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网王」不止良朋乙个 作者:夜路撒点冷 文案: 迷失的人就迷失了 相遇的人会再相遇 你是我的良朋乙个已满 自从忍足侑士认识竹内实后,说得最多一句话就是:别不知好歹啊。 自从竹内实认识忍足侑士后,说得最多一句话就是:别得寸进尺哼! 食用指南:流水账。别被文名和文案和目录的文艺感给吓到,一点也不文艺,作者君水准还没那么高嘿嘿~剧情不玛丽苏女主不傻白甜。文章名字灵感来源于一首歌,‘乙个’并不是多个的意思,在粤语中恰恰是独一无二的一个的意思! 内容标签: 网王 花季雨季 阴差阳错 少年漫 搜索关键字:主角:竹内实(Takeuchimi) ┃ 配角:忍足侑士,仁王雅治 ┃ 其它: 第1章 Chapter 1 Chapter 1. Honoré·de Balzac 致「已经变成大人的」你: 各种孤独中间,人最怕精神上的孤独。-巴尔扎克「法」 而在这之中,成长道路上袭来的各种孤独,是不是人生中任何时刻最是无法比拟的?(实) 实早上睡过头,慌慌张张起身换上校服。 在镜前暗自较了将近十分钟的劲,败下阵来。 看着镜子中一张挫败恼气的脸,后悔没赶在竹内宗成出门前,让他帮自己打好领带。 望着手里被折磨得几近皱巴的绛红色领带,不由恼火的叹了口气。 八月上旬,制服初送到公寓。 只一眼,她对未来三年相较日常装有更多机会着上身的校服不能更满意。 放眼整个东京高校的制服,能做到连对纽扣的细节都彰显出奢华的根本没几个,恐怕是没有一个,除了冰帝。 处处透着高人一等又尽可能保持着低调的朱棕色校服,即便姿色再平庸无趣,穿上它的那一刻起也会惊艳不少,脱颖而出。 但这条比想象中还让实费劲的领带,着实一下拉低了自己对它第一眼的好感度。 校服着装稍微的不合标准,和入学第一天迟到,脑内经历了一阵快速的风暴后,与其同时做错两件事,本着将错误降低到最少,实将领带胡乱塞进了书包,走出房间。 餐桌上空落落的,没有面包,牛奶也没有,整个餐厅感受不到一丝这套公寓里有人正在生活的气息。 事实上,她知道冰箱里有面包和牛奶,竹内宗成昨晚告诉过她,他买了她最爱的朱古力口味。 想起早餐在哪的一瞬间,实才醒悟过来,自己今早为什么会起晚,为什么一直慌慌张张。 这样一个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日子,本该有个人柔声唤醒她,有个人为她准备好早餐,有个人帮她整理好着装。 而今原本不可空缺的位置,早在不知不觉中空缺了将近三个月。 实的父母竹内宗成和秋本真,在刚热起来的六月做出了离异的决定。 父亲竹内宗成当下直接要了她的抚养权,自然实的哥哥,竹内凉一的抚养权,便落在了母亲秋本真那边。 一场突如其来,来势汹汹,结束时却意外趋于平静的离异,速度快得让她连同国中生涯最后的结业式一并缺席,便跟随着竹内宗成慌慌张张的搬离了神奈川的宅邸,转而住进东京这套高档的公寓里。 自始至终,竹内宗成都保持着一贯从容冷静的态度,现在想起来,其实慌张的只有实自己一个人。 在这个十六岁的夏天里,所有的遗憾最终都被遗留在神奈川那片广袤无际的深蓝波光里,伴随着那股咸腥黏腻的海风。 实说不出究竟是什么让自己感到更可惜。 明明昨晚竹内宗成提醒过,今天公司的早会,作为东京区域新调上任的重要成员,他必须出席。 为此还对着她讲了好长一大段,貌似是说以后的每一天早晨,他可能都无法帮自己准备丰盛的早餐,以后的生活,他也许做不到事无巨细的照顾好她,难免会有疏漏,但他还是很爱自己。 母亲秋本真在当初也说过一样的话,她告诉实,即使她和父亲无法作为一对夫妻,一家四口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生活在一起,但所有人对她的爱并不会因此减少。 慌乱的六月份过去后,无论是父亲竹内宗成还是母亲秋本真的话语,实都开始对之本能的抗拒,也怪不得自己会没把竹内宗成要很早出门这件事听进耳中,记在心上。 十六岁以前,实从来没将父母说的任何一句话听进心上,因为有恃无恐。 跨过十六岁这道分水岭,实再也没将父母说的任何话放在心里。 在实的父母眼中,这之中并不存在非要去死揪的差别,实依然还是原来那个不会好好听话,那个需要被更多偏爱关注的孩子。 她既没有因为这场离异而赶上恼人的青春叛逆期,也没有借此来宣泄过激的情绪来对抗抵触,甚至为此担心过实可能是这里面最接受不了的那一个,貌似也很快能理解他们。 伸手就能吃到的早饭近在眼前,实的心底却压着一口气。 是不是这一次懂得照顾好自己开始,他们就真的可以就此为和平的分道扬镳划下一个完美的句号。 这件事中剩余的其他人,例如她,也都会像他们一样,伤口抚平后安然无事的继续生活下去,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长大。 ※ 赶在第一堂课打铃前,实终于找到自己所在的班级,从后门走进闹哄哄的教室。 新学校新学年新班级新同学,涵盖了太多的新人事物,每个人都跃跃欲试,认识新的朋友,将历经一个暑假已然蜕变成全新的自己展现在别人面前。 已然打得一片火热的环境里,没人会注意到实姗姗来迟的格格不入。 靠教室外走廊的第一列倒数第三个座位还空着,实加快自己的步伐,将紧贴课桌的椅子轻抬离地面,举至合适的距离再轻放下,直到抱着书包坐在课桌前,才引起了前桌女孩的注意力。 “你错过了前面的入学仪式噢。” 轻柔的女声显然是对着她说话,实抬起头看着转过身来的女孩,笑眯眯的看着她,带着善意上前搭话。 “我叫西园寺梨,国中部直升上来的,你呢?”女孩笑容诚恳,率先抛出了友善的试探。 也许是西园寺梨的笑容灿烂得很有渲染力,又或是陌生环境里向对方率先示好的人总是比较容易赢得别人的好感。 实抿着嘴唇回以礼貌的微笑,“我叫竹内实,今年六月份才刚搬来东京。”说着将书包挂到书桌旁。 “啊?”西园寺梨指了指实的衬衫领口,显然注意到了抢眼的空白,随后小声的说,“你的领带…,得赶紧系上呢,刚才仪式上理事长有强调过着装问题。” 经由提醒,实才记起被自己胡乱塞在书包里的那条领带,匆忙打开书包拿出了一条…怕是比起被海水浸泡过的干瘪海带也是有过之无不及的领带…望着手中不复崭新平整的领带,考虑干脆缠上领口随便绕几下应付完今天便是,伴随着无自觉从喉底发出听上去纠结万分的拉长音“嗯…”。 “需要我帮你吗?”西园寺梨笑着问她。 “可以吗?”实几乎是下意识就答应了,脑海里浮着“太好了,有人愿意帮助我”字样的同时,转念却又担心自己的毛躁和愚蠢吓到别人,只好又小心翼翼的加了一句,“不会太麻烦西园寺同学吗?” 西园寺梨笑着摇了摇头,又对她说,“叫我梨就好,实,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当然!梨!”实说着把手中攥紧的领带递给了梨,配合着立起自己的衣领,身体微微前倾。 西园寺梨彻底转过身来,接过实手中的领带放在桌上,手掌稍微用力捋平了下,倾身向前将领带缠绕过实的衬衫领口,三两下动作利落的就打好了一个漂亮的结,领带也已经服服帖帖的贴垂在实的胸口前。 实很羡慕天生手巧的人,在她国中的时候,凡是和手工有关的课程,如果私底下不借助别人的帮助,那些单靠她自己做出来的成品,古板的女教师绝对不会让她轻易过关。 “谢谢。”无意识摸着领带,实真诚的对西园寺梨道谢。 “朋友间不用道谢!” 实一早上郁闷的情绪,那些莫名其妙的恼意,似乎也随着西园寺梨这句再简单不过的示好吹离飘散开来。 两人还想再多聊几句,班导就拉开前门走了进来,西园寺梨冲实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便转回身坐好,班里的热喧瞬间消逝。 班导看上去是刚毕业不久的女教师,过肩黑发,瘦削的脸型,却不显得刻薄,更多的是精练,戴着四方黑框架眼镜,镜片底下透出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褐蜜色的健康肤色更是衬得她神采奕奕。 “我是大岛奈子,未来一年我将作为在座每一位,你们的班导,请多指教。” 班导奈子小姐在之后的几分钟里寄语了自己对于班级的展望,她的声音听上去倒也符合她精明的形象,清脆响亮又不聒噪。 展望的内容不外乎是希望班级团结一致,哪怕他们是来自不同的国中不同的班级,但她相信磨合期一过,他们会呈现出不输给任何一个班级的凝聚力给她。 “我对你们期望很高,毕竟你们是我带的第一届学生,意义是不同的。” 说完这句话,奈子小姐有些期待的笑了笑。 奈子小姐一句话明显点燃了这个时期酶活性达到最高值的少年们体内沸腾的血液,实发现几道原本随意倚在椅背上的后背,听闻后颇有摩拳擦掌之势的挺直了身板。 看来,紧接迎来的秋季,无论是学园祭还是运动会还是其他上蹦下跳的活动都不愁没人参加或是声援了。 可惜实的体内或是情绪上不存在轻易被带动或是感染的一丝热血素,尤其是关乎竞技运动赛事,国中她就不热衷,现在更加不可能。 脑海里随之也浮现出红绿相间的网球训练场上热血挥洒汗水的那些少年,她总是很少有耐心去驻足观看过,更别提专门空出假期时间去声援比赛,到今天,她都搞不懂,除了当事人能抱着非常人能理解的热情和毅力,究竟在场外坚守比赛的人是存着什么心思,甚至超越当事人的理智情绪去疯狂的。 她认可每个人可以有自己热衷的事,但她实在难以感同身受去呼喊大叫为之流泪喜形于色。 思绪游离了会,等实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到了点名环节。 奈子小姐摒弃了传统的挨个点名喊到,反而希望每个人走上讲台介绍自己的机会。 按照座位顺序,实理所当然的是属于前列者,接踵上去的人除去介绍自己名字,很多还提起了自己以往的学校,兴趣爱好……对于不太主动过于拘谨羞涩的同学,奈子小姐则尝试着引导和提问让他们说得更多些。 眼看着轮到西园寺梨走上前去,实的脑浆却是从一团浆糊直接软成了一坨糊瘫倒在地,耳朵里穿过西园寺梨带着轻快笑意的介绍着她喜欢画画,喜欢手工……实尝试着将自己的糊粘起来快速拼凑出一个爱好或是兴趣或是什么都好,可是,脑子执意当机笃定停留在空白的一页翻不过来。 胃里的肠再怎么纠结,脑内的神经有多紧张,西园寺梨还是讲完了,同学们还是鼓掌完了,还是轮到自己…完了。 实努力忽视掉教室里每一双正看向自己探寻好奇的眼睛,手脚有些不自然的走向讲台,一只手紧紧揪住讲台桌抽屉的把手,才缓慢又生硬的开口,“我是竹内实,今后请多多指教。”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自认为没什么出彩到值得一提的兴趣爱好,也不太想贸然聊起关于自己生活的一切,最后妥协般生硬的从嘴里挤出一句“谢谢。” 提脚准备走回座位时,一直侧身站在讲台下的奈子小姐却突然接着自己的话说了下去。 “竹内实同学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呢,你的父母肯定对你寄予了很多吧,我能猜猜实是你父母爱的结晶果实的含义,还是希望你在人生道路上实现自己的目标,最终成功的意思吗?” 问题虽然是问向实的,奈子小姐却是面向全班同学说的,问完后再微微侧过脸,面色温柔的看着自己。 实没料到会突然被问起这个问题,听着“父母爱的结晶果实”这句话一愣,明知奈子小姐对自己的家庭近况并不知情,毫无讽刺之意,忍不住想扯出一个不以为意的笑容,下意识却垂下眼眸,不想给底下任何人造成误解,只好僵硬的憋出一句话。 “不是。并没有这么深的含义,只是种子的意思,很普通的种子。” 回答完奈子小姐的问题,实越发不知道自己的手脚该往哪儿摆放才能显得自然,只好快速的鞠了个躬,再次道谢后慌忙逃离讲台,踉跄着回原位。 走回座位的途中依稀听见奈子小姐补充了什么话题为自己圆场,直到自己后面的同学上前自我介绍完回座实都没缓过劲来。 西园寺梨趁着别人注意力还停留在前方时微转过身,看着脸色依然不太好看的实笑说,“你好像还很紧张呢,小实。” 实正想回应她的关心却突感教室内的气流如热水煮沸般加速膨胀稀薄,每个人貌似都有意保持安静又仍压抑不住内心的期盼,任由其扑腾而出,就连西园寺梨问完也并没有在等待自己的回答,目光反而飘向了自己身后,后倾的身体也追随着往前走去的一道背影转回身。 很多年以后实回想起来依然能感受到在那一刻强烈扑面而至的磁场效应,而终于长大成人的她也才能更加深刻的分辨出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道气定神闲走向前方的背影并非只是简单的扰乱了少女们蓬勃鼓动的心跳,连同周遭一个空间里少年们不服输的野性也心悦诚服于他。 能掳获异性的青睐无疑是拥有无论神貌或是外在硬件上的吸引力,但能让同性一样心服于他,却是需要与之匹配的气场和手段才能达到的。 这便是竹内实对忍足侑士的初印象。 不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光里某个让自己悸动的片段或是他帅气脸上的某个神情,她记住的只有那一刻所处的空间里所有生命跳动因子的骤然变化。 讲台上响起了尚处于变声期微沙哑却又向世人昭示着已快成为男人的低沉的少年音,“我是忍足侑士,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明明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说辞,个中差异却不言而喻。 若说前一秒全程围绕着自己的只有挥之不去的迷之尴尬,那么此刻站在讲台上那个少年从内到外流露出的就是,游刃有余这四个字蹦跶入了实的脑子里。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要说:我第一次看网球王子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之前和之后看过好多好多的少年漫少女漫 唯独网王真的是这么多年以来我最放不下的执念 一直想着 这辈子一定要写一次网王的故事 多年下来一直写写停停了好多的只言片语 却没有写一个完整满意的故事 很多年以前我写过几篇同人但是却没有结尾 写的时候晋江文学城甚至都没开始兴起 如果看文的你是一名很老牌的网王爱好者 应该是会知道那个时候看网王故事最好的去处是贴吧 每天成千上万的更新量和高质量文章 不得不说 我的第一本言情不是来自韩国或者台湾的小说 而是网王的同人故事 只能说那个时候 是网王同人时代的高潮 再好的剧都会有谢幕的一刻 我只能期待着什么时候能再次迎来更好的时代 第2章 Chapter 2. part 1 Chapter 2. Part 1 宮沢賢治(みやざわ けんじMiyazawa kenji) 致「已经变成大人的」你: 无惧风,无惧雨。无惧雨落与炎夏。 拥有健壮身体,无欲无求。 于有阳光的日子流泪;于夏日的寒冷中踽踽独行。 既无人眷顾,亦无须受苦。被称作无用之人,然而这样的废人,却是我心之向往,想成为之人。-宫泽贤治「日」 学会面对,不要害怕,既来之则安之。然后,请务必把想太多的毛病改掉好吗?拜托了!(实) 因为错过了开学典礼,班会结束后实想着得去办公室一趟向奈子小姐解释下迟到的理由。 绞尽了一节课的脑汁,总算绞出一个摆明了绝对是敷衍得不像理由的理由——迷路。 她也知道这个理由早已被用烂,但她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比这个万能的借口少挨点训。 在办公室门口踌躇了半天始终不敢进去,眼巴巴瞅着办公室的门被往来进出的人开了关,关了又开,不时有几道疑惑的视线落到身上她也无心理会。 “竹内同学,你是打算进去还是继续呆在这…发呆?”背后响起的声音是刚刚才给自己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关西腔,上扬的尾音里似乎还能捕捉到说话的人丝毫不想隐藏的笑意。 实转过身,仰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少年,不知他是刚来还是观看自己这傻样驻足得有一会儿了,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嘴角。 “哦,我正打算进去,忍足同学呢?” “我来找奈子老师拿班级名单,任课老师们急需一份班级座位表。”忍足满不在意的耸了耸肩。 是了,实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少年,凭借着一身…实不知从哪里可以看出来值得信任的…或许是磁场,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间赢得了班级同学乃至奈子小姐的心,成为了毋庸置疑的班长。理所当然他会跟自己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不同的是,他是将军去领命,她则是负荆去请罪。 “我刚好也有事要找奈子老师,一起进去吧。”不可置否自己带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希望能托身边少年的福,逃过被大训一劫。 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忍足让实先走进去,看着面前的女孩深深吸了一口气,却还是以怂着去干架的架势走到了奈子老师桌旁。 “奈子老师…”实尽量维持着脸部表情看上去谦逊知错,声音也小心翼翼。 奈子小姐正埋头看着英文课的教案,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时立即抬头,“啊,竹内同学,你找我有事吗?”同时看到了站在实身后,自己刚定下来的得意助手,“忍足同学是来拿名单的吧。”随即拿过放在桌上的一张A4纸递给他,“请稍微再等一下,我还有一张关于我们班每一个科任老师的名单要给你。” 说完这些才重新看向站在一旁底气有些不足心事重重的女孩,仿佛预料到她为什么这幅表情,平和地笑着说:“竹内同学是因为没参加早晨的开学典礼来的吧,你父亲已经打过电话告知我缘由了,你不用担心我会责怪你,快回教室准备下一堂课吧。”说完轻轻地拍了拍实的胳膊,又说了一番话安慰她,转而才重新向忍足下达任务。 一直到午休时间,实还在消化奈子小姐后来对她说的那一番话。 “你父亲告诉我说你们刚搬来东京,你还不太习惯这里的生活,对东京的路未免有些陌生,所以可能会搞错方向,竹内同学,以后如果有什么感到不方便的你可以告诉我,作为你的班导,我无论何时都会帮助你。当然,你也可以找同学帮助你尽快熟悉学校的环境。”说到这里,奈子小姐再次看向了身后的忍足,“像我们班长,忍足同学可是本校国中部直升上来的,关于学校的全部他都熟知,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向他询问。” “当然。”一直站在自己身后安静待机充当一道养眼布景的忍足当即回到,“竹内同学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找我,我很乐意解答。” 实完全没有想过竹内宗成会早自己一步给班导打电话算是伪造她迟到的理由,或者应该说,他早料到了自己会睡过头迟到这件事,即使班导不会找上她,她也会自动上门去解释一个不成样的理由。 事实上就是迷路这个理由由学生自己开口总是比不上家长说得更让人轻易信服。 甚至话里还向奈子小姐暗示她仍是个需要被老师重点关注和需要更多耐心的“不服水土”学生。 在自己以往的回忆里,竹内宗成顶多只是扮演着高高在上的父亲角色,现在却开始会亲力亲为自己学校的琐事确实不太像是他的风格。 人的脑子一旦开始琢磨思索,动作也会与之配合做出相应的姿势。 就好比实现在双手托住腮,眼神无焦的盯着桌上那张多到五花八门的各种社团选填表格,俨然一副苦恼着究竟选哪个社团的模样。 “小实还没决定好选哪个社团吗?”西园寺梨拿着一样的表格转过身来看到实的纸上选填栏目仍旧一片空白。 “啊?恩。”终止自己的思绪,“梨你选了什么?” “当然是美术社咯。”西园寺梨不容置疑的挥了挥手上的表格,嘴角边的两个梨涡深深挂起,“说起来,我自国中起就一直是美术社的呢!小实,你也可以照你国中的社团选,或者你有想要尝试的新东西吗?” “没有呢,我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实蹙着眉摇了摇头,拿起表格快速浏览了一遍,嘴上继续说着,“梨你真厉害,有自己擅长的东西感觉一定很棒吧。”看到表格上其中一栏时愣了一下。 听到自己真心实意的夸赞,西园寺梨也不扭捏的笑出声,而后趴在桌上摆出说悄悄话的姿势在她耳边说道,“小实,如果你实在不知道填什么,干脆填啦啦队社呗。” “恩?”实从引起自己注意的那一栏目中抬起眸看到西园寺梨笑得一脸意味深长,极似只偷了腥的猫,不解她的兴奋从何而来。 西园寺梨兴致渐渐高昂开始给实科普,“我们学校的啦啦队社团,从国中到高中素来是学校的第二热门大社团哦!你知道我们学校的第一热门社团是哪个吗?” 实看着情绪高涨的西园寺梨不忍打断她,抿着嘴笑摇摇头,任谁都能听出西园寺梨不无自豪,“是网球部哦!我们学校的拉拉队基本上就是为之存在的,每年挤破头想加入的人完全不在少数。”说完回味无穷的啧啧出声,“喏,你看我们班长,妥妥的网球部成员哦!” 西园寺梨挤眉弄眼的示意她去看正拿着班级名单挨个确认同学名字准备制作座位表格的忍足侑士,高挑挺拔的身姿,因午休时间脱掉西装外套,单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将袖子在手臂上随意的挽起几圈,一眼望去隐隐还能看见手臂上有力却不夸张的线条。 “那你怎么不去啦啦队呢?”难得西园寺梨有少女心泛滥的一面,实不禁开起她的玩笑。 “诶,人各有所长,我这老腰经不起啦啦队的折磨。”西园寺梨促狭的笑了笑,“再说了,我们美术社画的海报也能摆在场外给他们应援嘛。所以!你决定了吗?社团?选哪个?” 着实被西园寺梨一系列的表情逗笑,想着以往看到的啦啦队阵仗,“我这声带不经折腾,所以我决定选剑道社。” “啊?!为什么呀?小实你以前学过?女孩子很少会选这个的…”西园寺梨瞪大双眼满脸不解。 “觉得应该挺有意思的。”说着实在最下面一栏志愿里填上剑道社。 桌前西园寺梨念叨着剑道社能有什么趣味,实却回忆起暑假里她和竹内凉一,自父母离婚后在东京相见的情形。 “小实怎么把头发剪短了?”竹内凉一坐在餐厅里看着面前将蓄了多年长发剪掉变成清爽短发的妹妹,有些不习惯。 “恩,打理不来便剪了。”实拿起勺子搅着桌上竹内凉一为她点的淡黄色雪糕球。 “时间过得真快,我们小实转眼间都要上高中了。”竹内凉一不由感叹着,不自觉宠溺的看着当初一直追在自己屁股后面喊“哥哥!哥哥!”的跟屁虫小不点妹妹,若要说自己对父母这段失败告终的婚姻只是感到略微失望,最让他不舍的却是眼前还没完全长大,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妹妹。 短短一个月,她像是变了却又仿佛还是原来那个任性骄纵的小女孩,不经意问起,“有考虑高中选哪个社团吗?” 舀起一小勺被搅得稀巴烂的雪糕放进嘴里,实丝毫对这个话题提不起一丁点兴趣,“没有。哥你有好的建议?” “恩。”实看着竹内凉一脸上出现的招牌式表情,亲和的微笑,瞳孔里却闪着精明得不能再精明的亮光,“如果小实还没考虑过,或是实在不清楚选哪个,不如尝试学下剑道吧。” “我手脚不协调,不适合这种对头脑和肢体协调度要求高的活动。” 想也没想实直接拒绝,竹内凉一从小到大参加的社团都是剑道社,所以她对剑道这项运动也有所了解。 竹内凉一也不急,只是笑了笑继续说道,“小实可能不知道,剑道不仅仅是一项提高体能的运动,它在练就你勇气,韧力,胆魄,甚至看穿对手先发制胜的同时。”竹内凉一说到这顿了顿,看见实的视线终于舍得离开雪糕转向自己才继续说下去,“更多的,最重要的是,直视。” “什么?”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么,跟对手比剑道时不直视对方又怎么能看清对方的招式呢? 竹内凉一笑着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没再多说什么,“你这雪糕不能吃太多知道吗?不能…不能因为以后没人看着你了,你就吃坏自己肚子。” 实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就听见西园寺梨对着自己的后面大喊了一声,“晴太!” “什么?!”振聋发聩的一道男中音自身后很近的距离传来,震得她耳膜嗡嗡直响。 “你选了什么社团?”实看着西园寺梨似乎是对着自己后面的人说话。 “剑道!”恩,她可以十分确定声音的主人确实是坐在自己正后面的一个位置了。 后面的声音刚消下去,手背就被西园寺梨有节奏的拍打,“小实,我给你找到盟友了!”转而她又偏过头再次对着自己身后的男生说,“晴太,小实也选了剑道,等会儿社团活动你们结个伴呗!”说完双手紧握住实的双臂试图把她掰过去,她便顺着西园寺梨的力道转过身去。 入目的声音主人公,是一个爽朗的少年,正朝自己爽朗的笑着并伸出右手,“你好,你是小实吧,我是中村晴太,也是国中部直升上来的哦!” 陡然一股爽朗的气息扑面而来,困闷感随之消失,伸出自己的左手,“你好,我是竹内实。”脸上的笑容不自觉随着少年的笑脸放大,整整三个月以来第一次真心的笑出来。 西园寺梨看着他们两个不知缘由的傻笑,也笑着加入他们,“诶,我也来握手,说起来我早上还没能跟小实来个正视的问候呢!”说着俯过自己的身子伸出双手上前跟他们握。 于是,三个人六只手胡乱的交握在一起,还看着彼此傻笑出声。 “很奇怪诶你,西园寺你干嘛也要跟我握手啊,都跟你同班三年了耶,不想再看到你这张脸了好嘛?!”晴太握着西园寺梨缠上来的手吐槽着。 “我跟你也不熟好嘛,我只是勉强看在小实的份上才握你爪子的好嘛?!” 一场混沌的争吵就此拉开帷幕,只是六只手还是握在一起没放开,实只好微微后仰好笑的看着两个国中老友充满友爱地互相埋汰吐槽。 “你们三人…这是在举办什么入会仪式吗?”身后再次传来熟悉的腔调,甚至连语气里的笑意也同早上一样明显,这似曾相识的场景算是今天第二次了吧? 因为双手都被牵绊着她无法转身,反倒是西园寺梨抬头往上看清来者是谁时,熟识的回答着,“忍足君啊,就是难得给小实找到了一同去剑道社的伙伴正高兴呢。对了,忍足君,期待你今年的比赛哦!加油!” “谢谢。”身后的人淡淡的道着谢,“可是今年开始我不会参加正选球员的选拔。” 背后轻轻的脚步声宣示着朝西园寺梨扔下了一句爆.炸.性.含量信息的当事者的离开,实只能看见西园寺梨因为吃惊而合不拢的嘴巴。 To be continued…… 第3章 Chapter 2. part 2 Chapter 2. Part 2 宮沢賢治(みやざわ けんじMiyazawa kenji) 跪坐在刚打过蜡似油亮发光的木地板上,实庆幸自己终于逃离了一整个下午西园寺梨在自己耳边的唉声怨气。 显然忍足侑士毫无预兆的退部决定让作为忠实后援的她难以接受,是的,她用的是毫无预兆来形容这一惊天消息,她甚至不确定她是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最后她自暴自弃的对着实说出这间接的碾压了她新学年对于美术创作的热情,因为再也不能为他画海报应援。 “你可以问他去哪个社团了,再为那个社团制作海报。”实指出一条可行方案试图慰藉好友受伤的心灵。 西园寺梨听完借着实的身体遮挡,微微侧眸越过晴太,望向后面正趴在桌上闭目养神的忍足侑士,咬着下唇收回目光,表情有些不自然慢慢说道,“算了,我跟忍足君也没熟到可以问这个。”忽而想起什么似的转了转一直带笑的双眸,“没事,我相信其他网球部成员还是会在的!” 她话是这么说,但课间休息时一逮住机会她还是会对着自己喋喋不休,胡乱猜测。 享受着暂时逃离好友才得来的清闲,实看着窗外映照进来的细碎日光,打在自己身前的地板上渲染出大片亮光,低下头隐隐绰绰还能看见自己短短的一截影子,耳边零碎听着社长就新入社成员发表致辞,脑子里却想着不由也被西园寺梨带偏的脑回路。 耳朵对于记忆里中午听到的那个回答还清晰可闻,即使当时她看不到忍足侑士的表情,她还是能确定他回答的语气里并没有残存任何对于网球的热爱或是遗憾,随意的像是说起下节课上什么内容这种日常普通的话题而已。 对于网球她不了解,但她印象里真正热爱网球的那群少年,在对于网球的执念上,绝不可能是忍足侑士这种风轻云淡的态度。 想着想着,身旁的晴太碰了碰自己的胳膊,“说是要量衣服尺寸。” 实跟着一群人站起身,男女生分开往两个方向排队让不知何时进来的专职服装师量三围,眼前的阵仗让她再次感叹到不愧是冰帝。 在这之后,社长让社里的前辈们简单的演示了下剑道的基本模式,简单的介绍了需要注意的事项便放他们自由活动了。 和晴太相互确定好接下来一年做彼此的搭档后,晴太直言要请她喝果汁,两人便朝着场外走去。 九月份东京的暑热还未完全褪下来,室外下午的阳光也不算温和,顶着过了午后仍带着后劲的烈阳,实跟着轻车熟路的晴太穿过道场外的长廊,直奔贩卖机。 “小实想喝什么?” 实看着满柜玲琅的各种果汁,稍作思索后指了指紫色的瓶身,“葡萄的吧,谢谢你请我喝果汁。”再次对着晴太要请自己喝果汁这件事表达谢意。 晴太摆了摆手表示别在意,附近传来一阵迸发而出的喝彩声,两人同时转过身寻找声源,实才注意到他们身后是一个网球训练场。 球场里面的人似乎正为场上有人打出的球而欢呼,只是斜倚在场内铁网边的那道背影… 阳光下一顶深色短发被照得泛出墨蓝色光圈的那道修长背影貌似今天好像也见过一次? 这么想着,身边的晴太朝那边喊出声,嗡嗡的鸣声再次光临实的耳膜,“忍足!喝果汁吗?!” 阳光下忍足的眼镜反着光,实看不清转过身来的人是什么表情,只能看到他原本环抱在胸前的双臂放下,闲庭信步的朝他们走过来。 “哟!忍足,喝什么?”晴太用手肘自来熟的撞了撞忍足的胳膊。 “恩…椰子汁吧。”忍足着实苦恼了下才选定,也很自来熟的让晴太请他喝果汁。 晴太刷刷刷完币,一瓶瓶果汁就滚到出口,他弯下.身去取时,中间陡然空出的一大块让分别站在他两旁的两人视线突然对上,实率先对着忍足抿了抿嘴笑,忍足也对着她礼貌一笑。 三个人手上各拿着一瓶果汁坐在剑道场和网球场间有树荫遮挡的长条椅上,恍如三个退了休无所事事的老人喝着果汁视线也漫无目的的散着步。 实看着不远处的网球训练场,与其说是训练场,不如说只是一个小型的体育练习场地,一个小球场外围还有一圈圈的塑胶跑道,里面的学生也并没有穿着所谓统一的运动服,大概这只是西园寺梨口中第一热门网球社场地的凤毛麟角。 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是单纯地坐在那儿看云朵飘过,惬意的感受这不刻意的宁静。有时她会觉得每朵云都是一个个雅淑翩翩的舞女,夏末的热风初起卷起她们衣裙的边缘,她们自得其乐让大片云翼惊展舞动起来,将自己的身体藏于每朵纯白无瑕的云中,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只顾随心所欲的追风逐阳。每次实都会想象,是不是每一朵云都承载着即将要发生的未知向她飘来和已经发酵完的故事随风吹散。 八月份早已过去,可她依稀还觉得能听见头顶的树枝间传来蝉鸣吱声,鼻息间混合着浓厚得化不开的塑胶味,仿若眼前有一望无际的碧蓝海天,金黄沙滩和望不到尽头的海岸线……她只是还陷在这个奇诡的梦境中,卧室楼下秋本真还在一针一线缝制自己的烟火祭和衣,因为自己跟她说今年想穿墨蓝底色系,上面要有不计其数的星火萤虫,她还要秋本真把她的头发高高术成今年所有女孩子都会绑的发型,她要成为所有人眼中最可爱的那一个…… “寿司!”突兀的一声打破了三人的宁静,不约而同转头,动作高度一致,不同的是各自眼中的情绪。 好奇纳闷,耐人寻味,和平静等待。 “早上听到你在讲台上自我介绍的时候,我还想着骗人吧,同名同姓也太巧了,后来定眼一看真的是你。”两个男生走过来,说话的男生理着平头,叽里呱啦说着一堆不知道是对谁说的话,“看来我们又要同学三年啦!不过你变化也太大了吧!我都差点认不出你来了!” “山岛田,你还是一样,很吵。”实把果汁搁到椅角,站起身来不留情面的取笑平头少年,“过了一个暑假头发也没长出来,真可怜。” “嘿嘿嘿。”被取笑的平头少年不在意的挠了挠平整的后脑勺,眼角瞄到隔壁的训练场“你这是加入网球社了?!!!我没看错吧?!!” 实对着山岛浮夸的语气无奈的指了指另一边的道场,“是剑道社!你呢?” “篮球社,我和队友来买水喝。”发现椅子上神色迥然看着他的两人,咧开嘴笑着打招呼,“哟班长你也在这,嗨那边的同学,我跟你也是同班的哦,山岛田。” “中村晴太。”晴太立即站起身一本正经的报上名。 山岛田跟他队友买完水就走了,走之前又很是啰嗦的强调了一遍,“寿司!你真的变了很多,国中同学在大街上看到你肯定认不出你!你唯一跟以前一样的只有你的牙套!” 长篇大论发表完这番话被实作势扬起要揍他的手吓得抓住同伴的胳膊赶紧溜走。 “寿司?小实…山岛同学为什么要叫你寿司呢?”重归平静后晴太费解的看着实。 “啊,因为我国中的绰号是寿司啊。” “恩?为什么?”这下晴太更加费解了,两根毛茸茸的眉毛纠到了一起,上下打量着实,“你长得哪里像寿司了?” 实看着晴太一脸纠结的表情,不觉好笑,“不是样子,是名字。” 虽解释了理由,但晴太似乎已经陷入了仍旧无法理解的纠结中,整张脸反而因为这句解释而显得越发囧了。 打算详细给已然陷入囧圈的晴太解释时,坐在一旁一直默默喝果汁的忍足反而先她一步对着晴太开口说道,“早上小实自我介绍过吧,实,发音是mi,种子的意思,而种子又发成shusi,但是外国人发音稍微不准就会和寿司的发音sushi搞混了,所以延伸过来,小实的绰号就是寿司了呗。对吧,寿司君?” 忍足看着面前不单是囧囧晴太对自己崇敬的炽热目光,连竹内实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充斥着震惊,他不理解为什么她也要如此惊奇,随意的笑了笑举起手边的果汁继续喝着望向训练场。 实确实佩服忍足能够在短时间内条理便如此清晰的理顺逻辑,很多人第一次听说她的绰号时大多露出的都是囧囧晴太式表情,好吧,晴太是PLUSPLUSPLUS版本了。忍足算是除了竹内凉一外一瞬间可以破解这个绰号的第二个人了。 当然,还有一个,为了给她取这个绰号的创始者,说是整整思考了一节课的人。 但让她震惊的其实不是这个,是忍足侑士神不知鬼不觉跨过了竹内实同学,竹内同学,实同学……直接脱口而出的那句“小实”,还有最后类似带着调侃语意的那一声“寿司君”? 她跟他,很熟吗? 还沉浸在她跟他究竟熟不熟,怎么判别变熟的概念之中,鼻息间的塑胶味被一股若有似无的玫瑰香替代,思绪一下跳到了学校哪里有种玫瑰,耳膜下一瞬便像是被巧克力红酒滑过,说话的声音伴随着咬牙切齿的意味,“忍足侑士,我请你来可不是让你在这喝果汁晒太阳偷懒的。” “哟,迹部啊,你不是应该在网球场那边吗?”忍足懒懒的明知故问。 被叫做迹部的人一点不在意忍足对他的调侃,冷嗤了一声,“你要是一个人在这很无聊,不如重新考虑下去正式网球场那边。” 这个叫迹部的人性格还真是有点唯我独尊的意思呢,实看着那一张无懈可击的脸想到,虽然晴太和她跟他并不认识,但就这样无视他们,甚至丝毫没有要认识他们的意思,这,也是一种本事吧…… 大概晴太也跟自己一样进退都有点尴尬,两人都极有默契的端起果汁喝起来默默地望向远方,宛如平凡的他们俩是耀眼的那两个人的默片背景。 喝着喝着许是发呆发的太沉迷其中,耀眼二人组的离去也没能唤起他们的感知神经,等回过神互相看着对方露出揶揄的笑容时才越发克制不住的大笑起来。 “说起来,小实你和山岛同学是哪个国中呢?” “神奈川的立海大附属中。” “哇,立海大也很厉害呢,但是他们也有高中吧。” “恩。” “说起来,你这样挺好的,国中和高中能感到不同学校的氛围,经历比起我来算丰富啦!” “只是换个学校而已,没有像晴太说的阅历很深的样子。” “恩……”晴太思考着该怎么说接下来的话,叹了口气,“小实你看我,在冰帝这个学校已经足足待了十五年了哦,今年起是第十六个年头啦!我呢,从幼儿园一路读到了现在,不出意外,我之后的大学四年还会在这,你能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吗?我一辈子的时间里有大半辈子都和冰帝是紧密相连的!冰帝简直是我第二个家了!” 实一直都知道冰帝的升学体制揽括了从幼儿园到大学,但真正碰上一个实例,不得不说还是很讶异,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深深暗服于冰帝的这种做法从某一个角度来讲,也算是一早就把社会等级划分完毕了吧。 晴太还在自顾自讲下去,“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我觉得昨天我还在幼儿园教学楼那边玩滑滑梯,今天我就坐在这,跟立海大来的小实喝果汁了。” 实看着晴太仿佛喝了一瓶催老的迷幻果汁,喝个果汁都能这么哀叹时光飞逝,笑着安慰他,“可是假期你可以去旅游啊,没有夸张到一直在学校啊。” 晴太转过头一脸世人皆醉独他醒的表情看着实,“是啊,说起来,国中毕业后我都打算休业不读书了。” “晴太你是不是受到什么打击了?”对着越说越离谱的晴太,实开始有点不知所措。 “那倒没有。就是…就是觉得自己半辈子都被禁锢在这个牢笼里看不到外面的世界,我跟家里人说我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可以独当一面了,但是我父亲却说我离开家里,只会是个翅膀不硬飞不起来什么都做不成的废物罢了。”晴太不无气馁的复述着他父亲对他的评价,“他能这么说我,是因为他不了解我在想什么,长辈们总是顾虑很多,我明明是正值最好的时候,我身强体魄,找份事做完全可以吃饱喝足,关键是我知足就可以了啊!你说是不是小实!” 实抿着嘴不知道该作何附和,她不知道晴太的具体情况,不能一味去否定谁是谁非,看见晴太望着自己那双期待的眼神,只好说出,“可能…你还没有足以让你父亲信服你的理由吧…” 晴太颓丧的垂下眼眸,恹恹的说,“哎,我就是觉得应该趁无所顾忌的时候去闯荡,哪怕没有成功,起码我问心无愧!说起来,我们国家不就有一个很厉害的作家,好像他就提倡过这种精神耶,他是怎么说来着…”晴太摸着下巴冥思苦想。 看着晴太似乎恢复过来,实笑着告诉面前比起忧郁还是爽朗笑容更适合的少年说,“无惧风,无惧雨。无惧雨落与炎夏。拥有健壮身体,无欲无求。既无人眷顾,亦无须受苦。被称作无用之人,然而这样的废人,却是我心之向往,想成为之人。你是说这个吗?” 晴太瞪大双眼欲发出“你真厉害”的赞叹时,两人身后响起了去而复返的声音,“宫泽贤治。你还蛮有趣的嘛。” 耀眼二人组不知何时冒出来,忍足侑士和迹部景吾。 To be continued…… 第4章 Chapter 3 Chapter3 致「已经变成大人的」你: 你相信自己是什么,自己就是什么。-安東?巴甫洛維奇?契訶夫「俄」 我相信有一天我会变成一个正常人。(实) 坐在冰帝真正的网球场阶梯上,实仍然沉浸在从不热衷观看运动赛事的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的纳闷中。 以自己半径一米范围内空无一人,只有前方的喧哗声提醒着自己若是作为前来观摩的人选的位置有多惹眼。 好不容易在一堆人里找到晴太的身影,他正和一个反带着蓝色鸭舌帽的男生站在一起说着什么。 貌似就是忍足刚才口中的冥户…同学? 是了,是晴太邀请自己跟他一起过来的。 说是邀请…… 不过是因为自己刚才手上喝的那瓶果汁而不得不作为被请喝果汁的人不好意思拒绝请喝果汁的人的请求。 去而复返的耀眼二人组,迹部先是发表了自己对她的看法,没意识到类似偷听这一行为实属自己平日里归为不优雅的莽撞。 实不知道能让在冰帝君临天下的迹部说出这样一句话有多难能可贵,因为不知道,对着突如其来的夸赞,她只是记着这个人刚才给自己留下的傲慢形象,微抿了下嘴角,转而回过身继续默默的喝起果汁。 显然迹部也不在乎眼前女孩子对他的怠慢,只是对忍足说起,“看来你们班今年也是有好玩的人。” 忍足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有趣?好玩?迹部也许没在意,他却看清了刚才竹内实听到迹部对她真心的称赞后,眸色间除了一片清寡,脸上毫无受宠若惊之意,反而像是带着某种偏见看着他。这么一看确实有点意思。 想起自己折回来的目的,缓缓开口说道:“晴太,午休时你不是说要去找冥户,走吗?” 于是,本来打算继续默默喝着果汁刻意闪避等待三人离去好去寻美术社团在何方位的她,在晴太充满热情的邀请下,加之看到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时,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无可奈何的看了看手上还拿着的果汁。 ※ 网球场上很多活跃的身影正乐此不疲的奔来跑去。 在实看来,这群人虽从远古进化为人却仍保持着原始猿猴的惊沛体力和野性呼吼。 全力以赴近乎六个回合的精神体力持久战,不时发出嘶吼声表达自己对网球的竭诚热爱,恕她实在欣赏不来。 考虑是否找个借口逃遁,时不时遭受好多个晴太式咆哮而造成的嗡嗡耳鸣着实令她忍受不下,即使自己已尽可能远离球场中心。 真正的晴太却两三步跳上台阶坐到自己身旁,“小实,忍足要上场打球了!” 诶?晴太这句话的意思是要自己跟着他们一起看忍足打球吗?可是她实在不想继续留在这大剌剌的任凭日晒无风吹了。 迟疑了一下,果然美术社的空调还是来得比大自然的酷热更能吸引她,“晴太,我…” 手腕突然被大力扯住,“走小实,我们坐前面点去看,这里看不清!”说完也不顾她没说完的话,晴太不容置疑的将自己拖到了第一排。 ……所以自己要坐在这跟着一群真正的网球爱好者看比赛是无法改变的事了。 不得不说,晴太实在太会抓准时机抢热板凳,很快以他们二人为中心聚集了一群热血少年为即将到来的比赛声援。 现在贸贸然挤开他们离去务必会引起无论是场上还是场下的人的注意。好吧,比起在这继续忍受噪音和酷热,恐怕会引起暂时的大范围围观,还是继续默默忍受吧。 麻木的看着忍足从球袋里拿出一把绿色的球拍,从容的走向场上,与对面像是要大放异彩的少年比起来,他仿佛只是走个过场不在乎输赢的人。 实努力让自己融入比赛的氛围中去,但不到周围一群人爆发出热烈的迎合声时,她都无法看懂比赛的精彩之处在哪。 她注意到黄色的网球落在对手场上而无法被接回的次数确实比落在忍足场内而他不打回多很多,如果单算得分率,忍足无疑是占了上风。 但令自己匪夷所思的是,同样在一个场内打球,为何忍足看上去一贯的风情冷淡,甚至连衣服一角也没被汗水浸湿,但他的对手却早已大口喘气汗水如开闸倾泻而出。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虽不懂网球的比赛和规则,却能明显感觉到一场明明可以速战速决的比赛貌似是被场上的一方有意控制迟迟拖着不肯结束。 不再关注那颗球的去向,实的眼里渐渐只看得到那个不肯结束比赛故意耗费别人精力的那个人。 此刻的忍足眼里发出的光芒使他变得与之前自己看到的好似并不是一个人。 明明他的样貌没变,眼神没变,连懒散无所谓的姿态也没过多改变。 到底是什么让自己感觉到不一样她也说不清。 场上疲竭的对手早已被疯狂点燃,他却依然维持着接一个回一个若有似无的态度在打球,她不清楚是因为对手不够强大他才能这么游刃有余。 也许他还是那个他,旁人眼中或许对他身上细微的变化很难有所察觉,但自己分明感觉到了,他很享受网球带给他的快乐,而那样的他比起一本正经的班长确实更来得让人欣赏。 为何一个人能在相去不久的时间里对待同一件事物的态度反差如此之大。 究竟其中的缘由真相是什么,潜意识警告自己不该对别人的事过分关注,无论自己有多想知道,有多好奇。 却仍控制不住自己的知觉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自行判断,更让自己急于探究的是,她觉得场上忍足的情绪影响到她了。 一直觉得对于某种东西倘若还存着一丝热忱喜爱,就会像爱情一样掩饰不了,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多想将之隐藏起来,但只要见到或是握住球拍的那一刻,眼神,肢体,心会再也控制不了。 忍足看上去仍和刚才无异,但暗藏在镜片后的点点星河光辉根本瞒不了在场所有人,她希望是这样,她不希望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那个可以察觉到忍足还爱着网球这件事的人。 她不是有着驴耳朵国王的专职理发师,并不想做最后且唯一一个知道秘密的人。 场上的比赛已经结束,高涨的情绪却仍在延续至顶。 赶在忍足下场之前及时打住自己肆意在他身上的眼神,收回顿时之间无处安放的视线,一片吵杂中听见迹部那道过耳不忘的嗓音冷冷的对着球场另外一边的人说:“看来长崎你的暑假特训并没有达到你说的效果。” “忍足!太棒了!怪不得你执意退出还是被迹部君请回来场外指导!今天这场球赛一定是他让你来挫挫新人锐气的吧!”晴太卖力鼓着掌还沉醉在刚才的赛事中,“真的很精彩!” 即使目光尚未重新聚起焦,实还是跟着周围的人一起鼓掌,想趁这间隙抓回自己整场比赛中的游离神志。 她才意识到,好奇和欣赏某个人某件事正是着迷的前奏,如果原先自己还能按照指定的步伐去走,一旦有了更多的接触,待到只身入局着了迷时,定会浑然忘却步伐该怎么走。而在刻意令自己不刻意的过程,主动权也会随之离开自己跑到对方手上,不好好把持住迟早会有陷入痴迷的一天。 “是吗?寿司君貌似被你硬拖在这很无聊。”忍足拿起挂在脖颈上的毛巾擦拭着额角的汗珠,轻轻一跃由场内至他们面前。 被突然点名,实惊惶的摆摆手,“不是的,确实是一场精彩的比赛,忍足同学。” 忍足听罢不在意的笑了笑,一大步跨到她身旁无所顾忌的坐下。 场上很快开始了另一场比赛,上场的是刚才只看到背影的冥户同学。 晴太更是按耐不住好友上场自己急于去助威的情谊,一溜烟直接跑到场内的裁判椅后去声嘶力竭了。 很奇怪,之前还能听见吵闹的乌泱一片,现在自己的耳边却只能听见坐在一旁的忍足大口灌水,水从他嘴巴没入喉咙直下的咕咚咕咚声。 咕咚咕咚声持续了好一阵,实强迫自己专注精神盯着场上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比赛,水声却停了下来。 “喜欢看网球?” ‘专注!专注!冥户同学打得也不赖嘛’这么想着,实努力分散自己的思绪去关注比赛,“其实看不太懂。” “寿司…君喜欢昭和时代的作品?” “什么?”她不理解这话题的突然变向。 “宫泽贤治,昭和时期的代表作家之一。”忍足关注着眼前的赛事仿若不经意谈起这个话题。 “我并不知道他是昭和时代的作家。” 不知是场上的冥户打出的好球让他心情愉悦,还是自己的话引人发笑,忍足笑了笑,静默了会又说,“现在很少有人可以说出这些所谓古书里的话了。” 沉寂了一会耳边又响起忍足的声音,“你是宅女?” “不是。为什么这么问?”话题的转向再一次让自己摸不清忍足聊天的思路。 忍足终于将视线从赛场上收回转而旁若无人般盯着自己,“根据你学生档案上填写的资料,上面写着你六月中旬就搬来了东京,我只是很好奇你来东京有几个月了,加之上面填写的家庭地址是离学校不远,五分钟便能走过来的路程,很想知道寿司君今早是怎么迷路错过开学典礼的?” 这一番有理有据的推测顿时让她哑口无言,还没想好怎样才能圆这个已被拆穿的谎言,忍足又开口说道,“我不是有意去翻看你的档案资料的。还记得吗?我是班长,奈子小姐让我多多照顾国中非本校直升的同学,所以将你和其他几个人的档案交给我,让我了解下你们的情况。你不会介意吧?如果我冒犯到你了。” “不会,当然不会。”但她仍然不知道该作何解释自己并非迷路而是睡过头这件事。 “如果你今天早上并非迷路而错过开学典礼我就放心了,如果真是迷路了我还担心自己每天要去给你做地图呢。”忍足又恢复了那副懒散调侃的语调,“但是作为班长我想我有义务提醒你,假如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告诉我,而今后如果你还会出现跟今早一样的情况,也许我会很难跟任课老师们交代,毕竟迷路这个借口…”说到这他顿了顿,“我想,应该暂且只能用上一个礼拜吧。” “我懂得你的意思了,忍足同学。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她甚至很感激忍足作为普通同学还能这么提醒她。 忍足轻笑了几声,转回头继续看场上的比赛,不咸不淡的说,“我想的只有怎么帮你圆过去,并没有认为你对我有任何添麻烦的行为。” 实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这个话题,只能任由周围乌泱的吵闹声重返耳膜。 那天的比赛冥户亮同学最后赢得了比赛。 自己则趁着人潮涌向场内庆祝时忍足不知去向时悄悄地离开训练场。 她记得在哪本书上读过,每一段对话里,一直抛出问题的那个人必定是主动进攻的一方,相反若是一方始终维持着回答一个答案而非制造另一个问题来继续话题的模式时,也必定是自带着坚固的盔甲开启了防御模式不想让另一方知道太多,或者是害怕完全被另一方影响。 还没待她研究出自己究竟是哪一个,另一个问题就让她无暇顾此了。 To be continued…… 第5章 Chapter 4 Chapter 4 纪伯伦 致「已经变成大人的」你: 我所有的微笑都挂在她的唇上,而她所有的泪水都积于我的眼中。-紀伯倫「黎巴嫩」 其实我害怕自己甚至无法识穿你真正的念头是什么?我甘于只做你的孩子,又痛恨自己开始学会快乐的唏嘘。(实) 校园里新一届学生会选举进行得热火朝天,无论是课间还是放学后都有不知名的学生忽然拉住她让自己务必投他们一票。 实对这些不了解,打算临到关头再跟着西园寺梨和晴太选就好,说真的,谁当选新一届学生会主席对她都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变化。 如果学生会主席能解决她频繁被找去办公室,那么她一定会认真参考究竟谁更适合,事实上谁都帮不了她。 虽然避开了忍足说的迟到雷区,但是有什么能比一个差生,一个无自觉课堂上爱睡觉的差生,一个作业错误率特别高的差生被请去办公室的几率还高呢? 就连西园寺梨都看不过眼,直对自己大呼,“小实,你真的不能再睡下去了,才刚开学你就落下了这么多,后面可怎么办?!” 她也很无奈,原以为高中的课程跟国中相差无几,虽然自己国中的成绩也不尽理想,但还能听懂老师在讲些什么内容。 且不说国文英语历史政治这种文科类目自己从来不听,单挑也算文科的地理为何就搞得自己头脑爆炸,更别提升入高中后理科性质超强的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完全不在自己脑波接受的范围内。 刚开始第一二节 课暂且还能强迫自己努力去听,努力过后干脆开启了自暴自弃模式,反正竹内宗成不在乎她的成绩,她更加不会去在乎。 压倒自己最后一根稻草的更是,冰帝这个学校的高昂学费完全在作业上得到很好的体现,自主研发的练习册,答案这种东西,册子后面是不存在的,市面上是绝迹的。 “竹内实同学,你不懂的地方一定要找人问清楚,问老师问同学都可以,不能再这样下去!前面的知识点也错,新的知识点也不懂啊!说实话你这样我很伤脑筋哎!”每次在办公室面对着尤其是数学物理化学的三个老头子轮番轰炸,自己也只能一如既往的态度诚恳不停点头答应。 奇怪的是,每次当她接受老生常谈的口水洗礼之时,忍足侑士也总是在办公室,奈子小姐还真是有很多各种各样的事物需要交付给他们班长。 每逢自己接受完口水的洗礼后,忍足又总是恰巧接受完指派任务与自己同时离开办公室。 每次他都要似笑非笑的调侃上自己一句,“不错噢寿司君,今天至今为止才来了办公室一次,比昨天大有进步了。” 她也只好翻翻白眼回他一句,“班长大人也不错噢,今天才被奈子小姐呼叫了一次耶!” “是啊,谢谢你对我如此关心。” ......出入办公室次数跟来校上课次数有得一拼的两人是有多无聊才能靠数着对方进出办公室次数互相调侃,即使知道无聊,但她还是忍不住在忍足调侃自己时回上一句。 本该继续过着这种教室办公室崩溃的两点一线日常,事情却有了转折,可以说是晴太完全解救了自己的窘境。 周五那天早于设定闹钟醒来,于是难得她早早到校。 一进教室映入眼帘的便是晴太正襟危坐的奋笔疾书,自己的到来丝毫没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晴太你在干嘛呢?”坐定后实转过身看向平铺在晴太桌子上的本子。 还没等晴太回答自己,她已经看出那是什么了,不由吃惊,“这是谁的作业啊,这么大方借你?” 其实自己内心更想问的问题是:这作业靠谱吗?不要到时候不仅错误率高得离谱,甚至还背上个抄袭的罪名,那未免太过冤枉。 “忍足呗。”晴太忙得分不出一眼给自己。 听到作业的主人是谁之后,看清了桌子上摊开的正是昨晚令自己崩溃到极点的物理时,着实心动,转回身从书包里找出练习册再迅速转回去,又迅速瞄了眼确定晴太身后的座位上无人,“晴太,我也参考参考。” 晴太二话不说把作业一个横放。 说是参考,不过是想也没想就把自己昨晚最后胡乱填写的答案不留情地全部划掉再一字不落的填上面前作业本上的答案。 好在自己还是知道分寸,遇上明显是高难度题目时知道不能照抄,只搬了基础知识题目。 和晴太两个人一起沉浸在抄作业的旁若无人境界里,连忍足侑士从教室外走进来都没所察觉。 忍足一进教室就看到平日里这个时间点本该空着的座位上已经有人,并且那人还转过身趴在晴太桌上专心致志的写着什么。 仗着身高优势瞥到两颗毛茸茸脑袋正在干什么,笑了笑没说什么,直接抽出椅子拉高后放平才坐下,又觉得多此一举,即使自己真弄出动静恐怕前方两人也注意不到。 晴太很快抄完,实一边抄写着一边问他,“晴太,你数学和化学抄了没?” 之所以不用‘写’这个字发问是因为晴太的理科跟自己也是半斤八俩,好吧,是好一点。 “好了,你要么?”晴太边说欲从抽屉里拿出练习册才意识到,“哎呀,刚被三井君借走了,你等等。” 正抄着作业的自己也没在意这声‘等等’是什么意思,以为是让她等三井君抄完再借她,哪想到 晴太转过身看到忍足回来后直接问,“忍足君,能把你的数学和化学练习册再借给我一下吗?” 忍足当然知道晴太是给谁借的,拿起课桌上还没收回的练习册递给他没再说什么。 听见晴太叫的那声忍足后她跟着抬起头望过去时撞进一双墨蓝几近黑色的眼眸,手上正举着自己要的练习册的忍足,虽然他看着自己的神色毫无嘲讽,但被老师们面前的得意学生这么认真的看着难免窘迫,尴尬的抿了抿唇牵出一丝笑意又低下头去继续抄写。 多得忍足的练习册,实难得今天一整天坐在座位上没被不同突然而至的声音‘寿司!老师找!’吓得折寿。 所以,真正说起来,是忍足侑士解救了她和晴太甚至大部分同学的窘境。 自从幸免于被频繁传唤去办公室后,九月中旬迎来了社会科见习。 还以为是根据自己兴趣和志愿选择去哪里见习,没想到学期初早已定下全班统一去哪里见习。 才知道冰帝的社会科见习是根据班上同学家里有否乐意自愿赞助见习地点和期间费用,不用说这是一场表面上公平竞争实则私下里根据财力实力内定的,不得不说,靠财力权利获得的成功在某种程度上确实会让人信服。 而自己也是在得知见习地点后才知道原来在各地都有并且赫赫有名的医院竟都属于忍足家族的家业,暗道比起他背后的家族,平日的他确实低调得平易近人。 也才开始了解到同学们都甘愿簇拥听命于他的原因了。 有资格肆意高调偏偏却保持低调与人为善打交道无论放在哪个年代都很难让人厌恶得起来。 ※ 实打开家门看见灯火通明着实很不习惯,竹内宗成难得在这个时间点会在家,看样子他还在厨房准备晚饭。 打算就此静悄悄溜回房间解决书包里的火腿鸡蛋饭团时,竹内宗成正端着一盘菜放到餐桌上看到了自己。 “洗下手准备吃晚餐吧,实。” 难得见到竹内宗成也能有烟火气息的一面,总是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因为烟火的沾染而变得有些毛躁油腻,以往不曾沾过阳春水的手上也在不经意间被不同的酱料沾染上,一贯冷峻的形象远不及此刻想要跟女儿吃一顿饭而在大会小会中抽出身来为她做一顿饭来得重要。 今晚这顿饭是搬来东京后称得上是父女二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处时间,席间只有筷勺餐具碰撞出的细微声音表明着有人正在用餐,而除此之外的零丁声音只是更加刻意的放大了竹内宗成跟竹内实两个人之间若是作为父女未免太过生疏而陌生的距离感。 “你妈妈说她最近打电话给你,你对她都很冷淡。”餐桌上终于有一方妥协开始打破这诡异的寂静。 “是吗。”实头也没抬继续吃饭情绪一点不受干扰。 “对新学校你没什么想和妈妈分享的吗?”显然这个话题还在继续。 放下了碗筷,实依然没抬起头垂着眸,似是思忖了数秒,“并没有。” “你妈妈跟我说她有点担心你的情况,希望你能好好跟她谈一次话。”竹内宗成还在补充,“我们都很担心你,实。” “我知道了,父亲。”重新端起碗筷,实重复着咬嚼碗里的米饭。 竹内宗成见她无意攀谈的意愿,只得让气氛恢复片刻之前的安静。 大口大口吞咽着碗里的饭,与平时吃饭团相比速度更显应付,她实在受不了要跟竹内宗成坐在餐厅里一起“享受”这得之不易的父女时光。 从搬来东京初始,自己就有意无意的会避开所有和竹内宗成独处的尴尬时间,但显然竹内宗成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忙得多,不仅工作日甚至周末都连轴于公司转,根本抽不出时间和她相处。 现在光是两人在家里普通的用餐独处,都令她只是干坐在这都不舒服得快要呕吐,压抑住全身硬绷难受的细胞,机械的往嘴里塞进食物。 “别吃太快,对消化不好。”竹内宗成提醒道,“专门煎了你喜欢的秋刀鱼,多吃点。” 沐浴完坐在客厅里收看晚间的娱乐节目,没有目的的乱按着遥控机,每个频道停下来看几秒笑几秒再继续下一个频道直到按到自己满意为止。 竹内宗成收拾完厨具又被公司的电话给叫走了,自己才能恣意的坐在沙发上喝着果汁看电视。 没一会儿,家里的座机响起,来自神奈川,秋本真的电话。 一想起刚才餐桌上竹内宗成对自己说起的话,心里的抗拒感比以往每次更来势汹汹。 例行以往每次的对话,重复着无意义的一问一答,明显想要攀谈更多的一方最后却不得不妥协于刻意想要结束的一方。 挂断电话后,电视屏幕又恢复了毫无意义的无限轮转的画面。 只是主持人准备充分的笑点再也入不了自己耳内,站在主持人周边的几个搞笑艺人故意逗弄观众的表情也不达眼底。 有些问题真是令人非常难过,暴躁,不安,焦虑…… 例如:最近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 应该怎么回答诸如此类的问题呢?如果真有非常令人高兴的事,情绪不是早该通过电流传递给对方知道了吗?偏偏每次都要问。 不过是时过境迁后小心又刻意的愧疚问候,熟悉的感觉却带来了生疏的补偿,就像小时候每次竹内宗成应酬晚归之时,秋本真总会备上一杯蜂蜜水以防隔天丈夫头痛恶心,而竹内宗成明知这缓解不了多少自己宿醉的迹象仍饮之如饴。 可惜自己没喝醉,一直都不需要迟来的蜂蜜水将自己的心灌满蜜糖,可能让自己真正耿耿于心的是离别过程中秋本真始终营造出的识大体形象,温婉,隐忍,不卑不亢……连一滴不舍的泪水都没有,也许这个女人把自己的泪水都咽在了心底,不舍都藏进了心里,而自己也许跟竹内宗成一样累得不想去代入这份敏感又难以察觉的感情,只好选择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去看。 往往我们看到的一面,未必就是最好的一面,而是我们自己最怕看到却不得不接受的一面,这样想来,也许自己跟竹内宗成反而是最相似的那个孩子。 胡思乱想了一个周末不免心情低落,但在礼拜一看到停在校门口的商务低调大巴再加上耳边晴太和西园寺梨的由衷赞叹得知这大巴相当于汽车界的哪个品牌时低落的情绪也被一横扫去,加入了同学们的艳羡大部队中去。 每个班级所制定的社会科见习计划不同,自然见习日也是不同,他们班定在了今天,时间也是比往日上课时间晚了一个小时,因此有幸目睹这辆难得一见的豪车的也只有他们自己。 不得不说,向来低调派做事的忍足还真是秉承了他们家的风格,特地选了这么个时间也不知是真的想让他们得到更充分的休息,还是避开清晨的人潮才是真。 总之,奈子小姐信心满满的带上一帮兴高采烈的学生们开启了第一次户外课程。 To be continued…… 第6章 Chapter 5 Chapter 5 Bertrand Arthur William Russell(伯特兰阿瑟威廉罗素) 致「已经变成大人的」你: 放弃自己想要的某些东西是幸福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羅素「英」 我不确定他做得选择是不是对的,但他对自己的每一个要求真的让我觉得很厉害。(实) 大巴停在了离医院正门有段距离,奈子小姐认为他们的见习不该妨碍到进出医院的人,要求他们全员下车步行过去。 牵着西园寺梨的手感觉这更像是一场秋游,每个人的书包里都装着便当即使她只是简单的紫菜饭团但并不影响自己轻松愉快的心情。 能够出来活动对于坐在教室里每时每秒煎熬到想睡觉的差生来说是求之不得。 走到了医院大门口,每个人开始整理自己的着装和表情,都记着大巴上奈子小姐告诉他们医院是充满了神圣而威严,并非可以嬉皮笑脸打打闹闹的地方,它见证了每个人每一世的生离死别,最直接的承载了每个人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 也许他们之中未来能成为医生的寥寥无几,但一辈子的时光还很长,所以他们必须怀抱虔诚来尊敬这个地方和在这个地方工作对之有所贡献的人。 医院大门口早有负责带他们医院观摩的行政要员等候,内心还期待着能见到医院的工作人员在见到忍足侑士后会出现电视里常见的少爷戏码,出乎意料的是工作人员仿佛并不认识忍足侑士,而忍足侑士也并没有要表明身份的迹象,因为身高的关系一直站在队伍末,没有一丝未来老板提前视察的派头。 意识到自己因为脑补太多而放在忍足身上过多的关注,实打消了自己的妄想症开始一心一意对待这次见习。 经过两个小时的观摩已近午时,行政要员邀请了奈子小姐去医院的食堂一起享用午餐,于是奈子小姐让他们在不打扰病人和医生休息的条件下可以自主选择用餐地点。 显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独立性,早上为自己记得买饭团沾沾自喜,现在却因为忘记买上最固定搭配的水不得不在负责人离开前询问可以买到水的地方而独自去寻找医院内的便利店。 按照负责人濑户小姐所说的,穿过中庭走向里面的住院部,在住院部的白色建筑和办公楼的浅绿色建筑之间很容易就会看到了。 实完全是依靠自己的直觉在走,看到前方依稀有几个穿着病服的人朝自己走来,她就朝着他们走来的方向走去,果不其然,几秒后赫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大片医院内部草坪的对面正是自己苦苦找寻的便利店。 确定了草坪上有病人正坐着晒太阳是可以踏上去的之后,实加快了自己的步伐,不料走到中途就感到衣角被人扯住,转向力度拉扯的方向微低下脸看见一个小女孩,约莫五六岁,头发黄稀,脸色倒不会很难看,只是身上穿着的病服让她的身份不言而喻。 注意到小女孩手上还拿着一个风筝,实迅速望向周围寻找她的监护人,却发现没有人正关注着他们这里。 “大姐姐,你会放风筝吗?”小女孩软软糯糯的问自己。 蹲下自己的身子让自己的视线跟小女孩齐平实才回答道:“会是会…不过,小朋友你的监护人呢?护工阿姨或者是你爸爸妈妈呢?” “他们不知道我在这里哦!我是瞒着他们偷偷跑到这来的!”小女孩用说偷偷话的方式在她耳边说着,说完还举起胖嘟嘟的手指比了个“嘘”。 耳朵因为被小女孩贴着说话而感受到她暖暖的呼气而略微发痒,努力压抑住自己身体被开启机关而想笑的冲动,“你为什么要偷偷跑到这里来放风筝呢?” “因为小央不能下来跟小真一起放风筝,而且小央还从来没放过风筝,所以我想在这里放风筝给他看!”小女孩嘟着嘴唇煞有介事地说着,说完还给实指了指住院部那栋楼其中一层的一个窗户给她看。 原来眼前这个叫做小真的小豆丁是来给估计是住院时结识的青梅竹马放风筝看啊,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浪漫吗?满头黑线的实只好接过小女孩手上的风筝。 迅速把线展开,她记得放风筝的时候要么往高处跑,要么就是趁有风的时候,这样风筝就能顺利飞上天。 目测了下周围并没有可以借脚的地方,好在几栋建筑物间所空出来的草坪这儿,穿堂而过的风速倒是不小。 微俯低下.身告诉小女孩,“你在这儿别动等我,我绕着草坪跑几圈,等会风筝就能飞上去了!知道吗?” 小豆丁一听这事有戏超级兴奋的点头如捣蒜。 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路过来买个水的会变成现在围着草坪这块圆圈奔跑一圈又一圈的热血少女模样。 但是等到自己跑回草坪中央,看到风筝被完全展开轻而易举飞了起来时,自己也跟小豆丁一样兴奋至极笑得无拘无束,小豆丁开心地跳起身欢呼,“小央!小央!你看到了吗?!风筝飞的好高好高!” 这一刻手上的风筝仿佛跟八岁时神奈川海滩上的那只风筝重叠在一起,竹内凉一在前面奔着跑着任手里的风筝越飞越高,自己在后面被秋本真护拥在怀里,她温柔的声线在自己耳边低声诉说着,“小实快看,哥哥的风筝飞得那么高!”,而竹内宗成即使因为宿醉也会因为这是家庭活动而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身后,自始至终看着他们露出满足而开怀的笑容…… 明明知道东京的风不会有任何味道,但此刻自己愣是嗅到了海风的味道,短发在风中凌乱飘扬,双眼貌似也被咸涩的海风沾上了湿润。 眼看着风筝有降下来的趋势,实一面注意控着风筝线的长短,一面背着身往后倒退几步,只是还没退至终点就撞上了一具硬梆梆的身体。 错愕不及收回手上的线,反而因为惊吓而被自己松手放飞,“忍足同学?” “啊。你的风筝飞了哦。”明显是用来表达惊讶的语气词由他说出来还真是一点也没有惊讶的意味。 “啊!!姐姐!风筝飞了!!!!”看吧,这才是惊讶的正确打开方式,小豆丁一脸急切的看着自己。 所幸风筝并没有飞高飞远,而是被风送进了办公楼那边其中一间正好开着窗户的办公室,确定好风筝飞达的正确位置,实决定去把自己搞丢的风筝拿回来。 “原来忍足同学也是来买水的啊。”走在医院办公楼梯上才知道刚才他为什么出现在那里,看着身边陪自己一起走楼梯的忍足心生感激,要不是他对医院的地形位置熟悉,自己还得挨个挨个问找地方呢,“谢谢你愿意陪我走楼梯。”明明一楼大厅有电梯但因为自己对电梯实在喜爱不来选择步行至四楼,而身边的人也没有任何异议陪着自己找累受。 “没关系。”忍足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反倒是你不吃饭跑来这放风筝可真是有…情趣啊,寿司君。” “不是的。是刚才那个小女孩要放风筝给她的朋友看所以找我帮忙。” “原来是这样。” 实看着忍足勾着唇没笑但却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没忍住脱口而出,“你不相信我说的?” “因为我看你貌似比她还享受其中,又跑又跳的。如果你是帮她放风筝,风筝飞起来后,你不是大可以把风筝拿回给她吗?”忍足眼神玩味的看着她,“这要是平时体育课你也能这样,也不至于平山老师对你直摇头了。” “我,我,我……”连续说了三个‘我’也愣是解释不出个所以然,实只得作罢继续默默爬楼梯。 风筝所掉落的办公室此刻正好没人,但是忍足却异常果断的打开了门,自顾自走进去捡起了正好掉落在窗台边地板上的风筝。 实还讶异于忍足一连串的行动也太我行我素了点,自己还很没胆量的将身子停靠在门边上,只敢稍微探进半个身子,脚却稳稳扎根在门口外。 正想为眼前这幕果然是未来老板的底气暗中鼓掌,背后就响起了一个声音,“请问你站在这是有什么事吗?” 伴随着冷汗和发虚的双腿慢慢转过身,“我,我,我……”还没待自己编出个为什么站在别人办公室门口并且门还大开着,听见声音的忍足已经快速踱步来到自己身边,“爸爸,你吃完午饭了?” 听见忍足说的话自己才敢抬起头来,入目的果然是一张大概是三十年后的忍足的中年男子的脸,赶紧自报家门,“叔叔好。我是忍足同学的同班同学,我叫竹内实。” “你好,小实。”自己着实被这声超乎亲切的‘小实’给吓到了,但还来不及看清眼前男人对自己莫名的熟稔,男人似乎对忍足有话要说。 接过忍足手上的风筝便看着忍足和他爸爸朝里面走了几步,却并未关门,自己只好站在门口充当一个安静的门神。 “我听说你下定决心,甚至连网球部都退出了是吗?”男人除了声线比忍足低沉之外,关西腔还真是一模一样,只是他的关西腔给人感觉比忍足严肃正经多了。 “是的。”很奇怪,原来平日里语气总是不会太正经的忍足正经起来讲话是这样的。 “关于你以后想做什么,我作为你的家人不会干涉你,但如果你是认真的考虑要做医生,我一定会倾尽所能来帮助你,毕竟你是我唯一的儿子。”诶?!!!自己是不是无形中知道了什么很了不起的新闻?!!! “我是认真的,爸爸,谢谢你相信我。” “恩。没什么事了,去吧。” 直到忍足走出来把门关上为止,实都假装自己只是个石头人,刚才什么也没听到,只知道跟在忍足身后走下楼梯。 ※ 午休过后观摩仍在继续,中午发生的插曲似乎只存在于自己的时空中没人发现也没人记得,但中午意外听到的一席话让自己莫名在意。 周围的人都沉浸在濑户小姐详细的讲解中,就连平日里看似对任何事都悠哉至极的忍足也难得一见的认真。 若不是自己知道了个中缘由是什么也许她还会对着这么一张认真的脸百思不得其解,以为是要回去写报告。 所以,这样的环境是忍足现在开始就要努力融入的环境,所有的一切都一板一眼必须按照该有的程序去做,不能带有强烈的个人特质于其中,无关喜怒哀乐,更无关个人意愿…明明现在看上去个人特质这么明显的一个人,他身上所有的专属气息最终会泯灭于这个地方吗? 说不出让自己感到更多的是可惜或是什么,她觉得自己在操一份不该自己操心的事。 为期一天的社会科见习在秋日的傍晚结束,大巴抵达学校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晚到整个学校除了几个社团还在加练以外别无他人。 饥肠辘辘的实跑去了就介于学校和公寓间的便利店,为避免再度遇上竹内宗成心血来潮回家做饭她现在都尽量选择在便利店内吃完再回家。 还站在冷藏架前挑选所剩无几的速食,听到店内响起了自动的‘欢迎光临’也没在意。 “看来你很喜欢吃这个口味的饭团呢?” 实看向问问题的人又看向已经拿在手上的饭团,“忍足同学你怎么会在这?” 如果自己跟忍足不是同学一定会暗自感叹自己跟他之间相遇次数的缘分,虽然是同学但仍然逃不过自己每次开口都是问他同一个问题。 “寿司君你认为这个时间点人们来便利店能干嘛呢?”忍足完全不理解自己惊讶的点在哪里,只是看着冷藏架上的食物有无合胃口的。 “我以为大巴会送你回家呢。” “是吗?”忍足拿起了架子上跟自己同一个口味的饭团,“可惜我们家对待唯一的儿子可没这么好呢。” 这是吐槽吗?这是忍足作为家中唯一的男孩身份反倒没受到该有的宠爱的吐槽吗?对于忍足也能有这么幼稚的一面她只觉得很魔幻。 两人最后选了同样的饭团和不一样的寿司盘打算拼在一起吃,驾轻就熟的拿起座位旁的书架上已拆开封装的最新星座书翻阅起来。 “相信这个?”估计瞄到了封面内容忍足问自己。 “信。”毋庸置疑的点了点头,翻开了其中一页,“我可以帮你看看你下个月的运程。”说着边找到忍足星座的那一栏。 其实不是自己有多热衷帮别人看这个,只是想起西园寺梨的国中好友一条麻美现在就读C组,她在新班级交到了一个好友叫大月晴希,大月晴希跟自己一样非本校直升,因此久仰忍足大名的她在认识一条麻美之后有幸来到了他们班级一睹忍足俊容,之后就开启了迷妹状态。 显然她也不像早已熟知忍足待人模式的国中部同学们知道进退有度,尽管她们其中不乏一堆忍足后援队,但她们知道若能保持一定的距离才会令忍足侑士在非接受礼物的节日不轻易拒绝自己。 正因为不知者无畏,这位大月晴希基本上每周都会用心自制一份礼物送给忍足侑士,而自己因为某些时候确实跟她们一起度过了愉快的午休,所以决定抓住这次小小的机会做个小小的顺水人情无伤大雅。 “恩…上面说天秤座下个月十月份将会收到意外之礼,偶尔尝试下接受别人的心意也很重要哦,可以帮助提升运势,来转换长久受到压抑的心情。”读完这段话,实抬起头看向忍足,“看来忍足同学你下个月开始不可以再拒绝掉女生们的心意了。” 忍足听完自己说的话笑了笑回答,“看来彼此彼此呢。” 还没待自己反应过来‘彼此彼此’是几个意思,忍足又接着说,“你的学生档案上面写着生日跟我是一个月份的呢寿司君。” 自己正想点头表示的确是一个月份又听见忍足说,“你们女孩子不是最喜欢拿星座跟人交朋友吗?” “有吗?”这是哪里来的判断她怎么不知道? “‘你是什么星座?啊真的吗?!我也是这个星座的!我就觉得我们两个人很像呢!’不是这样吗?” 实看着面前的忍足旁若无人的模仿着高中女生说话的样子,甚至连语气都一模一样神还原,不由被他精湛的演技逗笑。 “没这么夸张吧!虽然有时候确实是你说的这样。”笑的停不住只能弱弱的反驳道为自己的同性正名。 “所以星座真的会决定你们的交友圈甚至生活走向是吗?” 难得看到忍足也会对女孩间的事感兴趣,实思考了一下才说,“也不一定。”看到忍足挑眉表示等着她继续说,“比如我刚刚告诉你的,如果是预测到好的事情,我们就会归功于星座书的预测;如果预测到不好的事情,就会多加小心。要是不好的事情没发生,就会觉得是因为得到了暗示所以避开了;如果还是会发生,也会觉得书上提到过了,所以避不过理所当然吧,反而更加相信书里预测的事情。” “很有趣。”忍足不由点头觉得自己说的话仿佛是来自另外一块大陆的玄学之类的东西。 “而星座虽然不是百分百标准,但是一个星座的人确实更容易产生共性,有同一个笑点,同一个容易被触碰悲伤的敏感,所以就会觉得对方更能理解自己,就更容易成为朋友了吧,大概是这么回事。”难得自己跟个大师一样在便利店内振振有词的对着向来是优等生的忍足科普,这种感觉自己也觉得很新奇。 看着面前貌似被自己说傻了的忍足,或者他还在思考着自己说的话,不久才开口说道:“所以我跟你互相多了解下说不定我们会成为好朋友,是这个意思对吧?” 没想到忍足这么快就悟透了,虽然参透的方向有些怪,犹豫的点了点自己脑袋,“可能吧。” 许是维持着一个动作太久,忍足伸了下懒腰抛出一句话,“那我还真得感谢星座。” “恩?”她是不是靠星座说道收获了一枚新教徒… 忍足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因为它我不需要费劲,也许就能跟你成为好朋友了。下次见面我是不是该称呼你为恩……天秤寿司君?我是跟你一样天秤的忍足侑士哟!”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傍晚坐在便利店里的忍足侑士能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逗笑,也许是认识两个礼拜以来自己终于能领悟到他说话的笑点在哪里,或者是便利店里的暖黄灯光照在身上与天色早已漆黑的外面行色匆匆的过路人形成对比,灯光照进了自己心里让它洋溢着温暖与惬意,自己才会坐在便利店里跟忍足侑士吃着廉价的速食却依然觉得它们很美味。 许是笑得太欢失去了判断力被忍足伸上前来的手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把摊在桌上的星座书一个迅速藏到自己身后,等看到忍足眼里同样也是被自己过分怪异的举动给吓了一跳,才知道他只是要拿放在她这边的酱汁而已,不由暗自恼火自己反应太过,这下忍足肯定要怀疑了。 没错,她在刚才念下月运程给忍足听时私自加了一句‘偶尔尝试接受别人的心意’,虽不至于能对大月晴希起到正面帮助,但也算是帮了…… 把书合上放回书架再小心翼翼再抬起头就看见忍足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没问什么,她只好假意咳嗽着掩饰自己的尴尬。 To be continued...... ? 第7章 Chapter 6. part 1 Chapter 6 Marc Levy(马克李维) 致「已经变成大人的」你: 其实最棒的回忆就在当下,在眼前,而且这会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光。-馬克?李維「法」 一定是这样,要不然我怎么会觉得那一刻随风飘走的风筝好像带走了一些东西。(实) “所以我才把寿司你一起解救出来的嘛,留在道场展示我们的三脚猫剑术给谁看?” 看着晴太一手举着雪糕吃一手抓着自己的手臂以防自己良心未泯跑回去帮社长助阵,其实他未免想太多,自己完全没有这种骑士精神。 在瑟瑟的秋风中,开学至今终于迎来了学园祭。 只是两人身上还穿着剑道社的道服在这闲逛乱看未免过于招摇过市,自己只是想要跑回去将这身衣服换下,晴太却摇了摇头信誓旦旦的说,“现在回去就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可以逃脱了!不能回去!” 说完两人脑海里同时浮现出剑道社社长那副威武不能屈的面孔,瑟瑟发着抖决定离道场越远才越安全。 和晴太两个人一路吃回了自己教室,每个班级举办的主题都不一样,但大多还是逃不开以美食为主题,像他们班就是以咖啡厅为主题。 等两个人逛到自己班级时,果然从走廊上就见到不少女孩子正聚集在班级门口排队。 “小实!晴太!”西园寺梨也从自己社团跑回来参观,大老远看见他们俩就朝他们挥手示意。 三个人很快仗着回娘家参观的身份挤进已被改造成咖啡厅,人满为患的班级里并找到座位坐下。 “你们看,我给我们班画的主题海报怎么样?好看吧!”西园寺梨展开手中的画卷。 画上除了忍足可以认出,除此以外的其他人分别对号着谁自己完全没思绪。 “好看!”该给的夸奖还是要给的,难得好友终于又找回了精神创作的来源。 但是晴太显然不这么想,直接噼里啪啦砸下一句,“你这画的是什么鬼?除了忍足我还能认出来,其他人是你自己异想出来的同学吗?” ……“啪”!果然西园寺梨没有正在咖啡厅要保持安静的理智了,一掌拍在桌上质问晴太的审美,“你说什么?!!!!” 显然晴太还没意识到梨说的‘什么’不是问他说的是什么,而是在强调‘你有没有胆量再说一次’的意思,晴太一脸认真的重复,“我说,你…” “请问三位要喝些什么吗?”拿着菜单出现的忍足拯救了晴太还不自知即将呜呼的小命。 “忍足君,你今天很帅气哦!这是我给班里画的应援海报!”西园寺梨无压力的快速切换了自己的神态和语气。 “谢谢。”忍足把菜单铺在了他们三人的面前并收下了西园寺梨画的海报。 最后西园寺梨点了焦糖玛奇朵,晴太点了一杯据忍足推荐说是大人才会喝的美式咖啡,自己则要了一杯香草拿铁。 等到忍足将菜单收起离开后,西园寺梨还在不住地赞叹忍足为班级咖啡店的收益带来了绝对的拉动,因为今天他这一身帅气的咖啡师打扮。 自己和晴太听完她说的都快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咖啡师打扮? 忍足明明只是很敷衍了事的在白色衬衫校服外套了件,呃,她在家洗碗时也会套上的围兜而已,而且围兜的款式也非常简单粗暴,没有任何华丽的花纹,唯一看似是迎合主题的是他选了一件咖啡色的围兜,如果这也叫咖啡师打扮? 反观班里其他同学,女生们还煞有介事的穿上有点类似的女仆装,男生们也穿上了带有绅士领结的西装,这么一看,忍足还真符合在店里无所事事,想起来才帮下忙的游手好闲店长身份。 还在等咖啡泡制的间歇门口传来了一阵骚动和女生们的低声雀跃欢呼,还没等三人探过的脑袋一探究竟,几道高大的身影鱼贯而入。 伴随着耳边西园寺梨的高分贝尖叫声,迹部景吾的声音传进耳内,“哟忍足,我们来给你的咖啡店捧场来了。”说完还觉气氛不够高涨似得打了个夸张的响指,可想而知现场瞬间便被女生们的声音所覆盖。 ……其实就这个气焰来说,实觉得若说是来踢馆的她也相信。 来的一群人中除了迹部景吾和上次见过的冥户亮,剩下的均很面生,但仍不排除一个个站在那快閃瞎全场的效果。 忍足似是没料到会出现这种状况,很无奈的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我好像没说过需要你们的捧场吧。” “有什么关系!侑士!”留着妹妹头的男生一个箭步跳到忍足边上拍了拍他的胳膊。 “嗨,忍足前辈,我们是过来看看高中部的活动跟我们国中部有什么区别的!”说话的白色头发男生站在冥户亮同学身后,指了指和自己同来的伙伴。 “忍足前辈,好久不见。”那个栗色头发,面上没什么表情的男生对忍足酷酷地打招呼道。 “哈…啊。”一个打着呵欠睡眼朦胧的男生走过去,“忍足,是迹部跟我说有免费甜品可以吃,叫我一起来吃白食的。在哪里呢?” “免费甜品?白食?”平日里一向淡定的忍足声音也出现了难得的一丝崩溃,“迹部叫你们来的?” 被点名的人丝毫不怵,冷哼了一声,“本大爷会做这么不道德的事吗?我不过是让他们过来帮忙解决你可能卖不出去的东西罢了,对吧桦地?” 实正纳闷着桦地是个人还是现在语气结尾流行的介词时,站在迹部背后的一…只巨人发出了犹如地底下传上来的附和,“是。” “的确如此。话说忍足你们班的咖啡也会像真正的咖啡店一样有专门的器具精准份额对吧,该不会一杯少一杯多吧。”一头秀发修整得整整齐齐的男生做了最后的总结。 …真是天衣无缝的一唱一和,眼前每一个都带有强烈个人特质看上去确实是会跟忍足站在一起的人,就是怎么好像没有一个正常人? 大咧咧地占据了他们班其中一角,一个个少爷样坐在那等着人侍奉,自己也不得不和晴太和西园寺梨起身加入帮助班级因为他们而引来更加暴增的客流。 转身才逃出一个坑,转眼就又掉进了另一个坑形容的大概就是眼下的晴太和自己。 因为穿着剑道服不好给人端茶送水,只好站在专门被帷幕围起来的空间里准备着蛋糕摆盘,西园寺梨则在一旁确认每一份出单的甜品是否正确。 一边准备一边听西园寺梨和晴太介绍着外面的网球部成员,好在忍足没有忘记上一秒钟他们也是客人,给他们送来了刚才点的咖啡。 自己和西园寺梨还在打开封口时,晴太当即迫不及待的喝下一大口,还没等自己打开杯口,晴太又直接把喝下去的那一大口喷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忍足把自己拉向了他那一边,庆幸自己没被殃及到,只是正好站在晴太正对面的西园寺梨…… 该怎么形容眼前这一场猝不及防的悲剧呢?或者是根据西园寺梨脸上隐忍的面部表情可以预测到即将发生的悲剧… 在她和忍足都极有默契保持的缄默中,西园寺梨看着自己被染上赤褐色一片的校服终于爆发了,“中!村!晴!太!” “里边怎么了吗?忍足前辈需要帮助吗?”帷幕一隔之外传来了一声有礼貌的询问。 忍足淡淡的回答他,“没什么大事,长太郎。” “忍足,你给我的咖啡是什么鬼?”晴太心很大的看不到怒火已经快烧到屋顶的西园寺梨,反而询问忍足。 “美式咖啡。你刚才不是问我大人都爱喝什么咖啡吗?”忍足满脸无辜的答道。 “是啊,但是这个也太难喝了点吧?!跟中药一样苦了都!”晴太显然难以置信手上的玩意是大人爱喝的咖啡,吐了吐舌头。 其实刚才自己听到晴太点单的要求时不禁一愣,想着这有固定答案吗?大人喝的咖啡也是会根据个人口味有所偏好的吧,没想到忍足真的就报出一个看似唯一的答案给他,虽然自己表示深刻怀疑。 现在看清忍足手上还未撤去的端盘上也没有类似奶精和糖球的搭配,貌似还捕捉到他唇边稍瞬即逝的狡黠笑意。 故意的,忍足绝对是故意的…怪不得自己刚刚庆幸之余还纳闷他身手怎能如此矫捷就把自己拉过去了,原来… 可是偏偏他继续维持着一副无辜面容说道:“啊,原来是这样,所以大人才喜欢喝这个呢!” 他是不是太无耻了点,这样哄骗单纯的晴太…还有一旁因此受到牵连更无辜的小梨…… “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想到晴太你反应会这么大还喷到了西园寺同学,这样吧,我跟寿司君去拿拖把,你们也赶紧把衣服换掉吧。” 说是拿拖把,可是走去的路却完全不是清洗用具摆放的工具室,反而像是要去顶楼天台的路。 “忍足?我们这是要去拿拖把吗?” “当然不是。”忍足转过身看向一旁疑惑的自己,又露出刚才隐藏起来的狡黠笑容,“难得找到机会可以翘掉出来,怎么能轻易回去?” 好吧,还真是同一个班级的学生同一个套路,实仿佛看到了刚在前不久自己和晴太翘掉社团展示的样子。 “那我们这是要去…天台吗?” 忍足笑着点了点头,“跷课不知道要去哪里的时候,去天台最好。” 虽然有点难以理解忍足说这话的根据从何而来,但自己还是跟上了他的脚步。 走到距离天台还有一层距离之时,前面的忍足忽然转过身来看着自己指了指上面的台阶问道,“为什么每次你都宁愿坐在这却不愿意上去天台?” “不愿意?”忍足脱口而出的问题让自己不由一愣。 “我好几次看到你坐在靠近天台的台阶上看书,却不愿意去享受视觉效果明显更加好的天台。”忍足神色认真的看着自己,“你是有意识专登要坐在这?” 听忍足这么一提自己才记起确实好几次午休都跑到这看书休息来了,但自己有每次都坐在那个位置吗? “一次可以说是碰巧,两次也可以说是不经意,但三次四次五次你应该是故意不想去天台了吧?” “为什么你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我在这坐了几次?你在观察我吗?”不被忍足这么说自己真的都没意识到自己来这里有这么多次了。 忍足貌似被自己质问的语气给逗笑了,“喂喂,怎么被你说的我像个变态?我只是每次想去天台看见你坐在那,怕吓到你才没走过来的好吗?” “不是,我不是说忍足是变态的意思。”意识到自己讲话可能有点冲了,“只是被你这么一说我才知道自己原来一直坐在那个位置,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不是不愿意去天台,只是…” 抬眸看了眼还在等着自己说下去的忍足,“我只是觉得坐的那里是一个相对安全自在的地方。” “安全自在?”难得忍足看上去也会一副难以理解别人讲话的样子,“你这样说,我会以为你在学校惹了不该惹的人。” 实被他故意打的比方逗笑,“不是的。就是天台会是很多人想去休息的地方。有的人不介意跟别人共处,像我,会觉得哪怕天台再大,但是只要我在那里的时候别人也在,我就会很不自在。但是如果在台阶那,别人只会途经我,不会跟我一样选择坐在那 。而一旦他们去天台休息,我想去哪里都可以,也不会打扰到他们。但是如果我是在天台休息,他们也来天台,这个时候我再离开,难免会给人造成被人打扰到我的样子,那样别人就会很困扰。” 听完自己一大串解释忍足不禁笑出声,“喂喂,你知道你这番话会给很多人造成困扰才是真的好吗?” “怎么会?” “那当然咯。你那么替别人着想,我们这些人倒是显得神经大条了好吧?” 听出了忍足语气里的调侃,自己不在意的笑说,“你到底要带我去天台干什么?” “放风筝。” 忍足看出了自己询问他‘真的假的?’的眼神,正色说道,“没开玩笑,走吧,处处为人着想的寿司君。” To be continued...... 第8章 Chapter 6. part 2 Chapter 6. Part 2 Marc Levy(馬克?李維) 天台上果然放着忍足不知何时准备好的两个风筝,天台的空间很大,他们两人站在那里放风筝完全不会影响彼此,即使再多几个人同时放风筝也绰绰有余。 “我小的时候很喜欢放风筝。”忍足专心致志的控着手上的风筝线,“寿司君你呢?” “谈不上喜欢,只是比起放风筝,我更喜欢站着看别人放风筝。”虽然不知道两个人为什么要翘掉学园祭转而站在天台上若无其事的开始放起风筝来,但是这种感觉挺好,凉爽的秋风吹散了本就穿着一身剑道服闷热的感觉,额角被浸湿的头发也随之漾起。 “不劳而获啊。”忍足感慨了一句,给她下了评判。 “没有这么严重吧。”卷着风筝线收回来点以免撞上忍足的风筝。 忍足笑了笑说起别的,“放风筝的时候,我觉得我可以通过对线的力量把持掌控风筝,想让它飞去哪,怎么飞都由我说了算,哪怕风速和风向是不能预测的,但是我却能根据手上这根线对我的拉力,同时我在拉扯它的时候,也能判断出风是什么情况,我还是可以控制它。小时候我觉得这很有成就感,有那么一个时刻我觉得,自己像是个征服者。” 听完忍足说的话,她也试了试扯住自己手中的线来控制风筝。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能准确的感觉到自己在掌握一件事情的事态发展,虽然还是不能够很熟练的把握住风的速度和力量,但看着风筝在自己手中一步步变得有秩序飞翔,而不是任凭胡乱飞,心中生出一种说不出的由衷喜悦,嘴角也不自觉翘了起来。 忍足转头瞥了自己一眼,看得出他心情也不错,“我说了,对吧?” “恩!”实笑着回答道。 “可是现在我更爱看另一件事。”忍足看回他的风筝不紧不慢的说道。 顺着忍足的眼神,自己也跟着看向他在天上飞舞着的风筝,然后看见忍足慢慢松开了他手中的风筝线。 “现在,我更喜欢看着它随风飘走,看看它能去哪,看着它消失在我的视线中,试着不去控制它。”忍足看着飘走的风筝淡淡说道,“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想不通时,我就这样做。” “然后事情就想通了?” 忍足笑着摇了摇头看向自己,“哪有那么容易?但是,会容易看开得多,你要不要也试一下?” 忍足的话像在一瞬间被染上了魔力促使自己紧握风筝线的手也放开。 实看见自己的风筝快速的上升,划开了天际,在一片无所遁形的光亮中盘旋闪亮,不一会儿变成了一个白点。 又过了一会儿,它便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殆尽。 这一刻即便她知道它就在那里,可是已经没有办法找回它。 好像也不是很想再去找回它。 ※ “所以看在今晚我的愿望能被实现,我才原谅小实你很不厚道的跑掉了没回来帮忙这件事哦!”西园寺梨嘟着嘴巴示意她对自己中途逃跑这件事很不满。 自己只好在一旁讪笑并帮忙清洗碗碟以唤回好友的原谅。 “所以你到底跑去哪了,忍足也跑不见了,我都要叫晴太去找你们俩是不是被变成妖怪的拖把抓走了!”耳边听着西园寺梨还在喋喋不休。 洗着碗碟的手在水池边顿了顿,想起刚才飞走的那只风筝没由来笑了笑。 “你在笑什么啊小实,我问你是不是被妖怪抓走了!”西园寺梨看着眼前的女孩突然莫名其妙的笑起来。 “恩。真的呢。说不定我的一部分真的被妖怪抓走了。”实呆呆的看着水槽里浸湿水打上泡沫的碗碟。 “什么啊!小实你也会开这种玩笑!好可怕,一点也不好笑!”西园寺梨再度嘟起嘴表达自己的不满。 实拿起一只碗顺着水龙头里如柱流下的清水冲洗,“才不可怕,是不好的那一部分我被妖怪带走了,好的我可是留下来了呀。” “啊?”西园寺梨觉得自己完全没听懂她讲的话,可是眼前的女孩子却只是很认真的在洗碗碟再没讲过其他话。 西园寺梨的愿望说起来还跟忍足侑士有关。 忍足侑士在班会上答应女生们提出的要求,若是班级举办的咖啡厅能成功突破某个数据的营业额,那么学园祭当晚的后夜祭篝火晚会上,必须邀请班上的每一位女生跳舞。 而今天的咖啡厅营业额毫无悬念的达标了那个数额,很大程度上是要感谢迹部景吾带来的闪亮军团,他们引来的庞大粉丝团才得以突破。 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如今却得以实现,女生们明明兴奋得不行却还是尽量维持着自己的矜持,只是最该苦恼的忍足反而在得知此事后,也只是慵懒地靠在还未拆掉的临时柜台边笑了笑,令今晚都会被邀请到跳舞的女生们看得更加痴醉。 篝火晚会在天色暗下后如期而至。 实第一次感受到冰帝学园占地面积很可观,之前自己只感觉到在寸土寸金的东京里,冰帝里的每一寸土地真的是做到了占以致用,绝不会有荒废掉的空地。 今夜看着冰帝的操场容得下每个班级围着燃起的每一团篝火也不至拥挤,更加觉得冰帝果真是处处都考虑到了。 每个班级的篝火晚会主题依然维持着各自的特色,有的整个班级都穿上了正统的晚礼服,有的则是搞成了化妆舞会的样子,他们班自从有了忍足这样随性的班长,在这种事上向来不会太较真,也不知道班委几个从哪里搞到每人一顶草帽戴着就成了一个主题,身上倒还是穿着校服,只是大家穿得也不似平时严谨。 但即使在花样百般多的其余班级里,仍有不少人表达了对他们的羡慕,只因为他们班有个忍足侑士,并且忍足侑士将在今晚邀请他们班上每一位女生跳舞,这是别班都享受不到的待遇,大月晴希首当其冲希望能过来,可惜此活动不支持外班人员参与,她也只能站在他们班的角落里远远眺望着他们这边已然炒热的气氛。 按照约定忍足如约邀请了班上每一位女生跳舞,在大家的歌声拍掌声中,忍足带着每一位女生围着篝火跳过一圈又邀请下一位重复动作。 女生间彼此没有争相上前或是暗自使劲,大家都很友好的看着被邀请上场的每一位为她鼓掌,还没上场的也静静等待着会对自己伸出手的忍足侑士。 轮到自己时,她本以为自己多少会有点拘谨,但场上友好热烈的气氛让心顿时放开了不少,搭上忍足朝自己伸出的手掌时也只顾开心地跟着他的舞步旋转。 即使握了这么多个人的手,忍足的手依然很干爽,握着自己的手也没有很用力,只是礼貌的搭在一起,一圈很快结束,照例在“谢谢”和“我的荣幸”两句话中结束。 在之后的庆祝中,晴太和国中同学山岛田也邀请了自己上去跳舞,跳了这么久让早已穿上羊毛马甲的自己不由流了些汗感到口干舌燥。 趁大家都沉浸在晚会的高潮中,实决定去上次买果汁的自动贩卖机那儿买水喝。 站在自动贩卖机前苦苦决定着要喝哪种口味时听到刻意的轻咳,正被吓得毛骨悚然就听到了忍足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寿司君,是我,别怕。” 青着一张脸转过身有点说不出话,半天挤出一句,“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班长!” “我没想到你还怕鬼。”看来自己这怂样大大愉悦了忍足恶作剧成功的心情,“决定好喝什么了吗?” “葡萄吧。”还没从惊吓中恢复过来,实呆呆的回答。 这次忍足的轻笑声再也掩饰不住,“你笑什么呢?”实问他。 “看起来你很喜欢葡萄味的果汁呢,跟寿司一样,也只吃一个口味。”经由忍足提醒她也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是这样,明明每次选出来的东西都是同一个却还要大费周章的考虑。 国中的时候自己也是这个样子,嘴边却还是总挂着‘总有一天我要尝遍里面所有味道的果汁’,但事实却是记忆里那个人每次都假意是他自己要买不一样的果汁喝,而自己心安理得的喝着他的果汁,还能一边喝着自己喜爱的葡萄果汁…… 才恍神了一小会,忍足已经买好自己要的葡萄汁和他自己要喝的椰子汁。 “噢!”发现新大陆般指了指他手里的椰子汁。 “恩?”忍足打开易拉罐不解自己的疑问。 “上次你也喝的这个,椰子汁,看来你也很喜欢椰子汁呢。” 忍足喝了一口拿到眼前看,“还真是这样,看来我跟你一样。” 两个人喝着跟上次一样的果汁又坐在上次那张长椅上,只不过这次变成看月亮了。 偏偏今夜一丝微风也没有,热得受不了实只好把领带扯开取下来方便解开衬衫口缓解下这份热度。 一般人取下领带会把领带整条扯散开来,实的领带因为每天都是竹内宗成出门前把领带打好放在桌上,而自己只需抓着领带结口伸缩便可以套进自己衣领下,再调整好拉回去就可以,所以取下领带的时候自己也习惯了不破坏掉领带原型,只是将领带微微拉开再整个从头上拿出来以防下次还要用到。 没成想自己这模样被忍足看在眼中多少有点滑稽,“寿司君从开学到现在还没学会打领带?” “我手工不太行。”被忍足这么看着尴尬得只好干笑。 忍足配合的点了点头,甚至还补充说,“跳舞貌似也不太行。”说的是刚刚明显跟不上节拍,最后拉着忍足乱跳的事,她还以为忍足没发现呢… “你知道学校后面还有很多场合活动需要跳到比今晚还要正规的华尔兹吗?” “不是吧!”忽闻这个消息对天生肢体很难协调的人简直痛不欲生,实掩面哀叹道。 身旁的人不知何时起身站在自己面前,对着自己俯下.身子,一只手放在身后,另一只手伸到自己面前,比刚才邀请自己跳舞的姿势还要正式。 “忍足你这是?” “教你怎么跳正确的华尔兹。”他的关西腔在夜深人静的这一刻莫名带着某种吸引力让自己乖乖听话将手搭上他的手掌,亦或者是,他眸内闪烁着太过认真的神色让自己相信他会是个好老师… 远处篝火晚会还在继续,不时还能听到音乐和人们在肆意挥霍欢乐的声音,而自己却只能听到忍足说的“左,右,左,右,前,后,后…”这几个字一直在耳边缭绕响起。 他们现在的姿势比起标准的华尔兹拥抱舞姿,只是为了能清脚下自己的步子,自己的双手搭在忍足的双手上而已。 繁星皎月之下,自己在忍足略带沙哑的声线下也只是很认真的听着他的指挥并没有任何旖旎的心思。 夜间的九时一到,预示着这学期学园祭正式结束的烟火声响彻于天际,烟花绚烂于夜空之中。 她和忍足停下了舞步看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在东京这片土地上看到的烟花,其实,东京的烟花跟往年自己在神奈川看到的烟花没什么不同,一样很斑斓很绚丽,但她就是觉得,至此之后在不同地方看的烟花都再也没有在自己十六岁这一年,在冰帝学院里看到的这场烟花那么让她感动,再也没有一场烟花能让自己的双眼片刻都移不开视线…… 而在这场生命里堪称最美的一场烟花中,谁都没有注意到,停下的舞步之上,一双手却还彼此交握着,谁也没放开。 To be continued…… 第9章 Chapter 7. part 1 Chapter 7. Part 1. Rabindranath Tagore(拉賓德拉納特?泰戈爾) 致「已经变成大人的」你: 长日尽处,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将看到我的疤痕,知道我曾经受伤,也曾经痊愈。-泰戈爾「印度」 我害怕他们投向我的目光,恐惧他们谈论我的话题,我讨厌这样的自己,那一刻你却给了我依靠。(实) 竹内宗成今晚并未加班,准点走进家门,屋子里一如既往静悄悄的,感受不到有人在此生活的气息。 沙发还跟初搬进公寓一般保持着商品售卖时的平整,上面摆放的每一个抱枕没有一点褶皱。 餐厅里的每一张椅子也维持着他早上出门时摆放的位置,看不出其中一个角有被移动过的迹象。 只有实房内透出的灯光照射在木质地板上的亮光才让他知道家里有人。 竹内宗成走上前去,门没关,他看见实正趴在床边铺着的地毯上看漫画,地毯四周也被她买来的漫画堆满凌乱的散着,敲了敲门示意自己要进去。 竹内宗成走进家门的声音实一早就听见了,往常他都是先回房间洗完澡后要去冰箱拿冰饮,途径自己房门口才会打声招呼告诉自己他回来了,今晚却径直走进自己房间,看着他把自己书桌前的椅子推到床前坐下,一副有话对自己要说的样子。 实把手上拿着的漫画随意的背扣在地毯上起身坐上床,“有事吗?” “明天你有跟同学约会安排之类的吗?”竹内宗成很少关注自己的动向,突然这么问是自己始料未及,但还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明天没安排。 得到了自己的回答竹内宗成当即说道:“我明天中午预约了餐厅。” “就我们两个人?” “不是,还有我的…,一个老友。”竹内宗成回答的语气略带停顿,最后却只说了一个‘老友’的回答。 “我知道了,父亲。请问明天的着装有什么要求吗?” 显然没料到自己会这么问,竹内宗成愣了一下才答道:“便装就可以,你自己舒服就行。”说完便离开了房间并把房门轻声合上。 那种想呕吐的感觉再度袭来,实不确定已经确定的明天午餐将会见到谁。 ‘老友’,一般情况下不是都会说是‘朋友’吗?说是朋友,其实就是极有可能成为她父亲未来妻子的人。 而刚才竹内宗成明显是思考了一秒后说出的‘老友’,意思是他非常看重明天将要带她见的人吗? 如果可以,她此刻恨不得能悄声无息离开这里,她一秒也不想再呆在东京,随便去哪都好,入夜后开往神奈川的班车车票现在还能买到吗? 她不是没预料过会有今天这场谈话和即将面对的局面,但她从没想过这一刻会来得这么快,还没 准备好就已被告知他们也许来年春天准备好事将近? 而自己的出现不过是走个过场形式罢了。 没有一刻像此刻让她后悔为什么不在竹内宗成和秋本真离婚时,表明自己想跟着秋本真而并非竹内宗成,她知道倘若自己告诉秋本真自己不想有一个新家庭她定会尊重自己的意愿,起码她会等到自己习惯这件事为止。 不断的猜疑和早已盖棺定论的结果永无休止的折磨着实,看似永不会结束的夜晚也在晨曦的第一抹光照进屋内时结束了这场噩梦。 开始了另一场。 ※ 用餐的地点选在了东京市区内很顶级的酒店,内部不仅设有温泉,泳池,SPA……但这些都和此刻的自己无关,自己和身边的竹内宗成只是即将前往其中的一层。 “你化妆了?”电梯里站在一旁的竹内宗成问自己。 “是的。” “很好看,看上去很精神。” 竹内宗成少有的夸赞也没能使自己自昨夜那场对话后便极具下转的心情,不得不说,今早自己在化妆上确实费了不少心思,但并不是为了好看,而是借助化妆的工具更加强化自己脸上像极秋本真的那部分五官,她知道这根本没有什么意义,但她实在不知道现在的她还能做什么来以示无声的抗拒。 电梯很快到达了所按的楼层,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就注意到了正在电梯门前等待的一个女人。 “绘里香,好久不见。”站在一旁的竹内宗成率先走出电梯对着女人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宗成。我担心你们找不到位置就出来了,这位就是小实了吧。”女人看着自己温柔的微笑。 “你好。”说实话自己并不是很想开口回答她,但是出于一旁正站着的竹内宗成也在看自己,不得不挤出一个应该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好呀小实!很高兴见到你!”女人一点也不生疏的回应自己,“瑛士和和美他们已经在里面了,我们过去吧,先吃饭。” 听上去这不仅仅是一场单纯的吃饭,而是一场双方家庭都会在场的会面,吃饭绝不会是今天的重点。 实努力压抑住已经翻腾倒海的肠胃,才不至于下一秒夺门而逃。 餐厅门被站在门边的侍者打开,她本以为会看到女人那边家庭的成员长辈甚至和自己差不多年龄,或者是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弟弟妹妹。 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表情?震惊多一点还是搞不清状况更多一点。 没错,里面确实坐着这个叫做绘里香的女人的家庭成员,她猜应该是的,只不过那里面恰好也有自己的同学,忍足侑士。 里面四个人正坐在餐厅里的小会客厅里的沙发上,忍足侑士的双腿利落的交叉着,就好像这是他最舒服的坐姿。 他看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他像是一点也不奇怪,丝毫没有露出吃惊的神情。 还有明显那天在医院有过一面之缘的忍足父亲,对自己的到来他们中没有人像自己处于状况之外,而是熟稔的起身开始打招呼寒暄。 “嗨,我是忍足惠里奈,这小子的姐姐,我听说你们是同班同学,你叫小实对吧?” 看着眼前自称是忍足侑士姐姐的惠里奈,许是看出自己对于他姐姐突如其来的热情难以招架,忍足挡在了她们之间说,“姐你吓到小实了。” 惠里奈在忍足侑士面前明显是强势的一方,对他说的话不予理会,反而越过他走过来挽住自己的手朝餐厅走去,“才不会呢,小实哪有你说的那么脆弱。” “啊…恩。”依然状况之外的自己看着忍足侑士对着被拉走的自己无奈的笑着耸了耸肩。 等到所有人都入席坐好,自己依然没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席上坐着忍足一家人,虽然知道了绘里香的全名是忍足绘里香,忍足瑛士的妹妹,忍足侑士的姑姑。 但就算是这样一重身份,也并不妨碍她在会成为自己的家庭成员这件事的几率上有所下降。 反而是现在,不舒服的感觉因为忍足侑士的出现还多了一份挥之不去的尴尬。 更加奇怪的是这个座位安排,自己的两旁分别被忍足绘里香和忍足惠里奈所占据,而竹内宗成反倒像是被忍足瑛士邀请而来的客人坐在他一旁,从入门之后他全程跟忍足夫妇的互动甚至多过于忍足绘里香,好似他跟忍足绘里香之间的关系只是介于她是忍足瑛士的妹妹这一点上。 而忍足绘里香对自己的兴趣也好似和竹内宗成并无任何关系。 她只是表现出了一个温柔的长辈形象,不断询问着自己对饮食的喜好,甚至注意到自己肠胃不适而没胃口向侍者要来了酸梅酱为自己提味。 自己也因为她不过分的关怀示好开始放松下来,却因为没理清这顿饭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不敢擅自有所表态。 竹内宗成和绘里香既没有像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介绍彼此的身份,甚至他们彼此间也没有透漏出任何暧昧的讯息。 “所以小实你在冰帝能跟侑士在一个班真是一种很神奇的缘分。”绘里香笑着对自己说道。 因为尴尬得不知如何作答的自己也只得微微抿了下唇有礼貌性的对她的说法表示了认同,眼睛却还是一直看着面前的女人,不想错任何她和竹内宗成的互动。 “是啊,瑛士那天回家跟我说宗成被调到东京后,我就知道小实会跟我们侑士一起上学了呢,只是没想到真的就在一个班了。不得不说,我高兴了好久,我们彼此这得有十年互相没见过对方了吧。”忍足和美笑容满面的看向自己。 “诶?!难怪我一直觉得竹内叔叔看着很眼熟,原来是以前见过的。说起来我记得小实还有个哥哥对吧,叫凉…,恩?”惠里奈还在想着名字。 “竹内凉一,小实的哥哥叫竹内凉一,惠里奈竟然还记得。”竹内宗成难得面上也带上了一丝笑意告诉她。 “是啊,我当然记得他,那个时候他可没少捉弄我呢!”惠里奈想起什么似得忿忿不平的说道。 “惠里奈你也真是的,都多小的事了还记着,让你竹内叔叔见笑了。”忍足和美被自家女儿明明这么大个人了却还跟小朋友似得记仇模样逗笑了。 场面好像忽然被带进了长辈们回忆往昔的节奏,就连绘里香也看着自己感慨着说,“是啊,现在想起来,我第一次见到小实的时候,你被你哥哥抱得紧紧的,也不肯给别人抱,不知道是你哥哥不肯让别人抱你,还是你不肯让别人抱你,两人跟连体婴似的分不开。现在看着好像是好点了,不会像小时候那么黏人了!” 不得不说,绘里香说的这一番话信息量太大,自己还在消化着以前就跟她见过面的事,耳边又听到惠里奈笑着说,“姑姑你的职业病又犯啦!” 自己不由顺着惠里奈的话接着问,“什么职业病呢?” 显然在场没有一个人会料到自己问这么一句话,不知是不是自己因为忍受了一晚的思虑折磨过于敏感,原本说笑的场面似乎出现了一丝违和的不自然。 沉寂了几秒后,绘里香恢复了脸上的笑容,真诚的看着自己回答,“我是个心理医生,小实。” 不知什么原因,自己在听完她的回答后第一反应是看向竹内宗成,这是第一次自己在看向他时他并没有在同时间看着自己,反而是入席后第一次看向了忍足绘里香,但眼神里面跟爱意却是一点也无关,更多的像是急迫,担心…… “我觉得说出来没有关系的,宗成,小实在我看来很正常,你完全不需要这么过度敏感和担心。”绘里香迎着竹内宗成的目光从容的说着。 “小实,爸爸没有任何意思,今天这顿饭也只是单纯的像我昨晚说的,是爸爸和老友的一个私人聚餐。”竹内宗成对着自己急切的解释说。 事情完全从原本预设的很糟的局面,直接演变成了连她想都不会想到的最糟的一个结果了。 原来压根不是重组家庭那回事,而是竹内宗成认为有必要让心理医生评定自己有没有病这回事。 一瞬间,各种窘迫难堪所能遭遇到最恶劣的情感情绪像浪潮般朝自己汹汹涌来,又像是一大盆冰寒彻骨的冰水朝自己浇下来。 强忍着骨头里传来的抽搐感,抓起桌上的热毛巾擦了下手,最后不得不强装镇定的说出,“抱歉,我想去下洗手间。” 说完不等身旁的惠里奈也朝自己小心翼翼说完,“小实,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直接摇了摇头,再也没有力气去看被自己反常的举动弄得冷场的局面便逃了出来。 To be continued...... 第10章 Chapter 7. part 2 Chapter 7. Part 2. Rabindranath Tagore(拉賓德拉納特?泰戈爾) 坐在楼梯间里努力平复着自己还很紊乱的思绪,不时抬起手背去擦无法抑制住一连串夺眶而出的眼泪。 自从离开了秋本真和竹内凉一后,自己就很少会不顾场合用眼泪发泄自己的愤怒。 说起来,实是属于再伤心再难过都不会轻易哭泣,偏偏却对被误会而产生的愤怒感这一情绪无法很好的控制,自己因为被冤枉而内心愤怒到会哭的概率绝对是大于被伤了心后默默躲起来哭泣的。 “喏,我觉得你需要这个。”身边突然伸出的一只手和那包纸巾打得自己措手不放,眼泪还没擦干就看见不知道怎么哪里都能找到自己的忍足侑士从半蹲的身姿改为坐到自己身边。 快速接过他手上的纸巾抽出一张,实微微侧过头胡乱擦。 “你爸爸很担心你,本来他要跟出来的,是我姑姑说你没事,只是需要一个人消化下这件事,让他别出来添乱。”忍足坐在自己身边对自己报告他们的动向。 很奇怪,居然有人会对竹内宗成用上“别添乱”这个词,更奇怪的是,此刻本该愤怒的自己的关注点居然在这上面。 “你怎么找到这的?”带着鼻音问向身边的人。 忍足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神色间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不在这还能在哪?”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学校里你就老喜欢往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钻。”说完又立马否认,“啊不是奇奇怪怪,是安全自在的地方,对吧寿司君?”问着她的时候还冲她得意的笑了笑。 自己没有回答他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两个人之间没人再开口说话,等到自己差不多擦干净自己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我没有...”说到这声音哽了下,深呼吸后才继续说“我不需要心理医生,我…” 还没待自己说完,忍足的声音很少见的带着一点急促回答她,“我知道。” “你相信我没有…,我知道我自己很正常,只是他觉得我…”声音又开始不受控制有点哽咽,她想她还没准备好怎么说。 “我相信你。”忍足再一次好像知道自己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只是你爸爸他也很爱你,你知道吗?” 实直视着前方用力将双眸睁到最大,使劲让眼眶里又开始打转的泪珠憋回去,她知道现在一旦开口必定又是没骨气的哭腔。 “他太紧张你太爱你了,却不知道怎么跟你沟通,所以用错了方式。”一旁的忍足还在继续说道,“虽然他今天可能在别人面前确实伤害到了你的自尊心,但是我知道你会原谅他的,对吧?” 她觉得自己还是没能忍住已经溢满眼眶的泪水,只得任其倾泻而下,闭着眼睛一直用力点头,而忍足也没再说出任何一句话催促自己,只是静静地在旁边等着自己情绪再度稳定下来。 ※ 很奇怪,那天自己以往要平复好久的情绪竟在短时间内就完全恢复如初,而自己也在忍足的陪伴下再度回到席上。 为此她也很感谢忍足一家人对她离开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表达出任何疑问,只当她是真的去了洗手间而回程碰巧遇上了忍足侑士而已。 离开之时忍足绘里香甚至对着自己调皮的眨了眨眼笑着说,“希望有机会能跟小实你一起出来约会,我本人很喜欢你哦!”惠里奈也附和着说她和妈妈忍足和美也要加入。 于是,一场被称作是“女人们的约会”被定了下来。 而竹内宗成也在回程的时候带着自己去了一趟植物市场再回家。 他们一起挑选了适合家里摆放的盆栽植物,竹内宗成还挑了一大袋不同植物的种子并叫专人送来一大盆土壤到家里。 “你还记得我和你妈妈给你取这个名字的意义吗?”回家后竹内宗成一边整理着盆栽摆放一边问蹲在他身边帮忙的自己。 “是种子的意思,对吧。” 竹内宗成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转身从桌上拿过那包种子再折回来,掏出它们再重新蹲下.身,“这一盆由你来决定种什么,实。”他摊开手中的种子让自己对着那盆还空着的土壤决定,“这些种子,我都是拿的容易扎根,很好养活的植物。” 看着竹内宗成手中的种子,她觉得自己好像一瞬间懂得了竹内宗成讲的这番话了。 从今天开始,她和竹内宗成终于可以解脱彼此的束缚,在东京这个新的地方,扎下属于他们自己的根了。 而这个家,也会因为有这些盆栽后,开始真正的生活。 选定要种植的种子后,竹内宗成开始着手将一部分土壤挖出来,再将种子埋下去。 “你长这么大,有印象我跟你妈妈说过你是什么树的种子吗?”竹内宗成手上动作没停问她。 实认真的想了想,摇头说,“没有。” 竹内宗成继续说着,“那是因为我跟你妈妈一致认为,只有实,你自己才能决定你自己是什么种子,你将要长成什么样的大树,这些我和你妈妈都无权决定,你自己的人生要变成什么,将要怎么样。” 这是第一次,她第一次听到自己名字由来意义的版本,她一直以为‘种子’就是名字的意思,而意义什么的可能真的没有,她没想过父母对于自己的名字原来真的是寄予了感情在里面的,并且就在一秒钟的时间里这个答案戳中了自己内心的那份柔软感动。 “其实你心里面怪我们了吧,怪我跟你妈妈离婚,甚至怪你自己什么也没为我们做到。”竹内宗成没有询问自己而是很肯定的说着,“这件事中,你最不需要怪的就是你自己,你根本什么也没做错,我跟你妈妈也是。你要知道,实,在我和你妈妈眼中,你已经很懂事很乖了。”竹内宗成说到这里,眼中不禁流露出欣慰的神色,“我跟你妈妈,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无关其他人。说起来,你完全可以怪我跟你妈妈没能一起给你一个美满的家庭,但是我们都没有错,在这件事中,你要知道。你能理解我们吗?” 看着面前的男人在自己面前也有紧张等待审判的神情,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看见自己点头竹内宗成淡淡的笑了笑,“离婚这件事改变了我们所有人的生活方式,实,但这就是生活,生活里每个人多多少少都要带着遗憾继续上路,但回忆留下了,这就够了。我跟你妈妈虽然离婚了,但在我跟她眼中,总有一天你自己会成为你自己都认可的大人,这件事是不会被阻止的,终有一天一定会实现。” ※ “所以你跟你爸爸算是和好了吧。” 实看着这次没有怕吓到自己而不敢走过来的忍足侑士,反而非常自然的走过来,一双大长腿自然的伸展开来垂放在好几层之下的阶梯上跟自己闲聊。 “恩!”实想起确实自从那场谈话之后,她跟竹内宗成之间的相处融洽自然了许多,“他还说我自己可以决定自己是什么种子,要长成什么树。” 因为这句话,自己从学校图书馆里借来一大本和植物相关的书正研究着。 “那你从早上找到现在,对自己是什么科目的有眉目了吗?”忍足貌似对自己这种翻箱倒柜的行为感到挺可笑的,早上晴太帮着自己一起找的时候,他甚至一直故意在扰乱晴太,时不时和隔壁组的男生聊起周末的足球赛事,为此晴太一直分神去加入他们的对话。 而在平时,忍足侑士根本不会主动和人攀谈这些比赛情况,至多听别人讲的时候脸上露出那种慵懒到不行的笑容示意自己在听,仅此而已。 “还没有。我觉得自己偏向于对环境变化很敏感的那种植物。”边说着手上继续翻阅手中的植物百科大辞典。 忽然一只手掌横驾凌越于自己摊开的书上,耳边响起了忍足低沉沙哑的声音,“不用找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树的种子了。” 正怀疑他该不会胡编乱造的时候,他看似不能再认真的样子正色说道:“银杏树。” “为什么?”那不是日本乃至全世界都最常见的树了吗?自己在忍足眼中有这么厉害吗? 忍足恶作剧成功般勾了勾唇角,只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便走了,“你不是有你的植物宝典吗,自己查呗。” “这么多我查到何年何月啊?!”崩溃的朝着那道背影问道。 “你不是有你忠实的好伙伴晴太么?”忍足说完背朝自己挥了挥手就真的走了。 而等到自己意识到完全可以借助发达的互联网查询到结果时,家政课让自己知道了什么叫做更崩溃。 并不是因为家政课让自己崩溃,好吧,是挺崩溃的,但真的不至于崩溃到想撞墙的地步,让自己崩溃到想撞墙的原因。 究其根本是四个字,迹部景吾。 冰帝的家政课采取两班联合一起上课的模式,而他们H组好死不死却跟迹部景吾他所在的A组被抽到了一起。 而如果自己在听到家政课负责老师加藤小姐说出两人组成一组时,能够更敏感的察觉到当时两个班级的氛围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局面…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要说:致我的读者: 不知道看我文的你们的年龄大概都是在什么年龄层 也许会有跟本文主角一样正在经历着最敏感最容易受伤最多疑问的青春成长期 如果你真的跟本文的主角一样正在经历这个一生只有一次,怎么样以后都会成为很好的回忆的过程 我知道你也许这个时候会很无助会很脆弱 甚至于觉得自己跟父母无法很好的沟通 无论怎么样,我希望你能无论何时,第一时间都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暴躁易怒的情绪 因为即使你渡过了这个阶段,你终会发现你的父母不能理解你的永远也不会理解(笑,不好意思这真的是个有毒的鸡汤) 但是,父母对你的爱的表达即使是错误的,但也是最真诚的 我的青春期很特别,我的父母也曾跟实的父母一样不理解我,为此觉得我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不得不说,我有过特别黑暗的日子,需要靠吃药才能入眠,即使入眠后也是无休止的噩梦缠身 甚至到现在,他们都不能够完全的理解我 但是我却学会了去找一个平衡点来与他们相处 说了这么多 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 人的每一天每一个阶段过了就再也没有 留下好的回忆或者是糟糕的回忆选择权始终在你自己手上 你可以发脾气宣泄可以愤怒争执关于你自己认为对的部分 但剩下的日子,一定要努力让自己过得开心 否则不用等十年后,一旦哪天你开始长大成人离开自己熟悉的人和地方 你就会知道,最好的日子是什么时候,哪怕再糟糕的记忆里,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你只会记得为数不多的美好的点滴了。 而如果你的年龄已经过完了这段日子 恭喜你跟我一样,漫漫人生走到现在,起码已经能做到笑看一些风云了。 而在即将离去的2017年,我跟你也跟自己说一声,辛苦了,在妖魔鬼怪肆意出没的社会里又平安的过完一年了,明年继续吃的下睡得着打得趴怪兽!加油! 第11章 Chapter 8. part 1 Chapter 8. part 1. William Shakespeare(威廉莎士比亞) 【新春特輯】-无厘头番 致「能從跡部景吾的黑暗料理中活著回來的」你: To be or not to be, that's a question.-莎士比亞「英」 生存還是毀滅,這的確還真是個問題?!(實) 实绝望的看着眼前灶台上锅铲里喷发而出的乌烟瘴气,以及锅里已经不能再称之为食物的东西。 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对身边正沉浸在自己华丽的厨艺下的迹部景吾说道:“迹部同学,嗯…要不,还是换我来吧…” 但迹部景吾仿若已经进入了无人之境般听不到自己说的话。 实只得将视线转向让自己落得如此下场的元凶。 看着他正如鱼得水和搭档彼此间默契无比,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昨天下午课间西园寺梨转过身问自己,“小实,你家政课的搭档找好了吗?” “这个不是按照座位安排的吗?” “呃噢。”西园寺梨摇摇头,“是自己事先跟拍档商量好噢,这可是关系到一整个学期的成绩呢!” 实听完本来想找西园寺梨和自己拍档,但又觉得她会这么问自己估计是已经找好搭档了,还没询问确认,西园寺梨倒是先给自己道歉了,“小实,不好意思,我在开学之时就答应过真乃如果同班就和她一组的,真的不好意思!” 看着好友抱歉到双手合十给自己解释,心里再郁闷也只能装作自己重找一个拍档不是什么大事。 真乃跟西园寺梨同样是冰帝国中部直升上来的同班同学,西园寺梨跟她关系还不错,偶尔也会跟她说说话聊聊天。 来不及消化心里那份有点失落的情绪,此刻更为重要的是趁明天上课之前赶紧给自己再找一个可靠的伙伴。 实毫不犹豫的转向后座,语气不由咄咄逼人,“晴太!你搭档找好了吗?!” 正巧晴太侧着身跟后座的忍足眉飞色舞的讨论着什么,听到她的问题一愣,“什么搭档?” 顾不上因为对话被打断,忍足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实快速的说道:“明天的家政课搭档!你有跟谁搭档吗?” 晴太恍然大悟,“我跟龙太搭档啊,小实你是跟西园寺搭档对吧?” 听到晴太的答案后失落的情绪愈发失落,咬着嘴皮磨着牙套,心不在焉的边转回身边回道,“小梨一早就有约好的搭档了…” 就连最后的希望,国中同学山岛田也早已确定好家政课的搭档,一直到放学自己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搭档,情绪由失落转换成后悔。 后悔自己开学至今到底在忙些什么,竟连家政课搭档这么重要的事都没记在心上。 焉焉地走出校门,直到便利店都没注意到始终跟自己仅保持着一步之距的忍足侑士。 “啊班长,你今天不回家吃吗?”货架上多出的一只手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恩。”忍足淡淡的应了一句,看也没看自己,只是专注的看着冷藏货架上的熟食。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她看来,此刻的忍足不知为何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平日里他一贯无所谓的模样不再,反而像是在与什么较着劲一般。 实抿了抿有些干涩的下唇,讪讪的转回头看向货品架。 两人之间的迷之气氛结账时引来了柜台收银员的多看两眼,明显是情侣的一对学生,至少在收银员看来是这样的,甚至还猜测是不是情侣间闹别扭,显然是女孩子惹恼了男孩子,心虚的站在气盛的男孩子旁边不要太对比。 坐在上次的位置上,受不了这气压的实打破了迷之气氛,故作轻松地问道:“班长,你,你家政课的搭档是谁啊?” 在实看来,忍足绝对称得上是所有人第一时间,都会抢着挑选搭档里排名赤手可热的第一,想着能不能从忍足的搭档身上将话题聊起来,毕竟这里就她和他两个人,冒昧问起忍足心情不太佳的原因过于私人。 “应该是,慈郎吧。”忍足咬了一口饭团后漫不经心的答道。 “……”原谅她完全不知道忍足说的这个人是谁,对自己的记忆力她还是挺有信心的,班里同学的名字开学至今也是记得七七八八了,现在忍足口中提到的‘慈郎’极其有可能是别班的。 实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拿起手上的饭团开始默默的吃起来,既然天已经被聊死了,大家就还是默默的吃饭团吧。 “你还没找到搭档吗?”貌似忍足对这个话题有了点兴趣。 “恩……”实的嘴里还嚼着饭团,口齿间有些模糊应着,好不容易等来忍足的破冰开口,着急的将口中的饭团吞下去,“我们班的人貌似都已经找到搭档了,估计我明天只能看看A班的人里有谁跟我一样还没找好凑一组吧。” 忍足抬眸看向自己,眼内的冰霜似乎也消融了许多,取而代之却是另一种实很熟悉的玩味神色,“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一个搭档。” “真的吗?!!那太好了,是谁?”终于不会被落单,实说话的语气随之雀跃起来。 看着忍足嘴角不断上翘的弧度,在自己满心的期待里缓缓说出,“迹部景吾。” “呃…”忍足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吧?却还是硬着头皮问下去,“迹部同学,不是应该跟你一样,一早就被人搭档了吗…” “迹部对人要求很高的,不是随便谁都可以跟他搭档的,毕竟。”说到这忍足顿了顿,“迹部做的料理跟我们这些普通人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噢,那我更没希望了,我做的料理跟一般的普通人比起来,也是很别具一格的…”她对自己只会煮个开水泡面的水平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虽然听到迹部景吾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多少有点无语,毕竟那位高高在上的同学和自己想象中的搭档有些出入,但是,现在已经不是她可以挑三拣四的时候了。 恹恹地望向忍足,却见他一扫之前的冷漠,脸上的笑容灿烂得从未见过,“没关系,如果是寿司君,我可以帮你跟他说一下,他一定会同意跟你搭档的。” “如果不会麻烦你的话…”眼前忍足的笑容让自己有些沉溺,短短的这段时间里,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忍足有别于平时的两幅面貌,差别大到她甚至来不及消化忍足对着她说的话里到底暗藏着什么。 To be continued...... 第12章 Chapter 8. part 2 Chapter 8.Part 2. William Shakespeare(威廉莎士比亞) 【新春特輯】-无厘头番 “好的,那么接下来同学们只需要用上料理台上的材料,和搭档间商量好要做什么料理就可以了。”加藤老师将菜刀放回刚给学生们示范过一些基本刀功的砧板上。 说完不忘向角落里那组异常显眼的搭档投去关心和担心的目光。 豪门大少爷迹部景吾和一个看上去一脸搞不清状况的女同学。 加藤老师其实一早做足功课,大致从国中部的老师口中了解到每个人的料理水平,而本该让人趋之若鹜的迹部景吾这种热门王牌,实则是杀伤力最强大的鬼牌,一旦与他为伍,除非是日本届未来的料理希望之星,否则…… 刚才她例行惯例让学生们自由组合搭档,一瞬间,空气中隐约能嗅到一丝严阵以待,每个人都迫不及待的揪住早已约定好的搭档。 而以迹部景吾为中心的地方,基本上是抓不到一个活体生物的。 显然自己担忧迹部景吾同学为此而会受伤的心灵多此一举,他根本察觉不到,或者说压根不在意别人对他唯恐避之不及,甚至嗤之以鼻。 在一片兵荒马乱中,有个女生走向了迹部景吾,貌似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迹部景吾看似心情也挺佳的回答了她。 之后,两人就在全班炽热的注目下一起走向了其中一张灶台那。 其实竹内实跟迹部景吾两人之间的对话并没有同学们想象中的那么暧昧不可测。 早上到学校后,竹内实第一时间询问了忍足侑士关于迹部景吾和自己搭档的答复,他便回答自己,“恩,我跟迹部说过了,他说可以。” 压了自己一晚上的大石头终于卸下,因此笑得特别欢,双手合十不断对着面前的男生作揖,“班长!超级超级感谢!” 忍足看着实有点狗腿的样子,淡淡的笑了笑,只是眸内的神色有些意味不明,“希望今天你们合作愉快。” 所以刚才她也只是走向迹部景吾,“迹部同学,忍足有跟你提过我今天跟你搭档吧?” “选中跟本大爷一组,你的确很有眼光。”实听着迹部还是那么以自我为中心的回答,捏了一把汗,最后指了指比较偏的角落灶台,她可不想成为全场的焦点。 只要迹部的厨艺是靠谱的,其他都无所谓了。 本以为能够低调顺利的过完家政料理课,然而别说低调了,就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时,迹部景吾不知道究竟往锅里加了什么鬼,别人的灶台还在洗切食材的时候,他们这组的灶台已经开始噌噌噌往外冒黑烟了。 实怎么也没搞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得罪忍足侑士的,没错,她算是意识到了,在别组不停朝自己投来万分同情的目光时,离他们两组之隔的忍足却诡异的保持着一心一意的切食材,一点要转过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迹象也没有。 就连站在忍足一旁的芥川慈郎伸长脖子望着他们这边,对着他说了句什么时,她看见他动作没有停顿的继续切菜只答了一句后,芥川慈郎像是怕被鬼抓住的快速转过身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到。 ……好吧,她知道了,她可能真的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得罪了忍足侑士这家伙。 心里有再多的气和疑问现在也不好发作,尤其是还对着眼前的大少爷,自己除了无视不时瞟向他们这里的同情视线还能做什么呢。 大少爷都不要自己的帮忙,毕竟他是个连食材需要处理这件事可能都不知道的人。 实抱着一个破罐子也是破,两个破罐子也无所谓了的超然心态,余下的时间里只是双目无聚焦的盯着灶台发呆。 发着呆的时间里顺便把忍足侑士咒骂了个遍。 终于熬到快结束时,加藤老师见学生们基本都做到了尾声,她再一次发言,“同学们等会把自己完成的料理送给班里其他组分享,今天第一天料理的分数,我打算让每个人都参与评价。当然,送出去之前你们都得先试下味,别到时候盐还是什么下太多毒死你的同学了哦!” 班里的人听着加藤老师开的玩笑一哄而笑,纷纷都开始试味。 这边迹部景吾也煞有介事的把锅里的料理乘到盘子上。 不得不说,无论是从色泽还是散发出的味道,眼前的料理,实很难启动自己的味蕾和调动自己的热情去品尝。 能把料理做成这幅模样,没有一定的黑暗料理天赋恐怕还不行...... 奈何一旁的迹部景吾也不知是真的读不懂别人的心思还是压根不在意别人在想什么,端着盘子睨了自己一眼,含义不言而喻。 “迹部同学的意思是…让我尝吗?”实字正腔圆的挤出这几个字。 “这不是当然的么,本大爷做的料理还会差吗?”迹部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为什么你自己不先尝一下呢?”实耐心的跟眼前的大少爷打起太极来。 “我不用尝就知道一定很美味,还需要自己亲自尝吗?” 实很想知道,迹部长这么大,究竟是谁给他的这股迷之自信。 “……”绝望之际,加藤老师刚才说的话忽的跃入了自己的脑内。 迹部有点看不太明白眼前的女生怎么对着自己突然笑得这么耀眼,就听见她说,“我觉得迹部同学做得这么好,我舍不得自己享用!我想要送个人可以吗!” 眸内带着点点星光,实的嘴角高高挂起了一轮弯月万分期待的对着迹部景吾说,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此刻看上去一定是非常满意迹部景吾的料理的模样。 难得自己的料理遇到如此欣赏的人,迹部景吾内心的一丝得意溢于言表,“当然可以。” 出于礼貌,实多问了一句,“迹部同学有要送的人吗?如果有,我现在把它们分一下。” 虽然她知道应该是没有的……是有多恨人家才要送这个。 迹部很大方的回答说,“你这么喜欢全部给你好了。”想了想又出于对朋友的关心问了一句,“你打算送给谁?你喜欢的人?” 实原本还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接过餐盘,听闻迹部的问题,笑得眉眼弯弯,语气也不自觉轻快上扬,“是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我喜欢也想要感谢的人呢!” 沉浸在内心小恶魔对自己的怂恿中,也没注意到迹部景吾听完自己说的这句话,眼神有些不自在地瞥向了另一张灶台方位。 没待他反应过来,眼前的女孩已经一鼓作气的端着餐盘朝着教室内的一张灶台走去,迹部出于好奇也跟着她身后。 实已经被复仇冲昏了头脑,丝毫也不在意自己和跟在身后的迹部景吾的走动引来全教室的注意。 站定在一张灶台前,抿着唇尽量让自己笑得善良友好,“班长,迹部同学说他做的料理全部给我呢,我就想到你了,谢谢你帮了我个!大!忙!呢!” 忍足没有迎来预料中愤怒和质问的神色,但听到实对着他说的话,特别是最后几个字她还特意加重了语气,显然这是一句只有她和他才能听懂的暗语。 迹部看到自己做的料理去向后也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在实身后难得跟腔,“果然是送给忍足。忍足,快尝尝本大爷烹饪的美味料理吧!慈郎,如果我的搭档同意,你也可以尝一口。” 一直站在忍足旁边呈目瞪口呆状的慈郎听到队长对自己说的话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怎么好意思尝属于侑士的,礼物呢,呵呵呵。”而后不漏声色的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忍足。 他可还记得刚才自己望着迹部他们那边说,“侑士,那个女生是你们班的吧,她,她是搞不清状况才…”没说出的话大家都心知肚明。 忍足淡淡地回了他一句,“不想死就别看他们,不是她的话,现在你就在她的位置上了。” 吓得他赶紧转回身,确实,本来他都抱着自己这学期自己的料理分数不靠实力靠迹部的面子来获得分数了,没想到半路竟会有如此善良的人拯救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刚才经历了同样绝望的心境,实看着忍足本该错愕,惊吓的脸上,反而轻笑出声。 “这个时候,寿司君倒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我呢,看来。”忍足眉眼带着浅浅的笑意,看不出丝毫要发怒的迹象,脸上的笑意反倒是透着真心实意,“我在寿司君心里还是有点分量的。” 光顾着催促忍足吃下眼前这盘料理,实没注意听忍足说出的这番有点暧昧的话,反倒是一旁的迹部景吾和芥川慈郎各怀心思。 这天的家政料理课算是圆满的结束了,至少对实来说是的,因为她和迹部景吾这组的料理得了全班的最高分。 加藤小姐为此还纳闷不已,难道传闻中料理届闻风丧胆的迹部景吾同学做的料理在一个假期的时间里得到了快速的提高,还是跟迹部景吾的搭档竹内实同学真会是日本料理届未来的希望? 否则,忍足同学吃下那份料理的表情绝对不会是她看到的那样。 这节课乃至于被全班同学传颂为,堪称冰帝史上的未解之谜之一。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那之后的社团活动时间里,网球社不见忍足侑士的身影,中村晴太也找不到竹内实一同去剑道社参加社团活动。 To be continued…… 第13章 Chapter 9. part 1 Chapter 9. Part1. E. M.Forster(愛德華摩根福斯特) 致「已经变成大人的」你: 女人总是喜欢看得见风景的房间,而对于男人来说,风景是在心里的。四面八方吹来的风吹得我们什么也定不下来。-爱德华摩根福斯特「英」 被一阵很强的风吹到熟悉的电影中陌生的场景里,那里好像种满了葡萄橄榄树和无花果,找到的唯一解释是你身上散发出的甜度很满酸涩有度的果香味。(实) 实看着忍足若无其事的尝了自己故意给他下绊的黑暗料理,心里是有后悔的,特别是忍足甚至还当着加藤小姐的面给打了个最高分。 她内心的不安随着忍足侑士越发平静的脸越来越不安,终于有种这票干太大了的警铃在脑中嗡嗡作响。 于是,视线死死锁住教室里的挂钟数着分秒,在铃声准时响起的那一刻赶紧跑路。 就连一旁的迹部景吾也讶异于身旁这女孩冲出去一瞬间的爆发力怎么能这么快。 奈何还没跑出多远,实就被身后像是早料到自己心里在想什么的忍足紧随其后而来的那双大长腿给追上了。 来不及挣扎,双手就被身后的忍足死死拽住不放,力量的悬殊让自己只得被脸部表情有些戾气的忍足拉住走向教学楼另一边。 实站在男厕门口来回蹒跚,不确定自己是否该给里面正在呕吐的忍足买胃药,还是干脆一走了之而不是站在这里等待接下来的报复。 幸而忍足把她强行拉到的教学楼这边人烟罕至,同学们上完课大都离开这栋楼不会多呆。 否则以她明目张胆站在男厕门口的行径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其实她不知道反而是她徘徊不定的一会前一会后的步伐和脸上明显干了亏心事的表情会把人吓到。 实知道自己这回肯定是得罪忍足侑士了,他能忍到下课才出来吐已经算很厉害了。 毕竟她连尝试迹部做出的黑暗料理的勇气都没有。 教学楼下课后人群散去,四周寂静,里面水龙头被打开的潺潺水声清晰可闻,实暗自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等到忍足出来后,实看着他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面容惨白,先咄咄出声倒打他一耙,“是你先挑事的!” “我说什么了吗?”忍足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心虚的人总是会先开口壮胆,实对上忍足那双眼眸有点尴尬的舔了舔嘴唇。 主要是刚才紧抓住她的忍足侑士眼里的戾气实在吓到她了,说到底,如果忍足真要打她,她也无力还手,现在被忍足这么若无其事的带过,反倒显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还去社团活动吗?”忍足问她。 实重重的摆了摆脑袋,“不敢!我们剑道社的社长很可怕,如果迟到了肯定会遭到他的炮轰!我宁愿缺席!”想了想又说,“没事,反正晴太肯定会帮我找个理由混过去的!” 忍足听到她说的话后笑了笑,只是这笑容略显得有点酸涩,“寿司君,我是不是长了一张坏人的脸?” “没有啊!”实被问得有点莫名其妙。 “那怎么好的你竟想着晴太和西园寺梨。”说完这句,忍足低下头打量实脸上的表情,“我和他们,跟你都是同时间认识的吧?” 实被忍足突然放大近在眼前的一张脸给吓到,不自觉后退了半步,略显慌张的回道,“没,没有啊,我没觉得你坏啊。” 似是被自己的反应给逗乐了,忍足挑了挑眉一脸不相信,还加重了自己的关西腔问她,“哦?你刚才怕得想溜之大吉我没看错吧?” 自己的想法被眼前的人全盘托出,实只好尴尬的干笑了几声,但一想到明明是忍足坑自己在先,底气也有些足的开口质问他,“你明明知道迹部景吾的料理水平还坑我!我这学期的料理课分数算是零了哎…… ”又恬不知耻的补充说道,“算我们扯平!我大人不计你之过!可以了吧!” 忍足静静地看了自己一会也没接受自己率先的示好,实被他如此专注盯着看得有点麻,想着他该不会不给自己台阶下吧… “不会的。”忍足淡淡地抛出了三个字。 “啊?什么不会?”实专注于想着如果忍足不给自己台阶下该怎么办,全然忘了自己之前跟忍足在讨论什么… “我保证你这学期的分数一定会很高。”忍足解释了一遍。 “你怎么知道?” “迹部景吾的面子会让你学期末的分数够看的。” ……所以你为什么不早说……这样互相伤害有意思吗…… 实对着真相很想吐槽,但碍于自己再也得罪不起忍足侑士,只敢心里想想罢了。 想着想着就听到头顶上的嗤笑声,实心里虚虚服软着问,“你笑什么?” “你傻。”忍足说完就迈开长腿向前走去。 听着忍足说自己傻她确实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确实,自己每次一遇到忍足侑士智商就有点下线和着急。 她老觉得忍足这个人要暗算自己,事实证明也确实是这样的。 自己处于被动的位置只能见招拆招,哪怕赢不了他,也要把他拉下水一起趟浑水,一点亏绝不吃。 “你用不用去医务室开点药吃?”实跟在忍足身后问他。 “不需要,吐出来就没事了。”走在前面的忍足淡淡说道,脚步忽然停下转过身问自己,“你不去社团打算去哪?” 实抿了抿嘴唇,圆溜溜的眼珠看向另一边思考着,“嗯…随便逛逛吧,你呢?去网球场吗?” “我暂时,还不想看到迹部。”忍足风轻云淡的说着。 “……”实佩服忍足真是个会用话语拿捏别人的高手,明明是自己坑的他,他却能婉转地不提这茬却依然一针见血捅到自己还未泯的良心。 “想看电影吗?”忍足建议道。 “什么电影?” “不知道。”难得忍足也会说出这三个字,但自己也神迹的点头答应跟着忍足去看不知道是什么的电影。 两人溜到电影社专用教室时,里面黑乎乎一片,前面黑压压坐了一片电影社的人正在欣赏观摩大屏幕上播放的影片。 窗帘都被拉上,再加上电影播放的音量,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有两个人正鬼鬼祟祟从后门溜进去大咧咧地坐在教室最后一排。 ‘A Room With A View’是今天播放的影片,经典的外国爱情电影。 实小时候因为秋本真很爱看这种影片的关系,这一部她看过好几遍。 未谙世事的她当时只看得到意大利是个美丽的国度,女主角好漂亮男主角好帅,诸如此类表面的东西。 再长大一点读过这本小说的日译版本,读的时候也是毛毛躁躁,卯足劲数着页数盼何时女主角才能和男主角在一起。 实微微侧过头看向坐在身旁的忍足,他看得很专注,丝毫不像自己东瞅瞅西瞧瞧,害怕前面的人转过来发现他们两个非本社团的无关人员。 许是忍足周身沉静的气息影响了自己,实终于也被看过好几遍的电影吸引了过去。 重温这部电影实也看出了好多当年看不到的东西,也许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句话用在一个人身上也是共通的吧,随着岁月的流逝,年龄的增长,接触的迥异,每个人在每个阶段对同个事物都会产生不同的心境和感悟。 不一定是现在比过去变得更加聪明或是敏锐,但看到的事物肯定更深更多,不再单纯的只看角色的容颜和结局的喜悲。 16岁的实感觉到电影里的天空很美,无论是阳光满溢的晴空,还是阴雨绵绵的雨天,或是雾霭沉沉的灰暗天色…… 小时候只盼着男女主何时才能捅破中间这层纸修成正果,他们何时才能献上整部电影的高.潮之吻。 现在看,却觉得中间部分有意思得多,更是必不可少。 世间的结局大抵归为两类,或喜或悲,但是过程的故事却是有千千万万种,连先悲后喜还是先喜后辈都能细分出迥异。 这电影确实归为爱情电影,但它有与其他爱情电影区分出来的独特之处。 快到结尾之时,影片的结尾实记得很清楚,毕竟当年她也就盼着看结局。 转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脖颈,偏过视线看向依然沉浸在电影里很专注的忍足,她能从侧面看清他镜片后的那双眼睛。 说来也算巧合,忍足眼眸的颜色恰好就是天空的颜色。 黑暗中,实看着那双眼眸出神的想着,中外的爱情电影尤其喜欢拍男女主初相遇时天空的颜色,男女主历经艰辛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时也爱拍外景。 她搞不清楚是作者写的书里大多有描写天空这一细节,还是拍摄电影的导演执意要加入这一布景,亦或是她自己也这么认为,爱情的颜色就是天空呈现出给人们所看到的千变万化,但它始终都保有最纯洁干净无染的蓝色。 实沉溺在自己的遐想中,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片蓝色,依稀间还能闻到忍足身上的味道,她从没特意去闻过别人身上的味道,但忍足坐得离她这样近,无论是头发上经过洗发露漂洗过的香味,身上沐浴露的香味,还是忍足侑士专属的味道,她都能很好的辨别区分开来。 过滤掉人工的香氛味道,忍足身上有淡淡的混合的最原始的果香味,明明一个大男生身上有这种味道会让人觉得未免有些女孩气,但是忍足却很好的中和了它们之间的界限。 她仿佛看到忍足即使像电影中男主角那样站在树上大喊“Nature!Beauty!”也能自带另一种蓬勃的少年气息,没有违和,真正的忍足一定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冷静自制。 或许是过于专注思考,连忍足摆放在桌上的双手自她开始盯着他看起就很不自然的不敢移动半点,喉结也只敢轻微的上下动动也没发现。 To be continued...... 第14章 Chapter 9. part 2 Chapter 9. Part 2. E. M.Forster(愛德華摩根福斯特) 屏幕上开始滚动演员名单的时候,忍足和实就溜到教室外面走廊上站着吹风了。 初秋的风夹带着夏末还未褪去的燥热却多了点秋风的丝丝凉意,实将耳边的碎发塞到耳后,看着上方一角灰蓝色的天空感慨,“主角都好好看啊!看完电影我也好想去意大利啊!” “故事的主角都是英国人,你不是应该想去英国吗?”忍足望着远处放松眼睛随意聊起。 “可是他们的爱情是在意大利开始的,也是在意大利尘埃落定的耶!”说到这里,实顿了顿,转过头望向身旁抬着头望天空的忍足,似是有意又像是无意提起,“而且,电影里的天空很美,我想去看看里面的天空。” 听到自己说的话,忍足挑了挑眉头回想了下,“电影里貌似没有特意强调拍天空的场景吧?” “是啊,可是我总觉得我能通过场景里的光线,可以感受到那里所处的天气,想象天空到底有多美。” 忍足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因为津津乐述而扬起的微笑,少了平时的拘谨和刻意,才是他们这个年龄该有的神态,想起来,好似自从双方家庭会餐过后,她就开朗了不少,连带着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一些,他家里人是这么说的。 没有目的也没有意识的问起,“所以你喜欢意大利的天空多一点,还是英国的天空?” “有什么区别吗?” “在我看来没有。”忍足笑了笑,“只是很好奇你怎么看电影还能透过场景看到天空,很特别的视角。” 双手撑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楼下长至他们所站楼层的树木,实渐渐收起脸上的笑容,神色变得认真,“我爷爷曾经告诉我,每个人的眼里都有一片天空。所以眼睛能透射出内心所有的感情,悲伤了会哭泣流泪,就像阴天下雨,开心了眼睛会笑,就像阳光灿烂晴空万里。所以,即使电影里没有特别去拍摄天空,但是演员的眼睛里能折射出天空的情绪。”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补充了一句,“我能感受得到!” 说完默默观察着忍足的反应,不知道他认不认同这番话,忍足转过头看着自己浅笑,“受你爷爷的影响,寿司君看别人的眼睛也会觉得别人的眼睛是天空,对吗。” 陈述句的语气说着疑问句式,看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忍足也赞成这个看法。 实点了点头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些什么,不知道话题怎么变得有点往讨论人生看法的沉重方向奔去。 “那么,在你看来,我眼里是怎么样的天空。”忍足状似不经意问起。 实没想到忍足会这么直接的问自己,有点愣住,微敛下神,视线看向远处轻声回答,“忍足的天空,还蛮特别的。” 忍足耸了耸肩膀,带着淡淡无奈的语气说道, “寿司君可真会回答问题,每个人的天空不是理所当然都独一无二,很特别吗。” 实尴尬的讪笑着转移话题,“忍足你看过原著吗?” “恩。” “所以,电影你之前也是看过的咯?” “恩。” “刚才看你看得那么认真,我还以为你没看过呢?”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看明明已经是看过的电影还能恍若第一次看般专注。 “因为不得已的理由,我不得不很专注的坐在那…很认真的看。”忍足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回答道。 虽然觉得怪异,但还是照着正常的话题走向继续问,“你看过那本书的话…”边问边努力回想自己当初看的情节,奈何她囫囵吞枣式的读书方式记不住什么,只记住了最后是个喜剧而已,“你对书里有什么印象深刻的情节吗?” 她能感受身旁的忍足正盯着自己看得她浑身不自在,也不敢轻易回过头跟他的视线正面交锋,只好微微偏过视线等着他的回答。 “有句话,我印象很深。”忍足略微低沉有些沙哑的声音近在耳边响起。 “哪句?” 充分的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忍足却又再次意味深长地只留下了一句,“这个嘛,以后再告诉你。”笑着往楼梯方向走去,“走吧,请你喝果汁。” ……如果用一句话形容忍足,实一定会说,这个人还真是不老实,喜欢设一堆疑问留给别人,完全不顾别人被他钓起的好奇心,实在可恶! 她在后面慢慢跟上忍足,望着他高挑的身姿和那头墨蓝色的头发,其实,刚才她没对忍足说出真话。 在她看来,忍足的眼睛里并不像她爷爷说的是一片天空,与其说是天空,不如说是一片汪洋大海,同样有蓝色碧波,却深不可测。 平静的时候,像是自由的海岸线一样可以随时曲折改变,一旦深沉乖戾起来,却又像海底隐藏着的燃烧最强也最快的危险深海火焰。 就像刚才,无波无澜的海水原来可以瞬间唤起惊涛骇浪,虽然很快他就平息了下去,但是总归有一天会再度爆发迸裂而出。 这样的一双眼眸,说是可以预测的天空未免也太妄断。 ※※※※※※ 实讨厌所有和体育竞技有关的活动,排球课绝对算是她的黑名单第一。 特别是得知排球课又跟A组被抽到一起共同上课后,她的抵制情绪达到了最高点。 甚至于想借着忍足作为班长的方便可以逃过这节课。 课间她转过身隔着中间的晴太直接向忍足说道,“班长…我不太舒服…下节课我…我想在教室休息可以吗?”她尽量营造出一种孱弱的语气。 忍足撑在课桌上的手臂托住半边脸,另一只手正游刃有余的转着指尖的笔,听见自己说的话后也一副完全没感受到自己伪装出的病态模样,勾起了唇角问她,“哪里不舒服?” 实原本搭在椅背上的两只手赶紧捂住肚子,微弓起腰继续装出虚弱的声线说,“肚子!我肚子实在太!痛!了!” 班长突然仔细盘查起病因来,自己也只好使出下作的手段,作为女生她言尽于此了都,忍足总归不会太不识眼色继续问下去。 心里却也暗暗吐槽道,明明平时只是个酱油般存在的班长,干嘛突然变得这么尽心尽职。 “哦?”忍足转笔的速度丝毫不见减慢,语气里也有明显的揶揄玩味,“我记得,上礼拜二的体育课热身跑步时,你才刚跟平山老师请假站在一旁观看我们跑步吧。” “……”要不是看在忍足长着一张少女梦中情人的俊脸,她真的会怀疑他是不是变态了… 一直听着他们对话的晴太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手肘撞向忍足那条撑在桌上的胳膊大笑着说,“忍足!你也太厉害了!不愧是班长哈哈!” 青春时期,少年少女们对这种比较敏感的话题总是会呈现出两极分化,少年们谈及此情绪莫名都会高涨,少女们则会脸红燥热得恨不能钻到缝里去。 被忍足这么若无其事的说出来,实不用看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肯定红得跟个番茄一样,因为她能感受到脸上滚烫的温度。 没待自己想好怎么回答,她就看见忍足将脸摆正对着自己笑得一脸灿烂,“你是不是又没打听清楚,排球课其实是四个班一起共用场地,我们班是和A组一队,但是不用每个人都上场。” “……”她好想知道为什么每次她好像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人。 得到忍足侑士的回答后,实的心安定了不少,虽然为此在他面前丢尽了脸面,但是想起来,自己在忍足面前丢的脸也不少这一次,豁然看开了不少。 排球课果然如忍足所说,他们班和迹部景吾所在班级是一队,场地对面是另外组合的两个班。 每两个班一个体育老师,负责指导他们每场练习赛的战术,一个学期轮下来,每个人可能也仅有一次上场的机会,所以还算好混,毕竟主力军是不会变的。 第一堂课,他们的指导老师小野先生试探性的问了下他们是否有志愿者愿意上场。 所幸举手的人数大大超过了上场需要的人数,小野老师根据询问每个人有无接触过排球和水平如何来选定。 最后,他还挑选了几个明显水平不差的学生,当中包括了他们班的忍足侑士和隔壁班的迹部景吾,芥川慈郎。 在被小野老师象征性问道,“没问题的吧你们几个。” 忍足竟然用手轻捂在肚子上,嘶哑着嗓音回道,“我肚子今天有点不太舒服,可能暂时无法上场。”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无耻之人!实听到忍足说的话时是真的很想拆穿这个无耻之徒,这简直是原封 不动的照搬她刚才的套路! 最后,忍足如愿的站在场下和自己一同悠哉的观战。 感受到自己强烈的鄙视眼神,忍足侑士依然镇定自若的看着场上已经开始的比赛,脸上流露出胜利者的神态笑问道,“怎么?” “无耻!”实除了这两个字想不到别的词语来形容眼前的人了。 “我是在亲自实践告诉你,怎样才可以顺利骗过老师。”忍足脸上的笑容忍不住加深,“你学到了吗,寿司君?” “恩!”实目不转睛的盯着忍足的侧面,认真的回答他,“靠的的就是无耻!” 忍足没忍住轻笑出声,终于舍得将视线从场上分给她一眼,眼底玩味十足,“恩,下次你要是能面不改色的跟我请假,我一定会同意的。” “……”她实在搞不懂忍足是怎么做到顶着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却讲着痞气十足的话,还能这么淡定,有种被调戏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随着裁判哨声的不断响起,场上迹部景吾的华丽身姿吸引了场下所有人的视线。 而吸引实的不单是迹部景吾,对手场上的另一道不输于迹部景吾的身姿可以说更让她感到在意。 To be continued...... 第15章 Chapter 10 Chapter 10. Sarah Winman(莎拉韋曼) 致「已经变成大人的」你: 记忆,不管多么微不足道,都是定义我们的篇章。-莎拉韦曼「英」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篇章,他们都在自己的故事里活的很精彩。(实) 原以为会看到他们这边在比分上压倒性的超过对方,出乎实的意料,场上的比分几乎是你追我赶,谁也不会超过对方一分,哪怕暂时性的出现领先的一方,很快也会被追平。 而面对迹部景吾这种强大对手的,只是一个看上去很瘦弱娇小的女孩子。 练习赛一度进入了紧张的白热化阶段。 芥川慈郎早已不知跑到哪里躲起来偷懒睡觉去了,本该活跃的队友们也因为迹部的缘故,几乎都站到了场地的边界,丝毫不敢上前妨碍他。 对方的场地状况也跟他们相差无几,那个女生几乎承包了场上的进攻和防御,丝毫看不出她需要别人的配合帮助。 排球来回于迹部和那个女孩之间,一丝要坠地的可能都看不出。 最让实费解的是,迹部打过去的每一个球,周围的一群人都能赞叹着说出一些奇怪的字眼。 什么“破灭的轮舞曲”“唐怀瑟发球”“冰之世界”。 ……实的脑海里囧冏的飞过来又飞过去一群黑色小鸟… “那个,忍足…”实忍不住开口向站在自己身边的人询问,“这样打球的方式…是迹部同学的喜好吗?” 身边的人对自己的问题一点也不诧异,反而意趣盎然的说道,“这是他打网球的招数。”说着顿了顿,摸着下巴继续说,“只是,我没想到迹部会被对方逼到这种地步,在排球上都用上了网球的技术。” “……”请问她能问问迹部景吾真的不是个神经病吗?不仅是他,就连周围的人也像是某种魔.教群体般,对迹部的一招一式都崇拜得五体投地。 要说崇拜和佩服,面对迹部如此强有力的攻击和周围人心一边倒的齐聚,那个女孩子更让实对之敬佩。 一点儿也不怵无论是正面的进攻还是心理的防线受到他人影响,完全也是一个沉浸在自己球技中的女中豪杰啊。 要说唯一有点突兀的就是场上的氛围,貌似是两个杀红了眼的仇人在互相厮杀,已经不是简单的友谊体育竞技了。 “那个…”实再一次憋不住心底的疑问, “迹部同学,是…,跟那个女生单纯有很深的仇恨,还是…”迟疑了片刻还是果断问出心底隐隐的猜疑,“要追求那个女生?” 站在身旁的人貌似被自己的问题给惊到了,但很快又扶了下鼻梁上的镜框,神色间恢复正常多了份狡黠,“这个嘛,可能各占一半吧。” 虽然知道这不关自己的事,却还是忍不住担忧,准确来说,应该是无语和担忧参半,“那迹部同学知道,这样追求女生会把人家吓跑嘛…那个女生可能会觉得他是个,呃,神经病。”说完又想了想补充道,“如果只是单纯的有仇要报复,人家也会觉得他,很幼稚。” 自己说的这句话显然逗乐了忍足,他打趣着说道,“这个嘛,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吧。” 实转过头看向此刻笑得幸灾乐祸的人,“你作为他的朋友,难道不应该提醒下他,别再。”喉底哽了下,转眼想到反正迹部景吾听不见自己说的话,“别再干蠢事吗?” 忍足这次很快的笑着回答自己,“男孩子关系再好也不会彼此谈到涉及私人感情的问题。再说了,我自己好像也会干这种幼稚的报复事情吧。”说着摸了摸镜片下沿,一脸算计着什么的样子,“作为吃过迹部料理的第一人,他的好友,我还从来没看过迹部后悔的样子呢。” “……”实看着忍足嘴角满满的笑意,想着将他解剖开来应该跟迹部景吾做得料理一样,从里到外不掺杂质的实心黑。 忍足好像感受不到自己对他的无语,若无其事的聊起,“倒是寿司君,同为女生的你,觉得男生应该怎么追求喜欢的人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突如其来的发问着实让自己愣了几秒,思考了一下才说,“每个人情况应该都不一样吧。”想了想又郑重其辞补充,“反正,绝对不会是迹部同学那个样子。” 忍足点了点头认同自己说的话,又问她,“如果是寿司君,希望被追求者怎么追求呢?” 这个问题实从来没想过,只好如实回答,“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其实怎么追都无所谓,主要看我对那个人的感觉吧。”说完又将问题抛回去,“那如果是忍足,你希望怎么被人表白?” “我不会接受任何表白。”忍足眸底闪了闪,意味深长的说道。 “不是吧…” “如果我喜欢一个人,一定会让她知道我的心意并且早早跟她表白心迹。所以,不存在我想被人怎么表白这种假设。”实心里还在暗暗想着他这是准备一辈子打光棍的节奏嘛,就听见忍足开口解释。 “忍足同学还真是一个大胆的人呢!”忍足看上去确实是会主动的人,但其实不用他主动,大部分女孩子只要他手指勾勾就会过来的吧。 “如果我不大胆点,我怕,我喜欢的胆小鬼到死都不会知道我的心意吧。” 忍足的语气带着某种实很难解释出来的认真,她说不清是什么,另一方面,又很敏感的捕捉到他暗藏其中的话语,忍足这句话的意思是他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女生天性的八卦因子已经燃起! 忍足像是看穿了自己惊讶的内心,双眸深不见底的望着自己淡淡的说了一句,“以上,都是假设。” 正想直接开口吐槽忍足的狡猾,迹部中场休息下来走到他们旁边,“你们有闲情在这聊天不如上场?” 忍足看着迹部额角已被汗湿的碎发,心安理得的回答,“你一个人已经可以搞定全场,根本不需要我们的帮助吧。” 迹部拿起场边的水瓶灌了一大口,接过旁边队友递上来的毛巾擦了擦汗水,打量着眼前同样看着他的两个人,嗤笑了一声说,“你们两个站在这,氛围还真是双倍的懒散。” 领教过迹部的料理课坑队友水平,又观摩了迹部运动场上不像正常人的样子,有心理阴影的实赶紧开口解释,“呵呵,我看迹部同学你想打败对手的情绪实在太强烈,不忍心去抢你风头呢!” 在场唯一知道自己是运动白痴的忍足看着她露出了揶揄的笑容,到底没拆穿她。 迹部的精神也不在他们二人身上,只是冷哼了一声,“那种人也值得被称作我的对手?” “……” “……” 也许是受到刚才那番闲聊的影响,实和忍足看着迹部景吾的眼神都带了点说不清的意味,细细分辨的话就类似于‘你会后悔的’的这种眼神。 迹部看着眼前两人如此默契的流露出的这种眼神,莫名不爽也没细究,“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怎么看着像是有话对我说?” 实快速的摇了摇自己的脑袋,瞄向忍足,只见他笑得没事人一样,“没有,只是。”望向了对手场地那边,“感觉那个你说不配做你对手的人,似乎也跟你想的一样。” To be continued...... 第16章 Chapter 11. part 1 Chapter 11 . Part 1. Claire Mcfall(克萊兒麥克福爾) 致「已经变成大人的」你: “原来你在这里。”“我在这里。”-克莱儿麦克福尔「英」 转过头的时候,我感觉到脸颊轻轻擦过咫尺之间左边的那张脸颊。(实) 一旦融入了哪怕一开始再陌生的环境,时间就像流水一样哗哗流走,即使夜晚入睡前你知道明天即将迎来的是全新的一天,但一天过完,还是摸不到任何的实感。 在东京,在冰帝生活学习快满一个月,最让实头痛的果然还是她那惨不忍睹的学业。 即使每天早晨有了忍足侑士几近完美答案的作业借力,随堂考试却是怎么也逃不开和没人帮的。 好在随堂考试的内容大多是近期所学的内容,即使实考得再差,也不会立马被科任老师们察觉到作业有注水的嫌疑。 抱着这份侥幸度日的实,终于有一天在课间看到晴太专心看书时意识到期中考的临近。 怕被老师们扣上欺骗的罪名,实跟晴太约定好,社团活动后两人一起找个地方认真读书。 虽说晴太的成绩也不太好看,总归是强过自己,再加上男生普遍在理科方面貌似筋通的就是比女生快一点,即使高难点辅导不了自己,基础能给自己稍微讲讲也是好的。 实之所以选中了由同为学渣段位的晴太辅导自己,并不是因为自己对他有多信任,完全是因为她的领悟力实在够低也慢到别人很难想象的地步。 而晴太作为讲题的人来说也许不是最好的,但不能否定他确实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一道题实听不懂他也能翻来覆去讲好几遍,一点也没有快要爆发的情绪。 只是,最坑的莫过于有时候讲太多遍,实问得问题太过钻牛角尖了,晴太自己也会被绕进去,然后,一个人不懂就变成了两个人都不懂的境况了。 每每这时,两个学渣也不会感到搓气懊恼,反而很愉快的继续研究。 就在学习计划顺利进行了三天后却不得不被终止了。 学校内部即将举办班级间的音乐比赛,每个班级里的人被分为两类,合唱成员和乐器成员,全部人都必须上场。 唱歌和乐器这两样,实同样拿不出手,只有非常烂和烂得惨不忍睹,唱歌是后者。 为了不暴露自己其实是个音痴这件蛮丢人的事实,实选择了加入乐器类。 幼年时期,实曾经囫囵学习过小提琴,断断续续坚持了两年便将琴收进了收纳箱不再触碰。 好在音乐老师渡边小姐是个善解人意的温柔女教师,给予了他们充分的时间去熟悉和练习,选定的曲目也并不复杂。 甚至在了解到自己真实的水平后,将她叫到角落悄悄告诉她,“没关系,到时候竹内同学实在练不下来,我会安排你到合唱部分不显眼的地方,你暂时就作为乐器部分的候补成员吧。” 要是每个老师都像渡边小姐一样给自己备个台阶,也许自己对任何学科都不会产生抵制恐惧心理了。 也是这个时候实才知晓忍足侑士的小提琴水平,别说是作为此次乐器成员的组长,就是让他去参加个单人比赛也是游刃有余。 而小梨的唱歌水平也着实让她惊叹不已,实没想到小梨不仅绘画水平好,就连唱歌也算是班里数一数二的。 说起来,反倒是晴太跟自己唱歌水平差不多一个水准的人非要誓死加入合唱部分成员令她费解不已。 什么也阻挡不了一个热血少年想要纵情高歌的心愿,即使他五音不全到了全班嫌弃的地步,也阻止不了他每次开口就如同车祸现场一般,惨不忍睹。 “晴太同学,这部分高音其实不需要你这么用力去唱出来的。”渡边小姐在练习课上照常委婉的提醒道,“还有,呃,龙太,一澍,正志,浩利,你们几个别老是笑。” 被点名的几个同学恰好都是站在了以晴太为中心的男生们,几个人一听渡边小姐点了自己的名再也憋不住开始捧腹大笑。 身形高壮平日里嘴也最快的洞内正志笑着回,“老师,拜托给我换个站位吧,晴太的歌声严重影响到了我的发挥!” 秋山浩利也附和道,“对啊,老师,晴太每次一开口我们光顾着怎么控制自己不笑出声了,谈何正常唱歌啊!” 相对他们二人不顾好友脸面的吐槽,内敛的户井一澍和高冷的三谷龙太也只是轻轻的笑着。 面对好友群不留情面的指控,晴太丝毫不怯大声回道,“你们几个家伙!那是因为你们不懂欣赏发自内心真正的音乐!” “如果这叫音乐,那不是你耳朵聋了就是我们脑子坏了。”三谷龙太忍不住说了一句。 全班在听闻龙太走心的总结后哄堂大笑,就连渡边小姐也忍俊不禁。 “咳咳…”渡边小姐轻咳掩饰了下,“好了,你们几个长得那么高,站到前面来也不像话。”考虑几秒有些犹豫的开口说道,“要不梨你带带晴太?”毕竟西园寺梨作为他们班的主唱,拥有过人的唱歌才能和音准度,也许晴太在她的影响下能改进一点。 话音刚落,西园寺梨面瘫着扯了扯嘴角,“不!我拒绝!我拯救不了晴太!” 全班再一次哄堂大笑,甚至有的对着西园寺梨吹口哨大吼,“小梨!nice catch~!” 同学们的情绪已然被晴太的唱歌水平带得往越偏的道路上走,一时很难再专注起来,渡边小姐只好放他们休息10分钟再继续练习。 “西园寺梨!你刚才故意的是不是?”晴太站在实的身旁质问着脑袋趴在实肩膀上的西园寺梨。 西园寺梨正闭着眼睛养神,懒懒的抬了抬眼眸看清来者是晴太时,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角继续装死。 “小实,你说,我唱得真有他们说的那么差?!”晴太问向自己。 实有点为难怎么回答才会不伤害到晴太的自尊心,毕竟刚才她坐在场下也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作为小提琴候补,她可以全程坐在乐器成员这边看着场上的人。 他们班今天练习的进度也只进行到了前几小节,乐谱相对来说也比较容易上手,她练了几遍也可以为他们伴奏。 “呃…”没等自己说完,西园寺梨起身伸了个懒腰,“晴太,你别为难小实了好嘛,你自己什么水平你不知道?” 晴太只好问向坐在自己身后的忍足侑士,“忍足,你怎么看?” 几人还没等来忍足侑士的回答,渡边小姐就开始催人重新站上合唱台开始下一轮练习了。 前几节里算是比较容易唱的,只是还是会有一个小高潮。 原本一开始还很正常的唱着,结果不知是不是晴太每次都会在这个高潮小节尤为热情,声音多次破音甚至走音造成的后遗症,场上每个人的表情多多少少都有点开始绷不住又暗暗期待着。 受到刚才风波的影响,实藏在乐谱架后的嘴角也止不住开始上翘,高潮开始,果然迎来了晴太忽如其来,极不和谐的高音植入,场上每个人的表情开始扭曲却又努力维持正经。 兴许是精神的不够集中,实右手按压琴弦的尾指有点力不从心,左手掌着的琴弓更是以迅雷不及之势划过琴弦,结果发出了一声同样极不和谐的颤音。 而晴太在听到自己拉出这声颤音时声音也不自觉抖了抖… 于是,新的大型车祸现场出现了,新的破音变奏曲合成了!甚至比前几场还让人忍俊不禁,全场再一次爆笑出声。 实垂下脑袋希望乐谱能将自己羞得通红的脸隐藏起来,一轮笑声稍稍平息后,就听见三谷龙太淡淡的说着,“看吧,晴太,竹内同学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你刚才问她的那个问题。” 平息后的笑声再一次被掀上高潮。 实不顾还红着的脸和滚烫的耳朵,赶紧抬起头想解释下,奈何开口太急被口水呛到了不停咳嗽,脸比起刚才还红,被气喘的。 看着晴太满脸委屈受伤的看着自己,自己只能连忙摆手,看在别人眼里却是承认了三谷龙太的那番言论。 最后,音乐课在断断续续的笑声中结束了,西园寺梨不得不接收晴太这名学员对他进行课后音准补习,而自己也不得不接受乐器组长忍足侑士的辅导。 To be continued...... 第17章 Chapter 11. part 2 Chapter 11 . Part 2. Claire Mcfall(克萊兒麥克福爾) 剑道社活动时,实再次郑重对着晴太解释一遍自己的失误不是因为嘲笑他而出现的,但貌似他已经在西园寺梨的打击中一蹶不振了。 那天的音乐课之后,西园寺梨碍于渡边老师下达的命令,蛮不情愿的对晴太进行指导,如果说晴太是个虚心愿意学习的学生,那西园寺梨真的让实见识到了原来她也有如此火爆可怕的一面。 想起同被接受辅导的自己,不由感叹忍足侑士真是一个耐心十足的好老师。 因为懒得让秋本真将自己的小提琴从神奈川寄过来,她拿的是学校音乐教师提供的小提琴,每天都会被不同的人使用。 忍足侑士不仅会在每次练习前耐心帮自己调音,一个音节自己转的过快或过慢他也会慢慢指正,甚至因为练习时间过长也会让自己的手指休息会。 休息的时间段也会找来和练习曲目无关的演奏会录像带一起观看放松。 看着眼前恹恹的晴太,实突然庆幸自己死活不愿加入合唱部果然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见识过西园寺梨的火爆脾气,她不认为自己稍微比晴太好点的五音能够唤起小梨的好脾气。 两人相互挥着手中的竹刀就着一个姿势反复练习,也不知社长哪根筋不对,非得将练习用的竹刀增加重量让他们用,美曰其名训练臂力。 两个同时走神的人最后难免一方失手另一方受伤,“啊!”手臂传来的痛感实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小实!怎么了!”听到实的叫声,晴太手忙脚乱的扔下手中的竹刀想上前看看,没成想自己手中的竹刀成了第二次攻击实的武器。 “哎哟!”如果说手臂刚被竹刀打到还能控制住不失态,这下直接被竹刀正中大拇指砸到的实再也控制不住声音喊了出来。 这场小型事故引来了道馆内所有人,晴太和副社长千岛学姐将自己搀扶到场下,脱掉她的袜子仔细察看。 果不其然,这么痛是有原因的,短短的时间内,左脚上的大拇指已经紫红充着血了。 藤原社长闻声而至,看见实脚上惨不忍睹的大拇指,对晴太吼道,“我不是一直跟你们说练剑的时候要专注嘛!你看看你把竹内同学打成什么样!” 晴太站在一边还来不及解释什么,倒是千岛学姐扶着自己的脚回过头对藤原社长大吼,“我才跟你说过,不要用那么重的竹刀不是吗?!你看看现在小实的脚被你愚蠢的想法祸害的多惨!” 平时温柔附和社长的副社长陡然的转变令实和晴太一时瞪着双眼睛不知说什么,千岛学姐抬起下巴挑着眉,不耐烦的打发,“你还不快去拿药箱过来,还愣着干什么!” 藤原社长立马屁颠屁颠的跑向远处。 晴太有些悻悻开口,“对不起啊小实,都怪我!”说着举起手上的拳头打了下自己的脑壳。 实看着晴太不断埋怨他自己,想着他已经被西园寺梨折磨得够惨了,心中不忍,“没事啦!又没伤到骨头,等会擦点药就没事了。” 给实上完药之后,千岛副社长让受伤的实提前结束了社团活动,就连平时严苛的变态大魔王藤原社长也像个小媳妇一样站在霸气外漏的千岛学姐旁边恭送她先走。 小心的不触碰到脚趾,实慢吞吞的换下剑道训练服,看着外面阴沉灰暗的天色,不由有点担心。 昨天的小提琴练习后,忍足也没像平常一样跟自己约定好今天社团活动后是继续练习还是各回各家…刚才来社团活动前也没再跟教室最后排的忍足确定一下,实看着自己光荣负伤的脚叹了口气,虽然很麻烦,还是去音乐练习室确认下再走也不迟吧。 看了下手表,各个社团活动时间还没结束,实只好扶着墙壁一瘸一拐地前往了网球训练场先看看。 气喘吁吁地到了网球场却得来了迹部景吾的一句话,“忍足那家伙啊,说是自己有事直接走了。”说完神色怪异的看了下自己诡异的站姿,“你脚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实牵强地扯出一抹笑容。 “受伤了就赶紧回家吧,我看这天也快下雨了。”迹部对自己说完这句话又转回视线关注着场上的练习赛。 实苦恼的琢磨着迹部说的那句‘有事直接先走了’半天,所以忍足究竟是直接回家了,还是有其他事要去办,结束后还会去音乐教室? 想着音乐教室所在的三楼,实咬了下嘴唇最终还是决定一探究竟,等到社团活动时间结束忍足没来自己再走也不迟。 半死不活的走到音乐教室,从远处看门缝里没有一丝亮光,实估计自己得等上一会了。 拉开门的瞬间却看到忍足侑士怡然自得地坐在后排观看音乐演奏会录像带。 ……偷懒偷得如此光明正大,全冰帝也只有眼前这个人了吧。 听到自己拉开门的声音,忍足的视线和实的视线在空中对上,历经千辛万苦,实感叹了一句,“原来你在这里啊!” 她不知道自己说的这句话有什么好思考的,甚至其实都不是一句需要回答的纯粹感叹罢了。 时间在空气中流逝了好几秒,忍足眼眸动了动,嘴角挂着自己不明意味的笑容,声音低低,“恩,我一直都在这里啊。” 实没想太多,一瘸一拐地走向忍足旁边的位置坐下,“你居然自己偷偷先看这个,怪不得每次都拉得比我好。” 屏幕上播放的是Sometimes when it rains演奏录影带,忍足侑士却恍若未闻,反而眉头紧促看向她的脚,“你脚怎么了?” 实随着忍足的视线一起看向自己的脚,“社团活动被误伤了,没什么大事。” “我看看。”忍足作势就要抬起自己的腿,实连忙收了下脚解释,“不用真的不用,就是有点淤青。” 说完指了指屏幕问,“你今天有带乐谱吗?” 这首歌很偶然被前几天休息时的两人翻出来听到,实就提了一句,“诶,这曲子我喜欢,真想学。” “为什么不呢?”忍足当即应道,并在隔天给她带来了乐谱一起学习新曲,因为有过基础,学习起来并不是特别费劲,只是完全比不上忍足,自己的出错率还是比他高出很多的。 忍足从书包里取出乐谱,上面有很多为实标注的注意点,打趣道,“今天不练习下合唱曲?” “哎呀!”实想起课上出糗的事脸色赧然,“那是失误,不是不会!” 忍足看着眼前女孩子尤不自知的撒娇,眉间舒展轻笑着说,“行,那我们今天试下合奏?” “啊?我估计还不行…”她不确定自己的水平能否跟得上忍足,自己现在难免还会出错断断续续。 说完看向忍足满含期待的双眸一直盯着自己,狠了狠心还是说,“行呗,试试!那我错太多了你别怪我。” “1,2,3,开始!”实倒数着秒数,话音刚落的瞬间耳边同时响起了小提琴的琴声。 最前面的时候,实暂且还能很好的跟上忍足侑士的节奏,只是到了第二节 小高潮一过,错误率明显增多,甚至比忍足的琴音慢了一拍,忍足也只是侧过眸对着自己笑了笑,神色间没有什么不耐。 空旷的音乐教室里持续传出一快一慢的琴音,这样听来,颇有一个琴音是另一个琴音的回声的错觉,也挺有趣。 渐渐的实跟不上忍足了,便停下手中的琴弓,专注听起忍足侑士优美婉转的琴声。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耳边的琴声就像窗外的雨水从窗口打进来,打在自己的校裙上留下斑点,秋日的凉风此刻也好似在这个空间维度里虚构了时间,与琴声交错。 空气中的灰尘仿佛可见,被秋风扬起,在他们周围编织起了一张细腻的网,窗外的阴天也影响不了它瑰丽的光泽,悠扬的琴声流淌着静谧的欢愉。 练习结束的时候已经傍晚,天色早已暗了下来,雨势倒也不是很大,但淅淅沥沥的下着也不能傻不拉唧的跑出去。 实庆幸今早拿了竹内宗成为自己准备的放在餐桌上的雨伞,却看见身边的忍足盯着外面的雨看,手上没拿雨伞。 “喏!”实拿着手上的雨伞轻轻的戳了戳忍足的手臂,“我们一起走到便利店给你买把伞吧!” “恩,谢谢。”忍足转过头笑了笑,而后看到自己手上的折叠伞,神色颇为无奈,“你那把伞挡不了两个人吧。” 刚刚也没考虑那么多,这下实盯着手里的确只容得下为一人遮风挡雨的雨伞拧起双眉,吞吐着建议道,“那,不如你拿着这把伞去便利店买一把再回来还我…诶,忍足你干嘛?”话还没说完,实看着已经在自己身前蹲下的忍足,不由吃惊问道。 “上来。”忍足坚定的对着自己抛出这句话。 “什么?不如还是…”领悟到忍足意思后,实有点不好意思忍足的提议,继续说着自己的建议,声音却随着忍足一动不动的背影越发小声。 “上来吧。”忍足打断了自己,“你不是脚也疼吗,我正好背你回家,也不用买伞了。” 虽然忍足说得乐于助人,但自己的心跳在这一刻还是莫名跳动得有点失序,实还在犹豫着,就见忍足站起了身,以为他也觉得此举有点荒唐,没想到他开始脱掉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 实正想说点什么打破此刻的尴尬,忍足转过身来没看自己,只是面对着自己微微俯低.身子,将西装外套利落快速地在自己腰间绑了个结,一言不发又转回身蹲下去。 实盯着被绑在自己腰间的一大件衣服垂至小腿部分,看着自己才到膝盖地方的校裙,手指触了触跟自己身上同样质地的西装外套,指尖上还能感受到他主人身上的温度传到了心里,在这个深秋的雨夜带给自己一丝暖意。 “你还不上来吗寿司君,我腿快蹲麻了。”忍足闷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不再犹豫,与其让忍足看见自己熟透的红脸,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爬上了忍足宽厚坚硬的背上。 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快成年人的正常身高和体重,忍足却像背着一袋轻物一样轻松站直起身,待自己将雨伞在两人头顶撑开,他便笃笃前行毫不费力。 看着忍足的脚下被踩出连接不断的水窝,实才反应过来在忍足背上轻轻说了句,“谢谢你,忍足。” 忍足却牛头不对马嘴地回道,“你不冷么?” “啊?我穿了毛衣马甲还有外套啊。” 实听见忍足轻嗤了一声,声音有些指责自己,“上面倒是懂得穿暖和,怎么不穿长袜。” 听完忍足说的话,实看了看夹在忍足腰侧的双腿上还穿着夏季的短袜,有些心虚的回道,“今晚可能要降温了…那我明天换长袜。”说完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忍足面前要像个小朋友听父母的话一样乖巧。 气氛陡然有些僵硬,实看着夜晚的景象被雨冲刷得一切都模糊不清,看不真切,呆呆的说了句,“这样的天气真适合听Sometimes when it rains。” 忍足的脚步顿了顿,声音不再生硬,似被雨水浸湿浸软,“你现在想听吗?” “你打算清唱吗?” 真切的感受到忍足轻笑时耸动的气腔通过背部传至自己身上,忍足的声音再度响起,“绑你腰上衣服的口袋里录音机和耳机线,你可以拿出来听。” 实摸索着便将忍足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让自己意外的是,那并不是一个MP3或是现代便捷的听歌设备,而是一个老旧的便携式录音机,四四方方,笨重得有点可爱。 再多好奇也知道此情此景不适合问太多问题,毕竟忍足背着自己这么一个大活人也会累吧,实想着便将耳机线的两端分别给忍足和自己戴上,点了播放键。 “喂。”忍足没有马上迈出脚步,而是叫了一声。 “嗯?” “你身子靠前点,你这样一直用力往后我很累。”忍足淡淡说着。 “哦,哦好的!”实赶紧抬起一只手搭紧忍足的肩膀,尽量贴上忍足的背部,忍足随着自己往前的力度也趁势往上举了举。 “这样可以了吗?”贴近忍足的背部后,实转过头在他耳边问道,哪知忍足也转过了头看自己,两张脸就这么贴在了一起。 虽然一瞬间自己就稍稍避开了点,忍足也快速转回去,低低的“恩”了一声继续前行,但她不确定自己心率过快的跳动会不会被忍足察觉到。 这天,一段明明不到五分钟就可以走到家的路,不知为何路上却能循环听了好几遍四分半钟的Sometimes when it rains,两人也没发觉他们自己究竟走了有多久。 到公寓门口的时候,忍足问自己,“要借给你卡带吗?” 实不解为何忍足的语气里有种隐隐的期待,但是自己并没有这么老旧的录音机可以听啊,只好讪讪的拂了他的好意,“我可以用电脑听啊…” 忍足笑了笑, “下次吧,下次我找到了绝版的曲子再一起借给你吧。”说完拿着雨伞转身离开,背影好像有点被雨水沾染上了一层落寞。 To be continued...... 第18章 Chapter 12. part 1 Chapter 12. part 1. Sandra Cisneros(桑德拉希斯內羅絲) 致「已经变成大人的」你: 马琳,街灯下独自起舞的人。在某个地方唱着同一首歌,我知道。她在等一辆小汽车停下来,等着一颗星星坠落,等一个人改变她的生活。-桑德拉希斯内罗丝「美」 ‘离你越近的地方,路途越远;最简单的音调,需要最艰苦的练习。’(实) 十六岁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总的来说是挺单细胞的一种生物群,生活于他们来说既容易快速沉迷于某种事物,但另一事物又能很快的成为替代品。 情绪对他们来说,总归是来得快消失的也快。 音乐比赛的关注度空前高涨,课间还依稀能听见班级里,走廊上围在一起的小团体在轻声合唱。 无论是少女们轻柔舒缓的音色,还是少年们低沉悦耳的歌声,或多或少冲淡了即将到来的期中考试的紧张情绪。 平日里沉迷于画运动型美少年的西园寺梨也深受影响,现在,她沉迷于画走廊上唱歌的美少年。 翻阅着西园寺梨的素描本,实觉得自己是在翻阅一本正儿八经的美少年图鉴,甚至产生了自己在中介公司挑选相亲对象的错觉。 耳边响起了西园寺梨的轻咳声,“怎么样?” “挺好的……” “哪个?” “就…就都画得挺好的啊…” 脑壳被西园寺梨轻弹了一下,“谁问你我画的好不好了,这还用得着说吗?”西园寺梨对着自己戏剧性的翻了个出神入化的白眼,“我是问你,哪个类型是你喜欢的?” 实将素描本重新翻到第一页,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再重新认真看一遍,你等等!” 西园寺梨越过实的书桌,趴在上面跟着她一起研究起来,两人窃窃私语对着画上的少年们品头论足。 “我觉得这个还蛮不错的耶,就是,他也是个开口跪…”西园寺梨指着其中一张在自己耳边碎碎念着。 实被西园寺梨的形容词惹笑,憋着笑回她,“那我觉得他还没晴太好。” 西园寺梨毫不留情地掐了掐实的脸蛋,“别跟我提他!” 实维持着脸蛋一边被掐扁,一只眼睛随之被拉扯至一个滑稽的弧度,依旧百折不挠的说道,“小梨,你被晴太的歌声影响到误解太深,我们应该支持班货!” 说完这句实在受不了西园寺梨的下手不知轻重,挥舞着双手奋起反抗,“你这是叛变!我要跟班长说了!” 自己的威胁丝毫对西园寺梨起不到任何恐吓威慑,只见她嘴角扯出了一抹邪魅不忌天下的邪笑,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道低沉戏谑的关西腔,“噢?寿司君你要跟我说什么?” 两人立马恢复到友好的模样,西园寺梨一个倾身搂紧自己,自己则将素描本紧紧搂在胸前,很有默契的看着忍足摇头。 防得住忍足侑士充满侵略的视线,却对绕到她们跟前手快的晴太失了算。 “哦~!你们在看这个啊!话说,你们两个真够可以啊,看这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谁说不好意思了!你别像个变态一样想我们!”西园寺梨跳起来直抢。 实看着晴太恶作剧的举高手中的本子,西园寺梨难得像个傻子般被他逗弄,在他身边跳来跳去,眼见晴太的手快被西园寺梨掰扯下来时,手中的本子又被易了主,忍足侑士仗着全场最高的优势直接取过了晴太手中的本子,风轻云淡的翻阅起来。 竹内实和西园寺梨顿时像在等待审问的犯人般,老老实实的看着忍足侑士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一页翻过一页。 “恩,寿司君说得对,我们还是得支持班货为先。”忍足侑士淡淡的做了总结,“画得不错,西园寺同学,期待到时候你为班里画的合唱比赛画报了。” “嗯!好的!我会努力完成班长指派的任务的!”西园寺梨夸张的比了个敬礼的手势,说完又立马拿回厚重的素描本打晴太。 实揉着刚被西园寺梨下手太重的一边脸蛋,就被忍足莫名低下.身来贴近的脸庞给吓得眼珠子直瞪圆说不出话来。 看着忍足一手插兜一手伸上前来,对准自己的另一边脸蛋就掐了下去,“看在寿司君这么爱班的份上,给你奖励个红团子。” 实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忍足自顾自掐完就走了,临走前看着自己的脸蛋笑着说,“这样均匀多了。” 晴太看见忍足侑士离开的身影也不再跟着西园寺梨闹,绕到前面看了眼实的脸蛋,仰天嘲笑了三声,摸了摸实的头发也走了。 西园寺梨捋了捋自己的素描本回过身来,吃惊吼道,“诶?!小实你的脸蛋怎么这么红啊?我刚才下手重了吗?!” * 莫名其妙的度过了一天,结束了社团活动后实步履蹒跚着走到音乐教室。 因为早上忍足侑士突如其来‘亲密’的举动,实一整天都忙着纠结是否自己过于敏感。 碰上门把手的一瞬,她知道忍足一定又是坐在倒数第二排,和窗户之间隔着两个空位的位置上,只因那个位置拥有看屏幕的最佳视野又能在沉闷的教室里吹到风而不至于太热。 什么时候起,自己对这些本不该注意到的细节都了如指掌,甚至还能猜到主人翁行为举止的寓意。 眉头不自觉动了动,眼前拉住的门好像就在这一念间变成了潘多拉的盒子盖,一旦打开它,无论出来的是什么她都无能为力去阻挡,面对。 踌躇犹豫之间,门被里面的人拉开了。 没有意外的望进一双深眸,忍足看见自己既没问她为什么不进去,实看着他也没有急于解释什么。 时空这一秒犹如在两个世界定格住,谁先开口就意味着主动投降,踏进一个未知的世界。 实不由笑出声,觉得自己这神游未免也太无缘无故,轻声解释,“我在猜,如果我一直站在门口不进去你会不会发现呵呵…” 说完一步一顿挪进教室,刚听见身后传来门被拉上的声音,手臂就被人掺上,忍足扶着自己坐下后才不咸不淡接了一句,“我猜你早就知道答案了。” 被忍足这么一堵,实只好讪讪的傻笑出声缓解一室的尴尬。 照例中场休息时,忍足看似不在意的抽出一张票放到自己面前,“这是…”看上去像是什么很正式的门票,拿起来一看不由惊讶,指着上面的内容看向忍足,“这不是最近一票很难求的那个演奏会吗?!忍足你怎么买,啊不对,弄到的啊!” “我的小提琴老师刚好是这场演奏会里负责那些嘉宾的联络人,给了我两张票。” 沉浸在自己手上竟然能拿着现下一时风头无两的门票,就听到忍足状似不经意的询问,“你想去吗?” 拿着门票的手不由顿时一僵,低着头呈现出一副认真思考问题的模样,只是本该容易回答的答案却被压在喉底迟迟说不出口,忍足落在自己身上炽热的眼神像带着温度烤得她浑身不自在。 “寿司君觉得跟我出去压力很大吗?”等了一会,倒是等来了忍足先说话,耳边似乎依稀能捕捉到一声轻微的叹息,“你还真的是个宅女啊。”语气里有着淡淡的无奈。 To be continued...... 第19章 Chapter 12. part 2 Chapter 12. part 2 Sandra Cisneros(桑德拉希斯內羅絲) 雨停后的土曜日午后,竹内宗成难得有闲暇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和女儿享受为数不多不被打扰的周末。 注意到自家女儿搁在腿上的漫画自刚才起就再也没有翻动过,双眸也并未聚焦在那上面,只是盯着电视机旁的盆栽发着呆。 “咳咳。”竹内宗成伸出拳头掩在嘴前装模作样轻咳了几声,他实在有点担心发呆了近十五分钟的女儿,“实,哪里不舒服吗?” “啊?”回过神来,看见竹内宗成正关怀的看着自己,“没有。”望了望窗外透射进来的秋日暖阳呢喃道,“就是感觉今天外面天气很好。” “是啊!”竹内宗成看着室内木质地板反射出的橘黄色光彩,“你想出去走走吗?” 实摇了摇头,视线重新转回漫画书上,无精打采提不起精神的样子不由让竹内宗成暗自愧疚,因为忙于工作自己也没能时常陪伴在实的左右,心里开始策划起下个周末带实去哪儿转转消磨时间也好。 如何跟自己解释,又怎么向别人解释自己内心即使很简单的一个情绪。 可以这样说吗? 自幼起似乎就对社交划分了特定的规则,只是这个规则却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 实不排斥认识新朋友并与之保持正常友好的往来。 她可以跟他们周末一同分享某个地方的美食,可以假期一起前往大海消耗青春,地点不是问题,活动内容不是问题,唯一有问题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就是这个群体必须是以‘们’为对象,无关男女。 她很愿意在午休时间段跟西园寺梨和她的好友们愉快的度过,也乐意接受放学时间段忍足侑士偶然的前往便利店与自己享用速食晚餐,却受不了一丁点被带上正式称谓的单独二人约会,哪怕约会的内容单纯的只是音乐交流或是其他。 这种情绪和忍足侑士无关,和任何一个人都无关,哪怕邀请她的人换成了西园寺梨或是中村晴太,结果也会一样。 保持着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社交规则是为了内心莫名的舒坦和平静,保留一个不轻易跳脱出的自在的圆圈,她所设下的这道枷锁需要一定的时间去投入,一人自在,两人过度拥挤,三人又恢复弹性。 只是,她也搞不懂自己此刻为什么会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原本应该是让自己舒坦的圆圈,此刻却好似漏了一个洞泄气般沮丧。 不知为何,那天之后忍足侑士若无其事专注练琴的侧脸在脑海里不断浮现又模糊,又真切得恍若近在眼前。 入秋以后,夜幕降临的速度安静得如同时间没有针脚,一触飘过却什么痕迹也留不下。 实望着窗外的天色,看了看时钟,差五分钟六点整,手上拿着餐盘帮还在下厨的竹内宗成摆盘。 如果她没记错,演奏会六点整开始,场馆距离此刻她所在的公寓耗时半个钟,忽略周六傍晚东京恼人的交通不计。 即使自己现在出发,赶到那里也绝对不可能再检票入场,何况自己手上还没有门票。 头顶上华丽璀璨的暖黄灯照在高雅洁白的瓷盘上晕出一圈圈细微可见的光圈,餐桌中央精致的木盆里盛放着一个个熟透了的圣女果,一条被切开的全麦面包占据着餐盘的前方,仿佛一艘船随时都准备好破浪而出,蓄势待发。 “爸爸!”竹内宗成被实过于激动的这声叫唤给吓了一跳,拿着锅铲转过头看见她情绪似乎有点起伏不定,“我想起我还有点事要出门!” “现在?!”竹内宗成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女儿却没听自己说完直奔房间把门关了,竹内宗成拿着锅铲追到房门口大声追问,“实,是出了什么事吗?!” 实以最快的速度换下身上的家居服,随手抄起衣帽间里能最快速套进身上的裙子,抓了一双短袜就套上脚,匆匆忙往门口走去,手指随意捋了捋头上的头发。 “你不吃晚餐就出去吗?那你等会回来吃吗?”竹内宗成看着女儿一副赶着去哪的模样,问出的问题也接踵而至。 “我也不知道,我等会确定好情况了会给你打电话的!”实穿着鞋回道。 “你带手机了吗?需不需要我再给你点零花钱?”竹内宗成还没说完就听见女儿留下一句,“带了,不用给了,我走了!”紧接着大门就被关上了。 * 实赶到演奏会场馆的时候,天色已经完整地暗下来。 此刻的情况很明显,内心的答案好像很疯狂。 下车开始便抑制不住狂乱的心跳节奏,似乎只有奔跑起来才能不再忍受这种痛苦的折磨,周围对自己相对静止的一切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奔上演奏场馆前的拐角台阶,转个弯继续往前奔跑。 她知道正常,合理的情况下,不该是见到还会在等着的某个人,更不该是见到某个人沮丧万分的坐在演奏场馆前的最高台阶上独自望月看星。 可是真的就是出现了这么一个奇怪的人正坐在台阶上,显然他对此时此刻会出现在此地的竹内实也感到万分惊奇。 明明像极了月曜日晚九点黄金档恋爱剧上俗套的情景,等自己回过神时,心跳声好像静止了,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那道孤独又耀眼的身影牵引。 她知道,将来的某个时刻,某一瞬间,自己一定会再一此沦陷。 但不能是现在。 将来的某个时刻,她会把搁在神奈川宅邸储物室里那把老旧,灰尘积载的小提琴的琴身做船,琴弓做浆,划着船找到忍足侑士。 如此清晰的看到忍足的脸庞,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一边穿上原本脱掉搁在一旁的外套,扣上纽扣,因为路灯的关系,他眸内的光芒熠熠生辉,好似夜空中亘古闪耀的星辉,散落在他满眸里的千万星辰碎片,是跌入他眸里坠落凡尘的一颗星星。 温柔的夜风将他三两下吹到自己面前,开口说话时才发现自己声线带着剧烈奔跑过后的嘶哑,“忍足…你怎么还在这…” “等的人还没来只能坐这咯。”忍足侑士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低下.身来笑着说,“寿司君,你还想听演奏会吗?” “怎么听?”实点了点头,但是错过了开场检票,眼前的人是打算带自己躲过保安混进会场吗?… 忍足自然而然牵起自己的手,拉着她走上刚才他走下来的台阶,走到最高一层阶梯却又停了下来,实看着忍足认真思考的侧脸,没一会儿他又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平铺在台阶上,侧过头对着自己笑得像个孩子般,“希望你别介意,但是我亲自验证过了,这里不仅能享受到不差的演奏音效,还能欣赏到绝佳的夜景。”说完伸出一只手让自己享受到骑士悉心爱护的公主般的待遇,被牵着上座。 时间一分一秒随着场馆内小提琴每个音符的起承转合流逝,最后一声激颤的落下也预示着这场演奏会的结束迎面而来,那声音也随风而逝。 一场既看不见演奏家们优雅拉琴时的姿态,一场听不真切的音乐演奏会,唯一记住的,只有彼此间偶尔对视时要多傻有多傻的傻笑又难为情不禁望向夜空繁星的视线。 趁会场里还没涌出大量的人,忍足拉着自己起身,拍了拍外套上不存在的尘屑,又将衣服披在自己身上,“想吃东西吗?” 实摸了摸早已干瘪的肚皮,“想吃超级热的热狗!”说完也不知为何心情突然很好的笑出了声。 “坐太久冷了,想吃热的是吧。”忍足笑着摸了摸自己被风吹乱的一头短碎发。 “厉害!你怎么知道哈哈!” 忍足视线看似不经意的扫过自己脚上急匆匆出门时随手套上的夏日短袜,想说的话不言而喻。 “呵呵呵呵呵呵呵…”看懂忍足眼神暗含的意思,实只得尴尬的笑出声,怪自己没事找事被训。 入夜后,东京的交通车水马龙,和神奈川形成对比的红灯星星点点,到处可见的耸入天际的建筑物和很俱规模的场馆。 市区内好似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空气中洋溢着各种食物香味混杂的气味。 街边年轻的情侣们用热吻诉说衷肠,演奏厅外的卖花女孩用廉价的塑料花点缀花篮,有身份的人们穿着正装在街边的小酒吧里埋头吃着章鱼烧。 高速道路上尘土飞扬,从这一侧飞向那一侧,然后又飞回这一侧。 少年牵着少女的手穿梭于都市里的大街小巷,只为找寻少女随口说的那句‘想吃超级热的热狗’。 好不容易坐在暖和的店内可以填饱肚子,忍足侑士却好像记着仇不让自己吃得安稳。 “所以?为什么一开始不答应我,后来又像个小疯子一样跑过来?”忍足按着自己欲拿起热狗的手。 心中“啧啧”感叹着眼前这个人怎么这么霸道,形容词也用得这么不好听,什么叫‘小疯子’? 嘴上却还是老实作答,“牙套,因为牙套行了吧!”这是从以前到现在自己一直惯用的伎俩,用这个回答应付别人绰绰有余,她暂时还不想让忍足侑士知道自己内心的那些小九九。 忍足一开始还拧着一双好看的眉表示怀疑,却又小心翼翼的开口问,“是因为牙套吃东西不方便才不想来的?” 实赶紧顺着忍足说的话重重的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少年!你要知道作为一个十六岁少女的我,还是很在意自己形象的!” 忍足看着自己似笑非笑的冷嗤了一声,扯了扯嘴角,“你觉得我会相信?之前在便利店吃饭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还吃了这么多顿!” “那一样嘛?那只能叫吃饭,今天这叫约会了!”啊咧?自己嘴里是不是蹦出来什么奇怪的词语? “噢… ”忍足侑士坏笑着拉长单音节,“约会啊,没想到寿司君你的脑瓜都想到这一层了?” “不是不是!”实连忙摆手否认,也借助摆手力度扇来的微风给自己滚烫的脸降下温,“我说的约会是个中性词,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个约会!” “噢… ”忍足侑士很欠揍的又坏笑着拉长单音节,笑容都快咧到嘴角,很不要脸的问出,“所以,你知道我想的约会是哪个约会咯?” “我快饿死了!你到底给不给我吃啊!”实憋着通红的脸对着面前满脸得志小人模样的忍足侑士吼道。 忍足笑着松开了按紧自己的手,憋着笑说,“当然不能让我的约会对象饿肚子咯,快吃!” 可恶,还故意加重了‘约会对象’这四个字! 实只得郁闷的将无处安放的视线放在玻璃窗外一颗形状怪异的树上,鼓着小嘴大口吃热狗,大口发泄着被忍足侑士逗弄的恼羞,一点也没注意到坐她一旁的忍足全程看着她的眼睛笑成一轮温柔的月牙。 吃完饭忍足让她先到店门口等他,“你脸红得我都担心你要发烧了,你还是先去门口吹吹风吧。” 实无视了他无论说出这番话的出发点和语调的调侃,毫不回头的直接走出去,一点对身后请客人的感恩之心也没有。 等到忍足侑士结好账出来一起往回走,实的目光触到她刚刚研究的那颗怪树,途经它时不由轻笑出声。 这棵怪树甚至比今夜演奏会的音乐更让自己印象深刻,不由觉得自己是怪人一个。 走在身旁的忍足听见自己的笑声,脚步停下,转头看向占据了自己整个大脑的那棵树,他看着那棵树的树杈,然后也笑了。 实还纳闷着忍足侑士有那么厉害能看穿自己在想什么,就听见他低沉悦耳的嗓音漫不经心的笑着点评,“市政厅那些园林规划的人若看到这棵树,一定会说这棵树蠢透了。” ‘砰’,实形容不出心脏被一击直中是什么感受,比起那颗怪异蠢透的树,她更觉得此刻的自己看上去一定更加怪异更加蠢透了。 赶在忍足侑士收回视线前,实也收回自己呆愣在他脸上的视线,假装自己正漫无目的看着前方。 * “喂!”实叫住了把自己送到公寓楼下的忍足侑士,掏出了手机,“能给我你的邮件吗?” 想了想又觉得有点不自在,故作查看手机,“没有联系方式真的很麻烦呢!像今天,我还得亲自跑过去确认你会不会像个老疯子一样在那傻等!” 好不容易报了一仇,却没等来忍足侑士恼怒的表情,反而看着自己的神色像是看个三岁小孩,“恩,是啊,给我。”说起来,虽然和忍足在同一个月份生日,但其实自己比他还大上几天,自己那么说确实有点恬不知耻。 实将手机放在忍足伸出的手掌上,看着他专注输入信息的脸,将被风吹到额前的头发撩到耳后小声嗫喏着,“其实,我还没去过东京塔。” 忍足输着信息的手指顿了顿,抬起头来看自己,只是表情有些诡异,似笑非笑像是没理解自己说的话。 “喂!”实睁着圆眼一脸难为情。 “干嘛?”忍足又露出那种痞痞的表情。 “…没什么…”自讨没趣就是自己现在这样吧,明明很简单的一句话硬是开不了口,只好低着头倔强的梗着脖子。 头顶上传来忍足很是愉悦的轻笑声,低沉的嗓音在自己耳边清晰响起,“不就是想让我带你去东京塔么,寿司君,你还真是别扭。” 一把抢过忍足手上自己的手机,头也不回的跑回去,她再也不想跟这个爱逗弄人的坏蛋讲话,谁先讲话是小狗。 “下个周六噢!”忍足侑士还在身后对着自己大声嚷道,夹杂着坏坏的笑意。 恩,忍足侑士是小狗。 这么想着,少女的嘴角也止不住的上扬。 To be continued...... 第20章 Chapter 13. part 1 Chapter 13. part 1. Italo Calvino(伊塔洛卡爾維諾) 致「已经变成大人的」你: “记忆中的形象一旦被词语固定住,就给抹掉了。”波罗说,“也许,我不愿意全部讲述威尼斯,就是怕一下子失去她。或者,在我讲述其他城市的时候,我已经在一点点失去她。”-卡尔维诺「意大利」 看过十六年神奈川的那片海,眼前的这个人却偏偏是我这辈子看到过海最蓝的样子。(实) 想要杀死芳华正值十六岁的少女很简单。 想要干脆利落的致十六岁芳华少女竹内实一招毙命的招式只需四个字。 期中考试。 校内合唱音乐比赛帷幕的落下加速了期中考试的到达时间,实手上的数学课本刚从第一页翻到第三页,就跨越到了考试周。 看着每张试卷上空白的地方,实本着将其填满,不求速度和质量只求看上去好看点的这一想法,可谓是从第一科目混到了最后一科目。 最后一科的最后一刻,实看着填满得不能再满的试卷被监考老师收掉的刹那,顿时有种千辛万苦种的白菜被没有眼力见的猪给拱了的心酸。 她这么告诉西园寺梨的时候,眼神因为脑袋忙于解码外星文还呆滞着没恢复过来,就遭到了西园寺梨重重的一个暴栗。 实委屈的瘪着嘴控诉,“你都不懂我淡淡的忧桑!” 拒绝了西园寺梨一起去洗手间的邀请,叹了口气转过身,拿起晴太桌上没被收走的试题卷,开始对照晴太写在上面的草稿答案和自己的差别。 之所以不拿西园寺梨或是忍足侑士的试卷,她给出的理由是:她暂时还承受不起学霸的答案,身为学渣的她只想求个安慰而已。 再三确认过晴太的答案,实无望地闭起了双眼,嘴巴抿成一条绝望的弧度,将晴太的试卷重重的拍了回去,转回身在座位上闷闷不乐地预想着即将到来的灾难。 她怀疑是不是刚才她打开试卷的手法不太对。 不然怎么晴太的答案会跟自己的简直是天差地别。 这简直是生命无法承受之痛啊! 一考完试,晴太就跟着龙太他们结伴去了洗手间,忍足因为中间位置空着的缘故,自然而然将实表现在脸上精彩的心路历程尽收眼底。 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张纸揉成一团,瞄准,咻,发射,正中目标。 捡起砸中自己后脑勺后掉落地上的一团纸,实气呼呼的转过身,“你神经病啊!” 忍足侑士看着面前一脸凶巴巴的女孩,笑着打趣道,“我看你比较像。” 实大力地把手中的纸团扔回去,忍足轻轻一躲纸团直奔后面,笑得更夸张了,“考的不好下次再努力呗,那么爱生闷气会变成老太婆的。” 看着眼前的男生笑得花枝乱颤,还哪壶不开提哪壶,简直不可理喻,“你才老太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闷气了!” 忍足举起四只手指,憋着笑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 跟死皮赖脸的人讲话是会气死自己的。 实了无生趣的看着眼前笑得一脸得瑟的忍足侑士,叹喟了一口气,“哎,你把你数学的试题卷借我看看。” 忍足侑士这下笑得更欢了,指了指自己刚才扔到后面去的那团纸,可怜兮兮的说道,“哎,刚才我给你,你自己扔掉不要的,还骂我。” 就没见过这么不按套路来的人,成绩好,任性啊!连试卷都当可以当成废纸拿来扔,还美曰其名扯什么专门给自己的。 实抽了抽嘴角,悻悻起身去捡,走到忍足身后却怎么也找不到刚才那团纸了,犹豫着要不要去翻翻垃圾桶的时候,忍足却拉过她,若无其事的拿起桌上摊开的一张试卷给自己,笑嘻嘻道,“真好骗!”趁自己微低下腰确认是不是的时候,大手又揉乱自己的头发,“剪头发了?” “你没在上面写答案啊?!”实摆手打掉忍足作乱的手。 “没啊。”忍足侑士满脸无辜的看着自己,看到面前的女孩一副快爆发的样子,他见好就收,“我都记住了,你把你试卷拿来,我给你看。” 听见忍足这么一说,实犹豫了,不是她不相信他,恰恰因为眼前的人堪比标准答案的命中率,自己才不想让他看见她那张惨不忍睹的试卷。 “你记得住那你就重写一遍!”实用力把试卷铺平回忍足的课桌上,拿起桌上的笔催促着。 忍足侑士只好无可奈何地将全部答案重写了一遍给她,实最后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 * “周末?!”音量的陡然提高吓到了竹内宗成。 他不过是跟女儿说这周末带她去她一直念念不忘的东京塔,用得着这么吃惊吗? 竹内宗成擦了擦额角压根就没有的黑线,继续说起他的计划,“正好你这周考完试了,我带你去放松下心情。” “呃…”想起跟某人的约定,实想拒绝,但看到竹内宗成一脸跃跃欲试的兴奋又不忍心将拒绝的话说出口,最终妥协,“好啊…” 忍足看着眼前的女孩一副小心翼翼求饶的表情,虽然很想笑却还是佯装出一脸受伤的神色,配合着低迷的语气,“那能怎么办呢,当然是你爸爸更重要些咯。” 明明是自己率先提议的,偏偏半路杀出了她那个不懂十六岁少女周末压根不想跟父亲上街的心思的爸爸,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趁着午休跟忍足道歉自己这不厚道的做法,再看到忍足侑士一脸难过的表情,自己良心更不安了…… “真的很不好意思!要不你想想我能怎么补偿你,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脑一热想也没想说出了这句话。 “嗯…”忍足侑士立马收起了暗自神伤的样子,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看,怎么有种自己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这样吧。”忍足不咸不淡地开口道,“游乐场。” “啊?”这不是情侣约会和班级活动的胜地嘛,忍足侑士确实打破了自己顽固的社交规则,但是他说的这个地点可真的和自己的毛病无关了,是真的两个普通男女去一定会尴尬的场所吧。 “不行吗?”忍足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善解人意的说道,“没关系,我不需要你的补偿了。” “……”意外的真是个难搞的人,究竟是要她怎样… “好吧,游乐场就游乐场!”下定决心后实信誓旦旦的开始打包票。 “那我接受你的道歉了。”忍足脸上秒速扬起了笑容。 “……”请问眼前这个人是在表演脸部表情变形记吗? * 将考得一塌糊涂的期中考试抛之脑后,迎来了父女二人首次出游的土曜日,天空蓝的像是专门为他们漂染过,搭上若有似无的白云飘来荡去,今天就是适合出游的好日子。 知道女儿自小就莫名讨厌坐电梯的习惯,竹内宗成决定跟实一起爬梯上去,到体力不支时再改乘坐电梯上至东京塔最高层。 默认了竹内宗成的计划,实穿了简单的灰色卫衣,及膝牛仔短裙,考虑到爬楼梯也是一项体力活,穿着夏季短袜和球鞋,父女二人一身轻便就出发了。 到达塔底的时候还不到九点,还不到塔开放的时间,售票口却依稀有些人开始在排队了。 实拉着竹内宗成就要加入买票队伍时,竹内宗成却拉住了自己说,“实,先等等。” 一脸不解的看向自家老爸,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还没问出口就看见竹内宗成朝自己身后挥了挥手,笑容爽朗,“瑛士,和美,这里!” 不祥的预感在心里扫过,实转过身,就看到了朝他们走来的忍足一家人。 To be continued...... 第21章 Chapter 13. part 2 Chapter 13. part 2 Italo Calvino(伊塔洛卡爾維諾) 看见走在四人末尾的忍足侑士正朝自己很是欠揍地笑着,看到自己毫不意外的样子。 “啊咧?我没跟实你讲过吗,我跟忍足一家约好了今天一起活动!”竹内宗成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 ……所以自己昨天低三下四给这个人又是道歉又是答应了不平等条约,究竟是为了什么?气死自己让他开心嘛?!蠢到心疼自己想哭。 礼貌的跟其他人打过招呼,实一点也不想理会就站在自己身后,在长辈面前装作一脸纯良的骗人精。 作为小辈,自己跟忍足惠里奈还有忍足侑士去售票口买票。 惠里奈亲切的搭上自己的手臂,无意感叹,“小实今天和侑士穿得好像啊,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们约好的呢!” 忍足侑士今天也穿着灰色卫衣和牛仔裤,只不过他的衣服偏向深灰色,而实的偏向浅灰色,乍一看之下,确实像是情侣装。 知道惠里奈是无意随便说起的,自己身体还是不由顿了一下,硬是不转回身看一下,而是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 忍足看着面前明显怄气的女孩也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不做电梯啊……”惠里奈看着自己脚下的高跟鞋,自己昨晚临时起意从学校回的家,因此也没详细打听他们一行人今天的出游规划,早上化妆后便习惯性穿上了高跟鞋。 “啊,你怎么穿着高跟鞋就来啦?”忍足和美柔声嗔怪道,最后提议,“要不你先坐电梯到上面等我们?” 惠里奈巴不得就这样,于是跟他们约定好在上面见面就去坐电梯了。 三个长辈在前面一团和气又开心地边走边聊,稍稍落后他们几步之远的两个人,当中的气氛却带着点诡异和故作低沉。 “生气了?”忍足试探问着身旁臭着一张脸的女孩。 “哼!”实故意把头扭到忍足侑士看不到的一边,用实际行动回答他的问题。 奈何怒火太大完全压制不住,实把头转回去终于憋不住了,“你早就知道今天你们一家人都会来的对吧?” 忍足没作答,答案实在太明显,连他都没办法继续装无辜了。 实也没打算等到他老实作答,噼里啪啦开始声讨,顾虑到前方还有长辈们在,稍微压低了声音,“你不觉得你很无耻吗?早就知道还在那边很开心的看我给你道歉,还答应了你那个什么破条件,弄得我满心愧疚,你很开心是吧!忍足侑士!” 最后说他的名字说得自己咬牙切齿,恨不能真的咬碎他。 忍足一脸无奈,“当然不是故意的,昨天午休你找到我的时候我本来就想跟你说了,结果你自己先道歉了。” “那你听到我道歉后,难道不应该赶紧跟我解释吗?”忍足侑士承认得倒是爽快,她倒要看看他后面怎么解释。 “说起来,我也很无辜,而且我是真的很难过耶。” “你难过个…”实努力平息自己心中的一把怒火,尽量让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要那么歇斯底里,“个毛线啊,你有什么好无辜的,姓忍足的!” 忍足侑士重又故作一脸受伤的表情看着自己,“明明是你先邀请我来东京塔的,结果你却半途抛弃我,事情难道不是都有先来后到的吗?你这样,我怀疑你根本就是逗我玩的,哎。”说完悲惨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她有种被说成负心汉的错觉,尴尬的舔了舔微干的嘴唇,“什么抛弃你和逗你玩啊,拜托你好好用词语好吗?好了好了,我错在不该不守信用,你错在知情不报,我们扯平了!” “是啊,所以你别生气了,我知情不报对你也没造成什么伤害,我就不计前嫌你抛弃我这件事了,记得下周的游乐场噢,寿司君。”忍足说完自顾自往前走去。 ……竹内实长这么大,第一次亲身如此深刻的体会到哑口无言是什么意思。 走楼梯是一种再日常不过的行为,可一旦作为一种无限循环的运动来说,特别对一心只想着终点的人来说就崩溃至极了。 又累又枯燥,还能有比这更无聊的事情吗? 忍足侑士看着双手扶在楼梯扶手上,就差整个身体趴在上面的实再次提议道,“休息下?” 实微微喘着气生无可恋地摇了摇头,“不用,要不你先走吧,不用等我了。” 要不是他迁就自己,一路上一直休息,这会儿怕是早就追上三个长辈了,可能还更快。 心里无语的吐槽着自家老爸竹内宗成,怎么走路跟脚底生风似得走得那么快,跟忍足父母聊天也聊得太欢了吧,三人都忘了被远远落在几层之下的女儿和儿子了,现在中年人的脚力都这样开挂的么。 连续走了快一个小时,要不是顾及形象,实真的会爬着上去,忍受不了小腿传来的酸胀感,走到楼梯连接层的栏杆上挂着,尽量把身体的重量撑在上面。 盘算着离第一个眺望台估计还得走一阵,563层的台阶应该只走了一半而已,这会儿后悔了也没有电梯。 闷闷不乐地眺望着远方一个个小点点的建筑地标,耳边就响起了忍足侑士低笑声,“背你?” 前面如果有一面镜子,实知道镜中自己的眼神,一定就像是大街上的小奶猫看到食物一样充满着渴望。 忍足侑士看到这样的竹内实心里一软,认命般笑着在女孩面前熟稔的蹲下.身子。 好在自己今天虽然穿着裙子,但是牛仔裙不像校服百褶裙那样容易走光,不故意扯动根本不会看见什么。 “你要是累了就告诉我噢!”实双臂搂紧忍足侑士的肩膀,碎碎在他耳边交待着。 “是,人鱼公主殿下。”前面传来忍足侑士低声笑说的声音。 “大胆!”实揪住忍足侑士的耳朵,“驾!出发咯!” 风从他们身边吹过,少女软软的呼吸气息散落在少年的脖颈上,看不见前面少年一步一个稳稳的脚印往上走时,脸上甘之如殆的温柔神情。 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甜蜜,穿着情侣装的少年和少女慢悠悠的从时光身上走过,少女的双腿夹在少年的腰间怡然自得晃荡着。 一切都微不足道,但是闪闪发亮。 一切正在悄悄地改变。 实说不清为什么忍足侑士在自己心里是那么一个特别的存在。 想在他面前尽可能端着一个十六岁少女的形象,偏偏每次却不能如意。 他仿佛生来就是为了见证自己出糗的所有时刻,他非但不像童话里的王子般耐心呵护自己,还非得跟自己成天到晚抬杠,挖坑给自己跳。 再佯装出一副骑士的模样讨好自己,其实他只是讨人嫌,爱恶作剧的精灵,偏偏自己每次都能被他成功收买。 “忍足,你把你的精灵耳朵藏起来了吗?”实伏在忍足侑士背上笑着问道。 “嗯?”少女没由来的一句话让忍足侑士一时脑回路跟不上。 实恶作剧成功般只顾自己发出一连串笑声,不再多做任何解释。 实第一次知道运动能对一个人的体力影响那么大,忍足侑士背着自己走完了剩下的200多层阶梯,脸不红也气不喘。 在最后一层放下了自己,忍足侑士在实心中的高度顿时上升了不止一个度,把这番感想对着忍足说了出来,换来了忍足挑眉看着自己,大手乱揉自己的脑袋,“别不知好歹啊。” 没走几步就发现了竹内宗成,忍足的父母和姐姐正凑一起观赏风景,忍足惠里奈率先发现了他们,朝他们笑着挥手示意。 待走到他们身边时,忍足惠里奈搭上自己的胳膊,眼神深深得瞧了眼自家老弟,趴在实耳边轻语说到,“你跟我们家臭小子和好啦?” 实一脸惊讶的望向惠里奈,看到她眯着眼笑着说,“买票时他眼睛就差粘你身上了,你却一眼都不看他,我跟他说话他都爱理不理的。” “没有,没有吵架,惠里奈姐姐。”实听到惠里奈口中的版本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解释。 忍足惠里奈一脸‘我都懂的’的揶揄,挽着自己去看风景了,专挑远离自家老弟的地方。 一行人最后还是选择乘坐电梯继续上至顶层,实其实也不是什么幽闭恐惧症,单纯只是不喜欢坐电梯的感觉,即使非做不可也不会特别抗拒。 等待电梯的时间,忍足和美温柔的看着自己笑着说,“小实最近看上去比前阵子精神多了!” “吃得好睡得好哈哈!”实调侃着自己。 “也是宗成宝贝这个女儿啊。”忍足瑛士也调侃道。 “啊!”忍足和美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满面笑容,“小实今天穿得跟我们侑士还真像是约好的样子呢!” ……为什么这个话题会又被重新提起,实尴尬的笑着,接受一群人的眼神洗礼,反观站在一旁的忍足侑士倒是一脸神色自若。 “年轻无敌啊!”竹内宗成感叹着,“穿什么都好看!” “竹内叔叔那可不一定哟!”惠里奈反驳道,“大街上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像他们一样,可以穿出这种效果哟!”说完还不忘“啧啧”赞叹,意味深长的说道,“金童玉女啊!” 这个空间里不自在仿佛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其他人依旧有说有笑,忍足侑士勾着唇角不说话却也不显尴尬。 恰巧上来的电梯空间不足以让他们所有人一起上去,所以,实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和忍足又被剩下了… “忍足…你说,我们是亲生的吗?”看着快速上升的电梯,实轻轻地抛出了这句话。 忍足笑着不说话,像在为着什么事独自瞎开心的模样,实气不过开始不可理喻说道,“不准笑!” 看了看他们两人身上的衣服,更加无理取闹,“你说,你为什么今天要选这件,你就不能穿白色卫衣还是黑色卫衣啊?!” “我发誓!”忍足侑士举起三根手指宣誓,“这个我真不知道,也就我妈和我姐才会注意到咯,其他人才没闲空关注这些,你真不能怪我。” 电梯很快又来了一班,所幸里面的人不多。 电梯内有个女孩似乎也是初次来东京塔,兴奋得攥着手里的相机一直拍这拍那,一不小心动作太大胳膊快撞到自己时,忍足拿手挡了下。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女孩慌张的对自己说道。 “没事,也没碰到。”实笑着让她别在意。 女孩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后的忍足侑士,又看向自己,一脸艳羡,“你男朋友长得好帅,你们两个 好般配啊!” “啊咧?不是,他…”实还在解释着,女孩却恍若未闻,自顾自说着,“你们穿得也好般配噢!很可爱呢,他一定很喜欢你吧,都愿意陪你穿情侣装了!好羡慕你啊!” “……”今天全世界的人的眼睛是都怎么了? 实看着眼前已经沉浸在自己美好幻想里的女孩,苦笑着没再说什么。 听见身后压抑不住的轻笑声,实瞪了作为当事人之一的人一眼,他却快速换了一脸无奈的表情耸了耸肩。 电梯抵达最顶层的时候,女孩临走前还对着他们说,“据说来东京塔的情侣会永远在一起哦!”说完就很兴奋地一蹦一跳走了。 来不及说些什么,实只得一愣一愣的看着女孩远去的身影。 直到自己趴在围栏上看着远处川流不息的车流,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看着每一条笔直通往某个地方的高速大道无一例外被一批又一批车辆占满,离开,再占满,再离开。 这其中就有通往神奈川的路,开往神奈川的车。 实脑子里想努力记起神奈川的模样,有些场景好像确实是记忆中的模样,下一秒却好像被东京的街景给替代了,怎么也无法确定自己记忆里的那些场景究竟对不对,存不存在。 就连神奈川的那片海也好像正在被什么替代掉,一去不复返。 “忍足。”实叫住呆在自己一旁欣赏美景的人。 忍足回眸看向自己,专注,愉悦,疑问。 望着大海颜色一样的双眸,实登时忘记自己想说什么,只好胡扯,“你看过大海最蓝的样子吗?” 忍足挑了挑眉,一脸不解,等着自己继续说下去。 “我才知道,神奈川的海不是我见过最蓝的海。” “那是哪里?”忍足笑着问自己。 转回头看向窗外,眼神不自在得闪了闪,实讷讷答道,“我也不知道。” 好似习惯了自己经常性莫名其妙的话语,忍足笑着没再多问什么。 To be continued...... 第22章 Chapter 14. part 1 Chapter 14. part 1. Victor Hugo(維克多雨果) 致「已经变成大人的」你: 真爱的第一个征兆,在男孩身上是胆怯,在女孩身上是大胆。-雨果「法」 看着他的时候我听不到他在跟我说什么,光顾着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实) “寿司!呃…大岛老师让你去办公室一趟…”传话的女生欲言又止,语气里有着深深的同情,“她看上去心情好像也不是很差…” “好的…”泪眼汪汪瘪着嘴看向传话的同班女生,紧张得握上她的手“那,她说话的语气怎么样?” 女生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听上去也没有那么差!别怕!” 别怕?叫她怎么能不害怕?顶着期中考全年级倒数第一的成绩去办公室谁会不怕?! 座位两旁的西园寺梨和中村晴太站起身陪她一起走向办公室,准确来说,是他们俩强制的把自己拖过去的。 走到门口,“小实,别怕,我们就在门口等你!”西园寺梨给自己鼓了鼓气。 “恩!早死晚死你都得死,大胆的往前走吧少女!”中村晴太握紧拳头给自己鼓劲。 “一边呆着去!”梨用胳膊暴力地撞开了晴太,“你别在这吓她了!”说完踮起脚尖透过办公室门上的透明窗口往里望,“诶!忍足君正跟奈子小姐说话呢,趁现在,小实!快进!”一鼓作气地帮自己拉开了门,将她推了进去。 被西园寺梨一推,实跌跌撞撞地走到班导面前等待严酷审判。 自己的出现打断了大岛小姐跟忍足侑士的对话,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甚至称得上是和颜悦色。 忍足侑士稍稍退后了一步站在自己身后没再说话也没离开,虽然他什么话都没说,却莫名给了自己一种安定感。 大岛老师拿起手边一张类似于名单的纸,貌似无奈的鼓起了嘴巴,看着名单考虑了片刻才微微侧过身重新看向自己,柔声问她,“竹内同学,开学到现在也快一个月了,你有什么还不是很习惯的吗?” “没有!”实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这样!”大岛老师看样子松了一口气,将那张纸放下,一点也看不出她要责备自己,“那我就放心了!开学到现在也才不到一个月,这次期中考试的名次,竹内同学也不用感到太沮丧和难过!” 呃,这老师怎么不按套路来?实暗戳戳的想着,自己这成绩竟然没引来任何责备,自己良心好难安哎。 “但是!”实被大岛老师突然加重的语气吓了一跳,“这个成绩也足以敲响我们两个的警钟了!我刚才把你的试卷和各科老师研究了下,你必须得接受辅导了!” 这已经是自己能想到最好的结果的了,实点头如捣蒜,尽量让自己的眼神看上去非常诚恳,怎样都愿意服从老师的安排。 “当然,这次我暂时不会让你参加周末的课外辅导,你在特别观察名单行列里!”大岛小姐说到这里还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我刚才也跟忍足同学讨论了下,他表示很愿意帮助你尽量赶上功课,从今天开始,自习课和放学后,你都必须接受他的辅导,他会将你每天的进度汇报给我。知道了吗?” “知道了!”虽然很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谢谢老师!我会努力不辜负你对我的信任!” 自己讲的话大岛老师似乎觉得很好笑,“你倒是不用谢我,我是信任忍足同学的能力,你要感谢,还得感谢他,也别辜负他!” 说完还对自己使了眼色,自己只得转过身看向忍足硬说,“呃,谢谢忍足同学愿意帮我补习,我,我不会辜负你的…” 听完自己说的话,忍足眼眸带笑看着自己,勾起嘴角,“恩,不用谢,我也不会辜负你的。” 怎么感觉这个对话哪里怪怪的… 大岛老师因为还有事情要交代忍足,于是实自己先离开了办公室。 推开门就看到西园寺梨和中村晴太很猥琐的趴在办公室门上,“怎么样!大岛老师有责备你吗?”西园寺梨迫不及待问道。 刚经历完一场生死对话,实无力的摇了摇脑袋。 “我哔哔,她竟然没骂你!”晴太一脸不可置信。 “你还盼着她骂小实啊,什么人啊你!”梨再次用胳膊暴力地撞开了晴太,恶狠狠对他说道。 晴太捂着胸口解释,“不是不是,我是太惊讶了!” 实想起临走前大岛老师交代自己的事情,“噢,大岛老师让我跟班里的人说,下节她的课前,全班都出来走廊站着,要重新排座位了。” * 重新排过的座位表之后,教室里一片兵荒马乱,搬动桌椅的吵闹声持续不灭。 每个人都忙着搬书桌里的课本,男生们大多直接搬着课桌就直接走到指定位置了。 最后,全部人都懒得再收拾课桌,于是全部人开始连桌带椅一起搬走,这都源于晴太的感叹,“毕竟也是在自己屁股底下坐了快一个月的椅子,就这么给别人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这番话一开始引来了全班人的白眼,最后又觉得他总结到位,于是女孩们也相仿效仿。 实把自己的课桌连搬带踢的移到了窗边倒数第二排,因为手上抱着书包也没注意脚下,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把空荡荡的桌子踹到了墙边发出“砰”的一声。 “喂喂,你对坐到我前面是有什么不满,在发泄情绪吗?”耳边响起了调侃的关西腔。 “这个座位是你让奈子小姐排的?”实挑眉说出自己猜想的阴谋论。 忍足笑着无奈的耸了耸肩,“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实学着面前的人也耸了耸肩,表情却充满了深深的质疑。 把书包随手搁到被踢墙角的课桌上,再慢慢将课桌移动到水平线上,想转身去搬远在教室另一边的椅子时,才发现忍足已经将自己的椅子搬过来了。 “谢谢啊。”干巴巴地讲了这句话后就一屁股坐下。 “听上去还真是没诚意啊…”身后的人看似无意的感叹了一句。 实转回身看着一脸非良善的忍足侑士,抿着嘴学他平日里的模样,笑得眼底满是狡黠,“别得寸进尺!” * 可能是换了新座位的缘故,也可能是习惯了前座总有看不惯自己一些犯二举动的西园寺梨,她时常对自己动用武力却又喜欢和自己黏糊在一起,和自己每每转向后座就能和自己有各种话题聊的中村晴太,实一上午都维持着下课就趴在课桌上闭目神游的状态。 现在,自己的前座是平日班里一贯惜字如金的三谷龙太,后座又是时常让自己思绪紊乱的忍足侑士。 实从没一刻像现在感悟到暴力的西园寺梨和话痨的中村晴太带给了自己多少的快乐。 脑袋枕在胳膊上,实看着分别坐在离自己遥远的两个地方的好友,眼神充满这无尽的思念和无限的怨念。 “咳咳。”身后传来一阵听上去像是故意的轻咳声,实不为所动继续发着呆。 “喂。”感觉到自己的椅脚被人轻轻踢了踢。 “干嘛?”实有气无力地回他,姿势却一分也没改变。 空气沉寂了几秒钟后,身后却传来了比刚才还刻意的轻咳声,像是为了掩饰某种尴尬的情绪,“其实,我也有看你平时和晴太经常说的那个,史上不思议破案节目。” 空气再度陷入了沉寂,实搞不清身后的人对自己说这个的目的是什么,本着敌不动我不动,只是闷闷的应了句,“恩。” “国民大推理我也有看。”小心翼翼探寻的语气更强烈了,实可以确定。 忍足侑士坐在最后一排,因此看不到某个少女在听懂了他看似无厘头的两句话的意思之后,在前座偷偷扬起的嘴角,眼眸里尽是藏不住的笑意。 没换位以前,实热衷于每个课间都跟后座的晴太讨论火曜日和土曜日晚间播出的侦探推理破案节目。 两个同是学渣的人,放学后是根本不会有温习功课的概念,因此两人在认识的第二天就发现了彼此都是晚间各大电视台节目的死忠粉。 该怎么形容实此刻内心的想法,大概就是类似于‘吼吼,原来优等生忍足侑士晚上也没在乖乖温习功课嘛’得知小道消息的窃喜,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吼吼,原来忍足侑士这种一贯高冷的人也 是会偷听别人对话’发现了一枚别扭少年的得意。 忍足看着趴在前面的人并不想隐藏此刻她正在偷笑而耸动的双肩,而后才慢慢转过来,看得出她想努力憋住嘴角的笑意,但眼底满溢的笑意却怎么也掩藏不了,顿生一种自己被人抓住了把柄的错觉,有点后悔自己刚说出口的话。 “所以呢?”实一副‘我是天王老子我怕谁’的得瑟样看着忍足。 忍足见她一副女流氓的模样,额角青筋顿时跳了跳,转眼却勾起了嘴角,学着眼前的人的表情,轻声笑了笑,“你平时话不是挺多的吗?” “谁话多了!”任哪个十六岁的少女被人说话多都乐意,实撑不住三秒就暴躁了。 还没讨伐完上课铃声结束了这场还没开始的战争。 认真看着国文老师让他们阅读的段落,课本上就被扔上了一团小纸团,打开一看,实青筋暴起,双拳握紧,忍了很久才努力让自己不转过身去。 纸团上画着一只形象生动的寿司,圆圆的眼睛,圆圆的嘴巴正噼里啪啦站在一个讲台上大肆演讲的样子,手舞足蹈,自我陶醉。 实拿起桌上的笔,借着竖立摆放在课桌上的课本,借着掩护在纸上刷刷画了几笔扔回去。 忍足看到自己画的那只可爱的寿司脚下踩着一个小人,小人上面写了四个方方正正的字‘忍足侑士’,手抵在笑开了的嘴角边。 咻,纸条又被仍了回来。 这次上面画着小人苦苦从体格略显庞大的寿司脚下逃脱,一路跑一路捂住耳朵,身后的寿司还在制造噪音。 无视椅脚传来的轻踢,正想拿起手中的笔反击,奈何纸却被莫名多出来的手抽了上去。 “……”实眼睁睁地看着纸条就在生死一瞬间被古董国文老师泽城老太太拿走。 “竹内同学,下课跟我来办公室一趟!”苛责的语气在此刻寂静无声的教室内落下,之后,又略带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补充了一句,“忍足同学,你也来一趟,哎!”说完拿着课本走回了讲台。 To be continued...... 第23章 Chapter 14. part 2 Chapter 14. part 2. Victor Hugo(維克多雨果) 整节国文课,实都惨白着一张脸,头也不敢抬,一直死盯着课本,就连忍足侑士趁泽城老师在板书时扔给自己的糖果也没动。 虽然顶着全年级倒数第一的成绩,但实平时也是循规蹈矩的乖孩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课堂当众被老师点名批评,不免心里有点难受和不知所措。 终于熬到了下课铃声响起,与其在等待中受尽心灵的折磨,实宁愿快点接受完审判。 瘪着嘴转过身看向罪魁祸首,他却一脸风轻云淡甚至还对着自己笑,完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没事啦,我会说是我硬要打扰你的,别怕。”忍足笑着安慰眼前脸色不太好看的女孩子。 实站起身不清不愿地跟在忍足身后嘟嚷着,“你全班第一,泽城老师才不会说什么,肯定待会儿什么都怪到我头上来。” 忍足停下脚步转过身,在熙熙攘攘的走道上旁若无人地揉了揉实的脑袋,“你国文考得也不差,只是被理科拖累了,泽城老师不会这么不明辨是非的!” “哼…”完全没有被安慰到的实自顾自低声哼着往前走去,忍足无所谓地笑着跟在她身后。 走到办公室门口,实退后了一步,推着忍足的胳膊往前,“你走前面,我垫后!” 忍足侑士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女孩子是这么别扭前后不定的生物,偏偏他还拿眼前这个女孩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泽城老师,很抱歉。”忍足淡定地对着坐在椅子上喝水的老师说道。 “忍足同学啊,你说,你们这上国文课的时间画什么画画啊,真是的!”泽城老师放下水杯后重重叹息着。 显然他们这边的对话引起了隔壁办公桌的班导奈子小姐的注意,“泽城老师,这两个孩子是怎么了?” “哎,上我的课公然画起了画画,我真是不理解了,你看!”泽城太太拿起刚才从实手上收走的纸条给奈子小姐看。 奈子小姐看了几秒后,抬头看向两个始作俑者,表情却完全不像要谴责他们的样子,反而忍俊不禁,“你们两个这么有创作热情和才能,这下好了,我们班的黑板报也不愁找不到人了,待会我会跟负责板报的西园寺同学说再加你们两个人的。” 说完也不理会他们二人什么反应,跟泽城老师软着语气说道,“泽城老师,实在很抱歉我们班的学生在你的课上即兴创作,这样吧,我让他们负责这个礼拜的值日,当作是惩罚了,你看可以吗?”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怕他们期中考后松散了,既然大岛老师也给他们惩罚了,就这样吧。” 就这样,忍足侑士甚至还没机会发挥自己那骑士般的牺牲,奈子小姐倒像善良的仙女解救了他们俩的窘境。 而她口中的惩罚其实根本没什么,本来全班轮下来,前后桌两人迟早都会要一周值日,他们不过是比别人多值日一周。 这样一想,实觉得自己之前的所有反应难免贪生怕死,过于怂包了点,心情又不是一般的好,掏出了口袋里的糖果拆开仍嘴里。 回教室的途中碰巧遇到了体育老师平山先生,“诶?!你们俩,这是什么情况?”平山先生素来跟同学们关系趋向于朋友式相处。 “???”什么什么情况?实这么想着的时候,平山先生又开口调侃道,“你们,是一对?” 实嘴里含着糖果,一时不好开口说话,只好急急摆手,转头看向身后的忍足侑士,又是惯常的笑得没心没肺的表情,一点想解释的样子都没有,实着急扯着他的衣袖,希望他说点什么。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竹内同学有点害羞呢,忍足君~”平山先生笑着走开了。 忍足看向憋得满脸通红的女孩哄着说,“平山老师开玩笑的,别当真。”说完又看似无意低声补充了一句,“再说了,我怕到时候打脸。走吧,快上课了。” “???”实看着忍足迈开步子朝前走去,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 社团活动结束后,实急匆匆赶往教室,教室里只剩下忍足侑士,他脚边的水桶里已经盛满了水,他站在窗边拿着抹布擦窗。 “班长不好意思!我们社长对下周的比赛讲了很多,拖了点时间!”实绕到教室前面的杂物抽屉里拿出一块抹布走到窗边。 “你剑道学得怎么样了?”忍足轻松将手伸直就轻轻松松擦到高处。 “嗯…不怎么样,我就是我们社团里充数的。”意识到自己擦不到上面,实搬来了自己的椅子,一脚踩上去。 忍足轻笑了几声,不由调侃:“那你下学期还参加剑道?” “参加呗,反正有跟我一样在充数的晴太在咯!”犹豫了片刻也问回忍足,“你呢?” “嗯?”似乎没听懂自己的问题。 “网球…社。”实咬了咬下唇肉,眼珠子转了转才重新看向忍足,“你…,你那么喜欢网球,为什么要…放弃。”说到最后两个字,艰难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牢牢盯着眼前的人,不敢错过一丝一毫。 她看见面前的人听到那两个字时先是一愣,很快却又笑得一贯的风轻云淡,“为什么要这么问?” 没意识到自己的眉头渐渐紧锁,语气有着不易察觉的情绪,“你就确定,现在开始准备你就会喜欢做医生?”说完又低头垂眸解释,不敢直视忍足的双眼,“对不起,上次,我听到你和叔叔的对话,你说,你想做医生,所以才放弃了网球。” 时间仿佛在自己说完这句话后停止了走动,整个教室陷入了一种静谧的氛围。 几秒之后,实听见了忍足舒展开的轻笑声,抬眸望进那片云淡风轻的深蓝,又听见忍足淡淡说道,“你知道吗?我们在生命中面对的选择,很多是忧喜参半的,会有失的风险,也会有得的机会,而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必须决定要接受赌局还是拒绝它。” “什么?”实不明白话题就此改变的方向,低下.身子睁大眼睛想搞清楚为什么忍足突然抛出这么一段文绉绉的话给自己。 “康纳曼。”忍足笑着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弹了弹自己的额头,“傻了吧,我也是在书上读到的,刚才我说的那些都是康纳曼提出的观点。” “那,万一你并不知道你自己选择了一个错的呢?”拉回有点跑远的思绪,实不得不承认,如果正如忍足所说的,那个人提出了这个观点,那么能记住这个观点的忍足,肯定也是认同这句话,他在把他的生活当成一场赌局。 “过程之中如果感到有不对劲了,重新回头重新来过也可以嘛。”忍足满不在意地回答,“再说了,人生万事都是塞翁失马,谁都料不准世事啊。” 不知为何,实听到他的回答有点气愤,这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为谁不值,忿忿不平委屈的质问,“照你这么说,你只想要结果吗?!”甚至激动地跳下椅子。 “结果,比什么都来得重要。”忍足垂着眸淡淡答道,让人察觉不到他的情绪。 实看着这样的忍足,感到心里一抽一抽的,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能呢喃着,“你就是喜欢赢不喜欢输,而且你不喜欢输的过程胜过于你喜欢赢,对吗?”她想,也许她能理解眼前这个跟自己一样年龄少年的野心,却心疼他为此而不得不作出的让步妥协。 忍足听见实说的话眼神顿了顿,才笑了笑说,“好像确实是这样。怎么?难道你不是吗?” “我…”实抿了抿嘴角,想尽可能隐藏自己快要倾泻而出的情绪,“我从来没赢过什么,所以我不知道赢是什么感觉?”想了想才又继续说道,“但我总感觉自己一直在输,输给这个世界的规则,输给时间,输给自己的软弱失败。仿佛,这一年来这种感觉就一直充斥着我,让我看不清我究竟想去赢什么,有什么东西值得我去赢,赢了之后的意义在哪里?” 难得自己讲了这么多,其实她讲的都是压着自己这半年来的心口大石,此刻全部对着忍足全盘托出,反而没有想象中的那种不堪和窘迫。 可是眼前的忍足怎么突然用这么认真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是说错什么了吗? “你连尝试这一步都不想跨出去,何来输赢。”这种腔调实曾经听过,在医院里,忍足和他爸爸说话就是这样的,“其实有时候尝试下明知道是坏的选择,仍坚持去冒险,不计较得失,可能你的无力感就会消失了。” “诶?!你说的不是跟你之前在意输赢和及时打住回头是岸的态度相左吗?” 忍足耸了耸肩,看向窗外的眼神像被蒙上了一层雾,口吻毫不在意,“可能吧。” 还没等自己问他干嘛前后矛盾,看向自己的那片海雾气退散,笑意涌上,“那么,你愿意跟我赌吗?”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要说:论全世界都在给忍足和实做助攻~ 体育老师平山先生的那段对话有点参照了电影‘长路漫漫’里的一幕 我印象很深,老师打趣少年少女的样子特别有爱 很日式的纯爱电影,细水流长,没高低潮,却是我常常会回看的电影。 第24章 Chapter 14. part 3 Chapter 14. part 3. Victor Hugo(維克多雨果) “赌什么?” “你尝试放开自己的思想束缚,看看周围究竟是怎么回事,而我,尝试不去想事情结果的好与坏 。”忍足看着她的眼神愉悦又认真。 “有关输赢吗?” 忍足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输赢,没有评判标准,没有奖品,只是跟随着心看能走多远。” 实垂眸望着自己的鞋尖,喃喃说道,“我其实不太懂你的意思。” “我其实也不懂。”忍足低下头对上她的双眸,“我只是想让你对着人不再将自己隔离出来,你不是上帝,真正的上帝并不要求你要有一个上帝的视角。从今天开始,你卸下所有包袱,对我说你真正想对我说的话,停止猜测我对你所有行动和语言的目的,我跟你是同学,你完全没必要防着我。”说到这顿了顿,“再说了,如果我对你存着居心叵测,也只会和爱情有关。” 实的呼吸一紧,感到头脑有点缺氧,没等自己说出话,忍足笑了笑,“举个例子而已,告诉你我对你再存着异想也只会和这方面有关。”眸光深深看着她,“你放心,我并没有想拐卖你贩卖你器官的意思。” “没有!我真的没认为你是坏人!”连忙摆手,实急急解释道。 忍足沉寂了几秒才慢慢说出,声线低哑,“恩,但是你防着我。” 实没见过这么咄咄逼人的忍足侑士,一时间无言以对,不知该说些什么来扭转这场像极审问的局面,而身为被审人的自己早被看穿,无路可逃。 “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啊!你是喜欢网球的对吧?!”实努力扭转这场局面,想将主动权重握手上,势要打破沙锅问到底,问这个困扰了她好久的问题。 “恩。”忍足不想否认自己对网球的爱,“但是,世界上少我一个打网球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可多一个医生却可能改变一个家庭的命运。” “那你是发自内心的想做医生吗?”实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开始执着于下一个问题。 “这个嘛。”忍足冲自己懒散又狡黠地笑道,“还在试验阶段。” * 本周上课的最后一天金曜日结束于十月的第一天,校园主干道上铺满了一层又一层的落叶。 好几次实都在踩点进学校时,双脚总情不自禁要去踩踩那些在脚底会发出一声声悦耳清脆声的叶子。 心情异常飞扬之时甚至还要踩上好几个来回,再急匆匆赶在晨读打铃最后一秒之际冲进教室。 而每每走进教室内都能看到屁股仍坚定驻守在她的座位上奋笔疾书的中村晴太。 多得忍足侑士每天放学后的辅导,自己不再加入早上‘早早到校的莘莘学子大军行列’,有了学霸为自己耐心讲解每道题目,谁还会一大早到教室抄作业。 经过‘全年级倒数第一’的名号,实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而自己作业本上的每个字对自己而言,终于不再只是一个数字和符号了。 实把真正听懂后的题目填上了答案,本以为会像从前那样频繁被呼叫至办公室,结果每次打开作业本,她得到所有科任老师留在最后一页上的只有‘不懂请问忍足同学’的统一回复…… 老师对忍足侑士非一般的信任,加速了实对忍足侑士的信赖,而结局就是,实照常在课堂上想睡就睡,想发呆就发呆,反正课后会再得到解答。 忍足侑士也很头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实也算是死性不改的问题儿童了。 实对他在学业上的依赖已经到了,怎么说呢,每天放学后他都需要把今天学的内容从头跟她讲一遍,再加上她很容易走神,经常听着听着,视线就游离到某个地方定格,甚至好多次,他一抬眸就对上了她正对着自己脸发呆的模样,对她,他从来不知道他也能这么耐心对一个人。 “所以,最后解出来答案是3。”忍足在草稿纸上写下数字,没得到本该有的反应,微微抬起头一看,果然,眼前的女孩子正看着自己专注的发呆。 无奈的笑着喟叹了口气,忍足揉了揉她的短发,“你怎么又发呆了?是从哪里开始没听懂吗?” “你明天打算穿什么呢?”实无缘无故抛出一句话,可是忍足却立马会意反问,“你呢?” “我们到时候肯定会玩很多项目吧,你肯定会穿卫衣吧?”实不回答他反而用问题问回去。 忍足轻笑了一声,“怎么,你是想让我别穿卫衣是吗?” 实率先败下阵来,在这场不动声色用问题试探对方的谈话里,故意仰起自己的头,斜睨了忍足一眼好显得自己想表达的高傲,“好吧,我明天会穿卫衣,白色的!” 忍足看上去并没有很意外她如此坦诚的态度,反倒一脸无所谓,“是吗?我打算穿黑色的卫衣。”顿了顿才缓缓道,“毕竟,到时候里面吃东西人很多,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人不小心弄脏衣服呢。” “对噢!”经由提醒实才想到这个高频可能性,“……” “没关系,我不会说你学我的。”忍足侑士笑得灿烂的犹如一个胜利者,说完用笔轻轻戳了戳女孩子的脑袋,“我再讲一次,认真听。” * 土曜日的游乐场形容起来,就是让你深刻感受到地球人口究竟有多少的场所之一。 在公寓楼下遇到不知等了多久的忍足侑士着实吓了一跳,手上拿着还没喝完的牛奶,把牛奶咽下去,原本鼓起的脸蛋恢复如初,“不是说好在游乐场门口碰面的吗?” “起得早不如就先过来跟你一起去呗。”忍足耸了耸肩,看到她跟自己穿着同色系的卫衣时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省的到时候你自己在那边乱跑,我还得找你。” “什么嘛…”实吸了一口牛奶,不满自己被当成弱智儿童看待,“说得我跟小狗一样的。” 忍足笑了笑问她,“有想好的最想先玩的项目吗?” “鬼屋!”实一脸异常坚定的开始说起,“是绝对不可以去的。” “还有,云霄飞车这些太刺激的也不可以,再来就是那种专门跑到水上被喷的也不要!”像念菜单般报完了全部,实看向走在一旁的忍足,竟没有被自己一系列的否定给吓倒,其实,她就是一个非常没游乐场情结的人,她对任何项目都提不起兴趣,也害怕。 “所以,今天纯粹是…”忍足看着自己也没有一丝无语,“溜小狗散步?” “我溜你吗?”这次实反应异常迅速抢先说到。 “你说是就是。”话虽这么说,忍足却借着身高优势,伸出一只手轻轻压了压自己的脑袋,跟逗小狗似得。 本以为忍足侑士也就把自己说的那一长串话不当回事,结果进了游乐场,他真的没带自己往那些地方去。 只是陪着自己像个老年人一样这边看看,那边逛逛,玩些轻松的儿童项目。 身处游乐场恍如在爱丽丝仙境里,实吃了一根朱古力冰淇淋,吃了一个汉堡,喝了一杯可乐,又吃了一根香草冰淇淋,夜幕就降临了,五光十色的灯光一瞬间同时亮起,绚烂又夺目,让人沉迷其中不愿离开。 “啊!”实指了指离他们有段距离的摩天轮,“摩天轮。”似乎在他们这个方向的情侣们都相继朝着那处走去。 没有等到忍足侑士的回应,实转过身看向站在身旁的人,他看着摩天轮,像是带着很多情绪,却也不说话。 “你怎么了?”这样一看,原来忍足的鼻梁那么挺直,眼底的那片海在灯光的流转下也像是海平面上炸开了绚烂的烟花,嘴唇的线条清晰可见,整张侧脸在月光,灯光下,看上去可触却不可测。 “抱歉。”忍足看着摩天轮,没由来说出了这一句。 “什么?” 忍足收回了视线看向她,她没想过有朝一日也能在忍足的脸上看到类似此刻那么悲伤和无助的情绪,就连放弃网球时都没有。 “你以前问我会怎么向自己喜欢的人表白对吗?” “嗯。”实看着忍足,是从哪里开始的,究竟在什么时候,眼前的少年好似蜕变成了一个男人。 “答案好像变了。”海平面上炸开了绚烂的烟花消失不见,“我很害怕。”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将风暴隐藏在海底下的双眸,“害怕她被我吓跑,害怕她还意识不到我对她的感情,万一,她真的是个胆小鬼逃开我身边,我怎么办…我想,我不该只顾自己的心情,却对她真实的承受力置之不理。”说完忍足笑了笑,重新看向摩天轮。 循着他眼神的方向,任由满园的绚烂印满双眸,实很想上前抱抱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忍足却又转过头看自己。 月光下,少年笑着朝少女没心没肺地抛出一句话, “我们去看海吧。” “嗯。”少女皎白的脸在月光下轻声应道。 To be continued...... 第25章 Chapter 15. part 1 Chapter 15. 夏目漱石(Natsume souseki ) 致「此时此刻十六岁的」你: 你不要说我喜欢你,你要说这夏夜的月色真美丽。-夏目漱石「日」 对我而言,你不止良朋乙个,忍足侑士。(实) 十月一直是学生们喜欢的月份,不仅是因为对成绩摸底暂时告罄了一段落,还因为紧张的考试后相继迎来万众期待的修学旅行和运动会。 一年H组的教室黑板上写着几个不同的地点词汇,‘冲绳海岸’‘京都古寺’‘大阪港口’…… 按照每个地点下对应的投票数,目前‘冲绳海岸’遥遥领先。 实坐在底下看着讲台上的某个人,自始至终保持着上扬的嘴角,镜片后的眼睛却闪烁着某种得逞后的狡黠。 早上奈子小姐让忍足趁午休时间统计出同学们最想去哪里修学旅行,对地点进行投票。 忍足确实也在黑板上写下了呼声比较高的几个地方,也确实在投票前看似无意的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用惯有的腔调说:“我个人还是挺喜欢在这个季节去海边看海的。 实总觉得那副低沉的嗓音散发出一种刻意的荷尔蒙。 结果毋庸置疑,受人爱戴的班长难得开口说了自己的喜好,当然得到了一致的追随。 回想起游乐场那天结束,忍足侑士将自己送至家门楼下时,对着她轻轻叹喟了一句话,光是想象都让坐在教室如此嘈杂的座位上浑身不自在。 “希望我喜欢的女孩子不要让我等太久呢。”忍足说这句话时轻抚着她的头发,唇边挂着似笑非笑的情绪。 像这样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的意思,实不是一点也没领会到,只是16岁的她终于知道,若要回应这样一份心意,要先理清自己的悸动不是一时兴起,并非头脑发热,而是哪怕以后再遥不可及,她也心之所向,心之所愿。 未来的某一天,她想起现在会庆幸当初没有任凭时间流逝而让这份心意淡去,却很好的回应保留了这颗真心。 目不转睛地看着黑板上书写的‘冲绳海岸’四个字,仿佛海风里夹带着某种魔力正朝自己扑面而来。 * 世上有很多美好又迷人的词汇可以形容大海,例如宁谧,澎湃,壮观,奔腾,磅礴…… 可是却有一个词,无论是第一次看大海,还是最后一次看大海,人们都会任之静静盘踞在心里那一方明亮,留给自己想象。 神秘。 神秘的海岸线见证了每个世代的分合离聚,爱情因它而澎湃热烈,也因它黯然神伤,它默默的存在着,凭你对着它嘶吼出满腔热情,也对着它宣泄痛苦无助。 无论是海浪的潮声,海鸥的鸟语还是海风穿过树叶缝隙的穿梭声,它们都知道你的情绪在这个世间真实存在过。 飞机降落在那霸机场的那一瞬间,虽然还没望见美丽的大海,实和西园寺梨却不知疲倦地全程在讨论先去玩什么再去看什么。 将近三个小时的行程非但没有因为疲惫感冲刷掉丁点高昂的热情,甚至因为看见小隔窗外的机场跑道而达到了兴奋的最顶点。 晴太举了举盖在脸上的鸭舌帽,睁开尚未清明的双眸,有气无力的看着前座两个女生,“你们两个是打了兴奋.剂吗?至于嘛?又不是小学生出游?” 西园寺梨重重啧了一声,“那你是猪吗?睡了一路?昨晚偷鸡摸狗了是吗?” 毫不顾及形象地打了个哈欠,晴太泪眼婆娑,胳膊捅了捅邻座的忍足,“忍足,西园寺问你是不是猪。” 话音刚落,来不及逃跑就抱头躲避西园寺梨的爆锤狂打。 实拿着空姐发的还未喝完的酸奶就着吸管继续吸,即使多次目睹西园寺梨和晴太的暴力日常,此刻也因为想象中的海风而愉悦得双眼眯起,眼角瞟见忍足正看着自己笑,“睡得好吗?猪先生。” “没怎么睡呢,一直听见耳边有只画眉小姐在叽叽喳喳讲话。”忍足眼眸含着笑打趣她。 兴许是海边的肆无忌惮已经潜移默化到自己身上了,实笑嗔着把喝了一半的酸奶盒子作势要摔到忍足脸上,忍足却先一步伸出手似无意擦过她的手,接过那瓶酸奶,紧紧握在手上,实用再大的力气也抢不过来。 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双手正被忍足一双大掌紧紧包裹住,还一门心思叫着劲抢夺回自己的酸奶,耳边就响起了两个人的啧啧叹气声。 “啧啧,你们至于么,一瓶酸奶,是有多饿,哎,我的还没喝,给你们?”晴太还以一种搞笑的姿势胳膊抱着脑袋,摇着头的同时带动了全身的摆动,异常奇诡。 西园寺梨则冲着实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嘴角也噙着一股莫名诡异的笑容,手上的暴力却没停止,重重的点了晴太脑袋一下,“谁要你的酸奶啊?笨蛋!” 因为这两人的一唱一和,实瞬间涨红了脸,手上的温度也霎时变得滚烫不可触,奈何用尽全力想抽出双手也无能为力,握紧自己那双大掌的主人似是也在跟自己较劲,自己只得轻声呵斥,“酸奶给你!放手!” 手的主人却好像听不见自己说的话,抬头却看见了忍足嘴边的笑容耀眼得彷如恶作剧得逞,不在意身边还未离开机舱的同学们,途径他们座位的几个男生嘴里还吹着调侃的口哨,山岛田甚至还鼓着掌以示祝贺。 最后还是西园寺梨出手解救了自己的困境,走下机舱时犹如个街景流氓在她耳边奸笑说,“看来这两天一夜的旅途里我们有免费的劳力了!” To be continued...... 第26章 Chapter 15. part 2 Chapter 15. part 2 夏目漱石 比起神奈川,冲绳的大海带给实的感觉就是强烈。 如果说神奈川的大海像夏日的午后,和煦的午间海风吹得你半醒似梦,日光洒满海面碎了满眸的光芒,那冲绳的大海则在你望向它的第一眼时,强烈的色彩冲击便直摄心魂,海平面蓝的那么深沉彻底,天空也似被大海升腾而起的雾气熏染成了大片蓝墨,天际到海平面泼洒而至的第一层蓝色基调到最后一层冲击着整个视觉,一切浑然天成,美得干脆不拖沓。 在快到酒店的大巴上,所有人注意到了所住酒店的门口走几步便是广阔的沙滩和大海,不禁欢呼雀跃,计划着待会儿怎么玩个痛快。 和西园寺梨抵达酒店房间时,两人迫不及待把此刻在海岛上显得古板的校服脱下,换上了自己准备的便装。 早已过了初秋的海岛上并没有东京市内那么寒凉,实穿上竹内宗成专门为了她此次修学旅行买的珊瑚红碎花连衣长裙,套上一件与大海交相辉映的雾蓝色针织开衫,脚上穿着凉鞋倒也刚刚好。 计划是集体先去距离酒店不远的本岛万座毛观赏,在那之后便可以自由安排,只需在晚上规定时间参与点名即可。 大厅早已被换上各色各式便装的学生们填满,实和西园寺梨手牵着手到大巴前时便看到等候在大巴自动门前审核名单的忍足侑士。 西园寺梨看到忍足在她名字后打了个勾便事不关己地登上了车,实却没等到忍足在自己名字后打勾,不由看向他催促,“喂,我到了,快给我打勾!” 忍足一只胳膊伸长撑着夹在平板上的名单,另外一只手游刃随意的插在浅灰色防风外套的口袋里,嘴角挂着笑盯着名单,也不知在笑些什么。 “喂!班长!”看见车上基本已经坐满了人,实急的伸出手指在名单上一一划过寻找自己的名字。 “知道你叫什么。”忍足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瓶东西塞到她手里,“喏,给你。” 实才看清手里是瓶未开封过的酸奶后,便被忍足侑士虚推着上了大巴。 走到西园寺梨给自己留的靠窗位置,透过车窗,实看着还站在自动门前的忍足侑士,手上的酸奶还残留着从冰柜里取出的余温,却没有被一滴雾化的水滴沾湿,显然拿给自己的人早在拿给自己前擦拭了好几遍。 实紧紧握住手中的酸奶,看着忍足和断断续续来的同学打招呼,再埋头在名单上依次打勾,第一次觉得作为班长,他确实当之无愧。 无论是什么,只要他想,他都能做到事无巨细尽善尽美。 也只有她知道,这个少年在自己的生活里带来了多大的改变。 他引导她走出了父母离异堂皇无措的日子,也告诉她不该沉溺于时间的迷茫中,是他朝自己伸出了双手,带着她跨越了成长的痛苦无助,让她知道自己在以后的岁月里有人可以依靠,可以信任,但同时也让她认清,其实她比想象中更坚强,她就能成为她自己最坚实的依靠。 * 万座毛可以说是每个来冲绳岛旅游的人必经的景点之一,盘踞一方长年屹立于海面之上,被年复一年的浪潮冲刷,被日复一日的阳光普照,从享有此名的十八世纪至今的每个日夜中,始终坚守着一方绿地以供纳世界各地慕名而来的上万游客。 此刻脚踩在悬崖峭壁上,看着底下因而显得渺小的浪花,实双臂搭在围起的护栏上望着午后变得更加透亮的蓝天深海,天边不时飞过的成群海鸟伴随着清脆悦耳的低语,才终于感受到为什么说,在大自然面前,人的一切情绪或是被放空,或是因而被放大而高涨起伏。 到了正午,日照光线愈发强烈,每个班导对各自班级的学生做了调查倾向于吃什么午餐,最后决定让他们就此分散各自活动,夜晚再回酒店集合。 实和西园寺梨一早就做好了攻略,当即决定乘坐当地巴士前往少女心中向往的海景餐厅。 就连西园寺梨的国中好友一条麻美和她的同班好友大月晴溪也临时起意加入她们。 总的来说,可以说是顿时发起了一群少女的大型聚会。 于是,西园寺梨和一条麻美演变成这场少女聚会的领导人,以她们为中心开始确定哪些人一同前往。 趁她们还在确定人数,实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时就看到倚在墙边毫不在意过路人目光的忍足侑士。 “怎么了吗?”实走上前去满眼疑惑,刚才偶然听到他们班的男生都打算去另一个地方。 “吃完饭你们有打算去哪里吗?”忍足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 “琉璃村,我听到你们要去古宇利岛,对吧?”实微拉着忍足的衣袖走远。 “嗯。”忍足轻应了声,垂眸思忖了几秒复又说,“晚餐也跟她们一起?” 难得看到忍足侑士这么繁复确认一件事,实憋不住嘴角的笑意,嘴巴虽抿着,笑成月牙状的眼睛却泄漏出她的心情,“嗯…目前还不确定,不过…如果有人要约我晚餐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忍足抬眸对上实含笑狡黠的双眸,笑了笑,装出一副小心翼翼试探的样子,“那六点见。” 实看着忍足伪善的面貌终是端不住,笑出了声,“到时见。” * 心里一旦开始有记挂的事,剩下的时间里难免很难专心致志享受其他事。 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顿晚餐之约,却在向往已久的海景餐厅里,甚至到琉璃村观赏途中不停看向手上的钟表,倒计时着时间。 连同行的其他人也察觉到实的心不在焉,“是有什么事吗,竹内同学。”走在自己身旁的大月晴希询问道,“看你一直看手表。” “诶?”突然被人关注到,实脑筋有点转不过来,还没想好怎么解释自己的神志游离。 反倒是前面的西园寺梨插.进来替自己回答,“她啊,经常这样的,你要习惯!”说完手双手叉着腰豪爽的大笑了几声。 “不如我们今晚就在这用餐吧,我刚才看到那边有家餐厅不错哦!”一条麻美加入了她们的谈话。 “可以呗!”西园寺梨答道,却又回过头来递给自己一个意味深长的眼波,嘴角也噙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逛到当地礼品店时,实终于也像个十六岁少女一样扎进了挑选礼物的热情里。 被陈列在玻璃橱柜里色泽鲜艳的方巾吸引了注意,实再也挪不开自己的双眼。 不知为何,开学至今本来对忍足侑士的抽屉没有过多关注的自己,此刻愣是想到了每次从后门走 进教室时,被不同少女各种手工小礼物塞得满满当当的抽屉。 心思一动,实询问店内工作人员可否拿出那些方巾供自己挑选,千挑万选定了两块方巾后不再逛其他,直接前往柜台结账。 “请问需要手信专属包装吗?”柜台店员温柔询问道。 “不需要,普通包装即可,谢谢。”实笑答道,“也不需要分开包装,一起就行,麻烦你了。” 买完单实先行走到门口等里面其他人,看见店旁不远处在自动售卖机买饮料的西园寺梨,走过去挽住她的手,软糯着撒娇,“小梨,我今晚不能跟你一起吃晚饭了呢,不好意思。” 听见自己说的西园寺梨丝毫不吃惊也不生气,反而胳膊一把捞过自己肩膀,一个女孩却男友力爆棚“早知道了,要不现在你出发吧,反正接下来我们这边也是逛逛吃吃而已啦!”说完又不放心地挑了挑眉,“你一个人找得到地方的吧,一个人可以的吧?” 实无奈的笑了笑,“当然,你当我是傻的吗?” “毕竟你跟晴太在一起玩太久,我怕你被他传染了。”梨幽幽补充道。 “我会把你说的话帮你转达给晴太的!”说完立即脚底生烟跑远。 “死小孩!”背后梨还在大声嚷嚷着。 实小跑到附近的巴士站,再三确认了回酒店的班车,踏上了恰巧过来的巴士,归心似箭。 To be continued...... 第27章 Chapter 15. part 3 Chapter 15. part 3 夏目漱石 坐在寥寥无几的巴士上看着向后迅速略去延绵不绝的海岸线,一切好像才刚刚开始。 午后的日光透过玻璃窗在实的瞳孔内反着光芒,指尖摩挲着即使是普通包装也精美得令人窒息的包装纸袋,可以想象里面盛装的又该是多令人迷醉的惊喜。 巴士缓缓的往目的地移动,一个细微到不足以去捕捉的念头在实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直觉想着‘不可能成功的’,却又执拗地开始投降‘不管怎样都试一试再说吧’。 酒店因为人潮短暂的离去而显得格外空旷,倒也不突兀,仿佛这才是它平日里真正的模样,不管你入不入住,它并不会因为你的到来而变得更加热情或是美丽,毕竟,悠闲才是冲绳带给人们的第一印象。 手表上的刻度显示着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实搭乘电梯跑过铺着厚厚地毯的酒店长廊回房间,途中想起什么又折回一层的饮品售卖机。 投币等待的间隙,脚上不停踩着小碎步,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中了什么魔咒。 “寿司?”一道不确定的男中音从身后传来。 回过身看见同班坐在自己前座的三谷龙太,他穿着运动服,还在微微起伏的胸膛和额角的汗滴,都很明显昭示着他刚去运动了。 “诶?三谷同学没跟晴太他们一起去古宇利岛吗?”实看向他身后找寻其他人的身影,不确定是否他们都已经回来了。 三谷龙太走到售卖机前选择了他要的饮品,弯下身去把她刚刚买的酸奶拿出来递到自己跟前,淡淡的笑了笑,“我外婆就住在冲绳岛,每个暑假我都会来这边。” “哇!”怪不得他没跟大伙一起走,原来都玩腻了,“早知道我们应该让你带队的哈哈!”实站在一旁随意聊起。 售卖机传来的滚动声让三谷龙太再次弯下腰去拿他的那一份饮料,问起,“倒是你怎么在这?” “啊!哦…”实作何解释,有些支支吾吾,还没想出个答案,三谷龙太拉开了瓶子的拉环,猛灌了一口,又说起,“那边的海滩倒是值得一看,去吗?” 混混沌沌的点头答应,实跟着三谷龙太朝外面走去。 绕过一些台阶和树木,不远处就是一望无际的海天。 三谷龙太在沙滩上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实捋了捋裙摆也坐在软绵绵的沙子上,虽已近傍晚,但是冲绳的白日却还不舍离去。 “你跟人有约吗,那么早回来?”三谷龙太随意谈起。 “嗯。”手上拿着瓶身冰冷的酸奶,实淡淡应道,“三谷同学刚才是去跑步了吗?” 三谷龙太点了点头,看向她手中拿着的礼品袋,“琉璃村的手信?” 不愧是冲绳岛待久的人,一看就知道手信包装袋出自哪里,经由提醒自己才想起还有正事要忙,赶紧打开手机互联网,“对,我买了方巾,我得赶紧查查这个怎么绑才漂亮!” 打开了手机查询的页面,实拿出了手信包装袋里的两条方巾,三谷龙太在一旁讶然问起,“男士的?” 忽然被人说出,实有点赧然,轻轻应了句,“嗯,三谷同学你会方巾的男士打法吗?” 三谷龙太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笑出声,拍了拍他自己胳膊上的袖子说,“看到没,我是运动服走天下的人,不懂这些。” 这么直接搞笑的做法让实意识到自己的突兀,笑着说了声“不好意思”,继续低头研究起手机上的图解,顺便把一直放在包里没动过的另一瓶酸奶拿出来。 身边的三谷龙太却似乎有意继续聊下去,“寿司。” “嗯?”实继续看着手机屏幕,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你相信…”说话的人却好像在犹豫该不该说下去,过了好一会才继续说:“现在的你,喜欢的人就会一辈子喜欢下去吗?” 本以为是普通的闲聊,没想到三谷龙太会问出这种问题,实有点无措地哑然看向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三谷龙太跟平时看上去没什么不一样,一样沉稳和面无表情,只是眼眸里却像压抑着实不明白的某种情绪,定定看着她,“我的意思是,也许你现在的喜欢,只是喜欢这种感觉,不一定是真的喜欢这个人,你懂吗?” 没想过自己会跟一个平日里不苟言谈的同班同学讨论这种话题,实有点哭笑不得,瞳孔也无法跟平时一贯冷清的三谷龙太对视,只好看向大海另一边,“呃…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三谷龙太听完自己说的话,只是轻轻说了句“是吗。”便转回头去喝了一口水,嘴角露出了类似于苦涩的笑容。 谁能来告诉她,为什么这位同学明明跟自己平时说的话也不多,话题却会聊得这么深,甚至自己都觉得是不是说了什么让他不高兴了? 没有人再说话,实有些小心翼翼的打开折叠的方巾开始尝试绑结,在自己重新散开三度尝试绑结时,身边的人开口说,“我来帮你吧,我看看手机里怎么绑。” “…”看来自己不擅长手工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了,连三谷龙太这种运动服走天下的人都看不下了,实默默把手机递给了他。 不过看了几秒,三谷龙太就说,“给我吧,我试下,如果方便的话。” 实将手中的方巾递过去,三谷龙太二话不说开始按照图解折叠打结,结果手糙的他果然也不可能一次就成功。 于是,两个同样不擅长手工的人一起在沙滩上专注地研究着究竟怎么打方巾,到最后终于成功的绑上了两个还不算丑的领结出来时,天边的落日也将整个海滩笼罩在了一片昏黄之中。 手机骤然的铃声打破了这片平静,实抬手看了看才知道早已过了和忍足约定的时间,划过手机的瞬间快速轻声地对三谷龙太道了谢,微微转过身,“抱歉,我这就过来!” “你在哪里?”手机那头传来忍足惯有的低沉关西腔。 “啊?”实挠了挠后脑勺,“我在酒店的海滩这里,我…” 还没等自己说完,那端忍足就说道,“我马上过来找你,你在那别乱走。” “啊?噢…”挂断电话后,实转过身刚想说‘忍足说要过来’却发现身后哪还有人影。 莫名其妙三谷龙太跑哪里去了,实将两个被绑了漂亮领结的酸奶瓶身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还在四处找寻三谷龙太的身影,就看见忍足侑士朝着自己走来。 To be continued...... 第28章 Chapter 15. part 4 Chapter 15. part 4 夏目漱石 “忍足!”实大力朝忍足侑士挥手,“你刚才过来有看到人吗?” “谁?”忍足侑士的表情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 “三谷同学,刚才他还跟我一起在这里的,转眼就不见了!”实还在喋喋不休着,“真奇怪!” 脑门被忍足弹了弹,“你跟三谷君跑来这干什么?” “呃…”苦心准备的惊喜怎能如实招来,实只好笨拙地转移话题,“我们今晚吃什么?” 没等来忍足的回答,反而是静默了几秒,忍足低下头来与自己视线齐平,神色晦暗的打量自己,“转移话题?” “我饿了,超级饿!”这计不成,实捂着肚子叫嚷道,眼睛却死也不看向面前的人。 忍足轻叹了一声,“走吧。” 最后选定了离酒店不远,沙滩附近的一家烤肉店。 听着烤肉炉上‘滋滋’的烤肉声,看着烤肉炉上色泽鲜艳的肉块,实无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听见对面的轻笑声,“有那么饿?” 实翻了翻眼皮,告诉自己要矜持,“也还好,我忍得住!”说完又忍不住指挥,“用不用拿夹子翻一下,我怕烤焦!” 对面的笑声更加肆无忌惮了,“遵命。”说着拿起手边的夹子,挨片挨片进行翻面,“你下午跑到沙滩看风景去了?” 实没料到这一茬会被重新提起,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应道,“嗯。”带着点不易察人的心虚。 “和三谷龙太?”忍足手上动作利落,嘴里还穷追不舍。 “嗯。”实难得低眉顺眼着,好似真的对烤炉上的烤肉很感兴趣。 “就纯看风景?他没跟你说别的?”忍足一反常态,貌似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 “是啊,没说什么啊…”实总算把目光从烤肉炉上抬起,很不理解忍足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怎么遇上他了?”忍足似乎不想轻易掉这个问题。 “忍足!”实还是第一次见到忍足这么执着一个话题。 “嗯?” “我第一次发现你很啰嗦!”实怕再问下去,忍足一定会猜到自己下午究竟干了什么,“比我爸爸还啰嗦!” 听见自己忽如其来的嫌弃,忍足压下了还想问下去的话,手上动作顿了顿,半天没再说出一句话来。 “嗯…”担心自己是不是伤害到了忍足,毕竟一个大男生被她嫌弃啰嗦好像也不太对,于是只好服着软,“我待会再告诉你好吧。” “嗯?”忍足似乎已经被自己深深伤害到了,竟没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 “我说!”实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我晚点告诉你我去沙滩干什么了!” “不是看风景吗?骗我的?”忍足挑了挑眉,刚才那副呆萌的模样不复存在,仿佛都是伪装。 “……”为什么她总是学不精,“可以吃肉了吗?” “呵。”忍足拿着夹子给她夹了一块,“寿司君转移话题的技术真的不怎样哎。” 一顿饭下来,实感觉自己的盘子总是被各种肉装得满满当当,“我好饱了。”实咬着筷子看着盘里还剩一半的烤肉。 “还想吃甜点吗?”忍足问她餐前点的甜点还要不要上。 “嗯。”实当即点了下头,女生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生物,明明肚子吃主食再饱,却好像还有一个胃可以吃甜品。 忍足叫来了服务员为她上甜点,说完又自然而然把她面前的盘子端到自己跟前,毫无违和得开始吃里面她剩下的烤肉。 忍足侑士总是这样,明明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却总是能够很轻易撩动了她的心弦。 看着忍足若无其事的大口吃肉,实的心里仿佛也被放在烤炉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带给心底麻麻的触感,散发出甜度刚好,一种诱人沉溺其中的味道。 “怎么?又没吃饱了?”注意到自己的视线,忍足抬眸问她。 “嗯嗯。”实摇了摇头,抿着嘴却笑得眸内的水波涌动,叉了一口甜点放进嘴里,甜满整颗心。 对自己莫名其妙的笑容,忍足也只是笑了笑,“越来越傻。” * “我们散会步再回去吧,就当消化。”实摸了摸不存在的肚桶,仰头看向站在自己一旁的忍足。 夜晚的冲绳海岸比白日多了一份沉寂,少了一份热烈,不多也不少的却是同样湿润的海和清新的风。 实一时兴起,甚至把脚上的凉鞋脱了下来,让脚丫子和冲绳细柔的沙子来了个亲密接触。 放眼望去,整个沙滩此刻只有他和忍足两个人,其他人也不知是未归或是直接再酒店休息,四周的浪潮声,风穿过树叶的摩擦声都清晰可闻,似乎连星星在天上闪烁都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难得来到海边,实想去感受下海水的触感,便把鞋子随意放在沙滩上,拉着忍足说,“我们去踩水好吗?” 身边的少年勾了勾嘴角,一副‘我就知道你会问我’的表情,随意把鞋子也脱了,拉着她的手就往海边走去。 实提起微长的裙角,故意一脚大力踩进水里,脚撩起水花踢向忍足侑士。 一场角逐仿佛被吹响了号角,忍足侑士一点也没看在自己是女生的份上,回以相同甚至更大的水花给她。 见形势不对,实大笑着跑离少年身边,时不时回过身往回踢水花,奈何自己的速度于忍足来说,简直是火车和火箭的对比。 很快便被忍足追上,一个勾手自己全身被束缚,胳膊再一扛,实整个身体被举离地面,实还在笑着打他后背,“我认输!我认输!你赢了!” 因为跑得太欢,实才发现原来他们两人跑得挺远,海水直接浸到了忍足的小腿中部,忍足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谁让你跑到这么深的地方来,玩疯了?” 责怪的语气不要太明显,实笑得毫不在意,“知道了知道了!放我下来,我们往回走好了吧!” 忍足放下了她,转身又微伏低身子,声音闷闷传来,“海水太冷了,快上来。” 熟练的趴上忍足的背部,实看着近在咫尺的墨蓝发色,与夜晚的海水几近融为一体,自己似乎受到眼前化身为海妖的这一抹蓝蛊惑,原本搭在忍足肩上的双手,不由伸展开来,再紧紧环绕住他的脖颈。 忍足明显感受到自己突如其来的亲昵,身姿不易察觉的顿了顿,却也没停下来继续前行。 “忍足侑士。”实在他耳边轻声唤道。 “嗯?” “你是喜欢背人,还是只喜欢背我?”实问出答案浅显易见的问题。 “你不知道?”忍足反问她,声音听不出任何不耐,不咸也不淡。 “忍足侑士。”实再次轻声唤道,却似多了莫名的情愫在其中。 “嗯?” “你还记得…”实思忖了几秒才又说道,“我跟你说过,说神奈川的海不是我见过最蓝的海吗?” “嗯。”忍足淡淡应道。 “我今天,好像才确定我见过最蓝的海是哪里…” 前面传来忍足的低笑声,浓浓的关西腔里夹着淡淡的宠溺,“冲绳吗?” 空气在忍足说完后静默了几秒,“忍足侑士。”实再次开口唤道。 “嗯?”被自己一直不厌其烦的叫名字的人仿佛没有任何不耐烦,一直耐心地应着自己。 “我见过最蓝的海,在忍足侑士,你的眼睛里。”实一手围紧忍足的脖颈,一手在忍足耳边拱起了一个弧度,营造出说悄悄话的模样,“也在我的心里。” 耳边带来的第一感官让忍足侑士身体僵直得微不可查,可背上的少女说的话却在同一时刻带给了他的心脏最澎湃的热烈,血液仿佛也全部凝固在一瞬间后,又刹那沸腾起来。 僵直着背的少年背着脸红的少女定定地站在月光星芒下,脚下踩着冰冷的海水,这一刻的时空仿似被魔法定格住,少年的呼吸和少女的呼吸在一个频率里,连月光也只愿把一身的美丽倾赴于他们身上,星光也俯首愿为他们璀璨闪耀。 “什么…”忍足发出的声音带着某种不可置信,小心翼翼却又迫不及待重复着确认,“你刚才说…” 还没说完却迎头被重重弹了下脑壳,耳边传来少女恼羞成怒的微嗔,“忍足侑士!” “到!”忍足侑士被叫得慌了神,连正儿八经的点名答到词都出现了。 “你是笨蛋吗?”实再次围紧了少年的脖颈,甚至比前几次还亲密,趴在忍足肩上闷声说道,“我说我喜欢你,你都听不出来吗?!” 飘零了好久的心终于在此刻得到了回应,少年急促的呼吸声在听到少女认真的不能再认真的告白后又归由平静,胸口却热烈得发烫。 没有得到回答,实的脑袋重又抬起,微微使了点力朝前趴去,想看看被告白的人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却看到了忍足侑士像个傻子一样,笑得一脸灿烂,无声无息,嘴角都快上扬到耳根,眼睛也弯成了天边那轮弯月的弧度。 实捏了捏明显变傻的某人的脸颊,“这么高兴?” “嗯!”忍足重重的应着自己,少有的孩子气,也少有的迷人。 “那你也说句让我高兴高兴!”实改捏忍足的耳垂,催促着,“快!” 忍足却像真的傻了一般,笑着加快步伐走向岸边,对自己无限循环的催促恍若未闻,只顾一个劲的笑。 脚底重归沙子,实蹭着细软的沙子以加速湿透的脚丫子变干,双肩却被倾身上来的忍足的双手搭住。 眼前的少年眼底饱含着笑意,笑意里又夹杂着宠溺,欣喜,温柔,和幸福…… “小实!”这是忍足侑士第一次这样叫自己,“我,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虽然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但是被这样忍足侑士这样郑重的说出来,实才体会到刚才听到自己说这话的忍足该有多开心,多幸福… 身体无意识朝前一跃,被忍足稳稳当当地接住直拥入怀,“我也,好喜欢最喜欢你了,侑士!” 回去的路两个人一句话没说,紧扣的十指却像能感应到两人心里的缠绵,诉尽情愫。 走上台阶,穿过铺满鹅卵石的石板时,实这才记起,“啊!对了,我要给你这个!” 忍足看着实从袋子里掏出一瓶酸奶?大概,瓶身确实是酸奶没错,只是酸奶瓶身上却绑着东西。 “喏!”实满心欢心地递给占满了她内心一天的人,“下午,我就是在沙滩上研究这个怎么绑,三谷同学只是帮我的忙啦!” 忍足的神情也由一开始的纳闷到笑容不断扩大,实探寻着眼前的人的表情,小心翼翼补充道,“你也知道,我手笨,能绑成这样真的是已经尽力了!” 说完,实又从包里掏出另一瓶酸奶,同样的瓶身上绑着女士方巾,和忍足手里的酸奶明显是一对,一切不言而喻,笑嘻嘻着说,“是不是很可爱啊!” “很般配!”忍足笑得很温柔,手指轻轻抚摸着瓶身和领结边,“和我们两个一样。” 再不舍也必须回酒店了,忍足作为班长必须协助班导确认同学们是否都安全返回,将实送回房间并确定西园寺梨也已经回来,忍足便去确认其他房间人数了。 “少女,看来你已经被我们班长大人收了啊!”门关后,西园寺梨直截了当抛出了这句话,“啊不对,应该说是,你终于把班长给收了!” 沉浸在幸福里的实听到好友说的,也只顾发出‘咯咯咯’的笑声,一脸没心没肺。 “哎!”西园寺梨拿起睡衣准备去卫生间沐浴,脚踏进去前重重叹了口气,“果然,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有点问题。” 实跑到床边在地毯上随意坐下,取出包里缠绕着女士方巾的酸奶瓶,一个人兀自对着瓶子笑弯了眼。 这可怎么办,才刚刚分离,却又开始想念了…… To be continued...... 第29章 Chapter 16. part 1 Chapter 16. Khaled Hosseini(卡勒德胡赛尼) 致「已经变成大人的」你: 某些往事会冒出来,毫无征兆地,随之而来的是石头般的沉默或者中邪般的粗暴消沉和崩溃迷茫的眼神、噩梦和突然袭来的悲哀。-卡勒德胡赛尼「美」 一场很快的雷阵雨,现在终于可以再见了。(实) 一个人可以改变多少呢? 一个人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可以又可以改变多少呢? 以往听到这种问题,实只会打冷颤莫名觉得很是肉麻,现在虽也不喜欢回答这类问题,敏感的少女却还是感知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很多。 原本对学习一点也不上心的自己,开始暗自期待每日放课后自己男朋友专属的补习。 原本对体育课一点也不关心的自己,开始期待体育课前对着身为男朋友的人使出各种耍赖招数已达逃掉的目的,虽然结果往往失败。 原本对便利店速食毫不期待的自己,开始喜欢上补习后跟男朋友两人一起埋头挑选寿司的口味,饮料的口味。 忍足侑士彻彻底底改变了自己,让实变成了一个真正的自己,在他面前,她可以放肆,耍赖,不讲道理,而他虽然不会纵容自己无理取闹,却往往能哄骗得她束手无策,却也心甘情愿。 “你倒是听一下诶。”忍足拿笔轻轻敲了敲实的额头,无奈的口气里却藏不住对着面前的女孩宠溺的口吻。 “我在听啊!”实作出一脸无辜的表情,丝毫对自己刚才光明正大的走神状态不记得。 “所以…”忍足无奈地扶了扶鼻梁见的镜架,“我脸上是有题目?” “哎哟!”实拿起桌上的练习册卷成一卷,在空气中挥了一圈,忿忿不平道:“你看有谁谈恋爱跟我一样的,周末不仅没有约会也就算了,还得给身为班长的男朋友来学校搬班级的书本,搬完还得在这补习的!”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燥地说完这番话,实撇了撇嘴。 忍足侑士被这番话逗笑,伸出手轻轻掐了掐女朋友水嫩嫩的脸蛋,“是我不对,但这也是为了学期末后的长假能跟你好好约会,我才在这给你补习不是吗?不然到时候你又考,咳…”说到这忍足顿了顿,考虑了下措辞,“考个全年级第一,整个长假你都得来学校,老师亲自给你补习,到时候我想跟你约会也不行吧,嗯?” 实听着自家男朋友又使出尾音上扬的必杀技,奈何心情也跟耳朵一样被酥化,她也知道,与其说忍足劳役自己,其实压根他就没让自己动一根手指头帮他搬书,自己只是来来回回跟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说话,而他也只让自己拿一两本书。 忍足打算继续往下讲的时候,桌上搁着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迹部景吾。 实认命的抱着作业本蹲在网球练习场外板凳上抄忍足作业时,内心不满自己当初为何要没事找事做,给自己跟忍足原本在一起就不够的时间设置障碍。 冲绳修学旅行回程的那一天,忍足一路牵着她的手送她回家,自己就对忍足提出了一个要求,“我的男朋友!” “怎么了?我的女朋友”忍足笑得满脸宠溺的看着她。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实停下脚步,拉紧牵着自己那只大手,认真的抬眸看向忍足。 “什么?” “你先答应会答应我!”实锲而不舍地说道。 “嗯!”忍足立马点头,“说吧!” “嗯…”实犹豫了片刻,拉着手中的手晃了片刻,下定决心后仰头看向正看着自己的那双深蓝眼眸,“我希望!我的男朋友可以重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喜欢的事?”忍足看上去似乎没理解这几个字,不解地看向自己。 实牢牢握紧忍足的手,“网球。”实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希望你重新打网球!” 忍足听完她说的话似是有点没反应过来,只是眸光沉沉的看着她不说话。 “我希望!”不等忍足的回答,实有些急迫的解释道,“我希望我的男朋友,看看他自己究竟喜欢的是什么,即使,最后你不会打网球。”说到这实满含笑意的看着忍足,眼里闪烁着光芒,“我不想…我的男孩以后会遗憾!” 说完这番话,时间在彼此间静默了好久,生怕错过忍足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实很是努力地仰起头不敢阖上眼眸。 过了好久,忍足突然俯下.身来似是用尽全身力气抱紧自己,像要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倾泻在她肩上,她耳边也轻轻的响起了那个回答“嗯。”,这声回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如负释重。 回忆被身后的一声轻嗤打断,“看样子你是打算学期末继续守着自己的宝座?” 迹部景吾不咸不淡地在自己背后说着,实不清不愿地拿起椅子上的两本作业本,站直起身转个方向,“没想到迹部同学这么关心底层人民的名次啊呵呵。” “学校最近还有谁不知道忍足有个年级第一的女朋友吗?”迹部环着胸看着场内的练习赛调侃她。 “呵呵…哪里哪里…”实阴阳怪气的回道,“迹部同学才是真正的年级第一。” 说起来,实看着身旁君临天下的迹部景吾,着实佩服这位据说从国中转学而来就保持着年级第一的宝座,从未失手,她知道这并不容易,哪怕迹部景吾的智商很高,但恐怕完美主义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顺着迹部景吾的目光看向球场内,是自家男朋友忍足侑士正在和人进行练习赛。 到现在为止,实对网球的热情其实根本没有增加多少,甚至连网球的规则她也一知半解,可是她却能从忍足的眼眸里判断出他此刻的情绪,是势在必得还是步步紧逼。 很奇怪,实自诩不是善于洞察别人内心的人,当初却也在认识忍足侑士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便能察觉到他所隐藏的情绪。 就像明明忍足写在她的期中考试试卷上的答案分明是满分,却在成绩公布时是另外一个分数,高分,却不是满分。 她却从来没问过他为什么这么做,因为她知道,就跟自己一样,忍足认为他想得到的分数是足够让他在一个安全自在的位置就可以了。 她的忍足侑士,是一个每件事都尽可能保持尽善尽美,凡事他都有自己的分寸,不压迫任何人包括他自己才是真正的他,或许说,即使他在压迫自己这件事上他感觉不到万分之一的不情愿。 忍足侑士下场后便看到了坐在场外长椅上发愣看着自己的实,长腿一跃到她跟前,“作业写完了?” “嗯。”实拿起放在一旁的水递给忍足,“后面几道大题只看懂了前几步。”看着忍足因为猛灌水而不停滚动的喉结,话锋一转,“听迹部说你运动会报了乒乓球?” 实坏笑着挑了挑眉,“没想到你还会打乒乓球啊,十项全能啊这是!这么厉害!” 忍足放下水瓶,失笑出声,摸了摸实的头顶,“你才知道你男朋友这么厉害?叔叔今晚回家给你做饭吃吗?” 实遗憾地点了点头,迹部便走了过来搭上忍足的肩膀,“知道你还需要调整下状态,但是这次运动会,榊监督安排了和外校的练习赛,让你也来参加。” 忍足再次扭开水瓶盖,轻啜了一口后点点头表示没问题,随口一问,“和哪个学校?” “立海大。”迹部景吾带着某种回味的语气说起,“真是好久没见过他们了。” 忍足笑了笑,没说什么,神色和语气却也很是期待,“今年一年级的还是他们吗?” “肯定是,幸村他们不会把属于他们的位置给其他人的。”迹部难得帮着对手说话。 谁也没注意到坐在椅子上的实在听到那三个字时霎时低下了头,隐藏在眸内的情绪也随着嘴角骤然低沉。 To be continued...... 第30章 Chapter 16. part 2 Chapter 16. part 2 卡勒德胡賽尼 有没有那么一个时刻,开心也好,难过也罢,你以为已经过去了很久,久到甚至连自己都忘了那是段开心多一点,还是剥开来只剩下遗憾的回忆,却会在一瞬间它所认为命定的时刻重现,在你现在的生活里出现一条裂缝。 一直以来,实都认为自己还懵懵懂懂,与同龄人比起来,是在心智上不成熟很多的人。 比如,她的眼睛从来藏不住任何事情,哪怕是开心还是难过,无论是忍足也好,西园寺梨也罢,中村晴太也是,甚至连前座和自己交流不多的三谷龙太也能轻易察觉到自己的情绪。 却在那天让自己不知所措的那三个字中,将所有的情绪隐藏在心里,就连忍足侑士也没发觉自己有段不愿提及甚至不愿回想的记忆。 冰帝的运动会在实穿上毛衣的那一天拉开了帷幕。 正午过后本该闹哄哄的教室此刻却静悄悄,阳光似乎总想把运动场上的热烈气氛照进教室里,整个教室盈满了橙黄色的光晕,一圈圈在教室的木质地板上晕开来。 实趴在窗边的课桌上,瞳孔无聚焦,手上也机械地一页一页翻着最新的漫画周刊。 虽然教室在四楼,但楼下不远处的运动场上的呐喊助威声却从未停歇过,传入耳膜的却好似是亿万光年以外的声音,陌生又熟悉。 “同学,请问桑原同学在吗?”自己对那个人说的第一句话。 “那我换个方式问你吧,你是作为文太的女朋友,还是只是女性朋友?”那个人带着戏谑的口吻,但更多的是含着试探性的询问意味。 “你叫竹内实,我没叫错你的名字对吧?”那个人朝自己伸出了手,“很高兴认识你,我叫仁王雅治,你以后生活里会经常出现的名字!” “喂,我们部周末去海边烧烤,作为文太的亲友你会来的对吗?”那个人笑得一点也不在乎的问道,却夹杂着一丝紧张。 “你跟文太是亲友这件事让我很介意呢…怎么办?”那个人第一次那么认真盯着自己的模样。 “哟,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寿司了。”那个人玩味地对自己说道,“我的专属寿司,好吗?” “寿司,我想亲你,不是在征求你同意噢…”那个人手有点不自然地抓着书包说出这句话。 …… 一幕又一幕像堆积在回廊深处,锁住它的门逐渐崩塌下陷,铺满了灰尘的遗失正注视着自己,朝自己倾泻而出,早已被稀释的记忆放佛被加入了还原反应般全部回来了。 安静的空气里伴随着门被拉开的“呲啦”声和晴太的大嗓门,“小实,你怎么还在这啊?忍足的比赛都完了也没见你人影!” 实睁着迷茫的双眼抬起头,才望向声源就看见朝自己快步走来的忍足侑士,“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额头被附上一只温暖的手。 呆呆地感受着额头上的温度,实看着眼前的人,后知后觉地伸出自己的手搭上自己额头上的那只手,摇了摇脑袋,“就是看漫画看得忘记时间了,你这么快就赢啦?” “嗯。”忍足笑着回答,完全没有要怪罪自己没去给他加油,“本来比赛场地人就比较多,你不是讨厌被人挤吗,我比完就过来了。” “我去找找西园寺那家伙去哪了,刚才也没看见她,先走啦!”晴太自顾自说完把门重重一拉便离开了。 “迹部那天说的友谊赛呢?是今天吗?”实垂着眸问道。 “听说对方学校今天本校也有友谊赛,所以他们明天才会来。”忍足掐了掐自己的脸蛋,“明天来看比赛吗?” 实迟疑了几秒才答道,“你希望我去看你比赛吗?” 忍足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倒没有说希望这么迫切,只是场友谊赛罢了。”说完思考了几秒,“如果明天结束得比较早,我去找你?” “嗯。”实笑着点了点头,抓起忍足的双手撑起放平,把自己的脸蛋搁上去,“我明天约了去调整牙套,估计也要到下午才能好。” “这几天看你精神不太好,是牙不舒服?”忍足捧着自己的脸蛋一动不动看着自己,“现在想回家吗,我陪你。” 实越来越习惯凡事都为自己着想的忍足在她身边,在伸手可触的位置。 双手紧紧握住忍足的胳膊,把脸蛋放平在他的双掌上,“医生说快可以拆牙套了,其实一点都不痛了,可能是…”实顿了顿,看着教室内的桌椅才缓缓说道,“立海大,那个我国中的学校让我想起了一些事。” 没等来忍足的追问,他只是将手摊平在桌面上,让她的脸蛋完全贴在他掌上,另一只手像安抚着她一直抚摸着自己的头发,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 * 实背着书包一个人走下台阶,手上还抱着忍足毫无重量的书包,书包的主人刚被班导大岛小姐找到办公室去。 “哟!”背后被人轻拍了一下,“寿司,你竟然还在学校,我以为你早溜了!” 山岛田气喘吁吁地跟自己打招呼,看清她手上拿着何物时又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斜着嘴角说,“你这家伙怎么变得这么乖!”两步向前跑去,“先走啦,我得去运动场给我们班的人传达大岛老师的讯息呢!忍足君也快下来了!” 实一句话都没说,山岛田像一阵风一样出现又消失,只得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还没等自己下两步台阶,风一样的山岛田又一脸急切地朝自己跑回来,边跑边吼,“诶!我看你还是上去办公室那儿等班长吧!” 不明所以的一句话搞得实一时没听懂他话的意思,只得一脸疑惑地继续下着台阶看着朝自己飞奔而来的人。 最后一步台阶还没迈出,就被已经跑到自己面前的山岛田硬掰着身体朝后转去,“让你快去办公室!” 实被他弄得一头雾水,正想拍开他硬扯着自己的双手,疑问还没问出口,却听见一道声音由远及近,似乎是追着山岛田跑过来的样子。 “我说!山岛你这家伙,见到昔日老友干嘛转身逃跑啊!你这套路不对啊!” 绷紧的线仿佛在背后被人扯断开,在破裂的那一刹那,那些关于异时空的记忆寻着那条裂缝大量钻进这个世界,再也无法去忽视。 实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是僵着的,还拽着自己手臂上山岛田的那两只手也在一瞬间僵硬。 “什么叫逃跑啊,丸井你这家伙,说话能好听点嘛!”背后山岛田略显尴尬的声线伴随着笑声言不由衷道。 “哟!什么啊,原来是女朋友啊!”昔日老友熟悉的戏谑声音再次响起,“怎么,还藏着不想让我们看?我们是见不得人么?!”背后的丸井文太清了清声线,“咳咳,你好啊,我是山岛田的国中立海大同班好友哦,初次见面,我叫丸井文太!” 僵硬的身体在此刻根本使不上一丝力气转身去面对背后的任何人,实能感觉到此刻的空气该有多尴尬,基于礼貌,在背后站着的人面前,她也不该在别人抛出礼貌友好的自我介绍后不为所动。 “噗哩,你吓到别人了,文太。”由远及近的另一道声音响了起来,玩味十足。 实睁大着眼睛不敢置信,可以十分肯定这个声音是谁的声音。 “就是啊,丸井前辈,冰帝的女孩子可是出了名的不爱搭理人噢!”是切原赤也的声音。 明明身后站着的那群人,她不看光听声音都知道是谁,恢复知觉的身体却只想迈开步子朝台阶上逃离此地。 “不是说去便利店等我,怎么还在这?”渐渐清明的眼眸里出现了一道身影从台阶上走下来,笑得宠溺着对自己说,看到山岛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问起“山岛?” 从台阶上走下来的忍足直接拿过实手里自己的书包,也取下她背上的书包,眼角瞟到了几道高大的身影,礼貌地笑了笑打招呼,“我听迹部说你们是明天才来,没想到你们会提前来踩点。”说着自然而然地牵住实的手。 注意到山岛田一直站着不动,忍足问起,“山岛君找小实有事?” “呃,忍足君…”山岛不同于平时的说话声,好似被人掐着脖子般,心虚地说了句耳边语,“寿司…我刚才就是要叫你…走…” 奈何在这敏感的空气里却被人捕捉到,“寿司?”仁王雅治的声音没了平时的玩味,冷了下来,“山岛,你叫她什么?”转眼又定定地着那双交叉紧握的手,“忍足君你刚才是说了小实对吗?” To be continued....... 第31章 Chapter 17 Chapter 17. Marie-Henri Beyle(馬里-亨利貝爾) 致「已经变成大人的」你: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座坟墓,是用来埋葬所爱的人的。-马里-亨利贝尔 “若我会见到你,我如何和你招呼,以眼泪,以沉默。-拜伦”(实) 十六岁的年纪,没发生过几件需要看透人生的大事,却也开始尝到人生百味中的几味。 实总是以为,曾经的覆水会随着时间让一切都变得通透,只要她不回头,而过去茫茫时间里的那个人也没做过任何挽留,记忆就会停留在过去的时刻,她还会继续往前走。 终归第几次侥幸又回到了必然,等到再次回头,对上站在不远处那个人的眼眸,实望着眼前比几个月前还要拔高的少年的身姿,无意甩在肩上的小辫子比起自己离开时长出了许多。 不变的却是绑在小辫子下端的一个并不惹眼的小铃铛,却仍在一瞬间刺痛了自己的双眸和记忆。 其实早在山岛田见到他们开始后的种种不对劲,加上最后那声“寿司”,答案早在仁王雅治心里浮现,却在看见刺痛自己眼眸前那双十指紧握的双手时,偏偏不愿从最后一次争吵过后便凭空消失的女孩,纵然自己满世界寻找,她就是在神奈川无声无息,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伤透了她的心,才让她幻化为泡沫消失在神奈川的海平面的梦中醒来。 只是眼前的女孩即使长发不再,那张圆嘟嘟的小肉脸也不再,那双自己曾经最喜欢也吻过数次的眼眸,哪怕其中的神采此刻看上去多不似从前那个女孩,却不能否认,竹内实这个名字就像扎在心里的一根刺,他从来没想过要拔出它,任凭自己的回忆和忏悔浇灌它,在自己心底长出了枝桠,盛开了一大片像那个女孩笑起来一样灿烂的花海。 而这一片在自己记忆中存活的花海,却在对上让自己陌生又熟悉的女孩面前一秒衰竭,枯萎,变成了根根的荆棘利刃扎得他不知疼痛,失去知觉。 仁王雅治不蠢,那样交叉紧握的手意味着什么,他不是没有过,更不会不懂。 同样能轻易判断情况,认清氛围的忍足侑士当然轻而易举便从在场每个人截然不同的表情里一瞬间便察觉到,自己女朋友跟眼前这位深色莫辩的仁王雅治肯定不单单只是单纯的老友关系。 若说仁王雅治眼眸死死盯着实不放,是绝望更多,难以置信也好,立海大的其他人却更多是眼神徘徊在三个人的身上。 “寿司!你!…”就连真正的昔日死党丸井文太此刻也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问候,说不出高兴更多,还是生气质疑更多。 “种子寿司…”切原赤也习惯性亲昵的叫着自己曾经对她可以没大没小的学姐,只是一双比起平日里还要圆的圆眼却也只能干瞪着,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打破这诡谲沉默的是幸村精市,“原来,小实是兀自来东京冰帝读书了啊。”笑眯眯状似无意抛出一句,“看来我们的关系只有我自己以为好到会保持联系呢,还真是有点伤心啊。” “我曾经说过,雅治确实是被甩了的几率高达99.9……%。”柳莲二随后也淡淡说出这句还不嫌情况更复杂的推测。 看上去正要发展成一人一句来说一句暗语的吐槽大会,被赶过来的凤长太郎打断。 “不好意思,立海大的各位,我得到消息说你们一早比赛完还是决定提前过来,在门口没接到你们。”凤长太郎气喘吁吁说道,显然是跑着找了一遍。 “啊,是我们失礼了,因为在门口没看到联络人,擅自决定自己进来先逛一逛,真不好意思,凤同学。”幸村精市开启了网球部的外交模式。 “不是这样的!”凤也礼貌的回道,眼角瞄到了自家军师忍足,“忍足前辈,你送完实学姐回家后要去趟网球部吗?” 托竹内实和迹部景吾在料理课上迅速建立起来,同样身为黑暗料理专家的情谊的福,实得到赦免,放学后和周末都能在冰帝正规网球训练场边上抄着自家男朋友的作业,以此也算是弥补重拾网球后,忍足需要大量的时间练习而两人减少的独处时间。 也正是一来二去,整个网球部没有人不知道忍足侑士有个宠上天的女朋友,就连练球时间里也得分出来给她,而迹部景吾对此也未发表过任何不满。 “嗯。”忍足淡淡应着,听不出任何情绪,面色也不改,握着实的手也没因此松开或用力,“我送完小实回家后就过去,长太郎你先领立海大的各位过去吧。”说完便自顾自一手拿着实的书包,一手牵着实的手离去。 发生的一切犹如走马观花,却就这么被忍足侑士轻描淡写的带过,甚至不给任何人任何机会继续任其发展下去,实早已混混沌沌一片的脑子根本还来不及作何反应,任由忍足自始至终紧紧牵着自己的那双手将她带离这片荒茫之地。 想悄然退场偏却有人不愿再这么错过,擦身而过的瞬间手臂被人轻轻一握,“我一直以为,总有一年的烟花祭你会回到那个地方告诉我,这只是一场你的恶作剧。”仁王垂着眸轻声说道,放佛正在述说的话事不关己,“哪怕今年等不到你,明年,后年,哪怕很多年后…你迟早会来的。” 看似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却让实停下了脚步,直愣愣地偏头看向抓着自己不放的少年,他甚至不看向自己,让人分辨不出他眸内的情绪。 “麻烦请你放开我的女朋友。”忍足盯着那只紧抓实的手,语气有点冷然,“你想要的答案她现在暂时给不了你。” 仁王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人,无声的硝烟肆起,“我想你还替不了寿司做决定。” 忍足听完也不恼不怒,只是淡淡地看着仁王,“我不会替她做任何决定,只是,我想你应该知道,小实现在需要时间,等到她想回答你的时候,我也不会阻止她来找你。”说完侧头看了一眼那只握在自家女朋友手臂上的那只手,示意再明显不过。 仁王当然懂得忍足说的话,他对实的了解不比忍足少,当然知道对待她不能步步紧逼,颓然地放下自己手不再说什么。 *** 闻着身边若有似无能让自己心安的果香味,沿着熟悉的道路走,一路无言交握着彼此的手走到公寓楼下,实知道自己不该在忍足面前表现出过多的茫然或是任何和过去有关的表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此刻的自己,此刻的忍足,此刻的仁王。 关于年少,关于过去,关于回忆,三言两语是解释不清的,察觉到忍足异常的沉默,并非昭示生气或是怀疑的沉默,反而是为了给她时间去消化整件事的容忍。 赶在忍足抽离自己的手之前,实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抓紧,甚至胳膊往前挽了上去,让自己和忍足的胳膊贴近圈紧,紧抿的双唇却说不出一句有用的话。 忍足伸出另一侧的手摸了摸实的头顶,微俯下.身望着她,眼里的情绪不坏,甚至有着淡淡的笑意,“解释什么的,我不需要。”忍足将手垂下牵上实的另一只手,“我一直都相信你可以解决好所有事情,我认识的小实不是个会逃避的人,总有一天,对吗?” 忍足的话霎时红了实的眼眶,强忍着眸内的雾气,坚定的望向他,郑重的点了点头,“嗯。” 泪水夺眶而出,察觉时泪水早已划过实的脸庞掉落在抬起手为自己轻拭眼泪的忍足手上,自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终于喘了口气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伸出双手紧紧抱住忍足的手臂。 忍足侑士,何时起无声无息渗入了自己的安全圆圈,让自己的圆圈不再因独自一人而自在,却因为有了他,这个圆圈才得以完整,因为忍足,她看到了更多的世界,也有了怀揣着勇气去看清过去的力量。 “没关系的。”忍足笑着揉了揉实的额前碎发,“我一直都在。” 实打着哭嗝,感觉到轻拍着自己后背给自己顺气的忍足,雾蒙蒙的眼前也逐渐聚焦看清站在自己的眼前的忍足侑士,只庆幸是忍足侑士,真好。 *** 实的情绪平复后,忍足再次回到了网球场,一进场地自然感受到了不同视线的温度,无论是敌意,探寻,好奇,兴趣,他都置若罔闻。 “听说,我错过了一场好戏。”迹部景吾环着胸打量着场地内正进行的友谊赛,若不经意的说起。 忍足轻笑了一声,“我怎么还不知道你喜欢看戏。” 迹部也回以了一声轻笑,随意问起,“她没事吧。”透着不易察觉的关心。 “我不会让任何人轻易影响到她。”忍足说得信誓旦旦,不容置疑。 “我知道。”迹部景吾十分确信自己网球部军师的能力,“待会比赛按照平时训练的水平发挥就好。” 忍足走到场边打开训练包正拿出网球拍,察觉到一道身影挡住了日光,随后便听到,“有兴趣比一场吗?” 早料到会有这么一遭,忍足弯了弯嘴角,“随时奉陪。” 仁王雅治手上的网球拍斜倚在自己肩膀上有频率地轻拍,终究没忍住,“她…没事吧?” 晚秋萧瑟的午后,风挲挲穿过网球场外的枝条,拂过树叶时沙沙作响,温度似乎也开始呈下降的趋势,仿佛冬天下一秒即将来临。 忍足侑士拿着挑好的球拍站直起身背对仁王走向反方场地,“她哭了,不是因为你。” To be continued…… 第32章 Chapter 18 Chapter 18. 青山七惠(あおやま ななえAoyama Na na e) 致「已经变成大人的」你: 那是年轻时的、没有结果的恋情。我那时候整天地哭,非常憎恨这个世界,我好像把一辈子的恨都用光了。-青山七惠 嗯,不管什么时候,事先预定的别离总是比突然的别离更难。(实) 对仁王雅治最初的印象全是因为一个人,而非学校课间怀着小心思的少女口中得知。 不存在忍不住的一探究竟,这个名字对当时的实来说,普通得犹如礼堂例会校长口中的某个名字,根本不会在被念出口的瞬间产生悸动。 听多了便记住,听过了便忘记。 比起‘仁王雅治’,桑原这个名字还更来得亲切,毕竟,国中死党丸井文太的搭档是他,并非他。 就这样,在早已习惯邻座的文太,不管上课下课,都会念叨网球部的每一位正选,包括他们的成绩,性格,即使自己并没有见过每一位正选,却也不会陌生。 再加上与文太交好的切原赤也,成日里往他们高年级的教室里跑,时刻策划着一场天衣无缝的骗局来扳倒,据说将他们二人耍的团团转的仁王雅治。 从身边每天闹出的不小动静里,无论是好的或是不良的信息,甚至怀疑过被他们讨论,迫切想暗算成功的那个人,是否有什么特殊技能,不然怎么会不厌其烦的制订了一个又一个计划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偶尔上一秒实还安分地在座位上看漫画,下一秒就被强行拉入笨蛋二人组去商讨整蛊大计的细节或是必须无理由吹捧他们的计谋。 因此,整个国中二年级的第一学期下来,实还是完全无法想像仁王雅治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不是她故意视而不见,态度漠然,行若无人,只是这个别人口中的少年,自己可能真的跟他在任何场合都没缘分可以认识。 也许也正因为是这样,一旦周际的环境有入侵者的迹象,敏感就在一瞬间被无限放大,初识时的缩影也就此成了一辈子都很难忘记的场景。 实看着午后的窗外依旧树叶阳光,仍未改变。 ‘咯吱’依稀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伴随着一道清朗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小实,发什么呆呢,我在门口喊了几声你都不回答。” 还没回过头,脑袋先被人揉了几圈,实为抬起头,果不其然,是许久不见的竹内凉一。 眼睛渐渐恢复清明,“哥。”哪怕父母离婚后不再常常见面,竹内凉一到底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又一同长大的哥哥,立马敏感地捕捉到她的情绪。 “嗯?小实不开心?”竹内凉一蹲下,抬眸看着好像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悄然改变的妹妹。 实摇了摇脑袋,垂着眸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哥…你之前告诉我说,要学会面对…可是,”说到这抬起头看着竹内凉一的眼睛,仿佛接下来的答案很重要,“如果…我害怕的话怎么办?” 竹内凉一似乎一早料到了自己的问题,笑了笑没说话,过来片刻才开了口,“小实。”难得竹内凉一用这么严肃认真的口吻跟自己说话,“害怕的时候,难过的时候,犹豫不决的时候,不要去强迫自己。我这么说你可能还不能很明白,但是我知道,现在的你正在经历一件对你来说很神奇的事。这样的机会,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或者说,是你一生中可能都不会再有的。” 看出自己的疑惑,竹内凉一继续说下去,“你只需要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了,即使无所作为,也不用担心太多。也许等过完这段时间,你就知道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了。” 竹内凉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实保持着原先的坐姿一动不动,坐在窗台书桌前,时间从阳光射进窗台强烈到让桌上的木纹更加明显,到透不进一丝光明,黑夜来临,窗外却亮起了星光灯火。 这么长一段时间里,眼前却只有一幕不断倒带重复的场景。 那个时候,实很敏感察觉到家里父母的关系持续僵硬冷化,本以为是往日里的日常口角再正常不过,却没想到那次便意味着结束了。 连续多日的无力感让自己变得狂躁不安,异常敏感,所以才会在与仁王雅治的争吵过后,心力交瘁地说出,“我好累,我不想再因为这个问题跟你吵了,我先回家了。” 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却没成想演变成了真正的离别话语。 哪怕说完这句话没有就此消失在彼此的生活里,也许都不会有再相见时的无力感。 *** 一场比赛结束,忍足侑士和仁王雅治都瘫倒在各自的场地上大汗淋漓喘着气。 场下观战的人没一个人发出声音,也没有人上前去扶起早已没有力气的两人,就连裁判席上的负责人也不知道自己该说出什么结果,因为这场比赛压根还没有比出一个结果,只有不断互不相让的无线持平。 “真是一场精彩的比赛。”幸村精市微笑着赞许道。 “嘁。”迹部景吾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恐怕这不是单纯的友谊赛了,走吧,桦地。”说完自顾自率先去往另一个场地。 等到二人渐渐恢复体力站起,场下空无一人,裁判也早已去了另一场比赛开始计分。 仁王雅治收拾着球具突感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张纸条就掉落在自己的球袋上,上面写着一串号码,再转过身,只看见忍足侑士背着球袋远去的身影。 *** 实推开玻璃门走进盛满暖黄灯光的餐厅,占据了餐厅一角却拥有着全场焦点的少年们,旁若无人的吃着汉堡可乐。 晚饭前收到了一条短信,没有备注过的人,但是发件人号码却还是从遥远的记忆里被揪了出来, 短信内容写着简明的地址和附上短短一句“无论如何,我都会在这等你。” 走进餐厅一眼就能看见独自坐了一桌的仁王雅治,他没跟队友们在讨论刚结束不久的友谊赛,似乎周围的情绪与他都无关。 丸井文太看见实本想急步冲上前,却被坐在一旁的幸村精市制止住,含义不言而喻。 实走到仁王雅治那桌跟前,他看起来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一场筋疲力尽的比赛,整个人疲惫不堪,又脆弱。 原本最熟悉的两个人,此刻坐在餐厅里,实喝着桌上为她点的橙汁,没人先开口打破沉默。 仁王看着面前的女孩,她的脸在短短几个月内褪去了婴儿肥,长成了一个真正的少女模样,哪怕长发不再,然而短发更加勾勒出了她从以前就有的清冷感,少了当初的可爱孩子气,却更让自己着迷,纤长睫毛下的那双眼眸一旦看向你,一朝陷入去哪怕溺亡也心甘情愿。 只是看向他的那双眸内不再有傻嗔的笑意和耍赖的狡黠,甚至连她生气时会瞪得圆滚滚的眼睛里也不再有他最喜欢的热烈。 “过得好吗?”声音带着体力过度消耗后的嘶哑,和不易察觉的发抖。 很老套的问好,却也能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实也没预料到仁王会问这么一句话,顿了顿,才缓缓点头,“嗯。”犹豫了片刻才反问,“你呢?” 仁王苦笑着看她,“我希望我能过得好。”说完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放佛要看穿她内心深处。 被仁王这么一说,实顿时语塞,“我也希望你能过得好。” “对不起。”仁王突然开口道歉,“我不知道那个时候你们家的情况,没能早点察觉到你的心情,是我的错。” “已经都过去了,我也走出来了。”实平淡的阐述着结果,省去了中间的痛苦。 听到这个回答,仁王的眸内霎时灰暗了下去,无助像杂草般疯长,像海水般肆意蔓延。 是的,都过去了,无论是她父母离婚对她带来的伤害,还是他跟她的全部,她也走出来了,走出了父母离婚的阴影,却也走出了他的世界,渐行渐远,不再记得回路,也不想回头。 “明天还有双打的比赛,我们明天下午就会离开。”仁王说完自顾自站起身,有点慌张和急切,“太晚了,你早点回家吧。” 实跟着站起来,转过身准备离去却又再度回过身,仁王有点意外,“祝你们明天比赛顺利。” 仁王没再回答,实也没期望能得到回答,便动身离开了。 *** 随着网球掉落在一方场地,冰帝与立海大的友谊赛正式画上了句点。 双方队伍鞠躬表达了感谢,冰帝的正选们目送着立海大的正选们离场走出球场,迹部景吾瞥见了球场门外的一道身影,“怎么,不追过去看看?” 没有称谓的一句问话,冰帝的正选们跟着瞥见那道身影是谁的时候却都知道是对着谁说的。 “好好的正式道别也很重要。”低沉微哑的关西腔听上去胜券在握。 迹部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那我们是不是可以马上开始内部练习赛了?” 冰帝的其他成员被这句话后都憋着笑,看着忍足侑士不疾不徐地离开场地有明显的目的地时才捧腹大笑。 仁王雅治有些诧异实会出现在这里,包括立海大的其他正选们,他们都很默契地朝前走去,剩下仁王雅治和实在后面慢慢走着。 运动会后的周末学校恢复了一片安静,落叶掉落在校道上的簌簌声也清晰可闻。 “谢谢你能来送我…们。”仁王雅治侧头看着实说道。 实抿了抿唇笑,达到眼底的笑意很真诚,却也不再有属于他的温度。 冰帝再大,路途再远,也终归会有结束,其他人都上了大巴,仁王手不自然的抓紧球袋背带却没让人察觉出他的情绪,“寿司。” 实等待着他要说的话,“谢谢,我很开心。”说完迅速转过身登上了巴士,不再回头。 谢谢你能作为老友来送我这一段路,谢谢你带给我青春开章的绚烂和喜悦,谢谢你过得很好,谢谢你给我机会说出了道歉的话语。 实目送着巴士缓缓开动离去,眼睛在听见仁王说完那句“谢谢”之后的酸涩感浓的化不开。 那条裂开的时间裂缝好似再度开始缝合。 其实她没告诉仁王,她曾经在神奈川宅邸收拾行李的时候,眼圈红了一遍又一遍,摸着秋本真为她缝制好的烟花祭浴衣时,只觉得自己的全世界崩塌了,哪怕让她参加完这个烟花祭典,让她能好好的跟所有她爱的人爱的城市好好告别,她也能没有遗憾好好的离开。 离开的那天早晨,她穿着那套萤火虫的浴衣独自一人来到空荡荡的烟花祭场所,把曾经在街边小店里自己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一对铃铛里的一个,埋在了仁王雅治第一次吻自己的那颗树下。 然后便在竹内宗成急匆匆的催促中踏上了东京,离开了神奈川。 实转过身看清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忍足侑士,她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一路都跟着他们。 忍足站在原地很专注的看着她,实一步一步地走向他,眼见他朝自己摊开了双手,牵上自己的手,什么也没问。 “谢谢你。”实侧眸看着忍足的侧脸。 “我也是。”忍足转眸认真的看着自己说道。 To be continued...... 第33章 Chapter 19. part 1(仁王番外) Chapter 19. -仁王雅治番外 George Bernard Shaw (喬治伯納蕭) 致「已经变成大人的」你: 青春是一阵偶尔划过的风,不经意间,已吹得我泪流满面。-萧伯纳 “人生就是这样的,在心碎之后,我们还得忍受一次又一次的悲伤。我并不害怕,我相信当那一刻来临时,我会很高兴地离开。”(仁王雅治) 仁王独自坐在巴士后排的位置上,取下了发尾上不曾取下来过的铃铛,指尖摩挲着它,眼神无目的地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东京景象。 五点过后的夕阳残光怎么也照不到那里,整个车厢昏昏沉沉。 切原赤也瘫在座位上早已呼呼大睡沉入梦乡,文太沉不住气原本想去后座,被柳生比吕士阻止了,“让他一个人呆着吧,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他太了解自己的搭档,表面上越是若无其事,可是那场微笑着告别大概却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去伪装。 哪怕离开一个早已离开自己很久的女孩,他也不愿意让她受到一丁点委屈和难过。 升上高中部后,他无数次见过仁王雅治曾经在训练后的休息室里一遍又一遍看着钱夹里那个女孩跟他的合影。 而他也一如既往的将空间留给他慢慢消化,亦如部里的幸村部长他们一样。 仁王从来没想过,也不敢想,竹内实会有一天彻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如他也从来没预料到,走廊上那次初识会给他一辈子烙下那么深的印痕。 时间倒退到国二的初夏时节。 刚踏出教室的仁王雅治准备去交今早收上来的数学作业给老师,感到后背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但很快对方就收回了手。 伴随着耳边响起一个略微低沉但是能感觉到声音的主人是带着笑意问的,“同学,能麻烦你帮我看看桑原同学在你们教室里吗?在的话能帮我叫下他吗?”明显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音色却不似一般女孩子的轻盈细软,反而有点低哑,却很清脆,不难听。 仁王转过身,看到一个马尾高高绑起,肤色有点病态苍白,眼睛因为抿着嘴巴笑而变成半月状的女孩子看着他,‘这女生跟桑原什么关系?’的想法还在脑中逗留没反映过来时,就听见教室里传来文太提高音量的嗓音,“小实,你是来找我的吧,怎么啦?”文太边说边蹦达着出来,桑原跟在他身后出来看看什么情况。 看到仁王时文太说了句,“哟,你这是要去办公室吗,那你顺便跟数学老头说声,我的作业下午再补交啊,别来找我麻烦!”由于文太他们班的数学老师同时也是仁王他们班的班导,因此两个班的学生认识的也比较多,当然不包括实这种足不出户,成天窝在教室里看漫画的人。 文太说完没再关注仁王,转而把实拉到走廊边上问她,“教室是有人找我吗?”文太属于年级异常活跃的人,经常这个班那个班有事没事串串门,立海大正选们班级里的人即使见到他这个外班人也是见怪不怪了,这会儿就蹦达到了仁王和桑原的教室。 “嗯,赤也在我们班找等你。” “那家伙干嘛不过来自己找人,还得在你们班等文太?”桑原纳闷道。 实抿着唇笑,嘴角的弧度一场诡异,胸腔里也发出一阵诡异又意味深长的笑声,眼角快速地瞥了眼桑原他们教室内,却也不知道该望向谁,故意降低了自己的音量,“他说他昨天得罪了那个…嗯,你们班的仁王雅治同学,不敢过来。”实回想起切原赤也说起这话的时候,眼神透漏出被恶魔支配的恐惧,满眼笑意,“说是他要储备能量准备下次再战。” “这家伙还是一样的不靠谱啊!”桑原感叹着,“这要是被仁王听到要加倍整死他。” 虽然实从未见过仁王雅治,被称为立海大欺诈师,恶魔本尊,却因为这个名字在跟丸井文太,切原赤也的谈话里多次被提起,这会儿也一点不陌生,反而有种在谈论熟人的愉悦,三人在走廊边上吐槽着切原赤也这个一惹事就躲起来的小怂包。 因此从办公室回来的仁王雅治就看到文太跟桑原和那个女孩子还在走道上说说笑笑的,女孩时不时还撒娇似的拍打文太的手。 他才注意到这个女孩子戴着牙套,怪不得刚才抿着嘴笑。 女孩穿着对她略显宽松的校服,更加显得她细胳膊细腿, 就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朋友。 ‘难道她身体不是很好?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是生病吗?”仁王有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他没事哪来那么多对文太的女朋友莫名其妙的关心。 恰巧他们结束了对话,女孩对桑原招手再见的时候,注意到了回来的仁王看向自己的眼神,出于礼貌也对他说了句“拜拜。”便跟着文太离开,仁王下意识也很有礼貌的对她笑着招了招手。 这一举动完全惊坏了站在一旁目睹他表情的桑原。 桑原用手肘撞了撞这个立海大的欺诈师,冒出一句: “咳,你心情很好?” 仁王雅治眯着眼睛地瞥了桑原一眼,看得桑原心一凉,“那是哪里不舒服?” 仁王没回答他,只是勾了勾嘴角,率先走回教室。 桑原确实纳闷于仁王雅治的异常,不是说他平时对人不礼貌,而是作为立海大少女们重点关注的对象之一,他不似柳生比吕士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不似幸村精市那样对人礼貌温和,更不似其他人那样就置之不理。 反而,他一向惯用的表情就是刚才那种要死不死很欠揍的笑容,让人觉得他对任何人都爱搭不理,摸不清他真正的想法。 因此,纵然情人节这种节日其他人或多或少会当面收到少女们亲手制作的朱古力,但是面对仁王雅治,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保险起见,让立海大的成员代为转达,或是偷偷放在仁王的储物柜里。 因为谁也不知道当面送的那个仁王雅治究竟是不是本尊,亦或是其他人也有可能是仁王雅治的可能。 *** “我们文太什么时候交了女朋友也不说声,这保密工作做的可真好呀”放学后文太刚到训练场,肩上就被人搭上了一条胳膊,文太感到一阵寒颤。 文太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撇过头看着仁王这个恶魔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文太后知后觉反映过来仁王说的是谁,正想解释,就被切原一个飞扑过来大力搂住,“哎呀,仁王学长你说的是小实吗?” 切原赤也之所以突然变得如此胆大,是因为刚才跟桑原闲聊时,听到了桑原随口说的上午仁王异常的表现。 其实桑原的重点是让本就得罪仁王的切原赤也今天更加远离他,好意提醒,没成想切原赤也这个小恶魔马上心生一计,并且付诸实践,反正就算不成功也造不成任何影响。 “噗哩,你不是躲了我一整天吗。”仁王凉凉的说道。 “诶嘿嘿…”切原心虚地摸了一把自己的卷发,清了清嗓音后开始振振有词,“仁王学长,你是不是也觉得丸井学长的女朋友很可爱啊!跟他真的很般配呢!” 当事人文太却震惊得一动不动,仿佛他们在讨论的事情和他无关,感觉到手下被切原赤那臭小子掐了一把,完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却在一旁听到全程的柳生比吕士走过来询问,“这么罕见,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队友的感情状况了。” 文太顿时被打通了筋脉,长期与切原赤也策划扳倒仁王哪怕一次的脑回路开始快速运转,语气得意,“是啊,仁王真少见啊,怎么,你对我女朋友有意见?” To be continued...... 第34章 Chapter 19. part 2(仁王番外) Chapter 19. part 2(仁王番外) 喬治伯納蕭 实坐在位置上看着面前两个异常兴奋,擦拳磨掌跃跃欲试的少年,“怎么了吗?” “小实,你做文太学长的女朋友怎么样!”切原赤也迫不及待地开口。 “啊?”实的眼角抽了抽,并没有很惊讶或是羞涩,只是一脸‘我等着看你们搞什么幺蛾子’的表情看着他们。 切原赤也的脑袋被丸井文太重重的拍了下,“会不会好好说话!”转过头满脸期待的说,“假装,请务必假装你是我的女朋友!小实!” “为什么?”实双手环抱在胸前,整个人倚在椅背上,一副大老板的架势,冷静得犹如在会议上谈判。 “因为…呃…”丸井文太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出他们策划的大计,毕竟这关乎把他的死党拉下水一起来趟浑水,甚至有点在试探别人感情的不厚道。 然而被复仇冲昏了头脑的切原赤也却开始噼里啪啦开始演讲,“小实,你也知道!我们有多想打倒那个恶魔吧!” 实的嘴角抽了抽,这种话配上切原赤也的一脸热忱,她都要怀疑他们是要做什么复国壮举,依旧事不关己问道,“那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切原赤也举起双手拉下实的一只手包在拳头里,星星眼着说,“那个恶魔没有女朋友啊,所以丸井学长如果有小实你这么可爱的女朋友,会,呃…”切原顿了顿,“气死他!” 大概是复仇的情绪实在太强烈,切原赤也的智商也上线了,说完还不忘反复点头强调自己这一奇葩的理由是可行的。 总之最后就是,在切原赤也的软磨硬泡下,和死党丸井文太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实也觉得对自己根本没任何影响,算是定下了。 好在实跟文太的关系说是铁哥们,闺蜜也不为过,即使抓着彼此的手什么亲昵的举动也不会尴尬。 平日里跟丸井文太,切原赤也相约出门搜寻美食就时常三人手挽手走街串巷。 说起来,这大概也是因为三人的青春期来得格外慢,一直没意识到男女性别的差异,一直都是以幼儿园小朋友玩耍的方式一起玩耍,更别提青春期少年少女肢体哪怕碰撞一下的心跳。 所以哪怕现在,自己的手被文太装模作样的抓在手里,两人也不会一点不自在,“那我就先走了!拜了各位~”结束了今日的训练,文太语气荡漾地说道。 切原赤也藏在众人身后露出了迷之微笑,让人不易察觉地观察着仁王雅治。 只是观察对象并没有如他们所愿的显露出任何不满或者情绪起伏,只是照常状态之外冷淡地整理着球具,目中无人。 这已经是文太故意让实在参加完她自己的社团活动后,前往球场佯装出与文太一同回家的感情热烈的景象的第三天了,然而却没取得该有的成果。 “我们好像很久没聚过餐了呢,不如趁今天周末一起去哪吃晚饭吧。”幸村笑着提议道。 说是提议,不如说只要是幸村说的话,真田势必会达到一个最高的执行度,因此,这相当于是变相的命令了…… 那…小实,要不你先回去吧,晚上再联系!”文太反应很快地接了下去,毕竟接触时间越长,暴漏的问题可能也更多。 “不用回去啊,小实,对吧?”幸村走上前来说,“你跟我们一起去吧,刚好跟大家熟悉一下也好!” “呃…”实手上用力掐了恰文太的手,看到站在幸村精市身后,随从般的真田弦一郎的脸色,拒绝的话没勇气说出口,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笑,“好啊呵呵。” *** 汉堡店的点单柜台前,三个挨挤在一起的连体婴正喋喋不休地争吵着。 “不行,你们必须只能点一个套餐吃!”切原赤也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 “一个汉堡怎么吃你告诉我!牙缝都不够塞!”文太不满地抗议,特别是刚刚消耗过大量体力。 “就是!反正是你们部长请客,不吃白不吃好嘛!”实跟着文太一起同仇敌忾。 切原赤也无语地扶了扶额,作为在场年龄最小的他,觉得自己简直担负重任照顾两个无脑大龄儿童,“你们各吃各的,待会怎么秀恩爱?!不是我说你,小实,你作为一个女生!”说着指了指被夹在中间的的文太,“你在你的男友面前!怎么好意思吃得下一整个汉堡,啊?!” “谈个恋爱还不给吃饱了是吧?!”实激动地都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 说完马上被文太的手捂住嘴巴,“小声点,小声点!” “你们三人点个餐怎么点这么久。”柳生比吕士放好球袋走到他们身后,旁边站着若无其事看着前上方餐牌的仁王,“还有,赤也,你怎么老是粘着文太跟他女朋友,做电灯泡不嫌硌得慌吗?” “呵呵,怎么会,小实可不嫌弃我了呵呵。”切原赤也有点尴尬地舔了舔嘴角,“麻烦给我们两份套餐就好,谢谢!” 两人碍于身后站着无法忽视存在,气场太过强烈的另外两人,也只好把不满暂时压在心底。 实和文太抽搐着眼角,端着手上仅有的一个套餐往座位走去,切原赤也则屁颠屁颠跟在他们身后。 “诶?你们两人不饿吗?”坐在对面的幸村笑着看他们。 “呵呵,小实…呃…”文太本想说她不饿不用吃,腿在桌底下被实的手狠狠拧了一下,有求于好友实在做不到一点也不给她吃,不然他相信死党随时会跟她翻脸,“我跟她一块吃呵呵…” 幸村笑了笑,对着坐在一旁的弦一郎说,“他们感情真好。” 切原赤也一手拿着汉堡大口咀嚼,加入他们的话题,“那当然啦,丸井学长为了追小实,可是还特意学习了怎么做她爱吃的蛋糕呢!” “……”文太无言的拿起汉堡拆开包装。 “……”实拿起手边仅有的一杯可乐默默喝起来。 两人统一刷新了切原赤也乱说话也不用打草稿,随手拈来的认识,也纳闷究竟为什么这么人精的一个人,一次又一次地被仁王雅治耍得团团转。 即使每天都见,每周也会有网球部活动,少年们依旧不厌其烦地唧唧咋咋地聊着各种话题。 文太却因为心中藏着谎言,哪哪都不自在,只好把郁闷化为食量,一鼓作气不仅把掰开的半个汉堡两三口解决,连带着把我一份套餐里唯一的薯条也全吃光了。 实哪怕食量再好,吃饭的速度也比不上男生,何况是吃货中的战斗机,丸井文太。 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伸向薯条盒,却半根也摸不到。 只得瞪着一双圆眼看向始作俑者,奈何切原赤也跟她眼神交战,传达出的讯息无非是让她不要吃太多。 两人还打着眼神战,手边却被东西触碰了一下,转眸一看,发现多了一盒全新未动过的薯条,纳闷的同时听到一道好听的男中音,“给你吧,我不吃薯条。” 诶?实还搞不清眼前的状况,看着仁王推过来的薯条,有点呆愣,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好。 “雅治谢啦!”文太代自己答道,说完伸手要去够她一旁的可乐,却被仁王打断了,“文太,这个给你,我不喝。”一杯未开封过的可乐被推了过来。 这下,笨蛋三人组全部愣住了,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开口来缓解此有点过于刻意的尴尬。 谁也没注意到仁王在他们看不到的另一边侧脸的嘴角勾着一道诡异的弧度。 *** “你们说他是不是发现了?”一个声音响起。 “发现什么了?”另一个声音回应道。 “就是发现我们不想让他发现的事情。”第一个声音紧张地说起。 “我们不要自己吓自己!他不会那么敏感吧!”有别于另外两个声音的嗓音插.进来说道。 “哎!你不懂!”第二个声音说起这话的声音带着点害怕,“他是连恶魔都能骗过的人,我们的伎俩他会不会早就看穿啦?!” 汉堡店的门口,竹内实,丸井文太和切原赤也三个人行迹猥琐,围了个圈蹲在自动贩卖机旁边小声讨论。 “要是他发现了不是早就报复回来了?”文太搓着手不太确定的说起。 “会不会他想要憋个大的!”切原赤也沉浸在恐怖的想象中。 “可是我觉得,他没你们平时说得那么恐怖啊?”实小声安慰道。 切原赤也听完冷笑了几声,带着颤抖,“你还太年轻,没见识过他真正的恐怖,别被他的表象欺骗了!少女!” 还没讨论出个结果来,就听到汉堡店的门被推开的声音,三人立马起身排排站着,非常乖巧。 “我都不知道现在谈恋爱还流行带上巨婴的。”柳莲二率先走出来,看着他们三个人点评。 三个人此刻因为忌惮于后面徐徐踱步出来的恶魔,更加心虚地假笑,不知该怎么接话。 之后在门口道别后便各回各家,心惊胆战的一天看似和平的结束了。 To be continued...... 第35章 Chapter 20. part 1(仁王番外) Chapter 20. Emily Dickinson (艾米莉狄金森) “Had I not seen the Sun I could h□□e borne the shade But Light a newer Wilderness My Wilderness has made 我本可以容忍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 成为更新的荒凉”-艾米莉狄金森 实手里拿着奶茶的手有点不自然地垂下,另一只手更不自然地抓着背在身后的小提琴箱的带子。 正前方十米不到的距离,在这条午后静止如油画里的小道上,文太和赤也嘴里常挂着的恶魔本尊,仁王雅治正悠哉地骑着自行车,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 实的眼神开始漫无目的不知道该聚焦在何处,自然就不会知道仁王雅治一早也注意到了她,此刻依然保持着匀速骑行,嘴角却丝毫不掩饰地上翘。 如果昨天下午自己并没有去聚餐,暂且还可以假装不熟,认不得面孔为理由混过去。 然而事实是,自己又不是有脸盲症,整个立海大的正选少年们,个个都拥有出众外表,她还做不到一起聚过餐还厚着脸皮记不得他们,又不是什么小言小说的套路情节,这些分分钟化身小言小说里标配男主角的少年们,她还真做不到像书里的女主角眼瞎或是早早得了老年痴呆症记不住人。 接受了反正躲不过去的事实,实在仁王离自己大约只有两米距离时,尽量挤出一个官方笑容率先打招呼。 与自己种种的不自然相比,仁王倒是一脸轻松地按住了刹车,随意问起“文太不送你去上课?” “呃…”实没回答过诸如此类问题,只好随便扯,“呵呵,他今天要忙,所以不陪我。” “是吗?”仁王若无其事地问了句,却马上抛出了另一个问题,“难道我记错了?文太今天好像约了赤也和桑原在家打游戏?” 听他这么一说,实的身体一僵,扯出一个有点僵硬的笑容,“对啊,忙着打游戏啊哈哈。” 仁王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怪不得他们都很喜欢你,作为女朋友,你确实…,”仁王似是认真思考着该怎么说,“不像一般女孩子。” 不知为何,实觉得自己没听懂眼前的少年说的话,只是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正想着就此道别,仁王却好像看出了自己没听懂他说的话,补充道,“一般女孩子都会尽可能要求男朋友时时刻刻陪着自己,但是你不会。” 话题越来越让实匪夷所思,却也预感到不是什么好话,只想快点离开,仁王却意外难缠,“或许我该换个方式问你,你是作为文太的女朋友,还是只是女性朋友?” 实不清楚眼前这位被称作立海大名副其实恶魔的人,他智商到底有多高,还是各种蛛丝马迹暴露了自己不是文太女朋友这件事,他早已知道。 她不敢,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有不时将自己的眼神瞄向其他空旷的地方,仿佛只有这样,她才可以让自己当机的大脑快快寻求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我…”实含糊其辞道,“我不太懂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如果可以,她很想不管不顾撒开腿直接跑掉。 可是仁王却好像不打算放过自己,他倾身向前,更加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凝视着她的眼睛,被他这么一看,实很不自在地把身体的重心移到远离仁王的另一只脚上,她甚至不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在迫于仁王眼神的压力之下后退了一步。 似乎保持着这个姿势仁王有点累,他舒展开环胸的一只手,转而去握住自行车的车把随意动了动。 实顺势朝他的车把望去,再抬眸望向他时,看到眼前的少年嘴角泛着笑,不同于以往那种吊儿郎当的笑容,而是真正自然的笑容。 他笑的时候,整张英俊的面庞就像色彩浓厚的西方油画里,朝着后花园完全打开的一扇白色百格窗向自己打开。 仁王敲了敲车把上的部件,再也没有刚才问问题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你别在意,我只是随便问问。” 落荒而逃大概就是实那天跟仁王道别后的景象,她有一种感觉,或许仁王雅治早就看穿了他们三人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幼稚骗局,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还不想拆穿而已。 实没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文太和赤也,毕竟感觉这种事,无依无据,说不清楚,也很难相信。 那次之后,实都尽可能躲着仁王雅治,到底自己跟这个人也不熟悉,所以没人察觉到任何奇怪的地方,奇怪的只有自己,虽然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害怕一个跟自己同年龄的人,她想着大概是仁王那天看她的眼神确实给带给她一种被步步紧逼的压迫感,仿佛他看着她,却也攫住了她的心脏。 正如文太和赤也所说的,仁王雅治是个惹不起的恶魔。 实也不愿意再在社团活动后去网球部配合丸井文太作秀,为此,文太和赤也每次一抓住机会就会在她耳边进行轰炸。 最后只剩下天台是他们两人还没发现,可以藏身的地方。 夏季正午的烈日打在完全暴露与它之下的天台上,天台的水泥地都闪着刺眼的强光,实只能躲在露出一角的屋顶的阴影之下,让后背完全倚在灰色墙上,任双腿伸直懒洋洋地晒着日光。 还没看一会儿书,双眼便困倦得睁不开,朦朦胧胧地开始打盹,意识虽然渐渐脱离却也没完全离开,感觉到打在身上的温度似乎被人挡住,懒洋洋得睁开一只眼。 仁王雅治正看着她,微俯低上半身弯着腰,嘴上挂着上次那样的笑容,表情带着点戏谑和小朋友发现新玩具的开心,“皮哟,又见面啦!” 被人从上而下俯视本来就极易有压力,何况是自己千躲万躲的仁王雅治,奈何实本身有点低血压体质,刚睡醒迷茫的状态基本上气若游丝。 仁王雅治似乎也不在意自己并没有对他打招呼,看着自己说道,“你叫竹内实,我没叫错你的名字对吧?”那个人朝自己伸出了手,“上次没来得自我介绍。”他特意清了清嗓音,很认真的说,“很高兴认识你,我叫仁王雅治,你以后生活里会经常出现的名字哟!” 实一时半会想不出能说些什么话,甚至游离着自己的神志,就像仁王雅治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更能引起她的关心,明明他的眸色是那么生机勃勃有朝气,偏偏平日里却总是以一副懒得搭理别人,吊儿郎当的模样示人,实在是两极分化到变态至极。 这么想着,实一个没忍住,觉得自己实在大胆,竟然敢在心里得罪眼前这个人,扑哧一声笑出来。 脸上的笑容还没收回,理智先一步回炉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脸上的笑容随之凝固僵硬,最后变成了干笑。 To be continued...... 第36章 Chapter 20. part 2(仁王番外) Chapter 20. part 2(仁王番外) “我听得见的。”实还没想出该怎么自圆其说,仁王就先开了口,“你应该知道,我能听见你在笑吧?”他似乎看穿了自己为何而笑,却也不在意,嘴边挂着的笑意没有退减。 实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微干的唇,“我没有在笑你啊。”说出口了才意识到,自己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我没说你在笑我。”仁王轻笑,“第一次看你来这里,跟文太吵架了?” 实摇了摇头,透露出过于没头绪的眼神却被仁王捕捉到,他便继续问道,“那你是为了躲谁?” 实能感觉到自己听到这个问题时整个身体一置,眼眶也不自觉扩张,“没有啊,你干嘛这么问。”她的声音哑哑的,“在这里休息不是很普通的事吗?” “是啊…”仁王故意拖了拖尾音,“但是,你之前可从来没有在这里休息过哟。”语气里隐隐能听出一丝玩味和某种势在必得。 实被他问得有点哑口无言,她摸不清仁王究竟手握什么底牌,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掌不自觉握紧成拳。 其实她很想质问他,凭什么这么自信问她,但是她又不敢轻举妄动。 仁王看着面前如临大敌的女孩子,轻笑出声,声音放柔似是安抚炸毛的小猫,“你不知道天台是我,仁王雅治管辖的范围吗?”仁王娓娓道来,“你又不是刚转校过来的迷糊学生,难道文太没告诉过你吗?” “……。”实没料到竟是因为这个原因,此刻也只能感叹自己平日里真的是与大部队脱轨了,但凡多关注下少女们时下常聊的话题,也能略知一二,不至于落得现在一脸白痴在仁王雅治面前出糗。 “那我现在就离开,不好意思打扰了。”实说着便站起身,兴许是自知理亏再加上对面前少年的不知名怯意,声音柔软得像只羽毛枕头,也因为她原本的声色并不是女孩子普遍的音色,使得平日里根本听不到她这样说话的仁王瞳孔微缩,像是确定自己要捕捉的猎物般。 实转身准备离开时,手肘却被人用力拉住,“喂,我们部周末去海边烧烤,作为文太的亲友你会来的对吗?”她能听见身后的人笑得一点也不在乎的问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身后人的语气里莫名夹杂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实转过头抬眸看向仁王雅治,且不论他拽着不让自己走的动作有多暧昧,就是这种问题也不该是作为文太的朋友的他来问,因此不用看镜子她都知道,自己的表情肯定是一脸震惊,而这也间接让自己顿时失去了思考能力,想也没想就点头应答了。 直到坐回教室里的位置上时,她都想不起刚才自己究竟是怎么离开天台的,拿起课本竖着挡在自己前方,实轻声唤了唤邻座的文太。 文太正在课桌底下专心致志地玩游戏机,听见她的声音以为是平时的暗号,提醒他老师看过来了,立马正襟危坐,看向正在讲台上讲得不亦乐乎的数学老师,发现他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盯着自己,才小心翼翼地瞟向好友。 实也不清楚自己干什么脑一热就公然在上课时间叫了好友,何况还是最可怕的数学老师课上,话到嘴边才意识到不能讲话,只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用嘴型说了句,“下课再说。” 一下课文太就跑到自己座位前霸占了前座同学的位置,“你上课叫我干嘛,差点被你吓出心脏病!” “文太。”实低声说道,有些踌躇,“我们,就是…”实边说边观察周围走动的人,“是不是不要再装下去啦?毕竟好像你们想整的那个人…好像并没有很在意这件事啊…” “嗯!”文太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那干脆等会我跟赤也说换个别的吧!”他挠了挠后脑勺,“说起来,我们这个计划最初的目的是为了让仁王那家伙中什么计啊?我都有点忘了。” 被文太突然这么一提,两人同时陷入了最初实施这个计划的那天的回忆,然后不约而同看向对方,宛如两个失忆患者,就在两人还想继续回忆下去的时候赤也出现了,“你们两个在干嘛,用眼神交换意念吗?” “赤也,你说仁王那家伙中招了吗?”文太看向计划的倡导者。 “什么?”赤也一时没听懂,“中什么招?” “就是,”文太上下来回在实和赤也身上打量,“你说的仁王会在意我和小实在一起这件事啊。” 赤也听完抓了抓自己脸上还未褪去的婴儿肥,讪笑着,“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耶。”说完又立马蹲下,趴到实的桌前,紧张问道,“怎么了!他发现你们不是真的了?!” 实犹豫着不知道怎么说,文太先一步开口了,“我们俩是觉得,仁王都不在意我跟不跟小实在一起,那我们在一起的意义在哪里。” 赤也总算明白了眼前两人的意思,撇了撇嘴角后也说,“好吧,那既然他不在意,你们其实在不在一起这件事也无所谓,所以你们也不用解释什么,对吧?” 这下,三个人都点了点头赞同赤也的说法,便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了。 于是,一场混乱的谈话到最后,也没做到任何实质性的改变。 *** 所谓周末的海边烧烤,说是部门社团互动,不如说是各大运动社团一起举办的大型聚会。 而网球社的少年们也是到了沙滩才得知真相,究其原因,都是因为网球社团的负责老师,私底下跟别的社团负责人老师打赌输了,最后发展成不得不答应他们的要求,让网球社的少年们来场和他们各自社团的变相见面会。 “你究竟打了多少个赌,能输给这么多个社团?”文太朝负责人老师怒吼道,“你这运气也太背了点吧!” 社团负责人老师也是个刚从大学没毕业多久的年轻小伙子,私底下跟这群少年也是亦师亦友,耷拉着背搓着双手不断求饶,“你们就当是学校活动,该吃该喝还是随便!” 幸村打断了少年们还想继续下去的讨伐,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为负责人老师解围,“好了好了,我们还是负责去把烧烤架搭起来吧,那么多女孩子,总不能让她们做这些吧,走吧。” 负责人老师感激地望向幸村,少年们停止了对他的围攻,实站在文太身后,只觉得老师怕学生怕成这样也很有趣,捂着嘴一直偷笑。 实跟着文太走去烧烤架那边时,一转眸便看到仁王雅治在自己的斜后方,也不知看了她多久。 实心下没由来一紧张,脚下的步伐迅速加快,小心翼翼地拉开自己跟身后的少年的距离。 仁王雅治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前面的女孩子,自以为她的小动作他察觉不到,只是她轻轻拉扯住文太的书包带的动作,莫名让他觉得很是刺眼。 仁王大长腿一个跨步走到文太另一边,抬起胳膊随意搭在文太身上,“走快点,你想让幸村部长干活嘛。”身下带了力气把文太往前带去。 徒留实一人怔怔地看着离去的两人,摸不清怎么一回事,反倒被赤也从后面学仁王捞住文太一样,一把捞住自己,“哼哼,我都看到了!” “什么?”实撇头望向赤也,还有点迷茫。 赤也坏笑着正打算说出什么,眼角看到仁王回过头来冷冷地看了自己捞住实的胳膊一眼,吓得他赶紧松手,讪讪地摸了摸鼻头,“等会再跟你说呵呵…” 虽然整个海滩很大,不知为何,实却感到异常拥挤,看着烧烤架周遭,但凡能站的位置,能坐的位置,无一不被人占满了。 顿时心下了然,实看了看每个网球部成员,都有些崩溃地各自应付着跟他们不断搭话的少女们。 正好遇上缺少一种烧烤酱料,切原赤也为了脱离苦海,当仁不让自请去海滩附近的小店买酱料, 实迈出步子打算跟上去,就听到另外一道声音,“我去吧,赤也你在这帮文太串蔬菜吧,可以吗?” 听上去虽是很有礼貌的询问,然而内在的暗涌,其实在场的网球部成员都深知其中的压迫方和被压迫方,赤也再百般个不愿意,也灰溜溜地朝文太那边走去。 实正庆幸着自己刚才没嘴快说出自己也要去,却还是在转头地瞬间被仁王眼神死死揪住,只见他朝自己说,“你能来帮我吗,我怕粗心忘了买其他东西,小实。” 在众人摸不清头绪的眼神中,实认命地跟着仁王一起离开海滩去寻找街边小店。 实抱着这简直是上帝对她的考验这种想法一路闷闷不乐,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来缓和气氛,一路上也只能不禁假装自己对沿途的风景很感兴趣,一直看着路边。 初夏的海风不断卷起实的连衣裙裙角,也扰乱了少年的心绪,仿佛裙角直接在他的心脏上挠得他不上不下,仁王雅治有生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眼睛更是离不开走在自己稍前几步的女孩一甩一甩的马尾辫上。 注意到身旁的少年没跟上,实停下往后看去,指了指前方路牌,“怎么了吗?不是往这边走吗?” 仁王耸耸肩,“是往这边走没错,我只是在想别的事情而已。” 实呆呆地望着他,仁王从来不会说无用的废话,他的这句话肯定自有他所隐藏的玄机,实却不想顺着他的回答去追究,毕竟她不想自找麻烦,只能尴尬地佯装没听见这句话,转过身继续朝前走去。 仁王却不想放过她的样子,在她身后双手插兜慢慢走着,不跟她并肩,也不会落后到让她感受不到他的存在,扬起眉毛不紧不慢说,“你跟文太是…亲友,这件事让我很介意呢…该怎么办呢?” “亲友?”实如仁王所愿顿了顿,不再往前走去,却也僵着身子不转过身看他。 “难道不是吗?”仁王一如往常,用慵懒的调调阐述着他们自以为无人看破的骗局,“很好的朋友,难道不是亲友吗?”说到这故意停顿了几秒才借着往下说,“还是,你们都是把很好的朋友会称作自己的女朋友男朋友?” 实终究沉不住气,一个快速转身,就看见仁王在自己身后朝自己舒展出一个再灿烂不能的笑容,眼神却认真专注。 To be continued...... 第37章 Chapter 20. part 3(仁王番外) Chapter 20. part 3(仁王番外) 艾米莉狄金森 仁王雅治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网球比赛,竟还有能让自己的神经更加兴奋的事情存在,或者说紧绷,更确切。 他说不清道不明,竹内实这个女生的出现于他而言,究竟是好还是坏。 那天夏日的午后,她轻拍自己的那一下,不仅仅是拍打住了原本去办公室的他,就那么轻轻的一下,好似也敲开了他长久以来不在乎任何事情,从未苏醒过的心脏,她的声音更像是在茫茫宇宙中穿越了几千万光年,一下子便直达自己脑内,从此再也忘不掉。 就好像宇宙中数万颗的星星,一眼望去天空中那么多都那么闪亮,他便不会去特别注意其中任何一颗,也看不清,但如果是一颗星星不经意间跑到自己的眼中,而自己恰恰也在那瞬间,眼角就这么看到了那颗星星,它就会在自己眼里特别闪亮,甚至可能一辈子都会在心里感叹,那颗星星真是自己这辈子见过最闪亮最漂亮的星星,成为一颗朱砂痣从此烙印在心间。 一直以来,仁王雅治给别人的第一印象,无论见过还是没见过,不是聪明得无人匹敌,就是欺诈恶魔的形象,不能惹也不敢惹。 哪怕是心仪他的少女们,也从不敢在他面前逾越半步,哪怕自己从来没表现出任何对她们的不耐烦或是玩弄,但她们对他从来都只敢远远爱慕。 连好友柳生比吕士都哭笑不得,明明仁王雅治既不似幸存部长那般看似和善实则冷若冰霜,也不像真田那样严阵以待永远板着一副脸,只是一个相对来说,特别爱玩弄同伴的五好少年,校园里的少女们为何却不敢轻易上前。 是了,竹内实是真正意义上,第一个在仁王雅治面前既不害怕也不扭捏的女孩子,她像对待普通同学一样对待他,她在他面前依旧笑得那么灿烂好看,她在他面前的神态那么自然可爱,虽然这些都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她口中所谓的“男朋友”文太,和另外一个笨蛋切原赤也。 但是她看着他的时候,就像熟识了他很久一样,虽然仁王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是心底却隐隐不想承认是自己自作多情。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眼就看穿了这三个笨蛋自以为天衣无缝的骗局,但他一点也不想急着去拆穿他们,他倒是很想看看,难得赤也和文太想出一个计划,究竟这个计划里有什么,能让他们认为他仁王雅治能上钩的东西。 他却没想过,狐狸也会有可能就这么被单纯无害的小白兔一眼迷惑了,看一眼,便魔了症入了迷,掉下了圈套痴痴不复返。 或许面前的女孩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在她转过来的那一瞬间前一秒,心脏骤停呼吸停止甚至眼前发黑这些瞬间自己全经历了一遍,但在看到她脸上受惊错愕,甚至带点生气的神色时,再也忍不住将心底的情绪一股脑全部展现在她面前。 “你这话什么意思?”实说这话时带着点自己都不自知的怒气冲冲,尤其是在看到面前的少年脸上欠揍的笑容。 “你不知道我什么意思?”仁王很享受此刻跟她打太极,就像是为了把她惹怒逼急。 实有些懊悔自己干嘛要不打自招转过身来,质问这个狡猾的少年,反正这出莫名其妙的局根本不是她想出来的,她大可以装傻到底,这么想着,实开始破罐子破摔,在仁王雅治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兀自转身朝前快步离开。 眼前的女孩确实又一次让仁王措手不及,看着她闷闷不乐地剁了下脚便自顾自转身离开,甚至有跑起来的节奏,他无奈的笑了笑,她可能不知道,她即使使出全身力气去跑开,自己迈开几大步追上她也是转瞬即逝的事情。 “喂!”仁王紧紧拉住还想继续朝前跑的女孩,“不回答我就算了,我话都还没说完你就走开,很不礼貌啊!” “你是谁,我干嘛要对你讲礼貌,你放开我!”实的语气变得很冲,抛开了以往自己向来呈现给他们乖巧的形象,尝试着挣脱却仍被紧紧抓牢,甚至开始上手去掰开仁王的手。 看着面前的女孩被自己逼急,变成一个小无赖的模样,仁王的嘴角愈发朝上咧开,原本一只手抓着她的胳膊也变成了两只手一起擒住她的双臂,整个人微弯下腰,让自己的视线跟她齐平,学着她无赖的样子回道,“我是你未来的,真正的男朋友啊!笨蛋!” 实确实被仁王雅治这么一句话给吓愣了,连挣脱都忘记了,只是一双圆眸睁得更加圆了,等看清面前少年的脸在离自己不到一手的距离,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鼻息间全是属于仁王雅治的味道,才意识到自己的神经紧绷得不能再紧了。 “所以你的回答呢?”仁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实,手上的力度也不自知地用力握紧。 “诶!”实蹙着眉叫了一声,“你抓痛我了!”稍稍提起自己的手去拍打仁王紧抓自己的手,“你先放开我,我们好好说话!”她看着少年眉间有些犹豫不定和怀疑的神色,过了几秒,双手还是放开了自己,两只眼睛却还是牢牢地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实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运动爆发力,在仁王放开自己的一瞬间对准他的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踩下去一脚后,立马掉头往回跑,还赌气地回过头朝他吐舌头比鬼脸,大声嚷道,“谁要你做我男朋,讨厌鬼!不要脸,哼!”说完也不等仁王雅治说什么,加快速度跑回沙滩上去了。 仁王看着渐渐跑远的女孩,感受着脚上根本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嘴角的笑怎么也消不下,他不是追不上她,他也知道自己堂皇的告白她肯定一时半会消化不了。 因为就连他自己至今都对喜欢上她这件事都消化不了也想不通,与其自己一个人纠结,不如先把她占为己有,反正他们还有大把时光,总有一天,他可能就想通了,是她的声音,还是她的那下轻拍,亦或者是看着他笑得一脸美好的那张面庞,如此吸引着自己步步走向她,再也不想离开。 气喘吁吁地跑回沙滩上,或许是因为做贼心虚,不时地往回看去,剧烈跑动后,平日里没什么血色的脸蛋上被染上了一片红晕。 以至于文太看到自己这幅模样,吓得手上的蔬菜串掉地上,“小实你不是买酱料去了,遇到抢劫的啦?!”说完又想起了什么,也没控制住音量说,“然后你把雅治那家伙一个人抛弃跑回来啦?!” 实赶紧上前捂住他的嘴巴,希望没人听见他说的话,不知为何,现在的她根本不想听到‘仁王雅治’这个名字,奈何她低估了一群运动神经异于常人,听觉更是发达的少年们早就听到了她和文太的对话。 “纳尼?”赤也最先做出反应,“小实你终于对仁王那个恶魔动手了嘛哈哈哈哈!!!”结果还没来得及手舞足蹈欢呼够五秒,脑袋就被一只手给呼过来。 赤也正打算骂过去,一转头就看见正被自己幸灾乐祸的对象,就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整个身子顿时萎了下去,“呵呵呵呵呵,前辈你怎么在这呵呵呵呵……” “我不在这会在哪?”仁王挑了挑眉问向面前被吓破胆的孩子,意味深长不咸不淡地说道,“还是有人不希望我在这?” “没有没有!我刚刚是开玩笑的!”赤也还在做着最后无谓的挣扎。 可是仁王却没在听他说话,实看到他的眼睛漂浮过来,紧紧停在自己身上,纵使赤也怎么向他求饶,他的视线就再也没离开过自己,像黑夜中的月亮终于找到了一颗离自己最近最闪亮的星星。 实不由得红了脸,虽然奔跑过后的热度也许让自己脸上的血色尚未消尽,她却能感觉到脸上热辣辣的触感并非奔跑过后所带来的热度,她尝试去看其他地方,努力忽视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和那道视线所带来的温度和触感。 “那就好。”仁王莞尔一笑,看得赤也呆掉,不知这恶魔打得什么牌,也不禁噤了声,却只看到仁王转身走向烧烤架的背影。 To be continued...... 第38章 Chapter 20. part 4(仁王番外) Chapter 20. part 4(仁王番外) 艾米莉狄金森 自从那场莫名其妙的告白之后,实恨不能除去在家的时间,剩下的时间里都扎根在教室里,哪儿也不去。 每次听到教室外有人叫文太的名字,她的太阳穴便不可抑止地一跳一跳,呼吸一紧不能正常。 她不也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她甚至开始怀疑,那场告白其实是仁王雅治的恶作剧,是他报复她加入文太和赤也欺骗他的玩弄。 如果他的目的是这样,那么他成功了,他成功扰乱自己正常的国中生活了。 体育课上,实心烦意乱地按要求做完老师要求的热身动作,跑步时又随便扯了个借口到一旁站着观望。 想起刚才课间赤也跑到他们教室跟文太聊天,无意得知仁王雅治下节课上数学课。 看着眼前一直在绕圈圈跑步的同学们,实愈发烦闷,心底的闷闷不乐也不知从何而来,想起上次 在学校天台仁王雅治说的那句‘你不知道天台是我,仁王雅治管辖的范围吗?’,莫名有点怵,却又心存侥幸,最后还是趁着老师不注意溜到了天台,想去一个人呆着,疏解自己的烦闷。 实秉着呼吸小心翼翼地打开天台的门,老旧的门发出了“吱呀”的声音,轻轻迈着步子走进天台,把门阖上,尽量营造出是被风吹动的声音,做贼般观察着四周,把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看了个遍,确认天台只有自己一个人,才敢走到扶手栏杆那,将手放在上面任思绪放空。 她才发现自己对青春期的爱恋,这种事情一无所知,明明自己周围每天都跳动着那么多少年和少女们躁动的情绪。 可是自己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天。 实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被大片云朵遮住,成为一个小白点的太阳,愣愣地想着,自己对仁王雅治究竟是什么感情。 没见过本人时,他在自己脑海里只是一个爱捉弄人,并且百战百胜地高智商少年。 见过本人之后,不可否认,他不仅智商高,就连长相也是万种挑一,也难怪他的名字会常常出现在角落里少女们的口中。 若说他的告白没扰乱同样也有少女小骄傲的她的心是不可能的,而这种悸动在此之前,哪怕是和文太,赤也勾勾搭搭,拉拉扯扯也从没有过的。 但仁王雅治只是抓住自己胳膊两次,就让现在的她回想起来也会忍不住脸红。 她想不通究竟这些日子里的躲避是因为什么,她好像既害怕见到仁王雅治,可同时却又有些生气,生气那个人不负责任地对自己一厢情愿地抛出那些话后,便消失不见了,连一个像样的解释也没有。 这么想着,嘴里也忿忿不平地嘟囔,“简直是最恶劣!没有比他更恶劣的人了!”说完非但没减轻那份气馁的感觉,反而愈发助长了这种惆怅的情绪。 “喂!”身后传来了多日来自己害怕却又期待的声音,“你这样在我背后说我,我可是会生气的噢!” 实被吓得转了个身,看见刚被自己骂过的人就站在自己身后,一张帅气的脸庞似笑非笑,懒散地揉着自己满头的碎发,眼睛也似梦非醒,站得也没有平日里那么挺直,微躬着背,却还是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不止,懒懒散散的姿态,绝对不是一个好学生的样子,却也让人忍不住被吸引。 “谁在说你了?”实嘟囔道,想着这会儿这个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明明自己看了全部的角落。 仁王雅治仍然半眯着眼睁不开,轻轻笑出声也不在意,“谁生气了就说谁呗。” 说完他又向前跳了一大步到实的跟前,躬下自己的背,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得愈发灿烂,“那天你踩我脚我都没找你算账,你现在在这生哪门子气?” 你还知道我在生气?实心里想,却没有说出口,只是抿得越来越紧的嘴唇却暴露了她的心情,看在仁王眼里却是如栩如生,“明明是你在躲我,所以还怪我没去找你咯?” 实平时再粗线条,也愣是听出了少年语气里的调侃,忍不住嘟起嘴巴讨伐,“你,你,你……你是认真的嘛?!” 仁王听见自己说的话,似乎失忆了自己说过什么话,静默了几秒后才缓缓开口道,“我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心意开玩笑?” “所以…所以,你是,真的…”实尝试完整说出一句话,可是舌头却在这个时候开始不听使唤,明明渴望得到的答案呼之欲出,却愣是讲不明白。 “嗯!”没等自己捋直自己的舌头,仁王雅治轻轻地在自己头顶上说道,“我喜欢你,竹-内-实。”他把自己的名字一字一顿在唇齿间说得异常清晰。 长这么大,第一次接受这么认真又这么直白地告白,实不禁一阵脸红,之前心底的闷闷不乐似乎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窃喜满足。 “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头顶的声音继续不要脸地开始解析着,“你看我的眼神骗不了人。”说完还很是愉悦地笑出声。 “所以。”实第一次深深感觉到仁王雅治也是一口气可以说出那么多话的,“我给了你那么多天时间,你准备好承认自己喜欢我了吗?” 实撇了撇嘴角,有些不自然地绞着自己的十指,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你,你怎么就确定我喜欢你?” 头上的人貌似被自己问住了,没反应,过了几秒,一张大写的坏笑脸庞赫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你看我的眼神分明是喜欢的不得了,我会不知道?”仁王说话的语调愉悦得再不能,嘴角泛着怎么也隐藏不住的笑意,“你还在别扭什么?” 那天傍晚的天台,实记不清那天的天气是怎样的,那天的落日是什么颜色的,那天是否有微风,甚至那天从早到晚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却不会忘记仁王雅治那天最终牵起自己的手。 他的指尖不断摩挲着自己的指头,由最初的轻握试探,到最后的十指紧握怎么也甩不开。 而在放学时间后仍不愿意放手的坚持下,非要紧牵自己的双手去参加社团活动的那一刻,整个网球部都知道了,仁王雅治有个此生再也不放不下的执念,竹内实。 To be continued...... 第39章 Chapter 21. part 1(仁王番外) Chapter 21. part 1 Khaled Hosseini(卡勒德胡赛尼) 我听见走廊的时钟滴答、滴答响。 然后我就会想到,还有这么多秒钟、这么多分钟、这么多日子、这么多星期、这么多个月、这么多年在等着我。 而且所有这些时间里面都不会再有一个你。 国中二年级的暑假,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消磨过去的,只记得耳边的浪潮声,眼里的银发少年骑着单车的背影,和少年在自己耳边饱含情愫的轻声低语。 往年的假期里,实总是会跟文太和赤也到处走走逛逛,挖掘当地各种美食。 现在,这个传统依然没被打破,只是身边的人不再只是昔日的好友伙伴,而被仁王雅治这个人取而代之。 反而,作为这一传统的发起人,丸井文太和切原赤也,因为太不识眼色而时常性地要接受可怕队友地白眼。 就像此刻,可怜的赤也只是趋于习惯,在拉面老板端出实的那份拉面时,思维一时没调整过来,直接拿着筷子就对着那碗里可口的肉片夹下去,等到享受地把肉咽下去,直到睁开双眼,对上仁王那双万分不爽,甚至有种要冲上来撕碎自己的眼神时,赤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实没注意到桌上的刀光火影,正准备大快朵颐下筷,面前的碗却被坐在自己隔壁的仁王移到他自己跟前,不满地朝他看去,“你自己不是也点了吗?” 仁王若无其事地挑了挑眉,淡淡说道,“我那份等会儿给你。” “不要,你想吃我这份,刚才为什么不自己点!”实的倔脾气也上来了,说着作势要把自己那碗面拿回来。 被这么一说,仁王也有些窝火了,正想开口教育教育自家女朋友稍微有点男女之分的自觉,就被眼快的文太挡下了,“哎呀,小实,仁王点的那份才真的是这家店最招牌的,你试试看嘛!” 实还想说点什么,抬眸看到仁王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兀自压下自己的火气,嘟着嘴小声嘟囔着,“知道了嘛。” 原本还不错的气氛也被桌上后半场互不搭理,像在跟对方较着劲的两人弄得很是尴尬,知道自己闯了祸的小海带更是一个字也不敢往外蹦了。 因为怄着一口气,直到吃完饭走出拉面馆,实连一个眼神没分给过,也一直别扭地站在自己身旁,却始终也不跟自己说一句话的仁王雅治。 赤也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跟在他们两人后面,走着走着被文太拉扯着往另外一条道上去了。 仁王注意到身后的两个电灯泡早已知趣的不知去向,又不着痕迹地瞄了眼默不作声,明显还在生他气的女孩,尴尬地轻声咳了一声,也没能唤起她的注意,只好又轻咳了好几声,“还生气?”说出口的话带着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一丝讨好的意味。 空气静默了好几秒,才传来闷闷不乐的一声,“没有。”要多不走心有多不走心。 仁王长这么大也没哄过女孩子,更别提会低三下气跟人说话了,然而此刻也还是软了软自己语气,“不要生气了…” 实抬起头狠狠瞪了身旁的少年一眼,堵着气愤愤地说,“都说了没生气,你烦不烦!”说完自顾自朝前走去。 第一次看到女孩发脾气,仁王有点愣住,看着和自己拉出一大段距离的女孩,赶紧朝前追去,想也没想一条胳膊直接搂紧还想往前走去的女朋友,另一只手又粗暴地将她的脸掰过来看向自己,“你不生气,是我生气好吗?!” 实被少年的蛮力弄得有点懵,听见他说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生气?你有什么气好生的,你倒是说说?!” 仁王看着面前的女孩真的是一脸什么都不知情的表情,突然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咬着牙一字一句的挤出来,“你还有身为你是我女朋友的自觉性吗?” “什么?”实被他问得满脸狐疑。 “你以为我刚才为什么非要你抢那碗面?”仁王少有地会对一件事做这么多解释,他那副永远对事事都无所谓的态度,似乎就在遇上竹内实这个女孩之后,自己一直就在不断降低自己的底线,连带与自己相处甚久的网球部的伙伴们都为之惊讶,“你真觉得我是那种会跟你抢食的人?” “嗯!”实思考了几秒后,毫不犹豫的应道。 看到实还作样思考后给出这么个答案,仁王觉得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了,咬牙切齿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听到仁王这么问自己,实有根有据地分析道,还手握拳头一拳打在了另一只平铺的手上,做出一副顿悟,没错就这样的表情,“因为我看到了你眼中的渴望!”说完还一副不屑的表情看着面前的少年,“所以你下次还是跟着我点吧!说实话,你点的那份真的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美味!” 实看着面前的少年突然弯下腰,手捂着腹部捧腹大笑,只是这笑声怎么听怎么令人寒颤,“你干嘛?” 眼前的仁王似乎变得一点也不熟悉,实有些害怕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你怎么了嘛?”刚想再揪下他的碎发,少年一个挺身弯腰靠近把自己吓了一跳,不由后退一步,却被他手快的抱紧自己看着她,“你和文太,赤也是大亲友这件事让我很在意呢,怎么办呢?小实…我仁王雅治,也是会吃醋的呢…”唇语间的缱绻吃味,实这下终于明白仁王雅治怎么了,也终于知道这么长时间,这个少年在别扭什么了,扑哧一声笑出来。 仁王挑了挑眉怪异地看着她,还没接着说下去,脸猝不及防就被一双软若无骨的手掐住两边,“仁王雅治大笨蛋!”边说边笑。 面前的少年脸都被自己扯到变形,眼看着他还想说什么,自己直接踮起脚尖一个往上冲抱住他,“我会跟文太和赤也这样吗?”说完考虑了几秒,又将脸蛋不易察觉地转了个方向,轻轻地啄了一口,继续说道,“我会跟我的大亲友文太和赤也这样吗?” 做完这些,实有些害羞地想收回身,却反而被一股很大的力气搂得更紧,仿佛胸腔乃至整个身体都快被对方融为一体,“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仁王雅治这么幼稚啊?” “嗯!”仁王雅治有些孩子气的回道,“小实,我很幼稚的,所以你要跟文太和赤也,还有其他人保持距离,不然我可能很快就被你气死了!”说完似乎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笑出了声。 To be continued...... 第40章 Chapter 21. part 2(仁王番外完结) Chapter 21. part 2 Khaled Hosseini(卡勒德胡赛尼) 我听见走廊的时钟滴答、滴答响。 然后我就会想到,还有这么多秒钟、这么多分钟、这么多日子、这么多星期、这么多个月、这么多年在等着我。 而且所有这些时间里面都不会再有一个你。 悠闲轻松的时间就像夏季光着脚在河里抓鱼,当你还光着脚丫在凉爽舒服的水里踩踏水花,手上那条狡猾的鱼就呲溜一下又跃入水中游走,再也找不回同一条鱼,而夏季也就在这个时候,走到了尾声。 再度开学,少年和少女也搬离了原来的教室,转而进入了国三紧张的备考时间里。 说紧张,其实也只是对于小部分想要考取其他地区优质学院的学生来说罢了。 像丸井文太和竹内实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生来说,抱着立海大对原校学生直升照顾原则,不过是再无所事事消磨掉一整个学年而已。 仁王雅治对此不置可否,他不是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的人,既然竹内实都能毫不费力继续跟自己同一所高校,他也不会为难她去认真学习。 而他自己更是即使花在学习上的时间少之可怜,照样能拿到高分,日子也就照旧在打打闹闹中度过。 实走到下课后人流来往的走廊上,看着把自己叫出来的仁王雅治,“喏,还给你!”递上写有对方名字的练习册,“你下节课要用吧。” 轻轻地把本子拍在仁王平铺的双手上,仁王很快把练习册夹到腋下,继续把手掌摊平,实笑着把双手打在他的手掌上,仁王就会握紧再放开,两人就在走廊上旁若无人地聊着日常,又重复性地做着这一他们两人才懂得的暗号动作。 走过的同学无不都会停下来看上他们几秒再继续走开。 文太和赤也坐在教室里看着走廊上虐狗的两人,啧啧感叹,“仁王现在就完全是被我们小实抓得牢牢的啊!” 赤也撑高上半身附和道,“就是,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仁王前辈也可以这么黏人的,这算什么事啊?我现在都不敢跟小实走太近了!” 文太淡淡地睨了眼耳边一直在抱怨的人,“你就知足吧,我可是还得跟那个家伙报告每天小实在班里的动态呢好吧!”文太撇了撇嘴,“切,谁没事干天天盯着小实在做什么啊,哎!” 仁王抓紧又一次打在自己手上的双手,笑着问面前的女孩,“我刚才上课给你想了个我的专属称谓,你猜猜看。” “嗯?”实转了转自己的眼眸假装很认真地在思考,抿了抿唇,升高了自己的双手再朝仁王的双手打下去,“超级无敌可爱的小仙女吗!” 仁王抽了抽嘴角,好在他早已习惯自家女朋友潜在的逗比属性,再次抓住打下来的那双小手,“我敢叫你敢应吗?” “啧!”实做出一副龇牙咧嘴的表情,“大胆!那你说,是什么!要是和美丽可爱无关的我可不认!” 仁王轻笑出声,一手抓住女孩的两只手,一手朝前伸去掐了掐她的脸蛋,“寿司!”仁王面带笑意,声色温柔的说道,“从今天起你就叫寿司了。”沉吟了几秒后又很认真的补充,“我一个人的专属寿司,好吗?” “啊?”实拧紧眉头似是听不懂这句话,“寿司?为什么?你喜欢吃寿司?” 仁王笑得一脸狡诈,双眼因笑得过度灿烂而眯成一条缝,意味深长地说,“秘,密。” 实微微掂起脚,双手抽离仁王握住自己的手,两只手轻轻掩住能把人一瞬看穿的淡绿色双眸,笑着撒娇,“什么啊!” 这样的画面会一直长长久久下去,仁王一直是这么觉得的。 他甚至没有幻想过他和小实将来的生活该是怎么样,因为他认定接下来的每一天只要是这样,哪怕会有小吵闹,但那也改变不了什么。 却低估了十四五岁的年纪,有很多事情并不会朝着既定的方向去发展。 仁王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小实又跟自己闹别扭,至于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他好像知道原因,少年心中却也拗着一股气。 “可以别闹了吗?”记不清是第几次,仁王看着面前一生气就面瘫着一张脸给自己看的竹内实,他现在好像有点搞不懂当初怎么会觉得面前的女孩子会好脾气? “我没闹。”比仁王矮了将近一个脑袋的女孩说起话来一点也不怯,还振振有辞,偏偏这幅摸样让仁王最咬牙切齿,“我只是在跟你讲清楚而已。” 又来了,又是这句话。 仁王雅治是第一次在一个人产生这么挫败的情绪,不仅仅是现在他们在争执的话题,包括很多之前很多的摩擦,但他仍然觉得他可以解决。 只是情绪一旦积累得多了,他也会变得烦躁。 他可以理解竹内实不是一个喜欢黏人的女孩子,哪怕对着身为男朋友的他,也需要她自己的私人时间。 准确来说,仁王甚至觉得在跟一个不解风情不懂浪漫的假小子谈恋爱。 比如,仁王雅治想给她办一个浪漫的只有两个人的惊喜派对,可是小实居然说生日的时候就得跟家里人一起过。 好吧,非得跟家里人过他可以理解成她将来会是个顾家恋家的好伴侣。 可偏偏她邀请了好多同学,包括网球部成员去她家里开派对,却唯独没问过他,仁王雅治,她的男朋友! 过后她给出的解释却足以让仁王雅治喷血了 “可是,带男朋友见家长又不是随随便便的事。”这么个让人无语的理由扔给他。 还有好多类似的事件,每每都让仁王雅治觉得他的女朋友,对他,是不是一点都不感冒。 就像她不喜欢仁王送她回家,是因为她觉得会半路被她爸爸或妈妈碰到。 她不喜欢仁王对她过于亲密的举动或话语,因为她说她不喜欢那种太过亲密的感觉。 但偏偏她自己又是个醋坛子. 就像现在他们吵架的原因就是,由于仁王雅治无法满足自己想送女朋友回家的心愿,于是只好每天都跟自己顺路的同班男生女生一起回家,而这当中也不乏有暗自仰慕仁王雅治的小女生。 实死低着头不愿意多看仁王一眼,只是倔着半张脸看向其他地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明明知道高桥西里喜欢你,你还成心跟她一起回家,还有说有笑!如果你是我,你看了什么感受,我也跟别的男生放学一起手牵手回家可以吗?” 仁王雅治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寿司,你搞清楚,我不是跟她有说有笑的一起回家,而是跟我们班一群人一起有说有笑回家好吗”仁王内心有些崩溃,“而且,难道因为高桥喜欢我就要黑着个脸不说话吗” 面前的女孩低下头选择不说话了,仁王雅治最怕她这样,他太了解她了,她下一句铁定会说出 “我觉得我们俩不适合”这几个字。 但这次的答案却出乎仁王的意料 ,她过于冷静的表情说着,“仁王雅治,我吵架吵的好累,我想回家了,再见!”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仁王只当这只是又一次很正常的冷战,一星期终归会和好的。 他很清楚,小实是个习惯冷战比起吵架而言,她总是喜欢每次矛盾过后就躲会自己的世界去而不接触任何人。 仁王雅治也是在交往一段时间后才发现的,自家女朋友虽然在同学朋友面前是个很开朗很好相处嘻嘻哈哈的小女生,但其实她却从来都没把任何人纳入自己的世界,比起热闹的聚会她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 仁王雅治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喜欢她什么,比竹内实漂亮比她可爱的女生立海大多的是。 其中不乏有仁王勾勾手指头,她们就会自己跑过来的。 比小实有个性更清高的女生也不少。 但是在一起的这些时间里,仁王雅治就像上瘾般,喜欢每天听她碎碎念说她家里班里发生的事。 喜欢她唉声叹气对他撒娇说牙套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拆,拆了就能跟他一起经常出去吃饭了。 喜欢她说话的时的一个小习惯,喜欢让他展开双手,她自己有一下没一下的用自己也展开的双手重复拍打他的双手,有时候他会握住她的手不放,她就会笑的特别欢乐。 这些,他一点也不觉的烦或是腻,他甚至从未怀疑过他的寿司会和他一起升上立海大高中,他和她吵吵闹闹的日子还会这么继续延伸下去。 这次冷战持续到中考前一天都没丝毫的回温。 丸井文太在两个人之间当说客费劲口舌都没改变,小实见到仁王就绕道走,而仁王雅治这次兴许也是被惹恼了,丝毫不避讳和其他女生有说有笑。 就这样,到了那天最后一科考试结束了。 所有人脸上带着复杂的情愫,有喜悦,有解放,有怅然,也有伤感的。 仁王雅治在校门口和大队同学人马等到竹内实的时候,太阳已经逐渐西沉,整个天空都染上了橘红色似是喝醉了,让人感到慵懒倦怠。 他看到她已经不再绑着双马尾,而是任由自己的长发安静的披在自己瘦弱的肩膀上垂至自己的胸口,仁王看着她就这么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走路,看不出任何情绪。 没有考完时解放的喜悦,也没有像往常月考一样哭丧着脸,拉着他的手说,“我觉得我这次肯定又要被班导找了!” 仁王雅治看不出那个平时情绪多变的寿司有任何的情绪,此刻的她平静得犹如她只是刚刚下课要回家了一样。 不,仁王雅治也说不清他现在看着的女孩,为什么就不像那个跟他交往了很久的女孩。 他看到她在看到他的时候眼睛霎时亮了,但很快又暗淡了下去,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他几秒后步履又很快地转身离开了。 好像他这边热闹的喧嚣一点也到不了她转身离去那块依然过分萧瑟冷清的世界。 等到他意识到自己不该跟自己心爱的女孩子继续斗气下去的时候,才发现她这个人再也不出现在神奈川这片夏季的海域,更是彻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却没想过,再次见到自己埋在心底的女孩时,她的双手早已被另一个人握在了掌心。 从东京开往神奈川的巴士停在了立海大门口,这个仁王雅治幻想过会在高中开学第一天牵着竹内实的手走进去的门口。 对巴士司机说完谢谢,正选们商议着去哪儿聚餐,切原赤也看到仁王雅治背着球袋往校内走去,正欲追上去喊住他被柳生拉住了,“让他一个人走走吧。” 仁王雅治没有任何情绪的在幻想过跟实走过很多次的校道上一步一脚走。 其实,立海高中部的建设与国中部并没有很大的差别。 校道上的樱花让人分不清走得究竟是高中部还是国中部。 樱花一年四级变化的样子在花类里称得上是最勤的。 三四月份春风才刚吹起,枝条上已经发芽,远远看着已有一大片的粉红色,樱花的花瓣便在这春风里,一长长串成群结队的舞动。 这些粉红色的飞絮,也要飞上一两个月,那个时候,小实还和他约定要在这里拍照留念。 只是飞絮还没飞完,他的小实,他的寿司就不辞而别了。 现在,它们早已一片片干落,又变成光秃秃的枝条。 他走在这条校道上,一步一脚的,貌似还要走好多年。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事真的很多,但是,我已经几乎都忙完了! 所以我会恢复我的更新速度啦! 好吧,仁王的番外到这里就结束了,我们的男主忍足侑士下次就会上线啦! 其实写仁王番外的灵感就是这整篇文最初的灵感,是不是很震惊哈哈! 我竟然一开始就要虐我们可爱的仁王,这篇文在我大一的时候就已经写过断断续续的灵感了。 可以这么说,没有仁王这个角色的存在,就不会成就了现在的竹内实和忍足侑士。 因为竹内实是在遇到过仁王雅治后,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遇上忍足侑士,时间刚刚好,如果先遇见忍足,结局也是会和仁王一样的。 仁王雅治和忍足侑士都很好,只是时间没遇对罢了,爱情里,重要的永远是时间点,真的。 而关于为什么会这样,请继续看下去,我会慢慢在剧情解释的哈哈! 第41章 Chapter 22 Chapter 22. 川端康成(かわばた やすなり Kawabata Yasunari) 致「已经变成大人的」你: 凌晨四点钟,我看见海棠花未眠。总觉得这时,你应该在我身边。-川端康成「日」 世上哪会有两个人百分百合适呢?可是忍足侑士,他就像是我的许愿池,他让我的梦想变成了真实。(实) 实半夜三点多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到口渴,拿了水杯到餐厅倒水喝,走到客厅落地窗往外看,凌晨的月光树影,没有改变。 室内的沙发家具,摆设还是原样。突然就很想发短信给还在熟睡中的少年,这么想着,简讯就发了出去。 「今晚的月亮好漂亮呢」 实记不起距离上次,这么认真的看月亮是什么年纪了,只觉得今夜的月亮让她特别想身边有个人,而那个人就该是忍足侑士。 那是一种不指望得到任何回复,也能因为他存在这世上,他正在美梦中也能满足的心情。 一想到明天一早,忍足会满脸疑惑地拿着手机上的简讯,询问自己为何发出这条短信时,而到那时,她能把现在的这份心情传达给他,就莫名一个人的愉悦窃喜。 “叮”。 这一声在万家静寂的夜晚显得特别突兀,随着声音而亮起来的手机屏幕,让心跳也在这一瞬间静止后又加速跳动。 「是呢」 「我吵醒你了是吗?我以为你睡觉的时候手机会设置静音呢」 「其他人我设置静音了,正做梦梦见你,结果你就来简讯了,真好~!」 实看着这条简讯,想象着平日里在同学们心中一直保持着冷冷清清模样的班长,竟也会使用‘~’这么卡哇伊的符号,笑意就涌上了嘴角和眼角,另一条简讯就浮现在屏幕上。 「你呢?是到现在还没睡着,还是醒过来了?」 「口渴起来喝水,然后看到月亮不知道为什么…就想你了。」 「惊讶.jpg难道是因为我正梦见你,不小心把三次元的寿司君给闹醒了?」 「你梦见我什么了?」 实嘴角溢满笑容,迫不及待得到答案,可是这回简讯却不像前几条回复得那么快,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后,手机屏幕才再度亮起来。 「说不得呢。对手指.jpg」 啊咧?什么情况? 关于忍足侑士,一直以来在自己心中的形象是不是哪里有偏差了? 这还是第一次知道他也会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你是不是梦见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啦?生气.jpg」 虽然发的是生气的表情,实却捂着嘴角在偷着乐,架在茶几上的双腿也乐得不停得轻轻跺脚。 简讯声很快再度传入耳膜,「小实你已经要开始查岗我的三次元睡梦世界了吗?脸红.jpg」 “噗嗤”实看着这条简讯,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意识到自己发出来声音,缩着脑袋观察了下竹内宗成的房门有无动静,才回复道。 「查岗?哼!你想得倒是挺美?我才没那个趣味呢!」 「嗯!你懒得,是我主动上报可以吗?看,我很乖吧!可爱.jpg」 实抿住嘴角的笑意,眼睛里盛满的星河却还是抑不住弯成了一条弯弯的银河。 「我的男朋友果然变了!伤心.jpg」 「惊讶.jpg哪里?!我赶紧把它扳正过来!」 实翘起一条腿搁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把脸埋进抱枕里嘿嘿嘿地闷笑,手里紧紧握着的手机,一秒也舍不得让屏幕失去光亮。 「变得好~不~要~脸~难过.jpg」 第三次移动手指点击屏幕维持住不让光亮灭掉,简讯才又进来了。 「小实,外面下雨了呢。」 明明是莫名巧妙的一句话,实的心跳却控制不住,自顾自开始发出“咚咚,咚咚,咚咚”的声响,带来的还有脸上包括手心的温度。 实赤脚跳下沙发,拿着手机小心翼翼地踩过在黑夜中隐隐发亮的木质地板,轻声打开紧闭的窗台门走出去。 很久以前,她是个从来不会关心月亮,不会在意是否雨天,更不会在半夜三点钟的时候赤着脚,走到窗台上去感受这雨夜的气息的正常人。 虽然不清楚这是不是癫狂的前兆,伴随着心律过速的心跳,在一片高楼大厦里,在一片精心种植的葱郁草木中,她能闻到雨水里有忍足侑士的气息,他炙热的呼吸,他身上散发出的,让自己上瘾了的,甜度很满酸涩有度的果香味道。 还没亮起来的凌晨四点多黑夜里,根本看不清是否下着雨,若是芊芊细雨更加没有感觉,声音都很难察觉到。 可是忍足侑士说下雨了,那她的时空里也就是下雨了。 于是凌晨三点多,远处天际一望无尽的深蓝里,在看不到雨丝的雨夜里,她跟他一起在各自家里的窗台上赤着脚,靠简讯传达彼此的心意。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传送着简讯,四点钟没过一会的时候,忍足来了一条简讯。 「雨停了,真巧。」 实把手伸出窗台上的屋檐挥了挥,没有湿润的触感,想也没想便问忍足。 「嗯!可是什么真巧?」 实继续挥着手在空气里感受雨后有些冷意的空气,简讯来的一瞬间马上划开屏幕。 「刚到你家楼下,雨就停了。」 在楼道里等待电梯的时间,整颗心被说不出的喜悦悸动盈满,仿佛这一辈子都可以把它留在心间,再也挥霍不掉。 看到身上随便套着卫衣的忍足站在那里,对着自己笑得一脸烂漫又无辜的样子,实也止不住跟着他一起笑着走向他。 好像自从认识了忍足侑士之后,这样的场景总是在重复却新鲜。 他总会在一个地方默默地等着自己,等着自己,怀揣着一颗连害羞都忘记的心情奔向他,然后他再装作没事人一样牵住自己,脸上却盈着怎么也消不下去的笑容。 感受到手上有些湿热的温度,实仰起头问向比自己高出一个多脑袋的少年,“你是走过来的?” 忍足眼底噙满笑意看着自己,故作玄虚地摇了摇头。 “打车吗?那还好!还好你没有你淋雨走过来!”实一脸担心的碎碎念,“淋秋雨很容易感冒的!这么晚你也约得到车啊?…” 忍足转过身,双手一把掐住实的双颊,阻止了她一直喋喋不休说话的小嘴,“跑过来的笨蛋!你也知道这么晚,当然不容易约车啊!” 得知真相的实瞪圆双眸,又是担心又是不可思议,生气地挤出一句话,“那你不会等嘛,不容易约车还是可以约到啊!” 忍足双手改由将面前女孩的脸蛋挤压得小嘴变成一个合不拢的小圆圈,额头抵住她的额头,笑着低声说,“太想你了,一秒也等不了。” 实又好气又感动,情话都会说,但能付诸实践又把情话说得这么简短,还缠绵得不可思议,这世上可能只有面前这个少年了吧,“那你现在看到我还想我吗?” 忍足将脑袋转由倚靠在少女的脖颈间,双手自然搂在她的腰间,“嗯。”撒娇的意味浓得化不开,“本来梦里梦见你的时候,就特别想你,醒过来看到你的短信,想得只剩下要立马看到你,现在见到你,还是很想你。” 实从来没有一刻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关西腔是会把人的耳朵融化的,“你梦到我怎么了,干嘛要特别想我?”实有些担心是不是他做恶梦了。 耳边传来忍足天生有些沙哑地低笑声,他的脑袋还在自己脖颈间转了转,“不能说,说了你会打我。” 实还想继续追问下去,忍足却又强忍着笑意开口,“小实,等我们结婚那天,我就告诉你,告诉你我梦见了什么。” 实隐隐猜到了忍足一整晚的闭口不谈是为什么了。 不知如何应对的她,只好对着忍足的腰部狠狠地就掐了下去。 哪里想到常年在网球场上奔跑的少年的腰部,根本不会有一丝赘肉可供她下手,反而为了寻找落点,手指用力过度有点痛。 “嘶!”实吸了一口气,正想埋汰忍足,整个手掌就被忍足的大掌包住,带着她往前走,嘴边更是扬着此刻怎么看都怎么坏的笑容,却不讨厌。 “我们要去哪里啊?”实放心地跟着忍足的脚步走。 “你冷吗?”忍足停下来摸了摸实另外一只手的温度,“找个暖和点的咖啡屋吗” 这会儿停下来实才意识到自己跑下来的时间,根本没想到要把身上的睡衣换一下,只好嘟着嘴说,“穿成这样去咖啡屋?” 忍足像是也到此刻才发现自家女朋友穿着睡衣,脚上还套着一双拖鞋,有些苦恼,转瞬脸上却又挂上熟悉的坏笑,还故意压低自己的声线笑着打趣,“那也不能带你去酒店啊。” 说完立刻伸起双手抵挡实的无用功捶打,边笑边抓紧她乱打的双臂,将她拉进自己的怀抱,“好了好了,开玩笑的,怎么一逗就炸!”想了想又问,“我们再走回去,你上楼换身衣服?” “我现在就想跟你在一起!”实紧紧环住忍足,摆出一副你看着办的态度扔给忍足。 忍足现在也不想离开实一秒钟,纵容地哄了哄她,“好好好,那我们去你家附近那个漫画屋总可以了吧。” 漫画屋有隔间,又开足了暖气,还有沙发可以休息,不至于让别人看到他的小实穿着睡衣,即使看到了,漫画屋里穿着睡衣的失眠人士一大把,也不稀奇。 漫画屋隔间里,实随手拿了一本漫画,倚靠在忍足身上翻看,情侣间的默契即使不说话,也能嗅到空气里的甜蜜。 不知何时,几乎大半夜未眠的小实倚在忍足的胳膊弯里沉沉睡着,忍足看着她酣睡的小脸,哭笑不得,说不回家的是她,进来没一会儿就睡着的也是她。 再醒过来的时候,走出漫画屋,这时候靛蓝的天色中终于放出了一丝似橘又黄的颜色,等到两人走到了公寓楼下,天空已有小部分都被染成了亮黄的蓝绿色。 “快上去吧!”忍足心情看似非常好的笑着说,“等会儿学校见!” 实才像极了一只小狗一步三回头地往回走。 *** 忍足尽量小心翼翼打开家门,一路畅通无阻走回房间也没人发现他消失了几乎大半夜。 快速换好校服,洗漱完毕,忍足佯装出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像平日一样走到楼下餐厅吃早饭时,忍足惠里奈一手拿着刀柄往面包片上涂抹花生酱,不经意地瞟了自家老弟一眼,“昨晚睡得好吗?我亲爱的弟弟。” “嗯,很好。”忍足有些莫名地答道,又有些心虚地看了自家老姐一眼,对上她那张笑得很是无辜的笑脸,“姐你呢?” 忍足惠里奈嚼着嘴里的面包边点头,又似无意地抛出下一个话题,“非常好呢!就是昨晚做了个特别奇怪的梦!” …忍足侑士有种不好的预感最好不要接这个话题,因此默默地涂抹面包片。 正在餐桌上看报纸的忍足瑛士却有些好奇地问道,“噢?惠里奈梦见什么了?” “嗯…”忍足侑士再次抬头,对上了自家老姐笑得一脸狡诈的脸庞,却仍然发出在回想思考的样子,“我梦见侑士大半夜地跑出去跟人私会了呢!” 这句话似乎引起来忍足瑛士的兴趣,将报纸放在了一边,拿起餐刀也开始往面包上涂抹巧克力酱,“噢?私会?还是大半夜?你这个梦有点玄幻呢。要也该是梦见你自己的男朋友啊,怎么会梦见你弟弟呢?” 忍足侑士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梦能引起的讨论度那么高,该死的是他不确定惠里奈到底是梦见的,还是看见的… “对啊!我也觉得很搞笑啊!”惠里奈还在继续说,“更搞笑的是,我的梦还具体到侑士是穿着哪件衣服去私会的呢!” “嗯?”忍足瑛士喝着咖啡用鼻音表达了询问。 “就是那件…嗯…”忍足惠里奈还在故作思考,“侑士,你是不是有一件深蓝色,前面是一只白色狮子的卫衣来着?” 此话一出,紧跟而来的是从楼上走下来的忍足和美的一句话,“侑士,你什么时候穿的这件深蓝色卫衣啊?啊咧,真是奇怪,昨天礼拜二,你不是穿得校服吗?”忍足和美手里拎着洗衣篓一脸不明情况地问道。 “哐当”忍足侑士手里的餐刀掉落在餐桌上发出了刺耳又心虚的声响。 To be continued...... 第42章 Chapter 23. part 1 Chapter 23. Marc Levy(馬克李維) 致「已经变成大人的」你: 现实生活中,两人间的感情是日积月累,慢慢建立的,就好像我们建造房子,一块砖一块砖地往上垒。-马克李维「法」 我想一直待在你身边,和你一起去感受那最猝不及防的阵雨和世上最耀眼的阳光。(实) 忍足侑士仿佛被置身于一个庞大又被经过紧密设计的局,只等请君入瓮的完美情节里。 餐桌上无论是吃惊看着自己的忍足瑛士,还是正走过来一脸不明情况的忍足和美,还有,就是笑得一脸得逞的忍足惠里奈,这出局的设计操刀者。 此刻静谧得只听得见自己餐刀掉落在餐桌上的回响,一张张表情各异的脸,似乎都在等自己的一个回答。 很快,忍足瑛士的表情由惊讶恢复到了若有所思,低沉的关西腔率先表态,“侑士,说说吧,是怎么回事?惠里奈的那个…梦?” “咳咳…”忍足侑士把拳头放在嘴边清了清嗓音,样子看上去有些窘迫,这还是一家人第一次看他这样,“我想老姐应该不是做梦了,而是看到我…昨晚出去了吧。” “啊咧?”忍足和美不清楚餐厅里之前的硝烟迷局,“侑士你那么晚去哪里啦?” 忍足看着杯子里的橙汁,想起清晨和他一起在同一道橙光的弧度里,交织在一起的那双手,和拥有那双柔软的手的主人,笑起来眼睛会盛满星河的女孩。 他很确定,那个女孩会和她共度一辈子里接下来的每一天。 也正因为有这种信念,他会比她更多地在乎,她的存在是不是足够合理或者充分诚恳。 “去见一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忍足侑士注意着措辞提起。 “果然是女朋友咯?”忍足瑛士几乎是一瞬间很上道地就知道答案了。 “嗯。”忍足瑛士对上儿子看着自己一双非常诚恳又郑重的双眸,没有逃避,“是我想要和她过完这一生,我会娶她的一个女孩。” 忍足和美和忍足惠里奈没想到话题会引申到这么大的问题上去,忍足和美正想打断他们父子的对话,忍足瑛士却也摆出一副很认真对待的态度,“你确定了吗?” “非常确定,爸爸。”忍足立马答道。 虽然不知道为何一顿正常的早餐,最终演变成了讨论人生大事的谈话,忍足侑士终归有种早说不如晚说,迟早都是要坦白的,何乐而不为,说起来,还得感谢他的老姐呢,虽然她可能只是抱着要逗自己的心理。 忍足瑛士听到儿子的回答后,反而非常爽朗的大笑起来,“很开心你能在这个年龄就遇到了这个人,知道你非常看重她,她做好准备了,就带她来家里玩。” *** 实背着书包打着哈欠,身形懒懒散散地走进教室,眼角还留着打完哈欠后的泪珠,就对上了正站在前排与同学交涉班务事宜的忍足侑士。 坐在教室里的前排同学看到素来没什么表情的班长,忽然间对着后面展露笑颜,灿烂又耀眼,也早已习惯,必定是竹内实同学来教室了。 对他们来说,国中三年没怎么笑过的忍足侑士同学,因为竹内实同学而有了这么多笑容,反倒是件好事,养眼又开心。 实还在慢悠悠地走进门口,就被背后横冲直撞而来的晴太搭了一下脑袋,声音气喘吁吁,明显是背着书包一路跑过来,“你们俩至于吗,就一个晚上没见,考虑一下我们这些独身老人家的心情好嘛!” 实很不厚道地笑出声,看着晴太把她的书包拎到她的课桌上,晴太还在继续唉声叹气,“哎,我怎么感觉我一正值风貌的少年,每次看着你和忍足,我就有种老母亲的感觉!” 晴太还没来得及走回座位,前桌的三谷龙太就转头吐槽道,“那你得去医院查查的你激素成分还正不正常了。” 说完就被晴太一把搂住狂锤,实感受着一早就这么朝气的气息扑面而来,笑得愈发没心没肺。 余光瞄到忍足很认真地在布置事项的模样,真好,没人知道她跟他就在距离现在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而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其实晴太说得对也不对,她和忍足侑士,岂止是一晚上不见都受不了,而是分分秒秒都只想在有彼此气息的空间里呼吸,存在。 *** 若要说起最令实头疼的课程,其实费脑的数学类课程不会是她的首选。 只不过是端正又乖巧的坐在舒服的位置上发呆一节课而已,只要不被老师点名回答任何问题,就被她称之为消遣时间。 但眼前这节课的川崎老师,显然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主,手工实操课的川崎老师,一个对手工这项活动的热爱,是远超出她想象的,更别提她把这种活动奉为神明般宗旨的诡异理念。 说什么“身心合一”“只要一颗心摒弃杂物一切创造皆有可能”……实站在手工课教室内桌前,囧冏地听着她长篇大论,犹如邪教。 偷偷瞄向其他人,发现大家也是差不多跟自己类似的心境,看着川崎老师一个人的独幕秀。 川崎老师白费了这么多口舌,最后动员大家开始实操时,男生大部分还是选得制作汽车,飞机类机械,女生们则基本一致选择了木头容易成型的小动物,或者是一些无厘头的简单事物。 每次一面对需要在脑子里构图再付诸实践的手工活,实的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 看着在自己身旁的西园寺梨已经迫不及待,风风火火地在白纸上构图,“小梨,你准备制作什么呢?” “当然是我们引以为傲!帅气的网球部的正选成员们!”西园寺梨头也没抬,理所当然的说着。 这大概就是无论何时,都强大得无以复加的后援会的女子力了吧。 这么想着,实转而看向自己的另一边的中村晴太,手上画的弯弯曲曲的线条,完全猜不出原型是什么,“晴太,你准备制作的又是啥?” “嗯…”晴太难得满脸严肃地看着自己的鬼斧神工,“一朵喝醉了的花。” “呃…”不知道是自己耳朵没听清,还是没听懂晴太说的话,实再次确认,“什么?” 这次晴太停下了手中的笔,却不是看向自己,眼神跃过自己看向那头的人,神情不再是以往的吊儿郎当,似乎带着些较劲,“一朵很是痴痴醉的花痴。” 意外的,明显遭到攻击的那一方,却不似以前那样暴躁,西园寺梨很平静地接受这份挑衅,“你说什么?” “没什么。”实看着同样面无表情的晴太继续拿起画笔。 愣是自己的神经弧线再迟钝,也不至于察觉不到她两个好友之间,不知何时起诡异的气氛。 “侑士!”忍足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急促又有点撒娇,“你已经想好制作什么了吗?” 忍足看着鬼鬼祟祟在教室里穿行而来,气喘吁吁跑到自己身旁小姑娘,笑了笑,“你刚才不是还说这节课非要跟晴太他们培养感情吗?” 实回想着刚才的暗涌,瘪了瘪嘴说,“因为…小梨和晴太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 忍足闻言没再追问,反倒是桌上的草稿原型吸引了实的注意,“哇,你要做这个?” 虽然草稿还没完全的勾勒完整,但还是可以辨认出是什么,“你为什么要制作房子这么麻烦的东西啊?” “很想试一次。”越有挑战越有趣,也很有意义,“现在,也有了试的理由。” 实不明所以地还在研究着画稿上的线条,顺便想着能不能给自己要制作的东西找点灵感,也没在意忍足说了什么,“你们都要挑战那么高难度的,我可怎么办?” 忍足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顶,轻笑着说,“寿司君只要做自己开心做得东西就可以了。” “可是只要是手工的,我怎么都不会开心的!”实嘟着嘴气呼呼的抱怨。 “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终于等到了这一句,实笑得贱兮兮,手去抓住忍足的胳膊摇晃,“那我想想!” 之后的时间里,实保持着上数理化课程的乖巧程度,安静地坐在忍足旁边看着他一比一画地勾勒他的模型。 忍足制作的房子,是一栋复式的日式洋房,房子里具体到有长长的连接着室内与室外的走廊。 假若夏日晴朗,夜晚便开着窗门,坐在走廊上看星河;假若秋日落雨,把窗门关起,在隔窗里看雨水刷过廊檐在地上敲出一个个小水窝;假若冬日下雪,窝在屋里的沙发上,喝茶看书,进入深眠;假若春日到来,再次打开窗门,迎接万物的复苏和热烈,跳上一支舞。 本以为这已经足够精彩,屋内的设计却更让人神往,一探究竟。 书房里足够大的书架用来放每期漫画,地上的巨大地毯,可以在上面随意打滚。 连接着厨房餐厅的另一处空间,被摆上了喝下午茶专项的桌椅,敦厚的小木圆桌被两把可爱的黄色软靠沙发包围住,依稀间也能闻到午后散发出来的咖啡和红茶香气。 …… 在忍足栩栩如生的每一笔下,实的眼前似乎已经看到了整栋房子的实景。 午后漫长又倦怠的阳光透过门窗,照进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空气里的飞扬小颗粒因而变得晶莹而透彻。 “呐,侑士。”午后的教室里,少女魔症了一般看着少年认真的侧脸叫住他。 “嗯?”少年还在认真勾画中,轻声应道。 “这会是我们以后的家吗?”实着迷地看着少年还在勾勒线条的画笔,只是听到自己的问题后,少年手上的画笔骤停,实抬眸就对上了忍足带笑的眼睛。 “你希望是,那就是。”忍足嗓音沉沉说道,愉悦又沙哑。 To be continued...... 第43章 Chapter 23. part 2 Chapter 23. Marc Levy(馬克李維) 很多个漫长的夜里,实的梦境被神奈川那栋自幼成长,见证了自己喜怒哀乐的宅邸填满。 夜晚的梦境里,不是秋本真坐在屋檐下的廊桥上,温柔凝视着竹内凉一牵着幼小的自己玩耍,就是冬日暖阳屋内,自己玩累了躺在沙发里睡觉,而秋本真在沙发的另一端调低电视的音量,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欧洲电影。 那么多的梦境里,回想起来,仿佛让她惦念的也并非是梦里的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情绪,唯有那所房子是自己怎么也没法忘怀的。 实曾经查过有关梦境的资料。 有个自称为半吊子的科学家作者做过研究,说做梦,会让人回到终其一生都念念不忘的地方,放不下,通过做梦,于是就回来了。 这大概就是所在的原因之一了。 她没有梦见过东京的这个公寓,不会在梦里的这个家里吃饭,睡觉,生活。 那个半吊子科学家说,人们尤其喜欢梦见曾经住过的地方。 那么,唯一的解决办法,只剩下一个,听上去也是最无法理解的办法,不要离开那个地方,不想陷在无止境的梦境里,就别离开那里。 相反,若是想要在梦境里缅怀那个地方,那么,就离开那个地方。 只因为她在神奈川的宅邸长大,所以关于过去的梦也会一直在那里等她。 所有的这些相似却有不同场景变换的梦境里,隐藏其中却有一种情绪最让实无力又怅然。 在很隐晦很深的梦境角落里,总会有一个白发少年在很遥远看不清脸庞的位置对着自己说这些什么,纵然自己在努力想分辨出些音节,却只会徒劳。 实知道,梦是带有虚幻想象力的东西,想念得太狠了,就会梦见那个自己成长的房子,愧疚得太深了,梦境里才会出现那个白发少年。 但她不知道,假若心存这份愧疚,等时间流逝了,等自己又在成长一个阶段了,梦境里是否会等自己说出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抱歉。 这天晚上,那个梦境再次降落到了实的夜晚里。 只是这次,梦境里不止周而复始了十五岁长发的自己在神奈川宅邸里开始的一天。 场景一转换,她看见了现在十六岁短发的她,在太阳暗沉下去的黄昏里,她站在立海大教室外的走廊上,身边站着的那个人,这次终于清晰地显现。 仁王雅治轻声问自己,“离开快半年了,过得快乐吗?” 梦境里,她听到自己回答,“不像在立海大的时光那样,嗯…那么无忧无虑没心没肺,但现在我,好像开始喜欢去尝试,去接受很多自己生活以外的意外了呢。” 最后,她依稀还听见了自己对仁王雅治,这个温柔,一直以来像夏日午后慵懒的晴天的少年说出了从未提起,却最该说的话,“我很抱歉,对我的不辞而别,对我的没有任何理由,对我的最坏的不负责任,全部的任性。” 梦境里的少年听完后,仿佛毫不在意,只是看着天空,温柔地笑了笑,轻声回答,“没事呢,都会过去的。”不知对谁说着这话。 实没看清梦境里的自己最后是什么表情,那份释然的心情,却从梦境里传达给了意识清醒的自己。 很长的时间里,离开仁王雅治之后,遇见忍足侑士之前,在搬进东京公寓与外界没有任何联系的自己,貌似经历着恋爱后创伤。 虽然事实是自己单方面结束了那段恋情,迷茫却还是如期而至。 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是否其实不爱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甚至厌恶自己会有这样的一面,却无能为力。 同时,恐惧着自己是这样的怪物。 这份恐惧不断麻木着自己的潜意识,灌输着她没有资格再去爱任何人,或是得到别人的爱。 忍足侑士的闯入,是实始料未及的,她从没期盼过会有这样一个人来打破自己筑守起来的铁墙铜壁。 被竹内宗成叫醒的时候,实朦朦胧胧地摸到了枕间的湿润,迷迷糊糊地到了洗漱间刷牙洗脸。 貌似穿到了异空间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却一点也不疲乏,甚至觉得闻到了清晨露珠带来的清新。 实看着镜子了今天的自己,还是不会有勇气去面对真正的仁王雅治,说昨晚梦境里说的那些话。 她却相信仁王雅治会原谅她,就如同梦里他最后对她说的,“没事,都会过去的。” 她相信十六岁的小实,会开始接受过去的遗憾,和未知的恐慌了。 因为这些,都是成长道路上每个人都会感知到的惊喜和惶恐,是一生中最大的礼物。 而现在,自己终于从那个漫长无终日的奇诡梦境里醒过来了。 梦醒过来了,她可以带着时间馈赠给她的礼物继续上路了。 *** 半个月后,忍足完成的模型被川崎老师一眼相中,放在了冰帝学园历届优秀作品的展示柜中得以展示。 本来说好成品会当作礼物送给实,因为礼物被充公了,忍足答应自己周末陪同她,去坐上次游乐场之行没坐成的摩天轮。 傍晚到的时候,昏暗的天色伴随着丝丝晚秋的雨,抚过脸庞,不觉抱紧身旁忍足散发着热气的胳膊。 “啊!想吃甜甜圈了呢!”实挽着忍足的胳膊,肆意挥舞着自己空着的左手,指了指远处的摩天轮。 接收到了身边的人不解的眼神,实笑得一脸得意,“不觉得夜晚看那个摩天轮,它特别像甜甜圈上镶嵌着琉璃珠吗?”眼神里透露出神往的表情,恨不能现在立马冲进甜甜圈专卖店,继续赞叹着,“真是诱人又美丽啊!” 刚说完,鼻头就被点了一下,对上了忍足宠溺的眼神,“你真的…”温柔低哑的嗓音顿了顿,“是个吃货诶。” 盼望着听到点配合气氛合拍的甜言蜜语,结果被当头一棒点名是吃货,实放肆地掐了掐忍足的硬梆梆的胳膊,笑得也是一脸放肆,“那你会给我买吗?” “嗯,当然咯!”忍足笑得一脸调侃的样子,说不上的怪异,“不买怕被你又打又掐哎。” “什么啊!”恋爱中的女孩子总是很容易较真,实也不例外“怎么被你一说感觉我是个无赖啊!” “噢?当然不是咯!”忍足状似认真思考了几秒,神情认真地盯着实看。 难得被忍足这么一丝不苟地瞧着看,实的耳根悄悄地发热,“那…那你说说看,还有什么?!” 实看着忍足的嘴角弯成了她熟悉的一种不怀好意的弧度,“贪吃,暴.力,死不认错,爱耍赖,动不动就陷入自己的怪圈里不出来,脑袋一根筋,还有什么呢…”忍足边笑边细数,还一脸真的在思考回忆的模样。 实满眸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人,还真是在当初在大海里听到自己告白,高兴得跟傻子一样的少年吗? 哼,不是说她暴.力吗?她现在不暴.力一下他,都对不起他说的话了! 实正准备扬手上去掐忍足的脸,被忍足手快地抓住了双臂,少年此刻神色不再是玩味,而是带着点不可察觉的神色,认真地望着女孩,“最要命的是,你还健忘。” “啊?”实被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说愣了,前面说的那些,虽然生气,但不可否认,她自己心里也清楚他多半是开玩笑,但是这句话,听着却不像玩笑话。 “准确来说,是没心没肺啊你。”忍足继续说着,语气却不是在抱怨或是数落,而是说不出的失落。 实还欲追问下去,却被忍足把自己的胳膊一带,抓住她的手往前走去,不再多说。 许是雨夜的关系,今夜坐摩天轮的人并不多,他们刚走到售票口,就可以直接上去乘坐。 圆圈开始转动的时候,实兴奋得抓着坐在自己一边的忍足的双手一直挥动,忍足任她像个小孩子一般,叽叽喳喳在耳边指着那边的高楼说几句,又是指着远处其他地方评论几句。 等到下来的时候,实还是抑制不住兴奋,甚至难得展现出久违孩子气的一面索求,“侑士,我们下次再来吧,挑个天气晴朗的时候来坐一次,夕阳快落下来的时候也再来,嗯…还有下雪的时候!一定会超美的!” “嗯!”忍足拿手挡了挡抚过实额头上的雨丝,另一只手把她收紧在怀抱里,“你冷吗?肚子饿了没,先吃点热食,再带你去买甜甜圈?” 实感受着额头上和身上的触感,少年为自己遮风挡雨的温度传达到心里,暖得像围着火炉喝了一杯苹果甜味酒。 其它的她不知道,他说自己脑袋一根筋确实说对了。 冲动冲破心底防线的时候,在自己大脑和身体没有意识的时候,自己的嘴.唇已经贴上了忍足带点凉意的双.唇。 当少年化被动为主动,舌.尖互相.触到彼.此最柔软的湿润,深秋的雨夜里的丝丝水声,相.触的皮.肤.炽.热.感,乐此不疲地陷在对方带给自己的震撼。 那天之后的一切,实记得步行去餐厅的路上,路边每一棵树在闪耀路灯照耀下的纹理,夜空中飞过几只急着回巢的归鸟,还有忍足在最后给自己买的一整盒甜甜圈里每一个的色彩。 “小实!”公寓楼下,忍足在这个夜晚记不清第几次吻完自己后,抵着她的额头说,“没关系,即使你再没心没肺,我还是非常喜欢你,什么时候都。” 实抱着一整盒甜甜圈在胸前,沉溺在忍足那一眸的水波里,笑得没心没肺,“我帮你记住了!” “嗯,即使你没记住,我也会帮我们记住的。” 还在恋恋不舍地道别,一声突兀的呼唤从几步之外传过来,“小实?忍足君?”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点实质性的甜回馈你们了哈哈! 这章其实还是小实跟忍足很实质性转折的一章 因为小实终于从前文的章节里提到的诡异的梦境里醒过来了! 她终于走出了自己的心结,也算是成长了吧! 第44章 Chapter 24. part 1 Chapter 24. E. M.Forster(愛德華摩根福斯特) 致「已经变成大人的」你: There is one thing impossible that\\\'s to love and to part. You will wish that it was. You can tran□□ute love, ignore it, muddle it, but you can never pull it out of you. I know by experience that the poets are right: love is eternal. - E. M.Forster OF COURSE,I LOVE HIM.-LUCY “小实?忍足…君?” 竹内宗成今夜快到家门口,想起自家女儿喜欢公寓附近便利店里的甜品。 难得让司机直接把车停在公寓大门口,决定自己下车亲自去买再走回家。 没成想在公寓台阶下便看到神似自家女儿背影的一个小姑娘,和另一个男生在一起,再仔细一看,站在女儿身旁,那个身形挺拔的臭男生,不正是老友忍足瑛士的儿子吗 “诶?”实被熟悉的声音吓得一顿,慢慢转过身,看到自家爸爸就站在台阶下看着他们,“爸爸,你回来了?”露出一个心虚的笑容。 竹内宗成有点拿不准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眼前这两个孩子,尤其是自己还看到了那个臭小子亲自己女儿的场面。 忍足侑士说没被吓出一身冷汗是假的,但还是稳住,从容大方地打招呼,“伯父您好,我是侑士。” “你好,忍足君。辛苦你了,这么晚还送我们小实回来。”竹内宗成心里再不爽,表面上的礼仪也还是不会少,更何况眼前这小子看不出有任何窘迫畏缩。 “伯父才辛苦了,这么晚才回家。”即使忍足在同龄人里面怎么成熟,相处得多游刃有余,总归在面对未来岳父这点上,还是有些不敢轻举妄动。 竹内宗成假意咳了两声,“既然都送我们小实送到楼下了,就上楼喝点东西再走吧。” 说是邀请,却有着不容置喙地强硬。 竹内宗成看着沙发上两个坐的端端正正的孩子,心里叹着气问,“你们俩…,在一起多久了?”总归是问得好听点。 这半年事情太多,他和秋本真时时刻刻关注着离婚后女儿的心境变化,却疏忽了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的荷尔蒙是说来就来的。 倒不是自己是一个不开明的家长,只是作为女儿控的竹内宗成,没做好心理准备,女儿这么轻易就被一个臭小子亲上了。 结果一看自家女儿,俨然一副别人家媳妇的表情,等着臭小子来回答这个问题,心中的郁气更是聚成了一团,“怎么,小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跟忍足君谈恋爱的?难道你是被强迫的吗?” “诶?”实生怕自家爸爸对自家男朋友有什么不好的误解,赶紧挥手否认。 “是我从很久以前就喜欢小实了,伯父。”忍足开始解释道,“小实,是在修学旅行的时候答应我的告白的。” “很久以前?”竹内宗成有些疑惑眼前这个少年的表达,“是上次聚餐过后?还是开学第一天见到我们小实的时候?你对我们小实一见钟情?” 竹内宗成表面上板着脸,内心却生出一丝窃喜,不得不承认,这么优秀的少年一见钟情自家女儿,隐隐有些自豪呢。 “是的。”忍足回答得一点没迟疑,“并且,我父亲母亲也知道,我是抱着很认真的态度跟小实交往的,我跟他们谈过。” 这下吃惊的人变成了实,顾不上自己爸爸还坐在一边,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你说什么?你已经跟你爸妈说什么了?” 忍足终于舍得把视线分出一点给她,只是语气和神情都可怕得认真,“结婚。”忍足很确定的说道,又看向了竹内宗成,“我跟我父母说过,我跟小实现在的交往,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所以,也希望能得到伯父你的支持!” “是这样吗?!”父女二人同时问出口。 竹内宗成完全是无法抑制不住心里的满意,忍不住出口确认。 竹内实却是因为在十六岁的年纪,单纯被结婚这个词给吓住了。 “难道小实你不是以结婚为前提跟我交往的吗?你不是认真的吗?”忍足装出一副受伤的表情,语气也失落满满。 “我,我,我…”突如其来的逼问,实结巴得说不出话,实在是她才十六岁,真的没想过这种事情。 “我知道了!”竹内宗成打断了他们,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小实,你先回房间吧。我有话跟忍足君说。” “诶?什么话?我为什么要回房间?我不能听吗?”莫名有种要被排除在外的危机感,实不死心地不想走。 “小实,别担心,我会好好跟伯父谈的,你先回房间吧。”一旁的忍足也出声帮腔赶她回房间。 她能说她根本不担心他嘛!她担心的是她自己而已啊! 结局却还是自己被自己爸爸和自家男朋友赶回了自己房间,耳朵死命贴在房门口,却只能怪门板隔音太好,自己该死的一个字也听不到。 *** 十一月份,快要入冬的天气很少有阳光灿烂的日子。 因此,才需要文化祭来热闹一下,因为天气原因,也变得低迷许多的校园,实是这么想的。 相较于学园祭的一年盛况,学校官方出面举办的声势浩荡,文化祭来得更加接地气,当然也就更加有趣。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青春气息扑面而来的少年少女们做不到的。 班会上也不知是哪个捣蛋鬼提出来的鬼屋主题,即使大多数少女们也害怕,却还是禁不住少年们起哄,最后一句通过这一提议,班导奈子小姐也只得笑着由他们去。 以中村晴太,山岛田这些少年们最为兴奋,成天张罗着准备了一堆道具,还有不为人知的计划。 少女们也怀着害怕也期待的心情准备着文化祭。 “鬼屋你觉得可以吗?”课间的时候,忍足坐在后座问实。 实的眼珠很是无语的转了一圈,觉得自家男朋友有点马后炮,都已经是被钉在板上的事了,不明白问她还有何意义。 “我可是看到刚才投票表决的时候,你虽然没有表决权,但你看到我们班男生都举手的时候,你笑得可欢了的模样噢!”实转过身吐槽道。 忍足看着实一脸哀怨,没忍住轻笑出声,虽然不厚道,但还是掐了掐她的脸蛋,“难道你怕鬼屋?” “我怕鬼。”实一点也不觉得丢脸,爽快承认,“我可以加入后勤准备吗?” “你是让我给你假公济私吗?”忍足挑眉问道。 实看着忍足一脸大义凛然的模样,无语的抿了抿嘴,“说得你平时很清廉的样子。” “难道不是吗?”忍足再次掐上实的脸蛋。 实还想搬出上次修学旅行的暗箱操作,背后就想起了西园寺梨的声音,“班长,我觉得我大亲友的脸蛋快被你掐得横向发展了。” 实一听又横向发展的的危险,毫不留情地狠狠拍掉忍足的爪子。 也就自家女朋友才信这种话了,忍足自觉地把座位让给实的大亲友西园寺梨,去走廊上和扎堆的少年们讨论文化祭事宜。 “小实,你想好文化祭你要去什么岗位了吗?”西园寺梨习以为常地坐在忍足的位置上。 “嗯,我想做后勤准备,不要进去鬼屋里面那种。”实望着亲友两边垂下的头发,“小梨你肯定又是海报负责人咯。” “不用问的哈哈!”西园寺梨张扬大笑,“我简直是我们班的一把手啊,离开我了你们可怎么办啊!” 估计是因为和忍足呆久了,自己被带得也有点喜欢吐槽人的节奏,只是她不敢直接把吐槽说出口。 两人直接聊到了上课铃声响起,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话题,忍足看着小实一脸不舍的表情,假意咳了几声,“你要不要把椅子搬到她那里去。” “可以吗?那我其实可以跟晴太换位耶!只要不是奈子小姐的课,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实星星眼看着给出了此提议的人。 “嗯。”忍足面无表情地看着满脸开心的女孩,“估计不行。” “不会的呀!”实小声说着,“其他老师平时肯定也懒得记座位表的。怎么会不行呢!” “因为我会举报你的。”忍足扶了扶镜框,摆出一脸认真要听课的表情,不欲多说。 “……”这种男朋友请问还要留着过年吗? 因为文化祭要举办鬼屋,整个教室在带着冷意的十一月也仍然热烈一片,道具也把整个教室后面空旷的地方摆满了。 作为最热血的负责人山岛田和中村晴太两人,一到下课就抓着名单上的名字,挨个跟同学讲解他们的担当是什么。 一群少年还很恶趣味地把专程买来扮女鬼的假发套在自己头上,以为这样就能吓唬别人,搞笑却是居多。 每逢课间,他们班的新气象便是一群套着假发的少年在群魔乱舞。 “小实快看,恐不恐怖!”自从晴太发现了自己其实怕鬼之后,就乐此不疲地扮出一副贞子样, 但青天白日,班里有这么多人,小实真的不想拆穿他。 只是被重复问了太多次,实做不到不说出内心深处已久的吐槽,“人妖俱乐部。” “诶?”晴太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实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这里很像人妖俱乐部。” 整个教室在她说完这句后陷入了一片沉寂,大概维持了3秒时间的静止。 突然整个教室像被傀儡师操纵了一样,一群少年少女同时爆笑出声,有的甚至还夸张到捶桌顿足的。 就连忍足在忍不住捧腹大笑,更别提其他人笑了有多久。 闹剧终止于体育委员催促同学们去换上运动服才有所收敛。 体育课刚下课,跑了两大圈的同学们个个红光满面,除开实又找借口不参加热身运动,素白着一张小脸。 实刚坐下拧开水杯喝水,头上就被人套了个不知道什么东西。 伸出手想去抓下来,却被晴太轻拍开,“等下,小实,别动,我看看噢!” “哇噢!寿司!”站在晴太身后的山岛田惊呼了一声,“你…你现在看上去完全是逆生长了啊,跟国中根本没两样啊!” 头上套的东西的触感才知道是他们之前戴的假发,实想把它扯下来,奈何甩手被晴太抓住,山岛田还上前来给自己调整了假发的位置。 “哇!小实你赶快把头发养长吧!”晴太夸张地感叹着,引得教室方圆内的所有目光都探寻过来。 等到忍足侑士从办公室拿回班级作业,走进教室就看到小实被里外三层的人包围了。 同学们看到忍足回来,自觉给他让出了位置,忍足才注意到自家女朋友完全变了个样。 倒不是说,五官变化了,准确来说,是整个人气场都变了。 短发的竹内实,给人一眼望去的感觉,冷淡事不关己的气质,会让人忽略她的五官长相。 如今披肩的黑长发,却让人眼前一亮,不得不注意到,完美的搭配在她脸上精致的双眸,鼻子,嘴唇。 而此刻瞩目的少女还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忍足原本准备好的维持纪律的话也停在喉间,开不了口。 “忍足!你是不是也觉得小实这样超漂亮啊!”山岛田语气没由来的自豪,“小实在立海大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噢!” 山岛田说话的间隙,实抓住机会一把把假发扯下来扔到晴太脸上,“还给你们,我才不要这个,好恶心噢!” 晴太和山岛田啧啧叹气,“就是不能开口说话,哎。” 忍足走向前,眼眸沉沉,揉了揉原本实乱糟糟的头顶,声线温柔得淌出水,“嗯,我还是喜欢短发的小实。” To be continued...... 第45章 Chapter 24. part 2 Chapter 24. part 2 也不知道是谁撺掇的馊主意,实突然变成了文化祭鬼屋活动的主角,让她扮演鬼屋里的终极关卡女鬼。 全班的大力支持,让实毋庸置疑,不带否决地成为了文化祭的最热门人选,就连忍足这个班长也无能为力。 令实费解的是,被钦点为化妆师的西园寺梨,不仅没想法设法把自己化得面目可憎,甚至是在把自己往一个漂亮的女鬼发展。 “呐,小梨,为什么不是化那种眼睛流血的妆容?”西园寺梨一手抓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刷子在她脸上捯饬。 “因为这种角色已经有其它人担当了。”西园寺梨满脸认真的帮她试妆。 “那我的担当是什么咧?” “嗯…这个嘛,我目前也不是很清楚。”西园寺梨也摸不清状况,“山岛田只告诉我要把你往超级漂亮,可以诱惑人心的女鬼方向化就对了。” “……”实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是哪里。 直到被策划者中村晴太和山岛田两个人告知了最终方案,她才深觉,别说让她吓别人了,她可能自己倒是先被吓死了。 光是听着他们两个人对自己描述的场景,她已经心脏承受不住了。 在闯关者们历经各种可怕的鬼后,闯到最后一关时,他们会在房间里营造出一种灰白迷雾森林的感觉,并且播放日本老昭和时代的音乐,轻轻吟唱。 而在这迷雾之中,当然会有枯藤老树昏鸦,而在枯藤老树昏鸦之下,便有一口古井。 实化身为穿着昭和时代和服的美丽女子,坐在古井之上,对凡是路过之人温柔地说,“可以帮助我吗,我的脚扭到了,没办法自己一个人站起来。” 而在这古井之下,便会站着真正的终极大BOSS。 等到有人接近实扶上她的手臂,终极大BOSS便会在古井底下伸出它的双手紧紧揪住落套的小绵羊。 而小绵羊毋庸置疑会尖叫着跑开,但是最后一个房间的门会被死锁,所以他们只能往来得路线逃跑,重新经历一遍来路的噩梦。 “谁想出的这么变态的玩法啊!”实表情非常难看地眼前两个人。 “铛铛~!”晴太和山岛田拥抱在一起,异常兴奋地看着她,“当然是我们两人一起想出来的咯!” “我不干!”实义正言辞的说,“太可怕了!” “只是听上去可怕而已,小实!”晴太劝说道,“你要相信,我们学校胆大的人还是多数的!” “我才不关心其它人!”实有些崩溃,“我担心的是我自己!我才不要让终极大BOSS在古井底下陪着我!我会直接先晕的!” “诶?你别那么胆子小好吗?”山岛田有些好笑,“你别怕,那是我们自己人,他陪着你,你是更不会怕好吧!” “谁啊?”实问道。 “我们可靠的大亲友!龙太!”晴太马上接道,“对吧!龙太!” 龙太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从前座转过身来看着他们。 “那也不行…我还是怕…” “不行!” 两道不同声线的相同答案,却夹带着不同的情绪。 实第一次看到忍足这么情绪激烈的说话,晴太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忍足?小实扮这个一点都不危险,前面你也没说不行啊!” 实也跟着抬头看向忍足,看着他满脸神色怪异,话在口中迟迟说不出来,最后他直接看向了三谷龙太,沉沉地说,“我们家小实胆子太小了,不跟着你门胡闹了。”说到这里,忍足才稍稍把视线分了点给晴太他们,“你们还是找别人吧。” 虽然忍足全身上下说不出的怪异,但是听完他说的话,实也附和道,“你们还是找别人吧,我是真的害怕!”边说边瞄向忍足,态度也很坚定,“到时候,你们的计划,反而会因为我一个人而失败噢!” 晴太和山岛田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对面夫妻两人双双把他们逼入了绝境,他们俩也是一筹莫展。 叫忍足侑士顶替三谷龙太做大BOSS? 他们是万万不敢这样子对忍足侑士的! 重点是,他们压根搞不清楚,明明提议鬼屋活动的时候,忍足也没有表现出一点抗拒,一开始说好让小实扮女鬼的时候,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怎么到了今天就变成这样了? “那你就干脆一起来井底。”三谷龙太莫名其妙抛出了这句,说不出的胸有成竹,貌似知道忍足一定会答应。 晴太和山岛田还来不及反应,忍足直接应了下来,“如果是这样,那可以。” 一问一答,让在座其余三人一下子捋清了头脑,实一下子涨红了脸蛋,晴太和山岛田又是揶揄又是无奈。 最终方案终于定了下来,最后一次实操彩排的时候,小实也终于穿上了昭和时代的和服,套上了附和昭和时代的发套,脸上更是被西园寺梨化了精致的妆容。 忍足一直在更衣室外等她,待到门被打开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人,虽知道是小实,但也着实让自己自上到下仔细审视了一遍。 “嗯?”实伸出手在忍足面前挥了挥,看他貌似被自己吓得说不出话,“我又没化可怕的鬼妆,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西园寺梨收拾好化妆袋,从后面的门冒出来,“当然是我把你化得太好看了呗嘿嘿~”说罢赶往另一间房给别人化妆。 实听着这话开心得在忍足面前伸展开穿着和服的大袖子,打了几个转,笑得傻兮兮,满眼期待,“是不是真的很好看?!” 转着转着就被猝不及防被忍足拥入怀里,“嗯!好看!”语气温柔地在实耳边说道,“本来考虑想要教堂婚纱举办我们的婚礼的,看来,现在要苦恼选哪种了。” 自打上次她被自家老爸竹内宗成和自家男朋友忍足侑士排除在参与他们的谈话之后,忍足就特别喜欢讲这些,和未来有关的话。 小实伸出手抱住弯下腰躬的忍足的背,悄悄踮起自己的脚尖,在他耳边轻声挑逗着说,“你想得倒是很美。” 说完赶紧把忍足往后推了推,又迅速逃离。 忍足看着实穿着木屐步履再怎么快也稍显吃力的背影,痴痴地在后面笑得眉眼弯弯,几步追上, 从背后拥住她,趴在她耳边,学她刚才的语气说,“我不想得美,你还想谁想得美?” 夕阳透过教学楼打开的窗户打进走廊,走廊上少女被背后的少年紧拥在怀,橘红色的光染红了少女的脸颊。 *** 到了文化祭那天,整个天色自早上开始,就像极了配合他们班的主题似得,阴沉至极,气温也骤然从凌晨开始,急剧下降,整个校园即使因为各班如火如荼地举办着文化祭,也仍然给人一片萧瑟的光景,萧瑟的树木的叶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极力烘托一群人的热闹,说不出的诡异。 “都准备就绪了没?!”山岛田和晴太两个人都穿上了鬼屋的服饰,头上脸上更是惨不忍睹,却依旧拿着喇叭在他们班的走廊外蹿上蹿下地吆喝着。 整个班级的走廊,包括已经不能被称之为教室的空间里,都被百鬼夜行的活体画像们给占满了,只是也就面目可憎罢了,行为还是跟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鬼们一样,嘻嘻哈哈,互相调侃。 最后关卡的主角们在最后的房间里,忍足和三谷龙太站在特意预留了他俩站位的古井里,实按照晴太和山岛田的指挥,坐在了古井之上,双手撑在井边固定好自己,忍足在井底小心翼翼地虚扶着她的双脚。 实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停留在三谷龙太那张已经被西园寺梨化得面目全非的脸上,第一次对化妆这项技术有了全新的认识。 只要不愁有鬼斧神工的化妆技艺,还真是一张俊脸分分钟可以变得吓退众人。 鬼屋惊悚的背景音乐很快被开启,隐隐约约也能听见不同声音的尖叫和急促的脚步声。 屋里虽然有两个人陪着自己,但是只有自己的身体被完全曝光在还不算笑的空间里,实听着这些声音,难免心里也有点发毛。 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忍足的大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双腿,腿间传来的温度,让实稍微有了点依靠,不至于还没吓别人,自己先发虚。 三谷龙太也低声说着,“寿司君,别怕,你待会说完话我会直接跳上去,到时候你还是很怕,就直接跳下来,忍足君会抱住你的。” 忍足没说话,坚定又温柔的眼神却很好地安抚了实,坚定的点了点头,也开始专心等待他们彩排了很久的一幕。 熬过了漫长的等候,最后终于有两名勇者闯了进来,两个少年看见了实的背影,也不敢轻易靠近,小声讨论着,“这个是最终大BOSS了?女孩?” 显然,能闯进来的勇者果然还是比较老道的,知道鬼屋里的鬼怪们终究是同级的同学们扮演的,因此能正常的看待眼前的人。 实憋着一口气开始自己的表演,仿佛才注意到有人闯入了自己的禁地,尽显风情慢慢抬眸看向他们,配合着天衣无缝的妆容,搭上自己楚楚可怜的眼神,将自己的嗓音变柔变细,“那个…”欲言又止的模样确实看呆了两个少年,愣是不懂这是什么操作,鬼屋里的千年美女? 实继续说完自己的台词,“可以帮助我吗,我的脚扭到了,没办法自己一个人站起来呢。” 说完又状似羞涩的低下头,只露出了后面雪白的一点后颈,更是衬得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如果太麻烦的话…” 两个单纯的少年很快便误以为这是闯过所有关卡的奖赏,毫不怀疑地大步流星走到实的身旁,两人毫不迟疑的同时欲蹲下来扶起眼前美丽的昭和少女。 就在手快要碰上少女的一瞬,井底下一个高大的黑影从下面跳了上来,速度快得来不及二人做出任何反应,黑影便紧紧抓住他们,两人同时被吓得朝后怕跑,还伴随着惊恐的叫声。 实紧闭着双眼不敢朝后看,听到忍足熟悉的声音对自己说,“小实,别怕,跳下来,我接住你!” 想也没想,实跃身一跳,投入了自己熟悉的怀抱,无尽的安全感总算使自己一颗噗通噗通的心脏得到了安稳。 等到自己差不多恢复情绪了,忍足才又把自己重新托上井。 而三谷龙太很快也折返回来,重新跳入井底潜伏着。 这场凌迟总算结束在了午后五点,大岛老师带了两大袋零食慰问他们,“好了,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夜晚就别搞这个了,渗人得很,听说你们今天着实吓到了很多人,也算圆满结束吧。” 山岛田和晴太再不舍,也抵挡不住班导的命令,也只好开始拆掉组装了很久的鬼屋。 只是班级里的人还是乐意穿着这些奇装异服,顶着满脸诡异的妆容在校园里肆意横行,大岛老师可管不着了,也只好无奈地任一群热血澎湃的少年少女胡闹,只说到点了就回家,别忘记明天还得上课便离开了。 难得自己被化得这么漂亮,穿得也漂亮地异于常人,实也舍不得那么快褪下这一身,便由着忍足牵着自己在校园里参观别班的文化祭。 夕阳开始下沉后,穿着二十一世纪摩登校服的十六岁少年,牵着穿着昭和时代和服的十六岁少女,加上少年和少女间浓的化不开的情愫,在暗红色的校园走廊上踱步缓行,确实吸引了很多的注意。 沿途不乏也有跟自己一样没脱下妆容和衣服的同班鬼怪同学,也笑闹着调侃彼此。 “咦?”实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明显也是自己班上的人,“那个是谁啊,我怎么不记得有人扮演那个角色了?” 忍足的注意力在文化祭里自始至终也没放在其他人的身上,也答不上来,“不知道,可能是临时…。”说罢牵着实往迹部他们班走去,话还没说完,身边就闪过快速奔跑而去的一道身影,忍足也没看清是谁。 To be continued...... 第46章 Chapter 24. part 3 Chapter 24. E. M.Forster(愛德華摩根福斯特) 致「已经变成大人的」你: There is one thing impossible thats to love and to part. You will wish that it was. You can trans.mute love, ignore it, muddle it, but you can never pull it out of you. I know by experience that the poets are right: love is eternal. - E. M.Forster OF COURSE,I LOVE HIM.-LUCY “诶?”实抓了抓忍足的手掌,“那个不是跟我们一起上排球课的女孩吗?” “谁?” “嗯…”实想了想,“就是那个唯一能跟迹部对抗比赛的女生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在迹部面前,能把他气场压下去的人咧!” “嗯?”忍足印象中似乎是有这么一个人少女的身影,却记不清她的那张脸,似乎总是瘫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因此五官也记不清,而且,貌似是脸上有什么更能让他印象深刻,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正想让自己女朋友别理这么多,却被前方迹部走得稍快的步伐吸引去了,“迹部,你去哪?我们正要去你么班参观呢。” “忍足啊。”迹部似乎才注意到眼前的两人,说话的语速难得有点急,却又想压下去,“没什么,你们刚看到有什么人…东西过去了吗?”说完还指了指方向让他们明白他说的是哪边。 实没顾上迹部的奇怪表现,如实回答,“那边刚才有我们班的和一个排球课一起上的同学过去了啊。你找谁啊?” 迹部垂眸不让他们两人看清自己眼底的情绪,只是低低地说,“没什么,你们先过去吧。” 说完,头也没抬就绕过了他们,却还是走得比平时快了很多,双手也揣在裤袋里,貌似极力想掩饰什么。 “奇怪了?”实从来没见过迹部会有这样的一面,急切,似乎还有些心虚…? 转头看向忍足,“呐,侑士,你是不是也觉得迹部有些奇怪啊?” 只要小实存在的地方,忍足的注意力永远不会过多地放在别人身上。 被她这么一问,也不太在意,“迹部是对自己的事藏的很深的人。”说完又想了想才补充,“就连网球,有时候,我都会觉得迹部并没有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表露出来。” “嗯?”实半解半疑地看着忍足,想着适当的词语来说,“所以你们俩是…物以类聚?” 听到她说的话,忍足轻轻扬了扬嘴角,不甚在意,“我只是有自己想做的事情罢了,可迹部那家伙…”忍足顿了顿才继续说,“他可是随时都可以放弃自己…哪怕是再喜欢,再有执念的东西的可怕的人。” 不得不说,忍足确实一语点破了长此以来实对迹部的感觉。 虽然她认识迹部也不久,但是迹部确实就给自己一种,嗯,怎么说呢,什么事他都可以轻而易举做到完美,但要是哪天,他即使满盘皆输,不在意任何东西,那么她也会觉得,没错,这还是迹部景吾。 无论是表面上的不遗余力,不留漏洞的完美,还是迹部景吾那张完美表皮之下,所隐藏的疯狂因子。 “可是我还是有点在意呢。”实继续着这个话题。 “在意迹部吗?”忍足有些不理解实在意的点在哪里。 “不是。”实摇了摇头,转过身看向刚才风风火火消失三个人的地方,“在意那个女生…” “你认识她?”忍足知道,实一向不是会八卦这些东西的女孩。 “不认识。”实呆呆地看着远处走廊随着西沉的太阳,日光逐渐消失的走廊深处,“总觉得,她跟我们不一样。” 忍足挽起实散落在耳边的几缕碎发,“每个人都不一样,或许,迹部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会告诉你,那个女生为什么那么让你在意吧。”说完牵起实的手往反方向走去,“我们走吧。” *** 文化祭的结束,意味着结业典礼的逼近,也就是说,压倒大部分学生的期末考,很快如期而至。 实隐藏在口罩之下的一张小脸,接二连三地打着喷嚏,她很想说,自己是因为过度学习,连续几个夜晚没睡够才会风寒所致的。 但是房间地毯上的几大本漫画,着实也让她脸皮还没那么厚。 “阿嚏!”因为一直打喷嚏,实的身体直接趴到了课桌上,整个人恹恹的。 肩上突感被披上了一件衣服,微挑起眼角看向衣角处,是一件男生西式校服外套,耳边随之响起的关西腔透着浓浓的心疼,“还是很不舒服?想请假吗?” 实恹恹地拿起手边的纸巾轻拭鼻子,撑在胳膊弯里的脑袋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嗓子微哑,“不要。” 不想在这阴沉沉的天气里,呆在空无一人的家里,与其一个人在家睡的一点也不踏实,实宁愿呆在吵吵闹闹的教室里,感受人烟气。 昏昏沉沉熬过了一上午的课,老师们念在实桌前,一节课就能摆满的纸团子,不用问也知道是重感冒。 且不说实平时的成绩表现,但带病仍坚持上课这点,老师们还是选择了今天体谅默认她的无精打采。 吃完午饭,忍足非拉着实在一楼空旷的地方晒日光,美曰杀菌。 “呐,侑士,我好困,我想回去睡觉了。”本来因为吃了药就全身乏力,被初冬暖暖的日光一晒,眼睛一睁一闭间,就如同挂钟在眼前催眠。 少年坐在校道的椅子上,没怎么用力的手握着少女的手,少女说完也没自顾自挣脱开,只是脑袋摇摇晃晃坐在少年旁边,眼看着就要倒向少年身上。 忍足听闻也没起身,只是笑得犹如初冬暖阳融化人心,眼里犹如盛满了从上方树枝缝隙中洒下来的碎光,开口说话的声音更像是给实的小心脏穿了一件暖烘烘的小毛衣,“教室里太冷了,睡着了反而更容易加重感冒,喏!”说着拍了拍自己双腿,“你躺下来在这里晒着太阳睡吧。”说完放开少女的手,开始自觉地脱下自己沉甸甸的西装校服。 把校服揣在胳膊上,看着少女撅着嘴不愿意的样子,“放心!大中午大家都会在教室里午休,根本不会下来散步的。”忍足一脸值得被信任的表情,仗着自己在冰帝待过多年的经验告诉她。 实被他说得有一点心动,确实,这个时间点这里日光充足,又有免费的人体枕头,在这里睡上一觉,肯定舒服的不得了。 没有犹豫,实小心翼翼地把脑袋枕在忍足腿上,双腿也在椅子上伸直,下一秒,忍足就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搭在实身上,一手搭在她身上,胳膊上毛衣传来的体温,温暖,安全,让实闭上了双眼,感受到一只耳朵被塞进了一个耳机,耳朵里传来了很老很老的日本音乐,久到实根本不知道曲目的名字。 “睡吧。”忍足用手轻轻地搭着自己,哄着自己入睡,实很快便呼吸浅浅地进入深眠。 在实睡着的时间里,并没有如忍足所说的午间时间,无人经过这里,恰恰相反,整个冰帝的网球部正选们,因为午饭时间短暂的休息过后,陆陆续续从教学楼途径这里去网球训练场。 “诶?!”向日岳人,冥户亮和凤长太郎结伴走过,岳人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自己昔日的搭档,并且忍足会以这种形象出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看着忍足耳朵里塞着耳机,只是跟他们三人微微颔首打招呼,三人也只得压下自己的问题,默默地经过了。 “哟,侑士!”芥川慈郎眼角湿润地打着哈欠轻声打招呼,顿足看清躺在忍足腿上是谁之后,眼神呆滞地静默思考了几秒后,没有犹豫转身走向忍足对面的另一把长椅,整个人侧身躺在长椅上,蜷着身体秒速进入另一个梦乡中。 过了一会儿,泷荻之介一个人徐步缓行过来,看到忍足的时候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眼角瞟到另一边的队友芥川慈郎时,原本想过去叫醒他,忽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住了欲走过去的脚步,坏笑着离去。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榊督察正和身旁的日吉若说着什么走了过来,日吉若率先注意到了忍足,唤了声,“忍足前辈。” 榊督察也抬了抬手以示招呼,而后想起什么说起,“忍足,你待会下午上课前跟迹部一块过来找我。” 忍足点了点头,哪知榊督察忽然间视线一偏,就看到了此刻本该在网球训练场上做热身运动的队员,逃跑惯犯芥川慈郎,正躺在长椅上呼呼大睡,毫无形象可言,嘴角隐约可见的透明水迹更是在一瞬间,点燃了榊督察的脑内神经线。 一瞬间,榊督察疾步走到了熟睡的小绵羊慈郎身旁,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抬起一脚,直接踹向慈郎悬挂在外的一条腿,力度之大,让在美梦中的芥川慈郎直接跳起,并且大呼小叫。 可怜的芥川慈郎在看到榊督察的一瞬间,胸腔中的怒火立马转化成了惊恐万分的表情,“督,督察…我,你,我,你…怎么会在这…呵呵…。” 榊督察一言不发,慈郎被眼前的男人一动不动盯着的眼神下,带出了讨好的笑容,一手抚摸着刚才被踹痛的地方,一边向前方跑去。 就在忍足以为中午一场犹如画卷从前到后的默剧终于要结束,却没想迎来了最后的高.潮。 熟悉的老友迹部,一手揣在裤袋里,闲庭漫步地走过来,画卷里贵公子慵懒华贵的模样也不过如此。 忍足默不作声,双眼笑起看着他,等着他为这幅画卷的终端画上完美的终结一笔,午后完美的画卷里却闯入了一位不明情况的少女。 只见少女似乎根本没注意身旁的任何事物,目光无波地直视着前方,步伐走得也不慢,却也不急,仿佛那个速度就是她天生的速度,而这午后温暖的暖阳,风拂过枝叶散落的尘埃,包括她途径而过的那位慵懒华贵的少年,都跟她无关。 忍足这才注意到,少女穿着黑白交织而成的弓道部的服饰,背后的箭篓里装瞒了黑得发亮的弓箭。 显然,迹部景吾也看到了忍足所看到的,或者应该收,他比忍足还要先嗅到那个少女的独特气息。 很有趣的是,明明不会有任何联系的两人间,忍足却看到了迹部脸上的表情,在看到少女无视自己走过去之后,他有点懊恼的脸庞。 To be continued...... 第47章 Chapter 24. part 4 Chapter 24. part 4 很有趣的是,明明不会有任何联系的两人间,忍足却看到了迹部脸上的表情,在看到少女无视自己走过去之后,他有点懊恼的脸庞。 “喂!”迹部景吾即使再不爽,依然迷人的声线,“弓道部的部长可真有礼貌啊。” 少女听到少年说的话,停下了步伐,转身看向了身后的发声源,依旧面无表情,一点起伏也没有,“嗯。”甚至连回答都意味不明。 这个时候,但凡有点了解少女的人,就会知道,她压根不想搭理跟她说话的人。 迹部景吾当然深谙其中,内心再咬牙切齿,表面上依然风轻云淡,调侃居多,“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却不是自我调侃,整个冰帝学院,你可以不认识任何人,却绝不可能没听过迹部景吾这个名字,还有他的模样。 每个礼拜一都在大礼堂代表学生发言的人,即使不发言,每次学校开大会,校长老师都会提的人,就连非冰帝的人都知道他美名远扬。 眼前的少女却依然不动声色,表情没有任何变换,不禁怀疑她究竟有没有听到别人在说什么。 时间停止了几秒钟,一个不卑不亢的声音才响起,不掺杂任何情绪,“白痴。” 说完没等在场的人有所反应,直接潇洒转身,保持着之前的步调离去。 而略显狼狈的少年依然停驻在原地,仿佛少女为他施了一道立身咒,一动也不动。 从头到尾观看着这出好戏的忍足坐在长椅上,强忍住笑意,一边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一边不愿错过迹部脸上任何一个神情。 这才想起,离去的少女不正是好几次的出现,都让迹部景吾略显狼狈和不太正常的少女么? 无论是排球课,还是早已过完的文化祭上走廊的慌乱…… *** 实在忍足温柔沙哑的关西腔的轻唤中醒来,视线尚且模糊的时候肉了揉眼睛,手却被忍足轻轻制住。 双眸还未睁开,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忍足气息,感受到了忍足双手轻拂自己眼角的小心翼翼。 实不由嘟起嘴唇嘟囔着,“我睡了多久了?” 忍足在自己耳边轻轻笑出声,“睡了快两个小时了,小猪。” 自己抬起想打忍足的双手被牵住,“我待会要去找趟榊督察,你自己回教室可以吗?” “嗯。”迷迷糊糊间,实想把外套拿下来。 忍足却说,“我不冷,你穿着回去吧,刚睡醒更容易受凉,再度感冒就得去医院咯。”说完把手上一中午听得老实录音机塞到了实的手里,目送着她走上教学楼的楼梯才离去。 实握着手上还残留着忍足温度的录音机,楼梯一步跨两阶地上,一个不小心,差点后倾摔到,好在重心稳住,手心的东西却没守住掉落至阶梯之下。 这一吓,直接把实给吓清醒了。 她不清楚老式录音机的市价有多昂贵,但她知道,从她认识忍足开始,他便一直将它带在身边,并且一直用它听歌,哪怕现在的手机和MP3遍地,他也不考虑换个机器听歌。 这么想着,实赶紧跑下楼梯弯身捡起它,左看看右瞧瞧,恨不能用肉眼扫射它究竟有没有被摔坏。 奈何她对机器这种东西根本一窍不通,更别提这种根本跟自己不是一个年代的东西。 实皱着眉头想了想,小心翼翼打开装卡带的开关,检查里面的卡带有无被摔烂,好在正常,打算开机看看能不能如往常播放音乐。 却看到了卡带的白面上,貌似被人工画上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实也不在意,顶多觉得奇怪也没多想,赶紧装回去,开启播放键。 好在机器照常能播发音乐,实又按了几个功能键,都能正常使用,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安下心来,才亦步亦趋走回教室。 下午的英文课上,年轻的英文女教师一时新血来潮,在离下课还有一分钟的时候,布置了唯一的一项作业。 查询自己从小到大看过的外国书,电影里,自己最喜欢的台词或是旁白。 在全班看来,这简直再简单不过,互联网时代,随便搜寻一下,大篇幅便唾手可得,选择多得数不胜数,关键在自己想选哪个。 因为期末考的缘故,实更加抓住忍足放课后对自己的一对一高效补习课业这根稻草。 自己也因为周遭紧张的情绪,不得不正视这次考试。 毕竟已经遭遇过期中考的滑铁卢,自己可不想在期末考后必定召开的恳亲会结束后,被竹内宗成关一个寒假的禁闭,好好学习。 学了一个学期的课本,她可真受够了,放假了,是真心一眼也不想再看它们了。 难得整个教室安安静静,实也很安分地听着忍足给自己讲解题目。 教室里也有为了更加专注复习,而留下的其他同学,俨如成了一个自习室。 超速超额完成了今天忍足指派的学习量,实拿着手机随意查找唯一剩下的英文作业。 忍足算是发现了,实属于直到最后一刻,不见棺材不掉泪型的学生,典型需要给压力,一旦给了压力,立马能学好的头痛学生。 因此也抓住了诀窍辅导她,忍足正整理着明天为她安排的学习量,就听见实问,“侑士,你英文那个作业找好了吗?要帮你一起找吗?” “不用。”忍足专心地翻着课本整理,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已经写好了。” “你找得那么快啊,我看看你写了什么?”实开始翻找忍足的作业本。 “喏。”忍足一手抽出作业本里的其中一本递给她。 实动作很轻地翻开忍足的作业本,即使到了学末,他的作业本不似别人,早已皱巴巴,而依旧保持如新。 翻到最后一页,白纸上清晰可见的一大段黑体英文字映入眼帘。 忍足侑士这个人呢,怎么说,若说迹部景吾给人一贯的印象,是雍容华贵绝不会低头的君王,那雨夜里,在伞下会对你露出若有似无微笑的贵公子就是忍足侑士了。 猜不出他究竟在对你笑,还是只是自己在浪漫的雨夜里产生的幻想,踪迹无可循。 迹部景吾一个眼神断了所有对他青睐少女的妄想,那忍足侑士就是让人想靠近却踌躇不前的梦中幻象。 可偏偏,忍足侑士这样的贵公子却没有一丝贵公子的做派,白纸上的字体干净利落,相较于花式英文体的神圣华贵。 “ There is one thing impossible that\'s to love and to part. You will wish that it was. You can trans.mute love, ignore it, muddle it, but you can never pull it out of you. I know by experience that the poets are right: love is eternal.”- E. M.Forster 实的英文水平用在考试上不差,但她从未接触过全英文版的小说读物。 这么一大段话跃入了脑海,她一个单词一个单词读下去了,整句读完,脑子却还是匪夷所思居多。 可是在看到最下面写的出自“A ROOM WITH A VIEW”之后,回忆一下子就涌入了实的脑海。 被她故意捉弄,吃下迹部景吾黑暗料理的那天午后,少年和她坐在安静得只听得见电影播放的教室里,她第一次闻见少年身上淡淡的果香味。 后来在走廊上吹着凉风,她无意问起过,他对这部电影这本书里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少年那个时候只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以后再告诉你”,像玩笑一般的话给自己。 那个时候,她也就当他是开玩笑了,没想到,根本不是玩笑。 初冬的教室里,身边还是那个少年,那股果香味没变,场景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初秋的午后。 “看懂了吗?”还陷在回想的实被少年轻轻一问,抬眸看向他,少年嘴边挂着浅浅的笑意,眸内水波荡漾流转。 如果逐字逐句准确无误翻译出来,实是做不到了,但整句话大致的意思,不知为何,却在想起那天午后的回忆后,如打通了经脉一下子便感受到了。 忍足的心意,现在的,和那个时候的,一直以来的心意。 少年的心意在很早的时间里,早已隐藏不住,也没想过隐藏,只能怪自己当时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过。 说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呢,忍足侑士这样一个高高在上,和自己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新生,完全不该产生如此多的交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两个本该不该在一个世界的人,会发展成今天这样亲昵的关系。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略显哑涩的声音。 看似无头无尾的一句话,两个人却都心知肚明。 “久到我都忘记了呢,小实。”唇齿间发出的关西腔,低沉又沙哑,偏偏他却还笑嘻嘻着说,脸上的表情搭配着声音和这句话,不知到底是真是假。 To be continued...... 第48章 Chapter 25.part 1 Chapter 25.村上春樹(むらかみ はるきMurakami Haruki) 致「已经变成大人的」你: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许我们从来不曾去过,但它一直在那里,总会在那里。 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迷失的人就迷失了,相遇的人会再相遇。-村上春樹 忍足对自己说的那句“久到我都忘记了呢,小实。”,似乎蕴藏着他积压已久的,满腔诉不尽的柔情,和委屈。 是呢,明明只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口语,为什么自己会感受到忍足的委屈呢? 可是,就是这么普通的一句话,把一房间的漫画,变得趣味索然,也令自己心绪不宁,和急需找寻到一个突破口。 那句话像拥有一股巨大的牵扯力,将她置于风口处,看不见前方,也寻不到退路。 难道这个世界上,可能真会存在,在自己不知道的时间和空间里,一个人默默喜欢另一个人很久很久了吗? 空气里飘散着寒凉的初冬夜里,实老僧入定般坐在窗台前,脑海里不由自主开始倒带着忍足侑士这个人,浮现在自己眼里的第一帧画面。 若是认真追溯起来,大概并不是忍足侑士那暗藏幽蓝深海的双眸,也不是那张仿似被整个宇宙星辰最好给予馈赠的脸庞,是什么呢? 对了,该是开学第一天时,在自己强忍住肠胃过于紧张而绞乱在一起的呕吐感时,带着满身的自信和气场越过自己,朝前走去的那道背影。 最初的印象,并不是他的表面带给了自己冲击感,而是那种气息。 再然后,是忍足侑士的味道。 有次午休跟西园寺梨还有几个女孩瞎聊,就聊到了关于味道的话题。 话题由一开始的哪款香水好闻,再转化到男孩子打完球大汗淋漓,教室里散之不去的荷尔蒙汗味。 “说真的,有时候吧,我真的觉得有些男生身上运动后的汗味也没有那么差啊!”彪悍的一条麻美一向最敢表达自己的想法。 “咦?”一条麻美的同班好友大月晴希很讶异会听到这种说法,“可是每次看到男生们全身被汗浸透,我是真的不想靠近他们!” 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边挂上惯有的花痴笑容,“不过,如果是网球们正选们…反而魅力是更大了!”边说眼睛越发散发出光彩,“特别是忍足君呢!” 实已经习惯了大月晴希对忍足侑士莫名的膜拜情愫了,只是听别的女孩原来也会这么讨论自己男朋友,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心里感觉。 自豪肯定有,却好像在说不出的自豪感下生出那么一丢丢占有欲。 “呃…”算得上是网球正选们头号粉丝之一的西园寺梨难得发出了万分嫌弃的声音,“不行,我还是受不了,满身大汗,这完全不是我心目中的理想。对吧,小实!”顺带拉上了她给自己做后援。 一下子受到三双眼睛的瞩目,实不知道该如何这种带点青春期尴尬的问题。 回想起来,忍足在自己面前,一贯以来还是比较注意他自己形象的,这种注意形象,并不是说他有多在意自己的外貌,而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对自己在别人面前所展示的礼仪。 但是,那次凌晨他不顾一切,从他家一口气跑到她家楼下,大概是他这辈子迄今为止,做过的不管不顾一切的事情了。 不对,该说忍足很多次在自己做过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无论是天台放风筝,还是修学旅行的大半夜在海边嬉闹。 要不是聊起这个话题,实根本没关注过,忍足也会像个热血少年一样,无论是他也会跟个臭男生一样满身大汗,或许卧室也会堆满乱七八糟的衣物和东西。 那天午休结束,实最终也没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关于她怎么想的。 在她的印象里,忍足在她身边时,味道永远都是那股清新甜涩有度的果香味,她没想过,忍足也是会有不一样的一面的。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实也是蛮佩服自己坐在窗台前开小差,竟然也能在开小差中开另外一个小差,最后完全想不出任何自己在更早之前对忍足的记忆。 除开他们两家人在它们小时候确实关系很好,很小的自己也许跟很小的忍足侑士见过,但是肯定没怎么一起玩过。 一是自己小时候是个很认人的难搞小孩,基本上在外面只会缠着他哥哥竹内凉一不放,并且她哥哥也会一直跟自己形影不离。 二是忍足一家很早的时候便搬离了神奈川,所以,在她记事的记忆里,她根本没有忍足侑士这么个童年玩伴。 那会是什么时候呢,在自己不记得,或是遗漏了的记忆中,出现过这一抹深蓝色的影子。 越想脑瓜子越乱,实转而干脆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就是,忍足的汗味…会不会也跟其他男生一样呢? 这么想着,拿起了被随意扔在床上的手机开始传简讯。 「侑士~在干什么呢?」 简讯发出去不到几秒,手机很快就“嘀”收到了回复。 「帮你整理期末考试可能会考到的内容呢。」 「侑士侑士~我问你件事」 「嗯?」 「你会流汗吗?」 手机沉寂了几秒,屏幕复又亮起,并且连续“嘀嘀”了两声。 「当然会了,怎么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你的小脑瓜子又在想什么?」 实看着屏幕上的简讯嗤嗤地笑出声。 「没想什么呀!我明天放学后去看你们练习吧,等你结束训练了,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这次,实守在手机旁等了很久,时间长达5分钟,简讯声才再度响起。 「小实,你乖点。不然我会忍不住明天就去你家提亲,把你娶回家噢。」 ……虽然镜子不在跟前,实还是能感到红晕以“咻”地光速染上了耳朵,蔓延至脸颊,滚烫,到沸腾。 “实,要吃点宵夜再睡吗?”门被敲了一声后就被推开,手中的烫手山芋来不及扔出去,也来不及表现出一副好学生模样,直接被逮住了。 “咳咳…”实被竹内宗成这么一吓,空气中只听得见被抓包后尴尬的咳嗽,借着咳嗽的时间,实迅速在脑内成型了一个借口。 “你生病了?脸这么红,不要是发烧了吧!”显然,竹内宗成才不在意自己的宝贝女儿到底有没有在学习,他更关注的是她那非同寻常的红扑扑脸蛋。 “啊?没…没有啊…”实条件反射摸了摸自己热得发烫的脸蛋,欲盖弥彰的样子不言自现。 竹内宗成到底吃过的米饭比自家女儿还是多得多的,看了看她手中紧握的手机,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克制住自己想紧蹙起来的眉头,声音有些僵硬,“你…,你跟侑士白天在学校话还没讲够吗?” “诶?”实没想到她老爸会这么直白问出来,立即解释道,“是我刚才看到一个问题不太懂,所以问他来着…”越说越小声,心虚不要太明显。 竹内宗成看女儿这副样子,也只好点到即止,“你跟侑士谈恋爱可以,但你自己也要把握好尺度,爸爸不方便对你们年轻人谈恋爱说什么,但最起码,还是不要影响到你自己的…日常,学习生活,好吗?” “嗯。”好不容易被老爸放过一马,实赶紧郑重的点了点脑袋,恨不得当场斜长保证书以示自己的乖巧。 “那问完问题就出来吃宵夜吧。”竹内宗成往外走边带上门,“不要饿着肚子学习,对身体不好。” 经过心脏短时间内大起大落这么一出,实也不敢再玩手机,老老实实吃完宵夜后,就洗漱好乖乖睡觉了。 *** 风平浪静的早餐桌上,实胆战心惊地秒速解决掉早饭,生怕竹内宗成又说出什么奇怪的话,实早早地整理完毕就出门了。 从来都是踩着点走进校园的实,难得一大清早走进校园,才发现初冬的校园里,树枝上只挂着微微颤颤地几片枯叶,校道上空荡荡一片,愈发衬托出熙熙攘攘朝教学楼走去的学生们,穿得是一个比一个多,身上搭配的色彩也是一个比一个艳丽,为原本空荡的景色增添了别样的鲜艳。 实低头看了看围在自己脖子上再普通不过的米黄色围巾,不禁想到忍足脖子上空荡荡,也不知是不习惯戴,还是此刻的气温还不到他要戴的时候。 耳边刚听到细微急促的脚步声,头发就被人揉了揉,“早安啊,我的未婚妻。”耳边响起了熟悉的低沉微哑的关西腔。 被人碰到原本紧绷的神经在听到熟悉的声音,感触到熟悉的体温,实一瞬间放松下来,仰起头看向左边,“早安啊,侑士~” “啧。”忍足听到自己的招呼似乎哪里不满,“就这样?” 实笑眯眯着揽上忍足的右臂,“对啊,这是对你昨晚不好好说话,害我被老爸抓包的小惩罚!” 忍足听到她说的话挑了挑眉,立马捕捉到几个重要字眼,“昨晚我说什么了吗?你爸爸,不对,我们爸爸干嘛抓包你?” 实听到忍足这么不要脸地说出“我们爸爸”,偏偏还说得那么自然,一本正经,没用力气拧了拧他的胳膊,“就你昨晚最后发的那句话啊,我老爸刚好来问我吃不吃宵夜。” 忍足听完事件原委,不仅没有半点忏悔的模样,嘴角还翘得老高,明明是坏笑,偏偏在他那张脸上诠释出来得就又痞又贵气,让看到的人忍不住多看几眼,他却丝毫不在意,“这怎么能怪我呢,是你自己要没事心虚。” 实看着眼前一副耍流氓的忍足侑士,看他继续恬不知耻继续说下去,“诶?那你考虑的怎么样啦?对昨晚我说的话…”语气是止不住的笑意满满。 “嘁!”实撒开挽着忍足的手往前跑去,“不想理你这个坏蛋了!” 呼啸而过的冷风把忍足在自己后面笑起来愉悦地不行的声音送到自己耳膜上,简直不能更讨厌,嘴角不由自主的笑意却暴露了自己的小心思。 接下来一天的时间里,实盼着快点放学,终于等到忍足去训练场上挥洒汗水。 “侑士~”跟着忍足一起前往训练场,实故意撒娇,“待会你训练完我们直接去吃饭好吗,你也不要洗澡了。” “嗯?”忍足说不上这话哪里奇怪,但联想到小实昨晚问得问题,也大概知道为什么她要那么急着去吃晚饭,“你不嫌弃?” 忍足还是知道,男孩子的汗味对女孩子来说,她们还是嫌弃居多的。 “才不会呢!”实一脸信誓旦旦,忍足将她迫不及待验证什么的模样看在眼底,但迹部景吾开始催人了,忍足也不好详细再问什么。 To be continued...... 第49章 Chapter 25.part 2 Chapter 25.村上春樹(むらかみ はるきMurakami Haruki) 致「已经变成大人的」你: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许我们从来不曾去过,但它一直在那里,总会在那里。 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迷失的人就迷失了,相遇的人会再相遇。-村上春樹 下午的练习赛如往常一样,榊督察往死里练这群正选少年们。 实坐在训练场外的长椅上看着少年们在场上来回奔跑,过了午后三点的阳光还残留着暖意,撒在这群还有梦想,还有追求的少年身上。 阳光融在他们身上,幻化成了汗水,信念在他们心中发光。 实看着忍足的衣衫起伏波动,大量跑动过后的汗水,把皮肤浸湿得更加晶莹剔透。 就是打网球,人们看着也会以为是贵公子在午后的时间里翩翩起舞。 “看傻了吗你?”双手环胸站在她身旁的迹部景吾嗤笑她。 实没看向迹部景吾的方向,早已习惯迹部景吾永远君临天下,手握胜券的模样。 她的视线一秒也不想离开忍足,只在场外观赛这样依然笑得很满足,“你不觉得很幸福吗?” 冬日的风拍过枯枝败叶,穿过萧瑟的校道,场上的黄色小球在风向多变下一乍一呼飞旋。 迹部景吾没有马上回答自己的问题,过了好一会儿才答非所问,“嗯。”像是回答她的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侑士,那家伙现在确实很幸福。” 迹部的回答是实没想过的,很惊讶地看向身边站着的人,印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和往日的迹部一点也不搭配的脸。 脸庞还是那张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脸,可是,双眸底下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茫然,和无措? 仿佛整个冬日里的铅色天际都占满了他心间,一整片化不开的模模糊糊。 “迹部君…”实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你怎么了吗?” “没什么。”迹部扬起了嘴角,恢复了往日的面容,仿佛刚才回答实的人是风,不是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都这么说了,实不再多问,两个人像没有过那段对话般望向球场。 进入初冬后,只要过了中午,夜晚似乎也会很快到来,场上的天色渐渐转浓。 今天的训练时间由于榊督察的不满现状,结束得比往常还要晚。 等到太阳基本都被蒙上了一层黑纱,换了个身份,月亮显现出来,实和忍足才到了餐厅门口。 好在他们原本预定的时间也并没有多早,一开始想着训练结束后去逛一逛再吃饭,训练延迟了也并没受到多大影响。 忍足即使穿着灰白相间的运动服,也依旧影响不了他所能收获的瞩目。 “晚上好。”餐厅门口的接待员礼貌询问,“请问是忍足先生吗?现在马上带您去您订的包厢。” 实没想过会是这么正式的晚餐,她随口一说的一起吃饭,也只是去便利店吃个拼盘寿司。 虽然忍足跟自己说他预定了餐厅,实也没想过是一顿如此正式的晚餐。 经常性被忍足设坑的少女顿时心中警铃作响,一把拉住忍足的袖子,“等等。” “嗯?”被拉住的少年一脸不解,不知少女为何一脸警惕。 “里面…”实迟疑着问,眼睛却死死盯着忍足的脸,不敢有一丝疏忽,“今晚就我跟你两个人吃饭对吧?” 忍足听到她的发问,似乎明白了什么,笑了起来,“你还想有谁吗?” 实怔怔地看着忍足过于耀眼的笑容,眼里的光芒熠熠,过于诚恳反而显得自己疑心病太重,讷讷着干巴巴说道,“没有啊…” 实其实没忘记自己今天最重要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当你抱着某种目的去靠近目标,反而事与愿违。 就如同此刻一桌的美食散发着各种诱人的香气,将其他的气息一瞬全军覆盖。 实有些沮丧地看着桌上的美食,完全没了往日的一副馋样,无精打采地味如嚼蜡。 “不好吃?”忍足看着眼前恹恹的女孩子,他专门按照她平日的口味挑选的餐厅。 “好吃的…”无精打采的回应,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来。 忍足侑士难得见到这样一面的实,虽说是她主动提出的约会,现在却这幅模样,他也不恼,反而兴致盎然地看着她。 实满脑子都在计算着,从刚才学校出来到餐厅的路上,这呼呼吹的风肯定先是把忍足身上的汗味吹干了吧,现在的忍足再经过这个密闭空间里的各种食物香气熏染… 不堪设想,说好的散发荷尔蒙汗味的少年忍足侑士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现在再细细一想,从昨晚开始,自己对忍足说的话,那也真是一点也不矜持了,也不知道忍足猜到没。 这么想着,又想起自己的态度貌似也不对,有些心虚地悄悄抬起眼皮,不料直接被对面似笑非笑的眼睛抓牢。 “说吧。”忍足懒洋洋地关西腔不紧不慢的说道,“从昨晚到今天,你到底想干什么?” 实垂下眼眸掩盖自己心底的心虚,口不择言,“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忍足轻轻笑着,听起来贱兮兮的,“又是特意让我训练好不要洗澡,又是特意拉我来吃晚饭,待会你还准备,特意要做什么吗?” 故意三次腔调“特意”这个词,听得实自己都觉得确实不单纯,别有目的。 却还是硬着脖子抬起头勇敢迎战,“什么特意,哪有特意,你说得怎么这么奇怪啊!” 忍足依旧保持着那副慵懒的笑脸,像极了很有耐心等待猎物自己自投罗网的野狼,“别反应这么大嘛,我的未婚妻,我只是想告诉你。”忍足故意停在这里不继续讲了。 实伸长了脖子也等不到明显有下一句的话,有些急,“告诉我什么啊?!” 忍足笑着给她顺毛,“你想对我做什么的话。”又是吊人胃口停了停,“我都很乐意噢。” “咻”。 实能感觉到昨晚那团红晕又再次攀上了自己脸颊和耳朵。 “我,我不是很明白你,你在说些什么…”实底气不足,话也说得结结巴巴,“我警告你,你,你也不要胡思乱想!” 忍足玩味地呼了一口气,在这私密的空间里更显暧昧,“噢,我胡思乱想什么了?” 实顿时语塞,大脑当机,往往回答一个口是心非的问题过于快速,后果哪怕讲十句话圆滑地去解释,都不一定还能把那份尴尬圆得回来。 第一次体验到比鱼刺卡进喉咙后那种窒息感还有憋屈的感觉,说的就是现在吧。 忍足那种故作讨厌的轻佻笑声再次传来,实满面通红,一鼓作气,“我就是想闻闻侑士的汗味跟其他男生有什么不同嘛!怎么了嘛!不可以嘛!” 眼前的少年似乎被自己意外的大胆和这席话一时给唬愣了。 很快,忍足收起错愕的那一秒,镜片后的眼睛笑成了一弯悬月,但笑却不语。 “什么嘛?”实气呼呼看着眼前似乎得逞了的人。 还想说点什么扳回自己的立场,就看到忍足开始自顾自拉下运动服外套的拉链,“呲啦”一声在敏感的封闭空间被无限放大。 实看着灰白的运动长袖外套轻而易举地脱离了本体,眼神一愣不愣地死盯着那双修长有力的手伸向了灰白短袖的下摆,屏住呼吸,不敢出气。 空气中却响起了恶作剧般成功的轻笑声,“我觉得这样应该够了吧。”戏谑的关西腔慢慢说道, 说罢还抬起了自己的胳膊闻了闻,“有汗味吗?” 忍足看向自己的那一瞬间,实欲盖弥彰地垂下脑袋,默默开始吃起刚才食之无味的食物。 忍足似乎不打算结束恶作剧,揶揄笑着说下去,“说要闻我汗味的是你,现在害羞假装自己没说过的也是你。” 语气里却还是显露出说不尽的无奈和宠溺。 实这会才深刻体会到,心里想的东西,即使再害羞也可以承受,一旦说出口,并真的被实现后, 那份羞涩却是会被放大数十万倍,甚至无法坦白面对。 “但是!…”实猛地抬起头直视那双隐藏在镜片后的深蓝色双眸忿忿不平。 “嗯?”忍足耐心等着回答。 “因为…那是因为…”实断断续续说着,“那是因为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提出这种要求很奇怪啊!” “啊!”说完不等忍足做出任何评价,大叫一声,“啊!你忘了吧!拜托你忘了今天我的异常就好了!好的!我们继续吃饭吧!不要再讨论这个话题了!” 然后便开始自顾自大快朵颐,似乎真的能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忍足却好似不打算放过自己,在自己努力心无旁吃东西时,好像听到窸窣的衣摆摩擦的声音,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忍足已经大摇大摆走到自己这边的沙发外。 然后,在自己右手举着叉子惊愕看着他的时间里,忍足就坐到了自己的身旁。 大脑还想着说些什么来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忍足却继续下一步动作,将她手上的叉子取下,确认好放在安全的地方。 还没等自己想出个合理的措辞来,眼前的视线一瞬间内就被一片灰白色的布料取而代之,鼻息间原本各种食物的香味也消失不见,完全被另外一种味道代替。 忍足的汗味,嗯,应该怎么说呢? 如果说,从少女们日常聊天而所衍生出来的设定问题,「少年们的荷尔蒙味道究竟是怎么样的呢」在实的心里激起了一层浪花。 到昨夜自己忍不住第一次询问出口之时,其实内心的浪花早已此起彼伏,越拍越上,直到刚才终于说出口,这个问题非但没有消失,甚至在心里越演愈烈,波涛汹涌的浪潮让心脏经历了死而复生。 可是,被忍足拥入怀抱,带着运动过后的体温和淡淡的汗味扑鼻而至的瞬间,实的世界终于恢复正常运转。 忍足的荷尔蒙,原本蒙着一层神秘的光熠熠闪烁,如今被自己一嗅到底,如同黑夜里的原本带着幻想色彩的迷人,就变成了白日里熊熊燃烧的光明,让人沉迷至死。 “怎么总学不会老实呢?”忍足紧紧拥着自己叹喟着。 实嵌在忍足的怀里忍不住窃喜笑告白,“因为我太喜欢侑士了嘛!” 忍足双手钳住她拉开点距离,垂眸看着自己,沉沉问她,“你对我的喜欢,有多喜欢呢,小实?” 实转着双眸想着怎么回答,“嗯…”撇着嘴想了大概几秒,“总之就是很喜欢就对了!那侑士呢?有多喜欢我呢?” 即使戴着眼镜,实还是能从镜片后的眸底清楚地看见自己的脸,浮现在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眸里。 忍足一字一句看着自己说, “我很爱你,从什么开始呢,小实,你是这世界上我唯一相信不会走丢的人。” “嗯?” “我爱你。”忍足再次将她拥入怀里。 To be continued...... 第50章 Chapter 25.part 3 Chapter 25.村上春樹(むらかみ はるきMurakami Haruki) 致「已经变成大人的」你: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许我们从来不曾去过,但它一直在那里,总会在那里。 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迷失的人就迷失了,相遇的人会再相遇。-村上春樹 实一如往常输入密码开的家门,看见往常这时候经常还在公司开会的竹内宗成却在家里。 并且还多了一位,她哥哥竹内凉一。 两位男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样子是闲适怡然,神情却又隐藏着几分不自然,尤其是他们爸爸竹内宗成。 而她哥哥凉一那家伙却只是摆出一副嘴角上翘,仿佛又再计划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爸爸,哥哥,我回来了。”实边脱下鞋子边老老实实的问候。 “回来了,小实,吃过东西了?”竹内宗成边说边走向厨房那个方向走去,“我今晚有做你的一份。” “嗯,跟忍足君两人吃过了,那个待会做宵夜吃吧。”实说着走到凉一旁边的沙发摊坐下去。 凉一后仰着背靠到沙发上,眼神睨向她,“你现在晚饭都跟忍足君吃?” “也不全是。”实脑袋搁在沙发边上,看着天花板放空,“老爸这就全跟你说了?老妈是不是也知道了?所以派你先来探查了吗?” 竹内凉一的声音隐隐带着笑意,说道,“家里的宝贝被别人家惦记上了,这不得了解清楚状况。” “嗯…”实抬起双腿架到桌子上,“那你可以回去报告了,我每天都按时准点回家的噢。” 凉一也不在意她强烈的敷衍态度,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反正迟早要见到的。你还小,爸妈都不可能让你这么快定下来,我更不担心。” “说的这么好听,还不是老爸一说了,你就急冲冲过来了。”实才不相信宠妹狂魔说的话。 “我是来找东西的!”深怕自己不信,凉一从沙发上站起身,实看着他是朝储物间走去的。 实也起身屁颠屁颠跟过去,“找什么,你能有什么东西在这找啊?”储物间几乎都是她从神奈川搬过来还未拆封的杂物,也许之后也永远不会拆封。 每次一到下定决定要动手整理,总会有各种理由借口搁置了,不是要出去玩,就是新买了漫画要看,要不就是突然不想动了。 “暑假前妈妈帮你整理的时候,貌似把我大一的课本当成你的国中课本一起收拾进去了。”凉一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动手搬动箱子,试图找出是哪一箱。 “大一?”实站着回想,丝毫没有要上前搭把手帮忙的样子,“你都快毕业了,干嘛还要那些,找寻失去的青春吗?” 被自家妹妹这么吐槽,竹内凉一也不恼,照样一箱一箱的弯腰找,“社团有个认识的后辈,说是他故乡的后辈考上了我们学校,和我同一个专业,想先借课本去看看。” “诶!不会吧!”实发出嫌弃的声音,“是有多爱读书,还是根本没人约祂出去玩啊?!” 竹内凉一搬出一箱纸牌上写明「小实国中教科书」的纸箱,拿起一旁的剪刀开始拆封,“这世界上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生活方式,因为目标不同。” “啊?”实看着她哥哥利落得将剪刀在纸箱的缝隙中轻轻一划,紧贴着的胶纸立马分散。 “你还小,都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别想那么多,先想想期末考吧。”竹内凉一打开纸盖,开始一本一本书翻找。 “什么啊!”实有些忿然她哥嫌弃她还是个小孩子的语气,上手欲意帮忙实则搞破坏。 “咦?”找着找着实就看到在两排书的缝隙中不仅塞着国中用过的各种笔袋,各种玩意,又开始怀旧地每个拿出来看一看,观摩一遍。 “啧!”手被竹内凉一轻轻拍打了一下,“不帮忙找就别捣乱了。” 竹内凉一正一本本书往外整齐摆放,箱子里的书上就被小实把角落里掏出来的各种玩意铺满,弄得他不好下手再拿出来。 “嘁!”实嫌弃她哥的强迫症,又只好将那些玩意转移到桌子上。 掏了一会儿,听到竹内宗成在餐厅叫自己去吃东西,又撒腿跑了,故意把待会整理的事撇给竹内凉一。 等到夜宵吃完,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哥,你能把我的小提琴下次带来吗,应该就在我以前的房间里吧,要不…” 走到储物间门口,不见她哥竹内凉一的身影,反倒是竹内宗成在拆开另一个纸箱,“爸爸,你在干什么?哥哥呢?” “啊,凉一回去了,他让转告你,说约个时间跟忍足君一起吃顿饭。”竹内宗成拿出了一张很大的硬纸盘,感慨道,“没想到它们还在呢!” “这是什么?”实拿着脖子上挂着的毛巾轻拭着湿漉漉的发丝,走过去凑热闹。 “小实你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用留声机放音乐就是用的这种光盘。”竹内宗成说着从扁平的纸盘里抽出了一张超大黑胶光盘。 “啊!”实看着面前的东西就想起来了,“这个我记得,可是现在没人用这个听歌了吧,不是有手机嘛。” “是啊!”竹内宗成充满遗憾,“可是世界再怎么变化,只有这些,才能说是真正见证我们所有的时光啊!” 十六岁的实还不太懂大人对流逝的时光的惋惜,不太感兴趣地回自己房间了。 在房间看漫画看到大概十点多的时候,竹内宗成敲开自己房门跟她道了晚安,便关上了她的房门会自己房间。 随意把漫画扔到地板上,打算就此入睡,脑中突然冒出侑士总是随身携带的那个老式录音机,又想起那些黑胶光盘。 实兴冲冲地光着脚跳下床,轻声轻气地打开房门,又走到储物间打开灯,看到竹内宗成拆封的那些光盘没被收起来,松了一口气。 想着明天可以带上一个给侑士看看,貌似他真的很喜欢这些古董,虽然她也搞不清楚为什么。 一个接一个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扫一眼封面,再拿下一个是否有特别吸引自己的封面,眼前还拿着其中一张封面,手迫不及待的伸到纸箱里。 一移位,手摸到一块硬梆梆的东西,把手上的纸盘轻轻放下,转而把那个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个透明的卡带盒,里面还装着一张卡带。 实完全没想过还会在一堆黑胶光盘里出现一张卡带,心里一下对黑胶光盘一点兴趣也没有,又找了好几遍纸箱里还有没有更多的卡带,却是仅此一张。 还是很高兴地拿着卡带回了自己房间。 将卡带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赶紧掏出手机给侑士发简讯。 「侑士!我明天送你个礼物噢!」 期待着回复的时间里,嘴角掩不去笑意地打开透明卡带盒,准备研究是哪个歌手的珍藏版。 拆开盒子后握着贴着白色贴纸的那一面卡带,在看见上面明显是人手画上的符号时整个人愣住。 整个时空好似被人按住了暂停键,再以最大的倍速被不间断地按下了后退,再后退键。 没心没肺,大概会是别人形容自己,为数不多的能让实自己也接受的特点。 而现在,那段好似是被加工过的虚构回忆,在控制不住发抖的手上的卡带白贴纸的上符号,甚至它都不算是一个完整的符号。 因为这个符号的另一半,实清楚的知道,她在忍足的每一块卡带上都见过,忍足的那些卡带上的一半,和自己手上的这个一半,合起来就是这个符号原来的模样。 而那段回忆,也在自己全身止不住颤抖的时候越是显得真实,真实得她都能听见忍足当年对自己说过的话。 To be continued...... 第51章 Chapter 25.part 4 Chapter 25.村上春樹(むらかみ はるきMurakami Haruki) 致「已经变成大人的」你: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许我们从来不曾去过,但它一直在那里,总会在那里。 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迷失的人就迷失了,相遇的人会再相遇。-村上春樹 “如果你把这个给我了,下次我还你的时候,我怎么会知道你那么多卡带里,哪个才是它的下半张呢?”稚嫩的声音犹如就在自己旁边说着话。 这是实在四五岁孩提时的童音,属于小实的生意,她记得,。 “没关系噢!我的每张卡带!我都记得超清楚!”另一个稚嫩的男童音很认真的对着她解释,有些沙哑却又自信满满。 “可是,我还是很担心。”小实又纠结又执着。 毕竟在她的世界里,每个孩子都应该是跟自己一样不太聪明,迷迷糊糊,“万一你不小心忘记了,或者搞混了可怎么办?” 小男孩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纠结的女孩子,不知道她到底在担心些什么,但是好不容易跟她能搭上话。 又想到那个时刻呵护在她身边的哥哥,如果现在自己不跟她打好下次见面还能对上的暗号,面前可爱的女孩看上去也不像是还会记住自己的聪明模样,一脸蠢萌。 小男孩脑瓜子一转,赶紧找来一支笔,三下两下在两块卡带上画上各一半的符号。 “喏,你看!”小男孩炫耀又自豪的抓起其中一块给小女孩,“这样就不会搞错了吧!” “那…如果我忘记要还给你了,你下次会不跟我玩了吗?”小女孩撅着嘴说出经常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永远不记得自己手里的东西是别人借给自己的。 “没关系,就算你忘记了,我也会记住的,我一定会找你要回来,再给你下半张。”小男孩信誓旦旦的保证,认真得犹如宣誓。 “哇噢~!你好棒啊!真厉害!”小实往小男孩身边靠近了点,小胖手一下就黏住了小男孩的胳膊。 “才没有呢…”小男孩突然害羞,因为小女孩由衷的赞叹和看向他双眼里的星星,用另一只空着的胳膊挠了挠脑袋,但又有些暗自窃喜,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好吧,其实有点。” 虽然小男孩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多高明,但是面前的女孩肯定智商真的不太够用,看在自己肯定比她聪明好多好多的份上,他就还是承认了她的赞美吧。 “呐!你会玩翻花绳吗?”小实最近痴迷于这项游戏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以至于口袋里每时每刻都装着一条花绳。 “会啊。可是…”小男孩感受到小实的胖手一下子离开了自己的胳膊,看着她从自己的背带裤的裤袋里抓出一条已经被缠绕得乱七八糟的绳子,止住了差点说出口的那句“那是女孩子玩的游戏”。 取而代之,“嗯,我玩得还不错…” “真的吗?!” 小实虽然已经三四岁了,但是因为牙口好,不仅主食吃得多,零食也不在少数,藏在背带裤里的小圆鼓肚子,因为激动一下子靠近小男孩而结结实实地顶在了小男孩肚子上。 小男孩被她猝不及防这么一撞,差点摔到,手快扶住小女孩的双肩,又觉得自己太过脆弱,脸微微发烫。 “啊,不好意思呢!”小实感觉到自己撞到小男孩了,两只小胖手摸了摸自己的圆圆肚子,“我中午吃太多了。” 小实皱了皱眉头,开始嘟嚷,“每次凉一都嫌弃我吃太多了,可是他又不停地喂我吃,他喂给我,然后呢,不是不能浪费粮食嘛,我就吃啊吃,就把肚子吃得这么圆了。” 说着说着,小胖手一下子抓住小男孩的手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上按,“你摸摸看,是不是真的很圆哈哈哈哈哈!” 满满的骄傲都在她的笑声里。 “嗯。”小男孩乖巧地顺着小实的手摸了摸她吃凸出来的小圆肚子,“好可爱啊,我妈妈说我以前也有的,但是我开始长身高了,所以就没有了呢。” “啊?那我也会长身高吗,然后我的肚子就会不见了吗?”小实扭着两条眉毛看着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小男孩的肚子,上手吧唧一下,直接摸了摸小男孩的肚子。 “嗯,你看是不是,我就没有肚子。”小男孩一本正紧地解释。 两个豆芽就站在庭院里互相摸着对方的肚子,正经得不得了,仿佛在摸什么古代的玉器判断其成分是否够纯正。 已经上小学的竹内凉一从室内走到庭院看到这一幕,心情颇有点崩溃,怎么他宝贝妹妹的肚子就被一个小男孩摸啊摸,摸得可起劲了。 而他那个蠢萌的妹妹也摸别人的肚子摸得不亦乐乎。 最后两个不知世事的孩子在竹内凉一和小男孩的姐姐出现后,各自被带走了。 貌似被带走前,各自的兄姐还为此起了口角,说着什么,“好啊!我等着!你家妹妹肯定以后自己也会把肚子给我弟弟摸!” 还有什么,“不是的话,我把我肚子给你摸,我怕你啊!哼!” 关于那天之后的记忆,实现在想起来,猜测大概也是自己被凉一哄睡后,被父母抱进车里回了家。 因为在那之后,任凭实再怎么回想,记忆里再也没出现过那个小男孩的身影。 兜兜转转,原来被尘封了好久的那段记忆,在看到拥有一块另一半符号的卡带才就此解锁释放。 记忆里那个小男孩的墨蓝色头发和那双幽蓝澄澈的双眸,与十六岁的忍足侑士重合交叠在了一起。 音乐练习室里那句,“恩,我一直都在这里啊。” 下雨天背着自己到家门口问自己,“要借给你卡带吗?” 还有最后落寞的自言自语,“下次吧,下次我找到了绝版的曲子再一起借给你吧。” 近乎绝望又害怕的说出,“我很害怕。害怕她被我吓跑,害怕她还意识不到我对她的感情,万一,她真的是个胆小鬼逃开我身边,我怎么办…我想,我不该只顾自己的心情,却对她真实的承受力置之不理。” 有些无奈有些认命地感叹,“最要命的是,你还健忘。” 对着她表白其实隐含另外一层意思的心迹,“小实!没关系,即使你再没心没肺,我还是非常喜欢你,什么时候都。即使你没记住,我也会帮我们记住的。” 在她爸爸竹内宗成面前丝毫不怵,“是我从很久以前就喜欢小实了,伯父。” 对自己问出的“究竟什么时候喜欢自己的”这个问题,一而再地告诉自己真相,“久到我都忘记了呢,小实。” 却从不逼迫自己去接受,只是一个人在不知还能否被记起的真相里独自等待。 即使每次失望而归,失落至极,依然不离不弃地许诺,“我很爱你,从什么开始呢,小实,你是这世界上我唯一相信不会走丢的人。 原来一直是一个人。 原来当年那个小男孩就是忍足侑士。 原来忍足侑士真的回来找她来了,而她却早已忘了自己贸然闯进他生命里,制造了怎样的一生的枷锁。 转身却没心没肺地继续过自己的生活,让他独自一个人在那天午□□院的相遇里,从此活在了一个只有他和她的时区里,不想也不愿逃脱。 在她笑着,哭着,闹着,吵着的热闹没有他的时间里,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带着老式录音机听着一遍又一遍的卡带。 在每一块卡带上画下心存热愿的符号,等着她能记起来。 To be continued...... 第52章 Chapter 26. part 1(完结篇) Chapter 26. Khaled Hosseini(卡勒德胡赛尼) 致「已经变成大人的」你: One could not count the moons that shimmer on her roofs, And the thousand splendid suns that hide behind her walls. 人们数不清她的屋顶上有多少轮皎洁的明月,也数不清她的墙壁之后那一千个灿烂的太阳。-卡勒德胡赛尼 在那么多的日日夜夜里,忍足侑士究竟在那层名为回忆的里还掩盖了多少秘密。 为什么抱着一份明知道对方可能压根都不会记得的回忆,在时间的流沙里空手赤脚走过年复一年,即使结果存在一无所有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可能性。 哪怕用上一见倾情这个词来形容那份年幼的情感,可是,之后大片的空白也足以让人把这段不起眼的相遇抛之脑后。 如果是再见倾心,以忍足侑士的条件却还是让人难以置信,他守着这份期盼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实紧紧攥着手中的卡带,搁在床上的手机震动了好几次都枉然不觉。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机里的邮件箱被同一个发件人塞满了。 「唔,什么礼物呢?」 「唔,是作为今天我给你闻了我汗味后的同等奖赏吗?」 隔了几秒后,又被塞进一条。 「那我可以自己提要求要什么奖赏吗?脸红害羞.jpg」 过了好久,发现没有收到回复。 「只要是小实你给的都可以,别不理我啊!难过.jpg」 「小实睡着了吗?」 最后一条显示的是:「小懒猪晚安噢~亲亲.jpg」 实指尖一一划过每一条短信,看得异常仔细。 不得不说,忍足侑士是一个天生的演员,善于只把他想呈现给观众的情绪表现出来,其余关乎自己的细微感觉,全部掩藏起来。 若不是实今晚看见了这张回忆里的卡带,大概她也只会觉得忍足侑士果然是个合格的男朋友,爱逗自己却又怕自己生气。 被裹了一层回忆的字句,现在看来,却是他在长久的岁月时间里如履薄冰的小心翼翼。 回想起来,无论是于忍足而言威胁很大的仁王雅治出现时,他所持有的态度也是尽可能的温和大度和包容她所有的情绪。 才知道,他该是用了多少理智在尽全力压抑自己一触即然,也理所当然的脾气。 太在乎,太害怕失去,才会什么都以她为中心,她是他宇宙中唯一的太阳,而他只是围绕她转了十几年默默无寸的小星球。 「侑士,我这周末去你家找你玩好吗?」 邮件刚发出去几乎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就有了回复。 「当然可以啊!原来你还没睡啊,看你这么久没回我。对手指.jpg」 「我刚才洗澡去了,今天我哥哥来了,聊得忘记时间了。对手指.jpg侑士,你家住在哪里呀,我 看到时候我怎么去呢!可爱.jpg」 忍足发了一长串地址过来,又补充道:「没问题的,到时候我会来接你,别担心,我的未婚妻。亲亲.jpg到时候我们爸爸会一起来吗?」 难得实这次没反驳他称呼的问题,只是简单回了一句「我问问他,晚安哟我的未婚夫!亲亲.jpg」 放下手机,实只留着床头灯便躺进了暖和的被窝,侧身看着映照在木板上的暖黄色灯光,从阖上的木门下的缝隙中滑出去,侵入门外大片的黑暗之中。 想象倾出去的光源勾勒出的模样,该是像小熊的头顶一样圆圆没有角,还是像小怪兽的头顶一样长满了针角,就像忍足侑士在漫长岁月想象她该长成什么样。 实盯着那点光源默数着分秒,一秒,两秒,三秒,… 第一年,忍足五岁时的声音还会是那种小奶音吗? 第二年,忍足六岁时第一天上国小的时候是牵着爸爸还是妈妈的手去学校的吗? 第三年,忍足七岁时玩得最好的玩伴是谁呢? …… 第十年,忍足十四岁时有多高呢? 第十一年,忍足十五岁在球场上打网球的模样是不是跟现在一样耀眼夺目了? 第十二年,十六岁的忍足总算等到她了,那么他第一眼是不是就已经认出自己了呢? 实看着那唯一的一点光源睡意不觉,反倒愈发清醒和心疼那个小小的忍足侑士。 在等了一年又一年的时间里,那个小小的忍足侑士眼中看到的天空是否跟自己是一样的,是什么颜色呢? 看到的大海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广袤热烈,折射出世界上所有美丽的颜色? 轻盈的双脚踩下铺在床前的毛绒地毯上,实终于知道一点,忍足侑士在雨夜奔向自己的心境究竟是怎样的。 而此刻,她也要带着同样饱满准确无误的心境,奔向那个记忆里四五岁的忍足侑士。 深不可测的夜里,实怀揣着一颗炽热的心,跟一脸困倦的司机大叔说了手机上的地址。 得知她是回家之后,司机大叔才不再用异色看着自己,并孜孜不倦告诫着下次别这么晚才回家。 出租车行驶在东京寥寥无几个人,却依旧灯光璀璨繁华的街道上。 实看着竹内宗成和秋本真即使是别人眼中的模范夫妻,也能在一夜之间决定和平分开。 经历过仁王雅治带给自己的热情甜蜜得不可一世的那一份初恋,结尾却也以两败俱伤收场。 唯有忍足侑士,这个名字,现在在她的心里,无论是在黑夜,还是在孤独中,无论是在东京的人群中,还是在某条通往热狗店的小巷中,原来才是守护了她好久好久的精灵王子。 爱恶作剧的小精灵在森林中遇到了她,并发誓在再次见面之时,长大成足以庇护她一生一世的精灵王子。 哪怕他一开始戴上了以捉弄她为乐的面具,但是随着她的回忆归于原位,他的那张面具开始出现了裂痕,不攻自破。 而如今,她也可以直接抚上隐藏在面具之后,那张会笑,会流泪的脸庞,和情绪展现的真实双眼。 出租车到指定位置的独栋宅邸时,跳表价格上的时间也显示着深夜一点半。 站在门口的电铃前,实才知道自己的这一举动有多莫名其妙。 疯狂到莫名其妙的地步。 相比之下,实现在才意识到忍足在游乐场月色之下对她说的那些话,该有多孤单。 一眼看过去,宅邸里该都是房间的二层并没有一间留有灯光,能想象出宅邸里的人此刻都进入了怎样深度的睡梦中。 垂眸思考了几秒,实蹲下抱住自己,初冬夜里的寒凉原来这么冷,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缓缓输入: 「侑士,今晚的月亮也很美呢」 过了几秒,虽不似刚才几秒便回,但也不至于让人苦等。 「又睡不着了?」 「嗯,很想你」 不等那边回复,实继续输入: 「所以只好跑来找你,想着即使你在睡觉,这次,想自己跑来离你近点」 过了几秒,屏幕的灯光进去省电,光源暗下去模式,再过几秒,屏幕就会完全变黑。 黑暗深夜中‘咔’的微弱声响,却在实的眼前点燃了一片光亮,维持着原先的姿势没变,手机屏幕彻底暗了下去。 可是抬起头时,忍足散乱的头发,睡意还未褪去的双眸,和睡衣上明显的压痕,还有一看就是急急忙忙随意蹬的一双家居拖鞋。 忍足似乎还未完全清醒,难得没带眼镜的双眸带着恼意和一丝惊讶。 “我的未婚夫,你不冷吗?”带着点恶作剧成功的娇嗔,实把手机放回口袋。 话还完全说完,忍足已经低下.身子伸出双手,一下子就把蹲在地上的实给抱进怀里,语气带着平日里根本没有的冲,“你才是,大半夜的这么冷跑出来,还蹲在门口做什么!” 一下子距离靠这么近,实感受到忍足说话时和睡衣下的温度,自然而然地伸出双手抱紧忍足的腰,“我不是说了吗?我想你了!” 忍足的双眸更多被无可奈何的恼意浸满,“那也不至于你在现在,就这样跑过来啊!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嗯!”实乖巧的点点头,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可是我有样东西很急啊,我怕不还你,你就不跟我玩了!” “啊?”实还是头一次见到忍足也会一脸不可置信,满脸问号的脸,如此滑稽,却又真实。 实挣扎了一下,便轻松从忍足桎梏的怀抱中微微脱离,忍足松了劲虚抱着怀中的少女,看着她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什么。 “喏!”看见她掏出的东西那一秒,原本还有些迷离的脑子霎时清醒,也停止了思考,双眼直直看着少女手中的东西。 “我忘记把这个还你了,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实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眼前的少年,不愿放过他脸上细微的表情,“你还愿意借我下卷卡带吗,忍足侑士。” 忍足侑士,这个名字在实的唇舌中缱绻说出来,声音似乎从该被尘封在十几年前那个午后的庭院传来,不可思议。 一个怀抱的距离,足够让少年和少女看清彼此的脸。 少女眼中含泪却又笑得不可一世的灿烂,“呐?我问你呢?” 她清楚少年瞬间被血丝染红的双眸不是错觉,摇着手中的卡带还想继续问下去,却被强有力的一股力气扯进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怀抱里。 “什么时候?”实能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个怀抱在微微颤抖,声音也在发抖。 “今晚。”感受着身上那股止不住的颤抖,实的心底似被一根针微微刺着,“是不是难过了很久。”实伸直自己的胳膊,手掌搁到忍足的头顶,轻轻顺着,安抚他的情绪。 趴在自己脖颈处的脑袋摇了摇,“一点也不。”过了好一会儿,闷闷的声音又传来,“只要能够再遇见你。” “对不起。”实紧了紧双臂的力度,“我把你忘了这么久。” 脖颈处的脑袋又摇了摇头。 “你让我看看你好吗?”实微微扭了下脑袋,想脱离开,却被环着自己的那只胳膊用力更紧了紧。 脖颈处的脑袋犹豫了几秒后,再度摇了摇头。 “为什么?你害羞了吗?”实有些想笑又想哭。 “不想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脖颈处感受到的湿润,由最初的一滴,两滴,到不可控制地一连串似雨滴般滴在身上,又缓缓从后背滑下。 即使看不到忍足的脸庞,他现在的模样却鲜明无错地浮现在实眼前,嗓子微哑,“我爱你,忍足侑士。还有,一点也不冷。” To be continued...... 第53章 Chapter 26. part 2(完结篇) 夜浸入了整个冗长的黑暗中,遗世独立的路灯发散出的光源下,少年少女相拥放佛跨越了好几个世纪。 “侑士,你不冷吗?”等反应过来他们在这里呆了很久,还有意识到眼前的少年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就跑出来了,实埋在忍足的怀抱里闷声问道。 被怀中的女孩一问,忍足也才想到冬日深夜站在这里有多不妥,更加抱紧怀中的女孩,一手拉开旁边的大门踏入庭院之中。 长这么大,实还是第一次在深更半夜到别人家,因此走路也颇有点偷偷摸摸的感觉。 “不用这样子走路的。”忍足看着眼前的女孩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模样,笑着打趣。 “嘘!”一旦代入了某种角色设定,特别还是在这种一看就不合时宜的深夜来拜访男友家,难免就会心虚万分,实被忍足跟平日里无异的音量吓到,尤其放在深夜里一点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更别提正常的音量。 猜到实在想什么,忍足也只是看着她这幅模样莫名好笑,却还是配合她降低存在感一起摸回他卧室。 等到忍足轻轻把房门阖上,实才安定下一颗心,开始打量起忍足的卧室。 借着卧室里亮着的床头灯还是能看清卧室里的所有摆设。 “啊。”发出小小声的原来如此的语气,实随意地倚靠在关上的门板上。 忍足笑着把实拉到还带着他自己体温的床上坐下,“怎么,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样?” 实的眼睛一刻也没闲着,看到书桌上的凌乱笑了出来,“嗯!完全不一样!好神奇啊!” 与其说忍足的卧室陈列跟她想象中的自律一丝不苟不同,倒不如说他的卧室其实跟每个少年少女的卧室标配没什么不同。 同样书桌上也有电脑,有当学期的书本,甚至也有几本漫画。 书架上同样有各种模型,各种游戏机,而椅子上照样也会有来不及扔进洗衣篓的换洗衣服。 倒是扫到床头柜的照片时实一置,别人也许认不出照片的人是谁,或者说,根本不会有人把它当成一张照片来看,只会把它当成一张家具店买来的相框里的摆放图片罢了。 可是她一眼便认出来了,即使“图片”里那个少女的背影让人认不出究竟是谁,但是“图片”里少女的裙子却是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的第二条了。 那条裙子是十四岁的自己,跟秋本真在整理前一年太短或太小的衣物时,重新改造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裙子。 十四岁的竹内实身高窜得很快,即使肩膀胸部都还没什么大的变化,腿长却是一天窜得比一天长,因此即使半年前买的连衣裙,其他尺码都还吻合,可因为身高的原因,却是不能再穿上变成超短裙的连衣裙。 “好可惜呢!我好喜欢这条裙子呢!妈妈!”十四岁的实撅着嘴巴闷闷不乐,手里拿着那条爱不释手的连衣裙摩挲着。 “确实呢!”秋本真也惋惜道,笑着回忆,“这条裙子是为了你的生日,我跟你都快逛遍整个神奈川了呢。” “那…其实把它当成超短穿我也不介意呢!”实再次提出这个方案。 “那也太不像话了,这条裙子的款式本来就是得有一定长度才能展现它的美呢…”秋本真看到女儿那么喜欢这条裙子也有些伤脑筋,可是当初那家店的最大尺码也不一定匹配现在女儿的身高,想了想突然眼神一亮,“诶!小实,妈妈有办法了!” 后来,在秋本真的巧思妙想和完美缝纫下,那条连衣裙摇身一变,变得比之前还要更加漂亮惹人注目。 秋本真去了一趟布料店,挑选了与连衣裙本身色彩截然不同却又莫名相契的图案和颜色布料,裁剪成与实相符的身量,在不破坏原来连衣裙原来版型和颜色图案的前期下,将它们缝纫成一条全新的连衣裙。 那个十四岁,实得瑟的穿着这条连衣裙在神奈川的大街小巷开心地穿行。 而“图片”里那个少女背影,任谁看了都知道她雀跃得不行,头上戴着一顶同样是出自秋本真改造的小草帽,到了腰际的长发被神奈川的海风吹得随风飘扬,腰间背着同样是秋本真手工制作的小编包。 以那个以少女为主角的图片里的主角,就是自己无疑了。 察觉到自己专注的目光,忍足也转头看向那张床头柜上摆放的照片。 “这个,这个是…”太过震惊都不知从何问起,实愣是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忍足却一点被发现后想隐藏的急促,只是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温柔沙哑的声线在深夜里对自己说,“不早了,你赶紧再睡一会,有什么想问的,以后我都告诉你。” “诶?!”忍足说的话很快就转移了实的注意力,“在这睡?!”意识到自己有点高的声线,又压了下,“怎么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整个卧室都沉浸在昏暗的色调中,实总感觉没戴眼镜的忍足,脸庞上的神情被无限放大,和真实。 她看到他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痞痞的,仿佛她从来不知道忍足侑士真正的一面究竟是怎样,“你想怎么睡?” 忍足坏笑着问实,像个小孩子恶作剧一般。 “你睡地板…,还是,我睡地板…吧…”这里说到底是忍足的家和卧室,实不好意思理直气壮要求他睡地板。 忍足听完她说的,只是静静看着自己,实有点不敢直视那双过于认真的眼眸。 只好神游想着别的东西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才能不这么在意那双眸内的情绪。 她想着,或许忍足侑士平时戴的那双平光镜真是一个超级明智的决定。 那双深海般神秘的幽蓝色双眸,没了透明镜片的遮挡,眸内散发出的神采和光芒一瞬间就心甘情愿沉迷其中。 以前实没认真观察过忍足的眼睛,怎么说,应该说是但凡忍足侑士一出现,整个人就是目光的中心点,从上到下。 就是自己比别人有更多单独的时间跟忍足呆在一起,但她也从来没入微去研究眼睛的眼睛是什么形状,鼻子的样子,嘴唇的薄厚。 原来,忍足的双眼跟自己圆滚滚的眼睛形状完全不同,狭长的弧度里还带点上挑,嘴唇也是,原来他的嘴唇那么薄… “好了你睡我床上吧。”说完忍足轻轻用力顺势就把她按倒在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自己则走到了书桌旁的椅子坐下。 “你不睡吗?”实抓起沾染着忍足气味的被子盖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双眼诺诺地问,“你在那里不会着凉吗?” “嗯。”忍足趴在书桌上,整个人伏在胳膊上,声音似睡非醒,低沉如大提琴,“你也快睡吧,不然待会起不来了。” 听完忍足说的话,实貌似一瞬间便感到了久违的睡意悄然而至,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听完忍足跟自己说的话,就进入了梦乡。 忍足神色温柔地看着女孩闭上眼睛后,呼吸轻柔得带着某种规律。 真好,以往梦中的少女,不再只是睁开眼后看到的床头柜上的一个遥远背影,而是就真实地躺在自己床上做着美梦。 To be contiuned...... 第54章 Chapter 26. part 3(完结篇) Chapter 26. part 3(完结篇) 朦胧中耳边依稀响起忍足唤醒自己的声音,实扑腾一下坐起身,下一秒就倒入了忍足的怀抱里。 忍足抱着少女看她刚起床的撒娇举动,“该起来了,小实,不然待会你就走不了咯。” 脑袋根本没有思考能力,对忍足说的话也完全不做任何反应,待到自己意识回炉的时候,时间早已过了四十多分钟。 扑腾一下挣脱开环抱着自己有力的臂膀,“几点了,侑士!” 忍足示意她看墙上的挂钟,时针早已指向了一家人在享用早饭的时间,还没来得及怪罪少年,房门被有节奏的敲了几下,传来一道温柔的女人声音,“侑士,该起来了噢,今天做了你喜欢的味增汤。”说完貌似又不放心,“你起来了吗,侑士?” 实看着少年一脸狡黠的笑脸,手肘捅了捅他的肚子,示意他赶紧吱一声,“嗯,起来了,妈妈,我就下去。” 松了一口气后,却又被该怎么悄无声息离开这里的难题给难住了。 “怎么办?!”即使门是关着的,实也不敢以正常的音量说话。 忍足的脸上却感受不到一点紧张,反而笑着揉着自己刚睡醒的乱发,“收拾好下去吃早饭呗。” “喂!”实拿手肘捅了捅边笑得没一副正形的和边闪躲的忍足,“你认真点!别开玩笑!” 双手被忍足一手抓牢,“没开玩笑啊。”知道忍足的语气不是开玩笑,实抬起头和他对视,几秒后,红着脸败下阵来。 迈着心虚的步子躲在忍足身后下楼,手却被他紧紧攥在掌心里。 “侑士,你今天还真是起得够久呢!”忍足和美一边说着,一边把锅铲里的简单火腿装到盘子里,抬起头的一瞬间却整个人都怔住了,连带着锅铲也固定在空中。 正在看报纸的忍足瑛士和吃早餐的忍足惠里奈顺着忍足和美冻僵的视线望过去,原本的动作也仿似在一瞬间被施了定身咒。 “早,早上好,叔叔阿姨,惠里奈姐姐。”实在忍足身后喏喏地叫人。 “咳。”忍足瑛士率先反映过来,收了报纸顿时不知道搁在哪儿好,尴尬的卷在手里,“你好啊,小实,你怎么…来这里吃早饭了?” 原本想问出口的“你怎么会在这里”在一瞬间觉得貌似有有点僵硬,赶紧改口。 忍足侑士手掌微微用了点力,把躲在自己身后扭捏的少女拉到自己身前,“小实饿了呢,妈妈,还能再多做一份给她吗?” 空气静默了一秒后,忍足和美听到忍足瑛士再次响起的咳嗽声,才赶紧回答,“当然可以啊,小实,快坐下。” “谢谢。”小实还没说完,就被忍足拎小鸡似的拎到座位上做好,而他则在自己身侧入座。 尴尬的氛围在饭桌上迟迟散发不去,弥漫在整个饭桌上空。 任谁一大早遇见明显是儿子女朋友的人,穿着明显是睡衣的女孩在自己家里,都会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吧。 实这么想着,脑袋也快低到桌子下去了。 “姐,待会把你以前的校服借小实穿吧。”忍足淡定地拿起自己装满食物的盘子换到实面前空空如也的盘子,顺便把牛奶也放到她手边,“如果待会再回家去换,我们会迟到的。” 平时话最多的忍足惠里奈,此刻也只是忍住自己的视线尽量不往实身上飘,只好应着,“好,我知道了。” 等到忍足和美把本该属于实那一份的早餐撞到忍足的盘子里,一家人全部都坐在餐桌上吃饭时,气氛总算少了点尴尬,却还是没人开口。 最后还是忍足打破了僵局,“小实本来是要周末来家里玩的。”说完又想起什么补充,“但她等不及了,所以昨晚就来了。” 一句话说完把正在喝牛奶的实,还有喝果汁的惠里奈呛得一直咳嗽。 忍足看似习惯地拍着小实的后背,这一举动落在忍足瑛士和忍足和美眼里,忍足和美也帮着惠里奈顺气。 忍足瑛士心下了然,“以后只要想来都可以,但是小实一个女孩子太晚了出来,我们也不放心,以后还是你去接她或者让她爸爸送过来吧。” “不好意思。”实为自己做出让别人担心的举动道歉,“下次不会了。” 忍足瑛士笑了笑,摆摆手,“没有在怪你呢小实,以后想来尽管来玩,我们家很欢迎你的!” 忍足和美附和道,“对啊!小实,放学后想过来做功课也可以噢!” 穿着忍足惠里奈稍稍大于自己身板宽松的校服,实和忍足走在去上学的路上,“呐,侑士,你家里人会不会觉得我不是个乖小孩啊…,大半夜…” 忍足似乎没把自己的担心放在心上,随口应道,“嗯。” 实有些生气地抬头看向忍足,却对上他那双似笑非笑的脸,和他对准自己脸蛋的用力一掐,“你都是我家快过门的妻子了,还把你当什么小孩。”说完又意识到不对,坏笑着说,“不对,是已经过门了,昨晚你可是踏入我家大门了,别想赖掉噢!竹内实!” “嘁!”看着忍足越来越喜欢逗自己的模样,实想笑却还是故意板着脸,“你做梦去吧!” “嗯!你昨晚梦里可是梦见我了噢!”忍足继续逗自己,“你昨晚说梦话可是叫我了!” 实被这么一句话搞得涨红了脸蛋,因为她昨晚确实在忍足的床上做着和忍足有关的美梦。 *** “小实!”正准备趁着午休时间趴在桌上小憩一会儿的实,被西园寺梨的高音吓住,抬起头看她朝着自己横冲直撞而来,“知道吗?!知道吗!” 无头脑的问题,实只得瞪圆双眸看着疯子似的好友“吧嗒”一下,自觉地就坐在属于三谷龙太的座位上,“你知道吗?!” 实咬着下唇很是纠结,纠结要不要直接回一句“不知道”,又深怕这么呛住好友,可能会被她一巴掌拍死,只得无辜地摇摇头。 没等西园寺梨铺垫了这么多的亢奋情绪迸射出来,就被从教室外冲进来的中村晴太一句话吼出来,“同学们!修学旅行定下来了!去小樽啊!!” 实眼睁睁地看着西园寺梨由兴奋期待转变至暴躁快要发火的前奏,“呃…”为了同是好友的晴太着想,实尴尬地开口说,“可以去玩雪了呢,小梨,是不是很开心啊?” 同时,整个教室像被煮开了的水一样迅速沸腾,可见今年的修学旅行地点简直不能更让人满意了。 好在西园寺梨情绪很快被转移,拉着实的手也开始说着修学旅行的计划,晴太也跑过来加入讨论。 看着小梨和晴太唧唧咋咋地规划去哪和去干什么,实更多的是笑着听他们讲。 听着听着也不知为何就朝着教室门口望去,正巧对上了拿着一叠纸回来的忍足侑士,很明显是修学旅行填写表。 忍足看到聚在实一旁的两人,也明白她早已知道,两人只是看着对方笑了笑,忍足挥了挥手上那叠纸,示意自己要去发表格,便朝讲台走去。 发完表格,忍足说明了表格上交的截止时间便走到实的座位旁,二话不说直接抓住她的手,把她往教室外带。 西园寺梨和中村晴太习以为常,晴太也习惯性地一屁股直接坐在实的位置上。 To be continued...... 第55章 Chapter 26. part 4(完结篇) Chapter 26. part 4(完结篇) “之前有去过吗?”忍足笑眯眯看着自己。 实摇了摇头,反问,“侑士呢” “国中的时候,网球部有一年的寒假活动就在迹部家那的别墅玩过。” 呵,实眼内不明透出一股‘我就知道,不然还能是什么’的看透,嘴角也不觉抽搐了下,“确实是那个…大爷的风格呢…”,想到这不由自主说,“那他倒是可以趁修学旅行,自己重新找个地方去…征伐呢,呵呵。” 对于自家女友对迹部景吾的吐槽,忍足也早已习惯。 毕竟实和迹部,两个料理届坑货在一起搭伴了一学期的料理课,是谁也看不上谁的料理,奈何又没人愿意接受这两人进自己组。 一节课下来,就是实这样感情不外露的人,脸上愣是呈现出五颜六色的表情,语言上也可谓是抨击到不留任何情面给迹部,但也仅限于在忍足侑士面前。 反观迹部景吾,却像是毫不在乎实对自己料理的评价,照样每次都做得风生水起,甚至愈战愈勇。 为此,实还偷偷问过忍足,“迹部君这料理做得那么起劲,是真有谁会吃他做得这些…”说到这 仿佛还看到了刚才课上锅里冒出的黑烟,表情似窒息,“东西吗?” 忍足也只得耸耸肩表示不知道,但对女朋友能提出竟然还有人愿意吃迹部做出的料理这种想法表示敬佩。 “哼…”听得出发出声音的人一点也不想掩饰自己的高傲,“你们俩手拉着手讨论本大爷,也是一点也不注意收敛。” 实背脊一僵,好在背对着发声源,除了忍足也没人看得清她双眸闪过的俏皮和憋笑的神色,整理好自己的声音转过头,映入眼帘的不止迹部景吾一人,还有其他网球部正选成员。 “噢,是迹部君啊,你们来找忍足君啊,那我不打扰了。”说完就想溜回教室,毕竟被当事人听到自己对他的打趣,心还是有点虚。 又是一声微不可查的鼻音,抬脚的瞬间迹部那不可一世的声音在背后再次想起,“本来想邀请侑士和你去我那住宿的,看来白来了一趟,毕竟你好像不是很欢迎我这个料理搭档也一起参加修学旅行。” 实有些尴尬,刚才她说的那句话虽是打趣成分居多,却也是不太礼貌,何况跟迹部景吾现在还亲自跑过来邀请这一行为相比,更加显得她有点不厚道。 僵在原地的脚步顿时无所适从,走也不是,留更不是。 虽然跟迹部景吾相处了一个学期,能分辨出他此刻也没真生气,只是嘴巴不饶人罢了,但也还是想不出说什么来缓解尴尬。 小天使凤长太郎赶紧圆场,“迹部前辈,实学姐也是开玩笑的吧,而且…”还没想好接下去的话,迹部景吾直接打断了他。 “其实关系也不大…”迹部景吾的语气开始带着点玩味,“那么,侑士呢,你这次也还是跟我们一起吧。”说完还刻意强调,“一人一间房,多了也没有。” 可恶,实此刻觉得迹部景吾幼稚起来简直比忍足侑士还要过分。 什么叫一人一间房,多了也没有??? 明摆着就是小孩子拉帮结派的行为,知道自己就算跟忍足侑士谈恋爱,也不可能才高中就开放到睡一间房间。 虽然昨晚两人也在一个房间里睡觉,但情况特殊,跟这种摆在明面上挑明完全不同。 “我就不了吧。”只听身后忍足侑士老神在在的回答,说着话手却贴上背影定格,怂得不行的实的手摩挲着,似安抚也亲昵。 “啊?”听得出迹部景吾并不满意忍足的回答。 “对了,”忍足接着说下去,“听说,弓道部的部长,他们班的人说,她这次难得也要参加这次修学旅行呢。” 状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像是说给实听的,“你知道吗,小实?”却又像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啊?”实最初根本没反应过来忍足口中说的人是谁。 但没等她和其他网球部成员反应过来,有一个人却代替自己回答了,“是吗。” 迹部景吾,用的肯定句回答,貌似并不是在反问,更像是说他知道了。 实转过身来就只剩下面面相觑的网球部成员们,和远去的迹部景吾的背影。 “弓道部?”实看向一旁坏笑的忍足侑士。 “该上课了,我们回去吧。”忍足摸了摸实的脑袋,便拉着她回去了。 自从确定了12月份修学旅行的地点后,时间条就被咻地一下拉到最后。 实的期末考成绩不算好,但在忍足侑士的辅导督促下,至少能让竹内宗成看后不至于脑溢血了。 但出乎实意料之外的,是忍足的父母双双出席了恳亲会。 而最让她尴尬的是竹内宗成和忍足的父母,在恳亲会上压根不像来听老师们对于各自孩子评价的,反而更像是聚会,双方家长聚会。 “小实真是太乖了,我看她这次考得比期中考好太多了,肯定下了不少功夫,脸蛋也瘦了,宗成,你得给她补补啊!”忍足和美笑着说道。 “都是侑士给补习的,在学习方面她脑瓜子不太灵哎。”竹内宗成拿着手上的成绩单,“倒是辛苦侑士每天都给她补习了。” “哪里的话。”忍足瑛士立马摆手,“这都是侑士应该做的事!而且不管小实考得怎么样,在我们眼里她都比侑士好!” …… 搞的周遭的其他家长听得一头雾水,实恨不能立马原地隐身,一边掐着身旁一直保持乖巧笑容都快开花了的忍足侑士。 学校安排结业典礼结束后的隔天出发前往小樽。 实没想到的是,秋本真为此还特意来到东京为自己打包行李衣物。 竹内宗成只告诉自己,“这方面我觉得你还是需要你妈妈来帮你的,爸爸担心自己还是想得不够周到。” 实暗暗观察了自己的父母,并没有离婚后的撕破脸皮,或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冷淡。 反而就像旧友相聚,依然能说说笑笑。 耷拉着双腿坐在忍足卧室的椅子上说了自己的看法,“所以,大人的世界真复杂。”说完重重叹了口气。 “你是希望他们复婚吗?”忍足坐在地上摆弄模型,随口问道。 这话问住了实,其实她也不知道,但她总觉得他父母现在的相处状况跟自己想象中不是一个样,“那倒也不是这样说,我还是尊重他们各自的意愿的…” “只是?”忍足显然找到了最至关重要的一块模型,毫不犹豫的将它嵌进已经拼出初具模样的模型中。 “只是,他们难道不应该考虑下我的感受吗?”实忿忿不平道,但也不是真生气,“当初搬家那速度,搞得我以为他们是多一秒也不想看到对方!” “结果只是你自己脑内小剧场太丰富了?”忍足继续寻找下一块部件,没忍住笑出声。 一下子被说中,实抿着嘴说不出话。 “所以!”忍足笑着继续手上的动作,“大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你以后就明白了!” “哼…”实学迹部景吾的冷嗤,可惜不是很到位,所以怪声怪气的,但好在引起了深陷在摆弄模型的忍足的注意。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 “所以…”实眼睛眯得跟只小狐狸一样,“你觉得成熟的大人就应该跟我父母一样,即使分开了也还能谈笑自如是吗?” 忍足看着此刻的实像个非要争辩赢的小孩子,不在意地笑了笑,“总的来说,大人确实不太会…”忍足寻思着怎么说更合适,“不太会在乎个人感觉吧。” 说完还非常赞同的给自己点点头表示认同。 “噢。”实面无表情看着他,“所以你是认为你自己也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是吗?”只是话说得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忍足现在一心扑在模型身上,也没注意听实的语气,“嗯!” “好的吧。”实一下子就被气笑了,“我知道了,成熟的忍,足,侑,士。” 总算意识到实的语气不对劲,忍足赶紧小心翼翼的放下手中的模型,伸手抓住实的脚丫子挠了挠,讨好地笑着,“怎么了?” 实一脸坏笑,舌头还在嘴巴里转了一圈,显得又痞又欠揍,“你不是说你是个成熟的大人嘛…” 语气开始变得挑衅, “那我等修学旅行回来了,是不是可以约下昔日老友出来玩耍啊…”说着还伸出手指开始数数,“比如文太啊,赤也啊,噢!”一脸无辜五指包成拳头打在另一只手上,“还有仁王雅治呢!” 说完还挑了下眉看向脸以迅雷之势黑成一片的忍足侑士,笑得贱兮兮。 哪知还没笑完,脚丫子也还没来得及抽回来,忍足一个纵身从地上站起来,弯下腰眼神危险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干嘛?”实继续挑衅,“你自己说的啊,你是一个成熟的大人,那不就是我…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忍足一把捞住扔到床上,想转过身来反抗,却被随后上来的忍足压制住不给她转身。 ‘你干什么啊!’ 还没问出口就感受到屁.股被人一掌打下来,虽然没用力,长这么大还被打屁.股却很羞耻。 一下子恼怒成羞,“忍足侑士,你竟敢打我!” 实用尽全身力气想转过来,无奈男女力量悬殊,忍足单手就让她动弹不得了,“你耍赖!放手!” 忍足一个俯身靠在她耳边说,“我怎么就耍赖了?要说耍赖也是你先吧。” 耳朵本来就是人类比较敏感的地方,再加上忍足的声线本身就是沙哑偏低还带关西腔,知道让自己怎么说话可以非常性感。 实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下就泛红,更别提脸蛋了,“你!你强词夺理!是你自己说的,我哪里耍赖了!” “还不承认?”忍足伸手又是一掌,身体整个身体的重量更是完全贴在实的身上,完全没注意到此刻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危险,“快点认错!” “哎呀,忍足侑士你重死了!”实开始大嚷着谈条件,“你先放我下来,我就认错!” “你觉得你说的话我还相信?”忍足坏笑着,伸出另一只手挠了挠那只红通通的耳垂,“快点,认错!” 两人还闹着,房间门被敲了一下就打开,两人都没来得及反应。 To be continued...... 第56章 Chapter 26. part 5(完结篇大结局) “小实,你今晚留在这里吃饭对吧,阿姨买了你爱吃的牛排噢!”忍足和美没想到打开门会见到这么一副景象,“你们…” 忍足赶紧起身下床,顺带着拉起床上的实。 忍足和美看着两人衣着凌乱(打闹中搞乱的,但显然忍足妈妈并不知道),小实还顶着一张番茄脸,顿时想说什么自己都忘了。 “妈,小实今晚在这吃晚饭。”忍足打破眼前这沉默又尴尬的场面。 “噢,噢,噢。”忍足和美连续应了三声,下楼前连门都忘了关。 “哼!”实知道忍足和美肯定想歪了,这晚饭肯定是呆不下去了,想随便找个借口回家,却被忍足拉住,“去哪里?” “回家!”实赌着一口气,口气有些冲。 忍足赶紧一把搂住实,顺带把房门也关上了,“妈妈都买好牛排了,你不吃了?”忍足放低自己音量,安抚着她。 最后实还是厚着脸皮在忍足家吃了晚饭才被忍足送回的家。 这边忍足刚送完实回家走进房间,就看到自家老妈正给自己整理明天去修学旅行的行李。 “妈,放着我洗完澡自己整理吧。” “嗯。”忍足和美转过身来,表情有些意味深长,“侑士,妈妈刚才给你放了点东西在里面。” “什么?”忍足觉得他妈妈的表情说不上的诡异。 “喏。”忍足和美指了指行李箱的一盒东西。 忍足走进一看,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妈…”忍足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哎呀,”忍足和美解释道,“你和小实都还小,虽然妈妈是不希望你们发展这么快的,但…到底你们年轻人,还是有备无患。” “妈…”忍足都不知道自己是震惊多一点还是不好意思多一点了,“小实,小实和我还未成年呢…” “我当然知道啊!”忍足和美一本正经说着,“就是知道才更要你拿着这个,小实不懂,你当然得知道这个,安全措施还是要做的你知道吧。” “妈!”忍足长这么大第一次这样崩溃。 “不然侑士你告诉我,你们下午是在干什么?”忍足和美语重心长开始循循善诱。 “我们,我们…”忍足感到深深的无力感,有话也说不出口。 “好了。”忍足和美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妈妈只是让你们预防,不是什么意思,你快点去洗澡吧。”说完忍足和美就哼着歌离开了。 徒留忍足一人看着那盒东西,不知该丢还是不该丢。 *** 抵达小樽乘坐巴士到达酒店的路上,实从左手边的窗户望出去,看到的不是远处连绵起伏早已被雪覆盖了数不清有几层的山峦,就是山脚下也被大雪沾染得看不出哪条才是原路蜿蜒至远方的白茫茫一片。 学校订的酒店既不在山脚也非山顶,巴士行驶到半山腰停下,学生们络绎不绝下车,开启了各种拍拍拍模式。 实的座位在后排,并不急着下车,此刻继续看着窗外的景色,大地与远处山峦和更高处天际融为一片,一派冬日荒芜的景象。 临近黄昏,借着微弱的光还能看见不远山林处层层堆积,无边无际的雪。 等到自己和忍足下了车,天色也几近昏暗,天际里的那道光也随之黯淡,黑夜几乎下一秒降临。 “这里天黑得好快啊!”实举起戴着手套的双手在嘴边拢成一个圈,朝里哈气,“感觉比东京快呢!” 忍足帮实理了理她头上戴着的毛线帽和脖子上的围巾,“所以你别乱跑,雪山里迷路可不是开玩笑的。”语气带着以往不曾有的认真严肃。 “嗯!”看着忍足一脸认真的样子,实郑重地点了点脑袋,双手也紧紧挽住忍足的胳膊,“遵命!” 考虑到坐了一天的交通工具,纵使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们精力无限,但老师们却是有些累了,于是晚餐在酒店用完之后,各班班主任便开始组织回房休息。 实一开始还不觉得有多累,等到洗完一个热乎乎的澡,刚躺到床上便即刻进入梦乡。 直到隔天一早用餐时,西园寺梨还一直在耳边咋呼,“你真的是只猪,飞机上睡了车上睡,昨晚我洗完澡出来,怎么叫你都没反应!” 实拿起餐刀边往切片面包上涂抹草莓酱边讪笑,“哎呀,我还在成长发育期啦,需要充足的睡眠才能长高嘛!” 说完这席话即使不看西园寺梨,实都能感觉到西园寺梨刀锋一样的眼神射在自己身上,“你还想长多高?” 坐在他们对面的中村晴太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西园寺梨,“哈哈哈哈哈,你们矮子是不懂高的人的世界里只有更高,没有最高的哈哈哈!” 到最后,一顿早饭在吵吵闹闹中吃完。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的团体活动基本上占了全天,只有黄昏降至,才有些许自由时间,但也仅限于短短两三个小时,之后各班班主任便会点名确认每个学生所在房间。 第三天傍晚时分,中村晴太和西园寺梨突然跑到正在餐厅等餐的忍足侑士和竹内实身旁,“今晚有篝火晚会耶!老师们说可以在酒店附近,那个靠近树林的地方举办!” “真的吗?!”实也有点兴奋,“想去!”拉了拉身旁忍足的衣袖。 这几天一到夜晚,基本上就以酒店内为活动区域,暖和是暖和,就是缺少了点刺激神经的东西。 也许实并未发觉自己现在已经习惯做什么决定之前,都会无意识依赖他,忍足却能细微感受到这一学期实的变化,每逢实像这样似撒娇似征询自己地看着他,忍足整颗心就被填满得毫无缝隙,“那你晚餐必须吃多点,不然闹太晚了可能酒店到时候也要给很多人准备宵夜,你要等很久。” 实一下子开心地牵着西园寺梨的手和中村晴太,跑到外面去正在搭建的篝火晚会准备工作。 “我都不知道你还有做人妈妈的潜质,侑士?”身后响起了好友的声音,忍足稍一偏头便看到了迹部景吾。 不在意好友语气里的打趣,忍足满不在乎的回答他,“我也不知道景吾你有这么合群的一面,”说着一脸似笑非笑感叹着,“都住了学校统一订的酒店两天了啊。” 迹部景吾罕见的并没有解释什么,扯了扯嘴角,少见的自嘲,“大概我跟你一样…” 忍足侑士并不奇怪向来骄傲的好友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只答复了一句与话题无关的话,“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什么都可以。” 晚餐的用餐时间比往日都快速很多,空气中都能嗅到大家迫不及待的躁动。 等到空旷的树林旁燃起篝火开始,不需要什么来活跃气氛,情绪自是最高点了。 根本不需要一个主题,主持人,少年少女们笑着又唱又跳已是青春里最美的模样,一团篝火燃烧着最炽热的青春,点燃了青春时光里的喧嚣。 篝火燃到凌晨都未烬,没有人脸上显现出一丝困乏,但老师们也开始充当起必须扰断他们享受青春的“恶人”,挨个挨个抓回酒店。 实拖着忍足的手尽量往后避,像极了干完坏事要跑路的小孩,忍足也任由她拖拉着,总归要回去,只是第一个和最后一个区别罢了。 拖着拖着都快走到酒店边的树林边缘,忍足便微微使了点力不让实拉得太远,正想说‘差不多可以回去了,在外面吹太久冷风会感冒的’,眼角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两人身边跑去。 是迹部景吾。 忍足快速地跟实说了句,“在这等我,别动。”说完赶紧跑过去拉住尚未消失的迹部景吾,“迹部,去哪。” 问是去哪,其实从迹部景吾的方向不难猜出他要去的是暗无天日的树林深处,偏偏此刻雪也有愈下愈大的趋势。 “忍足。”迹部景吾一脸不耐烦,甚至有些恼火,“放开。” “又是那个女生吗?”偏偏忍足也想杠上了一样,语气里却不难分辨出对好友的关心,“她去哪儿了你也不知道,你这样擅自乱走很危险!” “我知道她去哪了,所以不用你管!”迹部近乎咆哮,“赶紧放开我,我这就去把她带回来!” 随着迹部挣脱的力道加大,忍足也用尽全力扯住他,“你知道她去哪了,可以让警察,也可以动用迹部家的人力去把她带回来,你现在这样进去,一起遇难的可能性很高,你先跟我回去!” “你什么都不懂!”迹部这次不顾好友情面,直接甩开了忍足的手,“如果可以这样按你说的做,我早就这么做了!” 说完迹部急急离开,跑了几步定在原地想了想,没转过身直接朝身后的人说,“如果到早上,我和她都没回来,你就报警吧,侑士!拜托你了!” 迹部的身影很快在大雪中的树林深处消失,忍足耳畔只剩下迹部最后说的那句话的无力和决绝。 “侑士!”见忍足迟迟未归,实忍不住跑过来,“老师在催人了,迹部呢?他去哪了?” “小实,我们先回去吧。”忍足的声音有着浓浓的无力,“迹部,迹部他很快就回来了。” 实从未见过忍足这样子,以往的他总是把所有事情牢牢掌控住,可是现在却像是什么也做不了。 “你怎么了吗?”实担心地看着忍足。 “如果你是她,我是他,我也会跟他一样,所以…”忍足眸内闪着光,“我理解他。” “嗯?”实没听懂忍足在说什么,只得拉着双手都开始冰冷的忍足往回走。 天还没亮的时候,实和西园寺梨就听到走道上毫不掩饰的声响,实拿起来床边柜子上的手表,借着夜灯看了看时间,早上五点多。 西园寺梨还带着睡意下了床打开房门,发现很多同学跟自己一样睡眼朦胧,实也下了床走到门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刚像抓个人来问,中村晴太穿着睡衣跑过来,“说是迹部景吾和一个女生遇难了!” “啊?!”实和西园寺梨吓了一跳。 “忍足凌晨四点报的警!”晴太说着边扯着实和西园寺梨往电梯方向去,“现在忍足在酒店大厅等消息,还有老师们和警察负责人和迹部家的人都在!” 预料到学生们会都跑到楼下去,电梯口被两个负责老师堵住,“你们回各自房间休息,不要再去添麻烦了!” 本以为只能就此老实会房间的三个人往回走,晴太被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冥户亮抓住,小声跟他们说,“跟我们走这边吧。” 三人跟着网球部成员们偷偷从酒店工作人员专属电梯刷牌下楼。 “侑士!”实看到坐在酒店大厅沙发上有些颓然的忍足,赶紧跑过去抱住他,“到底怎么回事?!” 班主任大岛小姐看到他们几个人并不惊讶,继续跟迹部班还有另一个遇难学生的班主任一起在跟警察和迹部家的人说明情况。 整个大厅里弥漫着严肃又冰冷的气氛,让人意识到,也许迹部景吾和那个女生,也许不单单是失踪了这么简单的事,实想起晴太用的是遇难这个词。 冰冷了一个晚上的双手被一双暖乎乎又柔软的手触到,忍足回过神来就看到实在自己面前放大的那张担忧的脸,实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另一边的声音传了过来。 “雪崩?” “是的,目前的情况预测是突发性的。”警察挂下电话后,开始阐述所有可能性,“也不知道会不会很严重,因此现在进山搜索也有点困难!” 老师们也没料到情况会变得如此棘手,还没来得及开口,迹部家的人却率先说,“即使这样,我们也要进山搜索,哪怕…” 警察打断了迹部家的担忧,“您不用担心,我们还是会派出专业的搜索人员,尽全力找到贵公子的。” 接下里的氛围愈发沉重,即使知道警察和迹部家的人都不顾风雪进山搜寻了,但是即将迎来的不知是否严重的雪崩,依旧让人揪着的心放不下来。 在酒店里的学生们得知了消息后,也都各自在老师们的带领下告知远在东京的家长们,传来的声音一个比一个沉重。 透过酒店大厅的玻璃门,实看着现在也感觉不到一丝快要发生雪崩的可能,周围的沉默却又告诉自己即将发生的可能。 “害怕吗?”忍足看着实。 实看着远处的雪山,摇了摇头,想了想却又慢慢点了点头,没等忍足安慰她,她再次摇了摇头边看向身旁的忍足,“我应该害怕吗?”听不出她到底什么情绪。 “取决于你害怕什么。”忍足缓缓说道。 过了好一会儿,实都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回答,脸庞柔和又犹豫。 忍足知道她大概心中有很多想法,却又不知道该从哪说起,忍足微笑着替她说,“你是因为觉得自己可能就此死掉害怕…”说着微微朝她探过身子,“或是仅仅是觉得,在这片无聊之地伴随着 一群可有可无的人一起死掉而害怕。”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实,她的眉心微微一蹙,而后又轻轻一笑,握住此刻就站在自己身前的主人的双手,“我不知道自己在死亡面前害不害怕,但是这样握着你的手,我觉得自己就一点也不怕。” 忍足反握紧那双柔软的小手,举到嘴边轻轻吻了吻,自言自语,“会没事的,一定。” “嗯。”实轻轻应着,“我们会没事,迹部景吾也是,那个女生也是。” 在即将到来的灾难面前,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当得知雪崩并不会发生,只会受到几乎是非常大的雪的影响,每个人的心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给家里报信。 实给竹内宗成打去了电话,顺便让他告知忍足夫妇,之后又继续陪着忍足等待迹部的消息。 快到黄昏的时候,留在酒店的警察和迹部家的人那边得到了找到了迹部景吾的消息,并且正在返回酒店的路上。 忍足和网球部的成员们在得知消息的一刻,几乎同一时间跑出酒店门口,实也不例外。 半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大部队人马便出现了,大雪模糊了大片视线,却依稀还是能看到很多身影和医用担架。 忍足和实和所有人焦急地关注前方,一边拉开酒店大门让出一条通道。 “迹部!”一瞬间很多声音在看到了迹部景吾后一起出声,却在看到迹部景吾那张脸后全部噤声。 那是一张长着迹部的脸庞,却又完全不像是迹部景吾的脸庞,惊慌,失措,绝望,痛苦,后悔这些不属于那张万里挑一,精致得无法挑剔的脸,此刻全然显现,毫无掩饰。 迹部一边走在担架旁边,一边朝身旁的医护人员说明情况,他握着担架上躺着的女孩的手却在发抖而不知。 修学旅行回来之后的假期变得简单而充实,实几乎都和忍足呆在一起,有时候出门约会,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呆在对方家里享受假期。 “你想好了对吗?”实趴在地毯上翻着漫画,漫不经心地问着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忍足。 “嗯。”忍足应到,“我和爸爸商量过,这对我的帮助会很大。” “知道了。”实在地毯上坐直后挪到了忍足的腿旁,“那我也会支持你!” “你连一秒都不尝试下反对?”忍足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实的脑袋顺着他的力度躺到他腿上。 “你是为了你的未来,不,是我们的未来努力,我干嘛反对?” “小实现在也长大了啊!” “那我决定了!”实突然站起身,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看着面前的男孩,“我也会在毕业后,争取去德国,或者是它周围的国家留学!” 两年后。 东京羽田国际机场。 “哎呀!”忍足和美感慨着,“时间过得好快呢,一转眼,忍足和小实都要出国留学了,真是舍不得。” 忍足瑛士接着妻子的话,“这是锻炼,对他们利大于弊!” 竹内宗成一直在检查小实背包里的东西还差什么,语气平平嘱咐,“到了那边,记得一定要跟你哥哥先联系,虽然他也会去机场接你,但你还是一下飞机就给他打个电话吧。”仔细分辨,语气里却有强压着的不舍。 “知道啦!”实转过身给了竹内宗成一个大大的拥抱,“到了法国,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联系哥哥的!” 忍足接过实身上分量不轻的背包,“放心吧,叔叔。” 竹内宗成搭了搭忍足的肩膀,“辛苦你了,还得先陪我们小实去法国,再飞德国,开学时间赶得上吗?” “赶得上,我都计划好了。” 两人在三个家长期盼又担忧和不舍的目光中走进安检通道。 “忍足,你会想哭吗?”整理行李的日子里本来还是很开心,现在走过安检,即使身边有忍足,到了国外有哥哥,实还是有点伤感。 “会舍不得。”忍足握住实的手,“但我知道我们很快又会回来。” “嗯。”实举起另一只手擦了擦眼角的水渍,“希望我们下次回来的时候,我和你都已经完成我们的梦想了。” 忍足举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实的脸蛋,“傻瓜,下次回来的时候,才是我和你的梦想刚开始的时候。” “嗯?” “因为,下次回来的时候,我会把你娶进门,然后我们会有属于我们的家了,小实。” 习惯了忍足隔三差五的不着调,这次实却没再反驳,只是笑了笑,更加握紧手中的手,“嗯,我等着!忍足侑士。”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