看来却像是在调情。 甚至在阿福走进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认为的。 “打扰了，先生们”他手上拿着一瓶鲜榨果汁和两个杯子，站在门口犹豫自己是否应该走进来。 “快过来，好阿福。”布鲁斯向他招手示意。 “莱恩已经一天没有见到你了，他刚才还向我夸赞你的手艺。” 莱恩向后靠在椅背上，含笑不语。 “这样吗？”阿尔弗雷德眨眨眼睛，笑道：“等一下多奖励你一块小甜饼，先生。” “wow”莱恩伸手接过果汁，挑衅般冲着布鲁斯韦恩笑了笑：“意外之喜不是吗？” 布鲁斯低下头轻咳一声，没有说话。 莱恩尝了一口果汁，看看阿福，又看看布鲁斯，问道：“那么...uh...你今晚要出去吗？” 布鲁斯抬了抬下巴，引两人目光转向被他放置在一旁的报纸：“去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吧。” 莱恩一副“我懂你，工作。”的样子，转头看向阿尔弗雷德。 “所以...阿福，要不要一起玩游戏？” 阿福笑眯眯地递过手帕，“恭敬不如从命，先生。” “...”布鲁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老管家倒戈，抛下在外辛苦劳作的自己，转而投入保镖的温柔乡。（？） “杀了我！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一栋已经烧的焦黑，被黄色警戒线圈起来的房屋不远处，传来了**被重击的声音和凄惨的呼救声。“蝙蝠侠，杀了我。” 带着无脸男面具的莱恩立即转身，向传来声音的小巷跑去。 “告诉我，你知道的所有东西。”蝙蝠侠的声音沙哑低沉，饱含威胁，让躺在地上求饶的人忍不住一颤：“不，我不能说。他们，他们会杀掉我的家人。” “谁？”一拳擦过那人的脸颊狠狠砸在地上“告诉我，是谁？我会保护你的家人。” 那人躺在地上，鼻涕眼泪几乎流了满脸，他颤抖着：“达歌斯托夫人...我看到他们今早进去。” “为什么？”蝙蝠侠拽起他的衣领，把他摁到墙上，“告诉我为什么？达歌斯托又是谁？” 眼前的人却哽咽着昏了过去。他已经被恐惧逼到极限。 “f*ck”蝙蝠侠放开手，忍不住低声骂一句。 然而这时，siri毫无起伏的语音响起：“你再怎么样对他，他也不可能说的，他根本不知道。能知道达歌斯托夫人的名字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蝙蝠侠皱起眉头看向幽深的小巷，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达歌斯托夫人来这里，是为了和卡西亚诺夫大人谈论生意上的问题。真正炸了这里的另有其人。” 蝙蝠侠开启眼镜上的扫描，清楚地看到巷子深处站着一个背对着他的人。“你到底是谁？” 那个人转过身向他走来，蝙蝠侠不知道那双被面具遮挡着的眼睛究竟是看着他，还是看着手机。 他的手上带着白色的手套，拿着触屏笔在手机上点来点去。siri的声音重新响起：“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任何人都可以拿到这张面具，所以永远不要相信我。” “什么意思？”蝙蝠侠眯起双眼，对他的回答非常不满。 “字面上的意思。”顿了顿，siri此刻显得有些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现在，你可以相信我说的。” 那带着大兜帽将自己整个人装进去的人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卡片，递给蝙蝠侠。 “你应该已经收到过这张卡片，他从阿卡姆逃出来了。” 蝙蝠侠接过卡片，那是一张扑克的鬼牌：“是谁？他炸毁了这里？” 面具人点了点头：“小丑，你要小心他，他不是寻常的罪犯。他杀人放火不是为了荣耀，更不是为了钱，仅仅是因为有趣。你必须提防他，整个黑帮都不足以与他抗衡。” 手机的光芒在小巷子中泛着幽蓝色的微弱光芒，siri毫无感情的声音配上他说的内容让人觉得异常诡异。 蝙蝠侠静静地站在原地看他：“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你吗？” 面具人没有说话，突然反手一推蝙蝠侠，转身迅速攀上墙壁，灵活的爬了上去。 只听见铁制品砸在地面上的声音，方才蝙蝠侠站着的地方突然爆炸，墙壁都被牵连，摇晃了几下。 而蝙蝠侠早就在惊疑的瞬间被面具人推出了爆炸的范围。 墙的另一边传来两声枪响，有人应声倒地。蝙蝠侠正准备用蝙蝠枪翻过墙体，一具尸体就掉在了他的面前。 siri的声音在墙上方响起：“他还没有死，问一问他究竟是谁的人。” 蝙蝠侠惊诧地抬头，看到面具人正坐在墙上，对他歪了歪头。如果他能够看到面具人的脸，蝙蝠侠想，那他现在应该是笑着的。 “我有点喜欢你，所以不用担心我骗你。” siri的声音还是一样的毫无感情，没有词语之间恰当的停顿，没有语调的起伏。 却没由来地让人觉得暧昧非常。 “不过...” 他顿了顿，像是在思考般，手指尖的白色触屏笔又飞快地在屏幕上点击着。“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吻的话，我会把我所有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蝙蝠侠瞪大眼睛，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裹成这样的自己也会被人出言调戏。 这人是有什么怪癖吗？ 蝙蝠侠想了想，钴蓝色的眼睛中满是疑惑。他最终还是决定假装妥协，再乘机拿掉他的面具。 而面具人却轻声笑了一下，声音从厚重的面具后传来已经失真，分辨不出音色。 他将手机塞进兜里，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指点了点面具上嘴唇处的位置，低沉的男音刻意拖长，带着无限的**：“要亲这里。” 蝙蝠侠眼前突然闪过莱恩满是深情的鲜红色眼眸，和他眼尾的笑意：“我是为了你而来，布鲁西宝贝。” 他顿住脚步，为刚才闪过的念头疑惑。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了微弱的警笛声，应当是听到枪声看到火光以为纵火犯又回来了的警察。 面具人像是懒洋洋地瞥了远方一眼，站起身，从墙上一跃二下，消失在了墙后。 “等等...”蝙蝠枪向墙上方射’出，然而并没有勾住那个已经消失的身影。 下次，蝙蝠侠暗暗握紧拳头，下次一定要抓到那个面具人，把他送进监狱。 所谓的吻只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蝙蝠侠粗暴地拎起俩个在地上挺尸的男人，向小巷口走去。 从警车上下来的戈登首先看到了他，向他微微点头示意。 副驾驶座上走下的女警探非常有眼色，拦住了后面的警车：“先等一下，让出范围。” 蝙蝠侠将人递给戈登，帮他一起铐住，他指指被莱恩一枪打伤的男人：“那个人很可能能把背后的主谋供出来，他身上应该还带着其他武器。”戈登闻言在他外套内侧来回摸索着，果然发现了一把手‘枪和几个类似自制弹’药的东西。 戈登不由皱起眉：“黑帮的活动最近越来越猖狂了。我们必须加快动作了。” 蝙蝠侠点头，“我们抓住了法尔康尼，他们自然会自乱阵脚，加快速度重新选一个家族接班人出来。”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比过往更加饱含了怒气。 戈登以为他是为黑帮最近的动作太大而生气，但仔细感受却觉得那怒火竟是冲着自己而来。他不由心生疑惑，不知道哪里惹到了这位哥谭的守护神。 但蝙蝠侠一言未发，在戈登转身拿资料的时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布鲁斯·韦恩回到韦恩大厦的时候，莱恩正坐在沙发上握着手柄玩游戏。游戏盘杂乱地扔在一旁的桌上。 他趴在沙发上的姿势比以往的坐姿更加懒散，很难让人联想到他事实上是一个退伍兵，但那矫健的身手却确实不是普通人能够练就的。 莱恩玩游戏的动作有点大，衣服被滚地乱七八糟。脖子上挂着一条细细的黑色的绳子，底端银色的挂饰在衣领处若隐若现。 仿佛才发现门口多了一个人似的，他看一眼布鲁斯，又看一眼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指向了两点多的位置。 莱恩同布鲁斯打了个招呼，暂停游戏。长腿一伸从沙发上滑下来。他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已经这个时候了吗？” 他打了个哈欠，绯红色的眼眸被水雾笼罩，柔软起来。 布鲁斯脱下外套，挂到衣架上问他：“一直玩到现在吗？” 莱恩拿出放在保温柜中的牛奶递给他，双手自然而然地替布鲁斯解开衣扣：“想等你一下，没想到到这么晚。” 布鲁斯垂眸看他，莱恩的睫毛很长，在橘黄色的灯下投出一圈阴影，几乎要将还带着水雾的绯红色眼眸遮住。他的鼻梁高挺，唇色寡淡，抿起的嘴角天生带着点弧度。 纤长白皙的指尖搭在他黑色的衬衫领上，还残留着些许灼伤的痕迹。两人靠的很近，身高又差不多，莱恩呼出的气息全部喷洒在他的颈项上，让他有些痒，不只是颈项，还有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з」∠）＿你们都不理我嘛？ 第14章 第十四章 这个站位有些微妙。 布鲁斯几乎是被莱恩堵在了墙边。 这里是韦恩大厦的顶楼，真正意义上的哥谭的最高点。除了路灯渲染的昏黄光芒，就是星星点点的酒吧霓虹灯在闪烁。但那也是离这里很远的地面上的事情了。 玻璃制成的墙面即便从外面不能窥视，但还是会令人觉得没有多少安全感。 尤其是俩个男人以这样的姿势站立时。 “再说一遍，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莱恩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挤出这句话。 他双手撑在墙上，将布鲁斯整个人圈在怀里，光洁饱满的额头离布鲁斯的额头不过一厘米。 **的气息就这样尽数喷洒在布鲁斯的脸颊上，他的脸庞本就白皙，被这样对待立马就染上了红色。也不知道是因为莱恩的温度过高，还是他从未被以这样的姿势对待过。 脸颊同样变红的还有莱恩，但他并不是因为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妥，而是觉得羞耻。 这让他眼眸中燃烧着星星点点如火焰般的怒火。 布鲁斯敏锐地在他眼眸中捕捉到了这些情绪，却像是被他漂亮的鲜红色眼睛蛊惑一般，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说...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女装做我的保镖...” 但他马上反应过来，紧紧抿起薄唇，不适地侧过头。 是的。 在他呆愣地看着莱恩低头帮他解开衣扣时，被橘黄色灯光映衬的柔软异常的面孔时，他鬼使神差地问出了这样失礼的话。 但莱恩再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时却没有如他料想中那样生气，而是在一瞬间收敛了情绪，跟随着布鲁斯的动作一同侧过头，强迫他钢蓝色的眼睛与自己对视：“事实上...如果你想的话，这也算是一个好主意。” 但他的话并没有让他看起来有多么冷静，多么睿智，反而充满了欲盖弥彰的味道——他没有被头发遮盖的耳垂还是通红。 布鲁斯看着他，眸中像是有什么东西闪过，他披上了花花公子的外套。 驾轻就熟地伸手撩起莱恩垂落到额前的几缕白发，在他愣怔的目光下凑近他的脸庞，鼻尖间隔不到半厘米：“如果我想的话呢？”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低沉，拖长调的卷舌音夹杂着无限的温柔眷恋，宛如爱人在耳边的低声呢喃。 带着深藏掩埋的暗示，性感又迷人：“...莱恩” 莱恩已经呆愣地站在原地，灵魂深处传来的巨大颤栗将他吓坏了一样。 红霞再一次在他双颊上占领高地，激昂地歌唱着胜利之歌。 他早知道美人计的强大，也曾经无数次理由这种不堪言语的手段扳倒了很多人，那些被他从心中不耻的人，直到他现在亲身感受到这种计策的威力。 他匆忙错开了看向那双深蓝色眼睛的目光，拽下一旁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几乎是小跑着冲了出去。 今天晚上这个地方算是待不下去了。 谁知他并没有能够离开几步，就被腰间一股力道扯了回去。 好在他记得这里是韦恩宅，即使他感受到那救了他无数次窜上脊梁的危机感，也没有做出出格的抵抗动作——现在还不是掉马的时候。 紧接着他便感受到对于他来说有些过于**的温度附上他的后背，一个尖尖的东西轻柔地抵在他的肩窝，是布鲁斯的下巴。 布鲁斯单手环住他的腰把他抱在怀里，莱恩的脊柱线条几乎完美地镶嵌在他的怀抱里，浅浅的鼻息惹地耳垂又是一阵通红。 “你要拿我的外套去哪？恩？”宛如情人间的低喃在耳边响起，好像莱恩刚才的动作不是要逃跑，而是二人之间再正常不过的小小情趣。 莱恩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想跑的时候拿错了外套，事实上他几乎已经听不清布鲁斯究竟说了什么，只觉得他的脊背所抵着的胸腔正在伴随着他呼在自己耳边的气息振动着。 太危险了。 他鲜红色的瞳孔瞪大，目光涣散，呆呆地看着自己前方，强迫自己去转移注意力。不由自主地扭头想要摆脱**气息的来源。 他挣扎的动作很小，像是不想让布鲁斯察觉自己对于这方面事情的不适。 或者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对于与他人过于亲密的交往或是任何暧昧的动作，毫无经验。 好在布鲁斯在察觉到他有一丝挣扎的时候，就放开了桎梏住他的手臂，并且拉开了安全距离。 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绕到他面前，接过他手上几分钟前被自己脱下的外套重新挂回衣架上。 他看着莱恩在橘黄色灯光下显得温暖了许多的白色发，犹豫着抬起手又顿住，像是思考了一会儿，最终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很晚了，睡觉吧。” 他的声音又变回了往常和他开玩笑一般的语调。 莱恩低垂着眸子，无意识地咬了咬唇，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这里只有一张床。”即使那张床打得放下四五个人都绰绰有余。 布鲁斯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拿起刚刚被他放在一旁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我睡沙发。”牛奶在他薄唇周留下一圈白色的印记，显得有些可笑。 “Nope.”莱恩拒绝，这样让布鲁斯去睡沙发岂不是显得他刚才是真的被吓到了吗：“反正床足够大。” 他没有去理会布鲁斯的反应，转身就爬上了床。 殊不知一届黑帮背后站着的第一人，名号拉出去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约旦先生，现在智商直接被拉低到了婴幼儿阶段。 布鲁斯只愣了一瞬，深蓝色的眼眸追逐着他的背影，微微勾起唇角。 错觉一样，那总是盛着玩世不恭或是冷酷无情的眼眸中竟流露出浅浅的像是温柔的意味。 最终他叹了口气，洗涑后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女装的建议仿佛都被俩个人当做一时头昏说出的玩笑。 …… 莱恩以为他会睡得不安稳，或者是失眠。除去遥远的小时候和父母一起睡过几晚，他就再也没有和人同床共枕过。 他的睡眠一向很浅，一有动静就会惊醒。 而这一次或许大概是睡得太晚的原因，直到刺眼的阳光毫不留情地糊了他满脸，他才缓缓醒来。 看到面前那张价值亿万的颜的时候，他整个人还是恍恍惚惚的。 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一天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在什么酒吧里，被人在酒里下了什么东西，但他很快否决了这个猜想，即使是喝醉了他也不会没有丝毫的警惕。 那么眼前这张脸是谁呢？ 熬夜带来的头疼让他有些疲惫地捏了捏鼻梁。黑色微卷的发丝，深陷的眼窝，高挺的鼻梁，如同刀斧细细雕琢出的完美轮廓线，浅粉色的薄唇。 这仿佛是上帝所能交出的最骄傲的答卷，除却他在睡梦中依然紧紧蹙起的眉头。 布鲁斯·韦恩。 莱恩在意识到这个人是谁的时候便瞬间清醒了过来。 也只有他，才会是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副为世界担忧的模样。 但莱恩意识到他是谁的时候，手指尖已经触及到他的眉头。 他最终没有收回手，而是轻轻按压下去，试图将他紧蹙在一起的眉头抚平。 他很认真，认真到丝毫没有察觉到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眼睛已经悄悄睁开，褪去迷雾，直到满是笑意，再到刻意闭上。 装睡总是所有人从小到大玩不腻的游戏。 满意地收回手，莱恩重新闭上眼睛，像是对布鲁斯说，又像是是对他自己说般低低地呢喃： “By your side，always.” “永伴你左右。” 布鲁斯猛地睁开眼睛，那眸中满是不敢置信。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在父亲去世的两年后，他按照往常的习俗，拒绝了阿尔弗雷德的陪伴，独自一人前往庄园附近一处深山。 父亲说那是韦恩家族的习俗，每年的圣诞节前夕，韦恩家族的成员会走进那荒山，在山脚处捡一块石头，刻上自己的名字，攀爬崎岖的山路，在天黑前来到山顶。 他曾经和父亲一起，走过无数次那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将各自的石头堆在以往所放的地方，然后支起火堆，静静地等待这个城市的太阳升起，就像是看到了这个城市的希望，总会伴着太阳升起。 那天他向阿福承诺会在天黑前回到韦恩庄园，才让阿尔弗雷德放行，允许他一人按照传统走过那条路。 他在山脚下拿了两块石头，一块刻上自己的名字，一块刻上了父亲“托马斯·韦恩”的名字。那条路他已经走过无数次，再也熟悉不过，很快，他就来到了山顶。 将两块石头放在地上时，他的内心还是有些许喜悦的，即便离开了父母，他也能够做到，任何事情。 但是，马上，他维系在旁人面前脆弱的坚强就皲裂开来。 布鲁斯恨恨地将石头一脚踢开，所有的承诺就像这些石头一般，掉下山崖，摔了个粉身碎骨。 曾经父母承诺的，将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看着他长大成人。就像是一个笑话，已经成为过往云烟。 但他的动作太大，力道超过了石头能缓冲的范围，他一个趔趄，从山崖上摔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 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留言！收藏！ 第15章 第十五章 若我会见到你，事隔经年。我如何和你招呼，以眼泪，以沉默。 ——拜伦《春逝》 以沉默。 也许父亲的灵魂始终在这里等候着他，保护着他。他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摔下，不断有植被缓冲他的速度，最终他除了崴到脚踝，竟然浑身上下只有些许擦伤。 但即便只是扭伤了踝关节，他也不能够在天黑之前爬回山顶，更不能这样回到韦恩庄园。 没有比这更坏的情况了，阿尔弗雷德再也不会让他来这里一次了。 他不想让他的承诺也和别人的承诺一样，最后只是说说而已。 他的脚踝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这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骨折了，他迅速查看四周，就近找了两根粗一些的木棍，夹在自己的脚踝两侧，从随手携带的背包中抽出三角巾，试图为自己包扎。 但是他不行，伤口很快肿胀起来，一触碰就传来剧烈的疼痛让他无从下手。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暗了起来，冬天的夜晚温度骤降到零摄氏度以下。布鲁斯但心中越来越焦急，他会不会死在这里？ 这是他突然听到有人叹了口气，不远处的树枝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从树林间走出一个穿着黑色皮衣带着大大帽子的人。帽子很大，将他的上半张脸全部笼罩在其中，布鲁斯只能看到他冻的通红的鼻尖和有些发紫的嘴唇。但看他和自己差不多的身材，布鲁斯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 来人没有说话，这让布鲁斯异常警惕。可鉴于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干，只能暂时沦为鱼肉，他出声试图和那个人沟通：“你好，你能帮我吗？” 那人径直朝他走来，没有出声。 布鲁斯继续不屈不挠地搭讪：“我是布鲁斯·韦恩，你有电话吗？如果你帮我打给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我会给你丰厚的报酬...”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那人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毫无预兆地，单膝跪了下来，几乎是抢过他手中的树枝和三角巾，他抽出小刀，手法娴熟地削薄木枝，分别放在布鲁斯脚踝部位的内外两侧，并利落地割下自己的衣角，垫在树枝和皮肤接触的地方。 他开口说了他对布鲁斯说的第一句话：“疼就喊出来。” 他的声音很青涩，但是沙哑，像是好久没喝到水的沙哑。 布鲁斯感觉他的目光是看着他的。 那人的动作顿了顿，自然无比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像是安抚似的。 布鲁斯不适地往后靠了靠，不可抑制地皱起眉头。 他飞快地收回手，动作麻利地用三角巾等物把两块木枝固定结扎。 布鲁斯不可抑制地倒吸一口凉气，眼眶瞬间就红了一圈。 好像他遇到这个始终不露脸的人就只会叹气一样，布鲁斯听到他又叹了口气。 “以后不要再一个人出来了，你的管家呢？” “...我拒绝了要和我一起来的提议...等等，你认识我的管家吗？”布鲁斯伸出手，想要去摘他的兜帽，被眼前的人不着痕迹地避开。 他没有回答布鲁斯的问题，拿过布鲁斯的包，背在胸前，背过身去蹲在他的面前“上来，我带你回去。”天空在这时飘起了小雪，哥谭的温度还不够低，雪刚落到地面上就化成了水。 面前的人挺直脊梁，却在微微颤抖着。 布鲁斯刚才就注意到，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皮衣，里面套了一件薄T恤。不知道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孩子为何会这个时候出现在树林里，如果是流浪儿，也不会跑这么远来到城郊，他在这里根本找不到东西可供吃穿。 但是他随身背的包里并没有保暖的衣物，只有一些应急的物品，没有办法给他。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搂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衣服披在他肩上，然后自己再趴到他身上。 身下的人明显一愣，开口说道：“你自己穿上吧，我不用的。”他有些慌张地用手固定好布鲁斯，显然之前并没有背过人。 “不，你比我更需要它。”布鲁斯语气坚定，头抵在他的耳侧，静静地趴着。 这个不知道具体身份的男孩子没有回答，他总是更喜欢以沉默回答问题。他背着布鲁斯一步一步像上走去，想要回到韦恩庄园，没有绕路这条选择，只能越过这座山，好在山并不高，雪落地就化成了水，也没有过于湿滑导致难以攀登。 雪从深灰色的天空坠落下来，就像是纸片燃烧后的灰烬，落在布鲁斯的发间，很快变成水顺着发丝低落下来。他的耳朵鼻尖像那少年一样冻的通红，但身下的布料却暖和的发烫。 这下他不会那么冷了吧，他趴在他背上迷迷糊糊地想着，少年走路的步伐很稳，几乎让他在他的背上睡着，如果不是心中还仅存着一点警惕心的话。 他们就这样沉默地走着，不知走了多久，穿着皮衣的少年突然停了下来。也许是他的错觉，但他总觉得身后人在他耳边呼出的气息越来越热，越来越沉重。 他找到一颗树冠非常大的老树，停了下来，轻轻将布鲁斯放到地上。 他已经睡着了。 少年抬手试探他额头的温度，果然。 他骂了一句脏话，焦急地拍了拍他滚烫的脸颊：“布鲁西？醒醒，我们就快到了。” 布鲁斯觉得眼皮异常沉重，浑身没有力气，只恹恹应了声，迫切的想要好好地睡一觉。 少年卸下书包，在里面翻找着，掏出一罐水和消炎药，水不是热水。少年想了想将它从衣领塞进衣服，想要用体温将它捂热，骤然被冰凉的温度冻的一个激灵。 他站在原地想了想，觉得这样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便将书包背在身后，用方才披在他身后的衣服裹住布鲁斯，打横把他抱在了怀里。 他应该是很难受的，眉紧紧蹙在一起，一张小脸涨的通红。呼出的气息滚烫，在冷冰冰的空气中变成白色的雾气。 雪还在下，布鲁斯却哭了起来，无声无息的哭，眼泪顺着眼角流入发丝中。 少年从方才就提起的心又向上跳了跳，他像是怕吵醒布鲁斯一样，话语几乎在空气中消失殆尽：“别哭...有什么好哭的？”他就像是在对自己说一样，本没有奢望已经昏睡过去的布鲁斯回答，但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却睁开了。 那双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像是万里无云的天空一般干净透亮，雪片落在长长的睫毛上面，少年一下看得愣住了。 少年掏出怀中被捂的有了些许热度的水，喂他喝下一点。 “他们...所有人...都离开了。”发烧让他说的话颠三倒四“害怕，你。”他哭起来没有抽泣，是一个永远要不到糖果的孩子：“你也会离开的。”无声无息的流淌，却更让人疼惜。 少年愣住，连一直没停下的脚步都没再迈开。鲜红色的眼眸中快速闪过什么东西，少年轻声开口，许下一个承诺“我会在你身边，永远。” 他不知道布鲁斯能不能听到，听到能不能记住，但他想现在为他许下这样的承诺，他们两个人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布鲁斯像是被这句话安抚了，他重新闭上眼睛，安稳的睡了过去，眼角只残留泪水流过的痕迹却再也没有泪水。 少年叹了今天晚上的第三次气，认命地收起水，抱紧他，继续向山顶走去。 布鲁斯醒来的时候正躺在火堆旁边，哔哩啪啦的燃烧声让他陷入自我怀疑，自己真的从山崖上掉下去了吗？他现在正在山顶上，看着熟悉的风景，旁边只有自己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那个他至始至终不知道身份的人已经失去了踪影。 “啊哈，布鲁斯少爷，您终于醒过来了。”阿福伸手试探他额头的温度，满意地笑了笑，递过一杯热水。 布鲁斯愣愣地接过喝了一口：“阿福，你见过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人吗？他穿着皮衣带着帽子...” “少爷。”阿福打断他，指了指山下的景色。整个哥谭被朝阳的光辉笼罩。雪早就停了。“很美不是吗？” 布鲁斯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他微垂下头，查看自己的伤口，洁白的纱布包裹着两块夹板，一看就是阿福的手笔。或许真的是幻觉吧，会永远在他身边也不过是他梦到的内容。 突然他看到放在自己背包旁边的水，他一把将它拿在手里。水还带着余温，那由体温温暖的星星点点残留的温度此刻却热的烫手。 他几乎早已经忘记了这件事。 他曾经也询问过猫女塞玲娜，但她给他的答案却是哥谭每天有那么多遮掩自己面容的流浪儿，如果他不知道面部特征，她也不知道是谁。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但怎么可能是莱恩呢？他那时应当远在纽约，即便不是过着富翁的生活也会是衣食无忧，怎么可能以那样的姿态出现在哥谭呢？ 但他相信自己的感觉，莱恩，一定有些事情瞒着他，他的经历也绝对不像自己调查那样简单。 布鲁斯轻轻地把手臂圈在莱恩的腰上，往自己的方向搂了搂，把他整个人圈在自己怀里。他低下头，将下巴抵在莱恩毛绒绒的头发之间，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我将如何面对你？ 以怀疑。 第16章 第十六章 深灰的衬衫搭配黑色领带和黑色西装外套，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多余装饰。他那张纵然是造物主都要惊叹不已脸庞在这样简单衣着的映衬下，却更加鲜明突出。 莱恩坐在桌旁，侧头看向窗外。漂亮的橘红色光辉为他镶上一圈金边，纤长的眼睫，脸上细小的绒毛都变成了金色，鲜红色的瞳孔中映衬着日轮，变成浅浅的绯色。仿佛整个秋日的太阳，都在他的眼眸中融化了。 整个人显得柔软无比。 当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柔软。 而是柔软可欺的柔软。 他面前摆着的是已经喝光的牛奶陶瓷杯和碟子中只动了几口的三明治。还有一把小巧的枪。 布鲁斯再一次醒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这已经是莱恩作为保镖的打扮了。 他躺在床上，单手撑起脑袋看着莱恩，开了句玩笑：“真的不女装吗？” 莱恩扭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抽过一旁要给他一会儿用的用来擦手的干净手帕，精准地扔在布鲁斯那张在哪都能引起群众沸腾的脸上。 10.9环。 射击比赛的满分。 他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分。 布鲁斯无奈地笑了笑，将手帕放在床头柜上，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踩在地上，走到餐桌旁坐下。 这下单手撑着脑袋歪头看人的变成了莱恩，他好像真的很喜欢光着脚在地上走来走去。莱恩想道。 布鲁斯侧头看向窗外莱恩方才看向的方向，几辆交叉闪烁着红蓝光的警车呼啸而过，停在一家银行门口。 那家银行他知道。 布鲁斯挑眉，那是戈登前些日子给蝙蝠侠提到过的，他们已经通过被标记的纸钞查到的黑帮用来洗黑钱的几家银行之一。出什么事了吗？还是戈登已经决定动手了？ 布鲁斯转头看向莱恩，用眼神示意：怎么回事？ 莱恩看着他的目光顿了顿，也一同看向窗外：“刚才有一辆校车撞进去了，已经走了五六分钟了。” “校车？” 布鲁斯疑惑，怎么也想不通校车是怎么和银行扯上关系的。 “意外吗？” “...应该不是。” 莱恩扭回头，垂下眼眸，拿勺子在空无一物的杯子中搅来搅去。 “校车没有停下，而且救护车还没到。” 如果是意外的话，总会有人为那群可怜的孩子拨打救护车的。 布鲁斯站起身，动作迅速地往身上套阿尔弗雷德早已放置在一旁挂着的衣服。看样子是要出去。 莱恩又扔了块手帕，准确无比地砸到他头上：“你想去哪？小朋友？” 布鲁斯面露无奈，将手帕扔回给他：“别闹，我得去现场看看，校车上都是孩子。” 莱恩不紧不慢地用银质勺子在盛牛奶的瓷杯上敲了两声：“现在还是白天，你要开蝙蝠战车吗？” “...兰博基尼。” 布鲁斯理了理刚刚系上的领带。 “亿万富翁也是要去银行存取钱的。” 莱恩站起身，拿手帕细细擦拭着指尖：“你知道那是黑帮洗钱用的银行吗？亿万富翁原来和黑帮也有关联吗？” “‘布鲁斯·韦恩’又不知道那是一家黑帮的银行。” 只有蝙蝠侠才知道，他即便知道白天出去容易暴露他的身份，却也十分担忧校车上的孩子发生什么意外，也怕他们的计划出现变故。 莱恩径直走到他身旁，抱起他还没来的及穿上的外套：“布鲁斯·韦恩去那里太危险了，要等到晚上蝙蝠侠才可以去。”他抱着衣服站在离布鲁斯远远的角落，一副无赖的样子，摆明了不让他出去。 布鲁斯显然没想到他会用这么幼稚的方式，他挑挑眉，反而露出一个“得手”的笑容：“这就是我为什么请你做我的保镖的原因，你和我一起去。” “...”挖了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了？ “Okay， Okay。我会去，但是你...” 莱恩把手中的衣服扔给布鲁斯，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你去韦恩集团。” 布鲁斯接住衣服，却没有说话，而是深深皱起眉头。 “但是...” “没有但是。” 莱恩懊恼地抓起被他昨天随意扔在桌子上的车钥匙，大步流星想抢在布鲁斯反应过来之前出去。 但是某个没有眼色的“小朋友”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我先和你一起过去，再去韦恩集团。” 兰博基尼深蓝色的车身如同布鲁斯的眸色一般，一个急刹车稳稳地停在被警车包围的“沃克斯银行”正门前。这里已经被黄色警戒线圈了起来，警察和医护人员来来回回进出其间。有几个看上去像是记者的人拿着摄像机在门口转来转去，显然警察不给他们报道的机会。 几名持枪的警察在侧门口站着闲聊。 莱恩打开车门紧跟着布鲁斯走下车。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对着正要往前走的布鲁斯疑惑的目光摇了摇头，示意他在这里等着自己。 “日安，先生们。”莱恩走到几位穿着制服的警察身边，向他们问好：“天气真不错，不是吗？” 一位看上去还是刚刚成年的警察满脸不愉：“你想说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我们不会向记者透露任何消息的。” 莱恩笑了笑：“放松，先生。我只是想问一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他侧身指一指正靠着车等他的布鲁斯·韦恩：“我相信你们都认识我的雇主，布鲁斯·韦恩先生。对吗？” 几个警察扭回头看一眼，点了点头。布鲁斯韦恩的大名在哥谭无人不知。 “事实上，韦恩先生和这所银行的经理科力尔先生今天约好了一笔项目资金，还有五分钟到他们约定的时间...” 刚才那位年轻的警察看上去已经相信了他，急急地打断：“这所银行被抢劫了，科力尔先生已经...唔。” 他似乎想说完，但却被几位资格较老大先生用眼神制止。一位看上去比他稍大些的警察先生直接拽着他走进了银行。 莱恩笑了笑，在口袋中掏出折成方块大小的美元，夹在指尖，递给离他最近的一位。 “他已经死了，被炸死了，**塞在嘴里。早上在这里的人全死了，枪杀。”他说到，一边将自己的帽檐拉低，胸前的铭牌放进口袋里，其他的几位警察默契地走开了。 莱恩又递过去两张纸。 警察连看都没有看，一把塞进自己马甲的口袋中：“抢劫的人带着小丑的面具，整个银行的钱被拿的只剩下一捆。他们应该有很多人，才拿了那么多的钱，但奇怪的是他们也死了很多人。你不要报道我们的名字。”他的声音压的很低，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 莱恩露出一个“我明白”的笑容，道了声谢，转身走向布鲁斯：“走吧。” 布鲁斯面露讶色：“这么快？” 莱恩瞥他一眼，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只是问几句话而已。” 布鲁斯满脸的怀疑。他根本不相信他这么快能问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莱恩等他坐好系上安全带才缓缓开口：“你是不是背着我搞了些什么？” 布鲁斯：“？” 莱恩叹了口气：“只是一场抢劫，但劫匪在现场只留下了一捆钱，你猜猜为什么？” 显然是那捆钱出了问题，被别人做了记号之类的。 布鲁斯：“警察会连这个也告诉你？！” 他震惊地瞪大眼睛，这明明是违法的事情。 莱恩笑了笑：“他不告诉你的原因只是因为好处不够。托你这个公众人物的福。他以为我是个记者，少要了点好处。” 布鲁斯沉下脸，他几乎要对哥谭腐烂的制度绝望了：“那校车是用来干什么的？” 莱恩轻飘飘的回答：“校车不是重点，只是为了装钱的时候掩人耳目。”他顿了顿，把话题引了回去： “布鲁西宝贝，这是一个好主意，但是有一个前提。” 他说的是给黑帮被标记的钱，让他们自己暴露用来洗钱的银行。 布鲁斯扭头看向他，表情有些僵硬。 “但要想这个方案真的起作用，你必须只能让你能够全身心的信任的人知道事情的详情。”他摇了摇头，“只要好处足够多，所有人都会选择背叛。”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包括你吗？” 莱恩愣了愣，很快又笑了起来：“当然包括。但是如果有人想要我这样做的话，我要的是整个世界。” 布鲁斯都已经做好了莱恩肯定会深情款款地说什么绝不。 听到差不多的回答，刚要露出一个“你可别是傻子的表情”，又被莱恩打断：“emmm，也不是。他要给我整个世界再加上一个你。” 布鲁斯梗了一下，更加看不懂他：“有什么区别吗？这样别人要求你背叛我有什么意义吗？” “有啊。”莱恩在路边停下车，转头看向布鲁斯，他还是笑着，但眼眸中却满是认真：“我想了想，好像我的整个世界就是你。” 布鲁斯感觉突然有五颜六色的烟花在他的眼前炸开，仿佛是灵魂深处传来的愉悦感让他颤栗，他感觉到嘴唇和声带已经不受控制：“你是在开玩笑吗？” 莱恩看着他，没有说话。鲜红色的眼眸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熄灭了。莱恩解开安全带，探过身压在他身上，灼热的呼吸在狭小的空间中交织着，已经分不清是谁的气息。 莱恩伸手，为他解开安全带。 布鲁斯心中的那点悸动一下子被他按了下去，埋在一个更深的角落：“莱恩，你...”他卡住了，不知道往下该说什么。 “恩？”莱恩挑眉，规规矩矩地坐回自己的位置，然后拉开车门“韦恩公司到了，少爷。” 他的声音严肃认真，像一个英式严肃的正派管家，却让布鲁斯无缘无故听出那话语中满载着的调笑。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啦，收藏啦。 旧留言，不要的收藏。 换剪子换盆换菜刀|？ω？｀） 第17章 第十七章 “这只是第一步，拿到钱才能做其他的事情。”莱恩仰躺在窗边，趁着布鲁斯还在公司没有回来，给乔治打电话。 “约旦先生，要告诉马罗尼他们注意小丑吗？” 莱恩左手在玻璃窗上轻点两下：“乔治，这座城市已经不再需要黑帮了。” “可是，先生...” “你按我说的做了吗？”莱恩打断他，稍坐起身。 “是的，我已经按您说的，把资金全部分批提现，作为启动资金注册了一家公司，接下来就可以收购您的几个企业了。” 莱恩笑了笑：“你做到很好，乔。下午三点半，安排一个律师过来，我要重立遗嘱。” 立遗嘱对于这些黑帮大佬来说，已经如同家常便饭一般寻常，乔治没有多想：“好的，先生。我马上安排。” 莱恩挂上电话，给布鲁斯韦恩发了条短信：“我去接你？” “恩。 ——B”布鲁斯几乎是秒回。 “要一起吃饭吗？” 这回他的回复花了一点时间，莱恩几乎可以想象到他犹豫的表情。 “好。 ——B” 嘴角上扬勾起一个满意的笑容，他放下手机，看着不断跳动的时钟。 离十二点还有五秒。 他转头看向窗外，离韦恩大厦不算太远的地方，挂着一个明显的标志“哥谭皇家酒店。”他知道那里的顶楼，现在正在举行一场不算隆重的宴会。 黑帮现在已经不敢再在夜晚展开这样的活动，他们只能在白天聚集，而莱恩也只能在早上作为约旦动手。 “轰”。 那栋哥谭皇家酒店顶层突然炸开，以肉眼可见度幅度震了一下，”royal”的r和y被震了下来，火焰在顶楼燃烧，还有继续向下蔓延的趋势。 莱恩背过身，在车钥匙的的侧边摸索，在塑料壳的缝隙上微微凸起的地方按下，从弹开的夹层中抽出一张小纸条。划掉纸条上的四个名字。 他打开电视：“现在播送一条紧急通知，十二点钟左右。哥谭皇家酒店顶楼发生了爆炸，消防人员已经赶往现场。据了解，当时一些哥谭的上流人士正在酒店顶楼参加一场聚会。现在仍不清楚伤亡情况，请关注我们的后续报道。” 火焰在他身后窗外的大楼和面前的屏幕中肆虐，莱恩又打了一个电话：“你吃过午餐了吗？乔安娜，我觉得非常美味。”你看到了吗？他们做的不错。 乔安娜的笑声响起：“我正在为我的午餐付钱，先生。”我正在付他们尾款。 “好姑娘，你愿意和我共进晚餐吗？”你愿意继续为我抹掉下一个目标吗？ “当然，先生，我迫不及待。” “您觉得我去参加晚宴要穿什么样的裙子？这条红裙子我已经穿腻了。”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呢？我不想再用爆炸这种无聊的手段了。 “那条银红相间的裙子怎么样？我很喜欢。”枪杀。 “都听您的，先生。” “晚上见，宝贝。” 其实死亡在哥谭往往就是一念之间。 桌子上翻开放着的书被他无意间翻到一页，觉得很有意思。他随手拿笔圈了几句话，穿上外套，走了出去。 “生命本来就是悲伤而严肃的。我们来到这个美好的世界里，彼此相逢，彼此问候，并结伴同游一段短暂的时间。然后我们就失去了对方，并且莫名其妙就消失了，就像我们突然莫名其妙地来到世上一般。” ——乔斯坦贾德《苏菲的世界》 …… “想吃什么？”莱恩抬头，望向后视镜中刚刚坐进车里的布鲁斯。他看上去心情很好，嘴角不是平时作为花花公子那种隐喻带着暗示性的微笑，而是真正的心情愉悦的笑容。 “你决定。”他像是一进入车内就放松下来，恣意卸下领带，解开两颗扣子，把领子拽的松松垮垮。外套和马甲也脱下随意丢在一边，连衬衫衣角也从西裤中拽了出来。像是受不了韦恩公司太过严肃的气氛，却刻意没有去坐副驾驶。 莱恩耸了耸肩“好吧，我恰好知道附近有一家小餐馆的意面很好吃。” 莱恩说的附近就是真的很近，他的车才启动就停了下来，只是过了一个红绿灯，就停靠在了路边。 “从这边过去。”他们一同穿过一条隐蔽的小巷，仿佛穿过了爱丽丝的镜子，来到另一个世界。 任谁也想不到这样完全不同两条街是靠着一条小巷连接在一起的，方才他们开车走过的那条街是著名的商业区，宽敞、洁净。附近全是些知名企业，来来回回走路的人均是西装革履。 但这条街狭窄，肮脏。墙壁上是一种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积累的黑灰色，路面上到处坑坑洼洼，有些凹陷下去的地方还残留着不知道留了几天的雨水。乞丐三三两两地坐在街角，从小铁罐中翻出自己今天赚到的钱币，一枚一枚清点着。他们只是蜷缩着坐在那里，就将路边堵了大半。 莱恩自然而然地拉住布鲁斯的手，带着他向前走去。布鲁斯却是一僵，猛地想要甩开他的手，却在最后关头克制住自己的行为。 莱恩完全无视了糟糕的路况。拐了几个巷子，很快就到了一处较开阔些的地方。就像他已经走过无数遍一样。 “之前一位退伍老兵带我来过这个地方，七拐八拐找不到方向。我差点以为他想绑架我去拐卖器脏。”莱恩松开布鲁斯的手，开了个玩笑。他指了指侧面一个小小的餐馆：“就是这个。” 布鲁斯之前从不知道哥谭还有这样的地方，他们像是在一座桥的附近。他看着自己头顶的巨大阴影，摇了摇头，跟着莱恩走进餐馆。 餐馆真的非常小，除却吧台只放了两张小小的桌子，但与外面的肮脏不同，餐馆中的装饰却很用心，昏黄的灯光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莱恩！乖孩子，你又来了。”一位已经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迎了上来“还和每次一样吗？” 莱恩温和地笑了笑：“当然啦，我的夫人，但是这次要两份。” 老妇人装作才发现布鲁斯一样：“噢！天哪，快为我介绍一下这位小帅哥。” 从后面突然探出一个脑袋，那是一个瘦巴巴的带着眼镜的老头，他气急败坏地喊了声：“克莉丝汀！”正是妇人的名字。 老妇人向莱恩调皮地眨眨眼：“噢，老休斯，又吃醋了。” “您的魅力是在是太大了，休斯只能时时刻刻盯着。”莱恩拉过布鲁斯，和他一起坐在唯二的桌子旁。 “甜心，真会说话。”老妇人踮起脚在莱恩的侧颊印下一吻。又给了布鲁斯一个飞吻：“用餐愉快，小帅哥。” 莱恩笑着问道：“感觉怎么样？” “...他们很有趣？”布鲁斯还是不理解莱恩为什么会带他到这里来，却意外地放松下来。 “是的，他们人也很好。”莱恩递给他餐具：“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身上没有...忘了带钱，他们居然愿意给我免单，还格外给我加了很多。他们说如果他们的孩子还活着差不多就像是我一样的年龄。”莱恩笑着摇摇头。 “是吗？”布鲁斯不置可否。 “你看到店名字了吗？”莱恩突然问道。 “没有...有什么特别的需要我注意的吗？”布鲁斯看向他，面露不解。 这时方才那位骨瘦嶙峋的老人走了过来，他长相很凶，眉毛略粗，额头低窄，长着不太和气的鹰钩鼻，有一双三白眼，眼尾纹交错。他的腮骨外翻，齿突颧凸，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 布鲁斯忍不住皱起眉毛，略有些防备。 老人却没有理会，还一脸的习以为常，他将盛着意面的餐盘递给布鲁斯，还附赠了一颗奶糖，有些调皮地笑道：“我们的店名是colorful。” 布鲁斯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谢谢。”他将叉子拿在手中尝了一口，见老人还没有走，便试探道：“colorful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老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笑吟吟地问道：“好吃吗？” 布鲁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老人慈祥地摸了摸莱恩的头，三白眼中却流过一丝狡黠。道：“让小莱告诉你吧。”他收起托盘，又递给布鲁斯一颗奶糖，走回吧台后。 布鲁斯注意到老人的左脚是跛的，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老人拉上厨房门，才转过头疑惑地看着莱恩。 莱恩摊开双手：“colorful就是colorful，没什么好说的，世界五彩斑斓。老夫妇的期望...”他顿了顿，露出一个堪称完美的商业假笑：“像你一样。” 纯粹装饰用的马灯在他们之间静静燃烧，布鲁斯没有理会他，静静地剥开自己的奶糖。然后快速地扔进莱恩的盘中。 报复竟来的这么快！ “你是小学生吗？布鲁西？”莱恩恨恨地将叉子狠狠插进布鲁斯盘里的意面中。 “wow，别生气。奶糖就是奶糖。意面里的奶糖，我相信一定很好吃。”布鲁斯模仿着莱恩说话的语气，就像一颗即将要变的五彩斑斓的奶糖一样欠揍。 “colorful”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恶狠狠地将自己盘中的奶糖塞进嘴里“你自己想吧，傻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恋爱让人智商下降 colorful的唇形是i love you 先透露一下 第18章 第十八章 “你告诉他了吗小莱恩？”克莉丝汀夫人拉着他的手，坚持如果莱恩不告诉她就不让他付钱。休斯·伦登先生坐在一旁，装作不在乎地喝着大麦酒。眼神偷偷地往这边瞟，却开口道：“算了吧，克莉丝汀，年轻人。”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高深莫测：“面皮薄。” 莱恩只得举起双手投降：“好了好了，我已经告诉他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小的纸条，夹在钱中间递给这对老夫妇。然后没有敢去看二人面上揶揄的表情，逃似的跑出来这家小餐馆。 先一步出来等他的布鲁斯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莱恩还没有喘口气，老妇人就从门后探出头来：“祝你们幸福，小约旦。” 然后笑嘻嘻地缩了回去，她关门的动作太大，轰的一声，门剧烈的摇晃，门前挂着的“营业中”牌子也变成了“休息中”剧烈跳动着。 莱恩：“...”听我解释。 布鲁斯挑了挑眉：“幸福？约旦是谁？”好在他的重点向来搞不对。 “他们夭折的儿子，约旦·伦登。他们把我当作上天送给他们的第二个儿子。”莱恩牵住他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要去哪？”布鲁斯敏感的感觉到他的另一层意思，下意识地握紧了莱恩的手：他把自己送回去还要去别的什么地方。 莱恩扬了扬手机：“我预约了律师，有人建议我做别人的保镖前应该先立好遗嘱。”对布鲁斯的敏感多疑他反而有些欣慰，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又马上蹙起眉头“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他几乎是态度强硬地拉过布鲁斯的双手，捧在手里轻轻揉搓着，一边抱怨着：“感觉冷就记得加衣服啊，手也一定要保护好...” 心中像是突然被塞了一个火炉，他的关心总是有强硬，不容置疑的姿态强插进来，却不让人觉得讨厌。但布鲁斯还是挣开了了他的手。 莱恩顿了顿，还是拉住了他的手：“跟我来，我们回家。” 布鲁斯这一次没有挣脱。 位于郊区一座豪华宅邸中一间房门紧闭，隔音良好的办公室内。 西装革履的律师问道： “那么，莱恩布莱克先生，我再确认一遍，您选择将总价值64.7亿美元的包括RB科技在内的五家企业的股份由布鲁斯韦恩先生继承？” “是的。我确认无误。” “请您在这里按一下手印。” 与此同时，楼下白发苍苍的管家带着耳机倾听：“...64.7亿...全部...布鲁斯...继承...是的。”他的表情逐渐狰狞，将仪器一把摔到地上，外壳被他摔破，零件碎了一地。 “将您的自由资金共4.3亿，留给您的管家安德烈·德科？” “是的。我确认无误。” 哥谭的夜晚总是来的很快。蝙蝠灯在云端投下巨大的蝙蝠状阴影。 “我就是想告诉别人，外面有个蝙蝠侠。”重案组组长詹姆斯·戈登这样告诉副手。这样的操作屡试不爽，哥谭的犯罪率因此下降了许多，大多数犯罪被迫转移到白天。 但也只是大多数。 “这就是我带狗来的原因。”在法尔康尼下台后，几乎能在黑帮中和马罗尼平起平坐的车臣拍一拍狗脑袋，皮笑肉不笑。但事实上他心里也没底，如果蝙蝠侠正巧把他们都交易抓个正着... 但他们也没做毒品交易不是吗？只是为消费者争取他们的权利。 克莱恩的货让他们的老顾客产生了恐怖的幻觉，现在都吓得不成人样了。要是这件事情传出去，恐怕再也没有人会在他们这里买货。那生意还怎么办？ 这处报废大楼的侧面一条小巷中，蝙蝠侠正驾驶着蝙蝠车监听，正准备将蝙蝠车开进去抓个正着，坚固的碳素纤维制车身竟然响起了敲击的声音，布鲁斯回神，摘下耳机，望向监控。 是那个面具人。 蝙蝠侠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打开车门。 “你要抓谁？”他向往常一样掏出手机，在上面写到。还是带着白手套，没有露出一丝半点的皮肤。 “...车臣和克莱恩？”蝙蝠侠稍稍做了思考，发现说出来对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 “为什么？”他打字很快。 “毒品交易。”布鲁斯抿唇，他非常讨厌毒品。它不仅祸害人的身体健康，还是犯罪率上升的主要原因。无数人因为高昂的花费而铤而走险。 面具人点了点头，从身后的背包中逃出一个拇指节大小的蜘蛛一样的小玩意，摆弄一下开启了开关，便放在了地上，那小蜘蛛自己走动起来。 面具人打开手机上的一个软件，清晰的画面不停变动着。蜘蛛身上装载了摄像头，直连手机输出视频。 “他们在楼里？” 布鲁斯看着屏幕上的画面，点点头。始终不忍离开视线。 面具人无奈，一边通过软件调控着蜘蛛的行进方向，一边从包里又翻出几只小蜘蛛递给他：“拿回去吧。”手机屏幕上出现这样的字样。 视频中显示小蜘蛛很快来到了报废大楼中，面具人又做了些调整，镜头最终对上中央站着的车臣和克莱恩，以及克莱恩从车上取下的，几袋装冰蓝色的晶体。 “这一种‘冰霜’是我们刚研制出的，致幻剂的药效要小很多，大部分功能和毒品一样，但还是老价钱。”克莱恩将几袋样品递给车臣。 车臣却是摆了摆手作出一脸嫌弃的表情：“我说老伙计，你未免有些太不厚道了。整个哥谭谁不知道你的‘老价钱’可是能让人分分钟就破产。” 克莱恩耸耸肩：“随你，托蝙蝠侠的福，你现在也就只能从我这里买毒品了。” 面具人手指一动，截下这段视频：“我之后会替你递交给法院的。现在我们走吧，剩下的就交给警察。” 蝙蝠侠摇了摇头，捧着一堆小蜘蛛小心翼翼地放进车里。却没有听从面具人的建议：他打算直接闯进去抓住那些人。 “？等等。”siri的声音丝毫表达不出人类的诧异与焦急。性能优秀如蝙蝠车，起步速度之快让智能语音的发声速度和打字速度望尘莫及。 面具人叹了口气，只能追上。 几乎是他进去的瞬间，场面已经不能控制，一瞬间狗叫声，枪声，车子的引擎声响成一团。 “快！快放狗！”车臣狼狈地冲手下大喊着。 狗可不怕蝙蝠，没有犯罪者对蝙蝠侠的畏惧，它们扑了上来，咬在蝙蝠侠盔甲的缝隙间，留下深深的齿痕。 面具人掏出枪，对着蝙蝠侠扣动扳机。 他的枪法总是很准，弹无虚发，几只方前乱吠的狗此刻都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wow。”克莱恩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莱恩猛地扭回头，看到克莱恩再一次给蝙蝠侠喷了大团白色药剂。“好准的枪法，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呢？” “唔...”蝙蝠侠只来得及轻哼一声表示自己的抗议，便已经晕了过去。 面具人连忙向前垮了两步，抢在所有人之前将蝙蝠侠揽在怀里，迅速向后跳出了喷雾的范围，手中的枪抬起几个射击，却毫不恋战地退出战圈。 肉体与地面的碰撞声随后响起，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躺在了地上。 “等等。”克莱恩在地上挣扎着拦住他：“他中的毒可不是什么一般的毒，这是新研制出的可对细胞造成永久性伤害的毒气，只有我有解药。如果你加入我们的话...我可以看出来，你和他不是同一类人。 ” 面具人嗤笑一声，从面具后传来低沉的笑声，他像是非常愉悦：“细胞类毒气？这不是w-昏迷剂吗？”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瓶子，正是方才克莱恩拿在手里的瓶子。 “你...？”到底是谁，克莱恩惊恐地瞪大双眼。 莱恩藏在面具后的脸庞上勾起一个笑容“一个将要杀掉你的人。” “砰。” 布鲁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床上。只有蝙蝠侠头套还完完整整地套在头上，让他稍有些安全感。但身上的睡衣明显不是自己的，当然也不是他自己换上的。 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布鲁斯光着脚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房间的主人像是知道他这一习惯，并没有为他准备拖鞋。 布鲁斯转了一圈，大致确定了这是城区的一处公寓。 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卧室门口的衣架上挂着一套崭新的西装，门口也放着一双配套的皮鞋。一张白纸贴在上面“新的，请自便。”打印的字体，主人非常谨慎。 他换上衣服来到餐厅，出于警惕，他并没有换下头套。餐厅上摆着简易三明治和一杯牛奶。三明治虽然内容简单量却很足，足以应付一个成年人的午餐。牛奶还冒着热气。 布鲁斯疑惑，难道主人并没有走？或者只是刚刚出门？ 等等...这里的主人。 他仔细回想了一遍自己昏倒前的场景。 这里的主人是面具人。 一瞬间他的内心中涌现出一种狂喜，查这套房产的归属人，总是可以把面具人揪出来的。 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以面具人谨慎的性子，除却那次手上细小的划痕，他再也没看到他露出过什么私人性质的特征。 他既然敢将自己带来这里，便有足够的把握不会被蝙蝠侠揪出来。 他最后还是坐在了桌前，发现了另一张白纸：“请放心，我并没有取下你的面具。敬请享用您的早餐。 Ps：并没有下毒，请放心。PPs：还请以后不要将后背露给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 布鲁斯盯着PPs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一直在考试啊qwq希望大家理解 不要把你的后背露给别人有两层意思，哈哈哈。 还是老话，留言！收藏！ 第19章 第十九章 作为一位优秀称职的演员，莱恩从昨晚两点就开始给布鲁斯打电话，直到今早上布鲁斯开机的时候，手机上已经出现了七十多个未接电话。 布鲁斯脸上已经浮现出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笑容，伴着的还有一点点的愧疚和心疼。 他等了他一晚上，找了他一晚上，也担心了他一晚上。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总是有一个人在等着他的。他几乎可以想象到莱恩焦急的表情。 他马上打了回去，但电话并没有很快接通。 ...这个电话其实是在公寓楼底响起的，自导自演还没有走远的莱恩吓得连忙往远处跑了了几步，一直到一个他确定楼上看不见的隐蔽角落才接起电话：“你在哪里？”先发制人。 “我不知道，um，我昨晚昏过去了。”布鲁斯还是平时说话的调调，但这样的话硬生生地将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无形中就将那七十个未接电话的锅甩开。 莱恩装出一副担心的口吻，面上却是露出了笑意：“你怎么样？没有受伤吧？不知道的话能描述一下你大概的位置吗？” “我在一个公寓房间里，受伤，倒是没有受伤。”布鲁斯检查了身上，才发现麻痒的地方是昨晚被狗咬的伤口，已经被缝合好了。 “房门是锁着的吗？”莱恩又装模作样地问到，声线中是压不住的担忧，脸上的笑却隐隐有放大的趋势：“算了，你直接发给我定位吧，我来接你。” 虽然电话对面的人看不见，但布鲁斯还是习惯性地点了点头：“好。” “乖乖等着我。” “好。”布鲁斯的嘴角泛起笑意。 莱恩挂掉电话，拐进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开出一辆自己很早以前停在这里的低调些的跑车，坐在驾驶座懒懒散散地玩俄罗斯方块，估计布鲁斯差不多已经吃完饭换好衣服，才将车开出停车场，停在楼下。 “我在楼下等你。”他靠在车上给布鲁斯打电话。 很快，一身黑色西装的布鲁斯就走了出来。 莱恩不由自主地向他的方向跨几步，手背探上他的额头，确认他没有大碍。 布鲁斯也任由他动作，笑容无奈：“都说了我没有事。” 莱恩直接抱住了他，双手环在他的腰间，头埋在他的肩窝，闷闷地嗯了一声。他的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布鲁斯算不上纤细的腰肢勒断。 布鲁斯能听出他声音里满满的后怕，揉了揉莱恩毛绒绒的脑袋，轻笑出声：“抱够了吗？” 他轻柔地在他的发顶印下一吻，“我们去韦恩大厦。” …… 韦恩大厦会议室。 “在中国，刘氏证券投资是新生力量的代表。同中资企业合作，韦恩商业必会名扬四海。” 一位亚洲人正在做着项目讲解。这个人莱恩倒是知根知底，刘，他原先一直替黑帮打理资产。 他半阖起鲜红色的双眸站在窗边，试图尽量缩小自己的纯在感，但他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风衣脱了下来，盖在已经睡着的布鲁斯·韦恩身上。 这让布鲁斯舒服了很多，起码不会那么冷了。 w-昏迷剂会造成后续48小时的困倦，布鲁斯现在还是有些虚弱的，再加上刘的演说未免太过夸夸其词，布鲁斯又对自己在外界的形象怎样持无所谓的态度，就自然而然地睡了过去。 只是他这样睡着容易感冒。 莱恩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觉得他就像是什么小动物一样。有一个温暖的巢穴就会心满意足。 “well，这位刘先生。我谨代表董事会…以及韦恩先生，”卢修斯·福克斯，这位原科技研发部的部长，也是蝙蝠盔甲的制造者回头看了已经睡着的布鲁斯一眼，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表示诚挚的谢意。” 或许这已经是委婉点的拒绝了。 会议就此结束，卢修斯向莱恩点点头，领头走出会议室。 布鲁斯也被动静吵醒，身上的大衣随着他的动作向下滑了一下，良好的反射神经让他马上抓住它，也清醒过来。 “醒了？”莱恩懒洋洋地将双手搭在座椅靠背上，撑着头，玩味地看着他。 他刚睡醒的样子简直让莱恩内心中的某一处柔软塌陷。 他的头发本来就不是直发，尽管每天早上已经花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去打理，但在补了一个觉后还是乱翘起来。莱恩觉得发质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一个人的性格，就像布鲁西。他的性格其实和他黑色的微卷发一样柔软。 内心深处的柔软。 他向哥谭展露出最柔软的肚皮，然后将背上的硬刺竖起来，警惕着窥视这里的任何势力。 那双深蓝色的眼眸如同布达拉宫的天空一样，美丽的就像是全世界都被囊括在其中。此刻还带着些许的睡意，雾蒙蒙的，漂亮极了。 起码在莱恩看来是这样的。 就像一只幼小的奶猫，轻轻拿爪子逗弄着他的心房。 布鲁斯不用想也知道身上的衣服是谁的，他直接将衣服亲昵地盖到莱恩的头上，双手揉了揉太阳穴，短暂的睡眠反而让他更加疲惫：“会议结束了？” “恩，刚结束。”莱恩也没有在意他弄乱了自己的头发，重新穿上带了很多褶皱的外套。 “去顶楼睡一会儿吧，你太累了。”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这时卢修斯又折返回来：“又一个美妙的夜晚？” 布鲁斯扭头看向他，笑了笑：“卢修斯，这位是我的新任保镖，莱恩·布莱克。莱恩，这是我的老朋友卢修斯·福克斯。” 虽然说是保镖，可他周身的气度看起来更像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绅士。还有两人那亲密的姿态。 卢修斯在心里叹了口气，向莱恩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布莱克。”韦恩少爷这是请了怎样一个人物？ “久仰，福克斯。”明显是一个商业化的假笑，却偏偏让人挑不出毛病。 两人礼貌性地握了握手，一处即离。卢修斯却眉头一皱。 这位保镖先生看上去只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富家少爷，可手上的枪茧却不做假。难道真的只是保镖？ 两人互相寒暄后，卢修斯转头看向布鲁斯。毕竟他的雇主还是布鲁斯·韦恩先生。 “韦恩先生，借一步说话？” 布鲁斯揉了揉太阳穴不在意地挥挥手：“直接说吧，他什么都知道。”莱恩适时在一旁露出一个笑容，对着卢修斯点点头。 卢修斯隐隐约约从他身上感受到隐藏的很好的来自上位者的气息给予的压迫：“搞合资是你的主意而且投资顾问都很看好，不过我觉得不妥。刘的公司收入非常稳定，每年都能净增八个百分点。” 他顿了顿，提醒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可能会有违法行为。”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些。”莱恩打断：“刘的公司在为黑帮洗白钱。之前带我来哥谭的老前辈曾经向我抱怨过他。” “老前辈？”布鲁斯和卢修斯同时出声问到。 “部队上的老前辈，他帮了我很多。”莱恩不在意的耸耸肩。 布鲁斯点点头，看向卢修斯：“那好，取消合资计划。” 卢修斯还是有些惊讶：“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虽然用的是疑问句，语调却是肯定。 布鲁斯笑着摇了摇头：“还不确定，所以想要近距离查一查他们的账。” “你还嫌给我找的麻烦不够多吗？”卢修斯开玩笑道。 “wow，这就受不了了吗？我还要再麻烦你为我做套盔甲呢。” “福克斯先生！” 就在这时，卢修斯的助理突然在会议室外焦急地喊到：“出事了！” 三人一愣，匆忙走出会议室。 “发生什么事了？”卢修斯蹙起眉头问道。 助理喘着气：“我们新招进来的员工，他的皮肤正在脱落，肌肉也在溶解！太可怕了，就像是要融化了一样。”他的声音中满是恐惧。 “他死了吗？”莱恩和布鲁斯对视一眼，二人都觉得这不应该是简单的事故问题。 “没有，但是也快...” 布鲁斯直接打断他：“先叫救护车。到底发生什么了？” “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纳西只是在茶水间喝咖啡，突然皮肤就开始一点一点脱落。” 医院 “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医生？” “类似于核辐射一样的事故，路易斯·亚历山大·斯洛廷知道吗？这种事故无药可救，身体不会再产生新的细胞用来新陈代谢，只会有旧的细胞不断死去，剥落。最多一个月，他就会全身器官衰竭而死。” “真的无药可救吗？”卢修斯皱起的眉头在之后再也没有松开过。 “没有。”医生叹了口气：“治疗只会增加患者的痛楚。”他话题一转：“你们韦恩公司是不是又在搞什么危险的实验？我警告你们...” 闻讯而来的记者纷纷拍下了这副场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晚报的头条就应该是“韦恩集团又出科研事故！核辐射致死”之类的文章。 “医生！医生！”护士小姐焦急地跑来“急症有两位患者，和这位患者的情况一模一样！” “什么？！” 记者就像闻到血味的鬣狗，迅速抛弃了这一位在病床上**的病人，跟随着医生的脚步，转战急诊。 卢修斯苦笑道：“看来你要忙起来了，韦恩先生。” 警局 “这两位病人也是参与韦恩集团科研项目的吗？” “不是，一位是在码头工作的搬运工，一位是一位资产上万的绅士。” 戈登苦恼地揉着太阳穴：“查一下他们前天到今天去过什么共同的地方，或者见过什么共同的人。” 在即将查封黑帮银行的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这样的问题。让他不由怀疑有人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故意捣乱。 果真是哈维·丹特的人吗？自从他们加入计划后就事事不顺心。 但这个案子因为受害者的状况太过凄惨，还有一位受害者是富有的企业家。受到了民众过度的关注，要是还想要得到民众的支持，他就必须要尽快抓到凶手。 不用思考，他只要想一想最近哥谭都来了哪些人，就大概可以猜出来是小丑做的。 莱恩坐在桌边，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着节奏。 即便没有任何依据，但他的直觉已经这样告诉他。 但是令他不解的是为什么呢？小丑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很快止住了自己向下延展的思维。 那种人做事是没有理由的，只要可以让这个城市变得混乱，他什么都会做。 那么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莱恩的思绪还没展开，就被推门而入的人打断了。 “久等了，今晚我们在外面吃。” 布鲁斯刚刚结束了公司召开的紧急会议，一边套着外套，一边走进来。 虽然今天的事**发突然，并且情况紧急，但这并不能排除这样的巧合只是意外的可能。 布鲁斯的一门心思还放在洗钱的银行和刘身上。 “阿福发生什么事了吗？”莱恩站起身，疑惑道。 “什么？喔，当然没有。”他一手拉住莱恩的手往外走：“只是有一家新开的餐厅，味道很独特。我想你会喜欢的。” 莱恩挑眉，嘴上敷衍地恭维着：“是吗？那我还真是十分期待。”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布鲁斯拉着他的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开始正剧了www 接下来剧情开始hhh 爱你们，收藏留言噢 悄悄的，收藏留言可能加更噢www 第20章 第二十章 两人驱车来到离韦恩大厦不远处的“阿隆索”酒店。 这是一家米其林三星级别的酒店，客人络绎不绝，将酒店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莱恩蹙起眉头，萌生了退意：“人太多了。”年幼的经历让他本能的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布鲁斯显然曲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觉得应该没有位置了。 布鲁斯在人前又挂上了他属于花花公子的笑容：“别担心，我已经把整个餐厅买了下来，我们会有位置的。” “...你又买了一个？”莱恩咋舌，这种花法。 不过要用这种方法花完韦恩企业的所有钱，布鲁斯至少还要花600年。 好吧，随他高兴。 两人一起走进这家外表富丽堂皇的餐厅。 “韦恩先生，这边请，我们为您预留了最好的位置。”大堂经理一眼就看到了他，殷勤地迎了上来。 布鲁斯回头，冲莱恩使眼色：看吧。 他还是那副笑容，莱恩却能从他脸上捕捉到小小的得意。 他是小孩子吗？ 这样炫耀的样子... 但是有一点点可爱。 大堂经理要领他们去的地方是巨大落地窗前的位置，可以看到酒店花园中心的喷泉，景观非常漂亮。 布鲁斯却没有如他所愿。 “咦？”他发出疑惑的声音，向着不远处抬了抬下巴，靠近莱恩耳边悄悄说道：“瑞秋，你还记得吗？那边坐着的是他的男朋友。哈维·丹特，新上任的检察官。我们去和他们打个招呼。” 还没等莱恩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布鲁斯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瑞秋？真巧啊。”布鲁斯的笑容添了些真诚。 “是啊，布鲁斯，真巧。”瑞秋自从知道布鲁斯就是蝙蝠侠后，对布鲁斯的态度已经改善了许多。 她十分惊讶在这里也能碰到这位亿万富翁。要知道哥谭可没有厨师能比得上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的手艺。 莱恩跟了过来，站在布鲁斯身旁，挂上自己招牌的商业式微笑。 “well，瑞秋，这是莱恩·布莱克。莱恩，这是瑞秋。来吧，别告诉我你们已经互相忘记了对方。”布鲁斯介绍道。他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哈维·丹特的存在，假装根本不知道这个人。 虽然事实上，他的主要目的就是来认识一下这位大名鼎鼎的检察官。 “当然记得，无意冒犯，但您的美貌一直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莱恩眨了眨眼，他鲜红色的眼眸是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总能轻易地得到姑娘们的芳心。 “wow，莱恩，真甜。”商业互吹在两人之间进行地异常顺利。 但他们都没有看到布鲁斯微微蹙起又马上舒展开的眉头。 “真怀念我们认识的那个时候。”瑞秋感慨。 “是啊，如今你已经变成一位大美人了。”他继续开玩笑。 “好莱恩，快别捉弄我了。”她将大家都目光转移到一直被忽视的男友身上：“布鲁斯，莱恩。这位是哈维·丹特。” 她的笑容甜蜜，与无数恋爱中的女人一样。 “久仰大名，名声显赫的布鲁斯·韦恩。”哈维·丹特伸出手，与两人依次相握。 “所以，你们来这里谈生意吗？”瑞秋问道，两人的气质和穿着一眼就知道属于哥谭的所谓“富人圈”，来这里的目的总不可能和他们一样是为了交流感情。 “事实上...”布鲁斯看了莱恩一眼：“只是听说这里的菜品味道不错，带他过来尝一下。” 布鲁斯像是突然被瑞秋的话提醒了：“走吧，莱恩？我们过去？” 聊到这里已经够了，他们今天来的目的是用餐，而不是闲聊。他指了指一直等着他们的大堂经理。 “嗯？”莱恩挑眉，疑惑道：“我们不拼桌吗？”他本以为布鲁斯凑过来搭讪就是为了这个。 “我恐怕他们并不会同意。”还没等布鲁斯开口，哈维·丹特就抢先回答道。 这个位置可是他订了三个星期才订下的，不能让这些人搅黄他们的约会。 这句话明显激起了布鲁斯心中某种恶趣味，即便他其实也并不想拼桌：“他们当然会同意，我买下了这里。” 他向经理比了个手势，让他在这里加一张桌子。 莱恩无奈地笑了笑。 在哥谭，人们的聊天话题总会自然而然地聊到了蝙蝠侠：“我本以为蝙蝠侠是像超人一样有特殊能力的。但，你们懂我的意思，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公民。” 莱恩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红色醇香透明的酒液像他的眼睛一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但他是一个英雄，不是吗？为这个城市挺身而出的英雄。”丹特反驳道。 莱恩不由地看向布鲁斯，正好与他的目光对上。 他马上侧头移开目光，不在意地笑了笑：“但哥谭需要的是你这样的英雄，而不是一个看上去是英雄，实质上是罪犯的人。” 他补充：“或许他在等一个人，等一个像你一样的人。他无法在光明下处置罪犯。” “或许吧，如果我愿意的话。”丹特其实并不算赞同他的观点，但他是一位合格的政客。所以他笑道：“蝙蝠侠确实不会一生都从事这样的职业。” “如果你就是蝙蝠侠呢？白天是光明的骑士，夜晚是黑暗的英雄？”莱恩喝掉最后一口红酒，放下自己已经空掉的酒杯。 接着一点餐桌礼仪都没有地拿起布鲁斯一口未动的酒杯。 但布鲁斯什么也没有说，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多大变化。 他完全纵容了莱恩的行为。 丹特对他们的互动不适地轻咳一声：“如果我每天晚上都出去的话。”他看了一眼瑞秋：“某些人早就知道了。” 他就像是要与莱恩刚才的动作较量一番，堂而皇之地在饭桌上牵起瑞秋的手。 “好吧，丹特，我决定了，我要给你集资。”许久未发言的韦恩先生终于开口，而且一开口就语出惊人。 莱恩向后靠在椅背上，百无聊赖地开始摇晃酒杯。他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不是现在。 …… 莱恩和布鲁斯走后，丹特还处在恍恍惚惚的阶段：“瑞秋？他们是情侣吗？” “哈维？”瑞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把，确认他没有发烧，才松了口气。 “怎么可能？你忘了报纸上布鲁斯的绯闻了吗？”布鲁斯绝对是喜欢女人的，即便他们两人的举动也让瑞秋觉得疑惑。 …… “你说的要为他筹款，是什么时候？”莱恩坐在副驾驶上，问布鲁斯。他刚才喝了酒，虽然只是点红酒，也只能让真正滴酒未沾的布鲁斯开车。 “过几天吧，要准备一下。”布鲁斯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回答道：“怎么了？” 莱恩摇头，纤长手指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敲击着节奏：“他是个暴露在公众眼皮下的英雄人物，总觉得有些不妥。” 布鲁斯调笑道：“你之前还说我是香喷喷的烤牛肉，不也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腾出来揉了揉莱恩的柔软的金属色发：“好了，别想太多。我保证，不会有事的。” 莱恩的手指动了动，感觉右眼皮隐隐有跳动的感觉。 糟了，不好的预感反而更强烈了... 他最终叹了口气：“你要做好准备。” 莱恩·布莱克是劝不动布鲁斯·韦恩的。 所以他换了一个身份去劝蝙蝠侠。 “又见面了。”还是智能手机发出的毫无情感的人工智能的声音。 蝙蝠侠抬头，果然看到了坐在房檐上摇晃着腿的面具人。 “恩，你的三明治很好吃。”蝙蝠侠难得没有威胁他，而是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你喜欢就好。”面具人歪了歪头：“你知道哈维·丹特吗？就是那个检察官。” 四周已经被他事先检查过了，附近没有一个人。 “你想说什么？”这几乎戳到了蝙蝠侠当下最敏感的地方。 “没什么。看来你是认识了。”他扔下去一张照片：“小丑已经和黑帮联合了，如果你不想让哈维·丹特死的话，看紧他。你们结成了同盟是大家都已经猜到的事情，黑帮不敢对你下手，但已经对这位检察官先生恨的咬牙切齿了。” 蝙蝠侠接住照片，这是一张明显偷拍的照片，甚至有些模糊。但黑帮那几个领头人的体貌特征和小丑那标志性的紫色大衣和绿色头发还是被蝙蝠侠一眼认了出来。 “我听说韦恩家那位要为他开宴会。”面具人动作夸张的摆摆手：“哥谭之子不会也被那些人渣收买了吧？” 他刻意加了这么一句，奋斗于将莱恩·布莱克与面具人完全分化为两个人的道路上。 蝙蝠侠收起照片：“我会保护好他的。” 莱恩蹙起眉头，这个家伙的意思是宴会还是要开喽？都已经这样警告他了：“千万不要小看小丑，他是个疯子。” 即便他现在还没做什么。 “那么和你比起来呢？” “什么？” “小丑和你比起来，哪个更危险一点？你为什么要帮我？想利用我除掉小丑吗？”蝙蝠侠咄咄逼人。 面具人已经跨出去想走的腿又收了回来：“我知道说这些你可能不信，但...” 他想不出来什么好的措辞，干脆破罐子破摔：“总之请你相信我，小丑，真的非常危险。我不会利用你的，以我的...性命起誓。” “摘下面具，摘下面具我就相信你。”蝙蝠侠冷酷低沉的嗓音总算让面具人想起，他面对的并不是白天的亿万富翁布鲁斯，而是一个没有感情，敏感多疑的怪物。 面具人叹了口气：“信不信随你，我只能帮到这里。”话音刚落，他已经消失在了房檐后。 算了，莱恩算是彻底死了让他不办这场宴会的心思。不管布鲁斯要干什么，他保护好他就是了。 墙另一边的蝙蝠侠也在思考着。 消息怎么会这么快？ 他晚餐时间刚说了要为丹特集资，晚上就连面具人也知道这件事了吗？丹特身边果然有耳目吗？还是酒店里的人无意中听到的？ 或者？ 他最不想承认的那个可能： 会是莱恩吗？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地下室只留下了被做了标记的纸币！他们知道了我们的行踪。”戈登看上去异常愤怒：“而你们的部门一介入...” 丹特也被他的言语激怒了：“我的部门？你跟沃尔茨和拉米雷兹那种人混在一起...” 吵的蝙蝠侠有些头大，他现在满脑子里都是莱恩，这两人人的争吵声让他脑子里嗡嗡地响作一团。他的身边像是到处有间谍一样。 “我们要把刘抓回来。 ”两个人终于发现谁也吵不赢谁，将目前的问题放回了重点上。 “刘带着黑帮的毕生积蓄回z国了。可华人任何时候都不会向国际引渡自己的人。” 蝙蝠侠在心里叹了口气，已经有了把刘抓回来的计划：“如果我把他抓回来，你能让他开口把黑帮供出来吗？” 挂表上的指针指到一的时候，布鲁斯回来了。 莱恩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吹了声口哨：“你回来的越来越早了。”他撑起身，问道：“今天没有发生什么事吗？” 布鲁斯脱下外套，双手按揉着太阳穴：“不，刘跑了，我要去一趟香港。” 莱恩挑眉，他刚才洗过澡，头发还没吹，半干不干地等着布鲁斯回来。 “你要去抓他回来吗？” 布鲁斯没有抬头，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那今天的事情怎么办？那个疑似核辐射的案子。”他将报纸拿给布鲁斯：“截止今天晚报发表前，已经发生了七起案例了，这会引起市民恐慌的。” 布鲁斯接过报纸：“我会去查的，但是要先把刘带回来。”他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我替你去吧。”莱恩叹了口气。 “你在开玩笑吗？”布鲁斯猛地抬头看向他：“这很危险。” “布鲁斯·韦恩在哥谭可以做很多，而且这也是一个很好的不在场证明。”布鲁斯现在去香港只会错过小丑的行动，与小丑相比，黑帮那些被带走的积蓄根本算不了什么。而且他留在这里，还帮不上什么忙。 小丑和莱恩也算是旧相识。迟早有一天他会发现自己的行踪。莱恩已经想到了小丑知道后会做些什么。 与小丑为敌，最忌讳的就是心中有弱点。 他想尽可能的避免与布鲁斯同框站在小丑面前。不管是与布鲁斯还是与蝙蝠侠。 “不行，蝙蝠侠是从来不用枪的。你去会有危险。”布鲁斯已经皱起了眉头，一副绝不妥协的样子。 “如果，我是说如果。”莱恩收回手看着他，鲜红色的双眸在黑暗中像是会发光一样：“如果核辐射的灾难扩大，怎么办？只有布鲁斯·韦恩能够制止，只有他的财力能帮的上忙。” 布鲁斯的眉毛紧蹙，他很想拒绝莱恩。可是他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一旦核辐射危机真的爆发，哥谭更需要他。可是...他不想让他有危险。 这时他才觉得无能为力，因为他不能拒绝。 “...明天和我去找福克斯，他会给你最适合你的装备。”布鲁斯站起身：“你要按我的计划一步一步来，有意外马上告诉我。”他钢蓝色的眸子中闪烁着浓浓的担忧和不信任：“不可以受伤。” “你确定要全按你的计划来吗？可不要小看我啊，布鲁西宝贝。”莱恩笑道，绑架这种事他已经做了太多遍了。 “不要叫我宝贝。”布鲁斯凑近他的脸颊，明显的感觉到一股湿意，刚刚松开的眉又皱了起来：“你没擦干头发吗？”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浴室。拿了条干毛巾出来。 “不叫你宝贝叫你什么？甜心？小可爱？”莱恩越说越过分，直到他自己都受不了，笑了起来。 然后一块毛巾直接被盖在了他的脸上。 布鲁斯的动作可以说的上是粗鲁，在莱恩半湿不干的脑袋上来回揉擦。让莱恩有一种自己要被揪秃的错觉：“...等一下，停停停，布鲁斯我错了，不叫了真的不叫了。”他急忙求饶。 “那你叫我什么？”布鲁斯板着脸，眸中却是盈盈的笑意。 “布鲁斯...韦恩先生，可以了吧。”莱恩呲牙咧嘴，双手撑在布鲁斯胸前。奈何他的技能点大概都没有点在力量上，比起蝙蝠侠还是远远不够的，怎么推都推不开。 布鲁斯顿了顿，一个脑瓜崩弹在他的额头上：“...布鲁西。”他敛眸低声道。 “什么？”秉承着“敌不退我退”的原则，莱恩在挨了一击脑瓜崩后迅速向后退了几步，躲在沙发后面：“布鲁西你说什么？”他在沙发后面探出头，一双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没什么。”布鲁斯把毛巾扔给他，示意他自己擦干：“明天再说去香港的事情。” 他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不按我的步骤来你就别想去了。” 莱恩接住飞来的毛巾，汕汕地摸了摸鼻子。 …… “这几枚蝙蝠镖附带着炸‘弹，用的时候要小心一些。”布鲁斯指给他看**的位置，又将它们重新装回到腰带上。“远距麦克风在这里，不管你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福克斯在一旁看着含笑不语。 布鲁斯又一脸认真地从腰带的一个隐秘的小空间中逃出一个小巧的装置：“自动撬锁器，把它放在锁上三秒，门就会打开。” “等等...布鲁斯。”莱恩咽了咽口水：“我要带这么多东西吗？”旁边的一大箱装置看着有些吓人。 布鲁斯摇了摇头，还没等莱恩松口气，他就补充道：“我会给你带一飞机。” “？？？”鲜红色的眼眸瞪大，看起来就像一只倍受惊吓的松鼠。“你是认真的吗？那我还是不去了。” 布鲁斯却认真的点了点头：“也好。” 莱恩“...我开玩笑的。”他尴尬地笑了笑：“这也太夸张了吧，布鲁斯。只是带一个人回来而已，不至于这么大费周章。” 布鲁斯看着他，漂亮的蓝色眸中却是满满的认真：“这不是大费周章，莱恩。这很危险。”他叹了口气，将莱恩整个圈在怀里：“如果不是...我真的不想让你去。” 福克斯轻咳一声背过身去。 莱恩抬手拍了拍他的背：“放松，信任我，好吗？我不会有事的。”他的手向上移动，如愿以偿地摸到了黑色的柔软发丝：“哥谭需要你。”我也需要消失在小丑面前。 “咳。”福克斯又咳了一声，将两人的目光吸引过去，他扬了扬手中的报纸：“事实上，韦恩先生，到现在已经有18起事故了。” 布鲁斯和莱恩对视一眼，知道这已经不再是一场简简单单的事故了。 布鲁斯必须留在哥谭。 “我今天就动身，现在。”莱恩纠结了一瞬收敛了表情，他不能想着躲避小丑，布鲁斯需要他。他要尽快回来，一旦布鲁斯·韦恩遭遇了这样的事故...他不敢想象自己会怎么办。 “不可以，你必须准备充分。”布鲁斯握住他的手腕，看上去有些生气。 “我可以到香港再做准备。” “韦恩少爷...布莱克先生或许有他的考量，他不会贸然提出一些不经思考的建议。您或许应该选择信任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阿福端着茶水和一些小零食走了过来。 福克斯谢过阿福，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莱恩挣开布鲁斯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对阿福点了点头：“我去收拾东西。”他腕上留下了一圈红痕，布鲁斯直直盯着他的手腕直到他走远，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挽留。 “少爷。”阿福叹了口气，递给布鲁斯茶水：“您什么时候这样患得患失了？” “我没有，我只是害怕他受伤。”布鲁斯接过茶水，道了谢：“他只是当过军人，这对他来说很危险。” “如果是我去呢？少爷？”阿福调侃道。 “我会一样担心你，你们都是我的家人。”布鲁斯笑了笑，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 “但总是有差异的，比如说，你就不会这样嘱咐我。”阿福眨了眨眼，引诱着布鲁斯一步步往坑里跳。 “如果我同意了，我就相信你可以...”布鲁斯眉头一皱，很快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我没有不信任他，我只是...” “您只是，不希望他有任何受伤的可能，任何机会。您并不是不信任莱恩少爷，而是您心里根本不想让他去。”阿尔弗雷德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关键，他叹了口气：“可是您别无选择。” 他别无选择，已经选择了这条路，他必须有所牺牲，不可能事事顺心如意。 良久，他叹了口气：“麻烦您帮忙了，卢修斯。” 福克斯露出笑容：“乐意至极，韦恩先生。” “这台手机连接着我放在刘的公司的另一台手机。”福克斯将手机上的画面展示给莱恩：“可以发射高频脉冲，以此记录周围的环境。” 莱恩挑眉，满意道：“好极了，谢谢你，福克斯先生。” 福克斯也露出一个笑容：“叫我卢修斯就好。您已经准备好了吗？” “是的。”莱恩挑眉笑了笑：“等我的好消息吧。” “刘的公司戒备森严，您要注意。”福克斯皱眉：“说起来，布莱克这个姓氏...您和当年的黑狗公司有什么联系吗？” “well，这只是一个很常见的姓，不是吗？”莱恩商业式的假笑牢固地挂在脸上。 “好吧，那么，祝您好运，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吖 emmm，对了。 因为封面是我自己画的，所以有点丑qwq 你们凑合看qwq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李先生，您想清楚了吗？只要你帮我...”带着帽子和口罩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的人递给他一张写着八位数的支票：“这些钱和刘的公司，就都是您的薪酬了。” 李昌四处张望一番，微胖的脸颊上留下汗水，他收下了支票，支支吾吾：“说好了，我只帮你修改公司的报警电话，其他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做。” 帽子下隐藏在黑暗中的猩红色的眼睛眯起：“当然了，麻烦您。” 夜色逐渐笼罩了整个香港。 海港城市最美的黄昏已经落下了帷幕。 莱恩看着最后一丝光亮消失，静静背起背包，走进夜色中。 “你又把孩子带来了呀。”警卫逗弄着七八岁大的小姑娘。 “没办法，女人上夜班，地方带不了。”年纪有些大的警卫想摸一支烟，看看孩子，摸到兜中的手又缩了回来。 “你们也太拼了。”年轻警卫拗不过孩子的挣扎，将她放在地上自己玩去：“也要注意身体啊。” 警卫见孩子走开，抽出一支烟点上：“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脸上的皱纹深刻地如同他遭遇过的苦难。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警卫的面前的烟灰缸已经塞满了烟头。 “..等等，孩子呢？” 俩个警卫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半天不见穿着可爱小短裙的孩子的踪影。 “没事，肯定在楼里瞎跑呢。大门都锁着没开。”年轻警卫劝慰道，这种状况之前也不是没遇到过，他拿起呼叫机准备去找一找。 扭头却看见自己的前辈颤抖着手指指着大厦门口：小女孩抓着不知道哪捡来的棒棒糖坐在路边，一辆公司派货的大货车迎面而来... 小年轻闭上眼，都不敢看会发生什么。 一个背着巨大黑包的年轻人在千钧一发时出现，他动作飞快地扔掉背包，抱起女童在地上滚了一圈，险险地擦过飞驰而来的货车。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 年轻人是个外国人，面部线条很深邃。金发碧眼，挺帅气的小伙子。听不懂粤语，只是一个劲红着脸摆着手，乌拉乌拉不知道说些什么。 老警卫一把鼻涕一把泪：“太感谢您了，家里就这一个娃。要是，要是...我怎么办啊。” 年轻人听不懂，他只是一味地摆着手又叽里呱啦地说些什么。 他指了指厕所的标志，又指指自己，摆出一副焦急地神色。 年轻的警卫有些犯难，公司禁止无关人员入内，可是...他瞥了一眼自己的搭档。 老警卫也总算懂了他的意思，一边狠狠点着头，一边说道：“去吧去吧，别说去上个厕所，这个厕所送给您我也同意。” 年轻警卫有些尴尬：送给他，您也没有这个权限啊。但他没有阻止年轻人向厕所的方向走去。 哪里都有好人啊，他在心里感叹。 金发碧眼的男子，也就是莱恩，勾起了一个笑容。 巧的是电梯就在厕所的旁边。 莱恩换上蝙蝠侠的装束，慢慢悠悠地上了电梯，按下了刘所在的楼层。 电梯中播放着舒缓的音乐，莱恩眯起双眼掏出一个小小的装置，打坏了角落的摄像头。接着给还在香港上空盘旋的飞机发了一条短信：“我这边还有五分钟。” 他用特制绑带扣紧电梯门，屏幕上方跳动的数字已经到了刘所在的楼层。 “什么人？警卫呢？”他听到外面的人喊道：“再不出来我就要开枪了。” 特制绑带紧紧地扣着电梯，这是布鲁斯给他用来固定自己的，却被他用在了这里。 他没有回答，不紧不慢地观察着电梯上的设施。电梯门打不开，外面的人便拿电梯里的人毫无办法，终于开枪。门被他们的子弹打出很多凹陷。 莱恩这时掏出了福克斯给他的手机，切断了大楼的供电。 “断电了！到底怎么回事！” “报警了吗？快点报警！” “打不通？紧急报警电话打不通！” 外面的声音一瞬间嘈杂起来。 莱恩扯下绑带，趁着电梯开了一条小口，扔出去一枚闪光’弹。 闪光’弹在黑暗中的效果卓越，几乎将所有人的眼睛闪瞎。 莱恩趁机从电梯里溜了出去，但他的动作不紧不慢，像是散步一般。 他知道他们在睁不开眼睛的情况下不敢开枪，也知道他们不敢一次眼睛都不睁开——他想让他们看到他。 果然。 “是蝙蝠侠！我看到他了！警察为什么还不来？？！”刘歇斯底里地喊到。 莱恩勾起唇角，这下他知道刘躲在哪了。 几乎是马上，他快速地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在蝙蝠侠特制护目镜的帮助下找到了躲在桌子下的刘。 莱恩扯着他的衣领，将他拽到窗边。其他几人已经流着泪恢复过来，重新举起枪指着他。 “放开！” “我给你钱！你要什么我都给，求你放了我。” 莱恩掏出蝙蝠镖抵在刘颈间威胁他们：“后退！” 一个打手克制不住自己的颤抖，这是蝙蝠侠啊。哥谭的蝙蝠侠怎么会跑到香港来？ 他们本以为离开哥谭就可以高枕无忧。他吓得已经克制不住自己双手的颤抖，连开出两枪。 所有人都愣住了。莱恩半眯起双眼，及时侧开了头，一枚子弹擦过他的脸颊而过，留下一道血痕。另一枚则是击碎了他身后的玻璃。 “废物，不要开枪！”刘恐慌地叫骂道。他从未如此近距离接触过死亡。 莱恩在刘身上绑上挂钩，放出了制成云朵状的信号灯，他的眼眸中跳动着浓烈的恶意，笑容在蝙蝠侠套装之下显得十分违和。 “很高兴见到你们，下次再见。” 信号灯快速升上天空，被早就安排好的飞机捕捉，带走。 一切顺利的可怕，几乎全部都在莱恩意料之中。 除了出现在飞机上的布鲁斯·韦恩。 韦恩先生带着墨镜，一面悠闲地喝着果汁，一面看着新闻。 他的表情自然坦荡，但休闲装遮挡不住的紧绷的肌肉线条却暴露了他的紧张。 他在莱恩上来的时候终于忍受不住，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一把把他搂在怀里。 指尖小心翼翼地在他脸上的划痕处点了点，却怕他疼，没有敢真的把手放在他脸上。他上下仔仔细细摸了一遍，确认莱恩除了脸上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脖子上被划破，现在冒着细小血珠，还被莱恩拖行了一段距离的的刘：...excuse me？ 莱恩心里有些好笑，他抓住在他身上上下摸索的手：“我没事，你怎么来了。”他挣开布鲁斯的怀抱，掏出一个小瓶子，这是布鲁斯之前为他准备的昏迷剂，他拿着瓶子对着刘喷了一下。 效果简直立竿见影。 “碰” 刘应声倒在了地上。 “我查到了一些东西，但线索断了。”布鲁斯双臂环胸，靠着椅背站着，目光跟随着他的一举一动，终于忍不住开口：“过来，我给你上一点药。” “我又没有受伤。”莱恩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他卸下头盔和披风，坐到布鲁斯刚才坐的位置上：“你查到什么了” “脸上。”布鲁斯递给他刚才被自己喝过几口的果汁，小心地帮他卸下美瞳，露出那双鲜红色的眼睛。 刚才的假发已经在他换头盔的时候取下了，美瞳有些麻烦，他没有来得及拿出来。 “我查到了，不是所谓的核辐射，而是毒气。被参杂在小孩子的玩具里卖。”他顿了顿：“仿真BB枪，全部被改装了。喷出的是有毒的气体。” “这些患者...是在试玩具的时候中招的？”莱恩想了想，喝了一口果汁润湿嘴唇：“这家玩具店的老板跑了还是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浅色的薄唇染上了一点点粉色。 “他什么都不知道，只说卖给他这些玩具店人穿着大衣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布鲁斯靠在机舱上，目光不受控制地停在他的嘴唇上。 “老板不知道吗？他卖的玩具里面藏有毒气。”莱恩疑惑道，老板总要查货的吧？ “而且两天之内就中招了二十个人，应该是家口碑不错的老店了，或是开在商业繁华的地方。那么，给他提供货的应该也是老交道了...” 等等，他扭头问布鲁斯：“只有他一家出现问题吗？” 布鲁斯也在思考：“确实，警察过去查的时候在他的所有这种玩具里也只查到一只里面装满毒气的...” 他脑子中突然有一道光闪过。 “那家店长有问题。”两个人异口同声。 莱恩急急的问道：“老板长什么样子？” 布鲁斯皱起眉，回忆道：“我只看了照片，是一个胆子很小气质畏缩的人，把自己整个人埋在衣服里。警察盘问他的时候一直在瑟瑟发抖。所以只问了几个问题就把他放了。” “不，我是说，他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征吗？”莱恩打断他的话。 布鲁斯摇了摇头：“样子很普通，一眼看过去不会想起来，但是...” “但是什么？” “他的脸颊两侧。”他指了指自己嘴角上方脸颊的位置“有两道很淡的疤痕。” 小丑！是小丑！ “还能找到他吗？” 布鲁斯摇了摇头。 “为什么没有客人提到过老板换了个人？”莱恩又问道，如果有人提到这个问题，警察一定会起疑。 布鲁斯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无奈：“那位老先生一直在生病，但是他有六个侄子。很多常客都没有完完全全见过代替他管理店铺的六个侄子。” 莱恩动了动嘴唇：“他们现在应该都死了。” 沉默开始蔓延。 “你要小心这个人。”良久，莱恩开口：“他把毒气混在给孩子的玩具里，这是个疯子。” 布鲁斯下意识地握紧双拳，不管这个人是谁，他都要尽快抓到他，这个人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放在了孩子身上。 “我是在这座城市长大的。”布鲁斯突然说道。 莱恩抬起头看向他，看着他那双蔚蓝如海的眼睛：“我会惩罚这个城市的罪人，让它变回原来的样子，从此不会再有人遭受同我一样的痛苦。” 莱恩勾起唇角，举起手中的杯子敬他：“那便如你所愿。” 作者有话要说： emmm 小天使们看一下文案 可能会加一些漫威的内容，所以问一下大家怎么样吖qwq 麻烦你们惹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布鲁斯碧蓝色的眼眸如同囊括了整个天空，让人总是忍不住去看他的眼睛。 你能从那双眼睛里感受到任何美好的事物。这对哥谭来说，像是一种救赎，也是黑暗中忽明忽暗的灯塔的光芒。 当布鲁斯用这样的眼睛看着莱恩时，莱恩就会下意识地屏住呼息，生怕惊扰乞力马扎罗山上空漂浮的柔软云朵。 飞机上只能听到发动机隐隐约约的轰鸣声，和布鲁斯的呼吸声。然后，他能听到了自己如同雷鸣般的心跳声。 “你会帮我吗？”乞力马扎罗山上万年的冰雪在此时一点一点消融，但那幽蓝色还是蛊惑人心的蓝色：“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当然。”他听到自己说。很小声，像叹息。没有能盖过自己的心跳声。 “先生？你在吗？——乔治” 布鲁斯拿起震动的手机，一眼扫过屏幕上出现的短信内容。走进浴室。 浴室很大，算是一个小型的私人温泉，他唯一对老宅做了改动的地方。 莱恩泡在水里靠在池边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动。这里能进来的人也只有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怎么了？” 布鲁斯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以一种算不上友好的语气质问他：“你背上怎么了？” 莱恩动了动，睁开眼睛看向他，果不其然，布鲁斯的眉毛最近像分不开似的，又拧在一起。他有些疑惑：“背上怎么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 布鲁斯没有说话，就这样穿着西装皮鞋径直走过来蹲下，丝毫不在意价值千金的西装被水蒸气润湿，他在莱恩左肩胛骨上狠狠按了一下。 “嘶”。莱恩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撞了一片淤青。”白皙到病态背上一片吓人的青黑色，让人忍不住，有一种想要凌虐的冲动。 在他背后的布鲁斯压低嗓音，听上去竟然与用了变声器的蝙蝠侠十分相似。 他三指挑起莱恩的下巴将他的脸转了过来，这个动作如果不看他变得有些危险的表情是有些轻佻的：“你说过不会受伤的。” 莱恩脸上的细小的擦痕已经愈合，变成一条淡淡的粉色线痕。 莱恩挑眉，总算想起来之前抱着小女孩在地上滚了一圈，可能撞到哪里。 他耍赖不肯承认：“我答应了吗？”他确实没有答应，这是布鲁斯单方面签订的合约。 “你觉得我还会让你去第二次吗？”还想去就乖乖道歉，他掐着莱恩下巴的手稍稍用了些力。 “okey，我的错，我再也不会做了。可以了吗？韦恩大人？” 莱恩丝毫不在意他手上的动作，泡了太长时间让他脑子都有些懒懒散散的，只想快点把布鲁斯打发走。“可以了就出去吧，我要换衣服。” 布鲁斯松了些力道，却没有放开。他看着莱恩因为泡在热水里太久终于染上些血色的脸庞，另一只手蹭了蹭他脸上已经愈合的伤口：“不要换上衣，要擦药揉开淤青。” “嗯。”浴室里过高的温度热的莱恩有些头晕，他点点头又重新闭上眼睛，示意布鲁斯赶紧出去。 布鲁斯放开手站起身，眸中满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纵容，他从口袋中掏出手机递给莱恩：“你的短信。” 莱恩瞬间清醒了许多，他笑道：“这才是你进来的原因吗？韦恩先生？真是令人伤心。”他接过手机，没有着急查看，而是将手机放在边上。 本已经站起来走出两步的布鲁斯半途折返，重新蹲坐在莱恩面前，双手捧起他的脸颊，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是为了这个。” 他脸上挂起了让人生不起厌恶的笑容，但怎么看怎么像调笑：朋友间那种无伤大雅的玩笑。 他余光一瞥，看到莱恩的手机上又发来的新字样：“对不起，发错了。” “那么，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吗？万人迷先生？” 不知道为什么，布鲁斯总觉得他听出些咬牙切齿的感觉。他笑了笑，终于走了出去。 莱恩松了口气，手指摸向大腿处的伤口。 托从小就很好的自愈能力，这个被自己捅出来的伤口已经愈合的七七八八，不会影响行动了，但是这样狰狞的伤口还是可以一眼看出来。 温泉水除了水蒸气缭绕也不能遮挡什么，他生怕一不小心被布鲁斯看到。 不过好在他还是谨慎地穿了短裤还围了毛巾的。 心里为自己的机智吹声口哨，他拿起岸边放着的浴巾把自己擦干，又穿上睡衣。才施施然拿起手机看短信：“说吧。” 短信回的很快：“找到了，【图片】——乔治”。 莱恩点开那张图片：是一个写着[斯塔克工业]的气罐，看上去还是完好无损的。拍摄的背景在码头的什么地方。 “？”莱恩回信。 “我们在码头找到了这瓶被遗落木桥下浅滩的气罐，已经对比分析过里面的气体。就是最近“风靡”哥谭的毒气。 ——乔治” “所以呢？难道会和斯塔克有什么联系吗？” 莱恩的表情凝重起来。最好只是小丑借用了瓶子，他倒是不相信大名鼎鼎的托尼·斯塔克会参与恐怖袭击，但如果真的是集团混进了什么人的话...事情就麻烦了。 “是的。 四天前码头来了一艘斯塔克工业的船，但是在卸货的时候遭到了不明人员的袭击...但是没有人员伤亡。所以哥谭警局没有理会。 在这罐气罐的附件我们还找到几件斯塔克的东西，全部是签过合同发出的正品，收货人是伊格莱先生，那个想在哥谭搞清洁能源的家伙。 ——乔治” “查过了吗？” “最后他的到手的货没有一件气罐，我们也查了他的购物清单。 那些气罐装着的本来应该只是氢气。 ——乔治” 所以，他们怀疑是抢劫的人和在货件里塞东西的人导演了这一出好戏。 莱恩揉着太阳穴，他真的不想去找托尼斯塔克问个清楚。 但这毒气总不可能是小丑自主研发出来的。 “你们做的很好，准备一点毒气样品给我。”他要去和这位纽约的亿万富翁谈一谈了。当然，不是他，而是布鲁斯·韦恩去。 所以，当天晚上面具人又出现在了蝙蝠侠面前：“Hi～甜心。” 蝙蝠侠的声音愈加冷漠：“你又想做什么？” 面具人耸耸肩，他还是改不掉用人工智能声音播放语音的习惯，但这次他并没有掏出手机，蝙蝠侠猜测他改进了装备 “放松，老兄。我来是为了给你这个。” 他递给蝙蝠侠一张照片和一小瓶放在密封袋里的气体，他将乔治所说的原原本本告诉了蝙蝠侠。 “斯塔克？”蝙蝠侠抬头看向他。 “是的，就是这么惊人。钢铁侠，你知道的。” 面具人摆摆手打了个哈欠，准备打道回府：“祝你好运。小蝙蝠。” 蝙蝠侠看着他远去，突然叫住他：“你有兴趣做我的助手吗？”他想他需要面具人特别的情报网。 面具人没有停住脚步，继续走着：“非常谢谢你的邀请，但我杀过人。” 不是谁都能像蝙蝠侠一样克制住自己，不越过这条线的。 蝙蝠侠沉默。杀人是不会论动机判功过的。不管他是为了什么，杀了什么人，下场都是一样的。 他们永远是对立的。 “你要邀请钢铁侠？你是在开玩笑吗？”莱恩拿起一张请柬，皱起眉头问正在往面包上涂抹黄油的布鲁斯，他看上去很纠结，一副不希望钢铁侠来的样子。 “对啊，怎么了？”布鲁斯咬一口面包，十分奇怪他对这位“同僚”的态度。 “well。”莱恩犹豫着开口：“你记得我说我在伊拉克附近服役吗？” 布鲁斯点点头：“是，所以？” “我说谎了，事实上，我是在阿富汗服役的。在那里和这位...斯塔克先生有些交集。” 布鲁斯挑眉，身体前倾，一副对他的故事很感兴趣的模样：“纠纷？” “这倒不是。”莱恩叹气：“我们相处的很好。” “算了，你见到他就会知道了。” 布鲁斯笑道：“我们的飞机在十五分钟之后起飞。” “？？？什么意思？”莱恩看向他，受不了自己的雇主每天说些吓人的东西。为什么没有女朋友自己心里没点数吗？都是吓的。 “去拜访这位钢铁侠先生的飞机。”布鲁斯挂上不怀好意的笑容，将袖珍手‘枪递给他：“我已经预约过了，保镖先生，您也要去。” “？”莱恩瞪大鲜红色的瞳孔看着他，满脸不敢置信。 “你说谎的惩罚，先生。”布鲁斯·小心眼·强行解释·韦恩先生如是说道。 ...那您要是知道我真的做过什么还不得扛着四十米的大刀追着我跑吗？ 莱恩想为自己争取些权利，顺便让布鲁斯认清自己只是个什么都不该管的小保镖：“你去是和斯塔克先生有工作要事要谈吧？”谈毒气来源的问题。 “而且有钢铁侠在很安全，你需要的是一个秘书而不是保镖。”他试图苦口婆心地劝导他生意是生意，不要纠结个人恩怨。 “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你已经不愿意帮我了吗？”布鲁斯露出些委屈的神色，漂亮色的钴蓝色眼睛含着些水汽，他眼角下垂，像是一只奶狗一样眼巴巴的看着他。 莱恩一愣：“...”明知道他是装的，可是还是拒绝不了。 好气哦，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后天小天使们不用等啦 考试... qwq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我可以在飞机上等你吗”莱恩按着太阳穴，不是很想从停在斯塔克大厦顶楼停机坪上的直升机上下去。 他穿着惯例的西装，深蓝色衬衫，黑色马甲，他并没有穿西装外套，而是换上了一件厚厚的黑色风衣。衬出他身形愈发挺拔修长。 已经十一月了，天气转凉，但大部分美国人都还穿着秋装。莱恩的体质要怕冷些，早早就裹了起来，但总是在正装范围内。 布鲁斯无奈：“你觉得可能吗？”他自然而然地牵起莱恩的手，皱眉：“怎么这么凉？下次别再穿正装了，换更暖和的吧。” 他丝毫没有给莱恩拒绝的机会，将他一把拉了下来。 “欢迎，布鲁斯·韦恩先生。”小辣椒早就接到了通知，从屋内走出，她的笑容得体：“斯塔克先生非常遗憾不能来接机，他还有一些工作，非常抱歉，请您稍等片刻。” 当然，谁都知道那句遗憾是杜撰的，谁都知道托尼·斯塔克是什么样子。 布鲁斯挑眉，挂上他招牌的迷人笑容，伸出手与小辣椒礼貌性的相握：“我理解，但是像您这样的美人...” “唔...”莱恩冷颤，飞快地掏出手帕掩住口鼻，打了个喷嚏：“抱歉，打扰了，你们继续。” 布鲁斯皱起眉，立马松开了还握着小辣椒的手。回过身为莱恩拢了拢大衣，扣上他没扣上的扣子，一手无奈地揉了揉他金属色却柔软的头发，叹了口气。转身对小辣椒道：“我们可以先进去吗？外面风有些大。” 小辣椒眨了眨眼，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当然，韦恩先生。”她自己都只穿着职业套裙，悄悄告诉助手把室内的空调调成热风。 莱恩：“...”该怎么开口告诉他们我打喷嚏并不是因为冷？ 事实上还有点热。 纽约要比哥谭暖和太多了。莱恩想了想还是在走进室内后摘掉了帽子，悄悄解开布鲁斯刚刚扣上的扣子。 女助手递上了一杯热可可给小辣椒，她笑着道了谢，问布鲁斯：“或许喝一杯热可可能好一点，这位先生？约...莱恩！”小辣椒瞪大眼睛，这才看清跟在亿万富翁身后带着帽子的人的面容。 “你们认识吗？”布鲁斯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他端过热可可尝了一口，试了试温度，确认不是太烫才递给莱恩。 他在担心莱恩手上的烫伤还没好（虽然已经好了）敏感的口腔更贴近被烫伤的皮肤所能感受到的温度。 “谢谢。”温度恰到好处。 布鲁斯对小辣椒点了点头。 莱恩接过热可可很是无奈，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看上去那么娇弱了。他笑着看向小辣椒：“好久不见，维吉，想我吗？” 索性早已习惯了斯塔克坏脾气的小辣椒已经习惯了对亿万富翁这种出格的行为视而不见，再加上见到莱恩的喜悦已经让她将真正的客人扔在了一旁：“你变了很多！莱恩，我去叫托尼来，他见到你一定会非常高兴。” 她踩着高跟鞋快速走下楼，仿佛穿着的不是高跟鞋而是什么助跑工具。 布鲁斯挑眉，这算是他第一次被别人这样忽视。他饶有兴味的看向莱恩，迫切的想知道他究竟在这里经历过什么。 莱恩回视他的视线：什么事情都没有。 布鲁斯动了动眉毛：真的吗？ 莱恩移开了目光。 布鲁斯耸耸肩，算了，反正一会儿他也会知道。 “贾维斯？”莱恩对着虚无的空气问道。布鲁斯拿起他放在桌上一口没喝的热可可喝了起来，自顾自的在心里比较坐着的沙发和自家沙发的柔软程度。 果然还是韦恩庄园的更好一些。 “我在，先生。需要什么帮助？”贾维斯很快作出了回应：“很高兴再次见到您。”早已知道斯塔克底细的蝙蝠侠先生并没有作出任何出格的举动。 “帮我展开控制面板。”几乎是话音刚落，蓝色的光幕就静静地在他的面前展开，他打开手机，找出毒气的相关报道和资料，上传到斯塔克的数据库上。 “你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占用贾维斯吗？我几乎怀疑如果不是贾维斯你根本不会来。”穿着一身工装的托尼斯塔克一边插试着手上的机油，一边走进会客厅。 走在他身旁的小辣椒狠狠瞪了他一眼。 “好吧。”托尼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很高兴见到你，...莱恩。”他小声地对小辣椒说道：“这下可以了吧？” 莱恩耸耸肩，挂上他的假笑：“我非常想念你，托尼。”他伸手指了指坐在自己身旁被斯塔克完全忽视的布鲁斯：“这位是布鲁斯·韦恩先生，我的雇主。” “噢，好吧。你的雇主，抱歉韦恩先生，刚才没看到你。” 他将擦手的手帕递给小辣椒，转身走向酒柜。“你们想喝些什么...”他突然顿住动作，反应过来：“等等，你说什么？抱歉，熬了一夜，脑子现在有些...你知道的。你能再说一遍吗？有关你的雇主。” 小辣椒一脸嫌弃的丢掉手帕，坐在莱恩右手边的沙发上。 莱恩耸肩：“我换个通俗易懂的说法，B O S S，我的老板，我现在是他的秘书兼保镖兼随便什么。” 布鲁斯只是挂着笑脸没有说话。 “你在开玩笑吗？”站在酒柜旁的托尼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瞪大的棕色眼睛中满是不敢置信：“你拒绝了麻省理工，拒绝了整个常春藤！甚至拒绝了我的实验室！现在你在当保镖！我不是说保镖...你是一个布莱克！你是我的堂弟！” 布鲁斯掩饰性的喝了口可可，面上不动声色，但碧蓝色的眼眸掩饰不住讶异。他不知道莱恩和斯塔克还有这层关系。 莱恩叹了口气，这就是他不想来的原因，他抬眸，鲜红色的眼眸直直地看着他，面上仍然是商业化的假笑：“所以呢？” 托尼被狠狠噎了一下，小辣椒也收敛了笑容：“我们希望你能接受良好的教育，托尼希望你能像他一样...你知道的。”他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托尼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附和小辣椒的话：“而不是当什么保镖。凭借你的天赋，你本来可以超越我的。”他恶狠狠地看向布鲁斯韦恩，本来他就对这个总是和他争强福布斯富豪榜第一位的家伙毫无好感，现在更是气愤：“他到底给了你什么？” 布鲁斯终于放下热可可，钢蓝色眼眸的毫不畏惧地直视这位已经名声远扬的钢铁侠，幽幽的开口：“如果他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他整个韦恩。”韦恩庄园，甚至价值九十多亿美元每年净盈利十一亿多美元的韦恩企业。 在场的另外三人全都瞪大眼睛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疯子，谁也没有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即使是小辣椒，托尼·斯塔克都只是聘任她为CEO。 莱恩轻咳一声，打破了尴尬的沉默：“他喝多了。我只是对在学校进修没有兴趣。你知道的，托尼。” 布鲁斯挑挑眉。 托尼·斯塔克双臂环胸，冷哼一声。显然没有被他的说辞糊弄过去。 “我帮你们拿点喝的。”小辣椒站起身，向酒柜走去。 她对莱恩不能继续进修学业还是非常惋惜，毕竟他刚认识莱恩的时候，他才十七岁，就展现出了在能源，机械和人工智能上惊人的天赋。 托尼是惜才的。他们都知道。 何况他还是托尼的堂弟。 莱恩将光屏上的内容展示给托尼：斯塔克：“我们是来寻求你的帮助的，托尼，这件事刻不容缓。” 布鲁斯点点头，他有些后悔一定要莱恩一起来。 托尼甚至没有看光幕上的内容：“我帮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莱恩挑眉，布鲁斯却皱起了眉毛。他抢在莱恩前问道：“什么条件？” 这时小辣椒拿过了一瓶伏特加。1892年的绝对伏特加，莱恩一眼认出，他也有一瓶法尔康尼赠予的，一直放在他的酒柜里。 托尼一边倒酒，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他。”他拿着酒瓶口对着莱恩：“每个月得有四天过来，学习他该学的东西。” 莱恩挑眉，抢在布鲁斯之前回答道：“当然可以，堂兄。” 这不是什么难事。当然前提是蝙蝠侠不要在他不在的那几天闯什么祸。 布鲁斯没有说话。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和莱恩一起过来可行性有多大。 托尼再次不满的哼一声，将酒杯递给莱恩，另一杯递给布鲁斯。透明的酒液混合着冰块，在灯光下晶莹剔透非常漂亮。 莱恩接过了自己的酒杯，嗅了嗅，一股香草的味道混合着醇香的酒味扑鼻而来。 他又从布鲁斯手上拿过了属于他的酒杯，将酒液倒进自己的杯中。蝙蝠侠怎么会喝酒？老实说他从没有见到过布鲁斯喝酒，从来都是苏打水或是姜汁。 这可以说的上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了，甚至是粗鲁。 但布鲁斯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静静地端起被莱恩彻底遗弃的热可可。 托尼却沉下脸，却不是为莱恩的鲁莽行为（他自己也不是什么遵守规则和纪律的人），而是为布鲁斯的纵容。 “你们需要我帮什么忙？”他的语气坏到了极点。 “我们发现了这个。”莱恩站起身，手指在光幕上点了两下放大图片，斯塔克几个字清晰地展现在他的面前。“这是斯塔克最近的一批订单，我们对比了这只气罐里面的气体，是一种新型毒气。” 他打开刚才放在脚边的密码箱，拿出放在密封在袋中的小瓶气体：“我们想要查明是谁创造了它，或许他有解药，或是制作解药的思路。” 作者有话要说： 把妇联全部又看了一遍qwq 爱您们 收藏哟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托尼的表情凝重起来：“在我的公司里？” 莱恩摇头：“我们不确定。” 他热的扯扯领子，顺手脱掉了大衣：“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确定到底是你的公司里有人开发了这种毒气还是他们只是用了斯塔克的气罐。” 托尼点点头：“我会帮你们。这也算是我们出的问题。” 莱恩摇头，笑了笑：“谢谢，但麻烦快一些。这些毒气已经在哥谭散播了，有人把它和流感病毒结合在一起。它的影响很大，一旦蔓延到纽约...” “我知道了。”事关重大，托尼点点头：“我会通知神盾局让他们注意。复仇者们也会做好准备的。” 莱恩点头，手指在光幕上点点：“资料已经全部给贾维斯了。韦恩先生还有些细则要和你商谈，我先出去透透气，这里太热了。”空调的温度真的开的太高了。 莱恩一边扯着领子一边向外走去。今天格外寡言的韦恩先生抓起被他放在沙发上的风衣朝他扔了过去：“穿上。”命令的语气。 纤长白皙的手准确地抓住“袭击物”，莱恩无奈道：“知道了，韦恩少爷。” “好吧。”托尼扭回头挑眉看向布鲁斯，面色不善：“布恩...？吉恩？管他什么恩呢？先生，我们来谈一谈。” 布鲁斯也收回了看向莱恩走出去的目光，挑起一个笑容，他的笑意并没有蔓延进眼中：“当然，斯塔克先生。” 两个亿万富翁总是会争锋相对的。 走出门的一瞬间，莱恩就将他的风衣随手扔在躺椅上，自己则走到栏杆边上吹风。 小辣椒过于贴心，空调的温度高的吓人，他怕自己再不出来就要昏厥过去了。 真不知道布鲁斯和托尼两个人是怎样坐在房间里屹立不动的。 冷风很快让他冷静下来，在这栋大厦的顶楼眺望，一边小口啜着酒，一边静静地思考。 小丑来势汹汹，这种毒气不出多久就会把哥谭变成地狱。 他必须要做些什么。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阿富汗军区护送我回基地的越野车上。”托尼靠坐在沙发上，摇晃着酒杯，直愣愣地看着酒杯里的液体：“他还是个孩子。”他拿手比了比，想要比出莱恩当时的身高：“十六岁还是十七岁，在阿富汗军区，每天冒着生命危险穿梭在沙漠里。” “你知道的，他是白化病人，怎么能受的了沙漠里那么大的日光呢？” 布鲁斯静静地听着，笑意早已收敛，只剩下面无表情。 “他不笑。车上所有人都和我打趣，想和我合照，只有他。就抱着枪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安静的像幽灵一样。我刚才是第一次见到他笑。”托尼耸肩：“当然，还不如不笑。” 布鲁斯皱眉，他见到的莱恩是从不缺乏表情的，而且他很喜欢笑。 “其他的士兵，那些年轻人。告诉我不要欺负他，说这是约旦，他很乖，让我不要见外，他只是害羞。”托尼的话几乎没有语序，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布鲁斯单手撑在沙发上思考，这个约旦，真的是莱恩吗？他在美国军方也可以使用假名吗？ 那他的档案，又有多少可以是假的？ “接着’boom！‘一声巨响，敌人袭击了我们。”斯塔克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自顾自的说着。 可能看同一个地方看的时间长了，就会出现幻觉，莱恩心想。 他改靠为趴，从栏杆上往下张望，刚才好像看到一个红色的东西一闪而过。 突然，一团白色的网’状物被粘在栏杆上，一团红蓝色的东西顺着丝网迅速爬了上来。 莱恩饶有兴趣的仔细看着这团白色的网’状物。这是有机纳米合成材料，成本很低。但是拿来攀岩，真是，怎么说呢？有些异想天开。 只是他脑子转一转的功夫，那东西，准确来说是一个人，已经爬到了莱恩面前。他看到这里有人时猛地向后退了退，明显被吓了一跳。 他单手抓着栏杆，另一只手在莱恩眼前摆了摆，试探着打了个招呼：“嗨？” 莱恩静静的看着他，没有出声。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小蜘蛛松了口气，看来是斯塔克做的仿真机器人，大概是个未完成品之类的。 但是，做的真的很漂亮啊... 彼得情不自禁地靠近了一些，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发。那些银白色的发丝大概是人造纤维之类的东西，甚至还没有染色，但是手感很好。 小蜘蛛意犹未尽地取掉手上的战甲，想要更近距离地感受下那些纤维柔软的程度：“斯塔克先生还没有为你设置语音程序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我是说奇怪，要知道斯塔克可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当然我也是。我简直不能想象没有人和我说话的日子...嘿，斯塔克先生创造你的时候总会和你说话吧？你难道只会听吗？还是连智能也没有？” 莱恩情不自禁地挑眉。 “WOW！你的眉毛！”聒噪仿佛是这个穿着红蓝色装备家伙的代言人，但他的声音有些女气，也许是孩子气。莱恩觉得这位“闯入者”的年龄不会太大。 “你的眼睛可真漂亮。” 小蜘蛛对着那双鲜红色的眼睛赞叹不已：“这是用红宝石做的吗？这样你就可以发出射线。我记得红宝石激光器是世界上第一台激光器，你眼睛这么大的红宝石应该可以轻易打破钢层...我以为你是用于家政的，或者是文职一类的机器人。你知道的，这些机器人总是非常漂亮。” 原来以为我是机器人吗？莱恩露出一个笑容：“我可以当作你是在夸我吗？” 蜘蛛侠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抖了一下，去除掉手套的手一个没抓稳，滑了下去。 莱恩眼疾手快地抓住小蜘蛛的胳膊，将他抓住。另一只手扶着栏杆，道：“用力，我拉你上来。”这小子并不算重，就是装甲稍稍增加了他的重量。 小蜘蛛却不着急，他还晃在空中发愣，与世界唯一的连接就是莱恩抓着他胳膊的手：“老天，原来你会说话吗？”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我想我还是个人类。”莱恩咬咬牙，这孩子是有多蠢，还在把他当成人工智能。 “咦？！！”如果没有面具的话，彼得·帕克通红的脸一定会展现在莱恩面前，太尴尬了！他居然把一个人类错认为机器人。 他耷下脑袋，任由莱恩把他拉上去。他诚恳地道着歉：“对不起。” 莱恩摆摆手，示意不用在意。 他拿起被自己放在一旁的伏特加喝了几口，香草和淡淡的巧克力的味道混杂在酒中，让他心情稍微好了些。 莱恩重新抬起头，打量着面前乖巧的年轻人。 “他只是个孩子。但他的枪法很准，行动也很灵活。他带着我躲过了枪击。但是我们没能躲过我自己的炸’弹。” “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们被恐怖组织抓了起来。他们打他，逼我替他们制造武器。”托尼喝了口酒，自嘲道：“当一个军火商还是有一点好处的，对吧？” “他那么小，就缩在那里。一声也不吭。我受不了他的眼睛，那双鲜红色的眼睛，就那样祈求地看着我，我知道他想让我不要答应，但是我答应了。” 布鲁斯偏头皱眉：“但是你并没有为他们制作，不是吗？” “是的，我确实没有。我从武器中提取钯元素。制造了这个。”他敲了敲胸前的弧形反应堆，笑道：“莱恩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他学东西学的很快。尤其在计算机方面，你见过吗？” 托尼望向布鲁斯，不屑地嘲讽：“你肯定没有见过，不然就是你的颈部以上的东西真的出了些问题，竟然会想让他做保镖。” 布鲁斯摇摇头，并不在意他话中带刺。 “他对于武器也很有天赋。莱恩把斯塔克的导弹缩小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导弹的威力和配料比决定了它本身的体积是不能缩小的：“虽然威力稍有减小，但他确实做到了。用了两天的时间，作为样品给十戒帮演示。” “你以为这就完了？他还做出了能为弧形反应堆暂时充能的装置。”他脸上恣意的笑容像是在嘲讽布鲁斯。 这位成名早已的天才几乎没有夸过任何人，但却在这时肆无忌惮地笑着：“他是个天才，是个斯塔克。” 布鲁斯钢蓝色的眼眸中跳动着点点光亮，看着托尼轻声劝道：“你醉了，休息一会儿吧。” “我还没有问，你是谁？”莱恩直起身靠着栏杆上。 小蜘蛛抬头看向他，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又被莱恩拦住：“等等，让我猜猜。”彼得只好闭上嘴，眼中带着期望看着他。 莱恩扫过他的红蓝战服，再加上白色的网状线条和刚刚他抓着的显然也是他发射的白色的网状纳米材料。他心里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他挑起一个狡黠的笑容：“嘴炮侠，对吗？” 小蜘蛛顿时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道：“你在开玩笑吗？” 莱恩耸耸肩，毫无诚意地道歉：“抱歉，但你真的很像嘴炮侠。” 小蜘蛛撇嘴，却也知道自己错在先。他心里有些嫌弃这个小气的大人，虽然他确实感谢他刚才帮了自己，但凭他自己也可以爬上来：“那你呢？你是谁？”其实他总觉得面前的人给他一丝丝的熟悉感。 “莱恩·布莱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莱恩丝毫没有欺负小孩子的愧疚感，靠着栏杆懒洋洋地摇晃着酒杯。 然而就在此时，莱恩脚下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火星。他皱起眉，奇怪地问身旁的小蜘蛛：“这是什么？” 难道又是托尼搞出来的什么把戏？还是面前少年的什么压箱宝。 彼得·帕克瞪大眼睛，急急地吼道：“退后。” 虽然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蜘蛛感应让他只想拽着莱恩迅速向后退。 好吧，他确实一点也不讨厌这位小气鬼先生。 火星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连成一个圈，变成一扇门。 通往未知的领域。 “布莱克先生？”小蜘蛛用蛛丝将莱恩裹得紧紧的，但莱恩几乎是瞬间掉了下去，蛛丝也被关闭的传送门割断。 白发的男人骤然消失在了他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的设定是小蜘蛛拿到了复联三的套装 但是剧情连妇联一都没开始|？ω？｀） 漫威不会走剧情的hhh 收藏哟，小天使们。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怎么回事？ 就像是爱丽丝掉进了兔子洞。 不同的是莱恩在下落的过程只来得及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就砸在了地上。 他顺势在地上滚了一圈，多少缓冲了些力道。但因为毫无防备，他显得很是狼狈。一身剪裁良好的西装被滚的乱七八糟。 “莱恩·布莱克。”一个披着红色斗篷，衣着奇怪，像是中世纪的男人缓缓向他飞来，是的，他是漂浮在空中的。 磁悬浮装置？动力悬浮装置？ 莱恩站起身，半眯起猩红色的眼眸“你是谁？” 他下意识地摆出戒备的姿势，眼前的这个男人让救了他多次的危机意识再一次带给他剧烈的反应。 但他并没有从面前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任何敌意。 “放松，我并不想伤害你。” 这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男人停在莱恩面前：“我是奇异博士，职责是保护地球。我要说的很多，我们可以坐下谈。” 他话音刚落，莱恩已经被一种不可抗力压着坐在了一把椅子上，那个自称奇异博士，蓄着小胡子的男人坐在他的对面。 莱恩惊讶的挑眉，他没有去质疑那个“职责是保护地球”。只是愈发警惕：“博士？现在的博士都已经打破物理学定律了吗？这难道会是科技？” 史蒂芬·斯特兰奇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温和道：“要喝些什么？” 莱恩：“...牛奶？” 他的手中凭空出现一个杯子，杯中盛满了白色的飘散着奶香的牛奶，满得甚至呼吸这样细微的动作都会让牛奶倾洒出来。他现在可以肯定这不是科技了，没有科技可以做到这一步。 “这当然不是科技，也不是什么迷幻剂。”奇异博士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坐姿。 “我没想到你会喜欢喝牛奶。”奇异博士的语气像是在嘲讽他完全脱离了成年人的喜好。但是莱恩觉得他只是想聊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更加健康。”而且出其不意的选择更容易减少被动了手脚的概率。莱恩耸耸肩：“那么，我们可以进入正题了吗？” “当然。”奇异博士看向他猩红色的眼眸：“你有一条很特殊的项链是吗？” 他没有忽略莱恩像一只炸毛的猫一样瞬间紧绷的肌肉。他安抚道：“放松，先生。我没有想要夺走它的意思。那并不是什么值钱或者稀奇的东西。” 莱恩收回了已经探入口袋中想要掏出枪的手，挑起一个算不上友好的笑容。他轻抿了一口牛奶，乳白色的液体在他唇角留下一些反光的痕迹。 他不信这位博士只是恰巧提一下。 “那么你想要的是什么？博士。” 牛奶的温度刚刚好，多一分会烫，少一分会丧失温热的醇香。 当他的嘴唇离开杯子边缘的时候，牛奶杯中被他喝掉的牛奶又一点一点增加回原来满的要溢出的状态。 莱恩鲜红的的眼眸暗下一个色度。在面对这样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事物面前，他现在毫无胜算。 “只是让我看看它。”奇异博士手心朝上摊在莱恩面前，示意莱恩快点递给他。 莱恩沉默着解开袖口的扣子，把缠绕在小臂上的黑色链子拽了下来，握在手中。 挂在黑线上的银色圆球突然闪过点点绿色的光芒。快的让人以为那是错觉。 莱恩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把它递给了奇异博士。 史蒂芬接过项链，仔细端详一番：“果然。” 四周的场景突然一变，就像是哈利·波特里的幻影移形。只是被改良了很多的版本，莱恩几乎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他们来到的地方像是一个陈列博物馆，桌子上摆放着，玻璃柜中放置着莱恩从未见过的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但是这里光线很暗，应该是地下室或者阁楼之类的什么地方。墙上的书架上堆满了书。 莱恩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他发现自己手中还抓着盛满牛奶的瓷制杯子。 ”我们从那群恐怖分子手中逃了出来，即便差一点，差一点我们就全部死在那里了。”托尼没有理会布鲁斯的建议。 “我向军队申请，把他带回了纽约。 我希望他可以去麻省进修，所以我写了一封推荐信。我的导师接纳了他。 莱恩当时虽然不怎么说话，但他还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我的导师经常打电话向我夸他。老天，我在他手下研究的时候也没有听到他那样夸张的夸过我。” “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公司里把武器卖给恐怖分子，做着肮脏的人血馒头。莱恩在那个时候帮我做了一个小玩意，一个防护罩。” 托尼笑着，眼中充满了怀念：“我告诉他这个创意真是太垃圾了，所有人都做过激光防护罩。” 他看向布鲁斯：“其实他的防护罩做的很漂亮，你知道的。大部分的激光防护罩都只是盾，是光屏做的盾。但是他不一样，他用矛做了盾。他以攻击的激光束做了盾。” “后来这个被我嘲笑没有创意的小玩意，救了我一命。” “再后来他向我道别，理由是他不适合研究。”托尼喝的很多了，但他还在继续说下去。 布鲁斯知道这个故事已经到了尾声。 “他服役用的是假名，直到走，他才告诉我他的真名’莱恩·布莱克‘。我就知道是他，布莱克家仅剩的小子。我母亲的妹妹，嫁给了班德尔·布莱克。就是莱恩的父亲，但我的外祖父不同意这门婚事，将她从族谱上除名了。” “我本来应该帮他的。”托尼终于承受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但是我没有，我没有...” 这时，一个红色的影子突然闯了进来：“斯塔克先生，刚才外面那位先生...” 托尼斯塔克连忙戴上钢铁侠的面罩，挡住自己的狼狈。 “莱恩？”布鲁斯站起身，神情严峻地看着他。 “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他的脚下突然出现一个火圈。”他胡乱地比划着：“就像马戏团狮子钻的那种火圈。” 火圈？ 布鲁斯与钢铁侠对视一眼，心悬起来。 “然后他就掉了下去。” 布鲁斯动作迅速地掏出了手机，打开定位器。 奇异博士拿下一本破旧的书页都已经泛黄的书翻了起来，喃喃自语道：“让我找一找咒语。” 莱恩打断他：“等等，博士。能告诉我你拿那东西做什么吗？” “这上面有被打乱的时间，它现在已经不管用了。如果想要时间走上正轨，就还要在上面加上些小法术。”奇异博士从书本中抬头看他一眼，道：“而你，则会在正确的时间把他交给正确的人。” 莱恩瞪大眼睛，终于明白了事情的起因。 “我会的。谢谢你，博士。”他收敛了惊讶，唇角扬起微小的弧度。他是真心的感谢这位博士给予的帮助。 奇异博士双手摆出一个怪异的手势，他胸前的挂饰仿佛被戳动了机关，露出散发着莹莹绿光的宝石。 他皱起眉头：“纠正一下，我并不是在帮你。我只是在纠正时间的因果。” “当然。”莱恩点点头。 奇异博士冷哼一声，念了一串咒语。 顿时，宝石的光芒开始闪烁。奇异博士的两手都出现的绿色的魔法圆盘，那挂着银色圆球的项链随着他的动作颤动起来，也发出刺眼的绿光。 奇异博士的额头上冒出汗珠，他紧紧皱着眉头，手中魔法的回路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亮。 莱恩情不自禁地向前几步，即便他帮不上什么忙。 随着时间的推进，银色圆球上的绿色光芒渐渐缩小，却越来越亮，最后全部融入球中，也不再颤动。 奇异博士松了一口气，要不是斗篷和莱恩扶了一下，他几乎要瘫坐在地上。他将银制圆球递给莱恩，难得的道了句歉：“抱歉，我没有力气送你回去了。” 他实在太累了，像是几年前做了整整48小时的外科手术一样疲倦，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猝死在手术台上。 莱恩从他的手臂下方穿过，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撑起他的大部分重量，扶他走到沙发旁坐下：”我理解。休息一下吧，博士。您已经很累了。” 奇异博士没有理他，他紧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 莱恩叹了口气，他解下奇异博士的披风，轻轻盖在他的身上。找了纸笔写下一张便条，放在奇异博士身旁的小几上。转身离开。 银色的小小圆球挂在他的脖子上，却像是整个世界挂在他的脖子上一样。 沉甸甸的。 “你在他身上装了定位器？”那些酒不至于让托尼·斯塔克喝醉。眼下发生的事件马上让托尼清醒了过来。托尼强忍着怒意，质问布鲁斯。 布鲁斯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定位仪上的小黄点，直到他们的位置和小黄点重合。 三人已经站在了布里克街177A的门前，小蜘蛛侧过头：“你确定是这里吗？”他怎么看都只觉得这是一栋普通的建筑，没有任何奇怪之处。 “不应该像电影里一样有什么狮身有翼兽，或者夜骐把我们带到城堡面前吗？或者坐船也可以的，我不介意的...” 布鲁斯·韦恩和托尼·斯塔克齐齐转过头盯着他看，彼得顿了顿，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我不说了。” 布鲁斯挑眉，挂上了花花公子玩世不恭的笑容，拿起一张被他刚刚写上布里克街177A的卡片，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门口。 他刚要按下门铃，那扇看上去非常古朴的大门就缓缓打开了，莱恩那标志性的头发出现在门后。 那双鲜红色的眼眸中先是浮现出了诧异的情绪，还夹杂着点点欣喜。 但是瞬间，就被浮现的浅薄怒意遮盖，他沉声道：“你在我身上装了定位器？” 方才托尼这样质问他的时候，布鲁斯并没有什么感觉，也没有解释。 但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针戳了一下。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布鲁斯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卡片，他叹了口气，望着那双绯红色的眼睛，只是微启双唇，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莱恩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不到布鲁斯的解释，他心中其实已经了然。 绯红色眼中的情绪就这样慢慢消褪下去。 平静的愤怒。 莱恩露出一个与平时并无差异的笑容，向在场的另外两人走去，和布鲁斯擦肩而过。 “只有今天。” 布鲁斯终于按捺不住，回头想要解释。定位器是今天才放在莱恩身上的。 “如果...”莱恩停住脚步，回头看他：“布鲁西宝贝，如果今天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又打算把定位器放多久呢？” 那双在阳光下更加明亮也更加浅淡的绯红色眼眸中闪烁着布鲁斯看不清的光芒。 莱恩没有理会他的反应，继续向前走去：“谢谢。”他勾起一个礼貌得体的笑容，向递给他大衣的小蜘蛛道了声谢。 小蜘蛛直觉现在的气氛并不对，只比了一个不用谢的手势，没有敢说话。 大人的世界总是要复杂的多。即使这个刚认识的人现在正在笑着，但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认为他现在心情很好。 为什么不开心的时候才笑，悲伤的时候就哭泣呢？这是很难的事情吗？ 成年人太难了。 他们从不疲倦，从不沮丧。 托尼皱起眉，这就是为什么他不喜欢莱恩的笑容，那太假了。 不以伤疤示人，不借软弱社交，是成年人基本的礼貌。 莱恩长腿跨上托尼斯塔克那辆全球限量版的橙黄色跑车，扭头问托尼：“已经开始查了吗？” 托尼点点头，双手环抱：“小辣椒还是非常可靠的。她查到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但是亿万富翁先生就不一样了。莱恩，你挑雇主的眼光确实有待改进。” “好的，谢谢你，托尼。”莱恩笑道，并没有理会托尼对布鲁斯的嘲讽：“明晚的派对，请你一定要来。”接着，他转头探出窗外，看向还停在原地的布鲁斯：“还不走吗？韦恩先生？” 托尼瞪了莱恩一眼。 布鲁斯脸上浮现出点点惊讶和欣喜，他挑了挑眉：“莱恩？我以为...” 莱恩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赶紧上车：“我突然想起来你还是我的老板。” 就像以前一样，他们之间的争吵总是会悄无声息地结束。莱恩总是会去原谅他做的一切，然后假装生气。 …… 直升飞机上 “你在看什么？” 莱恩递给坐在柔软座椅上的布鲁斯一杯热茶，看向墙上方悬挂的电视，电视中正在播放的一段清晰度并不太高的视频，主持人警告道：“我们收到了匿名投稿，但这些画面可能引起强烈不适，请大家选择观看。” 莱恩站在一旁拿起遥控器暂停节目：“这个位置。”他指了指主持人挂在胸前的墨镜眼镜片，问：“这是什么时候的节目？”他按下按钮，又开始播放节目。 布鲁斯揉按着太阳穴：“刚刚。”画面上出现了小丑和穿着蝙蝠侠套装的男人，当然，那并不是蝙蝠侠，从蝙蝠侠套装的拙略做工就可以得出这一结论。 视频很快转变为单方面的施暴，小丑刺耳的笑声甚至盖过了直升机的噪音。 布鲁斯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问道：”怎么了吗？” 莱恩将画面倒回方才自己暂停的位置，放大主持人挂在胸前的墨镜眼镜片，可以从镜片上清晰的看到一个带着小丑面具的人正举着枪。 莱恩挑眉：“什么样的主持人会带着墨镜播报新闻？” “老天。”布鲁斯迅速将截图以蝙蝠侠的身份发给戈登：“他怎么敢？” “这是一个疯子。”莱恩将节目调回正常播放。画面上的小丑已经歇斯底里：“你是真的蝙蝠侠吗？” 男人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不是。” 小丑大笑着将他的面具拿下：“不是？那你干嘛穿着和他一样？” 莱恩顿住手，是他的错觉吗？他能听到小丑在问他是不是蝙蝠侠的时候，呼吸急促了一些，这个变化很微小。 莱恩思考着，小丑是在确认他确实不是蝙蝠侠后才摘下的蝙蝠侠面具。 是巧合吗？ 他现在只能确认小丑对蝙蝠侠很感兴趣，却不知道小丑到底在暗地里搞些什么动作。 这样的认知让他皱起眉头，他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画面上的小丑露出被油漆涂的五彩斑斓的脸，鲜红色嘴唇的嘴角几乎已经扯到了耳旁：“蝙蝠侠得摘下他的面具来自首。哦，我忘了说。” 他的笑容愈发大，兴奋地都拿不稳摄像机：“他一天不来，一天就会有人死掉。”他用手盖在镜头上，画面一片漆黑，只剩下假蝙蝠侠的惨叫和小丑变调的曲子，但马上，视频又露出他的脸，他一副苦恼的样子：“还有一件事情我忘了，” 他直直的看向镜头，露出诡异的笑容。“还有毒气..”镜头被突然拉回现场 “GCPD，所有人都不许动。”视频被中断，一晃而过的镜头上闪过警察的身影，接着消失了画面。 莱恩猛地转头看向布鲁斯，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你应该不会傻到去自首吧？” 布鲁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像是在犹豫。 如果真的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他会去的。蝙蝠侠早就已经超脱了法律，却还妄想用法律来惩戒罪恶。 “他提到了毒气。”他或许有毒气的信息，或者有解药。 莱恩嗤笑一声：“如果你想去自首的话，我会提前把你绑在椅子上，然后自己去。” 布鲁斯蹙起眉头：“莱恩，你没有必要为我做的那一步。” “当然不是为了你。不要惹我生气，布鲁西宝贝。”他俯**双手撑在座椅的扶手上，这个动作非常容易让人感受到压迫感，极具**性，几乎将布鲁斯整个人圈在怀里。 布鲁斯瞪大眼睛，被他的突然动作吓到。四周几乎全是莱恩身上的味道，是昨晚用的沐浴露的味道，闻起来太过甜蜜了。 两个人的脸挨得很近，鼻尖相抵，莱恩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碧蓝色眼眸中自己的眼睛。 红色与蓝色重叠在一起，混合成了瑰丽**的紫色，又或者是宛如深渊一般的黑色。 莱恩启唇，他的声音没有了方才的强势，也褪去了笑意。沙哑且低沉，他听起来疲倦极了：“我是为了我自己。” 布鲁斯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几乎快要冲破胸膛。 实在是太近了。 他几次都觉得那双浅粉色的唇就要贴在自己的唇上。 莱恩的呼吸已经近在咫尺。 但是没有。 “你...”他压下情绪，想要询问。 莱恩打断他：“今天天气不太好。” 他面无表情，拉开了一些距离，却还是直勾勾地看着布鲁斯的眼睛：“但是我喜欢你。” 他的表情平静地就像是在说前一句有关于天气问题的话，而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爱恋。 布鲁斯本来已经抚平的情绪又瞬间如烟花般升空，炸裂。 他脑中一片空白，却在反复想着天气和喜欢究竟有什么因果关系。他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回应。 “我想保护你。”莱恩站起身，他知道自己只有这一句话说的是真话。 还没等布鲁斯说话，他又突然改变了话题：“你还要举办这场宴会吗？丹特是毋庸置疑的目标，小丑一定会来杀他的。” 布鲁斯纵横各大派对的社交手段，撩妹技能全部都丧失了功能。 但他终于从神游天外的状况找回了一丝魂魄，他听到他自己说：“为什么不呢？你不是会保护我吗？永远在我身边。”话音刚落，他被找回的大脑中瞬间警铃大作，嘴角刚刚挑起的微笑又僵在原位。 莱恩挑了挑眉，毫无诚意地蒙混过关：“在你身边？永远？你的意思是要一整场宴会，直到结束都必须呆在你旁边？” 布鲁斯点点头，悄悄放松下来。 莱恩继续问道：“作为保镖吗？” 这是不可能的，作为保镖他没法做任何的伪装。 小丑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他一定会在宴会上搅局。而他和莱恩曾经共事过一段时间，不可能认不出他的脸。 何况前几天的爆炸就是小丑给他的警示。 而一旦小丑看到他，就会迫切地想要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太擅长对他人重视的人出手了，那几乎是世界上最好的交易筹码了。 他迟早会查到布鲁斯，即便他并不知道布鲁斯是蝙蝠侠，也会给布鲁斯带了无穷无尽的麻烦，仅仅是因为一个可能，可能他对莱恩来说足够重要。 甚至，小丑可能查出他的蝙蝠侠身份，再或者，将白天作为普通人的布鲁·斯韦恩带走，作为威胁他的筹码，或是只是杀掉他，仅仅是为了看一看莱恩的表情。 小丑是会做出这些事情的人，莱恩自以为已经足够了解他。他很理智，却以理智换取混乱。 布鲁斯挑眉：“当然不是，我想让你作为我的女...男伴。” 莱恩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终于露出了笑容：“不，还是女伴吧。” 布鲁斯瞪大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稍微解释一下莱恩的喜欢 他其实是喜欢布鲁斯的，不然也不可能对他那么纵容... 但是他一直觉得爱情这种感情特别的...傻什么的。就是不相信，所以他觉得自己说的喜欢是假话。 这里的突然表白只是单纯地为自己找一个保护老爷的理由...老爷疑心毕竟太重了。 但是老爷呢，他其实很容易感受到别人的好感（老爷的双商都很高的）。所以心里一直都朦朦胧胧地知道莱恩的感情。 但是老爷的为人...大家都知道。他还是会把哥谭放在第一位的，所以他只是对莱恩有好感。什么在一起啥啥的，他自己都觉得是不现实的。 所以成年人嘛，表白就像是说一声而已，没有实质上的多大用处。 就这样。 所以助攻丑爷上线了www 下一章女装 第28章 万圣节特辑 这个故事是发生在布鲁斯还是一个高中生的时候。 哥谭的冬天好像要比去年更冷一些，在万圣节的这天清晨就飘起了雪。 “so，今晚的派对在伊万家里举行？”哥谭高中的物品柜前，几个男生聚在一起。 “小莱？莱恩？”旁边的男生推了白发的男生一把，调笑道：“你在看什么？” 他朝莱恩方才张望的地方看去，一个金发碧眼的姑娘走了过来。伊万吹了声口哨，几个男孩子纷纷哄闹起来：“是校花，她的身材可真辣。” 莱恩象征性地挑了挑唇角，收回看向那个高挑背影的视线：“老兄，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派对在伊万家开。” “伊万家吗？”他抱起书：“我想起来老师说有些事找我，我先走了。” “嘿！”几人笑道，他们当然不相信什么老师，只觉得那是莱恩的借口：“约到校花要请我们一起庆祝。” “噢～”伊万朝其他几人挤眉弄眼：“恋爱中的男人。” “辛苦了，布鲁斯。” 身材臃肿的中年男老师拍了拍他的肩，接过一厚沓材料。突然问道：“你今晚要怎么过？我听说今年有些活动很有趣。” “我还有些功课，今晚可能就待在家里了。 ”布鲁斯摇了摇头，他会和阿福一起待在家里。 “好吧。”老师惋惜地点了点头，看布鲁斯的目光不由的带上怜悯。 他们都知道这位小亿万富翁先生在学校里并没有朋友：“有困难就来找我，布鲁斯。” “好的，谢谢您。”布鲁斯垂下眼眸点点头，转身离开办公室。 早已经堵在门口，抱着书靠在墙边等候的人一看到他出来，便匆忙迎了上来：“布鲁西...” 莱恩叫住他，表情却有些犹豫。 布鲁斯皱起眉毛，面色不善：“不要那样叫我。” 莱恩愣了愣，看了看四周：“你跟我来。”他说着，牵起布鲁斯的手腕，将他往角落里拉。 “不要碰我。”布鲁斯一把甩掉他的手，站在原地：“你有什么话不可以在这里说？” 莱恩无奈摊手：“好吧，你听我说。今晚在伊万家有一个万圣节派对...” “我没空。”布鲁斯转身就走。 “等等。”莱恩紧跟在他身后走在庭院里：“听着，我知道你对你父母的事情很难过，但你不能断掉你三年来所有的社交活动...” “不要提我的父母。”布鲁斯突然转头，一字一顿地打断他，他漂亮的钴蓝色眼眸中满是怒火。 莱恩差点撞在他的下巴上，急急地向后退了一步，心中那点不为人知的情愫让他结结巴巴地答应：“好吧。但是...” 布鲁斯向前一步，直视他鲜红色的眸子：“没有但是。”他大步流星转身离开，留下莱恩站在原地。 “wow～让我猜猜。”树上突然出现一个女人的声音，行动如鬼魅一般的猫女探出头来：“韦恩先生居然拒绝了你的邀请？” 莱恩叹了口气，声音有些疲惫：“我不知道他怎么了。自从上个月开始他就和我冷战。他一直在躲着我。” “emmm...让我猜猜。”塞琳娜从树上跳楼下来，眯起一双大大的碧绿色的猫眼：“你喜欢他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莱恩瞬间瞪大那双鲜红色的眸子，不敢置信地问道：“你难道告诉他了？” “嘿！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们两个才是关系最好的不是吗？”猫女瞪着他。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莱恩有些绝望：“我妈妈邀请你和布鲁西晚上到我家去，可是他甚至连一起去派对都不答应。” “布莱克夫人？”猫女摆了摆手：“噢！骗子。她一定只邀请了好宝宝布鲁斯。” “塞琳娜！”莱恩瞪她：“你得帮我。” “好吧好吧 。”塞琳娜翻了个白眼，敏捷的爬上树：“一个月前是吗？” 莱恩冲她点点头。 …… “少爷？发生什么了？你看上去心情不太好？”阿尔弗雷德一边擦着家里的藏品，一边问破门而入的布鲁斯。 布鲁斯本来不打算理他，直接上楼。 但走到一半又退了回来，问道：“阿福，有一个人。”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你很信任他，但是他却和其他人说你的坏话...” 他看着阿福沉下去的脸色，话到嘴边又拐了一个弯：“emmm，也不是太严重，就是说你很傻之类的。” 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放下手帕，他向前走了几步站在楼梯正下方：“是莱恩吗？” 布鲁斯没有回答他，沉默不语。 那就是莱恩了。 阿福继续问道：“你亲耳听到他说了吗？那些侮辱你父母的话。” 布鲁斯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是关于我父母的？” 阿福继续叹气，你的心思实在是太好懂了，少爷。 他又问了一遍：“你亲耳听到了吗？” “没有，是伊万他们说...” 阿福打断他：“你问过小布莱克先生吗？关于这些话？” “怎么可能？”布鲁斯突然皱起眉，他想了想，为自己狡辩道：“可是那些人和莱恩的关系很好...” 阿福示意布鲁斯继续说。他知道他的小少爷已经明白了。 “我要去一个派对，帮我准备衣服，阿福，万圣节的那种。”布鲁斯甩下一句话，急冲冲的跑上楼。 他要去问一问莱恩。 阿尔弗雷德在心里数着时间，听着咚咚咚的脚步声逐渐变小，又变大。 他勾起笑容，望着去而又返的布鲁斯假装意外：“少爷？还有什么事吗？” 布鲁斯沉默了片刻，还是犹豫着开口：“要有面罩的那种，遮住脸。” “少爷。”阿福笑笑：“已经挂在衣柜里了。” “嘿！布鲁斯！”塞琳娜从围墙翻了下来：“wow，你这是扮的什么？” 她仿佛突然对布鲁斯的衣着感兴趣，心中却盘算着怎么把问题问出来。 “吸血鬼。”布鲁斯举起手中的面具带上。一张惨白的鬼脸和中世纪小西装再加上黑色斗篷，倒是有点适合他。 塞琳娜点点头，装作不经意地提起：“所以你又改变主意来参加派对了吗？” “不，我只想问莱恩几个问题。” “什么？”塞琳娜精神一震。 “我...想问他诋毁我父母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布鲁斯侧过头，有些难堪。 “天哪？莱恩？你觉得可能吗？”塞琳娜一脸震惊：“是谁说的？” “伊万他们...”布鲁斯突然觉得自己这一个月的生气有点傻。 “是他自己交友不慎。”塞琳娜止住自己想要大笑地冲动，装作一脸严肃的样子。 她转念一想，突然有了一个点子：“瞧，布鲁斯。你带着面罩进去，莱恩不一定会回答你的问题，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摘掉面具，莱恩又可能会说谎，所以...” “所以什么？”布鲁斯急切的问道。 “让我来帮你。”塞琳娜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笑得很是不坏好意。 “莱恩？嘿！老兄，跟我来！”猫女扯着莱恩从人群中心中出来。 他今天作了一副狼人的打扮，穿着黑色的皮衣，带着红色的项圈。头顶有两个尖尖的毛绒绒的狼耳朵。 “你知道原因了吗？”莱恩任由她拉着自己，急切地问道。 “没有。” 塞琳娜耸耸肩：“但是我找到了我的好朋友汤米，他知道为什么。但是让他告诉你有一个前提条件，你必须如实回答他几个问题。” 她拉着他来的阳台，那里站着一个吸血鬼打扮，带着面具的人。 她小声冲莱恩道：“你知道的，我的朋友，总有那么几个有怪癖的。” 塞琳娜对布鲁斯悄悄比了个手势：祝你好运。 然后她迅速扭头看向莱恩，恶作剧成功似的吐了吐舌头：“如果你不说真话，我会把你之前对我说的秘密告诉布鲁斯。” 她伸出手在脖子上一横，比了个“你死定了”的动作，迅速退出了战圈。 莱恩目视她离开，挑眉看向面前的人：“so？你想问什么？汤米先生？”他双手环在胸前，靠着栏杆问道，神色淡淡。 布鲁斯刻意压低声音掩饰身份：“你和伊万的关系怎么样？” “同学。”莱恩一脸不耐烦。 “那和布鲁斯·韦恩呢？” “...朋友。” 布鲁斯挑挑眉，心里已经开始疑惑自己究竟为什么智商突然降低。 但他还是对猫女口中的秘密十分好奇，或许莱恩也对塞琳娜也说过一样的坏话？他期望着为他找回些面子。 “刚才。”布鲁斯扬了扬下巴：“猫女说的秘密，是什么？” 莱恩扮演的万圣节狼人像是炸起了毛，他满脸抗拒的神色：“没有...” 他突然想起了猫女的警告，挣扎半天，像是一颗蔫儿了的花椰菜，无奈道：“好吧，我告诉你。但是你不能告诉布鲁斯·韦恩，无论他给你几个亿。如果他知道的话，我们就再也不是朋友了。” 布鲁斯挑眉，心中有点小小的期待，他答应道：“我不会告诉他的，无论他给我几个亿。我保证。” “好吧。” 莱恩叹了口气，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我喜欢布鲁斯·韦恩，恋人的那种喜欢。” 布鲁斯瞬间屏住了呼吸，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耳边炸开了花，像是心脏被闪电击中，又再一次被人紧紧捏在手中。 一瞬间，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对谣言中莱恩的话那么较真，还有自己迟迟不愿意去承认的东西，好像就被清清楚楚地写在他的大脑里。 他长时间没有说话。 莱恩耸耸肩，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对，我就是一个恶心的同性恋。” 但他的表情就像是要哭出来一样，他头上的耳朵也塌了下来：“我们不可能做朋友的，他一定会恶心死我的。” “不，他不会的。”布鲁斯轻声叹息道。 “你说什么？抱歉，你太小声了，我没有听到。”莱恩皱起眉。 “我说...” 布鲁斯叹了口气，一手拉住莱恩脖子上的项圈把他拽了过来，一手摘下了面具“汤米可能不是什么信守承诺的人，我刚刚给他转了十几个亿。” 我已经知道了。 他闭上眼睛，准确无误地吻上莱恩樱粉色的薄唇，轻柔地仿佛什么仪式一样，只印下一个浅吻，就向后退开。 碧蓝色眼眸有些紧张地盯着他看。 莱恩瞪大绯红色的眸子瞪着他，不可思议几乎要从里面溢出来。 布鲁斯笑了笑，在他下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我想，我也是个该死的同性恋。” “我喜欢你。” “trick or treat！” “neither，a kiss” 作者有话要说： 与正文无关 莱恩母亲健在的话的故事。 万圣节双向暗恋小甜饼hh 因为不是正文...所以女装在下一章 哭哭qwq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一个人若要完全理解另一个人， 大概必须有过类似的处境， 受过类似的痛苦， 或者有过类似的觉醒体验，而这却是非常罕见的。” 小丑坐在昏沉的地下室，以夸张的咏叹大声的诵读。 “哇， 这句话写的真是...”他过重的妆容掩饰不住他夸张的沉醉在其中一般的表情。 他疯狂地笑了起来，手中的书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被扔进垃圾桶里：“没有任何道理。” 一位坐在他对面的金发碧眼的女性一脸嫌恶地看着他，她的面容掩藏在黑暗里， 她面前放着一杯飘着热气的咖啡，却一口没动。 小丑的笑声终于停止，他几乎终于恢复了冷静，当然， 他其实没有。 小丑用手抚平紫色西装上的褶皱， 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女士，听说您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我？关于什么呢？” 他的语气冷静到和什么实验室里的博士导师一样，对着仪器指指点点，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隐藏在阴影中的女人终于向前探了探身，在少的可怜的光明中露出一张惊心动魄的美丽容颜。 乔安娜·达歌斯托，哥谭瑰丽的蛇蝎美人。 她单手托住自己的脸庞， 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听说你对莱恩·布莱克这个人很感兴趣？” 不然他也不会逃出阿卡姆疯人院的第一时间就给莱恩送去了警告。她当然不会厚脸皮到以为小丑是冲着她来的。 小丑的手指触及她的笑容：“啊哈， 甜心宝贝。原来是你，出卖了亚当和夏娃的毒蛇。” 他的笑容越来越大， 动作也越来越重 ，力道之大几乎要将乔安娜的脸皮撕下来。 乔安娜皱起眉头， 心道果然是个疯子，她一手拍开小丑的手，端起咖啡杯：“你认为你了解他吗？” 小丑惊叫一声，抱着自己的手痛呼起来，听到她的问句却咧起嘴无声地笑了起来：“小约旦吗？我像了解这件大衣中有多少炸‘弹一样了解他。” “嘭”的一声，咖啡杯被摔倒地上碎成了片片大小不同的瓷片，咖啡液全部洒在地上，变成了黑褐色的印记。 乔安娜反应迅速地向后站起，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了尖锐的摩擦声，站在她身后的一众黑衣人瞬间掏出了枪，用枪’口指着小丑。 “放松。”小丑用手拿起桌上餐盘中放置的甜品，丝毫不介意奶油糊地满手都是，他咬了几口甜品，嘴边的奶油像是他涂了白油漆的脸浮肿了起来。 那几人拿着的东西在他眼里仿佛不是枪而是礼炮一样：“干嘛那么严肃呢？只是个玩笑而已。”他一手拉开大衣，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什么炸’药。 几人收起了枪，乔安娜也沉着脸重新坐了下来：“不是我背叛了亚当，是亚当背叛了我。他本来是爱我的。” 她向身后的人比了个眼色，穿着黑色西装却膀大腰圆，身材几乎要将西装撑破的手下听话地递来一张照片。 小丑惊讶：“约旦？你说的确定是我知道的那个约旦吗？他居然真的有了他的公主！” 乔安娜却接过照片扣在了桌上，并没有要递给小丑的打算。她的脸色更沉了一分：“那个肮脏的，下贱的婊’子，从我的身边带走了他！” 她几乎已经维持不住冷静的假象，嫉妒让她发狂：“我可怜的小约旦，他已经被恶毒的夏娃引诱了。” 小丑被挑起了兴趣：“有趣。” 他指向那张照片：“那是她的照片？她的名字是什么？噢我们的小公主，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了，如果我在莱恩面前杀死她...” 乔安娜咯咯地笑了起来，她像是变了个人。 比小丑更加病态，偏执。 “不，你不能杀死她。我的先生重视她，他太谨慎了，所以我知道他已经被引诱了。他爱她，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或是长相。” “哈？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小丑几乎已经蹲在了椅子上，他兴奋地舔了舔干燥的下唇：“那么我该怎么找到我们的小公主？” 乔安娜终于将照片递了出去，碧绿色的眼中闪烁着快意的光芒：“今天早上，先生找我准备一条裙子。” 她指了指照片：“你会在宴会上找到她的，她今晚是独一无二的。” “我要她的人，我会让她明白，引诱我的亚当，会是什么下场。当然，你不能让先生知道是我干的，毕竟我还是他心中美丽完美的唯一。” “随你。”小丑端详着照片上香槟色的华丽拖地礼裙，咧起疯狂的笑容： “那么？有谁喜欢狂欢？” “莱恩？”布鲁斯站在门前，看着正在对着镜子调整假发的莱恩，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你不必...” 莱恩仔细固定了金色的假发，确定它不会掉下来，从镜子里看向布鲁斯，直接打断他：“你不喜欢吗？” 布鲁斯噎了一下，喜欢两个字差点没经过大脑的同意，从喉咙里蹦出来，好在他及时闭上了嘴。 莱恩没有理会他，本来他就是想要布鲁斯闭嘴，而不是真的想要什么答案。他拿着袖珍手’枪，不知道该塞到裙子的什么地方。 布鲁斯叹了口气，拉起莱恩的左手，为他带上一个小小的戒指样的装饰品：“用这个吧。” 他抓着莱恩的手，侧过身，轻轻敲击指环上的宝石。“砰”地一声，在他手指正对着的墙上留下一个弹痕。 莱恩挑眉，仔细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小装置。这是一圈大概五毫米粗的银制指环，面部是磨砂面，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红宝石，这就是布鲁斯刚刚按下的小机关。 他认识这枚戒指，但不知道布鲁斯把它改成了什么。 “这是什么？”莱恩低下头轻轻摸索着，金色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垂落到胸前。 “空气压缩器。”布鲁斯顺手替他拉起他背后还没来得及拉上的拉链：“先压缩空气，再发射出去。差不多就是这样。” 他向后退了几步，仔细端详莱恩的妆容：“感觉还是差了些什么。” 莱恩拿起桌上的梳子，随手梳了几下还未整理的金色卷发。 “哪里？”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问道。 莱恩的肤色很白，运动量也不算太大，除却每天在健身房的锻炼几乎没有别的运动。肌肉的轮廓属于更加敏捷的类型，即使有着腹肌和大部分肌肉，却也不是那种过于夸张的肌肉。 一条铂金色的长裙只露出他的肩部，印有华丽花纹的裙摆遮住了脚踝。金色的长卷假发和碧蓝色的美瞳很称这条裙子。 他的眉眼精致，纤长的银白色睫毛下垂的时候，安静地像从天堂坠落的天使。 但当他专注地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那双宝蓝色眼睛中沉淀下的些许上位者的气息又扑面而来，整个人像是从十六世纪古画里走出的大贵族。 优雅，高傲。 宛如从不曲颈的天鹅。 布鲁斯愣愣地注视着他，目光开始无意识地涣散，心跳声却越来越大，几乎要将耳膜震破。 他终于明白了哪里不对，找来一个首饰盒，对比了半天，拿出一条白色皮毛制成的锁骨链，上面挂着一块小小的晶莹剔透的宝蓝色水晶。 他递给莱恩，指了指他的脖子：“喉结。”莱恩还没接到手，他又把链子牢牢握在手中收了回来：“我替你带上。” 莱恩挑眉，不明白他戴和自己戴能有什么区别，他顺手捞起一件白色皮毛制的与锁骨链同款的小坎肩，面对着布鲁斯扬起脖颈，任由他动作：“走吧，我们快到了。” 韦恩大厦顶楼 宴会已经开始了许久，连向来乐于迟到的托尼·斯塔克都已经到场，但宴会的主人却迟迟没有现身。 好在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这位韦恩家新的掌权人有多么不靠谱，已经开始互相寒暄。宴会的主人是否要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了。 但很快，他们发现他们错了。 直升机的轰鸣声就像是贴着头皮响起的一样，一架印着韦恩标志的直升机在一墙之隔的停机坪降落，但香槟酒塔却没有丝毫的摇晃。 “莱恩。”布鲁斯站在直升机机舱内，突然扭头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螺旋桨的轰鸣几乎让莱恩听不到任何声音，但他大概能读懂唇语，他有些疑惑，不知道布鲁斯在说哪件事情。所以他挑起笑容：“是的。” 但他不知道布鲁斯是否听到了他的声音。 布鲁斯已经跨下了直升机。 莱恩有些犯难，因为直升机到地面有些高，而裙子又是在胯部有些紧的长裙，他思索着要不要干脆从上面跳下去，反正穿的也也不是高跟鞋。 谁知道布鲁斯突然回头抱住了他的腰，把他打横抱在怀里，从飞机上抱了下来。 他抬头瞪大眼睛看着布鲁斯的脸庞，惊讶地美瞳都差点要掉出来。他能感受到布鲁斯的手臂扣在他的腿弯下，温暖的体温几乎要将他烫伤。 突然被从直升机上拉下来的失重感让他忍不住双臂环上布鲁斯的脖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了一个标准的公主抱。 “你疯了吗？”莱恩觉得不是布鲁斯疯了就是自己疯了。 “安静，小姐。”布鲁斯挑眉，像一个真正的花花公子一样坏笑。他是在提醒他并没有准备变声器。 “噢，天！”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呼。 “放我下来。”莱恩单手搭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抗拒地抵在他的胸前。这个姿势太令他难受了。 布鲁斯不为所动，继续向前走去：“你可以再说一遍。” “什么？放我下来？”莱恩疑惑地眨了眨眼。 布鲁斯却突然转了个方向，背对着入口：“说喜欢我。” 他的语气像是引诱美丽少女堕落的吸血鬼。大有莱恩不说他就停在这里不走了的意思。 “...”莱恩深吸一口气：“听着，布鲁西，小丑随时都会出现在...” 布鲁斯打断他：“再说一遍。” “你怎么回事？”莱恩怒道：“你现在很危险，小丑随时都会找上你，你知道吗？！”他挣扎了几下，却发现布鲁斯根本不为所动。 “说吗？”布鲁斯挑眉问道。 莱恩回头看了一眼玻璃门内派对上众人好奇的眼神，无奈叹气：“好吧，我喜欢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吗？” “你真的不是在说谎吗？”布鲁斯却没有放下他，抱着他的力道反而越来越大。 “永远不会。”莱恩皱起眉，不知道布鲁斯到底怎么回事。 布鲁斯勾起笑容，将莱恩放了下来，却没有放开他的手。“我只是想到，上一次你说的时候，我忘记回答了。” 他握着他的手，稍微抬了抬，将莱恩的视线吸引到他的手上：“我也喜欢你，所以，不要松开我的手，好吗？” 他钢蓝色的眼睛好像浩瀚的星空一般，囊括整个宇宙。 莱恩只觉得心尖上一颤。 布鲁斯好像知道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说的是 莱恩的喜欢是真的（虽然他以为是假的） 老爷的喜欢暂时只是亲情（虽然他以为是真的） 收藏吖小天使们 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躲藏在人群中的小报记者偷偷调好衣领上针孔照相机的角度， 他连文章的名字都已经想好了：“金发美人， 亿万富翁已定终身？” 说不定还能上一次头条， 虽然布鲁斯已经有很多条这样的新闻了。 但这样细致的保护真的是从未有过。这位亿万富富始终牵着那位美人的手，以一个巧妙的角度将她挡在身后，如果距离不够近， 根本看不到她的面容。 莱恩微微垂着头，他脸上涂着一些妆容，显得面部更加柔和， 不仔细辨认几乎根本想不到他和男装的自己是同一个人，但他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地低头遮掩自己的面容。 面上表现地再无所谓，他这样穿女装还是有些紧张。腰部的地方也勒的难受，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布鲁斯牵着他的手。 布鲁斯在心里叹了口气， 稍稍低头， 亲了亲他的眼睛，低声在他耳边以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不舒服吗？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莱恩没有回答他，只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两人牵着手一前一后走进大厅。 “很高兴你们没有等我就开始了宴会。”布鲁斯·韦恩拿起一杯香槟，举高示意众人，但自己却一口都没有喝， 而是始终拿在手中。他另一只手牢牢将莱恩护在怀里， 更过分的是直接拥着他让他将脸颊埋在自己胸前。 “因为今天宴会的主人公可不是我。”在大家都以为他要介绍自己身旁羞涩的女伴时，他极其老道地带领着众人的目光从莱恩身上转移开来， 移到哈维·丹特身上：“而是哈维·丹特。” 金发蓝眼的丹特看上去有些惊讶，和瑞秋站在一旁听着他说话。 布鲁斯举着香槟， 看向丹特，引诱着人们一步步跳入他的语言陷阱，不由自主地觉得哈维·丹特是一个异常优秀的人。 “法律的守护者！” “光明的骑士！” 来宾们躁动起来，将那位金发的尤物暂且放在一旁。他们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哥谭光明的未来，他们相信哈维·丹特。 布鲁斯露出笑容，他的语言极具有煽动性，已经达成了他的目的，就悄悄拉着莱恩来到厅外的平台。 即使在他“演讲”的过程中，他也始终没有放开的有两样东西，一样是手中盛满酒液的酒杯，一样是被他十指相扣的莱恩的手。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不喝酒了？” 两人靠在护栏旁边，莱恩整理了一遍灿烂的金色假发，伸手试图拿过他的酒杯。 “不记得了。”布鲁斯将酒杯递给他，却又拉住了他的手，把人一把拉到了怀里：“倒了吧。”酒精只会麻痹他的神经，让他的思考速度变慢。 他的左臂扶上莱恩的腰，干脆得寸进尺地将下巴抵在了他的肩窝。 莱恩接过了酒杯，却因为他猝不及防的一拉将酒液整个都洒了出来。刚想抬起头瞪他一眼又被整个搂住：“你想干什么？” 布鲁斯侧过头垂眸注视着那双现在颜色和他自己差不多的眸子：“想把你吃掉。”他的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温热的气息就扑洒在莱恩的耳垂上，莱恩下意识地想要挣开，他的鼻腔有一种痒痒的感觉。 但她想要挣开的动作从背后看来却像是在主动迎合，就像是莱茵河畔热情似火的奥地利女郎。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打断了他：“韦恩？噢，我不是刻意打断你们，但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吗？你知道莱恩在哪里吗？” 被晾在一旁良久的托尼·斯塔克终于忍受不了他居然不是宴会焦点这一事实，找了过来。 布鲁斯能感觉到莱恩想要推开他的手明显僵硬了，他精致的面容上此时也出现了懊恼的情绪，他忘记斯塔克也来了。 布鲁斯唇上挂起鲜明的笑意，他一手绕过莱恩的腰，一边不和时宜地想着：这或许也算是见家长吧，难怪莱恩会紧张。 布鲁斯这个动作完完全全确保了斯塔克不会看到莱恩的脸。他挑起花花公子浪荡的笑容嗔怪道：“你吓到她了。” 斯塔克对他的行为非常不屑，他嘲讽道：“是吗，我还以为她是个太过热情的姑娘。”他双手环胸，突然意识到奇怪的地方：“哇噢，她是模特吗？未免太高了吧。” 布鲁斯一边安抚着摸了摸莱恩的头发，一边笑道：“当然。莱恩现在在南韩，那边突然出了些事故。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我会帮你转告他的。” 托尼看着那金发女郎的背影，还是隐隐约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小辣椒告诉我她和军方已经找到了可疑人员，我现在马上回去确认一下。” 这个女人的肤色未免白的过分了一些，就像是...白化病一样。 莱恩恨不得把头埋进布鲁斯的衣领里，听到这个消息又忍不住想把头抬起来，甚至还想回头看看斯塔克是不是在说真的。 “祝你好运。”布鲁斯赶人，他放开环在莱恩腰间的手，双手捧起莱恩的脸颊，看着他呆愣愣与他对视的绯红色眸子，心中不由扶起一些雀跃式的笑意，他面上也笑了出来，没等在场的其他两人反应过来，就轻柔地吻上了那樱粉色的薄唇。 比想象中的要柔软地多，像是阿尔弗雷德昨晚做的牛奶布丁。布鲁斯不由自主地用牙齿以不会咬疼的力道，轻轻厮磨着他的下唇瓣。他的嘴唇还带着些香槟的味道，更让人沉醉。 斯塔克啧了一声，转身离开。 莱恩瞪大眼睛看着布鲁斯，惊吓地几乎要忘记呼吸。他完全忘了自己应该有什么反应，只是愣愣地感知着唇上柔软的触感和细小的酥麻的电流一样的感觉。 布鲁斯像是觉得不够似的，一边舔舐着他的唇瓣，一边偶尔探进唇缝，舌头勾起他的舌尖吮吸，或是擦过他的上颚。 不论他怎样的动作，都会引起莱恩的一阵颤栗。他的双手在不知不觉中抓紧了布鲁斯的衣领，腿软地几乎随时都会摔到。 布鲁斯吻着他，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一个念头：莱恩，一点都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 他似乎，青涩过头了。 就好像，这个吻是他的初吻一样。 完全被动地接受着。 这样的念头让布鲁斯的心情更加好了起来。 布鲁斯扶着莱恩的腰的手成为他能够好好站着的唯一依靠。 这个吻太长也太过美好，直到被一个女声打断：“布鲁斯？”瑞秋尴尬的轻咳了一声。 被他吻的迷迷糊糊的脑子终于清醒过来，莱恩迅速推开布鲁斯，匆忙提起裙摆跑了出去。 “Ry...”布鲁斯也愣了愣，差点叫出莱恩的名字。他想要追过去，却突然被瑞秋扯住了袖子。 “我们要谈谈，布鲁斯。”瑞秋皱起眉，不知道这位有着双重身份的发小，什么时候对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伴这么上心了“事情很紧急，关系到最近哥谭泛滥的毒气疾病。” 布鲁斯顿住脚步，犹豫一番后还是回头看着她：“你知道些什么？” …… 莱恩犹豫了一番，还是进了男厕，他站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自主地拿手指摸了摸自己比平时稍显红肿的唇，不知道刚才究竟是怎么昏了头。 我应该不是一个同性恋才对。莱恩看着镜中自己的眼睛，他的思绪越飘越远，或许是一个无性恋？ 但怎么会呢？和别人接吻会有触电的感觉？他不由地仔细思考他对待布鲁斯的感觉。 他难道是真的喜欢布鲁斯吗？他就像是他的毒’品一样，本以为自己的自制力会让自己浅尝即止，但现在。他回想着方才的吻，他已经克制不住了，入骨的瘾，除非是痛彻心扉的痛苦才能让他彻底戒掉。 他突然想起他的母亲。 他怀疑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毫不在乎自己爱的是什么样的人，也不在乎他对她的感情究竟是不是真的，却如同坠入深渊一般，义无反顾。 外面突然骚动起来。 莱恩皱起眉，推门出去。 有着绿色杂乱头发的小丑大笑着对天花板开了一枪。天花板上的华丽吊灯碎成碎片，砸了下来。香槟塔被砸在地上，酒杯破碎的声音和尖叫声响成一片。 “噢噢，安静一些。”小丑又开了一枪：“不然我可不知道下一枪会打在那位甜心身上。” 他拿起桌上放的小吃：“瞧我发现了什么？蟹肉饼！我喜欢这个。”他一边咀嚼着，一边说道：“放松，我们是今晚的压轴娱乐项目。” 莱恩在人群中穿梭，寻找着哈维·丹特的身影。 “那么，有谁想看魔术表演？”小丑随意拿手套擦擦嘴，举起一只手指：“我需要一位志愿者。”他的笑容逐渐扩大，目光追随着那个在人群中缓慢移动的身影：“在场最漂亮的一位女士。” 莱恩的身形猛地顿住，不敢相信自己方才究竟听到了什么。为什么不是哈维·丹特？他不是冲着哈维·丹特来的吗？ 一种毛骨悚然的危机感突然顺着脊椎攀升到他的大脑，哪里出了错？ 有人背叛了他。 “是哪一位女士这么幸运呢？”小丑的笑容几乎咧到了耳根：“就是你了，宝贝。那位金发，铂金色长裙那位。你可真漂亮。”他轻佻地吹了声口哨。 莱恩站在原地，背对着小丑，摸索着手指上的指环。一边装出害怕的模样，一边后退。 一颗子弹打在他的脚边。 小丑举着还在冒烟的手’枪，沉下脸：“不要惹怒我噢，女士。”他笑着走近莱恩：“我们表演什么样的魔术呢？大变活人怎么样？”他一手搭上莱恩的肩，抓住他肩上的皮毛。 就是现在。 莱恩转身，扣下指环上的按钮。 作者有话要说： 爱你们www 丑爷上线 第31章 第三十章 人群中瞬间喧哗起来， 刺耳的尖叫响彻大厅。小丑的血溅了莱恩一脸， 顺着金色的发丝一滴滴流下， 染红他的白色坎肩，动物的柔软皮毛变成了一缕一缕，黏在一起。让他看起来异常狼狈， 也柔美地令人怜惜。 “真是危险的花朵啊，但是我果然很喜欢啊。”小丑捂着手臂，舔了舔唇角。 他的直觉救了他一命， 不然开出艳丽血花的就不是他的手臂而是他的心脏了：“美丽的女士可不要玩这种过于危险的东西啊。” 他张开手掌，仔细端详着那个被他一把夺过的，杀伤力如此之大的小玩意，磨砂面银质戒指上， 瑰丽的红宝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完全看不出它如此危险：“带刺的玫瑰。”小丑叹道。 “这样的配色，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个马上就会死去的人。” 他举起戒指在灯光下仔细端详着，像是不经意地提起来：“抱歉，请允许我的失礼。” 他的另一只手不再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而是掏出了刀片，抵在莱恩喉结处的漂亮蓝宝石上：“这条项链可真称您的肤色。说到这里， 您家中是不是有什么从小就遗失在外的兄弟？我有一个朋友。” 他张合嘴唇， 重新组织语言：“很好的朋友，他长得和您有一点像。如果他真的是您遗落在外的家人的话， 那真是太好了，他是一个好人。” 小丑拿手指蹭了蹭莱恩唇上的口红， 口红的颜色已经很淡了，只剩下唇角的一些，它们大多数都被布鲁斯舔掉了，现在的唇瓣颜色像是玫瑰花瓣一样。他涂的定妆粉和眼影在耀眼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莱恩蹙起眉毛，不安地想要向后退。 “噢噢，小姐，或是夫人。”他舔舐着手指上方才蹭到口红的位置，随手向后一扔，那枚他方才还对它充满兴趣的戒指在地上弹跳两下，不见了踪影。 这一次，那把锋利的小刀抵在了他不断颤动的眼皮上：“我们是天生的一对，他理解我。” 小丑凑近他的耳畔，温热的呼吸扑在他敏感的耳廓上，声音温柔地能要滴出水来：“有一次，我嫌弃我们占据的那个地方。它的配色实在是太丑了，你知道吗？一片漆黑的墙壁，没有一点活泼的色泽。可是我们太穷了，买不起油漆甚至涂料也买不起。那么我们怎么办呢？” 他看向莱恩的表情，皱起眉将小刀往后拿开，直到离他的眼皮有一段距离。 “抱歉，宝贝，我弄疼你了吗？”小丑一脸疼惜的看着他：“我实在是忍不住。” 莱恩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眼眸。眼皮上被刀背留下明显的压痕。小丑伸出手想要摸一下那条痕迹，被他侧头避开。 小丑耸耸肩，没有强求，而是收起小刀，双手向下伸掐住了他的脖颈：“约旦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同伴，他让我们抓了几个人。当然，只是普通的路人。” 他的笑容扩大：“红色真是漂亮啊，整面墙壁都变成了红色...” 他闪烁着巨大恶意的眸子不断靠近莱恩，轻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叹息声：“你长得可真像他，公主殿下。有一点太像了...”还有那种瞒不住他鼻子的，血腥的味道。 莱恩的瞳孔紧缩，却是为了他话中的“公主殿下。” “你在奇怪公主殿下这个词吗？”小丑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轻柔地撩起他金色的卷曲发丝，宛如情人间的互动，他在发丝上印下一个浅吻：“约旦，他...”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然打断。 ”从她身边滚开！”沙哑低沉的嗓音咆哮着，那声音低沉地像是被激怒的野兽。小丑迅速放开手，向后卧倒在地。 一枚蝙蝠镖深深地插在他的身后，埋进墙中半截翅膀。只差一点，他的头颅也会有一样的待遇。 蝙蝠侠姗姗来迟。 他一把搂住莱恩的腰，另一只手同时砍倒一个带着小丑面具试图阻止他动作的喽啰。把莱恩拉到自己的身后牢牢护住，黑色的披风严严实实地阻隔了小丑看向莱恩饶有兴趣的打量视线。 蝙蝠侠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受伤了吗？” 莱恩摇了摇头。 小丑嗤笑一声：“蝙蝠侠居然还会问出这种问题。” 他掏出手枪从地上爬起来，却没有对着蝙蝠侠开枪，就好像是在顾忌什么。他放声大笑着，笑容甜腻而恶心：“真是出乎意料，你给了我一个大惊喜，美人～” 他握着枪后退几步，几个带着小丑面具的人迅速围过来掩护他。 他们想过蝙蝠侠会来，却没想到他来的这样快。小丑一面戒备着蝙蝠侠，一面迅速转过身朝另一个方向连开数枪。 谁也没有想到他还会有这样的动作。 蝙蝠侠迅速将小丑扑到在地，几枚射出的子弹偏离了预定的弹道，却还是在一位老人的肩膀上开出一个血洞。 人群炸成了一锅，来宾彻底没了秩序，推搡着向门口跑去。尖叫声和咒骂声填满整个大厅。 这时大叫着丹特的名字，逆着人群移动的方向朝四处张望的那个人就非常显眼了。 莱恩心中一惊，试图跑过去抓住瑞秋的手臂。 但他明显低估了自己裙摆的碍事程度。过长的裙摆差一点把他绊倒在地。 “Damn it！”他无比痛恨自己女装的决定。 或许女装可以让他在布鲁斯身边而不引起小丑的注意，但前提是小丑的目标是丹特，没有人一开始就告诉小丑注意那个金发的女人。 与蝙蝠侠缠斗在一起的小丑抽出刀片，将一场肉搏的局势强行反转。刀片从盔甲的缝隙穿过，狠狠地刺在皮肉上。 带着小丑面具的人也靠拢过来，试图困住蝙蝠侠。小丑不再理会蝙蝠侠，而是四处张望着，好像在寻找什么。 小丑转过身，突然看到了那个与众不同的，朝他们跑来的黑发女人，良好的记忆力让他想起，这是他原本的目标：哈维·丹特的女友瑞秋。 “丹特，啊哈，我差点都把他忘了。” 莱恩用力一把撕开自己的裙摆，过长的裙摆只剩下了堪堪遮住他大腿的部分和臀后拖在地上的裙摆，白皙的大腿露了出来，还有绑在腿上的匕首。但他没时间再撕开后面那部分了，两个拿着枪的面具小丑向他冲来。 小丑准确而快速地抓住了瑞秋的胳膊，将她拉扯过来，轻易地压下她的挣扎，小刀横在她脆弱的脖颈上。 瑞秋拼命挣动着，小刀锋利的刀锋在她的脖子上划出道道血痕：“轻一点，甜心。你会伤到你自己的。”但他的表情却是毫不在乎刀刃是不是真的会伤到她自己。如果她不小心杀死自己，小丑恐怕会更加开心。 蝙蝠侠挣脱了妄图制服他的几个小丑，一个过肩摔，摔晕了最后一个。他咬牙切齿地冲着挟持着瑞秋的小丑吼道：“放开她。” 小丑咧着嘴打破背后的玻璃，提着瑞秋的脖子，毫不客气地拽着她到落地窗边，咂嘴道：“这句话可没有刚才吼的中气十足，你要更在乎刚才的女人吗？” 他夸张地大笑着：“但是，如您所愿，先生。”小丑松开了她抓着瑞秋的手，还顺势往外推了一把。 抓着被他扯下小丑面具的人的后脑重重磕在地板上，莱恩胡乱擦拭一下脸上的血迹，心中的不安继续扩大，他忧心忡忡地向小丑站着的窗边跑去。 “NO！”蝙蝠侠急急地吼道。 一个铂金色的身影突然冲到了窗边。 还差一点，莱恩跪在地板向下探身，眼看指尖就可以触碰到瑞秋的手。 时间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很慢，莱恩可以清晰地看到玻璃碎片掉落的在空中划出的痕迹，瑞秋瞳孔中的细纹也一清二楚。他知道，他可以抓到她。 然而，他脚下踩的碎玻璃和脚上踩着的有一点点坡度的高跟鞋互相排斥，就像根本不存在摩擦力一样。他向下一个凛冽，抓住了瑞秋的手指，但她的手指又一点一点向下滑了出去。 莱恩瞪大眼睛，身后的力道把他半途拉了回去——蝙蝠侠双手抓住他的肩把他甩向身后，而小丑扯住了他的裙摆。 莱恩的瞳孔猛缩，眼睁睁地看着蝙蝠侠跳楼下去，而自己坐在了地板上，白皙的大腿被碎玻璃划出血痕，血珠从中渗出来，之前腿上的伤疤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他铂金色的长裙已经彻底报废，却让他感觉挣脱了束缚。 小丑唯恐天下不乱地站在他旁边，双手举成望远镜的样子搭在眼睛上：“他们要下去殉情了。” 莱恩瞥他一眼，坐在地上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不要那么悲伤啊，公主殿下。”小丑俯下身笑道：“去找马罗尼问一问？或许你会找到毒气的线索。” 他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愉快的走远。“下次见，我的小公主。” 莱恩勾起一个无力的笑容，取下眼睛中的美瞳，露出那双猩红的能滴出血的眼眸。他望着窗外的星空，垂下眼眸，轻声叹了口气：“乔安娜...” 他恐怕谁都不能相信了。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达歌斯托夫人。”小丑坐在椅子上来回摇晃， 看着金发碧眼的女人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 无辜地撇撇嘴：“我不小心忘记你怎么要求我了。” 乔安娜气得发狂：“他会知道是我做的！而你放跑了我唯一和他谈判的筹码。” “我吗？”小丑睁大眼睛， 一脸无辜：“可是你的情报出了差错，那天的宴会上可没有出现约旦的什么公主殿下。” 他回忆着那个“女人”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庞和她白皙到病态的细腻皮肤，凑近乔安娜的耳畔， 低声笑道：“他的公主是他自己呀～” 乔安娜瞪大眼睛，喃喃道：“这不可能...” 她猛然意识到，或许“朋友”小姐真的只是个朋友。可那又怎么可能呢？ 有人会为了一个朋友放下尊严吗？ 何况还是那个人。 她颤抖着， 想到一个可能：“先生他，是异教徒吗？”她望着小丑，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她渴求从他口中听到否认。 “或许。”小丑嘲讽地笑着：“就像你是人偶师的女儿一样，他也隐瞒了很多东西。”他一语道破乔安娜以为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我有一个计划， 或许能为我们指明方向。” 乔安娜僵硬地看着他， 巨大的恐惧席卷而来。 “有趣，有趣，有趣...”小丑神经质地重复着一个单词，疯狂地大笑着 “我真是太高兴了。” 布鲁斯踏着一地的狼藉，走回几乎空无一人的展厅。这样说，是因为这里只剩下莱恩一个人。他不知道他在那里坐了多久了， 也不知道他是在等他还是只是单纯地发呆。 他金色发丝上的血迹早已经干涸， 血糊了半张脸，裙子也只堪堪遮住大腿根部。却美艳地不可方物， 像是从炼狱中走出的魔女莉莉丝。 惨白的月光照射在他本就白皙的皮肤上，这下更增添了与人类无关的无机物的质感， 如同玻璃橱柜中完美的陶瓷娃娃。 一直半垂着头的他突然开口：“都是我的错。”他听到了布鲁斯的脚步声，更加抱紧了自己的双腿。他的腿型很漂亮，尤其是穿着的是短裙的时候，又长又直。 布鲁斯加快脚步走到他身边揽住他，触手的温度低的吓人。布鲁斯皱起眉，挑起莱恩的下巴端详他的唇色。 果然，那双唇已经丧失了全部的血色，变成了一种浅淡的灰紫色，和他脸上的红酡对比鲜明。 布鲁斯抓住他的手臂，与莱恩对视：“这不是你的错，你什么也没有做错。”他脱下西装外套，盖在莱恩身上，俯身将他抱在怀里。 这次的怀抱很温暖，也很轻柔。和那个从直升机上下来时过于霸道的怀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莱恩注视着布鲁塞冰蓝色的眼睛，他的眼睫毛很长，像是扇子一样往上扬，在眼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漂亮的瞳孔是一种海洋深处的冰蓝色，虹膜的外圈却泛着浅浅的银灰色，两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完美融合。这种颜色就像是海天交界处的颜色，纯净却深邃。 莱恩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睛，被蛊惑般开口：“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就像是刚刚被绊倒的小孩子，已经无所适从。 所犯下的错误并不像布鲁斯理解的那样简单。 他不能占据着布鲁斯的喜欢，小丑已经认出他了，而他永远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或许不会对莱恩做什么，但是他会对布鲁斯做什么。是莱恩自己，将软肋暴露在了小丑面前。 他想要保护他。 可是没错，最好的保护方式是远离他。 他不知所措。 布鲁斯顿住脚步：“我从来不害怕从头开始。” “如果你还有没有失去的东西呢？” “放手去做，如果到最后一步你都没有失去的东西，就永远不会再改变了，你已经不需要再顾虑它了。” “如果我只剩下的，是你呢？” 布鲁斯沉默了一瞬，笑着开口：“有一句话很适合用来回答你’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军旗。‘” 他冰蓝色的眼睛被融化了一样，温柔几乎要从里面溢出来。那蓝色中夹杂着幽深的黎明，古老的昨天，和莱恩所不能领悟的所有一切，宇宙仿佛都在那双眼睛中流动。 军旗啊，莱恩反复咀嚼着这个词语。它是最后剩下的，几近一无所有的，却是最宝贵的，希望和信仰。 他突然勾起了笑，但笑意却没有漫及眼底：“你还在查无脸男的寓意吗？几天前我刚好看到。” “我很寂寞。” 布鲁斯地下头，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他的寓意。”莱恩笑道，他一开始也不知道那个被他随手拿下来的面具有着这样的寓意：“很奇怪不是吗？可就是这样的。” 他在乎的人不在乎他， 只有他一个人有那段记忆。 他外表光鲜， 有着足够尊贵的地位。 内心却充满了自卑和无助， 他珍惜别人对他的每一点感情， 他会尽全力回报那一点友好的表示。 “是吗？”布鲁斯挑眉，却仿佛已经对那个面具人失去了兴趣，他转移话题道：“托尼·斯塔克已经找到了发明这些毒气的人。” 莱恩也并不想去过多谈论有关他的事情，顺着他的话问道：“他有解药吗？” ”没有。”布鲁斯将他抱到沙发上，起身寻找绷带：“但是他提到了酒神因子。” “酒神因子？”莱恩窝在沙发上，看着布鲁斯忙前忙后。 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酒神因子：“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一点...魔幻？” “那个疯狂的科学家说它是一种自然界中很早就存在的化合物，非常珍贵，可以促进细胞无限再生。他通过酒神因子制造出了作用和它完全相反的毒气。” 布鲁斯拿过绷带，掀起盖在他身上的外套，雪白的大腿让布鲁斯此刻萌生了退意，但他最终还是拿出酒精棉球，面不改色地开始处理那些划伤，一些细小的玻璃碎屑扎进了肉里，他只能拿镊子一点一点夹出来。 “所以酒神因子就是解药？”酒精的刺痛让他微微咬唇，但莱恩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疼吗？疼就说出来。”然而布鲁斯还是看到了他瞬间皱紧又放松的眉宇，他放轻手上的动作，一边调侃道：“你好像对疼痛特别敏感。” “是吗？”莱恩轻哼一声，他可没觉得这一句是赞叹。 布鲁斯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悦：“这很好，可以让你尽量去避免受伤。” 他又将话题转移回去：“没错，酒神因子是唯一的解药。” 莱恩对他的前半句话不予理会，他抓住了重点，将它圈出来扔给布鲁斯：“那他是怎么得到的酒神因子？” “小丑的髓液里含有酒神因子。”他将绷带裹扎在莱恩的大腿上，假装自己并不在意他腿上那条粉色的疤痕的来历。 “但是他髓液中酒神因子的浓度不够，起不到作用。” “所以。”莱恩半阖上眼睛，脑子昏昏沉沉地让他感觉不舒服：“我们得找到小丑，然后问一问他是在哪里得到他骨髓中的酒神因子。” “还会逮捕他，组织他的杀戮。”布鲁斯补充道，他很快感知到莱恩的异样：“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想到自己和瑞秋谈话时放任小丑和莱恩的交谈，那个疯子该不会做了什么吧？他瞬间紧张起来。 “没有，只是有些困。”莱恩向着布鲁斯的方向靠了靠，他还觉得有一点冷。 布鲁斯把他圈在怀里，让他靠的更舒服一些，以减轻他的难受：“睡吧，你现在很安全。” 莱恩嗯了一声，没有再理他。头颅重地像要把脖子压折一样。布鲁斯的手探上他的额头，惊叹出声：“天啊！”太烫了。 “你发烧了。”布鲁斯不满地蹙起眉头，拿酒精擦在他的额头上，帮他物理降温，冰凉的液体把他脸上的血迹擦干，他的脸颊上果然泛着不正常的红色。 布鲁斯取下金色的假发，质问道：“你到底在那里坐了多长时间？”他差不多能感觉个大概，莱恩起码烧到了三百一十多华氏度，方才冷风吹着才能勉强保持他脑子的清醒。 现在他太累了，他只想休息一会儿。所以他对布鲁斯语气算不上不好的询问万分的不耐烦，神志不清地嘟囔道：“不知道，自从你掉下去吧...” 布鲁斯的心一沉，他还是少算了。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起码有五个小时。 布鲁斯烦躁地直接将莱恩打横抱起，拎回床上：“下一次，对你自己好一点，可以吗？” 各色的退烧药被布鲁斯摆在了自己的眼前，他犹豫了一番挑了一种自己常吃的特效药，碾碎成粉末，放在勺子上，混合一点点的热水，先放在床头柜上凉一下。 莱恩被他从床上扶着坐起，背后垫上靠枕。他半睡半醒的样子要比平时好欺负太多了，布鲁斯将勺子递到他的唇边。 那双总是带着浅樱色的薄唇此刻早已经丧失了血色，像其他皮肤一样惨白。不，他的脸颊和耳垂上起码还有浅绯色。 “张嘴，乖孩子。”莱恩难受地皱了皱眉宇，却乖乖地张开了嘴，布鲁斯将勺子上的液体一滴不漏地送入他口中。 他其实从没有做过这种照顾人的活，但好在莱恩很乖。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张涂料的梗来自彩虹六号 “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你是我的军旗。” 一直觉得这句话应该是莱恩的信条。 等到完结的时候应该会再给大家解释一下莱恩的人设，很有意思。 还有关于老爷眼睛都那部分，来自《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当我把眼睛沉入你的眼睛，我瞥见幽深的黎明，我看到古老的昨天，看到我不能领悟的一切。我感到宇宙正在流动，在你的眼睛和我之间。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睡吧， 莱恩。”布鲁斯替他脱掉衣服， 目光顺着他的喉结向下， 掠过突出的锁骨，形状漂亮的腹肌，停留在他腰侧的丑陋伤痕上。 伤痕是比肤色略深一点的颜色， 却比他腿上那道疤痕要浅地多。可以推测出离他受伤大概已经过了六七年，伤口很长，几乎有一个手掌环住的大小。那伤口并不是一条直线或是别的什么， 而是环在他腰侧的。 布鲁斯蹙起眉头，他的伤口应该已经愈合了很久了。按照这样的颜色来看，周围部分的很多伤痕都已经消失了，当时的伤势只会比现在看上去更加严重。 总而言之， 他受伤的时间不应该是在他服役的时间内。可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会受这么严重的伤吗？即便布鲁斯无从判断这是什么造成的伤口。 最终，他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俯下身在莱恩额上印下一吻，轻柔地为他盖上被子。 他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问他。 只是布鲁斯没有想到，变故来的这样突然。 “你要去哪里？”布鲁斯挑起眉，看向已经收拾好，穿着整整齐齐的黑色西装， 正在对着镜子整理领带的莱恩。 他的烧只用了一天就褪了下去。 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后， 莱恩就活蹦乱跳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布鲁斯忍不住去看更衣镜前的他：莱恩很适合穿西装，剪裁合体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显得很是阳光。他看起来像极了那种对生活充满无限希望的青年人， 因为莱恩的唇角天生上扬，即使不笑的时候也含着浅淡的笑意， 看起来异常温和。 不过其实，他喜欢看他穿任何风格的衣服。 因为莱恩身上的气质很温和，让人忍不住会沉溺于他不经意透露出的温柔中。 尤其是这样的温柔似乎只是为他一人存在的。 “...钓鱼。”莱恩侧过头看他，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纤长细白的手指灵巧地穿过领带，系好，修长的手指上的烧伤已经好了，只有指尖泛着一点可爱的粉红色：“你要一起来吗？” “穿着这一身？”布鲁斯忍不住用手撑起脸颊，看着他近乎完美的侧脸根本移不开目光。布鲁斯指着他搭在沙发上的长外套，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虽然钓鱼算不上什么对着装严格要求的运动，但西装革履确实不太合适。 “我到那里会换掉的。”莱恩拿起外套，面对着布鲁斯。他一边穿一边再次发出邀请：“你到底要不要一起来？” 他真的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会浮现出一个浅到几乎没有的酒窝。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挂在脸上标准的用尺子量出来一样的微笑。 显然他并不想让布鲁斯一起去，但他依旧邀请道。 “你要不要把脸转过去看着镜子？”布鲁斯调侃他：“你的表情可一点都不像是想让我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拿起一旁木纹柜子上放着的长条的黑色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条还带着吊牌的灰色羊毛围巾。 他的动作看起来有些太过小心翼翼了，好像他手上捧着的不是就算掉在地上也根本摔不坏的围巾，而是什么珍贵的易碎品一样。或者说，他为莱恩戴上的动作看起来太小心翼翼了：“注意保暖，照顾好自己。” 毕竟…即便花花公子的名号传的多么响亮，莱恩也依旧是他唯一真的说出了“我喜欢你”这句话的对象，说触碰到他的时候，心中没有因为多巴胺分泌过多而柔软得颤抖是不可能的。 他忍不住用脸颊蹭了蹭莱恩的脸，就像是猫科动物表示好感那样。他没有想要再提醒莱恩的衣着问题，而是担忧他的保暖不适合一直待在户外。 毕竟他的发烧才刚刚好。 “嗯。”莱恩垂下眼眸，纤长的眼睫遮住了那双红眸中的情绪，他浅绯色的薄唇在布鲁斯的脸颊上轻轻碰了碰，没有留下一个吻，只是亲昵而保持距离的触碰：“等我回来。” “好。”布鲁斯笑着，那双钴蓝色的眸子已经不易察觉地暗沉下来，变成了暴雨前天空的颜色。 他悄悄动了动藏在身后的手指，暗灭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达尔斯大道404号，一个人来，你会知道有关毒气的所有...”短信的屏幕。 “先生，您今天叫我们来是...”为了什么？ 马罗尼和恩尼斯，还有其他两位稍有名望的家族首领站在会议室桌前，看着那个坐在桌首的白发男人。 他们带来的随从和保镖守在门口，离的距离很远，不敢偷听。 白发的男人一丝不苟地穿着西装，却浑然不在意这样的场合一般懒散地靠在装点着红丝绒的镶金座椅上，他单手撑着脑袋，手肘靠在椅扶手上。另一只手在会议桌上敲着不知名节奏。 他的唇角含着笑容，半阖的猩红色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中却亮的惊人，那双眼睛紧紧盯着马罗尼，但其中却没有笑意，只有森冷的寒意。 那是野兽的眼睛。 餍饫的凶猛兽类，不急于进食，只会单纯地出于乐趣玩弄猎物。 他的眼神让四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过往的恐惧，他们忍不住寒颤，下意识吞咽口水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响亮。 莱恩轻笑一声，双手交叠在一起撑在桌上。他的动作丝毫不刻意，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慵懒随意。却让人深刻的感觉到他身上属于上位者的气息，如同有形状般，沉重，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接着就是由内到外的恐惧感，顺着尾椎一路攀上大脑，汗毛一根根竖立起来。 他是天生的大贵族。 优雅，显贵，玩世不恭，捉摸不定。 诱人的皮囊根本掩盖不了致命的危险。 时间过得也太慢了些，马罗尼只觉得额上的冷汗一点点冒出来。膝盖上却沉甸甸的挂着铅一般，引着他一点一点向下... 终于，在他的膝盖离地面大概只有一厘米的时候。白发的男人终于打破了恐怖的寂静，他笑了笑：“关于毒气，你们知道多少？” 声音很平静。 神态却如神袛一般高高在上。 是的，马罗尼突然想起一个被他刻意忽略的事实：约旦本来就已经成了在哥谭一手遮天的神明。 布鲁斯停下车，仔细对比了一下门牌号，确定这家普普通通的猫咪咖啡馆就是短信上的404号。他仔细思考了一下有人愚弄他的可能性，最后还是决定走进咖啡馆看一看。 玻璃门上的风铃在他推门而入的瞬间，发出悦耳的叮叮当当的铃声，马上就从吧台跑出来了一只肥胖的大白猫，蹭着他的裤腿不肯松手。 它“咪咪”的叫着，长尾巴翘的很高，以某种幅度稍稍摇晃着。 “她看上去很喜欢你。” 一位金发碧眼的妩媚女人坐在吧台旁边，端着一杯咖啡甜甜的笑着。她碧绿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布鲁斯：“这里是他最喜欢的咖啡厅。” 但那双碧绿色的大眼睛中却满是与她表情孑然相反的嫉妒与憎恨。 布鲁斯抱起猫，开始回忆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位漂亮的美人。 不怪他记忆力不好，亿万富翁布鲁斯·韦恩身边每天都围绕着各色各样的莺莺燕燕。 当然，以前。 金发的美人放下咖啡杯朝他走来，锋利的指甲毫不留情地想要在那张俊美的容颜上留下痕迹，她以看上去轻柔，实际上恨不得将那张脸皮撕下来的力道抚摸着他的脸庞：“就是这张脸吗？你就是他真正爱着的人吗？” 她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布鲁斯皱起眉，巧妙地侧头避开她的手，不明白这个反复被她提到的“他”究竟是谁。 金发的女人像是突然恢复了正常，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我认识你，你是布鲁斯·韦恩对吗？” 布鲁斯静静地看着她，他恐怕这个女人有些精神上的疾病。 “我是安娜。”金发的女人，也就是乔安娜，将手轻柔地搭在布鲁斯的肩上，她另一只软弱无骨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胸膛。大白猫叫了一声，从布鲁斯怀里跳了下去，它快要被女人的胸脯压扁了。 乔安娜微微仰起头，露出洁白的颈项，暧昧道：“你可以叫我小乔，他对你...他像这样对待过你吗？”如同蛇一般柔软的女人双手攀住布鲁斯的脖子，想要在那双薄唇上印下一吻。 布鲁斯却不识趣地猛地在她肩上一推，将乔安娜推倒在地，狠狠拧紧眉宇的同时，也没忘记布鲁西宝贝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设：“我确实很喜欢大胆热情的姑娘，但请你自重。我可不喜欢想要吃了我的姑娘。” 乔安娜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对耳机另一头的人说道：“他没有，不是他。” 从这个反应来看，眼前的布鲁斯·韦恩虽然不喜欢她，但他显然不是个同性恋。乔安娜忍不住欣喜，先生他当然不可能是异教徒，既然这个男人没有引诱他，他当然还是爱着自己的， “耐心点。”耳机那一头的人笑着：“或许是纯洁美好的暗恋呢？” 乔安娜冷哼一声，心中对这样的话嗤之以鼻。 “excuse me？”布鲁斯疑惑，她的声音他也是可以听到的。但他真的有些听不懂这些人到底在策划些什么。 乔安娜礼貌地笑了笑，站起身，她丝毫没有在意布鲁斯的粗鲁举动：“不好意思，先生，你白来了一趟。这里并没有关于任何关于毒气的有用信息。” “好吧。”布鲁斯耸耸肩，心中的警惕更重：“本来我也只是好奇，我还以为这是新的搭讪手段。” “不过…”乔安娜的笑容明媚，她从吧台上拿起一台早就放在那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跑来跑去的猫碰下去的相机，她打开了一段视频递给他：“我有这个。” 布鲁斯疑惑地接过相机。 视频十分黑暗，但差不多能看出是那一个人，光裸着背，他的双手被粗糙的麻绳捆束，吊在天花板上。 接着昏黄的灯光被突然打开，刺耳的笑声从相机中传出。 布鲁斯的瞳孔克制不住地紧缩。 有着一头标志性绿色头发的小丑拿着一条长长的带着倒刺的鞭子抽在被吊着的人光裸的背上，留下一道道鲜红的痕迹，瞬间，血液顺着鞭痕蜿蜒而下。 被吊在天花板上的人疼得闷哼了一声，他虽然是背对着镜头，却有一头极为特殊的银白色发，光洁而过分白皙到病态的背上逐渐被填上一道道红痕。 布鲁斯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他在哪？” 他手上的青筋却因为用力过猛而不断跳动着。 布鲁斯紧紧咬着牙齿，克制着自己将面前的女人和镜头里的小丑撕碎的念头。 冷静，冷静下来，要快点去救他。 乔安娜报出一个地名。 布鲁斯将相机狠狠摔在地上，拉开玻璃门的力道让滑轨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四处趴着小恬的猫们全部都因为巨大的声响吓得弓起背炸起全身的毛 去tm的冷静，他都快要疯了。小丑为什么就像是苍蝇一样总是突然飞上来打扰他还算和平的生活？ “wow～甜心，冷静点。”乔安娜的笑容依旧，叫住他衷心地建议道：“从后门进去，会议室有另一扇门。” 深蓝色的跑车疾驰而去。 油门巨大的声响将刚刚探出头的猫又吓了回去。 “真是急躁的年轻人。”乔安娜嘲讽道，她对着电话话题一转，警告小丑：“不要弄坏我的玩具。” “嘿，你可是马上就要拥有正版玩具了。”小丑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 “接下来就看他会怎么做了。”他一边玩着小刀，一边吹了一声口哨：“你觉得甜心玛丽去的话他会怎么做？乔安娜。” “她去过。”乔安娜恶意满满，玛丽还是法尔康尼阁下的女儿。她曾经迷恋约旦，疯狂地追求过他，在约旦不做丝毫的反应下甚至自居为女主人。她也一样闯进了会议室：“然后她死了。” …… “我很抱歉，选择了和小丑合作，但是我们别无选择。”马罗尼试图解释，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一时昏头的举动：“我们听说您决定要退出，而蝙蝠侠又...”他没有在莱恩越来越冰冷的眼神中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莱恩笑了笑，声音却冰冷地像是下一秒就能直接将空气冻成液体：“谁？” 他修长的指尖轻点了两下桌子：“谁告诉你们我要退出的？” “是...”恩尼斯犹豫地张了张嘴，最终迫于恐惧：“达格斯托夫人。” 莱恩冷哼一声：“那么，又是谁？谁融合了毒气和流感病毒？” “据说只是一个小诊所医生，好像叫作安妮·杜马赫。” 果然是杜马赫。莱恩的眸子动了动，他面上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小丑脊髓液中的酒神因子来自哪里？” 会议室墙上那个许久未曾用到的门此刻突然抖落下灰尘，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响声被从外面暴力打开。 马罗尼四人匆忙抽出枪，枪口对准了从那扇已经破旧不堪的门中走进来的人：“你是谁？！” 赤红色的瞳孔猛然紧缩，莱恩忍不住握紧了手。 那个身影他太过熟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34章 第三十三章 不想失去的东西总会在不经意间， 刹那间就离你而去， 没有任何的征兆， 没有炫彩斑斓的离场，仅仅是一瞬间，你就知道它再也回不来了。 杀意和怒意几乎要冲破胸膛， 喷涌而出。 莱恩鲜红色的眸子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种更加暗沉的，血液凝固后一般的颜色，但他面色平静， 不动声色，稳稳地坐在椅上，双手交叠支撑着下巴放在桌上。 如同他发色一般张扬的不愉就这样传递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如果一定要比喻的话，他此刻带给人的感觉就像深海中突然发现的蛰伏你背后的庞然大物， 下一秒就能将你拆骨入腹， 而你没有任何办法去逃离。 生理性的恐惧没法让任何人克服。 空气沉重地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不用去刻意识别马罗尼和其他四位的面部特征，单是莱恩身上未曾收敛的气势就让布鲁斯心中了然，他静静地站在打开了一半门口，以往的回忆都在这一秒变色，扭曲。 原来一切都是别有用心的。 但他心中并没有什么伤心的感觉，或者是他强迫自己不去悲伤。 莱恩早就说过不是吗？ 作为亿万富翁的他是在黑帮眼里的香饽饽， 诱人可口。 一切在这一刻变得简单明了。 为什么莱恩会出现在那个时候的纳洛斯岛， 为什么他会刻意接近自己，为什么他会留下来， 为什么他会要求代替自己去香港，为什么他对哥谭像是了如指掌。 所有的答案都被简单而粗暴地展现在布鲁斯的面前。 他强迫自己去释怀， 去思考怎样离开这里。 布鲁斯的太阳穴传来鲜明的疼痛，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却让他突然想起了一个名字：约旦阁下。不，他早已不止被称为阁下了。 布鲁斯从蛛丝马迹中拼凑出了这位m国东海岸最受尊敬的人物，即使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传闻中他宽容却残忍，关于他的说法有很多，但其中最被频繁提到的则是他的恣意妄为，是他的随意，是他的捉摸不透。 没有人知道他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但恐怕逃不出权力，荣誉和金钱。 车臣和马罗尼的枪指着这位面容俊朗的青年，几人已经认出了这位在报纸上常年占据头条的亿万富翁先生，同时在心中为这位不能称之为少年俊才，而只是挥霍先人财产的小可怜哀吊一下，他已经一脚踏入了坟墓中。 谁让他正好撞在了约旦先生的枪口上呢？想想法尔康尼那个自以为是的女儿吧。 她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所谓的女主人，在大喊大叫地闯入会议时被莱恩亲自一刀杀死。 毫无感情的怪物。 他们在背后是这样称呼他的。 几人手中端着枪，强迫自己因身后实质性的压力而颤抖的身体镇定，等待着莱恩的一声令下。 莱恩那双已经暗成褐红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布鲁斯的脸庞，他知道迟早是瞒不住布鲁斯的，但他没想到这么早。 这样的场景他也早已经在脑海中设想过无数遍了，无数张布鲁斯的脸庞，或是失望，或是震惊，甚至是恐惧。 但现在那张熟悉的脸上却是释怀。 那样的表情让莱恩不禁手脚冰冷，即便他还裹着那条布鲁斯亲手为他围上的灰色羊绒围巾，但却如同跌入了冰窖。 仿佛自己，对于布鲁斯来说，无足轻重一样。 他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在意。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不奢望和布鲁斯有什么多余的情感关联。 但现在，莱恩轻轻闭上眼睛。 他怎么可能不在意？ 但对小丑的愤怒，生生将他还未对这份感情开始的思考掐灭在摇篮里。 他重新睁开眼睛。从桌面下的卡槽中抽出一把早已藏好的手’枪，站起身来。 他用那把枪对准布鲁斯的眉心。 布鲁斯一愣，他没想到，莱恩有一天会真的拿枪对准他。 他强迫自己将无关的感情抛到一边去，在心中计算着时间，或许他闪避的及时的话，能躲过那枚子弹。 甚至连谈判都没有，恩尼斯在心中惋惜，他还持有百分之三韦恩集团的股票，明天那家公司的股票一定会暴跌，期望他能在媒体曝光之前全部抛出那些股票。 子弹破空的声音就像在他的耳边响起，不是一枪，而是三枪。 一枪贯穿了恩尼斯的脑袋，让他自以为惋惜却饱含讥讽的笑容停在唇边。 莱恩瞄准射击的动作已经多到几乎深深镌刻在了灵魂中，以至于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马罗尼已经惊恐地大声叫喊起来，穿过车臣脑袋的一枚子弹射中了他的肩膀，他手中握着的枪因为已经无力抓握物体的手落地。 有着冰冷金属色发的男人并没有放下枪，他的枪口还指着一脸震惊和不解的布鲁斯·韦恩。 他的表情也与看上去像是没有移动的枪口一样，丝毫未动，方才的枪杀并没有让他有任何触动，也没有对布鲁斯有任何的解释。 紧接着，他又开了几枪。 那几枪准确无误地击杀了听到枪声和惨叫赶来的保镖和打手。 诺大的建筑只剩下了三个活人。 莱恩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也没有试图掩盖布鲁斯已经发现的真相。 他重新坐回包裹着红丝绒椅子上，掏出胸前兜里的手帕，轻柔地擦拭着过热的枪身，他甚至看都没有看一眼布鲁斯，而是问马罗尼道：“那么，还是刚才的问题，小丑脊髓液中的酒神因子来自哪里？”他的语气平静，仿佛在这句话之前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 地上的马罗尼哀嚎着，却没有发出任何一个a以外的音节，疼痛让他疯狂抽搐着。 掌握着酒神因子情报的马罗尼现在还有用，约旦不会让他在没有说出这个秘密之前死去的。约旦会救他的，马罗尼知道他们的惯例，如果他不说，就还有一丝可能会活着。 马罗尼的大脑飞速转了起来，在脑中思考自己对约旦来说还有什么用处：还有牵制法尔康尼的余党，替约旦出面处理哥谭的一些事物。 对了！维克多·扎斯还活着！约旦不会让他危及到自己在哥谭的地位的！马罗尼的眼中透露出疯狂的光芒，他不会死的！ 莱恩脸上勾起他商业化的假笑，曾经让人觉得亲切宽容的笑容，现在却只让人寒毛战栗。 “我记得你的妻子，她可真是位美人。哦，还有你的两个孩子，当时你特地带我见过他们...” 布鲁斯皱紧眉头，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想要上前阻止。 却被莱恩的一个眼神制止了。那样的眼神是他认识的莱恩·布莱克不会有的，就像是传说中的神明才会有的眼神，藐视世间万物，就像他眼中没有任何东西。 他被那样的眼神钉在原地。 这句话瞬间打破了马罗尼的自信，约旦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这句话的意思是他已经必死无疑了，唯一的不同是他的亲人是否还能活着：“在哥谭的地下！我真的不知道具体在哪里了！约旦大人，饶了我的孩子吧，求求你，他们是无辜的。”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现在却只能苦苦哀求着。 一颗子弹准确地穿过了他的眉心，莱恩握着手’枪，随手耍了个枪花，然后直接将手‘枪扔了出去，坚硬的金属制品落在布鲁斯脚边，向前滑动了一小段距离。 莱恩饱含歉意地笑了笑：“知道那道门没有真正封死的人倒是很少，连躺在地下的那几个都不知道。”他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谁让你来这里的？” 他想知道到底小丑想要干什么。 小丑的行动不会只是那样就停止，只是，他没想到小丑会离间。 就在这时，布鲁斯的手机不适时宜地响了一声，是两个人都已经非常熟悉的短信声。 “我可以吗？”莱恩向他伸出手掌，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现在给布鲁斯发短信的一定是小丑。 布鲁斯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是那条通知他去咖啡店的未知号码给他发来的短信：“救下你的公主了吗？”附带了一张图，是他刚才看到的视频的截图。 他并没有异议，将手机递给莱恩。只是他本就坚硬如同古希腊大理石雕刻般的面庞，此时蒙上了一层阴影。 莱恩接过他的手机，收敛起了自己的表情，薄唇终于重新抿起。 他抬头看向布鲁斯那双碧蓝色的纯净眼睛：“你明知道那不是我。” 那是乔安娜的“玩具”，他早知道乔安娜有收藏...制作人偶的喜好，却不知道她的玩具竟然是他的替身。 但是他确信布鲁斯知道那不是自己。他摆弄着脖子上的灰色围巾，想要知道布鲁斯依旧来了这里的原因：“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陷阱。” “...”布鲁斯却沉默着，其实他一开始并没有感觉到那并不是莱恩。 只是当他看到视频中人那样独特的发色和肤色，甚至身形都有些相像的时候，他就不知道为什么克制不住自己的思维，大脑不由自主地暂停思考，疯狂地叫嚣着。 但在车上，他很快回忆起可疑的地方。 莱恩的背上还有前几天留下的淤青没有消散。 但是他最后还是来了。 不仅莱恩感到疑惑，布鲁斯自己也感到疑惑。 算了，莱恩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吧。” “去哪里？”布鲁斯看着他，想要从那双眼睛中看到一丝焦急，或是委屈之类的情绪，想要听到莱恩向他解释：不，你认错了，我不是那个约旦。 或者他有什么苦衷都可以。 但是他没有。 他面上浅淡的笑就像往常一样。却又不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而是道：“警察局，这是你带我去自首的最好机会了。” 奇怪。 本来这是布鲁斯以为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觉得自己的心变成了沉重的铅块，整个人被一把扔进了深海，下沉。 偏偏扔下去的地方还是马里亚纳海沟，他只能不断地下沉，却永远不能沉底。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了想... 监狱题材也蛮带感的www 但是不会写监狱的。 你莱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是一个瑕疵必报的小人。 可是他护妻！（hhhh） 护到要死的那种，含嘴里怕化了hhh 糖会有的，你们要信我，你莱是亲儿子。 小天使记得收藏评论呀。 第35章 第三十四章 “所以你一直都在骗我？”布鲁斯那双眼睛中载着的大约是悲怆一样的情绪， 他双手抓住莱恩的肩膀， 强迫他看向自己：“你接近我好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 我没有。 简简单单的一个单词像是卡在他的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最终垂下眼眸，避开布鲁斯的眼睛：“对，我是骗了你。” 但没想要谋取什么利益。 他刻意没有作出解释， 没有必要解释了。 他从没有听从那个人的教诲回到哥谭的时候，就清楚地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他克制不住自己想要接近布鲁斯·韦恩的欲望。尤其是猜到他大概就是蝙蝠侠之后。 但这是不对的。 留在布鲁斯身边会是一种慢性伤害，对他， 也对布鲁斯。 可是没有布鲁斯，他已经没有什么想要的了。 一瞬间他感到十分迷茫，或许监狱也是不错的归宿。 真的太累了。 “刘提前发现那些轻微辐射的现金是你告诉他的吗？还有小丑的事情...” 以往的事情全部闪现在他面前，单是昨天晚上小丑将莱恩从窗边拉回来的动作， 就让他难以不怀疑。 “...”莱恩没有说话。 他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开口。 布鲁斯握在他双肩的手不断缩紧， 也在以微不可查的频率微微颤动着。 他对莱恩的抗拒无可奈何。最终他单手按在莱恩的后脑，将他压向自己，在那双唇上狠狠咬下。 这个吻一点都不温柔，甚至是血腥，凶狠的，那样的力道擦掉让莱恩以为布鲁斯要将他的嘴唇咬下。 但他只是叼着他的下唇， 用牙齿厮磨了很久， 最终也只是在他的唇上留下一左一右两个小小的牙印。 “最后一次。”他说道。没有去顾及莱恩愣住的神情，转身离开。 他这是什么意思？ 莱恩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双唇上的齿痕， 已经被咬破的地方传来微微的刺痛感。 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小跑着追上布鲁斯， 扯住了他的袖子：“等等，你要去哪里？” 布鲁斯尽管气愤，但他还有理智，他不会就这样丢下自己这样臭名昭著的罪犯不管的。一定发生了什么更为重要的事情。 布鲁斯回头看了他一眼：“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他冰蓝色的眼睛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冰冷的就像蝙蝠侠一样。 莱恩一怔，低垂下头，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可是你就这样把我扔在这里吗？” 这句话竟然有些可怜的味道，一瞬间让布鲁斯以为从头到尾布置骗局的那个人是他而不是莱恩。 他总是对他无可奈何。 “Fine.”他叹了口气。 “所以...”莱恩坐在床上，看看自己被铐住的双手，又看看布鲁斯。 那双手铐上还有一条不算太粗的铁链，系在床头：“你就这样把我铐在这里不去警局吗？” 他挑起眉毛，布鲁斯并不是这种会被情感压过理智的人。 何况就算今天之前他有什么情感，现在也应该荡然无存了。 窗外的天已经沉下，街上的灯星星点点亮了起来。 布鲁斯一边脱下外套搭在衣架上，一边对着阿福吩咐道：“看好他。” 他全然没有理会莱恩的问题。 阿福点了点头，虽然不解，但他相信事态还没有严重到那样的地步。 何况，他相信少爷的判断。 “你到底要去哪里？”莱恩敛起一直挂着的笑容，不安地望着他：“告诉我。” 他吼道，愈来愈严重的不安让他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好让你再告诉小丑吗？”布鲁斯毫不留情面地嘲讽道，他无法忍受莱恩莫名其妙的怒气，明明生气的应该是他才对。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关于你的事情！” 他对布鲁斯的担忧终于盖过了理智：“你是不是知道了酒神因子的具体地址？不要去！你会死在那里的。” 他几乎是哀求道，铁链被他扯地发出阵阵刺耳的响声。小丑会希望蝙蝠侠那样做的。 布鲁斯叹了口气：“对，之前对比小丑身上的因子在哥谭做了全市的扫描，找到一处靠近郊外的废弃庄园，我去那里找过，但是一无所获。” 他看着莱恩鲜红色的眼眸，继续说：“但是马罗尼提醒了我，在地下。那处庄园确实没有地窖，但是却有一口枯井。” “你...”莱恩上下翕动嘴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是送死！ “抓住小丑！用他髓液中的酒神因子。不要去那里，小丑一定在那里布置了陷阱。”这一定是一个骗局。 “我告诉过你他髓液中的酒神因子浓度不够。”不能拿来制作解药。何况无论是出于人道主义还是法律规定，他都不能作出那样的事情。 莱恩深吸一口气，他万万没想到布鲁斯能那么快找到酒神因子的所在地，还是在危险的地下。这个消息甚至还是他一手直接促成他知道的。 “放开我。” 布鲁斯挑眉：“什么？” 他并非没有听清，而是疑惑刚才还一直想要早点进局子的莱恩又改变了主意，当然，他不可能现在放走他。 “我说放开我。”莱恩怒视着他：“我替你去！”手铐因为他的过度挣扎，在他的手腕上留下深深的红痕。 “待在这里吧，等我回来会亲手把你交给詹姆斯·戈登。”布鲁斯没有理会他，转身离开。 阿福静静站在一旁，问道：“您到底做了什么？我已经很少见到少爷这样生气了。” 莱恩苦笑道：“我以为我是时候离开他了，但是还不到时候，小丑不是他一个人能应对的了的。” 他抬头看着阿福：“阿福，放开我，他会死的。” 他摇晃着手上的手铐。早知道这样他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跟着布鲁斯回来。 阿福却摇了摇头：“我也想帮忙，布莱克先生，但我并没有钥匙。” 他比了一个抱歉的手势：“我想布鲁斯少爷还需要一个实时的语音指导。” 他需要到地下室帮忙：“噢。差点忘记了。” 阿尔弗雷德转身看向莱恩：“小甜饼在那里。布莱克先生。”他指了指离莱恩不远的小几上摆放着的点心，然后转身下楼离开。 莱恩静静看着阿福离开后，将自己重重摔在床上。 “乔安娜。”他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几乎想要将她撕碎。莱恩将手搭在脸上，试图遮住自己狰狞的表情，他从没想过乔安娜会在这个时候背叛他。 “还在想早就背叛你的老情人吗？”一个女声从窗边传来，带着毫不留情地讽刺：“韦恩大厦的安保还真是严密。” 但就算这样也拦不住她到任何地方，即使这里是韦恩大厦的顶楼也一样。 猫女，塞琳娜。 莱恩仰躺在床上，遮着脸的双手并没有拿下来：“我以为你早就不想再见到我了，塞琳娜。”即使看不到她，他也知道能来到这里的外人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哼。”塞琳娜冷哼一声：“我早告诉过你达格斯托不能相信，你却为了她把我扔在一边。” 莱恩苦笑：“只是当时她还很有用。” 何况当时一句话也不说，凭空消失的是塞琳娜。 “我听到小丑说她是人偶师的女儿。”猫女不紧不慢地走近他。无声地嘲笑他识人不清。 “...”莱恩一时组织不出语言，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也难怪，毕竟我杀了人偶师。” 猫女嗤笑一声，问道：“不要假装难过了，我知道她在你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东西。” 她站在距离莱恩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不再动作：“我也是，你心里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人对吗？布鲁斯·韦恩？” 莱恩没有回答她，他拿下挡在脸上的双手撑起身，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女人，那双碧绿的猫眼像是已经将他看了个透彻。 见他不回答，塞琳娜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她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我要听真话，不然你别想从这个地方出去。也别说你不喜欢他，我能感觉到，你的感情可比我老妈的强烈多了。” 莱恩刚要回答，听到她如同炮仗一般的话语，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仔细想了想，敷衍到：“不知道...就是小时候吧。” “你替他挡那刀的时候？”猫女嗤笑：“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替他挡的。” 她收起了玩笑的心态，严肃起来：“那你现在又想做什么？替他送命吗？”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 “那我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吗？” 塞琳娜反问他：“值得吗？道格先生？不过是喜欢而已，他死了你可以换一个人喜欢，你会轻松多的。喜欢一个人不意味着你要为了他改变自己，也不意味着你要丢掉权利丢掉地位甚至性命都不要。” “我做不到。”莱恩不在意地笑了笑：“我克制不住自己，只要看到他，听到他的名字。我就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去寻找他，去靠近他。”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你能体会到那种感觉吗？他就是我的毒’品。” “是吗？”塞琳娜嘲讽道：“那你还真是已经被毒到神志不清了。”她扔给莱恩一个用布条包裹的条状物：“我在乔安娜那里找到了你的刀。” 她对着莱恩歪歪头，得意的笑容挂在脸上 “我记得...它是振金做的对吗？瘾君子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qwq今天这章有点赶 明天改错字修一下 道格是dog啦hh，是猫女对莱恩的昵称。 第36章 第三十五章 “多谢， 塞琳娜。”莱恩两手接住被她扔过来的刀， 艰难而小心翼翼地解开缠绕在上面的布条， 那把他无比熟悉的黑色窄刀露了出来。 他用肘部压住刀把的部分，用力将手铐中间的地方向刀锋上划去。 “我还真是好奇那个叫做瓦坎达的国家。”猫女探头看着他的动作，丝毫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事实上她看着莱恩这样狼狈的样子还颇为幸灾乐祸。 “是吗？”由振金制成的锋利刀锋在手铐中间划出一道巨大的裂痕， 莱恩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和塞琳娜搭话：“我还没有去过那里，但或许你还会有机会去参观一下。” 手铐终于支撑不住号称“地球最坚硬金属”的暴力拆解， 裂了开来。莱恩将刀握在右手，一刀斩断锁链。 “它比钻石还要坚硬吗？” 猫女敷衍地为他鼓了两声掌：“不过还是算了吧，我听说那里的人可不欢迎外人。嘿！你打算去哪里？” 莱恩从床底掏出刚刚被他一脚踢进去的定位器，看着上面不断移动的小绿点， 勾起笑容， 这是他刚刚拉住布鲁斯的时候，在他身上藏的小玩意。这一次，它终于起作用了：“郊区，哥谭东区附近。” 他毫不避讳猫女，换了件宽松的针织衫和紧腿的马裤，将断掉却还固定在他手腕上充作手环的手铐用袖子遮住。 “哥谭东区？”猫女瞪大一双碧绿的猫眼：“那里离这里最快也要两个小时的车程。这里没有车能有蝙蝠侠战车三分之二的速度。”这么可能及时赶过去。 “这里是离东区不太近， 可是这里是市区， 塞琳娜。”莱恩朝她眨了眨眼睛。这里有一栋属于他的别墅。 塞琳娜反应了一瞬：“天啊，你...你要把它开出来吗？那辆方程式赛车？你拿到那个‘超级驾驶执照’了？”惊喜让她的眼睛中满是振奋。 “就算拿到了他们也不会让我在公路上驾驶的。”他眨了眨眼：“用了些小手段。” 莱恩拿起书架上最厚最重的一本字典翻开， 从里面的凹槽中拿出一张面具，还有一个只有硬币大小的圆形贴片。 他露出笑容， 邀请塞琳娜：“你要来兜风吗？我知道你想试一试它很久了。”他将圆形贴片贴在了太阳穴上，然后戴上无脸男的面具。 “？天啊！你就是那个面具人吗？噢，我早该猜到的。毕竟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她夸张地抚着脸，做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莱恩没有理会她的浮夸演技，套了一件有帽子的黑色薄外套，将自己的头发仔细遮起来。 “嘿！”猫女见他不理会自己，双臂环胸看着他的动作，恢复了常态：“你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去还是不去？”毫无人类情感的智能语音助手一样的声音响起，莱恩回头看向她。 那枚圆形的芯片可以感知他的脑电波，然后直接输出语音。 “还是算了吧。”猫女耸耸肩：“我留在这里，毕竟你还需要一个人给你收尸。”她知道莱恩这次凶多吉少，但她希望他至少能活着回来。 市区一栋独立别墅内 人造坡度徐徐升起，露出地下车库的出口，墙上亮起一排绿色的小灯，示意已经可以出行 。 猫女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你现在还有后悔的余地，你要想清楚。真正的喜欢并不是像你一样病态的。”你这是去送死。 “塞琳娜。”莱恩的声音带着笑意，透过耳机有些失真：“真正的喜欢就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喜欢的那个人死去而你无动于衷吗？” 猫女没有再说话。 白蓝相间，有着流畅线条的标准方程式赛车打开车灯，巨大的引擎声几乎能将耳膜撕裂，车轮与地面摩擦的热度快要燃烧起来一样。 它从车库冲了出来，像是一直流矢，在街道上飞驰。 一百公里，两百公里，三百公里...速度指示盘上显示着可怕的四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气缸像是下一秒就会宣布罢工，莱恩颈部因为向心力传来的巨大压力就像要折断他的颈椎。 赛车的方向比普通跑车更难把控，但好在莱恩知道几条人迹罕至的路线，一路上除了差点撞上建筑外没有遇上任何的车或是人，虽然他身后偶尔会跟着几辆警车，但没多久就被他可怕的速度甩开。 多亏面具阻隔了些许热量，不然他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燃烧起来。 汗水顺着被打湿的发丝一滴一滴淌下。莱恩看着显示器上的小绿点和自己的位置逐渐接近，最后重合。他松了口气：总算是赶上了。 …… “你所处的深度刚刚已经超过地下一千尺了。”阿福看着显示器上的数字，担忧道：“你深入的有点过头，万一小丑在那里设置了炸’弹，洞穴一旦坍塌...” “到时你准备好把我拉上去就好了。”布鲁斯不在意地开着玩笑：“就要到了，绳索快到尽头了。” “这是场赌博，少爷。布莱克先生说的对，你会死在这里的。”小丑一定在附近埋有眼线，一旦他在上面看不到蝙蝠侠，就会把这里的岩洞炸地干干净净。 在哪里？布鲁斯已经一脚踩上了地面，他发现了附近有很多紫色的，画着笑脸的炸’弹。 一定就在这里，炸’弹就可以证明这些了，可是酒神因子究竟在哪里？ 他想起了受到毒气毒害的那些受害者，皮肤一片片从他们身体上剥落，但不管是蝙蝠侠还是医生都毫无办法，只能看着他们在痛苦边缘挣扎，在疼痛的折磨下一心想要死去，那样反而会得到解脱。 那种恐怖的传播方式——被附着在流感病毒上，要求他必须尽快找到酒神因子制作解药。 但这个洞穴就像是迷宫一样难走。 蝙蝠侠依靠着“那只眼睛”向前摸索。“那只眼睛”是他小时候掉进蝙蝠洞后父亲托马斯送给他的礼物，是托马斯拜托卢修斯制造的。 使用时可以将这只眼睛丢进危险地带，其中的360度摄像头会自动绘制出当前地区的立体地图。 终于，他在洞穴深处找到了一汪泛着淡淡荧光的池水。 身穿紫色大衣的小丑就恣意地坐在池水边上，咧起笑容，朝着他愉悦地招手：“哈，你终于来了，小蝙蝠。” …… 快点！再快一点！ 莱恩看着那个屏幕上早已经没有再次变动位置的光点，有些头疼地看着面前的迷宫。他不可能根据那个光点找到布鲁斯的，这已经根本不是直线距离了。 好在他还能辨认出布鲁斯刚刚留下的脚印。 但是他能够很鲜明地感受到身体的不适，全身上下都酸痛无力...就像是，感染了流感一样。 这样的认知让他恐惧地瞬间瞪大双眼，他伸出手，借着手机的微弱灯光仔细端详着手指：手上的皮肤已经开始一点点脱落。 该死的！他焦急地想到布鲁斯的吻，那个时候自己应该已经被感染了，他可能是在发烧好后又染上了流感，可能布鲁斯也因为那样一个吻...他就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害死布鲁斯的。 莱恩深吸一口气，用黑色的窄刀在墙壁上留下一个标记，匆忙顺着脚印向前跑去。 他不会让他出事的。 小丑无趣地看着蝙蝠侠摆出戒备的姿态，缓缓站起身：“他在哪？我的约旦小宝贝。” 他好奇地向蝙蝠侠身后张望，却怎么也找不到莱恩的身影：“well～让我猜猜。你当然不会杀他，蝙蝠侠不会杀人。你把他藏起来了，对吗？小蝙蝠。” “你想要什么？”蝙蝠侠心中大骇，小丑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他僵硬地站在原地，一瞬间脑海中出现了很多人，阿福，瑞秋...他们或许会因为他惨遭杀害。 还有莱恩，布鲁斯不适时地想起他。 他根本不相信他的感情是假的，但是莱恩为什么不解释呢？ “我想要什么呢？”小丑的匕首抵在唇边，绕着布鲁斯转一个大圈，他像是在思索，也像是在寻找将蝙蝠侠一击杀死的机会。他的样子看上去滑稽又可笑，但却没有人会笑。 “抱歉，我有点忘记自己想干什么了。” 小丑晃了晃脑袋，像是真的在埋怨自己越来越差的记性一样：“在我想的这段时间，你为什么不先带走一些酒神因子呢？”他宛如一位真心实意的朋友，由衷地向蝙蝠侠建议道。 蝙蝠侠看着他，却没有想要出手对付小丑。 小丑说得对，他到这里的第一要务是带走酒神因子，一旦小丑引爆了炸’弹，哥谭就完了。 蝙蝠侠将“那只眼睛”扔进池水中，他别无选择。 “分析结果和毒气匹配！没错，和托尼·斯塔克说的一样，那研究员就是用它制造衰变因子的。”阿福说道：“少爷，快点把安全绳系到身上，腰带上有一个小机关可以带你回来。”喜悦和焦急混杂在阿尔弗雷德的脸上。 “哦～我想起来了。”小丑突然笑了起来，他举起刀，向布鲁斯背后刺来：“我想要杀了你啊，小蝙蝠。” 他的笑容狰狞：“是谁点的匕首外卖？” 那一刀是冲着蝙蝠侠的后背去的，尽管蝙蝠侠早有防备，但小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酒神因子让小丑的体制特殊起来。 “哐。” 一把黑色的窄刀飞来，力道之大硬生生撞偏了小丑的匕首。 “骗子！你告诉我他被你藏起来了！”小丑冲着蝙蝠侠咆哮道。看到那把刀的瞬间他就已经知道干扰他的究竟是谁了。 带着面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从头到脚看不见一丝皮肤的面具人一步一步走来，出现在两人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猫女和小丑的心态差不多类似于那种好朋友喜欢上了一个渣男，但是怎么劝也劝不动（当然，劝的方法有点极端。）所以也算的上是一种助攻，让莱恩认清他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 酒神因子来自new52，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去看一看。 还有你莱发现自己也被毒气感染的时候是真的在恐惧，但是他不是在恐惧自己会死。甚至在他刚发他现的一瞬间脑子里想的就是老爷可能也被传染了，他恐惧的是自己会害死老爷。 还有上一章结尾猫女对莱恩的称呼，瘾君子。因为莱恩说布鲁斯是他的毒...药，所以... 反正我是写的很开心。兴奋！我开这篇文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写下一章！ 虽然最近几章写的有点卡文，怎么都写不出自己想要的感觉。 收藏吖。 恩，对，忘了说了，我真的要开始虐了。 第37章 第三十六章 面具人缓缓向两人走来， 捡起那把被他刚刚扔出去的窄刀。 他并没有带手套， 纤白修长的手指上脱落的大片皮肤就那样暴露在两人的目光下。 “你...”蝙蝠侠和小丑诡异地在此刻异口同声， 然后又同时闭上嘴。 不同的是在场的唯一没有面具遮掩的小丑脸上布满了震惊，而蝙蝠侠却因为面具遮掩看不到表情，只能看到他紧抿着的双唇。 虽然他大概可以想到布鲁斯究竟对面具下的自己抱着什么样的情感， 怀疑，期望。 怀疑着他的目的，期望他的立场。 但小丑的眼中就应该是完全的失望了。 小丑无趣的撇撇嘴， 冷哼一声：“啊，真是看不下去，你越来越无趣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洞口不着痕迹地退去：“我猜小蝙蝠肯定更希望拥有一个像你一样体贴的情人，而不是约旦那样招惹麻烦， 还背叛了他的情人吧？” 他开始误导蝙蝠侠：“可怜的小蝙蝠一定不知道是他所爱的人亲手导演了这场喜剧。” “？！”蝙蝠侠想要询问他的意思， 却被面具人拦下。 “你也是一样。”毫无情感的机械音响起。虽然不知道小丑想做什么，但莱恩乐意见到小丑把面具人和莱恩区分开。 他不想让“莱恩”再靠近布鲁斯了，他只会给布鲁斯带来危险和伤害。 面具人耸耸肩，向前走了两步，面对着小丑，将蝙蝠侠牢牢护在身后， 他动作懒散， 却没有丝毫的破绽。 他叹惋道：“如果我是他，我也会选择我自己的， 这是他的荣幸。”仿佛他与莱恩真的毫无关联，只是单纯的情敌关系。 黑色的窄刀在他的手中转了个刀花， 但小丑明显感觉到他的动作没有以前那样流畅了。 因为他手指上的伤。 小丑紧盯着他手指上皮肤已经脱落的地方。咬牙切齿地说道：“还真是感人啊。我该叫这种感情为爱情吗？噢不不不，我该叫它为殉情。” “你是来送死的吗？面具人？哈？”他恶狠狠地瞪着面具人：“没有解药你活不了多久，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不怕死吗？” 他咧着嘴大声嘲笑着，扔给莱恩一管药剂：“不幸的是我只有一支解药，给你自己或者拿给蝙蝠侠去拯救这个肮脏的城市。选择权在你。”他的话音刚落，洞穴内就剧烈震动起来，石块簌簌落入水中。 小丑引爆了炸弹。 “少爷！少爷！将安全绳绑在你身上！”阿尔弗雷德看着显示器上的爆炸反应，焦急地喊道。 “不。”布鲁斯拒绝“先把’眼睛’拉上去。”但通讯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他不知道阿福是否听到了他的声音。 灰尘充斥着整个洞穴。 面具人一手接住了针剂，一手拿着刀横向砍出。 但因为地面的颤动，并没有能够砍到小丑，而是砍在了掉下来的钟乳石柱上，锋利的刀锋切开石柱，却卡在了上面。他想要拿出刀再补一刀，但余光却放到了蝙蝠侠头顶上摇摇欲坠的大片钟乳石柱上。 莱恩的瞳孔瞬间猛缩。 “不要杀他！”蝙蝠侠抛出的绳索卷在面具人的手臂上，试图阻止他的行为，如果小丑能拿出一管解药，他就一定可以拿出第二只。但面具人并没有理会他。 小丑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逃跑之余不忘回头嘲笑：“只有一支，剩下的就是这些被炸毁的泉水了。快一点决定噢～马上你们就要全部被埋在地下了。” 他在逼莱恩为自己用掉那一管针剂，这样他们还可能有机会活着出去。 可如果他选择为了蝙蝠侠那可笑的理想牺牲自己，不仅解药送不出去，他们也会全部被埋藏在这个地方。 一千英尺的深度，一旦被掩埋根本不可能活下去。 那样的钟乳石丛面积是根本躲不开的...莱恩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小丑尖细的叫喊声上，也不在那条紧抓住他手臂的绳索上。他愣愣地看着那片能轻易将人杀死的矛戈。 莱恩冲着蝙蝠侠大声吼道： “待在那！”本能让他抛弃自己还插在石缝中的刀，义无反顾地扑了过去。 时间快的让他来不及思考，大片的钟乳石就砸落下来。 莱恩扑在蝙蝠侠身上，右手握着针剂毫不犹豫地从他的颈部刺进去，可以伸缩的针头穿过蝙蝠侠脖子上柔软的布料而有幸没有折断，在感受到温热的皮肤时自动探出，将透明的，泛着点点淡绿色荧光的解药注入布鲁斯体内，然后自动退出针，掉落在地上。 他的本能驱使他在空中调整姿势，一手垫在蝙蝠侠的头下，一手搂住他的腰将他的身体尽可能地遮掩在自己的身躯之下。 他可能会死，他的危机意识就像一个洪水的警报器，此刻已经越过了最大的阀值，尖锐地警报着。从来都不畏惧死亡的他此时突然觉得有些遗憾。 颈部的疼痛席卷着布鲁斯的大脑，但更加疼痛的是他的眼眶，目眦欲裂。他怒视着扑在他身上，将所有解药注入他体内的面具人，脸色苍白。一瞬间他觉得面具人是要杀死他：“不要！”他觉得那只解药用在他身上完全是浪费。 但被扑倒的他一目了然地看到了头上密集的钟乳石丛。 他几乎是立刻明白了面具人的意图：“你想要做什么？！！逃啊！”他们接触不过几次，每一次的时间甚至短暂到只是匆匆几句话就结束。 他不敢相信他会这样扑过来，蝙蝠侠在恐惧着，他的喉咙干涩，浑身战栗着。他知道下一秒那个还带着可笑的面具的人鲜活的生命就会像他的父母一样，变成寒冷的尸体。 从此再也没有人用“他”来称呼“它”。 可他甚至不知道面具人到底是谁。 在这一瞬间他只堪堪回忆起他调戏一般的语气：“给我一个吻，我就全部告诉你。” 在抱住那具温热的身躯的时候，莱恩脑中还恍恍惚惚地想着：幸好阿福的小甜饼他还没有吃，应该可以留给布鲁斯。 他感觉自己已经听不到任何东西了，视野也变成一片白色。 好像有钟乳石穿透他的后腰或是背上别的什么地方，又或者是重击在他的颈部。疼痛已经模糊成立一片。他不知道。 意识已经开始消失，就像是他已经变成一片白色的视野一样，恍恍惚惚之间，他只想把怀里的人抱的紧一些，再紧一些。 不，他的意识突然清醒了一瞬。他会死的，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如果自己抱紧蝙蝠侠，就只能让他觉得寒冷。 可是如果抱紧的话，起码不会让他受伤吧。他的意识又朦胧起来，如果可以让自己烧起来就好了，会让布鲁斯暖和一点。 自从他从人偶师那里逃出来，他就很少做这样没有理智的事情了。每一步都被仔仔细细谋划好，即便他被人说是恣意妄为，但那也是有计划地恣意妄为，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就像是结网的蜘蛛，一步一步布局，耐心地等待猎物入网。 但自从他忍不住去打听那个人的消息，最后忍不住靠近他的时候。 他就自乱了阵脚，冷静，自持这样的词语都离他远去。就像瘾君子一样，明知道是错的，但是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他不知道自己还会这样义无反顾。 头盖骨像是要裂开一样，颈后如同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和背后的钝痛让他终于反应过来他还活着。耳中还能听到嗡嗡的声响，好像有人从很遥远的地方呼唤着他：“醒醒，不要睡着！” 醒一醒啊。 他这样对自己说道，浑身的知觉就这样被他渐渐唤醒了。 有一双冰冷的手正压在他的脖子上感受着动脉微弱的跳动。 他好像真的在发热。 不是那双手冷，而是自己太热了，冰冷的温度让他瑟缩。这样的认知让他有些好笑。被他期待的东西还真的实现了，虽然不是什么好事。 然后他听清了那个一直在呼唤着他的低沉声音，那个声音沙哑难听，他想他一定喊了很久。 他试着活动自己的手，将左手从黑色的盔甲下面小心翼翼抽出来，撑在地上。右手动了动，将自己一直护着的带着黑色猫耳头盔的脑袋轻轻放在地上，抽出手撑在蝙蝠侠的耳边。然后尝试着挺起背部。 视野一片黑暗，唯一发光的竟然是已经空掉的落在地上的那管针剂，浅淡到几近于无的淡绿色荧光，就在他的右手旁。 借着那点光亮，他看到自己右手上因为垫在布鲁斯头下，在地上撞擦出的痕迹，手背上近节指骨附近被磨出大片的血痕，甚至能看到中指指骨露出的森森白骨，怪不得他只是移动右手就觉得钻心的刺痛。 但这和他身上皮肤一点点剥落的慢性死亡比较，根本算不上什么。 “你还好吗？”那个低沉的嗓音终于不再是重复“醒醒。”两个单调的词语。莱恩看向被他压在身下几乎完好无损的蝙蝠侠，忍不住想勾起一个笑容。 “我...”他刚开口，就扯动到了背后的伤势。 刚刚沉淀下的粉尘被他的动作扬起，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后腰处的伤口一下一下牵动着附近的皮肤，让他感受到了鲜明的异物感，一块尖锐的钟乳石从他的左侧腰后直直插进了肌肉内，不算很深。 好歹没有伤到任何重要的器官，也没有直接将他穿透。他苦中作乐地想着，然后尽力去压抑自己因疼痛而止不住的颤音。 因为他刚刚发现，他可以发出不带任何人类情感的智能小圆片坏掉了。 “还好，就是手上蹭破了点皮。真是幸运。”他的声音饱含着劫后余生的夸张笑意，听上去除了略微沙哑与他偶尔在面具内发出的声音没有太大区别。 即使这个声音让蝙蝠侠觉得有些熟悉，但他没有思考太多。 一直担忧着的蝙蝠侠终于松了口气，他刚才真的以为面具人要死了。 好在他足够幸运。 第38章 第三十七章 “不要乱动。”蝙蝠侠皱起眉头， 虽然面具人说了没事， 但他却一直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息：“可能你虽然感觉不到， 但是存在什么暗伤。” 这也是他方才在面具人昏过去的时候没有敢移动或者摸索的原因，如果他骨折了，自己的移动将会带来不可挽回的永久性伤害。 “嗯。”他现在倒是变得很乖巧。肘部撑在地上， 身体靠在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温顺地像一只幼犬。连话都不多说半句。 安静的有些过头了。 蝙蝠侠微微转动脖颈，想要观察四周的情况：“我们得想办法出去。”眼睛不在， 阿福应该是已经将它拉回去了。 一千英尺的深度如果交给警察来挖掘的话，不说在这样几近密封的环境中氧气能供两个人使用多久，也不说没有饮用水和食物，单纯这样黑暗的环境就会将人逼疯， 好在他还听得到面具人在他耳畔浅到几乎消失的呼吸声， 这让他多多少少能得到些心理慰藉。 蝙蝠侠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但他有太多的疑惑想要问出口了。 毒气的病状给人带来的肉体上的疼痛是巨大的，但更加绝望的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的过程。他怎么也想不通面具人为什么没有将解药给自己用，而是给了他。 他知道那具被衣物掩盖的躯体上一定也在一点一点地发生病变。 如果蝙蝠侠有感情的话，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和小丑所期望的一样，期望面具人能将解药注射进自己的身体内。 因为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但是蝙蝠侠没有感情， 他只忠于这座城市。 如果让他选择的话， 他会牺牲一个满手鲜血的人，来挽救哥谭120万人的性命。 就像他原本打算对拉斯阿古做的一样。 但是他想不通为什么面具人会将解药给他， 在那样的生死之间，那人的动作毫不迟疑地选择了一个不在选项上的答案。 所以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解药给他？ 为什么要扑过来救他？明明他们算不上熟悉。 “什么？”那人的声音很低， 就在他的耳边响起。 如果不是面具的阻隔，温热的气息就应该喷洒在他暴露在蝙蝠侠头盔外的皮肤上。 面具人愣了一瞬，条件反射扭头看向蝙蝠侠，虽然他什么也看不到。 他很快反应过来蝙蝠侠在问什么。 他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脑子飞速转动着寻找搪塞蝙蝠侠的借口，但最后还是回答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蝙蝠侠在面罩下的眉毛上挑，很是诧异。 “嗯。”他真的不知道，事发突然，太过短暂的时间让他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纯粹凭借着本能动作。 “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蝙蝠侠微微侧头，只能借着微弱的荧光看到面具的轮廓。 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哪怕呼吸都觉得费力，所以他尽可能挑简短的词汇：在想救 “你。”微弱到就像是叹息的一个单词。 但他根本没想到自己所说的简短的单词会造成什么后果。 如果一个人在生死存亡之际毫不犹豫地向你扑来，完完全全地护在身下。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扑过来，只是因为脑子里只有你。 你会怎么想？ 蝙蝠侠神色复杂，凝视着那张可笑的面具，最后只是双手紧握成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沙哑难听，满是戒备：“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已经开始惧怕这样毫不要求回报的付出，因为有一个人也这样做了，他也为那个人付出了真心。 但莱恩给予的，作为他真心的回报却是背叛。 “我吗？”面具人没有任何动作，即便从他的声音中听不出来，但他好像真的很累了。 “我是任何人。” 谁会在意他到底是谁呢？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尝试着撑起自己的身体，这样的动作等于撕开自己后腰上的伤口，让那支如同矛戈一般尖锐的钟乳石更加深入地切割开他的肌肉。 但他想看到布鲁斯的眼睛。 那片如同冰岛一样纯净的蓝色。 剧烈的疼痛让他克制不住身体大幅度的颤抖，即便他已经很努力去压制了。 蝙蝠侠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寒冷不可能让他的身体颤动地如此夸张：“不要动！该死！你到底伤在哪里？” “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谁吗？”莱恩清晰地看到了那双在幽幽的荧光下剔透的蓝色眼睛，他勾起笑容，身体却因为疼痛止不住痉挛：“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我是谁。好吗？” “停下来，你会死的！”蝙蝠侠吼道，他耳边是面具人厚重面具遮都遮不住的急促呼吸。 他的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意味：“趴下！我会救你出去的。”他突然恐惧去揭下面具人的面具，恍惚中他有一种感觉，一旦揭下他的面具，他就会死去。 “答应我，我就摘掉它好吗？”他的语调像是一只诱惑人心的大恶魔：“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 “只要你趴下不要动！”蝙蝠侠深吸一口气：“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也不要摘下面具。”他补充道。 面具人低低地笑了两声：“你甚至都不问我是什么要求吗？” 他能感受到身体中源源不断从伤口流出的血液，就像是他所剩的时间，一点点流逝。 所以他没有趴回去，也没有摘下面具，而是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我昏过去了多久？” “二十三个小时。”蝙蝠侠紧紧盯着他的动作，蝙蝠侠特制的头盔其实可以让他看到护目镜下方一排小字，提醒着他时间的流动。 “原来如此。”面具人像是叹了口气。 “听一听我的要求再决定答应我，布鲁西。”他的尾音拖得很长，满是温柔和无奈。 却让蝙蝠侠的瞳孔紧缩，一种难以言语的恐惧顺着尾椎一直攀升到他的大脑皮层。 “谈判的时候，一定要先确定是不是对你有益再答应啊。” 面具人还在继续说着，但是他的手指已经搭在了帽子边缘。 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颤抖，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已经让莱恩疼地浑身冷汗：“不要因为别人救了你一命，就这样随意地答应要求。现在表露出的好意只是为了之后更大的利益。没有人会去救一个人而没有任何目的。” 他拉下帽子，露出一头即使在微弱光芒下都十分耀眼的金属色发。 从未因什么动容的蝙蝠侠屏住呼吸，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即便他心中早有猜测，此时也喉咙干涩发不出一个音节。 他的大脑叫嚣着让他去阻止那个有着一天即使在黑暗中也十分引人注目的白发的男人的动作，可他的手脚已经不听从大脑的指挥，僵硬地无法动作。 面具人血肉模糊的手放在面具上，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永远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啊，布鲁西宝贝。” 他的声音夹杂着一种特有的，宛如中世纪大贵族的咏叹调。那样的语调时常让人觉得情意绵绵，哪怕单纯的读一串数字都满载深情。 更别说现在。 那张他无比熟悉的面容暴露在淡绿色的荧光下，鲜红色的瞳仁中满是无奈，浅淡的樱色薄唇上还留着被他咬出来的痕迹。 “莱恩...”布鲁斯缓缓叫出那个名字。 “你的条件是什么？” 大概是空气中的氧气含量已经降低到了一定程度以下，蝙蝠侠觉得呼吸困难起来，他防备地看着那双鲜红色的眸子。 莱恩微眯起鲜红色的双眼：“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蝙蝠侠迟疑片刻：“假话。” “我的要求是让我们可以活下去，你和我。” 蝙蝠侠并没有再问他的“真话”，这样已经足够了，他不想再听了。 他的谎言如此纯粹。 莱恩不在意的笑了笑，蝙蝠侠不问，他也不想像个话多的反派，解释自己的真话是什么。 背后的疼痛已经麻木，让他稍缓了口气。但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左手轻轻放在蝙蝠侠的眼睛上，遮住那双眼睛。 蝙蝠侠任他动作，他已经觉得很累了，以至于莱恩做什么他都不想再去管了。 反正无论如何，他们最后的结果只会有两个，要么他们一起活着，他把莱恩送上法庭。要么他们一起死在这里。 在绝对的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以至于蝙蝠侠听到了细微的嘀嗒水声，怎么会有水声？他疑惑不解。 接着，一双略微干燥的嘴唇含住了他的下唇，舌头仔细舔舐着他唇上因为脱水而干燥的褶皱。 那舌头仿佛带着电流一般，留下酥麻的感觉，然后又探进他双唇之间，勾起他的舌头吮吸。 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脑子也混沌起来。 不管莱恩做了什么，自己果然还是喜欢他的。 但那双唇却离开地像它落下一样突然，不顾及任何挽留。 布鲁斯的内心奇异的空缺了一片。 然而，那双冰凉的嘴唇很快贴了回来，滚烫，粘稠的液体顺着他的嘴唇流入布鲁斯口中。 “？！” 蝙蝠侠猛地瞪大眼睛，将压在他身上的人用力向后一推。 但浓烈的铁锈味已经被他吞咽下去。 第39章 第三十八章 26个小时。 人类是如此坚强却又脆弱的生物。 饥饿会让你麻木、虚弱， 但你的身体会让你支持七天。 水对他们来说就重要得多了， 只要短短24个小时便会感到不适， 进入脱水状态，头昏只是最轻微的症状。 接着，再过24小时， 就会出现骤冷骤热的症状。可能上一秒你还感觉冷如南极，下一秒就觉得像是被拿在锅上煎烤。 随着钠和钾等物质的不断流失，再过12个小时， 肌肉就会出现痉挛的情况，这个时候你已经到了严重脱水的阶段了。 最后，会死亡。 他们最多还有三十个小时的时间。 甚至更短，氧气的含量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但这里是一千英尺的地下。 莱恩从醒来的时候就知道他要死了。 但他心里却一片宁静。 虽然他还发着高烧， 却觉得脑子转的飞快。或许是因为疼痛让他清醒的缘故， 又或许是这种危急时刻人类爆发出的潜能。 从他醒来的一瞬间他就开始思考着如何让布鲁斯·韦恩活下去。 他能做的东西有很多。 比如他发着高烧起码一接触就很暖和。在这样寒冷的地底，过低的温度也是会要人命的。 比如他可以带着面具，那些微小的气孔多少减缓了他呼吸氧气的速度。 比如他身体里有四千毫升流淌着的血液，虽然毒气让它们不可再生，但他起码延迟布鲁斯的脱水时间。 如果可以的话，他会为他付出一切。 41个小时。 但现在， 他只剩下十几个小时甚至更少的时间了。因为他不知道到底是因为高烧还是失血过多让他头昏。 他在腕上被手铐勒出红痕的地方咬破皮肤， 血液从血管中汩汩流出。 他知道布鲁斯·韦恩不会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活下去，他要通过其他的方式让布鲁斯咽下去。 所以他摘下了面具。 即使这样的方式对布鲁斯来说太过残忍。 事实上， 这样的动作比他想象中的要残忍地多。 布鲁斯的反应因此也比他想象中的大的多。 太疼了。 他只来得及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唇，力道之大让他再一次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却还是让一声呜咽从口中泄出。 大约钟乳石的尖端作为凶器来说还是太钝了，它在柔软的腹腔中终究还是没能切割开任何一处地方，但它的表面粗糙不平，对内脏的挤压让他感觉比吞金的痛苦更甚。 这样突然的疼痛几乎让他晕死过去，冷汗迅速将因温度过低而快要结冰的发丝再一次打湿，他的脑中只剩下了那种可怕的，几乎让他以为整个人都要被就此撕裂的痛苦。 那让他忍不住屏住呼吸，瞪大那双鲜红色的眼睛，尖锐地牙齿死死咬住右手上露出的森森白骨，只有其他地方但疼痛才能让他稍稍转移注意力。 从始至终，他除了那声呜咽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但蝙蝠侠却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惧，从那声呜咽中。 他甚至忘记了尝到铁锈味道时的怒气，他慌慌张张地卸下手套，小心翼翼地拥住莱恩，向他的背后摸索：“莱恩？！” 他的声音中夹杂着颤抖，他见过莱恩受过很多伤，但是他从来没有听到过莱恩因为疼痛而发出过这样的声音。 然后他摸到了一手粘腻和粗糙的石壁。 即将要失去的恐惧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不要。”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粗糙的钟乳石就直直插进莱恩的后腰，而他却在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自己：“莱恩，求你，看着我，活下去好不好。” 他试图将莱恩的右手从他口中拿出，摘下手套的手握在那只手上，明显感觉到了与皮肉不同的质感。 是骨骼的质感。 “不要，不要！你不能这样对我。”布鲁斯捧着莱恩的脸喃喃道，他的眼眶通红，湿意在眼周酝酿，喉咙干涩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慌张道：“你不是说喜欢我吗？和我在一起，活下去好不好？你说过我们会一起活着的。”他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失去一个人。 “我以为你知道我说的是假话，布鲁斯。”莱恩努力扬起一个笑容，左手轻抚在他的脸颊上：“对不起，我不配喜欢你。” 布鲁斯感受到他抚摸在自己脸上的手指冰冷地就像自己身后的石壁，他匆忙卸下头盔，那双深蓝色的眼睛现在满是湿意和鲜红的血丝。 虽然莱恩并不能看到 ：“布鲁斯。” 他却笑着：“我的身体里流淌着肮脏的血液，手上沾满了别人的鲜血。我不值得，在我能真正地为你负责前，我不配谈喜欢和爱。” 他 腕上的手铐从袖中露了出来，冰冷的钢铁制品却比他的手更加温暖。 布鲁斯将自己的脸靠在他的额头： “不，你配的上。” 他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我喜欢你，我爱你，求你，别离开我。别再说了，我知道你在说谎。” “别说了，布鲁斯，听我说。”莱恩的左手手指抵在布鲁斯的唇上，打断他的话。 他脸上本就病态的白色现在蒙上了一种死人才会有的铅白色：“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当一个普通人，我想喜欢你，不说出来也没关系，只要能有喜欢你的资格就够了。” “我总喜欢给自己找很多理由去解释自己的懦弱，总是自欺欺人的去相信那些美丽的谎言，总是去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总是去逃避自己犯下的罪行。我生而有罪，布鲁斯。” 莱恩的声音微弱，却透露着坚定：“我不配。” “我造就了这座城市，我是这座城市的恶，你最大的敌人就是我。”莱恩笑道：“蝙蝠侠就没有必要存在了，离开这座城市吧，和阿福一起。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过着你想要的生活。” 那双鲜红色的眸子此时像是会发光一样，亮的出奇：“我不会对你说谎了，再也不会了。原谅我，可以吗？” “不！你要陪着我！你说过永远！”布鲁斯几乎已经闻不到血腥的味道了，但地上已经聚集了不浅的血洼，冰冷而粘腻。“我不会原谅你的，坚持住，莱恩！” “...布鲁斯。” “我在，我在这里。”布鲁斯虚环着莱恩的腰，他不知道该将手放到哪里。莱恩身上到处都是伤口。 “你可以再亲亲我吗？”他用右手点了点自己的嘴唇，鲜红色的瞳仁已经失去焦距。 布鲁斯没有说话，揽过他的头，细细舔吻那双冰凉的嘴唇，他的下唇已经被他自己咬的血肉模糊。布鲁斯不敢用力，嘴唇一触即离，轻轻磨蹭着他的上唇。 莱恩却用左手扣住他的后脑勺，舌头撬开他的双唇。 然后再一次，温热而粘稠的液体被送进他的口腔中。 布鲁斯不敢再推开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拥住他，眉毛不可抑制地蹙起。他的左胸口从来没有这样痛过，但他只能尽可能合拢双唇。血液顺着他的下巴一点点流淌而下。 63个小时。 布鲁斯将他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肩上，尽力减轻他的痛苦。“你的真话是什么？”他在他的耳畔问道。 “我会让你活下来。”拼尽全力。他紧闭着双眼，轻声叹息道。 71个小时。 “韦恩先生？你在下面吗？请回答我！”遥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伴随着的还有微弱的振动。但听上去像是福克斯的声音。 “莱恩？”布鲁斯侧头轻吻着他的侧脸：“我们得救了，你做到了，我们可以出去了。”他的声音虚弱沙哑，没有丝毫重获新生的激动，而满是惶恐。 “求你了，莱恩。”他不敢侧过头去，低声恳求道。“不要这样对我。” 湿润顺着脸颊留下将针织衫一点一点打湿，他怀中抱着的身体却没有一点回应。 冰冷地像小时候化在他眼前的雪人。 “日出之美便在于它脱胎于最深的黑暗。布鲁斯。”他的父亲，托马斯轻轻揉着他头顶的发，笑着对他说道。他的脸上蒙着一层朝阳的光晕，看不清表情。 “可是你们都离开了，只留给了我黑暗。”他突然发现自己有着成年人的躯体，也说出与童年时不同的话。 “不，布鲁斯。”他的父亲摇了摇头，声音中饱含着无限的温柔：“我们一直都陪伴在你身边。” 他猛地从梦中醒来，睁开双眼。鼻尖是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不当的睡姿让他浑身酸痛。 他不适地压着后颈，轻轻转动脖子。 然后他对上一双鲜红的眼眸。 一种难以言喻的狂喜涌上心头，却愣在原地没有动作，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双眼睛中没有了以往的笑意，即便他是笑着的。但红眸中只剩下了好奇，疑惑，和星星点点被隐藏着的戒备和疏离。 他的笑容像是准确用量尺测量出的31度，完美的弧度，礼貌而不热切，扬起的唇角角恰到好处：“抱歉，请问一下。” “你是？” 即便病房内空调开着的温度停在了舒适的二十五度，布鲁斯却仿佛置身户外，身体一瞬间冰冷的无所适从。 作者有话要说： qwq最近卡文有点严重，这一章反复修了很多次都不满意。 来，大家猜一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猜对了没有奖励hhh 第40章 第三十九章 “你还好吧？”莱恩面露些许犹豫：“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是因为我吗？” 他看到面前俊美的青年脸色苍白， 指节微微颤动着。 “抱歉，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脑子里现在就像是一盘炖菜，全部混合在一起。” “很对不起， 我不记得你是谁了。”他鲜红色的眸子中满是懊恼和愧疚。 那样的情绪不像是作假。 布鲁斯愣愣地看着他，仔细地凝视着那双眼睛，他不敢相信莱恩就这样忘记了。 …… “这位布莱克先生因为酒神因子才勉强捡回一条命。我们尚不明确酒神因子的机理， 只知道它可以使细胞快速再生，宛如神迹一般。但因为他全身多处内脏受损，所以我们只能选择让他服用下这种药物。” “我们并不能指定酒神因子对他进行细胞更新的器官。也就是说，这种药物可能促使他的全身细胞全部更替， 包括脑细胞， 以至于布莱克先生会忘记一些事情。”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韦恩先生。”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向坐在桌前发呆的布鲁斯·韦恩，比了一个手势：“很抱歉，我们无能为力。” “我了解，你们已经尽力了，那种情况下他能够活过来就已经是神迹了。” 布鲁斯叹了口气：“我什么时候可以带他离开？” “他现在已经醒过来了，理论上您随时可以带走他。但我们的建议是再住院两天观察一下情况。” “我明白了。”布鲁斯起身向这位医生点头示意， 转身离开。 这已经是他在美国所能找到的最权威的脑域专家了。 布鲁斯站在病房门前犹豫了一会儿， 最终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的人却像是早知道了进来的人是谁，头也不抬地问道： “我的名字是叫作‘莱恩·布莱克’吗？” 有着一头灿烂金属色发的男人坐在特殊病房准备的沙发上， 看着病床头贴着的纸片，他笑着摇了摇头：“真是个难听的名字。”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布鲁斯蹙起眉头， 走近沙发，将他一把抱起，让他坐回床上。 “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躺在床上休息，不要随便走动，听话。” “这位...先生。” 漂亮的犹如红色琉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动作，有些疑惑，也有些窘迫。 但他并没有反抗布鲁斯的动作，而是乖乖地任他摆弄。 布鲁斯打断他的话“布鲁斯·韦恩，你可以...你过去一直叫我布鲁西。” “好的...布鲁西。”他斟酌一下，还是选择了这个昵称：“我们的关系...很好吗？” 他能感受到自己其实并不喜欢别人过于亲密的动作，但比起医生和护士来，他似乎能默许面前人的动作。 “我们...”布鲁斯在他面前，替他整理衣服。听到他的问话抬起头看着他。 他上下翕动嘴唇，最终还是露出一个笑容：“我们是恋人。” 他低下头，在莱恩手上套着的戒指上印下一吻。丝毫不觉得在趁着现在骗人有丝毫的错误。 莱恩这才注意到自己右手尾指上套着的银制戒指，表面镶嵌着的鲜红色宝石，颜色就像是他的眼睛一样。 他的表情微微一动，很快移开了视线：“我很抱歉，我没有想到...对不起，但我现在恐怕不能很好地承担我身为你的恋人的责任。我向你道歉...” “嘘。”布鲁斯的手指轻轻抵住他的嘴唇，他的碧蓝色的眼睛中满是快要溢出来的温柔：“这不是你的错，莱恩。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 他的手轻柔地抚上他的脸颊，像是对待他最珍贵的珍宝。 “我爱你。” 他低声喃喃道，面上的表情虔诚而庄重。 莱恩的脸上只剩下愣怔，眸中有什么东西闪了闪，然后转瞬消失。 他垂下眼睑，回避布鲁斯的视线：“对不起，现在的我不能给你回应。” “我知道。”布鲁斯不在意地笑了笑，站起身将人抱了个满怀，他的脑袋凑在莱恩的颈窝，轻轻用自己的脸蹭了蹭莱恩的脸颊。 温柔的呼吸喷洒在他白皙小巧的耳垂上：“我不需要你爱我。只要你一直在这里陪着我就够了。” 莱恩微微侧头，让已经泛起粉红色的耳垂避开他灼热的气息：“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垂下眼眸，纤长的眼睫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你吗？”布鲁斯掴住他的腰，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你是一个普通人。” 莱恩笑出声：“我现在有些怀疑你的话的真实性了，韦恩先生。我以为你会更深情一些。” “说你很善良像个天使或者说你非常优秀这样吗？”布鲁斯笑了笑：“不，你是我的秘书，我的恋人。就这样。” “就这样吗？”莱恩歪了歪头。 “还有一些。”布鲁斯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继续补充道： “你不喜欢笑。” “不喜欢吃甜食和酒。” “不喜欢穿正装。”虽然你总是在做着这些。 “你喜欢去发明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喜欢科技。” “喜欢阳光。” “也喜欢我。”虽然你一直在掩饰这些。 莱恩想露出一个笑容，又突然顿住了自己的动作，他叹了口气：“听上去确实是个普通人。” “但我还是很难过。”他说道。 “我觉得我喜欢你，我应当承担我自己的责任。”他拉起布鲁斯的手，虚握在唇边。 然后一点一点从指尖落下轻吻，樱色的薄唇和指尖形成鲜明的反差。 布鲁斯挑眉，把手指从他手中抽回，扣在他的后脑勺将人揽进自己怀里，在他耳边轻声叹息：“我说过了，莱恩。” “你不需要做任何事，只需要在我身边。让我爱你。” 他看着那双鲜红色的眸子，已经敏锐地感觉到了莱恩身上的问题出在哪里。 “可爱情不是要俩个人互相付出吗？”莱恩顿了顿，还是发出质疑。 “如果俩个人想要走在一起，一直在一起。他们确实需要互相付出。”布鲁斯看着他的眼睛：“但是我只是想爱你，而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 “可是...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我想。”他说道：“但是我不希望这样的互相付出成为你的负担。你会恐惧，担心你付出的不够多。” 他反复思考莱恩的所做，总算想到了问题所在。 莱恩之于感情问题完全是一张白纸。或者说他有着错误的爱情观，布鲁斯不禁想到，莱恩究竟瞒了他什么？ 他的童年到底遭遇了什么？ 但莱恩现在已经失去了记忆。他有一瞬间觉得这样也好，他会让莱恩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远离所有的纷争，忘记他所有的痛苦与过去。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他将莱恩抱的更紧，以致于没有看到那双鲜红色瞳仁中一闪而过的复杂。 “所以不要担心。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布鲁斯抬起身，看着他的眼睛。 “就是不要再对我说谎了。” “我回去为你拿阿尔弗雷德准备的午餐。或者你更喜欢医院的伙食多一点？”布鲁斯一边穿着外套，一边问他。 “阿尔弗雷德？”莱恩对着他蹙起眉：“不管怎样，只要不是医院的就可以。” 布鲁斯弯腰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你会喜欢他的手艺的。我马上回来。”他打开门离开，完全没有觉得世界首富亲自回去拿午餐是多么掉价的事情。 病床上的人坐起身，播出一个电话。 “安德烈。”他打给了已经排除了嫌疑的老管家：“请帮我给那位医生打电话预约下午的时间。” “先生？你在哪里？”白发苍苍的老管家焦急地问道。 “我会把地址发给你的。”莱恩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找维克多·扎斯回来，我要他找到乔安娜。” “我明白了，先生。”老管家静静等候着莱恩挂断电话，才放下复古式的旋转拨号座机。 他没有看一直拿枪抵着他太阳穴的乔安娜，而是转头看向以一种可笑的坐姿坐在昂贵沙发上，吃着布丁的男人：“你要我做什么？” 他的声音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那男人的脸颊两侧有着从嘴角向上延伸的伤疤，他一笑，那伤疤就像要被撕扯开一样。 他扔了一张银行卡到已经瑟瑟发抖的老安德烈脚边，右手握着小刀。 刀锋在安德烈那张布满褶皱的脸上游弋：“一个地址，20亿，你考虑地怎么样呢？我忠心耿耿的管家先生。” 午后的阳光总是令人昏昏欲睡，莱恩靠坐在床头，翻动着手中的书页。 敲门声却在这时突兀地响起。 他坐起身看向门口，一位棕发褐眼身材高挑，穿着得体西装三件套，领带被精心打造成双温莎结的绅士站在门口。他看上去风度翩翩，优雅而高贵。 一点都不像是一位心理医生。 “好久不见了，莱恩。”他露出礼貌得体的笑容。 “确实是很久不见了。汉尼拔·莱克特医生。”莱恩放下手中的书，朝着他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emmm...如你们所见，莱恩是装的。 但是他刚醒过来的时候确实没想起来，是因为戒指想起来的...戒指就是前面布鲁斯给莱恩那个，被小丑丢掉那个。 前面提到过，管家先生确实是一个贪财的人。 拔叔上线了！emmm...他没参与啥阴谋，就是来给莱莱做心理咨询的。 莱莱是真的对自己太缺乏自信了。就是他前面提到的，他说他身体里流淌着肮脏的血液。这个不出意外的话下一章会提到的。他对自己太苛刻了，甚至觉得自己连喜欢布鲁斯都配不上。 还有他父母的爱情观对他影响太大了，以至于他不知道怎么去喜欢一个人。 所以...还是心理的问题。 另外说一下更新的时间，一般是是星期五到星期天一定会三更，然后星期一到星期四选择更（看我修文能不能修满意。）一个星期会有五更到六更～ 明天早上考试，本来今天是不更的qwq～ 但是...为了谢谢那个灌营养液和发地雷的俩个小姐姐www，爱小天使们 第41章 第四十章 “我想我大概明白你的问题在哪里了。”汉尼拔点点头。 “你现在的困扰在于你的茫然无措， 对于你希望你的恋人幸福， 希望你能够尽可能帮到他。甚至为了他的理想， 你愿意用你的一切去换。对吗？” 莱恩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荒唐，但是很奇怪，事实就是这样。我想让他远离危险， 所以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所以...” 他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心理。” 汉尼拔挑眉：“好吧，莱恩。让我问几个关于你的付出...姑且把这种行为叫作付出， 让我问几个问题。” “你所做的付出是他主动要求提出的吗？”汉尼拔笑得礼貌且和善，眼中满是一位寻常医生应该有的，对于病人的关切和同情。 “不是。” “你的付出是允许他拒绝的吗？” “大概...没有允许。”他想了想那些在黑暗中恐怖的血腥气息，摇了摇头。 “我知道了。”汉尼拔点点头， 他的唇边挂着令人安心的笑容。 “过度付出并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心理问题， 虽然你确实有些过头了。但你应该重视的是过度付出牵扯出的你其他的心理问题。” “你对你的恋人有着一份奇异的心虚感，一种无法偿还干净的责任感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愧疚感。” “有一些原因造成了你对自己的不自信，还有对他人的过度美化。你在回报他什么？或者说你在期待他回报给你一些什么？” 汉尼拔微微向前倾身体：“可以问一些你的私人问题吗？”他很少流露出这样不职业的好奇。 “你说。” “你的恋人，是他吗？” “...可以这么说。” “我没有想到他居然是真实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 他惊叹道“我一直以为他是你臆想出的人格。” “所以，你是在回报他当时给予你的帮助？不，你已经做过头了。你的付出已经不在你力所能及的付出了， 一般的过度付出者的动机是他人的表扬和重视。” “而你期待的已经不是被更好对待的渴望了。” 汉尼拔顿了顿， 严肃地看向莱恩：“你期待的是寻求存在的价值。莱恩，你之前在想着怎样自杀吗？” “...不， 我没有想的。只是我忍不住。”他的愧疚感和自卑甚至已经让他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莱恩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或许你是对的，莱克特医生。或许我是在偿还， 我一直都很愧疚。” 汉尼拔静静地听着。 “你在哥谭待过一段时间，甚至还和‘哲学家’有些交集，你应该还记得布鲁斯·韦恩。” “没错，我知道，亿万富翁先生。”汉尼拔点点头。他和莱恩也是在“哲学家”雨果博士那里认识的。 “你应该略有耳闻，他一直在寻找杀死他父母的真凶。”莱恩遮住眼睛，他的声线平静而冷漠，仿佛只是叙述陌生人的事情：“他父母的死因，几乎是他年少时的唯一动力。不停地，追寻真相。” “但我对他说了很多的谎，也瞒了他很多东西。” 窗外突然传来动静，一个身着黑色紧身皮衣的女人打开病房的窗户，从窗外翻了进来：“停下来！莱恩，不要说了。”她试图去阻止他。 “猫女。”莱恩拿下遮住眼睛的手，露出一个苦笑，他并没有理会塞琳娜的阻止，鲜红的的瞳仁看向汉尼拔：“我的父亲，就是背后的真凶。他雇佣一个叫作马龙的杀死了韦恩夫妇。” “因为你从心底害怕自己不值得被爱，才不愿意让我和你在一起，你一定要独来独往，但就是因为你独来独往，才让你以为你自己不值得被爱。” 猫女皱着眉看向莱恩，她早就看不惯他这个样子了。 汉尼拔已经离开，他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让莱恩搞清楚自己究竟出错在什么地方，心理问题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 对于莱恩这样清醒的病人，往往提出问题就算是一个非常良好的开端。 “...”莱恩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塞琳娜气愤道：“你当时就不应该回哥谭来！待在纽约不好吗？他一定也是这样和你说的吧。” “塞琳娜。”莱恩叹了口气，打断猫女对他的不满抱怨：“做好准备吧，风暴就要来临了。” 猫女瞪大眼睛，她语气严肃：“莱恩，你要知道韦恩身上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你造成的，你没有错，你父亲做的事情与你无关。” “我的身体里流淌的是一脉相承的肮脏血液。” 莱恩没有看向她，只是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我从出生起，就是被诅咒的怪物。” 那双手纤细苍白，骨节分明，很是漂亮。但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有的白皙皮肤。他失神地喃喃道：“这样的眼睛，这样的发色，这样的皮肤。” “塞琳娜。”他双手重新捂住眼睛，声音沙哑，已经带上来哭腔：“布鲁斯他，什么都知道啊。不喜欢笑，不喜欢甜食.....他知道我在骗他，可是他却还是愿意去喜欢这样的我。” “我生于黑暗，这双眼睛和这样的体质让我永远不能接触光芒。” 他用力按压着眼眶，却阻止不了晶莹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可我注定此生要追逐光明。” “莱恩。”猫女紧咬下唇：“他真的消失了吗？” 如果那个他还在的话，莱恩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吧。 “他吗？”莱恩没有被遮住的嘴唇扯出一个笑容，商业化标准无误，嘴角上扬31度的假笑：“他是被我杀死的啊。” 猫女碧绿色的瞳孔猛然一缩，下意识地反驳：“怎么可能？你，你明明...” 可她不敢再问下去，她害怕这是真的。 自从他离开哥谭，回来的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冷血无情。 她深吸一口气：“你要把当年的真相告诉布鲁斯·韦恩吗？” 她紧盯着莱恩右手上的戒指，那样精致的宝石并不是红宝石，而是别的什么材质。 她曾经见到过那只戒指真正的威力，而那之后已经无用的戒指，也是被她亲手交给了布鲁斯·韦恩。 “迟早有一天他会发现的。”莱恩靠在椅背上，背对着猫女：“我是一个懦夫。” 他苦笑道：“我连以真实的自己去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甚至只敢这样假装失忆去感受他的余温。” “莱恩。”塞琳娜叹了口气：“你一定要幸福。” 布鲁斯·韦恩是个很好的人，他一定会治好你的。他会包容你，关心你，爱你。 就像那个他一样。 莱恩挂着笑容，没有回话。 “怎么了？困了吗？”布鲁斯喂完最后一口浓汤，将汤勺放进容器里。 拿过手帕帮莱恩细细擦了擦嘴角，然后揉了揉他金属色的头发：“休息一会儿吧，等一下我再来接你回去。” “你要去哪里？”莱恩微微仰头，看着他。 “去办出院手续。”布鲁斯亲了亲莱恩的眼睛，温柔地看着他。 “你陪我一起睡吧。”他的脸上带着些委屈的神色，漂亮的红色琉璃般的眼睛含着困倦的水汽，像是一只小奶狗一样看着布鲁斯。 他的左手轻轻扣住他的指尖：“和我一起，好吗？” 布鲁斯心中突然变得异常柔软，但他还是拒绝了：“我在这里看着你，等你醒了再去办出院手续。” 莱恩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强求他。 房间内暖气的温度开的很高，确实让人昏昏欲睡。 很快，布鲁斯就听到了莱恩绵长，均匀的呼吸声，他睡着了。 布鲁斯有些好笑地摸了摸他的脸颊，抽出书架上的一本书，走到窗边，翻看起来。 …… “里斯先生是一名在顶尖顾问公司负责处理并购业务的律师，为人可信。” 阿尔弗雷德看着电视机前的节目，主持人信誓旦旦道：“他声称，自己一直在等待蝙蝠侠能做出正确的决策。但现在，他决定亲自出击了。” “我们会在5点钟直播蝙蝠侠的真实身份。” …… 冬日温暖的时光总是很悠闲，如果不是一位女士的打扰，布鲁斯觉得自己可以坐在窗边看完一本书。 他刚刚瞥见窗外一位金发碧眼的女士提着包走向了医院的停车场。那位女郎正是约他在咖啡馆见面的女士，乔安娜·达格斯托。 他立马放下书，看了一眼床上还在沉睡的莱恩。最终，没有决定去叫醒他。 布鲁斯放缓动作，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拉住一个护士：“小姐，可以帮我照看一下我的朋友吗？” 他掏出一叠美元递给她：“我马上就回来。” 他的笑容太过明媚，以至于护士小姐甚至没有听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就急切地点了点头。 布鲁斯放下心，迅速向停车场追去。 那位被称作达格斯托夫人的女人还没有离开，或者说布鲁斯赶到的时间刚刚好。 他远远地看到她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开着一辆银白色的跑车驶出停车场。 布鲁斯匆忙打开兰博基尼的车门，开车追了上去。 这个女人一定知道小丑在什么地方。 乔安娜一手开车，一手在唇上补着口红，她的眼睛仔细地盯着后视镜，直到一辆深蓝色的兰博基尼出现在后视镜中。 她扔开口红，拿起一直没有挂断的电话：“他追上来了。” 电话那头的人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挂上了电话，然后拨通了电视台的电话。 “你是谁？”主持人被通知接通了一个没有显示来电的奇怪电话。 “我思考了没有蝙蝠侠的世界。”电话里传来了小丑独特而怪异的声线。 “匪徒继续小偷小摸，好像例行公事。” “警察呢，慢吞吞地破掉些小案子。”他的声调拉的很长，仿佛那些事情真的无聊至极，让他提不起兴趣来。 “那也太无聊了。” 他突然换了一种异常兴奋的语气：“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想让里斯先生来大煞风景。” 阿尔弗雷德看着电视中的节目，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但光我自己玩也不太像话吧？也得给别人一个机会啊。”小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语速都急促起来。 电视里的里斯先生倍受惊吓，不断用纸巾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如果一个小时之内 ，里斯·科尔曼还活着的话。” 小丑沙哑的声音中透露出疯狂的笑意：“我就炸掉一所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章中身份不明的他就是布鲁斯，提示一下。 然后，谢谢小天使们吖 第42章 第四十一章 颈部传来一阵微小的刺痛感， 莱恩睁开眼睛， 冰凉的液体已经流入体内。 “布鲁西？”他下意识地询问。挣动身体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嘘～”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针管被从颈部拔出：“放松。” 即使是刻意压低了声线，但莱恩还是感觉到了熟悉。 面前是一位有着棕金色短卷发，身着粉白相间护士服， 带着硕大口罩，只露出眼睛的护士。 他用胳膊从床上撑起身体，揉了揉脖颈上留下的针孔， 没有看向那位护士：“你把布鲁斯怎么样了？” 他环视四周，想要从一些细节里了解发生了什么。 护士小姐...也就是小丑，卸下了口罩，露出夸张的妆容：“wow，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认出了我。你一定像我一样想念着你对吗？我在阿卡姆中就一直思念着你。” 一个也穿着同样护士妆容的女人躺在地上， 鲜血从眉间的血洞流淌出。 她瞪着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小丑用了消音手’枪。莱恩皱眉想到。 “布鲁斯·韦恩在哪里？”莱恩没有理会他刻意肉麻又煽情的话，鲜红色的眼眸中满是令人恐惧的杀意，直直地看向小丑。 “嘿～我没有对他做什么，放松。”他双手举高，做出投降的姿势：“只是让乔安娜引开他而已。” 他努力让他的笑容看上去和蔼， 但并不能， 那样的笑容只会让人觉得恶心恐惧。 莱恩皱起眉头，很快意识到为什么小丑能这么快找到这里：“你对乔安娜和安德烈许诺了什么？” 小丑不在意地耸耸肩：“你不应该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吗？我的王子殿下。”他从醒来就一直对别人的事情问个没完。 莱恩挑眉， 不语。 “好吧好吧，你的遗嘱内容被你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听到了。或许他对你把所有遗产都留给布鲁斯·韦恩有很大的不满...所以我给了他一些钱。” 他把沙发拉到病床边， 坐下：“至于乔安娜，她和他的父亲一样，她想要你。” 小丑煞有其事地摇了摇头：“看来你还不太够了解下属的心思啊。” “悠闲的日子过得太久了，难免力不从心。” 莱恩笑了笑，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看上去还有些伤心。 “是吗？我了解你，约旦。” 小丑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他们的背叛，你的组织的分崩离析，是你自己一手策划的。” 他唇角的笑容愈发拉大：“一开始我还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的教唆会这么顺利。但是，我突然想到，是爱情啊！” 他疯狂地瞪大双眼，像是真的敬佩莱恩。 “如果你早知道你会死，还知道你会死在蝙蝠侠手里的话。这一切就说的通了。” “你设下了陷阱，设计人心，挑拨你自己的组织。你刻意让他们知道他们自己想要什么，然后就在他们即将得到那些东西的时候，把那些东西扔的离他们远远的。” “你让你的组织全面崩盘。这样即使有人为了你向蝙蝠侠复仇，也只会有很小的一股势力。看看小乔治，他可是怎么都不愿意背叛你呢。” “甚至你的部下各自占据一方势力，互相争斗权利。完全忘记了他们最大的敌人是蝙蝠侠。你看，就像马罗尼和扎斯本来该做的那样。这样，蝙蝠侠清理起这些杂兵来...” 小丑舔了舔嘴唇：“可就简单多了。” “哦！”小丑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惊叹道：“还有之前就被你大肆杀害的其他家族的领导人。那场酒店的不明爆炸事件，你还记得吗？” 他大声地鼓起掌来：“真是情深义重啊，约旦。” 莱恩挑眉，一脸疑惑地望着他：“原来我只是杀了那些看到我脸的家伙，就有这么大的别的用处吗？” 小丑嗤笑一声：“你最好再继续装下去。好像我不知道你拿着那张可笑的名单究竟为了什么。” 他话音一转：“不过多亏了你，让事情变得更有趣了。” 他伸展双臂，闭上眼睛，一脸陶醉的表情。就像是上帝最完美的圣徒。 莱恩不想去继续小丑的话题，他可并不是什么很好的倾诉对象。 “你给我注射了什么？”颈部传来的刺痛感让他不适地皱了皱眉。 小丑浮夸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他：“一点肌肉松弛剂而已。”他大笑道：“不会影响到你颈部以上的活动，也不会影响我的小计划～” 莱恩皱起眉头：“你到底想做什么？又是二选一的游戏吗？” “不不不。”小丑举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我可是，完完全全为了你的幸福着想啊～小约旦～” “我想到一个，非常，非常，适合你们的地方。” 前方的银白色跑车将布鲁斯带入郊区一片隐秘的住宅区，布鲁斯皱起眉头，开始犹豫要不要继续追下去。 他离医院的距离有点远了，心中渐渐浮现出不太好的预感。 他还是有些担心莱恩，乔安娜为什么会出现在哥谭中心医院？她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太过巧妙，就像是刻意策划的一样。 他刚准备放弃，掉头回去，可前面银白色的跑车却突然停了下来。金发碧眼的女郎走了下来。 布鲁斯停下车。 她面上是一种温暖的笑意，却让布鲁斯脑中警铃大作。 她朝着布鲁斯一步一步走来，敲了敲车窗：“又见面了，韦恩先生。” 她是那种最魅惑人心的女人，一撇一笑都极具魅力。但布鲁斯只是皱起眉看着她，心中的不安愈发扩大。 “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看。”她递过自己的手机，手机正在播放一段电视栏目，那个主持人布鲁斯也很熟悉。 这段节目正是有小丑电话的那一段，他癫狂的大笑声尖锐刺耳：“我就炸掉一家医院！” 布鲁斯的瞳孔紧缩，慌忙将车子重新启动掉头。 “韦恩先生。”站在一旁的乔安娜饶有兴趣地卷曲自己的头发：“你要去医院...还是电视台？” 这个问题太有趣了，你会为了一个明显危在旦夕的普通哥谭公民？还是可能不会有任何危险的恋人？ 但深蓝色的兰博基尼疾驰而去，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真是无趣。”乔安娜好笑地摇了摇头：“刚才还追了我那么久，现在掉头就走。男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远处就响起了警笛的声音。 乔安娜瞪大眼睛，慌忙坐回跑车的驾驶座：“该死！” “少爷，发生什么了？你的电话刚才一直都打不通。”阿福焦急地声音透过耳机传来。 布鲁斯瞥了一眼手机，果然看到了数条未接电话：“有人篡改了车内的设备，我没有看到你的电话。”确实是这样，因为他之前还用手机通知了警察。 “少爷，你在哪里？马上带布莱克先生离开医院。” “我知道，我看到电视节目了。”布鲁斯将速度提到了最快：“但他们把我引开了。” 他不停地在脑中思考着：“找一找戈登那些探员们有没有家属住院的，他们必须去保护里斯。” “您要去医院吗？”阿福一边操作着电脑，一边和布鲁斯维持着通讯。 “他们是为了莱恩。”布鲁斯笃定道：“我告诉他我会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愧疚和愤怒：“他差一点就死了，阿福。我以为我带来的是希望，但是我差一点，我差一点就和那个疯子一起杀死了他。” 阿福叹了口气，劝慰道：“少爷，那不是你的错。戈登警探已经组织病人撤离了。莱恩先生会没事的。” “我告诉他我会一直陪着他。”布鲁斯重复道，他不敢相信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恐怕会杀了自己。” 阿福沉默着没有说话。他早知道会有这样一天，他的少爷已经带来了希望，给了高谭市的罪犯一记响亮的耳光。但他随时都会沉浸在失去他最爱的那一个人的恐惧中。 这就是代价。 “东南方向？”戈登听到了爆炸的巨大声响，一个夸张的转向漂移，警车朝着哥谭中心医院：“你把人都撤退干净了吗？” “撤干净了，但是...”他的下属犹豫不决。 “但是什么？”戈登咆哮道。 “我们丢了一辆车...或许只是数错了。”下属被他的语气吓得慌忙道歉。 “数错了？”戈登揉着太阳穴：“你们不是有医院的病人名单吗？打给他们！一个一个打！” 深蓝色的兰博基尼急停在已经被炸毁的大楼前，他终究还是晚到了一步：“阿福，病人都被转移到了哪里？帮我接通警局的电话！快！” “少爷...”阿福叹了口气。 “非常抱歉，韦恩先生，我们并没有找到符合您描述的病人。或许他已经自己离开了。听起来您说的这位病人能够行动自如...” 布鲁斯气愤地挂上了电话：“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这样不负责任！” “没有人想承认是因为自己的失职而害死了别人，少爷。”阿福继续叹气：“我刚刚以蝙蝠侠的名义询问了戈登警探。” 他不知道是否该将这个消息告诉已经在崩溃边缘的布鲁斯： “他告诉我，他们弄丢了一辆大巴。”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一定要记住丑爷是助攻！！全文最大的助攻！ 爱小天使们 记得收藏吖 第43章 第四十二章 “我们会找到他的， 布鲁斯少爷。” 阿福平稳的声音透过耳机， 稍稍安抚了布鲁斯的浮躁。 “临时通知， 现在插播一段电视台里刚收到的视频。”依旧是持续不断带来坏消息的哥谭电视台。 今天对哥谭的市民来说简直算得上是灾难。 “我要你们参与到我的游戏来。”一位明显被小丑挟持的人质战战兢兢地念着稿子。 “当然，你们不愿意玩也没有关系。” “但是我在桥梁和隧道上放了许多惊喜的玩具。”视频的画面转了一圈，一个带着小丑面具的家伙嚣张地拿枪指着人质的脑袋。 但真正的小丑并不在那里。 布鲁斯将画面慢放一遍， 笃定道：“小丑不在电视台，也没有给出任何的提示。” 他看向卢修斯：“卢修斯，你必须要帮我！我要找到莱恩。” 卢修斯头疼道：“韦恩先生。这并不是你能够监视整座城市的理由。” 卢修斯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 心中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惊悚。 只剩下了无奈和冷漠，他们这样的行为是在触犯法律：“你运用了我的声纳原理，并把它用在城里的每部手机上。现在整座城市都被你的‘潜艇’监视着了。” “布鲁斯·韦恩。”他严肃地看着自己的老板，自己看着从小长大的孩子：“这样做是不对的。” “卢修斯。”布鲁斯钴蓝色的眼睛中是浓浓的哀求：“我必须找到莱恩。” 卢修斯讽刺地笑了笑：“代价呢？违法吗？” “只有这一次。” “监视三千万人可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卢修斯说着， 却已经将外套搭在了监视器前唯一一把座椅的椅背上。他没有办法拒绝他的请求。 “我会付给你加班费的。” 布鲁斯感激地笑了笑：“这是一段音频样本。如果他在城中任意一部手机的信号范围内说话， 你就可以确定他人在哪里。” “但请将这一次的工作视为我的辞呈。”卢修斯坚定地看着布鲁斯韦恩已经走到门口的背影：“我和这台机器不能在韦恩公司共存。” 布鲁斯回头看向他，笑了笑：“找到莱恩之后，你就输入你的名字。它只可以用一次。” “我只要你找到莱恩，只有这一次，他是我的全部了。” …… “你要喝一点牛奶吗？”小丑端着一杯牛奶，将杯子凑到莱恩嘴前。 莱恩坐在一张座椅上， 双手被捆在座椅的扶手上。身上还穿着白色的有些大的病号服， 赤着双脚。 腰间和脖颈捆着绳索，事实上小丑根本没有必要捆这些绳索， 因为肌肉松弛剂已经起作用了，他的四肢和躯干根本动弹不得。 他茫然地盯着面前巨大的彩色玻璃， 太阳已经快下山了。 一天中最后的阳光，也是最美的阳光从玻璃倾洒进来，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橙黄色中。 这样的阳光没有让身为一个白化病人的他觉得刺激难受，反而让他觉得暖洋洋的。 他的白发和肤色本就特殊，现在在这样的阳光，这样的地点，就像是上帝最爱的天使一样，仿佛下一秒就会张开背后的羽翼。 小丑满意地看着这样的画面。 莱恩勾了勾嘴角：“不了，我不想你扶我去上厕所。” 小丑怂怂肩，随手将杯子扔了出去。白色的液体和被子的碎片飞溅在远处。 “嘿，听我说。”小丑绕到他面前，低头看着他，面上少见的没有笑容：“你如果落到乔安娜手里，起码要比落在蝙蝠侠手里好一点。” 莱恩侧头看他，眸中是显而易见的不解：“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你看。起码我之前遇到你的时候，你要比现在有趣多了。可是看看你现在。”他啧了啧嘴，十分惋惜的样子。 莱恩不在意地说：“可是我不喜欢我那个样子。” “那你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吗？”小丑嘲笑道：“就像一个怨妇一样，哈，可笑的爱情。” “怨妇？”莱恩挑眉：“你觉得我像怨妇吗？你好像从阿卡姆出来就没有什么视力了。” “嘿！所有人都那么觉得！” “是吗？”莱恩嘲讽道：“我看你倒像是一个妒妇。” 小丑歪着脑袋想了想：“怨妇和妒妇...我们还真是天生一对！” “...”莱恩好笑地微微摇动脑袋：“我希望你把我绑来不是为了恶心我。” “当然不是！” 小丑半眯起双眼，双臂一伸：“看看这个地方！” 斜柱加固支撑较薄的墙面，形成一种特殊的外墙结构。 薄壳般的穹顶正中有三个大门，轻盈、裸露的棱线飞肋骨架穹隆构成内部。 窗户用五彩玻璃镶嵌着图案。正门上还有大圆形的玻璃蔷薇纹样。 哥谭大教堂。 小丑慢慢踱步到讲习台，他虽然还穿着那身紫色西装，却带着神父用的罗马领。那白色的小小硬片卡在他的喉咙处，看上去滑稽又可笑。 他的左手按在圣经上，面上一副虔诚的样子，他闭上眼睛，仿佛陶醉于这里的圣洁气息中：“我会在这里，为你举办一场婚礼。” “我假设你的脑子没有坏。”莱恩盯着巨大的彩色窗户，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同性恋可是不被天主教认可的。” “oh！上帝。”小丑将手从圣经上拿下，狠狠地瞪着他：“你就不能喜欢一个女人吗？愿主诅咒你！” “神父。”莱恩嗤笑道：“注意你的言论。” 小丑恶狠狠地挑眉：“小约旦，我说真的。如果你再不闭上嘴，我会考虑让你穿上婚纱。” 他拎起被扔在地上的金色假发，威胁道。 “这样我就可以举办一场正常的，被主认可的，完美的婚礼了。”他一字一顿地咬着单词着重读着“认可”。 “okeyokey～”莱恩非常想耸耸肩，但身体早已经不听指挥，他只能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 “...蝙蝠侠，你在吗？我想我找到小丑了。” “对，你也应该找到了。”布鲁斯听着耳机中代替桥梁和隧道运送人们离开的巨轮上传来的小丑张狂的声音： “你们手上都有一个引爆另一艘船的引爆器。只要你们其中一艘船先按下按钮，我就让那一艘船上的人活下去。” 警方准备了两艘船送人们离开，一艘上载着哈维丹特抓来的罪不可赦的犯人，一艘上则是普普通通，无辜可爱的市民。 “船长，船舱里有百十个油桶随时可能爆炸，还有这个。”下楼寻找发电机的船员找到了一只引爆器。 两艘床上的电源被切断了，他们不能在一个小时内离开这片海岸，也不能和另一艘船通讯。 船舱里的人面面相觑，空气中安静地可怕。 “当然，如果一个小时后没有人按下引爆器，我就会同时按下俩个～一秒不差。” 蝙蝠侠叹了口气，但他相信哥谭的市民。只要他找到小丑并且阻止他，就可以挽救整个城市：“在哪里？卢修斯。” 卢修斯并没有听到船舱里的声音，他只从监听器里听到了小丑和莱恩的交谈：“西边。” 他心中有些复杂，总觉得自己听到了些奇怪的东西。 蝙蝠侠启动蝙蝠侠摩托，飞快地向西边驶去。 卢修斯又犹豫着补充了一句：“哥谭大教堂。” 小丑在船舱中的录音还在继续播放着：“小蝙蝠～我知道你能听到～” “你只能一个人过来，我在他的颈部埋下了一颗小小的微型炸’弹。哈哈，小可爱炸’弹。你知道的，它的威力就像它的体积一样小。” 蝙蝠侠不由自主地刹住摩托车停了下来。 速度太过带来的风声让他听不清耳机里的声音，他焦急地手都有些颤抖。 “但是...”他换了一个听上去很是正经的声音，却突然被自己逗笑了：“你知道的，在脖子里的一枚小炸’弹～” 不管它的威力大小，仅仅是安装的位置，就令人恐惧寒颤。 “一定要一个人来。”最好穿的隆重一点，他还偷偷藏了摄像头。 小丑在心里偷偷补充道。 “Joker？我刚刚听到你说炸’弹？”莱恩蹙起眉头，问偷偷摸摸躲在讲习台后面的小丑。 小丑匆忙拉断通讯，一脚踩碎装置，连带着将手机也扔出了窗户外，他不动声色地看向莱恩：“对，我在船上装了炸’弹。怎么了？” 莱恩挑眉：“我听到你说微型炸’弹。” “对，没错。”小丑露出和善的笑容，小声地嘀咕道：“为什么你该死地对这个词这么敏感...” 他解释道：“我在船上油桶的桶底装了微型炸’弹。” 莱恩皱眉，仔细想了想，发现小丑确实没必要骗自己：“你确定你给我注射的是肌肉松弛剂？我感觉胃有点不舒服。” “我早告诉你喝一点牛奶了。”小丑嘀咕道：“蝙蝠侠的动作太慢了！” 他掏出装在身上剩下的药剂，仔细检查了一下说明书，并没有标着什么副作用。 “你要一些糖果或是巧克力吗？宝贝？”这能让你的胃好受一点。 小丑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糖果，他的紫色西装就像是四次元口袋一样。 莱恩还没有回答，他面前的彩色玻璃就突然碎了一地，一辆摩托车直接冲了进来“离他远点！” “喔喔～”小丑兴奋地手舞足蹈，他抽出警棍，舔舔自己干燥的下唇：“欢迎！蝙蝠侠上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爱小天使们 一定要收藏吖qwq哭哭 感觉像没有人喜欢蠢笔者的文文一样qwq 第44章 第四十三章 “看看是谁来了？”小丑夸张地向前走了两步， 像是不经意地拦在蝙蝠侠和莱恩中间， 他掏出用一条铁链系在他手腕上的红色小小按钮， 遮住莱恩的视线，小声威胁道：“注意你自己的行为。” “你想要什么？”蝙蝠侠的声音听上去要比往常更加低沉，坠着沉甸甸的怒气。 “等等， 等等！”莱恩扬了扬眉，看向布鲁斯：“不要信他说的！不要让你...” 小丑突然转身，无可奈何地将紫色西装胸前的帕巾塞到了他的嘴里， 还极为顺手地不知道从哪里掏出胶布贴到他嘴上。 “你就不能安静点吗？！” 蝙蝠侠向前走了几步，试图阻止他的动作。 小丑却握着按钮威胁道：“后退！否则我现在就按下去。” 蝙蝠侠咬紧牙关，顿住动作，双手举起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向左一点。”小丑一边张狂地大笑着， 一边回头对莱恩说道：“看啊， 宝贝，他可真是在乎你。” 蝙蝠侠如他所言向左挪了一步，有什么细小的机关轻轻响了一声，良好的反射神经让他迅速向右翻滚闪开，一个巨大的笼子掉在小丑方才要求他站着的地方。 但马上，他翻滚到的地方就被炸了开来， 蝙蝠侠闷哼一声， 被炸’弹的威力震地向前方滚了一小段距离。 “哈哈哈哈！”小丑迅速扑了上去，用警棍在蝙蝠侠身上狠狠敲击着。 他挥了五六次， 才像想到什么一样，转头对莱恩说道： “抱歉， 我受不了他得意的样子。”他扔掉警棍，抽出一把匕首抵在蝙蝠侠的喉结处。 “现在，让我们开始正题吧。” 他对蝙蝠侠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他摇了摇手上挂着的小小按钮：“不要乱动～否则...” “你想要的是我！放他走！”蝙蝠侠咆哮道，他丝毫不在乎抵在自己喉结处的尖锐。 “谁说我想要的是你了？”小丑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不知道他哪来的错觉。 “我也想快点开始游戏。” “但是在那之前，让我们先把婚礼办了吧～”小丑的笑容随性而恣意，根本不在乎他究竟说出了怎样惊世骇俗的话。 “婚礼？”蝙蝠侠一瞬间的错愕，他不知所措地看向莱恩，但莱恩只是摇了摇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嘘嘘嘘～”小丑拖着蝙蝠侠来到一旁他早就准备好的，和莱恩并排的座椅上。 小丑拿皮绳在他身上缠绕了几圈，将蝙蝠侠缠绕地结结实实。然后顺手拿掉了莱恩嘴上的胶带。 他愉悦地看着自己的成果，理了理罗马领，然后大声清了清嗓子，将圣经放在讲习台上翻开。 他的左手按在圣经上，右手拿出一把枪放在讲习台上。刻意模仿出马戏团小丑吸引观众时的声线，古怪而华丽：“女士们！先生们！欢迎见证这场圣洁的婚礼！” 蝙蝠侠向后侧了侧头，发现后面的座椅上坐满了被失踪大巴带走的人质的尸体，他向莱恩问道：“你还好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莱恩用舌头抵出已经湿漉漉的帕巾：“恩，没什么大碍，他给我注射了肌肉松弛剂。” “我们会平安离开的，相信我。”莱恩抬起头看向布鲁斯的眼眸，安抚地笑了笑。 “那微型...”一枚子弹突然被打在两人中间的地上，小丑举着冒烟的手’枪，威胁。 “保持安静，新人们！否则我就砍掉他。”他指着莱恩。 “或者他。”他又指指蝙蝠侠：“的手指。” 两人只能停下了交谈。 小丑冷哼一声，放下枪，继续用古怪的声音祈祷道：“主啊，我们来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男。” “我命令你们在主的面前，坦白任何阻碍你们结合的理由。” 他转头看向莱恩，举起手中的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蝙蝠侠，他扭曲的笑容扩大：“莱恩·布莱克。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 “无论他是亿万富翁还是蝙蝠侠。” “无论他的父亲托马斯·韦恩启动的人体实验项目对你造成了什么。” “无论他的冷漠怀疑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或任何其他理由对你造成任何伤害。” “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莱恩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那支瞄准布鲁斯脑袋的手’枪，仿佛小丑说的是什么天气预报，而不是别的什么会掀起巨大波浪的话。 “Yes，I Do。”他点点头。 “人体实验？松林农场还是印第安山？！”蝙蝠侠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莱恩：“他们对你做过什么？” 他不敢相信，那个被莱恩隐藏下的真相，居然是他年少时追踪到的怪物生产基地——松林农场。 而哲学家雨果博士一手创造的印第安山更是进行了诸多反人类的实验，甚至将人起死回生。 一颗子弹擦着莱恩的脸颊而过，留下一道血痕，小丑不满道：“只是这样就受不了了吗？小蝙蝠？” 他举起枪瞄准莱恩，看向蝙蝠侠：“布鲁斯·韦恩。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 “无论他是十恶不赦的哥谭幕后掌权人还是深情款款为你挡子弹的面具人。” “无论他的父亲班尔德·布莱克派凶杀死了你的父母。” “或是他的阴谋对你和这座城市造成了多少不可挽回的伤害。” 蝙蝠侠瞪大双眼，几乎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内容。 莱恩面上神态自若，而已经不受他控制的身体，轻微到几乎不可觉察的颤抖却告诉他，小丑说的是真的。 莱恩应该知道这些，但是他并没有告诉自己过自己这些事情。 为什么不说呢？他觉得自己会将他父亲的错怪到他头上吗？ 他来不及处理心中巨大的震惊和失落，蝙蝠侠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莱恩对他来说是不同的。 他必须给予他支持和鼓励。 “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这样的念头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以至于他甚至看不到小丑，看不到任何东西，那双钴蓝色如海洋般深邃的眼中只剩下一个人。 他的目光紧紧追逐着那双贝齿紧咬的薄薄下唇，和那双绯红色瞳仁周颜色愈来愈接近粉红色的眼眶。 布鲁斯觉得心中满是怒气，他为什么总是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尽可能放缓自己的声音，温柔地劝慰道：“听着，莱恩，那不是你的错...” 小丑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打断他：“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 小丑耸耸肩：“我可以帮你给他一枪，蝙蝠侠。” “Yes！I Do。”蝙蝠侠忍无可忍地吼道。 那双鲜红色的眼睛再也没有看过他哪怕一次，莱恩面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异样。 “乖孩子。”小丑满意地笑着，他握着手’枪，一步步走下讲习台：“下面，到我最喜欢的环节。” “莱恩·布莱克。” 小丑走到蝙蝠侠身边，左右观察着：“你是否愿意用他的...ummm就一个蝙蝠耳吧，来换取你母亲的死因呢？” “你查到了？我还以为那个警察早就死了。”莱恩鲜红色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却依旧准确地找到了小丑的位置。 “Come on，宝贝。” 小丑无趣地拖长音调：“你们能不能遵守一下游戏规则。我知道你追查很久了，来吧宝贝～只要一点点他衣服上的炭纤维你就可以换到真相。” “Nope。”莱恩嘴角上扬，露出一点点犬齿，那是一个布鲁斯从未曾见过的，有些森冷的笑容。 他扯着唇角威胁道：“你大可以试一试，我会不会把你的皮剥下来。” 小丑夸张地扔开布鲁斯的手，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准就不准吧，那么大的脾气干什么？” 他小声嘀咕道，然后亲昵地撩起莱恩的头发，笑眯眯地看向布鲁斯：“布鲁斯·韦恩...” “No！”蝙蝠侠甚至都没有听他的筹码，直接打断道。 他现在更加担心的是莱恩的状态，从各种角度来看，莱恩都实在是太过于平静了，并且他从头到尾都一直在躲避他的视线。 小丑皱起眉，拿枪抵在莱恩的太阳穴上，他的表情狰狞：“我最讨厌有人打断我的话。” “那么我偏要告诉你们！”他气愤地吼道 “小蝙蝠，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你小时候追查印第安山的线索为什么突然断了？” 小丑的嘴角咧到了极限，下一秒那可怖的伤口就会裂开：“因为这个男人。” 他以一种像是看着盘中精美鹅肝的眼神看向莱恩：“这个男人一个人屠杀了整个猫头鹰法庭。” “你一定很想问猫头鹰法庭是什么？就是支持哲学家进行实验的真凶，也是背后操控整个哥谭的真凶。” “从哥谭市建成的那一天起，他们就一直与哥谭的光明之面——韦恩家族争夺城市的支配权，他们杀死了很多韦恩家的成员。猫头鹰法庭四处‘收养’孤儿，并把他们‘培养’成杀手，他们用带有酒神因子的金属将那些尸体复活，变成完全忠于法庭的冷血杀手。” 蝙蝠侠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干涩，出于某种不安的情绪，他问道：“那他们为什么没有杀死我？！” “铛铛铛！重头戏来了。”小丑夸张地大笑着，他的嘴角一直咧到耳根，以一种循循善诱的语气说着：“而这个男人，同样被猫头鹰法庭复活了一次。” “他以全身心的帮助猫头鹰法庭监视你，和保证你，布鲁斯·韦恩没有得知任何关于议会的一丁点信息，换来了他们永远不会主动去寻找你的麻烦。” “约旦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杀手。”小丑掐着莱恩的下巴，伸出手爱怜地轻抚着他的脸颊。 “可怜的小东西，他可是猫头鹰法庭一位利爪的子嗣。” “够了。”莱恩的语气平静，打断小丑的喋喋不休。 “你不耐烦了吗？”小丑松开手，满脸的纵容：“好吧，让我们来谈谈你的母亲。” “你应该知道你的父母是被一位哥谭市代表着爱与正义的警察找上门来...哦，我忘记说了。” 小丑转身看向蝙蝠侠，表情十分愉悦：“班尔德·布莱克是猫头鹰法庭的利爪，他受命于他们，一步步取得了托马斯·韦恩的信任，然后背叛了托马斯，接着，指使了小火柴谋杀你的父母。” “当然，名单上本来是有你的，布鲁斯·韦恩。” 莱恩面如死灰，却还是拼命抑制着身上细微的颤抖，勾起了一个浅淡的微笑。 班尔德取得了托马斯的信任，成为他的至交好友，最后背叛了他：“就像莱恩·布莱克现在对你做的一样。”小丑双手用力掐住了蝙蝠侠的脖子：“他迟早有一天会背叛你的，他和你不一样啊，布鲁斯·韦恩。我们才是一类人。” “和你这样永远都有人爱着的人不一样。我们只是活着，就需要莫大的勇气了。” 小丑疯狂的大笑着，只是脆弱的喉管终于忍受不住，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将蝙蝠侠扔到一旁。 “你的父亲杀死了你的母亲，莱恩。”他虔诚地在莱恩面前跪了下来：“我的王子殿下，回到我身边吧。” 他的笑意在他的眼中肆无忌惮地蔓延，整个人就像是打了一剂兴奋剂，声音充满活力与笑意。 如果撇去内容不谈，这种音调非常适合竞选的演讲，一字一句都令人鼓舞。 谁让他已经期待这一刻很久了呢？ “因为你是一个怪物，像我一样。” 莱恩闭上双眼，唇角依旧挂着浅淡的笑容。 难道有人不想成为一位超级英雄吗？拯救世界，拯救与自己毫不相关的陌生人，看着他们感激的笑脸。 也能拯救自己。 可有些人生来就只能赎罪，在指责与自我怀疑中度过灰暗的一生。 第45章 第四十四章 小丑期待地望着莱恩， 等待着他的反应。 但他的反应却让小丑大失所望。 莱恩只是微微蹙起了眉头， 又很快松开 慌张， 不安，懊恼，愧疚， 恐惧 任何小丑能想到的情绪都没有出现在那张俊美的面容上。 他就像是一夜之间长大的孩子，收敛起了所有外放的情绪，戴上了面具。 又像是他现在脸上的表情， 才真真正正地是真实的他。 慵懒地像一只大型猫科动物，舔舐着自己刚刚收起来的利爪，表情满是对猎物的毫不在意。 他轻笑着：“说完了？” 仿佛小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闹剧。 “或许你把这些话早一点说出来的效果会更好，甚至你在昨天对我说这些。我都会像一只被掀起头顶上石头的螃蟹一样惊慌失措。” “但是我想明白了。小丑。” “早在十年前就有人告诉过我， 我不是一个怪物。” 他绯红色的眼睛直直地望向不知所措的布鲁斯。 “但是就在上一刻， 愚蠢的我才知道他并不是出于礼貌。” “我有病。” “我也希望自己是一颗星辰，能给别人带去希望。但是我不是。” “我只是自己活下去就很累了。” “我也没有希望。” 他面上带着星星点点真实的笑意，声音低沉优雅地像是大提琴一般。 眼眸中却是如潭水的深情和温柔。 “但是我有一个执念。” 小丑不客气的笑出声，带着几分嘲讽：“oh，God！可别告诉我你的执念就是你爱他。这样俗套的电视剧情节我已经受够了。” “不是。”莱恩好笑的摇了摇头，他可并没有那么高尚纯洁。 “是我想要你。”那双鲜红色， 盛满罪孽与血腥的瞳仁， 一眨不眨地盯着布鲁斯的眼睛。 他和他是两个极端。 布鲁斯代表着正义，他生来就是为了真相， 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拯救。 他那双钴蓝色的眸子纯洁无暇，仿佛能荡涤世间一切的罪恶。 他就是光明。 而他， 莱恩笑了笑，他不配去喜欢这样一个人，也不值得布鲁斯的喜欢。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要怕的，我们都是生而寻找光明的人。 他在一瞬间想到很多很多，布鲁斯对他的纵容。他总是无可奈何，总是在怀疑，总是在原谅，总是愿意张开怀抱拥他入怀。 他想起年幼时他问那个有着一双钴蓝色眼睛的孩子：“你觉得我是个怪物吗？” 他从所有人那里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结果。 但是那个孩子却认真思考了很久，他问道：“你觉得怪物是什么？” 他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犹豫了片刻，模模糊糊地回答道：“大概就是不好的东西。” “你很好。”那个小小的孩子笑着，漂亮的蓝色眼睛就像是充满魔力的水晶球，一点点点亮了鲜红的烟火：“但是你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的东西不就是怪物吗？”那双鲜红色的眼睛中的花火重新黯淡下去。 “莱恩。” 他故作严肃地摇头，招了招手，要莱恩侧过身凑近他的耳朵，他要告诉他一个秘密。 浅浅的呼吸就喷洒在他的耳畔，那个像是天使一样的孩子在他耳边故作神秘：“你知道与众不同的另一个说法是什么吗？” “是珍宝，独一无二的宝藏。” 一瞬间，他知道他一直在寻找的，就是这个人。 那双鲜红色的瞳仁，此刻荡漾出温暖的笑意：“布鲁斯。” “我克制不住想要靠近你的念头。” “但我是一个麻烦。” 我深陷困境，我的情感令人不快，我有很多的负面情绪。 我总会被这些负面情绪打败，在一个沼泽里越挣扎越下沉。 “我做了很多错事，现在开始改正或许已经来不及了。” “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 布鲁斯屏住呼吸，他能感受到莱恩镇定自诺的表情下，细微的紧张带来的声线不可察觉的颤抖。 “所以？你愿意...”莱恩顿了顿，他深吸了一口气 “你愿意关押我一辈子吗？我会好好改正的，在罪名为你的无期徒刑里。” 而我爱你，就是想把你沉浸在我的沼泽里，却希望你救我。 布鲁斯的心里最坚硬的一角像是被莱恩轻轻咬了一口，露出隐藏在其下的柔软。 他以蝙蝠侠低沉沙哑的嗓音开口，却无端地让人觉得温柔眷恋：“Yes，I Do。” “够了！”小丑受不了地吼道。 “你们觉得幸福吗？开心吗？！”他不敢置信地吼道。 他万万没想到莱恩的无动于衷，以至于这样重大的失误让他狠狠吃了一口狗粮。 小丑拿起匕首，抵在莱恩的唇边：“你是在嘲笑我吗？可怜的小丑，哦，看看他吧，他还真的以为世界上会有和他一样的怪物呢！哈！”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阴森可怖：“你知道我脸上这些伤疤是怎么来的吗？” 他指一指唇上一直延展到耳根的伤疤。 “我过去也这样深爱过一个姑娘！” 他大声咆哮着：“我们是那样的相爱！我们在教堂举行婚礼，我们的父母，朋友，都坐在台下看着我们，祝福着我们。” 他扬手一指台下坐着的尸体，另一只手握着的匕首依旧没有离开莱恩的面颊。 他完全无视了蝙蝠侠愤怒的嘶吼，几近癫狂：“这时她突然笑了，台下的人也笑了。” “她说‘我可怜的小丑。’她不停地笑着，‘我只是想让大家知道你有多么愚蠢罢了！你还真以为我爱你吗？’台下所有人都大笑着。” “我呆愣愣地站在台上，不知所措。我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不敢相信我们的婚礼只是一场被他们导演好的笑话。” 他的匕首贴在莱恩的唇角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但她还是笑着：‘为什么要这么严肃呢？’所以...” 他的拇指在莱恩苍白的脸上反复摩擦，知道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色：“所以我杀了她，在自己脸上留下了这些疤痕。” “我想明白了。” 他的表情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哭： “Why so serious？” 他没有用匕首割开莱恩的脸颊，而是将匕首扔到了一边：“让我们开始游戏时间，我真的很喜欢这个游戏，小莱恩。” “二选一？”莱恩丝毫没有被他的癫狂吓到，反而习以为常地扬了扬眉。 “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三选二！” 他愤怒地吼道，下一秒又神经质地笑了起来：“但是玩法不太一样，抉择权在你，小莱恩。” “既然你们如此深爱着对方。” 蝙蝠侠身上的绳子已经被他微小的动作挣开很多，他蹙起眉宇，试图将小丑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你想证明什么？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丑陋吗？你是一个人。” 他并不知道小丑的二选一游戏是什么，但他再也不会让他所珍视的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了。 小丑果然被他的话激怒了：“很好，你们很好。” 他重新拿起黑色宽胶带捂住了莱恩的嘴唇，又粘住了蝙蝠侠头盔上的眼镜的部位：“小莱恩不能说话，所以公平起见，我蒙上你的眼睛。” “听说情侣之间的默契是无与伦比的。所以我的游戏名字叫做...” “心有灵犀。” 他拿电击’枪抵在不断挣扎着的蝙蝠侠的肩膀：“你最好乖乖地参与游戏，不然我可不确保会在你眼睛看不见的什么地方，按下什么我也不知道的按钮。” 蝙蝠侠立马停下了挣动，他没有忘记被小丑埋在莱恩颈项处的微型炸’弹。 “好孩子。” 他整了整紫色西装外套的衣领，挑起眉露出饶有兴致的笑容：“现在你们两个人和哥谭的性命都被我握在手中。 当然，你们两个其中之一也可以不参与我的游戏，我也会让你活下去，但是，剩下的两个，你所爱的人和哥谭，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起码你们参与游戏还会让你们有选择的机会不是吗？” 蝙蝠侠深吸一口气。 “游戏规则是这样的，当我说了游戏开始后，先由小莱恩眨眼。 十秒内，他眨眼代表他同意小蝙蝠的选择，他没有眨眼就代表他不同意。” “接下来，再由小蝙蝠从莱恩，蝙蝠侠，哥谭中选一个名字说出来。 选的这个名字如果被小莱恩一开始的眨眼同意了，那么它就安全了！明白了吗？ 当然，在蝙蝠侠出声之前，我是不会告诉小蝙蝠，莱恩究竟选择了同意还是不同意。” 蝙蝠侠看不到小丑的笑容，但是他可以听到小丑声音中的得意。 他咬了咬牙：“你不能...” “哦，我不能干什么呢？”小丑打开电击枪的开关，瞬间，过高的电压快速流过蝙蝠侠的全身，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嘶吼出声。 “现在。”小丑不去理会他的情况，随手用手给乱糟糟的头发抓出一个造型：“游戏开始。” “十，九，八，七....三，二，一。”他的话音落下，一个女声就响了起来，那女声哽咽着，深深的恐惧掩藏在其中。 小丑并没有自己去数这段时间，而是刻意放出了一段录音，蝙蝠侠几乎立刻就意识到，这是瑞秋的声音。 这让他拼命想要集中的注意力不由偏移。 “你对她干了什么？！” “嘘嘘～”小丑大笑着：“到你了，小蝙蝠侠。问别的问题可是会被视为弃权哦～” 蝙蝠侠咬紧牙关，飞快地思考着，他不能从小丑的反应判断出莱恩到底选择了什么。 他试图从莱恩角度思考，如果是莱恩的话，三个选项中，他会选择什么呢？ 莱恩并不重视哥谭，这个城市没有给他很好的印象，反而是他痛苦的源泉，他的噩梦开始的地方。 所以莱恩势必会选择他自己和蝙蝠侠。 那么在莱恩心中，蝙蝠侠又会首先选择什么？他只有两个选项，莱恩和哥谭。 可他首先是布鲁斯·韦恩，才是蝙蝠侠。 这样的游戏其实是在将三件事物按重要性依次排序，那在他心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呢？布鲁斯思考着。 莱恩会以为他选择的是什么？布鲁斯的呼吸急促起来，莱恩认为在他心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在蝙蝠侠心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哥谭！ 他会选择不同意！ 布鲁斯以克制而冷静的声音抛出他的答案：“蝙蝠侠。” 小丑咧开嘴唇，瞪大的眼睛中满是疯狂的执念：“铛铛铛！莱恩的答案是什么呢？是同意！！” 一种莫大的恐慌席卷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恩，没错，我要作死地让老爷在心中比较哥谭和小莱的重要性了。 内心独白的部分来自 我因为爱你，所以常常想跟你道歉。我的爱沉重，污浊，里面带有许多令人不快的东西，比如悲伤，忧愁，自怜，绝望，我的心又这样脆弱不堪。自己总被这些负面情绪打败，好像在一个沼泽里越挣扎越下沉。而我爱你，就是想把你也拖进来，却希望你救我。 ——身集川 求评论求收藏吖 第46章 第四十五章 布鲁斯的喉中干涩几乎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小丑并没有等他反应， 就开始了第二轮游戏。 充满恐惧的女声此刻却再也不能干扰他的思维。 这是在逼布鲁斯做世界上最艰难的抉择。 “十， 九...” 莱恩在心中叹了口气。 他突然觉得轻松下来。 他知道布鲁斯心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哥谭。 毕竟谁都知道哥谭对蝙蝠侠来说有多么重要。 其实莱恩真的不喜欢哥谭，这里只是一个城市，一个地方。 有着一些与其他m国的城市没有任何区别的市民， 有着乌七八黑的建筑，浓重的烟雾，只是罪恶的味道要更加浓厚一些， 人渣要更多一些。 仅此而已。 但这是蝙蝠侠的城市，韦恩一手建立的城市。 哥谭这个魅力的姑娘早已不是一座城市这么简单了，她已经变成了一个象征。 一个黑暗中永不坠落的堡垒，闪烁着灯塔一般星星点点的光芒。 解救这个城市是蝙蝠侠一直在为之努力的目标。 在蝙蝠侠心中， 哥谭的重要性甚至是高于蝙蝠侠自己的。 蝙蝠侠是哥谭的精神， 而小丑是哥谭的病毒。 他们都具有很强的感染性。 而普通人正好处于他们中间。 他们没有蝙蝠侠极端的理智，他们总有一天会崩溃，会杀人。 可一旦越过那道线，就会无视法律，全然凭借自己心中的道德准则去杀人，就变成了罪犯。 他们也没有小丑的疯狂， 他们有所欲求， 权利、地位困束着他们的脚步。 他们维持着遵守秩序的表象。 这就是哥谭的黑帮，夹杂在蝙蝠侠与小丑之间并被他们感染的普通人。 或许他们不值一提。 但是他们却有着自己的荣誉， 尊严，他们心中有着明确的守护对象， 家人。 比起金钱，地位，荣誉，尊严，性命，他们更加重视，呵护自己的家人。 甚至只是为了家人的梦想，他们能够放弃的也比自己想象中的多得多。 莱恩无奈地叹气，或许他才许诺的“无期徒刑”估计又要落空了。 他知道蝙蝠侠会选择自己，但他果然还是觉得布鲁斯的梦想更加重要一些。 只要有活着的感觉，就有未来。只要心中有梦想，人就能幸福起来。 所以他没有眨眼。 …… 作为蝙蝠侠。 是为了挽救哥谭这个摇摇欲坠的城市而生的，黑暗中的骑士。 蝙蝠侠是一个理智远远超过了普通人的暴徒。 是的，暴徒。 他游走于法律边缘，用着违法的手段维护着法律。 他有过痛苦，有过恐惧，更多的时候，他就像是是一台机器。 但是他不是。 他不只是蝙蝠侠，还是布鲁斯·韦恩。 他会生老病死，他披着冷酷，孤僻，偏执，自大的黑暗外表，但他的内心中却燃烧着希望，光明的火焰，和一处被他小心翼翼珍藏的柔软。 倒数在他耳边结束，他的心中也有了自己答案。 小丑张狂的大笑似乎已经离他远去，即便他的眼睛被遮挡，他却还像是能清晰地看到那个人的眼睛，漂亮的，璀璨的，那是他独一无二的珍宝。 他叹了口气，轻轻地念出了：“哥谭。” 一瞬间，空气都安静下来。小丑收敛起脸上的笑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莱恩也瞪大了一双眼睛。 他没想到，他错愕地看着蝙蝠侠。 他的大脑拼命地想告诉自己这只是巧合，但他明白，布鲁斯已经猜到了他会选择不同意。 他和小丑都给了蝙蝠侠选择哥谭的机会与借口。 他们却都没想到蝙蝠侠竟然选择了自己。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过分。 他意识到布鲁斯是痛苦的，也很孤独。 但他却毫不犹豫地将布鲁斯掩饰好的伤口反复撕开，反复治愈。 还装作毫不知情。 蝙蝠侠以一己之力对抗着整个世界，他的内心深处难道真的没有一点点渴望温暖，渴望陪伴吗？ 他是在渴望着的。 莱恩愣愣地想着。 他差一点就可以成为那一点温暖，那一点唯一的陪伴了。 但是他太过自以为是了。 他不是自卑，而是自大。 他以为比起哥谭来，自己是怎么也不可能有着超过哥谭的地位，甚至同等的也没有。 却不知道他自以为是的可笑的牺牲才真真地伤害到了布鲁斯。 他突然想到自己忘记告诉布鲁斯，他已经想起了一切。 他恢复记忆了。 他刚醒来的时候，脑子中一片混乱。但他却克制不住自己，渴望着和面前的人亲近... 那是不应该的，他的理智这样告诉他。 但是他没有理会，将理智扔在了一旁。 所以在布鲁斯告诉他，他们是恋人的时候，他能感受到胸膛中跳动着的巨大的喜悦，即使他不知道布鲁斯究竟是谁。 但是他知道，这个人对他很重要。 只是看着他，就让自己的心脏都笑了起来。 …… 但是那枚戒指让他清醒了。 酒神因子只治愈他的身体，并没有对他的脑子造成多大的影响。 他盯着那枚戒指，内心满是冷意。 为什么不干脆失忆呢？ 他问自己。 心中有一个声音低低地告诉他：假装什么都不记得了吧，这样你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 但是他不能。 他太懦弱了，他退缩了。 他想要询问心理医生，他想要从他们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想知道他对布鲁斯的感情并不是爱恋，而是偏执，是病。 他不承认那是爱情，他只是得了很重的病，他想要借此警告自己最后一次：离他远一点。 …… 但那其实就是爱情。 小丑逼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情感，他的执念。 让他知道，他之所以会再次回到哥谭，进行所谓的复仇，所谓对权利的不断追逐，全部都是虚假的。 他做这些只是为了一个人，只是为了再见到他，只是想让他的梦想实现地轻松一些，只是想要尽自己所能去帮助他，只是，偶尔想要将他抱在怀里，将他会有的所有的痛苦，将他会遇到的所有的困难挡下。 他想要看到那簇象征着光明的火焰能够不受任何侵扰地静静燃烧。 他生于黑暗，追逐光明，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黑暗，最终却又回归了黑暗，又变成黑暗。 因为有光明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黑暗。 布鲁斯注定燃烧自己，变成了光明。 而他也不愿意再一味地追逐，他可以成为黑暗，他可以瓦解其他的所有黑暗，他可以给予布鲁斯最弱小的黑暗。 他原来一直都深爱着他。 他大可以听从布鲁斯从前的建议，远离哥谭，远离布鲁斯·韦恩，忘掉所有发生的一切，他会过的很好。 但是他不想忘记，因为他爱着布鲁斯。 他突然觉得手脚冰冷，如果是布鲁斯为了让他或者，为了他的理想，毫不犹豫，也不询问自己，就自以为是地想要牺牲自己。 他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或许会崩溃，会疯掉，但更多的是气愤与恐惧。 他不想再做这样会伤害他的事了。 他想好好爱他。 小丑却满脸的愉悦，他对着窗外大声喊到：“终于，蝙蝠侠终于放弃了哥谭！” “是吗？”低沉沙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蝙蝠侠一脚将他踢下巨大的落地窗——他终于挣开了绳索。 被小丑握在手中的引爆器猝不其防掉到了地上，但蝙蝠侠却没有理会。 “多谢，卢修斯。”他关上卢修斯从眼镜上传来的画面，撕掉眼镜上小丑粘上去的胶布。 他转身迅速走到莱恩身边，为他解开手上和身上捆束的绳结，小心翼翼地扯下他嘴上粘着的胶布，将人抱在怀里。 “你...” “我很抱歉。”布鲁斯愣了愣，看着怀中的人，他的眼眸微阖，纤长的眼睫不安地颤动着，却打断了布鲁斯的话。 “为了什么？”布鲁斯伸手摸了摸他颈侧的针孔，确认确实没有什么微型炸’弹，稍稍松了口气。 他知道莱恩的过往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布鲁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感情，断断续续。 有时就像是小孩子手心捧着糖果，舍不得吃掉，又忍不住一直看向它，一遍遍地重复这拆开包装又将包装回复原样。 有时又像看到什么洪水猛兽，逃得远远的，却又小心翼翼地探出眼睛，观察着他的安危，一旦他面对什么潜在的威胁，又急急地跳出来，宣誓领土主权，谨小慎微地将他护在怀里。 他没有信心能改变那些糟糕的过往对莱恩的影响。 但是他有足够的耐心。 他愿意付出。 愿意去学会怎样和他相处，学会如何去爱他。 愿意去了解他的一切。 但莱恩却抬起眼眸看着他：“为我的自以为是。” 他的右手臂在布鲁斯满是不可思议的目光下揽住他的脖子。 “为我的妄自菲薄。”他的左手掏出脖子上被藏在衣领里的小小挂饰，将它一把拽了下来。 他的笑容明媚，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他很高兴。 因为他是因为布鲁斯·韦恩的需要而存在的。 现在，就是奇异博士所期待的正确的时间。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博士为什么要帮助他，但他想成为现在的自己。 他想活下去。 他想成为布鲁斯·韦恩的需要。 他想要布鲁斯·韦恩。 他想去爱他。 他鲜红的瞳仁中倒映着蝙蝠侠疑惑的面容，和已经从碎玻璃渣站起身的小丑扔来的炸’弹。 那颗炸’弹在他的眼睛中逐渐慢了下来，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炸’弹上的纹理，和小丑狰狞的笑容。 而背对小丑的蝙蝠侠一无所知。 …… “别担心，我会活着等你回来。”莱恩笑了笑，左手握着小小的银制圆球，食指轻轻在球面上敲了两下。 “带我回来。”他低声喃喃道。 相遇和离别循环反复，即使勉强自己忍耐着度过每一天，即使无法用笑脸迎接明天的到来。 但他已经有了勇气去应对未来的所有。 只要和布鲁斯·韦恩在一起。 “什么？” 带他回来哪里？ 布鲁斯只看到他的嘴唇微启，那双漂亮的绯红色眼睛饱含着雾蒙蒙的水汽。 就瞬间被一片刺眼的绿光笼罩，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逐渐飘了起来，变得透明。 与此同时，一枚铁制品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响起，幽蓝色的光芒和爆炸的火光亮了起来，相撞在一起。 colorful. 布鲁斯猛然看懂了莱恩的口型，他用力向前伸出手，妄图在巨大的火光中拉住莱恩的手。 但是眼前的一切都突然消失不见了，他已经站在一间奢华建筑的大厅内，呆愣愣地看着自己颤抖着的指尖。 有着一头灿烂金属色发的七、八岁孩子，推开沉重的大门，走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丑爷的助攻很有必要，就是让莱恩意识到他不仅爱老爷，也让他知道他一味的退缩，自我牺牲精神，其实是对老爷的一种伤害。 没错，眼尖的小天使已经看出来了，你莱根本没有被这个什么肌肉松弛剂影响，全是装的。 谢谢小天使们的喜欢。 下面告诉小天使们你莱是怎么喜欢上老爷的，内容涉及大量的哥谭。可能有很多小天使没看过哥谭，不过没关系，我会尽可能讲明白的。 收藏留言吖。 第47章 第四十六章 耀眼的火光很快消退下去， 露出一个泛着幽蓝色光芒的球形光罩样物。 它看上去就像是被3D投影出的光一样， 好像用手指或者别的东西触探的话， 那些光芒就会扭曲，倾洒在别的地方。 白色发的男人站在光罩的中心，幽蓝色的光芒显得他肤色愈发苍白， 猩红色的眼眸在光芒下变成了最纯粹的黑色。 他穿着病号服，赤着脚踩在地上，轻抿起的唇角天生带笑， 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人。 小丑的西装已经被碎玻璃划的破破烂烂，脸上手上也有几道口子。扔出炸’弹时过近的距离也让他一头奇异的绿色头发烧焦了不少，西服也蒙上了一层灰色。 他瞪大眼睛，又很快嗤笑一声：“又是这些讨厌的玩意？你的小男朋友去哪了？”他表情不自然地举起枪， 瞄准莱恩的头部。 “知道他去了哪里又能怎样呢？”莱恩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领， 向前走了一步。 幽蓝色的光罩将它接触到的地上散落着的玻璃片和引爆器一起搅碎成粉末。 “噢...”小丑盯着光罩，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枪：“那我猜我的子弹也打不破这个东西了，毕竟它连爆炸都能挡住，你说是吗？” “真是可惜，小蝙蝠本来可以看到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他无奈地摊手，扔开手’枪， 悄悄向后退了一些距离：“那绿光是什么东西？传送门吗？” “他早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莱恩挑眉， 面上露出一种少见的可以称之为调侃的表情：“上帝，小丑是在害怕吗？你是想逃跑吗？” “当然没有！” 小丑的眼珠一转：“我懂了， 这个看上去像科幻片里出现的东西，会剿灭所有除了你的东西， 对吗？所以你把你的小男朋友送走了。” 莱恩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动作。 小丑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听着莱恩，我完全没有想要杀掉你的意思，只是一点肌肉松弛剂，你知道的...” “等等！”他惊诧地笑了起来：“这不可能？你早就知道我会收买你的老管家。” “噢～可怜的小丑。” 莱恩扬起眉毛，模仿着小丑的语气：“你告诉过我，他是我忠心耿耿的管家。” “不可能，你没有给他通知过任何消息，他一直都在我旁边！”小丑瞪着眼睛，不承认自己竟然棋差一步。 “真的吗？” 莱恩向前走了两步，光罩将他所笼罩的所有事物全部变成粉尘：“我不是在你眼皮下给他打了电话吗？” 小丑急急向后退了两步：“电话...可他开了免提...wow！” 他总算想了起来：“你说那个医生，可你在医院，哪还需要什么医生呢？那是什么暗号！” “这到不是。” 莱恩笑了笑：“老安德烈所知道的唯一的医生就是乔治了，我倒是很惊讶乔治真的找了一个医生过来打掩护，他也很聪明地想到我在医院需要什么医生呢？私人的心理医生。” “接着，我拿到了，来自我以为，已经用二十亿收买了的，老管家的，肌肉松弛剂。”小丑一字一顿地为他做着解释，夸张地笑了起来。 莱恩也挑挑眉：“我以为凭借你的脑袋也该想明白了根本不可能有不会影响面部肌肉的松弛剂。” 小丑嗤笑一声：“你可真让我怀念，永远不需要B计划，总是把什么都掌握在手里，王子殿下。” “别再那样叫我了。”莱恩揉了揉脖子上针孔的位置。 “不知道为什么，乔治装瓶的生理盐水总是让我的胃有点难受。” 他轻轻叩两下抓在手中的银制圆球，叹了口气，以微不可查的音量开口：“谢谢。” 蓝色的光屏在一瞬消失在了空气中。 小丑站在原地诧异地看着他，像是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脸上扬起还算温和的笑容：“下一次，我会杀掉你和你的小男友。” “我知道。”莱恩叹了口气，摸索着手指上的戒指：“所以你大概再也不会从阿卡姆出来了。” “不是吧！你要把我关回那里去？”小丑夸张地叫到：“你不会是感染了一种蝙蝠病毒吧？我以为你要杀了我。” 莱恩没有理会他的叫喊，叩动戒指上鲜红色的宝石，被压缩的空气蕴藏着如子弹般的能量，射在小丑的膝盖上，让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只是不知道那是不是小丑的错觉，他看到戒指上浮现出点点红色的光芒。 “我还有另一个麻烦要处理，他就要来了。”莱恩回过身，静静地看着在空气中重新浮现出的荧绿色光芒。 …… 布鲁斯还穿着蝙蝠侠那一套套装，他转过身，惊讶地看着那个孩子，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莱恩？” 但是没有人回应他。 小小的皮鞋在木制地板上发出清脆的，使人愉悦的哒哒的脚步声。 但只是脚步声。 那个白发明显患有白化病的孩子半阖着眼睫，漂亮的绯红色眸子镶嵌在苍白的脸颊上，像是硕大的鸽血红宝石。 闪烁着金属色光芒的眼睫有些长，在下眼睑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小巧的鼻子很是挺翘，依稀可以窥见日后的形状。 他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孩子，但现在他的眼框通红，粉嫩的嘴唇染上了一点点血迹，他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克制着不让自己没出息地哭出来。 他一把将满是划痕，墨迹和灰尘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衬衫，和背上贴着的写着“怪物”的纸条。 布鲁斯才注意到他并没有背书包，露在外面膝盖上也有明显的擦伤。 布鲁斯愣了愣，看着那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大，可能刚上小学的孩子忍回眼泪，将外套团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他很了解这种校园暴力，曾经在他的父母过世之后，他也遭受过一些。但他没有想到莱恩也遭受过这些，他记得十几岁认识莱恩的时候，他是一个很阳光的孩子。 完全不像是一个会遭受过这些事情的孩子。 他跟着莱恩走进浴室，看他将自己冲地干干净净，然后自己处理伤口，将所有衣服全部扔掉，接着若无其事地走进书房。 这期间布鲁斯没有看到别墅中的任何其他人，而他也确定，莱恩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但莱恩好像习以为常了，布鲁斯坐在莱恩对面的沙发上，看着那个孩子静静地坐在书房沙发上翻动书页。 他已经打理好了一切，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到任何被欺凌的痕迹。他的嘴唇一直紧紧抿着，翻动着梭罗的《瓦尔登湖》。 布鲁斯很是疑惑这样大的孩子怎么可能认识那些生僻的单词，更不要说那即便对成年人来说都很是难以理解的哲理。 布鲁斯皱起眉，抬头看着已经指向九点的华丽复古挂钟。 这栋房子里就像是没有人一样，除了眼前这一盏书灯，沉寂地就像是鬼屋一样。 他的父母呢？布鲁斯记得莱恩的父母都极其疼爱这个孩子，或许他们临时出了什么事？ 面前的孩子终于皱起了眉头，他放下已经看了大半的书，站了起来。 布鲁斯也跟着站了起来，不紧不慢地走在他身后，他大概是饿了，布鲁斯猜想。 莱恩果然走进了厨房，找到了冰箱，然后费力地站在凳子上，打开对于他太过沉重的冰箱门。 冰箱里放着东西却和他的努力不成正比，里面的东西很少，确实，不是所有的富豪家庭都会像韦恩庄园一样备着太多阿尔弗雷德用来自己制作的食物。 他们大多有自己的营养师，而营养师通常会通知庄园的管家尽可能采集新鲜的食材来制作食物，而不会在冰箱里囤积什么。 冰箱里只有几个生鸡蛋，一包吐司，一瓶花生酱，削好皮的生土豆。 看上去像是某一次刚处理好的食材，没有来得及烹饪，也忘记扔掉处理。 布鲁斯看到莱恩的目光转了转，停到了本应该放在橱柜里的吐司。 但是所有东西都放得太高了，即便是莱恩站在凳子上。 小小的孩子踮起脚，举高手臂比了比自己站在板凳上和吐司的高度，颇为老成地叹了口气，将手伸向对他来说还勉强能摸到的花生酱。 布鲁斯的心却突然沉重起来。 他隐约想起莱恩的母亲，安洁莉娅·布莱克，在韦恩庄园做客的时候，好像对阿福提到过她对花生过敏，或许这就是这些食材剩下来的原因。 但是她并没有提到莱恩也对花生过敏，布鲁斯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始终皱着眉头，他已经对父母过世以前的事情记不太清了。 他看着莱恩打开瓶子，花生酱不像是外面超市买来的，而是纯手工制作的，味道闻起来很好。 布鲁斯努力劝自己宽心，或许只是自己记错了？布莱克夫人并没有提到过她花生过敏？ 他静静靠在一旁，看着莱恩一点一点吃完了几乎是一瓶的花生酱，他看起来饿坏了。 布鲁斯看着他陷入了回忆，他确信莱恩从来没有提到过他的童年是怎么样的，他以为只有在他父母过世后他的心理才因为哥谭的一些什么出现了问题。 但是，以现在莱恩的表现来说，恐怕这样的习以为常的表情，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莱恩小心翼翼地将花生酱放回原处，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这样的动作牵动了他膝盖上的擦伤。 但他只是表情稍稍动了动，就诺无其事地开始恢复厨房的摆放，然后，布鲁斯跟着他，看着他开始洗漱，换上睡衣，在十点准时将自己塞上了床。 布鲁斯转过身走到窗台，看着窗外的景色。他总算有了时间去思索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已知的只有那枚被莱恩握在手中的，无比眼熟的银制圆球。 他摊开一直握着的手心，仔细看着那枚小小的圆球，只有指节大小的球表面并不光滑，甚至很旧，表面已经覆盖上了很多黑色的硫化银。 已经没有了金属的模样，没有它应有的光泽。但是浅浅的几道刻痕还依稀可见。 他记得这颗小球一直被莱恩拿在手里，怎么会跑到他手中？ 布鲁斯可以确定，这就是他当时亲自在上面刻了几个字母，材质为银的金属物件。 他记得他把它送给了莱恩，也确定它不可能有什么穿越时间的力量。 但事实确实是这样，这里是莱恩小时候。 虽然他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是在自己的世界，或是别的什么平行世界，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但他记得莱恩的话：带我回去。 但是？ 怎样？ 他蹙起眉头，静静思考着，耳边因思考消失不见的声音重新浮现，是一些细微又急促的声音。布鲁斯反应了片刻，猛然转过身。 那是因为过敏导致的急促呼吸声。 床上的孩子难受地攥紧衣领，但他却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布鲁斯焦急地想要将他抱回床上，但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从他的身体穿了过去，被割断的地方泛着星星点点的绿色光芒。 他心中大骇，将手抽了回来，又发现自己的手完好无损。 他不敢置信地捏了捏自己的手臂，确实能够感觉到温热的触感，手也没有再变成绿光。 于是他伸出手试图再次阻止莱恩下床的动作，但是再一次，他的手穿过了莱恩的身体，交界处的颜色依旧是盈盈的绿光。 作者有话要说： 恩，小球变成两个了。 丑爷被莱恩骗了，之前提到过莱恩可以确定三个人里只有一个人背叛了他。 所以老安德烈那一段，是早就计划好的，做给别人看的。 拔叔也不是莱恩叫来的，只是乔治觉得应该找一个心理医生骗过小丑，就把拔叔叫来了。 光罩之前钢铁侠那里也提到了，原理是以攻为守，可以通过温度辨别主人，但是有一个缺点是只能一个人用，会把除了绑定的主人之外的所有东西都搅成粉末，也算是莱恩把老爷送走的另外一个原因。 我也不想虐的，但童年的悲剧就是莱恩养成这种性格的原因，他也不是他自己说的有病，只是有一个错误的爱情观和很多的对老爷的愧疚。 莱恩只是暂时的看不到老爷，之后就会了。 爱小天使们^ω^ 第48章 第四十七章 他到底是什么？ 布鲁斯看着自己的手。 幽灵？ 莱恩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 站起身来， 他急促喘息着， 酿酿跄跄地朝衣柜走去，他拉开衣柜将自己藏了进去。 “莱恩？” 布鲁斯尝试着去拉柜门，但是他没能打开， 手臂从柜门上穿了过去。布鲁斯顿了顿，闭上眼睛，直直地走进衣柜。 偌大的衣柜里挂着很多一模一样的校服和款式差不多的小西装， 没有什么休闲或是可爱些的服饰，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该有的衣柜。 小小的孩子缩在角落里，身体克制不住颤动着，时不时发出小到几乎没有的呜咽。 被泪水沾湿的眼睫因为缝隙透过的光而微微发亮。 布鲁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却克制不住自己颤抖的手， 他用力一拳打在柜上，直直地穿过了柜子。 这提醒着布鲁斯：他什么都不能做，哪怕是安慰那个孩子都不可以。 无力感从未如此庞大。 颤动并没有持续很久，大约一个小时以后，那个孩子就睡着了，过敏的症状还在他身上显示着， 他的眉毛紧皱在一起。 但起码， 他要比他醒着的时候舒服多了。 布鲁斯坐在他身旁，披风本是想盖在那孩子身上的， 却穿过他的身体落在了他的身下。好在躺着的地方有东西垫着也会舒服一些，布鲁斯苦中作乐地想到。 …… 没有任何人踏进这间宅邸， 仿佛莱恩是被抛弃的一样。 然而下一秒，就在布鲁斯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的短暂时间间隙里，画面一转，他坐在了一辆车里，车外是一栋非常雄伟壮观的建筑。 布鲁斯侧过头，看到要比刚才大一些，已经十岁左右的莱恩静静地拉开车门，他穿着和之前差不多的校服，背着黑色的书包。 面容要比刚才少了些稚气，婴儿肥也褪去一些，但比起同龄人来说还是有些瘦了。 他的头发被染成黑色，柔软地卷曲着。 外面有很多学生，穿着和莱恩一样的校服，大都从父母或管家开着的豪车或是自己开着的豪车上下来。 布鲁斯转头看向这栋应当是学校的建筑，上面的镶金花体字母构成的名字有些眼熟，像是纽约的什么贵族学院。 这座学校确实风景宜人。 布鲁斯跟着莱恩从车上下来，环视一周。 学校周围环绕着一个巨大的人工湖，时不时能见到天鹅或是鸭子，还有零零散散分布的，面积都算不上小的树林，花坛。到处都是一些艺术雕塑。 布鲁斯甚至看到了明黄色的校内校车。 学校大的像一个小型城市。 这里应该离教学区有些遥远，他看到莱恩从后备箱拿出来小巧的鱼形滑板，然后对管家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身上有一种方才布鲁斯没有看到的，高高在上的疏离感，鲜红色的瞳仁中没有一点情绪，就像是一只人偶。 “嘿，小莱。”一个看上去像是莱恩朋友的人跑了过来，用力揽着他的肩膀。布鲁斯这次注意到莱恩算是同龄人里身高比较高的，确实，他第一次见到莱恩的时候，那家伙足足比他高了半头。 莱恩稍稍动了动身体，用巧劲挣脱出来：“离我远点，以利亚。”他红色的瞳仁只是扫了一眼就移开，像是非常不喜欢旁人的接触。 或许不是朋友，布鲁斯皱起眉。 “别这么冷淡，伙计。”被叫作以利亚的男孩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真不知道达芙妮为什么喜欢你这样的怪物，她邀请你去今晚的派对，你听到了吗？” 莱恩没有说话，将鱼板放到地上，右脚踩在板上，左脚用力一蹬，飞速地远离身边的男生。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他们到达了教室。 这节课似乎和宗教有什么关系，布鲁斯坐在莱恩身旁，看着他抽出一本圣经。 陆陆续续走进来的不同年龄学生也让布鲁斯确定了这样的猜想，这是一节选修课。 “因你贸易很多，就被强暴的事充满，以致犯罪，所以我因你亵渎圣地，就从神的山驱逐你。遮掩约柜的基路伯啊，我已将你从发光如火的宝石中除灭。” 讲授的老教授白发苍苍，穿着着价格不菲的西装，脖颈处系着罗马领。他的声音低沉，无端地让人觉得平静。 “抱歉，老师。”一个男生打断教师的讲习：“恶魔是什么样子的？”他一边问道，一边转头看向坐在教室后排的莱恩。 这是明显的挑衅。 教室里的学生因为他的问题都小声笑了起来，他们都习惯为这样无聊的玩笑送上自己事不关己的目光和看好戏的笑容。 莱恩平静地抽出一个小本子，翻开写有字的最后一页，笔尖落在最后一行的第一个字母上，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或许本职是一位神父的教师静静地看着举手站起来的男生，并没有给出莱恩想要的答案：“异端。” “引诱人犯罪的恶鬼。” “犯罪的便属魔鬼，因为魔鬼从起初就犯罪。” “我明白了。”男生装模作样的点点头：“意思是从出生起就犯罪的。” 教室里传出细小的议论声和笑声。 而讲台上的老师似乎意识到什么，皱起眉头：“安静，神爱众人，主愿意接纳所有人。” 莱恩垂下眼眸，笔尖划掉单词。 布鲁斯看到那个词是神学。 他很愤怒，但是无可奈何。 他是怎样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呢？布鲁斯想起他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孩子笑过。 他的心脏传来一阵阵钝痛，一瞬间，他仿佛明白了莱恩的犹豫，踌蹴不前，明白了他的反复无常，明白了他的“不配去喜欢”。 他的世界是黑暗的。 比起语言来，棍棒的伤害是那样的软弱无力。 他克制不住对这个孩子的疼惜，但是他什么都不能做。那些窃窃私语像一把把尖刀： “怪物是天生的。” “怪物” “他就是魔鬼。” “只有怪物才会有红色的眼睛。” “怪物。” “怪物。” “怪物。” 将幼小的心灵刺地鲜血淋漓。 布鲁斯觉得自己的手脚冰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跟着那个面上无动于衷的孩子回到了家里。 这一次，他看到了这个家的主人。 班德尔·布莱克坐在沙发上，疲惫地按揉着太阳穴。 猫头鹰法庭又给他下达了通碟，要求他接近托马斯·韦恩，但生意上的人情哪是那么好结交的？ 他这辈子最大的败笔就是娶了那个女人，不仅没有从斯塔克拿到任何好处，还导致猫头鹰法庭对他产生了怀疑。 或许他曾经对那个疯女人有哪怕一丁点的爱意，但现在已经全部消磨殆尽了。更何况她还给他生了个白化的儿子。 所以他即便看到了门口的身影，也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 但那个孩子的脚步声逐渐远离，却停了下来： “父亲。” 他轻声唤道。 班德尔无奈地放下手，睁开眼睛看着他的儿子，他长得太像那个女人了，只有眼睛都轮廓像他。偏偏那双眼睛还是不详的猩红色，看到就让人觉得不舒服。 “什么事？”他不动声色地蹙起眉头。 “...我是一个怪物吗？”莱恩低下头，盯着自己的皮鞋，上面粘着些灰尘。 “...”班德尔顿了顿，内心中突然冒出一种异样的快感。 “你不是吗？” 他听到自己说。 全身的血液像是在一瞬间凝固，莱恩深深埋下头，他已经很久没有鼻尖酸涩的感觉了。 可这一次他几乎是瞬间红了眼眶，一滴眼泪滴落在了鞋尖。 “你永远都不可能逃脱的。”班德尔愉悦地笑了起来，他们永远都会是法庭的工具，法庭的利爪：“你的血管里流淌着肮脏的血液。” “你比我更像一个怪物，我的孩子。” …… 他们最终还是来到了叫作达芙妮的女生邀请莱恩到的宴会，布鲁斯走过去牵起莱恩的手，即使他的手穿过了莱恩的手，但他还是坚持假装拉着。 遗憾的是，这是一场假面舞会，而并没有人通知他这个。 “噢，小莱，他来了。”布鲁斯看到早上那个叫作以利亚的孩子摘下面具，兴奋地对同伴说：“他扮地可真像是一个怪物，对不对，达芙妮？” 那个扮成天使的蒙面女孩蹙起眉头，厌恶地摆手：“该死，是谁把他邀请来的？” “他还以为我们的女王会喜欢他呢，有趣。”以利亚摆了摆手。 布鲁斯几乎快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但莱恩看上去却异常平静，他慢悠悠地将自己的小西装外套叠好放在地上，踏着平稳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那一群孩子。 “你们叫了我很久的怪物了。”他的语气很是平静，猩红色的眸中无喜无悲。 “我不做一些符合我名号的事情，岂不是很不值得？”他一把抓住以利亚的手，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那个比他低半头的聒噪的孩子扔在地上，动作标准的像是教科书一样规范。 周围的孩子发出一声惊呼，纷纷惊叫起来，在屋内交谈的几位家长马上跑了出来。 …… 布鲁斯面前的画面再次转变，他和莱恩一家坐在飞机上，他还沉浸在刚才看到的场景，惊叹着，他都不知道莱恩会有那样的一面。 很解气。 起码做了那样的事后，莱恩或许会过的稍微好一点吧，也或许会更糟。 他抬头看向莱恩的侧脸，却被窗外的景色弄得一愣。 这里的景色他再熟悉不过，这是十多年前的哥谭中心飞机场。 第49章 第四十八章 或许每个人都有一段不算完美的时光， 那些苦难折磨着我们， 让我们更加坚强， 有勇气面对未来。 但如果从来没有获得希望的人突然看见了曙光呢？ …… 莱恩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父母。 他要在这里上三个月的学，在哥谭，这个他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 这对他来说是无所谓的， 反正也没有什么需要道别的朋友，转学手续也不用自己操心。 反倒是父母对他的状态有些反常。 母亲还是老样子，但父亲对他就有点关心过头了。 “他们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 你要好好表现，知道吗？”班德尔愉悦地看着面前的孩子，那一头银白色的发也顺眼起来。 “你一定要和他成为好朋友。” 他看上去很高兴，因为这一次回到哥谭， 一旦他完美地完成任务， 就可以重新得到猫头鹰法庭的重用。 母亲安洁莉娅则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但她的注意力却全部集中在那个正在讲话的男人身上：“听你父亲的话，好吗？宝贝。” 莱恩乖巧地点点头，他记住了。 “和他做朋友是吗？我明白了。” …… 哥谭到底比不上纽约，飞机场只偶尔有几架飞机起飞，所以韦恩夫妇还是决定亲自来接机， 以表示他们对这次合作伙伴的重视。 布莱克一家挑了个好时间来， 盛夏刚过，哥谭刚刚迎来秋天。天气不冷不热， 也还不到犯罪们活跃的时间。 托马斯·韦恩亲切的拉住班德尔的手，俩个人相互拥抱， 他很高兴能与这位远在纽约的合作伙伴进一步进行亲切交流。 两位夫人也互相点头致意，玛莎·韦恩夫人惊叹一声：“这就是莱恩吗？” 她疼爱地摸了摸莱恩的头：“小家伙长得可真高。” “他比较喜欢喝牛奶。”安洁莉娅轻柔地拍莱恩的肩膀：“小孩子有一点怕生。” 莱恩冲着玛莎·韦恩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玛莎对着他眨眨眼：“噢，没有关系。我们也有一个像你差不多大的孩子...” 一旁寒暄完的托马斯·韦恩突然插话：“布鲁斯，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是的。”班德尔强调道：“你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莱恩低下头，他隐约看到这位托马斯·韦恩先生旁边站着一个模糊的黑色影子，从他们下飞机后，这样的影子就越来越大。 可是，他的目光掠过面前的四个成年人，他们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们看不到，莱恩蹙起眉头，但他也没有打算要告诉他们。 大人们太过虚伪，同龄人太过刻薄。 他们口中那个“布鲁斯”也没能让他心中升起一星半点的兴趣。 他只要做一个不动声色的旁观者就好了。 他们的管家科蒂斯也从小型飞机上走下，尽管他们这一次拜访哥谭应该会借宿在韦恩庄园，但带上管家会更加方便一些，也或许，他们会留在哥谭不再离开。 “布鲁斯应该快放学了。”托马斯看了一眼手表：“我们先回庄园去。” 他转头对上莱恩的视线，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明天你就可以和他一起去上学了。” 莱恩点点头。 很快，他就见到了他们口中那个“布鲁斯”。 那应当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莱恩的视线从他精致的五官转到合体的订制款校服再到他身后跟着的管家手中提着的书包，最后再匆匆扫过他的发色和瞳色。 接着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 和他不是同类人。 莱恩又将目光转移到那个变得更大的黑影上，这个他不能找到什么科学原理来解释的东西比起那个养尊处优的少爷更能引起他的好奇。 他完全将布鲁斯无视了个彻彻底底，假装不知道这就是他父亲口中要求他好好做朋友的人。 蝙蝠侠敏锐地察觉到了莱恩的视线，下意识地摆了摆手，但莱恩面前依旧是一团模糊的黑影。 布鲁斯显然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和旁边陌生的客人，已经十二岁的他挂上礼貌得体的笑容，跨步走了过来。 “爸爸，妈妈。”他先向自己的父母打过招呼，然后转头看向客人：“你们一定是班德尔叔叔和安洁女士，韦恩庄园欢迎您的到来。” 显然，即便只有十二岁，他从礼仪上来说也已经是韦恩庄园合格的主人了。 布鲁斯转头看向莱恩，热情地开口：“你就是莱恩吗？” 他就像他的父母一样，没有对莱恩的与众不同表现出任何的异样，而是完全将他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 见莱恩点了点头，他又热情地招待道：“离晚餐开始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或许你可以参观一下我的房间？” 他扫过在场的六位成年人，确认他们并没有任何反对意见。接着，温润的蓝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莱恩，等待着他的回答。 “...好。”莱恩完全忘记了几秒前他自己的想法，他愣了愣。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漂亮的蓝色眼睛，美的像是多瑙河，淡淡的水雾就像是多瑙河上笼罩着的轻烟。 蝙蝠侠看到莱恩脸上的神情时也愣了愣，他倒是模模糊糊回想起来这一段事情。 但是莱恩这样的表情，就像是久居封闭空间的人第一次见到浩瀚星空时的表现。 不是被惊艳到，而是恍惚和一点点的不可思议。就像是在怀疑，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景色。 但那样的表情只存在了短短一瞬，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莱恩面上依旧是宛如橱窗里精致的布娃娃一样的面无表情。 仿佛他看到的只是错觉。 布鲁斯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牵过莱恩的手，一边拉着他走进韦恩大宅，一边转头看向阿尔弗雷德：“阿福，可以送一些糕点和果汁到我的房间吗？” “当然，少爷。”阿尔弗雷德应声道。 玛莎笑着摇了摇头，提醒道：“不要吃太多，亲爱的。那会让你们两个错过接下来丰盛的晚餐。” “当然。”布鲁斯扭回头看向莱恩：“你喜欢一些跑车模型吗？” 学校里的学生多少因为他的亿万富翁父母有些细小的隔阂，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自己的小爱好分享给自己的朋友。 “事实上...”莱恩的声音是一种非常清越的少年音，听上去非常舒服，但他并不经常开口。 他看着布鲁斯身后跟来的黑影，心中升起一些疑惑，但他很快转移开视线，稍稍低头将目光重新移到面前少年的眼睛上。 书上说过，如果说话的时候直视别人的眼睛，就是对他的尊重。 他下意识地就这样做了。 或许即便面上再怎么不承认，他还是希望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可，能够得到一个朋友。 “我挺感兴趣的。”他当然没有一星半点的兴趣，事实上他只在电脑上看到过那些漂亮的车模。 “好极了！你一定会喜欢他们的。”布鲁斯的眉眼飞扬起来，对两人能够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感到十分高兴。 布鲁斯的脚步加快了几分，几乎是小跑着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他一边走一边继续追问：“你还喜欢些什么？或许我们会有很多兴趣爱好！” “我吗？” 我没有什么喜欢的。莱恩想要这样回答，但突然又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稍稍思索，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最后犹犹豫豫地抛出一个答案：“...书？” 布鲁斯顿住脚步，这样的动作让莱恩不由地紧张起来。 这样的答案果然是错误的吗？他又要把事情都搞砸了吗？ 但那双明亮眼睛的主人回头露出了一个笑容：“果然，我就知道我们会成为有着一样兴趣爱好的好朋友的。” 莱恩下意识地回以一个浅淡的笑容，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行为，马上将弧度收了回去。 布鲁斯却伸出食指按在他的嘴角，莱恩愣愣地看向他。 那双碧蓝色的眼睛，荡漾着温柔的痕迹。干净透明地仿佛能荡涤一切尘埃，和不愉快的心情。 莱恩出神地望着那双眼睛，完全忘记了自己并不喜欢和别人接触，但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应该有躲开这样的动作了。 因为那双眼睛，他想到。 他见过圣母玛利亚的雕塑，但她一定没有这样一双眼睛，只需一眼就可以让他获得救赎的眼睛。 “你笑起来很好看啊。”他听到，面前近在咫尺的人叹息道，还带着稚气的童音中饱含着笑意：“为什么不多笑笑呢？” 快乐就像是围绕着他一般，仿佛这个人永远不会有痛苦哀伤。莱恩突然想到。 他微微侧头，躲开布鲁斯的动作：“哪有那么多值得笑的事情？” “难道那些事情值得你皱着眉头吗？”布鲁斯像是有些不解。 值得。 因为我是一个怪物。 “你觉得我是个怪物吗？”他垂下眼眸，静静地看着布鲁斯。 “怪物是什么？”与他想到的答案不同，布鲁斯这样询问他，他当然知道布鲁斯知道，但他的不回答，确让莱恩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期待。 “大概就是不好的东西。”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回答到。 “可是你很好。” 布鲁斯露出一个笑容。 “只是你与众不同。” 他终于提到我就是一个异端了。莱恩在心中冷笑，他尽可能在心中劝慰自己不要再相信别人了，可这是还是有些许的失望。 那双绯红色的眼睛黯淡下去，泛上些许水汽。 就像是一只受了什么委屈的小奶狗。 布鲁斯被自己脑中浮现的想法吓了一跳。 “与众不同的东西不就是怪物吗？”莱恩努力掩饰自己的情绪。 “莱恩。”布鲁斯叹了口气。 他故作严肃地摇头，招了招手，要莱恩侧过身凑近耳朵，告诉他一个秘密。 浅浅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畔，让他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感觉：“你知道与众不同的另一个说法是什么吗？” 莱恩听到了布鲁斯不经意夹杂在话语中的细微笑意。 “是珍宝，独一无二的宝藏。”莱恩的瞳孔猛然瞪大。 “如果没有什么值得让你笑的话，你觉得我怎么样？”那双钴蓝色的眼睛如同乞力马扎罗山上万年的积雪，在一瞬间一点点消融了。 莱恩突然想到了那个问题的答案，如果一个生于绝望的人，在某一天突然看到一丁点希望的曙光的话，他会怎么做？ 哪怕那是陷阱，那是毒’药。 他也甘之如饴。 …… 蝙蝠侠站在一旁，双手环胸，不耐地啧了一声。 他有点吃自己的醋。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甜一点。 对了，上次忘记给小天使解释了。花生过敏是显性遗传来着，就是母亲病儿子一定会病。 之前莱恩说布鲁斯是他的毒’药来着吧？但是他戒不掉，他甘之如饴。 老爷是小天使吖www emmm 为了便于区分，以后老爷和童年老爷同时出现的时间就叫老爷蝙蝠侠啦w 爱小天使们吖。 第50章 第四十九章 “我...”他用力咬了咬自己的下唇， 因为不知所措有些焦急。 那样的模样， 让布鲁斯因为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 而很是懊恼的心情，突然灿烂了起来。 他露出一点点带着小狡黠的笑容，不轻不重地转移了话题：“wow， 我知道让你这么快就接受我有些不容易。不如先看看我的...”收藏？ 然而他还没有说完，就被人迫切地打断了：“我接受。” “？”布鲁斯愣了一瞬，抬头望向莱恩。惊讶地看到他的视线已经移到了窗外， 本就白皙的耳垂甚至耳廓都如同窗外的火烧云一般红了起来。 他这样的表现让布鲁斯感觉自己的脸颊也烫了起来，他本身也不是多言，或者肆无忌惮开玩笑的人。 但面前的人身上却有一种奇异感觉，让他忍不住去开口。 这些话是他平时绝对不会去说的。 他一时也像是被脸颊上的红霞烧坏了脑子， 磕磕绊绊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um...是吗？我是说， 我很高兴...你懂我的意思。”他轻咳一声，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们...上去看看？” 他觉得他的心跳的比坐游乐园那些夸张的机器时还要快。 万幸的莱恩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或许他是想说什么，但是他尖锐的犬齿抵在下唇上，牢牢地牵制了嘴唇的活动。 他很漂亮。 布鲁斯看着他，脑海中突然不适时地蹦出这样的念头。 他纤长的眼睫在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 那样的色泽让他想到了动物园里那些来自亚洲中部的雪豹。 一种优雅， 稀有的大型猫科动物。 他隔着玻璃远远地看着它趴在裸岩上晒太阳，雄踞在冰峰雪岭之上， 远离尘嚣。它侧身躺着，半眯着眼睛， 神情慵懒，露出一点点柔软的肚皮，一条披有厚厚绒毛的尾巴以非常缓慢的节奏左右拍打在身侧的地面上。 即使动物园营造了适合雪豹生存的低温馆，他还是不知原因地，从那样的画面中感受到了温柔和倦怠。 就像莱恩给他的感觉一样。 对世界的倦怠和隐藏在其中的温柔。 这很奇怪。 却又合情合理。 他的思绪不由有些飘远，直到面前出现了一只有着骨节分明，白皙细长手指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布...韦恩？”莱恩蹙起眉头，有些奇怪地看着布鲁斯，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够站在楼梯上发起了呆。 布鲁斯猛然清醒过来：“布鲁斯。”他下意识地说道：“叫我布鲁斯。” “布鲁斯。”莱恩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一步，默默来开距离。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但布鲁斯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想要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的动作，他说道：“走吧，我们上去。” 莱恩愣愣地看着两人的相握的手，任由布鲁斯拉着他像楼上走去。 手指尖传来的温度，灼热得有些不真切。 蝙蝠侠跟在他们后面，仔细回忆着。 这段记忆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那段时间的记忆像是全部都集中在了那条他父母丧生的小巷和掉了一地的珍珠。 但是他莫名其妙地感觉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他不是第一次牵莱恩的手了，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只是因为这样的动作就红了耳垂了。 真的很可爱。 这让他的心中升起一种隐隐约约，不为人知的愉悦感，就好像那个人是他的所有物一样。 如果可以，其实他从经过那道诡异的绿光来到这里时就已经想这样做了。 他想把他搂紧怀里，用向所有人宣告他们在一起了的动作。最好能紧到让他怎样都不能离开的力道。 然而现在。 蝙蝠侠看着自己的手，叹了口气。 …… 韦恩庄园是一幢极尽奢华的从都铎时期向文艺复兴时期转变的典型建筑。绿树和草坪围绕着这座庄园，风景如画，美轮美奂的雕刻物随处可见。 韦恩夫妇最终决定将长桌移到花园内，在晚餐时间享受着落日的余晖。同样也变一变口味，除去阿福最拿手的小甜饼，他们将菜式全部换成了中餐。 他们并不是在饭桌上太过严肃的人，但他们很快就了解到另一对夫妇可能在餐桌礼仪上有着更加严格的规则。 而中餐比起美式晚餐来说要更加随意一点。 这或许能让那个紧张的小家伙放松一些。 托马斯看得出来，即便他的太太和莱恩的接触并不多，但她确实很喜欢他。 “布鲁斯有时候太过偏执了。你不觉得吗？他需要去学会如何照顾一个人。” “你是要布鲁斯去帮助他吗？”托马斯挑眉，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妻子有些荒谬。 他并不觉得那个只是稍稍沉默了一点点孩子需要什么帮助，他的父母对他很好。 “噢，当然不是。”玛莎笑着看他：“孩子之间需要这种互动，他们是在互相帮助。” 她看着面前已经列好的菜品清单，转移了话题：“你觉得纽约人会偏好什么样的口味？甜一点还是？” 托马斯叹了口气：“亲爱的，班德曾经是一个哥谭人，你不用太...” “但是安洁和莱恩可是纽约人。”玛莎瞪了他一眼：“叫孩子们下来吧，阿尔弗雷德已经准备好餐前点了。” …… “怎么样？喜欢这些吗？”布鲁斯递给莱恩一杯阿尔弗雷德刚刚送上来的果汁，唇角带着明显的笑意。 他看着莱恩来回翻看他的收藏品和一些韦恩公司开发的一些科技性十足的小玩具。 即便莱恩明显对那些玩具更有兴趣，即使他因为这些东西已经很久没有理会过他。但这并不能阻止他的好心情。 莱恩接过他的橙汁，似乎也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这种将主人晾在一旁的行为有些不太礼貌，不知所措地望着布鲁斯。 那双绯红色眼睛里带着些水雾，像是小奶狗一样，里面有着明晃晃的委屈和懊恼。 他咬了咬唇，含糊不清地小声挤出：“...喜欢。” 几个字。 布鲁斯发现他好像很喜欢咬自己的嘴唇，但看到他眼中那也委屈时，刚要蹙起的眉又马上松开了。 他心中有些好笑，不知道莱恩在委屈些什么。 他从莱恩的选择里已经大致明白了他的偏好，于是他斟酌着开口：“韦恩企业的科技研发部那边刚刚研制出一批热激光器...当然不是武器那种类型，而是小型的，用于雕刻金属物件的玩具。” “或许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做一些东西玩。你要加入吗？”虽然他心中已经笃定莱恩会说好了。 蝙蝠侠一愣，猛然拿出那个小小的银制圆球。 “当然...我是说，如果他们能在三个月内及时将它做出来的话。” 莱恩垂下眼眸，三个月后他又要回到纽约，见到那群他不喜欢，也不喜欢他的同学，见到自己真实的父母。 但是哥谭不一样。 尽管只来到这里一天，但是他很喜欢韦恩庄园，也很喜欢...布鲁斯。 “你只待在这里三个月吗？”布鲁斯瞪大眼睛，他没想到他们只能相处这样短的时间。 “我是说，没关系，他们会的。”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太惊讶了，匆忙改口道。 莱恩不自然地笑了笑：“希望如此吧。” 布鲁斯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嘿，别灰心。三个月是一段很长的时间，或许你们会延迟一段时间，也许能在这里过圣诞节，也可能不走了...我们可以和你的父亲谈谈！” 他想或许可以让莱恩留下来，即便他知道那或许不太可能。但三个月实在是太短了。 和那个人？ 莱恩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突然被冰冻起来，他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刚才那些点点的期待全部消失不见，脸色也沉了下来： “还是算了，韦恩。” 蝙蝠侠坐在莱恩的身边，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体的细小颤动。 他是在害怕，蝙蝠侠蹙起眉头。 可是他应该留在哥谭，留在韦恩庄园。 他之前度过的时光不应该更遭了。 如果他可以遇到成年后的自己就好了，蝙蝠侠叹了口气。他可以完完全全地将他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可以将他捧在手心里。 他有那样的能力，也想那样做。 而不是像过去的自己一样。 他将目光转移到布鲁斯身上，年幼的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做为一个朋友。 告诉莱恩生活还不算太糟糕。 布鲁斯低下头，诧异地看着莱恩，他从一开始就一直有一些模糊的怀疑，现在这样的怀疑愈发强烈：“你和你父亲的关系不好吗？” 但是他看到班德尔·布莱克对莱恩很好，就像他的父亲一样。 或许他们有一些矛盾？他这样想着。 蝙蝠侠摇了摇头，班德尔·布莱克演的太好了。直到之前，他也才知道莱恩究竟遭遇了些什么。 但没有人察觉到这样的事实。 莱恩摇了摇头又点了会头：“你不会明白的，韦恩。” 他们终究是不一样的，他出生于光明而自己成长于黑暗。 “叫我布鲁斯。”布鲁斯看着他的眼睛：“如果你不说，我怎么会明白？” 莱恩看着那双碧蓝色的眼睛，勾起一个带着几分嘲讽的笑容：“如果我就是不说呢？” 他不想让任何人同情他，尤其是布鲁斯·韦恩。 “好吧。”布鲁斯叹了口气“我会等你说出来的，别让我等太久，好吗？” 蝙蝠侠轻轻启唇，几乎与布鲁斯同时开口： “没有关系，我会爱你。” “无论你经历过什么。” “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告诉我。” “这样。” “我就多了一个理由。” “能够去拥抱你，去亲吻你。” “然后告诉你。” “我属于你，我是你的。” “对于世界，你可以是任何人。但是对于我，你是整个世界。” 他一直都想回到这个时候，将这样的答案，告诉他。 作者有话要说： 星期六早上要考线性代数啊qwq 明天应该要复习不更了 星期六星期天总共三更 爱小天使们 第51章 第五十章 但是他说的不是这些。 所以直到他们再一次相遇， 莱恩也没有想要提及那些过往的念头。 那些过去留给他的东西， 不仅像一根导线， 连接着他的心脏。 也像一根微小却不容忽视的刺，横亘在两人中间。 莱恩蹙起眉头，他疑惑地转头看向那一团黑影， 总觉得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但是他并没有说话。 他确实希望他和布鲁斯两个人能够做正常交往的朋友，而不是因为同情或是别的什么。 但他也明白自己有一些太过敏感。 阿尔弗雷德就在两人僵持时敲了敲门：“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两位少爷。” 他的礼仪非常到位，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 两人都不知道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匆忙站了起来。然后对视一眼，又同时开口。 “好的， 我们马上下去。” “阿福， 让我们再一起待一会儿好吗？” 两人又相互对视一眼，莱恩叹了口气，先一步走出了房间。 他觉得没有什么好谈的。 阿尔弗雷德耸耸肩，朝着自家站在原地没有动的小少爷说道：“游戏时间已经结束了，小布少爷。” “阿福。”布鲁斯垂下眼眸：“你有过那种刚刚见到一个人就很想认识他，了解他的感觉吗？” “我想那一定是一种很好的感觉。”阿福的笑容有些飘忽， 像是想起了什么人。 “如果他...我不知道。他好像在排斥我。”布鲁斯露出了带点委屈和懊恼的神色：“你也看到了。” “哦， 或许是他比较害羞？”阿福稍弯下腰摸了摸布鲁斯的头发：“你们才刚认识呢。” “可是他并不想让我了解他。”布鲁斯抬起头“我能感觉到他在拒绝我。” “少爷。”阿福叹了口气。 “如果他是真的拒绝你，你没有必要去讨好他。” “但是他不是。”阿福蹲下身， 视线与布鲁斯相平：“你也有一些不想告诉我的小秘密不是吗？” 布鲁斯乖顺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好孩子。”阿福站起身，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我想你一定饿坏了， 快下去吧。” 布鲁斯跟着阿福走出门，然而还没有走几步，就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莱恩。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距离，发现这样的距离大概听不清他刚才和阿福的讨论，悄悄松了口气。 莱恩也察觉到了脚步声，抬起头来，他的视线在阿福身上掠过，停留在布鲁斯身上。他轻轻咬了咬下唇：“我想问...你是否要和我一起过去？” 布鲁斯注意到他露在银白色发丝外的耳垂一点一点红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看了阿福一眼，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眼中满是含蓄的笑意。 “当然。”他方才沮丧的心情又一下子好了起来，布鲁斯向前走几步越过阿福，站到莱恩身边：“今晚你要住哪间房间？” 莱恩愣了愣，跟上他的思路：“客房？我以为已经定好了。” “还没有。”布鲁斯：“我的房间对面就有一间客房，你觉得怎么样？” 蝙蝠侠站在阿福身边，看着两个人并肩走下楼，不由好笑地摇了摇头。 他侧头瞥一眼阿福的表情，他的老管家脸上居然是欣慰。 真是... 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个时候就好了。 他不由地感慨，看着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 哥谭公学比起莱恩在纽约就读的那所学校来说多逞不让，因为它每年都能拿到韦恩公司赞助。 但只是公学这个词就表明了这两所学校鲜明的区别，这所学校并不是什么商贾或是政界名豪子女的聚集地，大部分都是普通孩子。 莱恩跟着布鲁斯走在校园里的时候就明显地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 他比布鲁斯大七个月，理所当然地比他大一个年级。所以他没想到应当是布鲁斯来担当他的“新手向导”。 “这是你的储物柜。”布鲁斯拿着接待教师给的一踏资料中抽出的纸条，确认了一遍柜子的编号。 “恩。”莱恩向前一步站在柜子前，尝试着拿手中的钥匙将柜子打开。 “等等。”布鲁斯从他身后抓住他的手，另一条胳膊越过他抵在柜门上。 几乎是将莱恩整个人环在怀里，当然，排除身高的话。 莱恩整个人都僵硬地不敢移动，他能感觉到布鲁斯的呼吸喷洒在他后颈处露出的一小片皮肤上。 “这个柜子有些问题。”他用力抵住柜门，右手握着莱恩拿着钥匙的手，让钥匙探进锁孔中轻轻一拨：“要压住柜门才可以打开。如果不压住直接去开的话，可能就要叫后勤处的老师来帮忙把钥匙拔出来了。” 布鲁斯向后退了一步，耸了耸肩：“新的柜子要下星期才能到。” “...我正巧赶上了这个替换？”莱恩揉了揉后颈处有些痒意的地方，强行将自己方才的悸动压下去。 “没错。”布鲁斯点了点头，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把你的滑板放进去吧，我们该去图书馆了。” 莱恩点点头，他习惯性地带了滑板来学校，却发现新学校的尺寸和之前的差距有些太大了，他一边将滑板塞进柜子，一边随口问道：“图书馆也有什么不同吗？” “有一些...”布鲁斯站在一旁，看着他整理物品：“你喜欢滑板吗？” “...还好？怎么了？”莱恩不解地看向他，不明白他怎么一下子把话题带到这里。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挑了挑眉：“你想学吗？” 布鲁斯点了点头。 莱恩也一下子有了兴致，将刚刚被塞进去的滑板拿了出来：“我可以教你。” 布鲁斯有些犹豫：“图书馆...” “等一下再去也不会怎样。”莱恩的唇角勾起一个浅淡到不能算得上是笑容的弧度：“来吧，布鲁西宝贝，很快你就会学会的。” 布鲁斯被他唇角的弧度勾地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莱恩说了些什么：“你刚才叫我什么？” “...宝贝？”莱恩撇了撇嘴：“你不喜欢吗？” 他其实很喜欢母亲叫自己宝贝，可是她和他相处的时间是在是太少了。有一些时间她的心神也全部黏在父亲身上。 “不，不是。”布鲁斯艰难地忽略掉“宝贝”这个词与莱恩之间的违和感。 他已经处在变声阶段的声音有一点点沙哑，也或许有他刻意压低声音的原因，就像是前不久被评为“最迷人的嗓音”的那位乐团男低音。 “我是说布鲁西...只有我父母才这样叫我。” “emm，可是我觉得，布鲁西这个名字有一点可爱。”莱恩歪了歪头，绯红色的眼眸看着布鲁斯，整张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无辜。 蝙蝠侠急促地咳嗽几声，即使知道没有人看得到他，依旧匆忙转过身去掩饰自己的神色。 又是这种眼神... 他总算是知道莱恩一旦做了什么坏事被他逮到，就默默地只是看着他什么都不说，这样的坏习惯是从何而来了。 只是这样的表情在他小的时候要更有杀伤力。他仔细想了想，好像他还真没有一次没有因为这个眼神妥协。 布鲁斯的脸上染上一片红色，他差点听漏了“这个名字”，以为他在说...布鲁西有一点可爱。 他稍稍转动脑袋，视线飘到天花板上：“好吧，你可以那样叫我。” 蝙蝠侠叹了口气，这就是他不停妥协的开始。 “布鲁西。”莱恩勾起一个笑容：“现在，你要学吗？” 布鲁斯艰难地将自己的视线移回到莱恩身上，只是一眼，又匆匆瞥开视线，他真的很适合笑，就像是冬日的暖阳一般。 他怕自己再看下去就会不由自主地答应他：“图书馆...” “你可真固执。”莱恩将滑板放回柜子，他摇了摇头，却没有生气，而是好笑：“好吧，但是放学后我会教你。” “恩。”布鲁斯点了点头，视线却始终没有放回莱恩脸上。 “嘿！” 莱恩关上柜门，蹙起眉头看着他：“你不知道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不看着人很不礼貌吗？” 他向前跨了两步，凑近布鲁斯，强硬地将他的脸掰正。 “恩？”莱恩惊讶地瞪大眼睛“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他顺手将手背贴上布鲁斯的额头，试了试温度：“好像有一点烫...” 他焦急地拉住布鲁斯：“是不是发烧了？走，我们去医务室。” “咳...”布鲁斯尴尬地将他拉回来：“不是，我没有发烧，就是室内有一点热。” 莱恩扭头看了一眼走廊里开着的，透气用的窗户旁，被冷风吹的左右舞动的窗帘，默不作声地回头看着布鲁斯。 蝙蝠侠：“...”没脸看。 “我穿的太厚了。”布鲁斯汕汕地摸了摸鼻子。 “...”莱恩看着他身上薄薄的一件针织衫和秋季外套，尝试着用哄孩子的语气劝慰道：“布鲁西。” 他的绯红眸中满是真诚：“我向你保证，打针一点都不疼。” 蝙蝠侠：“噗” 布鲁斯：“...” 好吧，被当成怕疼，也总比因为以为莱恩说自己可爱而脸红强一点...吧。 作者有话要说： 老爷真的是...看戏啊 哈哈哈，小时候两个都是小天使啊www 笔芯小天使们 收藏吖www 第52章 第五十一章 “班德尔。”带着猫头鹰面具的金发女人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猫头鹰法庭最为特殊的利爪。 他们将他从孤儿院挑选出来， 但他的身体素质不足以作为一个杀手， 而是他的头脑，非常适合作为一个商人。 而猫头鹰法庭是什么呢？ 一个有哥谭最顶尖的资本家构成的议会，他们最不缺的就是将自己的一笔小钱投进去玩一玩。 他们教了班德尔很多技巧， 看着“黑狗”集团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背后的股东几乎全是猫头鹰法庭的成员。 但是，这家每年给他们带来巨大收益的公司执行总裁， 也就是班德尔·布莱克，作为猫头鹰法庭的利爪，居然和一个女人结婚了，这个女人还和斯塔克有着说不清的关联！ 一旦斯塔克老先生察觉到任何异样， 他们就面临着两个选择：一是放弃每年的巨大利润， 二则是法庭被曝光。 议会委员经过投票，以多出一票的优势选择了前者，这个让他们十分肉痛的选项。 但好在经过几年的观察，他们发现斯塔克即使已经换了掌权人，也没有人调查过法庭的信息。 再加上托马斯·韦恩扬言要曝光法庭，所以他们决定召回班德尔。 班德尔盯着被打磨的发光的大理石地板上， 金发女人的倒影， 恭敬地回答道：“夫人。” 他的声音是掩藏不住的激动，终于， 法庭终于要再次启用他了。 “我们都知道你在十二年前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女人温声道：“但我们决定给你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是的夫人！我无时无刻不再忏悔，都是那个女人！她威胁我！”班德尔激动地抓住她的衣角， 嘶吼着。 女人眉间添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衣摆从男人手中抽出：“所以我们给你这个任务，刺杀托马斯·韦恩，你要把它伪装成一个意外，明白吗？” 班德尔犹豫着开口：“可是韦恩是这座城市的象征...法庭的首领现在不知所踪，他会同意吗？” “我是你的首领！”女人大吼道：“而你，是一个利爪！” 班德尔惶恐地低下头：“我明白了。” 女人收敛了表情，挂上温和的笑容：“我们一直相信你，班德尔，猫头鹰法庭期待你的回归。” 多好的算盘啊，如果班德尔成功了，他们能铲除掉一个威胁，还能重新获得“黑狗”公司带给他们的巨大利益。一旦首领回来，他们还可以把班德尔推出去做这个替罪羊。 而如果班德尔失败了，他们便可以畅通无阻地接手公司，再找个可怜人去刺杀托马斯·韦恩。 班德尔在心中苦笑，他明白自己只是一把随时可以抛弃的匕首，可是他别无选择。 “哦，对了。”女人突然想起什么东西：“我听说你有一个儿子，他叫什么名字？” 班德尔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他只是个孩子，还什么都不知道。” 女人蹙起眉头，不悦地降下语调：“我当然知道他是个孩子，或许他可以成为一个利爪，像你一样，班德尔。你难道不希望吗？噢，我听说你不喜欢他。” “说来也是奇怪，班德尔，这世界上有父亲会讨厌自己的孩子吗？” 班德尔僵硬地跪在原地，即便他真的恨那个女人，又怎么可能会去恨自己的孩子？ 只是他一直都知道有人在监视着自己，他已经尽量去表现地不在乎自己的家庭了。 他只有这个孩子了。 每当他看到自己的所作所为让莱恩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时，他的心脏都会传来一阵阵刺痛，他有多想上前紧抱他，告诉他这不是真的，他是自己的天使。 可是他警告自己，如果不这样做，他唯一的孩子，他在这世上唯一在乎的孩子，恐怕连性命都不能保存。 他深垂下头，握成拳垂在身侧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莱恩，他的名字是莱恩。” “恩，莱恩吗？”女人摆弄着自己的指甲：“你好像是真的不怎么喜欢这个孩子啊，名字都起的这么随意，确实，白化的小孩子是不怎么讨喜。” 女人看着他，笑容在班德尔眼中如同魔鬼一般：“不如我们帮你教导他如何？” 班德尔拼命克制自己去盯着地面：“现在我们借住在韦恩家，一旦他失踪，韦恩一定会起疑的。” “说的也是，那就等你完成任务之后吧。”女人其实对那个叫作“莱恩”的孩子根本不感兴趣，她转身离开，高跟鞋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着“嗒嗒”的声响。 就算他那样压抑自己，他们最后还是准确地挑对了他的软肋来威胁他... 班德尔紧咬牙齿，不管怎么样，他一定会让莱恩活着。 他从地上站起来，整理衣衫，拍掉身上的灰尘，一步一步向大门走去。 一个黑影从他身后的柱子走了出来，但是没有人能看得到他。 蝙蝠侠。 “你准备好了吗？”莱恩仰头看着布鲁斯，双手扶着他的腰，让布鲁斯的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要开始走了。” 他的眼眸中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好吧，你千万别松手。”布鲁斯站在滑板上，他控制不好脚下的四个轮子。滑板越滑越向外倾斜，他的身子开始向莱恩倾斜。 “Okey，布鲁斯少爷。”莱恩努力掩饰着自己的笑意，故意学阿尔弗雷德说话：“嘿嘿嘿，站直！” 他眼疾手快地将布鲁斯从滑板上抱了下来，滑板自己向前滑动着，撞上路旁的障碍停了下来。 “少爷，你能别往我身上倒吗？”他面上满是严肃，声音却暴露了他，笑意在他的绯红色眼眸中蔓延：“已经第三次了，你就这么想对我投怀送抱吗？” 他没有松开抱着布鲁斯的手，微微仰起头看着布鲁斯。 “放开我。”布鲁斯瞪他一眼，在他肩膀上锤了一下，恼羞成怒：“还不是因为你教的不好。” 莱恩乖巧地将他放在地上，收敛起自己的笑意：“好好好，我教的不好...布鲁西？” 布鲁斯没有理会他，毫无征兆地向前跑去。 莱恩追上去拉住布鲁斯的手，焦急地问道：“你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 布鲁斯甩开他的手，一手指了指站在别墅门前向他们招手的阿福，脸上的笑容灿烂地耀眼：“后一个到的是小狗。” “嘿？你耍赖？” 莱恩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已经超过他一大截的布鲁斯：“幼稚鬼！嘿，等等我！” “等你？” 布鲁斯一边跑一边回头笑他：“我对你‘投怀送抱’这么多次还不够？现在还想让我等你？跑快点，朱丽叶！” “你再说一遍？幼稚鬼？？！” “再说十遍都可以，朱丽叶朱丽叶朱丽叶～注意你的裙角！” “ 我就说他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托马斯一边脱掉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一边朝阿福眨眨眼睛。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朱丽叶的词性都和幼稚鬼一样了。”阿福笑着摇了摇头，为他斟上一热茶。 托马斯喝了一口，望着目标已经不是门口，而是在前厅内开始追逐打闹的两个小家伙：“仔细一看莱恩确实长得有一点像朱丽叶...我是说他的长相要比大部分的女孩子精致多了。” “注意你的言辞，先生。” 玛莎突然出现在托马斯身后：“安吉呢？” “哦，在学校，老师要找她谈谈莱恩的事情。她说她还要去市政厅一趟，晚上再回来。还有班德尔，他在公司快忙疯了，你真该看看他的样子。”托马斯匆忙站起身，帮玛莎拉开椅子。 玛莎点了点头，坐了下来：“莱恩？布鲁斯？宝贝们，快点过来。” “嘿！玛莎夫人根本没叫你布鲁西！”莱恩愤愤地瞪着布鲁斯。 “什么？哦。”布鲁斯摆了摆手，他没想到莱恩的体力这么好。他跑得快要累死了：“那你一个人叫可以了吧？” “什么？等等...”莱恩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不知道是喘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而产生的红晕：“我是说你骗我...算了，幼稚鬼。” 他低下头小声喃喃道，跟在布鲁斯身后一起走向餐桌。 “你说什么？”布鲁斯突然转身，他本来想吓一吓这个说他坏话都说这么大声的混蛋，没料到莱恩的声音是因为在他身后那么近的距离才听的很清晰。两个人猝不及防撞在一起。 “嘶”布鲁斯疼的向后退了一步，他的鼻尖撞上莱恩的了，他伸手稍稍揉了揉自己的鼻尖，马上去查看莱恩的情况：“你还好吧？” 莱恩的情况看上去和他差不多，正捂着鼻子，眼角闪烁着水光。莱恩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什么大碍。 布鲁斯刚要稍稍松了口气，突然想起...如果他的鼻尖正好撞上的是莱恩的鼻尖的话，他的嘴唇刚刚碰到的柔软的东西...是什么？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目光掠过莱恩润湿的鲜红色眼眸，沾着细小水珠的纤长睫毛，因为疼痛而泛红，看上去可怜巴巴的眼眶，停顿在他樱粉色的薄唇上。 他情不自禁地舔了舔下唇。 他的嘴唇，是不是有一点甜？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章 我要提醒你们的是两个现在都还是小正太呀＿（：з」∠）＿ 第53章 第五十二章 “孩子们？”玛莎再次发出催促。 莱恩捂着鼻子推了布鲁斯一把：“走啊， 你还愣着干什么？” 布鲁斯这才从愣怔中反应过来。 算了， 反正只是个意外而已， 而且看莱恩的样子，他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反而一直在纠结自己初吻没了的自己显得有点傻。 他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走进餐厅。 “哦， 上帝啊，这是怎么了？”玛莎看着莱恩的样子，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担心道：“摔倒哪里了吗？怎么样？要不要擦点药？” 伤势一模一样的布鲁斯：“...” 刚才那点小小的情愫全部丢到外太空去好吧。 这真的是亲妈吗？ 莱恩摇了摇头，放下一直捂着鼻子的手。他的鼻尖和眼眶都红红的，看上去可怜极了。 “下次你们还是一起在室内玩吧。”玛莎仔细地检查了两个孩子身上，确认并没有其他伤势， 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的目光在莱恩唇上小小的痕迹上一顿， 若无其事地转移开视线。 “事实上...”托马斯轻咳两声：“我买的小矮马今天刚被送到马场，你们明天要不要...？”他对两个孩子使了一个：“你们懂的”的眼色。 布鲁斯和莱恩对视一眼，也轻轻咳了一声：“mum？室外活动有助于我们锻炼强壮的体魄。” 他看了莱恩一眼，示意他接下去。 莱恩挑了挑眉，不确定地回答：“ummm，更好的精神状态？” 玛莎好笑地摇了摇头：“随你们去吧， 但是注意安全， 听到了吗？” 布鲁斯和莱恩再次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遵命， 长官！” 还没等玛莎反应，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玛莎也和托马斯对视一眼， 眸中满是笑意与宠溺。 …… 蝙蝠侠坐在桌旁，不知道他不被任何人看到，也不被任何人听到的状态，还会再持续多久。 他闭上眼睛静静思考着细节，他确实记得莱恩将他（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莱恩把他送来的）送来时，口型确实说出了colourful。 他轻轻念着这个词语，思考着这个单词究竟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或许这个金属小球要莱恩拿在手上才能起作用？ 他睁开眼睛，想要去寻找莱恩的身影，却发现眼前的场景再次转变。 这次他站在哥谭公学的校门口，好巧不巧地挑了一个放学的时间。 很多学生从他虚空般的身体穿了过去，蝙蝠侠苦笑着想到，再这样下去他都要适应当一个鬼魂了。 他环视一周寻找着莱恩的身影，每一次发生这样的时间转变时，他总是待在莱恩身边的。没道理这一次会发生改变。 果然，他一眼就找到了莱恩特殊的发色，他抱着滑板，正在和身边的同学一边说着什么，一起从教学楼走出来。 他脸上是淡淡的笑容，看上去心情不差。 他和新同学相处的还不错，蝙蝠侠想到，心中却升起一些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珍宝被别人窥见了一样的感觉。 但是他知道他确实应该有些别的朋友。 自己在哪里呢？蝙蝠侠想了想，向校门口走了几步。 他看到了布鲁斯，正靠在停在马路对面的车门旁，目光投向远处，姿态像是在等什么人。 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和这辆车... 蝙蝠侠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想起来这个时候发生什么了，他的时间居然只跳动了一个月！ 布鲁斯的目光终于捕捉到了那个白色的身影，他站直了身体，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身影。 莱恩也看到了他，两人的目光交汇，他低头向同学说了句什么，快步朝着布鲁斯走了过来。 走了几步后，像是嫌弃自己走的速度太慢，又换上了滑板。 就在这时，离莱恩不算太远的马路上突然从路旁窜出一只灰色的猫，而一辆白色面包车就刚巧以不算太慢的速度在马路上向前开着。 眼看那辆面包车就要撞上灰猫，一些孩子惊恐地捂上眼睛。 一个穿着校服的白色身影就在这时窜出，莱恩左脚在地上用力一蹬，滑轮飞快地滚动，滑板带着他强插’入猫与车之间，他飞快捞起灰猫，将它护在怀里。左脚猛地踩在板上，从板上跳了起来。 面包车的轮胎从滑板上碾过，车主仓促刹车，响起刺耳的刹车声。 莱恩一脚蹬在面包车上，重重地摔在地上翻滚两圈才停下，灰猫挣开他的怀抱，慌张地跑进路旁的树丛中消失不见。 蝙蝠侠的心情有些复杂，他实在想不到莱恩的父母去世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究竟是什么？让这样一个愿意连一只猫都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的人，变成了掌控整个哥谭的幕后人。 他的善良明明深深镌刻在骨髓中。 路旁的学生一阵惊叫，很多人掏出手机拨通了911。 “莱恩？！” 布鲁斯慌忙跑到他身边：“你能听到我吗？” “布鲁西？”莱恩晃了晃脑袋，从地上坐起身，攀着布鲁斯的胳膊：“我没事。” 车主焦急地站在一旁：“我送你去医院吧，孩子，你要检查一下。哦，上帝啊，我真的没有看到那只猫。” 莱恩想要摆摆手示意他没事，却因为肘部的疼痛嘶了一声，他抬起右手小心翼翼地摸索左臂肘部，尴尬地抬起头，讨好地看着布鲁斯，他的眼神看起来无辜极了：“布鲁西？” “我好像脱臼了。” 布鲁斯一边不紧不慢地嗯了一声，一边让阿尔弗雷德通知莱恩的父亲，准备将莱恩带去医院。 “你先别动，如果还有别的地方骨折就糟了。”布鲁斯的声音很平静，但莱恩听出她已经生气了。 “布鲁西...”他委委屈屈地看着他：“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布鲁斯蹲下身，直视着那双含着水汽的绯红色眼睛：“你哪错了？你很好。”他简直都快要气炸了，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就那样冲出去！他不要命了吗？ 天知道在他看到莱恩冲出去的瞬间脑子里闪过了多少血腥的画面！ 他都已经为他想好墓志铭了！ 我也觉得我没有错，莱恩当然不敢这么说，因为布鲁斯的眼睛里明明白白燃烧着怒火。 他缩了缩脖子：“我不该，不自量力？” “还有呢？”布鲁斯按住莱恩的肩膀，让他重新躺回地上：“不要乱动。” “我不该把自己至于险境？”莱恩听话地乖乖躺在地上。 阿福刚打完电话，走了过来：“well，我不得不说，您刚才的行动太过鲁莽了。” “但是身手不错。”他认可道。 “谢谢。”莱恩点头对他的肯定表示感谢。 布鲁斯蹙起眉头，扫了一眼阿福：“阿尔弗雷德。” “怎么了？布鲁斯少爷。”阿福装作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难道您不这样觉得吗？” 阿尔弗雷德丝毫不承认自己是来缓和气氛的。 布鲁斯不想理他，回头看着莱恩：“还有？” 这时校医终于到达了现场，高挑的女校医检查了一下莱恩的伤势：“只是脱臼，别担心孩子，站起来吧。我先帮你复位，接下来再去医院做个检查就好。” 她递给莱恩一片纱布，示意他咬在嘴里：“这可能会有点疼，但会让你记住这次的鲁莽行为带来的教训。” 她友好地冲莱恩眨了眨眼，显然对他的英勇行为十分赞扬。 莱恩将纱布咬住，侧头移开视线任由校医动作。 校医却将头转向布鲁斯：“嘿，韦恩先生。没错，我在叫你。” 她招了招手，示意布鲁斯过来：“你可以抱着你这位朋友安慰一下他吗？他害怕得一直在颤抖。” 莱恩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校医小姐，他不敢相信她居然会就这样说出来。 他不要面子的吗？？ 布鲁斯情不自禁笑了一声，又匆忙掩饰自己的笑意，上前两步蹲下身抱住莱恩，将他的下巴搭在自己的肩窝，不让他看到校医的动作。 莱恩确实在颤抖，蝙蝠侠站在一旁。他知道这不是疼痛导致的，而是如同校医小姐所说，莱恩确实怕疼，还强忍着不吭声，假装若无其事。 “如果疼的话你可以咬我的肩膀一下。”布鲁斯悄悄在他耳边说道。 莱恩挑了挑眉，他能感觉到校医因为带着橡胶手套而异常冰冷的手在他的手臂上移动：“如果我咬两下呢？” 他强装镇定，假装根本不在意什么疼痛。 “那我会咬回来一口。”布鲁斯毫不客气。 “幼稚鬼。”莱恩抱怨一声，刚想再嘲讽一句，就因为校医突然的动作嚎叫一声，然后迅速埋下头咬住手里的纱布，他疼得眼泪都挤出来了。 “好了。”校医耸耸肩，她处理这样的情况再得心应手不过了，类似这样的脱臼她每个星期要处理三四起。 这些调皮的孩子总是太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就这样？”莱恩抬起头，他的眼睛里还闪烁着泪花，他诧异地问，还以为要更血腥一点。 “当然。”校医小姐一边整理带来的医疗物品：“当然我的建议是再去一次医院，检查一下。如果你的监护人要求的话，也可以打上石膏，那样会好的更快一些。噢，不要活动这只手臂，听到了吗？爱哭鼻子的小帅哥？” 布鲁斯闻言转头看向莱恩，他也感觉到了自己肩膀处的衣料有些湿意：“你哭了吗？” 莱恩僵硬地移开脑袋，不冷不热地回答道：“生理性的泪水，我才不爱哭。” 布鲁斯挑眉，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好吧，我假设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想到你错在哪里了吗？” “什么？”莱恩愣了愣，为什么他还要回答这个该死的问题？ “我不该让你担心？” 这一次布鲁斯总算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答案。 “下一次我做这种事的时候。”莱恩狡黠的眨了眨眼，假装没有看到布鲁斯写满“还有下次？”的饱含指责的目光。 “一定不让你看到。” 布鲁斯伸手在他额头上一敲，全当他是在开玩笑：“没有下次了，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什么我都可以看到。” 他还真的有无数个下一次，还做到了他的承诺，再也没有让自己抓到过。蝙蝠侠心情复杂。 不远处的树上，穿着一身黑色皮衣的少女抱着一只灰猫，静静地注视白发的少年坐上劳斯莱斯离开。 她歪了歪头，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emmm，我没有任何关于脱臼打医学知识，一旦有错误一定要提醒我吖 qwq对不起小天使们，更这么晚。 班德尔这个人其实...有点复杂，他是爱莱恩的，但是他的话真的有点过分了，那样的话是可以直接毁掉一个孩子的。 但是你莱是真的善良，刻在骨子里的温柔没有被泯灭，还好有老爷。 猫女上线啦www 爱小天使们。 第54章 第五十三章 “只是脱臼， 看来你们学校的校医非常熟练。” 医生指了指x光照片上肘关节的位置， 对着班德尔和不断抽泣的安洁莉娅露出礼貌的笑容：“没什么大事， 只要好好休息，很快就可以痊愈。” 班德尔却微微蹙起眉头，他想到一个主意。 “医生， 在我看来，他的伤势已经太过严重了。你应该给他打上石膏。” 他的话音刚落，房间内的三人全部抬起头， 诧异地看着他。 “可是，父亲...”莱恩怎么也想不到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 “打扰一下，先生，你能再说一遍吗？这里是哥谭中心医院！我是这里的权威医生！”他从未见过提出这样奇怪要求的病人家属。 班德尔强势地重复道：“我说， 他的伤势太过严重， 严重到不能自由行动！你明白了吗？”他的语气已经隐隐带上来威胁。 “甜心？”安洁拉了拉他的袖子，这太不像班德尔平时的作风了。 但班德尔给她的回应只是轻飘飘的一瞥，只是这一眼，就让安洁莉娅乖乖收回手，安静地坐在椅上。 她不想惹他不开心。 “好吧。”医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摸了摸莱恩的头发， 安慰道：“来吧， 小家伙，或许这能让你好得更快些。” “可是父亲， 只是脱臼而已。”莱恩焦急地回头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些自由，听班德尔的意思他甚至要限制自己的行动。可他的两条腿都是完好的！ “我还可以走动的！” 班德尔不能这样对待自己。 他还要教布鲁斯滑板！ “是吗？”班德尔怒视着莱恩， 他今天得到消息的时候，害怕的都不能从座椅上站起。 他以为是猫头鹰法庭派人来了，他以为他们等了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杀死莱恩来逼迫他了！ 他愚蠢的，太过善良的孩子：“我再也不希望在家里看到那个愚蠢的，极度危险的滑板！” “但是...”莱恩僵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冻结了一般。 那是他的父亲，他不能反驳他。 班德尔打断他的辩解，命令医生：“医生，给他一把轮椅。” “嘿！你不能那样命令我！” 医生终于看不下去，他试图为自己和莱恩争取一丝权益。 莱恩迫切地看着他。 “是吗？”班德尔冷哼一声，从外套夹层取出一把手’枪：“我可以吗？” “如果你说出去的话...我希望你知道后果。 “好吧，先生。”医生双手举过头顶，惊恐地答应。 莱恩整个人都吓呆了，他呆愣愣地看着班德尔·布莱克大步走出门，再重重地将门甩上，而自己的母亲紧随其后，跟着跑了出去。 “好了，小家伙。”医生叹了口气，这里毕竟是哥谭，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威胁了。虽然从来没有人因为这样的理由威胁过他。 “起码你父亲是已经付了一大笔钱。”他试图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 莱恩紧咬住牙齿，几乎是一字一顿地挤出：“他才不是我的父亲。” …… 韦恩庄园 托马斯·韦恩和班德尔·布莱克正坐在书房里的密室中。 托马斯揉了揉太阳穴：“听着，关于莱恩的事情我很抱歉，但保持冷静好嘛？班德，你太夸张了。莱恩是个好孩子，他只是因为他的正义和勇敢救了一只猫，不是猫头鹰法庭要他的性命。” “我很抱歉，让你卷入猫头鹰法庭的事情。你压力太大了。” “不，你什么都不知道，托马斯。” 班德尔深黑色的瞳孔直直盯着托马斯·韦恩，他看上去很痛苦：“这一切并不是因为你扬言要曝光猫头鹰法庭，也不是因为你叫停松林农场项目。” “我必须求你一件事，韦恩。” 托马斯被他过于哀嘁的表情吓到：“究竟怎么了？” 班德尔深吸一口气：“我是猫头鹰法庭的成员，托马斯。” “你说什么？！”托马斯骤然从沙发上坐起，椅脚在地面上拉出刺耳难听的声音：“你一直都在骗我？” 他惊愕地瞪着班德尔，不敢相信他以为的好友，竟然是自己一直想要扳倒的敌人。 “是的，我很抱歉。” 班德尔喉头微动：“你是个好人，所以即便我知道这很过分，我还是想恳求你。” 他看上去异常脆弱。 托马斯怒不可遏：“你将我所有将要扳倒猫头鹰法庭的证据都告诉他们了，对不对？你这个叛徒！” “我没有告诉他们，那不是我的任务。你先冷静下来。” 班德尔站起身，试图让自己的老朋友镇定下来。 “不要碰我！”托马斯甩开他的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的任务是什么？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我真的不敢相信，告诉我你是骗我的吧，班德尔...”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甚至变成了祈求。 “我们不是朋友吗？” 班德尔的眼眶湿润，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他们从莱恩出生就一直监视着我，我知道的，我摆脱不了他们。” “托马斯，我别无选择，我只有这个孩子了。我只能装作忠诚，我热切地向他们表现我的价值，告诉他们我一直期望着能重回法庭。” “我以为这样做，我的莱恩可以活下去。” “别说了。”托马斯无力地坐回沙发上：“你怎么这么傻，你明知道他们不能信任。” “我毫无选择。”班德尔哀求道：“帮帮我，托马。” “他们给你的任务到底是什么？”托马斯双手交叉，捂住自己的脸。 “他们...”这内容太过难以启齿，班德尔还是犹豫着开口：“他们要我杀了你。” “你想保护莱恩，难道我不想保护我的家庭吗？” 托马斯愤怒地吼道：“你想要我怎么帮你？！去死吗？好让你得到猫头鹰法庭的信任？” 他不敢相信，他一直以为的至交好友竟然选择这样对待他。 “不，我想要你帮我照顾莱恩。”班德尔直视着托马斯的眼睛，毫无预兆地跪在地上：“我的任务会失败，我不会让法庭杀了你。” “我做过很多错事，我很抱歉我背叛了你。” “莱恩是无辜的。他是个很可爱的孩子，但他承受了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苦难。布鲁斯甚至是他唯一的朋友。求求你，托马，帮帮我。” 托马斯诧异地站起身，想要扶起班德尔：“你说什么？失败？你不能这样做，你会死的！” “我已经找到一个值得信任的杀手，我们达成了交易。他会假装打劫你，最后却因为良知放过你。我的任务必须失败。” 班德尔勾起唇角，仿佛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所以呢？即便你失手了，猫头鹰法庭依旧会再派一个杀手来。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你又怎么能保证莱恩不会被他们杀死？”他简直是疯了！ “不。” 班德尔舔了舔嘴角，笑容更加愉悦：“杀死你的主意不是首领提出的，而是议会那些愚蠢的委员投票选出的。首领不会同意这样做，我得到消息，首领已经快要回来了。” “你完全可以等到所谓的首领回来！”托马斯·韦恩看到一丝希望，如果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等到首领回来的话... “不，法庭已经开始怀疑我了。”班德尔从口袋中掏出一颗牙齿，上面刻着一只黑色的猫头鹰：“这是从面包车司机口中拔出来的，他们在警告我。我必须尽快动手了。” 托马斯看着那颗牙齿，心中充满恐惧。 他以为那只是意外，毕竟谁也不能料到莱恩会去救那只灰猫，不确定因素实在是太多了，或许没有人会去救那只可怜的猫，或许会有别的学生冲过去，或许那只猫根本不会出现。 法庭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他们还作出了多少这样的意外？ 班德尔显然读懂了他的表情：“猫头鹰法庭最擅长做的就是这种事情。” 他摇了摇头，语气很是嘲讽。 “至于莱恩，他现在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如果我任务失败的话，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返回纽约逃命。而莱恩是个累赘，他会留在哥谭，留在韦恩庄园。他们知道我并不喜欢这个孩子。” 他直勾勾地看着托马斯，那双眼睛中是笃定：“对于猫头鹰法庭来说，还有什么时候比在我快要离开哥谭的时候杀死我更加适合呢？” “我要逃命，甚至没有告诉我的挚友，也就是你。没有人知道我去了哪里，甚至不知道我已经死了。” “而你，托马斯。你会帮助我照顾莱恩，这并不容易。或许猫头鹰法庭再次派来的杀手会比首领来的更快，但起码，这是一次机会。”这是他最后能为那个孩子做的。 托马斯的喉咙干涩，几乎说不出话来：“没有别的办法吗？” 班德尔苦笑：“再遇到我之前，你在哥谭有能够信任的人吗？” 哥谭根本没有人能帮助他们。 “你是一个好父亲，莱恩会为你感到骄傲的。”托马斯将他从地上拉起，眼角擎着泪花。 “不。”班德尔叹了口气：“永远，永远不要告诉他，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我是一个坏人。” “托马。”班德尔看着托马斯的眼睛，恳求道：“五天后，我会让莱恩和管家以养病的理由待在韦恩庄园，你需要配合杀手演一出戏。我和安洁将到哥谭机场坐飞机离开，明白了吗？” 托马斯复杂地看着他：“我会和玛莎和布鲁斯一起去，这样更不容易引起猫头鹰法庭的怀疑，或许能为你争取更多的时间。听着。” “班德，你永远是我的朋友。” “答应我，活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班尔德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安洁莉娅了... 过渡章，莱恩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要交代清楚。 托马斯确实想告诉莱恩事实的，但是没来的及... ...这章老爷都没露脸 爱小天使们w 第55章 第五十四章 “你还好吗？”布鲁斯手上拿着两本书， 推开医院房间门。 “我给你带了两本书来看， 虽然医生说你下午就可以回去了。”布鲁斯耸耸肩， 将书本放在床头的小柜上。 莱恩回头望了他一眼，右手下意识抚上左臂上打着的石膏，没有说话。 “怎么了？”布鲁斯绕到床的另一边， 拉开窗帘，让阳光洒进来。 他担忧地揉了揉莱恩的头发：“不高兴吗？” 莱恩静静地坐在床上任由他动作，依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布鲁斯坐在床沿， 钴蓝色的眸子直视着他的眼睛：“没关系，很快你就能好起来了，bro.” 他将额头抵在莱恩的额头上，看着那双鲜红色的眼眸：“hi？地球呼叫莱恩。” “...”莱恩垂下眼眸， 侧开头蹭了蹭布鲁斯的脸颊， 然后将下巴抵在了他的肩窝：“他不让我碰滑板了，布鲁西。” 他的声音低低的，听起来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莱恩柔软的头发蹭的他有些痒，布鲁斯下意识收紧双臂把他抱在怀里，稍稍沉默片刻，右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安慰道：“他只是担心你， 没关系，我们可以玩点别的。研发组已经把热激光枪送来了， 等你感觉好一些，我们就可以试试。” “恩。”莱恩点了点头， 像一只树袋熊一样趴在布鲁斯身上，看上去像是不打算再动了：“我想回去上学。” “我差点忘了。”布鲁斯笑了两声：“你在学校的那些同学马上要来医院看望你，他们说你是一个英雄。”他松开莱恩，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臂移开，避免碰到石膏。 “英雄？”莱恩瞪大眼睛，鲜红色的眼睛看上去就像一只被吓到的松鼠，抱紧自己蓬松的大尾巴寻求安慰：他抓住了想要站起来的布鲁斯的衣摆。 “对，英雄。”布鲁斯摸了摸莱恩的脸颊，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严肃，莱恩这个样子看上去实在是太可爱了，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一下：“就像美国队长那样的英雄。” 莱恩的脸上一瞬间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可是，可是我只是...” 布鲁斯打断他：“你就是。” 他将被放在角落里的轮椅推至床边：“你可以吗？虽然我知道你能站起来...但是医生要求你暂时用轮椅移动。” “我这算不算占用公共资源？”莱恩自嘲地笑了笑，从床上站起，坐到轮椅上。 他腿上绑着一些真正作用只有装饰用的绷带，那丝毫不能阻碍他的行动。 布鲁斯摇了摇头，在他的肩膀上轻轻一拍：“我去替你拿早餐。” 莱恩装作嫌弃地摆了摆手，示意他要走就快一点走：“我祈祷今天早上我能吃一点油炸食品，我们都约好了去吃麦当劳了。” 布鲁斯已经走到了门口，他挑眉笑了笑：“那我建议你先回床上再躺一会儿，或许你能梦到你的炸鸡。” “噢，come on！” 回应他的是被摔得直响的门。 “well，well。或许我应该先去一次麦当劳？以便更好地表达我的感谢。”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女声。 莱恩诧异，匆忙转过身看向背后，一个穿着黑色皮衣，有着一头金棕色卷发的少女敏捷地从窗户翻了进来。 她的动作连贯流畅，一眼就知道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闯入民宅的事情了。 “莱恩？”她歪头问道：“我替伊丽莎白向你道谢，如果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找我帮忙。” “等等...”莱恩将轮椅向后滑动，退到安全距离：“你是谁？伊丽莎白又是谁？” “你救下的那只灰猫，记得吗？不知道它怎么会跑到那里去。”女孩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随意坐到了床边的座椅上，从床头的果盘中挑了一个苹果，咔嚓咬了一口：“至于我，你可以叫我小猫。” “小猫？ummm...你不用经过我的同意吗？”他指的是她那样随意的态度。 “哦，你说这个？”塞琳娜指了指自己的苹果：“你不用客气。”她站起身走到窗边，随手向莱恩抛出一个黑色的不明物。 “你可以把这个给城里随便哪一只野猫，这是我们欠你的。” 莱恩下意识地用手抓住，低头定睛一看，是一个小小的黑猫样布偶：“野猫？” 他抬起头，想要嗤笑一番这个女孩多半是已经疯了，但她已经不知所踪。 仿佛她来的目的只是为了拿一个苹果。 荒谬的猫。 莱恩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顺手将布偶放进了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口袋。 他走到窗边，却发现刚刚的女孩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楼下的庭院内喂猫。 莱恩重新坐回轮椅上，取下外套，转动轮椅将自己送出了病房，他觉得自己或许应该追上那个棕发的女孩，问清楚野猫究竟是真的猫还是一个代号。 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遭遇的最奇怪的事情了。 医院走廊内的消毒水味道要比房间里浓重的多，莱恩将轮椅移动至电梯旁，按下电梯。 或许等他下楼，那只“小猫”就会消失不见了，他这样想着，心里不由有些好笑，也有些奇怪自己怎么会追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今天是休息日的原因，医院内的人并不多。电梯并没有让他等待太久，但就在他要转动轮椅时，一双手搭在了轮椅靠背的把手上。 “需要帮忙吗？” 莱恩回过头。 面前是一个红发大概十六七岁左右的男生，个子很高，大约有六英尺。 身材不像是大多数普通美国孩子那样过于臃肿，而是有些瘦弱。但依旧可以看出他身上因为经常锻炼而均匀分布的肌肉。 他的容貌很是出色，但并不是学校里女孩子喜欢的类型，而是有些阴郁。 莱恩挑了挑眉：“谢谢。”他任由身后的男生将他推进电梯。 “你是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男孩子站在电梯按钮旁问道：“几楼？” “一楼，谢谢。”莱恩抬头看着他，他的衣服看上去有些凌乱，算不上干净。 哥谭已经进入十一月的天气即使要比纽约暖和一些，但他只穿了薄薄一层T恤。 这让莱恩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这家医院的价钱可算不上便宜，他穿成不应该是因为贫困，而是因为...监护人的苛责，或者他并没有家属在这所医院内，他来这里是出于别的目的。 “滑板的时候摔了一跤。”他的目光转移到面前男生有些泛红的眼眶上，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转移到电梯按钮上。 “你呢？” 男生帮他按下了按钮，靠在墙边。他垂下眼眸，似乎很不想提起这个话题：“我妈妈病了。” “我很抱歉。”莱恩将外套递了过去：“穿上我的外套吧，或许有点小，但是。”他怂怂肩：“起码比感冒要好一点。” “不用，谢谢...”男生犹豫着，不知想起了什么：“好吧，我会还给你的，我把外套落在病房里了，但...” 他撇了撇嘴，接过外套，露出一个相当勉强的笑容：“我不想回去拿。” “我了解。”莱恩摆了摆手，他才发现他的嘴角要比一般人更加靠近耳垂一些，这样嘴唇形状会让他的笑容十分夸张，尽管面前的人并没有什么笑容。 “我父亲逼我坐在轮椅上，即使我没有伤到腿。”他忍不住像这个陌生人抱怨。 面前的人惊讶地瞪大眼睛：“为什么？” “我的朋友说是为了保护我。”莱恩嗤笑一声：“但是谁知道呢？他之前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他说我是个怪物。” 那些不能向布鲁斯启齿的事情，这时候像是变得无比轻易。 “什么？就因为你的肤色吗？抱歉，我无意冒犯。” 男生皱起眉头，微弯下腰：“你起码看起来比我要正常多了，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怪物。” “因为我和我的双胞胎哥哥不同，他很有天赋，我是说他很会做那些数学题。但是我...” 电梯发出“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了，他们已经到了一楼。 红发的男生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我怎么会说这些。”他深吸了一口气，那让他冷地哆嗦了一下。 他套上外套，那件属于莱恩的外套对他来说明显有些短，穿在他身上有些滑稽可笑：“你的名字是什么？我明天来找你还衣服。” “莱恩·布莱克。”莱恩向他伸出手。 男生深深地看他一眼，但没有伸出手和他相握：“杰罗姆·瓦勒斯卡。” 他转身走出电梯，迅速消失在莱恩的视线中。 莱恩挑眉，收回手：“事实上，你没有必要还...”因为他下午就要走了。 他的话没能让杰罗姆听到。 莱恩推着轮椅来到庭院里，那里只剩下一只橘猫和地上一些零零散散的猫粮。 叫作“小猫”或是“凯特”的女孩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莱恩心道果然，突然想起那只黑猫玩偶被塞进了给杰罗姆的外套里。 不过他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一个女孩子帮忙的，他没有去过多在意这些事情，因为面前走来一个他熟悉无比的身影。 “莱恩？”布鲁斯疑惑地问道，他小跑到了莱恩身旁，自然无比地抓住了轮椅靠背上的扶手：“你怎么在这里？” “噢～”莱恩挑了挑眉，开玩笑道：“或许是我太想见到你了？” 他松开转轮，任由布鲁斯推着他向停车场走去：“我的早餐呢？” 布鲁斯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再这样开玩笑，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所以，停下来。” “是吗？”莱恩回头笑他：“你是害羞了吗？恩？害羞的小姑娘？布鲁西宝贝？” “嘿，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这样调侃我。” 布鲁斯挑眉，毫不留情地揉乱了莱恩的发型：“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把你的庆功宴搬到韦恩庄园去，毕竟医院房间里可装不下那么多你的同学。” “好的好的，我了解。”莱恩点头：“但是我的早餐呢？” “阿福那里，希望你在车上吃不会吐出来。你的管家会帮你办理出院手续。” 莱恩远远地看到了站在一辆黑色劳斯莱斯旁的阿福，他点了点头，疑惑道：“到底有多少人？医院房间都挤不下。” “一百个？”布鲁斯将他推到车旁，对着他歪歪头：“别管了，我们回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 bro 兄弟 和come on总觉得翻译不出想要的感觉... 凯特 小猫的谐音 因为写英美就想写那种翻译腔的感觉...所以...原谅我 猫女上线√ 丑爷上线√（就是杰罗姆） 电视版的小丑还是很帅的www，可以搜一下演员名字卡梅隆·莫纳汉，或者哥谭小丑。电视里很喜欢他的小白鞋www 准备一下，爸爸妈妈们准备领便当了。qwq 爱小天使们，收藏吖。 第56章 第五十五章 “嘿， 他来了！我们的英雄！”站在大厅门口的女孩子尖叫一声， 朝同伴们喊到。 “真的吗？布鲁西？”莱恩叹了口气：“真不敢相信， 明明决定下午才举办宴会，你大早上就把我从医院绑架回来。” “还不是为了让你适应一下当英雄的感觉？” 布鲁斯笑道，他帮莱恩推着轮椅：“等一下给你介绍我的一个朋友， 你会喜欢她的。” “她？”莱恩偏了偏头，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奇怪的酸涩感觉，他的唇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女朋友？” 布鲁斯揉了揉他的头发， 解释道：“当然不是，只是一个朋友。” “嘿！莱恩！我可以叫你莱恩吗？抱歉，那天你的动作实在太帅了！” 一个两人都不认识的男孩跑了过来，就像是疯狂的粉丝见到见到偶像一样， 激动地握住莱恩的手：“就是那个跳板的动作， 噢，你有兴趣参加高校锦标赛吗？” “emmm...”莱恩被吓了一跳：“我猜我大概不能再玩滑板了。” “是吗？”男孩怜悯地看了看他的腿：“那真是太可惜了，祝你好运，兄弟。” “谢谢。”莱恩受宠若惊地点了点头，有些无措地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去吧。” 他指了指已经忍受不了在大厅中等待，陆陆续续朝他们走来的“同学”们：“你的粉丝都在等你发言呢。” 莱恩：“？？！” 那一大群黑压压地像是丧尸一样的人群是怎么回事？？ …… 哥谭纳罗斯岛 一家表面上看起来是酒店， 实际上是雇佣杀手聚集地的俱乐部内， 一位身材高挑，气质出众的女士接起电话。 她就是被尊称为“夫人”的中间人， 没人知道她真正的名字，只知道在夫人这里， 杀手们可以得到奖励颇丰的任务。 当然，他们要上交给夫人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你好。” “...”夫人蹙起眉头，思考着。 “你知道的，我们这里是有规矩的。” “好吧，我会考虑的。” 她挂上电话，喜悦染上眉梢，所有人都能看出她的好心情。 估计又是一票大的，只有起价一千万美金以上才能让夫人露出这样的笑容。 有人轻声咂咂嘴，这么多的钱，足以让一名杀手过上五年甚至更多的逍遥日子，估计又有什么重要人物要遭殃了。 夫人重新拨通另一个电话，这一次，她显得十分小心翼翼：“火柴。” 对面传来浅浅的呼吸声，被叫作“火柴”的人谨慎地没有说话。 “听我说。”夫人压低声音，捂住话筒的手也遮住唇形：“你前几天接的任务，有人要求买家换成他，给你的酬金翻十倍。” “可是夫人！我们有规定。”电话另一边的人呼吸急促起来，他已经和之前的买家达成了协议，并不杀掉目标。 “我知道，但是他翻了十倍的价钱。只是多了一位买家而已，我可以向你之前的买家解释，帮你付违约金都可以。” “可是...”小火柴蹙起眉头，他最重视的就是承诺，作为一位杀手，他不能，也不允许自己做这样的事情。 “没有可是。”夫人换了语气，威胁道：“如果你不照办，你休想在我这里再接到另一个任务！这可是一个亿！” 她起码可以赚个两千万，老天，这可是两年的收入。 “fine”小火柴深吸一口气，脸色难看。 他没有权利去惹怒夫人，最后只能选择同意。 夫人满意地笑了笑，眼中满是贪婪的光芒 。 她挂上电话，打回给买家：“先生，我们同意了。” …… 蝙蝠侠静静地跟在班德尔和托马斯身后，从办公室内的密室走出来，这个地方后来被和蝙蝠洞打通，修成了自己的基地。 他心中很是复杂，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可最后自己的父母还是死了，他记得小丑说过，几乎所有知道一点当年真相的人，都以为是班德尔买凶。 可事实看起来并不是这样。 他当年并没有看错班德尔对莱恩的爱意，班德尔不会拿莱恩的性命冒险。 那么还有一个人，打乱了班德尔和父亲的计划。 几乎是瞬间，答案就出现在了蝙蝠侠脑中，凯瑟琳，猫头鹰法庭名义上的首领。 那天他跟在班德尔身后时，带着猫头鹰面具，称呼自己为凯瑟琳的女人。 ……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宴会也已经进行到了尾声。说是宴会，其实也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升级版罢了，蛋糕、零食、冰激凌、甜点和果汁摆满了一条长长的宴会桌，孩子之间相互聊聊天。 天色晚了，美食吃个差不多了，就到回家的时间了。 终于，莱恩送走了自己最后一个“粉丝”，总算是松了口气，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再也不要举办一场宴会，累得他想把自己坐着的轮椅拆成床，一觉睡到明天天亮。 一早就抛弃他的布鲁斯终于凑了过来，这让莱恩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起码这个家伙还有些良心，没有忘记快要累成狗的好兄弟。 当然，前提是他没看到在布鲁斯身旁和他谈笑风生的女孩子的话，他的心情会稍微好一点。 现在，他几乎连把布鲁斯扔进小黑屋的心情都有了。 看！他还在笑！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有那么开心吗？ 莱恩感觉自己的胸膛中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怒火，他知道自己在嫉妒。 他是我的！ 他是我的。 把他藏起来，藏到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他只能看到我！ 他只能有我。 他是我的。 他脑海深处响起这样一个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响，最后几乎咆哮起来。 接着，那声音又轻柔起来，但它的内容已经改变了：“你是一个怪物。” 莱恩猛地清醒过来，他愣愣地看着离他几步远的布鲁斯，全身的血液像是被冻结一般地冰冷。 他不敢相信那是属于他的念头，根生于他的脑海中，那是他内心深处，如同野兽一般的执念。 是布鲁斯给了他光，但他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光。 他不想回去。 一旦拥有，就再也不想失去。一旦适应了光明，就再也不想重返黑暗。 他果真是一个怪物。 他怎么能？ 怎么能那样对待布鲁斯？ 布鲁斯已经走到了他身旁，是的，他快步走过来的，他的女伴被他甩在身后，这样的认识让莱恩稍稍愉悦了一些。 但他马上又惊恐起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布鲁斯半蹲在莱恩面前，有些担忧地握着莱恩的手：“小莱？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 他试探地摸了摸莱恩的额头，体温正常。 莱恩觉得自己就像是分成了两个个体，一半被他分出体内，冷眼旁观着另一个自己用近乎贪婪的眼神望着那双钢蓝色的眼睛。 一瞬间，他知道自己明白了一切。 他完美地收敛好表情，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有点累了，嗨，你可真是太过分了，把我一个人扔给他们。” 布鲁斯放下担忧，笑着朝他眨眨眼：“我还是不要挡在你的粉丝面前了，你没看到他们刚才的眼神，恨不得把我扔到外太空去，只要别挡在你和他们中间。” 他耸耸肩，向莱恩介绍追上他步伐的女生：“说起来，这位是瑞秋·道斯。瑞秋，这是莱恩，我的好朋友。” 莱恩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他真的很少笑，但他的微笑像极了冬日暖阳，尽管冰冷，却挡不住氤氲的温暖。 少了夏日阳光的灼热，不是春日阳光的明媚，没有秋日阳光的清澈，而是恰到好处的温情，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他面容精致，面部轮廓堪称完美，那双总是蕴藏着忧郁情绪的双眼，却有着最为鲜艳、强烈、灼热的颜色，璀璨地犹如“鸽血红”的眼睛此刻含着淡淡的笑意。 这让布鲁斯和瑞秋呼吸一滞，也许莱恩自己永远也意识不到他的一个浅淡的笑容能带给他人的是最为震撼的视觉冲击。 布鲁斯心中涌出一种奇怪的情绪，就像是刚酿的葡萄酒，只有酸涩的味道而没有醇香：“看来你还真是很喜欢瑞秋，你从来都没有那样对我笑过。” 莱恩愣了愣，收起表情，有些奇怪他的语气：“什么？” 瑞秋轻咳，瞪了布鲁斯一眼，她的脸颊已经红了起来：“没什么，很高兴见到你，莱恩。” 不是她太过夸张，老实说，除去布鲁斯·韦恩，她没有再见过相貌如此优秀的男孩子。 而布鲁斯与莱恩的俊美又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类型。 “对了。”瑞秋拍了拍头：“差点忘了，我在花园里发现了这个，或许可以送给你，莱恩。” 她双手紧阖，不知道抓着什么。 “嘿！瑞秋？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布鲁斯抱怨道，何况这是在他家花园里发现的东西。 “umm...打断一下，但那是什么？”莱恩有些好奇，在花园里找到的是什么？种子吗？ 瑞秋犹豫了一番：“好吧，布鲁斯，如果你拿到的话，我就在给莱恩之前先给你看一眼。” 她话音刚落，整个人已经风一样的跑了出去。 “？？”×2 布鲁斯很快反应过来，他叹了口气：“好吧，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等等？”发生了什么？ 莱恩从轮椅上站起：“她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布鲁斯无奈：“我们之前经常在庄园内跑来跑去，她大概跑去花园了。” 莱恩挑眉，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有点懵。 他捋了捋思绪：“好吧，那我在花园门口等你们？” “当心脚下。”布鲁斯并没有从他腿上看出什么端倪：“遵医嘱，知道吗？” “你明知道是他们反应过度。”莱恩摆了摆手：“走吧。” “如果可以的话，我劝你不要过去。” 蝙蝠侠从大厅门口走出来，刚好赶上了这一幕。他无奈地警告莱恩，虽然，还是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布鲁斯虽然脸上嫌弃瑞秋的举动，但他毕竟还是个十二岁，无忧无虑的孩子。 他很快就找到了瑞秋，和她追逐打闹起来。 莱恩靠在桌子旁，孤零零地看上去有些可怜。 蝙蝠侠一直跟在他身旁，眼前的这一幕场景对他来说已经无比熟悉。 他看着自己躲到那口被木头封住的枯井上，此刻居然丧失了所有情绪。 这不能怪他，变成这个样子，他除却挖掘一些事件的真相，几乎没有任何事可做，对于这种在自己梦中都重复了无数次的场景，老实说，他早已经不再恐惧了。 再加上，他不可能改变这些他注定不能改变的事。 布鲁斯躲在那里，向莱恩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莱恩看着他的动作，心中却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 他下意识地向前走了几步，和布鲁斯之间只相隔着一丛矮灌木。 这时，瑞秋追了出来：“莱恩？布鲁斯藏哪了？”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比她声音更大更刺耳的，木头断裂的声音盖了下去。 蝙蝠侠心中的倒数刚刚停留在零。 莱恩的瞳孔骤然一缩，下意识地扑向布鲁斯的方向。 蝙蝠侠敏锐地感觉到那双猩红色眼睛看了他一眼，接着，莱恩和布鲁斯一同掉入枯井中。 不是他的错觉。 蝙蝠侠愕然，莱恩和他对视了一眼，他能看到他了。 他的双手克制不住地颤抖，如浪潮般的喜悦吞噬了他的理智。 如果莱恩能够看到的话，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还有机会能救下所有人？ “阿尔弗雷德？！！”瑞秋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哭了出来，她甚至没有检查两人的情况，匆忙向庭院跑去，那里有她可以求助的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电影和电视剧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电影的设定，韦恩夫妇死亡差不多在布鲁斯十岁左右。电视剧在14岁，而且没有瑞秋，女主就是猫女。所以我融合一下，死亡年龄设在布鲁斯十二岁。 写了这么多章以后..告诉小天使们你莱是有金手指的，就是颜值（hhh），请叫他少女杀手。 爱小天使们w收藏留言吖 第57章 第五十六章 “布鲁西？你还好吗？” 莱恩咬了咬牙， 他的左腿小腿处传来一阵阵锥心的刺痛， 他尝试着想要移动自己的左腿， 但是并没有成功，或许它已经断了，莱恩想着。 不过他马上放弃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低头检查被自己牢牢护在怀里的布鲁斯：“哪里疼吗？” 布鲁斯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还没有从那一大群蝙蝠从自己面前飞过的景象中回过神来。 但他紧紧握着莱恩的手有些颤抖。 莱恩叹了口气，用右手揉了揉布鲁斯的头：“我听到瑞秋去叫阿尔弗雷德了， 我们很快就能上去了。” “你在害怕吗？”布鲁斯突然出声问道，他能感受到莱恩细微的颤抖。 莱恩愣了愣，轻轻勾起唇角：“怎么可能不怕？” “那你为什么要跳下来？”布鲁斯抬起头，不解道：“你根本不知道这口井有多深， 不是吗？或许它深不见底， 或许里面埋着炸’弹，或许有一支长长的矛...你可能会死。” 那双钢蓝色的眼睛中满是疑惑：“你不怕吗？你不惧怕死亡吗？” 蝙蝠侠一愣，他不记得那重复无数次的噩梦还有这样的后续。 他突然回忆起洞底塌方那一次，莱恩也是义无反顾扑了上来。 莱恩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他像是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他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给出了答案：“我怕。” 人类为什么会畏惧死亡？ 因为一旦拥有， 就恐惧失去。 不论拥有的是财物， 是情感，是地位， 是荣誉... 他在这世间活着，在世间行走， 所拥有的实在是太少了。 可死亡，会带走他少的可怜的，被他小心翼翼捧在心尖上的所有。 可如果失去布鲁斯·韦恩，那对于他来说又和死亡有什么区别？ 他会活着，但一无所有。 而一无所有，死亡又有什么足以让他畏惧？ 他神情认真，仔仔细细地盯着布鲁斯的眼睛：“我畏惧死亡，但我更害怕不能听到你跪在我面前，满脸都是泪水地拉着我的衣角大喊：“‘莱恩你太厉害了！求你教教我！’这种。” 他耸耸肩，表情看起来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布鲁斯本来以为他，要发表什么感人肺腑的关于“兄弟情”的长篇大论，听到这样的答案不由笑了出来，狠狠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闭嘴吧，我看你是真的想在轮椅上坐三个月。” 莱恩笑了笑：“换作你，你也会这么做的。” 蝙蝠侠好笑地摇了摇头，不在理会这两个记忆中马上就会获救的小家伙。 他突然想起不对劲的地方，洞底塌方的那一次。 按理来说，一个成年健康男性被一根直径约五厘米的石锥捅在腰上，几乎对穿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内脏大量出血，疼痛至休克。 出血量即便有作为凶器，兼职做“瓶塞”的石锥堵塞减少，但那只能让一个成年男性撑上几个小时，最多十几个小时。 而莱恩在大量失血的情况下坚持了多久的时间？ 七十多个小时。 甚至，他还割伤了自己的手腕。 这根本不可能。 蝙蝠侠蹙起眉头，酒神因子的神迹和巨大的喜悦让他忽略了莱恩身上发生的不可能现象。 接下来不断发生的各种事情又让他完全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直到刚才，莱恩再一次的受伤，才让他想起古怪的地方。 托马斯、班德尔、阿福和安洁莉娅这时赶了过来，他们手上拿着工具，庄园的一些长期雇工和私人医生紧跟其后。 托马斯和阿福脸上的表情还算是正常，班德尔则沉下脸，脸色难看。而安洁莉娅的表情就很值得深究了，蝙蝠侠没有错过安洁莉娅脸上一闪而过的恐惧。 恐惧？ 蝙蝠侠蹙起眉头。 她在恐惧些什么？后怕吗？恐惧失去莱恩？ 不像是。 很快，托马斯将两个孩子救了上来，私人医生迅速向前，想要检查一下他们的伤势，但安洁莉娅比他更快。 蝙蝠侠一直注意着她的动作，安洁莉娅在莱恩被抱上来时，终于没有能忍受住，崩溃地大哭了起来。 但那不是因为松了一口气。 她凑到莱恩身边，单膝跪下，一边抽泣着，一边检查他的伤势。 接着，出乎所有人预料，她给了莱恩一个耳光。 “你干什么？”班德尔吼道，他抓住安洁莉娅的手将她拉了起来。 安洁莉娅看起来非常惶恐，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我不是故意的，班德，我没有...” 托马斯匆忙打起圆场：“班德，班德，安洁她只是太过担心了。” 莱恩垂下头，右边脸颊上很快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手掌印。 他委屈极了，即便他的母亲从小没有对他倾注太多关注，但印象中的母亲总是温和的，从来没有打过他。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班德尔深吸一口气，却朝莱恩吼了一句：“不要再有下次！” 莱恩没有抬头，而是温顺的点了点头。 “等一等。”布鲁斯蹙起眉为他辩驳道：“他跳下去是为了救我！” 然而班德尔没有理会他，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拉着安洁莉娅转身离开。 托马斯叹了口气，走到莱恩身旁单膝跪下，看着面前安静乖巧的孩子，揉了揉他的头发：“莱恩，我想替布鲁斯谢谢你。” 他与布鲁斯极其相似的碧蓝色眼眸中蕴藏着莫大的悲哀，这让莱恩感到非常疑惑。 但莱恩只是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 私人医生向托马斯点了点头，开始了手上的检查。 …… “莱恩？”蝙蝠侠开口叫他的名字，他想确认莱恩能否听到他的声音。 但是莱恩没有任何反应。 医生已经替他在腿上打上了石膏，这下轮椅真正派上了用场。 莱恩正坐床边，端详着自己的右手，像是研究什么数学题一样认真。 他觉得有些奇怪，掉下井时，他明明感觉到小腿已经完全折断了，但医生却说只是轻微的骨裂。他仔细回忆着那时的感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或许真的是他记错了，他放下手，目光假装不经意地转到角落。 那个一直跟着他的黑影。 现在那个黑影——不，已经不能称之为黑影了，前些天他以为那是一件衣服。 现在，他知道那或许是一个人的鬼魂。 鬼魂是没有手和脚的吗？还不会露出面貌。 他无从得知，其他任何人都没有看到过那个鬼魂，他也只能假装什么都看不到，也不能向别人询问这是不是一个鬼魂。 它似乎一直想说些什么。 但是他听不清。 只在今天掉下井时模糊听到了一声：“零。”但他不知道那有什么含义。 他有一点好奇。 但他不想问。 即便那双钢蓝色的眼睛给他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莱恩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看向窗外。 好消息是他被关禁闭了。 蝙蝠侠无力地侧过头。 他无能为力，从那个目光交汇后，莱恩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 莱恩听不到。 这意味着他救不了任何人。 …… 尽管这一天怎样不被蝙蝠侠期待，它依旧如约而至了。 命运仍旧顺延着原本的轨迹转动。 枪声，掉了一地的珍珠，鲜血，托马斯脸上不敢置信的表情，布鲁斯绝望的哭泣。 蝙蝠侠闭上眼睛，知道这一切会再发生一遍。 他陪在莱恩身边静静地等待着。 班德尔和安洁莉娅是两天前走的，但他们已经失联了。 他和托马斯都知道，或许他们已经遭遇了不测。 可今晚托马斯必须带着自己的家人一起去，因为这是唯一的机会，或许他还能一搏。 熟悉的无力感再一次涌上蝙蝠侠的心头，可他知道这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还有一个问题他没能解开。 莱恩和他的管家科蒂斯在今晚留下了一张字条，从此消失不见。 他心中大约有了些猜测，但他依旧想亲眼见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平静：“少爷。”科蒂斯站在门前欠了欠身：“我得到了老爷的通知，他要求您现在返回纽约。” 莱恩诧异地坐起身：“现在？可是布鲁斯...” 科蒂斯摇了摇头：“我很抱歉，少爷。您恐怕没有告别时间了。老爷遇上了些麻烦，您现在就需要立即动身。” “好吧。”莱恩咬了咬下唇，他点了点头。 “失礼了。”科蒂斯将他抱到轮椅上，准备将他推出韦恩宅。 “布莱克先生？”阿福惊讶地看着两个人，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去。 科蒂斯对阿尔弗雷德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没能向韦恩先生道别，但我们现在必须走了，老爷要求我现在将莱恩少爷带回纽约。” 阿福皱起眉，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吧，莱恩少爷，有什么需要我带给布鲁斯少爷的话吗？” 莱恩摇了摇头，时间太过仓促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布鲁斯解释，何况，即便他回到纽约，两个人也可以用电话或者邮件联系。 科蒂斯掏出一张纸条，递给阿尔弗雷德：“或许您可以将这个交给布鲁斯先生。” 莱恩有些疑惑，但也没说什么。 阿尔弗雷德接过纸条，点了点头：“那么，祝您旅途愉快。” 科蒂斯道了声谢，刚准备转身离开，又被阿尔弗雷德叫住：“等一等，莱恩少爷。” 阿福转身上了楼，很快又回来，他将一个小小的口袋递给莱恩：“这是布鲁斯少爷早就为您准备好的礼物。” 莱恩点了点头：“替我向他说谢谢，我们会电话联系的。” 阿福点点头，注视着两人开车离开庄园。 …… “科蒂斯？”莱恩侧头看向正在开车的管家先生，这条路似乎不是去哥谭机场的路。 “怎么了？少爷？我们马上就到了。”科蒂斯笑了笑，安抚道。 莱恩蹙起眉头：“我父母难道还在哥谭吗？”周围的人烟越来越稀少，可他实在升不起对这位已经照顾了他十二年的老管家的警惕。 毕竟偶尔父母不在家时，只有科蒂斯还会记得自己，为自己准备吃的。 有时候母亲都会忘记他究竟有没有吃饭。 莱恩手中紧紧抓着那个小小的布袋，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这样紧急。 明明他的父亲已经两天没有与他联系了。 “不在。”科蒂斯怂怂肩：“我的意思是，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得上是不在了。” “什么意思？” 科蒂斯停下车，不屑地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你那个从未重视过你的好父亲，死了啊。” 他的话音刚落，对面突然亮起两束光。 那里停着一辆车！ 莱恩这时反而冷静了下来：“你要把我交给谁？” “我一直都觉得您很聪明，布莱克少爷。”科蒂斯颇为惋惜地咂了咂嘴，拉开车门：“可惜了，谁让你是个白化病呢？你父亲说过什么来着？你是一个怪物。” “他大概永远想不出来我是法庭的眼睛。”他的笑容颇为得意。 蝙蝠侠瞪大眼睛，原来是他。 一双手打开副驾驶侧车门，将莱恩强硬地抱了出来。 “嘿，两亿！”科蒂斯朝那辆车上走下的人吼了一句。 “已经打到你账户上了。”抱着莱恩的人说道，听声音大概是一个三四十左右的男性。 莱恩没有挣扎，他挣扎又有什么用呢？没有人能救他，而他即便挣开，又能拖着一条打着石膏的左腿跑到哪里去？ 科蒂斯吹了声口哨，心情很是愉悦：“看来人偶师很喜欢他。” “当然。”从车上走下一个打扮不起眼的女人：“人偶师对于白化人很感兴趣，他觉得或许他们在某些方面与我们有很大差别。” 她几步走到莱恩身旁，掐着他的下巴仔细端详：“瞧瞧这张帅气的小脸，可惜...” “是吗？”科蒂斯丝毫不在意那个所谓的人偶师究竟想做些什么，只要他拿到了钱，莱恩的生死和他无关 “祝你好运，小家伙。”他衷心地祝福道。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小天使们了 这里提到之前的一个，安洁莉娅，也就是莱恩妈妈的疑点，小天使们可以先猜一下，你莱身上还是有很多谜团的。 莱恩还不能听到老爷（下一章可以）。 小球是老爷小时候做好的，没给莱恩，他想等一下，说不定莱恩可以好他们就可以一起做了。没等到，莱恩提前走了。 开启哥谭剧情。 科蒂斯是猫头鹰法庭的人，一直在监视班德尔。班德尔没猜到是他，因为他一直在投喂莱恩。 所以科蒂斯知道他找到杀手，但是和他一起商议不杀死韦恩夫妇。 但是他不知道班德尔和韦恩在地下室说了些什么，他本来打算把莱恩带回法庭培养成利爪的，但是接到了人偶师的电话，决定把莱恩卖掉，最后赚一笔，谎称莱恩死了。 （人偶师在哥谭剧情里有点变态，做人体器官倒卖的。还把一个人的头移到另一个人身上...这种，还成功了。） 上上一章就和你们说准备一下爸爸妈妈要领便当了...上一章还问能不能救？太天真了小宝贝们！ 小天使们想不想知道班德尔那边发生了什么？想的话我就写，不想的话也不是很重要。 差不多要说的就是这些，想起来再补充。 爱小天使们。 第58章 第五十七章 “你们想拿我做什么？”那双腥红色的眼睛沉寂地就像冰川下的屠杀， 酝酿着风暴。 这让蝙蝠侠在感到无以伦比的愤怒地同时， 不由为他担忧。 莱恩不该遭受到这些。 此时他甚至有点想埋怨他的老管家阿福， 为什么不拦下他们？ “他会对你做什么？”女人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朝莱恩身后困住他动作的男人使眼色：“好孩子，等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莱恩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个人的脸上， 就像是黑暗中潜伏着的，危险的猫科动物，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时机。 他冷静地不像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 无端地让直面他的女人感受到些许寒意。 在他身后的男人却哼笑出声，仿佛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等你活下来再说吧。” 他握着一支针剂，插’进莱恩的脖颈，冰冷的液体被缓缓推入他的体内。 角落里突然传出一声奇怪的响声。 女人抽出枪：“谁？”她一边问道， 一边向角落逼近。 “喵” 原来是只猫。 她松了口气， 放下枪向搭档打了个手势。 莱恩的意识恍惚起来，眼前的景色就像是滴入两滴颜料的水盆，混乱，晕眩。 “莱恩？醒醒！” “莱恩？” “快醒醒！”一个陌生的声音不断地呼唤着他的名字，那声音听起来沙哑难听，如同被变声器处理过。 “莱恩。” 他猛地坐起身， 大口地喘着气。 一只手轻柔地放在他身后， 安抚着他的情绪。 “放松，深呼吸。” “乖孩子。” 那声音不同于他在睡梦中听到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如果要形容的话，应当是儿童医生或是幼教所拥有的声音， 极具安抚力。 莱恩很快冷静了下来，他看清了面前男子的长相：头发已经灰白，但他面容英俊，棕色的眸子中带着点点温柔的笑意。 莱恩从他穿着的白大褂大致上确定了他的身份，四十至五十岁之间的外科医生，他的技术应该很好或是家境富裕。 这从他手上细茧的位置和手表型号可以看出。 但他还是眨了眨眼表示不解：“你是谁？” “噢，你感觉好些了吗？”这位医生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从一旁的置物架上拿起一颗银制金属球递给莱恩：“我想你会想要拿着这个，你睡着的时候一直紧紧握着它。” 莱恩接过那枚小球握在手中，他微挑起眉毛，有些疑惑，刚要露出戒备的表情时，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他： “不！你要微笑！莱恩！” 那个声音正是他在梦境中听到的声音，沙哑低沉，却焦急。 他下意识地选择了听从那个声音，露出一个微笑：“谢谢您，医生。” 医生挑眉，显然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即便他很错愕：“不用客气，孩子，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揉了揉莱恩的头发：“我很高兴，你的内心中充满了阳光和善良。” 他的笑容儒雅，但却隐含着一些别的情绪：“我是弗兰西斯·杜马赫。你可以叫我父亲。我想要收养你，莱恩。” 这一次莱恩没有再需要那声音的提醒，他敏锐地察觉到面前的人非常危险：“我很感谢您，医生，但我想知道我的父亲发生了什么。” 他彬彬有礼，像是一个永远不会失去自己荣耀的贵族子弟。 “当然。”杜马赫医生并没有在意他的称呼，甚至他嘴角浅淡的笑容还隐隐有扩大的趋势：“这是你的权利。” “你的亲生父亲，被一个之前因为他而丧失家庭的警察，在哥谭的海港口击杀了。” 可是他是从哥谭机场回纽约的！ 那架飞机失联了！ 莱恩下意识地想要去反驳他，却再一次被那个声音打断：“冷静。” 像是一盆冷水倾盆而下，他的冲动被及时阻止了。 这一次，他清楚地听到那声音来源于他的身后。 那个人影！他马上意识到。 他极力克制自己的表情，装作乖巧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父亲。” 杜马赫真是对他太满意了！ 这样理智的头脑，或许可以对他的手术研究有进一步的帮助。 原本他只是好奇白化会不会对其他正常人的器官产生排异反应，但现在，他想要等到这个孩子成年。 他一直都想知道，换头手术会不会对智商造成影响。 毕竟所有人都不明白，究竟主导一个人思想的究竟是心脏还是大脑，或许大脑会因为肢体不同而产生别的思想不是吗？谁都不知道肢体会反馈什么样的激素给大脑。 这样一个孩子让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试问，一个对过往没有任何眷恋，可能会在未来忠于你的孩子，有着完全的理智和正常的智商。他会在手术后忠实地告诉他所有自己的感受。 谜题一下子有了破解的希望。 不，他不能等到他成年，那样的时间太长了！再过两年，他会为他找到合适他的身体。 他努力克制自己的狂喜：“好孩子，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但前提是，你会乖乖听话，对吗？” 莱恩看到了他掩藏极深的贪婪，他垂下眼眸，掩住自己的情绪，乖巧的点了点头。 杜马赫温和地笑了笑：“你再躺一会儿，感觉舒服一点按响这个铃铛，护士会帮你到我的办公室来。”他指的是床头的呼叫铃。 医生话音刚落就匆忙转身离开，并体贴地为莱恩关上病房门。 他看上去很忙，莱恩想到。 他握着银制圆球，转头看向他身后黑色的人影。 他看起来很清晰了。 但是很奇怪，他像是穿了一身话剧里的戏服 。有些可笑，也有点像儿童读物里的怪物，让人有些害怕。 但这个人...或许不是人，他在帮他，而且他看上去毫无恶意。 他刚要开口，就再一次被制止。 布鲁斯摇了摇头，手指着墙上小小的黑点：“摄像头。” 莱恩点了点头，重新躺下，他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嘴唇，闭上眼睛假装睡觉：“你...” 问句到了嘴边，他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他想问的实在是太多了。 布鲁斯静静地等待着他开口。 “你会帮我吗？”他最终选择了这样一个问题，他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平静，而是恐惧地颤抖。 他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本能让他恐惧，或许是小动物的天性，让他忍不住示弱来寻求庇护。 “我会的。”布鲁斯即便知道他看不到，还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想要安抚他的情绪。 这时他终于有些明白莱恩将他送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果不是他听到人偶师和几个手下的管理者商议有关莱恩的事情的话，莱恩会怎样做？他会被怎样对待？ 他需要一个人帮助他。 莱恩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眼睛，他想要掩盖住自己的眼泪，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之前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吗？” 他的声音即使透过厚重的的棉被，也掩饰不住他的哭腔。 布鲁斯心疼极了，他走到床边，想要摸一摸莱恩的脸颊，但他的手依旧像往常一样穿过了被子，没有接触到任何东西。 他的心陡然一冷，无可奈何地缩回手：“没错，我一直都在。” “那你之前...”莱恩疑惑，那他为什么现在才说话？ 布鲁斯的目光移到他紧握着的右手上：“或许和布鲁斯·韦恩给你的小球有关。” “你住在里面吗？”莱恩问道。 布鲁斯一噎：“可以这么说。” 莱恩却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应该怎么逃出这里？不，我应该怎样称呼您？” “b...bat”布鲁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选择说出自己的名字，而是称呼自己为蝙蝠：“我们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 他解释道：“我已经检查过这里了。这庄园建立在一座岛上，而且岛上只有一栋建筑。我猜整座岛应该都是那位杜马赫医生的财产。想要离开只有两种方式：坐船或者驾驶直升飞机。” “钥匙应该都在那位医生手上。你要把钥匙偷出来，或者做你刚才所做的，讨好他，让他信任你，带你离开。” “但这座岛上还有大量的守卫，你必须避过他们，才可以离开。” 莱恩抱怨：“这根本不可能。”这对他来说太难了。 “所以你必须要活下去，等待机会。莱恩。” 布鲁斯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这太过天方夜谭。 这个地方宛如堡垒一般，守卫全部都拿着枪，而且莱恩根本不会开船，更别说驾驶直升飞机。 莱恩咬了咬牙，泪水不受克制地从眼中涌出：“我想要回家...” 他的声音低到几乎没有，下意识地叫出那个名字：“布鲁西...” 布鲁斯几乎以为他认出了自己，但那怎么可能？ 他想要的是那个和他一起呆了两个月的自己，那个现在或许正沉浸在失去父母的痛苦中，无暇顾及周边所有事物的自己。 布鲁斯不由懊恼，“他”可以救下莱恩的。如果他稍稍将追查杀害父母的真凶的精力，分散一点点来寻找莱恩的话。 那天晚上他看到了猫女。 布鲁斯·韦恩，本可以顺藤摸瓜找到莱恩的踪迹，再救出他。 可是他什么都没做。 作者有话要说： 笔芯小天使们，你们评论是我写下去的动力吖。 第59章 第五十八章 人偶师， 也就是杜马赫医生， 遵守了他的承诺。他看上去比班德尔更像一个合格的父亲， 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他一点点教导莱恩学习。 莱恩很聪明，从语言到医学知识， 从数理理论知识到实际的医学动手操作。 越是接触，莱恩就越让杜马赫惊叹。 他在期待着，这个孩子会在他的手上变得更加完美。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一两个月后， 杜马赫看到莱恩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的景色。 他挑了挑眉，大步跨到莱恩身边：“感觉怎么样了？” 他指的是莱恩的左腿，离他拆除石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已经好多了。”莱恩乖巧地点点头， 垂下眼眸， 掩盖自己的恐惧。 就在今天早上，他看到了地下室那些被迫献出自己器官的“收养人群”。 他们或是失去了眼睛，或是失去了一条腿，或是丧失了别的什么器官。全部用来帮助那些“有需求”的富人们，或是杜马赫医生研究需要。 “我看到你一直看着外面，想出去玩吗？”杜马赫医生笑得很是慈祥， 他摸了摸莱恩的头发：它有些长了， 如果做手术的话会有些不方便。 莱恩的余光撇过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人影，看到他点了点头。 他犹犹豫豫地开口， 看上去只是一个有些腼腆的大男孩：“我可以吗？我有一点想...” “想摸枪是吗？” 杜马赫打断他的话，笑容不减反增：“我就知道像你这么大的男孩子都会对枪感兴趣的。” 他招了招手， 示意正在巡视的守卫过来。 他打开窗子：“阿历克斯。” 叫作阿历克斯的守卫小跑过来，他身材高大，足有六英尺四英寸高，军装包裹着流畅的肌肉线条。 焦糖色发有些卷曲，灰蓝色的眼睛看上去异常冷酷，但他唇角却含着笑容。即便这笑容根本没能让他看起来和善哪怕一丝一毫，反而像是狞笑。 他是这群被叫作“管理者”的守卫的领头，阿历克斯摘下帽子，向医生微微行礼，当他看到医生身旁的莱恩时，笑容愈发扩大：“医生，有什么需要吗？” “这是莱恩。”医生亲昵将手臂搭在莱恩肩上：“他想要学一些枪械的用法。” 阿历克斯的眼神让莱恩感到不太舒服，那是一种大型猎食者逗弄弱小猎物时的眼神，好奇，漫不经心。 但他依旧谦和有礼地对叫作阿历克斯的男子点了点头。 “好吧，小子。”阿历克斯无所谓医生给他塞这样一个小家伙，他看向医生：“从现在开始吗？” 杜马赫医生点头：“直到他想要停止为止。” 阿历克斯眯起那双锐利的眼睛，他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医生会对这个孩子如此纵容。 但他并没有发表什么反对意见，而是耸耸肩：“可以。你出来吧男孩，先让大家认识一下你，以免下一次你从门内出来的时候被射成塞子。” “或许您应该给他一个权限？以免他每次出门都触动警报？”阿历克斯转头看向杜马赫，老实说，那警报声刺耳地在岛屿的任何一个位置都能听到。 杜马赫却摇了摇头：“没关系，我会每次都把他送出来的。” 莱恩心中一沉，面无表情地从装有权限卡上的宅门走出。 医生实在是太过谨慎了，这门的宽度每次只容许一人出去，大概只有三十厘米宽。 而窗子又太高了，甚至还有电网围绕。 简直不像是医院疗所，而是监狱。 可逃出这栋水泥构成的精美建筑又能怎样呢？ 只有逃离这座小岛，他才能真正的自由。 …… “枪身卡件向前推。”阿历克斯决定先教他手枪的用法，他确实是一位认真负责的教官，反复而细致地纠正着莱恩的动作。 但如果让靶场的教练来看的话，阿历克斯的指导其实饱含着浓重的个人色彩。 但正是这些他自己摸索出的经验，让他的射击更加准确，几乎弹无虚发。 “先拉下撞锤再扣动扳机，这样会更准一点。建议你不要学电视剧里甩动弹仓，不仅会降低你的准确度，看上去还有点傻。”他握着莱恩的手纠正他的动作。 “觉得差不多准了吗？”他随手比了比高度和方向，觉得莱恩的动作差不多可以了：“开枪吧。” 他的语气有些随意，毕竟莱恩只是个新手，他也没有对他抱太大的期望。 砰的一声枪响，阿历克斯随意一瞥他的成绩却有些惊讶，三十米靶，一个孩子的第一次射击，却射在了差不多上九环的位置。 室外打靶或许还要加上光线、风力等的微弱影响。 阿历克斯饶有兴致地眯起双眼：“你之前有训练过吗？” 莱恩摇了摇头，这是他第一次摸抢。手’枪算不上大的后坐力已经让他的手微微颤抖。 “好吧。或许你还有一点天份。” 阿历克斯让他再一次摆好姿势：“向下一点，后坐力会让子’弹射’出时枪’管上抬。” 莱恩乖巧地听从了他的建议，拉下撞锤，扣动扳机。 这一次，阿历克斯走到了靶边检查他的成果，他清晰地看到，那颗子弹留在留在10.6环的位置。 他不由咋舌，心中也突然升起一种名叫“欣赏”或是“怜惜”的情感：“或许我应该向医生建议，你可以每天都到这里来打靶。第二枪就打出10.6环的成绩，你应该骄傲一下。” 但这个孩子出乎他的意料，并没有欢欣雀跃，只是露出一个淡淡的，明显出于礼貌的笑容：“谢谢。” 这样的表现让阿历克斯的心中就像是小猫爪子挠动一样，心痒难耐。 他突然有些理解医生的行为，但他与医生不同。 他更想撕开这张伪装的面具。 …… 时间在这岛上几乎是最不值钱的东西，现在，它再一次银装素裹，又萌生出翠绿的影子。 481天。 莱恩随意在雪地上写下数字，又将它拂开。 他在岛上已经待了481天了，战战兢兢如立于薄冰之上，薄冰下就是尖刀。 脑海中布鲁斯的样子已经有些模糊了，他却依旧没有找到机会离开。 这座岛上没有电话，没有电视，没有网络。 或许布鲁斯已经将他忘了，就像是自己也已经快忘记他了一样。 但是快了。 即便等待总是焦急的，但耐心的猎人才会获得回报。他相信着，马上，他就可以逃离这里。 “砰”，莱恩扣下狙’击’枪的扳机，子’弹准确地射掉穿着病服的“囚犯”裤子上的挂饰。这让那名囚犯立马僵在了原地。 捷诺克补了一枪，雪地上绽开了鲜红色的花朵。 “下次瞄准他的头好吗？你以为子’弹不要钱吗？”阿历克斯骂骂咧咧地使劲揉了揉莱恩的头发，但他的表情却没有责罚的意思，甚至隐隐约约有些骄傲。 一年多的时间足以让他和“管理者”的所有成员接受这个已经被医生承认了的，天赋异禀的小家伙。 虽然有时候他们真的想撬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 莱恩向后退了一步，躲开阿历克斯的手。 他抬起狙’击’枪递给阿历克斯，像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一样，撇了撇嘴道：“你不觉得无聊吗？他的头目标那么大。还是你已经没有什么能教我的了？” 捷诺克和其他“管理者”一边搓着冰冷的手一边从远处走来，一不小心笑了出来。 阿历克斯瞪了捷诺克一眼，转头抱怨莱恩：“我是体谅你！你不会忘记了今天医生准备的汉语测试吧？！” “？”莱恩有些奇怪地盯着他：“他今天排满了手术，昨天提前考了你不知道吗？你的知识已经贫瘠到开始找借口狡辩了吗？” 阿历克斯气急败坏地吼他：“火箭筒...” “你还想让我用火箭筒瞄10.9环？”莱恩不敢置信地打断他，他挑眉：“还是下一次，你想让我用火箭筒把刚起飞的你打下来？” 用火箭筒瞄10.9环确实有些过分，可是阿历克斯也不想承认自己真的没什么可以教给这小子了。 不是他知识贫瘠，而是莱恩太出人意料了，这一年半的时间里他几乎教了他所有他能拿到的枪械，连匕首的用法和拳法都教了！ 阿历克斯咬咬牙，恶狠狠道：“不是还有直升飞机吗？” 莱恩的眼睛一亮，却没有表现出多么的热切，而是装作不屑，开始嘲讽：“还是算了，你开直升飞机的水平就像是开碰碰车一样。” 阿历克斯额角的青筋不断跳动，他忍无可忍地拎起莱恩的衣领，将他连拖带拉拽到了直升机前。 “等等！我不应该先模拟仓训练吗？”莱恩想要从他的魔爪中挣扎出来，但他的力气比起成年男子来说还是太小了。 “你害怕了？”阿历克斯终于露出了笑容，毫不客气地嘲笑道：“怕死吗？你当这里是航空学校吗？还给你模拟仓。” 莱恩挑了挑眉：“直升机的钥匙不是在医生那里吗，你从哪偷来的？” “只是船钥匙在他手里而已，直升机钥匙一直都在我这里。” 阿历克斯满脸的得意洋洋，他已经把莱恩看透了：“你就是怕死想找个借口跑吧？” 莱恩的脸上是被拆穿了的羞窘表情，心中却露出得逞的笑容。 “我才没有怕！”他说道。 “是吗？”阿历克斯只当他是在逞强，直接将他扔上了直升机：“那就来试试看。” 作者有话要说： 阿历克斯这个名字是我编的...电视里没提到他的名字，但是长得有点帅... 过度章，下一章回哥谭 人偶师对莱恩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老爷马上就可以可以亲眼看到莱恩是怎么披着马甲调戏幼年版的老爷了哈哈哈 坐等丑爷猫女拔叔上线。 小天使们留言收藏吖。 第60章 第五十九章 这大概是这座岛屿上今年最后一场雪了。 白到炫目的雪大概有两英寸厚， 莱恩脚上厚重的军靴一脚踩进雪中， 想要拔’出来就有些艰难了。 一些细小的雪沫从军靴上穿鞋带的孔渗进去， 阿历克斯一直催促着他，他却没有加快步伐，而是慢吞吞地走回屋内。 但再怎样不着痕迹地拖延时间， 那条路终究是太短了。 “雪天是你很好的保护，最迟明天晚上。”布鲁斯静静地走在他身旁，却没有在雪地上留下脚印。 “你已经有计划了吗？”莱恩拉起脖子上的围巾遮住自己的嘴唇， 小声问道。 阿历克斯还跟在他身后不远处，他每天的任务就是教学，再确保莱恩回到了室内。 布鲁斯点了点头：“去地下室，找一个叫作菲什·穆尼的女人。告诉她你可以拿到直升机的钥匙。” “你怎么知道她会帮我？”莱恩蹙起眉头， 站在房门内的护士替他拉开了门， 动作体贴也是监视。 莱恩头也不回地朝身后阿历克斯的方向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他清晰地听到阿历克斯笑骂了一声，一颗子弹准确地射在了莱恩脚边的大理石地板上。 姑且可以将这当做阿历克斯独特的每日道别方式。 只是他每天都射击在同一个地方，大理石地板上已经有了一个明显的弹坑。 莱恩不在乎地耸耸肩，脱下湿答答的外套递给护士小姐。 护士小姐同往常一样接过了外套，却多加了一句不怎么讨人喜欢的话：“医生希望您洗涑过后到他的办公室去， 少爷。” 莱恩顿住拉扯围巾的动作， 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这位金发碧眼甜美可人的护士小姐身上。 护士小姐脸上温和的笑容一僵，脸上突然浮现出两朵红霞。 她早就被警告过不要对这位少爷有任何非分之想， 但她相信任何人都会因为这张脸而沉醉。 即便他现在看上去有些狼狈，银白色的发丝被雪花打湿， 贴在脸上。 这使他的脸部轮廓比平时要柔和了许多，皮肤在灯光下依旧带着几缕苍白的病态。猩红色本该被热情填满的眼眸却泛着淡淡的冷光。 这让他看起来孤傲的像是从壁画上走下的末代贵族，即便他穿着从头到脚的军装。 莱恩对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不意外地看到护士小姐脸上的红霞迅速向下蔓延，侵占了白皙的脖颈。 淡淡的粉红色和她颈上挂着的银色项链交相掩映。 这个笑容他已经对着bat练习了上千次，直到他点头认可为止。 面对人偶师，他时刻挂着这样虚伪的笑容。 当然，人偶师十分欣赏他身上这些虚无缥缈的，所谓属于欧洲最古老最尊贵的贵族的气质。 这让莱恩不由从心中嗤笑，欧洲最古老的民族就是古罗马人了，而古罗马人的标志就是黑发蓝眸。 就像是布鲁斯·韦恩所拥有的那样，乌木一样的黑发，海洋一般深邃的蓝色眼眸。 而不是他一个如同吸血鬼一般畏惧阳光的白化人。 当然，他并没有傻到去反驳人偶师，而是偷偷找了很多关于礼仪方面的书学习。 名叫bat的人帮了他很多，那个幽灵才像是一名真正的贵族，即便他一直穿着那身可笑滑稽的戏服。 他越是被人偶师喜爱，才越有可能活下去。 “我去洗涑。”莱恩垂下眼眸，一边在心中盘算着该怎样躲过人偶师的耳目到地下室去，一边走向自己的房间。 军靴在地上踏出富有节奏的声响，直到莱恩走到了楼梯的拐角，声响戛然而止。 因为bat说：“拦住她。” 他的身体未经脑袋同意，就已经下意识地听从了bat的话，拦下了一位身着白色病号服的黑人女人。 他挑了挑眉，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女人的身份。他压低声音，对着面前一脸警惕的女人试探道：“菲什·穆尼？” 女人也挑了挑眉，只点了点头，没有放松警惕。 曾经作为法尔康尼得力助手的她被手下的撑伞小弟企鹅背叛，沦落到了一个变态医生手上作为人体器官的供给体，她习惯性地对这里的一切保持警惕，哪怕对象只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小鬼。 “我需要你的帮助。”莱恩单手拦在她身前，鲜红色的眼眸一瞬不眨地盯着面前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女人。 他不知道她能做些什么，但他选择相信bat。 “当然。”菲什露出一个与护士无异的友好笑容：“需要我帮你倒杯水吗？” “我需要你帮我离开这里，我可以帮你拿到直升机的钥匙。”莱恩抿紧唇，看上去有些紧张。 菲什这才卸下笑容，左右看了看，快速将他拖到楼梯间的死角：“你怎么知道我想离开这里？你是谁？你要怎样拿到钥匙？” “莱恩·布莱克。”莱恩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一年前，我被我的管家卖给了人偶师。人偶师想要拿我做他的实验。” “实验...”人体实验。 菲什几乎是立马领会了他的意思但她对莱恩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那个变态医生。他把你囚禁在这里吗？” 莱恩摇了摇头：“他让我叫他父亲，我对这里很熟悉了，如果你愿意帮我的话，我有一个计划。” “他既然让你称呼他为父亲，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菲什危险地微眯起双眼，或许这个小鬼是被人偶师拿来试探她的，他的话前后矛盾，而且根本不说他是怎么知道她要逃走的。 要知道，地下室的那些人都以为自己背叛了他们选择加入管理阶级。 唯一的可能是医生已经发现了她想要逃跑的目的，想拿这个小鬼来试探她。菲什的手已经抓在了口袋中的匕首上。 莱恩深吸一口气：“你真的没有看到过医生的实验品吗？那些都是为我的实验做准备，他想要一个完美的实验品！” “完美？”菲什嘲讽道：“原来一个白化的小鬼就是完美吗？” “不。我不知道他的完美究竟是什么，但你必须相信我，我可以拿到直升机的钥匙。” 莱恩不由自主地握住她的双肩，那双鲜红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菲什。 她没有必要去相信自己。 莱恩深知这一现实。 他咬了咬嘴唇，如果她不答应的话，他只能选择威胁她。 但菲什看着他的双眼，却点了点头：“好吧，说说你的计划，但我奉劝你最好别想骗我，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莱恩瞪大眼睛，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 钢笔尖在病历本上划过，发出细小的沙沙声，杜马赫医生专注地检查病人今天的反应，为所有病人打上备注。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 杜马赫医生马上停下手上的动作，摆出慈祥的笑容：“请进。” 莱恩挂着微笑，推开门，走进房间。 他已经换上了一套中规中矩的西装，甚至还摸了些发蜡，人偶师一贯为他准备了最好的东西。 “父亲。”他笑容加深，猩红色的眼眸中一闪而过对这个称呼的厌恶。 杜马赫点了点头，示意莱恩坐到他面前的座椅上：“听阿历克斯说你们今天到冰面上钓鱼了？” “是的。”莱恩的笑容有些无奈：“不过全部被猎犬吞了下去。” “你的中文老师告诉我你在他准备的测试中拿到了A＋。” 杜马赫看上去对他的课外生活并不感兴趣，他喝了一口手边放置的浓茶：“恭喜。” 莱恩点了点头，他不明白杜马赫今晚将他叫来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只是为了关心他的成绩。 “之前给你那本书看完了吗？”杜马赫随手翻动着病历，漫不经心地问道。 莱恩愣了愣，很快想起来是一本厚厚的医科用书，主要讲述关于神经学的一些医学知识，晦涩难懂，作者他也从未听说过：“看完了。”他点了点头。 杜马赫医生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被白色帘子遮盖的角落，一手拉开了帘子。 莱恩瞪大眼睛，努力想要掩饰自己的诧异和恐惧： 帘子遮盖着一张病床，床上躺着的是一位今早刚向他打过招呼的主管...的头，他，如果还能被称之为他的话，他的身体明显是一具女性的身体。 莱恩认出了那条项链，它属于刚才为他拉开门，接过他外套的护士小姐。 杜马赫顺着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它”的脖颈处还在渗血的黑色细线：“要不要猜一下等他醒后，发出的是他还是她的声音？” 他恶劣地缝合了两人的声带，却仿佛不知道自己做了怎样恶毒的事情一样，脸上依旧是温柔儒雅的笑容。 布鲁斯克制住他的愤怒，声音听起来比往常更加低沉：“深呼吸！莱恩！冷静下来！” 莱恩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头，一瞬间，铁锈的味道蔓延他的口腔。他努力让自己重新挂起那个他练习过许多遍的笑容，却僵硬地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离开这里！他的脑子中只剩下了这个念头，可恐惧却让他连迈动双腿哪怕一步都不能。 好在人偶师并没有因为他的表现而感到不满，事实上，莱恩的反应已经是他见过的最好的一个了。 他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重新拉上帘子。 “回去休息吧，乖孩子，你今天已经很累了。” …… 莱恩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杜马赫的办公室的。 也不知道他是怎样迈着僵硬的双腿走回自己房间的。 他只知道等他恢复知觉的时候，正靠坐在门前，无助地环着双腿，头埋在双膝之间。脸上是止不住的晶莹液体。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哭了出来。 布鲁斯正无言地坐在他面前，看着他因恐惧而不断颤抖着的身体。 他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莱恩的头发，却毫不意外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穿过了莱恩头上的碎发。他叹了口气。 “你会逃出去的。”他安慰道，他会带他出去的，逃离这个地狱。 “我会死。”莱恩摇头，哽咽着。 “我会死的。”他抬起头，露出一双鲜红色的眼睛，无助地像一只被遗弃的幼犬，却更加绝望：“我不想变成那样，我不想死。” “你不会死的，我发誓，我会把你安安全全地带回去。” 布鲁斯觉得鼻头一酸，无比痛恨现在那个自己，你都做了些什么？他想抓着自己的领子，狠狠打自己一顿。 为什么要那么执着于已经死去的人？ 为什么不寻找还活着的人？ 大滴大滴晶莹的泪水滴落在地上，那双鲜红色的眼睛红的就像是晶莹剔透的宝石中，流淌着的血液。 “我想要活着，bat，帮帮我。” 布鲁斯想要握住他的手，他仿佛透过他看到了那个已经成年的莱恩。 有多少次？他躲在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地方偷偷哭泣？ 有多少次？他期望有一个人能来帮助他？哪怕只是给他一个拥抱？ 有多少次？他无助地说出被深深埋在他心底处，自己的名字？ 有多少次？他所有的期望落空，独自一人，挂上笑脸，重新站起身？ 太多次了。 多到他把他自己当成一个怪物。 多到他以为没有人伸出援手是因为他太过肮脏。 多到他内心充满了自卑和无助。 多到他不再在乎他自己的性命。 多到他将心中那点明明已经该破灭的期望小心翼翼掩藏起来。 多到他用尽全力去回报，回报布鲁斯·韦恩曾经给予的一点点善意。 眼泪顺着布鲁斯的脸颊流淌，滴落，消失在空气中。 他想他明白了那张无脸男的面具。 他很寂寞。 他的手臂抬起，却想起自己根本不能触碰到莱恩。 可他也没有缩回手。 他想要告诉莱恩。 他胸膛中仿佛装了整个宇宙，可他说不出哪怕一句话。 巨大的内疚和疼惜占据着他的胸膛，心脏疼得像是要裂开一样。 布鲁斯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一只明显要比他的手小的多的手掌搭了上来，他感受到了那只手上厚厚的枪茧。 布鲁斯抬起头，看到那双绯红色的眼睛中写满了担心。 那个刚刚还害怕到不停发抖的孩子脸上还挂着泪珠，却露出了慌张的表情 “你在哭吗？你别哭啊...”他手忙脚乱地想要擦掉布鲁斯眼角的泪珠。 “是我的请求让你太过为难了吗？”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在绯色的唇上留下白色的印记。 “对不起，我可以自己做到的。别哭了。”他纤长的银白色眼睫毛湿漉漉的，却努力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别哭了，我这里...”他另一只手捂着心脏的位置，笑容如同冬日最后一抹暖阳。 “会疼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高估了自己...回哥谭要下一章了。 老爷在这里终于明白了莱恩掩藏在内心深处的自卑... 人偶师手术部分的内容可能引起小天使们的轻微不适... 写这章最后的时候自己哭的稀里哗啦的qwq 加了一点点，记得看吖 第61章 第六十章 那只手和他十指相握， 温暖而真实。 真实的让布鲁斯有些不敢置信。 指尖37度的恒温变得炙热起来。 布鲁斯握着他的手， 不自觉地用力一拉。 莱恩就毫无防备地摔在了他怀里， 那双鲜红色的眼睛瞪地就像是一只松鼠一样。 他很诧异，但同时，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就将他笼罩起来。 像是檀香、香草、琥珀、麝香、广藿香、鸢尾及顿加豆混杂在一起的香闻起来很是柔和， 甘甜中带着一丝苦涩，就像是...黑巧一样。 他有点沉醉于这样的味道，也或许他沉醉的是这个拥抱。 那双环在他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 力道大的像是要将他拦腰折断一样。但从那双手臂，他感受到了那个自称自己是bat的人，他感受到了他的恐惧。 是的。 恐惧。 他在恐惧什么？ 人偶师吗？ 不是。 “你在害怕吗？”莱恩将脑袋搭在他的肩窝，小声地问道。 “不是。”布鲁斯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我在高兴。” 高兴他终于可以触碰到莱恩， 可以给他一个拥抱， 可以帮助他。 他可以做很多。 他可以救他。 “高兴？”莱恩不解，他确实觉得bat应该是在害怕。 他对情感很敏感，那样的神情。他知道，就像是他刚来到这个岛时。 恐惧死亡，或是恐惧失去的神情。 bat会害怕失去什么呢？ 他想不明白。 布鲁斯却没有再去解释他所谓的高兴，他的内心几乎要被狂喜填满， 充爆。 他不由自主地揉了揉莱恩的头发， 那些发丝的触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加柔软一些。 “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相信我。” 莱恩点了点头。 …… “这头鹿可真漂亮。”莱恩摸着一头雌鹿头顶的毛发，绯红色的眼眸中是由衷的赞叹。 “那当然。”阿历克斯得意道：这头鹿是他前先天在岛上的树林中找到的， 偷偷摸摸藏了好久，就是为了今天。 “送给你了， 臭小子，你的生日礼物。” “生日？”莱恩有一瞬间的迷茫。 但他很快想起来，他的生日好像确实是今天，他已经太久没有过过生日了，上一次吃到生日蛋糕的时候...大约是他六七岁的时候？ 他马上露出了他应当展露出的笑容：“谢谢，阿历克斯，我很喜欢。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从医生...”那拿的资料。 阿历克斯刚想要回答，便被刺耳的警报声打断。 有人从医生的宅邸逃出来了！ “该死的！”阿历克斯咒骂一声：“你待在这里。” 所有“管理者”速度极快地跳上卡车。 “在船那边！”阿历克斯朝刚跳上驾驶座的男人吼了一声，他无暇顾及莱恩，只能让莱恩先自己欣赏他的生日礼物了。 莱恩乖巧地点了点头，注视着卡车伴着烟尘离开他的视线。 “拿到了？”布鲁斯挑了挑眉。 “恩。”莱恩点了点头，从袖子中拿出一串钥匙。 “走吧？” “等一下。”莱恩叹了口气，抽出匕首，割断了拴着那头美丽雌兽的绳索。 那头鹿不太明白他做了什么，只是睁着水汪汪的黑色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你自由了。”莱恩对雌鹿笑了笑，转身向宅邸跑去。他和菲什约好了在那里见面。 …… “你背叛了我？”人偶师抽出枪，对准面前的女人。他的语气算不上惊讶，甚至是“果然”，他知道这个女人不会有所谓的忠诚。 如果不是地下室那些“货物”被这个女人煽动地造反，他也不会留她的性命直到现在，还假装相信她。 菲什没想到人偶师这么快就赶到了这里，老实说她以为这些变态医生一天到晚只会沉浸在实验室。 她举起双手，假装投降想要安抚他的情绪，身体不着痕迹地向墙边转移，她需要一个掩体。 “不，医生，你听我解释！”菲什慌慌张张地挤出来眼泪：“想要逃跑的不是我！是他们！” “他们？”杜马赫医生困惑。 “我们。”一只漂亮的花瓶重重敲击在杜马赫的后颈上，砸得他头破血流，杜马赫松开了手’枪，瘫倒在了地上。 被他去掉部分器官的“货物”们站在他身后，眼中满是仇恨。 “菲什。”莱恩刚好赶来，他向菲什·穆尼扬了扬手中的钥匙：“快走！” 阿历克斯他们只是暂时被那些菲什派去的炮灰吸引，很快就会发现他们真正的意图。 他说需要人吸引阿历克斯的目光，却没想到菲什作出了这样的决定。 “我选择牺牲他们，是因为我有更想救的人。” 菲什的手放在他肩膀上，一褐一蓝的眼睛平静地看着这个承受了太多的孩子。——那眼睛也是人偶师的杰作。 “我救不了所有人。” “你也一样，莱恩。” 菲什点了点头，掺扶着她的同伴们，一瘸一拐地向直升机的方向跑去。 杜马赫躺在地上，挣扎着举起手’枪：“莱恩！”他的声音虚弱而饱含气愤，然而枪口的方向却是对准了菲什。 “小心！”布鲁斯拉住莱恩的手，想要将他拉开。 “小心！”莱恩反应迅速地将菲什退开，下意识地掏出手’枪。 一枚子弹没有击中菲什·穆尼，而是击中了莱恩的腹部，另一枚却贯穿了人偶师的头颅。 人偶师瞪大双眼，仿佛不敢相信莱恩居然会选择杀死他。 他身后的墙角处突然响起一声尖叫声，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恐惧的眼泪不受克制地流淌而下。 布鲁斯愣住了。 莱恩也愣住了。他手脚冰凉地站在原地，手’枪不受控制地跌落在地上。 他杀人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都做了什么！ 腹部传来的恐怖灼烧感根本不算什么，杀死了一条生命的感觉更让他觉得窒息。 哪怕那是人偶师。 他也不应该由他杀死。 菲什却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拖拽着他向前跑去：“走！” …… 面前的五人已经全部死在了机关枪的扫射下。 阿历克斯勾起笑容，刚想要喊一声收工，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阿历克斯的笑容僵在脸上，瞳孔猛地收缩，他的手迅速摸索了一遍口袋，钥匙不见了。 他咬咬牙，低声吼出一个名字：“莱恩！” 来不及了！他已经赶不过去了。 捷诺克突然掉头，从卡车上翻出火箭筒，匆忙递给阿历克斯：“还来得及，他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 阿历克斯将火箭筒架在肩上，清晰地看到刚刚起飞的直升机。 还在射程之内！ 只要他扣下扳机，直升机就会在瞬间炸成碎片。 只要他扣下扳机。 阿历克斯狠狠地咬住下唇，可那个孩子做错了什么？ 他只是想活着。 他们这群“管理者”又做错了什么？ 只是为了生活。 “阿历？”其他人催促道，只是那催促听起来却不像是催促，而像是劝慰。 阿历克斯尝到了嘴上被他自己咬出的血腥味。 他将火箭筒从肩上拿下，扔回给捷诺克。灰蓝色的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捷诺克接住火箭筒，轻呼一口气，看起来仿佛放松了许多。 阿历克斯灰蓝色的眼睛扫过所有“管理者”脸上，发现他们并没有对他的选择提出什么异义，甚至表情还有些赞同。 阿历克斯冷哼一声，跨上卡车：“算是给那家伙的生日礼物吧，反正给他准备那件，他估计也没有带走。” 直升机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在他们的头顶上离开岛屿，向哥谭的方向飞去。 …… 布鲁斯紧咬牙关，看着莱恩目光涣散地盯着远处，他腹部的子弹已经被菲什取出，并仔细地包扎好了伤口。 莱恩的运气简直太好了，他早早就穿上了防弹衣。即便因为距离太近，那枚子弹的头部还是穿透终究不太正规的防弹衣，嵌进了莱恩的腹部。但没有伤到任何内脏，出血量也很小，根本不会危及到生命。 但布鲁斯却更加担心他。 “莱恩，听着...”布鲁斯尝试着去握住莱恩的手。 “我没有错吗？”莱恩侧过头，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凝聚在bat身上：“你想这样说？” 布鲁斯张了张唇，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他这样的表情显然印证了莱恩的猜想。 莱恩猩红色的眸子蒙上一层冷光，他嗤笑一声：“我刚刚杀了一个人。” 布鲁斯的心中一寒，他这样的模样像极了他在乔安娜的引导下，闯进那场黑帮会议时见到的莱恩的神情。 “一个生命...就这样在你手中消逝。”莱恩虚握着手，他的指尖还在不停地颤抖：“你体会过这样的感觉吗？我杀人了...” “你没有。”布鲁斯蹙起眉宇：“你是在救人，你看到这些人了吗？你从杜马赫手上救下了他们所有人！” 莱恩抬起头，诧异地发现整个机仓中的人都在看着他，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都失去了某一样或是某几样器官，脸上或是残留着劫后余生的笑容，或是后怕的恐惧神情。 但他们眼中闪烁着的光芒却是一致的。 感激与担忧。 “我没有...”莱恩小声地矢口否认：“我只是想要自己逃出来。” “可是不管怎样，你救了他们。” “算了。”无论结果怎样，他终究选择了杀死一个人。 莱恩捂着腹部包扎好的伤口，拒绝了其他人想要搀扶他的手，扶着墙缓缓站起身来。 “我想我必须说再见了，菲什。” 还在驾驶直升机的菲什·穆尼将视线分给他，她挑眉：“怎么？小鬼要回家了？” “差不多吧。”莱恩耸耸肩，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菲什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她能感觉到这个孩子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你可以打一个电话给布鲁斯·韦恩。他可以帮你。” 布鲁斯向他真诚地建议道。 “...”莱恩没有回答他，而是举起手仔细端详着。 他的手指纤长，指骨分明，在阳光下白皙到近乎透明。 这是一双应该属于钢琴家的手。 但他用这双手握着枪。 “不，我不能。”他喃喃道 “我不能再拖累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喜欢阿历克斯的路人颜...有一点帅吖www 然后就是章中的金发小姑娘了，一闪而过。就是安妮·杜马赫（乔安娜 第62章 第六十一章 “你不会。”布鲁斯愕然：“你怎么会这么想？” 莱恩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你又不是布鲁斯·韦恩，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我...”我是。布鲁斯语塞了一下， 还是刹住了车， 且不说现在说出来对既定的未来有什么影响，莱恩恐怕根本不会相信他的说辞。 “你有什么计划？”布鲁斯改口问道。 “回纽约。”莱恩想了想：“我有很多事情没有搞清楚，或许回到纽约可以让我解开所有的谜题。” “你明知道你的父母已经...” 布鲁斯斟酌片刻， 还是想劝莱恩去寻求布鲁斯·韦恩的帮助。 “已经死了。”莱恩脸上的表情像是满不在乎，但布鲁斯当然知道他只是看起来无所谓而已。 “就因为他们死了，所以才能从财产归属上， 寻找到最大的获利者是谁。幕后的人又是谁。” 布鲁斯一愣，他知道莱恩已经和两年前那个孩子完全不一样了。 他的计划虽然简单粗糙，但却完全以理智为主导了。 “好吧，如果你坚定的话。”布鲁斯犹豫片刻， 还是点了点头。 “bat？”莱恩打断他， 绯红色的眼眸一瞬不眨地看着布鲁斯的眼睛：“你会一直待在我身边吧？” 那充满恳求的眼睛让布鲁斯有一瞬间晃神：“当然。” …… 夜空总是阴云密布，怪异的哥特式建筑高高耸立，表面的浮华之下，暗巷里藏污纳垢。 莱恩已经和菲什一行人分离，他的当务之急是拿到钱，离开哥谭。 可他不仅没有钱， 还没有身份证明。 “...现在去找布鲁斯·韦恩还来的及。”布鲁斯挑起一边的眉毛， 双手环胸，日常劝慰。 “为什么你那么希望我去找他？”莱恩烦闷地靠在巷子口， 双目无神地扫过墙上贴着的一打招聘纸张。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招收没有身份证明的未成年人。 “你只是借点钱而已。”布鲁斯无奈，他同意莱恩回纽约的想法。哥谭对他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值得停留的好地方。 假如猫头鹰法庭发现他的话。 他不知道他们会对莱恩做什么。 但总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拒绝。”莱恩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他找到一个可能适合他的职业：帮赖利兄弟养蘑菇。 薪酬不菲， 更重要的是没有提到雇佣要求。 只是不知道养的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蘑菇了。 “南城市公园与纳罗斯岛连接处的西思兰诺街道114号...”他想要去这里碰碰运气，天，他都已经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什么？等等！”布鲁斯一把拉住他的手：“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哥谭有多危险吗？” “所以我才要攒钱回纽约！”莱恩不满地瞪视着他，他可以做到的。 “听着。”布鲁斯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如果你真的不想向布鲁斯·韦恩求助的话，找到一个叫作塞琳娜的女孩，让她帮你。” 莱恩甩开他的手，毫不客气地呛道：“你是想让我出卖色相吗？” 布鲁斯感觉自己头疼地快要裂开了，他真的没有应对问题青少年的经验。 他毫无头绪只是从人偶师那里逃出来的短短几天内，莱恩怎么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暴躁地就像是... 等等 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猜想。 “你饿了吗？” “...”莱恩并没有回应他，反而侧过脸颊，将自己的表情掩藏在黑暗之下。 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布鲁斯那件戏服一样的战甲还有夜视功能。 将他羞赧表情和脸上红晕看的清清楚楚的布鲁斯：“...” 最终他只能无奈地开口：“看到街对面那家便利店了吗？也许你可以先用你的表换一点吃的。” 万幸他们逃跑的时候只是让莱恩换了一件休闲些的运动装，没有换上在室外训练用的迷彩服。他腕上还扣着一条人偶师准备的价值不菲的手表，哪怕只是块运动型的电子手表。 起码能换些吃的。 莱恩总算是乖乖听从了一次，他解下手上带着的黑色手表，向街角那家亮着白色灯光的便利店走去。步子看上去很稳健，但其实步速已经和小跑几乎没什么区别。 但他才刚刚走到门口，就透过透明的橱窗看到似乎是店主的高壮男人拉扯着一个有着棕色卷发的女孩的衣服，咆哮着给了那个和莱恩差不多大的女孩一个耳光。 莱恩：“...” 布鲁斯：“...” 或许他还没来的及说出塞琳娜的外貌特征是一个不错的决定？ 布鲁斯还没来得及警告莱恩，就看见那个套着墨蓝色棉外套的孩子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将它罩在胳膊上，只穿着白色高领毛衣，风一样钻进了店铺。 布鲁斯：“？？？” 养孩子好累啊。 “放开她！”身高大概有五英尺六英寸的孩子有着线条流畅肌肉的肢体年轻而富有活力，这当然不能震慑看起来像头熊一样的店主人。 迫使他遵从那孩子话语，放开那个该死的偷他东西的小贱人的是他手上被外套掩盖着的东西——形状看起来像是一把手’枪。 上帝啊，还有那样冰冷的眼神，和电视里那些恐怖的雇佣兵一模一样！ “孩子？听我说，你手里的不是真的枪吧？”店老板尝试着去安抚他，也尝试去安慰自己：或许根本没有枪呢？如果有枪的话他不如直接拿出来。 已经被店老板松开的塞琳娜松了一口气，天知道这个笨地像熊一样的家伙是怎么那样敏捷地抓住她的，她差点以为自己又要被送到哥谭警局去了！ 不过救她的那个人... 怎么看上去有些眼熟？ 不过就算眼熟也要等一下再问了，她快速抓着自己的赃物躲到莱恩身后：“把你的手放在我们能看到的地方！走到储物间去！” “好的好的。”店老板颤颤巍巍地举起双手。该死的，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件该死的外套下到底是不是枪！ “听着，我不该打你的小女朋友，但她不能这样偷玩的东西...” “到储物间去！别想耍什么花招 。”塞琳娜打断他的话，她抓着莱恩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如果这个人因为那头蠢熊的话改变主意怎么办？ 莱恩扫了她手上的东西一眼，都是些吃的，好像价钱也算不上太贵。 他犹豫片刻，从口袋中掏出刚才卸下的手表放到收银台上。 趁着店老板背过身打开储物柜的时间，拉住塞琳娜的胳膊飞快跑出了店铺。 “嘿！”店老板听到了响动，马上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果然根本没有什么手’枪！ 他跟着跑了出来，速度是与他身材严重不符的敏捷。但比起敏捷他怎么也比不过猫女，等他追过小巷的时候，两个孩子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了。 他骂骂咧咧地回到自己的小店，准备关上店门收拾残局。突然看到了收银台上闪烁着金属光芒的东西：“噢！天哪！” …… “嘿！”塞琳娜拉着莱恩的手臂，她回头发现已经看不到店铺主人的身影，便找了个隐蔽的巷子拐了进去。 “你给他的表！足够买100份这些东西了！”她甩了甩手上的袋子，不满地瞪着这个已经被她打上和布鲁斯·韦恩同等的“人傻钱多”标签的男孩子。 “我以为你应该先谢谢我救了你的命。”莱恩蹙起眉头，不着痕迹地甩开塞琳娜拉着自己的手。 “好好好，谢谢您，太感谢您了！”猫女翻了个白眼：“这样总行了吧。” 莱恩揉着自己的手腕，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就准备离开。 这下他只能自己去找一些吃的了。 却没想到塞琳娜一把拦住了他：“我在哪里见过你吗？我总觉得你很眼熟。” 莱恩这时也好像有了些映像，他不确定地开口：“...cat？” “啊！在医院！你是莱恩·布莱克！”塞琳娜也终于回忆起来，她已经是第三次见到他了。 “算起来我已经欠你两次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金棕色的头发。 莱恩点了点头，他对她所说的话并不感兴趣，也不觉得她可以帮自己些什么。 “你饿了吗？”塞琳娜像是看出了他想要离开的意思，扬了扬手中的袋子，不着痕迹地堵在他面前：“我拿了吐司、牛奶、香肠还有一些猫罐头。” “猫罐头？”莱恩被她堵着不能离开，无奈地看向比他低了近乎半个脑袋的女孩子。 那双漂亮的绿色大眼睛就像是猫眼一样，还有那样敏捷的身手，居然拖着他直接从房顶间跳了过来——那让他失去了他抓在手上的棉外套。 怪不得她要称呼自己为猫女。 “对，除了吐司，剩下的都是喂猫用的。”伴随着猫女的声音落下，四周响起了大大小小如同协奏曲一般的猫叫声。 仿佛猫女的话就是指挥家手中的指挥棒。 角落里，墙头上，巷子口几乎同时冒出了绿油油的小灯笼一样的眼睛。 猫们迈着轻盈的步伐，飞快而优雅地凑了过来。 它们身上的毛虽然有些脏且杂乱，但依旧可以看的出它们并不像其他流浪猫一样瘦弱，甚至还有些很是臃肿。 一看就是被照顾的很好的样子。 莱恩诧异地挑了挑眉，不由自主地接过了塞琳娜递给他的已经被她打开的猫罐头。 几乎是瞬间，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一群汤姆包围的，幼小可怜又无助的杰瑞。 那些绿油油的眼睛紧紧盯着他——手中的猫罐头。 莱恩下意识地动了动喉结。 毛绒绒军团宛如约好了一般，几乎同时跳了起来，朝莱恩扑了过去。 第63章 第六十二章 莱恩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 他一头银白色发已经不复方才的服帖， 杂乱地翘了起来， 脸上和白色的毛衣上到处都是黑色的猫爪印。 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布鲁斯差点笑了出来，差点的原因是因为莱恩用那双漂亮的猩红色眼睛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双眼睛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弥漫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眼眶还泛着点粉红色。与其说他是在威胁，不如说他是在撒娇... 有一点，还想让人再欺负他一下的感觉。 布鲁斯轻咳一声， 侧过头不再看他。 “emmm...”猫女尴尬地扶起他：“我没想到它们今天这么热情。” 她递给他盒装牛奶和几片吐司。 “算是补偿？” 莱恩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接过了她递来的东西。 辛好猫咪军团对猫罐头更感兴趣，对他现在手里拿着的东西就有些不屑一顾了。 莱恩总算是在两只“爱好不同”的野猫的骚扰下， 享用完了他重回哥谭的第一餐。 猫女将一直用尾巴在莱恩小腿上扫来扫去的橘猫抱到猫罐头旁， 她看向莱恩，刚刚组织好的语言现在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不起？um，我的意思是，你或许可以先和我去一个地方？我想你需要一件外套。” 哥谭位于美国东海岸，初春的夜晚还是有些太冷了。 只穿着一件毛衣他明早一定会感冒，她可不想再去偷一次药店。 “或者...我们可以先去我家。” 当然不是她家， 她的“家”比室外还要冷， 她说的家是警局那个烦人的警探詹姆斯·戈登的前女友，芭芭拉·基恩的家。 吃了点东西让胃里稍微好受了些的莱恩总算没有了小脾气， 他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布鲁斯，得到了他的点头。 莱恩也顺从地点了点头。 …… 芭芭拉·基恩。 金发蓝眼， 身材曼妙，坚强，出自上流社会。 或许现在还有一些迷茫。 这是莱恩对芭芭拉的所有判断。 但不可否认她确实非常漂亮，让莱恩想起了玛莎·韦恩。 她们同样都是金发蓝眼，举止高雅的女性。 “莱恩。” 只是出于谨慎，他并没有介绍自己的姓氏。 “噢，你好，我是芭芭拉·基恩。”她的嘴角挑起有些促狭的笑容：“你是塞琳娜的男朋友吗？” 莱恩注意到她的笑容有些勉强，她大概是失恋了，所以才对他人的恋情提不起兴趣。 紧接着，他才反应过来芭芭拉说了些什么，他马上矢口否认：“什么？不，当然不是。” 他身上已经换上了芭芭拉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咖色针织衫和黑色皮外套，深蓝色牛仔裤有些长，芭芭拉帮他折了起来。马丁靴还是他自己脚上那双，白色和卡其色相间。 脸上的猫爪印也洗的干干净净，看起来很不错，还有些帅气。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的喉结。那张脸精致的让芭芭拉还以为他是一个有点高女孩子。 “我明白了。”芭芭拉嘴上说着明白，面上却露出了一副“我懂”的神情，她明显觉得两人的关系不一般。毕竟这可是塞琳娜第一次将男孩子带到这里来。 莱恩假装看不懂她的暗示：“塞琳娜，是cat的名字吗？”他怎么记得bat提到过这个名字。 他看向正坐在他身侧的bat，想要确认一下他是否认识猫女。 芭芭拉诧异地点了点头，心中却大概明白了他确实不是塞琳娜的小男朋友了，总不会有人都不知道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布鲁斯注意到了莱恩的目光，他奇怪道：“怎么了？” 莱恩垂下眼眸，用手遮了遮嘴唇，小声道：“你认识塞琳娜？” “什么？”很不幸的是芭芭拉还是听到了他的声音，虽然有点模糊，她并没有听清他说了些什么。 “差不多算认识吧...”布鲁斯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莱恩放下掩住嘴唇的手，做了一个歉意的表情：“嗓子有些难受。” “你要喝点水吗？我马上就要去韦恩慈善晚会了，你有什么想要的或许我可以带回来给你。这里的男装实在是太少了。” 她的话语有些不自然，莱恩猜测大概是因为她想到了他的前男友的缘故。 “韦恩慈善晚会？”不过莱恩的重点是这个熟悉的姓氏。 “没错。”可回答的不是芭芭拉，而是打着哈切的塞琳娜。 “你要一起去吗？”塞琳娜问询问莱恩道。 “等等，可是我只有一张邀请函。”芭芭拉倒是也想带他们两个人一起去，可韦恩慈善晚会的票确实不好弄到。 然而她的话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凯尔小姐在吗？您有来自韦恩先生的快递！”两个快递员手提肩扛着数十个大大小小的礼盒放在房间的地上。 里面装满了了各式各样的裙装，高跟礼鞋，和总类齐全的饰品。 “没关系，布鲁斯·韦恩给了我很多邀请函。” 塞琳娜·凯尔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从大大小小的礼盒中翻翻捡捡。 布鲁斯·韦恩：“...”这不是他，他没有做过这种事。 芭芭拉·基恩：“...”小朋友怎么回事？好气哦。 莱恩·布莱克：“...”布鲁斯·韦恩？？布鲁斯·韦恩？？！是那个布鲁斯·韦恩？ 塞琳娜还嫌其他两人的表情不够精彩似的，拎起一条嵌着宝石的裙子。抱怨道：“我一定要穿这种东西吗？太丑了！” 芭芭拉·基恩：“...”这不是路易威登的新款礼服吗？她都没有买到！ 布鲁斯·韦恩：“...”想把自己掐死。 莱恩·布莱克：“...”友尽吧，韦恩。 布鲁斯觉得莱恩的表情有点微妙。 但如果他是莱恩的话，估计也差不多是这样阴沉的脸色了。 设想一下，在你刚刚摆脱生命危险，饿了一整天的时候。你的“好朋友”不仅（划重点）没有去救你，还有空余时间（划重点）去讨好别的女孩。 莱恩现在没有气到掀桌已经是家教良好了。 布鲁斯轻咳一声，觉得他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解释一下。 “韦恩公司有一个叫作邦德斯洛的高管，他派阿尔弗雷德的战友到韦恩庄园查清布鲁斯·韦恩究竟知道些什么。” “韦恩觉得邦德斯洛或许和他的父母被刺有关...”布鲁斯·韦恩找到塞琳娜，想要她帮助他在韦恩慈善晚会上偷到邦德斯洛办公室保险箱的钥匙，那里或许藏着一些秘密。 他的话被莱恩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的动作打断：“父母被刺？什么时候的事？” 芭芭拉和塞琳娜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讶异地看着他的动作。 莱恩摆了摆手，示意没事：“我去一下阳台。”他完全没有想要得到两人的同意，大步向阳台走去，脸色阴沉的可怕。 芭芭拉和猫女面面相觑。 “或许他吃醋了？”芭芭拉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 猫女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 但她脸颊上已经出现了一点点红晕。要知道，莱恩刚出现在便利店的时候，她几乎以为在哥谭真的有所谓“英雄救美”。 这真的不怪她，毕竟他的样貌实在是太优秀了。 且不说那双有着鲜红色强烈色彩的深红色眼睛，多么地纯净、饱和、明亮，就像是燃烧的业火一般。 那张宛如雕刻师细凿出的脸就足以令人神魂颠倒，她打赌好莱坞也没有他这样漂亮的男孩。 再加上她刚刚瞥见了他换衣服时露出的漂亮肌肉，白皙的皮肤上流畅的肌肉线条，八块腹肌的弧度如同人鱼线的深度一样恰到好处。 完美的就像是古希腊的雕塑。 她只是瞥到一眼就不敢再看下去，心跳的速度让她觉得自己可能需要起搏器。 “是吗？”芭芭拉不怀好意地笑着。 “他和布鲁斯·韦恩你更喜欢哪一个？” “嘿！”塞琳娜几乎抓狂：“他们没有任何可比性好吗？我和布鲁斯不是那种关系！” “哦？”刚才的憋屈总算让芭芭拉报复了回来：“那就是喜欢莱恩了？” “NO！NO！NO！” …… “究竟发生了什么？”莱恩的身高只到达布鲁斯的胸前，他只能抓住布鲁斯手腕，仰头急切地看着布鲁斯。 “在你被你的管家交给人偶师的那天晚上...”布鲁斯微启唇，他几乎忘记了莱恩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经过世的消息。 他本应该更加注意措辞一点，这种事还是不告诉莱恩比较好。 “Damn！”莱恩狠狠地咬了咬下唇，浅粉色的唇瓣被他自己咬出了血痕：“这些事一定有什么关联！” “该死的！为什么布鲁斯也...” 但他马上又问道：“那阿尔弗雷德...阿福对他好吗？” 他很快想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从布鲁斯送给塞琳娜的那些东西来看，阿福足够忠诚。 莱恩松了口气，方才的看到那些礼物时心中那些奇怪的酸楚的感觉，全都被他丢到了脑后。 现在他胸口中盘踞的全是对那些未知推动力的愤怒和对布鲁斯的担忧。 布鲁斯低头，微微弯腰。 以近乎轻佻的动作勾起他的下巴，带着手套的手指心疼地抚过他唇上被自己咬出的血痕：“别去担心布鲁斯·韦恩的情况了，稍微关心一下你自己好吗？” 那双与布鲁斯极其相似的钴蓝色眼眸中满是莱恩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那情绪太过深厚，以至于他愣在原地，没有去挣脱布鲁斯的动作。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骤停了一瞬间。 作者有话要说： 是爱意吖www 有趣的是猫女可以让莱恩和老爷互相吃醋hhh 爱小天使们 第64章 第六十三章 浅绯色的唇瓣只是用碳纤维手套稍稍摩挲两下， 便变成了瑰丽的艳红色。 布鲁斯不由愣神， 下意识地动了动喉结。 莱恩深吸一口气， 将自己从bat的“魔爪”下解救出来。他搞不明白bat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动作，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嘴唇：“我难道有不关心我自己吗？” 你当然有。 但布鲁斯并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看着莱恩红的和他眼睛快变成同一个颜色的唇瓣。 看上去异常柔软， 漂亮的像是草莓酱做的果冻。 只要轻轻触碰就会留下印记。 想咬一口。 “bat？” 从那双薄唇中吐出的声音也很好听，清亮的少年音，却富有磁性。 “bat！” 莱恩蹙起眉， 不满地看着面前明显是在走神的人。他从来没发现bat居然会走神，要知道，他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的，甚至有些冷酷。 除了他们逃出来的前一天晚上。 布鲁斯总算是回过神， 避开莱恩的目光， 有些尴尬地问道：“怎么了？” “我在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莱恩微眯起双眸，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上去恐怖锐利一点。 但是他没成功。 配上刚刚被蹂’躏过的红唇，他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某种猫科动物紧盯着毛线团一样。 布鲁斯只看了一眼就匆忙将注意力转移到莱恩脸上的其他地方。 他汕汕地摸了摸鼻子，面不改色地说谎：“我偷偷听到了杜马赫在和其他医生讨论。” 莱恩的表情看上去要更凶狠了一些，但bat给出的确实是个合理的解释，他没有办法反驳他的谎言。 bat在瞒着他一些东西。 可他怎么能这样对他？他明明把bat当成了唯一的依靠。 他在人偶师给予的恐惧笼罩下度过了最艰难的两年， 在那里只有bat一直陪伴着他， 一直帮助着他，一直给予他鼓励。 他是他的精神支柱。 他对bat几乎是无话不谈。 刚到岛上的时候他常常躲在被子里小声啜泣， 害怕的就像是一头小羊羔。 那时候bat一直都会用尽可能轻柔的嗓音来哄劝他，他还会给他讲一些奇奇怪怪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故事。 他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但是bat并没有把他当成他的家人。 他瞒着他很多东西。 他甚至不愿意摘下面具， 告诉自己他究竟是谁。 他连他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 莱恩想到这些，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动作，又一次地咬住下唇。 布鲁斯觉得自己的头又疼了起来：“好吧好吧，你想知道些什么？” 但莱恩却垂下眼眸，犬齿用力咬着下唇，没有开口说话。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出阳台，动作快到布鲁斯甚至都没有抓到他的衣角。 布鲁斯无奈地想揉一揉自己的太阳穴，却发现自己脸上还带着面具。 “真的是...” 这套装备都快要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了。 ……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莱恩放弃了追问他任何问题。 而坏消息则是，莱恩好像在和他闹别扭。正式一点的说法是，他们在冷战，或者说，是莱恩单方面地不理会他。 蝙蝠侠站在离莱恩大概五米的位置——只要他的离莱恩的距离缩小一点，莱恩就会迅速挪开。 他唇角露出一抹苦笑， #怎么和小时候的恋人相处？# #男朋友生气闹别扭了怎么办？# 相信他，早知道就应该摘下面具的。 如果白天的他面对这样的问题更有经验的话。 芭芭拉一眼看穿了莱恩隐藏在面无表情下的那些小情绪。 果然是吃醋了，她就知道这两个傻小孩有戏！ “莱恩？” 莱恩放弃一直被他紧盯着的空气，分出注意力给她。 “你想去韦恩的晚会吗？”芭芭拉兴致勃勃。 噢，原谅她，她就是想知道这场提前太多年龄的三角恋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塞琳娜也被这个问题勾地瞪圆一双猫眼，她确实想要莱恩和他一起去。 因为仔细想想她和韦恩家那个有钱的家伙也没有很熟，而且如果她和莱恩一起行动的话，更不容易引起邦德斯洛的警惕。 芭芭拉却朝猫女挥了挥手：“你先到卧室去换衣服吧，宝贝，你这样会迟到的。” 塞琳娜不满，知道芭芭拉是想将她支开，但同时，她还不得不承认芭芭拉的话也是对的。布鲁斯可能马上就要来接她了。 她抱起成堆的衣服，不情不愿地磨蹭到了卧室。 莱恩也有些犹豫，他想见布鲁斯一面。 但是他并不想和布鲁斯友好地打个招呼。 如果暗地里那些推波助澜的人不傻的话，他们会一直盯着布鲁斯。 他们一定认识他，如果他就那样傻傻地撞上去的话，他一定就没有之前那样幸运了，他们两个人都会有危险。 莱恩摇了摇头。 蝙蝠侠看着他却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他很赞同莱恩的选择。 韦恩集团董事会有猫头鹰法庭的成员，他们会认出莱恩。 莱恩现在的选择才是对他来说最为安全的。 莱恩的视线假装不经意地从蝙蝠侠身上匆匆扫过，看到了蝙蝠侠赞同的表情。他小幅度地撇了撇嘴角，装模作样地斟酌片刻，道：“我很想去，但是他们会在宴会上认出我的。” 蝙蝠侠诧异地看着他，他没有忽略莱恩的视线。 他是在故意和自己作对吗？？蝙蝠侠快要被他气笑了。 “噢？”芭芭拉露出饶有兴致的笑容，她以为莱恩所说的他们是指塞琳娜，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很害羞，连女孩子的名字都不敢说出来。 他害怕塞琳娜认出他？ 噢～ 芭芭拉觉得自己搞明白了。 他不想让塞琳娜知道自己喜欢她，所以要偷偷去舞会，监视她和韦恩家那小子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关系。 或许他不确定在塞琳娜心中，他更重要一些还是布鲁斯·韦恩更重要一些？ 芭芭拉觉得自己像是被夏洛克·福尔摩斯附体了。 逻辑清晰，调理分明。 她决定要帮莱恩伪装一下。 “好吧，孩子，你征服我了。” 莱恩：“？” 蝙蝠侠：“？？？” 芭芭拉女王露出笑容，那像极了西斯廷圣母脸上慈祥的笑容：“我来帮你伪装吧。” …… 没过多久，芭芭拉家的门铃就被按响了。 金发的女人故意露出一个浮夸的笑容，将塞琳娜送到门口：“走吧宝贝～你的小甜心稍后为你送上。” “什么？”猫女觉得芭芭拉自从分手后就越来越神经质了。 布鲁斯·韦恩也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的动作。 芭芭拉的笑脸愈发神秘，手上一用力，将两人齐齐关在了门外。 “疯女人。”塞琳娜耸耸肩，决定不去理会她：“我们走吧。” 她有些小小的失落，莱恩应该是不会来了。 …… “现在只有我们了！”芭芭拉满意地看着被他绑住双手的莱恩：“我会把你打扮地谁都认不出来。” “等等，你要做什么？”莱恩惊恐地瞪大眼睛。这个女人的力气大的惊人，再加上她还使诈，让他一时没有防备，被她捆了起来。 他现在被芭芭拉扒的干干净净地只剩下内裤和一条项链。 “放心，小甜心。”芭芭拉翻出一顶金色的假发，将一堆属于她的裙子扔在床上：“你的身材非常适合我的裙子，没有任何人会认出你的。” “？？？”什么？莱恩剧烈挣扎着，但芭芭拉的绳索绑得很紧，他根本挣脱不开。 蝙蝠侠用手遮住自己的脸：难怪，难怪莱恩女装时他觉得眼熟。 难怪莱恩提出女装的时候他自己一点抗拒的神情都没有。 那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女装了。 “乖一点，甜心！你根本不知道你有多美。”芭芭拉给他套上假发，画了一个淡妆。 莱恩的脸庞本来就精致地像个女孩子，现在更没有之后那样棱角分明。只是套上假发就已经变成了一个长相有些英气的少女。 芭芭拉只稍稍改动了他的眉毛，涂了些口红。 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冷艳的少女，因为恼怒而微微蹙起的眉头为他增添了些属于少女的娇羞。 一时让布鲁斯都有些呆愣。 他真的太适合女装了，皮肤是漂亮的玉器般的白皙，看起来有些病弱，让人忍不住怜惜。 他的两条腿又长又直，腿型非常漂亮，只有淡淡的肌肉轮廓，甚至没有腿毛。一条肉色的丝袜就足以遮掩肌肉的线条。 这甚至让芭芭拉有些嫉妒，但她依旧兢兢业业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她的眼光很好，挑了一条露背黑色短裙，有一点偏向芭蕾舞裙的设计，胸口处镶嵌着黑色花边，刚好掩盖住他平坦的胸部。 腰部勒地很紧，好在他还能塞得进去。裙子下摆只堪堪遮住一半大腿，他两条腿就这样穿着丝袜，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 莱恩羞赧地耳朵都红了起来，他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依旧不死心地挣扎着。 bat灼热的目光如同实质一般刺在他身上，这才是最让他受不了的地方。 早知道他就不该说想去什么鬼宴会。 上帝，保佑布鲁斯·韦恩不要认出他。 如果bat对他的装束做什么评价的话...任何！不管是什么样的评价！他都发誓再也不会理会他。 芭芭拉抱着莱恩站好，替他整理了一遍金色的半长发，满意地绕着他转了一圈。 这条裙子很称他的肤色，大片白皙的背部让人浮想联翩。 他看起来完美极了。 芭芭拉仔细检查了一遍，伸手摘下他带在脖子上的银制小球，选了一条黑色锁骨链，遮住他的喉结。 “完美。”芭芭拉露出满意的笑容，眼中满是惊艳。 幸好她现在一门心思都还放在詹姆斯·戈登身上，不然一定会爱上这个少女——要知道她可是个双性恋。 “走吧，我们去参加晚会。”芭芭拉并没有想解开莱恩手上绳索的意思，他只能被她拉着上了车，就这样丧失掉了他最后的逃跑机会 。 …… 蝙蝠侠紧紧盯着那个站在人群中黑色的身影，他钴蓝色的眼眸暗沉的可怕。 他不该放任莱恩来这里的。 他被芭芭拉打扮地像是橱窗中精致的洋娃娃，黑色的短裙和白皙的肤色形成了视觉上的巨大反差，暴露在衣物外的皮肤漂亮地像能反光的中国瓷器。 他脸上还带着薄薄的红霞，漂亮的不似真人的眼睛像小鹿斑比一样不安地张望着，下意识地想找到任何熟悉的身影。 蝙蝠侠恨不得现在冲过去用斗篷将他包起来，整个打包带回去。 看到那些客人自以为不着痕迹滞留在他身上的，贪婪的目光了吗？ 那些目光几乎让他嫉妒地发狂。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中肆虐。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把莱恩关进笼子里。用一条细细的银制链条，系在他白皙的脚踝上。 银色很称他的肤色。 不，不要笼子。 应该是全部被柔软橡胶材料包裹的房间，没有任何尖锐的物品。最好再加上口’塞，以免他有任何会伤害到自己的举动。 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的心里只能装下自己一个人，不管他是什么样子，能看到的也只有自己。 他可以全身都染上漂亮的粉红色，低低地发出如同猫一样的啜泣，还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哭泣着请求着他的原谅。 以低哑，磁性的嗓音。 …… 布鲁斯的目光情不自禁地移到了那位宛如黑天鹅一般的少女身上，不同于他人或贪婪或欣赏的目光，他的目光很是疑惑。 他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这时，那双漂亮的鲜红色眸子恰好看向了他，与他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他清晰地看到了那双眼睛中带着的惊喜、祈求、还有一点点委屈。 布鲁斯倒吸一口气，不由地松开了握着猫女的手。 那双鲜红的眼睛... 太像了，璀璨地就像是裸阳下最漂亮的“鸽血红”宝石。 那样的眼睛他从来没有第二个人身上看到过。 “布鲁斯？”背对着莱恩的猫女发出疑惑且抱怨的声音，他们正在舞池中呢。 “抱歉，塞琳娜，我突然有些事情要做。” 那名少女已经错开了他的视线，像是一只受惊的雪兔，匆忙提着裙摆向门口的方向跑去。 布鲁斯慌忙追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老爷吃醋到发狂hhh 接下来的情节请参考灰姑娘的水晶鞋。 我突然觉得莱莱把老爷送回来就是为了让他来吃醋的＝ ＝ 而且还不能和情敌宣告主权，因为情敌看不见他w 甚至自己都是情敌。 小剧场： 莱莱：...猫女是不是喜欢你？ 老爷：？ 莱莱：我吃醋了！ 老爷（抱住亲一口）抱怨：她不是喜欢你吗？ 莱莱（气）：那你都不吃醋吗？！ 老爷：吃醋到想在你身上印章 （拉灯） 万字成就达成 爱小天使们，收藏吖。 第65章 第六十四章 漂亮的不似真人的女孩子明明穿着有一定坡度的高跟鞋， 动作却异常敏捷， 比起猫女过之不及。 这几乎让布鲁斯打消了她和莱恩有任何关系的念头。 她的轮廓真的和莱恩有些相似吗？ 布鲁斯疑惑， 是不是自己太过神经质了？ 那双绯红色眼睛的样子也不清晰起来。 他已经太久没有见到过莱恩了，没有一个电话，没有一条短信。在那个他永远不会忘怀的夜晚， 莱恩只留下了一张纸条： “再见，布鲁斯。我的朋友，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必须要尽快赶回纽约去， 不需要找我，等我处理好这些事情，会重新联系你。 你真挚的朋友：R&B.” 但两年了，他没有得到他的任何消息。仿佛莱恩已经彻底忘记了他。 他不是没有从“布鲁斯”这个称呼上起疑， 只是阿福明确的告诉他， 他亲眼看着莱恩离开了。 他恳求过阿尔弗雷德帮忙打听莱恩的下落，但得到的消息却是“黑狗公司”已经宣告破产。布莱克一家人下落不明。 一切变成了一个未解的难题，扑朔迷离。 或许莱恩忙于纽约的学校生活？ 那里有全美国最好也最严格的私立封闭男子高校，或许他只是太忙了。 布鲁斯尝试着这样安慰自己。因为他也确实没有闲暇顾及莱恩，寻找杀害父母的凶手，寻找真相已经变成了布鲁斯生活的全部。 他不由慢下了脚步， 准备放弃追逐那个女孩。 他现在更应该做的是和猫女一起， 从邦德斯洛身上偷到钥匙，而不是抛下宴会上的所有人， 追到这条已经看不到任何人的走廊。 在他决定放弃的时候，穿着黑色礼裙， 有着一头灿烂金发的女孩却在走廊的尽头摔倒了。 布鲁斯蹙起眉，几个跨步就跑到了女孩身边，蹲下身：“崴到脚了吗？”他的眼神只在她的脸上匆匆一瞥，便停留在了她的脚踝上。 真的很像，但她的脸部轮廓要比莱恩柔和一些。皮肤也不像莱恩那样有些病态的苍白，看起来要健康，阳光的多。 她的脚踝很纤细，比塞琳娜还要细一些。他不自觉地将两人做比较。 莱恩垂下头，让金色半长发遮住他的大半脸颊。 该死的，怎么偏偏在现在？脚踝处传来的刺痛感让他不自觉地咬住自己的下唇，他一手撑在地上，尝试着让自己重新站起来。 “等等。”布鲁斯想要拉住她，却握住了她纤细的小腿。 他愣了一瞬间，却没有放开手，而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和善一点：“我可以帮你拿些冰块。你为什么要跑呢？我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你和我的一个朋友很像。” 莱恩因为他的动作吓得僵在了原地，只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一旁站着的蝙蝠侠，bat身上的低气压让他有些害怕，但他更担心布鲁斯把他认出来，这太令人羞耻了。 他甚至都忘了自己和bat还在冷战。 蝙蝠侠本来正皱着没有打量他脚踝处的红肿，还好它看上去不是太严重。 但布鲁斯握在他小腿上的手却让他的怒气更甚，即便他不知道这怒气从何而来。 莱恩的皮肤即便套上了一条肉色丝袜仍旧白皙地像是牛奶一般，与布鲁斯麦色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当他抬起头捕捉到莱恩看向他求助的目光时，那突如其来的怒气就像是它来时那样迅速地烟消云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笑意。 不为别的，那双本该格外勾人的桃花眼此刻盛满了委屈，眼眶还有些红，像是奶狗一样的眼神。 上帝，如果他可以回到莱恩将他送来的时候，他发誓一定要首先考虑带上的就是一台相机了。 但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去帮助他，他触碰不到除了莱恩的任何人。 就在他苦恼的时候，布鲁斯的手臂已经撑在了莱恩的腿弯下，他稍稍用力，将这个站起来可能还比他高一些的“女孩子”抱了起来。 横抱。 或者又称为公主抱。 “抱歉，冒犯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快速闪过某种情绪，她要比他想象中的重多了，多亏了阿尔弗雷德的训练，不然他可能就要在女士面前丢脸了。 “像你这样的漂亮女士还是小心一点，不要待在宴会上，早点回去比较好。”布鲁斯蹙起眉头，从小就受到的良好教育让他学会如何尊重一位女士，他显然看到了宴会上那些人的目光。 他们是在观望，猜测。 这个漂亮的洋娃娃有没有能够保护她的显赫家世，因为没有任何人曾经见到过她。 或许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希望能够像童话里那样，在这样奢华的晚宴上找到自己的王子。 她需要保护。 或者学会怎样保护自己。 布鲁斯现在的心思已经不在放在那张和莱恩无比相似的脸上了，他更加在意的是她毫无防备的态度。就像是闯入豺狼群中的小鹿。 那双眼睛就是那样带着祈求看向他的。并不是他不去怀疑这可能是邦德斯洛的别有用心，只是那双眼睛就让他升不起任何怀疑。 “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布鲁斯将外套解开，裹在莱恩身上。 还带着体温的外套让莱恩明显一愣，他顿住了微微挣扎的动作：什么意思？ 蝙蝠侠：“...” 他真的这么干过吗？这可别是那个克隆人假扮的吧？ “um，嗨？”芭芭拉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她看到莱恩跑了出来，有点担心的追了上来。 当然，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应该的，瞧她看到了什么。这两个人在她的计划里可是情敌关系。 虽然她知道莱恩的女装很漂亮，漂亮到布鲁斯·韦恩难免会心动。但...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你能把她还给我一下吗？韦恩先生？” 芭芭拉指着被他抱在怀里的女孩子：“...加西亚？你还好吗？”她临时想了个名字，装着一脸担忧地看着莱恩。 蝙蝠侠适时伸出手，扶着莱恩，让他看上去无比自然地从布鲁斯怀中挣脱出来。 蝙蝠侠的手臂稳稳圈在莱恩的腰上，承担了他身体的大部分重量，也让他的站姿看上去没有那么怪异。 当然，也只是看上去没有那样怪异。 布鲁斯蹙起眉看着他，手臂还保持着“公主抱”的姿势：少女皱着的眉头直到现在都没有松开过，她明显还在忍受着扭伤的脚踝带来的痛楚，可她现在的站立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芭芭拉·基恩适时担当起了拐杖的责任，她早就对穿高跟鞋崴脚这种状况经车熟路了，知道怎样将她的“小女孩”的痛苦最大程度减轻。 “下次别跑那么快了？你该知道即使是灰姑娘，也因为逃跑丢掉了她的水晶鞋。”她扶过莱恩，打趣道。 蝙蝠侠顺势松开了手。 莱恩狠狠咬了咬牙，将声音压倒最低，恶狠狠地说出了他在晚宴上的第一句话：“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布鲁斯跟在两人身后，被无视了个彻彻底底，他也终于想起自己究竟为了什么追过来了：“打扰一下，这位，加西亚小姐，请问你的姓氏是？” “well，well，well。”芭芭拉回头：“韦恩先生比起流浪的小野猫更喜欢我们家的小甜饼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布鲁斯蹙起眉，慌忙解释，他只是想知道这位漂亮的小姐与莱恩有什么关系。 “看你能不能找到公主的水晶鞋吧，王子殿下。”芭芭拉不在意地嬉笑道，这小子毁了她所有的计划，也一定让塞琳娜伤透了心：“或许你能找到她呢？” 莱恩至始至终没有回头，只是扯了扯芭芭拉的袖子让她不要太过分。 布鲁斯动了动嘴唇，似乎要说些什么。 但他已经确定面前的女人是百分百地不会告诉他了，所以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毕竟女孩只是一个意外，他在这场宴会上唯一应该做的是拿到钥匙。 布鲁斯钴蓝色的眼睛深深地看了女孩子的背影一眼，接着，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朝会场的方向走去。 “我现在倒是觉得他看起来稍微顺眼了一点。”蝙蝠侠看着他离开，对着莱恩这样说道。 之前莱恩不想联系布鲁斯的时候他还有些惋惜，想要找个机会让这两个孩子碰面，因为童年时的自己说不定能帮到莱恩很多。 但真的等到两个人遇上的时候，他只要看到他们有任何的眼神或是肢体接触，就觉得胸腔中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现在布鲁斯干脆利落地离开，他反而更...开心一点？他觉得大概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了。 试想有谁会连自己的醋都吃呢？ 莱恩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仍由芭芭拉扶着他向楼下走去：“塞琳娜怎么办？” 他问道，芭芭拉应该是要带他回去了，等一下塞琳娜怎么回来？幸好塞琳娜没有看到他这副样子，不然她一定会笑死的。 “我想哥谭王子殿下会懂的在舞会上抛下他的女伴后，有礼貌地将她送回来。” 芭芭拉耸耸肩：“别伤心宝贝，比起他，塞琳娜一定更在乎你。”她还是没有放弃自己漫无边际偏移真相的思维。 蝙蝠侠一愣，总是明白了芭芭拉为什么要做这一切，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以为莱恩喜欢猫女吗？ 蝙蝠侠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好像还真的有一点喜欢。 他瞬间提高了警惕。 “你在说什么？”莱恩觉得自己大概和这些人在交流方面都有一些问题，总是搞不懂他们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 “没什么。”芭芭拉狡黠地笑了笑，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你认识韦恩家那位？” 布鲁斯·韦恩的表情确实有些奇怪。 莱恩沉默了一瞬，下意识地避开她的目光：“不认识。” 他若无其事地开口：“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作者有话要说： 芭芭拉·基恩是戈登的前妻，哥谭的设定里是戈登的前女友，按理是蝙蝠女芭芭拉·戈登的母亲，大家不要搞混吖。 现在小莱除了枪法还是有点弱，后面会很强啦（秒杀猫头鹰法庭是真的w） 第66章 第六十五章 “要不要来点酒？”芭芭拉从冰箱中拿出冰袋， 随口问莱恩。 她觉得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早该对果汁没有了兴趣。 “不了， 谢谢。”莱恩短暂沉默了一瞬， 回答道。 他仰躺在皮质沙发上，脸上没来的及擦干的水滴顺着银白色的发丝一滴滴滑落到地上。 他早已经将那副妆容洗了个一干二净，现在看上去累极了。 恩。 芭芭拉克制着自己的表情， 不让她的笑意太过明显。 她将冰袋递给莱恩：“贴在你脚踝上敷一会儿，这会很有用的。” 芭芭拉顺手打开电视，将话题转移开：“你有什么打算吗？和赛琳娜一起住在我这里吗？” 莱恩接过冰袋， 将它抵在脚踝的红肿上。 “嘶” 太冷了，他下意识地想将冰袋拿开，但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按住了他的手。 是bat。 该死，他怎么忘了他因为那样丢脸的事向bat求救了？他自己把冷战打破了。 莱恩的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但他很快调整回了面无表情， 假装那只握着他手的东西根本不存在。 老天，他居然是先屈服的那个！ 可是明明是bat太过分了！ 莱恩不由自主地地咬了咬下唇，全神贯注地思考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芭芭拉问他的问题。 “小莱？”芭芭拉走到他身旁，疑惑地拍了拍他的脸颊。 莱恩这才抬起头，困惑地望着她：“什么？” “我问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如果不是他的头发现在全是湿的， 她真希望能把这小孩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的来解恨。 “打算吗？”莱恩愣了一瞬， 当然是攒钱回纽约了。 他带着希冀注视着芭芭拉：“说到这个，你知道有什么可以让我工作的地方吗？” 芭芭拉却摇摇头：“我不知道有什么地方会雇佣童工。哥谭像你这么大的流浪儿都住在福利院。” 芭芭拉瞪大眼睛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等等， 你的父母呢？” 不是她问题太多，而是莱恩周身的气质根本不是一个流浪儿能有的。她也出自哥谭的名门望族， 对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渣该有什么样子很敏感。 “...我不能说。”莱恩摇了摇头。 “好吧。”芭芭拉其实也并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她回到正题：“或许塞琳娜会知道一些，你可以问问她。” 她的话音刚落，门就被猛地打开了。 进来的正是他们刚刚提到的猫女。 “wow，我们的公主殿下回来了，您的约会还愉快吗？”芭芭拉调笑道。 猫女像是早就习惯了她的调侃，毫不理会她的笑话。 她看起来有些疲惫。 “塞琳娜？”莱恩有点担心她。 “我没事。”塞琳娜摆了摆手，坐到莱恩对面：“我只是快受不了布鲁斯·韦恩了。” 她将自己摔进沙发中，整个人陷了进去。 “噢，天哪！”还没等莱恩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猫女又快速从沙发中跳了出来，她才看到莱恩拿着的冰袋：“你的腿怎么了？” 芭芭拉简直没眼再看下去：差别待遇未免也太过明显了，猫女完全当她不存在一样，要知道这可是她的房子。 “只是崴伤了。”莱恩歉意地笑了笑：“很抱歉我没能和你一起去晚宴。” “是啊。”芭芭拉强行插话：“所以我给你准备的小甜心泡汤了。” 谁让你自己没看到他呢？事实上芭芭拉想说的是这句话。 “你完全没必要道歉。”塞琳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垂悄悄红了起来，她的话变得磕磕绊绊：“你愿意一起去我就很高兴了...我是说，你的伤还好吗？” 莱恩一怔，才算明白过来芭芭拉的大费心思是为了让他去见猫女。 “噗。”一个不适时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莱恩正在组织的语言，芭芭拉·基恩笑着摆了摆手：“你们继续，我去补个觉。” 两个还差几岁成年的孩子被在场唯一的成年人搞得有些懵，也不知道该继续些什么。 莱恩轻咳一声，试图化解尴尬：“所以，你和布鲁斯...” “哦，come on！能别再提那个名字了吗？我现在听到那个名字就头大。”他居然把她一个人扔在舞池中央！ 塞琳娜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帮布鲁斯·韦恩那个愚蠢又自大的家伙了。 只是想从熟人下手，展开话题缓和猫女情绪的莱恩有些不知所措，但也只是有些：“那么，我们刚才正在讨论，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一些可以拿到钱的合法的地方？” 他的重音放在“合法”。 猫女看上去不太开心地挑起眉毛：“你要钱做什么？” 他和她待在芭芭拉这里完全不用担心会饿肚子，虽然一直打扰别人并不是她的风格。 “我...”莱恩动了动唇，还是决定告诉她：“我想离开这里回纽约去。” “回纽约？你是纽约人？”猫女蹙起眉，用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说道：“可我记得你的父母是哥谭人，那天晚上我看到你的管家，我想他应该是你的管家。我看到他带你去见你的父母...” “什么？”莱恩诧异地打断她，蓦得从沙发上坐起身：“什么时候？我和我父母？” “等等。”猫女也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她努力回忆着：“天哪！他们...他们！他们是人贩子！我就说他们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熟悉！那对男女，他们带走了一卡车的孩子！” 莱恩只是皱着眉看着她，大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该死！”猫女这才意识到她犯了多大的错误：“我很抱歉，他们对你做了什么？耶稣啊，如果我早一点认出他们的话，你说不定就...” 她不知道那些人对莱恩做过什么，但她可以肯定那些事肯定算不上好。 两年前她见到莱恩的时候，他还是个看上去很普通的，一看就是那种有着希望的阳光的有钱人家的男孩子。 她还记得他对另一个人...该死的，那是布鲁斯·韦恩，露出的笑容。 可她现在再没有从那张脸上看到过那样的笑容了。 “没有如果了。”莱恩叹了口气，打断他：“没关系，他们没有来得及对我做什么，我逃出来了。”他这样安慰道。 “那你的父母？”塞琳娜愤恨地咬了咬牙，如果市长当时听从了詹姆斯·戈登的建议的话，他们可以救下所有人。 “他们失踪了。” 莱恩依旧不愿意接受他们已经死了的事实，或许他们只是将他抛下了，对吗？那样起码能让他有一丝微不足道的心理安慰。 “如果可以回到纽约，我就可以找到他们，或者找到一些线索。” 为什么她认识的这些豪门家的少爷总是在遭遇这些不幸？ 塞琳娜不解。 但同时，她给出了莱恩自己的建议：“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父母的失踪和韦恩夫妇被刺有关？这太巧了。布鲁斯·韦恩不是你的朋友吗？或许你可以寻求他的帮助？” 莱恩心中一颤，对啊，布鲁斯。 他不能抛下布鲁斯就这样回去。 布鲁斯是他唯一的朋友了。 他要帮他。 “塞琳娜，我知道你和布鲁斯的关系很好。但我请你，能不能不要告诉他我的存在？” 蝙蝠侠和猫女皆是一愣，几乎同时问道：“为什么？” 莱恩垂下眼帘：“如果真的像你说的一样的话。哥谭可能有一股我们未知的势力，或许我们的父母知道了什么。” “布鲁斯是被摆在明面上的靶子。托马斯叔叔过去也是。” “这种不明的势力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出手呢？可能是托马斯叔叔会告诉父亲些什么，或是父亲要求托马斯做些什么。总之，这股势力将他们的汇合视为了危机的预警。” “如果我这时候，死里逃生再和布鲁斯相遇，他们会怎么想呢？他们会想，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猫女倒吸一口凉气，危机意识让她不想被扯进这场漩涡中，可她已经身在混乱中了。 蝙蝠侠神色有些复杂，真相或许和莱恩的推测有些差别，但莱恩说的对，他或许可以暗地里寻求布鲁斯的帮助，但绝对不能在明面上与布鲁斯韦恩汇合。 可在哥谭，猫头鹰的眼睛布满了各个角落。 “我会帮你的。”塞琳娜坚定地看着莱恩的眼睛，这是她欠他的。 莱恩一愣，他没想到塞琳娜会这样帮助他，这几乎是让猫女踩在钢丝线上，稍不留神就会丧失性命。 他神色复杂：“你不需要这样。” 猫女却没有理会他，只是扔下一句 ：“明天我再来找你。” 就翻出了巨大的落地窗，消失不见。 莱恩沉默着看着窗外的一片黑暗，不知所措。 “你累了吗？”良久，蝙蝠侠终于打破了沉默。 “我应该做这些吗？”莱恩垂下眼眸，转过身，微微扬起纤细的脖颈望着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蝙蝠侠。 蝙蝠侠怜惜地将他搂在怀里：“做你想做的。” 这次，他再也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了。 蝙蝠侠低下头，亲了亲他还有些湿润的发顶。他的声音沙哑而磁性，听上去居然与白天的“布鲁西宝贝”毫无差别：“生日快乐，莱恩。” …… 两个月后 “塞琳娜！等等！”莱恩一把扯住塞琳娜的手腕，神色看上去很是纠结。 这样的表情塞琳娜已经不知道看到多少遍了，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那是个人渣！根本就不值得你的同情，莱恩。” “可是...”莱恩看上去有些纠结。 “收起你该死的同情心，我再不拿那些，今晚你就只能吃剩下的最后一块巧克力了。” 塞琳娜有些生气：“该死的，我再也不管你了！你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 莱恩一噎，叹了口气：“抱歉塞琳娜...我不是故意的。” 他放弃了想要却塞琳娜将钱包还回去的想法，即使他，还是不愿意去违反法律。 塞琳娜敲了敲他的头，也选择后退一步：“我知道，但是你要记得，这里可是哥谭。” 全球犯罪率最高的城市。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重新改文了，对不起小天使们qwq 第67章 第六十六章 蜷缩在墙角的普里西拉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似的笑了起来。她像所有在哥谭东区的流浪者一样， 无家可归， 徘徊在街道上。 只是最近， 她占据了超市门口——这个时不时会有暖气露出来的宝地。 她的前任玛丽亚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不过她并不关心这个问题。 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流浪汉消失在哥谭的角落里。 “嗨～小豹子～”普里西拉向莱恩打了个招呼，她早就发现莱恩和猫女一起在这里蹲人了。 莱恩轻咳一声， 都怪猫女总是跟着他一起，而流浪汉们又不知道他的名字。现在他已经被冠上“panther（豹）”的名字，猫女对此的意见是笑嘻嘻地调侃道：“应该是uncia（雪豹）才对， 虽然我觉得你有时候笨重地像一头狗熊。” “你是认真的吗？”莱恩对自己的身手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信心，起码他可以从两栋相隔不太远的建筑上空轻松越过去了。 “好吧。”塞琳娜歪了歪脑袋：“看在你的师傅是我的份上，勉强比一般人好点吧。” 咳，扯远了。 莱恩冲着普里西拉礼貌地点点头， 转身就要和猫女一起离开。 但这时， 突然冒出一个有些不确定的声音：“塞琳娜？” 那是哥谭警局的警官，詹姆斯·戈登。 他是个有着一头金发和烟蓝色眼睛，身材高大的年轻警官，看上去大概有二十五岁左右。 他或许是哥谭市仅剩的真正想要将这座城市变好的警官了，莱恩听说了他，就是他负责了寻找杀害韦恩夫妇凶手的案子。 同时他也是芭芭拉·基恩的前男友。 “塞琳娜！” 戈登并没有想要给塞琳娜和莱恩逃走的机会， 他大步跑了过来。 “well， 看了现在有人帮你管着我了。”塞琳娜嘲讽一句，却拉住了莱恩的手， 伺机逃跑。 “我只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芭芭拉的下落。”戈登明显看到了她手里的赃物，却只是有些无奈， 并没有加以管束，或者说，他早已经习惯了塞琳娜这样的行为。 “我不知道。”塞琳娜耸耸肩的同时，将莱恩往身后拉了拉，即便戈登与那些警察不同，她还是不太想让莱恩接触到他们。 “我已经有两个月没有看到她了，她这么了？”自从她开始和莱恩一起行动后。 “好吧。”戈登看上去有些失望，但他并没有怀疑塞琳娜，她没有必要说谎：“如果你看到她的话记得联系我，她失踪了。” 他注意到了塞琳娜的动作，但并没有给予莱恩过多的关注。毕竟他现在正为案件忙得焦头烂额。 戈登转身向临时停靠在路边的警车走去，他的搭档哈维·布洛克已经在车里等得不耐烦了。 不过他刚走两步，就又回过头，像是突然响起了什么：“还有布鲁斯·韦恩。你今天看到他了吗？” 塞琳娜将莱恩因为好奇而探出的头又重新按了回去。 “韦恩？没有，他也失踪了吗？”她也有些诧异，其实她也两个月没有见过布鲁斯·韦恩了。 “还没有到24个小时，只是他本来应该在上学的。但是学校的老师半个小时前打给了阿尔弗雷德，说他并没有去学校。”戈登的脸色有些奇怪：“我们都以为他和你在一起。” “不，我没有见过他。”塞琳娜并没有意识到他的奇怪语气中蕴含了些什么。 “好吧。”戈登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她身后的莱恩，转身离去。 他觉得那个孩子有些眼熟。 警车驶出了慢慢驶出了两个孩子的视线，莱恩这才又探出脑袋。 “塞琳娜？”莱恩疑惑地偏了偏头，刚想要开口就被塞琳娜打断。 “不行，莱恩。”塞琳娜一口否决：“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去找韦恩的。”她还记恨着他上一次把自己丢在舞池中央不见了踪影。 “还记得上次我从唐人街那里的中国女孩那里学到了一个俚语吗？意思差不多就是是狗抓耗子。你应该不想我这样叫你吧，道格先生？” 莱恩侧头看着她，稍眯了眯眼睛：“什么意思？” “多管闲事。说的就是你，道格先生。”猫女一脸嫌弃地拍了拍莱恩的肩膀。 “咦？”莱恩疑惑地眨了眨眼：“我只是想问，你和布鲁斯在一起了吗？”他其实想问的是这个问题。 “？”塞琳娜立马转身顶着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瞪着他：“和他？怎么可能？！要和也是和...”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匆忙刹住了车：“反正和谁也不可能和他。” “ummm？”莱恩惋惜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他应该是所有女孩子都会喜欢的类型，毕竟连我也有一点喜欢他。” “你说什么？”你在说些什么？小莱恩？布鲁斯深吸一口气，差点没忍住揉乱莱恩那一头头发。 这话是在说他其实是个女孩子吗？ 布鲁斯绝不承认他心里有一点小小地吃自己的醋。 塞琳娜一脸诡异的看着他，那样的表情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同性恋：“你是认真的吗？” 塞琳娜决不相信自己的初恋还没有开始就宣告了结束，结束的原因还是因为她的暗恋对象是一个同性恋。而且她的暗恋对象还喜欢的是之前她有好感的对象。 莱恩有些奇怪地蹙起眉，不着痕迹地看了bat一眼，总算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多么容易让人误会：“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朋友的喜欢。” “不过你说的对，塞琳娜，我们该去找一找布鲁斯·韦恩。” “他当然不会出事。”塞琳娜显然不想听从他的意见：“我们又不是他的保姆。” “或许这次塞琳娜是对的，莱恩。”他同样不太记得这段时间他“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 布鲁斯仔细回忆了一遍。 记忆中这一段时间他一直在试图从茜尔薇·盖勒文哪里得知一些有关于他父母的消息，因为她的叔叔西奥·盖勒文是韦恩公司的一名新进管理者，而据说，他知道一些关于自己父亲的事情，但这位盖勒文先生，却总是在他们会谈时，不厌其烦地将他的侄女推出来。 布鲁斯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他只能顺着盖勒文的心意去做，才能知道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毕竟即便他的姓氏是韦恩，他在韦恩公司中却依旧没有实权。 “可是他是我...我们的朋友。”莱恩微微皱眉，对塞琳娜和bat的态度不太满意。 “哈，朋友。”塞琳娜毫不客气的又在他头上敲了一下：“认清楚你的朋友吧！他为你做过什么呢？在你一直忧心忡忡担忧他的安危，一直和我待在一起吃不饱肚子的时候，他说不定在学校里和女孩子们眉来眼去呢！他甚至根本不知道你还活着。” “他也没有觉得我死了吧...”莱恩下意识地反驳道，但他马上意识到塞琳娜的怒气未免有些太大了些：“塞琳娜？就算是这样...” “我也不应该这样说他？”塞琳娜感觉自己快要气成一只河豚了：“我就要这样说他！” “布鲁斯·韦恩不值得！”她就是受不了自己喜欢的人整天担心另外一个人，哪怕她知道他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也不行。 “他那个人既任性又自以为是，还总是连累戈登和阿尔弗雷德忙前忙后，不停地给别人制造麻烦...”塞琳娜一条接着一条数落布鲁斯·韦恩，还有一种越说越停不下来的倾向。 布鲁斯轻咳一声，侧过头去。虽然知道塞琳娜说的没错，而且她也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心里却还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你不觉得你的声音太大了吗？塞琳娜。”莱恩好脾气地笑了笑，似乎他对于女性总是有着无限的容忍。他一手拉着塞琳娜，带着她往小巷里走去，一边带着笑意打断她：“虽然你说的没错，但是你也不需要这样生气。” 布鲁斯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在他们讨论自己的时候捂上耳朵，或者干脆催眠自己：他们口中的布鲁斯·韦恩是另一个人，和他没有半美分的关系。 不然他听到莱恩的“说的没错”实在是太戳心了。 “塞琳娜。”莱恩拉着塞琳娜走到小巷尽头，四下张望一番确认并没有人。他鲜红色的眼眸平静地有些不符合那些瑰丽的色彩：“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或者...” 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奇怪：“你去见过布鲁斯了？” 亏她还骗他他们两个人没在一起，塞琳娜真是太过分了！还有布鲁斯！ 塞琳娜瞪大眼睛，匆忙解释道：“我没有瞒着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她实在不想将那次令人厌恶的会面讲出来，但她更不想看到莱恩不再信任她：“好吧，我告诉你就是了。” 她举起双手做投降的姿势，看上去极不情愿地开口。 “韦恩最近疯狂迷恋一个叫做茜尔薇·盖勒文的...抱歉，我不想在你面前说脏话，你应该大概能明白我的意思。没错，不是迷人的瑞秋小姐，也不是你眼里最迷人最漂亮但根本不喜欢布鲁斯·韦恩的塞琳娜·凯尔小姐。” 她将她是怎么样翻窗进入韦恩家，怎么样遇到布鲁斯·韦恩和茜尔薇·盖勒文唧唧我我，茜尔薇·盖勒文是怎样挑拨离间，韦恩又是怎样大声呵斥她离开的故事详细而声情并茂地讲述了一遍。 无数次用重音强调着韦恩究竟有多么无情，多么冷酷，多么被那个叫做茜尔薇·盖勒文的女孩迷得七荤八素。 布鲁斯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觉得莫名其妙背锅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了，然而真正下达死亡通牒的是：莱恩诡异地沉默了片刻。 第68章 圣诞节礼物 恭喜你收到一份圣诞节礼物：一份12x12x12立方厘米大小的正方体盒子， 它包装的很是精美， 磨砂黑布料， 钴蓝色缎带绑成的大蝴蝶结。 只是看着包装就觉得价格不菲。 你迫不及待地拆开了它。 是一只十厘米莱恩。 小家伙正躺在盒子里，和身上绑着的钴蓝色缎带做着斗争。当然，他并没有能从束缚着自己的缎带中逃出来。 真不乖。 你这样想着， 但你还是帮着他解开了绑带。 莱恩这下子看起来乖巧了许多，起码他冲着你十分礼貌友好地点了点头，虽然那张精致的小脸并没有露出笑容。 他从盒子中爬了起来， 废力地挣脱了绊住他脚的装饰品。 你才看清他身上穿了一套纯白的小西装，只有领带是映衬他眼睛的酒红色。哦，当然，还有那些闪闪发光的饰品， 袖扣、领夹、袖箍， 不过他们的颜色却是同缎带一样的钴蓝色。 你拿起了盒子中被放在角落的产品使用说明书。 [十厘米莱恩使用说明书］ 你翻开说明书。 [品名］十厘米莱恩 「可使用称呼」 1、莱恩 2、小莱 3、宝贝或甜心或亲爱的 4、王子殿下 免责声明： 1、在使用可用称呼3时，要确认您并未购置产品－[十厘米布鲁斯］，或确保产品－[十厘米布鲁斯］不在场。否则，本公司对可能造成的安全隐患不予负责。 2、在使用可用称呼4时，可能会造成莱恩情绪不稳定，有一定几率触发好感下降。同时， 要确认您并没有购置产品－[十厘米布鲁斯］、产品－[十厘米杰罗姆］， 或确保产品－[十厘米布鲁斯］、产品－[十厘米杰罗姆］不在场。 [版本］圣诞特制情侣包装款 [版本介绍］本体与裸款并无差别，增加了与双生产品－[十厘米布鲁斯］配套的一系列配件。 你恍然大悟， 看向莱恩的左耳垂，果然看到了那只来自老爷的戒指， 银制戒身，红宝石装饰。只不过已经被改成了耳饰，莱恩坚持他手上只能带一只戒指。 你继续向下查看。 [附件］ 1、白色情侣款西装套装×3（包括西装所有饰品）。 2、戒指型耳饰×1 3、婚戒×1 4、“鸽血红”宝石×1（用于鉴别莱恩的真假，可与莱恩眼睛颜色进行对比。） 5、银制小球挂饰×1 6、手工制作休闲装×4 7、女装×1 8、磁悬浮滑板×2 9、振金制长刀×1 更多附件请在官网上进行购买。 [附件注意事项］ 1、附件2、3、5请勿取下，建议备用替代，以免损坏造成情绪波动及好感下降。替换时可由产品－布鲁斯取下，好感不会下降。 2、购置西装时，请勿购买非情侣款西装。一旦购买，也请尽量不要被产品－布鲁斯发现。 3、女装请勿在除去产品－布鲁斯以外的十厘米产品面前使用。同时，应当在使用时确保用户本人在场，否则可能出现不益于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的画面。 4、谨慎购买和使用枪’支系列道具，使用时确保用户在场，否则可能造成家中瓶瓶罐罐碎了一地的现象。 5、建议购买猫耳、豹耳、狼耳等配置，配合产品－布鲁斯使用效果更佳。注意事项参考第3条。 你有些心猿意马，确实动了想要添置几件配件的心思。你看着正陷在附赠的沙发中，懒懒散散地摆弄着手上戒指的莱恩。 或许应该先买一个十厘米布鲁斯？ 你决定先看完说明书再去官网上查一查。 [饲养］ 1、您的莱恩不喜欢甜食。即便如果投喂甜食，莱恩会露出欣喜的表情。但这会使你的好感下降。 2、提供一些偏苦的食物和牛奶会增加好感。 3、如果您购买了十厘米布鲁斯的话，可以选择要求十厘米布鲁斯冲泡咖啡，这能更加有效地提高好感。 4、切记您的莱恩患有胃病，一定要一日三餐按时投喂，同时要避免刺激性食物。 [增加好感］ （从大到小排序） 1、一生挚爱（放在产品－布鲁斯旁边。） 2、有时候该考虑怎样做个好父亲（放在产品－迪克、产品－达米安旁） 3、猫女帮过他很多，她是个非常好的朋友，前提是布鲁斯不乱吃醋的话（放在产品－塞琳娜旁） 4、赛车也是莱恩的爱好之一。（购买配件跑车系列或配件方程式赛车系列。） 5、和他一起玩游戏也是不错的选择。 6、你知道他喜欢阳光吗？（注意不要太过强烈） 7、科研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放在产品－托尼旁边）。 8、与埃里克在军营中的生活也是一段美妙的回忆（放在产品－埃里克旁边。） 9、小丑帮过他，如果不是后来...他们会在成为朋友（放在产品－杰罗姆（18岁版）旁边） [好感注意事项］ 莱恩的好感前期较容易获得，摸摸头等小动作都是提升好感非常好的选择。莱恩对于情感变化较为敏感，后期好感提升非常困难，请注意一定要付出真心。 遗弃会让好感直接降为负值，如果您因各种原因想要遗弃，请一定要联系厂家进行退货。 如果想要在短时间内提升好感，建议购进产品－布鲁斯，如果您在购买产品－布鲁斯时已经购买了产品－莱恩，我们会附赠送给您的狗粮碗。 [扩展包说明］ 可通过加载拓展包来将莱恩转换为 1、莱恩·斯塔克 2、达维德·杜马赫 两种形态，但要注意的是，转换是不可逆转的。 1形态对产品－托尼影响提升，与复仇者系列产品羁绊指数也同时提升。与产品－布鲁斯、产品－杰罗姆、产品－迪克等羁绊适度下降。 科技爱好提高。 获得别称“嘴炮侠”。 2形态引起所有正义阵营产品厌恶。（产品－布鲁斯降低羁绊，不构成厌恶。）更换身体构件，免除胃病和畏惧强烈阳光的属性。 对枪械的爱好提高。 [与产品－布鲁斯一起使用时的注意事项］ 尽管建议您购买产品时一并购买产品－布鲁斯，但如果您已经拥有莱恩，则有极大可能免费获得一只布鲁斯。 1、建议同时拥有两款产品时，家中不要留有未成年人。 2、拥有产品－布鲁斯时，有一定几率会削弱和增强产品－莱恩的部分功能。 3、请勿同时使用产品－杰罗姆、产品－塞琳娜等。有一定几率触发事件。 [用途］ 1、 教学 您的莱恩精通六种语言，数学、物理、计算机成绩出类拔萃。医学知识偏向外科和心理。同时也是一位相当优秀的礼仪教师。对于马术、钓鱼等休闲运动略有研究。 您可以向莱恩表达您想要学习的意愿，只要好感在十以上，您就可以得到莱恩的贴心辅导。 2、保镖 莱恩的枪法还需要质疑吗？佩戴附件－枪支系列或附件－振金制长刀，您将获得堪称完美的安保系统。 3、观赏 不做解释。 你从说明书中抬起头，惊讶地发现莱恩原本窝着的沙发前多出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好像是一只十厘米布鲁斯... 一套情侣款黑色西装，钴蓝色领带，身上的饰品不出意外全部是绯红色的红宝石制成的。你不由翻了个白眼，猜测大概属于布鲁斯的盒子多半是红白两色构成的。 两个小家伙像是好久没有见过面一样，亲亲热热地好像在说着些什么。 你甚至都不知道布鲁斯是从哪里进来的，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先看完剩下的说明书吧。 [常见问题解答］ 1、不知道为什么我家小莱好像生病发烧了？！脸看上去总是红红的！ A：如果您同时拥有产品－布鲁斯，以上现象属于正常反应。莱恩极度容易害羞，大部分时间并不会生病，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2、给莱恩换了女装，托尼和布鲁斯打起来了怎么办？ A：女装时请尽量确保没有其他十厘米产品在场，一旦发生这种现象，请确保您的人生安全，拨打911报警。 3、莱恩不愿意我给他换衣服是怎么回事？ A：可能是由于好感度较低的原因，您可以将换衣服的任务委托给产品－布鲁斯。 4、上次带布鲁斯出门了，回来撞见莱恩和猫女在一起喝茶，结果第二天莱恩就发烧了怎么回事？脖子上好像还有些红疹子。 A：或许您可以询问您的布鲁斯做了些什么，可以更快得到答案。 5、买了一只幼莱，半夜一直在哭怎么办啊？ A：幼莱需要其他产品进行安抚，如果置之不理的话，很大几率会长成达维德。建议购买幼年版布鲁斯，当然产品－布鲁斯，产品－托尼，产品－杰罗姆等也是不错的选择。 你诺有所思地从说明书中抬起头，看向刚才的位置。 布鲁斯似乎发现了你的视线，他向你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你这才发现莱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窝在有些大的沙发里，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白色的波斯猫，说不出的可爱。 你偷偷掏出手机，想要给他拍一张照片。 布鲁斯没有制止你，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注意你在干什么。 你看到他脸上带着大概要称之为“宠溺”的淡淡微笑，小心翼翼地抓着一条毯子爬上沙发。 也幸亏小沙发足够大，放得下他们两个。 布鲁斯爬上沙发，轻轻地调整自己的位置，将莱恩整个圈到了自己怀里，然后又给他盖上那条毯子。 或许莱恩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也或许是刚才睡的有些冷。你看到莱恩的嘴角好像稍稍扬起了一点点弧度，脸颊不自觉地蹭了蹭布鲁斯的肩膀，继续闭着眼睛沉睡。 好吧。 你看着手机上刚刚拍下的照片。 或许应该在官网上先帮自己买一只狗粮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一章叭（大概 没错就是一只幼莱（日常不想上色...） 圣诞节快乐呀，有些小天使可能不看图...所以直接换成封面了 过两天换回来ww 第69章 第六十七章 或许这才是塞琳娜的目的吧... 布鲁斯不无恶意地揣测着， 为自己辩解的同时顺手铲除掉一个潜在的情敌。 他或许真的做过这样的事， 但也绝对没有猫女说的那么夸张， 也绝对可能有什么疯狂迷恋。这绝对是诽谤。 他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时间，稍稍为“自己”辩解一下。 塞琳娜看到莱恩的沉默，像是觉得还不够劲爆一样， 又添了几句：“你还记得那一次的宴会吗？你没有去的那一次。” 莱恩下意识地中断他自己看来是思考而实际上是某种复杂情绪，抬起头看着她。 塞琳娜的表情真诚无比，看上去还很是气愤：“那一次布鲁斯·韦恩在舞池中央把我抛下， 追着一个女孩子跑出去。你猜猜是谁？” 莱恩：“...”我不想猜。 所有关于那场晚会的事情，他都不想再提起一次。 但他拗不过塞琳娜期望的眼神，硬着头皮配合地问了一句：“是谁？” 塞琳娜，应该没有看出来那是他吧。难道芭芭拉告诉她了？ “是茜尔薇·盖勒文。”猫女气鼓鼓地说道， 又像是怕他不信似的补充了一句：“我亲眼看到了， 身高大概这么高。”她拿手比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高度。 比她高了差不多半个头的莱恩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金色的长发，褐色眼睛。穿着露背的黑色短...um，超短裙。没错，她就是那种女人。就是茜尔薇·盖勒文。”塞琳娜看上去颇为不屑那“女人”拙略的勾‘引布鲁斯·韦恩的手段。 布鲁斯轻笑一声，万万没想到塞琳娜把他从自己挖的坑里拉了出来，又自己跳了进去。 莱恩眯起双眼， 警告的目光在bat身上一扫而过， 又恢复正常，有些疑惑地问塞琳娜：“哪种女人？”他确实没听懂塞琳娜的暗示。 “就是...那种...”塞琳娜没想到莱恩根本没有领会她的意思， 支支吾吾了半天，整个脸颊都变成一片红色。 “啊， 就是那种！莱恩你这家伙太让人讨厌了！”塞琳娜最后放弃了解释，只扔下一句话就敏捷地翻上墙檐，两三下就消失了踪影。 “？？？” 被“讨厌”的莱恩没有来的及拉住猫女，愣愣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哪种...咦？” 布鲁斯轻轻把他拉了过来，故作严肃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她的意思大概是你打扮成那样是刻意为了吸引布鲁斯·韦恩的注意吧。” “什么？”莱恩讶异地瞪大眼睛，耳垂一点点蒙上红色：“我没有想..不是 ，我根本没有想要穿成那样，该死的。” 他下意识地用牙齿咬住下嘴唇，羞赧地侧过头躲避布鲁斯的目光。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想穿的。”布鲁斯敛起笑容，将莱恩圈在怀里，垂下头认认真真地对上莱恩的视线，他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听起来温柔：“所以下一次，再也不准别人那样给你穿了好吗？” 他的声音和平时听起来有些不一样。莱恩想着，虽然还是有些低沉沙哑，但却要命地让他的鼻子有些痒痒的感觉。 如果是二十多岁的莱恩来听的话，估计马上可以告诉他有什么不同，因为那样的声音，是属于哥谭最迷人的甜心，布鲁西宝贝的。 “当然不会再有下一次。”莱恩垂下头避开他的目光，露在柔软发丝外的耳朵却烫的让他想要忽视也忽视不了。 布鲁斯微微眯起钴蓝色的眸子，无声地笑了笑，干脆得寸进尺地将下巴支在莱恩头上，蹭了蹭那些柔软的发丝，他提议道：“如果再有人想要对你做什么的话，躲到我怀里来好吗？莱恩宝贝。” “不要叫我宝贝。”布鲁斯这样的动作几乎是将他整个人都圈了起来，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将他整个人围绕，那样的温度让bat真实的不像是一个幽灵，而像是真实存在的人类。 他身上那些鸢尾和顿加豆混杂在一起，被莱恩认为和苦巧差不多的味道再次清晰起来。 他很喜欢那样的味道，却不喜欢bat叫他宝贝，那样让他有一种被bat当作小孩子对待的感觉。 可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的肩膀早就足够宽阔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bat不要总是站在保护者的位置。偶尔，他也可靠到足以让bat依靠。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脆弱吗？”莱恩有些不岔，或者说是气恼。他稍稍动了动脑袋，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动作配合上头顶还没有移开的布鲁斯的脑袋，看起来像极了猫科动物撒娇的姿势。 布鲁斯心中某个地方几乎柔软成一潭池水，他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你当然足够坚强。” 可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应该被捧在手里的珍宝啊，宝贝。 “但有时候，你总该想起我一直都陪在你旁边。好歹让我觉得自己有一点用，可以吗？布莱克阁下？”他故意用阁下去称呼莱恩，好像他真的不是什么蝙蝠侠，而只是莱恩身边的“影武者”一样。 “我当然知道你一直在，但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呢？”莱恩咬了咬下唇，还是决定问出他一直都不想问的问题：“你究竟是谁？你从哪里来？你想要做什么？” 布鲁斯环抱着他的手臂一僵，又很快放松下来，他闭上眼睛，干脆将脑袋的重量全部交给莱恩承受：“你真的想知道吗？” 他的声音几乎是通过固体传声直接进入，从头骨听到的声音，在大脑中异常清晰地响起。 莱恩却分不清那究竟应该是他的声音还是自己脑海中的声音。 他像是被塞壬蛊惑的水手一般，情不自禁地开口：“我想知道，bat，我想知道你的所有，我想要了解你的一切，我不想要这种对你一无所知的感觉。” 布鲁斯一愣，他松开搂着莱恩的手臂，低下头，以一种异常复杂的目光对上那双像是宝石一样剔透的绯红色眼睛。 半响，他终于开口：“我很抱歉，莱恩。” 他注视着那双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睛，微微俯下身，在莱恩的额头上轻柔地印下一吻：“我只能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 莱恩的脸颊不受克制地烫了起来，太犯规了，他怎么可以用亲吻？？ 布鲁斯却没有用一个轻吻就饶过他，那双钴蓝色的眸中写满了莱恩看不懂的某种情感：“你还记得你问我的第一个问题吗？” 那样的情感太过深沉，以至于莱恩下意识地想躲开他的视线。 但他没有成功，因为布鲁斯直接了当地俯下身捧住了他的脸颊。 太近了，莱恩忍不住屏住呼吸，他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气息在bat的面罩上凝聚成水雾。 那双令人赞叹的钴蓝色眼睛也朦胧起来。 莱恩有些走神，那双眼睛曾经看到过些什么？它们看起来就像是囊括了整个世界。 “你问我会不会帮你。”布鲁斯现在才终于觉得脸上的面罩太过碍事了。 “当时，我的回答是我会。” “那么你现在决定改变主意了吗？”莱恩急切地问道，他没办法不去在意bat的话。 “没错。”布鲁斯轻轻笑了笑：“现在我的回答是，我会永远都站在你身边。在任何你需要我，或是不需要我的时候，都伸出手。” 布鲁斯重新将莱恩搂紧了怀里。 “我会始终在你身旁帮助你，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你就是我出现在这里的所有原因。” “我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你需要我。” “而我想要做的就是珍惜你，比任何人，任何时候，都要珍惜。” 莱恩瞪圆了一双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bat的脸颊，一瞬间只觉得那双不停吐出单词的一字唇真是性感的要命。 所有的声音都突然从他耳边离去，只剩下面前环抱着他的人，胸腔因为说话而传来的微小振动。 不，那是心脏急剧跳动的声音。 他想他的脸现在一定已经变得通红，太烫了，脸颊上的温度。 他觉得自己应该挣扎一下，起码要挣脱这个怀抱，起码要掩饰自己脸上的红晕。 但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什么都做不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直愣愣地看着bat那双漂亮的钴蓝色眼睛。那已经不能算得上是蓝色了，他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属于自己的红色。 两种颜色混杂在了一起，变成了瑰丽而暧昧的紫色。 “我是谁或者我来自哪里里，都不重要。” “我唯一希望你知道的是，你是我的。” 我爱你，所以希望你能够知道。 你的所有悲伤，忧愁，自卑，绝望都应当由我来分担。 你没有被任何负面情绪打败，你也并不是脆弱不堪，只是因为你没有人可以依靠。 但是我爱你，所以我想要救你，从万丈深渊，从泥淖沼泽。 你是我的责任。 他的手指探进莱恩的衣领，从中扯出那条黑色的，缀着银色小球的链子。 莱恩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因为那颗小小的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的圆球竟然亮起了微弱的绿色的光芒。 布鲁斯笑了笑，低下头在那颗金属色的圆球上印下虔诚一吻。 “你知道...”那双钴蓝色的眼睛满含着笑意对上鲜红。 “colourful吗？”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小天使们，重新改了qwq 第70章 第六十八章 “colourful？” 莱恩强迫自己装作若无其事， 疑惑地看着他， 却怎么也不能将注意力移到那个单词上：“你能离我远一点吗？让我想一想？” 他的双手抗拒性地拦在布鲁斯胸前， 像是要将他推开却迟迟没有用力。 连那颗不科学的莫名其妙发光的小球都没能牵动莱恩的目光。 他的注意力始终放在了bat近在咫尺的温热呼吸上。 布鲁斯努力克制住几乎要溢出来的笑意，向后稍稍退开些距离：“没关系，这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 他假装根本没有看到他脸上的红晕。 莱恩悄悄松了口气， 抓起垂落在胸前，散发着荧光绿色光芒的银制小球。他茫然地看着手中即便在白天依旧耀眼的圆球，不由自主地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布鲁西？...” 不是说这东西是银制的吗？难道他在里面加了led灯？或者里面添加了钡？可并没有也电线也没有燃烧的迹象。 他的眼眸中跳动着绿色的光芒， 满心都是疑惑。 布鲁斯在听到他叫出自己名字时眉头一跳，但他发现莱恩的目光显然没有分给他半点，他全神贯注地像是第一次见到魔法的小孩子。 不过他也确实是。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布鲁斯好笑地揉了揉莱恩的头发，那颗圆球就像他亮起时一样， 毫无征兆地熄灭了。 布鲁斯半眯起眼睛：他刚才做了什么触动了圆球的开关？ 这是他到这里这么久后， 它第一次亮起。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颗古怪金属制品的好时机，布鲁斯想了想：“说起来，如果你想要找到布鲁斯·韦恩的话，不如去马戏团试试运气？”他伸出手揉了揉莱恩的头发。 “马戏团？”莱恩将不再发光的小球塞回衣领中，他有些惊讶，却没有怀疑bat的话的真实性， 只是有些疑惑为什么布鲁斯会跑到那里去：“他去那里干什么？” “今天晚上那里有一场演出...”但他总不能说他自己当时是为了带茜尔薇·盖勒文去那里吧， 不对，他为什么要说出来这种事？ 继从塞琳娜·凯尔挖的深坑爬出来之后， 布鲁斯·韦恩义无反顾地跳进了自己挖的深坑。 莱恩微微皱了皱眉头，布鲁斯知道他多半是有些不高兴， 并且已经为这个时候的自己打上了某种标签——他想应该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 好在莱恩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对布鲁斯·韦恩的行为发表什么言论，只是向bat询问道：“我应该给那位警察打个电话吗？或者告诉塞琳娜？” 布鲁斯略微思索一瞬，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找布鲁斯·韦恩是为了干什么？只是想确认他的安全吗？” 莱恩仔细想了想，点点头。 “那就没有必要再去理会他了，他很安全。”毕竟他已经安安全全地活到了现在。 “回猫女那里去吧，走吧。” 莱恩脸上却露出了难为情的神色，他站在原地没有动。 布鲁斯几乎是瞬间就领会了他究竟想做些什么：“你想去见他，对吗？”他的语气有些无可奈何。 莱恩咬了咬下唇：“如果布鲁斯失踪的话，是不是那些盯着他的人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呢？如果我藏起来的话...我只要看他一眼确认就可以了。” 真不知道那个小鬼给你灌了什么迷药。布鲁斯无奈地叹了口气，觉得莱恩说的有一些道理，据他所知，猫头鹰的成员几乎全是哥谭上层社会的成员，猫头鹰法庭的爪牙不可能蔓延到了马戏团去。 “好吧。”布鲁斯点了点头。 …… 马戏团的位置差不多已经到了哥谭市市郊的位置，人烟算不上稀少，但比起市中心来说依旧少了很多。马戏团就建在广场的一片空地上，巨大的帐篷安安静静地安置在那里，现在的时间离表演时间早太多了，附近几乎没有什么人。 “我们来得太早了，先去吃点东西吧。”布鲁斯双臂环抱在胸前，劝道。 “那布鲁斯会在这里吗？”莱恩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他可是从早上开始就没有去上课。”谁会从早上就待在明知晚上才有演出的地方？他有一些怀疑bat是不是只是想要骗他，毕竟他对待布鲁斯·韦恩的态度可算不上友善。 略微思索一番，莱恩斟酌着开口：“其实布鲁斯没有你想的那么...他是个好人。” 被发了“好人卡”的布鲁斯表情有些微妙，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就像是穿着蝙蝠侠战衣的他被别人扯着胳膊倾诉布鲁斯·韦恩有多好一样。 他知道莱恩多半是误会了些什么。 可布鲁斯·韦恩确实一早就来了马戏团。原因当然不是因为他真的成了恋爱里的傻子，根本没有看清具体的演出时间。而是因为他的目的只是从茜尔薇·盖勒文那里套话，而并非约会，所以才会记错时间。 ...好吧，他确实是记错时间了。 “我知道他对你很好。”布鲁斯叹了口气：“可确实像塞琳娜说的一样，也没有那么好。”　他承认他或许在童年时对莱恩真的有一些超出友谊的好感，但那也远不及喜欢或是爱。 他希望莱恩能够明白这一点。 莱恩将布鲁斯·韦恩想得太好了，才会有“他配不上”的观点。 莱恩却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你说布鲁斯安全了果然是在骗我对吧？因为你从一开始就讨厌他。” 布鲁斯无地摇了摇头：“不，我不会骗你的。布鲁斯·韦恩就在这里。” 莱恩满脸狐疑地看着他，不太相信他的说辞。 但他马上就被一些从角落传来的吵闹声吸引了注意。 “即使是你那交际花母亲，也后悔生下你这样的儿子。”有着一头灿烂金发的男生口中却吐出了与他样貌截然相反的恶毒语句，他不满地又踹了一脚躺在地上不断蠕动的人。 格雷森那家伙禁止他们在杰罗姆这个蠢蛋身上留下能被别人看到的伤痕。 也只有在面对杰罗姆时，马戏团争锋相对的格雷森家族和劳埃德家族能暂且忘记家族仇恨。 谁让这家伙天生就是坏坯呢？他可是趁着大家都睡着的时候，点燃了双胞胎兄弟杰罗麦的床单。 “离我们远一点，怪胎。”约翰·格雷森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头他厌恶无比的耀眼红发，威胁道。 “打扰一下，你们能让一下吗？”一个不属于在场任何人的声音插了进来。 几个人回头看向巷口站着的，身高可能差不多刚刚到他们下巴的男孩。除却那一头奇异的白色发，他的表情纯良无辜的就像是学校里毫无存在感的书呆子一样。 “你想干什么？”约翰拦住卢克·劳埃德想要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顿的冲动想法，微微皱起眉，这就是他为什么讨厌劳埃德的原因：他们总是像没有脑子一样，全靠冲动行事。 “不是你想的那样，男孩，我们才是代表正义的一方。”约翰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和善：“这小子做了很多事...你不会想知道的，相信我，总之，他是个恶魔。” “或许...他说的对？”布鲁斯蹙起眉，地上躺着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红发的小丑，杰罗姆·瓦勒斯卡。 即使他知道如果是他站在这里的话，他应该选择去帮助小丑。 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莱恩，他不希望他受伤。 更何况，只要一想到小丑都对莱恩做过些什么，他的胸膛中就忍不住浮起一团火焰。如果让莱恩从现在就避开小丑的话，会不会同时能够避免后来发生的那一切？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小丑罪有应得。 莱恩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对bat的犹豫感到困惑：“如果那里躺着的是我呢？bat，我只是想帮助他，我想做你对我做的那些事。” 他并没有理会布鲁斯的反应，而是向前走了两步，摆明了态度是要插手：“但是我只看到了你们做了什么。” 布鲁斯愣了一瞬，随机又露出小幅度的有些欣慰的笑容，但他很快就收起笑容蹙起眉头：他还是有些担心。 莱恩迎上四个身材看起来比他魁梧多的男孩子。 他打架一直都有些凶狠，早在在学校里被那些孩子嘲讽时，他就习惯了去反抗，也因为毫无章法和什么都不顾根本不害怕的打法被其他人觉得像是条疯狗一样。 他并不害怕自己会受伤，因为并没有人会因为他的伤势而担心或是责骂。 再后来他遇到阿力克斯和猫女，他们给了他很多技术上的指导，让他更敏捷，更加懂得去利用自己的优势。 只是四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孩子，他并不放在眼里。 恰到好处的躲闪，加上迅速的回击，他最后一拳快速却饱含力量地击打在约翰柔软的腹部。 紧接着，他头也不回地扶起那个红发的男孩子，留下四个躺在地上不断呻’吟的家伙。 莱恩搀扶着那个可怜家伙在马戏团门前的一辆房车旁坐下，这才发现面前的人好像有些眼熟，只是他的脸比两年前看起来更瘦了一些，也更成熟了一些。 杰罗姆·瓦勒斯卡。 他穿着马戏团用来招揽客人的小丑玩偶服，他的脑袋搭配上臃肿的服装有些滑稽可笑。却让莱恩皱起了眉。 “你感觉怎么样？” 第71章 第六十九章 如果有必要的话， 他可以把杰罗姆送到医院去。 “还活着。”杰罗姆扯起嘴角笑了笑， 无奈地揉了揉手腕上的淤青，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莱恩：“你怎么在这里？” 上次看到莱恩的时候还是在医院，而且那件他还没来得及还给莱恩的外套明显价值不菲：“你的外套我还没还给你。” “抱歉。”莱恩垂下眼眸：“那天发生了一些事情，临时出院了， 没有来得及通知你。”事实上，他已经不太记得清那天究竟发生过什么了。 “这倒不需要道歉。”杰罗姆朝他友善地眨了眨眼：“毕竟多得到一件外套的人是我不是吗？”他没有再提起那个他为什么在这里的问题，从他的穿着和两年前他说过的话来看， 杰罗姆觉得自己大概猜测出了一些东西。 他尽量小心翼翼的旁敲侧击：“说起来谢谢你救了我，你现在在这里...是想要看马戏团的表演是吗？” 莱恩将疑惑的目光放到他身上：“怎么了吗？” 杰罗姆烦躁地抓抓一头乱糟糟的红发：“说起来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了...”他的眼睛满含暗示性地眨了眨：“我想在我妈妈回来前处理好伤口，可是我还有工作...”他不耐地揪了揪身上的玩偶版小丑服，看上去很是沮丧。 “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心...” “他们经常那样对你吗？”莱恩皱起眉头：“为什么？” 杰罗姆的笑容有些勉强：“大概是我太讨人厌了吧。” 莱恩的眉头紧皱着没有松开， 他猜到杰罗姆说的多半是假话， 也明白他为什么不肯告诉自己原因。如果是自己的话，也一定会死死地将伤口包裹起来。 “好吧。”莱恩勉强点了点头，如果是为了这种原因的话，他愿意帮助杰罗姆。 比较bat已经说布鲁斯是安全的了不是吗？ 虽然他的话放在布鲁斯身上总是让人觉得不太可信。 “我替你扮成玩偶吧。”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感谢你。”杰罗姆笑了起来：“伙计，愿主保佑你。”他利落地将玩偶服脱了下来。 “等等。”莱恩止住他的动作：“我该注意什么？...我是说，我该做什么？” “站在马戏团门口发传单， 和一些想要合照的人一起拍照， 有一些人会问些自己很困惑的问题，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好了， 你会拿到小费的。注意的话，远离刚才那看到的那群人。”杰罗姆想了想：“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看上去有些迫不及待， 很难想象他这样愉快的表情是为了去处理伤口。 如果不是他脱下玩偶服的瞬间莱恩确实看到了他身上大片的淤青，他几乎要以为杰罗姆只是想骗他帮忙。不过那些伤痕很快就被杰罗姆遮了起来。 他一定非常重视他的母亲吧。 莱恩猜测到。 “如果这是你的第一份正规工作的话，你会得到工资吗？”布鲁斯非常不喜欢莱恩接下这份任务，干脆明白地摆出自己抵触的态度。 好像他从见到杰罗姆开始就一直是这样的表情，矜持的厌恶。 莱恩挑了挑眉，小声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周围出现的每个人？” 杰罗姆“咦”了一声，脱下衣服的动作一顿，回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莱恩。 布鲁斯挑挑眉：“我有吗？只是刚好出现在你周围的都是我讨厌的人罢了。” 莱恩耸耸肩，没有回答布鲁斯。他觉得他纯粹是在耍小孩子脾气了，就像是家里的猫总不会在第一时间友好地对待新到来的猫。 “再一次感谢你。”杰罗姆并没有听清他说了些什么，已经将玩偶服全部除下的他却露出了有些犹豫的表情：“我还是觉得这样的请求有些太过分了。” “或许你可以请我吃些东西？”莱恩摇摇头笑了笑，让他不要太过在意这些。 “快走吧，妈妈的好宝贝杰罗姆。” 杰罗姆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笑容，一边向莱恩挥着手，一边向远处跑去。 布鲁斯挑挑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马戏团的居住用的帐篷应该不是那个方向吧？ 莱恩笨手笨脚地套上玩偶服，一直没有等到bat的帮助的他，疑惑地抬起头：“怎么了？” 布鲁斯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帮他拉上拉链：“虽然知道你大概不想听，但还是保持警惕吧，好吗？” …… 这是从早上到现在，布鲁斯·韦恩第四次无声地叹气了。 他居然记错了马戏团开始表演的时间，好在马戏团还有很多娱乐设施能让他们打发时间，这家马戏团白天看起来更像是一家游乐园。 但这也掩饰不了他为了带茜尔薇·盖勒文来看根本不存在的“日间”马戏表演翘掉了课程。 布鲁斯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伴，心中的奇怪愈发扩大：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为什么会和茜尔薇·盖勒文约会？ 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子的时候，是在一个月前的学校聚会上，他被阿尔弗雷德以“青少年需要适当的社交来充实自己”为由赶出了家门，参加了一场可笑的、荷尔蒙分泌过多的派对。 一场以假面为主题的化妆舞会。 当然，他根本不知道，就那样穿着乏味的西装参加了，就当他扮演的是亿万富翁布鲁斯·韦恩吧。 接着，他又一次地站在派对中心，又一次在门前，看到了金发的女孩子，一样的黑色露背短裙，一样的鲜红色眼眸，加西亚。 唯一的区别就是她脸上带着黑色的遮住的半脸威尼斯“Colombina”面具。 他看不到她的容貌，只能看到那双璀璨的鲜红色眼睛，但她要比自己矮一些，而“加西亚”还要比他高一点点。 布鲁斯瞬间提起警惕，她是谁？她想要干什么？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她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但他还是上前搭讪了。 茜尔薇·盖勒文却与他想象中不同，她很单纯，只是想要和他做朋友。而她的扮相只是一场巧合，毕竟她扮演的是吸血鬼，鲜红色的美瞳也无可厚非。 只是他心中有些奇怪的失望。 接着，他一次又一次地“凑巧”遇到她，就顺势和她成为了朋友。他想要从她的叔叔西奥·盖勒文那里得到关于他父母的事情，却不希望利用她。 布鲁斯打量着茜尔薇那双碧蓝色眼眸，她的面部轮廓没有一点像加西亚或是莱恩，只有眼尾的弧度有一点点像。 “布鲁西？”茜尔薇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有些疑惑地侧过他。 布鲁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抱歉，茜尔薇，叫我布鲁斯吧，只有我的父母才会那样叫我。” 茜尔薇的脸上浮现出歉意：“我很抱歉，布鲁斯，我只是想和你更亲近些。” 布鲁斯垂下眼眸：“对不起。”他的神态很认真，却依旧选择拒绝。 “我去一下厕所。”茜尔薇闭了闭眼睛，掩饰一闪而过的厌烦，再次睁开时，眸中依旧是少女纯洁无暇的恋慕。 只是略略添加了恰当好处的受伤与坚强。 站在不远处充当背景板的小丑终于忍不住轻啧一声。 蝙蝠侠静静侧过脸，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这场年度大戏。 莱恩的马甲也实在是有点太多了吧？ 躲在玩偶版肥肥胖胖小丑里的莱恩暗自懊恼：他果然就应该乖乖听话，不应该来这里找什么“失踪的布鲁斯·韦恩”，瞧瞧他看到了什么？ 这家伙，他不要求他洁身自好，但起码专一一点不可以吗？ 不过好在那边那个金发的女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的心声，已经跑开了。他终于不用被迫担当“恋爱布景板”了。 说起来。 莱恩挑挑眉，小声询问bat：“布鲁西好像很喜欢金发的女孩子？唔...之前也没有看到他身边有什么金发的女孩子，除了韦恩夫人...难道他？” “不是。”蝙蝠侠匆忙否定。 怎么可能？他根本！一点！都不是！金发控。这跟他母亲也没有半点关系。 莱恩疑惑的眼神透过头套上不易察觉的小孔传递出来：“那？” 蝙蝠侠觉得自己有一点点心累，要不是知道莱恩是真傻（？），他都觉得他是在逼他表白了。 果然，莱恩的下一句已经完全抛开了布鲁斯，他前面那些抱怨仿佛只是为了引出这一个问题做铺垫：“那你喜欢金发的女孩子吗？” 不，我喜欢白发红眼的名字叫作莱恩·布莱克的男孩子。 um..金发红眼的加西亚也可以。 蝙蝠侠沉默了一瞬，反问他：“你呢？” “我可能比较喜欢有一双蓝色眼睛的女孩子，就像是海洋那样深邃的眼睛。总觉得那样的女孩子应该会很温柔。” “头发最好是黑色。” 蝙蝠侠挑挑眉，开口插话：“偶尔可以任性妄为一点？还有一点点小小的掌控欲？但是她会理解你？陪伴你吗？” 莱恩愣了愣：“不是...” bat却直接打断了他：“我想现在朝你走过来这个只是性别不太对。” 莱恩转移视线，布鲁斯·韦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柠檬精老爷酸了，根本没意思到他说的其实是他自己，布鲁斯根本没在莱恩面前展现这些美好的品质。 第72章 第七十章 莱恩一下子将下意识想要反驳的话咽了回去， 他看着面前站着的人， 有些手足无措。 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布鲁斯不知道厚重服饰下的是他， 才稍稍镇定一些。 布鲁斯站在这个写在简介上只有短短两行互动项目的，红绿相间的小丑玩偶面前，脸上是一副疑惑的表情。 “真实的小丑？”他翻开手上马戏团购票时赠予的小册子，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小丑会点头或者摇头来回答一直在困扰着自己的问题。 因为不管那套厚重玩偶小丑套装之下的究竟是什么人，他们双方对彼此来说都是陌生人。而有时正是因为他人足够陌生，或许一辈子， 只能遇到他这一次，从此再无交集，大部分人才能畅所欲言。 “我应该怎么做？五美元一个问题吗？”手册上两行的解释不足以解释出详细的方式，但布鲁斯觉得这应该不是免费的。 他掏出一张二十美元的现金， 随手卷起放进了小丑玩偶胸前的口袋中。 莱恩：“...”有钱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 蝙蝠侠：“...”他干过这种事情吗？幻觉吧。太丢脸了... 不不不， 过分的是莱恩，谁知道他披了这么多马甲。 布鲁斯完全听不到两人的心声，直接单方面进入了问答环节。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上去只是在试探这个小丑的回答是否靠谱：“我应该因为管家拒绝提供给我更多的小甜饼而生气吗？” 莱恩愣了片刻，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还以为会是什么样的难题，这样的钱也太好赚了。 蝙蝠侠：“...”被迫看黑历史真的是种酷刑。 “咦？”布鲁斯疑惑地歪了歪头， 他没想到玩偶会给出他这样的答案。 “你觉得我应该生气吗？那如果他是因为我长了一颗蛀牙呢？我是不是应该不吃甜食了？” 他的问题不像是在询问什么困扰自己的问题， 而像是哄孩子的问题或者进行社会问卷调查。 莱恩被他的平淡的问题问得有些无奈，再一次点了点头。 布鲁斯的表情有些纠结， 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他又问了一个问题，这下这个问题的答案总算值五美分了：“我是不是不应该为了一些特别的原因， 去欺骗某个人？” 莱恩犹豫了一瞬，还是点了点头。 布鲁斯也点点头，又问：“如果一个女生喜欢我，但我不喜欢她，我是不是应该直接了当地拒绝她？” 莱恩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又点了点头。 布鲁斯表情有一丝疑惑，又掏出一张二十美元，塞进小丑服胸前的口袋：“你难道不会摇头吗？” 莱恩僵硬片刻，伸出手扶住脑袋上过于庞大的玩偶头套，轻轻摇摇头。 “摇头不方便吗？”布鲁斯微笑起来：“不过你还欠我三个问题。” 红绿相间的小丑又在这时点点头。 “...好吧。”布鲁斯挑眉：“现在是两个问题。” 但小丑却飞快地掏出那张二十美元，“啪”地一声拍在布鲁斯手上。 “你想要问我两个问题吗？”布鲁斯勾起唇角，突然对这位小丑有些好奇。 小丑玩偶点点头：“现在是三个了。” 他像是在思索着，沉默了片刻。 “你想要什么？” 他的声音很低，透过厚重的玩偶有一种沉闷的感觉，却很好听，还有一种布鲁斯说不出的熟悉感。 布鲁斯并不太了解他问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什么？”他问道。 “没什么...我是想问，你比较喜欢金发的女孩子吗？”莱恩叹了口气放弃了他的问题。 一瞬间，他觉得他的问题好像并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把二十美元换回来。 布鲁斯的表情有些奇怪，却还是摇了摇头：“不，我对金发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结。” “你要拒绝的就是茜尔薇·盖勒文吗？” 布鲁斯点了点头。却更加疑惑：“你怎么会知道她？” “...在报纸上看到过。”莱恩想了想，随意扯了一个理由搪塞他，反正布鲁斯·韦恩也不可能把他的头套扯下来看看他究竟是谁不是吗？ 布鲁斯果然不相信他的理由，茜尔薇·盖勒文只是他的同学，可不是什么公众人物。他以一种怀疑的目光看向面前的小丑。 他是谁？难道是韦恩公司的那些人？难道自己又查到了一些威胁到了他们的东西？ “布鲁斯？”茜尔薇·盖勒文疑惑的声音传来，她从不远处的帐篷一路小跑过来，状似亲密地挽上布鲁斯的臂弯：“还有两个小时演出就要开始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等一等...”布鲁斯动了动手臂想要甩开她的手。 “先生。”莱恩开口打断了布鲁斯的话：“我们已经两清了，本店暂时暂停营业了，欢迎下次再来。” 小丑的笑容从头至尾都没有改变过，但布鲁斯的眼神已经改变了。 金发蓝眼的茜尔薇出于某种女孩子的直觉，突然对他升起了警惕，她算得上是强硬地拉过布鲁斯：“走吧，布鲁斯，我们必须快点过去才行。” 布鲁斯深深地看了穿着红绿相间色小丑服的人偶一眼，无奈地跟着茜尔薇转身离开。 “你为什么问他想要什么？”蝙蝠侠侧过头，看着被整个埋在衣服里的莱恩，询问道。 “我不知道。”莱恩蹙起眉。 “bat，你还记得我之前读过的那本《杀死一只知更鸟》吗？” 蝙蝠侠点点头：“怎么了？那本书有什么问题吗？” “勇敢就是，在你还没开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注定会输，但依然义无反顾地去做，并且不管发生什么都坚持到底。” 莱恩抬起头，他的视线仿佛透过了头套：“我不懂，bat。” “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一定会失败，为什么还要去尝试？” 蝙蝠侠皱起眉宇：“你只是认为自己会失败，如果不尝试的话，怎么知道那些观点是正确的。” 他顿了顿：“但是我不明白，这和韦恩有什么关系？” 莱恩垂下眼睫：“你没听出来吗？他说他在面对一些很危险的事情。什么时候布鲁斯·韦恩会去欺骗一个女孩子的感情？为了那个他说的’特别原因‘，他明显就是还在调查他父母的事情。” “也许他就是那样的人呢？”如果可以让莱恩放弃他离奇却准确的猜想，将他“自己”误认为那种花花公子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早已经适应了去扮演那样的角色。 蝙蝠侠蹙起眉，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想要传达给莱恩，因为玩偶套装下的他之于“自己”，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 他怎么可能会想要向陌生人传达什么信息？ 莱恩摇了摇头：“我也希望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想。可如果真的是这样呢？如果他真的想要告诉我些什么呢？并不是我，可以是任何人，他想要求救。” “阿尔弗雷德知道了他的想法，但是他极力阻止他。即便阿福知道或许复仇才是能让布鲁斯忘记痛苦的唯一方式，即便那是错误的方式。” 蝙蝠侠诧异地瞪大眼睛：“小甜饼吗？可他或许只是下意识的抱怨。” “他在怕我，bat。如果只是下意识地比喻，都想要对陌生人倾诉这些的话，他该会有多么害怕？” “可他即便害怕，也依旧义无反顾。”莱恩咬了咬下唇，垂下眼眸。 “他和我不一样。我做的任何事都是因为我有足够的把握，我知道我自己可以做到，或者是因为他们逼着我做...” “但是布鲁斯不一样，他拥有书上说的’勇敢‘。如果他选择放下那段过往，将凶手全权交给警察和法院调查处理的话，他会一直平安地成年。因为那些杀死他父母的人没有决定杀死他。可如果他执意要亲自探究下去的话...” “至于吗？为了所谓的真相。他还有阿尔弗雷德，他完全可以无忧无虑的活着。” “莱恩。”蝙蝠侠叹了口气：“那是他的选择。” 何况在哥谭，法律和规则已经成为了为猫头鹰法庭服务的工具，那些规则根本不能将真正的罪犯绳之以法。 “那么你呢？”莱恩将头套取下来，露出有些湿润的头发和写满执着的鲜红色眼眸。 “明知道前路一条永无光亮，一片黑暗的单行道，明知你可能一去不回，也义无反顾吗？你不害怕吗？” 真相在他眼里有时并不重要，只需要他认识的所有人能够平安地存活于世上，就已经足够了。他也并不想去复仇，没有必要，他想要做的只有珍惜现在。 “那就成为光明。”蝙蝠侠静静地看着的莱恩，将手放到了他的头上，安抚着。 我们可以在黑暗中苟且偷生，可以在黑暗中蜷缩起来舔舐伤口，但永远都不能忘记我们真正生存的地方应当是光明之下。 “何况我有什么可怕呢？只要你还在这里，我就不害怕任何事物。”他的唇角勾起浅淡的弧度，轻轻动了动右手手腕，即便手上带着手套，他依旧能感受到莱恩身上的温度。 第73章 第七十一章 “...你在说什么啊。”莱恩瞪圆一双眼睛， 他觉得自己的脸颊一点一点烫了起来， 比套在头套里时还要热：“突然说这种话。” 他当机立断将头套带回脑袋上， 阻断bat的视线，小声在头套里嘀咕：“要说也不要现在说啊...你这家伙。” 蝙蝠侠用左手指腹摩挲着右手的手掌，他发现在某种程度上这样欺负莱恩不仅能迅速转移话题， 还能将他有些烦闷的心情一扫而净。 放在身边很容易让他的心情出乎意料地变好，不过这需要一个前提条件，就是他们两个人独处。 一旦场景出现第三个人， 他的心情就不可抑制地坏了起来。 尤其是当杰罗姆·瓦勒斯卡出现的时候。 只穿着一身单衣的杰罗姆气喘吁吁地停在莱恩身边，他大大咧咧地扶上了莱恩的肩膀：“抱歉，临时被马戏团里的人叫去帮忙了，麻烦你了。” 他脸上满是真诚的愧疚， 额上还闪烁着晶莹的汗珠， 那些汗水已经将一头橘红色的头发打湿了。看上去不像是在说谎。 “没关系。”莱恩扶着头上极为不方便的头套摇摇头：“一些人给了我很多小费。”尤其是布鲁斯·韦恩。 “走吧，你一定饿了，我带你去吃些什么吧。”杰罗姆想了想：“你一定别拒绝，我会亲自下厨的。” 他扶着莱恩的肩膀，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拉着他向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莱恩想了想，没有抗拒他的好意。 “我忘记买一些菜回来了。”杰罗姆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车厢内唯一一张小桌被他拿来充当餐桌， 已经摆上了一小盆洋葱汤和两个蟹肉饼，他还额外煮了三只小龙虾， 只是它们看上去已经不太新鲜了。 莱恩估计这已经是他能拿的出来的所有了。 “已经很多了。”莱恩礼貌地笑了笑：“你妈妈呢？我们不等她吗？” 杰罗姆的表情僵硬了短短一瞬，像是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问这样的问题， 不过很快就恢复笑脸：“演出就快开始了，她应该在后台准备。” “你妈妈表演的是什么？”莱恩有些好奇。 “她是马戏团的蛇舞女。”杰罗姆垂下眼眸，一边将大部分洋葱汤倒进了莱恩碗里，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他好像不太想聊他母亲。莱恩察觉到。 杰罗姆将装着两个蟹肉饼的盘子摆到莱恩面前，装着三只小龙虾的碟子放在了自己手边，斟酌着开口：“你离开你的家人了吗？” 他心中对这个比自己小一些的男孩子有些同病相怜的怜悯。 看到莱恩的那一刻他就差不多从他的穿着打扮上猜到了一些东西，因此他并没有等待莱恩回答，就已经接上了自己的下一句话：“要不要留下来？我很快就会这里了，我可以和你一起。” “离开马戏团？和你的妈妈一起吗？”莱恩有些没太搞懂他的意思。 杰罗姆放下剥着的龙虾：“不，我一个人。”他将手用干净却已经很旧了的毛巾擦拭干净，摸了摸莱恩的头顶：“只是觉得我是时候该离开这里了，不然我...”会被逼疯的。 杰罗姆及时止住了话题，笑得有些勉强。 “我只是觉得不能一辈子都待在这里。”他将小龙虾腹部剥出的一些肉放在莱恩面前的蟹肉饼上：“要不要尝一下？不过你只能吃一点。” 莱恩用叉子将小龙虾肉叉起，这些肉被杰罗姆剥得很完整，他应该是无数次做这样的事情了。 小龙虾肉应该是哥谭市那些穷苦的市民唯一吃得起的肉了，有时它甚至比洋葱和土豆更加便宜。 可是按理来说，马戏团的收入应该不会太低。 莱恩低头尝了一小口，果然有些变质了，他轻轻皱了皱眉头，还是将那些虾肉吃了一干二净。 杰罗姆也很快将三只小龙虾剥好，吃得干干净净。 莱恩拿起一只蟹肉饼咬了一口，这道菜式不像是应该出现在这张桌子上的佳肴，它的味道出乎意料的好，外表的面包屑炸的很是酥脆，蟹肉的鲜美和柠檬汁的味道完美地混杂在一起，即使饼中更多的是土豆泥，蟹肉只有一小部分，莱恩依旧很快就吃完了一块。 杰罗姆笑眯眯地看着他：“好吃吗？它都是你的了，我对蟹肉过敏。” 莱恩抬起头，愣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他确实饿狠了。 詹姆斯·戈登和哈维·布洛克靠在栏杆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想开点，吉姆，起码你把芭芭拉救回来了不是吗？”哈维举着酒瓶，喝了一口，他并没有将酒分享给自己搭档的想法：“说起来，你晚上要和汤普金斯医生一起出去约会吗？”他眨眨眼，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怎么知道？”戈登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搭档，他才刚刚答应了李·汤普金斯，他的现任女友。她哪里都好，就是突然选择了哥谭警局工作这点让他稍微有些别扭。 “全警局我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哈维调笑着。 戈登无奈地深吸一口气，他的好同事们每天的关注重心根本不在案件上，一天到晚只会关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错，我们要一起去马戏团，今晚有场表演。” “明天我和你一起走吧，今晚先留在这里，这么晚已经没有到去城里的公交了。”杰罗姆一边洗着餐具，一边向莱恩提议道：“莱恩？” 没有得到莱恩回应的他疑惑地回头看向身后应该坐在床上的银发孩子：“莱恩？你怎么了？”杰罗姆扔下盘子，匆忙跑过去检查他的情况。 “唔...”他想他大概是吃了那些不太新鲜的虾肉，腹部传来剧烈的绞痛的感觉，汗珠顺着白皙的脸庞留下，滴落在床上。 “胃不舒服吗？”杰罗姆皱起眉头，迅速翻开床头的抽屉，在里面翻翻找找。 蝙蝠侠在他身后扶着他，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擦掉莱恩头上的汗水：“应该是你一次性吃的太多了，那些虾肉你吃的很少。” “疼...”莱恩死死压着腹部，靠在bat身上，他感觉肚子里一片剧烈的灼烧感。 “还有些胃药。”杰罗姆掏出一个小盒子，迅速浏览了一遍上面的文字，拿了两颗药出来递给莱恩。他转过身跑出房车，飞快地接了一杯冷水回来。 杰罗姆伸出手臂搀扶起莱恩：“喝一点药。”他脸上满是焦急，看上去很是自责。他将手压在莱恩腹腔上部的位置，轻轻按揉着：“感觉是怎么样疼的？你白天吃了些什么？” 莱恩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咬着唇没有说话，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胃痛这么可怕。 “先把药喝了。”杰罗姆扶着他，继续帮他按揉着腹部。他将药片递到莱恩唇边。 莱恩继续摇摇头，低下头猛地吐了出来。 杰罗姆一愣，匆忙扶好他，一下一下拍着莱恩的背部：“感觉好点了吗？” bat站在一旁，担忧的同时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有些多余？？？ 一定是他的错觉。 杰罗姆将杯子递给莱恩，扶着他漱漱口，看着他将药片吞下去，又将人扶回床上：“先躺一下，如果还难受的话就告诉我。” 莱恩费力地点点头，本就苍白的脸颊现在更是没了一丁点血色。不过他感觉已经比刚才好了很多，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杰罗姆将地上收拾好，又套上外套转身出了门。 很快，他拿了盒牛奶回来。 确保自己的声音足够小不会打扰到莱恩，他将那盒牛奶加热，倒进杯子里。然后小心地将莱恩叫醒，搀扶着他坐起来：“来，喝一点牛奶，你会感觉好很多的。” 莱恩疲惫地靠在他怀里，低头一点一点喝了些已经说不上烫，刚刚好温热的牛奶。那些热的液体顺着嗓子流下去，让他感觉身上也暖和了起来：“谢谢。”他礼貌地道了句谢，声音因为虚弱而额外地小。 “没关系，我应该说抱歉才对。”杰罗姆将莱恩喝下半杯的牛奶放到一旁的柜子上，用手背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他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发烧。 莱恩小幅度摇了摇头，在杰罗姆的搀扶下重新躺回床上，他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一旁的桌上，那里他之前放下的赚到的小费还依旧摆放在那里——杰罗姆碰都没有碰过。 莱恩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很幸运了。 “吉姆，有时候放松一下心情是很必要的。”李·汤普金斯医生亲密地挽着詹姆斯·戈登的手臂，处于职业病，她劝自己的男朋友将大脑放空，安安心心地享受表演。 “我知道，李。”戈登无奈，但他怎么都开心不起来，他的一门心思已经习惯放在哥谭警局上。他勉强笑了笑，希望能够安抚女朋友的情绪。 但李的心思已经集中在了表演上看到他听从自己的话，便没有深究，已经将目光放到了台上演员们身上。 飞人格雷森家族在整个哥谭都非常出名，他们的表演精彩绝伦。 戈登无聊地将注意力放到了前排观众的身上，分析这些观众可比演出有意思多了。 他的目光从一个个观众身上掠过，停在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身上：“布鲁斯？”他蹙起眉毛，确定那就是已经失踪了十个小时的亿万富翁布鲁斯·韦恩。 “他怎么跑到了这里？”李的目光被他疑惑的声音吸引过来，她也一眼认出了布鲁斯·韦恩，不过她比詹姆斯·戈登看到的还多了一些，她看到了坐在他身旁的茜尔薇·盖勒文。 “他该不会是，带着女朋友逃课约会吧？”李不敢置信地眨眨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在漫画发行的年代小龙虾是属于港口的贫民才会吃东西，价格非常便宜。然后大部分能吃海鲜的其实不会对蟹肉过敏... 但是畜牧业的产品，比如牛奶和牛肉之类的，都是非常贵的。 所以丑爷..对莱恩真的很好了。 不过小天使们要记住牛奶和虾是不可以一起吃的，起码要间隔两个小时。但是牛奶对缓解胃痛很有效果，尤其是热牛奶。 第74章 第七十二章 “布鲁斯？”戈登发出疑惑的声音， 他了解布鲁斯， 他不应该是那样的人。可他看上去完全是出于自愿才来到这里， 不像是被威胁或是绑架。 “等演出完了再过去吧，记得通知阿尔弗雷德。”李拉住想要站起身到前面去的戈登，但她话音还没有落下， 台上就爆发了一阵骚动。 几位小丑在飞人家族的演出还没结束时就冒了出来打断了表演，他们手上举着酒瓶，看上去醉醺醺的。 戈登和汤普金斯对视一眼， 不知道这究竟是表演内容还是事故。 小丑打扮的是劳埃德家族，他们上场后很快和格雷森家族推搡起来，直接挥舞着酒瓶打了起来。 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阵惊恐的尖叫。 戈登站起身，他举起警徽：“都不要动， GCPD。” 汤普金斯医生的表情倒没有约会被打断的无奈， 她和善地笑了笑：“可不是谁都有机会在马戏团看到一场动乱的，不是吗？” 戈登不由对自己女友的大心脏感到一阵阵无奈：“布鲁斯呢？”他一回头就找不到了布鲁斯·韦恩的身影：“你先找找他，把他送回去。” 李·汤普金斯点点头。 …… “感觉好点了吗？”杰罗姆的手探上莱恩的额头，来回不确定地摸了两次，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莱恩好像有一些低烧。 “恩。”莱恩紧闭着双眼， 点点头， 起码要比刚才好多了。刚才吞下去的药品好像开始起作用了。 杰罗姆犹豫了片刻：“我还是带你出去看看吧，马戏团里有医生。他应该不介意在你身上花一点时间。”他想即便是带莱恩出去， 他的计划应该也不会被打断。 “不要。”莱恩扯住了他的袖子，他太困了， 一点都不想再从床上爬起来。 “好吧。”杰罗姆妥协，他重新坐回椅子上：“那我再等等看药片起不起作用。” …… 劳埃德家族的几人和格雷森家族的几人很快就被带到了隔间审问。 这种只是聚众斗殴的案件戈登觉得没有必要再将所有人都带回警局去审问，他只是向警局汇报了情况。 方才李已经给他打过电话，告诉他她已经将布鲁斯·韦恩和另一个叫作茜尔薇·盖勒文的女孩子送上了回韦恩庄园的出租车。 戈登点点头，有些头痛地看着面前的两大家族。 他审问的结果只是他们两大家族的世仇，除此外没有别的什么原因。 但他很快发现不对的地方，或许是身为警察的直觉。戈登看着面前名叫“约翰·格雷森”的二十岁上下的男子，这场斗殴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可他脸上却明显有打架的淤青 。 身上有差不多这样伤势的还有别的几个年纪差不多的青年。 戈登猜测他们或许是这场蔓延到大人身上的“战争”的导’火索。 “约翰，你身上的伤是哪里来的？”戈登敲了敲桌子，询问道。 但那男孩子一点都不为所动，只是沉默着坐在桌前。 戈登换了个问题：“那你知不知道舞台上那场冲突的原因？” 约翰依旧沉默地看着他。 戈登双手交握在桌上：“我只是在确认一下，刚才劳埃德已经说了：你们是争锋吃醋...” “该死的劳埃德！”约翰的表情突然变了：“我叔叔只是被蛇女骗了！他是无辜的，他没有杀她，杀她的人是那些每日酗酒头脑不清楚的劳埃德。”他看上去很是气恼，像是被家族世仇的那些人激怒了。 戈登眉尾一跳：“杀人？”他怎么也没想到一起斗殴事件是怎么扯到杀人上去的。他叫过已经赶来现场的几位警探，吩咐了几句。起身准备去找马戏团的团长。 “待在这里，我马上回来。”他对约翰这样吩咐道，走出狭小的临时冲做审讯室的房间。 约翰·格雷森用手遮住唇角的弧度，静静地看着戈登转身离开。 …… 马戏团团长看着戈登的表情有些复杂，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查到蛇女身上去，但为了摆脱嫌疑，他还是带戈登来到被马戏团安放蛇女的地方：他们还没来得及安葬她，只匆匆将她藏在了一辆卡车的后备车厢上。 “我们下午发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样了。被放在不远处的一座公园里，半截身子埋在土里，不知道是谁干的。” 已经重新折返回来的李·汤普金斯医生凑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我不能太确定，不过她的死亡时间差不多是在上午。死因是一把匕首刺穿了她的心脏。” “她有家属吗？”戈登移开视线，询问道。 有些复杂的情绪在马戏团团长脸上一闪而过：“有，他有一个儿子。” …… “你有一点发烧。”杰罗姆犹豫着：“走吧，我还是带你去医生那里，只要吃一点药就可以了，很快的，不会疼的。” 杰罗姆安抚道，他揉了揉那头已经有了一点湿意的银白色发。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用心地对待一个只是第二次见面的小孩子，或许是因为他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也或许是因为他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他，选择帮助他。 只是，莱恩，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他没有再理会莱恩的反抗，干脆弯腰将他一把抱了起来。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杰罗姆的眼眸暗了暗，将莱恩放回床上，盖好被子，拉上帘子。他一边嘱咐道，一边套上外套：“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出来，也不要出声。” 马戏团的人是不会敲他的门的，外面的人一定是警察。只是他没有想到，警察会来得这么快。 …… “当心猫头鹰法庭，时刻监视你出行。暗处窥望哥谭市，藏于矮墙阁楼间。居于家中他同在，卧及床间他亦存。万莫提及他名号，利爪将你头寻来。” 或许没有人知道马戏团其实一直在为猫头鹰法庭源源不断地输送人才，马戏团的很多成员，其实都是备用的利爪。 包括他也是。 约翰·格雷森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心里已经盘算着怎样把那个小子，布莱克家的遗孤送进警局了。局长也听从于猫头鹰法庭，只要他将那个孩子送回到警局，局长就知道他该做什么。 至于究竟是谁杀了蛇女，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的同伴没有想起来，他可是只一眼就想起了那个孩子。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不过他的幸运到这里就结束了。 不知道猫头鹰法庭的人会怎么样对他？ 约翰·格雷森笑了笑，他大概有两个猜想。一就是他们会完成两年前他们没有完成的事情，杀了他。二，他们会将他培养成利爪，好好利用他。 毕竟，他回想着那个白发的孩子，他的身手还算不错。 …… 戈登看着衣着单薄，看上去大概刚刚成年的红发青年，有些不忍将他母亲的死讯告诉他：“你就是杰罗姆·瓦勒斯卡吗？我是警探，詹姆斯·戈登。” 杰罗姆腼腆地点了点头，将房车的门关好，他疑惑的目光在戈登举起的警徽上掠过，放回他的脸上。他认认真真地对上戈登的视线。 戈登心中有些遗憾，面前的少年大概就是老电视剧里演的牛仔少年，阳光乖巧，还有些少年人的羞涩。他觉得他应该是个好孩子。 “你的母亲她...今天去世了。” 杰罗姆眨眨眼，仿佛没有听清他说了些什么：“抱歉，警探先生？你刚才说了什么？” 戈登叹了口气，重复道：“你母亲的尸体，今天下午被在公园里发现了。她被人谋杀了。” “你一定是弄错了。”杰罗姆的笑容勉强：“这不可能，她早上就离开了。下午她应该在后台排练节目。”他将求救的目光放在马戏团团长身上，希望他能够赞同自己。 马戏团长摇摇头，打破了他的幻想：“抱歉，孩子。她不在那里。” 戈登和汤普金斯对视一眼，委婉地建议道：“或许你可以跟我们来，确认一下尸体。” 他实在是不忍心让一个孩子面对这种事，但或许应该让他接受现实。 …… “你知道莱拉有什么仇人吗？就是你们口中的’蛇女‘。”年轻的警官询问着面前的年轻人。 约翰·格雷森摇了摇头：“她对我们还算友善，不会在马戏团里有什么仇人。” 警官抓住了“马戏团里”这个关键词：“马戏团里？那马戏团外呢？” 约翰·格雷森摆了摆手：“我怎么会知道，我从小就在马戏团里长大。” 警官没有放过他，继续询问道：“好吧，那你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吗？” 格雷森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番：“今天马戏团里来来去去的都是客人，不过硬要说的话，有一个人很可疑。” 年轻的警官瞬间被吊起了兴趣，他冲着对讲机说了一句什么，问格雷森：“你知道他的名字吗？或许他长什么样子？” 约翰·格雷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不过他的长相很特别，是一个白化病。”他想了想，装作一副回忆细节的样子：“他和杰罗姆·瓦勒斯卡似乎很熟，就是蛇女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放个小剧场叭...赔罪 又是蝙蝠侠结束巡逻的一天，只不过这一次他从那辆看上去像极了外星飞船的蝙蝠侠战机上下来的时候表情有些扭曲。 迪克想他的三个好弟弟大概都知道为什么布鲁斯的表情会微妙成那个样子，因为长着眼睛的人都能看到，那辆本该是漆黑色的蝙蝠战机被漆成了淡淡的粉红色，上面还画了一只大大的萍琪派（小马宝莉），他觉得达米安应该快憋不住笑了。 “谁干的？”布鲁斯按住额上跳动的青筋，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站成一排的蝙蝠侠家族的小鸟们和阿尔弗雷德齐齐向旁边退了一步，露出还坐在沙发上打着堡垒之夜没有一点危机意识的莱恩。 刚刚还在和他一起玩的杰森看不下去，戳了他一下。 “em？布鲁斯？”莱恩卸下耳机，有些迷茫地看着朝他一步步走来的布鲁斯·韦恩：“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布鲁斯今天的笑容有些和♂善。 “没什么。”布鲁斯笑了笑，一把将他扛了起来。 “等等，我可以解释！”莱恩惊恐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罗宾们就这样抛弃了他。 “当然。”布鲁斯唇角的弧度愈发扩大：“你有很多时间来解释。” “老爷，明天莱恩还有一个早会。”阿尔弗雷德轻咳一声，提醒道。 回答他的是主卧的门“砰”地一声关上的声音。 “唔...要不还是联系一下秘书取消会议吧。”迪克耸耸肩，向阿福建议道：“莱恩今天应该下不了床了。” 达米安挑挑眉：“他下次或许可以换成云宝（小马宝莉），起码那会快一点。” “？？！” 第75章 第七十三章 “吉姆？”李·汤普金斯怜悯地看着跪在女人尸体面前泣不成声的红发青年， 纠结了一瞬还是决定将电话里的消息告诉詹姆斯·戈登。 有关于那个可疑的白化病孩子。 即便她从情感上觉得十四五岁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成为这场案件的凶手。 戈登有些疑惑， 但保险起见， 他还是决定询问一下杰罗姆。 “听着，孩子。”戈登拍了拍杰罗姆并不宽阔的背部，象征性地安抚了几句， 便将话引到了自己想要的正题上：“我们接到检举，有人说看到一个有白化病的可疑孩子，可能杀了你的母亲， 你对这个有印象吗？” 杰罗姆被这明显不在他计划之内的环节搞得一愣，诧异地望着这位警探：他怎么会查到莱恩头上？应该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出现在这里。 连他也是在看到莱恩的瞬间才想到了让他帮助自己伪造出一个不在场证明。 不。 杰罗姆很快反应过来，有人。 约翰·格雷森那些家伙！ 杰罗姆内心的暴虐几乎要溢出胸口，他们凭什么？只是因为那个孩子救了他就要这样针对他？将他描述为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 那孩子明明那样善良。 他是唯一愿意去帮助他的人。 杰罗姆装作呆愣愣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我不认识什么有白化病的孩子。” 他只能先暂且骗过警察， 才能保证两个人的安全。 戈登蹙起眉，他觉得杰罗姆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伤说谎，可马戏团的任何其他人也没必要胡编乱造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一下子，他险入两难之中。 但这两波人的矛盾也为他指明了一个突破口，这个所谓“白化病的孩子”不一定是凶手，但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从情感上来说， 他更愿意相信杰罗姆·瓦勒斯卡。因为他是受害者的儿子， 就算他说了谎，也可能只是无关紧要的与案件无关的谎言。 因为他相信杰罗姆脸上的表情不是作假， 杰罗姆才是最期望能将凶手绳之以法的人。 戈登思考片刻，向李·汤普金斯吩咐了几句什么， 在她不赞同的目光下，将杰罗姆·瓦勒斯卡重新带回了临时搭建的询问室。 约翰·格雷森还坐在里面，对着杰罗姆挑起一个“友善”的笑容。 戈登蹙起眉，决定让几位警官将所有马戏团成员们都带回警局去，现在的事件已经不是打架斗殴那样简单，他们已经丧失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很快，马戏团里的大部分人就都被带走了。 他带着杰罗姆坐在了审讯室桌前，开始询问。 “你和约翰·格雷森的关系怎么样？” 他并没有询问任何关于他母亲的事情，而是先挑了几个关键点，关于他的母亲莱拉，戈登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足够多的东西。 “算不上好。”杰罗姆回答道，他面无表情，戈登却能明显地感受道他对格雷森明显的厌恶。 戈登点点头表示理解，这整座马戏团的人好像都各自为营，敌视着其他所有人。 而且，还只有约翰·格雷森一人的笔录里提到了那个“白化的孩子”。 这听起来更像是什么暗号，而不像是真的存在这样一个人。 戈登顿了顿，继续问道：“白化的孩子究竟是什么？格雷森说早上差不多快中午的时间，他们对你进行了...一些欺凌，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其他孩子的说法里没提到这件事的原因，格雷森说那个孩子救了你。” “但我说过根本不存在这个人。”杰罗姆蹙起眉：“他们没有欺凌我。” 他的证词一下子和大多数孩子重合了起来，让格雷森的变成了“唯一”的一个。 甚至如果结合格雷森的证词来看的话，他的居心一下子妥策起来，像是只是纯粹地看杰罗姆不爽想要给他找点麻烦。 只是他何必编造一个欺凌的谎言呢？ 戈登叹了口气，或许是格雷森在说谎吧。 他继续问道：“那么，在中午十一点到下午四点的时间段，你在哪里？” 杰罗姆挑眉，思考了一段时间，将早已安排好的理由扔了出来：“我扮成玩偶分发传单，和客人们合影，和他们问答问题。这是我们在宣传手册上早就写好的工作。” 戈登陷入了沉思，这确实和他从其他人口中得到的信息一致，杰罗姆确实负责这部分的工作。 大多数人也看到了那个人偶站在门口认真做着自己的工作。 而法医推断在这个时间点，杀人凶手将莱拉，也就是蛇舞女带到了公园进行掩埋。这从她身上的擦伤上可以推断出大致时间。 那么这样一来，只要找到在那个时间段内，行踪不明的人，就几乎可以找到凶手。 他们排查了这个时间段所有的马戏团人员流动，对比了人证物证，却发现几乎所有人都被排除了时间上的嫌疑。 可前提是，李真的没有发现什么“患有白化病的孩子。” 戈登叹了口气，在杰罗姆说完后，拉开了小隔间的帘子。 杰罗姆的瞳孔猛然紧缩，却不动声色地维持了一脸疑惑。 …… 汤普金斯医生用轮椅推着一个白发的孩子，忙前忙后地检查着那孩子的情况，好在马戏团有自己的医务室和医生，她借来了些退烧药和胃药为他打上点滴。 不过不知道是他之前究竟吃了些什么，他脸上的薄红一直没能褪下去，这让李·汤普金斯有些焦急，不由地担心问道：“你之前吃过些海鲜吗？” 莱恩揉了揉现在几乎已经混沌成一团的脑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他实在是太难受了，甚至不知道这个看上去是医生的女人是在什么时候，怎样进来的。 不，应该问他是怎么进来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了这个明显是医务室的地方。 “你叫什么名字？”汤普金斯一边翻找着药物，一边询问他。 “莱恩。” 莱恩不舒服地动了动手臂，冰凉的液体从那里一点点被注射进体内。 他动了动干涩的嘴唇：“杰罗姆呢？” 他好像恍恍惚惚记得杰罗姆嘱咐过他什么，可是他忘记了。 汤普金斯的动作明显一顿，又迅速地恢复正常：“怎么了？他是你的亲属吗？” 莱恩警惕地停下了调整手上管子的动作，不着痕迹地侧过头看了bat一眼：他们是什么人？ 蝙蝠侠蹙起眉，回答道：“警察。” 警察？莱恩有些疑惑，他们在这里做什么？但听到他们是警察，莱恩却有些放松了下来。 在他的印象里，警察还是可以依靠的。 他摇摇头，回答了年轻女法医的问题：“不，我不是。” 莱恩抬起绯红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女警：“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汤普金斯直视着那双眼睛，那双有着奇异颜色的眼睛中有疑惑，不解，还有好奇，但却没有一个犯罪分子应该有的任何情感。 “没关系。”汤普金斯医生情不自禁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抚道：“跟我来吧，你会没事的。” …… “我们找到他了。” 李·汤普金斯推着他穿过一个又一个帐篷，等候在一个小小的隔间里面。 莱恩清楚地听到了杰罗姆与那名警探的对话。 但直到那名叫作詹姆斯·戈登的警探拉开隔间的帘子，他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而bat好像也不太清楚。 他只能摆出面无表情的样子，和杰罗姆匆匆对视一眼就移开视线。他有些紧张，不知道他应该做些什么。 因为看上去，他好像给杰罗姆添了些麻烦。 詹姆斯·戈登几乎是当着杰罗姆的面揭开了他的谎言，但他并没有想要从谎言作为突破口去拷问杰罗姆·瓦勒斯卡，而是聪明地选择了更加容易上手的猎物。 他当着杰罗姆的面，开始审问莱恩。 “你叫什么名字？和死者有什么关系？” 莱恩止住自己想要递给杰罗姆的疑惑的眼神，只是摇了摇头。 戈登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对他的抗拒表示什么不满，而是继续问道：“上午九点到十点的时间，你在哪里？” 汤普金斯有些看不下去，她家里也有个差不多大年纪的弟弟，免不了对这样的孩子有些同情。何况，从那双剔透的眼睛中，她就知道这样的事件应该与那孩子无关。 她安抚地揉了揉莱恩的头发：“你当时并不在马戏团，对吗？” 莱恩顺势点点头。 但戈登马上抛出问题：“有人能为你证明吗？”他当然知道有人能为他证明，塞琳娜·凯尔。他早上就看到他们两个人待在一起。 但他身后这位杰罗姆·瓦勒斯卡并不知道这件事。 他想要从杰罗姆口中套出一点线索。 果然，白发的孩子犹豫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杰罗姆瞬间在桌下握紧了双拳，他的最后一点期待也碎成了泡沫。 如果有人能证明他在莱拉死亡的时间在别的地方的话，就还有一线生机，可是现在... 杰罗姆犹豫着。 “那么..在中午十一点到下午四点的时间段，你在哪里？”詹姆斯·戈登手中的笔在本上画下几个符号，他一边轻轻用笔尖在本上点着，一边继续问道。 “你...”蝙蝠侠开口：“如果一定要证据的话，你并没有告诉杰罗姆那些人问过你些什么问题，你可以从这点...” 莱恩摇了摇头，依旧保持了沉默。 “听着，孩子。”詹姆斯·戈登蹙起眉：“如果你什么都不愿意回答的话，我们完全有理由将你认定为嫌疑人。而在哥谭，你不可能会被送到少管所，只能到黑门监狱。” “我再问一次，在中午十一点到下午四点的时间段，你在哪里？” 汤普金斯的神色也有些奇怪，她劝到：“为什么不告诉他呢？我们知道那不是你做的。” “我在...”莱恩咬了咬下唇，垂下眼眸：“房车里。”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去看杰罗姆，将他的所有暗示忽略了个彻底。 但他选择相信杰罗姆。 戈登挑挑眉：“那么，证明呢？” 但这一次，戈登依旧没有得到那孩子的回应，他依旧温和地坐在轮椅上，沉默着。 “听着，男孩，” 詹姆斯·戈登无可奈何地朝着李·汤普金斯眨眨眼，顺手从口袋中掏出通讯器。 他要联系他的那些好同事来带走他的犯罪嫌疑人了。 第76章 第七十四章 “警探先生。” 一只握着锋利匕首的手拦住了詹姆斯·戈登的动作， 杰罗姆从座椅上缓缓站起来。 他的脸上挂着陌生却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手上轻轻用力， 那只通讯器就悄然无声地落在了他的手里。 “现在就走不是太早了吗？案子可还没结束呢。” 他趁着其他三人还愣着的瞬间，匕首从戈登的背后绕过，抵在他的喉结处。 “这位法医小姐， 如果你一定要尖叫的话，我劝你一定要顾及我的手...”他的笑声低沉：“我一旦听到女性的尖叫，就克制不了手上的颤抖...到时候会发生什么， 你想必不太想知道吧。” “杰罗姆？” 莱恩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他现在的样子像是褪下了一层层包装华丽的礼盒，终于露出了最真实的样子。 bat一把将他按在了轮椅上，阻止了莱恩想要跳过去的动作。 “别过去。” 但杰罗姆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惊讶， 他脸上的笑容看上去猖狂至极， 深深掩藏着一丝不一察觉的悲哀。 “你杀了你的母亲。”戈登即便被用自己的性命威胁着，也在履行着一名警探的义务。他甚至可以确凿，就是杰罗姆杀死了他的生母，莱拉。 “啊...”杰罗姆眨了眨眼，思考了半天，仿佛对他口中的“母亲”根本不感兴趣， 甚至根本没有一点印象：“我的母亲啊...这世上可不是生下孩子的人就有资格能被称为母亲啊， 警探。” “你难道不害怕吗？为人父母却不需要考证，他们凭什么决定孩子的生死呢？” “如果他们有资格的话， 我想我也...”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只是语气怎么听怎么像是嘲讽：“我们也应该有一些资格， 来决定父母的命运吧。” 他又像是突然恢复了冷静一样，平淡地讲述着自己的事情： “其实之前我已经放弃这样的想法了。” “毕竟在地狱中生活的人早就忘记了天堂是什么样的景象，就算再次回到天堂也没有什么意义。” 他抬起头看向李·汤普金斯，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莱恩感觉他好像深深看了自己一眼：“但是我发现，这世上成为悲剧的并不只是我一个人。” “你们曾经听说过吗？” 他的眼眸一瞬不眨地盯着汤普金斯医生：“这世上有的父母会认为自己的孩子天生就是怪物。” “接着他们就像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借口一样，可以自由打骂，责怪他们的孩子。” “疼吗？”他手中的匕首终于在詹姆斯·戈登的脖颈上留下一道痕迹：“活该啊，谁让你是个怪物呢？” “想死吗？”他唇角的笑容扩大，显得越发诡异可怖：“那就快点啊，毕竟怪物本来就不该存在于这个美好的世界上嘛。” “杰罗姆。”李·汤普金斯伸出手，试图安抚他的情绪：“我明白你说的意思，这些父母确实不值得同情，但是...” 打断她话的不是杰罗姆，而是詹姆斯·戈登：“离他远一点，他已经疯了。”他朝着汤普金斯大吼道。 他几乎吼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杰罗姆·瓦勒斯卡一定是已经疯了。 只是再怎么说詹姆斯·戈登也是接收过多年训练的警探，他对待杰罗这样的压制手段要经验丰富地多。 戈登巧妙地拨开了他的匕首，瞬间扭转了战局的形势：“但这不能掩盖你杀了人，并且想要让一个无辜的孩子孩子替你承担罪过的事实。” “我这样做了吗？”杰罗姆即使已经被制服，依旧扬着笑脸：“那是谁一直揪着他不放呢？警探先生？” “你难道不疑惑吗？是谁一直在误导你们这孩子才是真正的凶手？” “他做错了什么？”杰罗姆的表情突然再次狰狞起来：“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没错，我利用了他。” “因为我想救他。” “而你们呢？”杰罗姆疯狂地大笑着，但他的眼角已经湿润。 詹姆斯·戈登一把将他用手铐铐上，强硬地压出房间。 “等等！”被bat一直按在轮椅上的莱恩终于挣脱开，拦住了他的动作：“杰罗姆！” 杰罗姆诡异地在这时沉默下来，他侧过头尽可能避开了莱恩的目光。 莱恩挡在了他的面前，却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无论是询问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还是问他是不是为了自己，都显得苍白可笑起来。 他咬了咬下唇，深深低下了头：“对不起。” 无论杰罗姆做了什么，他都相信他没有打算真的要利用自己。 相反，反而是那位叫作詹姆斯·戈登的警探利用了他来激怒杰罗姆，让他跳出来承认自己的罪行。 但所有人都因为他的道歉愣住了。 杰罗姆抬起头来，他收敛了方才疯狂的笑意，对上那双漂亮的绯红色眸子，他的语气很是无奈：“我早告诉过你藏在床上不要出声了。” “下次不要再为别人考虑那么多了。” 他费力地将自己的两只被铐在一起的手从詹姆斯·戈登那里抽出来，抬起手轻轻揉了揉莱恩的头发：“起码，为你自己考虑一下吧？拒绝也没有那么困难，别人的想法也没有那么重要。” “笑一笑吧，莱恩。为你自己。” 他看上去疲惫极了。 却重新将已经戴上了手铐的两只手递回了詹姆斯·戈登面前：“没错，我杀死了我的母亲。” “但这与莱恩没有一点半点的关系，他根本不知情。” 詹姆斯·戈登挑挑眉，毫不客气地压紧了杰罗姆·瓦勒斯卡的双手，他都不知道刚刚他是怎么挣脱的：“是吗？我们还是先回到警局再说吧。” “只有回到警局，我们才能洗清你的嫌疑，莱恩。”汤普金斯叹了口气，安抚道。 装点着无数华丽彩灯的马戏团在今晚，却以着另一种安静，沉默的方式矗立在众人面前。 …… “杰罗姆。” 莱恩坐在透明屏幕的对面，静静地看着红发的青年。 他还是不敢相信，杰罗姆居然会作出这样的事情。 杰罗姆却先拿起话筒来：“莱恩，我曾经听过一个笑话。” “一个男人去看医生，他说他很沮丧，人生看起来很无情、很残酷，他在这个充满威胁的世界上觉得很孤独。” “医生说疗法很简单，伟大的小丑帕格里亚齐来了，去看他的表演吧。他能让你振作起来的。” “但那男人突然大哭，’但是医生‘，他说，’我就是帕格里亚齐。‘” “有时候我会觉得我就是帕格里亚齐。” 杰罗姆叹了口气：“我可以逗笑所有人，但是除了我自己。” “所以，莱恩。”他将话筒更加贴近自己的嘴唇，凑近了两人之间间隔的厚厚玻璃。 他毫无征兆地警告道：“快走吧，莱恩。有人在监视着你。” 那样的表情实在是让人觉得太过毛骨悚然，以至于蝙蝠侠下意识地将莱恩从座椅上抓了起来。 紧接着，他们身后的门就响起一阵敲门声：“莱恩？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那是属于詹姆斯·戈登的声音。 莱恩犹豫着看着那扇门，又扭头看了看杰罗姆的表情。 “跑。”杰罗姆静静坐在椅上，面无表情，却对着他拼出了一个单词。 敲门声变得急促起来。 莱恩愣了愣，却毫无办法。 他在这间审讯室也无处可去，只能拉开那扇门。 詹姆斯·戈登手中拿着一张照片样的东西。他堵在门前，朝着莱恩举起那张照片：“你知道这个人吗？” 那张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弗兰西斯·杜马赫。 …… “有一个小女孩报案说一个白化，大概十三四岁的男孩杀死了她的父亲，这是嫌疑人的照片。” 接过下属递过的档案，戈登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 又是白化。 他想到了那个叫作莱恩的男孩子，但不会那么巧吧？ 戈登打开档案翻开照片，仔细端详一番据说被一个小女孩提供的照片，只是从那张照片上就可以看到大约十三四岁的孩子孩子气质出众，身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大贵族式的矜持。 他唇角是那种虚伪的却让人指不出一丝一毫错误的微笑，只是那双鲜红色的眼睛焦距明显不在镜头上。 这是一张偷拍，戈登叹了口气，他几乎以为自己看到的小女孩藏在日记里的心上人的照片。 可这并不让他难以认出，那就是一小时前刚被他认为是犯罪嫌疑人的孩子。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一瞬间，他想到了杰罗姆·瓦勒斯卡的话。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戈登将目光放到递给他照片的下属身上。 年轻的警官汕汕地摸了摸鼻子：“大概两个月以前吧，今天被他们从箱子最下面的档案里发现了，一直没有人处理这起案子。” …… 莱恩瞪大的瞳孔猛地一缩，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你想要做什么？” 果然，有人来找他了。 詹姆斯·戈登不明白他的反应为什么像极了恐惧，他有些疑惑，却依旧解释道：“有个小女孩报案，说她父亲被杀死了。” 除非他真的杀死了这名叫作弗朗西斯·杜马赫的医生。可他不觉得这样年纪的孩子就已经能够学会使用手\’枪了。 李·汤普金斯——他的未婚妻，也始终坚定地认为这样的孩子不可能杀人。 “不过你别担心，我们知道你没有做过这些。我只是想问你，是不是最近惹上了什么麻烦？” 这样大手笔地想将一个孩子关进警局，连他都看出了端倪。 这孩子究竟什么来头？ 可他终究不是警察局能够说得上话的人物，即使是大名鼎鼎的詹姆斯·戈登也什么都不知道，只能选择阴奉阳违。 莱恩却丝毫没有想要相信他的谎言，他的内心已经被莫大的恐惧俘虏。 杰罗姆的话像是魔咒一样缠绕在他的耳边“有人在监视着你。” 而照片上人偶师那双死死瞪着他的眼睛和额头上不断渗出血液的窟窿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巨大的愤怒生生吞噬了他一直被紧紧按压在钢丝上的理智。 他身处地狱吗？ 第77章 第七十五章 “达维德。” 莱恩勾起浅淡的笑容， 从小丑的腰间抽出匕首， 猛地向身后刺去。 “叮。”伴随着金属的轻响， 匕首从他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而那尖利的锋面没有在名字叫作“达维德”的人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他呢？”名字叫作达维德的男人眯起鲜红色的眼眸，唇角挑起若有若无的笑容， 仿佛他根本不在意莱恩想要做什么，又或者他觉得他根本伤不到自己。 小丑瞪大双眼，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小声地询问：“他是你的什么双胞胎哥哥？” 达维德，或许可以称呼为他是另一个世界的莱恩，依旧被四射的荧绿色光芒包裹着。他的唇角擎着笑意，却让人无端觉得四肢发凉。 “我再问一遍， 他呢？”他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时间宝石和空间宝石的能量暂时不足以让他在这里停留过久的时间，毕竟这里不是他的世界。 小丑敏锐地闭上了嘴巴，他还是发现了这两个“莱恩”之间有什么不同的，比如“达维德”脖颈上的黑线，比如他被纱布蒙上的右眼，比如那如同鲜血一般粘稠的危险。 “这么急吗？不再坐坐吗？”莱恩丝毫没有理会他的威胁， 他缓缓捡起落在地上的匕首， 抓在手中把玩着：“我可是等你好久了，达维德·杜马赫。” 达维德嗤笑一声：“你还真是所有宇宙里让我最厌烦的一个， 莱恩。不停地玩弄这些东西，你自己不觉得烦吗？” “我已经杀死过一个假的布鲁斯·韦恩了， 你觉得他可能逃地过吗？乖乖把他交给我吧，我或许可以考虑让你们两个死在一起。” “是吗？”莱恩不在意地耸耸肩：“可是，好像骗过你两次的，也是我啊，达维德大人。” 他猩红色的与达维德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眸中满是被掩藏极深的恨意，匕首在下一秒再一次向着莹绿色光芒切割而去，不过这一次，他瞄准的是达维德的眼睛。 达维德唇角的弧度不变，猩红色的瞳孔中跳动着浓烈的恶意，他丝毫不畏惧这一刀，甚至还有些期待。 只是下一秒，荧光绿色的光芒携带着他一起，消失在了空气之中，莱恩堪堪停住了挥动匕首的胳膊，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丑终于凑了过来：“你在等的就是他？他怎么走了？” 莱恩用匕首转了个刀花，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他还会回来的。” 每一次他启动这个关于时间的魔法，达维德都会得到一个坐标。 只是这一次，他拿到正确的时间坐标了。 绿色的光芒再一次出现在空气中。 小丑烦躁地呻\’吟一声：“不是吧，他又回来了？老实说我不怎么喜欢你这个双胞胎哥哥。” “是吗？”莱恩随手将手上的匕首扔回给小丑，半眯起双眼去看清楚来的究竟是什么人，他以像某种大型猫科动物的动作迅速扑上了自己的猎物——褪去绿色球形光芒的黑色身影。 “布鲁西。” …… “带我离开这里，bat。”莱恩紧紧抓着布鲁斯的手臂，仿佛那就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杀死人偶师时脑海重充斥的恐惧，愤怒，仿佛又随着他的照片重新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莱恩。”蝙蝠侠担忧地将莱恩抱在怀里，从到达马戏团后事情就开始失去他的控制，以至于现在演变到了这样的地步。 他还是没想到猫头鹰法庭居然能这样无视法律的束缚。也没想到哥谭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睛。 “莱恩？”詹姆斯·戈登掏出了配枪，倒不是他害怕一个小孩子，而是这个小孩子突然违反了物理学常识，漂浮在了半空中。 “凭什么买卖器官的人还好好活着？而我却要承担杀人的罪过？”那双猩红色的眼睛仿佛已经被仇恨吞噬：“为什么那些犯下罪过的人还能恣意地活着？而被伤害过的人却活该死去？” “他们没有时间去追查韦恩夫妇的死因，却为一个器官贩卖者声讨正义吗？” “莱恩。”蝙蝠侠将他整个用披风遮了起来，蝙蝠枪打破玻璃，从四楼的窗子一跃而出。 詹姆斯·戈登匆忙从窗上向下张望，就发生在刚刚，一个小孩子从他眼前突然消失，接着，窗户就被莫名其妙地打破了。 如果不是他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他几乎已经要开始责骂下属了，这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还有那些话。 詹姆斯·戈登蹙起眉头，从刚刚的震撼中回过神来，那些话...那个叫作莱恩的孩子或许知道些什么？ 他仔细回想着那个孩子，突然想起一个名字：莱恩·布莱克。 他匆忙翻出档案，看着已经标上“死亡”的档案，一眼从上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布鲁斯·韦恩。 …… “放我下来，bat。”莱恩搂着布鲁斯的脖子，几乎是以树袋熊的形象挂在他身上。 “你感觉怎么样？”布鲁斯叹了口气，依旧将差不多只有十五岁的孩子搂在怀里，他看向那双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双眼睛已经从猩红色变成了绯红色。 他们停在一条小巷的尽头，白天这里几乎没有任何人，就算多出两个人也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我想不通。”见bat始终不肯将他放下来，莱恩干脆自暴自弃地将脸颊埋到了他的肩窝，还下意识地蹭了蹭。 只是盔甲的柔软度并不符合他的心意。 “有一瞬间。”他的声音埋在碳纤维外衣上听上去很沉闷：“我在脑子里想了一百遍怎样夺过詹姆斯·戈登的配枪，然后杀掉GCPD里的所有人。” “或者我不会杀掉他们，问可以逼供他们说出那个组织的名字，那个组织的成员。” “我知道是他们在搞鬼。”他重新抬起脸庞看向蝙蝠侠，眼睛变得有些雾蒙蒙的。 “他们是坏人。”布鲁斯用额头抵上他的额头：“因为这个理由，所以你觉得就算杀死他们也无所谓吗？” 莱恩乖巧地点点头，他确实是这样想得没错。 “那你为什么又让我带你离开？你不能抢走戈登的配枪吗？”布鲁斯试图劝导他。 “不是。”莱恩摇了摇头：“那实在是太容易了，只是我觉得...emm”他将偷重新埋回布鲁斯肩上。 “你觉得什么？”布鲁斯挑挑眉梢。 “如果我那样做了，你会不开心吗？”他抓着布鲁斯的披风遮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你会不会因为这样讨厌我？” 布鲁斯愣了愣，好笑地捏住了他的鼻子：“在抢走戈登的配枪之前，你的小脑袋里都在想这些东西吗？” 那些压抑的情绪仿佛一瞬间就被小小的莱恩拿着扫把从脑袋里清理了出去，布鲁斯摇了摇头，将下巴抵上他的发旋，温柔的蹭了蹭：“莱恩。” “我知道这世界让你几乎看不到光亮，因为我也曾经对这世界差一点绝望了。我也知道你很喜欢杰罗姆·瓦勒斯卡。”怀中的孩子僵硬了片刻又很快放松下来。 “你总会在某一天有能力让世界为你改变的。但不是现在，也不是用一些被用于杀戮的手段。” “你会有更好的方式，莱恩。” 他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不过我还是很高兴，你会因为我停下那些想法。” “其实我也没有很喜欢杰罗姆。”莱恩小声狡辩了一句，又嘟囔了一句什么，布鲁斯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什么东西比较专一。”莱恩提高声音，但他每说一个单词，声音就又会降下一个台阶。 他才没有说他喜欢的从头到尾都是另外一个人。 布鲁斯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那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生气。” “我...”莱恩轻轻咬着下唇：“因为我觉得不公平。” “杰罗姆就算不该杀人，可他是为了我，他直到最后都在叫我跑。” “而且如果不是真的被逼到了死角，他怎么会选择那样做，他的妈妈一定对他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你愿意相信他吗？”布鲁斯的表情有些奇怪：“其实我并没有想要你说他，我只是想要你说说你自己。” “好吧，我自己。”莱恩点点头：“人偶师杀了那么多人，可GCPD却只想着为他声张正义，那死在他手里的那些人呢？还有韦恩夫妇那些真正的好人，GCPD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杀死他们的真凶。” “我是说，你没有因为自己被冤枉而感到委屈吗？” “可是我确实杀了人偶师，老实说他们没有冤枉我。”莱恩沉思片刻，垂下眼眸，GCPD想要逮捕他也确实是没有抓错人。 所以你感到愤怒都是为了别人吗？ 布鲁斯握住他的手腕，刚要说些什么，就被莱恩一把挣开，极为流畅地从他怀里溜了出来。 不是因为他察觉到了布鲁斯有什么意图，而是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布鲁斯·韦恩！他们已经发现我了！一定会对布鲁斯做些什么！bat！” “莱恩。”布鲁斯收回手，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杰罗姆有一句话我还是很赞同的，偶尔也为你自己考虑一下吧。” 第78章 第七十六章 “请你一定要坚强。 你很年轻， 但注定要成就伟大事业。 牢牢把握住你的机遇， 用这些机遇去回馈厚待我们的城市， 去改变数以百万计人民的一生。” 薄薄的纸片在布鲁斯·韦恩手中颤动着。这张夹杂在地下室某本书中的纸片已经泛黄了，可他认识那些潦草的字迹，它来自托马斯·韦恩。 “我最后悔的就是， 即便我知道， 你会成长为一个英雄， 却无法亲眼见证。 最后， 我的儿子，我要求你永远不要任由这座城市自生自灭。” “少爷？”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从地面上传来，布鲁斯下意识地收起收起手上的纸张，随手擦拭了一把眼角：“来了。” 阿福将一个轻便的背包递给布鲁斯·韦恩， 假装没有看到他泛红的眼角， 嘱咐道：“少爷，您一定要尽快回来。最好能赶在天黑之前，那样您还能赶得上晚饭。” “我知道的。”布鲁斯扬起笑脸：“等着我，阿福。” …… “这里为什么也有这么多警察？” 莱恩蹙起眉，将皮衣后的巨大兜帽戴起来遮住自己的大半部分面容。 蝙蝠侠隔着帽子摸了摸他头发安抚他的情绪，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耐心点。” 只是不知道警察为什么会出现在韦恩庄园附近的这座深山上， 这可不是从马戏团到韦恩庄园的必经之路。 “冷吗？”蝙蝠侠的指尖轻轻点在莱恩已经泛红的鼻尖， 山上的温差和市区相比还是巨大的。 莱恩穿的这点衣服根本不足以在这里撑上一晚上，除非他们想不开生点火来引起警察的注意。 “还好。”莱恩侧开脑袋， 别别扭扭地将自己的脸从bat手中拯救出来：“那些警察应该不会已经找到我了吧？他们是不是盯上了布鲁斯？” “没有那么快。”蝙蝠侠摇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想， 不过也大概快了。 他顿了顿自己的动作，还是伸手想要将披风解下来。莱恩却一把制止了他的动作，直接将自己埋进了布鲁斯怀里，双手环抱上他的腰。 “...你的胸肌到底是怎么练的？”莱恩整张脸埋在他胸前，头也不抬地问道。 他好奇这个问题很久了。 bat的身材虽然被一部分的盔甲遮掩，但明显要比健身房的一些教练好多了。 布鲁斯抚摸他头发的动作一僵，开了句玩笑：“你想要吗？那就从每天做一千个俯卧撑开始吧。” “怎么可能？难道我要从早做到晚上吗？”莱恩抬起头，愤愤地指责他欺骗自己的行为。 “我说的是真的。”bat的声音听上去一本正经，但莱恩选择不去相信——开玩笑，就算是每天两百个俯卧撑他也做不了。 就在这时。 突然从他们头顶上响起了草木悉悉索索的声音。 “嘘。”布鲁斯竖起一根手指，抵在莱恩唇上，蝙蝠侠头盔上的蓝色眼镜灯亮了起来，他在用声呐扫描。 “bat？”莱恩拿掉他的手，满脸挂着的都是难以置信：“是布鲁斯！” 布鲁斯关掉头盔上的小装置，他皱起眉头，目光凝聚。他不知道莱恩究竟是怎么看到那么远的地方的。难道是心灵感应？ 他很快将脑中荒谬的想法甩了出去：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况且他和莱恩又不是什么双胞胎。 或许只是觉得眼熟吧。 莱恩没有理会他的若有所思，讲自己藏在了树丛中，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出去，不由自主地拉了拉帽檐。 那确实是布鲁斯·韦恩。 蝙蝠侠确认那就是他每天在镜子里看到的那张脸稍稍幼龄化一点的样子。 他看上去摔伤了脚踝，看动作是想要为自己包扎固定一下。不过他在这方面显然很是生疏，手还没有碰到受伤的脚踝就痛得缩了回去。 莱恩叹了口气，再次拉了拉帽檐，从树林中走了出去。 蝙蝠侠也跟着叹了口气，看着年幼的自己滔滔不绝地“搭讪”着，脸上却是明显的戒备。 那个时候的他还是太过天真也太弱了。 他看着莱恩背起自己，开始爬山。 他静静地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两个少年的身影，那些轮廓好像渐渐模糊起来，最后融为了一体。 不知道走了多久。 天空中一点点飘起雪来，蝙蝠侠有些诧异地抬起头，今年的最后一场雪好像比以往要更晚一些。 雪飘落到地上就化成了水，打湿了地上的泥土，让行走变得愈发艰难。他看着面前地上要比他的尺寸小一些的脚印，却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一点点温暖了起来。 “莱恩。” 他在心中念着这个名字。 然后大跨步追上了两人，“自己”也该睡着了，也许该换个人来抱着他了。 …… “...”莱恩不意外地在山顶看到了韦恩家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下意识地就想要转身逃跑。 但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却再接过自己少爷，将他放到地上时迅速地拉住了他的衣服：“莱恩少爷。” 莱恩呆滞地摸了摸自己的帽檐，发现它们依旧牢牢地遮在头上：阿福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我猜不到布鲁斯少爷还有什么和他身高相仿的男朋友...男性朋友。我很感谢您救了布鲁斯少爷。”阿尔弗雷德仿佛猜到了他想要问什么。 他摇了摇头，这个年龄的男孩子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蝙蝠侠默默在心中为他的好阿尔弗雷德的口误竖起拇指：说的好，男朋友。 “何况，戈登警探方才找到了我，说了关于你的事情。”阿福的眼中闪烁着复杂。 “我不知道您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希望您知道，韦恩庄园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 他不相信那样纯真的一个孩子会变成所谓的杀人犯，所以他向詹姆斯·戈登恳求他查明这件事情，并要求他先撤下通缉，他愿意为莱恩·布莱克的人格担保。 而事实也证明他的选择没有错，不然他的小少爷可能已经冻死在山崖之下了。 “您愿意，到韦恩庄园和我们一起生活吗？”阿福诚挚的邀请道，悲剧不应该发生在这两个孩子身上。 莱恩摘下帽子，露出无比特殊的鲜红色双瞳和金属色发，他神色复杂，却下意识地望了bat一眼。 他几乎已经养成了习惯去依赖bat。 蝙蝠侠却摇了摇头：“做你自己想做的选择吧。”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让莱恩回到韦恩庄园，可是那里太危险了。 年幼的“自己”不能够去保护他。 莱恩垂下眼眸：“抱歉，阿尔弗雷德。” 这样的回答显然出乎了阿尔弗雷德的预料，他诧异的目光在莱恩冻的通红的鼻尖和耳朵上一扫而过，掠过他微微泛着紫色的薄唇和单薄的衣物，停留在他克制不住颤抖的身躯上：“我不明白，莱恩少爷。” “感谢您的好意。但哥谭市有一个组织，我怀疑是他们策划杀掉了布鲁斯和...的父母。如你所见，我在找那些人，但他们的爪牙几乎遍布了整个哥谭，或者说，整个哥谭都在这个组织的监视之下。” “我不能回到韦恩庄园。”他目光转移到了躺在睡袋中已经昏睡过去的布鲁斯·韦恩身上：“他们会杀了他。” 因为他，已经暴露了。 而那个神秘的组织的任务显然是要杀死他，不然也不会使出这么多的招数想要让他进监狱了。 他会害死布鲁斯的。 阿尔弗雷德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也没能说出口，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也怜惜同情他的遭遇。 但这不代表他会让他的少爷陷入危险。 “再次感谢您的好意。”莱恩朝他微微点点头：“差点忘了这个。” 他将一瓶瓶装水从外套内抽了出来，将那瓶还带着他体温的水放在了地上。重新带上帽子，转身离开。 一点点金色琴弦构成的阳光将云朵逐渐染成瑰丽的鱼鳞，从山顶上可以看到哥谭市区的一些高楼建筑，灯光在朝阳下要显得黯淡了许多。 今天的朝阳似乎格外的明亮。 或许是被雪水洗涤过一遍的缘故。 “阿福...？”像是被那些代表着希望的光芒惊醒了一般，布鲁斯·韦恩揉了揉眼睛，睁开了那双钴蓝色的眼睛。 …… “bat...” “我觉得有一点孤独...” “为了我的朋友，我必须要远离他们了。” “就好像他们才是那些我避之不及的杀手一样，我得远远地逃开他们身边。” “不过...”莱恩回头，唇角勾起小小的弧度。 “还好只有我能看到你。” “还好我还有你。” 他的脸颊被朝阳染上浅淡的桃粉色，就像是打上了一层腮红。他纤长的眼睫在阳光下泛着金黄色的光芒，连带着绯红色的眸子都柔和下来。 阳光下他脸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泛着点点光芒。 他的脸从来都是造物主最得意的作品。 蝙蝠侠的手掌放在了莱恩头上：“你和布鲁斯·韦恩说了些什么？” “疼就喊出来？”莱恩疑惑地歪了歪头。 蝙蝠侠摇了摇头。 “我带你回去？” 蝙蝠侠继续摇了摇头。 “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是的。” 蝙蝠侠抿紧的薄唇终于松开： “By your side，always.” 作者有话要说： 建议配合十五章食用 qwq我终于出院了，可以正常更新了！ 依旧爱小天使们！ 第79章 第七十七章 在绝对的黑暗中， 我无法看到任何东西。 但我知道在我的前方有一条狭窄的小路， 一不小心就会从路上跌至更加深沉的漆黑中。 我甚至不知道路的尽头是什么， 甚至这条路有没有尽头都是未知的。 我也惶恐过，挣扎过。 可想到在这条路，在这世界的尽头， 我可以毫无拘束地和你站在阳光之下，我的心中就充满了期待。 但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任何东西，除了“在一起。” 莱恩深吸一口气， 抬起眼眸，合拢五指朝着bat递出拳头：“那么，说定了。” bat点点头，伸出手和他碰了碰拳， 远侧端与近节指骨相关节形成的指节几乎完美契合在一起：“恩。” 一星期后 一位大约五十上下的女士费力地提着一只小捅， 想要将桶中的墨鱼汁制成的黑酱从小车上搬回到自己名字叫做colourful的小店里去，但她没注意到脚下已经破旧不堪的地砖上一条算不上浅的裂缝，她的脚尖突然被裂缝卡住，眼看着人和捅都要倒在地上。 从车上下来的壮年男人焦急地喊道：“克里斯汀！” 一个身影在此时突然扶住了妇人，一手抓住了盛满黑酱的钢桶，阻止了一场即将发生的灾难。 克里斯汀松了口气， 将目光转移到了这位拉住她的小哥身上， 可要好好道谢啊，她想到。 只不过这位年轻人带着大大的帽子， 遮住了他的大部分面容。露出的下巴也不是电视剧里常演的英雄专属的方下巴——这让每天看AMC，为英雄们感慨的她稍稍有些失望。 “非常谢谢您。”休斯·伦登搀扶着他的妻子， 对这位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表现出了十二万分的感激：“如果不嫌弃的话，请一定要来小店做个客，我们会好好招待您的。” “谢谢...”陌生人，也就是莱恩摇了摇头，想要拒绝。 却直接被克里斯汀打断了话，这位热情好客的女士拉住了莱恩的胳膊，几乎是以说得上强硬的态度将他拖进了自己的店里。 “在这里解决一餐也无妨，莱恩。”布鲁斯并不打算伸出援手，他当然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位老人，和让他记忆深刻的colourful。 莱恩僵住，他不是推不开这位妇人，而是害怕将她弄伤，只能任由她动作。 休斯·伦登摇了摇头，幸亏他早就习惯了克里斯汀这副样子。 出乎莱恩的意料，这家小餐馆比他相信中的要温馨的多，意面尝起来很有嚼劲，有一种特别的味道，非常美味。 用意大利贝克面作为原料，加上培根、胡萝卜、花椰菜（莱恩将它们全部剔出来了）、碎洋葱等等，淋上刚才被莱恩救回来的黑酱，做了一盘货真价实的“七彩”意面。 莱恩犹豫片刻，还是抬头看向坐在他面前的妇人：“为什么要叫colourful呢？”他其实对这个单词稍稍有些敏感。 克里斯汀像是早就猜到了他会问这个问题：“其实我和那边的老家伙，曾经有过一个儿子...他的名字叫约旦·伦登，他发生了些意外...” “抱歉。”莱恩内疚：“我不知道发生过这些事情。” “没关系，小家伙，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她温和而慈祥地笑着：“约旦是个和你一样的好孩子，只是，他从出生起就是色盲。” “但是没关系，即便生活在黑白中，谁规定他不可以去热爱彩色呢？” “不过，colorful当然还有另一个意义，不过要等你长大，至少能轻松够着门上挂着的风铃才能明白呢。”克里斯汀笑眯眯地，指了指莱恩碟子里唯一剩下的花椰菜：“那就先从每天吃掉花椰菜开始吧。” 莱恩难为地看着盘中的花椰菜，他确实不喜欢它们奇怪的味道，但在人偶师那里时，他并不是没有为了掩饰自己而面无表情地将他们吃下去。 “好吃吗？”克里斯汀托着脸颊，询问他的意见。 莱恩哽了一下，还是无奈开口：“很好吃，谢谢您的招待。” 克里斯汀却又笑了起来：“那下次一定还要再来，你有什么小伙伴吗？也可以一起带来，不过不可以点两份一模一样的噢。” “为什么？”莱恩有些疑惑，这样的规定也太过奇怪了。 “也可以点，不过这样的话，你就是在告诉我和休斯，你喜欢这个女孩子，并且有想要和她一生一世在一起的意愿。这是店里所有的客人一起订好的规定。”克里斯汀的笑容带上了些许狡黠，语气也暧昧起来，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在撺掇小孩子早恋。 “所以一定要好好思考再点菜吖。” 布鲁斯因为她的话有些愣怔：莱恩第一次带他来到这家餐馆的时候，就点了两份一模一样的意面。 也难怪克里斯汀要说祝他们幸福。 那时莱恩是怀着什么样的想法呢？ 而他对莱恩抱着的又是怎样一种态度？ 不过没关系，只要现在，他喜欢他，并且爱着他就够了。 莱恩的表情也有些复杂：“那我大概是永远不可能点两份一模一样的菜式了。”毕竟他喜欢的是bat啊，bat怎么可能能吃东西呢？ 我。 你。 中间可以用无数个单词连接。 我喜欢你并不是一个特殊的句子。 但喜欢这个单词却足以让人难以启齿。 但他真的如此喜欢他。 是bat的耐心和关心， 忠心与帮助， 鼓励和信任， 接纳和认可， 抚慰与宽容。 支持着他不至于在那座无名岛上丧失希望，支持着他活下来。 甚至，仅仅是bat的存在都能让他安心下来。 bat是彻骨寒冷的深海中燃烧着的微弱火焰。 黑暗与温柔完美地夹杂在一起。 变成了微弱的，另类的光明。 独属于他的光明。 让他忍不住想要追逐，想要靠近，想要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 莱恩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指尖让它们不要颤抖地太过明显，一种奇异的紧张感和满足感伴着心跳声不断扩大，卷袭着他的大脑。如同雷鸣一般的心跳声砰砰砰在他耳边跳动着，他怀疑下一秒bat就会听到他的心跳声。 差一点就说出口了。 布鲁斯和克里斯汀两人却误解了他的意思。 “总有一天你会遇到那个人的，小家伙。”克里斯汀越过桌子，牵住了他的手：“那个让你的心灵都泛起一种懒洋洋的倦怠的人，从此天南地北都没有任何吸引你的地方，你想要的只有她，有她在的地方就是美梦开始的地方。” 布鲁斯倒是不意外莱恩会这样说，他不觉得莱恩会在这个时候喜欢上布鲁斯·韦恩，他这样回答也无可厚非。 休斯已经将车上所有的货物都搬到了厨房，他拿手帕擦了擦手，也走过来坐下，递给莱恩一颗小小的乳白色糖果，他看上去有些凶的三白眼中却满是怀念：“要吃糖吗？” 莱恩接过糖果，他实际上并不喜欢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从小到大家里也没有给过他这种东西，但他还是撕开了包装，将奶糖塞到了嘴里：“谢谢，但是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长大了。” “没关系，孩子。”两夫妇对视一眼：“那么，你今年多大呢？” “15岁。” 克里斯汀的心中一喜，如果约旦还活着，这刚好是约旦的年龄。 “把兜帽放下来吧，孩子。这样很不方便不是吗？”她心中某个想法愈加强烈。 莱恩却摇摇头，拒绝她的提议：“抱歉，夫人，有人在找我，不能让任何人看到我。” 两夫妇的的表情凝重起来：他们在哥谭生活了很多年了，知道这里有很多人贩子和恶心的恋\’童者，克里斯汀的眼中多了些怜悯：“不要怕，孩子，你可以留在这里，我们会保护你的。”她不用询问也知道面前的孩子的父母一定已经遭遇了什么，毕竟他是个如此善良又有礼貌的孩子，他曾经一定有着对他非常好的父母。 休斯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却是十分赞同妻子的选择。 他仔细思考了一番：“说起来，约旦的籍贯还没有注销，只是挂上了失踪...”他已经动起了心思，可以让面前的孩子顶替约旦的名字活下去。 “不不，感谢您的好意。但是我必须要走了。”莱恩站起身，卸下帽子，对两夫妇点了点头。他没有再理会两位过于热情的老夫妇的挽留，推开店门。 “莱恩？”塞琳娜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跳了出来，她看上去有些狼狈，眼底还有青黑色的黑眼圈。不过这些并不影响她矫健地飞扑到莱恩身上，并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抱怨道：“你这些天都去哪了？为什么不回家？我都快要担心死你了！啊啊啊，你和韦恩那家伙真是每天都让人不省心！” “塞琳娜...你先下来。”塞琳娜突如其来的飞扑让他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你不解释清楚我就不下来。” “塞琳娜。”莱恩无奈地叹了口气，右手扶了她一把，好让自己能够正常地呼吸：“还记得我之前告诉你的那些人吗？他们找到我了，如果我继续和你在一起的话，实在是太危险了。” 布鲁斯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额角的青筋在跳动着：他觉得莱恩有必要向他解释一下，那个扶稳塞琳娜的动作和“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不过现在... 布鲁斯一把拉住莱恩的手臂，将他从塞琳娜怀里拉了出来。 要不是因为敏捷已经点满就摔在地上的猫女：“？？？”怎么回事？刚才是灵异事件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最喜欢的双向暗恋小甜饼www 促进感情靠猫女 放一个小剧场 某一天，和其他三只小鸟一起玩Rock！Paper！Scissors！（石头剪刀布）输掉的达米安被推到了正在整理公司文件的莱恩面前，纠结并且结结巴巴地问出一个问题：“莱..莱恩？你是怎么和布鲁斯在一起的？” “嗯？”莱恩漫不经心地瞥一眼蹲在门外的三个脑袋和一旁某只蝙蝠精已经悄悄竖起的耳朵，勾起不怀好意的笑容：“这个啊，其实是他潜规则我。” 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布鲁斯：“？？？” “我说错了吗？”莱恩极为无辜地摊了摊手：“难道不是你看我长得好看一定要求我做你的保镖吗？” 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的四只小鸟偷偷逃走，感觉今晚夜巡就会被老蝙蝠灭口了呢... 一本正经地求评论qwq，评论的话，我是真的真的可能加更的噢 第80章 第七十八章 “B？”莱恩呆滞被bat整个揽在了怀里， 怎么都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塞琳娜问的时候他要怎么回答？假装自己有超能力吗？ 那双漂亮的绯红色眼睛中此刻满是懊恼。 “你应该...”离她远一点。这句话卡在了布鲁斯的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他没有立场。 哪怕是作为一位临时的监护人， 他都应当支持孩子有更多的朋友。而他当然不能对现在的莱恩表白心意， 他还是个孩子。上一次“colourful”的试探已经是极限了。 bat的怀抱很温暖，苦巧的味道也煞是让人沉醉，他愿意就这样永远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但前提是他不是在塞琳娜面前被抱了个满怀。 那就有一点惊悚了... 果然，塞琳娜稳稳地落在地上，瞪大了猫一样的眼睛。她诧异地问道：“那是什么？” 莱恩不自觉地从布鲁斯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汕汕地摸了摸鼻子，打算混过去：“错觉？” 这好像不是个好答案，因为塞琳娜朝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她怎么可能被他糊弄过去，不过现在， 已经不是能够让他重新解释一遍的恰当时机了。 塞琳娜一把抓住莱恩的手， 不由分说地想要拉走他：“听着，你最好先想好怎么像我解释。但是现在，我们有更加要紧的事情！” “布鲁斯·韦恩被人绑架了！” 莱恩的瞳孔猛地一缩：“你说什么？！怎么回事？” 蝙蝠侠也皱起了眉头，不对劲，他从来不记得自己这段时间被绑架过一次。 哪里出了差错？ 为什么他的记忆和现实对不上？ 塞琳娜拉着他向东边愈发隐蔽的小巷跑去：“阿尔弗雷德和戈登都接到了一则威胁电话，是绑匪打来的， 说他绑架了布鲁斯·韦恩。” “他想要什么？”莱恩的呼吸急促起来， 怎么会？为什么布鲁斯又遭遇了这些？ 塞琳娜摇了摇头：“他说他什么都不要，只想将布鲁斯·韦恩献祭给这座城市的神， 这样哥谭就会变成一个正常的城市。” “疯子。”心中的焦急盖过了脑海中升起的一丝怀疑，莱恩加快了速度：“在哪里？” “走这边， 监察到电话信号的地方离这里很近。”塞琳娜拉着她拐进一条小巷：“我没想到能在这里找到你，莱恩。” …… 电话信号的位置显示的确实是这个哥谭市某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他们也可以确定没有找错地方。 这间几乎快要报废的危房中画满了奇怪的宗教符号，到处挂着黑色的蒙面神明。角落里还有大丛鲜花，看上去有些蔫了，但绝对是不久前被人放在了这里。 戈登站在楼梯的拐角处，向身后的警察摆了摆手势，犯人一定就在里面。 只不过，先一步向前冲进房间的不是他以为的自己的好搭档，而是两个孩子。 戈登一愣：“等等，谁让他们进来的？”他明明封锁了这片区域。 布洛克在他身后无奈地怂了怂肩：“他们是从窗户翻进来的。”他想拦也拦不住。 “该死。”戈登低咒一声，快速追了上去。 房间内的布置就更加诡异了，墙上大片的像是蝙蝠一样的图腾，窗子被木板牢牢钉住，燃烧着的蜡烛已经快要烧到了底端，白色的蜡油淌了一地。昏暗的烛光照亮了一簇簇已经蔫了的白玫瑰，这些本应该出现在葬礼上的花簇围绕着一块被钉在地上的十字架，而布鲁斯·韦恩，就被绑在上面，他闭着眼睛，像是晕了过去。 打开一点点门缝查看情况，几乎就要直接冲进去的塞琳娜被莱恩一把拉住，他紧皱着眉头，向她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一群穿着黑色长袍的看上去像是僧侣一样的人从不知道哪个角落冒了出来，他们人数很多，而且人人手中都拿着一把弯刀。 他们安静地围成了一圈，领头的男人则站到了布鲁斯的面前。他没有带兜帽，脸上却有一张小小的面具遮掩，让人看不清他的相貌。 但那面具挡不住他脸上诡异的笑容。 “哥谭之神在上，先祖在上。”整齐划一的的声音响起，所有的黑衣僧侣都抽出了手中的刀。 “今天，我们将以哥谭的罪人，韦恩家族的遗孤之血，告慰所有死去的同胞之魂。” “哥谭将重新成为秩序井然，有条不紊的城市，所有人都会为城市优秀的法制而欢呼，这里将不再会有腐败，犯罪，肮脏。” “哥谭之神会以罪魁祸首韦恩的血液冲洗干净整个城市。” 领头人举起手中的刀，另一只手拍醒还在沉睡中的布鲁斯·韦恩，他看着那双还带着疑惑的钴蓝色眼睛，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锋利的弯刀就要砍下。 莱恩的瞳孔猛然一缩，伴随着戈登焦急喊出的：“等等！”他一把拉回已经冲出去的塞琳娜，飞快地朝那把尖锐的利器扑了过去。 他的速度太快了，矫健地像一只在雪原中跳跃的雪豹，戈登，塞琳娜，蝙蝠侠伸出的手都没能拉住他的衣角。 蝙蝠侠从腰带中掏出带着抓钩的蝙蝠枪，眦裂发指，愤怒到了极点：“他不是！” 抓钩被迅速发射’出，在莱恩腰上绕了两圈。 但是已经迟了。 他为布鲁斯挡下了那刀，弯刀刚好挥在他的的右侧腰腹上。带着些弧度的弯刀恰好与他腰部的宽度相符，并且就像它看来一样十分锋利——那刀刃直接从他的左侧腰部切开大概五六厘米的伤口。 从伤口中溅出的血喷了布鲁斯一身。 “NO！”蝙蝠侠愤怒地咆哮着。抓钩没有及时将莱恩拉回来，只避免了僧侣挥下第二刀。 那位领头的僧侣脸上的表情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他停下动作，静静站在十字架旁。 他觉得奇怪也对，毕竟几乎所有人脸上都是那样的表情，那个帽子已经掉下的白发孩子凭空飞了回来，现在还悬浮在空气中。 蝙蝠侠将莱恩抱在怀中，已经被粘腻血液浸染的双手颤抖地几乎要抱不住他：“NO！NONONONO。” “莱恩！”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他没有护好他。 莱恩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那样的创口实在是太大太可怕了，他感觉自己的左肾和肠子都已经被切开了。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像是生命随着鲜血不断淌出体内。 “bat...”他的声音微弱到近乎没有。 “不要看我。”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可以弯折到一个奇怪的角度了。 太疼了，整个人就像是要被拦腰折断一般。 蝙蝠侠抱着他，没有去理会身后一触即发的战况，他一手直接打破了窗子上钉着的木板，从楼上一跃而下。 酒神因子！ 只要找到酒神因子莱恩就还有救！ 大厅中几乎是死一样的寂静，不仅是因为那些灵异现象，更多的是在场没有一个人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莱恩！”塞琳娜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淌了满脸，她才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一般，撕心裂肺地喊叫着莱恩的名字。 她猛地扑到已经破碎的窗前，向下张望，地上残留着大片的血迹，却消失了莱恩的踪影。 黑袍的僧侣望向领头人，那名领头人摇了摇头，扔出一枚烟’雾弹，他们将布鲁斯·韦恩从十字架上解了下来，迅速撤离了房间。 警察们似乎都被刚才发生的事情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毫无防备被偷袭了个正着，纷纷退出房间外。 塞琳娜却翻出窗外，跟谁着血迹追了上去 。 …… “撑住！”蝙蝠侠的抓钩在建筑之间不停地伸缩，他飞快地在哥谭的上空移动。 “我不想死。”莱恩的声音听上去要比刚才更虚弱了，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坚持了，太困了。 即便他真的不想死，他想要bat，他想能够穿过那条黑暗的小径，告诉他自己喜欢他，他想和bat在一起。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估计再也不能做到这些了。 为什么要冲出去啊？他的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苦笑，现在他已经感觉不到下半身了。 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肉体中破出一样，大概是灵魂吧。他觉得。 布鲁斯·韦恩对他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好像也没有。他是他的朋友。 毕竟他喜欢的是bat不是吗？ “bat...我喜欢...”你啊... 蝙蝠侠下意识地将怀中已经变成血人的莱恩搂紧：“别再说话了，没关系的，你会好起来的。” 一滴晶莹的泪珠滴到了莱恩的额头上，他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出来。 怀中的人总算有一次乖乖听了他的话，一种巨大的恐惧却袭上他的心头，他降落在地上，指尖颤颤巍巍地摸上莱恩颈项上的动脉。 “...莱恩？” 那里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跳动。 “你太傻了...”布鲁斯紧紧抱着他，跪倒在地上，泪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他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崩溃地哭了出来。 “那个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人，根本就不是布鲁斯·韦恩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应该做好心理准备了...吧？ 毕竟前面都已经提到过莱宝之前死过一次的... emmm...不要打我嘛 第81章 第七十九章 “被他们跑了！”戈登恼怒地一拳砸在墙上：“这下要到哪里去找他们才好？”他的目光在一地已经被染成红色的白玫瑰上匆匆掠过， 心中一紧。 那个孩子估计是活不下来了...这么多的血。 他叹了口气， 心中愈发愤怒， 气愤那些暴徒的行为，也气愤自己的无能。 他甚至没有带回布鲁斯·韦恩。 “吉姆。”哈维·布洛克摇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需要从伤痛中振作起来，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喜欢这份工作的原因，永远没有人关怀一下警察叔叔脆弱敏感的心脏，所以他总是随身带着威士忌。 “铃铃铃。”戈登的电话突然在这时响起， 是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 “抱歉...”他道歉的话卡在嘴边，讶异地瞪大双目：“布鲁斯回去了？” 可刚刚在几分钟前，那些僧侣才带走了他。 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揉压着鼻梁， 他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乖巧的少爷：“是的， 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学校。”他还联系了学校老师，确认了他的好少爷并没有说谎。 “什么？”戈登拧起眉，那么刚才，他们所有人看到的那个在十字架上的人究竟是谁！ “是我的疏忽，接到绑匪的电话后没有第一时间找学校确认情况。”阿尔弗雷德看上去疲惫极了，他已经被最近层出不断的事件搞得头痛不已。 “不， 我也接到了一样的电话还信以为真了， 不是吗？”他心中突然浮现出一种巨大的恐慌，戈登回头检查了一遍出警人数， 确认他们没有任何人员伤亡，也没有人员失踪。 那些僧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绑架一个莫须有的布鲁斯·韦恩， 消失得就像出现时一样莫名其妙，甚至没有对GCPD摆出任何要攻击的架势，他们看起来才像是无辜的一方，被突然出现的他们打断了仪式。 除了那个现在生死不明的孩子。 还有他身上出现的反物理学常识的“灵异现象”。 戈登垂下头思考着，难道僧侣的真正目的是莱恩吗？ 他重新站起身，为警员们安排新的临时任务：“我们得跟着血迹找到那孩子。” 蝙蝠侠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确实没有关于这一段事件的记忆，是因为他根本没有被绑架，而被绑在上面的人，是猫头鹰法庭早就制作出来的克隆人。 那么那些僧侣的扮演者毫无疑问的就是法庭的利爪。 而他们的目的，恐怕从一开始就不是杀死“布鲁斯·韦恩”，而是为了引莱恩·布莱克出来。 只不过，他们想要做的，恐怕不是杀死他。蝙蝠侠想起那名僧侣脸上一闪而过的奇怪表情，他们恐怕是想抓住他。 谁也没想到莱恩那时候会冲了出来。 但是现在，他垂下头，拂去怀中人脸上的点点血迹，那具正在失去温度的身体已经变得有些僵硬。 他恐怕得亲手将莱恩带到猫头鹰法庭哪里了。 如果小丑说的是真话的话，现在只有猫头鹰法庭能够复活他了。 “我的老天啊！”一声惊恐的尖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蝙蝠侠回过头，惊讶地发现自己降落的地方竟然是名字叫做colourful的小店门口。 克里斯汀手中提着的牛肉全部掉在了地上，她的眼中流露出明晃晃的恐怖情绪，却还是试探的凑了过来。 她不敢相信几个小时前她才认识的孩子现在躺在了血泊之中。 “休斯！”她呼喊着丈夫的名字，让他快点从店里出来。 “你一直喊些什么？”休斯·伦登匆匆用围在腰上的围裙擦干手，无奈地推开门：“Oh！上帝啊！”他连忙跑了过去，抱住妻子不停颤抖的身体。 “那孩子...该死的，如果让我知道那是谁干的...”休斯狠狠地咬着牙齿，三白眼看上去更加凶煞。 “莱恩！”塞琳娜循着血迹慌慌张张地追了上来，她脸上是还没有干涸的泪水，不管不顾地直接扑进了血泊中。 碧绿色的猫眼不停地滴落下眼泪，她颤抖地捧起莱恩的脸庞，跪坐在地上，一遍一遍用手抚摸着他已经冰冷的脸庞。 这是她以前从来不敢有的动作，那张太过精致的面孔只是看一眼便让她心跳加速。 可是现在，她知道那双她最喜欢的绯红色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 鲜血从他体内迸溅出的瞬间，她只是愣愣地摔在地上，呆坐着什么也做不了。 惨白的玫瑰在昏黄的灯光下瞬间被染成红色，她的恐惧也伴随着液体滴落的声音不断扩大。 冰冷而粘稠的血液逐渐沾湿了她的衣服。 休斯放开抓着妻子的手臂，站起身。 他为塞琳娜递上一只陈旧却干净的手帕：“他的名字..是莱恩吗？” 塞琳娜并没有接过他的手帕只是呆愣愣地抱着怀中的尸体。 而一个不属于在场任何人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声音带着些惋惜和笑意：“没错，他的名字是莱恩。”果然，用这样的方法还是把他引出来了。 塞琳娜猛地抬起头，站在休斯身后的几人，不是别人，正是追过来的利爪。 领头的利爪扔开碍事的长袍，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最令人痛心和难以接受的是，当生命的花朵正蓬勃怒放的时候，却猝然间凋谢了。” 他颇为惋惜地摇摇头，好像莱恩的死去根本不是他一手造成的一样。 “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凶手！”塞琳娜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吼出，她已经被愤怒吞噬了理智，将莱恩重新放回地上，她抽出了腰后的鞭子。 “小朋友。”利爪笑了笑：“你知道你根本打不过我。”他轻巧地躲过猫女的鞭子，像玩弄老鼠的猫一样充满兴味。 他趁着塞琳娜收鞭的瞬间，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直接甩了出去。 “你要干什么？”休斯恐惧地瞪大眼睛，却还是拦在了他的面前，挡住莱恩的尸体。 “我劝你让开比较好。”利爪敛起笑容，他有些不耐烦了。 “你们不能这样做。”他一边固执地拦在利爪面前，一边拼命向克里斯汀使眼色，示意她赶紧回到小店里，最好将这些怪物挡在门外。 利爪挑挑眉，毫无征兆地一脚踩断了老人的左腿，他没有理会耳边的哀嚎声，径直从休斯身边走过，抱起血泊中一头耀眼白发都被染成红色的少年。 克里斯汀惊恐地向不断嚎叫着的休斯扑了过去：“休斯，休斯，深呼吸，我马上为你叫医生...你别吓我，休斯！” 利爪显然对这对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老夫妇没有什么兴趣，他们已经达到了目的，迅速离开了现场。 蝙蝠侠回头看了一眼因为疼痛而不停痛呼的休斯和他身旁的焦急的克里斯汀，还有一边躺在地上不停挣扎的塞琳娜。他扭回头，垂下眼眸，跟上了利爪。 “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把我的实验室搞得这么血腥？”带着一副橙色眼镜的雨果·斯特兰奇博士一边不紧不慢地带着手套，一边抱怨着。 只是他虽然嘴上抱怨着，脸上却是有些愉悦的表情。 他检查了一下躺在手术台上的少年的情况，死因是失血过多，身上唯一的创口就是腰腹上环绕的巨大刀伤，他仔细翻查着，不由得奇怪：“咦” 坐在一旁看着雨果和利爪忙前忙后的棕发穿着一身普鲁士蓝色西装，悠闲坐在一旁的绅士发出好奇的询问：“什么了？” 雨果回头看着这位本职是心理医生的精神变态（他自认为自己要比他好的多），指了指尸体上的巨大创口：“你看这里，起码已经有五六厘米的深度了，但是奇怪的是，利爪的刀没有切到左肾和大肠。” “就好像是，他只剥开了外面的皮肉而根本没有伤到里面的脏器。” “这根本不可能。”利爪蹙起眉，他的刀又不是长着眼睛。 “这很有趣。”这位熟悉人体构造，名字写作汉尼拔读作食人魔的心理医生饶有兴趣地笑了笑：“不是吗？” “没错。”雨果博士娴熟地用可吸收线穿过由浸泡过耶路撒冷池水的金属制成的手术针，仔细地缝合好那巨大的伤口：“只是现在使用冷冻术和电击的方式还有些不太成熟，他醒过来的时候记忆一定非常混乱，还要靠你了，汉尼拔。” “这一次法庭想把他洗脑成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他饶有兴趣的目光掠过那特殊的发色上，不禁问道：“天使？” “代表光明与正义的王子。怎么样？”利爪掏出一本薄薄的童话册子，上面画着传统童话套用的大家熟知的王子的形象，一身纯白色的护甲，金色爽朗的短发，碧蓝色的眼眸，拿着宝剑站在巨龙的尸体前，一手牵着被救下的金发公主。 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议员们的想法是将他送进布鲁斯·韦恩的学校，也就是魔窟，趁机杀死这条恶龙。做一个忍辱负重的王子殿下。” 雨果轻啧一声，法庭的观念他实在不敢苟同，如果不是他们支持他的实验，他也不会留在这里，替那个荒诞的机构卖命。 汉尼拔挑眉，他倒是无所谓哥谭会发生什么。因为他不受雇于法庭，只是单纯好奇雨果的“复活实验”才来到了这里：“杀死布鲁斯·韦恩？”他怀疑这些人已经疯了。 “没错。”利爪丝毫没注意到他语气中的异样，有些骄傲地挺起胸膛：“毕竟我们手上还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克隆人。” 昏暗的观察室外，雨果一边喝着女助手送来的咖啡，一边听着她的汇报：“西奥·盖勒文打算出一些钱从阿卡姆买走几个病人。他还提出了很多好处。” 雨果是现在阿卡姆名义上的院长，虽然他更多的时间待在阿卡姆地下的印第安山。 “西奥·盖勒文？”雨果有些奇怪这个名字，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他是韦恩公司的一位高管。” “唔...”雨果喝了一口咖啡，韦恩公司的话，想必法庭已经同意了这项交易。他点点头：“谁都行，但杰罗姆·瓦勒斯卡一定要给他送去，不然遭殃的就是我们了。” 他颇为厌烦那个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的小鬼。 “我明白了。”女助手体贴地为他关上门。 雨果继续盯着观察室内被束缚带绑的严严实实的金发少年——那头过于特殊的银白色发已经被染成了金色。 他们觉得他应该就快要醒来了。 他百无聊赖地在巨大的单向玻璃面前等待了半响，那纤长的眼睫总算有了微微的颤动。 雨果有些激动地站起身来，他按下一个按钮，那些束缚带就自动解开。他凑到玻璃旁，等候着他的动作。 蝙蝠侠也看到了他眼睫的颤动，静静地等候着他醒来。 那双眼睛在两人的期待下终于颤颤巍巍地睁开，猩红色的眼睛中是布鲁斯曾经在他身上看到过的疏离和冷漠，就像是橱窗中精美的玩偶。 他缓缓从床上坐起身，并没有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角落里的蝙蝠侠，但他的表情不是应该出现的疑惑，而是面无表情，仿佛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 雨果博士激动地接通麦克风：“欢迎回来，我的孩子。” 他问了一个巧妙的问题，来确认他的记忆究竟是不是他们猜测到的那样混乱：“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我的孩子。” 莱恩将目光从布鲁斯身上转移到了角落里的扩音器上，又放回了自己的手上，以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回答道：“我的名字...是约旦·伦登？” 雨果勾起一个笑容，果然，他刚想要继续诱导他，又被莱恩的问题打断。 “...还是莱恩”他不确定地将目光投向了角落里一直沉默着的黑衣人身上，他总觉得这个人有一丝的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 利爪的那一段话是路遥的好像，不太记得了。 qwq我也不想莱宝死，但... 每当这个时候就要默念我是he 我只能放小剧场补偿你们了 “怎么办？”迪克目瞪口呆地瞪着面前被他和莱恩搞得都快变成废铜烂铁的蝙蝠车，他们死定了，布鲁斯回来不把他们送进黑门监狱就怪了。 “唔。”莱恩半眯起绯红色的双眼，思考了片刻，从杂物间拿来几瓶喷漆。 “好了。”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用紫色喷漆在蝙蝠车上留下的小丑标志性的笑脸和“hahaha”和一堆乱七八糟的涂鸦。笑眯眯地揽过迪克的肩膀：“走吧。” 甩锅什么的，真是异常轻松呢。 第82章 第八十章 “莱恩？”布鲁斯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他还记得吗？ 他满怀着希望向前走了几步， 但有着一双猩红色眼睛如同人偶一般的少年却仿佛看到什么恐惧的东西似的向后退了两步。 那对尖尖的蝙蝠耳让莱恩的脑中想起了墙上一闪而过的诡异图腾， 即便他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 但下意识的惧怕还是在那双猩红色的眼眸中一闪而过。 布鲁斯停下脚步，有些沮丧地放下手臂，果然， 还是不行啊。 看到他停下了动作，那双猩红色的眼睛又被好奇充盈，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只是， 眼睛像是他唯一与外界交流的窗口，就像是橱窗中的陶瓷娃娃，他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再做出任何动作。 雨果蹙起眉， 这个实验样品和之前被他唤醒的有些不太一样， 他急忙拿起通讯装置：“找莱克特医生过来，快一点！” “你知道受到过创伤的人会在潜意识里幻想自己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吗？或者是一个与自己完全相反的人。” 汉尼拔温和地笑了笑，他的目光没有从玻璃幕后面那双猩红色的眸子上移开：“我不知道他经历过些什么，但显然，你们的那套催眠不能用了，他脑中有一个已经被构造出的自己。” 闻讯而来的利爪显然不愿意相信这个根本不隶属于法庭的医生搅局：“那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之前的那些实验品就没有受到过什么创伤吗？” “我希望您能按照法庭的要求来做， 莱克特医生。”利爪的手已经握到了别在腰间的武器上， 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雨果无意让他的老板和朋友产生什么误会，轻轻拍了拍汉尼拔的肩膀， 示意他还是按法庭所说的来吧。 汉尼拔脸上的笑容不变，没有说出那句“这样强行进行的记忆灌输非常不稳定， 虚假的记忆根本撑不了多久。”，只点了点头，打开麦克风。 “你好，莱恩。”汉尼拔的声音比雨果要温和儒雅得多，有一种让人情不自禁想要相信的魔力。 “好孩子，或许你能告诉我，你还记得些什么？” 莱恩敛眸，以近乎乖巧的姿态坐在床上，双手叠交放在手上。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让雨果的思绪不禁放到了别的地方——利爪还是不够细心，他忘记将那些过长惹人瞩目的银白色眼睫也染成金色了。 良久，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他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看着面前空无一物的墙壁：“什么都不记得。” 利爪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就猜到那个被雨果自行带进来的心理医生果然是在胡扯。 汉尼拔捕捉到了他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犹豫，不动声色地开口：“你的教名是约旦·伦登。我的孩子，你是艾泽拉斯最尊贵的王子。” 他摸出小册子，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你善良，热枕，正直...几乎具备了作为王子所有优秀的品格。你还是一位优秀的圣骑士，以八美德作为训诫，守护着暴风城中所有的臣民。” 莱恩面上依旧没有表情，但汉尼拔已经看出了他的呆滞。他不动声色地扩大笑容，继续胡诌：“但直到有一天，灾难在你的领土上发生了，魔王扮成了你的挚友：布鲁斯·韦恩的样子，他骗过了你，杀死了你的父母，屠杀了许多无辜的平民。” “你只有杀死他才能挽救你的国家，莱恩，那是你的责任。” “你已经死过一次了，我的孩子，是我用圣水将你召唤回来。这一次，你必须谨慎小心，不能让邪恶的魔王得知你的目的，你要杀死他，莱恩。” 莱恩闭上眼睛，敛起眸中一闪而过的怪异，接着，再次睁开眼睛，只是目光却落到角落里黑色的人影身上。 那样的动作就像是往常他下意识征求自己意见的动作一样，布鲁斯神色复杂，却依旧摇了摇头。 莱恩再次闭了闭眼睛，从床上站起身，他单膝跪到了地上，左手轻轻贴在右臂最上的关节，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膝礼。 他虔诚地垂下头：“我愿为我的国家献上我的心脏，我会带回敌人的头颅，以告慰先祖的灵魂。” 利爪满意地点点头：“把他交给西奥·盖勒文吧，法庭和他达成了一些协议，他会协助我们的’王子殿下‘完成任务的。” 雨果点点头，果然自己猜的没错，果然整个韦恩公司都已经被法庭渗透了。 利爪没有再说话，径直离开了印第安山，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太久了，要赶快回到法庭汇报成果才行。不过，他勾起唇笑了笑，他相信首领和凯瑟琳夫人都一定会非常满意这样的结果。 汉尼拔静静地站在玻璃前，看着那个还跪在地上，身材颀长的少年。不是他的错觉，那个孩子根本就没有相信他的话。 但是他不觉得自己应该把这件事说出来。 所以他依旧温和地笑了笑：“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我的孩子。” 况且，他的目光移到了房间的角落，他看到了小家伙的目光多次停留在那个地方，那里有什么？ 雨果敏锐的感觉到了他的态度有些许的转变，却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那大概不重要，雨果想着，叫来了自己的女助手哈莉·奎茵，她是一位汉尼拔推荐的十分优秀的心理医生：“奎茵？我希望你带06号房的病人到我的办公室来，放心，他是一个温和的小家伙。” 莱恩面无表情地从地上站起来，他知道刚才那个声音告诉他的所有都是虚假的，因为潜意识地，他觉得自己可以相信角落里漆黑的人影。 除了脑海中偶尔闪过的恐怖画面：血泊，白玫瑰，图腾和大概是自己的两个名字，他再也记不起任何东西，但他从自己的处境可以猜到一些东西。 首先，从一开始的束缚带上可以看出他或许是一个犯人或是病人，从那些“监控者”的反应来看大概是后者。 其次，那个名字：布鲁斯·韦恩或许是问题的关键，因为这些人想要利用自己去杀掉他。 最后，他猜测自己大概是在什么邪教组织的内部，这样的谎言听起来就像是什么邪教的洗脑宣传。 他想他目前的任务大概已经有了两个：一是搞清楚自己究竟是谁。二是从这个地方逃出去。 不对，他的目光一转，停留在了墙角的人影身上：还有一个，搞清楚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房间内突然响起了细微的机械锁的声音，房门被从外面打开，一位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看上去很年轻的女人站在房间外。 她的笑容看上去温和而温暖人心，却让莱恩觉得有一丝的维和：“06号...莱恩是吗？我是你责任医生哈莉·奎茵，现在请跟我来。” 她站在门前等候着莱恩的动作，看上去并没有打算要进来的意思。 “哈莉·奎茵？”莱恩挑挑眉，这位美女医生这样防备他确实让他有了些别的猜测，或许他其实是个精神病人？他故意换了一种语调：“你或许是误会了，我是莱...约旦·伦登，艾泽拉斯的王子，暴风城的主人，我有更加重要的任务。” 他的眉头轻皱片刻又很快松开：他好像不知道自己的姓氏。 早就被雨果博士嘱咐过的哈莉·奎茵并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她扶了扶眼镜，温柔一笑：“没错，殿下，但博士还要为您讲解很多东西，请您跟我来。” 莱恩的目光掠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他身旁的黑衣人，不着痕迹地放到了女医生手上的病历本：第一页就是一个叫做杰罗姆·瓦勒斯卡的红发男性病人，他注视着那张彩色照片上男人诡异的笑容。 哈莉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被自己抱在手中的病历本上，她突然想起杰罗姆好像认识这个叫做莱恩的孩子，但她依旧迅速地盒上自己手中的病历本，礼貌地催促着：“莱恩？” “啊，抱歉。”像是人偶一样的少年依旧维持着面无表情，毫无诚意地道着歉，跟上女医生的步伐。 一直盯着他动作的汉尼拔眉梢一挑，事情好像变得很有趣了：这孩子果然看得到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坐吧，我的孩子。”雨果博士捧着咖啡，左手指了指他身旁的沙发：“你想喝些什么？茶还是咖啡？” “都不用，博士。”他已经猜出了面前男人的身份，莱恩摇了摇头，乖巧地坐在了雨果旁边。 “给我一份提拉米苏。”雨果博士向一旁站着的女佣打扮的女人吩咐了一声，又转头看向莱恩：“我知道你或许有很多疑惑，我的孩子。但你要有耐心。” 他再喝了一口咖啡：“我会把你送到西奥·盖勒文先生那里去，他会帮你完成你的任务。” 莱恩点点头，没有说话。 提拉米苏很快被女仆送了上来，雨果博士将它递给了莱恩。 蛋糕是没有手掌一半大的小小一块，只有十厘米左右长的银质叉子被摆在一旁。 莱恩不着痕迹地扫过这件名叫“办公室”实际是会客厅的房间门前两个持枪的护卫，在心中不紧不慢地盘算着。 他礼貌地道了谢，拿起那把银质叉子，思考着如果将它从太阳穴插进去的胜率更大一些，还是插进心脏的胜率更大一些。 敲门声在这时突然响了起来，一位相貌优秀的少年从门外走了进来：“博士，您找我？”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吃着蛋糕的少年，就是他扑到了自己面前挡下了根本不会被挥下的一刀。 他是布鲁斯·韦恩的克隆人，布鲁斯·韦恩遭遇过什么，遇到过什么人，他都知道地一清二楚，包括面前这位莱恩·布莱克。 他很羡慕布鲁斯·韦恩能有这样愿意为了他付出生命的朋友，所幸，现在莱恩已经不再是布鲁斯·韦恩的朋友了，他现在是他的同僚。 很快，布鲁斯·韦恩的一切就会是他的了。 “没错。”雨果博士笑了笑；“我想让你们认识一下彼此。” 莱恩站起身，和善地伸出左手；“你好，我是约旦·伦登。” “布鲁斯·韦恩”疑惑地收回右手，换成左手握上那只肤色太过白皙的手掌，友好地介绍自己；“你好，我是布鲁斯·韦恩...”的克隆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胸前尖锐的刺痛打断了。他不敢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胸前几乎被全部没入，闪烁着金属光芒的银质品。 那把叉子准确无误地刺进了他的心脏。 “再见，我的挚友。愿你的灵魂被上帝眷顾，在天堂得到安息。”莱恩扶着面前少年无力倒下的身体，阖上闪烁着巨大恶意的猩红色的眼眸，虔诚地祈祷着。毕竟他是位正直勇敢的王子，不是吗？ 鲜血溅在了昂贵的地毯上，也溅进了雨果博士面前的咖啡杯中。 门前的护卫迅速举起枪对准金发的少年，没有人料到莱恩会突然发难。 但最为惊讶的还是的蝙蝠侠，他愣怔地看着已经倒下的“自己”，不敢置信地问道：“莱恩？” 作者有话要说： 拔叔瞎编的内容出自魔兽，当然约旦这个名字和魔兽毫无关系。 我想把这段过地快一点。 莱宝现在的样子是他潜意识里希望自己成为的样子，他可以变成这样的人来保护自己（也是达维徳的样子），以上，马上就想起来了。 笔芯小天使们 第83章 第八十一章 微微扬起的唇角在听到那声“莱恩”时， 骤然僵在了脸上， 金发红眸的少年重新挂上面无表情， 猩红色的眼眸一转，敛起了所有的情绪，像是又回到了人偶的“待机模式”。 护卫立马冲了上来， 将莱恩隔离开。 但雨果博士却挥了挥手，让他们先退下。毕竟他面前的少年就算再怎么强也已经没有武器了。 “约旦·伦登。”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无奈，这个孩子直接毁了法庭所有后续的计划， 现在布鲁斯·韦恩不能死了，克隆人可只有这一个。雨果博士甚至都不需要检查躺在地上瞪大双眼的克隆人还有没有呼吸，那个位置插地太为准确了。 偏偏他没有办法复活心脏已经损坏的死人。 如果不是确认莱恩应该不知道他是布鲁斯·韦恩的克隆人，他几乎都快要觉得他根本没有失忆了。 那双猩红色的眸子闻言看向了他， 却没有展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雨果博士只能叹了口气， 不知道该怎么向利爪解释。利爪才离开了几分钟，法庭的计划就已经全盘崩溃了。 他只能再次叫来了哈莉·奎茵，让她带莱恩到汉尼拔那里去。 汉尼拔医生不在他自己的房间，而哈莉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她想了想，让莱恩乖乖待在汉尼拔的房间等他，就转身离开了。 大概是去找汉尼拔医生了。 莱恩看着自己还沾染着鲜血的双手， 突然开口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为我会杀人而惊讶？”他看的出来， 那些护卫和女仆惊讶的是他的突然动作，但他们显然觉得他会杀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除了这个除却自己谁都看不到的人， 他惊讶的是自己会杀人。 他的视线没有离开手上已经干涸的鲜血，其实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讨厌这些颜色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却有些享受。 “什么？”布鲁斯没有明白他想问些什么。 “我的姓氏是什么？”莱恩抬起头，看向布鲁斯：“你应该知道吧。” “布莱克。” 黑白的画面突然在他的脑海中闪过：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抚摸着小小的孩子的头，他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我本来应该抛下你的。就像你爷爷爱德华过去对我做的一样。” 高大的男人像是自己自言自语般低声喃喃着：“笑匠，他可真是个笑话。” “这就是我们的家族，你明白吗？肮脏的血液不停地流淌着。”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莱恩猛地抓住了黑衣人的手：“那么你是谁？你想要做什么？” 布鲁斯叹了口气，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回答莱恩这样的问题了：“你可以叫我bat，我想要做的只有在这里陪伴着你。” 那双猩红色的眼睛明显愣了一瞬间，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话。眼前的画面再次一转，他看到这个穿着宛如戏服一样装甲的男人抱起一个银发红眸的少年，对他轻声说道：“我会始终在你身旁帮助你，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你就是我出现在这里的所有原因。” 那是他。 他几乎可以确定，虽然他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长什么样子，但他仍然觉得那就是他。 只是... “莱恩？”门被推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汉尼拔医生装作惊讶的样子，看着屋内的少年。 莱恩将目光转移到汉尼拔身上，他知道这个声音，而这位“医生”本人像极了他的声音，看起来很是温和儒雅，让人下意识地想要亲近，信任。 这位“医生”穿着一套普鲁士蓝色的手工制作西装，领带被打成双温莎结，前襟上还别着一小株银质花朵。他的穿着要比雨果博士考究太多了，就好像根本不是什么医生，而是某个底蕴深厚的家族的绅士。 汉尼拔的笑容温和，内心中却跳动着好奇。他当然是故意没有留在房间内的，他去了监控室，从摄像头里观察着莱恩的一举一动，当然，也听到了他的问题。 他觉得大概这个孩子在电击的刺激下，产生了第二个人格，但像这种可以进行自由对话的人格还是比较少见，而且他的人格是可以独立出来的。 这确实和一些以往的病例不太一样。 所以即便雨果交给他的任务是要询问莱恩的一些“异常”，但他更想要了解的果然是他的病情。毕竟，即便他是个食人魔，可同时也是一位足够称职的心理医生。 所以，他在适当和莱恩聊了几句后，抛出了他真正想问的问题：“你能看得到什么人吗？” 那双鲜红色的瞳孔猛地一缩，莱恩几乎没有思考就问出了口：“你能够看到他吗？” 果然，汉尼拔的笑容有些高深莫测，他没有回答莱恩的问题，只是笑着。 这让莱恩几乎以为面前这位医生能够看到自称自己是bat的黑衣人，如果不是bat摇了摇头的话。 莱恩瞬间收敛起惊讶，恢复了面无表情。 莱恩这样的转变让汉尼拔有些惊讶地挑挑眉梢，他没料到这样的发展，不过既然这样，他便索性摇了摇头，承认自己不能看到：“那么，你知道他是什么吗？我猜想他或许是你的第二人格，又或者是你臆想出的某种意象。” 莱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不在意他究竟想说些什么，只是面前的心理医生远不及bat值得相信。 “好吧。”汉尼拔有些惋惜，终于将话题转到了正题上：“刚才你的做法可是让大家惊呆了，不过可惜，你杀死的人并不是布鲁斯·韦恩，我的王子殿下。”他没有说利爪已经快气疯了，而他为他们提供了另一个方案。 “不过现在，你的任务改变了。” 莱恩模仿着汉尼拔的笑容，温和地笑了笑：“到布鲁斯·韦恩身边确保他不会知道任何关于这一组织的事，对吗？” “你果然根本没有相信那些虚假的记忆，莱恩。”汉尼拔赞许道：“你很聪明，没错，新的任务就是这样。” “你们不打算给我任何惩罚吗？” “惩罚？为什么要给你惩罚？”汉尼拔看上去有些惊讶：“你在完成你自己的任务不是吗？杀死布鲁斯·韦恩。” “不过...”他扶着莱恩的肩膀，笑容充满深意：“可千万不要被他们看出来你已经知道自己不是王子殿下了啊，莱恩·布莱克。” “这是附带的货物。”雨果博士拍了拍一旁身高大概到他肩膀，穿着一身纯白色礼服的金发少年，对着西奥·盖勒文说道。 “就是他吗？法庭要把他送到哥谭公学去。”西奥仔细端详着莱恩的面庞，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张脸有一点让他熟悉。 对，他想起来了，在上一次的韦恩慈善晚会上的金发红膜的少女，他还让他的好侄女扮成了那名少女的样子，因为布鲁斯·韦恩明显对那名少女有些特别的关注。 柔软的金发带着微小的卷曲，莱恩脸上挂着温和的浅笑：“您好，我是约旦·伦登。”他的礼仪无可挑剔，纯白色的礼服上勾勒着金线，布料将肌肉的线条完美地勾勒出来，像是真的从中世纪走出的王子。 “好吧。”西奥收起了打量的目光，友好地和他握了握手：“那我们走吧，约旦。” 哥谭市的白天会给人一种城市中如此和平的错觉，所有的犯罪都被掩藏在了明媚的日光之下。 在白天罪犯们或许西装革履，走在你的身边，或许他还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绅士，亲切地为你打开车门，拉开座椅。 但一旦进入黑夜，他们便撕下了身上的人皮，拿起各种凶器，仿佛人类清楚计划一般，闯入别人的家园进行惨无人道的屠杀，还不用承担任何法律后果。 好在现在还是白天，疯子们也在忙于制定晚上的狂欢计划。 莱恩就在这时跟随着西奥·盖勒文走进了他固若金汤的宅邸的大厅，同行的还有哈莉·奎茵，这名漂亮的女心理医生坚持一定要来到这里。 在角落里挥舞着一把武’士’刀的红发男人仿佛感应到什么似的突然回过头，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却不动声色地露出了与往常无异的笑容：“啊哈，瞧瞧我们的野心家又带来了谁？哈莉，噢，我的小甜心。” “收起你那可笑的言论。”格林伍德·多宾，一位他临床的精神病患者哧哧地笑了起来，他早就看这个吸引了大家太多注意力的小丑不顺眼了。他一手抢过杰罗姆手中的武’士’刀，一副就是想要跟他大吵一架的样子。 哈莉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这让莱恩稍稍注意了一些这位存在感算不上高的女医生。 如果他被这样点名的话绝对会当场否认。 “把那个还给我。”有着一头张扬红发的杰罗姆收敛起了笑容，他一副被激怒了的样子，半眯起双眼危险的看着格林伍德。 “还给你？这可是我抢来的，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格林伍德对他的愤怒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 一旁的病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吹了声口哨：“哈，他们终于吵起来了。” 西奥无奈地上前准备拉架，他可不希望自己的“秘密武器”在还没用之前就炸膛了：“听着，伙计们，我们是同伴，是一个小队...” 格林伍德不屑地打断他：“没错，我们是一个小队，但我是队长。” 杰罗姆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你？” 西奥头痛地摇了摇头，从妹妹塔比莎那里拿来一把左’轮手枪，在里面装上一颗子弹：“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俄罗斯转盘怎么玩吧，这把手’枪总共有五个弹巢。” “当然。”杰罗姆饶有性质地扩大脸上的笑容：“女士优先。”他毫不客气地继续激怒格林伍德。 格林伍德有些犹豫地接过手’枪，安慰着自己：第一枪总不会有子弹，他按下了扳机。 耳边传来弹夹转动的声音，他还活着。格林伍德松了口气，重新挂上笑容：“谁是BOSS？” 杰罗姆接过手’枪，装模作样地思考着：“格林伍德，什么才是优秀戏剧的诀窍？” 他将手’枪口抵在太阳穴上，毫不在意地笑着：“时机。”他扣下扳机。 “什么是勇气呢？”他的笑容不减，将枪口抵在脸颊上，再次按下扳机：“压力面前保持优雅。” 还有两次机会，所有人都被他吸引了目光。 莱恩蹙起眉，向西奥·盖勒文询问：“他是谁？”那个红发的男人让他有一些熟悉。 杰罗姆拿着枪的手一顿，略带些诧异的目光在他脸上匆匆掠过，重新将枪口抵在下巴上。他静静地看着面前满脸震撼的格林伍德，扣下扳机：“谁是BOSS？” 第四枪，命运女神是眷顾着这个男人的，他连开了三枪，将最后一颗子弹留给了格林伍德。那只手’枪抵在格林伍德的额头上，杰罗姆动了动手指，笑容夸张：“再见～” 格林伍德向后仰去，躺在了地上，鲜血顺着他的额头上的血洞不断流出。 “你是BOSS，杰罗姆。”西奥·盖勒文首先从愣怔中反应过来，他为杰罗姆鼓起掌来，这场表演真是精彩绝伦。 “不。”杰罗姆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地看向金发的少年：“他是BOSS。”他宛如变戏法一样掏出了一只哭泣的小丑面具，体贴地帮莱恩戴到了脸上。 他凑近他的耳边，以只有莱恩能够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我带你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死小丑那句压力面前保持优雅了（来自哥谭），所以还是用了这个片段qwq 给小天使们的番外 众所周知的是，杰森的枪法是莱恩教的，只是在什么时候，怎么教的，却除了蝙蝠家没有人知道这些真相。而小鸟们似乎也从来对真相闭口不谈，不过每当泰坦们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无论是夜翼还是红罗宾总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真相其实很简单。 在某一天两人一起游戏的时候，莱恩找到了一款VR枪战游戏，这款游戏还在内测阶段，只是官方发来了特别的试玩码，还赠送了两把游戏用的仿’真枪。 “wow～”莱恩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这把枪几乎和真’枪没什么区别。他满意地笑了笑：“来吧，小杰伊，爸爸带你上榜首。” “滚。”杰森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他最恶心莱恩那样称呼自己，但还是有些无奈地接过了那把仿真’枪，老实说他心中也有些跃跃欲试，蝙蝠侠可从来不让他碰真’枪。 于是，在为杰森掩饰了一番基础的用法后，两个人就兴致勃勃地开始了双排。 但结果却变成了这样： “西南啊！没看到房顶上有两个人吗？” “躲啊！躲啊！你在发呆吗杰鸟？” “人体描边大师？我不奢望你瞄准头了，躯干都不行吗？？！” 杰森的额头上的青筋不停地跳动，终于忍受不了大吼一声：“究竟是谁开局就死了？” 莱恩颇为无辜地摊了摊手：“我这不是为了更好地教你用枪嘛...” “你自己说你刚才说的内容有没有哪怕一丁点指导在里面？”杰森终于扔掉了手上的仿’真枪和身上的VR装置，在莱恩额头上敲了一个爆栗。 莱恩捂着头：“QAQ” “认真一点啊你这家伙。”杰森受不了地偏过头，这种时候千万不能看莱恩的眼睛，布鲁斯的无数次妥协已经告诉了蝙蝠家的小鸟们因为心软妥协的下场往往都不太好。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已经软了下来。 于是第二场的结果就变成了这样： “四十五杀？”杰森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莱恩的战绩和自己只有三杀的战绩。 莱恩勾起唇，极为轻蔑地嘲讽道：“菜狗，你菜成这个样子是要被蝙蝠侠抓起来的。” 杰森额角的青筋不断跳动，右手已经不受克制地抬了起来，但还没等他干什么，身后就突然响起一个异常冷酷的声音。 “你不觉得我会先以教唆十五岁青年玩r18游戏把你抓起来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后的布鲁斯先生如是说道。 莱恩嚣张的表情一下子僵在脸上，不敢置信地回头：“布鲁西？...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你射爆第一个人喊’一个布鲁西宝贝！‘的时候。”布鲁斯脸上的表情无喜无悲，但杰森觉得他大概是在拼命忍笑。 莱恩手中的枪突然掉在了地上，他脸上已经满是死志。 布鲁斯凑了过来，直接将他横抱起来，薄唇凑近他白皙小巧的耳垂，以只能让他一个人听到的声音说了句：“后面不疼了吗？这么快就活蹦乱跳的？嗯？” 莱恩乖巧地闭上了嘴，像是鸵鸟一样把脸埋在布鲁斯的肩窝上，只是露出的耳垂已经迅速染成了粉红色。 布鲁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满意地笑了笑，抱着他朝门外走去，在路过杰森的时候，他没有忘记去落井下石：“确实是挺菜的。” 杰森恨恨地摔了枪。 从此，韦恩庄园的游戏室多了一个常驻人口，偌大的房间总是回荡着“砰砰砰”的枪响。 以上，就是迪克讲给提姆，提姆讲给达米安的全部内容。 第84章 第八十二章 “你是说约旦？”西奥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你认识他？”老实说， 他可不认为这两个人有认识的可能， 一位是猫头鹰法庭的利爪， 一位则是阿卡姆的病人。 哈莉倒是知道一点这两人之间有些过往，但她显然没有那份心情去告诉西奥·盖勒文。 莱恩出乎意料地没有反抗他的动作，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叫做杰罗姆的男人究竟想做些什么。 “约旦？”杰罗姆的笑容不变， 却在心中已经有了一丝怀疑：难道真的是他认错了？ “对，这位是约旦·伦登先生。”西奥伸出手，取下莱恩脸上的小丑面具， 手掌轻轻搭在他的肩上，为场的所有人介绍道：“或者你们可以叫他王子殿下，不过很不幸，他不是我们的小队成员。” “噢～王子殿下？”一直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众人的金发女人终于回过了头：“好久不见了， 王子殿下。” 芭芭拉·基恩脸上挂着不明意义的笑容， 起身行了一个骑士礼。 她怎么在这里？蝙蝠侠蹙起眉，他没有想到芭芭拉居然也会在这里，甚至他连这位金发美人什么时候跑到了阿卡姆都不知道。 “您好，美丽的女士。我是来自暴风城的约旦·伦登，艾泽拉斯的王子。”金发的少年笑容得体，却疏离：“但很抱歉， 我恐怕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 芭芭拉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但她看莱恩的表情不像是作假，好像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样。她不在意地笑了笑：“那么， 很高兴认识您，王子殿下。” 一旁的几个精神病人嘿嘿地笑了起来， 老天，这孩子比他们病得还严重。 “别这样，盖勒文～”杰罗姆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西奥·盖勒文的肩膀，他的手指在莱恩脸上轻轻掐了掐：“瞧瞧这张可怜的小脸，他一定也很想和我们一起出去狂欢的。” “是不是？王子殿下～”他的食指有些轻佻地挑起莱恩的下巴，勾起的唇角却泛着薄凉的意味。 西奥·盖勒文有些犹豫，他的目的现在已经与猫头鹰法庭产生了分歧，他只想杀死布鲁斯·韦恩，但现在，法庭则想要哥谭维持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只是基于布鲁斯·韦恩已经查到了一些松林农场的信息，他们出于自保才会考虑杀死韦恩。 而现在，如果盖勒文按照法庭的指示来做，将莱恩送到布鲁斯·韦恩身旁确保他什么都不知道的话，盖勒文或许就会错过这次杀死布鲁斯·韦恩，并且让他交出公司的机会了。 杰罗姆显然是看出了盖勒文的犹豫，他动了动手指，一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刀就抵在了莱恩的喉结上：“你可要想清楚，盖勒文先生。” 这下谁也想不通杰罗姆究竟为了什么了，他的坚持看起来像是为了那名叫做约旦·伦登的金发少年，但这样举起刀威胁的举动实在算不上友善。 偏偏对西奥·盖勒文来说，这名年轻的利爪的性命根本算不上什么。就算他死了，也不会影响他的复仇计划，顶多是在面对法庭时，解释起来有些麻烦。 “随你吧。”西奥挥了挥手，大不了就告诉法庭是一个变态的疯子威胁了他，他迫于无奈，才将法庭的计划打乱。 危险的冰冷情绪仿佛从来没有在杰罗姆眼中出现过一样，他立马放开被他用刀架在脖子上却全程没有露出任何惊恐表情的莱恩，食指迅速在他纤白的脖颈上蹭过被压出来的浅粉色红痕，视线装作不在意地迅速离开，又笑了起来。他夸张地鞠了一躬：“非常感谢。” 注意到他细微动作的芭芭拉饶有兴致地半眯起眼睛，却没有出声揭发什么。 莱恩从头到尾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倒不是他不想说明自己没有兴趣一天到晚跟着一群阿卡姆的疯子跑来跑去。而是每当他想要开口时，杰罗姆按在他肩上的手上的力道就骤然加重，想让人忽视都难。 现在，那只至始至终搭在他肩上的手又改压为推，杰罗姆推着他向外走去：“走吧，小约旦，我先带你去见识一下我的宝贝。” 几乎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奇怪，因为他们从没见过杰罗姆用那样诡异的语调来说话。那种语调放在普通人身上可能可以被称作温柔，但放在杰罗姆身上，他们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盖勒文没有打算再去管杰罗姆想要做些什么，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他打了个招呼，领着自己的妹妹塔比莎、芭芭拉·基恩和哈莉·奎茵上了楼。 从每种角度上来讲，也许疯狂的近义词是幼稚也说不定。 这句话放在杰罗姆·瓦勒斯卡身上极为合适。 他捂着莱恩的眼睛，故作神秘地带着他走进一个房间。 “还记得你的外套里有一只黑猫玩偶吗？很不幸地是我在阿卡姆把他弄丢了。”近在咫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沮丧：“不过，我找到了这个来补偿你。” 那些沮丧的情绪像是从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一样，只在下一秒，他听起来比大多数人稍稍尖细一点的声音又充满了愉悦，他松开了遮住莱恩眼睛的双手：“达拉！” 莱恩眨了眨眼，几乎不敢相信他面前出现了些什么：他站在了一堆玩偶的中间，这间足有一百多平方米大小的房间看起来像是专门为小孩子打造的一样，墙壁都被漆成了粉红色，各式各样的动物玩偶从角落一直堆到天花板。最大的一只熊玩偶几乎占了整个房间的四分之一，它只能弯起腰，好让自己在玩偶世界里还有容身之地。而最小的玩偶则是像只有手掌那样的大小，零零散散地填充了所有的缝隙。 而这些玩偶的共通之处就是它们看上去都毛茸茸的，摸起来也异常柔软。 莱恩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知道杰罗姆究竟想做些什么。 “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再找到你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杰罗姆的笑容有些腼腆，却好像笃定莱恩一定会喜欢这些女孩子才喜欢的可爱玩偶。 他从地上捡起一只小小的只有巴掌大小的缀着大大粉色蝴蝶结的玛丽猫，两只手指提着蝴蝶结递给莱恩：“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看到迪X尼这只猫的时候就觉得很像你。” “杰罗姆。”金发的少年握紧那只小小的白猫，抬起头看着杰罗姆，他绯红色的眼眸里几乎没有任何情绪：“我不记得你是谁。”他心中或许有对杰罗姆·瓦勒斯卡一丝丝的愧疚，但他觉得自己应该告诉他真相，甚至，他希望如果可以，杰罗姆能够忘记那个叫做莱恩·布莱克的家伙。 因为他心中奇异地升起一丝名为嫉妒的情绪。 “我知道。”出乎莱恩意料的是，杰罗姆脸上的笑容没有任何衰减的迹象：“那些事情无关紧要，你现在需要知道的就是...” “我会让你脸上一直挂着满足的笑容的，王子殿下。”他温柔地执起莱恩的左手，虔诚地在泛着病态白色的手背上印下一吻。 没有理会莱恩的愣怔，他调皮地眨了眨眼：“我会让你快乐到忘记去寻找公主的足迹。” “离他远一点。”只不过，在莱恩的耳边，冷酷地就像是寒冬中如同刀尖一样刮在人脸上西北风的声音几乎与杰罗姆的声音同时响起。 蝙蝠侠抱着手臂，不耐烦地单方面打断杰罗姆的喋喋不休，虽然他心中也在诧异杰罗姆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毕竟那可是未来疯疯癫癫，还染了一头绿色的极具暗示性的头发，每天蹦蹦跳跳，疯狂在哥谭埋炸’弹的小丑。 但他心中最突出的果然还是不爽。 非常不爽。 就像是超人跑来哥谭打击犯罪时的感觉。 不，是比那还要强烈的多的感觉。 他恨不得让莱恩把那只看起来就蠢兮兮的玛丽猫扔到脸上还挂着恶心笑容的小丑脸上。 他反复在心里强调着自己绝对没有在吃醋，像是小丑这样的低端对手根本不值一提，根本不值得他还要在心里把警惕程度挂到和塞琳娜一样的高度。 金发的少年一愣，脑中飞快地闪过些什么。他将自己的手从杰罗姆手中抽了出来，绯红色的瞳仁中闪烁着无奈：“抱歉，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他有些防备地看着杰罗姆：“我并不是同性恋，杰罗姆。” 杰罗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他的唇角微微颤动了两下：“emmm....我不是这个意思，小王子。当然你是会和公主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的...”天知道他只是想单纯地把他当成弟弟来照顾，这样的感觉还让他觉得有一丢丢的新奇，毕竟他可从来没做过什么照顾人的活。 蝙蝠侠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没错，莱恩才不是什么同性恋，根本不会喜欢上和他性别一样的杰罗姆。 仿佛他的性别和莱恩和杰罗姆有任何区别一样。 “我先失陪了。”莱恩叹了口气，大步流星地几乎是小跑出了这间房间。 “...”杰罗姆低垂着头，眸中闪过一丝疑惑：“...莱恩？” 像是生怕杰罗姆追上来似的，莱恩一鼓作气跑上了有着小型花园和泳池的天台，布鲁斯心中藏着的那点小小的欣喜还没有褪下，莱恩就突然扭回了头。 那双绯红色的眼睛直直地瞪着他，脸颊上还有些浅淡的粉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跑动浮现出的。 “Bat”莱恩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奇怪，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他刚吐出一个单词，就用尖尖的犬齿咬住了下唇。 “莱恩？”布鲁斯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你想起来了？！” 莱恩点了点头，像是根本不觉得他恢复了那些记忆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的左手迅速捂在了心脏的位置处，表情异常严肃：“你要相信我！我绝对绝对不是同性恋。” 濒死时几乎就要说出的告白一遍遍在他脑海中回荡着，但方才bat异常冷酷的声音让他猛地意识到：bat怎么可能是同性恋？就像他语气中饱含的厌恶一样，他想他一定不会接受这样的恋情。 但bat却根本没有要理会他的意识，回应莱恩的是一个他熟悉无比的温暖拥抱。 他的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少年的骨头都折断，但布鲁斯根本不会意识到那些问题。他的脑海中此时只剩下了狂喜，只想将莱恩揽在怀里永远都不要分开。 但，或许他们两个人永远不会想起促使莱恩想起来的诱因是布鲁斯吃醋的语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起来我给大家留个微博叭...以后发图的话也方便些 名字是某玖52 刚刚注册的 第85章 第八十三章 “bat...”莱恩的笑容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无奈， 他的鼻息间几乎全是bat身上那种苦巧的味道， 这让他一时有些疑惑， 究竟是什么牌子的香水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 不过，每次他闻到这样的味道时就代表bat抱着他的时间实在是有些长了。 他稍稍做了些轻微的挣扎。 在下一秒，bat就迅速放开了他， 只是那双钴蓝色的眸子已经明显被喜悦充满了。 “我们离开这里。”他急急地抓住莱恩的手腕，就要带着他离开。 这里还是太过危险了。 莱恩却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布鲁斯的手，聚对苯二甲酰对苯二胺制成的手套有很好的柔韧性， 却没有人类皮肤的细腻与温暖。他静静地看着bat的眼睛，制止了他的动作：“布鲁斯...” 一瞬间，布鲁斯的心跳骤停了片刻，他几乎以为莱恩知道了这副盔甲下的人究竟是谁，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莱恩在担忧着什么：布鲁斯·韦恩。 一股无名的怒火几乎就要冲破他的胸膛， 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已经够了！你连你的性命都已经给他了，还想给他什么？” “你已经不欠他任何东西了。跟我走吧，救救你自己。”他的声音几乎已经带上了哀求。 “...bat，你明白我离开并不能带来什么改变，法庭会一直追在我身后。”莱恩敛眸，不敢看向bat的眼睛， 他知道bat想要保护自己， 但他却让他一次次地失望，妥协：“你知道这次汉尼拔说的没错， 如果我待在布鲁斯·韦恩身边，装作什么王子殿下的话， 可以让我们两个人都安全。” bat没有说话，响起的是莱恩背后的一个女声。 “你说的法庭就是杀死你的那些人吗？”塞琳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的屋檐上，莱恩有些诧异地回过头：“塞琳娜。” 她的表情看上去和往常没什么差别，很是平静。但莱恩和布鲁斯都看到了她碧绿色眼眸中跳动的怒火，她甚至没有询问莱恩在和谁说话，明明在看到那些“灵异现象”时，她就迫切地想要询问莱恩那究竟是怎么回事，那看上去就像是他身边还有一个任何人都看不到的人。 但始终，那些在她脑海中盘踞的怒火还是牢牢占据了上风。 就像是在下一秒，她就要找出这些所谓“法庭”的人，将他们全部杀死。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已经没有了呼吸的莱恩躺在她怀里时她有多么的绝望，甚至在她的母亲将仅有几岁大的她抛弃在大街上时，她都没有这样的绝望。 无力感和痛苦就像是滋生的病毒一样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 好在他不知道为什么活过来了。 “塞琳娜。”莱恩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扬起浅淡的笑容，对着塞琳娜歪了歪头：“没关系，我还活着。” 泪水瞬间从塞琳娜的眼眶中溢出，不管她再怎么样故作坚强，她依旧是一个只有十四五岁渴望陪伴的女孩子。 矫捷的身手就在这时终于派上了用场，她一个飞扑稳稳地扑到莱恩怀里，不停地以几乎没有力道的拳头捶打着他的肩膀：“我都快要担心死了，你这家伙，你怎么能就那么若无其事地扑过去？” 布鲁斯握紧了双拳，他想要将莱恩从塞琳娜怀里拉出来，但他们刚刚明显还有着不小的分歧，这让他一时犹豫了起来。 塞琳娜还在继续哭号着，压抑了快一个多月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全部宣泄出来：“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眼睁睁看着那人的弯刀看在你身上...我还没有说喜欢你，你怎么可以就死了？！” 被她还揽在怀里的莱恩：“！！？” 还在犹豫的布鲁斯：“！！！” 猫女也像是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她慌慌张张从莱恩身上跳了下来，背过身去掩饰自己脸上的表情和还在不停大滴大滴往下掉的眼泪：“你...你什么都没听到！” 猝不及防被表白了的莱恩平静下有些复杂的情绪，轻柔地掏出胸前口袋中作为装饰用的纯白色帕巾。他绕到塞琳娜面前，温和地垂下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的眼泪：“塞琳娜，别哭了。” 塞琳娜没有理会他，但抽泣的声音却在瞬间小了很多。 莱恩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将那张被塞琳娜眼泪整个打湿的帕巾塞回到自己的口袋里，另一只手揉了揉她像是炸毛的橘猫一样的金棕色发：“别哭了，再哭下去就变得像伊丽莎白一样了。”伊丽莎白是一只塞琳娜为一只体型有些壮硕的灰蓝色流浪猫起的名字。 “喜欢我是一件让你觉得很难堪的事情吗？”莱恩唇角的笑容温和，称着他现在的打扮，看上去像极了骗小孩的童话书里所描述的王子一类的正派角色。 “怎么可能！”塞琳娜慌忙否定道，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反驳，碧绿色的猫眼猛然间瞪大，撞击了一片绯红色的温柔里。 他的眼睛可真漂亮，纯粹的绯红色就像是能将人燃烧殆尽的业火，却在他的眸中安安静静地燃烧着。这本来应该是截然相反的两种状态，火焰本该是不断跳动着的，极具有活力的。但在那双眼睛中，却像是沉淀下的岁月一般，安静而漫长。 塞琳娜愣愣地想到，殊不知莱恩看到他的眼睛也是一愣。 那双碧绿的眼睛中闪烁着星星一样，他就像是在那双眼睛中看到了亘古的宇宙，闪耀的星空全部在那双眼睛中铺陈。 “真好啊。”他不由地叹息道，他很羡慕塞琳娜，只要喜欢就能够大声说出来。 也就是因为她的勇敢，那双眼睛中才会闪烁着星星。 莱恩叹了口气：“但是抱歉，塞琳娜，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瞬间，那片浩瀚的星海就从那片碧绿色的海洋中塌陷了，塞琳娜张了张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 水雾很快蒙上那双碧绿色的猫眼，最终，塞琳娜什么也没说，她挥开莱恩放在他头顶的手，飞快地向大楼的天台边缘跑去，接着，纵身一跃，消失在了莱恩的视线里。 “塞琳娜...”莱恩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布鲁斯的心中也有些复杂，他几乎是看着莱恩一点点长大的，如果莱恩用来拒绝塞琳娜的话不是谎话的话，他能喜欢的人就只有布鲁斯·韦恩了。（小丑这个选项被他直接排除在外了） “原来你已经挑选好属于您的公主了吗？我的王子殿下。”杰罗姆独特的声音在电梯口响起，他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却并没有让任何人感觉到他有丝毫的快乐的情绪。 杰罗姆的手上拿着刚才遮在脸上的小丑面具，他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一副压根不对莱恩的话感兴趣的样子，将手中的面具递给了他：“走吧。” 他轻轻拍拍莱恩的肩膀，脸上的笑容重新消失不见，看上去与正常人没什么两样：“本来我是想带你加入我们的队伍，完成我们的新任务的，长官。” “不过现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带我去找一下这个叫做’法庭‘的组织呢？”杰罗姆唇角漾起礼貌的弧度：“我有点想和他们谈谈心。” 莱恩看了看手上哭泣着的面具，又看了看身侧杰罗姆脸上看起来有些危险的表情：“你没有必要...” 杰罗姆的笑容不变，却隐含着威胁，他拉着他向一个隐蔽的角落走去：“说说吧，他们对你做了些什么，我的王子殿下。” “那么让我来圈一下重点吧。”杰罗姆认认真真地拿笔做着记号：“他们’杀死‘了你是吗？” 莱恩的呼吸一窒，有些慌慌张张地打断他向下延展的可怕思路。他和杰罗姆接触的时间其实说起来并不长，但他却能诡异地理解他的一些行为，大概是因为一些感同身受的原因。 就像现在，他清楚的知道他想要去找猫头鹰法庭的麻烦。 “等等，杰罗姆。” 杰罗姆却并不理会他，他站起身，以乐队男高音般的语调哼着一首莱恩从没听过的歌：“脚下这座伟大的城市，已经沦为猫头鹰爪下的废墟。而终有一日，混乱将取代秩序。” 他看上去像已经沉沦在了某种幻想之中，完全无视了他物，一步一步向天台的边缘走去。 “我说。”莱恩颇为头疼地拉住他的衣服下摆：“你总需要一个计划吧。”他相信自己在面对杰罗姆的时候总有一种bat在面对自己的无力感，他根本没有办法阻止他。 果然，杰罗姆脸上露出了浮夸的抱歉神情：“你在叫我吗？抱歉我没有听到。那么先来说说你的计划吧。” “你确定是这里？” “没错。”莱恩点点头，虽然不知道汉尼拔究竟为什么要帮他，但他觉得自己姑且可以信一信这位名字和食人魔十分相近的心理医生。 小丑手中的定时炸’弹和燃烧瓶被他毫不在意地扔来扔去：“那就按你的计划试试吧，小约旦。” “我已经想起来了，杰罗姆。”莱恩挑挑眉，看着杰罗姆从他们藏身的地方钻出去。 杰罗姆脸上挂着笑容，腾出一只手揉了揉莱恩的头发：“我喜欢叫。”傻孩子是真的不知道一个假名多么助于掩盖身份，虽然他本人一向乐于在这座城市留下自己的标志。 莱恩蹙起眉，看了看已经走远的杰罗姆，又看了看身边一直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的bat，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你在生什么气？”bat是在闹别扭吗？ 布鲁斯见他叫自己，才勉勉强强地侧过脸看他，他的语气是莱恩无比熟悉的那种幽幽的语气：“为什么他劝你不要按照法庭说的去做你就同意了？” 不知道为什么，莱恩感觉自己好像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些埋怨，他思考了一番，颇为无辜地摊了摊手：“他一定会把事情搞得一团乱，到时候想让这件事在我的控制之中根本不可能。其实比起这样冒险的方式，我还是觉得听从法庭的命令比较保险一点。” “bat”他轻轻叫了声他的名字，有些犹豫：“即使我做了一些过分的事，你还会一直陪着我吗？” 布鲁斯瞬间警觉起来：“什么意思？你不是要进去找到猫头鹰法庭的资料交给警局吗？” “你到现在还在相信警察吗？”那双猩红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他：“他们既然有资料留下来，就绝对不害怕外泄。你明白吗？在哥谭，猫头鹰法庭已经凌驾在法律之上了，即使将那些资料交给法庭，他们也不会因此被捕，也不会因此消失。” 布鲁斯愣愣地看着那双已经变得陌生的猩红色眼睛，他该死的没办法反驳。半响，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响起：“那你究竟想干什么？” 莱恩敛眸，抽出为以防万一带来的霰\’弹\’枪：“销毁它们。” 作者有话要说： 老爷的问题其实是黑暗骑士电影里猫女问的，原话大概是跟我走吧 救救你自己。你已经不欠那些人什么了，你已经把自己的全部都给了哥谭了。老爷的回答是 还没有给完全部。 qwq看的时候泪目了，所以在这里老爷之于莱宝就像哥谭之于老爷一样。 马上就要开启妇联系列了www 笔芯小天使们，谢谢支持鸭 第86章 第八十四章 他清晰地看到那双猩红色的眸中跳动着被压抑的恨意， 但布鲁斯却一瞬间觉得轻松了下来。 因为莱恩还有生为人的情绪， 而不是在那天他打开那扇尘封了许久的门时， 他看到的那双猩红色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宛如神明一般高高在上，那双眼眸看不到任何人或是事物， 只令人觉得寒意上涌，即便他是笑着的。 事情还没有到不能挽回的那一步。 他大概猜出莱恩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能通过销毁所有法庭的资料从而让布鲁斯·韦恩最终放弃寻找这个他已经发现一丝端倪的组织，一劳永逸。 就算布鲁斯·韦恩察觉到了这间法庭的存在， 他也拿不出足够多的证据让世人相信他，这样他之于法庭来说便再也没有了威胁。 只是一想到莱恩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一个人，而丝毫没有顾及自己。布鲁斯就觉得自己有些心塞。 虽然那个人是小时候的他自己，但明明他才是陪在莱恩身旁最长的... 想想就觉得好气啊， 他的无可奈何中夹杂着些许的笑意。 不过那小子究竟给莱恩灌了什么迷魂汤？他仔细回忆着自己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如果莱恩愿意，他倒是不介意回去后再把这那些事情做一遍。 只要他高兴。 就在他的思想已经漫无目的地飘到完全不知道去哪了的地方时，莱恩默默瞥一眼他唇角微笑若有若无的弧度，架起枪击碎了角落里的监控器。 bat好像越来越喜欢发呆了。莱恩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 莱恩轻手轻脚地打破玻璃，灵巧地从大厦的窗户翻进来， 多亏了塞琳娜的一系列教导， 他在这栋外表看起来与其他写字楼无异，其实戒备森严的大厦中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躲在障碍物后面从数量并不多的安保人员视线的死角穿过， 很快就来到了他的目的地。 估计谁也想不到猫头鹰法庭的一些事件记录册会藏在这个建在大楼之中的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小型图书馆的建筑之中。 莱恩站在被紧紧锁住的门前，静静垂下眼眸， 不知怎么的又不适时宜地想起消失不见的塞琳娜。 他下意识地咬了咬唇，果然还是觉得自己那样直接拒绝对一个女孩子有些过分了。何况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向他告白。 销毁这些资料后，在离开哥谭之前还是再去找塞琳娜道个歉吧。 一边这样想着，他一边看向一旁始终处于看戏状态的bat。 他颇为无辜地歪了歪头，绯红色的眼眸弥漫着水雾，像奶狗一样湿润。 他一瞬不眨地盯着bat。此刻他的笑容显得异常乖巧，这是他请求bat的帮忙时惯用且百用不厌的表情：“可以带我上去吗？” 他指了指光滑墙壁上距离他约有十多米的通风口。 让他自己爬上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侧过头躲避莱恩太过犯规的目光。 太过分了，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莱恩已经发现自己根本拒绝不了他这样的眼神了。他每次都会摆出这样的表情，然后自己只能无奈点头。 布鲁斯叹了口气，他一把揽住莱恩的腰，拿出蝙蝠枪朝着通风口射·击，漆黑的爪钩牢牢勾在了通风口的边缘。 爪钩上的绳索收缩，莱恩稳稳地扒在了通风口的边缘，小心翼翼地拿开风扇，敏捷地爬了进去。 而布鲁斯，早在莱恩站稳时就松开了抓着他的手，毫无障碍地穿过了墙壁。 ...其实习惯了之后还是觉得蛮方便的。 虽然穿过墙壁时的感觉还是有些奇怪。 但墙壁后面的场景与他猜测的空无一人有些差异，“图书馆”中央站着两名利爪，他们正一边指着地图一边讨论着什么。 “等等，莱恩，这里有人。”他转头看向跪坐在通风口中透过金属栏杆向下张望的莱恩，他那张还算的上稚嫩的面孔上却没有任何意料之外的表情。 几乎是在下一秒，外面就传来了巨大的警报声，枪响的声音和巨大的爆·炸声也随之响起。 两名利爪诧异地相互对视一眼，匆匆打开门，跑了出去。 布鲁斯的瞳孔一缩，弄出那些声响是小丑。 只是，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莱恩，他的时间怎么会卡得这么巧 ？ 莱恩注意到他奇怪的视线，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我没想到你可以带我上来的那么快。”他还以为bat那样的眼神是在谴责他们来的稍稍有点早。 “你不是让杰罗姆去大门吗？”布鲁斯卡在墙上一个微妙的位置，看着莱恩。 莱恩低下头，一边调整着手中的自制炸‘弹一边回答的问题：“没错，他的步速和我估计的差不多。” 他不敢看向现在的bat，生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来。 果然是幽灵啊，他感慨着，不用去刻意回想，bat半个肩膀卡在墙里的样子就不停在脑海中彰显着存在感。 “不...”他想问的是为什么警报会响的那么快。 “他走的那条路上有一处红外线报警装置，我想他大概不会注意到。枪声应该是警卫先开的枪，爆·炸大概是杰罗姆扔出去的燃·烧瓶。”莱恩打断他的疑问，语速飞快地解释道，同时一手直接将燃·烧瓶从金属栏杆间隙中抛出。 接着，他双手抓起霰·弹’枪，动作流畅地瞄准还飞在半空中的瓶子，击碎。巨大的火花在半空中盛开，周围所有的资料，电子设施全部染上了火光。莱恩又拔掉保险栓，将手上的自制炸·弹扔向了一台看上去像是主机的庞然大物。 “走吧。”莱恩回头，终于冲着布鲁斯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他终于可以毫无忌惮地笑出声了，bat卡在墙里这个样子他可以笑一年。 爆炸的花火在他的身后绽放，却没有透过金属栏杆，他抓住了bat的手，从通风口一跃而下，黑色的蝙蝠款滑翔翼在布鲁斯身后展开。 莱恩的笑容在火光的映衬下看起来异常明媚：“我们可以到纽约去，或者华盛顿，或者洛杉矶。出国也可以，我一直很想到丹麦去看看，不知道那里的风光是不是真的像是安徒生的童话里描写的一样。” “总之，现在我们可以离开哥谭了。”他从没想过这一天会来的这样轻松。只需要一些廉价汽油和弹药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他居然拖延了这么久。 “我们可以离开了？”布鲁斯的表情突然呆愣了起来，就这样？ 他把莱恩带回来了？从那些一直在纠缠着他的噩梦之中？ 往往在人们真正做到某一件事情的时候，反而会开始不停的怀疑：这是真的吗？我真的做到了吗？ 但是是的，可事实就是这么简单。 莱恩所有痛苦的源泉几乎都来自法庭，现在，即便法庭并没有消亡，可是他们可以逃得远远的，到一个法庭不能够一手遮天的地方去，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幸福快乐的生活一段日子。 哪怕他们在某一天还会被迫挺起胸膛，但现在，选择逃避也可以暂时让事情轻松起来。 未来的事情可以交给未来的人解决。 布鲁斯颈间挂着的金属小球突然亮起了微弱的荧绿色的光芒，仿佛也在欢呼雀跃一般。 就好像虚无缥缈的梦境真的可以成真一样。 莱恩的面前突然漾起了布鲁斯熟悉无比的荧绿色光环，白发红眸的男子脸上挂着笑容，穿着一身军装，从光晕中走出。 “莱恩？”布鲁斯有些不确定地叫着他的名字，站在他身前的银发少年也瞪圆了眼睛。 怎么会有两个他自己？ 只是面前被布鲁斯以为是莱恩的白发男人右眼上蒙着纱布，他脸上的笑容不断扩大，猩红色的眸中跳动着的是巨大的恶意。 一身严肃的军装硬生生被他穿出了一种懒散的感觉，脚踩的卡其色军靴踏在地上的节奏在布鲁斯脑中不断扩大。 一种极为危险的预感在他的脑海中炸开：这不是莱恩！ 他下意识地将莱恩一把推开，与此同时，一把血红色的看上去由跳动着的血液构成的刀刃贯穿了布鲁斯的胸膛。 蝙蝠侠的盔甲在那把刀面前如同一张薄纸。 白发男人的笑容不减，他动作极为缓慢地舔了舔嘴角溅上的鲜血：“宝贝，终于找到你了。” 他的声音低沉，异常沙哑，配上他的动作还有些情/色的意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脖颈上嵌入血肉中的黑线有关。 那些黑线像是在脖颈处将他整个人缝了起来，黑线上下的肤色诧异极大，他脸上是病态的苍白，而躯干上暴露在外的皮肤却是正常的麦色，看上去有些诡异。 他宛如情人一般温柔地将布鲁斯轻柔地放到地上，即便那具身体没有任何血液流出，他也知道布鲁斯已经死定了，借由红灯戒指用自己血液构成的刀刃已经贯穿了他的心脏。 莱恩的瞳孔猛然一缩，不敢置信地吼了出来：“BAT？” 他不顾一切地扑向了无力躺到了地上的布鲁斯。 “我的名字是达维德·杜马赫。下次可别叫错了。”那双看向莱恩的猩红色的眼睛饱含着笑意，萤绿色的光芒迅速消失，那个叫做达维德的男人就像是他来时一样突兀地消失在空气中。 空气中漂浮着闪烁着绿色光芒的微小尘埃。 莱恩紧紧抓住了布鲁斯的手指：“BAT？你还好吗？BAT？BAT？”脑中慌乱的情绪让他已经放弃了思考，脑中只剩下了对现实的恐惧。 上一秒他还在说着他们终于可以脱离哥谭了，下一秒命运就给了他致命一击。 他慌忙检查着bat 的情况，左胸处巨大的创口泛着黯淡的萤绿色光芒，他的身体一点点变成了细小的尘埃，融入到空气中。 “莱恩...”布鲁斯唇角泛起苍白的笑容：“听着，忘记我好吗？” 他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但他觉得自己大概是任务失败了。 他的大脑飞速转动着，拼命组织着语言。 因为他知道一旦他就这样离开，他一直深爱的孩子会崩溃的。 莱恩太注重感情了，只是童年时期的布鲁斯·韦恩的几句话就让他愿意为了他献出一切，他简直不敢想象莱恩会因为他做些什么。 莱恩那双无神的鲜红色眸子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不想看到他变成那样。他的宝贝不应该抛下善良于正义，用冷酷无情的盔甲保护自己。 一瞬间，他心中所希望的画面竟然和他一向讨厌的那个托尼·斯塔克重合了起来。 他希望莱恩可以待在纽约，那里有他的亲人，有他的朋友。他可以像一个普通的孩子一样，为了SAT考试发愁，在社团活动里大放光彩，偷偷喜欢着某个啦啦队的女孩子。 不，他突然否决了自己的构想，应该是各大名校发愁提出怎样优渥的条件才会将莱恩吸引来自己的学校，学校里的女孩子都会像疯了一样追捧他。 布鲁斯为自己脑海中的画面笑出了声：“去参军吧，莱恩，离开哥谭，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一滴水突然滴在了布鲁斯唇边，布鲁斯愣了愣，和那只握住自己的手十指相握。他没有敢看莱恩的表情，他害怕自己在这个时候突然崩溃：“最重要的是忘记我。” “不要...”那双鲜红色的眼眸逐渐被绝望填满：“你说过会永远陪着我的。” 莱恩觉得自己的呼吸好像都艰难起来，胸口痛的都快要喘不上气来，就像心脏独自在北冰洋巨大的冰山下微弱地跳动着，黑色的粘稠的沼泽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那些萤绿的尘埃仿佛有自我意识一般，环绕在了他的周围。 “我食言了。”布鲁斯依旧笑着，但那双钴蓝色的眼睛却至始至终没有睁开：“所以忘记我好吗？”忘记在哥谭发生的一切，忘记你遭遇过的一切。 大滴的眼泪落在他的脸上，细小的被不断克制的呜咽声却像是重击在他心脏上的擂鼓声。 他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那对莱恩从一开始就想摸一摸的蝙蝠耳已经化成了尘埃。 细小的啜泣伴随着少年压抑着巨大痛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连你都这么讨厌我吗？” 这一句话瞬间打破了布鲁斯自以为坚硬的心脏壁垒，他骤然睁开眼睛，狼狈地小声抽泣着的少年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视网膜上。 他怎么忍得住？ 他怎么克制得住不去拥抱他的欲/望？ 他轻轻将跪在地上的少年揽到怀里。 他怎么会忍心看到他哭泣？ 他轻柔的吻着少年的眼睛，将苦涩的泪水咽下。 他怎么会真的希望他忘记自己？ 他听到自己异常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忘记我。” 但是我爱你。 我曾经想过一个人在哥谭，成为这座城市永远的骑士。 我曾经是如此坚强，从未屈服过。 但看看现在的我吧。 我只想要成为你的。 因为每一次我看到你的时候，世界都在我面前坍塌，只剩下一个你。 我想要吻你。 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总要的了。 但他只是虔诚地吻了吻莱恩的唇角，那双钴蓝色的眸子中跳动着快要溢出来的爱意，牢牢注视着面前已经快要哭成泪人的少年。 他叹了口气，唇角的弧度扩大：“但我怎么会讨厌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最后他的薄唇微启：“colourful.” 绚烂的绿光突然将他整个人围绕。 莱恩设定的密码从来都不是如同孩子玩闹般的colourful，也不是放肆大胆的我爱你，而是说不出口的爱恋。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qwq 第87章 莱恩·斯塔克（一） “醒醒， 韦恩少爷。”阿福轻轻拍了拍布鲁斯·韦恩的脸颊， 试图唤醒在沙发上睡着的他。 “恩？” 布鲁斯睁开双眼， 迷茫地看着阿尔弗雷德。 “发生什么了？” 阿福端过一杯咖啡放在布鲁斯面前：“马上就要到纽约了。您和斯塔克先生约定了九点谈一谈毒气的事情。” “毒气？”布鲁斯按着太阳穴从沙发上坐起身，前后左右看了一圈，疑惑地问阿尔弗雷德：“莱恩呢？” “莱恩？”阿尔弗雷德同样疑惑地看着他：“公司里的莱恩？”他从来不知道自家少爷最近认识了什么叫作莱恩的人。 布鲁斯蹙起眉头， 他有些奇怪。看着阿尔弗雷德，他心中那一丝违和感愈发扩大。但他发现阿尔弗雷德好像没有在说谎：“好吧，我做了个梦。” “您要看一看关于毒气的事项吗？”阿尔弗雷德眨眨眼， 没有再去询问这个“莱恩”究竟是谁，而是从桌上拿起一沓资料递给他。 “sure，谢谢。”布鲁斯叹了口气 接过资料。他记得因为毒气去找斯塔克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而且，莱恩...阿尔弗雷德怎么可能不知道莱恩？ 他想现在他恐怕根本就不在自己熟悉的那个地球。 “嘿！小辣椒！早上好。” 一头极其显眼的白色发被束起一小簇扎在脑后， 零零散散的碎发被几只细小的发卡卡住， 却任然桀骜不驯地垂落了下来。 相貌优秀的青年踩着漂浮在半空中的磁悬浮拖鞋，晃晃悠悠地飘过客厅。 他看上去精神不太好，对正在热情接吻的佩珀和托尼·斯塔克视而不见。 佩珀吓了一跳，匆忙将托尼一把推开。 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了。 被推开的托尼额角的青筋不断跳动着，他愤怒地吼道：“再有下一次我就把你和你的一堆破烂玩具全部扔出斯塔克大楼！” 白发的青年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豪不在意地敷衍着答应了两声， 顺手从咖啡机接了一杯速溶咖啡。 “莱恩？”小辣椒有些无奈，不过她已经习惯看到托尼和莱恩之间的这些互动了。 她叫着他的名字：“我煮了咖啡， 就放在一边的托盘上，还有你最爱的烤芝士三明治。” “是吗？”白发的少年立马惊喜地瞪大眼睛， 转过头来看着她。脚上的磁悬浮拖鞋差点没反应过来他的动作，让他摔在地上。 不过他早就对自己做出来的小装置适应良好了：“噢～谢谢你，维吉。”他是释然凑过去径直越过脸色黑如锅底的斯塔克，亲了亲小辣椒的脸颊：“你可真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完美的女性。” 托尼终于忍不住怒气，这样下去他迟早被自家堂弟气出什么毛病：“滚出去！去地下室！把你的作业做完。” “嘿！”小辣椒瞪他，他不能对着莱恩这样发脾气。 “嘿！”莱恩学着佩珀的语气，假惺惺地向托尼表示强烈的不满：“注意你的语言！队长是不会让你对小孩子说脏话的。” 只是他脸上的表情不是谴责，而是幸灾乐祸。 他压根没有理会托尼的反应，又摆起无辜的笑脸看向小辣椒：“他该不是到更年期了吧？” “现在！马上！” 斯塔克咆哮道：“滚下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okey，okey～”莱恩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他朝着小辣椒挑了挑眉，端着自己的早餐向地下室飘去。 小辣椒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突然回过神来：“噢，我忘了说。” 她抬起手看了看表：“已经八点五十了，韦恩先生和你预约了九点的时间。他好像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谈。” “yeah..”托尼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是至少让我们结束这个吻吧？”他的手臂重新搂住小辣椒的腰。 “嘿！佩佩！”刚刚离开的青年有不断变换着对他人爱称的习惯，他又在楼梯间探出顶着一头白色发的脑袋，眨巴着一双颇为无辜的绯红色双眸打断了两人：“...emmm...我只是想说三明治棒极了。” 天地可鉴，他真的不是刻意挑了这种少儿不宜的时间跳出来。他对着烤芝士三明治发誓。 但托尼愤怒地砸过去一个抱枕。 “斯塔克先生？”布鲁斯挑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坐在自己面前的托尼·斯塔克比他了解到的要暴躁很多。 “我在。”托尼克制住了自己想要去传来奇怪声音的地下室一看究竟的冲动，将注意力集中到他面前的文件上。 “我大致明白了。我想和你去哥谭了解一下情况，可以吗？”托尼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没想到公司会出这么大的事故。 布鲁斯点点头，但他还没来的及回答，就觉得眼前一花，一个白发的姑且他应该用少年来称呼的熟悉无比的身影就站在了他的面前。 来人上下抛着一个直径大约十公分的金属球。金属球由三个金属环构成，包裹着托尼·斯塔克刚刚订来的披萨。披萨漂浮在其中，那金属球里的环境好像是真空。 “真空食物球。”白发的少年注意到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歪了歪脑袋，漂亮的绯红色眸子看向布鲁斯：“我这样叫它。它可以保温也可以保留食物的酥脆口感。”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面前的男人有些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莱恩！”托尼的额角又开始隐隐作痛。 “莱恩？”布鲁斯看着面前他本该熟悉无比的恋人。 两个异口同声的人对视一眼，彼此的目光中都是疑惑。 “你认识他？”托尼·斯塔克挑眉，他从战场上把他捡回来的时候才知道这家伙过往的记忆是一片空白。 也幸好自己知道他的名字，莱恩·布莱克。虽然现在被他改成了莱恩·斯塔克。 布鲁斯了然，他知道了面前的莱恩就是无穷的平行宇宙中为数不多的乖乖听从他话的莱恩了。 他忘记了全部的事情，但也过得很好。 “嘿！”莱恩轻蹙起眉头，看向一直沉默着的布鲁斯：“你听不到吗？”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想引起面前人的注意。 不过话音刚落，他就有些懊恼地紧紧抿起唇角，瞧瞧他说的是什么蠢话。 “滚回你的地下室去！”托尼都快要被他搞疯了，这小孩怎么突然这么没礼貌？他吼道：“你的作业做完了吗？！” “早就做完了。”莱恩显然对他的态度很是不满。他一边向地下室飘去，一边回头看托尼，语气简直恶意满满：“事实上我还对你的装置做了一点点小小的改动，现在你每次从手掌中放出激光束的时候都可以看到礼花了！surprise！” “？！”托尼再一次朝楼梯口扔过去一个抱枕：“你等着翻倍的家庭作业吧！” “知道了，妈妈。”莱恩飘忽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托尼叹了口气，他看着孤零零躺在地上的抱枕，颇为无奈地对布鲁斯说：“你知道的，家里的青少年...抱歉，他平时不会这样没有礼貌的。” 平时有客人他也不会这样凑上来，托尼觉得有些奇怪，这可不像是莱恩。 布鲁斯摇了摇头，表示他并不在意。相反，他还温和笑了笑：“他看上去很好，在这里。” 托尼警惕地皱起眉：“你认识他？”不怪他草木皆兵，他不知道莱恩身上发生过什么，但他身上留下的伤害就告诉他总归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布鲁斯摇了摇头：“算不上，小时候他的父亲和我的父亲算是商业合作伙伴。” 托尼紧皱的眉头才算是稍稍松开。他点了点头，岔开话题：“那么...我们现在就去哥谭？” 布鲁斯点了点头，他更倾向于不要打扰莱恩现在的生活，他在纽约可以过得很开心。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在他和托尼回到哥谭时，穿上各自装甲的两人通讯器里传来了一个异常有活力的声音。 “铁人！”明显是属于莱恩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听上去有些焦急。 “抱歉，先生，莱恩提前修改了权限。”贾维斯的声音这时才响起，莱恩明显已经提前修改了权限，让他的电话不需要托尼同意接通就直接打了进来。 托尼皱了皱眉，没有挂断。 “我可以知道刚才那位先生的名字吗？”他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吵，像是在外面。 布鲁斯挑挑眉梢，莱恩现在的声音他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托尼看了一眼自己身旁黑漆漆的蝙蝠侠，简直不敢相信莱恩第一次给他打电话（甚至为此不惜篡改程序）居然是为了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你要干什么？” 他才不觉得总让他费心的小孩是想做什么好事，莱恩继承斯塔克家卓越的大脑从来没有冒出过什么让他省心的点子。 然而，电话那头没有响起他熟悉无比的笑声，而是诡异的沉默了片刻。 托尼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完蛋，这小混蛋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沉默了半响的电话那头终于响起了声音：“...我好像一见钟情了。” 托尼：“...？？” 这小子说些什么东西？他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黑漆漆的蝙蝠侠套装下的布鲁斯顿住了动作，诧异地回头看向托尼·斯塔克。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孩子起哄的叫声，托尼猜测应该是彼得·帕克在他旁边。 莱恩给了彼得一个爆栗，让他安安静静坐在旁边：“um，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可能真的是一见钟情了。我从来没感觉心胀跳得那么快过。那双眼睛你看到了吗？天，世界上怎么会有那样漂亮的深蓝色眼睛？就像是...就像是他的眼睛里有星星一样，眨啊眨的。还有他的嘴唇，该死的，怎么会有人能那么性感...还有还有...” 一瞬间他好像被自己好友彼得·帕克附体了一样，语速极快，单词像炮弹一样从他口中冒出。 “莱恩。” 托尼打断他的喋喋不休，看着面前已经遮住大半张脸的蝙蝠侠，恕他真的没觉得一个男人有什么性感的地方：“他的名字是布鲁斯·韦恩。” “这位性感无比的韦恩先生...恩...”托尼尝试着组织语言：“他就站在我旁边，并且听了全程你真挚的告白。” 彼得·帕克终于没有忍住，疯狂地笑了起来。 莱恩的脸色一黑，直接挂上了电话：“我们来打一架吧，小蜘蛛精。” 他想他的恋情应该要直接宣告结束了，急需要打一架来泄愤。 老天，一瞬间他感觉天都塌了。 电话那头 “先生，我已经把电话录下来了。”贾维斯的声音适时响起。 “干得好！”从早上就一直被那家伙弄得难受的心情突然舒畅了起来，托尼心中腹诽着：回去就要把莱恩的这段表白设成起床铃声。 “抱歉，打扰一下。” 身为当事人之一的，被称赞性感无比的哥谭布鲁西宝贝好笑地摇了摇头：“可以发给我吗？这段音频。” 第88章 第八十五章 他小时候曾经幻想过有一天自己来到了童话世界， 那里有书里描绘的一切， 有元素夹杂在一起的魔法， 有巨大的蘑菇森林，有倒流的瀑布，有夜间梦幻的萤火虫之舞。 翩然闪烁的星星点点的绿光围绕着他， 像是想要拥簇着他在森林中起舞，就像是现在一样。 小孩子总是会根据外表来判别善恶，所以童话里也没有衣着恐怖的幽灵， 就像是现在一样。 一身黑衣的bat被绿光包裹，突然消失在他眼前。 面前好像只剩下了虚无。诺大的房间里此刻好像没有了声响，枪声消失在了耳畔。 莱恩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他的手心好像还残留着bat的温度， 提醒着他这一切不是还没有醒来的噩梦。 他愣愣地跪在地上， 眼泪静静地在面颊上流淌。 只是周围突然变得很安静，安静地水滴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都变得异常震耳。 如同惊雷在他的耳边炸开。 绯红色在他眼眸中不断沉淀下来，逐渐变成一种如同黏稠的血液般的猩红。 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抹杀了他仅有的一切。 但那大概是他，世界上怎么会有另一个人长得和他如此相像？ 只是达维德凭什么？他凭什么熄灭他黑暗中唯一的灯塔？猫头鹰法庭又凭什么？他们凭什么不断地将他逼入死角？世界又凭什么？它凭什么这样对待他？ 如同火焰般的愤怒在他猩红色的眸中跳动着，对自己的憎恨和对世界的憎恨在胸腔中不断翻滚着，沸腾着， 几乎要破膛而出。 一枚如同火焰般银红相间的戒指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 [来自2814扇区的莱恩·布莱克］ [你的心中翻滚着滚滚怒火］ [你属于红灯军团］ 滚烫的血液就像在他身体中不停地燃烧一样， 那枚戒指奇异地自己套在了他的手指上，一瞬间他的脑中所有事物都已经消失， 脑海中只回荡着他自己愤怒的声音。 “杀了他们。杀死所有人。” 他从地板上缓缓站了起来，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此刻显得过于红艳的薄唇称着他本就苍白的面孔， 看起来像极了深渊中爬出的大恶魔，挂着优雅从容的微笑却在顷刻间毁灭万物。 他能感觉到他的手中浮现出了沸腾的血液，他也知道这些血液究竟有多么大的威力。 [滚烫热血猩红怒， 取自未寒尸骨处。］ 这栋其貌不扬的大楼瞬间被猩红的囚牢笼盖，杰罗姆诧异地瞪大双眼，看着刚刚还和他枪战的几人瞬间被笼罩在猩红的阴影之中，而那些阴影就在刚刚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仿佛就站在安全线上。 “呼，还真是有意思。”杰罗姆的笑容重新浮现在了脸上，即便他自己不喜欢这种手段，但这样能带来混乱的超自然现象他会热烈鼓掌表示欢迎。 不过...杰罗姆的目光一转，停留在了来时的那条路上，莱恩应该没有进去吧？ 凯瑟琳的目光一颤，惊讶地看着窗外不断燃烧着的囚笼，大厦已经开始燃烧起来。 她之前听到了警报，但她认为利爪有足够的能力解决不经意被触动的警报。她的不以为然当然是建立在对自身实力信任的基础上，在哥谭，没有任何力量能撼动猫头鹰法庭。 只是今天好巧不巧召集了议员开会，一些议员已经因为警报开始疑神疑鬼，她刚刚稍作了安慰，比敌袭更加恐怖的非自然现象就出现在了眼前。 “是地狱！那燃烧的火焰是来自地底的烈焰！”议员中的一位天主教教徒已经疯了一样吼了起来：“我们就不该做那些杀生！上帝来惩罚我们了！” 凯瑟琳紧紧皱起了眉头，即便在坐的各位议员都带着猫头鹰面具，她还是从身形认出了那名议员。她记下了他的名字，打算会后让利爪悄悄解决他。只是这样就丧失了理智，未免有些丢法庭的脸。 但马上，她也丧失了镇定。 窗外硕大的囚笼聚合起来，形成了一面猩红的燃烧着的墙壁。 从里面被锁死的门突然被缓缓推开，全身上下都仿佛在燃烧着的少年站在门前，歪了歪头露出乖巧的笑容：“晚安，诸位。” 他抬起手臂，在所有人都变得惊恐万分的目光下曲起中指，在虚空中敲了两下根本不存在的炼狱的大门。 巨大的火焰在刹那间于他的手指尖绽放开来，犹如爆炸一般笼罩了整栋大厦。 一瞬间，所有的事物都急剧燃烧起来，只在眨眼的间隙，一栋大楼便连带着地基一起消失在了空气中。 [深仇大恨烹肺腑， 铸得汝辈黄泉路！］ 那双闪烁着极大的恶意的眸子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静静地漂浮在半空中的莱恩有些奇怪脑中一直响起的奇怪声响。 明明已经杀死了猫头鹰法庭的所有人，可是他的怒火依旧不能平息，反而更加强烈了起来。 那怒火几乎已经吞噬了他的所有理智，但他的眸中还是划过了一丝疑惑，好像有一个微弱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我怎么会讨厌你？” 那声音沙哑而温柔，情话低沉地像是贴着心脏低语，性感地要命。让人不经意间就沉溺在其中。 “colorful.” 一个单词在他脑海中循环了无数遍，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bat的动作也也越来越慢。 莱恩突然瞪大眼睛，拼出了三个单词：“我爱你。” 一瞬间一种难言的巨大喜悦突然压过了愤怒，他的心脏不断地剧烈跳动着，理智在瞬间回笼。 “莱...约旦？”杰罗姆站在地上，眯起眼眸看着半空中他熟悉无比的身影。他猜到方才恐怖的燃烧应该是莱恩的手笔，猜到他大概可能是觉醒了什么变种人的特异功能。只不过他现在更担心漂浮在半空中的莱恩会因为不能掌握好突然觉醒的力量而弄伤自己。 不过也可能是那个什么法庭对莱恩做了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身体改造。 这样的猜想刚浮现在脑中，杰罗姆的目光就变得有些危险。幸好那些家伙现在已经死了，不然他其实有上千种不同的方法让所谓的法庭的成员哭出来再笑出来。 看起来像是第二颗太阳的不断燃烧着自己的少年突然低下头看向了他。 莱恩从半空中缓缓落了下来，稳稳地停在了地上。他一边抬头看向杰罗姆，一边伸手摘下了自己手上的戒指。 他猜想就是因为这枚戒指让他产生了源源不断的愤怒。 “宝贝。”杰罗姆换了一个称呼，这个称呼让莱恩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 但杰罗姆好像根本不在意他喜不喜欢这样的称呼，他唇角挂着笑，动作却丝毫不慢，仔仔细细确认了一番刚才还在燃烧着的少年连衣服都没有被烧着才在心中松了口气。 他开口问道：“你是变种人？” 莱恩摇了摇头，他心中突然冒出几分苦笑不得。不过马上，就被摘下戒指的巨大落差感所笼罩。 控制他大脑的愤怒确实消失不见了，但随之而来的确实深入骨髓的悲怆。 他想他或许已经明白了bat口中的爱意，那始终没有说出口的爱意。 如果他是bat，他也会害怕说出口。因为那样的话在自己快要死亡时说出，他怎么可能还会忘记他？他只会陷入浓烈的绝望，从此深陷在复仇的深渊中再也爬不出来。 可他还是明白了。 耳边呢喃的爱意将他从愤怒中救了出来，却将他带入另一个深渊。 对自己的恨意和懊恼让他想要杀死自己。 他不配。 他配不上bat的喜爱。 是他害死了bat。 所有在他身边的人最后都只会迎来死亡。 他果然是个怪物。 “杰罗姆。”莱恩深吸一口气，将胸口剧烈的疼痛压下。他抬起头看向一直在静静注视着他的杰罗姆。 消失的大楼已经引起了居民们的注意，他们纷纷围拢过来，想要一探究竟。 杰罗姆握住莱恩的手臂，将他带进一条小巷，才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要离开哥谭。”他的语气并非征询意见，而是平静的告知。他想找个地方从此消失在世上：“谢谢你的帮助。” 他扬起温和有礼的笑脸。 杰罗姆拉着他手臂的手却顿住了，他抬起手，将手按在莱恩头上，肆无忌惮地揉着那一头莫名其妙恢复成白色的发丝。 “你不是小丑，不想笑的时候就不要笑了。”杰罗姆叹了口气，语气却异常柔和且无奈：“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回来找我吧。我可是城里最伟大的小丑帕格里亚齐。” “杰罗姆...”那双绯红色的眸子愣愣地看着他，却已经失去了一些东西。 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杰罗姆敏锐地感知到，他放开手，安静地转过身去背对莱恩：“走吧。” 他早该离开这里了。 …… 哥谭港口的冷风拂在脸上，却让人意外地觉得温暖和煦。 莱恩静静地站在冰冷的水中，海水已经漫过他的腰际，可他还在继续往下走着，湿咸的海水逐渐漫过他的下颚，眼看就要淹没他的嘴唇。 一只手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悦耳的女声就在他的耳边响起：“太阳不够美吗？” 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女人有一头极其艳丽的红色头发和有神的眼睛，她直直地看向面前的少年，笑容温和且明亮。 莱恩只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想死？”湄拉并不是什么善良的见不到他人自杀的人，而是她拦下莱恩有一些特别的原因。 被暂时交由她保管的红灯戒指选择了面前的少年作为主人，可她并没有在他身上看到一丝属于愤怒的情绪这让她不由有些好奇。 “因为太阳太过耀眼了。”莱恩敛眸，眼前人的力量大地出奇，他根本没有办法挣脱。 湄拉仿佛被他的回答逗笑了，她看向面前的少年，真诚地恳求道：“那可以和我聊聊吗？在太阳升起之前。” 作者有话要说： 要注意的是： 湄拉的拿到红灯戒指的时间不在这个时间，被我emmm，假定了红灯戒指是湄拉意外捡到的（bushi）（漫画里是气的砍黑灯Aquababy） 不知道的小天使也无所谓，灯侠的部分我尽量不涉及（或者讲清楚） 需要了解而不被我误导的只有：血液不是莱宝那样用的，是从嘴里喷出来的（太丑了被我改了） 红灯戒指带上心脏停跳，摘下来就死了（除非用蓝灯摘），这里莱宝摘了没死有原因的 dc漫画里湄拉就是个悲剧...不知道电影咋演吧... 这样，感谢小天使的不离不弃qwq 第89章 第八十六章 咸湿的海水黏在身上， 有些难受， 但更加难受地是面前的女人牢牢抓在他手腕上再也没有松开的手。她像是铁了心的要让他回心转意， 不去做什么傻事。 莱恩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个正义的见义勇为者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方才明明已经确定了港口上并没有人。就像是这个一头红发湿透的女人是突然从水下冒出来的。 “放开我吧， 我不会再做像那样的蠢事了。”理智回笼，心中不断溢出的黑暗情绪被他一点点压制。他还是珍惜这条被bat救回来的命，如果不是bat的帮助， 他早就已经死在了人偶师手里。 莱恩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温热的触感让他干脆放空了大脑，什么都不去想，静静坐在海滩上。 他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有能力改变， 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 “那就好。”湄拉露出满意的笑容， 却不经意流露出好奇的意味，她想不通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有什么值得红灯戒指青睐的地方。但她当然没有傻到去询问面前的少年经历了些什么。 先不说那样的举动有多么不礼貌，只是出于怜悯，她就不会去触动一个孩子的伤口。 当然，她也并没有相信这孩子的说辞，她还什么都没有劝呢， 她不觉得这么大的孩子会只靠自己从阴影中走出。他们需要陪伴， 或者一些别的东西来支撑他们走下去。 所以她将话题引到了一个此时两人都应当注意的问题上：“红灯戒指选中了你，但你是怎么把它摘下来的？” “红灯戒指？”莱恩有些疑惑地看着身前的女人， 掏出被他随手丢进口袋中的银红相间的戒指：“你说的是这个？我就是把它摘下来了啊...”他鲜红色的眼眸中透露出些许迷茫，不明白自称湄拉的女人为什么要这样问。 湄拉看着面前的红灯戒指点了点头：“没错， 就是这枚戒指。”不过她此时的表情有些微妙：“就那样摘下来？你指的是就像是摘一枚普通戒指吗？就像这样？”她纤长的拇指和食指抓在左手的手指上，做了一个摘戒指的动作。 莱恩点了点头。只是他的目光染着一点点犹如看傻子的光芒。 湄拉一噎，随即立马反驳道：“这不可能，红灯戒指会的能量将人的血液替换成粘稠的汽油状物，这种能量可以燃烧尽世界上的所有东西。戒指会取代持有者心脏的作用，所以红灯戒指的佩戴者不能自行取下戒指，必须配合蓝灯戒指才可以取下戒指。” “难道你是...”她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可能性渺茫的猜测：“你同时也是蓝灯戒指的佩戴者？” 莱恩摇了摇头，他并不知道什么蓝灯戒指，今天也才是他第一次接触到这种不可思议的超自然现象。不过他也十分在意湄拉口中对红灯戒指的介绍：“摘下戒指就会死亡？但是我没有...” 他蹙起眉，举起手掌仔细端详着。他的手指纤细白皙，有一些细小的枪茧。除去肤色的差异，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可事实就是这样，他确实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摘下了红灯戒指，却没有立即死去。 湄拉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前确实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或许是因为你佩戴戒指的时间太短了？红灯戒指没有完全取代你心脏的作用？”她下意识地猜测到，现在她只能给出这样的解释。 莱恩点了点头，姑且赞同湄拉的说法：“我想问关于那些愤怒...在我的理智回笼前，一直被那些庞大的情绪支配着，那也是红灯戒指带来的影响吗？” 湄拉点点头：“没错，愤怒是红灯戒指的能量源泉，不过...”她侧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坐在她身边吹冷风的孩子，露出了带着些狡黠的笑容：“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小姑娘？” 莱恩一愣：“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湄拉一把揉了揉莱恩还湿漉漉的头发：“因为爱是愤怒的对立面，对愤怒的影响几乎是致命的。” 爱吗？ 莱恩垂下眼眸，看着手上红银相间的戒指，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湄拉也突然察觉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话，她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哥谭的天空。 以往被乌云遮掩，黑压压一片的天空此刻却像是被撕裂了一个小口，漫天的星光从那唯一的出口透露出来，倾洒在海面上。海面上也只有那一小片地方被照亮，翻滚着洁白的泡沫，却在星光的映衬下透出一种蓝色的光晕。 钴蓝色在平静的海面上起伏，像极了那双眼睛。 莱恩一愣，再次望向海上，但那小口已经被移动的乌云遮住，他的视野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谢谢你，湄拉。”莱恩从沙滩上站起身，拍尽手上的棕褐色细小沙砾，向湄拉告别：“很遗憾我不能欣赏太阳的美丽，但好在月与星还足够美。” 湄拉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谢自己，她只不过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湄拉笑了笑：“祝你好运。” 莱恩点点头，他向湄拉递出那枚戒指：“我知道这样的请求太过突兀了，不过，您可以帮我个忙吗？” 哥谭的雨下得很大，透过玻璃窗外面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了，雨水划过玻璃，滴落下去。 哥谭的雨仿佛是黑色的，它们从天空中坠落的时候被城市的罪孽污染。 塞琳娜百无聊赖地看着偷来的报纸，上面的头条就是《上西区大楼凭空消失！》她早就对这种过度夸张报道的新闻持不屑态度。刚刚要将报纸扔开，阁楼的门就响了起来。 敲门声很轻，听上去很有礼貌，应该不是火爆脾气的詹姆斯·戈登。她从破旧的沙发上站起身，猜想不是布鲁斯·韦恩，就是莱恩·布莱克。当然，她更期望是前者。因为她已经向莱恩告白失败了，老实说她真的不太想见到他。 塞琳娜拿了把匕首以防万一，她拉开面前其实一脚就可以踹开的门。 莱恩标志性的湿漉漉的银白色发出现在她面前，他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绯红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塞琳娜抬起头，不合时宜地想着他好像又长高了一些。 “塞琳娜。”塞琳娜听到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大概是淋了很久的雨。 “我要离开哥谭了。”他已经买好了今晚去纽约的车票。 “莱恩？”塞琳娜的瞳孔一缩，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快就要走了。不过走了也好，离开哥谭对莱恩来说是一种解脱。 “你身边一直有一个我们都看不见的人对不对？”她突然问道。 莱恩一愣，点了点头。塞琳娜发现就发现了，反正bat已经不在了。他甚至有些自暴自弃。 “很感谢你之前对我的照顾，塞琳娜，再见。”他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莱恩。”塞琳娜却从身后一把抱住了莱恩，他身上冷的几乎让她颤抖，但她还是抱了很久。 “再也不要回来。”她听到自己这样说。 半年后 阿富汗的美国驻军区 “这些就是这次来的军人了，看来大家的训练卓有成效。”詹姆斯·罗德斯中校的视线满意地扫过在他面前一字排开的士兵：“不过还需要加强训练。” 斯莱德·威尔逊少校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的目光停留在了站在一旁肤色明显不太正常的白发少年身上，他微微蹙起眉。 那名少年的脸庞看起来有些稚气，但身高丝毫不低，大概在六英尺左右。身上在军装包裹下的肌肉线条流畅，他猜测他的体重可能在180磅左右。作为一名士兵来说算的上是非常不错的身体素质，但这些丝毫不能让他放松皱起的眉毛：他白化病的特征太过明显，虽然军队并没有歧视白化病人的意思，但在现代战争中，这样明显的特征很容易成为靶子。 莱恩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安静地眨了眨眼。 站在他面前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向他的男人身高很高，他觉得大概有六英尺四英寸左右，看上去像是传统的大块头美国士兵。 莱恩对上他的眼睛，猩红色的眸中波澜不惊。 很好。威尔逊心中有些满意，他知道这样的眼神，就像是丛林间的猛兽一样。他喜欢这样有血性的士兵，他没有再露出什么疑惑的态度，跟随着罗德斯中校向下一名士兵走去。毕竟就算再怎样容易成为靶子，那也是士兵自己的选择，他无权干涉。 不过，为了更大可能地保住他的性命，威尔逊回头看了一眼站得笔直的少年，或许他可以教少年一些从私人游击队那里学来的战斗技巧。 毕竟他也曾经是在16岁谎报年龄进入了美国陆军，而他毫不怀疑自己的眼光，那孩子根本没有成年。他不动声色地扫过手中的档案，目光停留在了约旦·伦登这个名字上。 一个月后 “你训练很久了，要不要休息一下？”埃里克举起水瓶，递给裹得严严实实的白发少年。 少校从新送来的士兵中挑了几个人出来亲自训练，他和面前的少年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就是被辛苦操练的一员。 只不过，埃里克撩起黑色贴身T恤的下摆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那个白化的少年的身手明显要比他们想象的好上太多。 这让之前因为他酷似女人的面孔和白化的症状而对他很是不屑，甚至隐隐开始孤立他的大伙心情有些复杂。 威尔逊少校好像也很喜欢他，每天给他的训练项目都多到令人咂舌。 身上黄绿色军装几乎都快要被汗水净透的莱恩停下了动作，抬头看向面前比他大不了几岁的黑人。 他有些诧异这个总是和他一样坐在角落的男人会选择和他搭话，不过他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接过了水壶仰头喝了一口。水珠顺着过于白皙的颈项滑下，淌过颈间挂着的泛着金属光泽的小球，落入衣领遮掩以下的部分消失不见。 埃里克挑了挑眉，如果不是他太过夸张的实力和喉结的存在，只看那过于精致的长相，他几乎也以为约旦是女人男扮女装进了部队。 他很快将诡异的想法甩出自己的脑袋，接过莱恩递回的水壶，自我介绍道：“我是埃里克·斯蒂文斯，来自加利福尼亚州。” 他没有刻意去介绍自己毕业于麻省理工，也没有说自己从海豹突击队被调到这里来。那些在别人看来值得炫耀的履历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他一心只想回到瓦坎达报仇。 莱恩点点头，伸手将头上的帽子拉下来一点，阿富汗基地的阳光还是有些太强了，他的眼睛一直有些不舒服：“约旦·伦登，纽约。”他也同样没有想要深入介绍的想法，只是礼貌性地回复，他便重新投入回训练之中。 斯莱德·威尔逊给他训练项目实在有些多，多到他几乎没有用餐时间，睡觉时间也被尽可能压缩才能完成任务。 不过与此同时，他确实能感觉到威尔逊的训练比纽约的军官强多了，他确实能够一点点感受到自己的进步。 埃里克有些无奈，在海豹突击队的时候他可能是整个队里最努力的。但一来到这里，就几乎被这个可能才刚刚成年的小子抢去了头衔：“你就算偷一下懒少校也不会发现。但这样下去你身体绝对受不了。”约旦的训练项目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几乎没有所有人都有的枪械训练，大部分是近战的训练。 埃里克的性格也不是什么多管闲事的性格，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己遇上了同类人，想要劝谏一番。 在那双猩红色的眸中，他从来没有看到一丝属于少年人的活力，只有死气沉沉的黑暗。 “敌人会发现。”莱恩没有理会他苦口婆心的教诲，正在做着一组单手俯卧撑。汗水顺着衣袖留下，在地面上逐渐汇成小水洼。 “说的对。”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训练场的斯莱德·威尔逊少校突然出声，他满意地看着莱恩不断地动作。 事实上，在这只从各处凑来的小队中，他最喜欢的就是面前午餐时间还在训练场的两人，天赋很好并且十分努力。 还有半年他就要接受军方的秘密实验，在那之前，他有信心能将自己所学到的一切教给约旦·伦登。 因为这个他一开始还有些不满的孩子实在是太聪明了，他在枪械上的天赋无与伦比，军队内几乎没有人能在枪法上与他相提并论。唯有近战能力是他的短板，不过很快，他就会成为完美的战争机器。 威尔逊越过埃里克，大步走到莱恩身旁，蹲下身将一个小瓶子递给莱恩：“我从军医那里要来了这些，可以稍微缓解你眼睛在阳光下过久的刺痛。” 莱恩停下动作，接过那只小瓶子，礼貌地点点头：“谢谢长官，麻烦您了。”暴露在阳光下过久，他的身体还是不太能适应。 埃里克僵硬地站在一旁，等待威尔逊的“死亡处决”。 即便他刚刚的话是出于好意，但他仍然是在建议让约旦偷懒。此刻他甚至有些怀疑约旦早就看到了在他身后的少校，故意这样拒绝。 威尔逊却没有在意埃里克方才的提议，他也知道烈日炎炎的天气状况对约旦来说算不上友好。如果不是打着想让约旦适应烈日的名义，他甚至都想为约旦申请室内训练。 不过那当然不可能，除非斯塔克工业和军方的交易这次不收取钱，军方才能有闲钱拿出来建个什么室内训练场所。 威尔逊叹了口气，将莱恩从地上一把拉起来：“来吧，我看看你训练的成果。”他说着拿起了训练用的长棍，交叉横在胸前。 他好像比起枪械和其他的一些刀具更擅长也喜欢使用长棍，莱恩想着，抽出一把木制窄刀，迎了上去。 约旦用刀的动作还是有些生疏，埃里克一眼便看出了他的不协调。 想来也是，那张稚嫩的脸庞和不经意间透露出的小习惯一看就觉得是出自曼哈顿上东区，虽然不知道他经历过些什么来到了这里。但他在于刀剑方面还是不可能会有多深的缔造。 果然，威尔逊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拨开了他的攻击，反手将他手中的木剑击落。 “比之前要好多了，不过要注意的地方还有很多。”威尔逊没有放下长棍，而是那长棍轻轻敲了敲他刚刚被自己敲击到的手腕：“在近战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保护手腕，很多时候不是靠手腕发力，而是手臂发力或者肩膀带动手臂发力。这样会省力很多，力量也会大很多。” 莱恩揉了揉手腕，垂下头乖巧地点了点头，他的力量比起威尔逊来说还是有些弱了。 “再来。”威尔逊示意他捡起窄刀。 这一次，即使是在一旁围观的埃里克都看出了约旦的进步有多么迅速。 他的动作几乎和威尔逊之前的动作没有差异，约旦先是用了些巧劲拨开威尔逊的攻击，接着一刀迅速砍在威尔逊的侧腰——当然被威尔逊用长棍挡了下来，但依旧可以算的上是一次非常有威胁性的攻击。 威尔逊的眸中流露出些许满意，他停了下来：“没错，你还可以试试不挡下我的招式，而是躲开。在敌人攻击的时候往往因为惯性收不住动作，你可以趁这个时候攻击。但要注意的是把握时机。” 两人这样你来我往在烈日下持续了一个中午加一个下午的训练，在莱恩一刀将威尔逊左手上的长棍也打掉的时候，威尔逊终于勾起了笑容：“很好。” 约旦属于那种在实战中掌握技巧的学生，他对于这些攻击很有天赋，次次进攻也都是尽可能打在弱点。威尔逊觉得他或许学过一些医学或是人体结构方面的课程，这样的课程在战场上也很实用。不过更让他觉得欣慰的是约旦在对敌时不会凭借身体的直觉胡乱地乱打一通，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通过仔细观察和思考后才做出。 这样在战场上还有时间动脑子的士兵可不多见。 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一圈的士兵们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威尔逊少校从来都是打得别人毫无还手之力，尽管这只是一场教学式的打斗，约旦能够有牵制威尔逊的瞬间已经非常不错了。 罗德斯中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训练场，他最近一直提在嗓子眼的石头终于被他放回肚子里去。他拉过威尔逊小声说道：“这样下来，再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就可以上战场了吧？我会给他们作为后勤的任务，不过他们还是要有手段在受到突袭时保住自己的性命。” 威尔逊笑了笑，他的这位中校总是有些太过仁慈：“当然可以，他足够优秀。” “我不是指的他一个人，约旦的枪械技术大家有目共睹，自保没有问题，但他还是太小了，我不打算让他上战场。”罗德斯显然比威尔逊更加重视人道主义一些，他显然不会让一个履历上刚刚成年的孩子进入残酷的战场。 “其他人一个月大概可以。”威尔逊虽然对这位中校有一些不满，却没有想要说出口。毕竟约旦的年纪和体质确实是值得关注的问题：“埃里克·斯蒂文斯这个人也很努力，或许您可以着重培养他。” 罗德斯点点头。 另一边的士兵几乎都欢呼了起来，那可是大魔王威尔逊，惨无人道的威尔逊，居然被打掉了武器。他们当然知道教学指导参杂着一些水分，但从来没有人能在他手上得到好处。 他们几乎将莱恩围了起来，前段时间还有很多人对他的枪械成绩嗤之以鼻，专抓他的近战能力嘲讽。 但现在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为他欢呼，他们就像是学校里刚刚推翻了邪恶的校长统治，自由自在举办圣诞节舞会的学生，哪怕彼此之间有再多的矛盾，他们也还是会选择先一致对外。 埃里克好不容易挤到了最里层，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长棍，指着站在人群中心的莱恩。他的眸中满是战意：“和我打一场吧，约旦·伦登。”他始终站在一旁观战，此刻威尔逊走了，他却是满心的跃跃欲试。 他想要和约旦来一场热血沸腾的对决，足够让他暂时忘却复仇的痛楚。 更何况，他从来不觉得他哪里比约旦弱，哪怕他亲眼目睹了约旦惊人的天赋。 莱恩静静地侧过头看向他，猩红色的眸中此刻也满是战意。这样酣畅淋漓的近战比试让他整个人都沸腾了起来，此刻有人约战他更是求之不得。 只不过他刚要回答，身体就不受克制地晃了晃。 “约旦？”离他最近的埃里克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揽住莱恩，触手的温度高的吓人，他不禁提高了音量。 还没走远的威尔逊飞快地跑了回来，挤进慌乱的人群。他一手探上莱恩的额头，皱起眉：“在太阳下晒的时间太长了，他有点脱水。”他招呼医疗兵抬担架过来，朝周围的士兵不耐烦地吼道：“还看什么？赶紧滚回去训练！” 他的长相本来就像极了好莱坞专演坏人的演员，士兵们吓得飞快四处逃窜。偌大的训练场顷刻间就只剩下几个人。 埃里克揽着莱恩，有些担心他的情况。他早说过那样的训练方式根本就是在压榨他的身体，他的身体根本撑不下去：“少校，他的训练量...” 威尔逊头疼地揉了揉眉间，他不耐地打断埃里克的话：“我给的清单就是为了短时间内加强他的身体强度。” 莱恩点了点头，艰难地移动自己的身体，想要从埃里克怀里挣脱出来：“我没事，回去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威尔逊的怒火一下被点燃，他恶狠狠地瞪着他：“小子，你每天吃饭只吃早餐吗？要不是为了你的面子，我怎么可能会说你是因为脱水才脱力？美国陆军士兵因为饥饿脱力？哈，说出去还不让别人笑掉大牙。” 罗德斯中校此时也走了过来，有些担忧地检查着莱恩的情况。 “饿吗？”埃里克也有些无奈，他经过威尔逊的提醒才反应过来。这些天他总是下意识地追逐这个白发小子的身影，他确实很努力，努力到总是在午餐和晚餐时间都在训练，好像威尔逊说的没错，他一天确实只吃了早餐...况且，埃里克低下头端详着莱恩的病状，他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加白皙，甚至算得上是惨白。额上还浮现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这样的状况怎么会是脱水？反而像是：“胃痛？”埃里克诧异地问道。 莱恩抬起胳膊捂住自己的脸，太丢脸了。他第一次被少校骂居然是因为没有吃饭。 威尔逊面色不善地点点头。 罗德斯中校指挥着两个跑过来抬着担架的医疗兵：“把他送到医务室去挂点滴吧，然后埃里克再回来训练。” 埃里克接下命令，就要帮着军医把莱恩往担架上抬。 威尔逊突然开口嘱咐道：“以后你帮忙看着他吃饭吧，这小子敢犯一次就绝对还有第二次。” 埃里克愣了愣，点点头。 他跟着担架一起跑到医务室的时候还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从竞争对手的身份转变成保姆的。 罗德斯脸上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容：“这孩子，真是...” 威尔逊轻哼一声，也跟着开口：“还没上战场就把自己弄进医务室，也算是头一个。” 不过他的眸中却满是笑意。 八个月后 “约旦，你吃饭时间到了。”上一秒还刚刚射杀了一个敌人的埃里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抬起手臂看看手上的时间，提醒身边的狙击手，十二点整，一秒都不多。 “我现在怎么吃？”莱恩颇为无奈地抬起头，看向身旁被带上了“杀人魔”头衔的埃里克。真不知道人会有这么恐怖的反差。 “杀人魔”保姆极为熟练地从随身携带的包中取出的压缩饼干递给莱恩，重新跳出战壕，用枪械和匕首将敌人撕得粉碎：“半个小时以后我回来检查。” 战壕里的其他队友压抑不住笑声，疯狂地掐着自己的脖子避免自己发出声让听到的埃里克回来把自己揍个半死。 莱恩看了看手中还带着体温的压缩饼干，又看了看倍镜中还在源源不断扑上来的恐怖分子，最终还是无奈地扯开包装袋，象征性地咬了几口。 多亏了他有一颗大心脏，不会在射击瞄准的时候看到血肉而把刚刚吃进去的饼干吐出来。 他偷偷在小本本上记了埃里克一笔帐，打算回去再和埃里克打一架。 威尔逊在某一天消失了，现在整个军营里已经没有能打过他的存在。 说起来威尔逊，莱恩蹙起眉咬了一口味道不怎么样的压缩饼干，最近总是听到一些士兵在谈论什么“战场传说”，他们口中一个叫做“丧钟”的雇佣兵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些他们所以描述的细节像极了威尔逊，他不知道为什么斯莱德·威尔逊会放弃作为一名美军陆军的中校而当上雇佣兵（当然，那或许只是他自己的猜测而并非事实），不过不管威尔逊究竟做了什么选择，他都没有办法去干扰，也没有资格。 罗德斯上校，没错，他现在已经成了上校。最近正在和斯塔克工业谈一笔生意，听起来军方快要与斯塔克在这笔交易上达成一致了。自从威尔逊走后，罗德斯总会有点时间就跑来给他送些牛奶什么的...再和他聊一些称不上机密的内容。 或许他是看自己年纪小，又整天面无表情。想要给自己做点心理辅导？莱恩半眯起猩红色的眸子，扣动扳机，子弹准确无误地嵌入远处藏在建筑物后的敌人一瞬间露出的脑袋。 致于埃里克，镜头中又出现了那个黑色的梳着脏辫死活不肯带上头盔的身影，他已经疯了。 军队中总有人说他把战场当成了RPG游戏，杀人如麻。人们现在都已经忘记了他的姓氏，称呼他为“埃里克·克尔芒戈（kill monger，杀人魔）”，好像他一直有一团无名的怒火缠绕在他的心中。 莱恩叹了口气，他也快疯了，每天都在想着今天会不会在战场上死掉。那样他既可以完成bat的遗愿，又可以终于解脱。 但是战场上每天都有他的队友死去，却好像永远轮不到他。 嘴里的压缩饼干已经没有了味道，就像是在嚼蜡一般。莱恩艰难地将他们吞咽下去，麻木地重复着瞄准，射击的动作。 从战场上回来的士兵看上去都异常精疲力竭，莱恩搀扶着埃里克走进临时搭建的帐篷，却发现罗德斯上校早已经坐在了里面，一副在等候着他们的样子。 “上校？”莱恩惊讶地看着他。 罗德斯看了看莱恩，又看了看已经快要昏睡过去的埃里克，示意莱恩跟随他出来。 莱恩听话地跟他来到帐篷外：“上校，发生什么事了吗？”罗德斯来找他的次数很频繁，但每次都是在军区的宿舍内，而不是还没有脱离战场范围的临时帐篷。上校来这里找他还是第一次。 “我向上级申请了调你来当我的警卫兵，我已经考虑了很久，约旦，自从威尔逊走后。”他摇了摇头：“我果然还是不希望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就这样死在战场上。” 莱恩一直都知道詹姆斯·罗德斯的为人异常正派，或许美国每一个叫做詹姆斯的人都有一腔正义。莱恩问道：“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还差几天就要过17岁的生日了，在美国的大部分州都还算不上成年。 罗德斯揉了揉他的金属色头发：“所有人一开始都知道这件事情，你还记得一开始大伙对你的排斥吗？他们只是希望能让你这个小毛孩尽快认识到军队和战场的残酷，希望你早点离开军队罢了。军队可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的地方。” “不过你执意不肯离开。”罗德斯看向少年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威尔逊进军队的时候也隐瞒了他的年龄，不过他十六岁就胡子拉碴的看起来像是三十岁的大叔。”他语气带着些许抱怨，但莱恩知道他很喜欢他的前搭档。 罗德斯继续说着：“如果威尔逊还留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也会为你骄傲的。” 他的话锋一转，突然带上了强硬：“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留在战场上，我向上级禀告你的年纪还不到法定年纪。二是跟我回去。”这个想法其实不是他提出的，而是约旦在部队中的战友们提出的。他们当中的一些人年纪甚至可以做约旦的父亲，实在不想看到这样一个孩子在战场上奔波，最后丢掉自己的性命，他们联名向他提出了这样的意见，希望罗德斯将约旦带到稍微安全一些的地方。 当然，也不要太远了。他们还可以时不时回去逗一逗这个小面瘫。 莱恩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答应了bat要留在军队，哪怕现在只能选择逃避与安逸。 “我跟你回去，上校。”莱恩敛眸，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帐篷。 罗德斯满意地又揉了揉他的头发，即便让约旦和他在部队里唯一的朋友埃里克分别有些残忍，但他相信部队中的所有人都是为了约旦好：“去和你的战友们告别吧，我们马上就走。” 莱恩乖巧地点了点头，重新走进帐篷。 埃里克闭着眼睛，却是坐在床上。帐篷根本没有什么隔音效果，他将约旦和罗德斯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我来自瓦坎达。”埃里克依旧闭着眼睛，他面上的表情不变，毫不在意地讲出瓦坎达的秘密。 “那里的科技要比美国发达的多了，只是他们一直选择对外隐藏。我的父亲想要那些人帮助其他的非洲国家，但是国王拒绝了。所以国王杀死了我的父亲，他的亲弟弟。”埃里克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少年。 莱恩没有说话，等待着埃里克的下文。 “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些什么，但我看得到你眼中的绝望。约旦，我知道那种感觉。我想要向瓦坎达复仇，但复仇确实不应该是你人生的全部。” “约旦。”他握住了莱恩的手：“告诉我吧，你究竟经历了什么？我来替你复仇。” 莱恩静静地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上面布满了各式各样的伤痕。莱恩知道那军装下还有更多的这样的伤痕，他沉默了片刻：“为什么？”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我知道复仇的痛苦，整日被死去的亡灵缠绕，心中永远充满悔恨，陷在痛苦的泥潭中爬不出来。只有复仇才是活下去的唯一支持。告诉我吧，我不会让你也遭受和我一样的经历。” “他们已经死了。”莱恩将手从他的手中挣出，垂下眼眸，不再看向他。 埃里克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是吗？这样也好，你和罗德斯上校走吧，他是个好人。”他的手探入准备包中，拿出一把被布条缠绕着的刀：“这把刀你拿好，只要它在你的手中，就可以斩断世上的一切。” 莱恩接过窄刀，有些诧异于埃里克的话，却没有发出任何疑问。 埃里克继续说着：“离开后一定要记得三餐按时吃，不要吃刺激的东西，你的胃受不了。罗德斯送给你的牛奶要每天记得按时喝...” 他不停地唠叨着，莱恩手中抱着刀，没有打断他的话。 “我会时不时去找你的。”埃里克揉了揉他的头发，承诺道。 “嗯。”莱恩的眸中散落出些许笑意，点了点头。 “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看到你笑过了，约旦。”埃里克对他的面无表情非常不满，但还是笑了起来：“你生日的时候见。” “再见。” 莱恩站在罗德斯身旁，看着面前夸夸其谈的商人讲述着他的武器有多么强大，他心中对这些赚战争钱的商人嗤之以鼻，即便面前的人应该是他法律上的堂兄——托尼·斯塔克。但他仍然面无表情地抱着枪，假装自己是不存在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堂兄，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位堂兄一样不会认出他来。或许在这位堂兄眼里，自己已经死了也说不定呢。 他就这样假装自己是个透明人，陪伴在罗德斯上校身边一直到那位斯塔克准备离开。 为了避开他，莱恩刻意没有和上校坐同一辆车，而是借口困了上了其他战友的车。 但还没等他坐稳，他旁边的车门就被人猛地拉开，托尼·斯塔克坐了上来。 莱恩下意识地拉低帽檐，侧过头，他放松的还是太早了。 罗德斯上校站在车外，显然对这位的任性很是无奈。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坐在司机位的士兵将斯塔克送到安全的地方。 他冲莱恩眨了眨眼，让他辛苦跑这一趟：“约旦，尽快回来，我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他显然觉得约旦很乐意和这位世界首富合个影啊，交流交流什么的。 等等，我不想和他走啊！ 莱恩还没发出声音，车子就已经开了出去。 一旁的斯塔克疑惑地看向身边的少年：“约旦？你还没有成年吧？”他一眼就看出了身旁少年的年纪并不大。 莱恩默默地拉低帽檐，靠在车门上不作声。 第90章 第八十七章 “不， 他只是看起来比较小。”坐在副驾驶座的士兵扭头冲着斯塔克笑了笑：“不过也已经是整个部队里最小的孩子了。” 托尼点点头， 他并不是真的对坐在一旁的士兵的年纪感兴趣， 只是随口一问。他更好奇的是他与众不同的发色：“军队里允许染头吗？还是天生的？”肤色还好解释，或许只是天生的比较白皙，但压在帽子下露出的些许白色发丝让他有些在意。 因为他曾经有一个堂弟是白化病人， 虽然他只看到过他的照片，但并不代表他不在意这个堂弟。 他的堂弟是斯塔克家唯一没有被标记上死亡，而是失踪的人了。 有时候他也会后悔为什么在黑狗公司出现状况的时候没有伸出援手， 或者去找一找那个孩子。 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那件事早已经过去太长时间了。 但如果莱恩·布莱克还活着，大概也是面前这个叫作约旦的孩子一样大的年纪。 “他不会回答你的，先生， 小家伙害羞极了。”司机出乎意料地是位女军人， 她一面看向后视镜里的史塔克，一面替莱恩回答道：“他是白化人，你没看出来吗？” “白化？”斯塔克看向莱恩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热切，但只是片刻。马上他就冷静下来，他不是已经知道这孩子的名字了吗？约旦。 何况白化并不是什么罕见的病状。 “没错。但我想这没什么要紧的吧，斯塔克先生。”坐在副驾驶座的士兵目光带上了些警惕， 他不着痕迹地将话题移开：“说起来， 斯塔克先生，您能和我合影吗？我妻子很想知道世界首富到底是不是和杂志上拍的一样英俊。” “wow～”托尼怂怂肩， 接过他的手机：“看来您的夫人要失望了。我真人显然要比杂志上更帅。” “来，一， 二，三...”茄子还没有说出口，开在他们前面的装甲车突然被击中，整辆车染上了爆炸的火光，巨大的响声让莱恩愣了一瞬，迅速拉起斯塔克的手打开车门将他拽了出去。 “伦登，保护好自己。”女兵也迅速从车上翻身下来，副驾驶的士兵已经被从挡风玻璃打进来的子弹射了个对穿。 莱恩点点头，对着托尼·斯塔克喊到：“快跑到那里去！我掩护你！”不远处有一块巨石，可以勉强作为掩体。 女兵看了看莱恩，又看了看颇为狼狈的托尼·斯塔克，毅然决然地冲向了前面一辆车。 或许车里的人还有救。 但她刚向前跑没两步，一枚弹药又飞了过来，巨大的火光笼罩了年轻女兵和吉普车的影子。 “Damn it！”莱恩咬了咬牙，拉着托尼飞快地躲到石头后面，从远处打来的子弹砰砰砰射在巨石上面。 莱恩将狙’击’枪架在巨石上，迅速瞄准射击。或许是没有预料到他们还能反击，猛烈的进攻突然停了下来。 “请求增援，在返回的路上突然被袭击。请求增援。”莱恩掏出对讲机，但每每到了危机时刻就坏的对讲机此时也没有让人失望，它突然没了信号。 “把你的军装脱下来！”托尼良久地注视着莱恩才算露出的一直遮掩在帽檐下的面容，太像了！即便他在备案时看到的堂弟的照片已经是好几年前的拍摄的了，但还是一眼能够看出面前的少年和他的堂弟的轮廓还是非常相像。 “你是莱恩·布莱克对吗？”即便知道现在是什么场合，他依旧很是激动地握住了莱恩的手，不敢置信地求证着。 他的脑子此刻转得飞快，如果他们能活下去当然再好不过。但最大的可能还是他们被敌人俘虏，而他显然不认为一身军装的约旦会让恐怖分子手下留情，哪怕他还只是个未成年人。 “换上我的衣服！”他一边说着一边想要拽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托尼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对于能够找到唯一的亲人，他当然是异常喜悦的。但同时，这个认亲的场合有些不太对。 莱恩的心中也有些慌乱，没有想到斯塔克会这么快就将他认出来，但且不说他不想被人提起那个名字，现在根本就不是说这些的时间。 “您搞错了，斯塔克先生。”莱恩皱起眉，抬起手握住了斯塔克的胳膊，阻止了他想要脱下自己衣服的动作：“我的名字一直都是约旦·伦登。” 但托尼几乎已经认定了他就是自己现在还处于失踪阶段的堂弟，他不知道为什么莱恩执意于隐藏自己的身份，但他已经下定决心如果能活下去的话就一定要把莱恩带回去。 他向旁边躲了躲，将身体完全藏在巨石后面，避免成为莱恩的累赘。 即便莱恩的射击技巧已经算得上是百发百中，但他根本没有想到武器演习会出现什么状况，只随身带了二十发子弹。很快，狙’击’枪就已经沦为废铁。 “趴下，走！”莱恩推了托尼一把，让他躺倒在地上，一点点向不远处的沙丘移动。 一枚标着斯塔克工业的火箭弹尾部冒着烟砸在了距离他们不远处的沙地上，托尼眸中骤然闪过什么，猛地跳起来将莱恩扑在身下。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瞬，他不由地露出欣喜的笑容。辛好他提前穿了同样出自斯塔克工业的防弹衣。 “斯塔克！”莱恩压根没有想过托尼·斯塔克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动作。他本来可以躲开那枚炮弹的，但一瞬间，他的心中突然腾起些许犹豫。 只要站着别动，他就可以死在这里了。 就再也不用去想什么哥谭，什么猫头鹰法庭，也不用去想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可以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 也因此，他才这样被斯塔克扑了个正着。 莱恩不免开始焦急，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人为了他而这样不顾一切地扑上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死任何人，但他好像一直都在害死他身边的所有人。 而这时一辆其貌不扬的军用卡车载着一车的恐怖分子停在了他们面前，莱恩不敢移动身上已经渗出鲜红色的托尼·斯塔克，他焦急地望着已经从卡车上跳下来的几个人。 现在只能赌一把了，那些恐怖分子应该是冲着托尼·斯塔克来的，一个活着的斯塔克可比一个死掉的有价值多了：“救救他！他是托尼·斯塔克。”他分别用普什图语和波斯语喊了一遍。 那些人看向了他，用波斯语问了一遍：“斯塔克工业的斯塔克？” 莱恩点了点头。 他们果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将斯塔克扛上了卡车。但马上，一把枪的枪口抵在了莱恩头上：“我知道你，小子，你知道你们这些美国佬杀了我多少同胞吗？” 他的手扣在扳机上，似乎只要莱恩一出声就会扣下扳机。 “等等。”从副驾驶上走下一个微胖的男人，他好像是这伙人的小头目。他拦下了抵在莱恩头上的枪：“他或许还有用，那个斯塔克很重视他，可以用他来威胁斯塔克。” 从他们之前收集的一些资’料上来看，斯塔克显然不是什么善良到给别人挡枪的人，面前的士兵可能和他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算你走运，小子。”那名拿枪抵着他脑袋的恐怖份子移开枪口，向同伴打了个招呼，将莱恩一同带了回去。 莱恩松了口气，忍下了心中暴虐的情绪。如果他有武器在手的话，或许可以对上这里的所有人还能全身而退。但斯塔克急需救治，他撑不到军方赶来的时候了。 …… “你们别太过分了。”莱恩猜测大约是这群恐怖分子的头目的男人站在他面前，对着围绕在他身边的暴徒警告了一句。 “当然。不过只要他活着就可以了吧？”几个男人朝着那名头目挤眉弄眼，丝毫没觉得自己这样施暴有什么错误。 被迫跪在地上的莱恩敛眸遮住猩红色眸中肆虐的杀意，再忍忍，马上他就可以永远闭上眼睛了。 鲜血顺着额头不断留下，精致的半张脸上全部被红褐色掩盖，连一头银白色发都大部分被血液染湿。 原本过分白皙的皮肤上更是一片接着一片的青紫。 托尼·斯塔克被推搡着来到这间“监狱”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放开他！”怒火顷刻间就吞噬了托尼的理智：“他还是个孩子！我会替你们制作导弹。” “NO！”莱恩瞪大眼睛瞪着他，斯塔克根本不知道他答应了什么。这些人是最近一直在和他们交火的十戒帮！十戒帮最近在埃里克带领的队伍的猛烈攻击下节节败退，他们拿到新武器最先想要击溃的是谁一目了然。 站在一旁的恐怖分子那句“NO”还是能听懂的，他没等首领下令，就自觉地一脚踹在少年身上。 莱恩顺着他的力道躺在了地上，却没有因为疼痛溢出半分的呻’吟。 托尼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那双此刻满载着祈求的猩红色眸子：“但我有一个要求，我要他做我的助手。” 英森博士叹了口气，将他的话原原本本地翻译给那名头目。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丑爷说的话和托尼说的话不能全信... 丑爷是本身就没几句真话。 铁人是不怎么可能对他一直看不顺眼的老爷说什么真话。 第91章 第八十八章 “你大概不知道你究竟答应了什么。”莱恩低垂着眼眸， 右手抓着冰袋抵在脸上的青紫处。 他坐在床上， 脑中不停地盘算着现在成功逃出去的几率有多大。 铁门已经被他们焊死了， 十戒帮要求托尼在两个星期之内把导弹做出来。 莱恩曾经在报纸上看到过关于托尼·斯塔克的报道，但老实说，他不认为托尼能够按时把那东西做出来。 瞧瞧这简陋的工作台吧。 哪怕能够从斯塔克工业的一些武器中提取出珍贵的钯元素， 工具和原料上的缺少还是让托尼寸步难行。 不过这样的状况稍稍让莱恩松了口气，起码他们不会因为自己的错误殃及无辜。 虽然主观上托尼这样做只是将他们的死期拖延了半个月，但14天其实也可以做很多事情。万一斯塔克真的把导弹做出来了呢？即便这只是一个微小的可能， 莱恩依旧决定要警告他一番。 英森博士帮他处理腿上伤口的动作一顿，替托尼辩解：“他是为了你才答应那些恶棍的，孩子。”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从这里出去，博士认为只要保住托尼·斯塔克。就算他们给了十戒帮武器也可以在酿成什么大祸前阻止他们， 斯塔克和军方联合总会有办法的。 托尼没有说话，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滚烫的铁水被他熟练地灌入模具，少许的火星溅了出来，滚烫的液体在地上凝固成铁块。 这些铁是他能找来的最好的铁了，用来制作头部的装甲，含炭的比例刚好，稍稍有些沉重， 但他想他的脖子应该还能承受地了这些重量。 是的，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要帮助那些人打造什么武器。他连夜画出了用于保护的盔甲。 莱恩的目光久久凝聚在那些铁水上， 即便火红色的光芒让他觉得有些不舒适。 他知道一些打铁和锻造的知识，在人偶师多得无穷的书架里粗劣地了解过一些。但真正看到这样的场景， 这是第一次。 他的目光带着火热的好奇，终于让托尼感觉到了不适。 他蹙起眉，以为莱恩依旧在抱怨他答应那些人打造武器。这死小孩，真是不知道自己欠了他什么：“布莱克...”他刚停下手下的动作，好不容易想要解释一番，就被莱恩打断：“约旦·伦登。先生。” 莱恩看着面前这位他应该称呼为堂兄却胡子拉碴感觉年纪差不多能做他父亲的中年男子...emmm，好吧，大概是壮年？不过谁在乎呢？他红眸理不直气也壮地对上托尼的眼睛，依旧绷着一张面瘫脸，面不改色地撒谎。 托尼一句话憋在嗓子里，他知道这小子在说谎。没有任何缘由，他就是从他的表情上看出来了“我就是在撒谎有本事你揭穿我”这样的一串字。 但他还该死地没有任何能够反驳这小子的证据。 托尼额角的青筋不断跳动着：“你说你是谁就是谁吧，男孩。我只是想解释我并没有为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偷来我公司武器的蠢货做...” 莱恩再一次打断他：“我知道了，先生。”他纤长的食指在冰袋上毫无规律地敲击了几下。 托尼愣了愣，面色严肃地点点头。他看懂了莱恩敲出频率，摩斯电码。他只说了一个单词：监控。 并不排除这间房子里有监控和录音器的可能。 莱恩本意只是试探，现在看到托尼点了点头，还有些诧异他能够看得懂摩斯电码。但转念一想，摩斯电码是密码文里最简单的一种密码便立即释怀。毕竟托尼·斯塔克也是个天才。 他换了一只手，曲起左手中指，在床板上敲击出几个音节，听起来就像是小孩子无聊时在随手制造些什么噪音：我会把你安全带回基地的。 绯红色的眸子半眯起，莱恩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托尼·斯塔克现在是他的任务。他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他，也会尽可能把这位军火大亨安全送回纽约。 何况他也不是那么不喜欢托尼·斯塔克。 托尼一愣，全当他是出于军人的责任感而说了这句话。要把他安全的带离这里，老实说，他觉得莱恩做不到。 英森博士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有些奇怪他们为什么突然止住了对话。他将最后一点药膏涂抹在莱恩过分白皙的小腿上，帮他拉下军装的裤腿。 “可以教我那个吗？”莱恩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既然你想要我帮你的话。” “铸造？”托尼诧异地挑了挑眉，为莱恩语气中过于浓烈的好奇：“还是算了吧，你会把自己烧成一个铁人的...”他的嘴不适时宜地又开始埋汰，不过马上，他止住了自己不好的习惯：“我倒是可以给你磨刀让你来做些后续的钳工...”那不太难，一个外行也完全可以处理得来。 出于私心，他还是不希望一个未成年接触温度过高的铁水，那很危险。孩子们在课堂上的实训都有安全措施保障，这里可什么都没有。 “那么那个呢？”莱恩并没有在意托尼偶尔的“不友好”。他指了指托尼放在一旁平平无奇的笔记本电脑，从他坐在这张床上的时候托尼·斯塔克便一直在敲击着键盘，直到刚刚才进入了手动操作环节。 “好吧，孩子。”他没有去叫那个他觉得根本是个假名的名字，毕竟发音都那么奇怪。干脆直接用孩子代替他的名字。 托尼想了想，干脆给他一些简单的活干。省去他一直旁边无所事事一直来烦自己，这些简单的工作就算他干的不好自己也可以重新在做一遍。 他抱过笔记本电脑，示意莱恩看着，仔细为他讲解了一番。 一定要说的话，托尼算不上一个特别好的老师。他总是理所当然地以为你已经掌握了某个关键步骤，然后毫不留情地跳过你以为是个难点的地方。 好在莱恩是个好学生，托尼·斯塔克此刻对他也比较有耐心。在莱恩不间断提出疑问时，他还是顿下动作耐心地给予回复。 毕竟这是他唯一的亲人，这样看着这个死小子还觉得有些莫名的温馨。托尼转过身，压下唇角莫名其妙扬起的弧度。 马上，他的耐心就换来了成果。 刚将铁水注入铸造模型的托尼一把扔下汗津津的T恤，检查莱恩交给他的作业。他一边向下翻看着这些代码，一边不断地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观察那些炽热的铁水的白发少年。在下意识地咋舌的同时心中也涌现出一种奇异的欣慰：果然是他们斯塔克的孩子，他就是一个斯塔克。 莱恩回头看了他一眼，以眼神询问成果。 “可以了。”托尼点点头：“你把我们的进程缩短了很多，我没想到还有这种处理方案。” “可以用吗？我只是觉得能试一下。”他采用了稍稍迂回的方式，但代码却更加简单，能让机器更快地载入。 他稍稍歪了歪头，绯红色的眸子看着托尼·斯塔克：“那我可以学这些了吗？”他指了指地上刚被托尼做好的乱七八糟的零件。 托尼一噎，他总觉得莱恩从一开始想学的就只有打铁这种技术含量算不上高的操作，其他的都是顺便学学。那一双红眸中跳动着的明显都是对火光的兴致，被光影染成亮亮的绯色。 他叹了口气，心中却有一种像是在养儿子的无奈：“好吧，保证安全第一，明白了吗？” “遵命。”莱恩接过了托尼递来的砂土，而托尼则转过身用锤子开始在一堆武器上敲敲打打：“先确保你的模型万无一失再开始浇铸，明白吗？”他递给莱恩自己的图纸。 盔甲和程序对他而言都是小问题，真正的挑战是被他从一堆武器中找出来的钯元素。他要在这个不可能的地方建成反应堆。 “你要做高达吗？”莱恩挑了挑眉，每一张图纸描绘的都是不同的东西，但在灯光下，就形成了一副钢铁盔甲的形状。视线在托尼身上短暂掠过，莱恩用手遮住自己的嘴唇，确保避开了摄像头。他小声问道：“你胸前的汽车磁铁根本带不动这么重的东西。你想要再做一个反应堆？” “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托尼看着被他集中在一起的钯元素，犯难地皱了皱眉。想要利用钯元素制作反应堆并不容易，在斯塔克工业也有一个大型的反应堆，但想要将它缩小成拳头大小简直是异想天开。 “你知道钯有毒对吧？”莱恩放下手上的手稿图，蹙起眉宇看向桌上发光的物质。 “谁不知道所有的放射性元素都有毒。”托尼·斯塔克此刻的心情算不上好，对于这样摆在明面上的问题他几乎不想回答。 “难道你想将那些东西放入你身体内？”英森博士此刻才插进了话。这两人的脑回路简直是搭在一个私人频道上，想要搭建进来可不容易。 莱恩垂下眼眸，诺有所思地开口：“你知道...钚- 186吗？” “得了吧。那只是一本科幻小说而已。”托尼回头看向他，他并非不知道莱恩什么意思。 所有的放射性元素都有毒，但那只是现有的放射性元素。如果他们能够像《神们自己》中描述的那样，把中子变成质子，让某种没毒的普通元素不停地向外辐射正电子。 或者简单些，干脆合成出一种新的元素。 可那比制造钯元素的反应堆要难多了，如果放在平时，他或许有自信能够研发出一种新的元素在用作反应堆的能量。但现在不可能，时间太少了，工具也不够。 而如果仔细的话。钯元素的毒量不会影响他太多，只要撑过将他们都带出去的时间都足够了。 “你没有必要这样做。”莱恩的眸色一闪，沉了下来。 托尼受了这样的伤，也有他的一份责任。如果他不是为了挡住自己的话... 纤长的指尖在桌上再一次敲出了同样的频率：我会把你安全带回基地的。 无论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滚回来更新了＿（：з」∠）＿ 对不起小天使们 第92章 第八十九章 “你想怎么做？等他们把这扇铁门打开然后赤手空拳冲出去吗？”托尼毫不客气地否定了他的想法：“你是一个人， 不是机器。而那些人手里有枪。”他几乎要受不了这个孩子过于幼稚的想法。 “你以为你是谁？曼哈顿博士吗？”有时候他甚至后悔为什么会脑子都不动一下就那样扑上去， 救这小子究竟有什么意义？尤其他还死活不愿意承认他就是莱恩·布莱克。 莱恩张了张唇， 方才心中升起的一丝感动直接被冷水扑灭。 果然还是bat好...这样的想法不适时宜地在他脑海中跳了出来。莱恩重新闭上嘴，咽下了“只要我能拿到一把狙’击’枪。”这句说出来一定会被托尼嘲讽的话。 英森博士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倒是在这里做了很长时间的俘虏， 听说过面前这位神狙’击手的威名。不过与托尼一样，他不觉得一个孩子能从固若金汤的堡垒中毫发无损地将他们两个人带出去，那根本是异想天开。 他们能做的只有拖延时间， 等待军方的救援。 人总是这样，即便因为各种复杂的原因而期待死亡，但在死亡将至时还是忍不住胆怯。就好像那些痛苦都变成了美妙的回忆，微小的期望都会变成支撑自己活下去的信念。 莱恩叹了口气， 再等等， 等到他们出去之后。他就可以坦然地面对死亡，他不想在理会那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自称自己是达维德的男子究竟想要做什么，那太累了。 他想做的只有将这一切抛在脑后，逃避一切，迎接死亡。在那里他可以再次见到bat，所以他不愿意听从bat的话忘记一切。 他想记住他， 即使面对痛苦， 他可以逃避一切，但还有只占据一小部分的说得上是美好的回忆。 他重新拿起桌子上的图稿， 用砂土和木锤仔细制作那些模具。 等待。 在黑暗中等待。 直到绚烂的蓝色光芒在黑暗中闪烁。 “成功了？”英森博士的情绪很是激动，他握紧双拳， 询问道。 “成功了。”托尼的手指摩挲着桌上小小的装置，嗓音中也有一些压抑不住的激动。 莱恩抱着手臂，目光从蓝色的光晕上移开，追随着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甲虫。他从来没有在阿富汗见到过这种虫子。 他的眉毛轻轻蹙起，又很快放松。或许只是他太过敏感了。 电锯的声音突然不适时宜地响起，刺耳的声音切割着厚重的铁门。在电锯的齿刃全部报废之前，终于将焊死的大门打开一条缝。 现在它终于能正常打开，而不是从门上一个小窗子送来每日的三餐。 进来的是一个他们之前没有见到过的男人，他看上去像是来自中东地区，身上的气势一看就与旁人不同。 或许这才是十戒帮真正的头目。 三人都站了起来，莱恩的视线在桌上的木锤上和托尼握在手中的反应堆一瞟，将双臂举过头顶。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希望您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斯塔克先生。”面前长相有些凶神恶煞的男人开口，他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冷酷，英语说得带着些口音。 即便他没有明确指出来，所有人也知道他在质疑的是托尼手上拿着的东西。 “我不知道这和导弹有什么关联，但我的个人意见是您最好放聪明一点。不然...”他的眼眸微动，两个下属迅速领会了他的意思，一左一右将莱恩制住。 男人的动作太快，斯塔克想要制止的声音刚出口，他就一拳打在了白发少年的腹部。 这一拳可不轻。 莱恩紧咬着牙关，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铁锈味顺着喉管上涌，充斥满了整个口腔。 几乎让人以为那一拳根本没有任何威力，如果不是他唇角溢出的细小血丝。 “放开他，我正在做。”托尼的眉毛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拧在一起，他快要受够了十戒帮威胁的这一套行为。 男人面上露出了一丝差异和欣赏的表情，但很明显，他并不是因为托尼所说的一听就是谎言的话。而是为面前这个他早有耳闻的少年，他甚至曾经和他在战场上见过。 “白鹰” 他们这样称呼这个射术神乎其神的少年。他个人极为尊重成吉思汗，而蒙古人的象征除了马就是鹰和狼。所以他们称呼“杀人魔”埃里克的另一个绰号就是“黑背狼”。而给予面前少年的则是对猎手的最高赞誉：“白鹰”。 虽然他有幸见到过一次面前少年近战的姿态，那样流畅的动作比起“杀人魔”不相上下。敏捷的身手让人不由想起丛林中的大型猫科动物，明明干的是最下贱的勾当，动作却优雅地像是闲庭漫步。 就好像能随时将十戒帮握在手中揉弄。 他们十戒帮正是因为那一只队伍的存在才迟迟未能在阿富汗搞出什么成果来。 不过现在，那只队伍已经不复存在了。就在绑来托尼·斯塔克前，他们针对那只小队进行了埋伏，所有人都被炸死了。 而最后的幸存者正被他拘在山洞里，作为他要挟托尼·斯塔克的筹码。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那一套说辞吗？”男人不屑地嗤鼻，招了招手。 架着莱恩的两人立即领悟，拖着他向门外走去。 “等等。”莱恩舔了舔唇角的血迹，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人：“角落里有缩小版的导弹。我们的材料不够，只能先做个样版。那个蓝色的装置就是用于制作正常导弹的关键材料。” “莱...？”托尼刚问出一个音节，就被莱恩以眼神制止。他什么时候... 男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扬起了手掌。 一个恐怖分子立马顺着莱恩指的方向寻找，马上，他就找到了一个和图纸上一模一样的，只是尺寸缩小很多的导弹。 架着莱恩的两个人立马松开了手。 男人接过那枚袖珍“导弹”，大发慈悲似的点点头：“我再给你们三个星期的时间。原料马上就送过来。” “记住。”那双凶狠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白发少年：“不要妄图耍什么花招，我会把你钉在十字架上让太阳活活烤死。”他抓着那枚“导弹”，大步流星地跨了出去。 身后跟着的人重新关上那扇大门，不过这次他们没有再焊住。 托尼匆忙跑过来揽住了莱恩的胳膊，支撑起他：“你是什么时候？”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两天造一枚导弹。 “只不过是双倍的火’箭’弹再加上一个导弹的外壳。”莱恩用手背擦拭着唇角，确定没有再看到一丁点的红色才放下来手。猩红色的眸子像是某种沉淀下的水果浆，点点蓝茵茵的光芒偶尔能被那些褐红色容纳，跳动出黑色的火焰。 “你用两天时间做了个加强版的火’箭’弹？”托尼都快被他气笑了：“希望你还记得我是一个军火商这件事情。导弹可不像子弹那样随便填充点东西放到铁壳里就行了。如果你真的做了这么一个垃圾，就算我不会发现，十戒帮那些人不会发现吗？”他认识的少年不是会拿他人性命赌博的人。 他根本不相信小混蛋讲的是真话，可真相同时也让他难以接受——这个小家伙真的在两天时间内搞出来一个缩小版的导弹。 这怎么可能？ 可被他揽着的少年却像是铁了心的不愿意在开口，安静地像一只鹌鹑。 托尼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拿他毫无办法。他只能憋着一口气：“装甲大概还需要一星期的时间，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他必须要尽快带莱恩离开这里了，他才是被十戒帮重点针对的对象。如果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他真的会死在这里。 托尼扶着少年坐在床上，英森博士仔细为莱恩检查了一番，稍稍做了简单的处理。 “唉...”英森博士叹息一声，视线不由自主地放在他腰侧的巨大伤痕和身上重叠的细小疤痕。尚未发育成熟的躯干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过分白皙到病态的身上满是青青紫紫和已经变成淡粉色的疤。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托尼的目光在他露出的八块腹肌上一扫而过，也将视线停留在了他侧腹的疤痕上。 “部队里的每个人都一样。”莱恩咬着黑色的T恤仍由英森博士替他上药，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纽约？”托尼抱着手臂，看着那张应该只出现在杂志封面的侧颜，他心下有些复杂，不能让这孩子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战争是残酷的，这愚昧的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他想把莱恩带回去，成为他的监护人。莱恩应该接受最好的教育，一个天才不应该被埋没在这种地方。 更何况，有关于安洁莉娅·布莱克。 她的名字应该是安洁莉娅·斯塔克。从一开始她就是斯塔克家的人，只是出于一些不想为外人关注的原因，他的祖父同母亲进行了一些商议，将安洁莉娅的名字挂到了他的外祖父那边。 当年的实验还是成功了。 并没有在显示在安洁莉娅身上，而是显现在了她的儿子身上。 他想要将莱恩带回去，并不是想要将他当做武器。而是为了弥补他，这是斯塔克家欠他的。 “莱恩...”托尼叹了口气，望向久久没有给予他回复的少年。 “我的名字是约旦·伦登，斯塔克先生。”莱恩的表情不变，猩红色的眸中划过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军队中有我的家人，也有我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我的番外写太多了... 情人节番外不知道有没有小天使看吖 第93章 第九十章 “莱恩。”他好像已经许久未见过他了， 哪怕其实上一秒， 他还陪伴在他的身边。 怀里突然增加的重量让布鲁斯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他低下头用下巴抵在柔软的金属色发上，轻轻蹭了蹭。 怀里的身影和少年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布鲁斯的心软的化成了一摊水， 他知道自己刚刚把他弄哭了，现在必须要好好哄回来才行。 “你回来了。”一向低沉的嗓音跟小时候的他只有一点点的不同，沙哑地让人忍不住想要偏爱。尤其是他此刻的声音带着一丝像绵羊一样的细微哭腔。 布鲁斯知道他的宝贝是在撒娇。 于是他一用力， 干脆将莱恩打横抱在怀里，心中洋溢着浓浓的的暖意和一丢丢的无奈。 布鲁斯蹭了蹭莱恩的脸颊：“你就不能偶尔乖乖听一次我的话吗？” 如果莱恩没有回到哥谭，他会过的很好。可他也知道怀里的人回到哥谭都是为了自己。 “但是蝙蝠侠从来都没有对布鲁斯·韦恩好一点。”莱恩咬了咬唇，突然说了这样一句无关的话。 布鲁斯一愣， 接着又笑了起来， 他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唇角，也许是顾及着小丑在场，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说：“蝙蝠侠只要对你足够好就够了，而你可以对布鲁斯·韦恩好一点。不过不知道你可不可以让他少爱你一点，他一颗心脏都快要为你跳停了。” 他的声音温柔地像是能化开一潭的池水，蕴含着能融化巧克力的融融暖意。 莱恩明显没想到他会披着蝙蝠侠的战衣说这样的情话， 只觉得耳朵传来阵阵热意， 那双抱着他的手也变得滚烫起来：“你想要少爱我一点吗？” 他的声音沙哑，还藏着一丝丝的委屈。 “想。” 布鲁斯好像丝毫没察觉到异样似的勾起唇角。只是他的语调突然一转， 带上了抱怨：“可是我做不到。这颗心只愿意为了你而跳动。” 莱恩愣怔地抬头看他，金属色的纤长眼睫有些湿漉漉的， 让布鲁斯有些想吻他的睫毛。 他也确实那样做了，轻吻落在莱恩绯红的眼角。 布鲁斯的表情虔诚地像是在亲吻上帝的权杖。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莱恩脸颊上在阳光下才能看到的细小白色绒毛。 这让莱恩忍不住动了动耳朵，也更加清晰地听到了布鲁斯在他耳边响起，却像是在他心脏上敲击出的声音：“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宝贝。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人叫我布鲁西...” “所以每一次你这样叫我，我都想把你狠狠地压在床上... 但其实我更想吻你，让那双绯红的眸子里再也看不到除我以外的任何人。” 白皙小巧的耳垂果然如他所料变成了漂亮的粉红色，布鲁斯满意地低下头，鼻尖蹭在莱恩的耳后。 他身上有一种非常淡的奶香味，纯真的像个孩子。 他的爱情也像个孩子，纯真，热烈，且迷茫。 “你不知道我有爱你。”他克制不住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欲·望。他知道自己深爱着怀中的男人，哪怕他们一起经历的一切在任何人看来都有很荒诞。 “布鲁西...” 莱恩轻声地叫着他的名字，绯红的眼眸看着面前男人面罩下清澈见底的钴蓝色眸子。 那双眼睛如同往常一样，流淌着古老的宇宙，世间万物仿佛都被那双眼睛囊括其中。只是不同的是，那双眼睛只看着一个人。 他双手搭在布鲁斯脑后，试探着在那双薄唇上印下一个浅吻，温柔的就像是羽毛轻轻拂过春风。 哥谭大教堂被打破的彩色玻璃外升起了璀璨的星空。 星光并不亮，甚至不能给照亮道路。可它们是那些在黑暗中挣扎的人唯一的救赎。 布鲁斯·韦恩。 他是哥谭的黑暗骑士，但钴蓝色的眸中却盛满了属于莱恩的星星。 莱恩·布莱克。 他生于黑暗，成长于黑暗，在终于触及到了光明时，又选择融入黑暗，最后又成为了黑暗。 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他选择了为了他唯一的一点点光芒，遮挡那些黑暗中那些太过庞大的阴影。 他的小星星把世界想得太简单了，他根本应付不了黑暗中那些恐怖的阴影。只有黑暗才能吞噬黑暗，光影只会让黑暗遁形，而无法让它们消失。 他始终觉得自己称不上那片光芒。 满手的罪恶血腥拖拽着他； 害死了他父母让他的星星只能孤生一人，这巨大的内疚感始终撕扯着他； 甚至“他”亲手杀死了他的星星，无边的恐惧淹没了他。 可是他爱他，这份爱意让恐惧和愤怒消失地无影无踪，也让他早以为坚硬的心都柔软起来。 “我爱你。”他说，这份沉甸甸的爱意终于说出了口，他知道自己终于回到了阳光下，与他的光站在了世界的尽头。 回应他的是一个温柔的吻，摩挲着他的下唇，布鲁斯在他浅绯色的唇瓣上一点点印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那双唇柔软的像是四月的樱花瓣，任由他蹂·躏。 但布鲁斯还不满足，湿润的舌头顺着唇缝溜进了口腔，灵活地卷起莱恩的舌尖吮吸着，直到怀里的人发出了无力的呻·吟，他才恋恋不舍地转移了阵地。 敏感的上颚被他肆无忌惮地来回舔舐，他知道莱恩对那些细微的摩擦有多敏感。 几乎是立即，他就收到了回应——怀中的人最后一丝支撑自己的力气也全被耗尽，软软地塌在他的臂弯之间，克制不住地发出细小的惨兮兮的呜咽。那声音像是被欺负狠了的奶猫一样，终于放弃了抵抗，哀声求饶。 布鲁斯忍不住睁开眼睛，果然在近在咫尺的眼角上捕捉到了一抹艳丽的绯红。 口腔中稀薄的氧气让莱恩止不住头昏脑涨，他完全忘记了怎样用鼻子呼吸。布鲁斯接触过的所有地方都仿佛留下一种奇异的酥麻感，他只能笨拙地回应布鲁斯的舔舐。 这个过于绵长的吻甜的像是没有了尽头，没有人想将它打断。 但布鲁斯却在下一秒将舌头从他的口腔中缩了回来，他一边用薄唇摩挲着那双颜色已经艳丽的多了的嘴唇，一边笑着：“宝贝，你都不知道该换气了吗？” 莱恩喘了口气，侧开头将脸埋在他胸前：“让我就这么死在你怀里吧。”他声音干脆带了些自暴自弃，金属色发丝下的耳垂红像是能滴出血。 布鲁斯的笑意根本止不住，他实在是太可爱了。 他忍不住轻轻吻了吻那本该白皙的耳垂，将人搂得更紧了些：“不要。” 他说：“我想每天睁开双眼的时候一低头就能看到你在我怀里，每天坐在餐桌上的时候一抬头就能看到你坐在我身边。你承诺过要永远陪伴在我身边。” “你也承诺过。”莱恩头也不抬，声音像是通过两人接触的地方直接传递到了耳膜，有些闷闷的。听起来像极了抱怨，但布鲁斯还是觉得他是在撒娇。 低沉的笑意通过他胸腔的震动传递给了莱恩，布鲁斯轻轻蹭了蹭莱恩的脸颊：“和我在一起吧。” 怀中的身体突然僵硬了起来，连带着布鲁斯也突然紧张了起来。 他没有想过莱恩会拒绝他，但他现在迫切地想将“恋人”身份落实，哪怕时间和地点看起来都不太对劲。 只是现在莱恩的沉默让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紧张兮兮，连呼吸都放缓了几分。 良久，怀中才响起了低低的回应：“嗯。”算是坐实了布鲁斯男朋友的身份。 但还没等布鲁斯松一口气，角落里幽幽地传来一个声音：“烦死人了，你们这些情侣狗。” 从刚开始就一直在默默偷听墙角的小丑终于忍无可忍地瘪了瘪嘴，支起胳膊撑着脑袋看向粘在一起像是永远分不开了的狗情侣，他可还记得之前他抱着莱恩结果被他威胁从空中扔下去。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黑漆漆的蝙蝠侠，怎么都想不通这两个人怎么可能会在一起。 他忍不住又想开始讲笑话：“我来说个笑话吧。从前有两个精神病人，他们是很好的朋友。有一天，他们准备逃狱，他们翻上屋顶。其中一个跳过屋顶，叫另一个也跳过来。 另一个精神病人不敢跳，说：“屋顶太高了，我会摔死的！” 第一个精神病人说：“我打开手电筒，你顺着光柱走过来！” 另一个精神病人大声拒绝说：“我知道，我走到一半你一定会把电筒关掉的！” 好笑吗？哈哈哈哈…” 布鲁斯眉头一皱，知道小丑是想说他们两个人根本不是一路人，谁也拯救不了谁。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只会互相拖累，根本逃不出永远笼罩在所有人心头的“精神病院”。 他给莱恩的是用光束做的桥，是虚无缥缈的彩虹桥。 “从来都没有人走上过光束做的桥，又怎么会有人知道它到底可不可以踩上去呢？”怀中的人突然抬头，他的笑容明媚：“哪怕真的会掉入深渊，有踩上桥的那一瞬间也足够了。 抱着他的手臂忍不住收紧：“你不会掉下去的，因为我可是蝙蝠侠。” “可笑。”小丑毫不客气地嘲讽：“蝙蝠侠又能怎么样？” 布鲁斯也笑了起来，他的眼睛对上那双绯红色的眸子：“蝙蝠侠可以化一切不可能为可能…” “更重要的是，他永远只爱着一个人。” 如果蝙蝠侠是真的存在，那就是因为莱恩需要他。 就像对于莱恩来说，世界没有意义，但布鲁斯·韦恩有。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我把后面见面的剧情提前了… 还要番外的话…我尽量写叭 小丑的笑话是致命玩笑里的，原话是指的蝙蝠侠和小丑。光束指的是蝙蝠侠提出的帮助罪犯的方式…致命玩笑是真的神作。 第94章 第九十一章 “嗤。” 这样的解释在小丑眼中有些强词夺理的意味， 他倒是想上去好好阻挠一番， 但莱恩那一下显然已经让他丧失了行动能力。 但他的杀手锏可不是他自己：“但愿你们还记得录音里那个可怜的女人， 还有这座岌岌可危的城市。要知道，就算我没有按下按键，那些早看对方不爽的人也应该早已经动手了。” 瑞秋， 只不过现在看来，这一步后招除了能给面前两人一些添堵也没有丝毫的意思。 但蝙蝠侠却出他意料的动都没有动，这让莱恩都觉得有些疑惑。 “我们不走吗？”他抬头望向还依旧抱着他的蝙蝠侠， 这不太像蝙蝠侠会做出的反应。 “我想再抱一会儿...” 布鲁斯丝毫没有理会小丑一副“见鬼了”的表情，鼻尖蹭了蹭他的脖颈。留下小声的：“走吧，我们回家。” “你...” 莱恩傻乎乎地瞪大眼睛：“你早知道我已经...”他很早以前就嘱咐了乔治盯好瑞秋，不要让那个女人在关键时刻拖后腿。 现在应该已经救下了她。 “嗯。”世界第一侦探还不至于发现不了一直潜伏在瑞秋身边的几人， 只不过那几人没表现出恶意， 他也就没管。现在想来应该还是莱恩手下的势力，甚至小丑还可能就是找的这些人绑的瑞秋，莱恩的人可能早就救出了她。 至于被装在船上的引爆器，蝙蝠侠愿意相信哥谭市民们，愿意相信他们互相信任彼此，人性并没有小丑想象的那样恶。 “咦咦咦？”小丑高声叫了起来， 他听到了外面响起的警笛声， 明明他说过要让蝙蝠侠一个人来，小蝙蝠可真不讲信用。 布鲁斯还真就不打算放开抱着人的手， 在小丑身上报复性地狠狠踩了一脚后，掏出了蝙蝠枪：瞄准， 发射，勾绳收缩。他的动作流利。 在哥谭这样的高建筑群来说，巧妙地利用爪钩和滑翔翼，蝙蝠侠甚至可以在空中自由地飞翔。 小丑嗷嗷叫了一声，显然没想到看上去道貌岸然的蝙蝠侠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不过那点疼痛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他突然笑了起来，对蝙蝠侠的兴趣又浓重了不少。 但那也比不上他对莱恩的兴趣。小丑转头看向那黑色怀中异常显眼的白色，也不管他究竟能不能听到：“宝贝，我很快会再出来找你的，可千万不要想我吖。” 被抱着在半空中滑翔，那股他熟悉的鸢尾和顿加豆混杂在一起味道现在就在他身边，莱恩叹了口气，终于问出那个他迟了十多年的问题：“你到底喷的是什么香水？” 那闻起来像极了苦巧的味道，这导致他现在都一直喜欢那些被塞琳娜吐槽苦的致命的东西。 爪钩在布鲁斯手中快速一翻，他们稳稳地停在了一栋旧楼顶部。 钴蓝色的眸子中满是对莱恩突然问这个问题的疑惑：“...忘记了，怎么了？” 他低下头想要嗅嗅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但萦绕鼻尖的全是莱恩身上浅淡的像极了香草味冰激凌的奶香味。 他觉得自己明明已经被属于另一个人的味道沾满了：“是什么味道？” “苦巧。就是纯可可。”莱恩解释了一番，那种味道闻上去好闻极了。他绯红色的眸子现在亮晶晶的。 “你想吃吗？”布鲁斯被他的比喻逗笑了，钴蓝色的眸中闪过几丝名为宠溺和无奈的情绪，他终于松开了一直抱着莱恩的手臂，扶着他站好。 这个做花花公子已经得心应手的超级英雄稍稍弯弯腰，将薄唇凑到了距离莱恩已经染上绯色的薄唇旁还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他带着手套的手指点了点唇，以一种诱导小孩子的语气询问自家“新鲜出炉”的男朋友：“要不要尝尝？” 那张白皙的绝对能在全球杂志上排的上号的精致面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了起来。 莱恩踌躇了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咬了咬布鲁斯的嘴唇。他的动作很轻，也很快，几乎是一触即离。 布鲁斯却舔了舔自己的下唇，消除那些麻麻的触感的同时也显得有些意犹未尽。他笑道：“甜的。” 那动作即使只是露出半张脸也性感的要命，让莱恩忍不住动了动喉结。 但这时，布鲁斯的通讯器却突然响了起来，他挑了挑眉，看了莱恩一眼，还是接通了通讯：“少爷，你找到莱恩了吗？”是阿尔弗雷德的声音。 “找到了，我现在带他回去，港口那边怎么样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按下蝙蝠车的遥控，很快，楼与楼之间就响起了巨大的引擎声。 莱恩向房顶边缘走去，想要看看蝙蝠车到了没有。还没有走两步就被布鲁斯揽了回来，一边向他比了个“乖乖别动”的手势，一边继续保持着通讯。 “复仇者联盟和超人已经赶过来了，大概那边已经没有您插足的余地了。”阿福的幽默感一如既往的是孜孜不倦地打击他的好少爷，他顿了顿：“说起来，少爷，也该正式将您的男朋友介绍给我了吧？” 莱恩一僵，他侧过头有些埋怨地瞪着布鲁斯：他还没有习惯自己身为男朋友这个身份。 “我们马上就回去。”布鲁斯亲了亲他的脸颊安抚他，语气中满是怎么都压抑不住的兴奋：“不过可以帮我准备一下送给托尼堂兄的礼物吗？好阿福，我害怕下一次造访纽约的时候会被脾气不怎么好的斯塔克轰出来。” 莱恩瞪圆了一双绯红的桃花眼，这个人还是他认识的布鲁斯·韦恩吗？ 他自己都没有叫过托尼几声堂兄，这个人...这个人，他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 通讯器那边的阿尔弗雷德也忍不住笑了：“我的荣幸，先生。” 蝙蝠车巨大的引擎声已经停止了，布鲁斯挂上通讯器，看着怀中被他彻底限制了人生自由权的莱恩，嗔怪道：“不要光着脚在地上走，万一有什么石子之类的怎么办？” 听他的语气石头的危险程度已经直追地雷了。 莱恩很是无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布鲁斯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写着：所以呢？莱恩如果还是之前的年纪，他也不敢这样亲亲抱抱举高高。 “所以你没有必要一直这样抱着我。”莱恩挑了挑眉，这样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像什么大型的娃娃。 而且让他更为不岔的就是布鲁斯抱着他时的轻松。 再怎么说他也是体重高达170磅，身高183，肌肉线条流畅根本不可能被当成弱鸡的成年男子。 他想了想之前抱着布鲁斯的时候，他的体重说实话让自己有些吃不消。毕竟210磅的体重完全都是布鲁斯一身硬邦邦的肌肉构成的。 他也就只看到过队长和大超有那样夸张的身材，um，威尔逊和埃里克的身材也算得上不错。 他的思维已经完全不知道跑到了几号地球。 抱着他的布鲁斯抬起一只手揉乱他一头本来就已经丧失了发型概念的白色发：“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倒是更想把你含在嘴里，或者捧在手心里也不错。你要不要考虑变小一点？” 他开着玩笑，丝毫不知道他怀里的人在腹诽他一直引以为傲（误）的身材。 “你烦不烦。”莱恩毫不客气地抬起手，抓住了布鲁斯头套上两个小小的蝙蝠耳。 他这样完全把他当成了易碎品的样子让莱恩有些别别扭扭的。 只是两个小小的合成石墨外壳的蝙蝠耳手感意外的不错，莱恩挑了挑眉，干脆又摸了两把。 布鲁斯倒是好脾气的任由他动作，或者说他的耐心放在莱恩身上干脆标上了一个正无穷大的符号。 他的注意力被蝙蝠耳全部吸引走了到也是件好事。 布鲁斯甚至在心中开始考虑出一套有毛茸茸蝙蝠耳的蝙蝠侠套装的可能性。 他抱着莱恩从楼顶一跃而下，在斗篷的缓冲效果过后，动作流畅地翻进了蝙蝠车。 他脑中不知怎么的地突然闪过莱恩当时被猫扑到的样子，布鲁斯一边开着蝙蝠战车，一边好心情地说道：“总觉得韦恩庄园有些空荡荡的。” “恩？”莱恩一边看着窗外逐渐恢复运行的哥谭，修长的手指一边揉弄着蝙蝠耳——布鲁斯的头盔已经被他脱了下来，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蝙蝠耳的手感远没有带在布鲁斯头上时好。 “要不要养一只猫？”布鲁斯提议道。他瞥了一眼莱恩的动作，抬起右手抵在唇边掩饰了一下自己的笑意。 “什么？”莱恩猛地回过头瞪着他，毫不客气地拒绝：“不要。” 被毛绒绒军团压倒的可怕经历又浮现在他眼前，这辈子他绝对绝对不要养猫，就连养个儿子都要比养只猫轻松多了（当然这个理论在后来被他自己推翻了）。 “可是我已经养了。”布鲁斯终于绷不住脸上的笑容。 世界上最不遵守交通规则的超级英雄凑过来亲了亲莱恩的脸颊：“一只大大大...”他右手比了比莱恩的身高：“超级大的大白猫，或许应该已经脱离猫的行列，应该算雪豹了。我给他起名叫宝贝。” 莱恩瞪大了眼睛，看起来还真的像是什么猫科动物的眼睛。 他当然知道布鲁斯是在说他，他忍不住拉住了布鲁斯还穿在身上的战衣的斗篷，刚想要开口辩驳就又被布鲁斯打断：“你知不知道雪豹在撒娇...um，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就会咬住自己的尾巴？就像是人类的小孩抱紧娃娃，或者...” 他饱含笑意的目光掠过莱恩拉着他斗篷的手上：“或者就像是你这样拉着男朋友。”他眸中闪烁着的星光一样，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地根本不像是在胡诌。 莱恩一怔，差点没把手里的头盔砸在布鲁斯脸上。他快速收回拉着布鲁斯斗篷的手：“看点路好吗？男朋友大人。” 布鲁斯的唇角根本拉不平，他的目光在莱恩已经变红的耳垂上停留了几秒，回过头看着面前的路：“遵命，男朋友大人。” 蝙蝠侠战车如同往常一样一头扎进了瀑布，稳稳地停在了蝙蝠洞。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已经永远改变了。 就像是布鲁斯在托尼面前，死活不放开的牵着莱恩的手和他唇角让人（特指托尼·斯塔克）极其看不顺眼的不要脸的笑容。 第二天，两人就从宠物店抱回来两只阿尔弗雷德的大麻烦——一只被布鲁斯取名为牛奶的灰猫和一只被莱恩取名为可可的金毛犬。 两个小家伙依偎在一起，还不知道未来将要面对什么。 但只要在一起，无论是什么都能够共同化解。 作者有话要说： 伴随着高甜的一章， 完结www 我开玩笑的QAQ 第95章 第九十二章 他说出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莱恩在心中嗤笑一声， 面上依旧是托尼眼中面无表情的死小孩。 这小混蛋太气人了， 偏偏他还没法说什么反驳的话。人家都把军队当家了，他还能怎么样？拆散不成？ 能。 托尼已经打好了主意出去以后就找罗德上校好好商议一番，如果他不同意他就威胁军方非法征召未成年人。 两个人就这样心怀鬼胎地继续工作， 直到一个星期后，一切准备就绪，托尼在英森博士地帮助下一件一件往身上套着铁皮， 而莱恩则在核对程序。 这样大幅度的动作已经瞒不住十戒帮了，莱恩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咒骂声和沉重的大门被撞击的声音，猩红的眸子中却沉静的毫无波澜，他的目光在笔记本上的异常的数据上一瞥， 从容地开始调整。 “莱恩， 快一点！”托尼忍不住催促道，他的装甲已经准备就绪了。 昏暗的洞窟内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一群甲虫，密密麻麻地在地上游走。但现在谁也没有功夫去理会那些异常的现象了。 莱恩的手速飞快，但下载量却突然停下。就像是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一样。 “？”在莱恩疑惑的同时，门上的压感装置突然被触动，被焊了很多遍的大门此刻终于仍受不住， 连带着门后的电锯和三人一起被炸飞。 门外更多的甲虫汇聚了起来， 三人没有发现地上闪烁着的微小火光。 托尼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询问道：“莱恩？” 莱恩深吸一口气， 眸中不由带上了几分慌乱：“卡住了，只能重新下载试一下。”再怎样冷静， 他手中的程序也决定着三个人的生死，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剩下两个人...他深吸了一口气，手下的动作更加加快了几分。 生死时速。 英森博士皱了皱眉，他知道已经没有办法了。在踌躇片刻后，他捡起了地上还在不停转动的电锯：“我得去拖延一下时间。” “等等！”莱恩与托尼几乎同时开口阻拦道，但两人都有心无力。博士已经不见了踪影。 “该死的。”托尼瞥见不远处方才被炸飞的三名十戒帮的士兵不知是昏了过去还是就这样永远闭上了眼睛，密密麻麻的骇人甲虫已经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些究竟是什么鬼东西。我们必须要快一点了，说不定还能赶在英森前面。” 莱恩点了点头，面前光屏上的绿色进度条终于加载到了百分之百：“好了，快看看。” 托尼闻言握紧了双手，庞大而沉重的机械在胸前反应堆提供的能量下动了起来。他面具下的唇角还未勾起，就猛地将莱恩一把推开——他刚才站得地方突然陷了下去，无数的火焰猛地窜了出来。 密密麻麻的甲虫像是要完成什么样的使命，义无反顾地涌进了火焰中。那火焰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业火，如同血液一般粘稠。托尼连忙抓起莱恩，催动他并不熟悉的发射装置，拼命地飞了出去。 火焰燃烧的越来越旺，地上也不再只有那一个火坑，十戒帮的领地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火坑，不小心沾到那火焰的人几乎瞬间就被燃烧殆尽。 莱恩愣愣地看着面前如同地狱一般的场景，他不知道怎么想起了那枚红灯戒指。只是戒指的威力要比面前的火焰小的多，面前的才是真正的地狱。 所有人甚至都无暇管不停向外跑的巨无霸铁人，他们像疯了一样在营地中寻求安全的地方。 但是那些火焰的范围不断扩大，根本没有什么地方算的上是安全。 “这究竟是什么？”除了曼哈顿博士以外没有了解到过任何非自然现象的铁人诧异地吼着：“我们得快点找到英森。”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三十几年的时间像是白活了一样。 被他毫不留情地扛在肩上的莱恩一拍铁人的脑袋，指着他背对着的方向：“那里！”英森博士正抱着电锯，颤颤巍巍地朝他们招手，他刚要向前一步，朝这边跑来，脚下就突然出现了一个火坑，火焰已经丧失了燃烧的状态，像是岩浆一样喷涌而出，顷刻间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他们眼前化成了灰烬，不，甚至连灰烬都没有剩下。 博士就好像是突然消失在了空气中。 莱恩和托尼脸上的喜悦突然僵在了脸上，谁也没想到，他们晚了一瞬间。 耳边的呼救声，尖叫声仿佛一瞬间都消失在了耳边。 只能听到沙漠的风在呼啸，本来十戒帮的领地就算的上是人间地狱。现在，它变成了真正的人间地狱。 托尼的能量让他们悬浮在半空中，下方炙热的火焰让托尼身上的铁甲热的都快要燃烧了起来。 “我们没有办法离开。”托尼的语气有些僵硬，装甲的能量不能支持他在火海上得到推力。他已经将能量开到了最大，获得的推力却只堪堪让他们停留在了火海上方十厘米左右的位置。 “知道减肥的重要性了吗？”莱恩难得说了一个笑话，他闭了闭眼睛，重新睁开时猩红色伴随着火焰跳动着的眸子却盛满了解脱：“把我扔下去吧。” “你在说什么蠢话！”托尼挑了挑眉，他头上冒出大滴大滴的汗珠，恨不得真的把这混小子扔下去，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说这种话。 “把我扔下去你胸前的反应堆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不然我们两个人都会死的。”莱恩的语气平静，身下托尼的铁甲上传来炙热的温度。漫天的火光映衬得他过于苍白的脸颊也有了些正常人的色调，只是腰间的手扣得太紧了，他怎么样都挣脱不开。 托尼扛着他没有动，死死地压着手臂，沉默了良久，他才用沙哑的嗓音缓缓问道：“你果然是莱恩·布莱克吧。” 他的话虽然是问话，却用的是笃定的语气。 莱恩几乎忍不住自己的笑容，他真的从未见过那个比他起码大了十岁的堂兄，也想不通为什么他一定要救他。如果真的那么在乎他，为什么没有在他在布莱克家遭受那些的时候就带走他？甚至他都没有在他父母失联时找到哥谭来。 但已经足够了，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莱恩叹了口气，刚要开口，瞳孔突然猛地一缩。 那些他只看一眼就觉得眼睛异常刺痛的火光中突然亮起了一个像是魔法阵的东西，很快，那些肆意燃烧的火焰突然就熄灭了，露出了与之前无异的地面 。 如果不是这里的人只剩下了他们两个，莱恩几乎要以为刚刚的场景是他在做梦。 不，并不是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一个金发，胡子拉碴看起来异常不修边幅的男人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地面上。他的样子看上去异常悠闲，长款驼色风衣的下摆随风飘扬，看上去要多骚包有多骚包。 那个男人弹了弹指间的香烟，弹掉些许香烟回，漫不经心地开口：“啊，你们不用管我，我就是来借个火。” 托尼觉得今天之内值得让他诧异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他思考片刻，还是熄灭了喷射器，并不太稳地停在了地上。他在地上晃了晃，还是有些狼狈地坐在了地上。 莱恩在他倒地前利落地从他肩上跳了下来，面色淡淡地朝着他伸出自己的手。 托尼可不觉得他能拉的动自己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他摇了摇头，自己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 他怀疑的目光看向面前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风衣男，虽然他刚刚大概是从那些诡异的火焰下把他们救了出来：“你是巫师？”托尼刚刚也看到了那个巨大的光阵，他不由自主地将面前的男人和哈利波特联系了起来，毕竟那已经属于魔法范畴了。 莱恩想要拉着托尼站起来的手还没有缩回去，就看到金发男人颇为迅速地从他风衣的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放到了他的手上。 莱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旁臭着一张脸等待他读的托尼，才低下头读出卡片上写的花里胡哨的英文字符。 老实说单词他倒是认识，但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着实让他觉得脑袋有点蒙：“康斯坦丁，黑魔法大师，专业驱魔人？” 康斯坦丁点了点头，却并没有想要做什么解释。接着他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眼睛一亮，朝不远处摆了摆手：“你晚了一步，传教士。” 莱恩回头，看到两个男人正从吉普车上走下来。其中一个虽然穿着一身神父的衣服，罗马领卡在喉间，看起来却像是什么黑帮的打手，他全身的气势做不了假。而另一个，却将自己从头到尾捂了个严严实实，让人忍不住好奇。 莱恩忍不住和托尼对视了一眼，看到他眼中和自己一样的懵逼时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看来应该不是他一个人突然穿越到了什么奇幻世界，他想大概甘道夫都使不出刚才那样的大型魔法。 着装奇异的两人很快走近，没有像康斯坦丁那样装X，也没有自我介绍，而是开口问道：“解决了？” “还没有。”康斯坦丁呼出一口烟雾，看上去十分的无能为力：“这次或许是三宫弄错了，打断他没有费多少力气。但他迟早会再来的。”他说着，目光不知是有意无意，在莱恩身上仔细探究了一番。 “他为什么突然？”传教士身旁的男人突然问道，他的声音带着一股浓浓的爱尔兰口音。 “不知道。”传教士蹙起了眉：“他察觉到了什么能量波动？” 康斯坦丁的目光停留在莱恩脸上，托尼第一个忍受不了那种仿佛是审查犯人的目光，他皱起眉：“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金发的男人此刻的表情看上去也很是无奈，他看着那双猩红的眼睛，问道：“孩子，你知道三宫魔吗？” 作者有话要说： 渣康和传教士都是来客串一下哈哈，戏份不多 两个也是都是隶属DC，有漫画也有电视剧。不过电视剧不推荐，渣康有点恐怖，传教士过于血腥了。 三宫上线，科普一下只要知道他是个反派，很牛批，能随手毁个宇宙，比灭霸要厉害叭（两家反派也不好比，DC的路西法和上帝就是bug，所以我也不打算涉及路西法）。主要在渣康和少年泰坦那里上线，算是个恶魔吧，女儿是乌鸦，少年泰坦成员。三宫杀了他自己的三个儿子。 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达哥（um就封面那个另一个世界的莱总脖子以上的部位属于莱总自己，脖子以下的身体是三宫的其中之一个儿子的身体） 就说到这里，恩，笔芯小天使 第96章 第九十三章 “等等。”托尼听出了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一把抓住了康斯坦丁的风衣， 眉头紧紧蹙起：“你的意思是想说这些事情和一个孩子有关联？”他觉得面前的几个男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侧了侧身，托尼迟迟未卸下的装甲严严实实地将莱恩挡在了身后。 “你别紧张。”传教士杰西·卡斯特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瞬间就让托尼冷静了下来：“如果真的和那孩子有关， 尽快搞清楚三宫究竟是想做什么反而能让他的处境更加安全。” 是的，没错。 在厚厚衣物遮挡下的爱尔兰吸血鬼卡西迪忍不住又想喝点威士忌来缓解一下沙漠的热度，他在心中点了点头。传教士已经拥有了一种差不多类似于言灵的力量， 所有人都会准从他的指示。 卡西迪藏在墨镜后的眼睛眨了眨，他是真的很好奇那个被钢铁罐挡在身后的孩子，他看起来比自己还像吸血鬼。 三个已经见过无数大场面的男人压根没有将一丝半点的兴趣放在面前本应该最引人注目的铁罐身上。 “我不记得我认识任何叫三宫的人。”莱恩蹙起眉，从托尼身后露出脑袋：“您的话是这个人是冲着我来的吗？” 莱恩仔细回忆着， 他不记得自己在什么时候还惹过一个叫做“三宫”这个奇怪名字的魔法师。 “他被召唤到地球上可以伪装成任何人的模样， 你可能在不经意间被他盯上了。”康斯坦丁的话还没说完，他自己首先就先否定了自己的话：“这不可能，他不可能突然对一个身上没有一点能量波动的普通人感兴趣。” 三宫每天忙着毁灭其他平行世界，哪可能突然因为莫名其妙的兴趣冒出来。 “召唤？”莱恩抓住了他话中的关键字，他犹豫片刻，还是将之前的事情说了出来：“大概是一年前以前的事情， 我见到了一个长相和我一模一样的男人， 从看起来像是什么召唤阵绿色光晕中走了出来...”那个自称自己是达维德的恶魔就是三宫？ 他低头思考着，刚好错过托尼眼中流露出的诧异。 康斯坦丁掐掉已经快燃到指间的香烟， 重新点燃一根：“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的人？”他审视的目光在莱恩身上愈演愈烈，最终掏出一个像是什么魔法盘一样的挂饰， 他示意莱恩抓着那个玩意，与此同时一手握在了莱恩的肩膀上。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现在诧异的人轮到了康斯坦丁：“什么都看不到？” 莱恩摇了摇头，一旁的传教士也点起了烟。 康斯坦丁叹了口气：“那很正常，不是所有人都有成为驱魔人的天赋，不过我恐怕你当时看到的并不是三宫，而可能是平行世界的另一个你。” “你是想说...” 莱恩挑了挑眉梢：“我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真实的吗？他们都是来自于另一个平行世界，而不是像刚才火焰一样虚构的？” “不。”康斯坦丁很快给予了反驳：“准确来说，这些你看上去觉得是虚构的东西才都是来自平行宇宙的。而你看到的另一个你是打破了平行世界之间的壁垒，运用时间和空间的手段强行来到了这个世界。” “他所说的虚构的东西是来自异次元，而你自己则是来自真正的平行宇宙。”传教士看不下去：“这家伙从来没有一次搞对过平行宇宙的概念。” “等一等。”托尼不适时的插话，明明他才应该是对在场的所有人中对物理学造诣最深的，为什么现在反而听不懂了。 康士坦丁耸耸肩，丝毫不在意传教士的揭底。 莱恩的瞳孔一缩，bat也是伴随着那阵绿光消失的。这说明bat也是来自平行宇宙？ 那是不是说明他的世界也有一个bat？ 他已经不寄希望于bat还活着的飘渺幻想了，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达维德手中的就是和自己手中一样的红灯戒指，被红灯火焰接触的人根本不可能有活路。 但一想到他或许还会在自己的世界中遇到bat，他的眸中突然又燃起了希望。 康斯坦丁不知是注意到了他眼神的变化还是怎么样，他突然皱起眉：“没有错，从刚才我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达维德’位面摧毁者‘，这下三宫为什么想找你不是一目了然了吗？” 传教士和一旁吸血鬼的目光突然警惕了起来。而托尼依旧延续了自己的一脸懵逼，好吧就算莱恩真的不是莱恩，那么他现在也不是约旦，而是叫什么“达维德”吗？ 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莱恩心中就忍不住暴虐的情绪：“你知道他？” “他已经盯上这里了吗？”康斯坦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那位名字叫做达维德的白发男人比起三宫来才像是真正的恶魔，他以及利用时间宝石和空间宝石在无数的平行世界中穿梭，以毁灭一整个位面为乐趣。 康斯坦丁曾经见过他，不过在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前逃了回来。他的面容和面前的少年极其相似，只不过两人的气势完全不同，达维德脸上总是带着森冷的笑意，而且也要比面前的少年强势太多了。所以他一时半会才没认出来。 “麻烦了。”传教士附和道：“他拿到了全部的宝石？” “除了灵魂宝石。”康斯坦丁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少年，眼中是满满的怀疑：“我们或许应该趁他现在没有能力反抗的时候杀死他。” 托尼立马警惕了起来，他抬起手臂一把拦在了莱恩身前，戒备地看着刚才还属于他救命恩人的男人：“你们疯了吗？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且不说他和你们口中的达维德究竟有没有关系，他是无辜的，我知道他是个好孩子。” “就因为他现在还是一个孩子，所以才能趁现在杀死他。”传教士的神色显然也有些复杂，不得不承认，他被伦敦驱魔人的提议打动了：“斯塔克先生，你面前看上去无辜的少年在未来会毁灭整个世界的。你难道没有在乎的人吗？他会让你在乎的所有人和事物统统化为灰烬。” “可他现在不就是个还没成年的小孩吗？会不会是你们搞错了。”压根不在乎什么的吸血鬼憋了良久，忍不住反驳道。 托尼的手臂牢牢地拦在莱恩身前，他抿了抿唇，一副绝不会妥协的样子：“我只在乎他。就算他未来会毁灭世界，也与现在的他无关。” 莱恩的目光在他坚定的面孔上一扫，心中那个明明已经压抑了许久的角落突然像是松动了，他的手搭在托尼被太阳晒得滚烫的铁甲上，猩红色的瞳孔直视康士坦丁的眼睛：“你们能制止达维德吗？” 金发的大叔倒是很诚实的摇了摇头：“就我所知的其他平行宇宙来说，还没有人能够阻止他。这个疯子总是先以一种惨无人道的方式折磨一群被他叫做’旁观者‘的人。”他突然顿了顿，奇怪地看了一眼托尼。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福布斯富豪榜的前两位都在达维德的名单上，面前的这一位显然位列其中。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没告诉托尼这个悲伤的事实，他继续科普：“他的颈部...说起来可能会让小朋友觉得不适。他在臭名昭著的哥谭市一个叫做“人偶师”的家伙那里做了一个换身体的手术，那具身体就来自三宫的儿子。”他咋舌，怎么都想不通一个普通人是怎样捕获了一只恶魔，还把他的脑袋整个拆了下来完整地安到另一个人类身上。 “三宫锲而不舍地追寻着达维德的踪迹就是想要把达维德身上的力量拿回来。” “那三宫不可能阻止达维德吗？”莱恩挑眉，问出的问题依旧紧抓重点。冷静地仿佛那个当初从人偶师手中逃离了这一切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只是听到达维德口中的旁观者时，他脑中突然闪过了bat。 他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如果每个平行宇宙的莱恩的经历都大致相同的话，他想他和达维德之间只间隔了bat。 恐怕在达维德年幼的时候，没能逃出人偶师魔爪的原因是因为他根本没有遇到过bat。 那么另一个疑点又浮现了出来。 既然没有遇到过bat，达维德为什么又会说出那样的话，那句宝贝，他说他终于找到了bat。 达维德知道bat的真实身份。 这个他脑海中突然跳出来的观点在他脑海中被无限扩大，标红加粗。 莱恩不知道除了愤怒，仇恨，他对于达维德的情绪中还参杂着嫉妒。那些褐红色的情绪在他眸中一闪而过，莱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分析。他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抓住了什么。 如果康斯坦丁说的是真的的话，达维德专注的从来都应该是所谓的“旁观者”。那这些旁观者究竟是谁？旁观者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的脑中在康斯坦丁回答他前瞬间思考了很多东西，迷雾遮掩的一些痕迹在此刻突然清晰明了了。 “...或许可以？”康斯坦丁的语气有些犹豫：“但其实我比较倾向于达维德杀死三宫这样的结局。” 他的站位转变让所有人都看着他默默无语。不过好在大家都知道他就像他看起来一样不靠谱。 “达维德起码不能吸收三宫的能量不是吗？”康斯坦丁颇为无辜地摆了摆手，他还是以地球的存亡为第一位的。 托尼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但如果面前的三个男人...哪怕只是那个叫做康斯坦丁的家伙出手，他就毫无胜算。托尼在心中盘算着反应堆能量的剩余，或许他还能带着莱恩快速飞走。 传教士却在此刻也犹豫了起来：“你之前说达维德在什么时候出现的？” “一年以前。”卡西迪的记忆力明显要好的多，他代替莱恩回答道。 “只有那一次？”传教士继续问道：“他出现了多久？” 康斯坦丁也从敏锐地嗅到了不同寻常之处。 “大概半分钟？”莱恩回忆着，给出了一个大概的时间。 杰罗姆总说一个人的崩溃只需要糟糕的一天，可他甚至只需要这半分钟。 达维德的出现改变了他的一切。 传教士与康斯坦丁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潜藏着的喜悦。 作者有话要说： 电视剧里渣康的平行世界真的让我一脸懵逼... 达哥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强势，恩，没错，就是无限宝石，达哥只剩下灵魂宝石没拿到了。 写了九十多章了...莱宝真正的金手指甚至还没有上线... 我大概是最慢热的综英美作者了叭... 第97章 第九十四章 世间万物并不总是遵从他们的规律， 但人们总是愿意去相信所有事情都会遵循规律。 而规律一旦被打破， 就会让人们忍不住去揣测， 为什么？接着做出对应的改变，怎么做？ 达维德做事也有自己的规律，通常， 他会停留在一个世界两个月之久来毁灭一个摧毁一整个位面。而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位素有“摧毁者”头衔的男人，康斯坦丁在心中更喜欢叫他“拆迁机器”，会放过一个被他标定的世界一年。 不过之前也确实没有出现过有人目击这位“拆迁者”只出现半分钟的状况， 或许是他提前在宇宙打个标记？这无人得知。 现在他们只能寄希望于达维德自己对这个位面没什么兴趣。 康斯坦丁的目光在托尼和莱恩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他一直觉得那些动不动就要毁灭世界的反派放在现实里就像是神经病一样，而那些穷凶极恶的人滋生出这样的念头也几乎不是因为无聊。康斯坦丁做了些归纳总结，他觉得反派BOSS之所以会有这些中二的想法全是因为自己缺爱。 他看着那张已经有了棱角的小脸，忍不住思索着：难道还真和动画片里写的一样？爱是化解一切的钥匙？ 康斯坦丁觉得他自己真相了， 指间在香烟上轻点了两下， 灰烬簌簌落到地上，在一片黄沙中消失了踪影。 传教士为一脸疑惑的莱恩，托尼和卡西迪做出了和康斯坦丁猜测一样的解释，他也觉得达维德或许因为某些原因放弃了毁灭这个世界的想法。 不可能！笃定的情绪在莱恩的眸中闪了闪，如果那个人就是他自己的话，达维德绝对不会放弃让整个地球， 甚至宇宙化为火海的想法。 他了解在愤怒中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他想让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消失。 达维德仅存的理智是为了让烟火开放的更加绚烂。 只是他不太理解达维德的愤怒，达维德没有拥有过任何东西。没有过拥有， 失去就没有任何意义。 等等... 莱恩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人的名字：布鲁斯·韦恩。 那双湛蓝的眼眸恐怕是达维德唯一接触过的浩瀚星空。 “我就知道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那双明亮眼睛的主人就如同纯粹的冰蓝色一样剔透干净，能够荡涤世界一切的灰尘和所有的不堪。 “是珍宝， 独一无二的宝藏。” “如果没有什么值得让你笑的话，你觉得我怎么样？” 世界万物皆有缝隙，就是为了让光芒照进来。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些早该被他深埋在记忆中的画面，那双钴蓝色的眼睛也让他奇异地产生了一丝怀疑：如果bat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上的，那或许他和布鲁斯·韦恩有一丝关联？ 他为自己荒谬的想法摇了摇头，这引来了传教士的注意：“你觉得哪里不对吗？” “没什么，只是有点热。”他和托尼对视一眼，清楚地看到了那双琥珀色瞳孔中的担忧。莱恩随口敷衍道，他并不想告诉面前这些人他们的猜想根本不成立，或许假话才能让面前人暂时放松，也能让那明显的杀意消失的一干二净。 康斯坦丁突然笑了笑，他随手扔掉烟头，向前跨了两步，拍了拍托尼的肩膀，然后越过他向沙漠更深处走去。 这位“专业驱魔人”连告别的方式都特立独行，不过他拍肩膀的动作可不是自来熟的习惯，只是想把这孩子交付给托尼·斯塔克。或许这能让那个白发少年的未来有所改变。 传教士也似乎已经熟悉了驱魔人的不着调，他向四周张望了一番，看向面前剩下的三人。即便曾经是个黑帮打手的他此刻还是想兢兢业业地做一个仁慈的神父该做的工作：“你们要去哪里？我载你们一程？” “不过。”他抢在托尼之前发话：“先把这身铁块脱下来，我可不想它把我的车压坏。” “我可以付你...”钱这个单词还没从托尼口中说出口，又被传教士毫不留情地打断：“十，九...” 卡西迪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他没再理会黑着一张脸将装甲一件件往地下扔的托尼，拉过了莱恩的手臂，就将他拽上了车。 阿富汗空军基地 “约旦，感谢上天！你回来了！”罗德斯上校听到下属汇报的时候激动地从办公室昂贵的座椅上猛地坐了起来，连在笔记本电脑上的耳机差点没把整个电脑扯下桌子。 他看着面前完完整整的少年，第一次毫不留情地忽视了旁边的军工业大亨。 所幸托尼也不在乎这个一点都经不起玩笑的上校有没有将目光放到他这个人群中的焦点身上，他的手掌正和传教士相握着：“一旦出现了什么异常现象记得打这个电话。”一身黑衣的传教士递给托尼一张纸条。 从来只留下美女递来的纸条的托尼郑重地收下那张皱巴巴的纸条，仔细地叠放在贴身的口袋里。点点头记下了他的嘱托。 传教士松了口气，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动用了蕴藏在语言中的力量。得到了托尼·斯塔克的保证，他才转过身，和卡西迪一起坐上吉普车，慢慢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下次你还是和我一起坐吧。”罗德斯叹了口气，拍了拍莱恩的肩膀，示意他先回宿舍好好休整一番：“等一下到我的办公室来，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我恐怕你没有下次了，罗德上校。”托尼抢在莱恩前面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他极其强势地一把拉住少年的手臂：“他得和我走，我要收养他。这里太危险了。”他已经铁了心地要把莱恩带回去，战场不适合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更何况他必须要告诉莱恩过往的那些事情。托尼的眉毛紧皱着，今天之前还是个现实主义者的他觉得安洁莉娅身上发生的实验可能也是造成那些魔幻经历的部分原因。 出乎托尼意外的是，罗德居然没有黑脸，除去对他的提议（划掉）要求有些诧异外，罗德并没有反对这个意见。 罗德斯上校其实有点想反对，因为他不觉得托尼是什么好的监护人。这个常年在福布斯富豪榜上占据第一位的男人极其不靠谱，不过，他的身份可以为莱恩提供很多资源。罗德斯也希望莱恩能够离开军队，尽管少年的成绩不俗，但他身上总对莱恩担负着一种沉甸甸的属于成年人的责任感——残酷的战场不适合未成年的孩子，他还年轻，他值得世界上更加美好的东西。 世上总有东西能够拥有让少年勾起笑容的魅力。 不过他更需要莱恩本人同意。 果然，莱恩摇了摇头。 即便他心中升起了些许对布鲁斯就是bat这个猜想的期望，但他害怕去验证它。他害怕得到那个明显可能性更大的答案，没有希望总比仅有的星星点点的希望的火苗被一盆冷水浇灭好。 罗德看了看托尼，又看了看莱恩，他的双手搭在少年并不单薄的肩上：“听着，约旦。你知道的，战场并不轻松，随时都会迎来死亡。托尼或许并不是什么好的监护人，但那也比战场上安全。一个月前埃里克他们的小队在恐怖分子的埋伏下全灭，连尸体都没能找到。我不希望某一天我只能在墓园里像凝望着他们的衣冠冢一样看着属于你的一个...” 莱恩的瞳孔一缩，抓住了罗德斯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臂。他的力道大的惊人，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上校的喋喋不休：“你说什么？埃里克的小队全灭？” 不不不... 这不是真的... 过往的所有突然涌进他的脑海。 不能这样对他... 他莱恩·布莱克仿佛就是所有人避之不及的煞星，所有在他身边的人都躲不过他所带来的厄运。 他征求询问的语气已经软了下去，不可能是假的了，罗德斯上校不会拿埃里克他们的生死这样的大事骗他的，只是这句问句已经是他仅剩的期望了。 今天一定是愚人节。 罗德斯上校沉默。 这就是他一直找机会想要告诉约旦的事情，只是现在他看着莱恩的表情，觉得自己应该瞒着他一辈子的。 那是绝望，在少年脸上。 强烈的负面情绪在他身上蔓延，莱恩突然松开了抓着罗德斯的手，双臂仿佛骤然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莱恩垂下头，静静地看着地上的沙土。 一个地方的沙砾永远都不是固定的，他们会被风带往其他位置，或者以缓慢的速度在沙漠中流动着。 那双猩红色的眸中紧紧盯着仿佛已经开始流动的黄沙，罗德斯叹了口气，他知道约旦和埃里克的关系很好，约旦一定为这个消息难受死了。他以为下一秒，就会有泪水从那双红眸中滴落到沙地上。 但是没有，少年的绝望冷静地可怕。 罗德斯上校的默认就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托尼却在此刻突然皱起了眉，那样的冷静的确是绝望，但那些绝望已经浓烈到让人窒息了。 周围的一些士兵甚至都停下了交谈，仿佛被他的情感所感染一般，齐齐摘下头上的帽子饱含怜悯地看向白发的少年。 托尼突然抓住了莱恩的手臂，他扬起莱恩的下巴，强迫少年看向他：“他们的死和你没关系，不管是谁的死亡都和你没关系。我为英森和你的朋友感到惋惜，但你要知道，他们的死亡并不是你陷入自我谴责的原因。” 你不知道！ 他的面色依旧平静，却在内心中拼命呐喊着。 你根本不知道我害死了多少人。 父亲的声音如同诅咒般在他耳边响起：“你的血管中流淌着肮脏的血液。你是个怪物，我的孩子。” 他本该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关注，他只会带来不幸，他就活该孤独地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角落里死去。 他是个怪物。 他害死了所有人。 白发的少年突然笑了起来，那双猩红色的瞳孔也无声地流淌出晶莹的泪水。 浓重的情感浓烈的让托尼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一把将少年揽进自己的怀抱：“哭吧。”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语言贫乏了起来，但或许沉默反而成了最好的安慰的言语。他感到肩膀的位置逐渐湿了起来。 良久。 托尼听到了少年坚定的声音：“我和你走。” 多可笑啊，他明明会害死所有的人，可还是忍不住想要接近所有的温暖。 他仿佛听到了血管中血液流动的声音，那些声音像极了刺耳的笑声，仿佛在嘲弄他的自私。 瞧，这个怪物又要再害死另一个无辜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更晚了。 相信我这是最后一点虐了，也是莱宝最终崩溃的原因。他渴望爱，但是事实告诉他他不配。 当然埃里克没死... 明天应该会加更，因为2.19是老爷生日了hh 第98章 第九十五章 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袖口的褶皱， 从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饰品盒中随意拿起一枚闪耀着沉寂光芒的黑曜石袖口， 别在袖口。 莱恩又拿起一只设计偏向蒸汽朋克的领针， 铜合金之上镶嵌着两枚宝石，一枚是鸽血的鲜红，一枚是深海的蔚蓝。他垂下眼眸， 最后将饰品重新放回盒中。他静静地看着等身镜中的自己。 全黑的西服剪裁良好，将少年矫健的身形衬托地愈发颀长。金属色的发丝被束起固定在脑后，黑色更是显得他露出在衣物包裹外的皮肤苍白的如同乞力马扎罗山上万年不化的积雪， 整个人看起来裹挟着冰霜。直到人们注意到那双如同血液一般红艳的瞳孔，明明是极其张扬的颜色，却丝毫没让人感到温暖，就像是海洋中被鲨鱼撕扯出的血晕， 令人不寒而栗。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又重新睁开那双摄人心魂的眸子；勾起一个算得上温和的笑容，又很快拉平唇角。 佩珀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少年精致的面孔实在是太漂亮了，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落满银霜一般的眉毛上挑，秀气地像个女孩子；眉下的眸子眨了眨重新看向镜子，烨烨如同闪烁着星光。纤长的睫毛仿佛不安轻轻颤动， 高挺的鼻梁称的他的五官愈发立体， 淡色的薄唇轻抿。但他的唇角天生带笑，此时收敛了眸中那些寒意， 才显现出他本该是个笑起来阳光明媚的少年。 造物主对他太过偏爱了，佩珀在心中想着， 目光不着痕迹地追随着面前大概有六英尺高的少年，西装已经模糊了他的年龄。 算不上棱角分明却依旧是雕塑家手中的鬼斧神工的脸庞此刻褪去了那些稚嫩，从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本该属于成年男性的致命吸引力，多情和冷酷这两个词在他身上居然完美地糅合在了一起。 少年转过身，看着面前一身职业裙装的小辣椒，以眼神询问她。 佩珀忍不住为那张人神共愤的面容屏住了呼吸：“约旦，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莱恩点点头。 “离新闻发布会开始的时间还有十分中，我来看看你准备好了没有。”佩珀心中有些感慨，她已经从托尼那得知了少年的遭遇，背着少年偷偷做的DNA测定也证明了面前的少年确实是托尼的亲属。但他坚持不愿意承认莱恩·布莱克这个名字。 佩珀也不愿意强迫他，她认为他一定有自己拒绝的理由。不管这理由是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善解人意的小辣椒不打算揭人伤疤，于是便默认了约旦·伦登这个名字。 她心中由衷地为莱恩和托尼感到欣喜，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失散多年的亲属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啊，抱歉，我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维吉尼亚·佩珀·波兹。托尼习惯叫我佩珀，你也可以这样叫。”小辣椒侧过身，示意他跟着自己一起走。 “佩珀。”莱恩从善如流地叫了一遍她的名字，跟着她走出房间。 “你喜欢吃什么？”佩珀突然问道：“在你们坐在上面的时候我可以帮你买些你喜欢吃的东西。”她指的是莱恩和托尼在参加新闻发布会的时候。 “...”莱恩有些诧异的目光停留在小辣椒的脸上：“什么都不需要，女士。” “点我常吃的那家披萨和汉堡就行了。”托尼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他一把拦住莱恩的肩膀，以他自以为不容置疑的力道拽着他向人满为患的新闻发布会现场走去：“我说什么你点头就行了，那些记者的问题你一个都不需要回答。” 莱恩看着他揽着自己却因为身高不够而踮起脚尖走路的怪异姿势，挑了挑眉头，不着痕迹地稍稍弯了弯腰。 本来已经整理的没有一丝褶皱的衣服上又重新浮现出道道褶皱，但莱恩却没有再去伸手整理。倒是身为罪魁祸首的托尼突然顿住了脚步，他仔细看了看莱恩的样子：“要不还是算了，你是不是并不喜欢出现在公众面前？”他盯着那些褶皱陷入了思考。 莱恩：“...”他想他这位堂兄确实有些太随性了。不过他也确实不想出现在电视机前或者报纸上，一来没有必要，而来也能避免些成为公众人物的麻烦。又或者说，他还没有做好真正和斯塔克重新建立联系的打算。 他的沉默已经代表了一切，托尼点了点头，推着他转过身去：“去小辣椒那里等我吧，我会和快餐一样马上就好的。”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转身大步走进会场。 所以纽约各家报纸迎来的人只剩下了托尼·斯塔克一人。之前透露风声说他要收养的弟弟也明显没了踪影。 罗德斯上校一把拉过他，在他耳边疑惑地问道：“约旦呢？”他生怕那傻孩子做什么傻事，一旦看不到约旦他就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他不想露面。”托尼耸耸肩，毫不在意地拉开椅子坐下。他清了清喉咙，对着话筒大声说道：“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们。” “我要收养一个兄弟的事情相信你们都知道了...um，收养这个词好像不太能和兄弟搭在一起，但为了让我显得更年轻一点，我还是选择以兄长做为他的监护人。” 台下的人哄笑了起来。 托尼就有些无奈，就算他想把莱恩当成儿子收养，心中那道道德伦理的线也迈不过去。 “他今天没有到场，因为比较害羞。”托尼调整了一下话筒的位置，确保它可以输出他的最大音量：“他并不希望做一个公众人物，所以我在这里以斯塔克工业作为依仗做一个威胁：一旦哪家报纸报道了他的个人信息，我会直接收购它的母公司。明白了吗？” 托尼的面色严肃，让许多以为他又在开玩笑的记者停下了笑声，这样的威胁可不是开玩笑的。托尼·斯塔克——这个常年霸占福布斯富豪榜第一位的男人真的做的到。 这让许多记者慌了起来，匆忙打电话回总部要求他们撤下刚刚新鲜出炉的新闻。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斯塔克对那个他们不知道相貌，甚至不知道名字的孩子重视到这样的地步。 罗德斯上校也很是诧异，他本来都已经做好了在公众面前讲述约旦是怎样一个好孩子的打算。托尼·斯塔克现在的态度让他不由得推翻了之前对这位不着调的亿万富翁的看法。 “关于他的事情就这么多。”托尼甚至没有丝毫想要说出来莱恩名字的意向，他飞快地将话题转到另一个和莱恩没有半毛钱关系的话题上：“下面我想说的是，斯塔克工业将放弃军工，转向能源专业。” 这下台下的记者全都炸开了锅，闪光灯疯狂地在大厅内彰显着存在感。坐在一旁本就心情不好的俄巴迪亚·斯坦终于按捺不住，猛地站起身，像记者宣布：“今天的发布会就到这里结束，感谢大家的捧场。”这个托尼连长相都颇有反派气场的老朋友一把拉起托尼，硬生生地将他从台上拖走。 俄巴迪亚·斯坦觉得他再不阻止托尼他就快要疯了，都怪十戒帮的人一定要临时加价，结果现在倒好，没有能让托尼死在那个山洞里。反而让他安全跑了回来，甚至还连带着增加了一个斯塔克的继承人。十戒帮的头目他联系不到，俄巴迪亚猜测他们已经全灭了。 托尼显然也想兑现他给莱恩的承诺，他没有理会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的记者追在他身后疯狂地询问： “斯塔克先生，您是认真的吗？” “这意味着您要断绝同军方的交易对吗？” “斯塔克先生，我是《纽约时报》的记者，请问是什么让您下定决心想要抛弃军工业？” “请问这不会违反霍华德·斯塔克的遗愿吗？” “斯塔克先生...” 然而不管他们怎样腆着脸追问，托尼都只留下了罗德作为背锅侠。 在电视里看到这一幕的小辣椒忍不住从沙发站了起来，她忍不住有些担忧，却被莱恩一把抓住了肩膀。 他低下头勾起一个浅淡的笑容，红眸中的安抚让佩珀几乎是立刻就平静了下来：“你相信他不是吗？” 是的。她相信托尼·斯塔克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天才。他既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就一定有了面对后续一系列问题的把握。 她心中一直对顶头老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也是这些情绪让她忍不住担忧托尼。 不过约旦说的对，她是信任托尼·斯塔克的。 这位在职场上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人的女秘书很快平复了情绪，她也笑了起来：“是的。”她没有错过少年唇角浅淡的弧度，那样的笑容会让任何一个女人都觉得突然坠入了爱河，就像调皮的爱神丘比特突然拿出了弓箭，一箭正中红心。 不过那些女人当然不包括她。但饶是这样说，小辣椒依旧红着一张脸，拼命抑制着自己的心跳不要太大声。她的年纪可是都快要能做他的母亲了，只是这张盛世美颜有些太过犯规了些。 “小辣椒？”大步走来的托尼很遗憾没看到莱恩脸上后来被小辣椒吹的神乎其神的浅笑，他只看到了小辣椒捂着胸口，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托尼挑了挑眉：“我的披萨和汉堡呢？”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的我可能没有双更了 我有没有说过妇联的部分不走剧情，莱宝就出去上个大学的功夫回来妇联就组了hh（bushi） 恭喜小辣椒成为目前唯一抵挡了“少女杀手”光环的女人，年纪差没那么夸张啦，就十岁左右。（湄拉不是人排除掉） 如果不能更的话我就回来放个小剧场...只能放个小剧场做老爷的生日礼物叭...泣不成声 第99章 生日快乐！ 哥谭市的吃瓜群众们都知道自从他们哥谭市第一甜心宝贝布鲁斯·韦恩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举办过生日宴会了， 大半个哥谭市还记得每到二月十九日韦恩庄园接纳所有来宾的宴会有多么庞大壮观。 但现在他甚至连宴会都很少举办， 简直都快让哥谭市所有的报纸以为这位亿万富翁已经决心扔掉“花花公子”名号， 改邪归正了。 最近的报纸无聊到让人窒息，除却一些根本不靠谱的小报纸还在谣传布鲁斯·韦恩已经和上一次为哈维·登特（这位曾经的光明骑士现在已经变得臭名昭著了）举办宴会时一直没松开过手的金发美人私定终身了。剩下的报纸上写满的全是蝙蝠侠的名字，偶尔有一两个提到布鲁斯·韦恩的还是在激烈的讨论亿万富翁身边那位白化的保镖。 这位保镖先生是什么时候突然走红的已经无从得知了， 所有淳朴的哥谭市民只记得《哥谭娱乐报》上占据着头版的那张明明是偷拍却美的像是杂志上摆拍出效果的照片，姑娘们已经把那张报纸代替好莱坞巨星的海报贴在了墙头。 那名不知名先生确实有足以让所有人都沉醉的容颜（所以一些无良小报也在不停地揣测其实布鲁斯·韦恩已经被那张盛世美艳捕获了心脏），那张高清偷拍上他正在拦着疯狂涌上来想要采访布鲁斯·韦恩的记者——他显然不知道布鲁斯那张俊脸已经被拍他从小拍到大的记者都有些拍腻了， 大家的相机镜头其实都对准了他那张脸。 不过布鲁斯·韦恩显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一把抓过了保镖先生的手，身体侧了侧像是想帮保镖先生挡住那些镜头。所以，那张稍稍带着些诧异和笑意的精致面庞就那样被记录了下来。不怪姑娘们尖叫和小报们瞎想，镜头捕捉到的那双不同常人的璀璨的像是宝石一样的绯红色眼睛， 名为宠溺的情感浓烈地几乎像是要喷涌而出。所有人在看到他温柔的眼眸和唇角的笑容时都忍不住脸红心跳。 尤其是那张照片巧妙地把布鲁斯·韦恩P掉了， 那双眼睛所看的方向也恰巧就像是在看着镜头外的读者一样。 天呐... 怪不得那份原本销量不佳的报纸在上市的一个小时内就被疯抢一空，报社只能临时又加印了一百万份——要知道哥谭的常驻市民只有二百万左右，听说这还是韦恩集团和斯塔克工业极力制止的结果。 这家报社被韦恩集团收购，并消除了照片所有的底片。 从此，很多没有抢到的人想要一睹那张盛世美颜的照片也只能去市立图书馆碰碰运气。 不过万恶的韦恩公司可阻止不了淳朴的哥谭市民们在论坛上讨论。 【来谈谈布鲁斯·韦恩的保镖吧，非颜狗勿进】 1L（楼主）：楼主先来说说吧， 我到现在还不知道男神’的名字。他做保镖真的太屈才了， 去好莱坞不好吗？？哪怕只是当个花瓶都有人捧。[图片][图片]保镖先生的最近的美颜镇楼。 2L：楼主真的勇士。真不怕被韦恩集团被钱砸到封号吗？（滑稽）顺便舔舔保镖先生的颜值。 3L：你们不觉得布鲁斯宝贝站在保镖旁边才像真的保镖？就布鲁斯那身材，啧啧啧。万年总裁人蜜前来报道。 4L：hhhh这么一说还真的是！笑死我了！ 5L：哈哈哈 21L：别笑了， 小号不怕死地来透露辛密：保镖先生确实不是保镖。前几天有个黑客汇集网站的大佬们扒了，不过马上就被删了。 22L（楼主）：跪求大佬爆料！！ 23L：吃瓜。 35L：保镖先生的名字是莱恩·布莱克。前纽约黑狗公司创办人的儿子（已因班德尔·布莱克身亡倒闭）， 斯塔克工业托尼·斯塔克的堂弟。而且据说和韦恩先生是青梅竹马。刺激吗？？？ 36L：泣不成声，原来也是土豪啊QAQ 58L：思考脸，所以韦恩是得有多壕才能请来另一个壕给他当保镖？ 59L：细思极恐！ 60L：只有我觉得可能是因为关系好打赌输了之类的？ 61L：你们都瞎吗？是因为爱情啊！[你懂的，我宠你嘛.JPG]这张保镖先生的改图就可以说明一切。 布鲁斯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翻动平板的手指突然顿住，思考了半天要不要通知管理员删帖。 他想了想，默默保存了那张表情包。然后毫不留情地删帖——是的，他就是哥谭论坛的城管。 布鲁斯的唇角忍不住上扬，名为牛奶的和牛奶没有半毛钱关系的灰猫突然从地毯上跳上了沙发，踩在了布鲁斯腹部坚硬的腹肌上。 布鲁斯将平板放到桌上，直视着牛奶那双黄色的猫眼，询问：“你想干什么？” 牛奶颇为无辜地瞪着他，它只是饿了而已。 不是他无聊，只是莱恩和阿尔弗雷德现在都在厨房，他也想过去瞧一瞧或者帮把手，但被莱恩毫不留情地以：“废物。”为理由赶了出来。 这让今天过生日的布鲁斯宝宝分外的委屈，明明莱恩应该也是第一次进厨房。而且他哪里像是废物了？哪个人不知道蝙蝠侠是优秀的侦探、战略家、科学家、战术家和指挥官。他还研修过生物学、物理学、数学、工程学、地理、神学、历史学、法学、医学、高级计算机工程学。还精通世界上127种格斗术，还是潜行专家，狙击专家。甚至还精通包括梵语在内的多国语言。 可莱宝居然叫他废物。 男朋友实在是太过分了！ 布鲁斯举着猫，手指点了点它湿润的小鼻子：“莱某天使肯定是把我的生日忘了，你说对不对？”想起去年他生日的时候莱恩甚至都没有认认真真地准备给他的生日礼物。今年更过分，莱恩像是失忆了一样，连提都没有提过这个话题。 哪怕他已经把他想到的暗示全部在莱恩眼前做了个遍。 更过分的是今天早上莱恩连惯例的早安吻都拒绝了他。 这个大宝贝甚至过分的让布鲁斯想分手。 但是分手是不可能的！绝对绝对不可能的。 可还是好气啊。布鲁斯忍不住折腾起了牛奶的肉垫，猫就这样板着脸看着自己名义上的主人。 两猫（？）对视半响也没能将脑电波搭到同一平台上，布鲁斯叹了口气，将猫抱在怀里。 他打算再去厨房一次，这一次哪怕莱恩再把他赶出来他也死活要赖在那里...或者，蝙蝠侠怎么着也是世界第一潜行大师不是吗？ 但他还没能来得及迈动腿，卧室门就被推开了。 布鲁斯震惊地差点把怀里的猫扔了出去。 因为莱恩端着一个餐托面带着笑容地站在门前。 他穿着韦恩庄园有很多套的男仆装——这很平常，因为侍者装某种角度来说也算的上是正装的一种。 但他头上带着的白色猫耳和身后同色的尾巴还有手上带着的爪套就有点那么不太平常了。 那猫耳和尾巴明显不是什么市面上卖的货色，因为白色的毛茸茸的猫耳随着莱恩歪头的动作向下折了折：“你那是什么表情？”莱恩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了桌上，看着布鲁斯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牛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布鲁斯怀中跳了出去，但他还维持着怀中有一只空气猫的姿势。布鲁斯的表情严肃的像是对待什么世界级的难题。 他听到莱恩的疑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却丝毫没有去思考自己脸上的表情。他的目光随着莱恩身后一摆一摆的白色毛绒绒尾巴移动。 莱恩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他破廉耻做的这套配件还是有点用处。他抬起手，在空气中挥了挥喵喵拳，头上的耳朵动了动：“回神了，Master B” 布鲁斯：“...”原地去世。 他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那些不自在：“你怎么...” “你不是说养了只大白猫吗？”莱恩向前走了几步，凑到布鲁斯身旁。尾巴仿佛有意识一般搭上了布鲁斯的手：“喵～” 布鲁斯吸了口气，恍惚间手臂上毛茸茸的触感让他觉得好像那就是莱恩原本就拥有的东西一样。他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但他忘了他刚刚从沙发上站起来，这一下又重新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不同的是缠在他手臂上没有松开的尾巴拽倒了毫无防备的莱恩，那双绯红色的眸子就在距离布鲁斯鼻尖没有半厘米的地方。 毫无防备的大猫整个都趴在了他的胸膛，而他自己的手，布鲁斯动了动喉结，他的另一只手早就下意识地因为害怕莱恩摔倒而揽在了他腰上。 “布鲁西？”怀里的大猫无意识地叫着他的名字，显然莱恩也没搞懂这是什么发展。他刚要起身，就发现腰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手臂，把他紧紧箍在怀里。 布鲁斯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颊，忍不住仰起头蹭了蹭他的脸颊，顺手摸了一把毛绒绒的猫耳，手感绝佳，如果是真的就更好了。 “松开。”莱恩的脸颊因为他的动作又染上了红色，他做着微小的挣扎，带着猫爪子手套的手按在布鲁斯胸前。 布鲁斯也知道自己不能这样逗下去，不然可能真的拿不到自己的生日礼物了。 他颇为惋惜地松开了拦在莱恩腰间的手，眼睁睁地看着男朋友并没有站好，而是维持着跪坐在他腿上的动作拿过了被他刚刚放在一旁的托盘，布鲁斯这才看清托盘上白色的瓷盘中是一块巴掌大笑的黑色蛋糕——看起来像极了什么黑暗料理。 刚才还盘旋在脑中的旖旎一下子消散，布鲁斯无奈地叹气：“这是？”这是什么黑暗料理... “ 你的生日蛋糕。阿尔弗雷德夸我很有天赋。”莱恩的爪子有些不方便，他费力的用勺子挖了一小块递到布鲁斯唇边，他的尾巴还搭在布鲁斯的手臂上：“来尝一尝吧，Master” 布鲁斯被他一句主人叫的心软，忍不住将刚才在心里腹诽的“死也不吃”永远抛在了脑后，他一口咬下了银勺里的小块蛋糕。 下一秒就忍不住蹙起了眉头，虽然作为一款小蛋糕来说，它足够松软，口感很好，但实在是太苦了。 果然，下一秒莱恩就按住了他蹙起的眉头，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只加了苦巧作为调味料，连牛奶和糖都没有加。吃起来怎么样？” 布鲁斯不知道该怎么咽下去，他含含糊糊地应道：“好吃...就是太苦了。” 坐在他腿上现在在布鲁斯眼里如同恶魔的男朋友扬起唇角，绯红色的眸中是只对布鲁斯一个人才有的温柔。他没有说话，毛绒绒的爪子挑起布鲁斯的下巴，俯下身给了他一个深吻。 男朋友的奖励来的猝不及防，布鲁斯很快回应了这个吻，并掌握了主权，加深了这个被他期待了一整天的吻。直到男朋友的气息又有些不太稳，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莱恩。 口中的蛋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咽了下去，布鲁斯抬起手，拇指轻轻揉了揉男朋友被他轻咬的绯红的唇，钴蓝的瞳孔颜色不断加深，他有些意犹未尽。 男朋友突然在这时用两只毛绒绒的爪子握住了他的手腕，莱恩脸上是一种小狐狸得逞了一样的笑容，头上的耳朵抖了抖，他问道：“甜了吗？” 布鲁斯一愣，也笑了起来。 “甜。” 第100章 第九十六章 “约旦？”托尼一边在机械手臂的帮助下连接焊锡， 一边叫着莱恩的名字。 他胸前的反应堆快没有能量了， 是时候让莱恩帮他做一下替换了。 但没有人回应他。 “约旦？”托尼挑了挑眉， 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四处看了一圈，没有在工作室发现少年的身影。 自从他把莱恩带回来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少年最近沉迷于制造各种各样的“玩具”。往往比他离开工作室的时间还要晚， 托尼抬起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皱起了眉头，现在才晚上八点， 远不到莱恩乖乖上床睡觉的时间。 今天是星期六，后天星期一他要送莱恩到他在麻省的导师哪里去，虽然并没有正常参加SAT，但导师和院里的其他老教授在见过莱恩的作品后， 决定破格录取他， 允许他在大学进修的期间准备SAT。 本来托尼并没有想让莱恩这么快就去麻省，毕竟他的年龄参加明年的SAT正好，将莱恩“玩具”的样品送到麻省的导师哪里去只是为了提前联系院校，但他没想到曾经对自己都异常苛刻的导师竟然对莱恩的作品赞口不绝。 这让托尼心中五味陈杂，甚至有一丝丝的嫉妒。但更多的欣慰和骄傲。 他果然是个斯塔克，有着绝顶聪明的大脑。前几天他刚刚侵入了神盾局的数据库， 在没有贾维斯的帮助下——虽然收尾工作是托尼唆使贾维斯完善的， 但两个多月的时间就达到这样的程度，他简直是个天才。 托尼扫了一眼贾维斯的光屏， 打开位于他私人储存器中的一个秘密文件夹。名为“新建文件夹”的文件夹看上去平平无奇，却早已经被托尼层层加密。 托尼叹了口气， 手指悬在半空中，终究没有点下去。 他还没有勇气对莱恩提起这件事，也没有勇气去看小孩子脸上出现“世界崩塌了”一样的表情。 他记得自己从父亲的遗物中翻到这个文件的时候有多么的震撼，甚至恐惧。 托尼深吸了口气，关闭了光屏。他开始喊小辣椒的名字——哪怕现在应该算是小辣椒的下班时间：“佩珀？佩珀？你在吗？” “斯塔克先生？”坐在电视机前，一门心思却在观察平板上斯塔克工业股票跌幅的小辣椒抬起头，马上回应托尼的呼喊。身材姣好的小辣椒将平板放好，匆匆跑到楼梯旁，斯塔克先生正顺着楼梯拾级而上，一抬头就看到女助手眼巴巴地看着他，像是随时待命的士兵。 托尼一下子笑了出来：“放松，小辣椒，我不是来讨要我的晚饭的。我只是想问约旦在哪？后天就要去麻省了，虽然这次会面并不重要，但我还是希望他今天早点上床睡觉。”他自己的作息也根本算不上规律，但他下意识地想要教导青少年人。 “约旦？”小辣椒眨了眨眼，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知为何有些失望，她指了指楼上：“应该在天台。”她当时在忙着和公司的董事会开视频会议，好像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上了楼。 托尼点了点头，转身上楼：“顺便一提，晚饭我们吃中餐吧。”托尼又把脑袋缩了回来：“再顺便一提，你的裙子很好看。” 一旦困在工作室几天就怎么样都不会打理自己的男人看上去有些邋遢的背影消失在视网膜上，小辣椒愣了很久，笑了起来。 纽约视角今天的天气有点冷，但还远不到受不了的气温，单衣还可以再支持几天。但天台上可比下面要冷多了，海面上的冷风吹得托尼想回去加件衣服，但他首先要把靠在栏杆上向下不知道张望着什么的年轻人先叫回去，他要让莱恩回去加条秋裤。 托尼看着莱恩穿着的露着一截脚踝的军装束腿裤，脚上穿着的高帮AJ根本遮不住那一点脚踝。 托尼清了清嗓子，刚要故作严肃地摆摆长辈的架子，就看到少年扶着栏杆，一个利落的侧翻，直接从天台上跳了下去。 “莱恩 ？！”托尼的瞳孔一缩，感觉自己的心跳都骤停了一刻，他迅速向前扑了过去，但已经迟了，他怎么可能抓的到少年？ 这里离海面还有一大段距离，更可怕的是，海水下方不太深的地方可能藏着尖锐的礁石。他很可能还没有跳进水里，就摔在礁石上扭断了脖子。 托尼没有多想，也跟着跳了下去。 钢铁盔甲的飞行装置他才只试验了几次，还没有熟悉，但还有一丝希望能救下莱恩。 “贾维斯！救命！”托尼感受着耳边急速的风声，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白色身影，向下伸出手。贾维斯心领神会，红黄相间的战甲迅速从工作间飞来，覆盖在托尼身上。 莱恩在托尼叫自己的时候就回过了头，他诧异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托尼，也伸出了手。 两人的指间在空中相触，莱恩看着托尼身上的装甲皱起眉头：“托尼？”他一把抓紧托尼的双手，一道蓝光突然环绕着别墅飞了过来。 湛蓝的光芒眨眼间就稳稳地停在了莱恩脚下，两人坠落的速度猛地一减，但依旧没有停下：装甲突然开始提示他胸前的反应堆不足以提供飞行用的能量。 莱恩脚下的滑板根本承受不了俩个男人再加一身装甲的重量，虽然速度有所缓减，却依旧在下降着。 托尼看到他脚下的滑板忍不住苦笑了一声，他太冲动了，还以为莱恩是要自杀，但莱恩显然没想那么做。他贸然跳下来反而成了累赘。 他怎么也没想到打算把莱恩逮回去让他帮自己更换下“电池”的过程能出这样的岔子：“松开。”他想让莱恩松开抓着他的手，他刚才甚至听到了少年急停时抓着他的手臂发出了不妙的响声。 从这个高度摔下去他不一定会死，毕竟还有盔甲的保护。 但他们的下降速度越来越快，身上没有任何保护的莱恩一定会受伤。 莱恩咬了咬下唇，干脆用另一只手也抓住了托尼的胳膊作为回应。 闪烁着湛蓝色光芒的滑板重重抖动了一下，还在苦苦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们完了。 托尼动了动喉结，脸上的面具收了回去，他看着面前绯红色的眼眸，开始了自己的遗言：“我本来是不想说这些的，但是可能我们就快死了。莱恩，你明明就是我堂弟，我知道你在怨我没有早点去哥谭找你，明明我是你仅剩的亲人了。但其实是我根本找不到你了，所有人都说你已经死了。但是在阿富汗看到你的时候，我一眼就知道是你，你没有死。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知道自己并不是孤单一人，知道世界上还有与自己有着血脉联系的亲人。我当时都高兴坏了...” 托尼的语速越来越快，他们离海面也越来越近：“所以刚才你跳下来的时候我吓坏了，心跳都停了一瞬间。答应我以后别做这种危险的’玩具‘测试了，如果你还能活下来的话，记得我数额最大的那几张银行卡的密码是小辣椒的生日...” “打开你的飞行功能。”莱恩费力地抓着托尼的胳膊，一脸无奈地打断他的喋喋不休。 “？”托尼下意识地听从了他的话，从他脚下的喷射推进器瞬间开始作用，巨大的反作用力将两人堪堪推离海面：“哇哦，贾维斯！你怎么？...”怎么又有能量了？ 胸前吸附在他身上的反应堆上的蓝色小装置让刚刚低下头想要观察高度的托尼止住了感慨劫后余生的话——这个小装置是被莱恩制作出来给反应堆还原部分的钯元素用的，简单来说就是给反应堆做了个充电宝。之前被他自己嘲笑过根本没有用处，因为那点充电的时间足以让托尼去换一个反应堆。 但眼前的事实证明他错了，任何事物被发明出来都有着用处。甚至眼前这个被他嗤之以鼻的小装置。 托尼诡异地沉默了。 莱恩踩在浮空滑板上，挑了挑眉。他猜到了托尼大概是出于面子原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来他根本没有想起来这回事，但现在托尼脸上纠结的小表情却让他心中浮起了一些类似于恶作剧的情绪。他故意没有说话，等着托尼优先发表言论。 托尼面对着人生最大的难题，摆在他面前的选择有两个。一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他托尼·斯塔克才不是做错了事不愿意承认错误的家伙。而是诚恳地道歉，可这样他就会失去在莱恩面前的威信，以至于他不能勒令莱恩回去加条秋裤。 虽然他好像也没什么长辈的威信。 “咳。”托尼咳嗽了一声，打算意思意思地道个歉。 但还没开口，远处就突然冲过来一道红蓝相间的影子。 全身上下有着如同古希腊雕刻师所建立的雕塑一样壮硕肌肉的卷毛超人稳稳地停在了他的面前。这位传说中飞行速度比子弹还要快，力量比火车头还要大。纵身一跃便能越过高楼的氪星人此刻的表情看上去有点懵：“我听到了有人呼救...我来晚了？” 莱恩仔细回忆了一番，好像托尼确实喊了声救命。他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指了指身旁衣着看起来最像是一点事没有的托尼，示意就是他喊的。 眼前的场景颇有一丝“狼来了”的故事的样子，托尼只能黑着一张脸向这位同行作解释。 认真的像是超大号宝宝的超人仔细听完他的叙述，点了点头，如同他来时一样迅速地重新冲入了云霄：他又听到别人的呼救声了，超人即使放到所有超级英雄里也是最忙的那个。 “感觉自从我回到纽约后超级英雄就像是春笋一样一个个冒了出来，连美国队长都复活了。”莱恩看着超人消失的天际摇了摇头，感慨道。 超级英雄有那么好玩吗？为什么身边一个个都上赶着想做超级英雄？ 前几天来自秘书娜塔莎小姐突然告诉他说她是神盾局的人，还问他有没有兴趣加入神盾局为神盾局做些黑客的工作。 真是让人意想不到，连他一直以为是最完美的秘书的娜塔莎小姐都是可以称为超级英雄的一员。 更不要说他早上出去晨跑时遇到的美国队长了。 现在甚至连跳个楼都能召唤出来前几天电视上刚刚报道过的氪星人。 超级英雄什么时候和大白菜一样不要钱还遍地都是了？ “确实。”托尼附和一声，很感谢大超赶了过来阻止他郑重的道歉，看莱恩的样子也好像把这回事抛在了脑后。托尼故作严肃地看着莱恩：“好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现在，立刻，马上回去。穿上你的秋裤。” “？”莱恩挑了挑眉，半眯起绯红的眼眸，极具危险性地问道：“什么银行卡密码？” “咳咳咳！”托尼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他一把捂住莱恩的嘴，看上去有点崩溃：“你拿去用就好了。永远，永远不许告诉小辣椒！听到了吗？！” 莱恩眨了眨眼睛，悄悄勾起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 漫威不走剧情，就是和小伙伴走走日常，撑死了打个灭霸www 对不起前两天在玩还愿...QAQ原谅我嘛！ 一百章庆祝一下！ 第101章 第九十七章 “说起来这只滑板。”托尼滞留在空中， 有些好奇地看着莱恩随手扔在天台地上的滑板：“你是什么时候做的？” 莱恩将身上的外套随手扯了下来， 露出里面纯黑色的短袖。他自然而然地撩起短袖的下摆， 擦了擦额上并不存在的下摆，露出的形状姣好的腹肌让托尼有些羡慕嫉妒恨，他的身材虽然也算不上差， 但也比不上莱恩那么好，毕竟天天熬夜的是他。 或许人长得好看做什么样的动作都感觉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感，明明是正统直男甚至露出了人鱼线的的动作， 让莱恩做起来诡异地有一种什么中世纪贵族在拉小提琴一样。 所幸这绝对能登上什么纽约性感人物杂志的一幕只有托尼看到，莱恩稳稳地踩上根本没有轮子的磁悬浮光速滑板，滑板升起到了离地面大概有五厘米的高度后开始缓缓向前前进：“大概两天？我把你之前写的一个程序拿过来改了一下。有贾维斯的帮助根本没用多少时间。”他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托尼却觉得他这话说的装X至极， 也欠揍至极。 让人忍不住想在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留下两个黑青的熊猫眼。 托尼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他一把拉下还黏附在胸前反应堆上的小小充能装置，凶巴巴地抓住莱恩的胳膊，指挥道：“在吃饭之前你要先帮我一个忙。” 莱恩被他的突然动作搞得向后一晃才站稳身子，幸好还没有被钢铁侠压的彻底报废的滑板非常智能化，向后移动了些距离接住了莱恩。莱恩看着托尼态度强硬的搭在自己手臂上还套着装甲的手，心中有些无奈。 “知道了。”太叹了口气， 向托尼张开手掌：“不过先把银行卡拿来。” 托尼：“...”怎么还没有忘记这件事。 “说起来你没觉得他很烦吗？” 早晨六点， 纽约的天空，一缕缕的红霞刚刚升起。现在还是初秋的季节， 晨跑的人却明显比一个星期前少了许多，也不知道是出于气候原因还是因为在纽约市， 不，乃至全世界，犯罪分子活动的频率突然高了起来。 身旁的猎鹰还套着短袖，莱恩却已经早早换上了长袖的运动装，不过他已经让托尼放弃了让他穿上秋裤的想法。 莱恩一边匀速慢跑着，一边回答着猎鹰的问题：“还好吧...好吧，他确实有点烦。不过看在他已经给我一张签名的份上，我忍这一次。” 猎鹰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嘿！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拿到的队长的亲笔签名？我犹豫了很久一直不敢向他要。”他凑过来想要揉乱这个“背叛”他的臭小子一头梳得整整齐齐的银毛。 但莱恩敏捷地躲开了，两个人开始在公园里你追我赶。 已经又跑了一圈的美国队长又在两人身边停了下来，他颇为好笑地看着打闹的两个人：“怎么了？”他问道，离得很远他就听到了两个人吵闹的声音。 “报告队长，他想要一份你的签名拿去卖。”莱恩首先停下动作，面不改色地打小报告。 “约旦？？！”猎鹰一把给了莱恩一个爆栗，这下他彻底没有机会要到队长的签名了：“队长，你听我解释...”他真的没想拿去卖，甚至签名都有可能裱起来拿回家挂在墙上当成传家宝。 但莱恩根本没给队长听一听猎鹰解释的机会，他拦在两人之间，冲着队长调皮地眨了眨眼：“队长，要不要来比赛一圈？”说能忍队长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他窝在斯塔克家宅了两天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 猎鹰和队长果然被他这句话瞬间吸引了注意力，史蒂夫挑了挑眉梢，看上去比莱恩还要犹豫。他不知道为什么青少年明知道跑不过还要来挑战：“你确定吗？如果你没跑过我，我可是不会好心肠地给你买安慰品的。” 猎鹰干脆地掏出了一百美元，拿在手中扬了扬：“我押队长。” “那我押我自己。”莱恩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掏出托尼给他的银行卡。那张卡上还在晨曦的光芒下闪烁着光芒的金闪闪的托尼·斯塔克的签名差点没晃瞎两个存款近乎等于零的两个军人的眼睛。 美国队长挑了挑眉，心中有些不忍。虽然不知道斯塔克的卡为什么会在约旦手上，但这个小毛孩估计是要输个精光了。 猎鹰看直了眼睛，他想要把那张黑卡拿过来辨一辨真假，毕竟油管上还是有很多人发过拿着这种徒有外表的小卡片炫富的视频。 莱恩一巴掌拍掉了他伸过来的咸猪手，突然跳了起来。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就看到他脚下踩着一道蓝光，得意洋洋地摆弄着手中的小卡片：“我可没说要用两条腿跑的。” “...”无耻！ “...”美队果断地掏出钱包：“我也压约旦。” “？？？”美国队长毫不犹豫地倒戈让猎鹰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一百美元，这真的是他正直善良的美国队长吗？说好的“当美国队长扔出他伟大的盾牌，所有的敌人都瞬间屈服”呢？ “你们可真有趣，男孩们。”一个熟悉的笑声突然从三人身后响了起来，红发的女人揽住了莱恩的肩膀：“你果然在这里，小甜心。” 娜塔莎的出现并没有让莱恩感到意外，毕竟美国队长和猎鹰都已经加入了神盾局，他只是对娜塔莎的称呼有些适应不良，这个看起来像是二十岁其实真实年龄已经和美队差不多了的女人总喜欢逗弄他：“什么事？” 娜塔莎向后退了一步，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夹：“其实我是来找你的，顺便给你一些文件。”美艳的女人撅了撅嘴：“是关于你祖父的一些文件，怎么样，要不要加入神盾局感谢一下大姐姐？”她并不看好斯塔克加入局长提议的复仇者联盟，但却很欣赏面前的少年。虽然她心中也不太希望这样一个年轻人加入复仇者们，但他完全可以做一个幕后的黑客为她们提供技术支持。 美队的余光瞥见了文件夹上标着的“守望者”，眼皮忍不住一跳。爷爷？他认识守望者中的几位，毕竟当时他们算得上是同事关系，那约旦又是谁的后代？他仔细想了想，怎么也不记得守望者中暴露了姓名的几个哪一个的姓氏是伦登。 莱恩扬起眉毛，毫不客气地揭穿：“难道不是因为这些东西留在神盾局已经没什么用处了吗？”才会想到给他来卖个人情。莱恩没有想过神盾局会查不到他的真实身份，不过他们好像也没想着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大概还是想劝说自己成为神盾局的特工。 他倒是没什么心理障碍地接过了文件夹，反正这些文件不看白不看。 触手的厚度让他吓了一跳，他本以为里面应该只是一个U盘或者光碟磁带之类的东西，没想到却真的是厚厚的文件资料。 娜塔莎捂着心脏，看起来伤心极了：“你可真无情，小甜心。不过...”她眨了眨眼，恢复了正常：“确实这份资料对于现在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但它依旧可以作为你的长辈留给你的遗产。局长希望你来保管它们。” 猎鹰有些好奇文件夹里的东西，却也没有发问。他现在更好奇的是莱恩的身份。 “那么，队长。”娜塔莎看向史蒂夫，指了指腕上不存在的手表：“上班时间到了。” 看上去年纪差不多的三人坐上娜塔莎开来的跑车，在心中知道那两个看起来更年轻些的人的真实年纪的莱恩毫无诚意地挥了挥手，虽然有些惋惜没赚到猎鹰的钱，但他还是格外地期望三人快点离开。 谁知已经启动了发动机的娜塔莎突然摇下了车窗：“小甜心？要我送你回斯塔克大厦吗？” 莱恩指了指脚下的滑板，婉拒了她的邀请。 车窗被重新摇上去，跑车平稳地行驶在前往神盾局的路上。美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约旦他的祖父...” “爱德华·布莱克。”娜塔莎并不奇怪美国队长会问出这个问题，事实上，她是故意让美国队长看到文件夹上的字的：“你应该认识，约旦就是笑匠的孙子。他的真名是莱恩·布莱克。” 美国队长在得知莱恩的身份后可能会帮助神盾局劝服莱恩加入复仇者们，因为这样他更方便照顾故人的血脉。 即使笑匠和美国队长的理念并不相符，守望者的成员大多没有任何超乎常人的能力，笑匠也是其中之一。甚至笑匠不能被称呼为一个英雄，作为一个英雄来说，他的行为也太过残忍了一些。 但她很喜欢这个看上去很是强硬，其实内心比谁都柔软的孩子。她相信美国队长也会喜欢莱恩的，没有人不喜欢这个背负着不该被这个年龄的孩子所背负的黑暗，却坚强的让人怜惜的小家伙。 “我不管他究竟什么来头，但你真的想让一个孩子加入那样危险的复仇者联盟吗？”坐在后排的猎鹰皱起了眉，他听的出来娜塔莎想要做什么，神盾局想要做什么。他确实听说了这个小家伙的能力，但这不是他们将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送入危险的理由。 娜塔莎的眼神闪了闪，她叹了口气：“或许加入复仇者才是对他的保护。”她了解斯塔克的祖父当年做的一些实验，总有一天，那些潜在的危险会找上门来。 出乎她意料的，史蒂夫居然点了点头：“那孩子快要承受不住了。”他一眼就看穿了莱恩维系在表面的坚强：“他确实需要帮助。” “但愿我们的选择没有错。”她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是不是该把罗夏的日记交给莱恩。 第102章 第九十八章 文件夹摸起来很厚， 但打开后只有一本日记， 一枚黄色的笑脸勋章和一个小小的u盘。 莱恩随手将U盘里的文件拷贝出来， 开始翻看那本没有名字标属，但他猜测应该是传闻中的罗夏日记的日记本。 守望者他早有耳闻，那个曾经在二战时期辉煌过的超级英雄团体， 由十几名英雄组成，但却只有曼哈顿博士一个人真正地拥有超能力。 他也从班德尔那里知道了他的祖父爱德华——那个被无数人诟病的反英雄。他更像是什么军痞，或者拿着美国政府俜书的超级坏蛋。 手指在贾维斯给出的光屏上方停顿了一瞬， 莱恩看着标志着笑匠种种罪行的文件，径直翻了过去。他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祖父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 只是，他翻阅着文件，总觉得胸腔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压抑情绪， 守望者们隐瞒了很多事情。 他打开权限， 从神盾局内部搜索苏美冷战时期的资料。这几乎是历史上所有人都知道的一件大事件，美国和苏联双双拿着核武器喊话，谁也不服谁，可突然之间，世界大都市便遭受灭顶之灾，一千五百万人惨遭屠杀。经过研究现场留下的能源构成， 人们发现罪魁祸首是被美国当成最强武器的曼哈顿博士。 于是苏美放弃了冷战， 握手言和，将矛头转向了曼哈顿博士。 这个故事最后的结局是曼哈顿博士离开了地球， 从此世界和平。 现在看来这样的历史有些残酷，却从方方面面透露着“我不对劲”的感觉。 他将目光转向被放置在一旁书页都已经泛黄了的日记本上， 直觉告诉他，答案就在这本日记上。 “这个城市害怕我，我见过它的真实面孔。” 刚刚翻开日记本，这句话就映在了莱恩的视网膜上。莱恩有些诧异地稍稍瞪大眼睛：罗夏与笑匠不同，他确实是一名英雄。即便有的时候，他对待犯罪的手段有些过于残忍，但他依旧是一名值得人们称赞的英雄，人们应该会歌颂这位扛起了拯救世界重担的英雄，歌颂他为了和平而死于曼哈顿博士之手的牺牲壮举，而不是恐惧。 这个真实面孔究竟是什么？为什么罗夏会认为城市害怕他，人们惧怕他？ 他继续向下翻看，即便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让他停下他的动作，将这本荒诞的日记扔到一旁去再也不要翻开。 “今晚，笑匠死于纽约。袭击他一个人，就是袭击我们所有人。” “快就会有战争。数百万人将会死于疾病和痛苦。为什么我们其中一个人的死就这么重要？因为存在正义与邪恶，而邪恶必须被惩罚。即使世界末日就要到来。我也不会容忍这种事。” “重要的是正义。” 莱恩皱了皱眉，这位超级英雄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加偏激。 他继续翻页，有什么就要改变了，他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 “什么能让笑匠吓的在摩洛面前哭？他到底看见了什么。” 摩洛...莱恩的手指在光屏上轻点，找到了这位大概是罗夏笔下的“摩洛”的人，他是守望者们共同的敌人。 敌人？ 他的心一沉。 谁都不知道笑匠究竟是死在了谁的手中，这一直是一桩悬案。守望者们也对这位同僚的突然逝世摸不着头脑，而他们的敌人却说到了这样一件事。 笑匠没有选择相信自己的同伴，宁可相信自己的敌人，甚至跑向去和敌人哭诉。 “爱德华。布莱克。 笑匠。 1918年出生。 葬身于雨中。 被谋杀。 这就是最终会在我们身上发生的事情？只有敌人才会在我们的墓碑前留下玫瑰。” 莱恩的呼吸一滞，只觉得四肢冰冷，大脑也似乎处于了缺氧状态；“一旦发现英雄也会落井，投石的人便格外勇敢，人群也会格外拥挤。”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冰冷地如同坚硬的寒冰，他念出了这句话。 “布莱克对此很明了，人性本恶。不管如何掩饰…如何伪装…布莱克看到了社会的真实面目。” 超级英雄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简单，总有一天，英雄迟暮，人们的矛头会对准曾经帮助过他们的超级英雄们。 莱恩脸上的表情几变，这本日记里确实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一千五百万人惨遭屠杀居然是法老王的所作所为，这位温文尔雅智商超群的守望者另辟蹊径，将惨无人道的屠杀栽赃给曼哈顿博士，让苏美两国恐惧曼哈顿博士的存在从而握手言和。 为了让美苏冷战结束，就先导致核战成为迫在眉睫的现实。被牺牲的一千五百万条性命就这样成为了可笑的和平的代价。 英雄究竟是什么？ 英雄真的能拯救世界吗？ 拯救世界的重任真的该让少数英雄扛吗？ 伏尸千万，血流成河，只为了成就所谓英雄一人的荣光。可谁为那些无辜的亡魂买单？ 超级英雄是悲哀的。 因为他们都沉默了，只有这样才可以快捷地结束冷战，结束威胁，换来虚假的世界和平。 只有罗夏一人，明知道会死，还哭着喊着要举报法老王。 为了他自己认为的正义。 “法老王事先杀死笑匠是为了避免笑匠揭露真相。” “我们需要正义，人人都将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 “我永不妥协…我涉足黑暗，无怨无悔。 罗夏。” 莱恩手中的日记本突然掉在了地上，他看着自己苍白到病态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 他知道娜塔莎将这些交给他，是希望他能加入正义的队伍。显然神盾局并不认同法老王的行为。守望者们，他们所艰辛维护的也不过是一个臆想出来的美好世界，就像笑匠所说的，其实一切都是个笑话。 虚假的和平并不存在，世界在沉寂了这么多年后需要一个新的超级英雄联盟来拯救这个悬挂在悬崖边上岌岌可危的美好世界。 复仇者联盟。 但莱恩看到的不是这些。 他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不是成为一个超级英雄，而是成为一个恶棍。 光与暗是需要相互映衬的。 就像并不存在没有阴影的太阳。 他缓缓勾起笑容。 超级英雄的存在本来就是荒谬的，他们是社会中最为悲哀的一群人。一开始或许只是力所能及的帮助，再到后来被所有人逼迫无法袖手旁观，赌上性命来帮助他人。仿佛超级英雄的性命不值一提，仿佛他们伸出的援手已经成为了背负着的责任。 他们被逼迫着做出一些常人永远不会接触到的选择，在面对千夫所指时还要独自舔舐着伤疤，在他人再次呼救时毫不犹豫地再次伸出援手。 接着，渐渐的，反对超级英雄存在的声音就会逐渐变大。 人们会忘记超级英雄的善举，习惯地认为那些是理所应当的。他们眼中只会残留下超级英雄们对这个世界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战斗对无辜的平民造成的损失是巨大的，而平民们往往不会在乎世界会不会毁灭，人之常情，人们往往只会在乎自己的利益，在乎自己的性命。 反对之声逐渐响起。 甚至超级英雄毁坏的建筑能成为某些只在乎自己利益的商人的商机，他们大可以事先和一些犯罪分子沟通，在他们躲避超级英雄抓捕的路上添上一两个商业对手的楼盘。即便明显看出了是有人故意为之，也可以强行将这些罪过推到超级英雄们身上。 而谁能去指责英雄呢？毕竟他可是拯救了大家的性命。 接着，对公众的赋税就会越来越重，人们的怒火越来越庞大。 直到最后，人们要求着英雄退出历史舞台，他们不再被当成英雄，而会被当成社会的蛀虫。 每一代超级英雄的下场好像都是如此可悲，却谁也逃不出命运的循环。 而这个时候能够帮助英雄的却只有罪犯。 成为一个罪犯，他可以时刻控制武器和基因武器的流通，避免双方差距过大而造成超级英雄的不慎死亡。他可以在人们快要厌倦超级英雄的时候出现，让人们重新意识到超级英雄的必要性。 而像法老王想出的这种所谓为了和平的必要牺牲，他可以来做。他可以做个恶棍，将人们推入水生火热，他可以作为政府和超级英雄的尖刀。 他可以和政府协商，成为职业罪犯。 秘密规整黑帮的势力，将所有可能的威胁抹杀在摇篮中。 他愿意成为这样一把肮脏的武器。 为了他现在所拥有的东西。 为了那个布鲁斯可能就是bat的可能。 现在他必须做出抉择。 这世界对他来说从来都是残酷的，只允许他在孤独和卑劣中进行选择。 选择前者，他独自一人重回黑暗，但他可以保护他想保护的所有人。 选择后者，他可以享受迟来的光明，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乎的所有人陷入该死的循环之中，迟暮的英雄最终退出历史的舞台，悲惨地死去。 活在地狱里的人会渐渐忘记天堂，可在地狱生活了太久重回天堂，也会神经质地害怕眼前虚假的天堂终究有一天堕落成无边的黑暗。 纤长的手指抚过被他放在桌上最显眼的地方的来自麻省的录取通知书，莱恩温和地笑了笑，手指虚握在纸片的边缘微微用力。 【 “要不要考虑一下麻省？”托尼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就是从那里毕业的。” “都行。” “那我就把你的小发明邮过去了。”托尼敲了敲他的脑袋。 “随你。” “你这个坏小子，明明很喜欢这些小玩意，为什么不说？太害羞了，小子，你这样下去肯定会追不到姑娘的。” “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喜欢的？”莱恩放下设计图，回头看在他眼中宛如苍蝇的托尼·斯塔克。 “我当然知道。”托尼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无奈，他在莱恩身旁坐了下来，一把扯过他的手稿：“你都不知道你在绘图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星光。” 莱恩沉默着，托尼在眸中时候实在是有些太浮夸了。 “快去吃饭吧，你都已经错过你的午餐了，创造可不在乎这一点时间。” 】 那张薄薄的录取通知书在他手里变得粉碎。 就像是雪片一样洋洋洒洒地落下。 像极了哥谭的冬天，埋葬了所有的那个冬天。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有没有把我想要的那种感觉写出来。 超级英雄是必须需要罪犯的，必须有一个人回归黑暗才可以避免超级英雄一定会面临的结局。 所以他必须去。 才能保护好所有人，从其他罪犯手里，从无辜的民众手里。 所以...um 知道大家应该都没看过守望者，解释的有点多。 确实拯救世界的不应该是超级英雄，而应该是世界上的所有人。 莱恩想要避免的是人们过于依赖超级英雄，最后将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超级英雄身上。 就像是苍白骑士中的老爷，甚至连戈登都认为他才是导致哥谭变成犯罪之都的罪魁祸首，把他当成超级恶棍。但其实老爷只是固执的认为小丑没有改邪归正想把他送进阿卡姆而已。但是民众已经不信任他了。 第103章 第九十九章 “啪” 空气似乎凝固在了这一瞬间， 莱恩侧着头， 他脸上是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谁都没想到他根本没有躲。 小辣椒匆忙抱住了托尼的胳膊：“干什么啊！托尼， 托尼你冷静一点。” 托尼此刻的脸色黑的可怕，他一脚踢翻了一旁的桌子，吼道：“你疯了吗？” 他怎么也想不到莱恩居然会在这个时候以一种极其轻描淡写的语气给他打电话， 告诉他他不会去上学了。 他的声音就像是在说另一个毫不相关的人，让托尼愣了半天，甚至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所以他说：“虽然你天赋确实无可厚非， 但基础知识还是要系统地学习一遍。你如果不太想离家太久的话我也可以和你的导师申请一下，我想他很乐意为你破例的。” “我不会去麻省的。” “怎么了吗？”托尼认真了起来：“你不喜欢麻省吗？那我们联系一下哈佛？耶鲁？还是...” 莱恩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不会去任何一家院校的。” 托尼蹙起了眉，他那里有莱恩过去的所有资料，或许他曾经在学校遭受过的那些让他不想回到学校。他忍不住放软语气：“没关系， 如果你不想去的话就算了， 留在斯塔克工业也可以，我想我也能把所有东西都教给你。” “...”莱恩深吸了一口气：“我也不会留在纽约。” “我要离开了。托尼。” 托尼一把挂断了电话。 于是就变成了面对面的谈话。 “你究竟想做什么？”托尼看着这个站在他面前还比他高一点点从来没让他省过心的堂地，他觉得自己的语气甚至已经可以算得上是祈求了。 莱恩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脸上鲜红的掌印，他垂下头，绯红色的眸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固执：“做一些我该做的事情。” “莱恩。”托尼深吸一口气：“你听我说，不管你想做什么， 重要的是要先学习...” 莱恩打断了他：“堂兄。”他没有再说话， 但只是这一个词就足以表明他的态度：他已经打定主意要走了。 斯塔克家的人向来都异常固执。 那双绯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托尼的眼睛，这已经不是恳求或是商量了， 这只是通知。 只是那一声“Brother”就让托尼沮丧地妥协了：“ 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莱恩静静地看着他，摇了摇头。或许他也再也不想看到自己了。 托尼动了动喉结， 轻轻搭上小辣椒抓着他手臂的手，示意她放开自己：“早点回来。”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给了这位他仅剩的亲人一个拥抱。 “我会的。” 神盾局 尼克·弗瑞看着面前相貌俊美的青年，忍不住叹了口气：“你真的决定了吗？” 莱恩敛眸，点了点头：“政府早就想管束哥谭的罪犯了，不是吗？” “罪犯来管束罪犯？”弗瑞忍不住笑了笑：“我的孩子，你可真是天真。” “你们没有别的办法。”莱恩双手交叉遮住薄唇：“哥谭的罪犯总有一天会像是病原体一样向外辐射病毒，如果再不采取一些行动的话，哥谭总有一天会彻底不被政府掌控。” “何况...”莱恩顿了顿，笑了起来：“你们已经苦手金并很久了吧？” 弗瑞沉默了。 半响，他又开口：“你有什么可以让我们想象的地方？如果你只是想取代金并或是法尔康尼的位置呢？” “如果你们想的话，可以随时杀死我。”莱恩毫不在意地怂了怂肩：“托尼·斯塔克是我的弱点，神盾局随时都可以用他来威胁我。” “那你又怎么能确定你能做到呢？”弗瑞继续问道。 “反正你们也不会有任何损失。”这个合作听起来像是对美国政府百利而无一害的提案。 弗瑞挑了挑眉，笑了起来：“好吧，年轻人。你赢得了这项合作，神盾局会为你提供必要的武器支持。” 莱恩扬了扬下巴，也笑了起来。 只是那笑意只维持在他的唇角，而没有扩及眼底。他眸中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森冷：“合作愉快，局长先生。” “这项协议，我想你不会告诉任何人吧？” 极具压迫感的少年终于离开了办公室，弗瑞忍不住松了口气。 将莱恩招揽进复仇者们的提议他也是同意的，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仅仅是几天的时间，少年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那份礼物他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送错，莱恩确实加入了神盾局，不过却是以另一种方式。 从今以后他只会是一个臭名昭著的罪犯。 一张来自神盾局的王牌。 五个月后 哥谭港口 “该死的。”塞琳娜擦了擦唇角的血迹，看着四周带着黑色面具的打手越来越小的包围圈，鲜血从她的腿上不断渗出。 她今天大概就会死在这里了。 塞琳娜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她不甘心。 她怎么可能会甘心在这里死去？ 鞭子在地上甩了甩，塞琳娜重新睁开眼睛。朝着离她最近的一个人冲了过去。 异象在这时突生，一个黑衣人突然从墙上翻了下来，精准地砸在其中一人身上。手中赤红色仿佛在不断燃烧着的长棍在他手中灵活地像是一把匕首，顷刻间。猩红的火焰在每一个面具人身上燃烧了起来。 哀嚎声突然异常变得刺耳了起来。 塞琳娜诧异地放下举着长鞭的手，看着面前拦在她面前的黑衣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皮衣，帽子遮住头发。黑色军裤和军靴异常合身，背上背着一把被白色布条缠绕着的长刀。 他手上带着一枚红银相间的戒指，手中的长棍仿佛变魔法一般消失在了空气中。 只是他裸露在衣物外的肤色白皙的不正常。 塞琳娜捂着伤口，怔怔地看着面前身材还没有完全脱离“少年”的男人：“莱恩？”她的声音小的几乎和蚊虫比肩，除了她自己她觉得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 毕竟身旁的哀嚎是如此的刺耳。 但面前的男人却转过头笑了起来，一把拉下兜帽：“恩。” “我回来了。塞琳娜。” 塞琳娜的眼周异常酸涩，为了不让莱恩发现端倪，她猛地扑进了面前男人的怀里，将脸颊死死埋在他的胸前。她拼命地忍住自己夺眶而出的眼泪，深藏在心中不为人知的委屈却终于喷涌而出。 “你回来干什么啊...” “欢迎回来。” 谁也不知道那天哥谭究竟下雪了没有，所有人都只看到了灰烬。 只有塞琳娜知道，那些仿佛来自地狱的业火甚至点燃了雪片。 锋利的刀刃擦过了黑面具的喉间，只留下一条血线。 死射额上的汗水滴落到了狙击镜上——太快了，他面前有一个还在冒着烟的子弹孔。这是在警告他不要插手，死射匆忙抱起枪。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这个名字叫做约旦的男人，不知道他是怎么在没有惊动哥谭警局的情况下，只在半年内就接手了芭芭拉·基恩的势力和企鹅的势力，现在连黑面具的势力范围都已经不复存在。 他只能知道对方有一名射术比自己还要恐怖的狙击手，几乎是他一手缔造了战局。那个男人本身的刀法也算得上恐怖，一人一刀，他快的就像是战场上的幽灵。 他从狙击镜里看到了那个男人，他已经发现自己了。那双猩红色的眸子就像是眸中凶狠的大型捕猎者，只是向他的方向瞥了一眼，他就觉得背上的冷汗如同瀑布一般几乎将他整个人浸透。 莱恩站在地上，静静地看着死射逃走的方向。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他还会再用到死射，现在放他一命也未尝不可。 他看向地上已经失去了声息的黑面具。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这位还曾经是他的学长。 黑面具的父母被他亲手杀死，在公司岌岌可危的时候遭到了布鲁斯·韦恩出于同情的收购。但他却怀恨在心，时刻想着报复布鲁斯。 这个人留着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他将有些下滑的面罩向上拉了拉，收起黑色的窄刀，向不远处停了很久的车辆走去。 上东区现在已经归他所有了。接下来，就是老城区的街头恶人帮。 “法尔康尼阁下...我们必须得和对方谈一谈了。”马罗尼焦急地看着面前看上去颇为慈祥的老人，焦急地劝说到。 哥谭市所有的犯罪分子几乎都有属于自己的势力范围，他们很少互相侵犯。和平的局面已经维系了很久了，却突然被这个名为约旦的男人搅成了一滩浑水。 法尔康尼却摇了摇头：“我们不可能和解的，他要的是整个哥谭。”只割让一部分势力范围根本满足不了那个男人的野心。 他已经从他的步步行动中猜测出了这个男人的意图。 而他们根本阻止不了他，他来势汹汹就像是背后有一股势力在支持着他一样。 “除非...”法尔康尼的手指握紧了拐杖：“那个疯子...或许他会对约旦感兴趣接着阻止他？” 他们只能赌一把了。 “杰罗姆·瓦勒斯卡？”马罗尼诧异地问道：“可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法尔康尼摸了摸胡子，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目标是在一百章结束QWQ 笔芯小天使们 第104章 第一百章 “啊， 抱歉， 阁下， 我并非是有意不迎接的。”莱恩扬起唇角，挂上笑容。最近他笑得越来越熟悉了，每一次都是同样弧度的假笑：“只是有点太忙了， 腾不开手。” 虽然嘴上说着抱歉，但却看不出来他有哪怕一丁点抱歉的诚意。 白发的男人唇角的弧度愈发扩大，依旧懒懒散散地坐在铺着红丝绒的座椅上， 丝毫没有一点要礼貌性地站起身致意一下的想法。 他擦拭着手上的刀刃，猩红色的眸中跳动着大概能被称之为是“感兴趣”情绪的火焰。 漆黑的刀刃被莱恩随手向后抛去，由振金打造的刀身如同切豆腐一般嵌入大理石地板中。 马罗尼脸上的颜色精彩地就像是调色盘一样，再怎么说他的年纪甚至已经可以当上面前青年的父亲， 更不用说他们的家族在哥谭市的历史悠久。他怎么也想不到约旦会丝毫不给他面子， 这样的见面情景几乎让马罗尼对法尔康尼的话深信不疑了。 面前看上去才刚刚成年的男人根本没有想要和他们合作的意图。 “不过...”莱恩挑了挑眉毛，单手撑着脸颊：“如果你是来谈合作的话，我们确实可以聊一聊。” 这瞬间的打脸来得有些猝不及防，马罗尼愣了半天，才算是明白了他究竟说了些什么。 “好的好的。”他无意识地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连忙答应了下来。 “他说可以合作， 也可以对所有人的势力不予干涉， 但是要求所有人上交百分之四十的利润？”法尔康尼轻轻敲击着桌子，他脸上的表情让人琢磨不透， 不知道这位在哥谭一手遮天的大佬对这一苛刻的税款究竟抱什么样的态度。 这样的条款马罗尼家族是绝对不能接受的，马罗尼的脸色并不好看， 等待着法尔康尼阁下发话。 到底还是个少年，根本不知道哥谭的水有多深，真的初生牛犊不怕虎，抢夺了企鹅和黑面具的势力就真以为自己有什么实力了。 法尔康尼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纳洛斯岛前不久聚集了一些跳梁小丑，据说他们准备用电击把那个疯子复活。哥谭警局已经介入调查了...”不过这其中有没有猫头鹰法庭插手，他就不知道了。 马罗尼的眼睛一亮，那个叫杰罗姆·瓦勒斯卡的疯子一定能给约旦造成点添堵。就算不能，有跟在小丑身后的哥谭警局在，也一定能带来不少麻烦。 他们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吧。 市区某座公寓内 “他今天就要走了吗？” 莱恩仰躺在沙发上，有些无聊地看着在一面玻璃墙之隔的厨房里忙前忙后的芭芭拉·基恩，询问坐在他身旁摆弄着指甲的塞琳娜。 “他？谁？”塞琳娜愣了一瞬间，突然反应过来。她抬起头看向莱恩：“你是说布鲁斯·韦恩？” 莱恩闭上眼睛，懒洋洋地挪了挪脑袋的位置，找到一个最舒适的地方。他轻声回应了一个“恩”。 “没错，他想要今天见我一面和我道个别。” 塞琳娜偏了偏头，翡翠一眼的猫眼有些嫌弃地看着面前像是已经没了骨头的男人。这家伙回来差不多快一年就把之前自己对他的印象全部推翻，那个曾经挣扎在黑暗中却不失善良，甚至还很是腼腆害羞的少年好像从未存在过一般：“你要一起去吗？” 她还记得他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猫头鹰法庭全灭之后她也认为莱恩应该没什么顾虑了。 “不了，没兴趣。” 莱恩睁开眼睛看向她，抿起的唇角天生带笑。只是那些笑容此刻看起来有些薄凉的意味。 他从沙发上坐起身，打开桌子的抽屉，纤长的手指在侧面某个地方轻巧一扣，从抽屉的夹层中拿出一个小盒子。 莱恩把盒子递给塞琳娜：“把这个拿给韦恩吧。” 塞琳娜接过小盒子，这个黑漆漆的小盒子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起码看上去不像个炸·弹。 塞琳娜好奇得将它拿在耳边摇了摇，问道：“这是什么？” 里面传来的声音不像是什么重物。 莱恩已经懒洋洋地躺回了太过柔软的沙发里，他闭着眼睛，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戒指？” 他的语气上扬，听起来像是含着些别的意思。 “？？？”塞琳娜瞪大了碧绿的猫眼。 刚刚端着牛排从厨房出来的芭芭拉差点没把盘子扔出去，坐在角落里的豹女塔比莎也差点没跳起来。 “是那枚红灯戒指...你们激动什么？”莱恩的手肘撑在沙发上，手背托着下巴，好笑地看着面前用动作表达了诧异的三个女人。 “吓我一跳。” 塞琳娜对着天空翻了个白眼，心想他真是越来越恶劣了。不过片刻，她又将好奇写了满脸：“你给他那枚戒指干什么？他又不能用。” 这枚戒指她也试过，然而遗憾的是看起来她并不能催动那些所谓愤怒的能量。 “想给。”莱恩笑了起来，他向芭芭拉招了招手，示意她将盘子放到这边来。 “恕我直言，甜心。你们不会真的...”芭芭拉地将盘子放在了他的面前。她挑了挑眉，毫不客气地发出疑问，要知道，她可还记得莱恩那次女装时发生的公主抱。 “到此为止。芭芭拉。”莱恩笑了笑，拿起刀叉，打断她漫无边际的可怕猜想：“我只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存放而已，它太危险了。再用下去我害怕会控制不了我自己。” 从湄拉那里拿回被改良后的戒指时湄拉就警告他，虽然好像红灯戒指不会对他的生命安全造成什么影响，但还是要小心使用。 仔细想了想他好像在哥谭还真没有什么能藏东西的地方，扔在韦恩庄园吃灰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反正布鲁斯大概也用不了。 三个女人对视一眼，决定接受这个听起来还算合理的理由。 “塞琳娜，就说你是从信箱里翻出来的，顺便帮他拿上去。”莱恩一边切着牛排，一边头也不抬地补充道。 已经将手扒在了窗边的塞琳娜回头，倒不是质疑他，而是单纯的疑惑：“为什么？” “我在盒子里面盖了斯塔克的章。”莱恩拿起黑椒汁又浇上去一些，他耸耸肩。 塞琳娜点了点头，抓着盒子灵巧地从窗外翻了出去。 甚至没人听到她落地时发出的一点声音。 塔比和芭芭拉对视了一眼，上前坐在了莱恩旁边：“听着，约旦。我得说你确实是一个天才，但你不觉得我们扩张的速度太快了吗？我们几乎没有时间归拢到手的势力。” “这就是你们接下来该做的。”莱恩认认真真地享用着午餐，像是随口附和一样赞同着她的意见。 但芭芭拉没有生气，她知道他早已经做好了完全的打算。只是她敏锐地从他的话中捕捉到了另外的一些什么：“你要干什么？” 莱恩敛眸，笑容丝毫不减：“会一会一个老朋友。”叉子被直直地插进切成规整小块的牛肉中，褐色的汁液被压力挤压而出。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被放置在一旁，裹着白色布条的刀刃上。眸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法尔康尼倒是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纳洛斯岛的一处废旧工厂 顺着通风管道绕进工厂的莱恩坐在横架在空中支撑用的钢铁架上，他端着狙·击·枪，却没有忙着瞄准，而是静静地等待着。 下面看起来精神有些不正常的脸上涂得花里胡哨的小丑用电击的手法看起来和雨果博士颇为相似。 让莱恩忍不住皱起了眉。 雨果博士的复活手段是从急冻人那里偷来的，但其实猫头鹰法庭一直有更便捷的方法，就像他们复活自己的手段一样，法庭掌握有一种特殊的金属。 而他正下方小丑手里拿着的，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金属。 猫头鹰法庭还没有全灭。 莱恩的脑海中快速闪过了这一念头。 下面的实验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阶段，疯狂的小丑的追随者们已经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周围的电弧光越来越亮，莱恩忍不住站了起来。起码他脚下踩着的军靴有厚厚的橡胶底，姑且能做个绝缘体，让莱恩心中稍稍有些心理安慰。 电流在瞬间达到了一个峰值，发电机终于不堪承受，冒起了味道难闻的灰烟。 但遗憾的是，躺在简陋病床上的杰罗姆没有任何要诈尸的反应。 下面的两个小丑吵了起来，一个小丑愤怒地摔门而去。而另一个留下来的家伙却在端详了杰罗姆的脸半天之后，抽出了一把匕首。 莱恩嗤笑一声，扬起枪准确无误地射在了那家伙的小腿上。 他直接从半空中跳了下去，像是事先已经算计好了似的，砸在了地上不停翻滚的小丑腿上。 塞琳娜教了他很多在空中调整落地冲力的方式，何况脚下还有个垫子。莱恩并没有感觉到身上传来任何不适，他的枪口抵在差点因为疼痛晕死过去的小丑额上：“说出那块金属的来历，你还能留着你的性命。” 但愿意追随杰罗姆的人从来也是一群疯子。 脸上涂得花里胡哨的的小丑没有求饶，反而嘿嘿笑了起来。 莱恩忍不住蹙起眉头。 杰罗姆的信徒有时候比杰罗姆更没有理智。 他刚想要继续威胁一下，楼下就突然传来了枪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 “GCPD！所有人不许动。” 他听到了楼下已经乱成了一团。红眸在平静地躺在床上的杰罗姆身上停留片刻，莱恩毫不犹豫地又开了一枪。 宁死不屈的小丑没了声息，莱恩将枪随手一扔，利落地拎起杰罗姆的尸体，顺着通风口原路返回。 “有什么发现吗？” 詹姆斯·戈登紧蹙着眉毛，那些杰罗姆的疯狂信徒交代他们想要复活小丑。 而现场的唯一一个死人似乎也证明了杰罗姆已经复活了。 那名杰罗姆的追随者躺在血泊中，身旁就扔着凶器——一把长度过长不适合自杀的狙·击·枪。除了现场还有第二个活人，几乎没有其他的解释。 但其他的疯狂的信徒一再强调，楼上只有杰罗姆的尸体和一个活人。 李·汤普金斯医生揉了揉太阳穴，显然也很是无奈：“检查科已经给出了枪上没有任何指纹的证明。这进一步排除了自杀的可能性。不过...”她拉着詹姆斯·戈登，向他指了指受害者腿部的伤势：这里不仅有枪伤，还有大片黑紫色的痕迹，看上去部分腿骨也已经折断了。 “这样的伤...”戈登心里咯噔了一下。 “没错，这是某种重物从高处掉落下来砸的。”李看上去很是头痛：“而这样的形状，说明掉下来的重物，是一个人。但同时，我想你已经看过犯罪现场了，他大概是从横梁上跳下来的。那样的高度即使是放在整个哥谭也没几个人敢轻易尝试。” 而他恰好认识一个对垂直距离根本不屑一顾的人：“塞琳娜·凯尔。” “没错。”李附和道：“但不可能，塞琳娜和杰罗姆根本没有任何牵连，而且从脚印的大小来看，这是个男人。” 戈登诧异地看着她，又一个人选出现在了他的脑中：“布鲁斯·韦恩？” 作者有话要说： 老爷：“恩？” 第105章 莱恩·斯塔克（二） 自从那天在纽约的会面后， 布鲁斯就经常在哥谭看到某个白色的富有活力的身影， 连带着某个红色的蜘蛛人的活动范围也从皇后区搬到了哥谭来。 布鲁斯叹了口气， 假装没看到窗边两个人窃窃私语。今天他是为了收集一些证据才坐在这家常常人满为患的咖啡馆要了一杯咖啡。 幸运的是他很快通过店里的WIFI拿到了目标的账号和密码。 “谢谢。”向着店员点点头，苦涩的黑色液体他一口未动，布鲁斯站了起来， 想要为自己的点单付账。 柜台前的女雇员却先一步回答：“那边的先生已经替你付过单了，韦恩先生。”她冲着窗边扬了扬下巴。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在哥谭赫赫有名亿万富翁的布鲁斯·韦恩先生。 那双钴蓝色的眸子在某个背对着他的白色的身影上一扫而过，布鲁斯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的笑容。 坐在一旁的棕发少年马上捕获了他的目光， 冲着布鲁斯扬了扬手臂，顺便还捅了捅身旁的好友：“你的暗恋...啊不，是明恋对象看你了。” 莱恩反手一拍彼得的胳膊，制住了他的动作。 没看到他快要烦死了吗？ 他抓了抓衣领， 怎么都不能回头去看那个人一眼， 甚至从彼得口中听到他在看自己的时候心脏就不受克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莱恩问彼得：“你说他会不会觉得我的辫子太娘了，如果他喜欢的是肌肉男呢？”他银白色的发梳成一簇束在脑后，绯红色的眸中满是紧张，看上去很是忧愁。 “你几天前还向我炫耀你的发量。”彼得眼中满是谴责，幽幽的说着。书上说的没错，好友恋爱了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本来以前就是个沙雕， 现在更加沙雕了。 “我只知道你再不回头你的心上人就要走了。”彼得简直看不下去他的瞻前顾后， 直接站了起来，他落落大方地朝布鲁斯招了招手：“韦恩先生， 麻烦你过来一下。” 常年在斯塔克工业做混世魔王的莱总现在像极了一只炸了毛的猫，差点没有吓得跳起来：“你你...你干什么啊！” 他脸上几乎是立马浮现出薄红， 彼得差一点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大笑出声来。 那个让莱恩避之不及的声音带着点点笑意，就这样突然在莱恩身后响了起来：“莱恩？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身上像有着某种致命吸引力的男人姿态无比自然地坐到了莱恩身旁，就好像他根本没注意到那只炸毛的猫突然收敛了全身上下的毛，僵硬地坐在凳子上一动也不敢动。 莱恩的手放到了唇边，掩饰性地咬了咬指骨。他只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彼得将咖啡杯举在唇边遮住嘴唇，拼命掩饰自己的笑意。 天知道他废了多大的力气才让咖啡杯抖得不那么明显。 “那么，谢谢你的咖啡？”布鲁斯挑眉，他看着少年被几缕发丝遮住的耳垂现在红的就像是樱桃一样，他忍不住有了些逗逗他的心思。 “听说...um，你喜欢我是吗？托尼·斯塔克给了我那段...”录音。 他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突然暴起的少年一把捂住了嘴。 那双本该无比惑人的桃花眼硬生生被他眨成了小狗眼。绯红色的眼睛眼眶泛红，眼睛湿漉漉地地瞪着他，好像下一秒就会有晶莹的泪珠滚下来。 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这让布鲁斯心中不由得有些懊恼，他可能是昨晚熬的太晚今天脑子有点不太好用，怎么会想着逗一逗这样一个傻孩子。 尤其自己明知道他有多不禁逗。 他抬起手来，想要揉一揉面前少年此刻有些凌乱的发，安抚他一下并且道个歉。 但面前的少年却突然收回了手，抓住了他的西服外套衣角。 白发的少年半敛眸，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犹豫了片刻，出乎布鲁斯意料地开口：“没错，我就是喜欢你。” 布鲁斯一愣，又被他接下来的话砸了个正着。 小朋友的眼眶还红红的，但是表情却异常坚定认真：“所以我想问，我该怎么追你？” 彼得眨了眨眼睛，默默在心中为好友竖起大拇指。 布鲁斯心中升起一些他也说不清究竟是甜蜜还是无奈的情绪，他在愣了片刻后，笑了起来。 手指轻轻点在莱恩的脸颊上应该是酒窝的位置，他问道：“你喜欢我什么？小朋友。” 彼得忍不住集中了注意力，他也好奇这个问题很久了。他想不通布鲁斯·韦恩有哪点值得莱恩一见钟情的。虽然韦恩先生确实有一张足以引起无数人尖叫的脸（也和自己差不多嘛），身材也很好（甚至比自己好一点，就好那么一点点），性格好像也不错（自己更好一点）。 但好像除了这些也没什么了，自己也不差嘛。 um...彼得一僵，他差点忘了，布鲁斯·韦恩还很有钱。 莱恩显然很不满意他叫的这声小朋友，他忍不住咬了咬下唇。但他好像真的想不出来他为什么会喜欢布鲁斯·韦恩。 小朋友闭上眼睛，干脆豁了出去。他恶狠狠地说道：“我见色起意不可以吗？” “噗。”彼得匆忙掩住口鼻，用眼神示意他们继续不要管他。他干脆地移了位置，不做电灯也不吃狗粮。 瞧瞧他听到了什么，真该拿录音笔录下来的。彼得颇为惋惜。 莱恩瞪了彼得一眼，干脆别过头不看这个总是在关键时刻添乱的损友。 布鲁斯的视线在彼得身上一扫而过，又移回到莱恩身上。他挑了挑眉，开口教导：“虽然很...诚实，但是你这样想要引起我的注意让我喜欢你可是不太可能的。” 虽然他早就溃不成军了。 莱恩简直像极了一只牙都没长齐的小奶狗，看上去凶狠，一口咬下来根本不疼。尤其他还会在咬完之后凑过来犹犹豫豫地用柔软的小舌头舔舐自己根本不存在的伤口。 见色起意...布鲁斯在心中盘算了半天：看来不能让他再看到什么比自己好看的人了。 莱恩听他的话瞪大了眼睛，他的声音忍不住带上来一点小小的颤音：“为什么？你要怎么样才可以喜欢我？” 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会喜欢你的。 布鲁斯感觉自己的心尖颤抖了一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就没有答案。 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犹豫地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 莱恩咬了咬下唇，不着痕迹地瘪了瘪嘴。这些小动作他忍不住去做，不过好在每次他都掩饰地很好，从来没有人发现他的不情愿。 莱恩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但布鲁斯和他朝夕相处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了解他？ 他永远像这样忍不住就松了口。布鲁斯轻叹了口气，心中颇为无奈：“好吧，那就从好朋友开始做起，可以了吧？” 明明靠着无数专利发家致富的莱总此刻的智商像是忘了充值，真的变成了货真价实的小朋友。 什么相对论，弧理论，薛定谔方程，质能方程，洛希极限统统丢到外太空去。他现在只想抱抱（划掉），想做好朋友。 轻咳了一声。 莱恩努力摆出一副“好吧，如果你一定这样坚持的话”的不情愿的样子，点了点头。 布鲁斯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那么我该怎么追你？”矜持的外表还没维持两秒，莱恩眨了眨眼，绯红的眸中满是热切，他丝毫没觉得这种问题问对方有什么不好。 看来他选择放弃的不仅是他过往的记忆，还有情商。 不过幸好对象是他。 如果他要追求的是什么姑娘，估计早就把人家吓走了。 “你不需要追我，只需要等我。”布鲁斯钴蓝色的眸中满是宠溺。 只需要等他把哥谭的一切处理好，他可以给他一个绝对安全，和童话一样的世界。 他的羽翼已经足够丰满，足够为一只懵懵懂懂的幼崽遮风挡雨。 这一次也该换他来承担这些了。 莱恩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但他知道大概自己的追求是可行的。 一瞬间，他才发现，自己好像不知不觉说了多么肉麻的话。他的脸颊又迅速地红了起来，莱恩飞快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会再去找你的，韦恩先生。”他迅速揪起坐得离他远远的，此刻一脸懵逼的彼得·帕克，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咖啡店里。 只留下坐在原处的布鲁斯。 亿万富富有点小懵，他看着自己还残留着余温的指尖。 下意识地在自己的指尖上落下一个轻吻。 “等我。” 三个月以后 阿尔弗雷德无奈地从床上叫醒自己的好少爷：“少爷，韦恩少爷。”他轻轻拍着少爷的脸颊。 这样的场景简直熟悉的可怕。 布鲁斯揉了揉眼睛，从床上支起身。 老管家可没有管他已经睡到了十一点究竟睡醒了没有，他想给他看的是这件东西。 他拉开窗帘，外面强烈的阳光就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 明亮的天空中浮现着巨大的像是黑色的烟火一样的字母，五个花体英文写的很是漂亮：“TIAMO”。数不清的粉色气球密密麻麻地几乎要将天空挤满。除此之外，哥谭简直笼罩在了红玫瑰的海洋里——气球一旦炸裂，里面洋洋洒洒的花瓣就会立刻从天而降。 但那些不是重点。 布鲁斯诧异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旁边，将手抚上了玻璃：“你怎么...” 和他只有一层玻璃之隔的少年站在窗外，脚下踩着的是虚无的空气，他好像等了很久。他手中捧着一束白色玫瑰，纤长的手指甚至比乳白色的玫瑰还要白一些。他穿着一身考究的手工纯白色西装，身上唯一的色彩就是胸前别着的一枝热烈入火的红玫瑰。 白发少年的笑脸纯粹而如他胸前别着的红玫瑰一样热烈张扬。他换了单手捧玫瑰，另一只手和布鲁斯的手重叠在一起。 有着和红玫瑰一样漂亮绯红色的眼眸中此刻只容纳地下一个人。 布鲁斯觉得自己的指尖都颤抖了起来，因为那个此刻完完全全沐浴在阳光下的少年薄唇轻启。 那个他愿意将他捧在手心捧在心尖的少年的笑容纯粹。 他说： “我等不及了，布鲁西。” “嫁给我。” “我爱你。” 白玫瑰是我对你始终如一纯粹的爱意，而唯一的红玫瑰则是我唯一的这颗心脏，它愿意以焚烧自己的滚烫热度来爱你。 但其实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我只知道我想和你在一起，在未来，很长很长，长到世界尽头的时间里。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说了，这个世界的莱恩年纪设定是比老爷小五岁。 em，这个世界的莱宝应该是最幸福的ww 第106章 第一百零一章 手中的布条有一搭没一搭地擦拭着漆黑的刀刃， 莱恩安静地坐在床边低垂着眼眸， 突兀地抛出一句：“醒了就起来， 然后快点滚。” 昏暗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不断跳动着的烛光，杰罗姆平静地睁开眼睛，既没有理会莱恩的话， 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他只是静静地盯着天花板，表情凝重地仿佛正在思考着宇宙演变过程一样。 良久，在这个只有呼吸声和布料摩擦金属声音的昏暗房间中， 杰罗姆试探着问了个问题：“王子殿下？”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起来不像是开玩笑，但他确实问出了这种荒诞的问题。 莱恩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的小丑， 杰罗姆脸上还挂着在昏黄灯光下怎么看怎么惹人讨厌的笑容。 “我不知道，也不是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把自己作死的，但是现在，是的，没错，你又活过来了。随便你想干点什么， 只要不闹太大的乱子就好。”莱恩抓起黑色的窄刀， 转过身就要离开这个他临时找到的空无一人的地下室。 杰罗姆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你要去哪？” 老实说杰罗姆根本不知道他自己现在想做什么，不搞点大事实在是不符合他的风格。 可目前来看， 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事件”比眼前的人更加重要。 “挑衅法尔康尼阁下？” 莱恩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确定，他挑了挑眉：“如果没有事情干的话， 你就先待在这里吧。警察在找你。” 他的态度摆明了不想让杰罗姆参与到他的计划中来，这家伙怎么看怎么像是个不确定因素。 “唔，真无情啊，小莱恩。亏我还很高兴又见到你。”杰罗姆放开了抓着他的手腕，只是他脸上的笑容好像有些甜腻过头了。 不过他最终没有阻挠莱恩的离开。 杰罗姆独自在灰沉沉的地下室坐了一会儿，仔细思考着，他死前想做什么来着？ 他脑海中断断续续跳出西奥的那些计划——“啊，对了。” 他摸了摸口袋，发现随身携带的口红居然还放在里面。 杰罗姆嘟起嘴唇，胡乱用那只也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的口红在脸上涂了几下。 他嘿嘿地笑了起来，刺耳的笑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着，听起来异常渗人。 “我好像是要杀死布鲁斯·韦恩来着。”他半眯起眼睛，思索着。 “还没找到吗？”戈登烦躁地在警局里转来转去，没有杰罗姆的消息，没有塞琳娜的消息，甚至连布鲁斯·韦恩的消息都没有。 戈登有些崩溃，就眼下的情况来看。这位常年被当成靶子的写作亿万读作“意外”的富翁又双叒一次被绑架了。在他即将离开哥谭的前一天晚上。 “继续找吧。”戈登捂着额头，走投无路的他只能去寻求芭芭拉·基恩的帮助。 海妖俱乐部独属于芭芭拉·基恩。 这是哥谭唯一一家专门为女性开放的酒吧，女孩子在这里畅饮不需要花钱，但男人来却要付出双倍的代价。 当然，这家俱乐部可不像它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实际上，这里被暂时充作了莱恩的军·火库。一些小密室也成了他用来进行秘密会谈的场所。 比如说现在。 马文·劳埃德被五花大绑坐在警局审讯专用的小凳子上，和他之间隔了一张桌子坐在舒适的躺椅上的莱恩双手交叉抵在胸前。 他静静地听着面前的警官先生讲述着一个故事。 “那天晚上，我知道了布莱克夫妇要从哥谭机场回到纽约去。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必须在他们回到纽约前杀死他们...” “等一等，我可以问一下你的动机吗？”莱恩的手指稍稍动了动，他打断道。 “黑狗公司在哥谭设立的一个项目，挪用了大部分资金，最后建成了一项豆腐渣工程。那可是一栋公寓！我的妻子和女儿死在了那栋用垃圾做成的楼里，法院明明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但最后还是放过了他。班德尔·布莱克。” 劳埃德警官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个名字，他的表情不再平静：“这些垃圾，永远永远，都没有人会审判他们，他们依旧活得逍遥自在，而我的一双妻女只能在地狱里苦苦挣扎。我必须杀了这些人渣。” 莱恩的眉头跳了跳，他可以举出一系列班德尔·布莱克人渣的行径，但那张长长的清单很遗憾地并不包括贪污项目资金这一项。 不过他没有提出反驳，而是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让面前愤慨的警察继续说下去。马文·劳埃德的姓氏总让他觉得有些许熟悉，不过这个姓氏并不独特，或许只是他想多了。 警察先生突然狰狞地笑了起来：“我拿着枪站到那个人渣面前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死灰一片了。哈哈，他也知道他一定会死在那里的。” “于是我想，为什么不玩个小把戏呢？他可不能就那样死了，那太简单了。不仅我不容许我自己那样做，我的妻子和女儿也不会容许我那样做。所以我给了他一个机会，我告诉他如果他愿意亲手杀死布莱克夫人的话，我就放过他。” 莱恩皱起了眉。 “不过结局太令人失望了，我还以为他起码会挣扎一下。但看来他真的是个人渣，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满脸都是喜色，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接着嘭的一声，他扣动了扳机，我也帮布莱克夫人扣动了指向他脑袋的另一把手枪的扳机。” 马文·劳埃德说到这儿，脸上居然露出了安详的神色，看起来他似乎一直被这件事困扰不已，今天终于能够一吐为快：“那样的人渣死不足惜，但杀了人就是杀了人。你把我带到警局去吧。” 好像能够进监狱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解脱似的。 莱恩忍不住抿起薄唇，他直到现在都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爱上班德尔·布莱克。那样的爱情太过病态且卑微了，就像是通过祈求而来的，但她依旧爱的义无反顾。只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班德尔那样的人有哪里值得她付出那么多。 他抬起手挥了挥，黑暗中瞬间从某个暗门中走出了一个一身黑衣连脸都被遮住的男人：“让他走吧。” 把凶手找来听听他的证词只是莱恩的一时兴起，他没有想要报复的意思。毕竟在他笼罩着一片黑暗的童年，他也动过想要杀死班德尔的念头。 或许他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好父亲。 弑父的荒诞念头最终还是被他放弃了，因为他发现其实也没那么糟糕，反正他早已经习惯了。 马文·劳埃德被黑衣的男人捂住了嘴唇，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呜呜的毫无意义的呻·吟不能引起白发男人的一丝注意，甚至他瞪大的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的眼睛也被黑衣人的身体巧妙地挡住了。 黑衣人在莱恩看不见的角度拉下了面罩，露出了那张所有人都能轻易记住的笑脸——杰罗姆·瓦勒斯卡无声地笑了笑，将马文·劳埃德拖出了房间。 “好久不见，舅舅。”杰罗姆一路拖着他来到海妖俱乐部后面隐蔽的小巷，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亲属：“你说谎话的技巧还是和往常一样差呢，让人一眼就看穿了，这样的谎话也就只能拿出来骗骗小孩子。” 终于被他松开的马文·劳埃德眼中满是对眼前人厌恶，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杰罗姆一拳打在了下巴上。 他现在挥出的一拳可与往日不同，还有酒神因子的金属再赐予了他重生之外，还赐予了他非比往常的力量。 马文·劳埃德顺着他的力道倒在了地上，他被他一拳打得眼冒金星。劳埃德惶恐地看着杰罗姆，吐出了一颗带着血的牙齿。他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听着，杰罗姆。是猫头鹰法庭救了你，他们希望你能...” 杰罗姆捡起那颗带血的牙齿，仔细端详着。但还没等劳埃德的话说完，他随手将那枚牙齿扔向身后，又一拳重重打在了劳埃德脸上。 杰罗姆冷笑一声：“希望我替他们卖命吗？像你一样？以这种恶心的方式来换取永生？我亲爱的舅舅。” 这一次劳埃德没有再说话，杰罗姆下手太狠了，这次他忍不住吐出了三颗牙齿，血液流下几乎浸满他的下巴。 杰罗姆满意地捡起其中一颗，以宛如对待恋人一般轻柔的动作仔细将它用袖子擦拭干净，果然，那颗智齿上刻着一只黑色的猫头鹰。 劳埃德敏锐地察觉到了危机感，他躺在地上，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退：“等等...你想做什么！杰罗姆？” “做什么？当然是好好招待你啊。”杰罗姆的笑容愈发灿烂，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了匕首，一步步向角落里尽可能将自己缩的更小的马文·劳埃德靠近。 果然，比起什么大事件，还是跟着莱恩要更有意思一些。 房间内 纤长的手指以相当轻柔的力道敲击着桌子，芭芭拉看出来莱恩敲击的应该是他一直很喜欢的维尔瓦第的四季。 她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待着，芭芭拉已经很熟悉莱恩现在脸上的表情了。他匆匆叫她回来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交给她做。 果然。 那只可以堪称为艺术家的手停下了动作。 坐在有着红丝绒椅面，镶嵌着一层金箔的华丽座椅上的男人手中缠着白色布条的黑色窄刀被他握在手中，就像是某种暗黑版的权杖。 芭芭拉的呼吸一窒，她感觉到了，就在这一瞬间，哥谭将永远的改变了。 那个男人身上的气息暗沉地甚至让人感受到了最原始的危险。 他猩红色的眸子半阖，其中的细碎星屑却宛如流光一般在红色的海洋中流淌。 他唇角的笑容优雅迷人却令人觉得寒气上涌。 芭芭拉的瞳孔一缩，脑中名为危险的雷达响个不停。 她知道今天迟早会来，只是她不知道来得这么快。 她听到那个宛如端坐在虚无的王座上男人开口。他的语气太过随意，却没有人认为这只是一个游戏：“今晚，哥谭就要改朝换代了。” 哥谭这个瑰丽的哥特姑娘温柔地包容着一切罪恶的夜晚来得很快，但今天似乎要更快一些。 倒不是因为什么科幻片里的自然灾害，而是在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之后，整个城市的供电突然被切断了。 往日街上繁华的灯光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除了一个地方。 显然这肯定是杰罗姆干的，莱恩笑了笑。知道一切正如同他计划般井井有条地运作起来。 只是不可否认，在计划中处于看戏位置的他确实有些无聊。 杰罗姆在广播频道里那句：“今晚，在哥谭是没有规则的，这里将会是一片的混乱。”确实让他很是头疼，不管他有没有插手，弗瑞都一定会找他秋后算账。 虽然算的上是在利用杰罗姆，他还是背负着被神盾局问责的风险。但更主要的原因是杰罗姆确实帮过他很多，于情于理，他都应该伸出援手。 莱恩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敛起在黑暗中犹如燃烧着的赤红色火焰一样的眸子。修长的手指点亮手机，莹莹的光芒下甚至能看到他手臂上泛着蓝色的血管。 莱恩的目光在塞琳娜发来的：“韦恩被小丑带走了。”消息上停留片刻，又将视线转回了窗外。 游乐场里的摩天轮上的灯光在黑暗中愈发耀眼。 莱恩忍不住叹了口气，却并不感到意外。他浅绯色的唇忍不住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真是欠你的。” 街上到处都是打扮成小丑的疯狂信徒，他们仿佛能够从哥谭市的任何一个角落里突然跳出来，开一个滑稽却恐怖的玩笑。 也不知道他们为了迎接杰罗姆的归来而策划的狂欢究竟准备了多久。 “塞琳娜。”莱恩拿着手机站在游乐园的门前，目光随意撇过已经陷入了癫狂的人群。 他随手拉过一个脸上带着小丑面具的家伙，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将他绊倒在地，揭下了他脸上带着的面具扣到自己脸上：“说一说情况？” “我和他分开后去了后巷喂猫...接着阿尔弗雷德突然给我打电话问我是不是还和布鲁斯在一起。他说我们好像卷入了一宗什么什么案件。噢，管他的，反正最后我们找了很久，发现是杰罗姆的人把韦恩截下了。韦恩现在大概在游乐园。”塞琳娜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焦急，还有点深藏的自责。 “不是你的错，小姑娘，把一切交给我吧。”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走进被装扮地花里胡哨的游乐园寻找着杰罗姆和布鲁斯的身影。 戴着的厚重面具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但并不妨碍塞琳娜从他的话中得到安慰。 她很快松了口气：“谢谢。” 莱恩挂断了电话，他还是很不适应这个被打扮的像是寂静岭的里世界一样的游乐园。所以他的步速很快，好在他很快就轻易地找到了那个绝对不会让自己沦为配角的杰罗姆。 杰罗姆穿着从头到脚一身白色的显眼衣服，拉着脸上写满了“快来救我”的布鲁斯·韦恩站在人群中央。 他或许本来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喜剧演员，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 不知怎么着，莱恩突然想到。 他下意识地想带上帽子，却发现出门穿的长款风衣并没有帽子，只有拉起来能遮到耳垂的领子。 莱恩藏在面具下的脸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还好像他一样的罪犯向来不缺帽子。他随手就摘过下了和他擦肩而过的一名信徒头上的尖顶帽。 这顶帽子确实滑稽过头了，但起码它能遮住他大部分太过显眼的头发，风衣领帮忙遮住了剩下的部分。回去一定要染个头发，有的时候太不方便了。 莱恩琢磨着，要染什么颜色？他个人喜欢金发多一些，但bat一直喜欢的黑色好像也不差。而且黑色好像要更不起眼一点。 还是先等眼前的事件解决了再说吧。无视那名一摸脑袋发现帽子不见了的信徒：“嘿！”的声音，莱恩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拥挤的人群。 杰罗姆手中的匕首眼看就要刺进被画成了哭泣的小丑的布鲁斯的手腕，身边围了一圈的信徒越来越响的呼声几乎要将布鲁斯的耳膜刺穿。 “那些整天为你打工的人在今天终于能够喘口气，活在真实的世界里了。”杰罗姆嬉笑道，他振臂一呼：“所有人，都赢来了梦寐以求的一天。” “不是这样的。”布鲁斯蹙起眉，反驳道。他的声音比起杰罗姆的声音要小得多，却坚定得多：“哥谭市还是有好人的存在。” “啊？是吗？”杰罗姆手中的匕首在布鲁斯的手腕上压出一道血痕，他比了个手势，压下了自己信徒的疯狂嘘声。 他的笑容现在看起来更像是讽刺：“看看你周围的人吧，傻孩子，哥谭根本没有英雄。”如果哥谭真的有英雄，怎么可能会有像他，像莱恩一样的人苟活在这个世上。 这个地方只应该被混乱包围，被小丑带来的欢乐包围。 瞧瞧他带来的一切让他身边的小朋友们多么的快乐。 布鲁斯突然沉默了下来，他想要反驳，却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推翻小丑的观点。 他脸上哭泣的小丑仿佛已经证明了一切：所有人都是被生活玩弄的小丑。唯一的区别就是你愿意以真实的悲伤对待还是以虚假的笑容对待。 杰罗姆脸上的笑容完美的就像是带了一张面具，他手中用力，大量的鲜血就要从布鲁斯的手腕上涌出来。 但就在这几微秒都不到到的时间内。一只手臂却在这时突然从布鲁斯身后揽住了他的腰。 他用力一拉，布鲁斯就觉得眼前一花，瞬间被换了个位置，他的手腕也脱离了杰罗姆手中匕首的威胁。 这瞬间的打脸让杰罗姆心中颇为不快，直到他看到了那张和布鲁斯像是同出一辙的哭泣着的小丑面具下露出的几缕银白色的发丝。 看来莱恩可没什么时间对着镜子仔细打理自己的仪表，除了他大概也没人能穿出黑色风衣＋西装＋滑稽小丑面具和尖顶帽的奇怪装束了。 不过看起来倒也不错。 杰罗姆叹了口气，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脑中突然不适时宜地浮现出一个念头，下次他或许也可以试试这样的打扮，只是黑色太严肃了，或许紫色比较适合自己。 身后的人锢着他的手臂很紧，布鲁斯根本没办法回头看他身后的人究竟是谁。他尽可能侧过头也只能听到浅到几乎没有的呼吸声。 所有的一切只能靠他的感觉去判断——身高和他差不多，在六英尺左右。是个男人。 布鲁斯地下头，环在他腰间的手，手指修长，虎口有些茧子，这些枪茧证明了身后的男人并非良善，只是他刚才的举动是救下了自己。布鲁斯皱了皱眉，没有挣扎，他决定先观望一段时间。 身旁围了一圈的小丑门气愤地看着面前打断了表演，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窜进来的男人，手上的各种武器蠢蠢欲动，就等杰罗姆一声令下。 但穿着长款黑色风衣的怪人却突然开口了：“警察来了。”只一个简短的单词cop就让身边的一群人瞬间沉默了下来。 他的声音低沉，即便有些沉闷却依旧富有磁性。 听起来有些熟悉，只是他的发言太短暂让布鲁斯没法辨认。布鲁斯疑惑地回头，这次腰间的手臂如他所愿放松了力道，从他腰间抽离。 第107章 第一百零二章 但他只看到了刚刚合拢的人群和在人群中分外显眼的鲜红色尖顶礼帽。 接着就是一声巨大的绝对不会属于哥谭警察的巨响， 一只红白蓝相间， 上面还画着一颗星星的盾牌突然飞了过来， 一击便打到了内圈围着的几个信徒。 这一下也差一点把杰罗姆打趴下，不过他向后退了了一步，身手灵敏地躲开了这道攻击。莱恩退开的时候他就知道有问题。 果不其然， 布鲁斯在不远处看到了那个红蓝相间的，美国人大多都无比崇拜的身影——美国队长。 他得救了，但当布鲁斯的视线转回人群中时， 红色的尖顶帽已经掉在了地上，被惊慌的人群踩来踩去，很快就变得破旧不堪。 或许只有救他的那个人知道他究竟是谁。 布鲁斯心中有些惆怅，但他实在想不出谁连救他都会遮遮掩掩。 杰罗姆现在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他迅速地推了一把站在他身旁充当助手的哈莉·奎茵：“B计划！”。没有再顾及布鲁斯·韦恩， 向不远处的迷宫逃去。 他还没有做好对上美国队长的完全准备，更何况来的可不只是美国队长，还有另外一个红蓝相间的身影：超人。 队长倾向于先解救人质，于是，很不幸的，这名近乎无敌存在的氪星人就被安排了追击杰罗姆的工作。大超似乎认准了他作为目标， 无论杰罗姆怎样在哈哈镜构成的迷宫里来回穿梭， 快成一道闪电的身影都始终能够找到他，就好像镜子里的那些倒影根本不存在一样。 但不知道为何， 超人的身影突然顿住。他以肉眼可见的幅度一僵，看着面前满是杰罗姆倒影的四面八方的镜子叹了口气， 从原地如同火箭发射一般喷射了出去。 杰罗姆有些疑惑地探出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对他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飞艇准备好了吗？”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个笑嘻嘻的女人的声音：“当然，布丁。” 大超突然放弃了目标是因为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救命。”那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发生的状况可没有那么平静。 在不远处大楼的楼顶，有一个男人从楼顶上掉了下来。 当超人迅速赶过去的时候，甚至还发现这个身影有些熟悉：这不就是上次在属于斯塔克的住宅玩跳楼的其中之一人吗？ 克拉克·肯特心中难得的升起一丝无奈，他稳稳的接住白发男人加速坠落的身体。 这次他的呼救好像是真的，附近没有出现什么闪着蓝光的滑板。 “第二次了，年轻人。”超人将他送回安全的大楼顶，发现这里好像并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完好的栏杆也没有任何会造成意外的痕迹。 结论是年轻人又是自己跳下来的。 “谢谢，超人，非常感谢你救了我的命。”莱恩脸上的笑容温和，让大超更加无奈。就好像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一样。 克拉克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这句谢，他刚要转身离开再去追踪杰罗姆，又突然被白发的男人抓住了披风。 超人挑了挑眉，回过头看着他。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话想说：“抱歉占用你一段时间，但是我其实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白发的男人笑容不变，丝毫看不出来他其实是良心发现为杰罗姆拖延一段时间：“我知道这或许有些太不礼貌。但你确实是氪星人不是吗？为什么你会想要帮助地球人呢？为什么你想要成为一个超级英雄？” 这一连串的问题曾经超人让超人不禁哑然，他也曾经迷茫过，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为什么他会选择成为超人呢？ 被誉为拯救了世界的英雄笑了笑，面前到底是一个还在迷茫的小孩子：“因为人们需要我，孩子。总有一天他们也会像需要我一样需要你的，世界需要每一个人。”所以不要在做这些危险的举动了。 但年轻人明显不满意他的回答，莱恩点了点头，却问道：“一个得不到爱的人怎么会对社会负有责任感？总有人在质疑你氪星人的身份和动机不是吗？” 这个问题有些太过尖锐了。但这个在农场的大男孩却并没有生气，他反而笑了笑，安慰地摸了摸面前在他看来还是个少年的男孩子毛绒绒的白色发。心思与外表不成正比，情感颇为细腻的克拉克知一眼看穿了少年的挣扎。 他太过尖锐的问题不是在质问自己，而是在质问他：“我并非是不被爱着的，在这个世界上我总能找到那些真心爱着我而不在乎我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不在乎我有什么动机的人。”他有爱着他的父母从头到尾支持着他，也找到了值得他用一生去爱的爱人：露易丝·莱恩。 他停顿了片刻，因为他发现面前少年的目光比起初见时显得更加迷茫：“一个始终不被善良对待的人最能识别爱，也最能珍惜这份爱意。不是吗？” 不是的。 莱恩在心中笑了笑细，却依旧温和的点了点头：“谢谢，我明白了。”一个始终不被用爱对待的人会下意识地躲避这样的情感，并且这样的感情某种程度上会成为他们的负担。他们会拼命地以各式各样的方式来偿还这份爱意，生怕某一天，那些情感的主人看穿了他的真实面目，从此弃他而去。 克拉克也满意地点了点头：“总有一天，你也会找到那个愿意无条件爱你，无条件包容你，无条件相信你的人的。” 确保他大概再也不会做出什么自杀的举动，超人终于放心地转身离去，这下他终于能不受干扰地去寻找杰罗姆了。 莱恩注视着他的身影在天空中快速消失，才拿起电话打给芭芭拉。 那双绯色的眸子沉了下来，成了一种可怖的猩红色，他听到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唇角的笑意一点点扩大：“抓到法尔康尼了。” 芭芭拉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简直不敢相信他们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法尔康尼看起来似乎已经胜券在握，坐收渔翁之利了。但他们其实从一开始就输了，杰罗姆和莱恩的关系估计也就只有她知道一些。 哥谭市稳坐权力第一把椅的老顽固们的目光全然被杰罗姆的大型秀场吸引，而根本没有注意到莱恩的行动。毕竟和杰罗姆合作的马罗尼手里还握着杰罗姆称作是B计划，其实是他们两家达成协议的真正计划的大动作。 法尔康尼和马罗尼微笑着等待着杰罗姆的秀场吸引哥谭其他人和约旦的目光，再悄悄将据杰罗姆所说是用来攻击海妖俱乐部的载满着武器的飞艇起飞，从空中进攻莱恩的势力范围。却不知道那架飞艇从头到尾的目标都是哥谭警局，里面装的也压根不是什么武器。 只不过那载满笑气的飞艇还没升空，就被芭芭拉打了个措手不及。 法尔康尼和杰罗姆都被莱恩耍了。 但伴随着狂喜，她脑海中飞快闪过一个清晰无比的念头：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她必须退出莱恩的队伍了。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对时机的把握和几乎永远万无一失的计划让她看清了这个男人恐怖的野心，他可不只是称霸哥谭就能满足的人。 几年前那个柔软可欺的小少年像是根本没有存在过一般。他早已经用盔甲将自己完完全全地包裹了起来，现在的莱恩太过冷酷无情了。 杰罗姆曾经帮过莱恩，但现在依然被他利用了。可怜的他几乎已经完全被哥谭的其他罪犯当成了最大的吸引火力的靶子。芭芭拉毫不怀疑自己也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随时都可以被抛弃换取更大的利益。 回去后就和塔比一起退出吧，她们得到的已经够多了。 她手中的枪指着被五花大绑躺在地上的法尔康尼的头颅，看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棕发青年，画的精致眉毛一挑：“我还找到了杰罗姆的天才制药师，或许你会对他感兴趣的。” 莱恩看着手上定位器上不断移动的黑点，一边跟着黑点移动，一边随意的笑了笑：“说来听听？他有什么特别的？” “um，他的名字是乔治·列侬...” 两个小时后 离去的超人再也没有回来。 在夜幕的掩护下在哥谭市错综复杂的街道中不断穿梭的杰罗姆终究没有躲掉他的老朋友詹姆斯·戈登。 他被堵在了某个化工厂的楼顶，堪堪站在了天台边，无处可去。 一身白色的在黑暗中都极其显眼的套装已经被鲜血染红，杰罗姆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才刚刚活过来，现在又要死去了。更令人气愤的是哈莉说好的飞艇压根没有踪影，他最后在哥谭引起的风波居然只是让一个城市停电，陷入了黑暗。 甚至他连布鲁斯·韦恩都没能杀死。 他脑中甚至已经锁定了那个唯一可能破坏了所有好事的人：莱恩。 杰罗姆咬了咬牙，对戈登瞄准他脑袋的枪管丝毫不在意，他癫狂的笑了起来：“噢瞧瞧这是谁追上来了，小吉姆，哈。”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戈登握紧了手中的枪：“放弃抵抗吧，杰罗姆，到此为止了。” “是吗？”杰罗姆向后退了一步，他的笑容不减：“我不会死的，我已经变成了哥谭的病毒。现在它已经病入膏肓了。所有人都会成为我，成为下一个杰罗姆·瓦勒斯卡。” 他身后的地方黑不见底，几乎就是万丈深渊。一个不小心，杰罗姆就踩空，从楼上掉了下去。 “等等！”戈登拼命地向前伸出手，想要拉住他，但已经迟了，那抹白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只有笑声还在不停回荡着，接着骤然消失，空气中弥散着一种恐怖的死寂。 太黑了，他根本看不到下面有什么。 “下去搜！”戈登冲着身后匆匆感到现场的探员们吼道。 好巧不巧的是，他们下方的正好是化工场巨大的用浓硫酸和萤石加热制备氢’氟酸的反应成品池。 戈登带着面罩站在装着氢‘氟酸的巨大塑料容器旁边，看着池边挂着的染着鲜血的小片白色布片，沉默了良久。 最终，他叹了口气，宣布：“杰罗姆·瓦勒斯卡已经死了。” 这下他再也不会活过来了，氢’氟酸已经将这个疯狂的男人溶解的渣都不剩，或许他确实给哥谭留下了什么，就是这片挂在池边的布料。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以为丑爷已经死了，所以老爷第一次看到那张小丑牌的时候才会无动于衷，因为那时候杰罗姆还没用小丑那个标志。 正版设定的小丑是杰罗麦不是杰罗姆...um但我觉得杰罗姆更适合小丑一些，就没让他死。（漫画里有三个小丑...）然后大部分有关小丑的经历是他掉进了硫酸池里ummm后期丑爷会去跳硫酸池的，这里是氢氟酸池因为腐蚀性更强一点...更容易被大家以为他已经死了。 下一章争取完结前传（心机莱宝的养成史）。 qwq我也开学了。 第108章 第一百零三章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杰罗姆生生止住了癫狂的笑， 他此刻脸上的表情颇有些一言难尽的意味。 死里逃生。 眼见他下面就是那个巨大的化工厂， 他甚至都闻到了发烟酸的刺鼻味道。 却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个西装天使， 一只手紧抓着挂在充当滑轨的电线上绑紧的衣服，一手及时地将他扯到了怀里。 救他的人正是在他的游园会上刚刚出现的，却连脸都没有露出来的莱恩。 杰罗姆下意识揽紧了他， 在诧异之余忍不住小声笑了起来：“这算不算是王子殿下你在巨龙手下救下了公主。回到我的王国之后我是不是要准备一箱子的财宝嫁给你了？” “免了。” 杰罗姆眼中的西装天使声音冷的随时能掉下冰渣来，他低下头看了一眼两条胳膊都紧紧扒拉在自己脖子上的杰罗姆，红眸饱含警告：“再嗅就把你扔下去。” 这样的警告是非常有必要的。 因为杰罗姆已经把脑袋死死凑在他的颈间， 莱恩因为他的动作全身僵硬了起来。 如果不把他丢下去恐怕他们两个人都会掉下去。 “你身上好香。”杰罗姆颇为无辜地移开脑袋，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隐隐约约要发怒了的小伙伴。 但小伙伴却从鼻腔中发出了一声嗤笑声：“血腥味吗？” 杰罗姆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事实上他想说的是奶味，但好像这么说更会引起莱恩的怒火。 莱恩颇为嫌弃地扫了他一眼， 侧过头一边观察着附近的建筑情况， 一边问道：“你找来那个叫做乔治的人，对我有点用...” “给你了。”杰罗姆毫不在乎的回答道，好像他说的不是什么人而是他根本不在意的货物一样。 他已经猜了出来，恐怕坏他好事的就是面前的男人，但他心中却出乎意料的没有什么愤怒或者烦躁的情绪，相反， 他还有些乐见其成。 能够早早被人识破的笑话可不是什么好笑话， 早点抛弃倒也无所谓。 不过，他确信莱恩没有在他身上安插什么眼线， 毁了他笑话的是莱恩对他的了解。 这份了解让杰罗姆忍不住在心里搓了搓小手，忍不住想要拉莱恩入伙：“你要不要考虑和我一起再策划一起什么好玩的？我加上你， 这次一定会轰动全市的！我们是最完美的小队。” “你还不够轰动全市吗？”莱恩连一个目光都没有施舍给他：“我拒绝。”有时候他甚至想提醒一下杰罗姆，他身边还有那个足够痴情的女人，哈莉·奎因。 “顺便说一句，现在这个时间，哥谭这座城市大概已经是我的了。所以劳驾，如果是小打小闹的话我还能容许，但你想要搞出什么大动静的话...” 他微微侧头，猩红的眸子半眯起，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杰罗姆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突然被捕猎者打上了什么标志，浑身上下的寒毛一瞬间警觉地竖了起来。他觉得这样的感觉颇为新奇，这还是他的身体第一次给他发出危险的信号。 不过危险可不就是刺激的同义词吗？ 杰罗姆忍不住兴奋起来，他舔了舔下唇，问道：“否则你会怎么样？王子...啊不，你趁着我给你吸引火力端了法尔康尼的窝吧？现在应该是国王殿下了。” “你猜吧。” 莱恩怂怂肩，丝毫没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有多么过分，但这样的答案却更让杰罗姆心痒难耐，迫不及待地想要把爪子伸到违法的边缘试探，却又不敢真正伸出去。 莱恩突然抬起胳膊将他甩进架施的电线旁一处看起来早已经废弃了的公寓楼，自己也松开了抓着捆成绳索的衣服的手。 他抓住了阳台的边缘，敏捷的翻了上去。 被他猝不及防一丢的杰罗姆现在还躺在地上装可怜，死活不愿意起来。 整了整有些皱的西装，莱恩毫不客气地在“呜嘤嘤”地哭闹着的杰罗姆身上踹了一脚，警告道：“收敛点，王子殿下这种笑话也不要再说了。也不可能有什么公主殿下能嫁给我，闭嘴吧。” 杰罗姆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从地上坐起身，看着那个白发的男人毫不留情地离开的背影。 他没有站起身追上去，而是无声地笑了起来。 莱恩真的不适合恶人这份工作。 杰罗姆忍不住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下唇。 他的心比起大多数人来说，还是太过柔软了。 面上看起来再怎么样嫌弃，他却还是将自己过去对他的一点点善意都牢牢记在了心里，总想着要怎样回报这样的自己。 杰罗姆坐在地上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想看到啊，看到他被自己欺负的受不了，崩溃地哭出来的样子。 布鲁斯将手中塞琳娜送来的盒子放到了抽屉里。 盒子唯一珍贵的东西大概只有那枚银红相间的戒指，但其实这些东西是斯塔克工业送来的，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大概应该是戒指压着的几张图纸，上面画了几种戒指的改造方式，而那枚戒指上的宝石，他反而根本看不出来它是什么材质，更不知道它的价值。 布鲁斯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他与斯塔克毫无瓜葛。但这次，他选择了暂且相信。 毕竟一枚戒指能有什么用呢？ 叹了口气，布鲁斯关上抽屉，回头看向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身后的阿尔弗雷德。 他已经决定要离开了，去寻找拯救这座城市的方式。 阿福拎着行李箱，和蔼的笑着：“准备好了吗？少爷？” 他要送布鲁斯到普林斯顿大学去，在那里，他的少爷一定会迎接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完全得成为托马斯理想中的样子。 布鲁斯点了点头，从他身边走过。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韦恩大宅那扇沉重的大门。 今晚，哥谭遭受了太多太多。 但眼前发生的事情依旧让人们忍不住颤栗。 白发的男人脸上挂着森冷的笑意，一把黑色窄刀横架在哥谭的掌权者——法尔康尼集团的首领，卡麦·法尔康尼的脖子上。 白发苍苍的老绅士额上忍不住留下了汗水：“我们愿意接受您之前的条件，上交百分之四十的税务。” 一旁他忠心耿耿的侍卫维克多·扎斯被迫跪在地上。他们万万没想到约旦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难。 “咦？”莱恩疑惑地笑了笑，他牢牢抓着手中锋利的刀刃，红眸漫不经心地扫过冷汗直流的法尔康尼和不远处被五花大绑躺在地上的马罗尼：“我说的难道不是上交百分之八十吗？” 他话音落下，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精彩纷呈，芭芭拉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但她知道，莱恩确实有这样的资本制定哥谭市的新规则，就算法尔康尼卷土重来他也丝毫不惧，更何况现在他的性命还握在莱恩手上。 法尔康尼的脸色快黑成了锅底，他恨的咬牙切齿，却还是迫于无奈：“我同意。” 莱恩满意地扯起笑容，但那双猩红色的眸子中却看不到丝毫的笑意。他收回窄刀，手上耍了个刀花，随手将黑色窄刀插进了法尔康尼脚旁的地板上。 这一下吓得法尔康尼心脏差点骤停。 修长的手指搭在了座椅的扶手上，指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上的血迹色彩浓烈。猩红色的眼眸如同捕食者一般极具压力，甚至他唇角勾起的浅淡笑意都让人不寒而栗。 那个白发的男人已经算是坐上了哥谭虚无的王座，以一场对哥谭市黑恶势力恐怖的屠杀奠基。即便他的面容尚且稚嫩，但已经没有人敢小看他的手段。 所有人的心中几乎都浮现出了几个单词：“旧王已死。” 他们见证了时代的交替。 两年后纽约皇后区 一辆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劳斯莱斯缓缓停在了一家毫不起眼的熟食店对面。 这辆豪车在纽约算不上稀奇，并没有吸引太多人的注意。 上面走下来的人也同样没有引起过多人的注意。 那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拄着拐杖，在早已候在一旁的司机的帮助下，从车厢中走了下来。 “乔治。”老者向司机先生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搀扶自己。 看上去年纪并不大的司机先生立马听话地退到一旁。 老人虽然满头的白发，身体却还硬朗。他的步速不慢，甚至比一些年轻人还略快一些，就像是急着要做什么一样。 他走进了熟食店里，目光在价目表上略微一扫，黑褐色的眼睛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自然。 彼得·帕克想到，他也不知道哪里有问题，就是直觉觉得不太对劲。 不过这样一直盯着人家看或许有些太奇怪了，彼得想了想，还是移开了目光。 “你要吃什么？先生？”店长看着面前白发苍苍的老者。这位老先生看起来有些犹豫。他试图为他推荐些什么。 “或许这位小朋友能为我推荐一下？”但老人没有给他机会，他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在一旁撸猫的彼得·帕克。 他果然察觉到了，彼得站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一头乱七八糟的卷发：“或许您可以试一试这里的三明治？这是皇后区最好吃的三明治。” “里面有花生酱是吗？”老人回过头，看着面前的材料表和过敏原警告，问道。 “是的，不过我们可以替您换成别的酱料。”店员点了点头。 “不用了，就花生酱。”老人摇了摇头，从钱夹中抽出一张一百美元递给店主：“我要两个，剩下的钱可以帮我喂给你的猫吗？” 店主和彼得同时愣了愣：“当然，先生，谢谢您的慷慨。” 彼得没有说话，或许这只是一位喜欢猫的富豪吧。 但他心里还是有点酸，自己怎么就不是一只猫呢？ 他想着，顺便帮着店长打了包，他把三明治递给了老人。 彼得的余光透过玻璃门，他发现那名司机并没有想进来的意思，年纪不大的青年恭敬地守在车旁。 老人接过了三明治，他感谢地点了点头，就迅速地打开包装，在其中一个三明治上咬了一口。 他或许已经饿坏了。 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个很善良的老爷爷？ 彼得百无聊赖地坐在凳子上，看着老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但转过头的彼得没有看到老人根本没有回到停在对面的劳斯莱斯上，他拐进了旁边的小巷。 一个衣衫偻缕的青年正坐在墙角，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老人好像被吓了一跳，他向后退了一步，才发现地上坐着的是个流浪汉。 不过他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流浪汉，如果阿尔弗雷德在这里的话，他就会发现。青年正是他失踪了一段时间的少爷，布鲁斯·韦恩。 老人拍着胸脯急促喘息着，像是真的被他吓得不轻。 他的心脏功能或许本来就不太好，布鲁斯皱了皱眉，站起身掺扶着他，帮着他顺气。 价值不菲的长款风衣被他的脏爪子在上面留下道道痕迹，但老人却根本没有在意那些。 他很快缓了过来，又挂上了慈祥的笑容。甚至他脸上的皱纹现在看起来都很是和蔼可亲。 老人的目光在不远处的垃圾桶和面前的青年身上扫视，他开口问道：“谢谢你啊，年轻人，抱歉，我刚刚吓到你了吧。” 布鲁斯摇了摇头，示意这其实是他的错，反而是他吓到了老人才对。 白发苍苍的老人笑了笑，将手上的塑料袋不由分说地递给他：“你一定饿了吧，来吃点吧。我没想到里面放了花生酱，扔了怪可惜的。” 他将那些据说是“皇后区最好吃的三明治”放到了面前颇像是什么摇滚乐手的布鲁斯·韦恩手上，丝滑的手套面抚过布鲁斯的手心，白色的手套又染上了星星点点的黑色。 但老人看上去根本不在乎，他转过身，一步步离开了小巷。 看上去他好像是花生过敏？布鲁斯疑惑地看着他坐上那辆昂贵的劳斯莱斯，车子很快发动，离开。 于是他的视线就放回了手中的三明治上。 塑料袋里有两个用纸包着的三明治，其中一个被咬了一口。 里面确实加了些花生酱。 只不过... 布鲁斯蹙起眉，那些牙印有些太整齐了。 即便包养良好，上了年纪的老人也不会有那样的牙齿，除非他带的是假牙。 他握着那个被咬了一口的三明治想了想，叹了口气。 他实在想不出现在他这副样子会有谁认出他来，也想不到别人有什么原因会来骗他吃一个下了毒的三明治。 不过谨慎为妙。 他看到了“老人”在短短几秒内露出的手腕。 怎么说呢，那样的皮肤紧致程度，可不是老人家应该有的。 布鲁斯将完好无损的三明治包了起来，扔进垃圾桶。他手上拿着那个被咬了一口的三明治，纠结了一分钟，就大口吃了起来。 他确实有些饿了。 劳斯莱斯上 白发苍苍的“老者”将脸上带着的由神盾局提供的面具取了下来，这样的面具虽然方便，但漏洞也太大了些。 莱恩·布莱克将那副摘下来就仿佛变成了一堆马赛克的面具随手扔到了车厢角落，他叹了口气，也一并将手套摘了下来。 但他没有取下眼睛上戴着的隐形眼镜，他还要去见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面前的咖啡还冒着热气，漂亮的拉花已经变了形。 看着杯中已经胖成猪的白兔拉花，莱恩忍不住在心中笑了笑，对方这是明显看不起他还把他当成小孩子过家家啊。 莱恩抬起头，看着面前对比起他来身材巨大的这位美国巨佬金并（Kingpin），他巨大的身材并不是肥肉，而是全身上下全部都是肌肉，据说他每天都会和一群世界各地的格斗高手对练，每次都是以一敌十，然而每次训练都超不过20秒，训练的对手也是非死既伤。 如果他的长官威尔逊在这里，或许会有一战之力。但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不惊动附近守卫的情况下将金并一击杀死，所以对这位“前辈”，莱恩选择了温和的相处态度。 “所以...阁下。”莱恩拿起放在咖啡杯碟子下的小勺子，在咖啡杯里搅动了两下，拉花便彻底失去了踪影：“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 并非是他们不喝酒，而是两人都清楚今天的会面目的是为了谈判。保持清醒，对彼此都好。 “你说。”如非必须，金并并不想去触及哥谭的势力，那地方自从韦恩夫妇死去就已经变成了无政府状态一样。这位哥谭新的掌权人上位并且找到他倒是让他多了几分兴趣，不过面前男人的年纪有些出乎他意料的小。 这让他想起了他早已经逝世的儿子。 金并喝了一口咖啡，但他并不会因为这样就对这个毛头小子手软。黑帮，向来都是利益至上。 “我以为所有人走上这条路的目的都是为了保护。”莱恩手中的勺子被他放回了远处，他双手支撑着下巴，丝毫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丝毫冒犯的地方。 “你也一样吗？小朋友。”金并抽出雪茄，点火。白烟很快模糊了他看起来很是凶煞的面庞：“你想要保护什么人？你的女人吗？你以为这条路能给她幸福吗？让她穿金带银，从此过上富足无忧无虑的生活吗？” 儿子的死让金并明白了他所爱的人都只会在这条路上成为他的绊脚石，所以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女人。 莱恩沉默着没有说话，一副谨遵教诲的模样。 到底还是个毛头小子。金并喝了口咖啡，讲起了自己的过往。 “如果你想在这条路上取得什么成就，甚至想取代我的位置的话。”金并的语气有些危险：“就永远不要爱上什么人，在乎的人也不要有。最好离他们远远的，一点念想都不要留。” “不过..”他话音一转，语气中满满的威胁。杯中的最后一点咖啡也被他一饮而尽：“我劝你还是等我死了再起篡位这样的念头，这里可不是哥谭。不然你或许就真的不想再和任何人扯上联系了，年轻人。” 莱恩脸上挂上了微笑，他谦和有礼地点了点头，一副好学生的样子：“受教了。你的话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阁下。” 他站起身来，戴上帽子，一副就要就此告辞的样子。 金并不由得有些诧异，难道面前的人来，就只是为了听个故事吗？他刚要开口，突然觉得四肢无力，呼吸也困难起来：“你...” 这怎么可能，他是什么时候下的毒？ 莱恩笑了笑：“我的司机在您的厨房发现了河豚，看来您今天准备饱餐一段河豚肉啊，不过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河豚的肌肉没有毒，但卵巢，肝脏可是最毒的地方。这种毒素的毒性相当于**的1250倍，巧地是河豚的毒素不溶于水，在碱中会分解，却能溶于酸。 咖啡。 刚好就是酸性的。 不过乔治即便有能力从河豚身上提取毒素，他还是以防万一带了河豚毒的晶体和**。 但是显然，老天实在是眷顾他。 “金并阁下。”莱恩蹲下身，小声地对已经躺在了地上的金并说着：“你选择杀死你的妻子，不过是因为你还不够爱她而已。也同样因为，就算你成了全美国一手遮天的人，你依旧是个废物，甚至没有能力保护你爱的人。” 金并费力地抬起头，想要反驳他的话，却根本发不出声音。他最后看到的那双赤红的眸子，里面写满了认真。 确定他已经断气，莱恩收敛了笑容站起身，扶了扶帽子，他喃喃自语道：“不过你说的没错，像我这样的懦夫，最好的办法还是远离。” 只是...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白皙到病态的掌心上错综的纹理，垂下眼眸。 只是这样， 稍稍有一点点，当然只有一点点，小到微不足道的...孤独啊。 作者有话要说： 没交待的有因为莱恩疏远离开的塞琳娜，乔安娜是这时候回哥谭的路上捡的（莱恩一直都在怀疑她的身份），安德烈是从海妖俱乐部挖来的厨师。emmm，差不多了，再写下去就太多了。差不多就到这里啦！下一章切回去，我们甜起来www。 啊，对了，写到这里可以回去看第一章 了...emmm，应该时间顺序上就接起来了。 第109章 第一百零四章 那种孤独一点点扩大， 膨胀， 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潭水， 将自己整个吞噬进去。 强烈的窒息感压得他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布鲁斯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发现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他在做梦。 床头的钟表发出的声音很小， 卧室里安静地只能听到他大的如擂鼓的心跳声。时针指向的位置在四和五之间，他才只睡了五六个小时。 但这个梦真实的就像是他真的成为了莱恩，在哥谭待了七年， 在他离开后的七年里，独自一人守候着自己想要拯救的这座城市。 恐怖的如同泥沼一般的孤独让他差一点就忍不住哭出来。 布鲁斯用双手捂住脸，放缓放长自己的呼吸，他触手满是湿润， 不知道什么时候冷汗已经打湿了头发。 在梦的最后他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大脑不停地疯狂叫嚣着：杀死你自己吧，自杀吧，这很简单，勇敢一次，杀死你自己吧。 他透过赤红的瞳孔看到自己的手不停地颤抖，这双手杀死的每一个人他都记得， 恐惧， 自责，愤怒， 悲伤，所有的负面情绪一起涌上来将他淹没。 那是莱恩的情感， 他带着笑容的面具，举起那把早已经沾满鲜血的黑色窄刀，用力挥下。却在不停地喊着救命。 但没有人救他，他已经一脚踩进了流沙之中。罪恶的沙砾逐渐将他淹没，他也放弃了挣扎，开始不停地自我否定。最后，被流沙吞噬。 布鲁斯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向躺在自己身旁呼吸平稳的白发男人。 他半张脸缩在了被子里，只露出那双漂亮到不像是真人的眼睛。哪怕他紧紧闭着眼睛，也让人忍不住赞叹上帝对他的偏爱。纤长的眼睫像是一把小巧的扇子，漂亮的金属色在黑暗中都像是泛着光芒。让人忍不住猜想那双眼睛睁开后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他的睡颜算得上是恬静，只是眉头依旧微微蹙起。 布鲁斯忍不住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按在他的眉间，想要抚平那些褶皱。 但却一点用都没有，反而他的动作还有些惊扰到莱恩，那把银白色的扇子颤动了两下，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布鲁斯一时犯了难，他的目光在莱恩身上扫了一圈，抓住了他唯一放在被子外的手。 或许是因为现在的天气还是有点凉，他的手也有些凉。 布鲁斯先是单手包住了他的手，接着，他挑了挑眉，握着莱恩的手将他的手塞回了被子里，又反手动了动手指，和他十指相扣。 交缠在一起的手指让布鲁斯突然觉得异常安心，方才的噩梦对他的影响也在突然之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感受着手中细腻的触感，布鲁斯缓缓勾起唇角，他的视线向上移了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莱恩紧蹙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 布鲁斯愣了愣，将脸埋在被子里还熟睡着的白发男人却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一样，向着他的方向挪了挪。 盯着毫无自觉快要蹭到他鼻尖的那张脸，布鲁斯在心里叹了口气，手臂一揽，将人连带着被子揽进自己怀里。 柔软的发丝蹭在他的颈间，痒痒的，心里也是。布鲁斯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亲莱恩的额头，轻声叹息道：“你怎么就不能稍微乖一点...算了，反正现在我可以替你分担这些了。”他将下巴抵在莱恩柔软的发间，一本满足的闭上双眼。 但马上，感受到了某种尴尬的生理反应的布鲁斯懊恼的睁开眼睛盯着怀里睡得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再一次从床上坐起了身。 他真的不能和莱恩睡在一张床上，时时刻刻都会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意志力根本压制不了蠢蠢欲动的欲·望。 布鲁斯叹气，轻轻松开紧握着莱恩的手。 这次他大概得冲上一个小时的冷水澡。 莱恩醒的时候，奇怪地感觉他面前的被无限放大的布鲁斯的那张脸上写满了幽怨。 出于本能，他迅速将脑袋向后退了退保持安全距离，但马上他就感觉到了腰间的阻力，布鲁斯揽在他腰间的手臂阻止了他再向后退去。他眨了眨眼，颇为好笑地看着面前那张似乎变得更加哀怨了的面庞：“怎么了？床足够大，我不会摔下去的。” 布鲁斯轻哼一声，环在他腰间的手臂用力，又将他整个人拉了过来。 亿万富翁用看上去颇为凶狠，实际上差不多和舔舐一样的力道轻轻咬了咬莱恩的鼻尖。他的声音听起来额外的低沉沙哑：“你真讨厌。” 莱恩一手正抵在布鲁斯胸前，听到他这样的话抬了抬头，脸上一瞬间浮现出诧异的情绪。他刚刚醒过来，眼角还泛着睡意，现在微微瞪圆了眼睛，看起来很有些萌感。 布鲁斯笑了起来，一把将他的爪子挥开，将整个人牢牢地抱进自己怀里。他蹭了蹭怀里人的脸颊，忍不住轻吻他的眼睛，比刚才还要哑了些的声音透过他的胸腔传递给了莱恩：“你太讨厌了，绝对是偷偷在我身上施了什么魔法对不对？” 胸腔的震动让莱恩觉得自己的心脏也伴随着他的笑意疯狂跳动了起来。 男朋友还没有停下来，他稍稍低了低头，额头抵上了莱恩的额头。他一双钴蓝色的沉寂如海的眸子中倒影着璀璨的火焰一样的宝石，两种颜色完美地交融在一起，变成了瑰丽旖旎的紫色。他还是停不下逗弄被他像娃娃一样抱在怀里的人的动作：“我快受不了了。” 他的呼吸太近了，也太过炙热了。 莱恩不适应地侧了侧头，争取到一点呼吸的空隙，抽空询问他：“什么？” “和你在一起就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好像什么都没做，时间就没了。不行，我们得做点什么。”男朋友现在笑的像一只狐狸一样，干脆翻身压在了他身上，上演了一个标准的床咚，狐狸的尾巴在他身后摇来摇去，他却耐心的像一个娴熟的猎人，等待着怀里的大猫上钩：“我们去约会吧。” 被他牢牢扣住手腕的莱恩挣动了两下，发现体重和力气在某种时候真的会成正比，他挣不开。只能咬了咬下唇，不情不愿地开口：“你想去哪？” “我们...”布鲁斯任由他怀里的大猫挣扎，反正他也挣不脱。他的目光撇过放在床头柜上已经指向了十的钟表，斟酌了几秒，马上兴致勃勃的提议：“我们去超市吧。” 莱恩：“...？”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场景 莱恩满脸写满了无奈，推着超市提供的小推车，看着站在货架旁的男朋友毫无节制地往车里扔各种各样的东西。 看起来亿万富翁对于约会的想法与旁人截然不同。 莱恩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该不该提醒还在拿各式各样零食的男朋友他其实出门忘记带卡了...意思就是除非布鲁斯出门长了点记性，他们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正纠结着，布鲁斯又蠢兮兮地凑了过来：“要尝一尝吗？这个可以拿回去裹上巧克力吃，看起来也很可爱...emm，会不会有些太甜了？”他认认真真地盯着手上拿着的一盒红艳艳的草莓，表情专注得像是解什么物理难题。 莱恩扫了一眼推车里堆着的各式各样的东西，发现好像还真的一样甜食都没有，带一点甜味的东西甚至都没有... 他还真是把自己的喜好都牢牢记在了心里。 莱恩抓住了布鲁斯想要将草莓放回去的手，勾起无奈的笑容：“没事的，阿福的小甜饼我也很喜欢。” 但他那点力道根本没能阻止了布鲁斯义无反顾将盒装草莓放回了货架上，他正正经经地摇了摇头，反手握住了男朋友抓着他袖子的手：“约会就是要做能让你最开心的事，稍微不开心一点的也不可以。在我这儿任性一点也可以的，宝贝。” 那逛超市算什么？ 莱恩忍了忍，还是没有把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问出口，因为他突然疑惑了起来：“你难道...没有逛过超市？” 越想越觉得可能，人人都知道哥谭王子布鲁斯·韦恩是个生活费。而且韦恩庄园的食材采购向来都不会去超市，更不要说把采购任务交给布鲁斯了。 布鲁斯握着他的手，严肃地回想一番：“几次，在外面当流浪汉的时候...”他朝着莱恩眨了眨眼：“还没有试过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感觉。” 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张黑卡，真诚地劝道：“听说购物会让人变得心情愉快，尤其是你能把整个超市都买下来的时候。要不要？我也可以买整个超市给你。” 莱恩：“...”不了，谢谢啊。 不过听起来，好像还确实挺快乐的。 见莱恩不想理会他，布鲁斯忍不住孩子气地撇了撇嘴。但他不满的情绪没有维持三秒，就又一脸神秘兮兮的凑了过来：“你知道在整个超市我最想买什么了吗？” 莱恩挑了挑眉：“我？” 布鲁斯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微微愣了一秒马上笑了起来。他摇了摇头：“你是非卖品。” “那是什么？”莱恩疑惑地看了一圈，好像没找到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这个。”布鲁斯迅速从旁边的货架上扒拉出一瓶胶水，拿在手中。 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有点蠢。 “胶水？” 布鲁斯点了点头，举起另一只还握着莱恩的手，做了一个把胶水涂上去的动作。 男朋友笑的有一点甜：“这样，就可以把你的未来和我的未来牢牢粘在一起了。” 第110章 第一百零五章 “我...”莱恩的表情明显是愣了愣， 他看着布鲁斯牵着的他的手半天， 他的手比自己要温暖的多， 十指相握像是怕他下一秒就不见了踪影。 布鲁斯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反应，虽然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紧张。 莱恩抬起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也跟着笑了起来：“恩。” 他说：“我们的未来不早就紧紧联系在一起了吗， 我不是一直都死皮赖脸的缠着你吗？” 是啊。 明明知道他只是在调侃，布鲁斯的心脏还是狠狠抽痛了一下，他明明是那样期望着再找到自己的一天， 却一直都在承受着自己怀疑。 明明他从来都知道他的小男朋友对别人的情感有多么敏感，任何疏离的举动都会扩大他心脏上的伤口。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随手将手中的胶水扔到推车里，他一把将小男朋友抱进了怀里， 沉声保证道：“把你整个人都交给我吧， 悲伤也好孤独也罢，我都会把它们藏到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角落里。在还给你一个童话一样的生活，有巨龙有星星，幸福的眼泪滴落会变成珍珠宝石...” “我都不要。”莱恩侧过头，绯红的眸子一眨不眨专注地看着不知道怎么被他的话弄得有些有些伤感的布鲁斯：“巨龙和星星，珍珠和宝石。我可以拿这些换布鲁斯·韦恩吗？抱歉， 不是说这些东西不够美好， 而是他...” 莱恩忍不住笑了笑，眸中的温柔都快能溢出来：“而是他， 连指尖都是我最喜欢的样子。” “你知道吗？布鲁西...” 布鲁斯的脸颊烫了起来，他听到小男朋友磁性饱含温柔眷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温热的呼吸都喷洒在他的耳廓上：“我只有做一件事的时候才会想你。” “那就是呼吸。” “布鲁斯少爷？”阿福一脸疑惑地看着手中握着叉子，眼神放空，思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的布鲁斯·韦恩。他叉子里卷着的最后一条意面也已经掉回了盘子里，可他好像根本没注意到。 布鲁斯的一门心思还放在男朋友的情话上，他越想越觉得郁闷。照理来说男朋友的段位不可能这么高，他见识过自家甜心宝贝究竟有多么纯情，他绝对找不到人去练习说情话的技巧。 那难道是天赋异禀？不不，布鲁斯马上排除了这个可能，男朋友对什么都很有天赋，除了对这种腻死人的情话。 那就只能是他练习过了。布鲁斯越想越气，一是气自己居然被小男朋友撩拨地脸红了，二是气这个被莱宝当成练习对象的人——没错，他根本不相信莱恩还曾经喜欢过别的什么人，只可能是存在某个类似于木头的练习对象。 逻辑清晰，条例分明。世界第一侦探蹙起了眉毛，压根没听到阿尔弗雷德在呼唤着他的名字。 莱恩轻咳一声，插了一小块牛排递到布鲁斯唇边，黑酱一不小心粘在了他的唇边，让布鲁斯也回过了神。 莱恩挑了挑眉，食指轻轻抵在他的唇边，蹭掉了那点酱汁，却没想到已经从恍惚状态里复活的布鲁斯直接伸出舌头舔掉了修长的指尖上那一点点颜色。 他开始并没有意识到布鲁斯做了什么，直到指尖温暖柔软的触感，和眼前极其暧昧的色彩差异提醒莱恩在他愣神这一秒发生了什么。 段位还是略高一筹的花花公子满意的看着那只迅速缩回去的手指，和男朋友瞬间变红的脸颊，得意洋洋地甩起身后的尾巴，他以一种异常深情的口吻道：“你也是，宝贝，连指尖都是我最喜欢的样子。” 更过分的是他拿起盘子里属于莱恩的叉子——男朋友根本没意识到他吓得连手里的叉子都扔了出去，更没有注意到银质的叉子还稳稳地落在了布鲁斯面前盛满意面的盘子里。布鲁斯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很享受阿尔弗雷德的好手艺，他慢条斯理的一点点咬下叉子叉起的小块牛排，不紧不慢地咀嚼着。 阿尔弗雷德站在一旁：“...”辣眼睛。 没看到他在旁边放了餐巾了吗？沾上酱汁用餐巾擦一下就好了，舔什么？ 莱恩半眯起绯红的眸子，看着布鲁斯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的样子，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 他的笑容让布鲁斯瞬间顿住了动作，算不上好的预感在脑中敲响警钟。 果然，莱恩将手指在一直卧在他腿旁的可可身上的厚厚金毛上蹭了蹭，接着又拿起帕巾动作优雅地擦了擦指间。 布鲁斯：“...” 阿尔弗雷德轻咳一声，迅速转身离开：“我去拿小甜饼来。” 可可抬起头，一脸无辜的看着主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它吐着舌头瞪着一双圆溜溜的褐色眼睛，让莱恩忍不住又揉了揉它的头。 他撸狗极有技巧，可可的眼睛一亮，忍不住从地上站了起来，扒住了他的大腿，毛绒绒的尾巴在身后摇来摇去。 布鲁斯：“...”更难受了怎么回事？放开男朋友让我来。 “你还想去哪里？”莱恩低着头摸着狗耳朵，头也不抬地突然问了一句。 “em？”布鲁斯挑了挑眉，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莱恩抬起头，笑意止都止不住：“约会啊，男朋友大人。” 闭上眼睛，想象一下亿万富翁是怎么约会的。 有时候会觉得他真的想不出自己该干什么，或许就是一起去听听莫扎特，在马场遛一遛，在某个旅游胜地坐在沙滩旁看夕阳... 但他没想到布鲁斯·韦恩真的不喜欢按常理出牌。 “到了，我数一二三你就睁开眼睛。”布鲁斯的双手捂着他的眼睛，他大概能从布鲁斯的声音听出迫不及待来，但仅有的就是这些和耳边的风声了。 他实在猜不出布鲁斯究竟想干什么。 伴随着耳边响起的三二一结束，布鲁斯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臂，带着他纵身一跃。 突然的失重感让莱恩忍不住抓紧了布鲁斯的手臂，他有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刺眼阳光，眨了两下眼后终于看清了面前的景象——他猜的没错，他们刚刚确实是从飞机上跳了下来。 男朋友这是带着他到了海上玩翼装飞行。 只不过是罗曼蒂克过头了的翼装飞行。 空中他目力所及的范围内到处都是带着大片彩色气球的飞艇。 那些彩色的气球被堆积的如同云层一般，在空中组成了由气球构成的海洋，每滑行一段距离就会落在氦气球上，他甚至可以直接站在这些巨大的，捆束住的海洋上。 身上的翼装完全成了避免意外的保障。 甚至还有无数漂浮着的各式各样的气球，他只是伸手随便一抓，就抓住了一只龙形的红色气球。 “喜欢吗？”布鲁斯执起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印下轻柔一吻，他钴蓝色的眸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用这些换你亲我一口，不过分吧？” 他拉着莱恩从气球上跳了下去，又停在了另一片气球构成的海洋上。 “这是...”莱恩的瞳孔一缩，虽然他们下面还有几片云彩一样的气球，但并不妨碍他看清下面碧蓝的海洋上漂浮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普鲁士蓝一般剔透的海面上停着一艘被红玫瑰点缀满的小岛。 而小岛上唯一的建筑居然是巨大的游乐场。 布鲁斯突然像是变魔术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大丛气球和一个小盒子。他先将五彩斑斓的气球递给莱恩，又一本正经地从小盒子中拿出一片薄薄的卡片。 亿万富翁收敛了笑容，严肃地将小卡片递给莱恩：“这是我的卖身契，现在交给你，连带着我的心一起。不可以退换，也一定要好好保存在你的心里。” 莱恩接过那张小卡片，却忍不住莞尔一笑——那张漆黑的写着“布鲁斯·韦恩的卖身契”的卡片居然是用巧克力做的。 “吃掉它。”布鲁斯也笑了起来，那双钴蓝色的眸子中有微风拂过指间，蝴蝶越过田野，云朵爬过山丘一样的温柔，那样的温柔足以让鲸鱼翻起波浪，星星隐去光芒，糖果融化在掌心。也足以让莱恩的心融化。 于是莱恩像是被他的眼神蛊惑一般，顺从地咬碎了巧克力做成的小卡片。 百分之百纯黑巧克力中最后的回味中的醇厚的香甜充斥着他的口腔。 布鲁斯轻笑着，他稍稍低了低头，轻轻吻上那双颜色浅淡的绯色薄唇。他一点点舔舐着，就像是永远也不能满足。 他的味道总是比德国那款果糖还要甜，以至于他压根讨厌不起来黑巧的味道，它现在残留的味道就像是百分之七十夹杂了牛奶的黑巧，尝起来甜蜜而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布鲁斯轻柔的如同羽毛一般用牙齿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唇，睁开那双如海一般碧蓝的眸子。 他的额头抵着莱恩的额头，认认真真地盯着那双颤颤巍巍睁开的与自己截然相反的绯红色眼眸，他忍不住扬起唇角：“如果你没有阳光...” 这位在夜晚让罪犯们闻风丧胆的超级英雄此刻的眉眼足以温柔整个宇宙： “我愿意做你的太阳。”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qwq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暖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1章 第一百零六章 莱恩想他大概在未来的未来， 所有的日子里都不会忘记这一刻了。 细小的声音在他耳旁轻轻叹息着， 感慨着：就是他。 他就是你的光啊。 只有他的光辉， 能像漫过山岭的薄雾，能裹挟着你，陪伴着你渡过无边的黑暗。 另一个人的温度近在咫尺， 莱恩却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丝紧张。 即便是是布鲁斯·韦恩，即便是蝙蝠侠，也会紧张啊。 但谁不是呢？ 莱恩垂下眼眸， 即便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爱情究竟是什么魔法，能让自己沉寂的心脏怦怦响个不停。 他缓缓抬起手，发现连自己的指间也在轻轻颤抖着。 于是他一把抓起布鲁斯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微挑起唇角笑。 布鲁斯一愣， 修长的指尖在感受到另一个人的温度时就像是触碰到了微小的电流顺着指尖向上窜。 但他却也任由他动作。 接着他就隔着薄薄的衣物， 感触到手下跳动着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就像是会在下一秒冲破胸膛。 就像他自己的一样。 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面前的人是爱着他的，但还是忍不住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纠结，紧张。 明明他知道已经足够幸福了。 有什么比你爱着一个人的同时他也深爱着你更加让人满足呢？ 但男朋友总喜欢给他些意外： “我才不要你做我的太阳。” 莱恩说话的语调不同往常，他语调上扬， 带着些像是孩子撒娇一样的情绪， 所以布鲁斯也根本没有陷入什么样慌张的情绪，他挑了挑眉， 忍不住微笑起来：“为什么？” 手掌下男朋友的心跳愈发剧烈了起来。 “太阳离我太远了，而且太阳只有一个， 它太孤独了。” “那真是太令人苦恼了，我该怎么做呢？”布鲁斯歪了歪头露出了有些苦恼的表情，皓蓝的星眸中却满是快要溢出来的笑意和宠溺。 他本想瘪一瘪嘴装作认真思考，被这个问题难住了的样子。但奈何嘴角的弧度怎么拉都拉不平。 小男朋友的手探到了他乌黑的发间，变戏法一样的从他的耳后抽出一只炙热的玫瑰。 鲜红的玫瑰和他白皙的指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布鲁斯诧异地瞪大眼睛的同时也忍不住动了动喉结。 莱恩单手执着玫瑰：“不要做太阳了。布鲁西宝贝，就做我的灯吧，我会把你捧在手心的。” 布鲁斯一把将他揽进了怀里，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颊。他们两人的身高差已经不能让布鲁斯将下巴抵在他的发旋感受他柔软的发丝有多么容易让人就像那样靠着他睡过去了，但不管以怎样的姿势抱着小男朋友，他都会觉得自己心中的空缺好像就这样完美的被莱恩填充的满满的。 在空中飘舞的气球从他们身边缓慢地飞向天空，在碧蓝的天空中留下一道道彩色的痕迹。 “我也想把你捧在手心...”布鲁斯叹了口气，他感受着怀中的触感，闭上眼睛：“不管未来有什么，我们都会一起面对的。听到了吗，莱恩。” “只要是和你在一起。”莱恩将下巴抵在他的肩窝，鼻尖满是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氦气球做成的云朵有些太过柔软了，它们踩起来就像是踩在蹦床上一样，五彩斑斓的又像是一个个新鲜出炉的彩色棉花糖。 也像是恋慕一个人时胸腔中跳动的心脏，柔软的化成了水，甜蜜的黏成了蜜。 那朵玫瑰被莱恩顺手插在了布鲁斯头上，代表着热烈的爱意的鲜花插在乌黑浓密的发间，硬生生柔和了超级英雄原本刚毅的面孔。布鲁斯看起来就应该是万花丛中过的哥谭王子，他身上本就散发着一种让万千女性沉迷的深沉魅力。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和眉眼间的忧郁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构成了令世界迷醉的完美。 温柔和深藏于黑暗中的光芒。 在哥谭这张纸上有力的写下了他的名字：布鲁斯·韦恩。 莱恩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杰作，不由地弯起了唇角。 小小的弧度看得布鲁斯心中痒痒的就像是被小奶猫伸出伸不出爪子的毛绒绒的小肉掌挠了两下，他忍不住底下头，轻柔地在他的唇角印下一吻：“还满意吗？宝贝，我们的约会。” “我们不是还没有开始约会吗？”莱恩被他的发丝弄得有些痒，忍不住向后退了退，却还是和布鲁斯十指相握。他笑了笑，调侃道：“而且你不觉的，这里被你布置的比起约会场所更像是什么大型求婚现场吗？” “说的没错。”布鲁斯挑了挑眉，附和道。 只不过他下一句就让人觉得有些突兀了，哥谭宝贝弯起一双星眸：“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天空中漂浮着的成千上万的五彩斑斓的气球像是突然被按下了什么按钮，在一瞬间全部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色。就连他们脚下本该是漂亮普鲁士蓝色的海洋都被漫天的粉色气球映衬的粉嫩起来。 仿佛地球都在等待着莱恩一个人的回答。 连发丝都被染上一丝粉红色的莱恩挑了挑眉，郑重其事的挤出一个单词：“我不愿意。” 他挑了挑眉：“美国根本没有出台同性恋结婚合法化的法案，更何况就在两天前我才刚刚答应了和你在一起。” 听到意料之内的拒绝，布鲁斯装模做样的思索片刻：“或许我可以考虑给白宫捐一笔钱...” “打住。”莱恩抬手将修长的手指抵在他的唇上，止住了他的发言：“耐心一点，布鲁西。” 他要面对的，他一直在为之准备的恶魔，马上就要来了。 可布鲁斯明明是世界上最有耐心的人了，但在面对面前的人的时候，却总是耐不下心来。 小男朋友哪点都好，只是纯情过头了，他想对他做很多事，可不管做什么，他都害怕吓得他的小宝贝迅速躲进角落里，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双漂亮的晶莹剔透的像是草莓味果冻的眸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以至于他现在就算只是纯情到再不能纯情地轻轻吻一吻他的额头，都要集中九成的注意力来克制自己快要喷薄而出的欲·望，一丁点的走神都不行。 但有时候，他实在是克制不了自己的动作。 就比如说现在，他忍不住舔了舔小男朋友抵在他唇上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的莹白指尖。 柔软的触感让莱恩的大脑当机了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那究竟是什么。 直到他全身的感官先大脑一步做出了反应，他的脸颊迅速染上了一层红色，烫了起来。 他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指尖，脸颊浮起红色似乎已经占据了所有供养的血液，也至于连带大脑该有的那些用于思考的氧气也供应不上来，大脑就这样罢了工。 所以指尖微凉的湿意让他做出了一件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他舔了舔自己的指尖，就在布鲁斯刚刚舔过的地方。 他好像本意是想让指尖那一点微凉的触感暖和起来，又好像是因为别的一些原因。 不过不管他究竟因为什么样的原因，都不重要了。 布鲁斯小声吸了一口凉气，男朋友现在懵懵的表情有点太过于可爱了，他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在引诱自己一样。 所以他一把扣住了莱恩的手，将他重新拉回自己怀里，热烈的吻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落在莱恩的嘴唇上。 但氦气球确实太过柔软了，没有人能在蹦床上站的平平稳稳的。 这里的没有人，就包括了布鲁斯·韦恩，和莱恩·布莱克。 于是画面就变成了莱恩躺在了氦气球上，布鲁斯一手护在莱恩的后脑上，一手撑在他颈旁。 被唇上的柔软和突然的失重感吓了一跳的莱恩瞪大了那双绯红色的眸子，圆溜溜的像是一只茫然无措的咬着自己蓬松大尾巴的小雪豹。他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抓在了布鲁斯的衣领，几乎要将价格昂贵的翼装撕破。 而那朵插在布鲁斯发间的红玫瑰，也因为惯性掉了下来，飘飘然落在莱恩脸庞。 “你是在邀请我吗？宝贝。”布鲁斯挑了挑眉，看着他揪着自己衣领的双手，笑了起来。 他的声音低沉，还有些不知道夹杂着什么样情感的惑人沙哑。让莱恩忍不住动了动喉结，该拉为推，毫不留情地想要把压在他身上的布鲁斯一把推开。 但布鲁斯显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布鲁斯半阖眼眸，掩盖住那些有点危险的光芒。低下头一口咬住了他的喉结。 他咬的很轻，就像草原上的母狮轻轻叼起幼崽一样，生怕哪里弄疼了他。 牙齿的轻轻磨蹭和舌头的舔舐，吮吸。 在莱恩微微凸起的喉结上留下星星点点的暧昧的痕迹。 他不适的侧过头，抵在布鲁斯胸前的手微微用力。布鲁斯的动作让他觉得痒的同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奇怪感觉。 但他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只是有些不适应。 满意的看着他白皙的脖颈上被自己弄出来的浅粉色痕迹，布鲁斯抬起头扬起唇角。 他笑得颇有些不怀好意，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 软的陷下去的气球让莱恩挣扎了一下发现根本站不起来，于是他咬了咬下唇，一把把布鲁斯扯了下来，翻山压在了他身上。 这下伴随着位置变化的还有两人的眼神，那双钴蓝色的眼睛此刻也呆愣了起来，布鲁斯显然没有料到事态的发展。 于是凶狠的男朋友恶狠狠地盯着他半响，在布鲁斯以为他下一秒就要咬自己一口的时候，突然将脸埋到了他的颈间。 他的鼻尖蹭着布鲁斯的耳垂，小心翼翼的嗅了嗅他身上好闻的鸢尾的味道，忍不住呢喃道：“布鲁西...” 那声呢喃让布鲁斯的心尖都颤了颤，他侧过头，看到了莱恩埋在柔软的白色发丝间显眼的已经粉红了的耳垂，轻声应道：“我在。”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qwq 太卡了 下一章，下一章我一定抱得大少归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ianliu123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暖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2章 第一百零七章 漫天的桃粉色从天而降， 明明其中填充的是氦气， 却不知道被布鲁斯动了什么手脚， 它们全因为自身的重量都坠落到了海面上。 可降解的无毒无害材料在水中一点点被分解，只留下一汪透亮的普鲁士蓝色海洋。 海面倒影着苍穹之上漫天的星光，它们伴随着海风闪烁着， 伴随着波浪翻滚着。 无垠的海面就这样一眼望不到尽头，唯一能在黑暗中看到的就只有岛上星星点点的几盏灯，连大型的游乐设施此时都被切断了光芒， 在黑暗中静静的运作着。 “如果一直都可以这样下去就好了。”布鲁斯坐在岛上的一小块礁石上，海浪不停地拍打在礁石上，被锋利的礁石切割成细碎的泡沫。 “恩。” 莱恩垂下眼眸，握紧了布鲁斯的手掌。 他想起他小的时候也喜欢这样牵着布鲁斯， 在韦恩庄园的每个角落走来走去。他和布鲁斯一起折过玛莎夫人亲自栽种的满天星， 偷偷在观赏的喷泉里钓过鱼，在被修成迷宫一样的庭院里捉迷藏，以阿尔弗雷德的小甜饼为赌注玩超级马里奥。 韦恩庄园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他的脚印。 “我们回去吧。”他说，即便再美，这里也终究只是一座如同花园的小岛，他想回家了。 “恩。”布鲁斯抬起手， 看了看手腕上的腕表， 双眸微弯笑了起来：“现在回去的话还能赶得上。”他笑得很是神秘，让莱恩好笑的挑了挑眉梢：“你还准备了什么惊喜？” “你马上就知道了。”布鲁斯从礁石上站起， 他将莱恩拉了起来，冲着他眨了眨眼， 但始终不愿意透露丝毫。 在恋爱中的人智商总会变低，这句话即使是用在布鲁斯身上大概也是没有错的。 莱恩看着他唇角简直能称为傻笑的弧度，在心里叹了口气。 傻瓜。 坐在马戏团的表演帐篷里，莱恩用手托住下巴，津津有味地看着身旁的布鲁斯，而不是台上正在表演的狮子老虎跳火圈。 布鲁斯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看向身旁莱恩的眼睛：“你不喜欢吗？”男朋友看上去对马戏表演并不是很感兴趣，他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有往台上瞟几眼。 不要问他为什么知道莱恩没有认认真真看表演。 问也不说。 “喜欢。”莱恩勾起唇角，转过头若无其事的将目光放回台上。 “那...？”布鲁斯有些疑惑。 “我不看你的话，你的视线就要黏在我身上烧起来了，布鲁西宝贝。”他头也不回的回答道，舞台上的光照亮了他的侧脸，银白的发丝都在烨烨发光：“我比你精挑细选出的表演还好看吗？” 布鲁斯一时不能判断莱恩的话究竟是为了掩饰的借口还是真的是因为自己一直盯着他看，莱恩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说的确实是实话。 如果不是莱恩的目光看过来让他突然想起他们来这里是为了看表演，他的视线或许真的会只跟着莱恩转动。 他看着莱恩看上去对舞台上表演很是专注的眸子，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声恩。 “好了，亿万富翁先生。”莱恩轻咳一声，握住了布鲁斯的手：“好歹是一天内唯一比较正常的约会项目，拜托你认认真真把它看完吧。” 于是布鲁斯的目光乖巧的移到了舞台上的表演上。 狮子钻火圈其实是一项各大马戏团都会准备的例行表演，他不禁想起小时候和莱恩玩那款叫做马戏团的游戏，有一部分的内容就是操控着一只狮子跳过朝它袭来的一个又一个火圈。 马戏团用的狮子一般都会驯养很长时间，已经变得非常温顺。 但这只大型猫科动物的尾巴却不停的在地上拍打，显得有些不安，它怎么都不愿意登上台阶。 台下已经有客人发出了不耐烦的嘘声。 “它的训练时间好像还很短...”一旦认真起来，布鲁斯就切换到了世界大侦探模式，不放过蛛丝马迹：“你看它的爪子...” “里面好像夹杂着血。”莱恩蹙起眉。 “没错，还有它前肢湿漉漉的猫，这是被人为清洗的痕迹。和大多数猫科动物一样，狮子会在狩猎用餐后迅速清理自己，包括爪子里的残渣。显然，这位驯兽师在狮子正在进食的时候就匆匆把它拉上了台。” “唔...这好像不是什么好预兆。”莱恩不动声色地抚上了往常放着枪的口袋，可惜今天那里比乞丐的口袋都要空。 他只能无奈的收回手。 布鲁斯抬手遮住了薄唇，继续说道：“台上一共有四个助手和一名驯兽师，只有驯兽师一个人穿了高跟鞋，但看起来，即使是净身高这位驯兽师都是最高的...” 他觉得不太妙，因为那只狮子看起来对高跟鞋哒哒的响声很敏感，它不停的用尾巴拍打地面不仅是因为面对火的不安，还有对刚刚进行到一半的进食被打断的怒火和对彰显着人类存在感的噪音的不满。 得出的结论就是，这只凶猛的野兽随时都有可能暴起杀人。 与莱恩一样，他并没有想到今天出门会遇到什么，身上没有带任何可以对付大型动物的武器。 布鲁斯手指在手机上轻点，给哥谭警局和阿尔弗雷德分别发了一条短讯。 莱恩的手还紧握着他，他沉声安慰道：“没事的，有人也发现了这些异常。”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布鲁斯看突然上场的飞人家族。 驯兽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匆忙铐住了已经出于暴动边缘的狮子，转身将它带下了舞台。 “团里的一只母狮染病，在昨天不幸去世。辛迪刚好就是它的配偶，我想它只是太过悲伤了。”看上去好像是马戏团团长的黑人简短的表达了自己的歉意：“为了弥补诸位，我们送上额外的节目，欢迎飞人家族——格雷森家族。” 看起来好像一场危机已经被化解了。 布鲁斯的眉头却已经紧蹙着，他注意到“飞人家族”中还有个明显未成年的小孩子。 紧紧盯着台上穿着紧身衣的三人和还未撤走的火圈，布鲁斯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扩大。 台上的表演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台下的呼声一阵高过一阵。 莱恩回过头看了一圈，从刚刚开始他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在盯着他。 而他也很快找到了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那是一个被妈妈抱在怀里的黑发小女孩，看上去只有四五岁大的样子。她大大的眼睛看到自己被抓包也没有丝毫的躲闪，一眨不眨的看着莱恩赤红色的眸子。 她看上去很可爱，黑色的短发齐耳，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她看着他就像是看到什么好玩的玩具一样充满了好奇。莱恩忍不住对着她笑了笑，毫不在意的回过头。 他没看到小女孩不知道是因为他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而咯咯笑了起来，小姑娘挥动着短短的手臂拍起手来。她的母亲抬起手点了点她小小的鼻子，抱着她继续看向台上精彩的表演。 人们总想征服天空，哪怕只是以肉体的力量。 在看到“飞人们”只凭借着架子就能够在空中飞跃的精彩表演时，他们早就忘了之前怎么都不愿意挪动的狮子，也忘记了方才的咒骂，肆意的享受着眼前精彩绝伦的视觉盛宴。 那个明显是未成年的孩子的身体很是柔软，也许是因为他从出生起就一直被当成杂技演员训练。他在空中的表现丝毫不逊色于他的父母，滞留在空中的时候，他简直灵巧的就像是一只可以自由飞翔的鸟。 莱恩不由得有些惊叹，如果塞琳娜愿意来看这场表演的话，他想她也会认同这个非常有潜力的小子。她也一定会起了想要教导他的心思。 即使在哥谭这样犯罪如云，各式各样的手段陈出不穷的地方，这样的天分都很难寻觅。 不过还是算了。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 莱恩摇了摇头，却突然被布鲁斯叩紧了手腕。 他有些疑惑的侧过头看了一眼男朋友钴蓝的眸子，顺着他的目光移到了连接着帐篷支撑的，承受着飞人家族重量的绳子，那里快要断了，仅剩一丝纤维连接在一起苦苦支撑着。 台下几乎所有的观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疯狂的呼喊了起来。 但还是有几个看起来风度翩翩，自以为已经看透了所有把戏的上流人士毫不掩饰自己的笑容：“不过是节目效果罢了，你们慌什么？他们马上就会化险为夷。” 黑发的小女孩紧紧盯着唯一待在安全地方的少年，害怕的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她感受到了他扑天盖地般袭来的恐惧。 台上的少年瞪大眼睛，他的大脑已经因为恐惧麻木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抓紧现在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的绳子。 父母惊恐万分的面孔在他面前不断扩大，他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从游刃有余的骄傲到诧异到恐惧再到绝望。 接着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们就像是被折断了翅膀的天使，从天空跌落。 嘭的一声。 舞台上被砸倒的火圈像极了地狱的业火，毫不留情地将曾经在它上方高傲飞翔的鸟儿吞噬。 惨叫瞬间响彻了整个马戏团。 迪克·格雷森在空中都几乎能感受到业火的恐怖热度，他死死盯着父母坠下去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恐惧的叫出声。 好像台下的那些观众已经替他悲伤过了。 他动了动麻木的手指，感觉手中的粗糙好像在一点点从他的手心溜走。 但突然，他看到火光中亮起了一点海洋一样清凉的颜色。 他看到了一双钴蓝色的眸子。 那双眼睛中的坚定奇异地抚平了他心中的恐惧，迪克动了动手腕，抓紧了手中差一点就要松开的绳索。 “布鲁西...”莱恩脱下方才忙着救火而被烧到了几处的外套，看着那个已经被警察救了下来的小小身影，一把拉住了站在他旁边用水清洗着双手的布鲁斯的衣角：“我们...” 布鲁斯看着手上细小的几处灼伤，站起身看着莱恩，打断了他的话。他挑了挑眉：“你想收养那个孩子？” 莱恩一边从衬衫上撕下几缕布条，为他做简单的处理，一边点了点头。 “好啊。”布鲁斯反手握住他的双手，安抚的笑了笑：“反正阿尔弗雷德总在抱怨你的胃口太小了，他每次都会多做一个人的量。”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六日一定把这周的更新补上qaq 小女孩就是魔法少女渡鸦吖hhh，她可以感知别人的情感（我特别喜欢TTG） 笔芯小天使们 第113章 第一百零八章 哥谭所有人都知道这座绿树和草坪围绕着的风景如画的庄园， 很久以前在布鲁斯·韦恩祖父的那个时期， 韦恩庄园也曾经对外开放过。 但自从它被一把火炬燃烧殆尽重新修建后， 就再也没有人知道这座从都铎时期向文艺复兴时期转变的典型建筑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迪克愣愣的看着大厅内的古希腊雕塑，他怀疑只这一座阿瑞斯雕塑就价值马戏团五年的收入。 极尽奢华。 这是迪克目前对这座“城堡”的唯一印象，韦恩庄园实在大的夸张。 他只在建筑里见到了领他走进门， 告诉他可以先随便逛逛就先行转身匆匆离去的管家先生。还在走廊里遇到了一只狗和一只猫。 灰猫好奇的绕着他转了一圈像是在仔细打量着他，接着眨眼间就不知道跑去了什么地方失去了踪影，毕竟这里太大了， 它只要躲在走廊侧边的盔甲装饰旁他就找不到它了。 而看上去也就几个月大的金毛则是趴在了他的脚边摇起了尾巴，它吐出长长的舌头歪着脑袋看着面前即将成为它小主人的少年，又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它转过头汪了一声， 看起来像是特地来给他带路。 迪克一直阴郁的心情终于有所好转， 他跟上了金毛的脚步。 但经过漫长的走廊，来到一个拐角时，金毛就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迪克也匆忙跑了起来，然而他还没有跟着金毛跑两步就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因为走廊的尽头出现了一个男人，他正半蹲在地上， 伸出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尾巴摇个不停的金毛的脑袋：“可可， 乖孩子，你饿了吗？” 那个男人有着极为特殊的发色和肤色， 都是如纸一样的苍白，那是白化病的特征。 迪克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并不是他害怕或是歧视白化病人，他只是突然之间不知道该与所有人怎样相处。 男人朝着他的方向抬起头，一双赤红的眸子中闪过诧异，又马上被温和与不易察觉的怜悯充斥。莱恩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出了手：“你好，迪克，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迪克无措的看着他面前纤长白皙的手，轻轻握了握他的指尖，点点头。 “我的名字是莱恩·布莱克。”莱恩半蹲下和迪克的视线持平，他安抚性的笑了笑：“收养你的人，也就是你现在法律上的父亲是布鲁斯·韦恩，他现在正在和阿尔弗雷德与警察和律师商讨你的文件和资产问题。不过放心，布鲁斯·韦恩是个好人，他..我们会对你很好的。” 他刻意没有提及迪克父母的事情，生怕触及到少年的伤心处。 “布莱克先生...”迪克张了张嘴，好像是想要说什么，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你可以叫我莱恩，或者别的什么都可以...”莱恩踌躇了片刻，还是没有能下定决心把自己和布鲁斯的关系说出来。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拉起迪克的手向楼上走去：“阿尔弗雷德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房间。” 可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迪克有些纠结，阿尔弗雷德在自我介绍的时候已经明明白白说明了自己管家的身份，可面前的男人只是解释了潘尼沃斯先生和韦恩先生在做什么，却只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他根本没明白布莱克先生究竟是来干什么的，或许他是...庄园的佣人？ 可是看他周身的气度和穿着，迪克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身旁牵着他手的大人，还有太过精致的就像是被艺术家雕刻出的完美面孔，小小的孩子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他是一个佣人。 但手中属于另一个人的温暖温度却让他在这样陌生的环境中安下心来，迪克动了动手指，摸到了他莱恩手上的细茧，不同于父母，他手上的茧子要少的多，位置也不相同。 迪克漫无边际的想着，丝毫没注意到他居然在一个五分钟前还是陌生人的男人面前走神了。不安与紧张被另一个人的温度抚平后，恐惧和后怕就如同藤曼般缠绕了上来，伴随的还有对父母已经死去这一事实的怀疑。 他不相信上台前还摸着他头发鼓励他的母亲就这样抛下了他。 迪克顿住了脚步，抬起头看着因为他的动作而困惑的低下头看向他的男人。 那双蓝盈盈的眸子像极了布鲁斯。 这样的认知让莱恩有一瞬间的晃神，他疑惑的看着双手不安地改抓成他衣角的少年，尽可能温柔地问道：“怎么了吗？” “布莱...莱恩先生。”少年似乎是觉得这样的请求有些不妥：“我想回马戏团看看，或许我父母只是...只是..”他的眼圈已经红了起来，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莱恩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也曾经固执的认为父母并没有死去，只是找了个借口抛下他而已。 莱恩半蹲下看着他的眼睛，温声道：“我可以带你回去，但现在实在有些太晚了。”他从口袋中掏出手机，让迪克看清上面的数字。 他摸了摸少年柔软的黑发，安抚地建议道：“已经十一点了，这个点所有小孩子都上床睡觉了。或许明天我可以带你去。” “好吧。”迪克乖巧地点了点头。 “好孩子。”莱恩拉起他的手继续向楼上走去，他稍稍安下心来，准备安置好迪克后再回去和布鲁斯商量一下。 但和小孩子打交道太少的他根本没注意到迪克脸上一闪而过的坚定，他根本不知道，小孩子可比毛绒绒军团难对付多了。 “晚安，莱恩。”迪克换上了阿尔弗雷德临时翻出来的自家少爷（现在应该要称呼为老爷了）小时候穿的睡衣，乖巧的缩在床上，看着莱恩拉灭房间灯只为他留下一盏床头放置的夜灯。 “晚安，迪克。希望你能做个好梦。”莱恩笑了笑，轻轻阖上了房间门。 可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莱恩敛眸，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还搭在门把手上，站在门前等待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转身下了楼。 但几乎是他转身的瞬间，门被小心翼翼的推开一条缝隙。 布鲁斯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他面前的桌上摊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文件。警察和律师都已经离开了，阿福去了厨房准备一些宵夜。他抬起头看向推门走进来的莱恩：“他怎么样？”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的牛奶和可可果然在这里。 灰色的猫正窝在布鲁斯身旁，早已经睡着了。 而可可则乖巧地趴在沙发旁的地毯上摇着尾巴，满脸渴望地看着布鲁斯。 莱恩随手拿起桌上角落里的橡胶骨头玩具丢给它，一边叹了口气，在布鲁斯身旁坐下：“很乖，已经上床睡觉了。” 他蹙起眉，有些担忧地看着布鲁斯：“但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好。”父母就在他的面前坠落，死亡。 这样的事情不可能不对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孩子造成什么不良影响。 布鲁斯安抚地握紧了他的手：“明天我会预约心理医生，我们能做到只有尽量减轻他的痛苦。” “他请求我带他回马戏团，我答应了明天。” “马戏团。”布鲁斯蹙起了眉，要是现在还注意不到马戏团的异常他都可以自戳双眼了：“小心一点。”只是他并没有阻止莱恩，他想象即便发生了什么，男朋友也足以应对。 “那个驯兽师...果然用了假身份，一下台就跑了。”他看着莱恩，抛出自己的观点：“我问过团长了，今晚原本并没有安排格雷森家族的表演，因为新来的驯兽师表现的太不靠谱才临时让格雷森一家上去救场。” “所以根本没有检查绳子的状况？”莱恩也蹙起了眉宇，看来这场“意外”根本就是一场蓄意已久的谋杀。 “恩。”布鲁斯点了点头，刚才自我安慰觉得男朋友绝对可以应付这些小场面的想法瞬间又被他推翻：“我和你们一起去，毕竟我是他法律上的监护人。” 不提起这个话题也罢，一提起这个莱恩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因为美国还没有出台同性恋可以结婚的法案，所以不管两个人究竟有没有结婚，监护人都只能签布鲁斯和他的名字其中之一，而布鲁斯则背着他偷偷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当一个父亲的感觉怎么样？”莱恩的手指在他脸上戳了戳。 “感觉？”布鲁斯挑了挑眉，一本正经的思考起来：“还不错？这次换我决定别人的零花钱了？”他颇为无辜地冲着莱恩眨了眨眼睛：“还能有什么感觉？担心他会不会发现其实我是蝙蝠侠？” 莱恩忍不住改戳为捏，调侃道：“放心吧，他足够乖。不是每一个小孩子都像你一样调皮，动不动就摔到蝙蝠洞里去。” 他的话音刚落，窗外就闪过一道强光。就算隔音再好，没有关上的窗户依旧清晰地传入了跑车的引擎声。 总不可能是阿尔弗雷德，也不可能是一脸懵逼的牛奶和可可。 韦恩庄园现在只有四个人。 三个都已经排除了嫌疑。 虽然更多的是担忧，但布鲁斯还是忍不住扬起了唇角：“他真的比我乖吗？” “...” 莱恩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或许只是个小偷，迪克还好好地在床上躺着呢？” 布鲁斯站起身走到了窗边，看着那辆法拉利歪歪扭扭的行径痕迹，挑了挑眉：“wow，那看来这位‘小偷先生’还没有拿到驾照呢。” 莱恩：“...” “不过好消息是，那辆法拉利的年龄有点大了，虽然保养良好，但在车库里也算得上是最慢的一辆了。我报警吧，刚才的警察应该还没走太远，他应该可以把格雷森先生安安全全地带回来。” “我去吧。”莱恩站起身：“看来以后不能为了方便把钥匙留在车上了。” 布鲁斯一边看着窗外一边点了点头，半响才后知后觉地发觉不妙：“等等，你要开什么车？”男朋友可还有一辆极度危险的F1方程式赛车停在车库里。 莱恩就算开蝙蝠车出去也比开那辆该死的赛车好得多。 但上帝，布鲁斯最终还是证明了他自己究竟有多么了解自家小男友。 莱恩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方程式。” “嘶。”布鲁斯倒吸一口凉气，完蛋，一个没有驾照的写作成年人读作未成年人的家伙要去追另一个没有驾照的未成年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不知道有没有小天使看过泰坦吖～ 漫画大少是8岁被收养的，被我改成12岁了..不然大米上线老爷和莱恩的年纪..更不要说妮妮美队寡姐的年纪... 立个旗子：收集两个小鸟就结婚，收集四个小鸟加蝙蝠女孩就完结。 狂笑大爷我不打算写正文了，可能会写番外或者再开个文补上。 妇联四大概会写成番外。 至于本章最后，hh前面莱宝说过他没有开方程式赛车用的超级驾照啦 第114章 第一百零九章 哥谭市的夜晚并不和平， 市民们甚至对有人开车逆行这样的事情都有些兴致缺缺， 只约定好一般将车向两边开， 默契地为它让出位置。 好在哥谭市郊在这个时候连行人都很少见到，车辆也比白天的数量要少的多。人人都知道这个时间的哥谭并不安全。 直到疲惫的结束了一天忙碌生活的哥谭人看清那辆法拉利里坐着的是一个黑发的小男孩。 “天哪！”但他们的惊叹声还没喊完，错综的道路上方的高架路就突然蹿出了一辆黑色的战斧。 莱恩最终还是选择了更为方便的摩托， 虽然这辆摩托并不被法律允许上路。 但蝙蝠侠战车和摩托显然也不被允许，不是吗？ 摩托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橡胶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起来，莱恩已经嗅到了难闻的橡胶的臭味。 这款奇怪的摩托有四个轮子， 是克莱斯勒公司特地为布鲁斯·韦恩订制的全黑款，它带着莱恩从高架路上冲下来的时候，漆黑的车身在空中翻转一周，四个轮子让车身稳稳地停在了法拉利面前。 所幸迪克还知道刹车在什么位置， 在即将撞上摩托的时候堪堪停了下来， 他差点被面前从天而降的逼王吓出心脏病来。 摩托上不知道是不是特意装b的男人摘下了头盔，如果这里导演给一个慢动作镜头的话，观众们就可以清晰的看到随着头盔被摘下的动作而逐一暴露的曲线优美的下颚，堪称完美的唇形，高挺的鼻梁，白皙剔透的皮肤， 璀璨的绯红色眸子， 微挑起的眉梢和光洁的额头，最后， 一个完整的面部特写让观众们看到他有些凌乱的银白色发丝在空中飘扬和那张让女性观众和部分男性观众疯狂尖叫的脸。 只是他抿起的唇角的淡淡笑意就足以让人为之倾心。 可惜这不是好莱坞动作片，没有导演。 唯一的观众就只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 虽然迪克现在也是心跳不止， 但显然不是因为那张颜，而是吓出来的。 他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惊魂未定地看着抱着头盔一步步朝他走来的男人，心中疯狂刷过弹幕：这怎么可能是男佣？？韦恩先生这绝对是雇佣了一个特工来当保镖吧！ 某种程度上来说，迪克确实真相了。 这位在他眼里等同于恶魔的保镖先生伸手打开法拉利的车门，把他像拎小鸡崽一样拎了出来。 他连法拉利的钥匙都没有拔！！！迪克已经不知道自己脑中究竟在想什么了，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完了，保镖先生现在脸上还挂着笑容，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恐怖，再也看不出丁点儿的温柔——迪克觉得自己或许会被布莱克先生打一顿再扔回马戏团了。 只是拎着他的白发男人虽然挂着招牌的假笑，却只是把他放在了摩托车后座上，并且把头盔递给了他。接着，他也只是打了两个电话。 迪克不知道他打给了谁，但大概一个是打给了拖车公司，一个是打给了韦恩庄园。 “恩，我知道了。” 迪克绷着一张小脸，猜不透韦恩庄园的什么人说了什么，竟然让面前的男人在一瞬间露出了看上去有些甜蜜的笑容... 难道不是打给韦恩庄园的？是打给他女朋友的？？迪克想着，他在腹诽的保镖先生突然挂上了电话，扭过头严肃地看着他。 全身的汗毛瞬间就立了起来，他一瞬不眨地盯着那双赤红色的恶魔的眼睛，吓得都忘记了呼吸。 但周身气势极其危险的男人却摸了摸他的脑袋恶作剧得逞一般笑了起来：“你害怕我会吃了你吗？” 迪克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马上梗住脖子不敢动弹。 接着他就听到保镖先生轻笑了一声：“下次别在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如果你想去的话，只要再说一遍告诉我就可以了。” 迪克诧异地瞪大了那双和布鲁斯如出一辙的碧蓝眸子，傻愣愣地看着他。 莱恩耸耸肩：“我为我过于强势的态度道歉，如果这是让你不敢再一次说出你想回家的想法的原因的话。” “不是，是我...”迪克涨红了一张脸，无措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他“我”了半天，终于低下了头：“是我的错才对，我以为你不想理会我。我太害怕了，对不起，我不该偷车的。” “好吧好吧。”莱恩感受着手中乌黑色发异常柔软的手感，满足地眯起眼眸：“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是布鲁斯·韦恩的错，他作为监护人居然让一个小孩子在他的房子里没有安全感。” 迪克听闻他的话忍不住抬起了头为布鲁斯辩护：“不是的。”在他的眼前那双钴蓝色的眸子一闪而过，像极了普鲁士蓝一样的深海的颜色在那一瞬间扑灭了他心中的恐惧：“韦恩先生愿意收养我...他是个好人。” 莱恩抬起手遮住了自己不满意地鼓起腮帮的小动作，明明一直在忙前忙后刷存在感的人是他，怎么没露过面的布鲁斯反而地位这么高？ 他轻咳一声，让迪克带好头盔，长腿一跨跨坐到摩托车上：“抱紧。” 没关系，他还有时间和机会来挽回他的慈父形象。 引擎在瞬间发动，迪克因为惯性向后一仰差点从摩托上摔下去，他匆忙搂住了莱恩的腰才回过神大声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耳边呼啸而过的巨大风声差点将他全力喊出的问句尽数吞没，迪克身上的薄外套被风吹的哗哗作响，他忍不住向莱恩身上靠了靠，白发的男人为他挡住了大部分的寒风。 “恩？”出门考虑不周的保镖先生只带了一只头盔，莱恩银白的发丝被风毫不犹豫地吹乱，露出碎发掩饰下白皙饱满的额头。莱恩半眯起眸子，唇角挑起一抹笑容：“到了你就知道了。” 幼稚。 迪克忍不住在心中吐槽到，他猜都猜的出来莱恩是要带他去马戏团。 他极力忽略心中升起的温暖，将整张小脸埋在了面前男人的背上。 黑白相间的看起来像极了男仆装的衣物的布料意外的柔软，迪克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困。 莱恩说的没错，往常的这个时间他早就乖乖爬上床睡觉了。 迷迷糊糊之间，他的意识最后清醒了一次：总感觉鼻尖萦绕着一股他之前最喜欢吃的香草冰激凌的味道。 该不会是这个男人的味道吧？ 半梦半醒之间他好像梦到了在马戏团无忧无虑的时候，他拿着从满脸无奈温柔的妈妈手中讨来的几美分，在炙热的太阳下追着放着生日快乐歌的粉红色冰激凌车跑了很久很久，终于吃到了那个雪白的冰激凌球。 大概是太累了，也大概是因为那样的时光终究一去不返了。 那个香草味的冰激凌竟然比他一只都喜欢的巧克力味冰激凌还要好吃。 “真的好甜啊。” 莱恩一僵，感受到了身后薄薄衣料上的濡湿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就是你夜不归宿并且在马戏团坐了一夜把自己冻感冒了的原因？” 布鲁斯皱着眉，双臂环在胸前靠在窗边，看着躺在床上背对着他把脑袋藏在被子里刚刚偷偷打了个喷嚏的莱恩，质问道。 趴在被子上的恣意地舔毛的牛奶被他的动静吓得“喵”了一声从床上跳了下去，飞快地跑出房间。 于是床上的“毛毛虫”以肉眼可见的幅度一僵，一个白乎乎毛绒绒的脑袋从被子里缓慢地探出来，一双因为打喷嚏带上了些生理性的水雾的绯红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瞄着布鲁斯。 莱恩轻咳一声，他的声音明显得有些沙哑：“我就是觉得完成小孩子的愿望比较重要...嘛。” “随你。”布鲁斯轻哼一声，又拿他没有办法，他只能让阿尔弗雷德找些最苦的特效药希望能让男朋友长点记性。但转念一想，男朋友根本不怕苦，更不要说吃药了，他只能口头表达自己对他不爱惜自己身体行为的不满。 但男朋友一撒娇，还算不上撒娇，他就没办法看着那双绯红的眸子指责他了。 “布鲁西，布鲁西。”莱恩在被子的掩饰下勾了勾唇角，探出手臂像招财猫一样招了招手示意布鲁斯过来。他有办法能让布鲁斯瞬间原谅他。 布鲁斯无奈，走了过来。 他将床头放着的胶囊打开，粉末倒在勺子上。勺子轻轻点了点凉了有一段时间的热水，让粉末变成悬浊液。 布鲁斯用舌尖试了试温度，确认不烫后才小心翼翼地将银质勺子递到莱恩唇边。 心中都已经笑起来的莱恩面无表情地喝下了药，在咽下液体的时候猛地蹙起了眉。 一直观察着他的神色变化的布鲁斯立马紧张了起来，他放下勺子凑到莱恩身旁，焦急地询问：“怎么了？太烫了？” 一肚子坏水的前黑道大佬骤然将手探到他的后脑迅速将布鲁斯压向自己，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后满足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他故意吧咂吧咂嘴，笑得满足：“太苦了。” 骗人。 他刚刚都尝了，这个药一点味道都没有。 布鲁斯手指轻轻点了点莱恩的鼻子，也笑了起来：“你的鼻子都变长了，小坏蛋。” 莱恩刚想要回答，卧室门外突然被一把推开，大表哥托尼·斯塔克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他身后是看起来一脸无辜，实则在看好戏的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 和一脸震惊仿佛世界观都被颠覆了的迪克·格雷森。 他他他... 莱恩刚才是在和韦恩先生接吻吗？？？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emmm...钢铁侠大战蝙蝠侠？（笑） 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章 我大概要死了。 莱恩的眼神一点都不礼貌地在托尼身上来回游动。 大表哥的心情看上去可一点都不好， 一张脸黑的都快要能滴下墨来。 就差在脸上写下“我很不爽”几个单词了。他的架势如果不是没穿钢铁侠套装， 就像是会冲上来和男朋友打一架一样。 莱恩感觉眼前一黑， 盘算着要不装死昏过去算了。 他其实有一点怕托尼从弗瑞那知道什么，一直担心着托尼就像这样怒气冲冲地站在他面前。 好消息是他琢磨着托尼大概，应该， 还不知情他偷偷联系弗瑞做哥谭的黑帮头子的事情。 坏消息是现在他的“地下恋情”曝光了。 还行，问题不大。 “...” 问题太大了！ 究竟是谁把托尼放进来的，还没有告诉他。 恶狠狠地咬咬牙， 莱恩看向他本以为该在看戏的布鲁斯，却发现布鲁斯的脸色比他还要难看... 布鲁斯显然很不满他们就这样闯了进来，虽然没有关上门的就是他，牛奶刚刚也是从门缝里溜了出去。 但这并不阻碍布鲁斯对于托尼·斯塔克这样贸然闯进别人卧室（还不只是家）这样丝毫不尊重他人隐私的行为。 作为蝙蝠侠的他也从来都对除了美国队长之外的超级英雄有什么好脸色（但即使是面对只要是个美国人都爱戴的队长， 他只是带了些把他当成长辈的礼貌。）他也一直没觉得他需要什么笑容， 因为他本来就是为了让罪犯们感到恐惧才出现的，在哥谭他一个人足以，不需要这些超级英雄作为伙伴。 他已经无数次对超人吼出：“滚出我的哥谭！”了。 甚至蝙蝠洞中深藏着根据所有超级英雄弱点而设计的各种武器，还有存在于超级计算机中的planABCD用来在某一天这些超级英雄们成为世界安全的威胁时逮捕他们。 来自亚马逊天堂岛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神奇女侠认为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但除了蝙蝠侠，因为她觉得蝙蝠侠根本冷酷地不像人类。 扯远了。 布鲁斯蹙起眉头， 从床上站起身， 不耐烦地看着面前同样满脸不愉的托尼·斯塔克：“你有什么事吗？斯塔克先生。我想即使是在哥谭，闯入他人的私人领地也是犯法的。” 即使并不知道布鲁斯·韦恩的真实身份就是他一向不怎么喜欢的黑乎乎的蝙蝠侠， 托尼还是对面前的男人很不爽。 尤其是最新的福布斯富豪榜上韦恩的身价评估超过了他，不， 这没什么，他不在乎。 他烦的是现在穿着一身居家服，甚至还赤着脚站在木质地板上的世界著名花花公子比他几年前还要混蛋的男人居然比他高！五英尺八英寸高的他明明还穿了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来的增高鞋... 但哥谭市的花花公子足足有六英尺两英寸高。 好吧，他也不在乎，毕竟他有钢铁侠盔甲，还有脑子，比面前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的绣花枕头不知道好上多少。 他就是气，气那个他刚准备和和气气地推开门时看到的那个吻。 这个男人有什么好的？？？ 好到让莱恩宁可放弃在纽约和他一起生活的选项，选择回到哥谭市这个鸟不生蛋的每天都乌烟瘴气的垃圾地方。 他越想越气，恨不得现在就在布鲁斯·韦恩那张漂亮脸蛋上甩一巴掌。 甚至根本没想到质疑莱恩原来是个同性恋。 “咳。” 莱恩越看越觉得事态严峻，他掀开被子轻咳一声，试图缓和两人之间的气氛。 哪怕被托尼拖出去打一顿他也认了...反正他也打不过自己。 托尼皱了皱眉，总算想起要质问他他和布鲁斯·韦恩到底是什么关系。 刚要开口，面前的黑发男人就突然像是瞬移一样到了床边，速度之快让托尼都没有看清他到底有没有迈开那双大长腿，布鲁斯·韦恩在他眼里简直像一个随处发·情拼命散发自己荷尔蒙的傻雄性袋鼠，一步跳了过去。 但其实布鲁斯只是个人形自走兵器，简称蝙蝠侠。 布鲁斯的眉宇皱的更紧，脸色看上去有点黑，但却满脸的担忧。他一把拉住了莱恩的手腕，大有把他横抱起来抱回床上的意思：“怎么了？难受吗？”他下意识地把那声咳嗽往感冒的方面想去：“到床上躺好，乖乖不要动。要不要我叫私人医生来？” “我早说过哥谭不是什么好地方，自从我上一次见到你到现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你都生病住过几次院了？”托尼张了张嘴，发现自己那张只会毒舌的嘴在撩人这方面真的比不上布鲁斯·韦恩，因为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大概会下意识地嘲讽。 尤其是在他的声音紧跟着布鲁斯响起的时候，对比就更加鲜明。 托尼有些懊恼地啧了啧嘴，重新组织语言：“我是说，如果你在纽约的话，我...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娜塔莎很想你，队长也是，还有小辣椒...还有”我也是。 布鲁斯正忙着让总是让人操心的男朋友乖乖躺好，根本没有想理托尼的意思。 莱恩倒是想回答他，但奈何他刚要开口，在场四个成年人当中武力值最高的（误）“管家侠”阿福已经无比贴心地替他回答了。 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向前一步，把看起来有些不安似乎一直想说些什么的纠结中的小主人迪克·格雷森挡在身后，温和有礼地朝托尼笑了笑：“我想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斯塔克先生。” 他诚恳地说着，语气礼貌却疏离：“我相信我有足够的能力能够照顾好莱恩少..先生，毕竟不管怎样，我也是一名通过了认证的英式管家。”他冲着托尼眨了眨眼。 还是前英国军情五处的特工，莱恩面无表情地在心中吐槽道，而且他根本就是小感冒，顶多打个喷嚏这个样子。 但布鲁斯简直把他当成了一个废物对待。 坚信力量大小和体重、胸部杯·罩（？）大小成正比的莱恩总是拗不过布鲁斯的力道的，他终于还是被布鲁斯横抱了起来。 还是当着堂兄和便宜儿砸的面。 莱恩觉得自己整张脸都烫了起来，不由得用手掌遮住自己的脸。好像他只要遮住自己的脸，脸就不会被弄丢一样。 看起来老奸巨猾，但实际上是这里五个人中年纪排倒数第二的布鲁斯显然就没打算抱着人再在主卧待下去，看起来对与斯塔克进行争吵这项活动根本没有一点兴趣。他长腿一跨就要朝门外走去，眸光匆匆一扫怯生生站在阿尔弗雷德身后的迪克就移开了目光，目不斜视地走出房间。 反正韦恩庄园大得像一座迪士尼公园，空房间到处都是。 为什么没有人给我解释一下。怎么好像大家都觉得那个吻平淡无奇一样...——满脸懵逼，好奇心过剩世界观坍塌的迪克。 阿尔弗雷德侧开身，为布鲁斯让出路，又补充道：“何况，如您所见，老爷也会尽其所能照顾好莱恩。”阿福觉得自己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了，就差点没直接把他们俩都快结婚了这样的事实说出来。 他倒是很支持老爷和莱恩在一起，因为他害怕布鲁斯继续当蝙蝠侠会一点点尘封自己的内心，布鲁斯选择的道路是一条孤独的道路。 但好在他的老爷并不孤独，哪怕他曾经以为老爷最后可能会孤独一生，最后连一只母猩猩都不愿意嫁给他。 能够找到自己爱的人陪伴，哪怕是个男人又会怎样。 唯一一个和迪克一样也是今天才知道这对狗男男关系的大表哥在疯掉的边缘疯狂试探终于忍耐不了布鲁斯的无视，明明刚才所有人都还以为他俩要打起来了。他咬牙切齿地吼道：“有一个自称奇异博士的人说要找莱恩谈谈。” 奇异博士这个名字让布鲁斯脚下平稳的步伐一顿，他回过头挑了挑眉：“雨果·斯特兰奇？” 恕他直言，他真的只知道这一个姓氏是“奇异”的博士。 莱恩的反应与他截然不同，白发的男人蹙起眉，挣脱了布鲁斯的怀抱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他面色严肃地看向托尼，问道：“他现在在哪里？奇异博士。” 怀中温暖的触感就这样突然消失了，连带着布鲁斯觉得心里都空缺了一小块。尤其是在看到莱恩脸上不加掩饰的焦急的时候。 什么奇异博士？ 布鲁斯不岔地撇了撇嘴，又不由得警惕起来：这个什么奇异博士，该不会是突然冒出来的情敌吧？？？他一把拉住了男朋友的手腕，很是不满意他这样挣脱自己。 “在客厅等您，先生。”还没等托尼回答，阿福又抢先一步笑眯眯地回答：“那位先生要更有礼貌些，也耐心些。” 托尼：“...”他下次来哥谭的时候应该叫上几个帮手。 韦恩公司的所有者尽管面无表情，莱恩却还是从那双钴蓝色的眸子里看出了谴责和一点点委屈。 莱恩无奈，另一只手搭上了他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叹了口气安抚他：“别闹，是正事。” 托尼蹙起眉，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挑个软柿子捏。于是他瞪着布鲁斯毫不客气地说道：“放手。” “我好像没有做过什么事情能让您这样和我针锋相对吧。”他的话成功地转移了布鲁斯的注意力，布鲁斯半眯起眼眸，居高临下地看着托尼：“我做什么恐怕还轮不到您来指指点点。”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依旧像示威似的拉着莱恩，甚至手掌动了动，牵起莱恩的手掌和他十指相握。 “那我想你也同样没有资格这样限制一个自由人的人生自由吧？”托尼丝毫没被他突然凌厉起来的气势吓到，他话里话外都在嘲讽布鲁斯上一次在莱恩身上放定位器的事。 倒是迪克吓了一跳，从阿尔弗雷德身后跑出来径直扑向了莱恩。 他的突然动作让莱恩下意识挣开布鲁斯的手，一把将朝他扑来的小炮弹抱进怀里。 布鲁斯一愣，不敢相信莱恩这么块就为了别人抛弃这么优秀的自己。 莱恩蹙起眉，将迪克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语气不太好地打断不断争执的两人：“够了，别吵了。” 他警告地看了布鲁斯一眼，向托尼保证道：“我之后会向你解释我和他的关系，但现在显然有更重要的事情。” 托尼冷哼一声，转过身先一步向会客厅走去。 布鲁斯则是向前一步，张开手臂试图从他怀中接过迪克。他一边挑了挑眉，询问道：“这个‘奇异博士’，他找你什么事？” 迪克挣扎了一下，紧紧搂住了莱恩的腰，看起来十分不想让自己在法律上真正的养父把他接过去。 莱恩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抬起头以近乎玩笑的口吻回答布鲁斯的问题：“找我拯救世界。” 迪克因为他的动作总算动了动，不情不愿地松开环抱在莱恩腰上的手臂，投入布鲁斯的怀抱。 亿万富翁的怀抱远没有莱恩的舒适，他掩藏在衣服下浑身的肌肉都硬邦邦的。 布鲁斯倒是没在乎迪克抗拒的小动作，按着他的脑袋抵在自己胸前，也不管迪克这样究竟舒不舒服。他蹙起眉，问道：“这种事为什么要找你？” 刚刚闯进来的纽约人可是已经暴露了自己身份的超级英雄。 “我欠他的人情，更何况这麻烦还是我自己引出来的。”莱恩摇了摇头，解释道。 “我可以替你。”布鲁斯紧皱的眉毛不松，现在的他总觉得男朋友就算只是踏出韦恩宅都存在风险。 “你傻不傻。”莱恩忍不住笑起来，绯红色的眸子像月牙一样弯了起来，星星点点的光芒在月牙中跳动着，煞是好看。 修长的指尖轻轻点在布鲁斯的额头：“我怎么可能不让你帮忙？” 他们已经是恋人了，当然会共同进退。 布鲁斯的眉松开了些，却还是毫不客气地揭穿他：“你有前科，宝贝。” “唔..”莱恩不在意地耸耸肩：“所以都说是‘前’了。” 就像是从中世纪的油画里走出来的蓄着小胡子的男人端着洁白的茶杯，头也不回地说道：“他快要来了。” 莱恩这才刚刚踏进会客厅，一脸不耐烦的托尼和面无表情的奇异博士分坐在沙发两头。 他听到奇异博士的话忍不住握紧了双手：“什么时候？” “在你掌握了悬戒的用法的时候，他突然出现了。”奇异博士放下茶杯，抬起头看向他：“所以我可能还要教你怎样使用悬戒，这是打败他的办法。”他指了指手上的戒指。 “我明白了。”莱恩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 纽约 复仇者大厦 在低头审视着一周数据报表的小辣椒突然听到了什么脚步声，她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美国队长带着复仇者们到神盾局去了，托尼去了哥谭。现在这里应该只剩下她一个人才对。 来人让她诧异地瞪大双眼——那是一个有着特殊银白色发的男人，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衬衫加束腿马裤，脚上踩着一双小牛皮靴，刚刚就是它发出了哒哒的声音。 只是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衬衫好像被什么东西划破了，上面有很多的划痕，甚至连领口都被撕破，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和颈上令人毛骨悚然的黑线。 男人没被遮住的一只猩红色眸子含着笑意一步步朝她走来，他的唇角微微上扬，笑容却并不让人觉得怎么友好。 “莱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暖暖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小辣椒忍不住问道， 莱恩看上去变得有些奇怪， 但她说不上他那里奇怪， 或许是身高？又或许是身上所谓的虚无缥缈的根本不存在的气质？她不知道如何用语言来形容。 “佩珀，小佩珀。”白发男人唇角的弧度继续扩大，擎着的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弯下腰凑近小辣椒， 指尖轻佻地擦过她的脸颊。异常暧昧地舔了舔自己的下唇：“告诉我吧，小美人。托尼·斯塔克在哪里？”他的语调有些奇怪，上扬近乎咏叹调， 如大提琴一般低沉沙哑而性感迷人的嗓音总能在不经意间撩动人的心房。 女人的心跳声就像是竖琴的琴弦，修长的手指宛如用竖琴强行演奏了一曲重金属摇滚。 他眸中像是有什么黄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小辣椒眨了眨眼睛，不由自主地坦白道：“在哥谭...” “那还真是可惜。”白发的男人挑了挑眉梢， 他毫不吝啬自己的笑容：“那么美国队长和其他复仇者呢？” 在心灵宝石的操控下， 佩珀毫不犹豫地说出了所有人的去向。 “多谢，佩珀。”白发的男人的手掌轻柔地抚过小辣椒的头顶，手上红色的现实宝石飞快地闪过一丝光芒：“再见。” 紧接着，浅浅的蓝色光晕出现并包裹了他。 酷似莱恩的男人就像来时一样，突兀地消失在原地。 小辣椒手中的平板“嘭”地一声在了地上，人却如同烟雾一般消散， 没于空气。 “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你并不算简单的学徒生涯？”奇异博士喝了口茶， 看上去并不着急。韦恩庄园的茶与他之前尝到的茶都有所不同，口感要更好得多， 看来全能的英式管家并非虚传。 “现在。”莱恩蹙起眉，不明白为什么他还能这样悠闲地坐在这里：“没有时间了。” 达维德比他们所有人想象中还要危险。 托尼面色冷淡地坐在一旁， 虽然他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并不影响他单方面宣布开始和莱恩冷战。 即使好奇心迫切地希望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奇异博士放下将茶杯放回到托盘上，笑容看起来有些嘲讽的意味——并不是因为他想要嘲讽谁，而是一直以来他的说话方式都是这样：“你确定你在和我说‘没有时间了’？” 莱恩噎了一下。 他并不太了解阿戈摩托之眼的全部功能，但看起来，奇异博士似乎并没有打算过多地透露这枚时间宝石的功能。 事实上，从认识以来，奇异博士甚至从来没有对莱恩提到过时间宝石的存在。 甚至莱恩一直都认为时间是奇异博士本身就能掌握的一种魔法。 就连现在从走廊走进会客厅的布鲁斯·韦恩实际上都比他知道得多。 “手。”韦恩先生此刻的心情也算不上好，但他还是将一把黑金色的窄刀递给了莱恩。 显然，他不在场的几分钟之内就是去拿了这把刀。 这把莱恩一直以为它已经沉睡在了地下的刀。 莱恩诧异地看看手中的刀，又抬起头看看布鲁斯：“布鲁西...” 布鲁斯却又重复了一遍：“手。” “？”莱恩虽然疑惑，却还是乖乖将左手递到布鲁斯眼前。 布鲁斯握住他的手，那枚曾经他以为只有自己亲自改装的“空气炮”功能的红灯戒指被以轻柔的动作一点点套上莱恩的无名指。 直到从小丑精心准备的教堂离开后他亲手摘下了这枚戒指并做了噩梦之后，他才知道这枚戒指中蕴藏着怎样的力量。 奇异博士俨然一脸看戏的模样，而托尼则是黑了整张俊脸。 这还不够，布鲁斯低下头在莱恩的额角印下一个轻吻，在他耳边低声喃喃道：“照顾好自己，有危..异常就叫我。” “随叫随到？”莱恩不由得笑了起来，男朋友越来越像一只拼命想把他护在翅膀下的母鸡了。他一开始明明是想说危险的，但明显布鲁斯连“异常”都不愿意看到。 “随叫随到。”钴蓝色的眸子中没有笑意，只有满满的认真和不易察觉的担忧。 “莱恩？” 神盾局，弗瑞的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坐在沙发上的美国队长诧异地回过头，鹰眼，娜塔莎，班纳博士的目光都齐齐放在了那个白发的男人身上。 发出这声疑问的是坐在办工桌后的弗瑞，他记得自己的门明明是装了指纹识别的向两侧开的自动门。 推门而入的男人扬起唇笑了笑，手上的现实宝石闪过一道不详的红色光芒：“其实我的名字是达维德。” “总是被你们搞错我也很苦恼啊。”与他唇角的弧度一同扩大的是那只猩红色的眸子中满载的恶意。 一瞬间，所有的复仇者们和弗瑞都诧异地瞪大眼睛，但紧接着，他们就像是小辣椒一样变成了粉尘，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现实宝石，它能够轻松地制造出栩栩如生的环境景象，如果使用者愿意，能够将它变为完全的现实。它能扭曲现实，将光束枪和匕首变为泡泡，也能将人分解。 仅凭它一个的力量就能使整个宇宙陷入黑暗。 “接下来是哪里？”达维德状似苦恼地揉了揉一头有些微卷的白色发，他的笑容不减，也丝毫没有要找件衣服换掉身上这件破破烂烂的衣服的想法：“大都会和天堂岛，先去哪一个好呢？” 他自言自语着，猩红的眸子半眯起。 至于哥谭，最美味的当然要留到最后吃。 达维德舔了舔下唇，被纱布包裹的右眼传来轻微的不适感，督促他加快动作。 那只猩红色的眸子中除了浓烈的仇恨还瞬间闪过了一丝别的东西。 “老爷。”阿尔弗雷德领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这位小姐说有重要的事找您...” 所有人的目光伴随着他的话看向了他身后高挑的黑发女人。 黑发的女人穿着一身如同魔术师一样的西装，甚至她的高顶礼貌都像极了魔术师从里面变出兔子的那种。下半身则是渔网袜加长靴，勾勒出女人近乎完美的身材曲线。 布鲁斯一看到那张脸脸色就变得有些奇怪。 她欠了欠身，开口进行自我介绍：“早上好，斯特兰奇阁下，斯塔克先生，韦恩先生。还有这位...”女人的目光停在莱恩身上，露出微笑：“莱恩·布莱克阁下。” 莱恩挑了挑眉，明显地感觉到面前的女人更像是来找他而不是找布鲁斯的。可他确定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所有人都听出了她的差别对待，当然也包括布鲁斯。 虽然还是随意地穿着居家装，但好歹这一次他记得穿上拖鞋。布鲁斯向前一步，挡在了莱恩和女人之间：“你找我什么事？” 女人笑了笑，没有在意他的过度紧张，而是继续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是扎塔娜·扎塔拉，职业是一名魔法师。如果您愿意的话，我愿意为您提供我能提供的一切帮助。” “魔法师？”莱恩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满脸都写着“不关我事”的斯特兰奇，发现他好像也不认识这个缩写是zz的自称是魔法师的女孩。 “莱恩？”布鲁斯的反应和他截然不同，他的面色冷峻，拉住了莱恩的手腕：“我说过你有前科。” 扎塔娜和他是在西藏时认识的，并且他和她之间有过一段短暂的恋情。布鲁斯深知扎塔娜魔法的强大，与之对应的，她和他一样都嫉恶如仇。但多数情况下，扎塔娜都不会用到她的魔法。 更不会突然对一个陌生人提出要用魔法帮助他的建议。 除非。 除非男朋友又一次隐瞒了他完成任务的困难度。 “所以呢？”就算布鲁斯发现了他耍的小文字游戏，莱恩也没打算承认。他一本正经的看着布鲁斯的眼睛：“这次我真的没说谎，我告诉过你了是要拯救世界。” 这样的话说出来确实没有多少人会以为他真的是要去拯救世界，最多是觉得他要做的事比较难完成。 他确实没说谎骗人，这次完全是布鲁斯的理解问题。 布鲁斯的脸色黑沉的可怕。 扎塔娜笑了笑：“你确实很有趣，布莱克先生。”她说完念念有词了些什么，一直趴在门边的金毛可可就突然漂浮起来：“虽然我们之间可能存在一些误会，但请您相信我，也相信您自己。我是一个魔法师，并且会在这场战役中发挥作用。” 可可疑惑地在空中狗刨，游来游去。时不时追着尾巴转圈圈。 “um，谢谢？”莱恩挑了挑眉，有些害怕可可会摔下来的同时敏锐地抓住她话中的关键字：“但..误会？什么误会？我甚至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小姐。” 这回扎塔娜也诧异地挑了挑眉：“难道布鲁斯从来没说过...”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布鲁斯毫不留情地打断，并且干脆利落地转动手腕迅速阖上了会客厅厚重的大门。 事实上已经一脚迈进会客厅大门的扎姐被布鲁斯粗鲁的动作硬生生拦在了门外走廊，哪怕她是一个魔法师。 扎塔娜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好险，还好她退的及时，不然鼻子可能就不保了。 布鲁斯·韦恩其人真的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wow，他可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耳旁突然响起一个轻佻的男音，扎塔娜奇怪地回过头——一个身着长风衣的邋遢男人正站在她的身旁。 扎塔娜警惕起来：“你是谁？” “wow，放松，小姐。”康斯坦丁抬起手，示意她不用太过紧张：“我来这里的目的和你一样。” 屋内莱恩瞠目结舌地看着布鲁斯的动作，压根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看够了戏的奇异博士终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插嘴道。 但插嘴的不仅有他，还有一个也看了一场戏的人。托尼·看热闹不嫌事大·斯塔克忍不住冷哼一声：“你还没听出来刚才那个女人是你身旁这位布鲁斯·韦恩先生的前女友？” 布鲁斯·还没来得及解释·韦恩：“...” 莱恩·一脸懵逼·布莱克看向布鲁斯：“？？他说的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暖暖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在哥谭， 无人不知， 无人不晓布鲁斯·韦恩是个渣男， 是个花花公子。想要追求他的女人甚至男人能从华盛顿一直排到莫斯科去。 始于金钱，忠于颜值。 这就是大部分他的追求者的忠实写照。 但哪怕小报上的花边新闻满天飞，真实情况却是亿万富翁先把那些翩飞在他身边想要一夜风流的女人灌醉后， 扔到酒店的床上，回到韦恩庄园开着蝙蝠车在哥谭晃荡一整夜。 真正和他有过感情的女人只有三个。 塞琳娜·凯尔。塔利亚·阿·古。扎塔娜·扎塔拉。 分别是猫女，拉斯·阿·古的女儿——恶魔之女、刺客联盟的首领， 反语魔法师。 即便知道的人少之又少甚至连阿尔弗雷德都不敢说自己知道全部。但曾经也是常年流连于风月场所的托尼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扎塔娜口中“误会”的意思？ 他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虽然更多的是对布鲁斯·韦恩的嫌弃，他怎么都不愿意看到莱恩选择和韦恩在一起。 “没错，他说的是真的。”布鲁斯无奈地捏了捏鼻梁， 坦诚道。 “但你明知道你对于我来说是什么。”布鲁斯叹了口气， 钴蓝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莱恩，其中带了些他自己都没能发觉的哀求。 你是不同的。 “你是说对于你来说我很重要？”莱恩挑了挑眉，表情微妙。 布鲁斯几乎在瞬间就明白这是小男友在把话题从他危险的拯救世界行动上移开，他的小男友根本没有在乎他的前女友怎样。 他只是想骗他说那句话。 但他还是认真地看着那双鲜红的眸子，钴蓝的眸中深情都快要溢出来：“你明知道我爱你胜过爱哥谭。” 塞琳娜劝他离开哥谭，塔利亚劝他放弃哥谭接手影武者联盟。 但最终他都拒绝了。 唯独为了莱恩。 他与哥谭都成了蝙蝠侠永远不能割舍的羁绊。 “我不是...”莱恩张了张嘴， 被他突然的告白弄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只是觉得自己有点亏想开个玩笑...毕竟可从来没有女孩子追求过我。” 那是你全部自己拒绝了。 布鲁斯忍住没有说出来， 他拉着莱恩的手腕在他的唇角印下一个浅吻。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莱恩耳边响起：“那你想怎么样？” 他的声音也是只街拍就常年霸占各大杂志封面的一项巨大加分点，尤其此刻故意压低的卷舌音。饱含着无限的眷恋和潜藏在其中的大恶魔一样的致命吸引力。 “我想谈个恋爱先体会一下女孩子的身体究竟有多么柔软。”尽管耳廓已经染上了粉红， 莱恩还是坚定不移地尽可能毫无杂念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蓝色的如同海一样的眸子开玩笑。 布鲁斯一僵，像一只金毛一样塌下了耳朵， 可怜巴巴又满是委屈地开口：“我觉得我的身体也很柔软。” 这已经不是去幼儿园的车了。 听得阿尔弗雷德一愣一愣的，一边庆幸小少爷没有跟过来。这个老爷已经不是他认识的老爷了。 托尼也愣了半天，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能发展成这样。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段数还是逊色布鲁斯·韦恩一大截。 听听，这还说的是人话吗？ “我从来没听说过一身死肌肉的人还能腼着脸说自己‘柔软’的。”作为前外科医生的奇异博士忍不住对着天空翻了个白眼，他向前一步，示意莱恩跟他走。 “好吧，如果你一定这样觉得地话，我下次可以好好感受一下。”莱恩被他的话逗笑了，他抬起双臂最后拥抱了一次布鲁斯：“待会见，宝贝。” “保护好你自己。”布鲁斯垂下眼眸，在心中劝自己他只是和奇异博士学一个小魔法，真正有危险的时候他还可以和他一起面对：“我永远都在这儿。” “我知道。”莱恩笑了笑，松开布鲁斯转身跟着奇异博士离开。 悬戒在半空中画出一个一个火花，火花的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变成一个圆圈，打开了通往另一个地方的大门。在两人通过后，又消失在了空气中。 布鲁斯忍不住叹了口气，但在下一秒，那扇已经消失了的门又出现了。只是这一次，用悬戒画出门的人变成了莱恩。 他长腿一跨，从火圈里走出来。莱恩看上去有点疲惫，眼眶下有些许的黑青。原本整整齐齐套在身上的衣服也皱了起来。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奇异博士暂停了时间让莱恩练习，也不知道莱恩究竟练习了多久。 虽然不知道这样的魔法究竟在战斗中能起到什么作用，但布鲁斯还是不由地紧张起来。 “来了。” 那双鲜红色的瞳孔瞬间盯紧了缓缓打开的会客厅门，莱恩警惕地握紧了手中的漆黑刀刃。 …… 哥谭韦恩大厦第十三楼的兽型雕塑装饰上站着一个白发男人。 他手里拿着一个大型的像是水枪一样的装置，长管连接着身后的冰蓝色的罐子。他面前被打破的窗内惊慌失措的人们正是他手中的武器针对的对象。 猫头鹰法庭。 这么多年来，韦恩家族的族人们总是在被这样一个组织迫害，杀死。但没有人相信那样的组织真的存在，因为不仅从来没有人见过所谓的猫头鹰法庭，也没有发现任何他们存在的证据。 仿佛猫头鹰法庭真的随着十年前一场大火飞灰湮灭了。 但达维德当然知道这不是真相。 猫头鹰法庭，猫头鹰。 猫头鹰把老巢建在了敌人的大本营——韦恩大厦消失的第十三层。 美国人忌讳星期五和十三，所以在修建建筑（尤其是年代已久的建筑）时，总会跳过十三这个数字，或者修建但不使用第十三层。 这些哥谭所谓的贵族早就骗过了莱恩，依旧在哥谭偷偷运作着，掌控着整座城市。 可惜。 达维德的笑容扩大，半眯起猩红的眸子，修长的指尖搭在了由现实宝石构造出的急冻人专属装置——急冻枪的开关上。 带着猫头鹰面具的“贵族”们退居一隅，已经冷静，指挥着利爪准备发动攻击。 对方就算再怎么强也只有一个人。 利爪们等待着发动攻击的时间，看向急冻枪的眼神有些忌讳。 这些被蕴藏着酒神因子金属一遍遍复活的死人拥有快速的恢复力，唯独怕的就是达维德手上拿着的急冻枪。 “放松，利爪们。我会尽可能温柔一点，不会弄疼你们的。”明明有像杀死复仇者联盟一样的方式顷刻间碾碎整个猫头鹰法庭，达维德偏偏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他希望他们尝尝他所经历过的，眼中饱含着恐惧痛苦地死去。 就像他在一个平行宇宙中遇到的布鲁斯·韦恩一样，在那个世界里，蝙蝠侠被猫头鹰法庭设计，抓住。残忍地凌虐致死。 手中的急冻枪被扣下扳机，瞬间冰封了整座楼层，显然，这样的威力要比猫头鹰法庭了解的急冻人手上的急冻枪要强大得多。那些已经成了冰柱的利爪们脸上满是恐惧和诧异。 达维德吹了声口哨，随手扔掉手中的急冻枪。他一步一步如闲庭漫步一般悠闲地走近利爪们，扬起一个在猫头鹰法庭看来异常恐怖的笑容：“祈祷你是最后一个吧，轮到最后一个的时候他或许已经没有感觉了。” 急冻枪虽然瞬间冻住了人的身体，阻止了他们自由活动。却不能在瞬间冰封他们的大脑。 还能被冰封的人们感知到的包括刺骨的寒冷和身体像玻璃一样破碎时的恐怖疼痛。 微弱的红光一闪，被扔在地上的急冻枪就变成了一台工厂用的大型设备。 达维德的瞳孔中跳动着浓烈粘稠的恶意，他一脚将一个“利爪冰棍”踢倒在地上，冰块伴随着人体一起破裂开一条缝隙，透明的冰被染成了红色。 “猜猜这是什么～”达维德环视一圈，发现并没有人回答，他兴致缺缺地耸耸肩：“好吧，就知道你们没什么想象力。听好了，这是一台液压冲击器。” “懂吗？你们这些老冰块会被放进这台液压机里，被连带着冰块一起压碎。”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本来我是想陪你们一个个到人生的最后的，可是现在看来，好像没有那么多时间让我耗在你们身上了。” 手上的红光又是一闪，这次，现实宝石凭空变出一条传送带。所有的猫头鹰冰块都整整齐齐地排在上面。 “祈祷你们崇拜的神巴巴托斯能救你们吧，不过我想他根本没打算和你们平分世界的统治权。”达维德身上的蓝光一闪，凭空消失在了空气中。 巴巴托斯就是猫头鹰法庭崇拜的蝙蝠的神。 如果巴巴托斯现在来的话或许能救下猫头鹰法庭，但显然如果不是猫头鹰法庭帮忙打开了平行世界中穿梭的通道的话，巴巴托斯根本就不愿意理会他们。 巴巴托斯和他的梦魇蝙蝠们要穿梭平行世界可不像他这么容易。毕竟达维德手中有除却灵魂宝石的六块无限宝石，还有地狱中恶魔的身体。 只是他的动作要快了，他可一点都不想见到梦魇蝙蝠侠们。 在轻松将扎塔娜和康斯坦丁困住之后，达维德的手搭在了会客厅沉重的门上。 他另一只手抚上了自己被纱布包裹的右眼，回头看向墙角悄悄露出一个脑袋，恐惧地看着他的小男孩。 达维德安抚地笑了笑，小声“嘘”了一声，回过头将目光移回到了面前的雕刻着精致花纹的红木门上。 他会向“自己”证明，布鲁斯·韦恩对他们来说根本不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资料有源于漫画，不考究的地方我也就忍忍假装是那么回事了，也麻烦小天使们当戏看就好了＿（：з」∠）＿ 终于达哥大杀特杀了。 狂笑的部分正文就不写了，番外或开个新坑（梦魇蝙蝠侠有女的布鲁斯——溺亡怨魂布鲁茜www） 猫头鹰法庭漫画是有个反派是老爷的弟弟，贼虐老爷的。这里因为觉得设定有点emmm，就不写他了。 这样，最近一直在忙弄专利的事情，辛苦小天使们了。 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沉重的木门被缓缓推开。 但达维德面前出现的并不是韦恩庄园巨大的会客厅， 而是漫无边际的沙漠。 炽热刺眼的阳光让达维德不适地眯起眸子， 他早猜到了莱恩会选择这样对他们双方都不利的战场。所以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一脚踩进了满天的黄沙之中。 “门”在他进入之后迅速阖上，莱恩抬起黑色的长刀，却并没有摆出戒备的姿势， 而是平静地问出一个问题：“你杀了布鲁斯·韦恩？” 猩红色的眸子在强烈的阳光下半眯起，漆黑的刀身却没在阳光下反射一丝一毫的光芒。 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达维德很乐意回答他。 白发的男人颈部缝合的黑线像是随时都能断裂开来， 他咧嘴笑着：“恩，所以呢？心疼了？觉得很气愤对吗？” 莱恩忍不住握紧手中的振金打造的刀刃，压下自己的情绪，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问道：“你怎样杀了他？为了什么？” “为了灵魂宝石。”达维德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好像他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我想你一定不知道灵魂宝石是什么， 总之就先当成钻石一样的东西吧。” “那颗宝石被藏匿在沃米尔星球上，只有以付出失去挚爱的代价才能拿到那颗宝石。” “所以我把布鲁斯·韦恩从悬崖上扔了下去，但什么也没有发生。”达维德摆摆手，忍不住抱怨道：“所以你看，他害的我拿不到灵魂宝石。” 莱恩敛眸，沉默了良久：“你想说什么？” “你根本就不爱他。我们， 从来都没有爱过布鲁斯·韦恩。我们爱的从头到尾都只有自己。”达维德那只猩红的眸子像极了盘踞在树上随时准备着对猎物造成致命一击的毒蛇。 “明白吗？莱恩， 所有的“我们”都害怕，我们拼命地缩在角落。我们害怕去爱别人， 因为没有一个人爱我们。” “你真可怜，达维德。”莱恩像是被他的话逗笑了：“我了解你， 曾经我也想给我自己起达维德这个名字。” “达维德。拉丁语里‘被爱的’意思。我当然知道你有多么渴望他人的关心。” “尤其是，布鲁斯·韦恩的爱。” …… 布鲁斯一把揪住了奇异博士的领子，咬牙切齿地吼道：“用悬戒打开那该死的传送门！现在！立刻！马上！” 谁都能感受到他恐怖的已经吞噬了理智的愤怒，但所有人也都理解他的愤怒。 因为莱恩在他眼前打开了另一扇“门”，但那扇门还没等布鲁斯进去，就迅速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绚烂的火花紧紧停留在他的指尖，由那点星星之火点燃了他的怒火。 “我不能。”了解他真实身份的奇异博士目光平淡无波地看着这位“乔装打扮”成花花公子的超级英雄，毫不犹豫地拒绝：“没有确定的地点，我没有办法带你们过去。” “我有。”布鲁斯单手揪着他的衣领，拿起被放置在桌上丝毫不起眼的手表。修长的指尖在上面快速轻点两下，手表的屏幕迅速陷入黑暗，接着，又浮现出了一个经纬坐标。 “...”所有人在一瞬间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又一次，或许蝙蝠洞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样的定位器了。 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递给布鲁斯一只耳机。转身离开会客厅，他要去蝙蝠洞用韦恩公司所有的卫星锁定这个坐标，接受从现场传来的清晰影像和音频。 这一次托尼出乎意料地没有开口嘲讽布鲁斯·韦恩又一次将这种不值一提的小手段放在莱恩身上，他只是挑了挑眉：“看来不止莱恩有‘前科’，你也有‘前科’，韦恩。” “现在看来提前的准备还是很有用不是吗？”布鲁斯危险地半眯起钴蓝的眸子，威胁道：“现在，快点打开那个该死的通道，不然那个通道可能就开在你的脊椎上了。” 奇异博士的斗篷动了动，拼命地扯着他向后移动，想要带着他逃离布鲁斯的魔爪。 奇异博士依旧摇了摇头：“我不能，这是上千个宇宙中世界唯一存活下来的方式。” 被解开束缚的扎塔娜被康斯坦丁掺扶着也摇了摇头，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帮助布鲁斯。 布鲁斯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那莱恩呢？如果他死了就算宇宙存在还有什么用？” “...他能活下来的。” “他受伤我也不允许！”布鲁斯咆哮道。 太霸道了... 奇异博士和托尼都梗着脖子傻站了半天，托尼才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插嘴制止布鲁斯的暴行：“我来哥谭的目的其实和博士并不一样，我是为了把这些交给他。” 他指了指被他遗忘在角落里的小手提箱：“这是斯塔克工业五十年前的绝密实验记录。” 布鲁斯骤然松开都快要把奇异博士领子撕破的手。他紧蹙起眉头：“关于安洁莉娅·布莱克？” “你怎么知道？你看到过这些实验记录？”托尼诧异，这些资’料一直被完好地保存在斯塔克工业的地下室，他相信整座斯塔克工业所有的活着的就职人员只有他知道这一秘密实验。 就连莱恩都不知道这些发生在他母亲身上的实验。 “猜的。”布鲁斯提起手提箱，一边向外走去，一边说道：“走吧，在路上的时间足够你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 奇异博士理了理衣领，只能无奈跟上。 “路上？”托尼感觉自己根本跟不上他的思路。 “既然这位博士不愿意打开通道，我们只能坐直升机过去找莱恩了。”布鲁斯带上耳机，稍作调整后，莱恩的声音清晰地响了起来。 不，那并不是莱恩的声音。 布鲁斯看着耳机连带着的单片镜片上投影的清晰影像，愣怔地停下了脚步：“达维德？” 那里有两个莱恩，只是布鲁斯可以从气质上判断他们的微弱差别。 达维德就像是黑暗面被无数倍放大了的莱恩，他恣意随性，根本不在乎事情的后果。他的一举一动好像都是临时起意，直到现在布鲁斯都不知道达维德究竟是为什么展开屠杀。 他就像是为了屠杀而屠杀一样。 耳机中传来清晰的低沉一些的笑声：“荒谬。” 达维德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红灯戒指，猩红粘稠的血液变成火焰，跳动着不断变换形状。他满脸的不屑都被火光照亮，整张脸都狰狞起来：“‘爱’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我为什么会渴望这样的东西？” “不，你就是在追求你口中恶心的东西。”莱恩搭在漆黑刀身上的白的像瓷器一样的手指动了动，虽然那些腥红的火焰看上去极具威胁性，但他知道达维德还没打算动手。 现在对他威胁性最大的反而是炽热的太阳。他感到全身上下都传了一种异常痛苦的灼烧感，最难受的就是他一双绯红的眸子，疼痛感让他的眼周已经湿润起来——不过没关系，他知道达维德现在应该也和他一样痛苦。 “在每一个世界，你都要想方设法杀死那些会给予‘我们’爱的人。”莱恩仰起头，努力想要看清面前拥有和他一样容颜的男人。 “歪理。”达维德冷笑一声，腥红的火焰在他手上最终化成了一把巨大的镰刀。他向着莱恩一步步走去，靴子在沙地上留下一个个印记，镰刀也在上面画出一道长线：“那你打算怎么解释我杀掉的杜马赫医生，超人，美国队长，蜘蛛侠...？” 他掰着手指一个个数着：“他们会给我什么狗屁爱情？” 那双猩红的眸子中汇聚着浓烈的恨意，隐隐约约像是沉淀成了入墨一般的黑色。甚至包括他的指尖，他握着巨大镰刀的手指转动，手掌溢出厚重的黑色。 “我杀死他们是因为他们都是‘旁观者’，莱恩，你应该明白的。” “瞧瞧我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这具身体是恶魔的身体。在我十六岁的时候，人偶师雇佣了一个恶心的驱魔人抓捕了一只恶魔，扯下了他的身体，生生扯了下来。” “我被绑在手术台上，唯一的止痛措施就是嘴里塞的烂布。”达维德的表情近乎癫狂：“人偶师拒绝给我使用麻醉药，他要求我用大脑将感受到的一切全部记下来。” “恶魔的身体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切断脖子的时候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大脑缺氧的一瞬间能看到什么？心脏会不会对大脑有什么影响？全部断开且结构不同的血管连接起来是什么样的感受？”达维德身上的黑色越来越厚重，几乎在他身后形成了一只人形的怪物。 这只恶魔前所未有的强大。 与蝙蝠侠飞船上其他人关注重点不同的康斯坦丁严肃地看着巨大屏幕上被他低估了实力的恶魔。 连这一只他都难以应对更不要说紧随而来的三宫魔了。 布鲁斯一拳砸在了座椅上，而方才还在为他蝙蝠侠身份诧异地托尼·斯塔克则陷入了沉默。 达维德癫狂的声音就像是在耳边响起的一样，一字一句都重重敲击在他的心上：“我杀死他们，是因为他们都是‘旁观者’。” “所有人都有机会能救下我，托尼·斯塔克，他一直都知道我并没有死，但他从来没有花一秒钟，哪怕一秒钟来寻找我的下落。超人，我喊了无数次救命，可他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些超级英雄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至于布鲁斯·韦恩。”达维德冷笑起来，他一把摘掉遮挡右眼的眼罩。 莱恩瞪大瞳孔，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愤怒和恐惧因为达维德的举动从尾椎一直传递到大脑皮层，他脑中名为“危险”的雷达不停地叫嚣起来，头皮的刺麻感让他警惕地死死盯着那只眼睛。 该怎么形容那只眼睛？ 那只一直被遮挡的右眼在强烈的阳光下呈现出漂亮的如同蓝宝石一样的纯净蓝色，剔透的就像是一尘不染的蔚蓝天空，碧蓝无波的平静海面。八千米古老又神秘的无垠深海都不足以诉说的故事沉淀在其中，比醇香的酒液更让人沉醉。 达维德勾起唇角，脸上的表情既温柔又安详：“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它的。” 莱恩张了张唇，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发出声音。他极力地想抬起手捂上自己的耳朵，却麻木地根本不能动作，恐惧已经操控了他的神经。 于是所有人都听到了达维德温柔却恶意满满的话：“你猜的没错，这只眼睛来自布鲁斯·韦恩。” 达维德微抬起下巴，那张精致的脸庞此刻比恶魔更加狰狞。 “我没有你那么幸运，没有等到布鲁斯·韦恩。所以很遗憾的是，他也没有你的布鲁斯·韦恩那么幸运。” 他随手转了转手腕，锋利的刀刃只差一点就抵上了莱恩的喉咙。达维德的表情一变，笑了起来：“我把他们称为‘旁观者’。我把他们杀死。不是因为我恨他们，而是因为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漠不关心，莱恩。” “他们只是看着...就只是看着。”腥红的刀刃和扭曲的恶魔在瞬间消失，达维德似乎改变了主意，他单手掐在莱恩的脖子上，身体蕴含的巨大力量让他轻而易举地就将人举了起来。 莱恩的瞳孔不断扩大，他的唇角紧紧抿起。 “我好疼啊。” “就像你现在一样，他们只是看着。”达维德歪了歪头，半眯起猩红的眸子笑着：“看着你痛苦地死去，却什么也不做。”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www 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斯塔克究竟对安洁莉娅·布莱克做了什么？”布鲁斯一而再再而三加速， 握着加速杆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他必须得到一些安慰。 尽管他在内心中疯狂地劝自己， 莱恩不会有事的， 他不会有事的。 但扎塔娜的脸色早已经变了，达维德手上细微的红光闪过，现实宝石再一次被催动。 只是她不愿意开口， 康斯坦丁也不愿意开口，奇异博士也不愿意开口。 真正知道无限宝石力量的他们选择了沉默，就像达维德所说的， 仅仅是看着，看着他的死亡，期待着注定的结局。 “他...”托尼一时对外祖父的所作所为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挣扎片刻后， 他叹了口气：“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一个自称为‘捣蛋鬼’的五维人。” 布鲁斯的手顿了顿：“安洁莉娅也是五维人？” 快了， 他马上就要到了。 只是他只能通过别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以防他克制不了自己想要毁灭整个世界的怒火。 “不。”托尼已经有些绝望了，他拒绝看向屏幕。摇了摇头：“捣蛋鬼在五十年出现，他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就像是什么好奇心过重的小孩子一样。他见到了我的外祖父，在向他展示了他那无与伦比地更改现实的能力后， 提出一个想法。” “他想试试能不能和作为三维人的我们， 一同制作出‘四维人’。” “我的祖父同意了，他抱来了他刚出生的小女儿——安洁莉娅。” “捣蛋鬼更改了现实。但显然， 这样简单粗暴的实验显然是失败了。祖父和捣蛋鬼观察了十几年都没有在安洁莉娅身上发现任何端倪。实验最后打上了失败的戳印。” “祖父觉得安洁莉娅是他的耻辱，一直将他锁在实验室里。知道我的父亲霍华德·斯塔克发现了这个秘密， 他非常愤怒，不顾祖父的意愿，将安洁莉娅带离了实验室。” “接着安洁莉娅遇到了班德尔·布莱克，这个傻姑娘不顾一切地爱上了对她只是像对待陌生人一样礼貌友好的男人。接着在你父亲的坚定支持下，他们不顾你祖父的反对结婚了？”布鲁斯挑眉，心中却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平静。 “事实上，祖父同意了这门婚事。”托尼沉默片刻，反驳道：“他帮安洁莉娅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如果他不同意，他完全可以背着我的父亲悄悄把她锁到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同意，或许他已经放弃了？” “他当然没有。”布鲁斯的指尖止不住颤抖：“他盯上了莱恩...老天。我明白了。” “什么？”不止舱内所有人都看向了他，连通讯的那一头的阿尔弗雷德都有些疑惑。 布鲁斯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不愿意向众人讲述这样一个以悲剧终结的故事。 ……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 老斯塔克瞒过了霍华德，却没有能瞒过安洁莉娅。从小在监视下长大的安洁莉娅对他人抱着研究态度的目光异常熟悉敏感，她在幸福的婚后很快发现了周围的不对劲——有人在监视着她。 不过与以往的目光不同，这样的目光更多地集中在了她刚出生的儿子身上。 这样的认识让安洁莉娅一下子从天堂坠入了冰窖。 发生在她身上的事难道还会再发生在她儿子身上一遍吗？ 她拼命地想逃离这一切，起初她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疏离她的儿子。她想要尽可能展现出一些异常，将集中莱恩身上的那些目光转移到她身上来。 但很快，她就发现，她做不到。紧接着，在恐惧中生活的她变得神经质起来，她整日提心吊胆地观察着莱恩，避免他表露出任何异常。面对丈夫的疑惑时，她没办法说出她是一个实验品的过往。于是丈夫也慢慢疏远了她，她只能尽力去讨好他。 如此往复，恶性循环。 她爱她的儿子，爱她的家人，可是她却无能为力。 因为她很快发现，莱恩身上的伤比正常人的愈合速度要快得多了，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其他小朋友的摔伤究竟用了多久愈合后，莱恩的愈合速度才慢了下来。 安洁莉娅恐惧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因为她知道了，实验在他的儿子身上成功了。 他拥有着更改现实的能力，三维世界的规则在他身上根本不适用。他的能力的名字叫作“我以为”——安洁莉娅为那个能力悄悄取了个名字。 意思简单明了。莱恩身上只会反映出他认同了的世界法则，如果他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那么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就会被无效化。 就像红灯戒指根本不能摘下，一旦摘下，宿主就会死亡，除非有蓝灯戒指，蓝灯戒指可以熄灭红灯的愤怒。但莱恩却在没有蓝灯的情况下，毫发无损地摘下了红灯戒指。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立即死去。 即便后来湄拉告诉了他，他也因为第一次没有死去的经历自以为红灯戒指因人而异，让这样的世界规则在他身上无效化。 再像是那一次在地下濒死的经历。成年人在持续失血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坚持那么久的时间，他之所以撑了那么久的原因是因为莱恩当时在发烧，满脑子只想着失水过多会怎样，完全忘记了大量失血才是最迅速的致命原因。 于是他就在“我以为”的情况下，硬是撑到了脱水死亡的时间。 甚至他的白化。 安洁莉娅和班德尔在生育前后都彻查了自己的基因，根本没有携带白化基因。唯一的可能就是双方的基因同时发生了突变。 但安洁莉娅根本不相信这是因为基因突变，她知道基因同时突变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小到她宁可相信，那个可怕的实验成功了。 因为莱恩在年幼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根本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白化特征：他不惧怕阳光，不会在强烈阳光的照耀下流下眼泪，视力正常，即使在强光的照射下也从未患上日光性皮炎。 是的，她作为一个母亲，却故意这样试验了。 实验的结果让她恐惧极了。 包括她偷偷带着莱恩做了一次基因检测：没有任何异常基因，但他确实不能产生黑色素。 她的宝贝纯洁的就像个天使，容不下一点黑暗。 这才是莱恩患有白化病的原因，小孩子的世界是纯白无暇的。他的身体为他实现了这个“我以为”的小愿望——他排斥所有的黑色素。 直到有一天，小小的孩子眨着一双比任何人都要漂亮的绯红眸子小心翼翼地问她：“妈咪～我很奇怪吗？” 她瞬间推开了他躲进了房间，刚阖上房门，她的泪水就如同泉涌一般溢出，她知道他知道了。 从那以后，小孩子像所有的白化病人一样，开始畏惧阳光。再一次的基因检测，医生诚恳地向她道歉，说上一次的实验结果是他们搞错了。 可是他们怎么会猜到，那孩子的基因都可以伴随着他的意志改变？ 所以安洁莉娅在莱恩为了救布鲁斯跳下井的时候才会扑上来检查，在发现他又一次用了“我以为”的能力，摔下深井的情况下甚至只轻微骨裂的时候才会那样恐惧。 她害怕他被发现了，她害怕他会被当成实验品，永远被锁在见不到光的地下室，就像她当初一样。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丈夫已经开始认为她有精神上的障碍了，她没办法依靠任何人，只能将这个秘密深藏在心底，在担忧和恐惧中度过每一天。 她无比疼惜自己的小儿子，却也害怕当初的实验在她身上留下了什么，更一步促进莱恩身上的能力。她克制着自己和他的接触，严格地划定了尽量少的与她接触的时间。 可是不行，她的宝贝太粘着她了。她只能假装不在乎，一次又一次地疏于对他的照顾，一次又一次地假装没看到学校发生的那些事，一次又一次地假装不知道班德尔做了什么。 她只能把自己锁在衣橱里小声啜泣，她开始怨恨班德尔，怨恨她的父亲，怨恨她自己。 但她还有哥哥！ 她将自己的日记寄给了霍华德，在日记的最后，她写下了自己唯一的愿望：“救救他。” …… “安洁莉娅寄给了父亲她的日记，但那个时候父亲和母亲已经出了意外...” 托尼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就放在那只箱子里，我从来没有看过那本日记。” “那是他的事，我不想参与。也不想刺探别人的隐私。” “没错。”布鲁斯半眯起眸子，怒火几乎让他的眸子充血。他松开了还在操控着飞船的手，沉重的一拳就这样砸在了毫无准备的托尼脸上：“你差一点就可以救他！我们！我们这些人渣差一点就可以救他！” 他并没有向一脸莫名其妙的托尼解释什么，一拳又直接将奇异博士打倒在地：“这就是你们拯救世界的方式？！” 他看起来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变成了一只伤心欲绝的野兽：“达维德有手段可以毁灭世界，但他的方式在毫不知情的莱恩身上根本不起作用，所以只有他才能拯救这个垃圾一样的世界？！” “凭什么？为什么不是你们去试试他过得究竟有多痛苦？！”眼泪顺着布鲁斯的脸颊大滴大滴落下，可他根本不在乎。 他只在乎那个人。 他只在乎那个傻瓜，他的宝贝一直都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世界才会这样残忍地对待他。 “为什么你们能就这样站在这里？仅仅是看着？！” “莱恩或许不会死。”布鲁斯的语气近乎哀求：“可是他会疼，他会伤心，他会哭的。” 可他的宝贝尽管会哭，还是会拼命扯出笑容，反过来告诉他：“别哭了，布鲁西。我会心疼的。” 他不是一个实验品，他不是一个英雄，也不是一个反派。他只是渴望爱却孤独的普通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真相就是，安洁和班德尔都非常爱莱宝。但是他们无能为力。 第120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漆黑的长刀掉在了地上。 “你们是不被期望在一起的。” 细微的光芒在达维德那双一红一蓝煞是奇异的眸中闪过， 他有些不忍。 可那并不能改变什么。 达维德的声音平稳， 凑到莱恩耳旁小声说道：“我走过了很多世界， 曾经见过各种各样的结局。我看到你死或者他死，或者你们俩个都死了。其实我并没有插手。我在那里之前，注定的结局就已经写好了。包括这个地球将会发生的故事...”他顿了顿， 并没有讲述这个世界究竟会发生什么，而是一边蹙起了眉。 仿佛他的故事令他自己都难以启齿，达维德犹豫了片刻， 道：“在黑暗多元宇宙...我见到了狂笑之蝠。” 达维德闭了闭眼：“地球上已经只剩下了疯掉的狂笑蝙蝠侠和罗宾，他坐在死人堆起的骸骨上。那个布鲁斯笑得就像是小丑一样，他已经彻底疯了...但是，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他捏在莱恩颈上的手不断收缩， 巨大的力道像铁钳一样紧紧钳制着莱恩的行动。 他必须死。 达维德脑中闪过了这样的念头， 他咬紧牙关，舌尖死死抵在上颚：“想知道他是怎么变成那样的吗？小丑杀了你，所以...世界上意志最坚强的蝙蝠侠杀了他，小丑的毒气感染了蝙蝠侠，所以他疯了。” “所以，看。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达维德紧掐着莱恩的脖颈， 修长的手指用力， 他的神色悲戚又不解：“为什么你还要抵抗？死亡对你我都好，对这个世界也是最好的选择。” 但他不想死。莱恩的双手紧扣在达维德的手腕上， 狠狠咬住下唇。手上的两枚戒指随着他的意愿缓缓动作着。 他不能死。 他还有布鲁斯。 他答应了布鲁斯。 红灯戒指是他的刀刃，悬戒则是他的方法。 他可以做到。 猩红的跳动着的火焰在红灯戒指的催动下一点点汇聚。 但它太小了。 达维德冷笑地看着那一点微弱到随时都会熄灭的火焰， 他完全可以在那些赤红接触到他之前躲开，甚至在那之前，现实宝石就可以先一步杀死莱恩。 身上如同他眼眸颜色一般的现实宝石忠实地遵从主人的意愿，像往常一样，像杀死其他人一样。想要将那个可怜人在一瞬间变成一片虚无。 就在这一瞬间，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撞到了他的腿上，将达维德撞的一个凛冽，莱恩顺势挣开他的手摔到沙地上。 迪克死死抱着达维德的腿——他跟在达维德身后从悬戒构成的门跑了进来！ “迪克？！”莱恩手中燃起红色的长刀，戒备着达维德动作的同时，十分焦急地看着迪克。 满天的黄沙和刺眼的阳光照耀下，真不知道迪克刚才究竟躲在了哪里。不过也正是因为阳光，才让他一个晃神，把迪克放了进来。 达维德嗤笑一声，唇角溢出一丝殷红血色。他抬起手指在明明害怕地不停颤抖却还是死死抱着他的迪克脑袋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你过来干什么？小家伙。他根本不需要你的帮助。”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显然，现实宝石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对这个莱恩。 明明他已经应该化成了灰尘。 达维德危险地半眯起眸子，看向莱恩。他忍受着后背上不断扩大的伤口传来的锥心刺痛——那点在他眼皮底下汇聚的火焰根本就是个幌子。 在达维德动用现实宝石力量的同时，他真正催动了手上的红灯戒指。猩红的燃烧着的刀刃在他身后从悬戒打开通道绕到了达维德背后，一击即中，在那里留下了不可被扑灭的火种。 普通的刀剑根本不能在达维德身上留下任何痕迹，更别说伤口。哪怕是枪支和振金也一样。 那把振金打造的刀根本也是被拿出来吸引注意力的，莱恩从头到尾都不认为自己能用那把刀伤到他。 伤口甚至连血液都流不出来，周围的皮肉被一点点灼烧成黑炭，湿润的血液全部被燃烧殆尽。达维德却表现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但即便那是大恶魔的身体，也承受不了可以将一切都燃烧殆尽的火焰的力量。 达维德唇角蔓延出冷酷的笑意。 心灵宝石的光芒闪过。 迪克眨了眨眼，松开了自己抱着达维德大腿的动作，看上去还有些迷茫。 “好孩子。”达维德低下头安抚性笑了笑，手掌揉乱了迪克一头的黑发，他的语气真诚：“可以握一握我的手吗？”他的手心汇聚了与莱恩一模一样的猩红粘稠的火焰。 迪克乖巧的点了点头，指尖就要触及那些杀人的火焰。 “不行！”莱恩差点没忍住扑过去，跳动着的火焰在他手中瞬间熄灭：“达维德！停下，布鲁斯·韦恩根本没有死！” 达维德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幅度一僵，他冷笑一声，面容狰狞：“我当然知道你的‘那个’没死，怎么？你还妄想让我替你去爱他吗？” 迪克的动作也随着他的话停顿。 “我说的是被你从悬崖上扔下去的布鲁斯·韦恩。”莱恩扬起头，双手举过头顶，不再反抗。 “试一试吧，达维德。为什么你不试着改变一下？”他轻轻叹了口气，眼角在强光的刺激下终于克制不住，流出生理性的晶莹泪水：“你真的觉得你能杀死蝙蝠侠吗？” 为什么不？我可以杀死无数个他...这句话卡在了达维德嗓子里怎么也没能说出来，他真的杀了布鲁斯·韦恩吗？ 之前他从未怀疑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可现在，看着莱恩坚定不移的目光，达维德忍不住动摇了。 他沉默了。 从未发生过变化的讨人厌的笑容从他脸上彻底消失不见，达维德蹙起眉毛，思考了起来。 他只是将布鲁斯·韦恩从悬崖上扔了下去，并没有见到他的尸体，当然没能亲眼确认布鲁斯究竟有没有死亡。 他会不会真的没有死？ 但马上，达维德就从犹豫中回过神来。 现实宝石瞬间构造出了一把手’枪，达维德将它握在手中，漆黑的枪口对准莱恩：“所以呢？就算他没死，那又能怎样呢？” “如果他没死...”莱恩扬起眉梢，笑容颇有些得意自豪的意思：“不，他一定没死。承认吧，达维德，我们是一样的，你爱他。” “你唯一缺乏的就是尝试的勇气，不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呢？人偶师给了你理智，但同时也剥夺了你的勇气。” 达维德不为所动，那只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布鲁斯·韦恩的漂亮钢蓝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你可真是一个拙劣的推销员。” 他讥讽道“你已经疯了。” “你会在遗憾和后悔中死去的。”达维德举起手中的抢，瞄准莱恩的眉心，这次他已经下定决心：“你会比我更加痛苦，因为你曾经拥有过。” “承认你爱他，承认你嫉妒我，承认你胆怯，有那么困难吗？” 莱恩却根本没有露出达维德想象中害怕地样子，相反，他唇角的笑容不变，甚至隐隐有扩大的趋势：“你最珍贵的东西就是他，为什么你不确认一下他究竟有没有死？你害怕吗？” 达维德瞳孔一缩，不着痕迹地咬了咬牙：“我当然可以确认一下，但在那之前，我先杀了你也没有任何关系。” 达维德身后的伤口传出难闻的蛋白燃烧的糊味，但他好像根本不在乎一样。 “请便。”莱恩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猩红的眸子移到了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的迪克脸上：“麻烦你转过身去，小家伙，这样的情景禁止未成年人观看。” 他的目光飘远，根本不去理会达维德即将扣下扳机的手：“即使你这样对待他，他也会重新接纳你的。如果你试一下的话...”他低声以只能让自己听到的声音喃喃道，不知道是在向谁说。 或许是对他自己，又或者是穿梭过多个宇宙，对那个世界的布鲁斯·韦恩。 可达维德早已脱离了“人类”的范围，莱恩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达维德扣动扳机的动作一僵，刚想要说话，半空中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火圈打断了他的动作。 漆黑的蝙蝠侠飞船径直从洞中重重摔在了沙地上，溅起半米高的沙浪。 莱恩敏捷地向旁边翻滚，快速将迪克一把揽进怀里，压在了身下。 达维德却连动都没有动，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熟悉无比的一身黑衣的哥谭守护者不顾一切地冲出船舱。 一红一蓝的眸子眨了眨，他像是要把一切都忠实地记录下来那样一动不动地紧紧盯着布鲁斯·韦恩。 背后一点点燃烧着他的皮肉的火焰提醒着他：或许莱恩说的是对的。 无论是那句布鲁斯·韦恩还活着，还是他爱他，还是他真的被过往的痛苦磨光了勇气。 一身黑衣的蝙蝠侠早就找准了目标，直接扑向了现在已经灰头土脸颇为狼狈的小男朋友。 他害怕见到布鲁斯·韦恩。 胆小鬼连幸福都害怕。 他害怕尝试，他害怕先伸出手。明明他已经不再畏惧阳光，却恐惧光明。 “莱恩？莱恩？你感觉怎么样？你还好吗？”布鲁斯双手握着莱恩的肩膀，将他扶起来的同时紧张兮兮地问道。 但愿他来的还不算晚，该死的奇异博士总算是想通了在半空中打开悬戒，直接将整驾飞船都扔了过来。 莱恩被扬起的灰尘呛得咳嗽了两声，一张煞白的脸现在呛得通红。他却手忙脚乱地扶起被他完完整整地护在身下的迪克。莱恩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但布鲁斯显然不死心，他一手帮忙搀扶起迪克后，手臂上一个用力又干脆把莱恩横抱在怀里，仔仔细细地上下查看了一遍，又问道：“任何地方都没有不舒服吗？”他轻轻拍拍莱恩的背，脸上担忧紧张的神情让刚从机舱里摇摇晃晃走出来的托尼觉得像见了鬼。 该死，这个在他俊脸上留下一拳的傻批脸也变得太快了吧！ 刚才还狰狞地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现在就像是一只救主心切的不停地摇晃着尾巴的大金毛一样... 即使心中这样腹诽着，他还是在见到莱恩平安无事的时候松了口气，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地。连带着也没有那么计较布鲁斯给他那一拳了。 莱恩看着丝毫不把身背后的安安静静地站着充当柱子的达维德当成威胁的布鲁斯，小小声地叹了口气，他开了个玩笑，试图缓解气氛，并转移布鲁斯又要追究他责任的注意力：“有。” 布鲁斯的脸色一沉瞬间又紧张起来，他忍不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抱紧莱恩，匆忙询问道：“哪里？他伤到你了吗？在哪里？让我看看。” 莱恩在心中为他的紧张兮兮笑了笑，谁还见过哥谭犯罪们的梦魇，蝙蝠侠有这样的一面。 他抬起手，莹白拇指和食指捏住了布鲁斯面具下露出的脸颊，笑的有点小调皮，道：“我饿了。”莱恩话音刚落，就凑近布鲁斯的脸颊，搂着他的脖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所有人都愣住了。 “嗤。”达维德手中的枪在顷刻间化为了气泡，他脸色并不好看，手上的动作却也不慢——现实宝石的光芒大作，时间宝石和空间宝石的光芒交织在一起，打开了一扇门。 他当然知道莱恩是演给他看的。 达维德咬牙切齿地嘲讽着，却已经没了先前的戾气：“烦人的家伙。”他一脚踏进门内，蓝绿色的光芒包裹着他直至消失。 算了。 反正他已经警告过他了，就这样作为一个结局他也觉得无所谓。 更何况莱恩已经证明给他看了，他们两个在一起，也可以美好一次。 更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也想要试一试。不管布鲁斯还活着没有，不管能不能成功。就仅仅是试一次。 于此同时，已经被现实宝石变成了灰烬的小辣椒重新坐在了复仇者大厦的大厅内，她诧异地盯着自己的手半响，匆忙找出电话，拨打给斯塔克。 早已经没有任何动静的弗瑞的办公室也在沉寂了片刻后，重新浮现出几个被众人所熟知的身影。 大都会的角落里，某个记者挠了挠一头卷发，疑惑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眼镜。 真言套锁微微颤动，被紧紧握在了重新出现的神奇女侠手中，她轻轻蹙起眉，眺望着哥谭的方向。 奇异博士对康斯坦丁点了点头，扎塔娜却惊叫一声，有些犹豫的开口：“...三宫的气息已经消失了。” 他们三个仿佛只是在旁边观看了一场大戏，挨了蝙蝠侠一顿打，没有派上任何用场。 康斯坦丁和扎塔娜本来的计划是在莱恩将达维德打败后，抹除掉主世界在三宫那里的定位坐标，即使不能组织三宫，也起码能拖延一段时间让三宫找不到目标。 但现在，三宫的气息已经彻底消失了。 奇异博士的神色有些复杂，他叹了口气：“只能是他做的了...” 随着达维德的消失，蓝光一闪，一个有些狼狈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阿尔弗雷德的鬓角有些焦黑。老管家面对着众人瞬间集中到他身上的目光摆了摆手示意有事的不是他：“韦恩庄园被烧了。” 他的语气甚至有些平静，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韦恩庄园被烧了。 布鲁斯的表情也很平静，他已经习惯将那张照片贴身携带了，韦恩庄园被烧也无所谓，反正他有的是钱，再重建几遍都无所谓。 比起韦恩庄园，他倒是更在乎怀里的小坏蛋。 布鲁斯挑了挑眉，威胁道：“就算你再怎么转移话题，再怎么撒娇，这次我都不会饶过你的。” 莱恩也挑了挑眉：“我可是拯救了世界。你就这样对待大英雄吗？” 他有些不满地又戳了戳布鲁斯的脸颊：“何况我真的饿了，奇异博士没有给我提供任何食物，现在我觉得胃有点难受。” “Fine。”布鲁斯无奈地叹了口气，总之现在他没有事就是最好的结果。至于惩罚和后续他要对莱恩解释的事情都可以暂时延后：“我先带你去吃一点东西。” 奇异博士汕汕地摸了摸鼻子，没在时间暂停的练习时间准备食物真是对不起了。 “ummm...蝙蝠侠。”碍于有外人在场，阿尔弗雷德并没有称呼布鲁斯为老爷，而是叫了蝙蝠侠：“我有没有说过，您的...赞助商，韦恩公司刚刚宣布破产了。” 布鲁斯：“...？？？”在他离开这几分钟究竟发生了什么？达维德的力量居然让他的钞能力失效了吗？？ “哇噢。”托尼不怀好意地扬起眉毛：“恭喜。” 奇异博士、康斯坦丁、扎塔娜：我寻思着大家都知道布鲁斯就是蝙蝠侠了，阿尔弗雷德还遮遮掩掩什么呢？ 莱恩轻咳一声，挣脱布鲁斯的怀抱轻轻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笑眯眯地安慰道：“没关系，我可以包养你。” 虽然没有姓名，但他的代理人依旧在福布斯富豪榜上榜上有名。 包养一个蝙蝠侠不成问题。 布鲁斯：“...”可还行。就是心塞塞的。 托尼：“...”哦豁，烦人。 奇异博士、康斯坦丁、扎塔娜：“...”有钱人滚啊。 唯独迪克拉住了莱恩的袖子，表情天真地问道：“莱恩，为什么你刚刚亲了韦恩...父亲，现在又亲了蝙蝠侠，还要emmm，包养他？” 看着迪克眸中满满的谴责，莱恩心中竟然浮现起一种诡异的愧疚感。他犹豫起来：他是该背着这个“渣男”的名头呢？还是毫不留情地戳穿布鲁斯的马甲呢？ 作者有话要说： 韦恩宅子当然不是达哥烧的。前面蹦哒的乔安娜还没死呢。阿福是达哥传过来的。 下面是贝恩登场了。 qwq你们都不留言嘛？心痛。 第121章 达维德·杜马赫 传说它是上帝创造的怪物， 似龙似蛇。 它畅泳于大海， 波涛亦为之逆流。 它口中喷吐火焰， 鼻中冒出烟雾，牙齿锐利，坚甲裹身。 它冷酷无情， 暴戾好杀。 它是深渊的裂缝，是嫉妒的化身，利维坦。 或许这才是他该有的名字， 这具身体该有的名字。 他嫉妒所有人，尤其是嫉妒莱恩·布莱克。 达维德看着自己的掌心，好像要从那些纹理中盯出一朵花来。 掌心的纹理并不同于人类，更像是一些奇怪的封文， 隐隐约约透露出不详的黑色气息。只是那些东西不为他所用， 他无法控制它们产生，也不知道它们有什么用处。 达维德抬起头，一红一蓝的眸子静静地眺望着远方。 沃米尔星不同于地球，景色与地球各有千秋，只是断崖边的景色似乎也要更壮观一些。 整座星球都笼罩着似有似无的烟雾。 崖底也是，深不可见底。 达维德盘坐在崖边， 等待着。他用时间宝石回到了这个时间点。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回到了这里， 等待一个虚无缥缈可能性近乎为零的答案。 他也不知道自己已经等了多久了。久到身后伤口带来的痛感都已经麻木了。 久到当他看到一只带着黑色的有着三只鳍装刀片的手套扒上崖边时，直愣愣地低下了头。 接着他对上了一只明显写满了诧异的碧蓝眸子。 另一只眼睛已经没有了眼球， 只剩下了干涸的血液。 布鲁斯怎么也没有想到达维德居然还在这里。 一瞬间他已经丧失了求生的念头，没用的。不管怎样， 他根本找不到达维德身上的弱点。 早已经物事人非了，曾经和他一起在韦恩庄园嬉闹的竹马早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看向他的那双绯红色眸子中的温和早就变成了浓郁的仇恨。 甚至他根本不知道竹马冲着他来的浓烈恨意究竟是从何而来，达维德拒绝他用“莱恩”称呼他，并一次次地想要杀死他。 被逼无奈，布鲁斯只能一次次地想要阻止他。 这一次，达维德差一点就成功了。 眼球被生生挖出的疼痛和跌落悬崖的恐惧即使是意志坚强如蝙蝠侠都难以忍受。 达维德亲手撕毁了他的斗篷，毁坏了他的抓钩，却不杀死他，而是将他推下了悬崖。 现在，这个恶魔脸上没有了他早已经熟悉了的深冷笑意，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用一双一蓝一红的眸子。 算了，布鲁斯等候着他的动作，随他吧，自己已经不想再挣扎了。 恶魔伸出了手。 莹绿的光芒在他的指尖绽放，布鲁斯诧异地发现全身上下的伤口快速愈合，连制服都恢复如初。 他已经适应了一只眼睛的视野范围，现在视野又开阔了起来。布鲁斯眨了眨眼，他知道这是时间宝石的作用，只是他不明白，达维德想要干什么。 “你果然没有死。”达维德一只手撑在膝盖上，一只手向前伸出，一副想要将他拉上来的意思。 布鲁斯却没有去握那只手，而是自己轻巧地翻了上来。他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异色瞳孔，挑了挑眉，低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达维德动了动嘴唇，老实交待：“我想道歉。” “我很抱歉。”他诚恳地有些不像是他，一红一蓝的瞳孔中浓烈的恨意如同云雾一般已经烟消云散。 布鲁斯确实愣了愣，他没有说话，而是向后稍稍退了两步。他不相信达维德就这样潘然醒悟了，他一定还在策划着什么。 这一退，他瞥见了达维德背上隐隐约约的焦黑。 “你...” 他的犹豫被达维德打断，达维德低垂着头盯着渊下，却依旧面无表情：“我这样说是为了祈求你的原谅，无论如何。如果你恨我的话，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只要求你的原谅。” 他抬起手臂，纤长的手指缓缓张开，五颗闪耀着光芒的无限宝石一颗一颗滚落而下，跌入万丈深渊。 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宇宙各大势力疯狂追逐的无限宝石在他眼中根本算不上什么。 布鲁斯蹙起眉，不解：“为什么？”他一瞥达维德背后的灼烧痕迹，他根本没有想要用时间宝石把它们复原的意思。 无限宝石可不同于他，不会自己爬上来。 “为了赔罪？”达维德不在乎地耸耸肩，手臂一撑，从地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布鲁斯。 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已经搭在了他的右眼上，达维德笑了笑：“你要吗？” 他的笑容不太和善，却不能让人质疑只要布鲁斯一句yes，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眼球挖下来还给布鲁斯。 “等一等。”布鲁斯抓住了他的手腕匆忙打断了他：“我是问为什么？” 为什么他突然想要自己原谅他。 达维德收敛了笑容，眼神顺着布鲁斯的手移到他面具下露出的半张面孔。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又睁开，达维德抬起手钳住布鲁斯的下巴，将他猛地拉了过来。 轻吻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印在了那双薄唇上，达维德的力道大得布鲁斯根本挣不开。 只能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这个几小时前还要杀死他的男人现在想让他窒息而死。 达维德的唇是与他本人极其不符的柔软，布鲁斯没有再挣扎，而是坦然地接受了这个吻。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总之他们的呼吸已经交叠在了一起，灼热的气息混乱交缠。 直到一吻结束，已经是很长时间之后的事了。 布鲁斯双手抵在达维德胸前赤·裸的胸膛上，薄薄的衬衫被他之前用手臂上三片鳍状刀片划破了，刀片只划破了他的衣服，而没有伤到达维德分毫。但好像达维德根本不在乎那件衣服会怎样。 布鲁斯气有些喘，沃米尔星球的空气组成类似地球，但终究有所不同。达维德和他并不一样，他甚至不需要呼吸。 “这就是为什么。”达维德抢在他开口兴师问罪前回答道，他的眸光淡淡，一红一蓝的眸子中的神采僵硬地就像是机器人。他的语气也很平淡，平淡到就像是在阐述一个与他没有一丝一毫瓜葛的事实：“我本来可以得到灵魂宝石，如果在悬崖边上把我最在乎的东西扔下去。” “不过看来，想要杀死蝙蝠侠还真没那么容易。”达维德勾起唇角，浅浅地笑了起来。他其实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我很难过...是的，我很难过。” “不是因为差一点就可以凑齐六颗宝石召唤神龙...”他咬了咬下唇，向后退了一小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布鲁斯的神色：“而是你...我把你推下去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宁可相信灵魂宝石的存在只是个谎言，它根本就不在这里。” “毕竟，我是说...”他的神色开始不由地慌张起来，语速也越来越快：“很可笑不是吗？什么把最重要的东西扔下去，就会获得灵魂宝石这样的谣传。” 布鲁斯没有再听下去，他蹙紧眉头，打断达维德断断续续的话：“你难过？” 恕他直言，除了杀死自己这个念头，布鲁斯觉得达维德简直无欲无求。他怎么会为了一块拿不到的宝石难过。 布鲁斯拼命逃避着脑海中那个呼之欲出的疯狂答案。 他不愿意承认那是达维德真正想说的话。 达维德又向后退了一小步，牛皮靴在泥土上印下浅浅的后跟印记。 世界第一侦探很快注意到他的鞋面上粘了一些沙粒。 “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达维德摇了摇头，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告诉他。没关系，试一下，哪怕答案不是他想要的，他也没有任何损失。 于是达维德深吸了一口气，一红一蓝的眸子紧紧盯着布鲁斯，他的唇轻抿：“是的，我很难过，我在嫉妒。” 他轻轻抚过颈处可怖的黑线，它们就像随时随地能在皮下穿梭的线虫，狰狞而让人毛骨悚然：“当人偶师给了我这具身体后，我发现我可以看到平行宇宙发生在我身上的所有事。” “在那里，我并没有遭受这些。”不，其实他遭受了，大部分的他并没有扛过所有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早早地就死去了。只是他想将其他的世界说的幸福些，出于他也不知道的目的。 “有一个人帮了我。”达维德想要扯起笑容，却发现平时对他来说再容易不过的事情现在实在是太困难了：“所以我...我逃离了这些。接着我被一个远房亲戚收养，进入了大学...我没有做出像现在的我一样做的那些...那些事情。” 他有些语无伦次，布鲁斯却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那个帮了你的人是我对吗？所以你在嫉妒平行世界的你。” 达维德沉默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他现在温顺地简直像动物园里驯养的北极熊。布鲁斯不适时宜地想到。 情商和智商都代表了人类最高水平的蝙蝠侠此刻却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无奈。平行世界之间本来就是相互独立互不干扰地，但他现在明显察觉到了竹马身上浓烈的委屈。 因为他的不作为。 “好吧。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布鲁斯无奈妥协，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我道歉，如果我是你变成这样的原因的话。” “但你要知道，我并不想出于同情说出‘我也爱你’这句话，因为我对你的感情要远比这浅淡得多，类似同情的近似情感我想你也...” “等等！”达维德诧异地打断了他的话：“也？”他和布鲁斯还在一个频道上吗？ 他什么时候说过“我爱你”这样的话了？ 布鲁斯挑了挑眉：“我以为你强调那么多次‘最重要’的东西就是不敢向我表白。” “我...”不是卡在了达维德的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他干脆地转移话题：“就算是这样，那同情又是怎么回事？” 布鲁斯继续挑眉：“认真的？”他毫不留情地揭穿达维德的真实面目：“故意把不能轻易愈合的伤口露给我看，还当着我的面把可能是唯一能快速愈合你伤口的时间宝石和现实宝石扔下去。不就是为了博取我的同情让我原谅你并且接受你？” 达维德汕汕地摸了摸鼻子，侧过头轻咳一声。 “现在。”布鲁斯愈发不客气：“从悬崖边上滚回安全地方来，然后马上让红灯的火焰停下来！” 烧焦的蛋白组织的味道一直萦绕在他的鼻尖。 达维德灰溜溜地向前走了两步，掏出了蓝灯戒指迅速灭掉了在红灯的火焰。 他不明白布鲁斯为什么就突然敢对他颐指气使起来了。 虽然确实是他有错在先。 布鲁斯悄悄勾起唇角，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出于你造成的伤害仅仅是针对布鲁斯·韦恩一人的，并没有对社会和哥谭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在法官下达对你的判决，并且你刑满出狱后...” 达维德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不礼貌地打断他的话：“我有说过要和你回哥谭吗？” 布鲁斯扬起眉梢，无声地问道：没有吗？ 达维德无奈地举起双手，示意投降。他倒是要听听布鲁斯打算说什么。 蝙蝠侠仿佛得了喉癌一样的声音放在现在的情景有些怪怪的，但布鲁斯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你刑满出狱后，我可以出于对你的情感考虑和你在一起的事。” 达维德诧异地看着他，一蓝一红的眸子煞是奇异。他简直不敢相信布鲁斯在说些什么。 布鲁斯被他的目光盯得不自在，轻咳一声，补充道：“前提是你先把你的高跟鞋脱下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出于私心，想让每个世界的莱宝和老爷最后都能在一起。（之前一直记得这个番外是写过了的，但是怎么都找不到了，难道是在梦里？？） 但是 qwq你们一定要评论我吖！求求你们！每一章都要qwq 每一条我都会仔仔细细看的嘤嘤嘤，小天使也可以评论要番外的 我都会尽可能写的qwq 留言嘛，好不好 第122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我必须告诉你的是：如果生活愿意带给你短暂的美好的时候， 请一定要珍惜。 这是生活， 并不是童话故事， 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还不是最后。 所以无论莱恩究竟决定对迪克透露还是不透露他养父的超级英雄身份，哥谭都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十多年的牢狱生活并没有杀死贝恩，反而让他的心智更加强大。不断进行残酷的体能训练增强了他的体魄， 他在监狱中很快击败了所有对手，成为了监狱之王，后被选中成为监狱生化实验对象的一员， 并成为实验中唯一的幸存者，实验的毒·药：泰坦强化了他的身体密度，使他获得了能轻松举起卡车的力量，从而逃出了监狱。 与他一起逃出的还有拉斯·阿·古的女儿：塔利亚·阿·古。 塔利亚答应了贝恩要散布毒液的计划， 但她要先寻找父亲的下落， 于是两人一起来到了哥谭。 紧接着，他们遇到了癫狂到几近要丧失理智的俩个女人——乔安娜和哈莉。他们打起了阿卡姆疯人院的主意，但最终，小丑女一票抵不过三票。他们首先进攻了哥谭警局，接着释放了黑门监狱所有的囚犯，最后又进攻了韦恩庄园， 巧的是那里刚好没有人， 贝恩于是一把火将韦恩庄园烧了个一干二净。 乔安娜只狞笑着抱了一只狗和一只猫回来。 这个女人疯地让塔利亚都皱起了眉。 不过紧接着，他们利用了保险箱上提取的布鲁斯·韦恩的指纹， 疯狂倒卖证券，股票和货币。直接造成了韦恩企业的破产和美国的一次泡沫经济坍塌。 这还不算全部， 他们还以美国政府根本没能即使反应的速度炸断了哥谭市向外交流的桥梁，扬言威胁政府一旦军队介入甚至只是投放物资，他们就会引爆装在卡车上在市区内穿梭的核弹。 最后，后顾无忧的贝恩又遵从小丑女的意见，将稻草人，疯帽匠，萤火虫，谜语人，急冻人，毒藤女，鳄鱼人，泥人都放了出来。却唯独不见小丑的身影，不过没关系，仅仅这些人就足够让蝙蝠侠头痛了。 贝恩的想法也从原来的散布毒液变成了杀死蝙蝠侠，他认为他绝对有这样的能力。而杀死蝙蝠侠也将为他带来无与伦比的名誉。 短短七八个小时，哥谭就已经沦为了罪犯的乐园。 哈维·丹特的半张脸被他亲手抓进去的罪犯被硫酸烧伤，瑞秋也死在了哈维面前，这让昔日的光明骑士的信仰在瞬间崩塌，他拿起了手·枪，成为了众多罪犯中的一份子——双面人。 乘坐着蝙蝠侠飞船穿过城市水下回到蝙蝠洞的布鲁斯简直要被监控器上乱成一团的画面烦死，他沉默着在蝙蝠卫星的帮助下定位敌人。 迪克已经来不及惊讶养父的真实身份就是蝙蝠侠了，他激动地在蝙蝠洞里数套不同用途的蝙蝠侠战甲之间来回跑动：“我可以穿这个吗？我发誓我绝对会帮上忙的！” 莱恩一把将根本不会看气氛的小家伙按住，让阿尔弗雷德把迪克拉倒一边去。他有些担忧的将手搭上了布鲁斯的肩膀：“你还好吗？布鲁西，我很抱歉。” “抱歉什么？”布鲁斯挑了挑眉，却没有回头，只是下意识地回应莱恩的话。他的手指依旧快速地指挥着蝙蝠电脑收集信息。 “...”莱恩沉默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可事实上，布鲁斯如果不是为了他跑到离哥谭那么远的地方，怎么会被敌人钻了空子。蝙蝠侠本可以防患于未然。 良久没等到莱恩回答的布鲁斯突然顿住了动作，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转过身将莱恩一整个抱在怀里：“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一个小傻瓜？” 布鲁斯感受着他发丝柔软的触感，无奈地想笑：“告诉我，莱恩。有什么样的过错你不会怪到自己头上。” 他的脑袋沉甸甸地压在自己头上，莱恩向后动了动头，脱离了布鲁斯的掌控，他抬起头看向男朋友，辩驳道：“我才没有...” 布鲁斯温和地笑了笑，蓝莹莹的眸子却满是严肃：“那这次就也一样，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也不需要抱歉。你唯一该道歉的就是刚刚你把我抛下了，懂了吗？” 莱恩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忍不住侧过头轻咳一声：“好吧，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但我向你道歉，为我把你抛下。”可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别扭。虽然他明白布鲁斯是想告诉他不要为和他毫不相关的事负责任。 布鲁斯满意地点点头，放开搂着他的双臂转过身继续工作：“和迪克一起到纽约去吧，等这些事情搞定之后，我再来找你们。” 莱恩瞪大眼睛，一把拉住了他在屏幕上轻点的手：“你说什么？” 布鲁斯挑了挑眉，平静地重复了一遍他方才说的话。顿了顿，又说道：“我很抱歉，但没错，我就是要做和你一样的事。” 瑕疵必报说的大概就是只有三岁的蝙蝠侠宝宝了。莱恩再一次从布鲁斯的厚脸皮程度中琢磨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对于布鲁斯，哪怕他为他所做的事情道歉了也没用。 “不行！”莱恩咬了咬下唇：“我得和你一起面对这些。” “可以。”布鲁斯出乎意料的马上同意：“但你要先向可能还没走远的斯塔克借一套钢铁盔甲，不过这应该已经不可能了。哥谭的领空已经被封闭了，复仇者和超人应该都进不来了。或者老老实实地待在我身边五米的范围内。”布鲁斯挑了挑眉：“明白了吗？” “你要拿条五米长的绳子把我绑在你手上吗？！” “当然不是。”布鲁斯颇为无辜地摊了摊手：“绳子太容易断了，所以我之前去了一趟非洲，找到了那个叫瓦坎达的国家。” 布鲁斯的手在桌子上某个地方轻轻一敲，桌子上立马弹出一个小小的正方形空间。里面安安静静地放着一条闪烁着金属光芒的绳索。 莱恩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喉结不安地动了动：“...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布鲁斯拿起那条绳索：“如果这是保障你安全的代价。” “那也不用像牵狗一样...等等！”莱恩四下张望一番：“可可和牛奶呢？我以为他们躲在这里。” 布鲁斯闻言蹙起了眉头，他的手指快速在屏幕上点了俩下，蝙蝠电脑忠实地找到了他想要看到的东西。 “乔安娜...”莱恩看着监控录像上金发的女人，忍不住喃喃出她的名字：“该死的，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这段视频是不是韦恩庄园的监控器记录的。”布鲁斯指给莱恩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IP地址：“而是从这台电脑上发来的。” 是乔安娜发来的？ 不，不会是她。他想不出那个女人会用牛奶和可可来威胁他什么，而且看这样的录像，明显就是乔安娜无意间被拍到了。 莱恩修长的手指在电脑上飞快地敲打了几串代码，具体的地址就完完整整地呈现在了屏幕上方。 布鲁斯的眉头紧皱着：“这里是...” 莱恩的瞳孔一缩：“我的房子。”准确地说，这是约旦·伦登的房产。四周绿林环绕，小路蜿蜒的所谓“黑道圣地”。 “不管是哪里，先去看看吧。”布鲁斯沉声道，乔安娜明显不会放弃这次的机会，先解决掉她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开头。 再加上载着核弹的卡车他还没能定位，这需要一段时间。 他的计划简单粗暴，先安抚撤离部分的群众，接着控制核弹，就可以向政府求救，找来复仇者们和超人。 这是处理这次危机最直接，也是最快的方式了。 “恩。”莱恩点了点头，随手就开始从最上面的扣子解自己身上的衬衫。 眼看着扣子一颗颗被解开，大片白皙的皮肤和形状漂亮的胸肌都露了出来，布鲁斯匆忙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动作：“你干什么？” 苍白的皮肤上还有一些刚刚被沙粒擦出的细小粉红色划痕，布鲁斯忍不住动了动喉结，强迫自己转移目光。 一方面他想要他继续解下去，一方面大脑中仅存的那些理智又督促着他在还没酿成什么不可逆转的可怕结果前阻止莱恩的动作。 他本就低沉的声音不受克制地带上了些沙哑，深吸一口气。他握着莱恩手腕的手忍不住伴随着心跳的巨大声响握地更紧了一些。 莱恩稍稍抬起头看着他，那双绯红色的眸子中怎么看怎么有些色·气的引诱的意味，尤其是纤长白皙的脖颈曲线优美，突出的锁骨小巧深陷。 那双红彤彤地眸子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奇怪地问道：“穿防弹衣啊，怎么了？” 布鲁斯：“...” 虽然知道男朋友确实不是能做出他想象中事的人，但理想与现实的巨大落差还是让面无表情不露声色的蝙蝠侠突如其来地觉得心塞塞的。 于是他说：“没什么...就是问你，需要帮忙吗？” 这下莱恩的眼神更加奇怪，莱恩的手掌突兀地放到了他的额头上，摸了几秒后神情变得愈发莫名其妙：“怎么有点烫...发烧了？” 布鲁斯：“...” 好羞耻＿（：з」∠）＿，气到不想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丑爷又上线了ww 谢谢小天使留言吖 第123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再一次回到位于郊区的从外表看起来像是一座堡垒的豪宅。 莱恩叹了口气， 修长的手指缓缓握上门把。手还没有用力， 就被带着黑色手套的纤长手指包裹。 钴蓝的眸子安抚似的眨了眨， 布鲁斯手上微微用力，和莱恩一起打开了那扇门。 “Bonjour～”门背后的人好像根本没有意外他们的到来，一头绿发涂着夸张妆容的小丑勾起的唇角染着猩红色。 他已经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膝盖上却还裹着纱布。 布鲁斯颇为戒备地后退一步，将莱恩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 “哦噢～别害怕小蝙蝠，我不是来找麻烦的。这一次我是来帮忙的。”小丑笑着握紧手中的拐杖， 却也没从小沙发上坐起来。 布鲁斯并没有理会他，警惕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沙发上有三个人被牢牢地绑在一起，莱恩扫了一眼：乔治、老管家安德烈和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 角落里还站着一个被黑色紧身衣包裹身材曼妙的女人，莱恩看着她那已经被遮住半张的脸颊， 毫不费力地分辨出女人的身份：“猫女。” “嘿！”塞琳娜还没有开口， 就被不满的小丑抢了先。他愤愤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脚踩在了沙发扶手上，两颊气鼓鼓地质问：“为什么不先回答我？明明我才是比较显眼的那个！” 他一身阿卡姆的鲜艳橙色病号服配上披着的紫色西装外套确实很显眼，但莱恩只是面无表情地扬了扬了眉梢：“那只沙发很贵，下来。” “...”小丑恶狠狠地在沙发扶手上使劲踩了踩，还不解气似的用手杖在上面狠狠戳了两下：“难道我的价值还不值一只沙发？” 莱恩怂怂肩， 反手拉住布鲁斯的手， 绕过拦在他们面前的小丑，拉着布鲁斯向塞琳娜走去。 “虽然我看得很开心。”塞琳娜随手将摆在角落里的花瓶上装饰用的蓝宝石扣下来放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摆正姿势背靠着窗台面朝两人：“但这一次小丑好像确实打算帮你， 惹恼他或许不是一个好主意。甜心。” 小丑满意地在他们身后只有猫女能看得见的地方点了点头。 “可我也不觉得我该讨好一个把我的管家和得力手下五花大绑的人。何况我们之间还有旧账。”莱恩冷哼一声，不知道小丑究竟给塞琳娜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们不需要他的帮助。”蝙蝠侠适时附和道， 就算小丑真的是来帮忙的，也还会分散他们的大部分注意力去提防小丑背后插刀：“等哥谭恢复秩序后，我会把他重新送回阿卡姆去。” 他根本就不相信小丑能毫无目地，诚心诚意地帮助人。 “事实上，我也不相信。”塞琳娜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过比起他的建议，更让我难以接受的是你们两个居然真的在一起了？” “附议。”小丑跟了一句。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真想用手杖打断俩个人握紧的手。 被用不知道什么布塞住嘴的乔治也呜呜了几声。 “好吧，小丑。说说你的建议。”莱恩挑了挑眉，不想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他的建议听起来很荒谬，不过我觉得很可行。”像是报复小丑方才的抢词，塞琳娜强插了嘴：“你们必须找到核弹的位置，但显然，哥谭目前只有四个人知道那该死的能瞬间将整个城市炸飞的武器。” “乔安娜。”猫女被面具遮挡的半张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就不用过多解释了，这里是个人都知道她对你的感情，莱恩。” 被绑在沙发上莱恩不认识的男人在此时发出了“呜呜”的抗议声。 但并没有人理会他，塞琳娜根本不给小丑抢回台词的机会继续说道：“哈莉...我换个通俗易懂的名字吧，小丑女。只要这家伙招招手。” 塞琳娜指了指一脸不知道是得意还是什么别的神情的小丑，颇为嫌弃又无可奈何地说道：“只要小丑招招手，傻姑娘就会抛下一切投入他的怀抱。” “而塔利亚...”塞琳娜明显是看好戏的表情：“小丑查到她和你身边这位黑漆漆的大蝙蝠有一段非常罗曼蒂克的过往。” 大致明白了小丑这个计策可以称呼为“美男计”的莱恩忍不住侧过头看了看身边蝙蝠侠。 而不意外的，布鲁斯那双蓝幽幽的眸子此刻也直勾勾地注视着他。看得莱恩不由地轻咳了一声：“emm...b，bat，我并不是责怪你的意思...”他只是，有点好奇？莱恩也不知道他该说些什么。 不过布鲁斯也根本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哥谭的黑暗骑士稍稍低头，快速而准确地吻上浅绯色的薄唇，马上止住了莱恩带些疑惑和尴尬的声音。 轻吻只是浅触即止，却成功让在场除了莱恩以外的所有人开始唾弃蝙蝠侠的手段。 不要脸！ 但没有人能反驳，这一招确实很管用。 塞琳娜在心中偷偷猜测着蝙蝠侠刻意留出下半张脸是不是就是为了亲吻更加方便这样诡异的目的。 “你知道我是你的。”像是还嫌表达出的意思不够准确似的，嗓音低沉的蝙蝠侠又加上了这一句。 “我知道我知道了！”莱恩匆忙摆了摆手，拼命将话题扭转回正轨上：“那么贝恩怎么办？” 即便怎么看都对他脸上浮现起的浅淡红晕看不顺眼的小丑轻哼一声，不情不愿地接话：“那就要问他了。” 小丑扬了扬下巴，示意三人看向被绑着的莱恩并不认识的男人：“我来到这的时候那家伙就在和你的好管家，小助手一起讨论怎么对付贝恩。我就把他们绑了起来，帮你保住话题的新鲜性。” 莫名其妙就被绑起来来的三人听到这样的答案简直气到想吐血。 “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阁下。”被莱恩一把撤掉嘴里布条的男人连忙开口为自己正名：“这次来是因为我听说了贝恩的一些事情，想要向您表达我的诚意。” “死射。”莱恩点了点头，他当然听说过这名大名鼎鼎的神射手的名号：“说来听听？” “贝恩的强大很大程度上是源于他接连不断注射入他体内的泰坦毒液。如果正面对抗，恐怕连丧钟都不是他的对手。但他的弱点也正是他强大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莱恩顿了顿，不确定地问道：“这种毒液是有使用时间限制的？” “没错。”死射点了点头，肯定了莱恩的猜想：“虽然贝恩时时刻刻都背着大罐子，向体内输送毒液，但只要切断输送毒液的罐子，那个大个子就成了困兽，什么都做不成了。” “啊哈～”小丑满意地拍了拍手：“所有的问题就这样迎刃而解了。那么我们就可以分配工作了。” “猫女对付毒藤女和萤火虫，我想对待她们你一定已经总结了很多经验。毕竟已经是老相识了。” “至于剩下的超级罪犯们...哦，我真不想叫这个羞耻的名字。他们那些根本不用心去犯罪的垃圾压根就不配冠上什么‘super’。我想那些喽啰交给GCPD应该不错。” “嘿！小蝙蝠，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说的话有问题吗？”小丑不满地双手叉腰，微微弯腰看向用沉默表达不满的蝙蝠侠。 问题大了。 且不说哥谭警察能不能打赢这些罪犯（只是谜语人一个就足以让这些警察集体头疼了），他绝对不同意莱恩对上乔安娜。 谁知道那疯女人会做出什么好事来。 “他必须和我在一起。” 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冰冷地足以让氪星人熄灭热光线，却丝毫没办法让小丑屈服。 小丑嗤笑一声，毫不示弱：“你的意思是你要带着现任男友泡前女友？” 这确实是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但布鲁斯早就找到了小丑计划的漏洞：“塔利亚根本不会因为恋慕这样的情绪放手，他的父亲拉斯阿古死在了哥谭。塔利亚一定会想方设法地继承忍者大师的遗愿，摧毁哥谭。” 塞琳娜在这时候点头反水：“还有可怜的哈莉，显然他们并不够信任她。小丑刚刚已经联系过她了，但可惜的是，即便她想尽办法也不能给她的小布丁带来任何有用的消息。” 小丑恨恨地撅起嘴，却没办法反驳，他们说的都是对的。 “乔安娜也是。”莱恩蹙起眉头：“我怀疑她会直接杀死我。” 不过这一次，显然没有人赞同她的想法。 “不，相信我，莱恩。她只会把你锁紧笼子里关一辈子。”塞琳娜打了个冷颤，表情愤恨：“我给你看她发来的视频了吗？关于...um，嘿！” 小丑扬起手杖，狠狠地敲了她的肩膀一下打断塞琳娜的话。 猫女在差点没用尖爪挠回去的同时也理智回笼闭上了嘴。 “关于什么？”莱恩蹙起眉，不好的预感从心底缓缓升起。 但小丑和猫女都闭上了嘴，拿开了嘴上布条的乔治和老安德烈却是满脸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气氛逐渐焦灼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莱恩半眯起腥红的眸子，浓烈的不快明确地被每个人捕捉。但依旧没有人说话，只有布鲁斯悄悄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别再追究。 他并不信任猫女和小丑，但某些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这俩人对莱恩的保护并不少于自己。 所以就像他对莱恩隐瞒下了他的体质，猫女和小丑隐瞒下的视频也可能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无可奈何的莱恩只能转过身走向门口，门前站着的是一个一脸稚气的快递员。他看上去还刚成年，脸上是少年人独属的懵懂。 虽然奇怪签收人写着的是他的名字，但莱恩还是接过了包裹。或许是因为对猫女和小丑的隐瞒，以及对布鲁斯赞同态度的不满。这些不满压过了理智，让莱恩拆开了包裹。 “咚” 这一声异样的声响让和猫女确认视频内容的布鲁斯瞬间警觉起来：“莱恩？” 没有人回应。 布鲁斯差不多以运动员百米冲刺的速度瞬间冲到了门前。他钴蓝色的瞳孔猛地一缩，最不好的预感已经成了真—— 白发的男人腥红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因为手指剧烈的颤抖而摔到了地上的盒子。 里面是一具残破的灰猫的尸体。 布鲁斯甚至不需要查看就知道它脖子上闪烁着金属光芒的铭牌上一定写着“milk”。 他匆忙搂住了莱恩，让他几乎无法聚焦的眸子注视自己的脸：“莱恩...上帝啊...” 黑色的披风被布鲁斯用来完完全全地包裹住莱恩，想要尽可能温暖他瞬间冰冷起来的身体。 以冷酷无情著称的蝙蝠侠双手托住他的脸颊，在他脸上留下细碎的轻吻，拼命地想要安抚他的情绪。 那双修长的，苍白的，不停颤抖着的手缓慢地搂上了布鲁斯的腰。 “我得杀了她。”苍白的薄唇吐出近乎冷酷的字眼，让手指刚刚搭上了门边的小丑无声地笑了起来。 “莱恩...”即便心中的杀意也几乎克制不住快要溢出胸膛，布鲁斯依旧深吸一口气，强行将那些黑暗的情绪压下，他近乎虔诚的亲吻落在莱恩的额上： “你不能杀她。” “我也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上热腾腾的二少 第124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莱恩没有问为什么。 他明白。 很多人都在不停地质疑为什么蝙蝠侠不杀人。如果他选择像其他超级英雄一样， 一次性解决罪犯， 而不是将他们扔进阿卡姆或是黑门 ， 免除了罪犯乐此不疲的一次次越狱，那么打击犯罪的工作无疑会轻松许多。 但他不能也不愿意跨过法律这条界线。 没有底线和制约的以暴制暴是不可能带来真正的和平的。 不杀人是他的底线，底线这种东西很脆弱， 很容易打破，杀个人对于蝙蝠侠来说再简单不过了。但一旦破例，就已经把自己的原则撕了个粉碎， 既然破了例，就会有下一次，再下一次，下下一次... 只是一次小小的破例就会埋下巨大的隐患， 就像在蔚蓝深海中滴下了一滴墨滴。看起来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但本质已经发生了变化。最终，即使是几万里的深海都会被染的漆黑。 小丑和布鲁斯极其相似，一个用极度的自律和克制约束着自己的疯狂，另一个则是完全释放了自己的疯狂。 只是他们的最终选择不同。 莱恩理解布鲁斯的选择，他需要理智。 “曾经我很想代替你杀死那些罪犯，我以为你是因为心中的道德感约束而无法下手。那是一种软弱。”莱恩环在布鲁斯腰间的手臂收紧， 将头轻轻靠在布鲁斯的肩上：“但你并不软弱。后来我大概猜到了原因， 只是我不想赞同你的选择和做法。” 布鲁斯顺着他的动作将他紧紧搂紧怀里，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他甚至都能透过盔甲感受到莱恩的心跳。 布鲁斯沉默着。 “一定很难受吧。那种愤怒无处可宣泄的感觉， 明明内心中比任何人都要难过。却一定要站起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坚定地做一个法律的维护者。” “莱恩。”布鲁斯轻轻叹息着，面罩下露出的嘴唇的形状透露出些薄凉的意味：“我很抱歉。” “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了。”莱恩笑了笑，他抬起头，视线和站在布鲁斯背后无声咧起唇笑的小丑对上。 “只是有的时候我没办法像你一样保持理智。有时候...你理智地已经不像是人类了。”他顿了顿，目光仿佛穿过了小丑，投向了更加远的地方。 “你冷静地让我害怕。” “莱恩...”布鲁斯心中突然升起了慌乱，他想要否定这些。 不是这样的，他在乎他，他只在乎他。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好吗？”莱恩的平静地松开手臂，从布鲁斯怀中挣脱出来。 他想要阻拦莱恩，但理智却告诉他，让莱恩自己思考会是更好的选择。 于是他放开手，看着莱恩走到了灰猫的尸体旁，静默之后取下了手上的银色和红色交织在一起的红灯戒指轻轻放在它的身边，然后转身离开。 窗外很快响起了跑车的巨大引擎声。 布鲁斯从地上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具猫的尸体。 “找到贝恩他们的所在地就麻烦你了，猫女。”他转过头对猫女说着，眼睛却饱含警告地盯着小丑。 塞琳娜点了点头：“你要去哪里？” “墓园。”布鲁斯像是叹了口气，又像是没有，也紧跟着离开。 …… 月亮已经攀升到了天空的正中央，今夜没有星星，只有弯曲的赢亮弧度。 韦恩家族的墓园门前的巨大天使雕塑前停着一辆价值不菲的跑车。 极具纯在感的张扬亮红色像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的存在似的，在黑暗中也同样闪烁着光芒。 杰森·托德带上帽子挡住自己那一头过于显眼的金红色头发，左右看了看，确认四下无人后，才悄悄凑了过去。 无依无靠的他早就过上了偷窃为生的生活，他从背上背着的几乎能将他压垮的包中抽出工具，小心翼翼地取下法拉利的车标，开始熟练地拆卸轮胎。 不过今晚他凑巧没注意到的是——车里有人。 而他的动作即使再轻巧，恐怕也会吵到那个本来坐在车里闭目养神的人。 就在他想方设法地拆取后轮的时候，跑车的后座车门突然轻响了一声，接着就向上旋转，在杰森面前徐徐打开。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杰森吓得不轻，向后跌坐在了地上，他忘记了逃跑，直愣愣地看着从车中伸出长腿，一脚踩在地上的男人。 浓烈的酒精的味道扑鼻而来，杰森的视线顺着他的卡其色军靴转移到束腿灰褐色军裤上，一路向上掠过他简单的黑色衬衫，搭在车门上修长白皙的手指，颈肩悬挂着的闪烁着点点光芒的小挂饰停在了他的脸上。 男人的面庞精致，瑰丽的宝石一样的绯红色眸子闪烁着水光。他的眼眶有些微红，过于白皙的仿佛会在黑暗中发光的脸颊上有明显的泪痕。 杰森一愣，心下却了然：这是一个醉鬼。 还是一个很有钱长得还很好看的醉鬼。 绯红眼眸的视线有些飘忽不定，却还是停在被地上被卸下的轮胎上。 杰森心中咯噔了一下，紧张地等待着面前的男人说话。他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醉。 白发的男人却停下来要迈出车的动作，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托住了下巴，歪歪头扬起唇角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为什么要偷这辆车？” 他扬了扬手，示意杰森向不远处看——有一辆庞然大物正影藏在不远处的黑暗之中：蝙蝠车正安安静静地停在那里：“那辆不是明显更好吗？” 杰森深吸了一口气，不是为蝙蝠车，而是为男人近乎清醒的话语。杰森迅速从地上站起身，环视了一周，想要找个机会溜掉。 白发的男人却突然伸出手握住了他的肩膀，阻止了他的行动。 杰森立马僵硬地站在原地，他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各种各样的都市怪谈和最近哥谭愈演愈烈的暴乱。他想要捡起他的扳手，起码那样他面对一个成年男性还有还手之力。 但白发的男人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机会，他向前一步跨出外形张扬的跑车，却一个没站稳，身体整个晃了晃倒在了杰森身上。 “喂！”杰森匆忙扶稳他，浓烈的酒精的味道让杰森忍不住皱起鼻子。成年男性的重量差点把他压倒，好在他向及时向后退了两步，稳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咬了咬牙，他想干脆什么也不顾把这个酒鬼扔到地上，这家伙果然还是醉了的。 但他没能做到，因为男人单膝跪在了地上，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眼睑埋在他的肩膀。他根本动弹不得。 很快，他就感觉到左肩上传来一阵濡湿。 “喂！你这家伙！”杰森立马慌了神，他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能僵硬地搭在他的背上：“别哭啊...有什么好哭的。” “对不起。”他耳边只传来男人小声的呜咽声：“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求求你，你回来吧，都是我的错。”他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从中传递来的是浓厚的让人透不过气的悲怆。 他看上去真的既绝望又无助。就像什么大型的猫科动物抱成了一团，傻乎乎地想要借助毛绒绒的尾巴博取安全感。 杰森湛蓝色的眸子一暗，他想他一定是失去了对他非常重要的人。 就像他失去了他的父母的时候一样。 男人无声的哭泣似乎感染了他，于是他鬼使神差地放柔了声音，安抚道：“没关系，我回来了，我就在这里。” 白发的男人紧皱着的眉头终于松开，他轻轻点了点头，很快就在酒精的作用下昏睡了过去。 杰森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挪动自己的身体，想要挣脱他手臂的桎梏将他平稳地放到地上。 而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伸出了一双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帮助他扶稳了白发的男人。 杰森湛蓝的瞳孔突然放大，他认识这双带着三个鳍状刀片的手套！ 是蝙蝠侠！ 他还以为蝙蝠车只是凑巧停在了这里。 但黑暗的骑士却仅仅是将白发的男人打横抱了起来，并没有对他的偷轮胎的不耻行径发表任何的意见：“他对你说了什么？” 杰森懵懂地看着他，心中却开始浮现起一丝担忧。 蝙蝠侠什么都没听到吗？那他会不会以为其实是那个男人在对他进行性·骚扰？他会不会是要把白发的那家伙带到黑门监狱去？ 他不该理会这些的，就算男人真的因为这样的罪名被送到监狱去，也跟他毫无关系，毕竟那是他自己的行为造成的。 但是... 但是，杰森咬了咬牙：“他，他是我的父亲...” 但蝙蝠侠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没有发表任何感想。 他并不相信自己。杰森敏锐地察觉到了蝙蝠侠的沉默所代表的含义。他不由地慌乱起来，结结巴巴地编着谎话：“他，我是说，他刚刚说要收养我。” “好吧。”布鲁斯看着怀里已经醉的失去理智的莱恩，严重怀疑莱恩根本不知道自己方才究竟说了些什么。但这一份对孩子许下的承诺，他会替他遵守。 安安静静躺在他怀里的莱恩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天大误会，他只是抓紧了布鲁斯的披风斗篷，侧了侧头，面朝着布鲁斯胸前的盔甲蹭了蹭。 如同猫科动物撒娇时展现自己柔软的肚皮。 看着他样子的杰森颇为恨铁不成钢，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能不能靠谱点？ 杰森总算找回了自己的气势，用在布鲁斯看来奶凶奶凶的声音警告道：“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把他放下来！” 布鲁斯挑了挑眉，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他还是选择忽略了那些奇怪的感觉，扬起下巴指了指蝙蝠车的方向：“先上车。” 难道他要开始追责自己偷车轮的事了？ 杰森不禁为自己的多管闲事懊恼，他就应该让那个酒鬼自己进监狱不要管他的。 但最终，迫于蝙蝠侠的威慑和心中微不可查的担忧，他还是乖乖上了蝙蝠车。 …… 现在杰森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被送进监狱了，他大概是要被蝙蝠侠撕票了。 因为被绑架的时候，一旦绑匪毫无顾忌地摘下了面罩，就说明他们其实根本没打算让人质活下去。 他相信这条定理用在蝙蝠侠身上也同样合适。 杰森一脸呆滞地看着若无其事地卸下蝙蝠侠头盔的布鲁斯·韦恩。 他居然是布鲁斯·韦恩？ 蝙蝠侠，哥谭的骑士，让罪犯闻风丧胆的超级英雄！居然是那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 今天真是太玄幻了。他怕不是活在梦里。 于是杰森站着不动，打算等待这个噩梦快点醒来。 直到布鲁斯·韦恩将白发的男人从副驾驶上抱下来的时候，他回头说了一句：“阿尔弗雷德会先带你去休息，明天我会和律师谈谈收养你的事宜。”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等候在那里的白发苍苍的老管家向前一步，拉住了杰森的手，示意他跟自己来。 杰森：“？？？” 啊？ 但往常细心地就像是福尔摩斯的蝙蝠侠并没有注意他扭曲的脸庞，径直走向了电梯，按下了韦恩大厦的顶层数。 但电梯门还没合拢，怀中方才还在安睡的人就不安分地动了起来。 布鲁斯低下头，毫无防备地被怀中的人勾住脖子。热情而极具侵略性的吻落在他的薄唇上。 他凶狠地如同亮出了爪牙的猛兽，布鲁斯默默忍受着他被酒精浸湿的舔舐和啃咬，直到漫长粘腻的湿吻结束，布鲁斯发现他已经被莱恩摁在了电梯的墙壁上。 往日温和的猫咪摇身一变成了侵略性十足的猛兽，他炽热的带着乙醇味道的呼吸喷洒在布鲁斯的脸颊上。那双红眸亮晶晶地望着他。 莱恩什么都没有说。 但布鲁斯已经从那双眸中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想要你。”那双眼睛这样说道。 他想要布鲁斯露出难耐的神情，被情·欲所困，却从他自己建造的理智的囚笼中逃脱。 他想要他跌下神坛。 第125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布鲁斯钴蓝的眸中闪过了什么不易察觉的情绪， 伴随着心脏的悸动， 他选择了顺从。 如果这是莱恩的意愿， 他可以毫无反抗的顺从那双猩红眸中灼热的欲·望，那仿佛会将他燃烧殆尽的欲·望。 电梯很快到达了顶楼。 交叠的身躯倒在了皮制长沙发上。 濡湿的吻带着酒气顺着唇角一路向下，柔软的白发蹭在布鲁斯的下颔， 让他忍不住走了神。 他好像很喜欢咬些什么。 布鲁斯想着，尖锐的犬齿现在就在他的喉结处磨蹭。 他咬的很轻，就像是牙没长齐的奶狗兴致勃勃地用最喜欢的玩具磨牙。 布鲁斯难耐地轻轻哼了一声， 未褪下的盔甲拘束着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有些难受。 莱恩抬起头，用那双嫣红的眸子安安静静地看着布鲁斯。他的手攀上布鲁斯的颈后，在那里摸索了半天，伴随着一声轻响， 他扣开一个机关。 伴随着各个关节连接部位发出的细小声音， 蝙蝠侠战衣很快就被扒了下来。 速度快到让布鲁斯他像自己一样只是喝了姜汁，醉意根本就是装出来的。 但勾起布鲁斯欲·望的莱恩却不负责任地突然停下了动作，他心满意足地半眯起眸子，在布鲁斯颈间蹭了蹭，就这样懒洋洋地趴在了布鲁斯的身上。 布鲁斯一愣，听到他在他的耳畔小声嘀咕了一声：“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啦， 就这样吧...” 他的声音带着不同于往常的软糯的感觉， 明显的就像是在撒娇一样，尾音拖长， 强行要求布鲁斯同意。 布鲁斯又气又好笑，一时间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尤其是现在自己被扒的一丝不·挂， 而莱恩甚至还完完整整地穿着靴子的情况下。 他本来就忍受不了莱恩各种无意的撩拨，但好在他的的意志力足以让他强行克制着自己，将想要狠狠教训他一次的念头无限后推——他总在担忧自己会吓到他，会伤害到他。 他总会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该等到哥谭安稳和平的一天。 但现在，他看着静静靠在他肩上的莱恩，看着他白皙的脸颊上染上淡粉红晕的脸颊和纤长的银白色睫毛上闪烁着光芒的细小水珠。 他知道今天自己忍不住了。 侧过头轻轻吻了吻染着茜色的脸颊，布鲁斯的手臂搂住了莱恩的腰，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低声的喘息和沉淀成了漂亮酒红色的眸子，晶莹的水光和不断着重复着他名字的薄唇，白皙的皮肤和染上的漂亮浅粉色。都勾起在他胸膛中肆虐的某种情绪。 他喜欢他哭着叫他名字的样子。 食髓知味。 …… 韦恩大厦顶楼可能是整个哥谭采光最好的地方，耀眼的阳光穿过厚重的玻璃，却没能穿过布鲁斯的手掌。 布鲁斯侧着身躺着，赤·裸的后背和胸膛上都布满了难以言喻的痕迹。他钴蓝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靠在他胸前熟睡的男人。 修长的手指合拢，轻轻抬高，刚刚好为莱恩遮挡住投在他脸上的阳光。 颜色浅淡的薄唇现在看上去有些红肿，现在泛着的如同红玫瑰花瓣一般诱人的颜色。紧接着向下就是遮住下巴的薄被。 他不敢看那些痕迹。 布鲁斯无声地叹了口气，唇角的弧度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阳光似乎已经换了一个角度照射，布鲁斯却动都没有动一下。 直到纤长浓密的银白睫毛轻轻颤了颤。 布鲁斯也伴随着那些细小的幅度一僵，匆忙收回了手，闭上眼睛。 紧接着，放大的感官就感觉到柔软的发丝在他胸前蹭了蹭，被子轻轻动了动，手指被另一个人握住。 但同时，他还听到了一声被刻意压低的轻哼。 布鲁斯匆忙睁开眼睛，钴蓝的眸子急切地看着他：“怎么了，疼吗？”他的手轻轻松开那只温度明显要比他高些的手，小心翼翼地将他揽进怀里。 薄被下掩盖的白皙脖颈上露出了星星点点的吻痕。 莱恩忍不住蹙起眉咬了咬下唇，身后某个地方传来影影约约的钝痛感，腰酸的稍稍一动就疼。 布鲁斯的手很快就顺着肌肉的纹理线条来到了他的后腰，轻柔地揉捏着。 修长的手指在所到之处都引起一阵阵奇怪的颤栗。 莱恩小声呜咽了一声，整张脸都埋在了他的胸前。 但他必须承认，布鲁斯按摩的手法好到过分。 虽然他现在像只鸵鸟一样埋起自己的脸并且一言不发。并不是他不想说些什么，只是他觉得太羞耻了——他清清楚楚记得他喝醉后都发生了些什么。 包括但不限于布鲁斯怎样在酒吧找到他，怎么带着他到了墓园，怎么样要求他乖乖在车上等他一小会儿。也包括他怎样靠在一个陌生的小男孩身上哭了起来，也包括昨晚那些荒诞的事情。 他咬了咬下唇，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呼吸全部都洒在了近在咫尺的布鲁斯的胸前。倒是布鲁斯看着他连手腕上都有自己留下的吻痕，不自在地收回了目光。 手上的动作不停，布鲁斯放缓呼吸，有些犹豫地开口：“我们...等这些事情全部结束后，我们结婚吧。”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就在莱恩的耳畔响起，一时间，莱恩飞快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那些温热的气流弄得他心里痒痒地，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布鲁斯究竟说了些什么。 等候着他回答的布鲁斯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笑起来，他握住莱恩捂着耳朵的手，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小坏蛋...你可真过分。” “明明是你比较过分。”莱恩拼命抑制住自己想要一口咬上他鼻尖的欲望，侧过头躲开他的目光，拼命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 布鲁斯轻笑出声，干脆向后退了退下了床，在床边跪了下来。 这下莱恩无处可躲了，他只能拿起被子挡住自己的脸。 “是吗？”布鲁斯心中的笑意简直要泛滥成灾，但面上却故作委屈：“可是昨天晚上明明是某人求着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莱恩就愤愤地掀开被子：“你胡说！我什么都记得！” 布鲁斯挑眉，拉长了声调：“噢？是这样啊，什么都记得？” 莱恩这才发现自己承认了什么，脸颊就像是被魔术师施下了魔咒，嘭地一下染成了红色。他想要拉回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躲起来，却被布鲁斯抢先一步拉住了被角。 布鲁斯如果有尾巴的话，一定是一条像大灰狼一样的大灰尾巴在身后摇啊摇等着小猫咪上钩。不过可惜他并没有尾巴，狼也并不会摇尾巴。 “那你还记得你把我撩拨地都快要疯了，接着就趴在我身上像条死鱼一样一动不动了吗？”布鲁斯危险地眯起双眸。 莱恩瞪大了一双眼睛：“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该不该补偿我？”布鲁斯伸出食指，轻轻点在他小巧的鼻尖。 莱恩恨恨地咬咬牙，指了指自己身上到处都是的暧·昧痕迹：“这些还不算补偿？” “可是你昨天的话让我很伤心。”布鲁斯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我伤心了很久，却在我找到你的时候，发现有一个金发的女郎正靠在你身上...” “够了！”莱恩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你想要我怎么补偿？” 布鲁斯钴蓝的眸中透露出些许狡黠，他勾唇笑了起来：“嫁给我。” 莱恩：“？！” “你疯了吗？”现在提这样荒缪的话。 布鲁斯好脾气地摇了摇头，蔚蓝的眸子真挚且认真，如同天空一般碧蓝如洗：“等我处理好哥谭的事情，就开始准备婚礼。” “也不是不可以...布鲁西。”莱恩单手撑起头，扬起眉梢：“你穿婚纱吗？” 出乎意料的是，布鲁斯认认真真地想了想：“...让我考虑一下。” “？？？” …… 杰森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地思考蝙蝠侠究竟想干什么。 所以当他早上醒来的时候，并不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眼周果然泛起了黑乎乎一片的黑眼圈。 于是坐在他对面和他年龄相仿的黑发少年在等候早餐的同时，不经意地瞥见了他的黑眼圈，不小心笑出了声。 脾气根本一点都不好的杰森瞬间就想抄家伙打他一顿，但管家先生恰好在这时端来了刚刚烤好的华夫饼，并且警告地瞪了迪克一样。 迪克瞬间收敛了笑容，只扬起颇为友好的微笑：“抱歉抱歉，你不用紧张，韦恩先生是很好的人。um，我好像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迪克·格雷森，你的名字是？” “杰森·托德。”杰森扬起眉毛，还是选择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啊哈！杰森。”迪克飞快地叉了一块华夫饼到他的盘子里：“你可以叫我迪克哥哥！” 杰森额头上瞬间爆出了青筋，这家伙太聒噪了，他可不可以揍他一顿？ 不过聒噪似乎也有聒噪的好处。杰森皱起眉想了想，暂且将想要和他打一架的念头压下。他假装好奇地套话：“我看到一个白头发的男人...” “你说阿尔弗雷德？”迪克一边咬着华夫饼打断杰森的话，一边用叉子指了指去端牛奶的管家先生的背影。 “不是他。”杰森做了个深呼吸。 “那就是莱恩了。莱恩·布莱克。”迪克扬起眉，颇有些好奇地看着他：“怎么了？是他把你捡回来的？在哪里？” “墓园...”杰森咬了一口华夫饼，装作不经意地提起：“他看起来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啊，是的。”他不提也罢，提起来迪克也不由地为牛奶的死去感到异常的伤心。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可可和牛奶都是他很好的玩伴。 “他长什么样子？我是说死去的那个他。”杰森放下叉子，他想起昨晚那个白发的叫作莱恩的男人抱着他哭泣的样子。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会不会自己长得很像他？ 迪克并没有在意他用“他”作为称呼，而是放下了叉子，比了比牛奶的大小：“黑灰色...um”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接着说道：“就像是我头发的颜色。” 虽然有些奇怪迪克的用词，但杰森想打他已经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了。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金红色的头发。 作者有话要说： 牛奶其实没死啦...它其实是灵星（看过红灯的小天使应该知道），莱宝把红灯戒指给它了。 漫画里夜翼比二桶大多少你们应该都知道叭，这里剧情需要提前了。因为谈恋爱要趁早。 外表设定是之前的设定，金红发，为了成为罗宾染黑了那个。 然后后面就阿卡姆骑士了，不要红头罩了。骑士套实在是太帅了！还有尖尖的猫耳朵 已经em，我也不想他们现在做的，但为了大米早点上场。 然后就....明天大概会更万字。日常笔芯小天使们，这篇应该能在十章内完结叭，大概。 第126章 第一百二十章 十天后 一身深灰色西装的男人打开停在404号猫咖门前的银白色跑车， 白皙的手指撑在门边， 长腿一跨。 非人的绯色眸子漫不经心地扫过楼层间几个阴影， 他没有看到狙·击手。 莱恩皱了皱眉，烦躁地取下领带，随手扔回车上。 他抬起手， 轻轻推开玻璃门。 “先生...” 金发碧眼，身材曼妙的女郎穿着拖地的礼裙站在房间中央。 这里已经没有了一年前布鲁斯来时四处跑动的各种各样的的猫，空荡荡地， 气味也是那种陈旧物所散发出的味道。 莱恩皱了皱眉，视线在室内扫视一圈，停在了笼子里见到他就开始不停甩尾巴，兴奋地叫着的金毛。 “乖孩子。”猩红眸中的戾气稍稍缓和， 莱恩将目光移回到了一直追随着他目光的女人身上。 他危险的眯起赤红的眼眸， 不耐烦地问道：“你究竟要什么？” 乔安娜那双碧绿的眼睛中荡漾着柔和的水光，将疯狂深深藏在其中。 “先生...” 她深情款款地开口：“您不是异教徒，我相信您。只是恶毒的夏娃，他，那个肮脏的男人妄想引诱您。” “请回到伊甸园吧，这里本该有您的一份。作为犯罪之都的哥谭因为有您才能有今天辉煌的模样， 请回到我的身边吧。” “如果我说不呢？”莱恩随意地向后一靠， 依靠在吧台上。 乔安娜颇为惋惜的摇了摇头：“您知道我舍不得杀死您，对吗？”但她还是扬起了笑脸：“不过没关系， 我知道您总会心甘情愿地回到我身边的。” 她迅速撩起长裙，从绑在大腿上的绑带中掏出手·枪， 漆黑的枪口对准了可可。 莱恩诧异地站直身体：“你要干什么？！” “如您所见。”乔安娜甜甜地笑了：“是不是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了？先生，您已经忘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吗？” 莱恩咬了咬牙：“你放下枪，我们好好谈谈。” “那么，先生，请回答我，您是异教徒吗？”她的手指握在扳机上，仿佛莱恩只要回答错这个问题，就会立马扣下扳机。 莱恩沉默了半响，轻叹了口气：“...我当然不是，我的好姑娘。你了解我，也知道他。” “就因为蝙蝠侠，哥谭的黑帮几乎已经运营不下去了。我需要在他身边找到一击杀死他的机会，还要确保哥谭不会再冒出一个什么猫头鹰侠，鹰侠之类的傻子。” 他扬起他招牌式的假笑：“多谢你，好姑娘，这场戏真是演得完美无缺。” 乔安娜愣愣地看着他，不知不觉地放下了枪。 莱恩继续说着：“只是我没想到你找来了贝恩，这样就算我杀死蝙蝠侠也必须和他分一杯羹。” 他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抱歉我一直没能告诉你实情，你知道的，我以为你了解我。” 莱恩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去，轻轻牵起她的手。他低下头，绯红的眸子中闪烁着乔安娜熟悉的恶意和不一察觉的伤痛，他语气有些悲戚地重复道：“我以为你了解我的，安娜。” 没有人会拒绝他的深情，同样也没有人能抗拒地了被这样充满悲伤的眸子凝视。 怎么会有人舍得让他伤心难过？ 乔安娜被那样的眼神看得慌了神，匆忙拉住他的手，慌乱地解释道：“不是的，先生，不是的...” 她都做了些什么？她怎么就该死地听从了小丑的谎话，而怀疑了她尊敬的挚爱的先生呢？ 她根本就不该相信满嘴胡话的小丑！ “先生...”她慌慌张张地掏出了一只小小的定位器，献宝似的想要递给莱恩：“我就知道的，您还会回来的。我早就在核弹上隐蔽地装了定位器和拦截信号地装置，您教过我很多次了。我根本不信任他们，那些异邦人一心只想毁掉我们的伊甸园。” “好姑娘。”莱恩笑了笑，猩红的眸中却满是心疼。他轻轻抚摸着乔安娜梳的整整齐齐的金发，稍稍低下头，想要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吻。 乔安娜一本满足地闭上眼睛，期待着。 莱恩笑了笑，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挑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却攀到了乔安娜的颈后。手掌在她的后颈迅速一敲，乔安娜顺势倒了下去。 他甚至连扶都不愿意扶她，只是厌恶地看着她，从胸前的口袋中掏出前襟，仔细地擦拭着手指。 “啧啧啧。”塞琳娜打开窗子，蹲在窗外的她目睹了全部都过程。她敏捷地翻窗而入，稳稳地停在莱恩面前：“有没有人说过你简直像极了世纪渣男？” 莱恩皱起眉，不想理会她的玩笑：“不是所有感情都有结果的，塞琳娜。”他蹲下身捏着手帕从昏过去的乔安娜手中抽出那个小小的装置。 “尤其是。”莱恩顿了顿，不由地皱起眉：“这种强加于别人的感情。” “我只是开个玩笑。”塞琳娜笑了笑，比起一样对小丑有着病态爱恋的小丑女，她更不喜欢乔安娜多地多，尤其是在看到乔安娜寄来的视频和牛奶的尸体时，这种厌恶上升到了极点。 她满不在乎地在躺在地上穿着华丽长裙像极了睡美人的乔安娜身上踢了几脚：“蛇蝎女人。” 莱恩没有理她，只拿着定位器和干扰器，拎起可可的笼子就要往外走。 “等等！”解了气的塞琳娜掏出布鲁斯给的手铐给乔安娜带上，拖着她匆忙追了上来：“那些小玩意不会都是你设计的吧？” “嗯哼。”莱恩头也不回，连个眼神都懒得递给她。 塞琳娜对他的冷淡有些无奈，只能没话找话：“那你刚才和达歌斯托说的是真的吗？” “你猜。”他怀疑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塞琳娜冷哼一声：“我倒宁愿你说的是真的。”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布鲁斯？”莱恩将可可的笼子递给她，从口袋中掏出车钥匙打开发动机。 “俩个都不喜欢。”塞琳娜耸耸肩，抱着可可放进后座。她一边看着莱恩把乔安娜塞到副驾驶：“我只是还是对你们的事情太好奇了...如果布鲁斯听到你刚才说的那些就好了。” “他可不会像你一样当真。而且相信我，如果站在这里的是他的话，一定比我娴熟地多，我说我刚才还有点紧张你信吗？” 塞琳娜诧异地瞪圆了眼，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个遍：“噢老天爷，我知道你是我认识的人里最纯情的一个了，但是...这也太夸张了吧，莱恩！你该不会从来没骗小姑娘上过床吧？” 莱恩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no！” 塞琳娜颇为好奇地绕着他转了一圈：“认真的？你已经二十七了，长得也不比电影明星差，还是美国一手遮天的黑道头子，还有上亿的家产。竟然连想把你骗上床的小姑娘都没遇到？” “no！” “男孩子呢？” “...nope.” “老天，太可怕了。人类都瞎了吗？这么久了居然只有布鲁斯·韦恩一个人睁开了眼？”塞琳娜死不承认她曾经向莱恩表过白的事实。 “我说真的，莱恩，布鲁斯·韦恩没什么好的，只是他当花花公子当得太好了，你别被他高超的手段迷惑，以为就非他不可了。”塞琳娜跳进后座，一边建议着，一边看着莱恩发动车子。 “你应该先去见识一下富有魅力的女人们，硬梆梆的男人有什么好的？”她不停地，孜孜不倦地教诲着误入歧途的羔羊。 “说起来。”一直没把她的喋喋不休听进去的莱恩扬起眉梢，从副驾驶前的抽屉里掏出一张镶着华丽金边的纯黑色信封递给塞琳娜：“差点忘记把这个给你了。” “这是什么？”塞琳娜挑了挑眉，当着莱恩的面飞快地撕开了信封。 里面是一张和信封一样配色的卡片，白色的手写哥特体字母非常漂亮：“亲爱的塞琳娜·凯尔女士...” 塞琳娜将卡片上的内容念了出来：“莱恩·布莱克先生与布鲁斯·韦恩先生的婚礼将于下个月14号在韦恩庄园举行，诚挚地邀请您...” “莱恩？”塞琳娜飞快地放下卡片，仅仅盯着坐在她前面面不改色地开着车子的人：“婚礼？这么快？？” “yep.”莱恩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悄悄勾起唇角。 …… “没受伤吧？”银白的跑车停在了布鲁斯面前，但他根本没有理会犯人的情况，而是先仔仔细细地将司机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 莱恩摇了摇头，将小巧的定位器和干扰器递给一身黑衣的蝙蝠侠：“全在这里了。” 布鲁斯点了点头，一手接过两个小装置，一手拉过他亲了亲他的额头，才缓缓说道：“今晚就行动吧，是时候了。 “恩。注意安全。” “你也是。”布鲁斯笑着揉了揉他那头银白的发。 “他们俩个呢？”莱恩挣开他，转过身从车上将笼子提了下来，可可从方才开始就在叫个不停。 布鲁斯顺势撸了两把狗，有些无奈地捏了捏鼻梁：“他们两个一定要求我带他们出去作为助手，不过被我拒绝了，太危险了。” “确实。”提起迪克和杰森，莱恩也叹了口气：“我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杰森一定要把头发染成黑色，明明金红色也很好看。难道是为了更像你一些？现在的小孩子英雄情结都这么严重了吗？” 他仔细端详着布鲁斯的眸色发色，确实杰森的眼睛颜色蓝的更像布鲁斯一些，都是一种漂亮的深邃地像海一样的蓝色。而迪克的眼睛颜色要亮一些，偏向晴朗天空的颜色。 布鲁斯理智地闭上了嘴，避免谈到这个问题。 他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小丑呢？最近我都没有看到他。”最为不安全的因素小丑，一想到暂且还不能将他关到现在根本不安全的阿卡姆布鲁斯就有些头疼。 “他和小丑女狠狠整了谜语人和泥人一顿...可我不记得他们之前有什么过节。”莱恩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唔...”布鲁斯摇了摇头：“暂且随他去吧，反正定位器还在他身上。倒是你。” 布鲁斯颇为严肃地看着莱恩：“遇到疯帽和稻草人一定能跑就跑，千万不要逞强。如果跑不了，就一定要记住，我爱你。” 莱恩有些无奈地打断他的话：“你怎么突然就...肉麻起来了。” “记住了吗？”布鲁斯蹙起眉，他并没有和他开玩笑的意思。 莱恩的战力很强，即使遇到鳄鱼人这样强劲的对手他也能快速而准确地找到他的弱点，拥有一战之力。但疯帽匠和稻草人不同，他们一个能够通过催眠控制心灵，一个通过毒气带来恐惧。 布鲁斯了解莱恩，他的弱点在于他太容易被从心灵上击垮。 布鲁斯蹙起眉想了想，还是警告了一句：“算了，不管怎么样，优先和我在一起行动。懂了吗？” “总觉得你像是在吩咐小孩子。”莱恩觉得有些好笑，他认为自己根本没有布鲁斯想象地那样脆弱。 “你难道不是小孩子吗？”布鲁斯挑了挑眉：“听话，如果你不想坐在蝙蝠电脑前指挥的话。” “遵命～蝙蝠侠先生。” …… “砰”的一声枪响拉开了战争的帷幕，狙·击枪射出的子弹接连穿过贝恩背上的两根管道，布鲁斯瞅准时机，扑了上去。 来自黑帮的犯罪份子和GCPD的警察们罕见地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他们手上端着枪，面对的是开着重型坦克拿着火箭筒的黑门监狱的犯人和阿卡姆的疯子。 超人就在这时从天而降，将一架坦克踩了个粉碎。 人群中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莱恩紧接着开了几枪，贝恩背上充满绿色液体的管子瞬间全部断裂。 死射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在贝恩正和蝙蝠侠扭打在一起的时候这样精准无误地射中几根管子。 没有了毒液支持的贝恩尚且还在蝙蝠侠能应对的范围内。 莱恩收起枪，打算过去支持一下GCPD和乔治。只不过，他飞快地向后一躲。 一块金属板子砸在了地上，如果不是他躲得快，那块板子差点砸在他的头顶。 “啊，抱歉，最近准头有点差。”悬浮在半空中的钢铁侠毫无诚意地向他道歉。 莱恩挑挑眉，捡起地上那块金属板，轻轻扳动机关，这块磁悬浮滑板瞬间亮起了幽蓝色的光芒。 莱恩熟练地翻上去站稳：“我该说谢谢？” 托尼冷哼一声：“不用了，感谢上天我居然还能看到你活着站在这里。”他的语气可以算得上不好，闷闷不乐地阖上金属面罩。 天知道他刚刚回到纽约就得知哥谭被封闭，被政府放弃时有多么惊慌。但白宫命令禁止任何超级英雄进入哥谭市，直到今天，他才等到了布鲁斯·韦恩的消息。 幸好莱恩平安无事。 “谢谢，堂兄。”莱恩笑了笑：“等事情结束后，我会到纽约找你和小辣椒的。” “？”托尼诧异地回过头：“你改变主意了？” “没有。”脚上的滑板顺从地听从他的意志，绕着托尼转了一圈：“只是我们要结婚了。” “什么？！”托尼愤恨地重新掀起面罩：“非要看到我黑脸你才满意吗？” “当然不是。”莱恩摇了摇头，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张无脸男的面具带在了脸上：“我只是想说谢谢你，堂兄。” 托尼一愣，眼前的人却已经顺着蓝色的流光冲入了战场。 “哈。”托尼无奈，向贾维斯吐槽道：“他谢什么？谢我来帮他男朋友收拾烂摊子吗？” “我想并不是，先生，这场战役即便没有您参加也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能夺回哥谭。”贾维斯的声音平静，却怎么听怎么有些调侃的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有点不满而已。”托尼轻哼一声，重新拉上了面罩。 …… 黑色的振金长刀一刀直接砍断了双面人的枪管，但这位昔日的光芒骑士只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蓝光就被瞬间打倒在地。 没有了核弹作为威胁，超级英雄几乎是压倒性的胜利。 莱恩一把将已经把贝恩摁在地上摩擦的布鲁斯拉了上来，遵循着定位器的显示追上了装着核弹的卡车。 超人已经跃跃欲试地漂浮在了一旁，似乎只要等待人齐就随时可以扛起这个大家伙扔到海里去。 “不过把它扔下去好像还需要海王的同意。”布鲁斯或许会很多东西，但这只滑板显然不在他掌握的范围内。他搂紧了莱恩的腰，这样一块金属板某种程度上对他太不友好了。 明明只借助披风和钩爪他就可以在哥谭这样哥特式的高建筑群中来回穿梭，比飞翔还要轻松。 可他就是不想从这块金属板上跳下去。 “以免炸飞亚特兰蒂斯的人民？”大超赞同地点了点头：“我可以把它扔到太空里去。” 神奇女侠也赶到了会议现场：“我可以把真言套锁借给你...如果你觉得扛着的姿势太丑了的话。” “啊，不了。”超人并不委婉地拒绝，用套锁拉着核弹还不如直接扛着卡车。 “好吧。”戴安娜耸耸肩，她也并不是有多么热情要借出自己的绳索，只是习惯性地热情一下：“那么，收工？” 蝙蝠侠首先赞同地点了点头，他并不想让这群没有法律约束的超级英雄兼潜藏的未来超级罪犯们插手他的城市。他始终坚信着超级英雄，哪怕是蝙蝠侠都应当被法律约束，他们并不可以为所欲为。 “不过，蝙蝠侠。”戴安娜马上将头转向他：“我觉得我们应该成立一个复仇者联盟那样的组织，避免再次发生这样一个人根本应对不及的事件，不是吗？” 布鲁斯陷入了思考，他承认自己有一点心动。成立联盟，意味着自己多多少少能约束这些到处搞破坏的英雄们的行为。 “好吧。”布鲁斯点了点头：“我们可以之后谈谈这件事。” “那就这么订好了。”戴安娜温和地笑了笑：“不过下次我们讨论这种重要的事情的时候，你的手可以从那位先生身上拿下来吗？” 布鲁斯面无表情：“...”不要。 超人轻咳一声，迅速扛起卡车选择不参与讨论。毕竟他也是有女朋友的人，多多少少理解蝙蝠侠的想法。 “还有这位先生，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戴安娜的目光在他的白发上一扫而过，停在了莫名其妙的面具上。 心中猜到她大概是见过达维德的莱恩将手搭在了面具的边缘，却被布鲁斯霸道地摁住。 布鲁斯挑了挑眉，声音低沉：“我想他现在还并没有取下面具的必要吧。”他抬莱恩的帽子，盖住那头手感非常好的白发。 戴安娜一噎，她知道这样的保密是必不可少的。但蝙蝠侠这样也太过分了吧？ 她懊恼地揉了揉太阳穴，突然开始质疑自己找到这样一位合伙人究竟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好吧。”她只能无奈同意，毕竟她看好的俩位合伙人——蝙蝠侠和超人都没有公布身份：“那么之后见。” 神奇女侠的身影也很快消失在了高楼的阻隔间。 “你连谢谢都不想说吗？”莱恩挑了挑眉，侧过头看着布鲁斯。 “谢谢。”布鲁斯笑笑，他根本看不到莱恩的表情，但这并不妨碍他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不是谢谢我。”莱恩差点没忍住把他从滑板上推下去。 “唔...”布鲁斯装模作样地沉思片刻：“我觉得我应该留给外界一个冷酷刻薄的形象，而不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 “那你的形象无疑塑造地非常成功。”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过来的钢铁侠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美国队长颇为歉意地看了一眼蝙蝠侠，哪怕这位同僚的打扮像极了他刚才打倒的那些罪犯。 “谢谢夸奖。”俩大土豪同框的画面永远不会安宁，总是弥散着硝烟。 托尼不想理会他，将视线转向了莱恩。他猜测能让布鲁斯·韦恩这样维护的除了他的堂弟应该没有别人了：“弗瑞想找你谈谈。” 莱恩乖巧地点了点头。 “还有婚礼我会参加的。” 莱恩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大概可以猜测到堂兄一定挂着那张傲娇的冷脸。他有些无奈，却也在同时觉得心中暖融融的。 “小辣椒很想你，她很担心你。”托尼最后丢下这样一句话，就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但莱恩还是听出了他的潜台词：“我也很担心你。” “他只是看起来脾气不太好。”从托尼的熟稔的语气中，队长也大概猜出了面具之下的人是谁。他表情温和：“偶尔回纽约看看，我们都很想你。” 复仇者联盟也很快离开了哥谭，直到看着他们的飞行器在空中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彻底消失，莱恩才心中那些奇怪的感觉才落下。 他面对着布鲁斯缓缓摘下面具，呆愣愣地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掌，他感觉自己应该是察觉到了，他们对待自己的善意。 对莱恩来说，最不可思议的就是知道，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是深爱着他的。 因为童年的阴影给予他的创伤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他没有自信去相信他自己是一个如此优秀的人，以至于所有不用语言表达的细微的爱意他都无动于衷。 就像班德尔和安洁莉娅对他的爱。 他们的爱太过沉重，莱恩没有办法从细节中抽丝剥解。他不知道他们是爱着他的。 但语言在表述爱意是又是如此地苍白无力，任何人都能在任何时候许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所以很多时候，他又不愿意相信那些漂浮在口头的“我爱你”。 所以其实包括布鲁斯，包括杰罗姆，包括塞琳娜都明白。莱恩并不是不能战胜疯帽匠，而是不能战胜他自己，不能战胜他心中的恐惧。 但好在，布鲁斯觉得自己最能做好的，就是让他拥有安全感，让他明白他值得他人的爱意。 “你知道我爱你对吧？”布鲁斯摘下手套握住他抓着面具的手：“其实你从没有孤独过，宝贝。你不是他。”他指了指莱恩手中的无脸男面具。 “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爱你。” 莱恩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他不明白布鲁斯为什么要在这时突然说这些。 布鲁斯舔了舔唇，钴蓝色的眸中沉淀着些星河一样的光芒： “所以听好了，宝贝。” “就像我爱你眸中的火焰，爱你眉间的霜雪，爱你指间的粉黛一样。” “所有人，没错，我是说所有人。” “所有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深爱着你。” 他轻轻地将白发的男人拥进怀中，用下巴蹭了蹭他银白色的柔软发丝。 在布鲁斯的心中，怀中的他永远都是那个初见时内心柔软的一塌糊涂的少年，他雪白的发就像乞力马扎罗山上方的云朵而不是霜雪，而他心中的火焰，就被那双绯红的眸子清晰地映射出来。 那些火焰是点燃了他的星星之火，以温暖的爱意构成的火。 他愿意做莱恩的太阳，却也是被他点燃的太阳。 布鲁斯·韦恩。 即便穿着厚重的战衣，即便漆黑的披风和低沉的嗓音不断地让他与世界隔绝，即便他孤独，他冷漠。 即便他一天做一千个俯卧撑。 他也终究只是一个凡人。 莱恩让他明白怎样爱一个人。 而他，教会他怎样被爱。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其实就差不多完结了... qwq我不知道要不要写桶哥那一段了，要不算了叭，那又是一段虐。你们应该都看得出来的，因为小丑其实被放出来了又装了段时间好人，这时候突然绑架二桶谁也猜不到。 可是我不是很想虐了。 这一篇文写到这里其实就是，莱恩的设定就是很缺乏安全感的一个小孩子，强迫自己坚强起来。他对感情懵懵懂懂的，喜欢一个人就拼命地只知道付出，对朋友也是付出。生怕自己做的不够好，和无脸男一样的讨好型人格。但这主要就是班德尔和安洁造成的，他们不是不爱莱恩。只是爱错了方式。 所以就导致莱宝他很害怕，害怕别人不喜欢他。达维德和莱恩一模一样。 而老爷什么情况小天使们都知道的，就是理智，new52 更过分直接成神了。这么理智的人真的没有办法拥有爱情，直到莱宝强行用这种非常惨烈的方式抢行撕开一个口子。让老爷看到一个人可以像他一样地理智却是为了自己，甚至理智地不停地算计着他的生命。所以老爷一时间迷茫了，莱恩的方式很极端，几乎是直接把老爷之前对于情感的观点全部颠覆了。让他知道除了哥谭以外他还必须对一个人负责，必须对他的感情负责。 所以这就是一个，两个人互相拯救的故事叭。 一个是另一个的光明，一个是点燃了另一个的火焰。 感谢小天使们陪伴莱宝，陪伴我到现在。谢谢你们愿意听我唠叨这么久吖ww 后面大概会以番外写吧（我会让老爷女装的www），桶哥也写番外叭。正文不想虐了。 就这样，正文完结w 第127章 狂笑（一） 背景是喧闹的人群和蜂鸣的警笛。 “别哭了， 布鲁茜。” 在噪音中响起的是少年清悦的嗓音。 银发的少年蹙起眉， 一张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他半蹲下看着怀里被他半拥着的不停小声抽泣的黑发少女，从口袋中掏出丝质手帕，轻柔地擦着她眼角的泪水。 少女一边抽泣着一边抓紧他的衣角：“我好害怕...” “别怕。”银发的少年半阖的红眸中满是疼惜， 他将少女揽进怀里，小心翼翼地避开她身上的那些擦伤：“我一直都在这里。” 黑发的少女抬起头，一双水莹莹的宝蓝色眸子眨巴着， 眼角都已经哭的染上了红色。她反手抱紧了少年的腰肢，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 “你还有我。” 可少女根本克制不了去回忆一个小时前在这条小巷发生的事情。 她的父母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中。 少年叹了口气，一把将她横抱起来：“走吧，我带你回去。” “布鲁茜？” 她耳边响起一个低沉带着些笑意声音， 接着便是温热的指尖轻轻点在她的额头：“起床了， 小懒猫。” 布鲁茜懊恼的抓住他的手，不情不愿的睁开那双钴蓝色的眸子。她看到眼前脸上挂着笑容的白发男人赤·裸着胸膛，半跪在地上，修长的白皙手指正被她自己抓在手里。 他虽然脸上满是笑意，红眸中却是止不住的担忧。 布鲁茜心中一暖，抱着他的手臂从床上坐了起来：“只是又梦到了那个梦。” 白发的男人小声叹息着， 从地上站起身将她揽到怀里。在她的额头印下轻柔一吻， 却什么也没有说。 不知道为什么，布鲁茜这些天持续梦到那个噩梦。早上他醒来的时候， 就会感受到怀中的她不停地颤抖着。 但他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只是陪伴着她， 抚平她的不安。 “好了，法官先生。”布鲁茜笑着推开他，指了指床头滴滴答答不停走着的钟表：“你快要迟到了。” 男人被推开也没有生气，他挑了挑眉，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自己樱粉的薄唇：“我的公主不想要早安吻吗？” 布鲁茜扔了一个抱枕在他身上，假装生气的嘟起嘴：“明明是你自己想要。” 男人也不辩驳，他弯下腰在她的唇上印下一个轻吻，接着站起身一边往身上穿着白衬衫，一边向卧室门口走去：“你知道我爱你对吧？” “是是是，我知道。”布鲁茜掀开被子，从床上走了下来。她穿着明显要大得多的根本不属于她的白衬衫，堪堪遮住她白皙的大腿根。 “唔...”男人看了她一眼后飞快地移开视线：“天气有些冷，你记得多穿一点。” “够了，莱恩。”布鲁茜忍不住一笑，湛蓝的眸子完成两道月牙：“快走吧，你要迟到了。还是说，你是故意不想再做个法官了？要考虑来韦恩企业上班吗？” 莱恩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只笑着摇摇头，手指一边打着领带，一边走出门外。 他的脚步声已经近乎消失，布鲁茜脸上的笑容也趋于平淡。她很喜欢这样平淡的生活，作为韦恩企业的掌权人她从未有过经济方面的苦恼，青梅竹马的爱人是受人尊敬的大法官。他很爱她，他们的生活非常幸福，哪怕是生活在哥谭这样的城市。 只是最近，她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当她出神地望着门前的时候，那里又突然冒出一个银白的脑袋：“我刚刚说过我爱你了吗？” 布鲁茜被他逗的笑出了声：“是的，宝贝，你说过了。” “好吧。”莱恩皱了皱眉，他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匆匆扔下一句：“我爱你，晚上见。记得订两个人的位置。” “我知道的。” 画面一转，白发的男人已经靠坐在了墙角，雨水顺着他银白的发丝滴落，那双漂亮的绯红色眼睛却再也不会睁开了。 布鲁茜猛地睁开了眼睛，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睡着了。 白发的男人正静静地躺在她的大腿上，麻药的药效还没有过去，他还沉睡着。 她钴蓝的眸子不由得染上些温和的色彩，但很快，那些温柔与眷恋就消失地一干二净——他并不是她的莱恩。 “他很漂亮是吧。”稍稍有些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布鲁茜的头顶响起。 她抬起头，还是忍不住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站在她面前的正是狂笑之蝠，她不知道他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才让平行宇宙的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这位杀死了正义联盟全员，毁灭了全人类让地球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与一群和他一样的疯子罗宾的蝙蝠侠有着和小丑无比相似的诡异笑容。 他已经成了小丑——在终于忍耐不了，杀死疯狂的小丑后，感染了小丑的毒气。 那双钴蓝的眸子早已经被金属朋克式的铆钉环所遮挡。 他是所有宇宙中最可怕的蝙蝠侠，也是最可怕的小丑。他将理智与疯狂完美地掺杂在了一起。 染着黑色指甲的手指轻轻抚过白皙的脸庞，小心翼翼地触摸着银白的纤长睫毛。 布鲁茜冷着脸看着他：“你不会杀他，对吗？” “为什么不会？”狂笑好像听到什么最可笑的笑话，唇角的弧度愈发扩大：“我们的目的可是要摧毁整个主宇宙，甜心。到时候他可活不成。”那只比任何蝙蝠侠都要细都要苍白的手扣上了莱恩颈部的动脉。 布鲁茜刚要说些什么，就被狂笑拦住：“嘘。” 狂笑微弯下腰，他收紧手指，仿佛发现了好玩的玩具一样兴致勃勃道：“还要装睡吗？我的小宝贝，女人的膝枕就这样让你流连忘返？” 布鲁茜变了脸色，她真的非常不喜欢这位“自己”，但她必须要和他合作，还必须要听从她的指挥。 纤长的银白睫毛颤了颤，一双鲜红的眸子睁开，平静而冷淡地看向开口的狂笑。 但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诧瞒不过两位非常熟悉他的蝙蝠侠。 布鲁茜匆忙拿手掌遮住脸——改造后的她早已经失去了惊人的容貌，不论他是不是自己印象中的莱恩，她都不希望他看到她这个样子。 狂笑却蹲下身，让莱恩能够直视他的眼睛，虽然暗金属制成的铁环让他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睛：“唔，乖一点，我会让你在最后的这段日子里过得舒服一点。布鲁斯·韦恩救不了你，还是你觉得，一个蝙蝠侠能战胜七个蝙蝠侠呢？” 莱恩艰难地动了动嘴唇，但很快就发现他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声带沉重地就像是眼皮一样，他根本无力哪怕说出一个词语作为反抗。 一只修长柔软的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布鲁茜不希望他和狂笑发生争执，那样吃亏的只会是莱恩。纤长的睫毛在她的手心微微颤动，显然当事人并不明白她的好意。 “做的很好。”狂笑咧开唇角，夸张的笑了起来。但布鲁茜不知道他只是不经意这样说还是故意这样说，她无法理解已经堕入黑暗的这名负二十二号地球的蝙蝠侠，就像她无法理解小丑一样。 狂笑却根本没打算理会她的反应，他从口袋中掏出两块布条，一左一右绑在了莱恩的膝盖上。黑色布条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于它们靠密码锁定，并且在内侧的地方分别是俩块吸力极强的磁铁，这让他丧失了行动能力根本无法动作。 “那么晚上见，宝贝。”狂笑并没有多做停留，他显然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多得就像是莱恩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一样。 他记得明明失去意识前自己是和布鲁斯在一起的，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布鲁茜仿佛看穿了他的疑惑，她轻声说道：“和你在一起的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布鲁斯·韦恩。而是残酷骑士，他是我们当中身形和蝙蝠侠最像的。” “只是残酷骑士并不是梦魇蝙蝠侠的一员，狂笑救了他一命，所以他向狂笑而不是向巴巴托斯效忠。”布鲁茜拿开自己的手，那双鲜红色的眸子果不其然已经将视线集中到了她脸上。 布鲁茜极力克制着自己想要遮住脸的行为，她抬起手摘下了自己的半张面具。 绯红的眸子又在一瞬间流露出诧异，即使带着很多伤痕，那张脸却和布鲁斯有着大半的相似，就像是失散多年的兄妹一样。 女人乌黑的发微卷垂落在肩头，蔚蓝的明眸中参杂着复杂的情绪，那其中有怀念，有失落，有爱慕，还有沉重的悲伤。沉重地就像是浸满海水的云朵。 脸上的一些伤痕并没有使她的美貌减色，只增添了些肃杀感。 莱恩觉得嗓子干哑地就像是要冒烟一样，他马上就猜到了。面前的女人显然不是韦恩家流落在外的女儿，而是来自其它平行宇宙的布鲁斯·韦恩。 “我劝你最好遵从狂笑所说的一切…”布鲁茜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那一头柔软的银白发丝：“我们猜不到他想干什么，就像没有人猜到他居然会把罗宾们变成小丑怪物。” “他或许也会把你变成那样的，莱恩。我不知道。”布鲁茜神色复杂。 “因为他爱那个平行宇宙‘你’，这是一个布鲁斯·韦恩共同的选择，莱恩，只是我不知道，他会出于这份爱意做什么。”布鲁茜深吸一口气：“所以，答应我，千万不要去自找苦吃，好吗？” …… 抓痕和暧昧的痕迹遍布白皙的背部被深色的T恤遮掩，达维徳一边往身上套着衣服，一边挑了挑眉，看向床头那个只露出黑色发脑袋的家伙：“想吃什么吗？” “烤盘子。”透过被子传来了有气无力的声音，显然声音的主人并不太想回答他。 达维徳好笑地摇了摇头走出房间，他很快在目瞪口呆满脸戒备的四只小鸟和一只蝙蝠女的围观下做了份蔬菜粥，灵巧地躲过各式各样的攻击后他端着还冒着热气的粥站在了床前。 “总不能什么都不吃。”他的嗓音温柔的异常，简直能滴出蜜糖水来：“抱歉，昨晚是我太不节制了。”只是他脸上却不见任何歉意。 被子中传来一声冷哼。 达维徳却挑了挑眉，带着笑意开口：“粥记得喝掉，我出去一趟。” 对他的“出去”异常敏感的布鲁斯·韦恩飞快地探出头，皱起眉问道：“你要去哪？” “另一个世界。”黑色的气息从空气中向他身上一点点汇聚，达维徳回答道：“我看到那里发生了一些事，要一起来吗？” “什么事？”布鲁斯的眉头依旧紧蹙，他有些不详的预感。 果然，达维徳的神色也严肃起来：“我看到…主世界的你杀死了小丑。”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好久，一直纠结要不要放狂笑篇。最后还是放了。 顺序是狂笑——婚礼——桶哥——提姆——大米 久等了 第128章 狂笑（二）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让他一次次置于险境。”布鲁斯一拳狠狠击在墙上， 石块稀稀落落地从那里落下， 留下一个深陷下去的坑。 迪克忧心忡忡地扶着墙望着他， 他动了动手指，想要抓住身旁杰森的手。 却一把抓空了。 本该站在他身旁的杰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抓住了布鲁斯的披风下摆。 少年抬起头，他本该像迪克一样躲在一旁保证自己的安全的， 可是心中的某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他要做些什么：“我…我会很多东西，我可以帮上忙的。我们一起去把他带回来吧。” 他尚且稚嫩的小脸上是满满的坚定， 握着披风的手指不断紧缩。他不知道该怎样打动蝙蝠侠，在与他并不多的相处之前，他一直认为一身黑衣的骑士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怪物。 但现在，他早已经明白布鲁斯·韦恩只是不善于表达。 一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温热手掌握住了他的手：“我也可以， 父亲， 我们可以帮忙的。”迪克对着他笑了笑，满脸认真地转过头看着蝙蝠侠。 布鲁斯回过头，那双钴蓝的眸中现在满是血丝。难得的，他安抚地笑了笑：“是的，没错，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布鲁斯的嗓音要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 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帮我盯着蝙蝠电脑， 随时注意莱恩的消息可以吗？” “可我...”我们可以出去帮助你，帮助你一起打败坏人。杰森的话卡在了口中， 因为迪克捏了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杰森不甘地咬了咬牙， 他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痛恨过自己的年龄。 但最终，他还是在蝙蝠侠的目光下点了点头：“你会把他完整地带回来吧？” 布鲁斯弯下腰，抬起手臂，伸出小拇指：“我们可以约定好，我会把他好好地带回来。但你也要答应我，一旦我迈出这扇门，不管我说什么，发生了什么都不可以让我踏进蝙蝠洞一步。” “老爷？”一直在一旁等候的阿尔弗雷德忍不住发出了疑问。 虽然老阿福明白他究竟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决定。 在不久前，布鲁斯找来了小丑询问他该如何打败狂笑蝙蝠，小丑却猝不及防在他的面前自杀，告诉他这是唯一的打败狂笑蝙蝠，救回莱恩的办法。 但他的心脏里面却冒出了能将蝙蝠侠转变为狂笑的“笑气”。 虽然小丑已经被从地狱强行拉了回来。 虽然布鲁斯已经打了很多抑制剂，但那根本改变他已经吸入了气体的事实，也不能抑制那些让他疯狂的气体在他的脑中作祟。 他知道老爷这样告诉少爷们，是担心自己最终会转变成和狂笑一样的怪物，转向对自己最挚爱的人下手。 “为什么？”杰森立马问出了这个问题。迪克也满脸的疑惑。 “因为那些梦魇蝙蝠侠的长相和我一模一样。”布鲁斯显然并不打算告诉他们真相。 “好的。我们约定好了。”杰森用小拇指轻轻勾上了那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一定要把他平安带回来，还要告诉他不可以再哭了。” 蝙蝠侠点了点头，站起身，打开蝙蝠车的车门。 “你也要平平安安的回来。”杰森蔚蓝的眼睛注视着他的背影：“父亲。” 蝙蝠侠的动作一顿，轻轻“嗯”了一声。 只是蝙蝠侠巨大的引擎声遮盖住了那声宛如叹息般的约定。 …… “超人被蹂躏者打趴下了！该死的！”托尼·斯塔克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他的声音听上去包含了一万吨的诧异：那可是超人！ 那可是随时随地会站出来，强的如同神一般的氪星人！ 他居然被一个黑乎乎的家伙摁在地上摩擦！ “听着，斯塔克。你们面对的已经不是普通的蝙蝠侠了。蹂·躏者能吐出氪石的气体，如果能拖住他最好，这些怪物一定有着弱点。”布鲁斯的声音近乎冰冷，他用怪物来称呼这些平行宇宙的自己。 显然，他对这些制造麻烦，制造危险的“自己”根本没有一丁点的好感：“你能查出来他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或许我们可以把他们原路送回去。” 托尼沉默了一瞬：“我明白了，我和超人尽可能坚持一会。莱恩…这家伙真让人不省心，你快点把他找回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这边神奇女侠的声音又插了进来：“我们没办法战胜他，蝙蝠侠。他太强了，真难想象我们结成同盟后的第一场仗就这么难打。” 美国队长的声音紧跟着戴安娜响起：“我和女侠恐怕只能再坚持一小会儿。阿瑞斯的头盔让无情战魔全无理智，很难让人相信他曾经也是你。” “尽快找到他们的弱点。”史蒂夫叹了口气，在地上打了个滚避开无情战魔的攻击，重新捡起盾牌：“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紧接着发来通讯的还有闪电侠巴里和小蜘蛛：“I can't！I can't！I can't！救命！救命蝙蝠侠！”他的声音夹杂着风声，巴里一边扛着彼得疯狂地向前跑，一遍哭丧着求救：“他的神速力太可怕了！SOS！蝙蝠侠！我可以把力量给你吗？你一定可以赢过他的啊啊啊啊～救命！蜘蛛侠该死的你的蛛丝遮住我眼睛了！” 绿灯侠：“破晓诡灯的意志力太强大了，他的意志甚至让绿灯戒的规则都屈服了！我和几个黑寡妇…抱歉，是黑寡妇和几个我都打不赢他！” 钢骨：“认真的吗？杀戮机器说是我制造了他？该死的，他怎么知道我用导弹的指令？ummmm…绿巨人被他拍地上了…” 甚至连海王和雷神都惨遭失败：“她是个女人！可她不是亚特兰蒂斯人，为什么能操控三叉戟？她能用‘死水’操控别人，雷神不敢在海里用锤子。fu*k，湄拉被她操控了！” 布鲁斯钴蓝的眸子扫过显示器，或许他唯一得到的好消息就是他确定了狂笑和莱恩的位置——韦恩大厦。 只是。 这或许是一个陷阱。 …… “你到底想干什么？”莱恩腥红的眸子紧紧盯着狂笑蝙蝠，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布鲁茜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站在窗边用铁链拴着两只罗宾的狂笑。 他好像在等什么，却在看到莱恩醒过来时凑了过来。 他一把将被束缚住双腿的莱恩抱了起来，向房间更里面的地方走去。 这里是...熟悉的摆设让莱恩很快意识到他现在在韦恩大厦的顶楼。 狂笑的脚步很快停了下来了，他将莱恩放在了床上：“做什么？做让我开心的事。”他唇角疯狂的笑意让莱恩根本没办法把他和布鲁斯联系在一起，可他确实是布鲁斯。 莱恩短暂沉默了一瞬，开口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在你和你的...莱恩身上？” “你猜不到吗？”狂笑纤长的手指打开一只黑色的方形礼盒，染着黑色指甲的指尖扯出一块白纱。他耸耸肩：“他也没怎么样，就是死了。” “我很抱歉...”莱恩抬起头，赤红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但他死了不应该是你毁灭世界的理由。” “我有说他的死亡是我毁灭世界的理由吗？”狂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大笑了起来：“我确实为他的死亡感到愤怒，以至于我被愤怒支配冲昏了头脑。但我也只是向杀死杀死他的凶手，而没有想毁掉世界。” “uh，不不不，收起你可笑的想法，宝贝。”狂笑凑了过来，尖锐的指甲搭在莱恩的衣领微微用力，昂贵的布料就在瞬间裂成了两半：“我之所以摧毁负二十二号地球也不是为了好玩，我不是小丑那个疯子。” 莱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动作，他可不认为一个突然撕烂他衣服的会是什么正常人。 他已经做好了狂笑把他就地解剖了的准备。 莱恩没有开口询问，狂笑却自顾自地开始解释起来：“我只是觉得你换一套衣服更容易激起等一下到来的客人的怒火。” “我很期待他发现他的至宝不属于他了的神情，虽然这还是要比我的痛苦少上一万倍。谁让我舍不得杀死你呢？我的宝贝。”染着黑色指甲的指尖在莱恩过分白皙的脸庞上划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这也是我…一个未完成的愿望。” 巨大的黑色礼盒被狂笑端到了莱恩眼前。 莱恩的瞳孔微微放大，他脸上也流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情： 黑色的丝绸上放着的是一件镶嵌着无数碎钻，闪烁着流光的白色纱裙。 那是一件婚纱裙。 “事实上。”狂笑对他的诧异非常满意，他唇角的弧度又扩大了几分：“被小丑的毒气感染后我也想过一了百了，但没有你我坚持不下去，我脑海中只剩下杀戮。” “但杀戮，毁灭，这些都不是因为莱恩·布莱克。” “相反，在他死后，我只为他做了两件事：一是杀死杀死他的凶手，二是答应了巴巴托斯的条件。” “他的条件...”狂笑低下头，又用同样的手法撕碎了莱恩的裤子：“抱歉，这样给你穿裙子确实太不方便了，但我找不到帮手，你稍微忍耐一下。”他一边说一边拎起纯白的婚纱。 “他的条件是如果我们毁灭了主世界，所有的黑暗的多元宇宙就会得到一个好的结局。也就是说，所有世界的你和我，就可以像童话里的公主和王子一样，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在所有世界。” “还有一件事我忘了说。”狂笑没有给莱恩消化的时间，他的神情仿佛是在讲什么笑话：“主世界的布鲁斯·韦恩，刚刚感染了和我一样的小丑的毒气。” 作者有话要说： dc狂笑的漫画还没完结...我也不知道老爷感染了这个之后是怎么复原的...难受 第129章 狂笑（三） 蹂·躏者庞大的身躯和对氪石的运用让超人根本无力反抗， 托尼对他面前的处境束手无策——装甲中的各式武器已经耗尽了， 可那些弹药甚至无法穿透蹂·躏者的皮肤。 就在这时， 天空中突然劈下一道如同水墨渲染的黑色闪电，闪电很快汇聚成一片墨色的巨大阴影，飞快地向着地面的方向降落。 “贾维斯？” “收到， 正在分析图像中。”清晰的画面很快出现在了托尼眼前。 那团巨大的阴影如同被墨汁勾勒出的一般，却构成的是一只巨大的鸟。托尼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它：它的鸟脸很长，长得像马脸一样。像蝙蝠的翅膀上还粘附着来自地底深坑的白霜与硝石。比象还要庞大的躯体上覆盖着一层鳞片。 “What the…？” 视力要比他好得多的超人也很快看清了那一团黑色的阴影：“蝙蝠侠？” 那团不详的阴影让蹂·躏者都忍不住停下来动作， 只不过不同的是，他认识这只烦人的鸟：“夏塔克鸟。”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不耐烦。 很快，巨大的阴影降落在了他们面前。 托尼看清了那只巨大的鸟背上的东西：果然是蝙蝠侠。 构成那是鸟的仿佛烟雾一样的黑色很快汇聚在一起，缠绕在了一个人身上。 有着绯红眸子身材高挑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蹂·躏者， 如果忽略他怀中抱着的蝙蝠侠， 这应该是很有威慑力的一副画面。 “达维徳？”托尼一眼认出了他颈上的黑线。 超人显然也想起了轻易杀死他的就是眼前的人，这种背腹受敌的感觉让氪星人忍不住苦笑起来，但与他姿态亲密的蝙蝠侠似乎预兆这件事还有转机？ 布鲁斯没让达维徳抱着自己太久，很快从腰带中抽出俩块金属分别扔给托尼。 达维徳猩红色的眸子在他身上一瞥，不着痕迹地将他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的同时，黑色再次从他的身躯上开始蔓延， 如同水墨一般的黑色很快再次汇聚成巨大的夏塔克鸟。庞大的怪物迅速朝着蹂·躏者扑了过去， 将他扑倒在地。 “那是N金属，只有N金属才能伤到梦魇蝙蝠侠们。”蝙蝠侠解释了一句， 随手就给了他身旁专心致志操控夏塔克鸟的达维徳一个脑瓜崩：“你把无限宝石扔掉干什么？” 如果达维徳没把无限宝石扔掉，现在只凭借着现实宝石就可以把这群梦魇骑士团送回老家去。 达维徳：“...”他的布鲁斯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托尼惊讶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超人却很快发现了不太对的地方：“你也不是这个世界的蝙蝠侠。”他甚至没有用疑问句而是肯定地将事实说了出来。 “是的， 没错。但我显然和那些家伙不一样，不是吗？那些家伙比我更像蝙蝠侠。毕竟我们成为蝙蝠侠的初衷都是为了让罪犯恐惧我们。”蝙蝠侠不在乎地耸耸肩，他从腰带中取出镀上了N金属的蝙蝠镖，带着遥控的蝙蝠镖几乎是立马就将蹂·躏者的盔甲刺穿，在他身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再顺着原路飞回来。 而达维徳的夏塔克鸟显然更加过分，它的鸟嘴和利爪都闪烁着金属的光泽，那也是N金属，只是托尼怎么也想不通存在于现实中的金属究竟是怎样附着于一团随时都会化为烟雾消散了的东西上。 如同大象一般大小的巨鸟几乎是将蹂·躏者狠狠地摁在了地上摩擦。 蹂躏者一边挣扎着，一边喊到：“你为什么要帮他们！明明你也身处黑暗多元宇宙，如果不毁灭主世界，你的世界最后也会迎来毁灭的！”他的喊话对象明显是一身黑衣的蝙蝠侠。 布鲁斯扬了扬眉，拍了拍身旁达维徳的肩膀：“他居然不知道我的世界和我自己早就已经被你毁了。” 达维徳深吸一口气：“劳驾，给我些空间让我好好工作可以吗？”他想不通究竟是什么让自己世界的布鲁斯身上的恶趣味和冷幽默扩大到这样大的程度。 蝙蝠侠摊摊手，安安静静退到他身后。 超人左右看了看，还是选择加入了战局。蹂·躏者遇上N金属，就像是超人遇上了氪石，很快便被黑色不详的气息束缚。 托尼...托尼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哦，对了，好像他还有一个暂且被梦魇骑士团打断了的婚礼要参加... 蝙蝠侠十分应景地从他腰间堪称哆啦A梦的四次元口袋的腰带中取出更多的N金属：“克拉克，把这些交给戴安娜和哈尔。” “斯塔克...给闪电侠就好了。” 他分发完金属后，非常自觉地抬起手递到达维徳面前：“我们去帮海王和钢骨吧。” “…”达维徳腥红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的手，最终还是没忍住：“我是不是算你在这个世界的蝙蝠车？”瞧瞧他这个样子，简直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仆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蝙蝠侠并没有收回自己的手，而是微微扬了扬下巴，冷酷无情地吐出三个单词：“我腰疼。” 达维徳：“...” 他白皙的指尖握住那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顷刻之间化为巨大的黑色大鸟。而蝙蝠侠已经安安稳稳地坐在了他的背上。 转眼间，那团巨大的黑色阴影又变成了闪电，飞快地消失在钢铁侠和超人的视线之内。 托尼和大超同时诡异地沉默了片刻。 他们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些什么？ …… 布鲁斯跪坐在韦恩大厦门外，急促地咳嗽两下，用手心的黑色布面擦拭掉唇角的血迹。躺在他旁边的是被束缚起来的残酷骑士。 这位擅长使用枪械的蝙蝠侠最终还是不敌以血肉之躯铸起的铜墙铁壁。 看着手臂上盔甲之间的缝隙处流出汩汩鲜血的弹孔，布鲁斯想了想，还是从腰带中掏出了几乎从来没用过的临时处理伤口的小喷雾。 这样的伤口最好还是不要让莱恩看到。 接着他又摘掉了眼上可以看到人们心中恶念而避免被小丑的疯狂侵蚀的和狂笑之蝠同款的赛博朋克风金属环。 这只金属环是用黑暗金属打造的，他拿来以防万一用。 或许小丑的那句话说的没错，如果要打败狂笑，他就必须要先成为狂笑。 布鲁斯将金属环收好，从地上站了起来。 只是即便要成为狂笑，他也不想让莱恩看到。 …… “其实我很喜欢不走门的戏码，从窗户，从排水通道，从通风口，从房顶突破都可以。没点脑子的家伙总喜欢盯着门口，用枪口颤颤巍巍地指着门缝，让人笑掉大牙。”狂笑或许是想说点什么好让莱恩不要那样无聊。 他抱着莱恩站在窗前等候。 站在和莱恩醒来时看到的地方相同的位置。 “你就这么笃定他会从这扇窗户进来吗？”莱恩微微抬起头，他又不是傻子，当然明白狂笑话中的意思。 虽然以他对布鲁斯的了解来说，蝙蝠侠确实是能不走门就不走门，能不坐电梯就不坐电梯。窗户和阳台，抓钩和绳索明显都是更好的选择。 但狂笑未免太过自信。 “唔…”狂笑却没有因为他的嘲讽而浮现出任何怒意，反而解释起来：“这是附近最高的建筑，想从其他地方靠蝙蝠侠披风滑翔进来是不可能的。他想进来就只剩下两种方式：一是在楼顶绑绳索，而刚好，只有这扇窗子的上方有一处凸起可以让他固定绳索。二就是用蝙蝠侠飞船了，但是他并不知道人质在哪里，人质的情况怎么样...啊，是的没错，我在说你。所以他不敢用蝙蝠侠飞船轻举妄动。” “你到底想做什么？”莱恩忍不住蹙起眉，这样被狂笑抱在怀里的感觉并不舒服，尤其是他还穿着婚纱的情况下。 雪白的婚纱紧紧束缚着他的腰部，缎带在他的背后抽紧，狂笑灵巧的手指系上一个蝴蝶结。婚纱的后摆很长，前面的长度却只遮住膝盖，露出一截白皙细长的小腿。狂笑选了一双希腊式的系带鞋，纯白的缎带顺着小腿蜿蜒向上。 只是最让他难受的是裙自抹胸的设计，被白色缎带捆扎的手腕让他握着白玫瑰的捧花和头上莫名其妙遮挡他视线的白纱。 “这算什么？！”他差一点都快要被气笑了：“你把我当成女人吗？幸好在你的世界他早就死了。” “别生气，宝贝。”狂笑明白他是在故意激怒他寻找解脱的机会：“我只是想给这个世界的蝙蝠侠一个小惊喜。你瞧，他破窗而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 “我只是借用人质保护一下自己太过弱小的身躯，毕竟蝙蝠侠...”狂笑煞有其事地啧了两声：“人人都知道他有多么粗暴。”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在他身后不远处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被他提到的蝙蝠侠推门而入，挑了挑眉，唇角含着温柔的弧度问道：“抱歉，打扰了，请问你有没有见到我男朋友？” 没等满脸诧异的狂笑回答，他就自顾自地取下头盔走了进来：“你果然在这里。” 莱恩相信他脸上现在的表情和狂笑一样满是诧异，只是不知道布鲁斯能不能透过白纱看到他的表情。 年轻的亿万富翁如同在花园中悠闲漫步一样踏进这间属于他的房子，他眸中有浩瀚星海，唇角是无疆春意。一片钴蓝中除却纯白与鲜红外仿佛没看到任何东西：“走吧，我来带你回家了。” 你知道童话的最后都是王子杀死了恶龙，将公主带王宫，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可蝙蝠侠从来不是王子，莱恩也从来没做过公主，这个故事当然也不是什么童话。 狂笑唇角的笑意疯狂地扩大，他心中开始倒数数字。 “二，一，零点一，零点零一...” “咚”地一声轻响，布鲁斯跪在了离狂笑大概两英尺的地方，他手上的头盔瞬间掉在了木质地板上，咕噜咕噜向前滚到了狂笑脚下。 “有时候我真的没办法不喜欢小丑。”狂笑大声笑了起来，一脚踩在了蝙蝠侠头盔上。 冷汗顺着布鲁斯卷曲的黑色发丝滴落在光滑的地面上，他的抑制剂根本没办法抑制小丑的毒素。现在那些疯狂的念头就像是有了实体一般，在他的血管中来回乱窜，仿佛不搅个天翻地覆便不罢休。 红血丝已经布满了他的眼球，布鲁斯死死地咬着牙不愿意抬起头。 “接受‘我’吧。成为狂笑，便可以支配这些可怕的念头。” “小丑说的对，只有成为狂笑才可以成为狂笑，才可以打败他。” “来吧，来吧。这再容易不过了，不是吗？不要再抵抗了。” “没关系，就算你一时接受‘我’，只要除掉狂笑后，凭借着你过人的意志力，还是可以变回那个正常的蝙蝠侠的。” 一个又一个不知从何传来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并且声音越来越大，指引着他走上正确的道路。 直到他熟悉无比的，包涵着担忧和一丝怜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布鲁斯？” 不可以！ 那些震耳欲聋的声音再一瞬间消失在了他的脑海中，他不会被这些贪婪的欲望支配，不会任由疯狂占据他的大脑。 他不愿意让莱恩看到他成为狂笑的样子。 那家伙太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我就放飞自我了，既然不知道老爷怎么恢复还不如根本不让他放纵。 这样，笔芯小天使们。 想当初立下誓言复联四上映就完结，就写秒天秒地秒灭霸的番外...现在... 第130章 狂笑（四）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他记得他牵起他爱的那个人的手虎口上薄薄的枪茧有怎样的触感， 记得他发间和自己昨晚用的香波相同的芳香， 记得他微微抬头时纤长的眼睫弯曲的弧度， 记得他口中含着的奶糖的味道，记得他颈肩闪烁着光芒的银色挂饰。 记得他愿意为了他穿上那条白色纱裙的样子。 记得阿尔弗雷德的笑脸，记得他们的四个孩子手捧鲜花的样子。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颗子弹究竟是怎么贯穿了他的心脏， 怎么也想不起来纯白无暇的纱裙是怎么染上了大片的红色，怎么也想不起来牧师摘下伪装后疯狂刺耳的大笑声。 “还记得那个游戏吗？”牧师一把摘下假发，露出标志性的绿色卷发。他的笑容狰狞而残酷：“第一次， 你选择了你自己。” “第二次，你选择了哥谭。” “所以现在，抱歉，小莱恩， 我来收取报酬了。”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 他已经扭断了小丑的脖子。喷涌而出的毒气已经被他悉数吸进了鼻腔。 但不管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无法改变已经发生了的事实。 莱恩已经死了。 那大片白色被血染红的样子，就如同年幼时他被绑在十字架上的时候，那个不顾一切扑过来的少年。泛着冰冷光芒的弯刀划破了他的皮肤，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地上大片的白玫瑰。 他喜欢过夜莺与玫瑰的故事，被心头之血染红的白玫瑰就是诗人笔下的爱情， 比红宝石红玛瑙红水晶都要珍贵。 可他找遍了妈妈的花房， 都没能在其中大片的红玫瑰种找出一朵，哪怕只有一朵的白玫瑰。 红玫瑰红的就像是跳动的业火， 血管中流淌的沸腾血液，剔透玲珑的红玛瑙， 沉甸甸的红豆，阳光灼烧过的火烧云。却没有一朵像白玫瑰那样美丽。 他想要有一朵白玫瑰，他要它白的像是梅花枝头的雪，像白鸽在黎明展开的翅膀，像空中柔软的云朵，像他从没吃过的棉花糖，像雪豹的皮毛，像那个住在他对面客房的男孩子纤长的眼睫。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他想用刀尖割破手指，看那朵漂亮的白玫瑰染上如同...如同那个人眼睛一样美的惊心动魄的红色。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那朵以夜莺心头之血为养料的玫瑰是在歌唱着由死亡完成的爱情，是在歌唱着在坟墓中不朽的爱情。 他崩溃了，他放弃了，他不想再抵抗了，他任由那些疯狂的念头吞噬了他。 这世界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尘封在冰层中的白玫瑰已经支离破碎。 他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停不下狂笑。 …… “深呼吸，深呼吸布鲁西。” 狂笑不明白他已经确认系紧的绳索，根本不可能断裂开的只能由密码开启的磁石是怎样在一瞬间失去了作用的。 他就那样毫无防备地将后背露给了自己，仿佛确定自己真的不会对他做出什么一样。 可笑。 狂笑冷笑一声，却也真的没有做什么。他要证明，要证明布鲁斯·韦恩和他一样无法反抗，他要证明他的本质和他自己一样疯狂。 白玫瑰的捧花掉在了地上。 布鲁斯却始终低垂着头，身体以不可察觉的幅度微微颤抖着。他没有说话。 莱恩焦急地握住了他的手：“和我说些什么，布鲁西。”他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布鲁斯的掌心很烫，灼热的温度似乎能点燃火焰。 莱恩担心他失去意识，保持清醒对任何状况来说都是良药。 “...我只是在想，负二十二号的你是有多么善良才会喜欢上这样的垃圾。”布鲁斯抬起头，钴蓝的眸中还有血丝，却已经褪下了很多。他唇角带着浅笑，安抚性地握住了莱恩的手。 小丑的毒药强大的干扰力最终没能对他造成过多的影响。 那样的毒药与其说是在影响他的身体，不如说是在控制各种腺体的分泌。就如同毒品的作用是控制了多巴胺的分泌，扰乱了正常的情绪促进分泌。小丑的毒素在不愿屈服的意志下也终究会失去作用。 狂笑的笑容突然收敛了些… “我也在想，主世界的我为什么是个废物，还要这么多人千里迢迢赶来救你。”一个不属于在场任何人的声音插了进来，狂笑身后的玻璃在一瞬间碎成了无数块碎片，洋洋洒洒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达维徳从窗口走了进来，牛皮靴踩在木制地板伤发出哒哒的声响。 紧跟着他由巨大落地窗走进来的蝙蝠侠站在原地十分认真地端详了白色的身影片刻，带着调笑的口吻开口：“事实上，我觉得他好像要比你可爱。” 达维徳：“…”这个人能不能闭上嘴？ 达维徳一边从不知道哪里掏出红灯戒指扔给莱恩，一边侧过头咬牙切齿地在蝙蝠侠耳边威胁道：“是吗？今晚在—床—上你可以好好体会一下，谁比—较—可—爱。” 听力并不差的布鲁斯和狂笑：“…” 一把接住达维徳扔来的红戒戴到手上的莱恩干脆利落地甩开红色的刀刃：“你来的真慢啊。” “刚收到你的消息我就赶来了好吗？”达维徳危险地半眯起猩红的眸子，却是盯着狂笑的一举一动：“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把我当成国际救援队了？” 环绕在他手掌上黑色的气息逐渐滴落，汇聚，在他腿旁变成了一只小巧的夏达克鸟，乖巧地注视着狂笑的一举一动。似乎只要狂笑稍有异动，它就会褪去温和的外表，猛地扑上去。 “把你叫来只是为了多一份保障，号称‘位面摧毁者’起码也该有点用吧？”腥红的刀刃在他手中转了一个刀花，莱恩挑起一个森冷的微笑，刀尖直指狂笑的鼻尖。 但两个人同时制止了他的动作。 布鲁斯抓着他的手腕直接将他一把拉进了怀里，显然他不想让任何除了他以外的人穿裙子的样子，甚至还是婚纱。虽然在场的各位只是平行宇宙的他们两个。 但就是不行。 “等等。”看着蝙蝠侠轻咳一声没有再说话的达维徳制止了他的动作：“你先把手放在蝙蝠侠肩...你的那个蝙蝠侠，肩上或者随便哪里，然后在心里祈祷他平安试试。” 他想知道他之前的猜测究竟是不是正确的，不然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无限宝石的力量会对莱恩无效化。 莱恩挑了挑眉，虽然对布鲁斯的动作有些不满，但达维徳的话几乎马上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达维徳这样的说法颇为神棍。但他了解自己，无论达维徳还是他自己斗不会说一些根本毫无意义的话。 “不需要。”布鲁斯却在这时摇了摇头：“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变成这副蠢样子。”而且很丑（划重点），他头上带的那只头箍布鲁斯觉得比起看到人们心中的恶念和欲望更像是为了挡住他的丑脸。 布鲁斯握着莱恩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再一拉，披风一遮白纱裙，毫不客气地开口嘲讽：“我不明白一个连自己爱的人都无法保护的家伙有哪里值得被爱。” 站在原地怕不是要被混合暴打的狂笑不怒反笑，他一直所站着的地方突然腾空升起，而地面的其它地方与此同时也开始下陷，直到露出一大片水池，而这水池中，只有数十只饥饿的鲨鱼。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他嘲讽道。 但下一秒，他的笑容立马变得僵硬起来。 达维徳的夏塔克鸟在瞬间变大，铺展成一张黑色的平面，代替原来的地面挡在了水与空气之间。 达维徳刚准备开口耻笑他就被什么都没干的蝙蝠侠抢了话：“你是不是傻？” 稳稳踩在地上揽着布鲁斯的莱恩：“…” 钩爪已经勾住了天花板上吊灯的布鲁斯：“…” 做了所有累活的达维徳：“…” 狂笑额头上差点没爆出青筋，本来现在已经该在这里的溺亡怨魂还没有回来。布鲁茜有操纵水的能力，并且还能够操纵死水控制人的意志。 有她在在水中就是绝对的控场，但现在… 他没想到莱恩有联系达维徳的手段，更没想到达维徳会伸出援手，还没有想到达维徳居然找到了N金属，这种对梦魇蝙蝠侠们来说致命的金属。 但事情当然不会就此结束。 待命已久的被小丑毒气感染的四只疯狂的罗宾突然扑了上来。 但达维徳只是打了个响指，四只罗宾就被牢牢地困在了黑色的牢笼之中。 或许梦魇骑士们针对正义联盟和复仇者们有自己的手段，但他们从未与达维徳交过手。狂笑也从未将达维徳异常强大的控场能力添加到计划的不确定因素之中。哪怕他对无限宝石，九只灯戒都有应对的方法。 现在他已经无法联络其它梦魇蝙蝠侠们，唯一能翻盘的机会就是巴巴托斯。 他是黑暗多元宇宙的主宰者，黑暗的神明。 没有人能将他杀死。 狂笑颇为惋惜地看着那条穿在莱恩身上的白色纱裙，笑意却疯狂且残酷：“来吧，巴巴托斯。”随着他的声音，一道虚空的门在狂笑身上开启，一只灰色的，令人厌恶的巨手从中探了出来。 那是一个灰皮肤的怪物，那双赤红的眼睛如同地狱深处的熔浆。他生着一对黑色的蝠翼，指甲长且尖利，比夏塔克鸟还要大的多。他庞大的身躯塞满了整个韦恩大厦的顶楼，裂缝在建筑内一点点蔓延，扩大。 这是巴巴托斯，深渊的恶魔。 达维徳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单他丝毫没有惧意，反而笑了起来：“这是你的主场，莱恩。” 布鲁斯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就看到腥红的刀刃在瞬间变大，挥下。伴随着猩红的刺眼光影，巨大的神明在骤然间被砍成两半。 狂笑脸上的笑容再次僵在脸上。 而巴巴托斯却已经变成两半被腥红的火焰包裹起来。那火焰彻底地执行了主人的意愿，只在短短几秒，恶魔庞大的身躯就已经被火焰燃烧殆尽，消失在了空气中。 不管对手究竟是什么东西，有什么样的能力。只要莱恩对他还不够了解，就可以在瞬间翻转战局。 布鲁斯震惊地看着怀里还维持着挥刀姿势的男朋友，但看起来他的表情就像是拿刀砍了个什么毛绒玩具那样天真无害。他在短短几秒内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怀里的男朋友看好，绝对绝对不能再放出来了。 他对这个世界的安危十分担忧。 狂笑的脸色十分精彩，虽然所有人都只能看到他的鼻子和嘴。但显然，他受不了这样大的打击：“这怎么可能？” “这当然可能。你是自己回去还是我们把你塞回去你的宇宙？”达维徳挑了挑眉，肆意地嘲笑狂笑。他当然可以选择杀死他，可是蝙蝠侠还站在他的旁边呢。达维徳想出这个折中的方法，反正那个世界也只剩下他了：“欢迎下次再来。” 来几次打几次。 作者有话要说： 老爷（主世界）：“所以我就是来彰显了一下自己引以为傲的意志力，抱了抱男朋友就没我事了？” 老爷（达哥世界）：“所以我就是来嘲讽了几句？” 达维徳：“一顿操作猛如虎，回头一看...一个人头都没有吗？” 拿了MVP的莱宝面色平淡地理了理小裙子。 第131章 狂笑（完） “够了。”莱恩的手搭在达维徳的肩上， 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已经够了。” 他觉得达维徳没必要再说下去了。 达维徳那双奇异的一只冰蓝一只火红的眸子中闪过明显的无奈， 他动了动喉结似乎要说些什么， 但最后他还是只不满地抿起唇，拉着蝙蝠侠向后退了一步。 狂笑低下头，眸中色彩不变， 看着莱恩的动作。 红眸中既没有仇恨，也没有同情。那双眼睛平静地就像是一潭湖水。莱恩蹙起眉，明显是不能理解他的所做所为：“莱恩·布莱克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想不通。 明明在布鲁斯遇到自己之前， 也有人爱他，他也活的很好。 狂笑没有说话，他明白了莱恩的意思，却只是微笑了起来。 布鲁斯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由地握紧了手。 莱恩的视线扫过没有任何破坏痕迹躺在地上的， 刚才就铐在他膝盖上的锁，只在上面的密码锁上停留片刻又重新回到狂笑的脸上：“那密码...” 他试了很多个密码。 六个数字，一百万种可能。 没有计算机的辅助他只能硬猜，不过他觉得那大概是一个日期。 于是莱恩试了他自己的生日，布鲁斯的生日，玛莎·韦恩的生日， 迪克的生日， 杰森的生日，韦恩夫妇死亡的日期， 美国建国的日期，哥谭建市的日期…他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打开。 直到他开始输脑海中还有些印象却对狂笑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的日期。 直到最后， 打开密码锁的密码日期，是他第一次见到布鲁斯·韦恩的那一天。 可他不明白这个日子对布鲁斯来说有什么样的意义，无论有没有遇到他，那时候的布鲁斯都是幸福无忧无虑的。应该记得那个日子的本该只有他一个人。 “他说，那是他活着最开心的一天。”狂笑有些茫然地取下由黑暗金属打造的头箍，那双本该蓝的如同八百米深海的眸子现在却布满血丝，狰狞地像是深渊处爬出的恶鬼。 “一次又一次的，我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如果我没有和他在一起，如果我没有成为蝙蝠侠，如果我在那之前就已经杀死了小丑。”只是那双眼睛中有的恶鬼所没有的迷茫：“有时候我想起他，甚至会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成为狂笑...成为披着蝙蝠侠披风的小丑。” “起码我可以逗他笑，可以让他有更多的日子开心。” “我可以为他做一切，只要他还活着。”一个虚弱的女声在他们突兀地响起，她的声音和狂笑重叠在了一起。 达维徳立马警觉地看向声源处，却又不由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布鲁茜扶着墙跪坐在地上，一头美丽的乌发卷曲垂落在肩头，如同海草般粘在白皙的颈上。她一手捂着腹部不停的渗血的伤口，却仰起头露出温柔的笑容。 她碧蓝的眸子失神地看向半空中，口中喃喃着：“只要他还活着。” “巴巴托斯向我们许诺，如果毁灭了主世界。黑暗多元宇宙就会重启，迎来一个好的结局。”狂笑的声音平静，低沉的声音却显然压抑着很多深沉的情感。 现在这个飘渺的希望已经如同飞上了高空的氢气球，永远的破碎了。他看了一眼遍体鳞伤的同伴，又重新将视线移回到莱恩身上。 “不过没关系，能见到你我已经很满意了。”狂笑温和的笑了笑，白色的纱裙和他记忆中的身影重合了起来。 达维徳皱起眉，他的表情写满了复杂：“你...你们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巴巴托斯在利用你们。” 狂笑的笑容不变，却没有回答他，他始终低垂着头，布满血丝的眼中只剩下那抹白色的影子。 布鲁茜脸上温和的笑容同样未变：“就算那样，我也想试试。” 他们当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无论如何，他们都是不同世界的蝙蝠侠。这样拙劣的谎言只要一眼就能看出。 可万一呢？如果真的可以呢？ 他们不愿意放弃那亿分之一的微小可能性。 布鲁斯的表情也有些复杂。 那么他呢？ 如果他没有了莱恩... 他不愿意也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莱恩垂下眼眸，纤长的银白睫毛半遮住了那双腥红玛瑙中的复杂情绪。他叹了口气，转过身捡起掉在地上的捧花，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从中间挑出一朵白玫瑰。 一颗未被去掉玫瑰刺划破了他的手指，莱恩的表情不变，顺手将那抹鲜红擦拭在柔软的花瓣上，他轻轻折去那颗刺。 狂笑注视着他的动作，看着他半蹲在布鲁茜面前，将那朵染上了红色的白玫瑰插在了她的发间。 “我很抱歉，他恐怕再也回不来了。但我了解他，我了解莱恩·布莱克。” 莱恩绯红的眸子看着她，那双眼睛简直和她的莱恩一模一样。他的手轻柔地抚上她的脸颊，在她的发顶印一温柔的一吻。布鲁茜一阵恍惚，好像他的莱恩已经回来了。 “所以我知道他想对你说什么。对不起，傻姑娘，请你代替他好好爱你自己。” 布鲁斯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唇角，他大步走向了莱恩，伸出手和他十指相握：“我们走吧。” 他没有必要去想那样的问题，他是幸运的。 有什么比互相爱恋并且都好好地存在于这个世上更加幸运的？布鲁斯想他拥有的已经足够多了。 莱恩对他点点头，回过头最后问了布鲁茜一个问题：“我说过我爱你了吗？” “是的。”布鲁茜不由地笑了起来，她弯起眼睛：“你说过了。” 狂笑的目光追随着俩人的身影直至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之后。他动了动唇角，重新看向那朵染血的白玫瑰。 他忍不住也笑了起来：那朵白玫瑰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样美。 达维徳看了看身旁沉默不语的蝙蝠侠，在心中叹了口气，他果然最讨厌他们之间发生的各种各样的故事。只有那么偶尔几个能够得到真正的幸福。剩下的都永远活在失去的阴影之中。 “我可以送你们回去。”达维徳向前垮了一步，抬起头对狂笑说到。只是他好像很容易对这些“蝙蝠侠”和“莱恩”抱有巨大的同情。 蝙蝠侠却在这时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有一件事我必须和你声明，达维徳。” 达维徳回过头，疑惑地挑了挑眉看着他：“什么？” “除了你以外，我还很爱阿尔弗雷德，迪克，杰森，提姆，达米安还有斯蒂芬妮。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我知道，所以呢？”达维徳微微低头，对上那双钴蓝的眸子。 “所以。”那双钴蓝的眸子中是满满的认真：“如果你要离开，就先杀了我。” 这话虽然莫名其妙，达维徳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居然在害怕，如果有一天自己离去或是死去，他会变成狂笑，变成这些梦魇蝙蝠侠们的其中一员，走上极端。 “傻瓜。”达维徳差点要被他气笑了，他反手搂住了蝙蝠侠的腰：“没有人能杀死我，甚至是时间。我的寿命很长，很长，长到可以陪伴你安安稳稳地变成一个老头子，自然老死。” “上帝。”布鲁斯笑了起来，他忍不住拍了拍达维徳的手臂：“你可真不会说话。” 他还以为达维徳会说出什么情意绵绵的话来安慰他，他都替他想好了答案，诸如：“别担心，宝贝，我会和你白头偕老的。”这样的漂亮话。 “…你要求还真多，怪不得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老蝙蝠。” “啊，是吗？追求我的人还不够多吗？不然达米安的母亲难道是你吗？” 布鲁茜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两个莫名其妙地吵了起来。 … “想吃点什么吗？”布鲁斯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他想或许吃些什么能让莱恩转移注意力。 “想吃你。”莱恩的头埋在他的肩窝，却忍不住先笑了起来：“我没事，布鲁西。” “那就好。”布鲁斯松了一口气。 “我只是...”莱恩轻声叹气：“你还记得我教你打结的那个绳索吗？” “水手结。”布鲁斯挑了挑眉，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在他们小时候：“怎么了？” “你应该不止会那一个打结方式吧。” “yeah.” “你也知道我会解水手结，而且只会解那一种绳结吧？”莱恩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yep.”就像是莱恩教他滑板时，先教他怎样从滑板上跳下来。莱恩教他打水手结的时候，也首先选择教他怎样解开。 “狂笑系在我手上的就是水手结。”所以他才能快就打开绑在他手腕上的缎带：“他想让我走。” “我知道…”布鲁斯摸了摸他头顶柔软的发丝，回答道。 “你知道？”莱恩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是的，我知道。”布鲁斯深吸一口气：“他…我们从来都不会想让你死去。事实上，他想要我救你。” 莱恩沉默了片刻，犹豫着重新开口：“我一直以为如果我死去，你会忘记我。你足够坚强，痛苦只会是死者的。你还有爱你的人，他们会陪伴你振作起来，我以为你只会伤心难过一阵子就会忘记我，在我不在的未来继续快乐地生活着。” “我不能。”布鲁斯严肃地看着他：“在面对你的时候我比任何人都脆弱。” 莱恩忍不住笑意：“好吧好吧。我会好好保护你的，韦恩先生。” “你甘心吗？如果我忘了你。”布鲁斯却没有理会他的笑意，他觉得他正在和莱恩讨论的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莱恩缓和气氛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将脸埋进了布鲁斯的胸膛：“怎么可能会甘心？一想到你会忘记我的存在，忘记我的所有事。我的心就疼得像被插满了钉子扔进洗衣机。可是我只想要你开开心心地活着。” “那可真是...太疼了。”布鲁斯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爱你，事实上，只是你的名字就够我爱一世了。” “而且，莱恩。”布鲁斯低下头，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眸中的温柔都快要溢了出来：“让我能开开心心地活着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你开开心心地活着。” 第132章 婚礼 “我这个样子...”莱恩颇为纠结地看着镜中自己一身的纯白色西装。 手工定制的西装完美地贴合了他的身材曲线， 勾勒出男人身体如同雕塑般的线条。 小辣椒贴心地递上闪烁着光芒的蓝宝石袖扣， 这是托尼让她交给莱恩的。那家伙总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善意。 莱恩笑了笑， 低声道了句谢，轻柔地将袖扣扣上。 塞琳娜从桌上拿起那条宝蓝色的勾勒着哥特式花纹的领带，一边示意他低头， 一边帮他佩戴好。只是她始终面无表情，不论如何，她就是不敢相信他们俩个人居然走在了一起。 “你这个样子看上去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 就是完美，知道吗？”塞琳娜仰起头，一边看着那张英俊到让她都觉得有些窒息的脸庞，一边颇为惋惜地轻轻摇摇头。 佩珀止不住笑意， 曾经面前身材颀长的男人还只是一个别扭的少年， 如今他居然也要迈入婚姻圣洁的殿堂。 稍长的银白色柔软色发丝涂抹着发油，全部固定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前额和斜飞入鬓微微上挑的眉，他鼻梁高挺，一双红眸中闪烁着的却是世间五彩斑斓的缤纷色彩。长且翘的眼睫如同撒上了霜雪，却没能冰封千里，而是融化了乞力马扎罗的雪。 他的唇色是浅淡的如同樱花一般的粉色， 抿起的时候天生带着浅浅的笑意， 能让春天突然绽放的笑意。 他是被神宠爱的。 任谁都会这样觉得。 莱恩轻轻眨了眨眼，向塞琳娜道谢。 他倒是看不出自己与平时有什么不同， 但既然两位女士都觉得可以了，那大概也就可以了吧。 造型师走到他身边， 对他进行着最后的修饰。 “我...”小辣椒看了一眼靠在一旁的塞琳娜，稍作思考：“我们在那边等你。” 她说的那边其实是指婚礼现场。 据说他们所在的地点是韦恩企业下了大价钱，砸了几十个亿构建的。 这一场奢华近极的婚礼的举办场所几乎可以称呼为“天空之城”。 只是受邀的参加者却很少，私密性也很高。 到目前为止，哪怕人人都知道韦恩企业砸了一大笔钱，人人都知道布鲁斯·韦恩要结婚了。 却没有人知道时间，地点，甚至连新娘是谁都不知道。 所有媒体都发了疯，那可是布鲁斯·韦恩！ 哥谭市的王子，每年让所有姑娘都梦寐以求的梦中情人。 人人都以为这位花花公子大概这辈子都不会迈入婚姻的坟墓了，可事实是，现在，他就要结婚了，他就要跳进棺材里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为什么样的美人，可这并不妨碍沙雕网友们进行漫无边际的猜测。 “我打赌是个哈佛毕业的才女，韦恩先生的眼光一定很高。” “上次布鲁西宝贝的生日会上出现的金发美人是他最后一次闹绯闻了，我压五美元赌是她。” 是的，一些小网站甚至偷偷摸摸开了赌局，不过显然现在没人有什么功夫关注这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赌局。 托尼将目光投向那个站在走廊旁白色的身影，他已经远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小少年了。 如今他再怎么不愿意，也必须承认——他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有了自己的羁绊，即将和另一个人的名字紧紧联系在一起。 他默默地看着莱恩摸了摸两个黑发男孩子的头。 依旧是一黑一白的西装配色。杰森不自在地抓了抓自己绯红色的小领结，有些不满地看着身旁穿着一身白色小西装比他稍高一点点的迪克。 “饿了吗？我想阿尔弗雷德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小甜饼。”莱恩半蹲下看着两个穿着小西装的小家伙，温柔地笑了笑。 离婚礼开始应该还有一段时间，他害怕两个小家伙已经饿了。 迪克摇了摇头，他指了指身旁颈间也带了只小红领结，不停地吐着舌头摇尾巴的可可：“莱恩。” 他故作严肃地让莱恩将注意力移到可可身上：“你看可可的毛，像不像某个家伙以前...你再看这个领结。” 杰森：“...”nsnmn？ 有时候真的不是他性格暴躁，是某个家伙真的欠打。在婚礼上都要闹这么一出。 杰森克制地握紧了手，他迟早要打他一顿，但不是现在。不是在婚礼上，也不是在莱恩面前。 莱恩扬了扬唇角，却是曲起食指和中指，不轻不重地在迪克头上敲了一个暴栗：“不许欺负弟弟。” 托尼收紧了手指，他不知道自己还在担忧些什么。莱恩已经可以算得上幸福了，何况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无权干涉。 托尼敛眸，转身准备离开。 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他的莱恩开口喊住了他：“托尼。”他让两个小家伙先到教堂去，匆匆追上了托尼的脚步。 “莱恩...”托尼转过身，颇为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堂弟，一时间，他居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只觉得喉头酸涩：“恭喜你。” “谢谢。”莱恩笑了笑。 两人竟然在一瞬间陷入了沉默。 “我…很抱歉，在你母亲身上发生的那些实验，还有你遭遇的一切。”托尼不知道他究竟应该在这样的场合说些什么。 “我母亲身上发生的实验？”莱恩不解地挑了挑眉，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身上发生过什么。 “韦恩没有告诉你？”托尼有些诧异，却也马上收住了话题：“其实也没有什么...” “不，没关系。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bro。”莱恩并没有选择深究，在他看来，再去追寻那些陈年旧事已经失去了意义。他轻轻拍了拍托尼的肩膀：“谢谢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这没什么好道谢的。”托尼汕汕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祝你幸福，莱恩。” “我会的，你和小辣椒也是。”莱恩笑了起来，他至今没有忘记那张以小辣椒生日作为密码的银行卡：“偶尔我也会回纽约看看，我很感谢大家也很想念他们。娜塔莎和队长今天来了吗？” “你是在找我吗？” 一个带着笑意的女声突然从他身后响了起来。 正是一身职业裙的娜塔莎和美国队长，身后还跟着鹰眼和弗瑞，还有罗伯特·布鲁斯·班纳博士。 “很高兴看到你来了。”莱恩张开手臂，和娜塔莎拥抱。 “我也很高兴看到你结婚了。”娜塔莎狡黠地笑了笑：“不过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新娘究竟是谁，是谁家姑娘有这么大的本领能让你坠入爱河？”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莱恩眨了眨眼，并没有告诉娜塔莎对方连个女孩子都不是。 与给塞琳娜和托尼的请柬不同，给娜塔莎，队长的请柬只说明了他要结婚，却连女方的姓名都没有给出。 “我想她肯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才能让你忽略了我这张脸。” “别开玩笑了，娜塔莎。”莱恩也笑了起来：“还有谁能比你更美？” “小嘴真甜。”娜塔莎好笑地摇了摇头。 “恭喜你。”弗瑞适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愿意再做下去吗？” 他指的是什么，在场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莱恩稍稍思考了片刻，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弗瑞放松地笑了笑：“我很高兴你做这样的决定。”选择走这条路，这孩子肯定已经承受了很多压力。他理解他的苦楚，理解他想要这样做的原因。 可终究，他不希望这个孩子钻牛角尖，他希望他放下。 “超级英雄的存在不是必须的，我也希望某一天，我再也不会在城市的任何角落看到超级英雄的存在。哪怕他们最后是以被人们指责而灰溜溜地落场的，也比在宇宙的某个不知名的角落牺牲好的多。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莱恩缓缓点了点头。 “等等。”托尼感觉他们两个好像背着大家伙有什么密谋：“你们两个是不是...” “我只是和他谈谈人生理想。”弗瑞耸耸肩，示意托尼不要那么草木皆兵。他轻轻以只有莱恩能听到的音量说了句：“我之后会派人来和你谈接管和整顿黑帮的事宜，辛苦了。” “祝你幸福，小家伙。”他笑着拍了拍莱恩的肩膀。 …… 他今天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恭喜，祝你幸福。”了。 莱恩轻轻整了整袖口的小配饰，可真正走到这一步的时候，他还是不由地觉得有些紧张。 莱恩深吸一口气。 很奇怪的是，从未怕过什么的他竟然在这个时候打起了退堂鼓。 我是否在他眼中不够完美？他喜欢这样的我吗？他会不会突然反悔了呢？台下的人又会怎么看呢？ 他从未在意过的问题在此时一个一个冒了出来。 直到不耐烦的塞琳娜蹙起眉头，将他往通道出口的方向一推—— 莱恩瞪大了那双绯红的眸子，那双眸中倒影着一个黑色的影子。 他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他的布鲁斯——他一身拖地的黑色长裙，华丽的裙摆上勾勒着重重叠叠的花纹，镶嵌着数不清的细小珠宝。 莱恩僵硬地将视线上移，扫过他被黑裙完完整整遮掩的肌肉轮廓和喉结，停留在了他头顶的乌纱上。那黑色的纱层将他的面容遮掩了大半，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涂上了口红的绯红薄唇。 阿尔弗雷德将“她”领到了莱恩面前。 莱恩愣愣地执起“她”的手，直到布鲁斯轻笑出声，他红唇轻启：“看傻了吗？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 “…你还真是很喜欢黑色。”莱恩纠结片刻，磕磕绊绊地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黑婚纱象征着至死不渝的爱，宝贝。我只为你穿这一次。”布鲁斯笑了起来，他轻轻挽住莱恩的手臂，转过身去背对着诧异的人群。 “你快掐我一下，那女人究竟是谁我真的不敢想。”迪克有些绝望地戳了戳身旁和他一样充当花童的杰森。 “你没做梦。”杰森一脸复杂地看着那抹黑色的倩影。他无可奈何地抓起一把花瓣扬向空中…算了，大人的事他们是怎么样都想不通的。 拖地的黑纱裙很长，几乎在整条通道上延伸开来。莱恩的余光很轻易地发现布鲁斯的不适应，就算设计再怎样贴合他的身材曲线，这条裙子布鲁斯穿来也别别扭扭的。 在心中叹了口气，莱恩挣开布鲁斯的手，微微弯腰，将布鲁斯一把抱了起来。 “你...”突然的失重让布鲁斯下意识地搂紧了莱恩的脖子，透过并不妨碍视线的黑纱，他看到了莱恩近乎完美的下颚线条和微微上扬的唇角。 “你可真重，像个二百一十磅的麻袋。”莱恩毫不客气地吐槽他的身材，脸上的笑容却有隐隐加重的趋势。 “那可真是辛苦你扛麻袋了。”布鲁斯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稍稍调整了姿势，让莱恩抱着尽可能轻松些。 “还硬梆梆地像块砖头。”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啊，我加把劲吃胖一点。” 跟在两人身后撒花的迪克和杰森木着脸，只当什么都没有听见。 眼看着即将走到牧师面前，莱恩抬起手臂轻轻摘掉了他乌纱上的花瓣，扶着他站好。 却出乎意料的，莱恩直直地在牧师面前面朝着新娘单膝跪了下来。 布鲁斯挑了挑眉，看着莱恩执起他带着黑纱手套的手，在上面印下近乎虔诚的一吻。 莱恩抬起头，他的红眸中只剩下了面前一人的身影： “我手执纯白 拥抱黑暗 阳光予我盔甲 光明是我凯歌 骑士五德为我手中白玫瑰 所有的所有 皆瓦解于你发顶乌纱 世间美好 不及你唇角弧度 从此抛去纯白 背弃信仰 只以你为永恒 ” 他从来都只是他一个人的纯白骑士。 他笑容纯粹，一句回应给布鲁斯的：“I DO”后，他在那人的薄唇上印下一吻。无名指上的钻戒在黑纱的映衬下，在彩色的琉璃玻璃透过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一滴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悄悄滑下，滴落在布鲁斯手中的红玫瑰捧花上。 “我希望你之后的每一次眼泪，都是喜极而泣。”布鲁斯那双钴蓝的眸子透过黑纱，温柔地看着他。他随手抛开捧花，拉住莱恩，将唇瓣重新印了上去。 鲜红的捧花再空中划过近乎完美的弧度，稳稳地落在了小辣椒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班纳博士的中间名也是布鲁斯。” “所以呢？” “不知道你会不会也有一天突然撕破衣服变身成绿巨人。” “绿巨人吃人吗？” “当然不吃。你在想什么？” “那还是不要变成绿巨人了，我想吃你。” “...” 新文已开，巨星他总是在装穷（美娱），cp已订贝尔 卖个萌求收藏诶嘿嘿 第133章 红头罩（一） “杰森？” “杰森。” “杰森...”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远至近将不知道怎么着迷迷糊糊靠在沙发上就睡着了的杰森吵醒。 杰森·托德揉了揉眼睛， 飞快地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一把阖上。他刚刚坐回沙发， 有着一头耀眼白发的男人已经将修长的手指搭在了门上：“杰伊～” “不要那样叫我。” 杰森不自在地打断他， 他不适地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布鲁斯的训练真的很严格也很难，他查资料的时候都因为昨晚太过沉重，繁多的训练而累的睡着了。 莱恩指了指手上的手表：“假期结束了， 杰伊，我以为你知道今天早上你要上课的。” 杰森起床的时间比他打算叫他起床的时间还要早一个小时，只不过洗漱完用完早餐的时候， 他才发现杰森居然又在楼上睡着了。 他还真忘了…一想到假期这么快就已经结束了，杰森就忍不住撇了撇嘴。 “好了，快去换上衣服。”好在莱恩显然还要去催另一个人，并没有走进房间：“我送你和迪克去学校。晚上的家长会布鲁斯大概会去， 我可能在纽约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好极了。 目送着莱恩的身影消失在门前， 杰森重新打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散发着莹莹光芒的屏幕上是一个女人的资料：希拉·海伍德医生。 他的父母已故，但他的母亲并非是他真正的生母。希拉·海伍德才是真正生育他的母亲。虽然希拉·海伍德的地点远在中东，但他想坐飞机来回一趟应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他会赶在莱恩从纽约之前回来的。 杰森阖上电脑，将电脑装进书包里。拿起散落在地上方才被衣服遮挡的机票和护照。 幸好刚才莱恩没有走进来，不然他就瞒不住了。 迅速穿好衣服，杰森拎着书包下了楼。 莱恩银灰色的科尼赛克停在大厅门前， 他懒洋洋地靠在车身上正在和迪克说着什么。 看见杰森拎着书包从里面走出来， 莱恩才站直了身体打开车门。 他让迪克先坐进后座，一副看起来要对杰森说什么的样子。 杰森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难道已经发现了？ 只是他还是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疑惑的看着莱恩：“怎么了？”他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白皙的手指从颈间摸到了一条黑色的细线。他将颈间那条挂着银色小球的项链取了下来：“我只是想或许该把这个给你。”莱恩的手指在银色小球上面摩挲了两下， 不舍在那双红色的眸中一闪而过。 面对更加疑惑的杰森，莱恩开口解释道：“这是我用来增加幸运值的幸运物？um，总之，鉴于你上学期在学校的表现，我建议布鲁斯去参加你的家长会你还是戴上它比较好。” 他的笑容如同他带着自己打游戏时一样温和平柔，但这并不妨碍杰森下意识地差点把他已经拿到手中的项链扔出去。 因为这个笑容他太熟悉了，每次莱恩不怀好意地打什么鬼主意的时候就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觉得自己有点危险的时候，你就轻轻扣两下祈祷就好了。很有用的，相信我。”莱恩的笑容不变，却是铁了心的一定要看着杰森将那条黑色的链子带到脖子上才打算出发。 生怕等一下误了航班的杰森无奈，只能将坠着银色小球的链子挂到自己脖子上。 莱恩满意地点了点头，坐进了驾驶座。 …… 银灰的跑车将两人放在校门口就迅速掉头离开，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中。 杰森松了口气，将背包往肩上一甩，就要离开。 但迪克立马拦住了他，自认为应当挑起大哥责任的迪克不赞同地挑了挑眉，问道：“你要去哪？” 他能瞒过布鲁斯，能瞒过阿尔弗雷德，能瞒过莱恩。但杰森自己也知道，他没办法瞒过迪克。于是杰森叹了口气：“听着，迪克，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但也请求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如果可以，也请帮我打一下掩护。” 迪克的眉毛依旧扬起，他在等候迪克的下文。 杰森迅速地将他找到了自己生母的事情粗略地讲了一遍：“所以我现在必须到中东去见她一面，明天，在莱恩回来之前我一定会乖乖坐在家里吃阿尔弗雷德准备的小甜饼的。” 跟他一样在事故中失去了父母的迪克握着他手臂的手指松了松，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你去吧，我会尽可能为你掩饰的。但是要注意安全，好吗，bro？” 杰森和他拥抱一下，匆匆向不远处跑去，他要打车到机场。 但他终究还是将世界想的太简单了些。 小丑坐在约旦东南部沙漠某个靠近小城镇的角落小屋中，狰狞地笑了起来。一旁已经卸下夸张妆容的哈莉·奎茵一边往脸上画着极其自然的皱纹，一边轻声抱怨着：“pudding～为什么你要把地址选在这种荒芜的地方？这里连旅店都没有。” “哦好哈莉，我的小甜心。谁还会在乎这地方有没有酒店呢？你不觉得只是这个国家的名字就起的非常有趣吗？” 约旦。 疯狂的笑意蔓延，小丑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燥的下嘴唇：“我想通了，这次我要用两个他都很在乎的人来玩二选一的游戏。” 他反省了很久，始终觉得上次的游戏不够尽兴。在莱恩眼里，他自己和哥谭远远没有蝙蝠侠重要，所以他很轻易地就做出了决定。这次他一定要玩一票大的。 不用猜都知道小丑口中的他究竟是谁，哈莉不屑地轻哼一声，继续对着镜子打理自己的妆容。 …… 另一头的莱恩视线在电脑上行程表记录匆匆一扫，就被人猝不及防从身后抱了起来。 “布鲁西。”莱恩皱了皱眉，却没有回头，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打着，完全不顾身后抱着他的人就是哥谭大名鼎鼎的哥谭义警先生，大大咧咧地黑进了某个人的电脑：“放我下来。” 布鲁斯的目光在他手上带着的两枚戒指上一扫而过，视线又移到他左耳上已经被改成了耳饰的属于达维徳的红灯戒指上，最后又停留在了电脑屏幕上陌生女人的面孔上。 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熟悉，只不过他并不认识这个名字：“她是谁？” “不知道。”莱恩蹙起眉，但他大概可以确定杰森要找的就是这个女人：“把你的脑袋挪开。” 他的下巴抵在莱恩的肩窝，炽热的呼吸喷洒在莱恩的耳垂和颈上，很快染起一层薄薄的红色。 布鲁斯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终于松开了环在他腰间的手。 “那你查她干什么？”布鲁斯提起了些许警惕，他有一次看了一眼莱恩手上的两枚戒指，确认其中戴在无名指上闪烁着光芒的是他们的结婚戒指。 “杰伊…算了，没什么。”莱恩叹了口气：“我去警察局找戈登聊一聊要给警局捐的款数。” “你不是要去纽约吗？”布鲁斯的眼神看起来有些疑惑，他记得莱恩的日程表上今天是要道纽约找托尼·斯塔克的。 莱恩摇了摇头，合上电脑回过头看着他。 那张让能让整个哥谭都为之倾心的英俊面容此刻蒙着浅淡的愁容。布鲁斯只要一看，就知道莱恩大概时有什么事瞒着他。 虽然那双鲜红的瞳孔不躲不避地注视着自己。 布鲁斯近乎霸道地握住了他的手臂，将他困在了自己的身体和桌子之间。莱恩被他过于靠近的温度逼得坐到了桌子上，桌子上的电脑被布鲁斯向后一推，零零散散的小东西全部都掉到了地上。 布鲁斯双手撑在桌上，低沉的嗓音沙哑而磁性：“你瞒了我什么？嗯？宝贝…”他抬起头，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钴蓝的眼眸像是已经看穿了莱恩。 莱恩不适地侧了侧头，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什么都瞒不住布鲁斯。叹了口气，莱恩无奈妥协：“好吧，我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你不觉得你已经太久没有见过小丑了吗？” 他可不觉得小丑是个会安分的家伙。 还以为已经发生了什么的布鲁斯抬起手，食指轻轻刮了一下他高挺的鼻梁：“别总乱想，我会查查小丑的行踪。但小丑现在没消息不也是好事吗？” “只要保护好你自己就好了。”布鲁斯补充道：“你安全我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披上蝙蝠战衣打击犯罪。相信我，我可以保护好你和哥谭。” “如果我不安全呢？” “那我只好变身蝙蝠侠来救你了。” “…反正你不管怎样都会变身蝙蝠侠。”莱恩回过头，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布鲁斯趁机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可都是为了你。” 莱恩红着脸将他推开：“求求你离我远一点，你现在简直像极了发情期间的猫科动物。” “像？”哥谭的布鲁西宝贝像是从不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我不就是在发情吗？” 回应他的是手腕一撑，从窗户直接翻了出去的背影。 布鲁斯看着空空的怀抱，无奈地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dc要出蝙蝠侠动画《家人之死》了...我...气坏了真的... 这章，你们二选一？（其实选不选都无所谓，看你们能不能猜出莱宝选的谁，本文有提示的。） 第134章 红头罩（二） 满天的黄沙。 杰森的心中有些焦急。他真的能在这里找到他的生母吗？他能不能在莱恩赶回来之前按时回去？ 杰森一边摩挲着颈间那个小小的银色圆球， 一边焦急地寻找着他从网上找来的那写资料上的地址。 这里的人根本不会说英语， 他只能连比带猜地询问着路线。 直到一名从拐角出现的明显不是当地人的女性和他打了个招呼：“你...你不是这里的人吧？小家伙。你来约旦干什么？” 她口中杰森熟悉无比的语言让杰森眼前一亮， 匆忙就凑了过去：“我来寻找希拉·海伍德医生，她住在附近对吗？” 面前的女人眉毛一皱，她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找她有什么事吗？孩子， 我是说，我就是希拉·海伍德医生。” “您就是？”杰森匆忙从背包中摸出他在网上找到的这位希拉·海伍德医生的照片，他对比了一下发现站在他眼前的确实就是自己千辛万苦来到中东想找的人。 杰森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我…我…您知道杰森·托德吗？” 面前女人冷峻的目光一下子就柔和了下来：“你是？” “我们到屋里去说吧。”她说道。 … 代表着韦恩集团和戈登进行交涉的莱恩轻轻抚摸着手上的两枚戒指。 他心中有些担忧，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那双红眸的颜色已经完全暗沉下来了。他总觉得那个女人有些眼熟，但她究竟是谁呢？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他？ 正在和他讲述警局最新项目的戈登顿住了自己的话，有些奇怪地看着面前相貌英俊， 却又极具危险性的男人：“布莱克先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那双红眸瞥了他一眼， 莱恩摇了摇头。 他想了想，还是在笔记本上调出了希拉·海伍德医生的个人网页，并将那张照片指给了戈登：“没什么问题，我只是想问问，您知道这位医生是谁吗？或者您有见过她吗？” 戈登观察那张照片半响，摇了摇头：“是有些眼熟， 但我不知道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位女性了。” 连戈登都觉得眼熟... 莱恩半眯起猩红的眸子， “啪”地一声重新阖上了笔记本电脑。 戈登也有些疑惑：“这位女士怎么了？” 莱恩只摇了摇头，随便搪塞了一个理由：“韦恩先生最近正疯狂地迷恋她， 可是这位小姐却突然不知所踪，好像是跑到中东去了。像我们这些人...您懂得， 总是要为老板排忧解难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韦恩集团会立马将捐款拨给您的，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和您的合作非常愉快。” 他一边说着，一边理了理袖口。提着装着笔记本的公文包快步向外走去。 他突然想起来那个女人为什么那么眼熟了，他之前见过她这样脸上没有那样夸张妆容的祥子：哈莉·奎茵。 该死的。莱恩咬了咬牙，他就知道小丑绝对不会让自己闲着。 不过，他安慰着自己，幸好他已经把那条项链给杰森了。那只银色的小圆球只要扣动两下就可以打开可以保护一个人的保护罩。 只是他还没能走到戈登的办公室门前，那扇门就被毫不留情地撞开了：“糟了！局长！” “韦恩先生被绑架了！” 莱恩一愣，手中的公文包直接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他的手指狠狠掐入了手掌之中，修剪地光滑圆润地指甲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痕迹。红色很快填充满了那些痕迹，鲜血顺着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指骨汇聚，一滴滴滴落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戈登匆忙走到了他身旁，蹙起眉询问道。 “在韦恩大厦门前，韦恩先生正在介绍发表韦恩企业新产品的演讲。突然从拐角冒出来一辆卡车，上面的人端着机枪什么都没有说就是一顿扫射，好在没有人因此受伤。但接着又从韦恩大厦楼里冒出来一群人，将韦恩先生迷晕带走了！” 都是算计好的吗？ 知道布鲁斯绝对不会在公众面前露出马脚，知道“布鲁斯·韦恩”在公众面前就是个徒有其表的花花公子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由他们宰割。 莱恩只觉得喉头和口腔中传来了阵阵的血腥味：他早该猜到的。他应该守在布鲁斯身边的。 戈登深吸了一口气，立马向身边韦恩企业的负责人保证：“布莱克先生，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将韦恩先生安全带回来的。” 虽然他心中也觉得有些悬，这样老道的手法曾经被用在之前的市长身上过。那位市长，不，现在要说前市长了。前市长一直被囚禁了一年多的时间。 他立马指挥手下前去天台打开蝙蝠灯，安排着探员们编成小队。迅速查找布鲁斯·韦恩的下落。 莱恩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的动作，他坐在沙发上，一边摩挲着盛着咖啡的马克杯杯壁，一边面无表情地思考着。 哈莉是要针对杰森，小丑不知所踪。这边布鲁斯的绑架又和几年前企鹅人的手段有些相似… 绑架布鲁斯的是谁？小丑要做什么？小丑女的行动是出于小丑的指挥还是只是自己的行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在他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莱恩举起手，看着手掌上已经凝结成痂的伤痕。他重新将手指叩了上去，很快，手掌上又再一次溢出了血痕。 他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也没心情在这里等候下去。指望GCPD还不如指望他自己。 戈登有些头疼地握着对讲机，一遍遍调整着自己所下达的命令。只是结果却总是那么不称心如意，他根本没办法找到哪怕一星半点的线索。 他面前的光突然暗了下来——莱恩站在了他的面前。 戈登不由地紧张起来，这位他不知道究竟是韦恩先生的保镖还是助理的男人身上一直都有一种让戈登莫名觉得异常危险的气势。现在，那样的感觉愈发强烈了。 明明他记得莱恩小的时候并不是这个样子。 “布莱克先生？”戈登有些疑惑地问道，难道是他等得太焦急了？可他们也没有办法，这样的绑架本来就很难找到嫌疑犯。通常都是由绑匪直接联系亲属索要赎金才能有之后进一步的对策。 他们已经联系了阿尔弗雷德，只要阿尔弗雷德有了消息就会在第一时间通知警署。 可出乎意料的，面前的男人好像并不是要催促他们。他的手指轻轻搭在办公桌上，不断地敲击出一种莫名让戈登觉得有些熟悉的韵律。 他猩红的眸子半阖着，纤长的泛着金属光芒的眼睫毛像是比那双深邃的猩红色眸子更加冰冷。 他勾起唇角，脸上是一种浅淡到近乎于没有的温和笑容：“我建议你们调备全部的警力到哥谭公学保护一下迪克·格雷森，至于布鲁斯·韦恩，我会找到他的下落的。” “你在开什么玩笑？”戈登的表情明显有些恼怒。 “我说，我来找。不然你会有很多得力助手牺牲，相信我，我没有开玩笑。”莱恩的表情不变，依旧带着些笑意。只是那双猩红的瞳孔中已经带上了淡淡的威胁。 那样的眼神就像是在深海中，有什么怪物盯上了你一样。但你根本不知道它到底在哪里，你只举着一盏探照灯茫然地寻找它的踪迹。却在根本没有任何收获，已经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发现它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将你整个吞噬殆净的恐怖感。 “你…” 莱恩不耐烦地抬高了下巴：“随便你听不听吧，你派再多的人去也没有用的。” 他说完并没有打算理会戈登的反应，转过身捞起外衣就踏出了房间：他已经猜到布鲁斯在哪里了。 既然这一切，都是针对他来设计的话。 戈登叹了口气，不由地将目光停在了桌上血色的手指印记。他询问自己的副手：“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他们两个结婚了？” 女副手点了点头。 戈登无奈地扶着自己的额头：“这家伙究竟是经历了什么？”那一瞬间，他感觉他比癫狂的小丑还要危险。 … 银白色线条流畅的zenvo一个甩尾，恐怖的速度堪堪在撞毁了路灯后减了下来。但驾驶他的男人像是根本不在乎这辆价值千万的跑车会填上任何伤痕似的，面色平淡地打开已经凹陷下去的车门。 隐藏在各个角落的狙·击手看到他时并没有开枪，而是直接放任他走进了哥谭大教堂。 那些脸上带着小丑面具的人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来一般，甚至好心情地为他指路。 这里的构造好像早就被全部推翻改造了一遍，莱恩七拐八拐后来到了一个房间。 小丑面具脸上的笑容憨态可掬，却怎么看怎么有些讽刺的意味。站在门前的带着面具的小丑手中举着枪，礼貌地请莱恩走进这间门上画着七色彩虹，上面还装饰着独角兽和星星的房间。 莱恩轻笑一声，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非常大的房间，大到像是可以容纳一百名学生上课的教室。 但这间房间里没有窗户，只有一左一右两个巨大的屏幕。 门在他走进来后发出了一声奇怪的轻响。莱恩猜测门已经锁上了，恐怕他没有办法从这里出去。 莱恩掏出手机看了看，果然，手机也没有了一点信号。他没办法向外传递消息。 两块大屏幕突兀地亮了起来，莱恩面前也徐徐升起了一个操控台：上面什么也没有写，只有两个意味不明的红色按钮。 紧接着，左边的屏幕上突然出现了小丑那张放大的丑脸：“你好啊～我的小宝贝，见到我开心吗？哦，别别别回答这个问题，我只是向你打个招呼。” 小丑侧了侧身，露出了身后被绑在了一起的杰森和“希拉·海伍德医生”。他甩了甩手中的撬棍，夸装地笑了起来：“很可惜，我们只能看得到你但是听不到你的声音。” 右边的屏幕上也出现了画面：布鲁斯的双手被系在天花板上，他的下方是一朵巨大的变异的食人花——一看就是毒藤女的杰作。 那个穿着暴露的绿衣服女人正不耐烦地靠坐在角落里。 布鲁斯和杰森的嘴里的布条几乎是同时被小丑和毒藤取了出来，两个人却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莱恩也沉默着。 整个房间中只能听到小丑癫狂的笑声：“简洁明了！我又来二选一了，莱恩宝贝儿。这一次你选谁呢？只要你按下那个按钮，另一个人就会活下去噢～” “相信我，宝贝。我是这么的深爱着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要你乖乖待在房间里，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其中的一个人死去，这个房间就会自动打开了。噢NONONO，不要想着有外援。如果有任何一个人插手，我不保证迪克·格雷森会发生什么。” 那么…“好了，莱恩，你有十秒的时间。” “你要选谁呢？” 选谁？ 莱恩咬了咬下唇。 杰森有那个小小的保护罩，他打开那个防护罩，小丑就没办法奈何他。只会牺牲掉杰森以为是他生母的哈莉·奎茵。 选谁呢？ 莱恩的手缓缓向左边偏移，他抬起头，看到布鲁斯向他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莱恩的做法我已经有暗示了...就是不晓得你们看出来没。qwq依旧笔芯小天使们，辛苦了。 第135章 红头罩（完）（限免勿 小丑满意地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他都有些后悔自己没能在现场亲眼目睹莱恩脸上的表情。 只是坐在这里看着那只在屏幕上显得犹豫不决的白皙的手他就觉得心中涌起一阵阵快感。 那双红眸展现在屏幕上的样子只有森森的冷意， 看起来就像是深海中那些恐怖的怪物。但小丑压根不怕， 他早就熟悉了他这副样子，也料到了莱恩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身后的杰森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发出了声音：“选他吧…” 杰森咬了咬牙。 他凭什么奢求莱恩选择他呢？自己又不是他亲生的孩子，他和莱恩的相处也并没有那么久。甚至他们的认识都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收养自己也是阴差阳错的误会。何况就算他死了，他们还有迪克。 但布鲁斯却是他一生的挚爱。而且布鲁斯还是蝙蝠侠。 他在莱恩心中的重要性恐怕连迪克都比不过，又凭什么和蝙蝠侠比呢？ 如果他是莱恩的话， 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放弃自己。 只是他心中还存在着一些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渺小期望。 屏幕上那个白发的男人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两下。薄唇也随之动了动，他看到他好像说了什么，但却什么也听不见。 莱恩看上去有些无奈， 他眸色转深， 十分不满意杰森这个小傻子自爆自弃。他冷哼一声，侧过头和布鲁斯对视了一眼，确认过布鲁斯的意思后，他毫不客气地嘲讽小丑：“选你妈呢？你可真是一点创意都没有。” 小丑夸张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只是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莱恩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手上的戒指， 那枚古朴的悬戒比手上的婚戒更加夺目。 绚丽的跳动的橘黄色火光飞速地连成一个圈， 在转瞬之间就在房间之内打开了两个通道。 通道之中露出了小丑那张惊诧的脸：“什么？等等！等等！你作弊！” 莱恩根本没打算理他，他耳垂上坠着的那枚被改造过的红灯戒指点燃了火焰， 将那朵巨大的食人花烧的什么都不剩下，连灰烬都被燃烧。 蝙蝠侠手上的绳索恰好在这时被挣开， 他迅速制住了还未反应过来的毒藤女。 “扣两下挂坠，杰伊。”那双绯红的眸子此刻是与那颜色完全不符合的冰冷。莱恩抽出随身携带的枪，却没有瞄准小丑，而是瞄准了杰森身旁的女医生。 杰森焦急地喊道，生怕莱恩真的会毫不犹豫地瞄准，射击：“等等，莱恩！她是我…” “她不是你妈妈，她是哈莉·奎茵。”莱恩皱了皱眉，打断了他。 “你在说什么？什么哈莉·奎茵？”似乎是觉得自己还有些胜算，小丑又笑了起来：“莱恩，你又想滥杀无辜吗？” 杰森无助地再次叫了一遍他的名字：“莱恩...” “相信我！杰伊！” 杰森咬了咬牙，扣动早就被他一把从颈间扯下，握在手中的银制小球。 幽兰色的光芒在瞬间绽放，扩大成一个球形的防护罩。 一旁椅上的小丑女迅速挣开作为障眼法的绳索，闪身滚到了一旁，躲过了那些幽蓝色的光芒。她的椅子就没有那么好运了，瞬间就被剿灭成了灰烬，消散在空气之中。 “见鬼！”小丑嚷嚷着，狠狠地踹倒了自己坐的那张沙发，他脸上的表情扭曲，从地上捡起加特林：“该死的，这本来该是一场非常好玩的游戏，你作弊！这太不公平了！” “是吗？”低沉的声音在莱恩身后响起，蝙蝠侠从腰带中掏出手铐，越过莱恩的瞬间，用小指勾了勾莱恩的左手无名指算作安抚：“这句话你到阿卡姆再说吧。” 小丑端着加特林开始疯狂地扫射，猩红的火焰却挡在了两人面前，将子弹尽数燃烧殆尽。 最后，冰冷的手铐再一次被拷在了小丑和小丑女手腕上。 杰森周围的幽蓝色防护罩已经被他自己撤去，他低垂着头有些懊恼自己的莽撞。如果他事先与莱恩或者布鲁斯商量过这件事的话，眼下的情景就不会发生了。 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莱恩手上没有那枚戒指，他没有那样特殊的能力的话究竟会发生什么。 他觉得他会死。 在莱恩蹲下身替他解开困在身上的绳索时，杰森开了口：“对不起，我很抱歉。” “你是应该道歉。”莱恩挑了挑眉：“但最该道歉的是我。很抱歉，我没能当一个好父亲，让一个未成年人感受到起码的安全感都没有做到。” 他不由自主地咬了咬下唇。一个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安全感，幸福感的孩子又怎么会在那种情况下说出“选他吧”呢？ 某种程度上他们很像，他们都有些自卑，唯恐别人不能够接受自己。只是他用来遮掩这一事实的是笑容和沉默，而杰森则是拼命用暴躁的脾气来推开身边的人。 “抱歉，我向你保证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杰森愣了愣，连忙反驳道：“不是，这就是我的错。”他明明是在道歉，可听起来却有些凶巴巴地像是在争抢这个错误一样。 莱恩垂下眼眸，轻轻勾起唇角。他叹了口气，小声说道：“我确实很爱布鲁斯，但这并不妨碍我爱你和迪克。你们任何人在我眼里都是不能被割舍的，明白吗？” “我、我知道了！你好啰嗦！” “…玩堡垒之夜吗？你爸爸我血虐你。” “…你烦不烦？” “我觉得不烦。” “…” …… 杰森晚上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成了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男孩，他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所有人都脸在他眼中都是模糊的。他只知道自己每天活的浑浑噩噩，在家和学校之中两点一线。 他梦到没有人喜欢自己，所有人都把他当成怪物看待，甚至包括他的父亲。学校里那些恶心的讨论声就算他捂住耳朵也依旧能够听到。 后来他遇到一个小男孩，他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那个小男孩是他唯一的朋友。 他觉得轻松了许多，过往的那些经历也都无所谓了。 但是好景不长，他来到了一座岛上。 那座岛比他曾经所见过的任何一切都要恐怖，简直颠覆了他原本对这个并不光明的世界的认识。在这座岛上，人就像是植物一样，就像是牲口一样。他害怕到不停地颤抖。 但是他遇到了一个人。 这一次，他看清楚了——那是蝙蝠侠。 一瞬间，他知道自己是谁了。 在梦中经历的一切很快，杰森看着自己孤独无望，到抱紧了救命的稻草，到过上徘徊在危险的边缘却对每天的生活充满期望的日子，到在某一天，他的期望全部坍塌。 然后他成了一个冷血无情货真价实的怪物，直到他最后又遇上了那个人。 杰森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浑身上下都是冷汗，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悬挂在颈项间的那枚银色小球。他局促的呼吸连续深呼吸四五次之后才逐渐趋向平稳，剧烈跳动的心胀也终于平缓。 他没想到。 他知道莱恩远比他看起来危险的多，却没想到他身上发生了这些可怕的事情，他从没想过那个每天温和地笑着的男人曾经也是冷血无情的刽子手。他也没想过，他无数次地那样接近死亡...不，他已经死过两次了。 杰森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或者该做些什么，那个人肯定是不需要自己的安慰的。 他坐到了床边，站起身来。 巨大的落地窗外，哥谭的天空永远被黑沉沉云朵笼罩着。连月光都只能从小的可怜的空隙中透露出些许。 杰森深吸了口气，转过身开始打包自己的行李。 他一定能找到办法的。找到让这座城市不再需要蝙蝠侠的办法，他可以让那个白发的男人摆脱束缚，作为一个普通人，仅仅是因为日常生活，就展露出幸福的、快乐的、真实的笑容。 就像布鲁斯想要将这个世界改变成再也不会有八岁的小男孩在小巷中亲眼目睹父母被枪杀的世界，他也想要将这个世界变成再也不会出现“达维徳”那样的悲剧的世界。 杰森拖着行李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离开。 … “起码再也不会有人用我威胁你了。——杰森” 莱恩看着纸条上的内容，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回过头，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趴在门边，满脸都写着畏惧的迪克。挑了挑眉，问道：“杰森去哪了？” “这个我真不知道！”迪克匆忙举起手对天发誓：“看在上帝的份上，莱恩，玩真的是早上醒过来想要叫杰伊起床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发现这张纸条。” “你有知情不报的前科。”莱恩半眯起猩红的眸子，一步步危险地走向在门前瑟瑟发抖的小兔子迪克：“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迪克都快要哭出来了！杰森这个坑哥的家伙！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相信你一回。”莱恩立马就笑了出来，显然，他刚才的样子全部都是装出来吓唬迪克的。 迪克在心中吐槽了一把这个总是和狐狸一样的老男人，面上流露出些许焦灼。他看着重新坐回沙发，端起咖啡杯显得不紧不慢的莱恩，焦急地问道：“那怎么办？我们怎么把杰森找回来？” 莱恩抿了一口咖啡，不紧不慢地说道：“他把我项链拿走了。” “emmm？那项链上有定位器？你可真奸诈…” “不是我。”莱恩耸耸肩，解释道：“是布鲁斯为了防止我再发生些什么，专门放在上面的。” “现在？”莱恩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笑得弯起了眸子：“布鲁斯应该已经去找‘我’了。” 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朝着满脸畏惧的迪克招了招手：“快过来坐下，说不定喝完这杯咖啡，布鲁斯就拎着杰伊回来了。” 迪克：“…” 他无话可说，只牢记了一条规则：作为罗宾鸟，千万不要随便离家出走！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本来是真不想写综英美了...但是玩看了最新的狂笑＿（：з」∠）＿ 艹！虐死了！来世不做dc人！ 我想开个让达哥来拯救各路老爷的文。《哥谭第一骑士殿下》，主攻。 正经文案： 好不容易在沃弥尔星杀死老蝙蝠，换了个灵魂宝石后。达维徳·杜马赫脑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成了，憨批，你把你老婆弄死了。活该单身一辈子！] 达哥：？？？ 说些什么鬼东西？他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然后那个听起来像是一个脾气暴躁的男孩子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你只有两个选择：1.到暗黑多元宇宙去拯救每一个老蝙蝠。2.守着你的灵魂宝石和它过一辈子。] 这他肯定选第2啊！ 达维徳：“我...” 他的我字还没说完，眼前一花，就站在年幼版的老蝙蝠面前。 B.W还没有日后那么沙雕。黑发蓝眼小正太怯怯弱弱地握着他的手，明明怕的要死，却还要挡在他和枪口之间：“你怎么在这里？快跑啊！” 满级大佬达维徳：“...” 你妈的，等我救完这一个，不整死这个文字框就怪了。 只救这一个！ 真香 然后隔壁《巨星他总是在装穷[美娱]》求收藏！超级甜文！不甜铁锅炖自己！ 还有两本足球文等待预收www。笔芯小天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