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水蜜桃》作者:桃子草莓笑 文案: 棠眠嫁人的时候,一百辆劳斯莱斯气势恢宏开路,财气逼人挂了热搜。 但却没几人知道婚车里,根本没有新郎的影子。 圈子里小姐妹都说,棠眠这人命好,能遇上周珩,得了周珩的眼,将来嫁过去,做富太太,日子简直不要太幸福。 这是人人流于表面的夸赞话,棠眠却觉得刺耳。 别人都以为嫁给周珩是她攀了高枝,进了豪门,做了人人称羡的豪门富太太。 可是现实是,她才十八,刚高中毕业,家族为了集团利益,便将她这枚人微言轻的棋子拱手送给周珩。 周珩,金融圈里谁不知道,为人阴狠,冷漠,私生活混乱不堪,大到一二线女演员,小到不入流空姐嫩模,荤素不忌。 人人都看到了周珩在金融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财力, 却没看到她嫁过去,也只是个周珩搁在家里,空有其名的摆设而已。 她没有任何话语权,不想认命也不得不认命。 所以婚礼当晚,棠眠鼓起勇气,跟那个眉眼锐利,身板高大的俊朗男人,提了一点要求, “给我自由。” 她可以吞下被人当成棋子随意送人的苦楚,也可以承受周珩四处寻欢,私生活糜乱,她只要自由就好。 男人听她这话,指尖掐烟的动作一顿,如夜幕般漆黑的眸子睨她,一会他将她抱进怀里,低头亲她时,满身酒气烟气凶狠渡了她一嘴。 良久,他指腹压在她红肿的嘴唇上,抚弄,低声, “我的女人,怎么会没有自由。” -人前淡如菊小仙女vs阴狠冷漠大总裁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女主从玩弄心计小白莲长成人淡如菊小仙女,男主却觉得她长歪了非要把她带回小白莲的“正途”上继续走的“励志”爱情故事。 勿扒榜。 内容标签: 因缘邂逅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阳城市中心一高级住宅内。 占地二十平米左右的卧室,落地窗窗帘被拉上,唯一的光线源头被遮住,室内瞬间变得昏暗。 在窗帘处,站着一男生,身高在一米八左右,光裸着上半身,下半身一条运动短裤。 男生身材很好,饱满又不难看地胸肌下,是结实富有力量感的腹肌,随着男生呼吸,腹肌还在颤动。 这些被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肉在暗沉沉的光线下,被裹上了一层性感朦胧的美。 一道清脆地女声响起, “现在背对着我,摆一个有力量的动作给我。” 女声是干脆又利落的命令口气,男生很快照做,抬起一只手臂,展示着他结实的肱二头肌。 男生背后一米远的女生头发很长,扎成两个低麻花辫垂在脑后,精致白皙的鹅蛋脸,一双狐狸眼,樱桃唇,很漂亮。 女生手上拿着单反相机,纤细地手臂举着,对着窗帘跟前的男生拍了两三张。 低头查看了眼成果,似乎不错,嘴角轻勾,走近男生, “现在开始拍下一组,你尽量把你能想到的色|情的动作都做出来,我抓拍。” 男生似乎这才局促了一秒,但女生神色淡淡,已经开始调整相机参数,半蹲下身。 镜头开始近距离对准他倒三角和腹肌那块区域,男生迟疑一瞬,才缓慢将手伸到运动裤抽绳了,作势解开。 半个小时后,拍摄结束。 纪以南穿好衣服走过来,看了眼手上的腕表,说,“棠眠,谢师宴快要开始了,你赶得及吗?” 被叫做棠眠的女生着正是刚才给男生拍照的,她正半弯着腰,一边手撑着书桌,一边触摸着笔记本触屏,一张张浏览着成片。 棠眠对纪以南口中的谢师宴不以为意,喊他,“纪以南,你过来看看有没有特别想要保留下来的图片?” 今天下午一共拍摄了三十多张,在棠眠手中能留下来的也就十多张,棠眠想着先尽着纪以南的意向来保留。 纪以南倒是无所谓,用手拨了拨头发,拿了一罐旺仔牛奶搁在棠眠跟前, “你看着挑,我都随意。” 他斜倚着书桌,低头看着棠远认真的脸,目光停留的有些长。 本来找她拍照片,也不是为了那些照片。 棠眠听他这么说,也没再推脱,将笔记本关了机,放进电脑包里。 低头看向搁在一边的手机,已经七点四十,快要八点,是该着急了。 她便将相机包和电脑包头统统斜跨在肩上,拿起那罐牛奶冲着纪以南挥挥手,“那我先走了,到时候我把照片冲出来,给你寄过来。” 纪以南点头,“行。” 跟着走去电梯口,棠眠回头看他,“你送到这就行了。” 纪以南手里拿着车钥匙,“怕你赶不及,开车送你过去。” “不用。”棠眠从电脑副夹层里掏出棒球帽扣在脑袋上,她说,“我骑车过来的,二十分钟就能赶到。” 纪以南笑,“真不用?” 棠眠进了电梯,乌黑透澈的眼瞥一眼纪以南,有些不耐烦,伸手去按电梯闭合键,“都是老同学,跟你客气什么。” 纪以南这才作罢。 电梯门关上,棠眠斜斜倚着墙,眼皮掀着,盯着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 脑子里什么也没想。 一会电梯降到一楼,机械音提示着首层到了。 棠眠出了电梯,跨上自行车,一脚撑着地,低头从电脑包里掏出手机,给纪以南编辑了一条微信, -老同学,记得打余款。 两秒还不到,棠眠手机号就收到招商银行的到款短信提醒。 棠眠切换页面,看了眼数额,又切到微信界面给纪以南回过去消息, -收到。 纪以南发来一个[愉快]地小表情,随后又过来一条新消息, -后天有空?一朋友火锅店开业,去热个场子? 棠眠回过去消息, -可能不行,我答应了小修要陪他去游乐园。 纪以南发来一句, -又没约上[难过]。 棠眠没再回,将手机锁屏,塞进电脑包夹层里,骑着车出了小区。 棠家举办的谢师宴不只是为了棠眠一个人举办的,棠家还有个女儿棠悠今年也高考,成绩也还不错,棠眠父亲棠盛年便将两场谢师宴凑到了一块。 细究到底,这场谢师宴也算不上谢师宴,棠盛年除了邀请棠眠棠悠高中的任课老师外,还额外邀请了阳城数得上号的企业家。 棠家是以酒店业起家,如今旗下连锁酒店遍布全国,最近两年棠氏酒店着手了个新项目,建设五星级酒店,项目前期运转还算不错,不过今年年初棠盛年资金周转出了问题,星级酒店的项目被迫暂停,项目已经动工,投入了许多时间金钱人力,以棠盛年的性格,是不可能中途放弃的。 也就说白了这场宴会办的那么隆重,谢师宴不过挂个名头,重点不过是招商。 棠眠想着昨天一瞥而过的邀请名单,前排几个人名都被棠盛年画了圈圈,今晚自家那位老父亲怕是要豁下一切也要拉拢这几人过来投资。 阳城春夜,风还是温柔的。 棠眠骑着车,风刮带她耳朵边的一缕碎发,发梢掠过眼睛,遮了些视线。 她抬手去捋眼前跟前的头发时,分神想着,棠盛年这场宴会,别管用什么手段来拉投资,只要别沾到她就行。 耳边传来一声十分急促地急刹车声响。 “吱!” 棠眠被吓到,收回神思,手指一下握紧刹车,一脚忙去撑地。 一辆纯黑色地劳斯莱斯车侧身堪堪擦过她车子车轮。 离死神只差一公分的距离,棠眠脸色霎时间苍白的过分,握着车把手的掌心出了一阵冷汗。 劳斯莱斯前车窗降下,驾驶舱里坐着位穿着灰色西装的年轻男士,长相温和斯文,饶是遇到这种差点出人命的事,嘴角也还挂着微笑, “这位小姐,请遵守交通规则。” 他给她指了下人行道对面的红绿灯标牌,上面红灯亮着。 棠眠舔了下干涩的唇,受惊吓的心缓了过来,她脚撑着地,慢慢退后一步,知道是自己出神差点闯了红绿灯,说,“抱歉。” 年轻男士点了头,升上了车窗,徐徐将车子开走了。 车内安静。 后排坐着一人在阖眼休息,男人一身黑色西装裹身,线条格外分明地脸上,浓黑的剑眉堪堪入鬓,一双黑眸半掩,直挺地鹰钩鼻下,薄唇平抿,气场格外强大。 林夏从后视镜看了眼后方,恭敬道:“老板。” 后排男人应了一声,嗓音低沉,极富有磁性,“嗯?” “刚才那位小姐您认识?” 车停下时,林夏下意识先去查看了眼自家老板有没有惊扰到,结果自然没错过自家老板看向窗外那女生的那两秒。 虽说只两秒,但也足够林夏吃惊了。 自家老板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长相惊艳似天仙的一抓都一大把。 不是说刚才那女生长得不好看,相反那女生一双狐狸眼,鹅蛋脸,五官凑起来,可以媲美娱乐圈一线女星的长相了,只不过林夏常在自家老板跟前转,审美有些疲劳了。 “棠家的千金。”后排男人说。 林夏脑袋里回想了下棠盛年的模样,在对比了下刚才见到的棠眠,默了一会。 可能是长得随母亲吧。 林夏记起来正事,“棠盛年这次挂羊头卖狗肉,邀请了阳城诸多公司的董事,老板考不考虑跟棠家合作?” 周珩双腿交叠而坐,眼眸睁开,一双漆黑似墨地眸底起了点玩味,“本来不想,现在有点兴趣。” 谢师宴是在棠氏酒店举行的,酒店晚上暂停营业,专门用来举办这场宴会。 酒店外停车场已经被豪车占满,棠眠便推着山地车进酒店大厅。 门口斜挂着欢迎莅临红幅服务生见她进去,见她肩上随意挎着电脑包和相机包,一身宽松衬衣阔腿裤,穿着随意,要去拦。 身边另一服务生拽住她手臂,给她使眼色,“是棠家大小姐,你拦什么?” 被拽住的服务生惊了下,“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位?” “听说是前妻生的,不过好像还没董事长现任妻子从外面带来的棠悠小姐受宠。” “怪不得董事长出席晚会活动,身边从来只有棠悠小姐。” “这样看来,这位小姐生活还挺难的。” “何止这些,大小姐下面还有个亲弟弟,听说也不怎么受董事长喜欢。” “这么惨的吗?” 两个服务生的对话,棠眠还没走远,一字不落地全都听完。 她走去大厅一角,将山地车靠着墙放好。 酒店经理陈歌牵着一五岁多点的男孩过来,刚走近,小男孩就松开陈歌的手,几步跑过来,抱住棠眠的腿,软软的嗓子喊她,“姐。” 棠眠伸手揉了下棠修文的脑袋,从电脑包里掏出纪以南给她的那罐牛奶,递给棠修文。 棠修文随即松开她的腿,两只小手抱着那罐牛奶,乖乖地站在棠眠旁边。 陈歌是棠眠母亲朋友的儿子,年纪比棠眠稍大一些,二十六岁。 宴会上没人带棠修文,棠眠便拜托他帮了下忙。 她看向陈歌,说,“今晚谢谢你了。” 陈歌笑笑,看向她肩上的相机包和笔记本包,问,“又去拍照了?” 棠眠点头,“高中认识的一个学长,给的价格很高,我刚好也方便,就答应了。” 陈歌知晓她在棠家的处境,就算不得棠盛年喜欢,也不应该在生活费方面有所苛待。不过这都是棠家家事,陈歌插不了手。 “要是金钱方面有困难,可以找我。” 棠眠没接话,只抬手指了下陈歌身后,有酒店地工作人员在找他,“你去忙吧,我等下带小修进去就行了。” 陈歌也没有再多呆,蹲下身摸了下棠修文的脑袋,“那叔叔去忙了,你就跟着姐姐别乱跑。” 棠修文奶白的小脸十分认真的点着头,“叔叔再见。” 陈歌走后,棠眠牵着棠修文进了电梯间。 等电梯时,棠修文用肩膀蹭了下棠眠的腿,“姐,你帮我打开。” 他抬起小手臂,将牛奶举的高高的。 棠眠半蹲下身,从棠修文手中接过牛奶,手指捏着易拉罐的拉环,用力一下扯开,递到棠修文嘴边,“小修,先喝两口,等下进了大厅,我们吃完饭再喝好不好?” 棠修文点头,红嘟嘟地嘴巴凑近牛奶罐附近,乖巧地抿了两口。 电梯在身后“叮”地一声响。 棠眠给棠修文示意,收了牛奶,站起身,一手去牵棠修文,一边转身要进电梯。 电梯里有人出来,棠眠转过身才瞥见。 她此时就站在电梯门口,里面的人出来的脚步未停,棠眠也没有时间倒退,眼瞧着就要正面撞上。 棠眠手下意识去挡,然而没什么用处。 手指指背先是接触到质感冰凉的布料,接着是鼻尖,最后是脸颊,最后整个人都像是陷在男人怀中。 鼻尖漂浮着幽幽檀香,是偏冷淡地木质香。 停顿两秒,棠眠从男人怀中退出来,抬眼瞥见男人胸膛前一片被溅出来的牛奶液体打湿的那片深色布料,她下意识将握着牛奶的那只手藏在身后。 男人身后探出来两人,皆是一脸关心, “老板,您没事把?” “周总,您没事吧?” 棠眠认出来一人,是过来酒店路上那位开劳斯莱斯的驾驶舱位先生。 至于另一位,棠眠再熟悉不过,是棠盛年。 棠盛年自然也瞥见了棠眠,也没顾得上申斥棠眠,瞥见周珩昂贵西装上泅湿的一片,他扭头吩咐助理,“赶紧去楼上取一套新西装。” 助理应声,转身就要去。 周珩抬了下手,说,“不用。” 他掀眸瞥向牵着一小男孩手站在两步开外的棠眠。 棠盛年注意到周珩的视线,很是机敏地上前一步,训斥的话张口就来, “多大的人了还总是莽莽撞撞的!还不快过来给周总道歉!” 他嗓门有些严厉,棠修文吓得退后一步,躲在棠眠身后。 棠眠捏了捏棠修文的小手,回头看他,示意没事,转身对着棠盛年说,“您声音小点,吓着小修了。” 被被当众顶嘴,棠盛年脸色不好看,还要厉声训斥。 棠眠却不再看棠盛年脸色,转身面向周珩,这才抬眼看向周珩,略微低了下头,“抱歉。” 周珩低下眼,瞥着她。 她低头时,两条马尾辫从背后滑到跟前,后脖颈处一大片皮肤很白,泛着少女特有的光泽感。 他看了棠眠两眼,没出声,直接走过棠眠跟前,往酒店外走去。 棠盛年瞪她一眼,小声道:“等下在会议室等我,越来没大没小了!” 说完,便小跑着,跟上了周珩。 作者有话说:霸总故事主线很简单,就是女主从玩弄人心小白莲长成人淡如菊小仙女,但男主觉得她长歪了,非要把她拉回小白莲这条“正道”上继续走的励志爱情故事。 下篇写《荒唐》专栏里求收藏 一开始苏小小是这样劝她的, “果儿,要是陈哥哄你说做那事不疼,你千万别信。” “不是我夸张,陈哥都禁欲多少年了,一朝开荤不得折腾死你。” 黎果摇摇头,不是不信苏小小的话,是不相信陈慕云会跟她一起做那事。 但后来的后来的后来, 陈慕云跟她有了一夜, 黎果光是回想那一夜,腿就直打颤。 -十七岁你遇见了谁? 一个清纯少女的故事 第2章 电梯间又恢复安静。 棠修文从背后出来,晃了下棠眠的手,担心道:“姐,你手心出了好多汗,是不是怕爸爸责骂你?没事我等下说是我不小心,才让你撞到那位叔叔的。” 棠眠笑了下,揉了揉棠修文的脑袋,“我没事,我不怕爸爸的,小修也不用帮我背锅。” 说罢,扯着棠修文进了电梯。 棠修文一个人在跟电梯镜面玩。 棠眠身子斜靠着墙面,两只手交叠,将掌心的虚汗擦掉。 她刚才倒不是怕棠盛年把她怎么样,而是男人搁在她身上的那两眼,捉摸不透的,让她有些手脚束缚。 脑子里思索了一圈,没记起这号人物是谁,棠眠只好把自己心里那点莫名的忌惮收起来。 不管是谁,过了今晚这场谢师宴,她回归大学校园生活,棠盛年不会带她交际,他们之间就再没有交集。 不过,手下意识摸了下相机包,棠眠有些出神。 不得不说,刚才那男人的脸长得十分优越。 浓眉似剑的眉毛,眉骨高挺,眼窝比普通人略深,一双黑眸点睛之笔,深邃锐利深不可测。 虽说是穿着整齐利落的西装,不过棠眠觉得,那身正经沉稳的西装下,绝对是比今天拍摄地纪以南的身材要震撼性感的多。 那男人光是随意站在那,棠眠不用刻意构图打光找阴影,随手一拍,不用后期修图,便是一张能拿得出手的照片。 有人拽她的手腕,“姐,我们到了。” 棠眠回过神,牵着棠修文的手,出了电梯。 宴会厅入口,有几个穿着礼服地女生围在一起说着话。 棠眠牵着棠修文路过时,一只腿伸了出来,挡住了路。 挡人的女生穿着件白色短款羽毛礼服,双肩跟小腿露在外面,脚上两只镶钻的高跟鞋在宴会厅映射下,闪闪发光。 女生名叫棠悠,是棠眠的继妹。 棠修文见了棠悠,小脸上一片紧张,但没后退,小手紧紧攥着棠眠的手指。 棠眠将棠修文扯到自己身后,看向棠悠,“有事?” 棠悠上下打量了一眼棠眠,抱胸而站,神情讥讽,“好歹是场谢师宴,阳城里有头有脸的企业家都过来了,你打扮的这么寒酸给谁看呢?” 棠眠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 出去拍照时,为了方便,棠眠一向喜欢衬衣黑裤外加一双球鞋。 这身衣服出现在谢师宴,确实有些违和,不过棠眠懒得回去换。 碰见棠悠找刺,她在宴会厅看了眼几眼,又去瞥棠悠,面瘫着脸,“那你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是为了在这些挺着啤酒肚的老总里面找老公吗?” 身后有人被逗笑。 棠悠脸烫起来,抬手推了把棠眠,气哼哼地,“你跟谁说话呢!” 余光瞥见棠盛年从电梯口出来,身后还跟着一穿着华贵旗袍的女人,棠眠没躲棠悠推她的动作,棠悠力道很大,她被迫踉跄了两步,肩膀磕在宴会厅的雕花门上。 疼的要死。 棠眠皱了下眉。 棠悠近前一步,还想再骂。 一声温柔地女声响起来,声音不高却格外有份量,“小悠。” 棠悠略显扭曲的五官立即皱巴起来,将要破口而出的脏话也尽数吞进了肚子里,转身,走到江雯跟前,委屈着小声调喊了一声,“妈。” 江雯拍了下她脑袋,又向棠眠跟棠修文投去一眼,柔声训斥,“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跟姐姐斗嘴了吗?怎么还是不听话?” 棠悠瘪着嘴,“她说我穿这衣服是要去勾搭那些啤酒肚老总!” 江雯轻笑,“那也是姐姐在跟你开玩笑,现在过去跟姐姐道个歉。” 棠悠不愿意,拧巴着脸,腻在江雯胳膊弯里不动弹。 江雯见说不动,便转向棠眠,“小悠还小,阿苑你别生气,我这个做妈妈的替她道歉。” 棠盛年在一边跟助理吩咐吩咐完事情,听见江雯的这句话,冷哼一声,“给她道歉做什么!穿这身衣服来宴会到还有理嘲讽别人了!刚才还莽莽撞撞地,冲撞了周珩,我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江雯闻言,立即担忧道:“那投资的事没妨碍吧?” 棠盛年瞥一眼棠眠,转身往会议室走,“你跟我过来!” 棠眠神色淡淡,牵着棠修文跟了上去。 江雯给棠悠使了个眼色,棠悠会意,娇哼哼地赶上去,冲着棠盛年撒娇,“爸,我可以一起过去吗?” 棠盛年回头看江雯,“反正总归要知道的,都过来吧。” 会议室,棠盛年坐在主位上,宣布了一件事, “周珩答应要投资八千万,不过他需要一段婚姻来加固我们跟周家的合作关系。” 江雯手捏着骨瓷茶盏,闻言抿起一个笑,慢吞吞喝着茶。 棠悠略显急切,眼睛里冒着星星,“联姻吗?要跟周珩联姻吗?” 棠盛年点头,“联姻是势在必行的。” 棠悠嘴角压不住,看向棠盛年的目光十分殷切,腰杆也挺得很直,“那爸爸您定好人选了吗?” 在她眼里,根本没把棠眠这个人考虑在内。 一是因为棠盛年非常不喜欢棠眠,二则是她很有自信,在各个方面,不论是交际,能力,她比棠眠都略高一筹。 棠眠呢,脸长得是出众,不过整天就知道抱这个相机跑来跑来跑去,跟她哪有什么可比性。 棠眠跟棠修文坐在会议桌末端。 棠修文闻言,偷偷拽了下棠眠的衣角,“姐姐,联姻是什么意思啊?” 棠眠低头跟他解释,“就是一个女生要嫁给一个男生。” 棠修文睁大了眼,“那女生是不是就要跟那个男生住在一起” 棠眠点头。 棠修文两只小手立即紧紧抓住她手指,“那我不要姐姐联姻。” 棠眠轻笑,拍了下棠修文的脑袋,让他放松下来, “放心,姐姐不会去的。” 棠修文还是紧紧攥住她手,小脸绷紧。 棠眠知道棠修文害怕什么,在这个家里,棠盛年不喜欢他,连带着棠悠也常常欺负玩弄棠修文。 江雯身为后妈,表面功夫做的很好。但她自己肚子里没儿子,私下里,盯着棠修文的眼神还是不友善的。 长久以往,棠修文的性子有些胆小怕人,经常性地跟在她身后。 要是她嫁了人,棠修文没人照顾,怕是会被欺负死。 棠眠母亲走得早,棠修文身为棠家唯一一个小少爷,本该活的率性天真,结果却被环境压抑成这样。 她安抚性的捏了捏棠修文的手。 棠盛年还没发话,棠悠等不及,嗓音娇憨, “爸爸,您就别卖关子了呗。” 江雯似乎也觉得嫁给周珩,到周家做富太太的事,是棠悠地掌中之物。 听见棠悠催促,瞥一眼棠悠,佯装斥责,“我平时怎么跟你说的,女生要矜持一些,这点你还是要多跟你姐姐学习。” 说着,看向一言不发的棠眠。 棠悠嘴巴努了下,棠眠那哪是矜持,怕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嫁给周珩这事,自己得不到,索性不说话,免得等下丢脸难堪。 这么想着,棠悠抱着看好戏的姿态,问了句棠眠, “姐姐,你说联姻的话,谁嫁过去比较好?” 棠眠还没说话,棠修文脸蛋绷得紧紧的,胆子颇大地回复了句,“反正不是我姐姐。” 棠悠讥笑出声,瞥着棠眠的眼神有些不屑,“怕是你姐姐想嫁还嫁不了呢!” 棠修文年纪是小,但他也听出来棠悠这话是在贬低他姐姐,他两只手握成拳头,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没什么威慑力地瞪着棠悠。 棠悠轻笑,“怎么着?想打我?我说的不过是实话而已。不信的话你问爸爸好了。” 棠修文这才看向棠盛年,棠悠的目光也随之瞧过去。 棠盛年摆了下手,“都别吵了!” 江雯柔声在一边说着话,“孩子们也不过是想知道谁要嫁给周家,盛年你也别买关子了。” 棠盛年看着棠悠希冀的目光,再看向明显对这场谈话没任何意见的棠眠,叹了口气,“不是我卖关子,是周珩那边有要求。” 江雯一看棠盛年叹气,心里不安,也不喝茶了,“什么要求?” 棠盛年看向棠眠,“周珩说,联姻的对象必须是棠家真正的小姐。” 江雯身体一僵。外面的人都知道棠悠只不过是江雯二嫁带过来的一个小姐,名义上是挂着一个棠家千金,其实骨子里一点棠家的血都没有。 棠盛年也不能明摆着糊弄周珩。 棠悠脸一瞬间难看下来,她质问棠盛年,“难道爸爸你要将棠眠嫁给周珩!” 棠盛年说,“要是想拿到周家的投资,也只能这样做。” 会议室安静半分钟,一会同时响起两声反驳的声音, “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 前一声是棠悠,后一声是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棠眠。 棠盛年不理会暴躁的棠悠,他看向棠眠,脸色瞬间拉下来,“你说什么?” 棠眠重复了遍,“我说联姻这事我不同意。” 棠盛年心气不顺,语气也不怎么好,“这件事你不同意也得同意,你的婚事我还是做得了主!” 棠眠垂下眼,瞧着桌面,语气轻轻跟棠盛年唱着反调,“你敢强迫我嫁给周珩,那可别怪我在周家闯祸弄砸周珩原本答应给的投资。” 棠盛年气的胸膛一鼓一鼓地。 这几年他跟棠眠的关系本来就很僵硬,周珩说要棠家真正的千金联姻时,棠盛年还想过以棠眠对他的怨念,就算嫁给了周珩,怕也是要千方百计搅黄投资一事。 现在棠眠如实说出来棠盛年担心的事,他脸色十分难看。 站起身,背着手在落地窗前走来走去。 已经跟棠盛年表明态度,棠眠不想在这里多待,捏了捏棠修文的手。 棠修文跳下椅子,棠眠站起身,牵着棠修文往会议室门口走。 就要走到门口时,棠盛年开了口, “棠眠,我本来不想拿修文逼你的,可是你不为棠家考虑,爸爸很失望。” 棠眠脚步顿住,转过身,握着棠修文的手,一双黑眸看向棠盛年,“您要对小修做什么?” 棠盛年看向棠修文,棠修文躲在棠眠身后,“修文九月份就要上小学了,如果你不答应嫁给周珩,那就不要怪爸爸不念亲情,修文的那个学校不念也罢。” 棠眠攥着棠修文的手很紧,她觉得棠盛年这个人简直荒唐,她逼问, “小修不是您的儿子?不让他读书难道以后要让别人嘲笑他堂堂棠家小少爷,连个书都读不了!” 棠盛年负手站立,丝毫不觉得他这做法有什么不妥,“棠眠,不是我不让他读,是你这个做姐姐的没有给他机会。” 棠眠讽笑,“您这个做爸爸的还真会推卸责任!” 棠盛年不跟她多话,“棠眠,嫁是不嫁,你自己选。” 棠眠手一直在抖,棠修文努力握紧她的手,奶声奶气安慰着,“姐,我没事的,不读书也没事的,别怕别怕。” 棠眠直直望着棠盛年,棠盛年躲着她的目光,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 她笑了下,一字一句地道,“好,我嫁。” 第3章 半个月后,婚礼将至。 周家跟棠家联姻一事早就在圈子里传开。 有人疯狂羡慕棠家那位要嫁人的那位小姐,嫁给周珩,进了阳城家底丰厚的周家,那就是做了豪门富太太,一生无忧了。 也有知情人对这位棠小姐报以同情,传闻在婚礼前一天晚上,还见有身材性|感的空姐搭讪周珩,周珩来者不拒,在会所包厢里上演了一夜香|艳戏码。 婚礼这天,棠悠在酒店大厅哭哭啼啼,不断砸着大厅的花篮和相片。 江雯脸色也不怎么好,让酒店的工作人员把棠悠带到房间里,反锁起来。 棠盛年忙着应付来往的宾客,项目有望,整个人都如沐春风。 不论外面如何兵荒马乱,棠眠盯着化妆镜里的自己,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 化妆师给她好新娘妆,到了十点多,有人过来接新娘。 周珩没来,来的是那个周珩的助理林夏。 酒店房间内,林夏站在棠眠背后,笑的官方, “老板临时有事,被拖住走不开,希望棠眠小姐不要生气。” 棠眠还没说话,随后赶来房间的棠盛年便急冲冲接了话,“怎么会生气,周老板是个大忙人,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临出酒店时,棠修文穿着一身帅气小西装,躲在花篮后面,红着双眼睛。 棠眠看见了,冲着棠修文摆摆手。 棠修文跑过来,棠眠提着婚纱裙摆蹲下身,擦干净棠修文脸上的眼睛,“哭什么,姐姐会经常去学校看你的。” 棠修文抿着双嘟嘟唇,还在抽噎着。 棠眠抬头看向棠盛年,“您最好好好照顾小修,别再让他随便受了棠悠和江雯的欺负,否则我随时让这场婚姻变成一场笑话。” 棠盛年不耐烦,“我知道了。还有江雯虽然是你后妈,但你也不应该这样直白喊她名字,一点教养都没有。” 棠眠站起身,将新娘的薄纱放下,遮住脸,轻声轻语,“她所作所为有一点长辈的样子吗?您要是乐意喊您自己喊。” 棠盛年被噎住,“你怎么跟爸爸说话的!” 棠眠不理会棠盛年了,跟着林夏进了前排一辆婚车。 林夏坐在副驾驶上,棠眠一个人坐在后排,彼此无话。 棠眠将目光放在后视镜上,虽说这场婚姻,新郎没到,但周珩还是给足了她面子,后视镜一百辆劳斯莱斯车队,连绵不断,风光无限。 车队绕着阳城转了大半圈,到了中午十二点才到教堂。 棠盛年早已赶到,棠眠挽着棠盛年的手走进殿堂,才见到周珩本人。 棠眠对周珩的印象很深,具体来说,是长相。 隔着层头纱,棠眠看不真切他长相,只那双黑眸格外摄人。 剩下的流程无趣又乏味,交换结婚戒指,宣读结婚誓词,最后新郎亲吻新娘时,周珩挨近她时,咬了她上嘴唇一口,力道挺重的,跟头狼一样。 棠眠抬眼看,正对上一双同样睁着的黑眸,她随即又闭上眼努力忍着,才没有将周珩推开。 下午有婚宴,棠眠陪着周珩敬完酒,就回了酒店房间休息,晚宴她也只换了件红色长裙出席了一面,便又缩回房间休息。 婚宴真正结束时,是在晚上十一点左右。 棠眠在酒店房间枯坐等着,一会有人过来敲门,林夏站在外面,毕恭毕敬地讲话,“棠眠小姐,老板让我先把您送回周家,您收拾好了吗?” 林夏话音刚落,酒店房间门就被拉开。 棠眠一身便服站在他跟前。 林夏抬头看了眼,不得不惊叹下他老板看人的眼光。 眼前棠眠换掉了晚宴礼服,穿了件黑色真丝衬衣,同色系裤子,一双帆布鞋,脸上卸了妆,即便粉黛未施,脸颊依旧白皙透彻。 一头黑色长发挽了条麻花辫松松垂在脑后,颊边留有些碎发,映着那双狐狸眼,格外的清纯漂亮。 林夏领着棠眠下楼,给他老板解释道, “老板有些至交好友要应酬,估计不到十二点那些人是不能放老板回去的。” 身后没人应话,林夏用余光扫了眼。 棠眠垂着眼,长睫微阖,很是乖顺地跟在他身后。 林夏瞧着棠眠这副模样,记起来前段时间有人放出消息,说是这位棠眠小姐因为不满跟周珩联姻一事,跟自家父亲大吵了一架,结果却被自家父亲要挟,才愿意嫁过来。 这件小道消息传播不广,只林夏这边得了消息。 林夏知道,自然是要告知自己老板的。 眼前这副安静模样,又跟想象中不愿意嫁过来的反叛模样截然相反。 如果小道消息是真的,那这位棠眠小姐该反感自家老板才对。 自家老板又听说了这位小姐不愿意嫁给自己,那应该也对棠眠小姐有所厌恶。 林夏不由得头疼,这两位的婚姻到底能走到什么地步。 已近凌晨,周家长辈都已经休息,过来开门的是周家佣人。 林夏将棠眠带到周珩的卧室,便走了。 周家佣人进了浴室,将洗澡水放好,才走了出去。 房间内除了棠眠,再没有其他外人。 一天强撑着精神完成婚礼的棠眠这才放松身心,靠着卧室门,吐了一口气。 嫁给周珩这件事,她给自己做了半个月的思想准备。 不过是嫁人而已。 周珩那么爱玩,两人又没见过几次面,他铁定不会死磕在她身上。 那她也只不过是被周珩放在家里的一个摆设而已。 再说她明天要去大学报道,如果可以跟周珩提要求,让周珩给她点自由,那她就可以住在学校里。 这样一来,嫁人跟没嫁人,对她来说,是一样的。 独自想了许久,房间外有佣人的走路声,惊醒了她。 棠眠进了周珩的衣帽间,她的行李箱被林夏放在那里。 周珩的衣帽间很大,左手边悬挂着周珩的衣物,男人衣物很多,布料昂贵地西装外套不下五十件,各色衬衫也被归置地十分整齐,右手边衣柜位置则空着。 中间放置着透明抽屉,里面摆着琳琅满目地各种手表机械表。 光是腕表数额,价值不下数千万。 棠盛年也是爱表的人,家里买来收藏的表跟周珩的一比较,不过小巫见大巫。 棠眠目光从那些表上一掠而过,在空着右边衣柜下找到自己的行李箱,取了件睡衣走去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棠眠在浴室吹干头发,没关卧室的灯,走去周珩的床上,掀开薄被,躺了进去。 被子上男人的气息很重,是那种冷淡的木质香。 棠眠不是很适应被男人气息完全包裹住的感觉,脑袋陷在柔软枕头里一会,又坐起身,掀开被子,目光再次瞥向衣帽间。 想换床新被子。 赤着脚下床,踩在地毯上,棠眠弯腰,膝盖抵着床边沿,折好被子拿去衣帽间换新的时,身后房门被打开。 有凉风灌进来,棠眠抱着那床被子直起身,回头去看。 周珩斜斜倚在门边,一双雄鹰般锐利的黑眸半眯起,瞧着她怀里的被子,开了口,声音偏低,“新婚第一天要分房睡?” 他进了卧室,顺手将门带上。 棠眠跟他实在不熟,连见面也只有上次在棠氏酒店那一次,棠眠一开始没答话,见他走近床边,那种压迫感临近,她才挪动脚步,抱着被子,下意识地往衣帽间走了两步,离开床边,略低了下头,白皙精致的鹅蛋脸隐藏在阴影中,她解释了句, “只是想换床被子。” 周珩掀眸,“哦”了声,身后从床头柜处取了根烟和打火机,在棠眠眼前晃了晃,“介意?” 棠眠顿一会,摇了下头。 周珩便点燃了,烟雾绕着他手指,徐徐上升。 棠眠站在原地也无话,默了一会,转过身走去衣帽间,将怀里的被子丢在一边柜台上,踩着椅子从柜子里面取了床新的。 拆开外包装,棠眠抱着那床新的被子出了衣帽间。 周珩去了窗边抽烟。 棠眠重新把被子放在大床上,弯下腰,将被子展开。 周珩用余光扫着棠眠,见她弯腰时,两条小腿从睡衣下摆露出来,纤细白|嫩,踩在地毯上的脚踝更是细的不像话。 他将烟掐灭,走过去,站在棠眠身后,伸手直接从身后一把抱住棠眠的细腰,压在了床上,长身俯下。 棠眠被突然抱住腰时,吓得差点失声尖叫,不过转瞬反应过来身后男人是谁,她又死死将自己尖叫声吞下,努力忽略腰上那种力道强悍的手臂。 周珩没把她翻过来,就背对着她压|着她,鼻子间似乎在嗅着她头发,他问,“知道我是谁?” 阴狠,自私,冷漠,金融圈最不能惹的一头狼。 她长长的眼睫垂下,眼睛虚无焦点盯着深蓝色的床被,在心里回答着。 周珩没听见她说话,手臂将她翻转过来,正对着他。 棠眠一眼对上周珩那双漆黑的眼,她下意识垂下眼。 他低声“嗯?”了声,像是在催促。 棠眠被压着,又被男人半|抱|在怀里,男人身上气息很足,侵略性很强,她咬了下唇,说了个囫囵话,“周知集团继承人,周珩。” 周珩一时没出声,他似乎看透她这话的敷衍,不过他没点破,视线放在她殷红的唇上,问她,“有没有想说的?” 棠眠抬眼,问,“什么都可以说吗?” 周珩微点头,“嗯。” 棠眠视线没敢跟他对视,只是盯着他下巴处。 脑袋里原本设想的倒是完美,不过真到了周珩面前要说的时候,反倒没了勇气,棠眠咬着唇,踌躇再踌躇,才慢吞吞吐出,“婚后可不可以给我自由?” “嗯?” 有些话一旦开了头,接下来的话便很容易开口,“我明天开学,我想住到学校。” 周珩闻言,盯了她好一会。 棠眠被看的不自在,男人身上浓重的气息也侵扰着她神经,她咬咬唇,阖下眼,妥协了几分,“当然如果你觉得有需要我的地方,可以随时喊我回来。” 周珩嘴角稍稍勾了下,觉得她这话有趣,“有需要你的地方?” 棠眠抬眼,张嘴要说,瞥见他眼底的一点趣味,又收了回去。 偏偏,周珩追问了一句,“你是指做|爱?” 没想到他那么直白的讲出口,棠眠脸有些热,脑袋歪向一边,盯着窗外。 周珩低下眼,近距离瞧着脸薄红地棠眠,她身上还有股清甜地奶香味,他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转过来,“我们已经结婚,这种话题躲不与不躲都是要面对的。” 棠眠脸依旧红着,她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延伸,便又将话题引回原题,问,“可不可以给我这方面的自由吗?” 头顶一时没动静。 棠眠鼓起勇气去看周珩的眼睛,还要再问时,男人头突然低下,薄唇瞬间覆盖住她的。 满身未消散完全的酒气烟气瞬间渡了她一嘴,男人的凶狠又步步为营。 在接吻方面十分匮乏的棠眠,没出五分钟,便憋红了脸。 周珩察觉到棠眠鼻息渐急,一双清纯地狐狸眼眼角都泛着点眼泪,他这才松开她,漆黑眼眸垂下,盯着她绯红的嘴唇。 只亲了一会,便肿成这样,周珩伸出食指按在棠眠嘴唇上,抚|弄了下,嗓音散漫,低语了句,“我的女人,怎么会没有自由。” 棠眠脑子还在缺氧状态,听闻周珩开口,神智全部回归,手下意识去抓周珩的手臂,问,“真的?” 周珩去看手臂上的那只小手。 他似乎特别不喜欢重复,没再作第二次回答。 棠眠没想到周珩会这么快就同意,一时愣着。 直到男人再次俯下身来,呼吸俱数喷在她耳朵上。 他的吐息低沉又缓慢。 房内温度渐升,氧气似乎都变得稀薄。 棠眠下意识闭上眼睛,对于未知的恐惧,她两只手急于去抓床单。 但周珩没给她机会,一只手将她两只手腕钳住,按在头顶枕头上。 许久。 棠眠闭着眼,脸埋进柔软的羽绒被,咬着下唇,颊边鼻尖全落汗,想着。 这个男人真的是头狼。 作者有话说:霸总本霸! 第4章 早上八点钟,佣人过来敲门。 棠眠很困,整个人蜷缩在深蓝色的大床上睁不开眼。 但敲门声有规律地响着,棠眠困意被赶跑,抱着被子坐起身,记起来今天是新婚后第一天,她又是住在周家宅子,早饭势必要见周家一众长辈的。 去捡昨晚被扔在地板上的睡衣,弯腰时,扯动身上某个部位,棠眠眉头瞬间皱起来,不敢再动,闭着眼,咬唇缓着那阵酸痛。 这时,衣帽间有动静。 棠眠抬眼去看,周珩从里面走出来,身高腿长,手上正拎着白色衬衫和一件黑色西装,上半身果着,肌理紧实线条漂亮地腹肌暴露在空气中,再往上是并不夸张地胸肌。 在清晨尚未明朗的光线下,确实是一副荷尔蒙爆破的身体。 不过棠眠默了一瞬间,记起昨晚零碎片段。 之前出于摄影对于这具身体的好感,在记起这具身体凶猛的冲撞力,此刻全部泯灭。 她下意识收回捡睡衣的手,扯着被子掩着胸前,坐回大床中间,脸蛋低着,等着他穿好出去。 周珩把西装外套扔在床尾,将衬衫往身上穿,坐在床尾扣纽扣,察觉到身边人没有任何动静,侧眸过去。 棠眠很安静,两只黑黝黝地狐狸眼低着,长长地睫毛半掩着,正出神地盯被子正面。 她皮肤白,遮着胸前春光的深蓝色被子又衬肤色,安静坐在那,就像是刚从牛奶里泡了三个小时出来一般。 周珩收回视线,扣好衬衫最后一颗纽扣,站起身拿起西装外套,长腿迈至卧室门口,回头看她。 棠眠察觉到他要走,刚好抬头,两人视线恰好对上。 两秒过后,她将视线移开,落到房门右侧柜子上新置的一束百合花上。 周珩抬手,曲起手指,指骨在房门上敲了两下。 棠眠不得不又把目光投过去,周珩开头,神情不似昨晚慵懒散漫,他黑眸瞧过来,薄唇微张,吐出两句话,“八点半家里长辈都会在餐厅吃早饭。” 他右手搭着左腕,将腕部的衬衣袖口往里拨了下,看着腕表,“所以说你还有二十分钟的洗漱时间。” 他这般一板一眼,毫无感情波动的语调,跟昨晚掐着她腰抬起来让她贴合他时的热情截然不同。 棠眠也没任何落差感,男人床上床下一般都是两个样。 她只是点了下头,说,“好。” 周珩出了卧室,房间只剩下棠眠一个人。 她没再顾忌,掀开被子,进了浴室。 简单冲洗了下身体,洗脸刷牙,用吹风机把头发吹了半干,走去衣帽间拿了件衬衫和长裤。 走至衣帽间镜子前,棠眠扣着衬衫扣子,才仔细瞧了眼锁|骨和肩头处。 都是昨晚留下的淤青指|痕,吻|痕倒不这么多。 男人似乎只喜欢冲撞,不喜欢温情。 掐在八点二十九分,棠眠到了餐厅。 周家人口不算复杂,两代同堂。 周珩算是唯一的小辈,有个二叔周允直,跟周珩父亲周建直是兄弟,但年龄却相差了二十多岁,算起来跟周珩年纪相差不大。 周家辈分最高的周家老爷子周成隽坐在首位,餐桌左侧坐着周建直和他妻子顾芳芮,右侧坐着周珩,周家小叔周允直并没出现在餐桌上。 棠眠走过去,周珩掀眸看她,她自觉坐去周珩身侧。 昨天婚宴上,棠眠是给周建直和顾芳芮敬过茶,唯独缺席了周家老爷子周成隽。 林夏从她回周家宅子时,跟她解释了句,说是周成隽年事已高,喜欢静处,受不了婚宴的热闹露个面便回去了。 周珩身为周成隽唯一的孙子,结婚这样重要的场合,即便再怎么劳累,大概也会坚持到底,更别说周成隽虽然年纪到了七十五岁高龄,但是身体很是硬朗,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大毛病。 在周珩婚礼上,不见孙媳,直接退场,不外乎是对这场婚事不满意。 因此餐桌上,周成隽也没怎么往这边投来目光,完全就是晾着她。 棠眠装作不知周成隽的态度,安安静静地进食。 早饭结束,周成隽率先离了餐厅,周建直跟顾芳芮随后。 棠眠饭量小,喝了碗白粥便已经八分饱,剩余时间用筷子夹着个水晶饺,一口一口咬着,纯属是在打发时间,等着周珩吃完。 周珩吃饭很斯文,按理来说,应该跟他这个人很不搭。 但棠眠等待间隙,余光扫过去,他一口口喝着鸡汤的动作,倒格外有些赏心悦目。 棠眠收回目光,也不意外周珩身上能有这种斯文。 周家豪门,不是一朝一夕暴富起来,是从周成隽上面两代人财富累积起来的,这种豪门世家,最注重底蕴,周珩从小到大,不知道要学多少门丧心病狂的礼仪。 餐桌教养,大概也只是入门级。 又过了五分钟,周珩用纸巾擦手,一餐结束。 棠眠余光瞥到,将剩下的小半个饺子一下塞进嘴巴里,腮帮略鼓着,两三口嚼完,咽进肚子里。 她跟在周珩身后出了餐厅,走到周家宅子门口。 宅子外停了两辆车,一辆黑色路虎,一辆白色卡宴。 林夏站在门口等着,见着周珩出来,递过去一把车钥匙,周珩接过来,回头看她, “林夏会送你去学校。” 棠眠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安静垂着,她说“好。” 周珩瞥她一眼,便上了那辆路虎。 棠眠坐进那辆白色卡宴的后车座,林夏坐进驾驶舱,将车子开往南传大学。 一路上,棠眠挨不住倦意,倚着车窗眯了会。 昨晚她两点钟才睡,身上都是那种事过后的黏腻,周珩要带她去清洗,棠眠可以接受跟他□□,因为已经结了婚。不过要是在光线充足的浴室里,坦诚相见,棠眠是做不到。 没有力气再起身,只好裹着身上汗渍和那种污渍一起入了睡。 所以,睡得并不舒坦。 林夏也并未打扰她,直到车子停进南传大学的停车场,才叫醒她。 周珩早上告知他要准备住校需要的东西,林夏就想到是棠眠,不过刚结婚就棠眠就住到学校,他猜测着是昨晚两人相处的并不愉快。 不过林夏是不能过问这种事情,只是尽着本分,准备好。 棠眠在路上本来想着林夏把她送到学校便让他离开就好,但林夏十分尽职地带着她报到。 日头正热,棠眠腰酸,走不了多久路。 抬眼瞥向身前左右都拎着行李的林夏,让他回去的话顿时咽进了肚子里。 一切报到手续办完,林夏将被子和宿舍用品给她搬到宿舍门口,便要回去工作了。 “谢谢。”棠眠将一瓶水递过去。 盛夏的天,林夏衬衫上都是汗,他忙摆手,“棠眠小姐,您可别,这都是老板交代的,我只不过做好本职工作而已。” 他不接那瓶水,棠眠也没强求,抬头看了眼宿舍号。 “棠眠小姐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找我。”林夏将放在手上的西装外套穿上身,笑着下了楼。 “好。”棠眠应了声,手下去推宿舍门。 宿舍门先她一步被从里面拉开,走出来一人。 棠眠下意识退后一步,让里面那人先出来。 那人似乎瞥见门口站着一人,歪头看过来,随即“呦呵”了一声。 这声调有些熟悉,棠眠抬头去瞧。 抱胸站在门口的女生,一头板栗色卷发,脸蛋是肉乎乎地椭圆脸,眼睛也是圆圆的,长相可爱。 不过此时这场可爱脸蛋上挂着讥诮,“这不是棠家大小姐,前段时间刚嫁进周家的棠眠吗?” 棠眠认出眼前这人是她高中同学姜恬,并没接话,弯下腰去拎被子,擦着女生的肩膀进了宿舍。 宿舍里人已经齐全,都在各自收拾着床铺。 空着的床铺只剩下挨着窗户边的3号床铺,棠眠将被子放在上面。 姜恬跟了进来,倚着床铺楼梯,拍了下手, “大家先停下,我来介绍下我们宿舍的豪门富太太。” 姜恬发号施令惯了,语气格外熟稔,另外两人目光不由得被吸引过来。 “这位,”姜恬指着棠眠,“就是昨天嫁人上了热搜的那位,棠家小姐,快来看看,长得是不是跟天仙似的?” 站在二号床铺的及肩发女生,突兀地笑了声,说,“姜恬,你这介绍怎么像动物园导游介绍金丝猴一样?” 这话刺耳,不过说到了姜恬心里,她捂着嘴笑,“陈弯,你可别这样说,人家嫁进了周家,背后靠山可是周珩,万一你把这火引得烧到我身上,我可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吧,周珩才没时间为一个联姻的妻子出气呢,您看看,新婚妻子开学,都没来送,说不定昨晚,周珩都没回去睡。”陈弯走过去,靠着姜恬的肩膀站着。 两人这架势,像是要好好奚落一番棠眠。 不过正主对于姜恬和陈弯的语言挑衅,倒像是丝毫不在意。 棠眠去拿盆接了水,用块抹布擦拭着桌面灰尘,用半边侧脸对着姜恬陈弯他们,一句话不说。 “我说,你装什么装!”姜恬见几句话都没挑起一点浪,有些生怒,一把将棠眠手里的抹布夺走,扔在地上。 陈弯捂着嘴,看笑话似得瞧着姜恬跟棠眠作对。 一边有道微弱的嗓音传过来, “你们别吵了,都是同学,以后…还要做四年室友,以和为贵不好…不好吗?” 说话的人叫蒋婷,床铺是跟棠眠挨着的,她见棠眠一进来,就遭到姜恬和陈弯集体围攻,想替棠眠说句话。 不过蒋婷性子软弱,话也不说大声。 姜恬做出一个呕吐的动作,看向蒋婷,“大学要跟她做四年室友,我怕是会被恶心死!” 蒋婷不解,棠眠进来宿舍,也没做什么大恶不做的事吧,而且她瞧过去,棠眠重新还了块抹布继续擦着桌子,一副瞧着就性子很好的模样,她问,“你是不是跟她有什么误会?” 姜恬冷笑,“你别看着她现在这副岁月静好,人淡如菊仙女模样,这人可惯会翻脸不认人,最喜欢在背后搞小动作害人的小白莲。” 陈弯也是跟刚跟姜恬认识不久,对姜恬的话抱有十足的兴趣, “怎么了?是有什么内幕吗?说来听听。” “我有个高中闺蜜,人从小就长得格外漂亮,是个舞蹈生,高一高二一直都是我们学校的校花,非常受我们学校男生的欢迎,但是不知道我那个闺蜜哪点惹到这位新晋的周家太太了,私底下跑去校长室打小报告将我那个闺蜜跟隔壁院校一男生谈恋爱还说两人已经偷尝禁果,我们那个学校对早恋这种事情严令禁止,尤其还是隔壁的混混院校,还涉及到未成年性行为这种事,学校为了名声考虑,直接将我那个闺蜜给开除了。”姜恬叙述时,语气难掩嫌弃,“本来是匿名举报,但是我那个闺蜜气不过,找人查了才知道是这位新晋周太太举报的。” 私底下举报女生早恋尤其还牵涉到女生名声问题,确实不太道德。 陈弯眼神带着不屑,“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蒋婷听完,也没再说话。 宿舍里一时陷入诡异的沉默。 一阵泼水声打破了这阵安静地氛围,棠眠眉眼垂着,握着拖把将卫生间的水渍给拖干净。 然后又走去座位上,将被子拆开丢到床铺上。 对于姜恬的那阵指责和嫌弃,恍若未闻。 姜恬见她这种态度,感觉拳头像是捶在了一堆棉花上,动了真气,上前一步,揪着棠眠的手腕,扬手就要打人,“你把我们当空气呢,这半天一句话不说!” “刚开学别闹太狠。”陈弯理智还在,去拉姜恬。 但姜恬力道大,不愿意后退,陈弯凑近她耳朵,小声说着,“等下要去班里点名,你打她她脸上可就有痕迹了,以后慢慢来,反正在一个宿舍,要报仇的机会多得是。” 姜恬咬咬牙,瞧着棠眠,将陈弯的话听了进去。 万一甩她巴掌,脸上留了指痕,她再去跟指导员打报告,她的初次印象就全毁了。 姜恬甩开棠眠的手腕,“哼”了声,往外走, “棠眠,我们来日方长。” 陈弯收拾好桌面,也没在宿舍多呆,便走了。 棠眠跪在上铺,铺着床被。 蒋婷看了眼宿舍门口,见没人过来,才走到棠眠床铺下,绞着手,小声道: “棠眠,那个我不相信她们的话,你等下…要一起去吃饭吗?” 棠眠看了蒋婷一眼,她站在椅子跟旁,一脸紧张地瞧着她。 她收回视线,摇头,嗓音淡淡, “我吃过了,你去吃吧。” 蒋婷略微失望,“哦”了声,回到自己位置上,拿了手机出了宿舍。 棠眠理好床被,坐在下铺桌子上,从电脑包里拿出笔记本。 去按开机键,黑掉的电脑屏幕亮起来,棠眠指尖扣挠着笔记本边缘。 她垂着眼帘,黑黝黝地瞳仁无意识地放在屏幕上一直在转的圈圈上。 一会,棠眠背靠着椅背,头仰着,手抬起,手臂遮了下眼。 没想到能跟姜恬在同一个宿舍碰上。 冤家路窄吗。 不算,姜恬说的话都是真的。 她在高中的一些事,确实挺糟心的。 第5章 上午十点,班级开会。 今年南传摄影系招生的学生不多,只九十多个人,分成了两个班级。 开完会,进班级群,听指导员讲完话,就散了。 吃过午饭,棠眠就宅在宿舍里,修纪以南的写真照。 本来应该在前段时间就弄好了,不过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婚礼,棠眠没什么心思弄,便拖延到了现在。 不过修完两张照片,姜恬跟陈弯回了宿舍。 两人见了棠眠也没搭理,只凑在一起打游戏。 声音外放着,音量很大,时不时还传来姜恬地粗口。 棠眠摸了个耳机塞上,收敛心神专心修图。 不过在修一张纪以南人鱼线图时,棠眠去接水,回头就撞见姜恬捏着手机,摄像头对着她的电脑。 因着是纪以南的私人写真,处于摄影师的职业道德,棠眠顿了下,抬手将笔记本合上,看向姜恬。 姜恬皱了下眉,盯着相册里那张糊掉的图,“切”了声,转过身切回游戏,慢吞吞的道:“你应该庆幸你关的快,不然刚开学我就能让你的名声扫地。” 一个已婚人士,盯着其他男人□□看,也不知道羞耻。 棠眠没出声,直接将笔记本关了机,摸上床午睡。 一觉睡到晚上,棠眠起身去上晚自习。 在教室寻了个最角落的座位,打开笔记本,继续着下午的修图工程。 姜恬陈弯还有蒋婷坐在前面位置,几人在窃窃私语,时不时还望着棠眠这边看。 棠眠并没注意到,因为她手机上收到一条消息。 是一条微信好友申请。 来自周珩的。 棠眠点开微信,拇指悬空在同意那两个字上。 许久,她才微皱着眉,按了下去。 手机页面跳出来一行字, “您已成功添加周珩为好友,请现在开始聊天吧。” 棠眠盯着那行字好一会,见聊天页面再也没有新的消息探出来,她才略松一口气。 她怕周珩有了需求,要她回去。 经过昨天那一晚,她并不想那么快再跟他共度一晚。 将手机锁屏,倒扣在桌面上。 棠眠握着鼠标,继续盯着笔记本屏幕。 没两分钟,手机在桌上“嗡嗡”两声。 棠眠眉心一跳,握着鼠标的手出了会汗,她去拿手机。 解锁,屏着气去看微信。 聊天框里,周珩发来一条消息, -今晚不回? 没看到想象中男人命令式的语气,棠眠那口气又慢慢咽了下去,打字, -不回。 点击发送。 后面两分钟,棠眠又在盯着手机页面,半垂着眸,一动不动。 但男人再也没有发过来消息。 晚自习结束,棠眠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才开始关机收拾东西。 蒋婷路过她身边时,停了一小会,欲言又止的。 棠眠抬眸看过去。 “你赶紧回宿舍吧。”蒋婷没跟她对视,只囫囵了这么一句,便走了。 棠眠不明所以,抱着笔记本回到宿舍。 姜恬跟陈弯挤在一起涂指甲。 棠眠将笔记本放下,环顾了一圈桌面,没发现任何异常。 便走去了浴室洗漱,从浴室出来,棠眠抱着笔记本上了床。 手按着床铺,棠眠动作一顿。 目光挪去床上,被子上有一大片被水浸湿,颜色深着,将近三分之二的被褥遭了秧。 姜恬突兀笑了声,跟陈弯说着话, “你看我这水蓝色指甲好看吧,衬的我的手又白又嫩的。” 陈弯也笑着,“对对对,你选的这个颜色美死了!” 蒋婷走过来她床铺下面,“那个……” 她这次来,家里给她带了两床被褥,她想借给棠眠睡一晚,只是话没开口,姜恬半是欣赏着涂了指甲的手,半是斜过眼,语气轻飘飘地, “蒋婷过来选个颜色,让陈弯给你涂个好看的色。” 蒋婷犹豫着,看一眼棠眠,又看一眼姜恬,最后还是走向姜恬那处,小声地选着颜色。 棠眠没去收拾被子,下床换掉睡衣,又将笔记本撞进电脑包里,拿了顶棒球帽戴在头上,出了宿舍门。 姜恬跟陈弯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声。 已经夜里十点,校园内四下无声。 棠眠将电脑包斜跨在身上,抬手将帽沿压低,在宿舍楼下站了会。 头顶昏黄色的路灯亮着,光线十分暗淡。 她盯着远处一颗翠绿地柏树发呆许久。身边有女学生晚归,拎着香喷喷地米线路过,辛辣可口的米线味钻进她鼻子里,棠眠才记起来她晚饭似乎还没吃。 按亮手机,棠眠点开微信列表,一一下滑。 刚刚新婚,棠盛年铁定不会同意她回棠家。 纪以南不行。 陈歌,也不行。 拇指停在聊天列表的最上方。 周珩跟她的聊天记录,还停在不回那两个字上。 棠眠阖着眼,长睫掩着眸内情绪。 陡然将手机锁了屏,屏幕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周珩是谁,周知集团的太子爷,金融圈令人闻风丧胆的周家继承人,今晚亲自来问她是不是回去,她生硬地两个字说不回。周珩怎么想,大概会觉得她自命清高,不知好歹,就此厌恶了她也说不定。 她哪还有脸再去问他,今晚能不能来接她回周家住一晚。 而且,三十岁的男人精力旺盛,棠眠暂时还不想再经历一次昨晚那种碰撞。 漫无目的走在校内,棠眠掏出手机,点进打车APP打算打车去市内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肯德基内将就一晚。 南传大学地理位置偏僻,处在半山腰,基本上一到晚上就没多少出租车过来。 APP页面一直在显示正在为您寻找车辆,直到棠眠走到大门口,也没找到一辆车。 棠眠要出校门时,身后有车驶来,滴滴两声。 门卫随即升了杆,一辆奔驰轿跑减速驶过大门,随后停在大门口。 她走过时,轿跑降了驾驶位的车窗,露出一张熟悉的脸,热情朝她挥手, “棠眠。” 棠眠坐上纪以南的车,系好安全带。 纪以南问她,“那么晚了还出去?” “有些急事要去市内一趟。”棠眠囫囵回了。 纪以南余光看了她好一会,车子飞速驶上高架,车内放着一首安静的英文歌,他开口, “还真的没想到你那么快就嫁人了?” 她结婚一事,没怎么宣传,只不过那天周珩接她时,一百辆劳斯莱斯迎新娘的架势上了热搜,身边朋友同学不知道都难。 棠眠没回,歪头看向车窗外。 纪以南笑笑,也没继续问。 一会,纪以南车子停在一家会所跟前,同她抱歉道: “跟朋友约好了,时间可能有点赶,就不能送你了。” 能把她从山脚带到市区,棠眠已经很感谢了, “没事,我等下要去的地方离这里也不远,走几分钟就到。谢谢你。” 纪以南撩了撩头发,乌黑发梢下,一双眼睛留恋似的盯了会她,笑,“跟我说什么谢。” 棠眠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纪以南跟着下车,一手撑着车门,目光越过车顶,看向她, “到了地方,给我发个信息,大晚上,注意点安全。” 棠眠将棒球帽重新扣到脑袋上,一头乌黑秀发被压住,狐狸眼回头瞧了眼纪以南,礼貌回着话,“我知道了。” 话说完,便回过头,往前走。 不过纪以南车位旁边有人停车,是一辆黑色地阿斯顿马丁。 棠眠下意识停下来,想让那辆车先停进去。 车子倒进车位不过半分钟,棠眠抱着笔记本挨着那辆阿斯顿马丁屁股走。 不过此时,那辆车的车门打开,下来两人。 棠眠只是低垂着眼睛,没过多注意那边,只用余光隐约瞥见车上来下的人,穿了身黑色西装,视线可触及的范围内,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背暴露在街边昏暗的灯光下。 那人手背上根骨分明,青筋脉络分布地格外好看。 手腕上还带着价格不菲地机械腕表。 看到那只表,棠眠僵了下。 那只表格外眼熟,昨晚周珩将她按在枕头上凌乱时。 他特意解了腕表,丢在床头柜上。 她脑袋斜斜埋在枕头上,稍微一抬眼,便能看见那只表。 昨晚她身体半是难受半是难捱,被攻陷的那几个小时里,无助多久就抬眼盯了那只表多久。 棠眠此刻没去看腕表主人的脸,能猜到从车上下来的人是谁。 她下意识加快脚步,想快速离开这个地方。 但驾驶室有人下来,那人顺势往车后看,一眼瞥见她,愣神一秒,喊了一声, “棠眠小姐。” 是林夏的声音。 棠眠抱着笔记本,抬起一只手将棒球帽压低,没出声应,装作林夏是认错了人。 但下一秒,她前面有车辆从车位里开出来,车身就横亘在她正前方,阻断了她的路。 林夏又喊了一声,语气十分确定,“棠眠小姐,那么晚了您要去干吗?” 棠眠站在原地咬唇片刻,再躲下去,似乎过于刻意了。 她迟疑许久,只好转过身,冲着林夏点了下头,没敢去看周珩。 但余光还是瞥见男人靠着那辆阿斯顿马丁的车身,低头点了根烟,接着不容忽视地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 棠眠低下头,看着地面上投射的影子。 周珩开了口,嗓音很低,“过来。” 话是对她说的,棠眠在原地站了会,才顶着周珩的视线,往他那里走。 也不过五六步,棠眠便走到周珩跟前。 鼻尖有男人身上清淡的木质香,更重的还是并不难闻的烟草味。 “晚上有事?”周珩问她。 大晚上的她一个女生能有什么事,棠眠没法撒谎,轻轻摇了下头,安静道,“没有。” 周珩“嗯”了声,站直,随手将只燃了一半的烟掐灭在手心,然后丢进车内烟灰缸内,一手插着西裤口袋,往街边一会所门口走。 “跟上来。”周珩说。 棠眠站在原地没动,林夏绕过前车身,伸手去接她的电脑包,“棠眠小姐,您把东西先给我吧,老板今天约了朋友喝酒打牌,您跟着去熟悉熟悉老板朋友也好。” 她抬眼去看了下周珩,周珩背对着她,似乎也是察觉到她并没跟上,回头看过来。 两人视线一对上,男人目光一向摄人,他也没刻意遮掩,棠眠下意识咬唇,赶忙小跑了几步跟上。 第6章 周珩很高,约有一米八五,她穿着双帆布鞋,脑袋顶也直到男人肩膀处。 她没出声,就安静地跟在周珩身侧。 进了会所,专门有服务生得了信候在门口,见人进来,态度恭敬地领着周珩上了二楼。 包间内的人,棠眠大概也能猜得到一些。 能跟周珩交上朋友的,不外乎是阳城顶级名流。 她跟在周珩身后进去,包间内安静了一秒。 有人吹了声口哨,打趣了声:“老大,怎么刚新婚出来玩就带了佳人出来玩,是瞒着嫂子来的吗?” 这声音,棠眠熟悉,是跟棠家有过合作的陈氏实业集团的少东家陈燕生。 周珩带着她入了座,许是跟朋友聚会,周身气场略微放松,他背靠着沙发,长腿坤着,语气低沉,“看清人再说话。” 陈燕生还真的凑过来,看了眼棠眠。 他跟棠眠因着两家合作,见过两次,对棠眠的脸算得上熟悉,借着会所昏暗的灯光,瞧清了周珩身边人是谁,他起身,嘿嘿直笑,“原来是带着嫂子过来的。” 另外两人闻言,也立即凑过来,想着要看棠眠。 昨天那场婚宴,棠眠只露了一面便躲回了酒店房间,几人光顾着闹周珩酒,没来得及看新娘长什么样。 几人作为周珩好友,都对周珩这个钻石单身汉突然要结婚一事表示十足十的震惊。 单身天天有不同女人玩的日子多爽,非得结婚娶一个女人回家,然后天天只对着同一张脸,那多无趣。 所以对于周珩结婚一事都够震惊的,都想看看周珩要娶的女人是什么天仙。 剩下两人齐齐挤过来,棠眠一直安静地半垂着脸蛋,没说话。 傅成渊跟纪翛然看清棠眠长相,然后对视了眼,彼此心照不宣笑了下。 陈燕生在一边搭话,“你俩瞅一眼就可以了,别老呆在嫂子跟前,吓着嫂子了。” 傅成渊两人各自回了各自位。 纪翛然给周珩倒了杯酒,语气低着,带着笑,“嫂子真够好看的,怪不得老大早早结了婚,这天天回家有人暖被窝的日子也是够舒服的。” “哪里只是暖被窝,还暖身子呢。”傅成渊开了黄腔。 棠眠只当做没听见,去拿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她跟前的一杯橙汁喝。 陈燕生踹他一脚,“嫂子在呢,尺度收着点,小心把嫂子讲害羞了老大揍你。” 傅成渊立即认错状,冲着棠眠这边,抬了下酒杯,“嫂子别怪罪,我赔罪我赔罪。” 棠眠被他这一杯酒架起来,不好推拒,只好放下手中橙汁,换了杯酒,意思性地碰了下傅成渊递过来的酒杯。 傅成渊一饮而尽,棠眠犹豫两秒,才皱着眉将那杯酒喝完。 周珩掀眸看了她一眼,并没说话。 陈燕生让服务生上了一桌酒,跟周珩纪翛然傅成渊挪了个地方,四个人玩着麻将。 棠眠刚喝完那杯酒,嘴巴里都是酒味,她不常喝酒,也闻不惯嘴巴里的味道,便一杯接一杯橙汁喝着。 不一会,会所包间门开,会所经理领进来三位长相娇软的女生。 想来是陈燕生吩咐的,见女生一进来,率先摸了位女生的下巴,那女生也□□得当,立即身子一软,坐在了陈燕生的腿上。 剩下两位女生也各自找了人,有位穿着性感短裙的长腿女生想着摸去周珩身边坐。 陈燕生嘴角叼着烟,余光瞟见,“哎哎”两声,“坐哪呢?那也是你坐的,赶紧换个地!” 女生也听话,立即挪去了傅成渊椅子处。 傅成渊也懂得女人心,语气温和安慰着女伴,“知道你想近老大身,可是我们老大今天可真的不能碰别的女人,呐,”傅成渊下巴往沙发这处点,“瞧见没,嫂子在那坐着呢。” 女伴叫知知,她看过去,就见一穿着白色宽松衬衣,下面一条A字格裙的女生,脸蛋白皙,及腰长的乌黑秀发随意炸成一个低马尾绑在脑后,安静坐在沙发那处,一动不动。 她巧笑一声,娇声,“怎么也不过来坐在周老板身边,这样的话,周老板一个人打麻将多没趣。” 在这几人中,陈燕生跟她还算是熟识,他撂出一张牌,解释着,“她跟我们不熟,可能害羞。” 此时,周珩突然推了牌,慢吞吞吐了一个字,“糊。” 陈燕生闻言,忙探过头去看周珩的牌,脸一下皱成苦瓜脸,“老大,你怎么又赢我,看在我跟嫂子是朋友的份上,就不能放我一马?” 刚打两局,两局放炮的都是他。 等着麻将机洗牌,周珩背去靠椅子,手点了根烟。 冷俊的面貌在烟雾中隐匿着,他指尖夹着烟,将烟灰磕在烟灰缸上,薄唇微启,嗓音很是低沉,“话多,把酒喝了。” 陈燕生也不敢顶嘴,只好拿起一瓶酒,仰头咕咚咕咚喝完了。 酒一喝完,手就不老实。 坐他身上的女生弯腰讨饶似得喊着,声音有些吵闹。 远坐在沙发这边的棠眠,自然也听到了。 抬眼往那边看了眼,麻将桌那边四个男人中除了周珩外,都有穿着清凉的女生陪伴在侧,一人闹起来,其余两位男人还没动手,女生倒是渴求似得,一个一个攀附起身边男人的臂膀,撒起娇来,会所内一瞬间有了些隐秘私语。 唯独周珩那边略显冷清。 一支烟燃尽,麻将桌上已然打不成麻将,周珩起身。 棠眠一下把视线收了回来,不一会视线里出现一双高定皮鞋,默了一会,她抬头,看向周珩,嗓音轻软,“要走了吗?” 周珩眉眼漆黑,低低瞥着她一会,“嗯”了声。 率先往包间外走。 棠眠急忙站起身跟了上去,临出门口时,包间内突兀响起一声女人的娇声。 似是难耐似是享受。 昨晚已然经历过人事的棠眠,自然知晓这声音来源。 眼皮阖了几阖,脑袋低着,步子加快逃也似地出了包间。 在她出了包间时,没注意到一直抱着女伴玩闹的陈燕生回头看了眼她的背影,眼神怪异。 棠眠以为周珩是要回周家的,不过出乎意料,出了包间,经理十分殷勤地凑上前,跟周珩低语几句,周珩略微颔首,便迈着步子又上了一层楼。 他上了楼,棠眠不得不跟着上去。 会所越往上私密性越高,三楼偌大的面积只设置了两间宽敞的包间,两个包间对门而立,走廊尽头则是洗手间。 周珩一手插着西裤口袋,一手伸出,推开右侧包间门,然后停下,看着她。 棠眠抬头,对上周珩漆黑锐利的眉眼,意识到什么,略微咬紧了唇。 周珩这人大抵没什么耐心,嗓音低冽“嗯?”了声。 棠眠将脑子垂的低低地,手下意识背在后面,握紧又松开,她没抬眼,低低一声,“我想去下洗手间。” 周珩盯着她头顶秀发瞧了好一会,才语音不明地“嗯”了声。 得了应允,棠眠急忙往洗手间那边走。 三楼奢靡,洗手间镜子旁也是镶银带钻,铺了半面墙的镜面里,棠眠一张脸上有些苍白。 路过镜子,匆忙进了女厕隔间。 棠眠待在隔间,捂着脸。 哪里能想到周珩能在这里突然来了兴趣。 棠眠一时埋怨起陈燕生那群人的荒唐。 在女厕呆了约五分钟,棠眠不得不推门出去。 走至外面洗手台冲洗时,还有些神思恍惚。 背后男人趋近时,棠眠还没察觉,洗完手要去风干,转身扭头脸便埋进周珩胸膛。 他身上的味道,棠眠昨晚便闻熟悉了,她竭力让自己保持沉静,退后一步,要从他胸膛前离开。 腰上陡然多了只手,一只臂膀把她抱了起来。 双脚离地,棠眠失声,叫了一声,双手下意识搭在周珩肩膀上。 手上的水渍全部抹在了他昂贵的衬衫上。 棠眠知晓躲不开,脸下意识埋在周珩肩窝处,嗓音嗡嗡,很小声,“能不能进包间?” “不会有人上来。”周珩嗓音低哑。 棠眠没再说话,任由着周珩荒唐着她衬衣。 她背部靠着墙,脑袋扬起,周珩瞥见她紧紧咬着唇,一张小脸白的过分,嘴角似乎也在委屈抿着。 周珩顿了下,停了动作,还是将人抱回了包间。 作者有话说:先道个歉,蒋小桃和季老师的脑洞最近才想出来,没有仔细推敲人设便贸然开了,导致我写到后续很吃力,还是换成早先在微博发的霸总脑洞来写。 季老师和蒋小桃的先放放,等我确定好人设再开,文案好不容易写那么好看,桃子一定会写的。 第7章 十一点多,林夏换了辆车将两人送回了周家。 棠眠头发披在背后,棒球帽压得低,盖住了一双哭的嫣红的明眸,下车时,脚下还趔趄了下,撑着车门缓了一会,才慢慢站起来。 林夏担忧似的看了眼,余光瞥见后视镜里,自家老板一双黑眸瞧过来,面容冷俊,他又急忙将视线收回,眼观鼻鼻观心,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 周珩下了车,要进周家大门。 林夏记起来一件事,忙下了车,追上自家老板,“老板,这是棠眠小姐的电脑。” 周珩低头看了眼,是一个粉白色的笔记本电脑包,他抬手接过来,低声吩咐一句,“明早你照例送她去学校。” 林夏应允,“是。” 时间很晚,周家人都已经入睡。 棠眠一路慢腾腾摸回周珩卧室,庆幸着路上没碰见一人。 推开门,棠眠进了衣帽间取了睡衣便进了浴室。 浴室门有整面墙镜,棠眠脱掉衣服路过时,特意避开视线。 在包间,其实真正只荒唐了一次。 但她不知道周珩在这种事情上,花样繁多,即便没有真正荒唐第二次,也能拉着她坠入地狱天堂多次。 热水淋在棠眠头顶,她脑袋抵着墙,神智处于混沌状态。 水流顺着发尾,划过后背腰窝,水温温热细腻,棠眠脑子里不自觉蹦出来包间里景象。 她也没在淋浴下多待,匆匆冲洗了遍,擦干净便裹着睡衣出了浴室。 房内空调温度调的刚好,清凉适中。 周珩在窗下书桌上坐着,开着台笔记本电脑办公。 棠眠没去看他,瞧见床头柜上放着她的笔电,几步过去,抱着电脑,坐在地毯上,将笔电打开放在单人沙发上。 她现在不困,只是身体累。 纪以南的那组写真还有最后两张照片没修,棠眠本来想着今晚找个肯德基凑合一晚,修好图,结果没想到半路碰见周珩,然后跟周珩…… 将鼠标垫放在皮质沙发上,棠眠输入开机密码,等待开机过程中。 周珩那边起了身,径直进了浴室。 棠眠不自觉松了口气,双目呆滞,发了会呆。 连续两晚跟周珩亲密接触,才让她意识到这场婚姻的荒唐。 不过想到棠盛年对棠修文的狠心,她吁了口气,只希望周珩对她的新鲜感尽快消失殆尽。 相比较于她来应付他那无底洞似的欲望,棠眠更希望他去外面找女人。 现在想这些都没什么用,棠眠身体疲软地硬撑着,收敛心神,开始修图。 不过没几分钟,棠眠捂着肚子,没什么精力修图。 她昨晚没吃,又被折腾到现在,胃里空空,手脚越发虚软。 修图没什么效率,棠眠索性关了笔记本,摸去了床上。 被子是昨晚新换的,但上面依旧是熟悉的木质香,跟男人身上的类似,大约是周家佣人在衣帽间放置了熏香。 听见浴室门口脚步声,棠眠扯了下被角,遮过头顶。 没一会,室内灯光变暗,身边床榻凹陷。 棠眠下意识放轻呼吸,即便知道周珩今晚不会再有那方便的想法。 闭着眼睛酝酿许久,棠眠都没睡着。 胃里很空,睡意被饥饿感驱赶到最角落。 身边男人呼吸均匀,显然已经入睡。 棠眠换了个姿势侧躺着,闭着眼,想着就此挨到天亮。 不过没一会,她肚子“咕噜”声响起来,本来声响不大,但此时房内很是安静,一丁点噪音都能被无限放大。 棠眠庆幸着周珩已然入了睡,手努力去按压胃部。 身后有动静,棠眠立即闭眼,收敛呼吸。 下一秒,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没吃晚饭?” 棠眠被这声吓了一跳,心突突跳着,缓了好一会,才老实回答:“没。” 身后有光亮起来,周珩从床上半坐起身,靠在床头,睡袍有些凌乱,他去摸了根烟,想点着,不过侧眸看了眼棠眠,又放下打火机,指尖轻碾烟头,“想吃东西吗?” 棠眠脑袋缩在被子下,摇了摇头,“不用。” 周珩一时没说话,过一会他一只手臂探过去,将盖在棠眠脑袋上的被子掀开。 棠眠白皙的脸一下暴露在光线中。 周珩再次低声问了句,“真不想吃东西?那等下就老实睡觉,别在动来动去。” 棠眠身子矫情,饿着肚子是绝对睡不着的。 闻言默了会,知道是她刚才辗转反侧打扰到他睡觉了,她咬了下唇,轻声问,“有东西吃吗?” 周珩没回答,下了床,边走边系好睡袍系带。 棠眠躺了会,便跟着下了床。 周珩带着她去了厨房,并没有喊醒周家阿姨。 他站在厨房门口,这地方通风良好,他才点了根烟,眉眼锋利藏在烟雾后,低阖着眼看她,“你自己找些吃的填肚子。” 棠眠也没矫情,轻“嗯”一声,径直走到厨房冰箱,开了冰箱门。 冰箱内都是周家阿姨储存的生鲜物品,没什么熟食,翻找一圈,也只找到已开封的半袋吐司。 棠眠拿了两片,涂了层花生酱,也没走去餐桌旁,就站在冰箱门前将就吃着。 周珩一根烟抽完,掀眸去看棠眠。 就见她穿着件白色睡裙,站在冰箱跟前,有些不顾形象地吃着。 一头及腰长的乌黑长发垂着,发尾压的睡裙往里收,一抹细腰若隐若现。 她今天穿的睡裙长,不似昨晚那样整个小腿都露出来,今天这身只露了脚踝,一对脚丫踩在鹅黄色的凉拖上,脚腕骨纤细漂亮,脚丫白嫩可爱。 棠眠咽完最后一口,胃里舒服了些,从冰箱里摸了瓶橙汁,要关门时,余光瞥见周珩透过来的视线,有些熟悉的危险。 她咽了下口水,握着橙汁下意识往厨房里面挪了下步子。 周珩视线从她身上转移到她脸上,一双黑眸深不见底。 棠眠跟他对视,一双狐狸眼却在失神。 她刚才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周珩为什么会那么好的带她过来吃东西? 怕不是因为他又有了欲|望,想要她,又怕她没力气承受。 她失神这会,周珩走了进来,长腿直奔她这。 棠眠回过神来,脑子里飞速思考着等下该怎么拒绝男人的求欢。 只是等到男人走到她跟前,却只是打开冰箱,拿了瓶冰水,便又转身往外走。 棠眠站在原地愣神片刻,周珩已然出了厨房。 虚惊一场,棠眠垂眸,松了一口气。 回了周珩房间,一整晚都相安无事。 隔天周珩起得早,似乎有事要忙,没在周家吃早饭。 棠眠知晓周成隽不喜欢她,也跟着凌晨五点起了床,打算在学校食堂吃早点。 她跟周珩依旧在周家门口分别,她照例坐上林夏的车。 到了学校,林夏便回了周珩身边工作。 棠眠抱着笔记本,先拐去了食堂,买了早点,找了处角落坐着。 摸出手机给棠盛年发了个消息,询问棠修文的近况。 棠盛年是在半个小时后给她回过来消息, -修文已经上了学,寄宿制,一周回来一次,你也不用怕棠悠欺负她了。 棠眠给棠盛年回复过去, -周五我会去接小修,您就不用管了。 棠盛年回复, -只要你在周家表现好,一切都随你。 这句话里的威胁,棠眠又怎么会读不出来。 棠眠读完消息,便按灭了手机,神情淡淡。 吃完早饭,棠眠回了宿舍。 还没到八点,宿舍从里面锁着,棠眠试着敲了下门,里面没人回应。 棠眠便下楼到了宿管阿姨那边要了张表,申请换宿舍。 姜恬不会只对她作恶一次,她对她的厌恶怕是会持续大学四年。 棠眠不想应对姜恬,便只好避着她。 申请表填好,棠眠又去找了导员签字盖章,回来交给宿管阿姨。 弄好这些,女生宿舍楼已经热闹起来。 她回了宿舍,蒋婷已经起来,去吃早饭。 棠眠进了宿舍,将昨晚湿掉的床被卷起,抱着下了楼,放在楼下晾衣杆上晾晒。 再回宿舍,姜恬跟陈弯起了床,凑在一起说着话。 棠眠进去时,引得姜恬回头看过来。 “周太太昨晚是去哪里睡的?这衣服都换了,瞧着牌子挺贵的,昨晚棠悠说你没回去,怕不是去了别的男人家。” 棠眠身上的衣服是在周珩衣帽间里拿的,新婚那晚衣帽间还是半空的,今天一大早再去看,已经挂满了女士衣裙,都是价格不菲的牌子。 想来是周珩常穿的衣服品牌方听闻周珩已婚送过来的各种新款衣裙,周家佣人理好挂进去的。 因为周珩答应她住进学校,她便没在周家放多少衣服,今早起来,便只好从中随便取了件衬衫长裙穿着。 姜恬故意讲她坏话,棠眠并不想理会,径直走到座位旁。 “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什么假清高,你什么德行我跟你高中三年同学还是知道的。”姜恬“哼”了声,走到棠眠椅子处,慢吞吞说着,“还有很不巧,我闺蜜也就是你高中举报的校花也在我们学校,只不过人最近在准备迎新晚会,并没有时间搭理你,但迎新晚会后,她会怎么做,我是难说,不过她最近交了个富二代男友,你要是识相不想被欺负,还是乖乖去跟她认个错,免得以后收了皮肉之苦没地方哭。” 棠眠从椅子上起身,姜恬正巧挡着她。 姜恬讥笑,“想好了?是要找我闺蜜道歉?哦,我闺蜜在舞蹈系,今天应该在艺术楼阶梯教室彩排,你要去道歉最好去买份早餐带着,这样子才有诚意。” 棠眠将上午需要用到的书本塞到挎包里,又将笔记本塞了进去,听见姜恬住了嘴,抬头,一双黑黝黝地眸子瞧她,“说完了?” 以为她是准备去道歉,姜恬看笑话似得,笑着点了下头,“完了。” 棠眠嗓音很淡,“起开。” “嗯?”姜恬以为听错,扣了下耳朵,“你说什么?” 棠眠不厌其烦地重复了遍,“起开。” 姜恬怔楞着,棠眠也没等她反应,便绕过姜恬,出了宿舍。 现下刚反应过来棠眠根本就没打算去道歉,姜恬气急,一会缓过来,盯着棠眠的后背瞪着眼,“棠眠你有种,到时候被欺负死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陈弯在一边安抚,“你提醒她做什么,自己做的孽自己承担后果,到时候我们就看好戏不就成了。” 姜恬哼哼两声,心里还是不舒服。 “哎,我说你闺蜜真的交了个富二代男朋友?”陈弯好奇道。 提到这件事,姜恬十分自豪,“我能骗你?我跟你讲过的,我闺蜜人长得超级好看,还会跳舞,现在的公子哥不都好这口吗?身材好会跳舞长相漂亮领出去玩也有面子,所以那富二代对我闺蜜是相当的在意。” 陈弯若有所思,“照你这么说,你闺蜜欺负棠眠不是手到擒来?” “还真的。”姜恬得意一笑。 “那你不赶紧告诉你闺蜜,棠眠跟我们一个宿舍。” “我早告诉了她了,不过她最近在忙迎新晚会,说过段时间再教训棠眠。” 陈弯略微失望地“哦”了声。 姜恬走去座位,一会又觉得怪异,回头拍了下陈弯的肩膀,“我对棠眠有敌意正常,你怎么对她也有那么大的敌意?” 陈弯眼神躲闪了下,干笑着回答,“当然是因为我跟你是好朋友,我们要沆瀣一气的嘛。” 姜恬“哦”了声,“我还以为你是在嫉妒棠眠呢,毕竟人家确实长得跟天仙似的,就算不得周珩喜欢,但也是嫁进了周家,这种商业联姻,只要不是棠眠找死出轨,一般都不会离婚。” 陈弯笑的不太自然,“怎么会?我怎么会嫉妒她?” 姜恬无所谓的摇摇头,“不是就好。” 南传大学今年学校政策改动,将原本统一地大一新生入学军训改到了大三。 因此往年都是在军训过后才开的迎新晚会便设在了开学第二天晚上。 这种迎新晚会不像元旦晚会校庆晚会那样浓墨重彩,这种一般都是学校内部娱乐,并没有邀请校外人士参加。 但晚上,依旧有几位校外人士到场,穿衣行事格外嚣张。 棠眠进了礼堂,在学校划分的摄影系区域随便找了个位置坐着。 身后一排有女生讨论着那几位校外男生。 “据说有位是我们金融学院院长的儿子,在隔壁院校读研,今晚特意过来,也只是为了捧女朋友的场子。” “真的?他女朋友是谁啊?” “好像是今年舞蹈系一个新生叫什么顾蕊,长得挺好看的,论坛上还有她的照片,好多人吃她的颜,要是评选校花,她估计要夺第一了。” “也不一定吧,我们摄影系不也是有个长得格外出众的女生吗?叫什么我倒忘了,不过我觉得她长得真的够漂亮的,可以媲美明星了,前两天似乎还因为嫁人上了热搜,如果要选校花,两人估计要一较高低了。” …… 不一会,晚会就快要开始,女生讨论声渐渐小下去。 棠眠撑着腮,被迫听了许多话,还没深思,观众席响起一片掌声,她抬眼去瞧。 台子上舞蹈系一群穿着白衣地女生跳了开场舞,跳的是现代舞,节奏强动作性感,一曲舞还没结束,便有好几人抱着一堆花束,依次摆放在舞台前排。 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在台子上了放了一排,映衬最前面的那个穿白衣地女生格外的娇嫩。 最后还有人往玫瑰花中间放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顾蕊最美四个字。 棠眠去看台子中央的女生,女生一张巴掌脸,桃花眼,长的格外清纯,跟记忆中的那张脸慢慢重合起来。 一曲舞结束,有男生穿着一身名牌衣服,一手按着台沿跳上了台,搂着中间女生顾蕊亲了一口。 观众席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男帅女靓,掌声一波比一波热。 坐在前排上了年纪的校领导挨不住这阵掌声,也没出声制止。 过了会,男生搂着顾蕊的腰下了台,一同坐在前排看着接下来的节目。 顾蕊往观众席后面扫了眼,视线跟棠眠的对上时,她慢慢抿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棠眠淡淡收回视线,继续看着接下来的节目。 迎新晚会结束是在两个小时后。 礼堂内的学生在学生会安排下按顺序离场,棠眠跟着摄影系的队伍走着。 刚出礼堂门口,身侧有人拽着她的手臂,将她从人群里扯了出来。 那人力道不轻,指甲还深陷在她手臂皮肤上。 棠眠皱了下眉,揉着手臂,抬头去看拽她的人。 顾蕊倚在一男生怀里,抱胸微微笑着,“好久不见,棠眠。” 她语气算得上友好,不过棠眠并不想跟她有任何纠缠,转身要走。 顾蕊不动,男生背后却出来两个男生,齐齐往前一步,拦在棠眠跟前。 棠眠走不了,回头看向顾蕊,“你想做什么?” 顾蕊捂着嘴轻笑,往她跟前走了两步,“没想做什么,只不过今天我生日,岑浩给我办了生日会,我们俩老同学,好巧不巧还上了同一所大学,这么有缘分,不得聚一下。” 顾蕊娇笑一声,搂着岑浩的手臂,率先走在前面。 那两个男生还一左一右围着她,棠眠站在原地不动。 “棠眠,你可别逼他们抱着你走。”顾蕊一双眼睛眯着,语气轻轻,“听说你刚跟周珩结婚,你说你要是被别的男生抱了起来,有人拍了照片发给周珩,婚内出轨可是很难听的,周家估计会直接把你扫地出门的。” 棠眠闭了下眼,右手一男生要过来拽她手臂,她躲了下,“我自己走。” 顾蕊笑起来,“这样才对嘛。” 第8章 几人到了郊区一别墅。 别墅外的泳池边已经装饰好,五颜六色地灯光闪烁着。 草坪上站着一些人,想来都是顾蕊请来的朋友,这些人中棠眠只认得一个人。 棠悠见了她惊讶了一秒,然后又收了视线,冷哼一声没再理她。 顾蕊把她带到别墅,没再跟她说话。 棠眠是不相信顾蕊能把她忘了,两人之间的矛盾不是姜恬说的只是举报那么表面。 她跟顾蕊的矛盾从高一就开始存在,没其他原因,只是因为两人长相。 顾蕊看她不顺眼,她也因此看她不顺眼,高一虽然会有小摩擦,但还算相安无事。 矛盾真正爆发是在高二下半学期,顾蕊在校园论坛里发了个帖子,买了水军,说棠眠她母亲出轨别人,棠眠并不是棠家的千金,只是个野种。 棠眠花钱让人删了帖子,私下找了顾蕊理论。 顾蕊那时就是个花架子,没什么实力就会嘴硬,当着她的面,还口口声声讲着她母亲跟别的男人出轨一事,棠眠那天打了顾蕊两巴掌。 帖子一事告一段落,过了大约两个多月,棠眠跟顾蕊碰上,还会说说笑笑,一派平和。 外人都以为两人矛盾已经解决,但过了两个月,棠眠将私下拍到的顾蕊跟隔壁院校一混混谈恋爱的照片以及亲密照匿名投到了校长室。 当然也不止于此,棠眠将那些照片复印了好几份,分别寄给了顾蕊的七大姑八大姨。 顾蕊因此遭了退学,想来在家里也不会好过。 还没成年便跟男生越过了那道线一事被家里擅长聊家常嘴碎的亲戚知道,顾蕊怕是恨她入了骨。 请她来这场聚会,棠眠要是没掉层皮,顾蕊怕是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棠眠并不想掉层皮,寻了个角落站着,打开手机将联系人翻了个遍,没找到可以把她从这里安然无虞带走的人。 又打开微信列表,棠眠目光放在列表最后一位联系人上。 迟疑许久,泳池边一阵喧闹,棠眠咬着唇下了决心,将位置发送了过去,然后打了一行字。 刚发送完,顾蕊端着杯酒走过来,伸手递给她,嘴笑眼不笑,“棠眠,既然来了,一起玩会游戏。” 棠眠没去接她那杯酒,一双眸子瞧着她的,“顾蕊,你想做什么?” “只是邀请你玩个游戏,别那么如临大敌的。”顾蕊说话绕着弯,“还有不过才两年不见,你怎么变化那么大,听姜恬说,你现在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跟个木头人一样。” 棠眠没说话。 顾蕊凑近她耳朵,嘴角微扬,眸底漾着不怀好意地笑,小声,“你说,姜恬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嗯?” 随着她那声“嗯”字尾音落下的同时,一杯酒泼向了棠眠的脸。 在两人附近带着的人注意到了,纷纷捂嘴后退了一步。 棠眠头发脸上都是酒水,她一动不动,视线直直落在顾蕊脸上。 顾蕊夸张的捂着嘴巴,将杯子放下,伸手去拿餐巾纸,“哎呀,真不好意思,手滑了,棠眠你可别怪我,今天晚会表演舞蹈,手臂都酸死了,刚才没拿稳酒杯。” 棠悠听见动静,从人群里挤过来,瞧见棠眠现在的狼狈样,一下没忍住“噗嗤”笑了声。 棠眠垂着眼,抬手推开顾蕊戳到她脸上的纸巾,用手背擦干眼敛上的酒精,没说一句话。 棠悠在一边插了句嘴,“顾蕊,你不知道我姐她嫁了人吗?你弄她一身酒,她这样怎么回周家?” 顾蕊看向棠悠,“你想说什么?” 棠悠指了下泳池,嘻嘻笑着,“免得周家以为我们棠家小姐都是酗酒成性,您不如帮她洗一下。” 顾蕊佯装板起脸,“虽说是大夏天,但是棠眠她都没穿泳衣,贸然下水有点欺负人了。” 棠悠努努嘴,想看棠眠落汤鸡的想法泡了汤。 顾蕊去握棠眠的手,“走吧,去跟我们玩个游戏。” “知道你想走,你乖乖陪我们玩完这场游戏,我就让你走。”顾蕊小声说着。 顾蕊的话,棠眠一向不信,不过她握着她手腕的力度很大,棠眠手腕很疼,几乎被她拖着走。 走到泳池边时,棠眠脚下突然被人绊了下,一直握着她手腕的顾蕊也在此时突然松开她的手。 棠眠来不及反应,“噗通”一声整个人跌进了泳池。 水瞬间淹没棠眠,棠眠没怎么挣扎,她会水,不过暂时并不想上岸。 岸上有顾蕊,有棠悠,还有顾蕊男友,棠眠已经没有那个资本应对他们。 在水下憋气好一会,泳池上面有了动静,似乎有人过来。 棠眠憋着气,抬头看。 隔着晃动的水面,有人喊她的名字。 “棠眠小姐。” 随着不是很清晰,但棠眠猜出来这人是谁。 她浮到水面,喘了好大一口气,这才看向蹲在泳池边的林夏。 棠眠实在没了力气,向林夏伸出一只手,嗓音有些发干,“拉我上去。” 林夏瞧着伸到眼底下的那只白皙手腕,犹豫了一秒,回头看了眼某处,像是得到谁的允许后,这才出手拽住棠眠的手腕,一把将人捞了上来。 上来后,泳池边的氛围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有人殷勤地递过来一张浴巾,棠眠接过来,一张湿漉漉的脸抬起,下意识寻找着让气氛冷凝下来的人。 也不难找,周珩就坐在三米开外的一处椅子上,气质冷峻,一双黑眸并没看向这边,而是慢条斯理地饮着酒。 岑浩一直在楼上喝酒,并没参与楼下热闹,听见周珩过来,立即扔了酒,下了楼。 一眼就能看明白的事,棠眠浑身湿着,顾蕊略微僵硬地站在一边,现场诡异的安静。 岑浩冲着顾蕊使眼色,顾蕊踌躇着,上前一步。 虽说岑浩老爸是大学院长,不经商,但他妈经商,还跟周珩从事同一种行业。岑浩很有眼色,“周老板怎么突然过来了?” 周珩没说话,掀眸看了眼棠眠。 棠眠自觉抓着浴巾,走到周珩身边站着。 岑浩看了眼棠眠惨状,回头瞪了眼顾蕊,扭过头又扬起一个歉意的笑,“刚才就听说顾蕊要跟她姐妹玩什么游戏,什么输了有惩罚,我也没多想,不知道她们玩这么狠的,我替顾蕊向您道个歉。” 周珩这像是才来了兴趣,薄削地唇微张,语调低沉,“什么游戏?我也想瞧瞧。” 岑浩本就是信口胡诌,想缓解局面,一时哪能想到什么游戏。 周珩目光转向顾蕊,神情淡漠,“你来说什么游戏?” 顾蕊手脚僵硬的不行,她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棠眠,是听说一朋友说过,昨晚在某某会所瞧见周珩带着一女生上了三楼,玩了许久。 刚结婚便找了新欢在会所放肆,顾蕊是想到棠眠婚后不怎么得周珩喜欢。 不过眼下周珩听了谁的信,来了这里,瞧着是为了棠眠出气的模样。 周家业大,周珩阴狠,顾蕊不敢惹,咬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泳池这边,除了微微荡漾的水波声,再没其他任何噪音。 棠眠这时,开了口,嗓音很低,冲着周珩讲的,“我想回去了。” 周珩抬眼,漆黑锐利的眸子瞧了她一会,问她,“回哪里?” 棠眠安静一会,垂着眸,很是乖顺,“自然是跟您回周家。” 周珩从椅子上起身,扣好西装纽扣,没再理会岑浩以及顾蕊,率先走在前面。 棠眠披着浴巾,随即跟上。 顾蕊盯着棠眠的后背,牙齿咬的紧紧的,眼瞧着两人快出了别墅大门,她突然喊了一声,“周珩,你可千万别被她骗了,她以前可不是现在这样温顺的,她现在都是在装的。” 岑浩去捂她的嘴,气急败坏,“祖宗,你可给我少说点那话。” 顾蕊那话,棠眠听到了,周珩自然也能听到,不过他没任何反应,坐进了车内。 棠眠当然不会主动提,跟着坐进了车内。 被顾蕊折腾了许久,棠眠是没了精力,脑袋靠着车窗,阖着眼,轻轻喘着气。 周珩侧眸看她,她一张脸本就白,浸了会水,连唇色泛着微白,此时闭着眼,呼吸声小而急促,神情安安静静地,似乎将那场欺负她的闹剧完全抛之脑后。 他收回视线,坐在车内,也开始阖眼休憩。 棠眠却慢吞吞睁开眼,视线扫视了眼周珩。 男人刚才那阵打量,她感觉的到。 不过她并没有要跟周珩解释的想法,发呆片刻,她又闭了眼,靠着椅背要小睡片刻。 周珩突然开了口,“今天欺负你的人,想好怎么还回去了吗?” 棠眠没被吓到,只是惊讶男人问这话,抬眼去看周珩,男人依旧阖着眼,她又小动作去靠椅背,视线看向窗外,嗓音很轻,摇了下头,“不想还回去。” 周珩也没再问,车内安静了许久。 直到车内响起细小均匀的鼾声,周珩才睁开眼,一双浓墨似得眼眸目不转睛似得瞧着熟睡过去的棠眠。 还真的是变了。 刚才离开前,那女生的话,周珩入了耳。 她的性子,他自然知晓。 记起来跟她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她还小,约有十五六岁的模样。 他来棠家跟棠盛年谈生意,路过一群玩闹的小孩子,没注意脚下,偶然撞到了一位胖乎乎地小男孩,小男孩蹲在地上哭个不停。 周珩蹲下身,想安慰一下小男孩,谁曾想还没碰到,远处就跑来一扎着高马尾的漂亮女生,不由分说,抓住他想扶那个男孩的手,低头就是一口咬在他手腕上。 女生的力度再大也不会很疼,女孩下了狠劲咬了他许久,才松开蹲下身抱起跌倒在地的小男孩,低声细语地哄着。 全然把他当做欺负男孩的坏人对待。 周珩低头,看着手腕的有些深的齿痕,齿痕附近还有些血迹。 女生将小男孩哄好,才站起身。 那时候她个子矮,只到他胸膛那块,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高高扬着,那双张扬又明媚的眸子狠狠瞪了他一眼,便带着小男孩走了。 她那时一言不合就咬破他手腕的性子,自然不可能是温顺小白兔。 那天去周家赴宴,偶然见了她,也是一副乖顺安静模样。 不过是两三年没见,周珩倒是十分好奇她经历了什么才变成现在这副软糯可欺的模样。 第9章 到了周家,周成隽坐在客厅茶几上看财经杂志。 听见动静,带着老花眼镜的脸微低,视线从眼镜框上越过来,看了眼,又淡淡收了回去。 即便知晓周成隽不喜欢她这个儿媳,棠眠的礼貌还是有的,很是温顺地喊了声,“爷爷。” 周成隽头也没抬,嗓音干巴巴地,有些严厉,“顶着这幅样子就不要浪费时间跟我打招呼了,成了周家儿媳也要有周家儿媳的样子。” 棠眠知道自己这副泡了水,衣服皱巴巴,连头发都黏在脸上的模样很不着周家老爷子喜欢,听他训话,只是眉眼低垂,回了句,“爷爷说的是,那我就不打扰爷爷了。” 周珩随后进来客厅,并没听见周成隽那句训话,只来得及瞧见棠眠上楼的身影。 他没跟过去,脱掉身上西装外套,递给家里阿姨,坐在周成隽左侧的沙发上,抬手松开领带。 周成隽这时才把手上的杂志放下,摘掉眼镜,搁在杂志旁,语气跟刚才地不耐烦完全不同,他对他这个孙子很满意,除了最近的这一桩天降的婚姻,“阿珩,爷爷还是想不通你怎么突然就决定结婚,还挑定了棠家?” 棠家在阳城算得上酒店业领头军,不过在周成隽眼里,棠家家业还是很逊色,不值一提,即便要跟周家联姻,周成隽完全不会考虑棠家,“棠家这个女儿,也就长相好一些,年轻一些,但是你要是喜欢这些,你早些跟爷爷说,爷爷都能给你找到更好的。” 家里阿姨拿了杯水放在周珩面前,周珩将领带扔到一边,握着杯子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回着周成隽的话,嗓音低沉缓慢,“不过相中了棠家的正在着手建设的项目,本就想分一杯羹,正巧棠盛年上赶着送人,棠眠各方面脾性都还不错,不会那么多事,我便收了。” 周成隽认真地看着自己孙子的脸,突兀地问了句,“如果要是换成别家女儿,你收不收?” 空气静了半晌,他低声,“当然也一样。” 周成隽默了会,“嗯”了声,又拿起眼镜杂志重新戴起来,“你这样说,我便放心了。” 周珩自然懂得周成隽老爷子心里的打算,他刚才回答的话,老爷子必定也在心里捉摸了,他说放心的意思,便是棠家的那个项目一完工,周珩成功分了一杯羹后,周成隽势必会找个理由让他跟棠眠离婚,然后再由着自己对孙媳妇的标准重新给他找一个富家千金。 他没挑明白老爷子的话,将水杯放下,起身,“那爷爷我先回卧室休息了。” 周成隽“嗯”了声,一会又问了句,“她今天怎么回事?” 周珩没隐瞒,“被人欺负了。” “虽然我不太满意她,不过她还是顶着周家太太的名号,你稍微注意着点,别让人以为我们周家苛待她。” “我有分寸。” 棠眠回到周珩卧室,便去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头发上还残留着顾蕊泼她的那杯酒的味道,懒得再去洗,棠眠坐在床尾,拿了条毛巾,将头发铰到半干,便掀开被子,打算睡了。 周珩这时推开门进来,棠眠回头看了眼,他也只是瞧了眼她,便解着衬衫纽扣进了浴室。 棠眠慢吞吞收回视线,躺到了床上。 她是有些困顿,不过硬撑着没睡,握着手机看了会网页。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周珩洗完澡出来,穿了件灰色睡袍。 睡袍没系紧,一小片纹理紧致饱满的胸膛露着。 他今晚似乎没有公事要忙,出了浴室,便上了床。 身边床榻微陷,随即顶灯暗下去,只剩下一盏橙黄色地床头灯亮着。 棠眠将手机锁屏,塞到枕头底下,脑袋压着右手臂,背对着周珩,薄薄地眼皮低垂,好一会,她才出声,“今天谢谢你了。” 把她从别墅那里带出来。 男人一时并没讲话,棠眠以为他睡着了,翻了个身,一双漂亮的眸子接着昏沉的光线去看周珩的脸。 不过下一秒,周珩翻身过来。 他身上那股冷淡的木质香参杂着沐浴乳的味道,齐齐涌过来。 棠眠下意识咬了下唇,身体条件反射要侧过身。 他没让,就要俯下身。 棠眠推着他,知道他想做什么,她开了口,被吓得有些轻哑,“那个,今天我不想。” 周珩坐起身,嗓音略沉,“嗯?” 棠眠找不到理由,总不能说她已经连续两天没好好睡过觉了,想歇一歇,无措好一会,便随便扯了个谎,“我才十八,白天要上课,那么频繁,我身体吃不消。” 许是知晓是自己无理取闹了,棠眠这句话底气略有些不足。 周珩眉眼岑黑,静静地瞧了会她。 一会他又弯腰凑近她,棠眠以为他要硬来,身体立即僵硬的不行。 但男人只是拿过她丢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她手机有密码锁,周珩摁亮屏幕,递给她。 棠眠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过还是温顺地半撑起上半身,整张脸凑近他手,用面容给他解了锁。 周珩掀眸瞧她,她凑近时,呼吸俱数喷在他手指上,细小又温热。 棠眠说,“好了。” 周珩收回视线,握着她手机打开微信,然后翻到什么后,将手机塞到她手心里,就下了床。 棠眠不知所以,低头去瞧手机屏幕,上面是今天晚上她在别墅给周珩发完别墅定位后,发送的一句话,上面写着, -我今天想回周家,能不能来这里接我。 棠眠发送这条消息时,当然想到了新婚那天夜里她跟周珩要自由时承诺的话。 只要他想要,她会老实回周家。今天她给他发了这么一条微信,周珩自然也可以理解为今晚他可以碰她。 棠眠安静呆了会。 周珩走去桌子前倒了杯水,喝了两口,抬眸看过来,嗓音低冽,“看来是我会错意了。” 棠眠轻轻抿了下唇,他说话没带任何感情,她听不出周珩这话是在怪她过河拆桥,还是真的没有任何含义。 卧室就此安静了好一会,棠眠挨不住那阵沉默,抿了下唇,轻声,“你没有会错意。” 她清楚知道,她说完这句话,就是默许了周珩今晚做什么都可以。 棠眠话说完,两只手下意识抓紧床被,一张精致白皙的脸蛋绷着。 不过好一会,床这边没有任何动静。 棠眠试探性地睁眼,去看周珩。 男人只是放下水杯,走到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坐着,长腿随意坤着,两只手撑着膝盖,半弓着腰,掀眸看过来,漆黑如鹰般锐利的眼眸瞧着她,他低声,薄唇缓缓吐出两字,“过来这。” 棠眠对某些方面认知是在浅薄,虽然不懂周珩为什么叫她过去沙发那里,但她还是乖顺地下了床,走去了周珩身边。 一走近,她手腕被捉住,用力一扯,她便坐在了周珩腿。 许久,棠眠额头出了许多薄汗,瓷白的鼻尖都悬挂着汗珠。 她咬着唇,额头抵在周珩肩窝,咬的殷红的唇一直张着,喘|气声小而急促。 第10章 隔天早上,周家佣人敲了三次门,才吵醒她。 棠眠从被子下探出颗脑袋,一双眼睛泛着红肿。 佣人又过来敲了门,棠眠才应了声,嗓音哑着。 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上午十点。 周珩早就起床,去了公司。 卧室内没有外人,棠眠直接掀开被子,下了床,一双白嫩地脚丫踩在地毯,走去沙发那处取了睡衣。 揉了下泛困的眼睛,棠眠要往浴室走时,刚走两步,又折身走回沙发处,弯下腰,将一堆用过的纸巾收起,几步走到周珩书桌旁的废纸篓里。 清晨的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打在棠眠瓷白细腻的鹅蛋脸上。 她面无表情盯着废纸篓里占了小半空间的纸巾,一会吁了口气,进了浴室洗漱。 在周家用了早饭,周成隽跟周建直顾芳芮夫妻早早吃了早饭,忙自己的事。 这个点,餐桌上只有棠眠一个人吃饭,不用在意周家长辈,这顿早饭她吃的格外自在。 打车回学校上课,棠眠先回宿舍取了课本,临出宿舍楼时,她问了声宿管阿姨换宿舍的事。 周珩这个年纪,精力比她想的还要旺盛。 棠眠并不想天天面对这种。 但宿管阿姨说,申请还在等审批,结果要等到明天上午。 棠眠跟宿管阿姨道了声谢,便抱着书本往教学楼走。 结果要等两天,棠眠也没觉得多失落。 今天是周五,她跟棠盛年说好了周五下去回去接棠修文,她跟棠修文好些没见,如果跟着棠修文回棠家住两天,周珩那边应该不会在这两天要求她回周家。 上午课程上完,吃午饭时,蒋婷一直跟着她。 蒋婷人胆小怯懦,说话声柔柔弱弱,在学校这几天,似乎一直是一个人吃饭,棠眠也没说重话,将人赶走,两人一起吃了个午饭。 下午有两节课,一节户外课,一节室内课。 户外课是由老师带他们去展厅看一个摄影展,看完影展,棠眠便打算逃了下节课,去接棠修文放学。 蒋婷看她没上回学校的大巴车,跟在她身后,小声问了句,“棠眠,你下节课不上了吗?” 棠眠在用手机问棠盛年棠修文几点放学班主任是谁,一时没顾得上回答蒋婷。 蒋婷又扯了下她衣服袖子,“棠眠你是不是要逃课?” 这时,棠眠打的车到了,她拉开车门,才回答了一句,“嗯,下节课我就不上了。” “那要不要我帮你点名喊到?”蒋婷问了句。 这个路段似乎不允许停车,司机在催促关车门。 棠眠将车门关了,察觉到蒋婷还在外面看着她,她又降了车窗,回了蒋婷的话,“谢谢,不过不用帮我答到。” 蒋婷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这个司机没什么耐心,一踩油门,车子就开走了。 路边一时只剩下蒋婷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 姜恬要上回学校的大巴时,瞥见这一幕,走到蒋婷身后,围着蒋婷转了几圈,“啧啧”两声,抱胸站着,“我说过吧,你别看棠眠平时温顺的很,屁都不放一个,但她就是个小白莲,看不上你这种人,也不屑于跟你交朋友的,你上赶着她说不定还嫌你烦呢。你看这不应了我的话,人家都不想搭理你,跑的比兔子还快,就你还傻乎乎地凑上去关心人家。” 蒋婷闷着脸,“棠眠,她不是这种人的。” 姜恬去搂她的肩膀,往大巴车那里走,“有些事情不用我说,你刚刚是不是热脸贴冷屁股了,你一个劲关心她,可她半天都不回你一句话。蒋婷你跟我们做朋友多好,起码我们不会瞧不起你。棠眠她,就打心底讨厌你这种人,不然也不会在你话还没说完,便让司机把车开走了。” 蒋婷不说话了,想到刚才棠眠对她爱答不理的模样,脸色有点僵硬。 姜恬见状,嘴角轻轻勾起。 棠修文就读的学校是棠眠给他找的。学校是私立贵族学校,中英法三语教学,外语请的都是外教,一年学费要五十万,钱是棠盛年出的,不过这所学校招生要求严格,除了孩子智力没任何问题外,身体状况也在考察之中。 棠修文身体比同龄男生要弱一些,经常生病,因着这一点没过关,棠修文险些不能入学。棠盛年是不会托关系找人解决这件事,还是棠眠找了陈歌帮忙,才托了关系,成功入学。 在门口等了二十分钟,到了四点整,棠修文才跟着一群相同年龄的男生走了出来。 棠修文见了她,背着双肩包,小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小腿,小小的脸埋在她腿上好一会。 棠眠蹲下身,摆正棠修文的小身体。 棠修文提起头,一双眼睛红的跟兔子眼似得,清秀的脸蛋委屈的瘪着。 “怎么见了姐姐还哭起来了?”棠眠用纸巾给他擦干净。 棠修文抿着双小嘴,“棠悠姐说姐姐嫁了人就不要我了,我不相信,但是我等了好多天,你都没给我打过电话。我班上的同学,家里每天都有人打电话,爸爸也只是给我打过一次。” 棠眠摸摸棠修文的脑袋,这段时间她忙于应对周珩,确实忽略了棠修文,“是姐姐不好,那下周下下周姐姐每天都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棠修文攥紧她的手,点点头。 棠眠站起身,“那姐姐现在带你去吃晚饭,然后再带你回家好不好?” “你跟我一起回去吗?”棠修文想到什么,小脸紧张的看着她。 “姐姐陪你在家住两天,然后你开学那天,姐姐再去上学。”棠眠安慰着她。 棠修文一直绷紧的小脸这才放松下来。 棠修文要吃汉堡,棠眠不会在吃食上对他要求苛刻,便带他去了附近的汉堡店。 取完餐,棠修文两只脚悬坐在椅子上,小肥手抱着个汉堡在吃。 棠眠握着手机,给周珩发微信,垂眸编辑好消息,她按了发送。 -今天小修放学回家过周末,我想陪他过个周末,这两天不回学校,会在棠家住。 周珩没回复,棠眠便收了手机。 陪着棠修文吃完晚饭,棠眠带着棠修文打车回棠家。 棠盛年酒店业起家,年轻时候十分挥霍,在繁华地区买了块地皮,自己出钱在两个小区中间建了栋小洋楼,周围高楼林立,棠盛年三层高的小洋楼就格外显眼。 车子到了棠家,棠修文下车,急匆匆地去敲门。 棠眠把车钱付了,提着棠修文的书包,跟在后面。 不过棠家似乎没人,棠修文拍了好一会门,也没人来开,“姐姐,爸爸好像不在家。” 她来时也没特意带着棠家的钥匙,抬手冲着棠修文挥手,“过来。” 棠修文就踮着小步跑过来,棠眠用手背给他擦了下额头的汗,又将他头发往两边捋顺,“姐姐没带钥匙,我们给爸爸打个电话。” 棠修文点点头,奶声奶气地说,“好。” 棠眠用手机给棠盛年打了个电话,棠盛年那边没接,只是过了半分钟,棠盛年回拨过来。说是在酒店给江雯办生日宴请,要九点多钟才能回家。 棠眠只好又带着棠修文去了趟酒店。 棠盛年还是很喜欢江雯的,宴请规模很大,酒店外堆了许多娇艳欲滴的花篮。 不过她并不想参与进来,进了宴会厅,找到棠盛年拿了钥匙,便带着棠修文下了楼。 刚走到酒店大堂,迎面撞上一人。 陈歌被她撞得踉跄了一步,棠眠没看清来人,下意识道了声歉。 棠修文一张小脸见了陈歌,随即笑成了包子脸,松开棠眠的手,去抱陈歌的腿,“陈叔叔,我们好多天没见了。” 棠眠这才抬头,看向陈歌。 陈歌笑着揉了下棠修文的脑袋,语气温和,“好几天不见,修文都长高了。” 被夸长高,棠修文笑的更开了。 陈歌抬头看她,斯文笑着,“前几天出差,你嫁人我还是从员工嘴里听说的,怎么那么着急?你跟周珩是早就认识了吗?” 棠眠嗓音很淡,“商业联姻,你也知道的。” 陈歌是她母亲朋友的儿子,有些话棠眠并没有避讳着他。 他听完安静了一会,没再提这件事,低头问棠修文,“修文有没有吃晚饭?” 棠修文点点头,一会又摇摇头。 陈歌哭笑不得,“到底是吃了还是没吃?” “我吃了汉堡,但是姐姐她没吃晚饭。”棠修文一脸认真说着。 “既然来了,我让后面厨师做些餐点,吃了再回去?”陈歌看向她。 “不用。” “棠叔叔在给江姨庆生,你回去也是没人做晚饭的,难道要饿肚子?”陈歌温和笑着,语气却强硬。 棠眠还想拒绝,但棠修文抱着陈歌的腿,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姐姐,我现在有些饿了,想吃后厨做的水晶虾饺。” 有了棠修文在一边做后盾,陈歌这才眉眼带笑瞥向她,“在这吃晚饭?” “那麻烦你了。”棠眠没再拒绝。 陈歌让酒店员工开了个小包间,吩咐厨师做了些家常饭菜,又特意叮嘱了棠修文要吃的水晶虾饺。 饭菜上来,棠眠喝了碗乌鸡汤和一小份鲜肉酥饼,便饱了。 陈歌在棠修文身边坐着,一边喂着他吃虾饺,一边陪着他玩手指游戏,耐心十足。 棠眠给陈歌说了声,去趟洗手间,陈歌没抬头,应了声。 几分钟后,棠眠回了包间。 棠修文吃饱喝足,瞌睡虫上来,脑袋靠在陈歌手臂上,睡得香甜。 陈歌见她进来,弯腰将棠修文抱起,小心将他脑袋搁在肩膀处,往包间门口走,“走吧,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棠修文睡着,她确实没办法将他带回去,只好跟在陈歌身后。 两人等电梯时,陈歌语气有些微变化,有些低,问了句,“刚才修文在,一直没问你,周珩他对你怎么样?” 周珩的传闻,陈歌不会没有耳闻,棠眠也没有多说,眉眼低垂,盯着地板,安静道,“还不错。” “我听说周珩外面桃花很多,你觉不觉委屈?” 关于周珩桃花一事,棠眠倒是希望他能够多找些桃花来替她分担下周珩的精力,不过这种私密之事棠眠是不方便跟陈歌说,她摇摇头,没说话。 陈歌低头看她,棠眠一向是好看的,皮肤白,五官美,一双狐狸眼更是清纯。 只不过如今她眼尾眉梢到有了些别的韵味,是之前不曾有过的。 陈歌之前有过女人,自然懂得女人脸上有这种若隐若现地风情代表着什么。 他瞧的时间有些久,棠眠察觉到,抬头看过来,“怎么了?” 陈歌回神,神色有些复杂,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提了另外一件事,“你现在还接不接外拍?” 外拍薪酬高,只要人品有保证,棠眠一向不会拒绝,“接的。” 要收回目光时,又瞥见趴在陈歌肩膀上睡着的棠修文在流口水,怕口水弄脏陈歌的西装,她走近陈歌一步,拿了张纸巾,给棠修文擦掉口水。 她离他有些近了,陈歌能闻到她头发香味,发了会愣,才说,“有个朋友想约私房摄影师拍照,不过她是个女生,想找合适的女摄影师一直没找到,后天你如果有空,我安排你们见一面?” 棠眠还没说话,电梯门开了。 要进时,抬眼便期间电梯里站着三人。 棠眠率先注意到最前方站着黑色西装裹身的男人,不因为其他,只是男人气场太强大了,尤其是一双鹰眸,深不见底又锐利无比。 给棠修文擦口水的动作微顿,棠眠收回手。 陈歌也瞧见电梯里人,朝着周珩微微点头,率先一步抱着棠修文进了电梯,随后喊了一声,“棠叔叔。” 棠盛年也在电梯里,电梯门开,他就瞧见了棠眠离陈歌很近,手似乎还碰着陈歌的肩膀,他知晓棠眠因着陈歌母亲是她母亲朋友的缘故,跟陈歌有些熟稔。如果没有周珩在,棠盛年倒也不会说什么,但现在周珩就在电梯,那一幕,他肯定也瞧见了,棠盛年不得不开口,“还不进来,周老板后续有事要忙,别因为你的原因给耽搁了。” 棠眠一向不理会棠盛年的脸色,她进来,电梯里空间就那么大,周珩身边有棠盛年以及林夏,她便往陈歌那处站,也没跟棠盛年说话。 棠盛年倒像个惊弓之鸟,跟周珩提了句,“小眠妈妈是陈歌母亲的好友,两人关系就跟亲兄妹似得。” 棠眠看了眼棠盛年,眼神怪异。 本来棠盛年不提这句话,也没什么事,但他一提,就像是欲盖弥彰一般。 周珩神情冷俊,只是掀眸看了眼棠眠变收回眼,嗓音淡淡“嗯”了声,便没其他话。 陈歌似乎也因为棠盛年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有些尴尬。 电梯内一时没人说话,十分安静。 一会电梯降到一楼,棠盛年率先迎着周珩走了出去,林夏随后。 棠眠则跟着陈歌一起慢慢出了电梯。 此时睡了一会的棠修文醒了,不过还迷糊着,两只小肥手扒着陈歌的脖子,童音含糊说了句,“陈歌叔叔要送我回家,我最喜欢陈歌叔叔了。” 棠修文说话声不低,几人都能听见。 棠盛年试探性地看了眼周珩,周珩神色不动,他提了句,“不知道周老板有没有时间送小眠跟修文回家?当然如果周老板有要事忙活,我安排人送他们回去也行。” 棠盛年说到底是怕周珩误会棠眠跟别的男人关系亲密,怕两家关系因为陈歌,合作破裂。 棠眠是觉得棠盛年纯属多虑,但周珩没说话,她也保持着安静。 周珩一手插着西装裤口袋,低眸瞥了眼棠眠。 林夏在一边插了句话,“老板您下个会议在八点钟,所以时间还算充裕。” 周珩低“嗯”一声,便往外走。 棠盛年看向林夏,疑惑,“周老板的意思是?” 林夏走去陈歌面前接棠修文,顺便回答了棠盛年的话,“您就放心吧,棠眠小姐和贵公子,我们老板会安全送到的。” 陈歌也不能强硬说不让送,林夏来接,他便将棠修文松开,递给了林夏。 “棠眠小姐走吧,别让老板等太久。”林夏抱着棠修文说道。 对她来说,谁送她跟棠修文回家都一样,没什么区别。 棠眠便对着陈歌点了下头,跟着林夏走了。 周珩出来办公一向喜欢开那辆劳斯莱斯,不过车后座就两个,棠眠只好抱着半睡半醒的棠修文坐在一起。 一路上,周珩在阖眼休憩,棠眠自觉安静着。 中途棠修文醒了会,他似乎怕周珩,也没怎么闹腾,继续安静待在她怀里,后面又继续酣睡了。 等到了棠家,林夏不方便进棠家,便没下车。 周珩下车,绕过车后,抱起睡得香甜的棠修文。 棠眠愣了下,林夏喊了声她,她才回过神来,忙下了车,走去棠家大门处开了门。 她房间在三楼,晚饭时间棠修文一直念叨着要跟她睡一晚,棠眠对棠修文一向心软,便答应了。 给周珩说了房间大概方位,周珩抱着棠修文上楼。 棠眠跟在周珩身后,等到上了三楼,伸手去推她房间门,没推开,才记起来棠盛年应该是把她的房间给反锁了。 她又去一楼客厅抽屉里取了钥匙,再返回来时,棠修文彻底醒了,身体小小地蹲在地上,画圈圈。 这是棠修文的一个小习惯,一般都是做错事才会蹲在地上画圈圈。 她下意识抬眼去看周珩,就见周珩衬衣肩膀处湿了一块,上面还沾着些灰蒙蒙地秽物。 棠修文听见上楼脚步声,抬头看过来,见是她,忙站起来跑到她身边,嗓音很小声,“姐姐,我把这个叔叔的衣服给弄脏了。” 棠眠默了片刻,“你怎么弄的?” 棠修文揉了揉肚子,“刚才肚子不舒服,就吐了出来。” 棠眠没敢去看周珩的脸色,拿着钥匙开了房门,才抬眼去看周珩,“那个,你先去我房间洗个澡。小修他不是故意的。” 周珩似乎洁癖很重,黑眸看她一眼,剑眉颦了下,什么话都没说,长腿一迈,便进了她房间。 余光瞥见周珩在脱衬衣,她收回眼,蹲下身看着还在自责的棠修文,安慰道:“没事,不用担心。” 棠修文紧张的小手攥的很紧,“那个叔叔会不会生气了?” 瞥见周珩已经进了浴室,她才将棠修文带进房间,“他没有生气。” “可是他都不像陈歌叔叔那样笑。” “他不爱笑,跟小修没有关系的。”跟他相处的这几天,她都很少见他笑。 棠修文似乎还不确定,“真的吗?” 棠眠看他担惊受怕的模样,伸手给他脱掉鞋子,让他坐在床上,揉着他的脑袋,无奈道:“是真的,姐姐不会骗你的。你现在在这呆着,姐姐把脏衣服拿去楼下洗了好不好?” 棠修文点点头,“你快点去,不然等下叔叔出来就没衣服穿了。” 棠眠捡起柜子处的衬衣,下了楼。 她没用洗衣机洗,一件衣服机洗太花时间了,用手洗五分钟洗完便丢进了烘干机。 等着烘干的时间,棠眠上了楼。 房间内,单人床上棠修文不知道是不是等的无聊,抱着她的被子又睡着了。 周珩已经洗完出来,这里没有男人的衣服,他只在腰下裹着条浴巾站在她书桌前,上半身露着,纹理结实的腹肌以及微微鼓起的胸肌全都裸着,荷尔蒙爆破。 棠眠视线无处安放了一会,便只好瞧着被子,轻声,“衣服已经在烘干,大概要一会才能好。” 周珩并没答话,余光中,他似乎正从书桌上拿了本影册在看。 男人背部很好看,肩膀宽厚,腰部很窄,腰线和肌肉线条相称地格外好看。 出于摄影的习惯,棠眠瞧了一小会,突然意识到什么,忙上前几步,小跑到周珩身侧,夺过那本册子,“啪”地一声合上。 周珩转过身,低下眼看她,嗓音板正,“我都看到了,还藏什么。” 棠眠咬唇,还是将那本影册背在身后,视线低着瞧着地板。 她有个习惯,每次给人拍写真,在征得本人同意后,她习惯性地会把原照片冲洗出来保留一份。刚才周珩看的那本小册子里,有以往她拍过的所有写真,包括前段时间给纪以南拍摄的荷尔蒙写真。 没修图没滤镜原照片,但也足够劲爆了。 棠眠“哦”了声,弯腰随便拉开一个抽屉,将影册丢进去。 有些尴尬,她找了个借口想暂时离开这个房间,“我去楼下看看衣服好了没。” 刚走了一步,腰被一只手臂拦着,随后后腰处也多了只手臂,两只手臂合力将她掐腰抱起。 棠眠没法反抗,直接被男人抱着放在了书桌上。 屁股刚落在桌面上,她便双手撑着桌面要跳下去。 周珩拦着她,漆黑似墨地眼眸低低瞧着她,看了她一会,嗓音有些低,“棠眠,有些事是有区别的,你给别的男人拍私房照,多暴露都没问题,这是你的职业。但是在外面,跟别的男人勾肩搭背这种事情少做些,我并不想被带绿帽子。” 什么绿帽子?乱七八糟的。棠眠没说话,也没看周珩。 周珩耐心有限,他轻启薄唇,像是从嗓子眼里吐出来的,格外有压力,“嗯?说话。” 他眉眼压低,一直看着她。 棠眠被瞧的有些挨不住,她胡乱应承一句,嗓音模糊,“我记住了。” “你跟陈歌?”周珩问。 棠眠闭了下眼,在他话音刚落,便答道:“我跟他没任何亲密关系。” “你喜欢他。”周珩说。 棠眠摇头,一双漂亮的眸子还在闭着没睁开,“不喜欢。” 周珩“嗯”了声。 棠眠觉得这一问题告一段落,她应该可以从书桌上下来,试图往下跳。 但周珩依旧将她困在书桌上。 第11章 棠眠两只手撑在桌面,往后仰着,眼皮垂下,视线无意识放在男人腹肌上,不过一会,回过神来,便又迅速挪过视线,侧过头去看右手边的绿植盆栽。 一小会,棠眠问,“我能下去吗?” 垂眼便能瞧见男人腹肌,而且她小腿还碰着他的大腿,这种姿势有些怪,棠眠有些不习惯。 周珩垂眸瞧着她躲闪的视线,瓷白娇嫩的脸蛋侧对着她,乌黑秀发别在耳后,一只圆润地耳朵正对着他。 女生耳朵一般都比较小,棠眠地也一样,耳垂泛着通透的白,十分小巧地一只。 眼眸微深,周珩低下头,薄唇展开晗住,牙齿咬了下她的耳垂。 棠眠只觉得耳朵一热,下意识低叫了声,嗓音又惊又软。身体大幅度往后撤,抬手去捂耳朵。 周珩黑眸瞧着她,嘴边落了空,他眸底有些深。 棠眠是觉得男人起了那方面的心思的,毕竟两人在一个房间,棠修文睡了,几乎就相当于孤男寡女,周珩又是洗完澡,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但她并不想在她的房间跟周珩做那种事。 迟疑一秒,棠眠低声拒绝,“小修在房间。” 周珩扯开身,坐在她书桌前的椅子上,嗓音低沉,“我并没想做什么。” 棠眠默了会,他说他没想多什么,那她刚刚那句话就是她自己脑补过多。 又安静了好大一会,她没说话,只是手撑着桌面,跳下了桌子,往房间外走,“我去看看衣服好了没?” “不用。”周珩说。 “嗯?”棠眠以为听错。 “你去叫林夏,车里有备用衣服。” 棠眠没多想,应了声便出了房间。 走到一楼时,记起周珩将她堵在书桌上,警告她的话。 周珩这种事业有成,业界内名声显赫的金融大佬,要是背后传出新婚妻子出轨,脸面确实不怎么好看。 所以这也解释周珩为什么要进来房间,不过是来警告她一番。 林夏将一整套衣服递给她,棠眠提着纸袋,上了楼,将衣服给了周珩。 周珩转过身,背对着她解开浴巾。 在浴巾从他身上掉下去前,棠眠率先出了房间。 不过五分钟左右,男人便换好了整身行头,下了楼。 棠眠跟着他到了门外,他也没再说话,上了车,林夏便将车开走了。 回了房间,棠眠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漱。 洗浴柜上随意放着周珩的西装裤和一条灰色四角内裤。 棠眠抱着睡衣,站在门边默了许久,才走去洗浴柜前,将内裤丢进垃圾桶。 反正周珩也不差这一条内裤。 西装裤她拿去楼下丢进了洗衣机里。 洗完澡棠眠靠着床头,房内开着空调,吹着凉丝丝的风。 伸手给棠修文扯好被子盖住他的小肚子,棠眠倚着抱枕,刷着网页。 许是这几天晚上都要应付周珩无止境的欲|望,以前这种饭后自由自在唾手可得的平淡日子,现在她只觉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全身心都放松着。 微信响了声,是陈歌发来的。 棠眠记起在酒店时陈歌给她说的约拍,点进微信去看。 陈歌:这是我朋友的微信号,你加一下,方便你们沟通薪酬和拍摄方面的问题。 他随即又推过来一张微信名片。 棠眠给他回复过去, -谢谢。 陈歌发来一句, -没事,我妈这两天还念叨着你,要我多关心些你的情况. -替我问阿姨好,等哪天周末我再去阿姨家里看她。 陈歌许是玩笑话,又发过来一条, -别再等下个周末了,不然后天你见过我朋友后,我去接你,然后你陪我妈吃个午饭? 棠眠想了会,看了眼熟睡着的棠修文,打字, -也好。那我先跟你朋友确定好见面时间。 陈歌回了个, -好。 棠眠加了陈歌朋友微信,简单约好后天见面时间,楼下有动静,几人说笑声,想来是棠盛年跟江雯生日会结束,回了家。 她伸手去关了灯,收了手机,躺进被子里睡了。 第二天是周六,棠眠起得早,换好衣服,棠修文也醒了,爬起来坐在床上,黑珍珠般的眼睛还迷蒙蒙地扑闪着。 棠眠给他冲了个澡,去他房间拿了套短袖短裤给他床上,便带着他出了门。 这个时间还早,棠盛年江雯都还没起床,家里只有保姆在准备早餐了。 棠眠没在家吃,牵着棠修文去了外面早茶店里吃了早餐。 棠修文要去游乐场玩,棠眠便带着他去了。 陪着他在游乐场玩了大半天,直到下午五点,两人才回了棠家。 棠悠这周末也回了棠家,坐在客厅上刷微博,听见棠修文的声音,回头瞧。 见到是棠眠牵着棠修文,扔了手机,几步走过来,低头打量了会棠修文,伸手去捏棠修文的脸,“呦呦呦,小脏孩,身上可臭死了。” 他蹦蹦跳跳玩了一下午,身上出些汗正常。 棠修文一见着棠悠,神经反射似得紧张,躲着棠悠的手。 他脸蛋肥嘟嘟的,白嫩嫩地,此时被棠悠掐着,腮边一小块揉都被掐的泛红。 “棠悠,你手老实点。”棠眠伸手拍掉棠悠的手。 棠悠手背被拍,吃疼,猛地收回手,瞪着眼,“下手那么重,你报私仇呢!” 棠眠蹲下身,揉了下棠修文被掐红的脸,“看来你也记得顾蕊生日那天,你给顾蕊出的坏主意。” 棠悠矢口否认,语气轻浮,“谁出坏主意了?反正不是我。” “是不是你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只有一句话要叮嘱你,对于小修,你以后嘴巴手脚都放老实些。”棠眠站起身,淡淡瞧着棠悠。 棠悠被她这话气到了,伸手就去推棠修文,“怎么着?我还就是要欺负他,你打我呀?” 棠眠没说话,护着棠修文,视线去看棠悠背后,嗓音平淡,“爸,你别忘了结婚那天,你怎么答应我的。你要护着小修的。” 棠盛年站在棠悠身后有一会了,自然也瞧见了棠悠的动作,搁以往他就是小事化了,也不会责怪棠悠,但他看着棠眠,自然记得那天答应她的话,便只好板着脸,斥责起棠悠,“修文是你弟弟,怎么能随便就动手推他?快点跟他道歉。” 棠悠不动,以为棠盛年就是假把式,“我才不跟他道歉。” 谁知棠盛年接着道,“不道歉也行,那就让修文推回去,你不准还手。” 棠悠瞪着棠修文,“他只要敢过来推我,那我就不还手。” 跟棠修文生活了许久,知晓他就是个胆小鬼。 棠修文果然不动,扯着棠眠的手,半个身子躲在她身后。 棠眠看了会鼻孔仰上天的棠悠,牵着棠修文突然往前一步,抬手就是一推。 棠悠是没想到棠眠会动手,她力度又大,棠悠踉跄了一步,然后脚下失衡,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她气急,胡乱爬起来,就要甩棠眠耳光。 棠盛年语气严厉,“我看你敢甩过去!” 如果棠眠不止是棠家的女儿,更是周家太太,脸上盯着一个巴掌回去,就算周珩不喜欢棠眠,但估计也不会满意周家太太在棠家挨了一巴掌。 棠悠听着棠盛年的语气,知道他是认真的,巴掌也没敢落下去。 一会,她甩了下手臂,瞪了她一眼,呜咽着跑上了楼。 棠眠也没在客厅多待,牵着棠修文上楼,踩上楼梯时,棠眠回头看棠盛年,“我希望以后棠悠再欺负小修时,您会像今天一样行事。” 棠盛年一口保证,“当然。” “但愿您说到做到。” 周日,棠眠是带着棠修文去见了陈歌的朋友。 陈歌朋友叫陈轻衣,面貌娇美,年纪刚满三十岁,不显老,长得很年轻。 两人约在阳城一家西餐厅见面,棠眠给棠修文点了份些吃的,便跟陈轻衣商量起拍摄事宜。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便确定好拍摄日期和主题风格,随后陈歌赶到。 几人一起吃了午饭,期间陈轻衣每次看向陈歌的目光都格外久,棠眠注意到了,但并没有挑明。 用过餐,陈轻衣有事先走了。 棠眠便牵着棠修文的手,跟在陈歌身后,往餐厅门口走着。 不过此时正值餐点,有服务生端着餐盘路过,许是一时不察,手上的餐盘歪倒,上面的热汤餐点往下滴落。 服务生慌乱叫了声,陈歌回头看,直接伸手去护着棠眠和棠修文。 事出突然,棠眠是下意识手扒着陈歌手臂,脑袋低着,躲在他臂弯处。 服务生弯腰道歉,棠眠才松开陈歌的手,弯下腰去看热汤有没有烫到棠修文。 见棠修文没任何事,她松了一口气,陈歌摆摆手,让服务生走了,低头拨了两下袖口。 棠眠这时才想起陈歌帮她挡的事情,抬眸看他,“衣服有没有事?” “只沾了点污渍,回头送去干洗店就成了。”陈歌不以为意,话讲完,便转身往外走。 不过还没走一步,陈歌脚步又停下,笑着喊了声,“周老板。” 棠眠跟在陈歌身后,稍微一错身便能瞧见周珩。 他刚从餐厅门口进来,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气质优越,眉眼漆黑,神情惯常冷俊。 他身后还跟着位女士,年龄约在二二十五岁左右,穿着简单利落的白衬衣包臀裙,一头棕色波浪卷裹着姣好的脸蛋,脸蛋上那双风情潋滟地桃花眼格外出众,一颦一笑似乎都在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魅力。 两人应该也是来吃饭的。 陈歌打了声招呼,周珩略微颔首,并未跟陈歌多话,便跟着服务生落了座。 女生紧跟其后,在他对面落了座。 棠眠并没跟他多话,跟着陈歌往外走时,回头看了眼。 周珩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下颌,薄唇惯常平抿,深邃内敛地眸子在她跟陈歌身上来回打量着,察觉到她视线,掀眸跟她对视,眸底幽深不见底。 棠眠随即收回视线,牵着棠修文出了西餐厅时,才恍惚记起一件事。 刚才陈歌给她挡热汤时,她似乎手扒着陈歌手臂,脑袋也躲在他臂弯里。 那一幕,周珩应该是瞧见了。 棠眠之所以要带着棠修文来件陈歌母亲,是因为棠修文很喜欢她。 可能是因为她妈去世早,江雯这个后妈又不是很尽职,陈歌母亲吴新月又对棠修文格外的慈爱,棠修文对吴新月很是亲近。 陈歌将两人放在陈家,便回去忙工作了。 一下午吴新月都在耐心陪着棠修文玩耍,棠眠就待在一边看着综艺打发时间。 晚饭是吴新月带着棠修文去逛了超市,买了食材回家做的。 两人在陈家吃完饭,棠修文瞌睡了,棠眠想着打车回家时,手机上收到一条微信。 来自周珩的。 -今晚回周家,位置在哪,林夏去接你。 这是他第一次给她发这种语气的短信,新婚那天晚上的话,周珩是记得清楚。 只要他有需要,她就回家。 棠眠神情淡淡,将陈歌小区的位置发送过去,便领着棠修文下了楼。 在小区外的路边等着,棠修文瞌睡来了,抱着她的小腿,小鸡啄米似得困得只点头。 二十分钟后,林夏开着辆迈巴赫停在她跟前。 棠眠弯腰抱起快要入睡的棠修文,要上后车座。 林夏开了驾驶室的门,下来,“棠眠小姐,您把小少爷放在副驾驶吧。” 棠眠迟疑了会。 “老板在后面等你。”林夏随即压低声,“老板下午有个商业应酬喝了许多酒,别熏着小少爷了。您就放前面,我看着呢。” 他都这样说了,棠眠只好将棠修文放进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后,她才开了后车门。 林夏果然没说错,后排这处空间,酒味浓厚,也不知道周珩喝了多少。 她坐进去,先是抬眸看了眼周珩。 男人神情与平常没多少不同,棱角分明地脸上一派冷漠,冷白质感的皮肤上也没有多少红意,要不是鼻尖轻易能嗅到酒味,棠眠还以为他滴酒未沾。 许是她瞧的久了,周珩忽然撩起眼皮,侧眸看她。 棠眠自觉回过头,将视线慢吞吞地望向窗外。 但此时周珩开了口,浸了酒意的嗓音格外低哑,“棠眠,坐过来。” “嗯?”棠眠不得不把目光转回去。 她没动,周珩也不耐烦再重复第二遍,直接手臂探过来,结实有力地手臂捞过她,将她抱坐在他腿。 棠眠浑身僵硬,回头看了眼前排,挣扎着要下去,嗓音很轻,“放我下来。” 周珩手臂箍的紧,鹰眸直直瞧着她,薄唇微张,“我昨天跟你说过的话,你当做耳旁风?” 棠眠挣扎无果,便试探着软了身子,不自在地坐在他身上,听见他问,回想起他昨晚警告她的话。 知晓他是看到了今天西餐厅的那一幕,棠眠想着要解释,但她又厌烦解释原委,迟疑的这会,男人似乎以为她是在默认。 “所以昨晚的话,也是假话。”他嗓音很低,语气冷冽,“棠眠,有些话我说最后一遍,在婚期内,这顶绿帽子你别真的给我带上。” 这话就严重了,棠眠没再去理会自己的原则,张口就想解释。 但男人一向强硬,一双眸子比往常都漆黑,直直瞧着她,嗓音如平常一般低沉,甚至比平常讲话更加徐缓,不是动怒语气,但也一点一点磨着她的耳朵,“不过婚内还想找别的男人,也许是我没能满足的了你,要我努力吗?嗯?” 他说完,便咬住了她的嘴。 棠眠根本来不及辩解,按照往常,她会等着周珩发泄过后,再去解释,不过现在前排有林夏和棠修文。 尽管知道林夏不回偷看,棠修文也已经睡着,但她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便用力咬了下周珩探过来的舍。 周珩吃痛,松开她。 棠眠不敢看周珩此时的眼神,便将脑袋窝在他胸膛处,很小声,“可不可以回家再说,林夏还有我弟弟都在,拜托。” 周珩没出声,只是将车子隔板升起。 没一会磨砂似的隔板彻底遮住了前排视线。 见状,棠眠知晓是躲不过车内这场荒唐至极的荒唐。 许是在车内她拘束,手被迫撑着他肩膀,汗渍濡湿着两人肌肤,棠眠一直咬着唇,没出一点声。 这趟回周家的路程比平常远很多,棠眠也估摸不出车子行驶了多久,只记得自己被周珩弄得云里雾里去了两次,车子才稳稳停在周家门口。 棠眠从他身上下来,低着头理好衣服,没去瞧周珩此时的神情,匆忙下了车,扶着车门缓了会腿下的虚软。 平时的男人冲撞力够她胆怯的了,今晚喝了酒的周珩更是让她无力招架。 棠修文也醒了,一张小脸睡得红扑扑的,推开车门下意识去找她,见她从车后座下来,忙跑过来抱住她的腿,一会抬头,看着她颊边还有额头上的汗珠,疑惑道:“姐姐,你怎么出了那么多汗?车上好凉快的,你是不是生病了?脸好红的。” “……”棠眠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牵着他的手说起其他事,“小修今天跟姐姐住在这里好不好?等明天姐姐亲自送你去上学。” 棠修文一听她亲自送她去上学,笑的酒窝都出来了,用力点了点头,跟着她往周家门口进,“好,我听姐姐的。” 眼见着成功扯开话题,棠眠松了口气。 不过一会,棠修文又皱了下鼻子,奶音好奇问着,“姐姐你身上怎么腥腥的?好重的味道,你是不是趁着我睡着下海捞海鲜去了?” “……” 棠眠舌尖打了结,再次被问的哑口无言。 作者有话说:一颗水蜜桃这个文名不好听吗 首章点击率好低 不想改名(T_T) (这章满二十字的评论有红包 第12章 周珩让管家收拾了他卧室旁边的一间房,给棠修文住。 棠修文在棠家也是一个人睡,棠眠并没怎么担心,将他送进房间,开了空调,在房里陪他看了会动画片,便给他关了灯,让他睡觉。 走回周珩房间时,棠眠还在想着车上周珩说的话。 他大概真的认为她对陈歌有某种特殊想法,不过喜欢不喜欢这种事情只靠口头解释根本不会让男人信服。 思来想去,棠眠头疼起来,没了跟周珩解释的心。 反正两人本就是商业联姻,只要她没真的做出轨的事,周珩就没有理由让这场联姻结束。棠盛年也会认真照顾着棠修文。 因此,回了卧室,棠眠自顾自取了睡衣进了浴室洗掉车上荒唐带来的黏腻,然后在浴室将头发擦至半干,便躺进了被子里。 周珩洗完澡出来,一眼便瞧见中间大床上,她娇小的身体掩在被子下,阖着眼似乎打算睡了。 去书桌那取了根烟,便坐去了沙发处,两条长腿随意坤着,低头点了根烟,浓雾般幽深地眸子隔着层烟雾静静地看了眼棠眠。 棠眠侧躺着睡的,男人地视线低沉灼目,她能真切感受到。 眼皮眨了几下,还是没睁开。 刚在车上他释了两次,现在自然也不会再对她有什么身体上的需求。大概能猜到周珩这么看她的原因,不外乎是他以为她会就陈歌这个事情跟他解释的。 不过在车上,棠眠怕他胡来想解释,周珩一顾冲撞,不理会她。现在他不会再有精力要她,棠眠犯懒,一点不想解释。 一根烟燃到尽头,周珩将烟头摁进烟灰缸里。 棠眠已然入睡,瓷白娇嫩的脸蛋半掩在深色床被下,鼻息清浅,有细小微弱的鼾声传来。 周珩走到床边,安静看了会她。 棠眠七八分干的头发顺在脑后,昨晚就想吞吃入腹的左耳露在外面,耳朵轮廓小巧,耳垂就像白玉珠似得。 伸手过去,用骨节分明地食指和中指夹住,轻轻揉搓了两下。 睡梦中,她似乎觉得痒,将脑袋使劲往被子下面缩。 周珩低眸看了会她娇嫩的睡颜。 记起陈歌一事,她硬是撑着不跟他解释,眼眸半眯,揉搓的力道一下加重。 棠眠低呜一声,似乎疼着了。 再继续瞧下去,她也不会醒过来跟他解释陈歌的关系,周珩索性收回手。 看了眼她,那只耳朵倒是被他虐待地通红一片。 第二天早上,棠眠起来时,周珩依旧早早出去办公。 带着棠修文在周家用过早饭,棠眠便开车将棠修文送去了学校。 林夏要跟着他办公,不能送她,便给她留了辆车子用,是一辆玫红色的帕拉梅拉。 将棠修文送去学校,棠眠又将车子开回周家,自己打了辆车回了学校。 十点钟才回到宿舍,她上午有一节理论课,这个时间已然迟到,匆忙取了书去了教室。 周一的下午是满课,上完课已经下午六点钟。 抱着书回了宿舍,宿管老师喊住她,“你前些天申请调换宿舍的事,暂时没法换。” 棠眠愣了会,本以为这就是写个申请走完流程就能成的事。 “我们学校宿舍床位已经满了,前两天是还有个床位空着,不过昨天被一个同学捷足先登了,你这个申请就没办法给你办了。” 宿管阿姨给她解释完,就扭头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棠眠回了宿舍,宿舍内姜恬和陈弯都在,只有蒋婷不在。 两人见了她,嘻嘻笑了声。 棠眠没理会,走到座位前,才发现桌面上一片狼藉,护肤品笔筒签字笔以及课本全都乱糟糟地堆放着,桌下垃圾桶里还丢了几瓶已经破掉的护肤品。 伸手去收拾,才发现桌面是湿的,上面覆盖着薄薄一层水。 棠眠将笔记本率先收了起来,搁在床上,回头看了眼姜恬。 姜恬抱着桶冰淇淋再吃,见她瞧过来,张大眼,“你可别看我,这些都不是我弄的。” 陈弯在一边凑合,“嘻嘻也不是我弄得。” 这个宿舍内能作弄她的,也只有顾蕊的好友姜恬了。 棠眠并不信姜恬和陈弯的话,不过也没说什么,回过头安静收拾着桌面。 过了会,搁在一边的手机响了声。 棠眠点开去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嫂子,我是陈燕生,最近有人拜托我个忙,说想跟您道个歉,又怕您拒绝,便找到我这儿了,我想着和气生财便应了,所以晚上在会所订了个包间,您晚上要是得空就过来呗,我把地址发给您。哦对了,晚上老大也会来的。 过了会,微信跳出一条好友申请,备注着陈燕生。 棠眠迟疑一会,点了同意。 陈燕生随即发过来一张聊天图片,是他跟周珩的聊天记录。 就两句话,一句是陈燕生问周珩, -老大,听说前两天嫂子受欺负了,人找到我这,说想跟嫂子道个歉,我跟岑家如今有合作,便应了,晚上在会所办个小聚会,老大您得空过来? 周珩回复十分简单, -嗯。 陈燕生跟着那张图片发过来一句话,问她, -嫂子,您过来么? 周珩都已经应允,棠眠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 她给陈燕生回过去, -你把地址发给我。 陈燕生秒回, -就上次老大带你来的那个会所,嫂子你还记得吗? 陈燕生不提,棠眠对他发来的地址还有些迷糊,他一提喝酒那事,棠眠记起来了。 她对那个会所印象挺深刻的,不是其他原因,单纯是那天在会所三楼,周珩一时兴起,在包间里对她做的混乱事。 事确实是混乱的,她记得他还用了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珠串,她那天哭的眼睛都红了。 偏生陈燕生还在喋喋不休地给她发文字消息, -说起来,那天你跟老大走的太早了吧,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你们影子了,会所那么多好玩的,总比在家舒服。 他两句话不离会所,那天晚上靡乱场景就一直在她脑子里打转。 闭眼缓了会,一幕幕还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棠眠皱了下眉直接将陈燕生微信号给拉黑了。 虽然拉黑了陈燕生的微信号,但晚上的约还是要赴的。 她猜到了是顾蕊托岑浩帮的忙,所以到了包间,见了穿着素雅,一袭白裙裹身的顾蕊时,她没惊讶。 包间内就几人,她陈燕生,岑浩还有顾蕊,周珩还没来。 顾蕊也没提道歉的事,在一边跟陈燕生还有岑浩玩着斗地主。 棠眠独自坐在一边,给棠修文打了个电话。 棠修文听见她,嗓音愉快地给她说起白天学的东西,这通电话打了十分钟,才挂断。 再去瞧陈燕生那处,多了一人。 周珩到了,将西装外套脱下,丢到沙发上,白色衬衣裹着精瘦腰身,他拿了杯酒,便坐在了陈燕生旁边。 人已经到齐,顾蕊这才丢了牌,一双潋滟桃花眼先是瞧了眼跟陈燕生喝酒的周珩,然后才看向棠眠,眼波流转一会,才起身,腰身袅袅款步走过来。 拿了杯酒,向她举着,嗓音不高不低,恰好包间内的人都能听到,“棠眠,前些天是我不对,是我小心眼使坏让你落了水,今天我自罚三杯,向你赔罪。” 说罢,便喝完了三杯酒。 顾蕊瞧着她,眼里有笑,不过不怎么真诚,“你要是还觉得不解气,你说怎么罚我都成。” 棠眠一双黑眸静静瞧了会顾蕊,眼皮起伏不定,不过最终还是淡淡点头,嗓音安静,“你既然主动跟我道歉,我也不会再计较什么。” 顾蕊笑着说,“棠眠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心地善良。” 这句话说完,陈燕生歪头看了棠眠一眼,眼神依旧怪异,不过一会又收了目光。 道完歉,正事办完,聚会后面就是喝酒玩乐了。 棠眠坐的离顾蕊几人远,跟周珩更是隔着岑浩和陈燕生两个人。 顾蕊鼓起点勇气跟周珩搭话,“周老板怎么不叫棠眠过来坐?” 周珩一到,斗地主便成了三个男人,顾蕊坐在岑浩身边,旁边就是周珩,搭话也是方便。 但周珩手里捏着牌,并没回答她。 当然也并没有喊棠眠过来。 顾蕊还想再问,岑浩回头瞪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她张张嘴,还是将嘴里的话咽了进去。 不过抬眼去瞧远坐在一边的棠眠,她今天穿着件浅蓝色条纹衬衣裙,一头乌黑秀发披在脑后,脸蛋白皙,侧脸娇美。 就算长相堪比圈内女明星,但瞧着周珩今晚对她不搭不理的冷淡模样,顾蕊心情甚好。 本来道歉局就是为了打听周珩对棠眠的态度,现如今态度打听的清楚,后面就是该棠眠遭罪的事情了。 高中被举报导致她被退学以及被家里亲戚嫌弃低看一事,她是怎么都不会轻易吞下那口气。 陈燕生组的局玩到夜里十点就结束了。 顾蕊搭着岑浩的车走,陈燕生搂着会所里刚认识的女生开着他的超跑走了。 棠眠坐上周珩的车,林夏一直在车上候着,见两人上了车,林夏问了句,“老板,去哪?” 周珩晚上只喝了几杯酒,习惯性地靠着椅背阖眼休憩,听见林夏问话,也没睁开,薄唇微张,将话抛给了她,“去哪?” 作者有话说:(这章都有红包。 上一章的等我睡醒了发,困。 第13章 棠眠视线掠向窗外,嗓音低着,“学校。” 林夏不着痕迹瞥了眼自己老板,见自家老板并没有任何异议,便将车子拐上了去往南传大学的街道。 车子停在宿舍楼下,男人一路上并没讲话,临下车之际,他也并没睁开眼瞧她,棠眠很是温顺地没开口跟他道别,推开车门下了车。 一会,林夏将车子开走,棠眠才上了楼。 宿舍内人都在床上躺着,棠眠将手机放在桌面,走去卫生间洗脸。 洗手台水槽里堆着床薄被,棠眠认出来是她的被子。 站在洗手台前安静了好久,她闭着眼,手撑着洗手台,缓了好久,走出卫生间,嗓音平静问了句,“谁把我的被子放在水槽里的?” 姜恬在一边惊讶,“什么?你的被子被丢水槽里了?什么时候的事?” 陈弯戴着耳机在打游戏,并没有回话。 棠眠看向姜恬,姜恬摆摆手,嗓门大,“我说你别看我,虽然住宿舍第一天是我弄湿了你的被子,但我这人一向喜新厌旧,老招数我才不屑用。” 宿舍里最有嫌疑地就是姜恬,但她现在说不是她,棠眠盯了她好久,姜恬一脸无畏,不耐烦,“我说了不是我就不是我,你再看也没用,我做事一向敢作敢当,没做的事你敢扣到我头上,我跟你没完。” 两人对视时,旁边有道弱弱的嗓音传过来,“棠眠对不起,是我弄的。” 蒋婷从被子里爬出来,似乎被吵醒,她解释道:“我今天躺在床上喝奶茶不小心戳破杯子,奶茶撒了你一床头,我想着你这几天都没来宿舍睡,今天应该也不会来,就想把你的被子给你泡了,明天给你洗了。” 蒋婷性子软弱,不会撒谎。棠眠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恬在一边哼哼两声,“我说了不是我。” 棠眠问蒋婷,“那我现在该怎么睡?我记得你有两床被子。” 蒋婷快速打断她的话,“那个,我的被子太潮了,生了潮虫,你睡了估计皮肤会过敏的。” 棠眠没再说话,走去座位上坐着。 姜恬跟蒋婷对视一眼,偷摸摸比起一个大拇指,蒋婷则目光躲闪着,缩进了被子里。 到了十一点,宿管阿姨给整栋宿舍熄了灯。 棠眠抱着双膝,坐在椅子上,开了笔记本随便找了个几个电影看。 周珩今天对她冷淡,她也能感觉得到,热脸贴冷屁股,她做不来。 不过是坐着熬一夜,棠眠受得了。 凌晨时分,棠眠熬不住缩在椅子上睡了会。 八点钟闹钟响时,她瞬间醒来,走去卫生间洗脸。 在椅子上僵坐一整晚,她四肢都僵硬着,脸色也不好看,很苍白,一双狐狸眼眼下泛着浓重的乌青。 洗完脸,将浸满了水的杯子捞出来放进盆里,端着去了楼层里的公共洗衣机,丢了进去。 回宿舍收拾好,换了身衣服,棠眠才抱着书去了食堂吃早饭。 上午上课基本都是理论课程,不是很重要,棠眠挨不住困意,想趴在课桌上睡一节课。 但蒋婷坐在她旁边,时不时抬手请教教授问题,棠眠离她近,教授看蒋婷时,势必能注意到她,棠眠只好揉着太阳穴,强撑起精神。 午饭依旧是蒋婷跟她在一块吃的。 下午的课程全部都在阶梯教室,棠眠想用来补眠,没跟蒋婷坐一起,挑了个后排角落坐着。 糊里糊涂睡了两节大课,醒来时阶梯教室已经没了人。 此时已经下午五点半,诺大的教室格外空旷。 棠眠理好课本,便出了阶梯教室。 走廊上很安静,只有棠眠一个人的脚步声,走至拐角处,要下楼梯时,身后突然窜出来一个人,从背后勒住了她脖子。 棠眠还没来得及反抗,后脖颈上挨了一下,力道很重,瞬间便陷入了晕厥。 醒来时,棠眠正躺在陌生房间的地毯上,下意识揉了下后脖颈,那里泛着疼意。 有人低“呵”一声,她才抬眼去看。 顾蕊坐在床尾处的沙发上,神情高傲,嘴角带着坏笑,低低瞧着她。 棠眠打量了下房间,这里就只有她跟顾蕊两个人。 她站起来,瞧着顾蕊,知晓在学校被敲晕是她安排的,面无表情盯着她,“你有病?” 昨晚跟她道歉,今天又找人打晕她,两面三刀也就顾蕊最在行。 顾蕊没跟她寒暄,环顾了一圈房间,对她说,“你瞧瞧这房间,是不是很熟悉?是你们棠家的酒店。哦,对了,我听说今天晚上周珩要跟你爸在这个酒店谈事情,好巧不巧就在隔壁一会议室。” 棠眠静静地看着她,“然后呢?” 顾蕊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卡住她下巴,“你说我现在找个男人过来,然后再把动静闹大,让周珩跟你爸过来瞧瞧,嫁到周家的女儿竟然在酒店私会男人,这个事情会不会很有看点?” 棠眠推开顾蕊的手,往房间门口走,“你病的不轻,我不想跟你在这胡闹。” 顾蕊在身后慢悠悠地说,“怎么着?害怕了?以往那个最会陷害人的小白莲棠眠去哪里了?现在怎么一副胆小怕事连重话都不敢说一句?也对,棠家给不了你依靠了,就算嫁进周家,周珩又不怎么在意你,你往哪里横。高二那年脸是不是很疼,一家一家地跑去给欺负你的人道歉,想想还真的是可怜。” 棠眠脚步停下,转过头看着顾蕊,一双黝黑的眸子直直瞧着她,“顾蕊,那件事你最好别提。” 顾蕊抱胸轻笑,“我提了你又能怎么样?棠眠高二那年你举报我,我找人教训你,也算是两清了。” “你说两清就两清了?”棠眠嗓音有些哑。 顾蕊耸耸肩,“不然呢?你现在这副娘家不爱婆家不疼的境况,你能把我怎么样?说起来,那年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落到给我那些不入流的姐妹道歉的。” 高二那年,顾蕊遭退学又因为小小年纪就跟男生做|爱一事受了家里亲戚白眼,她打听到是棠眠举报,咽不下那口气,直接找了隔壁院校不学好的两个混混小姐妹,一起将棠眠堵到了天台上,本来想着好好欺负一顿的,结果棠眠她竟然摸了块砖头,将打她的两个女生砸到脑袋出血,顾蕊怕闹出人命,打了120。 那两个女生住了院,家里人闹起来,说要找棠眠讨个说法。 顾蕊怕风波牵扯到她,让那几个女生住了嘴,只说是两人看不惯棠眠行事,想找她麻烦,便从那件事情中抽了身。 棠眠那天也伤的不轻,不然也不会拿着砖头疯了头,将人揍得脑袋出了血。 女生家里人闹得凶,找了警察来,本以为棠盛年会出面帮棠眠摆脱这场风波,因为本来也不是棠眠主动挑的事,找个律师说是棠眠是正当防卫,她便能轻易脱身。 但棠盛年那时好像正在投标,是政府投放的一块地,棠盛年并不想让这件事闹大,影响到他中标,便让棠眠私下去跟那两个女生道歉。 以棠眠当时心性,不是她挑的事,她怎么也不可能去道歉。 但棠盛年用棠修文威胁她,棠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关了两天,才去医院跟那两个女生道了歉。 想也知道,当时棠眠多委屈,被人殴打还要吞下委屈放下身段去给她们道歉。 从那之后,棠眠跟棠盛年的感情越发冷淡,知道棠盛年不会再是她的避风港,以往张扬的性子就全部收敛起来。 顾蕊在一边咄咄逼人,走近她,推了下她,“你说啊,你现在能把我怎么样?是不是想着还有周家护着?”她笑了一声,“那我今天就彻底让你死心,周家应该不会要一个出轨的棠家千金吧。” 话说完,顾蕊拍了下手。 酒店房间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男人。 顾蕊很会找,找了个身高腿长长相英俊的男人,看起来也附和棠眠会出轨的对象。 棠眠沉下脸,转身就往房间门口走。 但顾蕊脚下绊了一脚,棠眠不察,一下跌在地上。 顾蕊闲庭信步地走到门口,回头看她,脸上漾着得意的笑,“你跟他好好玩吧,等我叫人过来哦。” 说罢,她就将房门关紧,走了出来。 陌生男人似乎拿了顾蕊的钱,一上来就压|住趴在地上的棠眠。 一个正常男人的体重,棠眠根本推不开。 男人在脱她的衣服,棠眠咬紧唇死死抓住衬衣纽扣,低头就是一口咬在男人手腕上。 陌生男人吃疼,掰开她的嘴,看了眼出血的手腕,神情阴着,甩手就往棠眠脸上打了一巴掌。 他见着上衣不掉,直接伸手要去拽她裙摆。 棠眠用脚踹他时,房间门很快被推开。 她知晓是顾蕊领着棠盛年还有周珩过来了,但她实在不想让男人肮脏的手放在她身上,求助似得抬起头,在视线刚接触到男人深不可测的眸底时,她下意识红了眼睛,带着鼻音,“周珩,救我。” 棠盛年看清房间内情况,傻在原地。 周珩则直接大步进了房间,走近两人,长腿一抬,直接一脚揣向棠眠身上的陌生男人。 陌生男人被踹飞,嗷嗷尖叫一声便握着肩膀,疼的脸色惨白一片。 棠眠扯好衣服,爬了起来,低着头站在周珩身后。 棠盛年怔傻过来,几步进来房间,抬手就要打棠眠巴掌,“棠眠你在做什么!还有没有脸皮!” 棠眠心神还在惊惧中,没来记得躲棠盛年的巴掌,反倒是周珩伸手挡了下。 棠盛年被拦住,语气急切,“周老板你干嘛替她挡,她自己在婚内做出这种事,就该受点教训。” 周珩低头看了眼躲在他旁边的棠眠,嗓音冷冽,“如果她真的做了对不起周家的事,自然不是一巴掌就可以解决的。” 棠盛年脸色顿时苍白起来,他就怕周珩跟她们棠家断了这段姻亲。 周珩又加了句,“当然如果她没做,这件事就有看头了。” 说完,他眸子瞧着她,问她,“你来说吧。” 棠眠脸上还有个巴掌印,是刚才陌生男人打的,已经起了红肿,周珩的目光放在那个巴掌印上,看了好久,又问了句,“谁打的?” 棠眠低着头,没回答这个问题,神情有些恍惚,只是低声强调,“我跟他不认识,是顾蕊陷害我。” 陌生男人听见这话,也不顾肩膀的疼,几步匍匐过来,手抓住她的脚腕,“棠眠你别装不认识我,明明我们俩已经好过好几回了,怎么今天就成了你不认识我?” 这些都是顾蕊交代他的话。 棠眠脚腕被抓,下意识要甩开。 但身边男人更快,漆黑光滑的皮鞋狠狠踩在男人摸她脚腕的那只手上,半蹲下身,神情冷漠,“刚才是不是用这只手摸了她?” 陌生男人手背吃疼,没一会额头疼的出了汗,五官扭曲起来,想去掰开周珩的皮鞋。 周珩不动如山,嗓音低冷,“你说你跟她好过好几回了,那我问你个问题,你回答上来,我就放了你。” 陌生男人疼的眼冒金星了,听见周珩如此说,直点头,“你问!” “棠眠后腰有没有胎记?”周珩问。 陌生男人明显回答不上来,迟疑一瞬,说了个,“有。” 周珩拉长语音“哦”了声,站起身,脚下碾了下男人手腕。 房间内霎时传来陌生男人杀猪般的叫声,周珩冷笑,“收了脏钱又想沾染我的女人,你说我是直接弄断你手腕,还是送你进牢里让你吃几年牢饭?” 陌生男人开始后怕起来,脸上疼的全是汗,抱住周珩干净笔挺的西装裤管,“别,大老板,我反省我自己,我是收了脏钱,说要毁这位小姐清白,我心里蒙了猪油,大老板你千万别跟我计较。” 周珩却显然不想理会他了,一脚踢开他,拿起手机给林夏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林夏带着两个保安进来,直接将男人拖走了。 房间内只剩下三人。 棠眠一直沉默着站在一边,周珩看向棠盛年,“棠老板刚才迫不及待去打棠眠的动作像是确定了她一定出轨了一般,我倒十分好奇,棠眠到底是不是您的亲生女儿?” 棠盛年在一边围观也是汗如雨下,听到周珩这么问,下意识否认,“怎么会!棠眠是我的亲身女儿!我刚刚只不过有些气急,没来得及仔细思考。让周老板见笑了。” 周珩没再看棠盛年,转过身,走到棠眠跟前,话是对棠盛年讲的,“我想跟棠眠单独聊一会。” 棠盛年立即会意,警告似的看了眼棠眠。 可惜棠眠低着头,也没接受到棠盛年的眼色,棠盛年不好再多呆,便出了房间,给他们关了房间。 房内瞬间安静下来。 棠眠稳了下心神,目睹了周珩进来房间所做的一切,她清了清嗓子,还有着后怕似得沙哑,“为什么信我?” 连棠盛年进来看到房内情景,就急匆匆断定她出轨。 周珩走到窗帘处的沙发上坐着,听见她问这话,嗓音格外低,“如果我今天看见的男人是陈歌,我大概也会像棠盛年一般。” 棠眠咬了下唇,知晓男人还在误会她喜欢陈歌一事,她没辩解,只是侧眸,看了眼周珩,轻声,“我想洗澡。” 周珩却冲她勾手,薄唇微启,吐了两字,“过来。” 许是周珩刚才给了她一瞬间的安全感,她没迟疑,温顺地走到周珩身边站定。 周珩掀眸,一双漆黑锐利的眼眸盯着她脸蛋逡巡了片刻,慢声,“有个交易做不做?” 棠眠脑子迟钝,不懂男人话里的意思,“嗯?” “有些人你想欺负便欺负回去,不必伏低做小,也不用委曲求全,不论你闹的如何大,都有我给你做后盾,怎么样?”周珩低声,像是在跟她谈判。 棠眠听懂了他的话,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皮阖了几阖,眼里有光,越发明亮,她嘴唇动了下,却依旧乖顺的低着眉眼,轻声问,“那你要什么?” 周珩手撑着额头,俊美优越的脸微仰,黑眸静静地瞧了她一会,并没说话,只是用皮鞋蹭了下她的小腿。 男人的皮鞋带着凉意,抵着她小腿之间,棠眠不自觉打了个轻颤。 周珩低声,淡淡吐了一个字,“你。” 棠眠瞧着地面,嗓音很轻,“我已经跟你结了婚,这个要求已经满足了。” 周珩神情冷俊,狭长深邃的眸子瞧着她,“我不想要故作乖巧温顺的小白兔。我要的是真实的你。” 棠眠没说话,抿了下唇,“就这些吗?” 周珩却没说话,两条交叠而坐的腿坤开,抬手将人扯进,嗓音低而沉,“当然取悦我,比什么都强。” 棠眠一时没说话,周珩也颇有耐心地给她时间,让她考虑。 房内安静了许久,一会棠眠动了动手臂。 她想了最近很多事情,欺负她的人很多,她想分毫不差欺负回去的人也很多。如果真的能回到高中时期,那种有仇必报的张扬日子,棠眠难免不心动。 周珩掀眸瞧她,嗓音低着,“想好了?” 棠眠弯了下腰,清纯又清澈的眸子互眨,两只手臂去抱住周珩的脖子,将脸蹭着周珩的下颌线,很是乖顺,但跟以往那种装出来的乖顺又不一样,她嗓音很软,又带着点清脆,“想好了。” 周珩薄唇略微弯了下,一手去搂棠眠的细腰,直接将她打横抱起,长腿走去房间浴室。 棠眠两只手搂住他脖颈,脑袋像小猫般窝在他肩膀处。 周珩嗓音很低,“那个男人碰你哪了?” 棠眠老实回答,“大腿。” “恶心?” “有点。” “我等下帮你。” “嗯。” “会叫吗?” 以往每次两人做,她都咬着唇,将声音咽进肚子里。 棠眠轻点头,“好。” 作者有话说:我终于写到眠眠为什么要做委曲求全小白兔的部分了。 接下来眠眠真的要做周老板那颗甜滋滋充满诱惑地清纯水蜜桃了, 虽然是交易,但包羊都能出真爱,谁说交易就不能出呢(O.O) 下章入v~ 专栏预收文《荒唐》求收藏 一开始苏小小是这样劝她的, “果儿,要是陈哥哄你说做那事不疼,你千万别信。” “不是我夸张,陈哥都禁欲多少年了,一朝开荤不得折腾死你。” 黎果摇摇头,不是不信苏小小的话,是不相信陈慕云会跟她一起做那事。 但后来的后来的后来, 陈慕云跟她有了一夜, 黎果光是回想那一夜,腿就直打颤。 -十七岁你遇见了谁? 一个清纯少女的故事 第14章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 周珩才抱着棠眠出来浴室。 把她放在床上, 棠眠疲软了身体, 捞过枕头抱在怀里, 眼眸还处于迷离状态。 她两个圆润肩/头泛着红意,以往素白的脸颊也潮红的不行。 任何一个男人见了此刻的棠眠,估计会都抑制不住雄/性/激素。 但周珩没再动她,坐在床边扣着衬衣纽扣,然后站起身,提起西装裤,瘦长匀称的手指扣好皮带扣, 黑眸低下,看了棠眠一眼,“等会林夏会送你回学校。” 棠眠缓了会神,听见他讲话,轻“嗯”一声,嗓子格外干哑。 周珩走到她跟前,棠眠很是上道,柔弱无骨的手腕去环住男人精瘦的腰身, 脸颊隔着衬衫贴着男人的腹/肌。 周珩将手上腕表拨正, 一只手伸到后面捉住棠眠手腕,放到鼻尖轻嗅了下, 薄唇微微开合,“有什么需要给林夏打电话或者直接打给我。” 棠眠刚被过后,一双狐狸眼格外湿润, 她慢吞吞撩起眼皮,瞧着周珩,张着嘴巴,说,“好。” 周珩这才从房间里出去,去找棠盛年继续谈事情。 一会酒店房门被敲响,酒店前台送了新衣过来。 棠眠取了过来,换好,对着穿衣镜瞧了半晌。 周珩让人送来的是一件鹅黄色的丝绸连衣裙,长度到膝盖那,是件吊带款式,肩膀和蝴蝶骨露了小半出来。 她侧对着镜子看了眼背后蝴蝶骨处,那边有两处齿痕,是男人在背后发狠时咬的。 棠眠静静瞧了会,抬手将发带拿开,一头及腰上的乌黑秀发瞬间披散在脑后,遮住了那几处咬痕。 门外又有人敲了三下门,林夏在外面站着,“棠眠小姐,老板让我送您回学校。” 棠眠应了声,穿上白色帆布鞋,步伐略有些不自然地走到房间门口。 其实刚才在浴室周珩并没有完全尽兴,不过她昨晚僵坐了一晚睡眠不足,又承受了两次,周珩见她着实没了力气,才勉强作罢。 出了房间门,林夏看了她一眼,就没敢再看第二眼,没其他原因,只是因为棠眠本身长相就足够清纯勾人了,刚经过他们家老板,后劲还没缓过来,眼角眉梢都无意识藏着风情。 多看一眼棠眠,都是亵渎了自家老板娘一分。 林夏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十分恭敬地在前面领着路。 约八点半,棠眠进了宿舍楼。 宿舍内只有陈弯坐在椅子上,讲着电话。 见她进来,扭头看了眼,又不甚在意地转过头,继续打着电话。 棠眠也并没有理会陈弯,走到座位前,意料之中,她桌面上再次成了一片狼藉,这次比昨天过分,昨天桌面上泼的是水,今天桌面上乌黑一片,棠眠刚走近,就有股很重的墨水味扑鼻而来。 那股墨水味十分呛鼻,棠眠搁置在桌上的所有物件都被沾染上了,她根本无从下手去整理。 她没去收拾桌面,弯腰从抽屉里取出笔记本,便爬上床铺。 随意找了个摄影网址点进去看了会,姜恬和蒋婷从外面回来。 姜恬瞧见了棠眠乱糟糟脏兮兮地桌面,嘴角带着看好戏的笑,并没说话。 蒋婷却在一边咋呼了声,站在她桌子面前看了会,抬起头瞧着她,嗓音小着,“棠眠,谁又把你的桌子弄成这样了?” 棠眠看了眼姜恬,又收回视线,嗓音淡淡,“不知道。” 蒋婷迟疑一会,唯唯诺诺,“不然我帮你收拾下吧?” 棠眠摇了下头,说,“不用。” 蒋婷站在桌面好一会,语带惋惜,说了句,“好吧。”便走去了卫生间洗漱。 姜恬抬头时,便瞧见棠眠看着她,她皱着眉,语气不好,“我说,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你那桌子可不是我弄得,你这两天怎么什么都往我头上按,我可不乐意做冤大头。” 棠眠没应姜恬的话,低下头继续浏览着网页。 姜恬又嘟嘟囔囔低骂了两句,才收了声。 第二天,棠眠桌面上的墨水已经干竭,她也没理会,取了书本便去了学校食堂吃早饭。 上午两节课上完,蒋婷依旧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去吃了午饭。 下午棠眠就一节体育课,她体育课选的是羽毛球,回宿舍拿了球拍,去了体育场上课。 蒋婷跟她是一组,做完基本的热身小跑,棠眠听着体育老师的话,跟蒋婷打了几分种球,便出了体育场。 蒋婷见状,喊住她,“棠眠,老师不让出体育场的,不然会被扣分的。” 棠眠将球拍递给蒋婷,“你帮我看下,老师来问,你就说我去买水了。” 蒋婷还想说什么,棠眠却已然出了体育场的围栏。 她在背后看了会棠眠的背影,过一会,姜恬走到蒋婷身边捡球,站起来时,说了句,“这么个好机会,你不去跟老师告状?” 蒋婷有些不自在,视线乱飘,“我怎么会去跟老师告状。” 姜恬拍拍她的肩膀,“害,你就别骗我了,这两天棠眠的桌子都是你弄的吧,那天奶茶洒在棠眠被子上也是你故意的,对吧?这种事情你瞒着棠眠就算了,瞒着我就没必要了吧,我们俩可是一路人。再说我可是帮你背了两次锅,你不跟我说实话就太不够意思了吧。” 蒋婷手脚局促起来,神色慌乱了瞬间,又作胆小状,“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姜恬觉得蒋婷敢做不敢当的性子有些小家子气了,撇撇嘴没再说话。 棠眠去了舞蹈系的教学楼,要上楼时,教学楼旁边的小树林里却传来几声争吵声。 她要进教学楼的动作一顿,就站在原地等了会。 大约过了五分钟,一高个男生率先从小树林钻出来,男生穿着件黑色短袖,破洞裤,铆钉鞋,一头略长的头发被挑染成了三种颜色,有些像是社会上不学好的男生。 男生一出来,便瞧见了棠眠,上下打量了下她,随即吹了声口口哨。 棠眠上体育课换掉了裙子,穿了件烟灰色运动外衣短裤,一双笔直纤瘦的腿露着,她皮肤又白,小腿肌肉线条精致,很养眼。 男生停在原地,打量的有些久了。 身后随即钻出来一个女生,从背后敲了下男生的头,语气不耐,“纪方,你还不走!” 名叫纪方的男生,抱着头躲着女生,嘴里应着,视线这才从棠眠腿上移开,一溜小跑往校门口走去。 棠眠没去看那个男生,侧眸去看女生。 顾蕊瞧着纪方没了影子,也没心思看过来,直接往教学楼里走,不过一会,那阵视线依旧盯着她,如芒在背。 顾蕊扭头,就瞧见棠眠站在一棵树下,安静地看着她。 她又往回走了两步,换了一副笑脸,“怎么样?昨晚被捉奸在床的滋味怎么样?你跟周家的这桩婚姻是不是要走到尽头了?” 她昨天知会了声棠盛年和周珩后,便没有露面,偷偷躲在走廊后,亲眼目睹两人进了房间,然后瞧见林夏带着人将她找的人拖了出来,便知晓周珩是瞧见了棠眠跟别的男人亲密这一幕。 倘若周珩对棠眠在意,那他应该会追问下事情起因,但那天陈燕生组的道歉局,周珩对棠眠的冷淡态度,顾蕊完全可以预料到,周珩见了棠眠跟别的男人滚到一起,估计是直接给棠眠定了罪。 棠眠并没有理会顾蕊这副得意模样,她往纪方走去的方向瞥了眼,提了句,“刚才那人是你高中谈的男朋友吗?” 顾蕊一下笑不出来了,脸色不好看,“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 棠眠收回眼,淡声,“是跟我没什么关系,但你昨天找人陷害我清白一事,跟我关系倒挺大的。” “你想做什么?能做什么?你有证据证明那是我找的吗?”顾蕊抱胸冷笑。 “证据我有很多,棠家酒店走廊上的摄像记录,你给那个男人的转账记录,以及那个男人在警察局做的口供。”棠眠一条一条慢声说了出来。 即便如此,顾蕊依旧不怎么胆怯,捂嘴轻笑,“然后呢?棠盛年不会帮你,周家不会,你没钱没势,而我男朋友是金融院院长的儿子,他会出钱帮我摆平这一些后续问题,而你要是再揪着这个不放,我完全可以让岑浩他爸找理由把你给开除了。” 棠眠面容平静地瞧着顾蕊,一会突然也轻轻笑了下,“开除?也是个好主意。” 顾蕊不懂棠眠的这个笑容含义,只是下意识觉得棠眠肚子里有什么坏主意,她冷下脸,“棠眠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你最好离我远些,我们那些事到今天为止,也算是扯平了,以后谁也不欠谁,你要是再来惹我,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顾蕊抬手推了下棠眠,便仰着脸走了。 棠眠被她推得往后跌了一步,站稳,抬手揉了下肩膀,余光瞥见地上躺着一个手机。 她捡起来,按亮屏幕,封面是一张顾蕊的舞台照。 手机有些旧了,像是用了好几年。 顾蕊如今交了个有钱男友,自然不会用这种旧手机,那就是刚才纪方掉的。 手机有密码,棠眠打不开,站在原地想了会,看了眼时间,体育课快要下课时间,便没在这里再待下去,回了体育场。 临下课之际,体育老师喊了她的名字,说是旷课扣三个学分。 棠眠看向蒋婷,蒋婷一脸愧疚,小心翼翼地,“对不起棠眠,刚才老师点名我不敢撒谎。” 姜恬在一边嘚瑟,“哎呦,扣了三个学分呢,再扣下去,某些人下学期就要报两节体育课了呢!” 蒋婷两只手紧张的交握着,棠眠顿一会,才说,“没事。” 蒋婷立即喜笑颜开,“棠眠你不怪我吗?” 棠眠拿起球拍,往宿舍走,“嗯。” 回到宿舍,姜恬在开游戏。 棠眠路过姜恬时,突兀问了句,“顾蕊生日是多少?” 姜恬没多想,下意识答了,“九月二十。” 过一会才反应过来,讥笑似得看着棠眠,“怎么着?你要给顾蕊送礼赔罪了?” 棠眠走到椅子前坐下,摸出在小树林那边捡到的手机,输入0920,密码一瞬间解开。 她没回姜恬的话,盯着解锁后的手机看了眼。 没一会,手机收到一条消息,备注着宝贝儿三个字。 棠眠点进消息查看, -纪方,我再跟你强调最后一遍,别再来学校找我了,我男朋友是谁你也别管,我们俩再也不可能了。还有你别拿我们俩的床照视频威胁我,你要是为我好,就把床照视频删了主动离开吧。 棠眠瞧着顾蕊的那条短信,看了好久。 一会起身开了电脑,点进南传大学教务系统,查看了下金融学院院长岑金生的课。岑金生在南传大学挺出名的,不过倒不是因为教学能力,而是岑金生师德不端,往年常有借着辅导论文之名占漂亮女学生便宜的传言。 棠眠登录校园论坛,搜索岑金生,帖子瞬间出来一大堆。 有一条刚发布出来的帖子,棠眠点进去看了眼,帖子主题写着, “注意!注意!岑金生最近天天下午五点钟左右在六号教学楼3#305教室出没,不论是漂亮小学妹还是冷艳学姐都注意着,别被岑金生给骗去占了便宜。” 下面回复很多,十分热闹。 棠眠没往下滑,关掉电脑屏幕。 闭眼沉思了会,拿着纪方的手机给顾蕊编辑了一条短信, -要我删掉视频也行,不过我要再见你一面,就穿你上次迎新晚会跳舞时穿的那身,也算是成全我的一个念想。 顾蕊似乎被纪方骚扰多次,见纪方好不容易松了口,回复消息很快, -行,你说的见一面就删掉视频,在哪见? 棠眠按下几个数字, -3#305,五点钟,我等你,你不来的话,视频我就发到网上。 顾蕊回过来消息, -你千万别发!我立马过去! 棠眠见她同意,就将手机搁在桌面上,从柜子里拿出相机,拿了顶棒球帽出了门。 蒋婷撞见她,小声问了句,“棠眠你去干嘛?” 棠眠将棒球帽扣到脑袋上,压住一头秀发,往外走,回了句,“跟一朋友约好拍照。” “那你晚上还回来吗?”蒋婷追问了句。 “不回。” 3#教学楼三层楼梯拐角处,棠眠倚着墙,等了好一会,才听见楼梯上有脚步声,将棒球帽的帽沿压低,她拐进了304教室。 一会就见顾蕊穿着上次迎新晚会穿着那身白色衣服,路过门口,往305教室走去。 棠眠记得清楚,那身白色衣服,上面是件露脐吊带,下面是件白色短裤,格外清凉性感。 她等了会,从304教室后门处走了出去,借着305大开的房门,往里看了眼。 岑金生在里面批改作业,顾蕊似乎没想到岑金生在这里,她是岑浩的女朋友,自然也见过岑金生,两人见面,不可能一句话都不说。 借着两人寒暄的功夫,棠眠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她找的位置很对,顾蕊其实离岑金生有些距离,不过照片中,顾蕊就像是挨着岑金生身边站着。 棠眠拍了几张照片就打算走,刚要收手机,就见岑金生从钱包里拿了一沓钱递给了顾蕊。那个厚度少说也有三四千。 她拍了张,就见顾蕊对着岑金生略微弯了下腰,然后就往外走。 棠眠又进了304教室,顾蕊出来慢吞吞,一会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她听到几句, “喂岑浩,我刚才见到你爸了。” “我来这里有事,什么事我就不告诉你了,不过你爸刚给我了四千块钱,让我买生日礼物。” 顾蕊说着说着就走远了。 棠眠从教室里出来,纪方的手机收到顾蕊发来的一条短信, -纪方,临时有点事不能过去了,我们明天再见,行吗? 棠眠将手机锁了屏,丢在身边垃圾桶的顶盖上,便出了教学楼。 之前跟蒋婷说出来拍照,也不是在骗她,棠眠跟陈轻衣约好了去她家给她拍照。 陈轻衣工作很忙,白天不得空,也只有晚上有时间。 到了陈轻衣家,她已经换好了第一套衣服,是一套黑红色系的JK制服,妆容也已经化好,拍摄地点在书房,不过花了半个小时,这套衣服便拍完了。 剩下两套衣服拍的也快,前前后后大概花了不到一个小时。 拍完后,陈轻衣换回正常衣服,问她,“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 棠眠将拍摄装备收进相机包,本来想拒绝,但话还没出口,陈轻衣略有些不好意思,“别拒绝,其实我有私心,想叫上陈歌一起,不过晚上我单独邀请他吃完饭太奇怪了,就只好拉上你,权当做谢谢他帮我介绍了。” 棠眠记起来,上次见面时,陈轻衣看陈歌的眼神,迟疑一会,只好点了下头,“好。” 陈轻衣立即笑起来,“那我现在定位置,就在陈歌工作的酒店附近吧,我们开车过去。” 说罢,陈轻衣又从客厅沙发上取了个纸袋,递给她,“呐,送你的。” 棠眠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有些愣神,接过来看了眼。 里面是一套蓝白色系的制服。 陈轻衣拿着车钥匙,往外走,略显俏皮的眨了下眼,“这套是新的,不过店家尺码发错了,我不能穿,又嫌麻烦不想退,我瞧着你身高正好,颜色也挺适合你,你别拒绝。” 棠眠对这种制服不太感兴趣,但听陈轻衣这么说,只好收下。 两人到了棠家酒店附近的西餐厅,不过一会,陈歌就来了。 棠眠很有眼色,只呆了一会,便找借口说有事,想给两人制造单独相处空间。 临走时,陈轻衣悄默默给她比了个赞。 她学着陈轻衣模样,回头给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做完手势,棠眠转身往餐厅门口走,但刚回头,脸就撞上一人。 鼻间漂浮着熟悉的冷木香,棠眠记起来周珩这两天都在跟棠盛年谈事情,这间餐厅又是在棠家酒店附近。 她慢吞吞后退一步,掀起眼皮去瞧,就见周珩一手插着西裤口袋,眉眼岑黑,微低着眸子,瞧着她。 棠眠没怎么动,周珩倒是一掀眸,便瞧见不远处的陈歌,他并没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吩咐着林夏,嗓音惯常低冽,“帮我另外订一家餐厅。” 林夏立即应声,“是的,老板。” 周珩转过身,往外走。 棠眠一时没动,他侧眸,瞧着她,薄唇徐徐吐出两字,“跟上。” 她这才小跑两步,走到周珩身边,林夏跟在最后面,三人出了西餐厅。 林夏后订的是一家私房菜馆。 棠眠刚在西餐厅为了给陈轻衣制造独处机会,只吃了一点,胃里还空着。 现在到了私房菜馆,棠眠又喝了小份银耳甜汤,吃了几个三鲜春卷,胃里才舒坦起来。 她放下筷子时,周珩还在慢条斯理喝着乌鸡汤。 棠眠无所事事,便撑着下巴,没一会犯了瞌睡,眼皮沉重,不过倒也强撑着,小声服务声送了份浓茶,慢吞吞喝着等着周珩。 两杯茶水进了肚,周珩用餐结束。 从私房菜馆出来,棠眠主动上了周珩的车。 回周家路上,周珩在开视频会议,棠眠自觉安静着。 到了周家,棠眠率先下了车,站在一边的等着周珩。 周珩下了车,才注意到她手上提着的纸袋,掀眸看过去,“手上提的是什么?” “陈轻衣送我的衣服。”棠眠回答着。 “陈轻衣?” “陈歌朋友。”棠眠解释道。 男人一时没说话,走进几步,黑眸半阖,“什么衣服?” 棠眠干脆将纸袋打开给他看,“制服。”一会她顿了下,狐狸眼扑闪了下,继续道:“你可能不懂,现在很多女生都喜欢穿这种衣服,很清纯。” 周珩进了周家大门,脚踩在通往客厅的碎石小路上,低声,“嗯,是不太懂,不过,” 男人步伐停下,转身。 棠眠跟着的步子也停下,脸蛋仰着,小巧精致的鼻头在路边灯光映射下,泛着瓷白,她舔了下唇,轻声问了句,“不过什么?” 周珩长指去扶她下巴,抬起,说了句,“你穿给我看。”便低头咬住她下嘴唇。 棠眠没动,眨巴着眼。 周珩亲了几口,薄唇离开,锐利漆黑的眸瞧着她的,低声,“怎么一股茶香?” 棠眠手压着周珩的手腕,嗓音清脆,又带着点柔软,“刚才等你吃饭时点了份茶水。” 周珩“嗯”了声,没再继续亲她,转过身往里走,一会嗓音低冽,传来一句,“我在书房工作,等下过来找我。” 作者有话说:这个狗男人又想做什么 还让眠眠穿去书房 书房书桌书柜椅子什么的太硬了吧(我也不知道我在讲什么(? ̄? ??  ̄??) 入v了入v了,昨天忘记说了(0.0) (这章有红包,不限字数 第15章 陈轻衣给她的衣服尺码是S码, 棠眠身高有163, 蓝色条纹格裙有些短了, 圆润瓷白的大腿露了大半, 衬衣她穿着正好,格裙将衬衣裹紧,衬的棠眠腰身格外纤细。 随手将及腰长的乌黑秀发编成了根麻花辫,用了个黑色蝴蝶结发声扎了起来,松松垂在脑后。 她没有制服鞋,套了双白袜子,随意挑了个同色系帆布鞋穿上。 衣帽间的穿衣镜里, 俨然是一个格外清纯文艺的学生妹。 周珩书房在三楼,棠眠敲了下门,便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男人似乎又在开视频会议,低沉磁性的嗓音在书房里响着,听见开门声,掀眸过来,看了眼,视线在她身上停了几秒, 伸手扯了下领带, 便收回了视线,继续忙着工作。 棠眠走去墙柜处浏览了一圈, 周珩书房用正面墙做了书柜,收藏书很多,涉猎也很广, 很多市面上已经绝版的珍藏书在他这里都能瞧见。 她找了本市面上已经绝版的摄影集《夜之巴黎》,没去打扰周珩办公,身体靠着书柜,一页一页翻着看。 过了约二十分钟,周珩的那个视频会议才结束。 棠眠将才看了一小半的书背在身后拿着,然后走到书桌旁,一双透澈眸子看着周珩。 周珩靠着椅背,也掀眸瞧她。 棠眠脚步挪动,穿着短俏格裙,坐进了周珩怀里,旁若无人地继续翻着手头上的书。 周珩没说话,盯着她透白的耳垂看了半晌,然后握着棠眠的腰,将她放在书桌上。 棠眠随手将那本摄影集丢在一旁,伸手摸着周珩的衬衫扣子,眉眼温顺低着,一会张唇问了句,“你有没有微博高层的朋友?” 周珩没回答她的话,鹰眸低下,瞧着她,嗓音格外低,“今晚去见了陈歌?” 棠眠轻“嗯”了声,想说明原委,但男人显然不想听, 或者说他急于一些事。 书房的窗户是半开的,夜里八点外面下起了雨,雨点砸在窗棂上,淅淅沥沥地。 房内闷热,棠眠颊边出了汗,顺着绷紧的下颌线滑到下巴。 好长一会,她从书桌上下来,棠眠衬衣格裙这些外衣都穿的完好,只是有些凌乱。 站在一边弄好衣服,棠眠弯腰捡起刚才丢到地上的书,又顺手将冲撞时掉落在地上的文一堆文件夹收起,重新放在书桌上,便走了书房内的沙发上坐着。 周珩在书桌旁整理好西装裤,从桌面上摸了根烟,用嘴角咬着,点燃了,这才回答起她刚才的问话,“微博那边,你去找陈燕生,有什么事知会他一声就成。” 棠眠从书房出来,便回了卧室睡觉。 许是那场荒唐耽误了周珩办公,夜里两点他才从书房回了卧室休息。 凌晨五点多,棠眠睡得迷糊,朦胧中觉得有人咬住她的耳朵,还没来得及睁眼,便被翻过身,脸蛋被迫埋进枕头里,小口小口急促地喘起气来。 约莫一个小时结束,男人随即起身穿衣,出了卧室。 棠眠继续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是在中午十二点。 床头柜上手机震动两声。 棠眠纤细白净的手臂从薄被里伸了出去,摸到手机,拿到眼前来看。 是来自陈燕生的两条微信好友申请。 她点了同意,陈燕生随即发过来一条消息, -嫂子,怎么好端端就把我给删了?小弟委屈,实在不知道那里惹到您了? 棠眠并没有理会陈燕生的插诨打科,打字, -有件事想拜托你。 陈燕生回复, -您有事就说,老大今天早上交代过,就让我听您差遣。 棠眠回过去, -下午有没有时间,见面说。 陈燕生说有,棠眠便将见面地点发了过去。 起身走去浴室洗了澡,进衣帽间取了件衬衣短裤。 这种天气穿衬衣难免有些闷热,但棠眠身上留有周珩太多痕迹,手臂上指腹大小的淤青就不下五六个,更别说锁骨那处了。 穿好衣服,棠眠在周家餐厅吃了顿午饭,便打车去了跟陈燕生的约定地点。 她跟陈燕生不算陌生,前两年棠盛年跟陈家有合作,每逢节假日,两家人吃饭聚餐偶尔也能见到。 到了咖啡店,陈燕生已经等在那里。 陈燕生人长得风流,白皙的脸颊,浓眉的剑眉,有双格外出彩的丹凤眼,只不过那双丹凤眼眼角有些下垂,再加上陈燕生平常混不正经的做派,瞧上去就有些厌世感。 此时他正歪坐在藤椅上,摸着手机在打字。 棠眠在陈燕生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他才一下收了手机,扬起一副笑脸,“嫂子您来了,您说有什么事,我保证给您办的妥妥的。” 棠眠没说废话,拿出手机将昨天拍的那几张照片给陈燕生发了过去,“我想要这两个人在热搜上呆一整天,照片我发给你了,你只需要找人做文章,内容主题就围绕着高校教/授骚扰女大学生,骚扰不成用金钱引/诱。” 陈燕生点开那几张照片看了眼,有些疑惑,“嫂子你这是要搞这个教授?” 这男教授瞧起来是有些猥琐,但陈燕生弄不明白,是这个教授欺负了她?但是细想又不对,要是这老教授欺负骚扰了棠眠,他老大应该直接把人教授搞失业才对。 棠眠摇了下头,“不是。” 不是那个老教授,陈燕生思索了一会,“那就是这个女生喽。” 棠眠点头。 陈燕生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哎嫂子,照我说你要是想弄这个女生,找营销号做文章直接写女生为了钱为了虚荣心向高校大龄老教授示好,那女生直接名声就烂透了,多干脆了当!” “这个女生跟这位教授的儿子是男女朋友,按照你的思路来做文章,舆论很容易一面倒,反过来的。”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棠眠并不想做。 更何况,棠眠这样做的原因,并不是限于败坏顾蕊的名声。 往年每年都会传出岑金生借着毕业论文骚扰女学生传言,但学校从没就这件事对岑金生公开批评或者给予惩罚过,那就说明岑金生在校董事会的地位很高。 如果陈燕生把这篇文章扔在热搜挂一天,热度上来,岑金生挨不住舆论和校董事会的压力,势必会将他跟顾蕊的角色颠倒一下,找营销号写通稿来个洗白,说是顾蕊主动投好,然后将这一盆脏水直接扣到顾蕊头上。 到时候,这件事情涉及到岑金生名声,岑浩不会帮顾蕊出面摆脱。 学校大概会把顾蕊给开除,然后又因着岑金生写的通稿将脏水泼给顾蕊,顾蕊跟岑浩的这段男女关系也不会长远。 陈燕生脑子也不傻,不过一会便想明白白其中弯弯道道,再次看向棠眠时,突然笑了下,“嫂子,前一阵子我一直以为你性转了。” 棠眠疑惑地看过去,“嗯?” 陈燕生冲她挤挤眼,“在你没跟老大结婚后,我们俩可是认识的,你婚后乖顺安静的样子让我一度怀疑你是被人掉包了,换了个芯。” “所以呢?” 陈燕生有些兴奋,“所以我见你开始背地里使招数搞人,我就格外开心。毕竟我们老大也不是吃素的,小白兔瞧着乖是乖,但在床上一不会叫而不会闹,呆久了怪索然无味的,还是嫂子您这种女生跟我们老板比较搭。” 棠眠慢慢抬眼,看着陈燕生,“我这种女生是什么女生?” 陈燕生下意识回答了,“就是表面上岁月静好,实际上眦睚必报……呃呃呃”眼瞥着棠眠那双黝黑的眼眸慢吞吞地瞧过来,陈燕生改嘴很快,“并不是。” 棠眠已经听到,她静静地瞧着陈燕生,一会突然说,“我不止是眦睚必报,我还擅长搬弄是非,挑拨离间。” 陈燕生有些懵,“?” “就比如,我今天回去会在周珩耳边说,你摸了我的手。”说着,棠眠手背佯装去碰陈燕生的手。 陈燕生吓了一大跳,捂着胸口,“嫂子嫂子,我知错了,刚才那话就纯属我在放屁,您高挑贵手,别搞我。” 棠眠也不与他开玩笑了,“这件事你今天能办好吗?” “我办事嫂子您放心,这热搜一挂上,您只要不放话说让撤,是绝对不会撤下去的。”陈燕生拍着胸口保证道。 事情交代完,棠眠便回了学校上课。 上午两节课,棠眠早上被周珩狠狠要了一场,没起来的床,算是逃课。 不过那两节课的教授不喜欢点名,棠眠没怎么在意,但下午刚上完一节课,指导员就把她喊进了办公室,针对她逃了一上午的事口头批评了下,棠眠这才知晓上午两节课的教授记了她的名字。 棠眠从指导员办公室出来,给班长发了个消息,问上午的课教授有没有点名。 班长说并没有点名。 但她依然被发现逃课,不外乎是被人举报。 棠眠索性收了手机,不用多想,也能猜得到是谁举报。 约莫五点钟的时候,棠眠交代给陈燕生的事已经办妥,两个知名营销号博主根据她提供给陈燕生的照片写了篇文章,发布到了网络上,不出一个小时,南传大学岑金生教授性/骚扰同校女大学生迅速上了热搜第一。 这件热搜来的突然,南传的学生都在热烈讨论着这件事,棠眠宿舍也并不例外。 陈弯知晓姜恬跟顾蕊的关系,给她出主意,“你现在要不要去看下你闺蜜,这个时候她应该心情很糟吧?” 姜恬也急,“我问过了,这个热搜她也摸不着头脑,岑浩现在正在质问她呢。” 陈弯想了会,说,“你说岑浩他爸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离职啊?毕竟师德不端还挺严重的。” 姜恬不怎么关心岑金生的事,“我怎么知道,他爱离职就离职,总而言之别牵扯到小蕊就成。” 陈弯吐了句无心之语,“说不定到时候校董为了学校名声着想,两人都会被勒令离职退学的。” 姜恬闻言皱眉,拍了下陈弯的脑袋,“说什么狗屁话呢!关小蕊什么事?谁离职小蕊都不会被退学!” 陈弯被姜恬那巴掌拍的懵,她脸色不好看,推开姜恬的手,“你打我干嘛?我只不过随口说说而已!” 棠眠躺在床上,安静听着两人对话,睡前去看热搜,底下评论一面倒,都在声讨南传大学师德是否端正的话题。 热搜从岑金生个人身上上升到南传大学整所大学,校董事会今晚估计睡不着觉了。 棠眠按了锁屏,将手机塞到枕头下面。 不出意外,明天早上估摸着便能瞧见岑金生的洗白通稿。 以及顾蕊的名声会彻底扫地。 进展比棠眠预料的还要快,隔天一大早,岑金生的洗白通稿热度涨的很快,脏水统统泼到了顾蕊头上,评论里面水军指引着舆论倒向,岑金生的□□基本上不了热门。 上午第一节 课,陈燕生发来消息问她原来的热搜要不要撤掉。 与此同时,棠眠所在的班级群里指导员发了一条学校公告。 她点开看了眼,公告上大意是说顾蕊品行不佳,为了一己私利公然向同校教授示好,在示好遭拒后又心有不忿在公开场合污蔑同校教授并且连累学校名声,因此将给予顾蕊同学劝退处理。 棠眠切回陈燕生的聊天界面,打了个字,“撤。” 陈燕生回了个“好嘞。”便匿了。 宿舍午休时间,姜恬在阳台上接电话,说话声不小,几句传到了她耳朵里。 “分就分了,他爸都这样污蔑你,他一句话都不吭,你要是继续跟他在一起,你不恶心我都恶心死了!” “你别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以你的能力学校不要你是学校的损失,再说不上大学你也可以靠你的才艺吃饭的,没多大事。” “还有你自己想想到底谁把这件事闹出来的?算了你估计也没什么头绪,原来热搜是针对岑金生那个糟老头子的,估计是有学生看不惯岑金生,想弄他离职呢,没想到你却遭了秧。” …… 下午的两节课,姜恬统统逃了,估计是去安慰顾蕊。 棠眠上完课,回宿舍换了身衣服。 蒋婷凑到她跟前,“棠眠要不要一起吃晚饭?我听说外面新开了家……” “我可能去不了。”棠眠没等蒋婷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 蒋婷低着头,手指抠着手指,语气有点自卑,“为什么?你是不是嫌弃我所以才不想跟我一起吃晚饭?” 她声音很小,棠眠几乎听不清她讲了什么,不过也没问,只是回她,“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晚上就不回来了。” 说罢,棠眠便走了。 蒋婷在身后慢慢抬起眼,盯着棠眠的背影,眼神有点阴沉。 周珩昨晚出差,棠眠也没有回周家。 今天下午周珩出差回来,便给她发了消息,让她回周家。 林夏的车子这次停在校门外,棠眠出了宿舍楼,便往学校大门走。 她住的宿舍楼离学校大门有一段梧桐小道,天一黑,这里就没多少人走。棠眠顺着这条小路往校门外走,就要出了这条小道时,背后突然有人抓住她头发。 棠眠吃疼,回头去看。 就见顾蕊一脸凶神恶煞地瞪着她,棠眠把头发从顾蕊手里解救出来,转过身看她,嗓音淡淡,“有事?” 顾蕊一双眼睛红地跟兔子一样,估计是哭了一下午,她死死盯着她,“棠眠,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棠眠淡声。 “我问过纪方了,纪方说根本就没有用手机约过我见面,还说他手机那天在学校弄丢了,一定是你捡到的,然后耍了心计搞我,棠眠我要杀了你!”顾蕊情绪有些失控,冲上前,就来抓她的脸。 棠眠躲着顾蕊的手,却还是被她揪住低马尾,然后按着她的头往身边一颗盆口粗的梧桐树干上撞。 顾蕊发了疯,力度不小,棠眠额头一阵刺疼,她踩了脚顾蕊,伸手一把将她推开,“顾蕊,你对我发什么疯?” 她抬手去摸额头,指腹触摸到一阵黏腻,她没再去摸,拿出张纸巾擦拭干净手上的血,抬眼看向瞪着她的顾蕊,“前两天是你自己说的,我们的事到那天为止算是两清,我又怎么招你了?” “你别在这里给我装小白兔!那天你说退学其实就想好了让我退学的计划是不是?棠眠我真的是低看你了,以为你真的收了性,没想到你依旧是本性难移!是我现在是被退学了,但是我会告诉岑金生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闹出来的,你惹了学校的院长,你以为你还能安生的在这个学校上课?”顾蕊扭头就走,像是立刻要去跟岑金生坦白。 棠眠喊住她,“顾蕊。” 顾蕊停下,冷笑,“怎么了?害怕了?” 棠眠淡淡摇头,“只不过告诉你一声,我跟周珩的婚姻关系还在,岑金生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敢惹周家吗?” “可是周珩不会帮你的!他不是已经断定了你出轨一事了吗!”顾蕊声音开始发颤。 棠眠在顾蕊惊惧的目光下,慢声,“忘了告诉你,那天你找别的男人来陷害我的事,周珩已经知道了,所以并没有你口中说的,他断定我出轨一事。” 顾蕊五官扭曲起来,牙齿咬的紧,像是要把棠眠撕烂吃进肚子里一半。 手握紧,指甲狠狠陷进皮肉里,顾蕊也丝毫不觉得疼。 棠眠话已经说完,也没在这里多做停留,转过身往外走。 顾蕊在这时,又突兀地讲了句,“棠眠,有周家做后盾很了不起吗?我知道你跟周珩的联姻也只是因为你是棠盛年的亲生女儿。可是如果你不是呢?你跟周珩的这场婚姻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骗局,周珩会跟你离婚,棠盛年也不会要一个野种的,到时候你给我等着,我会把你弄得比我现在还惨。” 棠眠步子停下,黝黑的眸子静静地瞧了会地面,一会转过身,走到顾蕊跟前,抬手一巴掌打在顾蕊脸上,她冷着脸,“顾蕊,两年前你说了同样的话冤枉我母亲,我打了你两巴掌,没想到现在依旧不长记性,我说了我母亲没有出轨,我就是棠家的女儿。这点希望你记住,下次再被我听见这些话,就不单单是一巴掌的事。” 顾蕊被打了巴掌,还在冷笑,信誓旦旦地讲着,“棠眠你就笑吧,过不了多久,你就等着哭吧。” 棠眠没再理会顾蕊的疯言疯语,转身走了。 林夏在校门口接到棠眠,见她额头破了一块,出了血,惊了瞬间,“棠眠小姐,你怎么了?” 棠眠手下意识去摸伤口,她摇了下头,“刚才路上碰到一疯子,没事。” “那我先送您去医院把伤口处理一下吧,毕竟伤口在脸上,万一留疤了就不好了。”林夏提议。 棠眠说,“不用,我回去自己处理就好了。” 林夏见她这样说,也没再坚持。 车子一路疾驰,不过半个小时便到了周家。 棠眠路过客厅,上了二楼,进了周珩卧室。 他刚洗完澡,在腰处裹着条浴巾,从浴室出来。 周珩身材比例一向好,腿长腰腹精瘦,胸肌也是结实的微鼓着,肌肉并不是很夸张,但爆发力却很惊人。 她一进来,男人目光首先落在她右侧额头那块血迹上,他将毛巾丢在床尾,冲她招手,“过来。” 棠眠走过去,站在周珩跟前。 他抬起右手,温热饱满的指腹按了下棠眠的额角伤口。 棠眠吃痛,皱了下眉,咬紧唇。 “跟人打架了?”周珩黑眸低垂,问了句。 棠眠摇头,嗓音清脆,“没。” “那你这是自己磕的?” 周珩手从她伤口处拿开,走去书桌从烟盒里取了根烟,刚放进嘴里咬着,棠眠就伸了一只雪白的手腕过来,泛着轻香的手指捏住他嘴边的烟蒂,指骨蹭到了他的嘴唇。 周珩由着她拿走他的烟,掀眸,雄鹰般漆黑锐利的眸子半阖,嗓音低冽,“怎么?现在要管着我吸烟了?” 棠眠抬着头,将烟放在他右侧耳朵上挂着,然后一双清澈黝黑的狐狸眼去看他的,“你先帮我处理一下伤口。” 周珩看了会她,棠眠神情乖乖地,跟上次在酒店迎合他时,有些相似,他并没说话,走去浴室取了碘酒和绷带。 “在床边坐着。” 棠眠“嗯”了声,坐在床尾。 周珩坐在她旁边,用棉签站了碘酒给她消毒,男人力道不像女人柔软,棉签戳的她伤口那处越发疼,不过她并没吭声,只用牙齿轻轻咬着下唇。 消完毒用绷带胶布黏贴好,棠眠小巧精致的鹅蛋脸上瞬间多了块方方正正地绷带布。 周珩将碘酒和绷带丢到一边沙发上,黑眸睨着她,“现在可以说是怎么弄的了。” 棠眠忍着疼,眼睛都忍红了,不过她没回答周珩的话,只是盘坐在床尾的脚,伸去周珩怀里,脚丫抵着他结实温热的腹肌,她开口,嗓音低软,“我报复了顾蕊,但是也得罪了岑家,岑金生是我们学校金融院的院长,我需要你。” 周珩低头看着棠眠纤细润白的脚踝骨,他伸手握住,然后架在他肩膀上。 棠眠被迫后仰,听见他嗓音格外低着,“所以你现在是在取悦我?” 作者有话说:狗男人你拿错台词了 此时你应该说一句 女人你在玩火。 (这章二十字往上的评论有红包, 上两章的红包我明天早起起来给你们发发发 第16章 夜里两点, 周珩卧室酥的人尾椎骨都发麻的猫叫声才彻底停歇。 棠眠额头上贴的医用胶布被汗水浸湿, 已经粘不住, 连带着绷带一同滑落在床单上。 周珩去了浴室洗澡, 棠眠穿着周珩的宽大衬衣,赤脚坐在地毯上,从衣帽间拿了个化妆镜,自己重新给额头伤口上了药,贴上了绷带。 化妆镜里,她脸潮红,一双清纯眸子瞧着雾蒙蒙地, 还有些混沌。 站起身,走去柜子旁,想去倒杯水喝。 但步伐虚软无力,身体像是散了架般,只好扶着沙发扶手慢吞吞挪着脚步。 倒好水,抱着水杯一小口一小口抿着,眼眸失神着。 一会周珩洗完出来,掀眸瞥见她在愣神, 走到她身后, 从她手中取走水杯,漆黑眼眸低下瞧她, “去洗澡。” 她身上都还是周珩的味道,有些厚重。 棠眠回过神,轻“嗯”一声, 往浴室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转过身,从背后搂住男人的腰身。 她舔舔唇,轻声问,“那岑金生?” 棠眠说话时,绵软滚烫的呼吸俱数喷在周珩后背上。 周珩歪头看她一眼,手搭在她光滑如玉的手腕上磨砂片刻,音低着,“明天我给岑家吱个声。” 他这么说,便是应允了。 棠眠慢吞吞“嗯”了声,便松开了手,打算去洗掉身上他的味道,但还没走,手腕处突兀疼了下。 她抬眼去看,就见周珩握着她手腕,送至嘴边咬了口,岑黑眉眼低低看着她,眸底似墨般,深不见底,他说了句话,音质格外低沉,磨着人耳朵,“早些不知道你这么会缠人。你要天天这么亲近我,早晚我会死在你身上。” 说完,像是惩罚她一般,牙齿锲进了些皮肉,棠眠吃疼,却没喊出声,默默忍受着。 周珩见她疼也不出声,便松了口,薄唇轻启,“去吧。” 棠眠依旧轻轻地一个,“嗯。”便走去了浴室。 出来时周珩似乎已经入睡,棠眠关了灯,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她身心俱疲,几乎是脑袋刚沾到枕头,便陷入了昏睡。 隔天是周五,一大早棠眠给棠盛年发消息,说了照例是她去接棠修文。 棠盛年乐得清静,欣然答应。 早起跟周珩一起在餐厅吃了早饭,周成隽也在,他对她的态度依旧不咸不淡,棠眠只当不知,饭后林夏开车送她去学校。 她一进宿舍,姜恬便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过身怒气冲冲地瞧着她。 想来是从顾蕊的口中知道了热搜一事的原委。 她并不想理会姜恬,绕过她,径直往座位上走。 姜恬抓住她手腕,刚巧抓住昨晚周珩咬的那处,有些撕裂般的疼意,姜恬声音很冲,“棠眠,你用烂招举报小蕊一次害得她高中退学也就算了,没想到你现在心依旧那么歹毒,这次竟然又害得小蕊没法上学。你是不是有病!” 宿舍里陈弯和蒋婷都在,听见姜恬这话,都有些云里雾里。 棠眠翻转手腕,甩开姜恬的手,撩起眼皮淡淡瞧了一眼她,没说话。 转过身坐在椅子上,从书立里找出上午课程要用的书本,翻出来一本,想搁在桌面上再去翻找另一本,但桌面上的墨汁还没弄掉是,干巴巴地黏连在桌面上,瞧着脏污不堪。 棠眠索性将书抱在怀里,继续从书立里勾了本书出来。 抱着两本书,棠眠就要出宿舍。 姜恬拦着她,表情嫌恶,“以为装聋作哑就可以当做这件事从没发生吗?” 她手臂张着,棠眠走不了,抬起眼瞧了眼姜恬,一会慢吞吞问了句,“所以你拦着我是想做什么?” “你去跟小蕊道歉!并且把整件事情澄清,让小蕊重新回来学校上学。”姜恬瞪着她。 棠眠安静看了会一脸无畏的姜恬,才说道:“顾蕊都没这本事让我道歉,你凭什么就觉得我会听你?” 姜恬暴脾气说来就来,“你怎么跟我说话呢?顾蕊不逼迫你是她心地善良,我可不像她一般心肠软,你做的事我看不惯就要说!” “你说你看不惯顾蕊被退学?”棠眠眉眼垂下,安静道:“不然你也退学,去陪着她?你要是不想主动退学,可以来找我,我给你安排。” 姜恬愣住了,反应过来,脸色难看,“你以为你是谁啊?说让我退学就能让我退学,还真是搞笑!” “搞不搞笑,你来试试就知道。”棠眠低声说着。 姜恬脸却僵住,她不傻,能轻易让顾蕊退了学,她知道棠眠有这个心机和本事,嘴巴张了张,不知道是因为胆怯还是其他原因,她一时半会没再吭声。 棠眠见状,便从姜恬身边绕过去,出了宿舍。 姜恬在身后,许是窘于被棠眠的话吓到,气的噼里啪啦甩了一堆东西。 中午蒋婷依旧亦步亦趋跟着她去了食堂吃午饭。 棠眠找了个角落餐桌坐着,蒋婷端着餐盘坐在她对面,吃了几口米饭,小声跟她打听顾蕊的事,“棠眠,顾蕊被退学真的是因为你吗?” 关于顾蕊被退学一事,棠眠心里有数,有些事情并不能声张,她摇了下头,只说,“不清楚。” 蒋婷有些失望,低头闷了口米饭,语气低落起来,“棠眠你是不是没把我当朋友,才不愿意我讲的。” 棠眠解释,“不是因为这个。” 蒋婷却已经认定了,“那你为什么连一点消息都不愿意跟我说?” 她跟顾蕊的恩怨从高中结下,到了大学又有了新的矛盾,这些事情不是三言两句就能说清楚,偏生棠眠也并不喜欢长篇大论的解释,她摇了下头,便没解释,“我吃完了,你要不要我等你?” 蒋婷低着脑袋,摇摇头,嗓音很小,“不用,你先走吧。” 棠眠“嗯”了声,便从餐桌上起身,出了食堂。 她一走,蒋婷用筷子使劲插在米饭上,眼神执拗阴霾,嘴里神神叨叨重复这一句话,“棠眠你明明就是看不起我。” 下午就一节大课,那节课上完棠眠便打车去了棠修文的学校门口等着他。 这个点学校门口都是接学生的家长,不断有小学生从校门里出来。 棠眠等了许久,学生基本已经全部走光,她也没等到棠修文,拿出手机给棠修文的班主任打了个电话。 班主任说棠修文已经被人接走了。 棠眠又给棠盛年打电话,棠盛年说并没有安排人去接棠修文。 挂断电话,棠眠又给陈歌打过去电话,陈歌也没有去接棠修文。 站在校门口,棠眠脸色苍白,咬紧唇,就要报警时,手机上收到一条微信消息,她打开看。 是棠悠发过来的一段语音。 -棠眠,棠修文在我这里,我今天放学没什么事做就帮你接了,你要是方便就过来把他带走,就在爸爸给我买的房子这。 棠眠才不会信棠悠会那么好心来接棠修文,她收了手机,直接打车去了棠悠在市中心的小区。 棠悠的这套房子是年前棠盛年刚给她置办的,一套两百平的三居室,是江雯替棠悠要来的。 棠眠坐了电梯上去,用掌心拍着门。 不一会,棠悠过来看门,神情闲适。 “小修呢?”棠眠往里进。 棠悠不怀好意地笑着给她让开路,让她进去。 棠眠没有在客厅看见棠修文,回头去找棠悠,只不过刚回过头,眼前就被喷了什么液体,液体喷进她眼睛,一阵刺疼,睁不开眼睛。 棠悠哼哼冷笑两声,趁着棠眠眼睛不适,拿出根女士领带,直接将棠眠的两只手绑在身后,“让你之前推我,还找爸爸做靠山!棠眠你是不是嫁进周家就忘了棠家是谁做主了!你妈早死了,你还有能耐让我跟棠修文道歉,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棠眠缓了好一会,眼睛才好些,能睁开眼,她看着棠悠,手被绑在背后动弹不了,“你疯了?小修在哪?” 棠悠绑牢实了,拍拍手,听见她问棠修文,轻笑一声,“放心,他也是我弟弟,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不过你想看看吗?那我就带你去看。” 说着,手推了下棠眠的肩膀,往一间卧室走。 棠悠推开门,棠眠下意识去找棠修文,就见房间角落里,棠修文小小的身体缩在墙角,脑袋埋在膝盖上,身体一直在发抖。身边有两只大型狼狗围着棠修文转来转去,时不时还用舌头去舔棠修文的小手。 那两只狗舔一下棠修文的手,棠修文身体就哆嗦一会。 棠眠脸沉下来,“你赶紧把狗给弄出来。” 棠修文听见棠眠的声音,头慢慢抬起来,一张小脸上都是眼泪,眼睛很红,脸色被吓得苍白,他嗓音微弱,“姐,我怕。” 棠悠在一边添油加醋,“棠修文你别怕那狗虽然也吃人肉,但是它们现在还不饿,不会咬你的。” 棠眠手被绑住,直接抬脚踩了一脚棠悠,“你闭嘴。” 她走进去,那两只大型狼狗随即转过头来看她,棠眠也怕狗,努力保持镇定,走向棠修文,蹲下身,棠修文立即扑进她怀里,整个小身体都在发颤。 棠眠用下巴蹭了下棠修文的脑袋,轻声安慰着她,“没事,姐姐在。” 她鼻间闻到了点熟肉罐头的味道,棠修文的脸上,还有手上尤其厚重。 想来是棠悠往棠修文身上抹的。 “站起来,跟着姐姐往外走,好不好?”棠眠嗓音放轻,对棠修文说。 棠修文一动不敢动,手拽着她的袖子不撒手。 棠眠回头看向棠悠,“棠悠,你赶紧把你的狗给弄出去。” 棠悠鼻孔朝天,一脸高傲地走近她,“你什么语气?朝我吼什么?那天你推我那下我可是还记得呢!” 说着,一手抬起棠眠的下巴,一手扬起就往棠眠脸上打了两巴掌。 棠眠手被绑住,没法反抗,硬生生挨下那两巴掌,她嘴角被打的泛疼,舌尖天了下腮,黝黑眸子直直盯着她。 棠悠打完,活动了下手腕,“棠眠,今天只是给你们姐弟俩一个教训,以后你们在家里悠着点,再惹我,可就不单单是吓唬吓唬棠修文就了事了。” 说罢,她踢了脚棠修文,“走吧,再不走我就让狗咬你了。” 棠眠垂下眼,看了眼一直在发抖的棠修文,她没再去看棠悠,继续低着声喊棠修文,“小修,我们回家,听见姐姐说话就抓住姐姐的衣服,跟着姐姐走,姐姐不会让狗碰你的好不好?” 棠修文没说话,手却缓慢的抓住了棠眠的衣角。 她站起来,棠修文跟着站起来,她让棠修文走在前面,自己在后面跟着。 棠悠在身后慢悠悠说了句,“你回家要是敢跟爸爸告状,下周棠修文一样得遭罪,听到了吗?” 两人出了单元楼,棠眠找了楼下路人帮自己解开手腕上的领带后,忙蹲下身看着一言不发的棠修文。 棠眠试探着叫他,“小修。” 棠修文不应,一直在扣着自己手指头,小脸怔着。 棠眠抱住棠修文,嘴巴亲了下他的额头,轻声说着,“小修没事的,别害怕,姐姐一直在。” 她打了辆出租车,带着棠修文上了车。 车上,棠修文脸靠在她怀里,一直在掉眼泪,无声无息的。 棠修文虽然胆小,但一向不爱哭,这次是确实被吓着了。 想到棠悠的警告,棠眠低下眼。 好一会,棠眠才给周珩发了条微信消息, -我今天接小修回棠家,你要不要来棠家一起吃顿晚饭? 约莫五分钟左右,周珩回过来消息, -嗯。 到棠家时,家里只有江雯和保姆在。 棠眠没有打招呼,径直带着棠修文上了楼。 没有棠盛年在家,江雯也懒得装模作样,靠着贵妃榻,闭目养神。 一会她下楼,进了厨房给棠修文煮了碗三鲜面,端上去喂棠修文吃完哄他睡了,这才下楼,在客厅沙发上坐着。 江雯听见动静,抬眼看过来,然后眯了下眼,“棠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那么狼狈?” 额头上一块绷带,脸颊上细看有着巴掌印,是挺狼狈的。 棠眠慢吞吞撩起眼皮,抬手摸了下,嗓音淡着,“江姨你想知道?是你女儿打的。” 江雯脸上没任何波动,似乎还想笑,不过憋着,“哦,那你还真的是不中用,我女儿打你你不会躲?” “为什么要躲?躲了这脸上就没有痕迹了,那等下爸爸回来,我怎么说是江姨你打了我?” 江雯动了点怒,“你个臭丫头,还想将脏水泼给我?” 棠眠低头看着她手掌,嗓音轻着,“就是开个玩笑,江姨你紧张什么。” 一会,棠悠回了棠家,进门时还哼着歌。 见了客厅棠眠跟她妈相对而坐,她几步跑过去搂住江雯的肩膀,语气像是讨奖似得,“妈,我今天可开心了,教训了个狗东西。” 江雯用余光扫了眼安静坐着的棠眠,脸上笑开了花,夸奖了句,“我女儿就是棒。等你你爸回来,妈让阿姨给你做顿大餐补补身子。” 棠悠得意的瞥了眼棠眠,从江雯身上下来,摸了个橘子歪在沙发上吃着。 大约有十分钟,棠盛年回来了。 江雯下意识端起贤妻良母呃样子,起身去接。 不过见到他身后一人,脸上略微僵了下,随即笑的更开,“周老板,怎么得空过来了?” 周珩这人说冷漠也是真的冷漠,即便江雯担了她后妈的名头,他也并没理会江雯的问话。 棠盛年缓解着尴尬,“生意上是合作伙伴,但私下周老板可是棠眠的丈夫,过来吃顿饭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江雯脸色也收的快,“说的是,我这就让家里阿姨做饭。” 说罢,率先一步走近客厅,瞥见没什么名媛样歪歪躺在沙发上的棠悠,咳嗽一声,“悠悠,快点起来给周老板倒杯水。” 棠悠还懒散着,听见江雯喊了声周老板,不以为意,抬眼去瞧,倒一下怔住了。 在今天之前,棠悠也只是从财经网和棠盛年口中听说过周珩这个人,并没有在现实里见过,今天倒是第一次见。 见男人黑发下那双冷漠漆黑的眸子,随意瞥过来。 一个激灵,下意识坐直了身体,脸上慢吞吞浮上点红意。 周珩却并没看她,目光落在棠眠身上。 棠盛年在一边说着话,“刚好今天棠眠也在家,周老板先跟棠眠说会话,我这边催着阿姨做饭。” 说罢,棠盛年和江雯离了客厅。 棠眠这才起身,走到周珩跟前,抬头看着他,“去我房间吗?” 周珩视线落在她脸上,不过并没问什么,略微点头,薄唇低低“嗯”了声。 棠悠在身后瞧着周珩跟在棠眠身后上了楼,原本薄红的脸慢慢恢复成原样,一会又气的拿着手边抱枕撒气。 棠眠先进了房间,周珩随后,还没来得及关门,怀里便有人撞上来。 脸颊抵着他的胸膛,周珩也没顾得上关门,一只手臂将她棠眠拦腰抱起,漆漆黑冷俊的眼眸微低,嗓音低沉,“脸上又是怎么回事?” 棠眠被他抱起,腿示好环住他腰,下巴搁在男人肩膀处,她没回答男人的话,嗓音低着,“今晚住下?” 周珩还没回答,棠眠透过半开的房门,瞥见三楼楼梯口棠悠鬼鬼祟祟地上来,往她房间里看。 棠眠目光跟她对视上,棠悠瞪着她,棠眠并没有理会,手慢吞吞攀着周珩的肩膀,嘴唇则在周珩左侧脖子处轻轻咬了口,这才撩起眼皮跟棠悠对视。 棠悠见状,气的跺了下脚,一脸怨气地下了楼。 周珩察觉到脖子上的一个咬痕,由着她咬,只是声音低冽,薄唇微张,吐了两个字,“原因。” 棠眠松开他脖子,脸懒懒窝在他肩窝处,嗓音极轻,“只不过今晚想揍一个人,想着您在的话,我也可以放开了手,揍的尽兴。” 作者有话说:眠眠怎么又被打了 狗男人你今晚必须住下给眠眠撑腰 因为后天狗男人这篇文上夹子,周五晚上就不更新,周六晚上十一点半准时更新 第17章 晚饭时间, 棠盛年让家里阿姨去楼上叫棠修文下来吃饭。 棠眠拦住了家里阿姨, “不用。” 棠盛年皱了下眉, “男孩子这个年纪怎么能不吃晚饭?” 棠悠虽然确定棠眠不会告状, 但心依旧有些惴惴不安,端着米饭,看了眼棠眠。 棠眠并没有看她,只是小口小口喝着汤,淡声,“小修放学回来我给他煮了面吃,他上了一天课, 累的睡着了,不用再叫他了。” 棠盛年这才作罢,转过头跟周珩敬着酒。 棠悠在一边也不动声色松了口气。 饭后,周珩说要棠家住下,棠盛年自然不会有异议。 跟着棠眠上了楼,棠悠在楼下嫉妒地胸闷气短。 也没在楼下继续待,便回了二楼房间,洗完澡, 躺在床上又是一阵烦闷。 她没想到周珩会长的这么好看, 原先只是因为周家家业,对周珩妻子这个位置格外动心, 虽然后面因为周珩联姻要求必须是棠家真正的千金,客观条件限制,棠悠郁闷了一段时间也就排解了, 但现在再现实里面对面见过周珩本人之后,棠悠一闭眼脑子里都是周珩冷俊优越的脸。 辗转反侧许久,有人敲了两下她的房间门。 棠悠躺在床上,正烦着,语气不好,问了句,“谁啊?” 外面没人应声,又敲了两下门。 棠悠想到什么,一下子子从床上坐起来,踩着家居拖鞋走到门口,两只手紧张又羞涩地交叠在一起。 江雯是她亲妈,进她房间一般不会敲门。 棠盛年虽然挂着她爸的名头,但毕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为了避嫌从来不进她房间。 棠眠跟她关系本就生疏再加上两人相看两生厌,更不会过来她房间。 所以现在只剩下今晚过来棠家住的周珩。 棠悠对自己的长相十分有自信,自觉跟棠眠那个脸比,差不了多少,但她比棠眠那个面瘫脸娇,男人一般不都喜欢长相娇美的女生。 她心里美滋滋地,握着门把手开了门。 刚开一条缝,外面那人迅速进来。 棠悠还没做出娇羞状,脸上瞬间遭了一巴掌。 那巴掌力道很重,打的棠悠脑袋嗡嗡地,傻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瞧见眼前并不是周珩,而是棠眠,气的“啊啊”大叫一声,就扑过去,要抓棠眠的脸,“棠眠你个死东西,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没完!” 棠眠并没躲开,只是伸脚绊了下棠悠的小腿。 棠悠没想到她会绊她,根本来不及躲开,脚下趔趄一步,直接趴在了地板上。 棠眠蹲下身,手直接揪着棠悠的头发,膝盖顶在棠悠的后背上,脸色冷着,“不是要教训我?棠悠你有本事就继续。” 她后背给棠眠拿膝盖盯着,头发也被她抓在手里,一动头发就扯得生疼,棠悠五官扭曲,只知道嚎叫,“棠眠,我跟你没完,你给我松开我头发!” 棠眠抓她头发的手用了力道,“那你今天绑我手臂打我巴掌又有什么本事?” 棠悠头皮都快被棠眠给揪掉了,她疼的咬牙,“你赶紧给我松开,不然棠修文以后有他罪受!” 不提棠修文还好,一提她,棠眠索性松开棠悠的头发。 棠悠也顾不上查看头发,一咕噜爬了起来,眼神恶毒,反手就要把巴掌甩回去。 棠眠直接将人推到门后,手去掐棠悠的脖子,按在门板上,力道不轻。 棠悠呼吸都觉得苦难。 她今天之所以在棠眠一进门就将人手给绑了,是因为她知道棠眠因为经常举单反,臂力比一般女孩纸要强一些,如果跟她硬碰硬,她绝对会吃亏。 先下又被棠眠掐着脖子按在门板上,棠悠确实心慌起来,有些口不择言,“看来我今天对棠修文还是太心软了,在棠家,我跟我妈稍微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他从棠家滚蛋!” 棠眠并没说话,面瘫着脸,抬手又是一巴掌甩在棠悠脸上。 棠悠嘴角被打的出了血,脑袋持续翁着,醒过来脖子被钳制反抗不了,棠悠继续破口大骂,“就棠修文那个老鼠性子,等你回了周家,你看我不弄死他!” 棠眠眼眸暗着,听见她口中的话,抿着唇,扬起手掌连续给了她两巴掌,“继续说。” 棠悠被打的崩溃了,“棠眠你今天不弄死我,我就要弄死你!你个小杂种!” 棠眠直接甩手将棠悠扔在地板上,棠悠脸上哭的都是眼泪鼻涕,她拍着胸口,缓着脖子上那阵难受,抬眼目光狠狠瞪着棠眠,“怎么了?有本事继续打我啊?你给我记住,你今天打我的这四巴掌,我早晚要还到棠修文脸上!” “棠悠,我警告你一次,小修那你别再找麻烦。”棠眠低眼看她,目光冷淡。 反正已经挨了打,棠悠破罐子破摔,咬牙切齿,“你说不让,我还偏就,等明天我就找个空,让他尝一尝他姐姐打在我身上的痛……嘶!” 棠悠肚子那处挨了一脚,痛得她一下子蜷缩起来,抱着肚子,冷汗直流。 棠眠没换家居鞋,脚上穿的是双帆布鞋,鞋底结实。 她脚又去踹棠悠,这下鞋尖直接踢在棠悠捂肚子的手背上,棠悠疼的杀猪似的“嗷嗷”叫了两声。 棠眠蹲下身,黝黑的眸子低低瞧着她,嗓音很淡,“你再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一遍。” 棠悠这辈子都没被这么打过,脸上泛疼,肚子里还一阵绞痛,她哭的头发都被眼泪黏住,粘在一起,狠声道:“我说等明天我就找棠修文,让他尝一尝他姐姐打在我身上的疼!” 棠眠站起身,抬起一脚又踢在了棠悠肚子上。 棠悠一下子大哭起来,“呜呜呜棠眠我要让我妈弄死你!” 棠眠冷声,一双狐狸眼漆黑无比,“你再重复一遍你要对小修做什么?” 棠悠看着棠眠的脸色,怯懦着不敢再说了。 她一向知道棠修文是棠眠护在心尖上的弟弟,现在第一次见了她发狠,棠悠一直在哭。 棠眠弯腰,提起棠悠的睡衣领口,眼睛直直瞧着她的,手拍了下棠悠的脸,嗓音很低,“棠悠明天小修醒来,你给我亲自去道歉,这两天我会帮小修请假,你也别去上学,等到小修什么时候原谅你,这笔账才算完,听到没?” 棠悠哭啼啼地,一个劲地抽噎,倔强着,“让我跟他道歉,除非我死!” 棠眠“哦”了声,扬手,一巴掌又落在棠悠脸上,“啪”地一声,她问,“道不道歉?” 棠悠瞪她,嗓音哭的干哑,“没门!” 棠眠也不说话,抬手又是一巴掌打在棠悠脸上,她轻声,“道不道歉?” 棠悠被打懵了,瞥见棠眠又扬起来的手,下意识两只手护住已经发麻的脸颊,不甘心却又害怕被打,叫着,“别打了!我道歉!我道歉!” 棠眠随即松开,甩了下手,就要往外走。 棠悠在身后慢吞吞爬起来,盯着棠眠的后背,像是要吃了她。 趁着棠眠开门出去的空,棠悠一下子从棠眠背后冲了出去,趴着栏杆就冲楼下大喊,“爸妈,棠眠她打我!” 棠眠并没去拦,倚着门框,瞧着棠悠后背。 棠悠听见棠盛年应声,以及急匆匆上楼的脚步声,得意地扭过头,想笑时,又扯到嘴角的伤,扭曲着脸,狠声道,“等到爸妈上来,你死定了,我这一身伤可都是你弄得!” 棠眠抬眼,安静瞧了会她,听见棠盛年快要上来时,她略微咬唇忍着疼,抬手直接将额头上已轻微结痂的伤口扣掉,一小股血流瞬间掩着眉骨划过眼尾,流到脸颊边。 棠悠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 棠盛年上来时,就看见棠悠脸涨红,头发凌乱站在栏杆处,而棠眠则跌坐在棠悠房间门口,脸上血迹斑驳的。 本来听见棠悠说话声想凶棠眠的,眼下见了她脸上血迹,一时愣在那里。 跟在棠盛年身后的江雯眼里只瞧见了棠悠浑身狼狈,脸上肿的通红,站在那里,立即心疼的上前几步,不敢去碰棠悠的脸,“这是怎么弄的?我的宝贝脸怎么伤成这样了?” 棠悠眼瞪着棠眠,江雯下意识去看棠眠,这一看,又吓了一跳。 恰逢此时,周珩从三楼下来,侧眸便瞧见棠眠脸上的血,略微一怔,神情冷着,嗓音冷冽,“脸上怎么流血了?” 棠眠此时才从地板上站起来,动作很慢,像是忍着巨大的疼意,她走到周珩面前,脑袋低着,用着不大不小的嗓音,说,“棠悠也不是故意的。” 这句话,棠盛年江雯都能听到。 棠盛年瞬间转头看向棠悠,虽然棠悠脸上也挺惨的,但没一点血,只是肿了一片,有周珩在,棠盛年只好语气严厉,询问了句,“怎么回事?棠眠额头是你弄得?” 棠悠气的一下直了眼,指着棠眠,“她血口喷人!明明是她自己弄得!爸你看我脸上的,都是她打的!我要疼死了,爸爸你得给我做主!” 棠眠闻言也并没有讲话,只是从周珩身边走到棠盛年跟前站着,依旧眉眼温顺低着,“爸,我没打她,您也知道,在家里棠悠一贯性子强,有事我都是能避开就避开,只不过今天棠修文被棠悠吓着了,我找她只不过想拜托她别吓棠修文,他还是个小孩子,要是看不过我跟弟弟,就直接来找我出气就好了。可能是棠悠她今天心情不好,就动了手,不过我不怪她,这点血没什么事?” 棠悠的性子,棠盛年一贯知晓,也知道棠眠以前在家就是个哑巴,除了跟棠修文讲话外,一天都见不着两句话。 他低头看了眼棠眠,又发现棠眠除了额头上的血痕外,脸上还有巴掌印,“你脸上谁打的?” 棠眠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眼棠悠,然后又低下眼。 意思不言而喻。 棠盛年看了眼站在一边的周珩,周珩脸色冷淡,薄唇轻抿,显然是对于棠悠欺负周家太太一事不太满意。棠盛年一下子沉下脸,“棠悠,过来给你姐姐道歉!” 棠悠愣住,不一会反应过来,大吼大叫起来,“凭什么要我给她道歉!她也打了我,爸爸你看不见吗?” 棠眠在一边轻声,“棠悠,你别乱说,我没打你。” 棠悠走到她跟前,指着自己脸上的巴掌印,怒火冲天,“你没打我?那我脸是自己打的吗?” 棠眠下意识退后一步,周珩此时走上前,将棠眠扯到身后,低下眼瞧了眼棠悠的脸,漫不经心,低着声,“棠二小姐,可别往周家太太身上泼脏水,棠眠性子一向安静乖顺,打人一事,自然不会做。倒是看着棠二小姐的性子,想来棠眠在棠家受了很多气吧。” 受气不受气,棠盛年自然知晓这几年,棠眠确实私底下收了棠悠不少气,又想到棠悠性子骄横顽劣,之前因为棠眠嫁给周珩一事,生了一阵闷气,现在确实有自打巴掌陷害棠眠的嫌疑,而且瞧着棠眠脸上流血,瞧着比棠悠伤势重,周珩在场,他也不能偏心现任妻子这边,只好继续沉着脸,“棠悠,过来给你姐姐道歉!不然扣两个月的零花钱。” 棠悠看着棠盛年脸色,委屈着,扭头往江雯怀里走。 扣就扣,反正她妈妈会给她钱花。 没曾想棠盛年又加了句,“不道歉你妈的生活费你也别想拿!” 棠悠一下子回头,一脸怨恨的盯着棠盛年。 江雯反应很快,拍了一下棠悠的脑袋,“不许这样瞪你爸爸,快去跟姐姐道歉。” 棠悠很委屈,眼泪都快在眼眶里掉下来了,她吸了吸鼻子,去瞪棠眠,结果棠眠躲在周珩身后,一脸乖顺,很是无辜。 棠盛年在催促,“快点!” 棠悠咬着唇,都快把嘴唇咬破了,她走到棠眠跟前,憋着口气,语气生硬,说了句,“对不起!” 棠眠上前一步,轻声,“没事。” 随即走到棠悠跟前,附耳过去,用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别忘了,明天早上欠小修的一个道歉,我会监督的。” 棠悠一下抬头,再也憋不住气,抬手去握棠眠的手腕,还没推开。 棠眠就往后踉跄踉跄了一步,周珩一只手从西裤口袋里,手臂揽住她腰,阻止她继续后跌。棠眠站在周珩怀里,抬起头,一脸委屈地看棠悠。 棠盛年真的有些动怒了,当着周珩和他的面,就开始动手动脚,“棠悠,你又在做什么!” 棠悠瞪大眼,“我没有推她!” “我们都看见了,你还狡辩,江雯你该好好管管你的宝贝女儿了,蛮横无理哪一点像我棠家的女儿!” 江雯见自家女儿那副委屈样,又瞥见棠眠靠在周珩怀里一副乖巧无辜模样,心下将棠眠这个狐狸精骂了一通,脸上却温柔笑着,“你说的是,等我有时间了一定好好批评她,好了现在很晚了,也不能耽误周老板休息,都各自散了吧。” 棠盛年也是被棠悠气着了,一甩手便走了。 江雯搂着棠悠回了卧室。 二楼楼梯口瞬间安静下来。 棠眠在周珩怀里站了会,周珩黑眸瞥她,“棠悠脸上你打的?” 她转过身,脸贴在周珩怀里,嗓音细软,“不止脸上,还有身上。” 周珩摸起她下巴,瞧了眼她额头血迹斑驳的伤口,“自己扣的?” 棠眠迟疑一会,轻轻点了头,并不想让周珩觉得她过于心机对自己也过于心狠,抬手去环住周珩脖子,脸颊蹭着他肩膀,轻声,“抱我上楼好不好,我想睡觉了。” 作者有话说:来晚了(0.0) (所以这章满二十字的评论有红包 上一篇有人说眠眠太好欺负了大家都不读文的嘛 她手被小婊砸绑住了 棠修文又被两只大狗围着 她肯定要先忍 不然棠悠急了放狗咬人受罪的还是修文 - 看这里,给大家推荐一篇现言,男主人设斯文败类超级带感,而且这个作者很会写对手戏!女主是联合国志愿者,男主是商界大佬,快去看! 书名:《我所知道的后来》 作者:米狸 文案: 斯文败类&人间芭比 燕大校花田芮笑因笑容闻名, 初遇庄久霖,却是在雪地里唱走调的《夜半小夜曲》。 庄久霖在名利场厮杀多年,城府高深, 田芮笑被人劝告:“你一个女学生,玩不过他的。” 哦?那试试看。 谁玩谁还不一定。 他只此一生的一败涂地, 因为从一开始就对她缴械投降。 第18章 夜里周珩并没有要她, 棠眠睡了个舒服觉。 早上周珩起来去公司, 她跟着醒了, 坐在床上愣神片刻, 房门被敲响。 “小姐,周老板的助理拿来的西装。” ,棠眠起身下床去拿,放在床尾。 周珩从浴室出来,裹着浴巾,宽肩窄腰以及线条流畅的腹肌,在夏日清晨, 不外乎是一道格外养眼的风景线,尤其在知道这具身体在攻陷她时那种无力招架的爆发力,棠眠站在床尾呆了片刻。 他拿掉浴巾,棠眠瞬间收回眼,低着头从他旁边路过,要进浴室。 擦身而过时,周珩五指抓住她拧细的手腕,锐利似雄鹰般的黑眸慢吞吞撩起, 嗓音有着清晨的沙哑, “想摸?” 刚才视线注意着她,自然没错过她瞧着她腹肌愣神的时刻。 棠眠停下脚步, 抬起皙□□致的脸,清澈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一会她红唇微张, “可以摸吗?” 周珩薄唇稍微勾了下,他发现棠眠现在越来越有意思,搁在以往,她大概只会低着脑袋,淡淡摇一下头,然后找个借口躲开,现在却大胆问了句可以摸吗。 嘴角那抹笑不过转瞬即逝,男人神情迅速恢复,捏了下她手腕,低声,“晚上给你摸。”说罢便松了她的手腕。 棠眠驻足一瞬,安静一会,问了句,“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周珩将衬衫穿上,扣着纽扣,嗓音低冽,“现在摸可就不是摸一下的事了。” 棠眠秒懂,没再多说,进了浴室。 洗漱完将男人换掉的内裤扔掉,将他昨天穿的衬衣和西裤拿到楼下给了阿姨,让阿姨拿去干洗。 周珩没在棠家吃早饭,穿好衣服便出了棠家。 棠眠走去棠修文房间,想叫他起床吃早饭。 进了房间,棠修文还在睡着,棠眠掀开被子,喊他,“小修,起来吃饭了。” 棠修文脸蛋很红,两条小粗眉皱着,听见棠眠喊他,努力睁开眼睛,低哼了句,“姐,我难受。” 棠眠觉得不对劲,伸手去摸他棠修文的额头,手背刚摸到他的额头,便被烫了下。 大清早的,棠盛年刚起来,就见棠眠抱着棠修文往楼下走。 棠盛年问了句,“修文怎么了?那么大人还要抱着?” 棠眠不想理会棠盛年的话,淡声,“您的车我借用一下,我要送小修去医院。” 棠盛年还没回味过来棠眠话里的意思,棠眠便在玄关处取了他的车钥匙,让阿姨给开了大门,走了出去。 棠修文发了高烧,体温高到39度,这种天气不可能是受凉起热,医生说可能是惊惧过度,给棠修文在手背上扎了针,打着点滴,便走了。 棠眠坐在病床边,静静看了会昏睡着的棠修文,一会起身给棠盛年打了个电话。 棠盛年正在家捉摸着她什么事走得那么急,棠眠电话一过来,他便按了接听键。 “让棠悠过来医院。” 棠盛年不解,“去医院干嘛?” “昨天棠悠私自接走小修,往小修身上涂了肉罐头,让两只大狼狗围着他恐吓他,现在小修被吓得起了高烧,您说让她来医院干嘛?您要是不想管小修,那之后您也别管了,小修我自己会照顾,以后他也不用回棠家了。” 棠盛年默了会,语气不好,“把修文放在周家养,人家会怎么看我?说什么胡话呢!” “我没说放在周家养,我妈在市中心还有套房子,以后小修周末回那里,我会亲自照顾他。” 棠眠的话不知道那点惹到棠盛年了,他语气莫名冲起来,“你妈那套房子不知道是谁送的!不准让修文住进去!修文我自然会照顾好,我等下让棠悠过去!” 说罢,棠盛年便挂断了电话。 棠眠是知道棠盛年每次听到她妈的话都会暴躁易怒,尤其是她妈留在市中心的那套房,江雯刚带着棠悠嫁给棠盛年时,她便提了句要带着棠修文去那里住,棠盛年那次情绪波动很大,直言断了她和棠修文搬过去的念想。 今天她再次提起来,不过是想让棠盛年把棠悠叫过来。 约莫半个小时后,棠悠才一脸不情愿地过来。 棠修文还在睡着,点滴打了一半,他脸色好些,眉头舒缓着,睡得安稳。 棠眠也不理会棠悠,在一边看着网页。 棠悠在病房里坐了五分钟,坐不住了,起身要走,刚打开病房门,棠眠走过去,手给她慢慢关上。 “回去坐着。” 棠悠回头,瞪着她,脸还肿着,“你凭什么指挥我?” 棠眠抬手拍了下棠悠的脸,嗓音淡淡,“你说呢?” 她手一接触到棠悠的脸,棠悠就下意识打哆嗦,挥开她的手,想走又记起昨晚棠眠打她巴掌那股狠劲,死咬着唇,许久才“哼”地一声走回了原地坐着。 将近十一点钟,棠修文才睡醒。 棠眠给他喂了半杯水,棠修文一见到棠悠在病房里,下意识躲进棠眠怀里,小手紧抓着棠眠的衣袖,她拍了下棠修文的手背,转头看向棠悠,“过来。” 棠悠不乐意,但她怕棠眠的巴掌,撇撇嘴乌龟似的挪过去。 “道歉。” 棠悠心里抓狂,表面也不敢露出分毫,看向棠修文,“对不起,我昨天不该用狗吓你的。” 棠修文却并不看她,一个劲躲在棠眠怀里,棠眠揉了下棠修文的脑袋,“小修午饭想吃什么?” “阿姨做的乌鸡炖蘑菇。”棠修文小声说着。 棠眠随即看向棠悠,“听到了吗?” 道完歉以为就完事的棠悠,“……” 憋着口气,棠悠生硬的点头,然后出了病房。 跑回家里让阿姨做了乌鸡炖蘑菇,又搂着江雯的腰,委屈了好一会,江雯趴在她耳边嘀咕两句,棠悠眼睛瞬间亮起来。 阿姨在厨房喊了声她,说菜已经打包好了,棠悠进去,支走阿姨,打开盐罐子往里面放了两勺盐,想了一会又觉得不解气,吐了两口唾沫进去。 棠悠提着保温饭盒进了病房,想着等下棠眠和棠修文吃她唾沫,脸上就不自觉带着点笑。 谁曾想,一进病房,棠修文已经睡着,病房上的小餐桌上摆着几个精致碗碟,棠眠在收拾。 棠悠气着了,“你点了饭菜还让我回家带?棠眠你玩我呢?” 棠眠闻言,侧眸看她一眼,“嗯,就是在玩你。” 棠悠两只眼睛像火炮一样盯着棠眠,打又打不过,棠悠只好怒气冲冲往病房外走,棠眠在身后懒懒道,“站住,谁让你走了?” 棠悠回过身,“你还想做什么!” 棠眠将碗碟收好,走到棠悠面前,看了眼她手中的保温饭盒,“你把它给吃了。” “……我我在家吃过了。”棠悠目光躲闪。 棠眠拽住她手腕,将她按坐在病房沙发上,一字一字重复道,“把它给吃了,别再让我重复第三遍。” 棠悠憋屈死了,又不敢跟棠眠硬碰硬,坐在那梗着脖子吃着自己的口水,以及齁咸的饭菜。 下午棠修文烧退了些,他依旧怕棠悠,棠眠就让棠悠走了。 陪着棠修文在医院住了一晚,周日晚上棠眠才带着棠修文回了棠家。 棠盛年坐在大厅里,江雯跟棠悠并不在。 棠眠对棠盛年视若无睹,带着棠修文上了楼,下楼来接水时,棠盛年喊住她,“棠眠,我们谈谈。” 棠眠站在厨房吧台前,闻言神色平淡,“您有事就说。” 棠盛年干脆走到厨房这边,他喝了酒,身上有酒味,手背在身后,踌躇了一会说,“你妈搁市中心的那套房子,你卖了吧。” 棠眠母亲盛清去世后,那套房子就归在了她名下,她不知道棠盛年怎么突然说这个,她摇头,“我不缺钱,也不打算卖掉。” “你跟修文都有地方住,那套房子空着有什么用?” 棠眠看着棠盛年,神色认真,“那是我妈留给我和小修的,我自然有权利决定留不留,不管它是不是空着,我都不会卖掉,您一直对那套房子十分在意,我就好奇那套房子到底哪里惹到您了?” 棠盛年见劝说不成,显而易见有些激动,“它好好呆在你和棠修文手里,我就不舒服!” 他简直无理取闹,棠眠不想再跟棠盛年讲,握着杯子要上楼。 棠盛年见她上楼,转过身,脸色不好,“那套房子也不知道是谁送给你妈的,你就不嫌套房子脏吗?” 棠眠转过身,黑漆漆的眸子直直瞧着棠盛年,语气很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妈的房子怎么就是脏的了?” “你妈做了什么,她自己心知肚明!” 棠眠抿唇,下楼走了几步,直接将杯子里的水一把泼向棠盛年。 棠盛年脸被水淋了个遍,怒火滔天的,“棠眠,我是你爸!你在做什么!” 棠眠将玻璃杯搁在吧台上,唇抿的紧,“别人说我妈的坏话也就算了,你是我妈的丈夫,难道也要造谣她出轨别人吗?我看你脑子是被江雯给迷晕了,泼点水帮你清醒一些,免得你哪天糊涂了直接将小修给丢了出去!” 说罢,也不再理会盛怒的棠盛年了,径直上了楼。 半夜棠修文敲响她的房门,说是做了噩梦,有些害怕要跟她一起睡,棠眠用浴巾将他裹成个小粽子,放进薄被里,又调高了空调温度。 房内安静,棠修文小小的奶音慢吞吞讲着话,“姐,刚才是不是又跟爸爸吵架了?” 棠眠轻“嗯”一声,“爸爸脑子糊涂了,不用理会他。” 棠修文“哦”了声,一会又问,“是不是因为妈妈?” 棠眠点了下头。 “妈妈长什么样,是不是想姐姐一样很漂亮?” 棠眠妈妈生下棠修文大出血去世的,棠修文从小到大便没见过盛清的样子,不过棠眠是在盛清身边呆了十三年,盛清对她很好,温柔又有耐心,对唐盛年也是贤良温顺,棠眠是不懂棠盛年脑子里在想什么,别人传播谣言说盛清婚内出轨也就算了,她妈对棠盛年的好,棠盛年是眼睛瞎了,看不到吗? 棠修文还等回答,手扣了下棠眠的手心,“姐姐?” 棠眠回过神,轻声答着,“嗯,妈妈很漂亮,小修很像妈妈。” 棠修文这才满足地抱着她手臂睡了。 第二天早晨,棠眠喂棠修文吃完早饭,就把他送去了学校。 棠眠也没再回棠家,打车回了学校。 宿舍里没人,都去教室上课了,棠眠看了眼时间,上午的课快到了要下课的时间,她也没赶着再去教室,打算修陈轻衣的照片。 她的桌面依旧狼藉,那天的墨汁没清洗,已经十分牢固的黏在桌面上。 桌子不能用,棠眠便抱着笔记本去了图书馆。 中午回去时,宿舍里只有陈弯和蒋婷在。 蒋婷见她进来,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神情踌躇着,抠着手指。 棠眠将笔记本搁进抽屉里,见状,问她,“有事?” 蒋婷一脸无措,小声,“那个我见楼道垃圾桶里有一堆瞧起来很新的衣服,其中几件我见你似乎穿过,你快去看看你柜子里衣服还在不在?” 棠眠闻言,顺手打开手边的衣柜,柜子里面几乎全空,只有两件睡衣乱糟糟地堆在底部。 蒋婷探过脑袋看了眼,捂着嘴惊讶了许久,“真的是你的!谁干的?” 棠眠还没说话,姜恬回来宿舍,一脸得意。 蒋婷看看姜恬,又看了眼棠眠,默默走到了自己座位上。 姜恬被蒋婷那一眼看的奇怪,瞧见棠眠站在衣柜跟前,脑袋探过去几秒,“”呦,这是要搬走了吗?可喜可贺!” 蒋婷在一边摆手解释,很小声,“不是,是棠眠的衣服不知道被谁给丢到了垃圾桶里。” 姜恬闻言一笑,“这是谁日行一善?我可真舒心!” 棠眠关上柜门,径直走到姜恬跟前,“你做的?” 姜恬一脸无畏地坐在椅子上,“你可别胡说八道,我今天上午可没在宿舍呆着,屎盆子别总是往我头上扣,说不定是有人看不惯你,替天行道了!” 说罢,姜恬视线往蒋婷那瞄了一眼,蒋婷本来是在看两人对峙的,结果姜恬那一眼,她又急忙畏缩着转了回去。 棠眠眸子认真瞧了会她,嗓音轻轻,“姜恬,下次别让我抓到你,我最近有点记仇。” 姜恬哼哼两声,“有本事你就来抓啊,别到时候被人玩了还不知道呢!” 棠眠并没有理会姜恬的话,走去桌子上取了课本,便出了宿舍。 姜恬脸一下子沉下来,起身走到蒋婷背后,手指戳了下她的肩膀,“喂。” 蒋婷转过头,一脸迷茫,“怎、怎么了?” 姜恬抱着胸,“这种不痒不痛的小手段还是别用了,伤不了棠眠一丝一毫,关键是她还总将屎盆子扣到我头上,我也很烦的,要整就整恶心到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懂吗?” 蒋婷茫然着,“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姜恬“切”了声,“既然你装无辜,那我也就挑明了,你刚才看着我俩是不是在看戏呢?是不是想着我俩斗起来,你坐收渔翁之利?蒋婷,虽然我也烦棠眠,见你能恶心恶心棠眠也挺开心的,但有一点你再拿我当枪使,你小心你的臭德行我给你揭露出来!” 蒋婷慌了瞬间,故作淡定,扭过头,小着声,“你、你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要去上课了。” 姜恬耸耸肩,给蒋婷让了道。 宿舍里只有两人,陈弯回头看她,“今天怎么心情那么好?有喜事?” 姜恬嘴角又浮上笑,“只要能让棠眠恶心,我哪天不开心?不过还真的有件大快人心的事。” 陈弯好奇,“什么事?” “小蕊最近叫了一个男朋友,家里人跟棠眠她妈有点关系,具体点的我不知道,不过看小蕊状态,就知道她一定揪住了棠眠什么把柄,能彻底搞死她。” 下午都是选修课,棠眠找了个靠后的位置,都用来修图了。 最后一节课上完,棠眠不放心棠修文,打车去了棠修文学校,带他去吃完了晚饭,确定他没再起热才回了学校。 九点钟,到了宿舍,宿舍里人都不在,估摸着是顾蕊生日,姜恬为了热闹陈弯和蒋婷都带过去了。 棠眠进了浴室洗澡,换好睡衣,上了床。 她的被子是整齐铺在上面的,棠眠掀开被子一角便躺了进去。 将手机锁了屏,棠眠就打算睡了。 不过一会小腿那处有异样,像是有小虫趴在上面爬着,似有若无。 棠眠坐起身,掀开被子去看小腿,结果视线一错开,棠眠连瞬间煞白急忙从床上蹲起来,脚踩在枕头上,没敢再去看床铺中间。 那里有堆黑色地多脚小虫子在爬动,外形有些像甲壳虫,乌漆漆的,十分恶心。 棠眠脸色很白,踩着床铺楼梯下了床。 宿舍周围空无一人,棠眠不敢再在宿舍多呆,拿起手机,在联系人列表找了一圈,才点进周珩的微信,咬着唇,额头都被吓得出了冷汗。 棠眠去浴室洗完澡,两只腿蜷缩在椅子上,手一直挠着小腿。 小腿那里也不痒,只不过是心理作用,棠眠总觉得腿上还有虫子在。 二十分钟后,周珩给她打电话,让她下宿舍楼。 棠眠几乎刚接到电话,便飞速跑出了宿舍。 林夏将车子开进了学校,周珩坐在后车座,棠眠上了后车座,神思还有些恍惚,脸色苍白,嘴唇倒是被咬的通红。 周珩掀眸看了眼她,本来以为她只是单纯想回周家住,现在瞧她这模样,倒是收到了什么惊吓。 视线从她身上收回,笔记本阖上,收起办公用的小桌板,周珩右手臂伸过去,直接将人抱在腿上,嗓音冷冽,“怎么回事?” 棠眠咬咬唇,像是为了寻找安全感,身体更加贴近他胸膛,两只手抱住男人脖子,将脸埋在两只手臂中间,她嗓音哑着,像是被吓得,“我床上有一堆黑虫子,有两只还爬到了我腿上。” 棠眠不怕蛇不怕老鼠,就怕多脚小动物,光是瞧一眼就能让她头皮发麻。 更别说小腿还被两只虫子爬过,棠眠内心几近崩溃。 周珩闻言,没让林夏开车,低声吩咐过去,“你进去把棠眠床被给扔了。” 林夏迟疑一会,这大晚上还是女生宿舍,他不好进哎,但自家老板这么吩咐了,林夏只能硬着头皮下了车。 车里只剩周珩跟棠眠。 周珩低声,“你跟你室友关系很差。” 他用的不是疑问句,棠眠受惊吓的心略微缓了下,搂着他脖子的力道松了些,抿了下唇,“本来她们小打小闹,我不想理会的,但这次,”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堆恶心的小虫子,她轻声,“确实过分了。” 周珩低下眸子,看了眼她脸颊。 素白的鹅蛋上,红唇抿着,一双狐狸眼扑闪扑闪,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摸到棠眠下巴,抬起来,周珩低下头咬过去。 棠眠默默承受着男人霸道又凶猛的亲吻,一会周珩嘴唇下移,擦过她脖子喉结,吮了几口,便停下了,“用不用我帮忙?” 棠眠被亲的眼睛泛红,喘了一会,摇头,“不用。” 约莫十分钟,林夏回来,“老板,棠眠小姐的被子已经丢掉了。” 周珩“嗯”了声,“回去吧。” 到周家时,周成隽还没睡,坐在客厅沙发上见客。 周成隽见周珩进来,自觉忽略了棠眠,冲他摆了下手,让他过去。 棠眠自觉上楼,不过到二楼时,回头看了眼周成隽见的几位客人。 是一对夫妇,年纪约在四十岁左右,男性西装革履,女性旗袍裹身格外贵气,那一对夫妇身边还坐着一位年纪跟她相仿的女生,过肩的棕色长发烫着羊毛卷,皮肤白皙,杏眼明亮,穿着得体的杏色小礼服,十分娇俏可爱。 棠眠收回眼,进了周珩卧室。 那堆虫子给她的视觉冲击太强了,即便已经在宿舍洗过澡,到了周珩卧室,棠眠又拿了身睡衣去洗了遍。 洗完出来,周珩还没上来。 棠眠现在对床有恐惧,便坐去了沙发上,随意从周珩的床头柜处捞了本书看着。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后,卧室房门才被推开。 估计是周成隽的客人走了,棠眠记起来客厅里那个长相娇嫩的女生,大晚上来周家做客还带着正值青春的女孩子,周成隽又格外热情,有些事情不言而喻。 不过她并没过问,窝在沙发上,消遣时间似读着书,装作不知。 周珩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半敞着浴袍,紧实饱满的腰半露着。 他径直过来沙发处,伸手将她手中的书拿走,弯腰抱起棠眠,大步往大床那边走。 “我今天在床上睡不着,能不能不睡床。”棠眠脸蹭着他胸膛,嗓音很轻。 周珩黑眸瞧她,“我床上没虫子。”一会又想到什么,冷峻脸颊低下,嗓音板正,“好些天没你了,今天我能弄到你睡着。” 作者有话说:狗男人请你说到做到! 眠眠睡不睡得着就看你哔能力了(0.0)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感受到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眠眠和修文以及棠盛年真正的关系以及顾小婊砸在搞的事情 (我是不是欠你们两章红包了 最近记性不好我去翻翻作话 明天早起给统一你们发发发 第19章 隔天周珩还在睡着, 棠眠便起了, 去浴室洗掉身上黏腻, 换好衣服便出了门。 去学校之前, 棠眠顺路拐了躺一渔具店。 渔具店老板刚把店门打开,转眼就瞥见一长相格外漂亮的女生上门,脸上带着微笑,“小姐想买什么?钓鱼竿?” “有没有活蚯蚓?”棠眠摇了下头,问了句。 “有是有,不过小姐您要多少?” 棠眠比了个掌心那么大,“这些。” 老板应了声, 便走去后面拿货。 棠眠则倚着收银柜台,眉眼低垂,安静等着。 不一会,手机响了声。 棠眠摸出手机看了眼,是周珩发来的微信, -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她阖了几下眼,薄而窄的眼皮下垂,纤长浓密的睫毛沿着眸中神色。 不怪他会这么问一句, 昨晚他是够尽兴, 棠眠也是真的被做到昏睡,到最后男人抱起她相对而坐, 咬她耳朵,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整个人软趴趴地窝在男人怀里。 棠眠给周珩回过去, -还好。 他没再回复,棠眠也收了手机。 老板将一袋蚯蚓拿了出来,棠眠挺害怕这种软体爬虫的,让老板用深色袋子装了,付了钱便去了学校。 宿舍里人都在,许是昨晚熬了个通宵,剩下三人都赖在床上昏睡着。 棠眠将东西丢进抽屉,便拿了课本去了食堂吃早饭。 上午上完课,蒋婷照旧跟在她身后一起去吃午饭。 两人端了餐盘,找了处角落坐着。 蒋婷咬了一口饭,看向棠眠,小声问着,“棠眠我今天起床看见你床上被子都没了,你是要搬走了吗?” 棠眠神色平淡,“被子脏了,让我给扔了。” “是不是有些浪费了,脏了洗洗晒干不就好了?”蒋婷怯懦着说了句,一会又抬眼试探性地看了一眼她。 “懒得清洗,再买一套就成。” 蒋婷闻言,停顿一会,才慢慢“哦”了声。 下午有两节大课,都是在阶梯教室上课。 棠眠只上了第一节 课,第二节课她上到一半便逃了。 回宿舍取了笔记本,便去了图书馆。 弄完陈轻衣的写真图,已经是晚上七点钟,棠眠将照片打包直接通过邮件发给了陈轻衣。 发完邮件,棠眠手撑着额头,看了眼落地窗外。 外面天色有些昏沉沉的,乌黑的云徐徐压向大地,像是要下雨。 棠眠估摸好时间,便抱着笔记本回了宿舍。 宿舍内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棠眠也并没说话,径直走向椅子上坐着。 大约十点半,姜恬率先爬上了床,不出两分钟,陈弯和蒋婷随即也上了床。 棠眠垂眸静静等待片刻,下一秒宿舍内接连响起两声尖叫。 姜恬跟陈弯纷纷爬到床头,抱在一起,神色惊惧。 蒋婷不明所以,看过去,小声问了句,“怎么了?” 姜恬额间的汗都滴了一滴在床板上,闭着眼伸手指着床铺中间,“那是什么啊,瞧着好恶心,还会动呜呜呜呜……” 蒋婷掀被子的手微顿,先看了眼姜恬和陈弯床铺上正在缓缓蠕动的长虫。 不过是蚯蚓而已,随即想到什么,她立即掀开自己被子,视线低垂去看。 她床铺上干净如新,并没有任何东西。 姜恬也注意到了蒋婷床上很干净,她一下瞪着她,飞速下了床,走到蒋婷床铺下,拽着她手腕,“你给我下来!” 蒋婷被她抓的踉跄,勉强稳稳下了楼梯,她很小声,“你抓我做什么?” 陈弯此时也从床上下来,脸色苍白,许是害怕那些黑漆漆泛着恶心的长虫,站的离床铺很远。 姜恬咬牙切齿道:“我跟陈弯床上都有,就你床上没有,你说不是你干的会是谁干的!你怕不是因为昨天我威胁你那句话记恨着我所以要报复我?” 蒋婷慌了,下意识看了眼安静待在一边的棠眠,“她,她床上也没有,你怎么不怀疑……” 棠眠掀眸看过来,蒋婷的话立即就停了,不自在的扭过头。 姜恬随即看向棠眠,眼神狐疑。 棠眠嗓音淡淡,“昨天晚上我床上也是有一堆虫子,不然现在我的床铺怎么会空着。” 姜恬闻言立即瞪向蒋婷,“一定是你!昨天晚上就是你放在棠眠床上的,是不是?然后你又记恨着我昨天威胁你,就想着一并报复了我!蒋婷你真够恶心的!” 蒋婷被姜恬抓着手臂,脸色僵硬,下意识否认,“没有,我没有在你床上放虫子!我只是在棠眠床上放过!” 姜恬冷哼,“谁信你的鬼话!棠眠她一个千金小姐,会碰那种脏污玩意?还有我可是知道你的心思狭隘的很,不过是因为棠眠不搭理你,便一直偷摸高小动作恶心她,我昨天对你说那么样的话,你可不得好好恶心恶心我!” 说着,抬手就往蒋婷脸上甩了一巴掌,“蒋婷,你确实恶心到我了!” 陈弯也是够气的,上前阴沉着眼,对着蒋婷又补了一巴掌。 蒋婷被打的懵了,捂着脸手脚束缚地站在椅子跟前。 姜恬跟陈弯真情实感地被那堆蚯蚓恶心到了,今晚是不可能在宿舍床铺上睡了。 招呼着陈弯换了衣服,两人便打算去酒店住一晚,临走前,姜恬恶狠狠对着蒋婷道,“你今天晚上必须把我的被子给弄干净了,我不管你是熬夜清洗烘干,还是重新给我买一套,总之第二天我要看到完好整洁的被子,不然蒋婷我针对死你!” 两人走了后,宿舍里就剩下蒋婷和棠眠。 蒋婷挨了两巴掌,蹲在地上哭。 棠眠走过去,给她递了张纸巾,“呐,别哭了。” 蒋婷抬头,懵懵地接过纸巾,握在手里。 棠眠蹲下身,手去抬蒋婷的下巴,一双眸子在蒋婷脸上瞧了片刻,“脸疼不疼?” 蒋婷觉得棠眠话里有话,怯懦着没应声。 棠眠手从她下巴上拿开,嫌恶地抽了张纸巾擦了下手,“蒋婷,我不懂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了?前段时间我桌子上的那些小动作都是你干的是吧?” 蒋婷反应过来,瞪大眼,“你早就知道了!” 棠眠慢吞吞摇了下头,“我也是从昨晚才知道的,姜恬跟陈弯都是富家小姐,估计连那种潮虫生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又怎么知道从哪里找到一堆潮虫呢?” 蒋婷目光低下,嗓音小又带着点怨念,“所以你故意往她们床上放了蚯蚓来污蔑我?” 棠眠坐在椅子上,眸子低着,瞧着她的手,“有些事情我并不想亲自动手,一是嫌麻烦,二是觉得恶心。” 蒋婷脸色难看,“你才恶心!你玩心计你更恶心!” 棠眠却并没有理会蒋婷的话,走到洗手间,端了盆水走过来,“谁更恶心这件事暂且不提,你还是先弄好姜恬交代给你的事情吧。” 说完,棠眠手中的那盆水直接泼向姜恬和陈弯的床铺。 被褥沾了水,还有水顺着床板缝隙往桌椅上滴着水,不一会姜恬和陈弯的桌面瞬间被水打湿,课本和化妆品全部被浸湿。 蒋婷瞪直了眼,“你在做什么?姜恬会杀了你的。” 棠眠将盆丢在她脚下,弯下腰看着她,“这些水并不是我弄得,是你弄得,知道了吗?” 蒋婷不可置信,“你在说梦话!不是我做的,我明天就告诉姜恬实情。” “你当然可以告诉她,不过你想尝尝顾蕊被退学的滋味吗?”棠眠轻声,“你要是想,我也不会拒绝,会帮你细心安排好,不出意外你明天刚告知姜恬和陈弯,后天你就能收到学校的劝退通知。” 蒋婷脸色白了,嘴唇哆嗦,“棠眠,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在你问出这话之前,先想想自己做了什么。” 今晚是不可能住宿舍,周珩一早安排了林夏在校门口等着。 回了周家,棠眠注意到门口停着棠盛年的车。 进了客厅,发现客厅里周成隽面部肃然,板着脸,似乎在动怒。 棠盛年坐在周成隽斜对面,一言不发。 周珩则站在落地窗前,背着一只手望着窗外。 听见门口动静,周成隽看过来,脸色难看,说,“你过来。” 棠眠自觉走过去,乖顺地喊了一声,“爷爷。” 周成隽皱着眉,“你先别喊我爷爷,你先弄清自己爸爸是谁再说。” 棠眠不明所以,周珩转过头,冲她摆了下手,她走过去,目光注意周成隽跟前的茶几上,放了一个信封,信封里露出两张照片,照片上有两人,其中一人,棠眠怎么也不会忘,是她妈盛清,另一个男人她则完全陌生,不是棠盛年。 站在周珩身边时,棠眠大概猜得到周成隽生的什么气,不外乎是一些谣言传到了周成隽的耳朵里,周成隽生了气便喊了棠盛年过来对峙。 棠眠看向棠盛年。 棠盛年神色恭谨,“您要是实在怀疑,可以安排一场亲子鉴定。” 棠眠微抿了唇,“您这是什么意思?您对我妈的怀疑可以有个限度吗?在你眼里要是我妈那么不堪,你干嘛娶了她?” 她语气不好,周成隽听的眉头直皱,“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讲话的吗?千金小姐的教养呢?” 棠盛年也没看她,见她被周成隽数落也没出声。 周珩慢条斯理讲了句,“爷爷,有些事情当做小料听听便是,不能因为一两张照片就兴师动众的。” 周成隽咳嗽几声,“反正我是要确保我们跟棠家的合作是诚实守信的,如果棠家拿了个假千金来糊弄我周家,那也别怪我周家手段狠毒了!” 棠盛年估计是被周成隽厉声数落了许久,听他这么说,也一句话不辩解,从头到尾只表态一件事,亲子鉴定他可以做。 这一表态很得周成隽的心思,两人没理会棠眠的态度,便定了亲子鉴定的时间。 棠盛年回了棠家,棠眠跟着周珩回了房间。 她拿了睡衣要去洗漱,周珩解开腕表,丢在床头柜上,“带你出去,别换衣服。” 棠眠心里正为棠盛年烦心,听见他这么说,也没问具体,丢了睡衣,便跟着周珩出了门。 能跟周珩有一起喝酒的交情也就那几位公子哥,这次纪翛然没来,只有陈燕生傅成州。 跟在周珩身后进了酒吧,陈燕生傅成州早就在卡座上等着了。 周珩坐在沙发上,棠眠这次自觉坐在了周珩旁边。 没结婚之前陈燕生可是经常跟周珩一起出来喝酒,结了婚后,周珩也会出来喝酒,但次数不比往常频繁,因此这次收到周珩消息,说要出来,陈燕生还惊讶了会,等到见了棠眠在身边跟着,那点惊讶又了然地收了回去。 周珩也没刻意照顾她点一些度数低的酒,拿了桌上喝了一半的白兰地给她倒了一杯,指骨挨着杯子,推到棠眠跟前,便点了根烟,靠着沙发后背,跟陈燕生讲着话。 棠眠摸起那杯酒,喝了一口,有果香很柔和,她也没顾忌,一口抿完了。 周珩视线注意到她很凶的喝酒方式,黑眸淡淡瞧她一会,没去制止。 棠眠拿着酒瓶,喝了三四杯,便有些想去卫生间。 周围音乐声噪杂,棠眠手攀着周珩肩膀,凑到男人耳朵跟前说了声。 见周珩点头,她便起身,绕过汹涌的人群,进了卫生间。 出来站在卫生间外侧的洗手台上洗手时,身后路过一人要进卫生间,不过女生似乎发现什么,又退了几步,站在棠眠身边,“真是冤家路窄呢!” 棠眠抬眸看向镜子,顾蕊化着精致的妆站在她身边,她将水龙头给关上,低下眼将手上的水珠甩掉,并没有搭理顾蕊的意思。 顾蕊转过身,屁股靠着洗手台,“知道你现在瞧不上我,不想跟我讲话,可是我还是想提醒某些人,这种千金小姐的日子以及周家太太的日子,某些人可能过不了多久了。” 棠眠用纸巾擦手的动作一顿,歪头看她,“给周家寄照片的人是你?” 顾蕊耸耸肩,“不然咧?我说过你妈就是出轨了,你再打我,这也是事实,我知道你一直不信,可是到时候亲子鉴定出来,棠家不要你,周珩也不会娶一个假千金,棠眠我很有耐心,等你跌落泥土,到时候你就哭着求我饶了你吧。” 她话说完,便踩着高跟鞋走了。 棠眠站在原地呆了会,将纸巾握成团丢进垃圾桶里,手机响了声。 周珩:走丢了? 她才回过神,给周珩回了个,“没。”便回了卡座。 陈燕生和傅成州双双找了个漂亮的妹子,去了二楼转悠。 卡座这里就周珩一个人,他还在抽烟,桌面烟灰缸上已经灭了三个烟蒂。 棠眠走过去,手去摸他咬在嘴角的烟蒂,按在烟灰缸里,眉眼垂着,“在烦什么?” 周珩一手去搂她的腰,黑眸静静瞧她两眼,“你在烦的。” 棠眠抿了下唇,手去拿酒,嘴唇喷在杯子上,嗓音很轻,“我没有在烦什么。” 周珩不置可否,并没说话,松开她的腰,伸手取过她手中的酒杯,送进了自己嘴里。 棠眠手撑着下巴,歪头看他一会,突然问了句,“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是棠家的女儿,我们的婚姻关系是不是到此为止了?” 周珩掀眸瞧她,一会说,“老爷子那关会很难过。” 棠眠“嗯”了声,收回眼,瞧着他随意丢在桌面上的那盒烟,指了下,“我可不可以抽一根?” 周珩嗓音低着,“我不喜欢我的女人抽烟。” 棠眠只好作罢。 周珩抬手压了下棠眠的头顶,“有些事情现在想也没什么用,不如抓住能抓住的。” 棠眠轻轻眨了两下眼,不懂男人话里的意思,“比如?” 周珩将棠眠抱在腿上,薄唇挨着棠眠耳朵,吐出两字。 棠眠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来了兴趣,白皙的脸贴着他脖子,她正烦着,喝了酒也想放纵,所幸纵容,“去哪?” “车上。” 作者有话说:离婚了解一下(0.0) 第20章 凌晨两点, 两人才回了周家。 棠眠酒后很缠人, 在车上荒唐了许久, 进了周家, 棠眠腿软腰麻,还是被周珩从车上抱进了周家。 各自洗完澡摸上床睡觉。 隔天棠眠起很晚,眼底泛着乌青,周珩早已起来去了公司。 在周家吃完早饭,棠眠收到棠盛年的消息,说是亲子鉴定在下午三点,到时候会安排车子去接她。 棠眠面无表情按灭手机屏幕, 棠盛年紧追不舍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我知道你怨我,可是有些事情鉴定清楚,对我对你妈都好。 棠眠看了眼消息,放下手机,不一会又拿起手机,轻轻抿着唇,回过去, -您真行。 发送完, 棠眠便关了机。 打车去了学校,还没进宿舍, 便听见宿舍内一阵鸡飞狗跳。 推开门,便瞧见姜恬陈弯围着蒋婷,眉眼凶戾地吼着她, “你也是牛,让你给我清洗床被,你直接把水往我桌子上泼?蒋婷算我小看你,你今天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宿舍,把我跟陈弯的桌子给收拾干净了!” 棠眠绕过三人,走去桌子上拿了教材,出去时路过蒋婷,瞥见蒋婷头发乱糟糟的,想来是已经被姜恬折磨了一会,她停下脚步,轻声,“顺便把我桌子上的墨汁给弄干净了。” 蒋婷眼睛红着,带着点怨恨瞧着她。 棠眠并没理会,抱着书本便出了宿舍。 棠盛年安排的车辆很准时,两点半便停在校门口等着。 棠眠被棠盛年十几个电话催上了车,到了亲子鉴定中心,棠盛年开了辆平常不用的车子过来,带着墨镜,像是要遮挡什么。 两人取了血,棠眠用酒精棉球按在出血处,站在走廊上。 棠盛年站在她旁边。 “您把自己护那么严实是嫌丢脸吗?既然嫌丢脸干嘛来做这个亲子鉴定?” 棠盛年神态比往常冷淡,他听出棠眠对她的怨念,不过并没有回应,大步往外走。 棠眠没坐棠盛年的车回学校,她直接回了周家。 到了周家客厅,茶几上的那两张照片,周成隽并没有找人收起来,她拿着那两张照片出了门。 棠家酒店附近的咖啡厅里,陈歌坐在棠眠对面,见棠眠晃神,摆了下手,“把我喊出来有什么事?” 棠眠将照片拿给陈歌,“你认识照片上的男人吗?” 她对这个男人完全没有印象,只能是盛清还没生下她时便已经认识了,棠眠不相信她妈跟这个男人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关系,只是她想打听清楚这个男人是谁。 陈歌拿过照片,看了眼,“我记得这是盛姨的司机,我妈应该也见过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既然是司机,两人同框也很正常,棠眠收起照片,摇了下头,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没事,就是好奇而已。” 陈歌不知道棠盛年做了亲子鉴定的事,听她这么说,也没多想,问起她近况,“最近怎么样?” 棠眠手撑着下巴,闻言眸子轻阖,说,“还不错。” 身边能收拾的都收拾了,虽然要应付周珩难以餍足的欲望,但这段时间她已经熟悉周珩身体,两人荒唐她也享受其中,不全然是难捱,预想中的豪门太太生活也不是那么艰难。 除了最近棠盛年让她觉得闹心之外,再也没有其他。 鉴定报告要三天后才能出结果,棠眠这两天并没有回周家,都是住在宿舍。 第三天,她被周成隽一个电话喊回了周家。 周家客厅内,周成隽棠盛年都在,周珩不在,却多了个陌生男人,男人眉眼跟周珩有几分相似,但脸上一双眼尾上翘的丹凤眼显得他格外妖孽。 见了她,他眯着双眼,很是热情,朝她挥了下手,“侄媳好,我是你小叔周允直。” 她是知晓周珩的小叔跟周珩年纪差不多大,但真正见到,倒也惊讶了一会,他瞧着比周珩还年轻,许是常笑的缘故。 见周成隽脸色严肃,棠眠只淡淡点了下头,并没开口喊人。 茶几上摆着份报告书,周成隽给她示意,让她拿去看。 棠眠走去过,拿起来,也没看前页的分析报告,只掀到最后一页,去看结果。 手僵在原地许久,棠盛年脸色也不好看,伸手取过她手中的报告书,跟周成隽道歉,“周老,这件事我也是被瞒在其中,当年盛清嫁给我,不出一个月便怀有身孕,我当时很高兴,谁曾想……” 棠眠脚步僵在原地,听见棠盛年这话,唇抿着,“你闭嘴。” 棠盛年却全然不理会她,“这件事说到底也是我棠家的错,周老您要怎么处置都没关系,您如果介意棠眠的身份,我家还有个二女儿,虽然身体里没有棠家的血,但好歹她父亲也是阳城有头有脸的企业家?” 周成隽脸色拘着,“那又怎么样?在我眼里她跟棠眠不都是一个样?” 棠盛年不说话了。 周成隽放话,“当初跟棠家结亲便说好了,要的是棠家真正的千金,既然现在这个是假千金,我们周家自然不会吃这个亏,这桩婚事便算了。” 客厅里沉默了一会,棠盛年踌躇着,问出,“那两家合作一事?” 周成隽也许只是嫌弃周珩这一桩婚事,他淡声,“情义不成买卖在,合作一事并没妨碍。” 棠盛年松了一口气,跟周成隽说了声,起身边走。 棠眠追出客厅,将人拦在大门跟客厅的前院里,她抬眸瞧着棠盛年,“我不是你亲生的,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之前棠盛年对她和棠修文苛刻,棠眠还以为他被江雯灌了迷药,现在想想倒是他一早就知道,为了他的名声考虑,便一直对面瞒着,如今被周家发现蹊跷,自然不会让周家知道他是知错就犯,便安排了一处亲子鉴定,将自己从这件事情中摘出来。 这个关系一挑开,棠盛年连脸色都懒得摆,“现在你并不算是棠家人,有什么理由来质问我!” 棠盛年伸手推开她就走。 棠眠站在原地,呆了许久。 身后有脚步声,一会有只手摸上她下巴,周允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侄媳别难过,这么好看的脸板起来就不美了,我侄子要是不要你的话,可以考虑考虑我?” 下巴上的手指不老实,很是轻佻地往她脖子上探索。 棠眠面无表情,伸手就要推开。 大门处进来一人,嗓音低冽喊了一声,“小叔。” 周允直的手一顿,随即从她下巴上拿开,眯着眼,装着无辜,“阿珩,怎么回来那么快?” 周珩并没说话,走近两步,握住棠眠一只手腕,将人拽进怀里,一搂搂着她的腰,掀眸瞧着周允直,“想来小叔在国外呆久了,连国内伦理都忘了。不过棠眠是我妻子,小叔手脚还是老实些好。” 周允直手摸着下巴,眼眸流转片刻,轻笑,“是小叔僭越了,跟侄媳道歉,不过阿珩你还是去见一下老爷子,此刻他正在气头上呢。” 周珩低“嗯”了声,周允直目光在棠眠脸上又转了圈,才走开。 人一走,棠眠便推开了周珩。 周珩没松手,结实的手臂环着棠眠的腰,低下眼瞥她,“不让我抱?” 男人力道很重,棠眠挣脱不开,拨开他衬衣袖口,低头一口咬住他手腕,用了狠劲。 周珩低头看她,棠眠头发被扎成了个低马尾绑在脑后,一张白皙精致的脸没了头发的遮挡,他能清晰看见,她眼睛垂着,眸底失神,没有表情。 这一幕对他来说,很熟悉,除了棠眠年龄差些。 不过那时候她小,他并不能做什么,如今她正值青春,刚好十八的年纪,他可以对她做任何事。 他由着她咬,腕部发疼,鼻尖也漂浮着淡淡血腥味,也没去制止。 一会棠眠自己松口,抿着唇,没再挣扎,被他禁锢在怀里,她轻声,“你现在在做什么?我跟你很快就没有任何关系,你再不松开我就完全可以告你性骚扰。” 周珩闻言语调低沉“哦”了声,便弯腰直接打横抱起她,大步往二楼卧室走。 “既然要告我,那我便做的彻底些,你证据充足些,也不用大费周章收集证据。” 棠眠被禁锢在他两条手臂上,她轻声,“周珩,我不是棠家的女儿。” 男人并没说话,进了卧室,用脚关了门,便将她按在门板上。 皮带落地声,以及她裙子被撩起。 周珩嗓音很稳,泛着磁性,“刚听说了。” 他直接来了,棠眠嗓音不像他那样稳,小口抽着气,开始疼的紧,便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许久,棠眠嗓音轻哑,捶着他后背,“你没带。” “如果怀了,老爷子也没办法将你赶出去。”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男人最后还是到了外面。 周珩抱着她去浴室,将棠眠放进浴缸,自己也没出去,拿了根烟点燃了,斜斜倚着洗浴柜,一身银色西装穿的依旧正经。 漆黑眼眸掀起,隔着层薄薄烟雾瞥着她。 棠眠缓了会,洗掉身上污渍,便拿了张浴巾把自己裹着出了浴室。 他一根烟也已经到了尽头。 走去衣帽间穿好衣服,阿姨过来敲门。“先生,老爷让您过去书房。” 周珩将烟头摁进烟灰缸里,看了眼眉眼清淡的棠眠,便出了卧室。 第21章 棠眠穿好衣服, 也没在周珩房间呆着, 问了姜恬, 顾蕊的住处, 她出了周家,便打车去找了顾蕊。 顾蕊如今是住在她男朋友赵成方家,小区有些年头,没有电梯,棠眠走楼梯上了五楼,敲响了赵成方的门。 来开门的是一位男生,长相算不上周正, 但五官还算勉强能入眼,瞧上去有些憨厚。 他问,“请问你找谁?” 棠眠不发一言闯进去,在客厅沙发上瞧见了顾蕊,走过去将那照片摔在顾蕊脸上,“你凭什么说我妈和他有私情?证据呢?” 赵成方一见她对顾蕊那么凶,下意识护在她跟前,弯腰捡起那张照片看了眼, 疑惑问了句, “你怎么会有我爸的照片?” 棠眠僵在原地,看了眼赵成方, “这是你爸?” 赵成方点头,“是啊,怎么了?” 棠眠也不去理会顾蕊了, 扯着赵成方的手臂就往走,冷声,“那你跟我去做亲子鉴定。” 赵成方摸不着头脑,被拉着往外走。 顾蕊一下子起身,将赵成方拽到身后,瞧着她,“棠眠请你搞清楚你现在的情况,一个妈妈出轨别的男人生的小杂种,哪来那么大的脾气?你说要做鉴定就要去做?” 说罢,她扭头对赵成方,“你先回房间,这位小姐收了些刺激,脑子不太好,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你都别出来。” 赵成方看了眼面无表情地棠眠,又看了眼她,担心道:“你会不会有事?” 顾蕊在赵成方面前的形象一直是柔柔弱弱的,她低声,“没事的,我来解决。” 赵成方一步三回头,进了房间。 顾蕊一看他进了房间,也没了顾忌,抬手一巴掌甩在棠眠脸上,“小杂种这个词现在听着舒服吗?我说了你妈出轨她就是出轨了,无风不起浪,苍蝇也不会叮无缝的蛋,知道吗?” 顾蕊很是得意,扬手要摔第二巴掌,来发泄前段时间的不满。 巴掌快到棠眠脸上时,棠眠扬手握住,她臂力比一般女生大些,顾蕊手动弹不得。 棠眠静静地瞧着她,反手就是一巴掌打了回去。 顾蕊尖叫一声,棠眠将她摔在地上,冷眼瞧她。 顾蕊知晓打不过棠眠,冷笑一声,便用言语攻击,“一天之内从棠家千金跌落到小杂种,滋味怎么样?关键是你妈眼光够可以的,找谁不行,偏偏找个司机,没出息!” 棠眠抿起唇,“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我要带赵成方去做鉴定。” 顾蕊从地上起身,抱胸站着,神情讥诮,“赵成方他爸早些年出车祸死了,如今赵成方是我男友,对我千依百顺,你想做的话,来求我,说不定我一心软就让你俩做了,来个兄妹相认。” “我求你?你不如做梦。” “是不是做梦,到要看你有多想证明你妈清白了,不过也是,证明也没什么用,你妈的清白在鉴定报告出来后早就没了!” 棠眠抬手要打烂她嘴巴,顾蕊知晓打不过,大声喊着帮手,“成方,救我!” 赵成方早就急的在房间里团团转,如今听见顾蕊一喊,急忙冲出去,拦下棠眠的那只手,“这位小姐,请你出去!不然我就报警了!” 顾蕊躲在赵成方身后,揪着他袖口小鸟依人。 棠眠甩掉赵成方的手,看了眼赵成方一眼,转身走了。 她没心思回学校上课,从赵成方家出来,在街边一木椅上呆坐了许久。 晚上六点多,陈歌给她发来消息, -晚上有没有空,见一面? 棠眠回过去“好。”,陈歌没约在棠家酒店附近,只是问她在哪,棠眠给他将位置发了过去,不过十分钟,陈歌将车开了过来。 棠眠坐进副驾驶,注意到后座还多了个小人。 胖嘟嘟的脸蛋红着,脸颊上还挂着几滴泪,此刻小肚子上正盖着陈歌的西装外套,酣睡着。 “棠悠听说了那件事,给学校打去电话,对修文说了几句难听话,他便哭着要回家找你,本来棠叔要去接的,不过周珩临时过来找棠叔,便安排我去接了。”陈歌解释着。 棠眠静静看着睡着了的棠修文一会,才收回视线,系好安全带,脑袋靠着椅背,眼皮半阖着。 陈歌边开车边看她一眼,“盛姨出轨司机一事,是有些荒唐了,有些话不可以尽信。” “但是我跟棠盛年确实不是父女。” 有些事棠眠可以自欺欺人,比如她妈没有出轨司机,但是棠盛年不是她亲生父亲一事,还是真实地让她觉得荒诞可笑。 说来说去,她妈盛清还是出轨别人生了她。 她十八年以来一直相信她是个贤妻良母,对棠盛年恭顺有礼,对她温柔有加。 以往每一年,有人说盛清出轨,她都坚信是谣言,是有人往盛清的身上泼脏水,她都尽力揪住幕后传谣将人整的哭爹告奶奶。 现如今,一份亲子鉴定书就将她这十八年来一直坚信的信念打的支离破碎。她一直以来尽全力维护的盛清形象一下子崩塌。 更让她崩溃的是,她是盛清出轨别的男人后生下的小孩,也就是顾蕊口中的小杂种。 陈歌察觉到她情绪面临崩盘,车内氛围也很安静,他没再继续说棠盛年这方面的事,“那周年怎么说?” 棠眠手撑着下巴,脸扭向窗外,嗓音轻着,“周成隽本来就不喜欢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理由,怎么会轻易放弃,也过不了两天,周知集团大概会宣布周家跟棠家的婚姻破裂。” “棠眠,这个时候周成隽的态度并不重要,你要的是周珩的。”陈歌提醒她。 “这个时期周成隽的态度就是周珩的态度。” “这个时期?”陈歌抓住她话里的重点。 棠眠记起今天见到的周允直,她低声,“周允直回国了。” 即便不怎么关心生意上的事,周知集团掌权人变更一事,当年热度很高,想不知晓都难。 当时周成隽到了退休的年龄,要退出周知集团掌权人,当时外人眼里继承人也就是周允直和周珩,两人都是商业奇才,甚至外人更偏向于周允直,因为周允直是周成隽的儿子,而周珩毕竟是个孙子辈,资历可能有些浅,但出乎意料周成隽直接将他手下的百分十五的股份给了周珩,剩下的百分三十依旧握在自己手中,并没有给周允直分毫,所以那年周珩一跃成为周知集团最多股份持有者,周允直也似乎因此去了国外发展。 先下周允直在这个时候回来,不管他是自愿回来还是被周成隽喊回来以此要要挟周珩也好,周成隽让周珩离婚,他要是明智,便会听周成隽的话。 陈歌也懂得这里的弯弯绕绕,沉默了会,侧眸看她,问了句,“如果离婚你会难过吗?” “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 陈歌疑惑看着她。 “本就是商业联姻,彼此各取所需而已。” 陈歌哑然失笑,“真不知道该说你心态好还是该说你冷血?” 棠眠揉了下额头,抿着唇,“只是最近有更困扰的事在,我精神不够两用。” 要说难过,大概也就难过周珩那荷尔蒙爆棚的性感身体了。 彼此安静了会,棠眠的手机亮起,屏幕上显示是周珩的电话。 因为她手机今天一直被关静音,陈歌也没发现她来了电话。 在她刚接通时,陈歌就低声询问她,“如今棠悠知道你的处境,你带着修文回去估计要遭罪受,不如先去我家住几天,我妈刚好也有些想修文了。” 周珩那边自然能听的见陈歌的声音,那边默了一会,男人冷冽嗓音问了句,“今晚不回来?” 事到如今,棠眠也是不大在乎周珩对陈歌的误解,而且她主动离开,也免得周珩为难,她轻“嗯”了声,“这一个月麻烦你了。” 这句话倒十足十地像道别。 周珩那边又停了大约半分钟,男人吐息沉稳,他低声,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棠眠,是我小看你了,周家还没正式宣布跟棠家婚姻破裂,你就急着去找你心头好了。” 棠眠呼吸很浅,她没解释,只轻声问,“还有没有其他事?” 周珩说,“没有。” 棠眠便挂断了电话。 周珩站在棠家酒店的休息室里,黑眸半垂,瞧着黑掉的手机屏幕。 林夏站一边瞧着自家老板脸色,然后十分小心翼翼上前问了句,“老板,棠盛年已经在隔壁会议室等你了,您要不要现在过去?” 周珩将手机收起,漆黑眼眸略微掀起,薄唇轻轻吐出三个字,“不去了。” 他为了这桩婚事来给棠盛年施压,她倒好,直接放弃去找了陈歌。 还真是小没良心。 林夏瞧着自己老板板正严肃的脸,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没敢多问,跟着周珩便出了棠家酒店。 棠眠带着棠修文去了陈歌家。 陈歌在外面有住处,不常回家住,家里也只有她爸妈吴新月和陈均。 陈均这几年在外面出差,家里只有吴新月。 棠修文醒了就见到吴新月,暂且忘了棠悠的话,跟吴新月挤在沙发上看着动画片,不过吃晚饭时,棠修文偷偷拽住她袖口,拉低她脑袋,凑到她耳朵边小声说了句,“你永远是我姐姐,棠悠姐是个坏蛋,你别理她!” 棠眠揉了下棠修文的脑袋,笑了下,“快点吃饭,吃完饭让新月阿姨哄你睡觉好不好?” 棠修文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立即弯起,奶声,“好!” 吴新月在客卧里哄棠修文,棠眠坐在客厅发呆,耳边电视机聒噪。 吴新月出来将音量调小,在她身边沙发上坐着。 “小眠,你妈妈的事你现在多想也改变不了什么,不如想开些,别闷着自己。” 棠眠腿蜷缩在沙发上,下巴垫在上面,“所以月姨你是知道什么对吗?我妈真的出轨了她的司机生了我吗?” 吴新月没看棠眠,视线望向电视屏幕,失神许久,才囫囵回了一句,“那个司机是个憨厚端正的人,不是大坏之人,小眠你不用自责,这都是我们那一辈的恩怨,只不过这个恶果落在了你的身上,我替盛清给你说声对不起,但你妈对你的情是真的,你别怪她,她也有苦衷。” 棠眠其余的话没听进去,只知道吴新月也承认了她妈跟司机的事。 她将脸埋在臂弯里一会,轻声,“月姨你去睡吧,我自己呆一会。” 吴新月起身,看着失魂落魄的棠眠,眼底似乎有话,但终究没说。 棠眠在客厅呆坐了一整晚,一双清澈漂亮的狐狸眼都熬出了红血丝。 棠修文早上起来,穿着干净小巧的睡袍走过来,两只小手慢吞吞抱住她小腿,“姐姐,你别难过了。” 棠修文从小跟她一块长大,她的情绪他几乎能瞬间捕捉到。 棠眠眉眼低着,揉了下棠修文的脸,嗓音因为一晚干坐,很哑,“好,姐姐不难过,小修自己去刷牙,姐姐去换身衣服。” 棠修文认真的瞧着她,然后伸手摸了摸她泛着红血丝的眼睛,“姐姐跟我拉钩答应我不难过,我再去。” 说着,笨拙的伸出一只小拇指,棠眠认真照做,用拇指勾着他的,“好了,小修快去吧。” 棠眠在吴新月家住了两天,周知集团也就在这两天宣布了周家和棠家的婚姻关系正式破裂。 关心周家和棠家婚事的基本上都是商界人士,吃瓜群众不多,棠眠也没多少困扰。 当然,除了顾蕊和棠悠不间断的短信嘲讽之外。 隔天她就起早,将棠修文送回了学校,她最近一段时间还不想回学校上课,就在网上接了不少约拍。 周五下午,棠眠刚给一个约好的女学生拍完私房照,照例打车回吴新月家。 楼下停了辆黑色的阿斯顿马丁,棠眠对这辆车有些眼熟,她见周珩开过。 走过去,驾驶室下来的却是周允直。 他似乎打扮地过于精致,一身昂贵得体的银灰色西装,头发也精剪过,抹了发胶,像是为了去赴一场晚宴。 “阿珩这车就是开车舒服,改天我跟他要来当日常座驾。”周允直边下车边说着。 转身见着她,一双眼尾上翘的丹凤眼眯起,笑起来,“侄媳,不,棠小姐,好久不见。” 棠眠记得那天第一次见面他摸她下巴的轻浮举动,神情安静着,并没有应声,只问了,“有事?” 周允直开门见山,笑的格外桃花,“今天晚上老爷子举办了一个酒会,缺个女伴,特地来找棠小姐,希望棠小姐不要拒绝。” 他一直轻笑着,周允直长相不比周珩端正深刻,他长相偏柔美,笑起来也格外的舒服,男人也似乎懂得他的笑容对人的感染力,眼眸一直半弯着。 不过棠眠并不吃这套,她摇头,淡淡,“没空。” 说完,便往小区大门走。 周允直伸出一只手臂拦着她。 一般男性在拦女生时碰到女生身体会下意识收回,不过周允直显然不是一般男生,他手臂直接箍住棠眠的前腰,一错身,直接将棠眠堵在车身跟他身体之间,他依旧笑着,“棠眠跟你说句实话,我挺吃你的脸的,老爷子对阿珩抱以厚望,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允了一个女生做阿珩的太太,不过他对我妻子方面没什么要求,刚好我也喜欢你,不如你跟了我。” 他说话做事很直接,大概在国外呆久了,棠眠并不理会,伸手推开他,“周先生,请你自重。” 周允直被她推开,也只扬唇一笑,“既然做我妻子一事不好做决定,不如今晚帮个忙做我一次女伴?” 棠眠步伐未停,往小区门口,还是那句话,“没空。” “那,如果我告诉你你亲生父亲是谁呢?” 她步伐顿了下,随即恢复,“我已经知道了。” 周允直失笑,“你不会真以为你妈出轨她的司机了吧?好歹也是当年名声赫赫的美人,怎么会在嫁进棠家之后,再去沾染一个开车的男人呢?” 棠眠脚停下,她转身看向周允直,一双黝黑的眸子认真的瞧着他,“是谁?” 周允直上前两步,走到她跟前,手握住她的手腕,丹凤眼微阖,语带笑意,低着声,“想知道?今晚酒会赏个脸当我一晚女伴?” 棠眠还没说话,周允直便打开副驾驶的门,将她推了进去。 周允直绕过车前,坐进驾驶室。 棠眠轻声,“周先生,这件事你最好别骗我,不然我闹翻了酒会,救场的还是你。” 周允直轻笑,“当然不会让我的女伴失望。” 再去酒会前,周允直先带她去换了件黑色抹胸礼服,又让造型师给她弄了个柔顺的黑长直,两边分别用带着两钻的发卡做装饰。 棠眠脸小骨头也圆润,这种发型显得她格外精致乖巧。 一切收拾妥当,周允直才开车带她前往酒会。 酒会地点在本地一年份悠久装修低奢的教堂酒店,周允直带着她赶到时,天色已经很黑。 候在酒店门外的侍者,恭敬地打开了门。 周允直伸出一只手臂,示意棠眠挽着他。 棠眠照做,两人进大厅时,周允直侧耳跟她交谈了一句,“忘了跟你讲一件事,今天老爷子办酒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给周珩合适的妻子,这点我想你应该不会在意。” 大厅里金碧奢华,角落放着舒缓轻微的钢琴曲,厅内已经聚集很多人,端着酒杯,姿态万千的聚众交谈。 棠眠神色淡淡,“到了这里你才说这个,你觉得我的意见还重要吗?” 周允直突兀笑了下,手臂去搂她的腰,压低声私语,“我可太爱你这副小模样了。” 棠眠并不想让他碰自己的腰,但周允直手腕强硬,不允许她掰开,径直带着她去了二楼,“既然来了,当然要去见见阿珩和老爷子。” 二楼比一楼安静,周允直搂着她腰进了一间宽敞的休息室。 房内周成隽坐在单人沙发上,周珩背对着房门站在窗户跟前,两人似乎在谈着事情。 周允直也不避嫌,敲了下门便直接推门进去,嗓音愉悦,“爸。” 周珩并没回头,还是周成隽瞧见他臂弯下的棠眠才嗓音冷着,“你带她来做什么?” 在周成隽和周珩跟前,棠眠才低声,“你先松开我,让我喘口气。” 她这话一出,周珩闻言,稍微侧眸看了眼,一眼便瞧见周允直还放在她腰上没松开的手腕,两秒过后,他又若无其事收回视线。 周允直笑,见棠眠真的抗拒起来,才松开她,坐在周成隽右侧的单人沙发上,凤眼眯着,回着周成隽的话,“棠小姐这次是我的女伴,爸您有什么意见?” 周成隽意见老大了,他沉着脸,“一周前周家刚宣布她跟你侄子婚姻解除,现在你就让她做你女伴,传出去想什么样子?” “您那都是老一辈的旧思想,难不成两家人离婚了,就老死不相往来了。现在自由恋爱,只要不是伦理上有直系血缘关系不可以,现在什么不可以?”周允直不甚在意,说着,捏了颗葡萄塞嘴里,起了身,走到棠眠跟前,“她今晚是我的女伴,如果您不喜欢,那我们就不在你们跟前碍眼了,我们自己找乐子去玩了。” 说着,周允直低头,嘴里半咬着的那颗葡萄就要喂向她,姿态暧昧。 棠眠实在受不了周允直如此直来直往,眉头微皱,抬手“啪”地一声,拍向周允直的嘴,压低声,“周先生,我今晚只是你的女伴,并不是你的女人,你稍微放尊重些。” 周允直嘴巴被拍的泛了会疼,他见棠眠不接受,只好吞进嘴里自己吃了,轻笑,“遵命。” 周成隽在一边看的眉头直皱,“允直你赶紧消失在我面前!” 周允直笑嘻嘻应了,便带着棠眠出了休息室。 休息室少了周允直,总算安静些。 周成隽看向刚才没说话的周珩,“你小叔是有些荒唐了,公然领着棠家那丫头过来当女伴,他我是不指望了,但你不能像你小叔一样,没个正行。” 周珩从窗前走开,并没应周成隽的话,只低声说着,“我去楼下看看情况。” 周成隽探究似得看了眼他,语含深意,“今天来的都是爷爷能瞧的上眼的姑娘,你要是喜欢,直接跟爷爷讲。” 周珩抬腿往外走,修长如玉的手指扣着西装的两颗纽扣。 周成隽叮嘱了句,“但是你小叔今天带来的,你今天可别靠近她,你记得你们已经没有夫妻关系了!” 周珩也没回头,鹰眸半掀,眸底幽深,嗓音低冽,吐了一句,“爷爷,我有分寸。” 作者有话说:狗男人:有分寸个毛线! 当着我面占我的眠眠便宜,这个小叔不要也罢! 本来我还想再写一章的,但是看字数已经六千了,便发了。 设想的下一章会有点点带劲的内容,但是写不到了,只好明天更啦。 第22章 棠眠又被周允直带去了一楼。 他刚回国没几天, 国内跟他交好的朋友也不多, 再加上这场来这场酒会的都是冲着周珩过来的, 很少有人过来打招呼。 周允直也毫不在意, 寻了处沙发,边喝着酒边望着厅内衣香鬓影地窈窕女生。 当然他也不会忘记她,他喝一杯酒便给她倒一杯,但棠眠只是安静坐着,并没有喝酒的打算。 周允直凤眼一直瞧着她,浅笑着,“不想喝酒?那我们不在这里玩了, 去花园转转。” 棠眠抬眸,“什么时候告诉我?” 周允直搁下酒杯,站起身,向她伸出手,“你跟我来,我就告诉你。” 棠眠看了眼周允直伸过来的手,神色平淡,抬起一只手搭了上去。 周允直唇角浮起笑, 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牵着她路过大厅,穿过走廊, 进了酒店的花园。 这座花园酒店花了心思打理,有藤蔓环绕的秋千,花圃里各式各样的名贵花卉, 正值夏季,枝叶茂盛,花朵颜色繁多,一进去,各种清香扑面而来。 周允直走前前面,棠眠在后面。 棠眠停下脚步,“已经到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周允直折身看她,风流俊逸的凤眼眯着,抬手猝不及防往她嘴里塞了颗甜滋滋的玩意。 棠眠下意识想吐,但周允直手快,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手顺着她的喉结。 见她已经吞下,周允直才松开她的下巴。 棠眠被噎的难受,咳了几声,抬头看他,“你给我吃了什么?” 周允直手插着西裤口袋,语带笑意,“别怕,就是颗糖。” 棠眠才不信,她能察觉到身体有股莫名的痒意,腿脚也开始泛软,伸手去扶身边一颗树干。 周允直却直接走两步过来,“树干多粗糙,也不怕伤了手,过来我怀里,爷的怀里让你靠。” 棠眠伸手推他,抿唇,“你别过来。” 周允直愉悦扬唇,无声笑着,一把将她扯进怀里,手摸着她的腰,“棠眠,你还是第一个能让我不择手段想得到你的人,以后跟我吧,我对你好。” 棠眠身上已然没了力气,摊在周允直怀里,嗓音无力,“周允直,你骗我!” 周允直摇头,想把人抱起,“你亲爸一事,我确实知道点,不过当年那事被人花了钱不许人声张,知道的人几乎都守口如瓶,大概连你身边亲近的人都瞒着你呢。” 棠眠脑子昏沉起来,身体很热,想攀附男人,但记得身边人是周允直,她还在挣扎着。 周允直钳住她手,低笑,“别动了,乖乖跟了我不好吗?” 说着,半弯腰要将棠眠打横抱起。 花园入口却走来一人,嗓音清冽,“小叔。” 周允直眼底一暗,直起身,将棠眠搂进怀里,看着走来的男人,无奈一笑,“阿珩,你怎么来了?” 周珩走近他,看了眼脸潮红的棠眠,“小叔给棠眠吃了什么?” 周允直不想跟周珩周旋,搂着棠眠要往外走,“不过是她酒喝多了,带她来透透气,小叔跟棠眠还有事,就不跟你聊了。” 周珩伸出一只手臂拦着他。 “阿珩这是什么意思?” 周珩侧眸看过去,“小叔可以走,不过留下棠眠。” 周允直也抬眼看着他,对峙一会,他低声,“我以为这一厅的漂亮小姑娘都是紧着阿珩来挑的,不至于来跟小叔抢吧。” “说起来棠眠是我的前妻,刚分开一个星期就跟小叔有了关系,说出去很难听。小叔也不想背上一个觊觎侄子妻子的恶臭名声吧。” 周允直瞧着周珩神色,知道带不走棠眠,默了一会,将棠眠推给周珩,“想来老爷子应该教导过你一些话,今天晚上你敢碰她,老爷子估计能恨死她,你记着点。” 周珩黑眸半阖,“多谢小叔提醒。” 周允直拍了下周珩的肩膀,擦身而过时,又加了句,“不过棠眠吃的那颗药催情挺强的,就看阿珩你忍不忍的住了。” 说完,便出了花园。 夜里寂静,花园里尤甚。 周珩一手揽住软的像滩水般,一直往下滑的棠眠,低头看她,她脸颊很红,一双漂亮眸子要睁不睁的,嘴巴似乎也因为在忍耐些什么,咬着唇,喘气声比平时急促。 棠眠不知道身边已经换了人,还在下意识抵抗着,不过嘴里却很老实,一直低声说着,“难受。” 周珩瞧了会她,径直将她抱起,长腿随即走出花园,进了走廊。 他没往宴会厅那边去,去的是相反方向。 让酒店经理开了间房,周珩抱着棠眠进去,要将她放在床上,但棠眠昏智已然战胜了理智,身体像八爪鱼般挂在周珩身上,两只手搂着周珩的脖子不愿意撒手,甚至一只手已经从他脖颈后滑进衬衣里。 周珩也没去拿开,岑黑的眸子半垂,瞧了她半晌,她已经扒掉了他衬衣两颗纽扣。 站在床跟前又过了一会,她显然不满意他一动不动的样子,一口咬在他脖子上,滚烫的口舌一起侵袭他喉结,周珩有了动作,他脱掉西装外套,扔在地上,结实有力的一只手臂搂着她腰,熨帖笔直的西装裤压上了床。 连带着她一起。 凌晨五点,棠眠被渴醒。 脑子略微迷糊了会,才发觉她是趴在人身上睡得。 急忙去看男人脸,发现并不是周允直,她松了口气,不过一会又盯着周珩的脸发了会呆。 离婚后又跟人纠缠在一起像什么事。 棠眠揉着头疼欲裂的脑袋,要起身。 腰很酸,而且体|内像是有什么异物,察觉到什么东西还在她身体里,棠眠脸泛红,咬着唇,安静一会,陡然从周珩身上下来。 捡起丢了一地的衣服,在原地穿好,棠眠不想等周珩醒来,没多呆,便拉开酒店房门走了出去。 门外站着两个服务生模样的男人,见了她出来,立即站在她面前拦住她,“棠小姐,有人要见你。” 棠眠被带去一件休息室,已经想到是谁了。 周成隽坐在休息室,似乎刚洗漱完毕,正拿毛巾慢条斯理的擦着手,见她过来,将毛巾扔在茶几上,略微一点下巴,“坐。” 棠眠没坐,“您有事就说。” 周成隽也没客套,“棠眠,你昨晚一直跟阿珩在一起,这事我听酒店的人说了。” 棠眠知道他还有后话,并没言语。 周成隽继续道:“有些事我想你也能想明白,为什么我一定要那你跟阿珩离婚,之前就算你是棠盛年的亲女儿时,我就不大满意这桩婚事,更何况你还是个私生子。虽然话说太直,也不是很好听,但我有必要提醒你,阿珩的太太必须是阳城有头有脸的千金小姐,你显然不够格。” 棠眠站在沙发边,静静地瞧着周成隽,“我一直敬着您是个老人,所以您对我有脸色我也没说二话,但有些话对我一个小姑娘说出口不觉得是在拿刀杀人吗?” 周成隽沉吟一会,故作不知,第二次提及,“你是说你是私生子的事?这是事实,你母亲在婚内出轨别的男人生了你,有什么不可说。再说了有句俗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你母亲做了丑事,说明三观有些不正,你跟在她身边十几年,难免会耳濡目染一些。光是见你今天跟允直过来酒会,我就能瞥见一二,这个脾性,你要是跟阿珩在一起,我更是不会同意。” 棠眠略抿起唇。 周成隽丝毫不知,依旧撕着她的伤口,“而且据说你亲生父亲是个开车的司机,棠眠不是我小看你,而是你母亲给你的这个鄙陋地私生子身份让我不能高看你。” 棠眠两只手慢慢握成拳,“所以呢?” 周成隽沉声,“所以我希望你离阿珩远一点,最好从今天开始一次面都别见。而且我最近在给阿珩物色妻子人选,婚事应该很快会定下来,你要是继续纠缠,那你还真是跟你妈一个性子,一个婚内出轨,一个做人小三。” 这些话字字句句对棠眠来说都很重,她轻笑一声,“周老您对我说说了这些难听的话,难道还想让我按照你的要求照做吗?不觉得可笑?” “你不照做还能做什么?”周成隽语气荒诞问了句,似乎对她的话不以为意。 棠眠半垂着眉眼,“您叫我来羞辱我一番,我自然也该做点回报些什么。当然我没身份没地位对您也没什么威胁性,可是您最近想做的事我还是有能力破坏一二的。” “你敢!”周成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别再招惹阿珩!” 棠眠抿唇一笑,“您给周珩物色新太太一事能不能成功,我们拭目以待。” 她说完,转身就走。 出了休息室,棠眠走去走廊窗前站了会。 外面已经天色大亮,橙黄色光线一道道接连越过窗棂,打在棠眠瓷白的脸上。 她闭着眼,见了周成隽后,胸口始终憋着一口气。 她从没见过能挑着人痛处往死里戳的人,周成隽是第一个拿她母亲折辱她的人,还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老人。 既然他对她一个刚成年的女生那么残忍,也别怪她无情,反正她现在一无所有,没什么好畏惧的。 在窗前站了半个小时,棠眠理好心情又回了周珩所在的房间。 推开房门进去时,大床上已经没了人,床铺乱糟糟地。 棠眠走进去,听见浴室有动静,便走到床边坐下,安静等着。 周珩出来时,便瞧见她,抬手用毛巾擦着头发,嗓音温厚低沉,“不是走了?” 棠眠等到男人走到跟前,站起身很是自然地接过他手上的毛巾,摸着他的肩膀将人按坐在床边,她跪在他身后,给他擦着头发,嗓音低低说了句,“我喜欢你。” 周珩略微掀了下眸子,突然抬手摸到她的手腕,拉到嘴边,“昨晚没有满足?” 说着,就要将人从背后抱到身前,再给她一次。 昨晚记忆够疯狂的,棠眠闭了闭眼,伸手撑在周珩的后肩膀上,轻声,“不是。” 周珩温热指腹摩擦着她的腕骨,“那是因为什么?” 棠眠从他掌心中逃脱出来,继续用毛巾给他擦着头发,“就不能单纯喜欢你吗?” 周珩低声,“你不是喜欢陈歌?我们还没正式离婚你不就搬进了陈歌家。” 以往陈歌的事,她都懒得解释,不过这次棠眠有事要做,显然有耐心,她低声,“刚被棠盛年抛弃,没地方去,只能住他家,而且他不经常在家,家里只有他妈妈。” 周珩并没急着说话,棠眠将他头发擦了半干,将毛巾丢在一侧,伸手从背后抱住他脖子,两只柔软手臂搭在他肩膀上,嘴唇凑近男人耳朵,“所以最近能不能收留我一下?” 周珩侧过头看她,“说个原因。” 离婚后一周都不见联系他一次,现在态度突然转变这么大,周珩需要知道为什么。 棠眠一双清纯狐狸眼眨了几下,对着近在咫尺的周珩薄唇,突然亲了下,嗓音发软,“我喜欢你陪我,像昨晚一样。你这样的男人不多见,我想你成为我的私有物。这个原因可以吗?” 周珩黑眸静静地瞧着她,自然能听得出她话里的假意,不过他并不介意,抬起一只手臂按在她后脑勺出,薄唇趋近,咬住她的。 男人亲吻一向霸道又凶猛,棠眠也一向坚持不了多久。 他松开她,棠眠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慢慢喘着气,平复着气息。 周珩回过头,摸出手机给林夏发短信,让他送来衣服。 一会,他说,“老爷子这段时间管得紧,你不能跟我回周家,我让林夏在你学校附近买个房子,你平常住那。” 当个小情人,时不时破坏周成隽给周珩介绍的千金小姐,正值棠眠下怀。 她点了下头,红唇咬了下近在眼前的男人耳垂。 周珩气息略微有些发沉,他一只手臂将棠眠抱在膝上坐着,顿一会,又松开手,将人放在地毯上,嗓音低冽,“别再勾我,等下要去见老爷子。” 作者有话说:仙女们!新年快乐呀! 希望我的仙女们忘掉上一年所有不开心的事,迎接新的一年。 也希望新的一年仙女们都会开心巨开心无敌开心爆炸开心! 另外这篇文按照我的思路我写的还算开心,但是可能会让某些仙女失望或者觉得看的憋屈,那么就请这些仙女别往下看啦。 我手写我心,我写的开心,也希望大家看得开心,如果不开心,那就不要勉强啦。 所以接下来还是会按照自己的思路来写的,再次重申,有仙女看的不开心我们就下篇再约,乖啦。 第23章 林夏做事效率很高, 房子的钥匙是在第二天上午送到了她的手上。 棠眠没再逃课, 当天就回了学校上课。 以顾蕊为一派的姜恬陈弯两人, 估计是知道她近况, 逮着机会就想恶心她,不过棠眠现在没精力跟她们小打小闹,再加上她已经不回宿舍住,姜恬跟陈弯的恶心想法倒怎么也实施不了。 周珩这两天也没找她,棠眠也没听闻周成隽物色好人选的消息,她也没着急,按部就班地上着课。 周五这天下午, 棠眠打车去了棠修文学校,打算去接棠修文。 她不相信棠盛年会照看好棠修文,不想修文再遭了棠悠的威胁恐吓,从出租车上下了车,便瞧见棠盛年的车就停在道路一边。 棠眠并没有上前说话,站在校门口等着。 不一会棠盛年的司机过来,“小姐,棠先生请您上车。” 棠眠不动, “他有事的话就请他自己下来说。” 司机见喊不动, 只好回了车上。 没两分钟棠盛年下了车,走到她跟前, 开门见山,“以后修文你不用过来接,我会安排人接他。” “小修是我弟弟, 我为什么不能接?您要不让我接也可以,你能确保他在棠家不受欺负吗?如果不能,请您闭嘴。” 棠盛年也不气,“棠眠你的处境你是不是到现在还没搞清楚,你是个私生子,你跟修文亲近,让别人看到了会怎么想?别人也会认为修文可能也不是棠家的儿子。” 棠眠轻呵一声,“您要是怕别人多想,再去做个亲子鉴定就好了,反正我见您挺乐意做的。” “你说的是什么话!”棠盛年语气严厉起来,“前段时间刚做完还不嫌丢人,再说了修文是我棠家的儿子,我说是就是。” 棠眠低低一笑,“您这话我可听着糊涂,既然你觉得是,干嘛老是对小修不管不顾,由着棠悠江雯欺负他,怕不是您自己心里也膈应着,觉得小修也不是您的小孩,又怕真的鉴定出来,两个孩子竟然都不是,您的老脸不知道往哪放!” 棠盛年被堵的语塞。 棠眠远远瞥见棠修文在一群小朋友后面跟着过来,她说,“我今天势必要接走小修的,您早些走,别站在碍眼。” 自从两人关系挑破后,棠盛年对她冷淡之际,棠眠也懒得热脸相贴,恶语相加已是常事。 棠盛年甩手要走,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还有一件事,周老给我递过话,他已经给周珩安排好了婚姻人选,你识相点,别再跟着周家沾上关系。” 棠眠并没听说周成隽已然选好了人,她看向棠盛年,问了句,“周成隽选的谁?” 棠盛年以为她只是好奇,并没多想,语气高高在上回了句,“听说是郾城房地产大亨秦家的女儿秦秀灵,秦家身家底蕴可是跟周家不分伯仲的,你再去跟周珩亲近,惹得可不是周家一人不快,连带着秦家估计也将你视为眼中钉。话我只说到这里,听与不听都在你。” 棠盛年走了有一会,棠眠站在原地发了会呆,棠修文小跑过来抱住她的腿,她才回过神来。 带着棠修文在外面吃了晚饭,棠眠才带着棠修文回了周珩买的房子。 棠修文到了家,坐在客厅里看了会电视,棠眠便给他洗了澡,哄他去睡觉了。 棠眠进了房间,洗完澡,躺在床上想起棠盛年的话,她从床头柜上拿出手机,翻出周珩的微信,打了三个字过去。 -想你了。 时间才八点多一些,不出意外周珩应该还在公司。 过了大概十分钟,周珩才回复过来, -有些事在忙,十点过去你那里。 棠眠读了消息,并没有回复。 脑袋窝在薄被下迷糊糊睡了许久,棠眠被手机震动声叫醒,胡乱拿起手机看了眼,是周珩发来的,让她过去开门。 棠眠便丢了手机,赤脚踩在地板上,绕过客厅去开了门。 周珩只穿了件黑色衬衫,西装外套则拎在手上。 棠眠站在玄关处,抬眼瞧了会他,便惦着脚跳上去搂住了周珩的脖子,脸蹭着他的脖子,软声,“好些天都没联系我了。” 周珩手搂着她拧细的腰,带着她进了门,“最近在忙。” 棠眠抬起头,嘴巴咬了下他的。 她能闻到他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是很淡雅的那种,而且他嘴里也有红酒味,像是刚跟漂亮女人吃过晚宴过来。 不过她并没急着问什么,嘴唇一下一下咬着男人的薄唇。 周珩被她呼吸还有似亲似不亲的动作弄得眼眸幽深,随手将西装搭在沙发扶手上,“这么急?” 棠眠别的话也不说,眼皮慢慢撩起,漂亮的眸子认真的瞧着他的眸子,只低低吐出两个字,“想你。” 周珩被她这两个字撩拨的眼底越发深,随即附身将她压在客厅沙发上,s从她睡衣下摆摸金,头低下,薄唇亲着她脖子。 棠眠低低喘着气,一会记起来什么,推开周珩的头,低下眼,气喘吁吁的轻声,“小修今晚在,别在客厅。” 周珩随即将她抱起,一脚踢开她卧室门,走了进去。 凌晨一点,棠眠出来卧室走去厨房倒水喝。 周珩随后跟过来,他刚洗完澡,只在身下穿了件家居裤,线条紧致饱满的腹肌暴露在空气中。 他一走过来,棠眠闻到他身上她的沐浴液的味道,两只手抱着水杯转身,身体靠着厨房吧台,抬眼看他,嗓子哑了,这才问了句,“你身上有别的女人香水,晚饭和谁一起吃的?” 周珩低声,“这很重要?” 棠眠抿了口水,点了下头,又摇了下头。 “嗯?” 棠眠转了下身,将水杯搁在吧台上,然后身体略微前倾,额头抵着他的胸膛,细声解释了句,“对我来说,你跟哪个女人一起吃饭很重要,但是对你来说,你可能会觉得不重要。我会没有安全感。” 周珩垂下眼,瞧着她发间,眸子岑黑,“怎么说?” 棠眠手去搂住他的腰身,“比如…你是不是要结婚了?如果你要结婚的话,我接下来还是没地方去。” “不过是老爷子给介绍的一个女生,见过面彼此无意,不会到结婚这一步。”周珩还是说了。 棠眠眼皮阖了下,“那,女生叫什么?” “秦秀灵。” 果然是棠盛年说的,既然是秦家人,周成隽铁定会努力促成这一桩婚姻的。 她慢声“哦”了声,想了会,手下做起了小动作。 家居裤的裤带被解开,周珩握住她手腕,呼吸很沉,一只手抬起她下巴,眸底很深,嗓音低沉,“还想要?” 棠眠不说话,就睁着一双清纯黝黑的眸子直直瞧着他。 周珩还有精力,索性由着她。 关了厨房门,门内掩住一些喘气声。 “你明天…还见…秦…家小姐吗?” 周珩低喘,“嗯。” “可…可以带我一起去去…吗?” 一开始周珩是没说话,不过后来棠眠受不了冲撞低低呜咽起来,又问了一遍,他才应了。 隔天棠眠睡到十二点才醒,出了卧室,客厅里电视上放着动画片,音量很小。 棠修文已经洗好脸,坐在地毯上玩着乐高。 棠眠搬到这里还没给棠修文准备玩具,她走过去,蹲在棠修文跟前,“小修,你从哪弄的玩具?” 棠修文专心致志地拼着乐高,没抬头,用奶音回着,“今天起来碰见那个叔叔,从你房间出来,然后后来又来了一个叔叔,是他带过来的。后来的那个叔叔还带了早餐。” 棠眠大概能分辨出他嘴里的两个叔叔分别是谁,应该是周珩吩咐林夏过来接他,顺便交代林夏让他买的。 棠眠陪着他玩了一会,走去冰箱拿水喝。 开了冰箱,冰箱里放着两个纸袋,是附近酒店的餐食。 棠修文放下积木过来,从冰箱里拿了瓶牛奶,“那两袋叔叔说是让我们在中午吃的。” 棠眠从棠修文手中拿过他的牛奶,“这个先放一下再喝,很凉。” 棠修文乖巧点头。 棠眠拿出纸袋的餐食热了下,微波炉转动的时间,棠眠瞧着餐食发了会呆。 将所有餐食端到餐桌上,棠修文老早就自己爬上了椅子坐着,棠眠给他弄开已经放温的牛奶,递给他。 棠修文喝了一口牛奶,看一眼她,一会又喝了口,又看一眼她。 棠眠放下筷子,笑着,“小修有什么事就说。” 棠修文立即板起小脸,“姐姐,昨天那个叔叔是不是欺负你了?我昨天睡觉迷迷糊糊听到你直在哭。如果他真的欺负你了的话,那我就把那些玩具给丢出去。” 棠眠:“……” 她默了一会,揉了下棠修文的头发,“没有,小修赶快吃,等下姐姐把你送去新月阿姨家,晚上姐姐有些事要做,你就乖乖陪着新月阿姨。” 棠修文不放心,又问了句,“那个叔叔真的没有欺负你?” “没有,快点吃饭好不好?” 午饭过后,棠眠就将棠修文送去了吴新月家里。 她在吴新月家待到六点半,周珩安排了林夏过来接她。 开车回周珩公司时,棠眠上网搜了下秦秀灵的消息,浏览下来有些惊讶。 之前棠盛年说的有关于秦秀灵的身家背景,有两点他没说错,一是秦秀灵父亲秦军然确实是声名赫赫的房地产大亨,只不过最近两年辞退了秦氏地产董事长身份,隐居幕后,秦氏地产便一直交给了秦军然的儿子秦清意打理,而周成隽之所以跟秦家打上了交道,是因为秦军然退居幕后后要来阳城定居,他女儿秦秀灵也因此跟了过来。第二点就是秦家背景确实够硬,确实是不能随便招惹的主。 但让她最惊讶的一点是周成隽相中的秦秀灵竟然不是秦军然的亲生女儿,只是个养女。 这件事不算隐私,上网一搜便能知晓的事,周成隽不会不知晓。 所以亲不亲生无所谓,只要是能跟秦家挂钩,周成隽便是乐意的。 秦秀灵和周珩的这次见面约在八点钟,林夏返回公司接到周珩,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向郊区酒庄。 秦秀灵虽然是秦军然的养女,但她对地产生意没有兴趣,一直从事的是酒庄生意。 车子到达酒庄时,棠眠跟在周珩身后下了车。 酒庄入口处站着一女生,年纪瞧着像是刚二十岁出头,身上穿了件素白的修身连衣裙,刚及肩的棕色秀发则在两边编了个麻花辫,瞧着温柔乖巧。 周珩走进前,女生淡淡一颔首,嗓音很甜,“周先生,这次很准时。” 周珩略微点头,礼貌回了句,“秦小姐也是。” 秦秀灵多看了眼棠眠,她站在周珩右手边,“这位是?” 周珩并没言语,棠眠则抬眼瞧了眼秦秀灵,有些微惊讶,不过转瞬又将那点惊讶收了起来,她冲着秦秀灵微笑,轻声解释,“我是老板的秘书,因为老板见过秦小姐还有些公事要处理,以免耽误时间,我便冒昧跟着老板一起来了。希望秦小姐不要介意。” 秦秀灵在十岁就被秦军然领养回家,在秦家那种家庭里生活十多年,大家闺秀的做派很足,她柔柔一笑,摇了下头示意并不介意但并没跟她讲话,然后又看向周珩,目光比看她多了份热意,“想来周老板忙了一天很累了,我让酒庄的负责人置办了一顿晚宴,就等着周老板赏脸了。” 这种事情对于周珩来时,估计就像是例行公事随便在外面吃一顿晚饭的事,他点头,走了进去。 秦秀灵随后,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特意走在棠眠和周珩两人之间。 两人吃晚宴,棠眠这次装作的秘书自然不可能跟周珩坐在同一个长桌上,酒庄的负责人专门领着她和林夏两人到了另外一处房间用餐。 等到负责人走了,林夏看了眼棠眠,“棠眠小姐,之前还不觉得,您来之后我看着您跟那位秦小姐长得有些像。” 棠眠刚才看见秦秀灵长相,便发现两人眼睛长得有几分像。 不过世界上长的相似的人有很多,棠眠并没多想,她只是轻“嗯”一声,继续想着怎么搞砸周成隽相中的这门婚事。 以她女生的直觉,秦秀灵对周珩是格外感兴趣的,除却周珩的身价背景外,周珩的长相和气场也绝对是秦秀灵这种女生见了走不动的类型。 其实计谋很多,但往往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任何一个女生应该都受不了男人跟女秘书搞在一起,如果她跟周珩亲密被秦秀灵看见了,秦秀灵应该会很生气,估计要重新估量一下这门婚事是否合适。 她跟林夏用完晚饭,被酒庄负责人领去葡萄庄园里转了圈。 估摸着也是秦秀灵的吩咐,所以就在棠眠站在硕果累累的葡萄架旁边时,一抬眼便能瞧见不远处秦秀灵走在周珩身边。 两人也在饭后消食。 她没什么心思听负责人将葡萄种类的区别,听见负责人说如果感兴趣可以摘下来尝,棠眠便随手摘了两颗,握在手心,出了葡萄园,站在酒庄门口,远远瞧着周珩。 一会她斜斜靠着矮墙,有风吹过,几缕头发丝随着风扫过她瓷白莹润的鼻尖,她半垂着眼,长睫轻颤,拿出手机给周珩费发了两条微信。 有些假话她是能脸部红心不跳说出口的。 -老板,要吃葡萄吗?用嘴巴喂的那种。 -十分钟后,我在吃饭的房间等你,过时不候。另外我吃醋了。 第24章 十分钟后, 棠眠在房间等来了周珩。 他一个人来的, 棠眠见他要关门, 走上前一步, 直接惦着脚亲了口他的下巴。 周珩顿时手上没了动作,门也忘了关。 他低头看着温顺讨好的棠眠,抱起她走了两步,放在餐桌上,低声,“吃什么醋了?” 棠眠坐在桌子上,小腿不老实, 缠住周珩的长腿,脑袋低着,“你跟她一起吃饭散步。” 周珩眸子低垂,瞧了她神情半晌,嗓音低沉,“这有什么可以吃醋的。不过是表面形式。” 棠眠不说话,脑袋一直垂着。 周珩不想两人话题围绕着秦秀灵一人,他伸手摸着她的耳朵, “不是说有葡萄可以吃。” 棠眠故意堵着气, “现在没有了。” 周珩又静静地看着她,她身后有一盘葡萄, 长臂越过她,拿了两颗,放在嘴边, 然后捏着棠眠的下巴,抬了起来,“那我喂你。” 棠眠是猝不及防便被亲上了。 嘴唇被周珩放在她下巴上的手捏开,随即一颗汁水饱满清甜可口的葡萄便被周珩用嘴喂了进去。 连带着周珩的口水,棠眠囫囵着一起吞了进去。 他松开她下巴,食髓知味般,将她抱起,让她腿环着他的腰,薄唇纠缠起她的。 棠眠抱着周珩的头,由着他薄唇荒唐到她脖子,视线从右侧错开,便瞧见似乎来找周珩的秦秀灵站在门口愣了片刻。 她稍微眨眨眼,秦秀灵很快回过神来,抬起眼皮直直瞧着棠眠。 棠眠抿唇冲她挑衅似得笑了下,然后伸手捂住周珩的嘴巴,用秦秀灵能听到的话,说,“我想要你。” 周珩没见过棠眠说过这样直白的话,他气息渐重,欲|望被勾上来,但也知晓这里是秦秀灵的地方,他低声道了句,“回去给你。” 棠眠似乎略带失望,“哦”了声,余光瞥见秦秀灵并没出声直接走了,她才收了脸上放纵神色,将脸埋在周珩肩膀处,声调正常说,“周珩,我想回家。” 三人离开时,秦秀灵脸色很是正常,跟周珩说话与来时一般,眼神热烈,嗓音清甜,唯独对棠眠十分冷淡。 走到周珩车跟前,林夏走去驾驶室,周珩先上了后车座,棠眠随后,挨着秦秀灵要上车时,她脚下被人绊了一下,没注意趔趄了几步,秦秀灵急忙上前,浅笑着挽住她,扶住她。 路边地面平整,身边也就秦秀灵一个人,棠眠自然知晓是谁绊的,但秦秀灵笑脸对她,她也假装在不知,冲着秦秀灵道谢。 秦秀灵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话,说了句,“这位小姐,有些人并不是你能招惹的,早些断了往来是对你自己好。” 她说完,便松开了棠眠。 棠眠只当做没听到,轻轻一笑,上了车。 车子开到棠眠家楼下,周珩安排林夏去吴新月家接棠修文。 棠眠则跟着周珩上了楼,出了电梯,棠眠按密码开门,门刚打开,腰身便被周珩掐腰抱起,丢在沙发上,他附身过来。 棠眠下意识挣扎了两下,然后又放松了身体,软着身体缠住了。 约一个小时,客厅那阵挠人心扉的叫声才弱下来。 棠眠趴在抱枕上,细细喘着气。 周珩穿好西装裤,坐正,探身到茶几上拿了根烟抽着。 想到棠修文一会就到,棠眠伸手勾起地毯上她的短裙,坐起身穿好,便走去落地窗前,开了两扇窗,去味。 周珩目光一直追着她,棠眠走到茶几旁,坐在地毯上,伸手摸了杯水润着嗓子,察觉到周珩视线,抬眸,轻声,“怎么了?” 周珩将烟灰磕在烟灰钢里,浓雾般的黑眸瞧着她,嗓音低冽,“棠眠,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才这么粘我,但是有一点,在你的目的达成后,没有我的点头,你不能离开。” 这句话威胁意味蛮大的,棠眠也听得出来。 她装了一半傻,搁下水杯,起身走到周珩身前,弯腰张嘴咬住他的薄唇,用了力道,咬了点血出来,垂眸瞧着血丝,她低声,“说了是想要你成为我的私人物品,谁也不能觊觎。这话你不信,那你要我怎么说?那我说,我喜欢你,你信吗?” 周珩眼眸岑黑,并没有回应。 棠眠微微抿起唇,故意恼了,坐在周珩脚边的地毯上,小声,“如果不是喜欢你,谁愿意让你压着弄,你知不知道你体力很好,每次我身体都有些吃不消,你竟然还说这话,我不想理你了。” 周珩低下眼,瞧着棠眠抿起的唇,神色也绷着,安静一会,伸臂捞起人,关注点歪了,嗓音很低,“被我弄真那么难受?” 棠眠顺着杆子往上爬,乖乖窝在周珩怀里,摇了下头,“一两次很舒服,再多了我就没力气了。” 周珩说,“明天早起晨跑,锻炼下身体。” 棠眠才不想早起跑步,摇着头,“不要。” 怕周珩再提起锻炼的事,棠眠看向周珩的薄唇,那里刚被她咬破,她伸手摸过去,“流血了。” “你很喜欢咬人。”周珩拿开她的手,在她掌心亲了下。 棠眠掌心被他亲的很痒,缩回手,周珩就趋近她脸,改亲她嘴巴。 坐他身上任他亲了会,眼见着周珩身体有反应,又要再来一次时,房门被敲响。 林夏在门外说着,“老板,小少爷接回来了。” 棠眠忙从周珩身上起来,走去开了门。 周珩手从她衣服里出来,一下空了,只好又去摸了根烟,因为有小孩在,也没点燃。 棠修文很乖巧,见了周珩,自觉喊一声,“叔叔好。” 周珩晚上不能在这里呆,周成隽要问他一些秦秀灵的事,他需要回周家。 隔天棠眠陪着棠修文出去玩了一天,晚上回来周珩没联系她,她便早早睡了。 周一将棠修文送回学校,棠眠也去了学校上课。 一连三天,周珩那边都没消息,棠眠也没听到周家跟秦家确定联姻的消息,她也没去打扰周珩。 这天下午上完课,棠眠在学校门口等车,打算回家。 消失好些天不见的周允直依旧开着周珩的那辆阿斯顿马丁,停在她面前。 “几天不见,美人有没有想我?” 棠眠视线从他脸上掠过,记起那天他给她下药一事,心头火气,但表面没表现分毫,淡淡收回眼,继续等着车。 周允直很有耐心,“别打车,你去哪,我送你过去。” 棠眠低着眼,依旧不说话。 周允直眼珠转了一圈,低笑着,“本来关于阿珩的事想告诉你一声,但瞧着你也不想跟我说话,哎,那便算了。” 棠眠这才看向周允直,不过嘴里却道,“这招你上次已经用过了,周先生,能不能有些新招。” 周允直眯着双眼,装着糊涂,“是吗?不过这次还真的是有阿珩的消息,知道我那侄子这两天在做什么吗?老爷子不是想跟秦家搭上关系,秦家那位要在阳城选宅子,这两天老爷子一直派人监督着阿珩陪着那位秦家小姐看宅子呢。那位秦家小姐长相也是柔美温顺,要是再主动热情些,阿珩怕是抵挡不住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棠眠一直看着他,像是在发呆。 周允直觉得棠眠会上钩,探身推开副驾驶的车门,凤眼眯起,笑着,“上车,带你去捉奸。” 棠眠手去摸副驾驶的门,周允直俊脸上笑意渐深,眼见着她就要上车时,车门却“啪”地一声给关上了。 她并没有上车。 周允直笑顿了下,“怎么了?不信我?” 棠眠打的车已经到了,她看他一眼,“周先生的人品确实不值得我信任。” 周允直见她上了后面那辆车,美人没上钩,心情有些不美丽,便又给周珩了条消息。 他不称心,自家侄子自然也也不能过的春风得意,左怀右抱还两边都落好。 棠眠回了家,周允直的话她先放在了脑后,进了浴室泡了个澡。 她今天上了一天室外课,跑了两家影展,身心俱疲,热水熨帖着身体,棠眠眼皮渐重,没一会便趴在浴缸边沿睡着了。 迷糊着醒来时,察觉到身边有人,棠眠下意识遮着上半身,神智清醒后,才撇清身边人是周珩。 他还穿着正装,昂贵规整的黑色西装,想来是刚陪秦秀灵看完宅子过来的,此刻正靠着洗浴柜嘴角咬着烟。 烟雾升起,很快又隐没在浴室蒸腾的水汽中。 他还没注意到她已经醒了,放下手臂在水面上扑腾两下,有说话声,周珩才掀眸看过来。 棠眠瓷白纤细的手臂从浴缸里伸向她,嗓音因为泡澡,有些沙哑,慢慢吐了一个字,“抱。” 浴室里没有烟灰缸,周珩将烟按灭在背后洗手台上,大步走向她。 弯下腰,棠眠湿漉漉的手臂抱住他脖子,上面的水渍泅湿了他的西装外套。 要将人从浴缸里抱出来,棠眠却用了力气,两只手臂将周珩拖进了浴缸。 浴缸是正常尺寸,周珩一进来,水位上升,溢了些出去。 他穿的规整的西装一下子被水浸湿,棠眠得意地笑了下,“把衣服脱了。” 周珩瞧着她,把外套脱了,衬衣也湿透了,贴在他紧实有力的腹肌上,他黑眸睨她,低声,“衬衣还要脱?” 棠眠细长手指轻轻勾着他的皮带,黝黑的狐狸眼半阖,“这个拿掉。” 作者有话说:有仙女没认真看文,之前说了秦秀灵不是秦军然的亲身女儿,只是个养女,秦军然领养的。 第25章 从浴室出来, 棠眠只穿了件衬衣遮着屁股, 坐在椅子上, 两条细白紧致的小腿蜷在椅子上。 她脸颊泛着薄红, 春意蔓延。 周珩跟在后面,只裹了间浴巾,坐在床尾,一会有人敲门,棠眠眼神还失神着,一动不动,周珩走去开门。 是林夏过来送衣服。 周珩接了过来, 走到棠眠卧室,西装扔在床尾,拿掉浴巾穿好衣服,跟来时穿的西装款式一模一样。 棠眠懒懒抬眼,然后问,“今晚不住这?” 周珩低“嗯”一声,棠眠便不讲话了,一会小腿从椅子上下去, 赤脚走到周珩跟前, 慢吞吞伸出一只手。 “嗯?” 棠眠轻声,“给钱。” 周珩随即摸出钱包, 拿了张卡放在她手心,“密码是xxxxxx。” 棠眠问,“里面有多少?” “九十万。” 棠眠“嗯”了声, 握着那张卡若有所思一会后,转身慢悠悠地继续往椅子那边走,嘴里说着,“按照市场价来说,嫖一次一万,今天你弄了三次,里面还有八十七万,还够您玩挺久的。” 周珩扣着皮带的手微顿,伸手扯住她的手腕,嗓音低沉,“这话什么意思?” 棠眠甩开他的手,轻着音,“你不是把我当小姐吗?嫖完就走,我自己有觉悟。” 周珩眉峰微颦,“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棠眠抬眸看了周珩一眼,并没再搭话,走到椅子坐着,将卡丢在一边,拿起身边相机浏览着今天拍的照片,将周珩晾在了一边。 房内安静一会,周珩垂眸瞧着微微抿着唇的棠眠,将已经拿到手上准备穿的西装外套丢在一边,长腿走到棠眠跟前,伸手拿掉她手里的单反。 棠眠不满,抬头瞪着周珩,要将相机拿回来,周珩却直接低下头,薄唇狠狠咬住她的嘴巴。 男人的吻来的凶狠,唾液交换。 棠眠挣扎着,不愿意让他亲,但周珩捏住她的下巴,十分强势地入侵。 一会周珩抱住她的腰,将她带到床上,膝盖顶住她乱扑腾的小腿。 扯掉刚系好的领带,他低着声,“晚上不走,陪你。” 棠眠喘着气,故意强硬着,“不要你陪,你去陪秦秀灵吧。” 周珩直接进去,喘气声很重还慢慢说着话,“没把你当小姐,只不过最近一段时间老爷子安排了人跟着,禁止在外过夜。秦家要来阳城定居,陪着秦秀灵选宅子也不过是跟秦家示个好。” 棠眠已经没心思跟他讲话了,牙齿隔着衬衫咬在他肩窝处。 “明天选宅子带着你一起,别乱想。” 一整晚,棠眠都没怎么睡,周珩发了狠,像头野狼一般,中场休息一会便又按着她胡来。 隔天早上棠眠没醒,直到下午一点,才补足了睡眠。 醒来时走去厨房倒水,书房门半开,里面有声音,不一会林夏抱着文件夹走了出来,见了她道了声招呼,便下了楼。 周珩走了出来,“收拾一下,等下去看宅子。” 棠眠记得昨晚故意说出口的话让周珩主动提出要带她一起的事,应了声,便进了房间换了衬衣套裙。 预选的宅子有两处,一处紧邻阳城一处5A级自然湖泊景点附近,环境清幽,位置绝佳,是一套古色古香的中式宅院。 另一套是毗邻CBD商业核心区,一栋现代独栋三层别墅,周边商业齐全,生活设施十分完善。 周珩带着她,在一处咖啡厅跟秦秀灵汇合。 秦秀灵见了她略微一顿,随即邀请周珩入座,自觉忽略了她。 周珩冲一边椅子点了下头,棠眠也跟着坐下,冲着秦秀灵轻笑,“又见面了秦小姐。” 秦秀灵淡淡一笑,并没说话。 酒庄那天过后,秦秀灵就打听清楚了棠眠的身家背景,只不过是棠盛年前妻跟司机苟合生的一个私生子,她对棠眠是有些看不上。 她刚起来便被周珩带了出来,并没有吃什么午饭,胃里很空,周珩点了两份甜点和一杯黑咖给她。 棠眠也没再理会秦秀灵,慢吞吞吃着点心。 等她吃完,三人坐周珩的车子去看宅子。 林夏早就在驾驶位候着,副驾驶的位置,棠眠没动,等着秦秀灵上去。 不过秦秀灵估计是想让她上,站在周珩旁边,一直轻声细语地说着话, “我爸还有一周就会过来,今天把房子订了,我对家装方便不熟悉,还需要周老板到时候给些注意。” 说着,余光瞥见棠眠不动,她才提了句,“棠小姐怎么不上车?” 棠眠淡声,“我在等老板先上车。” 秦秀灵说,“你先上,我跟周老板还有话要说。” 棠眠“哦”了声,然后绕过秦秀灵,慢步走到周珩左手边,肩膀故意挨着周珩的手臂,她轻声,“秦小姐去副驾驶坐吧,我坐在后面,方便老板有事情吩咐我。” 秦秀灵语竭,她不能直白说,她想跟周珩坐一起,瞧着装着无辜的棠眠一会,她轻笑,“棠小姐有心了。” 棠眠只当读不出她话里意思,略微颔首,“照顾老板是我应该做的。” 秦秀灵又盯了她一眼,眼神不善,不过转瞬即逝。 三人上了车,先参观的是毗邻湖泊景点的中式宅院,后参观的是独栋别墅,依次看完,几人坐在别墅客厅里歇了会。 秦秀灵对两处宅子都挺满意,不过她还是问了下周珩意见,转身看向周珩,“周老板觉得哪处好些?” 话刚问出口,却发现周珩目光并没有注意房子,她顺着周珩的目光瞧过去,瞥见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棠眠托着腮,在打瞌睡。 刚刚工作人员带着人参观时,棠眠昨晚很累,并不想爬楼梯,便在一楼客厅呆着。 秦秀灵和周珩看完二楼和三楼,下来时,棠眠还清醒着,不过转眼功夫,她就瞌睡了。 原本就以为是棠眠勾引周珩,现在这个状态来看,周珩倒是入了局,对棠眠也有些男人心思。不可否认,棠眠长得够漂亮,一张瓷白鹅蛋脸,清纯狐狸眼,精致小红唇,身材也是好,穿着白衬衣,胸前也被撑开少许,黑色套裙下一双腿也是白皙纤瘦。这些在秦秀灵眼里就是一副专门用来勾引男人的身材,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低咳一声,“周老板?” 周珩随即看向她,低声,“怎么了?” 棠眠也被秦秀灵的咳嗽声吵醒,抬手揉了下额头,看见周珩在跟秦秀灵讲话,便又托着下巴,懒懒瞧着两人。 周珩看向她,似乎为了赶跑她睡衣,将秦秀灵的问题抛给了她,“你觉得哪处宅子好一些?” 棠眠思索一会,“那座中式宅院吧,环境好,噪音也低,如果为了养老定居在那里,应该会很舒适。” 秦秀灵闻言,慢吞吞插了句,“棠小姐怕是搞错了,我父亲年纪才四十岁多些,选宅子也并不是为了养老。” 秦军然才四十岁多,棠眠之前往上查资料时没注意,她若有所思一会,又说了句,“即便不是养老,那座中式宅院也清净,瞧着大气,别墅现在有很多,有些落入俗套了,既然秦老能在四十岁多出头便辞了秦氏地产的董事长,想来能放下重权,也是个很洒脱随行的人,别墅之类的应该不大喜欢。” 秦秀灵因为刚才周珩看她瞌睡那会,心里的不舒服还没下去,语气不免有些高,“棠小姐很有见解也很认真,像是给自家选房子一般。不过这些最终还是要交给我父亲决定的,虽然父亲把这个决定权交给我了,但到时候父亲不满意,还是要换的。” 棠眠听出来秦秀灵话里对她的贬低以及几分的炫耀。 刻意强调决定权在她手里,以及她有个牛气冲天的地产大亨父亲。 她不想计较,只是冲着秦秀灵微微点头,“秦小姐说的是,既然决定权在你的话,你就不要问别人意见了,自己相中了就好。” 秦秀灵没看到棠眠臭脸色,有些不甘,但又想到自己是秦家的女儿,跟她一个私生子针锋相对做什么,很掉价,她也没再看棠眠,收拾好神情,转头继续跟周珩交谈。 晚饭时间,周成隽安排了车子过来,接秦秀灵去周家吃饭。 棠眠只是想恶心秦秀灵,一点点破坏秦家和周家的联姻,并不想见到周成隽,想让林夏开车送她回家,但周成隽派来的人说,也邀请了她。 到达周家时,周家已然准备好了晚饭,周成隽坐在主位,周珩和秦秀灵坐在他左手边,棠眠一个人坐在右手边。 晚饭期间,周成隽一直和秦秀灵讲着话,完全不理会棠眠。 她也是看出来了周成隽的用意,不过是想让她难堪。 棠眠让他折辱了一次,又怎么会再让他侮辱第二次,她趁着周成隽扭头跟秦秀灵讲话期间,用公筷夹了个红烧排骨,在周成隽眼皮底下,放在了周珩的餐盘里。 周成隽说话声登时停下,神色难堪看了眼她。 周珩也掀眸看过来,棠眠全然不顾周成隽的脸色,手托着腮,嗓音很甜,“这个好吃。” 她眸光就一直瞧着周珩的脸,周成隽见棠眠根本不理会他脸色,转头看向自家孙子,慢声出口,“你给秀灵夹一块,女孩子应该都喜欢吃瘦的,我看你碗里的正好。” 他说这话,要周珩照做就是想打棠眠的脸。 周珩并没如周成隽的意,低头咬了口排骨,嗓音低冽,“爷爷,一块肉而已,已经放在了我的碗里,怎么能再夹给秦小姐。” 周成隽气到了,接下来的晚饭时间都是瞪着棠眠度过的。 晚饭后,周成隽把周珩叫进了书房。 客厅里只剩秦秀灵和棠眠。 棠眠晚饭吃的愉快,胃里八分饱,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 这里没别人,有些话秦秀灵就说开了,“棠小姐,有些事你也能看明白,周家和秦家联姻势在必行,你一个私生子实在没必要插一脚,别到时候没成功反倒成了品行不端的小三被人指着脸骂。” 棠眠一点也不想听到私生子这三个字,她轻声,“你怎么知道我不能成功?秦小姐未免太自信了。” “我的自信并不是盲目的,是秦家这个身份给的,你有吗?周家需要门当户对,而你父亲只是个开车司机,而且还是你母亲出轨生下来的,身份显然太低了。”秦秀灵提到秦家就格外自豪。 棠眠没抬头,视线一直瞧着茶盏里的水,“秦小姐豪门优越感很强,是看不起我这小门小户的吗?” 秦秀灵并没接话,不过已经言表于情。 棠眠继续说着,“我原先也不是想跟秦小姐作对,不过周珩对我来说,还蛮重要的。” 秦秀灵似乎一眼看穿,“你是看中了周家的钱?” 棠眠轻笑,几分假意的话一套接一套,“我看中了周珩的人。” 秦秀灵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 棠眠并没在意,冲她眨了下眼,压低了声,“秦小姐之前交过男朋友吗?” 秦秀灵板起脸,“你问这干嘛?” 棠眠继续低声,“跟周珩做|爱很舒服,秦小姐怕是体会不到了。” 秦秀莲脸不知道是羞红的还是气红的,哑口无言一会,脑子里不自觉想象周珩西装下的身体,没一会脸是真的红了,她甩了脑袋,“一个女生直白讲这些话还真是没有教养!怪不得你母亲出轨,想来也是这种露骨性子。” 棠眠这才有些气了,微微抿唇,“在我面前说我母亲,你的教养也是喂了狗,是秦家没有教好你吗?跑出来狂吠。” 竟然说她是狗,秦秀灵气的要死,还从没被人这么骂过,一激动,便上了手。 棠眠扬手拦住她,“只允许你侮辱人,不许我反击,秦小姐脾性该练练了。” 秦秀灵手也落不下去,气的脸红脖子粗,“你这个下贱人,私生子,放开我!” 棠眠随即松手,秦秀灵本就在僵持着,她这一松手,秦秀灵摔了个跟头,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 秦秀灵气哭了,“我要去告状。” 棠眠面色平淡,“好啊。” 不过余光瞥见二楼书房门开动,她随即从沙发上起身,学着秦秀灵跌倒在地板上,然后估算着时间,右手往左手手臂上打了一下,“啪”地一声,格外响亮,然后手捂上了一边脸,表情委屈着。 秦秀灵呆愣着看她做着这些莫名动作,还没反应过来,周珩从二楼下来,瞥见倒在地上的两人,目光逡巡一会,视线最终落在捂着脸的棠眠身上。 “怎么了?” 秦秀灵还没告状,棠眠就低着声,“秦小姐也不是故意打我的,可能是我哪里说错了,惹秦小姐生气了。” 秦秀灵:“?” 周珩走过去,径直将棠眠扶起来,棠眠顺势窝在周珩怀里,目光平淡看着秦秀灵。 秦秀灵这才反应过来,棠眠的用意,从地上爬起来,心里恼火是恼火,但也没急着揭底,只是神情委屈,说了句,“刚才也是一时激动,棠小姐不也把我踹到了地上吗?” 周成隽从楼上慢吞吞下来,看见周珩怀里的棠眠,心气不顺,厉声,“秀灵还在这,你们两个搂搂抱抱成何体统!松开!” 棠眠脑袋靠着周珩胸膛,手紧紧揪着他的衬衫,嗓音低着,“我怕秦小姐再打我,别松开。” 周成隽一口气险些憋过去,他跟周珩还在这里,秦秀灵再怎么小姐脾气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她这么做显然就是要赖在周珩身边,要气死他! 周珩手放在棠眠肩上,看向周成隽,觉得是时候表一下态,“爷爷,我带棠眠去房间上药,您跟秦小姐聊会天。” “你给我站住!” 周珩并没有理会,带着棠眠上了楼。 到了周珩卧室,他关了门,便松开棠眠,坐在沙发上,漆黑的鹰眸静静瞧着棠眠,下巴点了下床边,“坐。” 棠眠到了楼上,反倒不装柔弱了。 “有些事我现在想知道真相。”周珩说了句,嗓音冷冽。 棠眠知道他是看出了什么,也没解释,神情安静地坐在床边。 “爷爷是不是找过你谈话?”周珩主动问了。 棠眠默了一会,“嗯”了声。 “说了什么?” “能有什么,不过是借着我爸的身份折辱一下我,还让我离你远一些。”棠眠老实说了。 “所以你是故意恶心老爷子才接近我。” 尽管之前周珩说过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就表示他不会介意她利用他,但此刻棠眠还是有些怯意,她慢着声,轻轻“嗯”了下。 好一会周珩都没讲话,只有打火机点燃声。 一根烟尽,周珩将烟蒂丢进烟灰缸里,瞧了眼坐在床边的棠眠一眼。 即便初始知道她有什么目的才对他过分热情主动,但在他真的知道棠眠只是因为要恶心老爷子才来招惹他,心里还是不怎么舒坦。 周珩起身,走到床前,抬手在棠眠肩膀上一推,他力道重,棠眠一下躺在他的床上。 男人在脱外套,神情讳莫,黑眸幽深。 知道他要做什么,棠眠对于两人间的做|爱已然熟悉,不怎么怕。 但在他上床之前,又开了口,语气莫名低沉,“给你出个主意,怀上我的孩子。周家第一个重重孙,老爷子肯定舍不得让你打掉,但也不会让他没有身份,到时候会宣布你还是周家太太,我们复婚,这样恶心老爷子,不更彻底?” 他说这话,棠眠也分不清他是在动怒她利用他一事还是在开玩笑。 但终归怕他这个时候胡来,像昨晚闹一整晚,棠眠手肘撑着床,要坐起身。 周珩长腿上了床,居高临下,嗓音格外低,“不考虑下?” 作者有话说:狗男人话说那么多,还不是想无TT开车!还不是想让眠眠给你生小狗! 第26章 棠眠手肘撑着他的床被往后撤, 离开他膝下, 歪头看向一边, “周珩, 我还在上学。” 周珩伸手,两只宽厚掌心直接握住棠眠的小腿扯过来,弯下腰搂住棠眠的腰让她贴合着他的腰腹,“休学一年,我给你安排。” 棠眠瞧着周珩神色,看了会才意识到男人是真的在动怒。 之前不是说了不介意她利用他,现在又因为这事生了气, 翻脸真是比翻书还快。 想到后续还要依仗他来恶心周成隽,棠眠也不躲了,手臂撑着周珩胸膛,用力推翻他,然后qi在了他的身上。 她说,“好啊,我给你生小孩。” 说着,手摸上他西装裤。 周珩躺在床上, 黑眸睨着她, 不一会呼吸在变重。 棠眠的手很灵活,力道也不像一般女生那样轻柔, 周珩一直竭力保持着冷静。 半个小时后,她扯了张纸巾擦干净指缝里黏腻。 周珩是真的要逼她生小孩,翻身就要掌握主动权, 棠眠推着他肩膀,不让,然后手撩起一边头发,脸附了下去。 周珩这次真的没有办法保持平静了,掌心去摸棠眠的后脑勺,修长手指贴着她秀发往下按。 卧室内顿时只有男人粗|重的喘|息以及夹杂着些微唾液吞咽声。 两个小时后,棠眠从周珩身上下来,嘴巴闭着,拿了三张纸巾,将嘴里东西吐了出去。 周珩起身,站在床边拉好西装裤的裤链。 棠眠走回来,本来白皙透澈的脸因为卖力变得薄红,她径直走到周珩跟前,然后踮起脚,用嘴巴亲了下周珩的薄唇。 “尝下自己的味道。” 周珩目光低睨着她,目光依旧冷冽。 棠眠服软,抬着头,一双清纯眸子慢吞吞眨了两下,轻声,“我这么努力讨好你,不许生气了,好不好?” 周珩并没应她的这句话,只是眸底低低瞧着她的嘴巴,上面还泛着湿润的白,他低声,“去漱口。” 棠眠下意识舔了下嘴唇,舌尖触到一些残余,眸色变化几许,看了眼周珩脸色,知晓他大概气平了些,便走去浴室漱了口。 再出来周珩已然不在卧室,棠眠也没在他卧室呆,下了楼。 客厅里沙发上周珩和周成隽相对而坐。 “秦军然后天到阳城,你跟秀灵一块去机场接。” “后天我有事,我会安排林夏过去。” “周珩!爷爷已经跟秦家跑过橄榄枝,商量过联姻的事,秦家虽然还没表态,但联姻一事有八分能成,剩下两成就在你。我知道秀灵没有棠眠长得漂亮勾人,但你的妻子并不能只是个小门小户的花瓶,秀灵身后的秦家能给我们带来多少利益,你应该知道。” 周珩端坐在一侧,黑眸低垂,并没讲话。 棠眠也没打顿,走过去,对周成隽视而不见,站在周珩身后,轻声,“我要回去了,能送一下我吗?” 周成隽脸绷着,晚饭的气还没消,现在又听见棠眠对周珩撒娇,没控制住语气,话语很冲,“小门小户也就只能用撒撒娇卖弄卖弄脸了!” 这话很难听,不过棠眠自觉屏蔽,就站在周珩身后等着。 周珩正在周成隽意见相冲,两人之间需要先缓一会,他便起了身,嗓音端正低沉,“爷爷,您说的事给我些时间考虑。” 说是给时间考虑,可是他本就没放在心上!周成隽哪能不懂自家孙子的心思,可还等他说话,周珩已然起身,出了客厅。 棠眠慢吞吞地跟在周珩身后走着,出了客厅,走到前院的小院子。 她本来只是想让周珩送她出了周家便好,但男人径直开了车,将棠眠送到了小区楼下。 在周珩房间时,手一次,嘴巴两次,想着他今晚应该不会再有兴趣,她便解着安全带,问了句,“你明天还要见秦秀灵吗?” 周珩侧眸看她,“想做什么?” 将安全带松开,棠眠撩起眼皮看着周珩冷俊的脸,身体侧过去,又是一个吻,低声,“你不是知道了吗?” 说完,似乎又怕周珩又翻起脸来,干脆从副驾驶起来,欺身压过去,两只手摸着周珩的耳垂,轻声,“第一次给人口,现在嘴巴里还都是你的味道,我牺牲这么大,你可不能再翻脸了。” 说着,嘴巴凑过去,闭着眼,牙齿轻轻咬了几下周珩薄唇,在男人要掌握主动权时,她手摸去驾驶室的门,一下推开,从他身上跳到了地上。 男人转过头,漆黑的眸子低低瞧着她。 棠眠眸子也看着他,慢吞吞说,“明天想和你一起吃晚饭。” 周珩并没说话。棠眠也很有耐心,眨眨眼睛等着他应。 一会,周珩升上了车窗,一声低低的“嗯”字,透过车窗缝隙飘了出来。 许是因为周珩知晓她对他热情的真实目的,但并没大发怒火,棠眠这一晚睡的很舒适。 隔天回学校上了一天课,晚上接到周珩消息说要带她吃晚饭。 林夏已经等在学校门口,棠眠收拾好课本,便到学校门口上了车。 不如意外,秦秀灵今天也在,晚饭是在当地的度假酒店顶层解决的。 露天晚餐,有烛光有小提琴,以及无边泳池,环境非常安静优美。 地方是秦秀灵选的,本来是想着吃完晚餐,让周珩教她游泳的。 秦秀灵还是懂些男人心思的,像周珩这种事业有成性格冷漠的成功人士,习惯掌控,控制欲强,表面上瞧着不好接近,其实只要缠上他,用点小心思便能让男人丢不掉。 她是从棠眠身上总结来的。不过是当了周珩一个月的前妻,离了婚还能让跟周珩藕断丝连,不外是棠眠会撒娇会示弱会投其所好。 这些秦秀灵都做的来,她计划的很好,但是没想到今晚还有个电灯泡。 服务生上完餐,就退了场。 秦秀灵看了下加了张椅子坐在她旁边的棠眠,手里刀叉攥的紧,有周珩在场,骂也骂不得,打也打不得,她笑的有些勉强。 餐桌教养,周珩用餐不讲话,棠眠神色淡淡吃的还算可口,只有秦秀灵一整顿饭吃的是如鲠在喉。 因为棠眠的突然到来,秦秀灵让周珩教她游泳的计划泡了汤。 周珩穿着西装不想下水,棠眠自告奋勇,说要教她。 秦秀灵话已经说出口,也不能收回,便只能回酒店房间换了泳衣过来,棠眠也让工作人员拿了一套。 两人齐齐下了泳池,秦秀灵对游泳是一窍不通,站在扶梯处便不再动了。 棠眠好脾气喊了两次秦秀灵,秦秀灵都不理会,就泡着水一动不动,她也没再去喊,自己在泳池里游了两圈,记起周珩在岸边椅子上坐着,便游到岸边,两条手臂扒在岸边,脑袋路出水面,看向藤椅上坐着的周珩。 周珩察觉到棠眠直勾勾的视线,掀眸看过来。 棠眠便勾了下手指,“过来。” 周珩不为所动,神色冷俊,静静瞧着她。 棠眠见他不来,也安静了会,然后眉头微皱,神色痛苦,像是脚在水下抽了筋,然后下一秒便滑进了水里,水面十分平静。 周珩默了会,起身走过去看情况,皮鞋走到岸边,刚蹲下身,水面便伸出一双纤细皓腕,径直将他拉进了泳池。 水面“扑通”一声,秦秀灵眼前周珩的身影只一晃而过,便消失在了水面。 她正担忧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时,就见靠近岸边的地方,两个贴合在一起的人影泼水而出,棠眠跟条蛇似得紧缠着周珩的腰,周珩身上湿漉漉一片,结实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荷尔蒙爆棚。此刻他手正握着棠眠的腿,两人在接吻。 男人吻得很凶,棠眠脸通红在躲着。 秦秀灵现场围观,脸色慢慢变得难看,水面下的指尖掐进肉里,瞧了一会,她便扭头上了岸。 也没披浴巾,直直回了房间。 周珩余光注意着秦秀灵出了天台,松开棠眠的嘴唇,嗓音低冽,“满意了?” 棠眠本就在水下憋气许久,上了岸又被男人堵着嘴巴亲了好长时间,神智有些缺氧,缓了一会,才慢吞吞靠着男人肩窝,轻声,“你说这次秦秀灵会不会恼火到要跟你断了往来?” 两人在秦秀灵跟前胡闹,明显是打秦秀灵的脸。 周珩抱着她上岸,将她房在藤椅上,拿了张浴巾丢给她,低沉着,“不止是秦秀灵,怕是秦军然也会记恨上周家。” 棠眠将浴巾披在肩上,闻言抬眼看向周珩,“秦军然很疼秦秀灵吗?” 周珩衣服全湿了,给林夏发消息让他过来送衣服,听见她这么问,反问了她,“你觉得呢?” 棠眠裹着浴巾,整个人窝在藤椅上,她瞧着泳池水面发呆,“我感觉秦秀灵在家应该不那么受宠,不然地产生意这么吃香,她怎么会不占一星半点,不是说秦军然还有个儿子,是亲生的,应该是他禁止秦秀灵碰家庭产业,所以她才去做了酒庄生意,我分析的对不对?” 周珩慢声,“继续说。” “还有,秦秀灵对你太热情太锲而不舍了,哪有人初次见面就能这样的,即便你长相身材各种硬件设施在企业家中是翘楚,但也不至于让秦秀灵这样急性。很有可能是她也想仗着你们周家在秦家站稳脚根,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秦秀灵没有秦家的血脉,一个养女的身份咬要在秦家那种家族里站稳,遭受的非议和不公平待遇肯定很多。” 周珩补充了一句,“秦秀灵有野心,想进秦家门,便注定要遭受一些不公待遇。有些事情有因有果,她想要得到什么,便注定要忍受什么。” 棠眠若有所思,一会她抬眸看向周珩,“所以你这些天纵容我在秦秀灵面前为所欲为,是因为根本不想跟烂摊子一堆的秦秀灵结婚?” 周珩掀眸瞧她,并没出声。 棠眠双手抱膝,脑袋歪在膝盖上,一双清纯眸子瞧着他,“我还以为你是美色所惑,才失了心智纵容我破坏你跟秦家的婚事呢?原来我们两个是互相利用,看来我过分自信了。” 林夏已经将西装拿来,放到了酒店房间。 周珩弯腰抱起她,走回房间,脚踢开房间门,将她放在床上,冷俊的脸低下,薄唇慢声吐了一句,“也不全是,你这美色也足够勾人。” 说罢,便将人按进了床被里。 第27章 在酒店房间荒唐到十点, 周珩接到周成隽的电话, 要他回家。 周珩大概猜到周成隽这通电话的含义, 从棠眠身上起来, 走进浴室冲了下澡,便出来穿衣服。 棠眠从凌乱的被子里爬起来,腰身虚软,脸颊薄红,还在细细喘气,她问,“怎么了?” 周珩扣好衬衫纽扣, “跟秦家的婚事大概率成不了,老爷子生气了。” 棠眠抱着被子,“哦”了声。 周珩临走之前,回眸瞥她,嗓音低沉,“棠眠你目的达成了,但也别忘记我说过的话。” 棠眠眨了下眼,记起那天在客厅里, 男人威胁她的话, 她装傻似得点了下头,说, “好。” 周珩停下脚步,“重复一遍。” “……” 棠眠坐在被子里装哑巴,手指扣着床被。 周珩也不急着走, 岑黑鹰眸一直睨着她。 棠眠被盯得无奈,红唇张了几下,还是慢吞吞说了出来,“没有你的点头,我不能擅自离开。” 男人听完,这才摸起丢在床尾的腕表戴上,推开门走了出去。 周珩一走,棠眠被折腾的没了力气,又慢腾腾躺回了被子里,睡了一会才起身穿好衣服回了家。 周家跟秦家联姻一事没了水花,周珩这两天也没来找她,棠眠回了学校上课。 周五这天,棠眠照例去学校接棠修文,但却被棠修文老师告知,棠修文已经被棠盛年接走。 棠眠站在校门口给棠盛年打了个电话,棠盛年没接,直接挂了她的电话。 抿着唇又打了过去,棠盛年还是直接挂断。 棠眠干脆打车去了棠盛年家。 门口密码锁换了密码,棠眠开不了门,便按了门铃,来开门的是江雯。 江雯抱着胸,神情讥讽,还没说话,棠眠径直掠过她走了进去,江雯想拦没来得及。 棠修文坐在客厅沙发上,旁边棠悠正逼着他吃什么东西,他一张小脸都在抗拒,眼睛红红的。 棠眠走过去,一把扯掉棠悠按在棠修文后脖颈上地手,也没问,直接夺过棠悠手里的尖椒段,捏着她的下巴,就给她塞了进去。 棠悠舌尖触到那尖椒段,辣的她低咳两声,脸涨的通红,猛抱着一杯水往嘴里灌,缓了过来,等着棠眠,“你疯了吧你!棠眠!” 棠眠不理会她,牵着棠修文的手就往外走,棠悠在身后抓住她头发,“你个小杂种,来这个发完疯就想走,以为自己是谁呢!” “松开!”棠眠够气的。 棠盛年二话不说接走棠修文,就将棠修文放在只有棠悠和江雯的家里,他难道是一点良心都没有吗? 棠盛年不在,棠眠的那阵火气直接撒到了棠悠的身上,转身抬脚直接揣向棠悠的膝盖骨。 棠悠吃疼,手下松开棠眠的头发,弯腰捂着生疼的膝盖嚎叫着。 江雯见不得自家女儿收欺负,忙上前去看棠悠,“宝贝女儿伤哪里了?” 棠眠才不理会江雯跟棠悠母女,带着棠修文开了门就要走。 恰逢棠盛年推门进来,见到她,脸色板着,“你要把修文带去哪?” 棠眠不想跟棠盛年讲话,掠过他就要走。 棠盛年握住棠修文的手腕,“修文是棠家的儿子,棠眠你到底想干嘛?别怪我无情,你在拉扯下去我就报警,说你拐卖儿童!” 棠眠这才停下脚步,“你自己不会看小修在家里受了什么委屈?明知道棠悠和江雯对他不好,还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如果不是我来得及时,小修今天就会被欺负死。与其在这里说教我,不如去教教棠悠,教她什么叫尊老爱幼!” 独自把棠修文放在家里是他理亏,但他也不会想棠眠低头,“刚才临时有事去了趟公司,不过一会的功夫能有什么事!” “棠悠把辣椒强硬喂给小修吃,你觉得能出什么事?小修本来性子就内向,你非得把他逼得自闭才觉得满意是吗?” 棠盛年话噎住,依旧梗着脖子,“反正你今天别想把修文带走,我会好好照看他。” 棠眠冷笑,“我今天还就要带。” 棠盛年脸色难看,看着依旧往外走的棠眠,抬手猝不及防扇了她一巴掌,“棠眠!你有没有自觉!你不是棠家人,你妈出轨别人给我带了绿帽子这么多年,把你生下来还要继续恶心作弄我!跟你好好说话,你不听,非得让我动手是吗!” 棠修文见棠眠挨了打,低头一口咬在棠盛年手背上,小脚踢着棠盛年的腿,哭着,“你坏蛋!欺负姐姐你坏蛋!” 棠盛年眼神不善,看着江雯,“你把他给我抱进房间里!不许他出来!” 江雯也没见过如此动怒的棠盛年,忙上前把棠修文抱走,棠眠不让江雯抱,棠盛年直接拽着她的手腕甩到一边。 “棠眠算我求求你,你跟修文断了关系,你妈给我戴绿帽子一事你知道我憋在心里多久了吗!我也是阳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能不能保全点我的颜面!修文是我棠家的儿子,我说是就是,你跟他继续牵连,别人怀疑修文的身份,要是真的做出个修文也是个假的棠家人,你让他怎么生活!从小活在别人异样鄙夷的眼光下?你长大了,心性已经定了,修文不一样,从小活在流言蜚语中,他的人生就毁了!” 棠眠抿着唇,轻笑,“棠盛年你可真够恶心的。说到底你还是在乎自己的名声,说得好听是为了小修的人生着想,可是从小修生下来,你就没主动过问过一丝一毫,现在说为了小修的人生让我离他远一些,冠冕堂皇的狗屁话你还能说得再动听些吗?” 棠盛年像是被看破,背过身,“总之今天你别想多带走修文!你一个私生子最好缩着尾巴做事,这种闯人私宅一事,我今天就当做没看见,以后你再这样,拘留所里会有你的位置!” 说着,便叫来阿姨,将棠眠轰了出去。 阿姨也是在棠家呆了挺久,跟棠眠也有些感情,她将人请到门外,好言好语劝了句,“棠眠小姐,您以后可别这么冲动了,棠先生最近也是心情不好,话冲了点,修文那孩子我会照看着点,您放心。还有一点可能是我多嘴了,之前在棠家做事跟您母亲相处过一段时间,那样温柔良善的母亲出轨一事想来也有苦衷,棠眠小姐,你可别记恨呐。” 棠眠低着头没说话,过一会她打了辆车,径直驶向郊区陵园。 傍晚六点钟的光景,天色还透亮,不过到底趋近晚上,陵园很安静。 盛清的墓棠眠记得清楚,脚步踏上石梯,数着楼梯左拐走了十米,到了盛清的墓碑前。 墓碑上面的照片是盛清在二十五岁的样子,白皙清透的脸颊,一双温柔多情的狐狸眼,笑起来春风蔓延。 棠眠跟盛清长得很像,小的时候棠盛年也偶尔会看着她发呆,然后许久又不知道想起什么,脸色又难看起来。 棠眠蹲下身,伸手摸了下盛清的照片,低声,“我现在有些恨你怎么办?” 给了她一个鄙陋不堪的私生子身份,现在人人见了她都可以骂她一句小杂种。 从小护到大的棠修文现在她也没了立场去护他周全。 棠眠内心很强大,但也承担不了她出轨别的男人给她的暴击。 眼睛很酸,这里没人,棠眠红了眼睛。 身边有脚步声,停在她跟前。 这个时辰有人过来,有些诡异了,棠眠正要抬头看。 身边人开了口,十分温厚低醇的嗓音,“为什么恨她?” 棠眠急忙擦掉眼眶的眼泪,站起身,转头看,身后是一位年纪约在四十岁出头的男性。 男人五官长得周正,端正眉眼生的温和有礼,穿了件深灰色中山装,气场出众内敛,男人手上还住这一副拐杖,似乎身体欠佳。 她并没回答,只是问了句,“您是?” 不过男人也似乎忘了回话,眸子失神地看着她的脸。 棠眠疑惑,在这位先生跟前挥了下手,“先生?” 秦军然回过神来,目光略带着些复杂的瞧着她,“盛清是你母亲?” “您认识我母亲?”棠眠反问。 秦军然转过身,看着盛清的照片,朝身后摆了下手,有管家模样的男人立即上前,递了一束山茶花,秦军然亲自接过来,弯腰放在盛清墓碑前,“认识许久。今天回了阳城记起来,便过来看看。” 棠眠听见他说认识许久,起了心思想问一些事,但视线瞧过去,就见男人眸子低垂,像是陷入了沉思。 男人有一种魔力能让她心绪瞬间安定下来,她也没开口,静静的站了半晌。 男人在盛清墓碑前站了半个小时,一句话都没讲出口,但又好像将所有的话都说给了盛清听。 出了陵园,棠眠跟男人分道扬镳,站在路边等着网约车。 不一会,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她跟前,车窗降下,在陵园见到的男人看着她,温声道:“去哪里?我让司机开车送你。” 棠眠摇摇头,“我自己打车就好了。” “这个时间女生打车不安全,而且我不是坏人。” 棠眠下意识道,“我没有把您当坏人。” 男人温和笑着,“那就上车。” 棠眠只好开了车门,不过没去坐后车座,礼貌着坐进了副驾驶。 她不知道男人是谁,但大概能猜得出来男人身份肯定不一般,连司机都穿着规整利落的西装外套,手上还带着白手套。 车内安静,有着幽幽檀香。 棠眠想了会,还是问了出口,“请问您是?跟我母亲认识多久了?” 男人十分认真的回答了他的名字,“秦军然。” 不过并没回答后一个问题。 听到秦军然三个字,棠眠震惊片刻。 秦军然看到了她的反应,失笑片刻,“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棠眠很坦然,“前段时间跟您的千金有些交集,从她的口中听说过您。” 她以为秦军然会问她跟秦秀灵的交集,等了片刻,却等来了一句,“你刚才在墓碑说有些恨你母亲,能告诉我原因吗?” 棠眠没遮掩,“我不是棠家人,我母亲出轨别人生了我,心情有些烦闷才说了这话,其实我并不恨我母亲。” 秦军然却就此沉默了。 棠眠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秦军然,秦军然也在看着她,慢声宽慰着她,“你母亲并不是这样的人。” 棠眠不想让自己脸色看起来很差,她扬了下嘴角,用很轻松的话说着,“棠盛年跟我做了亲子鉴定,鉴定结果显示我跟他不是父女关系。一开始我也不信的,我母亲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可是、” 秦军然沉默的时间更久,一会他问了句,“你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别人都说是我父亲当年的司机,连新月阿姨都承认了,应该就是他吧,不过他因为意外出事了,我都没见过他。” 秦军然出了神,像是在自言自语,“新月她也承认了,当年她跟小清的感情很好,她这样说,那应该也没错。” 棠眠抓住他话里的名字,“小清?秦先生跟我母亲很熟悉吗?” 秦军然脸上浮起淡笑,眉眼温和瞧着她,“告诉你一个秘密,现在几乎没人知道。” 棠眠眨了下眼,“关于我母亲的吗?” 秦军然微微颌首,嗓音低醇,说着,“我跟你母亲算起来,还做过几年兄妹。” 棠眠惊讶,从她记事起,便知晓盛清没有娘家人,一个亲人都没有,现在秦军然突然告诉她,盛清曾经是有过家人的,她扭头看向秦军然,“我母亲是您父亲领养的吗?” 秦军然点头,似乎记起往事,嗓音格外温柔,“小清是八岁来的秦家,那是她性子软弱,天天跟在我身后,像个跟屁虫一般,我当时念着她小小年纪没了父母,也没赶她,后来一转眼长到十八岁,人出落的漂亮,亭亭玉立的,性格也温柔,但依旧粘人,我那时在父亲的安排下跟一个女生相亲,她似乎很难过,相亲回来那天,她跑到我卧室一个劲掉眼泪,小清性子本就温婉,哭也是没有声音的,再后来、” 秦军然的话戛然而止,棠眠听的正入神,她下意识要催促,却在后视镜里瞥见秦军然脸色很不好看,似乎是想起什么很难过的事。 司机看了眼秦军然神色,开了音响,十分恭敬地插了句话,“棠小姐听会歌,秦先生一路奔波有些累了,棠小姐别见怪。” 棠眠又看了眼秦军然,见他神色着实不好,便安静了没再问。 车子一路驶到棠眠小区。 她下了车,冲着秦军然道谢,“谢谢您送我回来。” 秦军然神情已然恢复好,他朝她笑着,“房子刚入住,等一切置办好,邀请你过来吃饭。” 棠眠对秦军然很有好感,她点点头,“好。” “手机号方便给我吗?等到日后好联系你。” 秦军然将手机解了锁,递了过来。 棠眠些微惊讶,一般商业大亨的手机里都有很重要的商业机密,周珩的手机她都很少去碰,秦军然竟然解了锁,径直递给了她。 “不愿意吗?”秦军然见她不接,嗓音依旧温和问了句。 棠眠摇摇头,接了过来,一一输进手机号码,然后将手机递了过去,“好了,秦先生。” 秦军然接过来给她备注好,然后抬头看她,“不用这么见外,如果可以,喊我一声叔叔就好。” 棠眠很乖,立即改了口,“秦叔叔。” 目送着秦军然的车子离开,棠眠才上了楼。 车子驶离小区门外,不一会,又原路返回,停在棠眠的单元楼下。 车内安静,管家看着秦军然的神色,“先生您在想什么?” “老陈,你觉得棠眠像我吗?”秦军然突然问了句。 管家默了一会,踌躇着说了一句,“棠小姐说了,她亲生父亲是小姐的司机。” “陈墨,她的司机是我亲自安排的,人品脾性不老实尽职,我不会送到她身边护着她。”秦军然打断她。 陈墨安静许久,“先生,那您要做什么?当年秦老反对你跟小姐结婚,您为了盛清小姐瘸了一条腿,您父亲也没松口,不惜花大价钱堵了众人的口,还直接将盛清小姐从秦家除了名,嫁了人,现如今即便知道棠眠小姐是您的亲生女儿,您要将她认回来,秦老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您要将棠眠小姐置于跟盛清小姐一样的危险处境吗?” 秦军然嗓音忽然低下去,“当年我跟小清年轻气盛,经常瞒着家里人胡闹,但也会做安全措施,想来是那次她过二十岁生日,玩的开心,醉意甚重,一时疏忽了。当年她匆忙嫁人,我并不知道她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现在我只要一想到她怀着孩子要面对我父亲的威逼,还有委身他人,我心里就堵着口气。而且看她今天在墓碑前哭了,似乎是因为私生子的事情被欺负了。陈墨,她是我和小清的孩子,也是我和小清唯一有联系的孩子,当年没能把小清留在身边,现在我想照顾她,让她活的恣意些,那些委屈本不该她受的,有些人也没那个资本给她委屈受。” “先生您想好怎么做了吗?” 秦军然望向窗外,目光深远,“秦家千金的身份会很好的庇护她,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父亲那边我来应对。” 作者有话说:我们眠眠是大佬的千金哦 这下看周成隽棠悠江雯棠盛年的脸疼不疼嗷 狗男人看了看秦家家产表示追妻道路道阻且难,钱财是打不动眠眠的芳心了,只能靠身体硬不硬追老婆了! 攒了这些地雷,一起说吧,谢谢投雷的仙女嗷! 33352583扔了1个地雷 栗子结扔了1个地雷 蓝羽扔了1个地雷 Shine扔了1个地雷 27164756扔了1个地雷 25557238扔了1个火箭炮 w-x宝贝扔了1个地雷 莫染初心扔了1个地雷 冬天要喝雪梨水扔了1个地雷 一只臭狐狸扔了1个地雷 一只臭狐狸扔了1个地雷 一只臭狐狸扔了1个地雷 一只臭狐狸扔了1个地雷 一只臭狐狸扔了1个地雷 28725830扔了1个地雷 第28章 棠眠担心棠修文在棠家的生活, 一整晚没怎么睡好。 隔天起来, 在客厅呆坐了半晌, 才摸起电话给周珩打了过去。 依着棠盛年那个欺软怕硬的尿性, 也只有让周珩出下面,将棠修文带出来。 电话嘟嘟两声,那边就接通了,不过说话声却是个女声。 “你找周珩有什么事?” 这个声音,棠眠听得出来是秦秀灵。 棠眠安静一会,“你跟周珩在一起?” 秦秀灵还没说话,那边有几句低声, 随即电话像是被转了手,周珩低沉的嗓音传过来,“怎么了?” 棠眠问了句,“你在忙吗?” “和老爷子在跟秦家人吃饭。” 秦家和周家联姻不成,是周家先抛的橄榄枝,周成隽铁定要跟秦家吃个赔罪饭。 棠眠说,“那饭局结束能不能过来一趟?我有事想拜托你。” 周珩“嗯”了声,电话结束。 秦秀灵在走廊里看着周珩, 他是出来去卫生间, 手机搁在包间桌上,棠眠电话打过来时, 她瞧见了备注,便跟秦军然和周成隽通知了一声,便握着手机出了走廊, 私自按了接听键。 见周珩挂了电话,秦秀灵搭了话,“周先生对棠眠是一时兴趣还是想要娶她做太太?” 周珩将手机收起,并没回答她这话,神色冷漠,嗓音十分冷淡,“秦小姐私自接别人电话也是秦家教你的规矩吗?” 秦秀灵脸红着,知道是自己唐突冒犯了,不过是心有不甘,本来她能嫁给周珩做周家太太的,但临时插进来一个棠眠,坏掉了她所有的计划。 在郾城有秦清意管理秦氏地产,她一点插手的机会都没有,秦氏地产家业那么大,一杯羹她都分不到。随着秦军然来到阳城,周珩算是阳城企业家里的贵公子,身材好长相出众,连身家也是一等一的优越,借着秦家女儿的身份,好不容易能跟周珩搭上姻亲关系,结果又被破坏掉,秦秀灵是将棠眠恨进了骨头里。 周珩说完这句话,看都没看她一眼,抬步走了。 棠眠等了周珩许久,午后瞌睡便去了房间小睡一会。 醒来时身上很重,像是被压着。 鼻息间闻到了男人身上的味道,她没挣扎,周珩握着她的腰将她翻了过去,压着她的背来了。 脸埋在枕头里,棠眠受不了男人蛮力,断断续续嗯着声。 约莫两个小时,房间动静才弱了下去。 棠眠额头鼻尖全是汗珠,懒懒躺在薄被里,喘气声小而急促。 周珩反倒神清气爽,抱着她走去浴室洗漱。 棠眠一口咬在周珩脖子上,牙齿咬进男人皮肉里,嗓音低着,“我有事拜托你,你能不能不要一来就做那种事?” 周珩将她放在洗浴柜上坐着,长腿走到浴缸放水,嗓音低着,“看你也很享受,我以为你是喜欢我你。” 棠眠不说话了。 周珩放好水,抬手摸了下脖子上的咬痕,问她,“什么事?” “棠盛年不让我见小修,你可以帮我把小修从棠家带出来吗?” 周珩拿了张纸巾,擦掉脖子上的血丝,闻言侧眸看她,“这次我帮你带出来,下次棠盛年还是不会让你带他?” 棠眠也知道这个,但她现在也没办法和身份来跟棠盛年讲条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抿着唇,“我当然知道。” 周珩走到她跟前站着,鹰眸半垂,睨着她,“但是如果你成了我的妻子,要是想看棠修文,棠盛年不敢拒绝你。” 棠眠一开始没听懂他话里的含义,过一会才意识到男人的意思,她惊愕,“周珩,你吃错药了?” 周珩神情冷然,“你说什么?” 跟他相处这么久,棠眠也不怕他冷脸,“我们离婚的原因你也不是不知晓,周成隽不会同意我再次进你们周家。” “那你想进我周家,做我周珩的妻子吗?”周珩反问。 棠眠撩起眼皮看他一会,然后试探性的问了句,“你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周珩掀眸,眸底漆黑,慢条斯理,“如果我不高兴,你今天也见不到棠修文。” “……”这不是逼她说假话吗? 棠眠柔软手臂立即攀附上他脖子,脑袋窝进他脖子,舔了下刚才她咬的地方,她哼声,肉麻的话张口就来,“想嫁你,想做你的太太,想被你天天疼爱。” 周珩一只手臂抱起她,将她放进浴缸,然后长身直立,靠着洗手台,“既然你也想嫁进周家,那我这两天想个主意,让你如愿。” “……”棠眠说,“倒也不必这么急。” 周珩慢吞吞掀眸瞧她,薄唇吐出两字,“我急。” “……” “老爷子这两天因为跟秦家联姻失败一事,生了不小的气,禁止我在外过夜。我并不想过和尚的寡欲日子,所以你早些嫁进来,也免得我的左手劳累。” “……”棠眠闭了下眼,忍了又忍,没忍住,摸起手边一个小香薰就朝周珩下半身砸了过去。 周珩接住,眉眼沉着,“砸坏了你老公,你下半辈子□□只能靠我右手了。” “……”她也不知道周珩什么时候骚话那么多了。 两人穿戴整齐,棠眠便坐在周珩的车里去了棠盛年家。 她不想见到棠盛年,便在车里等着,周珩进了棠家,不一会就将棠修文带上了车。 许是她昨天骂棠盛年骂的太凶了,今天一整天棠盛年并没让棠悠和江雯接近棠修文,不过棠修文见了她一下就红了眼。 “昨天爸爸坏蛋,他竟然打你,我再也不要理他了!”棠修文抱着她的手臂,嘴巴撅着。 周珩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棠盛年打你了?” 棠眠揉了下棠修文的头,“昨天跟他吵了一架,他自己龌龊心思被我说破,恼羞成怒而已。” 周珩也没再问,开车将两人送回了小区。 他晚上照例没在这里过夜,回了周家。 棠眠是对周珩说要娶她的话不以为意,周家哪是想进就能进的,并且周成隽那关,经过秦秀灵一事后,更加难过。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今天说想嫁给周珩,只不过是哄他的话,虽然两人相处了近两个月,亲热事做了无数次,但她对周珩是依赖更多些。 如果要是跟他结了婚,婚后他对欢爱一事怕是更加肆无忌惮,毫无节制,棠眠又要回到刚嫁给周珩的那个时期,天天醉生梦死,身体怕是吃不消。 这种她需要他,她就找他,或者他有需求就过来的状态,对她来说刚好。 周日早上醒来,棠眠手机上收到秦军然的消息,邀请她去他家吃午饭。 因为棠修文在这里,棠眠一边给棠修文温牛奶,一边给秦军然回过去消息,问了声, “我可以带个人一起过去吗?” 秦军然有些误解她的话,回了个, “是男朋友吗?当然可以。” 棠眠给秦军然解释, “不是。是我弟弟修文。” 秦军然顿了一会,才发过来, “可以,十一点我让司机过去接你们。” 棠眠回了个,“好。” 秦军然是个很守时的人,十一点车子准时停在棠眠小区楼下。 棠眠带着棠修文坐上了车,司机很受礼,一句话都没多问,车子平稳驶向秦家宅子。 秦家宅子最后还是有秦秀灵选的现代独栋别墅,不过几日,别墅设施已经完善,大门处有佣人站岗,见车子开过,开了大门,车子最终停在别墅跟前。 司机下来开了车门,棠眠下车,棠修文跟在她身后跳了下来。 别墅门从里面打开,秦军然一手住着拐杖,周正的脸上挂着十分温和的笑,看着两人,目光落在棠修文脸上一会,冲他抬了下手。 棠修文怕生,挨着棠眠的腿站着,怯生生地看着秦军然。 棠眠低头看他,“小修,这是妈妈的朋友,喊叔叔。” 棠修文看了眼棠眠,又看了眼秦军然,好一会才张嘴喊了一声,“叔叔。” 秦军然也不勉强他,视线搁在棠眠脸上,“进来吧,家里阿姨早就做好了饭菜。” 棠眠应了声,牵着棠修文进了客厅。 秦秀灵也在家里客厅坐着,她一早起来就见秦军然让家里阿姨准备午饭食材,她问了句,秦军然说是有客人要来。阳城里听闻秦军然过来定居,邀请秦军然吃饭的人肯定很多,但能被秦军然亲自请到家里来的人,秦秀灵倒十分好奇,便没出去,在家里等了半晌,终于等到来人,回头去看,登时睁大了眼睛,“怎么是你?” 棠眠丝毫不意外在这里见到秦秀灵,像是两人之前那些嫌隙从没发生一般,她淡淡点头,“是我。” 秦秀灵觉得自己过于惊讶了,缓了会心情,也淡淡一笑,“早些听父亲说有客人要来,没成想是棠小姐,还真是缘分不浅。” 棠眠并没与秦秀灵客套,秦军然让两人入座,她便走去了餐桌旁。 秦秀灵在沙发那处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会秦军然也喊她过去吃饭,她跟了过去。 饭桌上,秦军然让家里阿姨做了些小孩子喜欢吃的饭菜,棠修文在棠眠身边,也放开了肚子吃着。 秦秀灵先引了个话题,“之前选宅子时,棠小姐也在,有两处宅子可选,棠小姐比较喜欢那座中式宅院,不过我想着父亲还年轻,住这附近各种生活可能更方便一些,现在看来,倒是误打误撞,猜对了父亲的喜好。” 她话外是对秦军然说的,但话里的含义却有几分暗讽棠眠的意味。 棠眠只当不知,安静用餐。 秦军然却搁下碗筷,看向她,“喜欢那处中式宅院?” 棠眠也收礼,搁在筷子,思索一会点了下头,说了个原因,“那处宅子附近就是一处自然湖泊,环境清幽,人员往来不多,住着应该会很舒适自在。” 秦军然沉吟一会,“当年小清出嫁我没送什么,她现在已经不在了,你也快到了结婚的年纪,那处宅子你既然喜欢,我便买了送给你权当做以后你的嫁妆。” 棠眠顿住,那处宅在在5A级景点附近,寸土寸金的说法也毫不夸张,他说送就送了。 秦秀灵惊讶也不止一点,筷子都落在了餐桌上,“叮咚”一声响,“爸您刚才说什么?” 秦军然温和笑着,“这两天我让管家去办手续,房产证上就写你的名字。” 秦秀灵这才确认,秦军然说的是一个价值五千万的房子,他说给棠眠便给了,她当秦军然女儿这么些年来,秦家是不断她吃喝用度,她花钱购物也不用看价钱,但秦军然从没对她怎么大方过,她嘴唇抿起,“爸,这件事是不是应该和哥哥商量下?” 秦清意虽然坐拥无数家产,但他本人非常抠门,秦秀灵想要秦氏地产百分之零点零一的的股份,他都一口否决,更何况是一处宅子,他不会任由秦军然随便给了别人的。 秦军然嗓音很淡,“钱从我账上划,不走公司账户,不用告诉你哥。” 秦秀灵还想在说什么,“可是那么大……” 秦军然略微摇头,“好了,这件事情已经定了,不用再提。” 秦秀灵不敢再问,僵硬道了句,“知道了。” 剩下棠眠独自懵着,过来吃一顿饭而已,就收了一处宅子。 饭后,棠眠瞥着秦军然坐在客厅里喝茶,棠修文被家里阿姨带着,在餐桌旁的空地上玩拼图。 她迟疑一会,“秦叔叔,房子的事是不是有些仓促了?” 秦军然将茶杯放下,看着跟盛清八分相似的脸,笑着,“不过一处房子。况且你现在不正好需要,棠盛年心性略窄,肯定不会容你,你现在住的房子是租的吗?如果是的话,就退掉刚好搬进那处宅子。” 她住的那个房子是周珩买的,棠眠也没隐瞒,“那个房子是周珩的。” 秦军然来了兴趣,“你跟周珩是?” 棠眠也说不具体她跟周珩是什么关系,思索一会,才将她跟周珩的关系含糊答了,“前段时间我跟周珩刚离婚,他念着我棠盛年赶了出去,没地方住,便买了个房子让我住下。” 秦军然没打听棠眠的过往,自然也不知道她跟周珩还有过一段婚姻,惊讶了片刻,“为什么离婚?” “周成隽想要门当户对的婚姻。” 秦军然了然,前段时间周成隽向秦家抛来橄榄枝,说要联姻,秦军然对秦秀灵感情不算深厚但也说不上浅薄,如果秦秀灵也喜欢,他也会允许,但就这两天秦秀灵心情不好,两家的联姻也算是搁浅,再加上棠眠之前说过跟秦秀灵有过交集,他很快便弄清了其中原委,失笑,“小灵和周珩的婚姻是你在其中搞破坏啊?” 被说破,棠眠也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针对秦秀灵的,是周成隽说话过分了。我不想让他如愿。” 秦军然也不怪她,温和一笑,眸光略带着促狭看向她,“所以你跟周珩现在的关系怎么样?” 棠眠语竭了,总不能说在一个长辈面前说是床伴关系,她默然片刻。 秦军然以为她在害羞,“周家那孩子也脾性冷是冷了些,不过能力出众,为人处事沉稳有度,你要是还喜欢,秦叔叔倒是可以帮你一把。” “……”棠眠摇摇头,“不用,我现在还在上学,结婚的事等毕业再说。” 秦军然也没再提这件事,饮了两口茶水,看了眼棠眠,一会才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棠眠手立即放下茶杯,“您说。” “我想着你现在的身份可能会给你带来很多困扰,如果可以我想认你做我女儿,这样的话,你以后做事有我在背后撑腰,也方便些。” 棠眠怪异地看了眼秦军然,秦军然被她眼神逗笑,“怎么这么看我?” “您好像很喜欢认女儿?”棠眠说道,秦秀灵一个,现在他又想认她。 秦军然失笑,并没解释,只温声,“你如果不愿意的话,秦叔也不会强迫你。” 棠眠迟疑了,看了眼还在扣着拼图的棠修文,周珩的话在她脑子里回响。 她今天可以把棠修文领出来全靠周珩,但是下个星期、下下个星期,棠盛年依然不会允许她带走棠修文,如果认了秦军然,连周成隽都会给她一层薄面,更何况是棠盛年。 棠眠没什么骨气,再加上她亲爸已经死了,她很识时务,点头,“好。” 秦军然惊叹于她的干脆利落,笑开了,“那你今晚在这住下吧,你的行李我让管家安排人去拿。” 棠眠点头,“谢谢秦叔。” 秦军然温声,“不改口?” 棠眠很干脆,“爸。” 秦军然随即喊来陈墨,“你安排人把小眠的行李搬过来,顺便在阳城这边的有头有脸的家族里传个话,说是棠眠已经是秦家人,尤其是周家和棠家。” 陈墨恭敬应下。 下午棠眠陪着秦军然在书房下棋,出去办事回来的秦秀灵听说了秦军然认棠眠的事,一路急急开车回来,进了书房,也没敲门,出口质问,“爸你最近在想什么!你刚跟棠眠认识,像是被她骗了一套房子现在又被她骗了一个秦家女儿的身份,你不知道她心机有多深!我跟周家的婚姻就是被她搞砸的!” 秦军然下棋的动作不停,嗓音徐缓,温和却有力,“没敲门就进来,秦家是这么教你的吗?” 秦秀灵抿着唇,心里乏力,瞪了眼棠眠,见棠眠不为所动,又退了出来,重新敲了下门。 秦军然让她进来,也没等她再次质问,率先答了,“我跟小眠的妈妈认识许久,她现在没有家,我适当照顾她一些也是应该的。小灵你也要注意些你的身份,你在跟谁讲话?” 秦秀灵张张嘴,知道刚才她的话很冲,憋屈一会,道了歉,“爸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秦军然摆摆手,“没其他事就出去吧。” 秦秀灵委屈死了,应了一声,便跑了出去。 晚上棠眠告诉棠修文要在这里住一晚,棠修文很开心,这里玩具很多,还有佣人耐心陪着他玩,他也没抗拒,在客厅玩到九点钟才上床睡觉。 管家陈墨给她收拾了间主卧,棠眠躺进蚕丝被里,准备睡时,手机震动一声,周珩发来消息, -十一点钟去你那。 棠眠一下坐起身,中午应秦军然的话应的干脆,倒把周珩忘记了。 他晚上想过来,肯定是想做|爱。 她也不能把他喊到秦家来荒唐,默了一会,她只好给周珩发了条消息, -我晚上不在家,明天中午我去找你。 周珩回复很快,十分利落的三个字, -去哪了。 棠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回复, -说来话长,明天我再跟你讲。 以为周珩不会再回消息,但下一秒男人的视频电话打过来,棠眠接了。 画面里男人还在公司办公,他在批文件,听见接通,只是略微掀眸看了眼她。 棠眠坐在床边,低声,“干嘛给我发视频?” 周珩只是看了眼手机屏幕,便又垂下眼,继续看文件,“确认下你身边有没有别的男人。” “……”棠眠无语片刻,又躺进被子里,半边脸掩在被子下,眼皮渐重,轻声,“不跟你讲了,我要睡了,明天再跟你聊。” 周珩低“嗯”一声,棠眠便点了挂断键。 隔天起来,秦军然安排司机送了棠修文去学校,棠眠陪着秦军然用完早餐,便坐车回了学校上课。 午饭时间,棠眠没在学校吃,打车去找周珩。 提前给他发了消息,让他出来在餐厅见面,但周珩还在忙公事,棠眠只好亲自打车去了他公司。 楼下林夏早听了信,等着她。 带着她坐电梯,到了周珩的办公室门外,林夏便停了下来。 推开门,棠眠走了进去。 周珩的办公室占地面积很大,许是一整排落地窗的缘故,中间又只摆了一套黑色的真皮沙发,略微显得有些空旷。 她进去时,周珩还在办公桌前开视频会议,棠眠并没过去打扰,走到沙发上坐着。 茶几上摆放着两份牛排和两杯红酒,像是刚从楼下西餐厅端上来的,棠眠胃里很空,也没矫情,切了其中一份,慢吞吞吃着。 刚吃了两小口,周珩就在她旁边落了座,她放下刀叉,刚想跟周珩说秦军然的事,男人一只手伸到她腿窝下,一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长腿往办公室的休息室走,他嗓音格外低沉有磁性,磨着她耳朵,“憋了许久,等会让你舒服。” 不过周珩显然急色,这话说完,还没走到休息室,便将她放在办公桌上,弄了一次。 桌子上摆着的文件被拱的掉了满地。 棠眠实在不想祸害这张无辜的办公桌了,腿缠住周珩的腰,手肘撑在桌面上,起来,去搂周珩的脖子,低喘,“去床上。” 周珩随即将她抱进了休息室,隐形门掩住了长达两个小时的猫叫。 两人相对而坐好一会,棠眠脑袋才离开周珩颈窝,手也松开他脖子,从他腿上下来,赤脚下了床,摸起衣服穿好,她说,“跟你说件事。” 周珩弄过三次,舒服了。神情不那么冷硬,先她一句开了口,“要说秦军然认你做女儿的事。” 棠眠并不惊讶他已经知道这事,她“嗯”了声,“我最近都会住在秦家,你晚上可能不方便过来。” 周珩也下了床,走到休息室的衣橱里取了新的衬衫和西装裤,穿上,嘴角咬着根没点燃的烟,长指扣着皮带,嗓音低着,“认了秦军然这事也好,也免得我花心思跟老爷子周旋,你嫁进周家一事,这两天给办了。” 棠眠迟疑了会,走到周珩身后,搂住他腰,“那个结婚一事能不能缓一缓?” 周珩侧眸瞧过去,“下周给办了?” 棠眠眸子轻阖,“再晚些?” 周珩扣着纽扣的手微顿,“你说什么时候?” “我毕业。”棠眠话语很轻。 男人是彻底不扣纽扣了,只剩脖子上那一颗,他手掰开棠眠环着他腰的手,握着她手腕将她扯到跟前,随即把她的手按到衣橱门上,锐利鹰眸半阖,嗓音冷冽,“什么意思?棠眠。” 他喊她全名,棠眠就知道他生气了。 她想撒娇服个软,但男人将她手腕死死按在橱柜门上,她动弹不得。 周珩低声,“不想结婚就直说,拖到四年后,棠眠你玩我呢?” 第29章 “我没有, 只是因为我还在上学, 想先完成学业在结婚。”棠眠解释了句。 周珩脸依旧冷着, “那你前段时间嫁给我, 不也是在上学,怎么现在就不行?是不是觉得有秦军然做靠山了,就可以扔掉我了?嗯?” 这话难听,棠眠也有些气,她唇微抿,“周珩说到底我跟你也只是交易和利用的关系,没有一点真感情掺杂在其中, 所以干嘛要牵扯到结婚,维持这种现状不好吗?” 他眸底越发漆黑,盯着她瞧了许久,嗓音沉沉吐了句,“没有一点真感情?这才是你的真心话。” 棠眠梗着脖子没反驳。 周珩松开她手腕,垂头点燃一支烟,嗓音低着,“行, 你既然不想结婚, 那便如你愿。” 两人氛围很僵,棠眠还想说些什么, 但看了眼周珩背影,她咬咬唇,拿起手机径直走了。 周珩神情冷冽, 盯着窗外,眼神泛着冷漠。 还真的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他们两个人纠缠这么长时间,她一句交易和利用就将两人的关系拎的清清白白。 她是忘了刚结婚那会,做|爱一事上,她像个木头一般不坑不叫,一味地忍受,她对他冷淡,见面时也是敷衍了事,他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夜里能被他弄地叫出夜莺声的不计其数,他依旧每天回家跟她亲热,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那年她不分青红皂白一口咬在他手腕上,一双张扬明眸勾的他惦念她许久。 刚宣布她结婚一事,周成隽那边厉声数落他多次,周珩依旧把她高调娶了回来,全了她颜面。 婚后怕周成隽对她不利,面对周成隽的质问,装作冷淡说着违心话并不是非她不可。 因为她不是棠盛年亲生女儿一事,周成隽要结束这一桩婚事,他想办法给棠盛年施压,想让棠盛年不松口离婚一事,但她却直接放弃了,跑到别的男人家。 后来明知道她有目的才对他过分热情,周珩依旧陷在她假装的柔情蜜意里。 棠眠忘了,他不缺女人,那些听闻他离婚,闻风而动的女人比她娇比她媚的不计其数,但周珩依旧纵着她,给她买房,即便在老爷子严令禁止他在外过夜的情况,为了怕她多想,依旧陪了她一个晚上。 秦秀灵一事,棠眠说是互相利用,但事实上并不是,娶了秦秀灵,相较于秦秀灵带给他的利益而言,她的那些烂摊子在周珩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她那么说,心里好受些,他也不挑明,纵着她瞎想。 现在她认了秦军然,倒直接一下将两人关系摆在明面上说只存在交易和利用的关系。 周珩将烟碾灭,胸中怒气没地方发泄,只想将棠眠死死按在身下艹一顿,让她在身下哭着求饶。 眼眸阖了几阖,周珩又去摸了根烟,打火机“咔擦”一声,腥红的烟头时暗时灭,男人眸底也是半明半灭。 三根烟蒂落在脚下,男人用脚碾灭,扣好衬衫纽扣往外走,神情肃然。 她没良心,又不是第一次。 跟周珩不欢而散后,棠眠打车回了学校,她之前没想过能跟周珩闹那么僵,现在这种情况让彼此安静安静也好。 在学校上完课,棠眠回了秦家,秦军然很照顾她,安排了车子等在校门口。 秦军然有饭局还没回来,家里只有秦秀灵一个人。 秦秀灵这两天心气不顺,眼见着棠眠刚破坏她的大好婚姻现在又认了秦军然做父亲,还附赠了一套千万宅子,再好的修养也捋不顺她炸掉的毛。 但棠眠性子是那种你不惹我我们就相安无事你要是惹我那可别怪我出手无情。 她本想跟秦秀灵和平相处,但秦秀灵在沙发处坐着,喊她,“棠眠你真是好手段,先是勾的周珩对你言听计从,现在又哄骗了我爸一套房子和一个秦家千金的名头,真不愧是私生子,用的下作手段,我猜都猜不到。” 棠眠脚步停下,看了眼端坐着的秦秀灵,她只瞥了一眼,便收了眼,若无其事道了一句,“你也是好手段,能从孤儿院脱颖而出成为秦家的养女,我也是猜不到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得了爸的另眼。” 刚进秦家那几年,秦秀灵最讨厌别人说她是孤儿,这几年在秦家生活这么多年,许是心性被练出来了,听见孤儿也没那么反感,但是现在从棠眠口中听到,说不出的刺耳,她冷笑,“我跟你能一样吗?” 棠眠搁下书本,走向秦秀灵,半弯腰看向她,不懂,“有什么不一样?” “我只是被父母抛弃,不想你一样,是你妈出轨别人生下来的,你很脏?懂?” 这话难听死了,棠眠轻轻刮了下耳朵,也没气,轻笑看她,“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父母为什么要抛弃你?唔,也可能是你妈妈未婚先孕或者婚内偷了人,觉得你是个累赘就扔了你,对我这种知道爸妈的人来说,你爸妈的身份更可疑不是吗?” 秦秀灵站起身,紧攥着拳,“你胡说!” 棠眠淡淡摇头,坐在沙发上,“秦秀灵你真的是双标,只允许你折辱我,我反抗一下不行吗?不是要羞辱我的吗?你自己生什么气?” 秦秀灵明显还在气着,喘气声略重。 “还有,你要是不甘心我跟你你一般成了秦家千金,你可以去爸那里告状,说我妈出轨,你来找我有什么用,难道是不敢去爸那里就来找我麻烦?”棠眠慢声说着。 秦秀灵就是不敢到秦军然跟前造次,心里那口气就出不来,想找棠眠不痛快,棠眠一针见血,秦秀灵语竭。 棠眠也不再理会她,起身回房间,一会又说,“你要是不敢提,等下晚饭时间我跟爸提一句,说你不同意我进秦家。” 秦秀灵有点慌,秦军然做的事她哪里敢管,所以也只能私下找找她麻烦出气,现在听棠眠这么说,她抿唇,“你不许跟爸搬弄是非。” 棠眠脸冷着,“秦秀灵实话告诉你,你说我是私生子说我脏,我心里不舒服。既然这样,我不舒服你也跟着我一块不开心吧。” 秦秀灵一味强调,“你不能拉我下水!棠眠你不要嘚瑟,我要告诉秦清意,说你哄骗我爸,骗财骗身份,到时候秦清意知道了,你就得从秦家滚蛋!” 棠眠轻声,“那你赶紧去告状,我等着。” 晚饭时间,秦秀灵显然怕棠眠告状,每次见棠眠跟秦军然说话,握着筷子的手下意识收紧,一顿饭时间,棠眠跟秦军然搭了无数次话,秦秀灵紧张的后背都湿了。 结果晚饭结束,棠眠也没提她说过的话,秦军然离了饭桌,她一手撑着下巴,抬眼看向脸颊生汗的秦秀灵,“别紧张,我就是无聊逗你玩呢。这一顿饭吃的舒不舒服?” 舒服个毛线,秦秀灵用纸巾擦了下额头的汗,抿唇瞪着她。 她今天晚上就要告诉秦清意,让秦清意来阳城治治棠眠这个心机女! 这一周周珩都没联系她,棠眠也没主动联系他,结婚一事上她跟周珩意见相悖,如果她示好,就代表她原因接受早婚,棠眠不愿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两人能不能和好,就看缘分了。 周五她去接棠修文,恰巧碰见棠盛年的车停在路边。 视若无睹走过,车门反倒在身后拉开,棠盛年跟了上来,“棠眠,我们谈谈。” 棠眠神色淡淡,“谈什么?” “你怎么跟秦家扯上关系了?”棠盛年说话语气跟以往完全不同,试探性的发问。 棠眠并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说,“我今天要带棠修文过周末。” 说罢,她安静看着棠盛年。 棠盛年被她看的脸燥热,没了以往那种硬气,“你想带就带,我也不会说什么。” 棠眠“哦”了声,不再看他。 棠修文从学校门口出来,穿着灰色小西装,见了她一蹦一跳走过来,棠眠一个眼神都没给棠盛年,牵着他径直走了。 棠盛年在身后却被棠眠无视的脸疼。 棠眠带着棠修文回了秦家,会客厅里坐着位陌生男人,长相清俊,眉眼瞧着格外矜贵。 见她带着一个男孩回来,转头看过来,“你就是棠眠?” 棠眠不知道眼前男人是谁,佣人过来要牵着棠修文去玩玩具,棠眠便撒了手,让佣人带走了棠修文,她抬眼看着男人,略微颔首,“你是?” 秦秀灵从偏厅里出来,端着杯茶水,嗓音板正介绍着,“秦清意,按理来说你应该喊一声哥哥。” 她将茶水放在秦清意跟前,便站在一边。 棠眠了然,也很上道,喊了一声,“大哥。” 她这一声喊出来,秦秀灵略微得意,等着看秦清意笑话她。 她进秦家这么多年以来,秦清意拿她当贼一般,从不接受她喊她哥哥,在家里她也只能喊一句十分疏离的清意哥,更何况这是个半路出现,骗了秦军然房子的外人,她等着秦清意出口讥讽棠眠。 但秦清意视线一直在棠眠连上打量,沉吟许久,才低“嗯”了声。 秦秀灵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惊愕地看向秦清意,“清意哥,你不知道她骗了爸爸多少钱,五千万的房子爸爸说给就给了!” 秦清意显然不满她聒噪,眉头微皱,嗓音矜冷,“在家里大呼小叫,秦家的教养白教你了。” 秦秀灵被说教了一番,脸通红。 秦清意双腿交叠而坐,气质骄矜,“不过一处宅子,既然爸爸已经表示了,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不能落后,最近有没有想要的东西,车子或者房子也可以。” 棠眠默了一会,总觉得怪怪的,一会又记起秦军然跟她妈认识许久,那秦清意可能也见过盛清,对她可能也是爱屋及乌,但她已经收了秦军然一处宅子,便没要秦清意的,她摇头,“不用。” 在秦秀灵眼里非常抠门的秦清意却略微皱眉,随即从西装内侧口袋里摸出钱包,拿了张卡,搁在会客厅的茶几上,“卡里有一千万,最近想买什么自己去买,不够的话跟我说。” 秦家这么大方的吗?都以千万为单位送人礼物…… 棠眠默然半晌,秦清意身居要位,事情繁多,也没多待,起身扣好西装的纽扣,便要走,“公司事忙,不能多待,你在这里好好陪着父亲,年底再过来聚一聚。” 棠眠点头,秦清意便走了。 客厅里秦秀灵挺受打击的,本来是想让秦清意教训一顿棠眠的,结果棠眠又到手一千万,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秦家人都对棠眠那么特殊,一个二个都像是被棠眠勾魂了似得。 棠眠走到秦秀灵跟前,“你把他喊来的?” 秦秀灵抿着唇,不理会她。 棠眠复又走到茶几上,拿起那张银行卡,走到秦秀灵跟前晃了下,“谢谢了。” 秦秀灵眼红着,“你别太过分!” 到底是谁别太过分,把人喊来是想看她笑话的吧,现在打脸了,又装无辜受害者,棠眠眸子阖了几下,不想跟人闹僵,以免后续她又不断给她惹麻烦,“秦秀灵,我说一点,在秦家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大家都好,但要是你犯我一分,把我惹恼了,我做事可不计较后果的。” 秦秀灵冷哼一声,上了楼。 棠眠揣着银行卡去找了棠修文。 周日午后,许久没联系的陈燕生给她发来消息,说是他过生日,朋友给他组了个局,想邀请她过来玩。 棠眠本来不想去,但陈燕生发来一句, -别推脱嘛,好歹做过两年的朋友,以你性子肯定做不来成了秦家千金便忘了我这个小喽喽的事情。晚上八点整,会所等你。 只好将棠修文放在秦家让秦家佣人帮忙照看,她也不用安心,秦秀灵不像棠悠那般幼稚。 打车过去会所,掐在八点整到了陈燕生说的私人会所。 会所大厅里挂着五颜六色的气球,想来是女生友人给陈燕生准备的,有几人在大厅里玩闹着,陈燕生知道她已经到了,从台球厅里出来,风流眼笑着,“见你来了我就放心了,进来玩。” 棠眠被他带进了台球厅,里面三男一女,女生像是陈燕生的女朋友,穿着件亮晶晶的细钻吊带裙,陈燕生过来,上前撒着娇。 另外两个男生,一个棠眠没见过,另一个人是周珩,他在沙发上坐着,只穿这件白衬衫,黑色西装外套被丢在沙发椅扶手上,手里握着瓶酒,许是喝了酒,姿态有些懒散,见了她进来,也只是略微掀眸,飘过来一眼,然后又转去台球桌上,瞧着人打球。 陈燕生显然有目的,冲着台球厅里的男人使了个眼色,随即搂着女伴走了出去,另一个陌生男人也随即出了门,顺带着给关上了台球厅的门。 “……” 两人算是冷战一周,棠眠也不知道该跟周珩将什么,她也懒得费脑子想,默了一会,想走。 周珩那边起了身,将酒瓶搁在沙发椅旁边的小茶几上,往她这边走。 棠眠靠着台球桌,伸手是一排放球杆的架子,周珩长腿走到架子跟前,随手取了根杆,又回身走到台球桌旁,低头给杆头擦着粉。 棠眠以为周珩是要打球,她现在要是突然走掉,没一个看球的人,是有些不礼貌,她便站着没动,想着等周珩打完球,再出去。 但周珩给杆头擦完粉,并没将视线放在台球桌上,反倒是丢下球杆,径直走向她。 棠眠胆颤片刻,身体靠着球桌片刻,张嘴,“周珩、” 男人一把抱住她腰,将她放在球桌上。 棠眠今天穿的是A字短裙,裙摆限制并不能撑开太大,男人偏偏挤进来她退间。 她侧过头,想推开他,“周珩你起开。” 周珩并没听她话,伸出一只手捏住她下巴,转过头来低头,就堵上了她的嘴巴。 一周没见,男人亲吻一如往常凶猛霸道,棠眠嘴巴快被他吞吃入腹。 “唔。” 棠眠头仰的辛苦,快要晕厥时,周珩才松开她。 “周珩你干嘛?”棠眠将嘴角口水擦掉,一双眼睛都被亲红了。 “想干你。”男人嗓音冷冷说着。 随即大手探入。 一周没开荤,已然熟悉周珩身体冲撞力的棠眠说不渴求,都是屁话。 只几下,棠眠便暂时忘掉了两人还在冷战,抬手环住周珩脖子,脸窝在他颈窝,身体虚软,小声哼着气,“你进来,不要手。” 周珩是停了手上动作,不过人也没动。 棠眠等了会,低声,“怎、怎么了?” 他任由她搂着他脖子,薄唇轻启,问了句,“我们什么关系?” 他把她弄成这样,现在还问她这种问题,棠眠心痒痒,她咬住周珩耳朵,轻抿着,“不计较这个好不好?” 周珩随即从她腿|间离开,走到沙发处取了烟,不碰她了。 棠眠被他手弄得空虚起来,坐在台球桌上,咬唇缓了许久,将上翻的裙边扯好,跳下桌子,不想理会周珩,走到台球厅门口,然后又气不过,折身走到周珩跟前,抬脚一下踢在周珩小腿上,帆布鞋鞋尖用了力踢到他西装裤上,她低声,“你可真记仇。” 周珩由着她踢了一脚,岑黑锐利的鹰眸低低睨着她。 棠眠也不理会他神色,踢完就走。 第30章 陈燕生正在大厅跟朋友喝酒胡侃, 没一会见着棠眠从台球厅出来, 心里正暗自吃惊老大是不是身体不如往日, 这也太快了时, 就见棠眠一脸郁闷地走了出来。 陈燕生便猜出来,两人矛盾还没解决,上前一步想拦着棠眠再努力一把,但棠眠抬眼瞪他一眼,冷冷一句,“起开。”人便绕过他走了,他也不敢再去拦。 又一次不欢而散, 棠眠心情不太美丽,接下来一周棠眠直接把周珩放在脑后,开始过起正常大学生三点一线的生活。 这天周三,学校老师带她们去一个画廊看展。 这个画廊一般不对外开放,只是用来放着画廊主人的私藏,他们老师跟这个画廊主人有些交情,才破例允许他们过来参观。 当天画廊主人也过来了,还带着一个朋友, 棠眠也认识, 是消失许多天的周允直。 她站在一幅名画跟前欣赏时,周允直过来给她解说, “这幅画的你知道是谁吗?” 棠眠懒懒指了下画的右下角,那里有原主人随意写下的名字。 周允直也不介意,“这个画家很欧天赋, 但性格挺古怪的,他的画现在在市面上已经是天价了,他本人也不富裕,但就是不卖画,我朋友画廊里这副还是免费讨来的。” 他在耳边聒噪个不停,棠眠不想听,“周先生要是闲着没事,不如去一边喝茶找个小姐解闷。” 周允直笑,“可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棠眠“哦”了声,“可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他捂着胸口佯装受伤,“讲话这么直白,不愧是做了秦家小姐,倒一点都不怕得罪人了。” 棠眠抬眼看他一眼,走去另一幅画跟前。 周允直跟上来,低头嗅着她头发香味,低声,“我真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跟秦家搭上关系了,你还记得我之前讲过,我知道点你爸的事情吗?” 棠眠离周允直远了些,警惕地瞧着他。 被美人如此戒备,周允直失笑,一双凤眼半掩,“秦军然跟你妈有些关系,你知道吗?” 这个事情,秦军然已经跟她说过了,她点头,“我已经知道了,你不用再来说一遍。” 周允直目光怪异地看她,“知道了还这么淡定?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不就是兄妹关系吗,她需要惊讶吗?棠眠不想理会周允直了。 周允直却依依不饶,“既然你已经知道秦军然和你妈的关系,那秦军然对外称你是干女儿,你就没什么意见?你要知道干女儿是入不了秦家族谱的。” 棠眠觉得跟周允直说的话不在一个频道上,“我跟秦军然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一定要进秦家族谱?” 周允直愣了半晌,笑了,“原来你还是不知道秦军然和你妈的关系啊?” “你有话就说,拐弯抹角很烦。”棠眠不耐烦。 周允直说话做事都很直白,他没瞒着棠眠,压低声,“当年秦军然和你妈有过一段情,秦军然没告诉你?” 棠眠呆在原地,以为听错,“你说什么?” 周允直见她表情怔傻了,抬手搂住她的肩膀,温柔小声说着,“你很有可能是秦军然的亲女儿,棠眠,震惊吗?” 棠眠脑袋里一片浆糊,连周允直在她肩膀上揉捏的手都忽略了,她抬头看向周允直,抿了唇,“你再说一遍。” 周允直瞧着怀里瓷白脸蛋的棠眠,低下头猝不及防亲了下棠眠脸蛋,棠眠这才惊醒,他正搂着她肩膀,一脚踩在周允直皮鞋上。 他吃疼,随即松开她。 “以你妈的性子婚内出轨怕是不可能,唯一可能的就是出嫁前已经怀了你,是谁的自然不言而喻。”周允直弯腰缓了会脚背的疼意。 棠眠不信,“你说谎。” 周允直直起身,“我骗你做什么,当年秦军然和你妈一事虽然被秦老花钱封了消息,但也有例外。要说你爷爷为什么不同意,大概是因为当年你妈被抱回秦家,秦老也是疼她,对外面说是亲生女儿,后来秦军然和盛清暗生情愫有了关系,外人都以为是亲兄妹,这要是传出去就是乱|伦,秦老估计要气的直接上天,便封了消息,将你妈嫁了人,你爸的那条腿就是当年为了求秦老被打残的。” 这些事情,周允直叙述起来,平平无奇,好像就是阴差阳错缺了缘分才导致两人分离。 但设身处地想一下当年处境,秦军然被打断了一条腿,秦老也没留情,忍痛割爱将盛清嫁了人,盛清怀着孩子瞒着棠盛年生了下来,也足够让人唏嘘。 棠眠脑子很混乱,怔在原地许久。 周允直见她失神模样,“别想了,有些事情你心里清楚,总比糊里糊涂好些。要是实在不开心,跟爷出去喝酒,爷让你快乐。” 说着就要搂她腰。 棠眠却一把推开周允直的手,往画廊外面走。 她要去找秦军然问清楚。 秦家会客厅内,除了秦军然还坐在了另外一位年事已高的老人,棠眠并没注意,她径直走到秦军然跟前。 秦军然俊朗温和的脸见了她,笑着,“怎么了?” 棠眠抿着唇,“当年为什么放弃了我妈?” 秦军然脸上的笑慢慢没了,他视线复杂地看着棠眠,“你知道了。” 棠眠像个机器人一般重复,“为什么要放弃我妈?你说啊。” 秦军然目光暗淡下来,没出声。 旁边有人重重低咳一声,一道十分苍老的嗓音响起来,“过来我这,我告诉你。” 棠眠转过头看向讲话的人,老人头发皆白,皱纹遍布的脸上一双眼睛格外浑浊,他嗓音嘶哑,“我是你爷爷。” 棠眠抿唇冷笑,“你不是我爷爷。” 秦政卫说话声徐缓,“知道你对我有怨念,可是让小清出嫁也是逼不得已。” 棠眠持续冷着脸,“什么逼不得已,在我眼里,你跟棠盛年一模一样,为了自己名声,可以做任何一切伤害自己亲人的事。您说吧,你当年是怎么逼我妈的,让我妈在怀孕期间还能忍气吞声接受您安排嫁给棠盛年的,我仔细听着,看着您是怎么为自己洗白的!” 有些事情秦政卫说不出口,当年秦军然和盛清感情深厚,秦政卫劝说不成,便用彼此的性命来威胁,在秦家这种家族里,随随便便弄弄没一个人很容易,秦军然信了,盛清也信了,都安静接受了他的安排。 当年他为了全秦家的脸面也为了全他自己的脸面,毫不犹豫便将盛清嫁了人,他领会回盛清在身边养了十八年,哪里能没有感情,如今听说秦军然找到小清和他的女儿,秦军然似乎怕他同样用当年对付盛清的手段来对付她,便瞒着他。 秦军然不是慈善家,不会随随便便领养一个成年女生,一查便能查得到,秦政卫也不像以往那么激进了,小清和他的女儿,他也是能容下,今天过来,便是要认她进秦家家谱。 秦军然低声斥她,“别跟爷爷这么讲话。” 棠眠轻笑,“你说错了,我不是秦家人,他也不是我爷爷,同样从我妈怀着孕嫁进棠家的那一刻开始,你就不是我爸了。” 别人没有跟盛清生活过,不能理解盛清的难处,棠眠知道。 她妈妈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怀着孕要瞒着棠盛年生下她,可见她心里对秦军然的爱意有多深,但秦军然无动于衷,他对她所遭受的心理折磨不闻不问,远走高飞到郾城娶妻生子。 所以从头到尾,秦军然对盛清的爱是假的,只有她妈妈还相信秦军然是爱她的,傻傻地为他生了孩子。 棠眠眼睛红着,唇抿的死紧,“你给我的宅子过两天我会把房产证还给你,还有秦清意给我的一千万,我现在就还给你。” 她跑上楼,拿了秦清意的那张银行卡,丢在茶几上。 秦军然见她要走,急的站起了身,手下拐杖忘了拿,跛着一只脚去追她,却在下楼梯时,跌了一跤。 棠眠听见动静,转身看向秦政卫,“现在这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的自私造成的,现在也不用装什么良善面目,在我看来都挺可憎的。” 说罢,棠眠转身走出了秦家。 棠眠漫无目地都在街上,手机在掌心震动个不停,棠眠干脆关了机,打车去了她妈留在市中心的那套房子。 房子里长久没人住,泛着霉味,棠眠走去出窗前开了窗通风,又进了主卧。 在她的印象里,没有怀棠修文之前,盛清很喜欢来这里,几乎每周都要住上两三天。 她在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两人很年轻,看得出来是年轻时期的盛清和秦军然,也就十八岁出头的年纪,秦军然似乎在住院,盛清过来看他,靠在他怀里,秦军然眸色温和低头看她,盛清则笑眯着眼在自拍。 棠眠从出生下来就没在盛清脸上见过这种笑,好像嫁给棠盛年后,盛清几乎都没再笑过。 她有些恨秦军然和秦政卫,一个虚情假意,一个自私自利。 可以说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一同毁了盛清的人生。 棠眠在这个房子里糊里糊涂住了两天,第三天她开了机,手机里短信如潮。 里面夹杂着一条吴新月的消息, -小眠你现在在哪里?阿姨想见见你,收到消息可以给阿姨打个电话吗? 棠眠心情平复的差不多,给吴新月发了消息,便打车去了她家。 吴新月见她进来,伸手抱了一下她,眼眶有些红,“小眠有些话你可能现在听不进去,但是阿姨还是要说,你不能怪你爸。” 棠眠眼睛也红着,“可是他辜负了我妈,他欺骗了我妈。” 吴新月将人拉到沙发上坐着,“他没有辜负你妈,是你妈很决绝,当年你妈怀孕,秦军然并不知道,他那时候腿被秦政卫打断,在医院躺着不能动,你妈知道秦政卫的为人,她也很难过,但她怕秦政卫真的弄没秦军然,只有接受。” 棠眠静静坐在沙发上,抱着膝,“但是他没来找她、” “秦军然来找过她,是小清没见她,当时他瞒着棠盛年在棠家楼下站了两天两夜,想带小清走,可是小清怕秦政卫继续作弄秦军然,她硬是两天两夜没出房门,她心里也苦的,她很爱秦军然,秦军然也很爱她,可是没办法,都是天意。小清如果还在世的话,她不会希望你恨秦军然的,因为她很爱他。” 棠眠将脸埋进臂弯里,眼睛很酸。 吴新月揉揉她的脑袋,“你爸这两天因为你的事急的住了院,你如果有空,就去看看他。不过你要知道秦军然没有放弃你妈,你不能恨他了。你爸这些年除了你妈,没有过别的妻子,你大哥秦清意是试管婴儿。” 棠眠不吭声。 “我知道你替你妈妈难受,但是你爸这些年做的够好了,别再恨他了好不好?” 医院大厅人潮如流,棠眠挨着人进了电梯。 高级VIP病房门口外站着两个保镖,见了她低头喊了一声,“小姐。” 棠眠推开门走了进去,房内秦军然躺在病床上,周珩也在,两人在说话,听见门声,抬眼看过来。 秦军然脸色有些憔悴,目光却依旧温和落在她脸上。 周珩从椅子上起身,嗓音低低,“您和棠眠说会话,我改天再过来看您。” 他朝棠眠走过来,到她身边时,步伐微顿,侧眸瞧她一眼,便收了回去。 等到周珩出了病房,棠眠慢步走到病床跟前,低着头,“对不起,那天是我太偏激了。” 秦军然眼睛微红,他嗓音有些哑,“没事,爸不怪你,你做什么爸都不会怪你的。” 棠眠眼睛又红了,她觉得自己这几天泪点太低了,仰起头缓了会,看向窗外,“今天天气很好,我推您出去转转。” 秦军然眼里也泛着泪花,“好。” 秦军然的病是心病,她在医院陪了他两天,便出了院。 棠眠跟着秦军然回了秦家,秦政卫昨天刚离开阳城,他知道棠眠讨厌她,也没等她,不过临走之前他召开了个新闻发布会,公开承认了棠眠是秦家真正的千金。 这也算是他能做的最后一点慰藉,他几年前刻意封锁的消息,现在由他亲自揭开,承认了盛清是她母亲,也相当于承认了十几年前他做的那档错事。 秦秀灵如今在秦家很沉默,见了她总是避着,棠眠也能想象到秦秀灵的尴尬,不过她对秦秀灵没那么厌恶,不会做出欺负她的行为。 这两天棠眠总是陪在秦军然身边,他出席饭局晚宴,她都跟着。 棠眠长相十分漂亮,身材也正,举止行为也很得体,再加上是秦家的千金,跟着秦军然赴过几次宴会后,便有人向秦军然抛出橄榄枝,问过联姻的事情。 棠眠从没跟秦军然表过态,但秦军然很懂她心思,总是先她一步拒绝了。 她一开始以为秦军然跟她意见相符,但是晚宴回去车上,秦军然问了她一件事, “小眠,前几天我住院,周珩跟我提了件事。” 说起来,她跟周珩自从上次医院见过面后,已经一周没再见过,她问,“什么事?” 秦军然瞧着她,“他说想娶你。” “……”棠眠不知道男人竟然还有这种心思,“爸,我还在读书。” “周珩也说了,可以先订婚,如果这四年内你变了卦,可以随时退婚。”秦军然笑着,“真没想到周珩对你也是用了心思,竟然求到我这里来。小眠你是不是拿冷脸对人家了?” 她那里敢对她冷脸,上次在陈燕生组的局上,明明她都撒娇求他,他呢,依旧一副冷漠拽拽模样。 记起上次棠眠心里还有气,哪有人撩拨到一半就抽身的人,她抿着唇,“爸,我不同意。” 秦军然看着她小脾气样子,心里敞亮,不过没挑明,温声笑着,“同不同意到时候再说,明天周老寿诞,你跟我去一趟。” 棠眠担心秦军然身体,但凡他出宴会,只要有空,她便会跟着,明天周成隽寿诞,她如果不去,倒有些像刻意躲着人了,她只好应了声。 周成隽的寿诞就在周家进行,索性周家够大,后面的小院有个宽敞的宴会厅专门用来举办这次寿诞。 这次秦秀灵也跟着来了,两人一左一右陪在秦军然身侧进了周家。 再进入周家后面的小院前,周珩穿着正经规整的黑色西装等在前院客厅入口,见人进来,上前几步,问了秦军然好。 秦军然笑着应了声,周珩视线便瞥向她,“小辈有几句话想跟棠眠说,不知道能不能从秦老身边借几分钟?” 棠眠暗暗扯了下秦军然的中山服,想要他拒绝。 秦军然装作不知,温声,“当然可以,不过寿诞开始,周珩你可要完好无损将人带到宴会厅。” 周珩点头,“秦老放心。” 随后,秦军然便带着秦秀灵往后面院子走去。 秦秀灵倒是多看了周珩一眼。 棠眠想着怎么能不跟周珩单独讲话,并没注意到,擦着周珩身体,要从他身边走过时,周珩一下伸手,拽住她手腕,嗓音低冽,“想去哪?” 棠眠手腕被禁锢,她走不了,便只好停下脚步,“上次跟周先生不欢而散,我以为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喊他周先生。 很好。 周珩黑眸低垂,瞧了她半晌。 她今天来赴宴,穿了件白色吊带半裙,两抹圆润肩头露着,腰身上裹着跟镶钻腰带,衬的腰身极为纤细。 好久没碰她,周珩眼眸深着,陡然伸手拦腰抱起她,往前院二楼走去。 棠眠知道挣扎对周珩来说,没什么用,干脆一口咬在男人肩头。 周珩径直将她抱上了楼,此刻佣人都在后院忙着,前院十分安静,皮鞋踏在楼梯上,发出“踏踏”声,用脚踢开他卧室门,因着前院没人,也没关。 将棠眠扔在大床上,周珩脱了西装外套,扯掉领带,随后扔在地上,几步便上了床将棠眠压在了身下。 没跟周珩闹僵以前,棠眠几乎天天有周珩的疼爱,两人做|爱快成了她的习惯,所以那天在陈燕生的生日会上,周珩只是用手弄了几下,她便心猿意马地想要周珩。 已经相隔半月没碰到周珩,她也没什么心思装作欲拒还迎,手去周珩的衬衫。 周珩没动,由着她主动扒了他衬衫。 这次周珩也没故意晾她,直接进了。 但是没动。 棠眠受不了这种折磨,搂着周珩脑袋撒娇,“动~” 周珩还是不动,棠眠快痒哭了,他手又按住她的腰,不让她自己动。 “跟我订婚,让你舒服。”男人嗓音很低。 棠眠一双眼睛快被勾红了,没想到他在这个关节要挟她,她瞪着周珩,嗓子却因为现状,娇的不行,“你要挟我?” 周珩低着音,夹杂着几下低|喘,默认了这场荒唐的要挟,“答应吗?” 棠眠想坚定自己的心思来着,但她许久没有感受到周珩那让人心肝乱颤地冲撞力了,心痒身体痒,勾的她快发疯,她想了很久其实也就两秒,就没有骨气的点了头,“我、我答应你。” 随即又道:“你快些。” 前院二楼,秦秀灵得了秦军然的话,来找棠眠回去寿诞。 刚上二楼,便听见一阵哭声,抓心挠肺的那种叫声。 二楼房间有一处房门没关严实,声音是从那里面发出来的,秦秀灵下意识惦着脚走过去,还没走近,便从半开的门缝里瞧见,房内两人交叉而坐。 棠眠闭着眼,搂着周珩的脖子,脸很红埋在他肩窝处。 秦秀灵对某些事认知很浅很浅,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棠眠上去下来都会发出像猫一样的喊声,看了会,她无意识瞥见两人某处,才猛地反应过来什么,一下脸燥红,忙从楼上逃了下去。 走出客厅,秦秀灵脸还红着,下意识回想了下刚才看到的东西。 都是那么、那么大的吗? 第31章 三个小时后, 棠眠瘫软在周珩床上。 周成隽的寿诞她是全程都没参与, 周珩也没出现。 她今晚是不好意思回秦家, 男人是真的狠, 欺负她哭了三次, 怎么求饶都不行,眼睛现在泛着水肿,脸颊也红的不成样子, 这个样子出去,一眼便能瞧出来她经历了什么。 用脚踹了下周珩腰, 棠眠还在轻喘着气,嗓音干哑又发软,“怎么办?这样子怎么出去见人?” 周珩在抽烟,嘴角斜咬着烟,一手抓住她踢过来的脚腕骨,嗓音低沉浑厚, “今晚在这住下,我跟秦老说。” 棠眠舒服过来, 她有些想反悔刚才答应周珩的话,试探性的问了句,“那个, 如果我说我刚才说的都是胡话, 你可不可以不当真?” 周珩本来起身要穿衬衫, 出去跟秦军然说一声的, 听见她这话, 站在床边低低睨着她,“棠眠我还有精力。” 棠眠实在是怕了,她扯过薄被,遮过头顶,“好了好了,你去跟爸说一声,我歇会。” 周珩扣好衬衫,披上西装外套,转眼的功夫,薄被下就传来棠眠细小的鼾声。 他将薄被扯低,让她脸露出来。 女人的小脸以往都是瓷白瓷白,现在却像是被水煮的虾子一半,红通通过一片。 都是被他欺负的,期间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也想停下,但实在耐不住两人许久没亲热,他又特别受不了她环着他脖子求饶似得哭,便没控制住力道。 弯腰将落在脚边的吊带裙捡起放在一侧沙发上,他便出了门。 棠眠睡到第二天九点才醒,大床上就她一个人,她也没急着起床,摸出手机给周珩发了条消息, -醒了。 周珩随即回过来一条消息, -在书房。 棠眠这才起身走去浴室洗了个澡,她身上是不能看,咬痕红通通一片,走去衣帽间。 衣帽间里依旧堆满了各种新款,棠眠拿了件长袖衬衫和宽松长裤穿着,遮住小腿上的红痕。 走去书房的路上,还在想着,她跟周珩这算是和好了,虽然手段有些让她咬牙切齿,但是他先示好,棠眠也不想再追究。 路上碰到阿姨,手里端着餐盘,见了她喊了一声,“棠眠小姐。” 阿姨是要将餐盘端进书房的,想来是周珩吩咐给她弄得,她便接了过来,用脚开了书房门,走了进去。 周珩听见音,从电脑屏幕前掀了下眸子,黑眸瞧着她。 棠眠将餐食搁在书房的小茶几上,双腿蜷在沙发椅上,用手捏着流沙包一口一口咬着。 吃完流沙包又喝了几口燕窝粥,便有些饱了。 她便起身,走到周珩书桌前,男人再接视频会议,她用口型示意,“我回秦家了。” 周珩指了下电脑,又指了下沙发,示意她等他。 棠眠只好又坐回沙发椅那处等了十分钟,见周珩挂了视频会议,她再次起身走过去,“我回去了,下午还要回学校上课。” 周珩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她面前,手模住她下巴抬起来,低头薄唇便欺了上去。 男人清冽的味道充斥着她鼻间,仰着头承受了好一会,棠眠脖子很酸,呼吸也快不行了,他才松开她,低声,“既然答应了订婚,那就搬过来住。” 棠眠舔了下唇,眸子抬起,思索一会,“这件事我需要和爸商量。” “爸已经同意,说看你。”周珩堵住她的后路。 “……”棠眠无语一会,伸手捏了下周珩耳垂,“还没结婚只是订婚,你不许喊爸。” “这个爸也已经同意了。” 棠眠持续无语,秦军然也太喜欢周珩这个女婿了吧,怎么什么都同意了。 周珩手摸着她脸,嗓音格外低冽,“所以今天搬过来?” 他手大,一只手便能罩住她整张脸,她抬手挂在他有力的腕骨上,不让他手指刮蹭她的脸,“我知道了,今晚就搬,不过我每个周日要带小修过周末,周日我便回秦家住。” 周珩低声,“随你。” 说完,随即又抬起她脸,薄唇又咬住她的,纠缠好一会。 棠眠锤他胸膛,他才松开,抬手抹干净嘴角的口水,也不知道男人怎么那么喜欢亲嘴。 回了秦家,秦军然没在家,客厅里只有秦秀灵坐着发呆。 她昨晚似乎没睡好,眼里乌青一片,听见玄关开门声,抬眸看过去,瞧见是棠眠,她脸不自觉红起来,一会又像是记起什么,脸上有些愤懑。 棠眠是不懂秦秀灵在想什么,换了拖鞋径直上楼,打算在房间再躺一会,她昨晚被周珩弄得快要半身不遂,只睡了一觉,显然不够。 秦秀灵喊了她一声,“棠眠。” 棠眠侧眸看过去,“嗯?” 秦秀灵目光搁在她左侧脖子上的几朵吻痕上,也不知道周珩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吮咬出这么深,她抿了唇,转过头,又不说话了。 棠眠以为她单纯在发神经,没理会,上了楼。 一觉睡到十二点,棠眠起来让管家开车送她去了学校。 下午放学棠眠是回秦家陪着秦军然吃了晚饭。 秦军然也没过问她昨晚没回的原因,只是问了句订婚宴要不要办。 棠眠不想办,一个月前刚和周珩离了婚,现在又办起了订婚宴,她觉得怪怪的。 秦军然尊重她的意见。 不过晚上九点多,周珩过来接她回周家,在车上,周珩将人抱在腿上,说了订婚宴的事,“订婚宴要办,你要是不想声张,只邀请两家亲戚。” 他手箍住她的腰,棠眠下不去,便没白费力气,懒懒靠在周珩胸膛上,垂眸盯着手机网页,“即便不声张,周家和秦家东订婚一事也得被杂志媒体宣传许久。” 两大家族联姻,即便一个人不请,订婚的消息估计也会不胫而走。 周珩低着音,“订婚宴要办。” 他态度那么坚定,棠眠也不想跟他争吵,再加上她在认真看着网页,囫囵“嗯”了声,说,“随你。” 不过她这不甚在意的语气显然让周珩不太愉快,大手拿掉她手中的手机,仍在一边,搁在她腰侧的手不老实,钻了进去。 看的网页被打断,棠眠轻轻皱了下眉,抬头还没讲话。 周珩已经将迈巴赫的隔板升起,磨砂似的隔板瞬间将前排与后排空间隔绝起来。 棠眠有点不太想在车内,但周珩因为她的不在意态度,没来真的,只是用手力道颇重地弄了她一次。 一个小时后,林夏很懂自家老板心思,绕着高架多转了一圈,才停在周家门口。 棠眠从车内出来,衬衫上有褶皱,纽扣也掉了一颗,不知道丢在那里,下来时还下意识地拽了下裙子。 她只鼻尖上挂着两滴汗,缀在瓷白的鼻梁上,再加上嘴唇被咬的发红,瞧着很是娇艳。 下了车,被微风一吹,脸上那股薄红也消散。 跟着周珩进了周家,周成隽坐在客厅喝茶,他如今见了棠眠,也会尴尬,不过毕竟是半截身子已经入土的老人,比秦秀灵会掩饰尴尬,他微微笑着,“棠眠来了。” 在知道她妈并没有出轨后,棠眠对周成隽说不上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闻言只是淡淡一点头,便上了楼。 走到楼梯时,听见周成隽问周珩话,“嘴巴怎么流血了?是不是最近没有照顾好身体,体内有虚火?” 棠眠阖着眼,记起车上周珩只用手弄她,明明那里已经抬头了,偏偏不脱西装裤给她。 他哪是体内有虚火,明明是憋出火来了。 当然周珩嘴角是她咬的,气不过才咬的。 晚上周珩洗过澡,在书桌前办了回公,才关掉顶灯上了床。 安静宽阔的卧室内只余床头灯泛着柔和的光,棠眠原先侧躺着,刷着网页的,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周珩那边很老实,像是白天公事繁忙有些疲倦,即刻入睡了。 棠眠放下手机,眸子轻阖几下,喊了一声,“周珩。” “嗯。” 他没睡着,棠眠便慢吞吞抬起上半身,肘弯撑在床铺上,掌心托着下巴,歪过头接着橙黄色的光瞧着他,及腰长的秀发从肩头滑下来,垂在胸前。 她指了下他那边床头柜上的一本书,“那本书给我看看。” 周珩随即抬手拿起那本书,递给她,视线在她身上徘徊了几秒,便又收了视线,打算睡了。 棠眠憋了口气,盯着黑眸掩着的冷峻男人一会,就把书排在枕头上,俯趴着在看。 看着看着,终究有些闷,在薄被下的一只脚伸到他腿上,踢了他一下。 周珩掀开眸子,低声,“怎么了? 棠眠视线搁在书上,低声,“不小心碰到了。” 周珩便没再说话,继续睡了。 他的书是关于金融方面的,棠眠哪里看得懂,只不过奇怪男人今天很老实而已,想招惹他一下,不过周珩显然不为所动,继续阖眼入睡。 棠眠撑着精神劲,又翻了两页,知道男人今晚没有心思闹她,她打算丢了书本也去睡。 不过下一秒,周珩翻身过来,灼热坚硬的胸膛触到她薄弱后背,棠眠下意识反手搂住他的脖子,但男人只是覆在她背后一会,鼻尖呼吸喷在她脖颈上,一会只是单纯伸手关了她那里的床头灯,他嗓音低冽,说着,“早些睡觉,书明天再看。” 说罢,便起身平躺了回去。 卧室内一片黑暗,棠眠察觉到周珩似乎故意在逗她,但他瞧着也不像是那么闲的人,可能真的是累了,便没再说话,也安静入睡了。 隔天在周珩怀里醒来,他精力一向旺盛,尤其是早上,腿上能察觉到男人反。 像硬石头般杵在她退间。 棠眠刚醒,眼睛还迷糊着,以为男人早上会胡来一次,便继续半阖着眼半昏睡着眯着。 不过一会,察觉到周珩径直起了床,走进了浴室。 他在浴室里呆了大半个小时才穿好衬衫出来,想来是用手解决了。 棠眠这时候从床上起来了,觉得有点怪,但也没多想,进了衣帽间穿好裙子衬衫,便坐着周家安排的车去了学校。 一天课上完,周成隽安排的车子很准时地停在校门口。 不过车子没开往周家,率先拐去了本地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酒店包间内,周成隽和秦军然都在,两家人在商量订婚宴请的事,秦秀灵也在,她今天穿的是一件藕粉色薄款针织衫,下面穿着件清凉褶裙,相较于她以往总是穿优雅知性的修身长裙,这种风格显然更适合她,显得她格外水灵娇俏。 周珩还没来,棠眠便挨着秦秀灵落了座,秦秀灵喷了香水,是那种少女甜的果香味。 饭菜上来许久,周珩才到,在周成隽附近坐着,因为有两位长辈在,他少不得要喝些酒,酒喝了几杯,他起身要去卫生间。 过一会,秦秀灵不小心弄翻了一小碗乌鸡汤,汤汁洒落几滴在她褶裙上,她忙起身,跟秦军然说了声,便去了卫生间洗手台处。 约有五六分钟,周珩回来,因为已经跟两位长辈交谈过,他也没去做周成隽附近,径直走到她身侧的椅子上坐下。 棠眠在吃饭,见他过来,也只是轻轻一抬眼,便又垂下眸子吃着菜。 周珩背靠着椅子,一只手臂伸过来搭在她椅子后面,静静地瞧着她吃饭。 棠眠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一会鼻尖轻嗅两次,然后放下筷子,脸凑近周珩手臂处闻了下,西装布料上有果香味,跟秦秀灵今天喷的香水很像。 她轻轻皱了下眉,退开身,面上不动声色,下面却抬起脚,帆布鞋一下踩在周珩皮鞋上。 一下不解气,还要再来一下。 周珩姿势调整了下,一只手臂探到桌下,抓住她小腿,没让她踩第二下,掌心烫着她小腿肌肤,他低声,“怎么了?” “洗手间幽会小姨子够刺激的。”棠眠轻声,眼眸未抬。 周珩反应过来什么,闻了下手臂上,嗅到那阵香水味,眸底深着,手心磨砂了几下她光滑的小腿,“刚才她不小心撞到我身上。哪来的幽会小姨子。” 秦秀灵这时候推开门,进了包间。 棠眠抬眼瞥一眼周珩,将小腿从他掌心解救出来,不理会他了。 晚上回到周家,周珩率先去浴室洗了澡,穿了身舒适的家居服出来。 棠眠趴在周珩书桌上写教授留的小论文,字数不多就两千字,她写完发到班长邮箱,便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出来时顶灯关了,卧室内只床那边亮着,周珩拿了本她昨天看的书在看。 棠眠上了床,也没迟疑,爬到了周珩的身上,拿掉他手中的书丢在一边,两只手抱着他脖子仰头去亲他。 她很直接。 她想要了。 周珩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将她往上提了些,然后薄唇裹住她上下嘴唇,用了力道吮咬着。 亲了许久,棠眠喘着气,没了骨头般的摊在周珩胸膛上。 |这里要删掉哦记录改的第四次我很有耐心可以往十次上改|周珩便将她抱起来,放在床的另一边,男人嗓音沙哑低冽,说,“今天不可以。” 他那明明是想,棠眠湿着双眸子,慢吞吞瞧着他。 周珩被她那双清纯的狐狸眼湿漉漉的盯地无奈,只好重新将她抱进怀里,没真的给她,换了种方法让她舒服。 便起身去了浴室,在浴室呆了快一个半小时才回来。 他一上床,棠眠理好衣服,抬脚又踢了过去。 用手应付她,敷衍谁呢。 棠眠心里够气的,想不明白周珩这两天是什么情况,有她在非得要去靠左右手,手上是有金子还是有钻石? 不一会想到今晚晚饭的事,可不是,他手上可是有秦秀灵的香水。 越想越来气,棠眠踹周珩地动作不动,他被她踹的无奈,干脆两只手将棠眠搂住,两条有力的长腿压住她的,他低着音,嗓音危险,“睡觉。” 棠眠全身都被周珩缠住,动不了,她张口就要在他下巴上,用了力气,咬出了一个挺重的牙印。 “明天晚上我回秦家住。” 后天就是订婚宴,明晚回秦家,说起来也合理,他低声“嗯”了声,“行。” 答应的这么爽快,棠眠唇微抿,头后仰,然后又猛地往前冲,额头一下撞在他鼻梁骨上。 他疼不疼不知道,反正棠眠够疼的,眼睛瞬间红了。 周珩察觉到了,睁开眼,黑眸瞧了她一会,薄唇挨着她头亲了口,“好了,别闹腾了,睡觉。” 第32章 隔天一整天, 棠眠都在秦家老实呆着, 订婚礼服送来了, 服装师拿来让她看看还有没有要改的。 订婚不像结婚那么繁琐, 礼服只有三套,一套极简抹胸纱裙,一套露肩烟粉长裙,还有一套米色修身长裙。 这些都是秦军然让人订做的,尺寸不会有问题,拿过来只是走个流程。 秦秀灵今天一整天都不在秦家,到了傍晚才回来, 手上拎着大包小包还有各式珠宝,显然是出去购物了。 周珩一整天没联系,棠眠坐在客厅沙发上,百无聊赖陪着秦军然看电视,随意一瞥秦秀灵搁在客厅地板上的衣服纸袋,上面的牌子都是周珩经常穿的。 秦军然问了句,“又跟小姐妹去购物了?你最近总是外出玩,酒庄的事注意着点, 别出事了。” 秦秀灵说, “没跟小姐妹出去玩,只不过最近有件喜事, 就十分想购物,爸你放心,酒庄的事我一直放心上呢。” 秦军然倒也没在说什么。 棠眠抱着抱枕, 握着遥控器调台,不甚在意问了句,“你很喜欢这个牌子吗?” 秦秀灵淡淡笑着,语气似有深意,“以前倒不经常穿,不过最近有些迷上这个牌子了。” 棠眠唇轻抿了下,随即又轻轻“嗯”了声。 订婚宴当天,酒店休息室内,化妆师在给她化妆,半个小时后,有两个工作人员抱着礼服盒子过来。 造型师先将那个抹胸白色纱裙拿出来,给棠眠换上。 那两个工作人员也没走,蹲在一边,小心翼翼将剩下的两套礼服从礼盒里拿出来,用衣架撑好,挂在一边备用长衣架上,两人边弄边窃窃私语,以为声音不大,但棠眠却听到了几句。 “另一位秦家小姐刚才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怎么了?” “我刚才看见她走近了周先生的休息室,她不应该过来棠小姐这边的吗?” “啊……有可能是真的走错了吧,不过就算走错了现在也该过来了,怎么还没动静?” “不知道,算了不讲了,赶紧弄完礼服,去宴会厅找个位置坐。” “嗯。” 秦秀灵去了周珩的休息室。 棠眠记起周珩这两天不动她,一直靠左右手,还有昨天他跟秦秀灵在酒店走廊也不知道做了什么。 造型师给她换好白色纱裙,要给她弄头发。 棠眠坐在化妆镜跟前问了句,“周珩休息室在哪?” “跟您是在同一楼层,周先生的在您房间的左手边第三间。” 棠眠“嗯”了声,便从椅子上起身,穿着纱裙和酒店拖鞋就出了休息室。 “棠小姐您的发型还没弄好。” “等下再弄。” 沿着走廊,走到第三间房,上面门牌标有休息室三个字。 棠眠抬手敲门,一时半会没人来开,唇轻轻抿起,摸上门把手往下压,休息室门没锁,被她轻易打开。 周珩休息室的格局跟她那件相仿,中间放有一组皮质沙发,周围则摆放着几组柜子。 棠眠走进去,一眼瞥见中间沙发上坐着的秦秀灵。 她身上衬衫半解,黑色蕾丝胸衣边露出少许,听见门开声,回头看过来,脸很红,手脚局促着。 周珩则依靠着墙边的柜子,抱胸冷淡瞧着秦秀灵。 林夏也在一边站着。 棠眠眼里没有其他,只瞧得见脸很红的、衬衫被解开三颗纽扣的秦秀灵,她唇抿紧了,手提着纱裙裙摆,转身就走。 周珩嗓音低着,“棠眠。” 棠眠浑然不理会,继续往外走。 周珩几步跨过来,拽住棠眠的小手臂,低冽语音,“去哪?” 棠眠很烦周珩现在还来抓她,低头张口狠狠咬在他手臂上,血很快就冒了出来。 周珩眉头微颦,看了眼林夏一眼。 林夏会意,走到秦秀灵跟前,“秦小姐,请跟我出去。” 秦秀灵咬着唇起身,走到棠眠跟前时,还道了声歉。 不道歉还没什么,她一道歉,就好像是在说她跟周珩真的发生了什么。 门被林夏从外面关上,周珩低眸看她,“松开些。” 棠眠松开咬他的嘴巴,没看他,甩开他的手,就往外走。 周珩拦着她,棠眠一个甩手就打在周珩脸上,记起清脆的一声“啪”,棠眠背靠着墙壁,冷声,“你去跟秦秀灵订婚去吧!” 周珩舌尖舔了下上颚,脸上被她甩的起热,他眼眸黑着,上前一步,薄唇就咬住棠眠的下嘴唇。 棠眠被迫仰头,手用了狠劲去推他。 周珩眉间不耐,一只手钳住她两只手腕,按在头顶墙壁上,继续攻城掠地。 休息室只有棠眠不断吞咽的“唔嗯”声。 她被亲老实了。 周珩将她抱起,让两人平视,他低着声解释,“她进来就脱衣服,我什么也没做,林夏也在,我没有做|爱还让人围观的癖好。” 棠眠不看他眼睛,神色绷着。 “你一个人我都满足不了,哪还有能力去找别的女人。”他继续说着,抱着棠眠往里走,“那一巴掌够疼的,对你老公这么狠的?” 棠眠被放在墙边的柜子上,她还恼着周珩,“我不想订婚了,你不是我老公。” 周珩手从繁琐的纱裙裙摆进去,鹰眸漆黑,声音低沉,“我不是你老公,你怎么对着我湿了?” 棠眠她去拔周珩的手,“你起开!不是不想跟我做的吗?你混蛋!” 周珩手听她话收了回来,但下一秒,他挨近她,掀开她繁琐婚纱裙摆,那里直接进去。 棠眠抽了口气,说不出话了。 作者有话说:下章婚前篇正式完结,如果今天能码完,就上来,不能码完就明早更新。 第33章 休息室里没有套, 周珩东西弄了一些在棠眠的裙摆上。 棠眠脸绯红, 脸不得已埋在周珩肩窝处, 一声接一声地喘着气。 一会, 她低声,被秦秀灵一事弄得有些烦,“你这一周怎么回事?” 林夏在外面敲门,“老板,周老派人来催了,快到您和棠小姐上场了。” 周珩并没理会,又进去了。 棠眠皱了下眉, “时、时间不够了。” 周珩将人抱下柜子,放在地上。 棠眠根本站不住,一个劲往下滑,她只好伸手紧紧搂住他脖子,绷着脚尖。 周珩一直低着眸子瞧她,问了句,“喜欢我弄你?” 近一周没跟他这么亲|近过,棠眠头昏脑涨, 将秦秀灵的事放在脑后, 糊里糊涂“嗯”着声。 周珩又问,“那喜欢老公吗?” 棠眠神智飞的七零八散, 她只知道点头,“嗯。” 周珩停下,嗓音格外低沉, “你完整说,你喜欢你老公。” 他不动了,棠眠脑子逐渐清明,她眨了几下眼,人几乎挂是周珩身上的,纱裙裙摆在两具身体间被挤着,皱得不成样子,她瞧着周珩,明白过来什么,“所以你前些故意晾着我,就是为了今天让我讲出这句话。” 周珩也很敞亮,修长手指摸着她耳朵,锐利眸底深幽,“天天给你,你肯定不珍惜。我是个商人,不做亏本的买卖,我喜欢你,你也要给我同等的喜欢。” 棠眠对于周珩也有些感觉,她又不是石头做的心,跟周珩相处两个多月,周珩对她的纵容她也能感受得到,不然在知道周珩在床|事方面的精悍,对他没有感觉,她才不会将自己送入天天下不了床的虎穴。以及前些日子周成隽寿诞,要是平时有人敢用那种手段要挟她订婚,她早就将人弄得繁衍不了后代,甩脸子走人了,哪里会答应的那么快。 说是喜欢他的身体,其实棠眠更加喜欢周珩压着她,身体被欲|望支配操纵,眸底却全是她的那种投入。 只是她现在不想如周珩的愿,她轻声,趴在周珩耳朵边,慢吞吞说,“我不喜欢你。” 周珩听完这句也不恼,静静瞧了会她瓷白润泽的脸蛋,动了起来。 林夏过来敲了三次门,回应的都是若有似无的抽泣声。 周珩精力真的强悍,即便棠眠好些天没被周珩碰过,她身体也吃不消,又一次后,棠眠抱住周珩,求饶,“周、周珩,我不行了。放我下来。” 周珩坐在沙发上,头发被棠眠的手揪的微微凌乱,他神色不动,嗓音低哑,“说。” 棠眠是服气周珩的锲而不舍,她闭着嘴,像条死鱼一般,瘫在周珩胸上,嗓子轻哑,“你弄吧,反正我是没力气迎合,我不信你对一条死鱼还有反应。” 周珩抬起手臂,看了眼腕表,低着声,“还有半个小时该我们上场,如果我们不去,老爷子和秦老都会过来催,我不介意他们听墙角,就看你在不在意了。” “……” 哪有订婚当天这么荒唐的。 棠眠闭着眼,有气无力骂了句,“周珩你无赖。” 周珩应下她那声骂他的混蛋,“嗯。我无赖。” 被周珩继续弄下去倒无所谓,反正她已经没有多少体力可以费,她是真的怕两位长辈过来听墙角,光是想想就能囧的头皮发麻。 纠结许久,拿周珩的赖皮没办法,她没看周珩,将脑袋放在周珩肩膀上,良久才用很小的声说了句,“我喜欢你。” “没听到。”周珩半阖着眸子,说道。 “……”反正都已经说过一次,棠眠这次声音大了些,又专门趴到周珩耳朵边,“我喜欢你。这次听到了吗?” 周珩低“嗯”一声。 棠眠跪在沙发上,手抓着纱裙裙摆,要从他身上下来。 但男人说话不算话,手按在她腰处往下压,她直接坐在了上面。 周珩气息也不稳,嗓音格外低沉,,“被你刚才那话勾着了,这次你主动些,我就放了你。” 棠眠急促喘着气,眼睛红着,“你骗我。” 本来用来弄妆发的三个小时,全部被用来胡闹了。 到了上场时间,棠眠只好让造型师随便盘了个头发,又在脖子上缠了条薄纱,遮住周珩弄出来的痕迹,匆忙上了台。 仪式举行完,棠眠便不理会剩下的事了,换了便服进了休息室打算歇一会。 秦秀灵跟了过来,坐在她跟前,这次倒衣衫完整。 棠眠抱着杯林夏送过来的热可可,慢吞吞抬眼,看了眼沉默的秦秀灵,她不说话,她也没先开口。 秦秀灵安静坐了会,才说了话,“棠眠,我真讨厌你。” 棠眠抿一口热可可,“彼此彼此。” 秦秀灵眼像是气愤的发红,“本来跟周珩联姻的是我的,你有什么好气愤的,如果你不插手,我现在就是周珩的太太!” 对于前段时间周珩要跟秦秀灵联姻一事,秦秀灵气也是有情可原,她说,“那件事只能说是你运气不好,你要怪只能怪周成隽那时候非要羞辱我,我才想破坏他的计划。不过阴差阳错,也只能说明你和周珩没有缘分。” “你放屁!”秦秀灵激动起来,“什么都是你的,秦家千金是你的,周家太太是你的,连周珩也只会对你那样,棠眠你凭什么得到这些!” 棠眠皱了下眉,一时想通了秦秀灵跑到周珩休息室脱衣服的目的,她抬眼瞥她,语气不善,“秦秀灵你别冲我撒泼,明知道今天周珩要跟我订婚,还跑到周珩跟前脱衣服,你想让他对你做什么,你这种行为你自己不觉得恶心?我要是跟爸说了,你以为爸会原谅你?” 秦秀灵又安静下来,“我自己做了什么我为什么要觉得恶心,是你先夺了我的东西,我只不过想拿回来而已。还有你又不喜欢周珩,你只是喜欢他的身体,只是喜欢他像那天周老寿诞那样弄你!既然你不喜欢他,我用用怎么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棠眠皱眉,“你在胡说些什么?” 秦秀灵冷笑,“我胡说?那天我都看到了,你不就喜欢周珩这一点吗?” 棠眠想起那天周成隽寿诞,她跟周珩在房间里荒唐,原来是被秦秀灵看见了,所以她现在这么偏激,还是因为瞧见周珩和她做|爱受了刺激,也想让周珩这样对她? 她觉得无语,低声,“秦秀灵,我不想跟你多废话,今天我已经是周珩的未婚妻,你就算在嫉妒,也给我把你的嫉妒放心里,别在去招惹周珩,要是让我瞧见第二次,我就告诉爸,秦家估计也要不了你这样不知羞的女儿。” 秦秀灵有些魔怔,站起身,俯视着她,“我偏要碰他,不做秦家女儿就不做了,反正被秦清意当做贼一般看着,我早就烦了。” 棠眠沉下脸,放下热可可,嗓音不快,“我再说一次,别去碰周珩。” 秦秀灵微笑,“不可能。你占有欲这么强做给谁看,不过是把人当舒服的工具,我用用工具又不会坏,怕什么。” 棠眠从沙发上下去,冷着脸抬手打了秦秀灵一巴掌,“别去招惹他。还有说话给我注意点。” 秦秀灵脸被打的外向一边,她捂着脸,轻笑两声,一字一句道,“我说话要注意什么,说的事实而已。还有我就要碰他。” 棠眠又给了她一巴掌,秦秀灵被打的歪倒在沙发上,走近她,俯下身,手掐在她脖子上,用了几分力,她低声,话语冷淡,最后一次重复,“我的东西你别碰,懂?” 秦秀灵呼吸有些困难,她手打着棠眠手臂,脸憋得通红。 棠眠面无表情,让她享受了会窒息的快|感,吓唬吓唬她一会,才慢慢松开。 秦秀灵迅速低咳起来,窒息的感觉还在,她后怕起来,“棠眠,你这个疯子。” 棠眠弯下腰,秦秀灵身体下意识一抖。 她低声,“你别做恶心事,我就不会对你发疯。知道了吗?” 秦秀灵从沙发起来,抬手推开她,不发一言跑了出去。 棠眠揉了下腰,那里还酸着,又在这陪秦秀灵闹了一会,她又将周珩恨起来了。 转过身想继续回沙发上窝着,却见背后站着周珩。 他似乎敬完酒刚回来,身上酒味有些重,棠眠记起他上午逼她做的荒唐事,对他视而不见,将抱枕垫在腰后,坐下,将一盘葡萄端过来,放在沙发上,慢吞吞吃着。 周珩走过来,将她从沙发上挖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抱着,“上午逼了你许久才勉强说了一句喜欢,我不在这里,‘我是你的东西’这句话倒是说的爽快。” 棠眠知道这句话显然让周珩欢喜,她慢声,拒不承认,“骗骗秦秀灵罢了。” “那你再骗骗我。” “……”棠眠从周珩腿上下来,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不要。” 周珩岑黑眸子一直瞧着她,探究式似的看她,“真的不喜欢我?那你上午见秦秀灵在我这生那么大的气干嘛?嗯?” “……”棠眠不想回答,捞过抱枕,砸向周珩的脸,周珩接住,他似乎看透她想法,眉间夹杂着点愉悦,俯身过来将她压着,抬起她的腰,将抱枕垫在她腰下,薄唇欺了上去。 葡萄汁水在两人嘴里交融,最后还是由棠眠全部吞咽了下去。 棠眠是不可能再给周珩荒唐的机会,只是由着被他按在沙发里亲了许久。 晚上跟着周珩回的周家。 许是得了棠眠在酒店的那两句话,周珩倒不会故意吊她胃口,晚饭结束便在浴室毫无节制闹起来,结局以棠眠搂着周珩的腰撒娇许久才停了下来。 从浴室里被抱出来,棠眠裹着被子,四肢无力躺在薄被上低低喘着气。 周珩裸着上半身,用毛巾擦着头发,饱满结实的腹肌随着呼吸略微颤动,她瞧了会,记起秦秀灵,肉|体确实够勾人的,她低着音,“周珩你最近注意些,别着了别人的道,被占了便宜。” 周珩瞥她,“我能着什么道?” 棠眠休息了会,有了些力气,瓷白手臂抬起,指了下衣帽间,“帮我拿下睡衣。” 周珩走过去,拿了件睡裙递给她。 他拿过来的是件吊带睡裙,晚上睡觉时老是翻到腰间,她不是很喜欢穿睡裙,但也懒得再让男人拿其他的,从被子里坐起身,穿好睡裙,坐直身,才回答着周珩的话,“比如被下药然后迷|奸。” 她这话一本正经,周珩掀眸瞧她,一会走到床边,从背后压住她,嗓音低冽,“知道我是谁?” 棠眠被从背后压着,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不一会记起来刚进周家那会,他也是这么压着她,在背后问了句,她当时回答的是,“周珩,周知集团的继承人。” 棠眠眼眸轻阖,还是答了这么一句,“周珩,周知集团的继承人。” 周珩手拨开她脖颈上的头发,低头咬住她,嗓音低着,又问了遍,“我是谁。” 他咬人的力道有些重,棠眠吃疼,知道他想要什么答案,脸侧过去,亲了一口他鼻尖,清纯眸子半眯着,低着音,像是猫叫一半,也乖顺,说,“老公。” 周珩低声,撤掉身下浴巾,“你老公不会被别的人下药,有的话也只有你。” 棠眠说不出话来了,脸埋进被子里,好一会才低低哼了一声,“周珩,避|孕|套。” 十月份除了一个国庆节,还有一个周珩的生日。 陈燕生在会所给周珩办了个生日趴。 知晓他们老大订了婚,没叫乱七八糟的女生过来,只他和傅成州各自带了个漂亮的女伴过来,几人小聚喝些就便好。 棠眠有课被耽搁了,晚上九点才到,其他人已经全到了。 进了包间,陈燕生傅成州周珩以及陈燕生的女伴凑成四人在打麻将,她进去,瞥见周珩在玩着,没急着过去,反倒是周珩瞧见她,冲她摆了下手,她才走过去,周珩将她扯进退间,按着她后脑勺,亲了她一会。 陈燕生傅成州在一边去起哄。 她嘴唇被亲红了,周珩才松开她,低声,“去吃点东西。” 棠眠就走到一边沙发处,茶几上放着几分甜心,和好几瓶酒,她给自己倒了杯果酒,吃了一小块蛋糕。 没半个小时,麻将那边散了场。 几人转去了台球厅,棠眠抱着相机跑了一天,很累,见着是周珩在打台球,也懒得跟过去。 陈燕生跟傅成州两人站在一块,捏着烟。 傅成州是这些人里跟棠眠最不熟的人,他瞥见棠眠做的外面小厅沙发上,跟陈燕生低语,“瞧着嫂子对我们老大有些冷淡呐?” 陈燕生斜眼瞥他,“嫂子跟老大热情的时候你怕是看不到。” “……”傅成州默然片刻,“不是说是联姻,哪来的真感情。” 陈燕生继续瞥他,像是看一个大傻子,“没有感情你愿意被不喜欢的男人天天压?傅成州你脑子都被精|充给吃了吧你。你这话让老大听见了,不得削你!” 傅成州被陈燕生骂的无语,他揣了一脚陈燕生,“说话就好好说,骂我干嘛?” 陈燕生手里正端着酒杯,被傅成州一踹,酒顿时撒了他刚买的限定款衬衫上,气的想将傅成州那个脑袋给拧下来,不过陈燕生一向做不来粗鲁动作,只会出蔫坏的主意,“你要不信,让你女伴去亲近老大,看你嫂子怎么醋意横生的?” 傅成州跃跃欲试,反正生日会怎么做老大也不会生气,抬手招来女伴,附耳低声几句。 女伴程程瞧见周珩,两眼冒光,推拒都没推拒,径直端了杯酒,走了过去。 周珩正在收杆,手摸了根烟,低头正想点着。 程程就软着身体靠在了周珩身上,“周老板好厉害,球全进了,程程好崇拜。” 周珩知道这是傅成州带来的女伴,掀眸往傅成州的方向看。 傅成州为了避开周珩的视线,早早走到棠眠跟前,躲祸去了。 没跟程程搭话,他往一边站了下,程程就像个蛇一般,再次倚过来,手还过分的去搂周珩的脖子。 棠眠在沙发这边消遣点心,傅成州过来,眯着笑,下巴点了下台球厅的方向,“嫂子,老大在偷腥,你得管管老大,我女伴可被他给勾走了。” 她顺着傅成州指的方向去看,就见到台球桌跟前,周珩被一女人强行投怀送抱。 她没动,手撑着下巴,慢吞吞瞧着。 就在傅成州要给陈燕生嘚瑟,看吧嫂子就是对老板不搭理的时候,肩上突然搭了只柔软手臂,女生特有的清香慢慢侵袭过来,棠眠低声,“既然你女伴去勾周珩,那我就来招惹你,怎么样?” “……”傅成州冷汗直流,当然有意见,“嫂子你快把你手臂放下去,老大看见我会死的。” “是吗?那你喊周珩看过来。” 傅成州哪里敢喊,只希望棠眠搁在他肩膀上的手赶紧松开,但棠眠有招,手摸了下他的脸,女人的手都是柔软光滑的,但傅成州却吓得半死,惊恐地“啊”了声,成功将台球厅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来。 包括周珩的。 傅成州不敢看老大脸色,小声求饶,“嫂子你饶过我吧,老大看见会弄死我的。” 棠眠手背懒懒搭在他肩上,余光瞥见周珩甩开傅成州的女伴,嘴角咬着烟走来这边,轻声,“不管怎么样,你可能都得死了。” 周珩过来,坐在她旁边,手搂她的腰,将她从傅成州那边搂到身边。 棠眠推开他,皱着鼻子,“臭死了。” 周珩将烟按灭在桌上,又去搂她,“还有味吗?” 棠眠躲开他的手,鼻子仍旧皱着,“狐骚味好重。” 周珩鹰眸漆黑,再一次手臂强硬地将人抱在了腿上坐着,“你身上香,给我去去味。” 棠眠不愿意,背抵着周珩,脚去沾地,要下来。 周珩抬手捏着她下巴,扭过来,低头薄唇就咬住她的,力道凶猛吞着她嘴巴。 傅成州想走,周珩掀眸瞧他,他又不敢动,被迫在这里看着他们老大和嫂子亲嘴。 许久,棠眠被亲软了骨头,懒懒窝在周珩臂弯里,背部靠着他灼热坚硬的胸膛。 一会她脸色怪怪的,她小声, “周珩,你有反应了。” “嗯。” “我们回家吧。” “车子上给弄吗?” “我说的算?” “不算。” “那你还问我。” 被迫待在一边听完全程的傅成州:“……” 为毛他要在这里听他们老大的骚话墙角。 作者有话说:正文到这里标个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