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作者：堇花盛开 文案 陆以敏对赵清澜一见钟情，他不知道的，赵清澜也是。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以敏 ┃ 配角：赵清澜 ┃ 其它：一见钟情，情难自禁 第1章 一．受伤 “咔嚓”“唉哟”两声，一个矿泉水瓶子“骨碌碌”滚下了台阶，停在了篮球场的地板上。 陆以敏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钻心的疼，脚踝崴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体育馆的外面，天已经黑下来了，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掏出手机，却不知道要打给谁，熟悉的几个同事都下班了。 把手机塞回口袋里，他用手扶着看台上的椅子慢慢站起来小心的往下走，一不注意碰到病脚，疼得他直裂嘴。 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赵清澜。 心里一跳，他接通手机：“喂，主任。” “小陆，你在哪呢？马上要去巡班了。”带有磁性的清朗男声问道。 “我，咝~，我在体育馆。”虽然脚踝很疼，陆以敏忍不住心跳加快。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对方听出了陆以敏声音的不对。 “我，我没事，就是脚崴了，不好走路，等下要主任你一个人去教室巡晚自习了。我要去一下医务室。”第一次值班就出现这样的乌龙，陆以敏有点心虚，但又不能不实话实说，按规定，晚自习是要值班的两个老师一起去的。 “脚崴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你不要动，我马上过来。”对方立刻说道。 陆以敏“不用”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只听到“嘟嘟”的电话挂断声。 不一会儿，陆以敏就听到体育馆大门打开的声音，接着就听到有人喊：“小陆，你在哪？” “我在篮球馆里，主任。”陆以敏扬声答道。 赵清澜走进篮球馆的时候，就看到陆以敏正在看台上扶着椅背慢慢往下挪，赶紧快走两步上前关心的问道：“怎么搞的？” “有个矿泉水瓶子在上面，没看到，一脚踩滑了。”陆以敏苦笑道。 “估计是哪个熊学生扔的，现在的这些小孩呀。”赵清澜摇摇头，没有说下去，伸手扶住陆以敏：“来，我先背你去医务室。” “不，不用，没事的，主任，我，我自己能走。”陆以敏不好意思的推辞道。 “和我还客气什么，你这样要走到什么时候，再说了，走过去再加重了怎么办？放心，我肯定能背得动你。”赵清澜不由分说的抓住陆以敏的双手反手一蹲再一拉，陆以敏就趴到了他的背上。 两步一跨，赵清澜就走下了台阶，边走边说道：“你这么大人怎么走路也不小心点。” “我，我没注意。”陆以敏有些面红耳赤的紧张道。 “也不能怪你，熊孩子太多。”估计是觉得自己刚刚说话的口气有点像训话，赵清澜又开玩笑道：“看不出来，你看起来挺瘦，还是蛮重的。” “我，我经常锻炼的，肌肉重，主任，你还是让我下来自己走吧。”第一次和对方这么接近，陆以敏觉得自己现在头有点晕。 “没事，我也经常锻炼，背你还是背得动的。医务室也不远，马上就到了。” “不，不用了，主任，我，我还是自己走吧。”陆以敏趴在赵清澜背上，感觉到他随着呼吸一高一低的背部肌肉，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还带着清凉的沐浴露的气息，整个都晕陶陶的。 学校的行政值班都是安排两个人一起，主要就是大概看一下空置的场馆里面不要藏了学生，负责关灯锁门，然后再一起看一下晚自习的情况，等下了晚自习宿舍熄灯后再查一下宿舍就没什么事了。晚上就住在行政值班室里防备着有什么意外发生。因为巡完晚自习之后陆以敏就可以回值班室休息了，而赵清澜还要去班里看看，他是年部主任，还带了班主任，所以就先去洗了个澡，让陆以敏一个人去查体育馆，结果没想到他却受伤了。 陆以敏却是因为刚刚想到值班就要两人晚上住同一个宿舍，走神了，才不小心踩到矿泉水瓶的。 闻着对方身上好闻的味道，他发现自己居然有了反应，不禁动了动，想稍微侧离一下身体，遮掩一下。不然以他们现在这么贴近的姿势，对方百分百会发现，那问题可就大了。 “别动，马上就到了。” 以为他是要掉下来，赵清澜伸手使劲往上托了一下他的屁股，让他的脸更红了。 “主任，让我下来自己走吧，我能走的。”陆以敏尴尬的说道。 “没事，现在学生都在上课，老师们该回家的也回去了，没人会看到，就是看到也没关系，你是脚受伤了没办法。”对方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笑着安慰他。 “不，不是的，我，我、、、、、、”陆以敏全身僵硬，脸烧的厉害，却不敢再动，怕自己反应更大，那就更麻烦了。 幸好医务室确实比较近，没一会儿就到了。赵清澜把他放下来的时候，陆以敏着实松了一口气，却看到赵清澜朝他微微一笑，心里立刻又打起鼓来。 校医摸了摸之后确认只是扭到了，没什么大问题，就拿了一盒膏药让他回去24小时内先冰敷消肿，过了24 小时再贴膏药就行。 陆以敏没带卡，和校医商量明天来刷。赵清澜直接掏出校园卡让校医刷了37块钱。 陆以敏嚅嚅的说回去给他钱，反而引得赵清澜生气：“怎么，我是缺这几块钱的人吗？”说完一把背起陆以敏和校医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陆以敏趴在他背上不敢说话，心里却有点儿甜。无论如何，有人对你好总是好事，更何况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赵清澜把陆以敏背到行政值班室：“我记得你好像就住附近吧。你先休息下，我去教室转一圈之后再送你回家。你记得等下给你们美术组的组长和王校打个电话请两天假，正好等周一脚不肿了再来上班。” “嗯，好的，没关系的，其实我自已打个车回去就行了，就是晚上要主任你一个人值班了。” “你这样子哪能自己走出去。不要急，一会儿我开车送你。你就不要再添乱了。宿舍我晚上喊宿管一起查就行了，你就好好休息吧。”赵清澜不由分说道。 “那，那好的，太麻烦你了。”陆以敏本来就不太会拒绝人，更不要说赵清澜还很强势。 “大家都是同事，客气什么，我先走了。” “好的，你先去忙吧，我不急的。”陆以敏赶紧说道，赵清澜晚自习肯定也有一大堆事情，不像他只是个美术老师，除了上课外，最清闲不过。 赵清澜没再说话，把空调的风向调整了一下，不让风口直接对着他吹，又倒了杯水放他床前的桌子上。 陆以敏看着他带上门，听着脚步声渐渐的走远了，才浑身松懈下来倒在床上，值班室的床单被套每天都有人换干净的，躺下去还能闻到太阳的味道。 他躺在床上，一时间有些心乱如麻，就无意识划开手机相册翻看，不小心就看到刚开学时学校召开全体教职工大会时拍的一张照片，盯着照片发起了呆。 照片拍的是当时大会的主席台，最中间坐着的是校长等各位领导，赵清澜在最右边也有个位置。 那是他们第二次见面，陆以敏根据他座位面前的名牌知道了他的姓名。 第一次是暑假的时候他到学校来面试，赵清澜当时也是面试官之一，他虽然只提问了一两个问题，但锐利的眼神给陆以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然后就到了开学的全体教职工大会，那时候天气还比较热，赵清澜穿了条薄牛仔裤，上身是一件紧身黑T，勾勒出好身材。他在校长发完言后站起来简短的说了几句关于高一新生的话，虽然只是平常的话语，但那股自信的气势却让陆以敏一下子无法自拔的陷了进去。 回想到那时候的情形，陆以敏有点恍惚，后来他知道对方已经结婚生子，家庭还很和睦，明显很直，就把自己的那点儿小心思全都收了起来。 他不敢让学校任何人知道自己是弯的，这份工作也是找人打了招呼才好不容易得到的，而且现在还只是和学校签的聘用合同，没有考到编制，如果有一点不好的风声传出去，肯定是要被立刻走人的。 门锁突然一响，他一慌，手机掉到了地上，还没来得及去捡，抬头一看，是赵清澜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个毛巾包。 “呃，我忘了敲门了，没吓到你吧？”赵清澜微带歉意的说道。 “没，没事，”陆以敏看他弯下身帮他把手机捡起来，顺手按黑了屏幕，小心的问道：“你这么快就巡完了？” “没有，我去食堂搞了点冰块先给你冰敷一下，这样好得快点。”赵清澜走过来，把包着冰块的毛巾放在他脚踝上，一股凉意立刻从下而上直冲到脑门，冰得陆以敏忍不住咧了一下嘴，不过疼痛倒是一下子减轻不少。 “谢谢。”陆以敏感激的说道，只觉得一颗心又剧烈的砰砰砰的跳动起来。 “这么客气干什么，你呀，平时就是太客气了，才让人觉得不好接近。”赵清澜不经意的说道。 “我没有啊？为什么会这么说？”陆以敏闻言有点疑惑，不知道赵清澜为什么会这么说。 “哈哈，可不止一个有同事觉得你很有艺术家的风范，高冷了点。” “我，我没有呀，我，我只是不太会和人打交道。”陆以敏立刻结结巴巴的分辩道。 “没关系的，别激动。我看你也就是比较害羞，才出来工作都是这样的，慢慢和大家熟悉了就好了，平时你也多和大家互动一下。”赵清澜笑着安慰他道，又仔细的调整了一下毛巾包的位置，伸手把毯子拉过来搭到他的身上。 “好了，你注意不要着凉了，我先去教室，你等我一会。” “嗯，好的，谢谢主任。” “和我就别再客气啦。” 第2章 二、油画 赵清澜平稳的把车停在了陆以敏租的房子的楼道单元门口，然后打开车门，伸手把陆以敏扶了出来：“来，慢点。” 陆以敏扶着他的胳膊慢慢从车里走出来，关好车门，被赵清澜搀扶着走进电梯。 “几楼？” “20楼。” “好。” 两人无语。 赵清澜看陆以敏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以为他还是不好意思，于是就找了个话题问道：“你房子是租的吧？多大的？多少钱一个月？” “一千一厅，呃一千块一个月，一室一厅。”陆以敏有些语无伦次的答道，心里却慌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刚刚想起他的房子里有一幅还未完成的油画，眉眼已经能清楚的看出画的是赵清澜了，就在客厅的窗户前，等赵清澜一进门抬头就能看到，到时他肯定要问为什么要画他，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 他找不到理由不让赵清澜进门，只能祈求老天帮忙让他只送到门口就回去了。 可是老天爷貎似没有听到他的祈求，到了门口，赵清澜一副好事做到底的模样等着他开门，看他手有点抖，还直接拿过钥匙把门打开之后扶着他进去。 陆以敏脸上一付淡然的的样子，脑子里却拼命的在想着等下万一对方问起时回答的理由。 果然，赵清澜扶他坐下后，抬头就看到了阳台飘窗旁的画架，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在陆以敏忐忑不安中开口说道：“画得挺好的。” “我是想给全校的老师都画一幅画，练、练习的。”陆以敏把刚刚想到的理由冲口而出，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似乎赵清澜并没有问他为什么要画他。 “嗯~全校老师都画一幅？”赵清澜转过头来看着他。 “不...不是...其实只想画你。”陆以敏突然福至心灵的如实答道，刚刚那一瞬间让他有一种如果不好好回答就会很危险的直觉，。 赵清澜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会儿，看得陆以敏快炸毛的时候才说道：“哦，画得很好，画好了送给我吧。” “好，好的。”陆以敏紧张的点点头，咽了口口水。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学校了。”赵清澜突然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脸，然后转头走了，留陆以敏坐在沙发上发呆。 ********************************************** 四楼教师小食堂里，陆以敏打好饭像往常一样在角落找了个没人座位坐下，才吃了两口，好友辛若云坐到了他的面前：“今天食堂难得有大虾，你怎么没点？” “我对虾有点过敏。”陆以敏答道。 “那太可惜了。对海鲜也过敏吗？螃蟹呢？”辛若云遗憾的说道。 “都有点，有时候也没事，不一定的，不过现在上班，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 “也是，对了，你脚好点了没有？”辛若云又关心的问道。 “差不多了，就是不能走太快，不能跑步，其他没什么了。”陆以敏答道。 “那还好，你这算工伤了吧？可以找你们主任报销医药费了。”辛若云笑道。 “没什么医药费，就在学校医务室买了盒膏药，还是赵，赵清澜主任给我刷的校园卡。”学校有好几位姓赵的主任，陆以敏特意说了一下名字以示区别。 “哦，怎么是他帮你刷卡的？” 陆以敏正要回答，却看到赵清澜端着餐盘走到他们这一桌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聊什么呢？” 陆以敏一下子就呛住了，大声的咳了起来，脸腾的就红了。他立刻端起汤喝了一口。 “你慢点。”辛若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才说道：“说你帮他刷卡买药的事呢。” “正好那天我们俩一起值班，怎么样？脚好点了没？”赵清澜把头陆以敏问道。 “好多了，要多谢赵主任你那天帮忙。”陆以敏低着头不敢看他。 赵清澜笑笑：“小事一桩，早就说了不要客气了。”似乎是看出来他有点紧张，就没再和他说话，而是随意的和辛若云聊了起来。 一连几天，赵清澜中午都是坐到他们面前和他们一起吃饭，陆以敏很想问问他那天晚上什么意思，但看赵清澜一副若无其事，很正经的模样，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他虽然猜不透赵清澜心里的想法，但对他的靠近还是有些小雀跃，和他的相处也从一开始面红耳赤到后来也就镇定自若了，偶尔还能抱着窃喜的心思和他开上一两句玩笑，渐渐也就习惯了每天中午三人一起的午餐时间。 这天中午他和辛若云饭都快吃完了，还没有看到赵清澜过来，他不禁频频的看向排队的人群，却一直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辛若云状似无意的问道：“赵清澜今天好像出差了，对了，听说你和他是亲戚？” “啊？”陆以敏有点失落，但听到第二句一下子愣住了。“不是呀，你怎么会突然这样说？” “别人和我八卦的，说是有人看他这段时间蛮关心你的，就去问他原因，他自己说的。”辛若云喝了一口汤之后把汤碗里剩下的汤都倒进了餐盘里，站起身来准备起身去倒掉。 “他为什么会怎么这么说？”陆以敏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们边走走说吧。”辛若云看了看旁边的老师，示意道。 陆以敏跟着她一起走到学校的假山凉亭边绕着假山散步。 绕了两圈之后，辛若云没有回答他刚刚的问题，反而是看了他一眼之前才说道：“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要是问错了，你也别生气。” “什么事情？”陆以敏还在想刚刚她说的事情。 “你是喜欢赵清澜的吧？” 陆以敏一下子呆住了：“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说完才想起来反驳：“没有，没有的事。” 辛若云看他的反应反而确定了，看着他认真的说道：“你别怕，这事除了赵清澜，全校应该就我知道了。” “你误会了，我真的没有。”陆以敏还是不敢承认。 辛若云转头不看他：“你吃饭时候表现得那么明显，真以为我眼瞎呀？” 陆以敏一下子被堵的无话可说。 “其实没有关系的，我们坐得比较远，你们俩又是背对着其他人坐的，除了我，没有看得出来。”她扯下一枝桂花拿在手里把玩：“我只是想提醒你平时多注意一下，毕竟是在学校，万一被别人发现，不光是说闲话的问题，对你的工作会有影响的。” “我，我知道的”陆以敏有些结巴的回答，想了想然后又问道：“你、、、、你不、、、、、”不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不什么？不奇怪？还是我为什么能接受你是弯的？”最后一个字辛若云说得很轻。 陆以敏点头，他一直很小心的遮掩自己的性取向，就是知道现在很多人还是无法接受同性恋的，也怕看到别人眼里的鄙视和猎奇。 “我既然把你当朋友了，当然也会接受你的性取向。再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辛若云无所谓的说道。 “但是有很多人还是接受不了的。”也有人嘴上说无所谓，行动上却是另眼相看的，陆以敏以前遇到过，才会紧闭心扉。现在他胸口却有些涨涨的，为之前受到的轻视，也为辛若云的真心接纳，他看得出来，她确实是以平常心待他的。 “没关系，你又不为他们而活着。人活一世很短暂的，不要太过于在意别人的眼光，会很累的。”辛若云似有感触的说道。 “嗯。”陆以敏轻轻的点头，没再纠结这个话题：“辛姐，你刚刚说赵主任说我和他是亲戚是什么怎么回事？赵主任为什么会这么说？” “谁知道那个家伙是什么意思。不过，他那个人心思很多的，一肚子的鬼主意，这样说肯定不是无的放矢。”辛若云似乎对他很了解。 “辛姐你和赵主任很熟？”这是陆以敏这几天一直想问的问题，他们两人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关系 ，但这几天聊天的口气却熟捻的很。 “算熟吧，多年的老同学了，初中高中不光同校还同班，我现在的工作还是他介绍的，你说呢？”辛若云揪下一小簇桂花扔到假山下的鱼池里，引得鱼池里的锦鲤都来追逐。 “那怎么之前看你们似乎并没有怎么讲过话呀？”陆以敏疑惑的问道。 “熟并不代表有话讲呀，再说我又离过婚，还是避点嫌比较好，学校就这么大，很容易就会有各种风言风语传出来。我虽然不怕人说闲话，但也很麻烦，我又是最怕麻烦的人了。”辛若云解释道，她也是合同工，主要是负责后勤的一些杂事还有复印机的管理。 陆以敏了然，辛若云平时在后勤虽然对所有人都笑脸相迎，但如果说她真正和谁走得特别近的，除了他之外也就几个同部门的人，还真没有别人。 他们俩能成为朋友，也是因为刚开学的时候，陆以敏所带的班教材还没有到，他需要扫描复印一些素描给学生照着练。 学校的复印机比较老旧，各项功能操作起来也很复杂，刚开始复印出来的总会失真，他不知道怎么搞。辛若云没有嫌他麻烦，反而是和他一起琢磨，慢慢帮他一点点把复印件调试到最完美状态。 两人都很欣赏对方做事的较真态度，后来又偶然发现两人都喜欢同样的歌手，有一种找到小伙伴的感觉，这样才渐渐熟悉起来的。 就是这样，两人平时也是在网上聊得比较多，日常也就吃饭的时候会坐一起多说一会儿话。这样想起来，辛若云看起来比较随和，这方面还真特别注意。 那赵清澜最近的行为又怎么说呢？ 第3章 三、电影 辛若云想了下：“他应该也是为了掩饰最近他总和我们坐一起吃饭的缘故。” “可是我们明明不是亲戚呀，而且以前也没有说过，现在大半学期者过去了，才说是亲戚，不奇怪吗？”陆以敏有点转不过弯来。 “以前没人问呀，现在有人问，就实话实说了呗，反正我们学校关系户多的是，各种各样亲戚关系盘根错节，哪怕一个清洁工都有可能和大领导拉上关系的。所以以前我和你说平时说话做事要多注意，不晓得什么时候就会被传到领导耳朵里了。特别是我们这种没编制的，没有他们有编制的腰杆子硬，更要注意了。” “嗯，但是，赵，赵主任他，他会是什么意思呢？”陆以敏还是想不通赵清澜的态度和立场。 “我感觉他对你应该是有点意思，不然不会这么弯弯绕。”辛若云直接的说道，陆以敏心里一跳还没来得及惊喜，辛若云又说道：“不过，他虽然也算是我朋友，但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他是有老婆孩子的。” 陆以敏黯然：“我知道的，其实我也是偷偷喜欢他的。” “所以我觉得他是有点渣的。”辛若云直言不讳的说道，看到陆以敏惊讶的看着他：“我初中的时候就挺喜欢他的，然后高中的时侯去找他表白，结果却发现他喜欢的是另外一个男的。后来各自上了大学之后一直没有联系过，也没有听说过他谈恋爱的事情。结果前几年同学聚会的时候就听说他结婚了，还有了一个女儿。” 陆以敏沉默了，最近一直以来有点小雀跃的心情渐渐沉到了谷底。 “他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前两年我离婚然后失业，他知道了之后说学校这边正好要招人，就把我介绍过来了，也算是帮了我的忙。如果不是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怕你陷下去，我也不会说的。” “我，其实我知道的，其实我也不想的，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他，他一直对我很好，平时上班也非常照顾我。”赵清澜是高一的年部主任，陆以敏虽然属于美术组管，但也是带的高一的课，所以平时工作和他也有不少的交集。 对于一个新手老师来说，他的表现不算太好，特别是他的性格又比较内向，赵清澜平时给了他很多帮助，甚至他开公开课之前，还帮他对过PPT,过过上课的讲义。 陆以敏其实心里也清楚，这样下去没什么好结果，如果赵清澜是孤家寡人，他还可以拼一下，赢了就偷偷摸摸的交往，输了也就算了。但赵清澜偏偏又已经结婚了，他一面鄙视自己，一面又无法控制的喜欢他。 “所以我说他渣，既然已经结婚了，还来招惹你，不过他这个人呀，要真对你好，那真的是非常好，所以你要理智点。”辛若云很能理解陆以敏的心情。 “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毕竟感情的事情，不是想收就收的，我只希望你能谨慎些，最大程度的多想想自己，多让自己清醒些，不要最后只落得一场心伤。”说完她又苦笑道：“这也算是过来人的一点小意见吧，希望你能听得进去。” “谢谢你辛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会好好想想的”。陆以敏认真的说道。 自从和辛若云谈过而又再次看到赵清澜女儿在学校出现过之后，陆以敏开始回避赵清澜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有意的迟去或者干脆不去食堂吃饭，平时更是除了去教室上课，就窝在办公室或者在画室里画画，他不想更深的陷下去了，这对他和赵清澜都没有好处。 辛若云对此不置可否，也没有在他面前再提起过赵清澜的任何事情，对陆以敏还是一如既往。 赵清澜似乎也有所觉察，并没有多说与多做什么，只是偶尔在陆以敏避之不及的时候，看向他的眼神似乎更加深沉了。 陆以敏拒绝去多想，把心思更多的放在了教学和画画上面，他主要带的高一的美术课，都是比较简单和基础的东西。因此更多的时候，他把精力放在了自己的创作上面。 家里的那幅画，他已经画得差不多了，却迟迟无法收尾，他有种感觉，画完这幅画，也就要对这段感情做个了结了，而他现在，还有点舍不得。最终，他找了块布遮住了那幅画，以后再说吧。 元旦这天早上陆以敏在小区跑完步，吃完早饭后就上网刷了会儿微博，又看了会综艺，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饭时间，他看外面天气不错，就想出去走走，正好解决午饭。 在小区门口的牛肉汤馆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汤加两个饼之后，手机收到一个短信，招行的信用卡搞活动送了他一张电影票，正好是离他租的房子不远的电影院的，反正也没什么事，于是他就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到了影院，拿了票之后到座位上之后，陆以敏才发现抬眼看去，整个厅也没有什么人，看来这个电影应该是不太好看，不然在假期里人都这么少。 这样也好，乐得清静，陆以敏苦中做乐的想到，实在要是看不下去，就直接提前走呗。 灯光暗下来，开始放片头的时候，有个人坐到了陆以敏身边。他转头一看，愣住了，竟然是赵清澜。 “咦，小陆，你也来看电影？”赵清澜看到了他，笑着打了个招呼。 “呃，是信用卡送的票，正好没事就来看看。” “哦，我也是送的票，怪不得，我还以为你喜欢看恐怖片呢。”赵清澜把手中的可乐放时了椅子把手上的圆孔里。 “啊？是恐怖片吗”陆以敏呆住，他最怕这种。 “是呀，你不知道？”赵清澜有些奇怪。 “我，我没看。”陆以敏不好意思的说道，他拿票的时候心不在焉，根本没有仔细看。影院里已经开始响起了恐怖的背景音了，画面也阴森起来，他有些不敢看了。 “难道你怕这个？”赵清澜好笑的摇摇头：“没事，国产的恐怖片一般都不恐怖的，而且最后都会有个科学的结尾的。” 他知道，可是架不住中间的镜头画面会很可怕呀，而且他是那种特别会脑补的，自己吓自己才最可怕的。 陆以敏有点坐立不安，想直接离开，但看到赵清澜又有点纠结，一是怕他误会自己是看到他才走的；二是舍不得，虽然他告诫自己要远离赵清澜，可是刚刚看到他时的惊喜是无法压抑的。 看完再走吧，将来也许永远都没有机会再和他一起看场电影了，就当是老天爷送给自己的新年礼物吧，心里一阵阵的酸甜，陆以敏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留下来。 于是他安稳的坐了下来，眼睛不敢看屏幕，就四处乱瞄，然后就偷偷偷看身边的赵清澜。 赵清澜正认真的看着电影，棱角分明的侧脸被荧幕上反射的灯光映照得忽隐忽现，也让陆以敏的手忍不住痒了起来，很想立刻给他画下来。 开始陆以敏只是偷瞄一眼就移开视线，后来看赵清澜似乎看得很入神，偷瞄的时间不小心就长了一点，结果赵清澜似有所觉，转过头来。陆以敏立刻像个受惊的兔子似的移开了视线。 赵清澜微微一笑，并没有戳破他，又把视线转移到了荧幕上。 而在陆以敏再次偷看他被他发现后，他把头凑了过来，陆以敏一惊，却听到他把嘴巴贴近他耳朵说道：“别怕，那个XXX就是凶手，鬼也是他搞出来的。” 陆以敏浑身僵住不敢动，听到他说的话之后既安心又有点失落。安心的是赵清澜既没有做什么出格的动作，也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失落的是心里隐密的那一丝小期待没有实现。 “我没事，我只是不太能看那个画面，晚上会做噩梦。”陆以敏讪讪的解释道。 赵清澜看了他一眼：“那我们走吧，不看了。”说完就站起身来。 “没事的，主任你继续看吧，我自己走就行。”陆以敏赶紧拒绝道，哪好意思让他也看不成电影。 “没关系，我已经猜到结局了。”赵清澜轻笑道：“正好，”他停顿了一下：“我们聊聊吧。” 陆以敏闻言一惊，看着赵清澜已经离座往前走了，踌躇着站了起来跟上去，也罢，正好也说个清楚。 两人找了家安静的咖啡厅的角落坐下，赵清澜要了一杯美式，而陆以敏点了一杯拿铁。 赵清澜漫不经心的拿勺搅动的杯子，开口却是问道：“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蛮好的，也要谢谢主任你的照顾。”这句谢谢是他之前就一直想说的了，陆以敏抬头看到赵清澜看着自己，立刻又低下了头，拿勺子把咖啡杯的里的拉花搅得乱七八槽。 “谢我做什么，是你自己努力。”赵清澜轻轻啜了一口咖啡，看着陆以敏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样，突然轻叹了一口气。 “小陆，我们做个普通朋友吧？” “啊？”陆以敏震惊的抬头看他。 “你不要怕，我不会吃了你的。”赵清澜又喝了一口咖啡：“我知道你是，你也知道我是，”顿了顿，他轻轻的放下杯子道：“我现在无法承认什么，也不能承诺什么，我们就当是普通的朋友，普通的同事那样相处吧。你也不要费心躲着我了。” “我，我没有。”陆以敏想反驳，抬起头看到赵清澜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又低下了头：“你，你都知道了？” “你说呢？”赵清澜反问了他一句。 陆以敏猛的抬起头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喜欢他的话。 两人就这样对坐着把一杯咖啡都喝完了，赵清澜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听了一下，皱了一下眉毛：“我现在有事，没有时间、、、、、、嗯，看情况吧、、、、、、嗯，好。”然后又换了一副表情，略带温情的说道：“小乖，爸爸今天有事，你和妈妈先去外婆家吧。嗯，好的，拜拜。” 陆以敏见状，等他挂完电话立刻说道：“主任，你有事就先回去吧。”而且还是家事，好过他们这样相对无言。 “我没事，好不容易放假了，想好好休息一下，不想再去应酬了。”赵清澜无所谓的说道，接着往沙发上一躺：“怎么，你有事吗？你要有事，你就先走。” “我，我没什么事的。”陆以敏立刻答道，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回答有些急切了。 “那正好，陪我坐坐吧。”赵清澜微笑着看着他，眼神里还带着些祈求。 陆以敏不觉沉溺在他的眼神中，有些呆了，半晌反应过来，才低下头说了声：“好。” 第4章 四、喜欢 元旦之后，陆以敏又恢复了以往正常的作息，平时在学校遇到赵清澜也会主动打个招呼或点头示意，而赵清澜午餐的时候也不像之前那知每天都和他们一起坐，只是偶尔才和他们坐一起吃饭聊天。 辛若云有些奇怪，陆以敏把元旦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听完之后就说了一句：“这样也好。” 很快就到了期末，别的老师是越到期末越忙，而陆以敏却是越来越轻松，不光是他，办公室其他几位美术老师同样也是，被其他各科老师以不同的借口借走了不少课时，于是大家在办公室一起聊天的时间更多了。 这时陆以敏对其他人也不像刚开始那样陌生了，聊天也能接得上去，也可以和别人聊一些更深入的话题了，在别人问及他和赵清澜的关系时也含糊的没有否认，不管怎么说，在赵清澜说他们是亲戚之后，学校里很多其他老师对他的排斥也少了许多，这个情，他要领。 学期结束，美术组就没什么事了，寒假补课什么的也和他们没什么关系。因此，美术组主任李文东在最后一天的时候宣布请晚上组里的所有的同事聚餐，顺带还请了几个其他和他玩得比较好的同事。 领导发话，美术组的同事无不响应，陆以敏也不好推辞，这还是他进学校后他们组里第一次的集体活动。 聚餐的地点是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土菜馆，大家三三两两各自前往。陆以敏和两个同事因为没有交通工具，则是慢慢的晃过去的。 李文东要了一个大包间，开了两桌。陆以敏和一起走路过来的同事坐到了没有领导的那一桌。 菜快上齐的时候，李文东和两个年部主任，还有另外几个主任才到。陆以敏看到赵清澜的时候愣了一下，又把头转了过去。 酒菜很快就上齐了，李方东站起来说了两句场面话，大家碰了个杯，就开始吃菜。主桌上所有的人都倒了白酒，而陆以敏他们这桌则是白酒，红酒，饮料都有。 陆以敏说自己不能喝酒，其他人也没有强求，给他倒了杯红酒，并表示能喝就喝，不能喝就少喝。 他有些心神不属，因此并没有怎么喝酒，更多的是支楞个耳朵别人聊天八卦，然后偷偷关注着另一桌上的赵清澜，发现他在这场合表现得如鱼得水，和所人都能聊得来。 不一会儿，李文东和几个主任过来这桌敬酒，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赵清澜站到了陆以敏身边。大概是看到他杯里的酒没怎么动，赵清澜和他举了下杯：“不能喝就不要喝了。” “嗯，”陆以敏听出了他话中的关心，点点头。 李文东在旁边笑道：“赵主任放心，我们组聚餐，绝不会有劝酒这回事，大家都是随意的。” “是吗？那刚刚为什么我说不喝，还给我的酒杯里倒满了呢？”赵清澜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他。 “那不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你能喝吗？肯定要好好招待你呀！反正你明后天也要放假的。哈哈哈！来，大家随意哈，我干了。”李文东笑着干掉了杯中的白酒，并且把酒杯倒过来示意了一下。 赵清澜笑着摇了摇头，也一口干掉了。 陆以敏看了一下其他的同事，果然有的干了，有的就喝了一口，大家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就跟着小小的喝了一口。 果然接下来的时间里，整个包间的气氛虽然很热烈，但并没有出现那种强行劝酒或者恶意斗酒的事情，大家都是随意的吃吃喝喝聊聊天，非常开心。 不过在这种轻松的氛围下，人反而更容易放下心防，再加上各自随意的碰杯，陆以敏杯不知不觉中也喝掉了一杯红酒，有些上脸，头也有点晕乎乎的。而他偷偷关注的赵清澜果然如李文东所说的能喝，基本上别人敬酒来者不拒，都是一口干，看得陆以敏都不禁为他担心起来。 等到李文东带来的三瓶白酒被喝完之后，聚餐结束了。 陆以敏走出饭店，被冬夜的冷风一吹，瞬间清醒了不少，他婉拒了其他人一起唱歌的邀请，和李文东打了个招呼，准备走回租房去，也好散散酒气。 刚走没两步，就听到赵清澜的声音：“小陆，到这边来，我送你回去。”他回头一看，赵清澜站在他的黑色福特旁。 “我自己回去吧，没多远，走两步就到了。”陆以敏心里一跳，拒绝道。“赵主任你也喝了不少酒了，还是不要开车吧。” “我叫了代驾了，少废话，上来。”赵清澜上前一把拉住陆以敏把他塞进了车里，跟着自己也坐了进去，抬头对驾使座上代驾说：“星河公寓。” 代驾发动了车子，陆以敏坐在车里有些忐忑，喝多了的赵清澜似乎有点不太一样，褪去了平时温文尔雅的表面，露出了一丝野兽的本性。他的直觉告诉他，这种时候是好不要招惹他，因此坐在一边默不作声。 赵清澜却随意的往椅背上一躺，双手一伸，左手正好搭在他的肩膀上，似随意，又似有意，下一刻仿佛就要搂住他似的。陆以敏不禁身体微微紧绷不敢乱动，赵清澜却没再有动作，仿佛不经意的问他：“你那幅画画好了吗？” “啊？还没，还差一点儿。”陆以敏反应过来他说的正是他之前偷偷画他的那幅。 “怎么画那么久？是不是不想送我了？”赵清澜的语气有点危险。 “不，不是的，就收个尾就好了，真的，我明天就能好了，到时我裱好了就去送给你。”陆以敏保证道。 “是吗，不行，我要去你家看看。”赵清澜的语气略带些无赖，还没有等陆以敏拒绝，他已经指挥代驾道：“师傅，麻烦你开进去。”又对着门口的保安报了陆以敏家的门牌号。 赵清澜指挥代驾把车轻车熟路的开到了陆以敏的单元口停下然后抱歉对代驾说道：“师傅，我还有点事，迟点才走，这单就到这里吧，等下我给你发个红包吧。麻烦你了。” 看着代驾师傅骑着小电动车走远，赵清澜才似乎喝多了似的斜倚着陆以敏搂着他的肩膀说：“走吧，我们上去吧。” 一路上陆以敏的心呯呯直跳，想拒绝却开不了口，紧张中却又略带丝小期待，期待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进门之后，赵清澜直接往沙发上一靠，双眼一闭，然后说道：“你现在就画吧，我想看。” 陆以敏看他一副喝多了要耍赖的模样，想了想，给他倒了杯水放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然后自己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才走到画架前，把架上遮住的布拿掉，拿出画笔开始收尾。 他一旦开始画画，就会专心至致，心无二用，一直到空调把室温升上来，感觉到热了才放下画笔准备脱衣服。 这时他才发现赵清澜已经在沙发上蜷成一团睡着了，好看的眉毛还皱了起来，似乎不太满意自己睡觉的地方。他愣了一下，拿了条毯子给他盖好。 看着赵清澜那完全没有了平时精明强干的姿态的睡姿，陆以敏有些不忍心叫醒他，想了想，把脱衣服脱下之后又继续收尾。 画着画着他感觉不对，转头一看，赵清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脱了外面的大衣，只穿着一件半高领黑色毛衣坐直在沙发上，双手合什撑着下巴，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着他，那眼神如同盯住了猎物的猛兽。 “呃，我脸上有东西吗？”陆以敏心里一跳，干涩的开口道。 赵清澜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低下头看他。 陆以敏坐在画画的高脚凳上，不自觉的抬头看着他，觉得腿有点软。 “你知道我为什么看你的。”赵清澜似乎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伸手捏住了陆以敏的下巴。 陆以敏瞬间觉得全身的血都在往脑袋里涌，冲得整个脑子一片混沌，张了两次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睁睁的看着赵清澜吻了下来。 手中的画笔轻轻的掉了下去，陆以敏的双手不自觉的搂上了赵清澜的腰，脑子里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他喝了酒，好像有酒气，我也喝酒了，应该都差不多吧。” 等到陆以敏略有些清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赵清澜抱到了床上，身上的毛衣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掉了，衬衫的扣子也已经全部被解开了。 赵清澜双的撑在陆以敏的身侧，迷乱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你，你现在还可以喊停。” 陆以敏双眼迷茫的看着他道：“你还能停得下来吗？”大家都是男人，这个时候能停下才有鬼。 赵清澜似乎被他的眼神刺激到了，低下头在他耳边咬牙说道：“那我就不停了。”说完一口咬住了陆以敏的耳垂拿舌头舔了一下。 陆以敏的脑中嗡了一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等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陆以敏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具温暖的怀抱里时懵了一下，抬起头看到赵清澜正微笑的看着他，脑子里就浮起了昨晚两人激情四射的情形，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立刻把头埋了下去，不敢再看他。 赵清澜欣赏了一会他红着脸装鸵鸟的窘样，才又笑着伸手把他的头抬起来，亲了一下：“早。” 陆以敏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他，默默的起身穿好衣服，坐起身后整理了一下思绪才鼓起勇气抬起头对他说道：“昨晚我们都有点喝多了，那个，那个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吧。”他不想指责赵清澜破坏了俩人之间的默契，毕竟他给他机会喊停，但是他没有。 赵清澜坐起身，斜依在床头看着他：“小陆，昨晚确实是我不对，我没有控制住自己，你放心，我不会、、、、、、”他斟酌了一下，似乎在想怎么说才比较好。 “不，不是你的错，我也有责任的。”陆以敏抬头反驳了一句，看到赵清澜正用昨晚那种眼神盯着他，又低下了头。 “那你要对我负责了？”赵清澜的话语里似乎带了点笑意。 “啊，不是，我，我，”陆以敏没想到他居然这时候还在耍无赖，下定决心的轻声说道：“我们这样是不应该的。你，你毕竟是有家庭的人了。” “我明白了。”赵清澜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穿上衣服，走到他面前伸出手，陆以敏不自觉的让了一下。 赵清澜叹了口气，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陆以敏不敢看他，飞快转头道：“你的画好了，要不要看一下？” “好。”赵清澜依言走到画架前。 陆以敏画的是一幅油画，背景是学校的操场，赵清澜正在走路，然后似乎有人叫了他一声，他转过头来微笑的样子。 “画得比我本人帅多了。”赵清澜轻轻的拿手指触碰了一下画面，似乎在抚摸什么宝贝，话语却有些低沉。 还没等陆以敏说什么，赵清澜又立刻接着说道：“那这幅画我今天就带回去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地点随你挑。” “没关系不用的。不过这个画还没有裱好，要不然我明天拿去裱好了再送给你吧。”陆以敏有些惊讶他的急切。 “没事，我自己去裱吧。这个怎么拿下来？”赵清澜又看向那幅画。 陆经敏没再坚持，帮他把画取下来，叮嘱他还要再晾晾。 赵清澜点头，拿着画拒绝了陆以敏送他下楼的提议，直接关门走人了。 听到门外电梯到达的“叮咚”声，陆以敏直接倒在了床上，轻吁了一口气，刚刚赵清澜看他的眼神，让他生出一种不想让他走的期待，幸好，他忍住了没有挽留他。 第5章 五、新年 寒假期间陆以敏懒怠动弹，哪儿也没有去，就窝在租来的房子里抱着电脑玩游戏，看综艺外加睡懒觉。只有两次他出门无目的的乱逛，最终发现自己走到了学校门口，犹豫片刻之后又慢慢走了回来。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学校。赵清澜给高三年部的主任代班，在给学生补课。 他相信只要他去，肯定能见到赵清澜，但是，见了又如何。 大年三十这天，陆以敏下午的时候去酒店和家里人吃了一顿团圆饭。 他爷爷下面有七个子女，这几年老爷子年龄大了，越发喜欢热闹，因此陆大伯每年都会在酒店订一大桌年夜饭，下午三四点就开始，一大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闹的吃个团圆饭，然后天黑之后就各回各家，都要看春节联欢晚会的。 陆以敏不喜欢每年这个聚餐，每年这个时候，他爹都会带着不同的女朋友出面或者干脆就不出面，而对他这个儿子，基本上没什么话，然后坐得离他远远的，仿佛他是什么危险人物似的。他爹知道他是同性恋，因此早就嚷嚷着要和他断绝关系了。 只是陆大伯对他还有些怜悯，因此他上大学，还有这次学校的工作，都是陆大伯帮的忙，这个情，他要承的。陆爷爷并不知道他的性取向，所以每年这个时候，他还是出面一下的。 反正每年也就这两三个小时的尴尬时间需要忍受一下其他伯叔姑姑的各种表面的关心和背地的嘲讽，他还是能受得住的。 冬天天黑得早，他吃完年夜饭回到租的屋子之后，春节联欢晚会还没有开始。不过他还是打开了电视，他其实并不喜欢看晚会，只是需要那股热闹劲赶走一室的冷清。 手机已经开始有各种拜年套话短信进来，他统一回复：“谢谢，也祝你新年快乐。” 打开微信，陆以敏给辛若云发了条：“新年快乐”的祝福。 辛若云隔了一会才回：“一点都不快乐，为什么过年还要面对单身的指责？太不友好了。” “那是因为单身狗无人权呀！”陆以敏回复道。 辛若云没有再回，估计是在面对家人的关心。 陆以敏又打开赵清澜的微信头像，“新年快乐”四个字打好了，又删除了。这个时候，是全家团圆的时间，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打开微信朋友圈，里面各种晒菜，晒年货，晒热闹的。他都一一认真点了赞，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突然不知道要干什么了，抬起头来看向阳台外面的夜空自嘲一笑：“早该习惯了呀。” 突然手机闪了一下，是赵清澜发来微信：“新年快乐！大吉大利！” 他立刻秒回：“新年同乐！” “年夜饭吃了吗？在干什么？”赵清澜回复的速度也不慢。 “吃过啦，在等着看联欢晚会呢！” “哦，你还喜欢看晚会？在家？” “在星河公寓呢。”不知道为什么，陆以敏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 “怎么没回家吗？” “这里看烟花比较漂亮。”家，早就没有了，陆以敏在心里默默的回了一句，就是有的时候，也只有吵闹与谩骂，还不如现在的清静。 他租的房子是星河公寓顶楼的一居室，朝南的阳台是整面的落地窗，视野非常好，这会儿，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盛放的各种烟花。虽然市区早就禁燃禁放了，但他所在地区是城郊结合处，再往南面一点就不禁放了。因此有很多人早早买好烟花，开车去那边放了再回家。 赵清澜那一直没有回复，陆以敏等了一会儿，以为他要陪家人，就放下手机专心的欣赏起外面璀璨的烟花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铃突然响了起来。他疑惑的走过去开门，以为是谁走错了，结果门开之后，赵清澜站在门外。 “你，你怎么来了？”陆以敏又是惊讶又是惊喜。 “怎么，不欢迎吗？我可是带了礼物来拜年的。”赵清澜扬了扬手中的红酒。 “欢迎，当然欢迎！”陆以敏手忙脚乱的接过红酒，又打开鞋柜给他拿拖鞋。 陆以敏看着赵清澜随手关上门脱掉大衣之后熟门熟路的走到沙发上躺着，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过年你不用呆在家里么？” “谁规定过年就一定要呆在家里的？你不也没回家？”赵清澜不在意的说道。 “我吃过团圆饭回来的。”陆以敏下意识的答道。 “哦，我也吃过了。”赵清澜换了姿势“客人上门连杯水都没有吗？” “我马上倒。”陆以敏在厨柜里拿出来一个最喜欢的马克杯重新清洗了一下，嘴角忍不住的往上翘。 在厨房倒好水出来的时候，陆以敏看到赵清澜正站在阳台边看着外面的烟花。 听到陆以敏出来的声音，他头也没回的说道：“你这边果然视线比较好，看烟花比较漂亮。” “是呀，站得高，看得远呀。” “那边不禁放吗？” “嗯，禁放区以前面那条马路为界，过了马路就可以了，听说每年都有好多人过年专门买了烟花去那边放呢。” “哦，那你买了没有？” “没有，我喜欢看别人放，但不喜欢自己放。” “是吗？为什么呢？” “烟花易逝，自己放的时候，看着它从盛放到湮灭，有一种拥有过又失去的感觉，太残忍了。” “看别人放没有这种感觉吗？” “看别人放，只要欣赏它的美丽就可以了呀。” “你这说法倒是挺特别。” 两人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电视里传来春节联欢晚会主持人煽情的说开始的声音。 外面的烟花也渐渐稀少起来，大概是大伙都回去看晚会了。 陆以敏也让赵清澜坐下来看节目，看了看空空的茶几——他平时不喜欢吃零食，所以也很少买 。转头扫了一圈，把学校之前发的节礼零食大礼包拆了开来，又切了两个橙子——也是学校发的。满满当当的摆满了一茶几，这才有点过年的气氛。 赵清澜微笑的看着他忙碌这一切，等他坐下来才说道：“看不出来，你挺贤惠呀。” 陆以敏的脸腾了一下就红了，迟疑道：“你，你什么意思呀？” “没什么意思呀，夸你呗。”赵清澜伸手拿了一片橙子咬了一口：“这个橙子蛮甜的呀。是学校发的吗？” “是呀，你没吃吗？” “没有。”赵清澜把手上的橙子皮扔进了垃圾箱又拿起了一片。 “为什么不吃呀？放假之前就发了呀？” “没人给我切呀。” “嫂夫、、、、你爱人不给你切？”这是陆以敏第一次提起赵清澜的家人。 “她？”赵清澜放下了手上第三片橙子，转头认真的看向陆以敏：“小陆，如果我和她离婚，你愿意以后和我在一起吗？” “啊？”面对赵清澜突如其来的告白，陆以敏愣住了：“那，那你老婆怎么办？” “我和她本来就没有感情，结婚也只是权宜之计，只是之前我没有遇到让我心动的人，所以也就一直持续了下来。现在，我遇到你了，我只想问你，你愿意吗？” “我，我”陆以敏嗫嚅着，心里在狂喊“愿意，愿意呀。”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那你女儿呢？” 他无法忘记之前在学校里看到赵清澜牵着女儿的手，温柔的对她笑的样子。 “我会安排好的，相信我。”赵清澜眼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只问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这样至少，在你孤单的时候，我会陪在你的身边。当然，我们可能会遇到各种反对，各种置疑，各种嘲讽，甚至各种谩骂的声音，你愿意和我一起承担吗？” “我，我”在赵清澜的逼问下，陆以敏反而清醒下来了：“我愿意的，这原本就应该是两个人一起承担的，但是、、、、、”他停顿了一下：“你愿意放弃现在的一切吗？”他反问赵清澜。 “只是放弃一桩名不符实的婚姻而已。”赵清澜不在意的说道：“我做事喜欢谋定而后动，所以要先确认你的心愿。”赵清澜笑着轻佻伸手摸了一把陆以敏的脸：“不然我离了婚，你又最后又不愿意跟我，我不是鸡飞蛋打么。” “我那当然是喜欢你的。”陆以敏下定决心说道，虽然他本意是不愿意做第三者的，可是看着赵清澜认真的眼神，他还是抛弃了自己的原则。 面对他直接的告白，赵清澜反而愣了一下，然后直接欺身上来吻住了他。 这次换成陆以敏呆住了，瞪圆眼睛看赵清澜亲住了他的嘴蜃，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赵清澜命令道：“张嘴。” 他依言呆呆的张开嘴，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6章 六、邀约 六．邀约 陆以敏依旧坐在食堂的一角吃饭，辛若云打了一份饭坐到她对面。 “你不是对虾过敏的吗？怎么还打大虾？”辛若云看到陆以敏的餐盘，奇怪的问道。 “赵清澜喜欢吃。”陆以敏笑笑，放下筷子开始剥起虾来。 “不至于吧，这也要迁就他？还要给他剥好？”辛若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他喜欢吃但不喜欢剥，其实我挺喜欢剥虾的。任何有壳的东西我都喜欢剥。”陆以敏不紧不慢的答道。 辛若云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赵清澜也端着餐盘坐了下来，看了一下陆以敏的餐盘，顺手就换了过来，他的餐盘里打的是陆以敏爱吃的糖醋排骨。 “你俩在单身狗面前秀恩爱也太过份了吧？再说了，你们不怕被别人看到呀？”辛若云不满的说道，俩人的动作太过自然了，闪瞎了她的钛金狗眼。 陆以敏有点不好意思，赵清澜却无所谓：“除了你，不会有人看到的。” 那合着就是来刺激我的，辛若云忍不住真正的翻了个白眼。 除夕那天晚上，赵清澜在陆以敏那一直呆到12点之后才走，算是陪他守了夜。两人除了接吻外并没有做更多的事，双方互相克制了自己，就是坐在一起聊天看看节目，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些自己的事情，深入了解了一下对方。 赵清澜让陆以敏给他一点时间去处理家里的事情，至少要等到高考后。高三的年部主任年前查出来癌症，他临时顶上去代高三的年部主任。 初五高三就开始上课，一直要到高考结束，期间每个月只能休半天，所有的师生都是全力以付的，所以他也会非常的忙，暂时没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办离婚手续。 陆以敏同意了，他不能再要求更多。 开学后赵清澜偶尔也会在晚自习后去陆以敏的房子蹭住，借口说学校的宿舍太吵，也不做什么，就是托个腮看陆以敏画画，说喜欢他画画时的姿态。 去年学校开始扩招，学生的宿舍不够用，所有的教师宿舍都压缩了，像主任级别原来都是一人一间宿舍的，现在都是四人间了，这也是陆以敏在外面租房子不愿意住宿舍的原因，普通教师宿舍是六人间，实在人太多了。 很快就到了开学的时候，陆以敏在其他人面前面对赵清澜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在辛若云面前却是无法掩饰，他在寒假里就已经告诉了辛若云所有的事情。赵清澜并没有阻止他。 赵清澜对辛若云也很信任，甚至还亲自打电话给她，拜托她万一学校有什么风声，让她做一下挡箭牌。 于是学校里便隐隐有了陆以敏在追求辛若云的风声，辛若云大翻白眼的同时还要澄清和陆以敏只是好朋友。当然，这样的澄清只会是让流言更多而已，不过虚虚实实之间，确实没什么人再关注赵清澜和陆以敏之间的事了。 转眼便过了端午节，陆以敏这段时间心情激荡，因此在家里画了不少赵清澜的画，速写的，水粉的，素描的，各种画法都来了一遍。 只是慢慢的越画，就越有点患得患失起来。 两人近期之间基本上没什么交流，这让陆以敏想问一下他家里的事情都不好开口，他怕这样会被误会是他在逼他。 但是，心里又有点发虚，现在的生活感觉太过幸福，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端午节后，他听别人说赵清澜的老婆来到学校时，他没忍住好奇心去看了一下。 赵清澜的老婆长得很好，不是那种让人一眼惊艳型而是耐看型的，气质很好，穿了一身长连衣裙，拉着女儿和赵清澜站在一起非常般配，讲话柔柔的，让人很有好感。 陆以敏的心里立刻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他不知道赵清澜说他和老婆没有感情是不是在骗他，这样的一个女人，正常男人都不会不接受的。 “赵清澜又不是正常男人，你不要想太多了。”这是陆以敏在和辛若云诉说自己心里疑惑的时候，辛若云的回复。 因为怕在网上交流被别人看到，毕竟办公室里人来人往很多。他俩现在更多的就是中午吃完饭之后一起遛弯聊天。 “但他老婆确实很好看呀。”特别是以一个男人的眼光来看，陆以敏在心底里说道。 “怎么，你这是不自信了？怕被比下去？”辛若云斜觑了他一眼。 其实陆以敏也长得很好，1米75的身高，身材瘦削，但因为长年保持运动，所以并不显得单薄。他的长相不像赵清澜那么锐利，但也另有一种帅气，在全校的男老师里面也是能排得上号的，据说在学生中间有个全校最帅老师排名，他一直名列前茅。 “不是，这没有可比性，我只是......只是......”陆以敏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里的纠结。 “心虚么？看到人家正牌子的老婆站在面前。” 在看到赵清澜和她们站在一起，一家三口无比和谐的画面的时候，陆以敏不光心虚，还有一种泡沫被打破的感觉。 “你选择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面对这样的问题的。” 但想像和真实面对是两码事。 陆以敏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但他没有让赵清澜知道，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现在不能让他分心，他假装不知道他老婆来过，赵清澜也没有解释这件事情。 高考结束之后，全体高三老师都被放了假，好让他们休息一下，赵清澜也不例外。 越临近暑假，陆以敏心里就越惴惴不安，他越来越觉得赵清澜之前说的离婚不靠谱，说算他离婚了，他俩也不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反而如果他真的离婚，肯定会引起别人极大的关注的。毕竟并没有什么必须要离的理由。但如果赵清澜不离婚，他也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和他来往，哪怕是偷偷摸摸的，他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去年那次，纯属意外。 他和赵清澜吱吱唔唔的提起这个想法时赵清澜在电话那边轻笑：“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搞定，你不用担心我了，好好上班吧！” 赵清澜说完这话没两天，就被派出去培训了。他这几年做年部主任，带出来的毕业班大学录取率都很高，学校一直都很重视他。 “我觉得自己也挺渣的。”陆以敏和辛若云聊天的时候自嘲道。 “你道德感太重了，其实没必要，你又没有主动去勾引他。”辛若云反过来安慰他。 “辛姐你都不鄙视我么？” “我一向帮亲不帮理，要是其他人的话我肯定是要鄙视的，但你俩都是我朋友，为毛要鄙视你。”辛若云看他实在纠结，又安慰道：“赵清澜又不是小孩子，他自己的事情自己能处理好，你就等等看吧。” 陆以敏没有等到赵清澜回来，却接到了赵清澜老婆的电话，约他出来见见。 他忐忑不安的来到约好的那家咖啡馆，对方已经等在那里了，桌子上点好了两杯饮料。 “你好，第一次见面，我是赵清澜的爱人，我叫艾佳佳。”对方微笑着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陆以敏话还没有说完。对方就打断了他：“小陆是吧，我知道你。上次去学校，我听其他老师说学校有个清澜的亲戚，我还有点奇怪的，他家的亲戚我都认识的，怎么都没有听他说过你，现在见到你，我就明白了。” “我，我其实不是他的亲戚。”陆以敏有些不安的挪动了一下身体，对方态度太好，他知道应该怎么去应对。 “我知道，其实是你喜欢清澜，清澜应该也很喜欢你吧？”艾佳佳静静的看着他。 “啊？”对方突然直接说出来，他有些狼狈，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我毕竟和他生活了好几年了，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你不要紧张，我今天找你来不是来找你麻烦的。”艾佳佳轻轻一笑，看着陆以敏有些呆怔的表情又说道：“我今天找你来，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平时和他来往的时侯稍微注意些。学校里有人知道你们的关系，写了匿名信举报你们了。” 陆以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咖啡馆的，艾佳佳只和他说了一件事，和一个请求，事情就是举报信的事，请求是希望他和赵清澜谈谈，让赵清澜不要离婚。 “虽然我当时和他是协议结婚的，但这么长时间下来了，虽说没有爱情，但也算是有感情了吧，你们交往我不会反对的，但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所以，能拜托你劝劝他吗？” 他无法理解艾佳佳的想法，但也不知道怎么拒绝她，她的姿态可以说是非常低了，可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辛若云建议他和赵清澜商量。他却不想，他被艾佳佳的谈话勾出了罪恶感，他没办法自私的要求赵清澜离婚，也没办法像艾佳佳说的那样，让赵清澜留在婚姻里还和他交往。 第7章 七、决定 就在陆以敏纠结的时候，学校的王副校长找他谈话，给他看了一封发到校长邮箱的电子邮件，内容就是举报他和赵清澜的事。 王副校长的意思是希望他自己提出辞职，学校会给他一定的补偿，甚至还可以推荐他去其他的学校任教——外省市的。因为不管这件事情的真假，爆出来肯定会影响到学校的声誉和他们俩人的前途，赵清澜是学校骨干，学校本来就是要培养他的，他自身业务能力又很强，学校肯定是要保他的。 陆以敏懵了，还没有想清楚，他大伯电话打过来，把他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他当时把陆以敏介绍过来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注意，不要被其他人知道他是同性恋的事情，结果不到一年时间，就被人举报出来了。 陆以敏心头一片茫然，大伯恨铁不成钢的声音言犹在耳：“你自己不学好，就不要害了别人。” 他回到学校，手写了一份辞职信交到了校长室，然后开始打包自己东西。 虽然已经在学校上班一年了，但他除了画具外，并没有太多其他私人的东西。一个纸箱就装完了。 抱着纸箱回到公寓，陆以敏在阳台上默默的坐了半天。环视了一下这个小小的斗室。之前是为了上班近，才在这里租的公寓，租期是一年，下个月就要到期了，既然决定辞职了，那这个房子也没必要续租了。只是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早就已经习惯了，乍然决定要离开，他一下子茫然起来。 离开以后要去哪里？他爸爸早就声称和他断绝关系，把他赶出家门了，而他妈妈也有自己的新家庭，对他早就不闻不问了。 还需要重新找工作，嗯，可以先找好工作，然后再找房子，这样也方便些，只是要找什么工作呢？是不是需要上网先查下，他木木的想着，对自己说应该要先打开电脑，可是身体却不听指挥，一直赖在那里不肯动。 良久，他低头抱膝唔咽起来，其实他心里清楚，最舍不得的，还是那个人。 赵清澜的电话是第二天打过来的，他只是听说了举报信的事情，还不知道陆以敏已经交了辞职信，隔着电话都能听出他压低声音里的咬牙切齿：“你现在不要做任何决定，等我回来。我来解决，记住了吗？等我回来。” “好的。”陆以敏低低的答道，默默的咽下了所有其他的话。 等到赵清澜回来之后，却发现答应他好好的人却找不到了。已经是暑假了，陆以敏也办完了所有的离职手续和学校没有任何关系了。 星河公寓里，他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人，打给房东才知道他已经退房搬走了。手机微信全都拉黑了，这个人似乎就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其实对他的生活了解的太少，他有心离开，他根本就找不到他。 最终，他打电话给辛若云，问她陆以敏的下落，辛若云只问了他一句话：“你是以什么立场来找他的？” 他沉默了半天：“我明白了。” ************************ 陆以敏坐在桥头，画下最后一笔，签上名字，递给对面的女孩子，对方看了一眼，非常高兴：“你画的真像，加个微信吧。我转账给你。” “微信可以不用加好友，直接转账的。” “唉呀，加个微信我下次给你介绍生意呀。”对方见他似乎不解风情，妖嗔着说了一句。 他尴尬的笑了笑，打开微信让对方扫码加了好友，随后对方把画资发红包给了他。 确认收款后，他看着女孩子和闺蜜打闹着走掉之后，舒展了一下身体，又看了一下手机，发现已经是中午了，收拾了一下画架和画具，准备回去吃午饭。 就在他拎起画架准备走的时候，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画一幅画多少钱？” 他心头狂跳不敢置信的转头，赵清澜正靠在旁边一棵树上双手抱胸看着他：“生意好像还不错吗？” 陆以敏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任何声音。 赵清澜见状站起身来，拎走身边一个旅行袋，走到他面前：“走吧，既然你刚赚了钱，请我吃饭吧。我早饭都还没有吃呢。” 陆以敏看着赵清澜吃完两碗又让店家装了一碗饭，似乎好几天没吃饭的样子，不禁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呀。”赵清澜轻松的答道，然后看他呆呆的样子又说道：“怎么？你有胆子跑，没胆子负责吗？” “我不是？我......”陆以敏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默默的看着赵清澜又吃完了一碗饭。 吃过饭，陆以敏付完钱，赵清澜看他还是呆呆的样子，从包里摸出一样东西扔他面前：“喏，你放心吧。” “离婚证”三个字映眼帘，他震惊的抬头看着对方：“你？” “我现在离婚了，工作也没了，房子也没了，啥都没有了。以后就要靠你养了。”赵清澜摊摊手，一副赖定他的样子。 陆以敏还没有消化完他说的话，就被赵清澜拉起来，让他带他去住的地方了。 等时了陆以敏租的房子里，赵清澜把门一关，包一扔，直接把陆以敏压到床上，狠狠的吻了上去。 陆以敏只觉得自己似乎在云端，整个身心都漂浮起来，只有压在身上的那个重量是真实存在的。 良久之后，赵清澜才稍稍松开身下的人，直起身来，双手撑在他的两边，盯着身下眼神迷茫，激情未消的人，恶狠狠的道：“你胆很肥呀，居然敢偷跑，还敢拉黑我，怎么，吃完了就想跑，不想负责了吗？” “不是，我，我不想你为难。”陆以敏稍清醒了些。 “我为难，我告诉你我为难了吗？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嗯~”赵清澜低下头又狠狠的亲了他一下，满意的看着陆以敏沉醉其中，随手打开电视机调大了声音。 “看来要好好的让你知道一下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落到我的手掌心里还想跑，门都没有！” 听着像是威胁，陆以敏整个人却因为他的话而悸动起来，接下来他只能任凭赵清澜在他身上放了一把又一把的火，一直把他整个人都燃烧殆尽。 等到陆以敏再次清醒的时候，发现外面天似乎都已经黑了。身边没人，他不安的撑着坐起来转动了一下身休，看到赵清澜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才放下心来。刚刚那一刻，他差点以为之前是他因为太过思念而做的一场大梦。 “赵......”他刚要喊他却发现他的嗓子干涩嘶哑，几乎发不出声音来，虽然有电视机声音的掩饰，他也没有大声喊叫，但也低声**了很久。 “你醒了。来喝杯牛奶。”赵清澜递给他一个杯子。陆以敏手软的几乎拿不住杯子，赵清澜见状，直接给他送到嘴边让他喝了几口，温的，陆以敏感觉嗓子好多了。 “现在几点了？”他问道。 “八点多吧，你睡了好几个小时了。”赵清澜把杯子放到床边的桌子上，转过头来打量了他一番。“你这体力不行呀，还好意思说自己经常健身？” “最近没有了。”他有点不好意思说道，这段时间他过得浑浑噩噩的，每天就只知道画画，有时候连吃饭睡觉都能忘记。 “你哦，一个都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起来洗个澡，吃点东西吧，我给你熬了粥。”赵清澜起身从衣橱里给他拿了件干净的衣服。 “嗯，好的。”陆以敏起身才发现自己还是光着的，他在赵清澜的注视下不好意思的套上之前的旧衣服走进浴室，却发现赵清澜也拿着衣服跟着进来了。 “你，你怎么进来了？”陆以敏瞪着他，这家伙明显不怀好意思。、 “你这么虚，我怕你晕倒在浴室里，来给你帮个忙呀。”赵清澜不以为意。 “我，我没事的，我自己能洗。”陆以敏坚持道。 赵清澜戏谑的看了他一眼，调笑道：“不要怕，你放心，我保证只是帮你洗个澡，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陆以敏哪会信他，但又拗不过他。果然，赵清澜确实没有做什么，但就只是在帮他洗澡时的上下其手，就足以让他站立住，只能软到在他怀里任其所为，最后又被他包在浴巾里抱到床上又狠狠**了一顿。 等到陆以敏再次醒来喝到粥的时候，已经半夜了。 这个时候他才有空问赵清澜：“你真的离婚了？” “离婚证你都看到了，怎么怕是假的？”赵清澜自己没有吃东西，只是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吃。 “不是，只是觉得有点突然。” “怎么会突然，我之前不就告诉过你，我暑假会离婚的吗？就是你不相信我。居然还敢给我玩失踪。”赵清澜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想敲他的头，最后又舍不得，只好轻轻拍了一下了事。 “我怕连累到你，有人举报，我无所谓，反正也没有编制，你在学校那么努力，眼看着又能往上升了，不能影响到你。” “哟，你替我考虑的还蛮周全的，在你心目中，我是那种把工作看得比感情还重的人？为了一份有编制的工作，就会放弃自己所爱的人？你觉得你喜欢上的是一个无耻的只会说大话的混蛋？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最后一句隐含着怒气。 “我，我错了。”陆以敏低下头，他确实没有信任他，而他却是为他放弃了一切。 “哼，光知道错就行了？要拿出行动来！”赵清澜并没有准备轻易放过他。 “我会的，你要我做什么都行！”陆以敏积极的表现。 “哼，记住你说的话！”赵清澜气消了点。 陆以敏看了他一眼，咽下了想问的另一个问题。他不想破坏现在的气氛，还是等以后再问吧。 赵清澜却是看到他欲言又止后，想了下说道：“算了，还是和你说清楚吧，省得你到时侯又有罪恶感。”他顿了一下，又说道。 “女儿不是我的。” “什么？”陆以敏震惊的看着他。 “什么表情，不是我被绿了，当年艾佳佳有了孩子不想打掉，正好知道我喜欢男人，所以主动找我结婚，当时协议好了，彼此只是借个名，各过各的。双方随时可以提出离婚。” “那，孩子的爸爸？”陆以敏下意识的问了句。 “不知道，她不肯说，我估计应该她应该是不小心做了某个人的小三吧。”陆以敏随口说道。 “可是你对那个小姑娘像亲生女儿一样。”陆以敏就是因为想到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娇嫩的小嗓音喊着“爸爸，爸爸”，才痛下决心离开的。 “毕竟是看着她出生的，我也是抱过的，喂过的，有感情的。”赵清澜提起那个孩子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柔。“对了，艾佳佳说希望我不要揭穿不是孩子爸爸的事情，等她长大了再说。并且愿意分一半房子给我。房子是当时结婚时她家买的，我没出过钱，就没要她的房子，不过我还是愿意做孩子的爸爸的，所以答应她不会在孩子面前拆穿的。你不会有意见吧？” “啊？我当然不会。”陆以敏连忙点头，心里微酸，赵清澜其实是喜欢孩子的，只是为了他，他放弃了以前正常的生活。 “所以，你看我现在啥都没有了，以后要靠你养我了。”赵清澜又强调了一句。 “那你工作也辞了吗？” “是呀，做了这么多年老师，也累了，不想再上班了，就想歇着，反正我是赖定你啦。”赵清澜说完还凑上去偷亲了他一口。 “你放心，我会养你的！”陆以敏放下手中的勺子，转过身一把抱住他，认真的说道，赵清澜笑着用力的亲了上去，两人纠缠在了一起。 第8章 八、一起（完） 八．一起 陆以敏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江南一个小有名气的水乡古镇，常年有游客慕名而来，他自己也心仪很久，因此辞职之后，把大件的行李托付给辛若云之后，自己拎着箱子就来了。 原本只是想散散心的，但来了就喜欢上了这里，于是干脆在离镇不远的村子上租了个房子。房东已经在市区买了房子，村里的房子全都用来出租。他租的是个单间，主人家原来是放杂物的，离上房也有一小段距离，房东装修了单独的厨房和卫生间，价格比在镇上租房要便宜很多。 陆以敏喜欢这里清静，他能每天安心的画画。 赵清澜就这样每天和陆以敏厮混在一起，早上天亮就起床先去镇上吃个早饭，再找个角度好的地方，陆以敏就坐下来开始画画。 小镇很美，房屋，古树，小桥，流水，行人，甚至那幽幽的青石板路，无一不能入画。 陆以敏自己画的是速写，速写比较快，这样也不耽误他接生意。很多人都是看了他画的速写之后觉得好，让他帮着画肖像的。 他学了很多年的画，基础功底非常扎实，但是老师经常说他缺少一点灵气。这次出来之后，他因为想抛开烦心事，所以就拼命画画，画起来也是随心所欲，看到什么画什么，想怎么画就怎么画，下笔用色更加大胆，比起以前更少了锢桎，反而感觉画艺更上了一层楼。 赵清澜也不打扰他，就安静坐在他身边看他画画，等到日头渐升，天气炎热起来，便收了摊子，去菜场买菜，回去自己做饭。 两人的手艺都一般般，但是一起做饭，一起吃饭感觉实在太好，足以让他们忽略口味问题，吃到嘴里都是甜。 下午他们有时会午睡一会，有时则一起去逛镇子，这个时间段人比较少，靠着水边逛起来也不热，或者就找个小店，一起安静的坐着聊聊天。 “你们这日子过得真是舒服呀。”来小镇旅游的辛若云嫉妒的对两人说道。 陆以敏和赵清澜相视一笑，道：“那辛姐在这这多住几天就是了。” “那不一样，过两天还是要回去值班，唉，你们倒是解脱了。老赵，你真的不回学校了？”辛若云转向赵清澜问道。 “回去干什么？我辞职信都交了的。”赵清澜喝了一口冰茶，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往沙发上一靠。 “王校和别人说你是身体不好所以停职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呢。上次值班，他还和我打听你来着，听他的意思，还是想让你回去的。” “我知道，不过我自己不想再回去了，没意思的很，我都腻了。我现在有人养，天天混吃等死舒服的很。” “你这么不要脸，就靠小陆养着？他每天卖画的钱不够你吃吧？”辛若云鄙夷他道。 “我也很辛苦的，每天买菜做饭，家务活全包。”赵清澜一副我吃软饭我有理的模样。 “小陆你就这么惯着他呀？” 陆以敏只是看着他俩斗嘴笑不说话。 “你就是羡慕嫉妒恨吧？”赵清澜又扎了辛若云一刀。 “算了，你就秀吧。”辛若云不禁白他一眼，又问道：“那你们以后怎么打算的呢？难道一直不回去吗？” “我们准备暂时先不回去。”答话的是陆以敏，“这边房子租的是三个月，等到期了我们想去厦门看看，可能再在那再住一段时间。等天冷的话，还想去三亚的。” “哇，在每个喜欢的城市都住一段时间，这可是我以前的梦想呀？你这样一说，我真的是羡慕嫉妒恨了。” 陆以敏微微一笑，想了想又说道：“辛姐你也不用担心我们，清澜有在网上视频授课的，他教课很受欢迎的，课时费很高的，其实是他在养我的。” “哦，那你们必须要请我吃饭啦。”辛若云觉得自己不趁机宰他们一顿实在是对不起自己被闪瞎的狗眼。 “没问题，这几天你的伙食我们包了。” “那我可不客气了，我可是要吃这边的特色菜的，不要你们自己做的糊弄我。” 赵清澜去卫生间的时候，陆以敏对辛若云说：“辛姐，之前多谢你。” “不用客气，你们俩都是我的朋友，希望你们能一直这么幸福呀。”辛若云笑吟吟的送上祝福。 陆以敏点头，人海茫茫，能找到自己爱和爱自己的人，不容易，他会努力幸福走下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很简单的小故事，自己的一个小脑洞，一直想写出来，没想到实现出来这么困难。希望看到的亲们喜欢。其实还有些内容，以后有机会就写进番外吧。谢谢点击进来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