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说在线阅读https://www.256zww.com---256中文【梅香沁雪】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一世兽宠文 作者:绫流绚 潇湘2013.01.09完结 内容介绍:   初见时他是天界的帝, 他是魔族的皇。 百年岁月里天帝幽流与魔皇玄冥彼此相识相知,却因天界与魔族之战,刀剑相向,灵技相搏,相对而立,他挥剑而起,本不想伤他却不曾想那一剑却贯穿了他的身体。神形俱毁间,他拼尽气力却只留下他的五魄三魂。 一朝一夕,转眼已是千百年。 千年之后,他依旧是天界的帝,而他却已不是魔族的皇。 再次相遇,他已然降化为一只雪狐,他将他带回天界成为他名义上的兽宠。 百转千回,一个全然忘却,一个烙印于心。 幽流望着面前那银白的雪狐:“你还是不懂啊!无论百年、千年也许是万年你也还是不懂啊!” ☆、某绚抽风时写滴~番外么??? 北天神宫有一灵树,树高直入云霄,枝叶繁茂却为金色,树上果实每万年方才结成一颗,果实红艳而通透,传说吃其…… “漓渊啊,听说北天有一种果树,上面的果子非常好吃,我们…”一袭火红的魔君如箭一般直直的冲进冥府,一手拍在那冥主的案几之上直震得那案上书卷凌空而起。 “要去你自己去。”不留半分情面的冥主看着眼前那刚刚整理完的书卷就这般又被弄乱,一气之下转身离去。 “喂,漓渊,漓渊,你去哪…。去哪啊……。” “呦,小兽,我们又见面了。”折扇轻扇,一脸不羁的青龙神君满脸邪笑的看着眼前的简浔。 “有事?” “小兽可知道北天?”猛地将手中折扇一合,青龙神君一脸神秘。 “北天,北天怎么了?” “北天有一棵灵树,而且这棵灵树每一万年才会结出一颗果实,你想不想…。?” “青龙神君还真是清闲。”话还未说完便见身前蓦地现出一抹明黄。 “既然如此清闲不如为本帝分担些事情,东帝那里正巧有些事情需要帮忙,青龙神君就去吧。”本想要反驳的青龙神君身体竟是猛地飞了出去,“天帝你……”耳边青龙神君的声音渐远。 “带你去个地方。”轻牵起简浔的手腾云而去,半晌过后幽流带着简浔来到一方银白之地,满目的雪白,不似东天那般是雪后的银白,这里是真真的白茫的界地。抬眼望去,面前一颗高大的古树挺立眼前,金色的枝叶,在那枝头的最高处一颗鲜红的果子挂在那里。 “想要么?我摘给你。”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一阵的酥麻,转过头却是见那人已经站在那树下。蓦地,只见那树下之人从身后拿出两把板斧,空中挥动着就向那古树砍去,“砍啊,砍啊,就不信砍不死你,丫的,让你长这么高,一万年才长出这么一个果子,还占着这么大的地方,留着你真是浪费天界的土地。” 简浔:“⊙﹏⊙b” ☆、第一章 神魔 日中月圆夜,百鬼夜行时。 月圆之夜,鬼怪妖魔汇聚之时。 夜色如墨,月色如水。镜山上,荒地间的一破败的庙堂中,却是异常的热闹。 长嘴、大耳、无头、单目,今夜又是月圆之夜,群鬼妖魔纷纷涌出,却又不少汇集于此,赤鬼睁着那如灯一般的血目,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坐于庙堂之中正被群鬼妖魔围住的冥鬼。 “说到这镜山,那就不得不说那千年前天界与魔族之战。相传这千年前天界与魔族本是各立一方后来竟不知发生何事竟挑起了这两族之争,最后天帝与魔皇相约于这镜山之巅一战。这天帝与魔皇本是交情颇深,怎料突然竟成为敌对,这一战,啧啧……”有意无意的冥鬼突然停了下来。坐在那干草上看着周围那一脸急切的鬼怪妖魔,桀桀的笑着,却是立马引来了众鬼怪的吵声一片。 “快说呀?” “怎么不讲了?” “这一战如何了?” “好好,别急,别急,我这就接着说,天帝与魔皇这一战就是几个月之久,却仍旧是未分胜负,最后天帝取出了弑神剑,一剑之下便将那魔皇的胸口贯穿。” “弑神剑,天啊,被弑神剑贯穿,那……”弑神剑,闻其名便可知其乃是上可杀天界上神,下可斩鬼怪妖魔,那是连天神触及都会灰飞烟灭的上古神器。 “那后来呢?” “后来可怎么样了?” “后来,任凭是谁被这弑神刺中也都是会灰飞烟灭的,这魔皇当然也不例外,被那神剑刺中之后,便是神形渐毁,不过……”说道这冥鬼又一次停了下来。 “不过什么?你倒是快些说,休得在这里净讲些无关之事。”猛地只见一个头颅飞来,无头鬼不顾自己游走在庙堂门口的身体,头颅飞到冥鬼身旁却是不依的连声埋怨道。 “罢了,不与你们逗趣,就在那魔皇元神欲毁之际,天帝施展法力,拼尽全力,硬是在那弑神剑下抢下了魔皇的五魄三魂,这才保住了魔皇的元神不灭。最后天帝又设法将那所剩的魂魄重新掷入轮回,为的是让那魔皇可以重生。” “呵,冥鬼你莫不是在骗我们吧?天帝怎会与那魔皇有交情,神魔不两立,这可是韧劲皆知的事。” “就是,神魔千年前,这千年前的事你又怎会知道。”存在不过百年的冥鬼又怎会知道千年之事。 “定是在诓骗我们。”坐于中间的冥鬼说到这,却是引来那鬼怪妖魔的一阵唏嘘。 都言这神魔不两立,却是有谁知道这万事皆有例外,命中也皆有定数。冥鬼暗笑一声,没在意那身旁还在议论的鬼怪妖魔径直起身,步出庙堂便没入那月色之中…… 月圆之夜即是妖魔气盛之时,也是鬼怪出没伤人夺命之时。 那庙堂远处的山崖之上,捉妖人紧追着一只受伤的雪狐,直将它逼到断崖边。 “妖孽!看你还往何处逃!”断崖边那捉妖人手持着长剑,面前是那已然受伤的雪狐。原本雪白的皮毛此时已沾染上片片殷红。瑟瑟的立在那断崖边,血红的双目却死死地盯着那捉妖人。 长剑挥动,却在将要刺中那身躯之时硬是被什么挡了回来。举目四望,却是除了自己再无其他人影,再次提剑手腕却是被人突然握住,随手一翻,那长剑即刻落地。抬眼看去,眼前一富家公子模样的白衣男子正站在自己对面,手中摇着折扇,一脸的礼让之气。 “公子为何要阻拦与我?”本依着满腔的怒气,谁知出口竟是分外和气,捉妖人亦不知为何,竟是对面前男子无法动怒,好似被一股无形的气力压迫的已然不敢直视面前男子。 “敢问又是为何要杀此狐呢?”将手中折扇一合,眼神扫过那雪狐,白衣男子浅笑问道。 “此物乃是妖孽,留他不得。还请公子借过,莫要被这妖物所迷。” “说是妖物,还要请问它做过哪些伤天害理之事?” 捉妖人一时语塞,竟然无以言答,只知这雪狐已然成精,不过却是还未幻化出人形罢了。却是没有做过什么有违天理之事。 “如是没有做过半点恶事,那又因何非杀它不可?何不放它一条生路也当是为善积德。” “公子有所不知,这雪狐已然开了灵窍,有了灵性,假以时日必然会幻化出人形,现在虽是无害,难保他日它不会祸害这世人。”那捉妖人似是铁了心要将那雪狐除去,拾起地上的长剑作势便又要向那雪狐刺去,却是眨眼之间,这山崖之上哪里还有什捉妖人,但见一白衣男子抱起断崖旁的雪狐,随手一挥,那雪狐身上的伤口瞬间便已消去,未留下半点痕迹。 转身,男子看向一旁草丛,“切莫枉杀生,竟然你一意要赶尽杀绝,却又冥顽不灵,那么就让你自己也去感受那被人追杀的滋味吧。”冷冷扔下一句男子抬步便向着远处走去。 丛间一只黑灰色兔子在那白衣男子离开后慌忙从那杂草中探出脑袋,随后转身身影没入那夜色之中……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不知走了多久,白衣男子将那雪狐带至一片光秃的空地之上,借着那淡淡的月光,雪狐看清了眼前男子的样貌,那是如神一般的男子,有着绝世的样貌,精致的五官,身材修长却是没有半点单薄之感。 “可还记得这里?”指着面前空地上一块焦黑的大洞,白衣男子那淡淡的语气中好似透着无尽的悲伤渐渐渗入那夜色之中,直至将那夜色完全浸透。 那是千年前那弑神剑留下的痕迹,上古神器,其威力自然是不可估量,即便是千年这片土地依旧是未生寸草,那当年留下的印记就犹如心伤一般难以抹去。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又怎会知道?”被男子抱在怀里的雪狐睁着血色的双眸,满是疑惑的说着,眼神却是不时的盯着眼前的男子,好似他的一举一动都能够吸引自己一般。 “是啊!你不会记得。忘记了才是最好。” “我要离开。” “好。”语气轻柔的应了一声男子转身便要离开,双手却是依旧将那雪狐抱在怀中。 “我要自己离开,放我自己走。” “不准!”脚下骤停,男子俨然没有了方才那轻柔的语气,一股无形的王者之气从那周身散出,带着无比的威严与丝丝肃杀。雪狐不依,硬是伸着那刚刚痊愈的四腿在白衣男子怀中乱舞着,留下点点脚印在那白色的外衣之上。男子不怒却是用手抚着怀中发泄着不满的雪狐,宽大的手掌抚上那雪白的狐毛之上,竟是带来一阵酥麻之感,不由得老实的蜷缩在那怀里,却是不敢再乱动。 “我刚刚救了你一命呢,你就这般报答我?”看着胸前那斑斑的爪印,男子一面抚着雪狐的后背,一面说道。不觉间那点点笑意竟也漫上了脸庞,许久未笑过,殊不知那笑容却是能够融化寒冰的。“再说,以你现在的能力如果独自的话,恐怕连保命都很难,若是再遇到今夜之事,谁又能够救你?不如…我带你回我的地方去,我答应你等到你有能力自保之时,我便不再拦你,如何?”似在妥协,男子声音越发的轻柔了,那带着丝丝宠溺的言语漫在夜色之中,染了月光,浸了墨色。 “好…”鬼使神差的应和了已然不知究竟为何,自己相信了,相信眼前的温润男子,就如同对着多年的故友一般,从心底升出的丝丝的依恋却是正愈发的浓了…… 乾坤殿,那天界之帝所在的宫殿,白衣男子带着雪狐回到殿内,却是迎面遇到许多的上神仙众纷纷对着男子行礼退让。 “呵,天帝,这是去了何处?怎会这会儿才回来?”面前一身着青色衣袍的男子一脸不羁的笑对着白衣男子。 天帝幽流,这世间天界的帝王,主宰这天地的王者,是世人闻之惶恐的存在,不喜,不悲,亦是被誉为无欲无求之人。 “青龙神君倒是清闲的很,现下竟然也会来管本帝的事!”收起对雪狐的一脸温和,此时的幽流是这主宰天地的帝王,一身的王者之气尽数发出却是觉得那周身的空气都已然凝固。这天界之中胆敢以这等口气对天帝说话之人除了那放荡不羁的青龙神君,恐怕再无第二。 “我可不比天帝你这般忙,我是天生的闲散性子,是一刻也不想忙的。”青龙神君笑意不改的看着幽流,当那目光扫到怀中的雪狐之时眼神却是有了些许异样。 “不知天帝这是在何处寻得的小兽,怎会这般弱小。虽是开了灵窍,但是这模样怕是还不能幻化人形吧。” 血色的双眸怒睁,若不是在幽流怀中,怕是雪狐定要扑到那青龙神君的脸上,将那一脸的邪笑全部撕毁。 “荒野捡来,却是极有灵性,想必悟性也是极好的,假以时日必然会是这天界强大的存在。”稳住那雪狐心绪,幽流用极为袒护的言语说着,眼底是闪着欣喜的。 “既是天帝所看中,那必然不会是凡品,小东西,我等着你成长的一天。”转身,那青龙神君依旧一脸不羁的离去,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的眼底是带着笑意的…… “我们走吧。”起身向前,便要向那天帝的寝宫走去。 “我有名字,更不喜欢被人用奇怪的字称呼我。”起步间怀中的雪狐却是愤愤开口了。低头看了眼怀中的那只小兽,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 “是什么?你的名字?” ------题外话------ 某绚开滴新文还望支持~ ☆、第二章 天界 “简浔。” 抱着雪狐的身体有那么一瞬的僵硬,幽流突然停住了脚步,抬起头似在想着什么,半晌才缓缓地低声念着,简浔、简浔、是简浔而不是玄冥啊…。 千年间已然将所有过往全数洗净,轮回之门开启,那原本的玄冥此时早已不在,而眼前的是叫做简浔之人。“玄冥你终究是狐啊!伪善狡猾的狐啊!”千年的空等,交织着那心伤与愧疚就这样毫不流露的过了这千年,变成今日这不喜、不悲,没有任何感情可言的天帝幽流。 轻叹一声,却是抬步继续向前走着,百转回廊,亭台雨轩,好似走过了百千年一般的漫长。 传言总是不胫而走,帝宫中闲散下来的宫女侍卫却是喜欢讲些传闻的,听闻天帝带回一只小兽,甚得天帝喜欢,夜里更是跟随天帝留在天帝的寝殿内留宿的。青龙神君在琉璃殿打碎了一盏琉璃灯,却是无人敢去问罪。龙宫太子又娶了几房姬妾,碧霞元君前些日子送了灵宠与那瑶池仙子,却是被当场扔了出来。惊异哄笑间,那时日便是如此过去。 天界却是不比凡间,虽是依旧一副狐狸模样,但这短短几日简浔便是觉得体内的灵气大增,幻化人形也是指日可待。幽流未曾限制简浔的自由,便是可以在这乾坤殿中随意走动的。 天界的事物必然是繁忙的,几日下来却只是见到幽流几次,每每都是一脸疲惫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却又好似强撑着精神去和自己谈一些有的没的。 “可还习惯?”坐在榻上随手将简浔抱于膝上,依旧是用手掌抚着那白色的狐毛,语气中竟是听不出半点的倦意,轻柔温润的语气萦绕在耳旁,似是仍不习惯幽流用手抚着自己的背毛,简浔下意识的缩着身子,却是越发的靠近了幽流的怀里。 “环境很好,也不曾有人打扰我,自是很好的。”一瞬间感受到了那幽流的体温,却是急忙的将那身体向外挪去,本是想要没好气的说些,然而到了嘴边却是有气无力的说出那么一句,是事实却又不完全是想要表达的意思,只能在心里暗自挠头,问自己怎会如此没有出息。 “习惯便好,嗯,灵力倒是增长了不少。”伸手拉回某只不安分的小兽,简浔便又端正的卧在幽流的膝上,似是感觉到简浔不喜欢自己用手抚他的脊背,幽流却是没在伸手只是将一只手放在简浔的下颌前,另一只轻搭在背上,便是那样的坐着。 “你…很忙?”思虑半天还是开了口,简浔抬起那血色的眸子看着眼前的男子,虽然已是知道答案却还是想要去问,这…是关心么? “很忙。”男子仍是那温润的语气,而不同的是,这次竟是带了些许的高兴的味道。 “这是在关心与我?”离得不近却又不远,简浔能够看到幽流在说出这句时那眼神中闪过的光彩,是喜。 低下头,任凭着头顶一双如水的眸子注视着自己,简浔却是没在言语。关心?也许是又或是不是,既是如此那便当做是吧,好歹他也救了自己一命不是。 白日里简浔无事却是总喜欢逛在这花园里,不是因为花草的美艳与芬芳,而是这里是闲人不能随意进出的,简浔有了自由出入的特权,自是把此地作为修身之所,立于花草间吸取着天界独有的灵气。园中有着一汪清池,池水乃是取自天山之上,故此也是积聚了天地灵气之物,午时游于那清池之中,拨弄着水面的青莲,追逐着那池中的锦鲤,俨然一副极为享受之态。 “小兽,我们又见了。”岸上青色身影晃动,那不羁之态,邪魅之音却正是那青龙神君没错。 “你为何会在此?”明明是说这里不会有人随意进出,可眼前这是?爬出那水池,一身雪白的毛却是已然紧紧贴在了皮肉之上,滴滴池水从那身上流淌而下,印湿了了脚下的地面留下两行脚印。下意识的抖动身体,将那被池水浸湿的狐毛抖散开来,方才抬眼看着面前男子。 “这天界之中,我向来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又有何处是我去不得的呢?”身形靠近,依旧是那张让人看着不慎舒服的脸,青龙神君却不知从何处突然拿出一把折扇握在手中,抬手用那折扇轻挑起简浔的下颌,满面的不羁,却又邪笑连连。 急忙挪开头,却是后退两步,转过身向着来时的方向疾步而去,身后留下依旧笑意不减的青龙神君,右手摇着折扇,眼神却是不眨的盯着那远去的白影。 “神君对那小兽有兴趣?”假山后蓦地走出一高大男子,说话间便近到那青龙神君面前。 “那是天帝带回的兽宠,神君若是喜欢也要顾及天帝的脾气。” “碧霞元君莫不是管的太宽了。本神君自是知道那是天帝之物,却是何时说过本神君喜欢。”青龙神君脸上闪过一抹异色,却是随后便又恢复如初,依旧是嬉笑着,带着那引以为标记的不羁之态,复又将那手中折扇猛地打开,“听闻前几日碧霞元君送了只灵宠与那瑶池仙子,不知仙子可否喜欢那灵宠?” “这…”一句话只问的那碧霞元君脸色通红,迟迟说不出话来。明知道送去的灵宠非但没有收下,而且是连兽带人一同被扔出了瑶池之外,却是故意装作不知,还当面问出,这让那碧霞元君的脸面何处去放。 原本以为得到难得的灵兽,便是想要送予那瑶池仙子好讨其欢心,不曾想那仙子一见送来之物,盛怒之下硬是连人带物一同仍到了九霄之中,茫然至今却是不知终是何由。 “瑶池仙子本是花仙,元君送予的灵宠乃是灵鼠,花草自是讨厌鼠类的。”轻摇折扇,青龙神君长笑几声,便是一阵疾风般离去,随后又留下一句,“元君还是快些离去吧,免得惹了麻烦。”这是天帝的花园,旁人自是不能随意进入的,青龙神君乃是天界公认的放荡不羁又怎会顾及这些,偏这碧霞元君不同,擅入花园如若被天帝知道那是要将罪与他的。 碧霞元君闻言顾不得赤热的脸面,飞身便是疾步离去。 ------题外话------ 新文求收藏~喜欢的话还请收藏~ ☆、第三章 幽篁 疾步而回,身上沾染的池水已然被沿路的风所吹干,简浔向那帝宫寝殿跑着却在半途遇到处理完政事正返回寝殿的幽流。 “遇到何事?竟是如此慌张?”年轻的天帝此时站在那日光之下,一袭的明黄分外的刺眼,一股天然的王者之气溢于周身,却是背对着那日光伸出手来将那地上的雪狐抱起,低声的问着。 “无事,只是遇到了不喜之人。”安心于那怀抱,带着丝丝暖意与淡淡的清香,微闭起双眼,简浔就那样安稳的躺在幽流怀里,任凭着幽流将自己带回。 “我明日起便要离开几日,浴佛节将至,佛祖邀我前去聆听法会。”怀抱着简浔坐于那软榻之上,幽流轻声的说着。请帖在几日前便已送到,本是不想去的,佛理之事幽流并不是不懂,却是不愿去讲,不愿去听的。眼下却是又不得不去,只因今日菩萨竟是亲自前来邀自己务必前去。既然推辞不了,那便是必然要去的。 “额…多久?”怀中本是闭上双眼的简浔蓦地睁开眼,抬起头,便是开了口。许是这些时日的相处将自己与面前的男子变得熟悉了吧,竟是对他的一举一动都变得分外关心起来。 “大概要七日吧。”佛家法会既是每五百年即会一次,由佛祖亲自为众神佛讲经论道,今年便是又一个五百年,这千年来每次前来相邀都是找些借口推辞说是去不了的,不曾想这次却是非去不可了。 “那便去吧。”闭起双眼,又一次将自己归于黑暗之中,没有再多的言语,只当是对于一个将要出行的友人一般,这一句那便是足够了。 “好。”本是想要带着简浔同去的,却是那佛门之地怎是现在的简浔一个小小灵兽所能随意进出的,硬是放弃了这想法,这才回来对他说了。轻声的回应,幽流也将那幽蓝的双眸紧闭,就这样能够听见彼此的心跳,感受到那漫于空气中的呼吸。 第二日,幽流便带着一众神君上仙离开乾坤殿前往那西方佛界。本就安静的乾坤殿这几日更是静的异常,于那日在花园遇到青龙神君之后,简浔便是未曾再去过那里,这几日无非是闲时在殿中走动却是没再发现有何安稳的去处。 “快看,那可是天帝的兽宠?” “真是幸运竟能入得天帝的眼。”路上却是总会遇到些仙子神女,每每听到的也都是如斯的言语,无不是羡慕之中透着丝丝的妒意。 疾步走过,转过那宫门的回廊,眼前现出一片竹林,碧绿幽青和着清风拂过,稚嫩的新叶随着轻风舞动,不自知间已然步入那竹林之中,四脚踩在微湿的泥土上两行脚印不深、不浅。 幽篁,疏影,玲珑空玉。简浔立在那林间却是感到一股清灵之气飘来,不觉得闭上了眼,蓦地竟是感觉身体腾空而起,不知间好似落入一个略显清冷的怀抱之中。只听得嗖的一声,猛地睁开眼,头顶青龙神君正一脸邪笑的看着自己。 飞身而落,复又立于那地面之上,“放开与我。”满是怒意的开口,不知为何简浔是不甚喜欢眼前之人的,不想见到却是偏偏遇到。 “你这小兽,还真是蛮不讲理,本神君方才可是救了你的性命。”青龙神君也是不怒,将简浔放回到地上,伸手指着简浔方才所站的之处。 绿竹之下一条竹茎粗细的青色灵蛇此时正僵直的躺在湿土之上,回过神来带着一丝歉意却是不敢再去直视那张脸。如若不是面前之人,自己今日恐怕会成为这灵蛇的口中餐吧。太过弱小,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过弱小,弱小到连自己的性命都保护不来。 “多…谢!” “呵,你倒是也知到感谢我。”轻摇着手中折扇,青龙神君依旧挂着一脸不羁,低眼看着立于对面的简浔,嘴角的弧度也是越发的大了。 “为何你未去参加佛祖的法会?”浴佛节,这天界称得上神君以上的诸神是都会被邀去的。 “他们没有请我。”回答的云淡风轻,仿佛说着一件与自己毫无关联之事。简浔听言却是心神一怔。 “不过就是来请我也是从来不曾去的,所以也就不再费神来请了。”确实是没有邀请,不过却不是佛界不愿请,只是这青龙神君放浪不羁,闲散惯了,在这天界不去惹事便是好的,又怎能奢求他去安静的听佛论道呢。起先是会来请的,却是每每都被以各种缘由相拒,最后便是现在这般连请也不请了。 似是觉出面前的白色身影有着一丝的僵硬,蓦地收起折扇却又摇了摇头。狐狸本就不该太过心善,怜悯之心也只是那些所谓圣人用以慰藉自己的说辞罢了,你…确是不适合做狐啊! “我回去了。”转过身,离去,依旧独留下身后那抹青影。嘴角落下,收起了那一脸邪笑与不羁的青龙神君,独自立在那竹林之中只是呆呆的望着那抹渐远的白影。 无事的过了几日,便是到了天帝应当回来之日,清早就见那乾坤殿的宫女侍卫里外的忙着,却是忙乱之中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这几日可好?”依旧是那温润轻柔的语气,那语气除了对简浔之外,没有再从第二个人那里听到过。一袭明黄的幽流此时正立于简浔的面前,温热的双手习惯的抱起面前的雪狐,将他拥进怀里,好似对待珍宝一般。 “很好。”淡淡的答着,贪恋的闻着熟悉的味道便是整颗心都安稳了。背上大手轻抚着自己的狐毛,却是不再抵抗了,想是熟悉后便不觉得习惯了吧。 “没事便好,便好,只要你无事那便是最好……”渐渐地那轻柔的声音淡了,淡的连幽流自己都不清楚那话是否说出了口。 “这几日灵气怎会不大见长,是懈怠了?”抚着后背的大手突然有了一瞬的停顿。随后便是那安稳在怀中的雪狐抬了抬眼。 “不知。”不知为何这几日灵气不见增长,也不知为何总是偏要关心自己的灵力,却是只知道那么一瞬心是有着一丝不悦的,是气么? ☆、第四章 浮屠 “等到哪日得闲便带你去东帝那里索一颗仙丹来,也能快些增长修为。”身旁之人笑着,却是感到了那笑夹杂着其他,是悲? 回来后的几日,幽流依旧是那般的忙,原是答应得闲便带着简浔去索取仙丹的之事便是一直搁着。 这日,天气是甚好的,空中无云,那日光洒在身上不似盛夏烈阳的灼热,却是带着丝丝温润的暖意的,直映的丝丝暖意入心。 “听闻那看守沘源竹林的灵蛇前几日竟是突然死了。”闲下来,那乾坤殿的宫女便是又聚在一起谈论起来, “那沘源竹林可是这天界的重地,又怎会有人无故去那。” “说是有人见到那青龙神君从那竹林出来,现下正被召到乾坤殿去了……”沘源竹林,其中生着草木之源,这人界与天界草木之源皆汇于此,而那灵蛇则是守卫这一方的灵兽。 步于那回廊之上,却是心头一紧。调头,寻着气息便是要去找幽流。 乾坤殿的正殿便是那天帝与诸神仙众议事之地,只是今日却是多了一位在这殿堂之上少见的面孔,青龙神君此时正被那天官押着带到了正殿,抚了抚衣袖,面上邪笑不改,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青龙神君前几日可曾到过沘源?”金龙帝座上天帝着着明黄色的帝袍,威严而肃杀,冷厉的帝王之气周身而起,不再是那个温润的幽流,此时的他是这天界的帝,是那不喜、不悲、无所求的天帝。 “去过。”啪的手中的折扇打开,置于胸前随手轻摇着,青龙神君面上依旧是那不羁之色。 “那又可知灵蛇之事?” “是我所杀。”蓦地收起折扇,毫无惧意的立于殿中,满面的坦然。 “为何?” “没有为何。” 等到简浔依着气息找到幽流却是见着满身鲜血的青龙神君被那天官押着带出了正殿。青色衣袍之上满是斑斑的血迹却是依旧去不掉脸上那邪笑与不羁,撇到一旁的简浔只是在简浔看得见的角度向他露出了一抹笑,不似平时那玩世不恭的邪笑,而是那深到眼底的笑。 待诸神众仙全数从那正殿中退出,简浔探着脑袋缓步的走了进去。 “见到了。”从那帝座缓步走下,一早便是知道他在外面的,只是没有言语,只为等他自己进来与他说。 “为何?青龙神君究是做错了何事?”第一次用那血色的双眸如此坚定地看着幽流。 “他擅闯沘源又杀了沘源的灵蛇。”走到简浔身前,蹲下身子,让自己的双眸与那血眸对视着。 “那是为了救我。” “我知道,所以我才没有重罚他。”抱起简浔缓缓起身,“他今日亦是帮了你,如果今日他说出你去了沘源,即便你没有伤那灵蛇,我定然是要惩罚与你的。”转过身,幽流抚着简浔柔软的背毛,似在感叹。 转眼便是半月有余,期间却是听闻那日青龙神君被天帝责罚,赐其鞭刑二十,禁于浮屠塔中思过百年。又说那日青龙神君被那天鞭打得鲜血淋漓仍是持着笑意,竟是未吭一声。其他便是哪日里那青龙神君打翻了浮屠宝盏,损坏了塔中的经文书卷,那大小的杂事就是未曾停过。简浔期间竟是去看了青龙神君,本是前去看望顺带道声谢谢,只是没说几句便是被那人气的直想扑上去一口咬死他。 站于那浮屠塔外,面前是一道金光障壁,伸手去触还未碰到便是被一股法力直击的退到了远处。不易的重新回到那塔门外,却是见那青色人影倚着塔门正是一脸奸笑的看着自己,“没想到小兽你还会来这看我,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这个恩人忘了呢。”在恩人两字上加重了字音,青龙神君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我是来看你死了没。还有我有名字。”本是诚心探望,现在却是被气的直冒火。 “那倒是让小兽你失望了,我可是活的好好地。至于名字什么的,与我来说都没有小兽来的顺口。”手中依旧是持着那把折扇,虽是见过几次,却是从未看清那扇叶之上题的是何字。 “你可以出来?” “不能,这门口倒也算是塔内,所以无碍。” “多谢你帮我。” “不谢。”话还未落便是听得这么一句,不谢,说的干净利落,云淡风轻,却是让听的人满是不自在。 “怎么?小兽莫不是心里愧疚想要以身相许吧,不过我对兽类可是没有兴趣呢,报答我的话不如等到你幻化之后吧。”蓦地大笑几声,却是把手里的扇子扇的越发的猛了,眼底止不住的笑意翻腾出来,不知间竟是猛地皱了下眉,那天鞭所留下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即便是上神却还是肉身灵体,又怎能受得住那二十天鞭的酷刑。 闻言一怒之下的简浔便是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依旧是那么个不羁之人,依旧是那张看了便会生厌的脸,只是现在却不知为何不再那般厌恶了。 天界的日子终是快的,仙众妖魔皆是长生的,千百年对于他们也只是沧海一粟般。转瞬之间简浔到这天界也是一年有余,期间确实没有过多烦事,却也不乏小事。这一日终是等到幽流得闲,便是带着简浔去东天拜会那东帝。天为四方,四帝分列,然则天帝居中,犹如一种制衡,而现下这中心便是天帝幽流。 东天居东,有着如同人间的四季交替,简浔去时正是赶上寒冬,冷风呼啸,漫天飞雪。简浔本是雪狐,自是不畏寒冷,在这冰天雪地之中甚是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不愿被幽流一直抱着,下了那天帝所乘的御龙马车,简浔硬是踩在地上,在那雪上行进着,两行深深的脚印很是显眼的留在身后。 天帝到来,自是理应迎接的,行出不远便是见得前方那一袭白衣的东帝带着一众天神恭敬地立在那里,东帝躬身一礼,随后便是身后仙众们的齐齐跪拜。拂了拂手,示意那些人都起来。这才在东帝的引领下步入那帝宫之中。 ☆、第五章 纷雪 东天的雪已然下了整日,进到这帝宫后,幽流便被东帝邀去相叙,而简浔则是被安置在了寝殿之内。许久却是闷得发慌了,步到门口直直的立在那里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漫天的飞雪,就那般静静的看着。 “公子这是怎么了?为何站在这雪中,要是着了凉可怎么是好,奴婢是万万没法和帝君交代的。”门外一白色身影立于雪中仿佛与那白雪融为一体般,清瘦的身形俨然给人一种病弱之感。 闻声那人转过身来映入眼中的是一张秀美的脸,墨发高管,五官精致,媚眼如丝,眉目如画。不是女子却又比女子更显娇媚。美中不足的便是那白衣男子脸色苍白一脸病色,想必是身体虚弱的很。 “不碍事,每日在那房中躺着,再好的身体都是要躺坏的。出来走走终是好的。”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男子就那样在雪中站立着,凭着那指甲大的雪花打在脸颊落在身上。 “今日可是有贵客到访?”摆手推却宫女撑过的油纸伞,抬头望着漫天的飞雪,整个人就好似那雪花一般,落地的瞬间便要消失。 “是天帝到了。” “天帝么。” “雪狐?”呆站在一旁,却是忽然听到这么一声,竟是那白衣男子,淡淡笑着,看着简浔,那笑容好似有魔力一般,没有思考抬起脚步便已经向着那人走去。 脸上的狐毛被一只手轻抚着,简浔抬头看着,那双手没有预想的那般冰冷,那是带着丝丝暖意的手,男子一脸的淡笑,在这冷冬之中犹如阳光。 伸手要将简浔抱起,却是突然感到一抹身影挡在眼前,如风而来,一袭白衣的东帝飞身而至,不顾身份的已然将身后的幽流搁置在一旁。拉过白衣男子的手,伸手拂去男子脸上已然融化成水的落雪,神色焦急。 “风,为何不听本君的话,好好呆在屋里,这般站在这里,万一……”没有说下去,东帝大手伸去将那白衣男子打横抱在身前,这才转过身去对着幽流浅施一礼,“有些急事,还请天帝见谅!”随后便是带着那那叫做风的男子快步离去。幽流也不怒,立在一旁看着东帝走远,这才缓缓步到简浔身边,将他抱到怀里回到那东帝为其准备的寝殿。 “以后不许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抱你。”蓦地一句却犹如惊雷般回响在简浔的耳边,抬眼,血色的眸子里映出的是一张严肃之极的脸,不再是一脸的和笑,不再是那个温润的男子,那分明是一脸的怒意,好似被抢了心爱之物的孩子一般。 “他…没有抱我。”搭错神经的回了一句,却更像是在辩解着什么。 “那也不行。”回答的坚决,容不得半点反驳,那平日里作为天帝之气此时竟是全数爆发出来,退避三尺,顶礼膜拜,俯瞰万物,在他的面前万物皆是在他脚下一般。 那场雪到了第二日清早依旧是下着的,看着门外的飞雪,心下突然想起了昨日那雪中的男子,终是不知那白衣男子是何人,心里去是清楚那男子与那东帝必然是关系匪浅的。 积雪很深,以简浔的身形现在走进那雪中必然是会被淹没的,幽流一早便是被东帝引领着在这东天视察,说是视察,倒不如说是出游,雪虽然下着,但是作为天神又怎么会惧怕那小小的风雪,登上御龙马车,幽流怀中抱着简浔,而东帝则是乘着一架由麒麟拉乘的马车位于身后,天帝终是要比四天的帝君大的,因此也并不稀奇。两旁的天兵列队守护,前方引路的上神用着法力在周遭画出一方结界,遮挡住了那漫天飘飞的白雪。 东天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游历察访了一日,走了大半个东天后便是又回到了东天帝宫,夜里,东帝特地设宴来欢迎天帝来此,幽流本想带着简浔同去,却是因为简浔死活不肯也就只好作罢。不是不愿与幽流同去,只是那宴会终是热闹的,不喜人多的简浔当真是不喜欢那种气氛的。 夜深竟是有人突然来访,访的不是这天界帝君,而是帝君身边的一只兽宠。听到来人是来找自己的,诧异之余也是带着一丝好奇,来至前殿就见那昨日的白衣男子端正的坐于那里,今日依旧是一袭白衣,外罩一件白色皮裘,脸色虽是依旧苍白倒是比起昨日有了些许起色。 “找我?”缓步走去,一时竟是不知如何开口,只是这么问了一句。 “是。”男子淡淡一笑,如墨入画。 “昨日见到便是好奇,终是觉得与你很是熟悉,却不知为何,向帝君问了才知你是天帝的兽宠,恰是无事,也就来这看看。”男子说话时语气很轻,最后竟是面上泛起了一丝微红,好似说了什么难为情的话一般。 “你身体不好。”跳到椅上,那如血的双眸看着面前男子,不是疑问。 “已经不知是病了多久了,却是不好,现下已经是习惯了。”弱柳扶风般的男子,面上虽是不以为然的说着,但那心里显然是困苦的,没有谁喜欢病着,而且是一直病着,习惯?对于一些事情说是习惯了,可是心里真的会是习惯的么。习便已为常然则有些事无论怎样都是不会在习惯中变为平常的。 “连这天界都医治不好么?”天界在三界为尊,乃是至高的存在,会有何种病症是那无所不能的神仙所治不好的呢。 “仙佛也不是万能,凡是总是有限,无所不能的人真的存在么。”男子依旧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不出真的喜悲,辨不清心中所想。 “没有办法?” “如若有的话,又岂会拖到现在。”未言几句竟是不住的咳了起来,男子脸色泛红,却不再是因为羞涩,而是那蓦地猛烈咳嗽所致。 半晌过后虽是止住了咳嗽但人亦是虚弱了下来,匆忙被随行之人带回,临走时面上的淡笑依旧不减,好似在说无需挂心。 幽流回到寝殿已是很晚,晚宴的事简浔没有去问,幽流也就只字未说。只是告知简浔两日后便回去,乾坤殿中还有事需要亲自处理,是万万耽误不得的。简浔倒是理解,没有说什么只是步到窗下,看着那仍是未停的大雪,心中却是想起了那白衣男子,叫做风么,为何会是觉得这般熟悉呢? ------题外话------ 喜欢的亲还请收藏~ ☆、第六章 风殇 整整下了两日的大雪终是在第三日的清早停下了,幽流自从昨夜归来心情便是不佳,什么都没有对简浔说只是坐在一边,好似在思索着什么。推门而去,雪后的东天帝宫银装素裹如入幽境。 “天帝可起了?”门外,东帝今日一袭淡蓝色华服,面色稍显疲倦。 “回帝君,天帝已经起了。”守在门外的宫奴连忙答道,语气谦卑又不失大体。 “东帝一早前来找本帝可是有事?”步出殿内,幽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简浔身后,看着门外的东帝眼里闪过一抹不可知的神色。 “天帝,对于昨日之事,还请天帝恕我不能答应。”垂下的衣袖不停地抖动着,可以看出那藏于衣袖之中的双手分明已然紧握成拳,并不住的颤动着,分明是在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天帝百忙缠身竟能够来我东天实在是东天的幸事。”晚宴上,东帝举杯敬向那端坐于高处的幽流,面上满是笑意。天帝近千年来从不曾踏离乾坤殿半步,今日竟能屈尊驾临东天,东帝心下自是欣喜万分。 “东帝客气,无事不登三宝殿,本帝此次来此也是对东帝有所求。”幽流神色一转,脸上露出一丝淡笑,没有一丝暖意,那是散发着无比冷意的一笑,周身布着天帝的威严,举起手中琉璃杯盏,一饮而尽,而后看着坐于下方的东帝等人,没有言语,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天帝,在等东帝的答复。 “不知天帝有何事竟是我等能力所及的,还请天帝说明,我等必将倾尽全力为天帝分忧。”站起身来,一袭白衣胜雪的东帝面色坦然。 “东帝真是体贴入微,既然有心为本帝分忧,那么本帝便是不拘了。听闻东帝有一灵丹名为契缘……”“不应?东帝当真不应?”站在殿内,幽流满面的肃杀之气,昨夜已经给他时间考虑,不想今日等到的依旧是不应。 “还请天帝见谅,恕我不能将契缘交由天帝。” 契缘原本是生在寒极之巅的灵草,被极地仙翁采下炼制百年方成如今的契缘神丹。对固本修源,医病修灵皆是有极大之用,不知何因现下落入这东帝手中。 坐在殿中藤椅之上,幽流将简浔抱于怀中,双眸微闭,“你说我该不该治他个不敬之罪呢?”猛地抬起头,血色的双眸看着面前那男子,他?指的是东帝吧。 “违抗帝命,罪应当罚,我只是要他献上一颗灵丹,虽是珍贵,但是与自己的性命相比孰轻孰重他会不知?这东帝。”早上来此终是在幽流的震怒下,挥袖离去而告终,东帝铁了心的不愿献上契缘,而天帝则是对契缘势在必得,如此两人又怎么会谈得拢。 “那丹药不给便不要吧,要来又无用,何必为此伤神。”将两只前腿搭在幽流手中,似在宽慰。 “你怎知无用,你若将契缘服下便可灵力飞升,直接幻化,便可不必在依着狐身度日。”说到此处幽流的眼中是闪着光芒的,好似带着无比的期盼。 “你如此期望我早日幻化?你曾说等到我有能力自保之时便可随心而去,想必你是希望我早些离开好省却麻烦吧。”猛地从幽流怀中跳出,不顾的冲出门外。 起身去追,脚步却是停在了门口,气息,门外简浔的气息全无,好似被什么遮挡起来,望向四周竟也找不到那抹白色身影。心下焦急,双手结下法印就向着四周挥去。 奔出寝殿,简浔已然分不清方向慌忙间走着,竟然进入一片迷境之中。 “是你!”面前那叫做风的男子背对简浔负手而立,好似在盯着面前的什么。 “你终于来了呢,我等了很久了呢。”转过身来,男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依旧是那般带着暖意的笑,静静的看着简浔,眼神中竟是平添了些许感慨。 “等我?为何?” “送一样东西给你。”俯身从衣袖中拿出一精致木盒,置于简浔面前,打开,一颗碧绿的药丸放在其中。 “这是什么?” “你说呢?” “我不会要,这应该是东帝送予你的吧,他想要用这契缘医治你的病,而你?”他看的清楚,东帝对风绝对是一片真心,不然怎会拼着性命违抗天帝的意。 “我自是知道他对我的好,但是这契缘你必须要吃下去。”不再多言,伸手拉过简浔便将那契缘投入口中。 东天帝宫,天帝的寝宫外,只是一瞬便已然全数化为灰烬,幽流疯了似的四处寻着简浔,闻声而来的东帝带着一众仙众蓦然的看着眼前,天帝怒气冲天,这是在这千年中从未有过的,传闻天帝绝情,孤傲,冷清,喜悲不行于色,今日这是…… “天帝,这是?”东帝一脸愕然,疾步向前躬身问道。 “派人去寻。”天帝袖袍一挥,满面怒意,视线扫过之处,纷纷避之不及。 迷境之内,简浔竟是突然浑身无力,身体中仿佛火焰升腾一般,好似整个人将要炸裂。身体上红、白之色交相变幻。 “你倒是大胆。”忽的简浔觉得自己身体腾空,而后一抹熟悉的气息袭来。 “不知死活。”袖手挥出一道金光法印直直的袭去。 幽流冲破迷境竟是见到简浔浑身痛苦的躺在地上,满腔的怒火尽数发出,那使出近乎全力的一击,哪怕是上仙神君也不见得能够承受得住。 “你…”风过眼前,东帝以身躯抵挡那幽流的一击,只为护着身后的风,哪怕是赔上性命也要护住身后之人。 倒在风的怀里东帝面上带笑,任凭鲜血翻滚而出,只要风无事,那便是好的,所爱之人的平安那就是一种幸福。 “简浔。”幽流抱着那浑身发抖的简浔。嘴里不住的喊着,简浔啊,简浔…… 这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但愿不是最后一次吧。 神色昏迷,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身体中好似有什么要冲破而出一般,身形欲裂却是觉得身体被什么束缚着。怀抱着简浔,幽流的手臂越发的抱紧,蓦地却是一瞬间银光迸发。 ------题外话------ 好吧~某绚预计明天瓦家滴小狐狸就会幻化鸟~亲们多多支持哦~ ☆、第七章 思虑 人间四月,花开正浓。小镇街角卖货郎站在摊前极力的吆喝着,过往的行人不多,间或有人路过走到那摊前伸手翻弄着那些个不大不小的物件,偶尔遇到中意的便是买下。 远远地街口处缓步走来一抹人影,一袭紫衣,衣袖上用银色丝线绣着反复而华美的纹饰,偶有清风将那衣摆微微吹起,那衣袖上的纹样如同活了一般在那一片紫色中荡漾开来。 “这把折扇我要了。” “姑…公…公子,要买这把扇子?”墨发朱唇,堪称为绝色倾城,雌雄莫辩,直叫那卖货郎看的两眼发直,一时竟是忘了答话。 普通的折扇,木质的扇柄,扇叶也是空白,没有任何字迹画作,展开折扇,看着那空白的扇叶,眉头一皱,抬眼看着那卖货郎,“不知可有笔墨,能否借在下一用。”男子语气邪魅却又不失大体,文质有礼。 “有,就是不是什么好的笔墨还请公子不要嫌弃才是。”平凡人家能够识得几个字那便是好的了,又岂会有好的笔墨。 将那折扇平放于货摊之上,大笔一挥,笔锋犹如游龙,转瞬便在那扇叶上书上几个大字。执起折扇迈步离去,啪的于胸前展开,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世轻狂’四个大字。 不远处,一中年男子身旁放着一只关着一雪白银狐的笼子,呆在街边,想必是刚刚猎得一只银狐,便是拿着活物来到街上碰碰运气看看能否买个好价钱的猎户。 男子执扇走过,眼角不由撇到那猎户身旁的银狐,眸光一闪。“公子可要买只小兽?我这恰有方才捕到的银狐一只,公子可是要看看。”被那猎户拦住去路,男子转身走向那银狐,血色的眸子满是无助。 “去吧。”从猎户手中将那银狐买下带到山上,男子打开笼子放那银狐离开。方才是见那银狐眸光清澈便是起了怜悯之意,况且又是同类,哪有不帮的道理。 “我的名字?我名为玄冥。”男子看着面前那银色的小兽眼中带笑,妖冶而魅惑。 “你没有名字,是想让我帮你取。那便叫风吧,如风一般随心所欲,莫要再被人抓到了。”轻摇折扇,男子转身离去,不留半点痕迹。 东天帝宫之中,幽流坐于床边,伸手抚着床上昏睡之人的面颊,银发如雪,眉眼如画。“等了千年,寻了千年,终是让我寻到了你,而今也再见到了你。” “玄冥啊…” “你可知我找了多久,等了多久……” “玄冥啊……” 脸上丝丝的暖意袭来,简浔费力的睁开眼,眼前那身着明黄的天帝眼也不眨的盯着自己,温热的大手轻抚着自己的面颊,见简浔醒来那原本略显憔悴的面容瞬间有焕发出了光彩。 “醒了。” 轻应一声,扶床坐起,竟是看着眼前的自己呆了很久,那原本的狐身此时已然变成一副人身,双手双脚,银发披散,身形修长。 “这是我?”蓦地开口,满是惊奇的看着身侧的幽流,终是化为了人形,做了百年的狐啊,习惯于那小小的身体,现下竟是变成了人形,是该高兴么?以前见到那些幻化成人形的同类无不是满面春风,笑意连连,为何,自己没有那般的喜悦反而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如巨石压在心口一般,让人喘息不得。 “可有不舒服。”温润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抬起血色的双眸,看着面前那一双眼,瞳孔中映出那银发血眸的脸,竟带着淡淡的哀愁… 两日后,天帝离开东天,因东帝患病而免去前来送行,东天一众仙神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天帝轻牵着一名紫衣少年缓步步上那御龙马车相送而去。 东帝寝宫,面色苍白的东帝躺在那里,受了重伤的身体依然不能随意的行动,安稳的躺在床上,只有那活动自如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坐在床边的人,没有责罚自己与风那可以说是天帝仁厚,却是没了那契缘想必风的顽疾也难痊愈,问过他究竟是为何定要把那契缘送予那雪狐,却只是听到他在口里不住念着,“那是我欠他的,亏欠人的终是要还的,哪怕那人已不记得,我却不能装作不记得。”“那终是我欠他的。” 人情最是难还,这却是不假。千年前救下的一只小狐,如今已然是变作人形的狐仙,轮回重生却终是有人不会忘记,“你终究还是那个救下我性命,赐予我名字的人,我最是难忘的魔皇玄冥啊。” 离开东天,再次踏上那御龙马车却是以人形坐在幽流身旁,不经意瞥见身旁的人,满面的笑意不减,自从自己化成人形之后,那张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消失过。那日醒来本是想自己吃了那契缘平白得了千年修为,而且已经幻化成人形那便是有了自保的能力,便是不必要呆在那人身边,起身想走。然而脚刚刚踏出,便是被身后的一双大手大住手臂,瞬间范疼的手臂,可想而知那是下了多大的力气。没好气的转身,正对上那晶蓝的眸子。 “你要离开?”满面的哀伤,那晶蓝的眸子上好似凝聚了一层水雾。 “你说过,等我有能力自保之时,想要离开便是可以离开。”手臂越发的疼痛,骨头仿佛要被捏碎一般,咬着下唇,忍着疼痛简浔满面坚定。 “在想什么?”满面笑意的天帝侧过身子,看着那坐于身旁的简浔,大手穿过后背最后贴在了简浔的腰间,随后手臂一收就将整个人揽了过来。怀里的人僵直着身体坐在那里,甩过一个分明写着‘你无耻!’的眼神,当下便要将那手臂推开。殊不知自己究竟是中了什么邪了,竟然因为他一句‘留下来好不好’就乖乖的留下了,也许是那时幽流眼中的那种悲凉吧,高高在上的天帝竟然向一个下界狐妖低头服软,那岂是何人都能做到的。 伸手去推,却是被抱得更紧,“你原本是狐的时候哪里我没抱过,现在只是揽着而已,有没做什么,你这么大的反应是作何?” ------题外话------ 求收藏啊~求收藏~某绚在这里狂吼着求收藏~ ☆、第八章 初见 “你。”只觉得脸上热热的,简浔竟是不知要如何开口,那高高在上,喜怒不形于色的天帝竟也有这般无赖的时候,若是被那些诸神仙佛看到还不被惊得失了魂。御风而行,驾云而归,幽流一行终是回至乾坤殿,一路上简浔在那御龙座上都是坐的直直的,而那揽着自己的手却是一直都未松开过。就这样一个满面笑意的帝君,一个一脸无奈的少年乘着御龙马车在众仙神的跪拜迎接中缓步走来。 只听闻天帝身边的兽宠已经幻化人形,却是都未曾见过,有好奇心重的仙人竟是偷偷抬头用那眼角瞄着简浔,这一瞄不要紧却是真真的吓出一身的冷汗,自家天帝身边所站那少年分明就是那千年前来过天界的魔皇。 魔皇玄冥天赋异禀,精明绝顶,那在千年前可谓是风华无限,三界皆知,仅是少年便已成为万魔之主群妖之皇的人物,声名竟是和那年轻的天帝不相上下。 “来者何人?胆敢擅闯乾坤殿。”天宫门外的守卫持着刀枪怒目而对。 “还曾想这天界是何摸样,竟也不过如此。”来人一袭紫袍长垂拖地,银色的长发在头上用一金色发冠束起而后垂下披散开来。手执折扇,大摇大摆的走到那天宫门前。“所谓天界也不过如此,你们这些所谓仙神何德何能立于这三界众生之上。” “下界妖物竟敢出言侮辱天界。”双目圆睁的天宫守卫挥起刀枪便要砍去,怎知一股清风飘过却已不见那来人的影子。 邪魅的魔皇闯到天界,只是为亲眼看看这众妖口中的享乐之地,极乐净土是何模样。 “天界究竟是何模样?”年少的魔皇把玩着手里的折扇,神色中带着好奇。年迈的虎君捋着长须,“天界是个好地方啊!你没看那些凡人不是全都妄想着有朝一日能够修炼成仙么,那这天界必然是极好的。”凡人贪欲重,越是好的东西必定是越多人去追逐争抢,那些人间的帝王本就什么都不缺,却又总是一新想要求仙修道,那天界必然是极好的啊! 化作一只墨蝶,舞动着翅膀在那乾坤殿中游逛,真真的见到了这传说的天界,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华丽精致,大气恢宏。又是见到了一些妖魔所不曾有的东西,好奇中却是更多的是气愤,凭什么这些仙家神佛可以坐享这些,衣袖挥去只是一瞬便已将那所见之物全数毁了去。 那一日玄冥砸了乾坤殿的众多宝物,毁了几座大殿,面对那在征战中才逐渐成为那妖魔之皇的玄冥,一向养尊处优不问世事的上神仙众怎能是对手?最后竟是把那殿中的一众上神仙众折腾的四处逃窜这才罢手离去。本想着天帝必然会大怒而后起兵杀到魔界,却不想天帝竟是将此事就此搁下,不再提及。 “恭迎天帝。”待到幽流牵着简浔步进乾坤殿中,身后众多仙众一时竟是满面的惊异,千年未曾展露笑颜的天帝,今日竟然面带笑意的出现在众仙面前而且那立于天帝身旁之人的样貌竟与那魔皇一般无二。虽是满腹的疑惑却是熟知自家天帝的脾气的,即便那么的震惊也要不敢去多问一个字,唯有把那满腹的疑惑重新吞回肚子里。 “今日那些仙众很是奇怪,是因为我?”相对而坐,双手不自觉的摆弄着衣角,许是刚刚化成人形,简浔还是不大习惯。 “无需多想。”对上简浔那清澈明亮的眸子,却是有一瞬的失神,眼前的人啊,与他生着相同的脸,有着同一个灵魂,只是那双眸子却是与他不同的,明明都是血色的双眸,简浔的眼中透出的满是清澈仿佛不染纤尘,而他呢?应该是满面的狡诈阴邪吧,他是狐呢,是那最为伪善狡猾的狐呢。 乾坤殿中花草常开不败,繁花似锦,落英缤纷。悄然的一只墨蝶飞入,落于那菊花之上,四下无人之时,那墨蝶就蓦地变大成了一位银发胜雪的紫衣少年,少年立于丛中揽过一只开得正艳的琼花,将脸凑到那花旁,“这天界的花倒是挺香。”方才那群仙神被自己折腾的模样现下想起依旧是那么好笑,天界的神啊,怎么个个都如同草包一般。 蓦地少年一个转身,随手折下那只琼花,便将那开的红艳的花朵掷出,而后身形如风般向旁边闪去。 “哪里来的妖魔胆敢闯入天界?”话音未落,那紫衣少年原本站立之地已然变作一片荒芜,而那对面被那琼花射中之地亦是如此。 “什么闯入?天界这种地方本皇想来便来,何时轮到你管?”同样是年少气盛的天帝遇到魔皇,却是如同上天注定的一般。“额。”蓦地想起今早答应过虎君要早些回去的,只是今日玩的尽兴竟是忘了。狐狸终是聪慧狡诈的,少年那血色的眸子一转,心下也做好了打算。 衣袖翻飞,玄冥猛地飞身就向着幽流冲去。 ------题外话------ 亲们~某绚感冒发烧鸟~所以今天更晚鸟~实在素抱歉哦~ ☆、第九章 祈愿 衣袖翻飞,玄冥猛地飞身就向着幽流冲去,双手环过幽流的腰际,从身后抱住,银色的发丝与那如墨的青丝交缠。触不及防的幽流一时间竟是愣在那里,几乎紧贴的身后能够感觉到丝丝的热度,只瞥见那嘴角扬起的一抹弧度却在下一瞬,身后的身影蓦地消失而去,方才呆愣的天帝蓦地摸在自己的腰际,果然那原本系在腰上之物已然不见,“果真是狐啊!”本应震怒的天帝竟只是淡笑了两声便转身离去。不知为何竟是不气。 将那乾坤殿搅得人仰马翻的魔皇自是知道,现下想要安然离去必是不易,索性便是拿到天帝的令牌,由此自是出入无阻。变换作天宫的天奴,手中持着那鎏金打造的令牌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出了乾坤殿。 乾坤殿中庭之处生着一株祈愿之树,平日里树枝繁茂却是只生枝条不生花叶,每至七月,枝头树梢才会逐生出细小的绿叶,那绿叶慢慢长成,待到绿叶长到手掌大小,枝头便会开始开出淡粉色的花朵,花朵不大,如紫阳一般成团成簇如同挂在枝头的小灯。 鹤发童颜的星官捋着长髯,“这祈愿之树啊,是用来为收集凡间之人心愿。”每年七月,正值凡间七夕之节,凡间女子喜于河中放灯祈愿,那载于灯上之愿便会随着河水飘飞于天落于这祈愿树之上。每收到一个便会生出一片新叶,愿望自是不会全然都实现的,哪个心愿被这祈愿树真心的收到便会帮其达成,那么那片绿叶之上便会开出一朵愿花。 伸手拂过一片绿叶,是无比鲜亮的嫩绿色,颜色通透竟是犹如碧玉一般。‘愿我等待之人能早还’那绿叶之上金色之字闪现,“她的心愿会成真吧。”转过身依旧是一袭明黄的天帝立于简浔身后已然不知多久。 “会的。”带着丝丝宠溺的语气里满是温润,伸手抚了抚简浔额角被风吹散的发丝,“想去看么?” “什么?” “想去的话,带你去人间看看吧,现在正值七月呢,想去看河灯么。”做了百年的狐,未曾离开过镜山,对于人世间是怎样的必然是不知的。幽流晶蓝的眸子细细的打量着简浔,视如珍宝一般,重前啊,自己从不会如此对他吧,如果那时能够低下头的话,就不会了吧…… “河灯么。” “想看。”伸手环过简浔的腰身将下颚抵在那银色的发上。 “嗯。”怀中人的声音很轻,如同呼吸般的声音听在幽流的耳中却是能够印入心灵的肯定,他想去,并且愿意去呢。 七月里正值盛夏,河畔杨柳依依,流水潺潺。夜里清风拂面驱散了白日里的燥热,带着丝丝清凉。 化身为凡人的幽流身着一袭白衣手中牵紧着简浔步行在夜色下的人间。街上的人很多,两旁的卖货人极力的吆喝着向过往的行人介绍着,“公子可要买只河灯,我这里的可是样式齐全的很。买一只吧,送给喜欢的姑娘什么都好。”卖货郎一脸的讨好。 侧身看看身旁的简浔,那眉目之间分明闪现出一丝光彩,是啊,这一世想必他还未曾见过这河灯吧。 “选一只吧,喜欢那个?”指着卖货郎身后那堆得满满的河灯,却是齐全,不仅有各式的花灯,就连动物、建筑的都有。 “就要那个吧。”看了半天才伸出手来指着一个火红色的河灯,一只琼花样式的河灯,那花的颜色火红火红的,如同鲜血一般的鲜红,却是不知觉间刺痛了谁的眼。 石桥上,站满了围观赏灯之人,河下缓缓而过的各式河灯将那河面与两岸映的通亮,轻穿过人群来到岸边,三五成群的女子蹲在那河边将手中的河灯一一放出,并在同时闭眼祈愿。提过手中的河灯,“我们也试试。”说着幽流拉着简浔便走到哪河边,蹲下身子,将河灯放到简浔手中,“你来放,记得要许愿。” 两个男子蹲在一群女子身旁将那手中的河灯放出,画面却是不怪,火红的琼花开在河面之上,光艳无比。“许了何愿?”步于小路之上,猛地将走在身旁的简浔转过身来,一脸认真地看着那张一直烙印于心的脸。眼前之人却只是淡然一笑,言下就是不愿告诉你。 “不说便不说吧,早晚会知道的。”说的自信满满,胸有成竹。蓦地低下头,在那光洁的额上烙下轻轻一吻,随后心情大好的拉着简浔在那人间的街市上逛着。 夏夜里的街市热闹而繁华,白日里忙了一天的人,总是喜欢在夜里出来逛逛,好似这般能使心情舒畅,远远望去,一街角处,白色的幌子立在街口,一旁一个妇人正在忙着整理客人走后的桌子,说也奇怪,如此的小摊竟然开在这偏僻之地。 “过去坐坐,当是休息一下吧。”拉了拉简浔的手,径直的便向那小摊走去。 “两位是要吃些什么?”走近,一个年岁不大的妇人走来,面上虽是挂着笑意,只是那笑意中却是含着些许哀愁。 “那就要一碗面再上一壶茶吧。” ☆、第十章 冥主 “一碗,你不吃?”简浔睁着眼,满面的不解,他不饿,不想吃,亦或是? “谁说的我不吃。”一脸的邪笑,相比于简浔此时的幽流更为像只狐吧,一只满腹诡计的狐。 小摊的食物并不会有多好吃,却是对于吃惯各种美味珍馐的人来说那就叫做别有一番风味了,热气腾腾的一碗素面,白白的面条上撒着一些香菜,只是如此的简单。幽流伸手拿过茶壶为简浔和自己各倒上一杯茶,茶的味道并不浓,好似自家泡制的花茶。 拿起筷子,幽流将那面碗端起,夹出几条细长的面条便向那简浔的嘴边伸去,“我…喂你吃。”语气很淡,声音也是很小的,好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说出的口。 简浔看着那飘着热气的面渐渐地伸到自己嘴边,透过那升起的热气竟能看见那举着筷子的人脸上泛着微红。 “是热的。”察觉出简浔看着自己的眼神,和脸庞上传来的微热,我们高高在上的天帝义正言辞的撒着一眼便能看透的谎话。下意识的撇开了脸,手中举着的筷子自是不觉中跟着偏向了一边,本以为很是‘无耻’的天帝竟也会有害羞之时。 “呵,张婶还没收摊呐?”不远处一身着官服腰挎佩刀一袭官差装扮的男子从小摊前走过,微胖的身躯把人显得很是臃肿,眉目上带着很是朴实的笑意,应当是一个老实正值的人吧。 “不忙,还早呢,待会儿在收摊,这不还有生意呢,再说,万一他回来了而我又不在,让他去哪找去。”年轻的妇人一面收拾这茶碗,一面和那男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还在等吗?您被怪我多嘴,这都多久了,要回来的话早就回来了。”兴许是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了,男子急忙拍了一下自己脸,满面的懊悔。“呵呵,我这又多嘴了。您别往心里去。”“我这个人性子直,您也被见怪啊。我这还有事,就先走了,您也早点回吧,现下里夜里不安全,您多注意这点。” “都劝我说他不会回来了,可是我知道他会回来,他答应过我的。”看着男子离去,妇人却是在嘴里轻声的念叨着。 这一碗面最终则是幽流红着脸动作笨拙却又极为小心地喂到了简浔口中,期间当然是自己也吃了几口的。平平淡淡的一碗热面却是吃很是开怀。 “要去哪?”离开那小摊,本以为幽流便会带着自己回天界,却是不想那手依旧是被紧紧地握着,而那人好似依旧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不急,再陪你逛逛。”男子在身旁慢慢的走着,刚毅的侧脸上可以看到那淡淡的笑意,话落,那握着的手攥得更紧了。隐隐的月光下竟能看到那手上的骨节已然泛白。 “三郎,可是你,是你回来了吗?”再次转到那河畔之时,夜色已晚,逛街赏灯的人群已散,淡淡的月色下只映着斑驳树影,河岸旁竟然又见到那小摊的妇人,面色焦急,嘴中不住的呼喊着,好似在呼喊着什么人,脚步向前,眼看着那妇人便要落入水中,咚地一声,水面泛起一阵水花,和着那荡漾的波纹缓缓而下。被简浔一把抓住的妇人脚下一空将那岸边的石块踢入河中,惊奇连连水花。 “是你么?是你回来了吗?”神志不清的妇人倒在简浔怀中嘴里不住的问着,急切之中带着点点的兴奋一只手紧抓着简浔的手臂好似要抓出血来。 “是你么?我一直在等啊,你说过很快就会回来的,所以我一直在等啊。”一心等着自己丈夫回来的妇人是那般的痴情,眼角划落的泪水渐渐印湿简浔的衣袖,被风吹过却是带来一阵彻骨的寒意。 “想帮她。”只手一挥,原本不安的妇人即刻便安稳的倒在了简浔怀里,不是疑问,是肯定的在说,他了解的,无论是变了名字还是变了身份,哪怕是灵魂已然不再完整,他依旧是有着善的,分得清是非,明得事理。 弱水,冥界噬魂吞骨之水,流于奈何桥下,吞没一切,哪怕是一根鸿毛也休想在弱水中浮起。 一袭黑袍的冥界之主坐于王座之上,墨发高冠,眉宇中透着丝丝英气。蓦地只见一黑影虚幻飘来,以极快之速奔到冥主面前,“王,天帝到了冥府了。” 座上之人缓缓将头抬起,墨色的眸子犹如黑狱一般幽深。放下手中的书卷,“去请。”声音病了个人威严,那执掌冥界的王者全身上下无不散发出冷厉肃杀之气。 天界与冥界素来是不相来往的,这冥界只接收人间的凡人妖魔,天神不老不死,就算是消失而去那也必然是魂飞灵灭,又怎会到这冥府中来。 千年前,他曾经来过,那立于三界高高在上的天帝满身鲜血的来到这里,却是为了一只妖魔。那一次便是第一次见到他吧,冥主满面的苦笑,就是那么一次,也就是那么一眼为何就是再也忘不掉了?明明知道他心里不会有自己的,却是那般尽心尽力的想要帮他。 只见过两次之人,偏巧这两次却是都为了同一个人,让那高傲的天帝放下尊严去求人,他究竟是凭什么。 千年前,满身鲜血的天帝疯了似的冲进了冥府,站在冥主的面前,“想办法就他。”冰冷的双眼满含着哀伤与懊悔。紧紧握着右手,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乱动。一身黑袍的冥主看在眼里,他知道,那手中握的是魔皇的魂魄,失了两魄,只剩下五魄三魂的魔皇玄冥。 “伤的太重,救不了。”冥主端坐于殿上,神色里没有一丝的波澜,淡淡的开口,随后又继续批阅书卷。 “救他。”天帝再次开口,已然没有方才那般语气,此时是带着绝望的愤怒,恨不得毁天灭地的愤怒。 “弑神剑所伤,连你堂堂天帝都没有办法,我只不过一下界冥主又怎能救得了。”面无表情的冥主依旧端坐着,甚为冥界的王,掌管着冥界之人,本就是应该没有喜悲的啊! ------题外话------ 亲~喜欢的话就加入书架收藏吧~ ☆、第十一章 弱水 冥界冥府,鬼气森然,烟雾般的鬼影在眼前不断飘转,眼前那昏暗的界地当真如同听来的鬼府一般,阴森中带着恐怖。跟随着指路的鬼魂一路越过冥府的长廊进入到那冥主所在的冥殿之中,才发现那冥主正殿却是与那外界不同的,不似殿外那般昏天暗地,两旁林立的灯柱虽不及灯火通明,倒也是足以映出整个大殿,看得清彼此。 简浔抬眼看去,那高台之上,一袭黑衣的男子端坐于王座之上,右手执着笔墨,面前放着累的高高的书卷。 “天帝这次来又是为了何事?”没有表情,眼也未抬依旧是端坐于座上与千年前一样,冥主手握着书卷,只是忙着他的。 “冥主倒是清楚本帝来此必然是有事。”眼眸微抬的看着座上之人,从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找他便是这个样子了吧,千年里却是依旧这般样子,少言冷语却是适合作这冥府之主啊。 “那是自然,堂堂天帝又怎会无事来此。”想要抬眼去看,却是硬逼着自己忍住,心上仿佛有着无数的虫蚁在啃咬一般,心下不静却又要摆出满面的淡然。只是悲苦的冥主知道,他今日将他一同带来了,就是为了那个他,那个高傲的男人来到这里,今日,他已然回到他的身边,却是为何还会来此。 “今日前来,还烦请冥主帮忙查一个人的下落。”一句话说得轻巧,不似陌生,却又不似熟悉。对于面前这位冥主大人称不上敌却也不似友。 “到是何人能够劳烦到天帝亲自去找?”不解,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劳烦到他来找,不会是仙神,难道又是妖魔。 “是个凡人。”幽流说的清楚,满面淡然。立在一旁的简浔见到如此两人竟是不知如何是好,总之感到一种莫名的气氛萦绕着,身形不禁的晃了一下。 长臂身来,穿过腋下随后一揽,幽流已然将简浔揽进怀中,四目相对,简浔下意识想要去推,却是抵不过那禁锢的手臂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动作。那姿势在外人眼里可谓分外亲密。苦了那一直自制着的冥主,眼下却是再也忍不住抬眼看了过去,手臂环过腰际,看似相拥的两人此时犹如一幅画卷一般,是美,容不下其他杂质的美。 衣袖下的手掌猛地握紧,极力克制,呆愣了好一会儿的冥主终是缓过神来,掩饰住内心的波动,依旧作为那冷眼的冥界之王,“天帝为何要找一个凡人。” 侧过身来幽流只是笑而不语,意思明确,无须多问,只等你的答复。 “天帝为何如此自信我会帮忙?” “你会的。”因为知道你会帮忙,所以才来,再大的帮助都给了,又岂会为了如此消失而不帮? 烟城,张三郎,十年前死于异乡,是染疾而亡,本应再入轮回,却是在那奈何桥上不愿投胎,狂喊着‘我要回去,放我回去’最后竟是失足落入弱水,就此化作孤魂,长沉与弱水之下,永世不得轮回。 河畔处,转醒的妇人,依旧站在那里,月色隐去,河畔吹来的风带着丝丝冷意,好似能够透过皮肉直进骨髓般。 第二日清早,路过河边的卖货郎远远看见那河畔躺着一人,走近一看竟是那摆摊的张婶,呼吸与脉搏都已停止,人们都说妇人去的安详,只因她的脸上是带着笑的,笑着死去的人多半是心愿已了了吧。小城的人们好事,谁家有个什么总是能成为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当下自是传言漫天,一说‘张婶怕是被鬼怪附身了吧,不然怎会好端端的就去了。’又说‘定是她家男人回来了,将那魂魄带走了,不然怎么会笑的那般自然。’苦等了那么就得一个人,总是去了,以后便是不用再等了吧。 七夕过后,简浔再次来到乾坤殿的中庭,再次抚上那片绿叶,不再是那最初的嫩绿,现下已然成长为墨绿的色,手掌大小的叶子上,一只开的正艳的花球立于其上,那妇人用自己三十年的寿命作为代价,换取所念之人的魂魄可以逃离弱水,再入轮回。奈何桥上终是相见,下一世,定然是不会再分开了吧。 “她的心愿已然成真了。”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幽流,伸出双臂环上面前之人的细腰,后背与前胸紧贴着,可以感受到彼此的体温。那带着温热的气息扑在耳根,竟是感觉一阵酥麻,本能的缩了缩脖子,却发现自己被紧紧地禁锢在怀里。大手捂在自己的腰间紧紧地拥着,不知那一向冷清的天帝为何独独对自己有着好脾气,从相遇到现在一直是这般,心里想着,原本是不懂,现在却是不想去懂了。任凭清风拂过,卷起衣袂,吹散发丝,树下的两人就那般的立在那里,好似时间都停止了一般。 冥府中,黑衣墨袍的冥主执笔而作,好像有永远都处理不完的事情。七夕过后便是要到十五了,鬼节将至最为愉悦的自然是穿行于人间的鬼怪妖魔,而为了不使鬼怪为患,身为管理鬼怪的冥王就必然要安排好一切,于是本就繁忙的冥主一时竟是忙得不可开交。 “西界的鬼怪定要安排妥当,切不可再生事端。” “叫那些浮屠炼狱的孤魂都安分些。” “幽狱的魂魄一定要严加看管,那些魂魄缺一不可。”十五将至,阴气浓重且强盛,上至冥主,下至索魂看魂的鬼卒皆是全力的忙活起来。不曾敢有半点的懈怠。这日,终是打点好一切的冥主刚刚清闲下来,就见到座下的鬼卒匆忙而来,“冥主,魔族的墨煞魔君来访。” ☆、第十二章 魔君 “冥主近来倒是忙得很。”还未见到人影,就听得远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一抹火红直直的映入眼底。 “你大老远的跑到我这儿又有什么事?”看着一脸邪笑的墨煞招呼也不打的直接坐到了自己身边并且将那一张椅子的一多半都占了去,强稳住内心的怒火,咬着一口银牙的冥主恶狠狠说着。 “呵,是谁惹了我们冥主大人生气了,这脸色怎么都绿了!”看着身边之人那气的变了色的脸上却是依旧持着一副强忍住不爆发的样子,墨煞脸上的笑意更欢了。 蓦地站起身,一刻也不得闲的冥主大人气的已然想要一脚踹死眼前这个一来便惹自己生气的家伙。“快说,又有什么事?”只是一瞬,冥主便有恢复成了原来那冷清的冥界之王。 “却是有事来找你帮忙。”收起脸上的邪笑,却是依旧没有从椅子上起身的意思,伸手指了指那空出的半边椅子,示意站立之人坐下。 “好歹也是魔族的魔君之人,你这幅样子,怎么能让魔族的长老们放心将魔族交到你手上。”淡下了语气,那是真心的在劝慰朋友。 “魔君?魔族是魔皇为大,我这小小的魔君也就是打打下手,做些小事,哪会将魔族交到我手中。” “你从前可不是这般。”魔君墨煞,千年前那是曾经帮着上任魔皇一统魔族之人,冷静果断,有着大将之风。 “从前?都是过去的,他不在了再提从前什么都不是。”“对了与你说说今天这事,你可知魔族每年鬼节的惯例?” “魔族惯例在鬼节之日,是凡魔族之人皆要提灯夜行,步至魂厝以祈魔神庇护。不过,这又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是和你扯不上关系,不过倒是有人想邀请你去参加那夜行。漓渊,你我可以称得上是朋友,是兄弟,有些事你自然是清楚的。”声音转低的魔君收起那懒散与不羁,那话中满是认真。 “我…” “别说你又要推辞。她这次可是铁了心的,以往请你去魔族,不知请了多少回,你这冥主大人可是一次都不曾赏脸。我本也不想去管的,可是这次是逼到我头上了,硬是让我一定要请你去。”不给漓渊推辞的机会,墨煞一连串的话已然摆明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你知道鬼节将至,这冥府是离不开的。”本就脸色不好的冥主此时更是黑了几分。这时候正是阴气日盛之际,虽然已经安排妥当,可是却是不想前去,对于那邀请之人谈不上讨厌,却也不甚喜欢,魔族公主,向来刁蛮跋扈,自私任性惯了,又岂是可以相交之人,不喜繁闹的冥主自然是能推则推。 “我不管帮你是否鬼节将至,我只知道我今日若是请不到你,我便是从此没有宁日可过,你就当是帮兄弟的帮,勉为其难的去吧。”起先还是一副理直气壮地魔君,到了最后也不得不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博取同情了。今日若是请不到这漓渊,那他回到魔界还不被那个大小姐给折磨死,不行啊不行,今天就是打,也要让它答应。 无视墨煞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漓渊依旧是一副不为所动的站在一旁。 “漓渊,今天你就给老子一句话痛快话,你是答应啊,答应啊,还是答应啊。”难为爆了粗口的魔君竟是说出这么一番。这话那里有的商量,意思明确,你必须得答应,而且是爽快的答应。 是夜,乾坤殿中夜色正浓,花间树下,简浔独坐在石凳之上饮酒赏月,几近正圆的明月高悬,越发的引人入思。 “呦,好久不见啊,小狐狸。” ☆、第十三章 灯 蓦地,面前一团火焰凭空显现飘浮于空气之中,好似在空中以那空气作为燃料一般燃烧着,随着那火焰的渐渐扩大竟是从中走出一位身着华服面容慈善的老妇人。 “又是一年没见了呢,灯婆婆。”放下手中的酒壶,起身迎向那满面慈善的妇人。 “今年也会去吧。”笑着,手掌伸开,蓦地一盏火红的灯笼凭空显现,提在手中递向简浔。 “会去。”温柔的笑着,小心地接过那抹火红,红艳的颜色如同人间婚嫁用的红绸一般,红得耀眼,红的刺目。 “幻化成人形了呢,是遇到什么事了吧。”猛地身形靠近,伸出两根手指的手轻点了简浔的额头,有些不同了呢,也许还不知道已经在改变了呢,是你也是他。 “额?”一时茫然不知所措的简浔立在那里,看着面前的妇人,额头上传来一丝的微疼。 “我该走了,还要去下一个地方。小狐狸也长大了呢。”转身,步入那火焰之中,却在踏入的一瞬转过头来,留给了简浔一抹看似意味深长的笑,好似要告诫什么一般。 提起手中的红灯,又到了这个时候了呢,妖魔惯例的夜行会。 风过微凉,火红的颜色跃入眼底,愈发的鲜亮刺眼。从前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想尽办法想要去吧。是那年远远望着那龙形的队伍远去,满眼都是那火红的颜色,连同着天空都被染成了红色。想要去啊,却是能力不够,级别太低。是和今晚相似的月吧,那慈善的妇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笑着将一盏火红的灯放到自己面前。“小狐狸也想去参加夜行吧,这个就送与你吧。”灯,负责发放邀请明灯的人,认得她,也听说过,却是在那时第一次见过。 “就在明天呢。”收起那抹火红,转身再度坐下,仰头望着那夜空,几近完整的月并不美,只是那洒下的淡淡月光如同轻纱一般,温润细腻… 冥府之中,一副耍泼样子的魔君终是得偿所愿,绞尽脑汁,威逼胁迫下,无奈的冥主大人同意了邀请。 “漓渊啊~漓渊,你要是早这么痛快答应不就好了,害得我费了这么多事。”此时全无形象可言的墨煞半趴在桌子上,一副做了苦力的模样,拿过一旁的茶壶狠命的往嘴里灌着。 “我在安排下冥府的事。” “那好,明晚我来接你一同去。”从桌子上爬起来,如同复活一般的墨煞,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冥殿之内。 “魔君大人变了好多呢。”伺在一旁的冥官看着离去的魔君,眸光闪动,本是低语却也一字不落的听进了冥主耳中。 “现在不是很好么,墨煞是我朋友,能够摆脱以往不是很好么。”冥主抬眼望天,好似在宽慰一般的说着。 “呵…漓渊,漓渊,你知道么,你知道么,他不在了,他竟然抛下所有,就这么走了,他是从未把我当做朋友么。呵呵…”冥府殿前,从未喝醉过的魔君竟是喝的烂醉的出现在那里。猩红的双眼,不知是因为醉酒的关系,还是因为伤心。 “你这是…”惊异的冥主急忙飞身而去,扶过那满身酒气之人,竟是发现身前之人全身冰冷,好似落入极巅一般。 “你知道么,他就这样去了,终是为了那个该死的幽流,他竟能放下这一切,呵,我现在就像一个笑话一般,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帮他去成就王业,最后他竟是这般不放在心上。”铁硬的拳头落下,直直的打在那乱语之人的脸上。冷情的冥主怒意翻涌,之音眼前之人是自己的朋友,兄弟。 “清醒一些,魔皇已然死了,何必硬是抱着过往不放,如若他对你不曾真心,你又何必如此。为他伤心,不配。”冷绝的话语,却是比那一击更为让人清醒,摇晃着身体的墨煞从地上站起,如野兽般吼着,悲彻长空。 “主人,为何不告知魔君那魔皇灵魂尚存,而且…”看了看高坐的冥主,冥官斗胆的问道,声音不大,语气也是怯生生的。 “告诉他又如何?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莫强求便是了,他现在虽没有忘却,却也是很好了。” 鬼气森然的冥府大门即将开启,迎接那高悬的圆月,铺就万里长街。 ☆、第十四章 重逢 月上中空,星河天悬,人影晃动间翩然而至,一袭紫衣加之那耀眼的银发舞于夜色之中。简浔提过手中的火红色灯笼,指尖滑过那灯芯,呼的那橙色的火焰升起,抬眼看去,原本静谧的夜消失而去,荒芜独路变的阡陌纵横,群鬼呼,妖魔鸣,陌上花开洪流苍茫。 提灯步入那红流之中,渐行而去,像从前一般,总是喜欢在人流中紧跟着,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两旁的鬼市,期间听着那些鬼怪们说着各种趣闻,满心欢喜的听着,就像是凡人在过新年时一样。 “可听说了,今日那冥府的冥主也来了。”身旁一鱼眼妖怪左手提着灯,右手拉着身边一人身鼠尾的妖怪说道。 “冥主!”那鼠妖大睁着灰溜溜的鼠眼满面的惊讶,“呵,那冥府的冥主竟会来此,你不是在骗人吧?”显然不信,突然提下脚步一个侧身便要抓住那鱼眼妖怪去问,“诶呦~”本就拥挤的妖群又怎么能够容得下随意转身停下,就在停下的一瞬,那鼠妖一个不稳身体便是直直的向着简浔的方向倒下来。 来不及闪避,硬生生的被那笨拙的鼠妖撞倒在地,手里提着的灯笼滚到了一边,烛火震动,却是并未熄灭。“诶呦~真是对不住了,老弟。这,我也是不小心,不小心。”妖群穿过,那鼠妖讨好的连忙的道歉。 “你这家伙,总是这么不小心。”那鱼眼妖怪见此也急忙靠过来,一面去扶起简浔,一面训斥那鼠妖。 “不碍事,不碍事。”站起身的简浔,一面抚了抚粘在身上的灰土,一面连声说着,他这个人向来是好说话,以前在镜山之时,谁都知道那小狐狸心地好,老实有中肯,从不惹事。也是因此那住在隔壁的小白总是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根本就不像只狐,哪有这么心善的狐,狐狸就应该有个狐狸的样子,就算是不去算计被人,好歹也不能让人欺负了去。简浔啊,你怎么就生成一只狐了呢。’每次看到小白这般说着却总是嘿嘿的一笑,他知道,小白是为他好,可是他从未想过要伤害谁,也没打算靠着自己这狐狸的脑子去算计谁,吃些亏又不会掉块肉,慢慢的竟是养成了现在这般的好说话。 “没事就好,我这朋友毛毛躁躁的。额~你…你…你是什么人?”原本一心道歉鱼眼妖怪猛地一怔,接着伸出那细长的手指指着简浔满面的惶恐。 “天啊,这里,这个人身上带着仙气啊,他是天界来的。”简浔一直带在天界,自是沾染了仙界的气息,自己却是忽略了这一点,随着那鱼眼的呼喊,周遭的鬼怪齐齐的停下脚步,高的,矮的,胖的,廋的,各色妖魔汇聚起来,将那简浔所在的地方围了个水泄不通。 “啊~他身上真的有神的气息。”原本平静的妖魔们顿时沸腾了。 “一定是天界的奸细。” “抓住他,千万不要让他跑了。” “看他的样子一定很好吃吧,不如我们吃了他吧。”在那如同炸锅的妖群里不只是谁突然喊出,紧接着要吃掉简浔的呼声一声声高了起来,那呼喊声伴着妖怪们的口水声一齐使得妖魔们更为狂暴起来。 “吃了这天界来的奸细。”暴怒的妖魔已然快要丧失理智,天界,是从千年前开始便被妖魔们唾弃鄙夷的地方,天帝杀了他们的魔皇,那是他们传说中最为出色最为敬仰的魔皇啊。这种仇恨怎么能够舍弃。 茫然不知的简浔就那般的立在那里,那群魔的呼喊声直震得耳郭生疼,想要说什么却是猛然开不了口一般,张着嘴巴硬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简浔,是你么?”蓦地从妖群中挤进一个一身灰衣的少年,睁着双眼看着简浔,或许是太过激动连同着身体也在不由的颤抖起来。 抬眼看着面前的少年,极力的想要保持镇静,张着嘴,拼劲力气的喊出,那声音是极低,极小的,低到好似可以被风吹散一般,却是清楚仔细的落入了灰衣少年的耳中。“小…白。” ------题外话------ 最近几章会有小高潮哦~亲们期待吧~某绚快速滴爬走~ ☆、第十五章 本是无风的夜蓦地竟是刮起了风,抬头看着头顶上那片天,无云,淡淡的月光散在身上,映出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 “漓渊啊,你怎么老是一副这样的表情,好像谁欠了你好多钱似的。你就不能笑笑。”荒郊小路,一黑一红两抹身影缓步而行,墨煞伸手搭上漓渊的肩膀将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了下来。 转过头白了身侧之人一眼,猛地身形一闪便将那伏在肩上的某人甩在了一边,“你就不能正经些。” “好,好,我不正经。到底是谁放着法力不用非要拉着我用走的,以这种速度等我们到了,那边早就结束了。”站直了身子,满脸写着不满。 “今晚阴魔之气最重,乱用法力必然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再快一些必定会赶得上的。” “随你,不过还是快些走吧,不然我的耳根可是又不得清净了。”今夜舞要是没见到你,那我可没什么好日过喽。远远望去,小路上两抹身影渐渐远去… “简浔,真的是你。”灰衣少年眼里闪着激动,哪怕现在是被群魔妖怪包围着,心里的喜悦却是难以掩盖的,本来只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不像真的是他,那个在一年前凭空消失的呆狐狸。 “他不是什么天界的奸细,他是妖啊,是真的妖怪。”转过身来,压抑住心下的激动,现在还不是高兴地时候。 “别听他的,我们都闻到了这个小子身上的仙气,你这家伙一定是和他一伙的。”还未反应过来就觉得胸口被什么击中,那灰衣少年瞬间倒在了地上,围观的群妖不知是谁挥拳正打中了少年的胸口,鲜血沿着嘴角缓缓的流了出来,想要支撑起身体,却又被人一脚狠狠踩在背上,噗的暗红色的血液从嘴里喷了出来,双手无力的向前抓去,虚弱的好似连空气都再抓不住。 “住手!”终是喊出了声音,冲上前去,想要去阻止,简浔感到双腿好似有着千金重一般,每一步都是那般的困难。想要去保护,那是自己的朋友啊,是一直照顾着自己的朋友啊,一直都是被保护的人,现在想要去保护他,就算是拼尽全力,哪怕是性命也想要去守护,看着那躺在地上的少年,心震动了,又是为了自己。 “喂,你们不许再欺负他喽。”大树旁一身灰衣的孩子指着面前的几个差不大的孩子,一副大人样的说着。 “你怎么就这么弱呢,简浔,你怎么就不成长呢,和你差不多大的妖可是都已经能化成人形了,为什么你还是这般样子。”走到那雪白的小狐狸身前,指头戳在那雪白的额头上,不由得叹着气。 明亮的血眸注视着,那双眸子里,一个带着笑意胖嘟嘟的孩童的脸就那样的映在里面。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永远都比不上其他的妖怪,明明都是一般大的妖,却是人家都已经修炼的成人身了,可是自己依旧一副狐狸皮囊,弱小,是真的弱小。 “小白。”伴着喊声,那灰色的身影猛地被踢飞到空中又重重的落到了地面。 “切,不知死活,解决了一个,也轮到另一个了。” “看这家伙长得,一定会很好吃吧。” “他好像没什么力量呢。”想要奔到小白的身边确实面前被那几个妖魔拦住,大手伸到颈上,狠戾的一握,简浔只觉得力气好似被抽空了一般,被人举到半空中,渐渐的呼吸不到空气脸庞开始泛红,“可惜了这么漂亮的脸了。”说着那手掌突然一松手臂向着身后便是甩了出去,落地的瞬间可以清楚地听到那骨头碎裂的声响,疼痛,发自内心,渗入皮肉的疼痛,不只是因为伤痛,还有那心里的不干,为何会如此弱小呢,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啊,又谈什么去护住别人。 “吃了他吧。” “挖了他的心…” “吃了他…” “冥主大人总算是到了呢。我还以为这次又是冥府事忙而走不开呢。”一身红衣的妖媚女子端坐在那楼阁之上,右手举着酒杯,看着那下面走来的墨煞与漓渊。 “舞,你说话还是这般刻薄呢,可是你非要邀请漓渊来的。”墨煞一脸痞笑的看着楼上的女子。 “你…看在冥主的面子上我今天不与你计较了。”红衣浮动,人影翩然而至,女子脚一落地便是伸出手来向着漓渊的手臂抓去。“难得冥主大人到访,就让舞带你去逛逛这魔界鬼市好了。”向着一旁的墨煞白了一眼,拉起漓渊的手臂便向着那街上行去。 无奈的冥主还未反应便是硬生生的被拉着去逛街了,留在身后的墨煞看了眼离去的人影,这才转过身向着一旁的侍从问道,“夜行的队伍到了哪了?” “理应是快到了,估计也应该到了镜山附近了。” “在这守着吧,没事不要找我,有事就去找其他人。”衣袖一拂,随手拿过一坛酒阔步的离去。留下那立在一旁的侍从,心里不住的嘀咕着,靠不住啊,靠不住,魔君总是靠不住啊。 乾坤殿中灯火通明,蓥华璀璨好似将着大殿映如白昼,忙完政事的幽流疾步向寝宫赶着,这几日都是在正殿议事怕是冷落了那小狐狸了吧,心下想着脚下的步伐也越发的快了。推开殿门,心下却是猛地生出了凉意,偌大的寝宫之中竟然不见那抹身影,他没有像自己预想的那般等他,他以为他一定会在门口等着自己的。“他呢?”带着些许怒意的语气直吓得一旁的天奴们急忙的跪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回天帝,简浔大人他…他去了凡间。”许久之后一个天奴声音颤抖的回答着。猛地只觉得一阵狂风拂过,面前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已然不知去向,独留下一室冰冷彻骨的寒意萦绕在周身,那跪在地上的一众天奴无不满面的惧意,好似失了魂魄一般。 “竟然自己就去了凡间,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你怎么能贸然就走了。”带着怒意的天帝腾云而去,然而那怒火之下所含的却是满满的担心,担心那个不让自己省心的家伙再次离开自己。 ☆、第十六章 月上高悬却是猛地风起云动,阴云蔽月,狂风袭来,那围住简浔的妖魔们只觉得眼前狂风大起,一种威慑之气猛然袭来,带着极致的肃杀直叫人动弹不得。 睁开眼,灰衣少年吃力的支撑起身体,身上的伤痛已然使他站不起身,强支着双臂眼神快速的扫向四周去寻找那抹身影。那墨色的瞳孔在看到周围之后猛地放大,尸横遍野,满地鲜红,那死去妖魔的鲜血汇聚成流滴滴渗入地底,“简浔”用尽气力的喊出,双臂在地上匍匐着,那声音中满是担心,这情况,这究竟是怎么了? 突然手腕处竟是传来一丝的温度,好似被人握着一般,抬头,紫色的衣摆浮动于眼前,手腕处被一双极美的手所握着。“简…浔。”银色的长发垂下,仰望着面前的男子,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小狐狸,此时的他周身散发着一种强者之气,使人与之想要臣服。 “没事了。”不对,那不是简浔所用的语气,疑惑的看着眼前之人,刚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何现在的简浔如此奇怪,还有这边的的尸体又是…… “先离开吧。”低下头来伸手扶起地上的灰衣少年,脸庞靠近却是发现在那简浔的眉间之上多出一抹红色的纹样,好似藤蔓形状的纹样在眉间忽明忽暗的闪着。 推开那木制的房门,一张简单的木床,一把椅子,这里便是简浔原本的‘家’,作为一只平凡的雪狐的家。“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简浔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被安置在那木床之上的灰衣少年,忍不住的问道。 “如你所看的一般,我杀了那些妖魔,然后带着你回到了这里。”靠着窗户,简浔将脸埋在黑暗之中语气平淡的说着。自己也不知道究是怎么了,只是突然感到身体中又一股热流涌出,随后再次睁开眼睛见到的便是满地的残骸加之浓重刺鼻的血腥气。还有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 “你怎么会?休要骗我了,你怎么会有能力杀掉那么多的妖魔。”不相信,怎么也不能去相信那是真的。 “信不信随你。”将身影完全没入黑夜之中,好似与这墨夜融为一体般。 “你…真的是简浔么?”声音极低的说着,好似在对自己说一般,灰衣少年再问自己,面前这个人真的是那个小狐狸么,为何他化成人形之后就好似变了呢。 “以后,由我来护着你好了…” 魔族鬼市,热闹繁华丝毫不逊色与啊人间的街市,拉着冥主的魔公主满兴奋的在街上逛着,而在她身旁被她拉着的冥主一只保持着那一副标志性的表情,一言不发,任凭着被人抓来拽去。 “为何今日的夜行队伍还未到?”看着跟在身后的侍从,女子的脸上添了一丝疑惑。按照时间来看应当是早该到了,为何现在还未看到。 “来了。”墨煞立在一旁看着面前这满地的鲜红,转过身对上迎面而来的漓渊。本事察觉到有些不对,不曾想竟是这般。 “听到了通传,所以过来看看。”立定,与磨砂并肩而立医院定眼看去,满目的猩红,惨烈,何止是惨烈二字可以比拟的。 “漓渊,你说会是谁呢?如此的力量,恐怕你我都做不到吧。” 冥主不语只是那么的站在你离,眼神之中好似藏了什么让人猜不通透。 “你感觉到了么,是我的问题吗,我怎么感觉到了他的气息了呢,他啊,已经不在了千年了吧。你说我怎么就感觉到他的气息了呢。”摇着头,墨煞满面的不解,会是他么,怎么会呢。 “你想多了,他已经死了。”侧过身不愿去对视那双眼,那包含太多牵念的眸子。 “是啊,他死了呢。”“走吧,这里不需要我来管。”挥动衣袖,又变回那一副慵懒样的魔君大人。 “何人!”原本抬起的脚步猛地落下,转过身从手中的飞出一片落叶如箭一般向着前方射出。 ------题外话------ 亲们猜到是谁来了么?O(∩_∩)O ☆、第十七章 “原来是你,还真是有失远迎。”愤恨的话语从牙缝中挤出此时的墨煞好似要将眼前之人吞入腹中。 “天帝为何会来此?”拉住满腔怒火的墨煞,漓渊看着立在远处的那抹身影,背对着月光,孤高而清冷。 “冥主可曾见到他?”一袭明黄的天帝腾云而至站在那里,寻着简浔的气息赶来,见到的却是这么一副场景,心下震惊,只因在这周围竟是感觉到了他的气息,玄冥,是你么。 “他?你这是又在找谁?你还真是厉害,怎么,有了新欢了,倒是忘了他了。”含着怒意话从嘴边流出,墨煞只感觉到心上一阵的刺痛,是面前这个人,一切皆是因他而起。拉着墨煞手腕的漓渊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那手臂上传来的颤动,墨煞的怒火已然涌出,稍有不慎就会爆发出来。 “未曾见到。”天帝来此找他,难道刚刚血洗这里的真是那玄冥的转世,只有五魄三魂的简浔怎么会突然有如此之力,莫非,有人为他解了封印。“天帝…与他走失了?” “走失,莫不是你家的宠物丢了?”猛地瞥了身旁漓渊一眼,墨煞突然笑了起来,火红色的衣衫伴着那笑声于空中翻飞舞动。 “天帝还是快些离开吧,这里是魔族的界地,你在这里恐是不妥。” “多谢冥主提醒。”没去理会一旁捧腹的墨煞,转身月色下那抹明黄随着轻风离去。 感觉不到幽流的气息,墨煞直起身子却发现那人影已然不见,“喂,漓渊,你怎么就这么放他走了,那个混蛋。他…哎,漓渊你去哪…”伴着墨煞声音的减弱那两抹身影也随之渐渐没入夜色之中。 冥府,冥主殿中,端坐在高座上的漓渊依旧在忙着,只是那眼前却总是有一只阴魂不散的人影不时地晃来晃去,“你跟着我回来做什么?”放下手中的笔,抬眼看着眼前的某人,语气严厉。 “你忙你的,忙你的,我不打扰。”蓦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翘着腿的墨煞一脸的邪笑,“我不跟你回来还能去哪,现在回去一定会被那些老头这缠着唠叨个没完,又是处理这事,处理那事的,他们怎么就没完没了了?”端过桌上的茶杯,也不管那茶水是凉是热,“诶呦~这茶怎么这么烫。”忙的将那被子往桌子上一放,舌头伸出口外,不停地用手扇着凉风,就差要跳起脚来了。 “你…怎么还是这般鲁莽。”走过来,吩咐鬼奴倒来一杯凉茶,让墨煞喝了,这才算是好了些。“你怎么就这般不担当,好歹你也是魔君,那魔族中的妖魔见你都要敬畏三分,怎么你家有事你确是不管。” “魔君什么的,你知道我从来不稀罕的,那些繁事反正有人会去处理我又何必非要把事情都揽在身上,乐得清闲也是好的。”收起那一只伸在口外的舌头,面上闪过一丝不悦。 “不过,漓渊,你觉得这件事会是谁干的呢,能同时抹杀那么多的妖魔,这人一定是来头不小。”舌头不在红肿的墨煞说着站起身来将那手臂搭在漓渊的肩上,身体也顺势靠了过来,带着满满的无赖样。 “你不是不管魔族之事么,怎么现在又问起来了?”身形一滞,漓渊的脸上蓦地多出一抹担忧之色,撇过脸来,不想对着那近在咫尺的脸庞。 “怎么了,我也是好奇,这事情是真的蹊跷呢,漓渊你难道就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么?”精明的脸上蓦地闪过一抹邪笑,却是转瞬又变回衣服慵懒样。 “这种事情又不归我冥府所管,我又何必费心。” “漓渊啊,你有事瞒着我。” “以后…。由我护着你好了。”倚在窗口的简浔突然抬起眼字字坚定的说着。那双血色的眸子在这夜色之中格外的耀眼,不知不觉中竟是凌娜灰衣少年看的出神。 “呵!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要你保护了。你这只呆狐狸能照顾好自己不给老子添麻烦就很好了。”猛地从床上跳起,然而忘记了自己还受着重伤的小白以极其完美的姿势完成了一个叫做狗吃屎的动作。趴在那里,脸半贴在了地上心里不住的咒骂着自己刚才那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觉得那呆狐狸那般…那般…迷人? “还说不需要我护着,我现在如果不帮你,你要怎么起来?”伸手去扶起那地上的某位,看着那不败也不黑的脸上摆着一脸的愤恨的表情,却是嘴角不自知的弯起… “喂,呆狐狸你笑什么笑,老子只是不小心而已,你以为老子这一身伤是因为谁?”学坏了,他敢一自己的妖格保证,这只呆狐狸学坏了,真是,真是,越来越像只狐狸了。 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笑出来,只是见到小白便觉得什么是都不用去想了一般,很安心,从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喂,呆狐狸,还不把我扶回床上去,你想让老子就这么呆在这啊!” ☆、第十八章 忘川河边,鬼影浮动,黄泉路与冥府之间,以忘川为界,河水长流不休,无穷无尽。 “都说忘川水深长流不尽,却是无人知道这忘川之水原为世人之泪。”白衣披身,墨发高冠,桃眼剑眉的男子独立于忘川河畔,举目而望,一眼忘川不过如此。 “您还真是有兴致,竟会来到这里。”身后蓦地现出一抹身影,手执红灯,缓步而来。 “灯,你似乎来的有些迟了。”声音冰冷却是戏谑之中带着责问,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老妇,阴风袭过,直将那妇人手中的红灯熄灭,一缕青烟飘起,融入空中随风而散。 “依照您的吩咐已将那封印解开了。”声音依旧平稳,没有因男子的语气而有所改变。收起那熄灭的红灯,伸手一掷便将那红灯抛入流水之中,流水翻滚没过那抹红在水面之上升起一团火焰。 “再去找他,引他去灵山找轮回镜。”阴风袭来,男子身随风去,化作空影,独留下那句言语。 灵山之巅,有一轮回宝镜,照之可知前世今生,无论神魔。“你终是要让他记起啊。”妇人叹着,千年前,天帝将那玄冥的五魄三魂掷入轮回镜中,使其得以再入轮回,现在亦是让他再入轮回记起所有。 “喂,呆狐狸,你真地要去哪什么灵山?”吊脚坐在床上的小白猛地冲着简浔就是一声大喊。“那老太婆说什么你就当真信了?”昨夜那个叫灯的老太婆突然跑来,说什么呆狐狸想要知道某些事的话就亲自去灵山照什么轮回镜,都是狗屁,呆狐狸有什么事非要跑那么远。 “你留在这里。”一旁忙着收拾的简浔眼也未抬的回了句,继续忙着自己的。 “喂,呆狐狸,你不要太过分好不好,小爷又没说要跟你去,你这是在撑什么自以为是,等等,凭什么你说留下我就留下,小爷还去定了呢。” “诶呦~小爷的腿…” “呆狐狸,不许笑……” “前面就是轮回镜所在了。”转过身看着身后气喘吁吁的小白,简浔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说了叫他留下却是片片不听,现在有事这幅样子。 “终于到了,累死老子了。”揉着双腿,满心的不满却是不好太过发火,谁让他是自己找罪受非要跟来,现在真是知道了人间的那句真言怎么说来着,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自己过去便好。”看着那抬眼望天的小白,简浔这次说的极为认真,少年能够清楚地感觉到简浔爱说出这句是那种容不得反驳的态度。低下头,挥着那瘦弱的手,“罢了,罢了,你要自己去就自己去吧,反正老子现在也没什么力气了。” 空灵幻境,登上灵山之巅,只见得面前一面一人多高的铜镜立在那里。 仰天而望,只见得一朵祥云急速而过,坐在山石上的小白白了眼那急云,心下却是想着必定又是哪路的仙神赶着急事,才会这般快的腾云而行,从路边折过一颗细草叼在嘴里,不禁开始羡慕起那可以腾云驾雾的仙神,有那般本事真好啊,想要去哪飞身便去,那里向他这般说是妖魔,但是走路还不是基本靠腿。越想越是羡慕最后竟是眯着眼睛睡了过去。 冥界冥府,仍是一袭黑衣的冥主依旧端坐于高台之上,只是今日却是无法静下心来处理事务,握在手中的笔墨好似要被折成两段,本就安静的冥府今日更是安静的吓人,底下的鬼奴更是个个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怒到这顶头上司。 面前放着等着处理的书卷,手中握着笔却是迟迟落不下去,心情烦躁,一想遇事镇定的冥主竟然也会如此,不愿去想太多凡事本就与自己不相干何必去管,心里念着,有些事随他去吧,可是心里越想便是越发的放不下,辗转之间竟是越发的控制不了自己。 “啪”的一声那原本握在手中的狼毫被折成两段,站起身吩咐下去,便是向那魔族而去。 ☆、第十九章 “漓渊,你有事瞒我?”猛地墨煞竟是拉下了脸,那面上满是责问。 “漓渊,这件事你竟然不告诉我。”声音抬高,墨煞竟是接近怒吼一般的喊出。 “漓渊,我当你是兄弟,你。”转身拂袖而去,被怒意浸染的魔君犹如狂魔一般冲出冥府。 “墨煞啊,我是想帮你,不想让你再陷的这般深啊。”腾于云上的冥主双手握紧,冷风扑面却是抵不过心上的凄凉。 “救他。”千年前满身鲜血的天帝带着绝望和愤恨,恨不得毁天灭地。 “弑神剑所伤,我如何能救?”端坐于冥府的冥主抬眼看着面前之人,依旧面无表情。 “什么都可以,只要能救他。” “灵山轮回镜,掌管世间万物前世今生,将那魂魄放入轮回镜中便可使其再世轮回。”抬手将一金色布袋掷向幽流,漓渊起身径直离去。“索魂袋,可保他魂魄不在受损。” 周身轻雾萦绕,缓步走到哪镜前,比人高的铜镜矗立于此,万年千年冷冷的立在那,任凭风雪,靠近了,将手伸出与那镜面相对抵在那镜面上,丝丝寒意顺着掌心渐渐融入心里,简浔闭上双眼感受着那敬重传来的阵阵寒意,猛地睁开眼,那一幅幅过往夹杂着前世今生的种种一幕幕的显现在眼前。 镜山之巅,紫衣银发的魔皇傲然而立,面前一袭明黄的天帝满目的血红,衣袂翻飞,发丝随风而起在空中纠缠凌乱。“玄冥,告诉我是或不是?”艰难的从口中说出其中竟是包含了说不尽的哀伤与愤怒。 面前的魔皇却是淡淡一笑,不言亦是不语,只是那般立在那里。嘴角虽然笑着,但那血红的双眸却是变得暗淡。疾风而过,那一剑不偏不倚的正中胸口,贯穿心脏,随着那红艳的鲜血浸了宝剑染了衣衫。身形倒下的瞬间被那明黄的身影猛地抱住,随后便是那魂魄飞身而去,一丝一缕抽离了身体。 身形退后,简浔以手抚向心口,眼前的画面如同身临其境一般,那一剑真真实实的刺进了自己的胸口一般,心莫名的疼痛,却不是伤口的疼痛而是好似来自心理发自灵魂的哀鸣。忆起了,终是记得了过往,终是明白了自己为何事这般不同,也知道了为何那人会出现在自己身边,为何对自己那般的好。心上冷了,身体也变得冰凉。整个人都如同被冰封一般,失了所有感官。 一路驾云而来,踏上那地面便见得眼前之人身形恍惚。摇摇欲坠般立在那里,想要上前却是不敢,轮回镜前,他已知道他明了了一切,一身明黄的天帝立在风中想要开口,却是只见得张开的嘴唇,竟没有半点声音,双拳在袖中紧握,指甲陷进手心,滴滴的鲜血渐渐从那掌心滴落,那鲜红的血落入土中,原本光秃的土地蓦地长出丛丛仙草,繁密茂盛。 半晌过后,终是开了口,带着些许颤抖的的声音喊出,“玄冥。”曾今无数次想要说出的名字今日终是说出了口,却是没有半分喜悦,心头犹如压着一座大山一般透不过气来。 “天帝这是在叫谁?这里何曾有过叫做玄冥之人。”不远处那抹身影渐渐靠近,停在自己十步之外,银发舞于空中,一双血红的眸子带着丝丝媚意,此时此刻一如千年前的玄冥无二。 “我曾对天帝说过,简浔,是我的名字,也是我唯一的名字,天帝莫要忘了。”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却好比相隔忘川一般,看得见却又触摸不到。语气冷厉的简浔一双红目抬也未抬的看着幽流,“这些时日承蒙天帝照顾,他日简浔必当好生感谢。”转身头也未回的离去。千年前,他未曾给自己解释的机会,今日自己又何必给他机会,拂袖而去,独留下那身后一抹明黄如同石柱般,脚下的仙草生的更欢,不肖一瞬便是长满了山巅。 终是谁错?说不清也就道不明,心中所想只会自知,又有谁能猜透,玲珑疏影,天帝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一声长叹融进无边的悲风…… ☆、第二十章 “虎君,冥主到访。”魔族门外,一袭黑衣的冥主匆忙而至。魔族宫殿内年迈的虎君捋着长髯本是淡然的脸上蓦地现出一抹异色,随后挥手示意妖奴去请。 “冥主怎会突然到此?”气息沉重的冥主步入殿中,那无波无澜的脸上虽是依旧未有任何变化,却是从那气息之中便能知道此时的心境必然是不好的。 虎君带着和笑,指了指身旁示意冥主落座,本就焦急的冥主又何来心思坐下漫谈,走到哪虎君身前,“不知魔君可曾回到族里?”冥主终归是冥主无论何时都不曾失了身份,语气和缓恭敬却又不失大礼。 “墨煞?他还不曾回来。昨日他不是与冥主一起的么,莫不是那不争气的徒儿又闯了祸了?”眸光一闪,落座的虎君脸上现出一丝严厉。 “虎君不必焦急,魔君他并未作何,只是本主寻他有事罢了,既然魔君不在那么漓渊也不便多扰就此回去。”施礼转身,漓渊便向那门外走去,脚步才抬起却听得身后虎君蓦地一声问道,“冥主可知道昨夜我魔族发生之事?” 本想要就此离去无奈只有转过身来,“漓渊有所耳闻,不知可曾查出是何人所为?” “是何人到未查出却是听闻是一个紫衣银发之人。”话到一半虎君却是一味的捋着胡须不在继续,明白人可以懂得,又何须多言。 “虎君这是何意,恕漓渊不明。” “冥主自是懂的,既然冥主有事那老夫也不便多留,如若见到墨煞还请冥主知会他没事的话就回来吧,莫要在外惹是生非。” 灵山脚下,睡的正香的小白猛地摔在了一旁,爬起身睁开那朦胧的睡眼,便是见得一张漂亮的不像话的脸,“好美的人啊~”揉着那半睁着的睡眼嘴里不自知的就脱口而出。 “你睡得倒是香。”站在一旁的简浔看着那幅半睡不醒的样子却是觉得心情竟是好了些。不由得伸手拍了拍那张略显瘦弱的脸。 感觉到脸上划过丝丝的凉意,清醒过来的小白睁大眼睛便看着面前的简浔的手掌正从自己的脸庞拂过,本就脸皮厚的小白竟是蓦地感觉到脸上微微的发烫,一跃而起,顾不得其他冲着简浔便是大喊,“呆狐狸好端端的为什么把小爷推到地上,害的老子觉都睡不好。”揉着自己的腰,心里还不免嘀咕着不知道自己那弱不禁风的腰会不会摔伤哦。 “不叫醒你,难道你要自己在这山上露宿不成?”眼里含笑简浔蓦地将那妖媚的脸庞凑近,相隔不远的距离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温热的气体碰到面颊暖暖的。 “你见到了?”猛地侧过脸,硬生生的挤出一句,却是怎么听着都没多大的底气。 “什么?” “当然是灯那老太婆说的什么轮回镜啊!” “见到了。” “结果呢?你看到什么了?”“喂,你这么急干嘛?先回答我…喂,呆狐狸等等我…”望着简浔的背影被丢在后边的小白不敬在心里不住的嘀咕着‘呆狐狸啊,呆狐狸你可真是学坏了,学坏了,怎么就越来越像狐狸了呢。’ 镜山之上一袭火红的魔君好似疯癫了一般见到山中的鬼怪便是拉过来问其“可曾见过一个紫衣银发的妖怪?”镜山的鬼怪妖魔皆是修为低微的,那里见到过向墨煞这般修为的妖魔,被扯着领口的一瞬便是下的魂飞魄散满口的支支吾吾与不成句,而那些胆大些的说出话来也是满口的不知道,一天不到墨煞已然要将这镜山翻遍。立在山巅之上,面前时是一片焦黑的土地,红色的人影立于风中,墨发微散凌舞于空中,描绘出淡淡的悲凉与哀伤。 “墨煞。”身后一袭黑衣的漓渊静静的看着,站了许久终归是忍不住开口。 “为何不告诉我?”没有平日的不羁嬉笑,今日的墨煞一如千年前的魔君,冷漠的语气出口带着些许的质问。 “有些事不需要理由的。如果他不将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身上,你以为天界与魔族会如今日这般相安无事?”不与你说是不想于魔族招惹是非,魔皇未死又怎么能平息那仙众的怒火,夹于其中的天帝最为难做。 “带我去找他。”墨煞猛地睁眼,眼中满是决绝,只要是他,管他转世还是轮回都一定要找到他。 “你不说我也会带你去。” “如果那血洗夜行队伍的真的是转世的玄冥,那么就太奇怪了,玄冥被弑神剑夺取两魄,加之魂魄受损应该不会有那么强大的法力。” “你是说他可能出事了?” ------题外话------ 喜欢文文滴亲就收藏了吧~某绚在这里感谢~ 推荐好友耽美文文~《腹黑皇帝的绝色男妃》 ☆、第二十一章 “喂,呆狐狸,我们这是要去哪?这可不是回镜山的路。”一路跟着简浔却是不知究是要去何处,只是望着前面人的背影步步跟着,终是忍不住了,这究是要到哪里。 回过头,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跟着便是了。”笑意升起,带着邪意透着精明。 忘川之边流水绵长,紫色的身影负手而立。忘川弱水,咫尺眼前,手掌翻动一颗琉璃现于掌心,投向那水面霎时间一座晶透琉璃桥立于之上,转过身看着身后那已然惊住的灰色身影,“跟着。”声音很轻听不出含着怎样的感情,默默地跟在身后,身前那背影不知何时已然变得高大起来,再不是那时总是被自己护着的小狐狸,面上看着心里却是想着无所谓无论变成何样呆狐狸在自己心里永远都是呆狐狸。 冥府幽狱,至黑至暗之地,关的即不是游魄孤魂亦不是罪鬼恶魔,铁围山绕,混沌之门相隔,阴暗之至更甚阿鼻地狱。 “何人?”浑厚之声猛然从那门中传出,连同那脚下所踩的地面也随之颤动着,跟在简浔身后的小白一屁股便是坐到地上,急忙起身,拍着那身后的尘土,“不知道有没有撞到旧伤哦,这一摔会不会把自己那本就弱不禁风的身体再搞的伤上加伤。” “癦及,怎么不认得我了?”手掌伸出渐渐触及那混沌之门,猛地阴风阵阵带来无尽的寒意。 “你被关在这里多久了?”混沌门外一袭紫衣的男子摇着手中折扇银色的发丝飞舞在那空中勾勒出极美的弧度。 “三千一百七十年。”门内浑厚的声音响起直震得耳膜发疼。 啪的将那折扇收起,伸手敲上你那厚重的混沌之门,“你倒是记得清楚。”“癦及啊,你想要离开么?”男子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带着魅惑的呻吟穿透那厚厚的门壁直直的传进了癦及的心里。 “癦及啊,你想要离开么?”门外简浔突然靠着那门壁低声的说着,如同千年前那一般无二的声音,门内的癦及猛地呆住了,那千年前来此之人,那个答应要让自己离开之人,终是来了么? “是你。”细听之下那浑厚之声竟是带着些许颤抖,是高兴么,满心期待之人终是来了,那个答应自己要带自己离开之人终是千年之后,在自己已然放弃之时出现了。怎么能不激动,怎么能不高兴。 伴着一阵狂风那封闭了几千年的混沌之门大开,冥府的幽光透入,带入那无边黑暗的底层… “他拿到了水琉璃。”带着墨煞前去寻找简浔的漓渊侧过身看着一旁的墨煞随后将一枚红色的牌子扔给一旁前来传信的鬼奴。“先安抚好冥界魂魄。” “水琉璃?何物?”一袭想要去找玄冥的墨煞自是心急如焚的,又哪有什么闲情去管其他,只是听言好似这事与玄冥有着关联,连忙问着。 “水琉璃可打开幽狱混沌之门的灵物,即可打开混沌,亦可支起忘川。” “你是说玄冥他用水琉璃打开了幽狱大门,为何?”焦急的脸上泛起微红,一双拳头紧握,泛白的关节清晰可见,担心,急切,不言而喻。 “癦及,被关在那里。” ------题外话------ 扑鸟~好吧~某绚影淡然鸟~在这里灰常感谢收藏文文滴亲们~某绚在这里鞠躬致谢~ ☆、第二十二章 癦及,被囚于幽狱几千年的混沌之魔,魔皇终是魔皇,既是轮回也无法改变那一身狂傲。 紫衣银发的男子站立在冥府的高台之上一身邪气,伸手指着那端坐的的冥主,“本皇终有一日要带癦及离开。”狂妄,坐于座上的漓渊抬眼看着那紫色身影,脑中闪出的便是狂妄二字,幽狱之门岂能说开就开,这魔皇… “魔皇如有本事那就请便。”淡然一句冥主说的大方,只要有本事那便可以带走癦及。 “那好,冥主是对幽狱太有信心,还是对本皇太过小看。”衣袖翻动,原本站立于高台之上的魔皇猛地坐下,右手托腮饶有兴味的看着那对面的冥主。 “皆不是,万物皆有定数,如若魔皇能够带走癦及,那边是天定,漓渊也不会多言,能否做到全凭魔皇本事。” 几千年的时光中有着几度的轮回变幻,沧海变成桑田,只是那天空依旧未变,淡淡的水蓝色好似不含任何杂质。被囚禁了几千年的癦及仰头看着那青空,高大的身形在地面映出一抹巨大的黑影,狂放的将那大手拍在简浔的肩上,一旁的小白不禁肺腑这一掌下去呆狐狸那小身板,想要开口,却是见那人好似一点事都没有一般,稳稳地站在那里,连眉头都未曾皱过一下。 “兄弟,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癦及说的豪放,大笑几声那满面都写着高兴,几千年了,终是重见天日,哪怕他本就是暗界的妖魔也无法忍受得住那无边至暗的幽狱。 简浔只是会意一笑,没在言语眼神看着那青空脑海中却是蓦地出现一袭明黄的身影,渐渐地浮现,越来越清晰,清晰到好似那人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一般。不愿再去想,偏过头,不再看那青空一片,连追都没有追来,是自己在他心里真的不重要么,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赶忙收回思绪,不再去想,不再去看,决定了再无瓜葛,何必又去想他。 “兄弟,我说你身边怎么会有这般没用的妖怪,留他做什么?”猛地被癦及的声音唤醒,抬起头来便是看见他指着一旁的小白申请不解的看着简浔,谁是没用的?被癦及指着的小白瞬间犹如炸毛一般,刚要开口却是在对上癦及那怒视的眼神下硬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看着小白那幅样子,简浔却是不语只是笑着,对于那某只气得直跳脚的没用妖怪的怒目而视完全不去在意。半晌才是开口,“他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不需要有多强大,因为我会保护他。” “好,不愧是我兄弟,对朋友理当如此。”癦及极为豪爽的再次将那大手拍在了简浔的肩上,随后满面笑意的看了看一旁的小白,直看得小白后背冷汗直冒,手脚冰凉。 “漓渊,我们找了这么久怎么都不见玄冥的踪影?”御风而行的墨煞满面急躁的问着身旁的漓渊。 “第二百八十七遍。”冷冷的声音响起,墨煞这一路上这同同一个问题已经问了两百多次,任是漓渊如此的脾气也已然受不了了。 “额,这么多遍么,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摸了摸鼻子,墨煞显然除了将要找玄冥之外的其他事情全然跑到脑后了。 “魔鸦。” ☆、第二十三章 魔鸦,通体墨色,如乌鸦一般是用于魔族只见传递讯息。那墨色的魔鸦飞来落于墨煞肩上,下一刻却是见到墨煞脸色一变,漓渊刚要开口去问,墨煞猛地转身面对着漓渊,“老头子说族里有要事,非要我快些回去不可。真是,怎么偏偏条仔这个时候。”右手紧握用力地砸在了左手的掌心,此时墨煞那脸已然黑了下来。 “族里必然是有大事,不然虎君怎会提议寻你回去,在找到你之前,我已经去过魔族,那是虎君便要我找到你后转告与你,叫你快些回去。墨煞,还是快些回去吧,我随你一同回去,待事情解决后再陪你去找他。”漓渊将手搭在墨煞肩上轻拍了几下,语气中亦是带着劝慰。 “那便先回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有什么大事。”思杵了片刻墨煞这才下了决心,决定先回魔族等处理完事情再去寻玄冥。 乾坤殿中,依旧是那般景致,独立于门外的天帝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仰着头好似在看着远处。那如玉的脸上满是悲戚,千年前已然错过了,却是不想在千年后再次错过。自己看着他离开没有追上去想要给他时间,信他,相信他终有一日会理解,会懂,自己从未骗过他,从未对不起他,手握成拳,自己不会再放手,不会让他再次离开。华灯初上,乾坤殿一派通明,那明黄的身影渐渐移动,最终隐没于那夜色之中…… 墨煞带着漓渊赶回魔界,刚步道城门之外便是被那眼前的景象惊住,城门之上,那一团团的绛紫色印入眼帘。紫色高悬,那是许久未曾见到的颜色了,从他离开后,魔族之中便在未有过这般色彩,今日这是… “魔君,您回来啦。”城门打开,不远处一个身形微胖的魔奴迎面而来,高声喊着好似遇着天大的喜事一般。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不是说出了大事了吗?”转眼那魔奴便已奔到墨煞身前,伸手拍着胸脯喘着粗气。 “回…回魔君,是…是魔皇大人回来啦!” “什么?”“魔皇,你是说玄冥他回来了!”震惊,绝对的震惊,墨煞那阴沉了整日的脸上突然现出了一抹光彩,他回来了,他竟然回来了,轮回之后竟再次回到魔族。他记得这里,记得一切? “是啊,就在不久前,魔皇大人突然带着两个妖怪回来了,还真是把我吓一跳呢,魔君大人不是说皇已经在千年前被弑神剑所伤,连魂魄都灭了么,怎么会有回来了呢?”魔奴大咧咧的发表着自己的见解,完全没有理会一旁他那魔君大人好似要吃人的表情。 猛地一拳打在那喋喋不休的魔奴头上,引得那魔奴一阵痛叫,“魔君大人您这是做什么,怎么好端端的打我?”摸着肿痛的脑袋魔奴一脸委屈的说着。 “还不快带我会魔宫,在这里磨蹭什么。”疾步而去,墨煞似乎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真的回来了么? “魔君大人,等等我啊…”见到墨煞离去,那魔奴急忙跟上,而那随同墨煞回来的漓渊此时却是站在远的,看着那城上的默默紫色,眼神瞬间竟是黯淡了下去,终是除了什么事吧。明明在轮回之后不会再有前世的记忆,而如今他回到魔族,只可能是他记起了过往,莫不是去了灵山吧。苦笑一声,漓渊飞身向着魔族宫殿而去…… ☆、第二十四章 “虎君,虎君,魔君大人回来了。”墨煞刚刚踏进魔宫的大门那身后的魔奴便向着宫内大喊起来,好似怕着谁不知道一般。走在前面的墨煞猛地停住脚步,一直握紧的手心已经渗出一层薄汗。 才一踏进那宫殿门口眼前便是出现一抹紫色,如紫阳一般的紫色,不管历经多久都是那般耀眼夺目,他走到身前笑着说:“墨煞,我回来了。”然后便是一味的笑着,淡淡的笑意挂在脸上一如那千年前一般,那时也是如此对着自己笑的。 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知道有好多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唯有的只是跟着他一味的笑着,笑的很傻,很傻… 随后进来的漓渊看着眼前笑着的墨煞,那般的真实,完全没有了方才的急躁,好似一个见到许久未归的亲人的孩童一般。见到漓渊进来,一旁的虎君连忙上前招呼,“多谢冥主将墨煞带回,老夫在这里谢过。” 本在一旁高兴地不能自已的墨煞听到虎君的话后,连忙嚷道‘什么他带我回来,明明是我带他回来,好不好。’ “冥主,许久未见。”简浔看着落座的漓渊向其招呼道。面上带着笑意却是在眼中闪过了一丝莫名之意。 冥主大人自是也不含糊淡淡回敬了声,“魔皇终是带走了癦及呢,不愧是魔皇大人。”语气不怒却也没有什么喜意。随后两个人就是这般无声的对视着,不过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那里是许久未见,就在前几日简浔还跟随幽流去过冥府。既然都为说破自是相安无事的坐着。 “老…虎君你找我回来不是说有要事,到底是什么事?”坐下的,欧莎拿过一旁的茶来猛喝了几口然后冲着虎君问道。还好梵音快些,不然那句老头子可就出口了。放下手里的茶杯,墨煞暗暗地抚了抚胸口,好险,好险,这要是说出来估计那老头子又要变脸了。 “你接的玄冥他回来了不是大事么?”虎君捋了捋胡须,眼袋笑意,就连说话时嘴角都是弯起的。 墨煞哦了一声,随后便是连声“就是,就是。”的说着,脸上还不忘挂着那幅傻笑样。 不消几日,那妖界便是已然传遍了那魔族的魔皇大人复活归来了,渐渐竟是穿的越发的离谱,一说魔皇大人变成了庞然大物般的妖怪,又说是没偶黄大人嗜血成性,要定期嗜血食肉,总之那各式的传言如漫天的雨滴般散落开来。 七月的末了下了场雨,劈空打下的道道惊雷分外响亮,站在殿中的屋檐下,简浔斜眼看着那门外淅沥雨珠,临近秋日,下一场雨便是凉了几分,殿内,虎君手持着笔墨在那宽大的书桌上提笔作画,画的是山水,空灵飘渺,如同仙境。 简浔望着远处,那黛色的山和着淡墨色的云丝丝的压抑从心间涌出,蓦地妖奴送来一盘水果,红艳的樱桃,淡粉的蜜桃,看着看着竟是突然想到了故人,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未见,突然地心里萌生出了些许想念。这场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两日,又不知过了几日,那原本丝丝可以听到的蝉鸣也渐渐听不到了,夜半时分总是一个人坐在门口,看着那渐渐隐去的天河,心里愈发的空落。 ☆、第二十五章 进了八月,那天气日渐的凉爽起来,夏末转秋之际,三天两头的总会下起淅淅沥沥的雨,回到魔界的时日里却是无事可做的,这千年里不知道究是发生过什么,只是觉得现在的魔族既是自己不再依旧可以很好。墨煞依旧是总会跑过来拉着自己讲些这些年来发生的事,一如从前一般,自己的身边总是有他,有时候竟是觉得一直这般也是很好的,可是就是不知为何心里好像总有一块地方感到空空的,好似无法填满一般,就那样一直在心里,不舒服,也不喜欢这种感觉,却是怎么也挥不去,抹不掉。 虎君说:“如果惦念的话去看看也无妨,何必一直闷在这里。” 简浔却说:“我惦念的人现在都在身边,又有恩苦闷,非要说惦念的倒是只有无华了。” 虎君不再言语,挥动着手中的笔墨,这次不再是山水,也不是花鸟,那长卷之上用浑厚的字体写着‘缘起法身偈诸法因缘生,我说是因缘。因缘尽故灭,我作如是说。’ 佛法所云: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因缘而生,佛说这因缘,由因缘分离而消灭。本是不言佛法的虎君竟是写下如此,是觉其有理。 终是觉得心里空落,终是受不了哪班的不自在,思绪间,那许久未见的故人的脸庞渐渐浮现眼前,起身离去,留下一阵清风。 凡间一如是记忆中千年前那般模样,千年的时光中不知已然更迭了几朝几代,河畔那小桥流水依旧,日落时分村庄内炊烟袅袅,那篱笆墙外可以见得三五成群的孩童嬉戏。 化作凡人模样,却是依旧一袭紫衣的简浔,立在那村庄外,看着眼前那点点滴滴,嘴角竟是扶起丝丝笑意。迈步踏进啊小村,便是见到一为热心的大婶迎面过来:“呦,小伙子,看着不像是本村人,是从外地来的吧,寻亲还是找人。跟大婶说说,我帮你。”接着便是一阵寒暄,凡间小村庄内大都是热心之人,邻里之间无不和气,甚是有很多好似一家人一般。 “你是华先生家的远方亲戚啊,这华先生真真是好人啊,前几年,我家孩子生病还要多谢华先生给的偏方才能治得好呦,走走,大婶带你去…”一阵的有一阵的寒暄过后终是来到了一间普通的院落门前,上前敲门,许久过后,一个七八岁的孩童缓缓地将那大门打开,露出那小小的脑袋看着面前的来人。 无华回来之时便是见那门口聚着好些邻里,见到他回来连忙的上前,“华先生您回来啦,您还不知道吧,您家里来了客人啦,说是您家的远亲。”待到无华从人群中挤进家门,便是见到一袭自紫衣的简浔站在院子里,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你…”待到送走了旁人,无华将简浔带进屋内这才开口,却是惊讶的不知应该说什么。 “很惊讶?”带着笑意的简浔坐在一旁看着满面惊意的无华,将声音稍稍的抬高。 “来看我么?” “我还你为你会问我到底是发生什么事?”细眉一挑,简浔语气中带着些许戏谑。 “你知道我不会问。”水蓝色青衫的无华坐到简浔对面,眼中带着温润,多年的好友即便是千年未见,他也知道他是懂他的。 ------题外话------ 亲们~元旦快乐~ ☆、第二十六章 “你一直在这儿?”血色的眸子紧盯着面前之人,那夕阳的余光透过窗子印在脸上并不刺眼反到带来丝丝暖意。 “并不是,你知道的,我不能够在一个地方呆的太久的。”妖魔自是与凡人不同的,长生不老,所以自然是在一个地方带上一段时间就要为自己找下一个生活的环境,不然那多少年都不曾改变的面容怎么会不引人注意呢。 正说着,那来此遇到的开门的孩童突然走进来,手里端着茶,小心地将那杯子递到简浔面前,红红的小脸不知是热的还是因为见了生人而害羞。 连忙伸手结果杯子,那孩子便是急忙的转身跑到了无华的身边,将头埋在了无华怀里,不在动作。 无华伸手抚了抚那孩子的后背,“来到这之前在山中捡到的,许是被遗弃了,所以我就把他带在身边了,这孩子怕生得很,平常也是不大接近人的。”无华说着嘴角处不禁勾起了弧度带着宠溺,这样的生活有人陪伴终是好的。 “你啊,好似与从前不一样了。”蓦地无华看着简浔竟是说出这么一句,不一样了,从见到的那一刻开始就觉得不同了,一样的样貌,一样的声音甚至是一样的秉性,却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是吗。”饮着清茶的简浔细眉一挑,没有抬眼,却是心下一颤,不同么,许是真的吧。 “你就想一直这般生活下去?”蓦地侧过脸那落日的余晖直直的打在眼睛上映出一片绯色的光芒。 “我求的不多,这样便足矣。”声音淡淡的却是说的分外清晰,现在这般的日子便是满足了。 在这里留了两日简浔便是离去了,临走的时候也不知是从哪里竟拿出了整整一袋的樱桃,红红的,就像是那红绸一般,每颗都有指头大小,这个时节已然不是初结樱桃的时令,也就只有那魔宫之中才会有吧。立在门口,看着那简浔离开的方向,久久的“他还记得呀,明明只是小事,明明已经这么久了。”转过身将那袋子交到孩童手中,看着那孩子带着笑意接过然后跑出门外… 离开小村没有急于回到魔族去,独自的来到那人间的街市上走着,漫无目的的,脚步也就很快,皇城脚下果然是热闹非凡,两旁的商铺林立,街上人流涌动使得本就无心闲逛的简浔竟是不得不慢下脚步。蓦地只觉得身后一只手猛地拍在自己的肩膀上,转过头去,身后一个一袭银白的男子正笑着看着自己,那邪魅的笑容带着明显的狐气,被那人猛地拉出了人群靠到了街边的一条小巷之中,“嘿嘿,我就说很像,没想到真的是你,玄冥你没有死?”那银衣男子一面笑着一面将那握着简浔的手握的越发的紧了。 “祈尊,你还真是和原来一个样子。”从那手中将那已然被攥的发红的手抽出,嬉笑的看着眼前之人。没想到在这里也会遇到友人,简浔倒是预知攀谈了好一会,期间只是谈到了自己的事情,并不想要多言,祈尊自是没有多问,只是好一会他才猛地一拍手,说着自己还有要紧事要办,说是朋友在等着他,连忙的向简浔高倍便是匆忙的离去,却是不忘挥手高数简浔得闲要回狐族看望,巫尊知道他没死,定会非常高兴… 回到魔宫之时,虎君依旧呆在殿中作画,之时简浔前脚刚踏进殿门,墨煞便是如鬼魂一般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问着这几日去了哪里,怎么也不说声,害的大家很是担心。 担心?恐怕不是大家而是他吧,简浔心里自是知道墨煞定会担心他的,只是见到墨煞不免总是想要气他,“墨煞,你这是咋审犯人么?”端起脸来,简浔此时的便请蓦地变得严肃异常,直叫那刚刚还在长篇大论的絮叨着的墨煞猛地停住了嘴。 半晌过后才见那墨煞瘪瘪嘴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好好,您是魔皇大人,谁敢审问您啊。”闻言简浔收起那一脸的严肃,恢复成平日的笑脸,拍了拍墨煞的肩膀,“你我是熊德,你还真当我会升起么。”见到墨煞那嘴角开始不住的抖着,便是知道自己果然又上了这家伙的当了,她这明显是在强忍着笑么。“这几日可有事?” “大事自是没有的,不过就是些琐碎小事,还烦不着你来处理。”说着那个不羁慵懒的墨煞魔君便好似再次复活了一般,由罗出了那一副嬉笑之情。 ☆、第二十七章 惊梦 时日过得也快,转眼间秋去冬来,屋外洋洋洒洒的飘着雪花,细小的看不清形状,落在掌心不肖一瞬便已化作雪水,细风吹来便消失不见了。 总是嚷着住不惯这里的小白也在前几日回到镜山去了,临走时还是一副臭屁的样子指着简浔,“喂,呆狐狸,要是那天你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就回镜山投靠小爷吧,小爷护着你。”只是看着眼前灰衣少年的样子,简浔终是笑了,觉得心里暖暖的。 伸出手臂将手掌摊开,凭着那雪不断地落到掌心,然后在再手心里融化掉,最后在手心中汇集成雪水,那丝丝的凉意透过皮肤好似能够直接的传入心里一般,终是有些落寞的。 蓦地见到一只大手凭空的出现在了眼前,轻轻地附在自己那伸出的手心之上,那手心处汇集的雪水随着指缝渐渐滴落,能够感觉到那大手之中所发出的丝丝温热隔着那薄薄的水汽从自己的掌心直直的传入了心里。 抬头,一如所想一般那抹明黄色身影刺痛了双眼,要将手收回,却是被那大手猛地握住,刚要开口那身体突然便被一双手臂紧紧地禁锢在了那熟悉的怀抱里,胸膛相贴,虽然隔着衣服却是让人感到很温暖,抬眼却是见到那面容在自己的眼前渐渐放大,温热的唇瓣附在自己的唇上,很轻,就像是被羽毛扫过一般,“不管你是玄冥也好,简浔也罢,给我个机会不好么?” “天帝今日到此就是跟本皇说这些。”猛地清醒过来,将那身前之人一把推开,眼中不带丝毫倦意的看着眼前之人。那冰冷的双目不带感情的看着,好似对待陌生之人一般。 “真的连一丝机会都不愿给我。”面前那一身明黄的男子纸盒子的丽丽在雪中,那几近赤红的双目压抑了多少的情愫。 “天帝若是是在清闲的话,那边在那站着吧,我魔界能得天帝赏光前来,还真是觉得荣幸。”转过身那绛紫色的袍子在空中摆出一抹绚丽的弧度,简浔头也未回的走进殿中。 飘雪的空中最后只留下天帝一句“我不会再放手。”伴着那细密的雪花融入阵阵细风之中…… 暗夜无声,那下了整日的细雪终是夜幕之中停下,嗖嗖只觉一阵烈风拂过,卷起那落了一地的雪白,在空中旋飞,细细看去,却发现那不是雪花,竟是一面面细小的镜子,简浔捡起那落于脚边的镜子,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一幕就那般直直的印在眼前,那手握常见的男子提剑便刺向那对面的紫衣男子,霎时间鲜血翻飞,浸染了那整幅画面。 “我不会再放手的。”只是在那画面消失的一颗那熟悉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带着丝丝的无奈与悲戚。“我不会再放手的。”慌忙的回过头,那明黄的身影顷刻间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眼神是哪班的悲凉,好似失去了光彩一般的,“留下来可好。”耳边却又传来那是的声音,那是在东天只是所说的话啊。 猛地坐起,看着窗外东方已然是丝丝泛白,屋内那已经快要燃尽的白烛放着点点微弱的红光,伸手抚上额头,竟是除了一身的冷汗。是梦境啊,竟是如此真实地梦境。 全无睡意的简浔下了床,只是披了件外衣便开门走出了房间,冬日里,天总是亮的晚,下过雪后的清晨终是寒意最浓的,步道门外,那带着彻骨寒意的冷风迎面吹来,打在脸上竟是没有预想的那般疼痛。 “你脸色不好,是怎么了?”几近允,墨煞一溜风般的跑到简浔面前,却是见得简浔面色略显苍白,一把将简浔拉到墙边,“说,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听得墨煞如此才知道原来自己脸色竟是如此,只是说是睡得不好,休息一下便好。 只是那日幽流来过后便是每日定有天鸟叼着一只胡红的河灯来到魔殿,将那河灯交到简浔手中,依恋着好多天都是这般,从未断过。 渐渐地那红彤彤的河灯竟是渐渐地越来越多,原本空荡的意见屋子眼看着就要被那火红堆得满满当当。 “呵,你这是那里来的,这么多,难不成是要改行去卖河灯,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季节了,怎么还弄这么多河灯,河都封住了呢。”一进屋子便见那满满堆在面前的河灯,墨煞指着那些河灯就要往出仍。 “留这么多做什么,倒是占地方,扔掉算了。喜欢的话,等到夏天我送你。”急忙的止住,不知为何竟是有些舍不得,只是往后的日志依旧看着那堆得越来越高,站的地方越来越大的河灯,一日日的看着,好似这样就能将那心里空荡的地方填满一般…… ------题外话------ 谢谢亲~tsubasha送滴花花~ 狂狂~送滴花花~ ☆、第二十八章 天界界山位于那乾坤殿正北之处,天界圣物干契被放于此。 “天帝,有人闯入界山将干契带走了。”旭日和阳,独坐于大殿之上的幽流猛地抬眼便见的一脸恐慌的天官匆匆而入。 “何人?”不怒而威,幽流看着那跪在殿下浑身颤抖的天官,那声音是极冷的,听不出喜怒却是能够让人感觉出一种彻骨的寒意。 跪在殿下的天官强撑着发颤的膝盖,头也不抬的用那微颤的声音说道,“据守卫说…说…是魔族的魔皇。” 砰地一声,茶杯的碎片沿着那高台的王座直至滚落到了天官的脚边。 镜山之上,芳草依旧,清风拂过那相对而立的两人的衣角发丝,在空中舞出一幕绝美的弧度。 “玄冥,告诉我是不是你拿走了干契。”站在绝地之上的幽流无力的说着。 “我说我没有拿,你会信么?”银发飞舞,抱拳而立的玄冥,微眯着那血红的双眸,语气之中带着些许自嘲,他终是不相信自己,如若他信,又何以会和自己站在此地。 “你是承认了么。”你让我如何信你呢,被那么多天奴所见,又如何能够说的清楚。 “所以接近我都只是我为了我拿到干契么。”强烈的心痛伴着那呼喊之声越加强烈,他不在乎什么干契,什么圣物,只是不能够相信与玄冥的种种皆是因为他要得到干契。 镜山之巅,紫衣银发的魔皇傲然而立,面前一袭明黄的天帝满目的血红,衣袂翻飞,发丝随风而起在空中纠缠凌乱。“玄冥,告诉我是或不是?”艰难的从口中说出其中竟是包含了说不尽的哀伤与愤怒。 面前的魔皇却是淡淡一笑,不言亦是不语,只是那般立在那里。嘴角虽然笑着,但那血红的双眸却是变得暗淡。疾风而过,那一剑不偏不倚的正中胸口,贯穿心脏,随着那红艳的鲜血浸了宝剑染了衣衫。身形倒下的瞬间被那明黄的身影猛地抱住,随后便是那魂魄飞身而去,一丝一缕抽离了身体。 春逝秋至,寒来暑往,已然不知历了多少个四季轮回,那屋内的河灯不知已经累了多高,积了多重,再放不下,终是将那房外设下结界,无尽的空间,犹如黑洞一般将那一支值得火红投进,却总也填不满。那往来的天鸟不知不觉间已经换了不知多少,只是那空懂得心却是依旧不曾改变分毫。 倚在门外的栏杆旁,手中握着一把银色的折扇,前几日墨煞突然送过来一把折扇,“玄…啊…简浔啊,以前你可是一只都拿着吧擅自到处走的。”说着将一把银色的折扇塞到简浔手里,纯银的扇柄,在阳光下会泛出银光的。 “那个,简浔,这扇子可是我叫人特意打制的,我想很适合你的。”墨煞脸上笑着,依旧是让简浔觉得带着丝丝的傻气,自从回到魔族之后,简浔未曾再叫人提及玄冥,亲近之人皆以简浔称呼,许是不喜过往吧。 打开,空白的扇面没有任何的涂绘,翻看着竟是想起了许久之前… 天界之上,乾坤殿中,那些得闲的天奴小声的议论着,“青龙神君昨日便从浮屠塔中被放出来了呢。” “是啊,是啊,这有一百年了呢。” “估计这天界又要不得消停了。”众天奴哀叹一声,齐齐祈祷着他们这位神君莫要在挑什么事端才好。 其困点花园之中,青色的身影立在那水池边上,百年的囚禁却是依旧无法抹掉青龙神君那股子不羁与邪魅。 手中折扇轻摇,阳光和煦,淡淡的洒在脸上却不能够将那哀怨的脸温暖半分。 “小兽啊,小兽,竟然不等本神君出来就离开了,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原来这般,即便是轮回后依旧是这般。” “在背地里说我,你还不是一样。” ☆、第二十九章 风过无痕,暖阳微醺,寻声望去,身后一袭紫衣的简浔含笑的立在那里。 “真亏你还留着。”指了指青龙神君手中的折扇,简浔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难得你还记得。”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折扇一合,猛地身形靠近将那尖尖的下巴抵在了简浔肩头,“还能见到你,真好…” 啪的又一声,只见那刚刚还一副安逸样靠在简浔肩上的末尾神君,猛地站直身子,伸手不住的揉着自己的后脑。 “喂,小兽你打我干嘛?”满面怒气的青龙神君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怒气冲冲的向简浔喊着,只是在那喊声中却是听不到多少真正的怒意。 “当然是打醒你,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幅德行。” 简浔夺过青龙神君手里的扇子,在身前啪的展开,那一世轻狂四个大字赫然现于眼前,已然不知过了多少年,那纸上的墨迹变得淡了许多,本就是普通的一把折扇,却是这么久了依然完好,想必是被主人很细心的保管着。 “本神君这幅样子不好么,本神君这样子可是很讨人喜欢呢。”此时的青龙神君从新将那不羁与邪魅挂回脸上。好似刚刚那个一脸哀怨的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花园中简浔与青龙神君聊得甚欢,却是不曾发觉在那回廊转角处,一抹明黄的身影已然不知站立了多久…… 五月里,天气开始变得渐渐温热起来,在下过几场雨后,那蔓生的花草开始迅速生长起来,只是几天的功夫,那原本一片碧绿的花枝之上便被添上了大小不一的各式色彩。 “舞那家伙,真是不死心呢,都是要嫁人的人了,还是紧盯着漓渊不放。”墨煞一手端着茶,一边又向简浔倒着苦水,那丫头怎么就能那么倔。 魔族公主本事与狼族狼王殿下定了亲的,离岸边也是定了日子就在七月中过门,只是那一想孤高任性的公主殿下心里一直都喜欢着冥府的那位冥主大人又怎肯轻易地嫁人。为了这事使得众人最近是越发的头疼。 “再等等吧,也许到时候她就自己想通了也不一定。”看着门外,简浔眼眸微抬好似并未全身的在听墨煞絮叨。不知怎地魔君大人总是喜欢喝自己絮叨个没完,无论是大事小事,能数的都不会放过,也是如此简浔就是这般听了一年又一年,没有意向的反感,墨煞的心他懂得的,只是有些事勉强不了。 “等,指不定要等到什时候呢。”气冲冲的墨煞显然被折腾的够呛,本就不愿插手事物的他,若不是因为简浔又怎么会老老实实为魔族奔波着。 “我这就去冥府,找漓渊让他跟那丫头说清楚,好让那丫头断了念想。省的让人烦心。”说着便啪的一声将那杯子狠命的摔在桌上起身夺门而去。 冥府之中,忘川之边,白衣男子,对着那无边的忘川河水而立,蓦地从身后拿出一只精巧的木盒端放到面前,木盒微启,便见的一道刺目之光从那何种发出,只是一瞬名男子便有将那木盒合上,转身而去,只是在他身后那一成不变的忘川之水竟是瞬间现出一抹红光随后便有恢复如初。 坐于乾坤殿上,威严高傲的天帝目视下方,那殿中两名蓝衣的天奴恭敬地跪在那里。 “可查到什么?”冷厉的声音响起,带着彻骨的寒意,那不悲,不喜的天帝立于高处,好似俯瞰着万物一般。 “据说在冥界前几日突然出现一抹红光,不过只是瞬间就消失了。” ☆、第三十章 鬼气森然,那如同烟雾般的鬼影萦绕漂浮,冥界冥府门外,突然降临的天帝再次推开那冥府的大门。 冥府之中,冥主依旧是端坐在与高处,掌管着无数魂灵的冥主终是忙的,每日每日只是重复着,那握在手中的笔墨一笔一笔的在那累的高高的书卷之上写着。 蓦地那黑衣的冥主抬眼正对上面前天帝那双鹰眸。无声之中,冥主却是懂了天帝的来意,放下手中的笔墨。 “情况怎样。”立于殿中的天帝首先开口,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冷意。 “在忘川之边发现的,说是一身白衣的男子,总是会在忘川边上站立许久。” “是何人?”天帝皱眉,看着面前的冥主。 “查不到,不是魂魄也不像是妖魔,以冥府之力还查不出那人是谁。”说话间,冥主起身走到了天帝面前。千百年来这是漓渊第二次以如此进的距离与幽流说话,几步之遥,可以将对方的眉眼看的仔细,只是即便是这只有几步的距离却是好比相隔忘川弱水一般。 “依冥主之意,那人可能是仙神。” “冥主之掌管人间的众生轮回,天神之事,冥府不知,也不管。究是如何,还要看天帝自己。” 才刚送走幽流,本相安静一下的冥主大人却又被一声大喊弄得头疼不已。那火红的身影猛然穿入冥府,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冥主的座上,“漓渊,你在跟我去次魔族吧,去跟舞那丫头说清楚吧,老子都要烦死了。” “漓渊,不然我叫他来,你见他一面也行啊。”“漓渊,漓渊,你倒是说句话啊。” “漓渊…”喋喋不休的魔君,一边喝着茶一边想冥主苏浙苦,只是那不喜不怒的冥主却是一眼不发,仍平这耳边各种嘶吼全然不放在心上。许久,魔君终是说的累了,半趴在桌上。 “漓渊,你怎么就这样,我都说了这么半天你都不知会我一声。”伸出手指戳着那木质的桌面,发出咚咚的声音。一脸不满的魔君显然已经灰心丧气。 “魔皇最近可好?”蓦地那一直未曾言语的冥主终是开口了,只是这好不容易才冒出的一句话竟很是冠冕的问着魔皇可好? “简浔他好得很,那些乱七八糟的琐事也无需他去操心,日子过得当然不错,漓渊啊,你怎么会突然问他呢?”多年的朋友,漓渊从不曾在自己面前提及他,以往自己恨他谈到玄冥之时,他也之时听着从不言语一声,却不知今日为何会突然问道简浔。 “没有什么,只是问问而已。” 由春入夏总是快的,不知不觉间,那春日的和煦已被夏日的烈阳所取代。树上池边渐渐地那虫鸣声也越发的响亮,夏日里多雨,三两天便会下一场,与春日里那淅淅沥沥的小雨不同,夏雨总是伴着雷鸣与闪电的,下起来便是豆大的雨珠,落在那屋檐上发出吧嗒的响声。 夜里,刮起了狂风,连着那雨珠暴风骤雨般的袭来,夹杂着落雷,如同要到了毁天灭地之日一般。无心入眠的简浔起身走到桌旁,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那忽明忽暗的天地。 ☆、第三十一章 夏日里难得的清风拂过,带来那一丝的凉爽,魔族前殿的凉亭中,这日竟是等到了那青龙神君的到访,斜坐在那凉亭边上的长凳之上,手持着那白玉制成的酒杯,轻摇着杯中的清酒。 “小兽,你这里的环境还不错嘛,比起那沉闷的乾坤殿要好得多呢。”将那清酒置于鼻前轻闻而后送到唇边浅尝,邪魅无双的神君大人连品酒都比常人多出一丝魅惑,只将那一旁侍候的狐女看的面色微红,眉目含情。 “喜欢的话那就在这住下便是了。”相对而坐的简浔将手伏在那凭栏之上,语气幽幽的说道。 “小兽,你说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我啊,总是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想要记起来却是怎么都不行。”原本带笑的面容蓦地笑意全无,就连那明净的双眸也变得黯淡起来。随手一挥将那原本捏在指间的酒杯飞出,那酒杯沿着一道弧线漂亮的落到了桌面之上。 “如果想要知道那便去寻吧,去寻你想要的答案。”起身的简浔,步道那神君跟前,将桌上的一颗鲜红的果实放到面前之人的手里。 樱桃,鲜红的,艳的如同鲜血,手心触到却是如同那红绸一般。 渐渐地那握着鲜红的手收紧,将那颗小小的果实握在手里,眸光竟有一瞬间的光亮闪过。 简浔静静坐在桌案旁,听着那窗外的狂风夹杂着骤雨之声,那下了整日的大雨依旧在下着,连绵不断的好似那忘川之水,蓦地降下一道落雷,一瞬之间直将那屋内屋外照得通明,无意的瞥向门外竟是见到那房门之上映出一抹黑影。 房门打开,一袭青衣已然被雨水淋透,从未见过如此颓唐的青龙神君就这般的站在自己眼前,雨水沿着发丝滴落,那墨色的双目变得猩红。 “你知道他在哪吗?”猛地开口,青龙神君犹如神志不清一般的问着。 “我啊,心里好像记得有个人,但是我不记得他是谁呢,小兽啊,你知道他是谁么?” “你也不知道么。我要去找他呢。”许久见到简浔并未回答,青龙神君只是转身再次步入那茫茫雨幕之中,想要伸手拉住他的简浔只是将手停在半空中,久久的,扔着那风雨吹进屋里,将那门口的地面浸湿,也将那自己的衣摆浸透。 风雨的一夜过后,翌日的一早,那好似许久未见的暖阳重新挂在了空中,走出房间的简浔好似还在想着昨夜青龙神君之事,那血红的双眸带着丝丝的倦意与涣散。 虎君说:“这场大雨后必定会带来大水,恐怕人间的那些烦人又要遭难喽。” 眼眸望着天际,碧空如洗,好似不含一丝的杂质。 “不知这是哪家的龙王竟然行的如此大雨,恐怕是天要降灾呢。”耳边不时产来胡军的哀叹,那年迈的老者捋着长髯,语气中带着叹息,苍生祸福皆由于天,凡人终是信奉于天的。 这场大雨竟是真的带来洪水,从凡间回来的墨煞一边说着一边不住的抱怨,“那人间现在可是凄惨得很,那大水将那房屋恋人一起就那么冲走了,还有咱们山底处的宫殿房屋也被毁了不少,现在还要忙着整修,真是遥忙死老子了。” 简浔只是默默地听着,看着,有些事虽然着急却也是无用的,凡人的事自己管不着,只是这魔族也因此受损自己终是要管的,与磨砂一同来到山下,只见得那原本的房屋已然变得破败不堪,支离破碎。 ☆、第三十二章 星移斗转,漫荒无尽,彼时无悲无喜无欲无求的天帝,而今独坐在乾坤殿的花园之中对月长叹,手边浊酒数杯却肖不尽哀愁。 “就快结束了呢,等我。”似在自言又似低语。 啪的一声那原本系在床幔之上的玉石珠帘应声而落,猛地冲床上坐起身来,简浔伸手摸向额头,身上细密的冷汗浸湿了里衫,彼时的梦境再次浮现,惊魂未定的走到桌边,将倒了一杯的凉茶一饮而尽。无心睡眠,不禁披了件外衫走出了魔殿,夏夜山间凉风丝丝,虫鸣莹然。 漫无目的的走着,路过那山间的茅屋,行过灰鼠家门前的槐树,步上那木桥,越过那溪水来到那小溪的对岸,两旁生着半人高的芦苇,遮着面前的道路,夜里河岸边那白色的雾气无声的弥散开来,遮挡住那幽幽小径,前方重重黑影浮动飘摇,似在梦境一般。 将雾气拨开一块,那溪流边上一身着白衣的人影独立,迎面走去,怎知竟是一阵阴风刮起,那人影转过身来,精致的五官之上一双鲜红的眸子,一头银色的长发随着那夜风舞于空中,简浔惊异的看着对面那与自己生着相同面貌的人影,刚要抬步上前,只是猛然间那人影竟也跟着动作起来,转过身飞身飘香那芦苇之间,白雾茫然,只消瞬间便已难寻踪影。 跟随那白影离去的方向,简浔只身步进那芦苇之间,挥手驱散那碍于眼前的白雾,专注于眼前的简浔并未注意到在他的身后,那原本应是溪水潺潺的景象正渐渐地消失,那白色的浓雾如同一方屏蔽般渐渐收缩,好似将这方与外界隔离,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终是奔到那芦苇的尽头,白雾依旧,只是在踏出那芦苇丛中的一瞬脚下的地面开始变化,那带着水汽的泥土变成了一片白芒的细沙,周围听不到风声,也看不到夜幕,四壁苍茫,那白色的雾气犹如一只匣子,简浔觉得自己正是被困禁在这白雾匣子当中。 “回去吧…” 蓦地耳边常来一句女声,淡淡的,好似带着叹息,四目苍白,只听得到声音确是见不到任何的人影。 “回去吧…离开这里…” 耳边好似有雨滴滑落,连着那女子的声音,一滴滴的渐落。看向脚下,那白色的细沙之下好似有气流波动一般,缓缓起伏确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是谁呢?”眼前那一滴滴的水珠滴落在那细沙之上激起道道涟漪,好似脚下所采的不是细沙而是水面。 许久没有回音,就连那句告诫自己‘离开’的话语都渐渐的变弱,仿佛那说话之人已经远去… 恍惚间回过神来,四壁依旧是白芒雾气,只是眼前多出一抹人影,白衣墨发,负手而立。精良的眸子紧盯着眼前的简浔,带着丝丝的阴狠之气。你那人手臂轻挥,萦绕于四周的白雾飞速的流动开来,急转直下好似要将这白雾所铸的空间吸进漩涡之中。 “你是何人呢?”稳住身形,简浔看着那将那冷厉目光投到自己身上的男子。五指收拢握于袖中。 “我是谁让您很干兴趣么?我啊只是一介幽魂罢了。”男子缓缓开口,却是说着与那脸上的表情不符的话语。 “魔皇大人,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第三十三章(结局......) 白雾随着那流动之气旋转凝聚,最终在这一片空间之中形成一具漩涡,而在那中心简浔与那对面的白衣男子岿然不动。 “本皇倒是很好奇你要与本皇作何交易呢?”脸上露出一抹浅笑,淡然以待的神情好似在说着与自己无关之事。 “刚刚可曾见到一个与自己长相一样之人呢?魔皇大人只有五魄三魂吧。”男子邪笑这,那明亮的双目微眯着放出一抹精光。 “你究是何意呢…” “我以魔皇大人的两魄以向魔皇大人换取一样东西,如何?”修长的手指向着对面的简浔,直指眉间。 想要躲避却是身形如同被定住一般,已然动不了半分,眉间,那血红色的印记渐渐浮现,放出淡淡的红晕,只觉得额头突然火辣辣的疼痛,那好似灵魂被束缚住。 白雾壁上猛地剑光一闪,那急转的雾壁猛然间列出一道缺口,一身明黄的天帝提剑而至,杀气腾腾,站定一旁竟是看到那变幻的如同鬼爪一般的手指抓向简浔的眉间,红光放出,一颗火红的灵珠出现在那男子手中,光华如日一般,只是一瞬之间便将那原本白色的雾壁染红。 “天帝果然是天甲贵胄,竟能以灵元附魂,还真是煞费苦心。”男子手握着那血红的灵元乃是幽流的‘天胄’,天君一族本就是上古神族,额有血印,至此高贵无比,便是可担天界之主。 千年前以天胄的一半为代价附在玄冥那破散的魂魄之中才令其可以转世再入轮回,而今那索魂之物一杯取出,那站立一旁的简浔只觉得面前茫然不觉,那种灵魂飞出之感渐渐袭来。 猛地飞身而去幽流将摇摇欲坠的简浔搂进怀中,剑光一闪,直直的逼向那男子。“是你拿了干契。”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虽不知道此人亚娜干契作何用,只是能够确定千年之前闯入灵山带走干契之人就是面前的男子。 “天帝啊,你说弑神之剑能否破得了干契之力呢?”蓦地那男子手中另一道刺目的光芒放出,与之天胄的光芒交相辉映,好似斑斓的琉璃晶石,流光飞舞羽化般的光芒渐撒。在空中迎上那森然的剑气,只将其消散。 “我啊终于可以再见到你了呢,有了这些你的灵魂便能复活了吧。”男子低语着,只在瞬间那周围的景色已然变得浑然诡异,男子背后,那川流不息的流水显现眼前,连绵不断,是忘川之水啊,带着多少生灵魂魄的忘川。 “契萧啊,停手吧,莫要在这做了。”幽幽的一道女子的声音响起,那忘川河中一身鄙夷的女子以接近虚无的幻影出现在那流水之上。 “我马上就可以救你带你离开这忘川之中了。”带着急切带着喜悦男子将欲那手中的光芒投入那忘川之中,能的一道鲜血飞溅而出,男子的身后,拿一把寒光长剑直直的刺进了胸膛,带着那飞散的灵气,男子的鲜血不但涌出… 七月中旬,那火红铺就了魔族,魔公主与狼王的大婚自是喜庆非凡,十里红妆,魔族自是拿出了最好的,玛莎看着立于那魔族店外的简浔,“那丫头终是想开了呢。” “是吧。”只是一句幽幽的回答,看不出喜悲,亦猜不透真实。 “额,听说以按揭丢失了千年的干契寻回了。”显然有些不知道如何说出,墨煞的语气中呆呆丝丝的忧虑,最后终是说了出来。还以为会看到简浔是怎样的表情,却是只听到句‘知道了。’ 转身,那有了完整魂魄的魔皇大人少了份踌躇,多了分坚毅。 中庭之中,那绯红的樱柳迎风舞动,清风和着高悬的明月,将那淡色的月光散在眉目之上,却是映出了一抹红色的印记。对月邀歌,举杯投盏。墨色琉璃般的夜幕从天边扩散。 庭边那紫色的辛夷开出细小的花瓣,发出淡淡的幽香,屈身指尖拂过那紫色的花瓣,却不知身前何事出现了一抹身影。抬眼,那明黄色的身影在悦色的烘托下竟是如此高大,光晕打下,减弱了那明黄的颜色增添了一种柔和。 高大的樱柳旁,一紫一黄两抹身影相对而立,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好似凝固一般在这夜幕之中渐渐隐退的是那清风,明月,亦或是瞬间万物。 面上带着暖暖笑意的天帝,将紧握的手掌展开,手心处一片墨绿的叶子呈现出来… “许了何愿?”步于小路之上,猛地将走在身旁的简浔转过身来,一脸认真地看着那张一直烙印于心的脸。眼前之人却只是淡然一笑,言下就是不愿告诉你。 不说便不说吧,早晚会知道的。“说的自信满满,胸有成竹。 ”愿他永世安好…“金色的自己玩显现于那薄叶之上,沾了谁的牵念…终随着那清风融入心间。 ”怎么会?“疑惑的问着,那有了百年之久的一片祈愿怎会… ”用灵力封存即便是千万年依旧可以长存。“ ”信我,我真的是真心。无论是玄冥亦或是简浔,我从未变过。那是不曾信你是我的错,我不会了,永世都不会了。“彼时无喜无悲的天帝在这一刻竟是带着一众从未有过的笑意,淡淡的甚至是带着些许的孩子气。将那片墨绿色的叶子小心地收好,猛地将那面前之人揽入怀中,天地之间只剩下那静静相拥的两人,那绯色的樱柳飘落下片片细叶,洒向空中。 秋日里天气甚好,不闷不燥,空气中带着丝丝落叶的气息,简浔走进大殿,虎君一脸笑意的坐在桌前挥笔作画,身后墨煞却是一脸怒意。 ”喂,天帝大人不是都很忙么?你没事到这来做什么?“直要跳脚的魔君大人指着面前坐在长椅之上一脸惬意的天帝大人好似要喷火一般。 ”本帝自然是忙的。“带着浅笑的天帝未怒丝毫。 ”那你在这干什么,还不回你的天界去忙。“接近怒吼一般,墨煞显然是怒了。 走进的简浔看着如此的墨煞不禁笑出了声,却是猛然间被一双手臂你一拉紧接着便跌进一个怀抱中,拥着简浔的天帝大人一脸挑衅的看着对面那脸色已然变黑的魔君,”这就是本帝要忙的。“ 岁月静好,只是那平日里总是一片宁静的魔殿之中却是总会发出几声狂啸…… ------------------------------------------------------------------------------- 小说在线阅读https://www.256zww.com---256中文【梅香沁雪】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