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在线阅读https://www.256zww.com--- 256中文【白雪公主好美丽】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一宠上瘾之温缠入骨 作者:淡漠的紫色 内容介绍: 她和他的故事,开始于她不经意间吻上他的,,, 据说,一个女人一生最大的收获,就是成功征服了一个头脑冷静睿智,性格傲娇淡漠却又霸气狂狷、魅力四射的豪门高冷贵,让他深深地爱上你,疯狂迷恋你,永远独宠你! 这个传闻中其智若妖、谜一般的男人,变着法子疯狂地诱惑着她,却又不许她爱他,等她如他所愿真不爱他了,他又爆发雷霆之怒,步步逼近! 诗若雨,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女人,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你抓回来! 她是他的毒,缠绵入骨,忧思难忘,他知道自己应该戒掉这个毒,可事实上,越陷越深,深入骨髓,他压根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爱上这个叫诗若雨的女孩,还爱得如此深刻! 御宸希,这个刻骨的名字,曾经带给她极大的快乐,却也曾经,给她蚀心的痛! 他高大俊美,冷酷深沉,浑身上下透着让人望尘莫及的尊贵和优雅,心里藏着无数的秘密,爱上这样一种男人就像沾上一种毒,身体似有千万只毒虫在啃咬,她要戒掉这个毒! 本书标签:宠文 宝宝 婚姻 腹黑 唯美 总裁 ====================================== 001 就这样吻上了他的。。。 “王”俱乐部 S市著名的高级娱乐场所,拥有一流装潢,顶级设备,极佳服务,顶尖口碑,是各大商贾名流最爱聚集的黄金圣地。 某VIP包厢门口,停立着两名年轻少女,一个青春靓丽,一个绝美脱俗,彼此手中都端着一只装满各种名酒的托盘。 “若雨,别怕哈,来这里消遣的人虽都财大气粗,但也很懂规矩,他们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算他们再肖想,也不会把邪念动到咱们身上的。” 青春靓丽的张天瑜,眼神充满鼓励地安抚着今天才来这里兼职的诗若雨。 诗若雨点头,略微紧张的心顿时淡定不少,应道,“嗯,你也赶紧给客人送去吧,免得人家等久了,经理骂人。” 话毕,她给天瑜一个感激的笑,转身走前几步到门前,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内。 霎时,一阵浓郁的香水味迎面而来,这让素来对香水有些微敏感的她本能地打了一个喷嚏,感觉周围射来了无数道目光,她才意识刚刚那个无法克制的喷嚏让自己成了全场焦点,刚稳定下来的忐忑之情不由再度袭上心头,本能地朝周围悄悄扫视一下。 偌大的包间坐着形形色色的人,有人在打牌,有人在猜拳灌酒,有人在嘻哈调戏。 其中有个人影,让她忍不住多看了几下。 那是一个年轻好看的男子,他逆着光安静地坐在单人大沙发上,体形高大劲拔,面容冷峻深邃,一身黑色西服让他给人一种疏离清冷的感觉,他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根香烟,放进唇间优雅而慵懒地吞吐着,犹如尊贵傲慢的帝王,漠视一切,丝毫不受周边环境的影响。 “哟,新来的?过来给爷瞧瞧。” 突然,一个流里流气的叫声响起,将诗若雨拉回神来。 她的视线赶忙从年轻男子身上抽离,沿着说话声朝左边一看,紧接着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年约五十来岁、长得肥头大耳的中老年男人。那色迷迷的眼神令她即时感到一股不舒服,但还是缓步走了过去,自顾将托盘里的酒小心翼翼地摆放桌上,准备赶紧弄完走人,不料摆着摆着,一只肥胖的大手冷不防地按在她的手上。 蛾眉一蹙,诗若雨的手蓦然一顿,很快,她又若无其事地忙碌起来,然而对方非但不识趣,反愈加下流,她再也忍不住,抬起脸,黑白分明的眸子直逼这肥胖的老男人,客套地冷斥出来,“先生,请你自重!” “自重?在这种地方跟爷谈自重,小姑娘还是第一个呢,有趣,真有趣!”这老色鬼索性握住她整只手,作势要移到他的胸前。 诗若雨更加全身一颤,本能地站起来,用力一甩企图收回手,奈何对方不允,她于是羞愤地加大力度,老男人始料不及,被她这么一甩,惯性地朝沙发背上倒去。 诗若雨便也不理,站直身准备掉头走,却见两名魁梧的汉子突然从旁边窜上来,把她劫持住。 “你们是谁?请放开我!”诗若雨再次怒斥,挣扎。 这时,被推倒的老男人已重新坐好,脸上并无半点尴尬和羞恼,继续笑淫淫地盯着诗若雨,忽然,推开原本被他左拥右抱的小姐,肥手拍拍空出来的位置,示意诗若雨过去。 清楚他安的是什么心,诗若雨当然不听从,但考虑到目前情况对自己不利,还是耐着性子婉拒道,“先生,我再说一次,我的工作只负责递端酒水,请你自重。” “呵,在这里工作的人不都一样性质,那便是,陪客,不管你是侍应还是小姐!”老男人丝毫不管,眉头一挑扫向旁边的小姐,别有用意地问,“秋红,你算是这里的老员工,你来告诉爷,你们在这里工作的是不是都一样?” 两位小姐是头一次见诗若雨,不过从诗若雨身上的制服知道是俱乐部的侍应,若是平时,倒不觉得什么,但现在,很明显自己的风头被这个乳臭味干的小丫头抢走了,根据店里规矩,客人临时换陪,她们只有基本工资,小费分红什么都没有,这个客人虽好色,但一向出手大方,那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这还不止,关键是中途被一小丫头抢了生意,将来还有谁点她们? 所以,为自己利益着想,她们尽管对诗若雨充满敌意和妒忌,却也不得不假惺惺地赔着笑,讨好着老男人,“张老板您说得太对了,做我们这行本就是给客人寻欢作乐,这丫头估计新来不懂事,还是让我们陪您吧。” “就是就是,张老板您放心,我们会把您服侍得很周到很满意的。”另一小姐跟着附和,心思一样。 老男人不吃这套,一把推开欲要再靠过来的两位小姐,再一次召唤诗若雨过去,见诗若雨依然一脸抗拒,他索性冲边上的保镖打了一个眼色,保镖会意,扣紧诗若雨的手腕往前一推,准备把她送进张老板的怀抱。 诗若雨见状,不由也怒火中烧,心想自己不能再这样跟他们讲理下去,于是再次奋起挣扎,情急之下,甚至低头朝保镖手腕使劲地咬去。 保镖猝不及防,立即松了手,诗若雨抓住时机准备逃跑,然而,另一保镖及时逮住她,在她又一次反抗踢人时,他使劲一甩,将她狠狠地甩出去。 砰—— 诗若雨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脑袋像撞到什么硬邦邦的墙,嘴巴也狠狠地磕吻在某样东西上。 瞬时间,空气里一片寂静。 诗若雨惊魂未定,渐渐拾回意识,发现自己的两只手重重地压在一双健硕修长的腿上,眼前,是一片黑色的裤子……直到她抬起头,迎上一张俊美绝伦的容颜,她才弄清楚自己陷进了怎样一种情况! 她竟然,被那保镖一甩,甩到了那个年轻好看的男子身上,整个脸,埋在男子的腿间…… 年轻好看的男子,依然优雅傲慢得像个帝王,昏暗的灯光下,黑眸幽深如海,辨不清里面藏的是什么情绪,只觉得很冷,泛着海水般深谙的幽光,俨然一股淬染了千年寒冰的气场朝她欺压过来。 ------题外话------ 新文新体会,精彩多多,激情多多,感动多多,每日更新正常连载,求收藏!将本文“放入书架”,这样每天打开书架就能第一时间时看到最新更新内容哟,多谢支持! 002 一眼万年 其实,被震住的何止是诗若雨,周围其他人也都纷纷没了声息。 大家都知道,眼前这个叫御宸希的男人,不近女色,甚至可以说,他厌恶女人,每次来这里都不要小姐随陪,不让女人碰,现如今…… 眼见是自己的人惹出来的祸,唤作张老板的老男人赶忙挪动起肥胖的身体,边朝御宸希坐过来,边赔着笑道,“御总,不好意思,那些小的不懂控制,您别生气,来人,还不赶紧把这个小贱货给我拖出去?” 很明显,这个拖出去,不仅仅真的只是拖出去那么简单! 诗若雨心头顿然又是一凛,下意识地起身,但估计是过于心急,又太过慌乱,一时之间非但没法站起来,还整个人再次朝男子扑去,樱唇也再次吻上他那个地方! 天! 这什么跟什么! 她几乎想吐血,人生从没尝试过这样的经历! 咬了咬牙,她继续奋斗,不过这会,倒是有一只遒劲精壮的长臂横来,很轻易地将她捞起,下一秒,她直接跨坐在年轻男子的身上,一股清冽好闻的气息萦绕鼻尖,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逸清贵的颜容。 “御总——”张老板惊讶,回想刚才那幕暧昧旖旎的画面,不由心间明了,拍拍大腿哈哈大笑出来,“原来御总也喜欢这妞啊,看在御总的份上,鄙人忍痛割爱,让给御总您喽。” 御宸希仍一副淡漠疏离的模样,不理会张老板的话,凤眸似有若无地扫着胸前的女孩,高深莫测的眸间似乎飞速掠过了一道古怪的光芒,蓦然,他抬起了手,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诗若雨的眉眼。 指腹上的薄茧在细嫩的肌肤带出强烈的触觉,诗若雨清醒,欲避开,他却也刚好抽离了手,扶她站直。 “出去吧。” 冷冽的薄唇扯开一道缝隙,男子低沉磁性的声线透着雪一般的凉,恢复先前的冷漠。 那张老板顿时又是一愕,不解地问,“御总,您不是……” “长得确实不错,不过,这副生嫩的身子有待调教。”御宸希不知何用意地说着,目光不再看诗若雨。 “呵呵,原来御总喜欢熟女啊,也是,成熟的女人性感妖娆,懂得如何服侍男人,至于这妞嘛,虽纯真娇媚,但毕竟……不如就交鄙人来调教,调教好了再给御总送上,到时必让御总满意。” “不用了,我对她没兴趣,你们,也别碰她。” 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饱含着一种不容违反的命令。 张老板是明眼人,纵使心中有点遗憾和不甘,却也忍住了,叱喝诗若雨,“算你走运,出去吧!” 诗若雨不敢再停留多一秒,迅速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跑回休息室。 张天瑜也已经送完东西回来,得知情况后,即时手握成拳,怒咻咻地痛骂出来,“MD,我去宰了他!” “别,不要去!”诗若雨急忙拦住天瑜,那老淫贼虽可恶,但非富即贵的身份是不争的事实,非她和天瑜这等普通人惹得起。 张天瑜冷静下来,转为道歉,“对不起若雨,是我大意了,我是听大家说这里的客人素质高,而且我来这工作这么久都没碰到这类人渣,想不到差点害了你。” 诗若雨摇头,示意天瑜无需内疚,其实,这种地方就算再高级又怎样,终究是风月场所,人生百态,即便大部分都是文明人,却难免有些不良之徒。譬如,刚才那个帮自己解围的年轻男子,人虽冷漠,但不会欺负女人,而他的合作伙伴张老板,则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想到适才一幕,诗若雨脑海不禁浮起那个陌生却又像不陌生的人影来,当时陷入恐慌,一心想着如何逃脱,加上包厢灯光昏暗,对那男子的长相看得不是特别清晰,只隐约记得,他拥有一副宽阔的肩膀,体形修长而挺拔,五官棱角分明十分好看,尤为特别的是,给人一种对什么人都不在乎的疏离感。 “若雨,接下来你还要继续在这里工作吗?万一下次还碰到这样的事,我担心没法像今天这么好运,会有人帮你解围。”张天瑜仔细想想,觉得诗若雨还是不宜在这种地方工作,自己样貌不是很惊人那种,客人或许不会起邪念,但若雨不同,五官绝美精致,气质出尘脱俗,任由哪个男人看到都会喜欢,为了若雨的安全,还是谨慎为好。 诗若雨何尝不想离开这种地方,问题是现今社会失业率那么高,她一个大二学生,既没文凭又没经验,找工作谈何容易,而且就算给她找到,也远不及这儿的薪水,没了这份高薪,她去哪找钱给父亲治病?父亲虽软弱无能,不负责任,可终究是她的父亲,给过她生命,还给过她疼爱,身为女儿,不能坐视不理。 “我先做着吧,说不定今晚只是一个意外,这终究是法制社会,我想那些坏蛋不会真的敢挑战法律。” 张天瑜明白诗若雨的处境,便也不多说,只叮嘱诗若雨以后记得把手机随身带,若是再碰上这种客人,立刻给她打电话,交代完毕后,她往诗若雨肩头重重一按,打气鼓舞,“若雨,加油,你那么坚强勇敢,一定能破解各种难关的。” 诗若雨感激地望着她,点点头。 接下来,诗若雨又给不同的包厢送了很多次酒水果盘,幸好都没再遇上类似方才的意外,这让她忐忑纷乱的心安定不少,张天瑜也替她感到高兴,然而,当她们收了工,欢欢喜喜地步出俱乐部大门口时,猛被几名男子拦住了去路。 看到其中两个熟悉的人影,诗若雨面色一变,迅速低声告诉张天瑜,“是那个张老板的人!” 张天瑜一听,也立即戒备起来,瞪着眼前几人,冷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我们想做什么?她知道!”开口说话的正是当时被诗若雨咬了一口的保镖,不怀好意的眼神直瞪着诗若雨,隐隐带着一股恨意。 另一保镖跟着道,“小妞,咱们老板在等着你呢,乖乖跟咱们走吧。” 张天瑜岂会听不出他们的话中意思,又是迅速叱喝出来,“你们找错人了,我们不是小姐。” “咱们没找错人,来这里上班不都是那么一回事,扮清高?给谁看?” “清高你妹!麻烦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中国汉字,我们是侍应,不是你们想找的人,识趣的就滚远点,否则休怪我们报警拉人!”张天瑜素来是个火爆妞,吃不得半点亏,即便面对这些混混,也丝毫不示弱。 说罢,拉紧诗若雨的手,准备逃离。 这伙人岂是那么容易摆脱的,只见灯影中几道人影闪晃而过,几人重新拦在她们面前,三下两下便将她们逮住,且用男子天生的力量优势阻止她们的各种挣扎和反抗。 “弟兄们,走喽!” 流里流气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更加邪恶,几人押着诗若雨和张天瑜准备离开,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另两道高大魁梧的人影欣然而至。 张老板的大保镖看到来者,先是一愣,随即笑着说出,“哟,这不是御总的保镖么,请问有何贵干?” 御总? 如陷恐慌泥沼中的诗若雨一听这个称呼,脑海立即闪出一道疏离而冷漠的影子来,绝望的心倏地一喜。 ------题外话------ 非常感谢亲们的鲜花,钻石,打赏和票票等,紫好开心好激动,紫会继续努力的,群么么! 003 疏离淡漠的御宸希 “放了她们。”发话的人,是一个身着浅色衣服、年轻活力的男子,嗓音浑然有力,不容人抗拒。 张老板的人其实早就猜到来者的用意,刚才不过在客套而已,此刻听罢这话,笑容倏地凝固,为难地道,“实不相瞒,我们老板看中这妞,我们兄弟几个只是奉命行事,希望两位大哥行个方便,迟点我请两位大哥喝茶。” “是吗?但咱们御少要你们放了这两个女孩呢!” “这,这分明是为难我们呀!还有,刚才御总明明说过对她不感兴趣的,两位大哥会不会误会了御总的意思?御总和我们老板是合作伙伴,理应不会跟我们老板作对。” “打住,是未来的合作伙伴,至于能不能成,还得看张老板的表现,御少的意思,刚才已经很明显,张老板是聪明人,不会看不出来吧?又或者根本就不将御少放在眼中?那么,这次的合作……” “呃,别!”张老板的人急声打了一个岔,他跟在张老板身边多年,是张老板最器重的保镖,自然清楚这次合作谁是主谁是客,“这样吧,让我见见你们御少,两位大哥也知道,张老板对这妞很是喜欢,我们作为小的,要是办事不力会被老板骂的。” 男子便也抬臂朝不远处指了一指,面无表情地道,“咱们御少就在车里,不过他特意交代过,他现在有点困,不想任何人打扰,只叫我们让你们转告张老板,以后不准再碰这个女孩!” 众人纷纷顺着他的手望过去,只见大约十米远的路旁,停着一辆豪华名贵的黑色轿车,车后座的窗户大大敞开,映出半截人影,冷峻的侧脸线条深刻明晰,他没往这边看,而是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尽管距离不近,却让人望而生畏。 终于,张老板的人松开了诗若雨和张天瑜,对御少的保镖客气一拜,“御少的意思,我们会转告老板,我们不会再给御少添烦恼的。” 然后,领着众人悻悻然地离去了。 整个周围,安静下来,连空气也由紧张凝重转为放松释然,诗若雨望着搭救了她和天瑜的两个男子,由衷地道谢,“谢谢你们出手相救,还有,谢谢你们御少。” “那姑娘你要不要直接过去跟御少道个谢?”刚才一直出面命令张老板的人放开她们的那个活力男子,冷不防地这样回了一句。 诗若雨俏脸瞬时一怔,正好,另一道斥责声传来。 “沈轩,别胡闹!” 是御少的另一个保镖,好像一直冷着脸,此刻,他正盯着她,眸色黑沉无法辨清,但诗若雨莫名地感到一股敌意和寒冷,不过,她没深究下去,再跟他们道谢一声,辞别。 “喂,若雨,那个御少是什么人?是不是很帅?英雄救美,还一晚上两次,我看他八成是相中你了!”张天瑜迈着轻松的步伐,打开了话匣子,神色暧昧地瞅着诗若雨。 诗若雨愣了愣,快速否定,“你别胡说,根本没有的事,那人很酷很冷的。” 张天瑜朝诗若雨趋近,嗓音压低,“你不知道吗,有些男人是外冷内热,表面上看起来越高冷的男人其实私底下越火热闷骚,特别在做那种事的时候……” “呃,你想到哪去了!”诗若雨俏脸泛红,给好友一瞟,脑海中,却无法抑制地闪出俱乐部那幕,但很快,又被她使劲甩开。 张天瑜却继续笑得贱贱的,“刚才虽看不清楚那个御少的脸,但整体轮廓显然就是个极品美男,关键是,年轻,富有,标准的高富帅呐,他能两次出面搭救,可见对你有点意思,你要不要顺势发展一下?” “天瑜!”听她越说越离谱,诗若雨不由停下了脚步,神色严肃,一抹淡淡的哀愁染上漂亮的眉眼,“你明知道我和少昂哥的事。这种玩笑,以后请别再乱说了,我不想听到。” 张天瑜也即时端正面色,望着诗若雨,幽幽叹道,“若雨,我明白你跟舜少昂的感情,我也很欣赏他,可是,他已经死了,你难道要一辈子记住他,一辈子不嫁?” 诗若雨不语,清丽的脸一片黯然,低垂着头沿着人行道走了起来。 张天瑜在背后看着那抹笼罩在孤独夜色中的影子,胸口一阵阵地揪疼。她不是若雨,没切身体会过舜少昂给以的那种无尽宠爱与呵护,但她理解,那么长的时间那么多的回忆,特别是,若雨在最无助、最悲惨的时候遇上舜少昂,那种体验何其特别和深刻,要忘却根本不可能。刚才那些话,不可否认有玩笑意味,却也是真心话,若雨这么好的女孩,又是她的好朋友,她不忍心看着若雨的未来就这样给了已经不在人世的舜少昂! “天瑜,你先回去,我想去一下医院。” 忽然,诗若雨折了回来,对张天瑜道。 张天瑜这才想起,刚动完手术的诗建东还在医院休养着,沉吟了几秒后,提出陪诗若雨一块去。 诗若雨婉拒,伸手抚摸着她疲惫的脸容,温声道,“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早有课呢。” “那你呢,你还不是一样得休息。” “我不同。天瑜,他是我父亲,我去应该;你和他无亲无故,没必要。” 一句话,挑明情况。 张天瑜只好作罢,拦截住刚路过的计程车,让诗若雨先上,还特意对前面驾驶座的司机意有所指地道,“师傅,你的名字和车牌号码我都记住了哦。” 诗若雨忍不住被她刻意摆出的凶巴巴样弄出笑意,于是也对她道,“那你记得上车后也发短信告诉我载你的司机名字和牌号。” “必须的!”张天瑜大声回应,扬起手,告别。 前面,司机嘴角直抽,在心里佩服一叹,现在的女孩子,防备能力真强! 计程车走了大约20分钟,抵达医院,诗若雨直接来到诗建东留住的病房,她没多余的钱为他专门订一个私人房,这里有三张床位,一张空着,另一张也是一个中年男子,妻子陪在身边,诗建东床前则一片空荡,那张椅子冰凉地显示很长时间没人坐过。 “闺女,这么晚还过来啊?”隔壁床位的妻子热情地跟诗若雨打招呼,良善的脸容难掩惊讶。 诗若雨微微一笑,礼貌地冲她点点头,随即走到诗建东床前的椅子坐下。 “闺女,你妈和你爸感情是不是很一般?你爸住进来都好几天了,你妈也就来过两次,每次逗留时间都不久,远远不如你这当女儿的呢。”那位大婶又接着道,语气中尽是纳闷。 诗若雨听着,心头即时泛起一股浓浓的痛楚和凄然。 ------题外话------ 接下来的两章,是关于若雨的一些过去,交代完毕便回到现在的剧情,正式进入男主御少和女主若雨的情节,激情多多,精彩多多,感动多多……请随紫一起体会这个精彩动人的故事。 004 那年那岁,她坚强地度过了(上) 不,那个才不是自己的妈妈,若是妈妈,肯定会像隔壁这个大婶一样,日夜守在爸爸身边的。 可惜,妈妈不在了,她十一岁那年,妈妈永远地离开了她。 她永远记得那一天,当她拿着奥林匹克竞赛第一名的奖状兴冲冲地跑回家,准备跟妈妈分享这份来之不易的喜悦和荣耀,见到的却是妈妈双目紧闭满身鲜血了无气息地躺在院子里,凭她怎样呼叫痛哭,再也没有醒来。 大人们说,妈妈自杀了,因为忧郁症想不开,从三楼的天台跳了下来。 可她不信,因为妈妈曾答应过她,会陪伴她长大,看着她嫁人生子,妈妈还没实现这些诺言,又怎么会自杀? 她去问爸爸,爸爸不说话,只满面沉痛地望着她,然后,把她抱入怀中。 那几日,她每晚都做噩梦,梦里,妈妈拉着皮箱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她边哭边喊一路追跑出来,跑到院子,看到妈妈满身鲜血、毫无声息地倒在地上,妈妈精心栽培的香槟玫瑰花也全都枯萎、凋零。 她乍醒,然后,再也没法入眠。 爸爸被吓坏了,抱着她,哄她,还叫小姑姑来陪她睡,老师也来开解安慰她,整整一个月,她终于平静下来,慢慢接受妈妈离世的事实。 但很快,一个女人的闯进打破了她好不容易转回平静的日子,确切来说,是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 那天,她放学回家,只见往日宁谧的客厅充满各种欢声笑语,本应在大学教书的爸爸竟然在家,爸爸身边挨坐着一个长相艳丽、穿着打扮很时尚的中年女人。 爸爸朝她招手,在她慢慢走近时笑着对她说,雨儿,这是倩蓉阿姨,这是君皓,梓嫣和丽嫣,以后是你的哥哥姐姐们,会跟咱们一起住,你不用总是孤零零一个人在家了。 那时尽管她才十一岁,很多人情世故不大懂得,但她清楚那意味着什么!她本是迷惑的脸儿立即露出了愤怒之色,妈妈才离开多久,爸爸却把别的女人带回家,还包括那个女人的孩子们! 她宁愿一个人孤零零的,也不要她们的陪伴! 悲愤的目光分别朝她们恶狠狠地一瞪,她手中紧拽着刚发下来的第一名英语模拟考试卷,箭一般地冲上楼,跑回自己的卧室。 到了傍晚时分,爸爸来了,后面跟着那个女人,爸爸摸着她的头,很疼爱但又很严肃地告诉她,雨儿以后要乖,不准再这么没礼貌。而那个女人,满脸笑容拉住她的手,温柔地道,雨儿是吗,请原谅阿姨的唐突到来,阿姨以后会好好照顾你,会爱你像爱哥哥姐姐们一样。 最终,她还是下楼了,因为妈妈教导过,不能恶待对你“友善慈祥”的人。 谁知道,那是一份虚伪假装、别有目的的友善和慈祥。 那个女人,常在爸爸看不见的时候,对她恶言恶语,百般刁难,甚至辱骂殴打,那两个“姐姐”,每每都跟在一边落井下石,煽风点火,当帮凶。 她把这一切告诉爸爸,爸爸却这样安慰她,雨儿,你阿姨带着你们几个不容易,有时难免心情不好,你看在爸爸的份上体谅她,好吗?当然,爸爸也会劝劝你阿姨的。 她不清楚爸爸有没有劝那个女人,她只知道,自己的日子继续过得很艰难,那个女人说姐姐大了,东西又多,要她把卧室换给姐姐,她搬到原本当杂物间的小房间住,爸爸并没有反对,而是一脸恳求地再次叫她体谅。 那个女人很狡猾,在爸爸面前假惺惺对她好,每次爸爸出差,马上露出歹毒凶残的本性,使唤她做各种粗重活儿,不给她饭吃,用无法留下证据的方式欺凌虐待她。 多少个夜里,她承受着见不到的伤和痛,抱着妈妈的相片倦缩在冰冷的床脚,脑海里尽是妈妈在世时对她的各种疼爱与呵护,流泪痛哭到天亮。又多少个傍晚,她站在天台上,出神地看着妈妈跳下去的地方,在想假如自己也往下跳,是否就可以见到妈妈。 那个女人不但霸占了妈妈的丈夫,渐渐还把属于妈妈的家也占了,所有关于妈妈的东西不翼而飞,而幼小的她,继续饱受伤害和折磨。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找爸爸哭诉,大概是看到爸爸慢慢变成一个懦弱冷漠的人,在那个女人对她的虐待由暗着来渐渐转成明着来,而爸爸非但没斥责那个女人,反继续一味地劝她体谅那个女人开始吧。 曾经,在妈妈的陪伴中爸爸是个学识丰富,慈爱温柔的男人,自从那个女人搬进来住后,爸爸变得软弱冷漠、不负责任。 有时,她不禁想,爸爸在妈妈去世不久就把那个女人带回家,真的只是巧合吗?又或他们其实早已经…… 那时,年纪小小的她不懂,后来慢慢长大了,不想去懂。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日子尽快过去,她考进大学,彻底离开那个魔窟般的地方。 大概是妈妈心疼她,不忍心她受这么久的苦,在她十三岁生日那天,她命运发生了一个大转折。 爸爸去了另一个城市做学研调查,她放学回来便关在自己的卧室里,大约八点钟,有人敲门,伴随着一道刻意压低音量的呼唤:雨儿,在吗,开开门可好?哥哥有事找你。 哥哥—— 爸爸带那个女人回来的那天,还介绍了一个哥哥——周君皓。 不似那三母女的凶恶和歹毒,周君皓对她很友善,甚至为她顶撞过他的母亲和妹妹,可惜这也让她更加遭罪,她们借此辱骂她是婊子,勾引她们的儿子/哥哥。真可笑,就算全天下的男人死光,她也绝不会去勾引有着这种巫婆般母亲和妹妹的男人!她收起了对周君皓始萌芽的一点好感和信赖,而不知什么时候起,周君皓似乎也不再像起初那样明目张大地帮她…… 她本不想搭理,但随着那一声声压抑又温柔的低唤,身处孤寂冰冷的小卧室中的她终还是把门打开。 雨儿,生日快乐! 周君皓捧着一只小蛋糕,漆黑炯亮的眼眸,笑意满满。 突如其来的情景,让她瞬间没了思绪,待她略略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和周君皓来到了书桌前,她坐在椅子上,他则站在她身旁,桌上放着一只小小的蛋糕,蛋糕中间插着绿色小蜡烛,烛火点燃,将没有开灯的室内辉映出淡淡的影像。 周君皓唱起了生日歌,唱完鼓掌,叫她许愿。 曾经,每次生日妈妈都会亲手给她做一个很大的蛋糕,那年生日,换成了一个蛋糕店橱窗里只有掌心大的小蛋糕。 周君皓说,雨儿,很抱歉,以免我妈和妹妹发现,我不敢买大蛋糕,但哥哥对你的祝福和关爱丝毫不减。 婆娑的泪眼蓄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她感激地凝着他,而后,许起愿来。 许完愿,两人兴高采烈地分享美味可口的小蛋糕,不料房门突然被大力撞开,周倩容带着周梓嫣和周丽嫣凶神恶煞地冲进来。 周倩容再次辱骂她勾引周君皓,抡起手腕粗的木棍打她,周君皓为了救她,被她们母女三人合力推打,结果无从抵抗,关进暗房,她则被打得浑身伤痛,扔至院子墙角的大树底。 院子的大铁门牢牢锁住,屋子的大门也紧闭着,既逃不出去也没法进屋,她抱着痛得近乎抽搐的身子蜷缩在大树底下,空洞而呆滞的眼神悲伤绝望地环视着黑暗的夜,渐渐失去知觉,醒来时,人在医院,一个大哥哥守在她的床前。 他说,他叫舜少昂,周倩容是他的表姨。 一听到那个可恶的名字,她当即生起浓浓的抗拒和厌恶,挣扎着起身,准备离开,舜少昂及时按住她,跟她讲,虽然他和她们是亲戚,但不代表他的行为想法与她们一样,否则,他不会执意将她送来医院治疗的,他还忽然笑着对她讲,他是她的大恩人,她不能那样对待大恩人。 当时的他,高大颀长的身躯穿着白色衬衣米色裤子,帅气的脸容挂着浅淡的笑,阳光从窗户边洒进来,似乎为他头顶戴上一个耀眼而温暖的光圈。 然后,她才知道,那年他十九岁,在本市某著名警校读大学,父亲经商,母亲是家庭主妇。他还说,以后周一至周五会留在学校应付学业,周末找她。 她静静地听着他说话,苍白的容颜一点一点地寻回血色,冷然的眸子也恢复了该有的温暖,心房像被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击响,有了正常的跳动。 她住院第二天,周倩容来了。 原来,周君皓离家出走了,给周倩蓉留了一封书信,说读书不是唯一出路,他想出去闯荡闯荡,将来事业有成再回来。 紧盯着内容简短的书信,她仿佛看到周君皓在对她说,等他有了保护她的能力,他就回来,然后,带她走。 周倩容虽没想到这层意思,却也确定儿子的出走与她有关,揪住她的胳膊恶狠狠地辱骂。 又是舜少昂出面帮了她,他俨如一个正义凛然的天使,面对周倩容各种侮辱污蔑,他毫不客气地反驳,他还警告周倩容以后不得再欺负她。 小雨儿,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以后再也没人敢打你的。 周倩容走后,舜少昂望着她,认真无比地说出这番话。 接下来的日子,舜少昂实现承诺,周一至周五每天给她打电话,周末则带她出去玩,去很多她没去过的地方,跟她讲他在警校的生活趣事,还分享了他的理想。然后,他问她的理想是什么,她只笑,不语。他以为她还是不肯对他敞开心扉,有点失落,但很快,又若无其事地说他会帮她想,想一个非常有意义且非常有趣的理想,她仍然不做声,内心某处越来越软了。 因为舜少昂的介入,周倩容那边收敛了不少,尽管还是会对她恶言冷语,但再也不敢虐打她,每当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她总会想起那六个字。 我会保护你的。 舜少昂不但保护了她,还拯救了她,将她从水深火热的地狱营救出来,把她内心的冰冷和黑暗驱走,给她闪耀而明亮的阳光。她渐渐变得开朗起来,会笑,会跳,对生活充满激情和力量,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期待,就像妈妈还在世一样。 日子在甜蜜幸福中消逝,他由男孩长成了男人,从警校毕业,出国留学,迈向更宽阔的未来之路,她也由当年那个可怜无助的小女孩蜕变成坚强勇敢的少女,由初中升上高中,朝着理想的大学前进。 在那些心悸感动的岁月里,她和他堕入情网,成为男女朋友。 她以为,幸福会继续眷顾她,然而好景不长,在少昂哥赴美读书三个月后,他父母接到一个令人天崩地裂般的噩耗,少昂哥在一次野外演习中遭遇猛兽袭击,死无全尸。 005 那年那岁,她坚强地度过了(下) 当时一听这个消息,她只觉得青天霹雳,整个人被震得魂飞魄散,近乎崩溃。 整整三个月,他时刻等着他的消息,苦苦等到的却是这样一个让她近乎崩溃的大噩耗! 她不相信,少昂哥那么英勇能干,就算再凶残的猛兽,他也能击败的,而且,他说过会保护她一辈子,会与她相伴相随到老…… 那一年,她的人生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成绩一落千丈,从名列前茅的优等生变成倒数的差生。 老师着急,约见了家长。 父亲是个大学老师,职业所致,本就比平常人对孩子的成绩多一份要求和期待,父亲疼她,她学习好让他感到骄傲就是一个重要原因。 气得不轻的父亲,对她斥责怒喝,周倩蓉母女仨趁势作乱,煽风点火,刺激得父亲更加恼怒,周倩蓉嫁进门后,父亲对她态度虽然变了很多,尚且没冲她发过火,那次,算头一遭。 在周倩容的使坏下,她被禁食一天,周倩容打着教训的旗号,用带着小刺的藤条直抽她娇小的身躯,伴随着不堪入耳的辱骂。 寂静冰冷的深夜,她上到天台,再一次伫立母亲曾经跳楼自杀的地方,呆呆地往下看着,就那样站了整整一夜,然后,发烧感冒,病情极度严重。 数日后的高考,她强撑着进考场,抓着试卷却脑子一片空白,手脚无力连提笔都变得艰难。 结果,她的总分数只有308分,别说考进理想学府,连普通的正规大学也达不到。 同学们都用震惊的眼神看着她,难以相信她的名字链接的是这样的分数,曾经的诗若雨,是全校学生的榜样,北大清华的钦定学子,高考成绩竟连最差生都不如? 难以置信的何止是那些同学,就连她最好的两个朋友也没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张天瑜和唐慧妍,是她在初二结识的同学,其实,两人早在初一就留意她,但因着那时她被周倩容欺凌得像只刺猬一样,每天锁在自己孤独的世界里,后来认识少昂哥,得少昂哥陪伴开解,才变得开朗起来,接受了她俩的示好,渐渐成为好朋友,进入高中她被分到尖子班,天瑜和妍妍进了普通班,却丝毫没影响到彼此的友情,几人课间常在一起,放学也一块走,周末还会约出去逛街、看电影,有什么事都分享、分担。 面临高考,不想她们分心,她一直没说少昂哥去世的事,高考过了,迎着她们关切焦急的样子,她终于不再隐瞒。 然后,三人哭成一团。 校园内,有纯真烂漫、真实珍贵的友情相助,然而回到家,迎接她的是另一番景象。 与她同校的周丽嫣早就回来把她的高考成绩告诉父亲,还加油添醋无中生有对她诬蔑,父亲再次雷霆大发,在她一进门就狠狠地甩她一巴掌,她猝不及防,跌倒地上,嘴角滴血。 你真的只考了308分? 父亲满面怒色地质问她,似乎她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 她稳了稳身子,仰头睨着他,冷冷地应是。 结果,又是一记劲力十足的掌掴,她又一次天旋地转,倒在地上。 整天只顾谈情说爱,荒废学业,我诗建东算是白养了你! 父亲失控的怒骂声响彻整个屋子。 周倩容又趁机对她做出殴打,木棍藤条毫不留情地打在她的身上和脸上,白嫩的肌肤泛起一条条红印,皮肤绽开,殷红的鲜血从细痕中渗出来。 其实,她可以反抗,可以逃跑的,但那时心灰意冷、身心疲惫的她,什么也没做,后来,是父亲出面阻止。 父亲蹲在她面前,轻着嗓音问她,雨儿,你还好吧? 从父亲的眼里,她似乎看到了心疼、内疚或后悔,可是,她再也不需要。 冷着声,她对他淡淡地说:死不了,怎么,还想继续教训? 父亲怒火瞬间再起,指着她痛骂她不知好歹,不可救药,不配当他的女儿! 她抹了抹唇角直流不停的鲜血,冰冷的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唇间漾着一抹讥笑,回道:你呢,又配当我父亲吗? 说完,她拖着破败的身子离开了那个不再属于她的家门。 她在医院治疗了三天,是天瑜和妍妍帮的忙,她们还替她找了一间房子,出院之后直接在那里住下,房子虽然简单窄小,却让人感到很宁静、温暖。 后来,她随她们报读了艺校,其实妍妍提议她复读的,说凭她的能力来年考上北大不成问题,她没有采纳妍妍的建议,因为她再也找不到以往的自信,不确定来年考场上是否还会脑子一片空白,提笔无力。 所以,她采纳了天瑜的提议,和她们一起读艺校,当然并非真的打算像天瑜说的那样将来去当明星,而是觉得,两三年后大家各有工作,甚至会组建各自的家庭,相聚时间将越来越少,不如就用这两三年时间与天瑜、妍妍共同度过最后一段校园生涯。 做好决定,她回了诗家一趟。自从周倩容把家改变之后,那儿已没什么值得留恋,但她自己的小房间里还是有很多东西必须带走,特别是少昂哥送给她的礼物。 那“一家四口”正聚客厅里谈笑风生,见她回来,均诧异了一下。 她仿佛没看到他们,自顾上楼,不用多时便收拾好该带走的东西,突然,父亲进来。 看着她脸上尚未完全消失的淡淡的疤痕,父亲眼神越来越深,讷讷地问她身上的伤怎样。 天瑜曾经跟她说,她住院期间父亲打过电话找她,询问她的情况,有一次甚至找上天瑜,希望天瑜带他见她,天瑜每次都对他冷言讥讽,就是没告诉他关于她的消息。 雨儿,爸想过了,你去复读吧,只要重新努力,你会考出好成绩的,你底子好,爸对你有信心! 父亲语重心长,对她说出这番话,抬手欲抚上她的脸庞。 她及时别开了脸,没让他碰到,假如,那番话是在她高考落榜那天跟她说,兴许她会去复读,重新来过,可自从那几巴掌狠狠地扇在她的脸上,自他冷漠愤怒地任由周倩容母女趁机对她使坏殴打,已注定了毫无意义。 很感谢你给我生命,感谢我十一岁之前你给我那么多快乐的时光。未来的路,我会自己走,我在外面租了房子,以后不会再回这里,还有,我决定了读艺校。 她这样回话,父亲似乎被震惊了,一会回过神来,急促地道:雨儿你说真的?艺校根本没前途,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你不是说将来想在商界大干一场,当女实业家,改善中国还有很多地区的贫困吗? 迎着父亲老泪纵横、布满沉痛的脸容,她不再吭声,提着箱子从他身边绕过。当她走到楼梯口,父亲又追了上来,塞给她一个信封,说:好吧,爸爸尊重你的选择,这些钱你拿去交学费,剩下的当生活费,以后爸爸会每个月给你送伙食费的。对了,你留一下新租的房子地址,爸爸好找你…… 不用了,我不希望有人打扰。 她一口回绝,把装着厚厚一叠钱的信封给回他。 父亲也硬是重新塞到她手中,说道:地址就不留了,但这些钱你一定要带着,算是爸爸欠你的,欠你妈的。 欠她,欠妈妈,呵呵,他欠的,何止这些! 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她抓着信封,彻底离开生活了将近十七个年头的家门。 因为真的不打算再要父亲的钱,她找了一份家教,自个赚取生活费和未来的学费,本来,家里做点小生意生活尚且富裕的妍妍想帮她,可她想到那是妍妍父母辛苦赚来的钱,没接受,而是像家庭稍微贫困的天瑜那样,做兼职。 由于房租便宜,又为了工作方便,新租的房子没退,天瑜和妍妍还加了一部分房租,说房子属于三人的产物,很多时候,几人睡在一起,吃在一起,玩在一起,彼此间的友情变得更浓烈深厚,期间,父亲给她打过很多次电话,问她在外面过得怎么样,说要给她寄生活费,她都拒绝了。 她以为,日子会这样平静地过下去,然而就在上个月,周倩容突然找上她。 原来,父亲被诊出肝衰弱,需要换肝! 这是一个大手术,且医疗费不菲,周倩容意思是要她想办法筹备巨额手术费。  她记得,以前家中尽管非大富大贵,但也算小康,父亲平时除了工资津贴,偶尔研习一些与专业相关的成品会获得可观的分红奖金,所以,父亲是有一笔丰厚储蓄的,只是,这些年被这几个白眼狼挥霍得剩下无几,如今他出事了,她们便想撒手不理? 梓嫣和丽嫣虽是我生,平时喊你爸为爸爸,但终究不是亲爸爸,你才是他真正的女儿,如今他有事,当然是你这个亲生女儿来负责。 当时,周倩容这般说得冠冕堂皇,理所当然。 她听得直冷笑,忽然想看看这个口口声声说爱父亲,同时亦被父亲深爱的着女人,会继续陪父亲有难同当呢?又或真的撒手不理。 所以,她冷冷拒绝了周倩容。 而三四天后,她接到医院的电话,说父亲病情恶化,必须尽快做手术,否则熬不过这个月。 她急匆匆地赶到医院,才发现情况比想象中严重,且也了解到,周倩容已经两日没来看过父亲,医院找周倩容,周倩容说没钱,无能为力,把她的电话号码告诉医生,叫医生有事直接找她。 看着氧气罩底下双目紧闭、奄奄一息的父亲,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她无法抑制地流出眼泪。她想掉头走,然而一想到这是妈妈曾经深爱的男人,想到假如妈妈在世,一定会想方设法救他,自己身为妈妈的女儿,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而且,尽管他因周倩容变得冷漠软弱不负责任,但不可否认前面那十一年,他给过她很多欢乐,何况,她的生命是他赐予的,是他和母亲共同孕育的。 在医院门口的自助银行里,她将自己平时打工积攒的钱全部取出来,交给医院,请求医生马上安排手术相关事宜。 由于手术费需要一大笔钱,她不得不把此事告诉天瑜和妍妍,本来,妍妍家里争取一下还是可以先借她,无奈正好碰上妍妍大哥炒股票输了钱,家里只剩小部分储蓄,不够。 最后,大家想到天瑜夜晚打工的地方,那个“王”俱乐部。 那儿可以预支工资,她便抱着去试一试的运气,结果,老板娘非但同意聘请她,还一次性借给她15万元,加上妍妍家借的一部分,刚好筹够手术费。 昨天动了手术,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但术后一些排斥情况还是得防备,必须在医院留医数日。医生得知她白天上课,夜晚上班,便提议她另找个人来照顾父亲,尽管不用时刻陪伴,可至少得有个人,她沉思一番,拨通了周倩容的电话。 得知她筹到钱,周倩容终于来了医院,在手术室外等候的过程,周倩容对她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能跟父亲说钱是她筹的,而说是周倩容四处借来的。 当时一听那话,她直想回周倩容一句不要脸,狠狠地揍周倩容一顿。 可是,父亲早已非当年那个疼她爱她的父亲,在他心目中周倩容才最重要,她筹钱,看在血缘关系上,看在他是妈妈曾经爱过的男人,看在自己不想连世上唯一的亲人也失去的份上,本就没想过要他感激她。在那些年,她最需要他保护疼爱的时候,他没出面,如今她长大了,搬离那个不再是家的地方,他有没有疼她,已经不重要了…… “雨儿——” 忽然间,一声迟疑低哑的叫声在诗若雨耳畔响起,她回神,发现在病床上昏睡了几天几夜的父亲终于苏醒了,且这也才意识到,自己就这样守着他,回忆了一整晚。 ------题外话------ 回忆部分结束,正式进入男主御少和女主的剧情,互动多多,激情多多,精彩多多,感动多多……妞们表错过哟,谢谢支持! 006 十八岁的成年夜 “你身体还好吧?我去叫医生。”她先是稍顿片刻,询问他,人也跟着从椅子上起来,由于坐了一整夜,她的脚很酸,但她极力支撑着,走了出去。 医生闻讯赶来,做一番检查,汇报说情况良好,交代一些事宜,离去。 诗若雨重新坐回椅子上,注视着病床上的人,沉默不语。 诗建东也定定看着她,数秒后,问了出来,“最近在学校过得还好吧,课业能应付吧,忙功课的时候记得注意身体。” “大学不同高中,已没那么多作业,我不辛苦。”诗若雨嗓音轻轻淡淡,毫无波澜,曾经,她应付学业忙得腰酸背痛,希望得到他的关怀,即便像现在这样只要一句简单的注意身体,可她始终没有得到,而今却…… 有些东西,总是在她不需要的时候就来,她不禁感到有点讽刺和可笑。 当然,对着眼前这个被病魔折磨得形容枯槁,双颊凹陷颧骨高高突起的男人,她没表露出来,不过,她想告诉他,另一件事。 “你真的很喜欢那个女人吗?这辈子,非她不可吗?” 曾经,她也很认命地喊周倩容一声阿姨,但自从那个恶妇撕下虚伪的嘴脸,日夜对她虐待和折磨,她没再叫过这个称呼,而是一直用“她”来代替。 因此,诗建东明白她指的是谁,苍白的脸庞呈现出淡淡的窘迫。 “即便她做过很过分的事,你也不会计较?”诗若雨继续问,憋在心里的某些话就要破口而出。 这时,诗建东也终于给了回应,表情带着一股恍惚,娓娓道来,“雨儿,其实,她是爸爸的初恋情人,不过,命运的安排让我和她错失交臂,她被一个男人哄骗,嫁了那人,为那人生儿育女,那人却又不珍惜她,恋上别的女人后把她抛弃了,她带着几个孩子孤苦无助,爸爸若是不知道还好,但让我重新碰上她,我想这是老天对我们的补偿,我一定要照顾她,这辈子都要好好待她。” 初恋情人?! 诗若雨顿时被这四个字深深地震住,脑里就那么立即闪出妈妈的样子来。 她不禁在想,曾经见到爸爸妈妈相亲相爱的画面会不会是自己的误解,其实爸爸妈妈并没有那么相爱?不,应该说,爸爸并不那么爱妈妈。他的爱已经给了另一个女人,得不到的是最珍贵的,难怪人常说,初恋最刻骨,最难忘。 呵呵,却原来……原来如此! 只是,可怜了妈妈! 记得妈妈曾经跟她说过,雨儿,花不在多一种就好,就像我们人,一生爱一个,足矣。 妈妈,要是你知道结果是这样,当年你还会爱上爸爸吗?还会嫁给他吗?还有,你是不是也知道爸爸不爱你,已经爱上那个当年得不到的女人,才一时想不开自杀身亡,连最疼爱的女儿都不顾? 本打算说出来的某件事就此堵在了喉咙,诗若雨唇间逸出一抹苦涩悲凉的笑,对着床上的人急促地说了一句“我去一下洗手间”,然后片刻不停,快速跑了出去。 诗建东看着她的背影,失神,而隔壁床位那个好心大婶不清楚情况,忽然道,“大哥你真有福气,生了这么一个孝顺女儿,你这女儿比你爱人还疼你呢。” 诗建东回神,看向那大婶,客气一笑。 大婶表情变了变,接着说,“大哥,有些话不是我多事,实在是你那爱人太那个了,你躺在这里,她几天都没来过,不问不理,你手术费都是你女儿筹的,你以后可要好好疼你女儿。” 听到此,诗建东脸上的笑,凝住了! 就在这时,周倩容赶到,一起来的还有周梓嫣和周丽嫣姐妹,围着诗建东,嘘寒问暖,慰问关切。 看着她们满面笑容,诗建东一脸怔愣,目光最后停留在周倩容身上时,更是心潮翻滚。 门口处,诗若雨静静地瞧着里面的画面,然后,又看了看诗建东,悄然地离去。 由于背负着巨额债务,诗若雨继续在“王”俱乐部兼职,所幸没再遇上像那张老板一样的下作客人,在俱乐部兼职的日子便还算顺利,但这不代表她过得开心快乐。 发呆的时候她还是会陷在对舜少昂的悼念中,心情于是一直忧伤哀痛,这一天尤甚,因为这天是她的生日,十八岁的生日。 往年几次生日,都是舜少昂陪她过,幸福的时光历历在目,只需闭眼便可清晰展现面前,心里,一阵一阵的痛。这不是第一个没有他陪伴的生日,去年,就已经没了他的庆祝,但今年她的心情更加难受和悲恸。 她在俱乐部的工作今天刚好轮到休息,张天瑜知道这个日子,便也想方设法调休,还买了一打啤酒,叫上唐慧妍,三人聚在租住的套间内庆祝。 张天瑜带头聊,话题围绕在校园趣事上,有初中,高中,现在大学的,甚至把自己在幼儿园的糗事搬出来,只为博若雨欢颜一展。 一打啤酒喝完,唐慧妍去楼下小商店再买一打,几个小时下来,姐妹三人歪歪斜斜地倒在桌上。 张天瑜和唐慧妍喝得最多,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诗若雨稍微少一些,尽管也头晕脑胀浑身乏力,却依然有点清醒。 她蹙着眉,吃痛地揉着太阳穴,迷离醉眼环视着一片狼藉的地面,目光触到昏睡中的天瑜和妍妍时,心头涌过一阵阵的暖意,她到床上拿了被单,盖到两人身上,然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只有主干道上轿车川流不息,诗若雨不停地揉着发疼的脑袋,借着冰冷的夜风努力让自己清醒,两脚漂浮沿着寂静的街道漫无目的地游荡着,所到之处皆充满一股熟悉感,总会让她想起一些美好的画面,抵达一空旷的广场时,她停了下来。 坐在广场中央的花圃围栏上,她仰头眺望着遥远的星空,盯着那颗最闪亮耀眼的星星,泪水在她脸颊无声地划过。 少昂哥,周围有那么多星星陪伴,你还会感到冷吗?会感到孤独寂寞吗? 今天,我终于满十八岁了,我们曾约好这一天我去美国找你,把自己完完整整地给你,这是你的梦,其实,也是我的梦,但它再也不会成真了。 天瑜和妍妍担心我难过,买了很多酒,希望把我灌醉,结果她们醉了,我依然清醒。天瑜和妍妍劝我把你忘掉,这样就不会再痛,可是我不想,我宁愿痛苦,也不希望把你忘掉…… 不知呆留了多长时间,随着广场人群越来越少,诗若雨终于离开,继续游荡了十来分钟,进入一间清吧。 美丽的女孩总会给人留下印象,而被一个帅气温柔的男人如珍似宝般宠爱的美丽女孩更是让人不得不深深记住。 酒保认得诗若雨,也记得那个陪在诗若雨身边、对诗若雨万般宠爱的高大帅气的男子,那时,男子带女孩来到吧台,叫他调两杯“甜蜜爱情”。男子边与女孩喝着“甜蜜爱情”,边解说这酒的来源,还不时凑嘴到女孩耳畔绵绵细语,惹得女孩羞赧迷醉,如酒一般甜腻,之后,每一次来画面也都是这样。 不过,这几次都只有女孩一个人来,那个男子不见了,他在想,是不是两人吵架了呢?分手了呢?谁先提出的?那个男子吗?他直觉不是这样,因为,男子是那么的爱这个女孩,根本不可能舍得放弃她、让她伤心的。 或者,是其他原因? 酒保尽管很好奇,可始终没问出来,每次都很认真细心地给女孩调一杯象征着甜蜜爱情的果酒,今晚也不例外。 “我加了一种配料,比先前的更香醇,你试试。”将调好的酒轻轻推到诗若雨跟前,酒保先生温柔说道。 诗若雨神色呆滞地看了他一眼,端起酒杯啜了一口,接着,第二口第三口,直到喝光,付账,离开。 ------题外话------ 十八岁的成年夜,会发生什么?御少,呼唤御少…… 007 被御宸希带回家 夜渐深,亦更凉,诗若雨拉紧身上的薄风衣,孤独地走在空寂的大街上,丝毫不知危险在朝她趋近,直到一道人影堵在她的面前,像看猎物似的不怀好意地盯着她,她迷离的神智才顿时些微清醒。 “小妞,独自一人深夜买醉,一定很孤单吧,想不想哥陪你?哥会好好疼你的。” 流里流气的调戏话语响起,诗若雨只觉手臂一麻,身体被人抱住。 陌生的气息让她全身一震,她本能地奋起挣扎,且大声呼救。 酒吧街分两部分,一边是热闹喧哗的酒吧,一边是安静的清吧,她刚从清吧出来不久,此刻身处的正是清吧那边的道路,人们都在幽静的清吧里面聊谈,街上自是冷冷清清,以往,有少昂哥陪伴,她根本不用留意这些安全问题,前几次独自一人是在清醒的情况,然而今晚,被思念和悲伤吞噬了神志的她忘了该有的安全意识。 兴许是太悲愤,她低头用力咬在坏人的手臂上。 坏人猝不及防,因疼痛而本能松了一下手,见诗若雨伺机逃跑,赶忙又抓住她,人也变得凶残狰狞起来。 诗若雨使劲扭动着身子,抬起脚对他猛踢,奈何男女体力悬殊,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娇小的身子被他禁锢在怀中,他还忽然从口袋掏出一颗药丸,塞进她的嘴巴,且用力捂住防止她呼救。 “把她放开!” 突然,一道森冷如冰的叱喝划破空气里的寂静。 附近一间清吧门前,伫立着三道人影,为首那个出类拔萃的男人一袭黑色西服,如深夜里的黑鹰,俊美绝伦的面容异常阴冷,目光凌厉地瞥着搂住诗若雨的歹徒,不待歹徒回应,他轩昂劲拔的身影飓风般地冲来,电光火石间,诗若雨从歹徒怀中脱离出来,被他搂入怀中,歹徒则抱着手臂蹲在一边大声痛叫。 “沈轩,去拿车。”抱着怀里的女人回到清吧门前,御宸希沉声吩咐。 沈轩领命去了,夏青站在一边,一脸深奥复杂。 诗若雨这也从恐惧中出来,望着跟前的男人,身体微微一震。 是他! 又是那个叫御少的人,想不到,她又一次被他救了。 这次距离很近,她终于看清楚了他的脸,一头整齐有型的短发,棱角分明的脸上,额头饱满,眉峰如山,黑目如燿,鼻梁挺直,薄唇性感,一刀一划像是艺术家精心雕刻出来,精致而俊美,十分的好看。 鬼使神差似的,她忽然举起手想朝它们抚摸过去,不过尚未行动,却见他的手冷不防地游移到她秀美的眉上,紧接着,宽大的掌心覆住她的双眼,手臂顺势一按,把她整个脸庞埋在他胸前。 唔—— 诗若雨本能地想拿开这只挡住自己视线的手,却发觉,自己全身力气仿佛被抽走了似的,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他宽阔炙热的怀抱中。 她身边的男人也觉察到了,拿开手,见她晶莹雪亮的眸子已被隐藏在两扇紧闭上的长睫里面,软腻的娇躯如棉花般摊在他怀中,好看的剑眉不由蹙了一蹙。 正好,沈轩把车开过来了,男人于是两手一提,抱起怀中的人儿,坐进车内。  沈轩回头看着两人,讶声道,“咦,她睡着了?” 男人不做声,大手在诗若雨衣服上搜来搜去,可惜并无他想寻的东西,他拿出她的手机,屏幕一片漆黑,于是按了按开机按钮,但还是毫无反应,看来,是没电了。 “御少,不如送她去酒店吧,等下我们先送您回家,再由我带她去酒店登记入住。”坐在一旁的夏青提议道。 沈轩马上反对,“不好吧?她喝醉了人家还以为你去作奸犯科呢,要真这样也是由我来,你这张扑克脸,分明就是个坏人,不像我,谦谦君子……” 夏青给他一记冷瞪,继续看着身边的男人,等待回复。 御宸希低垂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怀中女人红扑扑的小脸,指尖摩挲着她精致的五官,一会,吩咐出声,“开车吧,回家。” 沈轩一愣,便也二话不说转过身去,启动汽车引擎。 夏青则皱了皱眉头,却也不吭声,只神色复杂地注视着御宸希,深谙的眼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 御宸希依然静默低首,谁也不清楚他在想什么,车厢里一片寂静,大约二十来分钟,黑色轿车驶进一个高级住宅区。 “御少,我来抱她上楼吧。”夏青又开口,粗犷的脸庞一如既往的恭敬神色。 “不用。”御宸希淡声回应,抱起一直蜷缩在他怀中的人儿,一路回到住处。 他把她安置在客房的床上,替她脱去鞋子,盖好被子,出来时对夏青和沈轩说了一句“你们去睡吧”,然后,走向自己的卧室。 “夏青,得了吧,你再这样板着脸小心我揍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这是御少自己的事,无论他做什么我们都无权干涉或阻拦,何况你也看到了,他并没有把人带进自己的卧室,而是安置在客房呢。”看着一脸深沉的夏青,沈轩忽然道。 夏青仍满眼阴鸷,斥了一句,“你懂什么!” “我不懂什么?那你发现了什么是我没发现的?说来听听,说啊。” 夏青支吾沉吟,终究没法明确说出来,脑海激烈涌动着今晚见到的那些画面,还有之前两次出人意料的事,大手不自觉地捏紧。 “好了,其实我懂,你不就是为静静担心吗,你安了,虽然御少对这个女孩的反应有点特别和罕见,但也仅此而已,没人能动摇静静在他心中地位的。”说话间,沈轩走到夏青面前,抓起夏青的手,把那紧捏着的拳头掰开,臂膀一抬环在夏青的肩上,“走吧,咱们也得休息了。” 夏青不再做声,却也随着沈轩离开客厅,然后,在自己寝室门口与沈轩分开。 寂静的黑夜被光明一点点驱走,生机勃勃的白天再度驾临人间。 几乎是同一时间,夏青和沈轩从各自寝室里出来,看着客厅里伫立落地窗前静视着外面、已穿戴整齐的高大人影,皆微微一愣。 “御少,早啊!”沈轩语气轻快地打起招呼。 男人回头,好看的唇角轻轻一勾,挥动修长有力的腿脚朝他们走近,边说道,“给你们十分钟,8点正,出发回公司。” 夏青转身便走开,数秒,沈轩喊着追过去,“夏青,一起刷牙,别一个人霸着洗手间。” 对着他们的背影,御宸希又微勾一下唇角,随即在沙发坐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一直看到电视传来整点报时,关掉电视,这时,夏青和沈轩也好整以待地站在他的面前。 “走吧。”淡淡一声吩咐,他拿起西装外套勾在健壮的臂弯里,率先迈向大门口。 夏青紧跟,沈轩也本能地抬步,却猛然想到某件事,“呃,御少,请等等。” 挺拔轩昂的人影缓缓回头,深邃的黑眸闪动着一抹疑惑。 “那个……那个喝醉酒的女孩,你们不会都忘了吧?”沈轩举手指了指某房间,帅气的脸容还渐渐露出了几许调侃,“御少你英雄救美,怎么也得等美人醒来吧?” 008 咬破他的嘴唇 “沈轩,你胡说什么!”夏青猛地斥责出声,眼神沉压压的,有点儿骇人。 沈轩扁一扁唇,收起玩味,郑重其事地道,“我们都走了,留她一个人在这里?” “怕她趁着没人把东西偷走吗?那夏青跟我先去,你留下,等她醒来。”御宸希这也发话,说完转身,继续往门外走去。 沈轩盯着他的背影,呆住了。 御少这说的是什么话!敢情以为他怕那个女孩偷东西?真的这样认为呢,又或故意调侃他的? 看着两个人影一前一后消失于自己的视线之外,沈轩一张脸仿佛被人狠狠喷了一口茶,忍不住抡起拳头在旁边墙壁用力捶打起来。 “夏青你这混蛋,我揍死你,揍死你这大木块!” 每当心里抓狂,他总会这样做,可怜已然走在外头的夏青不知会不会猛打喷嚏。 发泄完毕,沈轩又对着旁边的全身镜吼叫两声,然后,走向那间特别的客房,在紧闭的房门上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一会,听不到半点动静,于是转到客厅坐下,玩起手机游戏来。 不知玩了多少回合,直到夏青来电询问人醒了没,沈轩才再次跑去客房,举手敲门,却半响都没回应,他稍作沉吟,重新返回客厅继续游戏,决定再等一等,又一个小时过去了,时间已经指向中午12点,夏青再次奉命打电话过来,叫他无论如何都要喊醒里面的人。 可惜,任他敲破了门,里面都毫无动静,他于是推门而入。 床上的人还在酣然熟睡,天真无邪的样子让人舍不得惊扰,不过,一想到她确实睡了很长时间,沈轩还是决定叫醒她,结果出乎意料,无论他怎么叫,且还轻轻拍打她的脸,摇晃她的手臂,她都不给半点反应。 “御少,不好了,昨晚那个女孩,昏迷不醒。”他迅速拨通御宸希的电话。 电话那端先是一阵静默,才徐徐传来低沉醇厚的男性嗓音,“什么叫昏迷不醒。” “我喊她,摇她,甚至打她,她都没反应,不过,有呼吸,要不要送去医院看看?” 又是沉吟了数秒,御宸希吩咐,“我叫刘医生过去,你继续留意她的情况。” 半个小时后,刘医生赶到,一起回来的还有御宸希和夏青,御宸希素来平静无波澜的黑眸隐隐涌动着一股忧虑。 “根据初步诊断,她昏迷不醒应该是一种迷药造成。”刘医生检查完毕,汇报情况。 迷药? 在场几人皆震了一震,御宸希脑海飞速涌过一幕画面,昨晚,她忽然倒在他怀中,难道就是迷药所致? “具体是什么药?她几时能醒来?” “具体药物名称我得回去测试过才能确定,然后也才好断定她会昏睡到什么时候,不过御少您放心,她并无性命危险。”刘医生边说边收拾着东西,将诗若雨口腔摄取的唾液一并装进箱子里,都弄妥后,跟御宸希辞别。 随着医生的离去,室内安静下来,几人目光皆锁定床上双目紧闭的人影,心思各异,面上却都难掩担忧,沈轩还忍不住怒骂出来,“一定是昨晚那小混混搞的鬼,MD,给我逮到肯定把他五马分尸。” “好了,别吵了。”夏青没好气地给沈轩一记白眼,看向御宸希。 御宸希则继续盯着床上的小女人注视了一会,二话不说走了出去。 下午,他不再回公司,期间刘医生打电话过来,跟他汇报了药物的名称和药性,说那只是一种常规迷药,并无严重性副作用,只是会导致患者昏迷一至两天。 得知这些情况,夏青的样子变得更深沉,沈轩倒是放心不少,开始去张罗晚餐,御宸希依旧一言不发,吃完饭继续到书房工作,直到十点多才停下来。 看到客厅里的夏青,他愕然,“还没睡?” “今晚有球赛。”夏青讷讷一笑,将眸底的复杂神色敛了下去。 御宸希也不多说,拿起衣服去洗澡,洗完抽了一根烟,然后,来到隔壁客房。 床上的小女人恬静地蜷缩在被褥中,像只小猫咪慵懒熟睡着。他先是站立一阵子,高大的身躯随即缓缓坐下,冰冷的手指又是不由自主地抚上她的眉毛、眼睛,这也发觉,她皱着眉。 是身体不舒服吗?又或做了什么令她难过的梦? 他正想罢,忽见她紧闭的樱唇微启开,一张一合似乎在梦呓着什么,为了听清楚,他俯首过去,谁知忽然陷入一个措手不及的漩涡。 她的手毫无预警地伸出来,搂住他的脖颈,那两片正在不断梦呓的娇唇,深深地吻住他。 柔软娇嫩的唇瓣俨如两片花瓣儿,使劲吮着他的嘴巴,丁香小舌趁他不备闯进他的口中,卷住他的舌尖用力地吸,霎时之间就把他给懵住了。 也不是没接过吻,不是没被主动吻过,但此刻这种感觉却是头一遭,一直被他强压在内心深处那团邪火被硬生生地挑了出来,被一个不知道是否成年了的小女孩轻易地挑起! 他知道,自己应该阻止她,抽身离开,然而仿佛着了魔似的,随着那撩人的感觉愈发强烈,他反被动为主动,大手有力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唇舌相缠,辗转缱绻,他像一只饿了几辈子的狼,狂猛地吞噬着身下的人儿,大掌不知几时沿着她柔软的娇躯抚摸了起来,直奔她的胸口。 而就在这火热销魂之际,他的嘴唇陡然传来一阵剧痛,属于血的甜腥之味在空气里蔓延开,充斥着他整个嗅觉感官。 该死! 他在心底低咒一声。 更该死的是,本是搂住他脖颈的小手儿超乎的有力,出其不意将他狠狠推开,待他晃过神来,某兴风作乱的小女人已经躺回被子里,一脸安详,仿佛方才种种没发生过似的。 空气中,不再是激情撩人的呻吟喘息之音,陷入了一片寂静,御宸希眸底情欲未消,一张俊脸却阴沉得可怕,边盯着床上重新昏睡过去的小女人,手指缓缓伸起,抚上阵阵发疼的嘴唇,好一阵子后,离去。 刚准备回寝室的夏青见御宸希从那间房出来,愕然,再看看御宸希嘴唇上的血滴,整个人更是大大一震,“御少,你的嘴……” 幽冷如冰的黑眸光芒一闪,俊颜也飞速掠过一抹窘迫之色,御宸希半声不吭,从夏青身边绕过,就近走入旁边的共用浴室。 夏青更加心潮起伏,折回客厅,直瞪着浴室门口,大约半个小时,才看到那人带着冲洗后的水汽出来,他面色不由变得更加阴郁暗晦起来。 ------题外话------ 嘴上这道小破口,够御少对着镜子郁闷且回味好些天了?O(∩_∩)O~ 009 御少的心理真让人难懂 昏睡了两个晚上的诗若雨,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没有思念,没有悲伤,因为少昂哥就在她身边,画面美好得令她不愿醒来,只是,头上不断传来的疼痛使她不得不睁开沉重的眼皮,而第一眼接触到的并不熟悉的景物重重激醒了她昏沉沉的脑子。 这是什么地方? 快速环视着四周围,目光所到之地皆一片陌生,令她不禁更加惊诧,且伴随着一丝慌乱不安,赶忙掀开被子,发现身上衣衫整齐,情绪才略略稳定少许。 正好这时,敲门声响起。 “谁?”她本能地戒备起来,沉声问。 “小丫头,你醒了?那我可以进来吗?”回应她的是一道清新温软的男性嗓音,透着惊喜之意。 诗若雨心中立即生出一股熟悉感,却又想不起具体是谁,便应了一声“可以”,房门随即被推开,一个颀长的身影闯进她的眼帘。 是……他! 诗若雨终于有了印象,某些个情景也随之跃上脑子来。 “你还好吧?要不要喝点解酒茶什么的?对了,你为啥喝那么多酒,女孩子家醉得不省人事,可是很危险的。”沈轩已经来到她面前,神色关切地望着她。 诗若雨听到喝酒二字,随即又想起一些事,当时,她确实喝了不少啤酒,但并没有醉,更不至于醉得不省人事,难道是……她记得,那个坏人劫持她时,忽然往她口中塞了一粒类似药丸的东西。 “对了,你被人下了药,昏迷了整整两夜。”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沈轩告知她情况。 诗若雨听完,震得没法动弹。若非他们及时搭救,后果岂不是…… 一想到那样的后果,她全身毛孔都竖了起来,重重地打了一个寒颤。 “医生虽然说过药物没其他副作用,只要你人醒了就好,但我看你的样子……我还是去找些解酒茶给你吧,御少很自律,几乎没喝醉过,我和夏青更是得时刻保持清醒,所以,这东西不常备。”沈轩再次发话,说罢准备往外走。 诗若雨定了定神,喊住他,看着他转回来的脸,迟疑道,“请问,你们御少叫啥名字?” 沈轩微愣,如实答道:“御宸希。” 御宸希…… 诗若雨反复呢喃着这三个字,脑海跟着涌现出一个挺拔轩昂却又疏离冷漠的人影来,沈轩则已经走了出去,少顷,她便也起身下床,步出房间,边进客厅边四处打量。 屋子的装潢华丽高雅,干净而整洁,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富有和品味,却又给人一种高冷的感觉,就像那个冷漠的男人,只是,他为何一次次地救她,还把她带回家中?她只记得,昨晚他把她从那个坏人手里抢过来后,她正想仔细打量一下他,却被他伸手遮住她的眼睛,她想掰开,又猛觉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故她还是记不清他的样子,记忆里,依然是那个疏离的,淡漠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影子。 对了,这是他的家,那他在的吧,想到此,诗若雨不觉沿四周寻找起来,可惜,根本不见那人的踪影。 “今天与客户有个面谈,御少很早就回公司了。”寂静的空气又传来了沈轩的说话,正端着一杯东西徐徐走来,递给诗若雨,“赶紧喝,这能缓解一下你的头痛。” 诗若雨接过,喝光,然后望着他,道,“给你们添麻烦了,谢谢。” “不客气,英雄救美是我们男人的天职,再说,为美女服务更是男人的乐趣。”沈轩用开玩回应她的道谢,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整个人显得更加亲切热情,忽然,他口袋里有震动,便对诗若雨投以一个抱歉的眼色,掏出手机接通电话,“夏木块,什么事?” “那个女孩醒了吗?”电话里传来的正是夏青一成不变的嗓音。 “嗯,醒了。” “那你赶紧过来公司吧,顺便去环宇拿一份文件。” 拿文件?文件不都不是公司小妹干的吗?竟然要他去拿! “喂,大木块……” “御少交代的,快去!”不待沈轩反应,夏青已掐断电话。 沈轩皱眉,下意识地握住拳头做了一个揍人的手势,想到诗若雨,又猛地冲她窘迫一笑。 诗若雨也轻抿一下唇角,礼貌有加地说,“你有事要忙对吧,那我先走了,谢谢你,还有,代我跟御少道谢。” 沈轩又回一声不用客气,提出送她下楼,诗若雨见他也要出门,便不拒绝。 电梯里,诗若雨本能地与沈轩拉开距离,沈轩却大大咧咧的样子,“对了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数秒,诗若雨才缓缓抬起脸,“诗若雨。” “诗若雨,真好听的名字!我叫沈轩。”沈轩稍顿,接着问,“你还在读书吧?” 诗若雨脊背猛地又一僵,而后,低声嗯了一下,视线转去看电梯上跳动的楼层数字。 沈轩注视着她,欲继续往下聊,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两人在小区外分开,本来沈轩提出开车送她一程,诗若雨想到彼此不熟,又怕耽误他的工作,婉拒了,沈若轩不好坚持,陪她直到她坐上计程车。 计程车徐徐驶离,亲切友善的男子在车后镜里变得越来越小,诗若雨视线慢慢收起,再度回想那些情景,可惜还是影像模糊。 ------题外话------ 明天预告:为御少疯狂的少女们 疯狂?因啥儿疯狂?咋样子疯狂?咱们家雨儿又会怎么样?接下来故事进入一个全新阶段,精彩纷呈,亲们继续随紫体会~ 010 为御少疯狂的少女们 一声叹息中,诗若雨停止追忆,拿出手机,这才发现手机没电了。 不知天瑜和妍妍怎样了,一天一夜见不到她,会不会以为她出什么事了呢? 思及此,她焦急地看往车外,希望找到一些公用电话,可惜一路过去都没有,直至熟悉的景物闯进视线,才发觉车子已经抵达她租住的地方。 迅速给司机付车费,又迅速接过司机找回的差额,她一路小跑回到出租屋。 果然,天瑜和妍妍为她的忽然失踪急坏了,昨天早上醒来见不着她的人,马上打她电话,可接不通,便先继续等,一直等到中午,意识到事态严重,赶忙出去寻找,奈何都毫无结果,她们还打算等下去报警了呢。 “你这家伙,偷偷跑去哪了,手机也不开,存心不让人活是不是?”张天瑜抱住她,声带哭意地责骂。 窝在天瑜温暖的怀中,诗若雨不由也鼻子发酸,简单说出昨晚的事,不过并没提起御宸希等人,而是说成被一对见义勇为的夫妇所救,送去就医。 张天瑜与唐慧妍信了她的话,对她的身体状况关切一番,然后一人抚摸着她憔悴的容颜,一人轻轻捋着她凌乱的发丝,柔声警告,“以后不管去哪都要给我们留个口讯,当然,夜晚最好别一个人出去,知道吗?” “嗯,再也不会了。”诗若雨重重地点头承诺,回想昨晚的惊险,心有余悸,是啊,她若出了什么事,天瑜和妍妍可怎么办,自己又怎么办! 张天瑜和唐慧妍便也不多说,转开话题道,“那你赶紧去洗漱一下,洗完好回学校,今天有纪晓岚的课,要是再迟到老头子又得对我们子乎者也一顿了。” 纪晓岚,是她们三人私下对现代汉语老师的称呼,老师大约五十岁,为人古板,又长得一脸正气,而且,姓纪,有次天瑜上课打瞌睡,被他训了一顿,天瑜于是给他起了这个名字,三人私底下便这样叫开来。 一想起那一板一敛、瞪起眼睛一派严肃只差手中举着一根木棒的老头子,几人不禁都打了一冷颤,急忙散开,各自准备,大约十分钟后,出发去学校。 她们还是迟到了,且集体遭到老师一顿教训,然后,一堂课时间便只剩下了30分钟,诗若雨拿着课本认真听讲,唐慧妍在偷偷看言情小说,张天瑜则趴在桌子上把老师刚才训人的严肃模样画下来,就这样,直至下课。 课间,是大家围在一起聊天的最好时机,聊八卦,聊新闻,各种信息都有,而今天最为火爆的信息便是“港城明珠小姐竞选”一事。 “你们知道吗,听说这次竞选活动是华夏影视传媒主办,目的是挑选新人,要是被选中,前途无量呢!” “那不是中国最有实力的影视公司之一吗,听说某某某,某某,某某某等明星都出自那儿。” “这算什么,据说宸亚环球影视集团的CEO御宸希也参加了,是本次选美的评审之一。” “御宸希?那个御少?天,你确定?那个貌比潘安,好看得不得了的御少?” “何止貌比潘安,简直就是世间少有,俊美,冷酷,狂傲,霸气!听说咱们学校很多女生报名参加就是冲着他去的,你们想想啊,娱乐圈是什么地方,一个不留神被御少看中,那是多美的事,要是再被他选入公司当明星,啧啧啧……” “对对,宸亚环球影视集团虽然成立短短几年,实力却丝毫不亚其他老字牌,男神某某某,女神某某某,还有今年红遍两岸三地的某某,全是御少公司的。” “不行,我也要去参加!” “好,我们一块报名,怎么说我们也是读艺校的,唱歌跳舞对我们来说毫无难度。” 讨论的人越来越多,围聚一起的队伍越来越庞大。对这些娱乐圈八卦,诗若雨平时很少理会,然而当她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再也平静不下来。 御宸希,御少…… 她们说的可是他?他是宸亚环球影视集团的CEO? 另一厢,正抓紧时间睡觉的张天瑜,被这群人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火气猛然升起,闪电般地冲过去抢走某女手中传单,粗着嗓门吆喝,“吵吵吵,还让人睡不!选美选美,你们也不看看自己那鸟样,美了吗?回去照照镜子再考虑要不要报名吧!” 不过,当她跑回座位,却把选美宣传单递给唐慧妍,“妍妍帮我看看,有什么潜质的选手需要助理或经纪人的,记得告诉我。” 话毕,继续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唐慧妍翻了翻白眼,但还是拿起了传单,认真阅读起来,最后,目光定在巨额奖金那栏,约十来秒之久,随即看向诗若雨,猛见素来闭耳不闻窗外事的好姐妹这个时候竟然抬眸扫向宣传单,她不由惊讶地道,“若雨,难道你也想报名参加?” “没,不是。”诗若雨想也不想便否定,尴尬地别开脸,接着,听到妍妍提议她去参加,她才又看向妍妍,一张俏脸更加火辣辣的发热,心想难道妍妍以为她也像其他学生一样,对那个御少感兴趣? “你看,有20万奖金呢,冠军20万,亚军15万,季军10万,凭你的资质,就算不能第一也稳拿第二,这样你就可以把俱乐部老板娘的钱还掉。”原来,妍妍是看中奖金。 诗若雨面色渐渐恢复正常,视线回到宣传单上,发现上面真的这么写。 20万,是啊,有了这笔钱,能把债还清,辞掉那儿的工作,余下的5万给爸爸疗养费,至于妍妍家的,妍妍说不急,她可以靠家教和再找一份普通兼职慢慢还。 “我也支持若雨参加!对了若雨,我要当你经纪人,现在先说好,你可不能放我鸽子!”不知几时又醒了过来的张天瑜突然插了一句,从唐慧妍那抢回宣传单,快速扫视一遍,记下报名电话和登陆网址。 011 进入初赛 诗若雨心潮澎湃来回看着她们,脑海反复闪现的是那笔振奋人心的二十万元奖金,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便迅速阻止已用手机登上报名网站的张天瑜,“听说选美成功的话要进娱乐圈,我……我不想进。” “娱乐圈有什么不好?你看那些明星多光鲜多气派,最主要是收入多多,再也不用为了钱累得像条狗!”张天瑜按着键盘的手并不停歇。 “娱乐圈很复杂,很乱,再说我们看到的都是成功的例子,多少沉没的无人问津呢。” “切,怕啥,凭你这资质肯定大红大紫的!”张天瑜继续张嚷,突然抬起头盯着诗若雨,颇为受伤地道,“若雨,你该不是嫌我当你经纪人,便故意……” “呃,你说哪去了,我怎么会嫌你……” “呵呵,跟你开玩笑了!好了别担心了,你要是真不想进娱乐圈,那就像妍妍说的那样,把奖金赢回来,其他的不理!” “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比赛规则又没指明选中必须进娱乐圈发展。” “天瑜说的没错,选中的话最多就是形式上当一年大使做做善事,出席一些活动,反正咱们现在读的是大学,课程不像高中那么紧张和固定,不用担心遐顾不来,如今各选美参赛者很多都是大学生呢,难道她们都有进娱乐圈的意向?肯定不是的。”唐慧妍这也发话,她为人稳重,给人的感觉自然也就很妥当,因此,诗若雨有点心动了。 这时,张天瑜已完成了报名程序,拉住诗若雨的手,迫不及待地道,“若雨,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经纪人,现在我们赶紧去排练吧!对了,选美一般都需要做什么?仪态……对,仪态最重要,美貌咱们若雨有,气质也有,智慧更不用说,但你平时朴实低调,现在既然参加比赛,得练习一下仪态,走,咱们到教学楼后面的广场去。” 仍在恍惚中的诗若雨乍醒,讷讷地道,“才刚报名呢,还不知道会不会被选入初赛。” “肯定会!他们要是敢不选,我买颗炸弹去炸了他们的舞台!” “你知道去哪买炸弹吗?你现在开始回去研究还差不多!”唐慧妍没好气地给张天瑜一瞟,“别胡搞了,等审核下来再行动也不迟。”说罢,搂住诗若雨的肩,微笑,“当然,咱们若雨一定审核通过的。” “切——” 张天瑜立即回了唐慧妍一记“你这虚伪的狗腿”,却也伸出手,揽住诗若雨的另一边肩膀。 诗若雨来回望着她们,唇角渐渐扬起,暗暗对此期待起来。 不负众望,诗若雨被审核通过,接下来马上要进入第一轮面试,张天瑜事不宜迟拉着诗若雨和唐慧妍到教学楼后方的大广场开始了培训。 虽然平时也看过这类选美节目,但亲自参与诗若雨还是头一回,难免感到紧张、尴尬、无措,特别是看到周围不时投来关注的眼神,整个人更是羞涩不安,直想退缩,张天瑜不允,死死地拖住她,还不怕旁人取笑,自个儿模仿平日在电视里看到的环节依葫芦画瓢地先演绎一遍,诗若雨感动,于是跟着她做,后来围观人群越来越多,唐慧妍提议到另一处隐秘场所,一直练到晚饭时间才停止,诗若雨突然接到周倩容的来电。 “老巫婆又跟你要你爸的疗养费?”诗若雨刚结束通话,张天瑜立马询问,本是愉悦的心情顿时消除了一大半,气咻咻地骂,“真可恶,她还要不要脸,我看你就别理了,反正你爸那没用鬼身体已无大碍,接下来让她们自个折腾去呗,老巫婆想在你爸面前装贤惠,代表她还舍不得放开你爸。” 唐慧妍不做声,但也满眼期待地看着诗若雨,彼此交好这么多年,若雨所受的苦,她知道,也清楚若雨已经付出太多。 诗若雨仰头望向万里无垠的碧空,一会,跟她们道别,“妍妍,等下你自己回家小心点,天瑜,咱们今晚在‘王’俱乐部见吧。” 靠! 张天瑜又是忿忿然地骂了一句粗话,指着诗若雨,抓急,“我……我被你气死了!” 诗若雨讷然地冲她一笑,又朝唐慧妍望了一眼,转身,低头缓步走去。 来到医院,诗若雨把钱给周倩容,谁知周倩容说少,要她多给一千,诗若雨一愣,想起天瑜为自己的打抱不平,想起自己这些日子没日没夜地苦干,遭受各种白眼都忍声吞气着,便也一时气急攻心起来,“我就这么多钱,你爱接不接,就算我是他女儿,我赚的钱也只养他,而不包括一些闲杂人!” “哟,还发脾气了,什么闲杂人?别忘了,请看护都不止这点钱呢!要不是看在你爸的份上,我才不止跟你要这点!”周倩容依然不把诗若雨当一回事的样子,嘲讽反击。 诗若雨捏紧拳头,嗓音持续拔高,“他是我爸?那他是你的谁?别以为你私下做过什么我不知道,你带着两个女儿进来白吃白住,把他的存款都挥霍光了的时候,为什么就不说看护?你既然嫁给了他,就有责任照顾他!”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我和你直接去找他说,跟他说他女儿不肯帮他付疗养费了,我只好自己出去找活儿干,还顺便问问他有没有熟人能提供一份工作给我,毕竟,我人老珠黄身体虚弱,外面到处是年轻能干的人,找工作谈何容易!” “你……” “还有,你说我白吃白住,那你呢?别忘了是谁把你养大,是谁供你读书,那时你卧室布置得像个公主一般,衣服一件接一件,各种玩具,这些敢情都天上掉下来的?还不是你爸给你准备的!我两个女儿再花他的钱,也沾的是我的光,不像你,理所当然,光明正大!” 诗若雨只觉气血一个劲地往上冲,填满整个胸口,然后又冲破胸口窜上脑门,她真恨不得撕破周倩容这张可恶的嘴脸! 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不要脸的人身上,诗若雨不再辩驳,只冷冷地道,“我说了,我没那么多钱!还有,以后我会直接把钱打进我爸的卡里,你要用,直接找他拿卡去!” 012 电梯相遇 “没有钱?没有就去赚啊,你不是很有骨气很有能耐吗?重点中学重点班的尖子生,还怕赚不到钱?再说,凭你这勾人的外表,也是一个大大的资本呢。”周倩容明讽暗喻,眯着眼上下打量,那一道道瞧不起人的光芒比恶毒的口舌更锋利、刺人。 这时,背后传来另一道更可恶的羞辱,“我妈说的没错,你在‘王’俱乐部随便张开腿叫两下还怕没钱?去那里的都非富即贵,有钱的老板大把大把的,你说赚不到钱,这不可笑吗!” 是周丽嫣,后面还跟着一个周梓嫣,一丘之貉,恶臭苍蝇还真是无处不在。 “听说你还参加了本届港城明珠选美比赛,亦是一个大好机会,你只要随便榜上一个赞助商,别说区区一千元,十万甚至百万都有的。”周梓嫣接着侮辱,满眼敌意和嫉恨。 却原来,周梓嫣也参加了本届选美比赛,周丽嫣与诗若雨同年,周梓嫣则大周丽嫣一岁,正好也在诗若雨就读的那个大学,比诗若雨早一年进去,她的志愿是当模特或明星,磨刀两年一举取下,希望借此次比赛打进娱乐圈,她也已经获得初赛资格,视诗若雨为敌,犹记得,当她得知诗若雨竟然也参加这种比赛、且还通过了初赛那会,脸色多么的难看,手指使劲抠着从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公布栏上的名字,恨不得抠掉。 “对了姐,方大哥不是说介绍御少给你认识吗,到时你把她的一些丑事告诉御少,御少是评审,卡她一卡,她休想被选上!人家选的是港城明珠小姐,多高大上,就她这小贱蹄子,有啥资格!”周丽嫣再次开口,不怀好意。 周梓嫣定了定神,附和着冷嘲热讽道,“这个姐可没把握,摸不准有人不知廉耻爬上御少的床呢,那我说再多也是没用的。” “爬上御少的床?谁不知道御少除了自己的女朋友,对其他女人毫无兴趣,就凭她这残花败柳,在俱乐部不知被多少男人睡过,御少不呕吐才怪……” 啪—— 重重一巴掌,迅猛地落在周丽嫣脸上,即时显出一块五爪红印,周丽嫣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怒瞪着诗若雨,似乎难以相信诗若雨胆敢这样对她。 诗若雨面若寒霜,仿佛淬了冰的眸子给周丽嫣一记简直能杀人的冷视,随即看向一直默不作声、在得意洋洋地看着好戏的周倩容,紧抿的唇迸出果断坚决的话,“刚才那笔钱,是我给的最后一笔,以后别再打电话给我,我不会再理,你大可直接找诗建东说,还有,继续照不照顾他随你的便,与我毫无关系。” 话毕,她转过身,脊背挺直,头也不回地离去。 周丽嫣满眼愤恨,一会,奔到周倩容跟前,哭嚷,“妈,你要为我报仇,快想想办法怎么整死这可恶的小贱人!” 周倩容面色阴沉地望着诗若雨渐渐远去的挺直身影,一会回过神来,直看向周梓嫣,问道,“你有多少成把握夺冠?” 周梓嫣怔了怔,支吾不语。 “好,不管夺不夺冠,但你务必赢她!妈的女儿,不能输给她的女儿,绝不!”周倩容紧抓住手里的钱,朝诗若雨消失的方向又狠狠看了一眼,随即迈起脚步,朝病房走去。 她当然不会不照顾诗建东,她还要照顾好他,让他康复起来,变回那个完完整整的男人! 昏沉的夜色中,诗若雨没命地奔跑,眼泪一直坠落不止。她还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以为只要搬出那个地方,便再也不用受到伤害,原来,是少昂哥的保护让她忘了敌人的凶残。 要是少昂哥还在,一定不会让她受这样的侮辱,一定狠揍周丽嫣一顿,还有周梓嫣和周倩容,她们也都会被收拾的! 少昂哥,你为啥要出国留学,不,应该说,自己为啥不阻止他去M国留学! 那时,少昂哥曾对她说,“小雨儿,虽然这是我的理想,但只要你说不想我去,我就不去!” 她不确定他是在开玩笑又或认真的,但她确定,只要她开口留他,他一定不去,然而,她不想扼杀他伟大的抱负,不想扼杀他保家卫国的情怀,却谁知道结果会…… 若是早知如此,她是无论如何都要留住他的,当抱负、理想和情怀与性命相比,她更愿他好好地活着! 所以,是她的错,明明老天爷给了她机会,她却骄傲地不珍惜,假如她能小心眼一些,能再痴恋他一些,后面这一切便不会发生,她不但害了少昂哥,还把自己也害了。 诗若雨,你真是个笨蛋,倒霉鬼,为什么这么笨这么倒霉! 悲伤的眼泪总是流不完似的,诗若雨深陷在悔恨自怨中,哭得视线模糊,直到身子被人一把抓住。 “若雨,你咋哭了呢?”是天瑜,原来,她已来到“王”俱乐部,天瑜正在等她,被她的样子吓到了,想到她今晚去的地方,勃然大怒道,“是不是那老巫婆又欺负你了?是不是?” 抬起脸,隔着厚厚的泪线注视着充满关切和焦急的好朋友,诗若雨说不出话。 “若雨,你忘了咱们约好有什么事务必说出来,别一个人憋着,你这样我很担心的。”张天瑜伸手到她脸上,抹了抹泪水,依然得不到她的反应,话锋瞬转愤恨,“好,不用你说,其实我早猜到了,我这就去找她,我要弄死这老巫婆!” “天瑜,别!”终于,诗若雨开口,把刚才的事娓娓道来。 张天瑜听后,更加怒发冲冠,先是义愤填膺地把周家三母女骂个遍,而后,安抚诗若雨,“你做得好,以后再也不理这几个垃圾了,也别再去管那天杀的诗建东是死是活,既然他那么爱周倩容,让他见鬼去吧,你有我们就够了!对了,这次比赛你一定要赢,把周梓嫣那婆娘踩在脚下,看她还敢不敢嚣张!” 诗若雨不做声,自个轻拭着脸上的泪滴,末了,给张天瑜一个拥抱,一会待心情平复,开始工作。 兴许是与生带来的冷傲和自尊,又兴许有张天瑜的不断鼓动和鼓舞,接下来的日子里,诗若雨全身心地投入这个比赛,每每练习得浑然忘我,仿佛生命里只剩下这一件事。 初赛顺利通过,一番筛选只剩26个选手,再团队练习,选出前十名,参加总决赛。 诗若雨于是跟学校请了一个月假,进主办方指定的文化中心和其他选手一起接受培训,宣传。 这天早上,她像往常那样从出租屋到S市的文化中心大厦,不料在她刚出电梯时,忽然碰到了一个预想不到的人。 御、宸、希! 013 抱歉,我不认识你! 参加这次选美比赛,她志在奖金,虽知道他是总决赛的评审,但也没多加关注,倒是其他选手总会不时提到他,她便也情不自禁地去聆听,从而知道他很多信息。 据说他从北京来,是北京一个大家族的豪门阔少,三年前从国外留学归来,主动请缨到S市,创立了宸亚环球影视集团,凭其睿智若妖的头脑和雷厉风行的手段,短短几年便将公司发展成闻名国内外的影视大企业。 大家还说,他为人低调冷漠,桀骜不羁,对敌人毫不留情,对普通人,亦无情面可讲。 另外,他有个女朋友,女朋友是北京某大企业的董事长千金,外表和家世都与他门当户对,简直就是郎才女貌,绝世佳偶。 每当听到这些,她都不禁想起那个处处透着疏离冷漠的身影,想起他浑然天成的强大气场,想起张老板对他的恭维敬畏,想起他多次对她的解救,然后,她会怔在那里,神思混乱,不知所思。 曾经,她想过假如自己有幸进入总决赛,在舞台上被他看到时,他会如何反应,会不会记得她,而她,又怎么样。 想不到,今天提前碰见了。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却依然全身上下被一股疏离冷漠包围,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不,是没见到她似的,挺拔伟岸的身躯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她不自觉地咬了咬唇,紧接着,心里仿佛努力做出一个决定,急忙回头,喊住他。 “御……先生,请稍等!”她往前疾走两步,朝他奔去。 他闻声回头,看着她,深邃如潭的黑眸飞速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继而,剑眉一蹙。 诗若雨气喘吁吁,并非因为有多少路跑,而是由于心情紧张,使劲缓了缓气,客气热情地道,“您还记得我吗?谢谢您救了我,三次呢,一直没机会当面跟您道谢,真的很感激您!” 男人深邃迷人的眼眸忽然又是光芒一闪,但还是二话不说,转过身去。 诗若雨一滞,看着他冷漠的背影,也不知道怎么的,心头忽然涌上一股力量,让她无法自我地伸出手,迅速拉住他修长的手臂,顿时,她感觉到他手上结实的肌肉一紧,她莫名地打了一个寒颤,欲放开,但还是鬼使神差地紧抓着。 “放手!” 头顶传来他冰冷的低斥,醇厚磁性的嗓子宛如精心酝酿的一坛好酒,却又像长年结冰的寒潭。 诗若雨抬起脸,惊慌的眸子映出他阴沉冷酷的俊颜,他没有出手推她,只用那毫无温度的冰眸冷睨着她,而后瞄了一眼她旁边的大堂,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深冷的黑眸顿时更加寒芒毕露,面无表情地吐出几个字,“抱歉,我不认识你。” 抱歉,我不认识你! 诗若雨顿时打了一个踉跄,小手宛若被抽光力气,慢慢地,从他手臂上松开,看着他再一次优雅转身,踏进电梯,按上关闭按钮和要去的楼层数字,由头到尾他没再望过她一眼。 盯着已经闭上的电梯门,诗若雨耳边反复回响那句像从潭底喷出的狠绝的话。 是啊,高傲冷酷的他又怎么记得她,只不过,她一直记得,记得他多次帮她解围,记得自己欠他当面道谢。 然而,有些人高高在上,拒人千里,连你对他道谢,也不屑一顾。 苍白的唇角勾起一抹苦涩自卑的笑,诗若雨视线从电梯门上收回来,准备走向训练大堂,却发现,一群人出其不意地朝她围涌过来。 旁边这间大堂,正是用来给大家集合、稍息的地方,刚才那幕不知被哪个选手看到,告诉其他人,然后,大家都见到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更何况是这样一种群体。在镜头面前,众人表现得大方得体,谦逊温顺,相互赞美,私底下实则都视对方为死敌,仇视、嫉妒、挤兑,甚至憎恨! 诗若雨尽管不爱出风头,但由于她一路走来各方各面都相当出众,于是成了众人嫉妒的头号对手,就算平白无故,有些人也会对她冷嘲热讽一番,何况现在机会当前,岂放过。 只见其中一个各方面也异常优秀的选手,徐徐走到诗若雨面前,妖媚的双眼不屑地瞅着诗若雨,讥讽出声,“哟,我说12号,你这是打算勾搭评委,好让自己成功入围吗?” “平时看她一副清高,对八卦讨论毫不理会的样子,原来是个假正经,骨子里其实一身贱肉!” “指导员曾说12号很厉害,果然很厉害啊,一早就想好要榜上重磅人物,可惜啊,人家明显不买你的账。” “看来是真的没听我们八卦呢,谁不知道御少一心只在女朋友身上,对其他女人看都不看一眼?某人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什么货色,人家辛小姐可是京都大家族的名媛,大企业的董事长千金,真是自讨没趣!” 俗话说,最善良的心,出自女人,然最恶毒的心也是出自女人,大伙见有人打开话题,便也纷纷加入讥讽,你一言她一语连番轰跑,诗若雨本就被御宸希那高高在上的模样弄得难堪、惆怅,如今还因此遭到奚落嘲笑,不由更觉心堵难受,这个世界,果然处处充满黑暗,没一丝光明的地方! 不过,她没对她们发作,再难堪的她都受过,这些对她来说也就在旧去的伤口刺了一刀,扯了一下,忍过痛过了,便会恢复麻痹的。 清亮的眸子,一一扫过那几个出言嘲讽的人,诗若雨一声不吭,从她们眼前走过,准备进入大堂。 不过,她倒是忽略一个人! 难得碰到这么一个“好时机”,周梓嫣又咋会消停! 她堵在诗若雨面前,身体渐朝诗若雨趋近,嘴巴凑到诗若雨耳畔,毒舌攻击,“还真打算爬上御宸希的床,可他明显不受呢,该不是闻到你身上那股肮脏的骚味儿吧?妹妹,看在你把卧室‘让’给我,看在你妈很伟大地将整个诗家和诗建东都‘让’给我妈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好建议,去找个地方把这身肮脏洗干净,再去勾搭御宸希吧,残、花、败、柳!” 她和周丽嫣思想邪恶,压根就不信诗若雨去“王”俱乐部工作真的只是当侍应,一致认为侍应只是幌子,诗若雨肯定干了那种事,否则,哪来那笔巨额手术费! 诗若雨紧绷住的那根弦,在周梓嫣这番阴毒的污蔑之下,终于被用力地扯裂,只闻铿锵一声巨响由心底深处窜起,她愤怒地扬起手,欲朝周梓嫣那副嘴脸挥去。 周梓嫣出乎意料地并不躲闪,继续用只有两人才听到的低音量,哼笑,“打吧,但别忘了,报道一出你也就完蛋了!港城明珠,代表着美貌、智慧和纯良,人们一旦看到你这凶狠恶毒的一面,会怎么想?我看你也不用花心思去爬御宸希的床,直接滚回‘王’俱乐部当你的妓女去吧!” 谁说周倩容的一双女儿是草包!周丽嫣兴许胸大无脑,但眼前这个,从来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她料准了这些,故才这般无所顾忌! 诗若雨绝美精致的容颜,仿佛抹过一层灰,手无力地垂下来,步履蹒跚着从周梓嫣身边走过。她的眼眶炙灼得厉害,她死死地咬着牙,舔闻着血的甜腥,终没让自己流出泪来。 周梓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仇,我会记住,你们几母女怎么对我,将来我一定加倍回报给你们! 不用爬上御宸希的床,我也势必打败你的! ------题外话------ 014 劲爆八卦 在友情和仇恨的鼓舞激励之下,诗若雨毫无悬念地进入总决赛,还先拔头筹得了一个“亲善小姐”奖,随着比赛愈加激烈,话题越来越多,人们对此关注迅猛上升,是是非非也就接踵而来。 不知是谁跟媒体爆料诗若雨在“王”俱乐部工作的事,且诽谤是三陪,连相片也贴上了。 这简直就是一颗深海炸弹轰然而起,顿时间,各大媒体纷纷截住诗若雨追问和求证,这些记者在行业混得风生水起,各个都有一张比利剑还锋锐的嘴巴,犀利的言语如冰雹坠落,诗若雨毫无经验,且又猝不及防,即时被吓得头脑嗡嗡作响,一张笑脸苍白如纸,不知如何应对,最后,她甚至抱头蹲下,企图躲开那些闪电般的摄影机,直到比赛主办方相关工作人员闻讯赶来,将仓皇无措的她带出质问的队伍。 休息室里一片寂静,主办方总管和助理带着诗若雨坐在椅子上,一群选手将他们围在中间,每张美丽的面容看似布满担忧关切,实则又有多少人是真情真意,说不定,她们正在心里暗暗鼓掌,不过,其中有一人肯定百分百的心凉痛快,那便是同样进入了总决赛的周梓嫣。 她不怀好意地望着依然陷在惶惶无助中的诗若雨,眉眼间全是得逞的冷笑,一会,她朝身边16号选手打了一个眼色,16号选手会意,马上气咻咻地唠叨出来,“诗若雨,这下我们可被你害惨了,既然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拜托你别参加这次比赛,首先,因为你的竞争,大家失去了亲善小姐这个奖,如今大家的名声更是被你弄臭了,真是个害人精!” “16号,我才要拜托你别胡说八道,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若雨,她也是受害者!”训练期间与诗若雨认识上的女孩33号,一听这话即时忍不住帮诗若雨维护。 谁知正中人家的下怀,兴许,人家早就清楚她和诗若雨的友情,摸准她必然出来维护,只见那挑起话题的16号选手,迅速板起脸,哼道,“我有没有胡说八道,12号选手心里自然清楚,12号选手,你说,你到底有没有在王俱乐部工作,有没有!” “若雨,你告诉她,你没有,是那些人造谣,诬蔑!”33号选手也不甘示弱,索性跑到诗若雨身旁,彼此相处时间尽管不长,可从诗若雨气质、谈吐、个性等,她是绝对不信诗若雨像报道说的那样。 接下来,其他人也纷纷加入追问,兵分两派,妒忌派和友善派,霎时间整个休息室变得闹哄哄起来,直到一道叱喝声响起,打断这些叽叽喳喳的争辩。 是总管大人发威了,小眼睛蓄满怒火,冷冷地扫过这些多嘴女孩,目光回到诗若雨身上时,低声道,“诗若雨,你回答一下,到底有没有在王俱乐部做事?” 本来,大家一轮逼问早令诗若雨慌乱不安,此刻迎上总管大人的质疑,她变得更不知所措,支支吾吾没法作答。 妒忌派见状,继续不安好心嚷道,“瞧,这分明是心虚的反应,看来,答案怎样已有揭晓,她真的在王俱乐部做三陪呢,人家报道没污蔑她。” 肃静! 总管大人再一次斥喝,继续跟诗若雨求证,诗若雨眉头皱得更甚,来回看着众人,特别是那周梓嫣,笑得不怀好意,仿佛只要她敢说一声不是,就会立马呈上有力证据,所以,她根本没法隐瞒和逃避,对着总管大人的迫切等待,终嗫嚅着给出回应,“我的确在王俱乐部工作,但绝非报道污蔑的三陪,而是侍应。” 在她才说出前半句话时,众人已喧哗起来,把她后半句的解释淹没在惊呼浪潮中,妒忌派一伙理直气壮对她批评、谴责,甚至辱骂,后来,又是总管大人一声怒喝,将众人遣退,只留下诗若雨。 总管大人眉头深锁,眸色暗沉地盯着诗若雨,好一阵子,什么也不说,只是烦躁地叹了叹气,随即走了出去。 诗若雨抱着头,无声地恸哭,把方才所受的惊惧、恐慌、无措和悲愤通过眼泪发泄出来,就这样,直到天瑜的到来。 原来,大家也早担心过这方面的影响,曾想过让诗若雨辞职,但考虑到欠老板娘的钱没还请,老板娘肯定不同意,且又不敢百分百确定真能赢得比赛奖金,于是打消辞职念头,只跟老板娘请假,老板娘一听要连续请两个月,不允,说最近人手紧张,偶尔请一两天还行,连续两个月免谈,她们只好另想办法,让诗若雨化装成尽可能跟平时不一样,心想就算被有心人偷拍,到时来个死不承认,可万万料不到,坏人手里早有之前的照片。 今天看到那些报道的时候,张天瑜也震惊无比,火速赶过来,结果如她所料,措手不及的诗若雨几乎吓坏了。 “若雨,别怕,我们一定能想到办法解决的,一定的。”生怕诗若雨继续这样会晕过去,张天瑜扶正诗若雨不停抽搐着的身子,安抚哄说出声,且同时,温柔地替诗若雨拭去脸上大片的泪痕。 不一会,诗若雨终于平静下来,但眼睛还是红红的,鼻子和面颊也很红,整个人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张天瑜忍不住将她纳入怀中,继续安抚道,“无论发生什么,我和妍妍都会在你身边,所以,不会有事的,不管什么困难,我们都会安然度过,这次也不例外。” 诗若雨继续默不作声,安静地窝在张天瑜怀中,脸上一片沉思。 与此同时,今天这件被刊登在报纸杂志和各大网络、闹得沸沸扬扬的大事件成了S市各大影视媒体公司深切讨论的主要话题,宸亚环球影业集团也不例外。 御宸希的办公室里,豪华气派的空间尽是冷肃和寂静的气氛。 ------题外话------ 御宸希:这欠抽的作者,都说不认识她了,还整出这么一出,你故意的吧! 紫紫:我就是故意的又怎样?实在看不惯你,装什么装,有种就继续“不认识”她! 满地热血鲜红…… 猜猜谁吐的?又或者,谁被揍得…… 015 御少,救救她吧 办公室中央的休息区,围坐着两男一女,女的年约二十五、六,容色端丽,美而不艳,优雅大方,一身干练的套装更显示了她女强人的气势。 她手里拿着一本杂志,看着上面图文并茂的报道,面色越发的难看,一会,她抬眸,望向对面斜靠在沙发背上闭眼假寐、对周遭一切毫无知觉,似乎整个天地只剩他一个人的年轻俊美的男子,发起话来,“本来我挺看好她,打算比赛一结束就把她签过来,不想会有这样的事存在,看来这圈子果然没一干净的。” 嗓音刚柔适中,静无波澜,但里面浓浓的失望毫不掩饰。 假寐的男子没反应,倒是旁边另一个外表也很出类拔萃的帅哥接话,不似女子的失望,反而幸灾乐祸地嘲弄,“亲善小姐,多正派的称号呢,这报道要是真的,我看廖谋生得卷铺盖走人了。” 廖谋生,是这次主办单位的总监,虽说这个奖项是各大协助单位一起决定,可廖某生作为主办,没查清楚选手底细,难辞其咎。 假寐男子挺拔轩昂的身形仍旧纹丝不动,似乎真的睡着了。 而这时,办公室的高档钢化玻璃门被推开,一个人影疾步闯进,直奔假寐男子,气急败坏地道,“御少,你还记得上次那个美妞儿不,在王俱乐部工作的那个,你为她解围过好几次的,她出事了。” 忽然闯进的人,是沈轩,那么,沙发上悠然假寐、即便此刻也仍毫无动静的男子,自是御宸希了。 至于刚才说话的一男一女,分别是御宸希的好朋友兼得力助手,男的叫钱子易,是公司总经理,女的叫姚晖,艺人部总监。 沈轩话音一落,两人不约而同迅速看向沈轩,钱子易挑起眉头,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沈轩,你说什么美妞儿?” “御少帮女人解围过?而且好几次?沈轩你确定不是在说梦话?”姚晖则没好气地嗤哼一句,满眼狐疑之色,似乎沈轩这小子在寻人开心。 沈轩先是瞟了一眼没反应的主角,随即看向钱子易和姚晖,欲做解答,却被姚晖手中的杂志滞了一下,赶忙跑过去抢走姚晖手中杂志,快速阅览一遍,而后发出怒骂,“这些破报道根本就是污蔑、造谣,诗若雨怎么可能是这种人,她很清白的好不好!” 他这些话,终于又成功地勾起钱子易和姚晖的注意,钱子易也站起了身,和沈轩一块看着杂志上的人,问,“你刚才说的美妞儿该不会就是这个诗若雨吧?” “嗯,是她,但真实情况根本不是报道说的这样!”沈轩继续怒气腾腾说罢,重返御宸希身边,“御少你快看看,想办法怎么帮她呀,她根本就是被冤枉的。” 说罢,索性将杂志塞进御宸希的怀中。 终于,御宸希缓缓睁开了眼,大概经过了一轮休息,眼中因长时间过度工作而生起的血丝已然不见,深邃曜黑的瞳仁俨如抹上一层炫人的亮色,灿若星光,半敛着眸,俯视着腿上的杂志,一言不发。 沈轩越发焦急,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再次求助。 “你和她很熟?”御宸希视线从杂志上抬起,瞅着沈轩,出其不意地问。 沈轩一愣,半响才道,“不是熟不熟的问题,关键是事情真相并非如此,她在王俱乐部只是做侍应而已,御少你知道的。” “哦。”御宸希又淡淡地应了一声,脑海闪出一张仓皇失措的俏脸。 那时,他头一次见她,她的眉眼令他感到极为熟悉,于是破例救了她,可惜,她没他想象中的好,她与静静比,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放下杂志,御宸希视线转向钱子易和姚婷,高大的身体斜靠在沙发上明明一副慵懒散逸状,却给人无比清贵慑人的气势,他漫不经心地对两人道,“今天似乎很清闲?看来我得加大你们的任务量。” 钱子易和姚晖瞬间石化,他们当然不闲,公司重量级人物,能有清闲可言吗?为了不辜负他大少爷的重托,肩膀上扛的可是比泰山还重的担子呢! 之所以逗留,不过是因为对他的那一份好奇,他帮人解围?对方还是个女孩子,王俱乐部的侍应?素来有情感洁癖的他不是很排斥那种欢场女人吗?哦,竟然多次帮人解围! 016 心里明明就有她! 沈轩则没他俩八卦和空闲,整个心思仍在诗若雨上,猛地挽住御宸希健壮结实的臂弯,讨好着说,“御少,俗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难得有人被你看上,你都帮了她那么多次,不差这一次呀,她综合实力那么强,夺冠是板上钉钉的事,要是被这样的造谣污蔑整倒了,这比六月飞雪还冤是不是,况且,你答应当评审,不就是想借这次选美挑选出优秀的新人,就她了,凭她本身的卓越条件加上我们晖姐的出色包装,未来十几年,娱乐圈最火最红的明星,非她诗若雨莫属!” 话毕,他又狗腿地朝姚晖递去一个求助的神色,指着杂志,称赞诗若雨,“晖姐姐,你看这女孩是不是很正点,这些新闻都是无中生有,她其实是个洁身自爱的女孩,你若签了她,与莫总监之间的明争暗斗肯定又是漂亮的一战!” 结果,遭到姚晖一记白眼,“我签人是为公司发展,而非个人斗争和利益。” 沈轩一囧,继续笑嘻嘻地附和,“对,您说的对,非常对,您签了诗若雨,对公司是莫大的发展,信我!” “喂,我说沈轩你这小子该不是和这位亲善小姐有一腿吧,一个劲地为她说好话!”钱子易弯曲一下五指,给沈轩一记响当当的爆粟,玩味的眼神很快又返回御宸希身上。 他与御宸希自小学便认识,称兄道弟到现在,不敢说百分之百了解御宸希,但对御宸希生人莫近的个性是非常清楚的,他还以为,这世上除了夏静再无其他女人能让御宸希关注和兴趣,料不到…… 想罢,钱子易不禁也拿起杂志,认真仔细地打量起画上的人,少顷,啧啧出声,“不愧是个美人胚子,这容貌,气质,简直就是九天仙女下凡嘛,可惜这样被欺负,吓得浑身颤抖,头也不敢抬起来,这些狗仔也太没人性了,对一个18岁的孩子这般恐吓逼迫,简直可恨。” “所以,这得靠我们去英雄救美,钱总,不如你出马吧,救了她,说不定她会感动得以身相许呢,无论哪方面,她都比你那些女伴优秀。”沈轩赶紧接话,把目标转移到了钱子易这来,钱子易威力虽不及御少,但怎么说也是个总经理级别,在业界也是响当当的,而且,凭他的铁腕手段,定能摆平这件事,将小丫头从水深火热中营救出来。 越想沈轩越觉得此计可行,精打细算的眼珠子快速扫了一下依然一派冷淡漠视的御宸希,决心渐渐更强,继续求助钱子易。 钱子易半眯着桃花眼,作弄人的本性冒了起来,意味深长地道,“哦,你确定让她对我以身相许,这样你便不能抱得美人归了哦。” 沈轩年轻帅气的脸庞陡然一红,结结巴巴地解释,“我对她没那个意思啦。” “那你干嘛这么热心,我还以为你暗恋人家呢。” “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再说,她是御少多次救过的人,御少,你也赞同钱经理继承你的优良传统,英雄救美是不是?”沈轩又一次看向御宸希,然后,也又一次看向姚晖,“晖姐姐,我知道你是正直高洁之人,绝不像其他女人一样不待见比自己漂亮的同性,诗若雨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签了她吧,签了她吧,签了她吧!” “沈轩,够了。我交代你去税局的事都办好了?为华海董事长夫妇三十年结婚纪念日晚会的礼物,买了没?别让我扣你工资。”终于又终于,那个一直冷眼旁观的总裁大人开口说话,却是赶人。 沈轩这才想起自己工作还没完成,目瞪口呆愣了一阵,在御宸希寒着脸沉声又问一次时,他便再也顾不得英雄救美,飞快跑了出去。 对着微震的房门摇了摇头,钱子易睨向御宸希,揶揄道,“我说你啊,还真把沈轩当你儿子呢,你老这样吓他,小心他跑掉。” “他跑?下辈子吧。他这个性,就是欠吓。”御宸希一声嗤哼,满不在乎。 钱子易翻了翻白眼,稍后,看着杂志,表情转为严肃,“说正事吧,这个,真的要插手吗?” 接下来,关系如铁的三个人在办公室里谈论了整整一个小时,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只知道,翌日关于诗若雨的舆论已被平息,结果当作是有人妒忌而故意整弄出来的污蔑造谣,主办单位负责人廖谋生在记者招待会上严词厉色地宣布已掌握了造谣者犯罪的证据,造谣者要是还不安分继续胡作为非,大会将采取法律手段。 这些,都是后话。 017 万人迷御少,被女主华丽丽无视了 且说当天晚上,S市文化大楼的天台上,诗若雨独自一人迎着冰冷的夜风站了近两个小时。 下午那会,总管大人再次出现,神情凝重而严肃地给她说出处理办法,让她去找本次活动最大的赞助商,暗示她为赞助商献身,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她听后,怔愣着尚未恢复过来,天瑜便已勃然大怒地反对,还张牙舞爪对总管大人臭骂一顿。 总管大人本就一肚子气,见状不由也来了火,说她们不知好歹,给她们一夜时间好好考虑,要么,讨赞助商欢心,赞助商出面把这次事件摆平;要么,退赛,卷铺盖走人,哪里来滚回哪里去,以后也甭想再进娱乐圈,甭想大红大紫,说完,拂袖离去。 其实,进不进娱乐圈,有没有大红大紫,她一点都不在意,反正参加这次比赛本意就不是冲着娱乐圈,而是冲着那笔巨额奖金,当然,要是真的会天绝人路,也只好认命,欠俱乐部老板娘的那笔债,慢慢还吧! 清白之身自古至今是女子最为重要的东西之一,初夜更是意义深重,就算没法如期献给少昂哥哥,那也该,给自己喜爱的男人,值得的人,而非为了能继续参赛去糟蹋它,献身不认识的人。 事情想通了,心中郁结和愁苦便也随之消失,诗若雨心情豁然开朗,拨通了天瑜的电话,跟天瑜说,她准备去俱乐部。 张天瑜惊诧,脑子一根抽的她下意识地道,“若雨,你确定没事了?我已经替你请过假,你真的不用过来的。” “嗯,虽然可以请假,但我还是觉得不能随便就请,少一天工资,我就迟一天还清老板娘的钱呢,所以,我得争分夺秒。”诗若雨轻握着手机,唇角微微地扬了起来,抬头看向遥远的夜空,仔细寻找着那颗最闪耀的星星。 张天瑜听罢,更加震惊,“你意思是,决定退赛?” 诗若雨没正面回应,而是淡声道,“天瑜,有些事,我想应该让它顺其自然吧。” 张天瑜这也稍微愣了愣,继而,语气轻快起来,“顺其自然……好,顺其自然好啊,那你过来吧,我等你。” 诗若雨樱唇又是浅浅一勾,回了一声待会见,挂断电话,平静如镜的眸子对着周围景物左右扫视一遍,而后,离开了天台。 她低着头,沉静地迈着步子,直到走出大厦一楼的大门,下意识地抬脸,做了一个深呼吸,却顿时,整个人怔住。 只见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迎面而来,步履优雅,浑身透着一股强大的气息,还有,那与生俱来的冷漠疏离感。 他距离她越来越近,而她,停下的双脚也渐渐重新迈动起来,只因,脑海紧跟着快速涌起了不久前在电梯门口发生的那一幕。 她不再像上次那样对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打招呼,而且,不再看他,视线平直地朝着前方,不过,倒是彼此擦肩而过之际,她隐约感觉到,对方似乎停了一停,但尽管如此,她还是不做任何反应,继续目不斜视若无其事地从他身边越过。 因为他的多次解围,她打心里感激他,上次,已说谢谢,不管他接不接受,她都自觉做了该做的,然后,彼此回归互不相识的地位,所以,这次就当陌生人吧,免得让人家觉得降低了身份。 抱歉,我不认识你! 这七个字,她想她会记住一辈子,这七个字,会成为她人生很有力的鞭策和激励。 御宸希,你有你的高高在上,我亦有我的自尊,既然你不稀罕,我也不再欠你。 背对而行的她,以致没有看到,被她腹诽的男人在她视若无睹擦肩而过的那一刹,俊美绝伦的五官似乎抽了一下,剑眉微蹙,深若幽潭的眼眸一抹刺眼的光芒掠过,在她走出好几步,他才重新挥动修长的双腿往大厦内走去,步履依然那般优雅、稳重、淡定,似乎方才那个令他感到莫名不悦的小插曲没发生过。 ------题外话------ 某人今晚会不会睡不着觉?边抚摸着被咬过的嘴唇(虽然已经好了),边回想今晚这一幕,心里越觉得不是滋味,然后,闪出一些邪恶的坏念头来?哈哈哈! 018 御少出马就是不一样 已经决定好顺其自然、做好半途失败的准备,这一晚,想到明天早上没课,诗若雨于是把定时了将近一个月的闹钟关掉,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钟,在一阵急促刺耳的铃声中醒来。 “诗若雨,你既然晓得关掉闹钟,为啥不索性把手机关掉,小害人精!”张天瑜也被吵醒了,闭眼痛苦嘀咕,声音透着火气。 昨晚下班回到这里,她心血来潮买了一打啤酒和若雨对饮,庆祝若雨重生,她自己喝了七罐,若雨喝了五罐,如今可谓头痛欲裂,原来,任性的代价是如此惨重。 诗若雨情况虽不及她严重,但也是相当难受的,直觉不想去理这个对她们来说简直像午夜凶铃般的噪音。 “咱仨的手机不都一个款吗,干嘛你的可以连续不断响好几分钟,该不是被黑客侵袭了,哦,不对,黑客侵袭不应该是手机不能用吗,还反而功能升级了?靠!”随着铃声响个不停,张天瑜继续无意识地嘀咕,索性把脸埋在被褥中,枕头捂住两边耳朵。 诗若雨则摸索着拿到放置床头柜上的手机,却见屏幕一片漆黑,那一刹间,她也几乎以为手机被黑客侵袭得黑屏了,可渐渐又觉不对,铃声好像不是从手机传出,而是…… 惺忪睡眼慢慢恢复了些许清明,诗若雨沿着铃声望去,然后,恍然大悟,起身下床,过去把门打开。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还在睡?你忘了今天要训练的吗?”来人是总管大人的助理,被大家私下叫作管家婆的小张。 眉眼间仍呈现着困倦之色,诗若雨看着小张,下意识地问,“张先生,你咋过来了?” “我咋过来,还不是因为……不是说好手机随时开机的吗,我刚才打你手机打了几百遍都关机状态,不得不跑到这里来,我的小祖宗,大家都在公司集合了,就差你一个,赶紧准备一下,随我去吧。”小张边说边持身往屋里看,一双眼睛眨来闪去的,有种想闯进屋的感觉。 诗若雨的手依然放在门把上,拦着他,美目即时涌上不解之色,“总管大人明明说过要我退……” “退赛?不用了!” “不用?” “嗯,事情都解决了,你还是那个最美的亲善小姐,也即将是我们闪耀璀璨的港城明珠!”小张一脸谄媚的笑容,说着又重新涌现紧张焦急之色,催促她,“好了,有什么迟点再说吧,现在赶紧去梳洗一下,跟我回公司,总管大人只给我一个小时,说十点半之前必须把你带到,否则我这个月工资,得报废了!” 诗若雨困惑依旧,但也惊喜不已,心想这事确实得回公司才能解释,便叫小张先下楼在公司商务车等,她会尽快下去。小张点头,好奇的目光又忍不住越过诗若雨朝屋内瞄了几下,这才离去。 张天瑜已重新抱头大睡过去,诗若雨于是给她留个纸条,用最快的速度简单梳洗更衣,大约十分钟后,出门。 回到集中营,迎接她的是各种各种的目光,有惊诧,有探究,有欣慰,有恭喜,当然,还有各种嫉妒和不甘。 至于总管大人,与昨天的愤怒狠绝判若两人,又矮又胖的身影快速疾奔到诗若雨面前,笑得小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小祖宗,你总算来了。” 诗若雨没对他的态度多加置评,直接问出心中疑惑,总管大人却并不细说,只道公司相信她是被人陷害,这些消息已经清除干净,她不用担心,接下来好好应对总决赛就行了,言语之间愈发恭维和谄媚。 诗若雨还是满心困惑,不过见他似乎不想多说,又瞧了瞧周围那一双双紧盯着她的视线,便暂且作罢,客气礼貌地跟总管大人说了声谢谢,进入队列。 由于时间已耽误,总管大人事不宜迟带领大家出发,开始今天的活动,直到午休期间,诗若雨才有时间再次思忖今天峰回路转的情况。 其他选手也都抓住时机纷纷朝她围涌过来,首先过来的几人是平时与她交情不错的,分别是23号,33号,42号,先发话的是42号,欣慰的神色带着一抹羡慕,直截了当地问,“若雨,这次事件是哪个大人物帮你解决的,看来你总决赛胜出是不可改变的事。” “是啊若雨,你能不能把他也介绍给我,就算我们拿不到名次,但可以跟他自荐进娱乐圈。”紧接着开口的人,是23号。 诗若雨由衷感激她们的好心好意,可对她们的问题却不知所措了,实话实说,“其实,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处理,我问过总管大人,他没明说,只叫我不用再担心。” “啊?你说真的?怎么可能!”42号打心里不相信,眼神有异睨着诗若雨,忽然觉得诗若雨不坦诚。 23号则自个猜测,“难道是公司担心被舆论影响,出面解决掉?公司有这么大的魄力吗?据说这次爆料的单位在业界也很有实力的。” “哎呀,这有什么出奇,都说邪不能胜正,若雨没做过那样的事,结果当然沉冤得雪啦!”一直沉默的33号也开口,她对诗若雨一直存有好感,也一直支持。 ------题外话------ 明天预告:强占有欲 谢谢亲们收藏,留言,投月票,投评价票,送花,送钻等支持本文,特别是【天使心1】妞,坚持不懈每天都给本文送花,么么哒! 御少:不如我给她们每人一kiss吧。 若雨:嗯?你说啥? 御少:没,啥都没说过。 若雨:满意地在他唇角一吻 御少:激动地抱住,老婆真好! 作者:…… 019 强占有欲 然而就在此时,另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呵呵,邪不能胜正?照我说,真相是她这朵邪花陪了某个老板睡了一夜,终于战胜正义。” 正是昨天那个趁机煽风点火的16号,这会又阴魂不散地过来兴风作浪,艳丽的脸容尽是轻蔑不屑之色,眼神鄙夷地看着诗若雨。 紧接着,另一个妒忌派模仿刚才23号的语气讽刺出来,“亲爱的若雨,拜托你把那个老板也介绍给我,让我也被他睡一晚,好帮我打进娱乐圈。” “切,你以为什么人都会睡吗?凭你这点功夫,先把取悦男人的狐媚手段学会了再说吧。” 霎时间,妒忌派哈哈大笑出来,笑得花枝乱颤。 33号来火,气咻咻地痛骂,“你们都给我住口,再这胡乱诽谤和污蔑人,小心我告诉总管大人去!” “去吧,不过去之前还是先问问你的好姐妹,有没有被总管大人睡过,不然我怕总管大人未必听你狗吠呢,别忘了,总管大人和咱们娉婷可是很熟的。” “林丽,你真会开玩笑,有奶便是娘,谁能保证我和总管大人的交情会维持多久,这交情,可是会睡出来的!” “这么说,我们伟大的港城明珠候选人之一,你和总管大人的交情就是睡出来的了?尼玛,还真让我长见识了!这就是所谓的港城明珠,我呸!”一道与众不同的嗓音猛然传来,在众人诧异注视中,张天瑜正义天使般昂首挺胸走到了诗若雨面前,搂住诗若雨,特意大声道,“若雨,恭喜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好好争气,给姐拿个冠军回来,气死某些个人,自己是邪花,喜欢陪男人睡觉,便以为全世界都跟她们那么不知廉耻!” 论起毒舌功夫,再毒也比不上张天瑜,自集体活动开始,张天瑜就常陪在诗若雨面前,每当那几个人找诗若雨麻烦,张天瑜都帮诗若雨顶回去,每次都将她们喷得几乎吐血,久而久之她们再也不敢胡来,只能逮住诗若雨落单时进行刁难。 张天瑜是个普通人,与她们相比可谓什么也不怕,对准每一个辱骂讥讽过若雨的人毫不客气地一一反击了回去,特别是周梓嫣,更被她喷得狗血淋头,她隐约猜到,这次爆料应该与这个女人脱不了关系,可惜无凭无证,她只能在口舌上替若雨报仇雪恨。 结果,众人悻悻然地散了,支持诗若雨的一伙,扬眉吐气地对诗若雨再恭喜一番,便也陆续走开,原地上,只剩诗若雨和张天瑜。 一直默不作声的诗若雨,满眼深色地看着张天瑜,而后,轻声说了一句,“天瑜,我没事。” 张天瑜明白她话中意思,欣慰地点点头,她的若雨,越来越坚强,越让她放心了! 若雨妈妈在世时的那些快乐时光,还有若雨妈妈去世后那些悲惨的时光,她都没参与到,但她知道,那一定很痛,非常痛,用天堂堕入地狱来形容再不为过。后来,是舜少昂及时出现在若雨的生命里,把若雨带回天堂,可惜,舜少昂死了,若雨于是再跌进地狱,如此反复循环,令若雨承受伤痛的同时,也练就了愈难愈强。 每一个人的人生,都不会一帆风顺,靠的是自身的努力和坚持,别人再好也不过是一种协助,这个道理,玲珑聪慧的若雨更是懂得,故张天瑜坚信,没了舜少昂,若雨会照样好好活下去,且活得精彩、闪耀,因为,若雨值得,若雨配! 脸上挂着舒心的笑,张天瑜心思开始进入事件解决中,压低嗓音问出心中疑惑,“对了,到底是哪个好心人帮忙的,你问过总管大人了吗?” 诗若雨俏脸也霎时怔忪一下,脑海冷不防地闪出昨晚在大厦门口偶然遇到的御宸希,但转瞬,又暗自否定。那人连接受道谢都不屑,又怎么会出手帮忙,对那人来说,自己不过是一陌生人。 所以,就当是老天爷给她的补偿吧,她会好好珍惜这个补偿,接下来的比赛会更加全力以赴,最终实现愿望。 神色略微一定,诗若雨将上午和总管大人的对话告诉天瑜。 张天瑜听罢更觉纳闷,但也没多纠结,突然伸手进兜里摸索一把,掏出手机拨通了一组熟悉的电话号码,“我跟妍妍那货报喜一下,免得她担心。” 诗若雨抬头看向万里如云、美丽灿烂的晴空,会心的笑渐渐溢满整个脸庞。 同一时间,宸亚环球影业集团的顶楼总裁办公室里,御宸希斜靠在休闲区的沙发上,漫不经心地在手提电脑翻阅着一些特别报道,盯着画面上那个清丽脱俗的倩影,他眸间深邃暗沉,不知所思。 不一会,玻璃门上传来几声提醒式的敲打,紧接着门被推开,正是平日里一天不知进来过多少次的钱子易和姚晖,二人径自来到休闲区,下意识地瞥向桌上的手提电脑。 钱子易想起昨天那个维持了一个小时的讨论会,俊颜突然涌上了一抹兴味之色,斜眼睨着御宸希,揶揄,“御少果然名不虚传,不管什么疑难杂症,只需御少出马立刻药到病除,简直就是英雄救美的必备良药。” “前提是,这个美必须入得了御少的眼才行!诗若雨,注定飞上枝头变凤凰,这也再一次证明我眼光不错。”姚晖接话,不忘自个表扬一番。 钱子易视线随即转到她身上,“真要签她?” “废话,昨天开会不都决定好了?” “看来我得好好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要准备也是我准备吧!”姚晖纳闷,紧接着,眉头一挑,满眼鄙夷,“你是指为猎艳准备?靠,你还真的有杀过没放过!” 钱子易丝毫不在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吃白不吃。” “吃那么多,小心成了白痴!” “子易,她,你不能动。”一道威严深沉的嗓音冷不防地闯进,打破两人之间的口水战。 钱子易和姚晖皆一顿,齐齐看向发话之人,只见那五官精致俊美的男人,神色沉静,淡定而从容,若非听得清楚,他们还以为刚才听错了呢。 沉吟片刻,钱子易诧异不解地问出,“为什么?” 020 御少约会诗若雨 御宸希不做声,脸上还是那种让人妒忌的冷静神色。 钱子易又是凝眸几秒,吊儿郎当的个性展露,嗓音明显夹起了一丝调侃,“我的好同学,你不是向来心里只有夏静吗?你吃了这妞,夏静知道不,允许了没?虽然她说过不会管你在外面逢场作戏,但那明显只是口头上说说,实则心里怎么想,你清楚得很,要不然这些年来你都守身如玉干嘛去,喂,我说,你天天过着和尚般的日子,难不难受啊,你那五指妹妹不累吗……” 嚓! 毫不留情的一记拳头出其不意地重打在钱子易身上,出手之人,依然一脸沉着淡漠。 钱子易俊颜夸张地皱起,哀痛大呼,“喂,我说你要不要这么用力,真把我打残废了你这公司也该关门大吉了!” 御宸希不做声,瞟了他一眼,曜黑的眸子亮如星辰,浑身上下继续自然流露散发着优雅清贵之气,十分慑人。 这让钱子易情不自禁想起很多年前的一幕画面,那个总是穿着打扮得整洁干净、俊俏清贵得像古城堡中走出来的小王子般的男孩,原来,有些人的气质是生来就有,非但不会在岁月的长河中磨灭,反而变得越发坚固,显著,深刻。 深深吸了一口气,钱子易回过神,耸耸肩道,“好了,我认命,这妞你就拿去吧,不过作为哥们,我好心给你提个醒,你最好想想怎么跟夏青说,否则我不敢保证这小美人儿会不会离奇死亡什么的……在夏静的事上,夏青从来都是很徇私的。” “我不会动她。”又是一句淡如止水的话,打消了钱子易的顾虑。 于是,钱子易再次瞠大黝黑炯亮的眼珠,“不会动?那为啥不给我?怎么说我也是你最好的同学兼朋友兼下属,难道就不能看在我每天为你效命到几乎吐血的份上,给我一份奖励。再说,我们不吃别的人也会吃,这个圈子怎么样,你不是不清楚,踏进这个圈哪有纯粹干净的,要么,因戏生情,以身相许,要么,寂寞难耐,约炮打枪,更难堪的,为前途周旋各种男人,总之,你不吃,大有人吃。” 御宸希没有再做声,只是,那素来冷静淡定的容颜似乎起了什么变化,只觉室内气氛瞬时一滞,隐约有种什么让人感到压力的气流上下窜动起来。 一直静静围观的姚晖,意味深长地对钱子易道,“好了,你就听他的吧,这个诗若雨,不管别人吃不吃,反正你不能吃!” “这,根本不公平!”钱子易下意识地嘟嚷。 姚晖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讥讽,“你女人还少吗,就当少祸害一个吧,为未来的孩子积积德。” “靠!我说你自己没男人滋润,看不得我春风得意吧。”钱子易把矛头调到姚晖身上,这男人,平素工作起来雷电风驰,一丝不苟,实则骨子里根本就是个纨绔子弟。 姚晖与他认识多年,没少遭他毒舌攻击,早见惯不惯,冷哼着还击,“少刺激我,我宁愿吃猪肉,牛肉,鸡肉,羊肉,也不会吃男人这种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低等雌性动物肉!” “好,我等着瞧,你最好别让我抓到你哪天偷吃了!” 不吵不相识,越吵越有爱的两人,毫不停歇一个劲相互讽刺,诋毁,御宸希已站起身来,修长的腿脚移步窗户那,望着外面,陷入不为人知的回忆世界…… “三陪门”造谣事件得到澄清和平反,对诗若雨来说无疑因祸得福,她本就被看好,如今人气更是急剧上升,成为呼声最高的冠军人选。 她于是更加努力,也抱着足够大的信心,为夺冠做准备。 光阴似箭,距离总决赛之夜举行的时间只剩三天,各选手在做最后冲刺,评委们也开始了频频讨论、座谈。这天,在文化大厦的顶层,休息间宽敞明亮的厅堂里,两名中年男子边品尝着香醇醉人的咖啡,边闲聊着风花雪月。 “梁总,眼见比赛就要结束,心中都有数了吧,这次看中的是哪位佳丽呢?”戴眼镜的男人首先发话,言语间透着毫无掩饰的恭维之意。 被他唤为梁总的男人,名叫梁胜,年约五十多岁,是历届港城明珠小姐选美比赛的最大赞助商,这届也不例外,他自己还拥有一间规模颇大的影视公司,除了计划在选美中挑选旗下艺员,借此猎艳也是业界一个公开的秘密,梁胜为人好色风流,每届比赛至少睡过三两个,这次自然也在打着小算盘。 “你说呢?”他浅尝一口咖啡,抿了抿唇做出一副沉醉模样,半眯的眼眸对眼镜男射出了暧昧神色。 眼镜男又是讨好谄媚地笑了笑,低道,“我觉得啊……那个12号,诗若雨,真心不错。” 梁胜一听,拍拍大腿,朗声大笑,“哈哈,果然英雄所见略同。” 眼镜男也笑得更加灿烂,一会,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马上道,“对了梁总,您还记得之前那次报道吧,说这个诗若雨在王俱乐部做三陪,后来虽澄清了,这事平息了,但具体怎么个情况,外人或许不知被忽悠,咱们在这圈子混的又怎会不清楚,您不介意?” “有什么好介意的,千万鲜花竞相绽放,每一朵花总有首次开一苞,梁总我不可能每次都有幸成为第一个,所以啊,只要花够艳,够美,够迷人,第几次又何妨,再说,我还嫌她青涩呢,但愿这青涩是她故意装出来给大众看的,私底下……” “这个梁总您大可放心,既然当过三陪,床上功夫自然极好,梁总真是艳福不浅呐。” “所以你要多多支持。” “当然,她各方面条件本来就值得冠军,如今梁总看中,我这一票,更非她莫属了。” “好,果然会做人,臭小子!你这一票,梁总我会记住的,走吧,下去逛逛,顺便再物色几朵好花。”梁胜端起咖啡再喝两口,杯子放下后,肥胖的身躯站了起来。 眼镜男仍笑得跟个傻子一样,迅速跟随而上,不一会,两人身影消失,只剩满室空寂。 旁边那个注明着“吸烟区”的小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一个高大劲拔的人影缓缓走出来,停在茶几那,深邃的鹰眸直盯着桌面两杯尚未喝光的咖啡,俊美的容颜倏然沉如雾霭,眸中也狠狠迸射出一抹阴戾之色。 少顷,他拿出手机,拨通一组号码。 “御少您好,请问有何吩咐。”电话那头马上传来毕恭毕敬的询问。 “我想见12号诗若雨,今晚九点,在帝豪酒店天字号房。”低醇磁性的嗓音淡淡地发出吩咐,一如既往地带出一种不怒而威之势。 ------题外话------ 御少主动约雨儿,还约在晚上?嗷嗷,这是要干吗?谢谢妞们收藏,留言,投票,送花送钻打赏等各种支持,一人一个飞吻,群么么! 021 今晚九点,酒店见面 对方听完,立刻应好。 御宸希不再多说,结实的指腹在结束键上一按,然后,长臂垂放回腿脚两边,望向空荡荡的休息室大门口,眸底深谙如海依旧,冷峻的容颜上,也是一脸复杂难猜之色。 楼下,集中营大厅,一群选手忙着排练,总管大人从里间走出,冲最为引人注目的那个倩影喊道,“诗若雨,进我办公室一下。” 正在练习丝带舞的诗若雨一听叫唤,暂停下来,望着总管大人的方向怔了怔,随即放下丝带,过去。 总管大人的办公室她去过不少次,很快便到达,习惯性地关上门,走到办公室桌前。 与方才严肃命令的模样不同,总管大人眯着小眼睛,笑吟吟地道,“最近排练得辛不辛苦,多注意身体哦。” 诗若雨顿然一愕,但也客气地应道,“还好,谢谢总管大人。” “不谢不谢!”总管大人继续笑容满面,那慈爱骄傲的眼神仿佛在看女儿似的,呵呵,他当然希望自己真有这么一个女儿啦,一个被御宸希看中的女儿,这比中了六合彩还幸运和幸福呢。 总管大人渐渐收起笑意,态度却恭敬不减,进入正题,“今晚有空吗?噢,即便你没空也最好把时间腾出来。” 诗若雨听着,霎时又是微微一讶,应道,“嗯,大会今晚有特别安排吗?” “今晚九点,你去帝豪酒店的天字号房,记得准时。” 帝豪酒店,那是本市唯一一间六星级酒店,据说豪华程度堪比世上最豪华的迪拜某酒店,想不到大会如此奢侈,竟然将活动安排到这种地方!以往虽也去过不少高档酒店,但最多也就普通的五星,这次比赛的赞助商,果然土豪! 没有多想,诗若雨把今晚的安排当成又一次集体活动,颇为认真地答允,“好的,我有时间,请问总管大人,大家是像平时一样先来这里集合再过去的吧,具体几点钟集中?” 经她这么一说,总管大人知道她误会了,小眼睛涌上精明之光,审视着她约莫十来秒,如实道出,“若雨,今晚的见面不是集体活动,与比赛排练无关。” “不是集体活动?那是……” “上面有人指定要见你。” 上面有人指定见面…… 诗若雨震惊,恍然大悟,想也不想便拒绝,“我不去,我没空。” “可是,你刚才明明说过有时间。” “没有,我没时间,总管大人您叫别的选手去吧,叫愿意去的去,我不去了。”心里头的不安在迅猛递增,诗若雨索性辞别逃避,“我还要去排练,先出去了。” “站住!” 她方转身,总管大人叱喝,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截在她面前,看着她慌张不安的样子,他苦笑,“我的小祖宗,你误会了,我并非叫你去做那种事,而是……” 不过,他忽然发觉,自己没法说下去,其实御宸希约她到底做什么,他还真不知道,御宸希那样的人,想法岂是他一个小人物能揣度和询问的,但上次,是御宸希亲自出面帮眼前这个诗若雨摆平麻烦,可见御宸希对她是多么特别,虽然坊间传闻御宸希不近女色,但男人嘛,哪有不吃鱼的猫,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连他都心动呢,只不过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顶多在心里暗暗肖想,没那能力真吞下肚,御宸希却不同,凭御宸希那样尊贵无比的显赫身份和背景,想要哪个女人随手可来,所以,今晚这一见面还真摸不准会发生什么事。 想罢,总管大人定了定神,凝望着诗若雨美丽如仙的容颜,讨好地规劝,“说实在话,你来参加选美目的是想出名,进娱乐圈对吧?那么,今晚的见面对你来说简直就是上天安排的一个好礼物,你绝不能错过。” “我不去!总管大人,我真的不去了,我参加比赛的目的其实是……不管我参加比赛的目的是什么,总之我不会做那种事的。”诗若雨态度坚决,礼貌性地对总管大人投以歉意一瞥,准备绕道走。 总管大人于是急了,想到什么便直说了出来,“你不都去当三陪了吗,这种饭局又有什么好拒绝的,你多陪一次和少陪一次根本没区别!还有,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今晚这可是个大人物,比你以往陪睡的那些客人都高贵,都好!” 口不择言的一番话,如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在诗若雨的胸口上,全身血液瞬间凝固,欲逃开的身体也霎时僵硬得动弹不得,俏脸一片惨白,比以往都黑和亮的清眸,透着悲愤仇恨的光,直瞪总管大人。 她就知道,那件事尽管已然平息,却还是难免某些卑鄙小人以肮脏之心度人,譬如,那些平时喜欢跟她作对的几名选手,私下照样会逮住时机利用这件无中生有之事侮辱污蔑她一番,但她真的从未想过,这个有点贪婪有点圆滑却也有点好心的总管大人,心里也是这样想她,还随时都能拿出来攻击她。 022 约她的人,竟是御宸希! 瞧着诗若雨瞬息变化的模样,总管大人很快意识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即时心头大震,本能地伸手自打一下嘴巴,额冒粗汗,忙对诗若雨道歉,“对不起,我一时冲动口无遮拦,我并非看低你,只是为了你好,你也知道,在这个圈子里什么活动都有一些特殊的规则存在,你条件是好,但也得有人帮助对不对,要不我们一直说成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呢,眼看这煮熟的鸭子就要到嘴了,你不能白白弄丢呀,小祖宗,总管大人我平时对你们再严肃,可还不是比你们都下贱,你们哪个都有大红大紫的一天,将来我还指望你们关照关照呢,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为了你好啊。” “我不要,谢谢!”诗若雨终于发话,拒意依然格外坚决。 总管大人简直气结,从事这行多年,他暗中做过不少这类事,虽也碰到个别清高的女子,可都没眼前这个清冷与固执,他简直拿她没办法,心想不如就放弃吧,然而,一想到那人是御宸希,他仿佛见到,自己今天要是把这件事搞砸了,不但得卷铺盖走人,有可能得去天桥上占个好位置当乞丐去。 索性,他抓住了诗若雨的手臂,央求出来,“我的小祖宗,当总管大人求你了,今晚这个饭局你真的不能缺席,否则,非但你前途尽毁,总管大人我也会跟着你倒霉的,你一个小女孩,没包袱,或许可以没心没肺随心所欲,但我不同,我上有高堂下有妻儿,善良好心的姑娘,你忍心我一家遭到惨绝人寰的结局吗?” 总管大人不愧是混这一行,七情上面说得无比凄凉,可惜动摇不了诗若雨坚如磐石的心。 不错,她是善良、好心,可这份恻隐之心是基于自己的底线之上,她可以原谅他方才一时情急对她的诋毁和误会,但绝不会用自己的清白去同情怜悯他的! 不再说任何的话,她继续迈动脚步,直接走人以表示抗拒。 总管大人无奈地跺跺脚,又急忙喊道,“你上次不是问我那件事谁在背后帮你吗?就是今晚约见你的人,就是他!” 如他所料,诗若雨鞋底突然像插进了铁钉,止步,回头,蹙眉睨着他,问,“他是谁?叫什么名字?今晚约我想做什么?” 总管大人愣然,看了看周围,想起那人的作风,终究没把名字说出来,只道,“这些情况你还是自己去了解吧,现在知道和今晚知道没什么差别的。” 诗若雨略作沉吟,又道,“你确定没骗我?” 总管大人重重地点头,“我的小祖宗,纵然总管大人我平时趁机捞过不少好处,但我知道什么叫你情我愿,具体他要约你做什么他会说的,至于成不成,由你决定。你放心,他是个大人物,在业界评论很好,不会做出一些龌蹉之事,因为,他不屑。” 不屑? 听罢这两个字,诗若雨唇角不自觉地勾出一抹嘲弄,不过,心里头也确实松了一下,尽管,她没法彻底了解这个总管大人,可从其眼神看出,他没说谎,想起一直以来都记得的那份恩惠,她决定赴约。 事情总算落实,总管大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颇有种卸下一座沉沉压在肩上的大山的感觉,喜滋滋地再对诗若雨说一遍见面地点和时间。 诗若雨眸色深深望了他几秒,只短促回了一句“我会准时到”,然后,离去。 接下来,她继续投入排练,但每停下时,总会想起今晚的见面,会好奇诧异那人是谁,今晚约她所为何事,她还在想,这事要不要告诉天瑜和妍妍,可转念又觉得自己不能老这样,关键是,她直觉里认定,这个曾经暗暗帮助过她的人不是坏人,不会做出她不愿意的事,不过,她随后又猛然一惊,自己竟然对一个连面也没见过的陌生人产生一种如此肯定的信任! 由于快要总决赛,防止节外生枝,这几天她索性都请假,在她和天瑜的各种乞求哄骗之下,老板娘勉强同意,因此,晚上她不用再上班,天瑜会如常上班到凌晨一点钟才回来,妍妍今晚得陪母亲去阿姨家吃饭,不来出租屋这边,故她不用跟她们汇报,排练结束后,她先回出租屋,简单吃过晚餐,八点正从家里出发,于8点50分抵达总管大人所说的帝豪酒店天字号房。 刚才一路走来,她已为酒店的超级豪华和奢侈感到咂舌,此刻伫立这扇同样无比气派华丽的门前,一想到即将见到的那个人,心里顿时像有人在打鼓,咚咚咚地响个不停,任她如何努力也没法平息下来,她便索性豁出去,闭眼深呼吸一下,举起手在门上敲打几下。 “进来。” 大约两秒,里面传来回复,低沉浑厚的嗓音让她有瞬间的失神,这声音,咋听起来有点儿熟? 不容多想,生怕里面的人不耐烦,她抓住门把将门推开,映入她眼帘的是满室高贵华雅,房子中央背对门口坐着一个人,那宽阔修长、气势慑人的背影,又令她生起一丝莫名的熟悉感,她不觉咽了咽口水,脚步下意识地加快,待看清楚那人,倏然呆住了。 怎么是他,那个御、宸、希! ------题外话------ 本书读者群,QQ群号【71508015】,欢迎亲们加入,加群验证信息请统一报上“自己的潇湘会员号+本文任一角色人名”。 023 谜一样的男人 约她的人,竟然是他! 那么,帮她摆平那件事的也正是他?! 似乎没看到她的目瞪口呆,某人维持着一贯的冷漠作风,修长好看的手朝她旁边的椅子一指,示意她坐下,然后,问她,“要喝点什么?” 诗若雨仍深深震撼中,身子机械性地往椅子坐下,愣头愣脑看着他,直到发觉他眉宇间隐约露出不耐烦,她才讷讷地道,“我,我不渴。” 御宸希听罢,便没多给反应,甚至,他连看也没看她。嗯,诗若雨觉得他并不看她,因为要是在看一个人,眼睛会有一股发亮的焦点,好比她现在,就在看着他一样。 有了这个认知,又想起上次他对她说的那句不认识,诗若雨混乱震惊的心顿时平定了不少,嗓音也在她刻意维稳下礼貌客气地道,“请问御先生找我有何事指教?” 她将投注在他脸上的视线散开,故她不清楚他后来有没有看她,但她想,应该没有吧,那么高高在上、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的人。 话音落下约有一定时间,才得到他的回答,还是那种淡淡冷冷的语气。 “为什么会参加这次比赛?” 直截了当的疑问,令她始料不及,不得不定睛望他,这也发现,他的眼珠子可算与她的对上了,只不过,那儿虽然十分透亮,却深谙如潭,难以捉摸。 又是在他不耐烦地挑起好看的眉峰之后,她答,“不为什么。” 然后,她几乎听到一阵嗤笑。是因为她的答案吗?嗯,她也知道这个答案不正常,但她总不能跟他说,她参加这次比赛是冲着那笔巨额奖金,想赚那笔钱还债吧? 港城明珠小姐,多圣洁的称号,奖金不过是种形式,毕竟但凡活动都有奖金。大概只有她才是单纯为了这笔奖金来参加的吧,所以,她不能跟眼前这个担任总决赛评委的男人实话实说,否则像总管大人所言,到嘴的鸭子,飞了! 暗暗平息了一下紧张的心,诗若雨脸上重现认真之色,对他道起谢来,“请问上次是你出面帮我解决那件事的吗?谢谢你。” 鉴于他之前的反应,她抱定了自己会又一次被无视的心里准备,事实却大出意外,他竟然……竟然回了一句不用谢,不过,不待她惊喜高兴,他又继续问她为啥参加比赛。 她于是又觉一阵茫然,甚至忽发奇想,他该不是想测试她吧?要真这样,她确实应该好好回答了! 灵巧的脑子飞快地打着转,诗若雨照那些壮志雄心的台词回答出来,申明她向来喜欢这方面工作,希望将来能从事这方面工作,还说她要是被选上,会很努力配合大会各种要求,尽最大努力把这项工作做到完美,不辜负所有支持她的人。 说完后,她小心翼翼地瞄着他,却见他整个人顿时像抹了一层寒霜,眼神也甚是凌厉森冷,宛若锐利吓人的刀子,令她满心恐慌之余,困惑不已。 她说的这些不都是最完美答案吗?为啥他看起来那么愤怒的样子,这人果然难以捉摸,但不说都说了,她能怎么办? “再说一次!” 他发话,冰冷的嗓音更像淬了毒。 诗若雨怔愣,不解地嗯了一声? “刚才的话,再说一次?那些都是你的心里话?你真的想进娱乐圈?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噢—— 诗若雨混乱的脑子像注入了满满的浆糊,顿时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一个劲重复着无数个我字,然后,她看到他总是给人一种疏离感的俊美面容上,冷峻阴沉得俨如风狂暴雨的天空,好看的薄唇扯出一抹令人抑不住颤抖的冷笑,带着一股怒火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偌大的厢房,变得极度寂静,明明还没到那种让人刺骨的冬天,诗若雨却觉得周围空气异常寒冷,她下意识地抱着双臂,出神地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好一阵子意识过来,抓起手袋追出去。 可惜,直到她追出酒店大门外也没再见到那个高大的人影,不禁令她有那么一瞬,产生出一个错觉,今晚的见面似乎没发生过。当然,错觉始终是错觉,她确实跟那人见面了,还似乎惹火了那人。 但,为啥呢?他约她出来,就是为了问她参加比赛的目的?还有,他为啥为她的“完美的官方答案”感到生气? 想着想着,诗若雨又想起了被诬蔑造谣的那件事,内心于是更多困惑,记得之前跟他道谢,他很不屑地说不认识她,那他后来为啥还帮她解围?该不是总管大人撒谎吧?为了让她答应今晚的见面,故意借此诳她? 头很疼,很乱,诗若雨感觉大脑像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几乎头爆欲裂。 好了,别想了,这个谜一样的男人,根本就不同常人,管他呢! 诗若雨给自己三分钟时间,让自己从混乱思绪中平定下来,然后,重新迈起了脚步。 天瑜还在工作,妍妍又没空,想到回出租屋一个人,她于是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游逛,不知不觉中又踏上曾经和少昂哥一起到过的地方,不过,她发觉自己今晚好似不再像以前那么悲伤欲绝和凄凉痛苦了。难道正如天瑜所说,逝者已矣生者如斯,知道少昂哥在天上看着她,她不想少昂哥担心,于是不再让自己太伤悲? 抬起脸,她仰望着遥远的夜空,寻到那颗最闪亮的星星,带着满怀思念轻声低喃出一句话来,“少昂哥,你还好吗?” 024 竟然落选了,罪魁祸首是。。。 这样一个小插曲,尽管令人感到纳闷、困惑,可过了一晚之后,诗若雨没再多加细想,因为她根本想不通,深知找那人询问是件很不可行的事,最主要是,随着距离总决赛之夜越来越近,她的排练也愈加紧迫,每天除了吃喝拉撒,所有心思都绕着比赛打转,就此再熬过两日之后,终于迎来那个隆重而振奋的一刻。 比赛会场定在S市宏伟壮观的体育中心,辽阔的舞台经过一番精心布置不但时尚耀眼,还多了一股与比赛主题贴合的诗情画意和唯美浪漫,当一个个选手在台上尽情展现时,场面更是无比震撼、慑人。 整个比赛维持3个小时,尽管每个程序事先已彩排过好些遍,但选手们还是控制不住忐忑和不安,只因心里都惦记着这些表演完毕后主持人公布的结果。 诗若雨也不例外,纵然她夺冠呼声最高,可没到真正一刻她还是不敢松懈,心中一直提着一口气,这口气,鞭策她精彩完美地呈现自己,且得出了比以往都好的效果,令她更信心满怀,即便季军宣布另有其人,亚军也宣布是周梓嫣,她仍一脸淡然自信地浅笑着,等待那颗属于自己的桂冠。 然而,当主持人在无比热烈的掌声中宣读出冠军的名字时,笑容在她脸上瞬间凝固,她如遭五雷轰顶,所有细胞均被电死,全身上下都停止了运动。 冠军竟然不是她! 怎么可能! 这样的结果不仅仅诗若雨难以置信,台下那些观众,就连评委席上的评委们也都大跌眼镜,假如不是大家过于震惊和骚动,能静下心来仔细观察,不难看到,评委席上有那么一个人,俊美绝伦的容颜挂着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他勾起唇,深邃的鹰眸邪佞而冷酷,冷冷地睥睨着台上那个如石化般的倩影。 比赛完美落幕,有人欢喜有人愁,得奖者备受恭喜和拥戴,落选者黯然伤神独自惆怅,诗若雨的情况最为特殊。 这个结果无疑是意想不到的事故,回到后台,曾经和诗若雨关系不错、一直都看好诗若雨的几名选手,纷纷走来安慰她,为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感到同情、心疼和惋惜;至于那批“妒忌派”,抓住最后时机发出攻击,以往胜败未定,她们尚且有所顾忌,如今人散鸟飞,于是不再留情,不毒的话不挑,你一言我一语轮番上战,侮辱程度比以往都剧烈,场面堪比战场。 支持诗若雨的一派被激怒,忍不住出面还击,可渐渐地气势被压,最后只能义愤填膺地瞪着那伙人,且不时忧心忡忡地看着诗若雨。 相较于她们的激动,诗若雨仿佛没看到眼前的一幕,其实,是眼前的事情对她来说再也不重要,她在意的是自己为什么会输,且输得如此彻底,别说二十万奖金,她连最低的十万奖金也没有。 她一直心存不解和狐疑,至于总管大人出现时,迅速跑过去,不假思索地对他发出质问,质问他为什么她会落选。 读初中的时候,有一次老师改错了试题,她考试成绩比预期中差了许多,她去找老师评理,因为她觉得自己实力在那,努力在那,且答卷时都是百分百正确的,故她有理由相信是老师改错了试题。 可惜,她根本不懂,这是选美比赛,已非单纯的读书考试,这不仅仅是靠“学生”的努力付出和答卷,关键的人物,是评审!评审不是她的老师,但他们有着能决定生死的一票! 结果,回应她的是总管大人无语又无奈的教训,是那些人得意洋洋的嘲笑,笑她从疯人院出来,竟然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顿时间,她身上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其实早在主持人公布名单的那一刻就被抽走了,只不过那时尚有一个点支撑着,此刻连这个点也瞬间瓦解,她整个人往后倒去,幸亏有人及时扶住她,把她扶到后面的椅子上。 “若雨,别这样……”扶住她的人,是平时与她关系最好的33号选手,33号也落选了,内心也很失落,但还是忍不住为诗若雨感到悲痛和心疼。其实,她何尝不愤怒,愤怒竟然出现这样的结果,她就知道,这个圈子不简单,诗若雨不肯屈就一些特殊交易,导致落选,这个潜在的规则,她懂,对落选便无多大打击,但若雨不同,她看得出若雨是个心灵干净的女孩,故才想不明白,选美比赛不同读书考试,个人努力并非决定结果的重要因素。 “就是,那些评委瞎了眼,咱们就让他们一直瞎下去吧!没什么了不起,不进娱乐圈还有其他行业可干呢!”另一选手也愤愤不平地道,轻拍着诗若雨不止颤抖的肩头,为诗若雨苍白得吓人的脸容感到无比担忧。 紧接着,其他几人也纷纷加入安慰,诗若雨都毫无知觉和反应,直到总管大人再次靠近,低声问了她一句,“我的小祖宗,那天你到底有没有去见了御少,有没有听从他的要求,配合他的安排?” 御少…… 御宸希吗? 总管大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诗若雨神志总算拾回些许,看着总管大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想起那天见御宸希的情景,赶忙抓住总管大人的手臂,颤声问了出来,“是他吗?是他让我落选的对不对?” 总管大人一怔,支吾不语。 诗若雨瞬间明了,面如死灰,紧接着,愤怒起来。 025 原来,是御宸希给了她0分! 不知几时那伙“嫉妒派”重新围了过来,那个一直对诗若雨挑事的16号选手再度上战,还刻意佯装震惊地嚷出来,“你们知道吗,听说这次御少对某精神病的平分是0分呢,其他的九位选手,最低都有72分,就她一个人0分!” “哇,真的还是假的?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这要问问某精神病了!”16号扫了一眼诗若雨,在众人不怀好意的追问之下,刻意压低嗓音,故作神秘地道,“听说某臭不要脸的三陪女,为了选上不知廉耻勾引御少,御少拒绝,她还不知悔改死缠烂打,终于把御少激怒,结果……呵呵,果然是个精神病,也不看看那是什么人,自己这残花败柳好意思去勾搭人家御少。” 拍—— 一阵清脆响亮的巴掌声蓦然响起,打断那恶毒的诽谤,伴随着一声愤怒的诟骂。 “麻痹,说谁是残花败柳,谁是三陪,谁勾搭御少呢?最好给我拿出证据,不然的话我不但撕破你的嘴,还将你扒光,让大家看看到底谁才是残花败柳!” 是张天瑜赶到了,每当若雨最困难的时候,天瑜总会第一时间赶到,一起过来的还有唐慧妍,她们两个总对她不离不弃。 性子火爆、天不怕地不怕的张天瑜,与眼前这些表面光鲜的所谓佳丽相比,是破罐子破摔,毫无顾虑,凶神恶煞将一个个挑事者骂得狗血淋头,站在诗若雨这边的几名选手见状士气大增,一起反击,霎时间场面险些失控,最后是总管大人将梳妆台的镜子击碎,生起巨大声响,总算把大家震住。 “这就是你们的质素?训练了一个多月的结果?以为比赛结束了就无所畏惧了吗?以为傍到大人物就高枕无忧了吗?我告诉你们,再特么不识趣,总管大人我第一个把结果推翻!” 他爬到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瞪着众人,由于生气脸和脖子都涨红了,手臂上青筋毕露,手指画圆圈似的指着一个个选手,看来是要豁出去了。 从事这行多年,他左右逢源,拍马屁的情况不知经历过多少次,每天过在虚假的世界,都不知道自己哪时候是人哪时候是狗,直到今天,这些人的不知好歹让他内心里一直隐忍的基因冲到极限,爆发出来,不顾一切。 平日里因要陪着笑脸而总是眯成线状的小眼睛,此刻难得展现出完整的框架,有白,有黑,仿佛燃烧着一簇簇火苗,凶残地射向底下每一个人,继续咬牙切齿地怒吼道,“别忘了你们的身份,有些事是你们可以随意揣测的吗?美貌和智慧并存?我看你们简直是胸大无脑的草包!要真是聪明人就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以后,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呢!” 这个世界,有赏心悦目之说,美丽的事物总会占优势,这些人不管是不是胸大无脑、空有一副好看的外表,但总归受到过特殊的待遇,养成一种张扬跋扈的优越感,即便有时被逼无奈而不得不委身于人,却也不至于被奚落得如此难堪,一个个选手于是都面色难看极了,可惜又没法嚣张和反驳,只能面面相觑,愤怒隐忍,最后,悻悻然地散去。 闹哄哄的场面安静下来,人走得七七八八,诗若雨依旧一动不动呆坐原地,张天瑜和唐慧妍分别蹲在她的左右,搂着她,不断亲吻着她冰凉的额头、脸颊、鼻尖。 总管大人已回到地面,心情也从愤怒中平复过来,觉得刚才情景宛如梦境,感觉自己做了一个肖想多时却一直不敢做的梦,如今梦想实现,整个人豁然开朗,他眸色一片沉淀,若有所思地盯着诗若雨,末了,一言不发掉头便走了。 不知又是多长时间过后,唐慧妍发话,嗓音略显沙哑,“若雨,咱们也走吧,今晚,好好干一杯。” “对,谁他妈的说胜利才能庆祝,其实打败仗的更有资格庆祝,咱三姐妹今晚不醉不睡,庆祝你此后再也不用辛苦排练,不用见那些肮脏的东西,且庆祝,这个世界会在我们的努力下变得干净光明起来!” 张天瑜的手重重抓住诗若雨的肩头,豪气冲天地大喊,与先前那个横眉怒眼的圣斗士判若两人,诗若雨呆滞的眸瞳终有了一丝生气,凝着二人,稍后,点头。 三人又是拥抱在一块,步履缓慢却坚定果敢,踏出后台,彻彻底底离开这个象征着不公平和令人愤怒的地方。 这一夜,她们不醉不睡,几人倒在床上时,小客厅歪歪斜斜地躺着无数个啤酒罐子、花生袋、果皮、果核,一片狼藉,杂乱不堪。 这波海啸来袭般的打击会有多严重,张天瑜和唐慧妍心知肚明,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早上她们醒来时,看到一个人在有条不紊地收拾着满地狼藉,正是她们担心的诗若雨。 像往常那样,她淡绯的樱唇扬着浅浅的笑意,语气平静地说,“醒了?你们先去洗漱,我很快弄完,呆回咱们去学校门口的桂林米粉店吃早餐吧,好久没吃了,一想到那酸酸的豆角末,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顾不得宿醉引致的头疼,张天瑜和唐慧妍骨碌骨碌地跳下床,箭一般地冲到诗若雨的身边。 “咋了?别告诉我你们已经换了口味?”诗若雨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低头去拭擦着桌子和椅子。 张天瑜和唐慧妍惊呆,结巴,“若雨,你……你没事吧?” 忙碌的双手陡然一停,诗若雨再度抬头,饱含深意地道出一句话,“天瑜,妍妍,谢谢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的。” 短短的话,却像给人打了一剂强心针,把天瑜、妍妍二人内心不安和迷惑都驱散,稍后,天瑜回话,“好,桂林米粉,姐要吃两碗,你请客!” “我三碗……”唐慧妍跟着说。 然后,双双看了诗若雨一眼,陆续走向浴室。 诗若雨望着她们片刻,再一次忙碌起来。 结果,吃了三碗桂林米粉的人,是诗若雨,张天瑜和唐慧妍都只吃一碗,宿醉了,胃口不佳。 于是,她们又一次美目惊呆地瞅着诗若雨,这是化悲愤为食量的节奏? 不过,谁也没点破,只默契会意地对望一眼,暗里高兴和欣慰,然而,这份高兴和欣慰仅维持到几人抵达课室便又消失。 ------题外话------ 酷炫狂霸帅拽吊炸天的御宸希大少爷,你为啥要这样做?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出来就好了,又或在策划着什么邪恶的阴谋?O(∩_∩)O~ 026 花样美男?? 诗若雨落选的结果早就传遍校园,特别是某些八卦人士,不知从哪得到的小道消息,说诗若雨为了获奖不惜勾引大人物,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落选收场。 那些曾经对诗若雨仇视敌意的人,抓住时机对诗若雨进行狠狠攻击,力度之大比以往都甚。 张天瑜又是首当其冲,挺身而出,只是,这些挑事者不比那些选手,她们同样无所顾虑,与张天瑜对骂到底,更无耻的是,除了这几个八婆,还有一名男生加入战列,是诗若雨当年读高中的校友张华,曾经追过诗若雨,诗若雨拒绝,他仗着家里有些钱,使各种手段死死纠缠,一度给诗若雨带来极大困扰和不安,后得舜少昂出面才摆平,对此,他一直记恨在心,如今难得逮到机会,报当年一箭之仇。 “哟,这不是咱们XX中学的学霸吗,不去清华北大读书反而屈身这间三九流艺校,本少没看错吧?” “学霸?华哥你认错人了吧,谁不知咱学校的质素,要真是学霸怎会来咱这里!”马上有另一个男生接话,与张华一伙,先是故作惊讶,紧接着,神色暧昧道,“华哥,会不会是对你慕名而来?” “切,这种人尽可夫的二手货,本少可不要。”张华不怀好意的目光一直盯着诗若雨,冷不防地伸手扼住诗若雨的下巴,用力抬起诗若雨的脸来,“当年那个护花使者舜少昂呢?这般被欺负咋不懂叫他来?该不是被甩了吧?也是,凭你这到处勾搭男人的本领,活该被甩!” “张痞子,拿开你的脏手,谁让你碰若雨了!”张天瑜怒汹汹地冲过来,一把扯住张华的手臂,将其从诗若雨脸上挥开,“你这小气吧啦的男人,不就因为若雨当年拒绝你吗,现在公报私仇,至于吗?见过不要脸的男人,没见过你这种的!” 丑事被爆出来,张华随之想起当年那一幕幕难堪羞耻的画面,不由也怒从心起,反过来抓住张天瑜的手,用力一扭。 张天瑜即时痛得面容扭曲,下意识地挣扎,唐慧妍见状,跑近帮忙,而一直横眉冷看的诗若雨,终发出一句话,“张华,住手!” 声音娇柔,却阴寒如冰,气魄比任何人都强,清亮的眸子更利剑一般直射向张华,仿佛张华再不放手,她必将他穿肠破肚。 她紧盯着他,足足半分钟之久,直到他不自觉地松手,她才移开视线,转看向其他众人,一个接着一个地看着她们丑恶无耻的嘴脸,都看完后,冷叱出声,“我勾引评审又怎么了,关你们屁事,等我爬上你们老爸或男朋友的床再来讨伐我吧,现在就来乱蹦乱跳不嫌丢人不嫌恶心?你们心里不也一样肖想着某些人,在这装什么纯洁!还有,张华你当年不是说我美若天仙,把你魂儿都勾走、让你茶饭不思吗,不是求我只要我答应当你女朋友,你什么都愿意做吗?今天这样,是趁机报复我当年对你的拒绝?这就是你身为一个男人的度量?这样的你,连爱慕我都不配,远远不配!” 如此一番话,让张华像从泥巴中滚过一圈似的,整张脸瞬间成了猪肝色,额上青筋猛暴,两手紧握成拳,凶神恶煞地瞪着诗若雨从容淡定、毫无畏惧的让他明明深恶痛绝却还是该死地吸引着他的绝美容颜,许久一段时间,抽回愤怒的火眸,悻悻然离去。 那些挑事女同学心中虽有不甘,但见状也自觉没趣,灰溜溜地走了,其他围观的人,也一哄而散。 宽敞的校园主干道上,变得鸦雀无声,偶尔只有树叶落下发出的沙沙响声。 诗若雨凝眸看着张天瑜,缓缓地道出,“天瑜,对不起。” 以往,她总会对她说谢谢,今天却换成对不起,而后,一声不吭往前走了起来。 张天瑜望着她,一会,低喃,“妍妍,我是不是做错了?” 做错?不,天瑜没做错,天瑜很在乎若雨这个朋友,甚至把好友的事看得比自己还重要,只不过,性格问题而已。 天瑜是个性子火爆、爱憎分明之人,别人敬我一尺我会还别人一丈,但若别人欺负我,我也势必狠狠回击过去,是以,每次见到若雨被欺负她都满腔热血,不顾一切地维护,即便自己可能会因此受到伤害也在所不辞,然而若雨不想,若雨宁愿自己受欺负和流言蜚语,也不希望把无辜的人牵连在内,更何况,这人是那么疼她爱她的天瑜。 “天瑜,你没做错,你还是若雨最好的朋友!”唐慧妍伸出手,往张天瑜肩上轻轻一拍,语气肯定地安抚,末了带着张天瑜朝前方那抹倩影追去,不一会,到达若雨身边。 诗若雨略微侧脸,定定地看着她们,唇间隐约扬起了一抹弧度。 张天瑜和唐慧妍相视一下,也会心地笑了,然后,分开而站将若雨夹在中间,一人拥住若雨一边肩膀,步履轻快起来。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激昂的呼唤。 “若雨,小雨滴,诗若雨……” 一个与她们年纪相仿的男孩正朝她们奔跑过来,短齐的黑发白净的脸,鼻梁高挺,浓郁的眉下镶嵌着一双如白露般清澈熠亮的眼睛,睫毛长而微翘,泛着迷人的光彩,唇红齿白如玫瑰花瓣般粉嫩润泽,一米八的身躯即便只是简单的白衬衣和蓝长裤装饰,也显得十分帅气养眼,手里抱着几本书,眉目含笑如阳光挥洒着温暖的光,让人不禁想起漫画中的花样美男。 他停在诗若雨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诗若雨,双眸更加黑亮和闪耀,“还记得我吗?周舟,小船呀。” ------题外话------ 周舟?小船?哪来的花样美男?和若雨有什么关系?接下来会在若雨的生命中担任怎样的角色,御少他,知道吗? 谢谢给本文送花的妞们,无限感激,狂么么! 027 管一辈子饭 周舟,小船…… 诗若雨美丽的眼睛蒙上一层迷惑之色,心里反复呢喃着这几个字,看着跟前笑意盈盈、比阳光还耀眼的男子,脑海隐隐浮起一些模糊的画面,当画面渐转清晰,她红唇轻颤,低喊出来,“周舟,周船!” “太棒了,你还记得我!”男孩声欢呼,更加笑容满面,抱着书转圈蹦跳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中了六合彩呢。 尚未弄清楚状况的张天瑜和唐慧妍,纳闷不解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小美男,又瞧瞧诗若雨,而后视线停在小美男那,迟疑地问出,“喂,这位同学,劳驾你先别跳,告诉我们你是谁,然后再继续转圈好不好?” 蹦跳欢呼的人影即时暂停,望着把他当动物园猴子看的张天瑜和唐慧妍,白皙的脸庞不由也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红晕,囧囧地道,“两位姐姐你们好,我叫周舟,是小雨滴的邻居和童年玩伴,现在,是你们的师弟。” 啊噢! 张天瑜和唐慧妍恍然大悟,接着又不约而同地朝诗若雨看去,邻居?她们咋不知道诗若雨有个这么可爱阳光、花样美男般的童年玩伴? 诗若雨嫣然一笑,对她们娓娓道来。 诗家的隔壁,住着一家姓周的人家,他们有个独子叫周舟,姓和名发音一样,大伙于是总喊他舟周,他懊恼,不悦,于是把舟字改成船,叫大家以后都喊他周船,不料,结果却被叫成船周,她则淘气地喊他小船,他为大家的揶揄生气,捏着她红扑扑的美丽小脸蛋,唤她小雨滴,他说,她是他最喜欢的玩伴,应该有难同当,小名一起叫。 彼时,妈妈还在世,生活有趣而美好,她虽不像他喜欢她那般喜欢他,但每次见到这个有趣的小家伙,她都会笑弯了眼,跟他一起玩,甚至陪他一起抵抗那些作弄他的人。 后来,他突然不见了,似乎是在妈妈离世的那段时期,他不再出现她的面前,其实,有段时间她是很想念他的,怀念与他一起玩的情景,不过,慢慢地,那些情景在脑海变得模糊,他的影像也渐渐淡去。 如今,他重新回到了她的眼前。 “对了两位姐姐,以后我想经常跟小雨滴玩,希望你们别排挤我,我会很感激两位姐姐的……” “哎,打住!你多少岁?”张天瑜明白过来,发话。 周舟一愣,随即伸出一根手指,回答,“我比小雨滴小一个月。” 张天瑜与唐慧妍虽也跟诗若雨同岁,可她们都是上半年生日,若雨是下半年,而眼前这只小船,比若雨小,喊她们姐姐也无可厚非,只不过,被这么一个看起来比自己高出那么多的男生唤姐姐,怎么听都觉得别扭,仿佛自己有多老似的,结果,张天瑜板起一张俏丽的脸容,这样对周舟回了一句,“你想和我们玩,可以,但以后不准再喊我们姐姐,直接喊名字就行了,还有啊,照这么说你是个富二代,口袋应该不少钱吧,要请我们吃饭。” 愿望得以实现,周舟哪管叫姐姐还是妹妹的,听罢毫不犹豫立刻应承下来,还直说以后她们每顿午饭都包在他身上。 把张天瑜和唐慧妍乐得哈哈直笑,趁机说要每天都请,他也直接回应没问题,只要她们愿意,他可以管一辈子饭! 管一辈子饭! 真想得美! 张天瑜和唐慧妍眨了眨眼,贼兮贼兮的,诗若雨也会心一笑,而后,郑重地问起正事来,“小船,你家不是很有钱吗,你应该出国读书的,怎到这里来了?” 周舟本是笑意满布的脸顷刻一凝,望着她,道出那些隐藏心底的事,“嗯,我爸妈早就打算让我出国读书,十一岁那年生日刚过,我就给送走了,但我在美国很不开心,周围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舍友来自世界各地,各个都看不起我,排挤我,小雨滴,那时我常一个人爬到宿舍大楼的天台,看着东方,我在想,要是小雨滴在该多好,即便是那些曾经揶揄作弄我的人,也比这些鬼子好。在那里浑浑噩噩度过两年,我回来了,然而我再也不敢去找你,我从我爸妈口中听说了你家的事,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没在你身边,所以,我没有颜面见你,更不敢出现在你和那个总会陪着你的大哥哥面前,于是我又去了美国,直到去年,再次回来,听我妈说你高考落选,搬出了诗家,我托我爸帮忙,总算知道你在这里就读,我于是也复读高考,考上这儿。” 却原来,是这样! 其实,曾经在她最艰难无助的那段时间,她有想过他,希望他能帮她脱离苦海,甚至,在她被周倩蓉母女折磨得对这个世界充满绝望和仇恨时,她连周舟也一并埋怨了,可谁又想到,他其实一直都记挂着她,从没想过放弃她。 有些事,冥冥中自有安排和注定,假如那时他还在,或许就没有后来少昂哥的出现,没后面那些刻骨铭心的时光与回忆。 ------题外话------ 下一章,放御宸希~亲们把木棍铁棒都准备好了吗?要不要替雨儿狠狠揍他一顿? 接下来继续精彩不断,御少得知了雨儿参加选美比赛的真正原因,会不会悔到肠子都青了?或还是继续维持着狂霸拽?若雨有天夜晚去找御少,御少刚洗完澡,无意中把他看光光了,届时会引致一场怎样荡漾激情的场面?这么多精彩,亲们记得随紫去围观,啦啦啦。 028 男神夜聚(剧透新的精彩片段) “小雨滴,港城明珠比赛那件事,我信你,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周舟猛地又开口,语气比先前的沉痛多了一抹坚定果断,看着她的眼神也更加灼热炙人,“对不起,刚才没出面帮你,因为我担心好心做坏事,让那些人借此对你进一步攻击。以后,只要你不嫌弃,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小雨滴,就让小船重新陪你玩吧。” 玩……还能玩吗? 玩的那个时期,已经过去,再也不复返来,诗若雨心里清楚,自己不会再与跟前这个善良可爱的男孩回到从前无忧无虑的生活,但她又确定,自己不会排斥他,自己生活的某部分,会允许他的参与。 收起淡淡的惆怅,她扬起唇,浅浅一笑,对他由衷地道出谢来,其他的,没有阐明。 张天瑜和唐慧妍一直静默观看,这会,来回望着诗若雨和周舟,心里顿觉一片平静,在大伙都沉默了一阵子后,张天瑜忽然一手拍打在周舟的肩膀上,半认真半玩笑地道,“周公子,以后咱姐仨,都交给你喽!” 周舟定了定神,便也调皮地弯弯腰,拱手回道,“承蒙各位姑娘看重,在下必全力以赴,在所不辞!” “要不要加个上刀山下火海?” “也可以,一切随你们!”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霎时如烟花炸开一般,在空气里爆散开来,冲向云霄。 都说,老天在给你关闭一扇门时,同时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周舟,加油! 纵使你没有舜少昂的高大威猛,没有舜少昂的成熟稳重,没有舜少昂给若雨的刻骨铭心,但我们相信,你能保护好你的小雨滴。 憋在张天瑜和唐慧妍心底深处的悲伤和忧虑,算是彻底敞开来,诗若雨则低垂着头,不知所思地往前走着,不过,她们不会太担心,曾经,舜少昂离世那么大的打击,若雨都能从中熬过来,这次也一定能坚持下去的。 确实,诗若雨的坚强超乎想象,当天傍晚她就跟张天瑜说准备等下和张天瑜一块回“王”俱乐部上班。 张天瑜惊愣,唐慧妍也大感意外,她们虽然清楚本打算靠选美得到的奖金还给俱乐部老板娘,如今落选奖金没了,自然得继续去工作还债,只是,这速度也太快了吧?至少应该缓个几天的。 不过,天瑜二人内心震撼归震撼,倒也不阻止,她们觉得,若雨看似一派平静没什么事,其实不会真的这么快就从中出来的,与其让若雨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不如去工作,还能赚钱。 所以,这天晚上,诗若雨和张天瑜按时抵达“王”俱乐部。 俱乐部里依然生意火热,灯红酒艳,处处一派繁华景象,某间专属的美轮美奂的高级包厢里,更是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一片生机。 几名容貌英俊的男子围着沙发而坐,个个器宇轩昂,落坐中间的御宸希更是出类拔萃,独具一格,简直就是男神中的男神。 今天他仍以一身黑色打扮,由于房内开着暖气,他把西装外套卸了,精壮的上身罩在浅蓝色的衬衣里,修长的腿为黑西裤所覆,利落整齐的乌发此刻略显松弛,衬衣袖子也随意地挽起,大掌捏着一支昂贵的手机,黝黑炯亮的眸瞳紧盯着手机屏幕,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周围的人在说啥变得都与他无关。 这个闻名全市的王俱乐部,不但平时成为集团招待客户的娱乐场所,御宸希还特定一间房,作为平时大家私下消遣聚会的地方。 今天有个好哥们,藤跃,从北京远道而来,这里自然而然成了为他接风的圣地。 这个藤跃,是御宸希在美国结识的中国人,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认识,只知两人是生死之交,御宸希回国的那一天,把藤跃也带了回来,然后,御宸希到S市创业,建立了宸亚环球影业集团,藤跃则替他留在御氏集团在北京的总部,担任集团副总经理,是御宸希的影子,帮御宸希关注了解着总部的情况,替他防备观察着御宸希该抵抗的敌人。 三年间,御宸希偶尔会回北京,藤跃则算是头一遭莅临S市。 因着御宸希的关系,钱子易、夏青和沈轩这几个亦好兄弟亦下属的人,与藤跃同样打得火热,大家不分彼此,身处这间专属于他们的包厢,更是大大咧咧,无话不谈,如今酒过三巡,房内气氛便已欢乐无尽。 藤跃端着酒,优雅地再喝了两小口,锐利的眸子看向那一直静如止水的男人,缓缓问出,“宸希,听小晖说你公报私仇,害她失去一个打击莫婷的好机会,她准备辞职不干了哦。” 一直凝神盯着手机的男人,总算抬起脸来,俊逸无双的容颜,沉着而冷静,如宝石般闪耀的鹰眸,回望着藤跃,淡声应道,“嗯,我跟她说要是她愿意放弃每年上百万的花红,每年一个月带薪假期和一笔金额高达八位数的退休金,还得付我五百万的主动辞职赔偿金,那么,尽管辞职。” “难怪她骂你是奸商,趁她一孕傻三年把她骗了!这辈子,她是注定要帮你打工,故她只能来煽动我辞职,好报复你。” “哦,那你会不会听她煽动?”御宸希仍旧声淡如水,好似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确实,这事何止无关紧要,根本不会发生。 这不,藤跃马上挑眉,呵笑,“笑话,老子每年的薪水和花红可是比她高出好几倍,退休金金额高达九位数,还有赔偿金也比她高出数十倍,你就算把老子折磨死,老子也绝不说辞职二字。” “所以,叫她别再做一些无益的事,有空余的时间不妨多出去走走,为茵茵找个爸爸。”御宸希性感的薄唇也扬起一抹弧度,话毕,重新低垂下头,继续看向手机屏幕。 藤跃轻笑着再喝一口酒,又问,“对了,那个其实到底怎么回事?听小晖说你使坏心眼,给一位选美佳丽评了0分,害得本是夺冠呼声最高的她落选惨败,我知道你要求高,可既然呼声那么高,不可能在你眼中就一文不值吧,我可是一直相信群众的眼睛是最雪亮的。” ------题外话------ 这个片段新来的亲可能已透过简介看到,旧读者或许还没发现,现放这里供大家欣赏: 她不过挣扎了一下,就不小心非礼了他的胸。 她不过又挣扎了一下,就免费欣赏了他的躶体。 “啊!妖怪!”她花容失色,他一脸黑线,自己的身体有这么恐怖吗?“什么妖怪,嗯?” 她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动、动、动……” 话未说完,他开始乱动,她不由惊呼,“不要乱动!” “不是你让我动、动、动?” “我是说动画片,美女与野兽!” 某男失笑,“嗯,野兽专吃美女。”说着扑了上去! 片段字数有限,详细剧情会更加火辣有趣哟,很快就写到。夜黑风高,雨儿为啥去找御少?人常道,憋太久的男人,如狼似虎,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御少,你是吗?(*^__^*)…… 029 御宸希在等谁的电话呢 被他盯着的男人,挺拔的虎躯猛地轻轻一僵,继而,若无其事地道,“小晖不是跟你说了吗,你继续问她就好了。” “她是说过,但还没说到一半就中断了,茵茵闹别扭嚷着要出去玩,她得先忙去,答应等我到S市再详细告诉我,可我等不及了,所以,还是你跟我说吧,否则我今晚要失眠了,我一睡不好,脑子不灵活,工作上出了差错,被御庭巍那家伙逮到把柄将我赶出集团,我那些丰厚花红和奖金,你得赔我。” 却原来,藤跃和姚晖是表兄妹关系,藤跃与御宸希同年,比姚晖也是大两岁,正因年纪相仿,自小两人爱玩在一起,感情于是非常好,如今又一起为御宸希做事,更是交往密切,虽相隔两地,但平时通话不少,从中也谈过不少关于御宸希的事,可都是很正常的,故这次一听这个特殊案例,藤跃大感意外,好奇心迅速被挑起。 可惜,那人压根不受任何威胁,更不会买藤跃的账,修长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自顾点来点去,频乱仓促的举动表露出此刻内心里的急躁,藤跃看着,脑海一道灵光乍现,隐约知道某人在烦恼什么了。 看来,又是在等夏静的电话!也只有她,才有能耐让他等,才敢让他等。 心中百感交集一下,藤跃便不打算妨碍和打扰,缓缓移开视线,逐个逐个地看往在场其他人。 钱子易耸了耸肩,表示不会多管闲事,夏青皱着眉,粗犷的脸容有点儿深沉,但也不吭半声。倒是沈轩,欲言又止。 “哦,轩子,你来说。”藤跃捕捉到,做出诱导。 沈轩咽着口水,瞧了瞧仍沉浸在自己的某种世界而对周遭环境丝毫不理会的御宸希,决定豁出去,于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末了,感叹,“藤跃哥,你说那个女孩是不是很无辜,输得很冤枉?御少这次的行为,让我真的不敢恭维!” 沈轩话音刚落,诡异的包厢便跟着响起了钱子易的戏谑轻笑,钱子易狭长的双眼还再次扫向御宸希,夏青也跟着望过去,可惜,那人还是浑然无知觉。 哎! 沈轩万般懊恼地地又是一声长叹,闷声道了一句“尿急,我去下洗手间”,然后,不管众人充满同情的爆笑,并非直接到包房配套的洗手间,而是开门走了出去。 他脑海中尽是诗若雨得知落选那一刻的震惊悲恸、楚楚可怜的模样,而走着走着,那抹美丽的倩影竟活生生地闯进他的视线。 诗若雨也万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碰到沈轩,她正端着一个果盘,准备给客人送过去,见到沈轩,略略一怔,随即礼貌性地朝沈轩点头打了一个招呼,准备离开。 “嘿,小丫头!” 沈轩喊住她,长腿大迈两三下跑到她的面前,注视着她的星眸里面,涌上一抹疼惜和内疚,关切问道,“你还好吧?” 诗若雨一愣,随即讷讷地道,“我没事,你有心。对了,我要赶着给客人送东西,先走,抱歉。” 若无其事只是强装,赶着走也只是一个合理的借口,诗若雨心中想的是尽快离开眼前这个与那让自己陷入痛苦深渊的人有关的男孩,即便,眼前这个男孩很好,很热情,她很感激他,可惜她和他注定了没法成为朋友。 沈轩失神,待晃过来下意识地伸手欲截止她,却发现佳人已去,只剩走廊一片空荡。他不自觉地迈起步,沿着她消失的方向往前走,无奈这儿每一个房间都是紧闭着门,他根本不清楚她去了哪个房间,正好,生理急,他只好先到旁边的洗手间一趟,出来时,继续倚在墙边等,然而守了许久都不见诗若雨的人影,他不禁想会不会是刚才进洗手间小解时她已回休息室去了? 休息室…… 他于是又开始寻找起来,因为有门牌显示,不一会功夫便找到了,隔着半截玻璃门,他如期见到了里面的她,与她一起的还有一个打扮时尚雍容的妇女,他认得,是这间俱乐部的老板娘。 不过,她们的对话内容竟然…… “你当初说参加选美,拿到奖金立刻还钱给我,嗯,我是相信的,凭你的美貌和智慧确实有获奖可能,但谁知道结果竟然……小雨,不妨听老板娘一句,出来做吧,凭你的姿色不用半个月,不,或许只需一个晚上你就能还清债务,还了债之后,你想不干也行,当然我是不胜欢迎你继续做下去的,虽然这个行业有点不堪,可这物欲占主导地位的社会,本就笑贫不笑娼,就拿你们这次选美比赛,你以为就真的很圣洁?你看这结果就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一次也是做,两次也是做,我这里很多女孩起初跟你一样,不肯,不屑,不情愿,后来慢慢就习惯了,她们过得很好,钱,对我们女人来说才是最主要的东西。总之,你要答应出来做的话,提成方面老板娘我绝不亏待你。” “老板娘,非常感谢你的好意,但也很抱歉,我真的不能做这一行,你说的没错,这个社会笑贫不笑娼,而且,职业不分贵贱,我从未歧视或厌恶过从事这行业的人,可对我自己,我有自己的底线、要求和标准,欠你的钱,除了在这里继续工作抵债,我还会找其他工作,总之,我一定还。” “我不是怕你还不了,我知道,你是个聪明能干耐劳的孩子,我只是觉得,凭你的姿色不该活得这么苦这么累,而是应该……”老板娘叹了叹气,欲言又止,嗓音里是满满的惋惜。 030 她真是不相干的人吗? 她不敢自认是好人,却也从不是坏人,逼良为娼之事,没做过,手下的姑娘都是你情我愿,当初之所以破例把一大笔钱借给眼前这个女孩,正是看中这个女孩的条件,存着一份私心,希望这个女孩在这里耳濡目染之后能像其他女孩那样堕入风尘,她便等于多一个生钱工具,而事实证明,打自若雨亮相后,很多大客纷纷明里暗里跟她表示对若雨有兴趣,本来,若雨说参加选美,她失落,但还是支持,心想要真能选上,就当自己做一次善事,谁知结果是落选,她那副私心于是又忍不住窜了起来,若雨一来上班,她就迫不及待地跑来规劝、诱导,可惜,这世上终究有种人意志坚定,无论如何规劝甚至威逼也不动摇,若雨就是其中一个。 “老板娘,您忙您的去吧,我也去工作了,还有一个包厢需要送些酒。”一会,诗若雨站起身,对老板娘微微一鞠,根据订单拿好酒,干活去了。 在她打开门走出去之前,躲在门外的沈轩已灵敏地跑开,藏在隐秘的拐弯处,看着她步伐淡定地走过,他耳边尽是刚才偷听到的那番话语。 原来,她到这里工作是为了抵债,参加选美是冲着那笔奖金,可惜,因为御少的一个决定,她落选了,还被逼出来做,幸好她不畏辛苦,宁愿自己找多几分工作也不愿意堕入风尘。 好女孩! 好可怜的女孩! 对着诗若雨消失的方向,沈轩不自觉地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急匆匆地朝自己的包厢走去。 大伙仍在谈笑风生,见他进来,立刻中断一下,钱子易调侃道,“小子,去了那么久,这是咋的,年纪轻轻就肾亏,这不得了,要不要哥带你去看看医生?” 藤跃立刻爆笑,夏青虽没发出声响,可明显嘴角也抽了一下,至于御宸希,仍在神思恍惚地盯着手机。 沈轩本是心情澎湃,听罢便没好气地对钱子易回过去,“去你的,你天天那么卖力地操,肾亏都不找你,又怎么会找我一个大好青年。” “哦,你没听过宝刀越磨越锋利吗?你问问你御少去,看是不是。”钱子易很理所当然地把话题抛向御宸希,看来,是在报复御宸希整晚上的心不在焉。 沈轩先是略略一愣,随即走到御宸希身边,一鼓作气地大声道,“御少,你知道我刚才碰到谁吗,诗若雨耶,原来她到这里做侍应是为了还债,她欠老板娘很多钱,本打算选美赢得奖金还给老板娘,谁知落选了,老板娘叫她做小姐,还用高额提成诱惑,她都抵死不从,你看,这多好的姑娘,你现在有没有为自己害她落选感到内疚,是不是应该跟她道歉?” 终于,那仿佛游走在另一个世界的男人有了些许知觉,俊美的脸庞缓缓抬起,深邃的黑眸直射沈轩,剑眉轻轻一挑。 这时,藤跃插了一句,“哎,那个女孩还是个三陪女啊?” 沈轩一听,目光急巴巴地横过去,“什么三陪女,是侍应,专门给客人送酒和果盘的,她可是干净得很。” “哟,看来轩子和人家睡过,你这臭小子,捡到便宜了吧。”钱子易也揶揄性质地道一声,对诗若雨的情况,他当然了解,但就是忍不住戏弄沈轩。 果然,沈轩立刻涨红了脸,赏钱子易一记没好气地瞪视,却不似对藤跃那样急于辩解,看来也是清楚钱子易的戏弄之心,而后,注意力重返御宸希身上,“御少,你快帮帮她吧,帮她还了老板娘的钱,这样她就不用再在这里工作抵债了,御少……” “沈轩,不准乱说。”这下,开口的人是夏青,嗓音透着一丝愠怒。 沈轩则不客气地反驳,“什么乱说,我又不是找你,我求御少而已,为什么每次我为诗若雨说好话你都要干涉,我知道,你不就是怕御少喜欢上诗若雨,抛弃你妹妹嘛!” “沈轩!” 那道永远都静如清水却又沉如幽潭的嗓音总算响起,御宸希一张俊脸已寒冷下来,眉宇之间也尽是一片怒色,“嗯,你话太多了,以后,别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别在我面前提及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的人,是指诗若雨? 若不相干,为何三番四次帮她解围? 若不相干,为何不惜破例给她0分? 若不相干…… “好,我不说,不提!我只想跟你借20万,你不肯帮,我自己帮!这笔钱,将来从工资中扣还给你!”沈轩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毫无畏惧回望着御宸希,以往一见到御宸希这种暴风雨欲来的样子,他会无法控制地心颤,现如今他却丝毫不受影响了。 在场的人,无不呆住,钱子易渐渐起身,过来搂住沈轩,半哄半警告,“我说轩子,你确定你有钱还?每月都把工资花光光的月光族,不跟大伙借钱已该偷笑,还指望还债,哥可是丑话说在前,哥看中了一个妞,每个月花费会翻一倍,从下个月起哥不能再借钱给你了,至于夏青,你帮着他妹妹的情——敌,他肯定更不会借给你,所以,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别人的事,甭理。” 切,没钱借?堂堂一个年利润数十亿的影视集团的总经理,年薪无数花红无数的人,会没钱借,还不是因为冷漠无情!还不是因为,他们的心都向着夏静!不错,夏静的确不错,值得御少去爱,但这用得着如此防备和打压另一个女孩吗?要不是自己平时毫无节制乱花钱,用得着为了这点钱听你们废话? 不想再理这些毫无同情心的“冷血动物”,沈轩黑白分明的双眼继续直视御宸希,等待御宸希的回应,然而,他等到的是御宸希一直抓在手中的手机忽然作响,御宸希一看来电显示,乌云密布的俊颜瞬间转晴,唇角扬起一抹魅笑,边接通电话,边走向阳台。 031 御宸希心里的女人 “宸希,你找我?”透过电波徐徐传来的是一道属于女子的娇软之音,刚柔并济,特别是那抹睡醒后的慵懒,深深迷醉了某人的神智。 面上冷峻的线条变得愈加柔缓,御宸希素来冷漠疏离的嗓子瞬间夹起丝丝宠溺,“睡醒了?看到我短信了吗?” “嗯,这不马上给你打过来了,你呢,睡了没?或还在工作?” “藤跃来了S市,我们在外面喝酒。” “哦,那别喝醉,保护身体。对了,藤跃咋跑去S市了,他在北京不是很多事做吗?该不是占了哪个女孩的便宜,躲情债去了吧。” “不知道。”御宸希短促地打断,稍顿了下接着道,“好了,不准说他。” “霸道!” 薄唇再次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低哑了声,“想不想我?” “你说呢。” “我要你回答。” 这语气和口吻,又是让人不可抗拒的霸道。 电话那端,于是传来咯咯的笑,“想,想得心都碎了。” 御宸希满意一笑,突然,俊颜变得冷肃起来,“那答应我,中止跟AK企业的合作,静静,我不要你受到任何伤害。” 电话那端,立即沉默下来。 “静静……” “可是,我想帮你。宸希,假如这次我跟AK合作成功,那么,整个南美就是我们的了!” “嗯,你说没错。南美的市场,我会攻占,但不是由你来,罗伯茨有多疯狂你该清楚,我不希望你出任何意外。” “不会的,你忘了我是多聪明机灵的人。” 是的,她很聪明,也很能干,在一些人眼中,她是一只狐狸,漂亮,能干,却又狡猾,可她再能干终究是个女人,故他很担心,不能让她涉险。 “宸希,我想永远和你并肩作战,所以,你就由我吧,否则我怕我会配不上你。”电话那头再度传来说话,语气不再是撒娇,而是透着无比的认真。 御宸希胸口顿时想被针轻轻一蛰,心疼地道,“你已经很配得上我,静静,你的才智,不在我之下。” “若是以前,我承认是,但宸希,现在的你早已超越我们任何一个人,你站在这个世界的最顶峰,我怕我要是再不努力,会被你甩得远远的。” “就算甩得远远又如何,你永远是我最疼爱喜欢的静静,没人能比得上你。静静,我已经不需要你冒着性命危险去协助我,听话,撤销合作,有空就回来陪我,我想你,我想拥着你睡觉,我想……”浑厚的嗓子渐渐沙哑,暗沉,透出一抹情欲的渴求。 电话那头的夏静,再一次缄默,半响,执着地坚持,“宸希,你不是说最疼我吗,那就再纵容我一次,和AK的合作我势必拿到,就当做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大事,然后,我回去陪你,你要煮饭给我吃,我想吃心形牛扒,想吃烛光晚餐,我还要去海边玩,捡贝壳,我们一起抓螃蟹,钓鱼,看日落,还有,你要背着我爬山,晚上抱着我睡觉,我也想你,每次做梦就梦到和你……” 女子撒娇的嗓音也越来越低,低得不可再闻,然而那一句接着一句的话语,像棉花絮一般轻轻拂过男子刚硬的心房,柔软了男子整个身心,冷峻的五官逐渐舒缓开来,俊美的容颜绽放出一抹醉人的笑,都说,女人一颦一笑如花娇美,原来,男人也可以笑得这般勾人魂魄。 这一夜,有人情话绵绵,沉溺得浑然忘我,也有人,借酒消愁,醉得不省人事,第二日早上,沈轩带着难以忍受的头痛苏醒过来。 “这是醒酒药,吃了就不会那么痛了。”夏青端着一个杯子进来,递给沈轩。 沈轩蹙眉看了他几眼,没去接,径自下床走向洗浴间。 夏青面色一怔,随即把杯子往床头柜一搁,冷声道,“药我放这了,你爱吃不吃。御少交代你醒之后就去公司找他。” 沈轩脚步一停,几秒后,继续迈步,踏入洗浴间,出来时夏青已然不在,他走到床头柜那,端起解酒药,一干而尽,完了换衣服,出发去公司。 总裁办公室里,一片宁静,御宸希埋首案前,聚精会神,听到声音抬起脸,淡淡道了一声,“醒了?” 沈轩一副沉吟状,讷讷地应,“夏青说你找我,有何吩咐?” 御宸希又是对着他凝望数秒,忽然,从旁边拿起一张支票,递到他面前。 二十万? 这,什么意思? 难道是…… “下个月开始,每月只发1万5工资给你,其余的,抵债。”御宸希开口,证实了沈轩心中所猜。 沈轩颀长的身形陡然颤了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御宸希。 御宸希眉峰一挑,“哦?改变主意了?觉得自己确实不该多管闲事?行,这支票,我收回……” “呃,等等,谁说我不要,我要!”沈轩回神,及时抢了过去,且向御宸希请半天假,“最多我下午做牛做马。” 生怕御宸希不批,他还补充这一句,结果,只见御宸希高高挑起的眉峰底下,深眸漾起一抹光亮,似乎,在笑? 没心思去多加探究,沈轩拽着支票,一缕烟似的飞奔离去。 御宸希紧盯着门口,稍后,视线回到桌面的一本杂志,深凝着上面“港城明珠大热倒灶,遗憾落选”几个大字,修长的手指轻抚上画面里那酷似静静的眉眼,就此沉思好一会儿,才缓缓回神,随后将杂志扔到一边,重新投进工作。 032 这是御少给你的支票 沈轩大手紧紧地拽着支票,兴冲冲地跑出办公楼大厦后,才发觉自己根本不知诗若雨住在哪,在想要不要等晚上再去王俱乐部找她,可转瞬又记起,当初姚晖打算签诗若雨,资料显示诗若雨在S市某艺校就读大学,一番犹豫,心情激动没法等到今晚的他便决定到学校碰碰运气。 抵达学校刚好上午11点45分,看着校门外人声鼎沸的各家餐馆,沈轩不禁发想,诗若雨会不会也出来吃饭,但很快又否决这个念头,她背负巨额债务,应该会在学校饭堂吃吧,想罢于是把视线从那些热闹的餐馆收回,往校内走去。 大学不比初高中,门口虽设有保安室,却并不强制阻拦人们进出,再说沈轩长得年轻帅气,大家只会认为他是某个学生,因而,他能畅通无阻地踏入校园。 曾经,他也是一名大学生,刚毕业便随御宸希来S市打拼,足有三年没再踏足过校园,立即被校内清新的气息吸引了,整个人仿佛回到年少轻狂的年代,充满活力和生机,直想就此沉浸这难得的氛围里,奈何心中惦记佳人,便不敢多贪恋,根据路标朝食堂方向前进,不过走着走着,一个熟悉的倩影出乎意料地闯进了他的视野内。 是那个小丫头! 除了她,旁边还跟着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和一个男孩。 不知咋回事,沈轩一眼就看到那个男孩对诗若雨的特别关注,男孩的目光紧随诗若雨,对其他两个女子没怎么看,这样的画面让沈轩感到莫名的不舒服,急忙跑了过去。 却原来,自从昨天周舟誓言旦旦地许诺以后会对诗若雨三人管饭之后,决定接下来每天午饭都带她们去尝遍校门口周围的每家餐馆饭菜,今天正好是第二天,下课时间一到,几人马上结伴出行。 沈轩的忽然出现同样带给几人一阵惊诧,特别是周舟,男性的直觉让他对沈轩立生敌意,高高瘦瘦却不算得很健硕的身板往前一站挡在诗若雨等人跟前,瞅着沈轩语气不佳质问出声,“哪来的?要干什么?” 沈轩跟在御宸希身边,见惯各型各色的人,对眼前这个毫无杀伤力的小帅哥压根不放眼里,连回答都懒得做,灿若星辰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诗若雨,温和亲切地道,“小丫头,我有事找你,你过来一下,咱俩谈谈?” 张天瑜则破口大骂出来,“谈什么?你是御宸希那混蛋家出来的,也算是我们半个仇人,没什么好谈的!” 沈轩眉头一皱,视线略略倾斜,扫向张天瑜下意识地斥责了一句,“女孩子家脾气要不要这么火爆!” “关你屁事!” “女孩子更不应该说粗俗的话。” “麻痹!” 呃—— 沈轩眉头顿时皱得更甚,面色也沉下不少,诗若雨伸手轻轻拉了一下张天瑜,而后看向沈轩,礼貌地问,“请问找我有何贵干?” 沈轩注意力回到诗若雨身上,神情重新缓和下来,指了指旁边,示意她跟他过去那儿。 诗若雨摇头,婉拒,“她们都是我的好朋友,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就是,偷偷摸摸的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该不是那杀千刀的御宸希被人发现心理变态胡乱害了我们若雨,于是派你提前来找若雨别告发他?” “切,想象力这么丰富,不当编剧真浪费了你!”沈轩不由翻翻白眼,回张天瑜一记没好气的嗤哼,转为跟诗若雨说话时,口吻又马上变回轻柔,“是关于你欠王俱乐部老板娘的那笔债。” 听及此,诗若雨俏脸迅速一僵,他……他咋知道她欠老板娘的钱?心里稍作思量,她于是叫天瑜等人先去餐馆拿位,说自己稍后就来,末了,冲沈轩示意一下,走到旁边的大树底,迫不及待地问出心中疑惑。 迎着她略显防备和谨慎的模样,沈轩内心一揪,赶忙跟她解释,“还记得昨天晚上我和你在俱乐部碰到吗,我在休息室门口偷听了你和老板娘的话,从而知道……原来,你去参加选美比赛并非因为虚荣心,也非为了进娱乐圈,而是想赢那笔奖金还债?” 尽管生气他偷听她和老板娘的谈话,不过,对着他充满关切和诚恳的模样,诗若雨没法发火,还点头承认了。 “那你为啥会欠老板娘的钱?”沈轩紧跟着问。 这回,诗若雨不再相告,纵使他人很好,可怎么说大家始终算是陌生人,何况……一想到那个冷漠疏离、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的高高在上的御宸希,诗若雨胸口像被某物重重捶打过,钝炖的疼。 沈轩猜到她在想什么,欲安抚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毕竟,她落选的确是御少造成,不过,御少答应了借钱,这算是一种补偿吧? 事不宜迟,他把支票塞到诗若雨手中。 沉痛中的诗若雨略略一愣,条件反射地拿起,一看整个人更是瞬间震住,金额,二十万,签名,御宸希…… 满眼迷惑不解,她望向沈轩,樱唇发颤地问,“这,这是他给的钱?” 约莫十来秒,沈轩点头答是,其实,他想跟她说的是,这是他向御少预支的工资,借给她还老板娘的债,可他又怕当她知道他是用每月扣工资的办法跟御少预支的话,不肯接受,便干脆说是御少亲自借给她,毕竟御少财富雄厚是人都知,这点小钱对御少根本算不得什么。 诗若雨同样心头一片复杂,脑海再度浮起那个冷漠的男人,他明明害得她落选,为何又好心借钱给她,难道,是觉得良心不安于是用这个办法做补偿? 把支票递回给沈轩,诗若雨拒绝了,“谢谢你的好意,无功不受禄,这钱,我不能接受。” 033 夜晚上他家 沈轩怔愣,随后又懊恼不已,哎呀,他怎么只想到一方面而忽略了另一放面,早知就实话实说是自己借给她的了!他咋忘了,是御少害得她落选的,故她又怎么会接受御少的支票,摸不准还会认为这是御少给她的赔偿,高傲如她自是不肯接受的。 “我走了,再见。”避开不看他千瞬万变的表情,诗若雨又轻声地道了一句,转身便走。 沈轩回神,追上去,硬是再一次把支票塞给她,而且,为御宸希辩解,“若雨小姐,你误会御少了,其实,他对你很好,他是真心想帮你。” “帮若雨?给若雨0分,让若雨从呼声最高的冠军人选变成得分最低的落选选手,承受从天堂堕入地狱的痛苦,备受各种冷言冷语、恶言侮辱讽刺,这就是那王八蛋对若雨的帮助?我呸!”不知何时张天瑜走了过来,跟在身后的还有唐慧妍和周舟。 刚才,她们并没先走,而是呆在一边,紧盯着诗若雨这边的动静,然后,适时走过来。 张天瑜怒咻咻地骂罢,将诗若雨手中的支票抢过去,准备撕掉,唐慧妍眼疾手快即时阻止了她,轻斥,“好了,别意气用事,这支票,不能乱撕。” 尽管她也不赞同收御宸希的支票,却又清楚这是人家签了名的支票,不能乱撕,万一有啥意外的,岂不是让诗若雨又多背负一笔债? 张天瑜被气得满腔怒火,哪管这些,最后,是沈轩横了张天瑜一眼,暗斥她多管闲事,从她手中抢回支票,对诗若雨真情切意地道出一番话,“若雨小姐,虽然我也摸不准御少在比赛当晚为何那样做,可一开始他对你是真存了好心,几次解围,相信你都记得,还有那次你被媒体污蔑在夜总会当三陪,也是御少找人帮你搞定,这支票,既然是他让我给你,我必须给,因为,他是我老板,我不能不完成任务,我自然希望你能接受,不过,你若执意拒绝,请直接还给他,他就住在……” 他先是下意识地报出地址,紧接着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手机短信编写一遍,问诗若雨的手机号码,给诗若雨发了过去,最后,把支票塞到诗若雨手中,离去了。 兴许,他是存心让她去找御宸希。御宸希在比赛当晚的意外行为,非但他不明白,就连姚晖和钱子易也都觉得困惑,可惜,谁都没法从御少口中得到答案,他便想,不如就让若雨直接去找答案,说不定能找到呢。 那抹潇洒温雅的身影已然远去,诗若雨却仍一动也不动,目瞪口呆眺望着沈轩消失的方向,直到手中忽然一动,只见张天瑜再次抢走支票准备继续撕毁,她一惊,急忙抢回来,放在手里撺得牢牢的,对几人来回看了一眼,道一句“咱们去吃饭吧”,随即迈开脚步,先行往前走了起来。 张天瑜皱眉,唐慧妍轻打她一下,示意她别添乱,搂住她的胳膊,跟上。 最后移步的人是周舟,俊秀的面庞一片思忖,定定注视着诗若雨的背影,渐渐地视线往下,停在诗若雨抓紧支票的小手上。 小雨滴参加选美比赛,他是知道的,也知她从呼声最高的冠军人选最终落选,却万万不晓得,还有一个叫什么御宸希的人物。 原来,小雨滴落选,是这个御宸希造成! 御宸希,哪来的土匪呢? 为啥会多次替小雨滴解围,却又害小雨滴落选?而今,还好心借钱给小雨滴? 看来,中午吃完饭得好好上网查一下,看看这是何方来的妖孽,以前,有舜少昂在,他只能躲起来,如今舜少昂不知跑哪去了,就由他来保护小雨滴吧,任何想伤害小雨滴的人,他都不会客气的!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诗若雨静立在一座豪华气派的高级住宅区外,隔着金碧辉煌的大门口,望进里面其中一栋耸立云霄的楼房,迷离的水眸中流光溢彩,如倾如诉。 今天支票事件,天瑜和妍妍都很关注,特别是周舟,一直用好奇探究的眼神看她,她明白,他们都想问她如何处理这张支票,只是,她一直不做声,因为她确实也不清楚如何去处置,下午的时候,她再次收到沈轩的手机短信,沈轩说,早在总决赛之前,公司就看好她,打算签她为艺员,好好包装、力捧,这是艺人部总监和公司总经理和御少经过开会决定的计划,只是,后来不知为什么她落选了,这个计划也就流产了,沈轩还说,假如她想知道,不妨去找御少见一面,谈一谈,还能顺便把那张支票解决。 傍晚,周舟和妍妍回家陪父母了,天瑜也带生活费去给下岗的父母和年幼的弟弟,她便自己一个人吃了一碗面,坐上巴士,等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已经身处在这所豪宅外,御宸希住所的小区。 034 御少刚洗完澡还来不及穿衣服 真的要去见他吗?可是,这个时候他会在家吗?管理那么大的集团,他应该很忙,各种应酬,不会在家吧? 而且…… 想起那个时刻透着一种疏离冷漠感的身影,想起那次在电梯门口他冷冷地说不认识她,那次在文化大厦楼下,他视若无睹地与她擦肩而过,一股怯意在诗若雨心中油然而生,腿脚也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 正好这时,一个魁梧的人影朝她走近,是豪宅的守卫,留意到她站在这儿紧盯着里面某间屋子,便过来查问她想干什么。 守卫的口吻还算客气,诗若雨本打算说自己只是路过,然而当她又迅速想到万一自己这样回答了,等下还想进去的话,可能会被怀疑,被阻止,于是,念头一转,脱口而出,“我……我想找人。” “找人?请问找哪一户?”守卫还是很有素质地问。 诗若雨倍受鼓舞,打开手机翻到沈轩发给她的地址,指给守卫看,守卫看罢,便不多想,问她有没有带身份证,待她回复说有,于是带她走到门口的保安室。 身份证上显示的地址,是本市户口,年龄十八岁,诗若雨本人又长相清丽脱俗,气质恬淡温婉,一副乖乖女模样,门卫很快便给她登记好,让她进入小区内。 豪宅的环境自然是一流的,绿树,鲜花,亭楼阁榭,假山荷塘,俨如一个景色迷人的古代园林。 走在幽静的小径上,诗若雨不禁想起舜少昂来,少昂哥家的房子也是在S市一个高级住宅区,环境跟这里差不多,曾经,很多个傍晚,在他家吃完饭,他会携她下楼,散步小区内,欣赏好花好景,情到浓时会隐藏假山后,相拥热吻,可惜,那样的画面如今只能成为美好的回忆,现实中,只怕不会再有发生了。 诗若雨就这样沉浸回忆走完广阔的小区,当她从悲伤惆怅中出来,发现自己刚好停在御宸希的家门口。 盯着紧闭的房门,她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大约一分钟之后,还是抬起了手,往门铃上一按,又是约莫半分钟,大门从里面拉开,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闯进她的眼帘。 他在家,他竟然在家! 而且…… 一头刚冲洗过但并未完全吹干、偶尔还滴着水珠的短发,黑黑的,硬硬的,浓密密的,凌乱不羁地贴在头的周边,往下是一张俊逸无双的脸,她这也才看清楚他的五官,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眉峰浓密飞扬,曜黑深邃的眸瞳俨如一泓幽静的泉眼,又像深不见底的大海,泛着让人难以看懂的复杂之光,鼻梁高而挺直,唇形绝美而性感,无一不张扬着清贵与优雅,又融合着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她呆呆怔怔地看着他,脑里无法控制地闪出王子两个字来,嗯,他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王子一般,清贵,高冷,优雅,而且,淡漠,疏离。 “什么事?” 就在诗若雨失神地对着眼前如雕像般俊美绝伦的男子胡思乱想之际,耳畔猛地传来一声冷冷的质问,将她从神游中拉回现实,迎着他刀刃般锐利的注视,她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樱唇微掀,从口中逸出的皆是来来回回的“我”字。 然后,只见跟前的男人,好看得过分的脸,略略阴沉了下,浓密的剑眉淡淡一蹙,修长的猿臂收起,准备关门。 “等等!”诗若雨终能清晰地喊话,语无伦次,“我,我想找你,我可以进去吗?” “深更半夜,一个妙龄少女主动走进一个刚洗完澡、连衣服都来不及穿的男人家中,难道老师没教过你,这是一个很危险的行为?”男人倒也没再继续关门的动作,极具磁性的嗓音自薄唇磅礴而出,喷洒向她的耳畔。 诗若雨听罢,这才看到他健硕宽阔的胸膛,嗯,刚才她只看他的脸,便陷入了胡思乱想中,以致没发现,他脖子下面是一片光裸,修长挺拔的身躯,只有下半身用浴巾松垮地围住! 天…… 顷刻间,诗若雨俏脸发热,遍布羞红之色,下意识地转身逃离,可很快,又折了回来,避开他的身体,只盯着他五官精致的俊颜,结结巴巴又是好几个我字出口,想起什么,急忙将紧揪在手里支票,塞给他。 “这个,还给你!”娇柔酥软的嗓音里,依然透着淡淡的怯。 御宸希本能地接过,一看,眉头再度皱了起来,冷漠地接了一句,“这不是我的。” 不是他的?可是,沈轩明明说过是他给的,而且,上面也签了他的名字,难道,自己走错门了?这人,不是御宸希? 诗若雨脑筋短路,笨笨地盯着他再看一会,纳闷地自言自语出来,“你是御宸希没错啊。” 结果,男人好看的眉峰又是深深一蹙,幽邃的鹰眸仿佛在看白痴似的,冷瞅着她,少顷,捏着支票的手指陡然松开,支票随风下落,而他,转身朝屋里走了去。 诗若雨回神,怔了怔,随即俯身捡起支票,追进内,不料,男人忽然回头,她就那样直直地撞入一直不敢窥视的赤裸胸膛中,结实,精壮,滚烫,炙热,诗若雨只觉自己宛如跌入一个火坑,全身跟着发热起来。 ------题外话------ 嗯,深更半夜,一个妙龄少女主动走进一个刚洗完澡、连衣服都来不及穿的男人家中,会发生什么呢(*^__^*)…… 035 唔—— 一声无意识的嘤咛,从她殷红娇艳的小嘴软软地吐出,她想从他身上起来,两只小手便本能地按在他身上,欲借力与他分开,不料老天爷真爱跟她开玩笑,她猛觉自己手指像捏住了一颗什么东西,然后,感觉眼前的男人硬邦邦的身躯仿佛被什么击中,刚硬如铁,再接着,她听到一声粗重的喘息自头顶发来,伴随着一阵气息不稳的低咒。 “你这小白痴!” 再然后,她终于看清自己手里捏的是什么,不是豆豆,而是,而是男人胸膛上的…… 天! 她震惊,手指先是下意识地收紧,又闻男人一声压抑的低喘和咒骂,她才赶忙松手,像躲避猛兽似的,双手一并从他身上抽离,结果,她整个身体无法克制地往后倒去。 啊—— 带着本能的恐惧尖叫,划破整个屋子。 不过,她没遭殃,在她颤抖的脊背即将吻上地面时,一条精壮有力的长臂适时横来,搂住她纤细娇柔的腰肢,她再一次跌回那个火热滚烫的胸膛内。 “放开我,刚才我不是有意的,你别碰我,别碰我。”她使劲扭动着身子,手再一次在他身上乱动,幸好,这次没再碰到他那两处敏感,却更让人崩溃的是,她这一挣扎,将本是松垮随意打个结围在他身上浴巾扯开,滑下,他整个人彻彻底底地赤果裸地展现在她的眼前。 “啊——”又一次尖叫,自她嘴里发出,“妖……妖怪!” 头发湿湿的,容貌俊美无双,身体伟岸挺拔,带着恐怖武器的大妖怪! “该死,你才是妖怪!”御宸希发现,自己活了近二十八个年头,从未像此刻这般懊恼和窘迫,素来清冷沉浸的俊颜迅速窜起了一抹罕见的红晕,铁臂一伸展,不由分说将那胡乱尖叫的小身影搂入怀,迈步走向沙发处。 “有妖怪,救命,救命啊……”诗若雨继续大叫,却原来,因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扰心没法入眠,昨晚于是用手机看动漫片,影片里的男主角是一个被下了咒、由王子变成人面狮身的妖怪,长相相当好看,身材修长而挺拔,经常随身带着一支能变长变短的魔棒,于是……刚才看到御宸希被扯下浴巾,全身光裸的样子后,神志一乱便胡思乱想起来。 沈轩说张天瑜想象力丰富,应该去当编剧,要是知道这一幕,会觉得她更有当编剧的潜力吧。 这厢,诗若雨胡言乱语,那厢,御宸希简直被逼疯,阴沉沉的俊容尴尬之色愈加浓烈,将她往沙发上一推,自己高大的身躯也沉沉地趋压下去,恼怒低吼,“闭嘴,再叫立刻把你吃掉!” “不,不要,求求你放过我,我不好吃,真的不好吃。”诗若雨更加大惊,使劲挣扎。 却只见,男人魁伟的身板再度陷入铁一般的硬直,带着一丝什么别样情愫的嗓子没好气地哼了一句,“嗯,不好吃也要吃,先吃你,再找其他好吃的。” 话毕,刻不容缓地俯首,温热的薄唇迅速堵住那张胡说乱叫的小嘴儿。 如火般炽烈的唇,一下接一下地吻着她娇嫩如花的瓣儿,霸道地撬开她的贝齿,御宸希极度享受地深吻着这个如水蜜桃般诱人的小嘴儿,同时还坏坏压下身体…… 他身无寸缕,惊人的热度穿过她身上的牛仔裤,烤炙着她。 诗若雨仿佛从高空坠落一般,整个人陷入浓浓的迷雾,曾经,她和少昂哥无数次接吻,有蜻蜓点水,有温柔浅吻,还有狂烈热吻,但都不像现在这般,她感到全身难受极了,难受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无助地嘤咛,努力睁开眼,看着身上的男人,看清楚那张五官精致绝美的容颜,杂乱无章的脑子瞬时拾回些许神智,可渐渐地,随着男人狂野袭击她再度陷入了混乱,然后,又继续挣扎,好一阵子,终用力推开了身上的人。 其实,是御宸希也正好吻够,从失去理智中回神,收住自己因一时懊恼而鬼使神差地对她做出的意外举动。 偌大的屋子,静得鸦雀无声,空气里却依旧悄然流窜着一种暧昧狂烈的味道,诗若雨双臂紧紧抱住自己,极力压制着心头扑通扑通的跳动,低垂着头,不敢再看某个方向。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看动漫,再也不迷恋动漫里的人物,再也不独自一人去男人的家中,特别是,刚洗完澡头发湿湿全身上下只围着一条浴巾的男人! 她想走,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男人,然而她又怕,自己一旦起身会不会再次激起他的侵略性,对她做出刚才那样的、甚至比之更甚的事情来,因而,她想,既然现在这样是安全的,那先维持着这样子。 诗若雨不敢再看御宸希,御宸希却一直盯着她,狂炽的眸子几乎没眨闪过,刚才站起身的同时,他随手拉起浴巾重新围在腰上,但他身上的体温丝毫没减退,依然像有一团火顺着身体各处脉络燃烧,带起炙热无比的感觉。 他竟无耻地对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起了强烈的生理反应,难道是因为太久没做过那趟事的缘故吗?可是,这些时日应酬,也曾遇过不知死活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各型各样,火辣大胆,性感妩媚,清纯娇嫩,他却都毫无感觉,甚至厌恶,唯独眼前这一个,如此轻易的挑起他强烈的欲望。 036 他竟无耻地对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起了强烈的生理反应,难道是因为太久没做过那趟事的缘故吗?可是,这些时日应酬,也曾遇过不少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各型各样,有火辣大胆的,有性感妩媚的,清纯娇嫩的,他都毫无感觉,甚至厌恶,唯独眼前这一个,如此轻易挑起他的欲望,吸引着他无法克制地对她做出那些下流过火的行径。 五根手指弯曲埋入掌心,他狠狠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箭一般地冲向浴室,拧开水龙头让冰冷的水洒向自己全身。 他在浴室里呆了半个小时,返回客厅时,发现沙发已空无一人,她坐过的地方一片冰凉,看来,是在他前脚刚踏进浴室,她后脚马上跟着逃跑了吧。 对着静悄悄的大门口,不知所思地瞥了一会儿,他就着她呆过的地方坐下,高大的身体朝沙发背深深一靠,后颈抵着沙发边缘,闭起眼,脑海慢慢浮出一张美丽的容颜,处处透着自信和智慧,他性感的薄唇于是微微扬起,勾出一抹笑,可渐渐,另一张稚嫩清纯的俏脸硬闯进他的脑门,那眉,那眼,都与先前智慧美丽的容颜非常酷似,他好看的眉峰霎时又蹙紧起来,双眼迅速睁开,整个人如猛遭雷电一击,即时坐直了身子。 见鬼! 在心里暗暗低咒一声,他快速寻到手机,拨出一组熟悉的号码。 “宸希,好早啊,你应该知道这个时间我这边还没天亮。” 传来的声音是他最为熟悉,且也是他最喜欢听的,此刻带着一丝被扰醒的懊恼。 御宸希剑眉仍蹙得甚紧,温柔地说了一声抱歉。 电话那头倒也变得愉快起来,问道,“怎么了?有事找我?” 御宸希紧抿着唇,沉默。 数秒,那边再次有话传来,“对了,现在中国应该正好晚上九点吧,你还在工作吗?或又陪藤跃出去喝酒了?” “没有,他今晚约了姚晖,去姚晖家吃饭。” “哦,你不一块去?” “不去!”御宸希顿了顿,清冷的嗓音略微一低,近乎呢喃,“静静,我想你。” 电话那端的女人却还是听到了,心里顿时乐开花,她从不怀疑他对她的爱,可个性内敛淡漠的他,尽管行动上表现得有多在乎和紧张她,却极少对她说出直白的爱语,所以,她真的很开心,也迅速给予回应,“宸希,我也想你,我爱你!” “那就中止和AK的合作,回来陪我。” “呃——” “静静!” “宸希,你怎么又说到这个,你这样说,让我不禁怀疑你刚才说想我,只是一个借口。” “不是借口!” “好,不是借口,那你应该记得我跟你讲过的话,我想帮你攻下南美,这次的合作,我势在必得。” “回来几天就好,静静,我是个男人,我有需要。” 如此赤裸的表示,让电话那端的夏静重重一怔,心里甜蜜得更像吃了蜜糖一般,稍后开口时,语气多了一抹玩味,“嗯,我知道你有需要,你可以去找别的女人呀,我会理解,不会介意的。” “你知道我不会!”他咬牙切齿,大手蓦地收紧起来,把手机当成了她,是的,他想掐死她,掐死这个利用他对她无尽的宠爱来戏虐揶揄他的女人。 夏静跟随他这么多年,岂不清楚他此刻的心理,便也收起玩性,郑重其事地道,“嗯,我知道你不会,好,我看看,尽量抽出时间回去陪你,不过最多只有一个礼拜哦。” “行。”只要他想,他可以将一个礼拜延长到两个礼拜,甚至一个月,静静,你再聪明、狡猾、能干,终究是我御宸希的女人,只要我出击,你断然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宸希,有没有感觉很冷。” “嗯?那边很冷吗?那就多盖一张被子。” “哦,我是觉得,有人似乎在背地里暗算我。宸希,不会是你在偷偷暗算我吧?” “呵呵,你说呢?” 她说?她没有说下去,因为,夏青和沈轩回来了,见御宸希身上只围一件浴巾坐在沙发上讲电话,皆愣了愣,末了,夏青问道,“是静静?” 平时,御宸希总是穿戴整齐出现他们的面前,即便晚上洗完澡,也会先回卧室换上居家服,可今晚…… 迎着夏青和沈轩惊诧探究的眼光,御宸希不由也生出一股不自在,在夏青一问之后,顺势将手机递给夏青,跟夏青说了一句“你陪她聊聊”,然后起身,回卧室去,大约五分钟,出来,像以往那样,上半身一件白色汗衫,下半身是休闲裤,整个人高雅清贵得人神共愤。 夏青已跟夏静结束通话,手机递回给御宸希,御宸希接过往茶几一搁,拿起电视遥控器,打开墙壁上的大型电视机。 夏青去洗澡,沈轩则眼神闪烁,泛着算计的光,打量着集中精神在电视财经新闻上的御宸希,突然,一屁股坐在御宸希旁边,试探出来,“御少,今晚有没有人来找过你?” 御宸希视线自电视画面收回,睨着沈轩,挑眉发出狐疑之色。 沈轩嘿嘿干笑两声,结结巴巴地道,“我,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出去是在家等什么人呢。” “哦?我在家等什么人,难道你比我还清楚?”为什么诗若雨知道这儿的疑惑,御宸希这刻总算是清楚了,其实,他早该猜到是沈轩这小子,只有这小子才会三番四次做那些无聊之事,譬如,英雄救美借钱给人家,对了,那支票…… 锐利的鹰眸沿着沙发、茶几乃至整个客厅都快速审查一遍,并没见到那张支票,御宸希才想到,那小丫头恐怕吓得连还支票的事也忘了吧。想着想着,他冷冽的唇角扬起了一抹连他自己也不觉察的弧度。 一直盯着他的沈轩倒是发现了,朝他再坐近一些,神兮兮地问,“御少,在笑什么呢?有啥开心事跟我分享一下?” 御宸希定神,瞟他,“你几时看到我在笑?” “有啊,就刚才。” “没有。” “有。” “上床睡觉去喽,你也早点休息。”高大挺拔的身躯索性站了起来,迈着永远都那么优雅从容的步伐,走向这间屋子的主人房。 沈轩直翻白眼,哇哇叫了两声御少你别走,末了,嘀咕,“才多少点,你会这么早上床睡觉?骗鬼啊!” “嘀嘀咕咕在骂谁呢?”一道清朗的嗓音淹没了沈轩的嘀咕,夏青已洗完澡出来,看了看四周,“御少呢?” “说上床睡觉去,睡觉哦,你信吗?上床还差不多,不过你妹又不在,他跟谁上床啊?嘿嘿,我知道了,一定是他的五指妹妹……” ------题外话------ 御少,你果然憋太久了,竟然这样“猥琐”起雨儿来,不过,有人说不能这么轻易被你吃呢,至少你要做出一些表示才行,譬如,宠上瘾?爱上瘾?嗯,知道你是男人,如狼似虎,再忍忍吧,努力表现,这样才有肉吃哦!嘿嘿! 谢谢众妞们的评价票,钻石,鲜花和打赏等,360度鞠躬,群抱! 037 那一夜,心悸而难忘 “说上床睡觉去,睡觉哦,你信吗?上床还差不多,不过,你妹又不在,他跟谁上床啊?嘿嘿,我知道了,一定是他的五指妹妹……” “这脑子,尽装有色的东西!”夏青伸指,在沈轩额头一弹,语气里却是难以掩饰的喜悦。 沈轩捂着额头,对他做了一个鄙夷的手势,“呵呵,看到御少对你妹这么专一,你就乐吧,真像个白痴!” “你才白痴呢!对了,我还没问你,今晚无端端请我出去吃饭,还叫我去练枪,是不是有啥阴谋,快说!” “呃,哪有什么阴谋,爷心情好,中了一注福利彩票,想到跟你好兄弟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就让你分享一下我的幸福。” “切,那以后呢?为啥明天还要去?还要整个礼拜都去?别告诉我你天天中福利彩票,更别告诉我,你有特异功能,预测自己往后的日子都能中福利彩票,那你可以辞职不干了,专门买福利彩票去吧,或者,开店当神棍。” “哎哟,别那么势利好不好,其实咱还不是为了御少着想,既然咱是御少的保镖,保护他这个神圣而伟大的任务当然得做好,练枪,也是必须的。” “我们枪法素来就准,根本不用练。” “话是这么说,但你没听钱子易说吗,宝刀再锋利也得时刻磨练,枪,一样,你看,御少正在房内练枪呢。”说着说着,沈轩忽然暧昧地眨了眨眼,又回到了有色的话题上。 夏青即时翻起白眼,粗糙结实的手指再赏他一个爆栗,“去你的!” 然后,抽住搭在肩膀上的毛巾,边擦着湿发边往自己寝室走去。 沈轩渐渐收住脸上的笑意,魁梧的身影往沙发一坐,掏出手机翻到一组特别的号码,凝眸沉思了一会儿,指尖在屏幕上来回徘徊,最终却还是退出操作,手机随意一扔,洗澡去。 天高气爽,万里无云,如此美好的星期日,在周舟的提议下,若雨,天瑜,妍妍几人结伴来到S市一处出名的公园烧烤,一切费用由周舟这个富二代承包,当然,周舟乐意之至,特别是看到诗若雨如仙如妖的美丽容颜,心头更是满满的欣悦。 “小雨滴,来,吃牛肉。”他刚烤好一串牛肉,殷勤献给诗若雨。 诗若雨微笑看着他,婉拒,“不用,你吃吧,我自己来。” “不,你吃,我再烤。我是男生,男生为女生服务应该的,再说,不是有女士优先之说嘛。”周舟将牛肉窜再往诗若雨面前一推,小木棍的一头精准地插入诗若雨青葱如玉的手指间。 这时,天瑜趁机揶揄周舟,“喂,某男生,姐也是女生耶,快给姐也烧一串,还有,鸡翅,火腿肠,玉米,虾……” 见周舟先是一愣,继而转为懊恼和焦急,唐慧妍于心不忍,插话,“好了,天瑜你就别指望了,人家那是小船弟弟专门为若雨的服务,你别做梦。” “爱屋及乌你懂不,我是若雨最好的朋友,他当然要巴结我啊,必须的,对吧若雨。”张天瑜边说边用手肘碰了诗若雨一下,见那香脆脆的牛肉,顿时口水满溢,下意识地低首过去。 诗若雨很有默契地把牛肉串往天瑜嘴边靠近,让天瑜咬一块,接着,又递给唐慧妍,眉眼不经意间扫了一扫周舟,见他紧盯着牛肉串眼神十分渴求状,不觉微微一扬唇角,将牛肉串也移到他嘴边,然后,再见到他吃下牛肉一脸满足和兴奋,更是心潮澎湃起来。 自从那天重逢后,这些日子他在学校都和她们几人一起,每天也都一块吃饭,有时去学校外的餐馆,有时在校内饭堂,全是他出钱,其实,那天说让他管饭,只是戏弄之语,后来连天瑜都觉得不好意思,建议各付各的,但周舟不接受,天瑜只好玩笑地喟叹,“好吧,既然他家的钱用不完,咱们就当做做善事,帮帮他。”当然,大家对他都是很感激的,且都渐渐喜欢上这个单纯开朗、亲切友善的男孩,习惯他的陪伴。 而此刻,看着周舟,诗若雨不禁想起另一个亲切温雅的男子——沈轩,然后,又无法自控地想到与沈轩有关的那个男人,想起那一夜,那个令她心悸又难忘的意外。 对她来说,那的确是个意外,可是,对于那人又代表着什么呢?当时,他去了浴室,她马上逮住机会逃跑,那张支票便还没给回他。本来,她有打过电话给沈轩,可沈轩态度如故,还是叫她直接还给御宸希,从沈轩的话语,看来并不晓得她去找过御宸希,当然,也更不晓得那晚发生的事。 御宸希,难道没有跟沈轩说?也是,那么无耻下流的行为,又怎么好意思跟人讲,那可是很影响和破坏他清贵冷漠、高高在上的形象呢。 想到此,诗若雨不由得撅了撅小嘴,打心里对那人暗骂一顿,突然,听到耳边传来天瑜的呼唤,“若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牛肉都硬了,再不吃我啃掉了哈。” 诗若雨回神,俏脸一热,支支吾吾不说话,举着牛肉串下意识地塞进口中,果然,都凉了,硬了,再也没有牛肉本身的鲜嫩光滑。 “来,小雨滴,这个刚烧好的,会比刚才好吃多了。”周舟又来到她身边,递给她一串新的。 诗若雨缓缓接过,却是先举到他跟前,周舟一怔,急忙张嘴连吃两块,然后,看着她,傻笑。 诗若雨也扬了扬美丽的唇角,又分别给天瑜和唐慧妍吃,不过,这次两人都不再要,因为她们自己也已烤好,诗若雨于是自个吃起来,果然,这次的牛肉鲜嫩香脆多了,她于是再次看向为她献上这份美味的人,周舟也正在瞧着她,冷不防地说道,“小雨滴,你欠那个俱乐部老板娘的债,不如我先给你垫着,我跟我妈说过了,她不反对。” 诗若雨本是津津有味地咬在牛肉上,动作赫然一停,清澈雪亮的眸子,定定望住了周舟。 038 被相中了 这时,天瑜附和了一句,“周公子这提议不错,若雨,既然你把支票还给了那混蛋,不妨先跟周公子借,把老板娘的债还了,你也可以辞职不干,离开那鬼地方。” 那天晚上若雨去找御宸希,几人是知道的,但并不清楚那个意外,也不晓得若雨手里其实还留着支票,只以为她既然继续回俱乐部工作,那便是还欠着老板娘的钱,而刚好,前天晚上她又一次碰上像张老板那样的大色鬼,借机吃她豆腐,幸好天瑜及时赶到,将那色鬼痛骂一顿,结果,她和天瑜都被老板娘用“对客人出言不逊”的借口批评一顿,且再次“苦口婆心”规劝她接客。 嗯,小船是她邻居,又是曾经很要好的童年玩伴,她接受他的帮助也没什么不妥,可她就是觉得…… 接下来,唐慧妍加入规劝,看法和天瑜一样,她也从天瑜口中得知前天晚上在俱乐部发生的事故,也希望若雨尽快离开那个危险的地方,毕竟,若雨一个弱质女子,要真碰上硬来的人,根本躲避不了,后果有多严重可想而知。 “让我再想想吧。”终于,若雨回了话,对周舟投以感激的一瞥。 周舟尽管无奈,却也不逼得太紧,用烤东西停止这个话题,气氛渐渐恢复原先的热闹和温馨,大家说说笑笑,吵吵闹闹,直至诗若雨突然接到一通电话。 是选美比赛活动的总管大人打来的,说有间公司相中了她,问她有没有意向朝娱乐圈发展,有的话,大家见面详聊。 诗若雨挂断电话后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周舟第一个反对,唐慧妍不做声,张天瑜则大力支持,迫不及待地欢呼起来,“太好了,若雨你当明星,我做你经纪人,欧也,我的梦想总算要实现了!” “好了,别只顾着自己,若雨都没决定要去呢。”瞧诗若雨一脸犹豫和思忖,唐慧妍这也开口道,“若雨,你别管天瑜,自个儿决定,不想去就不去。” “当然不能去,娱乐圈是什么地方,世界第一大染缸,再单纯的人进去都会变得不单纯起来,所以,绝不能去!”周舟又是坚决地反对,“小雨滴,你不是说准备读夜校报考工商管理,将来当女实业家,造福社会造福人类吗,你一旦进娱乐圈,未来的路就完全不同了。” “娱乐圈也有意义的事啊,譬如,拍好电视和电影娱乐大众,宣传真善美,树立好榜样,还可以参加各种慈善活动,一样是为国为民、帮助穷人呢。对了,那啥啥啥,人家一边当明星一边当商人,也很厉害呢,咱们若雨以后可以仿效她的路来走。”张天瑜继续坚持己见,分析劝服。 “那可不一样!你说的那个啥啥啥,只是一个特例而已,有多少人能像她那么好运气,咱们又咋知道她成功之前其实付出多少汗水和代价的,反正,这个圈子真的不好混,超复杂,你们别看那些明星表面上谦谦君子,形象美好,谁知底下有多少腐烂的,我们看到的只是他们特意塑造而已,多少私下生活迷乱呢,最近不是爆了好几个吸毒的吗。” “哎呀,你这是一竹竿打死一船人,娱乐圈也有好的明星好不好,像某某,某某某,某某某,还有刚才说的啥啥啥,他(她)们就是很正面的榜样,其实,哪个圈子都有一些不良现象,这要靠个人自觉,根据若雨的个性怎会胡来,所以,我们要相信她,就算所有人都变坏,她不会变!”张天瑜喜欢这个行业,见解和观点自是不同,先是反驳完周舟,接着继续说服诗若雨,“若雨,不妨去试试?其实娱乐圈也没什么不好,譬如我刚才说的那些,且最主要是,你进娱乐圈,就有钱还俱乐部老板娘的债,再也不用去受那些坏男人的调戏和轻视!” “我不是说了可以先借给她垫着吗!”生怕诗若雨真的会动摇,周舟急忙蹲在若雨脚旁,一手搭在若雨纤细的肩膀上,语气殷切劝解道,“若雨,真的不要去,让我来帮你,我现在就带你去找我爸妈,我娶你,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再也不用面对任何困难。” 呃——噢! 顿时,张天瑜和唐慧妍皆被震住,惊诧又震惊地瞪着周舟和诗若雨。 诗若雨也始料不及,即时目瞪口呆,周舟对她的情意,其实她隐隐看得出来,基于他平时没刻意表露,她便也不点破,继续像待天瑜和妍妍一样与他交好,毕竟,他是她的童年玩伴,是个不可多得的朋友,她想世事难料,说不定未来周舟会碰上真正的另一伴,届时,她和他就可以把这段友情永远延续下去,却不料,他终究还是说了出来,那么热切,那么真诚,他对她的喜爱,超乎意料! “若雨啊……”没有再叫她小雨滴,他很认真地喊她的名字。 “好了小船,别开玩笑,我知道你为我好,这事,其实我也还没决定好,你和天瑜的话都有道理,我会仔细分析,对了,我小姑姑约了我谈点事,我要走了,你们继续玩,有什么事电话联系。”一鼓作气地说完,诗若雨站起身,不待众人反应,转身便走。 周舟欲追上去,被天瑜拉住,他气急交加,叱喝天瑜,“放开我。” “不放!”张天瑜加大手力,见周舟素来嘻嘻哈哈的一张脸变成罕见的乌云密布,她咬咬牙,干脆把话说死,“你还看不出来若雨的意思?你的表白给她带来困扰了,你把她吓跑了,难道你想以后和她连朋友也没得做?你要是想这样,我不拦你。” 话音落下,张天瑜定定地望着周舟,一会,松开了手,结果如她所想,周舟欲追上去的决心已慢慢瓦解,此时,捏着拳头,皱眉目送诗若雨一步步地远去。 ------题外话------ 若雨被人相中了,御少你造么? 039 看中御宸希的 说和小姑姑见面,只是一个借口,诗若雨离开公园后,在公车站随意上了一辆巴士,漫无目的地走一圈,下午两点钟时,抵达文化大厦的总管办公室。 总管大人见到她,惊喜难掩,急忙起身态度恭维地接待,诗若雨长话短说,语气平淡只冲他说一句话,“你带我去见他们吧。” 大约半个小时后,她出现在龙讯影业的会议室里,再过五分钟后,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进来,紧跟在身后的,是一个年纪更老的老男人,诗若雨记得,这人正是总决赛的评审之一,好像叫什么梁总的。 梁总一踏进门,色迷迷的双眼立即锁定诗若雨身上,他选在诗若雨的对面坐下,隔着大约两米之宽的办公桌,目光灼灼直勾勾地瞅着诗若雨,诗若雨被盯得不自在起来,下意识地别开了脸,陪她坐在一块的总管大人见状,笑着开口道,“梁总,林总监,关于那个合约,不妨先给诗小姐看看?” “哦,对,合约,小林,快把合约给诗小姐看看,诗小姐,你得认真看,仔细看,有什么不满意尽管提,既然你签到咱们龙讯影业,咱们绝对以你为重。”梁总首先接话,布满皱纹的脸尽是别有用心的笑意,色迷迷的眸子依然不放过诗若雨。 中年男子倒不像梁总的好色,但表情还是挺和善,将一本册子推到诗若雨的面前。 总管大人再次开口,叫诗若雨仔细看,诗若雨脸摆正,低头看向合约,打开,认真翻阅起来。 以前读书,她语文很好,阅读理解能力也超强,所以,对这个合约尽管不像她以往所学的课本上的东西那么纯粹,却也大体了解,无非就是围绕着双方利益出发,不过,倒有一点,让她产生了疑惑。 “乙方必须绝对服从甲方的工作安排,我想问下,这工作中,有没有夹杂着私下的安排?”周舟说的没错,娱乐圈是个复杂的地方,表面看似光鲜,实则处处暗藏危机,她不担心会被公司占多少金钱上的便宜,倒是因为那梁总毫无掩饰的赤裸裸的色眼神,让她生起一种特别的警惕。 果然,中年男子公事公办地解释,“其实,每一个艺员,不管隶属什么影视公司,除了接正当自然的活儿,其他一些隐藏性的工作,譬如,特殊饭局,也在其中,当然,这会建立在艺员意愿上,合约的第5点就注明了,你愿意接的话,我们就安排,不愿意,我们不会勉强。” 诗若雨芊芊玉指,抠出合约上某一条款,道,“但第六点写到,多次不接活,导致公司造成巨大损失,公司有权干涉,否则,合约无效,那就是说,我一直不同意的话,你们可以随时跟我解除合约?” 瞬时,室内一片寂静,中年男人不吭声,代表了默认。 梁总脸上笑容凝固了,眯着眼,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总管大人善于观言辨色,见状怔了一怔后,马上朝诗若雨趋近一些,讨好道,“小祖宗,其实吧,不管做那个行业,都有一个相同的道理,那就是,想要成功,必须有付出,咱们这一行,要的是人际关系,那些饭局就是其中一种,不过你放心,对于饭局对象,公司都会先斟酌一番,认为合适你,才安排给你,你年纪轻轻,刚出社会,梁总是个怜香惜玉之人,他会好好看着你的,一些行径过于卑鄙的人,他自是舍不得让你去应付,总之,梁总他真的很好看你,很喜欢你,很器重你,你在他手下,必会前途无量,这是多少艺员求神拜佛都求不来的好机会呢。” 怜香惜玉?依她看,这老色鬼才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而是,狼才虎豹更贴切吧,诗若雨不禁发想,她要真的签给他,她尚未参加饭局,估计就先被他吃了! 不错,这个行业的潜规则是这样,她早有所听闻和了解,之所以来,并非真的打定决心进娱乐圈,而是抱着过来看看的想法,天瑜的话很有道理,俱乐部的钱,她得尽快还清,毕竟,越往下拖她处境越危险,之前,她只是个别客人的猎物,可现在,连老板娘也时刻盯着她,想办法说服她去“改行”,所以,不妨来见个面,看看对方的诚意,却想不到,这个老色鬼一点都不懂收敛,打一进门就色迷迷地盯着她看,恨不得一口把她吞掉似的,因此,这样的人,她不会与他合作,即便他真的像总管大人那么说,跟着他,会大红大紫,是多少女艺员求神拜佛渴望的机会! “很抱歉,我暂时还没有进娱乐圈的打算,我们,后会有期。”不想撕破脸,她寻了一个比较委婉的借口,拒绝了这次合作。 然而,那梁总根本就是给脸不要脸的人,一听她不想签约,想到这到嘴的香肉就要飞了,不由焦急恼怒起来,“没有进娱乐圈的打算,你骗谁啊,不想进娱乐圈还参加什么选美比赛,不想进娱乐圈还跑去勾引御宸希?御宸希不就是一个黄毛小子,他哪点比得上老子?长得一副好皮囊?还是你看中他的床上功夫!” 梁总的不悦,她有所料,也想到他不会这么轻易让她走,但万万想不到,他会骂出这些肮脏难堪的话语来,御宸希哪点比得上他?嗯,就素质这点,御宸希都远远甩他几百条街。 040 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梁总,请你放尊重点!”诗若雨不由也寒下了脸,嗓音沉冷,极力压制着胸口起伏的怒气,不去回想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 可她根本不了解,梁胜这人,非但好色,还很没素质,是暴发户起家,言行举止很粗俗,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以往对付一些不听话的艺员,他会往死里骂,早就养成口不择言的坏习惯,如今对诗若雨,同样是逞口舌痛快,“尊重?你就一小婊子,还敢谈尊重?谁不知道你那点破事,在王俱乐部当三陪,被多少男人睡过还装什么清纯,你以为后来澄清了就真的当没发生过?谁知道你是舔了哪个男人,才摆平了那事,外面的人还会被你骗,我们这行内人还不知道真相吗?老子要不是看中你这点姿色,会给你满分?你看那御宸希,你千方百计去勾引他,结果他还不是给你0分,真是不知好歹!” “我没有勾引他!” “没勾引他?那他怎么给你0分?其他的选手最低都有72分,就你一个人0分,所以你说……我说你就是胸大无脑,蠢到极点的货,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行业内谁不知道御宸希只爱他的女朋友辛敖芙,再美再能干家世背景再好的女人,他都不放在眼中,就凭你这一双玉臂千人枕的残花败柳,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不自量力……” 啪—— 一刹间,空气里传来一声巨响,诗若雨把刚才秘书呈上的陶瓷水杯,重重地砸在了办公桌上,她已从椅子上站起来,美丽的颜容蜡烛一般的苍白,清澈澄亮的杏眸却火一般的灼烈,怒瞪着梁总,大吼出来,“没错,我家世背景不好,不像你们这些有钱人可以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随心所欲,但我有我的骄傲,我不会为了名利出卖我的灵魂!我今天来,是卖个面子给总管大人,你这公司再大,我诗若雨也不稀罕!还有,对御宸希,我没勾引他,至于他为什么给我0分,我也不懂,但我从没想过爬上他的床!请你,以后别再用这个侮辱我,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话毕,她顺道把那纸合约也用力甩到桌上,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外面冲出去,强忍多时的眼泪终于也夺眶而出。 御宸希,你这混蛋,我恨你,恨死你了,我要杀了你! 好不容易淡忘的一些事情,此刻又迅速回到了脑海,曾经所受的那些屈辱、悲痛和伤害,再次像狂风暴雨般袭来,眸眶中,更加泪如潮涌。 是啊,假如不是他,她的人生不会这样,一切都是他害的,都是御宸希这个莫名其妙、冷漠无情、毫无人性的男人害的! “若雨,诗若雨……我的小祖宗,你别走,等等我,等等总管大人啊。” 这厢,诗若雨边哭边疯狂跑离这个令她噩梦重现的地方,那厢,总管大人迈着短小的腿拼命追赶,直到出了大厦,诗若雨放缓脚步,他才追上来,大口大口地喘了好几口气,连额上的汗珠也顾不得拭擦,总管大人揪住诗若雨的袖子,语气透着关切,“你还好吧,我的小祖宗,别哭了,别管那些人乱说话。” 诗若雨已经停下来,水眸凝泪,略带疑惑地看着他。 总管大人微微一扯唇角,自嘲道,“你也觉得意外对吧,嗯,要是以往,碰上这种事我一定留下来,像孙子跪爷爷一般给他们赔罪道歉,任由他们辱骂、发泄,但今天,我竟然就那样跑出来了,再也不去想接下来我会不会被他们封杀,会不会失去工作,养不起家,就一直追着你出来……” 刚才在上面的会议室里,他对她劝说,这个行业有潜规则,其实,何止是艺员,他们这种“打杂”的总管大人同样也有潜规则,哪个脸皮厚,哪个会看人脸色做人,谄媚奉承,连尊严也不要甚至连良心也不要地去配合某些个大老板作奸犯科,哪个就能混得好,而他,这些年来也就这么过,可今天,他破格了,大概是被眼前这个女孩震惊了吧,感化了吧。 他一直觉得,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私心里于是希望这个女孩能发光发亮,选美排练那段日子,他总会对她多一份心,可惜结果出乎意料,这次梁胜找上他,意图签诗若雨,他更是不留余力担起穿针引线的工作,梁胜在业内是出名的色鬼,公司旗下的女艺员几乎都被其糟蹋过,本来,他也为诗若雨感到过惋惜,但又觉得,既然诗若雨参加选美,肯定是想进娱乐圈,自然也就做好那个准备,便没多想,然事实上,这个女孩出自淤泥而不染,他好心做了坏事。 心里充斥着满满的愧疚,总管大人定定地看着诗若雨,由衷地道,“很抱歉,给你带来困扰了。” 诗若雨摇头,同样目不转睛回望着他,眼中泪珠她已抹去,此刻整个眸眶格外纯净,清澈,眼珠子也更加黑和亮,就是嗓音尚未完全从哽咽中恢复,依然带着淡淡的沙哑,“总管大人,你上次说我被诬蔑的那件事是御宸希帮我摆平,是真的吗?” 总管大人先是略略一愣,随即肯定地点头,“嗯,确实是他,是他亲自找我老板,那天他们谈了整整两个小时,除了老板,他应该还去找了其他几个单位。” 顿了顿,总管大人话锋陡然一转,“你知道吗,当时我就觉得自己押对了宝,以为你肯定获胜,直到结果出来……那天,你有去赴约了吗?” 他重问出那天的疑问,诗若雨这也回答了他,他听后,纳闷,“既然有赴约,那他为何还……对了,你介意把你们那天见面的情况告诉我吗?” 诗若雨一怔,犹豫。 总管大人见状,也顿了顿,紧接着,自言自语出来,“其实,关于御宸希这个人,在业界评论各一,有褒有贬,有人说他目中无人,冷酷无情,不知好歹,却又有人说他才华出众,机智能干,有那个高高在上的本领,但总归,他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大家曾预言,未来几年他的公司,宸亚环球影视集团会成为影视界最炙手可热的企业,谁也比不过他。” 041 再见御宸希 “那天,他问我为什么参加选美。”诗若雨终于实话告诉总管大人,在总管大人的惊讶诧异之下,接着又顺便说了自己是如何答复御宸希,还有后来的不欢而散。 总管大人听罢,沉思片刻,叹道,“奇怪了,这御宸希到底在想什么呢?” 是啊,直到现在她也还弄不清楚那个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会那样对她。 “若雨,你后来有没有找他问清楚?我觉得,你应该去问问。”总管大人又做声。 诗若雨回神,眉轻轻一蹙。 “刚才梁胜那王八蛋诋毁你的话,你都听到对吧,还有总决赛结束的当晚,那些臭嘴巴……我觉得你应该去找御宸希,弄清楚其中缘由,将来即便再有人拿这个欺辱你,起码你能反驳。”总管大人语气渐趋气愤,稍作停顿,“对了,不如我帮你约他?虽然总管大人我没老板那么大面子,可毕竟在业界混了这么多年,会比你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孩有办法。” “呃,先不用,总管大人,谢谢你。” “可是……” “容我先想想吧,等我想好了决定见他,我再跟你说?”诗若雨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接着道,“时间不早了,总管大人你应该挺多事做的,你先回去忙。” “也罢,那你记得给我电话,我号码你存着吧。” “嗯,在手机里。” 总管大人颔首,提出送她,不过诗若雨婉拒,他便也不勉强,先行离去。 诗若雨目送着他不算很高的身影,不由得喊了他一下,待他回头,她虔诚地跟他再道一声谢谢,只见他嘴巴一咧,小眼睛笑成一道缝,对她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转身继续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呆在原地的诗若雨,耳边反复回响着总管大人说的那些话,脑海随之又跃上总决赛那晚的情景,还有学校里众人对她的侮辱嘲讽、刚刚在上面老色鬼梁胜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好不容易平复些许的心情霎时又变得浪潮翻掀,汹涌不断,她摸到自己的手机,拨出了沈轩的号码。 “沈先生你好,我想见见御先生,请问你能帮我安排吗?”对方一接通,诗若雨马上道明意图。 沈轩尚未从忽然接到她来电的惊喜中出来,听罢不由又愣了一愣,直到诗若雨迟疑地喊了一声,他才苏醒,赶忙应道,“可以,晚上御少刚好没应酬,你直接到他住处找他,就是我那天给你的地址。” “不,我想现在去找他,我去他公司行不?”想起那天在御宸希家中发生的事,诗若雨打死也不愿意再踏入那个地方,以免沈轩怀疑而不帮她,她还不惜撒谎道,“我晚上有别的事,而且,要回俱乐部上班,可能没时间。你现在方便的话,我过去找你,然后你带我见他?” 沈轩信了,先说据他所知御宸希下午没有外出的行程,但不知道有没有会议要开,让诗若雨稍等他一下,他去问问秘书,大约三分钟后,他给她打了过来,告诉她御宸希刚好四点半结束一个会议,她在那个时间点过去就行。 诗若雨回答好,与他约好见面地点,结束通话后,事不宜迟地往目的地奔去。 沈轩已在首层候着,见到她兴高采烈地迎上来,“好快呢,你刚在这附近?” “嗯,去XX路那边买点东西,过来就几个站。”诗若雨顺势再撒一个谎,隐去见梁胜那件事。 沈轩又是没多想,带她走进直达顶楼的电梯,电梯门关上,开始往上升起时,他说话,“若雨小姐……” “叫我若雨吧。”诗若雨打断他,和沈轩的关系,虽还称不上朋友,但也不想他这样称呼她,而且,小姐小姐的叫,让她觉得有点不自在。 沈轩则以为她想和他示好,心头大喜,“那你也不要老叫我沈先生,你可以叫我沈大哥,或者,沈轩。” “嗯,沈轩!”诗若雨轻轻一唤。 沈轩怔愣,随即笑颜重现,继续刚才的疑问,“对了,你来找御少做什么?” “把支票还给他。” 还支票?呃,他以为她来是为别的事呢,想不到她还操心着支票的问题,难道那天晚上她真的没去找御少? 其实,那天晚上回到住处后,沈轩并没发觉御宸希有啥异样,于是认为她还没去找御宸希,接下来的数日,一旦御宸希没应酬,他就继续约夏青去练枪,有时还去打篮球,每每都故意在外逗留到十点多才回家,谁知这些日子都在白忙了,他的钱啊…… 为这些日子租场地请夏青吃饭的花费默默哀悼一下,沈轩从思忖中回神,欲继续问诗若雨为啥坚持把支票返还,却闻叮的一声响,电梯门缓缓打开,只好打算等诗若雨和御宸希见完面再谈。 对沈轩在电梯里那些想法,诗若雨浑然不知,只知道,自己踏出电梯进入这栋大厦最高的一个楼层时,心情莫名的慌乱紧张起来。 042 又乱摸? 那么大的集团,办公楼自是极度豪华和奢侈,刚才在楼下,她已见识了大堂的金碧辉煌和富丽堂皇,此刻更是暗暗为这恢弘华贵的程度感到咂舌。 “这里的布置装潢都是御少亲自设计,很独特很气派是吧?”沈轩看到她对周围景物的震撼,顺势说了一句。 诗若雨侧脸望他,讷讷地点点头,视线再往前时,发现他们已经来到接待处。 干净明亮的白色长桌后面,端坐着两名气质美女,先是笑着冲沈轩打招呼,目光转到诗若雨身上时,透出一抹诧异之色,而且,好像还有探究。 诗若雨心头于是又忐忑一下,还一紧张就会胡思乱想,丰富的想象力适时发挥起来,心想该不是她们认出她就是参加过选美、后来被御宸希0分落选的那个12号选手吧,现在忽然来找御宸希,有啥目的呢? 是以,生怕被她们认出,她下意识地低头侧脸,脚步也本能地朝着墙壁走,走着走着几乎整个脸庞都贴在了墙上,可她毫无意识,心里一个劲地祈祷,千万别被这两位美丽的接待小姐认出来,别被她们评头点足对她做出探究。 浑浑噩噩的她以致没注意到自己近乎贴着的地方已慢慢由墙壁变成一道门,恰好,那门突然从里面推开,她触不及防,朝里倾斜的身子就那样惯性地往刚从里面出来的人影上撞去。 啊—— 若雨—— 她听到耳边飘来两道声音,一道是沈轩的,一道,是自己的! 哭丧着脸,她赶忙伸手按在那具被她撞到的身体上,欲支撑着站直身子,冷不防,忽然又有一道说话声自头顶而下,“又乱摸?” 如砂烁般低沉,如陈酒醇厚,很有磁性,这声音,咋这般熟悉? 诗若雨身体倏然一僵,迅速地抬起头,一见果是那张并不陌生的俊美颜容,她菱形小嘴不由得再次发出了尖叫,同时也更加手忙脚乱,往他健硕结实的男性身躯使劲一推,结果却由于过度用力,自己跟着往后倒去。 然后,又一次的,她又一次被他搭救,整个身子被他搂入了怀中。 宽阔健硕的胸膛一如既往的炙热,仅隔着一件薄衬衣,惊人的温度如火一般燎燎袭来,诗若雨立时感到一股战栗,想起他那天晚上对她的“下流恶质”的行径,忍不住惊叫出来,“别,不要碰我,放开我。” 这时,一个饶有兴味的戏虐声跟着响起,“啧啧,我说御少你果然艳福不浅呢,开个会也能有人投怀送抱,早知我就第一个出来了。” 继而,又是几道不同的轻笑。 诗若雨扭动身子,欲看看周围什么情况,这会,御宸希也没再硬来,扣在她腰上的手略一用力,扶直她,待她站稳后,大手抽离,深邃曜黑的眸越过她的头顶看向沈轩。 沈轩面露微笑,嘿嘿两下,解释道,“御少,若雨有事想找你谈谈。” 若雨?这小子不都喊她若雨小姐的吗?几时变成这么熟络的称呼,是他一厢情愿这样叫的呢,又或眼下这小女人授意? 御宸希分神之际,诗若雨已从他身侧探看向他的背后,见到了几个人,两男,两女,长相都相当出色,年纪也都和御宸希差不多,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他们也都在盯着她看,那两个男的,神色诡异古怪,蓝色套装的女子困惑中带着冷静,似乎已认得她?另一个身着英伦风格裙子的女人,则皱着眉,眼底泛着浅浅的轻视。 诗若雨并不知道,这几个人,正是钱子易,藤跃,姚晖,和公司另一个女高层莫婷。 藤跃一时没留意到沈轩对若雨的称呼,只见若雨娇滴滴的一个小女孩忽然来找御宸希谈事,心里不觉更加好奇,看这女孩,应该还在读书吧,要么是高中,要么是大学,反正应该还没超过二十岁,御宸希怎会让一个小女孩来找他谈事?而且,刚才虽是那女孩“投怀送抱”,可他御少并无预期中的厌恶推开啊,反而似乎还很享受地抱着人家舍不得放开。 有趣,真有趣! 恶质的基因一经挑起便爆发得不可收拾,藤跃又是啧啧两声后,从御宸希身后走向前,不怀好意的桃花眼在御宸希和诗若雨之间来回打转,揶揄出来,“我说御少,你的合作对手一向不都是很强大很成熟稳重的吗,咋忽然间找上一个小女孩?你改口味也不跟我说一声,不够意思哦。” “就是呢,你约人家小女孩谈事,你老婆知道吗?”钱子易也是个坏人,唯恐天下不乱,迅速接了一句。 诗若雨懵懵懂懂,但根据前后意思隐约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俏脸陡然一红,下意识地发出辩解,“我,我和他是谈正经事,别说他有女朋友,就算没有我也不会肖想他的,我对他没那个意思。” “就是,若雨才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女孩,她找御少是有正经事,你们别拿人家开玩笑了。”沈轩顺势为诗若雨辩护,气咻咻地赏钱子易和藤跃一记白眼。 大伙注意力都在诗若雨身上,以致谁也没发觉,御宸希冷峻的容颜瞬间变得阴沉了几分,寒眸射出不悦,冷扫了一下跟前小女人,随即伸臂拽住她的手腕,拖着她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丝毫不顾因他这前所未有的举动而震惊直瞪眼的几人。 “天,我没看错吧?他……他竟然……” “呵呵,我就说嘛!” 043 御少吃醋了!(含精彩预告) 御宸希的办公室里,他将诗若雨带进门后,忽然又马上甩开她,径自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埋首不知看着什么。 诗若雨远远望着他,心潮翻滚,又忐忑不安,手指一直捏着自己的衣角,都快到揪出一个洞来,仿佛被钉子固定在地面的玉足,半响总算晓得往前挪动,缓缓走到那人面前,那人却丝毫没感觉似的,一副生人勿近状,让她不禁想起总管大人说起的外界对其评价:不可一世! 是啊,这人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毛孔都透着一种不可一世的轻狂和自视甚高的优越感,举手投足间纵然优雅从容,却又自然流露着令人望尘莫及和没法靠近的清贵高冷,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傲娇,沉稳而内敛,喜怒不形于色,不会让人轻易揣摩出他的心思,而且,还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短短几分钟,诗若雨发觉自己手心已经微湿起来,她摊开白皙的掌心,往衣衫角使劲一抹,继续暗暗调整气息,终于稍微按住了纷乱惶惶之心,刻不容缓地拿出随身所带的支票,放到桌上,低声道,“这个,还给你。” 御宸希眼角扫到支票,眉峰倏然一紧,头也跟着抬了起来,盯着她看了数秒,嗓音幽冷,“谁给你的,你就还给谁。” 诗若雨即时一怔,这……这不就是他给她的吗? “你来就是为了这个正事?”无视她迷茫困惑的神情,他接着发话,“那你,找错人了,沈轩在外面。” “可他说是你借给我的!”诗若雨这也赶忙开口解释,稍作停顿,继续,“我今天来,其实,还有一件事。” 他眉头一挑,深邃如潭的黑眸仿若漾起一抹别样的光,直勾勾地盯着她,似要从她脸上看出她的心。 诗若雨俏脸不自觉地发热起来,沉吟了一会,毅然问出,“我想知道,那天总决赛你为啥给我0分,其他人至少都有72,而我……” “因为你值得0分。”男人短促而简单地打断她的话,脸已经重新往桌面低下去。 诗若雨一愣,声音略微拔高,“为什么?” 男人不再吱声,整个人又一次圈起浓浓的冷漠气息,高不可攀,深不可触,将人拒之万里。 诗若雨咬唇,眼神略显幽怨,娓娓而道,“她们都说我窥视你,勾引你,惹你生气,你于是将我打下台……嗯,不可否认你长得很好看,身材很棒,很迷人,是万千女性青睐的对象……” 她自顾述说,并没发现男人低垂着的脸庞,好看的嘴角忽然扬了起来,不过,在她往下说时又马上抿紧,一双浓眉还呈现出不悦的形状。 “但是我想你可能误会了,其实我已经有心仪的对象,我男朋友他也很帅,很英俊,且待我特别好,我喜欢的人是他,所以我又怎么会肖想你,更没想过要勾引你的。” “出去!” …… “我说,出去!”沉怒的嗓音愈加寒冷,御宸希从办公桌后出来,走到诗若雨的身边,高大挺拔的身躯与她的娇小玲珑形成强烈对比,他身上自觉流露出来的寒冷,更是让人感到无法克制的恐惧,诗若雨不禁缩了缩脖子,身子往别处倾斜,然而她这举动尚未来得及做下去,一只修长的手蓦地朝她横来,结实有力的指尖狠狠扼住她的下巴,强迫着扭过她的小脸蛋,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 “哦,原来还有意中人呢,那他知道你参加选美吗?知道你要进娱乐圈,即将踏上一条用身体换来名利的路吗?若是知道,还准许你参加?还有,他知道你去夜总会工作?同意了?”五官精致俊美的颜容,带着淡淡的讥诮,半眯的眸却如锋利的刀刃,恍得人心慌。 诗若雨呆看着他,直到下巴越来越痛,痛得她空白的脑子倏然清醒,眉心顿然蹙起,应道,“他不在这里,他不知道。” “哦,不在这里?那去了哪?” “他去……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诗若雨转为低声呢喃出来,面色变得一片晦黯,胸口处也像是刀埚一般的痛。 男人不知状况,却借此冷嘲热讽,“很远很远?敢情是去了月球?即便是月球,照如今社会发达的通讯也不会不晓得你做过这些事吧?这,就是他待你很好?” 冰冷的嗤笑好比一把利剑,狠狠扎在诗若雨的心窝,本是剧痛的身心瞬间更加支离破碎,悲酸的泪,顷刻夺眶而出。 ------题外话------ 明天入V,V章预告:044迷醉的夜,忘情缱绻(精彩,万更) V后更新量会大大增加,故事也会越来越精彩、丰富、震撼,总之,不会让亲们失望的哦。 V章是以字数计费,千字三分钱,就算紫能每天都更新一万字,亲们也只需花3毛钱,一个月9元,非常实惠的一项消费,所以,希望亲们能订阅支持紫,给紫面包,给紫动力,给紫激情,将本文写得更好看更精彩。功劳,是大家的哦!紫感激不尽! 044 迷醉的夜,忘情缱绻(精彩,求首订) 她抬起手,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痛哭出来,盈满泪水的杏眸带着浓浓的恨意,对他定定地瞪了许久,转身,跑了出去。 一切举动那么的突然,令御宸希预想不到,也让他防备不及,脸上冷笑逐渐消失,愕然地看着她笨拙地打开房门,跑了出去,而后,听到沈轩的声音。 “若雨你怎么了?若雨……咦,你干嘛哭了。” “没有,我没哭,刚好沙子跑进眼睛,不是哭。” 沙子跑进眼睛,这什么地方啊,怎么会有沙子。 “哦,那你跟御少谈完了?你们谈了什么……” “对不起,我先走了,再见。” “哎,等等,我送你下去,对了,现在差不多傍晚了,不如我们去吃饭吧,我请你吃饭……” 外面,纷乱的脚步声中,说话声逐渐远去。 室内,高大伟岸的人影巍然不动,一张俊美绝伦的颜容上,面色煞是难看。 整个空间死一般的寂静,一切仿佛达到了临界点。 不知多久后,御宸希总算“活”过来,修长挺拔的身形走回办公桌后,抓起搁置桌上的手机,边将自己抛进宽大的椅子内,边拨通某组电话。 电话里传来的又是那个令他最为熟悉的女嗓音,带着比上一次更浓重的鼻音,“宸希,你咋又这个时候打来,我早跟你说过别在人家睡觉时打电话,我好不容易睡着,你却吵醒我,我要罚你!” 懊恼慵懒中撒娇意味十足,可惜再也牵动不了男人的心,御宸希一张俊颜阴沉得可怕,眉头深锁,冷声道,“静静,把公司所有业务交给克莱顿,你买明天的机票回来。” “吓?你说什么?” “我说,你现在起床,搭最快的班机回中国,直接飞来S市。” 空气里,一片静默,半响,夏静的声音再度传来,“宸希,别开玩笑。” “我有没有开玩笑,你心里清楚。” “呃……好,你没开玩笑,可是,你也知道我要留在这里,我要帮你管好这边的生意,还有,南美那边……” “我不需要,静静,我说过我自己会搞,你尽管回来得了。” “宸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夏静语气开始变得凝重起来,得不到他的回应,她往下说,“嗯,我知道你自己会弄,在国外,你御宸希算是霸占了半个地球,南美这个市场,有,你等于如虎添翼,没有的话,对你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可是宸希,我们说好的,等你把国内那些也都握在手中,我再露面,虽然,这几年你在S市的宸亚环球集团搞得有声有色,甚至已经暗中扩展到其他产业,根基足够牢固,但北京的呢?那才是你要抓住的东西,御氏集团,仍在他们手里,你还需要很多东西掩饰,所以,我还不能回去。宸希,别意气用事,想想你妈妈,想想你姐姐,想想,那些年你吃的各种苦头,想想那一次你差点从这个世界消失……你说过,你要他们都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铿锵有力的字句,一波接一波地传送过来,如洪水打开了御宸希的记忆,他脑海顷刻尽是那些不堪的过往,胸口处,燃起了疯狂的愤慨与仇恨,整个身体也因此强烈震动起来,他闭上眼,眉头深锁,强忍着,调息着,平复着,许久,恢复如常时,只道一句,“我没意气用事。” “你有!”夏静说得斩钉截铁,这个男人,她跟了他这么多年,从孩童时代起,直到现在,对他虽没十足了解,但也有百分之九十,她很开心他对她的迷恋,可她有她自己的打算,她要的,不是短暂的迷恋,而是,要他记住她一辈子,要他一生一世心里只装着她。 “我说了,我是男人,我有需要!”再一次发话,他头一遭在她面前用了冰冷生硬的语气,“静静,你听话,回来,否则,我找别的女人,你别后悔。” 夏静一怔,随即,苦笑,“找别的女人,好啊,你找吧,我不介意,要不要叫我哥帮忙?” 结果,男人被她气得额暴青筋,桌上的东西被掀打落地。 “好了宸希,我要睡觉了,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别太投入工作,偶尔,出去放松放松,对了,藤跃不是还在S市吗,你今晚约他出去玩玩吧,不过,别喝太多酒,更不能喝醉,嗯?我真的要睡了,明天约了AK的总裁,很重要的一次会晤,拜拜。”她自顾说罢,抛来一记飞吻,不待他反应,挂了电话。 终究,是她太信任他,这么多年的情谊,她想,深情如他,决计不会负她。 耳畔,是收线后的电流声兹兹作响,御宸希大手紧捏着手机,黑眸淬冰,全身各处散发着一种阴戾之气,渐渐地,绝美的唇形勾起一抹冷然的讽刺。 静静,是我太过纵容和宠溺你,让你如此自信大胆,任性妄为吗? 叩叩—— 忽然,敲门声响起,紧接着门被推开,钱子易和藤跃陆续走进。 钱子易边走边不客气地嚷,“今天开了一整天会,骨头都散了,御少,快想想今晚去哪大吃大喝一顿,犒劳我这身老骨头。” “顺便带上那个小美女,我刚才还没看清楚呢。”藤跃跟着附和道,其实,适才在御宸希带着诗若雨进办公室后,他就经大伙提醒暗示,意识到诗若雨是什么人物,不过,诗若雨因何来找御宸希,御宸希那样拽着她进办公室,到底谈了什么,他倒是好奇不已。 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只见走在前头的钱子易,发现了御宸希的异样,迅速回头,朝他打了一个眼色。 哦?出事儿了? 很快,他也看到了御宸希那张臭着的俊脸,不由得往前几步,从御宸希垂着的大手中抢过手机,翻阅通话记录,看到那个并不陌生的号码,瞬时明了。 “呵呵,我想起我约了一个客人视频会议,我先到会议室一趟。”将手机塞回御宸希掌中,藤跃立马开溜,且不忘用嘴型默默地对钱子易说了“夏静”二字。 钱子易会意,也怔忪一下,紧跟着找另一个借口,说有份文件要赶出来,然后,不管那人有没有听到,逃命去也。 豪华气派的办公室,转瞬恢复寂静,那抹伟岸劲拔的身躯依然一动也不动,仿佛石化了一般…… 是夜,王俱乐部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某个人,却再也不复往常。 钱子易,藤跃,沈轩,夏青,四个人八只眼睛,齐刷刷地盯在御宸希的身上,看着桌面无数个七倒八歪的啤酒罐,各人脸上难得现出挫败之色。 记得,这人总说,不管多烦躁或多开心的日子,都不能喝醉,强者必须时刻保持着一分清醒和冷静,这话,悠悠在耳,奈何说的人几乎酩酊大醉。 夏静,十分聪明、漂亮、能干的一名女子,浑身上下都是足让男人倾倒迷醉的优点,眼前这人,更是迷恋她到不可自拔。这人,出身豪门,像个王子似的雍容华贵,外表俊美绝伦,体形高大威猛,练得一身好本领,天纵奇才,胆量过人,谋略惊人,隐形财产不计其数,简直富可敌国,世上仅有的一个极品男,偏只爱一个夏静,这到底应该值得歌颂呢,亦或应该感到哀叹? 问世间情为何物,实在弄不懂御宸希为啥那么迷恋夏静…… “哎,我说御少,就算你欲求不满,也不该借酒消愁吧,喝醉了就能解决问题吗?”一番寻思,藤跃首先发声,仍是他惯有的揶揄口吻。 钱子易马上附和,“就是,与其喝酒,不如让秘书给你订张机票飞去美国,夏静一定会大大惊喜。” “不,照我说,别去找她!”藤跃忽然举了一下手,水波荡漾的桃花眼深意地扫了一下旁边面无表情的夏青,继续道,“女人嘛,你越宠她,她就越得寸进尺,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去找她,她不是总很大方地说不介意你找别的女人吗,那就找给她看!反正呀,你那家伙事后洗干净就得了,或者,不要那么爽,带个T。” “滕总!”夏青终于按耐不住,沉声低嚷出来。 藤跃依然满脸灿烂的笑,“夏青,别瞪我,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何不说说你妹,你也看到,她把咱们御少害得有多惨!” 夏青欲言又止,最终恢复沉默,酷酷的面庞一片晦暗,炯炯双目重新看向御宸希,那人刚好坐直一下身子,拿起桌面的遥控器朝某个按钮一按,几乎马上的,一名女服务员迅速走进,毕恭毕敬地询问有何吩咐。 “叫你们经理来。”素来清冷的嗓音夹起一丝粗哑,御宸希一如既往地王者命令。 服务员赶忙应好,离去,不到半分钟,经理过来,先是一阵错愕,显然也被御宸希少有的状态惊震到,不过,老油条终归老油条,很快经理恢复常态,敬重有加地道,“御少,请问有什么为您效劳的。” “多加一打啤酒,让那个叫诗若雨的侍应送过来。”御宸希面无表情地吩咐,手中半罐啤酒,继续往嘴里倒。 经理听罢,霎时又一怔,诗若雨……这女孩,刚来工作不久呢。根据公司规定,初入行的员工只负责普通房间和VIP房,像御宸希这种特定的皇牌房间,都由专门培训过的优秀服务员打点一切,可今天…… 浅浅吸了一口气,经理讨好地说,“御少,诗若雨是新人,我们唯恐招呼不周,不如还是让我们俱乐部的高级服务员给您送过来吧。” “我就要她!对了,多备一杯果汁。”仍是清清冷冷的嗓子,却让人不寒而栗,不敢拒绝。 经理纵使满心纳闷,但也还是弯腰冲御宸希应一声好,疾步走了出去,来到诗若雨的休息室。 见经理亲自过来吩咐自己给某房间送酒,诗若雨也着实诧异不已,在这里工作,自然熟悉公司规定,不由猜想经理是不是走错门儿,于是跟经理问一遍,经理却说这是客人指定的,还叫她别哆嗦,利索点,她自是不好再问,急忙去准备,不忘机警地给正在其他房间忙碌的天瑜留个短信,随后,端着酒水跟随经理来到指定的包厢。 而一看里面的人,顿时再也没法移开脚步。 是他们! 除了沈轩,另外三个男子,她喊不出名字,可都知道他们,今天下午,她才在御宸希的公司顶楼见过他们,他们还可恶地拿她戏弄开玩笑。 朱唇轻咬,媚眼带着淡淡的敌意,她分别扫了众人一眼,视线最后落在沙发中央某出类拔萃的身影上。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送过去!”经理不知情况,见她忽然停下,生怕得罪了御宸希,马上压低嗓音带着责备意味冲诗若雨叱喝。 诗若雨回神,抬脚,一步一步地走向前面的矮桌,将托盘里的一打啤酒和果汁取出来,摆放整齐,接着拿起空托盘,转身便走。 “过来。” 就在她刚转身的那一霎,背后出其不意地响起一声呐喊,轻轻的,却带着让人直想发抖的寒意。 诗若雨清楚,那是在叫她,可他叫她过去做什么?难道,中午侮辱她不够,还要继续戏弄她吗?所以,她佯装不知道,继续往前走。 “诗若雨!” 这下,人家指名道姓,她再也没法装下去。于此之时,一个人影朝她跑过来,是沈轩,低声道,“若雨,过去坐一下吧,今天御少心情不好。” 哦,原来他心情不好,可他心情不好关她什么事,她也心情不好呢!诗若雨下意识地撅起小嘴,腹诽。 “若雨……”沈轩伸手,轻扯了一下她的袖子。 “哟,小美女,听不懂国语吗,又不是不认识,快过来吧。”钱子易忽然也发话,他虽不清楚御宸希接下来会做什么,但他想,留下这个小女孩,总归比让御宸希一个人卖醉好。 “经理,原来你们这里的侍应只负责送酒,没负责帮客人倒酒吗?”御宸希又说一声,直接把矛头转到经理身上。 结果,可想而知。 诗若雨不得不重返他的面前,御宸希还把经理支走了。 是的,这么出名的俱乐部,服务自然也是一流的,侍应当然负责倒酒。在这里工作这么久,给客人倒酒对诗若雨来说并不陌生,以往大都做到自然、流畅,但这一刻,她竟手慌脚乱起来,她弯着身体,站在矮桌一侧,距离她最近的人正是御宸希,待她好不容易把几只杯子都蘸满,正想大呼一口气,突然一只长臂冷不防地横来,往她腰上一揽,下一秒,她毫无预警地跌入一个宽阔温热的胸腹。 精壮结实的胸膛,并不陌生,甚至可说已然熟悉,诗若雨惊慌失措的瞳孔中,是御宸希邪魅冷笑的容颜,揽在她腰上的手不断收缩,她的身体与他一寸寸地贴近,这让她想起那天晚上在他住处他对她的欺负,整个人于是羞恼加恐慌,奋力挣扎,嘴里直嚷着放开二字。 “不是想知道我为啥给你0分吗?你要是乖乖地别动,或许,我考虑告诉你。”男人漫不经心地道出一句话,结实修长的猿臂仍稳稳禁锢着她。 诗若雨全身一僵,扭动也赫然停止了,睁大慌乱的眼定定地望着他,他的身高,让她必须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他说真的吗?他终于肯告诉她原因了?见他只是揽住她的腰,并没做进一步的过分举动,又想起自己已经给天瑜留了短信,诗若雨便也安静下来,同时,不忘掏出手机,悄悄瞄了一下,看天瑜有没有跟她说什么。 “招待客人的时候在玩手机,看来你是个不够专业的侍应,难怪只能为普通包厢服务。”男人真是火眼金睛,一下就抓到她在做什么。 诗若雨拿住手机的手一阵僵硬,心里暗暗惊叹这人眸光敏锐之际,忍不住腹诽,为普通包厢服务又怎样,我宁愿服务普通包厢,也不想服务像你这种莫名其妙的变态! 嗯,他就是个变态,时而对她好,时而又对她差,根本就是精神有问题! “在骂我?”蓦然,淡如清水的嗓音从耳廓漫过。 诗若雨定神,诧异,甚至,震惊,这,这男人…… 御宸希仿佛没看到她的吃惊,转开了视线,正好,包厢的门被一道不寻常的力量狠狠推开,张天瑜赶来了。 刚才她送完东西回休息室后,见到了诗若雨给她留的手机短信,心里顿时敲起警钟,给自己三分钟时间,还是等不到诗若雨归来,便认为诗若雨肯定出了事,于是啥也顾不得急匆匆地赶过来,然后,也像诗若雨刚进来一样,震住。 竟然,是他们! 她没见过钱子易、藤跃和夏青,却是认得御宸希、沈轩和夏青,那一刻,她惶恐惊悸的心莫名地安定下来。 这时,御宸希也终明白诗若雨刚才的意图,好看的薄唇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看来,小丫头长记性了。 “美女是哪位,确定没跑错房间?”藤跃这人果真坏,每一次都是他发声。 沈轩从惊讶中略略晃过神,下意识地解释,“她是若雨的同学,也是这里的侍应。” 结果,遭到藤跃一记白眼,张天瑜身上穿着与诗若雨一模一样的制服,又急匆匆地跑来,目光追寻诗若雨,他当然知道这女孩并没跑错包厢,刚才那样说,不过是口痒而已。 “既然来了也坐下吧,就坐藤跃身边,藤跃,不是老说为我鞠躬尽瘁吗,这妞,赏你的。”御宸希忽然也开口,那神态,那气势,俨如他是个主宰一切的神,俨如,他是她们的主人。 他话音刚落,藤跃闪电雷霆似的立即就把张天瑜扯到身边,诗若雨见状,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张天瑜更是直接抵抗,破口大骂出来,“赏?你凭什么赏我给别人啊?你以为你是谁!还有,拿开你的脏手,别碰若雨。” 这话,很明显是冲御宸希而去,想起这王八蛋曾经给若雨带来的莫大伤害,天瑜再也不管他今晚指定若雨送酒过来是何意图,继续启齿大骂,将一直积累早就想骂的话全都抖了出来,“你个变态狂,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随心所欲,瞎着眼给若雨打0分,还散播谣言污蔑若雨勾引你,我呸,你也不照照镜子,我家若雨会肖想你?你这人面兽心的变态,连我家若雨意中人一根脚趾头都不及呢。” 寂静,冷肃! 出奇的寂静和冷肃! 空气里,在张天瑜骂完之后仿佛结了一层冰似的,万物都停止了运转。 藤跃,钱子易,沈轩,夏青,几人无不瞪大了眼,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张天瑜,藤跃还头一次感到自己做了一件有史以来最后悔的事,他真不该,方才实在不该把这女孩留下! 这根本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 她怎能这样骂人!怎能这样骂那个人!那个人,是她有资格如此侮辱的嘛! 其实,诗若雨何尝不被吓呆了,贝齿死死地咬在唇上,几乎要咬出血来。天瑜火爆的个性,她早清楚,也知天瑜一直对御宸希痛恨不已,甚至比她还恨御宸希,可她从没想过,天瑜会在御宸希面前骂出来,早知她刚才不给天瑜留那个短信了,要是激怒了这人,后果不堪设想,天瑜该怎么办? 因为害怕,她全身起了哆嗦,因为害怕,她更加用力地咬住嘴唇,眼见娇嫩的唇瓣就要被咬破,一只大手猛地横伸过来,扼住她尖尖的小下巴,她的牙齿瞬时从唇上离开,她的脸,被缓缓抬起。 “对……对不起,她不是有意冒犯你,请你原谅她,别,别报复她……”眼泪婆娑,诗若雨心惊胆战地冲跟前的男人发出哀求。 没人知道,这刹间,一种别样的感觉在御宸希心中一涌而过。 俊美无铸的颜容一如既往的淡定,他仿佛没听到她的乞求,凑脸到她的耳畔,意味不明地问,“真的有意中人?” 诗若雨一怔,连回复,也忘了做。 “真的比我还棒?我连他一根脚趾头也比不过?这世上,有这么厉害的人?”清淡平静的嗓音,渐渐夹起了一丝狠妄的冰冷。 诗若雨心头猛地又是一凛,迭不忙地回答,“没,没有。” “是没意中人呢?又或,没有我比不上?” “都……都没有,都没有。”待说完,诗若雨才发现自己是这样回复,她想,自己大概是怕天瑜遭到他的报复,这人,或许不坏,可她觉得,他一旦想对付某个人,手段绝不亚于那些真正的坏人。 “很、好。”一字一字的,似呢喃,又似警告,他精壮的铁臂重新滑到她盈盈可握的柳腰上,冲沈轩喊了一声,“轩子,把骰子拿过来,全都拿来,玩大话骰。” 这一声出其不意的叫喊,将呆愣住的众人唤醒过来,大伙依然满眼诧异和困惑,好一会,沈轩才晓得起身,到旁边的高台,将骰子连同那些黑色骰盅都搬到矮桌上。 御宸希先拿起五只骰子,放到一个黑色骰盅里面,他单手操作,另一只手仍稳稳地圈着诗若雨的腰,低头问她,黑眸深如海,“会不会玩?” 诗若雨神智混乱依旧,傻愣着,摇了摇头。 “那先看我们玩一会儿。”御宸希说罢,视线从她身上抽离,看往众人,“喝酒还是赌钱?” “赌钱吧。” “赌钱吧。” 藤跃和钱子易几乎是同时回答,尽管尚未完全从先前的惊诧中晃神,却也各自拿起了骰子和骰盅。 “大话骰”,又称“步步高升”,也叫“吹牛”,是当今骰盅玩法里最流行的一种休闲游戏,酒吧和夜总会常见,两人或以上斗玩,每人5粒骰仔,按人头数起叫,比如两个人就要叫2个以上,3个人就要叫3个以上,如此类推,考的不仅是运气,更重要的是心理战术、胆识、逻辑力和算术,大伙每次玩,最后赢家必是御宸希,对不缺钱的钱子易和藤跃来说,宁愿把赌注定为纸币,也不要最后醉得不省人事。 御宸希唇角微微一勾,挂着一抹诡谲狂妄的笑意,将骰盅连同骰子倒转过来,按在桌上,大掌轻轻覆盖于骰盅顶部,开始有节奏地摇晃起来,末了,起叫。 藤跃和钱子易跟着叫,结果,藤跃第一个输了,接着,钱子易输,最后赢家,是御宸希。 “把钱收过来。” 就在沈轩兴高采烈地准备拿过钱子易和藤跃面前的各一张百元大钞时,御宸希突然开口,搁在诗若雨腰上的手臂略微一紧,手指轻掐一下,很明显,说话对象是诗若雨。 沈轩先是一愣,随即将拿到的钱递给诗若雨,呵笑,“好,由若雨来收,若雨果是福星呐,你坐在御少身边,御少马上来个开门红。” 诗若雨俏脸微微一红,在御宸希不断加紧手的力度,她的腰腹也愈加吃疼期间,慢慢伸出手,接过沈轩塞过来的钱。 这时,夏青发来一声冷哼,对沈轩的见风使陀和拍马屁投了鄙视的一眼。谁不知道,每次玩这个游戏都是御少赢,别说对手是钱子易和藤跃,即便负责美国生意的克莱顿先生,韩国地区的李勇俊先生,瑞士的安东尼先生与南非的奉尧先生等都加入斗玩,胜者照样是御少。 与此同时,坐在藤跃身边的张天瑜也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对于若雨落选那件事,她一直不爽御宸希,刚才进来发现指定若雨送酒的人又是御宸希,心想这人该不是又在耍什么幺蛾子,于是怒火中烧,新仇旧恨一起爆发,不顾一切对御宸希痛骂出来,停下来后,发现周围气氛诡异凝重,在场的几个男人都震惊无比,若雨更是急慌得几乎哭了,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意气闯了大祸,便也难免暗暗感到惊惧,出乎意料的是,御宸希那混蛋竟没丝毫生气,仿佛没听到她那番狗血淋头的辱骂,还忽然带大家玩起骰盅游戏,她恐惧的内心于是渐转纳闷,随着游戏进行,又慢慢平静下来,且不自觉地来了兴趣。 其实,这个骰盅游戏她也很喜欢玩,在这里工作,偶尔会陪客人斗玩一番,拿点小费。若雨不会这个东西,可她算是很在行,刚才看着御宸希等人玩,看出了御宸希的厉害,这让对御宸希恨意未消的她感到很是气愤,而沈轩这狗腿还忽然说是若雨旺御宸希,这不是朝她火烧加油嘛。 当然,气归气,她不再骂出来,而是改为心里暗暗诅咒御宸希输,最好把钱包里的钱都输光光,连底裤也输掉,然后,裸奔回家! 天瑜想得美,做着虚幻的梦境,事实却是残酷地粉碎她的美梦,第二局,又是御宸希赢,还有第三局,第四局,第五局,来回玩了十局之后,御宸希赢九局,钱子易赢一局,而坐在她身边的藤跃,连输十局。 诗若雨手里捧着一大叠红色人民币,心里也顿时像开了花,五颜六色,百感交集。这个叫“大话骰”的骰盅游戏,她并不因为不懂而意兴阑珊,反而很仔细,很用心地去观摩、领悟、学习,从中发现御宸希超人的胆色、心术和算计,他真的是个很厉害的男人。 “刚才看了那么久,都看懂了没?会了的话,接下来由你玩。”御宸希忽然又在她耳畔低语一声,把她从沉思中唤醒过来,她错愕,美目闪过一抹慌乱。 “那我也交给这小辣椒,对了,赌注还是钱吗?不如再加一种,喝酒,好,喝酒和钱。小辣椒,赢了的钱,归你,输了的话,我来填。”经过刚才那一幕,藤跃给张天瑜起了这么一个小外号。 张天瑜也不在意,心思停在他那句赢了钱归她,输了当他的,稍作沉吟后,答应了,接着,还冲若雨举起小拳头,喊加油。 诗若雨本未决定真的要玩,此刻见天瑜如此,于是也心中一动,瞄了一下半眯着眼睨着她、一只手臂仍霸道而强势地环在她腰上的御宸希,终于,嗫嚅道,“好,我……我试试。” 而这一试,输得血本无归。 她虽很聪明,刚才也都学会,可终究是个初学者,而且,终究是极少接触的游戏,又终究……还有其他的原因吧,第一场,她第一个输,天瑜第二个输,钱子易赢,一百元钞票给回了钱子易,还有酒,也得喝。当她咬了咬唇,准备愿赌服输端起酒喝光的时候,另一只大手比她更快地拿走酒杯,御宸希替她干了。 好! 场内响起鼓掌呐喊欢呼声,沈轩在做着助兴工作。 紧接着,第二局开始,诗若雨明显谨慎了许多,每次都是认真思量一番才敢叫出来,可惜结果还是输。御宸希又喝了满满一杯酒。 第三次,天瑜先输,她心里不由暗暗一喜,想着这次应该能赢了,而实际上,又是钱子易赢。 钱,一张张地给出去,酒也一杯杯地注入御宸希的肚腹,诗若雨光洁白皙的额头已渐渐布满了细小的汗珠,手心也是湿润的一片,人一紧张,心里自然跟着起乱,神志一乱,脑子会变得空白,什么也想不出,不知输了多少回后,诗若雨没再亲自叫,而是抬眸,可怜巴巴地望着御宸希,希望他来玩。 御宸希却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因为一下子喝太多酒,俊颜已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深邃如潭的黑眸,略显迷离,他回望着她,视线散涣,又似并没看到她。 诗若雨咬了咬唇,一只小手不禁悄悄地往后挪动,揪住他的衬衣角,用力扯了一下。很快地,温热的大掌将她小手抓住,整个包裹在他宽大的掌心,耳边是他磁性的低叫,“自己玩,说好的。” 坏人! 诗若雨下意识地撅了撅小嘴,哼,我为你着想,你却不领情,好吧,那我也不管了,反正,输的钱不是我的,喝酒的人也不是我。深吸一口气,心里一横,她开始起叫,结果,又一次败下。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待闹哄哄的场面全然安静下来时,原先赢来的钱已都输了出去,御宸希还自掏腰包继续输了好几千,人则醉倒在了沙发上。 刚才斗玩过程中,由于藤跃半途加入,结果把先前输去的钱赢了回来,还多出六佰元,果然全都赏给天瑜当小费,天瑜不客气,接过放好,对诗若雨打了一个“走人”的眼色。 是的,现在游戏已结束,一切也似乎静止下来,诗若雨清楚,自己应该走了,且应该抓住这个好时机走,然而,看了看倒在沙发上、双目紧闭的人影,她对天瑜低声回了一句稍等,径直走向包厢配套的洗浴间,拿过一条干净的毛巾,用热水弄湿,重返包厢,给御宸希抹起脸来。 青葱软腻的玉指,隔着薄薄的毛巾一下接一下地按摩着男子深刻精致的五官,如棉花絮般柔软,轻轻拂过,又若鸿毛,似有似无地挑拨着人的感官世界。 御宸希紧闭着的黑眸子猝然睁了开来,俊颜,略略一怔,随即大手慢慢抬起,修长的指尖触碰上诗若雨干净清纯的脸蛋,紧接着,高大的身躯迅速一翻,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吻住她。 他的唇舌,如猛兽般使劲吞噬着她整个口腔,粗粝的大掌狂烈地覆在她……,强硕精壮的身体更是使劲挤压着她最柔软的地带,即便这次他身上穿着衣服,可带出的效果,丝毫不逊色。 诗若雨惊慌失措,不由得想起上次那一幕,更是羞赧不堪,本能地叫他别这样,可惜她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全数淹没在他炙热狂野的强吻中,渐渐地,她鬼使神差地放弃了抗拒,静静任由他一步步地攻占,不知多久过后,待他彻底停下来,她满面潮红,朱唇红肿,胸前的纽扣子被解开了两颗,露出一大片白皙娇嫩的肌肤,肌肤上明显残留着男人的掌痕,诱人深邃的沟堑隐隐若现。 她又羞又恼,急忙起身,只见周围投来了一双双火热的注视,钱子易,藤跃,沈轩,他们神色复杂,至于那个夏青,则多了一抹让她莫名感到心颤的狠色。 红红的脸,忽然间又是一热,诗若雨不敢再看任何人,连身侧那人也不看,自欺欺人地把手中毛巾盖在头顶,低垂着脸,超尘逐电般往外面逃去。 张天瑜回过神来,冲着沙发上那抹健硕的身影怒骂一声“老色鬼”,然后也急忙跑出去。 室内,是静,又是动。 众人依然惊诧无比,目光牢牢锁在再度沉醉过去的御宸希身上,而素来深得女子青睐的钱子易,则被张天瑜那句老色鬼所刺激,意味深长地自言自语道,“老色鬼?小辣椒骂的人可是御少?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老,靠!” “谁让人家正处豆蔻年华,我们再年轻,在她们眼里也是老喽。”藤跃耸耸肩,丝毫不在乎的样子,还是对御宸希比较感兴趣,啧啧出声,“看来,他是真的醉了。沈轩,夏青,赶紧带你们主子回去好好休息吧。” 藤跃话音刚落,沈轩和夏青马上闪到御宸希身边,一人抓住御宸希一边胳膊,将他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带着他走,离开俱乐部。 回到住处,安顿好御宸希睡下,满头大汗的沈轩先去洗澡,夏青则出到阳台,望着寂静的黑夜沉思半会,打开手机,拨通一组亲密的电话。 “哥——”接电话的人,正是夏静。 “嗯,早上好,醒了吧。” “早醒了,在跑步呢,你呢,还没睡?” 听着电流里伴随而来的浅浅喘气声,夏青冷酷的面庞不自觉地柔缓少许,唇间也逸出一抹罕见的笑意,“咱们静静果然是最棒的,什么时候都坚持着好习惯。” “那是当然!哥不也一样,永远都保持最佳状态,当一个出色的保镖。” 夏青唇角笑意更浓,数秒,面容恢复严肃,切入正题,“静静,你告诉哥,你是不是跟御少吵架了?” 夏静稍顿了顿,应道,“其实也不算吵架,他叫我回来,我不答应,然后我们争辩了一下,不欢而散呗。” “静静,听哥哥的话,回来吧。” “哥——” “够了静静,你为他做的已经够了。”夏青猛地打断,语气也变得冷冽起来。 夏静顿了顿,语重心长,“哥,你清楚我现在所做的不仅仅是为他,更为我自己,我以为,你懂的。” 是啊,他懂,他当然懂,她是他妹妹,唯一的亲人,自小一起长大,他最疼最爱最呵护的亲妹妹,时刻留意关注她,又怎会不懂她。 他口头上总说她事业心强,其实,他心里明白她不是那么回事,她努力,要强,好胜,不过是想让自己配得起那个人,希望能永远站在那人的身边。御宸希,一个得天独厚到连名字都胜人一筹的王者,强大无比,优秀得近乎完美的传奇人物,却又冷傲霸气得高不可触,曾经,他和妹妹就是因为帮这人逃过生死一劫,那人才对他们赋以真心和信任,久而久之,他和妹妹一直协助这人,这人也对妹妹越发欣赏和疼爱,妹妹知道这人喜欢聪慧独立的女子,便一直让自己强势,只不过,他怕人心会变,岁月长流,有些人,在不知不觉中会情不自禁地改变喜好。 闭了闭眼,夏青脑海闪出今晚在王俱乐部的某些情景,全身肌肉于是都绷紧起来。 “对了哥,我发觉宸希最近有点怪怪的,他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他说,他是男人,有需要,但我清楚他不仅仅是因为这样就叫我回去,毕竟这么多年不都这样过来的,他不是这样的人,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改变大计划,这只是他的一个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他遇上什么棘手的事吧,哥,你一直跟在他身边,有没有发现他碰上什么古怪之事?” 古怪之事?夏青脑里再次浮起诗若雨那张清丽娇嫩的容颜,但很快,又被他甩开,果断地道,“没有,他怎么会遇上棘手的事,你别胡思乱想。” “可是……” “对了静静,就算你不能彻底放下那边的业务,也最好争取抽点时间回来看看,一个礼拜也好。”夏青又接着说。 夏静回应,“好,我看看,下个月尽量抽点时间回去,对了哥,我想吃罗锦计的芝麻块和花生块,到时你要带我去买。” “行,还有炭烧生蚝,哥都经常去吃,等你回来也带你去尝个够。” “嗯,好!嘻嘻,还是哥对我最好,哦,不,还有宸希,哥和宸希最疼我!” 夏青没再说话,只轻轻一扯唇,少顷,转开话题叮嘱夏静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多加保重身体和注意安全,最后,在夏静的撒娇声中挂断了电话。 同一个夜晚,另一片天空底下,诗若雨等人租赁的房子里,小小的节能灯照着满室宁谧,床的一边,张天瑜睡得香甜,另一边,诗若雨靠着床背而坐,毫无睡意。 只见她眼神迷惘,两根手指轻放在嘴唇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来回摩挲着,脑海不断涌现出那幕让人脸红耳赤的画面,就此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手臂遽然传来一阵微疼,她定睛一看,张天瑜布满疑惑探究的容颜映入她的眼帘。 “你,醒了?”手指急忙从嘴唇上抽离,诗若雨结结巴巴,佯装若无其事地问。 张天瑜继续若有所思地望着她一会儿,探究的神色变成了暧昧,低声道,“还在想被那老色狼热吻的一幕?” “呃,什么还在想,我没想过。”诗若雨更加结巴,焦急。 “切,没想过?骗谁啊。打自离开那个包厢,你一直魂不守舍,我可都看在眼里呢,没点破而已。”张天瑜说着,顿一顿,眼神越发暧昧地斜睨着诗若雨,“喂,你该不是喜欢上那老色狼了吧?” “没有!”诗若雨毫不犹豫地否认,见张天瑜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懊恼地嘟嘟小嘴,转开话题道,“对了,你干吗总叫他老色狼,他哪里老了,报纸不是说他未到30岁吗。” 每次听天瑜这样叫,她总会不自觉地联想到上次那个恶心的张老板,天瑜也是喊那张老板老色鬼的,所以…… “他本来就是色狼,而且,都二十多岁,一把年纪的不是老色狼是什么。”张天瑜不知她心中所想,自顾解释,说着话锋又是一转,再次戏谑她,“哟,还说没有喜欢人家,这么急着为他辩护,嗯哼哼!” “呃……好了天瑜,不可否认我对他感到很迷惘,刚才,我确实在想他,但不是那种惦念,我真的没有喜欢他,我心里面仍惦记着少昂哥,我想今晚的事,是因为我不明白他为啥那样做。”诗若雨俏脸严肃认真,终对天瑜剖析出自己的内心世界,不过,有一点她保留了,那就是,她依然弄不懂上次在御宸希的住处,御宸希也为啥做出那些举动。 她记得,那个张老板说御宸希有个女朋友,御宸希很爱女朋友,对女友除外的女人毫无兴趣,参加选美的其他选手也这么八卦过,还借此侮辱她这等货色怎么去跟人家辛氏集团的董事长千金相比,还有,那天在他公司,她无意跌倒在他身上,他的朋友说了一句什么“你老婆知道吗”,她明白,有时朋友之间会用老婆称呼女朋友,所以,那些传闻应该是真的,既然他那么爱他女朋友,为啥又对她做出那种事来,难道他不知道,这些举动只能对心爱的人做吗,而今天晚上,他教她玩骰盅游戏,对她输掉那么多钱丝毫不在意,还替她把所有的罚酒都喝了,喝到最后醉倒了,这些,又是为什么呢? 诗若雨在这厢沉思琢磨,张天瑜则后悔得几乎想咬破自己的舌头,若雨的个性,她再清楚不过,当然清楚不会真的那么快移情别恋喜欢上别的男人,刚才那样说,不过是逗着玩而已,谁知结果竟然扯出若雨的伤心事,看着若雨陷入沉默,又露出那种淡淡的忧伤,天瑜不禁伸手,拥住若雨的肩头,低声道,“若雨,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舜少昂在另一个世界并不希望你一直记住他,或者,记住可以,但他也希望,你能敞开心扉接纳另一个男人,让那个男人陪伴你,爱护你,给你快乐和幸福。” 诗若雨听罢,定了定神,凝目,迷惘茫然地望着张天瑜。 “若雨,碰到好的男人,别放手吧。先别说你这样抱着一个死人过一辈子不实际,就说,你得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你妈辛辛苦苦把你生出来,养大,肯定也希望你嫁人生子,收获美满幸福的家庭。” 好一会,诗若雨总算发声,语气充满悲恸,近乎低喃,“曾经,我妈也以为自己收获了一份美满的爱情,可到头来连性命也搭上了。既然少昂哥走了,那么我一个人过其实也未尝不可,起码,不会像我妈那样落得个悲惨的下场。” 哎! 张天瑜抬手,用力抓在自己枯草般的头发上,瞧,她说什么呢,她都了说什么呢,真是,没说好过说! “好,那就不嫁吧,睡觉。”张天瑜快速再道一句,重新躺下,拉起被子把自己由头到脚盖个严实,然而,眼睛闭着,心里却没半点安宁,一阵子后,她又猛地掀开被子,朝仍在发呆的诗若雨看了几下,伸手轻扯着诗若雨的睡衣袖子,道,“嘿嘿,睡不着,咱们还是再聊聊吧。” 诗若雨樱唇微抿,颔首,“嗯,你想谈什么?” “谈那个大色狼……御宸希。” “御宸希?”诗若雨错愕。 张天瑜点头,已经开始说起来,“其实啊,我觉得你跟他在一起也挺不错的,首先,他是出身豪门风度翩翩的贵公子,财大气粗,年纪轻轻就创立了那么大的影视企业,而且,外表出众,那容貌,那身板,活脱脱的极品美男子,对了,某崖有个帖子不知你看过没,据说,他那种身材比例的男人,都会很厉害……哇,你要是真的跟了他,岂非性福到死。” 见天瑜说着说着变得不正经起来,特别是用了那么直白的字眼,诗若雨顷刻羞红了脸,抡起拳头往她胸口重重打去,“你说什么呀,我看你才是个老色女呢,腐女……” 边说,边继续捶打几下,脑海却不由自主地闪现出一个模糊的东西,那次,去御宸希住处找他,她挣扎中无意间把他围在腰上的浴巾弄掉,他身无寸缕地呈现在她面前,她似乎看到了……好像真的…… 噢,不能再想,诗若雨,你不能往下想了! 整张脸容宛若火光烧过,瞬间绯红起来,诗若雨赶忙甩开思绪,不敢再去回忆。 张天瑜不知这事,只以为若雨被她的话羞到了,笑嘻嘻地调侃道,“嘿,害什么羞呢,又不是小女孩,十八岁,咱可是成年人了,再说这不是我自己想的,是从崖叔论坛某帖子看到的,至于是否属实,得靠你去体验,对了,若是体验了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去崖叔回帖。” “你那么想体验,干嘛不直接找他去试验!”软软的枕头开始代替了粉嫩的拳头,知道轻重地砸在张天瑜脸上。 张天瑜依然一脸快乐的笑容,悠悠哉地拿开枕头,回道,“我想啊,可是人家又看不中我,人家看中的是你呢。” “胡说,他才没有,别忘了,他是有女朋友的。” “对哦,那个什么辛氏集团董事长千金,好一个门当户对,好吧,让他们王子配公主去,咱们另外找,凭咱们的毅力一定能找到证明那个帖子的人。” “嗯,找吧,我相信你。对了,体验了记得告诉我啊,我帮你去回帖。”诗若雨学着刚才天瑜的语气,把那句话还给了天瑜。 张天瑜不由得翻白眼,不过,见诗若雨总算笑颜逐开,便也用心良苦地附和,“行,我一定告诉你,除了你,还有妍妍,对了,小船说不说?算了,还是别说吧,虽然我们从不把他当男人看,但怎么说也抹杀不了他那根……免得他备受打击,还是决定不跟他说。对了,要跟那个钱子易说,还有那个藤跃,夏青,让他们羡慕妒忌恨去,还有,咱们的汉语老师纪晓岚,哈哈,我可以想象,他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哈哈哈……” “哈哈哈,你敢说?你确定敢跟纪晓岚说?好,我支持你,精神上。” “切,既然支持,就行动上,这任务交给你了,小若子。” “好啊,奴才遵命,我的女王陛下!” “女王陛下?我是女王?噢,我是女王……” 因着浓厚的友情,这一夜变得不再凄然,不再悲伤和孤独,两个知心好朋友,一直欢乐地聊着、闹着,你一言我一语,聊到天南地北,最后,带着会心的笑进入梦乡。 屋外,斗转星移,翌日,另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夜晚当张天瑜和诗若雨如常来到王俱乐部时,老板娘突然给她递来一张纸条,上面清楚写明,诗若雨欠她的钱已还清,末了,老板娘风情万种的双眼饱含深意地瞄着诗若雨,意有所指地道,“呵呵,你这小丫头,难怪一直不肯听我的劝告,原来是有了更好的去处,不错啊,傍上御少这棵大树,比你找任何一个男人都强呢。” 御少?这债是御宸希替她还得?诗若雨又是一阵震惊,赶忙询问老板娘,老板娘先是一愕,随即又笑,“估计是他想给你一个惊喜吧,好了,我不妨碍你了,你赶紧去找他,好好谢谢他吧。对了,你要不先顺便去跟会计部结了工资,你同伴呢,跟你一起走还是继续留下?” 结工资?老板娘的意思是,不让她继续做这份工作?难道,又是御宸希的意思吗? 可是…… 张天瑜也懵了,看着诗若雨,提议,“若雨,你今晚先别工作,至于工资,另找时间再结,对了,我下班直接回家,我们家里见。” 诗若雨继续愣了愣,随即冲张天瑜点头,又跟老板娘说了一声谢谢,抓紧手里的纸条,走出俱乐部。 她这才发觉,她根本没御宸希的电话,难道去他家? 不,她不能再去! 最后,她给沈轩拨了一个电话。 原来,这事是沈轩代表御宸希办的,于是她一来电,沈轩就猜到她想说什么,便也毫不隐瞒地解释给她,说完,还补充了一句,“御少说那种地方始终复杂,希望你以后别再去工作,当然,你自己要还是想,他也不会阻拦。” 没正面说出自己的决定,诗若雨直接发出一个请求,“沈轩,好像你和御少住一起的,我想跟他说说话,你能把手机给他吗?” ------题外话------ 对所有正版订阅的读者们,再一次致以千万分的敬意和谢意!你们的尊重和支持,让我得以在沉闷枯燥的写作之路坚持了七年,真的非常非常感激你们,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下去,也呼吁更多的亲正版订阅。 首订有奖活动详情昨天已公告,还没看过的妞请点击下一章免费公众章节,然后,照着方式去领取福利,有实体书和海量520小说币赠送。今天首订中大奖名单和领奖方式,紫会在明天的更新章节的提外话公布,亲们敬请留意。 除抢订大奖和某些楼层幸运大奖之外,还有首订打折奖,即订阅过本文的亲,今晚12点钟前去本文书评区留言冒泡都有520小说币赠送,10—20币币不等,越早币币越多,紫的小小敬意,大家别错过哟! 精彩故事继续,妞们明天见!爱你们! 045 血海深仇,七情六欲 没正面说出自己的决定,诗若雨直接发出一个请求,“沈轩,好像你和御少住一起的,我想跟他说说话,你能把手机给他吗?” “御少他不在呢,他回北京了。 “回北京?那他还回不回来?”连诗若雨自己也没发觉,当问出这句话时她内心是多么的慌乱。 “当然回。北京那边有事处理,他回去几天而已,正好藤跃哥也回去了,他便与藤跃哥一块,夏青跟着去,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跟进,就没去了。” 诗若雨松了一口气,接道,“那行,等他回来我再找他道谢,还有,也谢谢你。” “不用客气,对了,工作方面……”沈轩始终惦记着这事。 “我还没决定,不过应该不去了吧,我会另找工作,慢慢把钱还给你们。” “御少不要你还。” “不,要的。” “可是……” “好了沈轩,我还有事忙,得挂线了,拜拜。” 北京,B市 郊外某座大庄园,环境优美、清静,绿草茵茵万花争艳,到处人声鼎沸,衣香鬓影,正举行着一场隆重而庄严的生日宴。 这是B市著名的四大家族之首御家的祖屋,今天的寿星正是御家目前最老的大家长,御铭。 尽管他已八十岁高龄,却丝毫没有“老态龙钟”的模样,喜气洋洋的日子里,他一身红色标准中式服饰,体形魁梧,满面红光,精神抖擞,游刃有余地应酬着众多来宾。 来宾都非富即贵,政界,商界,连演艺界和体坛都有,商贾名流星光熠熠,简直就是一次B市各大人物大集会,这是多大的光彩和荣誉,陪他一起享受这份荣誉的,只有那家人,自始以来,都是那一家。 宽阔的草坪上,摆满了五十多张大小形状一样的圆桌,桌上红布潋滟璀璨,酒杯,香槟,鲜花,一派喜气洋洋,处处彰显着主人家的富有和权贵,而最不起眼的角落处的一张桌子前,坐着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面容冷峻,五官精致,深邃曜亮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迎宾处的热闹,一抹别样的冷笑在他薄唇上似有似无地隐现着。 打自他有记忆以来,每年这一天,他都像现在这样,穿着漂亮华美的衣服,安静乖巧地呆在角落里,看着那份属于别人的荣誉和欢笑,只因他血统里没有名正言顺。 御铭,是他爷爷,当年娶过三个妻子,一个正妻,两个妾氏。那个年代的中国,婚姻法里还没规定一夫一妻,男人可以拥有多个老婆,由清朝开始就富甲一方的御家大少爷,更是有资格妻妾成群,然而,御铭也就三房妻妾,少吗?嗯,少,却又不少,尽管只是三房,但已经足以让整个御家波谲云诡,明争暗斗,当然,处于上风的永远都是那个正牌的。 祈荣华,同样自清朝那个年代起便是B市名门望族的祈家的大千金,被御铭三书六礼八抬大轿风光迎娶进门,有资格时刻陪伴御铭左右,名正言顺地掌管着整个御家家头细务,亦理所当然地想整治谁便整治谁。 反观他的祖母,只是一个教书先生的女儿,花容月貌,知书达理,却终归不是名门,注定这辈子只能是个妾氏,红颜薄命;而她所生的儿子,即他的父亲御潇,自小备受冷落和打压,为一生荣华富贵不得不听从祈荣华的安排,抛离原配——他的母亲,重新另取祈荣华的侄女。 御家是B市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数百年来站在社会的顶峰,纵使家里闹个鸡犬不宁,却不愿在外间落下半点不好的名声,是以,他们这些庶出子孙,一直以来衣食住行都是最好的,当然也仅如此,至于那些权力、财富,一直掌握在祈荣华等正牌房室手中。 钱,权,确实诱人,是一切的象征,可他不稀罕,他痛恨的是,凭什么他们可以任意决定他的人生,凭什么他们有资格伤害他和他的至亲,祖母,母亲,姐姐……这些仇,他一定报,一定的! 五根手指用力曲拢在掌心中,狠戾的冷笑清晰地跃到了御宸希唇上来,幽邃的眸像淬了毒,冷冷地怒瞪远处那群风光得意的人影。 “宸希,宸希……” 突然,一声轻唤打破空气里的阴寒和冰冷。 御宸希视线从远处调回,定睛一看眼前的人影,眼中狠色迅速一敛,唇间冷笑也瞬时化成了友善的笑,他语气敬重地喊出,“四叔。” “什么时候回来的?”来人大约五十来岁,是御宸希的父亲同父异母的弟弟御涛,为御铭另一妾氏所生。 御铭一生富贵,人丁旺盛,共育有四子四女,正室祈荣华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二房即御宸希的亲祖母,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三房,即眼前这位四叔的亲母,也育有一子一女。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祈荣华独霸一方,二房和三房的子女惺惺相惜,关系倒是很好,眼前这个四叔,待御宸希更是视如己出,在御宸希有记忆以来,四叔帮过他无数次,也教过他很多人生哲理,他去M国读军校就是四叔建议和督促。 四叔比他父亲出色勇敢得多,清楚在这个家得不到好果子,自小便勤奋学习,充军当兵,步步高升,如今在B市军区担任要职,是政界响当当的人物,所以,四叔那家人活得比他父亲这房的人出彩。 “今天早上刚到。”御宸希已经起身,拉开旁边一张椅子让御涛坐下。 御涛便也不客气,坐下之后,炯炯有神的眼睛定定地望住御宸希,眸中不自觉地涌上一抹自豪欣慰之色,又问道,“这次会呆多久,又是一天?” “大后天的飞机,我妈病了。” “嗯,我听你四婶说了,人上了年纪毛病会多,不过估计还是心病作乱,你不妨多劝劝她,有些事能看开就看开,有得必有失,这个世界没有了谁,不会谁就没法活。”御涛语重心长地叹息,一脸恸色。 御宸希颔首,眼底悄然一谙,拳头捏了紧,是,有得必有失,这个世界没了谁,不会谁就没法活,四叔懂这道理,但有些人,不懂,兴许,是不想去懂,譬如,他的母亲,又譬如,他的父亲。 “我看过财经新闻,宸亚环球的股票最近一直在涨,宸希,你好棒,四叔替你感到高兴和骄傲!”御涛转开了话题,英挺的脸容满是自豪的神色,他依然穿着一身军装,威武而正气。 御宸希不禁想起,那年那岁,年纪尚小的他刚遭到一场欺负,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后花园的假山边哭泣,四叔忽然出现,四叔正从军营归来,身上也像现在这样穿着正气威武的绿军装,只不过,那时肩膀还没有勋章,四叔跟他讲,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子汉大丈夫可流血可流汗,但切忌流泪,哭解决不了一切,只有让自己强大,才能自我保护,且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四叔那一番话,意味深长,他听得似懂非懂,可从那时起,他再也没哭过,即便碰上更艰苦难堪的事儿,也没落过一滴眼泪。 隐忍,低调,收敛,能屈能伸,韬光养晦,凝聚力量孤注一掷,等等这些,都是四叔教予他的成语,他也都记到心里去,对眼前这个长辈,打心里敬畏,甚至,比敬重父亲还敬重。 “那天我和你爷爷喝茶,谈到了你,他语气中尽是满意和骄傲,你要不要趁机跟他请示回来总部?”四叔继续发话,一张英挺的脸容难掩喜悦之色。 御宸希却出乎意料地否定,只见他高深莫测的黑眸又一次朝远处闹哄哄的画面扫视几眼,嗓音平静地道,“不,还不是时候。” 还不是时候?难得到了这么一个好机会,竟然说还不是时候,那到底何时才是好时机? 这个侄儿,与他很有缘分,当年第一次见到他被欺负得躲在假山后面哭,心里即时萌生一个念头,然后顺着这个念头,教其各种知识,他待他,甚至胜于自己的亲生儿子。 二哥的家庭变故,他都有看在眼中,感到同情,但也无奈,当时提议宸希往军界发展,是真心希望宸希能像自己一样,从永远都不会属于自己的家族企业中脱离出来,过上安稳平静的日子,宸希也很给他争气,去到M国,军校三年样样出色,拿的奖杯奖项比所有中国去的学子都多,这样的成绩和荣誉,加上他的特意携带,回来后注定前途无量,然而,宸希却跟他说,想进公司工作,这,完全违背了他当年的期望啊!假如结果是这样,他又何必想方设法让宸希去M国读军校!正如他一关系亲密的同僚得知宸希回归商海,也曾不解地跟他说,宸希这小子真是傻,舍弃军界大好前途去御氏集团当个鸡肋。更甚的是,在进入御氏集团工作两个月后,宸希忽然跟老爷子请缨去S市发展娱乐影业,将自己完全隔离在御氏集团之外,他弄不懂,宸希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纳闷归纳闷,惋惜归惋惜,他不能左右宸希的理想和决定,隐约中,他看出了宸希心里想的是什么,因而除了时刻关注宸希,在宸希遇到迷茫和困难时尽力去给宸希指点迷津,其他的,由得宸希自己去努力。 事实证明,宸希真的很能干,不但是军界的栋梁,在商界同样出类拔萃,手段过人,他想,若是老太爷有心栽培,宸希会干得比那个正牌继承人还优秀,更能带领这个有着几百年繁荣昌盛的御家走向辉煌与鼎盛。 只可惜,有些东西是千百年来注定好的规条,谁也改变不了,他只能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不同寻常的侄儿有终一日能否打破那个千百年流传下来的祖训,推翻一些不公平规定。他心里头,竟是无比期待。 “宸希,无论你做什么,四叔希望你都要考虑一下自己,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千万别亏待了自己,知道吗?”从回忆沉思中出来,御涛语重心长地道,这些年,他看着这个侄儿一步步强大,也看着,这个侄儿每一步都走得及不容易,宸希身上承载的那些东西已超过其年龄应该承担的负荷。 四叔的想法,御宸希懂得,俊美的脸容没一丝一毫的委屈或怅然,像往常那样,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那抹笑,倾国倾城,亦深沉似海。 御涛便也不多强调,心中始终带着一股疼惜和器重,与御宸希闲聊开来,话题各种各样,直到有人突然驾临。 “宸希哥,你啥时候回来的,咋不叫我去接机呢?” 一声娇滴滴的喊叫,划破了草坪上的寂静。 辛敖芙,B市四大家族辛家头号继承人辛宗涵唯一的女儿,辛家现任大主母祈荣贞最疼爱的孙女,现年二十四岁,漂亮,聪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一毕业就到家族集团工作,担任财务总监一职,并非空有其表,而是伶俐敏智,悟性及高,做起事来丝毫不马虎,进公司短短一年便让众人刮目相看,心服口服。 三年前,御宸希刚回国不久,御铭的正妻,御家大主母祈荣华领着一个长相娇美、性格张乖的女孩子到御宸希面前,说这是她的表孙女,辛家的小公主,给他当女朋友。 那时,辛敖芙到底有多美多聪明,御宸希不知道,他只晓得,她是辛家的人,是辛宗涵最宠爱的女儿,是辛宗翰那老淫一虫的亲侄女,是祈荣华要介绍给他的女人,所以,他欣然接受了,且在辛敖芙不断主动示好期间也虚情假意地宠着她,纵容她,渐渐地令她对他更加着迷、痴恋,于是外界都在传,御宸希有多疼爱他的女朋友,除女朋友外没看过别的女人。 像往常那样,御宸希俊逸刚毅的脸庞挂着一抹宠溺的笑,伸手牵住辛敖芙白皙剔透的手儿,嗓音温柔地道,“我很早就到了,不想影响你休息,便没告诉你,反正我们终究会见面的不是吗?” 果然,辛敖芙更加笑得如花般娇美绚丽,顺势依偎到他胸前,模样尽显娇媚,“见宸希哥与睡觉相比,我更愿意选前者。” “下次回来,让你去接机。”没丝毫抗拒,御宸希另一只手轻轻环在她的肩上,深邃的眸瞳继续蓄满了柔情蜜意。 辛敖芙更加满心欢喜,脆生生地嗔道,“是吗,那说好了哦,下次不准反悔。” 御宸希不再吭声,而是朝旁边的御涛看了看,“四叔,你要不要先去忙,改天我们叔侄再聚。” 其实,打自辛敖芙出现,御涛视线便牢牢锁定御宸希和辛敖芙身上,对辛敖芙和御宸希的关系渊源,他是知道的,还曾经为此揣摩深究过,只因他觉得,凭宸希的个性,还有宸希姐弟与辛家的仇恨纠葛,宸希不应该接受辛敖芙,可他又清楚,有些形势不容宸希反对,毕竟,人是祈荣华带来的,祈荣华的意愿在这个家族简直等同圣旨,就连老爷子也不从反对。 他为宸希的无奈怜悯过,但除此之外,他总觉得宸希这么对辛敖芙似乎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具体是怎样,他暂时又分析不出来,且不好直接问宸希,于是,便这么且看着。 至于辛敖芙,和御宸希交往三年,自然将任何与御宸希有关的事都打听清楚,晓得眼前这个军界响当当的人物是御宸希最为敬重的叔叔,对御宸希来说亲如父亲,也就很大方得体地对御涛表示恭维敬重之意,这下,马上站起来,热切客气地跟御涛问好,直至御涛离去,她注意力才重新集中御宸希身上。 “宸希哥,你这次回来会逗留多久?” “大后天就离开。” “大后天?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会呆到下周一才走呢。”辛敖芙俏丽的容颜立即露出一抹失落,不舍之情也瞬时盈满整个眼眶。 御宸希搂着她,不发话,确实,若是以往碰到这样的情况,他会留一个礼拜,可他还有另一件事要做,他决定去美国一趟,下个礼拜二,再回S市。 “那你明天能陪我吗?我想去看看电影。”辛敖芙很了解御宸希,纵使心中多有不舍,想撒娇挽留,却终究不敢,只能退求其次,提出这样一个请求。 御宸希倒也很爽快地答应她,她黯然的小脸于是立马明亮起来,仰头凝望着男人精致绝美的五官,内心痴迷之情又是深深加了几许。 相较于辛敖芙满眼深情和蜜意,在辛敖芙看不见的地方,御宸希黑眸恢复幽潭般的深沉和冰冷,鹰眸似有若无地扫视着远处热闹依旧的地方,直到视线被某处一纤细的倩影吸引住,便轻轻推开怀中的人,温和低语两句,起身,走开。 初冬时节的荷花池,不似盛夏灼灼绽放的生机,反而变得一片萧条、冷寂,池塘边静立着一名年轻女子,匀称纤细的身姿被一袭体裁适宜的香奈儿华服衬托得雍容高雅,然这繁华背后却是不为人知的落寞与破败。 御宸希远远地看着,心头涌过一阵又一阵的疼惜,素来清冷的嗓音透出一股难以压抑的悲恸,“姐。” 池塘边那抹落寞的人影,闻声缓缓回头,那是一张清丽脱俗的容颜,精致的五官与御宸希有点相似,不过,她是女性的阴柔,御宸希则是男性的阳刚。 御思瑶,御宸希唯一的同父同母的亲姐姐,比御宸希大一岁,出自名媛世家,样貌出众,聪敏乖巧,本该过着人人羡慕的公主生活,却因她父亲是庶出,注定了她不幸。她不争,不显,不露,只想过平静的日子,命运却不公平地对待她,在她花样的年华,将她带进一个万劫不复的地狱,自此,她的人生起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回来了?”暖融融的阳光底下,御思瑶美丽的脸挂着一抹苍白的浅笑,看着慢慢走近的高大人影,眼底又不自觉地浮起一股为人姐的骄傲。 御宸希则依然满面冷肃,修长的腿停在她面前时,注视着她,低声道,“你面色很差,昨晚又失眠了吗?” 御思瑶怔然,不语。 “听说你最近过得很不好,姐,答应我,别再糟蹋自己。” “宸希,我没有,没这回事。” “没有?那你最近频频出入扬搏新在郊外的别墅是怎么回事?” 扬搏新,B市市政厅一大人物,御思瑶的直属上司,四十多岁的男人,姐跟着他,不是糟蹋是什么! “姐,我说过,仇由我来报,你只需好好活着。” “宸希,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我们应该共同进退,那个仇,不仅仅是你的,还是我的,是我们共同的仇,姐姐更有责任去报,而且,只有这样姐才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和动力。”御思瑶语气急促猛烈,宛若一道坚不可摧的利剑狠狠刺插在眼前,她绝美的容颜渐渐染上了一抹凄然,呢喃着,“好好地活?宸希,早在十七岁那年,姐便彻底与这四个字断绝了关系,所以,让姐姐帮你!你很能干,在其他方面姐帮不了你,只能从这方面为你未雨绸缪,宸希,你懂的。” 他懂?是,他当然懂!而且,永远记着!改变姐姐命运的那一年,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也不敢忘记!将来,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他都要将那些给他们带来痛苦惨烈的仇人血债血还。 不堪的回忆,在脑海飞速闪过,御宸希垂放在腿边的大手紧紧地捏成拳头,力度之大,带来一股剧痛,他素来强大的心海猝然掀起一波猛烈的怒潮,整个人如困兽般红了眼。 空气里,有了短暂的沉寂,少顷,御思瑶脸上绽出一抹浅笑,语气也恢复了平静,转开话题道,“最近有没有多跟静静联系?听说她又谈成一宗大生意,宸希,静静是个好女孩,你务必珍惜她。” 御宸希也逐渐回神,默默看着她,眸中一抹幽光,并没有完全从仇恨中出来。 正好这时,一个保镖打扮的男人过来,跟他们禀告说宴席开始了,叫他们入席。 “走吧。”在保镖被遣走后,御思瑶又是轻快地说了一声,拉起御宸希的手,往前走了起来。 曾经,当她和宸希还很小的时候,她也是经常这样牵着宸希的手,小的时候,女孩子一般长得快,那时她比宸希高出一个头,不知几时开始,宸希的身高与她慢慢拉近了距离,然后,超越了她,如今,宸希反过来比她高出一个头,俨如一把保护伞,让她感到温暖,安全,但同时,又有一种淡淡的失落和惆怅,因为她清楚,这把保护伞只是暂时的,夏静才是宸希会保护一辈子的女人,对夏静,那个聪慧能干的女孩,她不仅钦佩,还很羡慕。其实,曾经她也有属于自己一辈子的保护伞,可惜,在十七岁发生巨变那年,那支保护伞,折断了,消失了。 冬日的阳光,落得比较早,才下午五点,已落日归山,彩霞满天,几十张布置华美的桌子,在霞光辉映下镀上一抹淡淡的金黄,整个画面显得愈加富丽堂皇,贵气逼人。 宾客们已各就各位,御宸希和御思瑶在总管的带领下走向中央那张大圆桌落座。 这是一张特定的桌子,很大,很宽,能安排30个座位,每年御家有什么大喜事,都是这张桌子当主席位,就坐的人除了几个家族老长辈,便是御铭和他的子孙们,不管嫡出,还是庶出,按长幼顺序而坐,正正给了外人一种御家是多么和睦共处的画面。 其实,这仅仅只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假象,那些外人又不是瞎子,岂会看不出这个假象之下的真相,毕竟,明争暗斗,面和心不合,不只在御家,是所有大家族的通病,当然,大家不会傻到点破这伪装的一面,这也便是御家想要的结果。 大喜日子,免不了祝福,众人虽都献过礼物,此刻却仍纷纷举杯祝酒,御宸希也不例外。 伪装,本就是他的强项,他甚至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演绎得游刃有余。 只见他俊美的颜容带着浅浅的笑意,使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温和,无害,修长美丽的手高举着酒杯,对他的亲爷爷——御家大家长,虔诚地祝福。 倒是御铭还以真情,饱经风霜的眼眸载满愉悦和满意,欣慰地笑道,“宸希,据说最近公司股票又升了好几个点,爷爷龙心大悦,准备赐你一个心愿,来,你告诉爷爷你想要什么,爷爷一定满足你。” 赐他一个心愿! 短短六个字,却足以震动了在场所有人,坐在御铭身边的祈荣华更是面色一滞,眉头蹙起,而隔着她几个位子,就在御宸希旁边与御宸希有几分相似的御庭巍——御家的长子嫡孙,御氏集团正牌继承人兼现任总裁,亦满心不悦,眸中掠过一抹阴戾的寒光。 反观御宸希,一派从容淡定、荣辱不惊之色,五官俊美如仙的面庞,浅浅荡漾着一抹笑。 他要什么心愿?嗯,他确实有一个很大的心愿,他,想要整个御氏! 可是,成么? 他的亲爷爷,会给么? 答案是,不会,不可能。 虽然爷爷说一定会满足,那是因为,他的亲爷爷料准他不会提出这样的愿望。 他敢打赌,假如他真的这样说出来,结果必是,他会先被御铭狠狠地扇一巴掌,然后,毫不客气地吩咐保镖将他轰出去,就这样,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不留一丝情面地把他逐出家门! 是以,他谦逊地笑应,“宸希先此谢过爷爷厚爱,宸希暂时还想不到要什么,不如,就请爷爷先给宸希保管着,等将来宸希想到了,再跟爷爷求讨?” 他话音一落,四周围或重或轻地传来一阵嘘声,御铭则继续满面舒心的笑,“好,那爷爷帮你保管,你几时想到就跟爷爷说。还有,S市那边的生意,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告诉爷爷。今晚别走了,就在家里歇着,爷爷找你下盘棋。” “宸希谢过爷爷。”御宸希说罢,坐下。 紧接着,场面重新热闹起来,轮到其他子孙祝酒,其他宾客纷纷过来祝贺,众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到风头大出的人群上。 御宸希没再说过话,静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低头默默品尝着丰富美味的佳肴,偶尔,会抬起头,心悦诚服地环视着周围喜气洋洋的局面,继续把他乖巧懂事、不争不抢的一面演绎得淋漓尽致。 盛大的宴会,一直持续到夜晚八点多钟,宾客纷纷离去,御宸希被佣人带到他的寝室,这个寝室是他从小就住的,很大,很宽,设备齐全,布置得俨如王子的宫殿,可惜,这华丽表象底层隐藏的是什么,他却无比清楚,故而,他没有一丝开心,也不为此动容。 洗了澡,他穿着一套质地柔软舒适的居家服,站在阳台上边抽着烟,边不知所思地望着阳台外昏暗灯光下的天地。 一支烟吸罢,外面传来敲门声,他微蹙一下眉峰,从阳台回到屋里,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的人,是辛敖芙,这个时间点她还在,想来她是准备也在这里宿下了。 “宸希哥,还没睡的吧?”她甜甜地笑着,望着他沐浴后更显得魅力十足的模样,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汲取着他身上散发而出的淡淡清香。 御宸希冷峻的容颜换上柔缓的线条,招呼她进内,给她倒了一杯清水,然后,径直坐在沙发上,拿起财经杂志看了起来。 辛敖芙跟着坐下,端着白开水浅喝两口,媚眼精光闪烁,直视着身边的男人,忽然,她将杯子往茶几一搁,朝他怀中靠去。 男人强壮的手臂顺势展开,环在她纤细的肩头,另一只手继续悠闲地翻阅着书籍。 辛敖芙窝在他胸前,仔细聆听着他有条不紊的心跳声,他的心跳,那么有力,那么清晰,那么平稳,让她感到格外安宁和满足,同时,亦更觉得这个宽阔的怀抱是多么结实壮阔。 她缓缓抬起了脸,首先看到的是他冷峻的侧面轮廓,接着,是精致完美的五官,一笔一划都像是艺术家精湛雕刻出来,如此俊美迷人的男人,是自己的男朋友,是自己即将携手一生的伴侣,她心里头顿时感到满满的自豪和幸福,眼神儿,变得愈加痴迷,渐渐地,她略微持起了腰肢,娇艳润泽的樱唇毫不犹豫地往男人嘴角吻去,可在她红唇尚未来得及触上他的肌肤时,他正在翻阅着杂志的大手出其不意地竖起,她的唇贴在了他宽大的手背上。 刹那间,她俏脸泛起一阵红晕,心头一抹羞色,同时,又极度沮丧和不甘,脑海迅速重现起一股久远却深刻的画面。 因为傲人的家世背景,加上自身内外兼备的条件,她自小就有不少追求者,可她都不屑一顾,她在等一个真正能匹配自己的人。三年前,奶奶的亲姐姐——荣华姨婆跟她说要介绍御家一个人给她,她也只是抱着看看的态度,到真正见到御宸希,才发现,什么是心动,那一刻她很肯定地告诉自己,他,御宸希,就是她辛敖芙这辈子要嫁的男人。 她是成年人,虽没行过男女之欢,可对男女之事也是很清楚的,她对他越来越着迷,想和他进一步亲密的关系,想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献给他,在交往两个月后,她主动为他献上吻,结果却出乎意料,他拒绝了,他说,阿芙,相濡以沫基于相爱的两人,可是,我并不爱你,所以我觉得这样接吻很脏,很恶心。 直白不讳的话语,俨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一股强烈的难堪羞恼之色立即袭上她的心头来,那一刻,她虽看不到自己的表情神态,但她想,一定很难看,非常难看,想她辛敖芙是什么人,多少富家子弟等着她青睐,如今,她主动吻他,他却说很脏?他竟然嫌弃她脏? 若是以往,若换成其他男人,她一定不会放过他,但最终却是,她没对他做什么! 有些事,她是知道的,她知道自己的亲叔叔曾经对他姐姐做过禽兽不如的行为,她还知道,他们暗里恨着辛家,他之所以答应和她交往,因为她是御家大主母祈荣华的外孙女,是祈荣华介绍的女人,那时她也终于明白,在御家,祈荣华的权力是多么的大,不但解决叔叔那件事像没发生过似的,还让御宸希答应与她交往。 自己的叔叔那样对待他们,他们痛恨是人之常情,又怎么能叫他一下子就喜欢上她,因此,她愿意等。 “宸希哥,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好,我等你,等你有天真正接受我的吻,同我相濡以沫。”那时,羞恼难堪过后她这样善解人意地跟他说,她心里对他的痴迷还又加深了几层。 食色,性也,这世上,男人都是好色之徒,多少男人与女人好无不想着占女人的便宜,她这般漂亮迷人的外表,主动投怀送抱,若是其他男人必会乐见其成,其实,他大可以接受,反正他又没任何损失,事实他拒绝了,他不爱她,于是不想占她的便宜,他谦谦君子的行为尽管让她感到失落和懊恼,但也甚是欣赏和钦佩。 聪明如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也不操之过急,而是选择给他时间,让他慢慢真心接受她,事实证明,他真的是个值得她守候等待的男人。 感情上,他在S市三年,一直洁身自好,没有一丝一毫的绯闻,大家都知道,御宸希不近女色,只对自己女朋友好,曾经,这些是她每次同学会最为令人羡慕的一件事,也是她继续爱他的动力和理由,她永远记得他的话,他说接吻是属于两个相爱的人,否则那会显得很脏,很恶心,这些年,他虽没有爱她,但也没爱上其他女人。 事业上,他年纪轻轻就去了M国最出名的军校读书,在校期间获得无数奖项和嘉许,回国后并没直接留在御氏集团总部,而是跟御爷爷提出想去S市发展影视行业,宸亚环球影业集团,这个公司是用他的名字来注册,公司名里有着他的名字,完全属于他的东西,属于他的王国,短短三年凭他卓越的手段和能力,他把他的王国经营得蒸蒸日上,越来越好。 他是她遇到的最完美的男人,甚至比御庭巍表哥还优秀,她想,假如他不是投错胎,能生为御家长子嫡孙,坐上庭巍表哥的位子的话,他一定也会带领御氏走向繁荣昌盛的顶峰。 因此,她更想抓住这个男人,御家没有他的地位,她可以把他拉到她辛家来,她想凭她和爸爸的协助,凭他自己的睿智能干,假以时日她们辛家的商业王国一定超越御家,成为B市最庞大最有实力的企业。 “时间不早了,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了?”气氛寂静古怪的空间蓦然响起了御宸希的呼唤,他好似在询问她的意见,实则,他在下逐客令。 辛敖芙明白他的心思,纵然不舍不甘,但还是巧笑倩兮地答允,“宸希哥你也早点歇息吧,记得明天的约会哦。” 御宸希浅声应了一个嗯字,人已经站起来,辛敖芙跟着起身,随他走向门口处。 “晚安!”辛敖芙依然满脸甜蜜的笑意,给御宸希留下含情脉脉的一眼,转身乖顺优雅地离去。 御宸希高大的身影伫立门口,目送她走了数秒,才缓缓关上房门,重返沙发处坐下,俊颜随之恢复以往的深沉和冷色,不知所思地缄默片刻,掏出手机拨通一组熟悉的号码。 046 跪求着给我 御宸希高大的身影伫立门口,目送她走了数秒,才缓缓关上房门,回沙发处坐下,俊颜随之恢复以往的深沉和冷色,不知所思地缄默片刻,掏出手机拨通一组熟悉的号码。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手机里面传来的是一声标准美式英语的回复,御宸希冷峻的面容不由变得更加沉郁,放下手机点燃一支烟,又一次走到阳台,不久返回里屋时,一个不速之客让他刚刚舒展些许的眉头再一次紧紧地皱起。 御潇,他的父亲! 呵呵,是啊,他怎么忘了他会来,每次他回B市,父亲都会和他见面,这次就在家中过夜,父亲更是不会错过的。 “还……还没睡吧?”相较于御宸希冷漠着脸容,御潇亲切地笑开,举手投足间,隐约透着一股拘谨。 曾经,总是御宸希在这个父亲面前表现得拘束不安,诚惶诚恐,不知何时开始,反过来是御潇对御宸希唯唯诺诺,张皇失措,大概是在御宸希一步步强大之后吧。 对御宸希的强大,御潇其实是高兴的,他做不到的事情,儿子替他做了,他羡慕,又欣慰,当然,还有懊丧。 这是他的儿子,照理说应该对他毕恭毕敬,可事实上,在即便不说话也会自然流露出一种强大气场的儿子面前,他就像个小人物,依靠别人鼻息而生存的小丑。 其实,谁不想一出生就注定未来权高位重,谁愿意被人冷落和看不起,谁愿意被人牵着鼻子走一辈子过得窝囊,但他偏做不到,他没这个福气和勇气。 但是,毕竟出自御家,体内流的是御家的血,他也有着他的不服输、不甘心和野心。曾经,他无能为力,逼迫接受现实,如今,终于让他等到儿子替他扬眉吐气,那股压制于心底的蠢蠢欲动于是被硬生生地挑出来了。 他知道,他的未来都在这个儿子身上,因此,他把未来都押在了这个儿子身上。 “宸希,刚才难得你爷爷提出给你赏赐,你为何不说出愿望,凭你现在的能力和成绩,你回来总部当个副总裁,与御庭巍那小子平起平坐也不是不可能的。”御潇生性爽快直接,又或许,和儿子之间根本就没其他话题,一开口便是直奔了重要主题。 不同于他的热血沸腾,御宸希微抿一下凉薄的唇瓣,递给他一记意味不明的瞥视,高大劲拔的身躯径直走到沙发那,重新拿起刚才的财经杂志来看。 御潇顿觉自讨没趣,呼吸有那么一滞,但很快,习以为常地撇撇嘴,到御宸希身边坐下,继续鼓动游说。 不清楚他总共说了多少话,御宸希终于从杂志抬起头来,幽深似海的黑眸注视着他,出其不意地问,“我明晚去看我妈,你要一起去吗?” 果然,御潇老脸霎时一怔,许久,说不出话。 “不去是吧?也是,你怎么会去,瞧我这记性!”御宸希过于好看的唇,扯出一抹自嘲的冷讥。 御潇听罢,马上辩解了出来,“不,不是这样的,宸希你误会爸爸了,爸爸其实不是不想去,而是,爸爸……” “不能去,对吧?嗯,二十多年前,你并不想跟妈妈离婚,而是不得不跟妈妈离婚,御潇,你有没有觉得这辈子过得很孬种,很窝囊?”带着淡淡嘲讽却依然平淡如水的声线,不再那么平淡从容,御宸希拔高的嗓子俨如一支带着寒芒的利刃,清楚深刻地划在空气中,刺疼了人的眼球,“在我妈需要你维护,我姐需要你为她讨回公道,而我,需要你庇护周全的时候,你都做了什么?你有做过什么吗?父亲!” 父亲二字,几乎喊得咬牙切齿,御宸希暗黑的眸倏然冲上一抹腥红,波光汹涌动,有暴怒,又有嘲讽,更有一股阴沉到令畏惧颤栗的寒光。 很小的时候,父亲跟他说,宸希,命运这东西真是个怪物,你爸的命,生得真不好,为什么你奶奶不是你爷爷明媒正娶的妻子,却偏偏是个妾氏呢,为什么你爸我偏偏是个庶出呢,我要是御家名正言顺的长子嫡孙,那该多好,那该多好啊。 是啊,曾经当他备受欺负、奚落、打压,被人陷害设计差点丧命,他也曾心里暗问,自己为何没那些人的好命,后来,他已经慢慢懂得,凭借自己的努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可他的父亲,依然躲藏在得过且过的壳子里,继续抱怨,继续怨天尤人。 对这个不负责任,甚至可以说是贪生怕死、无所作为的父亲,御宸希不仅感到可恨,还感到可悲。 而御潇,听到这么一番话,整张脸如抹过一层泥巴,又灰,又黄,又土。 空气里,静得出奇,静得只有彼此心中各异不一的烈火在燃烧发出吱吱的响声,好一阵子过后,御宸希再度开口,人已恢复平静,低沉的嗓音也一如既往的沉稳,“我的未来,我自己会安排,无需你操心,我已经长大了,就快二十八岁,不再需要你劳心,你管好你的小儿子吧。” 话毕,他起身,离开了房间,剩下御潇一动不动地跌坐在沙发上,一脸呆然,近乎痴了,高雅华贵的王子房里,漫过一片萧条之色。 与此同时,御家最豪华气派最能象征权威的大主屋里,人马围聚,气氛纷乱而凝重。 这是御家长子嫡孙的栖息地,装潢布置比御家任何一个子孙的住处都金碧辉煌和华美奢侈,只不过,今晚的这些人不似屋子的淡定和沉着,皆因老爷子在宴席上的某句话。 “他竟然说不管什么要求都会答应,老爷子这是啥意思,喝醉说醉话吗?他怎么会对那孽种说这种话,怎能许出这样的承诺!不就是一个破影视公司,值得骄傲啥,我们家庭巍还打理着整个御氏集团呢!”首先发话的人,是御沣的妻子柳惠娴。 御沣,御铭和祈荣华所生的大儿子,御氏集团董事长,御霆巍正是他的大儿子,御家名正言顺的长子嫡孙,集团下一任继承人。 御沣年近六旬,但由于长期养尊处优,心宽体壮,看起来只是五十出头的样子,似乎比与他长相都很英挺俊朗的御潇还年轻上几岁。 毕竟是自小被当成接班人来培养,还有祈荣华那么厉害的母亲,而且,这些年来在御氏集团经历过种种大风大浪,站在商界的顶端,自是没那么容易乱了马脚,他坐在主位上,面色虽然严肃,但并无半点负担,精明锐利的眸子淡淡地扫着旁边的大儿子——御庭巍。 虎父无犬子,御庭巍的阅历可谓是复制着父亲御沣的,虽不如御沣的老奸巨猾老有所成,却也经验丰富多彩,他本就是个聪明的孩子,加上这些年来精心培养,被塑造成了一个倨傲张狂、唯我独尊的天之骄子,为人处世称得上一流,面对惊涛骇浪也不像寻常人那么张皇失措,沉不住气。 这些,在他的姐姐妹妹和弟弟的衬托之下,展露得异常强烈。 家族企业就是家族企业,但凡家里叫得上号的成员,都会在公司担任一官半职,御庭巍的姐姐、妹妹更是不会错过,他姐姐御思敏,年方三十已经嫁人,夫家虽比不得御家显赫,但也算得上B市的豪门望族,丈夫是那边的长子嫡孙,为了巩固自家地位,她一毕业便进入御氏集团工作,多年来在公司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以致即便出嫁,也仍在御氏集团任职,根据她对老公说的话,那就是,在她父亲尚未成功将董事长头衔禅传给她的亲弟弟,待御庭巍真正坐上御氏集团董事长宝座、成为新一代接班人之前,她都不会在家中相夫教子。 夫家纵使颇有不悦,可考虑到她的出身,便也不敢反对,再说,媳妇儿在那么大的御氏集团担任重要职位,多多少少对他们家的事业是起着一定帮助的。 御庭巍的妹妹御思琪,今年25岁,也是一毕业就到自家公司上班,担任营销推广主任。御潇家最小那个么子御浚宇,今年才21,还在读大学,不过由于是家族一份子,自小耳濡目染豪门各种明争暗斗,自然也得坐下来,充充人数,何况他以后也要进公司做事的,这御家的半壁江山,他有份拥有的。 御思敏姐妹分别坐在母亲柳惠娴左右,安抚着柳惠娴,心里其实也拿不定主意,眼角不时扫向自家父亲和弟弟(大哥),在等待他们的看法。 最后,在柳惠娴按耐不住,起身作势要去找御家大当家祈荣华求助指点时,御沣终于表态,一把喝住柳惠娴,轻叱出声,“慌什么慌,亏你还是大户人家出来,就这点胆量,以后还怎么继承我妈的衣钵,掌管整个御家?” 本就心慌意乱的柳惠娴,被丈夫这么一喝,心思不由更加凌乱,而且,感到浓浓的委屈。不错,她是大户人家出身,她柳家的家境在B市也是响当当的,否则怎么配嫁进他御家的门,只是,跟她那强势传奇的婆婆相比,她一下子被比出了弱点,但,在这世上,又有多少个祈荣华,就连祈荣华的妹妹,辛家当家主母祈荣贞,也甘拜下风呢。 “好了妈,你淡定一些,你得相信你儿子我才行啊,就这么一点风吹草动便把你急成这样,以后再遇上大风大浪,可怎么办?”这时,御庭巍也总算发话,气定神闲自信满怀,一如既往的狂妄不羁。 柳惠娴视线随之转到他身上,眼中忧虑未退,“儿子,妈当然知道你厉害,可是你再厉害,这个家目前还是你爷爷说了算,以前他从来都不这样的,今天他却这般器重和称赞那人,你让妈怎么不慌。” “哥,御宸希不是普通人,他不同于御家其他的人,他有着我们估计不到的野心,他根本就是狼子野心!”御思琪接了一句,说出自己多时来的猜测。 “就是,姑且别说人都会对权力产生*,就凭我们这房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在老爷子面前他虽表现得宽宏大量,但谁知心里真正想什么,摸不准,他时刻想着我们死呢!”柳惠娴跟着附和,略微平复的心情再次凌乱起来。 “妈,有这么夸张吗?”这时,御浚宇也插了一句,神态尽是不以为然,相较于家中几个已入社会的亲人,尚在读书的他思想还是挺单一,没那么多弯弯曲曲肠子,他家已有大哥继承公司,对他的培养也就没那么刻意,那些勾心斗角之事在他脑海不会存留太多,想的事情也就没那么深入。 柳惠娴是他的生母,对他有几斤几两甚是清楚,听罢马上教导他,“这不是夸张,妈说的是事实,那孽种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好欺负的人,他已经变得很可怕,不信你问问你爸和你大哥。” 话毕,柳惠娴分别朝御沣和御庭巍望去,御沣依然一副沉着、不怒而威状,御庭巍倒是勾唇点了点头。母亲说得没错,他这个好堂弟,在人前总表现得一副乖巧不争、温文尔雅的模样,其实私底下根本就没这么好欺负,早在不知何时开始,那人就悄悄变得深藏不露,看似纯良温和,与世无争,实则喜怒不形于色,暗地里时刻想扳倒他。 荣华富贵,一手遮天,生杀予夺,谁不想拥有,谁不希望坐在权欲的巅峰,他如此,他那好堂弟,亦是如此! 又兴许,御宸希打自来到这个世界,就已步步为营,小时候的孱弱不过是一种让人不从防备的伪装,这不,若非那人这两年的锋芒毕露,他们还把他当作一个不成气候的孬种呢。 当然,不管那人有多深城府有多厉害,他都不会让其有任何突起的机会,御家的未来,注定是他们这一房的,将来也就必然是这样,这是御家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规律,谁也改变不了,即便御宸希! 所以,在酒席上爷爷就算说出那样的话又怎样,他敢打赌,御宸希要是敢说想要御家当家之位,下场一定是被毫无情面地逐出家门,永远也不得沾上半点关系,也正因如此,他那个好堂弟才假惺惺地说暂时还没任何愿望,因为,不是没有,而是不敢! 只是,这抢风头之事他不爱看,特别是被御宸希抢走风头,他更不愿意!看来,是时候做点事了。 英俊帅气的脸容丝毫不隐瞒邪佞阴狠之色,御庭巍望着御沣,意味深长地道,“爸,您和S市那个粱胜不是多年好朋友吗,他那家龙讯影视公司在S市可是数一数二的,我觉得您是不是找个时间跟他通个电话,叙叙旧,顺便,在事业上助他一把?” 御沣尚未回应,柳惠娴马上附和出来,“阿巍说得没错,就让梁胜去跟那孽种斗,将他狠狠打压,绝不让他再有冒头机会。对了,我们可以试着给梁胜资金注入。” “妈,你这是打算高薪挖角?把御宸希公司那些明星都挖走?不错,妙计!还是妈最厉害!”御浚宇跟着说,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可惜,他的话不是众人在意的,大家视线均聚集在御沣身上,一会,御沣终于表态,对着御庭巍,老成持重地应了一声好,然后,只闻得众人纷纷呼了一口气。 星斗转移,黑夜在阴谋诡计中过去,又一个光明灿烂的白天降临人间。 上午,御宸希回御氏集团总部开会,这个会议属于每季度的固定股东大会,依然身强力壮的御铭也参与,不过,会议主持人是御沣,像往常那样,御宸希静静地坐在属于自己的位子上,静静地聆听着大家的发言,一心一意扮演着他可有可无的角色,直到会议结束,回到他的总经理办公室,才露出他深沉的模样。 藤跃跟他一起进来,将文件往桌面重重一搁,气咻咻地道,“瞧刚才御庭巍那鸟样,真心不想再忍下去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御宸希薄唇微启,哼了一句。 “大谋?我们强悍威武的御少,那你接下来有何部署?宸亚影业已经扎稳根基,给老爷子做做样的目的也达到,这个计划算是圆满结束,接下来应该有新的攻略了吧?” “不,还没行。假如我没猜错,他们会就着宸亚给我攻击。”御宸希继续淡声说道,不理藤跃哦呼的惊讶状,拿起手机拨通了钱子易的电话,“从今天起,你派人将华夏影视传媒,龙讯影业和科迪传媒这几家公司的掌管人或高层都盯着,有任何可疑动静,立刻跟我汇报。” 电话那头,钱子易怔愣了一下,好几秒,才应道,“OK,我会的。” 电话掐断,御宸希深邃的目光重新看向一脸肃然的藤跃,“你继续在这里做好你的工作,S市那边有我和子易在,所有计划都已经安排好,而且也会照我想要的结果进展下去,你不用担心。” 他顿了顿,语气猝然冷起,“昨天宴席上他跟我说想赐我一个愿望,其实,我想要什么他应该清楚,但我不会主动说出来,而是要他,到时亲自给我这个愿望,要他跪求着给我!” 藤跃下意识地点点头,迎着跟前的人信心十足、果断狂傲的模样,他面上凝重之色也缓缓褪了去,一抹欣赏和钦佩跃了上来。 对御宸希,他打心里欣赏,宸希不但有着卓越的才华、睿智的头脑和对商业不同凡响的触觉,还拥有惊人的胆魄与优秀的领导能力,这些年来,他们看着他隐忍,低调,韬光隐晦,步步为营,却又步步艰难,同时,越来越强大,他的所作所为除了令他们望尘莫及和心服口服,还令他们深深折服,其实,他们几个虽不及御宸希厉害,但凭他们的能力想打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也不是不可能,他们却甘愿跟在御宸希的背后,誓死追随,是因为,权力人人可得,但知己难寻。 除此,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便是,信任! 对他们几个,御宸希给予百分之百的相信,信他们就像信他自己,对他们毫不隐瞒,他相当于把性命押在了他们身上,假如他们任何一个背叛了他,那么,他会全军覆灭,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也是,为何自己明明负责B市的事,可对S市的一切也还是异常清楚。S市是中国几个最为重要的大城市之一,与B市经济有着密切关联,宸希选择在S市创业,让老太爷觉得他无心争权夺位只是表象,其实想要做的,是在那里建立自己的商业王国,占据S市整个经济圈,借此侵到B市这边来,这也是宸希刚才为何说,等到那个时候,他会让老太爷主动满足他的愿望,然后,慢慢实现他最大的梦想。 具体的操作,宸希没有跟众人详细说,众人也不多追问,众人还以宸希的是百分之百地服从命令、执行命令,各就各位完成自己的任务,其他的,静静等待宸希的解答,到了可以说的时候,宸希一定会告诉他们的。 总之,他们清楚,未来的路会充满刺激、争斗、挑战性,会很复杂,很危险,但最终,会顺利抵达终点。 “对了,让秘书去帮我订束花,要红色玫瑰,33朵。”御宸希再度开口,将藤跃从思忆中拉回神来。 藤跃怔了怔,随即恍然大悟,拿起话筒打了一个内线电话,把事情安排妥当了,看着御宸希,调侃的语气说了这么一句话,“御少,真难为你了!” 御宸希薄唇一扯,大手伸向茶几,取出一根香烟,点燃,用力吸了一口,高大伟岸的身躯往沙发背上靠去。 藤跃跟着拿出一支烟,叼在嘴边,特意打了几下才点着,没有吸,而是捏在手里,继续望着御宸希,道,“老实说,你真的对那个辛敖芙一点动心都没有?” “没有。”毫不犹豫,御宸希果断回复。 辛敖芙,不但人长得美,且很聪明,即便年纪轻轻却晓得收放自如,对他千依百顺体贴入微,换做任何一个男人,确实都会心动,如果,她不是辛家的人,不是辛宗翰的侄女,如果,他没有认识静静在先,他想他也会心动,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假如,有些事,发生了,存在着。 “你老是这样拒绝她投怀送抱,不怕时间久了她会厌倦或失望?我觉得啊,不如偶尔给她一些甜头,反正吃亏的又不是你,你就当瓢妓呗。静静那么明白事理,不会怪你的。”藤跃继续滔滔不绝,依然没有开始吸手里的香烟,不过,香烟已燃了半截。 倒是御宸希吸得越来越快,吐出一层层白雾,在他五官精致的脸庞缭绕弥漫,让那双幽深似海的黑眸显得更加迷离缥缈,高深莫测,难以捉摸,而就在他连着吸了三根香烟之后,秘书抱着一束妖艳欲滴的鲜花毕恭毕敬走进来,空气里顿时弥漫起一阵阵沁人的香气。 御宸希将烟头往烟灰缸上用力一掐,用眼神默默跟藤跃告别一声,从秘书手中接过鲜花,高大的身影阔步走了出去。 傍晚六点钟,一场电影刚好结束,人们陆续走出影视厅,其中两个态度亲昵的人影,出类拔萃,吸人眼球,正是御宸希和辛敖芙。 “宸希哥,你明天真的要走了吗?能不能多留几天?”辛敖芙芊芊玉手扣在御宸希强健有力的臂弯中,一个劲地往他胸前靠近的娇躯包裹在一袭呢大衣中,衣服是名牌中名牌,把她整个人衬托得更加像个公主,高贵,优雅,时尚,迷人。 女性柔软的躯体,带着淡淡的幽香,御宸希却丝毫不受影响,俊颜一如既往地挂着浅浅的笑,似宠溺,又不似,语气也轻得无一丝波澜,“手头很多项目,我得回去处理。” “宸希哥,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来我们辛氏集团干?那天我跟我爸谈起你,我爸也知道你在S市的丰功伟绩,很欣赏你,说只要你肯过来,他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没有以往的失落,辛敖芙立即接着说,似乎早就想好了的事。 御宸希则面容一滞,一抹流光在深沉的眸间飞速而过,回绝她,“那是你们辛家的事业,我一个外人,不宜参与。” “什么外人,你是我男朋友,也算半个辛家人,除非你将来不打算跟我结婚?再说,御家的祖训你是知道的,有庭巍表哥他们在,你根本得不到发展,我可舍不得你这一身才华被埋没了呢。”辛敖芙嘟着小嘴,挽住他臂弯的手加大几分力度,满眼期待仰望着他。 御宸希继续浅抿一下唇角,意味不明地道,“再说吧。” 辛敖芙心里失望,却也不操之过急,再次呈现其善解人意的优点,回他娇媚一笑,转向另一个话题,“对了,真的不能让我陪你一块去看阿姨吗?我知道因为二叔的事,你妈妈不喜欢我,但我跟你保证,我会乖乖的,就算阿姨刁难甚至出声骂我,我也绝不生气。” “嗯,我知道你不会,但是,阿芙,听我说,还不是时候。”短短一句话,果断杜绝了辛敖芙的念头,她妥协,向御宸希献上冬虫草、燕窝等保养品,依依不舍地与御宸希分别。 夏青虽也回京,可毕竟是去“拍拖”,御宸希便没有让夏青跟随,而是自个驾车,车子走了大约25分钟,在城东某高级住宅区停下,他看了看副驾座上几盒价格昂贵、包装华丽的高级礼品,眸底猛地窜起一股厌恶之色,迫不及待地抓起它们,打开车门走到前方一个垃圾桶前,毫不犹豫地将这些冬虫草燕窝全都塞进垃圾桶内,然后,重返车上,驶进小区地下停车场。 曾经那年,他八岁,姐九岁,有天晚上母亲把他和姐叫到卧室,说道,阿瑶,小希,妈妈要走了,明天起搬到别的地方去住,以后你们要自己照顾好自己,特别是阿瑶,你是姐姐,要照顾好弟弟,知道吗。 他和姐姐惊讶,问妈妈为什么要搬去别的地方,妈妈望着他们,一个劲地流泪,只这样说了一句话:只有妈妈搬走了,阿瑶和小希才能继续是御家的人,衣食无忧地长大,所以,将来无论如何你们都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那天晚上,他和姐姐就在妈妈的房间,一人枕着妈妈一只手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时,妈妈已经不见了。后来,他和姐姐才知道,妈妈和爸爸离婚了,爸爸的妻子不再是妈妈,而是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喊祈荣华姑姑。 祈荣华的亲侄女,因为看中了高大帅气、英俊不凡的父亲,不顾父亲已经娶妻生子,硬是赶走了母亲,她们威胁母亲,若是不同意,他和姐姐以后休想在御家安然无恙地长大。她们卑鄙无耻,用妈妈孤独的下半生换取他和姐姐的未来。 而御铭,御家这个大家长,竟也任由祈荣华这样胡乱着来! 御铭不但给了母亲500万瞻仰费,还在这里买了一栋房子给母亲居住,只允许他和姐姐来看母亲,但不得留下过夜,他们分明是想彻底断绝母亲和他与姐姐的关系,免得落下话柄,成为外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思忆中,御宸希已经来到大厦的16层,大手轻轻一举,在A单元门口的门铃上一按。 原本,母亲提过给他一套钥匙,但他不接受,因为打心里不接受这栋象征着无尽羞耻、等同于把母亲打入地狱的房子! 门铃响过几秒后,房门被打开,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他的小姨,妈妈韩宛秋唯一的妹妹——韩宛烟。 早年,韩宛烟嫁了一个警察老公,育有一女,后来老公因公殉职,她便带着女儿搬到这里来。 韩宛烟是母亲的亲妹妹,跟母亲关系一直很好,守寡带着女儿甚是可怜,这里四房两厅,足够收容她们,最主要是,小姨能给母亲做个伴儿。 于是,这一住直到现在。 小姨是个很会做人的妇女,对御宸希姐弟十分亲切热情,特别是对御宸希,简直当成大人物来恭维,一如既往地笑道,“哟,是宸希回来了,姐,咱们的好宸希,你的小宝贝回来了呢!” 小姨将御宸希迎接进门后,兴冲冲地往里头喊一声,随即又看向御宸希,继续慈爱有加地道,“宸希啊,你今晚在这里吃饭的吧,小姨给你煮好吃的,都是你最喜欢吃的。” “谢谢小姨。”御宸希浅笑,轻声道着谢,修长的腿大步地迈着,很快便进入客厅,目光停在沙发中的那抹纤细的人影上。 那抹人影缓缓回头,正是他认识了二十多年的母亲,母亲很爱干净,平时不管在家还是外面,都将自己梳理得整整齐齐,这个习惯即便现在也依然不改,只是,美丽的脸容泛着一抹病态的苍白,让左面颊那道疤痕更加鲜明触目,如一把锋锐的利刃,狠狠剜着人的眼睛。 “小希。”她轻声叫唤着他,嗓音没有小姨那样的夸张激昂,而是如平静湖面毫无波澜,就好像,她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存有任何的期盼。 这也更让御宸希心头发紧,痛如刀割,步履急促快速奔至她的跟前,蹲下,大手颤抖着轻抚上她苍白憔悴的面庞,哑声斥道,“怎么不照顾好自己?” “没事,感冒而已,人人都会感冒的,何况,妈老了身体各方面更是不行。” “胡说,我妈才不老,我妈永远是那个年轻美丽的女人,是小希见过最美丽的女人。”高大的身躯慢慢站立起来,御宸希在沙发坐下,长臂环过韩宛秋的肩头,就像在保护着他想保护的东西。 韩宛秋顺势依偎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唇间逸出一抹笑,出其不意地说,“是吗,妈妈比静静还美?” 御宸希一顿,答,“当然。” “呵呵,你这话在这里哄妈妈就行了,可千万别在静静面前说,否则呀,静静可不饶你。” “不会,静静才不是那么无理取闹之人。” “是啊,静静很好,各方面都很优秀,几乎完美得不可挑剔,小希,妈为你感到骄傲和开心,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你要珍惜这份情缘,好好待人家知道吗。”关于夏静和御宸希的事,韩宛秋是知道的,御宸希亲口所说,不仅因为觉得她是他的母亲,还希望借此给她一个欣慰,夏静也一直跟她有所联系,在彼此心中已认准对方是未来婆婆(媳妇)。 “嗯,会的,妈,我会。”御宸希语气比先前坚决肯定了许多,似乎不仅仅是在回答母亲,更像在阐明着某个信念。 “有你这句话,妈就放心了。”韩宛秋又是欣然一笑,紧接着,目光猛然变得暗淡起来,低吟着,“宸希,老天爷总算没残酷无情到底,把对我和你姐姐的痛苦,补偿在你的身上,你一定要幸福,嗯?” “妈,你也会幸福的,还有姐姐,她也会找到她该有的归宿。” “会吗?真的还会?宸希,你不要哄妈了,不会了,早在二十年前妈的幸福就已埋葬,彻彻底底地埋葬了。还有你姐,她最近跟市政厅一个男人走得很近,那个男人,四十几岁,她却跟我说那人长得一表人才,才华洋溢,待她也很温柔,所以,她不委屈,我知道,她是不想我伤心才这么说,跟着一个比自己大十几二十岁的男人,怎么可能不委屈。本来,她过得好好的,有个情投意合的情侣,可是,都毁在那个魔鬼手中,宸希,妈真的没用,保护不了你们……”痛苦悲伤的回忆挑起,晶莹剔透的泪水如倾盆大雨般自韩宛秋眼眶滚落而出,她的手紧紧捏起,充满着痛,还充满了恨。 御宸希两臂张开,把她整个身躯抱入怀中,他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上,急切地道,“妈,不关你的事,真的不关你的事,姐姐既然说不委屈,那我们相信她。至于那些迫害我们的人,我跟你讲过的,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要他们血债血还,所以,你要保重身体,跟我们一起看看他们的下场!那一天,会到来的,而且会很快,妈,你相信我,信我一定能做到!” “好,我信你,我的小希,那么聪明,能干,妈会等着你报仇雪恨的一天,不管妈能在这个世上活多久,总之,一定会坚持到那一天!” 御宸希不再做声,双臂则越发的紧窒起来,深邃乌亮的黑眸一片悲情,似乎泛起了水雾状的东西。 雅致宁静的客厅,瞬时显得更加安静无声,母子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直到韩宛烟再次出现。 她已做好晚餐,来叫大家去吃,见到被一股强烈悲伤包围、相拥一起的母子两人,韩宛烟愣了一愣,继而,若无其事地温暖气氛,“宸希,快来尝尝小姨的手艺,这么久没试过,不知还能不能入得了你的口,若是入不了,你就忍一下,给小姨一个面子,不然小姨今晚睡不着觉的。” “小姨说笑了,小姨煮的菜可是丝毫不输于那些五星级饭店的厨师呢。”御宸希也已调整好心情,从悲切中回转过来,修长有力的双手依然轻轻环在韩宛秋的肩上,一派轻松地问道,“妈,你说是不是?” 韩宛秋一怔,用力扬了扬唇角,淡笑,“你小姨的手艺真的很不错,今晚你要多吃一些。” “一定,我会全部扫光的!”说话间,御宸希已拥住韩宛秋,走到饭厅来。 不是很大的饭桌上,已经摆满了丰富的佳肴,五菜一汤,果然都是御宸希喜欢的,他不由对韩宛烟感激地望了一眼,先安顿母亲坐下,自己也坐在旁边椅子上,启动碗筷,忽然仿佛想到什么,问,“对了,小念呢?” 张念,小姨的女儿,他的亲表妹。 “她呀,公司这几天刚好有活动,去旅游了,她要是知道你回来,说什么也不会去的。”提起女儿,韩宛烟笑弯了眼,可见十分疼爱宠溺这个女儿,也是,丈夫去世的早,女儿算是她最能依靠的亲人了。 韩苑烟和张念都知道御宸希偶尔会回B市,但具体时间不固定。 不想母亲难过,御宸希和御思瑶并没多讲御家的事,时隔多年韩宛秋也就不记得御铭的生日,又或许,她是知道的,但并没有跟妹妹和外甥女谈及,是以,韩宛烟母女才没事先晓得御宸希这个时候回来。 对张念,御宸希接触不多,只记得是个乖巧活泼的女孩,去年,小姨委托他帮表妹找份工作,他便介绍到一个熟人公司当会计。 “她在那里,干得还行吧。”御宸希边喝着汤,边询问。 “嗯,这丫头平时大大咧咧,可工作起来还真没话说,她说这份工作是你介绍的,不能丢你的脸。” 御宸希抿唇,回了一句玩味的话,“看来我得跟我那朋友要点介绍费,把这么好的员工介绍给他,他该感恩。” 韩宛烟不明情况,惊呼,“真的吗,这样会不会不大好?” “你别担心,小希说笑而已。何况就算真的这么说,也无妨,我们小念确实能干,帮公司创造了价值呢。”忽然韩宛秋插了一句,面色虽还很苍白憔悴,但已不似先前那么悲伤怨恨。 御宸希和韩宛烟见状,彼此打了一个会意的眼色,继续围绕着话题聊谈起来,说完张念,韩宛烟问起御宸希这次会呆留几天,听御宸希说明天就要直接去美国了,她立刻表现出一阵惆怅,倒是韩宛秋,颇为喜悦,因为她清楚,夏静在美国,儿子这趟去恐怕不止是公事那么简单。 接下来,大家继续边吃边聊,也只有在这里,御宸希才卸下他伪装的面具,将自己尽情投入温暖的亲情当中,晚上十点多,他才辞别离去。 ------题外话------ 下章又到了御少和雨儿的对手戏,那晚压了人家,回去会怎么对她?嗯嗯,你们懂的,吃掉迟早的事。御少说接吻是爱人之间的事,这是潜意识里爱上了雨儿O(∩_∩)O~ 汗,非常抱歉,紫码字码傻了,才发现有个中奖名单写错了,【13823614653】,我输入时竟然把3写成4,写成了13824614653,请这位亲去书评区留言获520小说币。还有jar0610得177币(紫看到亲昨天有订阅的),丽娟0232得277币,你们也赶紧去留言领取你们的大奖,难得好运气,别放走!再不出现,紫要重新奖励给其他亲了嘿嘿。 再次谢谢大家正版订阅,还有给本文送钻石、送鲜花、打赏和投月票评价票,非常非常感动。 明天精彩继续!依然万更或以上。 047 你呢?是不是就想我干,干,干嘛? 母亲韩苑秋这两天腿脚发痛,于是没送他,倒是小姨韩宛烟一直送他到电梯门口,韩宛烟看着恢复了一身沉稳内敛的他,语气迟疑地提出这么一个请求,“宸希,你若是方便就多回来陪陪你妈吧。” 御家大概是铁了心想断绝与韩宛秋的关系,虽允许御宸希姐弟来看韩宛秋,但次数不能过频,因此御宸希每次回来B市也只来这儿一趟。 御宸希虽然向母亲说了那些隐秘事,但韩苑烟目前还是不知情,如今提出这个要求,无非是害怕御宸希忘了还有这个母亲在,假如她清楚御宸希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替母亲讨回公道,报仇雪恨,为将来能跟母亲光明正大地永远在一起,那么,应该不会有此担心。 对于韩苑烟的误解,御宸希无任何不悦,也不解释,维持着一惯的浅笑,冲她点点头,末了,从钱夹里取出一张信用额度为20万元的卡,有所暗示地道,“小姨,谢谢你这些年对我妈的陪伴,以后还望小姨多照顾我妈。” 看着金灿灿的卡片,韩宛烟顿时怔住,好一会,婉拒道,“不,不用了,你上次给我的,还没用完呢。” “那小姨就多买点好东西吃,或者,可以带我妈去做做美容,短途旅游一下,你们年纪都大了,务必善待自己。”御宸希直接把卡片塞到韩宛烟手中,看着韩宛烟感激欣慰地收下,他又是微笑着冲她颔颔首,随即走入正好打开的电梯内。 车子从地下车场出来,刚好碰上有辆大货车在卸东西,好像是有人在搬家,不能过,他于是把车子停在一边,拨通夏青的电话。 “你问问,能否把明天的飞机改签成今晚的,能的话大概几点钟?” 夏青先是蒙了一下,随即讶声问,“御少,发生什么事了吗?” 约莫数秒,御宸希才回答,“没有,只是想早点过去,你赶紧去办。” 这时,夏青总算隐约明白过来,语气马上转为愉悦,快速应了一声好,结束通话,大概五分钟后,再打过来,“御少,我查过了,今晚的飞机都满了,最快都要明天早上9点,即我们原本乘坐的那趟。” 御宸希一听,面色一沉。 夏青则继续道,“御少,我知道你想早点看到静静,可这也没办法,再说,避免引起那些人注意,我觉得就照原计划,静心等待明天早上那个航班吧。” 又是过了好一会儿,御宸希发出另一个指令,“嗯,你帮我订个房间,就在帝都酒店,我大概三十分钟到。” “好,我马上办。” 缓缓放下手机,御宸希闭眼,伸指在眉心捏了几下,再睁开时,发现前方那辆大货车恰好开走,他便也刻不容缓地启动车子引擎,一踩油门加速奔跑起来。 他在帝都酒店过了一晚,翌日上午九点钟准时坐上飞机前往美国纽约,然而当他满怀热情想给某人一个惊喜时,才发现,那人不在纽约! “夏静啊,她前天下午去了洛洛岛,说是跟AK的总裁迪达森一块去的,迪达森喜欢探险,问夏静有没有兴趣前往,夏静同意了,把手头上一些工作交给我就跑了,这女人,永远都是这么不顾一切。”电话那端,是他安排在美国公司的下属兼伙伴,克莱顿,纽约本土人,说着一口流利正宗的美语。 对御宸希的忽然到来,克莱顿也是充满惊讶意外的,毕竟在正规工作行程中并无御宸希莅临这件事,从而也明白,这个好兄弟是特意来看夏静,可惜,夏静跑开了,真是白白糟蹋了一片真心。 御宸希一边听着电话一边皱紧眉头,脑海快速和反复回放着“洛洛岛”三个字,奈何毫无概念。 洛洛岛?那是什么鬼! 探险,该不是一个尚未开发的荒岛吧? 那个迪达森疯,她也跟着去疯! “她有没有说啥时候回来?”沉着声,他问克莱顿。 “没具体明说,肯定是迪达森几时回来她也几时回来吧。” 该死! 一声低咒,从御宸希口中发出,一直守在旁边的夏青已从御宸希手机传出来的音量不小的话语中了解情况,本就心情沉重,此刻更是额头冒出不少汗来,暗暗叱责着妹妹的不知轻重。 御宸希与克莱顿再谈聊了一会儿,结束通话,夏青马上为妹妹求情,“御少,你别动怒,静静不会有事的,她那么聪明,不可能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 嗯,她很聪明,很懂得保护自己,可…… 大概是,他心里惦记着佳人,千里迢迢赶来这儿想给佳人一个惊喜,结果却一番心血付之东流,难怪他会动气。 夏青何尝不清楚这点,于是巧舌如簧,一个劲替夏静说好话,渐渐地,御宸希沉冷的面色总算缓和下来,在夏青的关切提醒下,洗澡,上床睡觉。 他躺下的床是夏静的,以往每次过来,也是睡在这张床上。 以往,有她陪伴,如今,只他一个人。 这几天到处奔波,长途跋涉,他明明很累,却毫无睡意,后来,他索性去书房工作,最后就那样趴在电脑前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客厅里,坐着克莱顿,夏青在招呼。 美国这个公司,是御宸希最早成立的公司,在他来军校就读的第二年,他创立了这个公司,一直交给夏静打理,后来认识了克莱顿,把克莱顿也拉进来,再后来,随着公司规模越来越大,越来越赚钱,他认识越来越多的知己,相继在瑞士,意大利,韩国,南非都开了分公司,横跨五大洲七大洋。 为避人耳目,他从不在公司出面,每到一个地方都是让这些负责人把资料拿到他下榻的酒店,或者,平时通过网络视频、邮件联络,了解各间公司的进展与情况。 这些伙伴们,各个都干得非常出色,每一处分公司都在不断扩大和发展,如今,他的事业可谓遍布了整个地球,只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地方,是中国,B市,那才是他的最终目的,但也是最艰难的。 不过,他有信心,假以时日,他能攻克! 像往常那样,他们就在夏静这座公寓里谈了足足六个多小时,夜晚,由夏青下厨,直接公寓吃晚饭。 “夏青,以后希不要你当保镖的话可以考虑过来给我当厨师,你煮的菜真是一级棒!”克莱顿津津有味地品尝着可口的饭菜,不忘大赞夏青,还竖起了大拇指。 估计跟御宸希相识多年的缘故,他很喜欢吃中餐,可惜夏静不会煮饭做菜,只能期盼每次御宸希过来,品尝夏青亲自做的菜。 “好啊,到时我一定告诉克莱顿先生。”夏青微笑应答,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由于他曾救过御宸希的性命,又因夏静和御宸希的关系,他在御宸希面前不像别的下属那么小心翼翼和自卑低下,对御宸希这些事业伙伴也就不那么拘谨。 御宸希则瞟了克莱顿一眼,嗤哼,“做梦回家再做。” “什么做梦,世事难料,说不准哪天他真不跟你干了呢!”克莱顿马上反击,视线回到御宸希身上,然后,被御宸希那王子般优雅的吃相呛住。 这个男人,明明是个汉子,外表身形、各方面手段都极为冷硬刚强,唯独吃饭的时候比女子还优雅,无论面对多么美味的佳肴都能保持一贯的沉稳淡定,一口一口地咀嚼,有时他不禁怀疑,这个中国好兄弟前世是否生在帝王之家,经过特别的礼仪训练。 御宸希没再发话,只轻轻勾起唇角,克莱顿于是又觉一阵沮丧,不禁转开话题,“对了,你要不要跟去洛洛岛看看?” 结果,如期见到御宸希平静的颜容立时绷紧,英挺的眉峰几乎蹙成了一个川字。 夏青见状,心里暗叫苦,急忙冲克莱顿摇摇头,暗示他别煽风点火。 克莱顿耸了耸肩,看来尚未从方才的憋屈中出来,继续挑引御宸希的怒火,“你是大后天就回中国对吧,照我看,那时夏静还没回,难得过来,你打算就这样一无所获地回去?” “其实,御少过来也不全是为了静静,他还知道了这边公司不少事呢,又怎能说一无所获?生意事业要紧,静静什么时候都能见,再说静静已经讲了下个月会回中国,到时御少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夏青又是马上接话,克莱顿这家伙不肯罢休,只能他自己出面替静静说话了。 话毕,他留意御宸希的表情,见御宸希阴沉的脸色缓和不少,心里也默默松了一口气,然后,把跟前一大盆菜推到克莱顿面前,准备用美食堵住克莱顿那张爱撩事的嘴巴。 克莱顿见拿不到便宜,便也作罢,注意力转到美食上,简直就遂了夏青的心,御宸希也继续优雅地享用着一道道菜,就这样,到晚餐结束。 满桌子的菜,克莱顿吃得最多,几乎吃撑了,然后就在这里找个客房睡下,夏青负责收拾餐具,都收拾好后,看到已沐浴过的御宸希伫立阳台上,不知所思。 他想过去再为妹妹说些话,安抚一下御宸希,但转念一想还是作罢,以致不知道,这一夜御宸希就在阳台上站到即将天亮,烟灰缸放满了十几根烟蒂。 接下里,御宸希在纽约呆上三天,无数次拨打过夏静的手机号码,可都处于没法接通状态,第四天中午他终飞离美国,回中国S城。 这天,宸亚环球影视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里一片热闹,钱子易和姚晖正就着即将要签的新艺员商议讨论着。 本来,御宸希应邀为这次港城明珠竞选比赛当评审,主要也是想从这行挑选新人,总共三个目标人选:诗若雨,周梓嫣和梁蕾。 诗若雨是头号人选,早在比赛期间就被姚晖相中,谁知结果那样,这个计划便搁住了,把目标转移到周梓嫣和梁蕾身上。 不过,姚晖不死心,这下与钱子易商量过后,朝远坐沙发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那抹高大人影看去,问道,“御少,那个诗若雨确定out了吗?其实我觉得她是个很有潜质的人选,你老人家和她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不妨先放一边,公司大事为重。再说吧,你把她签过来,让她成为咱们的人,你以后想怎么折磨和处理她岂不是更容易?” “晖姐这话有道理,御少你就同意签下若雨吧,她本身条件那么好,再经咱们晖姐一手包装,明年这个圈子最红的人一定非她莫属,什么四小花四小旦的,都得靠边站去了。”正好也在听着大伙讨论的沈轩马上发出附和,人已经跑至御宸希面前,帅气的脸容挂着傻笑,眼神热切期待着。 在场其他人,钱子易和夏青目光也都纷纷转向御宸希,神色各异。 反观御宸希,明明是个当事人,是大家的焦点,却完全无动于衷,紧蹙的剑眉底下,一双幽邃深沉的鹰眸直盯着手机,俊颜绷得近乎僵硬。 “御少,您别担心,那个迪达森既然已跟他公司联系过,那就代表他没事,也说明静静没事。”夏青发声,却是再次为自己那个任性妄为的妹妹说着好话。 可惜,这压根安抚不了御宸希焦急沉闷的心。 他当然知道这些,他在意的她没有给他任何联系,她跟迪达森去探险,没告诉他,他在美国呆了三天,加上回来已有三天,将近一个礼拜都没收过她只字片语,既然迪达森能跟公司联系,为何她不找他? 只能说,她根本不把他放在心里!那些商业成果,远比他重要。 御宸希的内心想法,夏青虽没法完全揣摩得透,可毕竟跟了御宸希这么多年,这又是关乎自己妹妹的事,是他一直最为关注的,由此对御宸希此刻想的是什么大体猜到,忍不住暗暗为妹妹叫屈。 静静对御宸希的爱,绝对不比御宸希少,甚至可以说比御宸希还深。 打自十几年前认识了御宸希,注定静静这辈子都为御宸希而活,正因为想永远站在御宸希的身边,静静才那么卖力,只想让这个男人记住她对他的好,对他的恩情,否则,哪个女孩子不想呆在自己所爱男人身边,备受这个男人呵护和疼爱,而非冒着各种危险去打拼、奋斗,饱受孤独和思念的煎熬! 这个道理,聪明如御宸希其实也懂,但他是个如此霸道的男人,虽然有情,却也薄凉,只晓得站在自己的角度,所以,委屈的永远都是静静。 “好了夏青,你妹的事就先别说,还是关心公司发展吧,咱们先讨论这次新签艺员的事。”沈轩神经大条,又兴许对他不注重的事不怎么上心,也就不晓得御宸希和夏静之间的潮动波涌,人已在御宸希身侧坐下来,挽住御宸希的手臂,极力吸引着御宸希的注意,“御少,我知道其实你跟若雨并无任何私人恩怨,总决赛的事只是一个误会,过去的事情咱们就别提了,如今应该想想怎么去补偿。对,补偿,你不知道啊,因为你的一时失误让若雨背负上多惨烈的后果,不知是谁在学校造谣说若雨因为勾引你,被你一怒之下评0分,导致落选,现在全学校的人都在传这事,都觉得若雨是这种女人,您看您是不是应该做点事补偿补偿她?你把她签过来,不但补偿了她,这还是证明她没勾引激怒您的最好证据。” 御宸希仍然毫无反应,钱子易则突然调侃出声,“沈轩,我看你还是别白费口水了,你若真能够劝得动御少答应你这个愿望,十万块赌注,我出!” 呃—— 沈轩没半点喜悦,迅速回钱子易一记白眼,赌注十万……有钱了不起吗,有钱也不是这样赌的吧,谁稀罕!这分明就在暗示,御少不可能答应他这个请求! 钱子易丝毫不在意沈轩的恼火,还走过来伸手在他肩膀一压做了一个安抚的动作,饶有兴味的眼神看向御宸希,继续意味不明地道,“御少你怎么看?轩子最近荷包很紧,你要不要做做善事,给他赚笔外快?” 御宸希这也定了定睛,淡淡地瞟了钱子易一眼,而后,冲夏青问了一声,“下午有没有特别行程?” 夏青一怔,从方才话题中出来,应,“没,御少想去哪?” 御宸希不回他,只吩咐道,“你和轩子留在公司,车匙给我,我出去一下,有什么事电联。” 话毕,起身,风一般地走了出去。 钱子易和沈轩等人呆愣,姚晖则气得呱呱叫,“他……他这算什么,还真吃准我们了不成?屁都不放一个就这样跑掉,小心把老娘惹火了,撒手不干了呢!”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早在答应为他卖力的时候就知道他是这样子的好不好,说得好像被骗上了贼船似的。”钱子易接话,俊颜一片沉静,看来对御宸希的举动已经司空见惯。 姚晖继续不甘心地抱怨,“什么好像,根本就是贼船,当年我肯定是被他陷害蒙骗过来的。” “呵呵,终于承认自己是傻子了?” “你……”杏眼圆瞪,姚晖恼怒得瞪着眼前这个总爱跟她抬杠的男人。 钱子易非但不收敛,还冲她眨了眨眼,倒是夏青,潜意识里把自己当成了御宸希的家人,替御宸希说好话,“晖姐你别生气,女人生气容易长皱纹呢,御少对你们几个怎样,你们又不是不清楚,御少这是把你们当自己人,很重视你们的。” 他和御宸希同岁,比姚晖大,但还是跟着众人尊称她晖姐。 可惜,这并不能平复姚晖的火气,怒呼呼地冷哼,“屁,真重视我就不该什么都交给我,却又不是真的让我全权负责,说实在的,我真很想签那个诗若雨,可他偏偏不同意,老娘要是狠心一点,跳槽到其他公司,然后把诗若雨带过去,给他一个狠狠的打击。” “哦,我赞同,你有本事尽管去。”钱子易又是不改口贱个性,煽风点火了一句,不就是看准姚晖不会这样做。 夏青是老实人,只能继续笑着安抚,“晖姐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人,当然不会狠心,再说,晖姐最疼咱们御少了,绝不忍心做出令他伤心的事来。” “谁疼他了,这古怪的男人就留给你妹妹吧。话说,夏青你是不是应该说一下你妹,叫她多回来陪陪御少,我看他根本就是欲求不满,你都没看他这次回来,整天摆着一张臭脸,好似有人欠他几百个亿似的,真这样的话也是你妹欠的好吧。”姚晖毫不客气地给夏青恶狠狠一瞪,把怒火转移到他这来。 被说中事实,夏青神色一滞,本是咧开笑容的嘴巴顷刻呈现出一个不自然的弧度。 钱子易见状,总算收起戏弄之心,一本正经,“好了别欺负夏青了,这事就那么定了吧,先把周梓嫣和梁蕾签了,其他的,再说。” 两分钟后,各自散开,豪华气派的办公室随之空无一人,鸦雀无声。 外面,S市某个旧区,诗若雨正健步如飞地踩着沥青路朝公交车站火速赶。 昨晚妍妍和天瑜都有事外出,剩她一个人在出租屋,想到今天上午只有第三四节两堂课,不用早起,她于是找个电视剧看看,谁知看着看着入迷了,一直看到凌晨三点多实在扛不住困倦,才抱着手机睡过去,没调闹钟,今天一觉醒来已是上午九点半,第三节课在十点二十分开始,她用了最快的速度洗漱更衣,急匆匆喝一口水,抱着书包离开家门。 如果能在五分钟内赶到公车站,再在三分钟内有那线公车到站,然后一路不堵车,她就能勉强赶到,否则的话肯定又要遭纪晓岚一顿批评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与这个现代汉语老师有仇,她每次迟到都是他老人家的课。 亲爱的王母娘娘,玉帝老大,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你们行行好,发发慈悲,让我准时赶到学校吧,我保证以后绝不熬夜看电视剧了。 一路火烧眉毛地奔跑,诗若雨一边呢喃祈祷,她想,赶到车站要是等不到车,得试着打的过去了,可是,这里去学校路程不短,S市的计程车单价又高,这得好几十块呢,都够自己三天花费了。 尽量,还是尽量别浪费好! 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诗若雨纤细的脚儿不由又使出几分力,走得更快起来,眼见前面站台已经映入眼帘,她心头一喜,却忽然,背后传来一道清脆震耳的汽车喇叭声,在她尚弄不清状况之际,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的眼前,喇叭又响了一下。 难道是在喊她? 可除了小舟之外,目前比较熟的朋友并没有谁开车。 小舟今天整个上午都有课,事先又无任何约定,不可能这个时候来这里,而且,小舟的是蓝色跑车。 算了,应该与自己无关的吧,诗若雨看了看距离又近了一些的公交车站,决定忽略不理,缓下的脚步重新加快了速度。 不料,背后喇叭声再次响起,那辆轿车一个急冲,直接停在距离她一米之远的前方,副驾驶座的窗,摇了下来。 她往前几步,下意识地朝敞开的车窗望过去,然后,立即被驾驶座上并不陌生的人影震住。 是他! 御宸希! 看来,真的是冲着她来?可他怎么晓得来这里找她?时间还抓得这么准? 清丽脱俗的容颜涌上阵阵好奇纳闷之色,诗若雨脚步完全停下来,继续美眸微瞪呆呆地看着那抹即便处于窄小的车厢却依然气势磅礴慑人的人影,只见他面向前方,并不看她,隐约中,她听到了一个轻微的响声,好像是车门开关打开。 敢情他想邀她上车?可是,他看都不看她,这算哪门子邀请? 娥眉轻轻一蹙,想到自己因这浪费的宝贵时间,诗若雨心情一下子不好起来,便也重新迈起步伐,往前。 如腾龙般矫健的黑色轿车也再次追上,某人直接伸臂过来,把副驾座的车门推开,伴随着一道怒吼传来,“明知这里不能停车太久,你存心要我被警察开罚单?想报复我?为你落选报仇?” 低沉醇厚的嗓音还是那么的极具磁性,但不似以往的波澜不动,而是带了些微不悦,隐约还有一股懊恼,五官精致俊美的颜容,浮动着一层淡淡的愠色。 诗若雨条件反射地心头一颤,同时又很不爽,什么跟什么,他又不说话,她咋知道他想干嘛! 诗若雨想,自己不该理会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但又想到他曾经对自己的帮助,自己还没亲口跟他道谢,终还是乖乖上了车。 “会自己绑安全带的吧。”冷漠的声音再度传来。 诗若雨嘟了嘟嘴,要是她说不会,他会帮她吗?想罢,她的调皮因子猛然窜起,看向他,撒谎,“不会。” 果然,男人俊颜倏地一怔,仿佛看怪物似的看她,数秒后,探身过来,抓起座位侧边的安全带。 戴安全带对御宸希这样一个熟手来说,应该最多只是三秒时间,事实上,情况变得有点不同寻常。 只见他宽大的手拿捏着带条,几乎半个身体朝诗若雨靠过来,靠得很近,她几乎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香气,像是沐浴乳的味道,又像是洗发水的味道,还像是,男人独特的体香,浅浅的,又带着一种别样的味道。 诗若雨呼吸猝然一紧,思绪有点凌乱起来,鬼使神差地闪出那天晚上在俱乐部的火热画面,被他吻,被他摸,被他压,胸口处,尽是他留下的痕迹…… “在想什么?”寂静的车厢,说话声响起,低沉中透着几分诡异的沙哑,只见那人两眼灼热地看着她,眼梢似有若无地扫向她的领口处。 诗若雨今天刚好穿了一件中袖蕾丝衫,领子开的有点儿低,见状条件反射地揪紧衣领,往后避开,然而他也跟着趋压过来,一下子,他的身体和她贴在了一起,她似乎感受到了隔着衬衣传来的肌肤的滚烫。 “你……你想干嘛。”咽了咽口水,诗若雨颤声质问出来。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徐徐入耳,“那你呢?故意说不会绑安全带,是不是就想我干,嘛?” 干嘛二字,干字说得很重,反而,那嘛字很轻,轻的几乎不可闻,于是整句话听起来,很暧昧,很情—色,他甚至对着她的耳蜗吹出一阵热气,挑逗诱惑意味十足。 诗若雨俏脸更如火烧一般,红晕快速蔓延。 他,他竟然看出了她的小耍玩! 趁机反击她,用这样的手段! 真是个可恶的男人! “有别的男人为你绑过安全带么?”忽然,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炙人的温度,扫过她的耳廓,他的胸膛,开始在她胸口处挤压撩动,健硕刚硬摩擦着她的柔软。 诗若雨脑子几乎要陷入当机状态,可在最后一刻她狠狠抓住自己一丝意识,化羞赧为力量,使劲推开他高大的身躯,迅速抓起安全带,卡擦一声,扣在自己的腰上。 御宸希深邃灼热的眸,闪过一抹似笑非笑的光芒,随即也坐直了身板,继续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不动声色地问,“准备去哪。” 这男人,真不是东西,恢复得这么快,仿佛刚才那些事没发生过似的。 诗若雨这也才想起即将迟到的课程,便也顾不得那些,赶忙道,“回学校,S市科美艺术学院,在XX路,你……会去的吧?如果不会,那就把我放下来,我乘计程车,因为我可能要迟到了。” 御宸希没回答自己会不会,看了看腕表,淡淡地道,“现在十点零一分,上课确实迟了,原来你是个迟到大王。” “我才不是。今天只有两节课,十点二十分开始。”诗若雨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读大学之前,她不但成绩好,且从未迟到过,她算是各方面都拿A的优等生,自然接受不了别人这样责怪。 某污蔑者则一副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状,眸光复杂古怪地瞥着他,而后,启动车子往前行驶起来。 诗若雨瞄了一下汽车导航,知道他会顺利把她送到学校,暗暗放心,沉默了片刻后,她又瞄了他一眼,几番犹豫终还是为他替她还了俱乐部老板娘的债务之事道起谢来。 望着他依然一副淡漠疏离的模样,诗若雨其实心里是有那么点忐忑和无措的,他主动让她上车,她想他应该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说不认识她吧,但转念一想,这人素来不按部就班,所作所为不同常人,古怪得很,所以…… 就在她做好再次被冷落或羞辱的时候,男人却忽然这样接起话来,嗓子仍旧带着浅浅的冷漠,但已不再给人压力,而是有点特殊意味,“嗯,你是应该谢我,除了口头上道谢,你是不是还该来点实际行动?” 诗若雨听着,嫣红润泽的小嘴即时呈O型。 他并没有拒人千里,而是接受了她的道谢,他好像还想她用实际行动回报他。 不过,她应该怎么来点实际的?给他利息吗?那应该给多少?又或者…… 面对这个心思深沉、难以捉摸的男人,诗若雨再一次犹豫了,惴惴不安地瞅着他,半响,嗫嚅道,“你……你想什么样的实际行动?” “是否只要我想,你都同意?”前面有个转弯,他修长的手熟稔地转动的方向盘,在诗若雨眼前呈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诗若雨顿时又觉得心头一紧,继续结巴,“只要,只要不违背社会道德,不强人所难,我都同意。” 呵—— 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霎时间自御宸希紧抿的嘴角逸出来,刚好碰上红灯,他踩了一下油门,车子停下,这也终于看向她,把她因胡乱猜测而布满了张皇无措的小脸尽收眼底,好一会都不做声,似乎很享受她这样。 的确,诗若雨想到那方面去了,估计是这个社会带出来的影响,且又大概是女性的警觉本能,她以为他会提出那种要求,以致一时间忘了,他是御宸希,不近女色。 “御……御……”先生二字尚未从她踌躇迟疑的小嘴中发出,御宸希猛然开口,“你请我吃顿饭。这个,并无违背道德,也不强人所难,你应该放心了吧?” 情况大出所料,结果自然是呆傻了眼,诗若雨怔愣着,许久都晃不过神来。 这时,红灯已过,绿灯亮起,御宸希继续驾驶,修长好看的一双手重新优雅地搁在方向盘上。 诗若雨继续呆呼片刻,混乱的脑海猛地闪出另一个惊震。请他吃饭?岂不是荷包要大出血! 他这样的人,吃一顿饭肯定会去很高级的餐厅,点的菜应该也都是最贵的…… 那张绝美精致的脸容即时垮下,诗若雨在想,早知刚才一出马路便直接坐计程车回学校好了,这样就不用碰上他,不用被他敲诈一顿。 其实,他借她那么多钱,帮了她一个大忙,可谓将她从水深火热中营救出来,她应该好好报答,请吃饭理所当然,主要问题是,他只知道她欠了俱乐部老板娘的债,并不晓得她还借了妍妍家的,因为辞掉了俱乐部的工作,收入大大缩水,只能靠那份家教和偶尔去做点散活譬如发传单,因而,目前来说她的经济还是挺紧张的,何况,他帮忙抵掉的债,她还是要还的,故每一分钱对她来说都极重要,请他吃饭这大笔金额更可能得搭上她一个月的收入。 “怎么了?不会这个也有难度吧?” “呃,没……没有难度。好的,应该的,请问您想什么时候吃,去哪吃?” “就中午。” 中午!诗若雨马上补脑一下自己荷包里的钱,接着,又马上转向银行卡里,顿时,整个人又一次蔫了。 而这时已不容她多想,因为,到学校了。 十点十五分,从这里跑过去的话勉强能准时回课室,不过他似乎没有停车的意向,而是问她课室在哪,她愣了愣,便也朝着学校里面的左边方向一指,他于是先在门口跟门卫登记,然后,车子驶入学校,十点十八分,停在主教学楼的楼下。 诗若雨再次对他道谢,然后,问起中午吃饭的事。 “具体我还没想好,你把手机号码给我,我想好了告诉你。”御宸希说着,瞄到她圆鼓鼓的风衣口袋,亲自探手过去,再出来时,宽大的手掌刚好握着她的手机,他打开到拨号栏,输入一连窜数字,拨出,之闻一道悦耳的铃声从他车头柜里传来,他挂断,手机给回她,“好了,下去吧。” 诗若雨脑子在当机状态维持十来秒钟,听到他说话才回神,笨笨地接过手机,抓起书包抱在胸前,下车往教学楼大门冲,刚好是阶梯,她不留神,滑了脚,幸好够敏捷,总算稳住身子,继续往前飞速奔去。 车内的人并不急着离开,而是静静目送着她,从而看到她这个举动,冷峻的脸庞不觉勾出一抹浅笑,直到她娇小的身影全然消失他的视线之外,他才收回目光,驱车沿着前面的道路缓速行驶起来。 他不朝校门口走,而是漫无目的到处游逛,最后,停在一片草地旁边。 下了车,修长的双腿优雅地踏在草坪上,直走到一颗大榕树前,他在软绵绵的草丛中躺了下去。 曾经,那年那岁,他也这般惬意悠哉地躺在草地上,享受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对这个社会给予的懵懂充满好奇、期待,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随着要学要面临的东西越来越多,脑子里无时无刻不装着各种防御,算计,阴谋,筹划,连平静吃顿饭都成了奢侈。 人啊,要是能随心所欲地活那该多好。兴许,有些人会这样,但绝对不包括自己,今天,就权当给自己一个饶恕和宽容,好好歇一歇吧。 他闭上了眼,把自己投入大自然的怀抱,沉浸在没有算计,没有阴谋和仇恨的空白世界,就这样贪婪地沉溺着,殊不知,自己这与生俱来的优越条件,招蜂引蝶,使自己再次成为了很多少女的焦点。 不知是哪个不经意间闯进来这片草地的女学生,被这么一个高大挺直的人影吸引了注意力,再看他身上昂贵的服饰和俊美精致的颜容,女孩差点认为天上掉下一个神,因为,大概只有神才会长得如此完美无瑕。 ------题外话------ 下章预告:055你不晓得这样动来动去容易引起男人的*? 还差两位亲没领奖:jar0610得177币,丽娟0232得277币,奖励币币只能通过书评把币币送到你们的账号,所以这两位亲请速度到本书书评区留言一下。 048 你这样在我怀中动来动去,,, 不过,神仙好像是直接飞的,来无影去无踪,但草地旁边停靠着一辆轿车,兰博基尼,那是名牌耶! 高,富,帅! 女孩心里即时闪出这三个振奋人心的字,整个人激动不已,赶忙跑开,再回来时身后多了几个同伴,渐渐人越来越多,都是这个学校就读的女学生。 “他到底是什么人呢?看他的年纪不像是这里的学生,他来这里做什么?等人吗?等谁?男生还是女生?” “我要是他等的人就好了。” “我倒宁愿他等的是男生,又或等的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女生。”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他会不会是哪个明星呢?” “不可能,要是明星,咱们还不认识?” “该不会真的是神仙吧?噢,那就让我们来个现实版人仙相恋吧!” 各种感叹声此起彼伏,一句接着一句,这些少女正好到了怀春的年龄,对美好的异性没法克制住内心的狂热,但又因害羞而不敢上前大胆表白,只能围在不远处窃窃私语,细声讨论。 被虎视眈眈的御宸希则一点知觉也没有,沉静在自己追求的平静世界,直到手机传出闹钟提醒声,他才悠悠醒来。 缓缓睁开的眼皮底下,是一双深邃如潭的黑眸,经过一段时间休息,里面的血丝已然褪去,显得更加黑白分明,凌厉锐利。 他淡淡扫视着周围,对充满着并不陌生的倾慕的无数道目光毫无反应,自顾拿出手机,拨通那组不久前刚打进来的号码。 手机响了五六声,电波中才传来一个迟疑的回应,带着让人心口发软的娇柔,“喂,你好。” “知道我是谁?”御宸希清一清喉咙,嗓子却仍褪不去刚睡醒的沙哑。 “知,知道。”电话那端继续传来诗若雨羞怯的答复,其实,方才回课室后她就已存下他的号码,此刻看到他打来,她一直犹豫,响了很久才接通。 御宸希倒是没多做想,边站起来边问,“下课了吧?” “嗯,刚下。”诗若雨继续乖乖地应着,声线柔和,温顺,紧接着听他说要去她学校食堂吃饭时,她大声啊了出来。 尽管隔着电话,御宸希还是很清晰地想到她此刻小嘴张开、呆若木鸡的傻模样,性感好看的薄唇不由也浅浅地弯起,若无其事地道,“这样你就不用破费了。” 呃—— 诗若雨又是一阵石化,有种被人看穿心事的窘迫,同时又不得不佩服这人的强悍。他自己高深莫测,难以捉摸,却总是能把人心看透。她还不禁想,那些与他敌对的人,一定活得很辛苦。 “就这么定了,我五分钟后到食堂,你不想让我认为你是迟到大王,可别在我去到还见不着你。”不容诗若雨多发呆,御宸希干脆利索地做出安排,然后,结束通话。 修长的手指往衣服上轻拍几下,他迈开一如既往的沉稳步伐,走向停在路旁的轿车,对周围那些目光依然视若无睹。 真的只需五分钟他便抵达饭堂门口,正好附近可以停车,他把车泊好,看见食堂门口处那抹熟悉的倩影,优雅的步伐变得轻快起来,这小丫头,还算听话。 见着他,诗若雨心潮澎湃,急匆匆迎上,讷讷地道,“真确定在这里吃吗?其实,我能负担去外面餐厅吃的。” 因为担心卡里的钱不够买单而出洋相,她于是跟妍妍、天瑜借了一些现金备用,妍妍等人知道情况后,也顿时讶住了,但还是爽快地把手头上的现金都给她,天瑜还很有气概地叮嘱她务必大方,尽可能满足御宸希的胃口,别让自己失礼。 放学后,天瑜和妍妍直接去了学校食堂吃午餐,她则心不在焉地往学校大门口走,走着走着正好接到御宸希的电话。 对吃饭地点,她想过很多种可能,也做好了各种准备,但唯独没想到在学校食堂,他这个人,果然心思深谙,完全不到她揣摩和捉摸。 其实,她更愿意带他去外面吃,即便会花掉她一大笔钱,因为她清楚,他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引人注目的焦点,要是自己与他一起出现千百学生面前,自己肯定会成为被人评头论足的对象,这次,她们会怎么说? 这些学生当中,会不会有人认识御宸希,她想,应该是有的,他那么出名,就算低调平时甚少在公众面前曝光,但个别有心人还是会寻找各种办法目睹他的真容,譬如,刚过去的选美比赛,他就是大家最关注的焦点。 越想,她越觉得不妥,于是抱着希望,看能否改变他的主意,劝服他去外面吃。 可惜,这人似乎要跟她唱反调,简单明了却又不容否决的一句话,断绝了她最后的希望。 “爷就喜欢学校食堂吃,很久没试过这样的环境,特想念。” 他丝毫不看她为难忐忑且又迫切期盼的样子,说罢高大挺拔的身躯自她面前越过,踏进食堂。 诗若雨苦着脸,瞪他,数秒才硬着头皮跟进去,低垂着头尽量不让自己被认出来。 情况如她所料,这男人就像一个超级发光体,她才踏进食堂便听到一阵轰动,偶尔伴随着女人的尖叫。 “好帅的男人,这是哪个班的?以前咋没见过?” “看样子不像学生,你没见他那身行头,根本就是一生意人,成功人士那种。” “就是,简直是电视剧里的霸道总裁,而且,比他们还更好看上几分!” “有点眼熟,好像哪里见过。” “他来食堂做什么?找人吗?或吃饭?” 四周围响起了各种各样的讨论,一道道目光纷纷朝他们这边看来,惊奇,诧异,震慑,羡慕,崇拜,羞涩,倾慕,这其中,又数女生尤多。 那些学生,明明是充满朝气的人类,此刻在诗若雨看来却如一头头凶残的猛兽,来不及遐顾前面那人是什么反应,她下意识地放慢脚步,两手搭在额上,试图将自己排除在这些令人心慌意乱的注视之外。 然而,她终究是跟着那人进来的,大家关注完御宸希,注意力自然而然转移到她的身上,各种窃窃私语也再次传来。 “那女的是谁?好像跟男的一起来的,还特意挡着脸,看来不想我们看到。” “真是一块的?那畏畏缩缩的模样,我怎么看着不像?” “难道她是本校学生,故意带男人来炫耀?” “炫耀不应该是趾高气扬盛气凌人吗,她低着头挡着脸呢,倒像个过街老鼠。” “大概是长得丑,怕被大家围攻吧。” …… 诗若雨算是彻底体会到了男女差别待遇的强大,也算是体会到了女人妒忌心的可怕,虽然她很不赞同这些话,但还是很没底气地把头垂得更下,她甚至萌生了掉头走的冲动,不过,尚来不及执行,她猛地又闻到另一个更令她哭笑不得的叫喊。 “小雨滴,若雨,诗若雨!” 是小舟! 对啊,她怎么忘了,因为她的缺席,小舟肯定不会到外面餐馆。 小舟已经见到她,那么,天瑜和妍妍也看到了吧?她们会是什么表情?一定也满面震惊?毕竟谁会想到她把人请到学校食堂来! 诗若雨本能地想跟好姐妹们解释,可一想到周围那些吃人般的目光,便又打住了,而就在这时,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跑到了她的身边,不是小舟是谁! 她不得不抬起头来。 然后,首先听到这么一句话! “啊!竟然是她!” “怎么可能是她!” 对啊,怎么可能是她,因为她出色的外表和才情,还有这次选美,她成为学校无人不知的人物,但她始终保持着低调的作风,今天却……真真应了那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小雨滴,你不是有事要去忙吗?咋又跑来了,早知你有空,咱们就去外面那个新开的餐馆。”小舟揪着诗若雨问长问短,自动忽略掉周围那些轰动,也把走在前头某个高大的人影扫除在视线之外。 回望着他隽秀温雅的面容,诗若雨唇角扯出一抹淡笑,然后,目光越过他,寻找到天瑜和妍妍的身影,果然,她们都满眼困惑地看着她。 小舟又是自顾道,“幸好我们还没点餐,要不,现在去外面吃吧。”说罢,他扭头,这就去喊正在长长的队伍里排着队的张天瑜和唐慧妍,“天瑜,妍妍,若雨来了,咱们去外面吃。” “别,小舟,今天就在食堂吃吧。”诗若雨终于开口,阻止他,迎着他纳闷的眼神,她手指轻颤,迟缓地指了指前头那抹伟岸挺拔的人影,“其实我今天约了朋友,我请他吃饭。” 这时,小舟总算看向某人,浓眉蹙起,问道,“那谁啊?” 诗若雨俏脸一滞,显然是被他震到了,这饭堂里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注意到御宸希,小舟竟然没注意到,看来他就是那百分之一中的百分之一喽! “若雨,你不是要请他出去吃饭吗,咋跑到食堂来了?还这么招摇过市?”张天瑜也已经跑了过来。 诗若雨面色有点儿窘迫,道明情况,张天瑜听罢更是满眼的不可思议,仿佛看怪物似的瞅着前方那人。 刚才,那人一直在走,只是稍微放慢了脚步,但饭堂也就那么大,这时已在一张桌子停下,自个儿坐在那,身板挺直,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优雅,有些人,真是得天独厚,明明在很普通大众的环境,他却就是不受影响,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与众不同”“别具一格”吧。 诗若雨分别轻按了一下天瑜和小舟的手,随即跑到御宸希面前,客气地问,“你喜欢吃哪些菜?又或者,有什么菜是不吃的?” “除了香菜,其余都行。”御宸希快速回了一句,紧接着,他又猛然站起,深邃淡漠的眸子扫向那些等买饭的队伍,看来,他是想和她一起去。 诗若雨见状,赶忙阻止,“你就在这里等我行了,我去买过来。” 御宸希不做声,人已朝那边走去,诗若雨微愣,追上。紧接着,是张天瑜和小舟。 张天瑜本打算叫诗若雨去唐慧妍那边,唐慧妍已经排到中间,这样很快就能到,诗若雨觉得不好意思,冲天瑜呶呶嘴暗示旁边有人看着,张天瑜只好作罢,和唐慧妍、小舟先买了饭。 诗若雨带着御宸希很有秩序地排队,她站在前头,御宸希紧挨着她,他一米八几,她一米六五左右,两人身高区别本就大,由于正在排队,彼此挨得很近,诗若雨于是更觉亚历山大,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急,而且,手心渐渐泛出细汗来,一张俏脸醉红如仙。 “哪儿不舒服吗?”蓦地,背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呼唤,却无半点关切,磁性的嗓音依然一如既往的清清淡淡,冷冷漠漠。 诗若雨脊背一僵,嗫嚅,“没,不是。” “哦。”他也不多追究,正好前方的人往前,他跟着前进,与她靠得更近,她的后脑勺几乎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诗若雨不禁后悔,刚才不该往前太多,让她现在继续靠前也不是,靠后更不是,就像一块夹心饼干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因此,一会等到前面队伍又一次移动时,她学精了,只轻轻往前迈开一小步,留下约莫10来公分的空间,打算后面那人要是再和她靠得那么贴,她便再往前拉开距离。 不料,后面那人竟然意味深长地道,“留前面那么空,很容易被人插队的。” 呃—— 尽管没法确保这个学校的学生有多高素质,但这一点诗若雨还是很有信心,相信不会有人真的穿插进来,故她回应他的是一句“不会的,”然后,身体纹丝不动。 那人却忽然变成无赖似的,出其不意地伸臂揽住她的肩膀,带着她一起往前,结果,她又和他贴得几乎密不可分。 炙热的肌肤又一次狂烈地烫着脊背,某个地方更是…… 不知因何缘故,每次跟这人亲密接触,诗若雨都忍不住颤抖,是因为这人耍无赖,故意挤压摩擦占她便宜吗? 一想到这样子情况,诗若雨羞恼交加,本能地做出挣扎。 “动什么动?不准动!敢情不知道在男人怀中这样扭来扭去很容易挑起男人的*?你愿意我当着这么多的面把你吃了?” 若说,刚才只是后悔,那么此刻,诗若雨真真正正地感到无地自容,她宁愿,一开始就别在意好了! 还有,她怎么越来越觉得这男人似乎在这方面很容易那个?她容易挑起男人的*,依她看,是他思想不正经吧,脑子里时刻想着那种事,以致时刻精一虫上脑。 那次,在他家中,他把她压在沙发上猥琐一番,在俱乐部,他将她压在沙发上强吻,刚才他竟然说…… 外界明明传闻他不近女色,只爱他的女朋友,那为啥,对她三番四次地…… 到底,哪个才是真相? “同学,还打不打饭?” “就是啊,前面的要恩爱*也等吃了饭再整吧,你有情喝水饱,老子可是饿得慌呢,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这厢,诗若雨陷入神游,那厢,饭堂大叔与排在她后头的学生忍不住发出了催促和抗议,诗若雨回神,这才发现已经轮到自己打饭,整个人顿时又是一阵窘迫尴尬,急忙冲到窗口,冲饭堂大叔快速应了一声“对不起,我现在点”,然后像以往那样点了一个肉一个青菜。 她话音才落,耳畔冷不防地再次响起御宸希的说话声,他叫饭堂大叔再加一个肉类和蛋类,诗若雨以为他想要她这份,便也不吱声,后来才发现,根本不是。 饭堂大叔把饭菜装好,她正准备递给御宸希,却听他又跟饭堂大叔点了一份,也是四个菜,一份是牛肉炒笋片,另外三个都是素菜。 诗若雨顿时明了,下意识地嘀咕,“我吃不了这么多菜,我就点两个行了。” “现在的女孩都崇尚骨感美,其实不知道,男人都喜欢抱有肉感的女人。”他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自饭堂大叔手中接过托盘。 诗若雨小嘴一撅,欲做反驳,饭堂大叔和后面的人又适时发出催促,她只能忍住,赶忙将饭卡插入打卡机,付费完毕,小心翼翼地端起自己那份,随着那抹高大的人影朝吃饭区域走去。 那儿,每张桌子都几乎坐满了人,因此,当随时关注着她的小舟事不宜迟地召唤她过去时,诗若雨便也领着御宸希走过去。 小舟他们选的是一张六人桌,桌子长方形,搭配两排座位,每排各三个椅子,天瑜和妍妍依次而坐,还剩一个空位,小舟则坐在她们对面那排的中间座位。 诗若雨本打算去妍妍旁边坐,小舟却快她一步,硬是要她坐他身边,她恭敬不如从命,坐在最左边的椅子上,小舟心里偷乐着,准备尽地主之仪且炫耀宣明地喊御宸希到他右边坐下时,却忽觉肩膀被人轻轻一敲,御宸希竟然示意他给他让位。 什么跟什么呢!他就是想隔开小雨滴,不让这莫名奇妙、高傲自大的混蛋占便宜,才特意这样安排座位,现在竟然叫他让位? no—way/没门 “吃饭都不在一起,你确定今天是你请了我吃饭?要不下次去外面餐厅得了。”御宸希发话,俊颜淡漠深沉,更让人没法猜到他此刻是怎样一种想法。 小舟被吓到,但不忘言语上讨些便宜,意有所指地讽刺道,“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优良品德,大叔,别慌,我让给你坐,让给你老人家!” 大叔…… 这只怕是御宸希这辈子活了近28个年头第一次被这人这么叫,且还是被一个明明没比他小多少的大男孩这样叫! 那张清贵俊美的容颜瞬间黑线,明明是淡淡地瞥着小舟,却给人一种深冬里寒风一般的阴森和刺骨,他二话不说,在小舟腾出来的座位坐了下来。 诗若雨赶忙从放在桌上装筷子的小圆筒抽出一双筷子,客气得近乎恭维地递给他,“您多吃一点,不够的话我再去买。” 御宸希视线转向她,若有所思地看了几秒,接住筷子。 这时,索性坐到唐慧妍旁边的小舟夹了一块鸡排给诗若雨,笑嘻嘻地道,“小雨滴,给你,我抹了你最喜爱吃的番茄酱哦。” 但是,他的鸡排尚未送到诗若雨盘子,就被御宸希快速伸出来的筷子夹住他的筷子,速度快准狠得让人震慑。 御宸希的眼神仍是利刃般锋利,面无表情地冷道,“难道医生没跟你讲过,在未确定你体内不存在一丝一毫的病菌之前,切忌用你的筷子夹东西给别人吃吗!” 小舟本是笑容可掬的面容瞬间凝固,眸底也即刻窜上一股怒火,用力一甩筷子,奈何御宸希握住的那双筷子像蕴藏着无穷的魔力,凭他如何使劲都没法挣脱得开,就那样仿佛空间静止似的搁在半空中。 诗若雨见状,急忙打圆场,“小舟,谢谢你,鸡排你吃吧,今天我点了很多肉,没法再吃了。” “就是,这么大一块鸡排塞过去,想肥死若雨吗?快收回来。”唐慧妍附和,敲了敲小舟的筷子。 小舟郁闷,来回望着唐慧妍和诗若雨,见诗若雨抿唇,默默地冲他摇了摇头,似在恳求他别闹,他又正好感到御宸希的筷子忽然一松,便趁机把手缩回来,鸡排放回自己的盘子上。 “吃吧。”诗若雨松了一口气,轻声唤着御宸希。 御宸希继续默不作声,头略一低,开始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呵呵,你那么注重卫生,可知道你现在手中握住的这双筷子是多少人用过的吗?那些人都没检查确诊过体内毫无病菌潜伏呢!”小舟冷不防地再度开口,阴阳怪气的语调,很显然对御宸希抱着不服气的态度。 一直没发过声的张天瑜,好死不死地跟着煽风点火,“嗯,这些筷子虽说已经消毒,但谁也没亲眼看见,我以前在饭馆干过,餐具碗筷都是胡乱在水里冲一下,晾干,循环使用,压根没消过毒。” 早在小舟那样说的时候,御宸希大手就猛然一僵,此刻更是眉峰蹙紧,面色沉得俨如乌云密布。 诗若雨不觉又朝小舟和天瑜看过去,一张美丽的小脸几乎皱成了苦瓜,第一百次后悔把御宸希带来饭堂用餐,吃顿饭都能弄出这么多是非,搞到自己几乎精疲力竭,她倒宁愿刚才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将御宸希带去外头吃呢,即便吃光她卡里的钱! 可事到如今,再后悔也没用,她只能继续扛着疲倦的心尽可能地阻止任何意外发生。幸好,那人没继续发作,稍作停顿后,继续动筷。 他举止很优雅,一言不发,注意力集中在食物上,一口一口的静静品尝,俨如古代那些自小经过高大上的礼仪培训的皇帝,简直就是一幅令人赏心悦目的图画。 如此一面,不但给诗若雨带来震撼,就连张天瑜和小舟等人也都纷纷停止了碗筷,双眼直勾勾,仿佛见到什么匪夷所思之事。 吃饭,本就不该跟文雅搭上号,什么狼吞虎咽,大快朵颐等这些形容吃饭的词语,字里行间就充满着随意,粗鲁,痛快淋漓。 原本他们觉得诗若雨的吃相已经够文雅的,熟知眼前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比若雨有过而无不及,这到底是什么人啊,自小经历过什么样的特训才养成如此令人赏心悦目的仪态。 一顿饭下来,就在御宸希优雅安静地品尝,诗若雨半吃半看,小舟等人全场观摩的情况下,还有周围那些依然毫不间断的窃窃私语和各种惊叹声中,顺利结束。 御宸希依然我行我素,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自顾吃饱之后,起身便往饭堂大门口走,竟然也不跟在场几人说一声道别的话,诗若雨在他迈步后急忙起身追出去。 他的腿很长,走一步几乎是她的两步,诗若雨几乎是小跑状态跟着他,以致出到门口,当他忽然停下转回身子,她整个撞入他的怀中。 “你都习惯这样跟男人道别的?”低沉磁性的嗓音自头顶传来,一只宽大的手,轻轻扶住她的肩。 诗若雨本能地抬起脸,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张俊美如仙的男性面孔,他素来高深莫测的黑眸仿佛有种什么东西在窜动,炽烈灼灼地望着他,她俏脸顿时一热,哑然。 “刚才那个小屁孩,你男朋友?” 小屁孩?他是指小舟吗?呃,小舟虽然比他年轻,看起来也显得阳光帅气,但不至于是小屁孩吧,要是被小舟听到被人这样称呼,不被气得呱呱猛叫才怪。 诗若雨极力忍住欲狂笑的冲动,回道,“他不是,是我一个童年玩伴,现在也在这间学校读。” “哦。”御宸希淡淡一应,不再发话。 诗若雨习惯性地咬咬唇,数秒,讷讷地问,“你都吃饱了吗,发生那些小意外,给你带来困扰,真的很抱歉,我替我朋友向你道歉,不过她们都不是坏人,今天估计是……她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平时很维护我。” “嗯。”男人又是意味不明地喏了一声,轻搭在她肩头的大手忽然移到她的脸颊来。 带着剥茧的指腹,一下有一下无地摩挲着她光滑细嫩的肌肤,眼神越发深谙、炙热,看着她俏脸酡红,欲发出抗拒时,他终停止,改为抓住她额前几缕碎发,撩到她的耳后,若有所思地注视她一会儿,二话不说,转身便离去。 诗若雨还陷在他刚刚那些突如其来的举动,愣愣地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姿,矫健有力的步伐,在冬日暖阳底下走得那么优雅,让人没法移开视线。 时间就此静静地过,不知多久后,耳畔传来天瑜的呼唤,诗若雨才苏醒。 “那个啥,走了?”望着空荡荡的四周围,张天瑜发问,待诗若雨视线从早就不见那人身影的方向收回,接着道,“现在你可以说了,请人吃饭怎么请到食堂来,别说你是想跟人炫耀,打死我都不信。” “他自己提的。” “他提议?不会吧,他干嘛这样做?到底几个意思啊。”张天瑜更是夸张地惊叫,一副见鬼的表情。 小舟则闷声问诗若雨,“小雨滴,你没有对他怎么样吧?这次吃饭算是彻底还了他的恩情,以后不会再跟他有所交集了吧?” 诗若雨听罢小舟的话,怔然,将来是否还有交集,她不确定,但她知道,今天请吃饭只是感谢御宸希帮她的方式,至于恩情,怎能算是彻底还了,御宸希替她还给俱乐部老板娘的那笔钱,她还是要偿还回他的呀。 当然,她想也就如此而已,尽管她对他今天的举动也充满疑惑和不解,但她相信,以后他和她之间,不可能再像今天这么亲密接触了。 不知为何,那么一瞬间,诗若雨胸口感到一股难以言表的沉闷,就好像,她丢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然后,是天瑜等人叫喊,她才又定下神来,迎着她们好奇探究的眼神,她不自然地抚了抚发鬓,突然,脑子闪现出那人方才摸她的脸,撩她发丝的情景,她似乎还能从发烫的面颊和柔软的发感受到他指尖的温暖,整个人于是又不自觉地失神,好几秒,赶忙停止不该有的思潮,羞涩地冲天瑜几人说了一声“走吧”,迈开脚步先行往前走去。 由于他们几人都不住校,中午便没法像其他学生那样回宿舍休息,于是直接去教学楼,准备到下午那两堂课的课室休息。 除了他们,还有另外几个走读生也已经在课室里,而且,正在说着一个与诗若雨有关的话题! “哎,之前不是传言那个诗若雨因为勾引御宸希,被御宸希0分落选吗,今天御宸希咋跟诗若雨一块吃饭?” “谁知道呢,我也想不通,而且,他们竟然还跑到饭堂来吃!” “依我看,是那个诗若雨使了手段,御宸希终于上钩,毕竟哦,哪个男人不偷腥,外界传闻他不近女色,难道就真的不近女色,何况像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正是需求最旺盛的时期,哪里扛得住清心寡欲!” “哇,那个诗若雨岂不是捡到了,你们之前有看过天涯一个帖子不,说根据男人的身材比例猜测男人的某个尺寸,御宸希那个身材比例,正是最完美的尺寸,诗若雨被他相中岂不是爽死了,呜呜,同人不同命,为啥他就没看上我呢。” “你?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货色,人家什么货色,单是这脸蛋,人家就甩你几百条街,再说床上功夫,人家赢你也是妥妥的,不说她在夜总会做过吗,就算不是三陪,在那种地方耳濡目染,多少会学到一些勾人的技巧。” “难怪御宸希那么看重她。前阵子不是到处传她勾引御宸希不遂,反被御宸希报复吗,今天御宸希带她来食堂吃饭,我看根本是有辟谣目的。”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我就说嘛,御宸希那样神一般的男人,平时出入不是五星级饭店,也该是那些高级的餐厅,怎么可能屈尊降纡到咱们这小食堂来,原来是为了帮诗若雨辟谣。哇,羡慕死人了!” 课室里头,三个女生叽叽喳喳,口无遮拦,课室外面,诗若雨停在窗口,把这些话都听到了,那么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心头顿时像掀起了千万层浪,激动震颤得完全没法平静。 不再理会里面的人接下来会怎么说,她回头朝和她一样在偷偷聆听的天瑜等人说了一句“你们先进去”,纤细的人影随即嗖的一声穿过课室大大敞开的门口,奔至走廊尽头,掏出手机拨打御宸希的电话,不过响了一下她又赶忙按掉,改为发短信。 “今天您约我到饭堂吃饭,是为了帮我打破之前那个诽谤我的谣言吗?谢谢您御先生,真的很感谢您的用心!” 手机发出已有半分钟,她的手仍在颤抖不停,盈满喜悦激昂的美丽大眼睛,直盯着手机屏幕,可惜十分钟过去了,她都还没收到他的回信。 难道,他没收到短信?或者,不习惯看短信?那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 愉悦的心情夹起一丝淡淡的失落,诗若雨犹豫再三,继续编写一个短信发过去。 “还有,再次感谢您帮我还了俱乐部老板娘的债务,我会努力赚钱,尽快把钱还您的。” 又一个十分钟过去,她依然收不到任何来自他的回应。她继续失落,踌躇,纳闷,最终拨通他的电话。 “谁?”低沉醇厚的声线有着专属于他的磁性,仿佛什么撩动了人的心扉。 诗若雨俏脸本能地羞红,同时,又为他的话感到尴尬,他竟然问她是谁,难道他没把她的号码保存起来? “说话。” 诗若雨正发着怔,电话那端再次传来男人的疑问,冷漠的嗓音多了一丝不耐烦。 诗若雨心里顿时更不是滋味,直觉想挂断手机逃避,可行动上还是无法克制地开口了,“是我,御先生,我是诗若雨。” 那端似乎是终于明了的稍作停顿,接着他发话,“嗯,什么事?” “我,我发了短信给您,一直没见到您回复,以为您没收到,打电话提醒您一下。”诗若雨发现自己的舌头几乎打起了结,支支吾吾了好一阵子总算把话说清楚。 谁知那人不解风情,还是又问,“嗯,什么事?” 诗若雨发现自己全身都滚烫起来,额上也*的直冒着细汗,努力了好一阵子,急匆匆地道别,“那个,您打开短信就能看到的,我不打扰您了,再见!” 话毕,不待那边反应,她赶紧掐断电话,一口粗气从她微颤的樱唇呼出。焦急紧张的心理,仿佛刚经历过一场极度艰辛的战斗。 连续呼了好几口气,且伸手抹去额上的细汗,诗若雨迷离的双眼重新盯着手机,可惜终究还是没收到他的任何回复,她激动的心情渐渐平息下来,失落和惆怅取而代之,想起他恢复以往的冷漠,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么久都没进去,怎么了?” 突然,背后传来一声轻唤,诗若雨回头,看到了唐慧妍略带担忧困惑的脸容,先是一愣,随即抿唇应,“我没事。” 唐慧妍与她并肩站在同一水平线,若有所思地望着她,“你跟那个御宸希,没什么吧?” 诗若雨顿时又是一怔,迅速否认,“没有,我和他,一个天,一个地,能有什么!” “没有就好。”唐慧妍轻声一应,意味不明,刚才她就跟在诗若雨身后,也听到了里面几个女同学的讨论,也恍然大悟,想到一些事情,当然,她并不全部认同那些人的话,就像若雨所说,一个天一个地,即便偶尔有交集,也不会交集到底。若雨值得重新拥有一个优秀的男人,疼她爱她一辈子,可这个男人不会是御宸希,纵然他也很优秀,优秀得近乎完美,但就是不会是他! ------题外话------ 故事明天又将进入下一个新的精彩阶段—— 049 酒后的乱 御宸希这次的出现,特意帮她做那些事,就像昙花一现,很美很绚丽,给人震撼悸动的感觉,但同时又十分短暂,且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然,美好的事难免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不知何时开始,诗若雨安静下来时,总会盯着一个地方失神发呆,脑海反复闪现浮动着同一个人,不同的情景。 第一次邂逅,他替她解围,第二次,他解救她免受无赖之徒的侵犯,第三次,在文化中心,她对他道谢,他冷冷地说不认识她,第四次,深夜她去他家,他把她压在沙发上做那种事,第五次,她去他办公室,他对她发火,第六次,他强吻了她,第七次,他送她来学校,一起到食堂吃饭,帮她辟谣,临别时他温暖宽大的掌心轻拂着她的脸庞…… 疏离的他,淡漠的他,冷酷的他,沉怒的他,温柔的他,迷人的他…… 每次情景都不长,却在不知不觉中深深印刻在了她的脑海,以致回想起来,那么清晰,令人回味。 然而,又不知从何开始,诗若雨慢慢停止对这些情景的回忆,因为她清楚,自己和他也就这样,她的人生还有很多比这些更重要的事要做,譬如,为期末考准备。 她、天瑜、慧妍,三人报读的专业是两年期限,最后一个学期主要以实习为主,这次期末考算是大学期间最后一次考试。 学霸终归是学霸,不会那么轻易就变弱,何况大学期末考试只是一个形式,老师大都会给提示大家有的放矢地复习,诗若雨应对起来并无难度,不过,对素来学习成绩一般的张天瑜与唐慧妍还是有点儿吃力的,所以,非但是诗若雨自己复习,更多是帮两个好闺蜜。 随着课程结束,大家去学校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多,三人于是窝在出租屋里,埋头苦干,后来,小舟也加入,于是等于免费给她们提供一个跑腿。 家里的啤酒喝完了,零食吃光了,泡面啥的,都是小舟去买,他还不辞劳苦不负重任,每次都大袋大袋地搬,结果,人家其他同学复习考试总会瘦几斤,她们几个则胖了几斤,幸好几人都是骨感少女,才不至于苦恼尖叫。 更令她们欣慰的是已经考过的几科感觉都不差,即便没法拿高分,但合格还是很有信心,大学,图的就是合格! 这天,又一科目考试完毕,而且还是大家最头疼的现代汉语,在诗若雨的帮助下,也像之前几科目一样,信心满满。 放松高兴之下,小舟又从超市搬了一车零食到出租屋。 饼干,鸡爪,鸭脖,鸡翅,花生,薯片,啤酒,可乐,雪碧,橙汁,奶茶,还有最近在电视剧里拼命插入广告的某鸡尾酒,摆满了平时用来复习的四方桌,简直就是一个振奋人心的视觉盛宴。 几人尽情吃,尽情喝,还举着啤酒罐当麦克风歌唱,其中又属张天瑜最疯狂,停下来时,她忽然兴冲冲地跟大家说有个天大好消息宣布,然后在大家好奇期盼的注视中,把收在包包里已经两日的报纸拿出来,大刺刺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宸亚环球影视集团招聘? 主管秘书,明星助理,文员…… 这就是天瑜说的大好消息?难道天瑜打算去应聘? 诗若雨等人先是快速扫一下报纸页面的信息,随即不约而同地看向张天瑜,眼神询问。 “不错,我准备去应聘!”张天瑜大方直接地承认,然后分别指着诗若雨和唐慧妍继续道,“除了我,若雨也去,至于妍妍,可以根据自身需要,或先回去同家人商量一下。” “我也去?”诗若雨惊呼,青葱玉指往自己胸口一指。 张天瑜点头,解释,“咱们下个学期不是没课吗,这也意味着得出来正规工作,咱们这学历,想做其他行业恐怕不容易,不妨朝与咱们专业有关联的进攻,譬如,娱乐行业,而宸亚环球这个时候招聘,简直就是老天爷为我们准备的礼物!” 相较于张天瑜的兴奋欢喜满怀希冀,诗若雨陷入了缄默,沉思着,周舟则迫不及待地发起反对,“我觉得还是不要去好,娱乐行业,谁不知道那是一个大染缸,乱七八糟的圈子!” 却原来,自从那次与御宸希的lisalinyang不愉快,小舟极力搜查了关于御宸希的消息,从而知道这个宸亚环球影视集团,正是御宸希的公司,所以,他又怎么会支持若雨到那儿工作。 可惜,论争辩他哪里是张天瑜的对手,只要天瑜看上的东西,她会有一百种理由,说得天花乱颤,只差把死物说成活的,结果,小舟被驳得哑口无言,浑身无力,这时,诗若雨也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 身上背负着大笔债,她无时无刻不期盼计划着毕业后出来全职工作,同时,也为自己这个在那么多响当当的高校学历中显得极度低级和不起眼的学历感到无力,曾无数次发愁,自己将来找什么样的工作,能否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 进娱乐圈,当经纪人,一直是天瑜的梦想,但天瑜还有一点说得很中肯,娱乐圈相关的工作,对艺校毕业的她们来说算是一种优先。 也许,天瑜这个打算不错,正如天瑜所言,这个招聘来得及时,是老天爷为她们准备的礼物,今年闰了一个月,寒假放假时间早,距离春节还有二十多天,要是有幸被录取,包春节带薪假期,还能赚上一个月工资呢! 而且,这是宸亚环球影视集团的招聘,宸亚环球…… 反复呢喃着这个并不陌生的名字,诗若雨脑子里已经不自觉地浮起一个熟悉的人影,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想,却依然那么深刻清晰,熟悉得就像活在她心里似的。 最后,迎着天瑜万分期盼的眼神,她回了一句,“嗯,咱们去试试看。” 唐慧妍因为趁着这是最后一个假期,已经想好随父母出国旅游,故暂时没法给确切决定,倒是小舟,嚷着一起去应聘。 张天瑜首先为若雨的答允高兴激动,一听小周也要渗合,马上翻起白眼,瞟着小周毫不客气地哼道,“哎,我说小周同志,我们是因为缺钱,是为了前途,不得不去工作,你呢,你一富二代去打杂,能行吗?” “你们都行,我一个大男孩更不会有事!富二代又怎样,你们不是经常教我别坑爹,要自力更生吗,我这就去体验生活,积累经验!”这次,小舟倒也很敏捷地应对,结果,张天瑜再翻一个白眼,抚了抚额,作罢。 诗若雨则略带思绪地看着小舟,聪明如她又怎会看不出小舟真正的想法,他是担心她,见没法劝阻她便改为追随、保护。 一方面,她对小舟感激,另一方面,又感觉压力和负担。大家相处这么久,她多次暗示明示过对他没有那种意思,将来会永远当他好朋友,可他似乎还是不死心! 不过,照现在这情况,她压根找不到合理的说辞阻拦他,只能且走且看,当是他人生的一种阅历,体验,积累,实践。 做好决定,大家事不宜迟立即上网投简历,两天过后,竟然都收到了面试通知,几人于是又兴奋激动一番,以为好运真的要来了,直至面试当天去到宸亚环球影视集团,看到招聘大厅人山人海的局面,那份高涨的心情才慢慢减缓。 “这……这咋回事啊?别告诉我这些都是我们的对手吧?我们被录取的机会岂不是很渺茫?”望着人影涌动、各个脸上都洋溢着希望和自信的应聘者,张天瑜一张小脸几乎皱成一团。 小舟倒是很高兴,不死心地逮住机会劝众人打退堂鼓,“那就别面试了,咱们回去吧。” 结果,被张天瑜狠狠瞪了一眼,狂躁地道,“要溜你自己溜,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心中的小九九,让你跟来算是给你面子,再呱呱吵小心我把你踢飞。” 尽管清楚张天瑜不会真的这样,小舟还是乖乖地安静下来,不敢再噤声。 诗若雨来回看着一对冤家似的他们,唇角不由得微微一勾,浅笑道,“好了,都别胡闹了,怎么说这也是招聘大厅,我们得注意仪态,既来之则安之,无论结果胜与败,尽力了就好。” 其实,见到这么多人被喊来面试,她也跟天瑜一样,感到惊讶和担心,同时,又很是理解,毕竟,在这个什么都能做假和夸大的社会,单靠一份简历来帅选面试者,很容易失去真正的人才,宸亚环球影视如此大的集团,人力资源丰富,叫多一些人来面试,是个很明智且很有效果的策略,这也大概是它为何短短几年就发展成丝毫不亚于老牌同行公司的原因之一吧。 想到这些,诗若雨对这个公司忽然更加充满期待,心想假如自己能在这里好好发展下去,自己曾经的梦想会不会还能得到实现?若真的可以,那该是多令人兴奋的事! 因着美好的憧憬,诗若雨整张脸都瞬间光亮起来,然后,一个劲地傻笑,让天瑜和小舟看着纳闷,正打算询问,有个人出其不意地介入。 是沈轩,他刚好经过这儿,看到诗若雨,整个人诧异又惊喜,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诗若雨回头,见是他,怔然。 “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也是来面试的?”环视着人声鼎沸的四周围,沈轩猜测道。 诗若雨俏脸顿时又是一瑟,而后,如实点了点头。 张天瑜则突然抓住时机讨起福利,“哎,那个,御少的保姆,话说你有没有权利开下后门,不如给我们开个后门吧。” “天瑜,你……”诗若雨料不到好朋友会说得如此直接,尴尬地轻叱天瑜,末了,看向沈轩,满面羞色。 沈轩来回看了几人一眼,竟也一本正经地问,“你们应聘啥岗位?” “明星助理,怎么,有把握给我们开后门吗?”张天瑜马上不客气地回答,看来是真的想找捷径了,她还挽住诗若雨的手臂,示意诗若雨别不好意思。 迎着她们充满期待的眼神,沈轩略微皱了皱眉,明星助理,这只是一个小职位,凭他身为御少保镖兼助理的行头,出面帮忙的话也不是没机会,只是,御少向来公私分明,他要怎么做才不让御少觉得是他坏了规矩呢? 诗若雨很会观言辨色,马上捕捉到沈轩的为难,不想给人添麻烦,赶忙道,“沈先生,对不起,我们刚才说笑的,你别放在心上,你应该很忙吧,我们不打扰你了。” 接着,她转向张天瑜,“咱们去排队填表吧,早点面试完,还要回去复习呢。” 话毕,不顾张天瑜的反应,使劲拉着张天瑜,叫上小舟,往登记台走去。 刚走几步,沈轩喊住她,“若雨,你下个学期不用上课了?” 她回首,点头,“嗯,下学期实习为主,这次考完试算是正式放假了。” “哦,那祝你们面试成功,别担心,一定难不倒你们的!” “谢谢,再见!”诗若雨继续客气地笑了笑,转过身去,重新迈开了脚步。 小舟安静地跟着她走,倒是张天瑜有点不甘心和惋惜地嘀嘀咕咕,最后,在诗若雨解释和安抚下,便也规规矩矩填表,排队,等待面试。 助理,秘书,这样的职位在一个规模极大的集团来说并不重要,面试也不像那些高管一样层层筛选,而是一次性由三个主考官考核,定论。 这场规模浩大的面试,进行了整整一天时间,下午五点多,集团人事部的经理室里,人事部经理和另外两个主考官正在翻阅着名单进行最后挑选。 突然,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咦,沈助理,什么风把你吹到咱们小小的人事科来了?”人事部经理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几年间跟沈轩交涉多次,沈轩为人随和,久而久之结成好的友谊。 沈轩一如既往地面带微笑,边走近经理,边道,“据说今天这场面试声势浩大,有一百多人,我想到林大叔您应该很累了,过来慰问一下。” 话毕,手一扬,将一杯咖啡放到经理桌上。 经理笑弯了眼,啧啧道,“你这小子,真好,晓得孝敬我这个老头子。” “当然,想我千里迢迢从B市来这里,难得大叔厚爱,让我多次尝到父爱的温暖,我又怎能不把大叔您当爹孝敬!两位哥哥姐姐,你们说是吧?”沈轩依然笑嘻嘻的样子,朝两个主考官看了一下。 两位主考官也是这里的老员工,自然也清楚沈轩是什么人,客气有加地跟着搭讪,整个气氛霎时热闹活跃了起来,沈轩还忽然坐下,帮忙整理翻阅那些面试者的简介资料,终于找到诗若雨的资料时,冷不防地大呼出声,“咦,她也来了?” “嗯,你说谁,你认识的?”经理马上凑脸过来,看到简介上的小相片,记起什么似的,道,“这个女孩表现还不错,沈助理认识她?” “不但我认识,御少也认识,御少帮过她好几次。” 御少? 这时,另外两个主考官也都停止了手中活儿,纷纷扫视过来,十分好奇地盯着诗若雨的简介。 却原来,考虑到自己参加过选美比赛,且考虑到当时那个污蔑她勾引御宸希反被御宸希评0分落选的谣言,害怕被人认出来,诗若雨特意改了妆容,先是头发上做文章,剪了一个齐留海,轻微近视的眼睛戴了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将原本清丽娇美的容颜遮去不少,她选美期间出现大众面前都是化过妆,以最好状态出现,上电视的图片还是经过PS,这一比较自然相差很大,也成功掩护了自己的身份。 人事部这些人,因工作性质,对外间那些娱乐新闻不多关注,事情又过去了这么久,自然就没把今天面试的诗若雨与当时参加选美的大热选手诗若雨联想到一块。 不顾周围几人发出的好奇与探究,心里打着小算盘的沈轩继续装,一会,又抽出张天瑜的简介资料,自言自语道,“这两人不愧是闺蜜,连工作都找在一块。” “这个也是沈助理的熟人?” “她俩是好朋友,好闺蜜。”沈轩继续一副若无其事状,把张天瑜的资料放到诗若雨上面,然后,再往下翻阅一阵子,看了看手表,站起身,“我得陪御少去应酬了,大叔和大哥大姐慢慢挑,别忘了吃饭哦。” 随着沈轩的离去,经理室出现片刻的安静,稍后,由女主管发话,打破沉寂,“哎,你们说沈助理今天突然过来,是不是有特别目的?” “特别目的?”经理反应有些慢,还没想到那个方向去。 男主考官随即指着沈轩刚刚抽出来的两张简历,有模有样地解释,“很明显,他是为这两个女孩而来,他想暗示我们录取她们。” 听到此,经理恍然大悟,想法也冒了出来。 男主管拿着诗若雨的简介,审视简历上的相片,语气尽是疑惑和不解,“不过话说回头,这个诗若雨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跟御少认识,认识御少的人不应该非富即贵吗,又怎么会屈身来应聘一个小助理?她到这里工作到底有什么目的?” “可能是为了追星吧。”跟着观察思忖了好些时间的女主管发出一个结论,再次看向经理,“那咱们是录取她们呢,或公事公办?御少平时最公私分明的,这次咋破例了?” “既然是沈助理专门过来暗示,我们要是不录取,摆明不给他面子,会得罪他,再说这两个女孩,面试过程还算不错。”男主管又马上接着说,看来是打算明哲保身。 经理仍一言不发沉思状,好一阵子后,表态,“录,当然录取,必须的!” 他的想法其实和他们的一样,沈轩平时确实对他很客气、亲切,但今天忽然过来,除了“孝敬”他,必然还另有目的,沈轩是御少从B市带过来的人,平时跟随在御少左右,沈轩的话有些时候就是御少的意思,何况,照沈轩刚才那样说,很明显,是御少想录取她们,他们要是违背御少的指令,明天恐怕得卷铺盖走人了。 “就这么定了,诗若雨,张天瑜,都录取,其他的继续根据实际情况挑选。”经理再说一声,把结果彻底落实。 面试后等通知的滋味,与中考高考后等成绩的滋味其实并无多大差别,只因真的很想很想加入这家公司。 面试完后的两天时间对诗若雨和张天瑜来说简直就是个极度痛苦的煎熬,连复习都没心思,幸好只剩最后一科,且相对容易,否则要是最后一个学期补考,更生生地折磨人的。 这天,是考试最后一科的日子,即面试完的第三天。在课室里奋斗了一个半小时,终于彻底解放。 一出课室,张天瑜迫不及待地举起课本,用力地往半空中刨抛出去。原来,抛课本不仅是中考生和高考生的疯狂放肆行为,亦是大学期末考生的一种宣泄。 “今晚吃饭,唱K,宵夜,喝酒,一条龙到底,High到爆!”张天瑜将课本扔出去后,大声欢呼出给自己的犒劳计划。 诗若雨和唐慧妍面含微笑,算是默许了她的提议,辛苦了大半个月,确实应该好好犒劳一下自己,何况这还包含着一种对大学旅程即将结束的庆祝意义。 “对了,咱们不如选个包自助餐的K厅,这样划算,我已经饿了近一个月,简直能吞下一头牛呢。”张天瑜奔回到两人身边,捂着肚子十分委屈状。 诗若雨笑颜依旧,芊芊玉手往她额头一敲,揶揄她,“我还没听说过哪个K厅自助餐有牛呢,还一整头的?” “哎呀,你这是取笑我?没听说过?老娘今晚就让你这个土掉渣的村姑开开眼界!” “切,村姑?说的是你自己吧。”唐慧妍加入戏弄,也伸手赏给天瑜一个爆栗。 天瑜继续捂着额头呱呱叫,准备给她们回击,恰好,手机忽然响起,而且,不仅是她的,诗若雨的手机也有来电。 两人很有默契地相视一下,齐齐拿出手机,看了看陌生的号码,愕然中接通电话。 “你好,请问是诗若雨小姐吗?” “你好,请问是张天瑜小姐吗?” 传到她们耳畔的分别是两个不同的声音,温柔,甜美,客气,礼貌。 “我们这里是宸亚环球影视集团人事部,很荣幸通知您,您的应聘被我们公司录取了,请下周一直接来上班,当然,您要是还有什么要求可以过来跟我们经理再做详细面谈。” 人事部小姐甜美的嗓音徐徐传来,告诉着一个让人惊喜又振奋的好消息,诗若雨和张天瑜握着手机,脸上齐齐现出难以相信且又欣喜若狂之色。 宸亚环球影视集团…… 被录取了,下周一开始上班…… 天啊,这真的吗?自己没有听错? 仿佛感应到彼此的电话都是这一回事,诗若雨和张天瑜又一次相视,在彼此眼里看到了与自己类似的神色,然后,听到彼此嘴里发出和自己一样的答复。 “好,没问题,我知道了,谢谢!” 电话挂断已有十几分钟,诗若雨和张天瑜相互拥抱在一起,欢呼,尖叫,兴奋,到最后停下来,一脸呆然,还是不敢相信方才听到的大喜讯。 直到诗若雨的手机再一次响起,这次,是小舟打给她,小舟昨天已经考完,今天便没来学校,小舟跟她讲,他接到了宸亚环球影视集团的通知,说他的兼职工作被录取了。 三个人,都被录取! 结果,轮到唐慧妍大叫,她后悔自己没跟他们一起应聘。 “好了,你不是要陪你爸妈去旅游吗,多棒的事,比我们去工作好一千倍呢,你放心吧,我们进去后会时刻帮你留意,再有什么职位招聘绝对第一时间告诉你!”张天瑜用她自己的方式发出安抚。 诗若雨也拥住唐慧妍的肩膀,柔声地安慰,“嗯,工作什么时候都可以,但陪父母机会难得,公司那么大,肯定会时常招人,总之,我们三姐妹一条心,不离不弃!” “那好吧,你们记得帮我留意哦!还有,今晚你们请客!”好一会儿,唐慧妍总算从惆怅与遗憾的心情中出来。 诗若雨爽快地应了一声好,张天瑜则摇头,“不,不是我们请客,小舟请,他也被录取呢,他可是每天都恨不得管我们饭的,我可不敢抢他的风头。” 切—— 唐慧妍即刻赏她一记白眼,诗若雨笑意盈盈,内心里再次为刚才那个好消息欢喜着,然后还忍不住为自己的梦想憧憬起来。 当天晚上,S市某KTV,如期Hihg到爆。 大家先是在各种美味的自助餐中饱吃一顿,接着事不宜迟进入K歌环节,跟以往一样,张天瑜是最投入的一个,什么太委屈,站在高岗上,解脱,泡面的幸福,随心所欲,我是冠军,宇宙小姐,走火入魔,死了都要爱,连小苹果和江南style都点上了,男女老少皆宜,还边唱边做各种动作,简直就是拿生命来演绎,让众人哈哈大笑之余,暗暗对她生起钦佩和欣赏之色。 诗若雨也一如既往地挑选一些抒情歌曲,她最爱梁静茹、刘若英、孙燕姿、容祖儿等人的歌,分别点一首,她声线本来就美,加上情感投入认真演绎,出来的是另一种与天瑜决然不同的效果,同样令在场的人深深陶醉。 在小舟的邀请下,她跟小舟合唱了一首“同桌的你”,谁知,天瑜那捣蛋鬼竟然点了一首“相思风雨中”,叫她和小舟合唱。 小舟求之不得,诗若雨则一脸窘迫,依靠着张天瑜,低斥天瑜别胡闹。 “我哪里胡闹了,要真胡闹我就给你们点《我和你》、《一生只爱你》,《明天你要嫁给我了》……” “你敢!” “你说呢,嘿嘿。好了,赶紧唱吧,我这是可怜人家小舟同志,今晚这些消费对他来说虽是小意思,但怎么讲也替咱们省了一大笔,你就当给人家一个福利呗。” “那干嘛你不唱。” “我?我无所谓啊,就算要我唱明天就要嫁给他我都愿意,问题是没意义啊,人家喜欢的是你。” “既然知道他喜欢我,你还这样胡来,万一让他误会呢。” “哎,我的大美女,你安了,唱一首歌就误会,那这世上要误会的事多得是了!好了别磨蹭了,赶紧唱,你再这样,让小舟同志情何以堪,人家可是目不转睛一直盯着你呢。” 听到此,诗若雨不由得抬起头,果然看到小舟在看她,清隽的脸庞挂着淡淡的浅笑,这份笑,不但有期盼,还有掩饰他等待多时的尴尬。 诗若雨于是也抿一抿唇,拿起麦克风,冲他示意了一下,见他一副中了彩票的样子,她感到一股淡淡的心酸。 音乐已经响起,小舟的声音自麦克风传出,他的声线虽不似张学友的磁性低沉,但也具有自己特别的晴朗、厚实,最主要是,他把自己全然投入其中,这首歌仿佛唱出了他的心声。 难解百般愁,相知爱意浓, 情海变苍茫,痴心遇冷风, 分飞各天涯,他朝可会相逢,萧萧风声凄泣暴雨中 人海里飘浮,辗转却是梦 情深永相传,飘于万世空 当霜雪飘时,但愿花亦艳红,未惧路上烟雨蒙 啊,寄相思风雨中 啊,寄痴心风雨中 抱月去化春风云外追踪鸳侣梦,恨满胸愁红尘多作弄 …… …… 小舟,要是我们当年没有意外分开,我们是否会相爱?现在合唱的是否就是《明天我要嫁给你了》? 少昂哥,他日,我们还能重逢吗? 哀婉凄美的曲调,配上酸楚沉痛的歌词,一曲唱罢,诗若雨哭成了泪人。 刚才,她看着屏幕上MV画面,男女主角的影像变成了她和少昂哥,明明相知、相爱,最终却只能在冰冷孤独的风雨中空相思。 手里依然紧撺着麦克风,诗若雨拿起不知是谁打开了的罐装啤酒,迅猛而快速地往嘴里灌去,苦涩的液体自她唇角淌出,划过她形状秀美的下巴,落入她的上衣。 张天瑜和唐慧妍见状,齐齐奔至她身边,关切问道,“若雨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想起了少昂哥,天瑜,妍妍,你们说,少昂哥还会回来吗?还有,你们知道吗,原来我已经很久没想他了,我这么久都没想他,他会不会怪我,一定会吧,可是他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不回来?”毫不隐瞒自己的心情,诗若雨如实相告,说完之后,哭倒在了张天瑜和唐慧妍的怀中。 张天瑜与唐慧妍也被挑起哀痛,伸臂抱住她,满腹酸楚、哀伤。 “若雨,不是你的错,你忙嘛,每天忙着上课,打工,还债,没时间想他也很正常。再说,假如他真的疼你,他应该回来,所以他又有什么资格怪你。”唐慧妍声带哽咽,安抚着她。 “别哭了,来,喝酒。”张天瑜则索性拿起啤酒,递给诗若雨,酒能消愁,她希望借此减轻诗若雨的痛。 把啤酒递给诗若雨后,她也重新拿起一罐,自己先干,然后,招呼唐慧妍和小舟一起喝。 整个过程,小舟静静目睹,听到诗若雨的哭诉,也看到了她的悲痛欲绝。 舜少昂,曾经是他极度羡慕妒忌的对象,如今,他依然深深地羡慕甚至妒忌着,他一直暗暗喜爱的小雨滴,心心念念的人,却是舜少昂! 舜少昂的事,他后来隐隐听说了,唐慧妍说得没错,是舜少昂放弃了若雨,又有什么资格责怪若雨?可他又清楚,若是可以的话,舜少昂不想这样让若雨一个人痛苦相思和悲伤欲绝。 舜少昂,你何其幸运,可你又何其不幸! 厢房中央的大屏幕上,自动播放着没有词只有曲调的歌,两只麦克风都被闲搁在一旁,几人沉在喝酒当中。 桌面上空罐子渐渐增多,几人毫无节制地狂饮,一直到ktv的服务员出现。 她们包了五个小时,傍晚五点开始,现在将近十点,服务员前来提醒她们到点了。 结了账,四人走出ktv大门,除小舟喝得少,且终究是男孩,诗若雨和张天瑜等三人已经微有醉意,一股风迎面吹来,总算拾回些许清醒。 “咱们等下还去宵夜吗?这附近有什么宵夜档?要不,回咱们住的地方吃?”张天瑜果然是小猪转世,醉成这样还惦记着吃,她边说边打着酒嗝呢。 小周直觉头疼,看看虽然不作声但也满眼迷离的诗若雨和唐慧妍,道,“先不去了,改天吧。” “不去?为什么啊?明明说好ktv后宵夜直落的,该不是你舍不得钱吧?但你不是钱多没处花吗?” 呃—— 小周顿时又是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冷哼,“对,我是富二代,大把钱,管你一辈子宵夜都不成问题,可问题是大姐你确定能消受得了?看你这肚子,都撑成什么样了!” “有吗?还可以装的哦。”张天瑜下意识低垂下头,伸手搭在自己的肚腹上,她尽管天生爱吃,但身材还是保持得很好,即便此刻小腹只轻微得隆起少许高度,并无任何肥胖之态。 小舟怕她继续胡闹下去,连连应了好几下真的有,且继续说了一句“明天再请你吃,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睡觉吧”,然后,注意力回到诗若雨那,准备搀扶诗若雨去截车。 然而,他才迈出脚,忽闻寂静的空气响起一声惊诧的呼唤,叫的是诗若雨的名字,沿着叫声,只见距离她们大约几米远的地方,站着三个高大的人影,其中一个,正是呼唤若雨的人,他见过,上次来学校找过若雨,那天面试也碰到,好像叫什么沈轩的。至于沈轩背后那两人,他也还认识一个,是御宸希。 真真是,冤家路窄! 听到有人叫自己,诗若雨本是微眯着的迷离醉眼陡然睁开来,一看沈轩,还有沈轩背后那个熟悉的人影,整个人顿时一激灵,清醒了不少。 她轻轻挣脱开小舟的搀扶,跌跌撞撞地朝他们疾奔过去。 “哎,小心!”沈轩及时接住她,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酒气,关切道,“你咋又喝了这么多酒。” 诗若雨站稳身子,轻轻咧嘴回沈轩一个微笑,迷离的美目随即转向御宸希,嘟起小嘴,出其不意地抱怨出来,“那天你怎么不回复我的短信?我知道你一定看到的,看到不回复,可是很没礼貌呢!” 本就精致美丽的小脸,此刻染着醉酒的酡红,比以往的清丽脱俗多了几分妩媚,迷离的水眸也因此变得娇媚不已,特别是那双微微撅起的小嘴儿,娇艳欲滴,胜过鲜花,然而,自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还有她那分明只有酒醉状态下才敢说的醉言疯语,让御宸希深深拧起了眉头,一双幽邃如潭的鹰眸显得更加黑沉暗然,高深难测。 这时,小舟上前,拉住诗若雨,“若雨,来,咱们回家了。” “回家?不唱歌了?不,继续唱歌吧,唱你喜欢的……”诗若雨依然一副醉态,揪住小舟的手,自顾低唱开来,“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满意义,我就在此刻突然爱上你……” 她眼角扫到御宸希欲离开的身影,赶忙松开小舟,不假思索再次朝他奔过去,一把挽住他的手臂,切切地道,“你怎么走了,你还没唱呢,接下来到你唱了,来,你跟我一起唱,手牵手我们一起走,创造幸福的生活……” 顿时间,御宸希的眉心更是几乎皱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昨天你来不及明天就会可惜……”诗若雨继续自个儿低哼,在众人都始料不及的情况下,哭倒在御宸希的怀中,冰凉的小手紧揪住他胸前的衬衣,呜咽出来,“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那份娇软,那份体香,她的手隔着衬衣似有似无地拨弄着他的胸膛,御宸希身体倏地僵硬了起来,俯视着胸前的小丫头,眸色变得更深,眉头也还是紧皱。 050 她这样,勾出了他的欲火 忽然,夏青上前几步,伸出手,做出要把诗若雨推开的举动,语气不佳地道,“诗小姐你喝醉认错人了,你要的人在你后面呢。” 他指了指小舟。 小舟也再次挽住诗若雨,嗓音温柔依旧,“小雨滴,乖,我送你回家。” 三人当中算最清醒的唐慧妍,负责照顾醉得比诗若雨还要严重的张天瑜,这时也扶着张天瑜一起过来,对诗若雨劝了一声。 诗若雨被小舟带走,然而才迈出几步,她忽觉胃里一阵翻滚,哗啦哗啦,没法控制地狂吐起来,几秒之间,地面一片狼藉。 小舟一惊,赶紧轻拍她的后背,动作不失温柔,待她吐过了,拿出特意预备的矿泉水,喂给她漱口。 诗若雨顺势洒了一些水到脸上,整个人顿时舒服了不少,且清醒不少,一阵风吹来,意识渐渐明晰,她回头,看着数步之外的沈轩,友善地叫了一声“沈轩”,继而,冲另一个更为高大劲拔的身影,客气地喊“御先生”。 沈轩回她微笑,语气一如既往的亲切,“可算清醒了,下次别再喝那么多酒,都成小酒鬼了。” 诗若雨被说得娇颜一热,美目不自觉地扫向御宸希,可惜回应她的又是那种久违的疏离和淡漠,令她不禁想起上次她发短信给他,他对她漠然不理,还有这段时间的毫无联系,她心头于是涌过一丝苦涩,默默地移开视线,跟沈轩道别一声,然后与小舟、唐慧妍等人走去路旁截计程车。 “若雨,再见,周一见!”诗若雨掉头得极快,沈轩来不及正面跟她道别,故只能对着她的背影说,话毕,目光回到自家主子那,却意外地发现御宸希投给他一记怪异的瞥视。 “御少,车来了,咱们也走吧。”夏青说话间,一辆黑色高档轿车由饭店的专门代驾人员徐徐驶来,停在他们面前,代驾从车内出来,毕恭毕敬地对御宸希鞠了一个躬。 夏青马上过去打开后座的车门,恭迎御宸希上车,而后跟着钻进车内,沈轩则坐在驾驶座上。 车子重新行驶,踏上归途,小小的车厢一片宁静,沈轩把汽车音乐打开。 “你和她关系很好?”突然,御宸希没名没姓地问了一句。 经夏青提醒,沈轩才明白过来,但还是不知道御宸希什么意思,不由略侧一下脸庞,神色困惑地冲御宸希发了一个嗯? 御宸希眉峰淡淡一蹙,低沉磁性的嗓子毫无波澜,意味不明地再道,“你们下周一有约会?” 沈轩总算恍然大悟,应答,“呃,没,没有啊。” “没有?那你刚才说周一见?” “啊?我有说过周一见吗?我只是,只是跟她说再见,道别啊。”透过车后镜看着御宸希凌厉敏锐的眼光,沈轩禁不住的心惊肉跳,且为自己刚才一时得意忘形而透露了某个小秘密感到后悔不已。 面试那天特意去人事部装模作样,这几天他都随时留意着面试结果,从而知道诗若雨等人被公司录取了,下周一上班。 当然,这事他不敢让御宸希知道,否则,让某人得知他借用某人的名义去走后门,恐怕连怎么死都不清楚呢! “奇怪,御少你咋听到我说什么周一见?夏青,你有听到吗?没听到是吧?看来御少也喝醉了。呵呵。”极力按住心慌,沈轩又自作聪明地掩饰一番。 夏青面色陡然一顿,哑口无言。御少当然没喝醉,周一见三个字,沈轩确实对那个诗若雨说了,就在说“再见”的后面,但,他没胆子揭穿沈轩的掩饰,并非帮沈轩,而是此时此刻自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上个月,御少欢欢喜喜地去美国,却碰上静静随那个什么迪达森去了荒岛探险,数日后,静静终安然归来,可原本说好这个月会抽空回中国陪御少一段时间的,上个礼拜静静又忽然来电说与AK的合作计划正在势头上,暂时没法抽出空,是以,这些天御少简直处于狂风暴雨来袭的状态,时刻都绷着一张脸,随时会爆发似的。 其实,沈轩何尝不清楚这点,这也是那么大胆地把夏青拖下水的原因,他就是看准夏青不会火上添油,如今见结果如他所料,心里不由小得意一下,索性把危机都扔给夏青。 只见他紧张的俊脸顿时放轻松,笑呵呵地对御宸希道,“御少,最近有没有常跟夏静姐通电话,她忙完AK那个项目了吗?有没有提到什么时候回来,对了,她要是确定回来,请跟我说一声,我想托她给我带支肾6。” 肾6,即苹果6,因为刚上市时网传有人为了买苹果6而去卖肾,大家于是都叫肾6代替苹果6。在美国买,比国内便宜将近一千元。 沈轩话音刚落,马上听到夏青的抽气声。 来不及给沈轩狠瞪一眼,夏青急忙看向御宸希,却见那人巍然泰山而坐,面无表情,唯一能揣摩出内心世界的心灵之窗——幽深的黑眸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 他心头于是又起一阵忐忑慌乱,惴惴不安,同时脑子飞快打转,终于让他想到借用今晚刚应酬过的某公司老板来转移话题。 “御少,周二与程老板的赛马,是由他们去准备场地呢,或我们去订?” “你明天亲自去马场一趟,叫陆其生给我们留几匹好马。”御宸希倒是回应了,且回得很快。 他是个生意至上的男人,不管遇上什么,都不会妨碍到事业,就像最近他尽管对夏静的食言感到生气,整天绷着一张脸,但他对公司业务的打理一如既往的有条不紊,那些布置计划也丝毫不松懈,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夏青不自觉地松了一下气,接着问起另一件事,“荣基传媒董事长跟我们借用模特的事,我们也都答应他们的吧?” “嗯。”御宸希又是轻声一应,俊美绝伦的面庞,隐隐有所舒缓。 夏青继续心头暗喜,继续各种工作上的话题,沈轩自觉有愧于他,便也帮着一起说,总算有惊无险地躲过去了。 至于狂欢了半个夜晚的诗若雨等人,回到出租屋后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四点多。 首先苏醒的人是诗若雨,捂着依旧发痛的额头,边环视周围边回忆昨天的情景,渐渐地,惺忪睡眼陡然瞠大。 昨晚,她好像碰到了御宸希? 她和天瑜几人唱完K,出到KTV大门口,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然后,看到御宸希带着沈轩和夏青从KTV隔壁的高级会所出来,她便也向前跟他们打招呼,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她脑子里没印象!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当时喝醉了的自己有没有做出什么丑事来呢? “哟,在想啥想得这么出神陶醉,该不是想到哪个帅哥了吧?” 一声呼唤在寂静的空气陡然响起来,唐慧妍也醒了。 诗若雨心不在焉,下意识地应,“御宸希。” “御宸希?你无端端想他干什么?”唐慧妍惊叫,完全褪了刚睡醒的沉哑。 诗若雨这也晃过神来,迎着唐慧妍震惊的模样,索性问起昨晚的事。 唐慧妍若有所思注视着她,最终,还是如实告知情况。其实,当时唐慧妍也有点醉意,详细情况并不特别清楚,但大体上还是记得的。 诗若雨听后,得知自己竟然把御宸希误认成舜少昂,扑倒在人家怀中唱情歌、大哭,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竟然真的出丑了!还好像把人家激怒了! 头埋在膝盖里,诗若雨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懊悔痛恨了好一阵子,呢喃出声,“看来,我下周一不能去上班了,不能做那份工作了!” “什么?诗若雨你这小没良心的,你说什么,有种给我再说一遍!”突然间,室内又响起一个叫喊,极高分贝的音量,几乎能把屋顶都掀开来。 诗若雨抬起脸,只见张天瑜顶着一个鸡窝头,杏眼圆瞪气咻咻地瞪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 的确,这对张天瑜来是很大的事,她好不容易说服诗若雨与她一起应聘宸亚环球影视集团,好不容盼到两人都被录取,且正欢天喜地为后天的上班准备着,诗若雨却忽然跟她说,不干了? 不,她绝不同意!不管若雨是因什么产生这样的想法,她都不允许它变成现实! 唐慧妍心知昨晚醉得不省人事的张天瑜一定更不清楚发生过什么,于是也将当时的情况告知,张天瑜听罢,也怔住了,但只是十来秒钟,随即风风火火地道,“切,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呢,就这点破事儿你便决定逃避不去上班,你有没有更蜗牛一些。” “你不是我,当然体会不到我的难堪。”诗若雨嘟起小嘴,辩驳。 “有什么难堪的,你对他做那些,他该感到荣幸和高兴才对呢!多少男人恨不得你投怀送抱的!” “你就胡扯吧,好,不说这个,他当时可是生气了呢,谁知他会不会到时把我辞掉,与其让他辞退,不如自己别去。” “晕,你也不想想人家是什么人物?一个大集团的总裁,肩负着万千员工的生计,日理万机,这种开会那种开会,这种策划那种计划,哪有时间和精力注意我们这样的小人物,他要是每个员工都关注,岂不是一天一百个小时都不够用!” “天瑜这话说得没错,你若是因为担心这个而打退堂鼓,那倒不必,再说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既然你是公司经过严格筛选挑中的人,说明你有自身的价值,能替他公司做事,他才舍不得失去你这个人才呢。” “就是!你给我安啦!总之,无论如何你都不能不去,你也知道,宸亚环球在S市代表着什么,那是多好的公司,难得老天爷给我们机会,我们怎能辜负掉,说好的,进去好好干,干出一番事业来!”张天瑜一张嘴本就厉害,这次也不例外,打定主意要诗若雨去工作。 当初,她提议若雨跟她们一起读艺校,只是随口说说,想不到后来若雨真的答应了,她并不知道若雨进来是为了陪她们几年,毕业后再做打算,她是觉得,既然若雨注定与高大上的职业无缘,何不俗气一下,转战娱乐圈,反正,行行出状元呢。 娱乐圈是目前比较好赚钱的行业,若雨即便不当明星,但只要从事这方面的工作,久而久之说不准真能开辟出一番天地,这个世界,钱虽不是万能,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不仅她,若雨身上同样验证过,她真心希望若雨能扬眉吐气,当然,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她喜欢娱乐圈相关的工作,若雨要是一起干,那么,她和若雨就能永远在一起喽! 想罢,张天瑜更加下定了决心,继续各种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加上唐慧妍的理性分析,最终,总算让诗若雨妥协。 两天过后的星期一,一个充满希望的日子,令人振奋的日子。 生机勃勃的早晨,诗若雨和张天瑜手牵着手,离开家门。 为了给同事们一个好印象,昨天两人特意去逛街买了新衣服,诗若雨还依照先前计划,像面试那天一样,继续收起自己绝美脱俗的外表,打扮得规规矩矩,但终归是天生丽质,即便她已尽量打扮得平常普通,却仍掩盖不住她美丽的光华,打自她踏进公司,不断收到男性们投来的注目。 其实,随着她出落得越发标致迷人,早些年她就曾见过无数这样的目光,可今天,让她感到非常的不自在,便一个劲地低垂着头,靠在张天瑜身上,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人事部。 新员工第一天上班,首先做的是介绍,人事部主管把她们带到十二楼的艺员科,交由艺员科的主管负责接待。 这栋中心中空、圆形围绕呈圆柱形、有38层楼高的摩天大厦,金碧辉煌,富丽堂皇,属整个宸亚环球影视集团,分各科各部,仅仅一个艺员科就承包了十层,可见规模之大。 除了诗若雨和张天瑜,公司这次还招了另外数名秘书、助理,总共十来个,艺员部主管正带着这些新人逐层逐层地介绍给相关部门。 与此同时,大厦的顶楼,沈轩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些情景。在他这个位置,刚好见到诗若雨,为她特意化装的温顺文静形象偷乐着。 “在傻笑啥呢?”忽然,一道低沉的叫唤打断沈轩的着迷。 沈轩回神,一见那张再熟悉不过的俊颜,顿时像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时忘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呈现结巴,“御……御少。” 御宸希淡淡嗯了一下,看往沈轩刚才盯着发呆的方向,他是这个公司的创立者和CEO,自然明白那儿正在进行着新员工介绍,看着一大群人热热闹闹,他习以为常,不过,一想到沈轩刚才盯着那儿两眼发光的傻笑状,脑海莫名地闪过一个想法,可惜,在他还来不及捕捉住就一逝而过。 偷瞄着御宸希眉峰微拧的模样,沈轩继续心慌不已,生怕被看出端倪,赶忙道,“御少,你不是要去开会吗?咋又跑出来了?” “有份文件要拿。” “啊?什么文件?要我帮你拿吗?” “不用。”御宸希又是若有所思地盯着楼下方向数秒,随即走开了。 沈轩目送着他,待他挺拔修长的身影渐渐隐没在办公室的玻璃门之内,这才舒了一口气,重新往艺员部楼层望,可惜那儿已无先前的画面,估计轮到其他角度,便也暂且作罢,从护栏边离开。 诗若雨那厢,历经一个小时,总算走遍艺员部各个部门,最后,被带进一个大厅。 里面设置了二十来张办公桌,这次进来的新员工,试用期将都在这里上班,一些老员工给她们进行辅导和培训工作。 值得庆幸,诗若雨的座位刚好与张天瑜前后排,这让她们第一天上班的那种忐忑彷徨侯群症不自觉地减轻一些,各就各位后,很认真地遵照吩咐做事,首先是阅读公司的规章制度和公司简介、历史,于是,不可避免地看到“御宸希”三个字。 他作风低调,身为集团最高领导者,却连张相片都没公布出来,公司简介并没着重描述他的丰功伟绩,而是把篇幅放在集团优异丰富的资源上,呈现出集团的各种优势和吸引力,这也证明,他是个稳稳扎扎的务实派。 充实忙碌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间工夫,便到了午休时间。 整个上午都在努力表现着自己的新人们,宛如肩上卸下一座大山,终于敢喘了一口气,诗若雨和张天瑜也不例外,打自进入公司便几乎零交流的两人,在随着队伍踏出办公室后,迫不及待地勾肩搭背,聊谈起来。 “想我打工生涯数载,各种各样的工作都尝试过,但从不像今天这样简直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我的妈呀,要是长期这样下去,我会不会英年早逝。”张天瑜极为夸张地嚷出声,但其实也颇有道理,毕竟之前做的都是兼职,只为赚快钱,现在是正式工,且又是她最看重和渴望的,感受与付出自然有所不一样。 相较于天瑜的大呼大叫,诗若雨浅笑盈盈,调侃道,“有这么夸张吗?” “就有就有。哎,我说若雨,你咋好像一点事都没有?学霸果然是学霸,佩服!佩服!” 呃,她一点事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虽然这份工作完全不在自己的理想之内,但自从人生轨迹发生巨变之后,她生命里的一切也注定不再如初,所以,纵使这份工作不起眼,她也会好好珍惜,尽心尽力地做好。 其实,她也想像天瑜那样可以大声抱怨,但她终究不是天瑜,她是诗若雨,也就没法随心所欲地大叫,只能羡慕。 美丽的小脸继续带着会心的微笑,她将天瑜挽得更紧,迈着轻盈从容的步伐,超公司食堂走去。 为了激励公司员工发愤进取,更好地为公司服务效劳,公司采用了员工等级制,分高管、高级员工、中级员工和初级员工,不同等级的员工享用福利不同,伙食也是其中一项。 整整一层楼的大食堂里,分有几个区域,诗若雨和张天瑜刚进公司,算是最低层那种,不过这并代表她们的伙食很差,反而超乎她们想像的丰富,四菜一汤,还有饭后水果,据说每周五还有一顿自助餐,品种丰富,十分美味。 “大公司就是大公司,看来我周五早餐都不用吃了,留着肚子中午吃个够喽。” 一桌四人,除了诗若雨和张天瑜,还有一个新同事加入,叫金月清,也是今年刚毕业,正规高校专科,但并不因为文凭比她俩好而高人一等,反倒很熟络地与两人打成一团,每周一顿自助餐正是金月清打听来的消息,张天瑜得知后,敲响了如意算盘。 诗若雨但笑不语,安静地享用着这份比她读书期间好上几倍的员工餐,心里有种淡淡的喜悦。 几人边吃边聊,吃着吃着,忽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沈轩,只见他端着一个托盘,指着旁边空位笑嘻嘻地问道,“嘿,各位美女,不知我有没有荣幸坐下跟你们一起享用美味的午餐呢?” 对他,张天瑜和诗若雨是认识的,倒是金月清从未见过,素来好客热情的她以为是同等级同事,见对方又是帅哥一枚,不假思索地招呼沈轩坐下。 “喂,你不是应该在高级区那边吗?哦,不对,你应该在金字塔的最顶层,干嘛跑到我们最底层?”张天瑜还是没法好声好气对沈轩,马上冷嘲热讽出来。 沈轩似乎早有预料,并无半点不悦之色,摆出了一个有趣的表情,神秘兮兮地道,“其实,我是有任务而来的,怎么,想不想知道?” 话毕,看向诗若雨。 诗若雨一怔,但并没将疑惑表露出来。 张天瑜则冷哼,“有话直说,有屁就放,否则,滚!” “啧啧啧,都说了女孩子能不能别这么粗鲁,动不动就屁的,即便脸蛋再美也会让人恶寒的。” “切,你有本事就别放屁!” …… 沈轩直接无语,目光重返诗若雨那,恢复笑容,“若雨,想不到你真的被录取了哦。” “废话,我们是有实力的人,就算你不帮忙,我们也会考核通过的!”张天瑜插话,还记恨着那天叫他开后门他不肯的事。 沈轩却意味深长地一笑,先是回了天瑜一句“嗯,你厉害!我甘拜下风”,随即又转向诗若雨,问第一天工作的感觉,问她累不累。 诗若雨便也规规矩矩地答道,“还好,不是很累。” “那就好,对了,我的手机你还记着吧,有什么事尽管给我打电话。” “嗯,先谢谢你。” 沈轩摇头,示意不用客气,然后,问起公司伙食怎样,诗若雨如实回答很满意,接着,沈轩又问其他,东扯西扯,一顿饭下来说多过吃,直到他手机有来电,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金月清事不宜迟地问出压在心里许久的困惑,“喂,这人是谁啊?你们早认识的?好像还很熟的样子?” “他啊?御宸希的保镖,保姆,小弟……” 御……宸希?金月清马上被这个并不陌生的名字震慑住,好几秒,结结巴巴地问,“天瑜,你该不是指咱们的大老板,总裁大人御宸希?” “不然还有谁。” “噢,你们竟然认识总裁大人的保镖和助理!” “嘘!” 发觉周围已经发来不少关注,诗若雨赶忙冲忽然大声惊呼起来的金月清做了一个小声点的手势,然后又马上低头,不敢去看那些目光。 金月清会意,将音量降低,但好奇之心在持续飙升,继续小小声地追问。 想到与沈轩的结识属于特殊情况,诗若雨纵使清楚金月清是个好人,可毕竟才第一天相识,生怕因此给自己在公司往后的日子添加没必要的意外和烦恼,便避重就轻,说是一次偶遇碰上。 这当然没法满足金月清的好奇心,幸好张天瑜出面,凶巴巴地对金月清道,“哎呀,我说你不该叫金月清,应该叫金八婆,瞧你长得青春靓丽,性子这么八卦,想知道?看你以后的表现!要是令我们满意,我们会考虑详细告诉你。” 金月清先是为张天瑜说她八婆嘟嘴哀怨几下,然后,还是掩不住好奇叫天瑜说话算数,暂停追问,真的决定用表现博得真相。 张天瑜望着她的傻呆样,嘻嘻呵呵奸笑几声,诗若雨既为逃过探究轻松,同时,又有些浅浅的尴尬,感觉对不起金月清,知道金月清喜欢吃鳗鱼,把自己尚未动过的鳗鱼给了金月清。 金月清连说谢谢,投入最爱的美食当中,这话题,算是作罢。 不过,这并不代表真的过去了,当诗若雨等人吃饱饭,欢欢喜喜地回到办公室时,发觉自己成为里面同事的谈论对象,谈论的内容,正是关于沈轩中午和她一起吃饭。 “两人肯定关系不菲,否则沈助理怎么无端端跑下来跟她吃饭。”同事A一副侦探似的猜测。 同事B则更厉害地推理,“那会不会是沈助理开后门给她进来的?” “说不定呢,你看,她就一三九流职大,还没正式毕业,能在一百多名面试者中脱颖而出,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同事C满口鄙夷和轻蔑,当然,妒忌免不了,“还有那个张天瑜,听说是她同学,一看就是村姑跑错地方,更不是东西!真是应了那句一人升天鸡犬得道。我同学本来跟我一块面试的,最后没被录取,都怪她们开后门占了名额!” “对了,你们觉不觉那个诗若雨样子有点熟,好像哪里见过。” “有吗?是因为长得一张狐媚脸吧,否则怎么把沈助理勾搭上了,明明一副浪荡样,还打扮得像个乖乖女,简直就是作!” 办公室里,大伙诽谤诋毁得不亦乐乎,办公室外,张天瑜已经被气得怒火中烧,诗若雨使劲拉住她,可最终还是没法将她拉住。 她粗鲁地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闪电般直奔至那伙人面前,龇牙咧齿,怒气冲天,“你们这帮人,是不是觉得嘴巴很臭,想换张嘴?我不介意做做善事,帮你们撕烂你们的臭嘴,然后再介绍你们到韩国整容去!”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评头论足说人是非,更是职场不可避免的话题,这几个人,大概只是想过过口瘾,谁也没想到会被人抓到正,顿时都尴尬不已。 不过,随着爱憎分明的张天瑜得理不饶人一个个对她们呛回去,她们盖不住颜面,便也硬着头皮与张天瑜吵起来。 金月清和若雨两人好,自是站在同一边,一脸气咻咻的样子。倒是诗若雨,自小到大不知面临过多少诽谤诋毁的她反而一直横眉冷对,不时劝着张天瑜。 张天瑜的个性岂是那么容易劝得住的,以往事情只针对若雨,她就无法忍耐,何况这次矛头还指向她,把她也一起诋毁了,她能作罢就不是张天瑜了。 霎时间,场面一片喧闹、混乱。 由于公司就在S市的繁华商业区,培训新人的几名老同事刚好都趁着午休时间逛街去了,只剩新同事呆在办公室休息,没人管制,场面几乎失控。 最后,是一声威严沉怒的叱责将众人喝住。 “你们这是干什么?把这当菜市场了?” 只见办公室的门不知几时大大敞开,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盛气凌人地杵在门口中央,杏眼圆瞪,面色深沉,很明显,被眼前意外的情景激怒了。 大家都是新来的,不知道她是谁,于是面面相觑,不发一声。 这时,门口又是一阵人影涌动,主管带着几名老同事回来了,见到门口的女子,频频恭维地喊出,“莫总监您好!” 莫总监? 难道,是那个制作部总监莫婷? 今天早上主管带着她们去艺员科各部门介绍时,刚好碰上莫总监外出,看情况是回来了,亲自过来见见大家?不料结果却看到大家像疯婆子似的争吵成一片? 顿时间,众人都面色大变,就连整个过程横眉冷对的诗若雨,也掩不住花容失色。对那些诽谤诋毁,她可以视若无睹,可眼前的女人是莫总监,艺员部最大的官之一,要是…… 众人震惊后悔、战战兢兢之际,莫婷已经走了进来,那气势,那步履,无不透着一股逼人的压迫感,她冷冷地瞥着紧跟进内的主管,沉声道,“你没跟她们说过,作为本公司的员工最基本的一个守则是要管好自己的嘴巴?” 主管刚回来,还不清楚怎么回事,一脸迷惑,看向那些新人,距离她最近的一个新人,趁机拍马屁,上前两步低声简单精要地把事情经过述说一遍。 结果,主管被吓得几乎摔倒,什么也来不及想,先是立刻向莫婷请罪,“对不起莫总监,是我的失误,我以为她们都是……万万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会好好处理的。” 一段话,不但认了错,还隐晦地把矛头转到那些新人身上,果然是老油条,不愧是主管。 紧接着,主管转为教训新人,装腔作势,“你们谁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别人有什么本事,那也是别人的事,其他人,无权干涉。还有,进公司的员工都是通过正规考核,根本不存在什么开后门!” 沈轩是谁,代表着谁,在这里干了几年且爬上主管位置的又岂会不清楚,就算她知道可能真的会开后门,但也不会傻到大庭广众之下表态,否则,那上面的人只需动一动手指头,她就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结果,挑起是非的几个女生被主管狠狠批评了一顿,直到,莫婷示意她停。 主管清一清喉咙,顺势介绍莫婷给众人,还因此无形中给众人上了一堂拍马屁的课,“这位就是我们大名鼎鼎的莫总监,掌管整个制作部,公司拍什么戏,由谁导演和编剧,选哪个演员主演,什么档期播出,还有各大颁奖会上决定谁能够拿……都是莫总监负责,你们可都要好好跟莫总监学习。” 主管说罢,朝众人打了一个眼色,宽阔的办公大厅马上响起整齐而恭敬的问候,“莫总监好!” 莫婷不吭声,样子依然十分明厉,目光沿着十几个新人扫视一遍,看着诗若雨一张“不怎样”的容颜,眉头蹙了一蹙,问道,“你认识沈轩?” 诗若雨一直看着她,自然见到她的表情,心头不由又是一慌,赶忙如实回应,“嗯。” “很好的朋友?” “不算是,因为偶然的机会,见过几次。” “他开后门让你进来的?” “不,当然不是。”这次,诗若雨应得极果断,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勇敢地迎视着莫婷。 莫婷便也不再吭声,继续眸色深深地望住她数秒,随即看向主管,恢复先前的严格和盛气,“你身为主管,肩负着该有的责任,她们不懂,你可不能无知,我不希望以后再有类似这种荒唐的事情发生,否则我不管你是靠谁爬上这个位子、努力拍过谁的马屁!” 话毕,不再看在场任何人,扬起下巴,趾高气扬地离去。 偌大的空间顷刻安静下来,好一会儿后,几名老同事围住主管,发出安抚,“主管您别难过,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就是,她有今天这个地位难道是她自己努力得来的,还不是靠人脉关系,假如她不是御总的姐姐的同学,她比主管你还不如呢。” “她分明就是看不惯你和姚总监好,把对姚总监的妒忌和恨意转移到你身上,你千万别因此被打倒,否则可遂了她的心。” “艺员资源部是公司最重要的部门,她和姚总监各司其政,一个负责艺员科,一个负责制作科,听说总裁为了更好发展,有意合二为一,所以,但凡和姚总监好的同事,哪个没受过她刁难挖苦与冷嘲热讽。” 一番安抚的话语,透露出了很重要的信息,诗若雨静静聆听,默默地记在心里,然后,和张天瑜相视一下。 这场横来的是非,就此终止,众人在主管面前言和,但这只是脸和心不和,特别是那个认定诗若雨和张天瑜走后门让其同学不被录取的新同事,更是把这个仇记在心里,与其他几人在主管看不到的地方,毫不掩饰对诗若雨和张天瑜的仇视、敌意。 张天瑜眦睚必报,对此并不在意,诗若雨却不同,纵使已经见惯这些,也能承受这些,但还是免不了感到些微失落与惆怅,毕竟,这是第一份工作,是她打定主意好好发展下去的,谁知这么快就出现同事问题。 当晚,大家本约好一起庆祝,可张天瑜突然接到家里来电有急事回去,周舟也被父母临时拉去参加一个世交的女儿的洗尘宴,聚会自然没法进行,诗若雨索性打电话叫唐慧妍别过来,然后,自己一个人在公司附近的小食店随便吃了一碗面条,返回公司,沿着椭圆形的大厦一层一层漫无目的地游逛,恬静地观摩和领略着它的宏伟辉煌与豪华气派。 不清楚走了多少层,就在她停在某一层楼的栏杆边仰望着最顶层某个地方时,一个高大的人影冷不防地朝她走来,在她的背后,呼唤她,“你在这里做什么?” 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雪一般的冰凉,却又透着致命的诱惑。 诗若雨几乎像被雷电击中,好一会,才缓缓回头,见到那张俊美绝伦的男性面孔,整个人更是化石般僵住了。 怎么会是他! 诗若雨美目瞪得倏大,难以置信却又难掩慌乱惊惧,直到男人好看的剑眉渐渐蹙起,挺拔修长的身躯一步步朝她逼近,她才瑟瑟抖抖地打出招呼,“御,御先生。” “你怎么会在这里?”御宸希继续质问,俊颜依然很沉,很冷。 今晚,他有个饭局,想起一份文件要拿回家和国外客人会议视频,便顺道回公司一下,从他专属升降机的透明玻璃中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鬼使神差地走了过来,想不到,真的是她。 诗若雨已经紧张得手心冒汗,犹豫一会,决定撒谎,“我……我路过这儿,进来看看。” 路过?进来看看? 哼,难道她不知道,公司大厦守卫是极度严格的吗?除非有工作证,或出示特殊邀请允许的证件,否则不可能进得来。 望着眼前男人眸光越发锐利如刃、隐隐透着探究和不信的神色,诗若雨心跳加快,在几乎爆表之际,机灵地把话题绕到他身上,称赞了出来,“御先生管理的公司,真美。” 美? 果然是个小女孩,只看其表!如她所料,御宸希注意力被转开,眸光晃动一下,但深锁的眉头并未舒展。 诗若雨看不懂他的心思,不清楚他此刻又在想着什么,但她知道自己不宜久留,于是辞别,“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御先生也早点回家休息吧。” 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去,然而她才抬脚,右手臂猛地被他抓住,她像以往那样立即生出一丝莫名的不安和颤抖来。 回首,她略带困惑地望着他,他却二话不说,大手有力地撺住她的皓腕,带着她往前走。 诗若雨惯性地迈着脚步,因为他腿长,她不得不走得急,好一会待步伐习惯下来,她问他,“御先生,请问你要带我去哪?” 男人还是一言不发,大手越握越紧,倒是步履放缓了不少,很快,进入他的专属电梯,直冲而上,到达顶楼。 早前给他还支票,诗若雨就来过这儿,对此并不陌生,但还是难掩周围气派高雅带来的压迫感,特别是身边这个像用绳子把她绑得紧紧的男人,更令她无所适从,他将她带进他的办公室,语气严厉地对她说了一句“呆着别动”,然后,走向他的办公桌,打开抽屉取出一份资料,再来到她身边时,重新握住她的小手,离开办公室。 诗若雨不再说话,因为心里清楚,根据这个男人的个性,她问了也可能是白问,心想出了大厦,他总归会放开她的,奈何,她压根看不懂这个男人,她就这样被他握着手,最后被带进大厦附近的一间甜品店内。 傍晚她在附近觅食也曾路过这间甜品店,却因其豪华气派、一看便是富贵人家消费的场所,于是没进来,此刻进内才发现里面比她想象中还富丽堂皇和奢侈华贵。 “想吃什么自己点。”在她还在为四周的环境咂舌期间,御宸希已经带她找好位置坐下,递给她一个菜谱。 诗若雨接过,下意识地找价格标志,可上面只有食物图案,找不到任何与价格有关的字符,难道,有钱人吃东西都不看价格的?但她记得,曾经有篇关于某首富的采访,说自己纵使有很多钱,但每一分都得用得其所,花得值得。 快速扫了一遍上面的东西,诗若雨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却见他斜靠在宽大的包厢沙发上,优雅地假寐着,她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目光返回菜单上,跟守候多时的侍应点了一杯雪糕。 御宸希这才缓缓睁开眼,深意地瞥了她一下,低沉浑厚的声线对侍应吩咐道,“两碗香草龟苓膏,两块香草芝士蛋糕。” 两碗龟苓膏?两块蛋糕?他该不是也帮她点一份吧? 这么晚了,她才不想吃这些容易积脂肪的食物,再说,她不喜欢香草味! 诗若雨满腹想法,但不敢说出,生怕自己猜错,于是微蹙娥眉,纳闷地看着他,却见他继续闭目遐寐,她心里不由更加郁闷,便也不理他,拿出手机玩起游戏来。 大约五分钟后,食物呈上来了,她果然没猜错,有一份真的是给她的,她当即拒绝了,“我,我不喜欢吃香草。” “我喜欢吃。” 你喜欢吃,那你就吃啊,关我什么事! 诗若雨撅着小嘴,一肚子闷气,他不吱声,只冷冷地瞥着她,似乎在警告她,她要是敢不吃,后果将非常严重,是以,没骨气的她只能乖乖接过来,极力忍着那股不喜欢的味道,将龟苓膏和蛋糕快速解决掉。 对面,男人纹丝不动,眸色深沉地望着她,直到她吃完,他才低首。 他的举止依然十分优雅、从容,诗若雨不禁想起上次在学校饭堂的情景,心里闷气不自觉地消退,好奇和惊叹慢慢取代而上。 这个男人,不但长得好看,连吃东西都这么有型,真是全身每一个地方都让人赏心悦目。 “还想吃?” 突然,男人问了一句,诗若雨回过神来,摇头,“不,你吃吧,我不饿,不要了。” 然后,拿起自己点的雪糕品尝起来。 她像往常那样,拿着勺子挖一口,放到嘴边用小舌尖轻轻地舔着,吮着,由于刚才近乎“拼死”吃掉自己不爱吃的食物,此刻感觉雪糕的味道比以往更美味上几分,吃起来于是更加津津有味,殊不知这样一幕,落在对面男人的眼中,引发了层层遐想。 勾人的丁香小舌,粉嫩而艳红,轻轻舔一吮在雪糕上,一下,两下,三下,一滴滴乳白色的液体顺着她的舌尖送往她的檀口中。 不知几时,御宸希完全停止了手中动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眸光灼热,心底情一欲翻腾滚动,热火快速生起,沿着一处处脉络膨胀爆炸开来。 诗若雨对此却浑然不知,一会终于意犹未尽地吃完雪糕,本能地看向某人,这才发现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确切来说,盯着她刚吃过雪糕而显得更加娇艳欲滴的小嘴,还有因为满足而微微吐着气的迷人小舌尖。 本就深沉似海的眸瞳此刻更加暗黑燿亮,似有一簇簇火苗在狂烈燃烧,他的喉结,剧烈跳动。 051 沙发上,狂肆掠夺 他咋了?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难道他也看中了她点的这个雪糕?可是,她已经吃完了呢。 诗若雨发觉了他的异样,但并不晓得男人内心在想什么,也幸好她不知道,否则,估计会吓得逃跑不及。 “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尽管摸不准男人的心思,诗若雨还是被他炽热又怪异的眼神盯着浑身不自在起来。 御宸希继续眸色深谙地瞅了她一会儿,随即召侍应过来买单,完后,与她走出甜品店。 “我回家了,谢谢你的宵夜。”诗若雨快速说完,又是掉头准备开溜,不料,男人又是抓住她,重新走向他公司的大厦。 她急,挣扎,“你要干嘛,很晚了我要回家了,我……我明天还要上课呢。” “送你回家。”男人酷酷地回了一句,撺住她的手,丝毫不松懈。 诗若雨小嘴霎时微张开,数秒后,便也停止抗拒,就这样随着他走,直到坐上他那辆昂贵的黑色轿车,又马上陷入另一种诧异。 副驾驶座上,竟然放着一个又大又漂亮的水果篮! 迎着她惊讶的目光,他拿起水果篮,放到后座,示意她坐下,诗若雨便也坐下来,拉好安全带。 “会绑安全带了?孺子可教。” 呃—— 手还搁在安全带上的诗若雨,听罢这话浑身顿然一僵,抬眸,看着用特别的语气把刚才那番话说出口的男人,俏脸渐渐泛起一层窘迫羞赧的红晕,脑海尽是上次他故意使坏的行径。 男人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启动引擎,车子缓缓驶出公司停车场。 他对她问了地址,接下来便都不做声,诗若雨犹犹豫豫,好几次欲开口,但最终都忍住,就这样,抵达目的地。 依然像上次那样,他只开了车门,并未有送她下车的意向,诗若雨已然习惯,真诚地对他再道一声谢谢,解开安全带,下车。 不过,当她走出几步,猛觉背后一股疾风袭来,她回首,入眼便是那抹熟悉的高大劲拔的身影,御宸希提着刚才那个水果篮,塞给她。 “别人给我的,我不吃水果。” 别人给的?诗若雨惊诧,很难想象有人会给他送这种东西,莫非,他病了?可瞧他龙精虎猛,根本不可能,那么,是什么人,什么原因给他送这样的礼物? 她来不及问,只见他黑眸快速扫了一下四周混杂热闹的环境,还有那些简陋的房屋,好看的剑眉蹙了起来,“你住这种地方,家人不来接你回去?” 家人…… 已经很久没听过这样的字眼,诗若雨怔愣,数秒,若无其事地道,“没事,我习惯了。” 御宸希又是皱了皱眉,不由分说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起来。 诗若雨本能地发出抗拒,“御先生,不用麻烦您了,这里环境虽然嘈杂混乱,但我真不会有事,房子就在外面那栋,很快到的。” 男人却仿佛没听到她说话似的,就那样拉着她继续往前,边走边叫她指路,这里是城中村,到处摆着地摊,人来人往,一路过去难免有碰撞,他一路皱着眉,不过倒也无厌烦之意,大约五分钟后,停在诗若雨的住处。 打开楼下大铁门,诗若雨拎着钥匙,回头仰望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俊颜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压逼感,让人说话也不自觉地变得胆怯起来,“那个,我上去了,再见。” 她唇色很美,光润泽亮,不点而红,俨如一朵娇嫩的花朵儿,此时因为说话不顺畅,一张一合微微荡漾抖动,御宸希看着,无法自控地想起方才在餐厅她吃雪糕的那一幕,一双鹰眸瞬间似是泼上了一股黑墨,暗沉得很,喉结也再次剧烈跳动起来。 他本能地伸出手去,却见她娇小的身影灵活地跑上了楼梯,砰的一声巨响,他只见到,铁门大咧咧地杵在他的面前,把她阻隔在里面。 英挺的剑眉习惯性地蹙起,他在心里暗暗低咒了一声,少顷,转身离去。 本是三十分钟的车程,他神速地只用了15分钟便回到住处,然后,在浴室里停留半个小时,才满身舒畅地出来。 沈轩和夏青早回到家,看着整个过程,生出困惑,特别是沈轩,望着御宸希卧室的方向,口直心快地纳闷,“御少这是怎么了?平时无论多晚回家,总会先休息十分钟才洗澡,今天咋一回来立刻往浴室跑,还在里面呆了半个小时?” 夏青面色沉着,一言不发,满眼复杂的神色。 “哎,怎么不说话?” “我咋知道,你想要答案直接去问御少不就得了。”夏青回神,没好气地哼道,隐隐透出一丝烦躁。 沈轩抡起拳头,对夏青做了一个想揍人的动作,废话,他要是能直接找御少,还问这大木块干嘛,无非是清楚根据御少那个性,自己若是去问,非但得不到答案,还会被临时分派一些工作呢。 不理会沈轩气痒痒的模样,夏青回卧室去,伫立窗边沉思了片刻,拨通夏静的号码。 电话里头,依然是他异常熟悉的嗓音,这令素来硬绷着的面部线条霎时舒展开来,语气也极尽温柔,“静静,醒了吧。” “嗯,在吃早餐呢。哥呢,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快了。”夏青继续宠溺地应了一句,紧接着,微笑收起,郑重其事地道,“静静,你那边的工作真的不能放一放吗?哥希望你能抽空回来一趟。” 大概是突然被惊诧道,夏静音量提高,“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是我,是御少。” “宸希?他咋了?怎么不见他跟我说?”夏静更加好奇和诧异。 夏青犹豫,踌躇,终于还是往下说,“他没事,不过哥觉得,男女朋友应该多在一起,宸希是个男人,他……你最好多陪在他身边。” 尽管有些敏感的话语难以启齿,但夏静不是小女孩,听罢已经明白夏青的意思,略微沉默,迟疑地问,“哥,他,他找其他女人了吗?” “应该没有。只是,我怕长就这样下去会……静静,哥知道御少很爱你,可有些时候,有些问题,不好控制。”夏青忆起御宸希最近几次的异样,沉重的心情丝毫不得舒缓。 反观夏静,比他释然得多,“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你也应该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男人有需要,我懂,嗯,我希望宸希由始至终只有我一个女人,可他要是真的找别上的女人,我想我会谅解的,其实,这世上又有多少男人一生只有过一个女人,所以,我不会硬是要求宸希为我守身,在结婚之前,我不介意他逢场作戏,我想要的是结婚后他完完全全属于我,永远只属于我。” 听着妹妹看似轻松淡然的语气深处那股无奈和悲凉,夏青整个心更加深深地揪起。 妹妹说的这些,他又何尝不明白,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如今这花花世界更不用提。那些公子哥儿哪个不是左拥右抱,流连花丛,而像御宸希这种锋芒四射、优秀得近乎完美的豪门世家高冷贵,又怎么敢奢望他这辈子只有一个女人。 所以,静静这般取舍算是最好的,即便自己还是为她感到很委屈。 如今只能祈祷她这番付出和努力得到老天怜悯垂怜,最终得偿所愿,当然,御宸希若是能坚持做到一直坐怀不乱,那最好不过。 在彼此沉默了一阵子后,话题渐渐转向有趣轻松的事情,兄妹俩隔着电话侃侃而谈,对彼此传达出温馨与关爱。 昼夜交替,光阴似箭,在每日朝九晚五地为新工作努力奋斗中,一个月时间很快过去,诗若雨和张天瑜都通过了试用期,转为正式员工,然后,面临分配。 她们是新员工,跟随的艺员自然也是一些新人,这天,当艺员部主管带着数名衣着打扮时尚的女子出现张天瑜和诗若雨面前时,两人皆重重震住。 几名漂亮时尚的女子当中,有个人影极度熟悉,竟然是那个周梓嫣,她竟然成了宸亚环球影视集团的新签艺员! 看到诗若雨,周梓嫣何尝不是震惊不已,半个月前,她接到宸亚环球影视集团的签约邀请,欣喜若狂,毫不犹豫地加入,然后一直忙于新事业的相关事宜,也就没留意到诗若雨会来这里工作。 不过令她得意的是,她是来当明星,诗若雨这小贱人只是一名不起眼的明星助理! 一想到将来可以把诗若雨当下人任意召唤和指使,趁机刁难欺凌,周梓嫣便兴奋不已,不过,看着诗若雨即便穿着普通却依然难掩清丽脱俗的容颜,她又顿时感到无比的嫉妒,刚萌发的主意立马取消。 不,这样的人决不能拉在身边,否则,自己的风头一定会被抢走。 于是,当主管询问大家有没有相中的助理时,周梓嫣第一个自告奋勇,挑了张天瑜。 张天瑜自是被气坏了,震惊过来后提出拒绝,奈何主管大人快她一步,已经答允了周梓嫣,结果她只能哑巴吃黄连,在主管看不到的地方,恨恨地瞪着周梓嫣,恨不得将周梓嫣撕成碎片。 其他几名新艺员倒不像周梓嫣自行挑选,而是由主管大人分配,诗若雨要服侍的艺员叫李玉娟,模特儿出身,去年因拍了宸亚环球的一个广告,名气大噪,加上本身容貌出众,公司便索性把她签了过来。 对诗若雨的美貌,李玉娟倒是不怎么妒忌,反而表现得高高在上,完全一副大明星的样子,当然,谁让人家之前就火了,论资历名气,当然比周梓嫣这几个刚出道的菜鸟高,也难怪她嚣张得起。 分配完毕,大主管说了一声你们都跟各自的头儿交流沟通一下,然后,走了,张天瑜立刻对周梓嫣发出质问,“喂,你选我是什么意思,你故意的吧?” 主管不在,周梓嫣也就不用做戏,不怀好意地看着张天瑜,不慌不忙地冷笑,“是故意又怎样?不错,我就是特意选你,然后,折磨死你!” 张天瑜听罢,更加怒火冲天,下意识地窜进了拳头。 “怎么,想打我?呵呵,可真想好了才行动哦,千分百计考进来,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到头来要是前功尽毁,那该多可惜!”周梓嫣继续冷嘲热讽一番,随即走到诗若雨跟前,眸光变得更加歹毒,毫不隐晦地宣示出,“你知道吗,想要一个人痛苦,并非把她七卸八剁,而是对付她在乎的人,诗若雨,连老天爷都站在我这边,你就好好看着我怎样把你的好姐妹折磨成疯子吧!” 诗若雨何尝不是满腔愤恨,手指已经掐入指甲,美丽的容颜被愤怒烧得火红火红的,目光冰冷瞪着周梓嫣,恨不得狠狠地甩周梓嫣一巴掌,不过,她还来不及这么做,就被洛玉娟叫走了,然后一直忙碌,直到中午休息时间才跟张天瑜碰上面,迫不及待地询问天瑜的情况。 其实,从张天瑜疲惫颓靡的神色,诗若雨大概猜到几分,但她还是抱着希望,希望自己多想了。 迎着她关切紧张的样子,张天瑜强挤出一抹笑,大大咧咧地说没事,直到她无意中碰到天瑜的手臂,引起天瑜一声痛苦哀叫时,她才发现情况比她想象中还严重。 这个可恶的周梓嫣,不愧是周倩容老巫婆的亲生女儿,骨子里尽是残忍恶毒的主意,竟然用一杯热开水当着张天瑜的手臂倒下去。 对着天瑜手臂上那大块红印,诗若雨一时忍不住,热泪盈眶,模糊的视线里尽是歉意和悲愤。 张天瑜伸手替她拭着泪水,故作轻松地道,“好了,别哭,我没事,烫一下而已,死不了的。我又不是什么身娇玉贵的大小姐,我的皮可硬着呢,这点小伤,很快就好的。” “除了这个,她还怎样刁难你?”诗若雨白皙细嫩的手指在伤痕周围轻轻揉抚着,眼泪依然没法停止,虽然已上过药,但她能想象得出,当时天瑜承受的是怎样一种巨痛。 周梓嫣,为什么你还不放过我,我的家,我的父亲,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你们,你们为啥还不罢休! 越想,心中越是痛恨,诗若雨还忆起曾经所受的那些磨难,于是再也忍不住,准备去找周梓嫣算账。 张天瑜及时拉住她,安慰道,“若雨,别难过,我真的没事。就这里而已,她没有再伤害我。当时我是猝不及防,被她烫了一次后,就有所防备了,她再也奈何不了我。” “真的?” “真的!现在,她只能言语上讽刺讥笑我,但你也知道,论毒舌,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你都没看到,她被我反击得哑口无言,几乎疯掉的样子,只差像只大青蛙在地上跳了!”张天瑜说着,还做了一个青蛙跳的动作,诗若雨忍俊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张天瑜重新搂住她,一副霸气侧漏地道,“所以啊,我们且放大双眼看看,到底是她折磨死我,还是我想把她逼疯。” 诗若雨终于停止眼泪,双眸特别清澈透亮,侧看着张天瑜,然后,由衷地说出一声,“谢谢你,天瑜。” 张天瑜咧嘴一笑,期间又不小心弄到被烫的伤口,引得诗若雨又内疚难过起来,她只能再安抚,“好了别苦着脸,这张脸可漂亮了,你别给我皱成苦瓜,你不在意我可舍不得,你心疼我的话,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都帮我洗衣服呗!” 诗若雨望着她,抿了抿唇,不做声,但心里已经默默答应。然后,两人一起去食堂,吃完饭稍作休息,继续投入工作。 接下来的日子与试用期完全不同,她们算是正式走上了助理的轨道,由于这几个新艺员都是公司今年重点培养的新人,包装,宣传、通告等,每天计划都安排得满满的,她们身为助理自然也忙得不可开交,诗若雨和张天瑜在公司见面时间越来越少,只能夜晚回租住的地方相聚,可渐渐地,连晚上有时都错开了。 幸好,现在有电话,外出时诗若雨抓住每一个空闲时间给张天瑜打电话或发微信,只想知道周梓嫣有没有欺负天瑜。 其实,周梓嫣挑上天瑜,目的就是这个,加上天瑜本人泼辣,不甘示弱,两人相处自然是水深火热,斗个你死我活,然而天瑜只是一名助理,算是周梓嫣的保姆,自然处于下风,日子过得很苦,但她不想好朋友难过内疚,于是一直隐瞒着,轻描淡述地说自己没事,然后,独自一人默默承受,于是,就算诗若雨担心,隐约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却由于看不到证据,便也不再像上次那样悲伤痛哭,只在心里默默祈祷情况真的如天瑜所说。 偶尔,她还会联系周舟,当时周舟是以兼职的工作进来,周舟也很忙,公司有什么小事杂事都找他,经常外出给这个拿文件,给那个送文件,以致彼此见面时间也很少,如今,学校开学了,周舟辞去工作,本以为会多点时间跟若雨见面,奈何若雨总忙得不可开交,结果他于是又选在没课的时候回来,继续当兼职,只希望在同一间公司,彼此见面机会能多一些。 至于唐慧妍,暂时去了亲戚家的公关公司干,刚进去也很多东西学,同样忙得焦头烂额,为了方便上下班,她还搬去公司附近和她表姐一起住,大家于是约好,每个星期争取吃一顿饭。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距离她们正式成为艺员助理已经过去三个礼拜,这天中午,诗若雨刚从外面回来,另一个助理马上拉住她,小声告知,“你那个好朋友,张天瑜刚才被周梓嫣狠狠地甩了几巴掌,不知跑哪去了。” 诗若雨气都来不及喘过来,这一刻,则呼吸马上滞住,急忙掏出手机拨打天瑜的电话,可惜,没法接通! “你知道她往哪个方向走的吗,大概走多久了?” “十分钟前吧,我追出去看了一下,只看到她好像往电梯那边走,然后我被珊姐叫了回来。” 梁珊,是另一个新艺员,即这个女同事要伺候的人。 诗若雨快速跟女同事说了声谢谢,抓着手机,朝外面奔去,一路跑到电梯口,再次拨打天瑜的手机,可惜还是没法接通状态。 天瑜,你去哪了,怎么不开机! 她知道,天瑜一定受了很大委屈,否则根据天瑜的个性一定不会这样,是以,她更焦急担忧,从而也再次愤恨周梓嫣。不过,现在最主要的不是跟周梓嫣算账,而是先找到天瑜。 电梯还没到,诗若雨看了看旁边的楼梯通道,见那儿的门正敞开着,脑海灵光一现,便跑了进去,可惜楼梯间里一片寂静,并没有人,她往下看了看,又朝上看了看,最后,选择往上走。 一层接着一层,她马不停蹄地爬着楼梯,这让今天已经在外奔波了大半天精疲力竭的她更是累得双脚发软,几乎要倒下,然而一想到天瑜,她不敢松懈,咬紧牙关继续往上赶,她总觉得,这些路一定也是天瑜刚刚走过的。 这一走,大约十几分钟,她停下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天台,宽阔的天台上,一个纤细的人影迎风而立,正是天瑜! “天瑜……” 她樱唇微颤,哽咽着叫出声。 张天瑜回头,见到她,怔了怔,在她慢慢靠近时,挤出一抹笑。 诗若雨满眼是泪,一瞬不瞬地盯着天瑜白皙的脸庞上异常清晰可见的五抓印痕,渐渐伸手抚摸上去,更加泪流不止。 张天瑜本是强笑着,随着诗若雨一下接着一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顿时也眼眶一热,刚停止不久的泪水哗哗直流出来。 诗若雨见状,更是悲伤难过不止。 在她印象里,天瑜是个很勇敢乐观的女孩,这些年来,自己虽然也练就了坚强的个性,但遇到困难和委屈,偶尔还是会忍不住哭,她却很少见到天瑜这样,如今,天瑜哭了,那么大大咧咧天塌下来也会说没事的天瑜,竟然哭了,趴在她的肩上一声声地喊着她的名字,想个小孩子一样,那么无助,那么悲伤,那么委屈。 “若雨,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我从没见过这么恶毒的人,不,她简直不是人,不管我做什么她总会找到借口对付我!若雨,其实我骗了你,我过得一点都不开心,我不想你难过和内疚,不想你去找她算账到头来反而被她欺负,我于是忍着,一直忍着,TMD的我恨不得杀了这个疯女人!” 直到这一刻,诗若雨才知,自己曾经的担心是正确的,天瑜果然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这一切,因为自己,天瑜隐瞒着不敢相告,也是为了自己! “对不起,天瑜,真的很对不起……”除了道歉,她找不到别的言语对眼前这个处处为自己着想的好姐妹说,是的,那个周梓嫣该死,她也恨不得杀了周梓嫣,应该,由她来杀掉那个疯子! 少昂哥,要是你在该多好,这样周梓嫣就不敢这么嚣张,天瑜就不会被周梓嫣三番四次地欺负! 无助悲愤的诗若雨,就这样再次热切地想起已经很久没在脑海出现的人影来,越想越难过,抱着天瑜大声地哭,就这样,直到某个不速之客陡然出现。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冷漠,诗若雨脊背猝然一僵,慢慢松开天瑜,却好一会儿,才敢回头。 她又一次碰到他了!高大挺拔的他,正朝她们走过来,让她想躲避都来不及! 张天瑜也发现了来人,同样一脸错愕,眼泪也来不及抹掉,就那样石化般地呆望着那人越走越近。 “你们怎么会出现这里?”像上次那样,御宸希皱着眉,质问,凌厉的鹰眸瞄了一下张天瑜身上的制服,有点恍然大悟,“你……在这里工作?” 公司有专门的制服给员工上班时间穿,今天诗若雨外出,换了便服,刚才一回来就听到天瑜被打的坏消息,来不及换回制服,就那样穿着自己的衣服走上来了。 所以,御宸希还猜不到她也在这里工作,不过,心中已经有了想法,视线回到诗若雨身上,带着探究的眼神,端详着她。 “嗯,天瑜是这里的艺员助理,来这儿工作已经一个多月了。”诗若雨急忙做出回应,期间迅速抹去眼泪,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天瑜,示意天瑜先别让御宸希知道她也在这里工作,然后,重新看向御宸希。 御宸希脑海闪过一幕画面,忽然之间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诗若雨,再问,“那你呢,你来做什么?” “我……我来看看天瑜。” “哦,顺便来抱着哭一场?”男人淡淡地道了一句,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意味。 诗若雨愣然,心想方才的情景必然已被他看到,便也不做辩解或否认,咬牙低垂着头,沉默了片刻,再抬起脸时,对他发出一个请求,“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御宸希不语,深邃的眸子半敛,似在等待她往下说。 “你可不可以让人把天瑜调走?天瑜现在是周梓嫣的助理,周梓嫣经常欺负她,伤害她,上次,周梓嫣拿热开水泼天瑜,今天还打了天瑜几巴掌,天瑜要是继续跟着她,会灾祸不断的。”说完,她本能地撅起小嘴,唇瓣粉嫩嫣红,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得光泽诱人,娇媚如花。 御宸希喉咙蓦地一紧,数秒,清咳几声,看向张天瑜,问,“做错事了?” 张天瑜怔了怔,不语。 诗若雨接口解释,“之前参加港城明珠比赛的时候,我和周梓嫣结过怨,天瑜帮过我,周梓嫣便连天瑜也记恨了,如今逮到机会,报复天瑜,其他人的助理都是公司安排的,就她自己挑选了天瑜,她分明是居心叵测,公司应该也不允许她这样的做法吧?” 从小到大,她从没打过别人的小报告,也没想过将来要去打谁的小报告,但这个周梓嫣实在欺人太甚,她不得不这样说,何况她说的都是事实,就算周梓嫣被解雇,也是周梓嫣罪有应得! 想罢,她收起以往每次面对这个男人都不敢直视的胆怯,勇敢地望着他,刚被泪水洗涤过的眼眸,格外透亮晶莹,勾出了御宸希眸底的一簇火苗来。 他也一瞬不瞬地凝着她,忽然,拉住她的手,转身便走。 诗若雨一愕,下意识地挣扎,“你……你要干嘛,要带我去哪儿,天瑜,天瑜……” 她转为喊天瑜的名字,却听男人酷酷地道,“想要我答应你刚才的请求,那就乖乖跟我走。” 呃—— 诗若雨霎时又是一怔,数秒,道,“可是,我和天瑜还有事。” “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她应该下去她的办公室工作。”男人威严十足地发出一句警告,不容她再有任何抗拒,高大的身躯索性把她娇小的身子整个包围住,几乎是抱着她,带她走下天台。 诗若雨还是本能地挣扎,可惜男人将她牢牢地箍在怀中,高大伟岸的身躯如大山一般将她压制得动弹不得,她只能快速迈步跟着他,不知走了多久,待她感到身上那股压迫感终于略微舒开,正想大呼一口气,却又猝不及防地被卷入另一股浪潮中。 她的嘴,被一双温热的嘴唇狠狠地摄住。 那是男人的嘴唇,带着淡淡的青草味,湿滑的舌尖霸道地挑开她的贝齿,卷住她乱窜的小舌,用力吸吮。 “不要,不要这样,别……”她吃力地呐喊着,可惜全数被没入男人的口中,她于是改成扭动身子挣扎,男人的大手则按住她,然后,整个身躯朝她趋压过来,搁在她腰间的大掌,顺着她柔软的曲线来回摩挲。 诗若雨顿时再也不敢动弹,整个人仿佛被雷电击中,一动不动的,连气也不敢喘了。 可身上的男人并不因此作罢,反而越来越兴风作浪,湿滑霸道的龙舌继续火热狂卷着她口腔内的每一寸芳香,一直在她身上流连的大掌,覆上她的胸口处,用力……了几下,然后,急不可耐地探入她的衣服里面。 热!烫!痛! 男人恣意地作弄着,狂野而急促,宛若饿了几辈子的狼。 诗若雨则更加浑身一震,腰肢再次扭动,企图摆脱,然而根本不行,她越是这样,男人越是过分,俨如一只毫无意识的猛兽,自顾着他的侵略和掠夺,食不知餍。 “乖,别动,就一下而已,听话。” 他停止吻,贴到她的耳畔低吟出声,大手的动作丝毫不停歇,熟稔地游走在她的身上。 起初,诗若雨还能挣扎,可渐渐地,意识起了混乱,此刻听着这声蛊惑的低吟,整个人更是像跌进了大海,再也辨不清情况。 他说完话,修长的身体略略一缩,埋首她的…… 诗若雨于是更加凌乱,体内似乎窜起一种别样的感觉,具体怎么样,她弄不清楚,她只觉得,自己似乎很愉快,但又无助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几乎想哭出来。 御宸希…… 御宸希…… 她的内心深处,忽然传出这样三个字,在反复呐喊着他的名字。 时间,就这样在火热激情中过去,不知多久后,沉寂的空间冷不防地响起一道敲门声,紧接着,在大家都来不及警惕时,豪华气派的钢化玻璃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人影直走进来,伴随着一声惊呼。 “oh—my—god!” 陷在*中狂情掠夺的男人,总算停了一下,抬头,看着来者,黑眸迸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似乎在说,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情来找我! 诗若雨则已经羞得无地自容,她多希望眼前有个地洞让她能躲进去,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她认识的,见过几次面的,好像叫什么钱子易。 虽然,她是被动的,甚至可谓被身上这个男人逼迫,但她还是感到强烈的羞耻,不由想起上次在俱乐部的情景,整个人更是羞愧无措,用力往身上的男人推了一把,准备逃跑。 男人却长臂一挥,把她拉住,然后,不由分说地带着她走向旁边的休息室,硬是将她塞进去,留下一句短促且威严的话,“等我”,然后,重返沙发处,看着钱子易,冷道,“什么事?” “什么事?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我以前可是有事没事都能进来的。”钱子易也已经晃过神,瞧着某人越发阴沉很明显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又马上道,“嘿嘿,我哪知会碰上这种情况,平时你清心寡欲得像个和尚,面对各种美女艳女嫩女投怀送抱都坐怀不乱,今天却……还把人带回办公室,所以……这真怨不得我,不知者无罪。” “好了,少讲废话,有什么事赶紧说,说完给我滚!” 呃…… 钱子易怔了怔,笑得忽然间有点讨好,声音也不如以往的果敢,“其实,真的没事。” 果然,御宸希浑身即时散发出一个冷意,钱子易被他瞪得眼皮发麻,赶忙辞退,但才转身,又闻身后那人喊住他,他回头,纳闷地看着那人,然后,只见那人指着旁边的休息室道,“还记得那天在王俱乐部,她身边有个女孩,跟她一起在俱乐部当侍应的,叫张天瑜,目前在公司当艺员助理,负责新签的好像叫周什么……这次港城比赛选美亚军那个,你叫姚晖去安排一下,换一个人。” 这人素来对不相干的人毫不放在脑海,如今却因这几个人是与诗若雨有关,所以,他还是记住了,结果,钱子易被吓到,且还因他这个吩咐震惊。 对公司的事,这人素来公事公办,毫不徇私,即便姚晖与莫婷平时斗个你死我活,他也毫不偏帮哪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今竟然关注起一个小小的艺员助理?只因为,休息室里那个女孩?他这次不会是来真的吧? 钱子易愣得无以动弹,仿佛看怪物似的难以置信地盯着御宸希,好一会,忍不住发问,“喂,我说你,你该不是来真……” “你可以滚了!” 冷冷的不容抗拒的几个字,果断打断了钱子易的一切求知欲,御宸希话毕,看也不看钱子易一眼,转身进入旁边的休息室。 刚才,诗若雨打自被硬塞进这儿之后,便趴在门上仔细聆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以致这时,房门忽然毫无预警地推开,她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后倾倒,幸得御宸希眼疾手快,及时伸臂揽住她,才免她遭受撞地板之痛。 只是,相比如今再次被男人抱在怀中,他健壮滚烫的身躯紧贴着她,自他身上不断传来的炙热感,让诗若雨感觉自己如被大火焚烧着,她宁愿选择摔跤。 而且,更悲剧的是,这个男人,又开始用那种炽烈的眼神盯着她,修长的手指,再一次抚摸上她的脸容。 “别,不要……不要再那样。” “嗯,怎样?”他也发话,嗓音低沉浑厚,让人忍不住想起一坛熬了许多年的陈旧。 诗若雨咽了咽喉咙,好不容易再找到说话的动力,却是再也说不成句,只能结结巴巴地来回重复着,“就是……就是……” 男人则笑得更加邪魅,俊美的容颜慢慢朝她趋近过来,眼见就要靠近,诗若雨不知哪来的勇气,使尽全力将他推开来,片刻不停往外面冲。 御宸希迅速拉住了她,语气带着淡淡的不悦,“去哪。” “我……我要回去了,下午有课。”诗若雨撒了一个慌,她并没发觉,自己最近似乎总对他说着谎话,末了,她挣扎,同时在想着要怎样才能让这男人放过自己,倒是出乎意料,那只紧箍住她的大手慢慢地松开,她顾不得想那么多,赶紧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052 这张小嘴儿,若是让它来含住。。。 一路狂奔回到办公室,诗若雨已经满面通红,张天瑜迅速迎上来,轻扶住诗若雨的肩膀,关切地问,“哎,你没事了。” 诗若雨先是喘了喘气,想起方才发生的那些事情,俏脸抑不住地泛着阵阵羞红,支支吾吾地道,“没……没什么。” 然后,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正好中午下班时间到了,便问天瑜还有没有其他事忙,没的话先去吃饭。 张天瑜摇头,和她分别回自己的桌面收拾一下,叫上刚才那个女同事,一起到公司食堂去。 女人多八卦,坐下之后,女同事迫不及待地问起今天上午发生的情况,为了表示自己站在张天瑜这边,还顺势批评了周梓嫣一顿。 不过,由于事情已经过了那个最激烈期,张天瑜心情平缓了不少,面对还不是很熟的女同事,只感激地笑了笑,诗若雨更不会多说,打算今晚回家再细谈。 出乎意料的是,下午上班不久,主管忽然过来宣布,张天瑜与另一个艺员助理对调工作,也即是,张天瑜不用再负责周梓嫣,改换成协助另一个女艺员! 这样一个消息,对诗若雨和张天瑜来说简直就是天大喜讯,可对周梓嫣来说却如青天霹雳,今天上午,她掌掴张天瑜那个爽快感,想想都兴奋不已的,还打算以后不时来个爆发,如今却告诉她,调人?还如此之神速? 看来,是那小贱蹄子去打小报告了! 想到此,周梓嫣更是愤怒难言,但碍于主管和其他同事在,不好发作,只好逮到张天瑜去洗手间时,堵住她。 “真不要脸,这肯定是去爬上哪个高层的床,才有这样的结果吧。”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尽是嘲讽轻蔑之色,周梓嫣总是把人家的成功想得是靠龌蹉的手段得来。 张天瑜早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却不想这疯女人时刻盯着她,听罢周梓嫣的话,并无丝毫羞恼,施施然地洗着手,反唇相讥,“你自己不要脸,别把邪念想到别人头上,我没你那么有本事,没你那么漂亮,高层看不上我呢,有这样的结果,是苍天开眼!” 这话中意思,分明在指周梓嫣是个靠出卖身体的女人,之前张天瑜就不曾怕过她,如今换了岗位,更加无所顾忌了,天瑜还将前阵子周梓嫣为了上位,刻意勾搭某赞助商但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引出来,如愿地将周梓嫣激怒得面红耳赤,扬手就想像上午那样甩过来。 这次周梓嫣没法成功,只见洗手间的门猛地被推开,一个娇小的人影快速冲进来,一把抓住周梓嫣的手臂。 是诗若雨。 她也清楚周梓嫣一定不甘休,故一直默默留意着周梓嫣,见周梓嫣在张天瑜去洗手间不久后跟去,便事不宜迟地跑来了。 见到诗若雨,周梓嫣更是气不打来一出来,怒火转移诗若雨这,用力扭动着手,准备对付诗若雨。 兴许是心中那股仇恨支撑吧,诗若雨虽比周梓嫣稍矮一些,力气却丝毫不小,牢牢撺紧周梓嫣的手臂,周梓嫣占不到便宜,改为口舌攻击,“呵呵,我怎么没想到呢,原来是你,怎么,又爬上御宸希的床了吧,又想尽办法张开双腿被他睡了吧,你还真贱!” “爬上御宸希的床又怎样,好过你想爬都没机会,既然知道御宸希和若雨的关系,还不闭嘴?识相的以后就给我放老实点,否则你这明星梦休想有实现的一天!”张天瑜马上接话,不理这女人的污蔑,只想顺势借用御宸希的威名吓吓这个疯女人,好让她以后不敢再造次。 周梓嫣虽有所忌惮,但在御宸希没见到的地方,还是忍不住出言侮辱,“是吗,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你们也别得意,说到底,不过是供他发泄*的工具!人家可是有女朋友的,门当户对,你这等货色也就只能是他无聊时换换口味,我且睁大双眼看你哪天被人家女朋友撕破脸,到时候可别告诉人家你认识我!” 周梓嫣一鼓作气地说罢,轻蔑不屑地对诗若雨呸了一下,仿佛诗若雨是多肮脏、多不知廉耻的女人,同时,一记用力摆脱掉诗若雨的禁锢,往外奔去。 洗手间里,有了片刻的寂静,张天瑜走到诗若雨身边,揽住她,心情大好地嚷,“若雨,刚才解气吧,爽不爽?” 不似天瑜的开怀大笑,诗若雨淡淡地抿一抿唇,脑海尽是周梓嫣对她发出的那些鄙夷之色,还有那些极具侮辱性的话语,渐渐又涌现出御宸希上午在他办公室对她做的那些事。 张天瑜不知情由,顺势谈起了自己被换岗位的事,想到上午御宸希在天台把若雨带走,这也询问道,“难道这次真的是那个御宸希出面摆平?对了若雨,他把你带走,跟你说了什么?” 好一会,诗若雨才回神,迎着张天瑜坦荡荡的目光,她没有如实相告那些情景,只讷讷地道,“他没说什么,把带我去他办公室后,让我坐在一边,他自顾工作,半个小时后,让我离开。” “这样啊?真是个怪人!”张天瑜纳闷了一下,紧接着又舒然,“不管怎样,还是多亏了他,若雨,谢谢你!” “不准说这种客气话。”诗若雨伸手,往张天瑜的嘴唇轻轻一按,天瑜之所以被周梓嫣盯上,完全是因为自己,所以,只要能帮天瑜摆脱那些苦痛折磨,就算自己被周梓嫣侮辱,被御宸希莫名奇妙地强吻和侵犯…… 也就这样吧! 少了周梓嫣的刻意刁难和折磨,自此张天瑜的日子过得比原先好许多,但终究是个小助理,工作难免辛苦,说白了,这份工作其实就是小保姆,高级打杂工,关键还得看艺员的心情,艺员高兴了,助理会跟着好过,艺员若是不顺心,挨骂受气难以避免。 诗若雨的情况亦然,不过,她们都理解明白,随遇而安,经常用那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互相打气,于是岁月静好,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半个月。 洛舒舒是这些新人当中最有名气的一位,其发展之路也最快,加上宸亚环球这个大公司的实力和能耐,很快便进入了爆发期,各种活动,宣传,通告等络绎不绝,诗若雨作为她的助理,自然也是忙得团团转,她曾试过两天两夜没合过眼,极少这样吃苦的她,几乎精疲力竭,然而想到这是自己的工作,想到未来的发展,她便咬紧牙关坚持下去。 很多人都说,她是个努力耐劳的女孩,洛舒舒很幸运,事实却是,洛舒舒对她没半点感激和欣赏。 也不知是否因为人红了脾气跟着上涨呢,又或其他原因,洛舒舒总是对诗若雨大声呼喝,这天,甚至将本是她自己的错误推卸到了诗若雨的头上,结果,制作部总监莫婷将诗若雨骂得狗血淋头。 再难听的话语,再不堪的辱骂,诗若雨并非没受过,可她认为,这些人应该与周倩容母女不同,起码,应给她最基本的尊重和公平。 洛舒舒有两名助理,一个是她,一个是另一个女孩,那个女孩本就平素因为岗位竞争与她看不对眼,这次自是站在洛舒舒那边,帮着洛舒舒指控她,莫婷则不问青红皂白,不给她任何机会解释,甚至还借机说她是靠关系进来,否定了她所有的付出和努力。 天瑜外出了,中午的时候,诗若雨独自一人躲在楼梯间里偷哭,哭得浑然忘我,连有人出现也没觉察。 “你咋了,还好吧?”一道温润好闻的嗓音忽然自她头顶传来。 诗若雨本能地抬起脸,隔着模糊的泪眼见到一个颀长的身影,脸容十分帅气好看,而且,很是眼熟。 “因为工作哭了?别难过,你这个工作是这样的,习惯了就好。”年轻的男子瞄到了她挂在胸前的工作牌,猜测到大概情况,说罢,给她递来一张干净洁白的手帕。 诗若雨没立刻伸手去接,而是摘下眼镜,拭去泪水,这也想起了眼前的男人是谁。 南宫月泽,大陆四大人气小生之一,古装扮相最美最迷人的男演员,去年凭借一部经由网络改编的电视剧一炮而红,微博粉丝数千万,而她,就是其中默默支持的一个。 她喜欢她,欣赏甚至崇拜他,不仅仅因为他好看迷人的外表,更因为他的演技,他拍过的几部戏,不管担任主角或配角,都演绎得非常出色,深入人心,而且,听说他情商很高,她看过很多关于他与媒体、粉丝互动的报道,从他的回答中看出他是个极有修养、且极富智慧的人,不过,她不是那种疯狂的粉丝,会通过后援会或见面会与他接触,而只在地球的某个角落默默喜欢着他,支持着他,即便进入这个他隶属的公司工作,也从未曾想过会有一天与他见面,还像现在这样,接受他的关心。 “你不戴眼镜真美,有没有想过去配一副隐形眼镜?”男子又接着说,嗓音依然温润如水,帅帅的脸容带着亲切友善的笑。 诗若雨于是忍不住羞赧起来,下意识地将眼镜戴上,奈何视线模糊,她不得不又摘下,准备用衬衣一角揩去泪水,南宫月泽直接把手帕塞到了她的手中,这样说道,“虽然我很想为你效劳,但我想你是个女孩子,我们毕竟初次见面,所以,还是你自己来吧。” 拿着眼镜的手倏地一顿,诗若雨犹豫片刻,终于接受了他的好意,拿起手帕擦去眼泪,然后依然用自己的衣角抹掉镜片上的水珠,眼镜重新戴回脸上,望着他,由衷地道谢。 南宫月泽继续温润一笑,修长好看的手猛地指了指楼梯口,问她能否先出去。 诗若雨轻轻地颔首,随他步出楼梯间,停在走廊上。 南宫月泽修长的身影悠闲地靠在栏杆上,星目炯亮凝视着她,问道,“来这儿工作多久了?” “两个多月。” 他点头,安慰,“给点耐心,慢慢会好起来的。” 诗若雨定定望着他,又说了一声谢谢,接下来,他出乎意料地不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想着什么,诗若雨便也沉默下来,不一会,他的手机有来电。 他接通手机,说了几句,挂断之后跟诗若雨辞别离去。 诗若雨目送着他,眼见他就要走远,她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果断地喊了出来,“泽少,请问你能不能帮我签个名?” 话毕,人已经朝他追上去。 南宫月泽回头,炯亮的星眸涌过一抹惊讶,随即指了指她依然紧拽在手中的帕子,在她呆呆地递给他之后,从内袋里取出一根钢笔,龙飞凤舞地签下他的大名。 诗若雨接过他递回来的手帕,看着上面如星光耀眼的字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来她还想着是等下直接把手帕还他呢,或先洗干净再还,他却毫不犹豫地将他的名字签在上面,他是打算将这个帕子送给她了吗? 她记得,上次有个拍卖会,他亲笔签名的一张画纸,值20万,这是他用过的手帕,岂不是更贵重? 那抹高大颀长的身影,因为有急事而匆匆离去了,诗若雨捧着手帕,俨如捧住了一座大山,心中像有万马奔腾,又如浪涛翻腾,许久都没法平静下来。 这天,因为这个叫南宫月泽的男人的出现,诗若雨没再陷入工作带来的委屈中,那张手帕她也没洗,一直放在包包里,每当工作不顺心的时候,总会拿出来看,看着它,她会想起他绅士般的善解人意,温柔友善地冲她笑,鼓励她坚持下去,然后,心里就充斥了满满的希望。 她把这个秘密分享给天瑜,天瑜也是南宫月泽的粉丝,刚听到,忍不住疯狂地尖叫,然后,追着她打,作势要抢她的手帕,她当然不给,最后,在天瑜的威逼利诱下,答应下次引荐天瑜与南宫月泽见面,或帮天瑜也拿个签名。 老天爷爷待她不薄,这天中午当她从外面回公司,刚走到大厦门口时,竟然再一次碰见了南宫月泽。 他从保姆车下来,扬手冲她笑了笑,她一愣,心中大喜,想不到他竟然记住了她,忽然忆起什么,她事不宜迟地从手袋取出天瑜早交给她、让她随身带上好随时拿给南宫月泽签名的小背心,跑了过去,怯意又羞赧地道,“泽少,请你能不能再帮我签个名,我一个好朋友,她也很喜欢你。” 估计是见惯了这种情况,保镖像以往那样马上出面阻拦,南宫月泽则快速按住保镖健壮的手臂,从诗若雨那接过小背心,取出钢笔二话不说又留下他漂亮唯美的名字,末了,递给她,笑意依旧,举拳对她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诗若雨从惊慌到惊喜,再次此刻的兴奋,脑袋晕乎乎的,本能地握手成拳,回应他,傻笑地目送着他在保镖和助理的拥簇下进入公司大厦,直到他颀长潇洒的身姿完全消失,她才收回目光,俯视着手里的小背心,然后,紧抓着它疾步冲进大厦。 今天中午,大家难得都在公司,天瑜,她,还有小舟,约在一块吃午饭,天瑜和小舟刚才来信息说已在饭堂等她,她于是直接去饭堂。 得知诗若雨再次碰到南宫月泽,还帮自己拿到签名,天瑜简直乐坏了,筷子勺子铿的一声全都扔进装饭菜的盆子里,一手抱住诗若雨,一手扬着小背心,丝毫不顾形象地欢呼,最后是小舟看不过眼,把她拉住,才停下来。 周围不少人被她们的举动吸引了注意力,诗若雨这才觉得羞涩尴尬,低头吐了吐小舌头,好一会才敢抬起脸,张天瑜宝贝似的抓着小背心来回反复端详着南宫月泽的签名,小舟则忽然没好气地冷哼出来,“切,不就是一个明星,有什么了不起,值得你们这样疯狂。” 他也早知道诗若雨是南宫月泽的粉丝,还听说了南宫月泽对诗若雨的不同寻常,心里很不爽,而好死不死,竟然又来一个让他同样很看不顺眼的家伙。 距离上次过去两个多月,沈轩再次出现在她们的面前,与她们一起午餐。 诗若雨感到愕然,但也还是客气友善地迎接沈轩坐下。 沈轩问起她的工作情况,言语之间流露出对她的关心和爱护,他滔滔不绝地说,几乎占住了诗若雨所有的注意力,小舟见状心中又是一阵不爽,他好不容易才跟若雨吃上一顿饭,本来有好多话跟若雨讲,说知结果是这样,于是,少爷脾气爆发了,“喂,我说你呀,不是御宸希的特助吗,不是应该去高级区吃饭吗,干嘛老是跑到我们这边来,你这样等于占用了我们的资源知道不。” 沈轩正意犹未尽地与诗若雨交谈着,被小舟毫无礼貌地打断,便也满心不爽,星目一斜给小舟一瞟,直接霸气横蛮地警告出来,“既然知道我是御少的特助,你是不是应该对我恭敬一些?小心我打你小报告,炒你鱿鱼,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舟顿时语塞,再也说不出话。他不怕丢掉工作,而是怕丢工作后会更少机会见若雨,现在尽管大家都忙,可至少在同一栋大厦,平时抓住机会见几分钟还是可以的。 诗若雨看着小舟低头用吃饭来发泄心中的憋屈,不由柔声对他说道,“小舟,这个周末咱们去唱K可好?” “咦,唱K啊?我也喜欢哦,具体什么时候,加上我吧。”小舟才刚抬起头,准备高兴地应好,沈轩却抢先应了一句。 呃—— 诗若雨一怔,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幸好张天瑜已从刚才那股兴奋劲儿暂停,没好气地冲沈轩哼道,“那是我们几个人的聚会,你一个外人凑什么热闹。” “就是,我和若雨是青梅竹马,你和我们才认识多久!”小舟马山跟着反击。 沈轩顿时也愣了愣,语气迟疑地问诗若雨,“你……和他,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这个词应该怎么定义好呢? 诗若雨其实想否定,然而瞧着小舟满眼期待巴巴地望着她,想起小舟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关怀与呵护,于是没确切回答,只淡淡地笑了笑。 她清楚,这样在别人看来等同默认,不过,在小舟和沈轩之间,她很确定自己的心倾向小舟,小舟纵使不是青梅竹马,却也是曾经在她生命里占据过很重要的一席之地的好朋友,将来也有可能继续这么重要,至于沈轩,情况身份使然,注定彼此只能是一个过客。 沈轩见状,沉默了,再也不复方才的意气风发,端起碗筷静静地吃饭,同时也发现,今天的饭菜特难下咽,他好不容易熬到大家都吃饱,借故先离开。 回到顶楼,沈轩发现本应寂静无人的办公室里,以御宸希为首,钱子易、姚晖和莫婷等人,围坐一起,各个都缄默不语,气氛却是极度的凝重和沉冷。 发生什么事了吗?他们今天中午不是约好出去吃饭的吗,这么快回来,为什么? 沈轩从自己低落的心情中出来,跑到夏青身边,低声问,“咋了?” 夏青同样一脸沉重状,用嘴型示意沈轩别吵,沈轩翻翻白眼,但也乖乖地站到一边,看向沙发上的几人。 “担任她助理的人,我想看看档案,还有这些天的表现,我都想了解一下,对了,叫什么名字,几时进公司的?进公司之前在哪工作过?” 沉默了几分钟之久,御宸希低沉森冷的嗓音打破空气里的寂静。 钱子易望了一眼莫婷,莫婷登陆手机数据库,打开公司员工档案,递给御宸希。 御宸希一看上面的名字,冷峻刚毅的五官,瞬间僵住。 诗、若、雨! 他希望,这只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可曾经一些画面,让他不得不肯定,这,根本就是她! 路过?来陪同学?回去上课? 好啊,满口谎言的小骗子! 对于御宸希古怪的神色,距离最近的钱子易不由纳闷了一下,斜着头凑过来,即时也马上被手机屏幕上的名字震住了。 诗若雨,这个名字并不出名,但因为参加过选美,因为夺冠呼声最高,因为选美期间被爆出在夜总会当三陪,更因为,被御宸希0分是她落选,而且,被御宸希两次强吻! 不,应该不是她,可宸希的表现证明了这个假象不存在,宸希的判断力素来很强,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才这样反应的。 这时,姚晖也突然大呼一声,“是她!” 只有莫婷不明状况,疑惑道,“怎么了,你们认识这个诗若雨。” 诗若雨? 守在一边的夏青和沈轩也纷纷起了反应,特别是沈轩,忙不迭地跑过来,“你们咋提起若雨,她犯什么过错了吗?可是她工作很认真哦,而且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应该不会出错的。” 唰—— 瞬时间,空气里仿佛被洒下一团雪,空气皆立刻凝固,一股无形的冰冷蔓延开来,假如刚才还有一丝丝迟疑,那么,此刻御宸希是彻彻底底地确定了,他想起两个月前的某一天,沈轩这小子对着艺员部傻笑,看得眼不眨闪,原来,当时来的新人,正是她! “你们都出去,把她给我叫上来,十分钟,不,五分钟我要见她的人!”御宸希发出了命令,嗓子依然冷冽如冰,说着,高大的身躯腾地站起来,大步走向他的办公桌。 众人先是看他,而后,面面相觑,走了出去。 吃完午饭的诗若雨,正与天瑜、小舟到公司楼下散步,手机忽然作响,来电的人,是沈轩。 “若雨,你在哪?御少让你上来他办公室一下。” 御少?御宸希?上去他的办公室?他怎么会无端端叫她去?还有,他知道她在这里工作了? 白皙的小手紧捂住手机,诗若雨半响都没法说话。 得不到回应,沈轩于是又喊了她一声,“若雨,你在听吗?你吃完饭了吧,那就赶紧上来吧,有件很重要的事,关于你的。” “什……什么事?”诗若雨总算回话,颤着嗓音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挺严重的,刚才御少和钱总他们在讨论,现在御少把我们赶出来了,要你五分钟之内上来见他。” 从沈轩刚才的话语中,大家都明白了沈轩早就知道诗若雨在这里工作,莫婷则索性吩咐沈轩把人叫来,此刻,他们就在沈轩的身边,见沈轩解释这么多,莫婷发急地抢过沈轩的手机,冷声怒道,“诗若雨是吧,不管你现在在哪,立刻给我上来顶楼,否则,你卷铺盖走人吧!” 说罢,挂断电话,手机扔回给满眼惊诧的沈轩。 电话那端的诗若雨,浑身抖了一抖,后面这个女音,虽没阐明身份,但她猜到是莫婷,制作部的莫总监! 看来,御宸希发现她在这里工作了,而且,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与她有关的?卷铺盖走人?上次,她被洛舒舒冤枉,受过莫婷一顿痛骂批评,在莫婷眼中是个没用的员工,这次,自己在莫婷看来岂非一无是处了? “若雨咋了,谁打来的电话?”见诗若雨听完电话一个劲地呆着,张天瑜不由询问。 诗若雨定一定神,来回望了一眼张天瑜和周舟,急声说了一句“莫婷找我,我得马上上去,回头说”,不待她们反应,纤细的身影飞快地冲进大厦。 从一楼到顶楼,搭电梯只需一分钟时间,在这短短的一分钟内,诗若雨心头像经历了千军万马,动荡起伏不断。疑惑,纳闷,慌张,忐忑,不安,惧怕等等,几乎什么情绪都体验过。 抵达顶楼,见到在那恭候多时的一大波人影,她更是震呆得说不出话。 钱子易,姚晖,莫婷,沈轩,夏青,还有那些秘书小姐…… 这,这都是些什么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如此严重? 诗若雨尚来不及多想,只见莫婷沉着脸语气不佳地警告出声,“不想死得太难看,等下就好好说话,休想给我使什么花样!” “哎哟,莫婷姐,瞧你说这话,至于吗,就算事情真的很严重,也未必就是若雨的责任吧。”沈轩迫不及待地为诗若雨辩护,温柔的双眼对诗若雨发出无需担心的示意。 莫婷则又是冷冷一哼,“沈轩,你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也不掂掂自己多少斤两,学人家英雄救美,我且看你是不是真有那么大能耐!” “什么多少斤两,我多少斤两与你有毛关系,你斤两多还不是靠关系,如果你不是思瑶姐的同学,你算个屁……” “好了,别吵了,难道都忘了御少说五分钟吗,你们要是都活腻了尽管吵,我不介意送你们一程!”这时,钱子易发话,打断两人的争辩,然后,目光重返诗若雨那,意味深长地道,“赶紧进去吧。” 诗若雨轻咬着唇,看了看沈轩,看了看莫婷,且对在场所有人又一一瞥视过去,末了,迈步疾走起来,踏进御宸希的办公室。 富丽堂皇的办公室里,一如既往的庄严沉寂,只是,诗若雨觉得这次似乎比上次更冷了。 惊慌的美目下意识地扫向豪华气派的办公桌后,见到那个高大的人影,浑身霎时又是没法控制地抖了一抖,她不想面对他,可她又清楚,目前状况根本不容她逃避,踌躇了约莫半分钟之久,她终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终于考虑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她刚在办公桌前停止脚步,低沉的嗓音便立即传来,说话的男人,依然埋首案前,执笔忙碌着。 诗若雨胸口再次轻轻一颤,隔着巨大的办公桌,目不转睛地凝望着男人一头整齐有型的黑发,不敢噤声,直到男人抬起头,那张好看得不似真实的俊颜闯入她的眼帘。 他终于看她,只是,表情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令她压根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而且,他没给她多余的时间去探究,挺拔轩昂的身躯猛地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径直走向沙发那。 诗若雨随着看过去,听到他声无波澜地召唤她,她略顿,缓缓地走去,最后,坐在他的旁边,距离他有一段距离。 他倒也不说什么,拿起资料自个儿翻阅,仿佛四周围只有他一个人。 他一派淡定而悠然,诗若雨却渐渐坐不住了,望着他冷峻的侧脸,嗫嚅出声,“那个,工作的事,其实我不是有意隐瞒你,我只不过,不过是……” “没人教你在对方专心工作的时候应该保持安静,别打扰到人家吗。”他再次发话,依然头也不抬。 呃—— 本是结结巴巴不知如何说下去的诗若雨,听罢便也索性停下,心里头,窜起了一抹淡淡的懊恼。明明是他把她叫来,还说务必五分钟之内,好了,她来了,跟他认错解释,他却说她打扰了他,既然不想被人打扰,干嘛又把她叫上来。 她想走,然而没那个勇气,于是只能乖乖地坐在一边,等待他大少爷的安排,可等来等去,看着他不断思考,打电话,谈判,吩咐工作,说着她完全不清楚状况的事宜,却就是没正眼瞧她。 累,困,不耐烦,连续两个晚上加通宵陪洛舒舒下厂拍广告,今天中午好不容易忙完,本准备下午好好休息一下,谁知又被叫到这里来,本就精疲力竭的诗若雨在千万种复杂思绪的轮番袭击中,再也不堪负荷,沉睡了过去。 待御宸希的忙碌终于告一段落,身体习惯性地往后一靠,侧目看向左边,顿时被怔了一怔,随后,慢慢地凑脸过去,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酣然熟睡的这张脸儿。 一会,他的手抚上她秀气的娥眉,渐渐又划过她如蝶翼般又长又翘的睫毛,指尖继续往下,触上她小巧挺直的鼻子,停顿了良久才抽离。 他满面沉思,不知在想什么,少顷,起身走进休息室,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条薄毯,盖在那个纤细娇小的身体上,他朝她坐近了一些,继续拿起茶几上的资料,忙碌。 又是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后,钢化玻璃门上响起两声礼貌性的敲打,钱子易走进,见御宸希在沙发上办公,一愣,又见蜷缩在薄毯底下、只露出一张巴掌大清丽小脸的可人儿,更是震得再也迈不开脚步。 “最好保证能控制得住音量,否则等下再来,或出去电话里说。”御宸希迅速发出一句话,并不抬头,却是知道进来的人是谁。 钱子易俊颜一囧,两腿重新迈动,走了几步停在御宸希面前,望着旁边那抹毫无知觉的倩影,压低嗓音问了出来,“这怎么回事?她咋睡着了?” 其实,钱子易是想问,素来只允许像姚晖和莫婷这几个亲近的员工不受时间限制地呆在这里的某人,今天怎么会让一个小女孩睡在这里,而且,就在某人的身边。 可惜,御宸希压根不想满足他的好奇心,自动过滤掉他的疑惑,投身公事,钱子易纵使好奇心被高高地吊起,却也只好先谈正事,谈完后,再一次追根问底,但回复他的,是利索短促的五个字:你可以滚了。 钱子易夹着文件,并不真的走人,眸色诡异地瞥着御宸希,饶有兴味地道,“话说,最近我发现越来越不了解你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对你还不是没怎么理解。”御宸希又是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 “哦,真的?那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我一定敞开心扉,不隐瞒半句。” 可惜,人家不上当,“你又不是谁,我用不着了解你。” “那你想了解谁?她吗?你了解过没有,她是个怎样的女人,哦不对,应该还是个女孩吧,其实你这么想了解人家,到底有何目的?” “好了,你管得太宽了!”终于,御宸希抬起脸,眼神不悦地回钱子易一瞪。 钱子易轻笑出来,“兄弟,我这是为了你好,怎么说咱俩也是自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如今还是绑在一条线上的蚂蚱,我和你虽错过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完全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的。” “没人愿意跟你一起死,少自作多情。” “哦,那你愿意跟谁一块死?她吗?”钱子易话题又兜回诗若雨身上,却见某人已经不悦地皱起眉头,清楚自己应该适可而止,于是收起玩味,沉吟数秒,语重心长地发出一番劝告,“作为男人,我没资格评论你的私事,但作为好兄弟,我想提醒你一句,有些人,玩玩可以,切忌动真格,因为,那完全不是你要走的路。” 忍住不去留意御宸希的表情,钱子易说完对御宸希留下深深一瞥,离去。 在外面守了许久的沈轩一听到开门声,迅速冲上来,急切切地问,“钱总,里面什么情况,若雨她没事吧?” 钱子易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意味深长地道,“若是对她动了什么心思,最好尽快断掉,若是还没有,以后也别再注意得这么勤。” 说完,轻轻推了沈轩一把,从沈轩身边绕过,走了。 沈轩转身,目送着他,手习惯性地摸着脑袋,自言自语,“什么意思啊,答非所问。” 一直沉默不语的夏青也定定望着钱子易的背影,回想刚刚听到的那番话,眸色愈加深沉暗淡了去。 办公室里面,打自钱子易离开便陷入沉寂,御宸希一动也不动,深邃似海的黑眸毫无焦点,好半响,才低头重返文件上,约莫半个小时,去了一趟洗手间,然后直接回办公区域去。 时间在安静里悄然地流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御宸希终于停止手头的工作,疲惫的身躯靠进办公椅里,闭眼,捏了捏眉心,稍后睁开时,瞟了一眼沙发处,起身,走过去。 这次,他坐得离她更近,她的头,就在他的大腿处,他稍微伸手便能摸到她的脸,修长的指尖沿着她精致美丽的五官温柔地摩挲起来,光滑细嫩的肌肤,在他温热的指间渐渐泛起了浅浅的红晕,变得更加炫人耳目。 这张小脸蛋,随不倾国倾城,却也长得五官精致,娇媚清纯,特别是那张小嘴儿……哦,那么爱吃雪糕,还那样子魅惑人心的舔,若是,让它来含住…… 忽然,他一记用力,捏住那微微吐着气的小嘴儿,黑眸,瞬间暗了。 053 要吃掉她的欲望越来越没法控制 “雨儿小宝贝,接电话喽,小宝贝快接电话喽……” 就在空气里渐渐变得温热旖旎起来时,一道清脆的手机铃声冷不防地划破寂静,那是一首自制铃声,且经过了声音处理,辨不出是男是女,御宸希游走着的手指倏地一顿,剑眉下意识地蹙起来,沿着响声看向诗若雨的牛仔裤,随着铃声渐愈响亮,他毅然伸手过去,从她裤袋里取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天瑜”二字,紧蹙的浓眉这才舒缓开,将电话调成静音,搁置一旁,注意力重返熟睡中的人那,那只带着薄茧的大手,继续兴风作浪。 沉溺在睡梦中的人尽管再疲惫,却也扛不住这番骚扰,诗若雨缓缓睁开了眼,看到放大面前的男人,惺忪睡眼陡然一瞪,迅速弯腰坐起来。 天,她怎么睡着了! 诗若雨暗自懊恼忐忑着,忽见因为起身而滑了一半到地上的薄毯,顿时又是一阵微愣,伸出手,将它捞上来,抚摸着手中的柔软丝滑,心里七上八下。 身边的男人则一脸平静地看着她,一会,发话,“肚子饿了吧,走,吃饭去。” 诗若雨抬眸,迎着他深邃的眸瞳,困惑不已,“吃……吃饭?” “嗯,吃晚饭。” 吃晚饭?天黑了? 由于落地窗拉下窗帘,诗若雨看不到外面的境况,于是伸手进裤袋,准备看手机里的时间,可摸来摸去都摸不着,她想难道是刚才睡觉滑出来了,左右寻找之下,终于在沙发的尾部找到手机,打开一看,七点半! 她竟然在这里睡了三个多小时! 神思一定,她重新看向那人,却见他已从沙发上起身,走去拿起他的西装外套,穿到挺拔修长的身躯上,整个人立刻流露出一股成熟稳重的气质,举步回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 “那个,被子……”诗若雨缓缓起身,小手揪住薄毯的一角。 “会有人收拾的。”御宸希淡淡地应了一句,拉着她便朝外面走去。 与上次的高级甜品店不同,这次直接去了大饭店,VIP房,奢侈华贵程度有过而无不及。 由于是圆桌,两人不再面对面坐,反而是挨着的两张椅子,御宸希举着菜谱,递到诗若雨面前,问她想吃什么。 其实,诗若雨整个脑子还是乱糟糟的,中午的突发事件,在他办公室里睡着,被他带来这里吃饭,还有,此刻他和她亲昵地商量着点菜。 她不禁在想,难道自己其实还没睡醒,不然的话怎么会…… “两盅番茄焖鲍鱼,龙虾一例,东星斑,清蒸,大扇贝加蒜蓉,上汤豆苗,生炒牛仔骨,去葱,木瓜炖血燕一盅,香草龟连膏一盅,白米饭两碗。” 得不到诗若雨的回应,某人索性自个点了菜,边说边合上菜谱。 侍应挥笔如飞,快速写好菜单,毕恭毕敬地拿起菜谱,离去。 诗若雨也已经抬起头,耳边回荡着某人刚刚点过的那些菜肴,鲍鱼,龙虾,东星斑,血燕……天,这顿饭会不会相当于花掉她一个月的工资? 然而,当菜真正上来,诗若雨才发现一个月的工资根本是低估了,鲍鱼是四头鲍,龙虾起码两斤重,其他的食物,也都是特级。 曾经,少昂哥也带她进出各种大饭店,特别是和他父母一起外出进餐时,一桌通常都吃上两三千,当时点的六头鲍已让她咂舌,但现在…… 她压根不知道,这家饭店是分等级的,特定包厢专门提供特级食物,厨师也是特供,故尽管御宸希没明确提出要什么等级的食物,系统已经自动生成。 所以,这顿饭的花费,她几个月的工资加起来恐怕都不够。 当然,御宸希不会告诉她这些,随着菜陆续上来,他不疾不徐地对她提示一声,自己便已经起筷。 诗若雨望了望他,慢慢也拿起筷子,看着眼前色相超好的食物,她忽然有种舍不得下筷的感觉,但碍于身边的男人,便还是跟着开吃了,先夹一块鱼肉。 味道超乎想象的好,大大勾出了她的食欲,忍不住马上夹第二口,继而,筷子移向其他食物,一一品尝,每吃一种都禁不住喟叹,然后,迅速吃第二口,第三口。 兴许是饿坏了,又兴许食物太过美味可口,更或者,她想尽快吃完离开这个男人,明明份量都不少的佳肴,结果都被她吃得七七八八,反观那人,还是像前两次见到的那样,慢条斯理地品尝,坐姿端正,雍容优雅,快慢有素,直教人惭愧。 拿着餐巾轻轻拭擦一下唇角,他把燕窝炖木瓜甜品放到诗若雨的面前,轻声道,“这是你的。” 说罢,他将香草龟苓膏端到自己跟前。 诗若雨俏脸一瑟,其实想跟他说,她不吃了,但想到这人的霸道,只好又乖乖地把低头享用起来。 这会,侍应再次进来,送饭后水果来了,偌大一盘各种水果应有尽有,有苹果,梨,火龙果,樱桃,猕猴桃,橙子,西瓜,香蕉……多数切成片,只有香蕉是整个。 其他几样水果,诗若雨最近恰好都吃过,唯独香蕉,因为天瑜不大爱吃,已经很久没买,可她本身挺喜欢吃的,于是抓起一根香蕉,剥皮,放进口中。 香蕉比她平时吃的也美味得多,她舍不得一下子吃光,小口小口地咬,偶尔还习惯性地伸出小舌尖舔,舔完后,伸进口中,咬下一小节,就这样反复着。 她吃得不亦乐乎,殊不知这些不经意的举动已深深挑起某人的欲火,本是从容沉静的俊颜,略微发热,黑眸如狂风暴雨骤起,性感的喉结更是一跳一跳的。 忽然,他长臂一挥,不由分说地把她手中剩下的半截香蕉抢了过来,塞进自己嘴里,一口气吃掉。 始料不及的诗若雨,美目陡然一瞪,下意识地嘟嚷,“你……你干嘛吃我的,你就算喜欢吃,那儿还有一条呢。” “没人告诉你,在男人面前别吃这个?而且,别那样子吃!还有,雪糕也不能吃。”御宸希意味深长地抛出一声,拿起另一根香蕉,三下两下便也解决掉。 诗若雨则懵住了,在男人面前不能吃香蕉?更不能像她这样吃,她是怎么吃的?不过,为啥不能在男人面前吃香蕉?且雪糕也不要吃?这什么跟什么呢? 绝美的容颜尽是迷惑,盈盈水眸也甚是不解地望着他,天真无邪的模样直叫人感到既可气,又禁不住心生宠溺。 接下来,盘里其他水果也都品尝过了,诗若雨依然弄不懂某人刚才说的那番话是何用意,直到不久的将来,总算明白了过来。那时,她已经和他住在一起,不听警告再一次当着他的面舔吃雪糕,结果,被他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做了一件令她脸红耳赤、意乱情迷、心跳爆表、简直不敢回想的羞事。 走出饭店后,已是晚上十点钟,御宸希开车送她回家,靠在舒适柔软的座椅上,她再次沉睡过去,以致回到住处楼下,她才晓得问起某件重要之事。 “沈轩好像说是你有事找我,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我工作上做错什么了吗?” 她手里拎着钥匙,仰着小脸目不转睛地望住他,等待他回复,却见他,出其不意地抢走她的钥匙,把铁门打开,推着她进入,将她压在门内墙壁上,吻住她。 健壮轩昂的躯体,不断挤压着她娇柔的身子,火热的龙舌狂扫着她的口腔,大手在她身上急切摸索。 诗若雨完全料想不到,脑子顷刻一片空白,连反抗也都忘了,直到胸前传来一阵疼痛,带出一股冰凉的炽热,她才震醒,本能地抬起手,推开那只趁她不备而赫然闯进的大手,“别,不要。” 然而男人哪里理她,满心满脑都是想要她的冲动,嘴上继续恣意地品尝着她口内每一寸芳香,大手渐渐有了往下更进一层的意向。 “不,不能这样,御先生,你放开我,请你放开我。”诗若雨花容失色,不断挣扎,可惜这些抗拒的话语全被他嘟着,根本没法清晰地传出来,故她只能更加用力扭动身子,企图躲开男人的欺负。 殊不知,这样的举动只会引来更疯狂的掠夺和侵袭,她内心的惶恐和焦急越来越深,幸好,老天爷似乎听到她的祈祷恳求,就在这紧急一刻,紧闭的铁门由外面打开,伴随着一声“哇”的尖叫。 是天瑜的声音。 诗若雨由惊惧绝望转为喜出外望,赶忙推开因为叫声而停顿松懈了一下的男人,如期见到张天瑜熟悉的容颜。 张天瑜也看清楚过来,更加震惊,指着眼前呼吸凌乱的两人,结巴地说不出话,“你……你们……你们……” 诗若雨不及遐顾,赶忙跑到天瑜身边,惊魂未定微微喘着气,望向那抹高大的人影。 御宸希面上已恢复以往的淡定,只是那依然暗潮汹涌的眸色,露出他心底的炽热和*,瞟了一眼蓦然出现的张天瑜,剑眉明显蹙了一下,而后视线回到诗若雨身上时,一双黑眸更加深谙如海,就那样紧盯着她,约莫十来秒,迈开长腿,从她身边走,一声不吭,只留下一连窜久久都没法消散的冰冷冷的气流。 仄小的楼梯间,转而寂静下来,一会,响起张天瑜的叫声,“喂,若雨,你咋和他搞在一块了?你被他吻,是他硬来的吗?” 诗若雨默默望着她,半响,道了一声“走吧”,人已自顾踏上楼梯。 张天瑜嘴巴呈O形,望着她一步一步地踩着楼梯走过一层楼,这也才迈开步伐追上去。 回到住处,张天瑜问起另一件事,“你中午说上面的人找你,怎么回事,对了,你今晚为啥会和御宸希在一起?” 诗若雨回头瞧了她一眼,依然默不作声。 张天瑜拉开椅子坐下,喝了一口水,接着说,“我都打听过了,原来,是洛舒舒签的一个商演活动出了问题,那个违反合约的赔偿金,逗号故意点错了位置,等于赔偿金比原定多了十倍,本是两百万,变成了两千万。” 听到这些,诗若雨终于有所反应,换好拖鞋后,朝张天瑜走近。 “她们说,这个合约是你拟的,上面的人今天找你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吧。你上去大半天,情况到底怎么样,是不是真解决了?对了,傍晚的时候我打你电话,你咋不接?”中午诗若雨上去顶楼,张天瑜也火速回办公室,到处打听,终于打听到这些事情,傍晚给诗若雨打电话,准备把自己打听到的情况告诉若雨,谁知几乎打爆手机也都得不到若雨的应答。 诗若雨这才拿出自己的手机,发现通话记录里真的很多未接来电,天瑜打了十几次,周舟打了两次。这么多次来电,她没理由听不到,天瑜的手机铃声还是专门录制,音量很大,奇怪了! “当时我在睡觉,估计没听到。”诗若雨边说边打开手机一些功能,发现手机竟然调了静音,忽然间,有点明白过来了。 “睡觉?我的天,你说真的?大家都在风风火火地为那件事奔波的时候你竟然在睡觉?你在哪里睡呢?”张天瑜被她的话震到,难以相信地望着她。 诗若雨略作沉吟,坦白,“在御宸希的办公室。” 噗—— 正在喝水的张天瑜,就这么喷了出来,桌子立即湿了一半,诗若雨赶忙抽了几张纸巾,抹去水渍,在天瑜问出“真的”的时候,点头,把今天在上面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 “噢,我的天,什么跟什么呀,这个御宸希,真是个怪人!” 确实,他简直就是个怪物,让人没法看懂的谜一般的男人,他把她叫上去,什么也不说,还不允许她说,当时她是真的很生气,此刻听天瑜这么一说,总算隐隐明白过来了。 她正在他旁边默默看着他的时候,他就在一直忙着帮她解决和处理她犯下的错,没有对她兴师问罪,没有半点批评或不悦,还让她在那里休息,带她去吃丰盛的晚餐,送她回家,再然后…… 思绪转到适才在楼梯间里的热吻,诗若雨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上自己的嘴唇,那儿,似乎还很滚烫,仍残留着他的味道。 “喂,那个御宸希该不是看中你了吧?” 天瑜的一声呼唤,把诗若雨从沉思中拉了回来,看着张天瑜贼兮兮的模样,她脑子猛地陷入当机状态。 张天瑜则继续贴脸过来,语气和神情也越发暧昧,“英雄救美,带你去学校饭堂吃饭为你澄清谣言,今天还雷厉风行帮你解决错误,亲你的嘴,嘿嘿,诗若雨,你已经成了某人的猎物喽!” “呃,别胡说!” “胡说?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不说别的,就拿今天这件事……” “今天这件事故,你不也说是有心人故意陷害的吗?我是无辜的,他作为公司的CEO出面处理,是为大局着想,才不是因为我。” “切,你就狡辩吧,好,那接吻呢?别告诉我,我刚才看错了,姐的视力可是2。0呢!”张天瑜先是笑嘻嘻地戏弄一下,坏坏地瞅着她,一会,忽然想到某件事,面容猛地严肃郑重起来,“对了,当时那些人不是说他有女朋友吗,他怎么来招惹你?” 诗若雨本是羞红着的俏脸,顷刻间马上变得毫无血色,是啊,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一个出身高贵的豪门名媛,与他门当户对,他很爱他的女朋友,除了女朋友,对别的女人都不看一眼,可是,为什么他却三番四次…… 到底,哪个才是真。 瞧着诗若雨瞬间变了色的容颜,张天瑜不禁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但一想到那个事实,便索性骂了出来,“麻痹,我看这破男人根本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兜里的,像其他富家子弟一样脚踏几只船,逢场作戏,刚才我竟然就那样让他溜了,我该狠狠揍他一顿才对!” 她边痛骂,边望着诗若雨,看着诗若雨面白如纸,又马上停口,满腹后悔和歉意。 一会,她搂住诗若雨微微发颤的肩头,安抚着,“若雨,别难过,还好,只是接吻而已,就当是不经意喝了陌生人喝过的饮料,当做是去喝喜酒,跟陌生人同台吃饭,吃了一点口水,又或者,在同一个池子里游泳,总之,你以后离他远远的就行了。” 是吗,真的可以这样当做没事发生过? 这哪相同,哪能这样比喻,因为,那不仅仅是吻,他还对她……胸口处依然隐隐作疼,残留着他掌心的细汗、体温。 御宸希,外界那些传闻,是真的吗?你真的有女朋友了吗?那你为何还…… 话题结束,张天瑜各种安慰和劝解,渐渐彼此都平静下来,但某些伤痛,在暗处继续存在。 在小小的浴室里,诗若雨脱去衣服,看着胸前一块红一块紫尽是那人留下的痕迹,回想他对她做过的那些事情,她的视线逐渐模糊了起来。 她边无声地哭,边用力洗擦着身体,肌肤泛起一块块红,把原先的痕迹覆盖。 时间将近凌晨十二点,天瑜已经呼呼大睡,诗若雨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突然,她起身,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编写了一条短信,找到御宸希的号码发送出去。 “请问你真的有女朋友了吗?你很爱她?” 握住手机,她静静等待他的回复,然而大半个小时过去了,手机毫无反应。 莫非,他睡了? 这么晚了也确实应该睡的,可她控制不住自己,最后竟然拨打他的电话,电话处于开机状态,但没人接。 挂断电话,她继续等,等到她几乎都快要睡着了,依然没有收到任何关于他的回应。 望着寂静无波的手机屏幕,她的唇角扯出一抹自嘲和苦涩的笑。 像他这样的大忙人,手机一般都会一天24小时开机,且会随身置放,就算睡着了没听见短信声,可她有打电话过去的,他应该会被吵醒,然后就会看到她的来电、短信,他却一点回应都没有,这说明了什么? 兴许,天瑜说得没错,像他这种尊贵无比的豪门高冷贵,脚踏几只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三番四次地轻薄自己,不过是一时兴起,逢场作戏,只有自己,傻傻地以为那是什么,甚至,傻傻地期待…… 也好,看清楚了也好! “我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故,虽然我是无辜被卷入被人的阴谋,你处理解决这件事是为公司大局着想,但还是很感谢你帮了我。” 她再编写了一条短信,再次给他发送过去,然后,不再期盼着他回复,而事实证明,他继续无动于衷。 躺在床上,诗若雨知道自己应该睡了,然而,脑海却是无法控制地反复浮现起今天在他办公室所见的画面,人常说,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当时,她也正正见识体验了这份魅力。 敏锐细腻的思维,果断雷霆的手段,号令天下的魄力…… 无不显示了他浑然天成的王者风范。如今,得知当时他的努力与自己有关,是在为自己的工作过错脱罪和补救,更加忍不住对他深深地钦佩和敬仰起来。 当然,也只是钦佩、敬仰和感激,其他不该有的情绪,她不会任其萌生。 御宸希,再见! 新一天的到来,伴随着新的心情和想法。 前一个晚上,纵然失落,惆怅,遗憾,彷徨,迷茫,但天亮之后,随着投入工作,这些思绪会被压到心底去,渐渐地,变淡,变浅,若不刻意去想,便不会觉察。 对御宸希,诗若雨没有再抱任何想法,把所有发生过的小插曲都当做一些意外,他和她,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注定不会有交集的结果,她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应该做的是什么。 工作,依然是她目前最重点的事。 昨天那件意外事故,由于是同行竞争者的阴谋,涉及到公司的大局利益,尽管是她犯了过错,大家并不因此当她罪人看待,只对她被无辜牵涉其中,表示同情怜悯,或幸灾乐祸。 倒是她的顶头上司洛舒舒,平时本就不把她当一回事,如今则是真真切切地恨上她了。 由于这次被设计,洛舒舒名声大损,公司原本给她安排好的一系列活动,都暂且搁置了,于是,她把气发泄到诗若雨身上,尽管明知诗若雨也是被害者。 诗若雨倒是理解她的心情,默默承受着她的责备甚至谩骂,有句俗话说得对,想吃咸鱼那就别怕渴。 当初应聘这个职位,她就清楚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明星助理,书面上看起来很好听,实际连保姆都不如,因为,明星比寻常人更多脾气,更多嚣张和无理取闹。 如今她还没有能力,要做的便是隐忍、耐苦,从中激励和鞭策,将来等自己爬到那个高位,有资本了,才是自己扬眉吐气的时候。 因而,相较于上次被洛舒舒谩骂而忍不住躲在楼梯间里哭,这次诗若雨心情平静得多,倒是张天瑜担心她,不时发短信安慰,她也很有耐心和感激地回天瑜,让天瑜别多虑。 这天,她还再次碰到南宫月泽,原来,他也知道了她的事,还不知从哪得到她的手机号码,把她约到艺员部专属的咖啡厅里。不过,他并没有立刻提起那个话题,而是坐下之后,给她递来一盒巧克力。 这个品牌的巧克力,诗若雨在电视广告上看过,国际名牌,口碑很好,比一般的巧克力都好吃,当然,价格也是超贵的,故当他把巧克力递到她面前时,她怔愣,迟疑,不敢接受。 “一粉丝送我的,甜腻的东西我不爱吃,你们女孩子最合适。”南宫月泽那张比女人还好看上几分的容颜,像上次那样,挂着亲切友善的微笑。 突然让诗若雨冷不防地想起了另一张面孔,她的少昂哥。 犹记得,早几年前南宫月泽刚出道的时候,她就跟少昂哥说两人很像,少昂哥却霸道地否认,说他是天下无双,是最帅的男人,后来,她也就没多往这方面想,如今仔细一看,才发现…… 少昂哥, 想起已故的人,诗若雨随即陷入悲伤。 望着她顿时转为忧愁暗淡的脸,南宫月泽纳闷,以为她仍为那件事难过,于是说出自己今天约她的另一个目的,柔声问她,“雨儿,有没有想过换个艺员?” 诗若雨一听,从悲愁中回神,盯着他,迷惑不解。 南宫月泽淡粉色的唇角轻轻扬了一下,解释道,“刚入行的艺员只配两个助理,但像我这种有名气的,一般都会配三至四个,你愿意的话可以换到我这边来。” 终于,诗若雨明白,却更加目瞪口呆,转作南宫月泽的助理? 这……多好的岗位呢! 南宫月泽是娱乐圈当红炸子鸡,又是公司重点培养的头牌艺员,据说连公司高层都对他礼让三分呢,公司给他的资源配套是最好的,明星助理也是最资深优秀的人,现在他竟然跟她说,把这样一个无数人艳羡追逐的岗位给她?可是,自己能行吗,能胜任吗? 似乎看出她的顾虑和犹豫,南宫月泽鼓励,“你担心自己没法胜任?放心吧,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有3—4个助理,重要的事都会交由最资深的那个负责,至于你,刚入门,就当学学经验,等你各方面都达标了,我再给你安排重要的工作。” 好诱人的计划! 听着他的述说,诗若雨仿佛看到自己未来一片光明,前途无量,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他却帮她如此安排了。 三次见面,相处时间加起来不够两个小时,但每一次,都是他对她的关心和爱护,若非亲身经历,她真的不敢相信,难道,这是少昂哥在天堂保佑她,安排这个长得与少昂哥有几分相似的男子代替他继续将她呵护下去? 看着这张酷长得似少昂哥、且连眼神都像少昂哥那么温柔的男子,诗若雨清楚,自己应该赶紧答应,可事实是,她终究没法说出口。 南宫月泽倒也不急,继续浅笑盈盈地道,“被吓到了?呵呵,没关系,你好好考虑一下,当然我希望你最后的决定是我想要的。” 垂眼看了看手表,他辞别,“我等下还有事,得先走了,你考虑好了给我电话,我马上着手安排。” 话毕,留给她深深一瞥,离去。 直到他颀长的身影全然消失于自己的视线之外,诗若雨才收回目光,看着桌面上昂贵的巧克力,发了一阵子呆,随即拿起来,心不在焉地端详、摩挲。 粉丝送给他的礼物,他却转送予她,他身边应该还有很多助理和手下,甚至家人呢,他却拿来送给她,还为她安排那么好的工作,南宫月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呢,又或唯独对我,理由呢? 而自己,要不要接受他的提议? 洛舒舒虽然也是公司重点培养的人才,可跟南宫月泽相比,根本是天渊之别,关键是,经过这次意外事故,洛舒舒肯定不会甘休,未来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像今天这种故意刁难、谩骂甚至嫁祸,这些小手段应该都会陆续有来的。 人常道,一切磨难是锻炼人的意志、使人走向强大的必经之路,但是,现如今有一条更好的路摆在自己面前,自己着实不该放弃呢。 南宫月泽离开后,诗若雨独自在咖啡厅里沉思了十几分钟,依然得不出最终的决定,便忽然接到张天瑜的来电。 天瑜刚从外面回来,约她一起午餐,然后,周舟也来了。 诗若雨把南宫月泽的邀请告诉他们,天瑜听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回过神时,忍不住激动欢呼,且一口支持她务必接受南宫月泽的好意。周舟则沉默不语,满腹郁闷和忧愁。 南宫月泽,他当然也知道,那个万千粉丝追捧的大明星,竟然关注起若雨来,还如此掏心掏肺。若雨的好,值得天下男人喜爱,可他就是无法接受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喜欢上她。 舜少昂,沈轩,御宸希,现在,还加一个南宫月泽,呵呵,TMD的他上辈子一定没给佛祖烧过香,以致这辈子对他这般折磨。 纵然不想接受,但又不得不接受,这些男人中的每一个,都比他优秀! 所以,他要怎么去跟他们竞争? “小舟,咋不吃饭了?”诗若雨喊了周舟一声,见他还是不做声只怔怔地看着她,她心口猛地一揪疼。 其实,她清楚他在想什么。 她没法阻止他爱她,但她也不希望,他会因她而难过。 “小舟,不管我在哪里工作,不管将来大家走什么路,我们都是好朋友,你对我永远是特别的。” “嗯,无论你的选择怎样,我都支持,不过我希望你慎重考虑,真决定了再实行。”周舟也总算发话,语气依然难免落寞。 张天瑜插话,“你安了,这事根本不用考虑,对若雨是百利无一害,小舟大哥,你就等着看咱们若雨有天凤凰展翅,翱翔九天。” 诗若雨默然一笑,夹了一块酸醋排骨,放到周舟碗中,“听说你们部门最近挺多事情,你要注意休息,其实,真做不了的话,别干了。” 他本是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子弟,自小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在家恐怕连张椅子都没搬过,可来到这里后,他干的都是粗重活,他白皙的肌肤不知不觉中已经晒成小麦色,饱满丰润的脸容也消瘦了下来,奈何,她明白他来这里工作是为了什么,正如没法强制阻止他喜欢她一样,她只能叮嘱他保重,且在能关心他的时候多关心他。 周舟勾唇,回她一记温和的笑,夹起她递来的酸醋排骨,低着头默默吃了起来。 诗若雨深意地望了他一眼,随即看向天瑜,同样很温软地说了一句“你放心,这事我会认真考虑”,低下头,开始吃着自己那一份。 午餐刚用罢,张天瑜接到电话赶通告去了,诗若雨见没什么事,想到周舟刚才的落寞样,于是邀请周舟到楼下花园走走。 大厦是空心椭圆形状,地面的中央部分便成了一个椭圆形的花园,花草树木生机勃勃,喷泉假山亭榭点缀,俨然一个环境优美的公园。 诗若雨停在一片花海前,闭上眼睛沉浸在醉人的花香中,周舟先是痴痴凝望她一会,忽然摘了一朵鲜花,别在她如云的秀发上。 诗若雨因此睁开了眼,下意识伸手抚上去,便也没拿下来,周舟于是又摘了一朵,插在她发鬓的另一边,然后掏出手机,给她拍照。 “美丽的花精灵,来,笑一个。”周舟略弯一下背,卡擦一声把眼前这幕唯美的画面拍摄下来,完后,返回诗若雨身边,给她看照片。 诗若雨身体也本能地朝他趋近些许,与他一起欣赏着手机屏幕上的画面,忍不住甜甜地笑了,数秒,当她视线渐渐从手机抽离时,不经意间瞄到前方不远处的人影,如花的笑靥瞬时凝住。 那儿,阔步走来几道人影,为首那个男人,体形劲拔轩昂,容貌俊美精致,如王者一般被众人拥簇着,他明明是目不斜视,她却似乎感到一股冰冷的利刃朝她猛扎过来。 “Hi,若雨,中午好!”跟在那人身边的沈轩,友善地跟她打出了招呼。 诗若雨僵着的脸容,努力挤出一抹笑,随着几人慢慢走近,她本能地躲避,稍不留神,打了一个踉跄,幸得周舟及时扶住她才免于跌倒,不过她发上的鲜花已掉到地面,刚好落在逐渐走近的那人半步之远处。 那是一朵白色玉兰花,清雅馥郁,芳香醉人,躺在明亮洁净的大理石上十分招显,也正吸引了某人的注意,因为他忽然停止了脚。 他的腿很长,在花上跨过去是很轻易的事,可他并不这样做,而是缩小步伐,狠劲地踩在那朵美丽的玉兰花上。 声势浩大的人群,来得突然去得飞快,诗若雨呆看着地面已被踩成碎片的花儿,脑海尽是刚才那人狠心踩在上面的画面,仿佛是自己被人残忍地辗压过,身体疼得厉害,心也很痛。 周舟拥住她,瞪着那些人消失的方向,满面怒色。 大厦外,一辆加长形的林肯轿车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彰显着它的高贵和优雅,车内坐着的人则冷若冰霜般的阴森和深沉。 “御少,你咋了?哪儿不舒服吗?”沈轩发出一声关切的慰问,其实,昨晚御少回来就有点异样,奈何御少从不会告诉他们,如今这么问,估计又是没结果吧。 果然,那人依旧薄唇紧抿,仿佛没听到他的话。 倒是坐在那人身边的钱子易,不明意味地哼了一句,“别告诉我你来真的吧?” 沈轩听着,顿时傻了眼,“什么来真的?钱总你知道御少发生了什么事?” 钱子易不理会他,而是朝副驾驶座上的夏青看去,语气继续意味深长、耐人寻味,“夏青,有空打个电话跟你妹说说,要是还想要老公,赶紧回来,否则后悔都来不及了。” “你的话太多了!”一直沉默的那人,终于发声,黑眸泛着冰冷的光芒给钱子易一记冷瞪,随即吩咐沈轩开车。 沈轩依然满腹疑惑,不知就里,来回看着后座上的两个人,暗暗回味细啄着方才那些话,可惜就是理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在夏青一声提醒下,便也转过头去,启动车子,往龙讯影业总部驶去。 洛舒舒那件事虽大概处理了,但还有些手尾工作要做,今天对方又来电说个别条款不对,要他们过去详谈。 一个略有名气的艺员,尽管前途光明,但还不至于能出动到公司最高层,之所以御宸希和钱子易亲自出马,皆因他们发现这次事故不仅仅是普通挖角和同行之间斗争那么简单,其中,还暗藏着某种杀机。 054 这,这简直就是大大的刺激! 龙讯影业的顶楼办公室里,龙讯话事人——梁胜带着特助、自家律师坐一边,御宸希、钱子易和自家律师隔着大会议桌与他们面对面,刻不容缓地进入今天的面谈。 梁胜纵横商场数十年,早练成圆滑世故的本领,纵使这次风波导致双方几乎撕破了脸,可他此刻还是很有笑容地周旋着。 论起虚伪,御宸希也丝毫不逊色,对梁胜的笑里藏刀应付得游刃有余,明里暗里,字字铿锵,句句坚决,不一会便把梁胜说得无话可驳,然后,不得不灰溜溜地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大名,彻底了结本次风波。 “梁总辛苦奋斗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才创办了这么一个龙讯影业,可要小心经营,否则万一弄不好,得不偿失就麻烦大喽。虽然这满街都是香饽饽,但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口福才好,就像梁总你,对着各色美女心有余力,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碰的呢。”临别之际,钱子易对梁胜发出了明讽暗喻,言语之间不但充满讥讽嘲弄,还字字透着警告挑衅。 他是御宸希的人,所作所为皆代表着御宸希,这些话自然也是御宸希对梁胜讲的。 梁胜心里被气得不轻,可明面上还是假惺惺地笑应,“是啊,正所谓长江后浪追前浪,如今的世界,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喽,不过作为老一辈,不得不跟你们说一声,有时候爬得越高越快,掉下来也就越容易,越惨重,后生们,多加注意!” “那当然,我们都会注意的,梁总不必操心,以后有机会,继续合作。”钱子易说罢,朝边上一直沉默不语的御宸希扫了一眼,御宸希唇角蓄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给梁胜留下深意一瞥,率先朝外面走去。 偌大的办公室渐渐安静下来,梁胜本是堆满假笑的肥脸,随着御宸希等人离去而一寸寸地敛起,猛地抓起文件,往桌面重重一砸,痛骂出声,“不就是一群臭小子,老子在这业界混这么多年,哪个不给几分薄面,就他们不知天高地厚,老子姑且放长双眼看他们能蹦得了多久!” “是,他们自有人收拾,我们不必生气。”特助马上讨好地安抚,拿着梁胜的手机,递到梁胜面前,“梁总,你得跟那边说一声。” 梁胜略微定一定神,看了看眼前的手机,接了过来,找到那组号码拨打出去,听闻那边传来的熟悉嗓音,口吻即时变得郑重而恭维起来,“世侄儿,我都照你安排做了,但最终还是败给了他。” “没关系,这次本来就没想过要赢他,不用太在意。”那边仿佛早有预料,语气甚是轻快,不带半丝郁闷。 梁胜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可还是不甘心,“那小子深沉不露,阴谋诡计得很,世侄儿你还是得小心提防为妙,你们御家几百年的基业,家大业大,可是个个都盯得紧,这御宸希,我可不信真的那么与世无争。” “多谢梁叔提醒,下次我去S城,一定请梁叔喝茶。” “世侄儿不用客气,你爸和我是多年朋友,你们的事便是我的事,总之,以后只要用得上叔的地方,尽管说,叔必不推辞!”梁胜之所以这般,不仅是因为与御宸希的私人恩怨,更因为看中御家的权势,那是多少人巴结讨好的,如今难得有机会碰上来,他自然好好把握。 对方也很趁他的心,继续很客气地道,“我正好下个月去S城一趟,到时和梁叔你面谈。” “好,叔等你!那叔不打扰你了,你忙去吧。” 一通电话扭转乾坤,梁胜一扫先前的怒意和憋屈,整个人瞬间神气了不少,恶毒的双眼瞪着御宸希消失的方向,冷哼不断。 另一边厢,出了龙讯影业大厦的御宸希等人,因着等下还要到这附近的市税务局拜访局长,几人便到一家咖啡厅稍作休息。 律师先回去了,夏青停车,沈轩去了洗手间,典雅华丽的包厢里于是只有御宸希和钱子易。 点好东西,钱子易看着一脸沉思的御宸希,迟疑道,“你确定这事与他们有关?” 御宸希定了定神,颔首,“梁胜虽恨我,可若非背后有人撑腰,给他一百个胆也不敢这样明着来,很多年前,有段时间他和御潇走得很近。” “看来他们是等不及了,也罢,咱就陪他们玩玩,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 “先不急,他们这次的目的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并没有真的出击,我们就且看看。”御宸希伸了伸手,一脸稳重镇定状,暗斗这么多年,他对那父子俩不敢说有十足了解,但七八分是有的,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又岂会不明白。 看着他信心十足、淡定十足的模样,钱子易不由呵笑了出来,“看来你都思量好了,有你这个智慧若妖的老大在,我就不操心了。” 对好友如此赞誉,御宸希并无表露半点骄傲或自豪,剑眉微蹙,神思恍惚地凝思着。 钱子易见状,想起某件事,又开口,“好吧,公事不用我操心,但有件事我还真想弄明白,你,对那个小女孩不会真抱有什么心思吧?” 刚才在花园一幕,他看得一清二楚,素来对事不关己的东西懒都懒得看一眼,却那么狠劲地故意踩碎鲜花,分明就是不爽那个男孩与某人相亲相爱。从小学到现在,彼此认识二十几年,他知道这人在感情上是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但一直以来只对夏静如此,如今却也对一个小女孩萌生这种举动…… 叹了叹气,钱子易继续道,“刚才在花园那种幼稚的行为,你以后还是别做了。” “你管得太宽了。”御宸希终于做声,一双好看的浓眉依然紧紧地蹙着。 钱子易则挑了挑眉头,“管得太宽?你以为我想管你,我这不是怕你一步走错后悔莫及吗?你自己要走什么样的路,你心里最清楚,什么人在你生命里定什么位,你都知道的,女人嘛,逢场作戏无所谓,可不该投入的感情千万不能投入!” “我的私事,我自己有分寸,你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就得了。” “哦?那最好了。”钱子易说罢,看到大步走来的夏青,便也停止了这个话题,指着旁边一张椅子,叫夏青坐下。 夏青和沈轩这两个人,虽然身份是保镖兼私人助理,钱子易却并不和他们真的分阶级关系,何况,夏青还是夏静的亲哥哥,如无意外便是御宸希未来的大舅子,自然不会分上下了。 夏青回钱子易浅浅一笑,坐了下来,不一会沈轩也来了,几人就着轻松的话题聊开。 经过了三天时间的深思熟虑,诗若雨终答应了南宫月泽的邀请,当她打电话告诉他自己的决定时,他说正好有事找她,让她去二十楼的咖啡厅。 这个地方,诗若雨是知道的,公司福利极好,有专门的咖啡厅和茶室提供给员工享用,当然这也是分等级的,像南宫月泽这种大牌明星,分在VIP服务区。 除了他,那儿还有公司重点培养的其他一些大腕明星,但诗若雨还是很快找到他,不过,也因为在场另一个震了震。 艺员部总监——姚晖! 见到她,姚晖眼中也即时闪过一丝错愕,随着南宫月泽的介绍,更是心头大震,事不宜迟对南宫泽直接问了出来,“你不满意先前的助理?咋不见你跟我提过?” 南宫泽帅气的脸庞挂着他温雅迷人的招牌笑,解释,“不是不满意,而是我想给个机会若雨,我对她有特别的感觉。” 他心直口快的个性,是姚晖欣赏的优点之一,却万万料不到他会将这样的事也如此坦白直快地告诉她。 曾经,为了制造话题,宣传新片,他传出不少绯闻,但那些都是公司参与制造的,也仅仅只是绯闻,如今,亲口承认这种事,他是头一遭! 姚晖知道这个女孩,是因为曾经听过沈轩和其关系很好,前几天,才知道事情并不那么简单,这个叫诗若雨的女孩,原来就是那个曾经参加过港城明珠小姐比赛、曾经是她打算签下来的目标,可最后因御宸希一个至今仍未被人知晓的理由,落选了,而最近一些情况表明,这女孩还跟御宸希有着千丝万缕的古怪关系! 如今,连南宫月泽也参一脚? 不可否认,这个女孩拥有一副好看的皮囊,清丽脱俗,只是,她不喜欢她! 撇开御宸希,且说南宫月泽,南宫月泽是她好不容易包装出来、大红大紫的人气偶像,就像她亲生儿子一样,她断然不允许有什么不利的消息把南宫月泽摧毁掉。 “我不同意!虽然公司很器重你,很多时候都尽可能地满足你的要求,但有些事还是得照公司制度,你的身份不同寻常,身边的人也应当是最优秀的,希望你能理解。”一番沉吟之后,姚晖发出表态。 南宫月泽先是怔愣一下,随即笑了出来,“我想晖姐你误会了,晖姐应该记得我曾跟你提过,我有个妹妹,因为心脏病十岁那年离开了人世,若雨给我的感觉,就像我曾经去世的妹妹。” 始料不及的答案,让原本态度冷硬坚决的姚晖,呆了一呆,妹妹? “公司重点培养我,让我有如今这些成就,我很感恩,也一直清楚自己肩负着怎样的责任,我不会辜负你和公司的。”南宫月泽继续道,笑容敛起,郑重其事。 “确定?我能信你吗?”姚晖还是不太放心,明星和助理,经常日夜相对,相伴相随,曾经那些助理,是公司安排给他,容貌都没这么出众,如今,却是他亲自钦点,孤男寡女日夜相对,谁能保证妹妹不会变成情人? 这多少情侣,都是从哥哥妹妹开始的! 对于姚晖的质疑,南宫月泽还是理解的一笑,耸耸肩坦诚道,“未来的事,我没法跟你保证,因为我自己都不晓得,我能确定给你的是,现在我要若雨当我的助理真的因为我把她当成妹妹,而且,我觉得她是个很努力很用心的女孩,我想给她一个机会。晖姐,其实男女之间真要动情,即便不是日夜相对,也会发生的。” 最后一句话,挑出了重点! 的确,他是个成年人,有正常男人的七情六欲,要想动情,那些合作的女艺员也不是不可能,但这些年他都谨遵公司要求,所以,她应该相信他,何况,比起那些没法控制的女艺员,一个小助理容易对付多了。 不过有个问题,这事,要跟御宸希说一下吗? 心里已然开始动摇的姚晖冷不防地想到另一个人,正好,手机有来电,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显示,正是她考虑的那人。 略作沉吟,姚晖接通电话,聊了大约一分钟,挂断,重看向南宫月泽,道,“我有事,先走了,至于刚才那个问题,回头再聊。” 临走前,她深深地望了诗若雨一眼。 诗若雨自然也接到,怔怔地目送着她慢慢走远,好一会,视线转向身边的南宫月泽,欲言又止。 倒是南宫月泽非常自然,笑着对她道,“这里的手磨咖啡挺不错,要不要试一试?” 诗若雨微怔,摇头拒绝,而后,嗫嚅地问出,“那个,我,我和你妹妹真的很像吗?” 也过了几秒,南宫月泽回道,“样貌不像,但给我的感觉像。” “她大还是我大?” “假如她还活着,现在应该十九岁了。” 十九岁,那就是比自己稍大一些,望着南宫月泽俊颜已经变得悲怅状,诗若雨想起妈妈和少昂哥离世的悲痛感觉,不由安抚出来,“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太难过。” “嗯,我知道。曾经我确实对小馨的死感到很悲愤,觉得老天爷对她太不公平了,后来慢慢见惯了生离死别,特别是这两年,经常到地震灾区赈灾,见到才一两岁的小孩子就那么被压死,我更加释然,这就是宿命,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一切都有注定和安排,或许,那就是小馨的命运。” “嗯,他们虽然离开了我们,但依然活着,就在另一个世界,和我们一起活着。”诗若雨黯然伤神的容颜也瞬间明亮,这个他们,不仅指南宫月泽的妹妹和其他逝去的灵魂,还包括妈妈和少昂哥。 南宫月泽不知情,只道她在安慰他,更敛起伤感,恢复以往明媚的笑容,转向刚才那个话题,“晖姐是出了名的外冷内热,刚才她虽有所不从,但她不会不可理喻,你的优秀和努力她都知道,所以,你别担心,也别多想,好好静候佳音。” 诗若雨不语,只是抿唇嫣然一笑,表示听从他的提议。 接下来,他还是给她点了一杯手磨咖啡,一边与她品尝,一边跟她聊谈起来,包括他在日常遇见的一些趣事,还有他和粉丝见面的感动事件,他演戏期间碰到的一些难题,如何破解,他和助理之间的一些事宜,全都毫不保留地与她分享。 短短一个小时,她对他了解深刻起来,一股深厚的好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在咖啡室一直呆到下午四点,诗若雨回到办公室门口时,被洛舒舒截止。 原来,她刚才和南宫月泽在咖啡厅见面的事被有心人看到了,还听到她即将去给南宫月泽当助理的消息,马上跑来告诉洛舒舒。 避免引起没必要的争执,诗若雨本是打算让上头公布调动安排,如今看来,是没法如愿了。是以,当洛舒舒盛气凌人地质问她时,她便也不做否认。 “你这样做,是因为我平时对你的刁难呢?或觉得跟着他会有更有发展前途?”洛舒舒彻底发怒了,心高气傲的她纵使平时也很瞧不起诗若雨,觉得诗若雨不配当她的助理,可现在诗若雨主动跳槽,那就另当别论了,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奇大的羞辱! 诗若雨荣辱不惊,平静淡定地继续如实回应,“两者都有。” 这个洛舒舒,不可否认条件很不错,是个极有潜力的明星,但人品真的不咋样,平时她是她的下属,可以任劳任怨,甚至面对其各种不可理喻的刁难和谩骂都忍声吞气,但现在,诗若雨觉得没必要再忍了,何况,洛舒舒现在看她的眼神,分明认为她是靠那种手段傍上南宫月泽。 这个圈子很混乱,洛舒舒有这样的想法,她不奇怪,但她也权利给以反击,善良不是针对每个人,对洛舒舒这种狗眼看人低、不可一世的女人,没必要宽容和原谅。 结果,洛舒舒自然是愤怒之情一寸寸加深,以致像以往那样,口不择言地谩骂起来,“呵呵,你也别得意,就凭你这搬不上台面的模样,还真以为自己有资本?南宫月泽不过是中了邪,暂时被蒙蔽了双眼,等他清醒了,我且看着你怎么被扫出大街!” “是吗,那就且看会怎么样,反正你还年轻,还有机会看!”诗若雨冷冷地还击。有些人,注定会成为仇敌,洛舒舒如此,周梓嫣如此,她不会觉得可惜。 懒得再对无关紧要的人浪费口舌,诗若雨说完,给洛舒舒留下冷冷一瞥,进入办公室。 其他同事也已经收到风,办公室里于是又一副画面,大家神色有异地看着她,有些甚至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不过,诗若雨都没有理会。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她管不了,当然,也不想去管! 在这个世上,永远都是强者占优势,自己现在还不够强大,不够优秀,姑且让她们说去,等到哪天自己站在顶峰俯视她们,给自己的,必然又是另一番嘴脸,因此,自己要做的,就是努力奋斗,等待那天的到来。 当南宫月泽助理的事,毫无意外,第二天诗若雨刚上班就接到了官方通知,然后,又马上接到南宫月泽的电话。 回想这一路来南宫月泽对自己的好,诗若雨心头百感交集,除了激动还有唏嘘,感叹缘分的奇妙,忽然觉得,自己竟是如此的幸运。 中午,她和天瑜、周舟再次共度午餐,庆祝她工作上一层楼,兴许是清楚大局已定,又兴许其他原因,相较于上次的郁郁不乐,周舟这会倒平静了许多,由衷祝福她,至于张天瑜,不用说是极度欢喜开心的,这顿饭于是吃得甚愉快,午餐结束后,诗若雨收拾东西,正式搬到南宫月泽那边去。 南宫月泽是公司重点培养的当红艺员,有自己独立的休息室,很大,很宽,很舒适,最值得庆幸的是,南宫月泽另外几个助理都非常热情,对她很好,她想,这肯定少不了南宫月泽的功劳。 所以,当晚得知南宫月泽正好有空,于是邀请他吃饭,为表示自己的诚意,她还忍痛把地点定在公司附近一所高级餐厅。 倒是南宫月泽考虑周到,将她带到另一个隐秘幽静的、在S市专门提供给艺员活动休闲的会所。 “若雨,今晚这顿饭,你请,我买单。”刚坐下,南宫月泽就直截了当阐明,看着诗若雨惊讶意外且又不好意思想拒绝的表情,他伸手阻拦一下,继续亲切地微笑着道,“你才出社会工作,薪水还少,但我目前的身份,又不宜和你去普通餐厅,这里比较隐秘,不会有娱记进来,账由我来买,将来你赚大钱了,我绝不会跟你客气的。” 他说话一如既往的直率和坦白,却并不会给人难堪,反而让诗若雨心中的窘迫逐渐消失,欣然赞同了他的提议,他考虑得很周到,说得也很有道理,自尊骨气这东西,有时候,真的得先放一边。 这顿晚餐,一样吃得很愉快,越相处越发觉,南宫月泽这人,相当温柔、体贴,就像黑夜中的一盏灯,又如严冬里的一抹阳光,照亮了她,温暖了她,她不禁想起少昂哥,然后,再一次猜测是不是少昂哥特意安排这个人来代替他继续守护陪伴她。 她陷在幻想,一脸沉醉,浑然不知,直至安静的空气冷不防地传来一个异样的声音,才惊醒,只见两道对她来说并不陌生的人影,不知几时闯进了这片宁静温馨的空间,毫无预警的,出人意料的,而且,令人仓皇失措! 钱子易和……御宸希! 他们怎么也来了? 055 像禁欲了八辈子的饿狼,随时随地发情 从幻想中回过神来,诗若雨本能地低下头,内心忐忑慌乱之余,竖起耳朵仔细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呵呵,我还以为你这小子真如大家传闻的Gay呢,看来性取向还是正常的,而且,是这样的品味。”钱子易的说话声充满了调侃和揶揄,但言语之间让人听着极不舒服。 这样的品味…… 怎样的品味呢,这样的品味又如何?很差吗? “我一直都说我喜欢女人,是大家硬把我规划为那一类,我又有什么办法。不过,钱总你还是误会了,她是我助理。”南宫月泽解释,嗓音温润依旧,好听依旧,倒令人惊讶的是他态度客客气气,并无面对老板和上司该有的恭维、谄媚。 至于某两不速之客,被南宫泽解释的“助理”二字怔住了,钱子易又是马上道,“助理?我怎么记得你助理不是这样子的?还有,这妞之前不是跟那个洛舒舒吗?” “我这不是挖过来了吗?”南宫泽继续笑了笑。 “哦?你说真的?看来,人不可貌相?” “钱总你找人的目的与我不一样,目光标准自然也不同,我家若雨虽然比不上钱总那些莺莺燕燕艳丽照人,但也算是小家碧玉,清新脱俗,有她自己的魅力呢。” 由于诗若雨一直以化装过的外表示人,南宫泽现在看到的便还是她戴着黑框大眼镜,穿着有点儿朴实的形象,就像一个刚出社会的小姑娘,清秀可人。 钱子易见过诗若雨的真容,却也并不揭穿,倒是忽然瞄了一眼旁边的御宸希,只见那人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但他清楚,那人心里一定有情绪,这不,竟然自顾坐了下来。 感到意外的何止是钱子易,本是低头逃避的诗若雨见状,再也按耐不住,猛地抬起头来,呆望着往自己身边坐下、距离自己只有几厘米之远的男人,脑子陷入当机状态。 看着南宫泽也露出诧异神色,钱子易于是坐在南宫月泽那边,形成他和南宫月泽坐一排,御宸希和诗若雨坐一排,场面算是还好。 “既然不是女朋友,那就说明不用避讳,不介意我和御少坐下喝一杯吧?话说你这小子最近人红事忙,都多久没跟我们喝过酒了?”钱子易刚坐下便别有目的地道,一双桃花眼仍直勾勾地瞅着御宸希,对其投出耐人寻味的神色,某人则懒得理他的暗中取笑。 顶头上司一言既出,南宫泽自是没法拒绝,再说,平时他和这两人关系本就很好,超乎正常的职员与老板关系,是以,他也立即应了一声当然不介意,把侍应召来,加些酒菜,完后对诗若雨道,“若雨,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的总裁,大家都叫他御少,这是总经理,钱总。” 看来,他尚未知道诗若雨和御宸希之间的瓜葛。 本在祈祷他们赶紧离开的诗若雨,发现他们竟然坐下来,某人还坐在她的身边,让她立即生出一种有座大山会随时倒压过来的感觉,简直如坐针毯,以致没马上留意到南宫泽的话。 南宫泽见状,心头冷不防地冒出一个念头,“若雨你咋了,难道你已事先认识钱总和御少?” “呃,没,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公司高层。”诗若雨这也发话,说完发觉自己已经满头是汗,也不知是紧张呢,又或自觉撒了谎,然后,她对钱子易和御宸希打起招呼,“钱总好,御……御少您好。” “嗨,小美女。”钱子易马上给出反应,眸间泛着一抹别样的光芒,似在笑她的不诚实,至于坐在是她身边“某座大山”,则绷着一张俊脸,面色猛地沉了下来,有种狂风暴雨突然来袭的意味。 南宫泽不知情况,体贴地安慰着诗若雨,“呵呵,我想你是被御少吓到了吧,不过你别担心,御少平时尽管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但其实人挺好的,私下和我们这些艺员的关系蛮不错,就像我,我可是能随意朝他发脾气的呢,他之所以表现得不近人情,是想避开一些没必要的麻烦,你在公司上班这么久,大概也听到大家在谈论御少有多完美,多有魅力吧,御少不想远在北京的女朋友误会,才这样装冷酷。” “看来,你对我很了解?”一直无动于衷的人终于发了一句话,深邃的黑眸意味不明地盯着南宫泽。 南宫泽自认与他关系不错,并无被此吓到,继续笑道,“差不多吧,御少你可是我的偶像,工作认真,才华卓越,头脑敏锐,对女朋友一条心,这些都是我学习的优点。” 酒菜已经呈上,南宫泽暂停话题,开始为众人倒酒、敬酒。 诗若雨则一直低垂着头,心不在焉,脑海反复回响着南宫泽方才说的某件事,接着,思绪又转到当初在王俱乐部听到张老板说御宸希心里只有女朋友的情景,还有那些参赛者八卦御宸希和豪门名媛辛大小姐如何门当户对、天造地设,于是心中似有万马奔腾,又像浪潮汹涌,难以平静。 一会,南宫泽觉察到她的异状,表露关心,诗若雨定一定神,强笑着说自己没事,钱子易则忽然戏虐道,“小美女该不是也看中御少了吧?今天难得有机会和御少坐在一起,意乱情迷了?” 呃—— 诗若雨一震,咬唇蹙眉回了钱子易一瞪,腹诽这人咋这么坏,她从不像现在这么讨厌一个人。 南宫泽亦微微一怔,随后,呵呵笑,“这个我倒信得过咱们家若雨,她不会像其他女孩那么肤浅的,对吧若雨?” 诗若雨视线转向他,讷讷地点了点头。 南宫泽继续愉悦地说,“钱总,听到了吧,以后可别胡乱猜测了。” 话毕,又端起酒杯,朝御宸希做了一个敬酒的手势,顺便把话题转到工作上。 三个男人正在火热谈论着正事,诗若雨这个职位卑微的小助理于是变得毫无相干,她心思依然混乱,神游在自己的世界,然而想着想着,猛觉腿上传来一股异样,她低首,只见御宸希的手竟然爬到了她的腿部,结实修长的指腹隔着牛仔裤在她腿上摩挲,且还越来越过分,渐渐转到她的大腿内侧,继续往上面游走。 天,他这是干什么? 诗若雨忍住那一阵阵并不陌生的酥麻感,抬起脸,瞪他,却见那人仍旧一副冷漠淡定状,她心里恨恨地咒骂他一下,随即不着痕迹地将自己搁在餐桌上的手放下,按住他的手,结果又是出乎意料,他竟然拉住她的手,一起移到了他的腿上。 他这是…… 在玩排排坐分果果游戏吗?! 薄薄的西裤底下,是肌肉精壮健硕、线条阳刚完美的大长腿,肌肤超人的灼热。 感受着自己的手在他的带领下有节奏又有点儿邪恶地摩挲轻抚着他的大腿,诗若雨立即羞红了脸,发起挣扎,奈何凭她这点力气哪是这人的对手。 “若雨,你咋了?”南宫泽又是问了一声,纵使大小BOSS当前,他也丝毫不掩饰对她的爱护。 却不知,这样反令佳人更觉羞愧和无措,诗若雨脸上的红晕迅速蔓延到白皙的脖颈去,咬唇看着他,不知如何作答。 同时,她还继续轻轻摇晃着手,争取从中摆脱,不一会,那只作乱的大手终于松开,她想也不想赶忙把手缩回来,生怕会被那人再次抓住,还笨笨地将它藏到左腰侧,尽可量地远离他。 这样一个暧昧小插曲,坐在对面的人是不知情的,只觉得她这边有点儿古怪,但具体怎么回事显然不了解。 大家继续高谈阔论,欢颜笑语,诗若雨仍然没法脱离尴尬、郁闷和羞恼,杏眸圆睁瞪着那人,那人却云淡风轻,仿佛没发生过什么似的。 虚伪! 可恶! 流氓中的流氓! 下流无耻的大色狼! 瞅着他,诗若雨忍不住心里暗骂,正好想起前几次他对她的强吻、抚摸等不规矩的举动,更羞愤不已,冲他狠狠腹诽一番,怕等下还会遭到这人欺负,决定借故远离。 她视线返回南宫泽那,对他谎称自己要去一下洗手间,话毕便起身,然而就在此时,坐在她旁边的某色狼突然拿起手机,开启了谈电话模式。 本来,她以为他会起来,退出去,让她过,事实是,他无动于衷,而且,目不斜视。 “呃,那个……” 诗若雨欲提醒他一下,却见他表情变得严肃凝重起来,似乎在谈什么很重要的事,明显写着不宜打扰,她刚出口的话只好吞进喉咙,静静等待,谁知等啊等啊好几分钟过去了,那人还是聊得尽兴、丝毫没结束的意向。 真悲催! 竟然这么巧,在这样的时候来电! 这不明显是冲着她来嘛! 诗若雨咬着唇,郁闷懊恼地瞪着某人,在思量着还要不要出去?然而,当她又想到这人可能是故意的时候,便再也按耐不住了。 瞄了瞄他的大腿和桌子之间的空隙,感觉自己小心一点的话应该可以过去,于是不多耽搁,马上行动起来。 她尽可能地踮起脚,手扶着桌子尽量往前靠,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碰到他,眼见就要如她想的那样走出去了时,谁知就在这最关键的一刻,她大腿陡然一麻,身体毫无预警地往下坠,脑子顿时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感觉。 她的屁股,被一样又硬又热的东西使劲地顶住! 诗若雨很清楚那是什么,也很清楚刚才是谁的杰作,她确定不是自己失误,那么,是这个男人故意拽的?他为啥要这样做?还有,他不是在谈电话吗?不是在很严肃很认真地谈电话吗?为啥忽然…… 一霎间,诗若雨彻底明白了过来。 原来,他真的是故意的! 她敢打赌,他根本就没来电,他刚才和现在听到的,一定都是电流声! 一股带着羞恼的怒气腾腾地冲起,诗若雨便也顾不得其他,迅速回头,狠狠地瞪向御宸希。 御宸希好似没见到她的样子,继续浑然忘我地“聊着”电话,诗若雨不由更加气恼,而更可恶的是,抵住她臀部的某样东西,忽然动了起来,很带劲地动! 不要脸! 简直不要脸到家! 双手迅速捏紧,诗若雨恨不得对准眼前这张暴殄天物的俊颜一拳挥打过去。 而好死不死,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戏虐味十足的轻笑,“嘿,小美女,想不到这种借机投怀送抱的伎俩也会出现在你身上。” 诗若雨全身一僵,迅速回头,一眼便见到了钱子易可恶的模样,她这也才意识自己还坐在某人腿上,急忙起身,跳到桌子外,来回看着他们,欲解释,欲发火,最终却只能气恼交加,分别给他们恶狠狠的一瞪,落荒而逃。 “御少魅力果不是盖的,总有人投怀送抱。” 背后,钱子易的声音再起,意味深长。 紧接着,是另一道熟悉的嗓音,低沉醇厚极具磁性,“女孩子定力不够而已,特别是一些没经历过男人的小女孩,花痴心理还没退。” 什么? 定力不够? 花痴? 可恶的御宸希,竟然说她是花痴,明明是他拽的她,到头来却污蔑她! 走出不远的诗若雨,听到这番话小拳头立马捏了起来。 大色狼御宸希,给你脸不要脸,明明是你自己无耻,三番四次猥琐我,占我便宜,还反过来诬蔑我?我是小女孩又怎样,我没经历过男人又怎样,你这个经历过无数女人的大叔,还不是照样像没碰过女人一般欲求不满,简直就像一头禁欲了八辈子的饿狼,随时随地发情! 两只小拳头继续紧了紧,诗若雨闪电一般冲回包厢,端起某人面前的杯子,对着某人那张可恶的俊颜毫不犹豫地当头泼去。 唰—— 本是耐人寻味的场面,顿时像被下了结界,时间的齿轮仿佛被拉断了一般,一切都静止下来。 钱子易脸上再也不见任何戏虐之色,就连南宫泽,也震惊不已,难以置信地看着这惊奇的一幕,至于那个被她报复了的男人,晶莹剔透的水珠底下,一张俊脸如乌云般黑沉,剑眉深蹙,凌厉沉冷的眸光更像是要把她吃掉似的! 努力咽着口水,诗若雨感觉有种暴风来袭的意味,握在手中的空杯子微微抖动,心头猛地涌过一丝后悔,但很快,这股后悔被压下,她故作淡定地朝众人扫视一遍,耸耸肩尴尬地道,“抱歉,手滑。” 话毕,将杯子放回原位,踩着风,溜开。 御宸希,是你活该! 你那样占我便宜也就罢了,还反过来诬蔑我对你有意思,就算我对你有意思又怎样,至少我不会像你这样,睛虫上脑,随时发情! 所以,我做得没错,刚才的行为一点都不过分,而且,还算宽容了的,我应该直接用100度的热水从你头顶倒下去才对,不,直接对准你那个邪恶的部位,把它烫成腊肠,看你以后还怎么借用它来占我便宜! 诗若雨边走,边自我安慰着,直到抵达洗手间,在小厕格的马桶盖上坐了下来,感受着周围气氛的宁谧,她也即时由理直气壮的样子转成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美丽的容颜呈现出苦恼之色。 借上厕所出来,不过是想避开那人,谁知结果更悲剧,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竟然会做出此等荒唐的事! 这要说出去大概没人相信吧?肯定会被那些倾慕他的女人的口水淹死吧?就连那讨人厌的钱子易,不也认为是她投怀送抱吗?可事实就是那个披着羊皮的大色狼恶质地作乱啊。 那天,她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他不回复,而且,这些日子也没再找过她,仿佛彼此从不认识过似的,她于是更加规劝和警告自己,要对他死心,然而谁又料到,他今天对她做出这种事,他这样做,到底想干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诗若雨不禁又为自己方才冲动的行为感到懊悔和担心起来,像他那样的人,平素接受的应该都是恭维,敬仰,谄媚,自己却当着他的面泼他水,他会不会就此恨上她,然后,把她开除了? 不,不行的,好不容易才被南宫泽提拔起来,发展前途一片光明,要是丢失了这份工作,那多可惜! 要不,出去跟他道个歉?可刚刚已说了是手滑,是不小心,假如现在又出去跟他坦白是故意反击他的,那么就算他心里早猜到,也肯定更加恼羞成怒,到时别说原谅她,说不定会立刻对她说:你已经被炒鱿鱼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如何是好?早知她就不接受南宫泽的邀请,又或换一天,那就没碰到御宸希,也就没后面那些烦恼事了。 可惜,时光没法倒流,一切既成事实,除了后悔,又能怎样?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诗若雨一直陷入懊恼无助仓皇中,直到寂静的空气里传来一声嗡嗡响声,她才回过神来。 南宫泽找她了! 怔怔地盯着手机屏幕显示的名字,她等了几秒钟才按下接通键。 “若雨,你还没好吗?没什么事吧?”南宫泽语气充满关切和担心。 诗若雨说了声自己没事,随即,迟疑地问他,“那个,钱总和御少还在吗?” “走了。” 走了? 诗若雨本是黯然的眸瞬间泛起一抹光亮,惊喜难掩,“南宫大哥你说真的?没骗我?” “当然是真的,呵呵你这小傻瓜,我就知道你在做什么,好了别再躲了,他们都走了,赶紧出来吧,你再这样霸占着人家的厕所,其他有需要的顾客恐怕要投诉你了。” 小心思被人点破,诗若雨俏脸浮起一朵红晕,囧囧地回道,“好的,我这就出去。” 放好手机,她身体跟着站了起来,这也发觉自己一双腿脚因保持同一个动作太久而变得麻痹酸痛,于是边怨念着,边轻轻地揉了一会儿,待它们恢复自如,才走了出去。 包厢里面,果然不见那两只的人影,南宫泽笑吟吟地看着她,揶揄她,“终于舍得出来了?刚才泼水那股劲儿呢?咋转个身就泄气了?” 诗若雨面容又是一囧,下意识地解释,“南宫大哥,其实我真的不是钱总经理说的那样对御少投怀送抱,而是……” “而是御少故意拽的?”南宫泽接话,把她不敢说出来的挑明,脑海跟着闪现出刚才她走后,御宸希有点尴尬却又故作无事地拉过桌布遮住大腿的举动,先是笑了笑,紧接着,恢复严肃,问道,“若雨,你应该听过御少已经有女朋友的事吧?” 诗若雨为忽然转开的话题一滞,继而,不语。 “毋庸置疑,他是个极有魅力的男人,家世背景自身条件等,无不吸引着众多女性,但也仅能如此,他的人生已经注定了匹配他的人,其他女人根本就不可能。我这样说,你懂我意思吧?” 她懂,怎么会不懂,他这样跟她讲,无非是想警告她,别对御宸希动心,因为,她和御宸希根本不会有任何结果。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也使劲压下过曾经凌乱过的心,只是,她控制得了自己,却控制不了那人,除掉前几次,就像今天,那人又突然她对她做出那些举动,比原先都过分的行为。 诗若雨此刻抱怨的事,何尝不是南宫泽的纳闷,他与御宸希认识时间不是很长,平时交谈也不会特别多,但他对御宸希多少还是了解,他以为,男人色字当头,纵使御宸希会接受家庭安排找一个门当户的未婚妻,但应该也会像其他豪门阔少一样,外面彩旗飘飘,逢场作戏什么的,可事实上,这些恶劣的行为并没有在御宸希身上出现,这些年御宸希一直洁身自好,对投怀送抱的女人一律拒绝,如今,却主动对若雨产生了兴趣? 他清楚,若雨不像那些女人,可若雨毕竟年纪小,很多情况不甚清楚,面对御宸希这样本就魅力十足的男人,御宸希要是再使使手段,步步攻心,若雨哪是那人的对手,哪里抗拒得了。 “对了南宫大哥,你说他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把我解雇了?”诗若雨终于发话,问出心里的担忧。 南宫泽回神,马上摇头,“不会。” “可是……” “他不是这种人,再说我也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所以,你不用多想。”南宫泽稍顿,欲言又止,“我倒是担心……” “嗯?”诗若雨好不容易舒缓的心,再次吊了起来。 南宫泽定定地望着她,依然不明确警告,而是笑着暗示,“没什么,我忽然想到一些顾虑而已,不过应该不会发生的,毕竟你是那么聪明的女孩,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他点到即止,说得隐晦含蓄,但诗若雨已经大概听懂其中意思,对他抿一抿唇,无声地表达自己已经领会。 南宫泽于是又笑了笑,话题转到晚餐上,诗若雨想到自己也确实还没吃到什么,看着满桌几乎不怎么动过的佳肴,在南宫泽的鼓励下,便也开始津津有味地享用起来。 接下来,情况如南宫泽所言,不管御宸希对昨天那件事有何作想,不管他有多恼羞成怒,但终究没有在工作上做出报复和惩罚。 诗若雨彻底放下心,继续勤奋努力地投入这份新工作,不知不觉中就此过了半个月,这天,南宫泽带她上顶楼开会。 每个圈子都存在一些潜规则,娱乐圈这个花花大世界更是如此。一年一的白花奖又要来了,各大影视公司都在大张旗鼓,为此准备忙碌着,宸亚环球影业也不例外。 说是评奖,其实就是各单位高层挑选决定好自家公司今年表现最好、最有机会夺冠的明星,推荐给举办方,角逐奖项,今年宸亚环球影业决定的人选,正是南宫泽。 其实,早在决定好今年拍什么戏,由哪部戏递交上去评选之前,公司高层就已经决定好要捧谁,由谁去拿奖,南宫泽这两年势头正猛,人气火爆,自然成为培养的目标,公司本年度最大型的那部制作的主演,自然而就落在了他的身上,他也不负众望,这部电影未播先火,上映期间凭着良好的口碑和影评,票房一路飙升,跃进到本年度华语票房前三名。 今日,是公司正式发出内部公告,叫他讨论商量相关事宜。 参加这次会议的人,有身为公司大老板兼CEO的御宸希,总经理钱子易,艺人部总监姚晖,制作部总监莫婷,会议地点就在顶楼金碧辉煌、宽敞气派的会议室里。 这几个人都是高层中的高层,无论容貌、气质、阅历、衣着打扮等,皆出类拔萃,南宫泽本就是炙手可热的人气明星,各方各面更是耀眼无比,只有诗若雨,与周围这几人一对比,已经忍不住默默生出自卑来。 今天上午,她有事外出,此刻穿的还是自己那套便服,上半身是淘宝月销量过万的水绿色中袖雪纺上衣,下半身是月销量上千的白色修腿铅笔裤,随便走在街上都有可能撞衫,鞋子稍微好一些,但也是出自淘宝一家专卖店,可谓一身淘宝货,与跟前这些大人物的限量版名牌,根本就是天渊之别。 哎,早知道先换上制服再来好了!公司制服虽不是什么名牌,但体裁布料各方面也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和决定,价格不菲,大方得体,最主要是,不是别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大众淘宝货。 “那啥,南宫的小助理,你确定你是上来负责做笔记,而非上来发呆神游?” 这厢,诗若雨暗自懊恼,那厢,庄严肃静的会议室里响起钱子易的叫唤,语气中隐隐透露出来的轻快意味表明他在调侃揶揄人。 诗若雨顺着说话声看去,见到他帅气的脸庞似笑非笑,饶有兴味地睨着她,于是窘态多于紧张,低头,腹诽。 “在偷骂我?因为上次我那样说你?好了,你骂归骂别泼水,本少这张脸是用来迷惑女人的,可不是被泼的,你想发泄就泼给不亦乐乎的某人吧。”钱子易猛然又道,其实,睿智如他又何尝没看出上次具体是怎么回事,他故意那么说,无非是想取笑御宸希,想他认识御宸希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某人失控和失常,以致他总是被取笑欺压的一方,如今逮到机会反击,他自是不留遗力,这不,明明是很正紧严肃的场合,他却偏偏开起玩笑来。 说着,他的桃花眼往主席位的某人扫了一下,只见那人眸光凌厉,给他冷冷一瞪,他倒不怕,眉毛高高挑起,似乎在对那人示威,“你既然有胆量做那种事,还不给人说?” 至于诗若雨,听到这些是再也没法淡定,想到上次在餐厅被钱子易污蔑她对御宸希投怀送抱,她是气不打一处来,迅速抬起了脸,恨恨地瞪钱子易,而后,又下意识看了看御宸希,那人也正好望过来,与她四目相对,目光炽热炙人,让她心头顿时莫名的一阵慌乱,又赶忙别开脸,跟南宫泽打眼色,发出求助。 南宫泽淡然轻笑,开口了,“我说钱总经理,你老人家平时不都日理万机、时间宝贵如金子吗?今天干嘛对一个小助理开起玩笑来?别告诉我你老人家这是看中了若雨,我可不答应,我好不容易碰到这么勤奋的小女孩,我还想留她在身边帮忙呢。” “呵呵,我看你是想把人留一辈子吧。”钱子易小心思依然未退,就着话题给南宫泽一驳,邪气的眸子又是似有似无地扫了御宸希一眼,如他所料,某人眉头皱起来了。 南宫泽无语,求饶,“好了钱大少爷,算我词穷,讲不过你,晖姐,婷姐,你们时间也都很宝贵,赶紧开始正事吧,别让某些人把你们宝贵的时间都浪费了。” 其实,整个过程姚晖莫婷两人也都在默默注视,也被钱子易出其不意的玩笑话震慑住,纷纷对诗若雨更加审度起来,她们都隐约觉得事有蹊跷,钱子易开这样的玩笑好像不仅仅与诗若雨有关,钱子易更要调侃取笑的对象,其实另有别人,这个人,到底是谁?有谁值得钱子易感兴趣这么做? 难道是…… 充满好奇诧异的四只眼睛,忽然不约而同地看往御宸希,却见那人一脸冷色,威严赫赫地发出一句命令,“今年陪大会评审的应酬就由子易负责吧,姚晖和莫婷关注各种报道和动态就行了。” 霎时间,姚晖和莫婷目瞪口呆,更加肯定心中某个想法,钱子易则迫不及待地呱呱大叫出来,“什么?你没开玩笑吧,你明知那个孟寡妇对我有意思,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上推吗?” “我给你展现你老少通吃的魅力而已。” “展现魅力?说到老少通吃谁比得上你御少,当初人家先看中的就是你,后来知道不可能,才作罢,喂喂,我说你这样很不厚道,明知我躲她都躲不及,那张涂了不知多少层粉的脸,我只需想想就吊尽胃口,还要我和她面对面吃饭,你存心想我吐?” “凭你的能力,我想你能摆平。好了,就这么决定,开始会议吧。”御宸希依然一副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的冷静从容状,话毕,进入会议讨论。 这个小插曲就此结束,钱子易还在不满地大叫,可惜没人理他,最后只好忍声吞气下来,随着众人进入话题讨论。 诗若雨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视线又忍不住偷偷瞄了某人一眼,幸好这次他没有再看她,她继续慢慢调整思绪,聚精会神听讲,做笔记,从中发现,眼前这几个人比想象中还厉害和能干,特别是那个人,说出的每一个策略,每一个步骤,都相当得完美,简直无懈可击,似乎一切都在运筹帷幄当中,将其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和魄力展现得淋漓尽致,一览无余。 于是,当会议已经结束,大家都停下来的时候,她竟然一瞬不瞬地盯着某人,相当着迷的样子。 结果,又遭到钱子易一番揶揄戏谑,幸得南宫泽帮助,迅速带她辞别众人,离开会议室。 “他很厉害对吧?”电梯里,南宫泽聊开来,语气中是满满的欣赏和崇拜。 诗若雨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他指什么,讷然地点了点头。 “外界说他是个传奇,我却认为他是个神,你应该听过他的家庭背景吧,他家是B市显赫古老的大家族,从明代就开始了,家业已经不是数据能计算,但他并不借助依靠这些,反而独身一人来S市创业,还短短几年间就发展成这样的规模,简直就是一个神!” 南宫泽说得滔滔不绝,言语之间处处透露着对那人的敬仰和膜拜,诗若雨被深深地震慑住。 曾经,她也听过不少关于御宸希的消息,见识过不少人对他的评价,倾慕、崇拜、爱戴、赞美,但大都出自女性,如今,是南宫泽亲口赞美,一个自身条件也很好、很优秀的男生。 她的思绪不禁又转回到刚才的会议上,满脑子都是那人指点江山般的卓越才华和磅礴气势。 一会,电梯抵达艺人部,南宫泽回他的私人休息室忙去了,诗若雨也在自己的位子上为刚才会议做总结,她负责笔记,然后还要就着笔记安排相关事宜,这是头一次涉及这方面,刚才在会议室又是那样的状态,操作起来难免感到吃力,更糟糕的是,她发现由于自己当时过于折服在那人的卓越才华和事业魅力上,竟漏了一些笔记! 努力回想,可想不出来! 自己编造?然而根本没那种指点江山的能力和脑子! 怎么办?要不,去问问南宫泽?可是,首次参加任务就弄成这样,南宫泽会怎么想?本来,论资排辈这次的任务就不属于她,是南宫泽为了锻炼她特意这样安排,结果她却做不好,这不摆明了辜负他的器重和培养吗? 不行,不能找他! 两只手抵着额头,诗若雨低脸看着桌面,苦恼不已。 一个同事走了过来,是南宫泽的另一个资深助理,见状发出关切,诗若雨抬头,看着对方真诚的模样,脑海猛地一激灵,在想要不要跟这人实说,顺便寻求补救办法,但转念间又马上打消念头,同事们虽然对她都很好,可她不确定他们私底下是怎么想她。假如知道这样的情况,她们会不会生出任何不良想法。 “我……我没事,就是工作上有点困扰,我在顺毛。” “嗯,做我们这一行的,事情确实很琐碎,不过像你刚接手,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着急哦,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问我们。” “谢谢林姐,你才是最能干的那个呢,我还有很多地方向你学习。”诗若雨不由也笑着恭维一番,参加工作这些日子,她在做人处事上都学到了不少。 被她唤为林姐的女子,呵呵一笑,随即走开了。 诗若雨继续投入工作,可惜一直到差不多下班,都还是理不出来,她于是打电话给天瑜,说今晚要加班,当她刚挂断电话,手机突然有来电! 御、宸、希? 呆望着手机屏幕上不停闪动的人名,诗若雨怔忪,半响,才按下接听键。 “在干什么?”随着电波传来的说话声,果是那人低沉磁性的嗓音。 又是约莫两秒,诗若雨才应道,“在……在工作。” 那边似乎轻笑了一下,很浅,很淡,似有若无,接着又道,“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我当然知道你在工作,否则你就不配公司为你提供的这个岗位。” 呃—— 诗若雨娥眉即时一蹙,小嘴儿本能地撅了起来。 “上来吧。”忽然,那边又发话。 “上去?上去做什么?”诗若雨下意识地起防备。 ------题外话------ 不知不觉,到了八月末,日子过得真快。感谢这个月内订阅本文、给本文投评价票、月票、送钻、送花、打赏等各种支持的亲们,你们都是可爱的天使,爱你们! 056 这男人,如狼似虎 那边似乎感觉到了她的防备,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低沉的嗓音带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开会的时候不是一直盯着爷看么?爷怕你没看够,难得爷现在有点空闲时间,让你再看看。” 呃—— 诗若雨全身一僵,然后,手指用力一按,掐断电话! 这坏蛋,什么跟什么,看来是污蔑成性了? 还以爷自称,以为自己是古代的王公贵族吗? 难得有点空闲时间?施舍她吗? 可是,谁稀罕啊! 哼哼! 真是可恶极了! 诗若雨摩拳擦掌,不时捏起了小拳头,真想冲上去揍某人一顿。 嘀——嘀—— 突然,桌上的座机有来电,她没多想,下意识地拿起来话筒,才发现,是那人。 “刚才的笔记你应该没记录完整,要不要上来我再跟你说一次?” 呃—— 诗若雨顿时又是一阵石化,还本能地做了一个笨笨的举动,把话筒从耳边拿开,移到眼前一看,简直没法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这混蛋,难道真的是个神?竟然知道她漏了一些笔记? 还有,他叫她上去重新记录,那刚才打电话来,其实就是为了这事,污蔑的话语只是一时的戏谑和调侃? 自己,应该信他吗? “不上来是吧,ok,那你慢慢想。” 在诗若雨震惊凌乱之际,某人继续发来讲话,诗若雨回神,不假思索地应道,“我上去,我这就上去。” 话毕,她把话筒放回座机,急匆匆地收拾一下资料文件,冲出办公室。 平日里踏上顶楼的人都是一些高层或公司大腕艺员,像诗若雨这种小助理突然出现,自然而然引起了秘书小姐们的注意,不过当她们想起她是南宫泽的助理,今天中午就跟南宫泽上来过,便也很快消除疑惑,把她指引给御宸希的秘书,秘书早就接到御宸希的吩咐,客客气气地带领着她,走进御宸希的办公室。 宽敞气派的办公桌后,正是那人气度不凡的身影,很认真投入地忙碌着,诗若雨抱着资料,静立门口远望着,不敢往前,就此过了大约十来分钟,那人总算抬起头来。 没有丝毫让她久等了的迹象,似乎并不知道她在等他,他神色一如既往的沉静而淡然,边从办公桌后出来,边指示她过去沙发那坐。 诗若雨坐下之后,本能地摊开资料,准备进入工作,不料,某人忽然往她面前推了一份东西过来。 盏记甜品? 她记得,是他上次带她去吃的那个店,现在,他叫外卖,而且,就一份,特意买给她的?为什么呢? 迎着她充满惊诧迷惑的媚眼,御宸希深邃的黑眸飞速掠过一丝别样的光芒,随即若无其事地打开纸盒,取出一杯雪糕递给她。 诗若雨见状,又是重重一震,这款雪糕是她上次点的,最让她奇怪的是,这次,雪糕放在一个小冰桶里,保护了雪糕不融化掉。 这、这、这、 不是叫她上来补笔记的吗?为啥却是给她吃雪糕? “赶紧吃,否则过了时间我没空,你补不了笔记可别后悔。”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高深莫测的黑眸不知几时已经变得灼热如火。 诗若雨定定地望着他,一会,征求道,“我能不能不吃雪糕,现在就开始做笔记?” “不行。”他一口回绝,拿起雪糕自顾撕开纸盖,然后,连同木质小勺子一起递给她。 迎着他盛气凌人的目光,诗若雨只好乖乖地接过来,心不在焉地盛了一勺,放入口中,丝腻甜滑、入口即溶的特别味觉,将她激醒,她不自觉地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嘤咛。 她发现,历经了一个下午的烦躁愁恼之后,这杯美味可口的雪糕简直就是老天爷给她的赏赐。 如丝的媚眼冲那人投去一个感激的神色,她马上接着吃第二口,第三口,工作上的忧虑和期盼等都暂且抛开,让自己全心投入美食享受中,吃完,还意犹未尽地伸出小舌头舔着粉嫩润泽的唇瓣,然后,重新看向某人,霎时被他眼中惊人的光芒震了一震。 那双素来深邃如海、锐利精明的眼眸,此刻俨如火山爆发,燎亮而炽热,灼灼盯着她嘴巴的方向,一道道光芒仿佛一条条巨龙飞扑而来,似乎要把她吞拆入腹。 身体莫名地颤栗了一下,诗若雨赶忙收回视线,准备别开脸,可某人比她速度更快,一手不由分说地扼住她的下巴,高大伟岸的身躯趋压过来,在她还来不及弄清楚怎么回事,只觉自己本是清爽冰凉的嘴唇,被一双热得惊人的嘴唇迅猛狠劲地堵住。 趁着她惊呼,他舌头闯进她的口腔,如电如雷地狂扫里面的每一寸芳香,然后,又退出来,舔吃余留在她唇上的雪糕。 “别,别这样。”诗若雨终于晓得反抗,使劲挣扎着。 结果却是毫无用处,那人魁伟健硕的身躯把她娇小的身子压锁在沙发上,忘情噬啃着她,他的手,甚至探入她的衣服里面…… 这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些,但诗若雨还是被深深地震动,随着男人越发猛烈的攻略,她呜呜哀叫,身子继续扭动着,结果却是被他火热的肌肤烤炙摩擦得近乎崩溃。 “开会不专心,一直盯着我看,就那么喜欢看我?现在呢,喜欢我这样对你吗?也很喜欢吧,看你,多兴奋,小丫头,是不是很舒服?” 磁性浑厚的嗓音带着一股别样的沙哑暗沉,更加蛊惑人心。 诗若雨全身战栗,酥麻,小嘴嘤嘤呜呜地骂出,“坏蛋,大色狼!” “那喜欢这个坏蛋,喜欢这个大色狼吗?很喜欢的是不是?” “谁喜欢你,别臭美!我才不喜欢你!” “哦,真的?看来,你是要我再努力一些……” 说话声渐渐消失,空气里开始传来特殊的喘息,娇吟。 诗若雨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起了反应,在他熟稔而高超的挑引中,她没法把持。 她于是抡起小拳头,用力捶打在他的胸膛上,尽管明知这对他无关痛痒,她还是坚持不懈着,因为除此,意乱情迷的她不晓得还能怎样对付这个坏蛋。 急促,凌乱,炽烈,疯狂…… 旖旎情一色的气味蔓延整个空间。 时间维持了大约十分钟之久,纵情作乱中的男人总算停止下来,但满眼*未退,说明了他并未得到发泄,可他又清楚,若是再继续下去结果必然…… 在他的爱一抚之下,她发丝凌乱满面春潮,衣衫半褪媚态横生,似妖似仙,他的手,仿若还残留着那些腻滑沁香的气息。 这要是真真切切地把拆吃入腹,那该是多棒的感觉。 可是,她肯吗?会不会把她弄哭了?然后害怕了,再也不敢出现在他的面前? 瞧着身下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茫然无助不知所措的人儿,御宸希心底罕见地窜起一丝迟疑,素来随心所欲我行我素的他,在这千钧一发之刻萌生了犹豫和退意。 只因,对象是这个小女人,哦,不,确切来说还是个小女孩。 咬牙,他极力忍下了内心那股强大的*和骚动,眸色深谙若有所思地凝望着她数秒,忽然,放开她,坐直身子。 嗅到自由的味道,浑浑噩噩中的诗若雨只剩一个念头,那便是逃跑,便什么也不顾,迅速收拾资料,站起身。 却忽然,一只长臂横跨过来,下一秒,她跌进御宸希温热的怀抱,稳健有力的心跳声,徐徐进入她的耳朵。 “放开我,我要下去了。”她轻轻地挣扎着。 男人却紧紧地把她箍住,低道,“连衣服都没拉好,你确定就这样下去?” 说着,自顾为她整理起衣服来,先是扣好内衣的扣子,接着,把领口拉回正常位置,然后,梳理着她凌乱的发丝。 诗若雨这也意识过来,俏脸发热,欲抗拒,结果却只能呆呆地任由他帮她整弄完毕。 她低垂着头,不敢看他,直到手中文件被取走,她才缓缓抬起脸儿。 只见那人注意力已经转到文件上,对着上面的笔迹快速阅读一遍,随即从茶几上的备用笔筒里拔出一支钢笔,唰唰唰地在文件上挥笔写起来。 大约五分钟,笔记回到诗若雨手中。 诗若雨从呆愣中稍作恢复,木然地接过笔记,一看被填补上的内容,那么清楚那么有力,不由再次看向某人,满眼震惊、喟叹、甚至,崇拜。 那人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高大挺拔的身姿优雅地站了起来,道,“在这等我一下,七点钟,带你去吃饭。” 说着,手长脚长的他已然回到他的办公桌后,在大椅坐下时,补充了一句,“浴室在那边,你想去自便。” 诗若雨目光一直追随着他,听及此,俏脸再次发烫,直想就此逃开,可一想起他刚才的吩咐,想起他不同常人、高深莫测的古怪心理,又看了看那份完整的笔记,她朝旁边的小浴室跑去。 镜子里面,映出一张潮红遍布的脸,清澈晶亮的眸子像忽然蒙上一层雾霭,迷离而惘幻,粉嫩的小嘴由于被激烈地吻过,略显红肿,如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诱人摘取,胸前肌肤赛雪,也因某人的杰作而留下特别痕迹,看着那一道道印痕,诗若雨能想象到当时他是怎样地留下它们…… 假如,当时他没有停下,而是继续随心所欲,后果会怎样? 对了,他不是不理她吗?为什么还对她做出这些举动,他还问她喜不喜欢他,帮她补充笔记,亲自帮她整理容妆,动作那么温柔,细致,他到底对她存了怎样的心思? 对这个素来都看不懂的谜一般的男人,此时此刻诗若雨更是充满迷惑和不解,联想起之前几次他对她的古怪行径,简直就是头昏脑胀,辨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这样,她深陷沉思中,等到外面响起敲门声,已是半个小时之后。 浴室的门打开后,她看到御宸希挺拔轩昂的身影,穿戴整齐,容色端正,浑身散发着一股沉稳冷静的气息,根本没法让人相信这是不久前才如狼似虎的那个男人。 为什么,有些人会变化得这么快,又或者,其实只有这个人才这么善于伪装?她认识的其他异性,譬如少昂哥,周舟,南宫泽,沈轩等人,都不是这样子的。 “漏记笔记的事,南宫泽还不知道吧?”低沉浑厚的嗓音传来,御宸希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出其不意地问道。 诗若雨赶忙停止探索,怔怔的,在思忖他这么说是啥意思,该不是想跟南宫大哥告密吧? “速记是助理必备的条件之一,集中精神更是首要要求,开会开小差,只有你这种小女孩才会这样。” “我才不是小女孩,我已经十八岁,成人了呢!”诗若雨不由反驳出声,很不满意总是被人这样说。 御宸希俊颜一愣,随即一声低笑自他性感的唇间逸出来,耐人寻味地道,“嗯,成人了。” 又是那种火烧般的古怪眼神,诗若雨皱了皱眉,索性不理他,回沙发处,把文件和资料收好。 御宸希跟了过来,“还要下去拿手袋?给你五分钟,直接到地下车场,车子停在A区001位,车牌号是XXX……” “那个,其实我不想跟你去吃饭。”不待他说完,诗若雨猛地打断他的话,说完才发觉自己是鼓起勇气说的,看着面色陡然变沉的男人,她心头跟着一凛,但还是坚决道,“我不觉得我们有一起吃饭的必要。” 话毕,资料往怀里一抱,迈开双腿便往门口走。 数秒,背后传来某人的质问,“被我抱过,吻过,摸过,压过,你确定我们真的没有一起吃饭的必要?” 然后,她还来不及恼怒,只觉背后一阵疾风掠过,她被拥入一个坚实宽阔的怀抱中,鼻间,均是那股熟悉的气味。 “还是你想重温一下?”耳畔吹来一股炽热的气流,带着并不陌生的酥麻感,御宸希贴着她的脸,嗓音低哑,健壮的身体刻意摩擦着她,特别是那某些个敏感部位…… 诗若雨瞬间石化,立马想起他曾经对自己的行为,再也不敢噤声,赶忙道,“我去,你快放开我,我这就跟你去。” “可是,我忽然不想去了。” 呃,他不想去,那他要干什么? 其实,她知道他想干什么的! 不,不能再这样让他欺负下去! 可是,她又没法阻止他,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她咋会遇上这样的男人?上辈子一定是摧毁了整个宇宙,导致这一生,老天爷要这么惩罚她。 诗若雨欲哭无泪,满腹惊慌不知所措之际,手机忽然有来电,将她从困境中解救出来。 是南宫泽,打电话问她在哪,吃晚饭了没,要不要跟他一块吃。 她手机音量比较大,即便不免提,近距离也是听到的,所以,御宸希也听见了,搂在她腰上的手臂,霸道地收紧。 诗若雨哪敢激怒他,赶忙拒绝了南宫泽的好意,说自己已经吃过了,但愿,南宫泽不在公司,否则等下她回头去拿手袋时碰上可就坏了。 结束通话,腰间那只遒劲有力的手臂也自她身上拿开,御宸希优雅地走到门后,拉开钢化玻璃门。 诗若雨自是不敢踌躇,极力忍住不去看他,抱紧资料,低垂着头速度冲出去。 浑然不知,秘书科正在沸沸扬扬地讨论着一件与她有关的事。 “喂,你们知道吗,御少竟然叫华姐去盏记甜品店买外卖。” 华姐,正是御宸希的秘书。 众女一听,哇声即起。 御少喜欢吃甜品?那么冷,那么酷的人,真不可想象! “而且,还是买雪糕……” 雪糕?御少吃雪糕? 众女还来不及听完整句话,脑海刻不容缓地浮现起一个五官精致俊美、神色冷漠尊贵的男人一手拿着雪糕杯子,一手拿着雪糕特制小木片,优雅地享用着美味的雪糕,个个即时心驰荡漾,恨不得自己化身那勺雪糕,被他吞吃入腹。 “这雪糕不是他自己吃的,因为他让华姐找个小冰桶冷冻着雪糕,很明显,是给其他人。”小秘书A接着说出后半句,残酷粉碎了众女的浮想翩翩。 大家回神,目瞪口呆,陷入另一种震惊。 买个其他人?那是谁?男的还是女的?不,一定是女的,哪个女人这么幸运?那个远在北京、与御少门当户对的女朋友辛大小姐吗? “应该不是辛小姐,昨天新闻才报道她和全家去了瑞士滑雪,不可能这么快赶过来的。” 不是辛小姐?传闻不是说御少只爱女朋友,对其他女人毫无兴趣吗,为什么事实好像不是这样。 原来,那些传闻都是假的,御少也像其他豪门阔少一样,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只是,到底是哪个上辈子拯救了整个宇宙的女人如此幸运,被御少看上? “对了,你们看过那部叫《XXX》的西片不?男主角有个怪癖,喜欢买一些类似雪糕、香蕉、香肠的东西给他女伴吃,边看着女伴吃边幻想……” “哇塞,真的吗?御少岂不是跟这个男主角大同小异?天啊,我还以为电影都是乱编,想不到现实中也有这样的男人,而且,还是御少!啊啊啊,为啥我不是那个女人,要是我被选中,我下辈子一定率领全族去拯救宇宙!” 众人既妒忌,又好奇,春心荡漾,再也没心思做事,纷纷停下手中工作,臆想讨论起来,场面更加闹哄哄的,直到刚从御宸希办公室里走出来的诗若雨闯进她们的视线。 难道,诗若雨这就是御少看上的女人? 可是,这样的外表和衣着打扮,也太土了吧? 身材娇小,像个未发育完全的高中生,一身廉价淘宝货,走在街上随时都能撞衫,黑框大眼镜几乎把半张脸都遮住,刘海也厚厚的…… 不,御少的品味绝不会这么低!那样神一般的男人,看中的女人应该像辛大小姐一样,身材高挑,凸凹有致,一身名牌,气质高贵大方,而非一个清肠挂面、连化妆都不会的小女孩。 所以,这个诗若雨只是路过,路过,路过…… 感觉到周围气氛的诡异,发觉大家似乎都在看着自己,诗若雨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什么似的,整个人顿时僵住。 难道,她们都知道方才她在御宸希办公室里经历的事? 天啊! 不是吧! “若雨,你似乎很忙哦,进御少办公室那么久,很多事情谈吗?”其中一个秘书,忽然对她发起话来。 对着秘书古怪探究的眼神,诗若雨更加心慌意乱,支支吾吾,许久都找不到回应的话。 “对了若雨,御少和你谈了什么?有什么小道消息跟我们分享一下咧?”秘书B接着问。 “还有,你看到御少的雪糕吗?” “若雨,你平时看西片的吗?介绍一部西片给你,名字叫《XXX》,挺好看的哦。” …… …… 几个女人,七嘴八舌,一人一句,诗若雨只觉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对不起,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得下去了,我……我什么也没见到,我找御总,是公事,只是公事!” 一鼓作气地说出这番话,诗若雨不敢再看众人的表情,加快脚步飞速逃离,直至回到办公室,她心口还砰砰直跳着,好一会儿才得以平复。 办公室里一片静寂,大家都已下班走了,南宫泽的休息室也关着门,想起刚才电话中自己对南宫泽的撒谎,她不由庆幸地松了一口气,而后,放好东西,拿起手袋往地下车场走去。 她不能爽约,否则,根据这个男人的个性,不知还会做出什么惩罚来,而且,她等下还要找机会问清楚他到底有什么意图,明明那么傲娇冷漠,却又为啥三番四次缠着她,她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 ------题外话------ 新月新气象,祝大家生活愉快!O(∩_∩)O~ 057 昏暗的天台,激情四射 之前她就已经坐过他的车,再根据他刚才的指导,她很快便找到那辆正闪着车尾灯的名贵轿车,坐上之后,自个儿系好安全带,杜绝任何会被他趁机使坏的机会。 只是,仄小的车厢似乎响起了一声嘲弄的低笑? 杏眼圆瞪,她朝着旁边驾驶座上的人影,投去没好气的一瞪,然后,嘟起起小嘴,目不斜视,满身戒备。 御宸希薄唇又是轻轻一扬,倒也不说什么,启动车子,熟稔轻快地驶出公司停车场。 这次吃饭的地点是一间郊外会所,菜色与上次大不相同,是北京菜。自小生长在S市,平时又极少出外旅游,诗若雨偏爱S市的菜色,对北京菜倒是头一次享用,口味令她感到很妙,绝。 她虽非吃货,但平时对美味可口的食物是完全抵挡不住诱惑,品尝过这一道道独特美味的佳肴,她便不再客气和拘谨,大快朵颐,把对食物的迷醉展露得淋漓尽致,以致其他一些事情,也暂时都忘了。 御宸希一直不着痕迹地看着她,眸光深谙如昔,薄凉的唇间噙着一抹宠溺。 大约一个小时后,他们从会所出来,诗若雨这也才想起要问他的事,正思量着如何开口,却见他手机忽然有来电,他接通,说的是英文,好像是工作上的事,她于是不好打扰,准备静静地等待他谈完公事,然而,这人也不知怎么的,不用蓝牙,而是单手驾驶,一只手举着手机,还似乎很悠闲淡定的样子。 诗若雨却看着心里直急,因为边打电话边驾驶而出车祸的事故屡见不少,上个礼拜电视新闻还又播了一宗,这人却似乎完全没有这种危险意识? 她几度想开口提醒他,然而看着他屏息凝神,全然投入,她又不想给他打扰,只能紧紧盯着他,神经绷得直直的。 所幸,从会所出市区这段路比较宽敞和安静,来往车辆不多,她忐忑不安之心便也渐渐平静不少,但不一会,路上忽然大转弯,他一只手操控方向盘,难免不自然,结果,车子来了一个大颠簸,吓得她顿时花容失色。 “哎,开慢点,注意安全,注意安全。”她再也忍耐不住,低声呐喊出来,同时,伸手轻轻地扯了一下他的衬衣。 那人却无动于衷,依然自顾讲着电话,还似乎越说越起劲,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诗若雨抚额,焦急不已,最后,只好亲自帮他拿住手机。 御宸希竟也不拒绝,空出来的手,总算放回方向盘上。 诗若雨见状,松了一口气,继续抓稳手机贴在他的耳际,由于两个座位之间空隙不小,她不得不趋近他,为了让他更好驾驶,她甚至整个人都无意识地贴在了他的身上。 车子轻微簸荡,彼此间的身体起了摩擦,两人的身高差刚好让诗若雨的胸部碰到他的手臂上,一时之间诗若雨脸都红了,本能地退了退,那人却忽然腾出手,按住她,正好,道路又有一个大转弯,她猝不及防,随着惯性往他身上栽去。 啊! 她被吓得本能地抓住那人,使劲抱住他,整个人变得主动依偎到他健壮的躯体上,温热的体温,强健的体格,令她感到莫名的安全,方才害怕的心里也瞬间消除不少。 “那就先这样,什么消息再联系。” 诗若雨听到男人用英语跟对方告别,然后,从她手中取过手机,挂断,放到车头柜上,注视着她。 轻咬着唇,诗若雨呆呆地与他凝望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依然整个挂在他身上,赶忙坐直,低头。 突然,他伸来一只手,在她脸上轻轻抚过,摩挲游走了十来秒,抽离,专心驾驶。 诗若雨也重新端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沉默不语,不时地瞄向他,直到车子停下来。 购书中心? 他怎么在这里停了?他要买书吗?又或者,还有其他事办? 想到他是个大忙人,不希望自己给他带来任何妨碍和困扰,诗若雨决定提出先走,不料,那人却已经来到她这边,拉开车门带她出去,然后,进入商场。 “那个,我们要去哪?”诗若雨不由询问出来。 “给你买书。” 给她买书? 干嘛无端端给她买书?买什么书? 诗若雨诧异,再问,那人回了一句“对你有用的书”,继续一副酷酷的模样,拉紧她的手,穿梭于热闹的人群,最后停下来时,诗若雨发现眼前是各种关于速记的书本,她这也终于恍然大悟过来,一股甜蜜和感动的滋味随之漫过心头。 花了二十分钟,他总共买了五样,有单独的文字,有图文并茂,还有搭配碟片的指南,刷卡买好单,把袋子递给她。 接过重量并不是很大、却让诗若雨感觉沉甸甸的书籍,她内心更加激荡温暖,仰望着他线条冷峻的颜容,由衷地道了一声谢谢,而且,还礼貌地道,“总共花了多少钱,我给回你。” 御宸希俊颜霎时一变,很快,侧目睨着她,道,“被我抱过、亲过、摸过、压过,你觉得还有必要跟我算得这么清?” 意味深长的语气,与下午在他办公室里一个样,眼神也令人莫名的心猿意马,诗若雨娇羞,同时亦陷入呆愣。 这又算哪门子的因果关系?就算被他这些过,又与还钱有啥关联? “你不是还欠我钱吗?那就一起欠着。”忽然,御宸希又道。 诗若雨则继续怔忪一下,便也语气坚定地应答,“好,我会尽快还清的。” “月薪水不到5千元的小助理,你确定能尽快还清?” 呃—— “我……我又不是一直当小助理,我会发愤图强,争取尽快升职加薪水的。” “是吗?那我等着。”男人说罢,抓起她的手,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掰开她娇软细长的青葱玉指,与她十指相扣,阔步迈出了购书中心。 车子重新驾驶,踏上归途,诗若雨低头俯视着放在膝盖上的袋子,唇间一直漾着一抹甜蜜的笑,就这样直到返回她住所的楼下。 她像往常那样,打开楼下大铁门,向他道别,却见他忽然搂住她,与她一起进入楼道里。 寂静的空间,压抑的气氛,诗若雨想起那天的情景,心头不由得激荡了一下,看着身边的男人,娇羞地道,“时间不早了,你……你快回去吧。” “我送你上去。”御宸希嗓音低哑,放在她肩头的大手更加地捏紧,不容她反抗,揽着她踏上窄小的楼道。 诗若雨惊诧,身体渐渐便也放松开来,迈着腿脚随他一步步地踩过那些不算很干净的楼梯阶。 “你父母以前做什么的?一家人就住在这种地方?”寂静的楼道冷不防地又响起御宸希的说话声。 诗若雨身体瞬时一僵,连脚步,也赫然停了。 御宸希自是感觉到,望着她,深邃的黑眸透出一抹狐疑和探究。 “我父母,我们家在S市的农村,父母在乡下住,这里是我和天瑜临时租住的房子。”诗若雨终于发话,也不知为什么,她忽然不想让他知道她的家庭情况,于是,这样撒了一个谎。 御宸希听罢,沉凝下来,不清楚是否就相信了她的话。 两人继续往上走,一直走到诗若雨租住的房子才停下。 御宸希往上瞧了瞧,问,“这是顶楼?” “嗯。”诗若雨并不立刻开门,而是背对着门望着他,思量着如何叫他可以回去了。 却见他先一步说道,“有点热,带我上去天台吹吹风?” 呃—— 这附近的房子结构比较密集,透气度不够,确实有点儿热,不过,他想吹风直接下去不就好了?何必上天台? 诗若雨很是不解,然而,看着他额上的汗珠,还是点了点头,钥匙放回裤袋,带着他继续往上走,来到天台上。 整栋楼的房屋面积不大,天台于是也就大约80平方左右,好在房东规定住户不能任意摆放东西,整个楼面看起来还是挺空旷干净的。 夜风迎面而来,诗若雨不由也心旷神怡起来,自顾跑到栏杆边,环视着四周围,脸上呈现出一片恬静的神色。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上来,虽然不是高楼大厦,但视野还是挺不错的。 御宸希也用他敏锐的目光快速审视一遍整个周围,随即走到她的身边,从背后搂住了她。 诗若雨脊背顿然僵住,不敢动弹。 御宸希唇角微微一勾,大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起来,感受着她紧绷的身子渐渐起了颤抖,他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一会儿后,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压在栏杆上,狠狠地吻住她! 诗若雨始料不及,一阵晕眩,本能地随着他沦陷其中,直到身上传来一股冰凉,他的手已经探入她的胸口,她震醒,脑海闪过某件事,便使劲地往他嘴唇重重一咬,趁着他吃疼松懈,她拼命推开他,问出酝酿于心底多时的疑惑。 “这些都是情侣之间才做的事,你为什么会对我做?” 正沉浸在欲海当中的御宸希,忽然这样被推开,面色刷的沉下,蹙眉不悦得瞪着他,很明显一副欲求不满样,一时之间便也没理会到她说的话。 “御宸希,在你心目中,我算是什么?”诗若雨接着问,美目澄澈透亮,泛着质问,“上次我给你发的短信,你收到了吗?就是你送我回家的那次,我问你,你有没有女朋友,你一直没回答我。外面都说,你有一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 深海般的眸瞳,一抹闪亮的异彩消逝而去,好一会,御宸希终于开口,言简意赅,“她不是。” 不是?不是他的女朋友? “那些传闻明明说她是你的女朋友,还说你只爱她。”诗若雨的语气下意识地软了不少。 “你信我还是信传闻?”御宸希继续淡淡地道,伸手轻抚着嘴唇,眸光炽热依旧,望着她,“传闻不也谣言你在俱乐部当三陪,那你信吗?” 呃,他干嘛扯到她身上,就算要证明,也不用拿她来举例吧! 轻咬着唇,诗若雨懊恼地给他一瞪,殊不知这样一种表情含娇含嗔,对男人简直就是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特别是此刻正肖想着她、浑身*细胞都因她而起的御宸希。 只见他眸色再沉黯了几分,高大的身影闪电般地再度向她趋压过来,低声道,“就因为这样,于是一次次拒绝我?我若告诉你,她不是,我一点都不爱她,那你是不是就不再抗拒?” 话毕,也不等人反应,他一手快速托起她的下巴,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重新吻住她,而且,前所未有的激烈狂野。 诗若雨脑子再次陷入空白,只剩一句话在反复不断地重播,再重播。 那个辛大小姐,并非他的女朋友,他并没有喜欢那个女人,曾经听到的那些传闻,也只是传闻。 也对,假如情况真如传闻所说,他又怎么会三番四次对她做出这些亲密的举动? 那么,他对她又是什么感情? “你爱我吗?”努力寻到一丝空隙,她急喘着问了出来。 眼前的人影倏然一顿,稍后,极具磁性的嗓音传来,“你想我爱你?嗯,我会的,我会好好爱你。” 男人所说的爱,是*的释放,是占有她的身体,带她共赴巫山*,缱绻缠绵,单纯如她却认为那是疼爱,怜惜,是爱情的爱。 昏沉沉的脑子霎时变得更加混乱无章,诗若雨心底最后那道防线正式松懈开来,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为他绽放而开,闭上眼,沉沦在他给予的*掠夺中。 他火热的舌头狂扫着她口中每一处芳香,卷住她的舌尖,舔,吸,顶,吮,带领着她俨如一双鸳鸯戏水,在云海奔腾驰骋,时而,他又用他薄凉的嘴唇含吻着她的唇瓣,沿着整体轮廓绘画出优美的唇线。 除了吻,他大手毫不闲着,探入她的T—恤内。他的手掌很大,很宽,整个掌心刚好把她丰满的裹住,火热的能量透过她的肌肤,寸寸炙烤着她,深入她的灵魂。 唔—— 是谁,情不自禁地嘤咛,娇喘,全身战栗。 又是谁,一步步地深入,激情狂野地掠过那具玲珑有致、妙曼诱人的娇躯。 “不要,这里,不要。” 刹那间,诗若雨感觉全身更如一股强烈的电流击过,令她酥麻,颤抖,无助地抗拒出来。 “不是要我爱你吗?真的不要?”男人的嘴唇已经离开她的,往下切换到别的敏感位,双管齐下,把她挑弄得溃不成军。 在这方面,他是个中高手,晓得如何把她弄得近乎疯狂和崩溃,一*陌生的情潮,俨如一道道惊涛骇浪,诗若雨感觉自己正划着一叶扁舟,天空乌云密布,狂风暴雨骤起,四周围是无穷尽的黑暗,巨浪,漩涡,把她淹没、吞掉! 小宝贝,听电话喽,快听电话喽…… 就在这激情四射、香艳火辣之际,一道独特轻快的手机铃声划破了*缭绕的世界。 诗若雨混乱的理智这才得以拾回些许,惊见,自己身上的牛仔短裤连同内裤,不知几时竟然被褪到了膝盖处,最神秘的地带完全曝露在空气中,而御宸希的手…… 天,他这是想在这里就要那个了她,而自己,竟浑然不知! 前所未有的震惊,夹杂着惊慌失措的羞愧,将诗若雨彻底地震醒,急忙按住那只依然像只巨蛇般贪婪作乱的手,颤声道,“别,太早了,还不行。” 她美目水汽氤氲,无助地仰看着他,只见到,他那双深沉的黑眸此刻再也不见以往的精明锐利,装载着满满的*,那是,要把她吃掉的*! “不要,快拿走。”诗若雨转为低啜,眼神充满乞怜,“我有电话进,天瑜打给我的,应该是见我这么晚还不回来,担心我,天瑜对我很好,我也很重视她。” 她这么说,无非是赌他能理解他,结果,也终于如她所愿,他的手,停止了动作。 有种身上卸下一座大山的轻松感,诗若雨微微吐了一口气,趁机将他的手完全自她身体抽离,拉起裤子,结好纽扣,这时,手机已经停止响动。 她握着手机,并不给天瑜打回去,而是定定望着眼前的男人,在他幽暗火热的瞳孔中,她看到了自己脸上红晕朵朵,羞哒羞哒。 大约半分钟后,她踮起了脚跟,迅速地往他左侧面颊啄吻一下,伴随着一句充满愉悦和赧然的告别,“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话毕,不待那人反应,捡起刚才激情中滑掉地面的书籍,扭头冲进楼道,小鱼般地溜走了,因此并不知道,御宸希俊美的容颜布满复杂的神色,鹰眸幽深似海,紧紧盯着她消失的方向,在原地足足站立了十几分,才跟着离开了天台。 诗若雨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张天瑜正准备第二次拨打她的电话,见到她终于回来,连手机也不挂,吼吼道,“小宝贝,你再不出现我可要拨打110了。” “我……我在楼下接到你来电的,为你省些电话费呢。”诗若雨边换鞋子边解释,语气罕见地透着连她自己都不觉察的娇嗔。 “切,这点小钱姐才不在乎!”张天瑜终于按掉拨号键,手机往床上一扔,站起身,顿时被正在走近的诗若雨的样子吓了一跳,“你,你怎么了?头发这么乱,还有,脸这么红,被打劫了?” 诗若雨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本就红晕未退的俏脸霎时又浮起一片绯红,撒谎,“哦,今晚起风了,吹乱了我的头发,至于脸红,是跑楼梯。” “起风了?有吗?我刚刚回来时还好好的呢,还有,你说你,三更半夜跑什么楼梯,要是摔到了怎么办?”张天瑜先是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继而又折回诗若雨面前,替诗若雨整理着凌乱的发丝,丝毫不知晓,不久前就在她头顶的天台上,正进行着一场火热激烈、香艳四射的男女之欢。 “我这不是怕你报警吗?”诗若雨又是俏皮地笑了笑,而后,拉开椅子坐下,把书放在桌上。 张天瑜也看过来,立马惊讶出声,“速记?你不是说加班吗?咋又去书店了?” “呃,我……我加完班,见时间还早,就去书店逛逛。其实,今天加班就是被开会记录难倒了。”诗若雨边翻着书籍,边想起某人的身影,眉眼间不自觉地漾起甜蜜的神色。 张天瑜不知实情,便也没多想,坐下拿起其中一本书,翻阅了起来。 诗若雨也继续认真地看着,渐渐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这么久了,也不知那人下来了没,回去了吗?应该回去了吧? 时间就此静静地过去二十分钟,张天瑜先去洗澡了,诗若雨也放下书籍,神色怔愣了一下,随即打开屋门,再次上到天台,只见那儿一片寂静,一个人影也没有。 心里既放松,又有点儿失落,她缓缓地走到方才站立的地方,当时的情景不由自主地跃上脑海来,好一会,她才从中出来,马上返回住处,幸好天瑜还没洗完澡。 再过两分钟,天瑜出来了,她于是也拿起自己的换洗衣服,进浴室。 褪去衣服后,她不急于洗,而是站在镜子前,静静地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看着自己的胸口处一块红一块紫的特殊的印记。 这个地方的经历,并不陌生,上次在他办公室就已经历过一次,倒是下面那里,让她陷入了深深的失神。 犹记得,在她和少昂哥热恋的那些年,情到深处少昂哥也会对她做过一些亲密的,但仅止于上面,还是点到即止。 哪像今晚那个人,埋首疯狂地噬啃,大手作乱还一寸寸地邪佞侵进她最宝贵的地带,而她也竟然就那样任由着他。 少昂哥年纪比她大,血气方刚的青年,曾经也对她要求过这些,可她都拒绝了,如今对御宸希,她却没了往日的坚持和抗拒,难道是因为他那句辛小姐不是他的女朋友、他不爱辛小姐吗?又或者,自己已经长大了,于是对这些也就不再那么含蓄和看重了? 忽然间,一股浓浓的愧疚涌上诗若雨的心头来,那是对少昂哥的愧疚,继而,忍不住悲怅和哀伤。 曾经,她那么坚决地拒绝少昂哥,是因为她觉得这个始终会属于少昂哥,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哪知道,有些事情并非都随她的意愿,有些东西,错过了便是终生。 少昂哥,你会怪我吗?你那么疼我、爱我,那么呵护我,那么渴望得到更多的我,我却硬是拒绝了你,如今,我把这份宝贵的东西献给了另一个男人,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当时,就那么发生了,一切都不到我来把控。还有,根据他的秉性,不用很久他肯定会索取得更多,会拥有全部的我,而我,到时候不知能否拒绝得了他。 少昂哥,我发现,我喜欢上他了,就那么不经意不觉察中,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了他。 对不起,你恨我吧,怨我吧! 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诗若雨埋头恸哭出来。 “若雨,若雨你咋了?咋洗这么久?”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张天瑜的呼唤声打破这悲伤的局面,诗若雨抬起头来,已经满脸是泪,随着张天瑜连续不断的敲门和越来越急促的呼唤,她才缓缓站起身,朝外面回应,“我没事,很快就好了。” 敲门声停止,张天瑜已经走开,诗若雨定了定神,重新看向镜子,努力吸了吸鼻子,然后,走到沐浴区,开始洗澡。 洗完出来后,张天瑜问她,“今天咋在里面呆了这么久?” “哦,没什么,想事情太投入了。” 张天瑜稍愣,审视着她有点异样的脸容,关切道,“是不是工作太累了?有些事情遐顾不来?” 诗若雨定睛回望着她,一会,轻声嗯道,“确实遇上一些小麻烦,但都解决了。” “那就好,不过还是那句话,你不用太担心,再怎么样有南宫泽罩着你呢。”张天瑜放下心,顺势发挥八卦的本性,“对了,你说那个南宫泽会不会是暗恋你?” 呃—— 诗若雨一怔,回她一个怎么可能的表情。 张天瑜却不以为然,“嘿嘿,你别这么不自信嘛,南宫泽是很不错,远不可及的大明星,但再怎么样也是个人啊,他也有自己喜欢的人和事,你这么优秀美好,看中你也不出奇啊,否则,怎会想方设法把你弄到他身边去。若雨,难得有个这么好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哦。” 诗若雨讷讷地笑了笑,忽然,俏脸变得内敛起来,郑重而迟疑地道,“天瑜,你觉得,要是有一个男人喜欢我,我应该接受他吗?真的不用再管少昂哥了?” “呃,这个时候你还跟我提舜少昂?你别告诉我,你心里还在想着他?我的小宝贝,不是早就叫你放下过去吗,他再也不会回来,你这样念念不忘,可是很不科学的!” “可是……” “可是什么,别的事你可以死心眼,但这个,你给我断!”张天瑜继续凶巴巴地吼了一遍,而后,转向严肃,语重心长,“若雨,专情确实是个美德,但这是基于对方还在世的情况下,即使舜少昂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这样的,就说,假如换作你已经死了,你愿意看着你所爱的人这辈子就这样守着一个不合实际的旧情孤独一辈子吗?不错,我和妍妍会永远陪着你,但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将来,我们都有自己的家庭,子女,有时难免冷落你,所以,要是碰上好的男人,你千万记住把握机会,可别让我和妍妍将来难做哦,知道吗。” 好说歹说,张天瑜无非是希望诗若雨能放下舜少昂,重新过上新生活,接受新恋情。 其实,这些类似的话张天瑜和唐慧妍早说过不少遍,诗若雨也都听了进去,否则,也就不会有今晚天台上那件事的发生。但同时,正因为她发觉了自己的心的改变,心里感到彷徨,茫然,无措,甚至愧疚和自责,于是急于找人指点迷津和开解。 是以,当她这一刻听完天瑜这番话后,内心某些折磨着她的情绪慢慢散开来,随即问起另一个困惑,“天瑜,你说,一个男人平素在人前高高在上,尊贵冷漠得像神一样,似乎永远都不可能产生常人的一些行为,可事实上他也跟普通人一样,对一个女子做出那些亲密的举动,你觉得,这个男人是抱着怎样的心思?” 话题忽然转开,张天瑜怔愣,听完诗若雨的话,又被深深地震慑,好一会,开口时嘀咕道,“听你描述的这个男人,我咋忽然想到那个御宸希?对了,那个被神一般的男人做出亲密行为的女子,难道是你?” “呃,当然不是,我,我只是今天听到大家在讨论,有点想不明白,所以问问你。那个神一般的男人,也不是御宸希。”诗若雨赶忙否认,是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把这些情况分享给天瑜。 张天瑜本就排斥御宸希,而是看好南宫泽,于是产生一种自然而然的心理,听罢便也不多怀疑,稍作思忖,就事论事道,“什么心理?不就是七情六欲呗,就像我刚才说南宫泽那样,任何人,只要是人,都会有人的七情六欲,平素怎么个酷法,还不是要谈情说爱,难道还真成仙不成。” “那就是说,他喜欢那个女孩?” “也不一定。毕竟,你就这么说一下,我哪能就此得出确切的结论,女人是因爱而性,男人可就不一定了,他们管不住自己的*,别说亲啊,吻啊,抱啊,上床都是很正常的事,否则约炮那词怎么来的。” 约炮…… 诗若雨对这个词当然不陌生,听罢心头顿时像被堵了一块石头,胸口闷得慌。难道,他对自己只是一时兴起,想逢场作戏,与爱完全无关。 058 这男人真坏蛋,竟这样子惩罚她 瞧着诗若雨瞬间转暗的小脸蛋,张天瑜则变得纳闷了,摆头晃脑审视意味十足地瞅着诗若雨,问,“嘿,亲爱的你咋了?” 诗若雨回神,望着她,欲言又止。 “你今晚有点怪怪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从实招来,别忘了咱们说好的,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张天瑜目不转睛,白皙的小指头杵在诗若雨眼前,摆出一副御姐姿态。 诗若雨不由勾住她的手指,抿唇笑了笑,终究还是没把心事说出来,轻声道,“没事,你别胡思乱想,我那里怪了!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话毕,关掉台灯,躺正身子,闭上眼睛。 不久,听到张天瑜传来了细微的鼻鼾声,她才又睁开眼眸,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到短信栏,看着上次发给御宸希的短信,心头凌乱不已。 难道,要直接问他对自己是不是认真的?他会回复吗?会给怎样的答复?如果他说是认真的,自己就相信了吗? 刚才在天台,自己问他,爱不爱自己,其实,以他这样的个性,自己根本就没想到他会回答,结果,他却是说,嗯,会爱。 虽然,自己没法确定这份爱有多深,但既然他这样说了,那就代表他起码不是说说而已吧。 男人因为需要,确实可能会约炮,可像他这么优秀完美的男人,想要女人谈何容易,啥类型的都会供他挑选的,他又何必选中自己? 容貌吗?自己这张脸,算老天爷眷顾,长得还不赖,然而美丽的女人何其多。 身材吗?自己纵使非空有其表,骨架纤细实则内里挺有料的,前凸后翘该有都有,不过跟那些火辣辣的性感美人相比,自己还是得甘拜下风。 而论到那方面的功夫,自己更是完全不合格,菜鸟一枚,生嫩得很。这么多次,都是他主动,自己连迎合都不会,每次都是浑浑噩噩不知所措。作为男人,若真的只是为了爽,肯定会选一个在这方面经验老到、把他伺候得舒服痛快的成熟女子吧。 所以,他对自己应该不是单纯的*,而是,就像他说的,会爱,或许现在还不爱,但起码也是喜欢,就像男朋友对女朋友的喜欢,像她喜欢他一样。 是的吧?御宸希,是这样子的吧? 看着手机,诗若雨冲动地直想把这些话编写成短信给他发过去,不过转念一想,最终还是忍住了。 这一夜,当张天瑜酣然熟睡、美梦连连的时候,她却辗转反则,近乎失眠到天亮。 她如常回到公司,如常忙于工作,可期间,总会分出一点心思来想御宸希,思量他对她的感情,各种自我安慰,却终究没有勇气直接找他问清楚。 下班时,她在等待他约会,无奈手机一直静悄悄的,她的心不觉沉灰起来,然后忍不住胡思乱想,认为昨晚那一幕其实是不是自己的一个臆想,一场春梦? 本就心情低落的她,还忽然碰上了周梓嫣,记得上次见这个女人,是她刚收到调动信息,转做南宫泽助理的时候。 这个疯女人,依然不改丑陋可恶的嘴脸,充满敌意和仇恨,不怀好意地瞪着她。 她本不打算与之有牵扯,可这女人不甘休,不知羞耻自个送上门来,出口便是一乱窜的污言秽语,这让心情不爽正要发泄一通的她索性也不客气,把周梓嫣喷得狗血淋头,彼此间的仇恨算是越来越深,这辈子注定再无解开之日。 当然,这样的发泄只是暂时,一切回归平静后,她再次陷入御宸希带来的困扰愁怅中。 三天过去了,她都没接到他的电话,南宫泽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问她怎么回事,对着南宫泽关切的表情,她内心愧悔连连,觉得自己在辜负着南宫泽的好意,于是,纵使心里很痛很无助,也咬牙斩断混乱的思绪,集中精神于工作,就这样,一个礼拜后,她手机屏幕上终于闪出那个曾经几乎把她折磨得快要疯掉的名字。 紧抿着唇,目不转睛地瞥着不停跳动的来电显示,她愣是不接听,而后当他再次拨打过来,她还使出小性子,狠狠掐断!再然后,手机屏幕上再也没出现过这个名字。 人总是这样,当它来的时候,你却赌气地不去理会,到它真的消失了,心里就感到很郁闷,很委屈,诗若雨这个正处于花样年华、浪漫情怀的十八岁少女,也不例外。 明明是她拒听某人的电话,她却满肚子怨气,在心里不知对某人骂过多少遍,以致又一次把情绪发泄到工作上,再次开了小差,结果,又被对她关心入微的南宫泽发觉,晚上,约她去打球。 南宫泽热衷运动,乒乓球,羽毛球,棒球,足球,篮球,台球,橄榄球、网球等,几乎什么项目都会一手,本来,他打算迁就诗若雨的喜好,但诗若雨却说,想去学习打棒球。 所租场所又是那种隐秘性极好的私人会所,商贾名流,明星导演,诗若雨一路见到不少,还让她碰到一个她很喜欢的女明星,忍不住跑上前去要签名和合影,女明星看她是南宫泽带来的人,便也欣然爽快地答应了她,她那张皱得像小苦瓜一般的脸儿终于绽放出了激动而欢喜的笑。 棒球,名副其实,靠的是手中那根棒,持棒,瞄准,发射,力度控制,等等这些都得有人指导,这便免不了产生身体的接触和摩擦,南宫泽和诗若雨心无邪念,并不觉得有啥不妥,倒是让远处的某人见到,引致了勃然大怒。 却原来,御宸希今天也来打球了,陪伴一起的还有钱子易、沈轩和夏青。 “哎哟,看来南宫这小子这次动真格了,这叫诗若雨的小美女,魅力果然不小,连南宫那小子也迷住了。”钱子易早看出某人心中的酸,坏基因作乱,迫不及待地煽风点火起来。 果然,御宸希那张本就沉冷的俊颜顿时变得更加乌云密布,冰冷的黑眸对那边射去道道凌厉的光芒,握着球棍的手,也使劲地收紧,青筋毕露。 哼哼,还说没事,鬼才信呢! 钱子易在一边默默看着,心里直冷哼,不过,忽然又生起一种不怎么好受的感觉,毕竟,这不是一件好事情。 御宸希没发声,沈轩倒是接了一句,“钱总你是说南宫泽和若雨两人在一起了?不可能吧,南宫泽怎么配得上诗若雨。” “哦?你这话这里说就行了,别让南宫那些粉丝听到,否则你怎么死都不知道呢。还有,那你觉得谁才配得上她?你吗?”钱子易又道,努力压下心底那份烦扰和忧愁。 沈轩盯着诗若雨娇小玲珑的身影,不做声,他倒是想,可他清楚自己比南宫泽还不够资格,至于真正配得上若雨的男人,倒是有一个,他自小当偶像崇拜的御少。御少外表出众,性格沉稳,职业好,最主要是,御少无所不能,一定会把若雨保护得滴水不进的。 “这样的女孩,在娱乐圈看多了,我倒觉得她配不上南宫泽呢,如果不是南宫泽的提拔,她现在连个小助理都不如。”出乎众人的意外,素来沉默寡言的夏青竟也插了一句,面色阴沉,沉得近乎有点凶冷,瞪着诗若雨,一脸不屑和敌意。 钱子易目光于是转到他身上,很快,心知肚明,有些哭笑不得,正准备调侃一声,却见某人高大的身影已经朝那边走了过去,他怔了怔,然后,不得不像沈轩和夏青那样,跟随而去。 见到御宸希等人,南宫泽先是错愕一下,随即熟络地打起招呼,诗若雨则心头大颤,不自觉地生起一股心虚感,但很快,又被她使劲地甩开。 她这是干嘛呢,他又不是自己的谁,整整一个星期毫无音信,还超没耐心地在自己拒听一次就不再打来,哄都没哄她,所以,这样的混蛋自己干嘛那么在意。 想罢,她便也面露微笑,客气礼貌地对众人一一打出招呼,完罢,独自去继续练球,直到背后传来南宫泽的某句话,整个人霎时重重地震住。 “御少,听说你这次在南非谈成一笔大生意,那边政府接受了你的影视基地推广和建设方案,果然不愧是我的偶像啊!” 南非,他去南非? “我说南宫你这小子,尽知道拍御少的马屁,几时也崇拜一下我?他跑去南非整整一个礼拜,把这里扔给我,我非但没让公司倒闭,还让股票每天保持着0。3个百分点持续增长,我也是很能干的好不好。” “钱总你当然也是偶像,你们都是我的偶像!”南宫泽马上调转风头,笑着朝唧唧哼哼的钱子易抱了抱拳。 这边,诗若雨则更加石化了,原来,他整整一个礼拜不跟她联系,是因为出国忙生意了,和政府合作,建立影视基地,那是多么重要且巨大的项目,他得投入百分之二百的精力和时间,自己却在这里埋怨他,甚至不问青红皂白就拒绝他的电话,刚才,还使性子刻意跑开。 难怪,他总叫自己小女孩,自己这些行为,根本就是个不成熟的孩子! 怎么办,她要怎么做去挽回这个局面?跟他道歉?可他接受吗?而且,那不就让他知道她幼稚,更加认为她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诗若雨正在这边犹豫不决和烦恼,渐渐地,忽觉背后变得安静起来,她回头,只见宽阔的球场上,只剩南宫泽一人,那几个,回他们的营地去了。 “若雨,你好像不怎么喜欢跟他们在一起?还在为上次的事耿耿于怀?”南宫泽走向她,漫不经心地问。 “哦,不是,就觉得,他们是公司领导,我怕说错话,让他们不高兴了,反正我们这种小人物也没什么跟他们可谈的,不如静静地躲开。”诗若雨赶忙否认,撒着谎。 南宫泽信了,顺势打趣道,“呵呵,这倒不用担心,他们都不是小气的人,公私很分明的,而且没轻视人的癖好,小助理也是人啊,没有你们这些小助理的协助和照顾,他们费心包装的大明星会崩溃的。” 诗若雨讪然一笑,注视着远方那抹熟悉的、高大的人影,迟疑地问,“南宫大哥,你好像真的很崇拜他?” “上次不跟你说过了吗,他值得万人敬仰!”南宫泽说着,忽然告诉她一些相关身世。 原来,他也是豪门出身,只不过,他没有御宸希的勇气和胆魄,眼看着父亲一路来为生意奔波而影响身体健康,冷落家庭与妻儿,让他深感到成功商人光鲜背后的无奈与辛酸,心里很早便竖起一道阴影,导致极力排斥继承父业,改为投身自由自在的娱乐圈,然而,每当他回到家,看到父亲日渐苍老、白发越来越多,却依然挺直腰脊把家业发扬光大,只为了不想一番心血就此抹灭,他便感到深深的后悔和无助,假如当初他不是那么自私,自小遵照父亲的安排,继承家业,父亲也就不会一把年纪还熬得这么辛苦,只可惜,他错失了最好的时机,他对经商一窍不通,何况,即便现在为止,他依然不敢回去。 反观御宸希,听说并非御家的嫡子嫡孙,没有太充足的资源,但还是勇敢无惧地投身这个行业,凭自己一身才华和努力,不怕劳苦不怕失败,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江山,未来一片光明,前途无量,等待着他的,是无法预测的大世界。 这样的人,岂能不让人羡慕,崇拜和敬仰! 一比较,南宫泽便觉得自己是个渺小得宛如浩瀚宇宙中的一颗尘埃。 看着南宫泽自责惭愧的模样,诗若雨来不及为对御宸希多了一层了解而感叹细想,马上善良地安慰南宫泽,“南宫大哥你千万别这样想自己,人各有志,你在娱乐圈打拼,做出这些成绩不也说明了你的成功。” “可是,我越成功,注定越退不出这个圈子了。” “那就继续啊。每一对父母,最爱的都是他们的子孙,说不定伯父会为你感到骄傲呢,其他人的儿子,都是子承父业,脱离了家庭什么也不是,但你却凭自己的能力创造出一片自己的天地,你不觉得跟那个御……御少很像吗?行业不同而已。说不定你也是很多人崇拜敬仰的偶像和榜样呢!喏,你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你就是我偶像,我跟你说过的。” 因为这番真诚的话语,南宫泽失落惆怅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下意识地抬手,宠溺十足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笑呵呵地道,“你这小妞儿,真会说话,我觉得你应该去从事谈判或律师行业,做个小助理,还真埋没了你呢。” 诗若雨俏脸一热,赧然,“哪有,我实话实说而已。南宫大哥,你是个好人,我希望你每天都能开心快乐,既然你喜欢这个行业,而且你也发展得很好,那就顺其自然,至于伯父那边,到时再看着办,假如一定要回去,再决定也不迟,反正你还年轻着。” “嗯,你说得没错,反正已跟公司签了合约,我得尊重合约精神,而且,加倍努力回报公司对我的培养,其他的,等合约期到了再说。”南宫泽彻底放开心来,闪闪光亮的眼眸朝远处望了一眼,又道,“时间差不多了,等下结束后,我准备约御少他们去宵夜,你自己先回去?记得搭计程车,拿票回公司报销。” 诗若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对着御宸希那抹星星般耀眼却又一如既往的透着疏离冷漠感的身影发呆片刻,忽然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我也去吧。” 于是,南宫泽惊诧,剑眉微微一挑,“你不是说……” “听了你的话,我没那么多担忧了,而且,我想为刚才的不礼貌挽救一下。” 听了这样的解释,南宫泽又是无所质疑,便也觉得是个好主意,其实他也想多给机会若雨和这些高层打交道,说不定对若雨将来的工作有所帮助的。 做好决定,两人收拾好东西,一起走到不远处的橄榄球场。 见到他们过来,还提出约吃宵夜,那几人都惊讶一下,特别是钱子易,爱作弄人的桃花眼往御宸希、诗若雨和南宫泽三人身上快速转了一圈,别有用意地道,“好啊,咱们去酒吧,玩大话骰!” 半个小时后,场地转到王俱乐部。 因为特意化过装,诗若雨并没有被里面的工作人员认出来,再说大家目光都集中在御宸希、钱子易和南宫泽这些大人物身上,对她这个不起眼的小助理压根没多看一眼,这倒也令她感到欣慰,避开了没必要的麻烦。 只是,当她跟随众人进入那间并不陌生的专属于御宸希的VIP房时,心头忍不住风起云涌,想入非非。 曾经,不久前,就在这个华贵奢侈的包间里,她被御宸希拉着一起玩骰子,他教她怎么玩,鼓励她玩,帮她挡了那些酒,然后趁着酒醉对她做出那种令人脸红耳赤的事来。 想到这些,诗若雨不由侧首悄悄地瞄向那人,可惜他还是把她当透明似的,丝毫没往她这边看,她想,他是真的生气了。 入席,落座,上酒,一切准备就绪,沈轩向众人问出赌注,钱子易和南宫泽不约而同地回答“赌钱”,御宸希却说“赌喝酒”。 所以,钱子易和南宫泽俊脸顿时垮下,他们都知道这人的厉害,清楚这么赌的话,自己肯定会酩酊大醉。 然而,谁让他们都是御宸希的手下,结果当然反对无效。 眼看着众人各就各位,准备进入游戏,诗若雨感觉自己似乎变得多余,便打算走开,顺便理一下混乱的思绪,看怎么挽救她和御宸希之间的关系,却忽然,在她刚转身之际,背后响起一声叫唤,“那个谁,你过来这边坐,和我一起玩,负责喝酒。” 嗓音低沉浑厚极具磁性,不是御宸希又是谁,他喊她过去一起玩?而且,负责喝酒? 诗若雨回头,入眼正是御宸希那张五官冷峻邪魅、俊美绝伦的颜容,犀利的双眼在昏暗灯影下显得愈加深沉和神秘,似乎要穿过她的身体将她看个透彻。 她立即萌生一种惧意,总觉得,自己过去不是一件好事,于是朝南宫泽求救。 南宫泽不明就里,虽然也有点意外,但马上又释然,认为这对她来说是个好机会,颔首指示她过去,结果,在那人越来越冷若冰霜的盯视下,诗若雨不得不乌龟速度地挪过去,如坐针毯似的,坐在那人身边。 “若雨,你别怕,御少是出了名的赢家,你就跟着他享受一下王者滋味吧!”为了让诗若雨彻底放松,南宫泽做出鼓励。 可惜,很快他便发现自己错了,连续三回,御宸希都输了,诗若雨喝了三大杯酒,美丽娇媚的小脸儿,迅速红了一大片。 南宫泽惊诧纳闷之余,忍不住心疼地为诗若雨开解,半开玩笑的语气对御宸希道,“这咋回事,御少你不是常胜将军吗,竟然连输三盘,是不是怕我们输得太难看,故意让我们一下?呵呵,既然决定了赌,自然愿赌服输,我们受得起,御少不用特意让牌哦。” 御宸希不做声,倒是钱子易开口了,“南宫你这是什么话,心疼你的小助理就直接说呗,干嘛把我拉下水,我可以希望御少一直让给我到结束呢。” 呃—— 南宫泽顿时哑口无言,冲钱子易翻了一下白眼,欲再找御宸希游说一番,却见那人一副不搭理样,已经漫不经心地开始第四盘的叫牌。 是以,他只能从自己身上下功夫,故意乱喊,希望自己输,谁知御宸希简直不是人,不但能做到稳赢,连输也那么有技术,接下来又是连续三回都输了,诗若雨总共喝了六杯酒,那么大的杯子,还一口气干掉,这对平时很少喝酒的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酷刑折磨。 ------题外话------ 特殊的日子,看完振奋人心的阅兵接着看傲娇御少情陷雨儿,妞们是不是感到特么开心?嘻嘻! 祖国万岁! 059 青嫩的她,哪经得住他这般挑弄魅惑 “呵呵,御少,咱不玩了,就这样吧。”南宫泽索性提前结束游戏,本来,大家说好玩一圈,就是至少12回,但他实在不忍心看到诗若雨再这么折腾下去,就算他再笨,也看得出御宸希在报复。 虽然,他不理解平素公私分明,冷漠傲娇的御宸希为啥忽然这么在意一个小女生对他的不礼貌,但目前他能做的,就是尽量营救若雨。 可惜,那人一句话把他堵死,“南宫,圈子的规则已经不遵守,难道连这个也要随心所欲?” 圈子的规则?是指他对若雨的特殊对待吗?确实,作为当红影星,他一举一动都在摄影机的瞄准之下,要是他够谨慎理智,就不该经常这样带若雨出来,可他没法控制自己,另一方面因为有自信不被拍到。却又谁知,娱记倒是躲过了,但被大老板逮个正着! 诗若雨坐在御宸希身边,当然也听到了御宸希不悦的警告,而且,还感觉到这人浑身散发出来的森冷冷的气息,生怕南宫泽激怒了这人,赶忙冲南宫泽劝了一句,“南宫大哥,你别担心,我没事,还行,还行。” 南宫泽不作声,满眼担忧关切,直看着她。 诗若雨则投给他一个温柔的浅笑,由于喝了酒,她面色绯红,眼神迷离,此刻这一颦一笑,如一朵鲜花绽放,娇媚迷人。 在某人看来,则更加严重,觉得她和南宫泽在打情骂俏,含情对望,所以,这个带着惩罚意味的“游戏”,一直玩到这圈结束,诗若雨总共喝下十二杯啤酒,全身细胞彻底被酒精吞噬。 头很疼,身体如火烧般难受,胃也翻滚不停,难受极了,她捂着嘴巴,迅速离场冲进房间配戴的洗手间里,对着马桶大吐特吐起来。 南宫泽也不再顾忌,跟着跑进来,蹲下轻扶住她的肩膀,心疼地问道,“若雨,还好吧?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来。” 诗若雨继续吐出几口,抬起头,给他一个放心的笑,接过纸巾拭擦一下唇角的残渣,故作坚强地道,“我没事,喝酒都是这样的,吐了就好了。” 南宫泽哪看不出她的心思,便也不拆穿她一片好意和体贴,将她扶起来,整理着她凌乱的发丝,然后,再带她出去。 刚刚还闹哄哄的场面,像被下了结界,一片寂静,在场的几个男人,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神色各异。 沈轩与南宫泽一样,充满关切,夏青一如既往的冷漠,还似乎有种幸灾乐祸?可是,为什么呢? 诗若雨没深入探究,转看向钱子易,钱子易满眼复杂,至于最令她看不懂的,自是那个人了。 不过,生气也罢,惩罚也罢,憎恨厌恶也罢,此时此刻她已无精力跟他辩解,她需要好好睡一觉,避开这头痛欲裂的折磨。 于是,她咧嘴呵笑,依然不忘该有的礼貌和尊重,“对不起,钱总,御少,我先回去了,你们继续玩得开心些。” 随着话音落下,她也收起了目光,转身便走。 然后,她听到南宫泽的声音,似乎也在和他们告别?因为她吗?那他会不会惹恼他们? 不过,她没再回头去劝阻南宫泽,因为实在不想再面对那几个人,特别是那个把她弄得如此难受不堪的御宸希。 后来的情况,她已经看不到,她只知道,在她走出俱乐部大门口时,南宫泽跟着出来了,扶住她弱小的身子,说要送她回家。 她抬起脸,眸间透着惊诧之色,吃惊他真的陪她走,能顺利地提前离开。 想拒绝,可又清楚南宫泽不会同意,心想自己这样的状况确实不宜一个人回去,她于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今晚的事你别胡思乱想,御少估计是一时心血来潮,玩大了,并非针对你。”南宫泽边驾车边对她说着安抚的话。 他不知就里,诗若雨却清楚实情,但也并没多说,只轻轻地嗯了一声,继续双目紧闭,假寐休息中。 南宫泽见状,便不忍心打扰她,小心沉稳地驱动着车子,开往她给出的地址,到达后,他还十分坚决欲把她送到住处。 张天瑜被若雨的状况吓到了,本是躺在床上玩手机的她,连鞋子也不穿,急忙奔过来,将若雨扶到床上,脱鞋,松衣服,热毛巾敷脸,一切都弄妥后,才开始招待南宫泽,同时,问出心中纳闷,“你们不是说去打球吗?咋喝得酩酊大醉的?是不是若雨工作不顺,借酒消愁?” “哦,不是,都怪我,手痒,打完球带她去酒吧,玩骰子,不想弄成这样。” 天瑜听罢,放下心,然后,忍不住发起牢骚,“噢,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若雨骰子的水平可是一年级呢,你这不摆明了坑她。” 南宫泽并不生气或介意,继续赔笑道,“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 “呵呵,这倒不用。幸好都没啥事,睡一觉就行了。”见人家这么有温文尔雅心平静气,张天瑜反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头,忽然想到一件事,赶忙跑去打开衣柜,重返南宫泽面前时,手里多了一条她平时穿得最多的t恤和笔,笑呵呵地对南宫泽发出一个请求。 南宫泽先是为她也是自己的粉丝错愕一下,随即大方地签下大名,不一会,在天瑜的道谢恭维声中,离去。 一夜宿醉,诗若雨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两点钟才醒来,天瑜给她留了一张纸条,说南宫泽早上打了电话过来,帮她请了假,今天不用回公司了,在家好好休息,末了,天瑜还淘气地这样P。S。了一句:亲爱的,你果然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这个南宫泽超级的体贴关心你哦,他还爱屋及乌帮我签名,就在我最喜欢的那件蓝色T恤上,今天我穿了呢,你要好好把握机会,以后我的各种签名靠你了。 看着最后那段话,诗若雨忍不住脑补起张天瑜当时拜托南宫泽签名的情景,还有天瑜今天穿着签名T恤神气歪歪地走在大街上,于是,哑声失笑出来。 一会,她收起纸条,给南宫泽打了一个电话,可惜电话飞到留言信箱,她只好挂断。 头还是有点儿疼,肚子也明显有饿意,她快速梳洗一番后,从小冰箱拿出一桶泡面,再加一只梨,整个人精神了不少,再次打给南宫泽,但还是没法联系到,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公司一趟。 南宫泽用身体不舒服的理由帮她请假,所以,同事们纷纷过来慰问她,且劝她为啥不在家多休息,她便也感激地说季节更换,晚上睡觉着凉了,吃过药睡了一个上午感觉好了很多,在众人退散之后,她投身工作。 由于南宫泽替她请的是一整天假,那些工作也就安排给了其他人,她其实没什么可做,在办公室呆了一阵子后,她趁着去洗手间,到楼下花园去逛逛。 清新的空气夹着馥郁淡雅的花香,使人心旷神怡,她沿着一盆盆花草,纵身这片幽静安宁的境界,尽情享受着这份难得的美好,却不料,碰上御宸希! 依然是众星拱月,他在钱子易和沈轩等人的陪同下,像个优雅尊贵的帝王,款款而来。 望着他冷峻沉着的颜容,诗若雨下意识地产生一种怯意,欲避而不见,不料沈轩已经见到她,还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去。 “若雨,你还好吗?没事了吧。” “嗯,睡过一觉,已无大碍,谢谢你的关心。”诗若雨说着,控制不住看向御宸希,却见那人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当她空气似的,冷漠地从她身边走过。 沈轩稍作停顿,继续跟她聊谈两句,无非是要她多保重身体,然后,也离去了。 队伍越走越远,诗若雨视线紧盯着那抹挺拔轩昂的身影,眼眶一阵刺痛,渐渐红了起来。 夜晚,天瑜要加班陪艺员外出,诗若雨独自一人窝在出租屋中,忽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和寂寞,脑海里盘旋的尽是御宸希的影子,那么冷漠尊贵,那么高高在上,一切,仿佛又回到她那次在电梯遇见他,向他道谢,他却无情地掰开她的手,说不认识她。 “你整整一个礼拜没给我打电话或发短信,我以为我只是你一时兴起逢场作戏的玩物,心里感到很难受,所以当你给我电话时,我赌气地按了拒听。其实,你若真的在乎我,应该打多几次,可是你没有,说到底,你终究不把我当一回事。”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不知多少个小时,诗若雨编写出这条短信,给他发了过去,并非想要得到什么结果,而只是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当然,结果也如她所料,那人一如既往地不给任何回应。 她登陆微博,这样写道:昙花一现,镜花水月,如梦初醒,明天太阳照样会升起,而我,会继续在这条充满挑战、艰难和光明的道路上,勇往直前。 翌日,她很早便起床,亲自弄了早餐,自己吃了一份,给天瑜留了一份,踏着明媚的阳光回到公司,充满斗志地投入工作,一忙边到中午。 她的手机,忽然有来电,屏幕上的名字,是御宸希! 在她决定把他忘记,且也做得很好的时候,他却给她打电话了! 要接吗? 稍作犹豫,她终还是按了接听键,不为其他,只因他是这个公司的老板,因为,她不想事后又编写短信去解释。 “上来一下。”说话的语气仍专属于他的那种冷淡,短促,和强势。 诗若雨身体略微一僵,随即摆出一个员工该有的礼貌客气的态度,应道,“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那边,停顿了好几秒,再道,“那你昨晚干嘛发短信给我。” 呵呵,她就知道,他有看到短信,可是,却从来不回复! 她很想跟他说,抱歉,我发错了,又或说自己梦游,但最终,她什么也不说,就那样举着手机,直到耳边传来结束通话后的兹兹电流声,她才苏醒过来。 捏着手机,脑海尽是他刚才说过的话,她内心踌躇不已,不知要不要上去,然而十分钟后,正好到午休时间,她随意收拾起几本资料,冲出办公室。 来到顶楼,她直接跑去秘书台,惊见那几名秘书正在叽叽喳喳地不知讨论着什么,见她出现,嘎然停止。 “那个,我是南宫泽的助理,有东西拿给总裁大人看。”诗若雨满面笑容,客气地报出来意,心中默默祈祷她们别做出任何怀疑和刁难,如她所愿,她们真的信了,而且好像恨不得她赶紧去,快速冲她点点头。 她并不知道,在她走进标记着总裁办公室的那扇大门后,身后的女人继续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开来。 “天啊,我突然想到总裁叫华姐买的便当是给谁吃了,南宫泽的小助理!” “啊,你说这个土掉渣的诗若雨?上次不也说过吗?怎么可能!” “对,你们有没有发现,上次总裁大人买雪糕,土包子诗若雨正好上来,这次也是,说是巧合,我可不信呢!” “但这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啊!总裁金屋藏娇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她!不,我赌五百块不可能!” “我赌一千块!” “我赌全部身家!” 四个秘书中,除了猜是诗若雨的那个秘书没再吭声,其他三人迫不及待地用赌注表示自己的没法接受。 呵呵,她们要是知道,在她们看来一身淘宝货从头土到脚的土包子,是曾经火爆全城的美丽脱俗、获得亲善小姐头衔的港城明珠小姐候选人,又会怎样的跌破眼镜呢!还敢这么看不起人吗! 当然,这是后话。 至于进入总裁办公司的诗若雨,本能地朝那张办公桌看,但还来不及看清楚,只见眼前黑影一闪,伴随着一股强风袭来,她被推按到墙壁上,狂热的吻铺天盖地地袭来,直到她几乎喘不过气才停止,映入她的眼帘,不是那人是谁! 其实,刚才在他吻住她时,她就知道是他,那熟悉的举动,熟悉的味道,仅仅只是历经几次,她却已经很深刻地记住他的味道和动作。 满面潮红,她羞恼地瞪着他,那人却若无其事似的,牵住她的手,走到休息区的沙发上,那儿,摆放着两个包装精美好看的便当,有饭,有菜,有汤,还有甜品和水果。 上次,是雪糕,这次,是便当,他还真将她当吃货了?而且,是强迫她当吃货,又是那种霸道的语气,打开便当就塞到她手中,他自己也端起另一份吃了起来。 诗若雨捧着便当,并没有立刻享用,而是呆呆地看着他,一会,他抬头,好看的剑眉一蹙,似乎在问她干什么。 “你吃饭的样子很赏心悦目,就像古代训练有素、优雅高贵的王子。”诗若雨迎着他,无意识地说出心中的感受。 只见男人先是一愣,随即,唇角微扬,勾出一抹魅惑众生的轻笑,而后,继续吃饭。 诗若雨嘟嘟小嘴,耸耸肩,感觉自己的五脏庙已在急迫地抗议,便也不多说,开始享用。 美味的午餐外加甜品、水果,用了近半个小时,诗若雨主动收拾,刚弄好,御宸希给她递来一盒东西。 巧克力? “咦,怎么也是这款巧克力?”看着上面熟悉的包装和标签,诗若雨发出一声惊讶。 某人听罢,习惯性地蹙眉,“什么叫也是?难道有人已经送过给你?” 这款巧克力,是世界高级品牌中的品牌,价格几乎能比得上一部手机,关键是,并非有钱就能买到,故他不认为她自己能买到。 果然,她的答案证实了他的猜测,同时,也引起他的极度不悦。 又是南宫泽那臭小子! “你和他似乎很好?什么关系?” 他眯起眼,鹰眸透着危险的气息,似乎她只要敢说出令他不满意的答案,他便立刻将她狠劲查办了。 然而,当诗若雨如他所愿地说自己与南宫泽只是艺员和助理关系时,他又不信。 “总之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他上次送我巧克力,只是因为粉丝送他,他不爱吃,借花敬佛转送给我,不像你,专门买给我。至于他把我调来当助理,是因为他觉得我很像他的妹妹。” 妹妹? 某人立即被这样一种带着特殊寓意的称呼发出冷嗤,高大的身躯向她笼罩过来,俊颜与她咫尺之远,意味深长地道,“难道你不知道,一个男人把一个女孩当妹妹看,其实是想把她弄上床?” 呃—— 诗若雨本就被他灼热的鼻息喷洒得浑身酥麻和颤栗,听罢整个脸庞更是红成一片,羞涩地嗔道,“才不是!” “你怎么知道,男人的心理凭你一个小丫头能看懂?”庞大如狼的身躯越发朝她趋近,御宸希口吻也愈加霸道起来,“以后不准和他走得那么近,更不准跟他学棒球,不准单独与他出去。” 敢情,他是吃醋? 其实那天他并非真的视若无睹,而是都看在眼中,还因此吃醋,后来惩罚她喝酒喝得几乎吐血,也是因为心情不爽,醋意狂飞? 诗若雨心里既激动开心,又忍不住懊恼羞怒,瞄着他因为解开几颗纽扣而裸露在外的小麦色的健硕胸肌,她冷不防地持起身体,使性子地往上面咬了一口,不料结果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男人本就全身欲火沸腾,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此刻这么一刺激,正好爆发出来,程度比那天在天台的更加激烈。 “不要,不能再继续了,我说过的,太快了,请给我时间,还不行……”诗若雨几乎喘不成声,既想抗拒他一步步的勾心掠夺,又舍不得抽离这份美妙的享受,娇躯颤得不像话,光滑细腻的肌肤也因此泛起一层蜜一般的绯色,更加妙曼诱人,刺激着人的感官世界。 所以,御宸希非但不停止,还越发的狠。 身体越来越热,似乎要爆炸开来,这些陌生的情潮让诗若雨不知所措,惊慌害怕,又恋恋不舍。 天雷地火地动山摇,眼见就要进入一场刺激疯狂的,*弥漫的办公室里,突然出其不意地响起一声不协调的惊叫。 敏锐力极强的御宸希迅速拉好身下的小女人的衣物,回头,瞪着那人,凌厉的眼神对其警告,“滚出去!” 来人,除了钱子易还有谁! 今年一定是他的倒霉年,竟三番四次撞破老大的好事,看着某人熊熊欲火得不到纾解,恨不得烧死他,钱子易有股欲逃离的冲动,然而,一想到那十万火急的突发事件,还是硬着头皮,轻咳一下嗓子以调整心情,摸摸鼻子道,“有大事,十万火急。” 彼此拍档这么多年,两人默契十足,御宸希听后,便也不耽搁,将身下的人拉起来,吩咐她去休息室等,说完,又忽然拉起她,亲自带她过去,关好门,然后,走向办公桌后。 钱子易跟过去,先是忍不住调侃,“看来你最近真的饿坏了。” “不是十万火急吗,快说重点。”御宸希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钱子易耸耸肩,停止戏弄,说起正事,这一商谈足足维持了半个小时,档案合上之后,钱子易神色有异地瞅着御宸希那张早就恢复自然的俊颜,耐人寻味地道,“作为好兄弟,我还是那句话,逢场作戏可以,约炮打枪也可以,但千万切忌动真情,你输不起。” “你管得真宽。” “对,我管得真宽,我操碎了心还不是因为在乎你,一荣俱荣一败俱败,这背后有多少人跟着你出生入死,只要你走错一步,大家都game—over!还有,站在男人的角度,我不觉得她比夏静更适合更配得上你。”钱子易猛地也拔高嗓音,字正言辞地话毕,对御宸希留下一记饱含深意的瞥视,默然离去。 偌大的空间,瞬间沉寂了下来,正如御宸希的内心。 在休息室里呆了近一个小时的诗若雨,已从先前的*世界出来,转进入另一种焦急无措,她脑海反复闪现的是钱子易那种凌厉的眼神,似乎,并不愿意看到她出现在这里,不愿意她和御宸希做那种亲密的事。 钱子易还神色严肃郑重地说事情十万火急,难道是生意上出了什么问题?会不会造成一些严重的后果和影响,御宸希能解决处理妥当吗?快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们怎么还没谈完? 她想出去瞧瞧,又怕打扰到他们,便只能在这里干着急和担忧。 不知不觉,时间又过去了二十分钟,她再也按耐不住,终于轻轻地打开那扇门,先是探头出去,往外面瞄了一圈,竖起的耳朵并没听到任何说话声,这才迈出休息室。 只见空旷的办公室里,并无钱子易的身影,只有她心心念念的那人,伫立在视野宽敞的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外面。 她脚步放轻,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从背后搂住了他,然后,感觉到他男性的身躯陡然僵了一下,紧接着,她的手被包裹进一双大手中,她被他拉到面前。 “事情都解决了吗?你这么能干,一定没事的对不对?”诗若雨仰望着他,尽量语气轻快地问。 男人忽然举起手,略显冰凉的指尖在她灵动的眉眼间摩挲一番,随即,把她娇小的身子搂入怀中。 诗若雨心头陡然一暖,顺势窝在他宽阔结实的胸膛上,重新张开双臂,圈住他健硕的虎腰,静静地聆听着他稳健而有力的心跳声,内心深处无法克制地生出一种眷恋之情。 “御宸希,我喜欢你!” 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忽然轻声低吟出来,然后,马上感觉到自己抱住的男性躯体,倏地僵硬了一下。 “你呢,也是喜欢我的对吧?” 终究,还是没法忍住。 但她又并不抬头,似乎心中早有答案,一个坚定的答案。 御宸希也不吭声,心不在焉地揉着她单薄的小肩头,一下接着一下,时而轻时而重,但她都不抵抗,尽情享受着他独特的亲昵,直到手机响起。 是南宫泽打给她的电话,她这才忆起今天下午有个活动要陪南宫泽出去。 神色尴尬而窘迫,她对电话那边回应一番,挂断电话后,抬头,准备跟眼前的男人说一声,却见他已经主动把她松开,她心里顿时有点失落,但想到工作要紧,便忍住这份不舍,不过,临走前她又是踮起脚跟,在他棱角分明的面颊轻轻一吻,幸福快乐地离去。 至于御宸希,修长的手指来回摩挲着被亲过的地方,眸光深谙光芒四射,如大海中掀起一*浪涛,高大劲拔的身躯就那样伫立原地,许久都没有动过。 ------题外话------ 谢谢妞们的月票、评价票、送钻和送花等各种支持,么么哒! 060 我愿倾尽三生,换你一世相随 当天晚上,诗若雨拿着御宸希特意从南非带回来的巧克力与张天瑜分享,顺便告诉张天瑜自己和御宸希之间的情事。 张天瑜仿佛听到一件超级震撼的大消息,被震慑得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诗若雨面若桃花,羞涩赧然地看着她,做出一些解释,“之前没告诉你,是考虑到我和他关系还没确定。” “你上次跟我问的那件事,其实指的就是你和他?你这家伙,还不承认,哼!还有,照你现在这么说,你们是终于确定关系了?可是,若雨,你真的决定好了?真的要和他在一起?” 张天瑜气都不喘发出一连窜的问话,一直以来,她都希望诗若雨能再次恋爱,但除了一开始听到御宸希救了若雨两次,曾开玩笑地叫若雨以身相许,但后来若雨被御宸希弄得比赛落选,若雨的人生被御宸希弄得一团糟,她就暗暗把御宸希恨上了。 其实,她真正相中的人,是最近冒出来的南宫泽,又或周舟也行,至于御宸希,想都没想过。 然而,谁知结果正正是这个人。 世上那么多男人,其中不乏优秀出色的,为何她的好若雨偏偏选了这样一个狂傲冷酷的男人? 而且,这个男人好像还名草有主了! “不行,若雨,真的不能是他,你忘了他有女朋友的!”一阵混乱中,张天瑜终于找到一个抵触某人的好借口。 诗若雨释然一笑,为某人辩解,“那个不是,他根本就不爱那个辛大小姐,她不是他的女朋友。” “不是?你咋知道?他跟你说的吗,但你要知道,男人有时候为了追女孩,什么谎话都说得出来的……” “我信他!”诗若雨继续开口,打断张天瑜的话,美目也蓄满了坚定,望着张天瑜,暗示性地禀明自己的心意,“天瑜,我已经决定好了,祝福我吧。” 是以,张天瑜尽管心中还是不赞同,但也没再争辩。 对着怔愣无言的好朋友,诗若雨淡定而坦然,继续大体分享了与御宸希做过的那些亲密之事,说完,阐述感想,丝毫不隐瞒自己对他的迷恋,“曾经这些男女之间的亲密,少昂哥也要求过,可最终都被我拒绝了,面对御宸希,我没有以前的抗拒心理,我为什么会这样,我自己也弄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很想他快乐,我想和他在一起。天瑜,或许他曾经给我带来一些伤害,但都过去了,何况他也给过我很多帮助,他这个人,浑身充满了魅力,我被深深地吸引了。” 言尽于此,张天瑜是彻底地无话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不是若雨,感受不到若雨内心的种种,兴许,是自己对那个御宸希存有偏见,且认定了南宫泽,以致结果不照自己的意愿发展,难免接受不了。 那个被外界誉为传奇人物的御宸希,或许确实诚如若雨所言,很优秀很迷人的一个男人,其实,御宸希优秀不优秀、迷不迷人,大家有目共睹,除却他对诗若雨的那些小伤害,他可称一个神一样的男人,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女人对他趋之若鹜,就连若雨,也被他深深打动和迷住了。 这款巧克力,据说并非人人能买得到,曾经有对意大利夫妇,一开始结缘于一盒巧克力,后来,男人亲自为女人种植栽培咖啡豆,挤牛奶,投入整整一年时间,研制出这款口味独特、世上仅有的巧克力,不时地做给自己的妻子吃,在他们五十周年结婚纪念日的时候,还正式推出这款巧克力,限量发售,祝福天下有情人也能像他们一样,白头偕老,恩爱如初。 御宸希出差期间记得给诗若雨捎回这款巧克力,可见对诗若雨还是有所用心,缘分来了,她又有什么理由去阻隔? “对了,那个御宸希要是再做出什么欺负你的事,你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别一个人闷着自己承受啊。”张天瑜边享用着美味可口的巧克力,边含糊敬告。 得到她的支持,诗若雨心情轻松愉悦了不少,颔首道,“嗯,会的。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切,我说你,有点骨气好不好,这才开始呢,就完全站在他那边,你这话对我说行了,别在某人面前表现出来,否则啊,会被他吃得死死的。”张天瑜继续细细咀嚼着,发现那口感啊、味道啊,果真与众不同,不由展现出一副沉醉状,“对了,这巧克力不错,记得让他多捎几盒。” 这时,诗若雨不再做声,整齐洁白的贝齿也有节奏地咀嚼品味着口中的巧克力,甜丝丝的味道从她喉咙淌流到心里,蔓延扩散到身体各个角落,她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起某人的影子,整个人于是更加陶醉着迷。 张天瑜猛然朝她靠近过来,出其不意地问出一件事,“对了,你不是说和他那个吗?感觉怎样?是不是很*?欲仙欲死?他那么老的男人,在这方面经验一定不少,技巧也炉火纯青吧,你是不是像书上所写的那样,感觉自己飘上了半空,游走翱翔在云端上?” 诗若雨始料不及,咀嚼的动作立马停止,紧接着,满面羞红。 张天瑜见状,笑得更加邪恶,“嘿嘿,被我说中了,快跟我分享一下,还有,记得上次咱们讨论的那个某崖论坛的帖子不,他的那个神器,是不是真的很厉害?” “没有,我……我还没看到,刚才不是跟你说吗,是他弄的我,至于他隐秘的地方……”诗若雨说着,忽然想起那次夜晚去他家,碰到他刚洗完澡,无意中把他浴巾撤掉,瞄到他某个地方的情景,不过,当时太过震惊,而且害怕,印象有点儿模糊。 “嘿嘿,照你这么说,很失落很遗憾?别郁闷了,你直接去找他,让他给你看看,他会乐意之至,一定答应的!” “呃,你真不害臊,我才不做这么无聊的事!对了,别再叫他老男人,他才不老呢!”诗若雨先是对张天瑜越发暧昧旖旎的样子娇嗔一下,随即,严肃认真地道,“天瑜,其实我不想这么快跟他发生那种关系,我想再过些时间,彼此都更深入了解,你认为呢?” “好啊,你会这么想我当然支持!虽然某人那副皮囊很棒,但美色当前你务必忍住,你知道的,男人都有劣根性,越得不到的东西越记挂,你太快给了他,他满足了,反而不重视了,所以,你得吊着他,让他觉得你可贵,珍惜你!”说完,张天瑜又吃了一块巧克力,然后,继续滔滔不绝地给诗若雨灌输一些知识和提议,这一聊,直到十二点多,巧克力都吃完了,总算就寝。 第二天,诗若雨也将这件事告诉了唐慧妍,唐慧妍一样大感意外,完全不敢相信的样子,不过她倒不像天瑜的偏见,激昂振奋又惊震的心情平复下来后,马上恭喜诗若雨。 得到两个好闺蜜的支持,诗若雨倍加鼓舞和欢欣,好心情指数简直爆表,对这段始萌发的恋情,充满了十万分的期待和憧憬,连带工作起来也是劲儿足足的。 上午一直忙到十一点钟,总算有些空闲,她无聊地翻着手机,盯着某人的名字发呆了一会儿,编写一条短信发过去。 “你在干什么呢?” 想到前几次都没收到这人的回应,这次她也不怎么抱希望,纯粹只是想给他发一下,然而出乎意料,大约十分钟后那人竟然回复了,直接打了电话过来,低沉磁性的嗓音充满魅惑,牵动人心,只是,说出口的话让人有点郁闷呢。 “有事?” 好正经、短促的话语。 诗若雨甜蜜的笑脸顷刻凝固,咬唇,不知如何作答。 “我在忙,你有什么长话短说,给你两分钟。”语速维持着某人一惯的干净利索,就像他平时做事的高效率。 诗若雨不觉更加窘迫不已,这也开口道,“没……没什么,就是有点儿无聊,给你发条短信,我不知道你会回复的。” 那边先是稍作停顿,气氛跟着有点儿凝滞。 “对了,你有事赶紧忙去吧,我不打扰你了,拜拜。”诗若雨提出告别,内心懊恼不已,自己果然不识大体,咋就没想到,像他这种成功人士,管理这么大的企业,每分每秒肯定都在做着极大意义的事,哪像自己一个小助理,总有时间发呆和无聊。 不过,就在诗若雨气馁自责之际,御宸希也再次发话,云淡风轻听不出任何情绪,“晚上下班等我,一起吃饭。” “哦,好。”高兴欣喜的笑立即重现诗若雨的脸上,直到挂断电话好一阵子,依然偷乐着。 来找她的南宫泽看到,不由打趣道,“笑得这么开心,一定有啥大喜事?来,跟南宫大哥分享一下,让大哥也乐一乐。” 诗若雨定睛,一看放大眼前的熙和俊脸,笑靥即时涌过一抹羞赧的红晕,支支吾吾,“没,没什么,就是刚在论坛上看到一个好玩的帖子,觉得很好笑。” “哦,是吗?什么帖子,让我也看看。” “噢,对不起,我已经关掉了。”诗若雨心头大颤,继续撒着谎,同时,又为自己的谎言感到为难不已,最近,她似乎对南宫大哥撒了很多谎,可她真的没法坦白告诉他自己与御宸希的事,这件事,才开始,她只跟天瑜和妍妍讲,就连小舟也不知道呢,何况,她记得南宫泽曾经很认真郑重地跟她暗示过,御宸希与她不是一路人,让她千万别对御宸希动心,要是她现在告诉他,她和御宸希在一起了,御宸希有女朋友的事其实只是传闻,他会怎么想呢? 所以,还是先蒙着吧。 在心里暗暗地自我安慰一番,诗若雨恢复自然,问道,“南宫大哥,你这个时候来找我有事?” “哦,其实没什么,刚好空下来,就过来问问你下午的活动准备好了没。”南宫泽依然没有任何多疑多想,马上跟着转开话题。 放松心情的诗若雨,愉快地回道,“都准备好了,应该不会有任何错漏和意外的。” 今天下午是公司举办的一个室外宣传互动秀,由南宫泽和公司另一个人气女星带领新艺员亮相。 说是回馈影迷的一场特秀,跟影迷近距离见面,实则是借助南宫泽的人气向大家宣传公司新签的艺员,帮她们吸粉,这是公司一贯的营销手段,南宫泽身为新人也受过这种带携和帮助,如今,轮到他举大旗,这是他的荣誉,也是他的责任。 负责这个活动的同事碰巧病了,南宫泽于是让诗若雨代替筹备和跟进今天这场秀。 中午,南宫泽带诗若雨共进午餐,直接点了高级餐厅的便当在南宫泽的休息室吃,菜色丰富可口,起初,诗若雨感到拘束,南宫泽则跟她说,这是赏给她的员工福利,犒劳她为这场秀付出的努力,她便也恭敬不如从命。 午餐后稍作休息,大约1点钟,前往目的地。 因为身份高级,南宫泽和另一个人气女星各自有一辆保姆车相送,那些新艺员则共乘一辆大车,陆续抵达S城闹市区某中心广场。 那儿已经搭好舞台,出自一流的设计师,舞台格外时尚、亮眼、吸引人,整个广场因为庞大的人流量而水泄不通,有直接奔着活动而来的年轻追星族,有路过被吸引过来的中老年人,还有一些被妈妈带着来凑热闹的小朋友们,数不尽的人将舞台围得里三圈、外三圈,场面热闹非凡,振奋人心。 作秀期间,诗若雨基本已经没事可做,与其他工作人员围坐在后台,看着舞台上各种精彩表演,看着观众疯狂,尖叫声如浪潮汹涌连续不断,她便知道,今天这场宣传取得了该有的、甚至已经超乎预期的好效果,渐渐的,脑海不禁闪出一个人影来,那个最有资格从这场活动中得益的男人,于是心神荡漾不已,忽然很想那人也在这里,与她一起分享这份成果。 御宸希的影像,在她脑子越来越清晰,挺拔伟岸的身躯,俊美绝伦的面孔,尊贵冷漠的气质,越想越深刻,她亦越发的心情澎湃,忍不住打开了手机,写下这样一条微博:是不是,喜欢一个人会时刻想到他,那么清晰,那么深刻,那么动人,恨不得他就在眼前? 刚发出去半分钟,马上收到一条评论,是妍妍,这样写道:亲爱的你说呢?你应该最清楚。 紧接着,是天瑜:哇靠,小宝贝你这是在秀恩爱?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个孤身寡人的感受? 然后,是妍妍回复天瑜的:就是就是,天瑜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去揍她一顿? 天瑜:好啊,爬网线,冲过去!不过,会不会被某人收拾我们? 再然后,是其他一些微博好友的点赞、评论,还有几个是她参加选美比赛结识的朋友,大家各种羡慕、祝福。 诗若雨看着,笑弯了眼,不过,接下来周舟的评论倒是让她有点儿后悔自己太过随心所欲了。 小雨滴,你发这个微博是什么意思?说的是你自己吗?你有了意中人?不是吧?我怎么不知道?我希望你只是因为看过一些新闻而发出的感叹,否则,我会心碎的…… 还是天瑜机灵,马上这样回周舟:切,你心碎啥,真是闲得蛋疼。就算若雨说的是自己的心声又怎样,若雨这么优秀的女孩,谈恋爱有啥不妥?难道你还要限制她?若雨,你尽管谈恋爱给他看,让他心碎吧,我会发发慈悲替他修补回来的。 “好吧,天瑜姐姐,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虽然不怎么喜欢你老取笑我,但今天是我见过最高兴的取笑。” “是吗,那记得重礼答谢!” “没问题,管饭一辈子。” “切——” 诗若雨凝重的俏脸总算舒展开来,低低一笑。 “又看到什么好玩的新闻了吗?” 突然,一道充满宠溺的声音在诗若雨头顶响起,刚结束他那部分宣传的南宫泽走了过来,斜眼瞄了一下诗若雨的手机屏幕,看到那并不陌生的画面,略显惊呼道,“玩微博?咦,你微博名叫什么,咱们互粉一下。” 诗若雨始料不及,心头大大一颤,想躲避可惜已经来不及,最后,只能结结巴巴地道,“我……其实我早就关注了你。” “哦,是吗?”南宫泽又是一阵惊叫,紧接着,仿佛想到什么似的恍然大悟,还因此乐开怀,“嗯,我差点忘了,你曾经是我的粉丝呢。来,告诉我,哪个是你,我也关注你。” 说着,他已经用自己的手机打开自己的官方微博,点到粉丝那栏,翻阅了起来。 名气大噪的他,粉丝以千万计,别说让他一个个去猜,即便让他一个个去翻查恐怕也要几天几夜,所以,诗若雨主动将微博名告诉他,他照着写出来,搜索,点击关注。 【我愿倾尽三生,换你一世相随】 直到眼前映入微博名,头像是一张很凄美的图画,南宫泽这也才意识到一些东西,心头冷不防地生起一股酸楚,再看她过往那些微博,更是震撼不已。 ——是谁在你的墓前,葬下了一生的诺言; ——是谁说,月有阴晴圆缺,花有盛放残飞; ——习惯难受,习惯思念,习惯等你,却一直没法习惯看不到你;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向往天空,皆因寂寞; ——看樱花满天,悲伤在流转,却掩不住斑驳的流年; ——燃尽的风华,为谁化作了彼岸花; ——一个人,一座城,一生孤独; 这都是些什么! 还有其他的,每条微博字里行间无不透着撼动人心的哀痛与绝望。 “若雨,这些微博都是讲述你自己?”南宫泽快速扫了一些微博,语气迟疑地问起诗若雨,星星般的眼眸充满了疼惜和震惊。 诗若雨一怔,随即摇头,“没有,就是平时在网上看到,觉得挺凄美动听,便忍不住放到自己的微博上。” 她撒了谎,其实,微博名和这些微博,都是她为少昂哥而写,纵使有些句子是她平时在网上看过,却也是她当时心情的贴切写照。 曾经,那年那月,风沙贯满湿透的双眼,却依然那么清晰深刻地看得见那个刻骨铭心的颜容,可惜君在天堂她在地狱,即便倾尽所有的轮回,再也换不来与他一世相守的机会。 白皙修长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地滑动,诗若雨再看那些句子,即时潸然泪下。她低垂着头,模糊的泪眼紧盯着上面一字一句,极力忍住身体的颤抖,任由自己投入无穷尽的悲伤中。 再也,回不来了! 南宫泽不清楚情况,轻笑着说了一声“真是多愁善感的女孩”,伸手往她头顶宠溺一摸,走开忙去了。 诗若雨继续暗自悲伤,直到一同事来找她,叫她去帮那些艺员准备一下衣服,她才收起手机,心情依然很沉重地随同事走向临时搭建的密封化妆间。 这次主要是公司为列为重点培养对象的新晋艺员做宣传,好巧不巧,周梓嫣和那个洛舒舒也在行列。洛舒舒不喜诗若雨,是工作上结下的梁子,至于周梓嫣,除了这么多年来不戴共天的仇恨,原来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周梓嫣竟然暗恋南宫泽。 平时,周梓嫣借各种机会靠近南宫泽、与南宫泽搭讪,可惜南宫泽对周梓嫣就像对其他新艺员一样,乐意提供帮助,尽可能地帮忙,但也仅止于此,让周梓嫣甚感郁闷。 然后,反观诗若雨,竟能得到南宫泽的独特对待,还被南宫泽亲自提拔为助理,每次一想到诗若雨可以和自己的男神朝夕相对,甚至会做出一些暧昧之事,周梓嫣便觉得有无数刀子狠狠地扎在自己的胸口上,不但痛,而且恨,对诗若雨的憎恶自然而然又加深好几层。 今天,她逮住这个机会,和洛舒舒策划了一场阴谋,决定狠狠教训一下诗若雨,最好能让诗若雨丢掉这份工作。 她们的目的只在于惩罚诗若雨,不包括把自己也赔进去,所以,这个阴谋诡计安排在后台,洛舒舒的裙子拉链被“动了手脚”,周梓嫣便说亲眼看到是诗若雨在使坏。 诗若雨没做过这事,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先是心里暗暗冷笑几声,然后,极力辩解。只是,人家有备而来,一切事先策划安排好,根本就不让找到破口,于是各种舆论、理由、动机,都很有力地证明诗若雨是罪魁祸首。 一个是公司重点培养的艺员,一个是不起眼的明星小助理,二者之间谁轻谁重,一目了然,很多人心中的天枰都纷纷朝周梓嫣和洛舒舒那边倾斜,情况对诗若雨极度不利,但是,就在周梓嫣和洛舒舒以为南宫泽会发火、趁机把诗若雨狠批一顿时,事实却与她们期盼的迥然不同,南宫泽就只说了一句,他说,他信诗若雨,无条件相信,这事,其中必有误会。 好一句无条件相信诗若雨!把所有的情况都决然堵住了。 其实,南宫泽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早就看过各种明争暗斗的把戏,联系种种前因后果,他又岂不明白怎么回事,若雨是他的人,是他亲自提拔起来的,他不能让她在他的眼皮底下受到半点伤害,更不能让她因为他而受到任何的委屈,本该言行谨慎的他,便不惜用了“无条件相信”五个字,这样五个字对他来说代表着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结果,众人都被震撼了,周梓嫣和洛舒舒则气得几乎要跳楼,心里暗暗痛斥南宫泽的有眼无珠和不可理喻,着了魔看上诗若雨这样的女人。 诗若雨打自来公司上班就化了装,洛舒舒并不清楚诗若雨的真实面貌,可周梓嫣是知道的,认定了南宫泽是被诗若雨的美貌吸引,觉得诗若雨一定使了下贱的手段勾引了南宫泽,于是咬牙切齿怒瞪着诗若雨,恨不得在诗若雨伪装下的那张令人妒忌的美丽容颜使劲划上几刀,看以后还怎么勾引南宫泽。 迎着她们那简直想杀死她的目光,诗若雨毫无畏惧,这些憎恨的目光,她以往见得并不少,如今,再也没法对她起到作用,何况,此刻她内心被满满的感动所充斥。 她有想过南宫泽不会轻易相信这些污蔑,却料不到,他是如此维护她,如此保护她,因此,当活动结束,南宫泽提出邀她、司机和另一名助理一起吃晚饭时,她不假思索地答应了,直到晚餐进行到一半,她接到御宸希的来电,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她忘了自己跟御宸希约好,下班等他一起吃晚饭的。 “在哪里?”电话那头的语气,明显不佳。 诗若雨苦着脸,握着手机,许久都答不出话。 祸不单行,这时南宫泽那个男性助理突然好心地为她推荐了自己点的一种菜,“若雨,快尝尝这个,挺好吃的。” “哎,那个东西,若雨不吃的。”紧接着,是南宫泽的声音。 大家在室内吃饭,包了一个房间,周围环境非常幽静,他们的说话声全都透过手机传到了御宸希那边去,御宸希各方面能力都超强,声音辨认能力也不例外,马上知道南宫泽在说话,他的语气顿时变得更加幽冷,透着隐隐的愠怒,“你又和南宫泽在一起?” ------题外话------ 御少,有没有感觉很大危机?南宫泽算什么,这个,才是致命的哦嘿嘿! 御宸希:这万恶的后妈,幸灾乐祸?沈轩夏青,给我拖下去灭了! 061 简直就是暴君,总爱这样将她往死里弄 诗若雨再也没法逃避,捂住嘴巴,低声解释,“今天下午有活动,完了刚好傍晚,南宫大哥于是邀请我们吃饭……” 然而,话还没说完,她便听到一阵挂断电话后的电流声,这男人,到底懂不懂礼貌! 尽管心里很郁闷,很无语,可诗若雨还是迅速按键一通,给御宸希拨打回去,可惜,他再也不接。 好吧,是她错了,虽然南宫泽盛情难却,但她毕竟早就和御宸希越好的,理应拒绝南宫泽,怪只怪,当时为被陷害那件事感动着,也就脑子一热啥都不记得了,某人却不知情况,难怪会生气,不过,根据某人那么霸道的个性,纵使知道情况,肯定也会很生气。 哎! “若雨,咋了?”看到诗若雨苦着小脸几乎要哭了的模样,南宫泽发出了关切,“谁打来的电话?” 诗若雨回望着他,又看看身边两个热情的同事,简直不知如何是好,支支吾吾,好一阵子都没开口。 正好,南宫泽也忽然有来电,只听他接通后,叫了一声“钱总”。 “在哪呢?”电话那端,传来的正是钱子易的声音。 “在外面吃饭,今天宣传刚结束不久,我便带大伙来吃一顿,他们最近都辛苦了。”南宫泽如实作答,稍顿,接着问,“对了,钱总有何指教?” “不是我,是咱们大老板,想邀你吃饭,不过看情况是不行喽。” 南宫泽望了一下在场的人,便也客气地婉拒,“嗯,今天恐怕不行了,改天吧,改天我请客,咱们不醉不归。” “行。对了,你那个,吃饭的地点叫什么?” “丽晶饭店。”南宫泽不假思索地回答出来。 “哦,丽晶饭店啊,好的,那你们慢慢吃。”钱子易重复了一下饭店的名字,随即告别,按下结束键后,他看往旁边的人,眯着眼,探究意味十足,“哎呀喂,御少,我说你忽然想邀南宫那小子吃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不理会钱子易怪异的神色,御宸希若无其事地道,“既然他没空,那下次吧,我走了。” 钱子易顿时翻了一个白眼,“你走了?走去哪?他没空咱俩去吃呗,我可是饿慌了。” “你要吃自己吃。”御宸希冷声说罢,人已转身,准备往外面走。 钱子易赶忙大嚷出来,“我自己吃?你确定真的要这样?喂,我们不是好同学兼好伙伴吗,论交情论地位,我都比南宫泽重要对吧,何况咱俩还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好战友,你竟然这样对你的好战友?你这是告诉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打电话约南宫泽吃饭?你想约他吃饭,为什么不自己约,啥时候你变得连这种小事情都使唤我?我可是公司总经理,而不是那些小秘书,你……你……” 他还在大呼大叫,可惜那抹挺拔轩昂的人影早已经快速消失于他的视线之外,他气结,忍不住抡起拳头对着那人消失的方向,不甘心地揍打一轮,同时,心里在嘀咕纳闷,今天这人是怎么了,为啥做出这样的行为,这根本不像这人的性格啊,而且,他总觉得这人不是真的想约南宫泽吃饭,而是……别有目的,具体是什么目的,他又说不清楚。 算了,罢了,别猜了,这人的心思素来深沉难懂,要是那么容易被摸透,还是御宸希吗? 话说回头,诗若雨那边,在南宫泽接电话期间,她趁机去一趟洗手间,借此回避了那个问题,故当她回来时,大家见她样子没什么异样,便不再执着追问,话题回到工作上,这顿饭维持到九点多才结束。 饭店大门口,灯火通明,诗若雨踏出大门后,冷不防地瞄到了不远处那辆熟悉的轿车。 是他的车! 难道他过来了? 她脚步陡然一停,心中又惊又喜,像是掀起了千涛万浪。 紧跟在她身后出来的南宫泽尚未发现状况,提出送她回家,她望着他,毅然婉拒掉。 刚才,盛情难却,她不好半途离席,现在饭局终于结束,那人又亲自过来了,她是再也不能随南宫泽去的。 她用的借口是,自己刚才那通电话是小姑姑打来,小姑姑家里出了点事,就在这附近,她想过去小姑姑家看看。 南宫泽听罢,很自责地问她刚才咋不直接说,害她耽搁了这么久,还马上提出送她过去。 “哦,不用了,我小姑姑家和你……方向不对,我自己坐计程车去就行,谢谢你南宫大哥!”心虚不已的诗若雨,几乎不敢正视南宫泽的脸,慌忙说罢,朝马路边跑去。 南宫泽善解人意,不勉强,倒是跟上来,为她拦截了一辆的士,叮嘱她路上小心,才转身和其他人坐上他的保姆车。 看着保姆车慢慢远去,诗若雨喊住了正掉着头的计程车司机,“师傅,对不起,我忘了还有东西落在饭店,先不坐了,请放我下去。” 吱—— 急促的刹车声赫然响起,诗若雨身体大大摇摆了一下,司机回头,带着有点怨念有点好奇的眼神瞄了她几秒,最终,还是开启了车门的开关。 诗若雨尴尬地笑着冲他再说一声抱歉,推开车门,下车,当然并非往饭店里面走,而是直接朝刚才见到的那辆黑色轿车奔去,因为心急,她加快脚步,然而就在她快要赶到那辆车子时,却见它忽然往前奔跑起来,她目瞪口呆,随即本能地去追,但她人脚哪赶得上价值千万的名车马达,结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子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可恶,他这是干嘛呢? 又或者,难道自己看错了,这车其实并非他的? 也对,他生气着呢,根据他那个性又怎么会主动来找她,看来,她白高兴了。 晚餐还没结束之前,诗若雨一直在思量着如何找他解释,哄他开心,可惜脑子完全不好使,想不到法子,以致刚才出到门口,见到他的车子忽然停在那,她几乎高兴得要落泪。 然而如今看来,一切只是她心中因为绝望而生出的渴望,他根本就没来,她还是得继续想办法怎么把他哄回来。 可是,怎么哄?这样的男人,她还真不知道怎样去哄他呢!像上次那样跟他解释?但这次的情况明显不同上次,上次是有所误会,误会解除了就好了,这次明显是她的错,她把他的约会忘记了,这会让他觉得她并不重视他,虽然事实她并非如此。 因着方才那段追跑,加上内心负荷超度,诗若雨简直心力绞碎,索性在旁边的人行道坐了下来,手袋放膝盖上,头埋在手袋,抱着脑袋欲哭无泪,唉声叹气。 少顷,当她抬头,准备打电话找天瑜征求意见时,猛见一个高大的人影不知几时停在了她的面前,不是那人还有谁! 她刚刚猛追的那部车,也停在一边,原来,她没看错,他真的过来了,只是后来又开走了,还开得那么快,害她好追。 一想到自己的那番折腾,满满的委屈顿时涌满了诗若雨的心窝,本能地站起身,扑进眼前的人的怀中,声音近乎哭泣地抱怨出来,“坏蛋,你这大坏蛋,真的好坏!” 她还下意识地抡起小拳头在他健硕坚硬的胸膛上不断捶打,打着打着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自己被人一把抓住,压到车子上,狂烈粗暴的吻劈头盖脸地趋压了过来。 他用他男性身体的优势,紧紧迫压着她,逼挤着她,极富技巧地吞噬着她檀口内的每一寸芳土,他宽大的手掌,几乎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深处。 “别,外面有人,有人会看的。” 耳畔传来的断断续续的汽车行驶声,还有灯影时有时无地照射过来,让诗若雨一直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想到这是大庭广众之下,赶忙提醒他。 男人却似乎没半点介意,边继续狂野火热地吞吻着她,边含糊道,“我挡着,不怕。” 嗯,他高大的身躯几乎把她整个人遮护住,即便有人路过,也不会看得清楚她的脸,可一想到自己会这样被人关注,甚至成为人家背后讨论批评的对象,她便再也没法镇静。 某人坳不过她,在她坚持抵抗之下,于是加快速度匆忙地对她蹂躏一番,随即打开后座的车门,推着她与她一起倒入宽敞的后座上。 这时,激烈的吻变得更加深切,他的大手更像倾注了无穷大的力量,狠狠地掳掠着她身体的每一处,那几乎不是抚摸,简直就是使劲地揉,越发的狠劲,诗若雨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惩罚意味,但心知自己理亏,便也不做反抗,即便被他弄得很疼,也默默地忍着,任由他疯狂地发泄,同时,又陶醉沉溺地享受着他带来的美妙,直到好长一段时间过后,他主动停了下来。 他健硕精壮的身体仍沉沉地压在她的身上,黑眸又深又暗,只有中间的眼珠子,亮得俨如一颗钻石,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直射着她,简直要把她刺穿。 因为刚才一番动作,诗若雨已经发丝凌乱,衣衫也凌乱不已,上衣的扣子还解开了两颗,裸露在外的大片肌肤布满了某人留下的一个个印痕,有吻的,有捏的,还有,啃的!某处更不容易,又被某人狠狠地蹂躏了一番。 “暴君!”诗若雨下意识地撅起小嘴儿,面若桃花,妩媚如妖,一双纯澈的眸子也情潮涌动,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有多迷人。 果然,御宸希黑眸剧烈地涌动了几下,火苗窜窜升起,但最终,被他忍下来,瞪着她,每一道光芒都显示着他心情依然很不爽。 诗若雨吐吐小舌头,伸手往他连皱着的时候也那么好看的浓眉轻抚一把,道歉了出来,“对不起了,今天是我疏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 “我说过,不准和他单独出来,不准跟他靠得太近。”某人终于发话,同时,起身坐到旁边的位子上,长臂一拉,顺带把她也抱了过去。 呃—— 公主抱! 诗若雨立即感觉到那股火热,俏脸顷刻更加酡红得像泼上葡萄酒,她本能地挣扎几下,奈何那人铁臂如山,把她牢牢禁锢住,而且,还坏坏地挺了挺身,于是,她再也不敢动! 虽然她跟他讲过不想那么快发生关系,他一直没真正闯进,但也没正面答应过,故她不敢确定,这人会不会忽然爆发,打破这个默认的承诺。 她突然搂住他的脖子,乖巧地说道,“我不是和他单独出来,除了我,他还叫上他的司机和另一个助理。至于我和他平时的联系,我毕竟是他的小助理,不可能没接触的。” “哦,你这是在提醒我,让我把你解雇?”男人眯起精明锐利的眼,意味深长地冷哼。 诗若雨听罢,马上惊呼,“不要不要,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千万别把我解雇,我跟着他,学到很多东西,而且,很有前途的。” “跟着我不更有前途?” “嗯?跟着你?你是指,要我做你的小助理?但,总裁助理,我可以吗?那好像很高级,要懂很多呢,我怕我胜任不了。” “我不缺助理,我缺的是,一个给我暖床的女人。”御宸希嘴巴凑到她的耳侧,暧昧地吐出这番话,然后,对准她小巧可爱的耳垂,轻咬,撕拉,扯,舔,吮。 一股酥麻的感觉即时涌过诗若雨全身,抑不住地颤抖起来,连嗓音也断断续续,嗔道,“我才不要!” 因为扭动,让局面转向进一步的火热,待诗若雨意识过来,御宸希已经再次吻住了她,魔术般的大手跟着再起作乱。 “不,不要了。”感受着那股风雨即来的节奏,诗若雨急忙抗拒挣扎,忽然想到什么,道,“你还没吃饭对吧,肚子应该很饿,不如我们去吃饭。” 她那点小心思,男人岂会看不懂,脊背先是一僵,一切动作也陡然停下来。 诗若雨偷瞄着他欲求不满、得不到发泄的模样,讷讷地道,“我……我会给你的,但我需要时间,你不觉得这样太快了吗,我们才正式交往几天……” “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御宸希猛地推开她,对她短促地留下一句话,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诗若雨边整理着衣服边看往车外,只见他伸手进裤袋,掏出一包烟,然后,点燃一根默默地抽了起来。 他倚在车身上,路灯把他颀长的身影拉得更加修长,却又显得有点儿孤寂,诗若雨看着,不禁于心不忍,差点想喊他进来,给他,但这样的念头瞬间便消逝而过。 这根烟抽得很久,大约五分钟后,他才上车,直接坐进了驾驶座,诗若雨看他自顾系着安全带,思量自己要不要到前面的副驾驶座,不过她尚未决定下来,只闻一道车子启动的声响,车子已经往前奔跑起来。 一路上,他不说话,诗若雨心想他一定憋得很,似乎几次都这样,她想安慰他,却又不知如何说起,毕竟她知道,对他来说,让他做那件事比说任何安慰的话都来得有效。 难道,真如他所说,他只要她当暖床的女人? 诗若雨脑海冷不防地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很快,又自个儿否认掉,且懊恼地对自己胡思乱想自责一番,殊不知,这些小动作全数落在了驾驶座上的男人的眼中。 这次吃饭的地方还是很高级,她发现,他似乎对吃的方面很讲究,要干净,整洁,安静,那些大排档或风味小炒店,恐怕他这辈都没去过吧,果然是王子病。至于吃相,依然是令人陶醉的赏心悦目,诗若雨托着腮,着迷地望着他,直到他夹了一些菜给她送过来,酷酷地哼道,“干看着能饱?” 呃—— 诗若雨差点想回应,看别人是不会,但看你,绝对能饱。 扬起樱唇开心地冲他一笑,她也乖乖地端起了碗筷,这也发觉,自己还真有点儿饿。今晚因为是和其他同事吃饭,她不好意思吃得太多,中途接到御宸希的电话,更是再也没心情,所以,那顿饭她其实并没吃到多少。 “不是和他们吃过饭吗?咋还像个小猪一样?”男人发话,好看的剑眉微皱着,却又夹了一些菜放到她碗中。 诗若雨狼吞虎咽,随便找个理由,“这里的菜好吃,我忍不住诱惑。”好不容易才平息他的怒火,她才不想再提及那些情况。 男人也没多说,替她添菜的动作倒是没停过,最后,诗若雨差点吃撑! “不如,我们去看电影?”轻轻摩挲着微涨的小肚腹,诗若雨仰起小脸看着身边高大的男人提议道。 某人俊颜微微一怔,抬起手,看了看腕表,道,“下次吧,我十一点有个视频会议。” 视频会议?十一点?这么晚还开会? 诗若雨尽管感觉失落,但更多的是心疼,马上道,“你平时工作是不是很忙?中午那个时候明明快到午休了,你还在忙,还说只能给我两分钟,今晚还半夜开会,御宸希,你累吗?” 御宸希不做声,只微微勾了一下唇角。 “虽说钱越多越好,生意越大越刺激,但我觉得,钱够花就好,何况你现在已经那么富有,你应该放松一下,别把自己弄得那么累。”诗若雨继续道,看着他眼中若隐若现的血丝,她内心的疼惜更加的浓。 “当这种累是一种使命,是营救自己和亲人的唯一出路,即便再累也得扛下去。”这时,御宸希接了一句,说得云淡风轻,却又有谁知道,那里面隐藏多少的辛酸。 诗若雨听不懂这句话,俏脸呆愣了一下,正欲问清楚时,却见他忽然拉起她的手,道,“我送你回去。” 话毕,伸出手,朝几米远的轿车按了一下车匙,打开副驾驶座的门,把诗若雨塞进去,然后自己也坐上驾驶座。 他不再吭声,默默地开着车,诗若雨望着他,欲言又止,直到车子抵达她租住的地方,彼此都没说过一句话。 “我自己上去就好了,你早点回去,休息一下,呆回开会精神很多的。”诗若雨边解开安全带,边体贴地道,见那人也没多大反应,便当他默许了,解开安全带后,她忽然朝他趋近一些,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结果被男人一把拽住,狠狠地又给她一记热吻,直到彼此都快要窒息,才松开。 娇喘吁吁,诗若雨满面绯红,羞涩甜蜜地看着他,留下一声“晚安”,迅速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激昂欢喜的心情一直维持到她回到住处,张天瑜瞧着她面若桃花、小嘴儿艳红艳红的很明显刚被人蹂躏过,猛地啧啧出声,“哎哟喂,我说某人真是春风得意,生活美满呢。” 诗若雨换好鞋子,走向张天瑜,听罢天瑜的取笑,不由地嗔道,“天瑜你好坏!” “切,我坏?怎么坏也不够你的宸希哥哥坏吧,我再坏也只是口头上调戏你,哪像你的宸希哥哥,动手动脚,把你全身欺负过遍。”张天瑜继续愉快地揶揄着,灵敏地接住诗若雨因为害羞而扔过来的枕头,继续贼兮兮地道,“对了,今天进行了哪些阶段,最后那到防线,还是没有攻破吧?” 诗若雨脸上红晕持续加深,但也坦白地摇了摇头。 张天瑜马上对她竖起大拇指,“Good!做得好!能看不能吃,那他岂不是很抓狂?” 听及此,诗若雨便也想起这几次他的欲求不满和忍得难受,顿时生起一股心疼,下意识地问,“天瑜你说,我总这样拒绝他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我看他,真的憋得很辛苦。” “哎哎,你这是什么意思,别告诉我你想弃械投降?千万别!你呀,就是太心软,有些东西决不能动摇的。” “我没有动摇,就是觉得,有点于心不忍。”诗若雨嘟嘟小嘴,脑海灵光一闪,道,“你说他们男人平时都怎样解决需要的?不包括去找小姐。” 张天瑜一听这样的问题,也顿时懵了一下,别看她平时很开放,很活泼,但男女方面的一些私密事,并不特别了解,个别的,像上次跟若雨讨论的像御宸希那种身材比例的男人某个部位的尺寸很壮观,也是从某论坛看到的。 张天瑜先是想了想,想到自己曾经在论坛看到的另一个信息,回答出来,“听说是靠五指妹妹!” “五指妹妹?” “就是他们的左右手啊,有句话怎么说的,噢,对了,每个男人的第一次,并非给了女人,而是给了左手或右手,就是,俗称的打枪。” 诗若雨纵使平时也很不了解这方面,如今听罢,大约明白怎么回事,不由再次面红耳赤起来。 张天瑜则表情更加暧昧,“喂,你的宸希哥哥平时一定没少做这种运动,下次,不如你就代替一下他的五指妹妹,帮帮他喽,他一定很高兴。” “去你的,我才不要,你那么想,你去呗。” “我想啊,可是,人家不要我,再说我真这样做了的话,你确定不生气?” “呃,你讨厌,不跟你玩了!” “好啊,不跟我玩,那你想跟谁玩,你的宸希哥哥吗?玩什么?练枪?哈哈……”张天瑜继续乐呵呵地逗着诗若雨,结果,被脸皮薄的诗若雨追着打。 顿时间,窄小的套间被她们糟蹋得一片混乱,她们却丝毫不在意,反而乐在其中,顺便把这些日子在工作上的不顺心、不如意和辛苦都发泄出来,待停下之后,两人已经累趴在床上。 诗若雨背朝天而躺,两只脚儿提起来,轻轻地晃动,手里抱着小枕头,尖尖的小下巴沿着小枕头来回摩挲,忽然道,“天瑜,不知怎么回事,我总觉得御宸希不像我们看到的那么风光,他心里好像隐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总觉得他过得很苦,很累。” 张天瑜本是直接埋脸枕头上,听罢抬起头,没好气地叽哼,“哎哟,我说你还真中毒了,他咋就不风光?咋就苦就累了?你也听过他的报道吧,御家几百年前就是名门望族,如今在京都更是豪门中的豪门,财富多得无法估计,他身为御家子孙,身份显赫尊贵,日子滋润得很呢,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些什么忙碌,那是工作,没办法,有钱人都是这样的,再说这也是他们乐在其中的一件事呢,每天看着自己的财富直线上升,多自豪,多骄傲,多惬意,所以啊,你就别杞人忧天了。” “你说的这些或许都对,但我还是觉得,他不像普通的豪门子弟,他应该……哎,我也不懂,但我就是有那种感觉。”诗若雨继续说出心中的想法,叹了一叹,做出一个决定,“我以后要加倍努力,多学习多积累多充实自己,这样我就可以帮他,替他分担一些事,他就不用那么累了。” “你帮他?确定吗?通常男人都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帮忙,再说,他那么能干的人也不是你能帮得上的,虽然你也很优秀,可怎么说,阅历资历各方面都尚浅,依我看,你还是乖乖地做个少奶奶,与其你事业上帮他一把,他更希望你让他睡一睡,劳逸结合。”张天瑜说着,又是贼笑了出来。 诗若雨拔出胸前的小枕头,毫不客气地朝她扔了过去,“你这小色女,脑子尽装这种事,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了。” “我说的也是正紧事啊,你也知道他有多能干,事业方面他自己就能做好,所以呀,你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在床上把他迷得神魂颠倒,让他再也逃不出你的五指山。” “这个妙计你还是留着以后迷你老公吧!哼!”诗若雨又是羞恼地给她一记冷瞪,重新陷入沉思,耳边反复响起他今晚曾经说过的那句“当这种累是一种使命,是营救自己和亲人的唯一出路时,即使再累也得扛下去”,还有他说话时的表情,尽管面色平静,可不知怎么的,她觉得当时他心里其实是波涛汹涌的。 北京的御家,到底是个怎样的大家庭,他在里面扮演的又是怎样的角色,还有,他为啥不直接留在北京御氏集团的总部,而是独身一人来这里创业?难道只是像南宫大哥讲的那样,为了自食其力,展现自己不靠家族也能创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事业王国的野心? 忽然间,她很想了解他,更深入地了解,只是,他似乎不怎么想提,是觉得彼此认识时间尚早吗?那她要怎样才能让他跟她分享一些关于他的事? 宁谧的空气里,渐渐传来张天瑜沉睡过去而发出的鼻鼾声,诗若雨则继续在独自思忖着这些与御宸希相关的事,临睡前,她调了闹钟,翌日早晨六点,苏醒。 感受着早晨生机勃勃的气息,她愉快地做着丰盛的早餐,张天瑜醒来一看,顿时傻呆了眼。 曾经,若雨也亲自煮过早餐,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她们现在的工作经常加班,为了能多睡一些时间,早餐一般都在外面吃,但今天…… “醒了?快去洗漱吃早餐吧,桌上那份是你的。对了,今天我不跟你一起出门了,我现在就出发。”诗若雨打包着早餐,满面笑容,还断断续续地哼起了曲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甜蜜。 张天瑜渐渐明白了过来,迫不及待地打趣道,“喂喂,我记得我好像是教你在床上把御宸希迷倒,你咋变成用厨艺?我的大小姐,你没听过有句话,喂饱男人的胃不如喂饱他的肾!你这套贤妻良母型,现在不流行了。” 诗若雨丝毫不理她的揶揄和取笑,依然心情大好,嗔道,“废话这么多,看来是不想吃?” 说罢,作势要拿起桌面那份早餐。 张天瑜闪电般地冲过去,抢走,紧紧抱在怀中,“当然不是,难得你又下厨,我怎能错过,不过想想还真是有点不甘心,我竟然要沾御宸希的光,凭什么啊,要沾也是应该他来沾我的光吧,若雨,你重色轻友!” 诗若雨继续抿唇微笑,一切都弄好后,再走到衣柜旁的全身镜看了看自己的妆容,随即提起挎包,拿着早餐,走到玄关处,穿好鞋子再对张天瑜说了一声再见,离开家门。 ------题外话------ 下章有个大转折,精彩不容错过O(∩_∩)O~ 062 御宸希,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她提前了二十分钟抵达公司,四处都静悄悄的,这也方便她直接到顶楼,公司各个楼层都装有监控,御宸希的办公室更是警备系统精良,而且重要文件都锁在保险柜里,平时为了方便清洁阿姨,办公室并不锁门,诗若雨于是直接进办公室。 她把早餐放在茶几上,沿着办公室走一圈,经过办公桌时,还特意留了很久,在幻想着某人平时坐在那里认真工作的迷人模样,直到8点55分,才又到沙发坐下,边看着茶几上的早餐,心里边偷乐着。 刺啦—— 忽然,推门声响起,诗若雨欢喜,赶忙起身准备迎上去,却见进来的人有好几个,沈轩、夏青、钱子易,她等待很久的那人,走在最后头。 众人见到她,无不意外,而且除此外,还有属于各自的一种特别神色,沈轩自然是惊喜的,走了过来,问,“若雨,你怎么会在这里?” 诗若雨的表情已不仅仅是尴尬能形容,她对热情的沈轩讷讷地笑了笑,目光继续追随着那抹高大伟岸的人影,然而他却是一副视若无睹样,理都不理她,自顾走向他的办公桌。 咬唇,蹙眉,满腹委屈、失落和哀怨,便是诗若雨此刻的样子。 这时,钱子易走到茶几前,瞅着上面的早餐,意味深长地道出一句,“咦,是早餐呢,宸希你该不是雇了这个小美女替你煮早餐?什么时候的事?咋不早跟我说,那我也顺便叫她给我多煮一份。” 说着,就要打开袋子。 诗若雨已经转过脸来,本能地过去抱起早餐,警备性地看着钱子易,解释道,“对……对不起,这个不是给你的。” “我知道,给宸希的嘛,但他似乎不稀罕呢,所以,还是给我吃了吧,免得浪费掉。”钱子易继续说得若无其事,实则精明的桃花眼诡异光芒阵阵,瞄着御宸希,心中暗自冷笑,宸希对他的规劝总爱听不听的,如今他就且看看这个好兄弟在夏青这个未来大舅子的面前怎样我行我素下去。 诗若雨哪里知道这些,抱着早餐直走到那人面前,怯怯地看着他。 空气里,顿时一片寂静,静得几乎可闻到大家的呼吸声,沈轩来回望着众人,像是隐约明白了什么,赶忙走上去,劝道,“若雨,来,我送你出去吧。” 诗若雨依然不理他,继续定定地望着御宸希,一会,迈起步打算再走近他一些时,忽然总算等到那人的回应,却是,一句几乎让她心碎的话语。 “拿着东西,出去。” 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无情,连看都不看她,仿佛她做了一件令他多么憎恶厌烦的事,于是恨不得马上将她赶走,要她立刻消失。 诗若雨全身一震,不由得再次想起那次在电梯里他对她说:抱歉,我不认识你。 上次他那样说,她理解,但现在他和她的关系已经不同往日,一起吃饭,一起散步,还一起,做过那些亲密激情的事,他怎么可以还这样高高在上地对她,如此冷漠地待她! 她牺牲睡眠,早早便起床亲自为他做早餐,是因为她怕他平时那么忙,忙得连早餐都可能不吃,毕竟,很多商人都是这样的,她心疼他,为他的健康着想,没有事先告诉他,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刚才,她一直在想,当他看到这份爱心早餐,会怎样,是不是欣喜若狂?抱住她火热地吻个够,然后,与她一起分享这份美味。 可惜…… 事实是那么的残酷。 御宸希,你为什么要这样? 难道是因为你下属们在吗?可是又有什么关系,他们都是你亲密的人,你即便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又如何,难道我就那么不见得光?又或者,我在你心中根本什么都不是? 极力忍住想一个劲地往外冲的眼泪,诗若雨像被定格了似的,深深地望着这个男人,想发出质问,却最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样的她,让沈轩心疼极了,不由伸手,轻扶了一下她单薄的肩头,柔声道,“若雨,来,我带你出去。” 诗若雨还是没有看他,但也开始迈动了脚步,自顾地往外走去,手里,紧紧地抓着装着早餐的袋子。 这一路不是很长,她却似乎快要耗尽了全部力气,耳边不断回响着那句残忍至极的话语。 走出办公室,空旷的外面显得喧闹许多,沈轩一直跟着诗若雨走,到电梯门口,等待电梯到来时,他郑重的语气暗示性地发出了一番劝告,“不可否认,御少的确很优秀,很迷人,让万千女性忍不住沦陷,可是若雨,我不希望你会成为其中的一个,有些人,有些事,早就有所注定,你和御少不是一路人。” 看来,沈轩误会了,以为诗若雨像其他女人一样喜欢上了御宸希,还自作多情到亲自煮早餐讨好御少,他内心十分震惊和失落,同时,又更多的是心疼和遗憾,曾经,他也希望御少和她成为一对,可事实根本不可能。 御少已经有了夏静,一个内外兼备、非常优秀的女人,在御少的生命中起着莫大的作用,地位几乎没人可以取代。将来与御少共度一生的人,除了夏静不会有第二个,辛敖芙不是,若雨,同样不会有这个可能。 这是大伙都知道的事实。 不过,他不忍心跟若雨直说,只能这样含糊其辞地暗示,希望若雨能趁陷得不深而及时抽身,从这场不切实际的单恋中出来。 然而,诗若雨并没有把这些话听进去,她整个脑子还是御宸希的冷漠无情,电梯来了,她机械性地走进去,连拜拜也不跟沈轩说,连按钮也不按,到下去两层,又有人进来,正好也去艺员部,电梯才在那层停下。 正好,南宫泽在电梯外,见到诗若雨马上露出他温暖牌的笑容,很快却又发现她似乎有点不妥,瞄了瞄侧边楼层显示数字,见她仿佛被定格了似的压根就没有走出来的迹象,他高大的身体不由迅速敏捷地冲进电梯,在电梯门自动关上时,将诗若雨拉了出来。 “你咋了?干吗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对了,你昨晚说小姑姑家发生了些事,没什么吧?”南宫泽扶住她的肩膀,先是柔声询问,见她还是毫无反应,心急得加大力度。 诗若雨被抓疼,总算有了些许清醒,呆呆地望着他,而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早。” 南宫泽更觉纳闷,且焦虑,“若雨,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南宫大哥吧,大哥帮你解决?” 他帮忙解决?他能吧?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消除她此刻的痛苦,可惜,那个人不会帮她!因为,她心里的痛苦就是那人给的。 闭上双眼,用力地吸了一口气,诗若雨把那份揪心的痛楚和苦涩狠狠地压下去,给了南宫泽一个虚弱的笑,应道,“我没事,昨晚睡不好,精神不济,等会估计就好了。” 南宫泽半信半疑,看着她努力微笑的样子,便也不多问,指着她手里的东西,转向轻快的话题,“这是什么?早餐?” 诗若雨这也瞄了一下,沉吟了几秒,道,“不知南宫大哥吃过早餐了没?没有的话一起吃吧,我,我自己弄的。” 她弄了两个人的份,那人不稀罕,她做不到扔掉,心想不如就给南宫大哥吃吧,希望他别介意,不过,他应该也没机会介意,毕竟,他又不清楚情况。 果然,南宫泽马上高兴地接受了,从她手中接过袋子,提着往他休息室走,边说道,“咱们若雨亲手弄的早餐,南宫大哥可有口福了,一定很好吃。” 诗若雨不语,又是盈盈一笑,曾经,妍妍说她弄的早餐比星级饭店的还好吃,天瑜则说,以后要是找不到工作,大家合伙开个餐厅,她负责当厨师。 至于旁边这个总给她温暖的男子,则是直接用行动表示对她的赞赏,不但将早餐吃得滴点不剩,还夸奖地舔着饭盒,只差把饭盒也吃进去。 “若雨,真看不出你在这方面还有两下子,以后谁娶了你可幸福了。”他无心的赞美,换来她心痛的凝滞,正好他的手机响起,才没发现她的异样,通话结束后,他对她说,“我要上去开会了,你先忙自己的去吧。” 话毕,对她竖起大拇指又是做了一个赞美的手势,离去。 诗若雨呆望着他渐渐远去的人影,思绪重新游向悲愁。 顶楼,御宸希的办公室一直笼罩着一股诡异凝重的气压,这股气压直到南宫泽到来,才稍微缓解。 “想吃点什么?让秘书去准备,麦片?”钱子易正端着一杯麦片静静享用,于是也顺便问了问南宫泽。 南宫泽举手,婉拒,“不用了,我刚吃过早餐。” 钱子易一听,马上挑起眉头,“刚吃过早餐?你这小子,明知我们在等你开会,你竟然还有时间去吃早餐?拜托,我可是吃麦片呢,还有你家大老板连水都没喝呢。” 南宫泽微微一笑,无意识地道,“我也没想过要吃的,今天运气好,有口福,若雨亲自弄了早餐,我当然不好推辞,幸好我吃了,才发现原来小妮子藏了这么一门好手艺,我在想要不要私下给她加点薪水,以后都替我准备早餐得了。” 呃—— 顷刻间,众人又一次石化,视线不约而同地朝御宸希看了看,幸好,那人并无任何异样的反应,不过,那人心事藏得够深,此刻真正的心情是怎样,根本没人猜得到。于是,几人又纷纷投给南宫泽复杂的一瞥。 南宫泽不明就里,俊颜怔了怔,用眼神问他们咋了,可惜都没人给他作答,紧接着,是御宸希忽然开口,淡淡地说了一声“开会吧”,然后,自顾说起正事来。 谈到中途,御宸希手机传来有信息进的声音,本在滔滔不绝主持着会议的他陡然一顿,深沉的眸子快速闪过一抹光亮,先是瞄了一下手机,随即拿起来,只见最新那条短信这样写道,“亲自为你准备早餐,是因为我想到你工作那么忙,平时一定不会很注意自己的饮食,本打算给你一个惊喜,却不料结果会变成这样。不过,这也让我知道,原来一切都只是我在一厢情愿,我对你,并不是那么重要,或者,只是一种陌生人?!昨日,我们才那么亲密,那么甜蜜,今日却……御宸希,你果然让人难以看懂。” 短信,某人看了,结果,却是删掉了! 亲自为他准备,既然是他的东西,为何又进了别的男人的肚子,既然是他的东西,即便他不要,也断不能转给别的人! 那双手似乎注入了无穷的愤怒,御宸希索性把整个对话框删除,连同以前那些短信一并消失得彻彻底底…… (某人醋意还是那么大,吃起醋来真可怕,南宫大哥你可知道你赞口不绝的那顿美味的早餐其实是抢了你大BOSS的“饭碗”,假如你知道,应该会吓得晕过去吧嘿嘿) 今天这一天,对诗若雨来说绝对是极度难熬与痛苦的。 静下心来想清楚后,她照以前那样,给他发短信解释,但因为心里那股与身居来的傲气,还有满满的委屈,让她忍不住在短信中赌气一番,言语之间充满控诉,她想他会因此意识到错误,跟她道歉,哄她,然而,回应她的依然是他的无动于衷、 尽管如此,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期待他中午打过来,可一直等到傍晚,也都没有收到任何的回音。 明明是他伤害了她,怎么反过来却是她如此低声下气地乞怜他的原谅?她和他之间,真的是恋人吗?又其实,就像自己赌气说的那样,只是自己在一厢情愿? 诗若雨不愿相信,也不想这样去想他,两人认识时间尽管不长,但那些感觉,那些情意,都是无比的清晰和深刻的,可是,为什么心那么痛,像有什么在使劲地揪着扯着,甚至剐着,令人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没有立刻把这件事告诉天瑜,第二天继续等待,可惜,还是没有,第三天,一样! 她的心越来越绝望,曾经萌生再去找他的念头,甚至还突发奇想,他会不会像上次那样,出差了,然而,南宫泽频频上去开会显示,他就在公司。 呵呵,诗若雨,是不是,应该死心了? 可是,她不甘心,她不想就这么没有他! 午休的时候,同事们都去饭堂吃午餐了,今天刚好周五,有自助餐,有很多她喜爱的食物,她却找个借口拒绝了同事的陪伴,独自一人躲到这个安静无人的楼梯间里,悲伤痛哭。 才短短几天,她却觉得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对这段感情,她陷入得比想象中深的多。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慌乱无助中,她拨打了天瑜的手机,听着电话里传来的自动回复,她这才记起,这些天天瑜都随其服侍的明星到野外拍广告去了,还要好几日才结束。那儿是原始村庄,信号不好,根本没法联系。 另一个能倾诉求助的人是妍妍,可妍妍爸爸的生意最近出了些问题,妍妍正操劳忧愁着,她不能再给妍妍多添麻烦。 所以,目前唯一能帮她从痛苦中解脱出来的人,只有御宸希,然而他不会来的,他根本不会找她。 御宸希,你为什么不找我,你不是说想要我吗?只要你来找我,跟我道歉,说你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冷落我,再也不会这样伤我的心,那么,我给你,我都给你。 收起手机,诗若雨重新埋首在膝盖间,无声地痛哭出来。 而不知多久后,她的手机作响,南宫泽打来的电话,问她在哪里。 早在接通之前,诗若雨就已经迅速抹去眼泪,这会正极力维持着嗓音的平静,应道,“我今天和一个初中同学到外面吃饭了。南宫大哥,请问有什么事要我做吗?” “嗯,本来想让你拿昨天拟定的那份合同给我看看,不过既然你和同学在一起,那就算了,下午回来再说吧。” “哦,我……我和同学刚好吃饱了,我这就回去,南宫大哥你等我十分钟。” “好,你记得别着急,注意安全,回到直接来我休息室。” 两人不再多说,电话挂断。 诗若雨握着手机,失神了一会儿,这才站起身,慢慢走过去打开防火通道的门,小心翼翼地朝外面扫视一遍,见并没有人留意,于是低垂着头走出去,快速闪进旁边的洗手间内。 她花了大约五分钟时间整理好自己的妆容,确定不会让人看出自己哭过,才离开洗手间,回到办公室,从自己座位的抽屉里拿出南宫泽要的那份文件,进他休息室找他。 “若雨对不起,突然让你赶回来。”南宫泽边接着文件,边道着歉。 诗若雨摇头,由衷地道,“没事,反正我都要回来的。” 南宫泽又是轻轻一笑,事不宜迟打开文件夹,就着上面的合同快速看一遍,随即打起电话来,聊了好一会才结束。 他把文件给回诗若雨,这也才留意到她的样子有点儿古怪,不由关切询问。 “哦,没什么,估计刚才走得太快,血液循环,导致脸有点儿红,等下就会褪去的。”诗若雨接过文件,讷讷地道。 南宫泽恍然大悟,点头,“不是叫过你慢慢来嘛,你若有什么闪失,叫大哥如何是好。” 那声大哥,就像往常一样的亲切,可诗若雨听着,心里忽然觉得特别的温暖,特别的感动,她抬起头,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发出一个请求来,“南宫大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嗯?你说。” “就是……我听说最近大家都在传我喜欢御少,她们还说,御少也知道了,你曾说过,御少只喜欢他的……女朋友,其他女人迷恋他的话简直就是对他的一种困扰,特别是公司里的女职员。我想,不如你假扮一下我的意中人,让御少知道我并非传闻那样迷恋她,否则,我怕他会生气,把我解雇。”断断续续的,结结巴巴的,短短两三句话诗若雨却花了一分钟才说完。 当然,情况并非真的如此,而只是她忽然冒出的一个念头,御宸希曾经多次表示不喜欢她和南宫泽交往甚密,还多次吃南宫泽的醋,她想,不如借此来激怒御宸希的醋意,说不定会马上找她,哄她,然后,她和他便可以和好如初了。 南宫泽不知情况,信以为真,这样道,“还有这等传闻啊!看来那些人真的是吃饱没事可做,什么不好传,竟然传你,你放心吧,我会直接找御少说清楚,他不会迁怒于你的。” “呃,不要,别!”一听他的打算,诗若雨赶忙阻拦,见南宫泽疑惑地挑起眉头,她解释,“是这样的,你也知道御少是什么人,假如你这样直接找他说,我怕他会尴尬,男人的自尊心,你懂的,所以我才想出刚才那个计划,无意中让他看到我喜欢的人,是你,而不是他。” 南宫泽听罢,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猛地对她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聪慧可人的若雨,还是你想得周到,行,就照你的做,对了,今晚他好像会去帝宫吃饭,不如咱们也去吧!” 那天宣传活动结束后,钱子易打电话说御少想约他吃酒,他当时正好和若雨、助理、司机在吃饭,便拒绝说下次请他们,他见今晚没啥行程,于是打算约他们出去放松一下,谁知钱子易说他们今晚有应酬,在帝宫陪客人吃饭。 诗若雨听罢,便也赞同,还这样道,“南宫大哥,今天我能不能早一个小时下班,我想……打扮一下。” 南宫泽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嗯,你应该好好打扮一下,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吗,这副眼镜要拿掉,呵呵,我等着你今晚怎样惊艳!” 诗若雨羞赧,略微低垂一下脸,发现上班时间就要到了,便不再多呆,暂且辞别离去。 ------题外话------ 下章预告:惊艳了全场。 嘿嘿,御少,你怎么看? 推荐一下紫的完结作品:《蚀骨沉沦》,(实体书出版名叫《蚀心绝恋》),《残酷总裁契约妻》(实体书出版名《缠绵不休》或《就想好好跟你爱一场》),《冷酷少东霸宠妻》,《尤物皇后》《缠绵妃侧之霸道皇帝盛宠宫奴》等,这几本书连载期间人气都挺高的,还没看过的妞们欢迎去看看哟,点开紫的作品列表可找到阅读地址。想买实体书的亲可以到“当当网”输入出版名搜索购买,多谢支持。 063 惊艳了全场 原本,南宫泽想来接诗若雨一起过去,但她考虑到他这几天比较忙,几乎没怎么睡觉,想给他多点时间休息,便婉拒了,直接约在帝宫大门口见。 傍晚八点整,她准时出现。 恢复原本面貌且经过一番打扮的她,不但给南宫泽带来惊艳,还有深深的惊震,惊喜! 他指着她,目瞪口呆,许久才喊了出来,“若雨,诗……若雨,你就是那个参加港城选美比赛,先拔头筹获得亲善小姐的12号选号诗若雨?天啊,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诗若雨俏脸羞赧,清澈的眸子透着一抹深深的歉意,解释道,“对不起南宫大哥,因为那件事,其实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就是那个我,我怕她们在背后讨论我,甚至误会我,侮辱厌恶我,所以,我只能每天化装去上班。” 其实,可以的话她希望自己从没参加过那场选美比赛,若是没有那个比赛,兴许她就不会和御宸希扯上那么多纠葛,不会欠他的钱,不会日渐对他生出好感,慢慢喜欢上他……现今,为了偿还老板娘的钱可能会继续在王俱乐部做着侍应,虽然那是一份很不好的工作,但起码,不会受情爱的折磨,为情所困的痛苦,比这世上任何苦和痛都来得深刻、严重。 对诗若雨落选的传闻,南宫泽当然也听说过,看着她忽然变得落寞的样子,他心头一股怜惜油然而生,下意识地拉住她的手,安抚道,“若雨,你放心,今晚大哥一定竭力帮你,再也不会让御少误会你迷恋他的。” 诗若雨定了定神,迎着他热诚的面容,她回他会心一笑,这一笑,让南宫泽再次呆愣住,这也仔细打量起她。 一直以来都留着厚厚刘海的头部,今晚经过特别设计头发往后绾成一个髻,由于两边分别留了一小撮碎发出来,让她显得优雅大方之余还保留着原本的清纯娇俏。 那副平时几乎挡住了半张脸的眼镜已经拿掉,精致美丽的五官完整地呈现出来,配上娇嫩白皙、吹弹可破的肌肤,简直可称绝美脱俗、倾国倾城。 身材虽不是那种高挑形的,但胜在比例够好,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不多不少恰如其分,玲珑有致,妙曼勾人,配上一袭水蓝色的雪纺长裙,俨如一个婀娜多姿的花仙子,花精灵。 “若雨,你是大哥见过最美的女孩,即便是那些光芒四射的女明星也无法跟你媲美!”南宫泽打量完毕,毫不吝言地赞美出来。 诗若雨面颊微微一热,低声道,“南宫大哥你就喜欢哄我开心。” “什么哄你开心,大哥说的是打心里的实话,不信,我们去问问别人。” 眼见他拉着她似乎真的打算去找路人询问,诗若雨一惊,赶忙阻止他,无奈地道,“好了,你说的是真心话,我信你就是了!” 南宫泽冲她眨眨眼,得逞地笑了笑,在她明白过来、娇嗔地松开他的手时,他又忽然在她面前扬起臂弯,她于是也迟缓地伸出手,挽住他,随着他一起踏入帝宫会所。 作为S市土生土养的居民,诗若雨当然听说过帝宫会所,但亲自到临,是头一次,立刻被里面的奢华和宏伟震慑住,这比她以往去过的任何一个活动场所都高级慑人,即便是那些常规的五星级酒店,装潢似乎也都不及这里。 于此同时,她心里还渐渐生起一股后悔,今晚这顿饭,一定让南宫大哥大破费了吧! 可事到如今,她已经骑马难下,何况就算她想退却,南宫大哥也未必同意的,刚才,他认出她是那个曾经轰动一时的诗若雨,自然也就知道了她落选的缘由,他刚才对她说的那句话,就说明了他更想帮她证明给御宸希看,她并没有“痴心妄想”御宸希。 也罢,权当她受南宫大哥一个大恩,自己记住这个大恩,将来有机会必好好报答他! 想通之后,诗若雨放开心来,这时,他们已经踏入大堂,而且,马上引起了全场轰动。 对南宫泽,大家都是认得的,但对诗若雨,有些人可能因为时日久远而忘了当初那场选美比赛,尚未想起她,现在大多数人是震慑折服在她惊人的美貌上! 在场这些人,都是身份地位极高的商贾名流,美丽的女人见过不少,可是,像诗若雨这种集妩媚和清纯、像妖精又似仙女且还像精灵的女孩,却少之又少,一些平素喜欢猎艳的男人已纷纷对她蠢蠢欲动起来,毫不遮掩地向她发出想要她的讯息。 诗若雨没经历过一些潜规则,自然不清楚那些人的意思,她只知道,这是大场合,在场的人非富即贵,她必须表现得端庄亲切,不能丢南宫大哥的脸。略微紧张的她甚至连今晚来的真正目的也暂时忘了,否则她这会应该到处暗暗寻找某人的。 她看不到某人,而某人却早已经注意到了她。 御宸希作为S市商界的风云人物,认识的人自然不少,今晚在这里消遣的人,几乎有一大半是他认识的,刚才,他一直不着痕迹地留意着他们,于是发现了他们的骚动,然后,看到了那个引起他们骚动的目标,而这个目标,竟然是她! 该死的竟然是她! 该死的,她竟然把原本的面貌展现出来了!而且,还比以往都美丽勾人,魅惑人心。 看着不断往她身上投去的那一双双色迷迷的眼睛,御宸希恨不得冲过去,一只只地挖掉! 与他一块陪客人来吃饭的钱子易,也惊傻了眼,对诗若雨的真貌,他是见过的,但哪像今天这么出彩和迷人,几乎惊艳了全场! 不久前,他跟御宸希说过,这个诗若雨,无论外表还是内在,都远远不及夏静! 可现在,他想他得改变说法了,眼前这个生嫩纯真的女孩,纵使她的才华和能力被夏静甩出几条街,人生阅历远不及夏静,但单看外表,夏静输! 夏静的美,是才气的美,刚毅的美,大气的美,因为她做到了很多女人没法做到的大事,使她充满了独特的魅力,而眼前这个诗若雨,没有出众的才华,没有胜于男人的魄力,可她自身散发的是另一种仅她才有的魅力,这种魅力比夏静更勾人几分,引发男人心底的保护欲,只想将她收在身边,一辈子呵护。就连自己这个阅女无数的浪子也似乎禁不住了。 不过,这份悸动只能在心里有,而且,很快便被钱子易压住,因为他清楚,这不是一份该有的悸动,纵使别的男人都被迷住,全场男人都为诗若雨倾倒,但他自己,绝对不能对诗若雨生出半点邪念,将来,假如宸希要她,自己自然不能指染,而若是宸希不再要她,自己也不能去靠近! 所以,他还不如做另一件素来都让自己感到有趣的事——调侃他的好兄弟! 先是饶有兴味地扫了御宸希一眼,钱子易那双泛着算计的桃花眼随即转到今晚宴请的客户那,果然,老家伙也像其他男人一样,两眼发光,只差跑过去拉人了。 “林董,头一次见她吧?”清清喉咙,钱子易若无其事地发话,语气和神情皆是一副男人之间讨论女人时的任意妄为和随心所欲模样。 这个林董,是S市食品业数一数二的大亨,公司大部分广告都找宸亚环球合作,作为当红人气偶像明星的南宫泽,自然没少给他公司代言过,故他认得南宫泽,对诗若雨倒是陌生,如今听钱子易这么说,便也顺势打探,“难道这女孩也是贵公司的艺员?刚签不久的?” “嗯。”钱子易耐人寻味地一应,继续意有所指地问,“林董该不是想要……” “嘿嘿,可以的话我当然想,平时见过的明星模特也不少,但这一个,真心勾人,若是能够……不过,看样子她和南宫泽关系匪浅?南宫泽在感情方面不是很洁身自好吗,今天忽然毫不忌讳地带着女伴招摇过市,若这女孩是南宫泽的人,我想约她岂不是很难。” “林董,喝酒。” 钱子易尚未接话,御宸希冰冷的嗓音冷不防地插了过来,他微笑着对林董举了举杯子,可谁又知道,那笑容底下是怎样一种狂风暴雨,怎么的想狂 揍这林董一顿。 喝酒?其实他真正想做的是,给林肖灌鹤顶红毒药吧! 他御宸希的女人,林肖这老色鬼也敢指染?! 钱子易早看出御宸希的怒火,于是更来了兴趣,在林董举起酒杯向御宸希回敬之后,又道,“既然林董这么有心,回头我帮你问问南宫泽,他俩若是男女朋友,那就算了,假如不是,林董你可得做好准备喽。” “嗯,好的好的。不过话说回头,你们公司不限制艺员谈恋爱吗?这个南宫泽,要真谈了女朋友,对事业会不会有影响,我公司那些代言……”这林董,果然是只老狐狸,故意用公事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谁不知他心里其实想着什么! 当然,奸诈程度不比林董低的钱子易并不挑明,而是顺势道,“林董请放心,我们会查清楚的,查好了,给您一个答案!” 林董听罢,便也直应好,再次端起酒杯,敬钱子易一杯,然后,也又跟御宸希敬一敬,色迷迷的双眼继续在远处的诗若雨身上打转。 对于这边的情况,诗若雨是完全不知的,整个人陷在全场突起的轰动中。 今晚,她之所以如此精心打扮,纯粹是想刺激御宸希,接南宫泽来引发御宸希的醋意,压根没料到还会面临这些景况,而且,她也不希望自己成为全场的焦点。 那些目光,纵使并不陌生,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不自在,甚至,厌恶,憎恨。因为他们的关注,她不敢寻找御宸希的身影,那些计划也没法进行下去,她焦急,慌乱,无助地望着南宫泽,挽在他臂弯的手甚至不自觉扣紧,整个身体本能地朝他贴近。 南宫泽其实也大觉意外,但他终究是见过各种大场面的人,很快便镇定下来,伸手在诗若雨由于紧张而略显颤抖的藕臂上轻轻一拍,凑近她的脸,低声安抚道,“我的好若雨,不用理会他们,把他们当透明就是了,对了,大哥看到御少了,他就在不远处,把我们这里当做时钟的中心点,那么,御少就在两点方向,他和钱总,还有他们的客户也都看着我们这边,若雨,他也看到你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啊? 南宫大哥已经找到御宸希?就在两点方向?他也看着她? 诗若雨顿时心头大惊,忽然很想问南宫泽,那人现在是什么表情,可她又怕引起南宫泽的怀疑,于是忍住,且极力暗叫自己淡定。 “若雨,我们现在过去了,于情于理,他们是我的老板和上司,我得过去打声招呼,再来,这是我们今晚的计划,我们要近距离秀恩爱,这样他才看得更清楚。” 南宫泽接着道,听及此,诗若雨则更加震颤,过去?去他面前?南宫大哥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可是…… 脚步,忽然就这么停了下来。 南宫泽侧目,看着她变了色的容颜,渐渐明白了过来,又是低声安抚道,“若雨,别怕,咱们小雨儿是个非常勇敢的美少女战士,来,有大哥在,不用担心,你只要记住,我们今晚来的目的是什么,嗯?” 今晚的目的,是啊,如此劳师动众,让南宫大哥耗费这么多钱,自己岂能半途而废,回不去了,诗若雨,走吧,勇敢地跟南宫大哥走过去! 瞬时间,诗若雨全身来了力量,胆怯的脚步重新迈起,随着南宫泽坚定地往前,直走到御宸希等人面前。 “御少,钱总,林董。”只听南宫泽客气的声音响起,他和在场的人一一打起了招呼。 御宸希面无表情,冷冷地瞥着南宫泽,钱子易俊颜挂着诡异的笑,至于那个林董,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南宫,这是你女朋友?” 南宫泽身体倏然一顿,但笑,不语。 林董则认为他这是默认了,心里失落,但又不甘心,仗着自己是南宫泽的衣食父母,看着诗若雨,意味深长地道,“这妞很生面孔,刚出道的?叫什么名字?” “哦,她叫……”南宫泽总算说话,准备报出诗若雨的名字。 不料,一直沉默不语的诗若雨抢先一步,温声回道,“林董以后可以叫我雨儿。” “雨儿?呵呵,雨儿小姐不但人长得美,连名字也这么特别,好,那我以后就叫你雨儿,雨儿,来,一起坐。” 诗若雨一怔,看了看南宫泽,南宫泽则瞄了一下御宸希,见御宸希依然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于是拒绝了,“谢谢林董的好意,你们在谈生意,我们坐下不好,而且,我已经订好了位置,我们先过去了,大家慢用。” 话毕,对着几人恭敬地行了一个告别礼,拉起诗若雨的手,款款离去,不一会儿,停在一张圆桌前。 这里的饭桌都是圆形布置,大小不一,她和南宫泽只有两个人,选的是小桌,座位也挨得很近。 点菜,上菜,开吃,在南宫泽的引导和帮助下,诗若雨慢慢平静下来,对周围那些目光已经做到视若无睹,心思照她原本意愿,如何跟南宫泽表现得相亲相爱,刺激某人。 南宫泽也是打定主意想跟御宸希证明诗若雨对其并无任何妄想和邪念,连自己明星的身份也暂且不顾了,俨然一个十全十美的男朋友,对诗若雨做出一系列的呵护疼爱举动。 为她夹菜,为她剥虾壳,去鱼刺,与她亲密地交头接耳,还不时捏她的小脸蛋,搂了搂她的肩头,腰部,总之,在场所有的人都已经百分百确定,南宫泽有了交往对象,女朋友就是眼前这个足以迷倒众生的女孩! “看来,他们是真的了!想不到南宫泽这小子,平时装酷有一套,原来在女人面前也还是不堪一击。” 把这些画面都收在眼里的林董,感叹出声,言语间既充满羡慕,还依然有着失落和不甘。 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一个小尤物,还以为能吃上,谁知连“煮鸭子”的机会都没有! 钱子易眸光闪烁,又是笑着道,“林董别泄气嘛,这世上尤物何其多,只要林董你想要,那怕要不到!” “这一个,就是要不到呢!对了御总,南宫泽谈恋爱,你们真的不管吗?不是林董我输不起,而是觉得,我们公司付了这么多代言费,希望御总你能考虑一下我们的担忧。” 御宸希黑眸淡淡地朝林董扫过来,并不给任何回应,一张俊颜深沉依旧,眸色也幽谙无比,让人根本没法探知他此刻的心理。 钱子易很会收放自如,心想自己要的效果已经达到,心思于是回到工作上,不卑不吭地回道,“林董的担心我明白和理解,可这毕竟是明星的私事,我们的合同上并没决意规定明星不准恋爱,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叫他们尽量低调,别影响到公司运作。至于这个南宫泽,今晚的行为确实有点出乎意料,我们回公司会找他谈的。总之,林董看得起我们,我们也绝不会让你的钱白给!” “呵呵,钱经理言重了,我就是有个担忧而已,谁不知宸亚环球的影响力,我能把业务都交给你们,自然是信得过你们,相信你们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其实,不仅仅是影视集团要傍广告商,在业界,谁不知道宸亚环球的明星最贵,但还是有无数广告商挤破头想找他们,只因他们的明星代言的产品都大卖,他们的电影电视穿插的广告都爆红,这两年他和宸亚合作,不仅仅是他给宸亚丰厚的广告代言费,他自己也腰包鼓鼓,产品销量节节高升,赚得盘满钵满。 因而,与其说宸亚不敢得罪他,还不如说彼此依赖对方! 他不找他们,大有人排着队等呢。 大家都在商界混了不少年,各种把戏都拿捏得很准,桃色话题于是停下,重新回到生意话题上,气氛也恢复了原先的自然、融洽。 整个金碧辉煌的大厅则热闹继续,沸腾继续,人群走了又来,来了又走,大约十点钟,南宫泽和诗若雨也用完了晚餐。 两人再次来到御宸希的桌前,道别。 离开了热闹非凡的大厅,走在安静少人、通往帝宫大门的廊道上,诗若雨卸下了一直伪装的坚强和淡定。刚才她喝了不少酒,脑子昏沉沉的,直到步出帝宫大门,清爽冰凉的夜风迎面而来,人才清醒些许,却也变得更加沉默。 “对了,头疼不疼,要不要大哥买点醒酒药给你吃了再回去?”南宫泽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儿,神色苍悴,不由问了一声。 诗若雨脚步一停,定定地望住他,一会,反问道,“南宫大哥,你觉得御少他今晚的心情是怎样子的?” “他的心情?好像没什么,属正常吧,他这人一直都冷冷淡淡,心事不露于表。” “那他有没有生气?你觉得他生气了吗?”诗若雨继续问,语气不自觉地焦急起来。 南宫泽怔愣,继而,若无其事地道,“生气?没有吧。他干嘛生气?他对你本就没那意思,今晚看到我们秀恩爱,心里应该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才对,你放心吧,他不生气。” 他不生气! 她想方设法,不惜利用南宫大哥,谁知到头来却一点用处也没有!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这样! 御宸希,你不是不喜欢我和南宫泽走得近吗,今晚我和他做了那么多亲密的举动,你怎么不生气?你应该很不开心的对不,那你为什么不追出来,为什么不追出来! 诗若雨回头,死死地瞪着灯火辉明的大门口,泪水哗啦哗啦地夺眶而出。 ------题外话------ 御少真的不生气?大家要不要猜猜接下来御少会怎样?猜中的,有奖哦。猜不中的,也有奖,奖品是跟紫一起看明天的更新O(∩_∩)O~ 064 御少再也忍不住了! 南宫泽见状,顿时被吓到,“若雨,你怎么了?咋无端端哭了?” 他以为她身体不适,扶住她的手臂。 隔着模糊的泪眼,诗若雨定定地望着他,然后,哭喊出来,“对不起,南宫大哥,对不起!” 话毕,忍不住扑进他的怀中。 南宫泽顺势把她搂住,柔声安抚道,“傻瓜,咋说这种话,你哪里对不住大哥了?大哥帮你是心甘情愿的,大哥并没受到任何牵连,大哥不说了吗,御少不生气,一点都不生气,而且,他本来就没有生气的理由,所以,你别胡思乱想,今晚的事就这样,你不用再担心御少会因为那个荒谬的谣言把你解雇。” 他不停地安抚哄着,诗若雨却哭得愈加厉害,整个身体都抽搐了起来,埋在他温暖的胸前,尽情痛哭。 “哎,南宫,刚刚才在里面秀恩爱,怎么转个身出来就把人家弄哭了,该不是对人家说了分手二字?” 忽然间,一道并不陌生的调侃戏谑声传来,只见淡黄色的路灯下,两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款款而来,一个是钱子易,另一个,御宸希! 刚才的调侃戏谑正是发自钱子易之口,来回瞅着南宫泽和诗若雨,桃花眼荡漾着一抹似笑非笑。 南宫泽和诗若雨双双站直身子,但南宫泽依然下意识地拥着诗若雨,望着他们,若无其事地客气道,“御少,钱总,你们也走了?” “这不,刚出来就被你们这道炫丽的风景线吸引,我说南宫泽,你敢情忘了自己什么身份,这啥地方呢,难道你想明天上头条?”钱子易语气意味不明,像是紧张,但又不像很严肃。 南宫泽一怔,便也警惕地左右看了一下,随即扶正诗若雨,手从她身上抽离,而后重新看向钱子易和御宸希,再次与他们告别,带着诗若雨离去。 两人越走越远,空气里恢复了沉寂,只有偶尔驶过的汽车发出声响,打破静默。 “御少,现在心里什么滋味?跟我分享一下?”视线从远处收回,钱子易转看着旁边的男人,发出耐人寻味的询问。 他喜欢作弄调侃人,于是跑来揶揄一下南宫泽,但眼前这人呢?急巴巴地跟过来,又有什么动机?一整晚都在装,也不知到底有什么好装的。 但不管怎样,今晚这局面是他乐于见到的,不管南宫泽与那小美女怎么回事,只要御宸希别跟诗若雨扯上关系就行。 “走吧。”抬臂,轻轻地环在御宸希宽阔的肩膀上,他边说边往回走。 御宸希的视线也从远处收了回来,沉默依旧,却也跟着迈起了步,坐上沈轩和夏青驶来的轿车,踏上回家的路途。 黑夜继续笼罩着整个大地,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半,诗若雨回到住处已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却一直呆坐在桌子前,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手机屏幕,整个人似乎傻了。 她终究忍不住,刚才给御宸希发了好几条短信。 ——御宸希,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你曾经说过,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当成妹妹,其实是想将她弄上床,嗯,你说对了,南宫大哥今晚跟我表白了,他说他很喜欢我,想我当他的女朋友。 ——你今晚也看到吧,他对我真的很好,我感觉到他的真心,不像你,直到现在我依然不清楚自己是你的什么人,打发寂寞的玩物?逢场作戏的玩物?又或者,约炮的对象?可是御宸希,我的清白才不会这样给出去的,即便是你,想要我的身子,拿你的爱来换! ——当然,那么高高在上的你,怎么可能爱我,你若爱我,就不会这样!所以,御宸希,我的身体不会给你,永远都不可能属于你。 ——御宸希,你不爱我,大有人爱我,这世上并非只有你一个男人,只要我开口,有的是男人爱我,我,不稀罕你,一点都不稀罕你! ——御宸希,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好不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为什么? 六条短信,一条接着一条,毫不犹豫地给他发送过去,可结果呢? 她激怒不了那人,却是深深把自己伤到了!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方才南宫大哥送她回到楼下,再次跟她讲,若雨,你的计划成功了,御少已经确定你对他没意思,他不会对你有想法的,也不会在工作上刁难你,你大可放心了! 是,那人没有生气,没有吃醋,甚至,没有感觉! 整个过程,他一如既往的淡定、冷静,就像在看着一个小丑自导自演着一场自作多情的闹剧,而自己,就是那个小丑。 诗若雨,你真可悲,可笑,蠢得可以! 这样的你,凭什么要那个男人爱你?凭什么? 你只会让人感到好笑,厌烦,憎恶! 诗若雨,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的理性呢?你的尊严呢?你的傲气呢? 抱着头,她在内心深处嘶声呐喊,泪流满面。 这一夜,有人彻夜不眠,而有人,翌日一大早被弄得无法安宁。 昨晚在帝宫的事,不知被哪个娱记偷拍到了,还连夜刊登赶印出来,钱子易的调侃变成了事实,南宫泽上了今天娱乐版的头条,除了他,还有诗若雨! 报纸杂志大肆渲染两人在火热交往,还将诗若雨当初选美的情况挖掘出来,舆论于是两面倒,有人批判南宫泽假正经,隐瞒恋情,蒙骗粉丝。 打自报道出来短短两三个小时,度娘搜索引擎、微博热门等关于“南宫泽欺骗粉丝”的话题多达十几万条,甚至不少人还大喊“南宫泽这个骗子,滚出娱乐圈”,形势对他极度不利。 南宫泽的小部分粉丝,受舆论影响,纷纷对他表示失望,但大部分粉丝还是意志坚定,至于他的粉丝后援会,急忙召集大伙发起挽救行动,将矛头转向诗若雨,打算让诗若雨背黑锅。 他们偷偷发出通告,污蔑诗若雨为了出名勾引南宫泽,为了炒作自己陷害南宫泽,娱记是诗若雨找的,图片也是她让人放出去的,为了提高自己的知名度。 她们甚至搜出诗若雨当时选美被诬蔑勾引御宸希不成反被御宸希踢出局的谣言来制造话题。 顿时间,各大网站、微博、搜索引擎,出现无数对诗若雨的抨击文章,然后还被有心人趁机作乱,借此更加恶毒地损害诗若雨的名声。 什么落选港城明珠为了出名色诱当红明星;什么三流婊子水性杨花、死性不改勾搭人气明星不遂索性陷害报复;什么诗若雨就是个欲求不满的妓女,时刻想被男人上;什么诗若雨你个不要脸的贱货,滚出地球滚出宇宙。 各种言论激烈过火,甚至不堪入眼。 御宸希的办公室里,钱子易、姚晖、莫婷等人急如火煎,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一次打击,今天本是直接去户外拍广告的南宫泽也被火速召回公司,不过,他一进门,就被御宸希一把揪住,对着他的脸狠狠地揍了几拳,然后,还使劲踹了两脚,若非钱子易、夏青和沈轩等人劝住,后果不堪设想。 姚晖也被吓到了,下意识地嚷了一声,“宸希,你疯了!到底有多大仇恨,你这样往死揍他?你是想打死他吗?” 莫婷不做声,但也震惊不已,因为御思瑶的关系,她认识御宸希时间不短,御宸希给人的感觉虽然城府很深,冷漠狂傲狠绝无情,但又是个极能隐忍之人,心情素来控制得很好,即便对人耍狠,也是手段上,哪像今天这样冲动! 今天这个头条,来得猝不及防,影响极大,公司可能要耗上一定的精力和财力去摆平,但也用不着往死里打南宫泽啊,好像南宫泽是他的杀母仇人似的,不,简直就像是南宫泽睡了他老婆! 但这怎么可能! 辛敖芙在京都好着呢! 南宫泽何尝不是感到莫名其妙和冤枉委屈,刚才在车上,他已经大体了解情况,心里自责不已,觉得因为自己的一时不小心拖累了公司,他做好挨骂挨批的准备,可压根没想到,会受到这样的武力惩罚,而施行的这个人,是他一直崇拜的偶像——淡定帝! 御宸希,你要不要这么狠? 捂着发疼的嘴角,南宫泽用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御宸希,心头像万马奔腾,凌乱不已。 对于南宫泽的表情,钱子易则心里直叹气,臭小子,你根本不明白你自己犯了什么过错,若是其他事故,自然没问题,再严重*oss也不会这样对你,图片中你的“另一半”,若是换做其他女人,也没问题,关键是你的这个“另一半”是你家*oss看中的女人,某人昨晚就想揍你了,只能说,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出来混的总要还,这一切,注定了! 这时,沈轩照姚晖的吩咐去弄了一条热毛巾过来,姚晖接过后,小心翼翼地擦着南宫泽唇角的血丝,低声道,“别跟他计较,就当你做错了事,付出这样的代价。” 做错事是应该付出代价,可这样的代价未免太沉重了吧? 南宫泽心里还是有点郁闷,不过自知理亏,且又想到若雨的事还等着他澄清平息,所以,他不能跟眼前这个面若寒霜、眸光阴戾森冷的男人硬着来。 几分钟后,气氛有所缓和,大家事不宜迟,开始进入讨论。 这次的事故虽然来得突然、猛烈,但宸亚环球影业集团并非刚建立数月的公司,公司每年投入一大笔钱于危机公关不是白费,等的无非就是类似今天这种突发事故,所以,想要解决和平息也不是不能,然而,南宫泽不肯配合! 他竟然想主动澄清诗若雨并没勾引他,他希望公司也替诗若雨讨回清白。 “南宫,你这是今天出门不带脑子吗?”莫婷第一个斥责,本就对诗若雨印象不好的她,如今知道了诗若雨的真实身份背景,更是充满不屑和排斥。 姚晖虽不做声,却也是不赞同南宫泽这样做的。 至于钱子易,意味深长地道,“喂,你这小子,还真的对她有意思?” “一个贪慕虚荣、不自爱的女孩,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做。”素来对万事都保持沉默的夏青,竟然也出乎众人意料地发表了一句,语气中难掩对诗若雨的鄙夷和厌恶。 倒是沈轩,来回看着众人,暗暗为诗若雨着急担忧不已,他相信若雨不是报道上说的那种女人,自然希望她被澄清,但假如要牺牲南宫泽的人气来帮她洗脱罪名,公司这两个姐姐肯定不同意。 怎么办呢! 对了,若雨知道这件事了吗? 这事闹得这么大,她今天回公司上班的话肯定也会看到,尽管她现在化着装,大家还认不出她就是今天的焦点人物,可她自己心知肚明,一定大受打击,会很难过的吧。 沈轩忽然就想离开这儿,去看看她,看需不需要给她安慰,然而,他又想时刻知道这事会怎么处理,于是只能看向御宸希——那个最有决策资格的人。 却见那人挺拔轩昂的身影雕像般地伫立窗前,浑身上下依然不断散发着一股强烈凶猛的怒气,让人不敢靠近半步。 最后,是钱子易走了过去,与御宸希并肩而站,低声道,“昨晚不是忍得挺好嘛,今天咋就不忍了?那么多拳,每一拳都那么重,南宫不告你蓄意伤人罪就不错了,他那张脸,估计好几天都不能对摄影机了,你这火也该灭一灭,想想怎么解决吧,你比任何人都想还她清白的对不?” 话毕,搂住御宸希,强制性地将御宸希带回讨论的战列。 南宫泽已从方才的委屈中出来,望着众人,又道,“我愿意降低20%的收益分成,只要公司这次照着我的意思去做。” 呃—— 众人皆震住,钱子易则倒抽了一口气,再次瞄向御宸希,打算御宸希要是又发狂再次揍人,他好做出随时阻拦的准备。 幸好某人已经恢复沉稳和冷静,面色和眼神虽吓人,但终究没再出手。 钱子易于是松了一口气,对南宫泽哼道,“你干嘛不说自减50%?” “也可以!”南宫泽马上回应。 噗—— 钱子易翻了翻白眼,抚了抚额头,投降。 姚晖可不同意,“好,你不在乎钱,那名声呢?你这样承认恋情,那些粉丝怎么想?” “他们若是真喜欢我,就该支持我,我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演员,我负责演出好看的戏给他们看,至于我个人私事,我不认为还得归他们管,假如这都要顾及他们,我岂不是要打一辈子光棍?” “当然不是这样,只是觉得你目前的定位实在不宜这方面的信息传出,你别忘了你目前的优势是什么。” “我当然没忘,但人总会变的,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当偶像,索性就趁这次意外,转型吧。” “转型?OK,我信你南宫泽不仅仅靠外表,还可以靠演技吃饭,但后果呢?这次的意外不管怎么处理,肯定会留下负面影响,你那些代言、广告,我不担保全都可以继续进行得下去。” “你到时统计好,有多少取消合作的,该赔多少,我自己一力承担。” …… 姚晖彻底无语,对南宫泽竖起拇指默默回他一句“你有爹拼,你大爷”,然后,看向御宸希。 大约五分钟后,御宸希说出决定,却是,让南宫泽开新闻发布会,说南宫泽自己暗恋诗若雨,有想和她交往的意向,但诗若雨觉得自己年纪还小,想出国深造,拒绝了,以后,他和诗若雨会是好朋友。 这样的决策,除了钱子易之外,在场其他人无不感到意外和惊诧。 本来,承认恋情已经很大影响,现在要去承认暗恋人家,人家还不甩他,把一切包揽上身,这简直就是南宫泽在自黑啊! 然而,对于这样的安排,南宫泽却投了支持票,早在他决定踏入这个圈子,他就做好面对各种流言蜚语的准备,也练就了极强的承受能力,若雨不同,若雨那么单纯,那么老实,还那么年轻,涉世不深,哪禁得住这些舆论,反正自己都要名声受损,多少都一样,再说这事本来就是自己疏忽,让坏心人有机可趁,这是自己的责任,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让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去背黑锅! 心意已定,再也没人能劝阻,南宫泽再次坚定地说出自己的意思后,起身,准备离去。 “喂,你去哪?”姚晖喊住他。 他回头,看着姚晖,欲言又止。 钱子易则朝他走近,拦住他的肩膀,低语,“你这是打算去安抚佳人?现在风头火势,如果我是你,最好别去,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呢。虽然哥不是你偶像,但哥比你见识多,这一次,你最好听哥的话。要不,你去找你的偶像,他一定也不赞同你去的。” 呵呵,何止不赞同,说不定,会继续赏他一顿拳头吃! 这时,姚晖也隐约猜到了南宫泽想去干什么,走过来,对南宫泽道,“跟我下去谈谈接下来怎么安排发布会的事。” 结果,南宫泽还是听从了姚晖的吩咐,下去了,莫婷也走了,沈轩和夏青也干自己的事去,偌大的办公室,便只剩下了钱子易和御宸希。 两人面对面地坐在两组沙发上,钱子易若有所思地望着御宸希,心头百感交集。 宸希这个安排,其他人或许不懂,他这个知情人却是非常清楚,从昨晚到现在,他一直看在眼中,从而发现,那个叫诗若雨的女孩,在宸希心里的地位超乎自己的估算! 虽然,凭公司的能力会把这件事的影响减到最低,但是,南宫泽这个新闻发布会一旦举行的话,公司还是会受到极大损失,宸希财力雄厚,或许不在乎这些钱,然而舍弃公司最有前途的一个艺员,目的只为了保护诗若雨不受任何舆论的影响,真有这个必要吗?这根本就不是这个人的作风,这人从来不会做这样的荒唐事,而今,被一个叫诗若雨的女孩打破了! 曾经,他每次劝这人,这人都说自有分寸,原来,这人的自有分寸是这样,这哪是自有分寸,分明就是越陷越深,完全不自控! 这样的御宸希,倒像是一个正常人,他该感到庆幸呢?又或,感到烦恼? 哎,算了,他又不是他的谁,他只负责事业上出力,至于这些情情爱爱,还是让夏静操心去吧,或者,让夏青去替妹妹操心吧,反正,夏青那小子就一直在诋毁诗若雨。 “我也回办公室了?” 深吸一口气,钱子易对御宸希说出一句话,准备起身。 御宸希喊住他,说着,起身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再过来时,给他递来一个U盘,“里面装的是朴修出轨的录像,你找人发出去。” 朴修? 龙讯影业的当红小生,在龙讯的地位就像南宫泽在宸亚的地位,不过,朴修依赖的是对婚姻的忠贞。朴修已经结婚两年,平时微博上是各种与妻子恩爱的画面,有“中国好丈夫”的美誉,博得无数粉丝的敬爱,假如大家知道素来“专情”的他其实表里不一,这得碎了多少人的心。 御宸希在这个时候放出这么一件火爆新闻,分明是想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朴修身上,朴修啊朴修,这是你的命不好,碰上这样的情况,你要怪,就怪那个制造了今天娱乐头条的人吧! “对了,这录像怎么来的?”一会,钱子易问道,手捏着U盘,结实的指腹在光滑的壳子上磨来按去,语气变得耐人寻味起来,“你这是要断了朴修的后路,万一被他知道,被梁胜那家伙知道,不灭了你才怪。” “等他们有那本事再说吧。”狂傲的冷哼声从御宸希薄唇间逸出,俊美绝伦的颜容也尽是毫无畏惧之色,稍顿了顿,他吩咐另一件事,“派人去查这次的爆料是谁,还有,决不能让他查出诗若雨现今就在公司做事。” 好半响,钱子易才发话,“哦,知道了。不过,我想提醒一句,今天这个决策,希望你以后别后悔。” 话毕,不看那人的反应,拿着U盘,离去。 富丽堂皇的办公室,再次恢复沉寂,御宸希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一脸的不知所思,不知多久后,他的手机作响,屏幕上熟悉的号码让他整个人怔忪一下,随后,接通它。 “宸希,在干什么呢?在家还是公司?”愉快的声音有着某人独特的刚柔并济,正是夏静。 御宸希冷硬的面部线条立即缓和不少,应道,“有点事处理,在公司,这么晚给我电话,有事?” “没事就不能打给你?你以前不是要我常给你打电话吗?说即便没事也要打。”夏静先是嗔意十足地打趣了一句,随即说明来意,“呵呵,我当然不会这么无聊,我看到你公司那个当红明星南宫泽的新闻了,怎样,能解决得了的吧。对了,他咋那么不小心,明知自己身份敏感,还如此招摇,那个女的呢,真像报道说的那么不堪?该不是别的影视公司派来的奸细吧?” “静静!”忽然,御宸希喊了一声,打断夏静的话,剑眉不自觉地蹙起,沉吟片刻,继续道,“这事公司自有解决的方案,你别操心,嗯?” “哦,好吧。咱们不谈这个。对了,跟你说件事,你还记得两年前我们在黄山公园结识的那个李教授吗?昨天我又见到了他,他和他的妻子受邀作客时代杂志,他还问起你呢。” 随着夏静的述说,御宸希脑海渐渐浮起一个人影来,紧蹙的眉头悄然舒开,一些值得回味的影像,慢慢浮上脑海来。 夏静继续在那边述说,告诉他一些情况,他也兴趣昂然地聆听,直到十几分钟后,才停止。 “宸希,你最近怎么都不叫我回去了?”临别前,夏静出其不意地问了一句。 御宸希俊颜一怔,数秒,若无其事地道,“我叫了你会回来吗?” “你不试试咋知道?说不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呢。” 御宸希猛地静默了下,再发话时,提出告别,“好了,做你的事吧,再联系。” 话毕,掐断电话,手机放在一旁,身体再次往后靠,手捏着眉心,一会停下时,他再次拿起手机翻到短信栏,看着昨晚深夜就已经出现在他手机中的一条条短信,眸色越发地深,空气里,尽是不寻常的寂静…… 065 嫁给我吧! 睡了一觉的诗若雨,发现世界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昨晚,她一直在想御宸希,临近早晨6点钟才睡下,直到拍门声不断作响,她才苏醒过来。 是妍妍! 妍妍边拍打着门,边不停喊着她的名字。 “妍妍稍等一下,我这就来。”诗若雨边回应,边顶着混沌的脑子走过去,拉开内反锁的铁柱子,只见门外果然站着唐慧妍。 唐慧妍见到她,也顿时错愕了一下,继而,随她走进屋内,事不宜迟将手里的杂志直接塞给她。 诗若雨先是一阵困惑,待看清楚杂志封面上的人,还有那些内容和字眼,整个人瞬间呆住了。 “喂,你男人不是御宸希吗?咋跟这个南宫泽走在一起?我今天打你电话都快要打爆了,一直是关机状态,你这小没良心的,都多少点钟了还睡觉?”唐慧妍迫不及待地问出心中困惑,说完后,目不转睛地望着诗若雨。 诗若雨也定定回看着她,而后,幽幽地说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扑进唐慧妍怀中,哭了出来,“妍妍,我只是想刺激他而已,想不到结果非但没法如愿,还拖累了南宫大哥,我真活该是不是?” 唐慧妍搂住她,一个劲地摇头,“没有,哪关你的事,就算要追究也是御宸希的错,是他莫名其妙,他该死!” 若雨是个很爱整洁的人,平时不管多累,睡觉前都会先洗澡,换了舒适干净的睡衣才上床,昨晚她却就这样穿着这套衣服睡觉,那该是多大的打击和悲伤,才导致忘了做这些事。 一想到她这些天一个人独自承受的那些痛苦,唐慧妍眼眶也渐渐红了起来,紧紧抱着她,黯然垂泪。 约莫两分钟,抱在一块的姐妹两人才缓缓松开,唐慧妍指着杂志,讷讷地问,“现在怎么办?” 诗若雨也重新看向杂志,一言不发,少顷,开机,拨打南宫泽的电话,可惜一直都是转到留言信箱。 “好了,先别管他,他是明星,多的是人帮他解决危机,倒是你,以后可怎么办?看那些字眼,也不知哪个杀千刀弄的,哪有这样污蔑人的。” 落选港城明珠小姐为了出名色诱当红偶像明星; 三流婊子水性杨花、死性不改勾搭人气偶像明星不遂索性陷害报复; 诗若雨就是个欲求不满的荡一妇,时刻想被男人上; 诗若雨你个不要脸的贱货,滚出地球滚出宇宙; 是的,这些胡乱污蔑造谣者简直该下地狱,然而,相较于唐慧妍的怒气腾腾,诗若雨则自嘲地笑了笑,脑海尽是昨晚自己像个小丑似的情景,还有回到家后,抛掉尊严对御宸希发出那些短信。 见她半响不反应,唐慧妍用手肘轻轻推了她一把,诗若雨抬眸,勾唇嘲弄发出话来,“最多以后不叫诗若雨呗,要不,你借你的姓给我,叫唐若雨,或者,跟天瑜的姓,叫张若雨,这样就没人联想到我身上来了。” 其实,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再说若雨平时一直伪装上班,倒也不怕被人发现真实身份,所以,唐慧妍不担心这方面,而是担心这次的事件给诗若雨带来阴影,最主要是,若雨和御宸希…… 哎,本以为,若雨找到新恋情,彻底摆脱对舜少昂的挂念,谁又知道,根本就还没到苦尽甘来的那一步。 “对了妍妍,你爸的事现在怎样了?对不起,最近忙,没怎么关心你。”突然,诗若雨又道了一句,已经收起自嘲和苦涩,郑重其事地把话题转到唐慧妍的家事上。 唐慧妍示意她不用忧心,云淡风轻地道,“什么对不起!倒是你,发生这么大件事也不跟我说,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你的事和我家事对我来说都一样重要的。” 说着,她还捏了捏诗若雨的脸。 诗若雨回她一笑,看了看时间,又道,“吃午饭了没有?等下一起到楼下那个小菜馆吃?” 唐慧妍怔了怔,看着她若无其事的脸容,便也点头。 大约半个小时后,洗过澡,换了干净衣服的诗若雨,与唐慧妍离开了出租屋。她恢复了平时的打扮,以致路人并没发觉她就是今天娱乐头条里的女主角,倒也相安无事,估计真的饿坏了,她一口气吃了一大盅饭,一个汤,一个雪糕,除了不怎么说话,其他情况都和平时没两样。 唐慧妍依然满腹思绪,在为她的事发愁,但见她一直这么云淡风轻、若无其事,于是也不多提,只在两人吃完饭后,提出去逛街,夜晚还留在出租屋睡,直到第二天傍晚,母亲来电催促,唐慧妍不得不离开。 而这时,诗若雨也终于把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 屋里点着一盏小小的节能灯,静得鸦雀无声,而且,静得毫无人气。 她赤着脚,曲着身体蜷缩在藤椅上,埋头一动不动地坐着,直到窗外忽然传来一声什么响音,她才抬头,拿手机再次拨打南宫泽的电话,结果却依然没法联系。 深夜十二点,到处透着黑夜的寂静和萧条,就连天空,由于是月底也一片昏暗,几颗星星零零散散地挂在空中,就像她此刻寂寥孤独的内心。 她伫立窗前,一站又是一两个小时,最后,借助天瑜前阵子因失眠而到医院开的安眠药度过余下的半夜。 翌日,周一,她像往常那样,准时回公司上班,她还特意化了浓妆,让自己变得更加与那个头条人物“诗若雨”沾不上边。 同事们都在讨论那件事,大概十点钟的时候,她被叫到艺员部总监姚晖的办公室。 姚晖给她印象一直是个冷静且有素养的女人,不像莫婷那么霸道横蛮与盛气凌人,可今天,她一踏进门,还来不及对这间优雅华美的办公室多看两眼,便听姚晖劈头盖脸地对她发出一连窜的责骂。 原来,站在高位上的人其实都是趾高气扬、盛气凌人的,都很喜欢教训人,都很喜欢跟人讲道理,而且,从没想过这样的教训和道理是否真的应该落在别人的身上! 姚晖说,别人不知道你是谁,我可是很清楚,本来,当初我也看好你,头一个想签的人就是你,谁知结果让我大跌眼镜,诗若雨,你那是自己堵死了自己的路,做人,要脚踏实地,靠自己的努力去换取成功,而非投机取巧异想天开,上天给你美貌,是让你用得其所,而不是耗在旁门左道上,否则到头来只会害人害己! 这些话,不可否认颇有道理,可是姚总监,你有什么理由对我说这番话? 你看中我,我很感激,谢谢你的欣赏,但是,我真不是自己堵死自己的路,真相怎样,我自己知道,当然,我不会跟你说,因为没必要。 嗯,做人要脚踏实地,这个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妈就已经教过我,而我,长这么大,也一直兢兢业业,没走过什么旁门左道,我更不敢异想天开,参加选美,为的是奖金,只单纯的为了奖金!大明星这个梦,在你们看来或许是梦寐以求,是伟大的,但我真没稀罕过! 至于美貌,我很感谢老天爷在这方面对我的厚爱,但我并没想过要用这个“美貌”去得到什么!我承认,这件事纵使我是无心的,但也因我而起,是我连累了南宫大哥! 可一件事归一件事,有时候你们想要的东西,并非就是别人想要的,你们觉得理所当然的事,并非也要别人觉得如此!所以,刚才那些话,你不该对我说!不该这样教训我! 当然,这些心里话诗若雨并没有对姚晖顶回去,只因觉得目前默默无闻的自己,还没有那个能力让自己可以随心所欲地反击,所以,在默默承受着姚晖一番夹棍带枪的责骂嘲讽后,诗若雨神色郑重地看着姚晖,问起南宫泽。 姚晖一听,马上又气急败坏地怒斥,“你还想找他?你嫌害他还不够?” “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怎样,我打他电话,一直联系不到他。”诗若雨自动忽略着姚晖的怒容,继续淡淡地道。 然而,此刻的姚晖岂会听她解释,语气越来越激烈,“你这样的祸害,他怕你还来不及,当然不让你联系上!我今天叫你上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你若还有点羞耻之心,还有点良心的话,以后别再找他,别再给他添麻烦!滚出去!” 诗若雨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她只知道,自己回到工作的地方,在同事们依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讨论着那件事时,她则静静地窝在自己的座位上,埋头桌面,耳边反复回响着姚晖教训她的那些话。 中午,她不想再听到关于这件事,于是没有跟其他同事去饭堂吃饭,而是自己一个人去外面吃,胃口不好,她只点了一份酸辣粉吃,吃完,回到公司大厦首层的花园内,漫无目的地游荡。 正午的阳光刚好充足地洒落在花园里,她走着走着,随意找了一个阶梯坐下,呆滞的双眼无意识地望着周围生机勃勃、竞相争放的花草树木,渐渐地,头往上抬起,看向大厦最高的顶端,对着某个地方看得出神,直至到有个人影闯进她的视线。 是他吗? 他似乎也在往下看,眼神炽热地看着她? 顿时间,一股狂喜自诗若雨眸底跃起来,但很快,又缓缓地淡去,她的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诗若雨,都这个时候了还戒不掉痴心妄想? 不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 他那么高高在上,那么高深莫测,那么的高不可攀……拜托你,别做白日梦了! 视线从上面收了回来,唇间带着的依然是一种苦涩、酸楚和自嘲的弧度,她埋首膝盖间,从而不知道,其实刚才她并不是产生幻觉,并非痴心妄想,那儿,确确实实站着一个人,一个她认为是谁就是谁的那个人。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响声,良久之后,昏昏欲睡中的诗若雨忽然闻到有人在叫唤她,她缓缓的抬头,看到周舟朝她走来。 “若雨,你没事吧?”周舟也已经知道那件事,在电话里慰问过她,如今趁着午休时间,亲自来看她。 诗若雨并没有站起来,而是就这样仰着脸,望住他,微笑地应道,“我没事。” 周舟颀长的身影渐渐蹲下,与她并肩而坐,看着她苍白憔悴的容颜,心里像被刀子划过的痛。 “吃饭了吗?”诗若雨哑着声,问道,似乎猜到他也会问她,自己又接着说,“我已经吃过了,今天突然想吃点酸的东西,于是去了外面小店吃。” 看着她明明内心很难过很悲伤却又硬撑着坚强无事的样子,周舟心疼更甚,心痛更甚,努力压住喉咙的哽咽,毅然道了出来,“若雨,嫁给我吧,小雨点,嫁给我吧!” 刚才,他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埋首膝盖间,娇小的身影那么的孱弱、孤独、落寞、凄然,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明明充满生气,他却有种心惊胆寒的感觉,他走近,叫她,叫了好多声,她却动也不动,毫无知觉。他不禁想,这么安静的她,会不会死了? 她才十八岁,可她受的苦难和经历,足以胜过人家三十八岁的。 那些年,他没机会参与,但他能想象得到,一个才十一岁的小女孩,娇弱,天真,无邪,本应该是无忧无虑、备受父母宠爱呵护的小公主,忽然间却失去了一切,还要体验人生各种恶毒无情…… 如今,她好不容易长大了,为自己的未来努力奋斗着,却又突然陷入这样的丑闻。上次,污蔑她勾引御宸希,这次,又造谣她勾引南宫泽,那些人咋就这么坏,这个世界为何总有这种丑陋的事发生,还发生在若雨的身上! 她不爱他,他是知道的,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可他没法阻止自己去爱她! 他知道,她对他很好,但也知道,男女始终有别,她和天瑜、妍妍的关系比他好得多,她的很多秘密和心事,天瑜和妍妍清楚,他却无缘知晓。所以,有时他不禁发想,假如老天爷注定了他不能与她成为爱人,何不把他生作女儿身,这样他就可以像天瑜和妍妍那样,时刻陪在她的身边,了解她的心事,给她安慰,给她呵护,那么,兴许她就不像现在这么孤独、这么凄凉、这么悲惨。 他做不了她的闺蜜,便只能继续对她发出异性的爱,求她嫁给他的那句话,于是脱口而出。 “若雨,求你嫁给我,让我名正言顺地保护你,以后我爸就是你爸,我妈就是你妈,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你不会再孤零零一个人,而且,我发誓决不负你,这辈子只爱你,我会陪你一直到老!”周舟伸出手,轻轻地扶住她两边肩头,又因为内心的迫切,按得紧紧的,极用力的。 诗若雨回望着他,眼中渐渐泛起了一滴滴泪花,渐渐的,泪花越来越多,最后,她哭倒在他的怀中。 “若雨,小雨滴……”周舟抱着她,内心不停地呐喊着对她专属的称呼,也忍不住红了眼,“哭吧,把心里那些难过痛苦都哭出来,别一个人憋着,别憋着!” 他的声音仿佛在催眠,诗若雨这一哭,许久才停。 她从他怀里出来,清澈的眸子凝着他,对他刚才的求婚,做出了回应,“小舟,谢谢你,可是,我不能接受,因为我不爱你。” 周舟似乎早有预料,并无过多失望和悲愁,马上道,“没关系的,我爱你就行了,再说,很多人都是婚后恋爱。” “那是别人,小舟,那不包括我,我心里已经有了别的男人,我很喜欢他,所以,我又怎么能嫁给你!” 这时,周舟倒怔愣了一下,本能地问,“你有了喜欢的人?他是谁?南宫泽吗?” “不是。” “那是谁?若雨,到底是谁?难道是……” “别问了小舟,我不想说,以后吧,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但我真的不能接受你的求婚,你是个好丈夫,我也相信这辈子你会很爱你的妻子,但是,这个福分不属于我,真的,小舟。” “若雨……”周舟欲再坚持,碰巧他的手机有来电,母亲打来的,说奶奶心脏病突发,进了医院。 诗若雨知道后,替他着急,她甚至还萌发想陪他一起去医院,但考虑到今天正发生着大事,自己不能随意请假,而且,自己只是小舟的同学兼朋友,现在陪小舟一起去医院似乎有点不妥,于是,打消这个念头,催促小舟尽快去,叮嘱他路上小心。 周舟稍作沉吟,便也跟她辞别,急匆匆地朝大厦外奔去。 诗若雨继续蒙头,蜷缩在太阳底下,到了差不多上班时间,才返回办公室。 出乎她的意料,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不过,她没多余的心思去探究,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拿着手机不自觉地翻到南宫泽的号码,然而一想到姚晖的训责,她又迅速退出通讯录,打开电脑,整理一些文件,渐渐地时间已经去到2点半,那些同事还是没回来! 她纳闷,沉吟了一会,走出办公室,扶着栏杆四处张望,又绕着走了一阵子,最后,在多媒体室的门外,终于看到了她们,还有,南宫泽! 几日不见,他依然容光焕发,星味十足,光芒四射,坐在礼台的最中央,旁边挨着姚晖,其他几个助理也都伺候在一边。 不知怎么的,看着这样的画面,诗若雨心头即时涌过一股不舒服的感觉,甚至,觉得有点儿刺眼。 然而,她又没法叫自己离开,故只能悄悄地躲在门口处,认真仔细地往那看,而后,陷入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这种时候开发布会,她猜到是与什么有关,却万万想不到,南宫泽会在发布会上这么说! 单方面暗恋她?主动追的她?但被她以年纪还小、即将出国深造而拒绝? 这……怎么可能!根本就没有的事!还有,她几时说过要出国深造? 瞬时间,她懂了,全都懂了! 刚才,她才因为自己被蒙在鼓里而感到画面刺眼,甚至还为他躲避她感到难受,却原来,他依然是那个时刻想保护着她的南宫大哥。 他宁愿自己名声受损,将她从恶意打击中解救出来。 忽然,她想冲进去,冲到台上,跟记者说,他在撒谎,事实根本不是这样,可是,她的脚仿佛被盯在了地上似的,没法动弹。 她不能这样做,她若是这么做了,南宫大哥的一片好心就会被辜负了,而且,将引来更加无法估算的轰动和影响。 所以,她能做的是悄悄地往后退,默默地离开。 兴许是自己有意回避,又兴许姚晖从中阻挠,接下来的两天,诗若雨没再见过南宫泽。 她的岗位依然是南宫泽的助理,同事也还是不晓得她的真实身份,但她知道,一切都已经不同了,再也没法回到以前了。 因为天气影响,天瑜的户外拍摄延期,偶尔,她会和妍妍见面,却继续佯装着坚强,在小舟面前也是。 每天中午,她都会到外面吃饭,吃完就跑到公司花园晒太阳,每次都是随意坐在阶梯上,脸埋在膝盖,一呆便是一个小时。 曾经,她满怀希望和憧憬,做好在这个行业奋斗下去的决心,现如今,她却发现自己的内心起了彷徨,她不清楚自己还该不该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可是,不呆的话又该何去何从? 暖暖的太阳照射着她的身体,她却感到无比的孤寂,脑子沉沉的昏昏欲睡,有时不禁想,若是能这样永远沉睡下去也不失一件好事,然而,这总归只是她的一种逃避心理,到点之后,她还是得回办公室去。 像以往那样,她缓缓站起身,边深呼吸边漫无目的地朝四周环视,而看着看着,猛被不远处那个高大的人影深深地震慑住! 依然是那熟悉的俊颜,依然是那熟悉的冷漠,却又依然是那熟悉的炽热的眼神。 这次,她确定不是幻觉,不是白日梦,不是痴心妄想,那人,真真切切地出现了,就在她的眼前,距离她不到十米之远。 她终于明白,什么叫一眼万年。 明明只是几天时间,她却觉得已经隔一个世纪,再见这道人影,这张颜容,她激动委屈得直想大哭出来。 御宸希,你这个混蛋! ------题外话------ 今天教师节,不知有没有亲是老师?祝节日快乐,生活幸福美满哦! 066 御宸希,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时间就像静止了一般,她定定地望住他,连呼吸也不敢做了,生怕一个不经意,他会从她视线里消失,然后发现这一切其实只是幻影。 许久,她的脚终于迈了出去,一步步踩在大理石面上,缓缓走向他。 十米之遥,正常会走多久她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好似花上了半个世纪的时间,似乎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 就在她好不容易走到了他的面前,他的脸容在她视线里显得越来越清晰、深刻,让她伸手可触时,忽然,另外几道人影挤进她的眼帘。 钱子易、沈轩,夏青…… 钱子易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沈轩亲切地喊着她的名字,夏青则还是那种她到现在也还弄不明白的敌意。 她不理他们,再次看向那个人,嘴唇微颤想说出些话,然而她尚未开口,只见那人忽然转过身去。 “御宸希!” 她想也不想,急忙拉住他的手臂。 他的手猛然一僵,脚步也轻轻一停。 抓住他的手,加紧几分力度,她准备走近一些,却见夏青冷不防地伸手横了过来,一身寒气,言语冰冷,“诗小姐,请你自重,否则休怪我公事公办。” “夏青!”沈轩喊了一声,但也并没出手阻拦夏青,而是,看向御宸希。 其实,在场的人都在望着御宸希,这个一直沉默不语,谁也不清楚他内心在想什么的男人。 时间在等待中过去,大约半分钟之久,御宸希抬起另一只手,抓住诗若雨纤细的小手儿,缓缓地从他手臂上挪开,修长的腿脚跟着迈起,优雅地离去。 四周,一边宁静,回到了先前的沉寂无人。 诗若雨仿佛石化了般,呆滞的双眼紧盯着那人消失的方向,久久都不动弹。 诗若雨,你还是那么可笑! 不知耗了多少时间,也不知道耗了多少力气,诗若雨总算回到办公室,同事们都在看着她,然后,林姐跟她说,姚总监找她,就在南宫泽的办公室。 姚晖又找她?又要教训她吗? 身心疲惫的她真不想面临这些,可她不得不去。不过,去到之后,发现除了姚晖,南宫泽也在。 “若雨,你咋了?面色咋这般难看?”还是像以往那样,南宫泽第一时间冲过来,扶住她,关切慰问。 诗若雨立即感到喉咙一紧,眼眶发热,但终究,忍住没让自己哭出来。 姚晖则轻咳了一下,淡声吩咐道,“都过来坐下吧!” 南宫泽并没多大反应,倒是诗若雨,冲南宫泽微微一笑,轻轻挣脱开他,先行走向姚晖。 “刚过去那件事,我已经不想多提,现在只想做一个调整,要么,你辞职,要么,你换到别的艺员那,总之,你再也不能跟在南宫泽身边。”姚晖果然雷电风行,事不宜迟地说出今天召集两人开会的目的。 那天发布会举行后,结果如她所料,南宫泽名声受损,加上同行对手的竞争和恶意打击,已经有三家广告商对南宫泽的代言提出解约,南宫泽的一些商演活动也被搁置或取消,微博上更是混乱无比,后来,得龙讯影业的当红明星朴修出轨的新闻冲击,民众纷纷转移视线,情况才渐渐好转。 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法原谅诗若雨,没法容忍再让诗若雨跟在南宫泽身边做事,本来,这事应该先跟南宫泽商量,但她清楚,南宫泽肯定不同意,故她决定来个先斩后奏,让诗若雨自己识趣退出来打消南宫泽的挽留。 果然,南宫泽一听她的安排,错愕,接着迅速提出反对。 姚晖早有预料,也马上跟着理论,“南宫,我是为你好!难道你想再开一次记者会?可不是每次都那么侥幸碰上其他出轨新闻来冲击的。嗯,你想说,她的真实身份没人知道,但纸包不住火,这世上没有挖不出的秘密,只差不坚持的娱记。还有,你曾经说,选她当助理,是觉得她像你妹妹,绝非因为爱情,结果呢?妹妹变成情人!这就是你所谓的保证?亏我那么信任你!” 姚晖说得振振有词,咄咄逼人,但让南宫泽没法反驳的真正原因,还是出自在御宸希身上。 虽然,他也弄不明白御宸希安排那样的发布会是什么意思,但这个时候,自己更应该帮若雨,因而,即便明知自己和若雨是清白的,可他还是没法跟姚晖辩驳、解释。 只是,要他就此放弃若雨,他也万分不同意!若雨跟着他,本是一个优差,假如忽然将她调给其他艺员,那些人肯定会说,若雨办事不利,被降职,自然而然对若雨产生不好的印象,以后若雨的工作必然面临很多困难。 看着他一脸沉思、满眼写着不愿意,姚晖于是转攻诗若雨,虽不像上次单独教训时的盛气凌人和不留情面,但也依然句句铿锵有力,大体意思就是要诗若雨知恩图报,知难而退,十分懂得利用诗若雨的心里,结果也如她所愿,诗若雨主动提出辞职。 听到此,南宫泽再也坐不稳,抓住诗若雨的手,急切地道,“若雨,你别胡说,大哥不会让你走的,大哥不准你辞职。” 诗若雨便也不挣扎,望着他,忽然,微笑道,“南宫大哥,其实我这样决定并非全因为你,最近我觉得很累,真的累了,我想休息。” 人累,心也累。她离开,大部分原因是出在御宸希那。 南宫泽不知情,决意要她留下,他甚至不惜威胁姚晖,说若雨要是辞职,他也退出演艺圈! 姚晖料不到这样的结果,顿时只想骂他疯子!但最后,权衡之下答应让诗若雨放个长假,她想,先不让两人朝夕相对,在诗若雨放假期间,再想其他办法。 南宫泽打的是另一个主意,他深知若雨的倔强,再勉强下去会弄巧成拙,于是打算先这样,至于诗若雨,她不能眼看着南宫泽大好前途毁在自己身上,也只好作罢。 姚晖已经离去,办公室里只剩南宫泽和诗若雨。 他看着诗若雨,稍作沉吟,道,“若雨,你别担心,大哥不会让你失去这份工作的,这个月你先好好休息,大哥拍完戏回来,你再继续回来工作,总之,你在,大哥在,你走,大哥陪你一起走,大不了,大哥回去做生意!” 本是垂着头的诗若雨,缓缓抬起脸来,满眼感激地望着他,语气幽幽地道出,“不知南宫大哥还否记得我当初是怎么喜欢你的?你拍过的几部戏,无论担任主角或配角,都演绎得非常出色,深入人心,一个类型可以说是本色出演,但不同的类型都能让人感到是本色出演的话,那就代表这个人演技非凡,而你,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这个世上,很多人的工作做得好,但并非都是他们喜欢的,你却不同,你不但喜欢演戏,还演得非常好,星途一片光明,这是多么的难得,所以,我不希望你放弃它!嗯,或许你可以转行,回去帮伯父的忙,但不是在这个时候灰溜溜地走,留下臭名,而要走也应该在你最闪耀最巅峰时期,光明正大地宣布退出,让人永远记住的,是你的好!” “可是……” “每次听到你说大哥怎样大哥怎样,我心里都很感动,我在想,我有一个大哥,他很疼我,很关心我,呵护我。大哥,你为我做的,已经够了。其实,即便我们不在一起工作,以后还是可以联系的对不,只要大哥你有空,可以约我吃饭,爬山,打球。而我,也可以试试其他行业,说不定我能打出一片天地呢。” 他知道,这只是她安抚他的话,然而,他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只能搂住她,尊重她的决定。 考虑到目前风头火势,避免引起没必要的意外和麻烦,南宫泽只跟几个助理说了诗若雨要放长假的事,谁知这几个人听后,还是生出了猜疑来。 “喂喂,其实你们有没有想到,若雨就是这次头条里的女主角?两个人都叫诗若雨耶!” “啊,不是吧?两个人完全不同类型,怎么可能?再说,若是那个诗若雨,咋愿意屈身来当一个小助理!” “人家当然不是真的想来工作,而是寄恋爱于工作,当初咱们不是纳闷阿头为什么忽然找个新人来当助理吗,这就是理由!” “对哦!有道理。” “我还是觉得不可能,假如两人真的想搞地下情的话,那天就不用去帝宫了,直接私下求婚不就行了?若雨既然愿意来当他的助理,说明对他也有意思,有什么私下搞不就得了,哪需那么高调隆重?你可知道这次的事对他影响有多深!故我觉得,此诗若雨非彼诗若雨,阿头分明是暗恋那个,于是找个同名同姓的经常见面,好满足他的小幻想。” “你的也有道理。” “好了,大家都不要再说了,她们不是同一个人,同名同姓只是巧合而已!都赶紧工作去吧,最近气氛这么凝重紧张,我们还是别多嘴,被阿头听见被炒鱿鱼呢!”林姐开始发话,阻止众人继续讨论下去,不过,当她静坐下来时,望着诗若雨的位置,满面沉思。 放大假的当天,诗若雨照样留在公司直到下班时间,尽管说是放长假,但她总觉得,自己这次走,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 手头上的工作已经转给其他同事,她相当于没事可做,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她约了沈轩到咖啡厅见面。 早在出事那会,沈轩就打过多次电话安慰她,今天似乎也已经知道了她放假的事,人一坐下便笑着对她道,“若雨,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等你回来沈大哥请你吃大餐。对了,下个月底是公司建立周年庆,到时会有一个大舞会,很多抽奖活动的哦。” 诗若雨回以盈盈一笑,沉吟了少顷,问道,“沈大哥,其实今天约你来,是想谈谈关于御少借给我的那笔钱,我有个这样的安排,我打算每月存两千到你的卡上,直到全部还清,然后你帮我一起还给御少,好吗?当然,以后我要是赚的钱多了,每个月会多存一些,总之,我会争取尽快把这笔钱还清的。” 出其不意的话题,让沈轩欢快的笑容即时凝住,怔愣了好些时间,才结结巴巴地道,“若雨,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 “总归要还的不是吗?”诗若雨讷讷地道,唇角渐渐浮起一抹苦涩自嘲的弧度,“我和他非亲非故,他能借钱给我,我已经感到很庆幸,很感恩,又岂能不知好歹,想白占了人家的便宜。” “御少不在乎这点钱。” “嗯,这笔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我不能因为这样就霸着不还,没有理由这样做,而且,我也没资格,沈轩,你应该知道的。” 他应该知道?她是指,那次她主动送早餐给御少,御少不理吗? 可是…… 看着明明是在笑、却让他觉得她很落寞、很忧伤,沈轩心头顿时百感交集,神思混乱。 他很想告诉她,其实,御少并非她想象的那么无动于衷,御少对她,还是很独特的,这么多年来,除了夏静,她是唯一让御少破例的女孩。 然而,一想到夏静,那个早在御少生命历程烙下深刻印记的女子,他又不自觉地退却了。 彼此沉默了一阵子,诗若雨提出辞别,“那就这样了,稍后你把卡号发给我,下个月一号我开始转给你。你应该挺多事情忙的吧,我不打扰你了,有什么事再电话联系。” 话毕,她冲他礼貌地笑了笑,起身,离去。 踏出咖啡厅,她沿着大楼静静地漫步,不知走了多久,抬起头,望着顶层最高的那个位置,看了好一会儿,而后闭上眼,深呼吸,似乎做出了一个决定,再睁开眼时,拿出手机给御宸希发了一条短信。 御宸希,你放心吧,我以后再也不会缠着你了,我会停止喜欢你。对曾经给你带来的困扰,很抱歉,以后不会了。 随着短信发出去,这个刻骨铭心的号码,也毅然地从她手机通讯录里删除掉。 067 傲娇冷漠的御少,终于知道急了! 大厦的顶楼 金碧辉煌的会议室里正举行着一场重要的董事&高层会议,各个部门的经理轮流汇报着相关事宜,主席位上的御宸希也神色自若地静静聆听着,忽然,一道特殊的声音响起,他肃静的俊颜冷不防一怔,深邃的黑眸顺着响声往桌上的手机瞄了一眼,而后,若无其事地回到会议上,可不到十秒钟,他忽然伸出手,将手机拿起来,点开屏幕上指示的“新短信”。 御宸希,你放心吧,我以后再也不会缠着你了,我会停止喜欢你。对曾经给你带来的困扰,很抱歉,以后不会了。 我以后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我会停止喜欢你…… “御总,御总……” 一声透着纳闷却又难掩敬畏的呼唤,缓缓传到御宸希耳畔,他回神,这才发现,偌大的会议室里已经变得一片寂静,在场的人都在看着他,一双双眼睛泛着诧异和好奇。 “可知你盯着手机多长时间了吗?三分零六秒!谁发来的短信?” 钱子易则凑脸过来,压低嗓音道了一句,表情怪异。 这人开会期间总是威严赫赫,冷肃严厉,如今却握着手机发呆,很明显的心不在焉,简直让大家跌破眼镜,难怪那些董事和高层都觉得意外不已。 御宸希冷冷地瞥了钱子易一眼,目光恢复凌厉,重新看向众人。 众人心中疑惑未消,但也不敢多加表露,市场部经理更是不敢二心,赶忙接着往下讲,完后,像往常那样问御宸希的意见。 然而,那人却又是一副神思恍惚状,市场部经理不觉再次额冒细汗,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只好跟钱子易求助。 钱子易一脸沉思,注视着御宸希,数秒,不得不再一次靠近过去。 御宸希又一次晃过神来,黑眸飞速闪过一抹窘色,对依然充满诧异惊震的众人淡淡地扫了一眼,目光停在那个神态忐忑不安又热切地等待他回应的市场部经理,他的心头猛地窜起一股烦躁,抬了抬手,道,“休息十分钟,稍后继续。” 话毕,不理众人的反应,带着手机往外走去。 手机屏幕依然停在短信栏那里,一打开,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两行字,俨如刺眼的光,弄疼了他的眼。 他眉宇间尽是狂躁之色,大手摸进裤袋,掏出烟盒,抽出一根香烟点燃,用力吸了起来。 烟雾缭绕,笼罩着他俊美冷酷的面容,眼前的景物变得朦胧,某些字眼却在他脑海极度清晰地回放着。 一根烟吸罢,他的手再次摸索向裤袋,不过尚未伸进去,猛被一个说话声停止了动作。 “不不不,我想开的那个账户是,每个月只可以存钱进去,不能拿钱出来……那是别人存给我……嗯,同城的……我这不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拿出来吗,那不是我的钱了,我是帮人家保管……哎,反正具体情况一言两语我跟你说不清楚……其实你们也无需了解这么清楚不是吗……你这银行咋这样?开个户还问这么多,算了,老子不开了,老子找其他银行去!” 说话的声音异常熟悉,御宸希手从裤袋掏出,挥动长腿,朝说话声走去,直走到那人的面前。 “咦,御……御少?”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影,沈轩瞪大了眼,下意识地将手机藏到背后。 “跟谁在打电话?”御宸希黑眸深谙,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沈轩一顿,支吾道,“和……和银行。” “做什么?” “呃……就是……我想开个账户,存钱。以往我都是月光族,每次急需用钱总一分不剩,我就想,跟夏青大哥学学吧,自己也开个账户,每个月存点钱进去。”在御宸希精明锐利的注视下,沈轩断断续续、结结巴巴,花了近一分钟总算把整段话说完,但又忍不住暗暗佩服自己的机智。 当初,借给诗若雨那笔钱他本是打算自己帮忙,每个月从工资扣还给御宸希,但事实上,月底出工资时,照常全额,所以,那笔钱等于御宸希借了,他每月到手的工资还是挺多,现在说想存点钱,也是有道理的。 然而,他的窃喜维持不到两秒钟,便闻御宸希冷哼了一下,“是么?我怎么听到你跟银行的人说,是别人存进来?” 是以,沈轩瞬间石化,眸底一抹心虚闪过,脑子只好继续飞转,然后,又硬着头皮继续扯,“嘿嘿,御少好耳力啊,想骗骗你都不行,其实,是我爸打算每个月给我存点钱,我怕自己忍不住花光,所以……所以想开个只能存不能取的账户,这样才不辜负我爸的一片心意。刚才之所以撒谎,是怕你笑,毕竟我这么大了,还要我爸寄钱,多不好意思。” “下次撒谎,记得先想好不容人反驳,否则漏洞百出,只会显得你像个白痴。” 呃—— 白痴? 御少说他是个白痴? 可是…… 看着那人眼中清晰可见的怒气,沈轩心虚低着头,讷讷地道,“我……我知道了。对了,御少,我突然想起还有件事没做,我先去做了,拜拜!” 话毕,不敢再留半秒,迅速逃离。 御宸希若有所思地目送着他,一会收回视线时,手机拨通艺员部的某组内线电话。 电话响过几声,那边才接通,是一个礼貌客气却陌生的女音。 御宸希剑眉微微一蹙,淡声道,“叫一下诗若雨。” “哦,若雨有事,最近都在放假,刚才已经走了哦,请问哪位找她?有什么需要我转达的吗?”那边继续礼貌有加地应道,充分显示了公司员工的高素质。 御宸希并不为此觉得半点欣慰,好看的眉峰越皱越紧,掐断电话,紧接着,翻到一组手机号码,拨打出去。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Shit! 他狂躁,握住手机的手捏了紧,差点要将它抛出去。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喂,不是说休息十分钟吗?现在过去多久了?借手机我看看。” 钱子易出来了,先是瞧了瞧御宸希脸上罕见的烦躁之色,而后,盯着御宸希的手机。 御宸希回他冷冷一瞥,冷冽的薄唇紧紧地抿着。 “好,不看!那你直接告诉我,短信谁发来的,讲什么?”钱子易锲而不舍,继续追问。 结果却见那人直接从他身边走过,留给他一个冷漠的大背影。 他望着,满眼深思,少顷,也开始抬步,追了上去。 昼夜交替,日夜穿梭,诗若雨放大假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 那天晚上回到出租屋楼下的小超市,她买了两大袋食物,然后一直窝在出租屋里没踏出屋门半步,每日睡了吃,吃了睡,手机一直关着,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直到第四天,才有所改动。 今天,是妈妈的生日,其实,现在应该称生忌。 周倩容霸占了整个诗家,霸占了属于妈妈的一切,只有一点尚且欣慰,妈妈的灵位一直得以安稳地摆在诗家祠堂,和诗家列祖列宗摆在一起,就在诗家大屋旁边那座独立的小房子里。 这一年多,她尽管搬了出来,但每到这一天她都会回诗家一趟,今天也不例外。 简单梳洗一番,换了一袭素色的衣服,她这也才打开手机,然后只听无数短信声响个不停,她一条条地快速翻看,有妍妍的,天瑜的,小舟的,南宫泽的,而沈轩发来的那条,让她足足盯着好几分钟之久。 “若雨,虽然御少那天没有接受你的早餐,但他心里其实挺在乎你的,别的不说,就说最近你和南宫泽那件事,南宫泽在发布会上说的那些话,其实是御少的主意,他不惜冒着牺牲南宫泽的可能,冒着公司会损失很多金钱的危险,只想保护你别再受那些舆论的恶意中伤。这是御少从未对其他女人做过的。” 一个个字,印刻在诗若雨的脑海,她几乎能背了出来。 但那又怎样,就算真的是他这么做,又能说明什么?只能说,他为了他自己良心好过吧,曾经,那么多次,那样地占她的便宜,是以,给她一些补偿? 苦涩冷然的笑,渐渐自唇角浮起,诗若雨毅然退出短信栏,手机放回包包里,踏出家门。 她在花店挑选了一束香槟玫瑰,生怕人潮拥挤把花损坏,她不坐巴士,而是特意改乘坐计程车,她抱着花,看着沿途闪过的景物,回想妈妈在世的美好时光,回想妈妈离世后的悲惨生活,回想往后继续没有妈妈陪伴的未来,热泪盈眶。 车子抵达目的地时,计程车司机被她悲伤落泪的样子震到,好心地问她怎么样,她感激地说自己没事,付了车费,下车。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家园,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不想见到那几个恶人,她直接走到主屋旁那栋比正常平房显高的祠堂,却出乎意料,那几个人,竟都在里面,且似乎做了很过分的事! 看来,她们是知道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她一定回来,于是都在这里等着? 不理会那一张张充满敌意仇视的嘴脸,诗若雨目光紧盯着被扔至地上的灵位,满腹悲伤顿时转为满腹悲愤,疾步跑过去,将灵位捡起抱在怀中,怒瞪着周倩容,吼叫出来,“周倩容,你做人别太过分!” 周倩容毫无惧意地回望着她,冷笑,“我咋就过分了,我在替我老公尽心尽孝也算过分?” “就是,我妈在打扫灵台呢,你一进来就大吵大叫,才真是过分,还有,我妈收拾整理了你妈的床铺,你不该说声谢谢?”周丽嫣这胸大无脑的女人,每次都首当其冲地加入阵列,至于周梓嫣,不做声,却是满眼得意。 诗若雨拳头已经紧紧地捏起来,尽心尽孝?打扫灵台?其他灵位都好好地摆在原位,只有妈妈的被扔到地上,妈妈的灵位,她自己会收拾整理,才不需要这几个臭女人来假好心! 又是义愤填膺地给这伙大小巫婆每人一记无比痛恨的怒瞪,诗若雨不再浪费时间她们身上,将母亲的灵位放回灵台上,然后,香槟玫瑰也放上去。 “好一个有孝心的女儿,她在九泉之下得知应该会瞑目了吧。不过可惜啊,生的时候守不住,死了也只能在这里挣扎,在这里占有一席之地又有何用,活着,才是最厉害的。” 周梓嫣已将工作上的事告诉周倩容,母女仨对她更加痛恨,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一幕,分明是打定主意来找碴,不让诗若雨安宁。 诗若雨毕竟年纪轻,还被用她最在意的事情刺激,还快便落入她们的圈套,结果,几人大打出手,整个祠堂一片混乱,母亲的灵位被扔在地上,蹦了一个角,她精心挑选的那束鲜花也被踩成碎片。 一支支残花骸叶,支离破碎的花瓣,洒落在地上,连着母亲的灵位,场面惨不忍睹。 诗若雨越看越悲痛愤怒,身体骨骼和肌肉都绷了起来,两只拳头越握越紧,一条条青筋清晰可见,只闻她悲愤怒吼一声,满眼赤红地向周倩容冲过去,拼尽全力只想将这个可恶的女人打死,为妈妈报仇。 周倩容先是躲避反击,紧接着,竟然停下来,两手抱着头哀叫连连,而就在这个时候,空气里陡然响起一道震耳欲聋的怒斥。 “诗若雨,你这是在做什么,还不给我住手!” 诗建东! 终于出现了! 却是在这样情况中出现,一出现就叱喝她! 诗若雨还来不及回头看,只觉耳朵忽然嗡嗡一阵作响,天旋地转,她整个人跌倒在了地上,脸庞,火辣辣地痛! 诗建东打了她,狠狠地赏了她几巴掌! 这时,他怀里搂着周倩容,气愤地瞪着她,仿佛她有多可恨和可恶,干了一件多么天理不容的坏事! 呵呵—— 诗若雨冷笑出来,那抹笑在她红肿且又带着几道被尖锐的指甲刮过留下的大约四公分的血痕的面容上,显得那么难看。 “爸,你要替我妈做主,这个小贱人真的不可救药了,我妈爱你,见你平时忙,担任起妻子的责任帮你打扫祠堂,这个不知好歹的小贱人却恩将仇报,借故打我妈,她根本就不是人!”周丽嫣恶人先告状,颠倒是非的本领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周梓嫣依然一言不发、深沉得意地笑着。 至于周倩容,这种情况下又怎么会辜负那身好演技,窝在诗建东的怀中呜呜大哭起来,“我打扫,难免碰到她母亲的灵位,这样她也不肯,好似她母亲的死是我造成,她母亲命短,没法享受这个世界的美好,那也是她母亲的命不好啊,怪得我吗?这些年来我为她付出那么多,处处体谅她,让着她,她不感恩也就罢了,还这样把我当仇人,你看我这身伤,她怎么下得了手,建东,我记得,你说过她是个乖巧善良的女孩,可事实上……” “周倩容,你会天打雷劈,会不得好死的!”诗若雨猛地站起来,龇牙露齿地朝他们奔过去。 啪—— 又是重重一巴掌,落在她娇嫩的脸上,紧接着,她的身体被狠狠地甩出去。 这次,诗建东不但掌掴她,还索性用力一推,将她推到远远的。 全身顿时像被什么狠狠地辗过,诗若雨身体一阵抽搐,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瞬不瞬地望着面前的父亲,让她感到那么陌生,那么可怕,那么痛恨的父亲。 是谁,曾跟她说,对不起她,想补偿她,希望她回家住,希望她以后过得开心快乐,这辈子无忧无虑? “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以后这个家也别再回了,你妈的事,我会处理!” 处理?怎么处理?把灵位拿去修补回来?又或重新去做一个,再甚至,就那样放回原位?生的时候他都不好好对待,如今人死了,他还会对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关注吗?有周倩容在,他会吗? 继续冷冷地瞪着他,诗若雨像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喊了出来,“诗建东,你不是说对不起我,对不起我妈吗?不是想补偿我吗,好,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和她离婚,把这几个女人赶出去,那么,我原谅你,我立刻搬回来住,这辈子,都对你不离不弃!” 心里有股不服输,有股傲气和自尊,却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可悲、可笑。 诗建东仿佛听到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整个人更加勃然大怒,厉声喝骂,“简直是胡闹!我还以为你在外面学懂事了,原来你是越活越不像话。倩蓉是我的妻子,这辈子都会是我诗建东的人,至于梓嫣和丽嫣,她们也永远都是我诗建东的女儿。” 一辈子…… 多么美好的一辈子,多么感人的一辈子…… 其实,她早就看清楚了的,这个人,除了那点不可改变的血缘关系,连陌生人也不算! 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那么痛,那么恨。 妈妈,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爱的男人,是你付出全部人生去深爱的男人!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和这样一个人生下我!我觉得自己好脏,身上流着这样的人的血,让我觉得好恶心! 诗若雨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诗家,等她有所神智,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空旷,沉寂,而且,冰冷。 她跌坐在地面硬邦邦的水泥板上,两手抱着膝盖,仰望着遥远的夜空,泪水连绵不绝地划过她的面颊,咸咸的泪浸着脸上的伤痕,刺辣刺辣的痛,但她都毫无知觉,她出神地看着天空,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呐喊着妈妈,不知多久后,她起身,往前走去。 一路颠颠颤颤,她边走边停,周围的环境由寂静,到热闹,再到寂静。 熟悉的环境,不一样的心境,她极目远眺着那栋楼房,却再也没有勇气和理由上去了。 原来,她走到了御宸希的住处。 这是怎么了,咋跑到这里来了,那人都那样子了自己还念念不忘,最困难无助、悲伤欲绝的时候想到的人竟是他,这样,到底是想干什么?难道因为沈轩那条短信?不,那条短信能说明什么,能改变什么! 诗若雨知道,自己应该离去,然而,她的双脚仿佛被钉在地上,没法动弹,她自我安慰地说,是自己太累了,走不动了,歇一歇吧,可是,又如何解释自己这么痴痴地朝着某个方向仰望呢? “咦,诗小姐,是你啊。”她的留驻,引起了保安的注意,是上次那个保安,他记得她! 这会,被她惨烈的情况吓到,惊诧中透着关切,“诗小姐你……你怎么了?你的脸……要不要帮你报警?” 视线缓缓转移到保安身上,诗若雨默默地注视着保安,一会,问,“我……能进去吗?” “你找御先生是吧?可以可以,对了,需要我帮你吗,你看起来似乎很累?还有你的脚……”因为上次的登记,保安知道她找的人是御宸希,这次便也毫不犹豫地让她进内。 “不用了,我自己还能走,谢谢你。”诗若雨婉拒了他,吃力地拖起双脚,往前走了起来。 保安便也不勉强,陪着她一路送她进入小区内。 宁谧幽静的花园里,路灯把诗若雨纤细的身影拉得很细,很长,她没有朝住宅大厦走,而是沿着花园的小径,漫无目的地游荡,不知走了多远,终于再也走不动了,停在一个亭子内。 亭子里安装着宽宽的长凳,她坐在上面,两脚伸直,背靠在亭子的圆柱上,仰望着遥远的星空,看着那颗闪耀明亮的星星,眼前渐渐幻化起一张久违的俊颜来。 刚认识舜少昂的时候,她还是没法对他完全敞开心扉,周倩容也还是虐打她,有一次,又将她打得满身是伤,她逃出家门,躲在街尾那个小公园里,那儿也有一个小亭子,就像现在这样,奄奄一息,后来,舜少昂出现了,他抱着她,再一次跟她讲,“小雨儿,别怕,我会保护你的,这辈子都会陪在你身边。” 原来,少昂哥的一辈子是这么的短,短得她还来不及抓住,就永远地失去,少昂哥,我多希望,自己能分半生给你,又或者,我把自己的命换你的命,你一定过得很精彩,很有意义,而不像我,过得这么黯淡无光。 少昂哥,我多希望你能像那次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然后,抱着我说,雨儿,别怕,我会保护你,会永远陪着你,可是,我知道再也不可能了,永远都不可能了。 充满悲伤的泪无声地划过红肿流血的脸颊,很痛,很痛,诗若雨却觉得,心里更痛,痛得无以复加,痛得让她紧紧地闭上了眼,往后,再也不想醒来。 夜,孤独依旧,寂寥依旧,小区门口处,一道汽车爆胎声划破黑夜的肃静。 守在门口的保安大哥很有责任心地跑过去,询问怎么回事,需不需要帮忙,而当他看清楚车里面的人,顿时发出一声惊讶,本能地道,“原来是御先生,刚才有位小姐找您。” 坐在车内的人,正是刚应酬回来御宸希,沈轩和夏青陪同一起,两人听罢,纷纷挑起眉头,沈轩还马上问,“小姐?什么小姐?” “姓诗,诗小姐,上次也来过一次,不过,今晚她状态很不好,浑身是伤,脸又红又肿,还流着血……” 砰—— 只闻车门打开作响,本是漫不经心地坐在后座假寐的某人,腾地冲出来,高大挺拔的身躯在保安大哥面前还魁梧上几分,俊颜深沉,嗓音森冷,“你说什么?” 保安不由咽了咽口水,好几秒,才把今晚看到的情况告诉他,说完怯怯抬起头,想看看那人的反应,却只觉眼前像是一道飓风扫过,那抹高大的身影已经闪电般地冲入小区,很快便消失于夜色当中。 这时,沈轩也从驾驶座里出来,抓住保安急声发问,“你说真的?谁弄的,谁把她弄成这样?” 保安于是也转看向他,人已没方才面对御宸希时那么忐忑仓皇,答道,“我也不清楚,她似乎走了很长的路,脚都瘸了,衣服也破了,身上脏兮兮的,本来我提议送她上去,可她拒绝了。” 沈轩听罢,整个人更加焦急,看往夏青,“夏青,车子交给你了!我去看看。” 然后,人跟着跑进小区内。 夏青巍然不动,复杂的双眼直盯着小区门口,深沉的眸底渐渐升起了一抹寒意。 068 御宸希你快停下来,你疯了! 一路疾奔赶向住处的御宸希,不忘沿途左右寻找,可直到他抵达自家门口,都根本不见那抹熟悉的小人影,他不死心地将整栋楼层各角落找一遍,还甚至开门进屋里,却都毫无结果。 这时,沈轩也已赶回来,见状同样惊讶不已,欲发问,只见御宸希二话不说奔进电梯,跑回小区门口处,抓住保安劈头便问,“你不是说她来了吗?怎么不见她?她到哪去了?” 他的嗓音冷厉暴怒,俊美的面容有点狰狞而显得十分恐怖骇人,带着那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简直就让人不寒而栗,即便是有过训练的保安也忍不住被吓得一时说不出话。 倒是紧跟过来的沈轩赶忙示意保安不必惊慌,语气平静地问保安,“诗小姐大概什么时候过来的?在这里呆留了多久,有没有见过她其实已经出去了?” “大概一个小时前,没见她出去,我不知道你们都不在家,否则我会让她在保安室等你们的,但我确定,她还没离开。”保安也总算做答,估计是听到他的话,御宸希的手在不断加紧,弄得他十分的疼痛,可他不敢表露,暗自忍着,同时,不禁为诗若雨略略担忧起来,看他们的情况,似乎找不到她,那她去哪了呢? “监控!带我进去看监控!” 御宸希再度做声,声音依然冷冽无比。 保安点头,立马将他们迎进保安室,调到那个时间点,画面上的人正是诗若雨,如保安所说,她走路一拐一拐的,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虽然小区安全性很高,但监控并非360度无死角安插,而只是合理必要的布置,故并不能完全看到诗若雨走去了哪里,只从画面得知,她进入小区后并没朝御宸希居住的大厦走。 “你不是说她来找我吗?怎么不见她上去?”看完监控,御宸希揪住保安又一次发出质问,急了乱了的他,只想找个人来发泄。 “其实,她并没直接跟我说来找您,是我自己猜的,她上次来找您,今晚见到她,我于是就问,诗小姐,你又来找御先生吗,她没回答,只问我能不能进去,我就让她进来了。”保安声音哆嗦,如实禀告,心里忍不住起嘀咕,这个御先生,本以为他人冷酷而已,想不到还这么霸道,早知就不主动跟这人说那个女孩来找他了! 不过,保安也只是默默抱怨而已,其实心里也还是着急,且庆幸自己说了,否则还不知道那个女孩不见了呢! 想罢,保安鼓起勇气,硬着头皮,准备提醒眼前这个霸气十足的男人先去寻找那个女孩,却见沈轩已经急促道,“御少,看来若雨还在园中,咱们赶紧到处找找吧,夜深人静,她一个女孩子又带着伤,万一碰到坏人……” 御宸希终于清醒,又是在大家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时,高大的身影闪电般地冲了出去。 小区本来就大,亭楼阁榭,假山流水,花草树木纵横交错,找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看着朦胧寂静的四周,听着冷风吹过花树发出的沙沙声响,急促穿梭于的夜色中的御宸希心中俨如打起了鼓,捣得人烦乱,而刚才在监控上见到的她摇摇欲倒的虚弱模样,更是不时在他脑海涌现着,弄得他近乎崩溃。 “你这丫头,既然来找我为啥不给我打电话,你不是最喜欢发短信吗?咋不给我发短信了?又或者,直接到家门口等我不就行了,还到处乱跑,存心让我着急的对不?嗯,你小心思那么多,一定是这样,好吧,够了,你这小诡计得逞了,赶紧出来!你再不出来,小心我抓到你后,看不将你往死里弄!” 大步奔走,锐利的眸子自各个角落扫过,御宸希心里不停地在抓狂嘀咕,不知多久过后,就在他几乎想直接找人来将整个园子铲平时,终于在一间小亭子里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而这一看,整个人又是狂风暴雨般沉怒、暴戾。 刚才在监控上,因角度问题,他看得不是很清楚,这会她就在他眼前,整个情况也就直接一览无遗地落入他的视线。 小小的身体孤独地蜷缩在冷冰冰的长凳上,若不是感觉到她细微的呼吸,几乎认为她已经死了。长发凌乱飘散,苍白肿胀的脸容布满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手脚有明显被人打过的痕迹。 她的情况比想象中严重得多! 沈轩也被深深震住,下意识地蹲下来,呐喊,“若雨,你怎么了?快醒醒,若雨。” 喊了好几声,她都没反应,沈轩于是摇晃她的手臂,最后,不得不作罢,抬头看向面色深沉的御宸希,道,“御少,咱们要不要送她去医院?” 御宸希不做声,目光仍牢牢锁在诗若雨身上,忽然,伸出双臂,将她抱了起来,边步出亭子边吩咐沈轩,“叫刘医生过来。” 从亭子回到住处,距离也不短,御宸希却只用了不到五分钟时间。 停好车子的夏青,就守在大厦首层,见御宸希抱着诗若雨回来,神色变了变,但也二话不说,跟在御宸希身后,直至回到家中,发现御宸希抱着人直接进入卧室,眉头顿时深深地皱了起来,冰冷和不悦再度布满整个眸眶。 那人,竟把这个女人抱进他自己的卧室! 偌大的卧室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御宸希一踏进门,毫不犹豫地把怀中的人儿放到大床上,替她脱去鞋子,然后,自己也在床畔坐下。 有了明亮的灯光,他更清楚地看到了她的伤势,同时,亦更加震怒,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他心头一颤,凌厉深沉的眸子涌上利剑一般的寒戾之色,不假思索地伸手掀起她的长裙,因为着急,棉质底裤就那么在他强劲的掌风中一扯而开,探,摸,看,确定并无任何被侵犯过的痕迹,他紧绷的俊颜才略略舒开。 “御少,已经给刘医生打过电话,他说十五分钟后到……” 宁静的空气中响起一声呼唤,沈轩疾步走进,准备跟御宸希汇报情况,然而话未说完,猛被御宸希凌厉骇人的瞪视吓得立刻噤声。 与他一起进内的夏青,看到御宸希那么紧张霸道地将诗若雨的裙子拉下,看到旁边那件被撕破了的底裤,眸光又是深深一沉,心头风起云涌,费了好大劲儿,他压住翻滚的心潮,出声,“御少,要不要我去整理一下客房?” 御宸希目光转到他身上,仿佛在想什么,剑眉蹙了一蹙,数秒,淡声道,“先不用,你们都出去吧,刘医生来了就带他进来。” 沈轩记挂着诗若雨的伤势,便也没多想,夏青又是眸色复杂地看了御宸希几眼,默然离去。 室内重新安静下来,御宸希不知所思地凝思片刻,瞥到一旁的底裤,随即拿起来,掀起诗若雨的裙子准备给她穿回去,却即时被那旖旎的春光勾得眸光一暗,就那样拿着底裤,紧紧盯着那个地方,眸色越来越暗,静谧的空气还隐隐响起粗重的呼吸,只是这样看着它,他内心深处的欲火就此轻易地挑起。 只是,目前这种情形并不适合对她做出那些举动。 “叩叩,叩叩——” 直到外面传来敲门声,御宸希才发觉自己竟然盯着小妮子的某个地方十几分钟。 甩一甩头,敛起满脸的窘态,他快速度地将底裤穿回她的身上,末了,朝外面应了一声。 房门这才推开,沈轩带着刘医生进来,仔细检查一番后,刘医生汇报情况,“还好,都是一些皮外伤,疗养一下会没事。脸上的巴掌,是男人打的,抓痕是女人的杰作,身上的一些伤,也是女人相互扭打中造成。” 医生开了药,做了些必要的交代,先行离去,沈轩这也放心去干自己的事,倒是夏青,突然再次跟御宸希道,“御少,客房我都收拾好了,今晚就安排诗小姐在那边住下吧。” 其实,屋子每天都有钟点工来收拾打扫,客房压根不用特别整理,夏青这么说无非是想让诗若雨离开御宸希的卧室,却不料,得到的答案完全不遂他的心。 “不用了,她今晚就在这里睡。”御宸希看都不看他,自顾回了一句。 夏青惊诧,道,“那你怎么休息?要不,你将就一晚,去客房睡?” 终于,御宸希抬起头来,望着夏青,约七八秒之久,再开口时,吩咐夏青去休息。 口吻平静,却透着不可抗拒的意味,夏青不得不听命,默默地走了出去,注意力集中在诗若雨身上的御宸希,于是并没发现,夏青的手暗暗地握紧,拳头上,青筋毕露。 深夜凌晨一点钟,到处透着宁谧和寂静,已被清洁整理过的诗若雨,整体情况好了许多,可那一道道伤痕依然鲜明触目,深深勾动着某人的怒火。 回想着刘医生的话,御宸希俊颜一路显沉,伤害她的人,有男,有女,到底是些什么人?眼下这个小丫头,有时候虽然个性很犟,像个刺猬浑身带满了刺,但也不会轻易去惹事,她到底遭遇了什么?不过,他发现有件事让他感到还不错,那便是她懂得来找他,纵使没有预先告诉他,还耍小脾气临时跑去小亭子那里窝着。 一开始,听保安说她带着伤来找他,他震怒之余心中还有一股欣喜,一番寻找最后终于在小亭子找到像只受伤的刺猬了无生气的她,他更是感到一种失而复得的激动与兴奋。 却原来,平素稳如泰山、不为任何事所牵动的他,不知不觉中被这个不起眼的小女人影响了,而且,程度还如此之深。 “妈妈,妈妈……” 御宸希正盯着她沉思,冷不防地,被她突然发出的梦呓震醒过来,听着她不断呢喃出来的称呼,他顿觉失笑。 果然是个小孩子,受伤就想着妈妈,不过,她既然如此想念妈妈,为何不直接找妈妈?除非,她身上这些伤是妈妈造成?伤她的男女,难道是她的父母? 不,不会的,或许,当父亲的会无情,但母亲绝对不会,没有任何一个母亲舍得伤害自己的亲生骨肉。 思索揣摩猜测间,御宸希已经躺了下来,继续听着她嘴里不断发出的叫喊,他伸手,把她搂到胸前,而她也顺势朝他依偎得更近,整个人渐渐安静下来,重新沉入了梦乡。 娇小玲珑的身子,深深地蜷缩在他宽阔的怀抱中,画面让他看得格外的赏心悦目,好看的唇角,忽然扬起了他并不觉察的笑意,他不禁把她抱得更紧一些,自己也缓缓闭上眼,睡去。 翌日醒来,怀中的人儿依旧酣然熟睡着,不过,那单薄纤细的小身子似乎更像只小猫咪地窝在他怀中,两只手也紧紧地围着他的腰腹,让他几乎没法脱身。 小妮子,这次可不是我故意作弄污蔑你,而真的是你自己亲自投怀送抱了哦。 在她小巧的鼻尖轻轻一点,他低头,吻上她光洁的小额头,然后是眉目、鼻子、娇唇,大手一也毫不停歇,探进她的衣服内,很熟稔地推开她的内衣,覆上…… 不过,他尚未来得及捣弄几下,忽然一阵敲门声传来,硬生生地打破这场欲爱旖旎。 是夏青的声音。 这家伙还真尽职,记得今天早上有个会议,准时过来叫他了。 深吸一口气,把那股强烈的欲火用力忍下去,御宸希意犹未尽地抽出大手,替她整理好衣服,起身,下床,过去把门打开。 “御少!”夏青果然站在门口那,对他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精明的眼眸闪烁着一股奇光异采。 御宸希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一下,随即一如既往地平声吩咐道,“你去准备一下,我很快出来。” 话毕便转身,进入洗浴间,大约十五分钟,穿戴整齐走出卧室。 “夏青跟我回公司,沈轩你留下照顾她。”他边走向玄关处,边吩咐着,忽然,又停顿一下,回头接着道,“她醒了跟我说一声。” “收到!”沈轩大声回应,目送着两人出门,而后,走向御宸希的卧室,看着床上酣然熟睡我见犹怜的人儿,怜惜之情即时再次升起,就这样静静地注视了好一会儿,才走开,回客厅打起游戏机来。 睡梦中的诗若雨,仿佛经过一场残酷惨烈的打斗,参与的人有妈妈,爸爸,周倩容母女仨,然而,爸爸并非与她和妈妈并肩作战,反是跑到周倩容母女那边,联合她们将她和妈妈打得浑身是血。 她满眼是恨,抱着妈妈想一起去反击,妈妈却忽然推开她,自己一个人跑掉。 她拼命呐喊,追赶,可惜始终追不上妈妈,她精疲力竭,满怀绝望,昏昏欲睡正要闭上眼,只闻一声声急切的呼唤在头顶传来,她狂喜,以为是妈妈回来了,于是努力地撑开双眼,却见映入眼帘的是另一个人影。 沈……轩? “做噩梦了?别怕别怕,不是说嘛,现实和梦境是相反的,你梦到的那些是不会发生的。”沈轩脸上带着阳光般的笑容,但依然清楚可见那股忧心和关切。 诗若雨脑子仍是浑浑噩噩的,对着他呆看了少顷,转开视线,打量起四周来。 “这是御少的卧室。”沈轩又适时发话,解开诗若雨心底的迷惑。 什么?御宸希的卧室?自己睡在他的卧室里? 诗若雨脑子瞬时清醒了不少,昨晚一些模糊的片段也断断续续地回到脑海来,当时,她虽然进了小区,但并没有直接到这里来,而是沿着小区花园游荡,最后停下来的地放好像是一个亭子里面,然后,看着天空,想着少昂哥,渐渐失去了知觉。 御宸希咋知道她来过?那个好心的保安告诉他的吗?那他又是如何在亭子里找到她? 是沈轩找的呢?还是御宸希亲自找到?他竟然让她进门,还把床给她睡! “他呢?”慢慢恢复纯澈和清明的眸子,重新落在沈轩身上,诗若雨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御少今天约了客人见面,很早就回公司了,哦,对了,他交代过你一醒来就跟他说,我得打个电话给他。”沈轩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这就往外走,很快却又折了回来,问道,“对了若雨,你身上的伤感觉怎样?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 诗若雨摇头,这会已经起身,准备下床,沈轩见状,欲劝阻,诗若雨抬头,迎着他布满担忧的双眼,柔声道,“我没事,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她苍白的容颜浮起一抹浅浅的红晕,沈轩也十分尴尬,顺势扶她下床,送她到洗浴间。 洗浴间很整洁,光亮,用具摆放得有条不紊,几乎一尘不染,诗若雨不禁想起那人的卧室,一样的干净整齐,就像他本人,清贵优雅,令人叹为观止。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失神地呆愣了片刻,接着又忍不住回想昨晚的情景,可惜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在洗浴间留了近二十分钟,她大多在发呆,身上仪容倒没怎么收拾,其实,也不咋需要收拾的,脸上的伤痕虽清理治疗过,但依然很明显,她于是把头发尽量往前梳,尽可能地遮住脸,然后,走出洗浴间,准备找沈轩辞别,不料刚迈出去,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出其不意地闯入她的视线。 沈轩不是说他很早就去公司了吗,怎么…… 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眼睛,所见仍是那抹熟悉的人影,而且,他已经一步步地朝她走来。 她心头猛地一慌,下意识地往后退,直到脊背抵在墙上,再也没有退路。 高大的身躯如大山般趋压过来,距离她只有咫尺之远,幽深如潭的黑眸,火光灼灼地盯着她,自他身上发出的熟悉独特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子周围,她身体抑不住地起了颤抖,本能地低垂下头,披散的秀发将她整个脸庞遮护住。 却忽然,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撩开她柔软细润的发丝,带着温热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摩挲在那些细小的伤痕上,低沉磁性却隐隐透着一股愠怒的嗓音,在空气中响起,“谁弄的?” 诗若雨身子继续不止轻颤,头垂得更下,沉默不语,直到下颚陡然传来一阵揪痛,她的脸被强制抬起,某人五官精致俊美、却表情深沉吓人的脸容,重新闯进了她的眼帘。 “脸上这些伤,谁弄的?”御宸希再次发问,依然冰冷如霜,似乎只要让他知道是谁给她伤害,他会立刻把他们碎尸万段。 诗若雨紧咬着唇,眸光流转凝望着他一会,嗫嚅出声,“昨晚谢谢你,我先走了。” 话毕,她身子一缩,从他臂弯闪出去,抬脚便走,然而还没迈出几步,手臂猛地被人抓住。 她一顿,又是淡声低道,“御先生,请你放开我。” 御先生? 她叫他什么? 竟然这样叫他? 握住她的大手,非但没放松,反而越来越紧,感觉到她的挣扎,御宸希索性伸出手,再次扼住她的下巴,强迫地将她的脸抬起来,让她与他面对面。 疼痛让诗若雨本能地扭了一下脖子,娥眉微蹙,懊恼地瞪着他,一会,缓缓说道,“你不是不喜欢我吗,不是厌恶我吗,这样留着我又是什么意思?御宸希,既然没法喜欢我,那么,请放开我,放过我们彼此吧!” 捏住她的手,越发的紧,那张俊美的容颜亦越来越阴霾、森冷,诗若雨心潮澎湃,极力忍着心头的酸楚和涩然,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空气中,极度寂静,静得只剩彼此的呼吸声,静得似乎听到心疼在叫的声音,诗若雨闭了闭眼,硬下心来准备彻底离去,突然间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到门上,炙热的吻,如雨降临。 “不喜欢你会吻你?不喜欢你会抱你?不喜欢你会摸你?不喜欢你会想睡你,时时刻刻恨不得扒光你的衣服X死你!” 这是她头一次,看到他如此咬牙切齿地说话,说完,他的大手再次袭击过来,但闻撕的一声作响,她身上衣服被撕裂开,露出胸前一大片雪白的肌肤,那人,迅猛地埋头。 “不要,御宸希你快停止,你疯了!” “嗯,被你这个小祸害逼疯了!”他冷冷地回了一句,继续……,在她的……粗暴地留下一连串的印记。 ------题外话------ 下章预告:069火热的夜,激情燃烧 嗯,有那啥吃了,很独特很特别,亲们不容错过哟,具体怎么个特别法,明天在文中体会。 本书读者群:QQ群号【71508015】,亲们有QQ的可以加一下,加群时请统一报上自己的520小说会员号+本文任一角色人名。 069 火热的夜,激情燃烧(有福利) 诗若雨又羞又恼,使劲扭动着身子,甚至出手打他,无奈刚受过重创的她压根使不出力气,也丝毫不是这人的对手,可她真的不想再被他这样,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 她不清楚是什么导致这个男人如此疯狂地像要发泄着什么,像要抓住什么,她只知道,这次他势在必得,再也不是她能阻止得了,然而,一旦真的被他那个了,她又怎么还能绝然干脆地与他断个一干二净? 御宸希,你能不能放过我,求你放过我好吗? 她在心里无助地呐喊着,眼眶酸涩得很,热得发疼,而随着他动作越发激烈,一寸寸地侵略过她的身,她也渐渐在那一*并不陌生的爱欲情潮中无法自控地由抗拒转为妥协,眼见一场疯狂的肉欲蓄势待发,外面,敲门声忽然响起。 是夏青,他在一声声地呼唤着御宸希的名字。 终于,某人不得不停下来。 捞起丝被盖在她的身上,御宸希快速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向门口,沉冷的嗓音表明了他的不悦,“什么事?” “呃,请……请问您中午想吃什么?”夏青在外面战战兢兢地回应着。 “不吃了!”某人火气还是很大,顿了顿,突然又道,“我不饿,你跟沈轩吃吧。” 话毕,回头,重返床前。 诗若雨也已经坐起来,本能地找衣服穿,却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在那人刚才粗暴的举动中被撕得七破八碎,根本没法再穿。 此刻,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影再度袭来,她目露恐慌,紧揪住身上的被单,挪动身体往后退。 那人也很坏,庞大的虎躯跟着趋压过来,俊美的脸容尽是邪妄神色,像火炬一般的眸光,直逼着她。 “你别再乱来,没看到我的短信吗?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了,你也别想再占我便宜!”诗若雨语无伦次,想到什么可能阻止他的话,便也脱口而出,继续警备十足地瞪着那人。 御宸希听罢,俊颜猛地一沉,很快,意味深长地道,“哦,占你便宜?可是我怎么听到有人在不停呻吟,不停地叫?” “你……”诗若雨杏眼圆瞪,想起自己当时的情不自禁,不但羞恼,心里还蹭蹭燃起了一把火,捏紧小拳头恨不得将这可恶的男人狠揍一顿! 某人无半点畏惧,继续朝已经抵在墙边上再无退路的她更近地趋压过来,性感的薄唇对着她的耳畔,低语道,“不是说成年了吗?怎么尽干一些幼稚的小把戏?哦,找南宫泽来当挡箭牌,想气我?结果呢,谁损失?谁亏大了?谁蒙着头大哭?” 呃—— 诗若雨即时又是一阵石化。 他……他竟然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难怪他一直无动于衷,原来是早看出了她的心思,亏她还那么卖力伪装,果然,她就是个小丑,他在看着她像小丑一样自导自演着一场闹剧。 后面那些短信,他应该也是把它们当无理取闹来看吧,所以,不给她回复,压根没把它们放在心上。 御宸希,你果然够坏,真坏! 嗯,你成熟,你稳重,你冷静,你深沉,你腹黑,你高深莫测,你难以捉摸,故其他人在你看来不过是闹剧!而我,更是幼稚无知的小笨蛋! 委屈羞愧的泪水,突然像冲破堤坝的洪水,唰唰唰地翻滚出来,连绵不绝地划过苍白的面颊。 御宸希始料不及,不由错愕了一下,随即,捏住她的肩膀,低声命令,“谁让你哭的?不准哭!” 说罢,抬起了手,轻轻拭擦着她的小脸儿,然而,这小女人就像水做似的,不但某个地方水源丰沛,眼泪也简直能淹死人,一窜窜晶莹的泪珠仿佛掉了线的珍珠,哗啦哗啦,刺得他眼疼,心慌。 “好了,是我的错,我不该说那些话,乖,别哭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取笑你,你不是笨蛋,你一点都不笨,因为,笨蛋是不会引诱得了我的,笨蛋不会总能左右着我的心。你不是问我喜不喜欢你吗?嗯,我也喜欢你,抱你,吻你,摸你,想睡你,都是因为喜欢你,看,你多能干,只有你能做得到的。”担心自己粗糙的指腹会弄疼她脸上的伤,他索性改为用吻来弄走那些碍眼的泪水。 温热柔软的嘴唇,如含珍宝,小心翼翼地吻掉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火热咸涩的液体逐渐漫过他的唇舌,他心底深处发出了一声声不舍和疼惜的喟叹,健壮有力的大手,深深地抱紧了她。 不知过了多久,在那一次次温柔细腻的亲吻中,在那一声声动听怜爱的哄求中,诗若雨终于停止哭泣,乖顺地窝在男人宽阔温暖的怀抱,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独特气息,还有那让人莫名镇定的有力心跳声。 御宸希大掌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脊背,时间又是过去了一阵子后,他抬起她的脸,带着宠溺语气地喊了一声“丑八怪”,随即抱起她,在她惊呼声中,长腿一跃走下床,将她放到茶几前的沙发上。 诗若雨晃过神来,只见茶几上摆着一碗热腾腾的粥,冉冉升起的细烟夹杂着香甜软糯的香气,让饿了将近一天的她不由咽了咽口水,斜看向某人。 刚哭过的她,样子楚楚可怜,加上脸上那些伤,别说是人心,即便是钢铁都能自觉融化掉。 御宸希端起碗,一手拿着勺子,先从表层盛了一小勺,亲自喂到她的唇边。 诗若雨微讶,想不到他会这样做。 “不是想吃吗?张嘴!”男人恶声恶气地说,但言语间明显透着无限的宠溺。 诗若雨咂了咂舌,便也缓缓张开嘴,接住勺子,把粥吃了进去。 也不知是因为太饿,又或其他原因,她感觉这碗粥特别的好吃,在最后一口,她还猛然伸手将勺子抢过来,伸舌舔干净勺子,渐渐地忽觉一道火热的光芒射来,她于是抬头看去,只见某人蹙起了好看的眉宇,似乎,厌恶着什么? 自己刚才舔勺子的举动让他感到恶心了吗?也是,像他这种连吃饭都优雅高贵得像个王子一般的男人,必然看不惯这种“粗俗”的动作,可她又没叫他看! 想罢,她不禁嘟了嘟小嘴,环视着房子四周,问道,“沈轩呢?” “找他做什么?”御宸希面上表情已恢复平静,好看的剑眉继续蹙着。 诗若雨低头,不回应,其实,她也没什么事找沈轩,只不过,她不想和他独处,当然,这话不能直接对这人说,否则的话…… “这些衣服你试一下,不合适我让人去换。”蓦然,御宸希又发话。 诗若雨抬眸,见到他把两套睡衣塞给她,衣服料子很柔软,最主要是,上面还挂着牌子,这是他特意给她买的? 可是,她不需要啊。 “你的伤还没好,这几天傍晚医生都会过来给你搽药,医生很专业,药物也是特别研制的,对你伤口愈合肌肤再生有极大帮助,且会好得很快,这几天你暂且在这里住下。”御宸希接着说,解开她心中疑惑,且连她想拒绝的机会都不给他。 诗若雨视线从睡衣转到他的脸上,数秒,毅然道,“我这点伤没事,我回去自己搽药就行,不用麻烦你们。” “既然不想麻烦,昨晚还过来找我?现在说这话,不嫌迟?” 诗若雨俏脸倏地一怔,看着他讥笑得意的模样,她真想狠狠地赏他一记拳头。是的,她不该来找他,不该给他添麻烦,正因为临时清醒,她才扭转方向,窝在亭子里,没想过真的上来! 突然,她脑海灵光一现,明眸闪过一丝黠慧,辩驳出来,“我才没有找你,我只是……走累了,刚好那个好心的保安让我进来休息一下,我在亭子里休息呢,不知是哪个混蛋把我带到这里来!” 呵呵,好啊,会反驳了,指桑骂槐,说他是混蛋? 瞧着她红唇微翘、尽显得意的小妮子心态,御宸希不由也微微一扬薄唇,而后,一把将她拉扯进怀。 静静聆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独特的气息,一会,诗若雨动了动唇瓣,幽幽说道,“御宸希,刚才那句话,能不能再跟我讲一次?” 某人健硕的虎躯瞬时一僵,空气里,一片静寂。 “你真的也喜欢我吗?你吻我,抱我,摸我,甚至想那个我,是出于爱情,而非逢场作戏?是不是?”诗若雨继续低吟着,渐渐仰起头,看向他。 御宸希俊颜沉静依旧,高深莫测地回望着她。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我的早餐?我没事先跟你讲,想给你一个惊喜,或许是我的失误,没考虑到你那些部下,但我不觉得让他们知道有啥关系啊,我又不是不见得人。嗯,跟你比我可能逊色很多,你就像浩渺宇宙中一个发光发热的球体,而我只是宇宙里一粒不起眼的尘埃,可是,既然我们两情相悦,怕别人说什么?” “好,再退一步,你若是觉得暂时不宜让他们知道,那事后我发短信给你的时候,你大可跟我解释清楚呀,而不是对我毫不理睬。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御宸希,你真的好坏,好坏呢!我却偏偏喜欢上你这个坏蛋,我跟自己讲过的,再也不理你了,但在我最无助最悲伤的时候,想到的人还是你。” “沈轩告诉我,是你让南宫大哥在发布会上那样做,为了保护我不受舆论的伤害,既然这么在乎我,为啥不告诉我,就因为我耍小孩子心性吗?因为我故意和南宫泽大哥做出那场戏,你便要惩罚我?御宸希,向我承认一句你喜欢我就那么难?又或者,你习惯了高高在上,不愿意对人坦白?但你是否知道,在爱情里没有高和低,只有爱与不爱!” 一番言语,如诉如泣,一字一句蕴含着无数委屈、惆怅、酸涩、痛楚,却同时,还充满了深深的爱。 诗若雨边低声控诉,边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卧室的光线很好,正午的阳光从窗口倾泻进来,把整个房间照得澄亮澄亮的,也将他映射得更加高大,挺拔,优雅,迷人。 线条刚毅的脸庞,棱角分明,俊美绝伦,深邃的眸瞳此时像镶嵌着的黑曜石,散发着璀璨而耀眼的光,那股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派,无时无刻不围绕在他周围。 这样的男人,就像神一般的尊贵,高不可攀。 然而,她却偏偏喜欢上这样的男人,甚至,已经爱上了。可是御宸希,你呢?你对我是怎么样?你能不能再亲口跟我说一次你喜欢我,好吗? 偌大的空间,变得安静下来,彼此就这样默默地对望着,足有好几钟之久,诗若雨心底那股冀望越来越往下沉,她唇间似有若无地扯出一抹苦涩的笑,缓缓收起了目光。 而就在此时,她猛觉一阵狂风席卷而来似的,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迅雷般地将她深深抱住,碎碎的低哼,袭向耳畔,“嗯,你这小害人精,爷喜欢你,喜欢到时时刻刻想吻你、抱你、摸你、想睡你!以后,不准再胡思乱想,不准再发那些赌气的短信,更不准耍小心思故意与南宫泽做出任何亲密的举动,否则看爷不X死你,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话毕,他腾出一只手,对准她极富弹性的翘一臀恶质地捏了一把。 诗若雨先是一愣,随即,心里像烟花绽开,轰然跳跃起来。 这男人,不愧是个霸道总裁,连表白都那么强势,这是哪门子的表白!不过她清楚,要他正经八本地说出一番深情款款的爱语,必然不容易。 好吧,御宸希,虽然你的表白有点差强人意,但我当作你是喜欢我了,就像我喜欢你那么喜欢我! 诗若雨重新抬起脸,迷恋地看着他好看的俊脸,直到他的手突然抚上她的面颊,再次问出伤痕的来历。 “谁弄的?” 声音冷若冰霜,带着一种暴怒的戾气。 诗若雨顿时觉得有股什么暖暖的东西涌过心头。 那些伤口虽然很痛,但其实,更痛更严重的她其实都早尝试过,昨天之所以那么伤,是因为诗建东那几巴掌,还有那些如利剑般狠狠刺向她心窝的决然的话,不过,也都过去了,从今天起,她不会再对某些事抱不该有的奢望,自此,就当自己无父无母吧! 对他深深地望了一眼,诗若雨低垂下头,白皙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脸庞,沉默不语。 “你不肯说出伤你的人,我不再逼问你,但疗伤这事,你休得任性,否则,后果自负。”一会,御宸希再度开口,冷冷地抛下这句话,人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朝室外走去。 诗若雨这也抬起脸,目送着他优雅挺拔的背影渐渐消失,然后,下床走到窗口那,对着湛蓝的天空发呆一阵子,回头时,拿起沙发上的睡衣沉吟了片刻,换上,完了顺势蜷缩在沙发上,曲着脚,脸埋在两边膝盖,连几时沉睡过去也不知觉。 这一睡,她到傍晚才醒来,发觉脸上有点儿痒痒的,本能地举起手,想去挠一下,不料一只大手迅速横来,轻轻拍掉她的手,伴随着一句沉冷的话,“不准挠,再痒也要忍着。” 诗若雨睁开眼,这才发觉,那个总爱耍酷的男人,回来了! “这药虽有些痒,但有助于你肌肤复原,你不想变丑八怪就忍一忍。”见她又是忍不住欲伸手触脸,他也又快速拍掉。 诗若雨则皱起了眉头。丑八怪?不就是几道抓痕吗?她小时候还被周倩容用带刺的藤条打过呢,脸上的伤痕比现在的还多,可最后还不是好了。 纵使,她不认同他的话,但还是不敢逆这个男人的意,因为她不确定他一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令人预想不到的举动来。 不过,真的好痒,人常道良药苦口,这药虽是灵药,可她宁愿是苦,大不了捏着鼻子一口气喝掉,哪像现在这样,痒得人发慌,何时是个头。 她下意识地嘟起小嘴,整个表情也顿时变得可怜兮兮起来,压根不知道,自己这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楚楚动人,勾出了男人的欲火,她正愁着不知所措之际,一记热吻,狂然而至。 熟悉的唇舌,熟悉的气息,唾沫交缠,诗若雨很快便沉溺在这个并不陌生的感觉中,渐渐她还不自觉地做出了热烈的回应,这样刚好取悦了身上的男人,于是索取得更多,良久,这场火热才缓缓消停下来。 诗若雨面若桃花,酡红如酒,微微喘着气,忽然,一阵冰凉的感觉袭上她的脸容,伴随着一股浅浅的温热,原来,那人竟对着她的脸轻轻吹呵起来,少顷,问道,“还痒不痒?” 嗓音沙哑,俊颜布满了属于*的潮热。 满面羞红地望着他,诗若雨声若蚊苍,“没……没那么痒了。” “嗯,这世上没什么是轻易得来,都得经过一番付出。” 诗若雨听罢,怔忪,这男人,脑袋咋转换得那么快,气氛还处处可闻旖旎暧昧呢,他却冷不防地说出这种话?他是想说,她被他吻了,付出这样的代价,所以才不痒?不过,他言语间的沉重又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反而像在说他自己…… 诗若雨正要打开脑洞探究思索下去,突然敲门声响起,伴随着沈轩充满敬重的呼唤,“御少,吃饭了吗?” 御宸希也眸光一闪,朝外面应了一声嗯,然后,为她整理一下凌乱的睡衣,牵起她的手,“来,去吃饭。” 感受着他宽大的掌心源源不断传来的热量,诗若雨心头微颤,浪潮起伏,乖乖地跟随着他,步出卧室。 宁静雅洁的饭厅里,弥漫着属于饭菜的香气,沈轩和夏青就在饭桌边,尚未落座,见到御宸希和诗若雨进来,沈轩像往常那样,亲切热情地与诗若雨打招呼,倒是夏青,深诲的眸子在御宸希和诗若雨牵在一起的手上停顿半秒,冷冷地瞪向诗若雨。 诗若雨对此再度生起纳闷,且忍不住联想起前几次的见面,夏青似乎都带着一种别样的神色看她,具体怎样子她辨别不出来,但总归不是好的。 当然,她并没对此深究,也不会感到有啥难过,毕竟人生百态,她不是人民币,做不到让每个人都喜欢,再说就算是人民币,也不见得人人都喜爱,这不还有美金,澳元,英镑,欧元更高价值的吗! 所以,看在夏青是御宸希的保镖的份上,她也像对沈轩那样,给了夏青一个友善礼貌的微笑,而后,在御宸希的指示下落座。 饭桌是长方形,沈轩和夏青坐一边,她和御宸希坐一边,两张椅子距离不是很宽,手长的御宸希很轻易地做着替她夹菜的事。 今晚的菜,有几样是她喜欢吃的,她没问这是谁做的饭菜,只低头默默地享用,或许是第一次跟这么多还不算很熟的人一起这样吃饭,纵使饭菜很可口,她却依然没法吃得津津有味,一开始,因为肚子饿,她还能吃上几口,但吃着吃着,她就放慢了速度,到最后,筷子甚至完全不动了。 “怎么了?菜不合胃口?”坐在她旁边的男人,问了一声。 诗若雨脊背一僵,抬头,见到某人习惯性地皱起了浓密的眉峰,她按住陡然升起的慌乱,口是心非地道,“你吃饭的样子很好看,我……我忍不住看你吃。” 哦?原来是这样子? 可是,骗谁呢! 御宸希并不为所动,俊颜露出不悦,给她冷冷一瞥,筷子伸出来,不一会,诗若雨面前的碗堆成了一座山。 这时,沈轩突然开口聊了起来,“若雨你也觉得御少吃饭的样子很好看啊,嘿,这很多人都说过呢,御少不愧是咱们的骄傲!” 诗若雨努力地对他挤出一抹笑,看着眼前满满的饭菜,欲哭无泪。这也发觉,那人真是霸道极了,连吃饭都管她! 看着沈轩,她脑子飞快打转,忽然想,假如她问沈轩喜欢吃什么,正好沈轩的回答是这些中的一种,甚至两种,那她就可以趁机借花献佛,把饭菜分出来? 然而,她的如意算盘还没敲出,只闻旁边的男人对沈轩说了一句,“吃饱了?那就离席吧。” 沈轩一愕,赶忙应道,“还没呢,哪有这么快。”话毕,低首,直到吃完都没再抬起过。 诗若雨双手扶着碗,目光转向身边的男人,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奈何,男人根本视若无睹,悠悠然地吃着他的饭,举行依然优雅好看得人神共愤,结果,她不得不忍声吞气,把那些菜都当成他,默默地吃掉。 饭吃完之后,自然就是刷碗了,却原来,他们请了钟点工,这些饭菜是钟点工阿姨做的,为了不妨碍钟点工阿姨回家照顾自己的家庭,饭后刷碗的活儿于是由沈轩和夏青负责,今天,刚好轮到沈轩。 突然,诗若雨提出自己洗,沈轩一听,又惊又喜,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御宸希,御宸希深邃的黑眸也一道异光掠过,却不发表任何意见,一声不吭走了出去。 后来,沈轩拗不过诗若雨的坚持,和她一起完成。 厨房很大,即便两人一起也不觉得拥挤,反而增添一份温馨的气息。 沈轩更是乐坏了,平时这件异常枯燥的工作忽然变得很有意思起来,他不禁哼起了调子,诗若雨边忙边看着他,问道,“你很喜欢唱歌?” 沈轩一顿,俊颜迅速泛起窘迫之色,下意识地将心里话说出来,“也不是,因着心里高兴,便忍不住唱起歌来。” “心里高兴?为什么啊?难道你很喜欢刷碗?”虽然沈轩是个大好青年,但刷碗刷锅这些家务活,她想没有几个男人愿意干。 迎着她充满好奇和几丝淘气的眼神,沈轩不觉更尴尬了,他总不能跟她说,因为她陪伴,他才这么高兴吧。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他都找不到合适的答案,最后,机灵地转开话题,问起她的一些事,先是工作上的,然后是学校的,诗若雨本就不是喜欢刁难作弄人之辈,见状便也决定放过这个总是对他很好的大男孩,一一回复他的话,期间,她也偶尔问起他的,宁静的厨房于是变得闹哄哄起来,不时传出欢笑的声音。 这样的局面,直到御宸希出现,他对沈轩做出一个吩咐,“轩子,下楼去,买点东西回来。” 沈轩正拿着碗抹干的手猛然一停,望着御宸希,呆呆地问,“买……买什么?” “随便买点什么回来,你自己拿主意。” 随便买点什么?他自己拿主意?可是……有这样子的吗?既然不是非买不可的物品,干嘛去买? 沈轩先是一阵困惑,渐渐地,瞧着某人越发黑沉的脸,恍然大悟过来,敢情御少这是吃醋了?不喜欢他和若雨在一起,故意支开他? 想不到御少也会做这样的事,自己呢,要不要听从命令? 心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沈轩怔愣了少顷,看着某人脸色越来越难看,终还是乖乖地领命,溜之大吉了。 打自御宸希出现,诗若雨尽管还在继续忙碌着,却也分了一半心思去留意两人的对话,这时沈轩走了,厨房瞬间转为安静,感受着那抹还杵在门口的高大的人影,她的心忽然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她不敢看过去,只一个劲低着头,继续用干布抹着已经清洗干净的碗筷,而且,动作加快,想赶紧把剩下几只碗抹干净,离开这儿,然而就在她刚把最后一只碗放到篮子里时,腰间猛地多出一双手,震得她整个人霎时僵住。 本是杵在门口处的男人,不知几时走了过来,从背后搂住了她,嘴巴贴着她的耳朵,低沉浑厚的嗓音发出时带起一股炙人的热度,“似乎跟沈轩很熟?抢着刷碗,是为了和他在一起?” 诗若雨身体越来越硬,条件反射地辩解,“哪有这回事。” “那你干嘛和他谈得那么欢?”男人往她耳朵轻轻咬了一口。 诗若雨更是不敢动弹,忽然,脑海仿佛被一道什么劈开,回头,看着他,惊喜地嚷道,“你吃醋?” 御宸希始料不及,俊颜倏忽一怔,掩饰道,“谁吃醋!” “你啊!” “胡说。” “那你问那么多干嘛,你知道吗,你这样的举动,十足的醋坛子!”诗若雨说着,咯咯笑了出来,心里面,乐开花。 御宸希则面色越来越不好看,瞧她笑靥灿烂如花的模样,感觉特别的刺眼,大手往她腰上一抓,将她翻过身来,按在她后面的灶台上,自己趋身而下,堵住她那张不断发出欢笑的小嘴儿。 “唔,放开我,你这醋坛子,快放开我!这里是厨房呢,大醋桶,吃醋还不让人说,那你就别吃啊!”诗若雨回过神来,本能地挣扎。 这男人总爱不按章出牌,似乎每一次都是毫无预警,趁她不备而出击,用其高超的技巧将她吻得七晕八素,分不清东南西北,而这次,更是俨如狂涛巨浪,把她深深吞噬,待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他的床上,他强健高大的身躯,重重地压着她,炽热的肌肤如火一般烤炙着她。 “别,不要。”诗若雨即时感到一股危险,欲推开他逃离,结果却被男人抓住她的手,低沉暗哑的嗓音紧接着响起,“好难受,给好不好。” 诗若雨整张脸儿不由得都红了,神色则是慌乱无比,她边使劲摇晃着手,边低喊,“不能,咱们说好的,先等等,现在太快了,真的太快了。” “为什么要等?傻妞,不快,你看,多痛苦,要不到你,会死的。” 诗若雨更加心乱如麻,而且,心猿意马,情感上,她想给他,但理智上又叫她不可以。 她不是特别古板的人,不是非要把第一次留给自己的丈夫,但她觉得,至少是爱人,她从没听到他亲口对她说过我爱你三个字,当然,她也没跟他说过这三个字,所以,她想,还是有必要再等一阵子,等彼此再多一些了解,其实,他对她来说依然是个谜一样的男人,他很多事情,她都不清楚。 “试过在天空翱翔吗?嗯,就是那种感觉……” 他的嘴唇重返她的耳畔,极富技巧地舔吻着她的耳廓,如愿地看到她浑身颤栗起来,他唇角逸出一抹魅笑,继续诱哄着她…… 诗若雨本就不识情事,虽然前两次有试过擦枪走火,但都不及此刻的激烈,而且,这男人很懂得*,动作上,言语上,就像在朝她下着一个个魔咒,蛊惑着她的神志,达到一步步击垮她的理智。 “不要,御宸希,还是不要了,不要……” 因为情动,她稚嫩清纯的俏脸仿佛镀上一层绯色,分外的娇媚、迷人,美丽的小嘴儿亦是一颤一颤的。 然而也正是如此,深深刺激着身上的男人,对她,他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压制自己的需要,他想要她,很想很想,不知从什么开始。 “来不及了,傻妞,已经来不及了。” 确实,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身体好比掉进了一个大熔炉,烫得厉害,疼得厉害,他急需一个解救的方法,让自己惊人的体温褪去,能帮到他的人,便是她。 电光火石间,诗若雨身上的衣物已被一掌而碎,紧接着,御宸希也迅速脱去自己身上的束缚。 诗若雨整个人即时深深地打了一个寒颤。 …… 听着这些蛊惑人心的话语,诗若雨脑子简直陷入了当机状态,她忽然想起天瑜曾经跟她说过的那句话,据说像御宸希这种身材比例的男人…… 脸上红潮越来越深,身子也抑不住地狂颤个不停,诗若雨仿佛跌入浓浓的迷雾,眼前一片模糊,再也看不清楚一丝景象,只觉得,自己难受极了,她忍不住呜咽出来,本能地挣扎着,逃避着…… 诗若雨已经低啜出来,一*陌生又熟悉的情潮,如翻江倒海般朝她围涌过来,将她淹没、吞噬,她仿佛飘荡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不知如何是好,她想寻找一根浮木,而这根浮木仿佛就是他,可她又怕,这根浮木最后依然救不了她。 “御宸希,我爱你,你爱我吗?这辈子都会爱我吗?只爱我一个?如果我给了你,你是不是就会跟我结婚?” 不知到了哪个阶段,旖旎的空气里陡然响起这么一句话,同时亦如一盆冷水当头倒下,正朝着*的顶峰迈进的御宸希仿佛忽被定格住了似的,所有动作都在那一霎,静止下来。 “是不是我答应给你,你就会永远爱我,这辈子都跟我在一起?” 诗若雨继续发问,水汽氤氲的美眸一瞬不瞬地凝望住他,绝美脱俗的容颜,依然泛着魅惑人心的绯红。 御宸希性感好看的唇,突然扯出一抹轻笑,这笑,没人知道意味着什么,只有他自己明白,又或者,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 …… 再一次继续…… 他饱满的额头汗流不断。 诗若雨则再一次陷入疯狂的浪潮中,她甚至连阻挡也已经没法阻挡得了,即便他还没回答她的话。 惊慌,无措,兴奋,激昂,惆怅,失落,无助,数不清的感觉一并冲上她的脑海…… “你这丑八怪,上辈子一定是个小妖精!” 伴随着一声低吼划破寂静,一切仿佛断了弦的琴声,停止了。 不知多久过后,御宸希起身,随手捞起裤子套在身上,二话不说走了出去。 诗若雨这也才坐起来,看着凌乱的床单上,……来自于他,……来自于她,整个人,顿时失了神。 他没占有了她,而是,当着她的面,用另一种方式释放出他的火热。他得到了释放,而她也暂且保住了清白,只是,心里突然觉得说不出的难受。 刚才,迷迷糊糊间,浑浑噩噩间,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结果,被他用行动拒绝了她的要求,他是不是觉得,这个女孩满腹心机,甚至卑鄙无耻,趁火打劫用这样的办法威胁他?所以,他就用这样的羞辱的行为,狠狠地给她反击和惩罚?反击她的不知好歹和异想天开。 是啊,他那么优秀,优秀得近乎完美,陪伴在他身边、与他共度一生的女人应该是与他很登对的,至少,像那个传闻中的出自豪门的辛小姐?而非她这种什么都没有、在他看来幼稚无知的小女孩? 然而,她是真心地想和他在一起,想他永远爱她,与他共度今生,尽管,她配不上他。 御宸希…… 御宸希…… 御宸希…… 这人,真得老天爷的眷顾,连名字都这么好听。 冰凉的指尖,在床单上一笔一画地反复写着这三个字,诗若雨绝美的容颜渐渐浮起一抹苦涩酸楚的笑来,就这样傻傻地盯着床单,晶莹的泪滴,自眼角无声地淌出。 ------题外话------ 嗷,卡得好严格,不知大家看懂了没,囧。加QQ群吧。(群号是【71508015】,亲们加群时请注意填写统一的验证信息:即自己的520小说会员号+本文任一角色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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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泽得继续去拍戏了,道别时,不忘叮嘱她保重身体,言语之间充满了对她一如既往的关怀呵护,以致通话结束过去了好些时间,诗若雨仍沉浸其中,后来,窗外一声响,她才苏醒过来。 看着满室奢华中的空寂,诗若雨心情回到了先前的孤独与悲怅,美目盯着紧闭的房门,渐渐生起一股想走出去的念头,然而才走几步,发觉到了身体的不适。 方才,纵使最后关头他没真的占有她,改为那样折腾,时间还挺久挺久的,他的手一直在捣鼓,越发剧烈,给她带来的后遗症比以往都严重,她想,她得去洗个热水澡。 洗浴间里依然干净整洁得一尘不染,她对着镜子静静地发呆,看着身上一个个浅红淡紫的吻痕,她又一次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失神,好一阵才苏醒,狠狠压下心底那股痛,开始沐浴。 出来时,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显示凌晨1点,御宸希没回来过,之前,她删除了他的通讯录,但短信还在,看着那一窜并不陌生的数字,她手指颤抖,最终还是忍住,默默地退了出来。 她站立落地窗前,倚在墙壁上,俯视着外面宁谧又美丽的夜景,仰望遥远的天空,一闪一闪的星星在她清澈黑亮的眸瞳泛起了亮晶晶的光芒,泪水,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 这一夜,御宸希没回来过卧室,诗若雨彻夜不眠,翌日早晨六点,她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给他留了一张纸条,悄然离去。 身心都累,她回出租屋补眠,到了中午差不多约好的时间,抵达宸亚环球影视集团。 她还在休假,其实不用特意来这么远,可考虑到小舟时间有限,当小舟提出来时,她便也二话不说答应了。 小舟发现了她的伤,问她怎么回事,她将事先编好的谎言告诉他,说是吃错东西,过敏了,前两天已看过医生,慢慢康复中。 小舟定定望着她,眼里又是那种深情热切的神色,诗若雨知道他想说什么,在他欲又一次对她讲出类似若雨你嫁给我吧,让我照顾你吧的话语之前,她努力挤出笑脸,话题转到他的身上。 小舟大概也清楚怎么回事,于是顺着她的意,压住那些要说出口的话。 这次,两人不去公司饭堂,而是到附近一家西餐厅,地点很高级,小舟这种富二代,付得起。诗若雨没抗拒,心想总归是一顿饭,只要他高兴就好。 然而,她万万料不到,会在这里碰到御宸希。 他也和别人来吃饭,只是,对方是个女的! 女子年轻貌美,估摸也就二十出头,似乎跟他乎很熟络亲昵的样子,这个女孩,到底是谁? 蓦地,诗若雨想起那个传闻中与他门当户对的辛家大小姐。 曾经,他跟她讲,他不爱那个女人,她也就没多想,只是,经过昨晚之后,她又忍不住想了,而后,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捶打一下,疼得很。 小舟发现了她的异样,问她咋了,顺着她的目光,他也才发现御宸希,一双浓眉即时皱起来,对诗若雨安抚道,“你怕他吗?其实根本不用怕,这是午休时间,我们做什么都是自由的,何况,你在休假呢。” 显然,小舟误会了,不过也好,总不能让小舟知道,她和御宸希有了某种关系吧?她忽然变得这么难受,是因为看到御宸希和别的女孩在一起。 同时,诗若雨也庆幸自己不曾告诉过小舟自己和御宸希之间的事,否则此刻他恐怕人已冲过去了。小舟这人够义气,但也意气用事,毕竟,年纪还小,又出身有钱人家,养成这样的个性。 “嗯,不怕,咱们吃饭吧。”诗若雨就着小舟的猜测回道,视线从远处收了回来,低首,开始默默吃饭。 这里的菜很好吃,她却食之无味,她回想起那几次和御宸希一块吃饭的情景,于是眼泪吧嗒吧嗒的就往碗里掉,害怕小舟发觉,她不敢拿纸巾抹泪,只能死命地强忍,幸好,在不知就里的小舟开始正常话题聊谈时,她也总算强迫自己停止落泪,且很巧妙地抓起纸巾,悄悄抹去泪痕。 小舟说了一些趣事,她给他面子,陪着他笑了,渐渐发出内心地笑,同时,发自内心地感激周舟,是他令她把这一刻的难过悲伤忘记。 后来,她不再往御宸希那边看,于是不清楚那边是啥情况。由于难得一块吃饭,她和小舟边吃边聊,掐准时间差不多下午开工时间,才分别。 小舟忙去了,她无事可做,本应掉头走,然而,在目送小舟进去电梯后,她也鬼使神差似的,跟着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堂,来到公司首层的花园。 园中依然阳光灿烂、万紫千红,处处充满生机,欣欣向荣,她先是沿着花草树木走一圈,随即寻个地方坐下,不久,手机震动。 是……御宸希! 熟悉的号码,她昨晚才对着看了好长时间,此刻正在手机屏幕上跳个不停,仿佛要跳出来了一般,但她终究没接通它,只呆呆地看着直到手机恢复平静,她心里跟着生起一股淡淡的失落。 诗若雨,你这没用鬼,明明是你自己不接,干嘛又失落呢,真没出息! 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顿,她准备将手机放下,忽然它再次响起,那人,又打过来了。 记得,以往他找她,就一次,她若是不接,他不会再打过来,但今天,他破例了! 不过,她还是不接,举着手机继续看着它嗡嗡作响,看着那组号码渐渐自动停止,她想看看,他是否会打第三次,甚至第四、第五次。 不过,没了,在手机又一次恢复平静后,隔了好些时间都不再响,当她握着手机,咬唇蹙眉满腹郁闷时,突然有短信进。 “接电话!” 简简单单三个字,确实是那人发来,哦,原来他也会发短信。 第一条给她的短信,就是命令她接电话。 “不接后果自负!” 半分钟后,第二条短信接着来。 她在想,这条短信一定是他刚发了第一条马上接着发的,只是,估计不常用手机打字,于是用了半分钟才再发过来。 后果自负,每次都这样警告,能有什么后果? 心里有股淡淡喜悦在悄然窜起,诗若雨对着手机屏幕做了一个鬼脸。 这时,终于迎来第三次来电,在响第五声之后,她接了。 “刚才咋不接电话?”劈头过来便是这么一句质问,沉冷的语气显示男人心情的不悦,极度不悦。 大约两秒钟,诗若雨才开口应道,“没听到。” 没听到? 电流声中,似乎有股冷笑响起。 “上来顶楼。”数秒,那边接着说。 诗若雨一愣,下意识地问,“顶楼?什么顶楼啊?” “公司的顶楼,我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 可是…… 她又不在上班,他干嘛那么理所当然地像以往那样叫她上去? “我……我还在休假,不在公司。”沉吟数秒,诗若雨讷讷地道。 那边马上传来一声真真切切的冷笑,“不在公司?骗谁呢?丑八怪你抬起头来,看看你在不在公司!” 抬头? 呃—— 诗若雨顿时又是全身一僵,但也本能地抬起脸,看向最顶层的地方,看到一个人影。 她忽然想起,上次有一次,也是这个地方,她看到他的身影,不过,当时她以为是幻觉。 “上……上去做什么?”终于,她不再争执于她现在的所处之地,迟疑地问。 “擦药。” 搽药? 诗若雨又是怔忪一下,拒绝,“不用了,已经好了。” “医生说过今天至少还要搽一次,你不上来,难道要我亲自下去?” “那你放在秘书处,我……等下去拿。”诗若雨略作犹豫,依然赌气着不想见他。 那人听罢,冷哼出来,“哦,放秘书处,你想我怎么跟秘书说,将我们之间的前因后果告诉她们,说你昨晚差点被我睡了?不对,其实应该算睡了?被爷的手睡了。然后,明天起公司会流传出一个大八卦。这,就是你想要的。” “你……你胡说什么,我才不是这个意思!还有,你真下流!” “那就乖乖地自己上来拿。”男人的语气似乎变了一下,愉悦?在笑? 不过,来不及探究,因为电话挂了,看来,捏准了她会上去。 而事实上,诗若雨还是去了,其实,今天早上她离开时并没有提到任何分手之类的话,留给他的纸条中,只说,她先回家了。 豪华气派的办公室里,一片寂静,不过,那人这次不再端坐办公桌后,而是斜靠在沙发处,闭眼假寐,样子极为慵懒散漫,却又格外的优雅迷人,诗若雨再次发现这个男人的得天独厚,似乎不管什么状态下,都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她缓缓走过去,刚到达他的面前,他睁开眼,深邃的黑眸异常炯亮,就像漆黑夜空里最闪耀的星星。 “过来。”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淡声跟她说道,见她站着不动,好看的剑眉微蹙了一下,“都上来了,还忸怩什么?” 谁忸怩了! 听着这句有点取笑人的话,诗若雨不由来气了,冷道,“药呢。” 男人却不理不踩,自顾说,“有些话,别让我说第三次,过来!” 语气忽然就沉了不少,果然是个冷冰冰的人,诗若雨暗暗腹诽两句,终究还是乖乖地移动脚步,绕过茶几朝他走近,却忽然,他伸出长臂拉她一把,她花容失色当中,跌坐在了沙发上,他高大的身躯随着趋压过来,把她困在沙发与他之间。 灼热的气息喷洒着她整个脸庞,带出一股痒痒的感觉,诗若雨本能地抬起了手,可尚未碰到自己的脸,就被他抓住,轻斥出声,“又挠?难道真的想当丑八怪?” 丑八怪这个名字,他似乎说得特别顺口,仿佛她真的有多丑似的。 诗若雨不由也嘟起小嘴,嗔回去,“不都是你害的,你不贴得我这么近,不把热气喷给我,我就不感到痒,不会挠了!” 说着,她想起中午在餐厅见到的情景,更是硬起心来,继续问他拿药。 那人依然不理,若有所思看着她数秒,冷冽的薄唇开启,道,“中午那个女孩,是一世伯的女儿,来S市玩,我便约她吃顿饭,尽地主之谊,没什么别的意思。” 始料不及的话,顿时让诗若雨整个呆住。 他竟然,知道她吃味?还主动给她解释。 “倒是你,到处招蜂引蝶,当着我的面与你那男同学谈笑风生,在跟我示威?报复我?”修长结实的指尖在她微张的小嘴重重一按,他起身,走到办公桌那,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支药膏,正是她这几次搽在脸上的灵药。 诗若雨继续呆着愣着,直到脸上传来一股淡淡的冰凉,才悠悠回神,只见那人一边伸手在她脸上有节奏地揉着,一边朝着上面轻轻地呵着气,他的身体,几乎就要和她的碰上。 空气里,鸦雀无声,只有彼此的心跳在响,她不由想起昨晚那件事,然后,更觉得这个男人深不可测,他竟然做到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昨晚,紧要关头,他用那样的方法羞辱惩罚了她,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今天,他又若无其事地帮她搽药,展现着他独有的霸道和温柔。 御宸希,你这算什么?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欲问他,却又怕他的答案再次把她带进痛苦的深渊,所以,她不禁自己安慰自己,兴许,昨晚其实没什么?毕竟彼此交往不久,根本还没到那种谈论婚嫁的地步,即便自己一届女生,若是平时也不会问出这种问题,昨晚之所以那样说,其实并非真的想要他负责,而是,借此阻止他的进一步? 至于他,这样一个光芒四射、优秀得近乎完美的御宸希,他的人生非同小可,不可能轻易就把他的一辈子许诺出去。所以,他没法回答她,可他又尊重她,那时,已经箭在弦上,不能不发,其实他要真想占有她,她是完全逃不过的,但他没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情况,于是想到另一种办法,单纯地解决无法忍耐的欲火,并没有她胡思乱想的羞辱? 是这样吗?御宸希,事实其实是这样子的吗? 心里深深的疑惑,终究没有问出来,因为,他替她擦完药之后,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明天再搽一次应该就可以了,晚餐想吃什么,你现在这样子,就吃清淡点吧,要是困了,就去休息室睡一会,六点钟我们回家。” 回家—— 简简单单却意义深重的两个字,霎时间便把诗若雨内心的疑虑和忧愁消除,笑颜逐开,甜甜地应了一声好,当晚,喜滋滋地跟他回到了他的住处,一起吃饭,然后,又一次住进他的卧室。 不过,这男人很忙,饭刚吃完就被一国际长途电话叫进书房,一呆便是好几个小时,诗若雨百无聊赖,在沈轩的提议下玩起扑克牌来,夏青不参与,早早便躲回房,沈轩和诗若雨两人倒也玩得不亦乐乎,到了差不多十一点,南宫泽来电话,才结束。 “御少应该忙得差不多了,若雨,咱们下次再继续了哈。”诗若雨的手机一响,沈轩看着手表说道,其实,他是怕御少出来,见到他这么晚还和诗若雨一起,又生他的气,他正愁着用什么借口停止呢,想不到天助他也,及时有电话进。 诗若雨便也点头,冲他笑了笑,随即按下接通键,边往御宸希的卧室走去。 她背朝天躺在柔软的被褥上,脸上枕着一个枕头,两只脚轻轻地摇晃着,相当惬意,南宫泽又和她讲笑话,她本就心情大好,于是咯咯笑个不停,笑得身体微微颤动起来。 这时,房门被推开,有个人影缓缓走进,见她这情况,顿了顿,听清楚她在跟谁讲电话时,剑眉即时深深地蹙起,举步过去,高大伟岸的身躯覆在她娇小柔软的身子上,侧着头,吻上她白皙的颈脖。 诗若雨及时倒抽一口气,同时,发出一声轻叫。 那边的南宫泽听到了,马上送来关切,“若雨,咋了?” “呃……”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越来越放肆,温热的嘴唇移到她的耳朵,含住她耳垂上敏感的小珠子,吸吮舔弄。 浑身哆嗦,她颤得说不出话。 南宫泽不知情况,更加焦急,不停叫着她,最后,她极力忍住那一*激烈的情潮,快速跟南宫泽回了一句“我没事,对了南宫大哥,我要忙去了,下次再聊”,话毕,不待那边回应,急匆匆挂断电话,回头瞪向兴风作乱的男人,满面羞恼。 男人却一副若无其事状,继续挑弄着她,一会儿后,终于停了下来,沉重的身体仍紧紧地挤压着她,霸道地发出一个要求,“以后要是再让我听到你喊他南宫大哥,看我不扒掉你的裤子揍你。” 呃—— 诗若雨即时翻起白眼,嗔道,“不喊他南宫大哥那喊他什么?他本来就是我大哥。” “哦,是啊,男人让女人喊他大哥,无非是想把她哄上床。” “你……你这什么歪理,都说了我和他没有那种意思,我们比清水还清呢!”诗若雨继续辩解,只听那人一脸嗤笑,不觉更加恼火,于是道,“那你呢,我是不是也该喊你一声哥?” “什么意思。” “你那么想把我弄上床,我不喊你一声哥,岂不是太对不起你的心思。” 御宸希恍然大悟,俊美的容颜即时泛起一丝窘迫之色,同时,又隐隐懊恼。 诗若雨见状,忍不住哈哈娇笑起来,御宸希看着,锐利的黑眸闪过一抹算计,魔手一伸往她腰上抓去。 ------题外话------ V群里免费分享一些精彩情节,还有本书一些有趣小剧场,订阅过本文的妞不妨都加一下,以后随着故事发展下去还会不断免费分享更多福利。QQ群号是【71508015】,加群时请注意填写统一的验证信息:即自己的520小说会员号+本文任一角色人名。大家进群后,请主动找管理员【燕燕】或【雪岚123】验证。 071 劫财!劫色! “啊,别,不要,御宸希,你这坏蛋……” 这男人太坏了,不是那样折腾她,便是这样折腾她,而她每每在他面前根本无从抵抗,结果,她被弄得全身发颤,笑得面部肌肉几乎要僵掉,不断地跟他求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敢顶嘴,乖乖听他的话,他才放过她。 空气中,瞬间转静,静得只剩彼此的呼吸声在此起彼伏,方才停下来时,御宸希顺势把她搂入怀中,此刻,四目相对,鼻息交融。 在他幽深似海的黑眸里,诗若雨看到了自己目不转睛地凝望着他的影像,一会,她抬起了手,朝他俊美绝伦的脸上摸去。 忽然,他抓住她一根白皙细嫩得俨如青葱的手指儿,放进口中,轻咬了一下。 诗若雨微微一颤,挣扎,伸出另一只手往他好看的容颜一掐。 他则再一次抓住,一起放到他的胸前,道了一声,“睡吧。” 而后,自顾闭上眼。 她的两只手儿,被他握着放在他的胸膛上,触碰到他微热的体温,她的眼神渐转迷离,就那样痴痴地望着他,许久直到他睁开眼,瞪了她一眼,恶声恶气地用命令的语气再冲她说出睡觉二字,她终也缓缓靠近他,窝在他怀中沉睡过去。 经过一夜温馨,诗若雨内心的雾霾彻底消除,重新陷入恋爱女人中的甜蜜世界。脸上和身上的伤口都已愈合,刚好御宸希这几天要出差,她于是回到自己的小窝,天瑜也出差回来了,她这才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天瑜。 天瑜先是骂周倩容和诗建东一声狗男女,话题集中在御宸希身上,瞧着诗若雨面若桃花的模样,她暧昧兮兮地说道,“咱们若雨果然魅力无边,连传奇人物御宸希都无法抵挡,哎哟,看样子你们这是有戏喽,有没有打算什么时候和他那个,那个,你懂的。” 诗若雨当然懂,想起前天晚上那件火热的事儿,顿时再一次羞红了脸,张天瑜见状,自作聪明地道,“哇,你别告诉我其实你们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你因一时感动,以身相许,天啊……快告诉我,他那玩意儿是不是真的很……你是不是很舒服?欲仙欲死?” “噢,天瑜,你真不害羞!我们还没有做到那一步呢。” “还没有?你确定?不骗我?” 迎着天瑜不是很相信的神色,诗若雨不由呼吸一滞,虽然,御宸希最终没有掠夺她的清白之身,可那些前奏都是做了的,还用他的手…… 想了想,诗若雨终究没把这件私密羞人之事告诉天瑜,迅速调整一下心情,肯定地应道,“嗯,不骗你,既然说好要过一阵子,那就过一阵子。” “好,你说得没错,我支持你!还是那句话,吊住他,让他欲罢不能!” 诗若雨赧然一笑,忽然拿起手机,翻着翻着给那人发去一条短信:你在做什么,吃过午饭了吗? 他去了欧洲,那边现在大概是中午。 她只是单纯地想发一条短信给他,却不料,两分钟后他竟然回复了。 “在开会,有事?” 一贯的没情趣,却还是令诗若雨感到欣喜若狂,这是他头一次用短信回复她的话,且还这么快! 在开会,开会还给她回短信。 她迅速对他回了一句:“没事,只是,有点想你了,你呢,想我吗?” 明知他在开会,又怎么可能在想她,但她还是不知怎么的就这样发了出去,然后,盯着手机等待他的回复,神情颇为紧张。 大约两分钟,他再次发来。 “丑八怪!” 呃—— 她的脸已经好了呢,怎么还叫她丑八怪! “赶紧睡觉去!” 紧接着,又有一条短信进。 诗若雨紧蹙的眉心立即舒展开来,回道,“嗯,你也忙你的吧,我不打扰你了!” 末了,握住手机看着天花板,幻想他开会时认真威严、才华洋溢、霸气侧漏的样子,整个人陷入深深的迷恋中。 张天瑜从洗手间出来,见状不禁走了过来,伸手在诗若雨面前摇晃一下,大声吆喝,“回魂喽回魂喽,诗若雨的魂魄赶紧从御宸希那回来吧!” 诗若雨回神,给天瑜一嗔。 “什么嘛,相对了几天日夜还不够,回到家依然一副花痴样,原来人啊,并非没有花痴症,而是时机未到罢了,咱们素来高冷的大美人诗若雨,碰到御宸希还不是痴迷了!啧啧,不愧是男神中的男神,迷倒万千少女。”张天瑜继续戏弄着,结果,两人追打嘻哈起来,小小的套间中笑声顿起,欢乐不断。 御宸希这趟出差,去了整整五天,这天晚上,天瑜刚好不用加班,诗若雨正窝在床上看着御宸希之前给她买的速记材料,手机忽然响起。 她怕给他添麻烦,妨碍他工作,打自那天短信聊了一会后,便不再联系他,他也没主动打过来,所以,诗若雨此刻看到手机屏幕上闪现跳跃的三个字,激动得简直跳了起来,颤抖着手,迅速接通。 “在哪?”磁性的嗓音一如既往地魅惑人心。 “在……在家。”诗若雨的声音还是颤抖的,话不成句。 “嗯,那下来吧,我在你家楼下。” 噢?他在楼下?他回来了? “怎么了?”得不到她的回复,男人疑问。 “没……我高兴。好,你稍等,我这就下去。”诗若雨赶忙说罢,连电话也不挂,直接将手机扔到床上,下床,冲向衣柜。 张天瑜本用手机追着电视剧,见状纳闷地问,“咋了?谁来的电话?” “御宸希,他在楼下。”诗若雨边说边翻着衣柜里的衣服,其实,她衣服并不多,来来去去也就那几套,可她还是反复地翻来翻去,最后,选中那件浅蓝色的及膝连衣裙。 张天瑜也即时按了暂停键,看着她快速更衣,直至她整装完毕重返床前,这才开口,一如既往地揶揄,“还说不是中了御宸希的毒,姐从未见你这么重视过呢,不过,这裙子不错,有条件让御宸希拜倒在它底下。” “无聊!”诗若雨伸手往天瑜肩上轻打一下,拿起手机和钥匙,叫天瑜先睡,迫不及待地冲出门去,不到半分钟便抵达一楼,不过,当她推开门,抬脚准备跨出去时,一个高大的黑影猛然闪了进来,拽住她,推压到墙上,狂热的吻劈头盖脸地来袭。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气息,是属于那人的,诗若雨惊慌错乱的心渐渐得以平复, 转为投入这个令人脸红心跳的热吻当中,直到主宰的那人停止。 果然是他,刚毅冷峻的面庞,五官精致俊美,优雅而清贵,一举一动魅惑人心。他深邃如潭的黑眸依然蓄着零散*,凝视着她,大手温柔地整理着她凌乱的衣服,弄妥后,拉起她,打开大铁门走了出去,穿过小巷子,来到他的轿车上。 “有三个小时可以陪你,你想去哪?”坐在驾驶座上,他边系着安全带,边说道。 副驾座上的诗若雨则猛然一呆,数秒,讷讷地道,“你要是有事情做,不用特意陪我,等你都忙完了,咱们再出去玩。” “等事情都忙完?那要等一辈子,你愿意?”男人应了一句,语气意味不明。 诗若雨顿时又是一怔,随即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内心深处,迅速涌上一抹疼惜,下意识地想安慰他,别那么操劳,可又忆起他上次说的那番话——当累是一种使命,是营救自己和亲人的唯一出路,即便再累也得扛下去。于是,她忍住,语气蓦地放轻快起来,道,“那咱们去看烟花吧,听说今天在骆驼山顶有个烟花大汇演,很多新款花样呈现,好多好多人去,本来我想叫天瑜去的,但她今天扭到脚,不宜走太多路。” 男人不吭声,好看的唇角往上扬了一下,发动引擎,车子往前行驶起来。 一路上都静悄悄的,诗若雨不时偷瞄着身边的男人,几度想开口说话,但最终都忍住,幸好这一路过去并不远,大约二十分钟后,抵达山顶。 那儿果然人山人海,热火朝天,整个山顶几乎被围得水泄不通。 “我可以牵着你的手吗?”视线从热闹的人群轻轻收回来,诗若雨侧看着身边高大的人影,怯怯地问。 御宸希不作答,大手却已经抓住她的小手儿,宽大的手掌将它整个包裹住。 诗若雨心神顿时一荡漾,美丽的俏脸露出了一抹甜蜜的笑来,头一歪,顺势朝他依偎过去,两人的高度差刚好让她头顶靠在他的肩膀上,形成一幅小鸟依人的画面。 俊男美女组合,样貌出色,特别是御宸希,那容貌,那身材,那气质,那气势,无论站在什么地方都是一道最亮人的风景线,立即引来无数女性关注,幸好他平时为人低调,不怎么曝光,否则大家不尖叫起来才怪,诗若雨虽在选美期间多次亮相,但化过妆和素颜还是有所区别,在镜头面前,她明艳照人,倾国倾城,此刻的她,清丽脱俗,淡雅如菊,再说,人们都是健忘的,每日接受新消息,自然也就记不起她是谁了,只见一道道羡慕的目光如雨降临,纷纷投射在她的身上。 说不开心是假,说不自豪也是假,迎接着众人的关注,诗若雨甜入心里,面带羞涩,整个人更加亲密地朝身边的男人依靠过去。 倒是旁边那人,不管多少惊艳,多少赞叹,多少倾慕,永远都能保持着一股稳如泰山的镇定状,对周遭一切视若无睹,拉着身边的小女人阔步走了一会,随着人流越来越密,骚动越来越强烈,大手随即改为搭上她柔软的小蛮腰,宽阔的肩膀围住她的脊背,揽她入怀。 今晚的烟花果然很美,诗若雨心中也绽放出一簇簇璀璨绚丽的焰火,她的心,一寸寸地向身边这个男人靠近,沦陷,着迷。 烟花汇演结束后,正是夜晚十点半,她想起御宸希说的给她三个小时,如今还剩一个小时,她于是跟他提议,沿着山腰散散步,他不知所思地注视了她片刻,同意了。 依然是保护状地将她拥在怀中,他携着她漫步在幽静的小径上,因为是中旬,月亮很大很圆,银白色的光芒拉出两人亲密的影子,诗若雨看着融合在一块的影子,唇间一直挂着满足幸福的笑。 “傻笑什么?” 一声意味深长的叫唤,划破黑夜的静谧,御宸希侧首,眸光闪烁凝着身边的小女人。 诗若雨仰起脸儿,望着他因为背对月光而显得更加深邃如雕刻的俊颜,不做声,只是,笑得更灿烂。 御宸希则渐渐蹙起了眉峰,冷不防地朝她趋近,大手稳住她,薄唇狠狠摄住她愉悦翘起的小嘴儿。 有种东西,好比一种毒,只需沾上一次便上瘾,越吃越想吃。 小别胜新婚,一直处于饥饿状态的御宸希此刻更是如狼似虎,动作迫切狂野,大手驾轻就熟地抚上她的身。 双管齐下,诗若雨即时被弄得意乱情迷,不久,浑身无力地瘫软在男人强健的怀抱,任由他将她吞噬。 “好激烈的一场艳戏,弟兄们是不是都看得热血沸腾,也想尝一尝这番滋味?” 突然,一声充满邪恶的叫喊出其不意地响起,打断旖旎的氛围。 御宸希首先惊醒,迅速拉好诗若雨略微敞开的上衣,拥着诗若雨,回首。 只见皎洁的月光下,数道人影大步地朝他们围堵过来。 这干人,各个年轻力壮,身体魁梧,表情凶神恶煞,而且,他们手中均带着武器,手腕粗的铁棒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从*世界晃过来的诗若雨,即时花容变色,本能地揪住御宸希的衣角。 御宸希搂在她腰间的大手收紧,鹰眸迸发出凌厉之色,凝着来者,在他们越走越近,他沉声问了出来,“什么人?” 带头的那个,是个中年汉子,甚是不屑地瞥了御宸希一眼,目光随即转向诗若雨,流里流气地道,“劫财,又劫色。” 诗若雨的身体霎时又重重一抖,伸手,环着御宸希健壮结实的腰腹。御宸希依然面不改色,高大挺秀的身躯纹丝不动地屹立着,对那歹徒回道,“钱可以给你,开个口,要多少。” 那人却不为所动,双眼继续泛着诡异贪婪的光,仿佛要把诗若雨吃掉似的,狂妄地吆喝,“老子说了,劫财,又劫色!小妞儿可嫩呢,上起来一定很棒,弟兄们,别给哥客气,钱和女人,人人有份。” 话音一落,只闻一阵凌乱脚步声,人影频频闪动,数根明晃晃的铁棒对准御宸希狠狠地砸去。 啊—— 充满惊恐的尖叫从诗若雨口中发出,她本能地伸出手,想去阻挡,御宸希却速度更快地将她推到身后,同时发挥敏捷的身手,刻不容缓迎战。 一个,两个,三个…… 他的身手超乎想象的好,很快便弄倒了几个,只是,对方人多势众,一个倒下另一个接上,见御宸希身手如此之好,他们也马上警惕起来,形势渐渐变得艰难起来。 御宸希学过武,经过特殊的训练,若是他一人,即便对方人数再多一倍他也毫无顾虑,但他要一边分心照顾诗若雨,在敌方倒下六七个人之后,他身上也挂了彩,两只手臂各挨了两棒,右脚也挨了一棒。 诗若雨听到闷哼声,整个人已经陷入极度恐慌,不过,还是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叫喊出来,她想,自己不能再让他分心,于是躲在他的背后,心惊肉跳,满眼是泪地看着他如何英勇,却又怎样的不可避免地受伤。 这群人并非只有莽夫之用,其中两人,抓住机会冲到诗若雨身边,迅速将诗若雨擒住,御宸希分心,又挨了一棒。 “他妈的立刻给我住手,再动我就划破她的脸!” 不知几时,歹徒头目手中多出一根匕首,锋利的尖端抵在诗若雨娇嫩的面颊上,月光照着匕首,折射出来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御宸希停止了动作,高大的身躯,缓缓转了过来。 “呵呵,近距离看才发现这妞长得真不赖,只是,这么美美哒的小脸蛋,要是多了两道伤痕,会是怎样一种情况呢?”歹徒说着,握住匕首的手往前轻轻一推。 刚才,诗若雨完全被吓呆,这时总算震醒过来,看着明晃晃的匕首,感受着那冰冷的尖刃微刺着自己的脸颊,只需再稍微一用力便能马上擢破肌肤,她全身于是无法克制地颤抖起来。 想不到,电视电影里看到的情景,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不记得影视里的主角是如何反应,她只知道,自己不能慌,更不能叫,不能给御宸希带来任何负累! 所以,尽管明明怕得要死,她依然咬紧牙关,甚至强迫自己别看御宸希,自个勇敢地承受着。 然而,她根本不知道,这样的她在御宸希看来,更加让人震撼,他的双眼瞬间像火烧似的,腥红起来,即便方才激烈打斗也毫不变色的俊颜,这一刻紧绷得刚硬如铁,阴沉森冷,仿若地狱来的修罗,他看着她,约莫几秒钟,而后,目光转向劫持住她的歹徒身上,发出的嗓音,如千年寒冰的阴冷,“放开她!” 短短三个字,并不陌生,却没人能像他这般说得吓人,令人望而生畏,歹徒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但是,这人也非吃素的,在黑道混了这么多年,混上一个头目的位置,必然经过一些风浪,他的迟疑和惧怕便只是一瞬间,很快冷笑出来,“你凭什么跟我说这样的话?难道还摸不准现在什么情况?” “我说,放开她!”森冷的嗓音加了几分暴风雨欲来的冷冽。 “放屁!”歹徒嚣张一吼,匕首往诗若雨脸上插入一寸,尖细的刀刃即时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擢出一个小洞,鲜红的血如小喷泉般倾注而出,染红了她苍白的容颜。 因为痛,诗若雨身体抖了一下,小小的脸儿,抽搐起来。 这张脸,前几天他才小心翼翼地为她搽药,边呵着气边搽,终于完好无缺,可现在,这么尖细的利刃划破它,是谁给这杂碎这个胆,怎么敢! 御宸希的大手,紧紧握成拳头,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断凸起,青筋毕露。 早在十岁那年,他就知道,在这个世上,只有强大才不被欺负,做人必须够狠才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是以,对付敌人他从不手软,也一直占领上风,然而这一刻,他却再也没法随心所欲! 她很坚强,很勇敢,比他见过的女人都要隐忍,她明明疼得厉害,但一声不吭,因为,她不想给他为难,不想他因为她做出妥协,可她不知道,她越是这样,他越心疼! 铿锵—— 握在御宸希掌心的铁柱,突然缓缓滑下,掉到沥青水泥板上,响声尖锐。 “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打!” 伴随着歹徒头目大喊一声,顿时只见刀光剑影闪电般晃荡,无数铁柱朝御宸希身上落去,御宸希抱着头,防备,躲避,手、脚、身,挨了无数棒。 这些人,本不是他的对手,然而,因为她,他不得不被围攻。 看着多如雨下的铁柱,看着男人一声不吭高大的身影依然站得挺直挺直的,诗若雨泪流满面,泪水浸着被匕首划破的伤口,带出难以言表的钻心之痛,她毫无知觉,只无声地呐喊着那人的名字。 忽然,殴打停止,这些人刚才被御宸希揍得憋了一肚子气,此刻心想即便打死御宸希也不解气,他们于是想到另一个更爽的办法:暂停,看着浑身是伤的御宸希,怎样的无可奈何。 “呵呵,刚才不是很好打吗,咋不还手了?狗娘养的,有种就给老子还手!”不知是谁,谩骂了一句,语气里尽是得意和讥笑。 御宸希嘴角已流出一条小小的血痕,面部肿了数处,然而那双凌厉的双眼依旧分外炯亮、深沉,他冷冷地环视着众人,目光最后停在劫持住诗若雨的歹徒头目那,突然,缓缓扬起了右手。 ------题外话------ 接下来故事转向下一个精彩阶段!夏静来S城了,正式登场,辛敖芙也来了,加上雨儿和御少,这是要凑成一桌麻将的节奏?广东牌?四川牌?武汉牌?长沙牌?杭州牌?还是国际麻将?向来“赢遍天下无敌手”的御少这次还能一家“吃”三家吗? 御少捂着发疼的额头:无良的作者,三个女人一起出现,这不是要爷的命? 作者:嗯,要的就是你的命!啦啦啦~ 072 新欢!旧爱!这下精彩了! 男性强健阳刚的手腕上,一只手表闪闪发光。 御宸希黑眸半敛,看着歹徒头目,谈起条件来,“放了我们,这只手表便是你们的,蒂克英伦,听过这个牌子吗?这是去年限量版的货,价值680万。另外,你们想要多少现金,说个数目,我尽量满足你们。” 蒂克英伦,专做手表的世界顶尖品牌,最便宜的款式都要80万起,而这一只,限量版,680万,即便折旧卖出去,也值八成。还有,现金…… 看来,他们接的这桩生意是个好生意!单是这只手表,都比他们的酬劳高出几倍! 霎时之间,众人眼里纷纷露出闪烁贪婪的光芒。 御宸希深沉暗诲的鹰眸不着痕迹地扫了他们一眼,迈开双腿,朝歹徒头目靠近,嗓音平稳,云淡风轻,“对方给你多少钱,你只要肯站在我这边告发他,我会以十倍付你。” 十倍! 哇塞! 众人顷刻又是一阵哗然,其中有一个,已经忍不住朝头目喊了一声“老大”。 那歹徒头目何尝不是心动了,他握住匕首的手,已在轻微地移开,精明的双眼紧盯着御宸希,似在沉思着怎么做。 可惜,御宸希并没给头目这个机会,只见他快速解下手表,朝那伙人使劲地掷去,场面即时混乱起来,歹徒头目也顺着看去,御宸希于是逮住机会,一把掐住歹徒握住匕首的大手,来个反转擒拿,歹徒手上的匕首立马落地,放开诗若雨,人倒地,手骨被御宸希硬生生地折断。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快得大家都来不及看清楚怎么回事,本是专注在名贵腕表上的混混们,被震住了,待他们回过神来欲围攻御宸希,御宸希已捡起铁棍,先发制人,唰唰几下,又几个歹徒轰然倒下。 他单手出击,一手紧搂住诗若雨,再也不让她有陷入危险的可能。 纵使只是一只手,他还有一双修长有力的腿,再加上那股狠劲,胜败很快揭晓,那伙歹徒中,伤的伤,跑的跑,场面由混乱变成寂静。 刚才,诗若雨一直脸埋在他的胸膛上,直到这一刻,她才看清楚这场极度残忍的打斗,然而这还不止,御宸希突然转身重返那个歹徒头目面前,居高临下,唇角蓄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诡笑。 歹徒目露恐慌,用力拖着残破的身体,做着逃跑的举动。 然而,他哪逃得了! 看着歹徒爬出大约十来米,诗若雨的眼睛猛被一只温热的大手遮掩住,连带整个脸庞重新埋在那个安全宽阔的胸膛中,而后,她听到一声凄厉惊恐的哀叫。 是那个歹徒发出的! 她挣扎,眼角余光扫到令人震惊的情景,铁棍一下接一下,强劲有力地落在歹徒头目残废的腿上,鲜血四溅,染红了整条裤子。 “别,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诗若雨下意识地伸出手,按在御宸希的臂上。 明晃晃的铁棍因此停下,但只是几秒间,在她听到一声“他不会死”,铁棍再次挥如雨下。 “对付敌人,决不能手软,这是他们要付出的代价。” 耳边,是谁在跟她低吟,语气既温柔,又透着狠辣。 又是谁,抚摸着她的脸,边对着她受伤的地方轻轻呵气边宽慰地呢喃,“幸好伤口不深,凭刘医生的医术,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后来,沈轩和夏青到了。 打斗的过程中,御宸希电话摔坏,用的是她的手机叫沈轩等人过来。 沈轩和夏青纵使见过不少火拼画面,却还是免不住被残忍的现场震住,担忧地询问御宸希的伤势,看到诗若雨脸上的伤,沈轩还难过得声音哽咽,至于夏青,则冷冷地瞪着她,似乎觉得,这一切都因她而起。 “应该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冲着我来的。”御宸希忽然说了一句,对沈轩和夏青做出一些相关的安排。 结果,夏青留下处理现场和那些歹徒,沈轩则驾车送御宸希和诗若雨去医院。 诗若雨这才发觉,御宸希伤得比想象中严重得多,其实,他被围殴的整个过程,她都有看见,但因为他一直坚挺地站着,后来还那么凶猛地收拾了那些歹徒,她于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他应该没什么大碍,可事实上…… 医生说,他左手手骨断了两根,腿骨也损伤了,肩胛那里,缝了五针。 她守在他的病床前,哭得泪流满面。 带着厚厚纱布的大手轻抚着她的脸庞,他吩咐叮嘱沈轩,“记得跟刘医生说,无论如何都不能有疤痕留下,一点也不行。” 这一夜,是极度混乱的一夜,诗若雨脸上的伤口清洗包扎好了,坚持留在医院,守在御宸希的病房里,直到天亮。 御宸希仍在睡,俊美的容颜有点不同寻常的苍白、憔悴,头发也凌乱凌乱的。她印象里,这人总是衣衫整洁、优雅干净,不为任何事情打倒,现在变成这样,因为她。 她不禁想起,那天晚上他欲火焚身箭在弦上带着近乎乞怜的口吻叫她给他时,她问他爱不爱她,如今,她懂了,若不爱,又怎么会拼上性命保护她。 御宸希,你快点好起来,我不会再拒绝你了,不用再等了,只要你要,我立刻给你,把我自己完完整整地献给你,让你带我翱翔世界,你说,那感觉欲仙欲死,你没骗我的对吧,嗯,我想,一定很棒。 她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没受伤的面颊上,贪恋地摩挲着,清澈晶亮的水眸情意绵绵。 据说,受伤的病人要多吃生鱼汤,她在沈轩过来后,便先离开了医院,忙了将近三个小时,提着新鲜的鱼汤,返回医院,然而,就在她刚抵达病房门口,准备推门进去时,猛被里面的说话声震住。 “宸希哥,你不是说一个人在外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吗,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还有,三更半夜的你去荒山野岭做啥呢。你可知道,当我听到你受伤进院的消息,我都吓得哭了。” “傻瓜,我这不是没事吧,意外而已,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 “我听沈轩说,那是一群混混,该死的,竟敢动我辛敖芙的男朋友,我一定不放过他们!”娇嗲的嗓音瞬时变得愤怒狠绝起来,紧接着,又转为娇滴滴,“宸希哥,要不你回北京吧,这里始终不是咱们的地方,在北京,哪有人敢动你。对了,今天爸爸才又跟我说,若是你愿意,他把城郊度假村那个项目交给你全权负责,那可是辛氏集团今年最大的项目,凭你的能力一定能做好它,辛氏和御氏的距离,会有进一步的拉近。” “这个迟点再说吧,我这边的事还没完成,阿芙,你也很能干,你和你爸一样可以的。” “但我希望你能加进来,宸希哥,我心里到底怎么想,你一直知道的。” “嗯,但我也讲过,我不想靠你们,我有我自己的计划。” “我们还需要分彼此吗,我们以后会结婚,我的,便是你的……” “对了,你说刚才一下飞机就直奔这儿,我让沈轩先带你去酒店入住吧,还是华星那个总统套房对不?”御宸希转开话题,把她的话打断。 辛敖芙怔了怔,回道,“不,这次我不住酒店,我就住这儿,宸希哥,我要照顾你,还有,你不准拒绝我。” “好吧,你不嫌地方小,随你。” “嗯,虽然不及酒店舒服,但有你在,所以,我勉强接受喽,对了宸希哥,你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 “我还不饿。” 里面的人接下来都说了些什么,诗若雨已经没法听清楚,她紧握着大暖壶,身体软软无力地靠在门边的墙壁上。 辛敖芙…… 姓辛…… 曾经,那些传闻说,他在北京有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辛氏集团的女少东,那次,她也曾问过他,他回答说,不是这么回事,辛家小姐不是他的女朋友。 可是,现在为何她听到的是这样?辛家把最大的项目交给他,虽然她不清楚那是多大的项目,但足以证明辛家对他的重视,他若不是辛家重要的人,辛家又怎么会把如此重要的项目交给他? 御宸希,你说谎了,其实,传闻是真的,你确实有一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这个女朋友,很紧张你,一听到你受伤马上从北京赶过来,还不惜委屈自己,留在医院照顾你,而你,那么温柔,纵容她的任性。 你曾经说过,男人让女人叫他哥,是想把她弄上床,你让辛敖芙叫你宸希哥,那么,你是不是也想把她弄上床,其实,你们早就有那种关系吧,你们是男女朋友,如果传闻所说是真,你们已经在一起几年,交往几年,彼此都是成年人,又怎么会不做那种事。 那我呢,我对你来说又算什么,昨天晚上,你用命去救我,又算什么? 诗若雨忽然有股冲动,想冲进去,看清楚那个自称辛敖芙的女人到底是怎么样,同时,问清楚那人,他是否真的是辛敖芙的男朋友,是辛敖芙未来的丈夫? 冲动终究只是冲动,她始终没有勇气做出这一步,她害怕,怕一切都是她想的那样,然后,她不知如何去应对。 她是哭着离开了医院,整个下午到处游荡,俨如一缕毫无知觉的魂魄,行尸走肉地穿梭于大街小巷,手里头,牢牢地抓着哪壶用了三个小时、倾注了她无数心血,蕴含着她无尽的爱去炖的能让他早点好起来的新鲜鱼汤。 夜晚,她浑身疲惫地躺在床榻上,盯着手机,可惜他一个电话也没有。 他很内敛,性子淡漠,做不来腻歪的事,可她知道,这次绝对不仅于此,而是因为他身边,有了人,那个与他门当户对的辛家大小姐。 昨晚,他才一边握住她的手,一边郑重严肃地交代叮嘱沈轩,要刘医生好好诊治,不能让她的脸留下半点疤痕。 今天,他醒了,不是应该问她在哪里吗?为什么一个电话也没有?难道是因为辛敖芙时刻陪在他身边,他不方便打电话?那么,短信呢? 御宸希,你曾经给我发过短信,所以,你是懂得发短信的,整整一天都没见到我,你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不想知道我为何不去看你吗?不想知道,我脸上的伤变得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医治了吗? ——云里雾里,看不清晰。 这是她今晚在微博上发的日志。 不一会,看到南宫泽的评论:三更半夜没睡,又从哪儿偷来的感叹。 因着她曾经骗他,他于是又认为这是她又一次从别处看到的句子,一时兴起搬来自己的微博。 “你还在拍戏?”她私信回他。 “天气影响,今天停一天,刚打完游戏,这关特难,但最终还是被我攻破了。怎样,大哥厉害吧。” 她给他发了一个大拇指的表情。 “你呢,三更半夜又在唏嘘什么,这么晚还不睡,小心长皱纹,以后嫁不出去可怎么办?” “南宫大哥,你上次说的那件事,御宸希有女朋友的事,是真的吗?”不理会他的调侃,她冷不防地问了出来。 好一会儿,才收到他的回复,疑惑道,“咋突然说起这事。” “没什么,就是……今天听天瑜说了一下。” “哦。嗯,他有女朋友了,这在北京商界都知道的事,对方好像叫……对了,叫辛敖芙,是辛氏集团董事长的千金,也是辛家老太太最疼爱的孙女,我有次回家,随我父亲去参加一个宴会,就碰到御少和辛敖芙,辛敖芙样貌出众,气质高雅,与御少站在一起倒也很登对,据说辛敖芙还是个神童,读书跳级,21岁便拿到哈佛硕士学位,回国工作两年便成为辛氏集团的策划总监,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御少。” 曾经,南宫泽对御宸希赞口不绝,视为偶像,如今,他又是毫不吝言地称赞另一个人。 看着南宫泽发来的一个个字,诗若雨即时感觉眼眶发热,喉咙涩痛起来。 那次,她心疼他累,他回复说累是一种使命,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不受欺凌,她就暗暗作想,自己要发愤图强,加倍努力,还斟酌着要去报读一些工商方面的课程,让自己强大起来,帮他,减轻他的负担,却原来,早就有人这样神一般地存在他的生命里,这个女人,处处为他着想,譬如今天在医院病房外听到的那些事,那也是辛敖芙在为他铺路。 只是,她忽然又有点儿不明白,既然他是御家的子孙,又何必去借助辛家?御家是京都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实力背景等都比辛家胜出许多。 当然,不懂又如何,对于他,她从来都不懂,他说,他没有女朋友,不是传闻那么回事,她信了,而结果…… 滴滴—— 忽然,微博私信进来的声音又响起,由于她久不接话,南宫泽再次发信息过来。 “睡着了?”他问。 睡?她想,今晚恐怕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天瑜最近很忙,又遇到工作上一些明争暗斗的事,她不想给天瑜添加多一份烦恼,于是没把今天的事告诉天瑜,天瑜累得早早就睡着了。其实,有时候她挺羡慕天瑜的,不管遇到什么事,总会很乐观地度过去,会如常吃饭,如常睡觉,天瑜说,天大的事也要填饱肚子睡够觉。 是啊,诗若雨,学学天瑜吧,本来就不属于你,你也从没想到会拥有这些,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又怎么会有结果。 在她的不断努力之下,今晚她终于还是睡过去了,只是,翌日当她给拉下文件在家的天瑜把文件送去公司时,心底那个尚未愈合的伤口再次被血淋淋地撕扯开来。 她终于见着了那个叫辛敖芙的女人,那些传闻果然不夸大,大名在外的辛家大小姐,长得高贵美丽,光彩照人,浑身散发着一种聪慧的气息,也因此,整个人散发一种自信。 原来,这就是辛敖芙! 不过,她为什么会出来拦住自己的路?她的眼神,充满了敌意,还有淡淡的不屑和轻蔑。 “你就是诗若雨?”辛敖芙直截了当地质问出来,语气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和轻蔑,似乎在想,还以为是何方妖孽有多厉害呢,原来不过是其貌不扬的穷酸鬼。 嗯,诗若雨还是先前那副化装形象,虽然清秀可人,但在明艳照人的辛敖芙面前,自然显得逊色多了。 “请问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吗?”有句话好像这么说的,输人不输阵,诗若雨压住心底那股自卑,勇敢地迎着辛敖芙,一脸淡定地反问。 “我是谁?我是宸希哥的女朋友,也是宸希哥未来的老婆,我来是警告你,以后别再犯贱,对宸希哥做出一些不知廉耻之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辛敖芙性子果够直接,不废话半句,若是平时,这样的性格是招人喜欢的,但诗若雨喜欢不起来。 澄亮的眸子仍无半点愧疚或心虚,诗若雨对辛敖芙反驳回去,“若是他犯贱地对我做出一些不知廉耻之事呢?小姐你怎么不去骂他不去警告他?” 或许,这个女人真的跟御宸希有关系,未来也许真的会嫁给御宸希,可她诗若雨和御宸希交往时,御宸希否定了辛敖芙,所以,她问心无愧。不过,想起那人的欺骗,诗若雨心口猛地像被什么重重一击,钝疼钝疼的,而紧接着,脸上出其不意地传来确确实实的痛,辛敖芙,打了她一巴掌! 这巴掌,打得很痛,特别是在诗若雨另一边脸刚受过伤的情况下! 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娇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力气会这么大。 其实,诗若雨并不知道,辛敖芙作为辛家的子孙,是专门学过一种防身功夫——柔手道,而她拿定主意要教训诗若雨,故这一巴掌,下手不轻。 不久前,诗建东才这样打过诗若雨,当时,诗若雨充满委屈和悲痛,而今,对这一巴掌,诗若雨充满了浓浓的愤怒,凭什么,辛敖芙你凭什么打我! 杏眸骤冷,眯起一条痛怒的形状,诗若雨扬起手,一巴掌不客气地还了过去。打人,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诗建东打她,她可以看在其生她养她的份上,不还手,但你辛敖芙,算什么东西,与我诗若雨没半点关系。 辛敖芙大概想不到会受到还击,顿时大大一怔,半响意识过来,心头即时涌上一股羞恼,口中骂出一句“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婊子”,再次抡起拳头,朝诗若雨掌掴过来。 这一次,力度比先前更甚,而且她是动了真格,揪住诗若雨连续打了好几巴掌,啪啪啪地响。 压根就不是她对手的诗若雨,顿时眼冒金星,耳晕目眩。 而就在辛敖芙第五巴掌准备落下之时,紧张的空气陡然传来一声冷叱,“我还以为辛大小姐只在自家门前撒野呢,这股横蛮劲儿还延续到S市来了,打人可是犯法的我的大小姐,不管你是谁!” 那是一个年约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女子,身材高挑,明眸皓齿,容色晶莹如玉,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充满才气和胆量的丹凤眼,似笑非笑地瞥着辛敖芙,神态自若,丝毫不把辛敖芙放在眼里似的,与辛敖芙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清雅高华的气质,但较之辛敖芙又更胜一筹。 “夏静,谁准你碰我,拿开你的贱手!”忽然,辛敖芙大叫出声,因为愤怒,嗓音尖锐,目光立即转到被她唤为夏静的年轻女子身上,眸中仍是那种鄙夷轻蔑之色,“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还真当自己一回事,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充其量,不就是御家的一条狗!” 没有预期中的恼羞成怒,夏静依然一派淡定冷静状,漫不经心地嗤哼道,“你打人,我就有资格阻止你!辛敖芙,没人规定狗不能教训连狗都不如的人!” 辛敖芙学过柔手道,夏静则是学过散打、空手道、中国功夫、太极拳,还有精准的枪法。 谁胜谁败,足以见证。 ------题外话------ 谢谢亲们为本书送的月票,评价票,钻石,鲜花和打赏,群么么!紫会继续努力,为大家献上更精彩的故事! 073 雨儿不理御少,御少发狂了 后来,辛敖芙咬牙切齿地跑开了,诗若雨捂着脸,失神地看着眼前这个腾空冒出来的女人,樱唇轻颤,却说不出话。 “还好吧?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明明是很友善、很正义的人,诗若雨却无法正常面对,内心莫名地生出一种抗拒和排斥的感觉。天瑜总说她是刺猬,对这个世界充满防备、仇视,可眼前这个女人,方才明明救了她,她应该感恩,对其言谢,为什么反而是这样? “那好吧,你自己保重,我先走了。”夏静人生阅历丰富,见过各形各色的人,她以为,大概有些人不愿意被人看到自己的弱点,跟前这个青嫩的女孩,应该就是这一种,故她很识趣地不再追问下去。 一双修长的美腿盈盈迈动,走得潇洒、飘逸,大波浪卷发在晨光的辉映下一摇一摆勾勒出炫人的形状,诗若雨一脸怔愣地目送着那抹高挑的倩影一步步远去,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出了公司大厦门口的夏静,坐上夏青从地下车库开出来的车。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一定很累了,你先睡一会,到了医院大哥再叫你。”夏青那张平时总是紧绷着的脸容,出现了罕见的温柔和浅笑,眼神宠溺地对坐在旁边的人说道。 夏静也笑意盈盈,对夏青颔颔首,身体往柔软舒适的座位上一靠,闭上眼。 前阵子御宸希老叫她回来,这段时间大哥也经常催她,她便也决定这几天回国,不料前晚突然接到大哥来电说御宸希受伤了,她不再耽搁,提前赶了过来,今早刚下飞机,因着有个紧急视频会议,便先让夏青带她去了御宸希的办公室一趟,忙完离开,想不到会碰到辛敖芙在撒野。 辛敖芙,京都四大家族之一辛家大小姐,人人巴结、奉承甚至敬畏,但在她夏静看来,是一个欠揍的蠢蛋。 辛敖芙尚不知道夏静和御宸希的真正关系,只听说夏静和夏青一样,小时候被御家领养,当御宸希的玩伴。因着傲人的家庭背景和自身卓越的条件,养成辛敖芙骄傲自我、不把人看在眼里的性格,对夏静兄妹难免有些轻视,一次偶然机会,她教训了夏静,言语非常恶毒,两人于是结下仇恨,夏静早就想还她一笔,今天逮到机会,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想到辛敖芙方才的吃瘪样,夏静又是暗自笑了笑,夏青看到,不由问了一声,“似乎有什么好事?跟大哥分享一下?” 夏静睁眼,侧目,但并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而是问道,“对了哥,宸希三更半夜去山顶做什么?他身手那么好,怎被人打成这样,你和沈轩为啥不跟着去?” 听及此,夏青陡然一怔,数秒,若无其事地道,“我也不大清楚,大概是个意外吧,下次哥会多加注意,他外出时务必陪同。对了,你去到医院别问他,免得……他受了伤,脾气难免有些暴躁,而且,估计也不想想起当时的情景。” 夏静看得出,大哥神色有点儿古怪,似乎有事蒙着她,不过她清楚大哥的个性,大哥很疼她,是这个世上最疼最在乎她的人,比御宸希还甚,可拿定主意不说不做的事,即便她再怎么求怎么哭,大哥也不会满足她。 是以,她没多问,反正,御宸希没事就好,她回来了,有一段时间可以陪在他身边。 “好,那我先睡一睡,你小心驾驶。”夏静便也作罢,调好坐姿,重新闭眼,大约二十几分钟后,抵达医院。 高级病房里,宁谧而幽静,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花香,病床上躺着一个体形高大的男子,尽管是个患者,却丝毫不损他的俊美、清贵和优雅,正是她夏静深切倾心、愿意付出一切只想换取陪伴他一生的男人——御宸希。 将脚步放到最轻,夏静缓缓走到病床前,在椅子坐下来后,伸手拉住男人的手。 床上的人,双目睁开,看到她,俊美的容颜先是一愣,随即绽出一抹淡淡的笑,嗓音低沉,极富磁性,“你到了?” 昨天傍晚,夏青就跟他说,夏静已经坐上从纽约飞来S市的航班。 夏静唇角也深深勾起,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在他的示意下,把床板摇起来,让他坐着。 经过一天一夜的特殊治疗,他的情况好了许多,说到底,身体底子好,而且,意志足够强大,曾经有次他中了枪伤,只在医院呆三天就出院了。 “对了,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知道我今天碰到谁了吗?”夏静眉目含笑,开启了话题。无需言语关切,无需抱头大哭,这就是夏静。 “嗯,谁?”御宸希则神态慵懒,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听到夏静说出辛敖芙三个字,他英挺的剑眉稍稍挑了挑,依旧淡淡地道,“她去公司做什么?” “我哪知道,大概是爪子痒了想找个人发泄一下,这里又不是B市,她也只能跑去你公司作威作福,毕竟,谁敢得罪和责怪公司大老板的未来老婆。”刚柔并济的女性嗓音透出一抹揶揄的意味,夏静脑海闪过方才那一幕,又轻轻一叹,“只可惜了那个女孩,白白挨了她几巴掌。” 这时,御宸希猛地睁开了眼,“什么女孩?” “我也不知道,一个很年轻的妹子,看样子是你公司的员工,就在你公司首层的花园,我经过的时候辛敖芙已经赏了人家好几巴掌,状况,惨烈。”夏静说出今早见到的情景,看着御宸希瞬间沉默,一副凝思状,她眉目一弯,贼兮兮地道,“我正逮住机会狠狠教训了她一顿,你都不知道,当时她的脸色有多难看,御少,我把你的女朋友害成这样,你心疼不?” 啪—— 蓦然,一个巴掌声响起,却是很轻很轻,轻如羽毛,说是打,还不如说是爱抚,御宸希鹰眸半敛,眸光灼热地睨着她,没好气地哼道,“嗯,心疼,所以,揍你。” “你敢?!”夏静娇笑,爬上床,趁机抓住他的手,先是在那骨节分明得极为好看的大手使劲一掐,美目瞟到空荡荡的手腕,嘟嘴抱怨出来,“我还没说你呢,那么能打的御宸希,竟然把腕表扔了,这款腕表我当时可是刷了很多人情卡才买到,你也答应过我,人在,表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永远护住它,结果呢,弄坏了,我不管,你要给我整回来,我要它完好无缺地重新戴在你的手腕上。” 说罢,抓起他的手,埋头对准上面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沿着整个手腕舔吻起来。 御宸希唇间一抹宠溺的笑渐渐绽开,只是,脑海忽然闪过另一道娇小的倩影,笑容又瞬时凝固,俊美的脸容,呈现深沉状。 夏静坐直身子,看着他,问道,“咋了?” 御宸希回神,薄唇微微一勾,若无其事地道,“这次回来多久?” “一周以上,多则半个月,看情况吧。”夏静语气愉悦地回答,捕捉到他眼里似乎闪过一抹什么别样的神色,不由眯起眼,嗔道,“看你的样子似乎不愿意我回来?” “没有,别胡思乱想。”御宸希应得干脆,抓起她白皙的手,摩挲。以往,两人独处的时候,他总习惯这样对她做出宠溺的举动。 夏静唇角微微翘起,望着男人好看迷人的俊脸,媚眼忽然一亮,窜起一丝什么光芒似的,贴近男人赧然地发出一个暗示,“总在电话里说男人有需要,我回来了,你赶紧好起来!” 御宸希轻轻游动的手指,一僵,望着她妩媚温柔的样子,勾唇淡淡一笑,道,“中午约了夏青去百味斋吃饭?” 话题蓦然转开,夏静怔忪,但只是一下子,便恢复自然,得意地道,“嗯,早就跟我哥约好的,吃完饭我们还去逛街,吃小食,所以,下午你就乖乖一个人在这里呆着吧!” 她是个独立的女人,不会时时刻刻都黏在御宸希身边,认识这么多年,她也知道御宸希不喜欢女人整天黏着他。 医生说,御宸希至少还要在医院呆两天,尽管人在医院,御宸希也不是只悠然地疗养,不时要兼顾生意。她便想,不如就用这两天时间深入体会一下这个S城,顺便陪陪大哥,这么多年分分离离,她和大哥相聚的机会不是很多。 十二点整,夏静离去,在走廊那碰到给御宸希送饭过来的沈轩,御宸希对饮食颇为讲究,医院饭菜吃不惯,每天都是专门让钟点工阿姨做好,沈轩带过来。 夏静笑容可掬地与沈轩打着招呼。 沈轩面色一怔,随即也笑着冲夏静点点头。 进入病房,沈轩给御宸希布好菜,走到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边玩着手机边偷偷打量着御宸希,看着那人一如既往地优雅悠然地享用着午餐,他则心焦如焚。 曾经,他以为,若雨只是单方面暗恋御少,却原来,御少对若雨也存有不单纯的心思,早就存了这种心思! 几次解围搭救,俱乐部里若无旁人的狂吻,若雨出事时呈现前所未有的焦急和抓狂,把人抱回家,养在卧室里,深夜带到山顶谈恋爱,身手明明很好却被打得浑身挂彩……这些种种联系起来,到现在自己若还是看不出的话那便是白痴了! 难怪,夏青总对若雨充满仇视,因为夏青早就发现了古怪。 难怪,若雨那么伤心难过,御少明明招惹了人家,却还不时地装出冷漠,不理她。 前天晚上,叮万嘱要刘医生好好医治若雨,但昨天醒来时一句话也不问,不就是因为辛敖芙在吗?如今连夏静也来了,这人更不会搭理若雨了吧,既然明知自己的情况,为什么还要去招惹若雨?给若雨希望? 前晚,若雨就那样守在病床前,守了整整一夜,昨天早上跟他讲准备回去煮鱼汤带来给这人吃,他记得,当时若雨的表情是紧张的,羞涩的,又是热切认真的。 只是,这一去,再也没出现过,他试过打她电话,她说家里临时有点事,她回乡下去了。 这话合理,只是,他总觉得,有点古怪。 他把这些事都告诉这人,这人默默地听着,一个字也不说。 虽然,这很符合这人的性格,但他还是忍不住感到心焦,辛敖芙,夏静,一个明一个暗,这人要将若雨处于什么位置? 御宸希的一顿饭,就在沈轩自个琢磨深思中结束,瞄到御宸希好不容易停止碗筷,沈轩迅速收起手机,走上前去,注视着御宸希,毅然问了出来,“御少,您……您打算怎么安排若雨?” 御宸希骨节分明的手,倏然一僵,随后,拿起餐巾若无其事地擦起嘴来。 沈轩继续定定地望着他,待他擦完嘴,却仍无任何回应迹象,于是又问了一次,语气明显较之前加重了。 御宸希眉峰不悦地蹙起,瞪着沈轩冷道,“轩子,我平时没把你当保镖看,并不代表你可以随意过问我的私事!” 这是他头一次对沈轩说这样的话,确实,纵使身份有别,但他从不会在沈轩和夏青面前摆出架子,平素与他们相处也都是很随意,没一丝半点阶级之分。 是以,沈轩一听,整个人僵住,好一会,重新看向御宸希,眼神清亮,继续道,“嗯,我知道,我明白,若是其他事,我断然不打扰您,但,若雨是我的朋友,是我在S市唯一认定的女性朋友,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即便,对象是你也不行!” 辛敖芙,尽管家庭背景强大,尽管是众所周知的钦定女朋友,但在沈轩看来,什么也不是,沈轩在意的是夏静,那个一直被御宸希藏在心底的女人,那个注定了会是御宸希的妻子的女人。 昨天,夏静没回来之前,辛敖芙说要在医院住下,御宸希没做声,但昨晚,听说夏静要来S市了,御宸希立刻就想到办法让辛敖芙乖乖地去住酒店! 对夏静,那个曾经为御宸希付出很多很多的女子,沈轩并不排斥或讨厌,也没理由去仇视讨厌,他不反对御宸希对夏静好,不反对他们在医院里亲亲我我,他要的,只是御宸希别伤害若雨。 既然没法给若雨一个未来,那就干脆来个了断,别这头宠着夏静爱着夏静,那头又去招惹若雨,那是一种很卑劣的玩弄,是脚踏两条船、让人瞧不起的行为! 虽然,御宸希现在还不至于这样,也正因为他不想这人接下来会这样,他才如此着急,迫不及待地想这人给出一个答案。 夏静,这人是不会放弃,那么,只能放弃若雨,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若雨喜欢的,但他想,自己这样做是对的,长痛不如短痛,趁着现在还陷入未深,趁早断掉! 空气里,一片寂静,后来,沈轩始终没等到想要的答案,沉默了约有几分钟之后,御宸希这样将沈轩遣退。 “轩子,你跟我这么久,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对吧,嗯,我最讨厌属于我的东西,被人指染了!即便窥视,也是不行!你这点心思,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可惜,你永远只能痴心妄想!她的事,你没资格理,滚出去!晚饭不用送过来了!” 这人平时看着冷静沉稳,优雅清贵,无求无欲,但发起脾气,其实比谁都大,心里那股狠劲,比谁都强,说的话比谁都毒,让人听着难受。 沈轩出到门外,眼眶红了,大大咧咧的他,平时就算挨打也只会流血不流泪,但今天,仅仅是那人一番话,便让他想哭出来。 因着父亲是御家的管家,自小他就在御家长大,纵使御家的子孙个个都是龙子龙女,荣华富贵,但他谁都不鸟,唯独对御宸希,他打第一眼见到就有了特别的感觉,不知什么时候起,他总爱跟在御宸希的身后,直到毕业了,父亲问他愿不愿意随御宸希来S市,保护御宸希,照顾御宸希,他欣喜若狂,一口应承。 这些年,御宸希对他也是极好的,各方各面从没亏待过他,也不在他面前摆主人架子,偶尔还会逗他,说个冷笑话,就像他哥一样。 而今天……他叫他滚! 房外,沈轩独自悲伤难过,房内,御宸希俊脸阴沉,吧嗒吧嗒地抽着烟。 虽说用了最好的医生和最好的药物,身体也康复得很好,但医生还是叮嘱尽量躺着别动,更不能喝酒抽烟。 可自从昨天到现在,没人的时候他会在地上走来走去,脚步烦躁。烟也抽过不少根。烟草里面的尼古丁,能暂时麻痹人的神经,舒缓人的心情,然而,有些事情即便吸烟也起不到作用,反而越发地让人觉得沉闷,就像现在,沈轩出去后,他的手摸索到枕头底下,拿出烟盒,点上抽了起来,眼见一根烟抽罢,他压抑的心情依然得不到半点舒展。 索性,掐灭,把烟头扔到烟灰缸里,他拿出手机,拨通一组号码。 起初,没人接,他拨了第二次,第三次,不知多久过后,总算听到那个熟悉的嗓音。 “丑八怪,在哪?” 他已经懒得再问她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直接出口的便是带着沉怒的质问。 因为那句丑八怪,电话那端的诗若雨即时怔了一怔,明明是个不好听的称呼,一开始听到他这样叫她,她其实是挺抵触的,毕竟,哪个女孩愿意被自己心爱的男人叫丑八怪,但渐渐地,每当听到他这样喊她时低沉磁性的嗓音透着宠溺的意味,他深邃的眼眸带着柔情蜜意,她便喜欢上这样的称呼。 她以为,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这样叫她了,想不到…… 其实,刚才他一打过来她就看到了,只是,不接,一直不接,很久后才接了。 “我……我回家了。回乡下。”好一会后,她终于回答,就像骗沈轩那样,撒着谎。 早在她搬出诗家,她就已经没有家,如今,又何来的回家呢?她的家,在哪?只是,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不想解释自己还在城区的话为啥不去医院看他,她便这样撒了一个谎,曾经,那次他跟她去她住处时,她就对他谎称自己的家在S市的农村。 那头,诗若雨坚持着自己的谎言,电话这端,御宸希已经面色阴冷起来。 回家…… 不错,沈轩昨天就跟他汇报过,她回家了。 还真巧,这样的时候回家! 家里有多大的事,让她抛下昏迷不醒的他,还忙得连电话也不来一个! 沈轩还说,案发当晚她守在他的床前守了一夜,她那么关心他的病情,为啥不问?即便是这一刻,他亲自和她通上了电话,她也不提只字片语? 突然,头一歪,御宸希将手机搁在肩膀上,让脖子和肩膀夹住,大手再一次探向枕头底,取出香烟,拿着火机啪啪啪打了十几遍,愣是没打着,他一怒,整个火机朝墙上砸过去,发出清脆的巨响,响声通过手机话筒传到诗若雨那边去。 诗若雨一怔,而后语气继续平淡地道,“我要去忙了,再见。” 话毕,她挂断电话。 其实,照理说,她既然找了这样的借口避开不见他,她应该撒谎到底,至少,要若无其事地关切一下他的伤势,何况,他身上的伤是为她挨的,然而,一想到他对她欺骗,一想到原来他对她只是逢场作戏,只是想得到她的身体,满足他的生理需求,她便心都寒了。 怨他吗?嗯,有!而且,还有恨,这两天,她一直都在怨恨着他,但,依然没法停止对他的爱! 前晚事发期间,因着他的保护,她身体毫发不损,唯一的伤便是歹徒在她脸上划破的小缺口,当晚就被医术高明的刘医生清洗、治疗、包扎了,她问刘医生拿了药,遵照医嘱,按时按点换纱布,搽药,伤口复原的挺好。 而昨天被辛敖芙打的另一边面颊,她用热鸡蛋敷了,且也用了刘医生给的药膏搽过,已无大碍。因而,最疼的,便是那颗心,可惜,再无良药可治。 她等了两天,终于等到他的来电,她不清楚他打给她是想说什么,但不管说什么,似乎都再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和辛敖芙在病房里的对话,若是别人传达,或许她还能不信,事实上,那是自己亲耳所闻,听得清清楚楚,这两天,只需静下来,她耳边便能回响起来,反复地回荡着。 曾经,他说他不爱辛敖芙,呵呵,若是不爱,怎会这般宠溺,若是不爱,怎会这般纵容! 可是,为什么心里那么不甘? 是啊,在她以为自己终于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在她倾尽全部进入这段感情的时候,老天爷却忽然告诉她,她爱错了人? 可不可笑! 可不可悲! ------题外话------ 雨儿不理你,御少你会不会半夜杀过来?身上还有伤呢,能跑得过来?或许,貌似可以趁机来点苦肉计?可是,你一个大男人,确定好意思这样做? 御少:这无良无良极度无良的作者! 打个小广告:推荐一下朋友的文:《妾色》,刚完结的,喜欢看古文的亲们可以去看看哦。 074 骗情,骗色 距离御宸希的来电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诗若雨就这样窝在藤椅上,饱受痛苦的折磨。 时间,一点一点地消逝,太阳的脚步越来越快,夜幕降临。 房门忽然作响,天瑜回来了,与她一起进屋的还有唐慧妍,唐慧妍本是打算来看看诗若雨,正好在楼下碰到出差归来的天瑜,便一起上来。 她们打开灯,看到孤独安静地蜷缩在藤椅上的人影,一震,连鞋子也不换,疾步走过来,呼唤诗若雨的名字,接着,还摇晃诗若雨的肩膀。 诗若雨这才缓缓抬头,惺忪睡眼看清楚眼前的人,樱唇微张,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天瑜,妍妍。” 声音带着不寻常的沙哑。 张天瑜把背包放另一张椅子上,在诗若雨面前蹲下来,看着诗若雨憔悴苍白、悲切难掩的容颜,问出声,“咋了?” 那次遇袭事故,诗若雨当晚就在电话中告诉她们,所以,她们都知道御宸希伤得很重,如今见诗若雨这个样子,不由顺势问起御宸希的情况来。 “我不知道。”半响,诗若雨轻声应了一句。 两人听罢,讶然,天瑜更是迫不及待地问,“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诗若雨沉默。 “若雨……” “我跟他分手了,以后,他的事,不到我理了。”诗若雨终于再出声,语气透着无尽的悲伤,这件事,她隐瞒了两天,如今,终究还是跟她们讲了。 为了这段感情,她失去尊严,失去理智,她不想连诚实的本性都湮灭。在这段感情上,一直以来她对大家撒过很多谎,做过很多隐瞒,尽管这些都是无奈的,善意的,但终究,欺骗了她们——她最好的朋友。 张天瑜和唐慧妍听着她的回答,则再次被震得目瞪口呆。 分手?前两天不才好好的吗?御宸希舍命救她,咋忽然间就分手了? 两人紧盯着诗若雨,希望从中找到痕迹证明若雨在开玩笑,然而,若雨根本不是这样的人,更不会拿感情来开玩笑,这段如此重视、投入的感情! “为什么?若雨,到底发生了什么?”张天瑜伸出手,抱住诗若雨,语气中依然是那么的难以置信。 诗若雨窝在她胸前,喉咙哽咽,眼眶发热,渐渐地,娓娓道出那些俨如利剑般刺着她心窝的状况,说完,哭倒在天瑜的怀中。 天瑜又是一阵深深的震颤,搂着诗若雨,许久都没法缓过神来,素来坚强开朗的她,也忍不住热泪盈眶。 王八蛋,御宸希这个骗子,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是个骗情骗色的大坏蛋!还有,那个辛敖芙,什么狗东西啊,不问青红皂白这样欺负若雨。自己不管好自己的男人,若雨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好不好! “妈的,这对狗男女,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禽兽!特别是那个辛敖芙,好,既然她骂你是狐狸精,你就做给她看,御宸希那好色鬼不是迷你吗,你干脆把他俘虏过来,给辛敖芙狠狠一反击!” “天瑜,你别胡说八道!”唐慧妍这也赶紧开口,叱喝张天瑜,随即目光回到诗若雨身上,忧心忡忡地沉吟少顷,手轻按着诗若雨的手腕,郑重而谨慎地道,“若雨,我知道,这次的事给你带来很大伤痛,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再做任何决定。那个御宸希,我觉得未必真的那么坏。有些人,性格使然,在感情方面,他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但这不代表他心中没有你。” 她不是当事人,对情况没法了解透彻,只是依据若雨平时跟她讲的一些情况来分析,若雨性子看着是冷,但对感情,比谁都执着,不会轻易言弃,就像上次,为了引出御宸希的醋意和在乎,不惜借南宫泽来演一场戏。 虽然,这次情况不同了,御宸希已经有了女朋友,但她总觉得,事情不是表面看的那么简单,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偏袒这个男人,反正她就是觉得,御宸希不像是那种脚踏两条船的人,否则,这么多年一点绯闻都没有?他真想要玩,凭他的条件多的是女人愿意倒贴,够他脚踏一百条船都行。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雨正处于伤心难过中,很多事情难免想偏了,她不希望若雨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做错决定,错过一段本属于若雨的好姻缘。 这些年,若雨过得太苦,作为亲如姐妹的好朋友,她由衷地期盼若雨未来的日子能幸福美满。 “我下去买点吃的!”不知多久后,张天瑜做声,紧接着人就走了出去。 诗若雨继续抱着膝盖窝在藤椅上,神思恍惚。唐慧妍则默默地看着她。 大约十五分钟,张天瑜回来了,提着几大袋东西,有粥,有炒河粉,烤鸡翅,炒田螺,麻辣烫,还有一打啤酒。 这里是城中村,夜晚很多宵夜,一个个移动档口,食物应有尽有,很方便,很快捷。 张天瑜把粥递给诗若雨,自己则吃炒粉,唐慧妍说已经吃过饭,天瑜便没买她的份,让她吃点麻辣烫。 这一夜,姐妹几人再次醉倒在床上,第二天,顶着头疼醒来。 张天瑜和唐慧妍都要去上班,她们不想诗若雨独自一人留在屋里伤心难过,于是提议诗若雨销假恢复工作。 其实,那时与御宸希和好之后,诗若雨就打算回公司上班,叫御宸希帮她跟姚晖解释一下,御宸希也答应了,但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她于是又不想去了。 诗若雨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讨厌,因为私事,牵连到工作上,不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 但她实在不想去,而且,她怕这种状态下的自己会把工作搞砸,更对不起南宫泽。所以,她想反正南宫泽在外拍戏还没回来,先拖着吧。 张天瑜和唐慧妍出门后,她重新躺下床,继续蒙头睡觉,睡醒了就发呆,午餐是在天瑜的电话叮嘱中胡乱吃了一些。 夜晚,又像昨晚一样,三姐妹不醉不睡,就这样连续过了几日,诗若雨总算出门了。 南宫泽回来了,叫她去公司,想跟她谈谈工作的事。 她也正想谈谈,于是,准时赴约。 这会是中午,南宫泽顺便约她午餐,就在公司附近的一间高级餐厅,诗若雨这也才知道,这间餐厅是宸亚环球影视集团的产物,专门设置了一个楼层给自家艺员用,当然,收费如常。 如今,诗若雨的身份是南宫泽的助理,南宫泽又带着墨镜,故进来的时候并没怎么引人注目,诗若雨也静静地跟在南宫泽后面,直至上到三楼,踏进艺员专属楼层,看到那桌并不陌生的人影,诗若雨顿时呆住了。 夏青,沈轩,钱子易,辛敖芙,御宸希,还有,那天辛敖芙打她的时候,出手帮了她的年轻女子! 好像……叫夏静来的? 他们坐在一起,场面很和谐,只是,看着这样的画面,诗若雨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她想掉头走,然而,南宫泽却忽然牵住她的手,带着她往那张桌子走近。 他还在很专业很投入地演着戏,演给御宸希看,证明诗若雨是他的女朋友,对御宸希没半点窥视。 “想不到你这臭小子是个情痴,看来电视剧演多了人也跟着变了,幸好这次晓得选在这里,打扮低调,否则明天要是再上一次头条,又得挨御少的拳头了。”钱子易第一个发话,依然别有用意地调侃。 夏静知道上次那件事,听罢,不由起了好奇之心,看着诗若雨道,“原来上次报纸上刊登的女孩就是你啊!那么美的容貌,咋隐藏起来呢?怪可惜的。” 在场除了南宫泽,其他人都已知道御宸希和诗若雨的事,听着夏静这么说,不由都震了震,特别是钱子易,唯恐天下不乱,狭长的桃花眼闪过一抹趣味,又是别有用意地揶揄了出来,“那是因为南宫这小子占有欲强,只想自己老婆的好自己一个人看,再说,这样藏起来就不怕被人抢走了。” “钱总,你别笑我了!”南宫泽倒也不生气,顺势尴尬地回了一句,不着痕迹地偷瞄了一眼御宸希,随即握紧诗若雨的手,准备离开。 这时,辛敖芙忽然喊住他,在他和诗若雨之间来回扫视几下,问,“南宫泽,你和她,男女朋友关系?” 因为大家都是出自北京的经商家庭,辛敖芙和南宫泽在陪同父母出席一些宴会时曾见过几次面,彼此也聊了一下,算是熟人了。 其实,辛敖芙对南宫泽印象还挺好的,也曾关注过南宫泽前阵子的头条新闻和后来的记者发布会,却是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让南宫泽为之倾心的诗若雨,竟然就是眼前这个女人——那个“小婊子”! 这下,仔细一看,两者之间还真有点儿像。 不过,她安置在这里的眼线明明回报,这个女孩就是勾引宸希哥的狐狸精,咋又搭上南宫泽?莫非,弄错了? 辛敖芙直觉觉得,不会弄错,眼前这个小婊子,一定勾引过宸希哥!可能,是背着南宫泽偷偷摸摸勾搭,南宫泽并不知情。 想到这里,辛敖芙红艳艳的唇角猛然深深一弯,瞥着南宫泽,意味深长地道,“南宫泽,你这般痴恋这个女人,她呢,对你是不是专心一致?又或者,其实背地里……” 她点到即止,但南宫泽已经不悦地蹙起剑眉,回望着她,冷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有,就是忽然有个想法,忍不住说出来,呵呵,你不爱听别听。”辛敖芙向来自视甚高,想到什么便说什么,现在这样,也算是正常。 南宫泽却不高兴了,辛敖芙的个性,他多少了解过,若是平时,说的是别人,甚至,对象是他本人,他或许会看在御宸希的面子上,不和她计较,但现在,她这样诽谤若雨,分明是不怀好意。 “辛敖芙,既然知道老子不爱听,那你他妈的还说!真当自己多了不起?在我看来,你屁都不是!”没法忍住,南宫泽就这样激动地骂了出来,素来温润带笑的脸容露出罕见的阴霾,怒瞪着辛敖芙,直想狠狠揍她一顿! 这样的局面,是大家都始料不及,无不感到震惊,诗若雨更是心头一变,来不及憎恨那辛敖芙,赶忙扶了一下南宫泽的手臂。 南宫泽视线转向她,恢复温柔,冲她笑了笑,按住她的手轻轻一拍,继而,望着御宸希,嗤笑出来,“御少,选一个这样的女人,你真没眼光!” 他还做出一个鄙视的手势,不再看在场任何人,拥住诗若雨,掉头离去。 这就是南宫泽,平时看着温文尔雅,不怎么会发脾气,那只是因为,遇到的事还不足以让他爆发,这也让大家发觉了诗若雨在他心中的重要! 天之骄女的辛敖芙,突然受到这种还击气得脸都红了,恨恨地瞪着南宫泽和诗若雨的背影,两只手撺成了拳头。 倒是夏静觉得心中一阵凉快,对辛敖芙插了一刀,“辛大小姐是看不惯人家比你漂亮吧,刚来S城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去教训人家一顿,现在,又言语侮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南宫泽才是你男人呢。” 不经意的一句话,顷刻又像一颗炸弹落入众人心底,轰然巨响。 钱子易隐约明白了什么似的,本是玩味的表情,消失,看了看御宸希。 而御宸希—— 其实,早在南宫泽带着诗若雨出现时,他平静的心海就掀起了狂潮巨浪。 整整四天,她没出现,如今一见,竟然是被另一个男人牵着她的手走到他的面前?她这算什么意思?又想耍什么花样?不是对他不理不睬,连他住院几天都不查不问吗?咋又玩借南宫泽刺激他的幼稚把戏? 他心中纵使不爽,很不爽,但还是忍着,装作若无其事,且看她这次怎么演下去。他目光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一直有个点,盯着她。 结果,他没看到她玩任何把戏,而是,辛敖芙出其不意对她发出侮辱,嗯,那些话,他也不爱听!非常不爱听!他亦想狠狠凑辛敖芙一顿,素来不打女人的他,忽然觉得拳头很痒,想立刻揪住身边这个刁蛮傲慢、蠢到家的女人,死命地揍一顿! 此刻,他更是想这么做! 他忆起,那天在医院,夏静跟他讲,辛敖芙教训了一个女职员,原来,是她!其实,当时有那么一瞬间,他脑海就闪过一个念头,只是,很快被他忽略,因为他不爱看到这样,谁又知道,他的一霎猜想竟是真的! 辛敖芙,打了她!这个操蛋的女人,打了他刚用命呵护的人! 空气里,顿时像有股飓风来袭,伴随着一场大雪,骤然冷起。 辛敖芙也感到了这股寒冷,早在夏静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一时失控的神智就马上恢复了过来。凭御宸希的睿智,她清楚,他已经猜到了什么! 她这样做,说明了什么?说明她不相信他,派人暗中监视他,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喜欢这样,何况是他! 然而,这还不止,她害怕的不仅是他对她这种行为的生气,而是,他为她打了、骂了那个小婊子愤怒,这个男人,她摸不准,她一直猜不透他心里想什么。 所以,她后悔了,后悔自己的冲动,刚才,真不该逞一时口快,让夏静那贱人有机会摆自己一道,她想,夏静那贱人估计早有预谋,方才故意扯开话题,引她入局! 想罢,辛敖芙给夏静投去一记憎恶痛怒的瞪视,接着,抿住唇,极力让自己平复下来,挽住御宸希,微笑着喊出一声,“宸希哥——” 她强烈感觉到,御宸希的手臂,肌肉紧绷,硬如钢铁,他浑身上下依然不断散发着一种令人惊恐心慌的寒意。 “宸希哥,你生气了吗?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南宫泽这么介意,他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以前我也对他开过玩笑,他都没啥反应,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女孩,好吧,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再说他们半句。”辛敖芙继续道,嗓子低柔,与平时的盛气凌人和倨傲自大相比,简直天渊之别。她还突然冲钱子易看了一眼,希望钱子易能帮她说些好话。 可惜,钱子易无动于衷,钱子易也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不错,他喜欢作弄人,唯恐天下不乱,特别爱戏谑御宸希,但他清楚,什么情况下应该做什么事。开玩笑,别说你辛敖芙只是一枚可悲的棋子,就算是夏静,老子也不会这个时候出面的,那明显就是挨靶子呢,老子又不是闲得蛋疼! “爆表了,爷交水费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钱子易腾地站起身,借故离开了现场。 沈轩望着诗若雨和南宫泽消失的方向,满腹担忧。 夏青则看着什么都还不知道的夏静,眸色深暗,复杂。 辛敖芙继续对御宸希撒着娇,御宸希面色沉冷,黑眸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薄唇紧抿一声不吭。 075 色诱 稍会,侍应送上菜肴,他忽然拿起刀叉,优雅地品尝起来。 气氛,顿时缓解不少。 辛敖芙松了一口气,趁机给御宸希夹菜,展现体贴与柔情。 夏静一旁默默看着,唇角似有若无地勾起一抹冷笑。辛敖芙对御宸希的献殷勤,她并非头一次看,无半点不悦,心里反而有股自豪和得意,大名鼎鼎的辛家大小姐又怎样,还不是她夏静的手下败仗,她辛敖芙万般讨好的男人,千方百计想嫁的男人,平时私底下宠溺着她夏静呢,是她夏静未来的丈夫,这辈子,相伴相随! 夏静很期待,她光明正大地嫁给御宸希的那天,辛敖芙将变得多难堪!她想,那一定非常精彩,可能是她夏静收到的最好的一份结婚礼物! 另一头,因着刚才那个不愉快的小插曲,南宫泽索性带诗若雨离开餐厅,转到别处用餐。 此刻,两人身处一间华丽清雅的厢房中,桌上是各种美味可口的佳肴。 打自那儿离开之后,南宫泽便不说一句话,诗若雨虽然也静静地沉默着,心里头却是一直浪潮滚翻,这一刻,终于还是开口了。 “南宫大哥,其实,一直以来我有件事,骗了你。” 南宫泽沉静的脸容,为之一震,望着她,眉头,微微蹙起。 诗若雨目不转睛与他对视,语气平缓继续说道,“我和御宸希,在一起过。” 铿—— 抓在南宫泽手中的羹匙,忽然铿锵一声,掉进了玉碗。 短短几个字,俨如雷电轰鸣,南宫泽瞬时瞪大了眼,仿佛听到什么骇人耸听的消息。 她说啥?她和御宸希在一起过?在一起……过……即曾经在一起,现在,不在一起了? 读书的时候,南宫泽最差的一科便是语文,特别是一些语法,他总分不清楚,后来,望子成龙的南宫爸爸和南宫妈妈不惜耗巨资帮他请了一个语文辅导老师,高考的时候,他的语文是那么多科目中最高分的一科。 所以,他肯定自己没理解错,而曾经有些令他困惑不解的事情,霎时明白过来了。 “对不起,我骗了你。” 深深的内疚和羞愧,不断涌上诗若雨的眼睛,曾经,她有想到,纸包不住火,这件事始终会让南宫泽知道,便打算在她和御宸希关系稳定感情甜蜜的时候坦白与他,谁想到,却是这样一败涂地的狼狈的时刻。 刚才,他很愤怒地朝辛敖芙发火,对御宸希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她心中没半点解气,反而,觉得有种什么东西压在心口,堵住喉咙,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虽然,她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与御宸希交往,但客观上算起来,她终究插足了辛敖芙和御宸希的感情。 曾经,南宫大哥不断跟她提醒,御宸希有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两人将来会联姻,还不断暗示她别对御宸希这种男人动心,可最终,她还是辜负了他的好意,只因为,她选择了相信那个男人——那个欺骗了她的男人。 “工作那里,我还是决定辞掉,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栽培,祝你永远快乐!”急匆匆地说完这句话,诗若雨拿起包包,掩着脸,朝门外奔去。 她的手刚碰到门把,猛地被人按住,她抬头,隔着渐渐模糊的视线看到了南宫泽熟悉的脸容。 “还没吃完饭,咋就走掉了呢?”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带着一如既往的口吻,英俊帅气的脸容也恢复了温润熙和,诗若雨怔着,而后,任由他拉着她,回到饭桌上。 羹匙重新抓在手上,南宫泽继续一派淡然地品尝着可口的汤,一言不发。 诗若雨虽坐下,却仍抓着包包,定定地看着他,一会,她开口,娓娓道出与御宸希的交往。 避重就轻,该说的,少说,不该说的,不透露半句,让他,知道一个大概,也让他知道,公司这里,她呆不下去了,真的,呆不下去了,她希望他能谅解,同意。 然而,他却摇头,在她述说的过程,他一直默默地吃着饭菜,吃饱喝足,终于抬起头来。 “若雨,没必要,就算真的要追究是谁的错,那也是御宸希!所以,不该由你来承担!”他语气轻缓,云淡风轻地唤着她,“还记得不久前,你跟大哥说的话吗,做人问心无愧,即便要走也是风风光光、昂首挺胸地走,而非灰溜溜地逃离,这样,只会代表你心虚,代表你真的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辛敖芙,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打你?!你走了,便是承认你对不起她,你理应挨她那几巴掌。” 他说得振振有词,有理有据,但诗若雨摇头,“大哥,你说的或许不错,但我想彻底了断,这份感情,一开始,我不知道,栽进去,如今,我知道了,我应该做的是斩断情丝,只有我离开那儿,才能断得彻底!” 断得彻底,说得好!可是,实行起来,真的能吗? 尽管刚才她只是轻描淡述,但南宫泽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不是那么容易真的斩断! 所以,他始终还是没应承她,只说,让他考虑一下,好好考虑一下,然后,他叫她吃饭,在他的注视下,诗若雨没法逃避,只能食之无味地当做完成一种任务,大约下午两点钟,两人离开了饭店。 “回去好好休息,不该想的事,别想,看看大哥以前拍的戏,多看几遍。”临别前,南宫泽摸着她的头,温柔地说道。 诗若雨不做声,待他为她拦了一辆计程车,看着她坐进车内,挥手与她道别,她也才举手,回他一个再见的手势。 送走了诗若雨,南宫泽回公司,直接上到顶楼,找御宸希。 进去时,御宸希正靠坐在休闲区的沙发上假寐着,看着他神色自若,平静淡然,南宫泽便想起诗若雨是如何饱受这段感情的煎熬和折磨,心里于是蹭蹭蹭像烧起了一把火,迅速冲过去,将手机往玻璃茶几重重一搁! 御宸希睁开了眼,眸间血丝清晰可见,说明了他睡眠不足。 不过,这丝毫牵动不了南宫泽的怜悯或不忍,望着他,直截了当道明来意,“不管你和若雨曾经发生过什么,从今后起,希望你别再纠缠她,希望你放过她!” 曾经,他以为,这人是与众不同的,谁知还是摆脱不了豪门纨绔子弟的一些劣根性,想左拥右抱!要抱的,还是若雨,他坚决,不允许! 想罢,南宫泽面色更冷下来,眸色坚定地瞪着御宸希。 御宸希却没看他,忽然,从茶几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根香烟,点着,优雅地吞吐,若无旁人,直到,一根烟抽罢,他这才看向南宫泽,目光凌厉,发出口的话,亦是冰冷如霜降至。 “南宫泽,收起你的自作多情,你们在演一出什么戏,你,心知肚明,我,一清二楚!”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话毕,御宸希腾地起身,揪住南宫泽的领子,对准南宫泽的脸狠劲地挥去,就像,上次那样。 南宫泽又是猝不及防,硬声声地吃了两拳,而后,才缓过神来,迅速挥出手,反击。 御宸希大伤刚愈,身体机能都还没恢复,手上缠着绷带,再也没法像上次那样挥动自如,在南宫泽不再忍声吞气任由责打的情况下,御宸希挨了两拳。 就在两人打得激烈的时候,钱子易进来,顿时被眼前的情景震傻了眼,急忙冲过来,拦住南宫泽,叱喝,“南宫,你疯了,没见御少还伤着吗?” “是他先打的我!” “他先打的你,好,那你也不该还手,上次你不就没还手。” “上次?上次我自觉有错,但这次,他没理由打我,我凭什么还要挨!御宸希,你敢做不敢当,算什么男人,你想脚踏两条船去找别的女人,谁准你碰若雨,不错,我和她不是那样的关系,但她是我妹,我妹妹知道不!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我妹,即便是你,也不行!” 彼此都不是冲动之人,也非野蛮不讲理之人,却偏偏两次大打出手,特别是那人,这都变成什么了! 钱子易用眼神警告着南宫泽,将御宸希推到离南宫泽有一定间距的沙发上去,注视着御宸希,钱子易素来张扬的俊颜难得现出无奈与犯愁之色。 中午他借故离开,后回到现场,发现场面已恢复了平静,可他心情没丝毫放松,他清楚,御宸希在憋着一股气,憋得紧,此时,南宫泽送上门来。 在钱子易的不断催促和示意中,南宫泽离去了,钱子易若有所思地凝着御宸希,少顷,道出声,“你就不能看在即将并吞了人家老爸的公司的份上,给人一条生路,这样三番四次揍人,小心他到时更恨死你。” “一个没法保证员工得到应有效益的企业,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南宫浩已经不适应这个年代,我这是帮他!”终于,御宸希哼了一句,说得理所当然,透着狂傲和狠绝,修长的手指弯曲着,指腹侧旁轻轻摩挲着刚被南宫泽揍了的唇角。 钱子易装模作样地摇头,叹息,“在你的立场,甚至在那些员工的立场,这无疑是对的,但在他们南宫家看来,你就是那个吃人不露骨的奸商!你霸占吞并了他们家的心血!女人,财富,你都抢了南宫泽的,他不恨死你才怪!很快,你这个偶像就会变成他的噩梦。” 御宸希利眸一横,蹙眉给钱子易冷冷一瞥,似乎对他说他抢走南宫泽的女人感到不高兴? 好吧,那不是南宫泽的女人! 那是,你的女人,只是你一个人的! 钱子易耸耸肩,算是回了御宸希的不悦,不再像以往那样,说服劝解御宸希放下诗若雨,只因几次情况表明了他根本劝不了,反而挨了白眼,所以,他又何必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不一会,办公室的玻璃门突然被推开,夏静来了。 钱子易如释重负,事不宜迟,起身,借故离去。 夏静笑容灿烂地与他说拜拜,而后走到御宸希面前,看着御宸希有点古怪的神情,不由发问,“怎么了?身体实在太累的话,好好休息吧,其他事,暂且搁一边去。又或者,我帮你?” 御宸希沉默,不语。 夏静抿唇,深思。 认识这人这么多年,她知道,他在生气,可是为什么生气?生谁的气? 钱子易吗? 不像。 那么,是南宫泽? “虽然我也特烦辛敖芙那个无知女,但这事,我觉得你不用放心上,你本来就不是真的看中她,又何必介怀南宫泽的话?又或者,你是认为辛敖芙惹火了南宫泽,在替辛敖芙向南宫泽感到抱歉,那更没必要!”夏静根据自己的猜测,做出劝解,边说边注视着御宸希,观察他的反应,见他还是皱着眉头紧绷着脸,于是打趣道,“不过话说回头,南宫泽和那个诗若雨还真般配呢,当初看报道,我还以为那女孩是个别有用心的人,今天一看,完全改观,御少,你怕不怕南宫泽要美人而不要江山,到时让你白白失去一棵摇钱树?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爱那个女孩,这样走下去,结果必然是结婚,生子,根据他的个性,极有可能完全退出这个圈子……” “好了,静静,别说了,很吵知道吗!”猛然,一声叱喝,响彻全屋,伴随着空气也变得凝重寒冷起来。 夏静被吓到,美目一瞪望着发话的那人,眼中,闪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下午找夏青去玩吧,没什么事别总是往这边跑,让人看到,不好。”御宸希说完,起身,自顾走向办公桌那。 夏静更加目瞪口呆,紧接着,委屈和气恼涌上心头来。 她漂洋过海,为了安排好工作,通宵达旦两天两夜没闭过眼,争取早点回来陪他,他却叫她找大哥去玩? 不错,根据她和他现在的关系,不宜张扬,当初,大哥去找御铭,说愿意永远保护御宸希,只希望能放夏静自由,让她做她想做的事,御家不得干涉或阻拦。 御铭同意了,因为他觉得,一个女孩子,没必要一定留在御家,小的时候,可以当御宸希的玩伴,大了呢?总归要嫁人的。 其实,御铭并不知道,这是御宸希的安排,御宸希在国外的生意,需要一个人打理,那就是夏静。 所以,在别人看来,是夏青用自己的一生约束换得了夏静的自由自在,夏静去美国,凭她的努力和本事,干出一番事业。 夏静一直和御宸希保持关系,是看在曾经那段主仆情分上,是因为夏青是御宸希的保镖,夏静来S市,自由出入公司,亦是朋友之间的交往。 至于外出,御宸希暗中安排了专门的保镖,监视任何有可能会跟踪他们的人,清除任何会让他们关系曝光的危机,掩护他们。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来的,今天,他却说,让人看到不好? 她总觉得,这次回来,他变了,具体变成怎样,她还弄不懂,但就是,变了! “抱歉,我心情不好,刚才的话,重了一些,你困不?困的话去休息室睡一觉,晚上一起吃饭。”忽然,寂静的空气又想起御宸希的声音,语气已经恢复平静,他返回夏静身边。 夏静震醒,望着他沉静如仙的俊脸,顿时什么也不顾,扑进他的怀中,呜咽了出来,“宸希,你好坏,我刚才很伤心你知道吗,你怎能对我说那样的话!你心情不好,我理解,但你不能迁怒到我身上呀!我是谁,我是你的谁!” 与他一起这么久,她得到的,全是他的温柔,宠溺,疼爱,这让她一点点地放下自卑,放下阶级观念,大胆追求他,倾尽全力忍受着各种痛苦和等待,只想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在他心中留下更多抹不去的痕迹。 在美国,多少个孤独的日子,多少个辛酸的日子,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都咬紧牙关忍了过来。 御宸希,我为你付出这么多,我这么爱你,你也要爱我知道吗,即便这世上谁都伤我,但,你不能,否则,我会心碎的! 拥抱,安抚,道歉,然后,夏静进御宸希的休息室睡去了,御宸希则回到办公桌后,继续公事,直至落地窗外的天色变暗下来。 他走过去,看着外面的霓虹灯影,抽着烟,大约十来分钟,离开,进入休息室。 夏静已经醒了,正在床上发着呆,见到他进来,笑颜绽开。 御宸希在床畔坐下,注视着她,忽然,伸手抚上她的脸容。 修长的手指,只是定定地停在一处,不一会儿,抽离。 夏静迅速抓住,整个人坐了起来,然后,持起身,对准他好看的薄唇深深地吻过去! 接吻对他们来说,经过无数次,夏静知道怎样挑起这个男人的欲火。 ------题外话------ 啊啊啊,会色诱成功吗?下一章有御少强烈的情感爆发,对谁爆发?亲们猜猜?精彩不容错过哟! 御少,还记得那次在雨儿住处幽暗的天台上那啥那啥那啥吗? 御少:天台?不错,挺怀念的…… 高深莫测的黑眸,一抹算计的光芒飞速掠过。 076 激情重温,只想对你做 御宸希始料不及,挺直的背倏然一僵,没阻止,但也不回应,渐渐地,随着夏静不断挑逗抚摸,他紧绷的身体慢慢舒展开来,脑海中一张青嫩羞涩的容颜反复浮现,整个人仿佛着了魔似的,按住夏静,由被动转为主动。 空气里,温度快速上升,象征着*的气息,蔓延开来,娇喘声,呻吟声,粗重的呼吸,火热交缠,最后,却忽然像琴弦断掉,嘎然停止。 只见洁白的床单上,一抹腥红。 御宸希蹙眉,暗黑的眸窜起了一丝困惑。 夏静红潮遍布的脸容则窘迫不已,她明明算过,例假会在下周,咋突然提前了呢? “大……大姨妈来了。”声如蚊虫,夏静懊恼又尴尬地嗫嚅道。 御宸希先是一怔,而后,像是明白了似的,淡声哦了一下,起身。 夏静拉住他,羞涩地道,“我……我用另一种方式帮你吧。” “不用了,我没事。” 他没事? 真的没事吗?可是,刚才明明……又怎么可能没事? 夏静本能地瞄向……,果然却见并不像以往那样,可是,方才他分明很激烈,他眼中的*,她并不陌生,看得一清二楚,咋忽然间就变得像没事一样? 夏静在发呆期间,御宸希已系好衬衣的纽扣,修长宽阔的背,好看而迷人,一会,他回头,拉起丝被往夏静身上一抛,盖住她半裸的娇躯,坐下,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问道,“静静,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夏静愕然,眸间浮起些许纳闷。她有什么想要的?嗯,她最想要的东西,是嫁给他,成为他御宸希的妻子,一生一世。 “美国公司的股份,给你?”御宸希又接着说,眸色依然幽邃谙晦,深如大海。 “宸希,为什么忽然间说这样的话?那是你的东西,为啥说给我?还有,我们用得着分彼此吗?以后我嫁给你,那就是我们的共同财产。”夏静发话,嗓音略高,迷惑依旧,还有,一丝她尚不觉察的莫名的慌乱。 曾经,他送过她很多礼物,在节日的时候,不是节日的时候,珠宝,首饰,美国买的房子,也是他刷的卡,但那是一些正常的礼物,是他主动安排,不像今天,他突然问她,想要什么,还打算把美国总部的股份给她? 为什么? 宸希,你为啥突然提出这样的话? 嘀——嘀—— 夏静来不及深想下去,一道清脆的手机铃声蓦然作响,打破这让人无措的局面。 夏青打来的,问什么时候去吃饭。 夏静看了看御宸希,随即跟夏青回了一句很快出去,而后,挂断。 “你整理一下,我在外面等你。”御宸希也马上开口,话毕,转身走了出去。 夏静眸色恢复迷惘,失神地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快速自她视线里消失,许久都缓不神来…… S市,有着不夜城之称,即便是夜晚,大街小巷依然灯火辉明,只是,那抹纤细单薄的人影,显得分外孤独,寂寥。 终究,因为是自己一个人。 天瑜跟的艺员今晚要拍通宵戏,妍妍回家陪母亲,所以,若雨今晚一个人。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失神地看着街道上那些也是一个人的路人,然后,一站便是好长一段时间。 夜在一点点地转深,街上人群越来越少,就连楼下平时最热闹的夜街,也逐渐清冷下来,有些档主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一切似乎即将走向沉寂,诗若雨终于也不得不回到自己的住处。 站在家门口,她手持着钥匙,愣是不开门进内,一想到里面满室空寂、孤独,自己一旦进去会陷入胡思乱想的痛苦漩涡,她握住钥匙的手,毅然垂下,转身背靠冷冰冰的铁门上,闭上眼,泪水沾湿睫毛。 她过于沉浸,以致没发觉有人靠近,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天台方向的楼梯间下来,迅速靠近她,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搂住她,带着她往天台上走去。 诗若雨这也惊醒,本能地挣扎、抵抗,奈何完全没用,她只闻铁柱子被拉开的声音,沉闷的空气转向凉爽,她被带到天台上来,狂烈的吻,掀然而至。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感觉,诗若雨睁开眼,看着那张刻骨铭心的脸容,整个人先是一阵怔愣,内心惊恐霎时被羞愤取代,睁嘴,使劲地朝他嘴唇咬去。 一声闷哼,传至她的耳畔,嘴里也猛然尝到一股甜腥,紧接着,气味越来越浓。 她如此反抗,非但不能阻止那人,那人反而吻得愈加激烈,被她咬破的嘴唇溢出来的鲜血,不停往她喉咙里推送。 他用他天生的优势,将她禁锢得不容半点抵抗,如猛兽般侵掠着她的身体,就像上次在天台一样,不,比上次更甚。 今天她穿的是裙子,他直接把它拉起来,……被撕掉,扔在了地上。 “御宸希,你这混蛋,老色鬼,放开我!”带着绝望与愤恨的怒吼,从诗若雨口中发出,明知毫无用处,她依然坚持反抗挣扎着。 某人则即时被她骂出来的某个字眼眯了眯眼。 老色鬼? 老? “哦,有多老?我哪里老了?再老还不是照样能把你满足哭!”御宸希的嘴,转至她的耳畔,低着嗓子,呢喃,“我老不老,你知道的,你见过,摸过,被我满足过,怎样,还老吗?还敢不敢说老?难道老师没教你,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而她的代价,是被他疯狂地蹂躏一场,她泪流满面,哭得嗓音沙哑,最后,她寻求机会,趁他不备之际,用力地捶打在他的要害上,总算阻止这番折腾。 “御宸希,你让我感到恶心!用你吻过辛敖芙的嘴来吻我,用你摸过辛傲芙的手来摸我,让我想吐,很想吐知道吗!一个满口谎言,为了欺骗女色不惜脚踏两条船的男人,是这个世上最卑劣的动物,连禽兽都不如!御宸希,你就是个大骗子,是魔鬼!”几乎是拼尽了全身力气,诗若雨悲吼而出。 御宸希重重地震了震,满眼欲火顷刻像淬上一层冰,骤然冷却。 呵呵,他就知道,应该猜到的! 什么回家,什么没空,通通都是借口! 她忽然变化这么大,肯定事出有因,只是,他一直不愿意面对,才被她骗到,又其实,他心里早就清楚她骗了他,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一直不愿正视! 恶心?对,我也觉得吻辛傲芙恶心,摸她恶心呢!所以,我从来没吻过她,也没抚摸过她! 我没骗你,我不爱她,本就不爱,她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 我的心里,确实有那么一个人,这个人,她为我付出很多很多,在我最艰难最危险的时候救过我,在我需要帮助时义无反顾地与我并肩作战,对我一直不离不弃,为了我,她吃了很多苦,甚至差点搭上性命,这些,她没说,但我都知道,所以,我应承她,将来娶她为妻,给她荣华富贵,给她整个世界。 可是,昨晚,当她对我发出爱欲邀请时,我满脑子都是你,我把她当成你,只想狠狠地上你! 然后,我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当然,我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早在几年前她就跟我说出她想要的,而我,也答应了她。毕竟,我总归要结婚的,而她,和我认识多年,知道我的一切情况,她聪明,大胆,温柔,有能力,有耐性,能迁就我,能帮我,这样的她,陪在我身边一辈子,似乎也不错。 但,那是在你还没出现之前! 我哪知道,我会遇上你,我会迷上你,迷得,连承诺也不顾,连道义也不顾。 我想补偿夏静,我愿意给她美国公司的全部股份,那是我第一个商业王国,也是最庞大最富有最主要的总部,资产值多少?无法估算! 可是,我愿意给她,甚至只要她想,其他地区的分公司我也可以给她,只想,拿回我对她的那句承诺! 而你,说我的吻让你恶心?说我是大骗子? 高大健硕的身躯,再次覆压在诗若雨纤细娇软的身子上,吻,摸……毫不留情,带着压抑的发泄,把她近乎吞噬,不顾她的眼泪,不顾她的哭喊,不顾她的求饶。 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冲破最后那道防线。 他是个凡人,有着凡人的无奈,……被她狠狠袭击后,蔫了,即便全身各个细胞都叫嚣着要,可现实残酷,否则,这次无论如何他也要占有她,把她完完全全地变成他的,只冲着她那句“恶心”! 昏暗的天台上,气氛已由火热转为寂静,诗若雨已经跑下去了,剩御宸希仍在失神,挺拔的身姿迎风而立,忽明忽暗的月光,把他的脸辉映得更加立体,深刻,隐隐透着一抹孤独。 良久,他终迈开双脚,进入楼梯阶,经过诗若雨居住的房门外,停止,幽邃的眸瞳,直盯着绿色油漆铁门。 铁门里面,诗若雨蜷缩在床上,蹙眉,咬唇,又气又恨。 刚才下来回到这儿,她马上冲进浴室,把他留在她身上的气味与印记用力地冲洗掉,但那些回忆根本清除不了,任凭她怎么努力,脑海里都在反复闪现着他当时是怎样欺负她的情景,而她,尽管也很羞愤、抗拒,可除此,还有不由自主的悸动、沉迷,就像上次在天台那样。 这些感受,这些回忆,仿佛毒虫一般啃咬吞噬着她,让她无地自容,于是,对这个男人更加痛恨。 抹去屈辱的泪水,她抓起手机,手指哆嗦着快速编写了一条短信。 “御宸希,你就是个无耻的大色狼,你……你去死吧!” 毫不犹豫,她使劲按下了发送键,而后,恨恨地瞪着他的名字,把它当成是他。 出乎意料,大约半分钟后,页面弹跳了一下,一行短信映入她的眼帘。 “我死了你怎么爽?以后你找谁要性福去?” 诗若雨美目瞪起,继续飞速地回过去,“下流!” “下流?嗯,我是下流,怎么样?哪个男人不下流,不下流的话枉费此生!对了,这么急着给爷发短信过来,是不是刚才还喂不饱,饿了?” 短信也继续回过来,诗若雨看着这些,手指紧紧捏在一起,指甲几乎掐进了皮肉,然而他接下来又发来的话,更是让她气得几乎抓狂。 “爷就在你住处的外面,你只要打开门便能看到,然后爷马上满足你,比刚才在天台上的更爽,爷的能力和技术,你是知道的。” 无耻,下流,简直就是……混蛋,魔鬼! 诗若雨用了毕生的词汇,都没法形容这个男人! 心中腹诽完毕,她还是跳下了床,走到门后,竖起耳朵静静聆听,却终究,不敢拉开栓在铁门上的小柱子。 她就这样呆呆地站在那,好一阵子才折返床上,拉起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盖个严实,打开手机音乐,把耳塞音量调到最大,然后,出奇地,睡过去了,以致并不知道,某人在外面站了二十多分钟,才离去。 诗若雨这一睡,直到翌日上午十一点多才醒来,是被天瑜的电话惊醒。 天瑜跟她说,摊上了大事,公司要解雇她。 昨晚,忽然遭到御宸希那样可恶无耻的蹂躏欺负,诗若雨更加坚定了辞职的决心,且打定意不再靠近宸亚半步,然而,现在为了天瑜,她不得不去。 天瑜性子纵然火爆,但做事还算稳妥,这份工作又是天瑜最在乎的,平时即便受再大委屈,也都极力隐忍,除非,有人故意陷害? 谁陷害?周梓嫣吗?但天瑜已经调离周梓嫣,凭其一届新人,即便真的想找天瑜麻烦也没那能耐把魔掌伸得那么长,何况,周梓嫣对付天瑜无非是因为她,她现在都不在公司呢,所以,这次应该不是周梓嫣,那么,又是谁? 一路沉思和琢磨,诗若雨火速抵达公司艺人部,这也才发现兴风作浪的人是何方妖孽。 果然有周梓嫣,不过,更重要的人物,是辛傲芙! 瞬时间,诗若雨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一切,又是冲着她来的。 天瑜因为出身贫穷家庭,对金钱的追求欲很大,偶尔会贪些小便宜,譬如一些小费、红包等,不会跟人客气,能拿就能,但都基于心安理得的份上,一直坚守不偷、不抢、不做犯法之事,今天,她们却说天瑜非法收取牟利。 天瑜伺候的那个明星,有个通告被两家媒体公司看中,想独家报道,其中一家媒体暗中收买天瑜,在天瑜的帮助下,拿到报道权,不久后,这事被人爆料出来,那家落败的媒体公司觉得不公平,举报天瑜,说她破坏和捣乱行业之间的合作规则,宸亚的声誉也因此受损。 这本是艺员部的事,应该由莫婷或姚晖处理,却想不到,辛敖芙会插一脚。 原来,辛敖芙安插的眼线就在顶楼秘书室,一个叫林小君的秘书,辛傲芙的远房亲戚,也正好是周梓嫣的高中学姐,两人在学生会认识,后来因各自就读的学校专业不同,没怎么来往,直到最近周梓嫣被宸亚签下,两人联系上,且关系发展神速,很快成为无话不说的好闺蜜,是以,林小君跟辛傲芙之间的一些小秘密,周梓嫣是知道的。 周梓嫣想到自己跟着母亲嫁入诗家,母女三对诗若雨做过什么,自己心知肚明,当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和诗若雨关系纠葛,然而,辛敖芙早就调查过诗若雨的家庭背景,让林小君找上周梓嫣,一起对付诗若雨。周梓嫣时刻恨不得诗若雨死,必是爽快答应了,当了辛敖芙的盟友和走狗,参与策划这个阴谋,目的是伤害诗若雨的好朋友,引诗若雨出面。 这些,诗若雨是不知道的,她只认为周梓嫣是没放过任何一个奚落和伤害她的机会,趁机落井下石。 所以,她的注意力主要放在辛敖芙身上,先跟天瑜了解事情缘由,知道天瑜是被人陷害,便也满腔怒火,气咻咻地迎上辛敖芙,斥道,“辛敖芙,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了,背地里搞那么多花招,不觉得有失你豪门大小姐的身份吗?难道你真的想变成南宫大哥说的那样,御宸希,有眼无珠才选了你?你如此低劣下作,确定能稳坐御家少奶奶的宝座?” 一提到南宫泽,辛敖芙仿佛受到什么刺激似的,整个人目光嗖嗖地凶残起来,咬牙切齿辱骂出声,“臭婊子,别以为傍上南宫泽就真当自己一回事?谁不知道你这不要脸的狐狸精只是一个张开腿任人骑的婊子,我辛敖芙的男人你也敢勾引?这辈子,我是盯定你了,不错,这件事是我从中嫁祸,你能奈何我?又去找南宫泽哭诉,让他再叫人打我?诗婊子,从来只有我辛敖芙揍别人的份,这几巴掌,我会记住,而且,会加倍偿还你,除了这个张天瑜,好像还有一个叫唐慧妍的是吧?你等着瞧,且看本小姐给你送上什么好礼物!” 辛敖芙说了一大堆警告和威胁,最震撼诗若雨的,是那句“南宫泽叫人打她”的话,诗若雨这也才留意到,辛敖芙浓妆艳抹的面庞下,淡淡的淤青可见,虽已受过治疗,但还是有所痕迹。 不过,她不信这是南宫泽的杰作。那天,南宫泽确实很愤怒,很想揍人,但她明白那只是一时冲动,之后平静下来,应该也就算了。再说,根据南宫泽的品性,这事关乎到她,他真想教训辛敖芙的话,应该会跟她说一声。 于是,诗若雨马上辩驳,“辛敖芙,还是那句话,有什么尽管冲我来,别把无辜的人牵扯进内,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这样的人,南宫大哥连教训你都嫌费力!” “说得好!辛大小姐,自己什么德行还不清楚吗?难道需要人跟你说一次?要真的这样,我不介意给你说一说。你平时得罪多少人,自己心知肚明,几巴掌算是少了呢,以后出门可要小心一些,我还真期待那天报纸头条上有你辛敖芙被人仇杀虐打的新闻。” 猛然,伴随着几声响亮的鼓掌声,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缓缓走来,步履优雅,面容含笑,是那夏静,跟在她身后的夏青,倒是一如既往地绷着一张扑克脸,眸色复杂直瞅着诗若雨,眉头皱了一皱。 辛敖芙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注意力分了一半到夏静身上,更甚至,几乎全部精力都转移过去,在她看来,诗若雨是个不起眼的角色,而这个条件不错的夏静,才是她真正要较量的头号敌人。 接下来,两人之间免不了一场唇枪舌剑,诗若雨先是看着一会,便不再去理会,扶住天瑜,做一些相关询问和安抚,直至到耳畔传来夏静的呼唤,她才发觉,吵闹的场面不知几时已经安静下来,空荡荡的小广场,早已不见辛敖芙和周梓嫣等人的影子。 回望着夏静,诗若雨客气又疏离地道谢。 “不用客气,她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算是朋友喽。对了,我叫夏静,很高兴认识你。”夏静笑容可掬,对她伸出手来。 诗若雨一怔,定定地望着夏静的手,许久都没有反应。这个女人,明明对她很善意,很友好,她却发自内心地排斥和抗拒。诗若雨,你本就不是一个不知好歹之人,为啥总对这个正义的女子生出这样的感觉?难道,是最近被伤透了,以致不想再靠近周围任何一个陌生人? “好了,静静,咱们该走了。”突然,一直沉默于旁的夏青,冷声道了一句,狠狠地瞪了诗若雨一眼,拥住夏静,离去。 走了大约几十米远,夏青停下,侧首看着夏静,沉吟地道出,“静静,以后别对这个女孩好,她不值得你帮。” 一听这话,夏静也倏然愣住了,想起哥哥适才的反应,于是疑问,“怎么了?哥你为啥这样说?” “因为,她是你的情敌!” ------题外话------ 物皇后》《缠绵妃恻之霸道皇帝盛宠宫奴》等,这几本书连载期间人气都挺高的,还没看过的亲欢迎去看看哟。还有早期几本小说《命定贵妃》《暴帝囚后》《这个皇帝我要了》文笔虽不及后期的好,但故事还是可以的。完结文的阅读地址在紫的作品列表中均可看到。O(∩_∩)O~ 077 御少,死缠烂打连颜面都不要了? 情敌? 情……敌…… 那个叫诗若雨的女孩,不是南宫泽的女友吗?咋就成了她的情敌? 夏静先是纳闷,渐渐的仿佛想到了什么,整个人为之一震,随着夏青娓娓道出一些隐藏心里多时的话,她更是彻底地震住,清澈聪敏的双眼,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这是大哥为啥叫你回来,静静,大哥害怕,人心有变,其实,恐怕早已经变了。你问大哥,为啥他三更半夜去山顶,因为,他是带着那个女孩去的,那天晚上,山顶有个烟花大汇演,他们看完,散步……” 夏青低声地述说着,干涩的嗓子透着压抑、沉痛、愤恨,还有无数的怜惜。 夏静脑海则开始闪出一些情景,那天,她求爱御宸希,御宸希心不在焉,状况异常,后来,他跟她说,想把美国总公司的股份给她…… 难怪,她觉得,这次回来,他变了,她安慰自己,可能是由于他刚受了伤,又可能为了复仇大计,心情压抑,却原来,真正的原因是,他有了另一个女人! 他多次在电话里跟她说,他是男人,他有需要,她笑着叫他去找别的女人解决,难道只是真的因为她大方?不,更多的原因是信任和自信,她坚信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不会辜负她,而且,这些年来他一直洁身自好,还有,自己的大哥就跟在他身边,如发现什么不妥,会第一时间告诉自己。 却谁知道…… 出身豪门的人,自然有豪门子弟的一些通病,御宸希也不例外。曾经,她在他面前说他有王子病,傲慢,高冷,脾气大,大男人主义,要人迁就他,绝不会放下身段讨好人。 但是,她不介意,她爱他,每天都深爱着他,愿意永远陪在他身边。 大哥用自由换取她的自由,其实,只要她愿意,她是真的可以为自己而活,活得轻松,随意,出彩,结果她却是选择为他而活,她想和他携手一生。 事实证明,她的付出有所值得,这些年来,他没把任何一个女人看上眼,只对她特别,她能分享他的秘密,知道他的人生规划,与他并肩作战,享受他对她独一无二的宠爱,这些,只有她夏静能做到,即便是那个人人羡慕的天之骄女辛敖芙,也没资格! 她喜欢这样的荣誉,也慢慢习惯了这样的荣耀,当她以为以后都能这样下去,却突然,半路杀出一个诗若雨? 不错,那个女孩长得挺美,但空有一张好的皮囊又如何?无论哪方面,诗若雨都不及她夏静!再说,那人并非以貌取人之辈,否则这些年来无数国色天香、貌若天仙的女人出现他的眼前,他早就出轨了。然而,这也正是让她更加担心的理由,这说明,诗若雨对他是独特的! 为什么?情况会变成这样?宸希,你为什么变了! 这不只是逢场作戏,你,动了真感情!那个叫诗若雨的女孩,被你放在了心上!我真傻,亏我还在你面前说那些话,你一定觉得我可笑,很可悲是不是? 昨天,辛敖芙挨揍了,其他地方没事,只被扇了耳光,诗若雨被她揍了多少下,她被加倍报复,亏我还在你面前笑着说南宫泽真在乎那个女孩,不惜冒着得罪辛敖芙,也要教训辛敖芙,原来,你才是那个为诗若雨讨回公道的人!教训辛敖芙的人,是你,而非南宫泽。曾经,辛敖芙对我的伤害更多,更深,但你从没想过要为我讨回公道,因为,你知道还不是时机,而今,你就这么急着维护那个诗若雨,你不怕被人发现什么吗?不怕辛敖芙摊牌吗?宸希,那个诗若雨,凭什么值得你这么做! 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似的,夏静靠着圆柱子,四肢瘫软,掩着脸无声地痛哭出来。 夏青满眼哀痛地俯视着她,渐渐地,也缓缓蹲下,紧紧地搂住她。 夏静顺势窝在他的胸前,一会,呜咽道,“哥,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要怎么做,对了,那个女孩不是南宫泽的女朋友吗?哥你是不是弄错了?你应该弄错了?” 其实,有没有弄错,夏静心中清楚,尽管还不明白诗若雨与南宫泽是什么关系,可能确定的是,诗若雨与御宸希必有那种关系。 宸希,你对感情有那么深的洁癖,你看中的人,要一心一意只有你,对这个诗若雨,你为啥甘愿和南宫泽分享?或许说,你愿意让她与南宫泽纠结不清? 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你的标准? 那我呢?你有没有为我想过?你要怎么安置我?我们说好的,复仇雪恨,尊享人生,现在,你却打算将美国公司的股份给我,你是何用意?难道你不想复仇了?不想解决那些曾经伤过你和你的母亲、姐姐的仇人?你曾经说过,事到如今,不是他死,就是你亡,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现在,你这样做,是想连性命也不顾了吗?这才多久,你认识那个女孩才多久,她有什么能耐,短短时间就勾走了你的心,不但勾走你的心,还把你的性格和理想都改变了,这不像你,根本不像你! 你中邪了吧,你着魔了吧! 泪水,越来越多,重重地打落在夏青的手背上,像一把把刀子在刺着瞎夏青的心窝,他轻轻推开怀中的人,看着那张素来神采飞扬的俏脸变得黯淡无光,愁云惨布,他既感到心疼,又感到愤怒,眸色骤然冰冷下来,杀气四起,“静静,乖,别难过,哥不会让任何人破坏你的幸福的。” 夏静含泪回望着他,一会,蓦然道,“哥,你答应我,先别让宸希知道我已经知道这件事,还有,这件事,你先别插手。” 相依为命二十多年,夏静又如何看不出大哥眼中的杀气,但她不想大哥牵涉其中,而且,她总觉得事情有点儿古怪,那个叫诗若雨的女孩,她想先去查一下,了解一下。 夏青同样也了解这个妹妹,听罢,不由颔首答允,“好,哥答应你,但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哥永远在你身边,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哥讲,别一个人憋在心中,知道吗?” 夏静点头,满眼感激,重新依偎进夏青的胸膛上,眼中一片沉寂,满腹深思。 与此同时,公司大厦的顶楼,御宸希的办公室里,姚晖叨叨絮絮,抱天怨地。 “我不就放了两天假嘛,搞出这么一大件事,还有,那个辛敖芙插一脚进来算什么?她大小姐真闲得蛋疼多去贫困山区关心关心那些可怜的小孩吧,还真以为自己是御宸希的老婆?”这两天,姚晖的宝贝女儿病了,工作狂的她不得不请假回家照顾女儿,谁知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她淡定不了,只好将女儿交给保姆,跑回公司看看。 姚晖话音刚落,钱子易冷不防地插了一句,“喂,说错了吧,她没蛋,怎么疼?” 姚晖一怔,随即横了他一眼,重新看向御宸希,一本正经地道,“我说御少,你还真打算继续任由这个辛敖芙胡闹下去?这夏静都来了,你就不怕她有意见?这事,赶紧处理吧,最好能把辛敖芙撵走。” “后院起火了,他哪里还有时间顾及其他事。”钱子易依然嬉皮笑脸,模棱两可地接着讲。 姚晖挑眉,困惑。后院起火?指的是,夏静和辛敖芙打起来了?可夏静不一直隐瞒着身份吗? 却原来,夏静和御宸希的关系,身为藤跃表妹的姚晖也是知道的。姚晖和莫婷在事业上的能力,各有秋千,但性格上,姚晖比较稳重、踏实,而且,不会因为一些利益背叛或出卖朋友,是以,当姚晖无意中知道后,御宸希便也没特别对她做些什么,后来有些事,还让她参与,而事实证明,姚晖也是一个信得过的人。 “姚晖,你回去照顾好茵茵吧,这事,我会处理。”终于,御宸希发话,口吻一如既往的平静、沉稳。 姚晖听罢,便也颔首,终究是,相信这人的解决能力。 随着姚晖的离去,偌大的办公室转为安静,钱子易若有所思地望着身旁闭目假寐的男人,少顷,道,“好了,别犯愁了,这事就交给我吧,我替你出面,我会帮你处理妥当的,包辛敖芙没话说。”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犯愁了?”御宸希猛地睁开眼,靠在沙发背上的虎躯,坐直,突然高深莫测地道,“先不用解决。” 钱子易即时怔忪,“别解决?为啥?” 为啥?这下,御宸希不再吱声,只是,定定地看着某个地方,不知所思。 钱子易自个儿纳闷思索了一下,渐渐地,脑海一道灵光乍现,眯起眼,瞥着御宸希,语气转为难以置信,“别告诉我,你想趁机抓住张天瑜这个把柄,伺机要挟诗若雨?” 御宸希不语,表示了默认。 钱子易更是直翻白眼,没好气地哼,“你要是在古代,一定是个昏君!” 这人真是越来越离谱,为了那个小丫头,破例无数,还采用了最让人不屑的手段——威胁女人! 很明显,人家已经不鸟他了,他却还是不肯放手,死缠烂打,还死缠烂打得连颜面都不顾,真是丢人! 不过话说回头,这人要真的是古代的皇帝,那也不错,起码,可以遵守承诺娶夏静为皇后,再封诗若雨为宠妃,喜欢的话,还可以为了政治利益给辛敖芙也封个妃子,这多和谐…… 哪像在现代,婚姻法不允许,只能一个老婆,夏静兴许能忍这人婚前逢场作戏,但结婚后,断然不会那么大方,至于那个诗若雨,看其性子绝非愿意给人当小情人之辈,而这人又那么痴迷她,还有一个辛敖芙…… 御宸希,最近不是流行什么穿越吗,我看你还是去找个高楼大厦跳下去,看能否穿越到不知名的年代,捞个皇帝来做。 腹诽完毕,钱子易捂着额头,无力地道,“好吧,你来处理,我忙其他事去了!” 说完,也不看那人反应,起身,大步朝外面走去。 金碧辉煌的办公室里,再次宁谧下来,御宸希高大的身躯重新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拿起手机,打开到短信栏那,看着昨晚与她互动的那些短信,好看的薄唇不自觉地弯起,勾出一抹别样的笑意。 当天晚上,诗若雨带天瑜去见南宫泽,看看能否从南宫泽那找到帮天瑜洗脱罪名的办法。 避免狗仔队跟踪偷拍乱写,南宫泽叫她们直接到他住处见面,诗若雨这才发现,南宫泽和某混蛋住在同一个小区! 看着南宫泽报给她的并不陌生的地址,诗若雨有过犹豫,思量了十几分钟,终还是决定赴约。 好巧不巧,小区大门口的守卫又是那个热情友善的保安,他还又自作聪明地笑问她,“诗小姐你好,又来找御先生吗?” 诗若雨轻轻一按因为错愕惊讶而忽然用力拉扯一下她的张天瑜,暗示等下再详细聊,而后,看着保安,轻声回了一个嗯字,拿起笔,办理到访登记,不久弄完,走进小区,张天瑜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 “咦,这咋回事?那个保安干嘛说你是来找御宸希的?而你登记的时候也这样登记了?” 迎着张天瑜好奇困惑、似乎不说清楚不罢休的模样,诗若雨只好把前两次和保安之间的小插曲说出来,末了,补充解释刚才那样做是不想节外生枝,毕竟,保安人好是好,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大家只是点头之交,哪知人家心里怎么想的,她可不希望明天再上一次头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张天瑜听罢,理解地点点头,还竖起拇指给诗若雨一个点赞的手势,夸其脑筋灵活,诗若雨勾唇,挽住她的胳膊,朝南宫泽的住处前进。 “对了,御宸希那混蛋住哪栋哪房,我真想去他门口放一坨狗屎,臭死他!”突然,张天瑜冷哼一声,抬头,环视着周围的高楼大厦。 诗若雨听罢,略觉好笑地摇摇头,但也还是跟天瑜指了指御宸希的房子,从而发现,那里一片漆黑,看样子,人不在,她忍不住,失神了一下。 张天瑜则对着那个方向装腔作势做了一系列揍人的举动,最后是诗若雨的督促下才作罢,加快脚步,踏入南宫泽居住的那栋大厦。 不同于御宸希的高冷华贵风格,南宫泽的住处充满了阳光、清新,大厅里放着一个超大尺寸的水缸,里面养了各种各样的小鱼儿,还有水藻,珊瑚,岩礁,俨然一个缩小版的海底世界。 诗若雨和张天瑜被吸引了注意力,一进门便扑到水缸前,惊叹神奇地观摩起来。 “看来你们也都很喜欢,要不要给你们送过去,让你们每天慢慢看个够?”南宫泽端着两杯温开水,朝两人款款走近,不用对着摄像机,他在家里是另一幅迥然不同的打扮,休闲,惬意,但英俊帅气依旧。 诗若雨和张天瑜先后站直身子,接过水杯,诗若雨道谢,张天瑜则直接回道,“真的吗?那你可能还要先给我们送一栋房子,这样我们才有地方安置它。” 她们目前租住的那个小套房,南宫泽光临过,清楚情况,不由也囧了一下,但并不因此反感天瑜,反而觉得这个女孩挺好玩,他对天瑜虽不及若雨亲,但也还是充满好感,再说天瑜和若雨是好朋友,他爱屋及乌。 几人先是就着“海底世界”里面的景物谈聊一番,还拍了不少照片,大约半个小时后,才进入正事。 与此同时,住宅区的大门口,一辆名贵的轿车缓缓驶进,里面的人,正是御宸希,夏青,沈轩,还有夏静。 保安认得御宸希的车,在车子靠近后,又是像上次那样屁颠屁颠地跑上前,热情地汇报,“御先生您回来了,诗小姐又来找您了。” 诗小姐…… 在场的人,顿时都为这个称呼震了震,特别是御宸希,心头立刻涌上一阵惊喜,但考虑到旁边其他几个人,于是忍住没展露出来,只跟保安点点头,示意沈轩开车。 这时,与他一同坐在后座的夏静,出其不意地问了一句,“咦,宸希,刚才保安说的是什么意思?有个诗小姐找你?什么人啊?还找上门来了?” 她面带微笑地看着他,眸光闪亮,语气透着几分戏谑和深意。 御宸希俊颜倏忽一怔,下意识地朝夏青看了一眼,而后目光回到夏静那,若无其事地道出三个字,“诗若雨。” “诗若雨?南宫泽那个女朋友吗?”夏静也忽然惊讶地挑起眉头,说到伪装,她虽不及身边这个男人的出神入化,但也还是得了几分真传,所以,除了夏青早就清楚情况,沈轩和御宸希暂时还是看不出来端倪和异状。 沈轩更是猛然吊起了心,通过车后镜紧盯着御宸希,生怕御宸希会否一不留神,透露了一些秘密。他甚至还饱含深意地瞪了夏青一眼,暗示其别爆料。 ------题外话------ 谢谢妞们给本书投月票,评价票,送花送钻打赏等,特别是amy309c亲,一下子跃为本书的解元,棒棒哒!群么么! 078 最后的热吻,御少被甩了! 反观御宸希,神色一如既往的冷静自若,漫不经心地道,“估计是为了今天发生那件事吧,她和张天瑜是很好的朋友。” 夏静笑容可掬,继续道,“对哦,南宫泽好像也住这里,你说她会不会和南宫泽约好一起来看你?” 听到此,御宸希黑眸蓦地闪晃了一下,但只是两秒,整个人便又恢复平常,若有所思。 夏静也不再做声,身体往后一靠,看似在注视前方,实则眼角余光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身边的男人。 一会,大伙回到住处,只是,灯火辉明的屋门前,一片寂静,并无诗若雨的影子,沈轩纳闷,却也不好问出来,只悄悄地看了看御宸希,只见那人一派平静,似乎丝毫不受影响的样子。 “咦,不是说诗若雨来找你吗,咋不见人影?”夏静又是道了一声,左右张望。 “应该是看到我们没人在屋,去了南宫泽那边吧。”沈轩边说边取出门卡,在门上一刷,先行进屋。 御宸希跟着进,紧接着,是夏青望了夏静一眼,待夏静进内,他也走入,关好门。 进了屋,大家都不自觉地放松了一下,夏静若无旁人,直接扑到御宸希的身上,撒着娇,“宸希,我今晚可不可以不走。” 避免被人发现,夏静每次过来,都是另外住在酒店,夜晚即便会过来这儿,但无论多晚都会离去,这次,也不例外。 因着她的投怀送抱,御宸希身体一僵,稍会,轻轻推了她一下,“别胡闹,十点半我让夏青送你回去。” 他不经意的推拒,让夏静心里霎时一阵揪疼,可她还是故作无事,顺势站直了身子,娇笑倩兮地瞥着他,嗔道,“不是说若雨过来嘛,我想顺便跟她聊聊,问她是怎样俘虏了心高气傲的南宫泽,南宫泽面对万千粉丝都能坐怀不乱,只对她……对了宸希,你说她会不会曾经也是南宫泽的粉丝,娱乐圈里粉丝变情人的例子,不少呢。” 这次,某人不再回应,不瞅不睬,头也不回地往书房走去。 沈轩也自行回卧室,诺大的客厅里,夏青和夏静对视,夏青胳膊往夏静肩上轻轻一抱,低声安抚,“静静,撑不下去记得告诉哥,哥永远站在你这边。” 夏静仰头,冲夏青嫣然一笑,不做声,依偎在夏青的肩膀上,注视着御宸希消失的方向,满面沉思。 进入书房的御宸希,高大健硕的身体抛进大皮椅,利眸盯着手机通讯录上某个熟悉的名字,修长的手指在书桌上有节奏地敲打着,一会,手机页面切换到钱子易的号码,拨打出去。 “亲亲boss,请问有何指教?”钱子易语气轻快,看来心情不错。 “约一下南宫泽,出去喝酒,我请。”御宸希倒是云淡风轻,只是,话的内容让人吃惊。 这,前两天不是才争风吃醋决斗过吗,咋忽然就对人示好了,再说就算要示好,也应是南宫泽先吧。电话那端,钱子易举着手机,呆住了。 御宸希见许久得不到回应,剑眉微蹙起来,哼了一声。 钱子易晃过神,赶忙应道,“行,我这就打给他。对了,还是王俱乐部吧?” “嗯。”御宸希淡淡地应了一下,结束通话,把玩着手机,再次翻到短信那里,反复看着那些短信,直到钱子易打过来。 “御少,很遗憾,他说今天没法去了,家里来了客人,改明天吧,他请。看来,这小子还是挺会变通嘛。”钱子易汇报完毕,接着道,“那就今晚咱俩先去喝几杯?” 家里来了客人?她果然是去找南宫泽,但,为啥跟保安说,找他? 略作沉吟,御宸希拒绝了钱子易,“不了,明天再一块去。” “明天是明天,今天是今天,最多,今晚我请客……”钱子易刚甩了一个女人,最近闲得慌。 “再见。”不给他任何反应机会,御宸希果断地挂掉电话,随后,起身,准备出去,不料刚走到门口,房门由外面推开,夏静温柔体贴的模样闯进他的眼帘。 大概是由于彼此各有心思,空气里,陡然一滞,双方都不说一声,只定定地对视着。 特别是夏静,美丽的容颜明明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内心里却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望着跟前这个俊美如斯的男人,她真想朝他发出那些质问,然而,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她怕! 其实,御宸希何尝不是心潮澎湃,对夏静,他不想辜负,可他又不得不辜负! 是以,这句话,他突然脱口而出,“静静,你今晚想留下就留吧,我让夏青准备一下客房,保镖那边,我也会叫他们注意一下。” 夏静错愕,但心里,却是苦涩的,数秒,她抬起手,做了一个停顿的手势,语气轻快地道,“不用了,我正想进来跟你讲,我要回酒店了呢,约了EG的Mandy视频。” EG,也是美国公司一个大客户。Mandy—Liu,是EG的营销总监。两人视频,当然不是闲聊。 御宸希俊颜微怔,沉吟着,直到夏静慢慢转过身,他发话,“静静,工作的事,别太操劳了,偶尔,给自己放松一下吧。” 夏静脚步一停,极力忍住无法克制欲往外冲的泪水,若无其事地道,“我不觉得累呀,这样的生活,我喜欢,走了哈,你也早点休息。” 她,头也不回地离去。夏青送她,陪她出门。 御宸希站在广阔的落地窗前,默默地抽了两根烟,大约十点,跟沈轩说了一声有事出去一下,再过七分钟后,人已经在南宫泽的楼下。 这个小区每栋楼房下面都有一个大约三平方米的石块,当装饰,又可以标识楼房大厦的名称,此时,正好让御宸希倚着而立。 从大厦内出来的诗若雨,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悸动人心、勾人魂魄的画面。 白烟缭绕下,一个姿容卓绝、俊美如仙的男子,神态慵懒地倚靠在宏伟霸气的石块上,性感的薄唇叼着一根烟,漫不经心地吞吐着烟雾,眼神飘渺,幽深似海,背着光的颀长身影健硕刚硬,整个人邪魅而妖娆,分外的迷人。 紧跟在诗若雨身后的张天瑜,也顿时被吓得脚飘在了半空,心里头,情不自禁地闪出两个字:妖孽。 那简直就是一个男妖,三更半夜,幻化成人形,守在楼下,等待吃人? 不过,他要吃的,是若雨吧? 想到这,张天瑜迅速从呆愣中出来,大步往前走到某人面前,昂首挺胸,好尽量拉小自己与这个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妖孽的距离,声音也颇有气势,叱道,“三更半夜鬼鬼祟祟守在这里,想耍什么阴谋诡计?” 御宸希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自顾吸着烟,紧接着,黑眸朝诗若雨的身上瞟去,这才发话,低沉的嗓音意味深长,“身为女孩子,深夜跑去男人的住处,难道就没一点危机意识?” “我们有没有危机意识关你屁事,你以为自己是谁?还不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禽兽,哦,不,应该是禽兽都不如!”想起这人对若雨的欺骗和伤害,还有今天这件事也是间接因这人而起,早就对他满肚子火的张天瑜便也毫不客气地怒骂了出来。 这时,诗若雨上前,拉她一把,淡淡地跟她说了一声走吧,由头到尾,没看过御宸希。 张天瑜又给御宸希恶狠狠一瞪,随即跟诗若雨走开,不过,就在她们迈出几步,背后响起一声可恶的叫唤。 “张、天、瑜、是吧?身上还摊着大事呢,依然这么不安生,看来是不想在这个业界混了?” 磁性的嗓音淡如水,轻如棉絮,空灵而飘渺,听不出任何意味,但足以给人一道警示,他,分明就是在威胁。 张天瑜怒发冲冠,两手紧握成拳头,不过,经历过风浪的她已经不像以往那般冲动,她侧看着诗若雨,眼神问,怎么做。 诗若雨也不悦懊恼地皱着眉,稍作沉吟,低声示意天瑜先到前面等她,天瑜担心她被某人欺负,诗若雨摇头,示意无需顾虑,天瑜于是听从,但不忘提醒道,“我就在前面的亭子里,有什么事你就大喊,我马上过来。” 诗若雨抿唇,目送着天瑜离开,而后,转身,远远注视了一下依然一副优雅高贵,但其实在她心里已经印烙下痞子形象的那人,步履从容,缓缓地走过去。 “你到底想怎样?” 在离他大约三十公分的地方,她站住,不给好脸色地质问他。 御宸希不做声,就着方才半支烟又吸了一口,仰头,朝空中吐出一抹烟雾,末了,瞅着她,眼神邪魅,似乎在讲,我想要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诗若雨不禁忆起他昨天给她发的短信,心头即时羞愤交加,一会,道,“是不是,我给了你,你就放过我,以后再也不会缠着我?” 御宸希缄默依旧,诗若雨不觉更气恼,真恨不得掉头走,然而,脚下仿佛装了铁钉,钉在地上,让她无从动弹。 其实,今天来找南宫大哥,只是没办法之下的办法,虽然南宫大哥刚才也一直叫她放心,但她清楚,最能解决这事的人,非御宸希莫属!因为,这期间,辛敖芙插手了。不过,这种时候,她是不可能去找御宸希,却料不到,会在这里碰上了。 看来,又是保安跟他讲了吧,其实,方才看到他家里一片漆黑,她就有点担忧了,但还是没想到,会这么巧,而这人,会如此无聊地跑过来。 她从不知道,他有死缠烂打的一面,还死缠烂到不要颜面。 “御宸希,让我们好聚好散不好么?你这样追着我不放,无非是贪新鲜,因为得不到,自尊心作祟?可是,你不知道,兴许在你看来我的条件不是特么的好,但我有我自己的追求和信仰,我要的男人必须也只能仅我一个,明显你做不到。其实,你应该感到庆幸,你占了我那么多便宜,我没追着要你负责,没对你死缠烂打,我作为女生尚能放下,你又何必苦苦相缠?曾经,你说我幼稚,你又何尝不是?御少,你不应该这样子的,死缠烂打不是你的个性,这有损你的身份,何必呢!” “你管我!”终于,御宸希低吼出声,很明显,有人说了他不爱听的话。 话毕,他将手中的烟头往地下重重一掷,抬脚踩灭,而后,长臂一伸抓住她的手,动作,十分干脆、快速。 诗若雨惊震,本能地挣扎,“你干什么,放开我,不准你碰我!” 可惜,素来不是他对手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带着怒气掰开她的手,取出她一直撺在掌中的东西。 那是今晚在南宫大哥家拍的照片,南宫大哥碰巧有一台即拍即冲洗出来的相机。 这张相,是她和南宫泽的合影,南宫泽搂着她,态度亲昵,她也笑靥如花,相片背面,还签了南宫泽的名字。 赠予我最爱的小若雨。 前几天,当他冷叱南宫泽别自作多情时,南宫泽也承认了和她确实没那种关系,只当作妹妹。然而,此刻看着这样的相片,御宸希还是满心的不爽和醋意,相片背面的签名,让他脑海即时想起夏静今晚说过的某句话。 这臭丫头,果是南宫泽的粉丝! 南宫泽把她当作妹妹,那是因为她对南宫泽没那种感觉,随着时间久了,谁知道会不会变?他不允许,坚决不允许。 啪— 电光火石之间,御宸希不知几时已经掏出打火机,淡黄色的火焰迅速点燃了相片的一角,很快,火光蔓延整张相片,兹兹发响。 诗若雨被震呆,半响才晓得去阻拦,伸手欲抢回相片,奈何,男人及时把手举高,她根本够不着,还被他故意一扯,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跌在他的身上,他伸出另一只手,趁机搂住她。 诗若雨立马奋力挣扎,使劲推着他的身体,羞恼交加,“放开我,你这魔鬼,凭什么烧我的相片,那是南宫大哥送给我的礼物,你竟然烧了它,你干嘛这么坏,干嘛总欺负我,御宸希,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遇见你,喜欢上你!若是时光可以重来,我一定当作从没认识过你的!” 这些天压抑的伤悲、无助、难过、焦急、愁苦等情绪,此时终于当着他的面,通过泪水统统发泄出来,很快,诗若雨哭得泪流满面。 晶莹剔透的泪水,像闪耀璀璨的钻石,刺疼了人的眼睛。 感受着那些不断落入手中的灼热液体,御宸希简直心如刀割,不停地替她抹去眼泪,温柔地哄道,“乖,别哭,别哭了。” 诗若雨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似的,继续挥泪如雨,声音哽咽娓娓道出压抑心中的话,“那天,我说有事回家,其实,是骗你的,我一直在S城,我花了三个小时煮好补汤拿去医院给你的时候,我在门口处听到了你和辛敖芙的谈话。御宸希,你记得吗,曾经我问你,辛敖芙是不是你的女朋友,你回答不是,说你不爱她,事实呢?你说,男人让女人喊他哥无非是想把她哄上床,辛敖芙叫你宸希哥,你一定早就把她弄上床了吧。后来,辛敖芙还亲自找上我,你知道她怎么说我吗,她骂我婊子,骂我狐狸精!”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骗了我!因为你的欺骗,我被人骂婊子!我挨了人的耳光!我应该恨你,很憎恨你才对,但我叫自己,停止对你的恨,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我不想把时间都耗在恨一个人上,我跟自己讲,未来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值得我去,我要放下你!” 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天真漫烂的年纪,对爱情充满了浪漫,憧憬,梦幻,心里期望有那么一个人,宠着她,疼着她,呵护着她,不必理会任何外界因素,只想和他快快乐乐地度过每一天。 其实,昨天他忽然来找她,在天台上又对她做了那些激情火热的举动,还有那些煽情的短信,难道她真的无动于衷吗?不是,她还是感觉到了自己心的悸动,为他跳跃,也曾为此动了一个念头,心想,不如就继续跟他好下去吧。 不过,这样的冲动最终还是打消。 爱的本身,没错,但以爱之名做出的任何行为,就不可以随心所欲了,得接受各种道德观念的束缚。 她想要的男人,必须与她一样,一心一意对她,可他,明显不行,他有女朋友,不管他是不是喜欢对方,他们的关系摆在那。纵使不是出身豪门,但从电视电影,还有平时现实生活的例子,让她懂得,他们这个阶层的人,门第观念很深,他和辛敖芙,将来极有可能会因为家族利益而联姻,假如她放任自己这样和他走下去,自己会成为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 人都是这样,你对这段感情付出多少,便想从中得到多少,为了这些,会去争,去抢,不惜做出违背道德之事,到头来,变成人人唾弃谩骂的坏人,她怕,自己会成为这样的人,故她宁愿现在饱受失去他的痛苦,也要杜绝自己这份不该有的情思与贪恋。 “其实,凭你的条件,你大可去找其他女人,找那些心甘情愿的,而不是继续缠着我,如果你只是觉得我的第一次一直没给到你,你不罢休,那么,或许我会让它消失,假如这样能中断你对我的纠缠,我会试一试。其实,是有那么一个人,值得我为他付出这个东西的。御宸希,谢谢你曾经给我的那些快乐的日子,也谢谢你曾经给予我的帮助,我们,就这样吧!” 她爱他,把最宝贵的东西给他也无可厚非,但给了,和没给,还是有所区别,一旦身子给了他,她对他的爱会更加深厚,到时能否抽身,她自己都没法确定。 流着泪说完这些话,诗若雨已泣不成声,突然,她做出一个出其不意的举动。 踮起脚跟,两只手臂搂住跟前男人的脖颈,带着泪水的嘴唇,轻轻吻上他的唇。 在这方面,从来都是他主动,她被动,今天,她主动绽放自己的热情,将一切情感,所有所有,都倾注在这一记道别的吻上。 御宸希,我喜欢你,即便是现在也依然爱着你,我从不知道,一个人的感情可以来得如此猛烈,原来,喜欢上一个人,不关乎时间长短,关乎的是感觉,我们认识时间并不很长,但我偏偏那么喜欢你。然而,我又清楚,我们不可能有结果,我不想为了这段感情,到头来连人性都湮灭,所以,就这样吧,既然我们走错了,及时回头吧。 一记热吻,不知维持了多久,似乎耗尽了诗若雨全身的力气,她知道,终于结束了,她和他之间,已经划上句号。 心窝上,依然如刀埚一般的痛,而且,更痛了。 隔着模糊的泪眼,她万分不舍地凝着面前的男人,只是单纯地想这样深深地看他最后一眼,不去理会或探究他此刻的想法。 视线收回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而伫立巨石下的高大人影,仿佛也石化了一般。 他想拉住她,不给她走,只是,一想到她刚才含着泪说出的那些话,他发现自己再也做不出任何举动。 她的主动,曾经是他渴望的,方才,她做了,主动吻了他,学着他平时吻她那样,火热而激烈,他应该感到兴奋。 可是,如此狂热的吻,却他妈的是吻别的吻! 小丫头,你当真这么狠心?真要和我断了吗? 自己呢?允不允许她这样? 尼古丁制成的香烟,再一次叼在御宸希的冷冽的薄唇上,亮红的烟头在他深邃的黑眸强烈地跃动着,白烟笼罩住他修长挺拔的身影,整个人,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无措、茫然和孤独。 与此同时,远处的假山下面,悄然藏匿着两道人影,一高,一矮,一男,一女,将这边刚刚发生的情景全都收在了眼中。 ------题外话------ 恭喜xinya_w妞也荣升为本书解元,好多好多鲜花,谢谢,么么哒!也非常感谢前面已经升为解元贡士的妞们:丫丫203,花儿乐乐,katjali,顾凌凌0116,轻松熊,阳光摩卡,天使心1,songxh0570,qianqian427,amy309c,582293。 月票和评价票都可以增加粉丝值,是大家订阅看书的过程中520小说系统免费附赠,当月有效,妞们可以投给本书,这样会尽快成为本书的解元,榜上有名。再次感谢所有支持本书的妞们,群么么! 079 先下手为强 一夜忧愁悲伤,在黎明冲破黑暗,天地万物都变得生机勃勃起来,正努力朝着浩渺的空间散去。 清晨七点钟,诗若雨一身轻便运动服打扮,在出租屋附近的公园中晨跑,晶莹的汗珠在晨光的辉映下闪闪发亮,像是钻石一般,衬托着她美丽清纯的容颜。 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一直在暗处悄悄观察留意着她,待她停下来休息时,也缓缓走上前去。 “若雨。” 清润淡雅、刚柔并济的嗓音俨如山谷中的嘹亮歌声。 诗若雨本是擦着细汗的手,倏然停顿,抬起头,见到了一张并不陌生的容颜。 夏静……她咋会出现在这里? 仿佛猜到诗若雨心中的纳闷,夏静勾唇一笑,解释道,“我就住在附近的酒店,发现这里有个公园,这几天早上我都来公园散步,喧嚣的大都市隐藏有这么一处宁静的地方,真心难得。” 诗若雨恍然大悟,随即也微微一笑,算是和夏静打了招呼,而后,缄默。她依然做不到与这个女子熟络热情。 夏静在她身边的石凳坐下,注视着她,笑容渐渐褪去,直截了当地开启了话题,“你和宸希的事,我听我哥讲了。” 以致,诗若雨再度身体僵直。 “宸希这个男人,的确是男人中的极品,上帝特意打造的完美艺术品,无论哪方哪面,都足以令人迷醉沉沦,吸引着万千女子为之倾倒,而我,曾经也是其中的一个。”夏静娓娓而道,说到此,适时停顿了一下。 如她所料,诗若雨侧首,望着她,澄澈的眸瞳布满了惊诧。 “可惜,那是一个不该有的心思,他一出生就注定了他的未来该怎么走,谁会陪他一起走。我和我哥是被宸希的爷爷领养回御家陪宸希长大的玩伴,那些年,我们共同度过,在彼此心中留下了特殊的意义,然而,我终究只是夏静,没有雄厚庞大的家庭背景,只能当他的玩伴,长大了,便什么都不是了。” 轻轻淡淡的语气,透出了一股浅浅的惋惜、失落、怅然,夏静眼神也一片迷离,似乎在回忆着某些事情。 “辛敖芙,你知道的吧,嗯,她才是那个足以匹配宸希的女人,而且,只有她。我用了整整一个月时间,断绝对宸希的爱情,为了彻底放下这段感情,我求我哥,我哥向御家承诺毕生保护宸希安全,放我自由。我去到美国,疯狂地投入工作,几年过后停下来时,我发现我已经事业有成,对宸希的那份痴恋也变得很轻很淡,淡得再也没法在我心中荡起任何的涟漪。” “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大概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辛敖芙的手段,你还没真正领教到,而我,作为过来人,由衷地希望你,别再经历我曾经遭受的那些苦头和伤痛,若雨,放下他吧,不管你有多爱他,你都务必放下,因为,你和他,注定了不可能,而且,你斗不过辛敖芙的。” 说到这里,夏静停了下来,这些话,明明是跟诗若雨讲,基于礼貌她理应对着若雨的眼睛,但没有,她一直望着前方,目光在一片迷雾的笼罩下,看不清是何想法。 诗若雨已被这段话深深震慑到,其实,这些道理她都有想过,都懂得,于是昨晚她才那么决裂地与御宸希说了那番话,也下定决心,从今天起彻底放下,然而,此刻听到夏静这番言语,她的心突然更加地揪疼起来。 夏静,这么优秀的女人,都甘愿放下,自己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又有什么资格去追求他永久的爱。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对他,已经放下了。”视线从前方收回,诗若雨对夏静做出了回应,发自心里感激这个女人。 夏静也看向了她,心头微颤,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放下了?昨晚不是搂住御宸希热吻吗? 距离太远,当时她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难道,昨晚那番狂烈的热吻是最后的吻别? 御宸希呢?他又是如何作想的? 其实,昨晚回到御宸希的住处后,夏静便猜到,御宸希一定会去找诗若雨,于是很识趣地提前告别,当然,并非真的走,而是在大哥的陪同下伺在大厦楼下的隐秘处,待御宸希下来,一路跟踪,将后面发生的那些事情,尽收眼底。 只是,那么痴迷诗若雨的御宸希,真允许诗若雨放下? “我还听我哥说,宸希似乎对你也有几分心思?呵呵,这个男人,什么都好,但还是摆脱不了纨绔子弟的某种劣根性,当年,他就跟我讲,除了名分他什么都可以给我,甚至,我就算想要一个属于他和我共同孕育的小孩,他也能给我。不过,他当我夏静是什么?我就那么下贱卑微,给人当情妇?” 说到最后,夏静冷冷地嗤哼一下。 诗若雨继续定定地望着她,忽然,问她,“夏静小姐,那么,你和他已经那个了吗?” 夏静一怔,随即点头,大方地应道,“大家成年人,男欢女爱水到渠成的事,我不知道你和他发展到了哪个阶段,不可否认,他是个极有魅力的男人,即便是这方面,体位技能持久力,百分之百的彪悍,他知道怎样取悦女人,知道怎样能让女人感到无比的快乐,若雨,你是不是也体会过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他赋以的。” “我还没和他发生过关系。”诗若雨臻首微低,讷讷地说了一句。 夏静一听,霎时又是眸光一闪,语气变得轻快愉悦起来,“那更好,若雨,你比我幸运,那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当然,就算你和他发生过关系也没什么,现在21世纪,早不是以前那个保守的封建年代喽。” 诗若雨唇角浅浅一抿,突然,站起身,走到不远处的湖边上。 夏静跟过去,满腹心机地俯视着湖面上的倩影,片刻,又道,“对了,你有没有想过去美国发展?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 诗若雨视线离开湖面,望着夏静,眸底,一丝迷惑掠过。 夏静依然一副很友善的样子,“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希望你也能过得好好的。失恋,万岁!” “谢谢你,不过,我想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沉吟了一会,诗若雨婉拒了。 去美国,非常好的一条路,兴许,她的命运会完全改变,曾经一些梦想能借此得到实现,但还是不知因何缘故,尽管眼前这个叫夏静的女人看起来很善意,在感情上与她有着相似的经历,都是苦命人,她却偏偏没法融入夏静的好意中。 夏静不清楚诗若雨内心这些想法,不想多说引来怀疑,于是不执意强求下去,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诗若雨,“这是我的联系资料,你几时想去给我打个电话,当然,平时你若是想找人聊天,也可以找我,若雨,我们可以做朋友。” 诗若雨稍顿,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执行总裁。 这个美国公司,规模有多大,诗若雨不清楚,她只知道,作为一个年纪轻轻的女性,能坐到总裁这个位置,绝对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 曾记得,每次在工作上自己遭到别人的瞧不起和欺压时,幻想将来终有一日站到高位上,扬眉吐气。 这个夏静,已经做到了自己想要做的。 不过,羡慕归羡慕,诗若雨终究还是没想到跟夏静去美国,她把名片轻轻地握在掌中,真诚地望着夏静,再一次由衷感谢。 夏静勾唇,看了看手表,开始辞别了,“我等下约了客人视频会议,得先回酒店了,咱们电话联系。” “再见。”诗若雨点头,依然客气有加,目送着夏静远去,而后,重新拿起名片,看得失了神。 下午,诗若雨接到张天瑜的电话,说是公司已经替她澄清了整件事,她不用被解雇了,不过,她倒是跟诗若雨讲,想主动辞职,不想再帮御宸希那混蛋打工。 诗若雨明白天瑜心里怎么想,不由安抚天瑜,叫天瑜没必要因为她和御宸希的私事,影响到公事,御宸希在感情上即便再坏,但工作上绝对是个有担当和有能力的老板,就拿这次事故,说明他是个值得员工效劳的老板,再说,宸亚提供给员工各方各面的待遇福利,在业界是无以伦比的,天瑜应该把握和珍惜这个机会。 “那你呢?”张天瑜算是接受了诗若雨的劝告,反过来把话题转移到诗若雨的身上,其实,说到底,她还是希望诗若雨能继续在那里做。 听到天瑜的问话,诗若雨怔愣,哑然。 经过这几天的深思,加上夏静在公园里跟她说的那番话,她想,自己是可以放下这段感情的。只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想收回来,并不那么容易,而且,她记得南宫泽曾答应过她,今晚给她最后答复,同不同意她辞职,故结果如何,还是先看南宫泽怎么说吧。 接下来,天瑜继续忙去了,诗若雨窝在床上,借电视剧打发时间,大约傍晚五点钟,南宫泽来电,约她吃晚饭,顺便告诉她关于他的决定。 这次吃饭的地方,是上次去过的郊外那间私隐性比较好的会所,南宫泽点了很多诗若雨喜欢吃的菜,还叫了一瓶红酒,他跟她讲,若雨,大哥自问没法保护好你,这顿饭,当大哥跟你赔罪。 听着他语气中的无奈,诗若雨心头即时涌上一股伤感,她想,她已经知道他的答案是什么,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可为什么,突然间会感到很难过,胸口就像堵了一样东西,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也因此,当南宫泽最终说出他的决定,同意她辞职,但希望她能延期,做到金花奖颁奖典礼后,她毫不犹豫地应承了他。 “我虽不敢保证这次能百分百拿奖,但我还是想做好拿奖的心理准备,我父母远在京都,估计没法到现场和我分享那份喜悦,我希望你在那里,以我家人的名义,和我庆祝这份来之不易的成果。”注视着她,南宫泽把这个决定的原因说出来。 他的身份敏感,那些媒体娱记有点点事情都会捕风捉影夸大报道,假如她还是他的助理,能名正言顺跟他到颁奖现场,否则的话,恐怕又会出现上次那种让人手足无措的头条八卦,那次好不容易摆平了,他不希望再一次给她生活带来困扰,让她声誉受损。 他内心所想的,诗若雨也一样想到了,这也是她答应他的理由之一。 正好南宫泽有个助理家中发生大事,需要请长假,南宫泽叫诗若雨明天起,重返公司,正常工作。 这样的决定,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张天瑜,当晚若雨回到住处把这件事告诉她后,她惊喜得简直要跳起来,她原本也以为若雨不再回公司了呢,想不到,会这样!她甚至还乐观地突发奇想,颁奖典礼后,情况再次峰回路转,若雨说不定能改变主意,永远在公司干下去。 倒是心思细腻的唐慧妍,有所顾虑,看着一脸淡然的诗若雨,迟疑地问,“御宸希那边,你真的能做到没事?” 诗若雨怔了怔,肯定地颔首,“嗯,昨晚我已经跟他讲清楚了,他应该会知难而退,反正他又不是真的非我不可,他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不会允许自己一直这么死缠烂打下去的。” 话毕,诗若雨略作沉吟,还将今天早上遇见夏静的事情告诉天瑜和妍妍。 听完后,天瑜首先发出惊呼,“难怪她敢处处和那个辛敖芙作对,原来两人早就结下了梁子,那个御宸希,不愧是个大色狼,到处祸害女人,妈的,姐诅咒他以后都性无能!对了若雨,你之前不是总觉得那个夏青看你的眼神有点儿古怪吗,这下总算明白了吧,他是不想你走他妹妹的旧路,不过也真难为了他,御宸希明明害得他妹妹远走他乡,他却还要保护御宸希,如果是我,恨不得补一刀呢!” “御家有财有势,他们一介孤儿,有些时候即便心中多有不甘,也只能忍声吞气。”唐慧妍开口接了一句,心里头,却七上八下。 对于这个夏静,她总觉得有点不妥,即便同是天涯沦落人,也不至于这么热心吧?大家素未相识,为了劝若雨远离御宸希,夏静不惜把自己不为人知的惨痛经历告诉若雨,看来,这个夏静不仅是个女强人,还是一个慈善家。 不管怎样,这总归是件好事,有了夏静这个前车之鉴,若雨会更加决然放下对御宸希的感情,虽然,她也曾经觉得御宸希不像是那么卑劣的男人,可事实摆在眼前,不管御宸希对辛敖芙的感情怎样,三角恋,终归不适合若雨,凭若雨的条件,值得一个好男人一心一意对待。 这一夜,姐妹三人,滔滔不绝,聊谈到深夜才睡去。 翌日,新起点新景象。 上午十点半左右,诗若雨乘坐南宫泽的保姆车,与南宫泽一同回公司,今天她特意穿了一件新衣服,打扮还是原先的伪装,故当她跟着南宫泽一起踏进公司时,并没引来多大注意,回到办公室后,同事们也对她纷纷表示欢迎,工作上也顺顺利利,直到下午一点多,她随南宫泽外出活动,在大厦门口碰上某几个人影,平静的心湖不由得荡起了一些涟漪。 冤家路窄,她竟然碰到了御宸希,钱子易,还有辛敖芙。 兴许是料不到会忽然碰到,又兴许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诗若雨看到来者,整个人顿时懵住,直到发觉辛敖芙忽然把手插入御宸希的臂弯,亲密地挽住御宸希,笑容可掬地仰望着御宸希不知说了一句什么话,而御宸希也勾了勾唇,她才回过神来,迅速低头。 南宫泽已经走上前,跟他们打招呼,她虽跟着南宫泽过去,但继续垂着头,心想,反正大家心知肚明,那些虚伪的客套也就罢了。 只是,那个总爱作弄人的钱子易,似乎不打算放过她,出其不意地调侃出来,“嘿,南宫泽的……妹妹助理,你终于销假回来工作了?” 知道这人想做什么,诗若雨内心腹诽一下,干脆来个视若无睹,脸依然朝着地面,当没听见。 这人却简直是坏蛋中的战斗机,铁了心要她面对,只听他可恶的戏谑声继续传来,“见到公司大小boss都不晓得敬个礼,南宫泽你也太不会教妹了吧?” 是以,她不得不抬头,本能地瞪了钱子易一眼,不看御宸希,敷衍道,“御少好,钱总好。” “还有御少的女朋友呢,这可是公司未来的老板娘,你要好好巴结。” 巴结? 呵呵,别说她以后不会再在这里做,就算继续,也不可能去巴结辛敖芙的。 抿唇,诗若雨不再吭声。 倒是南宫泽,体贴地护着她,对钱子易和御宸希道别离去,他也同样由头到尾没鸟过辛敖芙。 半个小时后 御宸希的办公室 钱子易和御宸希坐在休闲区的沙发上,钱子易神态悠然,翻阅着汽车杂志,御宸希则闷闷地抽着烟,少顷,一根烟抽罢,他拿起手机,拨通藤跃的电话。 “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把那个辛敖芙给我弄回北京去,烦死人了!” 电话那端的藤跃,忽然听到这么一句与公事无关的吩咐,不由得怔了怔,半响,才状似明白地应道,“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御宸希烦躁地来回踱着步,钱子易看着他,饶有兴味地哼道,“喂,兄弟归兄弟,咱要说句公道话,不见得那辛敖芙有多烦你啊,不就是今天正好在某人面前挽住你的手臂和你态度亲密一下,你放心吧,某小不点一定没看到,再说就算看到,也不会有啥想法,你别自作多情。” 这次,不同以往的不搭理,御宸希闪电般地冲到钱子易面前,俯首瞪着钱子易,咬牙切齿地怒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一个大男人,一天到晚那么多话,信不信我毒哑你?不关你的事,你就不能少消停一下?别人的私事你参合啥,那么闲得蛋疼给我把公司的营业额多提升几个点去!” 看来,这人是真的发火了。 钱子易本能地缩了缩脖子,委屈,一会,抱怨道,“切,你让我叫人揍辛敖芙的时候,不见你说不关我的事,自己心虚,不敢找夏青,又和沈轩闹着别扭,就知使唤我,行,以后别再把工作以外的事交给我,哥是宸亚的总经理,不是你御宸希的私人助理,自己的私事,自己弄去!蛋疼蛋疼,我看蛋疼的是你自己吧!哥可是经常扯蛋的呢,哪像你,每天只能想,不能做,不蛋疼才怪!真不明白,那么多女人等着随你压,一个夏静,一个辛敖芙,哪个不比那小不点善解人意,你却偏要为一个小不点操碎蛋!好,哥不管你了,你爱咋就咋的去,有本事,给我操蛋了那个小不点!” 话尚未说完,钱子易已从沙发上起身,然后,在某人发动雷霆之怒前快速溜掉,出到门口,听闻里面传出噼噼啪啪一阵巨响,更加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避过一劫。 钱子易刚走不久,去找了莫婷聊天的辛敖芙回来了,当她推开御宸希办公室的门,即时被里面的情景震了震,看着伫立落地窗前、浑身被怒气包围着的人影,她步履迟缓地走过去,怯怯地叫了一声,“宸希哥。” 御宸希侧目,俯视着她,数秒,沉声问道,“听说,你去找了诗若雨的麻烦?” 辛敖芙始料不及,怔得无法言语。 “你认为她和我有关系,所以,就去教训她?阿芙,谁跟你说我和她有关系,就算,我真的和她有关系,你又凭什么去找她?我记得,跟你讲过的,结婚之前我不希望我的私生活受到牵制或影响,阿芙,你的记性呢?” 不轻不重的语气,缓缓说出如此这番话,却让人听得心惊肉跳。 ------题外话------ 亲们留言评论,紫非常高兴和感激,也一直很希望大家看书的同时能多说说感想,让紫受益良多。否则都不评论的话,紫会觉得是自己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但是,紫还希望,大家能一章不漏看了文再做评论比较好,本书连载至今,即便不送钻石鲜花打赏月票评价票,单订阅,粉丝值已过800点,有亲才300多粉丝值,明显很多章情节没看,就留言骂御少是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爱一个等,老实说,作为亲妈的我,不开心见到他被人这样误解,我要塑造的他根本不是这样。文的每一章内容都有着重要的信息,大家有时因为忙而漏了个别章节,有可能就会错过某些信息,所以,紫衷心希望,平时有漏看的亲在得空时请回头补看上,这样才能更了解全文和人物角色哦。谢谢。 080 我需要你,给我好不好? 辛敖芙曾经以为,他不会说出来,毕竟都这么多天了。 其实,她既希望他说,又不想他说,她不想大家撕破了脸,但也不希望老是忽略下去。 不错,当初,他跟她讲过,两人现在是男女朋友,他不会过问她的私生活,即便,她因为需要找上其他男人,他也不会介意,但是,她也不能干涉他的私生活! 当时听到这些话,她心里其实很不高兴,先别说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朋友和别的男性发生关系,更别提,他会找其他女人,只是,那时她没法反对,她怕一旦不同意,他不会和她走下去。 幸好,这些年,他都洁身自好,以致她也渐渐放宽心,以致当得知突然出现一个诗若雨,她再也忍不住,只想教训那小婊子一顿,曾经这些协商,也就忘了,如今,他主动提出来,她再也没法忽视。 “宸希哥,你对她是认真的吗?你喜欢她?”鼓足勇气,她毅然地问了出来。 御宸希面色一如既往的冷静自若,回望着她,语气模棱两可,“你回去问问你父亲,问问你那些堂哥,他们在外面是怎样,然后,再去问问你的母亲,你的嫂嫂们,她们会怎么做,不就行了?” 她的父亲,叔父伯父,堂哥堂弟们,都是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母亲和嫂嫂们起初难免气愤,发火,争吵,可最终还是没法阻止男人们的恶劣性,反而惹来他们的厌恶,她们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也不自讨苦吃。 如今,他这样说,是在暗示,他也会像她的父亲和哥哥们一样吗?那她要如何面对?像母亲嫂嫂们一样,忍声吞气? 可是……她不愿意,她是辛敖芙,多少人羡慕惊叹的千金大小姐,她不是普通的千金小姐,她比那些草包名媛们出色得多,她应该受到不同的待遇。 只是,她没胆量直接跟眼前这个男人叫板,她想,她得先回京都一趟,找母亲给主意。 “宸希哥,我知道错了,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胡闹,但请你知道,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因为爱你,宸希哥,我真的很爱很爱你。”辛敖芙走近他,挽住他的手臂,真情切意地认着错,表着白。 御宸希不做声,但也并没推开她。 当天傍晚,辛敖芙自觉踏上了回京的路途,压根不用等到藤跃动手。 钱子易知道后,又是对着御宸希说了一句昏君,不过,倒也不怎么担心,与御宸希并肩作战这么多年,他多多少少了解御宸希,对小事,或许会发发少爷脾气,糊涂一下,大事却毫不含糊,有时可能会因为某件事一时烧昏脑子,但不至于理智全无。 他不清楚御宸希说了什么,让辛敖芙乖乖走人,但他确定,那个办法应该不会影响到御宸希的复仇大计,这么多年的心血,不是用来白白浪费的。 原本,根据昨晚约定,今晚和南宫泽一起吃酒,谁知,他们突然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安东尼,御宸希在瑞士开的分公司的负责人,忽然飞来了S市。 安东尼是中欧混血儿,父亲是欧洲人,母亲是中国的江南女子,他的长相,中西合璧,姿容与御宸希不相伯仲,各有各的特色,算是这么多伙伴中,御宸希除外,外表最出色的一个。 安东尼的工作能力也是杠杠的,短短几年便把瑞士分公司的规模扩大了两倍,与其他分公司的利润收入,不相上下。 而最让人家关注的是,他喜欢夏静! 对夏静与御宸希的关系,安东尼自是知晓,可并不妨碍他对夏静的痴迷,曾经有一次,他很大胆很直接地当着御宸希的面这样说,“即便你将来和静结婚生子,我也会喜欢她,你若是哪天对她不好,我会带她走的。” 当时,大伙其实有点担心,以为御宸希会生气,毕竟,朋友妻,不可欺嘛,然而出乎意料,御宸希只是怔了一下后,笑着往安东尼肩上打了一拳,哼道,“你做梦吧!” 安东尼虽喜欢夏静,倒也没做出什么越轨之事,这次突然飞过来,估计是收到消息,知道夏静在这里,过来看看。 至于夏静,并没有因为安东尼喜欢她而感到尴尬,对待安东尼,像对待御宸希其他事业伙伴一样,只是,她心里具体怎么想,恐怕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今晚,大家照样约在王俱乐部,御宸希,钱子易,夏青,沈轩都去了,当然,还有身为主角的夏静。 安东尼给夏静带来了一件礼物,前阵子在瑞士某拍卖会上轰动一时的钻石项链。 “希,你不介意我给静送钻石吧?”小的时候,安东尼随母亲回中国江南住过几年,所以他能说得一口清晰的汉语,只是,不像大伙说得那么顺溜,但还是让人听得明白。 御宸希尚未作答,钱子易先接话,打趣道,“他怎么会介意,他是恨不得你多送几颗,这样他的财产等于又增多了。” “呵呵,你们中国人不是说钻石代表永恒的爱嘛,我怕希吃醋,不过这条钻石项链真的很美,我当时见到,就想要是戴在静的身上,一定很棒。”安东尼说罢,目光回到夏静身上,示意夏静抬首,好让他把项链套进她的脖颈。 夏静便也不扭捏,大方地接受他的礼物,末了,道谢,“谢谢你的厚爱,安东尼先生,这次你想我给什么回礼?” “一个香吻行吗?”安东尼碧蓝色的眼眸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倾慕和欣赏,对着她光洁的脖颈,发出惊叹之色。 夏静怔了怔,紧接着,出其不意地趋身靠近安东尼,火热的红唇对准安东尼的嘴唇,吻了下去,她还伸出舌尖,撬开安东尼的牙齿,与他两舌交缠,吻得激烈。 曾经,安东尼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向夏静索过香吻,夏静回应他的只是礼貌性的蜻蜓点水式,哪像今天,简直就是马拉松式热吻。 在场的人,无不惊呆,视线纷纷转移到御宸希身上,却见御宸希一派淡然地看着火热深吻的两人,面上并无半点不悦之色,反而,像在看着无关的人。 这要不是太能忍,那便是,他根本不在乎! 钱子易和沈轩惊奇,夏青则暗沉了眼。夏静的心思,他想他能猜到,她无非是想借此刺激御宸希,引起御宸希的醋意,只可惜…… 他不禁忆起,那个叫诗若雨的女孩,和异性稍微亲密接触,御宸希见着,马上表露不悦,非常的不悦,那次,还揍了南宫泽呢!那像现在,云淡风轻得事不关己似的。 静静,你真傻,你真的太傻了! 你若是知道这人现在的反应,你会是怎样的心碎,甚至,无地自容? 犀利凶残的目光,从御宸希身上抽了回来,夏青端起酒瓶,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自顾喝掉。 钱子易见状,大约明白怎么回事,不由也倒了两杯酒,一杯推到御宸希面前,笑道,“御少,祝你财产又多了几百万,干杯。” 御宸希勾唇,端起酒,浅尝两口,深眸似有若无地向那两个依然拥抱在一起的人影扫了一下,这时,他们正好停止吻,站直。 夏静面若桃花,红潮遍布,安东尼看着她,看痴了。她则若无其事地盈盈一笑,回到御宸希的身边,抢过御宸希喝了三分之一的酒,一饮而尽,眼角余光瞄着旁边的男人,心头风起云涌。 宸希,你看到刚才那一幕,吃醋了吗?生气了吗? 她没勇气去看,也不敢去问,但对刚刚做出的举动,并不后悔。只是,心里对安东尼感到点点歉意,当然,也只是一点点,刚才,这个男人享受其中、甘之如饴呢。 这个男人对她的感情,她一直知道,也从没想过要怎么断绝,不可否认,她是为此感到骄傲自豪的,这就是人的虚荣心,今晚,她利用了这个真心喜爱着她的男子,借以捍卫和争取她心中所爱。 卑鄙吗?无耻吗? 她不觉得,在她五岁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可以白白送到眼前,所有东西都要自己去争取,甚至,抢夺,包括,爱情。 杯子里的酒,喝光了,夏静亲自再倒一杯,敬给安东尼,算是,将那一点点歉意消除。 随后,她还对御宸希也敬了一下,看着他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的俊脸,她喉咙涩涩的,有种想哭的冲动。 离开俱乐部的时候,夏静喝醉了,发着酒疯,御宸希不方便和她亲密,因此,由夏青抱着她。 看着怀中醉得一塌糊涂的人儿,夏青红了眼,刹那间,他心里生出一丝后悔,后悔当初为了过上好日子,带妹妹走进御家,当上御宸希的伙伴,还后悔,冒着性命救了御宸希,才有了后面那些剪不断的纠葛情仇。 安东尼下榻的酒店与夏静住的是同一间,大伙一起到酒店。 钱子易去了安东尼那,沈轩则守在夏静的套房门口,大门开着,倒也不用担心酒店工作人员见到会怀疑他什么,御宸希和夏青则送夏静进内,将夏静安置在卧室的床上后,夏青出去客厅,留御宸希在房间内。 坐在床缘边上,御宸希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迷醉中的夏静,忽然夏静睁开眼,翻身坐起来,吻住御宸希。 御宸希一怔,轻推了她一下,夏静却执意窝在他胸前,双手在他身上急切摸索,低喃着发出*邀请,“宸希,让我服侍你吧,过两天,我就要走了,今晚,我们好好爱一场吧!” 说着,嘴唇再次朝他靠近。 御宸希巧妙地避开,按住她的肩膀,道,“静静,你喝醉了。” “我没醉,就算醉也没关系啊,你不是没醉吗,你动就行了。宸希,我想要你,给我好吗,宸希,爱我吧,狠狠地爱我,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的对不?你在电话里说,你有需要,叫我回来,现在,我回来了,我回来那么多天,你却没碰过我,为什么,宸希,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夏静使劲扭动着身子,仰着头,凝望着他,迷离的醉眼充满了悲伤痛哭之情,水雾蔼蔼,几乎要哭出来。 御宸希心头一揪,嗓音也下意识地放柔和,“没有,你没做错什么,静静,别胡思乱想。” 错的,是他,是他身不由己,是他情不自禁。 “是吗?我没错?不关我的事?对了宸希,你曾经给我的承诺,还有效不?你说过,等大仇得报,你会娶我为妻,一生一世,和我白头偕老。宸希,不如我们现在就结婚吧,去拉斯维加斯登记,不用婚礼,只需让我冠上你的姓就好了,宸希,我真的想做你的妻子,我想当御太太,永远陪在身边,宸希……”伤悲无助的呜咽,伴随着痛苦的眼泪,夏静终于哭了出来,哭倒在御宸希的怀中。 御宸希扶着她的身子,眸色一片黯然深诲,终究,没有答允她的话,他伸手,轻拍着她的脊背。 这时,夏青走了进来,手里端着解救茶。 解酒茶含有催眠成分,夏静喝下之后,整个人平静了不少,不一会,睡了过去。 空气里,一片寂静,御宸希拉起丝被,盖在夏静的身上,末了,抬头,看向夏青,问了出来,“你对她说过什么吗?” 夏青一怔,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便也撒着谎回道,“没有,我知道有些事不该跟她讲。” 御宸希点头,目光回到夏静身上,若有所思地凝望片刻,起身,吩咐夏青,“你今晚留下看着她,我和沈轩回去就得了。” 夏青不做声,送他走向门口,待他出去,关上门,面色即时大变起来,许久,才离开门边,返回卧室,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床上沉睡的人儿,满眼疼惜之色。 翌日上午,夏静一身清爽地走进御宸希的办公室,妆容明艳,步履优雅,与昨晚喝醉了的模样简直天渊之别。 埋首案前的御宸希,缓缓抬起头,看着她,不由也怔了怔,随即,柔声问道,“还好吧?” 夏静温然一笑,颔首,“有我哥在,我不会有事的,倒是昨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你可千万别恼火。” 御宸希已经从办公桌后出来,示意夏静到沙发坐,夏静却突然摇了摇头,禀明来意,“我是来跟你道别的,中午十二点半的飞机回纽约。行李都打包好了,就在我哥的车上。” 御宸希一听,稳健迈动着长腿,赫然止步,瞅着她,深邃的黑眸窜起一丝困惑。 “AK的负责人下周有事外出,希望把周五的会议提前到明天,我把机票改签了。”夏静缓缓走近,牵起他的手,言笑晏晏,忽然,头一歪,依偎到他宽阔的肩膀上,浅浅地低喃着,“日子过得真快,转眼间我已经回来这么多天,下次再来,不知是什么时候呢,又或者,不会再来了?” 根据御宸希的计划,最早今年年底或最迟明年年初会把事业重心转移,正式进攻京都的御氏。不过,这也正是夏静期盼的好契机,只要御宸希离开这里,代表将和那个诗若雨彻底了断,因为,目前的形势不可能容许他带着诗若雨回京的。 突然,夏静对那个日子的到来迫切期待起来。 御宸希没想到那么远,只觉得,亏待了胸前这个女人,不由拥住她,嗓音充满了怜惜,“说什么傻话,你想什么时候来都行,回纽约后,你把事情安排好,下个月再来一趟。” 是吗?宸希,你真的希望我下个月再来?可是,我来这里做什么?看着你如何心不在焉神思恍惚魂不守舍?看着你为了另一个女人,拒绝我的求爱?让你,伤透了我的心? 淡淡一笑,敛去心中的苦涩和痛楚,她对他道,“下次换你去纽约,我在那里等着你!” 御宸希微愣,随即点点头,突然,道,“我送你去机场吧。” 这让夏静顿时又是一阵诧异,同时,也再次被浓浓的苦涩、委屈和忿恨包围。为避人耳目,每次她离开,他不会送她,如今,他破例,是因为内疚吗?宸希,你觉得愧对了我,想尽量补偿我?可是,我真正想要什么补偿,你又知不知道! 她想拒绝他,不稀罕他的补偿,然而,她又想多看他一些时间,感受他的气息萦绕周围,于是,听从了他的安排,单独先行离去,御宸希则隔一阵子再下楼。 夏青负责开车,御宸希和夏静坐在车后座,彼此都不做声,心事重重。 夏静不时偷瞄着身边的男人,几度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忍住,只轻轻地依偎在他的身上,闭目遐寐。 御宸希瞧了瞧她,便也抬起手,长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身,感受到怀中的女人更加迷恋地贴近过来,他心里百味陈杂,一直没法平静下来。 车子抵达机场,御宸希不方便下车,只让夏青送夏静进去,临别前,夏静抱住御宸希,留下深深的一吻。 “静静,其实你不应该这么快就走。”从机场大厅走向国际候机室的路上,夏青跟夏静说出自己的想法。 夏静看了看他,语气苦涩,“不走又能怎样?我能冲着他吼,质问他,叫他断绝与诗若雨的交往吗?他呢,会听我的话吗?到头来我还不是得灰溜溜地走。还不如这样,隐瞒着他,总比明着来好,这样我更好行事。” “你真的相信那个女孩不再纠缠他?”夏静已经将那天与诗若雨的见面告诉了夏青,夏青却潜意识里不信诗若雨真的会放弃御宸希,毕竟,条件那么好的男人,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对象,诗若雨又怎么舍得白白放掉这样的机会。 夏静不语,因为,其实她也不敢百分之百相信,再说,这事不是单方面的操作,就算诗若雨真的能放下,御宸希呢?他会不会死缠烂打? 当然,认识他这么久,她清楚他不是这样的人,她只希望,他别破例,别为了这个诗若雨,毁掉他的形象! 步行了大约十分钟,抵达候机室,兄妹两人来个拥抱告别,特别是夏青,这次表现得前所未有的沉痛与心疼,对夏静各种叮嘱,夏静也眼眶红红的,心想,还是自己的哥哥最好,最疼她,而后,在依依不舍的注视中,她毅然走进了安检台。 安检完毕,夏静在登机口前的椅子坐下,拿出手机注视着里面的相片,这些相片,是上次御宸希去美国时,带她出去玩拍的照,那时的他们,多甜蜜,多快乐,然而,短短几个月后的今天,物是人非。 其实,她之所以不坚持留下,不仅因为留下做不了什么,她想回去美国,静下来好好想想策略,而且,看怎么帮御宸希更早实行他的迁移大计,只要御宸希离开了S城,那么,诗若雨就会成为一个过去。 只是,在御宸希离开S城之前,得阻止诗若雨再和他有任何纠缠。哥哥那边,她已交代过,现在,她想她应该再打个电话给诗若雨。 突然,手机画面退出相片栏,转到通讯录。 夏静翻到诗若雨的号码,拨打出去。 几秒钟后,电话里传来一道轻柔细润的嗓音,“你好。” “若雨是吗?”深吸一口气,夏静面上自带笑容。 那边估计猜到她是谁,但又不是很肯定,稍作停顿,才迟疑地回应,“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夏静,对了,我从我哥那里得到你的联系电话,你不介意吧。” “哦,不会,夏静小姐,你好。” “干嘛叫得那么客气,你可以直接叫我静静,或静静姐,都行的。”夏静继续保持着客套亲切,语气中尽是笑意,“其实,打电话给你没什么重要大事,就是,我回美国了,想着跟你说一声。” 081 今夜,等我 “你回美国了?什么时候?”诗若雨迟疑的语气,有着惊诧。 “现就在登机口了,中午十二点半的飞机。”夏静继续若无其事地应着,见诗若雨那边哦了一声后不再发话,她也稍顿,接着道,“对了,若雨,这两天过得还好吧?” “嗯,还行。” “还行……若雨,你才这么小,我真有点担心你,其实,你若真的熬不下去,不如就别熬吧,只要你不要名分,不怕孤单,你可以跟他在一起,辛敖芙那边,我可以试着帮你跟他讲一下?辛敖芙虽然手段厉害,但终究是怕宸希的……” “不用了,谢谢你夏静小姐,我不会再和他在一起的。”像要申明什么似的,诗若雨迅速打断夏静的话。 夏静唇角轻轻一勾,形成一抹得逞的弧度,“这样当然最好,我就是怕你,你都不知道,当初有段时间我过得多痛苦,简直生不如死,主要是,我和他相识时间太长了,而且,我们共同度过的日子太多,有很多甜蜜和快乐的时光令人回味,希望你还没陷入太深。” “嗯,我不会有事的,谢谢你的关心,对了,一路平安。” “好,总之你有什么事,不妨打电话给我,还有,你几时改变主意想去美国的话,我也随时可以帮你安排。” “我知道,谢谢你。”诗若雨不知自己说了多少个谢谢,然而,除了谢谢,她似乎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正好,机场广播传出提醒登机的消息,夏静于是不再多说,结束通话,然后,看着手机屏幕,唇角噙着一抹冷笑,甩一甩头,迈开优雅的步伐,朝登机口走去。 电话那头的诗若雨,也终于放下手机,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此刻,她正在公司餐厅吃饭,天瑜和她一起,这也开口问道,“又是那个夏静?她对你还真一见如故呢。” 诗若雨讪然一笑,讷讷地道,“她等下回美国了,打个电话跟我告别,顺便……问我和御宸希的事。” “真是个好人!若雨你这叫出门遇贵人,所以未来的路呀,一定畅通无阻,没什么难得倒你的!” 诗若雨便也吐吐舌头,冲天瑜做了一个鬼脸,“不是说昨天不在公司吃,今天要吃够本吗?再不吃人都走光了,我先跟你讲,我可不陪你留到最后哦。” 张天瑜不由也朝四周看了看,发现人群还真少了一半,于是也道,“好,我这就吃,马上吃。” 话毕,低头,继续狼吞虎咽。 诗若雨也重新启动了碗筷,边咀嚼着饭菜,脑海浮起夏静的面容,满腹沉思。 吃完饭,天瑜忙去了,诗若雨不想那么快回办公室,于是到楼下花园逛逛,不料逛着逛着,突然碰到某个不该遇见的人! 距离最后一次见面,也才两天,唇间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体温,诗若雨却觉得,仿佛有了半个世纪之久,这个曾经深刻烙印在她心底的人,让她忽然生起了一股陌生的感觉,她想,大概是自己一直压抑、一直强迫忘记他的缘故。 刚从机场回来的御宸希,本可以直接从地下车场上顶楼,他却心血来潮,直接在大厦门口下车,让夏青自己开进地下停车场。他进入大厦后,还鬼使神差走到这里来,终于,见着了她,这也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想念她,想见到她。 这两天,他只需静下来心来,脑海便会跃上她的倩影,她的一颦一笑,清晰深刻,深深勾着他的心。 所以,又怎么可能就那样! 不过,他不会鲁莽行事。 他不清楚南宫泽用了什么办法让她重新回来工作,但他打听过,她重返公司上班,并非取消辞职的念头,她只是回来做到下个月底,等颁奖典礼过后,会正式辞职。 还有一个半月,他要在这段时间里好好想个办法,留住她,只要她还在公司,他有的是时间跟她碰面,而且,有机会去决定,接下来他和她之间应该怎么走下去。 “吃饭了没有?”明知不能吓跑她,可他还是忍不住上前,搭讪,结果,如期见到她像躲避野兽似的,急忙后退了两步。 好看的薄唇勾出一抹冷嘲,他意味深长地说着,“躲得这么快,怕我把你吃掉?你放心好了,光天化日之下,我不会做出这种事,就算要做,也等天黑,无人的地方。” 呃—— 无赖! 诗若雨蹙眉,给他一瞪,掉头准备走人。 “胆小鬼!前天晚上不是才吻我吗?这头刚狠心要和我分手,说完却吻我,算啥意思呢?到底是想甩我,还是不想甩?”想他万千女人趋之若鹜的男神御宸希,会说出被人甩的字眼。 诗若雨又是给他冷冷一瞪,继续迈动脚步,彻底离去。 御宸希望着她,灼热的眼神底下,一片暗晦高深莫测,薄唇间,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若隐若现。 因着御宸希的出现,诗若雨于是又感到惴惴不安起来,她真怕这个男人会继续纠缠不清,是以,再也不敢去花园,平时吃过午饭马上回办公室,渐渐地,并没有再碰到他,她这才又放下心来,大约十几天后,迎来了公司的周年庆。 正如沈轩之前跟她讲的一样,周年庆举行了大型晚会,地点就在公司的多媒体大厅,公关部和后勤部早就大张旗鼓准备,得出来的效果也非常的好。 整个大厅,金碧辉煌,光芒四射,时尚和古典相融合。 晚会参与者,除了公司上下几百号员工,还有公司特意邀请的业界同行与一些大碗明星,可谓星光熠熠,看得大家应接不暇。 像诗若雨和张天瑜这种小人物,暂时不用伺候在艺员身边,于是躲在不起眼的角落处,吃东西,看明星,聊八卦。 根据公司规定,大家都得穿正装出席,男性统一西服打扮,女性则优雅晚礼服,若雨和天瑜也不例外,两人身上的裙子都是特意去新买的,还化了点点妆。 “早知当初就不去参加那个鸟选美了,弄得现在你都不能以真面目见人,否则哪里轮到那几个渣卖弄姿色。”看着平素里最做作的几名同事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在人群里走来窜去,且也如愿吸引到无数男同事的目光,张天瑜满心不甘和忿然,对诗若雨抱怨出来。 诗若雨倒是很看得开,浅浅一笑,示意天瑜别跟人家比。 天瑜扁嘴,继续絮絮叨叨道,“若雨,你不会一辈子都这样吧,那多可惜了老天爷给你的这张美美哒的脸蛋儿,电视不都有说嘛,这是一个看脸的年代,在场这么多商贾名流,新贵精英,你至少给我钓一个啊。” “能这么容易被钓到的男人,不会付出真爱的,我要来又有何用?”诗若雨回话,淡定自若地品尝着眼前的小蛋糕。 容貌再美,终有逝去的一天,何况,这些人若只是着重美色的话,今天或许还能宠着你,明天呢?遇上一个比你更美更迷人的,恨不得将你当垃圾处理掉呢。 张天瑜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然而,越是看着那几个人风头尽出,有一个还特意朝她这边看过来,示威,炫耀,她真心忍不下去,猛地拉住诗若雨的手,吆喝道,“难得这么好的机会,不如就豁出去吧,来,我带你去洗手间,重新打扮一下,把你的真容露出来,惊艳死这些臭男人!还有,不都说想忘掉一段恋情,最好的办法是开始另一段新的恋情吗,若雨,说不定你能在这里遇到你的真命天子!” 说罢就站起了身,诗若雨猝不及防,下意识地扭动着手臂抵抗,“天瑜,你疯了,快放手,别冲动。” 但最终,还是被张天瑜拉进了洗手间,不过,当然并没有真的重新化妆。 而且,天瑜忽然闹肚子,诗若雨于是出外面等她。 洗手间的位置正好在楼层的角落处,延伸出去有个小小的露台,诗若雨站在那,吹着晚风,看着星空,脑海中,有种东西在翻滚,极力想冲出去,却被她一直使劲压着。 只是,一会当她收回视线,准备进去看看天瑜怎样了的时候,冷不防地撞到一个刚硬炙热的胸膛上,她惊慌失措的眼帘,映射出来的正是她刚刚一直极力压下不敢去想的男人。 淡淡的月光下,他的身影修长而挺拔,俊美绝伦的脸容,五官深刻而立体,一双黑眸亮如星星,又有着大海般的深沉,正一瞬不瞬地睥睨着她。 诗若雨发现,自己全身定住了,像被雷电劈中了似的,无以动弹。 而那人,高大的身躯缓缓地朝她趋压过来,俊美的脸,冲她发出邪魅的笑。 “御宸希!” 她这才反应过来,迅速抬手抵在他的胸前,借以阻止他的身体碰到她的。 男性的手,轻轻搭上了她的腰,揽住她往前一推,她的身体被困在墙壁与某人之间。 “你要干嘛,放开我!”诗若雨又是羞恼一吼,扭动身子挣扎。 “你信不信再这么扭下去,我直接在这里把你上了!”低沉暗哑的声线,在这黑夜里显得别样邪气。 诗若雨再度僵住,而后,声音略带呜咽地怒斥,“你到底想干嘛?我们不都说清楚了吗,你干什么又这样?!” “记住,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发表过任何想法。”御宸希也暂且停止动作,凝望着她,嘴角逸出一抹嘲弄,“这些天我去了欧洲出差,顺便给你时间调整心情,看来你过得挺好,铁定了心跟我决裂吗?” 出差? 他去了欧洲? 这段时间他没找她,是因为不在中国,而不是,他答应放过她?他其实,从没想过要和她分开? 刹那间,诗若雨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嗡嗡作响,这些日子来一直努力维持的淡定,在这一刻忽然也倒塌瓦解了开来。 纵使下定决心要把他放下,但真正做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会真的那么快。无论她多努力,有些时候还是没法克制地会想起他,想起他和她共同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想起他对她的多次解围和帮助,特别是那天晚上,在山顶,他怎样护着她的情景。 这些,其实都有在她脑海里闪过的,只是,害怕自己会再一次沉沦,她死命地压着,压抑得几乎令自己喘不过气来。 今晚,作为公司大老板的他,在台上讲话致辞,抽奖,颁奖,吸引了无数的目光,而她,也不例外。 依然是那么俊美卓绝的姿容,依然是那么尊贵优雅的气质,而且,依然是那么的霸气赫赫,与众不同,迷醉人心。 她一边痴痴地注视着他,一边不停地跟自己讲,就今晚,好好地看他,像其他同事一样带着欣赏和敬仰的心态,事实上是什么心理,她自己其实清楚的,只是,不敢正视和探究。 当他从台上消失后,她也终于收回视线,心头带着如释重负、又有点点失落惆怅,接下来的自由活动,她不敢再去寻找他的身影,还以为就这样了,却想不到,会在这里碰上。 那么的巧! 巧吗? 回想着他刚刚说的那段话,她不敢确定,说不准,他一直在留意着她呢。 想到自己今晚的一举一动有可能都落在这个男人的眼中,诗若雨顿时还是免不住感到一股窘迫和羞涩,一抹淡淡的红晕,随之不自觉地涌上面颊,非常诱人。 御宸希看到了,修长的手指,缓缓爬上了她的脸。 她惊醒,躲避。他健硕的身躯,困住她。 这时,张天瑜正好出来了,也被御宸希的出现吓到,站在距离他们大约两米远的地方,指着御宸希,大叫,“你,你怎么在这里?你又想干嘛?” 御宸希脊背一直,回头,给张天瑜淡淡一瞥,目光重返诗若雨的身上,俊脸凑近,在她的耳畔低道,“晚会结束后等我一起走,记住,别偷溜,否则……” 他没说出后果,却足以让诗若雨震慑。 距离他离去已有好些时间,诗若雨仍目瞪口呆,无法动弹,最后,是张天瑜轻轻摇晃了她一把,她才缓过神。 “你怎么会遇上他?他没对你做过什么吧?”张天瑜依然满面困惑,纳闷不已。 诗若雨耳边则反复回荡着他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胡,晚会结束后等他一块走?可是…… 当天瑜得知这件事,立刻破口大骂出来,“他有病啊,人家都说得那么清楚了,他还像只臭苍蝇死缠烂打,几个意思呢,还让人活不?若雨,你别怕,不理他,否则否则……我就不信他还灭了你不成,最多就是解雇不让你在公司上班喽,反正你也是打算辞职的,怕他个鸟!” 是啊,怕他个鸟,然而,诗若雨还是没法淡定,回到晚会现场后,神思恍惚心不在焉,她甚至还无法克制地寻找那人的身影。 出类拔萃的他如鹤立鸡群,尽管大厅里人物众多,不少人都很亮眼,她依然很轻易地找到了他,修长的手,举着一杯红酒,周旋在各大商贾名流之间,与他们谈笑风生,一举一动优雅从容,不张狂,不放肆,但就是让人忍不住对他生出敬畏,恭维。 周围人群里,女性们都在低声讨论着他,言语间无不是对他的各种赞叹、崇拜、仰慕,说他是男神中的男神,说拥有他的女人上辈子一定拯救了整个宇宙。 这样的他,真的是她能拥有的吗?即便那么优秀的夏静,也都甘愿退出,自己又有什么能耐确定可以得到他? 何况,这中间还隔着一个辛敖芙。 御宸希,你既然给不了我全部,给不了我唯一,为啥偏是不肯放过我? 头疼犯愁中,诗若雨不禁对着那抹耀眼的人影发去哀怨,不料,那人也正好朝她看过来,与她四处相对,眼神交缠,很快,又自动地移开,仿佛这只是不经意的一瞥,并非特意看她。 诗若雨却已经为此捏了一把汗。 张天瑜留意到了她的异样,问了一声,“咋了?” “没什么。”诗若雨不敢如实坦白这些,否则,让天瑜知道她一直在想这个男人,在看这个男人,肯定又得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接下来,诗若雨再也不敢朝那人身上看,不一会,到了晚会的跳舞环节,也是男士们期待已久的环节,大家纷纷向相中的女生出击了。 公司男士本来就多,张天瑜和诗若雨尽管没打扮得光彩照人,出尽风头,但也算是清新秀美的小家碧玉,依然吸引了不少男士的青睐。 这不,马上有几个男生朝她们走过来,天瑜选了一个最顺眼的,且不忘冲诗若雨眨眨眼,示意诗若雨也一定要跳,末了,走开,随着她的伴舞滑进了舞池。 诗若雨看着眼前两个男生,最后,选择了一个外表清秀、气质朴实的男生,本打算应付过去,谁知结果,让她不知所措得近乎崩溃。 这人不但老实,还很务实,带她进入舞池后,迫不及待地自我介绍起来。 名字叫黎昕,今年26岁,就职工程部,和她一样是S城土生土长的居民,独子,父母是在职工程师,过几年后再退休,退休金可观,家有两套房子,皆地处市中心,他自己年薪过20万,还有不断增长的空间,除了过年过节给些钱给父母意思意思一下,其他的钱都归自己花。 他还说,她嫁给他后如果不想跟他父母住,他和她会在另一套房子住,父母也没异议,婚后她若不想上班也都行,在家生儿带女,他养得起她和宝宝,他爸妈也说过会经济上帮补他们的。 整整十分钟时间,都是这个叫黎昕的男孩在口若悬河,狂销自己,诗若雨则欲哭无泪,黎昕同学,你确定你是和我跳舞?而不是在参加非诚勿扰? 原来,人真的不可以貌相,外表明明那么老实、腼腆,实则是个直接干脆行动派! 她不禁想,这些话,他私下到底打了多少次腹稿,才说得如此流利? 根据他述说的条件,的确挺诱人,相较于周舟大富大贵的富二代家庭会给人压力感和不适应感,这种小康家庭的男生,会更吸引人,毕竟,多少人期盼的不就是这种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日子。 然而,目前的她真没那种想法,只是,面对着他真诚灼热的眼神,她不忍心做出拒绝。 怎么办,她该怎么说才不至于太伤他的心? 诗若雨没法,本能地朝四周看,寻找天瑜的影子,欲向天瑜求救,可她尚未找到天瑜,就出其不意地对上一双深邃曜亮的眼眸。 御宸希! 他就坐在舞池边上的沙发里,修长的指间捏着一根香烟,刚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白烟,整个人显得优雅而慵懒,清贵而冷漠,他目不转睛地瞅着她,好看的薄唇轻轻地抿起,似生气?似嘲弄?又或…… “若雨,你同意和我交往吗?其实我已经留意你很久了,我很喜欢你,长这么大,这么喜欢一个人,结婚后,我一定疼着你宠着你的,对了,我会煮饭烧菜,还会帮你洗衣服、带孩子,绝不会让你累着的……噢……” 这端,黎昕继续锲而不舍,滔滔不绝发动着追求攻势,诗若雨则因为被御宸希盯得发慌,舞步忽然乱起,一不小心,一脚踩在了黎昕的脚上。 “对不起,对不起……”诗若雨赶忙道歉,看着他,在想,要不就顺势提出回座位吧。 不过,不待她提议,黎昕马上毫不在乎地道,“没事,我不疼,你别担心,再说,能跟你跳舞,即便被你踩多几脚也不怕,是我的荣幸。” 老天爷…… 诗若雨扶额,翻眼,浑身无力。 “对了若雨,你对我刚才说的那些,有什么想法?你有啥要求尽可以提出来,我都会答应你的。”黎昕继续追问,眼神中的灼热,丝毫不减。 ------题外话------ 有些亲说投了月票,但紫在后台没看到,估计是因为亲的会员号还没绑定手机的缘故?据说520小说现在设定了会员号要绑定手机才能投票,妞们记得绑定一下,月票和评价票都是大家订阅的过程中书院系统免费赠送的道具,当月有效,过了30号就清零,大家不妨投给本书,为本书增加人气,看到妞们的支持,紫码字会有更加激情与动力的。谢谢,群么么! 082 迷醉的夜,迷醉了心 终于,诗若雨的目光焦点停在黎昕身上,迎着他真挚的眼睛,她费了很大劲力,语气迟缓地问,“黎昕,如果,我拒绝了你,会你怎样?” 顿时,黎昕震住。 “很感谢你对我的喜爱,你的条件很好,说的那些很让人心动,只是,我才18岁多,没想到那么快结婚,而且,我也不是一个完全依赖男人而生的女人,我有自己的理想,我想拥有自己的工作,想在工作的范畴领域,干出一番成就,至于生宝宝,更是不可能的事,起码,这几年都不会。所以,我恐怕不能接受你的爱。” 曾经,也不是没被人表白过,读书时就有不少男同学对她表示倾慕,发出追求,但那些都只是单纯的恋爱,而不像眼前这个名叫黎昕的男人,直接想娶她回家。 她看得出,他是认真的,故她很感动,说出这些话,心里其实挺为难,甚至有点儿心疼他。 今晚,天瑜还刚说了,想要放下一段恋情,最好的办法是开始另一段新恋情,老天爷刚好给她一个机会,还是这么好的条件,她应该抓住的,可她做不到,她对黎昕,完全没有那种悸动、冲动。 “那你想什么时候结婚?说说看,看我能不能等你。”过了许久,黎昕发话,语气已经不像原先的雀跃,整个人俨如受到沉重的打击,有气无力,一副颇为受伤的样子。 诗若雨咬唇,眸间窜起了一层雾气,喉咙也有了哽咽。 爱而不得的滋味,她体会过的,不管这个男人对她的喜爱有多深,但他能用结婚为条件来交往对象,还对她提出那么多包容,这比那些只想谈个恋爱,解解闷,上上床,图个痛快,心里压根没想到负责的男人,好多了。 啪—— 突然,本是五光十色的灯光熄灭,白色的灯火亮起,昏暗的舞池恢复了亮如白昼的景象。 人们纷纷停止舞动,散开,诗若雨也在黎昕的陪伴下回到了原先的位置,张天瑜见诗若雨有点怪怪的,不由好奇,看了看面色同样有异的黎昕,不客气地冲黎昕质问,“喂,你是不是欺负若雨了?” 在黎昕尚未给出反应之前,诗若雨忙劝住张天瑜,解释,“他没欺负我,你别胡思乱想。” 张天瑜蹙眉,嘟嘴,依然迷惑不已。 诗若雨重新看向黎昕,由衷地说了一声,“谢谢你。” 黎昕默然,与她对视了约十来秒,他同事过来叫他,他才离去。 “喂,你确定你倆没事?”张天瑜看了看若雨,又瞄了瞄渐渐远去的黎昕,问道,她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诗若雨则自顾呢喃起来,“天瑜,你说,我现在结婚好不好?” “吓?结婚?结什么婚?和谁结婚?”张天瑜视线马上收回,盯着诗若雨,惊呼,随即仿佛想到什么,更加惊诧,“你该不是想和这个黎昕结婚吧?” 揪住诗若雨的手,张天瑜即时变得无比紧张起来。人与人之间的了解,首先是靠容貌。那个黎昕,虽然长得挺老实,外表也算清秀,但天瑜觉得配不上诗若雨,非常的不配。 诗若雨回过神来,往天瑜手上轻轻一拍,“别理我,我神经质,随口说说而已。” 张天瑜听罢,松了一口气,“切,早说嘛,吓死本宝宝了!” 话毕,手从诗若雨臂上抽离,在自己的心口上拍了一下。 诗若雨被她夸张的举动惹得轻笑出声,看了看接近尾声的宴会现场,于是道,“走吧,咱们回家吧。” 张天瑜先是对她点头,继而,想到某件事,下意识地道,“那个……御混蛋不是叫你等他一起走吗?” 诗若雨脚步陡然一顿,而后,道了一句不理他,继续走,但才走出几步,她的手机响起。 是御宸希。 尽管已经删掉他的号码,但诗若雨其实已经隐约记住,如今一看,便知是他的。 张天瑜也猜到,盯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动的一连窜数字,道,“那混蛋打来的?” 诗若雨颌首,按了拒听键,很快,他再次打来,她又掐断,第三次的时候,张天瑜怒咻咻地说,“我来接,骂他个狗血淋头!” 考虑到场合不对,且不想天瑜因此得罪了某人,诗若雨摇头,索性关了手机。 两人继续往外走,天瑜还边走边低声骂着某人,几乎连人家祖宗十八代都骂了,诗若雨瞧着她,哭笑不得,不过,就在她们走出多媒体大厅,朝电梯方向迈进的时候,沈轩忽然驾临。 “若雨,御少找你,请随我走。”沈轩直截了当道明来意,俊秀的脸容不似以往的笑容可掬,反而显得神色有点沉重。 御宸希的情况,他心里很清楚,自然不希望御宸希再和诗若雨纠缠不清,到头来让诗若雨受到伤害,奈何他只是御宸希的一个下属,御宸希交代到,他也只能照办。 张天瑜先发出拒绝,顺道骂御宸希,沈轩不理她,只定定地看着诗若雨。 尽管沈轩不说什么,诗若雨还是从他的神态隐约猜到一些事,瞧了瞧气恼凶凶的天瑜,心里拿定一个主意。 天瑜知她决定赴约,抓狂,后来,在诗若雨的劝哄下,总算作罢。 沈轩说御宸希已经在车上,车子就在大厦外头,诗若雨便继续和天瑜走进电梯,出到大厦门口,分别,然后,在沈轩的带领下来到位置比较隐秘的拐弯处,那儿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是御宸希平日使用的那辆。 沈轩打开前面副驾座的车门,示意诗若雨进去。 诗若雨本能地朝车内驾驶座上看了看,如期见到那个熟悉的人影,那人也正瞧着她,车内灯光有点昏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那么深沉的人,即便灯火辉明,也休想看到他的心。 略作沉吟,诗若雨身子一弯,坐进车内,沈轩在外面替她推上车门,御宸希下了锁。 诗若雨重新看向御宸希,直接问了出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语气,很不佳。 某人不做声,趋近。 诗若雨本能地往车门边倾身,质问他要干嘛,忽然只闻啪的一声轻响,原来,他是帮她系安全带,弄罢,他坐直身子,发动车子引擎。 微咬着唇,诗若雨心中懊恼,索性,不理他,抱着双臂,闭目养神起来。 如此,过了二十几分钟,车子停下,嗡嗡一声响中,诗若雨感到一股凉爽清新的夜风拂面而来。 睁开眼一看,窄小的车厢内,顶篷已经打开,银白色的月光下,树影重叠,葱葱茏茏,甚是熟悉,待那人打开车门把她带出车外,她终于想起这是什么地方。 骆驼山! 正是上次他带着她一路散步下来的山腰处,也即她与他被袭击的地方。 他怎么无端端跑到这里来了?想起那次事故,诗若雨本能地生出警惕,略显慌乱的美目,朝四周环视一遍。 “别怕,不会再有上次那件事发生的。”似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御宸希走近她,长臂一伸拥住了她,见她意识过来又是本能地挣扎,他沉声威胁,“我不过是想单纯地抱抱你,你要是再这样抗拒,我可不能保证会不会一怒之下将你拖进车内查办了你!” 这样的话总是很凑效,诗若雨立马停下来,仰头,杏眼圆瞪,又气又恨。 御宸希自动过滤,揽着她往车身上一靠,然后,静默。 感受着紧紧箍在腰间的手臂,诗若雨先是紧张,渐渐,放轻松来,看着跟前的景物,脑海慢慢浮起了曾经发生的那起意外,想起当时他是怎样地护着她,为了保护她宁愿自己挨打,那么多的铁棍挥如雨下落在他的身上,画面触目惊心,此时想来依然深刻心悸。 思绪变得复杂起来,一会,她侧起脸,望着他,讷讷地问,“你的伤,都好了吧?没感到还有什么地方痛吧?” 御宸希的头也略微一斜,与她定定对视了数秒,蓦然,唇间扯出一抹嘲弄的笑,哼道,“这是在关心我?现在才问,不嫌迟吗?” 诗若雨俏脸一滞,渐渐的,别开脸,却忽然,又听到他道,“没有好,还是很痛。” “还是很痛?可那些医生不会很厉害吗?咋这么久了还治不好?”诗若雨迅速回头,秋眸染起了紧张的神色,本能地伸出手,欲摸向他受伤的部位,但很快,意识到什么,又马上缩回来。 不过,已经来不及,御宸希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的小手儿,来到他的胸口处,嗓音低沉,“这里疼,很疼。” 诗若雨恍然大悟,顿了顿手。 御宸希箍紧,伴随着坚决的话语,冷不防地宣示出来,“我不允许,对你,我不会放手的。” 简单明了的几个字,道明了他的心意,诗若雨愣住了。 “我没骗过你,对辛敖芙,我确实不爱,我甚至没吻过她,更未与她上过床,我,只想上你!” 诗若雨被他最后一句话弄得俏脸一羞,捂了捂发鬓,继而,冷静地道,“你就算不爱她又怎样?但她真的是你女朋友,对吧?那天,我听得一清二楚,她当着你的面说你是她的男朋友,而你,没半点反对,还对她无尽宠溺和纵容!”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她宠溺和纵容!”御宸希一叱,打断她的话,瞪着她,一会,语气略微放缓,继续道,“我和她之间,确实有那么一层关系,但实际情况非你想的那样,我想要的人,只有你。” “实际情况?那是怎样?”诗若雨也迅速问了出来,见他沉默,她咬唇,叹道,“御宸希,好吧,我信你对我是真心的,但是,我们面临的情形,根本不允我们随心所欲地发展下去。还记得那一次,你想那个我的时候,紧要关头,我问你,假如我给了你,你会不会跟我结婚,永远都爱我,只爱我一个。结果,你马上停止了,最终,没有占有我!” “你知道吗,那一刻我很伤心,真的很伤心,我宁愿你继续的。因为你停止了,说明你没法答应我的要求,你不想娶我,不想永远都爱我!可是,事后我还是忍不住替你辩解,直到辛敖芙出现,让我终于认清一些事情。就像我一开始想的那样,你没法娶我,做不到永远只爱我一个,故你不敢占有我!” “不是那样。”御宸希再次开口,好看的眉心,深皱起来。 诗若雨怔然,看着他,少顷,继续自顾往下说去,“我对你的身份和来历,不是很了解,但我听过你们御家,知道那是一个很大的家族。由古至今,中国人都注重阶级观念,木门对木门,竹门对竹门,你的身份和背景,注定了你将娶一个和你各方面相匹配的,而我,什么都没有,又怎么能嫁给你。所以,明知自己会很难受,很痛苦,但我决定和你彻底了断,因为,我不想只被你金屋藏娇,到头来,永远只能做你的情妇。” “谁是你是情妇?你不会是情妇,也不是第三者!”御宸希又是懊恼一吼。 诗若雨扯唇,语气中尽是苦涩,“不会?难道是辛敖芙被金屋藏娇?” 看着她不信任的眼神,仿佛在说他又骗她,御宸希俊颜陡然沉下,如乌云密布,大手捏住了她的肩,用力地捏,直至见到她因为疼痛而皱起眉头,他才略微松开,眸光灼热地凝视着她,低吼道,“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暂时没法清楚告诉你,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也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不爱她,若是爱她,怎么会叫人揍她?” 叫人揍辛敖芙?听此及,诗若雨不禁忆起,那天辛敖芙骂她的话,原来,辛敖芙挨打,是他叫人做的?而辛敖芙却一直认为是南宫泽所为。 “将来,我不会娶她,永远都不可能!”接着,他又道,面色还是甚难看。 诗若雨定了定神,下意识地问,“那你会娶谁?既然她和你之间像你说的这么不关紧要,你不会娶她,那天你干嘛在听到我的话后就突然中断了?难道不是因为你和她有婚约在身,你清楚自己将来要娶她,没法达到我的要求,于是停止?” 先是没好气地给她一瞪,随即,他俊美的容颜绽出一抹邪气的笑来,“哦,原来你一直记着那天我突然抽身,一直不满意?也是,……怎么及……” “你,正经点,和你谈着正事呢!”诗若雨羞恼,抡起小粉拳就着他的胸膛用力地锤了一下,见他突然蹙起眉头似乎有点吃疼,她又忍不住停止,但还是不甚气恼地瞪着他。 御宸希眸色深谙,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随即将她往车身一推,自己也跟着趋压上去。 健硕刚硬的身躯,炙烤着她的柔软,他还特意……,语气尽是挑逗的意味,“想不想要,想就马上给你。这是你的,它只想要你,其他女人,都不感兴趣。” 诗若雨唰唰唰地更羞红了脸,挣扎着低嚷,“胡扯,我才不想呢,你快起来,起开……” 可惜,那人非但不起,还忽然凑脸靠近,火热的唇,迅雷般地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儿。 距离上次热吻明明没多久,但这人的表现就像是隔了几辈子没做过似的,如狂风暴雨,如惊涛骇浪,如地动山摇,如山崩地裂,带着一股惩罚的性质,和极强的占有欲。 “小丫头,怎样,还想离开我吗?别离开好不好,不要再说那些决裂的话,否则,这里会一直痛下去的。” 细细碎碎的呢喃,从御宸希的口中不停的溢出,一下一下地敲打在诗若雨的心房上,她的眼,蒙上一层迷离之色,呆看着眼前神色颇为痛苦的男人,心里头像被什么,狠狠地撕扯。 迷醉的夜,迷醉了她脆弱的心。 最后,直到诗若雨几乎窒息,这场火热的激吻,才终于停止。 御宸希深邃炯亮的黑眸,蓄着满满厚厚的*,带着薄茧的手指来回摩挲着她脸上娇嫩的肌肤,突然,算起账来,“今晚那个毛小子,咋回事?你怎么跟他在一起?还有,他那么多废话都讲了什么?” 诗若雨尚未从方才的热吻中缓过神,忽然听他问起这些,整个人,不由又是一阵发愣。 “不讲,难道要我用另一种办法强迫你招供出来?”见她久不回话,御宸希剑眉惯性地蹙起,黑眸中,迸出危险的信息。 诗若雨清楚他说的另一种办法是什么,赶忙乖乖地解释出来,末了,欲站起来。 御宸希倒也阻拦,顺着她站直身子,但依然搂着她,凝神,回味琢磨着她刚刚说过的那些话。 工程部程序员?年薪20万?有两套市中心的房子?帮她洗衣服带孩子? 性感好看的嘴角,勾出了一抹狂妄不屑的弧度,他高大的身躯再次往车壳靠去,同时也她翻转过来,让她直接趴在他的身上,四目相对,他意味深长地问她,“那我呢?我是几家上市公司的幕后老板,资产富可敌国,够你想买多少栋房子都行,我会做各种料理,味道比那些五星级的御用厨师还好,总之,除了生孩子不能帮你,其余的,我都能做到,怎样,你觉得是我条件好,还是他的好?” 呃…… 他都说出这个份上,还要她比较? 这能比的吗? 不过,诗若雨有点怀疑,他会做各种料理?除了不能替她生娃,其余都会? “还有,我在床上,百分之百包你满意,体位机能耐久力,你想怎样都行,这个他更没法比吧。”狂妄的男人又接着说了一句,望着她,目光灼热,似乎只要她有略微怀疑,他就马上证明给她看。 感受着他……,诗若雨心头即时涌过一阵羞赧,不敢动,只能惊慌失措地别开眼,忽然,脑海灵光一闪,想起那天夏静跟她说的某句话,又猛地望住他,情不自禁地问出来,“那个夏静,你和她关系怎样?” 大概也想不到她会这么问,御宸希身体倏然一僵,数秒,才接话,“干嘛忽然提起她?” “那天,辛敖芙找我麻烦,是她帮了我,后来几次,我都见到她和你们一起吃饭。” 上个礼拜,夏静再一次给她打了电话,又是跟她谈御宸希,夏静还叮嘱她,别在御宸希面前提起那些过往,免得御宸希以为其还对他念念不忘,导致彼此间的交情有任何变故。 因而,诗若雨没直接擢破他和夏静的关系,只这样若无其事地回答,说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想从他脸上和眼中捕捉一些特别的表情。 可惜,这人永远都是深沉难测,面不改色,让她不禁都想怀疑起夏静来,当然,她心里清楚,是跟前这个男人掩饰得好,毕竟,夏静没理由骗她,夏静若只是一个普通人,与他没有关系,又何必编造那些不堪的过往来骗她! 没有动机! 没必要! 一想到他和夏静的那段过往,想到夏静为了放下他,漂洋过海,诗若雨不禁又对他今晚说的那些话生起怀疑,恨不得抖出这些,然后,质问他,辛敖芙对他来说真的什么都不是吗? 只是,时间不容许她说这些,估计也是看到了她眼中透露出来的一些让他感到不好的信息,御宸希一记翻身,将她再度压在车身上,冷冽的薄唇间,迸出无比果断坚决的宣示,“丑八怪,跟你讲,对你,我不会放弃,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定你了。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处理掉一些事,总之,不会有你担心的那些事情发生,你也别再想着用这个当借口甩我,否则……我的狠,你见到的是不是,就在这个地方,那天晚上,我揍得那个歹徒头目血肉模糊,除了他,过去那些年,我还整过不少人,手段,极其残忍。总之,我、绝、非、善、类。当然,我不会伤你,我舍不得伤你,当我会拿你在乎的人解恨,故你知道怎么做,嗯?还有,更别想着逃跑,不管天涯海角,只要我想,都能将你抓回来的。” 空气里,转为寂静,诗若雨呆呆地看着他,脑子一片混乱,六神无主了。 ------题外话------ 妞们中秋节快乐,人月两团圆,阖家幸福! 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借此大喜日子,紫给大家发个小红包,但凡今日内到本文书评区冒泡的亲,将统一收到紫奖励的18点520小说币。一人一次。欢迎大家踊跃参与,相当于今天这章免费分享予大家哟!gogogo! 083 做了那种梦?其实,是真的 不久,周围响起滴滴答答的声音。 下雨了,雨点打在车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雨点越来越大,白茫茫的雨线,弄湿了头发,模糊了眼。 诗若雨回过神来,欲起身,却听他忽然道,“试过在雨中奔跑不?很过瘾,来,我带你体会一下。” 话毕,不待她反应,他把她拉起来,大手攥紧她的小手儿,挥动长腿往前跑去。 诗若雨心头微震,却不得不跟着他跑。 雨越下越大,风鼓起了他们的衣服,雨水顺着他们的脸,淌流到身上,带出一阵阵清爽、舒适的感觉。 这是诗若雨头一次见到身边这个男人疯狂的举动,她从不知道,这个素来冷静沉稳的男人,会有这样的癖好。 她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他对周遭万物均不理会,浑身上下透着冷漠与疏离,尊贵优雅得俨然一个古代帝王,与眼前这个发丝凌乱,衬衣和长裤也因为被雨淋湿了而显得有点狼狈的形象毫不搭边。 其实,她并不知道,曾经,有那么一个小男孩,总喜欢在雨中玩,奶奶叫他,小希,快回来,别淋雨了,容易感冒呢。他说,奶奶,雨是一样很好的东西,不但可以把这个世界上肮脏的东西洗掉,还能冲走一切悲伤。 大约二十分钟,两人才回车内,彼此衣服都湿了。 御宸希先是打开座椅的电热功能,继而,从后备箱取出一件薄毯,递给诗若雨,自己则脱去衬衣,光着膀子,见诗若雨愣着不动,他又拿过薄毯,亲自替她拭擦,头发,脸,脖子,手臂,动作极其温柔。 诗若雨仰头怔怔地望着他,脑海闪出那次他给她受伤的脸边吹气边擦药的温馨画面,心里头,顿时像有一样什么东西划过,暖暖的,眼神不由更加痴了。 直至,一股异样,她才悠悠转醒,然后,整个人震住。 不知几时,他用薄毯快速抹去雨滴,然后,迫不及待地占起她的便宜来。 她的脸,霎时红透,赶忙按住他,娇叱,“你干什么,快起开,住手。” 诗若雨不断挣扎,却毫无用处,只能羞恼又无奈地瞪着他,她不禁怀疑,刚才他特意带她淋雨,是早有预谋,其实,今晚特意来这里,也是有预谋的,在这里,他曾经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保护她周全,刚才,她是真心的感动了,也因为这样,放任了自己的情感。 今晚,他说了很多话,不惜警告威胁,把她弄得不知所措,不给她任何反对的机会,此刻,还如此不顾她意愿欺负她。 她尚未明确回应他的话,现在他又迫不及待地对她做出这样的事,御宸希,你让我如何是好?你咋就没考虑过我的感受?难道,真吃准了我舍不得恨你吗? 焦急又伤悲,诗若雨热泪盈眶,可她又阻止不了他,幸好,不久,寂静的车厢突然传来手机铃声响,响个不停,诗若雨趁机推御宸希。 御宸希这也才缓缓抬起头,深眸中,尽是浓浓的*,俊颜上透着很明显的不悦。 他长臂一伸,捞起放置车头上的手机,一看上面的号码,剑眉又是蹙了一蹙,但还是按了接通键。 是夏静打来的电话。 原来,夏青跟夏静汇报,御宸希在公司周年庆晚会结束后载着诗若雨不知去向。当然,御宸希是不知道这些的,因为夏静是借公事找他,这一聊,聊了十来分钟,然后,夏静还顺道聊到私事。 御宸希看了看诗若雨,又见外面的雨停了,于是打开车门,走了出去,还不忘叼上一根香烟,边举着手机边抽着烟,一通电话完全结束时,手机上显示的通话时间是31分钟。 当他返回车内,发现诗若雨已经靠在副驾驶座上沉沉睡去。 “丑八怪,醒醒,丑八怪……”他低唤着她,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拍打,即时被她肌肤上的热度烫到,这才看清楚,她整张脸都红扑扑的,泛着异常的红晕。 难道,发烧了?刚才淋雨,导致着凉感冒?那她体质也太差了吧? 脑海中,猛地闪出这样一个念头。其实,御宸希并不知道,这几天因为工作,诗若雨已熬了两个通宵,且还有点着凉,如今一淋雨,感冒发烧是必然的结果。 迅速给刘医生打了一个电话,随后,他只花二十五分钟,驾车回到了住处,刘医生已在家中候着,马上给诗若雨诊治。 “操劳过度,近段时间又心情压抑愁闷,体内本就聚了病毒,今晚淋雨是导火线,正好让病毒爆发,我开些药给她吃,不过,最好能让她泡个热水浴。” 刘医生走后,御宸希马上将诗若雨抱进浴室。 整洁干净的大浴缸,注满了温度适中的热水,御宸希抱着诗若雨,让她依靠在他的胸前,她身无寸缕,他则留了一件底裤,遮住重要的部位,因为,怕她突然醒来,会吓到她。 从不为谁这么着想过,当然,也没有谁有过这样的机会,终究是,太在乎她。 十八岁,刚长大的小女孩,需要多迁就,多呵护,多体贴。 记得,他的十八岁,在十年前,他的十八岁,是充满阴暗、算计、残酷和仇恨的十八岁。 “御宸希。” 他正在看着她失了神的时候,她忽然呼叫他的名字,双目依然紧闭着。 御宸希定了定神,轻声应了一声嗯,而后,手臂收紧,把她搂得更加贴近他的身,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就着柔软的发丝浅浅地摩挲。 “御宸希……” 诗若雨又低唤了一声,依旧没有睁开眼,看来,是做梦梦到他了? 一股窃喜,涌上御宸希的心头,不管她的梦是好亦是坏的,总归,与他有关就好。他不禁想起刘医生说她的感冒发烧有部分原因是心情压抑,应该也是与他有关吧?想放下他,可惜,又舍不得。 “丑八怪,既然那么为难,就别强撑了好不好?我说过,不会有你担心的那些事发生,有些事情,我会处理的。”他抱住她,把她的身体翻转过来…… 这样的体位,很好,试起来,一定很棒。 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脑子里,浮想联翩。 “疼你好不好?爱你好不好?” 他在她额前落下一吻,大手沿着她的身体游走起来。 原是娇嫩白皙的肌肤,因着发烧,又因泡在热水中,泛起一层层诱人的绯红,大大刺激着他的感官世界。 他脑海猛地闪出一个念头,不如,就这样要了她,那么,她或许就不会再想着离开他了? 想罢,他便立刻行动起来。火热的唇,吻过她的脸,与她唇齿交缠,相濡以沫…… 诗若雨渐渐发出了喘声,身体抖得厉害,一会,紧闭的双眼冷不防地睁开,看着眼前放大的人影,露出惊慌。 似乎有所感觉,御宸希抬起了脸,瞧着她惊诧慌乱的样子,他温柔地笑,“你发烧了,医生建议要泡个热水澡。” 低沉暗哑的声线,是那种情况下的专属,诗若雨神志略转清晰,这才发觉自己和他是什么情况,脸刷刷的红,本能地起身。 “还没好,医生说至少要半个小时。”他及时按住她,用了很大力度,见她仍执意挣扎,他于是道,“好,我保证不动你。” 因为他的保证,又因她根本跑不了,诗若雨终于镇定下来。她其实并非真的醒了,脑子还是晕乎乎的,这会,人磕在他宽阔坚实的肩膀上,再次昏睡了过去。 不过,御宸希已经不敢再生出方才某个念头,怕她醒来之后,恨他。 他没等到半个小时,眼见差不多了,抱着她从浴缸里起来,用浴巾裹住她的身,擦干水滴,走出浴室,回到大床上。 身体,胀痛得厉害,看着她,他心中那团火越烧越旺。她已吃过药,热水浴也已经泡了,其实他不用一直守着的,大可走开,然而,他不愿意。 沉下身躯,小心翼翼地压在她的身上,他再度沿着她的脖颈啃咬起来。 “丑八怪,我,难受,帮我好不好?” 说着,抓起了她柔软细腻的小手儿…… 睡梦中的诗若雨,不时地发出嘤咛,觉得身体乏累,偶尔,她会睁开眼,看到一张俊美绝伦的面容,对着她笑,笑容温柔,邪魅,且对她低声说着一些话,像是什么,在蛊惑着她,迷了她的神志,她于是又闭上眼,稍顷,再睁开,如此,反反复复着。 直到,第二天,她彻底地醒来。 只见室内一片明亮,是阳光照射进来的光明,她眉心惯性地微皱起来,惺忪睡眼环视着四周围,正好,房门被推开,御宸希高大修长的身影闯进她的眼帘。 今天的他一身休闲服装扮,白色衬衣,蓝色牛仔裤,将他健硕修长的身躯衬托得别有一番风情,神态则是一如既往的神采飞扬,意气风发,气质依然优雅而清贵。 他缓缓来到她的身边,人往床畔一坐,伸手抚上她的额头。 诗若雨略微低首,下意识地躲避着,却闻他忽然道,“不热了,感觉应该好很多了吧?” 不热? 诗若雨抬脸,望着他,美目蒙上了一层迷惑之色。 “你感冒发烧了,因为操劳过度,心情压抑,积累了病毒,昨天一淋雨,导致发烧,是我的错,不应该带着你疯。”他嗓音极尽温柔,向她解释一些情况,话毕,抱起她。 “你……你做什么?”诗若雨这也才开口说话,嗓音沙哑无比,是感冒后的迹象。 “带你去洗漱,时间不早了,你应该饿了,先吃点东西,吃饱了再睡。”御宸希继续抱着她,走进浴室,在梳理台前放她下来,将已经盛好水的漱口杯和挤了牙膏的牙刷递给她,见她愣着不动,他又道,“很累?不想自己动手?我帮你?” “不用了,我自己来。”诗若雨拒绝,接过漱口杯和牙刷,开始洗漱,只是,拿牙刷的右手,突然很是无力,连刷牙的力气都没了。 “右手很累是吧?”突然,御宸希从背后搂住她,嘴唇贴着她的耳畔,轻轻地吻了一下。 诗若雨动作一滞,因为他的话,惊诧起来,他怎么知道她右手很累?瞪大眼,她通过镜子看他,只见他,也对着镜子回了邪魅的一笑,带着点儿,奸诈诡异的意味。 “你……你咋知道我右手会痛?”诗若雨不禁脱口问出来,刚才趁着空闲时间,她已回想起了昨晚的一些情景,其实,即便照他所说的,她感冒发烧了,那也是全身无力的,可这右手,似乎比其他部位都酸软,乏力,仿佛,做过什么似的。 御宸希继续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人重新贴近她的耳朵,耐人寻味地低吟道,“大概是它昨晚辛勤劳动了吧。” 辛勤劳动? 她不是病着吗?咋来个辛勤劳动?什么辛勤劳动?难不成还被罚抄书了?但根本不可能的,再说,真抄书的话她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诗若雨惊诧,再回忆,渐渐地,脑海有点东西闪进来。 当时,她睡得迷迷糊糊间,这个男人好像趁机对她动手动脚,他跟她说,他很难受,想要她,但她拒绝了,然后他也作罢,再后来,她又似乎听到他在叫她,断断续续说了一些话,她听得不是很清楚,只隐约记得,他说他难受,要她帮他,昏睡中的她,一直没法睁眼,便以为是做梦,也懒得理太多,照着他的吩咐做。 所以,她该不是做了那种梦吧? 思及此,诗若雨即时花容大变,再度瞠大了眼,直瞪着镜子里面的男人,然后,见到他,也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又是冲着她愉悦地笑着,那笑容,让她觉得毛毛的。 人家说,男人在纾解后,心情会很好,状态也是棒棒哒,看他现在,神清气爽,脸上尽写着我很餍足,诗若雨不禁又脑子灵光乍现,整个人更加呆若木鸡。 难道,其实不是春梦?而是,她真的…… “怎么了?想什么想成这样子了?”御宸希磁性低沉的呼唤,猛地又一次自耳边传来。 诗若雨定神,凝着他,忽然,想冲他问出来,但又怕,万一没有,岂不是让他知道她做了那样的梦?这以后,都拿着取笑戏弄她怎么办?她还有脸见人吗? “嗯?” “没,没什么,对了,离我远一点。”诗若雨急忙收起一切思绪,低头,快速把刷牙工作结束,然后,是洗脸,视线再也不碰御宸希。 不过,待她洗漱完后,御宸希又是抱着她,回到卧室。 床头柜上,不知几时放着一只大碗,御宸希端起来,打开盖子,浓郁的香味即时蔓延空气中,随着御宸希靠近,诗若雨看到了依然冒着热气的粥。 “这是哪里买的粥,很好吃。” 静静品尝了几口之后,诗若雨情不自禁地赞叹出来,随着美味可口的食物滑进胃里,她的心情也改变着。 迎着她的惊叹,御宸希好看的唇角微扬,回道,“御宸希私房菜馆。” 御宸希私房菜馆…… 诗若雨下意识地呢喃起来,想看看自己有没有听过这个菜馆,然而念着念着,心头大震,美目瞪得俨如两只小铃铛,对跟前的男人发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难道,这粥是他煮的?他昨天曾经讲过,会做各种料理,并非开玩笑? “怎样?终于确定我不是在吹牛了吧?”善于看透人心的男人,得意地唧哼出声,神态尽显狂傲。 诗若雨望着他,脑海冷不防地闪出,身长腿长的男人,穿着名贵的白衬衣,长裤子,窝在窄小的厨房里忙这忙那,唇角于是忍不住弯了起来。 御宸希伸手往她面颊捏了一把,道,“偷乐啥?爷亲自下厨为你煮早餐,是不是应该好好想想怎么回报一下?” 诗若雨又是定定地看着他,一会,忽然问,“除了我,你还为哪个女人做过早餐?午餐?晚餐?我应该不是第一个吧?” 完全想不到她会问出这样的事,御宸希顿时怔了一下。 诗若雨见状,接着追问道,“是辛敖芙吗?你为她做过哪些料理?她又怎么回报你?” “不是她。”终于,他发话,打断她的胡乱猜测,见她愣住,一副呆滞状,他不由也皱起眉头。 的确,诗若雨心头受到了一个极大的震慑,虽然知道那不大可能,但她还是忍不住抱着乐观的心态,希望自己是唯一一个有此殊荣的女人,可他的回复,完全粉碎了她的遐想。 其实,她是希望,他这样回答:没有,就只为你做过。可事实上,他回答说不是辛敖芙,那就说明,他为其他女性弄过,她,并非唯一的一个! 其实,也没什么的对不对,挺正常的,可她还是没法控制住心情低落,食欲也顿时消失了,别过脸,不再接他喂过来的粥。 御宸希的眉头蹙得更深,面色也陡然一沉,冷声问,“怎么不吃了?” “吃不下,没胃口,哦,不对,吃饱了。”诗若雨马上回话,很明显,不高兴了,闹小别扭了。 御宸希自是明白她的心思,懊恼,但稍过片刻,还是耐着性子哄着她,“我之前谈过一个女朋友,为她做过一些料理,但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再发生。” 诗若雨这也缓缓转回了脸,望着他,问,“什么时候的事?你们交往了多久?怎么认识的?为啥又分开?谁先提出分手的,现在呢?还有没有联系?” 呃—— 果然是,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掩饰。 御宸希头疼,后悔莫及。 诗若雨不理他,继续自顾追问,“既然愿意为她做饭,那就代表你很喜欢她喽,为啥又分了呢?” 呃—— 御宸希更加抓狂,赶紧动起睿智机敏的脑筋,也很快便找到应对方法,马上给出解释,“嗯,但她不是太喜欢我,她找了一个比我更优秀的男人,于是甩了我。” 哦?诗若雨听罢,秀气的眉微微挑起来,似乎不甚相信他的话。 还有女人会甩他?还有男人会比他更优秀? “那是大学时候的事,我们在美国认识的,那时,我还没现在这么有魅力。她遇上一个当时年纪比我们大的男人,就像,现在你和我一样,你也知道,男人年龄大,会照顾人,会宠着人,给人安全感。”某人说着说着,顺势推销起自己来。 诗若雨并不因此昏了脑子,打断他,“那现在她怎样了?你们还有联系吗?你会不会对她念念不忘?她要是回来找你,你怎么办?会与她旧情复炽吗?” 御宸希即时又是一愣,继而,又道,“自那以后,我们就没再联系,听说她后来嫁给了那个男人,生了一双儿女,生活甚是幸福美满,应该不会回头了。当然,就算她回头,我也不可能再和她有什么,开玩笑,心里有别的男人的女人,爷才不稀罕,爷要的女人,必须一心一意对爷,包括身和心。” 最后那里,他说得斩钉截铁,心想,话说到此,这丫头应该放心了吧?不会再追三问四了吧? ------题外话------ 呃,御少,你就尽管扯蛋吧,难怪有人说,男人要追到老婆,首先得会哄会骗,雨儿这个老婆,明显完全是被你骗回来的嘛! 昨天但凡到书评区留言的正版读者,紫已经统一奖励了币币,妞们可以在自己的会员中心查看。这次碰不上的妞,咱们下次还有机会的,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另外,作者努力写出的文,不求有很多回报,但求大家能订阅支持,给予作者的辛勤劳动应得的报酬,请正版支持,谢谢! 084 得到了满足的御少,会把人宠上天的 瞧了瞧她满是思绪的小脸蛋,御宸希再次用勺子盛好粥,移到她的嘴边,极具磁性的声音更加温柔溺人,“来,快点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诗若雨樱唇紧抿,使着性子瞅着他。 御宸希则面色开始变了起来,傲娇冷酷的男人,素来都是别人恭着他,即便是对夏静,他也从不这么软声软气过,于是,难免有点儿不耐烦了。 嗓音已经不似先前的温软,他恶声恶气地哼道,“不吃是吧?那就饿着,以后都休想我再给你弄吃的!” 话毕,起身,端着碗朝外面走去。 诗若雨目光追着他看,见他头也不回地离去,高大的身影快速消失于房门外,她不觉嘟起小嘴,对着门口恨恨地瞪了一会,随即下床,走到卧室配套的露台上,神思恍惚地呆立了片刻,稍后返回卧室时,沿着整个房间心不在焉地漫步,最后,在衣柜前停了下来。 略作沉吟,她毅然拉开了柜门,霎时,被里面琳琅满目却又整齐有序的画面震慑住。 她缓缓伸出手,纤细的手指顺着一件件衣服抚摸起来,脑海随即幻化出某人穿上它们时的迷人风范,方才对某人的一些不满之情,不自觉地消散减退。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后,房门再次被推开,御宸希端着粥,再次走进来。 好似小时候打开妈妈衣柜偷看各种各样漂亮衣服被抓到的心情,诗若雨马上抽回手,关好柜门,到床边坐下,随手抱起一只枕头,背对御宸希。 御宸希失笑,但还是走近来,在她身旁坐下,见她闹别扭地转开,继续拿背对着他,他简直又气又爱。 这小女人,给她一点好脸色,她却得寸进尺起来? 好吧,暂且让着你,以后再让你看看什么叫夫纲,准把你驯服成一个听话的小乖乖,对本少爷言听计从,以本少爷为中心,以后,可是你煮饭给本少爷吃了呢! 心里怀着美美的未来,御宸希脸上即刻端出笑容来,重新把粥喂到小女人嘴边,嗓音也更加温柔宠溺了,“乖,吃掉,晚上我再弄好吃的给你,你想吃什么菜?中餐还是西餐?都做给你,好不好?” 这语气,完全是在哄小孩子…… 诗若雨尽管还是噘着小嘴儿,但已经转过脸来,然后,在某人温柔得近乎溺死人的笑意中,在不断飘到鼻子下方大大刺激着她食欲的香气诱惑中,乖乖地张开了嘴巴。 “真乖。”御宸希抚摸一下她的头,继续喂她,不一会,碗里的粥被吃光。 他拿了纸巾为她擦嘴。 诗若雨忽然抓住他的手,望着他,问了出来,“今晚真的还做料理给我吃?” 御宸希微愣,打趣道,“假如说刚才是骗你的,你会怎样?” 诗若雨不作声,直接抓起他的手腕,重重地咬了一口。 御宸希闷哼,道,“牙痒哦?换个地方咬行不?来,这里,随你怎么咬都行。” 说着,臂弯环住她的脑袋瓜,将她的脸往他腿上压去,见她反应过来抓狂,他便也停止戏弄,改为拥她入怀。 脸贴在他健硕结实的胸膛上,耳边是熟悉的稳健有力的心跳声,诗若雨整个人也异常平静,随着他的手臂渐渐收紧,她的身子朝他越来越贴近。 “御宸希。” 突然,她低唤他的名字。 “嗯?” 他轻声回应着,没听到她往下说,倒也不着急,想起她昨晚昏昏迷迷间不断呢喃着他的名字,他冷峻的脸部线条,一寸寸地软下去,大手移到她的头顶,揉抚着她光滑的发丝,动作极尽溺爱。 一室温馨—— 直到,御宸希的手机作响。 诗若雨抬起头,这也意识到,他今天似乎不去公司?而她自己也没上班,还有,昨晚不回家,天瑜应该担心疯了吧。 御宸希瞄了一下来电显示,并没立刻接通,而是由着它响,目光看向诗若雨,见她一脸慌张,于是告诉她一些情况,“昨晚已让沈轩打电话给你那个室友了,公司那边也帮你请了假,既然病了,就乖乖呆着,等病好了再想其他事。” 诗若雨怔愣,数秒,问,“那……我的手机呢?” 只见御宸希长臂一伸,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末了,递给她一样东西,正是她的手机。 诗若雨快速翻看,见没什么特别消息,情绪重新平复下来,望着他,讷讷地道,“你有事就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呆着就好,要不,我回出租屋去?” “不准回,我拿药给你吃,吃了继续睡,想回去就早点好起来,否则乖乖呆下去!”御宸希沉声一叱,已经拿到药,还有温开水,一起递到诗若雨面前。 诗若雨惯性地嘟了嘟嘴,却也还是乖乖地把药放进口中,合着开水,吞进喉咙。 待她吃了药,御宸希将东西放好,看着她躺下来,他才拿起自己的手机,忙去了。 诗若雨目送着他,这次的心情和刚才的不一样,甜蜜蜜的,暖暖的,有种幸福感在滋生。 发呆了一会儿,诗若雨再次拿起手机,给天瑜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天瑜竟然很快回复了,先是问起她的病情,得知她已无大碍,天瑜放心,随即问起她和御宸希之间的感情事。 诗若雨握着手机,脑海闪出昨晚到现在的情景,心头百味陈杂,稍顷,用语音,跟天瑜讲了一个大概,说完,询问天瑜的意见,“天瑜,你说,我应该信他吗?应该听他的安排,和他保持着关系吗?” 在某些方面,他对她真的很好,所以,她更加舍不得离开他,然而,他和辛敖芙的关系,对她来说依然是一个大障碍,她总觉得,这样和他在一起,心里不是很踏实。 张天瑜作为局外人,其实更加不知所措,私心上,她希望若雨和御宸希断掉,找个不是这么复杂和强悍的男人,过平平淡淡的好日子,但她又清楚,若雨已经情陷御宸希,要是执意分开,若雨会难过,伤心,甚至,痛苦。 “你大概什么时候才回来?”没有给出直接的建议和看法,张天瑜沉吟片刻后,忽然这样问。 诗若雨一怔,便也应道,“还不知道,他说病好之前都得乖乖在这里呆着。” “哎哟,这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霸道,真当自己是个皇帝啊。”天瑜哼了一句。 诗若雨俏脸一囧,忽然想到什么,道,“天瑜,要不,你过来这里?对了,你今天工作忙吗?要加班不?” “今天倒不是很忙,应该能准时下班,只是,那个暴君,他肯吗?” “应该没问题吧?我等下问问他。” “嗯,对了,有人叫我,我先忙,你有事就给我留言,回头再聊啊。” 诗若雨朝她回了一个好字,然后,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抽离,转看向窗外,约莫一阵子,下床,走出房外。 之前就已经在这里住过,诗若雨对屋子的结构并不陌生,不过,这一路走过都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沈轩,夏青,都不在,还有那个男人…… 对了,书房! 凭着记忆,诗若雨来到书房门前,白皙的手,在紧闭的房门上轻轻敲了几下。 里面,没回应,她不禁皱眉,心想难道御宸希出去了,正准备转身,却闻背后传来一声响,门从里面打开,映入她眼帘的正是御宸希高大挺拔的身影,见到她,似乎有点意外,但又似乎不是,好看的眉峰,微挑。 诗若雨轻咬一下唇瓣,讷讷地道,“我,有点事想找你谈谈。” 放在门上的手,拿开,御宸希走了出来,长臂环在她的肩上,带着她,到客厅。 “什么事?”坐下之后,他问她。 诗若雨又是沉吟一下,迎视着他,语气迟缓地道,“那个,我可不可以让天瑜来这里,你不给我回去,我只能把她叫到这儿来,你放心,她不会给你带来很多困扰的。” 说完,她怯怯地看着他,仔细观察他的表情,见他稍微有点变动,她的心也随着吊起来。天瑜对他的排斥,虽没在他面前表露得很严重,但几次交涉,也是看得出来,其实,她很担心,他对天瑜印象不好,甚至,讨厌天瑜。 “要不,你让我回家吧,我答应你,按时吃药,好好休息,其实,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叫她下班后联系沈轩,跟沈轩过来。”御宸希终于开口,打断她的话,瞧她美目微瞪有点意外,且又惊喜不已的样子,他不由也勾勾唇,而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命令她,“坐过来一些。” “哦。”诗若雨于是也乖乖地朝他坐近,不料还没来得及坐稳,整个人猛地跌进他的怀中,激烈的吻,如暴雨般袭来。 然后,又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才停止。 诗若雨微微吐着气,依然难掩娇羞,低头窝在他的胸前,静静聆听着他粗促不稳的心跳声,少顷,继续问出先前还没问完的话,“我还想和天瑜一起吃饭,你今晚能不能也煮上她的份?你要是太忙,我可以帮你的。” “嗯?怎么帮?你会做什么?” “你准备做什么?其实,我……我也会做菜的,我做的菜,天瑜她们都说很好吃,要不,今晚我来煮?”诗若雨心里还挺期待的,为他煮饭,似乎,很不错的感觉。 然而,男人丝毫不领情,在她高高仰起的小脸蛋轻捏了一把,哼道,“病了就乖乖呆着,以免给我惹麻烦。” 呃—— 诗若雨嘟嘴,数秒,又是语气愉悦地道,“那你的意思是,答应让天瑜一起留下来吃饭?” 男人不语,忽然,将她抱起来,回到卧室,安置大床上,威胁道,“好好休息,否则我会随时改变主意,不准她过来。” 诗若雨听罢,不由学着天瑜,在心里暗骂了他一声霸道,但还是不敢抗议。 这一觉,她睡到六点多才醒来,马上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 是炒菜的香。 难道,是他在炒菜? 想到这,诗若雨什么也不顾,赶忙起身下床,几乎是小跑的速度,来到饭厅,又即时被桌面几道菜吸引了注意力。 色香俱全,单看着,闻着,就忍不住饥肠辘辘。 再看厨房里忙碌的男人,更是深深地被迷住了。 上午的时候,得知粥是他亲自煮时,她脑海就在幻想他在厨房的样子,现实中,比幻想更具有魅力。 御宸希也已觉察到她的到来,看着她,神色有点儿不自在,但很快,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模样,走近她,摸了一下她的额头,问,“现在感觉好些没?” “嗯,已经好很多了。”诗若雨如实回答,吃了药再睡一个下午,情况比早上起床那会好很多,身体不再那么累,右手也有点力气了,这不,马上就伸进刚刚炒好的她最喜欢吃的菜之一——肾球炒青瓜片,准备拿一块吃。 不过,还没碰到,被御宸希轻轻敲了一下,轻叱,“先洗手。” 诗若雨哦了一声,便也乖乖听从,洗干净手,迫不及待赶紧拿了一块肾球放进口中,接着是青瓜片,末了,目光充满惊叹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果然没吹牛,做的菜真的好棒,比她自己做的还好吃上十几倍! 她忍不住,又拿了一块放进口中,然后,还用力吮了吮手指。却猛见,御宸希蹙起眉头,似乎在说她是个野孩子。 “一百分!完美!”诗若雨吐了吐小舌头,毫不吝啬地赞美出声。 正好,外面传来响声,天瑜来了。 诗若雨马上冲了出去,并没看到,身后某占有欲极强的男人,剑眉深深皱起,特别是看到她因为走得太急,一头撞入沈轩怀中,沈轩扶住她,关切地问她有没有事,她也巧笑兮兮地热情回应着沈轩,他更是脸都绿了。 沈轩把人带到,暂且走开,善解人意地将空间留给两人,诗若雨带着天瑜到客厅里坐。 张天瑜先是又对她病情关切问候一番,随即环视打量起整个客厅来,伴随着赞叹,“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这样的房子,咱们估计努力几辈子都买不来一套。” 整栋房子诗若雨早已经观赏过,的确,想在这样的黄金地段买到这样一套大房子,且配上这样高格调高品质的装潢,是她们这种普通工薪阶层不吃不喝不用,将所有收入都积攒起来,起码两百年,才能买到。 “咱们的小窝也不错,处处充满温情。”一会,诗若雨搂住张天瑜,说了一句。 张天瑜回头,望着她,神色有点暧昧道,“这里没温情吗,也是,这里是激情,对了,快带我去看看你们的激情卧室。” 呃—— 诗若雨即时嗔了张天瑜一下,却也还是带着她,走向御宸希的卧室。 途中,诗若雨还介绍了沈轩和夏青的房间,张天瑜忽然压低嗓音,问道,“对了,咋不见那个夏青。” 诗若雨微愣数秒,才接话,“我也没见过他。” “会不会是御宸希特意把他支走了?毕竟夏静和御宸希交往过,虽然现在已经时过境迁,大家都放下,但怎么说,他妹妹是受过委屈的,而且,为了放下那段感情,兄妹两人付出不轻的代价,心里总归有点疙瘩……” 说话间,两人已进入御宸希的卧室,张天瑜见诗若雨面色忽然变了,方意识到自己扯多了,赶忙停止,借房间的环境转开话题,又是啧啧啧赞个不停,还跑到露台那里,看着户外美丽的夜景,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整个人都陶醉了。 诗若雨也站在护栏边,闭眼沐浴迎面而来的晚风中,慢慢平复着内心的混乱情绪。 大约十分钟后,御宸希走了过来。他换了一套衣服,头发微干,身上散发着沐浴乳的味道,看来,已经洗过澡,整个人容光焕发,魅力无限。 顿时,让两位少女看呆了。 张天瑜首先回过神来,表情也换上了郑重拘谨,客气有加地对御宸希道,“御……御少,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御宸希不做声,只点点头,算是做了回应,注意力集中诗若雨身上,又是摸了摸诗若雨的额头。 “我……我没事,都好了。”估计有天瑜在,又因为心里还残留不散着刚才谈论的夏静那件事,诗若雨避开御宸希的亲昵举动,讷讷地道。 御宸希眉峰挑了起来,对她的抗拒投以不悦一瞪,暗斥她不知好歹,但也没多纠结,随即若无其事地道了一句,“可以吃饭了,都过去吧。” 话毕,转身,先行走了出去。 “喂,今晚的晚餐真的是他亲自下厨吗?哇噻,真想不到,堂堂一个大集团的总裁大人,会做饭烧菜,老天爷到底有多眷顾这个男人,什么好处都往他身上塞,也太偏心了吧!对了,还有啊,你说我要是明天去公司跟那些人说我尝过御总亲自做的菜,他们会不会骂我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哈哈哈哈哈……” 看着御宸希优雅离去的尊贵背影,张天瑜冷不防地发出这番话,自个儿乐得大笑起来。 ------题外话------ 明天会有个大人物出现,推动御少彻底将雨儿吃干抹净的,亲们要不要猜猜是哪个伟大的英雄?O(∩_∩)O哈哈~紫也要大笑几声~ 085 小别后,会胜新婚吗 瞧着天瑜那小得意样,诗若雨不由举指在她额头敲了一下,揶揄道,“到时你被那些倾慕御总的女人围攻,可别找我求救。” “切,你才不要向我求救呢,要是让她们知道,你成了御大总裁的入幕之宾,与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不扒掉你的皮才怪。”张天瑜说着,直接伸手到诗若雨的腰间,呵痒。 诗若雨猝不及防,身子顿时一片瘫软,急忙抓住天瑜,而后,用同样的手段反击,闺蜜俩就这样打闹玩耍了一会才离开卧室。 饭厅里,干净整洁的饭桌上摆满了御宸希亲手烹饪的佳肴,六菜一汤,香气四溢。 四张椅子,隔着饭桌分两排摆放,每边两张,御宸希和沈轩各坐一边,见到她俩出来,沈轩招呼张天瑜到他那边坐,于是,御宸希和诗若雨坐一边,沈轩与张天瑜坐对面那排。 头一次遇上这样的场面,平素大大咧咧的张天瑜突然免不住有些拘谨,沈轩于是担任起开场白的角色,望着诗若雨和张天瑜,呵呵笑道,“难得御少亲自下厨,大家好口福,务必吃个饱呀。” “是呢是呢,能亲口品尝御少煮的饭菜,简直是小女子几生修来的福气!”张天瑜也赶忙狗腿地捧场一番,话毕,冲诗若雨眨了眨眼,似乎在默默地说,多亏我幸运,交了若雨这个好朋友,才有这个难得的机会。 终究是交往了那么多年的好朋友,诗若雨会意,俏皮地响应一下,还先行起筷,夹了一些菜送到天瑜碗中,希望借此减轻天瑜的拘谨。 果然,张天瑜顿时放开许多,甜甜地道了声谢谢,随即也启动自己的筷子,给诗若雨反夹回去,顺带给沈轩也夹了一些,还有,御宸希。 不过,当她筷子就要碰到御宸希的碗,猛见御宸希皱起了眉头,即时一缩,想起了上次御宸希到学校食堂用餐特别讲究的情景,但话说回头,这筷子她还没用过呢,他嫌弃啥。 瞄着某人的冰块脸,天瑜爱开玩笑的小脑袋猛地闪出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对御宸希嘿嘿笑道,“那个,御少,我还没去医院体检过体内有没有病毒,所以,恕不给您了呀!” 话毕,又马上跟诗若雨道出一句饱含深意的话,“对了,若雨,过几天咱们要去体检的,你还记得吧,这可是咱们第一次检测体内有没有容易传染的病菌,千万别忘了哈!” 这话,不外乎在跟某人说,其实若雨也没体检过,你总裁大人整天抱着若雨又亲又吻,难道就不怕? 是以,除了御宸希,沈轩和诗若雨都忍不住低笑。 沈轩虽不知道那次学校食堂事件,却是十分清楚御宸希对饮食卫生方面颇为讲究,标准的王子病,这个张天瑜,敢公然取笑*oss,不愧是女中豪杰。 诗若雨呢,和张天瑜心灵相通,清楚张天瑜的小把戏,于是也偷乐着,低垂着头唇角微扬默默直笑,可笑着笑着,一只大手出其不意地爬到她的腿上来,沿着大腿内侧摩挲,且越来越过分,渐渐往上靠近。 全身肌肉立即绷紧,诗若雨抬眸,瞪向身边作乱的男人,只见他一副若无其事地面对着饭桌,慢条斯理地品尝着美味可口的佳肴,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已经不是头一遭领略到这个男人的无赖,诗若雨一只手快速缩回台下,使劲拍在御宸希那只作乱的大手上,且用力退拒,奈何根本推不开,眼见某人继续胡作非为,手指一寸寸地往上游移,几乎要触碰到她的…… 不过—— 紧要的关头,他还是主动放过了她,似乎只是想借此达到他警告和报复的目的。 诗若雨总算松了一口气,恨恨地瞪了某人一眼,倒再也不敢取笑他了。 一顿饭下来,气氛还算可以,吃完后,沈轩主动包下刷碗活,还体贴地叫诗若雨多陪张天瑜,两人便也不跟他客气,诗若雨征求得御宸希的同意,带天瑜到楼下花园散步。 花园的绿化很好,空气也很好,是饭后漫步的好去处。 张天瑜边走,边看着淡白色的路灯辉映下诗若雨一脸恬淡幸福的神色,心里头,情绪如潮涌。 经过今晚,她对那个御宸希,是彻底地改观,折服了。 放下身段亲自下厨,还爱屋及乌让朋友也有口福,这是多少男人做不到的,更何况是一个出自豪门望族、生性冷漠高傲的尊贵阔少。 所以,不管她认不认可,都不可否认御宸希对若雨是发出真心的喜爱! 若雨得此眷顾,她应该替若雨感到高兴,只是,一想起那个辛敖芙,她就觉得很不是滋味,她想,要是没有那个辛敖芙,该多好啊,那她就可以彻底放心把若雨交出去,甚至鼓励若雨去好好把握,用力抓住这个不可多得的神一般的男人。 “咋了?” 发现到天瑜的沉思,诗若雨不由问了一声,表情略带关切。 张天瑜回神,与她静静地对视片刻,语气迟缓地问道,“若雨,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幸福?” 诗若雨一怔,俏丽随即涌过一抹羞赧的红晕,点头承认,末了,摇晃着天瑜的手臂,央求出来,“天瑜,你是不是还讨厌他?别再排斥他了好不好,其实,他真的挺好的。” 瞧她一心向着御宸希,张天瑜忽然有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便也连点了几个头,应道,“嗯,我不排斥他了,今晚,我也很服了他呢!只是……” “只是什么?”诗若雨欣喜,迫不及待地追问。 张天瑜见状,有点于心不忍,但想到始终要面对,便还是提了出来,“那个辛敖芙,真的不会成为你俩之间的问题?” 果然,诗若雨听罢,闪亮的小脸蛋陡然一暗,笑容也霎时收了起来。 “天瑜,我相信他,既然他说会处理,应该不会食言的。”沉默了数秒,诗若雨发话,语气坚定。 张天瑜点头,附和,“嗯,那我信你!” 然后,姐妹俩相视一笑,重新迈动脚步,不过走着走着,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从外面回来的夏青。 夏青依然端着一副扑克脸,忽然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诗若雨,眼神似乎比之前更加阴鸷冰冷。 诗若雨则因为夏静曾经给予的帮助而对夏青热络了许多,微笑着跟夏青打招呼,却不料,夏青一声不吭,冷瞪着她,而后,扬长而去。 张天瑜气结,低嚷出声,“他这是什么态度?算什么意思,也太没礼貌了吧。” 诗若雨也失神地望着夏青快速远去的背影,满眼困惑、不解,直到夏青越走越远,彻底消失,她才收回视线,目光转向张天瑜,见天瑜仍满腹不忿,于是搂住天瑜,安抚,然后,继续散步。 不一会,御宸希来电话。 “今晚没吃药?”一开口便是不悦的斥责。 诗若雨这也才想起。吃完饭,御宸希刚好有公事忙,进书房去了,沈轩洗碗,她于是带天瑜下来散步,把吃药的事儿忘记了。 “五分钟,上来。”很快,御宸希又道了一句。 诗若雨下意识地辩驳,“五分钟?哪里够?” “那你想要多久?”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现在就上去。”诗若雨话音刚落,便听那边已经挂掉电话,不由嘟了嘟小嘴儿,哀怨的眼神瞪着手机。 “咋了?他说什么?”张天瑜趋近,询问,了解情况之后,直翻白眼,又骂一句“霸道”,但也还是督促着诗若雨上楼去。 某人已经准备好药和温开水,在客厅里候着,张天瑜见状,忍不住凑脸到诗若雨耳边,低语,“喂,有没有觉得他像你家长,嗯,养父?” 噗—— 诗若雨即时石化,几乎想爆笑出来,不过,忆起晚饭时男人的使坏,她不敢再有所表露。 乖乖吃了药,再过半个小时,天瑜走了,沈轩亲自开车护送,诗若雨很放心。 诗若雨先去洗澡,洗完轮到御宸希,想到天瑜已经回到家,她于是掏出手机,跟天瑜发微信,就在三人组群里,唐慧妍也加入,话题几乎都围绕着御宸希。 不过,就在大家聊得不亦乐乎之际,诗若雨的手机冷不防地被人抽走,她抬头一看突然出现的高大人影,心中即时生起一股慌乱。几人刚刚在聊的东西,都是说这个男人有多傲娇,有多耍酷,有多冷冰冰,而且,天瑜还把他比喻成她的养父,这些要是让他看到,必然集体遭殃,特别是自己…… “你干嘛抢我手机,手机给回我,我有重要的事要做。”诗若雨嘟嚷,翻身坐了起来。 “嗯?三更半夜还有什么重要的事?不是病着吗?”御宸希将手机举到胸前,正准备看看。 诗若雨见状,更加花容失色,顾不得其他,赶忙朝他扑过去,结果,手机没抢到,倒是把男人围在腰间的浴巾撤掉,男性健硕精壮的身体,赤果裸地曝露在空气中,展现在她的眼前。 啊—— 一声尖叫立即自诗若雨口中发出,她本能地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却忘了,自己本是抱住他的,这一放手,整个人朝地面滑去。 顿时,又是一阵惊恐的叫喊,眼见她可怜的小身板就要吻上大地,一条修长有力的手臂及时捞住她的腰,然后,整个人被往后一推,倒在了柔软的床褥上,男性伟岸强健的身躯覆压过来,紧接着,小嘴被狠狠地吻住。 熟悉的旋律,熟悉的节奏,男人火热的气息融合着沐浴后的清香,蛊惑迷醉人的神经系统,诗若雨渐渐地沉沦。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后,待她略微清醒过来,只见自己身上的衣服已被剥掉,与御宸希,裸裎相对。 他高大的身躯依然沉沉地压着她的身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眼底尽是快要烧起来的炽烈和狂猛。 诗若雨不由咽了咽口水,不敢做出半点动作,只能睁大迷离的、因为方才的情动而染上一层雾色的美眸,一瞬不瞬地与他对视。 他,会不会继续,然后,就这样把自己吃干抹净?自己呢,要继续抗拒不从呢?又或,给他? 空气里,静得鸦雀无声,诗若雨内心却像千军万马在奔腾,像有人在打鼓,在呐喊,混乱无章,不知所措。 就此,又是过去了好几分钟,诗若雨忽觉身上一轻,御宸希已经主动起身,浴巾重新围到身上,然后,走到衣柜那,再过一分钟左右,返回床前,已经穿戴整齐。 见诗若雨抱着膝盖呆愣着,他于是拿起她被他褪下的衣物,作势给她穿上。 诗若雨醒来,下意识地拒绝,“我……我自己来就行了。” “既然晓得自己来,刚才干嘛不穿,这不摆明了想我给你穿?” 呃—— 诗若雨杏眼圆瞪,给他一记嗔瞪,快速从他手中把内衣抢过来,背对着他,穿到身上去。 御宸希趋近,从后面搂住她,伸出舌尖,在她粉嫩的肩头一舔。 诗若雨顿了顿手肘,轻叱,“别动手动脚。” “嗯,不动手,也不动脚。”男人轻声应了一句,低沉磁性的嗓音仍隐约透着丝丝*,温热的嘴唇,继续舔吻着她光裸的后颈。 诗若雨这也意识到什么,无语又羞恼,懒得再理他,不一会,穿好衣服,总算阻止了男人的偷袭,只是,当她躺下床的时候,整个人又被男人搂入了怀中。 “又不是没被我看过亲过,干嘛还这么害羞?”低低的揶揄,再次自耳畔响起来。 诗若雨一怔,随即嗔道,“你……我喜欢!你管得着!” “嗯,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不管。” 晕—— 这男人,真是越来越让人发现他有很多意想不到的特性,根本就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冷漠冰冷嘛,简直就是,闷骚!对,闷骚男! 一阵默默的无语和腹诽后,诗若雨抬起脸,凝望着他,突然认真地说道,“我明天想回去了,好不好?” 大概是突然转开了话题,更因为意想不到吧,御宸希眼中一抹愕然飞速掠过,面色这就沉了下来,“为什么?” “那你说我又为什么要继续住下去?我感冒已经好了,想回去和天瑜她们住,还有,工作也要做的。” “她们很重要?比我还重要?”他质问,脸色还是非常不佳。 诗若雨愣了一愣,不吭声。 天瑜和妍妍,在她心中的地位自然是不可磨灭的,这辈子,兴许再也不会碰到这样的友情。当然,御宸希对她也是极为重要,她打心里希望,能永远和他在一起,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一种,是友情,一种,是爱情,两者本就不同,怎么能相提并论。 只是,一想到这男人可怕而强大的占有欲,诗若雨不敢随意发表,不过,心里头免不住甜甜的,下意识地窝在他宽阔结实的胸膛上,巧妙地回复,“都重要。” “那就别回去。”御宸希顺势搂紧她,大手往她柔软的腰捏了一下,往下说,“每天能看着我,陪着我,不好么?” 好,当然好! 只是,根据目前的情况,诗若雨认为还不是时候,毕竟,不管他和辛敖芙之间是基于怎样的家族利益,两人男女朋友关系还摆在那,再说,他又不是一个人住,这屋子里还有夏青和沈轩,总归,不合适!特别是,那个古怪的夏青。 一想到夏青今晚的阴沉模样,诗若雨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于是,除去夏青的古怪隐瞒,其他顾虑都说了出来。 末了,望着御宸希,郑重其事地补充了一句,“你说会处理辛敖芙的关系,我信你,也愿意等你,但我希望,在这之前,我们还是略微保持一下距离,嗯?” 御宸希听后,整个人,也沉默了下来,俊美绝伦的面容布满了沉思,深邃的黑眸不时地与她对视,约莫片刻,便也道,“那就明天回去吧,明晚我也要出差,大概一周后回来。” 他又要出差了?又是一周后才回来?诗若雨既为他的妥协松了一口气,但一听后面那半句话,整个人即时生出了不舍和惆怅。 “怎么了?不是才说要略微保持一下距离吗?一想到这么久不能见面,又觉得,舍不得了?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丫头,丑八怪!” “你干嘛总叫人家丑八怪,我的脸已经好了,一点也不丑了呢!” “嗯,好是好了,但还是丑。” 呃—— 胡说八道! 不错,相比他五官精致、俊美绝伦,是老天爷特意塑造雕刻的完美工艺品,她确实有点逊色,但怎么讲,她也绝不辜负漂亮这两个字的。 瞧着男人一副傲娇高冷,仿佛真的是举世无双的臭屁样,诗若雨重重地哼了一声,俯下了脸,在他健壮的胸膛用力咬了一口。 结果,御宸希伸出手,按住她的头,位置略微一偏,令她的嘴唇刚好触碰到他的…… 诗若雨整个人僵住,随即抗拒挣扎,但最后,在他的威逼利诱下,乖乖地取悦了他,然后,又被他取悦,偌大的双人床上,又是一轮缱绻缠绵,许久,方罢休。 翌日傍晚,在夏青送御宸希前往机场的时候,诗若雨也由沈轩护送回到出租屋。 ------题外话------ 本月最后一天,吼一吼,亲们兜里还有月票评价票的记得投给本文,月票和评价票都是当月有效,过了今晚就清零,不投白不投,请支持一下御少和雨儿,给两人增加点人气吧。谢谢,群么么! 086 御宸希在洗澡,电话是一个女人接了 当天晚上,唐慧妍也来了,姐妹三人窝在出租屋里,聊到凌晨差不多两点钟才睡。 翌日,诗若雨重返公司上班,南宫泽对她又是免不住关怀一番,这两天,他刚好去了外地宣传,不知道她病了,今早回到公司,看见另外一个助理慰问诗若雨,才晓得,然后,把诗若雨叫到自己的休息室,紧张地问她情况。 他唯一的妹妹,是心脏病去世,所以,他对健康方面很敏感,眼见诗若雨短短几个月都几度犯病痛,心里甚是忧虑。 诗若雨感动,笑称自己没事,安抚他不用担心,他才略略放宽心。 晚上,回到出租屋,诗若雨想起御宸希,握着手机不知道该不该找他。 临别前,他说有事就给他打电话,但其实,除了挂念他,想听听他的声音,隔着电话感受一下他的气息,她又会有什么其他的事呢。 倒是他,一定很忙吧。 这时,诗若雨也才发现到一些古怪,照理说,他只是一间娱乐公司的总裁,虽然公司规模很大,但经营产业是特定的,他却经常出差,各个国家跑,难道,除了宸亚,他其实还做其他生意? 对了,那天,他好像说是几家上市公司的老板,那么,宸亚除外,他还有哪些公司? 早前,她曾试过上网搜索他的资料,但都是与宸亚有关,其他企业,倒是没有。又或者,难道是御家的产业,交给他打理的? 他在御家,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昨晚临别前,他搂着她,不断轻啄着她的额头,忽然说了一句想带她去,但很快,又说,还不行,叫她再等等,以后有机会,带她一起出差,这样,就不用分开。 他虽不像她,直接说舍不得,但言行举止皆表明了他对她也是放不下的。 如此一番思忖,诗若雨终还是拨通了某人的电话,很快也得到他的接听。 “你吃饭了吗?”诗若雨捏着手机,语气有点怯意,却又难掩喜悦。 “一开口就问这个,难道在你看来我是猪吗?”男人冷哼地应道,不过,言语间的宠溺也代表他是很高兴接到她的电话。 诗若雨唇角扬起,俏皮地道,“no,你不是猪,是狼!” “嗯,专门想着怎样把你吃干抹净、拆吃入腹的大色狼!” 这男人,脸皮够厚的,一点都不害臊。 尽管满心无语羞恼,诗若雨依然甜甜地笑弯了眼,一会,对他叮嘱出来,“你工作忙不忙,记得别太累,身体最紧要,还有,准时吃饭,别喝太多酒,别吃太多生冷的东西,对胃不好。” 电话那边,忽然静了一下。 诗若雨不由也微怔,心想,莫非他不开心了?不喜欢自己这么唠叨他? 就在诗若雨胡思乱想之际,御宸希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句,“早知就带你一起来,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诗若雨渐渐领悟出他的意思,马上转悲为喜,握着手机,低声唤道,“御宸希。” 软软的嗓音,像一股暖流沁人心扉,电话那端,某人好看的唇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像往常那样,温柔地嗯了一声。 “早点回来,我等你。”诗若雨接着说。 数秒,再次传来御宸希的回应时,他问起她的病情。 “已经好了,没事了。”诗若雨的答复,八成是真实,两成是安慰成分,不想他担心她。 御宸希也不多说,再一次沉默。这人闷骚寡言,平时面对面是做多于说,根本不会甜言蜜语,如今隔着电话,更不会柔情蜜意的。 所以,这通电话并没维持很久,不够十分钟,就结束了。 “终于舍得收线了?瞧你这点出息,我敢保证以后你肯定被他吃得死死的。”一直在追着连续剧的张天瑜,这也抬了抬头,哼出声,语气中尽是调侃的意味。 诗若雨掐了她一把,用眼神回了一句“要你管”,随即也打开手机,先是翻看一下新闻,稍后,转到优酷网,投入影视剧中。 接下来的三天,日子平淡而宁静,诗若雨继续边努力工作,边期待着御宸希的归来,想到还有三天就能见到他,她心里头万分雀跃和激动,然而,这样的好心情仅维持到这天晚上,她忽然收到夏静的来电。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诗若雨霎时怔忪了一下,心里犹豫要不要接,最终,还是按了接听键。 像以往那样,夏静先是客气熟络地与她打招呼,说了一些日常,末了,语气陡然一转严肃,似乎带着质问的语气,问她,是不是又和御宸希在一起了。 其实,诗若雨有猜到的,夏青可能会把那些情况告诉夏静,只是,这几天陷在幸福中,便没多想这些,直到这一刻,夏静质问,她无从回避。 “若雨,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有种认知,我总觉得,你不会真的能做到离开宸希,事实证明,我的第六感果然很准。这通电话,我犹豫了两天,我一边在想,既然她自己犯傻,栽进去,我又何必多管闲事,反正,最后被人抛弃,被人唾骂、受到伤害的人,又不是我。然而,我另一边又在想,她那么年轻,对男女之间的事懵懵懂懂,终究是个可怜的女孩,我明知她的下场会怎样,又怎能忍心不顾不理?所以,今天我还是拨通了这个电话。” 声音还是那个声音,只是,语气已经变成一针见血的尖锐,诗若雨听着这一句句利刃般的话语,心里难受之时,又禁不住感到无地自容。 曾经,在这个女人面前,她很坚定很骄傲地讲,自己不会再理御宸希,自己要的男人,必须在情感上干干净净,无论身和心,只属于自己。如今,御宸希还没有断绝与辛敖芙的关系,自己便情不自禁地再度沉沦,这不明摆着,自己是个没骨气,没毅力的人吗? 似乎想急于辩解自己,诗若雨猛地这样回夏静,“他跟我说了,和辛敖芙的关系不是我们想象中的正常男女朋友,他并不喜欢辛敖芙,也没碰过辛敖芙,他会尽快处理他和她的关系。”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夏静的嗓音才再次传来,冷笑,“男人的甜言蜜语,你也信?” 诗若雨一怔,哑然。 “若雨,我越来越发现,你真的好蠢,蠢得像头猪!”夏静语气更加冰冷恶毒起来。 听及此,诗若雨不悦地蹙起了眉头,她明白,这个夏静,或许会对她恨铁不成钢,但至于用这样的字眼骂她吗? 单纯可怜的诗若雨,自是不知道,她刚刚说过的那番话,大大刺激了夏静。 因为,夏静料想不到,御宸希会这样跟诗若雨解释,毕竟,曾经这只是她夏静的专属!而今,诗若雨仅仅只是和御宸希认识几个月而已,除了会出卖身体满足取悦这个男人,没付出过什么实质性的贡献,却就得此殊荣! 不过,愤怒归愤怒,夏静毕竟见过风风浪浪,是一个心理素质把持得很好的女人,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过激言语,又迅速缓和下来,道歉,“对不起若雨,我刚才太冲动了,我身临其境,以致……曾经的我,也是这样,被他骗得团团转。” “我没事。”数秒,诗若雨开口,回了一声。 “对了,宸希这周是不是不在S城?他是不是跟你讲,因公出差?”夏静猛地又问,见诗若雨沉默不语,自顾往下说,“呵呵,这个男人,真是谎话连天。本来,有些事,我不想说的,但是若雨,我真的不愿看到你被这样当傻子耍,我不想我们这些可怜的女人,都被他左右周旋,你知道吗,出差是假,其实,他在那边有个女人,一个意大利模特,车模,年龄大概23岁,不怎么出名,但,床上功夫特好!特别是,口活好!你了解的,男人色字当头,最爱的是什么?风流!所以,你说,他真的是去出差吗?一个娱乐公司,哪有那么多差可以出,就算是,也在国内各个城市,而非国外,他,根本就是去找那个车模!做什么?不用我说,你应该猜到的!” 若说方才那些话语像一把把尖锐的利刃,刺向诗若雨,那么,现在这段话,简直就是五雷轰顶! 御宸希不是去出差? 是啊,自己不也觉得奇怪,他只是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板,咋忙得像生意遍布全世界一样,什么几家上市公司,自己,竟然都信了! 原来,他这次去意大利,是找老相好,车模,身材必然很惹火,夏静还说,床上技术好,口……活好! 瞬时间,诗若雨胃里像洪水来袭,掀起了一阵翻滚,几乎,要呕吐。 不要想了,诗若雨,不要再想了! 紧紧地抓着手机,诗若雨重重喘着气,使劲地摇着头,即时就,热泪盈眶。 “若雨,还有一件事,我不妨告诉你,上个月,宸希找过我,他想和我旧情复炽,当然,我不同意,我好不容易才从这段感情中出来,又怎么会再沉进去,那不是跳进火坑吗,所以你看,这个男人有多卑劣,说得难听点,简直就是个无耻的骗子,仗着自己一副好皮囊,仗着出身豪门,对女人骗情骗色,特别是像你这种无知小女生,更不是他的对手,若雨,我收回我刚才的话,不是你傻,是他太可恶,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别说了,夏静,请你别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再也不想听了!” 内心深处,竭斯底里地呐喊,诗若雨将手机扔到床上,抱着头,冲进浴室,拧开水龙头,让冰冷的水洒向自己的脸庞。 不知多久后,镜子里面映出了一张苍白狼狈的容颜,除了脸,诗若雨的头发,颈脖,上半身,也都湿透了,泪水,沿着面颊淌流不断。 她不想相信夏静的话,她想相信御宸希,然而种种迹象,让她没法坚持自己的信念。 她记得,自从第一次去他家找他,无意中发生那样羞人的事,后来,他一直对她表示了浓浓的性趣,一直以来对她做的,都是与那方面有关的举动。 他对她,充满了浓浓的性趣和*! 只是,她一直拒绝着他,坚持保留最后一丝底线,他欲求不满,于是不惜飞到国外去,找别的女人,那个床上功夫好,口活好的车模! 不,不是的,诗若雨,他不是这样的人,绝对不是! 嗯,不可否认他对这种事很感兴趣,不可否认他几度欲求不满,但绝不会因此就跑去找其他女人纾解,更不会找一个车模! 打电话跟他求证吧,这就打给他! 想到此,诗若雨无力的身体顿时像充满了能量,她从架子上扯下面巾,快速地在脸上头上胡乱抹了一把,随即走出浴室,拿起刚才被她扔在床上的手机。 电话里,已经没了夏静的信息,估计是看到她久没反应,挂断了吧。 她也先不理,找到御宸希的号码,刻不容缓拨打了出去。 整个过程,她的手指都是颤抖的,即便到这一刻,举着手机的手也依然哆嗦不停,她的心跳,已经没法用正常仪器来测量。 手机响了三四声,那边,接了,然而,并非御宸希特有的低沉磁性的嗓子,而是,一个陌生的女音,用英文说了一句“hello”。 诗若雨本以为是自己打错了电话,不由拿下手机,看了看,是他的名字,没有错! 可是,为什么会是一个女人接听?一个说英文的女人接? 难道,就是那个车模? 诗若雨猛地想起夏静刚才告知的某件事,血液,瞬间像是凝固了似的,整个人,没法动弹。 “你好,请问是谁?”那边,再次传来客气的呼唤,问她是谁。 “请问,御宸希先生在吗?”好几秒钟过后,诗若雨努力地吸了一口气,终于也用英语问了出来。 那边稍顿,回应道,“哦,你找御宸希啊,他在洗澡呢。” 洗澡…… 他在洗澡,另一个女人在身边,而且,接了他的电话! ------题外话------ 这女人谁?难道真的是车模嗷嗷!国庆假期,父母,兄弟姐妹们,难得一聚,码字时间于是变得奢侈了,这章列出来的情节还没法写完,本打算请假停更一天,明天写完再更,顺便让自己放松一下,但转念又觉得还是别断更,有多少就先传多少吧,亲们先看着!节日快乐! 087 如此邂逅(大人物出现) “请问是哪位,找他有急事吗?麻烦留下信息,我让他等下给你打回去,又或者,你也可以跟我说,我再转告他。”女人的语气依然分外客气礼貌,俨然手机主人的另一半似的。 诗若雨又是一阵极力的隐忍,终于开口,强装冷静地探问,“你是谁?和他,有什么关系。” 那边,忽然低低地笑出来,诗若雨似乎能看到,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艳丽的容颜挂着妩媚轻佻的笑。 “我和他是什么关系?那你呢,你又是谁,以什么身份问这样的问题?” “我……我是他的女朋友。”诗若雨豁出去。 对方即时又是一阵放肆的笑,这次,笑得带着点轻蔑和不屑,嘲讽道,“女朋友?你开玩笑吧,他的女朋友,是我!噢,我想,你应该是一个神经病,不好意思,我不能再和你谈下去,对了,不管你是谁,有何目的,以后别再骚扰我们!” 电话掐断! 诗若雨举着手机,面白如纸,身体顿时像被抽空了似的,一会,手机从她掌心滑落,滚进被褥当中,眼泪,再一次狂飙不止。 凌晨两点钟,加班归来的张天瑜像往常那样打开屋门,然而当她扭开电灯,看到床前椅子上蜷缩的人影时,猛地被震了一震,连鞋子也不换,急忙冲过去,呼唤,“若雨,若雨你咋了?咋有床不睡睡椅子上?快醒醒!” 话音停下一会儿,诗若雨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张天瑜,先是神色一怔,随即木讷地道出一声,“你回来了?” 张天瑜依然满腹困惑与担心,继续问她咋回事。 诗若雨又是沉吟数秒,若无其事地说,“哦,没什么,刚才在想事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张天瑜听罢,终于放下心来,顺势戏谑她,“想什么?和御宸希有关的?今晚又与他电话传情了?等他回来记得找他报销电话费去!” 诗若雨面色微微一愣,随后,道,“你快去洗澡了,洗完早点休息。” 张天瑜頜首,忙去了,诗若雨也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窗边站了一阵子,上床,躺下。 她背对着天瑜睡觉的位置,所以,天瑜出来后,以为她重新睡着了,便没再喊她,加上本身也累兮兮的,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因此,这一夜,当天瑜酣然熟睡的时候,诗若雨彻夜不眠,独自悲伤了整宿。 接下来,南宫泽发现了诗若雨的异样,就连张天瑜也隐约看出诗若雨的不妥,询问关切,诗若雨却一直缄口不提。 曾经,他们都不赞同她和御宸希走在一起,不久前,她也才誓言旦旦地跟他们保证,自己会和御宸希彻底了断,结果呢,却是再一次沦陷其中,所以,现在又怎么还有颜面找他们哭诉。 没事可做的时候,她会打开手机,盯着御宸希的电话号码,发呆,最终却都没有拨打出去过,而他,也不主动打过来,不过,她依然默默地算着他归来的日子,不知不觉中,一周时间已经过去,她还是没有收到他的任何消息! 她这也才想到,那天她忽然给他打电话,声称自己是他的女朋友,不知那个帮他接电话的女人,会不会把这些告诉他?然后呢,他会如何做想?生气了吗?所以,不再理她了? 记得上一次,她求他放过她,来个了断,而今,才短短十天左右,她却变得害怕他不要她了!这样的她,令她自己十分讨厌! 兴许是急于想得知他的消息,又兴许是想说服自己最出最后一个决定,在御宸希出差第八天,诗若雨找上了沈轩,从而知道,御宸希还在意大利。 沈轩说,那边发生了一些突发情况,他恐怕还要在那边多留几天。 诗若雨忽然笑了出来,很苦涩很讽刺却又很心痛的笑。突发情况?呵呵,其实是醉在温柔乡,舍不得回来吧! 已经觉察到诗若雨的异样,沈轩很快又接着关切问她,“若雨,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你的脸色很难看,对了,精神也不是很好,难道是最近工作太忙吗?” 不理会沈轩的关切,诗若雨定定地望着他,大约十几秒,她面色严肃地问了出来,“沈轩,你曾经劝我要远离御少,是什么缘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隐情?你能坦白告诉我吗?” 突如其来的疑问,让沈轩大大一颤,目瞪口呆地看着诗若雨,说不出话。 诗若雨继续追问,语气也愈加急促和郑重,期盼的表情近乎乞怜,“你一定知道一些事情对不对?你为啥那么确定我和他没有结果,沈大哥,你告诉我吧,求你告诉我吧。” 看着她的捉急,沈轩简直心如刀割,然而,他真的不能跟她讲那些实情的,略做沉吟后,他反问道,“若雨,你咋忽然问这些?你和御少不是很好的么?干嘛无端端提这些事,因为御少迟归吗?哦,你不用胡思乱想,那边有突发情况,他也预想不到呢。” “什么胡思乱想?沈轩,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胡思乱想?”诗若雨抓住古怪,质问,见沈轩愣住接不上话,她又继续道,“沈轩,你老实跟我说,御少这次去意大利是为什么事?真的与公司有关吗?但他也就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板,用得着出差去国外?还隔三岔五地去?” 呃,谁说御少只是宸亚的老板,单是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板当然不会经常世界各地跑,但事实上御少经营着好几大跨国集团呢,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投资生意呢,只是,这些都是暗中操作,不让人知道,在御少的不允许之下,我也不能告诉你。 “沈轩,如果我跟你讲,我打算和御宸希分手,彻彻底底地了断,你觉得怎样?”没法让他开口,诗若雨于是想到另一种方式试探,果然,沈轩马上愕住了,一会,问出,“为……为什么?” “为什么?你之前不也叫我放下吗?为何现在又问?你心里不是最清楚吗?” “我……我……可是,你们不是和好了吗?我以为,你不介意,你只是想一时快乐,不管将来。”其实,沈轩也以为那次两人是分定了,当看到两人又在一起,还那般甜蜜腻歪,他真的好意外,也好震惊。 他不知道两人私下讲过什么,达成怎样的协议,以致继续在一起,但他清楚,御少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对夏静,绝不会辜负,在御少心里,夏静还是比诗若雨来得重要,否则御少也不会把那些重要的秘密都隐瞒着不告诉若雨。曾经,在看到两人和好后,他问过御少,要不要让若雨知道那些机密之事,御少就说过不用的。 所以,孰轻孰重,很明显! 一番思忖和犹豫,沈轩发话,“若雨,如果,你只是想单纯地和御少在一起,其他都不介意,那么,你不妨顺自己的心去走,但是,假如你是以希望永远和他在一起,白头偕老的结局来交往,不如,就断了吧,他不会达到你这样的愿望的,绝对不会。” 这话,说得有点恨绝,强硬,纵使没直接指明,但其实已经在清楚暗示,御宸希对她,不过是逢场作戏,她不介意可以奉陪,她若是想要更多,根本不可能! 是以,诗若雨的脸即时苍白起来,本就憔悴的容颜,此时显得更加可怜。 灵魂仿佛被掏空了似的,曾经美丽的双眼,再无亮彩,诗若雨呆滞失神地望着沈轩,樱唇直颤,一会,道出,“谢谢你沈轩,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知道怎么做了!” 话毕,她起身,连招呼也不打,离去。 沈轩目送着她娇小纤细、摇摇欲坠的身影,心头揪疼得很,直想冲过去,截止她,跟她讲,其实,御少还是挺在乎她的,他跟随御少这些年,从未见过御少某些面,这些特殊的破例,是因她而生,所以,她对御少来说,是特别的,御少或许,是喜欢她,甚至,爱她的! 可是,就算爱她又怎样?御少根本做不到辜负夏静——那个同样很优秀很好的女人,先别说御少的人格性情不会令其抛弃夏静,就是目前的形势,也不允许的! 其实,现在,夏静就在意大利,御少迟归,也是因为夏静,不管夏静是用了什么理由把御宸希留下,结果都证明了,夏静对御少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所以,就这样吧,让若雨自己决定,有缘的话,终归会幸福,要是无缘…… 端起咖啡,沈轩一鼓作气地喝掉,顺势将心头那股冲动也压了下去! 与沈轩分别后,诗若雨浑浑噩噩地在街上游荡到天黑,忽然接到张天瑜的电话,才回出租屋。 原来,房东过来了,说要把房子收回去,给亲戚住,房东还说,她们最好能这几天搬走。 临时临急,这哪是说搬就搬的,性子火爆的天瑜即时被气到,其实,亲戚要住是借口,真正原因是因为她们不肯加房租,贪钱的房东于是赶她们走! 上个礼拜,房东就曾跟她们讲,现在全国房价都在上涨,附近的出租屋也都涨价了,也要她们多加200一个月,天瑜不肯,因为大家说好这个价格一直到年底的,虽然只是口头协议,可也不能说改就改呀,这房东肯定也是想到没有证据,她们奈何不了他,才想出这么一个损招。 怒咻咻的天瑜,与房东吵了一架,扬言即便搬走,也坚决不加钱,结果,为争一口气,第二天趁着正好是周末,张天瑜事不宜迟马上去找,诗若雨陪同跟随,幸好这种城中村租客流动性比较大,当天下午,她们便在附近另一个城中村区域找到一套新的,一房一厅,距离这里只有一个公车站的路程。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她们学精了,和新房东白纸黑字签了合同,交了按金和租金,当晚立刻就搞了清洁,收拾整齐,第二天搬过去。 虽然出租屋只是一个临时窝,但毕竟是女孩子,东西还是不少,天瑜一个小学同学刚好买了一辆二手车,她于是借来搬家。 天瑜学过驾驶,但还没领到牌,诗若雨顾虑,天瑜却说没关系,距离也就一个站而已,几百米长的路,不会处事的。 为了让诗若雨放心,她还拍了心口保证,诗若雨便也作罢,继续收拾东西。 书桌上,有一只巧克力盒,盒子上面印了一对老夫妇甜蜜相拥的图像,诗若雨拿起来,看了许久,随即闭了闭眼,扔进垃圾箩。 张天瑜见状,惊呼,“那……那不是御宸希送给你的巧克力吗?干嘛丢掉?” 嗯,这正是御宸希那次出差特意带回来的巧克力,也是他送她的唯一一件礼物,所以,巧克力吃完后她舍不得把盒子扔掉,一直放在这个可以经常见到的地方,谁又知道,是那么的讽刺和可笑。 “一个烂盒子而已,带着累赘。”淡淡地说了声,诗若雨若无其事地继续忙碌。 张天瑜更加诧异,烂盒子?之前不都当宝物似的吗? 不过,纳闷归纳闷,张天瑜不多纠结,而是笑道,“也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御宸希说不定这次出差会再带一盒新的回来呢,对了,他啥时候回来,嘿,你应该打电话叫他早点回来当苦力,替我们搬家!” 诗若雨讷讷地勾了一下唇角,不再吭声,正好,房东来了。 退房了,要登记水电费,清算房租,退按金等,张天瑜免不住又火气大地和房东吵了一顿,即便东西都搬上车了,仍怒气未退。 “娘的,我诅咒他房子哪天倒了,看他还拽什么拽!”气咻咻地哼了一句,张天瑜启动车子,开始出发。 诗若雨倒是很冷静,叮嘱她小心驾驶。 “你安了,这点路,难不倒姐的!”张天瑜恢复以往的大大咧咧,不以为然地道,然而刚说完,忽闻砰的一声巨响,从车外传来。 张天瑜面上笑容陡然收起,看着诗若雨,问,“若雨,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们该不是……撞到什么东西了吧?” 同样也已经听到响声诗若雨点点头,在车子停稳后,赶忙开门下车,看清楚车外情况,即时被震得花容失色。 她们不是撞到什么东西,而是,撞到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088 这流氓范儿,简直让人抓狂 这时,天瑜也已经下来,也即时被眼前的状况吓得面色惨白,赶忙冲到男子面前,焦急地问,“喂,你怎么了?撞到哪了?希望你没事,不然我就惨了。对了,即便你有事,也请别告我,我们私下解决好不好?你伤了哪,我都会医哪,我绝不会像其他坏心肇事者一样,弃你不顾的,你放心,大可放心,相信我!” 头一次遇上这种状况的天瑜,不由变得惊慌失措、六神无主起来,毕竟,无证驾驶已经很大问题,还撞了人,这要是报上去,分分钟要进监狱的。想她平时为人虽泼辣一些,贪财一些,但并没做过作奸犯科之事,档案清白,万一因为这样留下人生污点不说,对她未来的职业生涯也是极有影响的。 想罢,她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对男子反复央求,连诗若雨都劝不住她。 “哪个,麻烦你能不能别哭了,哭得我头都晕了,好吵知不知道?” 男子终于说话,声线低沉,语气透着一丝不耐烦,大手捂着额头,剑眉微蹙。 今天是他来S城的第三天,正好没事可做,于是到这个被列为下一处即将拆迁的地方看看是否值得投资,他曾听说这里很热闹,很多小食,于是不让保镖跟随,且衣着打扮上特意随和大众化,衬衣和牛仔裤搭配,人虽帅一些,气质好一些,但倒也没怎么引起很大关注,一路走来相安无事,却谁知道,会被车撞到!连躲闪都来不及! “请问你身体有没有感到哪儿不舒服,需要我们送你去医院吧?”诗若雨也忽然开口,目不转睛看着男子。 男子这也看向她,然后,整个人怔了一怔,双眼发出一种别样的光芒。 他被吸引,并非因为这个女孩清丽脱俗的外表,毕竟,这么多年,各形各色的美女早就看过无数,他对她,主要是一种感觉,一种特别的感觉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张天瑜发觉到了男子的古怪行为,心头猛然生出一计,挽住诗若雨,介绍出来,“对了,你还不知道我们的名字吧,她叫诗若雨,我叫张天瑜,我们是很多年的好同学兼好朋友,是闺蜜,住在一起的,今天刚好搬家,一时不小心,撞到了你,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你的一切医药费,我们会负责的。” “诗若雨,名字真好听。”男子马上接了一句,继续望着诗若雨,眼神越发的灼热。 张天瑜听罢,欣喜地附和,“是啊是啊,若雨不但名字好听,人长得漂亮迷人,读书也是一级棒呢,学霸哦!” “天瑜,别乱说!”诗若雨赶忙扯了张天瑜一下,蹙眉给张天瑜一瞪,顺便避开了那男子火热古怪的视线。 张天瑜吐吐舌头,嘿嘿几声,不再多说。 倒是那名男子,再次发话,“你们送我去医院吧。” 张天瑜高兴激动,心想对方总算肯私下解决,然而,一看旁边的车子,她的笑脸又顿时垮了下来,送他去医院?那小货车上的东西怎么办?虽然这些东西不值多少钱,可是她们的全部家当呢,每一样都丢失不得的! 诗若雨也意识到了情况,沉吟数秒,提议道,“要不我在这里看着,你先陪他去医院,安顿好了,医生说没大碍,你再回来。” “你守在这里?万一警察来了怎么办?不行不行!”张天瑜摇头,数秒,又道,“若雨,要不你陪他去医院吧,我看着东西,我给林斌打个电话,让他尽量抽点时间来帮忙把车开过去。” “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人家受着伤呢?可大可小的事儿,所以,不管你心中有何想法,都暂且给我抛开,救人要紧,那也是等于救我们自己的,万一他有个什么闪失,我们可是要负责的!快去!”张天瑜渐渐压低嗓音,搂住诗若雨的肩膀,劝说着。 结果,诗若雨妥协了,带着男子,乘坐计程车去医院。 路途中,男子突然动来动去,且不时皱眉头,闷哼,诗若雨与他坐在后座,见状不由问他怎么了,得知他是伤口痛,焦虑和担忧之情于是再次涌上心头,下意识地对他表示出关切,渐渐地,连方才被他盯着看而生出的不舒服感也消失了。 到了医院,她更是全力搀扶着他,这也发现,这人很高,很壮,与御宸希差不多的体魄,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她颇感吃力,咬紧牙关默默承受着,好不容易终于来到急诊处。 挂号,问诊,检查,然后,医生汇报一个大体状况,伤势不是很严重,但有些地方还是必须处理,医生叫诗若雨先填写病历,登记信息。 诗若雨接过护士递来的资料,快速扫视一遍,侧头问已经躺在病床上的男子,“先生,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怔怔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先生,拜托,你的名字,姓甚名谁!”诗若雨有点不耐烦地再问了一声,最近心情本来就不好,以往就算再淡定的她,难免也变得有点烦躁起来。 “我不知道。”男子终于发话。 不知道? 诗若雨仿佛听到什么天方夜谭和稀奇怪事,即时瞪大了杏眼,然而,紧接着听完男子的解释,整个人更是震得无法动弹。 他说,他不记得了,头有点痛,脑海一片空白! 天,该不是被撞得脑震荡了吧?可医生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吗? 诗若雨赶忙将医生叫来,医生的解释是,患者突然受到猛烈撞击,这种情况是正常的,刚才就是考虑到会否脑震荡,才说有些必要检查还是要做,这正是其中的一项。 诗若雨放了一下心,垂头无力地看回病历表上,对着名字栏沉思了几秒,随即执笔写下三个字:时不佳。 这人时运不佳,被她们撞到,她和天瑜同样时运不佳,撞到了他! 至于年龄,看起来跟御宸希差不多,那就,28岁吧。 资料信息都填写好,医生马上安排各种检查,诗若雨坐在门外的走廊上,仰头抵着走廊的墙壁,神思恍惚,身心疲惫,就此,大约一个小时后,医生检查完毕,且汇报结果。 其他地方没什么事,就是,暂时性失忆了,必须留院观察。 诗若雨听后,喜悲参半,询问医生多久才会恢复记忆。医生说不准,只道得看情况。 “那个,请问你打算怎么处理?”安排住进病房后,诗若雨问那男子,这是普通的病房,有三个床位,刚开的,故另两张床还空着,房内一片寂静。 男子不做声,只定定地望着她。 诗若雨举手用力地往额头一拍,稍后,又问,“你身上带着手机吧?能给我看看吗?我想联系一下你的家人。” “没有手机,手机不见了。” “那你记得住在哪吗?家人都叫什么?” “不记得。” 呃—— 诗若雨叹气,无语,瞪着他,片刻,转身,走了出去。 她给天瑜打了一个电话,天瑜已经把东西搬到了新住处,得知男子没性命危险,高兴不已,同时,又像诗若雨那样,为男子的暂时性失忆感到震惊和苦恼。 “天瑜,你平时鬼主意最多,好好想想怎么办吧,要不,问一下妍妍。我……我好累,好想哭,好恨你,都说雇车了,你却硬要自己来,你看……对了,你知道我原本其实是想给他起什么名字吗,倒大霉,我们真的是倒大霉!” “我的好若雨,别愁,别烦躁,嗯,是我的错,我该死,我马上就想办法,你先在那休息一下,既然那人暂时没事,你先别管他,自己好好休息休息,我这就过去。” 通话结束后,诗若雨从走廊的尽头回到病房门口,在门外长凳坐了下来,低着头,闭上眼,陷入脑子休克状态。 半个小时,天瑜赶到,跟着来的还有唐慧妍,三人一起进入病房。 床上的男人本是闭着眼,听到声音,缓缓睁开,见到又多了一个女孩,俊颜略微怔忪了一下,眸中也飞速闪过一抹精光。 可惜,分别处于各种状态的几人,并没觉察,张天瑜还事不宜迟地对他说起话来,测试他是否真的暂时失忆,且看看能否知道一些关于他的情况,结果却一点用处都没有,简直就是急死人! 无端端摊上这种事,先不说要耗掉一大笔钱给医疗费,事后的解决,更是让人烦恼至极。 “不如,登报吧,寻人启事,把他家人找来。”唐慧妍给了一个比较理性的提议。 然而,男子不肯,他说,不愿意自己的相貌特征昭告天下。 张天瑜立刻翻了翻白眼,忍不住讽刺出来,“好吧,你是长得有几分姿色,但没人会垂涎你的,这世上,又不是你一个人长得帅,起码,我见过的一个,才是真正的貌美惊人呢!” 天瑜说的这人,是指御宸希。 “那你把他登上去得了!”男子冷哼,傲慢地扬起下巴。 张天瑜顿时又被气得抓狂,手指着他,许久,终究没说出话。好吧,好女不跟流氓斗,念在你失忆的份上,念在你变得这么欠揍是因我而起,我忍你! 随着时间流逝,很快,天黑了,她们给男子买了饭菜,然后,三人到医院附近的餐厅解决晚饭。 “天瑜,看看你做的好事,现在可好了,这人分明赖定我们了!”等餐的过程,唐慧妍对张天瑜责备了一下。 张天瑜苦着脸,抱拳向唐慧妍做出一个求饶的手势,“好了,我知道错了,你别再说我了,再这么说下去,我也会失忆的。” 结果,被唐慧妍用筷子用力敲在额头上,哼道,“切,你失忆了最好,谁管你!” “真没良心的!亏你还是我的好姐妹!”张天瑜捂着额头,佯装很痛地哀叫一声,随即看向诗若雨,想起她今天的某些异样,不由关切道,“若雨,你是不是有心事,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唐慧妍这也才忆起,于是也满眼关切地望着诗若雨。 诗若雨定了定神,然后,称自己没事,叫她们别多想。 两人听罢,于是不追问,张天瑜还突然这样提议,“对了,不如叫御宸希帮忙吧,他在S城也算是个大人物,各种人脉关系肯定很好。” “天瑜说得不错,我总觉得,这个时不佳,是个麻烦,还是赶紧处理掉好。” 诗若雨又是来回望了她们几眼,随即点头,拿出手机,却是装模作样地做出一系列打电话动作,其实,根本就没拨号,一会,算准时间,手机拿下来,道,“电话转到留言信箱,可能还没回国。” “那个沈轩呢?沈轩是他的下属,应该也会帮你的。” 诗若雨于是又若无其事地伪操作一遍,最后报给大家的结果是,沈轩的电话也没法接通。 最后,大家想到周舟,可惜,周舟前天随父母去了新加坡,人不在国内,不好打扰。 几人泄气,恰好饭菜上来了,便先填饱肚子。 唐慧妍还好,张天瑜和诗若雨由于今天一直在忙,早餐午餐都没吃,现在可谓是三餐一起,饥肠辘辘,只差把碟子都舔干净。 吃饱了,喝足了,可是,问题依然没解决! 更可恶的事,那个“时不佳”,竟然要求她们留下来陪夜。 天瑜于是暗暗骂他是流氓中的臭流氓!比御宸希还流氓!骂完,忽然小声道了一句,“对了,你们觉不觉得,这臭流氓有点像御宸希?” 诗若雨瞬间呆住,唐慧妍则瞥着床上假寐的男子,问,“你是指哪方面?” “长相呗!不,性格也像,都像!” “我看你是对御宸希有偏见,见到同样让你反感的人,就说是御宸希!”仔细观摩端详了一会,唐慧妍调笑性哼了一声。 张天瑜翻翻白眼,回了一句当我没说过,然后,回归正事。 天瑜本决定留下,但她明天有重要工作,根本不能这样熬夜的,诗若雨于是自告奋勇。她打算先回去洗个澡再过来,男子却说怕她们溜掉不管他,要天瑜先在这里呆着,等若雨洗完澡过来,再换班。 几人顿时又是一阵气恼,但也没办法,毕竟是她们把人弄成这样,只能满足他的要求。 ------题外话------ 嗷嗷,时不佳,真身到底是何方神圣?妞们猜到了么?御少要回来了,回来发现都变天了,怎么反应? 089 住在一起 诗若雨和唐慧妍走后,张天瑜搬了张凳子,坐在床前,板着脸瞪着床上的男人,一会,恶声恶气地道,“喂,你老实跟我坦白,你是真失忆呢还是装疯扮傻?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 男人同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少顷,漫步心经地回道,“不是有医生证明吗?你觉得有疑问,去找医生不就行了。这破地方,爷还不想住呢!” 呃—— 张天瑜即时被噎住了,努力呼气,吸气,随后,再说起话,“好,我姑且信你!不过,我要警告你,别趁机占若雨的便宜,别以为我看不出你什么心思,若雨她可是有男朋友的,男朋友比你更帅,而且,特别厉害,你不想英年早逝就识趣点,否则,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男子不以为然地冷瞥了张天瑜一眼,不再做声,深邃的黑眸,依稀涌动着一股狂傲,那不把世间万物放在眼中的特性,真是像极了御宸希。 张天瑜便也不再对他多费口舌,回他一记瞪视后,低头,玩起手机来。 夜晚十点左右,洗完澡的诗若雨过来了,替换张天瑜,临走前,张天瑜叮嘱诗若雨小心注意,诗若雨示意她不用担心,说这里是医院,不会有什么事的。 选在最远的那张床坐下,诗若雨二话不说,低垂着头,用手机看着新闻。 少倾,静谧的空气中响起了某人的叫喊,“那个,你能不能别坐得那么远?” 诗若雨没反应,佯装不理。 “诗若雨,叫你呢!”男性低沉的嗓音略微提高了一下。 诗若雨不得不抬头,朝他看了过去。 “坐过来一些,我想和你说说话。”某人马上又道。 诗若雨便开口,语气淡淡地道,“时间不早了,你快睡觉吧,病人需要充足的睡眠呢。” 话毕,视线回到手机上,拒意明显。 某人懊恼,却又无可奈何,沉吟了片刻,又发话,“我想吃苹果,你能帮我弄一下吗,对了,我习惯吃去皮,去核,切片。” 呃—— 苹果,是探病不可缺少的水果,想到这人住院是自己和天瑜造成,诗若雨方才来医院时,见路旁一间水果店的富士苹果正新鲜,于是买了几只,早知道会让这人趁机卖乖,她就不做好心了。 不过,抱怨归抱怨,无语归无语,诗若雨还是去跟护士借了水果刀,用杯子当碟子,不一会,给他弄了过来,完全照着他的意思,削皮,去核,切片。 某人脸上即时露出了欣喜之色,迫不及待地抓起一片嫩果肉放进口中,边咀嚼边赞叹出来,“真好吃,又甜又爽,你要不要来一片?咱们一起吃吧。” “不用了,谢谢,你自己吃就好。”诗若雨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回到原处坐下。 某人又是马上道,转到其他话题,“对了,你给我起了一个名字叫时不佳,时运不佳吗?指你还是指我?你室友说你读书是学霸,果然才思敏捷呢?” 嘴角微微抽了一下,诗若雨不吭声。 只闻某人继续侃侃而谈,问她还在读书呢或已经出来工作了,他说,她长得这么小,应该还在读书,接着,他又问她多少岁了,有什么爱好等等,滔滔不绝说个不停,一说便是大半个小时。 诗若雨一概不回答,最后,他自感没趣了,只好作罢。然后再过一阵子,似乎睡着了。 诗若雨则一点睡意都没有,视线从手机上抬起来,瞄向某人,看着他好看的俊脸,她脑海中不自觉地浮起了御宸希的模样,然后,想到天瑜今晚说的某句话,说他和御宸希很相像。 其实,她早就有了这个认知,只是,当时以为自己过于想念某人,如今再认真地端详对比一下,真的有点像,都是挺直的鼻梁,都是飞扬自信的剑眉,也都是,如刀削一般的薄蠢。 因为相似,诗若雨于是没法克制,就这样痴痴地看着,不知多久后,实在是困了,终于缓缓闭上眼,沉入梦乡。 这时,本是熟睡中的某人,出其不意地睁开了双眼!其实,他根本没睡。一直在想着事情,同时,还暗中留意着诗若雨的方向,此刻,深邃的黑眸火热地盯着诗若雨,好一阵子,才移开视线,朝漆黑的窗口望出去,英俊的脸容,满是思忖。 第二天,诗若雨趁着医生给某人做循例检查,悄悄问了医生最快可以什么时候出院,且直接表明了经济上的困难,幸好医生是个好医生,实话实说,答应帮她办理出院,交代她只要每天准时带患者回医院检查即可。 不过,她们面临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时不佳”,出院后住哪儿呢? 宾馆?酒店?消费更高,那还不如继续住酒店呢。 “你和那个张天瑜不是住在一起嘛,要不,我也住进去。”就在诗若雨刚与张天瑜通完电话后,某人忽然提了一个建议。 诗若雨听罢,布满忧愁的双眼即时亮起,但很快,又觉得不可行。 某人一直留意着她,见状不由继续说,“你害怕我会占你们便宜?放心吧,我从不会勉强女人的。” 诗若雨怔了一下,迟疑道,“你说啥?从不会勉强女人?你不是失忆了吗?咋还记得这个?” 某人瞬间也愣住了,很快,佯装露出一副惊喜样,激动地嚷了出来,“对哦,这算是潜意识里发出来的信号吗?我的记忆正在恢复中?难怪医生提议多与人聊天,若雨你看,真的凑效呢!” 某人说得合情合理,诗若雨则狐疑地审视着他,然而,并没发现到他撒谎的迹象。 紧接着,某人又继续央求,态度异常诚恳,又是保证又是发誓,诗若雨再和张天瑜通一次电话后,便也暂且接纳了这样的提议。 新租的房子,张天瑜已经布置摆放好,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室一厅,但干净整齐,很是温馨。 根据天瑜的安排,那个“时不佳”做厅长,睡在折叠床上,他倒也不嫌弃,还跟诗若雨说正好可以守在外面保护她们,算是不辜负她们对他的收留。 望着他因为笑起来,冷峻的面部线条变得异常缓和,让他整个五官更像御宸希,诗若雨顿时一阵失神,最后,在他慢慢走近,停在她的面前,炽热的目光像火一般烧着她,她才回过神来,伸手抚了抚发鬓,隐去忽然生出的不自在表情,而后,开始忙起安置他的事宜来。 与此同时,宸亚环球影视集团。 顶楼总裁办公室,一片宁静,宽敞舒适的沙发上,一位男子在闭目养神着,体型高大而强健,气质优雅而尊贵,但俊美绝伦的脸容难掩疲惫之色,正是刚从意大利回来不久的御宸希。 坐了将近一天的的飞机,加上在那边忙个不停,他理应好好睡一觉的,奈何公司的一些加急要事需他处理,一忙便是几个小时,到现在才空闲下来,却又被另一个困扰缠绕着。 在意大利的这几天,他不敢拨通某个电话,可这又分明是对他的一种折磨,这一会儿,回到自己的国土上,距离她已经很近,他便再也按耐不住了。 一会,他紧闭的双目缓缓睁开来,毅然拨出了一组电话,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关机了! “我已经回到S城,看到信息给我回个电话。” 翻到短信栏,捣鼓了近半分钟,他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过去,然后,就这样定定地看着手机屏幕,急切等待回音。 可惜,大约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也还是没收到她的任何回应。 好看的剑眉渐渐皱起,他稍做沉吟,起身,回到办公桌后,通过内线电话找人,结果却是,她不在公司! 烦躁! 他连面色都变得不悦起来。 这时,玻璃门被推开,钱子易阔步走进,直接来到他的面前,看着他有异的神色,问:“谁惹你了?” 御宸希不吭声,目光依然定在某处。 钱子易更觉得好奇,脑海中灵光一闪,猜测道,“该不是那个小丫头吧?哦,似乎也只有她才有这本事呢。对了,这么久没见面,要不要趁着这股劲儿,好好收拾她一顿?” 他所谓的收拾,自然是指那一方面。 又是过了一会儿后,御宸希终于看向他,公事公办地道,“有什么事?赶紧说吧!” 钱子易投给他一记“真没趣”的瞥视,便也回归正传,谈起公事,末了,又八卦起另一宗,“夏静这次咋也跑去意大利了?你允许她去的吗?” “没有,她去到,我才知道。” 这会,御宸希倒是回应了,拿起烟盒,抽了一根烟。 钱子易听罢,惊讶,“她该不是知道什么了吧?不过,又没理由呢,就算猜到什么,肯定直接杀到这里来,干嘛还跑去意大利。对了,你延迟回国,是不是与她有关?” 御宸希再次沉默,眼神,变得深谙起来,五官精致的脸容,在他不断吐出来的白雾气缭绕中显得更加高深莫测,沉着内敛。 ------题外话------ 前两天没法更新,是因为紫家所在的城市遭遇超强台风。15—18级台风,长这么大第一次碰到,据说也是家乡有史以来最恐怖的一次,摧毁力超强,台风后全市一片狼籍,满目疮夷,停电停水通信中断,一下子回到了解放前,三天了还没来电来网来水,超郁闷!人生头一次开钟点房,不是和男票来happy,而是为了御少与雨儿,土豪希,记得回头给我报销房费!还有,快发挥你的人脉关系派人来抢修,让我尽快见到电和水和网络吧! 090 御少发起火来,比野兽还恐怖 他去到意大利的第三天,夏静也忽然来了,他感到愕然之际,但也没多想,因为,这次去忙的事,多多少少与美国总部有关联,夏静过来,正好能协助他一把。 像以往那样,他只要静下来,会想起那小丫头,然而,夏静就在身边,他便没法做到泰然自若地打给她,夏静好几次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或太累了?面对着充满关切的夏静,他几度欲跟她坦白,来个了结,但又却因心底深深的内疚感和责任感,还有对未来那些计划的深思熟虑,最终还是忍住了。 以往,每次出差,他都会多预一两天,趁机在无人认识的地方,放松一下自己,这次,由于心中有所牵挂,他速度完成工作,比预期日程早了一天,却谁知道,夏静突然病了,发烧,呕吐,他没法扔下她不顾,直到昨天,夏静稍微好一些,才踏上归途。 夏静说很久没见过他母亲和姐姐,想顺便去看看,他见她病还没完全好,于是先送她过去北京,直接在机场把她交给姐姐,自己不进城,借有急事处理为由,马不停蹄坐飞机赶回S城来。 “对了,今晚要不要去王俱乐部happy一下,忙了这么多天,是应该放松放松,犒劳自己了。”钱子易忽然再次发话,笑吟吟地看着御宸希。 御宸希定了定神,意兴阑珊地婉拒了。 钱子易一怔,随即打趣出来,“对哦,我咋忘了你要去找那谁谁谁的,好吧,我不妨碍你了,我找轩子去!” 话毕,起身,伸手在御宸希的肩膀轻轻一按,离去。 御宸希继续不知所思地静坐一会,拿起手机再次拨打诗若雨的号码,这下,通了,但没人接。 这也代表,她看到了短信!那为啥没给他拨打回来?难道是,又闹别扭了?怪他这么多天不给她电话?她可以主动打给他呀! 停顿片刻,御宸希继续打,打了好多次,可惜,都没人接听。 他一怒,手机重重地甩在了沙发上,再次点上一根香烟,走到落地窗前,边抽烟边俯视着外面的景物,直到天色渐渐暗下,他也离开了公司。 轿车一路狂奔,二十分钟后他抵达某城中村,站在诗若雨曾经住过的那栋房屋的楼下大门外,等了大约十分钟,总算等到有人开门,是个年约四十岁多的妇女。 他跟中年妇女说住在这儿,忘带钥匙了,中年妇女见他衣冠楚楚,气质高雅,便也让他进去,还发挥八卦本性搭讪起来,“年轻人,你住哪层呢?怎么都没见过你?” “第六层,601,最近才在这边住。”御宸希用模棱两可的答案继续撒着谎,说得若无其事,仿佛真的一样。 不料,妇女刚好认识诗若雨和张天瑜,也知道她俩刚搬走,听罢便以为他是新搬进来的,立即皱起了眉头,先前的客气热情迅速消失,沉着脸,不再说一声半句,很快,到了三楼的时候,她走进其中一间房。 御宸希虽有疑惑,却没多想,继续挥动大长腿往上走,直到抵达最末一层,伸手拍门。 力度很大,拍得很响,许久后,门才打开,却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映入他的眼帘。 “你是谁?”御宸希马上质问了出来,嗓音低冷,一张俊脸也俨如乌云密布,阴霾深沉。 本来,年轻男子打开门时见是不认识的,已经很不爽,如今还被人这般质问,便也来火了,不客气地回瞪着御宸希,凶神恶煞地道,“那你又是谁?他妈的敲开我家的门,问我是谁,你没病吧!” 御宸希极少被人这样谩骂,剑眉皱得更甚,倒是人已经冷静下来,隐约意识到什么,问,“你家?我记得,这里以前是我朋友住的。” 年轻男子也略略明白过来,但还是语气不佳,哼道,“你也会说是以前,现在它是老子的了!” “你几时搬进来的?前面的租客呢?搬到哪去了?为什么会搬走?” “搬来才一天左右,至于你后面那些问题,抱歉,我不知道,你找房东问去吧,老子时间宝贵,恕不奉陪了!” 话毕,事不宜迟把门关上。 御宸希面色顿时又是一冷,但也没再为难对方,若有所思地站立了大约十来秒钟,转身走下楼梯,经过三楼的时候,想起那个妇女的古怪神色,不由停了一下,敲响她的家门。 妇女很快开门,见是他,愣了一愣,随即冷淡地问,“什么事?” 御宸希沉吟,尴尬地道,“对不起,刚才我说住在六楼是骗你的,因为我怕你不肯让我上来,其实,我是她们的朋友,不过,我发现她们似乎搬走了?你好像认识她们?那你知道她们搬去哪了吗?” 御宸希话音落下好一阵子,妇女经过一番恍然大悟,思考,衡量,终于相信了他的话,恢复了原先的友好,应道,“嗯,她们确实搬走了,就在两天前,房东不守信用,临时加她们的房租,她们气恼之下和房东吵了一架,于是搬走了。” “嗯,那搬去了哪栋?你能带我去吗?我,真的有急事找她们,对了,我会付你资费的。”御宸希也变得很温和起来,边说边掏出皮夹,抽出几张红色大钞递给了妇女。 妇女顿时傻了眼,这是头一次碰上这种情况呢。不禁像看怪物似的盯着御宸希,看着看着,脑海冷不防地冒出平时在电视网络上看到的那些诈骗案例,心头顿然一凛,但又觉得眼前的男人不像坏人,紧接着便又打消躲避的念头,如实地回答她也不知道。 她生性八卦,热情,平时上落见到大家,都会主动打招呼,久而久之与诗若雨和张天瑜熟络起来,从而知道一些情况,但两女孩搬家那天,她刚好不在,也就没了解到她们搬去了哪。 御宸希看得出妇女没骗他,于是不再追问,对她道了声谢谢,继续下楼去。 站在一楼的楼梯口,看着昏暗窄小的周围,他不禁想起那次强行把她压在这里,疯狂吻她,摸她的情景,随后,当他走出这栋楼房,途经热闹的夜市,又忆起曾经揽着她走过的画面,于是,心情愈加沉闷沮丧起来。 接下来,他不再给她打电话,因为他清楚,她不会接。 第二天,他早早回到公司,把钱子易叫来,交代,“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好,把诗若雨或张天瑜找来,诗若雨不肯的话,就找张天瑜,我一定要见到她!” 钱子易顿觉意外、怔忪。 而跟御宸希一起回公司,正准备去忙活的沈轩,倒是冷不防地插了一句,郑重其事地道,“御少,你还是别打扰若雨了,她不会见你的,永远永远都不会!” 御宸希脊背倏地一僵,视线立马转移到沈轩的身上,挑眉沉默几秒,质问,“是不是你又去找过她?你又跟她说了什么?” 嗓音越发的冷,目光也甚是骇人,如利刃一般。 沈轩无惧,坦白告知,“这次是她亲自约我的,她问我,应不应跟你在一起,我就跟她说,如果她不介意其他事,不介意你逢场作戏,也只是想和你短暂的快乐,尽管且走且看……” “放屁!” 沈轩话还没说完,御宸希猛地揪住他的衣领,一拳头狠狠地揍了过来。 站在一旁的钱子易,完全震到了,在沈轩又挨了一拳后,他赶忙上前拦截,伴随着轻斥,“宸希,你疯了,咋说着说着就动手了呢?常言道君子动手不动脚,你这完全不是君子所为……” “少废话!你知道什么!不想也被揍就给我滚开点。”御宸希火气依然很大,眼都猩红了。 钱子易并不真的滚,而是继续劝解,“我当然知道什么!不就是因为那个诗若雨吗?轩子就说几句而已,你用得着对他拳脚相踢吗?” “几句话?嗯,这几句话已经足够他被判死刑!沈轩,我警告过你的,她的事,你少参合,你他妈的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你不是来保护我帮我的忙吗,这一次次搅乱算咋的?我告诉你,轩子,这次我不会就此罢休的,谁他妈的妨碍我的事,我就一枪蹦了谁!” 这男人,这两天本就积累了一肚子闷气,正需要一个点来发泄出来,沈轩这个三番五次拆他台的小子,自然而然成了头号对象。他好不容易才修补了他和诗若雨的关系,出差前还甜甜蜜蜜的,结果都被这小子搞砸了,叫他如何不暴怒。 钱子易愁眉苦脸,劝慰安抚的工作毫不间断,不停地替沈轩说着好话。 然而,沈轩这次也似乎要豁出去了,竟然截止钱子易,怒道,“钱总,你不用当和事佬,这次我也正想和他说清楚!” 说着,沈轩目光回到御宸希那,依然无比勇敢和无畏,争辩出来,“你总说我不把你的话听进耳朵,你又何尝不是对我的劝求爱理不理,我又没冤枉你,只是实话实说,毕竟你确实就是想玩弄若雨,所以,我要告诉她!不过你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没有提到夏静,只是让若雨知道,你和她不可能,你根本给不了她想要的!” 091 老公! 砰! 茶几上的烟灰缸被御宸希抓起,对准沈轩的头,用力地砸过来,幸好沈轩躲避及时,否则估计要叫救护车了。 “你懂个屁!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说这样的话,谁给你权利这样说!还有,从今天起,你正式被解雇,滚回你的北京城去,以后别再出现我的面前!”暴跳如雷的怒吼声,响彻诺大的办公室,周围的家具物品,几乎都被震动起来。 沈轩也还是不肯甘休,边警惕仔细地防备着御宸希的暴怒行为,边振振有词地道,“是,我不懂屁,但你安的是什么心态,我心里可清楚着呢,你敢说你将来会娶若雨?你敢说你会放弃夏静?放弃你那些宏图伟业?不会对不对?根本不可能的事!所以,你纯粹是想玩玩,把若雨当小女孩耍,说白一点,你就想把她当个小情人,供你泄欲而已!” “沈轩!”钱子易大喝出声,眸间充满了难以置信。 沈轩却像发了狂似的,一鼓作气继续轰炸,“你不就是看人家一个小女孩好欺负好哄骗吗,以为人家什么都不懂吗?但你是否知道,其实她都懂,都明白!晓得谈情说爱,晓得情事的女孩,又怎么会不懂一些情况!反而是你,多轻松,多快活,待你觉得厌倦了,你就拍拍手说拜拜,要么给她一些金钱上的补偿,然后,依然是那个尊贵优雅、意气风发的御宸希,可是,若雨不同,一旦她陷进去,越陷越深,她会悲痛欲绝,甚至,生不如死的!所以,与其这样,还不如趁着陷入还不太深,及时抽身,虽然也会痛,但至少不会痛不欲生,她痛过了,就相当于重生了。”沈轩虽没有经历过爱情,却是知道情爱伤人,这世上每天发生的多少悲剧就是因爱而起,若雨是个对爱情极度执着的女孩,一旦爱上,不是那么容易放得下的,将来,等到御宸希抛弃了她,她要么会想不开而自杀,要么会受影响一辈子,后半生再无快乐可言,这也是他为何会冒着被御宸希教训和怒骂的危险,也要解救若雨。 一直以来,都是御宸希处于强势,习惯了众人的披星戴月,以他马首是瞻,是以,如今这件事,他的怒火不会马上就熄灭,至于沈轩,这次也是铁定了心坚持到底。 两不相让的结果,是剑拔弩张,周围的气氛越来越凝重,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股炸药味,只需有丁点火星,便能烧着,爆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夏清出现了! 他也忽然被室内古怪的局面震慑住,本能地走到御宸希身边,瞪着沈轩。他的心,终究向着御宸希。 后来,钱子易给夏青打个眼色,暗示夏青把沈轩带走,这僵持的局面总算是缓和了下来。 “好同学,不是我说你,最近也太暴力了吧,先是南宫泽,再是沈轩,我要是跟你讲我也喜欢那个诗若雨,你会不会也把我揍一顿?”钱子易边扶着御宸希坐下,边语气轻快地揶揄了一声。 结果,被御宸希狠狠地瞪了一眼。 他赶忙抬手,解释,“呵呵,后面那个只是举个例子而已,当然不是真的,就算……这世上只剩她一个女人,我也不会要,坚决不要,你放心!不过话说回头,轩子某些话说得挺有道理呢,既然没法对人家负责,你又何必藕断丝连下去,这样对大家都好,之前我也早说过的。” “谁说我不能对她负责!我会对她负责的!”御宸希终于也开口发话,怒气仍在。 钱子易听罢,即时诧异了起来,“什么?你说真的?那夏静呢?” 夏静…… 是啊,如何处置夏静,夏静若是知道这些事儿,会接受吗?肯罢休吗? “其实,我有个建议,你要不要听?”钱子易又道。 御宸希沉默依旧,却是看着钱子易,等待他往下讲。 “虽然,轩子自作主张有点不妥,但也无可厚非,照他刚才那样说,诗若雨是打算放弃的,不如,你就顺了她的意,好聚好散,这样你也不用愁怎么处置夏静,你能不能辜负夏静,忍不忍心,你自己心里最清楚的。”钱子易不敢说得太顺溜太大声,而是断续迟疑的语气,然后,情况也在他意料之中,御宸希面色陡然沉下,冷冷地给了他一瞥,下逐客令了。 他摊摊手,便也不再多说,灰溜灰溜地,走掉。 诺大的办公室,彻底只剩下了御宸希一个人,鸦雀无声的空气里,他面色深沉地静坐着,耳边反复回荡起沈轩和钱子易那番话,混乱心情于是更加淡定不下,稍会,又是拿起手机,给诗若雨拨打过去。 一 二 三 像前面无数次一样,电话一个劲地响,但没接,他不放弃,继续打,直到第三次,电话那端总算有了回应。 然而,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因为昨晚新房客事件,这次,御宸希先不急于激动,平声静气地道,“请问诗若雨呢?” “若雨在洗澡。” 洗澡! 一听到这两个字,御宸希再也没法淡定了,低沉的嗓音陡然拔高起来,唇齿间尽是暴怒,“那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在她家?还随时接听她的电话?大白天的洗什么澡?” 质问一句比一句尖锐森冷,怒气腾腾。 对方也不客气地回了过来,“我是她的室友,你呢?你又是哪位?” 室友! 她搬去和男人一起住! “老公!我是她的老公!叫她听电话,立刻,马上!否则……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带着愤怒的警告,总是说得那么自然,可见心底是多么的惊涛骇浪! 然而,对方根本不为所动,略作思忖后,这样回击,“老公?你开玩笑吧!先别说她才十八岁,根本不可能有老公,再说,你要是她老公,咋不跟她一起住?反而让我有机可趁。” 双方要是平静下来,必然会发现,彼此的声线都有点耳熟,只可惜,大家心思都在这场口舌之争上,以致没发现到古怪。特别是御宸希,占有欲如此之强的男人,简直要疯狂起来了。 他紧抓着手机,手上已经青筋毕露,恨不得马上就跑过去了! 一会,诗若雨的声音传来,他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娇柔依旧,软糯依旧,撩动着他的心神,但同时,也刺激着他的怒火。 嗓音高亢,他劈头便问,“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会和你住在一起?还有,打你那么多次电话咋不接?我想见你,立刻出来。” 相较于他一连串的质问,诗若雨只淡淡地回了三个字:有事吗? “你说呢?” 她说?她当然是不想再见他的! 于是,御宸希更加抓狂了,直截了当地把话说明白。 “我不清楚沈轩跟你讲过什么,我只希望你记住我曾经对你说的那些话!所以,你根本无需胡思乱想!临别前,你忘了你说过什么?你说,会等我,结果呢?你根本就是个不守信用的小骗子!” 不守信用的小骗子!呵呵,就算如此,也比他这个骗情骗色的大色鬼好呢!诗若雨微微勾了一下唇,冷笑,继续声如静水,“御宸希,我不想等了,之所以接你电话,是不想你一直这么打扰我,现在,我再把话说清楚,我不想等下去了,你说的那些,我一分钟也不想等了!我们,就此结束吧!” “结束?就此结束?我不允许!才不允许!” “不管你允许不允许,都改变不了什么,总之,我以后不会再见你,麻烦你也别再打我的电话!御宸希,我要的男人,是清清白白,是真心的喜爱,而非风流成性、玩弄感情的花花公子,也非有感情婚姻牵绊的别人的男朋友,所以,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什么风流成性玩弄感情?你这话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什么意思?你不最清楚吗,御宸希,兴许,我不够你老炼,阅历不够你丰富,能力等各方面都远远不及你,在你面前,我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孩,但是,我毕竟也十八岁了,有些事我是很清楚的,所以,我不会再让自己被糊弄下去的。” “呵呵,说这么多,不就是因为找上了别的男人?”忽然,御宸希冷哼了一句,语气中是浓浓的嘲讽。 诗若雨俏脸猛地一怔,没再立即接话。 御宸希则认为她默认了,更加愤怒,冷嘲热讽得更甚,“这么快就让他和你住在一起?难道你就不怕他兽性大发攻破你一直誓死坚持的那道防线,我可记得很清楚,当时你不惜借此威胁我娶你的呢,莫非,他已经答应了会娶你?” “是!” 闭了闭眼,诗若雨毅然地应了出来,眼睛,涩得厉害,涩得发疼。 然后,只听,电话里传来一声咬牙切齿的低吼。 “诗!若!雨!” 仿佛,他真的被深深地刺激到了! 可是,既然这么在乎我,为啥去意大利,让我听到你的手机里传出别的女人的声音?御宸希,你自己风流成性,又有什么资格批判我?你根本就是个坏蛋!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狠心掐断电话,诗若雨顿时热泪盈眶,隔着模糊的视线看着阳台外的景物,她心如刀割,一寸寸地断裂。 092 若雨又被御少折腾了 忽然,背后响起一阵脚步声,刚去了洗手间回来的“时不佳”走了过来,语气迟疑地发问,“刚才那个人是你男朋友?” 诗若雨脊背一僵硬,而后,讷讷地回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嗯,不过似乎你还放不下,其实,你心里依然很喜欢他吧?难道是他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你要不要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到你?” “一个连自己的过去都记不住的人,别扮得像个情圣一样!”诗若雨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句,泪水已然抹掉,视线仍朝着外面。 某人即时挑起了眉头,不以为然地驳道,“谁规定失忆就不懂情爱了?你不觉得这样正说明了我以前在这方面是个很厉害的人吗?” 诗若雨扯了一下唇角,不再接话。 “喂……” “对了,以后请别随意接我的电话,最好,不要碰我的手机!”诗若雨终于看向他,神态颇为严肃,认真。 某人一怔,便也道起歉来,说他是无心的,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就去接了,还又提起他的失忆症,乞求她原谅,且保证以后不会再重犯,言语真切,态度诚恳,表情可怜。 所以,诗若雨心中就算再不高兴,也只能作罢,何况,目前她的心思被其他事占据着。 快速调整一下心情,她讪讪然地他说一声没事了,叫他自便,随即返回自己的卧室。 刚坐下不久,天瑜来电,一开口便问她是不是又和御宸希闹翻了。 原来,她挂了御宸希的电话后,御宸希转为找张天瑜。 忽然接到御宸希的电话,张天瑜惊诧无比,他还一开口便是没前没后就问她们的新住处地址,天瑜于是蒙了,想到这几天若雨的古怪,便反过来问他,为啥不直接找若雨?难道是跟若雨吵架了?又做了什么伤若雨的事?御宸希沉默,天瑜于是更加肯定心中猜想,忍不住责备起他来,然后,只闻他冷声沉怒地打断她的责骂,又一次要地址,威胁如果不说,立刻把她解雇! 听完天瑜在电话里的述说,诗若雨不禁想起那天他曾对她说过的话,他说他绝非善类,对她,他舍不得伤害,但他会把怒气发泄到她在乎的人身上。 如今,他果然说到做到,真是混蛋极了! 就着电话,诗若雨没多加解释,只叫天瑜别理会,安心干活,天瑜也不追问,决定等今晚回来再详细聊,跟诗若雨说一声有什么事就给她打电话,而后,挂线。 距离通话结束已经十几分钟,诗若雨一动不动地坐在窗口前,目光停在御宸希昨天发来的那条短信上,犹豫再三,终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响了几下之后,他倒是很快接听,似乎早知她会找他,诗若雨心情于是变得更差,语气也又冷又硬的,直截了当地怒问,“御宸希,你到底想怎样!” 相较于她的窝火,御宸希倒是心情大好,慢悠悠地应道,“我想怎样你不是很清楚吗!” 诗若雨冷笑,稍顷,态度坚决,“如果你是想死缠烂打下去,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机了!先别说结了婚都可以离,何况我们只是男女朋友,大家觉得不合适,随时都可以分开的……” “谁说结了婚可以离?我一旦结婚,这辈子都会只认定这段婚姻!至于你,若是硬要离婚,那么,我会用我的下半生去缠着你!让你不得安宁!”电话里传来的嗓音,骤然也沉冷了下来,似乎能让人感受到对方浓浓的盛怒。 诗若雨顿时怔忪了一下,数秒,美丽的樱唇再一次往上扬起,又是苦涩嘲弄地冷冷一笑后,回道,“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现在,就当我单方面提出分手,我真的不想再和你走下去了!其实,御宸希,你最不缺女人,何必对我苦苦相缠,让彼此都痛苦!” “我追你,让你觉得痛苦?诗若雨,你再说一次!再说一次!” 音量的分贝陡然飙升了好几倍,诗若雨条件反射地移开手机,正好这时,敲门声响起,时不佳喊她,说切了水果,问她吃不吃。 诗若雨过去开门,跟他回复说不用了。 时不佳见她举着手机,表情异样,于是低声问,“又是那个前男朋友吗?他不死心又打过来了?需要我帮你吗?” 音量纵然不大,但由于诗若雨没捂住话筒,而电话那边的御宸希又是一个听力敏锐之人,隐约听到了,马上气急败坏地发出了质问,怒气比先前都大。 诗若雨一双秀眉深深地拧起来,用手势对时不佳打了一个提示,重新关上房门,返回窗口处,坦白道,“我照实跟你说吧,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先前那样说,是想摆脱掉你,这下,你可以死心了吧,可以放过我了吧!” “那他是谁?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 “他是……天瑜的表哥。” “表哥,表哥就能招呼到家里住吗?这满街都是酒店宾馆,为啥不叫他去外面住?” “我们没钱,住不起,行了吗?”诗若雨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语气尽管有点自嘲,但也是实话实说。 御宸希噎了一下,而后,道,“OK,这件事先不算,我要见你,立刻!” 诗若雨沉默,数秒,便也答应了,问他在哪里见面。 他说,去他办公室。 诗若雨拒绝,提议另约地方,譬如,咖啡厅或茶室。 然而他却又说,他没那么多空闲时间,等下还有个重要会议要开。 诗若雨于是趁机提议,既然没空,那就下次再见。 “废话少说,给你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我要是看不到你出现,叫张天瑜等着收解雇信吧!放心,公司会照足规矩赔偿她!”话毕,男人立马掐断电话。 诗若雨握着手机,简直要气得爆炸!但气愤归气愤,她还是乖乖地赴约了。 找个借口跟那个“时不佳”说自己有事要出去一阵,叮嘱他别到处乱跑,然后,不顾他困惑又略带探究的眼神,匆忙忙地离开家门。 虽然南宫泽叫诗若雨做到颁奖典礼后再走,但其实只是为了让她名正言顺跟在现场看他领奖,至于工作上,已经渐渐转移,基本不用回公司,所以,诗若雨时隔几日再回到这个地方,有种仿如隔世的感觉。 途经大堂的时候,她通过落地窗看到花园里的熟悉景物,不由萌生一股过去走走的冲动,但想到那人给她的时限,便又马上打消此念头,步伐加快,朝电梯方向奔去。 “诗若雨,你又替泽少来见总裁大人了哦?” 秘书处的几个美女们,主动跟她打起招呼来,每人脸上都充满了礼貌热情的笑。 诗若雨这也才想起自己这次是空着手而来,霎时愣了一愣,心里微微窘迫和紧张,不过转念一想,反正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上来这里,不管她们心里会怎么想,由她们去吧,于是,也礼貌性地回她们一笑,事不宜迟地走到御宸希的办公室门前。 敲门,但没回应,她试着推了一下,开了,于是,抬步,进内,下意识地朝帮办公桌方向看,可视线尚未扫到,忽觉眼前一道黑影袭来,伴随着一股强力将她推到旁边的墙壁上,她的嘴,被人狠狠地吻住。 不用看也能知道是谁,因为,只有这人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每次都是这样。 这一次,诗若雨不再挣扎抗拒,而是静静地任由他疯狂地吻着她,直到他吻够主动停止。 娇嫩的樱唇,经过火热的吻,染上一抹诱人的绯红,御宸希目不转睛地盯着,修长的手指用力地捏着诗若雨的脸颊,微喘着气,一言不发。 诗若雨也先是愣愣地望了他片刻,随即调整一下神色,若无其事地道,“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御宸希回过神来,没马上回应,而是握住她白皙的皓腕,将她带到沙发处,坐下来,睨着她,终于说道,“嗯,我也想问你,到底想做什么!出发前不是好好的吗?短短数日就变了天,你说不是因为那个男人,那到底是为什么?或者,埋怨我迟归?那是因为临时有事处理,不得不耽搁两三天。” “是吗?真的是因为工作处理?又或者,其实是别的事情?因为别的女人?”诗若雨不由也迅速接话,有些事,脱口而出。 结果,御宸希一震,黑眸微眯起来,迸射着鸷冷的光芒,探究式地瞅住她,质问,“什么意思?什么别的女人?听谁胡扯什么?” 诗若雨静默,不语,因为她觉得,就算说出来又怎样,他会承认吗,不,他只会掩饰!他能这样做,肯定早就想到了掩饰的办法! 所以,何必呢! 不过,御宸希可不罢休了,两只手分别抓住她的两边肩膀,那么单薄纤细的肩,在他宽大的掌心中显得异常脆弱,似乎只需轻轻一用力便能将它的骨骼捏碎。 诗若雨痛得蹙起了眉头,瞪着他,见他依然沉着脸非常不悦状,于是继续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去意大利到底是干什么?另外,平时那么频繁地世界各地飞来飞去,当真是为了工作?但宸亚不是一个娱乐公司吗?用得着经常跑去国外?别告诉我那是业务需要,别说是宸亚,就算是整个中国,也还没这类公司能这样做呢,因为,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所以,你出差,才不是为了公事!” 在各种会议上能言善解的御宸希,听到这番话不由也哑口无言了,看着她激动、悲愤、失望、甚至绝望的模样,他大手握得甚紧,有些话,几乎要冲破胸腔,然而最终,他还是没法予她坦白! 诗若雨不知情由,只认为他心虚,解释不了,顿时更加悲愤,抬起手,使劲地推开他,往门口冲去。 御宸希回神,将她拉住,诗若雨挣扎,低吼,“御宸希,要么放开我,要么解释,足以令我信服,否则,给我滚!” “对,这次出差,的确不是因为宸亚,而是另有原因,至于是什么,我迟点跟你讲,等到可以讲了,我会都告诉你的!” “迟点?敢情还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说就现在说!” “对,就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御宸希便也直说一句,看着她瞬间杏眼圆瞪怒气再起的模样,他哭笑不得,在她继续挣扎逃离之前,铁臂如山把她整个人禁锢在怀中,抱起她阔步走向休息室。 诗若雨挣扎,叫嚷,甚至,破口大骂,可惜,都没法阻止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她抛到床上,伟岸健硕的身躯如大山般趋压过来,伴随着低沉冷冽的嗤哼传到耳畔,“本不打算这么快要你,既然你这么不听话,之前那些承诺,作废吧!” 诗若雨心头不由变得更加震颤,惊恐万状地瞪大双眼,羞愤嚷道,“御宸希,你能不能再无耻一些!” “嗯,你想的话我随时配合!”说话间,他已经重新压下来,嗓子变得有几分暗哑。 随着在他的一步步侵略,诗若雨眼中怒意渐渐消退,转向迷蒙起来。 “怎样,无耻吗?还要更无耻一些不?”男性低沉暗哑的喘息声中,已经夹杂了些许狂乱,炽热的肌肤如火一般烤炙着她。 诗若雨本能地挣扎,却又马上发觉,某人全身肌肉跟着紧绷起来…… 她心头猛然一悚,再也不敢动弹。 分别近十天,他无时无刻不想念着她,特别是更深人静的夜晚,散发出渴望她的信号,可见,他忍得多难受,他有多么的需要她,是以,这一刻,他直想将她吞没,融入他的骨血里。 而事实上,御宸希也这样做了,他不断朝她进攻,掠夺,侵占。 空气中,几乎要燃烧起来,凶猛灼热着人的神经,迷失了人的心智,一切理智和束缚似乎在顷刻间都烟消云散。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男人出其不意地停止下来。 他双手分开撑在她的两边腰侧,喘息粗重,眸色暗沉,凝聚着一片暮色,犹如漆黑的夜空中繁星被遮,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看着她眼眶发红,强忍着泪,洁白的贝齿死死咬住唇瓣,几乎咬出了血也不吭一声。 耳边,突然响起她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你这般纠缠不舍,不就是因为一直得不到我的第一次吗,或许,我可以试着找其他人弄掉它!” 如此宝贵的东西,她却说得如此轻松、随意,只因她觉得他一直在逼迫她吗?她宁愿,随便找个人,也不愿意给他?就因为,他暂时给不了她想要的那个承诺? 小丫头,假如,我不停止,就这样放任下去,彻底地把你占有,你会怎么样?怎么样? 他不敢去想,从而,也不敢这样做! 见他不再动了,诗若雨渐渐从绝望中苏醒,虽然对他的及时收手感到意外,但也着着实实地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真的还没准备好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他,更何况是这样的形势下! 一会,她试着抬起手,欲推开他,目光却正好触及他……于是,又赶忙停止,手僵在半空,不敢碰他,生怕一个不经意,令他兽性再起,继续方才的动作。 御宸希眸色仍如深渊一般暗不见底,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少顷后,发话,“你到底想我怎么做,才不这样和我闹别扭?” 闹别扭?他把她对他的失望,当作是闹别扭? 好吧,她不跟他争辩! 略作沉吟,诗若雨淡声应了出来,“除非你和辛敖芙解除掉男女朋友的关系!” 其实,这只是她想摆脱他的一个借口,因为她觉得,他不会这样做,她认为,他对她就像其他女伴一样,只是逢场作戏,真正认定的终身伴侣,只有像辛敖芙那样与他门当户对、能在事业上帮助到他的豪门千金! 后来,他放她走了,切确地说,是他在听完她的话后,神色复杂地瞅着她凝望了片刻,一语不发,然后,起身,打开休息室的门,走了出去。 诗若雨看着他高大挺直的背影,俏脸渐渐呈现出一抹苍白,嘴角,笑得苦涩而凄然,胸口,痛得无以复加。 她机械似的穿上被他解除的内衣、外衣,拉好被他掀到腹部的裙子,末了,小心翼翼地下床,跟着步出休息室。 经过洗手间时,听闻里面传出来的哗哗水声,她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迈起步伐,头也不回离开了这间豪华气派的办公室。 ------题外话------ 终于可以电脑码字了嗷嗷。谢谢亲们的关心,么么哒!也谢谢亲们投月票,评价票,钻石鲜花和打赏等支持本文,今天码多点字了。O(∩_∩)O~ 093 震惊 诗若雨回到出租屋,马上去洗了一个澡,出来时,冷不防地被杵在浴室门口的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吓了一跳。 “你……你干嘛守在洗手间门口!” “是啊,我只是守在门口而已,又没进去里面,你怕啥呢!”某人没有丝毫犯错了的歉意,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胸口,意味深长地道,“刚才其实是去找前男友了吧?似乎还被欺负了?呵呵,既然这么不舍得,又何必了断,你们女人呀,果然都是软柿子。” 顿时,诗若雨又是全身一僵,下意识地低头,刚好看到胸口处那一片青青紫紫的吻痕。其实,这些痕迹,她方才在洗澡时已见到,只是,不料他也发现了!这人,脑子到底都在想什么? 又是迅速抬起眸,诗若雨戒备十足地瞪着某人。 某人耸了耸肩,突然,转身朝客厅里走,边走边继续道,“做避孕措施了吗?我告诉你,男人都不喜欢束缚,所以要靠你们女人自己保护自己,否则,到时吃苦吃亏的也是你。” “不是你想的那样!”诗若雨也迈步,来到小沙发坐下。 某人一顿,睨着她,半信半疑,“哦?真的?那是我想严重了,你自己懂得保护自己就好。对了,那你们还分手吗?” “我发现你对我的恋爱很重视?说,有什么企图?” 某人一怔,随即,嘿嘿笑了,“企图啊,其实,是有那么一个企图,我,想追你呗!” 呃—— “这个玩笑不好笑!” “假如,这不是玩笑呢?” 诗若雨再次僵住,呆呆地看着他,俊美的容颜渐渐变得认真严肃起来。 “诗若雨,我喜欢你,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对你有种特别的感觉,所以,我要是追你,你接受吗?或许你会说,你刚从一段感情出来,不想这么快踏入另一段新的感情,可是,有时候爱情来了,谁也阻挡不了的,我,真的会很不错的。” 半响,诗若雨才听到自己的声音,讪讪然地回绝了他,“我对你一点都不了解,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你说,我会接受你吗?” “哦,那假如我记起以前的事,你是不是就接受我?好,我加倍努力,争取早日恢复记忆,到时你记得别拒绝我啊!咱们说好的,你不能反悔!” 某人还在外面滔滔不绝,诗若雨已经回到自己的卧室,关上门,身子靠在门背上,整个人,陷入失神的状态。 她不禁回想,第一次与这人的特殊邂逅,接着,是这几天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纵然还是没法做到坦然相对,但她已经不似一开始那样,对他充满排斥和戒备,早在他总是端着一张笑脸,不管她有没有搭理,都自顾念念叨叨的时候;在他偶尔会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发呆,浑身上下给人一种孤寂;在他每次就着各种事情高谈阔论,向她展现很多不知道的知识……她的内心悄然地对他起了改观,甚至,渐渐生了好感。 尽管她不清楚他是谁,什么来历,可她总觉得,他是个不简单的人,他的言行举止,丰富的学识,还有与生俱来的高雅气质,都向她昭告着他的优秀和独特,这样一个男子,说喜欢她,想追她。 所以,她应该接受吗? 低首看着胸前那一片浅浅的吻痕,诗若雨的脑海随即又闪出御宸希的影子来,她想,她心中大概已经有了答案。 整个下午,诗若雨没再出过卧室,时而发呆,时而睡觉,就这样,直到张天瑜下班回来。 这几天刚搬家,她们便懒得开锅,要么叫快餐,要么在楼下小餐馆解决,今晚,张天瑜却提议,去唱K。 诗若雨又岂不清楚天瑜的想法,于是不辜负天瑜的一片好意,答应了,倒是那个“时不佳”,说不喜欢吵,不去了。 两人考虑到他的脑部,便也不勉强,张天瑜还立马掏出一张五十元钞票,递给他,叫他等下自己去买东西,不过,她又叮嘱他,吃了什么花了多少钱,记得用本子记下来。 结果,某人脸都黑了! “再多几十倍面值的爷都有呢,这么点小钱弄得这么复杂,真是让人无语!” 用她们听不到的音量,他心情不爽嘀咕了一声,随即接过纸币,返回电视机前。 不容耽搁,张天瑜火速拉起诗若雨,出门了。 除了张天瑜和诗若雨,唐慧妍也去了。张天瑜已在电话中跟唐慧妍谈及诗若雨和御宸希的事,两人才决定了今晚的唱K。 原本,中午的时候,张天瑜还想着今晚回来问诗若雨和御宸希的事,但现在一路过去,她竟然不问了。她是觉得,也就那么一回事,问了自己也帮不上忙,既然若雨心中已有决定,那就别插手,反正,她要做的就是多陪若雨,做一些能让若雨忘记伤悲的事,就像,今晚这样,狂欢! 这一狂欢,直到夜晚十一点多才结束。 几人都喝了酒,但幸好都只是小部分,不似上次醉得晕乎乎的,只是,她们竟然又像上次那样,碰到了御宸希!还有,钱子易和夏青,倒是,沈轩不见了。 上次,是沈轩出面和她们打招呼,这次,沈轩不在,双方只远远地对视着,大家神色各异,就此持续了几分钟,诗若雨先收回视线,带着张天瑜等人,掉头离去。 计程车在宽敞的大马路上急速驰骋,小小的车厢内,一片寂静,诗若雨容色平静,出神地看着窗外,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的。张天瑜和唐慧妍不时地眼神交汇,尽是担心和忧虑之色。 这一夜,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去了,天亮之后,又是另一个生机勃勃的日子。 诗若雨带“时不佳”去医院做循例检查,检查完毕,时不佳忽然提出想去商场逛逛,买两套像样的衣服。 诗若雨这才意识到,他身上除了那天在楼下夜市买的一套换洗便服,便是初遇那天他穿在身上的那套衬衣牛仔裤,瞧着他万分期待的样子,她颔首同意了,而事实证明,她的同情心真的不能用在这个人的身上。 他根本就不是来买衣服的,纯粹是拉着她逛着好玩,每一间商铺都要进去,然后转一圈,出来,不理这些商店是否适合他,譬如,有些母婴店,他也跑进去了,还颇为认真地一件件端详审视,弄得那些导购员以为他们是一对夫妻正给自家小孩买衣服呢,于是拼命推销,让人差点崩溃。 诗若雨本就不是那种喜欢逛街的女孩,平时要是逛,也是天瑜和唐慧妍陪着,几人有说有笑,嘻嘻哈哈,但现在,和一个认识没多少天、且还是那种情况下认识的男人逛街,还被误认为是夫妇,特别是有个导购员,甚至给她推销一款能保持胸部丰满不下垂的文胸。 “不少妈妈产后身材虽然保养恢复得很好,就像这位太太您一样,但很多时候,还是要做好万全的预防,这款文胸是专门为哺乳妈妈设计,平常戴着,即便断乳了,也不用担心胸部会下垂的。特别是太太您这么年轻,更要注重这方面的保养。” 美丽温柔的导购小姐,发挥三寸不烂之舌,不厌其烦地对诗若雨狂销,不顾诗若雨一再拒绝。 诗若雨简直是哑巴吃黄连,然而面对人家一脸笑容态度热情客气,她又不好发作,最后,只能注意力转向时不佳,催促他出去。 谁知,这人趁机搂住她,笑道,“既然这么好,你就不妨接受这位导购小姐的好意,买一件回去喽!” 买一件回去喽! 买你妹啊! 我又没生娃,再说,就算生娃也用不得买这么贵的东西回去呢,难道你不知道这世上有种东西叫“广告”嘛! 杏眼圆瞪,诗若雨手肘用力地抵了一下身边的男人,示意他放开她。 某人见好就收,收起了流氓样,跟导购小姐说了一句“抱歉,我老婆其实还没生过娃”,然后,继续搂住诗若雨,走出店铺,留下导购员捧着那件不知浪费了多少口舌去拼命狂销的“美胸宝器”,像个雕像一般,僵在地上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喂,不是说来买衣服的吗,你到底还买不买,不买的话就打道回府了!”出了母婴店的诗若雨,忍不住给旁边的男人一记冷瞪,俏脸已经露出不耐烦。 某人却依然端着一张笑脸,道,“买,当然买,只是,我也想给你买啊,所以才四处逛逛,看有什么特别好的东西适合你。” 诗若雨听罢,再次瞪大了双眼,无语地哼嚷,“用我的钱买东西送给我,你没病吧?” “呵呵,别生气,当我跟你借呗,以后我会还给你的,那就是我送给你的喽。” 诗若雨继续翻翻白眼,懒得理他,然后,用眼神警告他松手,别再搂着她。 某人又是耍赖一笑,慢慢收回手,只是,高大魁伟的身躯与娇小的她并肩走着,怎么看,都是一副令人羡慕的画面。 而这样一副画面,恰恰也正好落入远处的御宸希的眼中。 其实,早在两人在母婴店的时候,御宸希就留意到了,首先看到的是诗若雨,被一个导购员狂销着什么东西,紧接着,一个男人忽然跑近,搂住她。于是,他马上就双眼冒火了,直到,他们从店里出来,待他终于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真容,整个人霎时又像被雷电击中,震得无以动弹。 这时,从洗手间出来的钱子易和夏青,也看见了这一幕,同样也是满面惊诧,特别是夏青,眸底猛地飞速闪过一道慑人的寒意! “哎,你们谁能告诉我,我眼睛没出问题吧?那个,是御庭巍那大灰狼?还有,他咋会跟诗若雨在一起,态度那么亲昵,我的天啊……”钱子易举高臂膀,搁在御宸希的宽肩上,精明锐利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那两道一高一矮的人影,难以置信地低嚷着。 御宸希纵然还是腰杆笔直,但越来越阴霾森寒的脸色表明了他内心的震怒在持续飙升,许久,他才觉醒,马上掏出手机,拨通远在京都的藤跃的电话。 “你确定,御庭巍去了M市,而非S城?”他说得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蕴藏着无法估计的怒气。 电话那端的藤跃不明状况,不由得懵了一下。 这时,依偎在御宸希身边的钱子易,喊了一声,“我们在S城见到他了,而且,他正带着御少的女人逛街呢。” 御少的女人? 谁啊? 夏静吗? 可是,夏静在北京啊,他昨天才见过呢。 藤跃依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许久,终于晓得发话,“呃,御少,怎么回事了?他的行程上确实写了是去M市,为期半个月,这段时间都是他父亲代为打理公司事务的。” “立刻派人去查清楚,他这次出行的真正目的,他现在S城,百分百的确定!”御宸希快速短促地吩咐完毕,掐断电话,随后,迈起脚步,准备追过去。 钱子易及时拉住了他,道,“哎,你要干嘛去,别告诉我,你打算就这样冲过去?可是,这完全行不通呀!” 夏青虽不说话,却也眸色暗沉地紧盯着御宸希,心里头,冷笑不止。这人,真是中了诗若雨的邪,连理智都没了,连自己的人生目标,都忘了! 想罢,他更加愤恨地冲诗若雨投去阴森森的冷瞪,两手紧捂成拳,恨不得将她毁灭于天地之间。 那边的诗若雨,则是全然没发觉这些情况。 倒是她旁边的时不佳,手机蓦然震动,他接通,只闻电话里传来一声恭敬又慎重的禀告,“大少爷,你的行踪被发现了,御宸希等人正在你的背后看着你,也是这一层楼,在你的七点钟方向。” 原来,这个“时不佳”,真实的身份,是御庭巍,御氏集团的下一届继承人,御宸希的亲堂哥! 而且,他根本没失忆,早就跟他的保镖助理们联系上,保镖一直守护在他的周围,御宸希晓得安排人在暗处跟踪,他何尝不会! 听着保镖的汇报,御庭巍猛地停下了脚步,握着手机,俊脸瞬间呈现一派严肃。 诗若雨发觉了异样,回头,看着他,纳闷地问,“咋了?” 他不语,若有所思地回望着她。 突然,诗若雨脑海灵光一闪,又道,“你不是说你电话不见了吗?这电话哪来的?你和谁在讲话?” 御庭巍继续屏息凝神了数秒,忽然,伸臂,搂住她,重新往前走了起来。 “喂——” “有人监视我们,你只管跟着我走就是了,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回去我再告诉你。” 诗若雨听罢,整个人,震住。 有人在监视? 脑海中,马上闪出了平时在电视看到的警匪片的某些画面,诗若雨俏脸倏变,颤声问了出来,“什……什么人监视我们?为……为什么要……监视我们?” “回去再说。”御庭巍已将手机放回裤袋,继续搂住她,扮成刚才那样,就像是一个带着女伴来逛街的寻常人。 诗若雨则紧张得手心冒出了细汗,但想到他的叮嘱,便也不再多说,只能急促移脚,随着他走,而且,连警告叱喝他别搂着她的念头也都搁置一边去。 他总算是买了衣服,两套都是休闲款式,价格中等,只花了她两三百元。而且,他仿佛变得没事了一样,脸上已经不见方才的凝重,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大约半个小时后,两人走出商场,坐上一辆计程车。 本来,诗若雨提议乘公交车,某人却执意坐计程车,还说,车费先记着,将来连同其他费用一起还她。 诗若雨翻白眼,没好气地瞥了他一会儿,问起刚才那件事。 “骗你的!” 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他沉吟了片刻,这样回了一句,见她美目大瞪,隐隐起了恼色,他接着讲道,“你不是一直不让我搂着你,一直在念叨吗,我若不那样说,你又怎么会乖乖跟我走!” “时不佳!” “好了,别生气了,你不觉得,其实偶尔让神经紧张一下也是件好事,说不定能促进你的新陈代谢呢。”某人说着,身体朝她趋近,伸臂欲再次搂住她。 诗若雨抬手,狠狠地拍打在他的手臂上,骂道,“离我远一点!” 某人又是摆出其纯良无害的招牌式笑容,便也坐回去,高大的身躯靠在软椅的背上,少顷,脸朝车外,看着一闪而过的街景,英俊的容颜浮起一阵阵的思忖。 诗若雨则继续恼怒抓狂了一阵子,且继续瞪向某人,质问,“对了,都好些天了,你家人怎么都不找你?” 自从那天撞了他,她和天瑜可是每天都留意着各种新闻和报纸,可惜都看不到任何关于“寻人启事”的消息。 御庭巍这也回过头来,望着她,巧妙消除着她的疑虑,“说不定我不是本地人,来这边旅游吧,家人以为我还在旅游呢。” 他边说,边若无其事地看着诗若雨似乎信了他这个合情理的借口,心里却是在犯愁,毕竟,这不是长久之计,就算旅游,也不可能长时间不联系的。 再说…… 想起刚才电话中保镖的禀报,御庭巍眸底霎时窜起一抹寒光,随即再次看往窗外,面色更加地深沉起来。 在他们的后面,一直跟着一辆黑色轿车,车内的人,正是御宸希等人。 ------题外话------ 妞们似乎都很希望御少发现夏静兄妹的小把戏?嗯嗯,表急表急,终是知道的,接下来就是哟! 094 御少终于知道了! 夏青负责开车,钱子易坐在后排,御宸希这次则直接坐在了副驾驶位,只因想盯着前面的某人。 坐在御宸希旁边的夏青,虽然很小心谨慎地驾驶,但还是不时地用眼角余光瞄向旁边,从而,内心更加的思绪澎湃。 钱子易也一直看着前方,却是不敢再说话,本来,御庭巍的事已经够糟糕的,如今还加上一个诗若雨,纵使他有一万个胆,也不敢这种关头把自己送到刀口上。 至于御宸希,视线穿过前面绿色计程车后车窗玻璃,直瞪着那个熟悉的倩影,眸光忽明忽暗,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忽然,只见他掏出手机,找到一组号码,拨打出去。 明知她可能不会接,可他就是忍不住要打,持续不断地打,脸色愈加的深沉阴鸷。 一会,当他终于停下来,手机有来电,是平时安置在暗处视察的保镖打来。 “御少,你们被跟踪了。” 其实,一开始看到保镖的来电,御宸希就有预感,如今听到汇报,整个人,还是免不住震了震。 “知道是什么人吗?”沉吟几秒,御宸希询问。 那边回道,“暂时还不确定。” “好,你们继续跟着,有新情况随时告诉我。”交代完毕,御宸希挂断电话。 “谁啊?”钱子易马上问了一声。 夏青虽不发话,但也是紧密留意着的。 奈何,御宸希不讲,深邃的黑眸已经再次锁定在前面某个身影上。 再过十来分钟,前面的计程车终于停下来。 御宸希视线马上被大牌坊上醒目的字体吸引住。 原来,是搬到这里来了! 随着前面计程车的车门打开,御庭巍和诗若雨走出来,御宸希的目光也快速转过去,看着特别刺眼的一双人影,他也下意识地想下车去。 “御少,你不能去!” 夏青眼疾手快,急忙按住他。 钱子易也面色一慌,轻声斥道,“你疯了,这样下去,可想到后果不?” “其实,他已经知道了!”一抹嘲弄,浮上御宸希好看的薄唇。 钱子易一震,忆起御宸希刚才接到的那通电话,总算恍然大悟,但数秒,又道,“就算被他知道我们跟踪他,也没啥大不了的,可你一旦冲下去,情况就不同了,难道你打算让他知道你和诗若雨的事?那样,只会激起千层浪!假如他硬要抢走诗若雨呢,你能怎样?跟他争个你死我活?结果呢?” 钱子易这番话,虽非长篇大论,但避轻就重地点到即止,足以将要害阐明,在御宸希的心湖,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确实,他那素来都非纯良之辈的堂哥,其实早就猜到他不会真的与世无争,只是,他一直没表露出来,御庭巍也就无话可说,故即便让御庭巍晓得他跟踪,也没关系,他的好堂哥,说不定其实就已经知道了呢。自己晓得在暗处安排人马,御庭巍又怎么不会!只怪自己刚才过于冲动,只顾着吃醋,以致忽略了该有的防备。 不错,御庭巍若是知道那丫头是他的人,必然趁机借此攻击,而且,糟糕的是,那小丫头目前正和他闹着别扭,这后果……不是他能预想得到与控制得到的。 “宸希,你常跟我们讲,无论什么情况下,处于暗处的人永远都占上风,不到紧要关头都不能把自己表露在敌人面前,如今,为了一个小女孩,你要打破这个你遵循了好些年的道理吗?值得吗?”钱子易继续劝解,语重心长。 “钱总说得不错,御少请三思!”突然,夏青也插了一句,虽是恳求的口吻,但语气已经不像平时那么纯粹的敬畏,反而,隐隐透着一股怒气。 终于,御宸希放在车门开关上的手,收了回来。 钱子易叫夏青开车,驶离现场,大约半个小时后,回到公司。 这时,藤跃来电,证实御庭巍确是来了S城,至于来做什么,有待进一步查探。 “俗话说,情动智损,看来还真不错。宸希,这次是我们太大意了,竟然让他来了这么多天都没发觉!”钱子易靠坐在真皮沙发上,四肢伸展,仰着头,后颈抵在沙发边缘,叹出声。 御宸希一言不发,似在思忖着什么计划。 夏青则又发表言论,一针见血矛头直逼诗若雨,“御少,钱总,难道你们就没怀疑过那个诗若雨吗?御庭巍这次过来,肯定是有阴谋,说不定,他早就注意了我们,诗若雨,便是他的内应!你们想想,诗若雨是怎样认识御少的,还有后面几次……她根本就别有用心,是御庭巍的走狗!” “夏青!”御宸希这也开口,沉声叱喝出来。 夏青却仿佛没听到似的,自顾往下说去,“男人,风流好色,逢场作戏,我理解,接受,但我希望,有时候你要为大家想想,我们这么多人甘愿追随你,把未来和性命都押在你的身上,你是不是也应该对我们负责一下?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仅凭一些狐媚男人的手段,就能把你迷成这样,我们认识的御少,是这么没用的?就这么沉迷女色的?你难道没想过,御庭巍指不定在暗处哈哈大笑,鄙视着你呢,原来,他的对手,不过是这么一种货色!” “夏青你住口!”这次,开口叱喝的人,是钱子易。 虽然,夏青说的有些话也是他的心声,但他万万想不到,这些话会当着御宸希的面说出来,御宸希的性格,他很清楚,一个样样强势的男人,高傲自负,岂会接受这样的批评。更何况,这人正被诗若雨迷得神魂颠倒,更是没法以正常人心态去评估的。 然而,夏青也不是让人省心的主,一直以来,除了御宸希,夏青是他们几人当中城府最深的人,而且,手段极度狠辣,只不过,这些年一直追随御宸希,有些特点于是没有表露出来,但内心那股野性,终归是没法摆脱的。 “自古以来,忠言逆耳,有些事,我看在静静的份上,一直忍着不说,但今天,我没法再看着你错下去!这些年,静静对你付出多少,为你做过什么,你心中一清二楚,到头来呢?却是输给一个什么也不是的狐狸精!御少,你在风流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静静?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饱受各种孤独和艰苦,只因为她深爱着你,愿为你做任何事情,她才是最有资格陪你享受荣华富贵的人,她的一颗心,一直系在你的身上,而你的心,却是给了别的女人,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女人!你这样,对得住静静吗?将来,你打算怎么处置静静?左拥右抱?可是,我静静要的不是这样,她不会稀罕这样的御宸希的!” 憋在心中多时的郁闷和怒火,一鼓作气地吐出来,心里面,空了,却又依旧没法舒畅,夏青面色仍无比阴沉,眸光幽冷,留下恨恨的一瞥,转身朝外面走去。 忽然,御宸希喊住他,锐利的黑眸直逼他的阴沉的脸,嗓音平静,缓缓问道,“我和诗若雨的事,其实你早就跟静静说了吧?” 钱子易震惊,看了看御宸希,随即,也看向夏青。 夏青身体僵直,背对着他们,一会,毅然回了一个字,“是!” 御宸希眸光即时一阵涌动,紧接着,又恢复平静。呵呵,他早该猜到的,只是,当初夏青说没有,他便也信了,他潜意识里希望夏青替他隐瞒,以致忘了,那么在乎夏静的夏青,又怎么会不跟夏静讲! 夏静呢?竟然不问不提,就这么佯装下去。 原来,被蒙在鼓里的,是他! 他想,这次她忽然去意大利,一定别有用心,而诗若雨忽然和他闹别扭,说不准,也是事出有因的! 情动,智损。 是啊,素来冷静慎密、万事在握的御宸希,什么时候,变成了人人都可以设计的人! 唇角,蓦然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御宸希幽深四海的黑眸,俨如泼上了一层浓墨,更加的暗不见底。 夏青已经折回他的面前,迎着他沉冷深讳的双眼,面无惧色地娓娓道出,“早在静静上次帮诗若雨躲过辛敖芙欺负的时候,我就告诉了静静,因为,诗若雨那样的女人,不配静静的关爱和帮助!你可知道静静晓得真相后,是怎样的悲痛欲绝吗?我从没见过那样的静静,当时,我还忽然后悔了告诉她,但后悔又怎样?这事,她终是知道的,她终是知道,她一心一意深爱的男人,在她依然不辞劳苦地为他付出一切的时候,已经变了心,喜欢上另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小女孩!” 愤怒的控诉,一句接着一句,一声比一声尖锐,宣泄着内心隐藏多时的不满和阴暗。 整个室内,随着夏青最后一句话落下,便也寂静了下来。 许久,御宸希再次开口,低沉的嗓音仍平静得毫无波澜,字里行间却是透着令人不容忽视的气势,“然后呢,你们对诗若雨提过什么?做过了什么?” 夏青一怔,随即,冷笑出来,“呵呵,那你认为,我们对她做过什么?我们要是打算对她做什么,她还能这样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你面前吗!” “好,记住你的话!我希望,她以后能继续安然无恙,永远安然无恙!否则的话……”御宸希又是云淡风轻地应了一句,说到重点时,停了一停,话题转开,“至于我和静静之间的事,我会跟她处理,夏青,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我的一个保镖,任何行动,都得听命于我,都得经过我允许,知、道、吗!” 最后三个字,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铿锵有力,像是一把利剑,倏然亮在夏青的面前,让其不得不警醒! 夏青眼中的杀意,他已经感觉到了,当然,不是对他。 听罢此话,夏青全身僵硬起来,紧接着,内心狂笑不止,怒瞪着御宸希,冷道,“你放心,我不会动你的宝贝,除非,静静会受到伤害!” 话毕,他不等御宸希反应,拂袖而去。 偌大的办公室里,瞬间又是一阵鸦雀无声,钱子易缓缓走近御宸希,深意地道,“这种时候,你实在不该和他闹僵。” “不然呢?”御宸希依然是那种嘲弄的语气,面容沉静无波澜,手指突然抬了起来,在眉心处,轻轻地捏着。 钱子易在他旁边坐下,定定凝望着他,继续道,“虽然我不觉得诗若雨会像夏青说的是御庭巍派来的间谍,但我担心的还是你们的关系,你也知道,老爷子对御庭巍一家人是怎样的偏心和护短,目前来说,无论是权、财、还是女人,你都争不过他的,你自己,好自为之。” 这个人,明面上看着很风光荣耀,但心里有多苦,有多艰难,他是清楚的,这也是为什么他后来不再强制劝止这人与诗若雨的感情事,只是,最关键的人,不是他,而是夏静和夏青。 或许,夏青会顾忌御宸希,不会对诗若雨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但这三角关系,终究得解决,舍弃任何一个,对御宸希来说,都是无比艰难的。 “对了,老实说,那个诗若雨,到底什么地方吸引了你,美貌?床上功夫?又或者,大家平时最热衷讨论的什么口活?嗯,她是有那么几分姿色,清丽脱俗,我见犹怜,但这世上这样的女人,不止她一个呢,至于床上功夫,她才多大呀,有多少经验的?口活嘛,她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放得开的女孩,所以,我还真想不明白了,即便对夏静,你也没这么疯狂的悸动过呢。”钱子易语气陡然一转轻松,问了出来。 御宸希一怔,唇角微微一扬,不做声。 钱子易继续饶有兴味地瞅了他一会儿,忽然,伸手往他肩膀一按,半认真半玩笑地道,“不管怎么说,我这个好兄弟,会一直支持你的,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尽管告诉我,我会竭尽全能,誓死不辞!” 御宸希定神,与他定定地对视,先是勾唇淡笑,随即由衷地道出一声谢谢,末了,又是沉吟一阵子,对钱子易做出一些交代,吩咐钱子易命人进一步密切留意几大娱乐公司的动态,他想,他已经大概猜到御庭巍这次过来S城的目的了。 一会,钱子易忙去了,他也回到办公桌前,先是投入工作一段时间,随即拿起手机,翻到夏静的号码,拨打出去。 095 和好,甜蜜的惩罚(上) “宸希。”电话里头,依然是夏静温柔甜蜜的声音,可惜,有些东西,已经变了质。 御宸希先是眸光晦暗地沉吟几秒,问道,“感冒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有你妈照顾着我,那些病毒哪敢多呆。” 御宸希唇角微抿,又是略作思忖了一下,毅然道,“静静,你能不能过来S城一趟?有些话,我想当面跟你谈谈。” 夏静那边,即时也陡然一默,半响,讷讷地道,“什么事不能在电话讲吗?” “当面说比较好。” “这样啊,那我先跟伯母谈谈,回头决定好了告诉你。”夏静顿了顿,接着道,“对了,伯母也在,你要不要跟她说说话?” 说着,她已经把手机递给了韩宛秋。 很快,韩宛秋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轻喊着御宸希的名字。 御宸希冷峻的面部线条顷刻软化,语气温和,“妈,这个时候你应该是刚去楼下花园散步回来吧?” “可不是,今天是静静陪我下去的。静静这孩子,越来越漂亮,得体,能干,她跟我说了很多美国的事,宸希,要是你们生一个孩子,妈妈就更欣慰了。” 御宸希微震,随即,语气略带歉意、意味深长地应道,“妈,对不起。” “嗯,不用道歉,妈懂得,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放心,妈妈会好好活着,看到你和静静结婚生子,咱们小希和静静的宝宝,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最聪明也最可爱的宝宝!”韩宛秋说罢,在那边问了一下夏静,“静静你说是吗,呵呵,你这孩子,脸都红了,有什么好脸红的。” 御宸希在这边,默默聆听着她们的对话,一张俊脸,满是思忖,越发沉郁,直到韩宛秋再次跟他聊谈,随后又过几分钟,通话暂且结束。 抽了一根烟,在阳台上,迎风而立,吹散沉重的心情,御宸希返回办公桌后时,再次拿起手机,翻到诗若雨的号码,却只是定定地看着,并没拨打出去,少顷,转到另一组号码,才按了呼叫键。 “大哥吗,我是宸希,听说你在S城,不知今晚有没有时间出来吃顿饭?大哥难得远道而来,若是爷爷知道我有所忽视,回头可要训话我了。”温和的语气带着浅浅的敬意,这是御宸希素来跟御庭巍讲话时刻意装出来的,有些事,彼此心知肚明,譬如,今天的跟踪事件,于是也就没必要说客套话。至于搬出老爷子,无非是给御庭巍一个警醒。 御庭巍这次来S城,想必御铭那老头子也还不知道,老头子虽容不得其他非嫡子孙争权夺位,却亦是不允许御庭巍等人利用权力做出伤害兄弟的事来,御铭若是知道御庭巍这次过来其实是打算对付御宸希,必然少不了一顿雷霆大发,当然,御宸希不会傻到这个时候说出去。 当晚,兄弟两人,在S城一所高档饭店里见面。 厢房很大,只有他们两个人,显得有点空旷寂寥,但又由于两人都是气势非凡,气场强大,是以,这空旷的场面又一直有股浓雾般的气流在涌动弥漫着。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晚御庭巍竟然穿了上午在商城买的其中一套衣服,御宸希看着,不由想起商城所见到的情景,忍不住再一次心潮翻滚,不过,只是几秒间,便被他压了下来,笑吟吟地道,“大哥来S城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是因为不将宸希当自家兄弟吗,又或者,此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机密,不能让宸希知道?” “呵呵,弟弟哪里话,我不想告诉你,是担心你忙,毕竟,最近你公司的生意蒸蒸日上,红火着呢,不过大哥要是知道会让弟弟你为了确定是我而猛追了几条街,大哥早就跟你讲了。”不愧是御家出来的人,虚伪客套的方式,彼此都演绎得随心应手。 原来,御庭巍也已从保镖那得知被反跟踪,于是也就没必要隐瞒一些事,心想,不妨由此将两人的较量搬到明面上来,这些年来,就是因为御宸希一直暗暗筹谋,他才错失一些先机,否则的话,早就在御宸希一些阴谋诡计萌芽前扼杀掉,现在就不用如此头疼了。 御宸希自然看出御庭巍的心计,便不得不奉陪,反正,这事发展下去,终有一日走到这一步,如今,自己根基稳定,无需太躲避,也是时候开始这一步了。 “其实,一开始见到大哥,我还真吓到了,因为,平时我见到的大哥,都是西装革履,尊贵不凡,但今天……还有,平时陪在大哥身边的女伴都是一些优雅大方的名门闺秀,今天那个女孩子……我以为,只是一个想象的人?但又好奇,竟然有人相似到此等程度,于是,忍不住跟着,想看看怎么回事,不知大哥能否给宸希讲解一下?那个女孩,跟大哥是什么关系?大哥来S城,可是遇上了什么事儿?” 他敢笃定,眼前这个好堂哥,就是诗若雨口中所说的“天瑜的表哥”,其实,那天在电话中,他早该听出御庭巍的声音的,只是,当时被妒火蒙住了耳朵,影响了辨识力,以致没认出来。 “呵呵,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至于那个女孩嘛,是大哥的一个秘密,能不能不说?”御庭巍也马上回话,语气模棱两可。 御宸希听罢,心头猛地又是一凛。他和钱子易想法一样,不信诗若雨是御庭巍安插的人,他担心的是,御庭巍有可能已经知道他和诗若雨的关系,于是刻意接近她? 他清楚,自己不该将太多注意力集中这件事上,毕竟万一猜错了,反而弄巧成拙、打草惊蛇,御庭巍一旦查探,说不定能查出他和诗若雨的关系,然后,借此闹出一些风雨来。 然而,有句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无论做什么,都得付出一些代价,更何况,他没法克制自己的冷静,他要弄个明白,御庭巍和诗若雨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因而,就算真的被御庭巍发觉,大不了,见一步走一步,再说,他坚信自己有把握解决御庭巍制造的困扰。 “大哥,其实这个女孩,是我公司的一名职员,目前担任南宫泽的助理。”一番思忖,御宸希终于还是进入话题。 然后,看到御庭巍眼中飞速闪过了一抹惊讶,从而证明了一件事,御庭巍,尚未知晓诗若雨和他的关系,看来,对诗若雨并不了解! 那么,御庭巍是怎么跟她认识的?搬去和她住在一起,又有何企图? 几乎是男人的第六感,御宸希心中马上有了答案,紧接着,一股怒火在胸口窜了起来。 不,她是他的,只是他一个人的,他决不允许御庭巍指染她! 后来,御庭巍始终没讲到自己和诗若雨是怎么回事,而是忽然把话题转到事业上,御宸希得不到自己想知的,自然不甘心,但素来练就的隐忍令他不动声色,陪着御庭巍进入另一个话题,两人于是又一番委以虚蛇,到了分别时,还跟对方说了这么一句话。 “大哥这次前来S城,一定收获不少,爷爷知道很高兴的吧。”御宸希语气平平,俊美绝伦的脸容,依旧挂满了温和友善的笑意。 御庭巍也丝毫不逊,忽然模仿起御铭的语气和神态,回道,“哪里哪里,宸希你才让爷爷惊喜不断呢,爷爷在北京就经常跟我们讲,宸希这孩子啊,真不错,安分守己,不争不夺,靠自己打拼出这个娱乐王国,不愧是我御家的子孙!” 御宸希岂会听不出他的意思,表面上是赞口不绝,实则像他一样,不着痕迹地做着一些警告。于是,又是勾唇淡淡一笑,继续客套应付一番。 御庭巍被车接走,御宸希亦回到自己的车上,沉思稍会,拨通诗若雨的电话。 这次,诗若雨倒是听了,只因清楚他的霸道品性,觉得不管她怎么拒绝,最终还是得面对她。不过,她心里还是有点惊讶的,她还以为,昨天跟他讲得很清楚了,他最后一刻放过她,是因为醒悟了呢,想不到,今天又找她。 “有事吗?”语气淡淡,她问道。 “没事就不能找你?”想到她白天陪御庭巍逛商场,态度亲昵,笑容可掬,对自己却一副仇人模样,御宸希心口的妒火霎时又是蹭蹭蹭地窜了起来。 诗若雨轻轻一咬唇,不再做声。 御宸希也平复一下心情,伴随着一股懊恼又无奈的叹息,说明来意,“我想和你见见面,出来吧。” 诗若雨听罢,一口回绝。 御宸希早有预料,冷笑,“那个你所谓的【天瑜的表哥】,确定没骗我?又或者,你其实连他是谁自己都不知道?假如我跟你讲,我认识他呢。” 呃—— 他……他说什么,他认识那个时不佳?怎么可能!会不会是骗她出去的借口?诗若雨震惊,不过,脑海又冷不防地闪出两人有点相似的容貌,便也迟疑地问出来,“你说真的?” “我几时骗过你?” 他没骗过她?他骗她的事,可多呢! 诗若雨顿时又是一阵泄气和懊恼,不过,还是答应了出去。 挂断电话已有五分钟,她一直呆坐床上,直到外面传来一阵声响,她惊醒过来,才匆忙换了一套衣服,离开家门,大概半个小时后,抵达御宸希约见的地方。 明明昨天才见过,明明心里还痛恨着他,然而,这一相见,她竟然还是控制不住地盯着他看,心里面,生起了浓浓的不舍。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他明明很坏,为什么她还是这般依恋他? 不想再被这张脸迷惑,诗若雨急急地转过头。 然而,一只宽大的手及时把她拉住,修长的手指扼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缓缓抬起来。 “放开我。”诗若雨扭了扭脖子,挣扎。 御宸希当然不会依她,长指轻轻摩挲着她略显苍白的容颜,低声道,“我去意大利的那几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 诗若雨身体倏然一僵,咬唇,迎上他闪着期待光芒的眼神,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御宸希便也作罢,一会,又道,“别闹了好不好?我说过,有些事情会处理,就一定处理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的话?既然喜欢我,听我的话不好么?” “不好!”诗若雨终于也做声,冷冷的声音不自觉地透出一丝赌气意味。 御宸希失笑,捏住她下巴的手猛地一紧,看到她疼痛地蹙起眉头,他唇角弯得更深了,然后,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 诗若雨避开,讷讷地道,“不是找我出来谈天瑜的表哥,快说吧,你到底想跟我讲什么?你真的认识他?” 御宸希这也略略缓过神来,沉吟数秒,反问道,“还说是天瑜的表哥?你这小骗子,老实跟我讲,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诗若雨又是轻咬一下粉唇,于是也坦白出自己和那人邂逅结识的前因后果。 御宸希听后,眉峰高高地挑起,确定她没有撒谎,又敛眸沉思少顷,缓缓道了出来,“其实,他是我的堂哥,他叫御庭巍。” 他的堂哥?御庭巍! 这下,轮到诗若雨瞪大了眼。 她该相信他吗?可事实证明,她不得不相信他! 难怪,她和天瑜都会觉得,两人有点相似,却原来,是有渊源的,他和那个“时不佳”,不,那个御庭巍,是堂兄弟!而且,那个御庭巍根本没失忆,就像她之前怀疑的一样! 可是,御庭巍那样做,到底有何企图? “带着一个认识没几天的男人逛母婴店,还任他对你又搂又抱的,诗若雨,不说你是学霸吗,男女授受不亲这六个字,没学过?”忽然,御宸希出其不意地冷哼了一声,语气很酸,非常酸。 诗若雨定了定神,望着他极度不爽的样子,先是惊讶,随即,问他,“你跟踪我?” 御宸希不回应,但表情告诉她,是又怎么样! 是以,她心头即时又是一阵羞恼。 不过,在她发作之前,御宸希又接着道,“他接近你的具体目的,我暂时还弄不懂,你目前要做的,就是别让他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也别让他发现你已经觉察到他的真实身份,反正之前怎么样,接下来就怎么样,完全当做不知情的样子,当然,不准再和他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否则,看我不收拾你!” 霸道! 诗若雨下意识地回了他一记白眼,随后,小脸一派严肃郑重,一本正经地问,“既然他是的兄弟,你为啥不直接问他接近我有何目的?” 御宸希怔忪,眸色陡然暗下。 诗若雨则脑海灵光一闪,忽然想到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些豪门争斗,正所谓,艺术来源生活,现实中应该也有不少明争暗斗的例子吧。 “御宸希,你为啥不直接进北京的御氏集团做事,而是独身一人来S城创业,是因为他吗?”出乎意料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连诗若雨自己都控制不住,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定定地仰望着眼前的男人。 御宸希继续一愣,随即,好看的唇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想知道?等你嫁给我,做了我御宸希的太太,我就告诉你!” 呃—— 嫁给他?他说什么话! 瞧他眉峰微挑,继续饶有兴味的样子,诗若雨则娥眉一蹙,哼道,“御宸希,你确定我真的可以嫁给你?你的命定妻子,不是那个和你门当户对的辛敖芙吗?哼!” 话毕,给他没好气的一瞪,转身准备离开。 御宸希再次将她抓住,直接把她扯到他的胸前,说得耐人寻味,“那就看得你的本事喽,你可以去争取,说不定,能争取到呢。” “放开我,我没时间听你废话。” “什么废话?是你自己没信心,胆小鬼,像个刺猬一样只会躲起来,诗若雨,不是想我娶你吗,那就努力去争取!”刚硬如铁的长臂依然牢牢禁锢着她娇小的身子,低沉醇厚的嗓音虽带着几许兴味,却让人忍不住的心头悸动。 诗若雨停止了挣扎的动作,整个人仿佛定了格,静静地贴在他的胸前,不知多久后,缓缓回头,望着他似乎很认真却又令人很可恨的模样,她不禁抡起拳头,往他胸口重重地捶打过去。 他竟也不阻止,任由她发泄着,直到她累了,主动停下来,他才抓住她的手,眼神炽热地注视着她,嗓音继续低沉暗哑几分,“解气了吗?解气了就好,以后不可再胡闹了,你知不知道,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做了多少事?当然,你是女生,可以任性,但不能动不动就提分手,不能动不动就不理我,嗯?” 他不会说腻歪的情话,只会霸道地命令她不能这样不能那样,却是,比那些情意绵绵的言语更致命。 晶莹的泪水,吧嗒吧嗒地划过诗若雨的两边脸颊,她哭倒在了他的怀中。 他像哄小孩子似的,温柔轻拍着她的脊背,不时低下头来,吻在她柔软的发上,然后,大手又时而收紧,几乎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内。 ------题外话------ 明天还有一个【096和好,甜蜜的惩罚(下)】 特别鸣谢amy309c亲,送了好多好多评价票,还有钻石鲜花打赏,紫也要感动落泪了嗷嗷,么么哒! 096 和好,甜蜜的惩罚(下) 许久,诗若雨终于停止流泪,眼眶红红的,清眸却是异常晶亮,宛若天上的星星。 她定定地望住他,微微吸着鼻子,少顷,讷讷地道出,“你在意大利的时候,有天我给你打电话,被一个女人接到,一个说英语的女人。” 御宸希身体略略僵了一下,而后,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嗯。 诗若雨又是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往下说去,“她说你在洗澡,问我是谁,有什么事可以留下口讯,她会代为转达,我就说……我是你的女朋友。” 男人揽在她腰间的长臂,猛地一紧。 诗若雨扭扭腰肢,嘟了嘟小嘴,“她听后,突然狂笑出来,骂我是疯子,她说她才是你的honey!” “她不是。”某人终于应了一句,嗓音暗哑,继续紧紧地搂住她。 诗若雨俏脸微怔,看着他颇为认真的样子,问,“那她是谁?” 她是谁?御宸希当然知道是谁,只不过…… “一个倾慕我的女人,是朋友的朋友,而且,很喜欢开玩笑,那天,我们一伙人在外吃饭,她说借我的手机打个电话,想不到……”御宸希撒着谎,面不改色,眼神璀璨而曜亮,沉静地看着她,实则,已经心潮起伏。 他不禁想起,刚才他对她说几时骗过她,其实,他一直都有在骗她,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对她说出一个又一个谎言。 而她,每一次都信以为真,兴许,是由于心中太在乎,太过重视,心底渴望的正是这样能让她有动力继续和他在一起的解释。 御宸希,好坏吗? 诗若雨,好傻不? “就因为这件事,你怀疑我,想和我分手?”御宸希再次发声,伸指在她小巧秀气的鼻尖轻轻一点。 诗若雨抿唇,又是目不转睛地迎上他,瞧着他满眼揶揄,她却无半点轻松愉悦,傻傻地问,“御宸希,你是不是憋得很辛苦?” “嗯?” “那个……因为我一直不肯给你,你憋得辛苦,然后,就想去找其他女人解决?还有,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在这方面技术很好的女人,特别是……那个口……那个技术,让你很快乐,是吗?”诗若雨越说音量越低,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御宸希先是面色凝滞地沉吟了一下,随即轻笑出来,暗哑的嗓音性感十足,“嗯,那个技术?哪个技术?” 呃—— 诗若雨俏脸顿时更像被泼上一层红油,俨如煮熟了螃蟹,连颈侧也染上一片片绯红。 某人的手指,缓缓触摸上她的额头,划过眉心,鼻尖,最后,停在了她因心情剧烈波动而微颤的红唇上,语气更加邪魅地低吟道,“指这里吗?嗯,我确实喜欢你这里,很想试试它的技术怎样,那么会吃雪糕,看来技术不会差,对了,现在还喜欢吃香蕉吗……” “啊——” 尖叫声中,诗若雨想起了以前一些事儿,同时,一些迷惑也总算得到了解释,捂着眼嗔叫,“不要脸,你这大色狼!” 御宸希继续好心情地笑了笑,在她准备逃离时,迅速逮住她,不由分说将她压在车身上,灼热的吻,如雨降落。 起初,诗若雨还会挣扎抗拒,渐渐地,抗拒越来越弱,转成了迎合。 温柔至极而又缠绵缱绻的吻,勾动着彼此的心,久久难以自拔。 不知什么时候起,地点已由车外转向车内,宽大柔软的后座上,两具身体叠加在一起,紧密相贴,娇喘声和粗嘎声四起,夹杂着旖旎的空气,倾情四射。 “好了,御宸希,快停下来,我痛。” “痛吗?这是对你的惩罚,惩罚你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给我。”男性的声线依然沙哑而性感,带着淡淡的喜悦,动作不停,一步步将她击溃。 “哪有,我当然想信任你,只是……” “小丫头,有些事,并非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对人家了解多少?说不定,那是人家的诡计,你信了,不正中了人家的下怀?”极富技巧的大手,重重的一捏。 诗若雨顿觉身体宛如激流直下,整个人几乎狠狠地抽搐了一把,许久,她才稳住急促狂乱的哆嗦,尽染情潮的迷离醉眼愣愣地望着他,迟疑道,“你是指,夏静吗?” 御宸希手中的动作,陡然停下,深不见底的黑眸若有所思地俯视着身下的小女人,一下子,没了声息。 “御宸希,你和那个夏静,是什么关系?”诗若雨趁机追问,白皙的小脸儿越发凝重严肃,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更加地毫不眨闪,借着昏暗的车灯,她仔仔细细地审视着他,问,“你们曾经是恋人,对不对?” “她这样跟你讲的?”御宸希总算发话,意味不明。 诗若雨点头,“她说,你是因为辛敖芙而放弃她,她还以过来人的经历劝我离开你,说我和你不会有结果,她曾经的下场就是我未来的下场。她还跟我讲,你各方面都好,但还是免不了豪门子弟的一些劣根性,说你本打算在外面养着她,甚至,给她一个孩子,只是,她自己不情愿,你就一直对她纠缠不放,前阵子,你还再次跟她讲,希望她回到你的身边。” 曾经,这些话,夏静让她别告诉御宸希,这些日子,她也一直遵守着这个承诺,可事到如今,她觉得不能再这样遮遮掩掩下去。 他说,她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给他。 所以,她要先问清楚,然后,把信任给他! 夏静,对不起了。 心里默默地道了一声歉,诗若雨继续紧盯着眼前的男人,看到了他随着她的述说,薄唇微微地勾起,她的心头百味陈杂,一片慌乱,不知所措。 “御宸希,你说话呀!”语气中自带着一种对恋人的撒娇,诗若雨嗔怒一嚷。 终于,某人回应了,却是揉着她的头,取笑的意味,“诗若雨,你好傻知道不。” 于是,她杏眼圆瞪。 “以后,别跟她接触太多,她的话,不可信。”御宸希继续道了一句,笑容已自脸上消失,精致的五官也绷得紧紧的,他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脸儿,看着她那被他吻过而显得略微红肿的唇瓣,嗓子粗噶温柔地喟叹,“傻丫头,你想跟我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的话,必须相信我,而不是,被其他人影响,记住,她们和你没任何关系,我才是你应该在乎的人。” 诗若雨不再做声,只是,芊芊玉手已经慢慢延伸到他精壮健硕的虎腰上,用力地将他抱住。 御宸希脊背倏地一僵,一股欣慰愉悦的笑,染上他俊美绝伦的容颜来,矫健伟岸的长躯重重一沉,嘴巴贴到她的耳畔,喉结微动,哑声道,“臭丫头,我要惩罚你。” “嗯?”诗若雨怔忪,水眸涌过一抹惘然。 接下来,一阵天旋地转中,她才知道他所谓的惩罚是什么。 不过,她认为,那是甜蜜的惩罚,她动容地圈住他的脖颈,闭上双眼,仰头主动凑上他清润温暖的薄唇,缠绕着他。 在惩罚的过程中,他继续告诉了她一些事,他说,不管曾经他和夏静是什么关系,都已成过去。他还说,他和辛敖芙的关系,是逼不得已,是他暂时还没能力去抗衡,但也仅仅于此,他不喜欢辛敖芙,没吻过辛敖芙,更不会这样“惩罚”辛敖芙,永远也不会。最后,他还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诗若雨,我虽然出自豪门,但其实并没你们想象中的富贵尊荣和意气风发,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出自平凡的家庭。 他说得云淡风轻,语调就像他平时的波澜不动,沉静疏离,然而,她却听得差点哭出来。 她隐约感觉到,他说这些话时心底那股莫名的酸涩和痛苦。她不禁再次想起,曾经他也是这样云淡风轻地跟她讲过的那句话:当这种累是一种使命,是营救自己和亲人的唯一出路,即便再累也得扛下去。然后,她还想起了御庭巍,那个他说是他堂哥的男人。 御家,到底是个怎样的大家族? 其实,御宸希并没外人所看的那么风光? 说完这些话,御宸希便沉默了下来,专心于对她的侵入。紧抿的薄唇,没再张开,只除了偶尔间发出的象征着某种意味的粗喘。 他不停拨弄着她,用她并不陌生的方式,几乎将她吃干抹净。 她不挣扎,不抗拒,攀着他因情动而颤抖的身躯,承受着他火热珍爱般的给予,随他陷入一波又一波的欲浪狂潮,心,已经柔化成了水,她甚至,试着去迎合,一声声地低唤着他的名字。 其实,她想,假如他继续,她应该不会再做出阻拦,这一刻,她心甘情愿,把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给他,尽管,他还没有给她想要的那些,但她已经不再执着,只因她心疼他,想让他快乐,让他忘记她至今依然没法弄清楚的那股莫名的辛酸和苦涩。 倒是他,紧要的关头,自己停了下来。 他的身体依旧压在她的身上,喘着粗气,因为压抑,俊颜变得有点扭曲。 “御宸希,其实……”她凝着他,下意识地呢喃出声。 他却阻止她说下去,帮她拉好衣服,然后,自己也快速整理一番,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颀长挺拔的身躯,轻轻倚靠在车身上,他默默地抽着烟,月光笼罩着他的身影,带出一种说不出的孤寂和沉郁。 他是如此的遵守承诺,如此地尊重她,所以,诗若雨你怎能不信任他?正如他所说,你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给他!反而,处处无理取闹,什么也不管,只顾着自己闹别扭,这样的你,又怎么配得到他的爱? 御宸希,我答应你,以后不管再遇到什么事,听到什么流言蜚语,或许,我会不高兴,会难过,甚至,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但我再也不会轻易对你说出分手,再也不会把你推开! 你说,有些事情,现在不方便告诉我,好,我会耐心等待,等你将来全都告诉我,让我彻彻底底地了解你这个人,了解那些你曾经说过的某些话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无奈。 我爱你,会一直,好好爱你的! 一根烟时间,足足用了某人十几分钟,再次面向车内时,御宸希已经恢复常态,望着呆看着他的诗若雨,他突然扯唇一笑,伸手在她红扑扑的小脸蛋捏了一把。 诗若雨咧嘴,嗔怒,眼神儿,却是载满了绵绵情意,内心也如抹过蜜糖一般。 “来,我送你回去。”他轻声道,将她从后座拉出来,带到副驾座,然后,自行回到驾驶座上。 夜深了,山顶气温很低,呆留太久的话,他怕她会着凉,她的感冒才好起来不久,不能这么快又来一次。 这个时候的山道并没多少车辆,但他开得并不快,而是,比以往都慢,他用一只手操控方向盘,腾出的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把玩轻捏着她一个个圆润的手指头,随后,不时地抓到唇间啄吻。 诗若雨心头被勾出一圈圈涟漪,美丽的小脸漾着甜蜜而幸福的笑,时而注视着他,时而视线瞄向前面的方向盘,突然打开话题,问他最高能开到多少时速。 御宸希听罢,也蓦然侧脸,望着她,反问,“你觉得呢?” 她觉得?他这样的人,各方各面都那么强,驾驶应该也是的吧。扬起眉,她略微歪头思忖了十来秒,猜道,“150!” 某人,轻轻地笑开。 “怎么了?难道我高估了?对哦,平时应该都是沈轩他们开车,其实,你并不是很擅长?”她这也想起,每次她坐他的车,似乎车速都不快,一般都控制在六七十左右,在市区更慢。 “那就是,100喽!”很快,她又报了一个数。 御宸希则继续但笑不语,脑海已经不自觉地浮现出,曾经在美国波士顿,有次开车,速度去到一小时680公里,与奉尧的友谊,正是那个时候开始的。那时,年少轻狂,满腔热血,那时,啥都不怕,连死亡,也似乎是种向往。 车厢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诗若雨继续目不转睛地望着身旁的男人,嘴角一直荡漾着满足而会心的笑,就这样,直到他把她送达新住处的附近。 御宸希终究在这个城市呆了好几年,很多方面比御庭巍占据优势,如今有所戒备和提防,他不用担心再被御庭巍的人跟踪,而且,大家已经心知肚明,这个时候,他想御庭巍也不会再做这些事。 于是,他很放心地将她送回这里。 看着四周依然嘈杂喧闹的环境,御宸希蹙起疏朗好看的眉峰,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打算陪她进去。 诗若雨倒是阻止他,“不用了,免得被那个御庭巍见到。” “没事。”御宸希安抚她,虽然,御庭巍不敢派人监视他,但毕竟自己的地盘自己做主,他还是可以监视御庭巍的,倒是,一想到她回去又和御庭巍同一屋檐下,心情即时变得不爽起来。 “天瑜也在家,我不会有事的,还有,我会尽快想办法将他弄走。”看出男人的心思,诗若雨马上卖乖讨巧,主动挽住他的臂弯,朝他更深地依偎过去。 御宸希依然眉峰不展,但已经伸手揽住她,避开周围的人群,在她的指示下,一路带着她抵达她新住处的楼下。 “我上去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晚安!”诗若雨柔声道别,迎着他璀璨光亮似星光熠熠的眼眸,她深深地望了一会儿,随即踮起脚跟,在他俊美绝伦的脸上快速亲了一口,粉嫩的唇角扬起甜蜜的笑,扭头跑进楼内。 门外的男人,俨如化石一般,许久都没有动弹。 诗若雨回到住处,张天瑜已在,那个御庭巍,自然也在。 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诗若雨打心里生出一股排斥,比刚认识他的时候还排斥。一方面,是因为这人的撒谎,借故接近她不知有何企图,另一方面,是因为御宸希,虽然御宸希没有明说他和御庭巍的关系,但她觉得,他们的关系应该不会很好,甚至,有可能,是敌对的关系。 当然,她谨记着御宸希的交代,并不将这些情绪展露出来,而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当御庭巍冲她笑时,她也对他挤出一抹笑,若无其事地应付着他,直到进入卧室,她才悄悄把这件事告诉张天瑜。 首先,天瑜为她与御宸希的和好感到开心和欣慰,然后,咬牙切齿地对御庭巍痛骂一顿。 御庭巍有啥企图,张天瑜不管,她心疼的是,白白浪费在御庭巍身上的那些血汗钱! 这时,诗若雨也终于明白,为啥这人总说将来会把钱还给她,是啊,显赫尊贵的御家子孙,钱财如水,她们那点钱,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生气完毕,开始商量对策,但思来想去,依然找不到合适的办法,不知道怎样把人赶走。 “喂,我看他百分之百是看中你,肖想你,可恶,这御家的人,都是大色狼转世吗?”蓦地,张天瑜又是忿忿然地哼了一句。 诗若雨微愣,不做声,默默想起御宸希的醋意,不禁拿出手机,呆看。 正好这时,手机屏幕亮起,御宸希的名字陡然跃进她的视线。 心头一激动,诗若雨迫不及待地按下接听键。 那边似乎有点愕然,数秒,才传来御宸希的说话声,他说,他母亲有事,他明天得回北京一趟。 原来,御宸希刚送她到家,前往自己住处的途中,突然收到母亲的来电,希望他能回北京一趟。 不用问,他也能猜出到底怎么回事,母亲这番邀请,应该与夏静有关,看来,夏静已跟母亲说了什么,夏静压根没想过要到S城来! 他没有回避,反而觉得,在北京解决也好,那里,没有诗若雨。于是,一口答允了母亲,结束通话后,又马上打给了诗若雨。 诗若雨并不知道这些,只紧张地问他母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轻笑,语气似乎有点愉悦,然后,安慰她不用担心,他母亲没事,估计是想他了。他还答应她,会尽快回来,末了,又说,御庭巍的事,她不用太顾虑,应该过两天御庭巍也会走的。 他忽然回去北京,御庭巍一定怀疑,而且,害怕他会回去跟御铭说什么,自然也会马上回去,所以,这也又是他回北京的一种好处,让那个御庭巍,离开诗若雨。 “御宸希,我爱你。”通话的最后,诗若雨忍不住捂着话筒,羞涩地低道。 电话那边,某人浅淡一笑,并不回应说也爱她,只是,嗯了一下。 诗若雨不觉有点失落,但很快,又迅速甩了甩头,道别。 某人也不跟她多痴缠,对她说了一声早点休息,挂断电话。 张天瑜已经忍不住,揶揄出声,“啧啧啧,瞧你这没出息样儿,怎样,他是不是乐坏了?” 诗若雨晃了晃神,回张天瑜娇嗔一瞪,随即大概说了一下刚从御宸希那听到的信息。 得知御庭巍终于要走了,张天瑜又惊又喜,“真的吗?” 诗若雨重重地点了点头,张天瑜于是彻底欢呼,抱住她,仿佛劫后重生一般…… 一日后,北京 御宸希下了飞机,直接来到母亲韩宛秋的住处,正逢晚餐时间,桌上摆满了美味可口的佳肴。 除了母亲和小姨,夏静也在,还有小姨的女儿——张念。 张念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长相虽不是那种让人特别惊艳的,但也娇媚可人,见到御宸希,迫不及待地挽住御宸希的手臂,兴奋直嚷,“表哥,这次我可算碰到你了!” 御宸希像以往那样,伸手宠溺地摸了一下她的脑袋瓜,接着分别对给母亲韩宛秋和小姨韩宛烟一记微笑,最后,目光与夏静碰上时,悄然一滞。 097 生个儿子把你比下去!让你总臭美! 倒是夏静一脸淡然,眉目含笑,若无其事地跟他打出招呼,“宸希,真巧,咱们又见面了!” 夏静与御宸希的关系,只有韩宛秋知道,小姨和张念都尚未知晓,只知夏静因为小时候是御宸希的玩伴,常跟随御宸希来见韩宛秋,久而久之,彼此形成一种很要好的关系,就像母女一样。 因而,这次夏静飞来北京,住在韩宛秋这里,也没人会多想什么。 御宸希很快恢复镇定,面色温和地冲夏静点点头。 接下来,在韩宛烟的招呼下,大家各就各位,开始晚餐。 御宸希偶尔会和母亲聊谈几句,其余时间都是张念在叽叽喳喳个不停,气氛便也很是融洽、温馨,晚饭后,御宸希陪韩宛秋去她的卧室。 最近下雨天比较多,韩宛秋脚上的旧伤开始发作,每天都要用药水泡浸一下,今晚,身为儿子的御宸希,自是接上这个活儿。 看着耐心投入的儿子,韩宛秋满腹欣慰,但想起某些事儿,又忍不住愁容满布。 昨天中午,她才在电话中谈及宸希和夏静结婚生子,心里憧憬着那一天的尽快到来,谁知傍晚的时候,夏静忽然告诉她,可能会辜负她的期望,因为,两人之间出了些问题。 当时听夏静这么一说,她感到很诧异,因为,这么多年来,儿子和夏静的感情非常稳定,尽管不能昭告世人,尽管有那个辛敖芙插手,依然是风打不动的,每次当她提起夏静,儿子也都很愉悦地表示出对夏静的满意和疼爱。 她问夏静,是不是辛敖芙那边从中作梗,施加了什么压力。 夏静摇头,说不是,是因为另一个女孩,那个女孩,是宸希在S城认识的。 听到此,她更加震惊,根据她对儿子的了解,儿子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男人,反而重情重义,责任心强,不会轻易变心喜欢上别的女孩的。她于是又问夏静,那个女孩是什么人,有什么能耐让宸希做出这等事。 夏静苦笑,终是没告诉她,只恳求她先别自个找御宸希谈,让自己先处理,故这会,她内心就算再多叹息和疑惑,也没直接发出询问,不过,还是巧妙地问了御宸希在S城的一些事,希望借此找些蛛丝马迹,无奈,直到她泡完了脚,还是一点收获也没有,只好把希望放在夏静那,让他们先谈谈。 当御宸希扶着她回到客厅的时候,韩宛烟还在厨房里忙,张念在看电视,倒是夏静,不见了。张念说,夏静姐姐出去散步了。 这时,御宸希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收到夏静发来的一条短信:我在天台等你,你得空了,就上来吧。 韩宛秋耳观四方,在御宸希看完短信后,忽然道,“宸希,你这么久没见过夏静,不如就去陪她散散步,夏静在美国可能干了,你们应该有很多话题。” 御宸希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抬起,望着韩宛秋,便也微笑着点点头。 在高楼住宅区,大家一般很少到天台来,这里也不容易被监视,故在这里见面,比较方便,安全。 皎洁的月光,映出夏静高挑修长的身影,她正伫立护栏边,静静看着外面。 御宸希缓慢地迈着步伐,走过去,与她并肩而站。 夏静这也侧目看向他,这样的高度,她依然需要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五官精致的容颜,俊美绝伦,处处散发着一种勾魂夺魄的气息,她夏静,就是被迷住的一个。 曾经,她也因为被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爱上而感到窃喜、激动、骄傲、自豪、甚至,得意。她本以为这辈子都能拥有此等荣耀,却谁知道…… 用力地压住心头那股不甘心的巨痛,夏静对跟前的男人挤出一抹淡笑,随即,目光移开,环视周围的霓虹灯影,幽幽一叹,“这世上最璀璨繁华的夜景,莫过于纽约华尔街,然而,每次看着那样的纽约,我脑海却是反复涌现出咱们这边的夜景,总觉得,咱们的比他们的还漂亮,最主要是,那儿只有形美,感受不到魂的美,只有满腔寂寞,这里才真正进得了我们的心,是国外多少繁华都抵不过的。” 御宸希也先是四处张望一下,随着夏静慢慢述说,他目光停在她的脸上,看着她的强颜欢笑,他心里头,揪得紧,夏青的话,在他耳畔荡起,于是,毅然地说道,“静静,你喜欢中国的话,不如,回这里来?” 夏静脊背倏然一僵,视线迎上了他的,清澈明亮的瞳仁,映出他温柔却又薄情的影子,一抹凄然痛楚的笑,就此穿透了她的心房。 她一瞬不瞬地望着他,许久,道,“那你呢,你会不会回来这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永远相伴相随?” 御宸希俊颜一滞,默然。 夏静则又是苦涩一笑,而后,一个深呼吸,嗓音恢复了平静,“对了,你不是说有话要当面跟我谈吗,说吧,你想跟我谈什么?” 少顷,御宸希也开始接话,直截了当地吐出三个字,“诗若雨。” 他想,夏青已经跟她说了那些事情,故再没必要拐弯抹角。 不料,她却装疯卖傻起来,表情惊讶,“诗若雨?哪个诗若雨?哦,S城那个吗?曾经被辛敖芙骂是不要脸的狐狸精,南宫泽的女人?” “她不是南宫泽的女人。”御宸希再度开口,眉峰下意识地轻蹙了下。 夏静勾起唇角,冷然笑道,“不是南宫泽的女人,那是谁的女人,你的吗?宸希,那个诗若雨,其实是你的人?难怪辛敖芙要打她,骂她是不要脸的贱货……” “静静!” “怎么了?我说她是贱货,你不爱听了?这又不是我说的,是辛敖芙为她起的呢,再说,她确实是贱货,勾引人家的男朋友。” “我和辛敖芙怎样,你心里清楚,明知不是那么一回事,你又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污蔑她?” “那我呢?你和辛敖芙不是那么回事,你和我呢,宸希,我是你的谁,我俩是什么关系,辛敖芙没资格骂她是小三,那我有资格吗?我有资格说她是勾引人家老公的贱货不!”夏静的声音猛然尖锐起来,一字一句说得咬牙切齿,素来淡定如水的脸容,也霎时变得扭曲、近乎狰狞。 空气里,瞬间寂静。 好一会,夏静再度发话,表情不再那么激动恐怖,但声音还是难掩平静,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宸希,我哪里比不上她?我哪里输给了她?” “你们是两个不同的个体,没有可比性。”御宸希打断她,由衷地道。 其实,若说真要对比,客观来说,诗若雨没有一样能比得上她。 容貌?只能说各有秋千,类型不同,没有谁比谁更漂亮之说,只有谁更入得了谁的的眼。至于其他方面,夏静更是略胜几筹,不是诗若雨一个小女孩能比的。 御宸希不禁想起,钱子易曾经问他,诗若雨到底有何魅力,把他迷得神魂颠倒,到底好在哪里。 事实上,他真不知道,他只知道,那小丫头令他产生了一种独特的感觉,那种感觉,是深厚的,狂烈的,霸道的,前所未有的,即便对夏静,也没萌生过。 “宸希,还记得那天在你办公室的休息室里,你跟我说,想把美国公司的股份给我,你是觉得对不起我,想补偿我呢,又或,其实你想用这个换回你的某些承诺?”夏静又是质问了出来,语气咄咄逼人,“可是,你认识她才多久?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把最好的东西给她?她到底为你做过什么,付出过什么?那我呢,我又为你做了多少,付出多少?宸希,我认识你十六年,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连命也不顾,终于换来你一句承诺,而今,你却轻易地把它许给一个认识还不到三个月的女人?你中邪了吗?” 说到最后,夏静哭了,素来勇敢坚强的夏静,即便面对各种艰难困难,甚至性命受到威胁之际,也从不流过一滴眼泪,此刻,她深爱的男人,逼出了她珍贵而罕见的泪水。 “不是你想的这样!”御宸希终于也再次开口,下意识地伸手,拥住她的肩头,认识这么多年,她是个怎样的女人,他很清楚,看到她泪流满面,他心疼,是真心的疼。 竭斯底里的夏静,听罢此言冷不防地愣住,隔着模糊的泪眼,凝着眼前的男人,呢喃道,“不是我想的那样?不是我想的怎样呢?你是指,你没想过收回承诺?没想过要把承诺给她?” 御宸希眉峰依旧紧蹙,眸底下,是一片痛苦的深谙,哑声回道,“不错,我是很喜欢她,也没排斥过,将来会与她永远在一起的可能,但是,真的不存在你猜想的打算把承诺转给她,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现在想做的,只是希望没束缚地和她在一起,你也知道,辛敖芙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我完全不用顾虑,但对你,我有责任。” 顿了顿,他终究是伸手,温柔地替她拭去眼中的泪滴,接着,往下说去,“曾经,我以为,你会是那个陪我走到最后的人,当你提出想嫁给我的时候,我没拒绝,答应了你,可是静静,我错了,我没想到,人生会面临这样的变故,一直以来,我把所有精力花在复仇上,没考虑过我的感情,直到它出现了,我才有所感悟。这么多年,我不将任何一个女人看上眼,原来并非我无情,而是,没遇上对眼的女人,诗若雨,她就是那个人,毫无预警地闯进我的生活,我能分辨得出,我对她,与对你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对你的那份承诺,我确实想收回来,但并非给她,我只是想,毫无心理负担地与她在一起,这是我对她最起码的尊重,这样的我,才配拥有那样的她。至于未来,我没想过。我连自己有没有未来都不确定,我的命能活多久,我自己都没把握,又怎么会想那么长远。” 有些话,他没打算过坦白人前,即便对诗若雨,他也不会说出确切的承诺,如今,之所以跟夏静明解,是希望,她心里好过一些。 她说得没错,她和他认识十六年,漫长的十六年,她救过他的命,陪他度过无数孤寂的日子,在他陷入仇恨痛苦的时候,是她耐心地安慰他,开解他,让他慢慢平复下来,韬光养晦,隐忍筹谋,她陪他学习各种本领,与他并肩作战,为了他付出一切,甚至,连命也愿意为他献出来,这也是,他迟迟不敢辜负,即便是现在,依然觉得自己很残忍,为了一己私利,去伤害一个如此深爱他的女人。他想,假如她现在想杀他,他应该不会还手。 星星、月亮,被一块块乌云遮住,天空失去了光芒,整个大地突然像笼罩上了一层漫无边际的黑网,只闻夜风呼啸地响,是谁的心,在痛苦地哭泣,吼叫,咆哮。 不知多久后,夏静的声音划破黑夜的沉寂,对他那些话,她给出了回应,却是这样的回应。 “宸希,你知道吗,你好残忍,你残忍地粉碎了我美好的梦想,一个我期盼了十几年的梦想,可是,我不认输,我不会放弃的,你可以不爱我,但是,我不会停止爱你,那个承诺,是你给我的,我不会交出去,至于你,想拿回去是你自己的事!” 御宸希挺直的背,僵硬,嘴上,默然。 “还有,你放心,我不会对诗若雨做出任何的伤害,我哥也不会,你不用防备我们。我们是瞧不起她,讨厌她,甚至憎恶她,但我们不会下作到要她死,你,大可放心!” 果然,夏青什么都告诉了她。 从电话中听到那天御宸希对夏青的警告,夏静好恨,也好愤怒,而且,好不甘心。诗若雨,一个什么也不是的臭丫头,凭什么得到御宸希如此重视与在乎! 情已殇,爱仍在,望着这个令自己又爱又恨的男人,夏静留下恨恨的一瞥,掩着脸,扬长而去。其实,即便是此刻,在他无情残忍地粉碎了她人生最大的梦想之后,她依然无法克制住对他的爱。 天地间,再一次陷入冷寂。 御宸希背靠栏杆围墙上,闭眼,捏着眉心,许久,他重睁双眼时,给韩宛秋打了一个电话。 “妈,我约了朋友去喝东西,直接过去了,你早点休息。” 电话那端的韩宛秋,先是一阵沉默,随即若无其事地应道,“行,妈知道了,注意身体,别喝太多酒。” “嗯,我会的。” 话毕,挂断电话。 迈着沉重的步履,离开了天台。 大约半个小时后,在一所高级住宅区的某座单位门口停下。 富丽堂皇的屋门从里面打开,露出藤跃的身影,见到门外的人,显然很意外,连说话都结巴了,“你……你咋回来了?” 御宸希勾唇,淡淡一笑,“今晚屋里没女人吧?没有的话,我借宿一晚。” 呃—— 藤跃即时翻起白眼,抱怨,“御少你这是什么话,说得好像我要夜夜笙歌似的。” 话毕,人已站开,让御宸希进内,随后,重新关好门。 倒了一杯温开水,递到御宸希的面前,藤跃又是好奇地询问,“咋忽然间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傍晚到,回来,处理一些私事。” “处理私事?什么私事?哦,与夏静有关?嘿嘿,在意大利两人还没缠绵够,这才隔几日呀,又迫不及待跟过来,看来子易胡扯嘛,你才没那么清心寡欲呢。”原来,远在北京的藤跃,依然不知道某些事情,难怪会这样想。 御宸希也不解释,意味不明地回他一笑,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末了,整个人往沙发背上靠去,放松,休息。 藤跃坐在他的身边,顺便跟他汇报了一些正事,“这几天南宫集团的股票一路下跌,各大银行纷纷上门追债,不出意外的话,南宫浩应该会在下周一的董事会上宣布把股份转让给我们,一切,尽在我们的掌控和计划之中。” 御宸希依然闭着眼,不过,唇角微微勾起,显示了他听到这个好消息的喜悦心情。 藤跃作为这个计划的负责人,更是神气无比,滔滔不绝地分享了一些精彩经过,完后,忽然想起什么,笑容消失,郑重地道,“其实,这件事要不要事先跟南宫泽说一声?” 这会,御宸希终于睁开了眼,与藤跃对视了数秒,摇头。 “可是……其他人也就罢了,他毕竟在宸亚这么多年,为宸亚立下不少功劳,你总该,体恤一下人家,至少,让他知道,我们不是奸商,这样,就算将来你身份披露,他也不会怀恨在心,否则,我担心他一个激动,想歪了,做出一个偏激地行为来。”藤跃依然忧心忡忡,有所顾虑。 这次的收购,御宸希用的是海外机构,由李勇俊负责的韩国分公司出面,藤跃在这边暗中照应,故暂时来说,没人知道真正的幕后首脑是御宸希,但再过不久,等到无烟战争开始,御宸希的身份终究会展露人前,到时,南宫泽肯定也知道了,如果是其他人还好,可这个南宫泽,毕竟是宸亚旗下的明星,平时与他们的关系也挺好的,他怕南宫泽受不了这个打击。 这些情况和道理,御宸希同样心知肚明,但丝毫不为所动,态度坚决地道,“生意场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没有那么多情义可说,就算跟他解释了又怎样?他想恨我,依然会恨我,说多了,反而弄巧成拙,所以,没必要,藤跃,记住,他不是我们的人!” 最后一句话,一针见血,表明了御宸希对外人的不信任,同时也充分体现了他个人正如外界传闻的冷酷无情和心狠手辣。为了复仇计划,一些人和事,他早不放在心上,这个世上本就是强者生存,弱者毁灭,早在十岁那年他就深刻体会了这个道理,因此,他们要恨,便恨吧! 每一个收购并吞的行为,都不仅仅只是买卖那么简单,都是融入一些手段的,南宫集团之所以这么快陷入危机,不可自拔,少不了他们在背后推波逐浪,当然也正因如此,他们提供的购买股份的金额比正常评估高出了许多,那些钱,够南宫家挥霍几辈子了。只不过,终究是家业,若非迫不得已,南宫家应该也不想拱手于人,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遗憾,从而产生一些偏激的想法,只是,角度立场不同,这是大家筹备多时的计划,也是唯一的转折点,要是有路可走,也不必这样借用南宫集团,只能说,南宫家气数已尽。 想罢,藤跃彻底放下这个话题,转问起御庭巍的事,不过,他也清楚,既然御宸希已经回京,那就代表,应该明天能在公司见到御庭巍。 接下来,两人就着其他话题继续聊谈了一阵子,到了差不多十一点钟,藤跃将御宸希带到客房。 藤跃自己一个人住,一直都有钟点工打理屋子,客房也是随时准备着,他把御宸希带进房后,忽然伸手搭在御宸希的肩膀上,调侃道,“喂,御少,要不咱俩今晚一起睡?” 御宸希立即赏他一记白眼,用眼神警告他,滚! 藤跃吐吐舌头,边朝外面走边嬉皮笑脸地留下一句话,“好吧,知道你不缺爱情滋润,就让我这个单身寡佬自个儿孤单寂寞冷去喽!” 随着房门关上,空气里,沉静下来,御宸希脱去外套,卷起衬衣的袖子,高大的身躯往床褥上一坐,掏出手机,怔忪着,恰好,手机响起信息声。 “你在做什么,睡了吗?” 短信上的发送人,是丑八怪三个字。 某人好看的薄唇即时弯起一抹弧度,挥动修长的手指,打了两个字:睡了。 “噗,睡了还能收到我的短信,还能回复我?敢情你这是在梦游?”很快,诗若雨再次发送过来,还附带了一个调皮的笑脸。 这人严肃稳重,傲娇冷漠,极少会说笑话,这次回复明显在逗着她玩,是以,诗若雨在那边心里乐开了花。 几秒后,她又发一条:“御宸希,我好想你,你呢,想我吗?” 看完,御宸希这次不直接回复,而是翻到号码,拨打出去。 诗若雨几乎又是马上接通,电磁波中,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极度欢喜。 御宸希唇角又是轻轻一扬,意味深长地开口,“想不想来北京?” “吓?”诗若雨在那边,呆傻了。 “不是说想我吗,那就把你带过来,用绳子绑在我身边,随时随刻。”低沉磁性的嗓音,继续说得饶有兴味。 诗若雨恍然大悟,俏脸即时红了,嗔道,“你真坏!” 呵呵—— 御宸希又是低低一笑,心中一些压抑和愁闷暂且抛开来,一会,他收起玩味,一本正经地道,“丑八怪,会有机会的,下次,我再带你来。” 诗若雨听罢,惊讶,狂喜,渐渐地,意识过来他对她的称呼,羞恼地再次嘟起了小嘴,“可恶,你干嘛又叫我丑八怪。” “本来就是丑八怪啊。”笑意重现御宸希的脸上,俊美的容颜显得更加邪魅。 诗若雨则气红了脸,辩解,“我哪里丑了,从小到大大家都说我是美人胚坯子呢,班里很多男同学都想追我,天瑜她们也说我漂亮,就你,莫名其妙,总叫我丑八怪。” “跟我比,你确实丑嘛。” 呃—— 诗若雨小手儿紧紧地撺在了一起。 “怎么,似乎不服气?”看来,某人是取笑她上了瘾,“傻丫头,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不服也得服。” “谁说改不了?” “哦,敢情你还打算去整容?那不是货真价实,可不算数。” “切,谁说我去整容,我才不会给自己的脸蛋乱动刀,我有的是办法把你比下去,让你以后再也不敢这么臭美!” “嗯,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什么办法,诗若雨歪着头,灵动慧黠的眸子眨呀眨的,脑海里面渐渐形成了一个主意。 见她久不出声,某人又是挑衅地喊了一声,“丑八怪!” 这次,诗若雨不再懊恼,反而洋洋自得地哼笑,“切,你且继续得瑟吧,反正,我就不告诉你,到时,直接给你一个沉重的打击!” 其实,她的想法是,生一个小宝宝,她和他共同孕育的儿子,一定很帅很英俊,比他还好看,到时候,让儿子将他比下去,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臭美!还敢动不动就喊她丑八怪。 哼哼! 诗若雨在那边偷乐着,憧憬幻想着,某人在这厢则有点抓狂了,任凭他睿智无双的头脑,也断然想不出这样的事来。 ------题外话------ 小包子小包子,御少和雨儿生的儿子,能比御少更帅更好看吗?有个妹子昨天跟紫说,紫紫咋都不见你叫大家给你投票呀,你不叫大家就不记得的,叫吧叫吧,看到大家支持你,你码字也更有激情和动力的。嗯嗯,说得也是哦,鲜花钻石打赏这些都是要钱的,不敢让亲们破费,但月票和评价票都是免费的,妞们有的话记得给紫赏一张,给御少和雨儿的故事增加增加人气,雨儿的心愿能不能达成,到底是小宸希帅还是大宸希帅,看你们的了哟!O(∩_∩)O~ 098 订婚还是结婚,选一个吧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御庭巍也马上回到了北京。御宸希还忽然接到老爷子御铭的电话,叫他晚上回老宅一聚。 美轮美奂的大屋,一如既往的生机勃勃,热闹非凡,御家所有的直系子孙都来了,几乎把整个大厅填满。 御宸希算是最后一个到来,他一出现,本是闹哄哄的场面即时安静下来,无数道目光纷纷朝他看过去。 其中有个人影,箭一般地跑到他的面前,是辛傲芙! 御宸希没去多想她为啥也会出现,迎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他惯性地扬了扬嘴唇,而后,与她一起走向大家,停在御铭的面前。 “爷爷。”毕恭毕敬的态度,御宸希对御铭打出招呼。 御铭颔首,老脸欣慰而笑,指了一下旁边的椅子,示意御宸希坐下。 御宸希道谢,边坐下边跟在场其他人点头示好,做出一系列能勾起御铭开心的举动。 晚饭过后,御铭把御宸希叫到了书房。 这样的情况并不多见,记得上次祖孙二人在此单独见面,是三年前,御宸希请示去S城创业的时候。 所以,御宸希内心感到意外震惊之时,亦暗暗琢磨御铭打着什么主意。当然,这些都不会表露出来,只见他容色波澜不动,一直浅笑温润地看着御铭。 御铭也相当和蔼可亲,用无比欣赏的目光看着他,突然,这样问了一声,“宸希,你怨爷爷吗?” 御宸希心头于是又猛然一震,迎着御铭望了数秒,应道,“爷爷咋说这样的话?难道是宸希哪里做得不够?” 御铭摇头,叹息,“不,你做得很好,这些年一直安分守己,乖巧听话,是爷爷愧对于你,亏欠了你们。” “宸希作为晚辈,谨遵爷爷教诲是本份,至于爷爷……爷爷没有亏欠谁。”硬是把心底突然冲上来的那股猛烈的恨意压下,御宸希谦逊温和地应对。 御铭听罢,更觉得愧疚,朝御宸希又是凝望了一会,终说出心中某个决定,“你这孩子,是个乖孩子,假如爷爷想你回来,你愿意吗?” “宸希不懂爷爷的意思。” “嗯,就是,爷爷希望你回来帮你大哥,虽然祖训规定,家业由你大哥继承,但爷爷觉得,有你加入辅助你大哥,兄弟两人一起干,公司肯定发展得更好,你,比你父辈那些人都有才华和能耐。” 听到此,御宸希总算是明白了御铭的意图和打算。 这样的安排,在大家族来说,无可厚非,而且,他应该感恩的对不?可是,自从那些伤害发生后,他再也不稀罕了,且,才不会顺御铭的意,绝对不会! 一直以来,御铭希望家庭和睦,却同时又偏心纵容,所以,岂能事事随他的意!再说,这样的打算,御霆巍等人也不会容许的,还有那个言如圣旨的祈荣华,愿意么?而最后,纵使他们都肯,但他御宸希,不愿意,一百个一万个不甘愿! 数百年来,御家一直占领龙头霸主地位,也一直保持着大房垄断的经营作风,可是到了这一代,情况已经大不相同,B市其他几大家族一直都在崛起,各种实力步步逼近御家,而御宸希即将收购进来的南宫集团,也会成为一股新势力,数年后,到底谁能称霸,还是未知数! 御铭纵横商场大半生,自然而然感受到了这些压力,于是,想改变一下策略。老实说,他也完全想不到御宸希会如此出色,当年之所以答应让御宸希去S城创业,无非是因为心底那份亏欠,同时,也为私心,御宸希不在集团工作,正免了将来争权夺位的可能! 谁知道,御宸希会在S城做出如此辉煌的成绩,盛名还都传到了B市,每次与那些老同行聚会,大家无不赞口,直夸他御家子孙怎样怎样厉害,给他脸上添了不少光彩,不由也对御宸希这个素来低调不起眼的孙儿刮目相看起来,觉得这个孙儿,真心不简单。 不过,御铭欣慰的同时,亦有点点担心,有点害怕这个自小收到诸多委屈的孙儿,会否怀恨在心,到头来做出什么报复之事,是以,他一直不敢让他回来,但事到如今,外面形势越来越严峻,他是希望他能回来帮忙,今天这么一说,是真有这个打算,同时,趁此试探一下。 御宸希城府高深,心思慎密,虽没法看透御铭,但也猜到了七*,结果,谦逊地拒绝了。再说,根据他的计划,现在还不是时候呢。 御宸希的拒绝,让御铭放下了心头大石,心想自己错怪了人,兴许,这个孙儿早就不记恨那些前尘往事。因此,御铭也更加坚定把御宸希招回公司的念头,只是,怎么做才能让御宸希同意呢。 看着御铭愁眉不展的样子,御宸希忽然又道,“爷爷,并非宸希不知好歹,确实是为了爷爷着想,爷爷一心一意为这个家族,宸希明白,但是,爷爷有没有想过,奶奶他们一家同意么?爷爷和奶奶夫妻恩爱数十年,宸希不想因为自己,导致你们有任何不快,再说,宸希在外面的事业纵使不及御氏集团显赫,终究是自己的事业,自由自在惯了,恐怕受不了处处限制于人,所以,爷爷的好意,宸希心领了。” 御铭尽管感到惋惜,但终究,还是暂且作罢,不过,心里又不自觉对这个孙儿暗暗多了几分赏识,越来越觉得,这个孙儿,是个人才,他甚至突然间有个这样的想法,祖宗几代沿袭下来的大房专宠,会不会其实是个错误,宸希若是自小备受呵护、器重和培养,说不定并不比庭巍逊色,也能胜任集团继承人,而且,甚至能更好地将御氏集团发扬光大下去,继续奠定几百年不变的霸主地位? 当然,这样的想法只是一瞬间,很快,便被他嘲弄地压下,粉碎。 御宸希一直不着痕迹地审视着他,明面上笑脸相迎,内心里,实则浪潮翻掀,久久都得不到平静。 接下来,御铭提议下盘棋,御宸希自是奉陪,期间又谈了不少事,御宸希都耐心规矩地应对,直到提及他的婚事,他才变色略微一变。 “阿芙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孩,有她嫁给你,爷爷甚感欣慰,虽然她二叔对你姐姐做过那种事,但也都过去了,阿瑶现今过得挺好的,据说那个扬博新对她蛮不错?年纪虽大了些,可是男人比女人大点无所谓,会更疼女人呢。”御铭边心平静气地述说,一边认真审度整个棋盘,在“車”的旁边,下了一个“馬”。 御宸希不做声,沉思了大约十来秒钟,起“象”,堵住馬脚。 “你若是没意见,改天爷爷把她父母约出来,大家好好谈谈,看找个日子让你们定下来,订婚或结婚,你选一个,其实,你岁数也不小了,爷爷在你这个年纪,娃都生了几个。”御铭之所以这么快想把御宸希的婚事定下,除了真心为御宸希好,还是为了御氏,最近辛家的动作也不少,势头颇强,辛家一直有想把宸希拉过去,这样不失是一件好事,一来,两家强强联合,抵抗那些外界势力;二来,还能随时知道辛家的动向,提防辛家。 说到底,还是为了御家的基业! 御家数百年来屹立不动,雄霸一方,要是在他御铭这代被垮掉,他百年之后怎样去面对御家的列祖列宗。 “爷爷,你输了。” 蓦然,宁静的空气响起御宸希的叫声,棋盘上,黑子已经将了军。 御铭定神,望了一下棋盘,而后,抬头看向御宸希,呵笑,“好小子,趁爷爷分心之际,就这么击败爷爷,以前你不是一直让着爷爷吗?” “爷爷曾经讲过,有些时候别总让着你,要拿出真实力,让爷爷见识见识!”御宸希亦是温和一笑,耐人寻味地应道,被笑容掩饰的眼底,尽是冷然的寒意。 御铭一愣,随即又哈哈大笑一声,嘴里连续发出“好小子”几个字,重新布局,要求再玩。 这一盘,御宸希输,让了御铭一盘。 墙壁上的时钟指向夜晚十点,两人收拾东西,离开书房。 “宸希,爷爷刚才和你提的那件事,你打算怎么样?”在书房门口,御铭朝御宸希问。 御宸希身体微微一僵,冷不防地反问出来,“其实,爷爷有没有想过,大哥也是时候成家了?” “嗯,庭巍比你还大一岁,更应该结婚生子,只是,爷爷一直没物色到合适的人选。”御铭言意之下,就是御庭巍是长子嫡孙,御家未来的家主,作为御家未来的当家主母的人选,自然得是最好的,十全十美的。 所以,他御宸希的妻子,可以随意,尽管,御宸希不爱,利益摆在第一位。但御庭巍的妻子,不仅要门当户对,还要各方面都让御庭巍满意,御家觉得有资格才行。 一方面,御宸希心里暗暗冷笑,另一方面,也庆幸自己没有这样的“荣誉”,起码,自己将来要是想娶一个默默无闻、家世背景都与御家相差甚远的,只要没妨碍到御家,兴许,他们不会阻拦。 “爷爷,这事容我先考虑一下,迟点给您答复。”最后,御宸希这样回了御铭。 两人已从书房走到御铭的寝室,于门口处,碰到了祈荣华,老太婆摆出一如既往的冷傲和尊贵,御宸希虚情假意地对她问候一声,扬长离去。 带着压抑的恨意,他快速步出住屋,在住屋门前的凉亭,与辛傲芙遇上。 原来,辛敖芙一直在这等着他。 见到他总算出来,她兴奋欢喜地朝他跑近,挽住他的臂弯,笑容可掬地道,“宸希哥,阿芙可算等到你了!” 御宸希薄唇微勾,幽深似海的黑眸,往四周环视一下,随即把辛敖芙带进凉亭内,然后,将她搁在一边,他则站在亭子的边上,自口袋里摸出烟盒,取出一根点燃,放到口中深深一吸,仰头,吐出去,沉静清贵的俊脸,在烟雾中迷蒙不清,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 辛敖芙默默注视着他,心里头,七上八下,风起云涌。 打自那天她从S城回B市后,御宸希虽没有明确对她说出什么决裂之事,但对她明显比以前冷淡了许多,每次都是她主动打电话给他,找各种话题跟他聊,多数他都在静静聆听,表现得很有耐心的样子,其实,大家心知肚明。 她安插在宸亚秘书部的眼线,不久也被钱子易以工作不合格的理由炒掉了,她暂时便也不敢再另安排人,回到B市,她把这些事告诉了母亲和嫂嫂们,她们一致认为,最好的对策是赶紧把婚事定下来。 是以,那天她让祖母找祈荣华谈,不料,御铭竟也拍手说好。这次御宸希忽然回来,就是御铭让祈荣华通知她,今晚御家的聚餐,她是唯一一个外人参与,也是御铭的别有用意。 刚才,御铭把御宸希叫到书房,应该提了这件事吧,御宸希有何想法?同意了吗?又或,拒绝了? 她很想知道,然而,又不敢问眼前这个男人,害怕他给出的答案,足以让她心碎。 御宸希故意把烟抽得很慢,辛敖芙又不敢打扰,就这样,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辛敖芙再也忍不住,起身,朝御宸希跑过去,从背后搂住御宸希的腰腹,整个人,贴在他宽阔修长的背上。 御宸希身体明显一僵,紧接着,倒也没做出任何的反应。 “宸希哥,我爱你,真的好爱你,你也爱我好不好,你要怎样才能爱我?”辛敖芙语气既情深不悔,又满是委屈地低吟出来,两只白皙的小手,越发地紧致。 御宸希剑眉忽然皱得更甚,那清晰的触觉,让他无法克制地生起了一股厌恶,最近,他越来越忍受不了辛敖芙对他的接触,原因,他不清楚。 辛敖芙并不知道这些,继续不停磨蹭着,一来,他本身散发的魅力吸引她的情不自禁,二来,她想让他知道,她对他是如此的眷恋。 可惜,她终究白费了心机,御宸希在越来越没法忍住心头那股强烈的排斥后,回头,抓住她的手,将她从自己的身上,脱离。 辛敖芙一怔,马上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怯怯地道,“宸希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御宸希不语,眸色深诲莫测地瞅着她。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其实,我是因为太爱你,希望你也能一心一意放在我的身上,不过听了我妈和嫂嫂们的劝慰,我已经想通了,嗯,你的私事,我不会插手,也不会像上次那样,出手教训那个诗若雨,你想怎样就怎样,总之,我会在这里等着你,会一直等着你的,这辈子,只认定你!” 母亲和嫂嫂们曾经跟她讲,出自豪门的男人,都是一个德性,她要做的,不是令他厌恶,而是,出动怀柔的政策,首要的是,先把名分争过来,否则,没名没分的,她以什么身份去教训和驱逐那些狐狸精?所以,就算她现在心里有多不爽和不甘,也要先忍一忍。 御宸希一直没说话,只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眼神依然幽深似海,令人捉摸不透,不知多久过后,他总算跟她说了一句话,“阿芙,时间不早了,我要去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话毕,不待她反应,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辛敖芙僵在原地,痴痴地望着他优雅清贵的背影,距离他越来越远,她脑海中,尽是他冷漠疏离的模样。 交往三年,他虽不像其他男朋友对女朋友一样地亲昵腻歪,但起码,对她甚是纵容和宠溺,如今,他连一个笑都吝于给她,只因一个女人的介入,那个臭不要脸的诗若雨! 御宸希高大劲拔的身影,渐渐消失于浓浓的夜幕当中,辛敖芙则许久才回过神,拿出手机,翻到相片那,盯着其中一张,看得怒火中烧。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主屋出来,先是四处张望一下,随即走向这个亭子,悄然停在了辛敖芙的身边,顺着辛敖芙的视线看向手机的相片上,然后,立马被相片上的倩影深深震慑住。 辛敖芙这也有所知觉,本能地抬起脸,看到来者,一怔,继而,强笑着喊出,“庭巍表哥。” 原来,来者是御庭巍。 他冲她点点头,继续瞄向她的手机,略略沉吟,迟疑道,“这个女孩,是谁?你认识的?” 辛敖芙听罢,俏脸猛地又是一愣,黑白分明的眼睛涌上一抹轻蔑和痛恨,握在手机上的白皙的手,也因用力收紧而渐渐呈现出一道道青筋来。 御庭巍见状,不由更加诧异,继续追问。 一会,辛敖芙终于开口,依然怒气不退,冷哼出声,“一个小婊子而已!” 小婊子! 连御庭巍自己都不觉察,听到这样一个称呼,眉头即时不悦地挑起,而后,意味深长地问,“表妹何出此言?” 099 雨儿这魅力,杠杠的! “没有为什么,她本来就是个不要脸的小贱货,活该被这样叫!”辛敖芙再次低首看向手机屏幕,看着那张比她逊色得多的普通容颜,她更是打心里不甘和不忿,恨不得将之一掌捏碎。 御庭巍则继续满腹疑惑,若有所思审视着她,一会,仿佛想到什么,脑海灵光一闪,道,“莫非,你和宸希之间出了问题?对了,你今晚一直在这里等宸希,等到他了吗?听说他半个小时之前已经离开了主屋。” 这下,辛敖芙不吱声,看着御庭巍,表情甚是委屈。 御庭巍忽然伸出手,将她搂入怀中,柔声地哄道,“看来,咱们的小公主是受到委屈喽,来,告诉表哥,宸希欺负你了?表哥帮你讨回公道。” 兴许是走投无路,又兴许悲痛欲绝想找个人哭诉,而御庭巍这个在御家拥有至高无上地位的人,正是倾诉的好对象,于是,在御庭巍别有用心的诱哄下,辛敖芙终于抖出某件事来。 御庭巍听后,俨然五雷轰顶,整个人被震得无以动弹,脑海中已迫不及待地回放出一个个特殊的画面,总算,恍然大悟了。 呵呵! 呵呵呵! 真的是,呵呵呵了! 那天晚上,御宸希约他吃饭,告诉他,诗若雨是宸亚的员工,是南宫泽的助理,他心里就莫名地生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后来,心血来潮派人去查,不过,并没查到任何关于诗若雨和御宸希有关联的消息,谁想到,从辛敖芙这里知道了!两人,果有关系! 诗若雨! 御宸希! 有一腿? 他就觉得奇怪了,他那冷漠疏离、波澜不惊,对任何事任何人都爱理不理的好堂弟,忽然询问关心起他和诗若雨的事,原来,是这样! 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想不到这个堂弟,与他兴趣真够相似,不但都看中御家至高无上的家主地位,还喜欢上同一个女人! 满眼悄然涌动着复杂晦暗的精芒,御庭巍发问,“阿芙,你确定他们真的在一起吗?两人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辛敖芙抬头,应道,“这是我之前安排的眼线亲眼所见,至于他们发展到什么程度,呵呵,表哥自己也是个男人,自然明白他们发展到什么程度吧。” “你是指,他们已经上过床?”突然,御庭巍的嗓音从漫不经心变成凌厉沉郁,暗带出一股不易觉察的杀气。 辛敖芙又是想也不想地回道,“肯定了,否则宸希哥怎么会被那臭婊子迷得团团转!” 说到此,她不禁又是气愤难掩,想她千方百计对御宸希示好,不惜放下身段勾引御宸希,结果御宸希都不为所动,却让那诗若雨勾搭了去,那小贱货,到底用了什么狐媚手段? 想罢,她的拳头再次捏了起来,恨意四射。 御庭巍一言不发,不时扫视着她,两人就这样各有心思沉默一阵子,辛敖芙准备开口找御庭巍说些什么时,御庭巍的母亲,柳惠娴却蓦然出现了。 不久,辛敖芙被御家的司机送走,御庭巍则随柳惠娴回到主屋,忽然,被提及婚姻大事。 其实,打自他二十三岁从国外回来,进御氏集团工作开始,父母和祖母就开始为他物色对象,不过,毕竟是出自B市第一家族,各方面要求极高,导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随着御庭巍年龄越来越大,他们只好慢慢放松要求,这次,找了B市另一大家族的千金,一个年约25岁高贵优雅的名门闺秀。 以往,御庭巍都会耐心看一下,这次,却是表现得兴趣缺缺,接过相片快速扫了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清楚,拒绝了,让御涛夫妇大觉愕然。 “巍儿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太累了?来,有什么不开心跟妈说说,妈给你开导开导。”柳惠娴刻不容缓地发出了慰问,这个儿子,自出生就注定了显赫尊贵的未来,故她打小便捧在手心来疼,比其他几个子女更溺爱上几分,他一旦有个发烧感冒咳嗽打喷嚏,她都紧张不已,此刻,看出儿子的心烦气躁,自然忍不住了。 御庭巍倒也是个孝顺父母之人,面对母亲的紧张和关切,他伸手扶住她,若无其事地道,“我没事,你不用理我,对了,爸,妈,我的妻子能不能让我自己来选?” 呃—— 御涛夫妇顿时又是一震,柳惠娴又是沉不住气地迅速疑问,“巍儿你这么讲是什么意思,难道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那你跟妈说说,是哪家的千金,能入得了我巍儿的眼界,那姑娘一定是个十全十美的女孩吧。” 十全十美…… 来回看了父母一眼,御庭巍脑海浮起某个倩影,沉吟了下,毅然道,“没有,我随口说说而已。” 柳惠娴听罢,雍容华贵的脸容涌过了一股惋惜的神色,先是哦了一声,接着说道,“其实,你自己选择也不是不行,但这个对象,最后必须给我们看过,最主要是,你爷爷奶奶满意。” “嗯,我知道了。我有点累,先去睡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御庭巍说着,转身便朝楼上走去。 柳惠娴目送着他,待他高大帅气的身影全然消失于楼梯转弯处,她回头,走到御涛面前,嘀咕,“老公,你说巍儿这是咋了,以前都不见他这样过,今天忽然说这样的话,到底怎么回事?” 御涛依旧一派深沉稳重状,默不作声地盯着空荡荡的楼梯口,满眼思忖。 另一边厢,回到自己住处的御宸希,同样面临着一种“逼婚”状态,只不过,这儿的场面不同主屋那边的温馨热闹,而是,异常萧条。 他的父亲,御潇也已知道御家和辛家准备联姻的事,还知道老爷子想把御宸希调回北京,认为这对儿子是个大好时机,这下,马上跑过来当说客了。 可惜,御宸希对他还是爱理不理,只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我的事不用你理,把他堵得哑口无言,最后,灰溜溜地走了! 王子般优雅尊贵的寝室,陷入一片宁谧,御宸希的心情,却是没法安静下来,眉头一直深蹙着,似乎在想什么,想不通,直到,寂静的空气中传出手机信息声响。 又是诗若雨给他发来的短信,开场白也仍然问他睡觉了没。 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缓缓敲打出几个字,可最后,御宸希又忽然按了删除键,一个个地删掉,退出短信栏,手机放在床上,人走到阳台,默默地抽起了烟,等再次回到屋里时,已是一个小时后。 洗了澡,他上床睡觉,那支名贵的黑色手机,一直静静地躺在一边…… 翌日,他在平时的时间点起床,一番梳洗,准备离开,不过,刚出屋门口,被树上一个小人影吸引住了注意力。 犹记得,许多许多年前,他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也曾经这样爬到树上,掏鸟窝,除此,他还抓过蛐蛐,蟋蟀,还有其他一些玩儿,每天日子过得甚是惬意。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那样的日子只能成为一个个回忆。 “嘉伟少爷,求您快下来吧,要是被夫人看到,我可就遭殃了。”突然,小保姆的叫喊声响起,带着乞怜和害怕,在央求着树上顽皮的小男孩下来。 小男孩却仿佛没听到似的,越爬越高。 小保姆见状,心都要跳出来了,本能地展开双臂,做好接住的准备,这么高的位置,要是摔下去,她估计这辈子都没好日子过了。 想罢,她于是又苦苦哀求道,“嘉伟少爷,只要您肯下来,您要姐姐做什么都可以的,对了,姐姐当木马给您骑?学狗叫给您看?还有,您最喜欢的青蛙跳,来,姐姐跳给您看。” 小保姆说着,就真的跳了起来,边跳边关注着树上的情况,这时,只闻一道稚嫩但又难掩嘲笑的童音从树上飘下来,“切,哪有像你这样的青蛙跳,你这两只青蛙手,不是这样放的。” 小保姆的手,依然做着随时接住他的准备,肯定不像了,不过,在小男孩霸道的命令下,她只好收起手,变成青蛙的样子,顿时,把小男孩惹得哈哈大笑,而一个不留神,小身体猛地往下掉落。 啊—— 小男孩充满恐惧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小保姆则被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仿佛被定了格,再也没法动弹,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小小的身体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眼见一场血灾就要发生,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箭一般地冲过来,健硕修长的双臂,及时接住了小男孩的身子。 “啊,啊,啊!”小男孩惊魂未定,下意识地紧搂住接住他的人,软绵绵的小身体不断往那宽阔温暖的怀抱里钻,两只手儿也在胡乱抚摸着。 御宸希好看的眉峰渐渐蹙起,深邃的鹰眸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不过,臂膀始终没有松开过,他抱着怀中的小人儿,转到旁边的石桌,小心翼翼地将之放在台面上。 这时,小保姆跑了过来,先是检查小男孩的身体,见小男孩毫发不损,总算敢喘一口气,而后,看向御宸希,激动道谢,“谢谢宸希少爷,今天多亏了您,真的很感谢!” 御宸希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二话不说,转身便走。 背后却冷不防地响起一声充满稚嫩童音的大叫,“哎,你救了人,怎么都不说一声就走了?” 御宸希脚步随之一停,唇角,随即微微一勾,重新迈步,不料,那小家伙闯到他的面前,堵住了他的路。 小家伙的身高只到他的腰部,脸上某些五官,与他有点相似。 “你不是我哥吗,干嘛不跟我打一声招呼就走了,每次都是这样,难道你老师没跟你说过,这样是很没礼貌的吗?”小男孩叉着腰,老气横秋地道。 御宸希眸光微微一漾,依旧一言不发,从小男孩身边走过。 这次,小男孩直接抓住他的手臂,紧紧地拽着。 “放手。” “不放!” 御宸希眉心又是一蹙,看向小保姆。 小保姆会意,蹲下来拉住小男孩,哄道,“嘉伟少爷乖,宸希少爷有事要忙去了,您不能妨碍他,来,姐姐继续学青蛙跳给您看。” “不要,我才不要您叫,就算看,也是看我哥的。” 切—— 御宸希冷哼,咬了咬牙。 “哥,你不是我亲哥吗,为什么总是不搭理我,别人家的哥哥都会带弟弟出去玩,你却一句话也不跟我说,都不知道你有没有把我当弟弟,你一定没有!真冷血!”小男孩今年9岁,已读三年级,见识不少。 “我不是你哥!”御宸希总算道了一声,语气极为冰冷,冷峻的容颜也一片寒霜,无半点表情。 “你就是我哥,我们班大胖子说,妈妈不同,但是爸爸一样,就是亲兄弟……” 后面的话还说了什么,御宸希已经不再去理,迈着大长腿,快速离去。 今天周末,藤跃不用上班,他于是约了藤跃,细谈南宫集团收购案后接下来的具体运作,到了差不多中午的时候,突然接到夏静的电话。 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显示,御宸希生了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接通了,料不到,事情关于他的母亲。 今天上午,韩宛秋出门游逛,偶遇上祈荣贞和祈颖姿等人,不知怎么的,韩宛秋和祈颖姿起了冲突,把祈荣贞推到了,目前人在医院留医,韩宛秋被警察抓了起来。 祈颖姿,正是祈荣华和祈荣贞的侄女,父亲御潇后来娶的妻子! 挂断电话,御宸希速度直奔警局。 韩宛烟和夏静都在那,韩宛烟见着御宸希,俨如抓到了救命稻草,拉住御宸希的手,哭道,“宸希,你一定要救你妈,先撩者贱,都是祈颖姿那贱人搞的鬼,是她故意刺激你妈的!” 御宸希伸手,轻扶住韩宛烟的肩膀,语气沉凝,询问来龙去脉。 韩宛烟在悲愤交加中,总算讲出一个大概。 原来,夏静见今天天气转晴,想到韩宛秋在家里窝了那么久,于是提议出去走走,韩宛烟也跟上,几人逛着逛着,最后去了一家会所,想不到,会在那里碰到祈荣贞和祈颖姿。 尽管时隔多年,但仇人相见依然分外眼红,特别是那祈颖姿,对韩宛秋冷嘲热讽,韩宛秋性格属于比较能隐忍的,本不搭理,倒是韩宛烟,忍不住替姐姐打抱不平,夏静也帮着,结果,几人就争吵开来,但祈颖姿提到御思瑶当年被凌辱的事,韩宛秋忽然整个人像疯了似的,揪住祈颖姿的头发,使劲扭打,祈颖姿大呼救命,祈荣贞本打算发威劝阻,不料,混乱中祈荣贞被推倒于地,本就年纪不轻,这一摔,伤势颇为严重。 她们一口咬定,是韩宛秋蓄意伤人。 听完事情经过,御宸希沉吟了一会,望着韩宛烟,问道,“小姨,你最近有没有发现我妈有任何不妥?” 母亲的个性,御宸希清楚,这么多年来,纵使心有不甘和仇恨,但都能隐忍住,今天忽然大受刺激,他觉得,有点奇怪。 韩宛烟没想到那么多,直接忿忿然地道,“你妈最近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反正,都是那个祈颖姿该死,提起你姐被辛宗翰那畜生凌辱的旧事,分明就是刻意刺激你妈,你妈心疼你姐,一时便忍不住了……” 韩宛烟说着,嘎然止口,双眼顿时瞪得极大,透过御宸希的肩膀,看向御宸希的后面,那个不知几时出现的人影。 御宸希随之回头,也先是一怔,随即轻声喊道,“姐。” 来者,是御思瑶。 韩宛烟也给她打了电话。 快速调整一下怪异的神色,御思瑶缓缓走近大家,若无其事地问道,“妈现在怎样了?” “还在里面被问话。”韩宛烟回答,表情依然有点不自在,默默自责刚才说话太不注意了。 大约五分钟后,拘留室的门从里面打开,负责审讯的警员,走了出来。 毕竟是御家的人,警员很客气地接待御宸希姐弟,将他们一起叫进拘留室。 这时,姐弟俩也终于见到韩宛秋。 素来干净整齐、端正秀美的妇女,此刻却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容色憔悴,简直可用狼狈不堪来形容,直叫子女心疼不已。 御思瑶直走到韩宛秋的身边,动作充满怜爱地拥住韩宛秋的肩头,柔声唤道,“妈。” 韩宛秋依然一脸呆滞,仿佛没听到她的话。 “我们怀疑她服用过一种刺激性效用的药物,精神大受打击,以致做出伤人之事。”警员边看着韩宛秋,边跟御宸希汇报一些情况。 御宸希听罢,心头霎时又是大大一凛,果然,如他所料! 只是,母亲为何会服用那样的药,连小姨都不知道? 小小的拘留室内,保持了片刻的寂静,不久,一阵敲门声响起。 警员开门之后,映入大家眼帘的是警局的副局长,副局身边,站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影。 ------题外话------ 是巧合还是算计?不知妞们看出什么了没? 多谢大家的月票,评价票,鲜花,钻石等,群么么! 100 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 警员开门之后,映入大家眼帘的是警局的副局长,副局身边,站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影。 竟是,辛敖芙! 辛敖芙一脸亲切的笑容,客气又热情地与大家打招呼,御宸希微微蹙眉,沉吟不语,御思瑶则面色不佳地别过脸,显然不想理会,至于韩宛秋,依然一副神思恍惚的痴呆状。 “宸希哥,今天发生的事我已经听说过了,原来,是个误会,我跟奶奶求了情,奶奶答应让伯母保释出去。”辛敖芙走到御宸希的面前,直截了当说明来意。 辛敖芙代表着辛家,又有辛家当家主人的电话相告,副局长自然不做刁难,语气恭维地对御宸希道,“辛小姐是代表辛家过来办理保释手续的,御少先带令母回去好好休息吧,这件事我们警局会跟进,如有什么需要,我们再通知您。” 御家的人,要辛家来保释。 呵呵! 御宸希没半点如释重负和轻松愉快,一张俊颜绷得紧紧的,暗如深渊的黑眸,亦无半点温度。 这次的事故,证据对母亲极不利,对方是辛家,假如单靠自己目前的力量,恐怕还没法抗衡,本来,他想过找御铭帮忙,想让御铭看在自己的份上,帮母亲一把,但这一刻,御宸希忽然明白,根本不用了! 这样的情况下,就算他去找御铭帮忙,御铭一定会趁机向他提出一些他根本没法拒绝的“要求”,譬如,叫他和辛敖芙订婚甚至结婚。 而辛敖芙,这个时候出面,不可不说,真是一个明智之举,说不定,这样的安排,御铭也是知道的。 看来,有些事,不用他来抉择,已经命中注定。 不过,到底真的命中注明呢?又或者,其实是人为? 素来隐忍冷静的母亲,忽然间大受刺激,因为服用了某种药物! “宸希哥——” 忽然,辛敖芙又喊了一声,嗓子是极力维稳的平静。她一直默默留意着御宸希的表情,自然也感觉到了他身上透露散发出来的令人心惊胆战的风暴。 “阿芙,谢谢你!” 费了好大劲力,御宸希将心底的惊涛骇浪压下,扯唇,冲辛敖芙说了声谢谢。 辛敖芙惊喜,忙不迭地应道,“宸希哥你不用客气,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接下来,御思瑶带着韩宛秋离开。 在警局门口,御宸希目送她们上车。 辛敖芙陪在御宸希的身边,仍旧对她们笑脸以对,待车子渐渐走远,辛敖芙才收回视线,转看向御宸希,意味深长地道,“宸希哥,今天听我奶奶和姨婆谈起,你爷爷已经跟你说过让我们订婚或结婚的事?你考虑得怎样了,你愿意和我结婚吗?我跟你保证,以后一定做个好妻子,也会好好待你妈妈和姐姐的,我会全力以赴,让她们最终接纳我的。” 不愧是自小就有神童之称的辛敖芙,智商了得,这情商,在某些人的帮忙协助之下,也变得越来越高了,这番话,说得含情脉脉,却抹不去她的百般心计。趁着这样的情形提出此事,意图,十分明显。 睿智深沉如御宸希,岂会看不出她的心思,只见他听罢此话,凤眸半敛,若有所思地睨着她,忽然唇角一勾,出其不意地道,“是吗?即便将来我在外面鬼混,你也不介意?也能忍耐?” 辛敖芙顿觉愕然,心里一阵痛,半响,赶忙调整过来,强笑道,“宸希哥是指那个诗若雨吗,嗯,宸希哥要想逢场作戏,我不会阻拦,但请宸希哥记住,最爱你的人,是阿芙,阿芙永远在家等着你的。” 目的已经达到,辛敖芙没再诸多纠缠,反而用公司还有急事处理的借口,与御宸希道别,临走前,她突然踮起脚跟,趁御宸希不备,在他冷峻的面颊落下一吻,而后,羞涩甜蜜地与他挥挥手,坐上自家司机开过来的车,离去。 御宸希愣在原地,好一会,走到一边的大树底,抽起烟来。 不久,一个人影朝他缓缓靠近。 “宸希,如果我是你,我会答应和她订婚。”刚柔并济的嗓音,还是那么的自信满满,淡雅如菊。 御宸希回头,见到了夏静那张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的俏脸,先是愣了一愣,脑海即时闪出自己曾经对她的某个怀疑。 其实,在辛敖芙来之前,得知母亲服用过一种刺激性药物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人,是夏静,他也弄不懂自己为何如此敏感,但就是忽然间冒出来这样一个念头,后来,辛敖芙来了,又说了那番话,他心底这个疑惑,才渐渐被压下。 不动声色,他云淡风轻地问道,“原因呢?” “原因?你不是早就明白吗,今天这场意外,说不定,是人为呢!宸希,终于知道权力的可怕了吧,其实,你早知道的,只不过,最近,被某些东西蒙蔽了,以致,暂时忘了。”夏静停在他的面前,近距离地注视着这个早已经深深烙印在她内心深处的男人,心里依然感觉到那股钻心的痛。 御宸希则忽然眯了眼,嗓音沉了一下,“什么东西蒙蔽?” “什么东西蒙蔽?你清楚的,宸希!”夏静勾唇,有点嘲弄的意味。 御宸希剑眉又是轻轻一蹙,凝着她,数秒,道,“静静,你以前不是很反对我和她订婚吗?这次,如此积极,倒让我有点儿意外。” “以前?以前我们相亲相爱,现在,你的心,却放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不过,还是那句话,宸希,不管你怎么对我,我对你的心都不会改变,现在你面临困难,我衷心地希望你能游刃而解,这些年来,你妈受了多少苦,你比我还清楚,难道还要她晚年遭受牢狱之灾?就算你忍心,我也不忍心。就算你我还相爱,我也会默默忍受的。为了大局,这点牺牲又算什么。”说完这番话后,夏静转开了脸,看到前方的花圃上。 御宸希也不做声,默默地沉思中,一会,直到滕跃出现。 刚才,因为要留下来处理工作上的事,滕跃便没跟着御宸希来,现在事情弄妥了,于是过来看看。 得知韩宛秋已经回家,滕跃略为放心,见御宸希和夏静各自神态有异,便也没问是怎么解决的,只叫他们俩上车,把他们送回韩宛秋的住处。 韩宛秋吃了辅助睡眠的药,已经睡了过去,御思瑶今天本就有要事加班,被单位叫回去了,便只剩下韩宛烟守着。 虽说韩宛秋得回家,但终究只是被暂时保释,而且,还是靠辛敖芙帮的忙,所以,韩宛烟仍是愁着眉苦着脸,气急败坏地拉住御宸希,央求御宸希务必想办法确保这个案子彻底了结。 御宸希微笑着安抚她不用担心,然后,叫她先去忙自己的,他则独自守在韩宛秋的床前,足足过了两个小时之久,他回神,掏出手机拨通了御铭的电话,叫御铭安排与辛敖芙的父母见面。 御铭自是明白他的意思,还似乎怕他会反悔似的,说今晚就吃饭,且立即跟御宸希报了酒店的名字。 御宸希扯唇冷笑,心平气和地应了一句好,没有再多的言辞,挂断电话。 当晚,御铭,御潇,御宸希,辛敖芙和辛敖芙的父母——辛宗涵夫妇,在京都某富丽堂皇的五星级饭店共进晚餐,最终决定,让御宸希和辛敖芙订婚,订婚仪式定在下个月末。 席间,辛宗涵一副岳父看好女婿的模样,对御宸希越看越是满意,他甚至夸口,叫御宸希回京,负责他辛氏集团今年底上线的一个最大的项目。 御铭首先开怀大笑,御潇更是高兴欢喜不已,倒是御宸希,一如既往的从容不迫,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到时再看看。 辛宗涵毕竟是长辈,对御宸希如此“不知好歹”感到失落遗憾之余,还有很大不悦,面色立马沉了下来,直言道,“宸希,虽然你在S城经营的那个什么宸亚集团很不错,但终究只是一个小公司,一个娱乐行业,能有多少前途和钱途,我是看在阿芙的份上,才这般器重你,要是换第二个人,我才不放眼里呢!” “嘿,老辛,你这话我可不赞成了,宸亚集团可不是什么小公司,旗下有好几百号员工呢,还有那些艺人,团队挺庞大的。至于盈利方面,可知现在流传什么行业最暴利吗?娱乐行业!所以,你别小看我家宸希!”御潇刻不容缓地发出反驳,一来,为自己争面子,二来,为儿子争面子,让辛宗知道,儿子是个大人物,免得辛宗涵看偏了去。 拥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的辛敖芙,也适得其所地附和,“御伯父说得对,爸,你要多了解宸希哥的公司。” 辛宗涵最疼爱这个女儿,简直当掌上明珠来宠,如此听罢,便也不纠结了,但还是板起脸,佯装不悦道,“哦,是吗?不过爸还是很不高兴呢,想你还没出嫁,心就这么快向着宸希,哎,老祖宗有句话果是不错,女大不中留!” “呵呵,宗涵你就别叹气了,你干嘛不说你即将多了一个儿子呢?作为宸希的爷爷,首先我很感激你这样器重他,但怎么说,他也是我御家子孙,就算他回来B市,进的也是我御氏集团,哪有理由去帮你辛家忙的!”这时,御铭插了一句,笑面狐狸,真正的想法隐藏在心底,他这么说,让人觉得,御家没想过要占辛家的便宜,御家不需要! 果然,辛宗涵听罢,眉头淡淡一蹙,只可惜,一时之间又想不到有力的言语来辩驳。 坐在他身边的辛氏,本是一直规规矩矩地听而不言,此刻,生怕他一时冲动把局面闹僵来,便也赶紧朝他趋近少许,在他的耳边低语道,“既然宸希还不想回来,你别那么心急,正可趁这段时间跟二叔好好商量一下,他一直反对宸希进公司的呢。主要是,这婚事定下来了就好!” 至于心里打着各种小算盘的御潇,继续不留遗力地提议道,“爸,这话你就说得有点见外了,固然宸希是我们御家的子孙,但将来要是和阿芙结婚了,与辛家也是脱离不了关系的,依我看,宸希可以两边兼顾,既进御氏,同时还可以额外帮老辛那个项目,这样不就两全其美,皆大欢喜了?反正咱们宸希有那个能力!” 如此一番话,尽管是出自御潇个人私心,但其实,正好趁了辛宗涵与御铭的心! 众人虽都不再吭声,但心情已经好转起来。随着辛敖芙的助兴,场面的气氛慢慢转向了活跃,这顿饭,到底是高高兴兴地圆满结束了。 临走前,辛宗涵刻意给辛敖芙和御宸希独处的机会,突然意味深长地道,“刚才有我们这些长辈在,宸希与阿芙都没怎么说上话,你们再聚聚吧,关系已定下来,那就多培养培养感情。还有,阿芙,爸回到家会立刻把这个喜讯告诉你奶奶的,你奶奶知道一定会好开心。” 名言暗喻的结果是,老一辈们都走后,御宸希带着辛敖芙继续逛。 “想去哪?”御宸希边拉着安全带,边漫不经心地询问,视线并没有看辛敖芙。 辛敖芙倒是一直瞄着他,青春靓丽的脸容布满了层层思忖,少顷,发出话来,“宸希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大好?和我订婚,你不高兴?” 101 御宸希,我想。。。给你! 御宸希棱角分明的俊脸,猛地微微怔了一下,但并不做声,开始启动汽车引擎。 辛敖芙咬唇,皱眉,又是一番沉吟后,继续道,“宸希哥,假如你还不想订婚的话,其实可以不勉强的……” “你们弄出这么大一出戏,不就是为了这样的结果?阿芙,你真的确定不勉强?”终于,御宸希也毫不客气地应了一声,目光总算扫到辛敖芙的身上,却是充满嘲弄和凉薄。 在御铭和辛宗涵面前,他或许还会有所顾忌,但对她,他已经不想再装下去了。 结果,辛敖芙美丽的容颜,一阵红,一阵绿。 “假如没想到有啥地方去,我送你回家吧,我也有些累了。”御宸希说罢,车子已经往前行驶起来。 他兜了一圈路,比正常路程多花了一些时间,但整个过程都没再说过话,辛敖芙亦满腹沉思地缄默着,直到车子停在她家门前,身边的车门开关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定定看着跟前这个令她既深爱痴迷又懊恼无措的男人,她心情很是复杂,心里很不是滋味,最后,毅然道出这么一句,“宸希哥,不管你信不信,这次的事故并非我们策划,我们顶多是趁人之危。谢谢你肯和我订婚,我之前对你说的那些话,将永远有效,我会一直等着你爱上我的。晚安!” 说完,对着他依然冷硬无情的俊颜留下深深的一瞥,她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大约一分钟之久,车子才再次启动,半个小时后,抵达滕跃的住处。 望着突然出现门外的人,这次滕跃不再多问,直接把人迎接进内,又是递上一杯清水,边坐下边问,“伯母的事怎样了?” “已经解决了。” “已经解决了?辛家那老太婆肯这么爽快?我还以为她们会借此折腾一番呢?看来,那辛敖芙对你的痴迷程度又加深不知多少倍了……” “我和她订婚的日子定在下个月底。”御宸希再道一声,打断腾跃的自顾猜测。 顿时,滕跃像被什么重重一击,脑子陷入当机状态,半响都没法运作过来。 其实,早在一年前,辛家就多次提过联姻,但御家一直没表态,这次,老爷子竟然同意了?难道只单纯地由于韩宛秋的事而受制于人、不得不妥协吗?又或者……毕竟,凭御家的实力背景,别说这样小事一桩,就算扛上再大的事,就算对方是辛家,其实还是完全可以摆平的! “南宫集团的收购案,记得盯紧一些,绝不容许有任何的节外生枝,勇俊那边,让他尽快物色人选代理韩国的业务,不久后他得全力负责南宫集团的事了。”忽然,御宸希再度开口,做出一些吩咐。 腾跃这也晃了一下神,点头领命,紧接着,又马上道,“那你呢?你什么时候回来?对了,你和辛敖芙联姻,辛宗涵一定叫你过去帮他吧?辛宗翰的野心,他不是不知道,早就想找个人一起对付辛宗翰,而你,最适合不过。” “嗯,他有叫,不过我没答应,再说,老头子也不答应。” “老头子不答应情有可原,那你呢,你干嘛不答应?”藤跃又是一阵困惑,御宸希已将老头子的想法告诉了他,他清楚老头子打着什么算盘,倒是御宸希的决定,让他有点不解。 可惜,御宸希不再解释以他,而是意味深长地道,“自己想。” 呃—— 于是,他俊颜一垮,眼神即时露出哀怨之色,但也只是一会儿,很快便恍然大悟了。总归一句话,时机还没到,对付御庭巍那家伙已经够费心思的了,这个时候还把辛宗翰那老淫一贼招惹过来,等于要多一分力去防备,那也相当于多存在着一份危险。 这人,什么都思虑周到。 见他似乎明了,御宸希轻轻一扯唇角,伸手进裤袋,摸出烟盒。 几秒钟之间,整个人笼罩在了烟雾缭绕中。 藤跃冷不防地朝他靠近过来,道,“眉头深锁,借烟消愁,敢情还有什么心事?对了,静静知道这件事了吗,她有什么看法?肯让你跟辛敖芙订婚?” “嗯,还是她提议的。”御宸希说得云淡风轻,嘴角却淡淡地勾起,扯出一抹嘲弄的弧度。 藤跃再次瞪大了双眼,似乎难以置信,“她提议?可她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啊,这么久你一直没走这一步,就是为了顾及她的感受,她咋突然间变得这么大度了?看来,她也爱惨了你,兄弟,不得不说,你真幸福!” 面对藤跃揶揄加羡慕的调侃,御宸希并无半点轻松之色,突然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张口,仰起头,将烟雾全数往空中喷去,动作带着一种压抑的烦躁。 藤跃以为他在为夏静忧愁,不禁又坐近一些,伸手环住他的肩膀,安抚道,“好了,你别犯愁了,订婚而已,再说就算是结婚,也没啥呢,反正以后都是要离的,顶多你也就被扣上一个‘二婚’的头衔,至于你本人不是二手货就行了。夏静那么大度爽直、善解人意的女人,会理解的,不会介意的。对了,跑了一天你也累了,快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又是咱们那个战斗力十足的御老大喽。” 御宸希依旧一言不发,快速将手中的香烟解决,随后,起身,走向他暂时居住的客房。 刚关上门,手机有短信进。 “今天午睡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喜欢的那个男生,骑着白马凯旋归来,带着我奔跑于大草原中。人家说,恋爱中的男女会心灵相通,御宸希,你有没有也做了这样一个梦呢?” 短信发送人,是异常熟悉的三个字,御宸希读完短信,整个人,僵了一下,随即快速挥动手指,就着号码拨打过去。 那边几乎是立刻接通,伴随着诗若雨不敢相信的激动和惊喜,“御宸希,是你吗?你终于记得给我打电话了?” 记得二字,仿佛什么在御宸希的心口狠狠地一抽,顿时,无法言语。 久得不到回应,诗若雨不由再次陷入焦急,反复不停地呼唤起他的名字。 昨晚,她发短信给他,却一直等不到他的任何回复,今天她换了一种方式,不惜直接表明自己对他的想念,结果总算如愿以偿,她很快便接到他的来电,心中又惊又喜,同时,又有点儿患得患失。 “嗯,是我,这么晚了还没睡?”终于,御宸希也开了口,心情虽仍波动,但嗓音已恢复了自然。 这会,诗若雨紧绷住的一颗心总算得以放松一下,继续大胆直言,“睡不着,我……我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对了,你妈的身体都没事了吧。” “没事了,这两天我就回去,早的话,明天,最迟不过后天。” “真的?” “嗯!”说到这话的时候,御宸希唇角轻轻一扬,勾出一抹连他自己都不觉察的宠溺和怜爱。 诗若雨在那边,又是一阵狂喜和激动,稍会再次开口时,娇软的嗓音忽然夹杂起一丝别样的羞涩,“御宸希,你赶紧回来,等你回来我就……我给你一个惊喜!” “嗯?什么惊喜?” “就是……你一直想要的那个惊喜!我……我给你……” “给我?给我什么?” “呃……就是,是……总之,你一定喜欢的,好了,我不跟你说了,你好好休息,确定了什么时候回来记得通知我一下,打电话和发短信都行,我等你!”羞于启齿,诗若雨心里明明想着人,好不容易等到他的消息,但终于还是选择了暂时告别。 其实,御宸希何尝不知她指什么,确实,那是他一直想要的,想要得全身都痛了,此刻,某处已经抑不住的兴奋起来,然而,他还发现,这一刻他的内心找不到一丝的欣喜,面色反而越发的深沉了去。 他将手机扔至床上,阔步走到窗户那,又是点燃了一根香烟,整个人,再次陷入白烟笼罩中。 电话那端的诗若雨,通话结束后依然紧紧握着手机,感觉自己似乎在握住他的手一样。 瞧她一副陶醉样,张天瑜不禁暂停一下追剧,伸手在她小巧的鼻尖捏了一把,取笑出来,“好了好了,人还没回来呢,就抱着不舍得放,我说,你真的想清楚了吗?确定要把自己的全部交给他?他不是一直能忍吗,其实,你完全不用这样委屈自己的。” 诗若雨回过神来,俏脸顷刻更加发热发烫,好一会儿,郑重其事地应,“嗯,我决定好了。虽然他是能忍,但我不想让他忍了,天瑜,我喜欢他,我想他快乐,所以,我愿意给他,不觉得委屈。” 哎! 这,完全是中了某人的毒!而且,还是非常严重的那种,简直不可自拔了! 为了爱情无私奉献的世界,张天瑜还不懂得,能做的,便是尊重与支持。 芊芊素手转到诗若雨单薄的肩头,张天瑜由衷说道,“行,你高兴就好,昨晚一夜没睡,现在总算雨过天晴,赶紧休息吧,明天不是要去公司吗,早点睡!” 诗若雨颔首,缓缓躺下,继续看着手机,目不转睛地盯着御宸希的名字,许久才舍得阖上眼。 翌日,诗若雨一回到公司便被南宫泽叫到办公室,距离颁奖典礼越来越近,南宫泽的胜数越来越大,各种宣传也就越发的紧密,自从上次诗若雨帮他写一篇通稿,让他惊艳不已,他方知诗若雨是个深藏不露的才女,看得如痴如醉之余,不忘赞口不绝,还说以后的通稿宣传都要诗若雨来负责,所以,今天这篇长又重要的稿件,自然而然又落在诗若雨的身上。 诗若雨不负“才女”的称号,琢磨构思了两个小时,洋洋洒洒写出了近三千字的稿件,文笔流畅,内容丰实,画龙点睛,这哪是娱乐圈的通稿,简直可媲美文学圈高大上的名作! 南宫泽内心又是大大惊叹一番,反复读了好几遍,才舍得停下来,看着诗若雨,忽然正一正神色,问了出来,“若雨,其实你文采这么好,读书成绩应该很不错吧?就算考不上一本,至少也能进二本的,为啥最后跑去读艺校了呢?” 并非他瞧不起艺校,只是,艺校本就属于职业大学,就业范围比较窄,进艺校的学生通常是两种人,要么就是兴趣,要么就是成绩差,进去混日子,混个文凭。但他看得出,眼前这个小姑娘,对明星助理这份工作虽然很勤奋很投入,只不过是因为职责所在,与兴趣并无关系。 对南宫泽出其不意的询问,诗若雨震住了,许久,才讷讷地道,“我当初的高考成绩很低,正规大专都进不了。” 南宫泽听罢,则又是一阵错愕,不假思索地接着问,“正规大专都进不了?那你高考考了多少分?语文呢?还有英语呢?” 诗若雨皱眉,似乎不想提起那段不堪的过往,然而,迎着南宫泽真切又期盼的眼神,她终究还是如实相告了,“总共考了318分,平均一科60多吧。” 318分! 那就是一半都不够! 语文60多?英语也60多? 其他科目他暂时还了解,但这两科,能在短短时间内写出这样的文章的人,还有上次听到她和他的一个外国粉丝的流畅交谈,他绝对相信是高水平之人,加上她本身是个勤奋聪明的学生,悟性又高,没考上清华也会北大的! 这…… 看出他的疑惑,不想他深究下去,诗若雨继续坦白一些事情,“当时刚好遇上发烧感冒,发挥得不好。” 南宫泽恍然大悟,惋惜地道,“那为啥不去复读?也就多一年而已!现在就是有不少学生也是因为发挥得不好,再读一年,然后都考上理想学府的。” 诗若雨心潮又是一阵翻滚,默了一会儿,随即又使劲地压下那股悲痛,简单扼要的解答将南宫泽的好奇心断掉,“天瑜和妍妍去读艺校,我便也跟去了,我很重视她们的友情。” 她说得云淡风轻,却阻住不了嗓子的低哑和哽咽,喉咙里面,已经一片发热。 纵使时隔很久,这个永远的痛依然来得深刻,整个人像被撕裂了一般。 顿时,南宫泽也沉默下来,他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一些端倪,一方面,有点后悔自己的多事,另一方面,又更加想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知道,情况绝不会像她刚才轻描淡述的那么简单。 不过,只见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她似乎还陷在什么痛苦的回忆,南宫泽就算再多好奇,也暂且忍住了,继续若有所思沉吟少顷,转问起别的话题,“对了若雨,你喜欢到食品公司做吗?我认识一个朋友,在那里做产品策划,最近想招一个助理,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推荐你去试试。” 诗若雨这也缓缓抬眸,微怔,心情已经恢复不少,一会,讷讷地反问道,“南宫大哥,如果我想继续在你这里干,你还会不会接受我?你有请到新人准备接替我的工作吗,如果没有的话,我能不能继续帮你?我答应你,我会加倍努力的。” “啊,你想继续帮我做事?你……不打算离职了?”南宫泽的惊讶之情再次挑起,伴随着一股欣喜惊,瞧着她羞涩的表情,他脑海灵光一闪,于是,又自嘲道,“对哦,瞧我这啥脑子,你都与御少和好了呢,又咋会离职!” 诗若雨窘迫一笑,不做声,算是默认了。 南宫泽于是继续道,“嗯,你当然可以继续干,本来这个职位就只是为了锻炼你,就算你走了,也不会马上再请新的来,故你放心做下去吧!” 说着说着,他顿了顿,又开口时,整个人严肃郑重了不少,语气也换成迟疑,“若雨,你和御少的事,真确定好了?你不介意他和辛敖芙之间的关系?” “他和辛敖芙的关系,目前可能还有点复杂,但他答应过我,会尽快处理好,所以,辛敖芙不会成为我和他之间的问题。”诗若雨这也马上应道,语气坚定,表明了对某人的无比信任。 南宫泽见状,便也不多问,由衷地替她高兴,而后,见诗若雨为他继续雇用她感谢不已,他不由提出,今天中午一起吃饭。 诗若雨爽快地应好,还说由她请客,南宫泽便也不客气,见刚好差不多午休时了,索性带她离开办公室,准备这就出发,不料,当两人经过外面大厅时,猛被几个女职员的八卦话语吸引了注意力。 八卦天天有,何况他们身处这个行业,对各种八卦新闻更是司空见惯,然而,这次大伙讨论的话题,并非关乎那些明星艺人,而是,御宸希! “呐,这就叫门当户对,御少这样的豪门高冷贵,终究是选了同样出自名门望族的辛家大小姐,本来之前大家只是传闻一下,这下好了,两人决定订婚了,男神就此死会,这得碎了多少芳心!” 102 乖,听话! “碎吧碎吧,人家才不管你们碎不碎的,这订婚了之后,不久便是结婚,然后生儿育女,过上王子和公主般的幸福生活,至于我们这些*丝,只能望而兴叹、看着羡慕喽!” “你们说哦,御少和辛大小姐都是颜值爆表的俊男美女组合,他们的子女出来将是怎样的俊俏帅气,魅力无敌?哇,想想就期待!” “切,瞧你兴奋的,又不是你的儿子,再帅也是人家的,与你何干!” “呃,看看也不行吗?我就看看!” “当然可以看,你也就只能看看吧,安慰一下也好!” 各种各样的语气,或羡艳,或赞叹,或崇拜,或惋惜,或惆怅,充满浪漫情怀的女孩们讨论得不亦乐乎,直到看见南宫泽走近,她们才惊醒,每人脸上皆瞬转尴尬和窘迫。 南宫泽倒是不理会,意味深长地问,“谁订婚了?” 半响,其中一名助理回话,“是……御少,和B市辛氏集团的辛小姐!” 说完,朝旁边几人打了一下眼色,几人很有默契地退开,让整个电脑显示器展露在南宫泽面前。 ——京都两大家族御氏和辛氏大家长私下饭局见面,疑似商讨订婚事宜,男才女貌,终喜结良缘—— 大大的标题,用黑体字注明,配图是御宸希与辛敖芙亲密相拥着从饭店出来,背后跟着几道人影,正是御铭、御潇和辛敖芙的父母。 南宫泽本就出自豪门,这样的场面代表着什么,瞬间明了,不由得,朝诗若雨看了一眼。 诗若雨也早听到大家刚刚讨论的八卦,在南宫泽走上前时,亦努力挤过来,电脑上的报道,同样看得一清二楚,整个人,更加如遭雷劈地震住,俏脸一片惨白。 南宫泽继续若有所思地注视了她数秒,随即转向其他人,意味不明地哼道,“这样的消息一看就是瞎编,专门骗你们这些人喜爱八卦的。” “老大,这次你说错了,正因为我们见识过各种八卦,才更懂得分析真伪,这间杂志社的料,一向都很准,咱们御少肯定是订婚了,你等着,不出几天官方报道就出来了,你要不要和我打赌?” “对了老大,你和御少关系不是很好吗,直接打电话问他就是了,不过我猜结果一定是新闻所说的那样,假如真的打赌,也算上我一份吧。” “你们这些小女孩,果然是生活太无聊了,我才懒得跟你们疯,若雨,咱们走!”南宫泽又是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随即拉住诗若雨的手腕,阔步往外走去。 诗若雨机械性地随着南宫泽走,脑海却尽是挥之不去的那些报道,心头里,一阵一阵地发疼着,但同时,她又极力地自我安慰,别信那些报道,那一定是传闻,是谣言,御宸希不会和那个辛敖芙订婚的。 他曾经跟她讲过,他不爱辛敖芙,和辛敖芙的关系只是暂时的,他还说,会尽快处理他和辛敖芙的关系,所以,又怎么会忽然订婚了呢! 御宸希,你不会食言的对吧,你说,我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给你,所以,这次,我相信你,那一定是谣言,是一些无聊的记者捉风捕影的虚假报道! 一路陷在自己的沉思世界,待诗若雨晃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间高雅宁谧的厢房内,正是公司附近那间隶属于宸亚的高级餐厅。 “想吃什么菜?中式还是西式?”南宫泽拿着菜单,温柔地看她,紧接着,又自顾翻开菜单,手指往上点了几下,边念了出来,“对了,你好像喜欢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而我呢,是这个,这个和这个。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加的,或想换的。” 诗若雨并没有仔细看,只轻轻地点头,“嗯,就这些吧,可以的。” 侍应拿着点好的菜单走了出去,室内也随着安静下来,诗若雨继续低垂着头,不知所思状,南宫泽望着她,一会,意味深长地道,“若雨,没什么想跟大哥说吗?其实,在大哥面前,你不用强撑的。” 方才,在办公室里,她才告诉他,御宸希说会尽快处理和辛敖芙的关系,结果却是,两人订婚了,原来,这就是御宸希所谓的处理!若雨的内心,此刻是有多难受,可她极力地忍着。 南宫泽话音落下约有十几秒,诗若雨才缓缓抬起了头,迎上他关切担忧的眼神,她淡然一笑,应道,“大哥别担心,我没事。” “你没事?可是……” “我信他。” 呃—— 南宫泽即时语塞,再也无法言语,心头那股疼惜之情,倏地更深了起来。 这小姑娘,到底有多爱那个御宸希!她到底真信呢,又或者,在强撑!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难道她真的不懂情况? 自己呢?面对这样的她,有没有必要坚决将真相展现于她的面前? 南宫泽犹豫不决,陷入发愁当中,不久,饭菜上来了,见诗若雨若无其事地享用,似乎真的好平静的样子,他便也暂且作罢,心想不妨先等她吃饱饭。 有些事却人算不如天算,饭还没吃完,他忽然接到一通电话,他的父亲,心脏病发,进了医院抢救。 他这也才知道,南宫集团易主了,父亲努力经营几十年的心血,被一家海外公司收购了去,他的亲二叔,趁机作乱,父亲本就悲伤心郁,这样一刺激,便再也扛不住,倒下了! 从舅舅的手机中,他听到了母亲嘤嘤泣泣的哭声,整个人心如刀割,急忙叫舅舅把电话给母亲。 “妈,别急,别伤心,我这就回去,等我,我很快到的!” 电话那边,南宫氏不说话,只反复呼喊着他的名字。 他又是殷殷切切地安抚一番,终于挂断电话。 早已留意到的诗若雨,这也迅速问了出来,“大哥,发生什么事了?伯母怎么了?” 迎着她忧心忡忡的眼神,南宫泽简单扼要地说明情况,而后,歉意道,“若雨,很抱歉,大哥要先回b市一趟,大哥的电话会随时开机,你有事尽管给大哥打电话。” 诗若雨回他微笑,继续将自己坚强的一面展现给他,好让他放心,直到他匆忙离去,她才卸下坚强打伪装,整个人,呈现傻呆状态,良久,回过神,拿出手机拨打御宸希的电话。 可惜,没法接通。她想了想,改为发短信过去:我有事找你,请尽快复电。 短信发出去不久,手机响起,她激动,可看清楚来电显示的人名时,又马上失落,不是他,而是天瑜。 天瑜也已经看到那个报道,迫不及待找她。 相较于天瑜的气急败坏,诗若雨又是一副淡定平静状,叫天瑜不用着急,她信御宸希。 “不是的若雨,虽然我也不希望这样,但这次绝非空穴来风,我跟的那个艺人,她正好认识这个杂志社的主编,她说这次的料百分百属实,两人还已经决定好下个月20号举行订婚仪式。” 天瑜在滔滔不绝地述说,把自己询问搜索到的情况告知,诗若雨脸上强挤出来的微笑渐渐凝固,消失。 “对了若雨,你现在哪?”张天瑜忽然又道一声。 良久,诗若雨讷讷地答,“今天请南宫大哥吃饭,就在公司附近的xx餐厅。” 她没提及南宫泽家里出事的情况,张天瑜于是以为南宫泽陪在她身边,想到南宫泽对她的极度呵护与关爱,便也不再那么担心,最后,这样道,“若雨,不管怎么样,我提议你给御宸希打个电话,听听他怎么说,如果是谣言那更好,不是的话,也好看看他怎么解释。” 刚才,虽然若雨一直表现得不多在意,但她清楚绝不可能真的如此无动于衷的,毕竟,若雨是那么在乎御宸希,所以,最好能尽快问清楚。她也希望这只是一个误会,否则,她又得看着若雨伤心难过了,而且,这次的程度,必定比以往都严重。 该说该叮嘱该安慰的,张天瑜都已经说了,正好她要开始工作了,便暂且挂线。 诗若雨依然一脸呆愣,神思恍惚,一阵子后,再次打电话给御宸希,结果依然没法接通。 她离开了餐厅,回到公司大厦。 距离下午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她便不急着上去,而是转到花园里,寻个有阳光直射的地方坐下,继续拨打御宸希的手机,这次,通了,但,没人接! 御宸希,你这是怎么了呢,干吗不接电话?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短信? 报道上的事情,是昨天晚上的,发生在昨天深夜你和我通话之前,你只字不提这件事,是因为子乌虚有的对吧?所以,我应该继续选择相信你? 诗若雨一边在心里努力说服自己坚定信念不动摇,一边继续不停地拨打着那组滚瓜烂熟的号码,在不知打了多少次之后,她总算听到了那个低沉磁性的男性嗓音。 压住心底无尽的激动和颤抖,她直接了当地问了出来,“御宸希,你是不是打算和辛敖芙订婚?日子定在下个月20号?” 随着她话音落下,电话里,一片沉寂。 “御宸希……御宸希你听到我的话吗?为什么不回我,御宸希……”俨如坠入万丈深渊,诗若雨的心越来越往下沉了去,当她不知呼唤过多少遍他的名字,耳边终于响起他的回复。 是! 他说,是! 然后,她哑住了! 因为一直信他,以为他会说不,所以,她根本没想过这是事实时应该说什么! 电话里,再一次陷入沉寂,比刚才还静了! 不知多久后,御宸希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有没有其他事说?没有的话先挂了,我在忙。” “有!不准挂!”终于,诗若雨也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御宸希,你不能挂!” “嗯,还想跟我说什么?”他倒是心平静气,一如以往的淡定无波澜。 诗若雨心头不由窜起了一股愤怒,咬了咬唇,提高音量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和她订婚?” 御宸希不语。 “你不是说过你不喜欢她,一点都不爱她吗?你还说会尽快处理你和她的事,叫我信任你,这就是你所谓的尽快处理?御宸希,你骗人!”诗若雨越说越大声,整个人也异常激动高亢,见他一个劲地沉默,丝毫不想解释,她竭斯底里,“御宸希,你为啥不说话,你说啊,你哑了吗,聋了吗,又或者,无话可说解释不出来?御宸希,你就是一个大骗子,你是王八蛋,御宸希你这个王八蛋,你开口,你开口啊!” “回去再跟你解释。”他总算又发一声,沉静的嗓音隐约起了些微变化,似呼被她激动的情况影响了。 诗若雨依然没法平静下来,继续吼,“我要你现在解释,就在电话里解释!” “现在没空。” “没空?你以为你是国家领导人吗,每次都说得自己有多忙多忙的,你休想再撒谎了,我不会听你的!”一个人生气激动的时候,思想也会显得十分偏激,“是不是辛敖芙在?你不敢说?你忙,忙着陪她吧?” “不可理喻。”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充满了无奈,但又有宠溺。 诗若雨的火气是越来越没法控制,不由又吼道,“不可理喻?这就是你对我的看法?那你呢?你个骗情骗色的大骗子,更加不可理喻!总之,我不管,我要你现在就解释,否则,我们分手!” 分手二字,干脆果断。 御宸希沉吟数秒,再道,“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就算胡闹也是你造成的,既然不想我胡闹,那你跟我解释啊,解释一下有那么难吗,又或者,你根本没法解释,干脆逃避?” “我真的有事要忙,先这样,回头再给你电话。” “不,我不准你挂线,你敢挂线给我看看!” “丑八怪!”语气中,依然是满满的无奈,这人能如此有耐性,算是头一回。 “不说是吧,我直接去北京找你,你把你的地址告诉我,我现在就去订机票。” “我明天就回去了,你来做什么。” “你管我去做什么,我……我去抓奸。” 电话里,突然隐隐响起一道无奈的轻笑,“好了,乖,听话,我争取明天上午回去,回去马上找你,但现在,我得先忙正事,真的不能再说了,今晚我再给你电话,乖啊,就这样了。” 话毕,挂了电话。 ------题外话------ 呵呵,雨儿,你真的要去北京吗? 103 御少在外面有个女儿?呵呵 B市 某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 金碧辉煌、宽敞明亮的客厅中央,高大上的米白色真皮沙发上坐着两名气昂轩宇、俊逸不凡的年轻男子,正是御辰希与腾跃。 方才,腾跃整个过程都在默默看着御宸希讲电话,好不容易等到通话结束,马上事不宜迟地凑到御宸希的面前,贼兮兮地问了出来,“喂,我说御少,你啥时候在外面偷养了一个女儿,我咋不知道?兄弟一场,快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御宸希思绪仍未完全从通话中出来,听藤跃突如其来的询问,不由得一怔,少顷,才明白藤跃的意思,回了藤跃一瞪。 腾跃挑眉,耸肩,继续往下说去,“别想着否认哦,今天我可是亲眼目睹证据确凿,所以,给你一个机会,坦白从宽,否则,小心我一个忍不住,跑去跟夏静打小报告,对了,夏静应该还不知道的吧?” 与这人认识这么多年,据他所知,这人除去会对夏静温柔之外,总是一副冷冰冰,淡漠疏离的样子,今天这般有耐心,还像哄女儿似的哄着对方,如果不是有奸情,打死他都不信的。 不过,这人素来不都不近女色、只对夏静一个人有爱吗?啥时结识了其他女人?到底多大的魅力,才勾动了这个男人!刚才那股溺爱劲儿与耐性温柔,即便曾经对夏静,也没这般浓烈的。 还有,虽然刚才只听到御宸希这边的回复,对方说了什么完全不了解,但他还是隐约听得出来,话题关于此次订婚,本就不是习惯解释的人,竟然说迟点会解释,所以嘛…… 真是奇了怪了! 藤跃越想心中越觉得好奇,不禁扣住御宸希的手腕,耍赖着硬要御宸希相告。 御宸希自是懒得理他,很果断很决然地将话题转到公事上,就着今天南宫浩晕倒住院抢救的事讨论,聊了一阵子,暂停下来时,藤跃再次问起刚才那件事,可惜,御宸希还是只字不提。 “靠,真不是兄弟,信不信等下我直接问夏静!”藤跃有点挫,威胁出来。 御宸希满不在乎地瞟着他,似乎在跟他讲,尽管问!然后,人已经走去阳台那。 迎着清爽的微风,御宸希缓缓闭上眼,脑海随之浮起一个熟悉倩影,耳边回荡着她说的那句话。 你管我去做什么,我……我去抓奸。 于是,他薄唇一勾,忍不住,笑了。 一会,睁开眼,掏出手机翻到通讯录那,不过他尚未多加操作,背后蓦然响起了一道脚步声。 回头,是夏静。 今天南宫浩临时出意外,他和藤跃都不方便出面,夏静便去了医院暗中了解情况。 不着痕迹地将手机放回裤袋里,御宸希唇角浅浅一弯,淡声道,“回来了?南宫浩现在怎样了?” 对于他公事公办的形式,一股悲怅之情不由得在夏静心头升起,可一想到这是自己自告奋勇而去,她便也毅然压下不适感,禀告一些情况,“人还是昏迷不醒,但已无性命危险。目前转到了加护病房,就怕南宫翼会再次刺激他,到时后果会怎样,谁也保证不了。” “要不要派个人去找下南宫翼?当初就是太惯着他,才给他有时间演出这出戏,不妨,咱也让他进医院住住?” 御宸希沉吟了片刻,颔首,“看着点打,别太重,给他一个教训就好。” “嗯,你放心,在这方面我向来把控得很好。”藤跃做了一个摩拳擦掌的手势,末了,看向夏静,道,“等下没其他事吧?叫了下午茶,一起吃了再走?” 夏静俏脸微微一怔,眼角快速扫了一下御宸希,而后,点头。 接下来,几人回到客厅中央,一会待下午茶送到,边品尝,边开聊,说话最多的是藤跃,夏静偶尔会回应他,御宸希则沉默寡言,一副心不在焉状。 藤跃想到先前那件事,不由计上心来,想报复一下御宸希,于是话题一转,饶有兴味地对夏静道,“对了静静嫂子,你知道御少在外面有个女儿吗?” 如此火爆性的话题,简直就是一颗深海炸弹轰然炸起,不但夏静重重一震,御宸希霎时也从漫不经心中回神,瞪着藤跃,剑眉蹙起。 藤跃则挑了挑眉峰,用眼神对御宸希暗暗回了一句刚才就警告过你的,是你自己不听,然后,视线重返夏静那,看着夏静有点错愕有点震惊还有点儿其它的他暂时弄不懂的表情,他心头不由生出一股内疚,有种玩笑玩不下去的感觉。 奈何,夏静并不放过他,震愣过后,猛地扯唇一笑,意味深长地问,“为啥这么讲,难道你见过?” 这样的回应,完全出乎藤跃的意外,这下,轮到他怔住了。 “怎么了?不是想开玩笑么?咋又不玩下去了?咱们最擅长冷笑话的藤跃先生,原来,只是浪得虚名?”夏静继续说得云淡风轻,先前那些反应在她脸上已然不见,犀利明亮的双眼,牢牢地盯着藤跃,倒是没看过旁边的某人,仿佛那人不存在似的。 藤跃继续傻愣了一会儿,迎着夏静咄咄逼人的注视,便也嘿嘿一笑,硬着头皮玩味地往下道,“今天刚好碰上御少和一个人谈电话,那语气和口吻,简直就是在哄女儿,嘿嘿,呵呵……你也知道,我喜欢开玩笑,刚才见气氛太严肃,这一整天都绕着南宫集团的事转,于是就想借此开下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好了,我的好大嫂,你就饶过我吧,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保证,下次绝不开这样的玩笑。” “嗯?说不定你没开玩笑,咱们魅力四射的御少,在外面真的有个女儿呢。”夏静又是回了一句令人大出意外的答案,聪慧犀利的目光,总算看向了御宸希。 呵呵,女儿吗?确切来说,应该是情人吧! 偌大的客厅里,瞬间转静。 藤跃来回看着两人,感受着有点压抑的古怪气氛,不禁后悔自己玩笑开大了,忽然觉得,夏静和御宸希的感情,出现了问题? 对呀,他怎么忘了! 今天中午那通电话,很明显就是证据! 房间的温度越来越仄迫,就在藤跃后悔懊恼得简直想自咬舌头之际,寂静的空气蓦然传出一声清脆的门铃响,暂且缓解了令人沉闷的局面。 几人均醒过来,相视一看。 “谁呢?难道又是那个服务员,但我们已经没叫东西了呀。我看看去。”藤跃趁机起身,迫不及待地走过去,然而从猫眼中看到伫立外面的人影,顿时又是一阵怔忪。 半响,他才晓得奔回御宸希的面前,结巴地道,“是……是南宫泽。” 南宫泽? 御宸希好看的眉峰再次呈现深蹙状。 “这家伙不是在S城吗?竟然这么快就跑回来了,这速度……明星果然有特殊专权呐。对了,他突然跑来这里做啥?难道知道了什么?不过,他咋晓得御少你住这儿?还能不请自来?又是什么明星特权?”藤跃自顾嘀咕起来,说着说着,问御宸希,“御少,要开门吗?但好像不开不行。那我和夏静呢?需要回避不?” “回避?回避哪?万一被发现岂不是更糟糕?那件事一直都在暗中进行,他应该还不知真相,说不定是为其他事而来。我们和御少的友好关系,他又不是不清楚,就算我们出现这里也没什么,我们就不妨留下吧,看看什么情况,也好帮忙应对。”夏静忽然开口,面色颇为严肃和认真,同样定定地望着御宸希。 御宸希则看着前面某个点,眼神恍惚,高深莫测,不知在想什么,一会,在门铃再次作响时,他终于发话,示意藤跃去开门。 藤跃领命,再次朝门口走去,将门打开。 南宫泽见到他,愣了愣,随即若无其事地问,“御少在吗?” 藤跃点头,让他进内,重新关上门时,顺便下了锁。 南宫泽一路进内,看到夏静也在,即时又是一阵怔忪,倒是夏静,站起身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客气友好地发出问候,“你也回京了?最近在京有秀?” 南宫泽只是冲她礼貌地点点头,不回话,直走到御宸希的面前,俯视着此刻神情慵懒淡然、唯我独尊的男人,他下意识地蹙了蹙眉,数秒,冷然道,“御少,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方便吗?” 又是好一会儿,御宸希才看向他,淡声问,“什么事?” 南宫泽看了看旁边的藤跃和夏静,又看看前面某个房间,再道,“或者,我们进房谈?” 突然,藤跃插了一句,“哎,南宫,你这是在防备我和静静?有什么话还得进房才能讲?用不用啊!” “藤跃说的没错,既然我们都是御少的好朋友,你的话若非不可告人的机密,不妨就这里说吧,让我们听听,说不定还能给你们一些意见?”夏静也接着附和,依然笑靥如花。 南宫泽略作沉吟,想到前几次御宸希对他的暴力,心想让藤跃和夏静在场也未尝不可,说不定能更有效地令御宸希反省,正面对待和若雨的事。于是,在御宸希即将表态之前,南宫泽便也不再犹豫地道明来意,“好,那就这里说吧,御少,听说你要和辛敖芙订婚了,你是不是欠若雨一个交代?” 若雨? 藤跃一时想不起这个名字,整个人,蒙了一下。 夏静则眸光一晃,唇角悄然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 而御宸希,也暗暗为之一震。 南宫泽的到来,其实他也有所困惑,本也以为南宫泽发现了什么,听到什么流言蜚语,为南宫浩的事而来,却想不到…… 不过,紧接着,一股怒火在他心头唰唰地窜了起来,面色亦随之转向阴沉。 南宫泽注意到了御宸希的变化,但并不惧怕,冲御宸希喊了一声,示意御宸希回话。 这时,又是藤跃开口,长臂往南宫泽的肩膀一环,道,“那个,你说的若雨,何方神圣?御少为啥要给她一个交代?” 南宫泽顺势转眼瞥了一下藤跃,冷笑,“你问他!” “南宫,你该不是指S城那个诗若雨吧?她算什么东西?御少就算订婚,她管得着吗?”夏静突然也意味深长地插了一句。 南宫泽亦是马上瞥了夏静一眼,深深拧起的眉头表示了他对夏静的话感到很不悦,以致,更加迁怒于御宸希,瞪着御宸希,怒火中烧。 御宸希还是那种漫不经心状,黑眸一定终于看向南宫泽,声线沉冷,“若不是工作上的事找我,那么,出去吧,我没空招待你。” 结果,南宫泽更加气了,冷冷一笑,哼道,“出去?我就不出去!今天你不给若雨一个交代,我绝不会走的!” “可笑,你是她什么人?凭啥跟我要交代?” “我是她大哥,我说过的!” “大哥?她承认了吗?或只是你单方面的自作多情?别以为让她叫你一声大哥你就真当自己一回事,南宫,你还没那个资格!”明明还是那种浅浅淡淡的、毫无波澜的语调,但就是让人抑不住地感到一股莫名的寒颤。 南宫泽顿了顿,做了一个深呼吸,坚持不懈,“呵呵,别总是跟我扯这个,不管我和她关系怎么样,你玩弄她是不争的事实!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你和她继续走下去,但以后只能有她一个女人;要么,你放过她,以后别再招惹她,然后你想和谁订婚,想和谁结婚,随你的便!” 这下,御宸希没立刻回话,如大海般幽冷的深眸,紧紧直盯着南宫泽因气愤而涨红的俊脸,唇角处,渐渐勾起一抹冷笑来,再次发话,“我和她的事,真的不用你一外人来管,她自己都没意见,你自个跑来乱蹦乱跳,不觉得丢人?” “你……” 想起诗若雨强装无事、一个劲地说她相信御宸希,南宫泽发现自己顿时无言了! 空气里,这就静了下来。 夏静来回看着两人,忽然,在大家都没觉察的情况下悄悄地在自己手机上轻轻一按,紧接着,她的手机响起来电的铃声,她若无其事地掏出手机,看了看,与众人辞别,“我有事,先走了。” 话毕,饱含深意地分别再朝南宫泽与御宸希扫了一眼,先行离去。 104 来京,走进他的大家族 空气里,再一次陷进了沉寂。 一会,藤跃上前,搂住南宫泽,走开几步,压低嗓音郑重其事地道,“你忽然回来,是为你爸的事吧,我们也听说了,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照顾你父母,他们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平时要怎么随心所欲都无所谓,但现在,你身为人子,义不容辞呢,至于其他的事,暂时放在一边。再说,就算你是人家大哥又怎样,当事人都不急,你急啥,你确定她知道你来找御少?确定她希望你这样做?” 一番言语,软泡硬磨,结果,南宫泽走掉了。 藤跃关好门,返回御宸希的身边,看着依然一脸淡漠端坐沙发上的某人,他的内心,再次澎湃了起来。 他总算是知道那个养在外面的“女儿”是何方神圣了,诗若雨,不就是上次在俱乐部,御宸希强吻了人家的那个女孩,还有,曾经跟南宫泽传过绯闻。 当时,本以为那只是御宸希一时兴趣,想不到,后来还真的发展下去了!他就觉得古怪了,这人素不近女色,怎会无端端强吻一个小姑娘,却原来,早就有了“奸情”。 夏静对这些,应该也知道了吧?刚才那些行为,分明就是煽风点火,别有用心呢! 御少呢,这可算是四面楚歌,受得住吗?怎样破解这些局面? 在工作上,他尚能对御宸希出谋献策,但爱情方面,他这个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的人,根本就爱莫能助的,看来,还是先找远在S城的钱子易问问情况,再商量对策怎么帮下忙吧。 另一边厢,怒其腾腾离开酒店的南宫泽,在地下停车场,碰到了夏静。 因着心里怒恨御宸希,南宫泽于是对与御宸希有关的人懒得客气,给蓦然出现的夏静冷冷一瞥后,他二话不说继续迈起了脚步。 夏静却自顾走过来,喊住他,“若我是你,绝不会做像刚才那样的事,因为,根本就毫无用处,就像宸希说的某句话,当事人都不出面,你凭啥乱蹦乱跳?你确定诗若雨希望你替她出头?弄不好的话,她还会埋怨你呢。” 听到此言,南宫泽再次停止脚步,但还是不吭声。 夏静满腹心计,继续说道,“御少和其他女人订婚,甚至结婚,你觉得他辜负了诗若雨,但有可能诗若雨自己并不觉得呢,说不定她不介意呢?毕竟,御少条件那么好,多的是女人只想单纯地与他在一起,不计较任何名分……” “若雨不是这样的人!”终于,南宫泽开口,瞪向夏静,暗示她别诋毁人。 夏静勾唇,冷冷一笑,“你又不是她,咋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她亲自跟你讲过吗?南宫,你演戏唱歌或许厉害,但对琢磨女人的心思,你还远远是个外行人呢。并非我想诋毁她,而是,这是很多女人的心理,你不信,可以在街上随意找几个女孩问问,她们的答案绝对是,不介意!如今社会已大不同了,很多人的价值观也早不是封建时代那样子的。” “是吗?那我就先找你问问,如果是你,你愿意吗?”南宫泽随即也快速接话,星眸半敛,质问出来,“夏静,你刚不是说有事忙吗?怎么还有时间在这里等我?你到底是谁派来当说客的呢,又或者,别有目的?” 顿时,夏静愣住,少顷后,笑了笑,隐去不自在的表情,“我不是谁派来的说客,我只是单纯地想为宸希做些事,看在我和他曾经是主仆的份上。” “哦,那你是想,让若雨继续跟在他身边,让他艳福不浅,名正言顺地脚踏几条船?”南宫泽声线转硬,怒气再一次隐隐窜起。 “当然不是!”夏静辩解,“我也希望若雨和他分开,毕竟,他注定了要娶辛敖芙的,若雨跟着他,只会害了他。但是,当然不能像你这样,直接找他叫他放手,宸希是个怎样的男人,你应该略有了解,像他这种占有欲极强、各种条件背景都很强势的男人,他不可能轻易放弃若雨的。何况,男人嘛,都是风流成性,碗里的锅里的都不想落下。所以,我是想劝你,从若雨那边入手,让若雨主动放弃他。” 让若雨主动放弃?可是,能吗?想起诗若雨那滴水不进,坚决信任御宸希的样子,南宫泽一脸愁容和沮丧。 夏静暗暗打量着他,又道,“若雨年纪还小,花样年华的少女,思想自然也就不那么成熟,若雨不傻,其实她何尝不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和宸希纠缠下去?问题是,她舍不得,于是会想,不如就先这样试试吧。这个时候,假如出现另一个同样很优秀的男人,追她,对她好,她可能会慢慢从中出来,会拿新追求者与御宸希对比,然后,选择自己应该选择的。” 出现另一个同样很优秀的男人追她?这个夏静的意思是指,让他去追若雨? “你对诗若雨的感情,或许不是男女的那种,真的就像你所说的兄妹,不过,我看得出你很喜欢她,应该是觉得她很好,才这么在乎她吧,反正你将来都要结婚的,何不考虑一下她?把兄妹之情转为男女爱情,这不是不可能的,现在多的是人婚后恋爱,何况你们本就彼此好感。她现在还年轻,确实有些资本,几年后呢,青春终究会逝去,再美的年华也扛不住岁月的无情!在她最好的青春岁月,她却被这样糟蹋了,不可惜么?还有,和一个有婚姻约束的男人在一起,这关于到道德败坏的原则。辛敖芙或许会因为顾及御宸希,不敢明面上刁难诗若雨,但完全可以暗着来,她是个怎样的人,你是清楚的,辛家想弄死一个人,并不难,何况,这本就是若雨不对!” 言尽于此,夏静停顿了下,抬起手,在南宫泽肩膀轻轻一拍,又是语重心长地叹道,“能帮到她的人,只有你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的确有事,不能再耽搁了,告辞!” 话毕,不看南宫泽如何反应,她转身便走,这下,是真正地离去。 南宫泽站在原地,耳边反复回响起她刚说过的那些话,许久,没法回过神…… S城 夜深人静 诗若雨窝在床上,手中紧抓着她的手机,一脸凝思。 那人说过,今晚会打电话给她,故她一直在等,然而等到今天就要过去了,却仍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御宸希,是不是,一个人撒谎,也会成了习惯? 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因此,一次次地食言,一次次地不把我当一回事? 那你还怎么叫我信任你?是你不给我信任的勇气和动力,你叫我怎么去这样做! 定定望着一片沉寂的手机,诗若雨不知几时已经热泪盈眶。 洗完澡出来的张天瑜,发现诗若雨依然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在发着呆,不由心中一叹,爬上床,安抚出来,“好了,别再想他了,他不是说了明天就回来吗,那就再等一天呗,你这样胡思乱想也弄不出什么来,折腾的还是自己!” “要是他明天还不回来呢?”诗若雨开口,呢喃了一句。 张天瑜错愕,“不是你说他明天回来的吗?不对,是他跟你说明天回来的。” “谁知道呢,天瑜,我有预感,他明天回不来,后天,后后天都可能还不回来。” 呃—— 张天瑜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天瑜,我想去北京,你觉得好不好?”诗若雨渐渐从恍惚中回神,定睛直视张天瑜。 张天瑜顿时又是一脸愕然,结结巴巴地道,“去北京?你去做什么?御宸希不是不让你去吗,那里人不生地不熟,你去会不会有危险?” “我想去了解他,我想知道,那个御家到底是个怎样的家庭,我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和辛敖芙订婚!”诗若雨的语气霎时变得无比坚定起来,说着还突然跳下床,走到电脑桌那,将电脑打开,“我查查机票,明天去的话,最好现在就要定下来,S城去北京的人可不少,迟了我怕会没票。” 张天瑜霎时又是一阵怔忪,稍会,待电脑已经全面开启,诗若雨登陆进机票订购页面,她也急忙下床,拉张椅子坐在诗若雨的身边,一起看着电脑屏幕。 正因为从S城去北京的人流多,机票于是很贵,即便经济舱单程也要1千多元,诗若雨计算衡量之下,舍弃飞机,改为高铁。 坐五个小时,但可以省下近千块,这对她们来说,是必须的! “喂,你真确定去?要不要等明天再看看?或者,你再打个电话给御宸希,听他怎么说,如果他确定了明天还回不来,你再订票也不迟?”眼见诗若雨已经点进高铁订购下单页面,填写信息,张天瑜不禁又劝了一下。 快速挥动的手指毫不停歇,诗若雨边操作边道,“不用了,明天去吧,顶多到时再退票,我也希望我能退票,可是,天瑜,我觉得,应该不会,他本来说好今晚会打电话给我,跟我解释,结果呢,所以,我明天就去北京……天瑜,你会不会觉得我好傻,他都这样了,我还去?对啊,我去做什么呢?可是,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伴随着她话音落下,灼热悲酸的泪水,哗哗哗地自她眸间滚落出来,很快,模糊了视线。 张天瑜心如刀割,心疼地把她搂住,哽咽道,“嗯,那就去吧,你不是还没去过北京吗,不是一直想去看看吗,就当去旅游,看看咱们的首都到底怎样子的。对了,大后天等我跟的那个广告拍完,我也请几天假,到时我们去长城,去故宫,去颐和园,去鸟巢,总之,我们尽情地玩,不管御宸希那王八蛋!” 其实,曾经若雨还说过,将来要考进北大,好好体会领略那个中国最重要的城市,如果可以的话,还希望毕业后能留在北京工作,毕竟是首都,各方面都是最好的,最有发展前途的。只是,后来,命运弄人,若雨高考落榜,这些理想和梦想,再也没法实现。 从纸盒里抽出两张纸巾,张天瑜亲自替诗若雨抹去眼泪,继续搂着诗若雨,看着诗若雨把高铁票定下来。 而后,扶诗若雨回到床上。 聊天,数星星,猜谜语,不知多久后,诗若雨终于缓缓睡去,张天瑜也轻轻叹息一声,闭眼进入梦乡。 第二天,整个上午依然没有御宸希的来电,眼见离坐车时间越来越近,张天瑜忍不住,叫诗若雨把手机给她,亲自打了一个电话给御宸希,结果,先是没人接,她继续打,反反复复十来分钟之后,终于听到某人那该死的声音。 先是报上自己的名字,张天瑜直接了当地问御宸希在哪,御宸希似乎有点惊讶,还有点儿不悦,反问她有什么事,张天瑜不回应,继续问他在哪,听到他说在北京后,便又问他几时回来,他的回复是,还不知道,同时,又问张天瑜怎么会拿诗若雨的手机打给他,问诗若雨在不在旁边,张天瑜已经不想再听他的质问,气咻咻地掐掉电话,对诗若雨道,“你猜得果然没错,这混蛋还在北京,还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去吧若雨,去狠狠地凑他一顿,然后,将他绑回来!” 压住胸口的隐隐作痛,诗若雨接过手机,拉着装行李的小皮箱,在张天瑜的陪同下,出发去高铁站。 分别时,张天瑜不停叮嘱,眼眶红红的,在心里简直是恨死了御宸希,如果不是他,若雨也不用一个人千里迢迢去北京,同时,也感到自己的无奈,被工作缠身,没法陪若雨一块去。 倒是诗若雨不想她忧愁担心,极力佯装着坚强,直到进入高铁,找到位置坐下来,她才低头无声地痛哭出来。 她曾经无数次向往去北京,想不到,第一次踏上这个期盼多时的旅途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心情并非充满期待和兴奋,而是,满腹悲愁伤感,彷徨无助。 在那个陌生的大都市里,她该何去何从,直接找御宸希吗?可是,他会来接她吗?会让她留在北京吗?又或者,想尽办法立刻就将她送回S城? 昨天南宫泽那样离去,她一直都惦记着,在想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家里的事怎样了,但又怕会不会反而打扰了他,最终还是没打,他也不主动给她来电,她想,他应该很忙吧,故此次去北京,也不好麻烦他的。 收拾行李的时候,她把工资卡带上了,里面有三千多元,她想,实在不行就去住宾馆吧。 高铁信号不好,她的手机几乎处于失联状态,看着一路快速闪过的景物,心头是满满的伤感,为了不让自己再哭而引起周围旅客的注意,她打开手机音乐,戴上耳塞,借此打发漫长枯燥的路途。 在窗外天色渐暗的时候,终于抵达了北京,她的心情也莫名紧张起来。 拉着小行李箱,跟随人群走在出口通道上,她除了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还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凭她怎么努力压抑也似乎没法平静下来。 出到高铁站外,其他旅客纷纷坐上计程车,她则孤零零一人,紧抓行李箱,左右张望,望着繁华的城市,拥挤的人群,车水马龙的街道,她一脸茫然和彷徨。 “姑娘,去哪呢,坐不坐车,便宜点载你去。”这时,一个中年男人朝她走了过来,应该是计程车师傅。 诗若雨想起天瑜叮嘱她注意黑车事宜,赶忙摇头,拒绝那人的搭讪,然后,拉着行李箱走到另一边去。 然而,车站门口多的是这样的接客司机,紧接着,又有几名司机问她,其中一个还直接拉住她的行李箱,欲强行带她上车。 她心头大惊,急忙用力扯住行李箱,叫嚷,“我不搭车,我有人来接的,你放开我,别碰我的行李箱,否则,我会报警的!” 车站附近自然也有很多警察巡逻,对方听罢,便也松开了手,冲她没好气地一瞪,走开了。 诗若雨咽了咽口水,又急忙走开一些,最后,索性拉着行李箱沿街道往前漫无目的地行走起来。 混乱嘈杂的环境,渐渐抛之脑后,离她越来越远,但她沉重的心情一点也不见轻松,来回环视着越来越多亮起的霓虹灯火,还有越来越黑的遥远天空,她心间依然一片迷惘,不知所措。 再走一会儿后,有点累了,她停下来,就着皮箱轻坐,掏出手机,翻到御宸希的号码,犹豫片刻,拨打出去。 可惜,没法接通。 御宸希,你怎么老是这样,为什么总是让我找不到你!我现就在北京你知道吗,我一个人在街头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想哭,却又怕自己的异样引来坏人,只能使劲地忍着,将手机收好之后,继续拉着皮箱往前走。 由于心情不佳,今天早餐只吃了一杯牛奶和一枚鸡蛋,中午赶车,在高铁里也只是用天瑜为她准备的小蛋糕充饥,这会她算是又累又饿,沿途走过,虽有不少小吃店和餐厅,可她都没心情停下进餐。 走得越久,人也越累,一时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害怕被人看到,她一个劲地低垂着头,默默不停地往前迈步,不知走了多久后,一个高大的人影蓦然堵在她的面前,她一头栽进他宽阔的怀抱。 ------题外话------ 嗷嗷,谁来的?御少?御庭巍?南宫泽?或是还有别的帅哥?亲们猜猜?一人只能猜一次,猜中有奖,各奖励10点520小说币,下章更新公布答案。啦啦啦,福利表错过哟! 105 醋意狂肆 思绪在那一瞬间,断开来,诗若雨惶恐,迅速抬起因为碰撞而略显发疼的额头,待看清楚映入眼帘的人影,整个人,更是深深地震住。 “嘿!”御庭巍笑意荡漾,若有所思地瞅着她。 刚才,他在车上,不经意间透过车窗往外看,不料这一看,再也移不开视线。 只见人行道上,一个身着浅绿色上衣的女孩,低头走在人群中,他即时感到一股莫名的熟悉,脑海事不宜迟地闪出一张清丽脱俗的颜容,即便她低垂着头,他依然很肯定,那就是她! 所以,他马上吩咐司机停车,走下来,疾步冲上人行道,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心中的肯定也越来越强烈,直到她撞进他的怀抱,抬起脸,与他面对面,他忽然间,会心地笑了。 相较于他的喜悦和激动,诗若雨则目露恐慌,想也不想掉头便走。 御庭巍晃过神来,及时拉住她,哼道,“见我就跑,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诗若雨下意识地顿手,挣扎,低嚷出,“你干嘛,放开我!” 某人丝毫不理,自顾说道,“拉着行李箱,这前面的方向是高铁站,你刚到B市的对吗?可是,诗若雨,你该不是舍不得打车吧?你竟然从高铁站一路走到这里来,你……你傻了咩!” “你才傻,我怎样关你什么事!”诗若雨便也停止挣扎,杏眼圆瞪,若不是想起御宸希的告诫,她恨不得当面拆穿这人的伎俩了。 仿佛没看到她那简直想杀人的目光,御庭巍继续笑容满面,对她审视一番后,又道,“来B市做什么啊?一个女孩子,出门也不带个伴儿,难道老师没教你要注意安全吗?你妈就这么放心你一个人出门,对了,找到住的地方没?” 他情不自禁地表露着关切之情,但说完之后,整个人霎时又默了一下,心里头,满满的酸涩。 呵呵,他怎么忘了,她和他那好堂弟的关系,她来B市,应该是找御宸希的吧,不过,御宸希为啥不来接她,至少,派个人来呀,让她一个女孩子孤零零地流浪街头,还像话吗? 或者,敢情这小丫头是蒙着御宸希而来,对了,御宸希和辛敖芙订婚了,本来,婚期定在下个月,可辛家突然说,辛家老太婆——也即是他的姨婆祈荣贞,这个月底生日,老太婆最疼辛敖芙这个孙女儿,决定来个双喜临门,在那天举行订婚仪式。 御庭巍在暗暗思忖之际,诗若雨则忍不住被他那番肺腑之言感动得红了眼,喉咙霎时热了起来,再也顾不得眼前的男人曾经别有目的地接近她,不顾御宸希曾告诫过要提防他,只是觉得,在她经历了一个又苦又累、充满悲伤的旅程,正精疲力竭彷徨无助,渴望关怀的时候,忽然有个人,发自内心地关心她,她感动了。 红红的眼眶,长长的睫毛底下状似蒙上一层雾霭的泪眼,就这样巴巴地看着他,忘了周遭的一切。 御庭巍亦发觉到了她的感动,顿时心驰荡漾,很自然地伸手在她鼻尖刮了一下,语气宠溺地道,“真是个傻瓜!” 诗若雨回神,俏脸微微窘迫,别开脸。 御庭巍便也不多逗她,话题回到正事上,半严肃半玩味地道,“想不到这样都能遇上,这再次说明我们很有缘分呢,如果你是一个人来,还没订到酒店,那就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开个房!” 话毕,自她手里接过行李箱,另一只手牵住她的手,开始往前走起来。 肌肤相亲,带出一种别样的感觉,诗若雨本能地发出抗拒,他回头,又是饶有兴味地道,“好了,就拉一下你的手而已,拉手不会怀孕的,你怕啥。” 噗—— 诗若雨即时翻了一个白眼,神情羞恼,发现周围的路人似乎朝他们看过来,便暂且作罢,任由他牵着她,一会,坐上一辆名贵轿车。 豪华的车厢,还有轿车的品牌,若非诗若雨早知他的真实身份,一定会咂舌惊讶,不过,避免他怀疑,她倒也还是装出一副很新奇的样子,且顺势问,“对了,你到底是谁?这车子,应该很贵吧?” 御庭巍一愣,沉吟了。难道,御宸希还没告诉她?可是,没理由啊…… 迎着她澄澈纯真、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他终还是如实相告了,“我叫御庭巍,京都几大家族之一的那个御家,你一上网就能查到的,总体来说,我是富家子,又高又富又帅,怎样,有没有兴趣和我交往。” 呃—— 诗若雨即时又是给他一记白眼,不过,同时也对他的坦白感到略微意外,怔忪着,直到耳畔再次传来他的声音,她方回过神来。 他问她来B市做什么,她就答,没来过,心血来潮便过来看看喽,她甚至沿用了最近网络流行的那句“背起行李袋,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他听后,笑了,笑得有点儿古怪,不过,她又累又困,懒得理他,寻个舒服的位置,窝在柔软的汽车座椅上,昏昏欲睡。 大约十分几钟后,车子停下来,某人说,酒店到了。 只是,当她走出车外,看到出现眼前宏伟壮观的情景,再也挪不动脚步。 他竟然带她来住五星级酒店。 “别怕,住房费我来付。”似乎看出她的犹豫,御庭巍适时解释,煞有其事地道,“我在S城吃你的住你的,如今你来B市,就由我来尽地主之谊吧。” 那时,得知御庭巍的真实身份后,天瑜和她也曾发誓以后要狠狠敲诈他回来,只是,这一刻,诗若雨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他这样的回报。 京都五星级酒店,住一晚,这得多少钱啊! 他在她那里吃、住,即便加上住院费,也不及这里住一晚的费用呢。 沉思一阵子后,她叫他换一间,三星级的旅馆。 他却不同意,说她一个女孩子在外,住的地方必须讲究,安全第一,去其他便宜的旅馆,他不放心。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又是由衷地关心,故她也再次深深感动,然而,她还是没法接受他这样的帮助。 原本,她是来找御宸希的,就算安排住宿,也应该御宸希安排吧,结果,却是这个人来做这些。 对于她莫名伤感起来的样子,御庭巍不觉有点困惑,思忖着,琢磨着,少顷脑海忽然灵光一闪,提议,“要不,我带你回家住吧。” 诗若雨听罢,抬头,美目染上一片诧异之色,回家住,回御家吗?那御宸希会在那里吗? “这样你就不用觉得欠我了吧?在S城,我住你家,来B市,你住我家,算是扯平了!”虽然,他家比她在S城的出租屋豪华不知多少倍,舒适不知多少倍。 诗若雨继续一愣一愣的,想到住进他家的话,正好可以趁机了解一下那个大家庭,最后,终于点头了。 御庭巍回她一记意味深长的笑,带她回到车上,再次吩咐司机开车,踏上回家的路途。 到达的时候,大伙正在吃着晚餐,美轮美奂的客厅里,温馨热闹,饭香四溢,在座的人,纷纷被诗若雨的出现惊震住。而迎着那一双双犀利探究的眼神,诗若雨亦被吓得不敢往前。 御庭巍把行李箱交给保姆,让保姆拿去客房,末了,拥住诗若雨的肩头,强行带她走到众人面前,简单明了地介绍,“我朋友,在S城认识的,这几天刚好来B市旅游,会住在这里。” “你们好!”诗若雨便也硬着头皮,朝大家鞠了一躬,然后,低垂着头,不敢迎视。 御庭巍的母亲柳惠娴,怔愣过后赶忙做出迎接,招呼诗若雨坐下,吩咐保姆添加碗筷,其他的人,也慢慢从诧异中回过神来,二话不说,继续进食。 诗若雨就坐在御庭巍的身边,他一直照应着她,她却依然感到浑身不自在,凭着刚才第一次面见,她记得,这里似乎有七八个人,其中两个最老的,大概七十来岁,应该是御庭巍的爷爷奶奶?另外一个中年男子,是御庭巍的父亲吧,招呼她坐下的中年妇女,是他母亲?还有那个年轻女孩,应该是他的妹妹? 御庭巍是御宸希的堂哥,那就代表,御庭巍的父亲比御宸希的父亲大,是嫡子嫡孙?所以,老爷子和老婆子随他们一起住?那御宸希呢?住哪儿? 刚才因为太困,她在车上打了一会儿盹,被御庭巍叫醒时,人已经到了这间大屋门口,以致没看到,整个御家是怎样子,除了这栋住屋,还有没有其他的房子呢? 诗若雨满腹纳闷,心里疑团一个接着一个,但也不敢多加揣摩,毕竟,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当着他们的面神游的。 于是,她暂且压下这些疑惑,渐渐抬起脸,虽没法做到大方得体,应对自如,但总算表现得不至于丢人,这顿饭,在安安稳稳中度过。 御庭巍将她带到客房,还指着房内各种东西给她讲解一番。 看着他模样认真神态热切,诗若雨不禁想起这短短几个小时内发生的事,街上相见时他发自内心的关怀与爱护,刚才在他家人面前,为了让她自在一些,他一直努力充当着调节的角色,而他的家人,看在他的面上,均对她很客气,至少,不会瞧不起她,或给她脸色看,这让她起初的忐忑不安之心,淡定了不少,同时,又禁不住对他好感起来。 他似乎挺忙,跟她交代一番后,说有公事处理,先走了,呆会再来找她。 她摇头说不用,让他安心工作就好,等到房内只剩她一个人时,她给天瑜打了电话。 听了这些意外,张天瑜被震住了,许久发声时,便是叨叨絮絮地道,“若雨,你这笨蛋,你应该在那五星级酒店住下,狠狠敲诈他一笔,最好,让他破产。” “我想就算我住上一年365天,他也不会破产。”来到御家,她才知道那是怎样的大家庭,用超级大富豪来形容也不为过,屋里的装潢,家具,摆设等等,无不彰显出他们的富有。 就连她暂住的这间客房,也是美轮美奂的,比酒店的豪华套间有过而无不及,不但拥有独立的洗手间、还搭配着一个视野极好的阳台,家具摆设等也是优级材质。 听到这些后,天瑜更加呱呱叫,说早知道她也来了,一起住御庭巍的,吃御庭巍的,把他当初占过她们的便宜都讨回来。 诗若雨忍不住被张天瑜逗笑了,直到天瑜说完御庭巍,问起有没有跟御宸希联系上时,她才又沉默下来,一脸怅然若失。 张天瑜隐约明白情况,语气迅速变回轻松,若无其事地道,“哎哟,看我这是怎么了,都说了不鸟那怪人的!对了若雨,你明天有没有准备去哪玩,那个御庭巍既然说要尽地主之谊,应该会策划带你到处逛逛吧。” 一会,诗若雨调整好心情,应道,“还没有,刚才他把我带进这里后,就先去忙了,我看他应该没空吧……” “哦,那你就自己去逛逛呗,反正有手有脚,注意一些就是了,自己走还不用瞻前顾后,更能随心所欲,玩得更开心。”张天瑜又是马上安抚,还提起她过几天也来B市的事,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计划。 就这样,两人聊了近一个小时,才收线。 诗若雨继续握着手机,翻来翻去,发着呆,约有十几分钟后,才将手机放下,开始洗澡,洗完出来时,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是御宸希! 她心头抑不住地一颤,沉吟数秒后,手机放回床上,决定不搭理。 他打了好几次,皆得不到她的回应后,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在干什么?接电话。” 语气,一如既往的霸道。 “我知道你在的,别耍小脾气了,快给我拨打过来。” 呵呵,每次都说她在闹别扭,耍小女孩脾气,那他就不想想,是谁导致她闹别扭、耍脾气的!难道她天生欠虐,喜欢闹别扭,耍脾气吗! 想到这里,诗若雨不由来气了,手指飞快敲打着键盘,给他回过去。 “是啊,我就耍小脾气又怎样?总好过你这个口是心非,说话不算数的大骗子,天瑜说得一点都没错,你就是个可恶的王八蛋,应该被狠狠揍一顿!” 她的短信发出不到十秒钟,电话再次作响,某人再次打了电话过来。 她使劲掐断! 如此,三次! 许久,就在诗若雨以为一切就此停止时,他再次发来一条短信,这次,字数极多。 “还是执意不接电话是吗,那以后大家都别再联系了。丑八怪,我跟你说认真的,我从来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而你,几乎耗尽了我毕生的耐性,今天,我的心情很糟糕,本不想找你,但我又不想你难过,原来,是我多此一举了!现在,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等下我打过去,你接,不然的话,将我的号码删除吧,我将不会再理你,我,会说到做到。” 呵呵……呵呵呵…… 诗若雨笑出了泪,深呼吸一把,就着号码,毅然按下删除键。 御宸希,不用你的耐心,我不需要! 到底是谁食言,是谁犯了错?犯了错不应该赔罪吗?你就这点耐心,却说得好像对我有多大恩宠和荣耀似的,我耗尽了你毕生的耐性?原来,你的耐性就这么点。 一会,手机屏幕再次闪动,跳跃的正是她刚刚删除的那组号码。 她没接,刚才删除号码,就已经决定了不受他的威胁,她且看看,他是否真的不再理她。那天,他才跟她讲,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提分手,她谨记,即便这次,他要和另一个女人订婚了,他一次次食言,她也还是没提到这两个字,如今,他却说再也不理她? 御宸希,你就不理吧,反正,你一直不把我当一回事的,你要是把我放在心上,就不会这样对我。 明明命令过自己别哭的,然而眼泪就是忍不住往外直流,她在心里,默默地对这个混蛋一般的男人痛骂起来。 空气中,悲伤和失落在悄悄弥漫,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之后,握在她手里的手机,轻轻地震动,伴随咚咚咚短信提示声。 “诗若雨,我真想操死你,就现在!” 简单扼要的一句话,来势汹汹,带着飓风般的猛烈,仿佛只要她在他的身边,他真的会立刻将她查办了似的。 明明是很令人无语的粗暴之言,诗若雨却除去羞恼之外还忽然感到一股难以压制的狂喜,死寂的心似乎瞬间活了过来,再次砰砰直跳。 那么傲娇、尊贵、冷漠的男人,对谁都不放在眼中,她永远记得,两人初次邂逅,他就像一个为我独尊、睥睨天下的帝王,淡漠而疏离,对周遭的人和物都不理会,现如今,纵使还是他霸道狂肆的风格,但掩饰不掉他妥协的心里。 刚才,他说,她若再不接电话,他将不再理她,她没有接,但他却做不到真的不理她。她在想,这人是有多压抑,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让自己发出这条短信,而又由于素来傲娇霸道的个性,让他想不到其他言语,只能,这样,发了过来。 御宸希,你这混蛋! 这声混蛋,她骂得欣喜甜蜜。其实,她又怎么真舍得就此了断,她不过是需要一个台阶,他适时给了她,是不是也知道她需要这样? 再次深深地望了一眼那条极具象征意义的短信,诗若雨手指点到号码,拨打出去,而他,竟是马上接了。 不过,彼此都不说话,电话里,流窜着浅浅的呼吸声。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伴随着御庭巍的呼喊,“若雨,睡了么?” 音量不是很大,可电话那端的御宸希,听到了,尽管听不清楚内容,但知道是一个男人在讲话,于是,醋坛子瞬间打翻。 “谁在旁边?你和男人在一起?他是谁?”男性磁性的嗓音带着沉怒。 诗若雨俏脸微怔,撒谎道,“我的一个男同学。” “什么男同学?不是快要毕业,不去学校了吗?怎么还跟男同学联系?” “谁规定毕业了就不能和同学联系。”诗若雨为他不可理喻的质问感到无语,同时,又觉得有点儿窃喜,打算作弄他一下,于是又道,“我们系里今天聚会,大家正在卡拉OK厅玩。” “回家去。”那边,又是一声冰冷的命令。 诗若雨装疯卖傻,挑眉应道,“聚会才开始不久呢,我要等聚会完了再回去。” “我说,诗若雨,你现在马上回家,不准再留在卡拉ok厅,不准和那些男同学在一起。” “呃,你凭啥这样命令我,你不也和辛敖芙亲密相拥出入饭店吗?我们就一大群人聚聚会而已,比你好多了!” “诗若雨!” “你不是说要跟我解释那件事吗,别扯其他的,你快说为啥要和辛敖芙订婚,订婚了,以后是不是就要结婚?”一想到这些,诗若雨心情瞬间变得低落起来。 那人却简直火上添油,冷哼出声,“解释?老子心情不好,还解释个屁!” 于是,诗若雨几乎气结。 “怎样,除非你答应我,立刻回家去,且以后再也不准和这些男同学聚会,我就解释给你。”原来,不管多傲娇耍酷的男人,心底照样藏着一种无赖的因子。 诗若雨继续咬牙切齿一番,随后,毅然地吼回去,“呵呵,御宸希,不用了,不用你的解释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我也累了,也不想再这样纠缠下去。你刚才不是说过,我不听你电话的话你再也不理我吗?为啥又一厢情愿发短信过来!御宸希,其实,真的,我并非非你不可,我又不是没人要,等着追我的人多的是呢,刚才,就有好几个男生表示想和我交往,他们或许不及你能干、富有,但胜在年轻,他们对未来充满激情与动力,假以时日,也会爬到你这样的高位的,所以,御宸希,拜拜吧!” 一鼓作气地说完,诗若雨狠狠地挂断电话,还索性,关掉手机。 ------题外话------ 昨天竞猜游戏的答案,不用紫说,文中已经呈现。妹纸们都好腻害,几乎都猜中了,紫已经一一奖励了10点520小说币,咱们下次继续玩呐… 还有,谢谢大家的票票,钻石和鲜花等支持。特别是15810536200妹纸,一下子砸来21张月票,哇塞,让紫顿时两眼发光,非常谢谢啊。O(∩_∩)O~ 106 江山和美人,御宸希且看你选哪个! 一会,诗若雨想起某件事,这才走去开门,不过,门外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也是,都这么久了,人家又怎么会一直在等? 诗若雨准备关上门,不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蓦然响起,她下意识地停止动作,数秒后,只见御庭巍重新走了过来。 “还没睡哦,以为你睡了呢。”他笑着开口,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深邃的黑眸,血丝明显。 诗若雨心头顿然触动,语气不自觉地温柔起来,跟他道谢,“御庭巍,谢谢你的招待,也替我向你的家人道谢。” 御庭巍先是一怔,突然,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诗若雨依旧不是很习惯,但转念一想,便也不做排斥与抗拒。 御庭巍见状,心头涌过一股不易觉察的喜悦,说明来意,“对了,明天我会很忙,估计没时间陪你。不过你放心,我看了行程,后天可以挪出半天时间,到时我陪你四处走走。” 他认真地安排,诗若雨却迅速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本来就是自己来B市的,你能带我回家,给我提供住宿,我已经很感激,你忙你的工作吧,真的不用太顾及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彼此结识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她尽管还是弄不明白他对她有何企图,又或者,像天瑜说的看中了她?假如真的这样,她更加害怕,因为她和他之间不会有好结果的。再说,她的心终究是向着御宸希,御宸希让她防备他,隐瞒他,故她真的不希望他对她这么好,这样会让她感到很内疚,很惆怅,她忽然觉得,自己一时冲动住进他家,会不会其实是个错误的决定? 年纪尚轻的诗若雨,不懂深藏不露,喜怒哀乐皆写在脸上,想到这些情况,她的脸瞬间暗淡了下来。 御庭巍却不同,他自小接受各种训练,这些年在商海打滚,早练就了善于观言辨色的好本领,马上看出诗若雨的不妥,眸光悄然晃了一下,稍作沉吟,道,“我是御氏集团的总裁,御氏产业遍布全球,很多事,我要亲力亲为。后天就照我的安排吧,其余时间你自便,我已经跟容婶交代过了,就是你今晚见到的那个穿翠花衣服的中年妇女,她总管我们家的日常,你有啥需要尽管找她,出门要车子的话,她也会随时给你安排的,诗若雨,我家很有钱的,知道吗。” 他家很有钱,故能做很多事,她不必要觉得会给他带来麻烦,因为那些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麻烦。他最后加上这么一句,就是想告诉她这个意思吧? 诗若雨感觉自己似乎有点石化了,呆若木鸡地望着他,思绪混乱无章。 御庭巍则扬起唇角,好心情地笑了笑,又是伸手在她柔软滑腻的发丝宠溺地揉揉,留下一声晚安,离去。 他并没有回自己的卧室,而是去找父母,有些事,他得跟父母交代一下。 对诗若雨和御宸希的关系,他决定暂不告诉父母,便只跟他们讲,诗若雨是他在S城偶然邂逅的女孩,帮过他一个忙,彼此相处几天,他对她挺有好感,这次她来京都旅游,他不放心她一个小姑娘在外面住,且正想回报她的恩情,于是带她回家,尽一下地主之谊。 “那就是说,你和她不是那种关系喽?”母亲柳惠娴又是首当其冲,迫不及待地问出担忧了整晚的事儿,以往,儿子虽也在外面结识不少女孩,但都只是逢场作戏,从不带回家,今晚忽然带个女孩回来,年龄小不说,外表也还不是很出色的那种,看在儿子的份上,她客气热情地招待那个女孩,实则心里急得快要崩溃。 御庭巍对柳惠娴和父亲御涛来回看了一会儿,语气迟疑地坦白出来,“暂时来说,还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可我不能保证未来会有什么发展,毕竟,我对她存有好感是事实,不过你们放心,我会时刻记住你们的教诲,清楚自己将来的妻子人选必须得到你们和爷爷奶奶的同意。” 听到此,柳惠娴总算彻底地松了一口气,颔首道,“你会这么讲,我和你爸就放心了,我和你爸也是过来人,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我们理解,谈恋爱或玩玩儿,随你喜欢,但你要记住,千万别太沉迷,而且,晓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免得给自己惹来一身腥,你爷爷奶奶那边,我会跟他们解释一下。” 今晚,老爷子和老太婆其实也震惊了,纵使口上不说什么,但心里头一定有所想法,柳惠娴寻思着,明天一大早就要去跟两老说清楚,免得他们对儿子生出什么不满和怨念。 接下来,一家三口又聊谈了一会儿,还突然聊到了御宸希的婚事。其实,对于御宸希和辛敖芙的交往,当初,老太婆祈荣华是想亲上加亲,且借此控制御宸希,却谁知道,几年后的今天,形势似乎变得复杂诡谲起来,御、辛两家,并不因为祈荣华与祈荣贞的姐妹关系而共同进退,反暗自较量着,毕竟,谁都想当第一,谁都不愿拜下风,因此,这次的联姻对他们来说,怎么算都不是好事。 先说辛家那边,分明是想把御宸希拉拢过去,如虎添翼,一起对付御家;老太爷那边,想让御宸希回集团上班,借用辛家的力量继续壮大御家;而御宸希本人是怎么想,暂时还不知道。不管怎么说,都是御宸希那混小子占了便宜,都会与他们敌对,对他们一点好处也没有,只可惜,他们又没权去阻拦这个联姻。 瞧着面色凝重愁闷的父母,御庭巍不由安抚出来,“爸,妈,你们放心吧,他们的阴谋诡计都不会得逞的。” 柳惠娴抬头,看他,惊讶且又惊喜地问,“巍儿,你是不是想到了破解的办法?赶紧告诉我和你爸,让我们帮你参考一下。还有,明天我转告你奶奶,让她也参详参详。” “只是有个雏形,具体还没完全设计好,总之,你们大可放心,这事我会出面的。”御庭巍大手轻轻一按柳惠娴的肩膀,说得有所保留。 其实,他心中早有完整的计划,而这个计划的关键人物,便是诗若雨。 因为御宸希的从中作梗,他查不到御宸希和诗若雨之间的交往信息,但对诗若雨的一些情况还是有所了解了,譬如,诗若雨的真容,原来,小丫头生得比任何女孩都美,当初他就觉得怪了,一个外表普通、样貌顶多算得上清秀可人的少女,怎会入得了素来眼界极高的御宸希眼中,却原来,佳人本就长得惊天动地。那一颦一笑、那如仙如妖的灵气、那浑然天成的媚态,简直就是男人的杀手锏,没有哪个男人把持得住的。 今天,突然提议她到家里来,其实一开始他只是心血来潮,随意说说,但刚才,他在书房工作时,脑海灵光一闪,恍然生出了一个主意…… 呵呵,御宸希,你一直装得那么与世无争,实则暗度陈仓,早就想抢走我的一切,我就且看看,这次,你还会不会继续装下去,你还怎样跟我争,跟我抢,跟我斗? 这厢,御庭巍为自己的计划暗暗得意着,御涛夫妇则也渐渐放下心来。终究是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他们对御庭巍多多少少有所了解,儿子尽管没明确说出计划,但这么多年,儿子的能力有目共睹,所做的每一件事无不让他们感到欣慰,如今,他这般胸有成足,他们坚信,这个难题也照样会游刃而解的。 诗若雨那边,不知是因为心有郁结,或陌生地方的缘故,翌日她很早便起床了,不过,由于今天不是周末,大家都要上班,连身为某家连锁美容院董事的柳惠娴,今天也回美容院开会去了,故诗若雨下楼时,整个客厅静悄悄的。 一个中年妇女迅速朝她走近,正是御庭巍说的容婶儿,客气有加地招呼着她,“诗小姐,昨晚睡得还好吧,我们已为你准备了早餐,请随我来。” 诗若雨先是道谢,跟随容婶儿走进饭厅,早餐有很多种,她只简单吃了一些,完后,容婶儿问她想去哪玩,好叫人送她去。 诗若雨略作沉吟,讷讷地道,“我暂时还想不到去哪,正好昨天夜晚过来,还没看到周围的环境,我能出去逛逛吗?” 容婶儿听罢,马上称好,“也行呀,呵呵,不是我容婶儿自夸,咱们御家这个大庄园,比起那些历史遗留下来的皇家园林,可是一点都不逊色呢!” 诗若雨盈盈一笑,在容婶儿的带领下,出到门外,也总算看清楚了整个御家。 容婶儿说得不错,她就像身临一个古代园林,而且,比古代园林还多了一份现代化的气息。 只见辽阔无际的大庄园里,不但有亭楼阁榭、小桥流水、假山林木,还融入现代化特色,譬如,草地,泳池,运动场等,整体环境美不胜收,用如诗如画来形容也不为过! “呵呵,小姑娘看傻眼了吧,想当年婶子第一次来,也以为走进仙境了呢。”看诗若雨一脸惊叹迷醉状,容婶儿忍不住道了一声,视线环绕着四周围,她整个人也甚是陶醉。 缓过神来的诗若雨,定定望着容婶儿,问道,“对了婶儿,园内好像还有其他房子,都是些什么人住的?也是御家人吗?” “嗯,老爷子福比南山,多子多孙,这些都是他们御家的产业。”容婶儿指着一栋栋三层楼中西结合的房屋,对诗若雨讲解一些事。 诗若雨这也才知道,原来,御庭巍的爷爷奶奶单独有栋房子,除了大节日会在他们屋子里设宴招待御家所有子孙,平时两老子多数过来御庭巍这边吃饭。老爷子共有四子四女,每家住一栋。 本来,诗若雨想问御宸希住哪,可又怕引起怀疑,便叫容婶儿先去忙,自己四处走走。 容婶儿身为总管,确实很多活儿干,对诗若雨叮嘱几声后,回屋里去了。 诗若雨事不宜迟地沿着庄园走起来,对那些亭楼阁榭、小桥流水的古典美景,她暂时不管,而是直接朝那几栋集豪华气派和古典优雅一体的房屋走去,看看能否见着御宸希,或至少让她知道他住在哪栋。 御庭巍家隔壁的那栋,即整个庄园最中心的地带,是御家老爷子夫妇居住,她远远地绕过,从第二栋开始观察,可惜,门前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她于是继续往前走,在靠近第三栋时,终于听到一些声音。 “嘉伟少爷,嘉伟少爷你别跑呀,你的感冒还没好,快停一停,对了,姐姐学青蛙跳给你看?让你画下来?” 伴随着一声充满惊慌急切的呼唤,诗若雨首先见到一个年约十岁左右的男孩从前面院子里跑出来,紧跟着,是一个年纪和她相仿的女孩子,边喊叫边追着小男孩。 诧异和好奇,在心底油然而生,诗若雨正犹豫思忖着要不要回避一下,却见,小男孩的身影渐渐朝她靠近,还出其不意地冲她面前撞过来,她本能伸出手,扶住他,让他免遭跌倒的危险。 这时,那女孩也已经跑过来,抓住小男孩的肩膀,急声问,“嘉伟少爷,你怎么了,有没有伤着哪儿?” “哎呀,你好烦,干嘛每次都这样问,难道你就那么想我伤到哪儿吗。”小男孩一声吆喝,使劲推开了女孩。 女孩猝不及防,跌倒在地,诗若雨又是出于本能,将女孩扶起来,关切地问,“没事吧?” 女孩这才留意到诗若雨,被诗若雨陌生的面孔怔住,一时间,说不出话。 倒是那个小男孩,重新跑到诗若雨的面前,扬起脸,大刺刺地问,“你是什么人?” 诗若雨眉头微微蹙起,想到他刚才对女孩的无礼,不由板着脸,哼道,“抱歉,我不想跟没礼貌的孩子说话。” 终究是御家的子孙,母亲还是祈荣华的亲侄女,这小孩儿,自然矜贵无比,平时备受宠爱,没人敢对他说半句不是,无礼的个性也是这样惯出来的,如今,见诗若雨这般回应,倒是让他感到了意外,那个女孩,也霎时一脸惊慌起来。 诗若雨这也大概清楚女孩是谁了,应该是御家请来照顾这小魔王的保姆吧,不由心生怜惜,对那小男孩说教起来,“嘉伟少爷是吧,今年几岁了?读几年级了?看样子,三年级?三年级的孩子,应该很懂礼貌,甚至会关心人,但我看到的你,却是一个粗蛮无礼、仗势欺人的小屁孩,一点都不成熟,以后怎么跟那些同龄的孩子比拼?”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这个小魔王,素来被捧在手心呵护,哪受过这样的批评,顿时间,恼火了,不过,生气的同时又忍不住对诗若雨生了兴趣。 诗若雨轻轻抿唇,毫不躲闪地与他互瞪,少顷,目光扫了一下小保姆手中的画册,对小男孩问了出来,“你会画画?不过,像你这样的小屁孩,画出来的东西应该也是很幼稚吧。” “不准叫我小屁孩!” “连礼貌都不懂的人,不是小屁孩是什么?”诗若雨先是继续刺激他一把,接着,语气略微放缓少许,再道,“好吧,你想证明你不是小屁孩,那就画一幅画给我看,假如你画得真好,我会收回我对你的称呼,而且,跟你道歉。” 小男孩果然中计,立刻从小保姆那抢过画册,哼道,“好啊,我现在就给你画,我要把你画出来!” “呃,不行,不能画我!” “为什么?”小男孩回头,睨视着她,数秒,道,“哦,你也觉得自己丑,不好意思上画册?” 呃—— 这小屁孩,什么跟什么?哪有这样子说话的,虽然她现在还是普通容貌示人,但也绝对不丑的。 瞪着小家伙神气歪歪、瞧不起人的模样,诗若雨心里陡然冒出一种很眼熟的感觉,总觉得,他这样的表情,像极了一个人。 “好了,别发呆了,看在大家有缘份上,我就勉为其难让你当一次我画册的女主角吧。”小男孩再次做声,直接出手拽住她,将她带到旁边的石凳上,然后,摊开画册,事不宜迟行动起来。 见他有模有样地投入其中,诗若雨便也不吭声,还颇为认真地摆好神态,且看他会弄出怎样的杰作。 结果,把她吓了一大跳! 她终于明白,这小子哪来的自信了。 这……这是一个十岁孩子画的吗? 若非亲眼所见,她还真不敢相信,这么漂亮的一副画竟是出自眼前这个拽拽的小屁孩之手,那一笔一划,简直就是神作! 他画的是素描,五官虽做不到与她的一模一样,神韵却是异常相似,而且,画像比真人多了一份唯美梦幻的感觉。 “嘉伟少爷自幼在画画方面很有天赋,三岁开始就画得一手好画,后来夫人给他报了专门的画画班,嘉伟少爷的画工更是日渐递增,这么多年来,见过他画画的,没有一个不赞叹惊讶。夫人有些朋友想他画,他都不愿意,今日自愿给您画了,可见嘉伟少爷对您有很特殊的感觉,就像他说的,缘分!”小保姆边看着画像,边告诉诗若雨一些情况,她早见惯了小男孩的画工,此时倒是平静,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小男孩画的画,震惊得半响都回不过神来呢。 诗若雨继续欣赏陶醉一番,目光才舍得移开,看向小屁孩,赞叹,“不错不错,看在这幅画还行的份上,我带走了啊!” 小男孩撅撅小嘴,老气横秋地哼道,“那你现在应该跟我道歉了吧?” 诗若雨一愣,忍住想爆笑的冲动,咳咳嗓子,应道,“嗯嗯,嘉伟少爷对吧,对不起,我为曾经的一些不礼貌行为向你致歉,以后,我再也不会叫你小屁孩了。不过呢,我希望你以后也能以礼待人,做出你这个年纪真正该有的样子,OK?” 话毕,五指并拢地竖起手掌,伸到小男孩面前。 小男孩却没有她期待中与她击掌,而是冷冷地瞥了她一下,低首,再次画起画来。 “对了小姐,您是哪家的客人呀?”小保姆忽然又跟诗若雨搭讪。 诗若雨稍怔,不打算告知,寻个借口开溜,“抱歉,我忽然想起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话毕,对依然埋首苦干的小屁孩留下一瞥,扭头快速离去。 大约十分钟后,小男孩终于停下来,新的画纸上再度现出诗若雨的脸容。 小保姆见状,惊讶,但又不敢多说,正好,看到前方有个高大的人影走过来,赶忙上前几步,行礼,“宸希少爷早上好!” 御宸希冲她点点头,黑眸似有似无地朝旁边那个小身影扫了一下,容色一如既往的淡定冷漠,继续迈步朝车库方向走去。 小男孩猛然抬头,喊他,“喂!” 见那修长挺拔的人影头也不回,小男孩直接冲过去,堵在御宸希的面前,将画纸直接塞到他手中,哼道,“听说你们男人都喜欢美女,呐,给你!” 御宸希脊背一僵,紧接着,眸底窜起一抹饶有兴味的神色,想看看这小鬼到底塞了什么给他。 第一眼,他淡淡一扫,没什么感觉,手准备放下,可不知怎么的,他又突然再看一眼,而后,第三次,看着看着,挺拔轩昂的身躯,变得更加笔直、冷硬,最后,甚至没法动弹。 见鬼了,他咋觉得,画像上的人,是诗若雨那臭丫头! ------题外话------ 【小通知】amy309c亲,请查看一下qq邮件。么么哒! 107 御少的抓狂 打自递上画纸,小男孩就火眼金睛地审视着自家哥哥,见哥哥露出罕见的神情,心头不由一喜,迫不及待地道,“怎样,被惊呆了吧,被迷住了吧?那你带我出去玩,我再画几张给你,让你晚上抱着睡。” 御宸希定了定神,流光溢彩的星眸漫不经心地瞟着身高只及自己腰部的小屁孩,意味不明地问,“这画像,哪来的灵感,照着什么人画的?” 小男孩圆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并不作答,而是谈起了条件,“你答应带我出去玩,我就告诉你。” 御宸希扯唇,锐利的双眼继续若有所思地对着画像瞧了片刻,将画纸塞回给小屁孩,迈步离去。 小屁孩先是一怔,迅速转身,冲着那高大的背影再度呼喊了起来,“喂,你咋走了呢,你不是被这画像迷住了吗?不是想知道她是谁吗,你只要答应带我出去玩,好了,就出去一次呗,我马上告诉你她是谁!” 可惜,某人头也不回,冷漠的身影渐渐消失于他的视野之外。 浓黑的眉,深深地拧起,手儿紧紧揪着手中的画像,小男孩满肚子郁闷和憋屈。 小保姆见状甚是心疼,急忙蹲下安慰出声,“嘉伟少爷别难过哈,说不定宸希少爷今晚回来会答应你的呢。” 小屁孩心情并没半点好转,闷着声嘀咕,“是吗?你别哄我了,他那么久都不回来一次,下次我再见到他还不知等到什么时候呢。” “那是以前,这次显然不同以前,你没发现,这几天宸希少爷回家的次数多了吗,宸希少爷要订婚了,会在京多留几天,所以,他会再回这里来的。” 小屁孩终于抬起脸,灿若星光的眼眸闪动着几束耀眼的光芒,迟疑地问,“真的?” “嗯!” “那你快帮我想想,我应该画什么样的女人才能令他高兴,奇怪了,他明明被这个姐姐迷住的,咋最后又走掉了呢,难道他觉得这个姐姐不够漂亮,嗯,姐姐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比起那些漂亮的女人更招人喜欢啦,不过,我听我妈上次跟我小姨说,男人都是以貌取人的好色鬼,看来,我哥也一样,我得重新给他画个女人,对了,LYF怎样?还是ZLY?又或,LZL?FBB?LBB?LSS?AB?LXR?YM?哎呀,我咋觉还是刚才那个姐姐好呢!”天真无邪的童音,快速流利地点出一连窜的明星姓名,说到最后,小屁孩帅气的脸蛋上还又是眉头深锁,不胜发愁。 小保姆轻轻扶住他的小肩头,再做着安慰,“好了,嘉伟少爷您别急,慢慢想,总会想到好主意的,实在不行再画一下那个姐姐,其实,你可以把她再画漂亮一些!” “再画漂亮一些,那不是作假吗?万一我哥真要我给他找来本人,然后他便发现真人与相片差那么远,会不会不收货?” 呃—— 小保姆呆愣。 “要么,我先让他带我去玩,玩完再给他介绍那个姐姐,到时就算他不满意,也没办法喽?噢,就这么定了,实在不行还有一个办法,干脆让那个姐姐化妆得了,反正我不管,我一定要我哥带我去游乐场,带我拍照,大宝他们都有跟哥哥一起玩的照片,就我没有,他们还说我撒谎,其实根本就没有哥哥呢!” 充满童稚的声音,在宁静的空气中起起伏伏,小保姆听着看着,不仅觉得逗趣好笑,同时,心里亦感到浓浓的疼惜和叹息。有些人,出身富贵人家,物质生活极度充沛和奢侈,看似很快乐幸福,实则呢,也有些东西是他们用尽金钱都买不到的。 但愿,老天爷垂怜,让嘉伟少爷愿望成真吧! 另一边厢,离开家门的御宸希,去了御氏集团。 他本就在集团挂着一个头衔,如今御铭拿定主意决定让他回集团,这几天趁着他还在B市,便叫他多回公司看看。 只是,这会,他人在办公室里,却无论如何都没法静心投入公务。 昨天,辛家忽然提出想把订婚仪式提前到这个月底,与辛家老太婆的寿辰一起办,来个双喜临门,算是辛敖芙给最疼她的辛家老太一个最好的生日礼物,御铭竟也爽快答应了,不和他商量,不顾他反对与否! 不错,这次订婚对他来说是个极好的机会,对他的那些计划起着极大的帮助,但他并不真的打算接受,一直都在暗暗审度,怎样将这个订婚取消,或者,延迟。 这个想法,他没跟任何人提过,因为他清楚,藤跃他们若是知道,没有一个人会赞同的,可他还是一意孤行,纯粹只为一个人,便是,那臭丫头。他答应过她,会尽快处理与辛敖芙的关系,故又怎么会允许订婚的事发生。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订婚日子提前了,他的想法策划被打乱了,正愁着如何破解,那臭丫头非但不理解,还搅合,激怒他。 他在这边费尽心思、焦头烂额,为她和他的未来努力,她却在那边和男同学去玩,想想,他真不想再折腾下去,就这么顺其自然让订婚仪式圆满进行得了! “谁惹你了?这张脸绷得像被人欠了几个亿似的,哦,不对,更像是老婆被抢了。”忽然,藤跃推开进来,看到御宸希罕见的神态,不由调侃了一句。 御宸希回过神来,斜了他一眼,少顷,冷不防自顾哼了出来,“是呢,被一群十几岁的臭小子抢了!胜在年轻?充满激情和动力?你说,有些女人是不是该好好教训一下?否则还真无法无天了!” 嘎? 藤跃瞬间石化了,这,什么跟什么呀?他咋完全听不懂这人在说什么?本来,这样回应已经够新奇的,还说得煞有其事,该不是在反驳他对他的揶揄吧? 思绪快速跳跃一下,藤跃接着揶揄,“呵呵,御少你也不是很老呀,28年华,正值壮年,春光无限好。不过话说回头,那些真正二八年华的混小子们,某些方面还真不是咱们能比的。” “什么方面?”御宸希剑眉猛地一挑。 滕跃依然没弄懂情况,继续玩味打趣道,“什么方面?不就是那方面!人们不是常说,男人某方面最强盛的时期在18—22岁吗?咱们早就过了那个时期,所以,不认老不行喽!” 结果,某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藤跃见状,又马上讨好起来,一脸谄媚样,“好吧,御少你宝刀未老,你跟他们比,一点都不逊色!” “去你的!”御宸希已从办公桌后出来,毫不客气地在藤跃强健的胸肌上重捶一把,而后,走向沙发处。 藤跃跟着过去,在御宸希坐下之后,他也就坐,若有所思地望着御宸希,约莫十来秒,问,“御少,你对那个诗若雨,不会来真的吧?” 御宸希俊颜微微一怔,好一阵子后,高射莫测的双眼对视滕跃,模棱两可地道,“想娶回家当老婆,算不算来真的?” 呃—— 藤跃整个人顿时一阵石化,下意识地问,“那静静呢?” 御宸希默然,端起随时加热着的咖啡,啜了一口,还是一声不吭。 藤跃也稍作沉吟,一会再开口时,语重心长地讲出好长一番话,“宸希,我不清楚你对那个诗若雨的感情去到什么程度,但我觉得,总归不会是不可自拔的地步吧,在我们这么多人当中,你一直是最理智、最冷静、最沉得住气的那个,所以,我想,你有心放下的话,一定不是件难事,你说我们先入为主也好,说我们和夏静这么多年的友情也吧,最适合和你走下去的人,确实是夏静,而且,你本来的规划也是这样的,诗若雨是什么?一个在你人生计划中不存在的人物,一个意外!为了你自己,为了我们大家,你都应该将这个意外抛掉!否则,越是放任下去,对你的未来越不利,她,本就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而且也永远成不了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你认真想想吧!” 他们这伙人,年纪与御宸希的相仿,但平时,都会跟着沈轩和夏青他们一样,尊称御宸希一声御少,只有非常严肃的场合,才直喊御宸希的名字,由此可见,此刻滕跃的心情是多沉重。 空气里,随着滕跃话音落下之后而转瞬寂静,御宸希已经抽起了烟,白雾缭绕中他俊美冷漠的容颜时而清晰深刻,时而模糊朦胧。他一个劲地猛吸,把尼古丁的味道狠狠吸进肺里,渗入他的骨血,麻痹他的灵魂。 后来,藤跃走了,御宸希继续窝在沙发上不知所思地怔愣,好长时间过后,才返回办公桌工作。 到了傍晚七点钟,藤跃再次出现,邀御宸希一块晚餐,御宸希略略沉吟,然后,随滕跃离开公司。 炫目亮眼的黑色路虎招摇过市地行驶在大马路上,藤跃负责开车,御宸希坐在副驾座上,心不在焉地看着车外,看着看着,整个人顿时像被雷电击中,霎时一震,随即叫藤跃停车。 藤跃倒也刹得及时,急促的刹车声在石板路面划出尖锐的哞叫,见御宸希似乎要开门出去,他本能地锁死开关,急声道,“宸希你咋了,这里不能下车的,你疯了!” 这条路是三车道,他们这个车子走在中间那条,隔壁那条车水马龙,他忽然这么开车出去,敢情是想当车下亡魂? “要么后退,要么找地方让我下车,快!”御宸希这也开口,气急败坏的容颜早已不见以往的沉静淡定。 藤跃心头不觉更加好奇,但见御宸希越来越焦急的样子,便也先不多问,左右环视着,寻找位置停车。 幸好,前面有个破口,可以驶出去,滕跃事不宜迟马上重启车子,巧妙地挤到第三车道,在破口位闯进人行道上。 车子方停稳,御宸希已经冲出去,连车门也不关,滕跃只好持身过副驾驶座,拉好车门,接着自己也下车,顾不及会不会被警察抄罚单,又或被某偏激者砸破车子,就这样将他那部价值数百万的名车扔在路旁,快速挥步朝御宸希追去。 “御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能不能先跟我说一说?”追到某人身边时,滕跃急忙询问情况,可惜,某人当他不存在似的,自顾往前走,他也只好继续紧跟,同时,双眼敏锐仔细地四处张望,不一会,突然看到前方两道并不陌生的人影,总算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御庭巍! 且御庭巍的身边,带着一个女人,那个……不就是把御宸希迷得神魂颠倒的诗若雨! 不过,他们两怎会在一起的,那个诗若雨不是在S城的吗?几时来了B市?看御宸希的样子,并不知情? 发现身边的人越走越快,距离前方两人也越来越近,藤跃立马停止深思,及时拉御宸希一把,敬告,“宸希,你不能过去,不管怎么样,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过去找他们!” 因为藤跃的拦截,又因为藤跃的话,御宸希本是疾步挥动的大长腿,赫然止步了。 藤跃趁机搂住他,继续郑重其事地劝解,“我虽不清楚这到底是怎样一种状况,可我觉得,这种时候不易轻举妄动,先回去调查清楚再做打算吧,你说过的,无论做什么行动,行动之前都务必先掌握对方的情况。” 这两天,钱子易跟他讲的一些事,关于御宸希的失常,他原本还不相信,这会亲眼目睹,算是信了!身边这人,真的就像鬼迷心窍,乱了方寸!可是,那个诗若雨,何德何能啊? 想罢,藤跃不由又朝前方瞥了一眼,顿时间,也又一次心惊肉跳。只见前面那两人,有说有笑,态度亲昵,那个御庭巍还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话,逗得某丫头笑靥如花灿烂,不过话说回来,御庭巍那家伙,该不是也对诗若雨有意思吧?那就真真的…… 生怕这样的画面继续把身边这人刺激得失去理智,藤跃纵然满心困惑和惊诧,但不敢再多停留半刻,急匆匆地收回目光,拉住御宸希返回车子停靠的地方。 幸好,还没被开罚单,也幸好,广大市民都拥有一颗宽容之心,他的车,完好无缺,事不宜迟,他将御宸希送上副驾座,自己也重新坐回驾驶位,锁好车门。 车厢内,一片寂静,谁也不吭一声,稍会,御宸希摸出烟盒,就这样直接在这个仄小的空间,默默地抽起烟来。 浓烈的烟雾,呛得人甚是难受,御宸希却毫无知觉。 腾跃眉头深锁,几度想说话,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后,干脆也拿出一根香烟,陪着某人抽了起来。 时间,在压抑中消逝,不知多久后,空气中传出了御宸希的吩咐,“送我回老宅吧。” 他不但在外面安插了人监视动态,在御家大宅同样安插了一个眼线,叫张勇,表面上是负责修剪园中花草树木的花匠,实则暗暗留意众人举动,定期向他汇报。 回到老宅,御宸希叫滕跃先离开,自己进去庄园后,直接来到平时与张勇见面的地方。 由于刚才已在电话中交代,他抵达后山某处湖畔时,哪儿已经站着一个魁梧壮实的年轻汉子,正是张勇。 对于御宸希的临时约见,张勇纳闷,还以为有什么变故,谁知是关于御霆巍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心中不觉感到更加诧异和意外,怔愣了十几秒钟,便也事不宜迟将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禀告给御宸希。 御宸希听完,几乎要气得肺腑爆炸。 这臭丫头,总说他是大骗子,哼,他才是被她骗得团团转呢! 昨天晚上到达的,那么昨天中午张天瑜打他电话的时候,她就已经准备出发了?却完全不跟他讲! 而昨天晚上,说什么同学聚会,其实,根本就没什么男同学,喊她的人,是御庭巍! 不是叮嘱过她要防备御庭巍的吗,为什么还轻易跟人家在一起,两人在京都是怎么碰上的?巧合呢,又或约好,为了报复他? 外面那么多酒店,她不去住,却跟御庭巍到御家来,她可知道,她这个任性的行为,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御庭巍的阴毒手段,岂是她一个小丫头能看透的! 一想到这臭丫头被人利用不自知,还喜滋滋地跟着人家到处招摇过市,御宸希两手即时紧握成拳,真想立刻把她抓回来,狠狠地抽一顿! ------题外话------ 到底是抓回来抽一顿呢?还是操一顿?哈哈哈~~~ 108 深夜,狂吻来袭 瞧着御宸希面色越来越沉,浑身被怒气包围的骇人模样,张勇不由再次开口,语气迟疑胆怯地问,“御少,那个女孩,你认识的吗?她和御庭巍是啥关系?” 御宸希分配这个任务给他,他一直做得很好,这次,御庭巍忽然带个女孩回家,他其实也挺意外的,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啥,毕竟那女孩看起来年纪轻轻,纯真无害,于是就没特别禀告这件事给御宸希,只打算下次做整体汇报时再顺便提一下,却谁知道,御宸希特意约见他,正是关于这个女孩,这女孩子,到底什么来头呢?而且,看御宸希的样子,总觉得有点儿古怪? 想到此,张勇不觉得更加好奇,可惜,御宸希没多讲,沉吟片刻后,这样对他吩咐道,“别伤害她,还有,也别让人伤到她。” 是以,他就算再多困惑,也只能憋在心里,毕恭毕敬地领命,然后,在御宸希的示意下,先行离去。 御宸希继续呆在湖边,满脸沉思地望着昏暗平静的湖面,稍后,掏出手机,拨通藤跃的号码,“找个办法将御庭巍支开,我要一个小时之内见到诗若雨回到御宅。” 呃—— 电话那头的滕跃听后有一会儿,才发过来一声“好的”。 通话结束,御宸希继续翻看着手机,停在短信栏那,反复看着昨晚发出去的那些短信,他的薄唇,渐渐勾起自嘲的笑来。 诗若雨那边,原来,上午她和那小屁孩分别后,到庄园其他地方游逛,下午就窝在房中睡觉,大约傍晚五点钟的时候,接到御庭巍的来电,说今晚带她出去外面吃饭,吃完顺便逛街。 由于他有个会要开,没法亲自回来接她,而是吩咐司机直接送她到B市某著名商业圈与他汇合。 这里不但有云集了世界各地特色小吃的大食街,还有云集了世界各种品牌商品的高端大商场,他先是带她到大食街横扫四方、大饱一顿,随后,走进这间金碧辉煌、雄伟壮观的大商场。 对于他的体贴安排,诗若雨再一次被感动,尽管御家那些人都挺客气待她,可她还是百般拘谨,做不到自如轻松地与他们相处,能避开他们,当然最好不过了。 因着心里充满了感动,于是对御庭巍的各种安排,她毫无顾忌地答应,期间当他不经意地又对她做出一些亲昵的举动,她亦是没有刻意抗拒和阻拦的。 她暗暗跟自己讲,不管他是谁,无管他与御宸希是友好或敌对关系,也不管她是谁,与御宸希是什么关系,都暂且抛开,把这当成一个美好的经历。 相较于诗若雨的纯粹与愉悦,御庭巍心里其实是百味陈杂的,为自己曾经怀疑过她是御宸希特意派来当奸细、且为自己即将利用她来打击御宸希而感到愧疚无比,他在想,日后她若知道了他的阴谋诡计,会是怎样的痛恨憎恶他,自己呢?又将怎样的痛苦和无奈? 由于自身极好的条件,他素来不缺女人,但他对她们只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唯独她,尽管初遇时她容貌不很出色惊艳,却偏偏勾出他特别的感觉,见了她的真容之后,更是忍不住对她生出了迷恋。 只是,他又清楚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给不了她想要的,故他极力压制情愫,甚至,不惜利用她…… 兴许是为了减轻心中内疚,当御庭巍带着诗若雨路过一间名贵精品店时,他硬拉着她进内,指着橱窗里一件件漂亮璀璨的饰物,问她好不好看,喜不喜欢,他都可以送给她。 却见她,先是神情纳闷地看了他一会儿,渐渐的,笑颜逐开,摇头拒绝道,“嗯,它们都很好看,我很喜欢,可是御庭巍,无功不受禄,我不会接受它们的。” 她语调轻淡,笑得那么美,样子那么纯真无邪,他却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 然后,他们离开了精品店,两手空空。 他继续琢磨着,在想还可以怎样给她一些补偿,忽然间,被迎面走来的一道人影吸引了注意力。 李俊勇,韩国华尔集团的创始人,日前正收购了南宫集团,准备进军B市商界,他早就想会会他,料不到,在这里碰上。 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近,御庭巍上前,先行发起了招呼,“李先生,你好!” 似乎也很意外会在这里碰上,李俊勇亦是诧异了一下,随即客气地回应,“御先生,幸会!” 李俊勇会五国语言,其中一项是中文,故直接用中文与御庭巍交谈。 御庭巍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扫了扫李俊勇身边的两名保镖,试探道,“李先生莅临商场是为公务呢,又或者……” “刚忙完公事,听说这里是B市最大且最重要的商业圈之一,便想过来逛逛看,了解一下。”李俊勇倒也说得直接,突然朝他身边的诗若雨瞧了一眼,问,“这位是……” “哦,我的一个朋友,姓诗。”御庭巍赶忙给两人介绍。 李俊勇从容自得地跟诗若雨打招呼,但诗若雨终究是刚出校门不久的少女,社交方面还不很习惯,面对陌生人难免有点羞涩,而且对方还是生意场上的,赶忙冲对方应了一声“你好”,随即低垂下头。 李俊勇倒也没为难她,注意力回到御庭巍那,继续聊谈两句,冷不防地问御庭巍有没有兴趣且方便与否,和他一起逛逛,研究讨论。 这个研究讨论,当然不是单纯地讨论这个商城热不热闹,有没有物美价廉,而是,隐含着生意场上的一些信息,御庭巍早就想多了解一下李俊勇这个横空出世的商界大鳄,自然而然,心动了。只是,他有个顾虑,诗若雨应当如何安排?让她跟着吗,可对彼此都不方便!叫她自己去逛?他又觉得不安全! 一番斟酌,御庭巍终于做出决定,先是快速回应了李俊勇,随即把诗若雨拉开几步,低声道,“若雨,这个李俊勇先生,是最近打入B市商界的大人物,我有点工作上的事找他谈,不如我叫司机来陪你逛?” 其实,在李俊勇发出邀请时,诗若雨自己也已经打算离开,如今自是毫不犹豫地应承,不过,她叫御庭巍不用特意让司机来陪她,她自己去外面走走就行。 御庭巍却不同意,说现在是夜晚,人比较杂,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四处乱跑。 看着他十分认真郑重的样子,又瞧了瞧不远处的那个李俊勇先生,诗若雨想到反正今晚也已经逛得差不多,于是跟御庭巍说,不如她先回御宅去。 御庭巍思量几秒,赞同,又是准备打电话叫司机来接她,诗若雨则再次拒绝,望着他,故作俏皮地道,“御先生,请别把我当三岁小孩,我已经成年,懂得照顾好自己的,总之,我答应你,等你明天见到我时一定安然无恙,毫发不损!” 御庭巍再沉吟片刻,在诗若雨的不断保证下,终作罢,叮嘱她路上多加小心,目送着她的倩影慢慢淹没在人潮中,他才收回视线,走向李俊勇。 出了商场的诗若雨,便也不多耽搁,拦截上一辆计程车,直奔御宅。 潜意识里想避开御庭巍的家人,她不打算这么快回屋,于是叫司机在大门口停车,她徒步走进大庄园,准备四处走走。 月色很美,如诗如画的大庄园在皎洁月光的辉映下,比白天多了一份朦胧美,而且,凉风习习,迎面拂来,让人的心境亦随之宁谧而平静。 诗若雨将步伐迈得很细很缓,尽情沐浴于优美的环境,不过走着走着,她忽觉背后有点儿异样,忍不住回头看,但除了那些花草树木,并没发现任何的可疑,心想应该是自己的错觉,于是不多理会,继续前行,然而,当她又走了一段路后,心头即时又生起一股古怪的情绪,这次,她甚至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一直紧盯着她! “诗若雨,就这么点胆子,还怎指望将来混出个模样来!” 环视着依然寂静无人的四周,诗若雨不禁对自己的疑神疑鬼郁闷起来,想到御庭巍说过他们家用了非常精密的保全系统,安全方面无需担心,她于是拍拍心口,把一切不好的思绪甩掉,再一次往前迈步。 刚好抵达假山处,她便在一颗大石头上坐下来,这也想起,自己应该给御庭巍打个电话。 对方接得很快,低沉的嗓音依旧温柔无比,“你回到家了?一路上没出什么意外吧?” “有啊,被一只大灰狼给叼走了。”他的关切让她忍不住跟他开起玩笑来,整个人也不自觉地陷入柔情似水的状态。 御庭巍听罢,先是一怔,随即亦对她揶揄一番,逗得诗若雨轻笑出声,一会停止笑后,她郑重其事地对他道,“时不佳,谢谢你!很高兴能与你认识!” 电话那边顿时又是一默,数秒后再次传来御庭巍的声音时,饶有兴味,“那要不要以身相许?和我相处久了,你会发现更幸庆那天把我撞到的!” 这回,轮到了诗若雨默然。 御庭巍呐喊,她才接话,模仿他玩味的语气,淘气地应道,“我的身很珍贵,不会随便许出去的,你想得到,可得付出好大努力呢!” “哦,是么?那你知不知道,我最爱具有挑战性的难题,诗若雨,因为是你,我愿意试试!而且我想我会成功的!” “呵呵,你好自大呢!那我就拭目以待,看你是否真的这么厉害!”诗若雨又是俏皮地回了一句,见他沉默下来,似乎在认真地思忖,然后真的准备行动,她心头猛地一颤,急忙收起玩笑,转开话题,“你不是和那个李俊勇先生谈公事吗,咋有空和我扯这么多,我有没有打扰到你了?” “他刚好去了洗手间,所以,诗若雨,你没妨碍到我。” “那就好,那他应该也快回来了吧,咱们就先聊到这里,你忙你的去吧,晚安。” “好,你早点休息,明早我再找你。”御庭巍于是也不多扯,这通电话,就此结束。 四周围,恢复了宁静,只闻得风吹起花草树木发出的沙沙响声,诗若雨的心,霎时也随之变得空寂起来。 她不立刻收起手机,而是翻到御宸希的号码,来回看着他发来的那些短信,渐渐的,喉咙猛变炙热起来。 昨天她那样跟他吼了出去,他也没有再打来。御宸希,我们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 她知道,只需手指轻轻一动,将这组号码拨打出去,便能听到他的声音,然而,她的自尊和傲气不容许她这么做。 她和他之间,有太多的不确定,太多的阻拦,太多太多的…… 眼中已经泪花闪闪,她将视线狠狠地从手机屏幕上抽离,抬头看向前方,随后,仰望遥远的夜空,心里头,说不出的压抑和悲愁。 她满脑子,都是那人的身影,挥之不去! 更可怕的是,他的影子竟然变得越来越清晰,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的眼前,就好像,他是真的一样! 御宸希,你这个坏蛋,为什么还要缠着我,而我,为什么还想着你! 天瑜,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个没骨气的没用鬼,被御宸希弄得没了自我的可怜虫! 不,我不能再想他,我要把他从脑海中彻底地抹去! 诗若雨悲伤地想着,急切切地抬手,抹掉眼泪,不料,那个熟悉的影子非但没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由于她仰着脸,他的面容倒着浮现在她的眼前,那么的深刻,那么的冷峻,那么的熟悉,她甚至,感觉到了他炙热的体温。 刹那间,脑子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嗡嗡作响,好一阵子后,她才寻回些许神志,迅速站起身,回头,见到那个巍然伫立面前、比她高出一个头有多的挺拔修长的人影,她整个人更是震得目瞪口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问话尚未完全说出,只觉一道飓风掠过似的,跟前阴影一罩,她被狠狠地捏住肩膀,推到旁边的假山上,炽烈的热吻,疯狂地压在她微颤的樱唇上。 109 你是我唯一这样对待过的女人 她现在终于能确定,他的出现,不再是幻觉或思念深切,而是,他真真切切地来了,她总算等到了他。刚才,她一路走过来,觉得有人在偷看,原来并非疑神疑鬼,根本就是他在偷偷跟踪着她,尽管,她还不清楚他如何知道她这个时候从外面回来,不清楚他在哪个地方守着等她,为啥不立刻见她,而是这样暗中跟踪,到这个时候才出来。 没有抗拒,没有挣扎,她静静地任由他吻,两眼睁大定定望着他更加深刻清晰的俊颜,他竟然也不像往常那样伸手阖上她的眼皮,而是自顾狂吻着她,似乎正想让她看清楚谁对她做着这样的事,谁才是有资格对她做出这种事的男人。 许久后,他总算停下来,强健结实的身躯继续挤压着她娇小的身子,两只手各抓住她一边手腕,抬起来固定在假山上,鹰眸沉冷一瞬不瞬地瞪着她,好似要将她五卸八块,拆吃入腹。 诗若雨本就满肚子火气和委屈,不由也杏眼圆瞪,不甘示弱地与他对望,稍后甚至抬起脚,朝他小腿上狠狠地踢去,见他没啥反应,她继续踢,位置越来越提高,眼见就要往他重要的部位袭击,他终于给出反击,修长有力的大长腿一把按住她细细的脚儿,哼出声,“还真皮痒了对不对?信不信我立刻扒光你的裤子*你,很带劲地*一顿!” 呃—— 诗若雨先是一怔,随即美目大瞪,怒骂,“流氓,不要脸!” “在你面前,我要脸做什么?还有,你不是说要给我一个惊喜吗,怎样,其实你也恨不得被我*……” “胡说八道,我才没有!你再污蔑我踢死你!”她再一次抬脚,往他腿上使劲一踢。 “没有?还真以为我听不出来?你那话什么意思,我可是一清二楚呢!”他忽然松开她的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改为扼住她的下颚,刚被他吻过、依旧非常红肿的小嘴儿,即时张成一个小洞状,他的喉咙即时无法克制的一紧,眸色一片暗沉。 认识他这么久,诗若雨又何尝不晓得他在想什么,俏脸霎时刷的红了,身子本能地扭动几下,嗔道,“是又怎样,那是我对以前的御宸希说的,那个值得我付出一切的御宸希,跟我保证会尽快处理他和辛敖芙的关系,而非你这个出尔反尔,满口谎言的大骗子!” 说到最后,她控制不住,哽咽出声,这些日子来所受的委屈,憋在心里的难受,一股劲儿全都发泄了出来,泪水哗啦哗啦,倾盆而出。 结果,某人冰冷的心瞬间软化,想责备的话语像被什么轰然卡主,全都压回心底去,大手迅速探入她的后脑勺,扶她倒进自己的胸前,哄出声,“嗯,是我的错,但我没骗你,订婚的事,是逼不得已,来得太过突然,猝不及防,虽然我表面上答应了,可其实我一直在寻找机会阻止它发生,丑八怪,我一直记得对你许过的承诺!” 这些天,她一直在等着他的解释,他总算解释了,她却依然满腹心酸和痛楚,为他的无奈,为她和他未来的渺茫。 “为了我们的事,我不停努力着,你呢?却一点都不让人省心,为啥忽然偷偷跑来B市也不跟我说一声?还随御庭巍住进这里来?方才,在电话中对御庭巍说那些话……哼,以身相许,臭丫头你难道不知道,这辈子,你的身只能许给我!”大手自她后脑滑下,紧搂住她的纤腰,旋转过来彼此对调位置,他整个人靠在了假山上,让她伏在他的胸膛。 因为惯性,她的身体亲密地与他贴在一起,女性的柔软与他男性的坚硬形成明显的对比,同时,也带出一种令人荡漾旖旎的感觉。 御宸希突然坏坏地顶了一下腰腹,瞧她全身僵硬、满面潮红,他性感的薄唇勾出了一抹邪魅恶质的笑。 诗若雨瞧着,越发羞恼,抡起拳头使劲捶打在他健硕的胸膛上,却见他丝毫不受影响似的,眉头连皱都不皱一下,于是作罢,回应他刚才的话。 “我跟你说了你会让我来吗?说不定我人还没到高铁站,你就派人把我抓回去,然后守着连家门都不给我出呢!” 控诉的言语充满浓浓的委屈,御宸希俊颜稍怔,没做反驳,确实,要是知道她有这样的想法,他势必阻拦,即使,会用上她所说的办法。 诗若雨渐渐撅起小嘴,波光流盼的美眸目不转睛地瞪着他,继续往下道,“我一个人来这里,人生地不熟,害怕遇上黑车,连计程车都不敢坐,而且,我也不晓得应该去哪找地方住,就那样拖着行李箱满街跑,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碰上御庭巍。御宸希,你知道吗,当你独自一人身处他乡,正精疲力竭满怀伤悲彷徨无助的时候,有一个人出现在你的面前,对你嘘寒问暖,发自内心的关心,即便只是一个陌生人,你也会非常感动对不对,更何况,还是一个你认识的人!” “嗯,你应该感恩,可这样就足以让你跟着他回家住吗?对男人,你懂多少,了解多少?无论是哪个男人,都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好,人家那是对你有企图,想占你便宜,小笨蛋!”终于,某人亦没好气地冷嗤出声,大掌在她极富弹性的翘臀上重重一捏,给她警醒。 心思单纯的她,哪里看出御庭巍的诡计,御庭巍带她回家,即便没特别表明什么,但在老爷子看来,她诗若雨,是御庭巍看中过的女人,那么,以后她再想和他御宸希在一起,自然就不可能。 老爷子的思想,在某方面仍很封建,允许自己三妻四妾,却不容许一个女人流连周旋他的两个孙儿之间。更何况,老爷子最见不得外间对御家有什么诟病。譬如,御家的两个孙儿,兄弟俩共用一个女人,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在豪门家庭并不少见,问题是,外面这些彩旗,不能败坏家族的名声。 届时,老头子会第一个将她赶走,辛家也可以顺理成章地出面控诉,他想留住她,是件极不容易的事。 这正是御庭巍的诡计,一切都已经算好,唯一的不确定因素便是,眼前这个丫头,会不会重要到让他放弃一切,做出违抗老头子的事来。 御宸希沉思之际,诗若雨则又是美目一瞪,哼道,“是啊,就算他想占我便宜又怎样,他因为想占我便宜,于是对我好,这样,总比你想占我便宜却并没对我好!” 御宸希回神,失笑。 诗若雨突然再次扭动身体,想从他禁锢中挣脱出来,奈何他铁臂如山,牢牢地抱着她,“我哪里对你不好,小丫头,你听着,你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让我这般付出过的女人!” 这么多年,他从未如此在乎过一个人,从未如此宠爱纵容过一个人,为了她,他不惜打破一些原则,甚至背负上忘恩负义的罪名。 “辛敖芙呢,你又曾怎样为她付出过?”诗若雨并没任何感动,冷不防地问了出来,那次在医院听到他和辛敖芙的对话,满满的亲昵,满满的宠溺,她记忆犹新。 御宸希怔然,沉默不语。 诗若雨双眼暗下,稍会再发话时,语气充满了惆怅和伤感,“御宸希,我们分手吧,这次,是真的分,没有赌气成分,也无再挽回的可能,是彻底,结束!” 男性健壮高大的身躯,霎时间刚硬如铁。 “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讲过一些话,你说当这种累是一种使命,是保护你和家人的唯一出路,再累也会坚持下去。你还说,你虽出自豪门,但并没大家想象中那么风光。御庭巍是御氏集团的总裁,你却千里迢迢跑去了S城创业,你明明不喜欢辛敖芙,却得跟她交往,还有这次你和她的订婚,你说是逼不得已……御宸希,虽然我对你毫无了解,虽然你总说我是个小丫头,什么都不懂,但是,我想告诉你,其实我真不傻,你知道吗,读书的时候我一直是优等生,各科成绩名列前茅,这样的我又怎会真的啥都不懂……嗯,你有很多无奈,我理解,不怨你。” 身下的男人,依然一声不吭,那双大手,却紧紧地掐住她的腰腹,力度越来越大,简直要将她的腰骨掐断似的。 她深呼吸,使劲忍着腰上传来的疼痛,继续幽幽地低吟道,“南宫大哥跟我说,你不会是我的最终归宿,因为你将来要娶的人,一定是名门闺秀;沈轩也说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我和你在一起,只能短暂的幸福;还有夏静,她警告我,我和你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们之间不会有好结果。就连我最要好的两个朋友,天瑜极力反对,妍妍尽管没直接明说,但也是不看好这段感情的,因为,她们看出了很多问题!御宸希,我不想成为你的负累,不想成了你的绊脚石,所以,我们分手吧!” ------题外话------ 作孽喽,怎么有种想哭的感觉。~(>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