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记 银君传》作者:张鼎鼎 文案 现代别扭律师小受穿越峰域,发现自己貌似成为了欲望娃娃一类的存在。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银君传 (每日更新精彩纯爱同人小说,敬请关注:http://www.256zww.com/ 256中文。现在手机访问可无广告阅读哟~)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第1章 楔子 "哥,我要走了。" 月光下,穿着白衣的少年对兄长道,明明是一模一样的容貌,但却绝不会令人错认,一红一白,两人穿着颜色绝对鲜明的衣服。不过,就算他们的服饰一样,两人的神情气质也可以让人一眼看出区别。 "是吗?" 斜斜的扬了下眉,穿着红色长袍的少年一脸冷傲,宽大的袍袖和下摆猎猎,他整个人却如同一柄冷冽的剑,笔直,冰冷。 "你决定了?" "是的。"少年微笑,毫不扭捏的道,"我喜欢椎,不想和他分开。" 见兄长皱了下眉,他又道:"当然,我知道对椎来说我只是青峰的红膺,红钺的弟弟,现在的谋士,将来的忠臣,是他不愿意便宜了别人的人才,但既然我喜欢他,那也就无所谓了。" "你想的倒清楚。" 红膺笑了起来:"哥难道不知道吗?我一向想的清楚。哥呢?你还没想好吗?" 红钺没有开口,红膺又道:"当今太子雄才大略,将来必成一代名君,哥这样的将才,太子必定不会轻慢。" 红钺斜眼,似笑非笑:"怎么不叫椎了?" 红膺微微一笑:"对我来说,他是椎,但对哥哥来说,椎是没有用的。我知道哥你其实不喜欢战争,但是相信我,哥在战场上才是最有光彩的。哥哥现在就是天下第一高手,是整个人类的英雄,但这绝不是哥的顶峰,你还可以做的更多,更好!" 红钺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慢慢道:"魔族这次已经退下了,按照过去的惯例,六十年内是不会再来了。" "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不能过去。"有些意气的话,但从红膺的嘴中说来却极为笃定,仿佛天经地义,"什么魔?什么神?他们也不是杀不死的,哥不是最清楚这点的吗?一起来吧,哥,我们还没有分开过去呢。" 红钺看着他,月空下,少年的面孔如同被打了一层银辉,云淡风轻,目光熠熠。这是他的弟弟,他的半身,他们一起出生,一起成长,一起学艺,一起战斗。 是的,从来没有分开过。 "我不喜欢紫峰。"他听到自己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冷冷的,仿佛不在意,仿佛,没有感情。 "好吧,那哥你要来看我啊。"红膺仿佛不是太遗憾,还是带着笑,有点撒娇似的说。 "好。" 一声轻响,红钺猛的睁开眼,一个起身,人已从树上飘下,悄无声息的来到车后。 "啊,公、公子……" 被吓了一跳的人正想尖叫,看到是他才收住声。 "小柳,"认出是自己的小厮,他的表情和缓了一点,"你来这里做什么?" 小柳有点委屈的说,"我的水喝完了,起来找……"但哪知道差点没被吓死。 红钺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水馕仍过去:"喝完快点去睡。" "哦。"小柳喝了水,道,"公子,你还是下来休息吧,我刚睡过,不困了,可以替你守的。" 红钺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小柳还想再说,但一接触到他的眼神就把剩下的话吞了进去。真奇怪,公子明明是个很好的人,对自己也很好,可自己为什么这么怕他呢?难道是因为那些贼人…… 想到过去那些打劫过他们的人的惨状,小柳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想。 "那公子我去睡了。" 见他点了下头,转过身,向火堆那边走去。红钺静静的看着他,那一天,也是在这样的月空下,影也是这样转过身。 "哥你要来看我啊。" 淡淡的,如同撒娇似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可是,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个和自己一样的容貌,再也没有听过那样清淡的带着亲昵的声音。 为什么没有跟着过去呢?不是想着永远也不要分开的吗?骄傲吧,一直没有分开过,一直也没想过分开,一直觉得那个人会和自己一样。直到那个人笃定的说出自己喜欢上另一个人,直到那个人说要和那个人走,他才知道原来并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会怎么样的。 那时的自己,年少,名高,从来没有想过会有挫折,所以,当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本能的抗拒,本能的维持着自己的骄傲。 你要走,好啊,那就走吧。 是你要离开的,是你喜欢上别人的,是你选择了另一条路。 这样想着,就和那个人走了相反的路,然后就这样分开,就这样,再不相见…… 月光并不是很明亮,银辉如同搀杂了灰色,那是山间起的薄雾。红钺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远处的树梢。 "哥你要来找我啊。" "好。" "好……" "……好……" 第2章 "不、不要……" 艰难的沙哑,如同哭泣。 "真的不要吗?"笑谑的声音,粗壮的手指灵活的在那个蜜洞中扣挖,发出淫秽的声音,"但你这里可不是这么说的,吸的真紧,饿坏了吧。" "不……呃,放、放开我……" "是不要放开你吧。" 恶劣的在那个微微突起的地方刺了一下。 "啊——"不行了,坚持不住了,好舒服……晕晕忽忽的想着,心底深处却知道这是不对的,不行,不可以这样。 那根恶劣的手指终于出去了,他却有种难耐的空虚,不要,好想再有个什么东西进来,好难受。 "恩……" 身子难耐的扭动,几乎想要发出恳求。突然下身一轻,两条腿就被人抬了起来。 "啧啧,看看饿成什么样了,在张嘴呢。" 淫秽的话,带着热气,他再也忍受不住的发出呻吟:"呜……进、进来……" "什么?" 又是一口气,酥酥麻麻的空虚,终于令他哭了出来:"进来,进来啊……" "但你刚才说不要的。" "呜……" "求我。"男人高傲的说。 休想!这样低声下气,绝不是他能做出来的,可是,好想要,好难受。 "求我就给你。" 粗壮坚硬的下身摩擦着他的洞口,他再也维持不住骄傲的尖叫出来。 "求你……啊,求求你,快进来吧……" "下贱!" 骂着,男人挺身插了进去,坚硬,饱满,炽热。 "啊——" "啊——" 刘毅猛的坐起身,满脸是汗,不停的喘气,墙边的壁灯发着淡淡的光,音响中还在轻柔的播着《小夜曲》。 是梦。 不是真的。 他吞了吞口水,放心的靠在了床头上。紧张的心情一去,立刻发现身下的尴尬。那粘呼呼的一片,不用看他也知道是什么。 该死! 混蛋! 咬牙切齿,却不知道要骂谁。春梦,春梦,他竟然做了个有关男人的春梦!连那男人的脸都没看到就高潮了,还是被插的那个…… 脸涨的通红,青筋暴跳,如果此时手边有刀,他真恨不得给自己来一下。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 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荧光屏幕上显示已经是六点了,有点早,但母亲此时一定起来过了。迅速的按下号码,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小毅?"电话那边的母亲非常惊讶,"怎么了,有什么事?" "没什么,妈,你昨天说的那个事,我想了想我这一星期天还是能挤出时间的……" "我昨天是说的……啊啊,真的?小毅啊,那个张姑娘真是个不错的姑娘,妈见了,又秀气又大方,你见了包准喜欢,你这星期真有空?可不能再拖了,我要是给人家姑娘说好了……" 母亲喋喋不休的说着,他皱着眉,心下已经开始后悔,身体微微一动,下身的潮湿立刻明显了起来。他的嘴角一僵。 "是的,妈,我这一星期天有空,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份材料,要赶到上班前整理好的。" 母亲立刻停止了对张家姑娘的赞赏,又叮嘱了他一番要保重身体,才恋恋不舍的挂上了电话。 丢下手机,刘毅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知道,就算那个张家姑娘是天仙,他也不可能喜欢的,从本质上说,他不喜欢女人,虽然他极力抗拒这点。 刘毅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在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找个女人结婚,虽然他知道这是早晚的事,但现在流行晚婚,他的条件又属于上等,四十岁之前都可以随意蹉跎。 作为一个GAY就不要想着结婚,那是祸害人,当然,他是极力不承认自己是GAY的,不过他以前也没有想过和一个注定不会喜欢的生物生活。当然,他更没有想过找一个自己喜欢的。 他脸色铁青的下床,将睡衣扔到洗衣篮中,将内裤扔到垃圾篓里,走到浴室里的时候想到钟点工要来,又将湿了一半的内裤找出来,用剪子剪成碎布,放到马桶里冲走。 住的是装有中央空调的大厦,室内常年都是二十四度,并不热,但刘毅还是习惯性的打开冷水,水很猛,很快就将他冲了个透心凉,随着温度的下降,他的心情也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没有关系的,也许那个张姑娘真的非常好……好吧,就算他没办法爱上她,他也会努力的做一个好丈夫的。生日送花,生病陪床,平时温柔,偶尔情趣,这些都不难。只要他不说,谁又知道他不爱她呢?将来相处的时间久了,总会有感情的。" 这么想着,刘毅也就心安理得了。现代社会,有多少真正的爱情?又有多少丈夫不出轨的?幸福的婚姻根本就是少之又少,表面幸福也是难得的。 冲完澡,他拿起毛巾擦身,来到腿间的时候,他的身体忽然僵住了。 梦中,那个人的手就抚摩过这里,还用指甲掐过。 他的手哆嗦了一下,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欲望抬了起来。 "没有关系的,晨间勃起是男人正常的生理现象。" 这么想着,他的手抚上了自己的欲望,快速的抽动。快到三十的男人了,对于自我安慰的事早不陌生了,又是自己的身体,当然知道如何做才能令自己舒服。 欲望在自己的手中变的更大、更硬,却迟迟的达不到临界点,总有种少了点什么的感觉。 "恩……哈……" 他喘着粗气,身体只感到一阵阵的空虚。鬼使神差的,左手来到自己的臀间,只是轻轻的一摸就一阵哆嗦,铃口迅速的滴下白色的液体。 好想要……好想要…… "下贱!" 耳边突然响起男人的话,然后就仿佛被什么炽热的东西贯穿了似的。 "啊——" 他一阵哆嗦,激动的射出自己的欲望。 高潮了,竟然就这么想想就高潮了…… 抬起头,镜中的人面颊跎红,双眼湿漉,嘴角含情,仿佛在邀请着什么人似的。 不! 他随手抓了个东西砸了过去,碰的一声,肥皂顺着镜面滑了下来,留下一点点白色的泡沫,仿佛对他的嘲弄。 不!他不需要男人!他是男人!是男人! 无论在任何人眼中,刘毅都算是优秀的。一百八十三公分的身高,国际著名大学硕士文凭,优渥的工作和令人眼红的薪水。知情识趣,风度翩翩,绝对是女人尖叫着想嫁的金龟婿。而且他还有一双典型的桃花眼,扬眉谈笑间就能把人勾的失魂落魄,曾经有场证据不足的官司,就是因为对方的律师被这双眼迷惑才赢的。 而且,那个律师还是男的。 刘毅的魅力,男女通杀。 刘毅也知道自己优秀,从小优秀,也就从小骄傲。这种骄傲一直维持到十四岁,那一个被人誉为"长大"的梦里他恍恍惚惚的知道自己与别人不太一样。 不过那时候他还是骄傲着。虽然那时候同性恋还是个很恶心的话题,但刘毅自我感觉异常良好,也不觉得自己喜欢上同性有什么不对。而且博闻识记的他还找出一堆的优秀前辈同类风俗。 比如汉武帝,比如韩子高,比如希腊的领路人等等等等。最后刘毅总结出一个规律:喜欢同性的,不是特别优秀就是特别变态,当然,他绝对是属于前者。 后来刘毅发现自己不仅喜欢同性,还喜欢强壮有力甚至粗鲁的同性;不仅喜欢和这样的同性接触,更喜欢被拥抱。 如果说刘毅的骄傲以前是座冰山的话,那这个发现就是一个巨大的凿子,或者说是雷公荒谬的闪电,他厚实的冰山上不得不出现裂纹。 刘毅可以允许自己喜欢男人,可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允许自己像女人似的被男人拥抱。 有人说绝对的骄傲就是绝对的自卑,这话在他身上算是得到了验证。因为不允许自己有这样的欲望,所以他就越发骄傲,而为了维持自己表面的骄傲他也就努力的使自己更优秀,于是成了循环。 他一路顺风顺水的上了高中大学出国留学拿到学历,再然后被高薪聘请回来,总之就是一帆风顺一路鲜花,刘家父母每次想到这个优秀的儿子就乐的合不上嘴,直觉得这辈子都心满意足了。 不过人总是贪心的,刘毅上学的时候父母总担心因为感情耽误了前程,现在他事业上成功了就又开始担心起他的感情生活,再加上刘家父母半夜细思,想来想去也没想到自家儿子有过感情经历,于是就更担心了。于是本来条件优越的一塌糊涂,只等大把MM来扑的刘毅也走上了相亲的道路。 刘毅对父母的这种安排深恶痛绝,向来是能避就避能躲就躲,真不行的话甚至会给父母冷脸,如果不是这个春梦,再过二十年恐怕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去相亲。 把车停好,刘毅拿着自己的公文包下车。 "刘律师早啊。" 一个有点憨厚的声音传到耳边,他抬起头就看到一个壮硕的身影。那是大楼的保安小记,才来三个月,人勤快又老实,嘴巴还甜,见了谁都会主动打招呼。一来二去也算和刘毅有了点头之交,当然只限于在大楼方圆百米之内,出了这个地方,刘大律师难保还记得住人家。 虽然骄傲,但刘毅表面的风度向来十足,无论是保安还是清洁工,只要有印象,见了面总会点点头打声招呼的。要在平时他也会回声早,但此时却连声音都发不出。 好宽广的胸,保安服套在身上显得有点紧,但更显得肩膀厚实,胳膊粗壮有力,手指宽大…… 刘毅的腿稍稍有些哆嗦,勉强点了下头快步离开,直令保安小记摸不着头脑,怀疑自己什么时候惹住了这个大律师。 一直到走到楼内,刘毅身上的温度才消散些,柜台小姐看到他立刻打招呼:"刘先生早。" "早啊,小莉,今天还是这么漂亮,口红的颜色很合适。"说着眼角上扬,嘴角似笑非笑的带着一点邪气,眼光在对方的身上转了一圈,桃花眼立刻变成威力十足的电棒,直电的小莉晕晕忽忽,身子都轻了一半,就连旁边路过的人也有被电流击中的感觉。 "刘、刘律师说、说笑了……" 平时最会迎来送往说客套话的小莉此时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刘毅笑笑,大功率的电力立刻再次通杀,把一圈人都迷的摸不着北的时候才步态优雅的向电梯走去。 此时还有点早,本来就不多的人又大多被他迷的愣在了哪儿,那部电梯中竟只有他一个,他也不等人,径自按了楼层。 很好,他的魅力还是无限的,很好,他还是高高在上的。 等刘毅进了电梯,其它人才反应过来。反正还早,就唧唧喳喳的围着刘大律师的魅力讨论了一番,几个白领还略带酸意的向小荔打听她用的是哪个牌子的口红,正说的热烈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声音之大连地板都晃动了几下。 因为一个螺丝的松懈,刘毅刚刚搭乘的那架电梯从三十三楼掉了下来,而刘毅,还在里面。 第3章 日光毒辣,虽然是在与尘世隔绝的青峰之上,但因灵力的削弱,圣峰的气候越来越受尘世的影响。 左辰门天茴轻轻的挪动了下身体,虽然有六品上的实力,但连续跪这么一个月也有点受不了。 身体劳累,精神上更具有强大的压力。 已经超过三十天了,而君,还没有出世。 不知道是什么规则,在君孕育的时间内,虽然灵力会逐渐消耗,但并不明显,哪怕是高手,不刻意体察的话也不会有什么感觉。但在孕育成熟而君还不出世的情况下,灵力则会以令人感觉的到的速度迅速减弱。即使在灵力充沛的圣峰之上这种消耗也非常明显,或者说,更明显。 天茴并不以武力见长,何况她已经具有六品的实力了,作为左辰门,这已经足够,这种灵力的流逝对她并没有直接的影响。可是这么清楚的流逝,还是令她不由得惶恐。 君,会出世吗?会在什么时候出世? "亦霖姐姐。"她又挪动了下身体,向前面靠了靠,低声道,"我们是不是找紫峰的人来看看?" 亦霖回头斜看了她一眼,她面颊一红,还是低声道:"我听说紫峰的宝莲……" 她的话还没说完已被打断:"紫峰的宝莲,说起来只是个医官,但他的师父是谁你不知道吗?" 天茴还想再说什么,右边传来一阵沉闷的咳嗽,她立刻闭上嘴,又挪了回去。 亦霖转过半身:"藤骧大人如果身体不适的话还是先回去吧。" 拿手捂着嘴,眼角已带着掩饰不了的皱纹的妇人又咳嗽了两声,然后才慢慢的开口道:"多谢酉门大人关心了,昨天不小心着了点凉。不过事逢我青峰的君出世,老身怎么着也不能先回去的。酉门大人放心,老身还挺的住。" "右辰门大人有心了。"点了点头,亦霖转过身,再次虔诚的把头扣到地上,衷心的祈祷这一代的君早早出世。 离上次魔族出现才不过三十年,青峰的位置又靠后,要说是没有危险的。但灵力的降弱,对青峰区域内的所有子民都有影响,特别是那些刚出生的孩童和正在试炼期的少年。 一地只有有君才有充沛的灵力,才更有可能出现灵力强大的人才。所以,在有君的时间内,这一地就会特别兴旺,人才辈出,武力强大。 不过君虽是天地灵物,也是会老会死的,所以总有几十到几百年的时间没有君。 青峰还比较幸运,上代君在世一千二百年,离这代君出世只有六十年的空白。因为不满百年,所以紫峰也不能派人。哪知道到了成熟的日期君却没出世,这是比上代君早夭更严重的事情! 亦霖今年不过六十二岁,还算得上是青年,在这个年龄就能成为圣峰酉门的,古往今来,也算的上是屈指可数了。她一向为此骄傲,但如果第十三代君不能顺利出世的话,那她就是青峰的罪人! 自然,君的出世和负责圣峰内务的酉门其实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但如果没有君,青峰属下的所有领地都会迅速荒芜。届时人民会迁徙到其它圣峰内,人才会大量流逝。虽然君出世后这些都会慢慢弥补回来,但青峰的实力必定会一落千丈,再想回复,不知要多少年了。 日光毒辣,酉门亦霖却如入冰窟。 劈啪! 亦霖和左右辰门突然抬起头。 劈啪劈啪…… 这簌簌的声音虽小,但圣峰上下的灵力突然暴涨起来。好强烈的灵力,君,青峰的君要出世了! 簌簌的声音越来越大,终于,随着一记清脆的响声,那包含着青峰上下所有人的希望、荣誉、愿望的果核裂开了。 铺天盖地的灵气,在一瞬间弥漫整个圣峰,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向四周蔓延。纯白、洁净,宽广,几乎就在同时,青峰领域内所有的人民都知道,他们的君,出世了! 微微高抬的下颌,带着粉色的唇,明显的锁骨,胸并不宽广,但也不单薄,腰肢纤细,但那利落的线条却会给人力量的感觉,两条细长的腿笔直匀称。最重要的是,那在灵力之中飘舞的银发! 银发! 青峰这一代的君是银发! 庞大的喜悦瞬间涌上心头,酉门亦霖这三十天的等待、惧怕、担心全部都化成了感动。 "参见圣君!"她重重的、虔诚的扣下自己的头。 "参见圣君!"圣峰内所有的人都匍匐了下来。 "参见圣君!"青峰领域内所有的人都在同一时间,向他们的圣峰拜去! 安阳二十六年六月二十七日辰时三刻,青峰第十三代君出世,发为银色,尊号黎,世人称为银君。 刘毅觉得自己陷到了一个古怪的梦境中。这个梦的前半部分非常恐怖,后半部分则非常荒谬。 空无一人的电梯急速下坠,这绝对灵异、恐怖片老套常见的情节,不过虽然在看电视的时候总会嗤之以鼻,但真发生到自己身上,那也够毛骨悚然了。 好在这个过程很短,很快他就进到一个奇怪的空间。那个空间很黑,但却能感觉到外面的光明,就像一个人在拉着厚重窗帘的房间内,就算伸手不见五指,但生物的本能还是能感觉到外面是亮是暗似的。 所以他努力的想拉开那个窗帘。 可惜那个空间实在是太暗了,而他的身体又有点酥软,对于这点他倒不担心,刚刚醒来总会有这么个过程的。 令他觉得难办的是他好象是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没有熟悉的感觉。好在这个房间很小,他几乎不用动就能摸到墙壁,不过那是墙壁吗?怎么有点刺手的感觉? 前面是这样,后面也是这样,左面是这样,右面也是这样。 刘毅开始怕了,他这是被装起来了! 认识到这点,刘毅迅速的冷静下来,不敢再动。他虽然只是个律师,但这个行业是很得罪人的。何况他向来信奉的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虽然不能说丧尽天良吧,但确实做过一些不太正义的事情。有人想拿着他出气,也不是不太可能。 而且他最近才接了个案子,虽然不大,但谁知道后面有什么干系呢?这个世道,也许一个小小偷盗,都有可能引出什么惊天密闻。 他很老实的呆在那个空间里,他知道,他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然后等着对方来谈判——既然没有杀他,那当然是准备要谈的。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妥协的,他刘毅还有大好年华,手里的案子可以托给别人,要赔偿的话他也可以拿出几百万。只要能保证安全,任何条件他都可以接受。 他等。 他心平气和的等…… 他心气浮躁的等…… 他揣揣不安的等…… 他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个高手,当他开始不安的时候,他知道根本不用谈了,只要对方出现,他甚至可以答应对方的任何条件。 但对方还是没有出现。 他不知道是因为黑暗增加了时间,还是真的过了很长的时间。总之他等不住了,他累了,浑身酸痛。 好吧,如果对方就是想让他沉不住气的话,那他就沉不住气吧,只要能出去! 他先敲了敲有点毛茸茸的墙壁,竟然传来很脆的声音,然后稍稍一用力,就有了裂纹。 他苦笑,看来对方是真的等着他自己出去。 想到这里,他不再客气,加大力度敲打。 一点,又一点。 啪—— 墙壁破裂,白光大盛。 在黑暗里的时候,刘毅对外面的情况做了无数个假设,就算他是在蛇窝里他也不会太惊讶,但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参见圣君—— 山崩海啸般的呼喊,黑压压的一大片人都对他着他扣头。而他,一丝不挂的站在那儿——他在黑暗中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身上没有衣服。 有风吹来,他清楚的感觉到,下身,好凉快…… 银发在空中飞扬,刘毅已变成一具石雕,他的头脑一片空白,只是感觉到从脚趾到头顶都是火辣辣的。 刘毅,刘大天才,刘大律师,骄傲的恨不得把下巴抬到天上,一向风度翩翩,纵横碑阖,但是在这一刻他恨不得自己变成拇指王子,小一点再小一点。 当然,他的尴尬别人并不知道。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第九十八任右辰门黄垭在告老后还这样对孙子说:"我们的黎君大人啊,那是万年来最灵慧的君了,那时候我还只是青峰上的一个侍女,在黎君大人出世的时候还只能跪在后面,可是也能清楚看到黎君大人的丰姿,大人的银发就像那最纯净的灵气,大人的身体是比粉晶还瑰丽的颜色呢。" 第4章 "这是梦,这是梦,是梦是梦是梦是梦……" 虽然刘毅一向鄙视懦夫,认为弱者才会逃避,但此时还是拿出了催眠大法,可惜就算他嘀咕个一万遍,眼前的人也没有消失,自己的身上也没有多件衣服……连片遮羞的树叶都没有! "恭迎圣君出世,在下,青峰酉门亦霖向君效忠,万千日月,此心不移。" 膝行两步,起身,掀起裙袍,再次下跪。 "万千日月,此心不移!" 圣峰众人跟着起身下跪,报出自己的职务名字后宣誓。虽然大家都跪的双腿麻木有点行动不便了,但好在大多都是有灵力护身的,再加上这套程序早练熟了,所以动作也还算整齐,声音更是洪亮。 十息之后,亦霖和左右辰门起身,旁边早有侍者捧出衣物。左辰门天茴捧起圣冠,右辰门藤骧捧起圣袍,亦霖接过,先戴冠后披袍,然后再次下跪:"请圣君起驾!"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在玩什么把戏?" 当亦霖为他穿衣服的时候,刘毅几乎想卡着她的脖子问。但最终还是把这些话都吞了下去。 很古怪,很诡异,如果这不是梦的话,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抱着这种思想,当然,也是太过震撼的原因,他木偶似的被亦霖迎着前行,然后被四个青衣少年迎上八宝琉璃四兽车。然后又晕晕忽忽的腾云驾雾似的来到云梦宫——是真的腾云驾雾,刘毅发誓看到这辆没有马达没有燃油机没有翅膀什么都没有的车飞了起来! 于是刘毅更晕了,更加认定这是梦了,不过,为什么他能清楚的感觉到疼痛? 云梦宫,圣君的住处早已收拾妥当,红毯铺地,鲜花飞扬。车停妥后,四名少年将刘毅引入聚灵池,在帮他脱袍的时候刘毅有点别扭,最终还是忍耐了下来。 不是他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无论哪一种都不易轻举妄动。 池水温热,一层层的打着旋,如同按摩,虽然碰不到底,但这水却仿佛有极大的浮力,正好就抵在下颌,比普通的泡温泉还要舒服几分,刘毅微微的松了口气。 如果这是真的,如果他还没疯,眼前这些人好象倒对他没有恶意。 —— "恭喜酉门大人啊,圣君出世了,而且还是少有的银君!" 有点沙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亦霖不意外的看到一个微微有些驼背的身影。极浓的眉,极红的唇,只从容貌上来看,眼前的人并不衰老,毕竟是九品强者,可不知为什么,这个人总会给人一种腐败的气息。 毕竟还是老了吧,已经一百五十岁了吧,虽然对于九品强者来说,活到三百岁也不希奇,但眼前的人显然不在此列。 心中是厌恶的,但她还是很恭敬的拱了拱手:"原来是左辰门大人啊,银君显身,是咱们整个青峰的荣耀啊。" "当然是荣耀啊,不过最主要的还是酉门大人啊,哦,当然还有右辰门大人,我嘛,已经老了,这荣耀和我已经……呵呵,呵呵……" 老了你为什么还不告老! "左辰门大人说的是什么话,天茴和我都年轻不懂事,又没有侍奉过圣君,还要靠藤骧大人多多提点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了,只要你们不嫌我这个老不死的,我可就赖到这儿啦!" 亦霖嘴上客套着,心中则暗骂。这个老怪物到底想说什么?圣君刚刚出世,有一大把事情等着她呢! "酉门大人呐,不知你是否帮君选好了大侍?" 亦霖忍不住的皱了皱眉:"藤骧大人,圣君出世不过一天,三十三天后方可定性,各个洲府县衙已经做好了测试准备,只带圣君定性,马上就可以进行海选,双兽车也早已备妥,哪怕是最远的广开,也可以在两天内带回来。届时就要劳动圣峰上下和本门一起努力,在一天之内选出最适合的大侍了!" 她说着,又拱了拱手,嘴角带笑,话里的意思却非常明白:我敬你是老人,但你也不要太欺负我了。圣君选大侍的流程我非常明白,不用你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藤骧听了也微微一笑,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没听出来:"酉门大人果然仔细,不过这次不同以往,我卖个老,劝酉门大人还是再妥当些。" 亦霖脸色一变:"你是说这次圣君定性会出问题吗?" "呵呵,酉门大人不用紧张,这也是我的胡思乱想。只是人老了,总会想的多一些。至于具体如何,还是看酉门大人自己了。" 说完,摇摇头,躬着身,颤颤巍巍的远去了。亦霖看着她的身影,脸色凝重了起来。 第5章 第一,这不是梦; 第二,他没有疯。 在这两点的基础上,刘毅得出了第三点:他陷入了一个古怪诡异的世界;然后,他推理出了第四点:他已经不是他了,起码不是他过去的身体了。 有了这四点,也就不难得出第五点——他,刘毅,或者说是他过去的身体,死了。 那个电梯下坠的梦,应该不是梦而是现实,他记得当时正在三十三楼,因为他已经做好准备要出去了,他的办公楼在第三十楼。 任何正常的人类从三十三楼掉下都不可能还活着,在电梯里的他八成已经变成了肉泥。好在他一直有买保险的习惯,所以倒不用太担心父母晚年的生活——起码不用陷入经济上的困窘。 对于已经死亡的事情,他在很快的时间内就接受了。他没有时间慢慢磨蹭,他换了一个新的身体,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如果他不想出意外的话,就要尽快适应。 从周围人的服装和建筑来看,这里应该是中国古代,但,中国的哪个朝代可以让车飞起来?周朝?商朝?那倒是有过传说,封神演义的传说。 那四头拉车的东西有点像狮子,但头上长脚,而且还是白色的,当然,得白化病的狮子也不是没有,但这么一下找出四头,还会飞,刘毅估计就是古代的祥瑞中也没有出现过。 所以,他应该不是在中国的古代,甚至不是在地球上。 好了,如果他有机会回去,可以用亲身经历证明宇宙中是有外星生物的。也许他还可以宣扬自己见过神仙,毕竟会拉车的飞兽只有在神话中出现过。 当然,这里是外星球还是仙界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是什么身份?这里的人是怎么看他的? 本着少说少错的信条,他一直当着闷嘴葫芦,想着有人和他说话了再看情况对付。但一直没有人对他说话,他有点担心这个身体是不是哑的。好在虽然没有人对他说话,但一直围着他转的四个少年在沉默了半天之后聊的还欢。所以,慢慢的他也收集到了一些信息。 他的身份很尊贵,几乎算是这里面最高贵的人; 他要在这个池子里呆满三十三天,为了是什么所谓的定性——这是他不能理解的,但看起来很重要,他把这点放到头等目标之一的行列,准备一定要找机会弄清楚。 这四个少年都非常盼望能和他梦行,以便得到灵力——他不知道什么是梦行,但灵力这两个字却告诉他这的确是一个类似于神话的世界。 他晚出世了三十天,所有的人都很担心——出世是什么?这个身体看起来已经有十几岁的样子了,所以,这所谓的出世,要不是他听错了,要不就是闭关之类的事情。 刘毅不仅暗骂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真是够二百五的,闭关就闭关,脱这么光做什么?遛鸟吗? 真要有什么特殊原因不能穿衣服,好歹也找个没人的地方啊,在那么空旷的地方,最重要的是还要找一帮手下迎接,真是够有病的!还有那个什么万千日月,此心不移,简直就是他妈的日月神教的恶寒版! 刘毅听着想着,时不时的再暗骂一下身体的原主人。不知不觉间夕阳西下,四个黄衣少年进来,原本那四个青衣下去吃饭了。 刘毅等待,又等待,等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人给他端饭,当然,也没人请他去用餐。不是吧,难道原本的那个二百五是不吃饭的? 聚灵池突然一阵晃动,原本轻柔的池水变的激烈起来,同时,刘毅的身体也有种莫名的骚动。 碧绿的池水变成深绿,如同煮沸了似的翻腾着。 水温并没有什么变化,刘毅却浑身都像烧了起来。热力从内而外,白玉似的身体变成了绯色。 好热…… 不,不是热,而是空虚。 因空虚而发热,发疼。 一个粗壮的男人出现在面前,那是谁?小记?不,更像是那个在梦中挑逗他的…… 梦? 那场春梦? 神智清醒了些,但欲望却并没有消散。下身涨的发疼,后面更是空虚的让他想落泪。 混蛋!该死!他妈的! 想狠狠的给自己一耳光让自己清醒点,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牙抑制住嘴边的呻吟。 聚精池突然有了变化,四个黄衣少年都吓的不轻,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儿才想起去叫人。 亦霖匆匆赶到时,看到的就是他们的圣君红唇娇艳,双目含情,身子虽然被池水挡着了,但只是那副表情也足以让人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倒吸了口气:"这是……" "怎么了?怎么了?亦霖姐姐我听说圣君……"左辰门天茴手忙脚乱的赶过来,几乎撞到亦霖的身上。 "天茴,立刻让人准备双龙车。" "啊?" "快去!"该死,还真让那个老怪物说着了! 第6章 "云老板,你,你别这个样子。" 小柳面红耳赤,想离眼前的女人远一点,但话刚一出口,耳朵就被拧住了。 "死小子,你叫我什么?" "哎哟,哎哟,轻点,您轻点啊,云姐姐,姐姐!"小柳连声叫唤,这才把自己的耳朵拯救下来。 女人哼了声:"记着了,再叫错,我就把你的耳朵切下来,用五香卤了,端给你那位公子下酒!" 小柳连连赔笑。 "小柳,我对你好不好?" 眼睛一横,腻过去,亲热挽着小柳的手,只把小柳吓的一身冷汗,想躲又不敢,不躲更难受,只有小鸡叨米似的道:"当然好当然好。" "那,你愿不愿帮姐姐办点事?" "愿意愿意,不过只有一样,你不能进公子的房间。" "哼!"女子春花似的脸立刻变成了寒霜,"怎么着,不想再喝我这云中楼的酒了?" 我本来对你这酒就没什么兴趣,是公子爱喝,又不是我。心中嘀咕着,脸却皱的苦巴巴的:"姐姐就别难为我了。" 女子随手给他一个爆栗:"傻小子,谁难为你了?这酒是你拿过去还是我拿过去有什么不同?反正你那位公子只要有酒喝就行了。" 是我拿过去公子才有酒喝,你拿过去…… "姐姐,你又不是没试过,不行的,我家公子……" "才试了那么一次!" 一次就要了我的命了,再来一次…… "姐姐你这么漂亮,又有这么好的手艺,还有天下第一楼的云中楼,喜欢你的人能从这光开排到青京去,我家公子却只是个散客,还是个放荡不拘的,既没有产业身上还存不住钱,容貌……就凭他脸上的那块疤,就能把胆小的吓死,姐姐你这么花似的人物何必总在我家公子身上费心?你要是想……" 又是一个爆栗! "谁说我云飘飘对你家公子上心了?老娘那是看上了他的身!小柳,你放我进去,让我借了他的种,姐姐这辈子都记你的情!" 小柳顿时呆在了那儿。 借种……借种…… 这话是能随便喊出来的吗? "圣君出世,正是生育的大好时期,我云飘飘借了种就立刻向青京赶,非要生出个像红钺将军那样的英雄人物不可!" 像红钺将军那样的……的确,如果自己能变成那样,或者自己的子孙中能出现一位那样的…… 不不不。 小柳快速的摇了摇头,怎么让这位云老板给绕进去了?上次不小心放她进去,公子差点没扒了他的皮。要是再犯一次,他直接找绳子上吊还痛快点。 也怪不得这个能酿出一手好酒,长的比她酿的夏花醉还香辣的女人对他家公子念念不忘,他家公子就算有千般不好,就那一身的气势眼神也足够了。这么多年,他还真没见过有谁能挡住他家公子一个冷眼呢。 当然,那冷眼是吓人,可细想想,却有种让人着迷的魅力…… 小柳打了个寒战,该死该死,他怎么能这么想他家公子? 也怪他家公子,明明知道这云老板对他不一样,还在旁边买了房子,没事的时候还让他来打酒,他知道公子是贪这家的夏花醉,但,也的确是让人误会啊。要是换个城市,这云老板还能追过去不成? "姐姐,你饶了我吧!" 见云飘飘想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溜过去,他连忙挡住。 云飘飘冷冷的看着他:"小柳,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奈何不了你家公子还奈何不了你吗?" "我知道姐姐心疼我。" 云飘飘的眼神更冷了,这个臭小鬼,白喂他那么多肉了!其实真要闯,小柳不过四品中上的实力,比她还错点。但如果闹僵了,以后就没转圜余地了。 那个死人头!她云飘飘哪里不好?竟然敢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闭门羹!哼!她还不信了,难道他还真能是铁做的心肠石头做的身体? 她眼睛一眯,正要想个办法把这小柳支开,就见小柳的表情突然变的古怪起来。 "怎么了?"她疑惑的转过身,就见一道青光如流星似的从天边而来。 青光大盛,渐渐的变成了一片,然后,就见那传说中的影子正在那青光中奔腾。 翔龙! 那青光中的是翔龙! 第7章 翔龙,传说中速度最快的骑兽,无品。因为已经没有品级可以形容,就像红钺,哪怕用九品上来形容都是一种亵渎! 翔龙翱翔于九天,珍贵、稀少,也从不服人。只有天子和君才能乘座,可是就连他们也很少搭乘,因为翔龙是绝品骑兽,不是用来拉车的。 翔龙代表着尊贵,代表着荣耀,代表着威严,传说中,皇宫和几处圣峰都能召唤出翔龙,但却很少有人真正能见到。 而现在,她的面前竟然出现了一辆双龙车!两头翔龙!青色的光!那么这车是青峰的了?可是圣君才出世,不可能乘座翔龙出巡啊。 刹那间,那车已来到了眼前,在半空中停下,然后就见那车中出现一红一黄两个身影。 云飘飘和小柳都是有品级的,虽然算不上高手,眼力也比普通人强。立刻看出那两道身影都是女子,而且都非常年轻。 头先一个穿着一身的艳红,眉长眼细,鼻梁笔直,额头宽广,看起来岁数不大,却带着威严。 后一个衣服还有点凌乱,披了件鹅黄色的大氅,杏眼菱嘴,酒窝很深,看起来时刻都挂着笑似的。 那两人来的极快,在要落地的时候那红衣女子手一挥,云飘飘和小柳同时感觉到一股张力——结界!这么轻易的就布置下了结界! 云飘飘见识多广,心思灵动,一见这两人的气势做派立刻就猜到了他们的身份。待那两人脚一沾地,立刻上前行礼:"民女云飘飘见过两位上官。" 这两人正是酉门亦霖和左辰门天茴。亦霖的眉一挑,因为事情紧急她们来的匆忙,连侍卫都没有带,更别说通知州府了,这女子倒是个有眼力的。就是不知她和房中的那位是什么关系? 倒没听说过那位娶妻,但如果……罢罢罢,大不了将这女子一起带回去就是了。反正没有名分倒也不算不合规矩。 "这位想来就是天下第一楼云中楼的云老板了,云老板的夏花醉本门也是听过的,有时间倒要和云老板好好聊聊。" 说完就转向小柳:"这位是小柳兄弟吧,能麻烦你通知青虹公子一声吗?就说青峰酉门携左辰门天茴拜访,还望公子看在当年故人的份上一见。" 青峰酉门和左辰门天茴!这不是青峰上的大总管和副总管吗?这,他不是在做梦吧! "这里、没、没有青虹公子啊……" 他磕磕巴巴的说,青峰?圣峰?圣君所在的地方!天呐,他竟然在和从这个地方出来的人说话。他,他是不是能求求她们把他也带上去?他跟着公子已经快二十年了,但到现在连五品还没能突破。 当然,对于一个乞丐来说,四品的灵力已经是天大的幸运;对普通人来说这个进展也算是迅速的。但他还想要更多。他想拥有更强的实力,他再也不想过那种朝夕不保的生活,再也不想受人白眼。 公子并没有藏私,但任他怎么努力,也只能一点点进步。如果能到圣峰之上,如果能和君……不,只要能到那灵力充沛的地方,他就可以…… 不行不行,他怎么能想着离开公子呢?他怎么能有这种背叛的想法呢? 亦霖心中正急,见他呆呆愣愣的,不免不耐,只是也不好训斥,只有道:"青虹公子就是你家公子。" 青虹公子就是…… 小柳猛的瞪大了眼,他想起来了,近四十年,能被世人尊称为青虹公子的只有红钺将军!这是将军在魔族入侵之前,闯荡江湖时的称号。当时将军一身青衣,一把长剑,翩若惊虹,六年的时间就闯下了天下第一高手的称号。 后来魔族入侵,红钺和其弟红膺加入军队,惊虹剑出,血染青袍,从此改穿红衣。在其后长达两年的战争中红钺将军的名号越来越盛,青虹公子这个称号才渐渐淡下来。 但人们并没有忘了这个称号,评书中,戏曲里,只要提到红钺将军,青虹公子这四个字还是会被拿出来的。更有一些桥段是专门说红钺将军闯荡江湖的故事的。 青虹,任你是怎样的家世,怎样的才学,都不敢用这两个字自称的,也绝不敢将这两个字送给另一人! 青虹公子就是他家公子……那就是说,红钺将军就是他家公子?! "这个世上早没有什么青虹公子、红钺将军了,酉门大人还是请回吧。" 随着如同叹息的声音,房门大开,一个身材削瘦的男子缓步而出。他穿着一件褐色长袍,腰带以前应该是白色的,但现在却成了花色的,他那件长袍也同样左一片污渍,右一片污渍,皱巴巴的不比乞丐服干净多少。 头发披散,衣领大开,看起来就是一个十足的酒鬼。 不过这又是一个令人惧怕的酒鬼,一条疤痕从他的左额到右边的嘴角,整张脸被一分为二,说不出的骇人。 如果细看的话,他的眉眼还是清秀的,丹凤眼微微的上挑着,就算那双眼中一片冰冷,也令有魅人风情。只是很少人会去细看,大部分人在见了他第一面就会下意识的移开目光。 红钺将军,青虹公子,之所以会如此被人津津乐道,除了无敌战绩,更因为那无上风采。 可眼前这个人就算不同一般,与那传说中的人物也无意是云壤之别! 亦霖有点疑惑,自己来错了吗?毕竟已经过了三十年了,虽然眼前的人还不到百岁,可毕竟已经过了最鼎盛的时期了。更何况,这三十年他一直蛰伏,实力还保留多少? 但是除了眼前这个人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这世上的绝品强者本就那么几个,二百岁以下的更是比翔龙还稀少,而这被世人所知的两个,也只有这位是青峰人。 "大人如果不喜欢这个称呼,亦霖自当改口,只是我怕叔叔忘了当年的小铃铛。" 红钺看了她两眼:"你是虎帅的么女?" "家父这些年也一直念叨着叔叔呢,说总要找机会再和叔叔大醉一场。" 她停了停,见红钺没有说话,只有道:"自然,亦霖并非无故打扰叔叔隐居的,此次前来,实为公事,圣君动情,还请叔叔随亦霖回去。" 这话一出,就连红钺也不仅动容。圣君出世后要在聚精池中呆满三十三天定性,其后还要在蚕冰床上呆满七天固精,然后还需要有人引导,这才会动情。 从出世到动情这其中的每一步都非常要紧,一点细微的变化就可能对圣君的灵力有极为重要的影响,更会对一峰内的所有子民影响深远,毕竟君,是有千年的寿命的! 沉默了片刻,红钺终于开口:"你找错人了。你既然能找到这里,自然也就知道我这些年过的是什么生活,三十年来,我没有和任何一个八品上的人动过手,闲暇起来也不过买醉喝酒,这样的我,有可能引导君吗?" 君出世后的前四十天是最要紧的,无论哪一个圣峰都会异常谨慎,不过万年来,也不是没有出过意外。当意外产生的时候,人们通常的做法就是找一位高手来做引导。 君本就是天地灵物,而品级越高的高手拥有的灵力也就越充沛越纯粹,也就只有这样庞大纯粹的灵力,才不会令君的灵力折扣,或者说是尽量减少这种损耗。 不过这种做法对那位高手并没有损耗,相反,只要成功的引导下来,那位负责引导的还有可能小有进益。毕竟是和君梦行,而君的初精的灵力是最充沛的。 "你的时间不多,我也就不留你了,替我向你父亲问好。比酒,呵呵,我喝了三十年,估计他是比不过我了,不比也罢。"说完转身就要进屋。 "难道叔叔忘了你的半身了吗?" 亦霖厉声道,话音刚落,无数的枝条突然出现,密密麻麻的,小院顿时变成了森林,每一个树枝都对着亦霖和天茴,虽然这些树枝看起来清脆鲜嫩,但毫无疑问它们会瞬间变成杀人利器。 "你说什么?"红钺转过身,一字一句开口。 "我说什么,红钺将军难道不知道吗?" 好恐怖,这明明是她的结界,但这个人却能在此施展自己的能力,更可怕的是,她的结界并没有消失,而是在一瞬间就夺取了控制权,要知道,她可是八品上的强者! 虽然害怕着,但亦霖心中却充满了兴奋和喜悦。三十年不见,当年的红钺,能力并未下降! 红钺眯了眯眼:"看在虎帅的份上,我不和你为难,你走吧。" 话音刚落,又是一变,院中的枝条都消失了,反而搭成了阶梯,一直延伸到半空中的双龙车处。这一手施展出来毫无烟火气,清风淡雅,还带点温和,但亦霖知道,这种变化比刚才更为艰难。不仅要有充沛的灵力,还要对灵力有绝对的了解。认识到这点,她更不能放弃了。 "红钺将军难道想这样过一辈子吗?难道真的不遗憾吗?难道不想,和您的另一半,站在同样的高度吗?" 她说一句,向前走一步,说完最后一句,已来到了红钺面前,表情坚定,口吻自若,在红钺冰冷的目光下也没有半份退让。 慢慢的,红钺笑了起来:"虎帅倒生了个好女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亦霖微微一笑:"还有,叔叔,您是青峰人!" 红钺大笑:"好好好,就冲这最后一句,我也不得不跟你走一次!" 亦霖和天茴立刻跪倒在地:"恭迎红钺将军!" "站住!难道名满天下的红钺将军是小偷吗?" 红钺转过身,亦霖和天茴也惊讶的抬起头,就连小柳也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都不明白云飘飘想要做什么。 云飘飘牙一咬,不顾其它人的眼光,径自来到红钺面前,瞪眼道:"你就这么走了?" 红钺眉一挑:"这么多年受云老板照顾了,将来有事,云老板传一声,红某自然尽力。" 这是客套话,但以他的身份说出来,那自然也是一言九鼎。但云飘飘却道:"好,我现在就有事,你偷了我的东西,还回来吧!" "我偷了你的东西?" "你偷了我的心!"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就连红钺也不免有点尴尬:"云老板说笑了。" "我是不是说笑你自己清楚。" 时间紧迫,这个女人却在这里纠缠不清,青峰上的两位都很是不耐。亦霖性格沉稳,还能按耐住性子,天茴却忍不住了。 "你这女人说的倒像笑话,你爱上了别人别人就一定要爱上你,快点退下,耽误了时间,你就是青峰的千年罪人!" 云飘飘单手卡腰,下巴高抬:"你少拿大帽子往我头上戴,你们觉得圣君的事最重要,我却觉得我自己的事最重要。就算感情的事不是勉强的,但这些年红钺将军可没少赖我的酒钱!你们去问问,别人买一斤夏花醉要多少银子,他买一斤要多少?还有这些年的吃食,他离开的时候这院子的维护打扫。" "是,这些都是我云飘飘心甘情愿的,但我云飘飘对的是我未来的丈夫,我孩子的爹,不是红钺将军,更不是圣君的大侍!他不走,这些我当然不会和他算,他现在要离开了,这些东西总要还给我吧!难道我丢了心,还要再丢钱?" 这话虽然有点强词夺理,但一时也不好反驳。何况无论是红钺还是亦霖天茴都不是会为了这点小钱和人争吵的主。惟有小柳暗自咋舌,原来云老板常年对他们的照顾还藏了这么一手。 几个人都有点尴尬,红钺从没有存钱的概念,这些年蛰伏也没有为钱操过心。没钱了就去接一个任务,拿到钱就回来继续喝酒,喝光了再去接任务,除了这个小院,的确是身无长物。 他倒不是不舍得这个小院,只是他非常清楚这个院子值不了多少钱,当年他不过花了十两银子,而夏花醉,一斤就要一两半的。他虽然不在财物上上心,但也知道这十多年喝的酒大大多于自己掏的钱。 他也知道云飘飘对他的心思,不过他从来不怎么在意。自他出道,甚至在这之前,就有无数人为他动心。这种殷情早已习惯,不过分的话都会装做不知道,而过分的自然一掌拍死。 他倒也不是故意占云飘飘的便宜,不过是喜欢这里的酒,难道就因为这做酒的人喜欢他就放弃不喝了?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反正是她卖酒,他给钱,至于她收多收少,那是她自己的事,只是没想到,此时倒出了这么一茬。 亦霖和天茴也有点无措,她们出来的急,根本没有带钱财,此时就算想替红钺付帐也不可能。 亦霖皱了下眉,取下自己的腰牌:"既然如此,云老板就拿着这个到州府那里自取吧。" 她也不问云飘飘要多少,能用钱把这个女人打发了是再好不过。 云飘飘也不接那腰牌,冷冷一笑:"我只是找这个喝了我十三年夏花醉的男人要帐!" "云老板到底想要什么?"红钺道。 云飘飘理直气壮,大声道:"我要一个孩子,我要你给我一个孩子!" 小院顿时静了下来,此时已经有很多人看到了停在半空的双龙车,唧唧喳喳的议论著,因为结界的关系,外面的人并没有发现小院的异状,但那议论的声音却能传进来。 小院更为寂静。 亦霖天茴不知道要怎么反应,小柳的脑子完全停顿了。 沉默,令人尴尬的沉默,整个院子里就听到粗浅不一的呼吸声。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沉默被打破了。 红钺嘴角上勾,露出一个看似温柔却冰冷的笑:"这些年的确是受云老板的照顾了,但云老板还是不要再白费心思了,云老板这样的情况,还是去紫峰医治比较好。" 说完,目光特意在云飘飘的胸和下身停留了片刻,这样的注视是非常无礼的,但云飘飘的脸却瞬间变的惨白,她惊骇的看着红钺,嘴唇哆嗦:"你、你知道……" "红某没有瞎,欠云老板的,红某自会偿还,告辞。"说完,眼角一斜,"小柳,还不过来?" "啊,是是。" 小柳连忙跑过去,红钺袍袖一卷,带着他向那双龙车飞去,亦霖天茴连忙跟上。这四个人的风姿立刻引的围观的人啧啧称奇,毫无疑问,从即日起,光开必定要多一个传奇。 小院中的结界已经消失了,天空中的双龙车也已经没有了踪影,云飘飘愣愣的仰着头。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我是双……他竟然一直都知道! "红钺,你个混蛋!" 云中楼的后巷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咒骂。 第8章 好想要…… 好热…… 好难过…… 混蛋!混蛋! 刘毅在蚕冰床上翻滚中,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以致住口边的。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暴露出丑态,绝对不允许自己的懦弱暴露在人前! 他妈的谁来杀了他吧! 要是让他知道是哪个混蛋把他害成这样的他绝对要将那人碎石万段! 虽然咬牙切齿,但他还大概知道应该不是有人害他,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练了什么见鬼的功,然后到他这里出了错。 在池子里的时候他只感到热和空虚,那种感觉他并不陌生,望来临的时候就是那样,只是这种感觉更为强烈。 但是现在,已不仅仅是空虚,更有种说不出来的焦虑。 身体从内到外都是热的,仿佛被烤焦了似的。而外面则是冷的,这份冰冷则来源于他身体下的床。 冰火两重天,在地球的时候是极高享受,在他这里却是最大的折磨。 这样的焦虑,这样的需要,甚至不需要安慰就能发泄出来,可因为身底下的床,每到临界点那股热流就又会被逼回去。 一次,又一次。 "恩——" 他终于忍耐不住的闷哼出声,随着这声,他的自制力更为下降。他死死的咬着下唇,身体忍耐而颤抖着。 见鬼的,他宁肯在电梯里摔死! —— 脱下长袍,把身体滑入水中,闭上眼,任侍者将他的头发打湿。这种服侍,他并不陌生,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他过的都是这种鲜衣怒马的生活,甚至在战争期间,他过的也依然是奢侈性的生活,甚至比当时的那位太子还要享受几分。 这样对比,这三十年来他过的的确很糟糕,不过现在想来,那却像是一场梦,只是那场梦的时间长了一点。 梦就是梦,做梦的时候不觉得难过,梦醒了也不觉得难过,反而还有种奇妙的疑惑:就这样吗?真的要这样吗? 这一步迈出去,就没办法回头了。 在这之前他可以拒绝,但在梦行之后,他绝对不能再随意脱身。 君的大侍,负责的并不仅仅是对君灵力的领导。当成为这个身份之后,他还要慢慢的掌握青峰的行政、军事,同时负责培养自己的接班人——就算因为成为大侍而拥有比普通人长远的多的寿命,也不可能在长达千年的时间掌握朝政。 毕竟人类总是人类,过了一定的时间,精力总会下降。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的权利身份当然是梦寐以求的,但如果他想要这些的话,当年又何必离开? 不,当年他并不是厌恶这些才离开,只是,也并不喜欢罢了。 过去不喜欢,现在也不喜欢,将来,也不太可能喜欢。 他这辈子舵心所,几乎没做过自己不喜欢的事,那么现在是要改变了吗? "大人,要把头发扎起来吗?" 在他遐想的时候,那些手脚利索的侍者已替他收拾干净了。 "不用了。" 缓缓的吐出口气,他从水中起身,任人将水珠吸去,替他穿上衣袍。 其实,并不用再想的,那一夜夜的梦早已给了他答案。 青峰的云梦殿是君的住所,除了四大侍,没有人能擅入,就算是红钺,在成为大侍之前,他也不可以在云梦中沐浴净身。 穿着云丝绵的长袍,在侍者的带领下不行前往云梦殿。从他刚才沐浴的地方到云梦殿并不远,没有必要动用骑兽。但云梦殿占地辽阔,从大门处走去,还有一段距离。 宫灯点点,远远看去如同星河。侍者们都知道他的身份,不等他近前就已跪倒。 他走的不慢,但也不快,他并不急着见那位君。对于任何一个高品级的能力者来说,都不会对梦行陌生,也不会有羞涩,这对他们来说,就和吃饭穿衣一样,是一种需要,一种手段。 可是一次如同修炼似的梦行和成为君的大侍毕竟是不同的。虽然称呼不一样,但其实,也基本相当于民间的夫妻了。 路途再远,走的再慢,也有尽头。片刻,他已来到了含梦阁。 "参见大人!" 守在门外的黄衣少年齐齐行礼,现在他们都知道此时到来人的身份。虽然三十年对他们来说太遥远了,但他们也都是听着这个人的故事长大的。对于他们来说,君的大侍能是此人,比因为属性相配而选上来的更为惊喜。 "把门打开吧。" "是。" 木门打开,他走进去,挥手让房间内的几个青衣少年退下,然后才慢慢的走向那个被烟雾笼罩的蚕冰床。 此时刘毅正在蚕冰床上扭动,不知什么原因,他的手脚无力,连翻滚都做不到,只有勉强的用身体在蚕冰床上摩擦。 仙死,形容望的时候人们总喜欢用这个词,可他现在只体会到了死的痛苦,半点都没有仙的感觉。 折腾了这么久,他已经有点麻木了,只是那难忍的望依然汹涌,令他像沙滩上的鱼似的。 红钺走近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挣扎抗争似的景象。 他微微皱了下眉,据他所知,君出世后虽然就拥有几乎相当于成年人的身体,但智商和婴儿一样,也许天赋要比普通的婴儿好,学习起来也可以用天才来形容,但再天才的人,在他们的婴儿期也只是婴儿。 婴儿完全是按本能行事,困了睡,饿了哭,难过了当然更要哭。 他不是君,也没有和认识的君讨论过这方面的问题,但想来动情,所有生物的感受都是一样的。 青君此时应该就是一个望得不到舒解的婴儿,应该会本能的想要令自己舒服一点,虽然因为蚕冰床的原因他不可能得到真正的解放。 而眼前这个,更像是无意中中了,却不愿屈服于自己望的人。 不像君,可是圣峰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弄错。 "男人!" 当看到红钺的时候刘毅几乎要叫出来。 这是个男人,虽然看起来很凶恶,但却是个很有力量的男人。 他几乎要出来。 这些人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让这个男人过来?他们难道不知道他现在的状况吗? 难道说…… 滚! 他恶狠狠的瞪了过去,期望用眼神将对方逼迫下去……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的意志力什么时候会崩溃。 不过他虽然用力的瞪、拼命的瞪,但他此时的眼神和凶恶实在没有半点关系,反而因为情动,两眼充满了水气,一脸的渴望更像是邀请。 红钺伸手在他的唇上揩了一下,突然觉得,眼前的君,很有几分意思。 第9章 轰! 就像充满了瓦斯的密封房间突然被丢了根火柴,刘毅瞬间只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走……走开!"他喘着气勉强吐出两个字。 红钺瞪大了眼:"你会说话?" 你他妈的才是哑巴呢!等等?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个身体原主人不会说话? "呵,是我多想了,刚出世的君怎么可能会说话?"红钺摇摇头,笑自己多心了,不过是两个意义不明的字节罢了。 这是什么意思?他没听清,还是故意装胡涂?刘毅不敢问,只有更用力的瞪眼,不管怎么回事,这个家伙快点离开才是最重要的,然后赶快给他找个大夫……或者,找个女人! 在这种情况下,他宁肯要一个女人! "虽然是银发的圣君,但容貌可普通的很啊。" 并不是感叹,而是一种论述,当然,还加一点希奇的感觉。作为天地灵物的君,容貌向来出众,更有传说,灵力越高者,越漂亮。 而银发的圣君,在传说中,灵力一般会高于其它发色的,可眼前这位,却只能说是清秀,当然也许是才出世的关系。 不过容貌怎样,对他来说其实是无所谓的。 拉开长袍的带子,他来到蚕冰床上,将正用力瞪他的刘毅抱在怀中。 "滚!你、你他妈的滚开!" 也顾不上是不是会暴露身份了,刘毅破开大骂,但这些话听在红钺耳中依然是不明意义的字节。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了。" 在世人眼中,红钺将军是万能的,不过就算他会的东西不少,也绝对不包括哄孩子这项。 "你这个混蛋,放开我!听不懂人话呀!" 刘毅快气疯了,这家伙在做什么,拍他的背?哄孩子睡觉吗? 怀中的人不停的出声,看样子是很不满意,红钺皱了下眉,看到红似血的唇突然醒悟过来。 圣君现在虽然是婴儿,但却是一个有需要的婴儿。 想到这里,他有点无奈的弯下身,覆上刘毅的唇。 如果说刚才的摩擦是一根火柴的话,那现在的吻则是一桶汽油。可怜的刘大律师,上辈子活了三十年,但却奇迹似的还是个处男,甚至因为其龟毛的性格和难以言喻性向,他连初吻都保留着。 虽然他理论知识无比丰富,但在实战方面……的确和婴儿也没什么分别。 而红钺虽然并不是一个注重色欲的,但却比他有经验百倍,在他修炼的时候还研习过双修,在这方面,完全说的上是专家。 含着他的唇慢慢的吸允,将每一个敏感点都照顾点。一手来到他的腰间轻轻的揉捏,另一手则来到他的大腿内侧慢慢的滑动。并没有进攻要害,但这已足以令刘毅疯狂。 舌头慢慢的伸进去,引导着里面生涩的那根,很快,那边就有了激烈的回应。他微微一退,另一方就追了过来。 "这就是接吻吗?" 刘毅模模糊糊的想,太舒服了,太美妙了。如果早知道……早知道他会怎么样?心中隐隐有个不能继续的想法,但此时早已不能成为坚持。 学着对方的样子吸允舔舐,涎水从嘴角流下也没有感觉。 他用力的贴上去,想要更多、更多! 结束长吻,红钺将他嘴角边的涎水舔去,并不仅仅是为了引导,也是不想浪费,毕竟此时的君,身上的每一部分都是宝贵的。 正为接吻而陶醉的刘毅不满的睁开眼,一脸饥渴的看着他,拉着他的头发想把那张嘴再含到口中。 果然是婴儿,绝对率真的做法。 暗中摇了摇头,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脸,然后张口含住他胸前的茱萸。 "啊……哈……" 刘毅的身体拱了起来,下身抖了抖,一阵扑腾,洒下几滴精水,幸亏红钺眼疾手快,否则他很可能就这么射出来了。 "放手!放、放手啊……"让他射啊,他快要死了,他受不住了。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 虽然知道身下的君听不懂,他还是安抚的说着,在他唇上吻了两下,另一手已在床边摸索,恩,找到了。 扣动机关,玉石的墙壁打开,露出几个抽屉,感觉了一下手中的尺度,他从中拿出一个金属环。 那是一个银色的环行物,上面还有个紫金扣带。 见他拿出这个东西,刘毅顿时清醒了几分,作为一个理论知识可以去写教科书的人,大多数的情趣物品他都能认出来,眼前的这个,正是阴茎环! "你他妈的是不是男人啊,你想干什么?老子就算射了也能马上生龙活虎,你他妈的……恩,啊……呵,恩……" 虽然极力抗拒,但此时手足无力的他哪是红钺的对手,而那一连串的漫骂,当然依然被红钺当成了没有意义的呻吟。反倒是他因为碰触而再次陷入肉欲。 红钺拿出的阴茎环和刘毅知道的并不同,这种环前面有一层几乎透明的薄膜,后面的那个紫金也不仅仅是装饰。 除了最开始的微微一凉,几乎不会感觉到这个东西,而且环体还会随着阴茎的变化而变化,但是就算涨到极点,也不可能射出来,除非将扣带蹦坏。 "啊,哈,松开……" 刘毅连连喘气,挣扎着想要解开那个戴在自己身上的东西,但却总不能行,最后双臂还被红钺举到了头顶。 "真是敏感的身体啊。" 红钺暗自赞叹,对于情事他并不是很热中,这么多年也没想过找人发泄,但毕竟禁欲良久,此时呼吸也有点乱了。 空气中带着一点类似于玫瑰的馥香,他知道那是由君身上散发出来的,这种香气有催青的作用,不过对于像他这种级别的来说,已不太可能被外力所动。所以现在动欲,是自己真的有了反应。 不过他并不敢让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这次的梦行中,这是第一次,他必须做好引导。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不能稍稍的激动一些。 他俯下身,再次含住左边的茱萸,慢慢的、带着一点力道的吸了起来。 "啊,哈……" 好舒服,好舒服,右边呢?为什么不动他的右边。一边为左边的感觉沉迷,一边另一边感到空虚。 他想要自我安慰,手又被抓的牢牢的,连反抗的话到了左边都成了呻吟。 仿佛发现了什么美味似的,红钺不停的吸允着他左边的乳头,强烈的酥麻已经变的有点酸疼,同时右边的空虚也更为强烈。 "这边,这边哈……" 他努力的反抗,身体扭动着,高抬在头顶的手也很想能得到自由,但红钺还是埋头在他的左边,甚至连在腰边揉捏的那只手也来到了腋下。 "差不多了……" 一点青光从他的手中飞出,进入刘毅的体内,迅速找到了灵脉,他操纵着那点青光顺势而下,从中府到灵虚。 突然的热流带着半边身体都麻了起来,强烈的冲突令刘毅坠泣起来。 酸、痛、软、麻,所有的感觉一涌而上,刘毅终于尝到了真正的欲仙欲死的滋味。如果说刚才他只是沉湎于肉欲的话,那现在几乎是理智全失。 身体已经绷到了极点,下身肿胀的青筋暴跳,如果不是有阴茎环,早就射了出来。他胡乱的叫着,那些隐秘的、在清醒的时候绝对不可能说出口的浪荡话纷纷的被他叫了出来。 只是可惜,红钺并不知道身下的人再叫着什么,确定左边的引导结束后,他终于来到了刘毅渴慕已久的右边。 在红钺碰到右边乳头的刹那,刘毅发出一声叹息似的满足,不过身体的空虚并没有得到舒解,反而因为满足而更为渴望。 前面好渴望,后面好渴望,嘴巴好干,甚至连脚指头都希望能得到安慰。 "恩……给我……" 什么骄傲,什么脸面,早不知丢到什么地方了,现在的他只是渴望有人能满足他。可惜眼前的人依然慢慢的品尝着他的右胸,并没有给他更多慰籍,他几乎怨恨起来。 突然,左边的经历再次出现在右边,他如同刚被甩到岸上的鱼似的跳了起来。身体拼命的扭动,在叫不出有意义的字节。 如水的银发飘荡开来,双颊通红,满眼含情,红艳的嘴唇不断发出各种声音,薄薄的锁骨,两颗娇艳欲滴的,被吸的又大又红的乳头,这副色情的样子,让刚刚抬头的红钺也不由一愣。 特别是那两行因不能得到满足而流出的泪水,更给这副淫荡的图画上添上种可怜的色素,更能激发人的负面欲望。 感觉到身下的君不太可能再反抗,红钺松开了禁锢,果然一得到自由,刘毅首先做的就是勾着他的脖子,几乎莽撞的咬住他的嘴,同时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下身去。 轻轻一笑,红钺也没有反抗,粗长的食指划过坚硬的下身,把玩开下面的小球。 第10章 作为一个君,刘毅的容貌并不算出色,但身体却可以用漂亮来形容。他的四肢,他的腰身,他的脖颈,用地球上的比喻是绝对的模特,而在这里,当然是修炼灵力的最佳身材。 除了这些,他的性器也发育的相当完美,无论是长度还是宽度都和此时的少年身体相当不配,不过这更让他充满了肉欲。 下面的两个小球饱满充实,手感相当不错。 红钺把玩了一阵,就感到手下越来越滑,手指向后探去,果然那里已经相当泥泞了。 不够,不够,远远不够! 刘毅饥渴的咬着对方的唇,舌头不停的索取,但还是无法排除空虚。 他需要有什么东西来填满他,但是他又舍不得对方的唇,而且对方根本就不听他的话,他只有拉着对方的手往自己最渴望的地方移去。 这时候刘毅并不是没有理智,只是他所有的思维都化成了欲望,全部的心神都用于怎么来满足自己。 淫秽的水声,是手指和后穴摩擦的声音,终于,终于有东西了。 嘴边发出破碎的呻吟,后穴更湿了。 当加到三个手指的时候,红钺知道君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将刘毅拉起来,单手扶着他的腰,将自己的欲望插入。 "啊……啊……" "恩!" 刘毅和红钺同时发出呻吟,刘毅是因为满足,而红钺则是因为意料之外的触感。 刘毅的后穴如同一个螺旋,层层摩擦,上面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吸力,吸的红钺几乎插点精关不守。 "快,快啊……" 长久的停留令刘毅不耐了起来,无奈他的腰被对方扣着,根本无法晃动。 红钺的另一只手来到他的小腹处,轻轻的揉捏着。 在红钺吸允他乳头的时候,他已经觉得没有比这更强烈的感受了,但是现在的感受更是先前的两倍! 在这个时候,一加一绝对大于二,刘毅很怀疑自己怎么还没昏过去。 红钺终于开始了缓慢的抽插,但在这个时候,他仍然慢慢的揉捏着他的小腹,刚才的举动是把灵力都引导了下来,因此,对此时的刘毅来说,小腹甚至比性器还要敏感。 虽然已经准备充分,但毕竟是第一次,红钺本来只想缓慢的将灵力,但一动起来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控制不住了。 湿润的小穴中并不仅仅是螺旋状的,里面还有无数个小小的疙瘩,不过都不明显,特别是在黏液的掩盖下,但一动下来,这些小疙瘩就凸显了出来,来回的抽动就像无数只手在他的欲望上按摩,一旦开始根本就无法停止。 "万珠宝洞?"红钺想到研习过的双修功法上的介绍,此时身下君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四大宝穴之一。 万珠宝洞、海潮平生、啮齿扣、双星环,每一个都是万里无一的,就算是在天地灵物的君中也很少见,当然,普通人也享受不了,就算是高品级的强者也很有可能一进去就射出来。好在他曾在这方面用过一定的功夫,否则也别说引导了,恐怕就只能想着怎么固守精关了。 也幸亏君出了意外而让亦霖找到他,不然按照普通的程序走,第一次引导最大的可能就是失败。运起心法,他加快速度,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引导。 就算不用任何技巧,只是红钺的腰力也足以令刘毅崩溃,更何况他的肉棒同样的炽热和粗大。 淫荡的呻吟不停的传出,虽然红钺并听不懂,但这声音却是足够的甜腻魅惑。他不再留手,如同打夯机似的快速而有力的撞击着。 红钺的双眼迷茫了起来,不过他总算还有一丝理智,他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稍稍的清醒了一点,控制着手中的灵力,继续先前的引导。 红钺一直没有安慰他的肉棒,但这几重刺激已不是刘毅能受的了的了,此时他连声音都发不出了,只是嘴唇张口,无意识的流出涎水。 抽动越来越快,灵力的引导也随之而行。 一声闷哼,红钺射出自己的精华,同时聚集在刘毅小腹处的灵力也被引导了下来。 啪—— 紫金扣带松了开来,这当然不是被涨开的,更大一部分是被散发出的灵力弹开的。好在上面的薄膜是秘制出来的,并不会因此而脱落。 "啊——" 积蓄已久的欲望喷薄而出,浓浓的精液令薄膜都突出一部分。 含梦殿外,八个少年正尴尬的伫立在外面。蚕冰床能够隔绝一部分气息,却绝对不会隔绝声音,所以几个少年不时的能听到里面的呻吟。 和红钺一样,他们并不知道刘毅在叫着什么,不过那一声声的呻吟也足够令他们面红耳赤,双腿不稳了。 他们的平均年龄不过二十五岁左右,更有几个还不满二十,说少年都有点勉强,但却都已在圣峰住了十多二十年了。在他们还是孩童的时候,就被挑选了出来。这么多年学文学武,不过更多的却是学习如何服侍将来的主人,君。 所以,几个少年虽然都还是童子之身,但对情事却并不陌生。没有经历,更容易幻想,一个个令人眼红心跳的图像纷纷跳出,几个少年的呼吸都不由得越来越重。 "春根哥哥,我、我……" 一个圆脸圆眼的少年哆哆嗦嗦的开口,他的嘴唇早已被自己咬的鲜红不堪,眼中带着点点泪光。 "不行,冬根。"说话的是一个个头比较高的少年,眉目和圆脸有点像,不过脸和眼都更为狭长一些,神色看起来也是几个少年中最为沉稳的,"你得学会忍耐,你忘了师父说过的吗?欲望是进步的动力,也是堕落的根源,我们必须知道克服。" "我、我知道,但是好难受……"说的好不委屈。 其它几人都对他怒目而视,特别是四个穿黄衣的少年,谁不难受?但本来就够难受了,再让他这么一说,简直就是……就是火烧浇油了。 冬根虽然是几个人中年龄比较小的,但也不傻,马上就知道算犯了众怒了,立刻往春根身后缩了缩:"我、我知道了……" 不过他这样说并没有让情况好转,这样软糯的语调,怯怯的表情,带着水光的双眼……简直就是撩人嘛! 好在这时候里面传来招呼,四个青衣少年微微一愣,随即推门而入,黄衣少年带有几分妒忌羡慕的看了他们一眼,但还是转身向外。谁让这里是青峰呢?谁让人家正好是一个家族出来的兄弟呢? 虽然同是服侍君的,但青衣和黄衣还是有区别的。 "走吧,酉门大人还等着我们呢。"黄衣中年龄最大的春风拉了把旁边人道。 "哼,怎么看,我们也要比那个冬根强吧,为什么不把我们选进去?"性格一向激烈的夏风道。 "好了好了,别抱怨了,能被选到君身边已经非常荣幸了。" "我当然知道啦,只是有点不服气嘛。" 这次春风没有再说什么,他们都还年轻,能力差不多,容貌也差不多,家世也不逊于对方,只是因为对方是兄弟就成为青衣,的确会有不服气的感觉。不过这向来是圣峰的做法,不仅是青峰,其它几峰也是如此。所以,真要抱怨的话,还是抱怨为什么家族中的兄弟比较少,或那些兄弟为什么没能被选出来吧。 几个人嘴上说着,脚下却不慢,很快就奔出了含梦殿。 而此时,四个青衣少年正恭敬的跪在蚕冰床外,当前的春根举着紫金盘,手微微的有点颤抖。虽然还是在蚕冰床外,但一些气息已经散发出来了,虽然他向来沉稳,此时也有点迷离。 "进来吧。" 里面传来一个清亮,但透着慵懒的声音,春根几人一抖,膝行向前。 第11章 蚕冰床外一片烟雾,那团雾袅袅娜娜的不断变化着,如果细看的话会发现每一种变化都类似于一种图案,不过并没有明显的景色,这更像是一副抽象图。 这是蚕冰床散发出来的一种气息,有宁神静心的作用。当然,也是一种视觉上的阻挡。 如果闭上眼,不用灵力搜索的话根本感觉不到这团烟雾,没有湿气,就算摸上去,也没有湿润的感觉。但烟雾内外此时却是两个世界。 在进来之前,春根就用起了清心咒,但这里的气息还是令他气血上涌,身体发热。他的头垂的更低了,深怕看到刺激的场面令自己失去控制。然后他感到手臂一沉,什么东西已放到了托盘上。 他暗松了口气,不管怎样,最重要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你们几个是兄弟吗?" 就在春根以为任务已经完成,等着红钺发话就出去的时候,却听到这么一问。他有点疑惑,不过还是道:"是的,青衣春根,他们是我的三个弟弟,夏根、秋根和冬根。" 春夏秋东,显然,起名字的人没用什么心。红钺点点头:"你和夏根两人将东西送出去,剩下两个先留一下。" "是。" 春根有点疑惑还有点担心,不过对于红钺的要求他们当然只有遵从。两人带着托盘离开了,红钺道:"这是给你们的。" 两人抬起头,秋根的脸瞬时变的通红,冬根更是不及,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这两个小的的定力可是差多了,红钺暗叹,咳嗽了一声,用了一点灵力,顿时令球冬两人一震。 秋根抬起头,有点不解,红钺指了一下:"这是给你们的。" "给我们?大人……" "不要废话,说是给你们的就是给你们的,赶快拿走,找你们的兄弟分享。" 他的语气有点不耐,秋根不敢再多嘴,膝行两步,上前含住刘毅还潮湿的肉棒,冬根也立刻跟上,不过因为秋根占据了位置,他一时有点无法下嘴,急的趴在了蚕冰床上,伸着头,极力的去舔下面的两个肉球。 这种姿势也有点太为难了,红钺暗叹了声,将刘毅揽在怀中,同时将他的一只腿高抬,冬根欢呼了一声,立刻爬过去,将一个肉球含在嘴中。 君是天地的灵物,有君在一地的灵气都会异常充沛,而如果能和君梦行,绝对能提高灵力,退后一步,就算不能梦行,君的精液也是极其宝贵的,特别是第一次梦行之后的精液,绝对是最纯粹、最充沛的。只是这项福利向来都是大侍的,想不到红钺大人竟然会让给他们,这绝对是意外之喜! 舒散、庸懒、无力、空虚、满足…… 无数的感觉在刘毅身上体现,又仿佛什么感觉都没有。他觉得自己好象进入了梦境,或者是什么失重的状况。 很累,但也很充实。 一根小手指头都不想抬起头,可又非常的舒服。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个时候他不想想其它的,好在只要不刻意,也就什么东西都想不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下身突然处在一个温暖的地方,一个东西在他的欲望上不停的滑动,原本几乎平衡的状态立刻被这种强烈的舒适感打破。 "恩……" 他呻吟了声,睁开眼,就看到两颗头颅在自己的下身处晃动,他有点迷惑,但立刻就发现自己此时的情况是如此的不雅和……下贱! 他靠在那个该死的男人的身上,一条腿还被他抬高,而下身,则被两个人吸允着! 刘毅差点晕过去,他缓过神儿,立刻愤怒不已! "混蛋,放开我!滚开,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虽然怒火滔天,但因为刚才的情事,他的声音更类似呻吟,而他的手脚虽然比刚才有力些了,但还是可以用软弱来形容。好在他的声音中包含着愤怒,这终于让秋冬两兄弟抬起了头。 两兄弟此时都是双颊通红,目光迷离,嘴边还带着一点涎水,秋根还好点,冬根则完全是一副渴望采撷的样子。 刘毅差点喷出鼻血,他的确是喜欢强壮的男人。但就像喜欢阳光类的女孩,看到清秀的男生同样心动一样,两个充满色情感的少年对他也是有影响的。不过清秀毕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所以他立刻回过了神。 "你想干什么?混蛋!老子不玩SM,也不想群P!你让他们两个滚!"他一手抓着红钺的肩吼道,不过因为他的一条腿还在对方手中,腰也被对方扣着,所以这番话与其说是咆哮,更像是情人间的别扭,更何况无论他说什么,红钺都听不懂。 "好了好了,已经好了。" 往下看了一眼,红钺挥挥手。秋冬两兄弟有点疑惧,但还是听话的退了出来,当然两人的腿都有点软,冬根更是全靠秋根的搀扶才能走出去的。 红钺摸了摸刘毅的头发:"好了,睡吧。" 刘毅瞪着他,红钺有点不耐。对于君,他比普通人要多一点了解。君是灵物,他们的天赋绝对不是人类可以比拟的,但也就是因此,君在人情世故上好象总是成熟不起来,就算是活到一千岁的君也相当单纯,更别说刚刚出世的。 "对待君,就要像对待孩子一样。" 这是一个对君非常了解的,曾经对他说过的。也就因此,他才会用一些不惯用的、甚至从来没有用过的手段——比如拍肩、抚摩类的,但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安抚不到位还是什么原因,他发现这些手段没一点用处。 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每当他这么做的时候,他身边的这个君都会异常恼怒。 是他用的力量太大了?最后红钺也只能想到这样的答案。 不过无论是什么原因,君不安分这点也令他相当烦闷。如果在过去,他早就甩手走人了,反正他负责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他可没有哄孩子的习惯。不过经过这三十年的时间,就算没有故意磨练,他的性格也比过去沉稳,耐性也更足了。 何况,他虽然不是怎么喜欢亦霖对他说的那些话,但来这里毕竟是他自己的选择。而且君出世不到两天,他有气也不该用到君身上。 所以他还是耐着性子的拍了拍刘毅的肩,这次的动作更为轻柔,简直就像抚摩,另一只手搭上刘毅的眼,用尽量缓和的口吻道:"睡吧。" 混蛋,你哄孩子啊! 不过此时刘毅已经从混沌状态中完全清醒了过来。他现在全身无力,不是反抗的好时候,而且此时他的确非常疲惫。眼睛被强行闭上后,昏昏欲睡的感觉也非常强烈。 好吧,等着吧,等我明天醒了再找你算帐! "啊……哈……" 难耐的呻吟充满了淫秽的味道,而发出这种声音的却是一个非常刚毅的男人。微微偏黑的肌肤,刚正的鼻梁,额头饱满,两道眉毛粗黑而修长,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这都是一个威严而严肃的人。但此时他严厉的口中却发出淫荡的呻吟,平时无人敢平视的眼中更充满了水气。 他一丝不挂,以一种屈辱的方式跪在床上:"啊,啊,不行了,放……放开朕……" 刚说完这句,身后就传来一记猛烈的撞击,然后就听到一个可恶的声音:"我们的安阳帝怎么会不行呢?陛下不是一直是无敌的存在吗?" 说着,舌头还从下到上的在他的脖子上舔着,然后一口咬着他的耳朵,他一阵哆嗦,但下身却被那人该死的卡着了。 "放、放开……红膺!朕……啊——我、我命令你放开!" "陛下的命令臣当然要遵从,不过陛下好象不想让臣离开呢,啧啧,咬的真紧,哦,真爽……没有人知道陛下是啮齿扣吧,要不是臣,这宝穴不就浪费了?" 一连串下流的语言非常流畅的吐出,说出这话的却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单纯的少年……也许不应该用少年形容,但从容貌上看,这人应该不到三十岁。其实从类型上来说,他并不属于那种娃娃脸,不过也许是神情的缘故,他总给人一种幼稚的感觉,这点曾令很多人吃亏,他的敌人更是每提到这点都恨的咬牙切齿。 "闭、闭嘴!" "真的要我住嘴吗?陛下很喜欢吧,每次我这样说的时候,陛下就咬的我更紧呢,真不愧是啮齿扣,你这里的小嘴可是相当消魂呢,可惜陛下自己没办法体验,恩……也许也可以试试。" "你想干什么……住手……啊……" 安阳帝本能的有种不好的感觉,不过还没等他有所行动,一只手已经被拉到了后面。凶狠的利器正在紫红色的穴中出没,穴口很紧,箍的肉棒每一次进出都要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但明明已经没有任何余地的部位,在红膺的努力下,还是把安阳帝的手指放了进去。 "感觉到了吗?这就是陛下的宝穴呢,有没有摸到里面的小嘴?"一边让手指和自己的运动频率相同,一边道。 "住、住嘴,不要、不要再说了……" 手指并不能触到那被隐藏的很深的啮齿部位,四大宝穴不是普通人能够享受的,这第一是说一般人在这样的尤物面前挺不了多长时间,更有可能一触即溃;另一个意思也是,一般人也无法体会到这里面的妙处。 比如啮齿扣,就要求肉棒达到一定的长度,否则就触不到那隐藏在穴心处的小嘴。 不过虽然碰不到,这种淫秽的感觉却异常强烈,这仿佛他在一个人的勉强自慰,同时又被侵犯一样。很古怪的感觉,可是却非常刺激。 他的肉棒已经涨的发紫,但身后可恶的人还不放过他。 "混蛋……恩,放、放开我……" "怎么不用朕了?皇帝陛下这样尊贵的身份可不能用平民的称呼呢。"含着他的耳朵,红膺慢慢的道,口吻很是温柔,但下身的抽动却更为凶猛,左手甚至恶劣的在他铃口处卡了一把。 "啊……" 强烈的刺激令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本来还在支撑的手臂也软了下来。正在此时红膺放开了对他的禁止,本来就快爆发的欲望立刻喷涌出来,落到红膺的手中。 "啧啧,这么浓,怎么,我们的紫君大人没有喂饱你吗?放心,臣一定会鞠躬尽瘁的。" 这么说着,下身的抽动更加快速,点点都撞到安阳帝的啮齿上——那是销魂处,也是他自己的穴心。 刚刚软下来的肉棒再次抬头,随着后穴的一股热流,又一次的喷出自己的精华。 "啧啧,又是这么多,看来陛下真的很饿呢。"他说着,把沾满精液的手探在安阳帝的面前。 安阳帝将他的手打开:"你不是说有事情禀报吗?" "真现实,刚刚享用过臣,就这么冷淡。"红膺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的精液舔掉。他故意舔的很慢,眼睛微挑。 安阳帝面色一沉,冷声道:"赶快把那脏东西处理掉。" "怎么会是脏东西呢?这是陛下的龙精呢,多少人都渴求的宝物呢。" "如果没事你就出去吧。"安阳帝说着,拉上丝被。 "啊啊,真的是好无情啊。" 嘴上说着,人也飞快的溜到被子中,不过他刚进去,就被踹了一脚,好在他早有准备,否则必定是要趴到地上了。 "看来陛下是很有力气呢,要不要臣再帮你疏散疏散?" 安阳帝的目光更冷了,红膺知道不能再逗下去了,微微的叹了口气,换上公事公办的面孔:"青峰的君已经出世了,银发。" 安阳帝漫不经心的道:"这个你昨天已经说过了。" "是,不过刚接到的消息,在第一天,这位银君就动情了。青峰的酉门找到了红钺将军做引导者……" 这句话刚说完,一个枕头就砸到了他的脸上:"混蛋!刚才你为什么不说!" 红膺拿开枕头,慢悠悠的道:"现在说也不晚。" 安阳帝瞪着他,他接道:"我接到通知的时候,他已经是银君的大侍了,难道我们还能派人去暗杀不成?" 安阳帝也知道他说的事实,别说木已成舟,就算事先知道,他们又找谁去刺杀公认的第一高手,就算有这样的人,眼前的人又怎么会袖手旁观? "你有什么意见?" "臣没有意见,不过如果陛下同意的话,臣想去见见兄长。" 安阳帝没有说话,红膺又道:"而且臣想带两个人同去。" "你想带谁去?" "臣想带宝莲大人和月曳大人同去。" 一提到月曳,安阳帝的眼睛眯了一下,月曳是九品上的高手,今年也不到百岁,是近十年风头最劲的年轻人。这个人是土性,为人却像风似的放荡。红膺说带他前去,那自然是想让他做青峰君的二侍了。 通常的说,君的四侍都是由属性选出来的。目前灵力的属性虽然千变万化,但说到底,也不过是金、木、水、火、土,君出世后是无属性的,在聚精池中呆满三十三天才会显露出自己的属性。 而这之后,为了和他配合,就会选出另外四个属性的贴身侍者,这是为了让那一地的灵力更全面,也是为了那一地的风水。普通人可能不知道,但作为帝王的他非常清楚,只有五行平衡才会五谷丰登,只有一种属性的化,越充沛越有可能酿成灾难。 不过这是普通的做法,青峰的君既然出了意外,那就必须要有一点改动。青君没有经过定性,所以他此时的属性应该和第一个引导者,也就是红钺类似,就算不是和他一样的木性,也是由木而生的火性,或者干脆就是两者的结合,而月曳是土性,正好和木、火相生。 更何况此人灵力强大,正是青峰目前所需要的——青君目前的情况,普通的灵力充沛者虽然也可以,但高手更好。 "只怕月曳不会做什么二侍吧,就算他欠你的情,也不会把自己的一辈子都卖掉的。" "臣也没有想过让他做青君的二侍,不过让他跟臣走一遭,应该不难。至于以后,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红膺满不在乎的说,别人不知道,他却非常清楚,那个在别人眼中放荡不拘的月夜剑对自家大哥可是崇拜的不得了,甚至还为此改了名字。把他带到青峰不仅不难,恐怕那家伙还会再欠他一个人情呢。 安阳帝点点头:"那么宝莲呢?你带他去做什么?" "这是臣的一点私事,臣有点事情需要宝莲大人帮忙。" 安阳帝有点不悦,不过还是道:"朕知道了,你去做吧。" "是,谢陛下,如果无事的话,臣下告退了。" 安阳帝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红膺披了件衣服,来到床边:"陛下一个人睡不冷吗?不想让臣暖床吗?" 安阳帝闭着眼,仿佛睡熟了,红膺等了等,见他没有反应,只有放弃。穿上衣服,外面的冷空气让他打了个寒噤,不过他却觉得自己的体内仿佛更冷一些。三十年了,那个人对他……依然如此。 他有点自嘲的笑笑,做什么小儿女态?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既然他到现在都没有后悔,又何必去问值不值得呢? 第12章 "圣君要喝茶吗?" "茶?" 咚!碰!然后就是瓷器碎裂的声音,本来不过是按照规矩做询问的夏风呆在了那儿,旁边的春风也是一脸惊骇。 "圣君、君,您、您会说话了!" 刘毅无比郁闷,他又不是白痴,又不是哑巴。只是不知道哪里出了毛病,明明都说的是中文,他听的懂对方的话,对方却听不懂他的。他曾经对此表示怀疑,觉得这些人故意的,但经过试探,他知道,他们是真的不懂。 咦?等等,他们刚才听懂了?! "春风春风,你听到没有,圣君说话了!圣君刚才说话了!" 夏风一激动,连哥哥也忘了叫,不过春风也没有在意,这家伙本来就不太守规矩。而且此时也顾不得这些。 "圣君,您还会说什么?"夏风跪在刘毅的脚旁,仰着脸,"我叫夏风,轩辕家族的夏风。这是春风,春风哥哥是有熊家族的,虽然我们的姓氏不一样,但真往上追溯的话也是同一个家族啊。我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就是秋风和冬风啦,他们分别是……什么?圣君?您说什么?" 刘毅沮丧的闭上了嘴,他说了很多,但显然,对面的人依然听不懂,春风和夏风也发现了这点,不过他们并不失望。对于他们来说,君能在七天说出一个有意义的字节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就像地球上的婴儿,如果哪个能在七天叫出妈妈的话绝对会被当做天才。不过这点刘毅并不知道,他开始苦苦思索为什么刚才的那个字能被对方听懂?意外?巧合?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茶?" 他回忆着刚才的情景又说了一遍,夏风和春风立刻拍手:"好棒好棒,圣君好棒,来,再说一遍再说一遍,茶,茶,茶……" 刘毅瞪眼,不过他还是张开嘴,像婴儿学话似的道:"茶。" "不对,是茶……" 有什么不同吗?他蹙了蹙每:"茶。" "是茶……" "茶。" "对了对了,来再说一遍。" …… 经过一番鹦鹉似的学嘴,刘毅终于明白了,只有当他模仿对方说话的时候,对方才能听的懂。同样一个字,他以自己习惯的方式说出来,和模仿对方说话的方式说出来,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但效果完全不一样。 这个发现让他非常惊讶,他弄不懂为什么会这样,如果不是对方看起来不像作伪,他真怀疑他们是在故意作弄他。 想不通,他只有把这个问题抛开,再一次当起学说话的鹦鹉。学习语言是很慢的,一个婴儿从会叫妈妈到能说出完整的字句,一般需要一年……而且大多还是含糊不清的。 不过刘毅并不需要从头学,他只需要模仿,所以他的进度绝对可以用神速来形容。 夏风和春风都非常惊喜,本来站在外面的秋风和冬风也加了进来,四个人如同逗弄婴儿似的指着房中的各种东西教刘毅说话。 "这是床,床……" "我叫冬风,冬风……" …… 都还是少年,虽然圣峰的训练让他们比同龄人成熟,但那也不过是在平常。更何况教圣君说话并不违背圣峰的规矩,就连平时比较老成的春风也没有去克制。 几个人教的热火滔天,直到房间中突然多出一股肃然的气息。 "红钺大人!"春风最先警觉。 红钺正站在他们身后,旁边的冬根正一脸妒意的瞪着他们,不过春风现在可顾不了这些。他立刻道:"大人,君,圣君会说话了!" "哦?"红钺的目光转了过去,刘毅立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刘毅现在的感觉很不好,其实在刚才夏风几人围着他唧唧喳喳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不妥了。 这些人表现的这么兴奋只有两个解释:要不,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是个哑巴;要不,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是个白痴。 他很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想到这些,伪装哑巴或白痴对他现在的他来说更有利。可是反悔已经来不及了,那更容易引起怀疑。 身边的少年看起来很单纯,但眼前这个家伙…… 看着瞪着自己的圣君,红钺有点好笑。如果第一天还没在意的话,那么这七天的时间也足够令他知道这位新出世的君不太一样,虽然听不懂他咿咿呀呀的说些什么,但是他的一些反应绝对不像婴儿。 说是一个失忆的成年人也许更像一些,不过红钺并不准备说破这点。对于他来说,只要眼前的人是真正的君就好了。他知道,那个年少老成的亦霖也是这样想的。还有那位右辰门,虽然她几乎没有和圣君碰过面,但说不定早就看出来了。 "是啊,红钺大人,圣君真的会说话了,而且不是一个字哦,甚至能叫出我的名字了呢。" 夏君喜滋滋的,一副献宝的样子。旁边的刘毅立刻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可爱的,那些穿青衣的是不说了,这些穿黄衣的也一样可恶。不过最可恶的还是前面这个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他的家伙。 刘毅立刻摆出一副懵懂的样子,双眼中透着绝对的无辜。 红钺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是吗?很了不起呢。正好,刚才命官已经得出圣君的称号了。" "是吗是吗?是什么字?"夏风立刻兴致勃勃的问道,其它几个也一副期待的样子。 "黎。" "黎?" "是,黎明的黎。" 我还刘德华呢!什么破字,刘毅在旁边腹诽,不过其它人显然都觉得这个字相当不错。 春风道:"和圣君很配呢,黎明,就是曙光,正是银色的。" 红钺点点头,弯下腰:"来,跟我学,你的名字叫黎,黎,黎……" 苹果!刘毅很想就这么吼回去,不过他只能僵硬着嘴角,瞪着眼前的人。只是虽然他已经摆明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红钺却显然不打算放过他,依然逗着他,其它几个人也跟着起哄,连原本因为位置被抢的冬根也兴致勃勃的加入了,大有不教会他说这个字就不罢休的驾驶。 刘毅无奈,只有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黎……" "好棒好棒,一次就成功了呢!"在刘毅的满脸黑线中,几个少年齐声欢呼。 学习语言对刘毅来说绝对是一场很苦涩的梦,他从小当惯了天才,在小学的时候就被当做大人看待,突然被人当成婴儿,绝对伤害骄傲。 不过他又无可奈何,同时,他又有点不安和怯喜。喜的是好象没有人怀疑他,这本来一直是他最担心的,在一个封建社会中——虽然看起来这个世界和中国的古代有很大的差别,但从他接触的这个层次中来看,应该还是封建社会。 其实就算不是封建社会,借尸还魂这样的事情也是骇人的,刘毅绝对没有去当火鸡的兴趣。 而不安的则是,这些人对他真的没有怀疑吗?他知道自己的漏洞有多大,别人也就算了,那个叫红钺的家伙,可不好骗。 不过这种不安并没有困扰他很久,很快就被另一种情绪替代了。随着他能说的话渐渐增多,也渐渐的和身边人有了交流。 "是啊,虽然姓氏不同,但我们几个也都算兄弟呢,您看,我就和冬风的眼睛一样吧。" 这一天刘毅故意留下夏风,虽然这小子很没有眼力,但最是心直口快,也最没有心计,是打探消息的第一人选。 "是兄弟?有什么原因吗?" "当然了,血缘越近的越可以组成厉害的法阵啊。圣峰是不要废物的,每个人都要有用,如果只需要一般的仆人,有太多人比我们做的更好了。" "什么法阵?" "法阵就是阵法啊……"夏风苦恼的抓头,不知道怎么把平时习以为常的东西清楚的解释出来,"我说不好,要不我去问问春风哥哥吧。" 刘毅可不想和比较持重的春风打交道,立刻道:"那几个……恩,那春根他们也是兄弟吗?" 夏风的脸垮了下来:"是啊,他们也是兄弟,还都是堂兄弟,不过虽然组成阵法是他们比较厉害一点……只有一点点,可我们的天分更高哦,特别是春风哥哥,还不到三十岁,但已经要达到六品了呢!" 刘毅的表情古怪了起来:"三十岁……你多大了?" 夏风不好意思的笑笑:"过了今年就二十五了。" 不说那个春风,眼前的这个,最多也不过十五吧。刘毅很想问一下自己现在有多大,但一时想不到不会引起怀疑的说法,只有迂回道:"那么,那个红钺……呃大人呢?" "大人的岁数一直都是迷呢,有人说大人还不到百岁,但也有人说大人在百年前就是第一高手了,不过我想大人应该还不到二百岁吧。" "……但是他看起来好象……恩,很年轻啊。" "当然了,大人是超品高手!如果一般人只能活一百五十岁的话,六品的高手就有可能活到二百岁,到了九品,三百岁也很平常,而到了大人那种境界,就算是五百岁也没什么希奇的,何况大人现在还是君的大侍,和大人您一起度过千年也很有可能呢。" 二百、三百、五百、千年……就算是一向认为活到六十岁就足够的刘毅也不免愕然,不过他还是敏捷的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 "我的大侍,这有什么特别的吗?" "当然啦,君您可是天地灵物……" 夏风滔滔不绝的展开了对君的赞美,这并不是故意的奉承,而是真实的内心反应,除了像云飘飘那种极其特殊的例外,大多数人对君都是非常崇敬的。 夏风的话大部分都是赞美,对别人来说都是废话,但对刘毅却非常有用,他也终于弄清了自己的身份。 第13章 在刘毅原本的估算中,他应该是一个男宠,而且是那种比较受到宠爱的男宠。因为这个身份,他虽然对红钺恨的咬牙切齿,也只能硬着头皮承受。虽然他一直很疑惑为什么红钺会宠爱这个身体。 如果红钺是个爱漂亮的,那这个身体说不上漂亮。如果红钺是个喜欢男子气概的,这个身体更是欠缺。 但,就这样一个半傻不癫,连话都不会说的人物,竟得到了专房之宠。如果不是红钺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中绝对没有爱意的话,他还以为看到了古代版的断背山呢。 但是现在他知道了,原来自己高贵的身份并不来源于红钺,相反,倒是那个家伙会从他这里得到好处! 不过知道这些并不令刘毅高兴,因为他同时也得知现在所谓的高贵身份和他以往的观念绝对不兼容! 天地灵物的君?说是能活动的充气娃娃更符合一点吧! 逃! 这是刘毅唯一的想法,必须要做到万全的准备才能出逃。否则第一次失败了,以他"高贵"的身份倒不用担心安全,但以后要再想逃跑恐怕就千难万难了。 在地球上的时候,刘毅算是半个军事爱好者,上大学的时候也当过几次"驴",还零散的学过一点柔道、跆拳道,可惜这些东西在这里都用不上。这里的人强横的媲美武侠世界的大侠,而且还是那种带声光效果的。他就亲眼看过夏风用"灵力"煮茶,虽然最后以茶杯破碎失败,可是地上的水却已经开始冒烟了! 一个四品的夏风都这么厉害,更不要说绝品的红钺了!面对这种非人存在他怎么办?造枪造炮吗? 不过虽然出逃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刘毅却没想过放弃。沉思了一天,他定下了大概的计划。 要想成功的逃出去,他第一要对这个世界有一定的了解;第二要有一定的实力。前者他可以问夏风,后者,最好的请教对象却是红钺。当然,他倒没有想过达到这种变态地步,那不现实,按照夏风的说法,他本人有四品的实力,为此他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就算身为君的他天赋异禀吧,要想超过红钺,怎么着也要个十年二十年吧。 不过虽然做好了打算,但什么时候才能正式出逃,他心中一点底都没有,现在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殿下,已经月时了,红钺大人还有政务要忙,殿下还是先用饭吧。" 刘毅虽然是圣君,但在初精之前还不算是正式的,一直到他的初精埋到土中,并没有没有不良反应,命官才会推算他的名号,定下字,然后,他才是真正的圣君,有殿下的称谓。 不过这些刘毅并不知道,他现在在意的是春风所说的时间。这个世界好象没有时辰的说法,当然也没有现代所说的点钟。时间划分的非常粗糙,上午是日时,下午是夕时,晚上是月时,下半夜则是夜时。 在白天的时候他和那个红钺基本上是没有交集的,那位好象天天都要处理政务。如果在现代的话他也许还有点兴趣,但此时他一门心思想着怎么逃跑,自然也不会在意,甚至还巴不得那位红钺效仿古代勤勉的皇帝,连晚上也要处理政务才好。 只可惜那位红钺还没有勤奋到这种程度,一到晚上必定要回来。所以他一听说到月时了就头皮发麻。 "殿下?"见他没有表示,春风又小心翼翼的问了次。 大部分人对君都是非常崇敬的,像春风这种出身世家经过训练的当然更是如此,因为他们更知道君对这个世界的作用。不过这种崇敬一般来说就是一种感激和喜爱,很少有惧怕,因为君是不会伤人的。 但春风直觉的眼前的君不同,从这位君会说话开始,就越来越有威严,完全不像才出世一个月的样子。 这就是君吗?真正的君是这个样子的吗? "殿下要不要派人到红钺大人那里……" 刘毅立刻摆摆手:"上饭吧,今天吃什么?" 如果说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令他满意的话,那就是饮食方面了。刘毅在现代是绝对的中产阶级,虽然不能说什么都吃过吧,也出席过不少高档场合,吃过不少特级厨师的料理。 从烹饪手法上来,这个世界的厨师没办法和已经发展成文化的料理相比,不说别的,调味上就少很多。但这个世界的食才却是那个世界无法相比的。就算是普通的白饭也清香无比,吃上一口都回味无穷。 刘毅出世还不到一个月,本来是不能吃谷物的,只是他和别的君不同,这才有这种口福,只是给他上的也都是一些清淡之物,连肉食都很少,大多都是青菜和鱼,好在这对吃惯了化肥催长之物的刘毅来说已经足够美味了。 吃了饭,红钺还没回来。刘毅心中暗喜,兴致高昂的走向泽露殿。 泽露殿是云梦宫中的浴室,不过虽然说是浴室,却是半露天的,三面都有墙壁,另一面是一个小石山,不停的将泉水灌注在池中,飞流直下,水气氤氲。 刘毅滑进池中,缓缓的吐出口气,正要将棉布盖在脸上,突然见白雾之中出现一个人影,一头黑的发蓝的长发,一双深黑的眼,正是他以为正在努力奋斗,为民解忧的红钺! "你、你怎么在这儿?" 红钺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刘毅一阵别扭,就想着怎么离开。 红钺从水中站起:"你才进来,慢慢洗吧。"说着向外面走去,自有人为他擦水穿衣。 经过这一岔,刘毅本来泡澡的兴致也没有了。草草的洗了一下,也出来了。回到含梦殿,却意外的没看到红钺。 春风道:"大人从泽露殿出来就向后山去了,殿下要派人将大人找回来吗?" 刘毅立刻摆手,停了一会儿又道:"今天,出了什么事吗?" 春风一脸迷惘,刘毅又道:"就是政务上出了什么麻烦?" "政务?红钺大人管理的政务吗?怎么会有麻烦呢?" 怎么不会有麻烦,这政务才是天底下第一烦心的事,要当个甩手掌柜那还好说,要真有心为民,不知要处理多少事端呢。 那个红钺今天这么古怪,想来不是这个地方闹灾荒了,就是那个地方出矿难了。 春风等人见他不说话,也不语,秋风拿了把独角梳,慢慢的帮他梳头发,对于这个,刘毅本来是很别扭的,不过他自己实在料理不好这么长一大把的头发,而这里又是不能剪发的,所以也只有听之任之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慢慢开口:"后山……我还没去过,带我去看看吧。" —— 圣峰所在的地方在云海之上,在下界的时候,云是白色的,而在这里,到了晚上云就是七彩的。 在这片云海之中,不知道隐藏了多少怪兽,如果没有强劲的实力或圣峰的祝福,就算拥有骑兽也无法通过。因此,圣峰是无法被攻占下来的,这也注定了人类世界要分成七个部分。 红钺站在云海的边缘,微微发蓝的头发随风飘舞。就算是他,也不敢随便挑战云海,更别说再加上拥有绝对地利的圣峰了。 "红膺,那个人疯了,你也要跟着疯吗?" 一个时辰前,他接到通知,右相大人在近期内要来拜访,这次拜访是半官方半私人性质的,通报中他会带两个人前来,一个是被称为紫衣圣手的宝莲,一个是近年来风头最劲的月曳。 虽然没有明说,但为什么会把月曳带来,几乎每个人都能想到。 人类虽然名义上只有一个国家,但其实却是分为七部分的,以七峰的领地为界限,每一部分都有自己的政体和军队。在危机时刻,比如说在面对魔界或神界的攻击的时候,帝王有权利调动七峰的财力物力和军队,但平时,七峰其实是互不相属的。 这种情况延续了万年,每个人都习惯了,虽然也有帝王试图统一,但在七峰的连手压制下,也不得不默认这种状况,直到安阳帝即位。 公正的说,安阳帝是一个合格的君主,有能力有手段有眼力,如果在上古时代,很可能成为一代名君,但现在不是上古,安阳帝的这种野心很有可能化成灾难。 帝都坐落于紫峰,在过去,皇帝更相当于圣峰上的酉门,做的好一些的,也不过管理整个区域的内政,但现在的安阳帝却把手伸到了军队中,现在的紫峰,已像是他自己的独立王国了。 其实这也无所谓,紫峰和帝宫的关系一向密切,历史上也有皇子成为大侍的,就连当今的陛下,也是紫君的四侍。外人也懒的去管他们其中的纠缠。可这位陛下却把手逐渐的伸向其它的峰域内。现在显然是轮到青峰了。 身后传来响动,他立刻听出是有人往这边来了,微一感应,发现来者竟然是那位殿下。 第14章 刘毅虽然只做了不到一个月的君,也已经知道电视上的什么某某皇帝私访是多么荒谬了。 比如说他,在房间内,屋内必定要有一个青衣或黄衣。出了房间,哪怕是到泽露殿洗澡,身后也要跟着两个贴身的。而出了云梦宫,那起码要有四个贴身的,还要再加一大群的白衣。 不仅是他,就连被说是天下第一高手的红钺身边也一直有人,只是不像他跟的这么紧罢了。 披上外袍,穿上靴子,在宫灯的引导下,刘毅被簇拥着向后山走去。青峰占地甚广,虽然他致力熟悉环境也没有转遍,就连十分之一也没有走完。 从云梦宫到后山还有一段距离,春风提议坐车,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走路。骑兽车他已经坐过几次了,知道周围是一片云海,而他所在青峰,可以说是一块漂浮在空中的岛屿,只是这块岛不能移动又特别大罢了。 按照春风的说法,这个岛出现在末日之战之后,至于如何产生的,也没人能给个定论。只是知道这样的岛屿灵力特别充足,不仅山泉花木一样不缺,更能产生君这样的灵物。 当然这些赞美的介绍,听在刘毅耳中只代表一件事,那就是,他的逃跑更困难了。要想从这里出去,只有借助骑兽,而要想驾驱骑兽,起码要有四品上的实力。 一路上宫灯点点,花木扶疏间别有一番朦胧之美,遇到的人纷纷侧身避让,刘毅心情大好,暗想现在的身份要不是太他妈的混蛋,这种位高之人也不是做不得。 又走了一阵,刚转过一道石山就见彩光闪烁。 "那是云海的雾光。"见他疑惑,春风立刻解释。 "雾光?" "是。"春风笑道,"就是白天的云海,但到了晚上就是雾光了。殿下要是喜欢的话最好夜时后来,等上片刻看日出,那才是最漂亮的呢。" 刘毅点点头,随口道:"好啊。" 一行人来到后山,雾光更盛,七彩闪烁,最妙的是这光闪的极其温和,颜色也非常纯正,比现代的霓虹灯更为亮丽。 刚来到后山,春风就要派人去通知,不过还没等白衣小童前去,红钺就走了过来。 除了刘毅,其它人都纷纷行礼,红钺也不看众人,只是道:"春风,你去到太上宫领二十棍的仗刑吧。" "是。" 春风磕了下头,也没疑惑,起身就向后走。刘毅连忙道:"等等!为什么要让他去领仗刑?" 红钺看了他一眼:"你自己说吧。" 春风默然,红钺冷笑了声:"冬风,你来说。" 冬风看了看刘毅,又看了看春风,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夏风、秋风,你们两个是不是也准备装哑巴呢?倒是兄弟情深。" 扑通一声,春风跪倒在地:"是春风的疏忽,春风不该在月时后带殿下出宫。" "我从来不知道我竟然不能出宫!"刘毅大怒,挑衅道,"原来我这样的君,不过是囚犯啊,我还以为自己真的很高贵呢。" "是不能在月时后。"红钺不为所动,摆了下手,隐藏在暗处的黑衣站了出来。 在圣峰上,除了有职司的官员之外,就是按照衣服的颜色分级别和职务。青衣是最贴身的侍从,黄衣其次,白衣最外围,负责的也大多是粗活。除了这三种颜色外,就是黑衣。黑衣虽然在名义上是侍从,其实都是有职司的,他们一般跟在四大侍身边。 现在青峰只有红钺一个大侍,所以也只有他身边有黑衣。 那位黑衣站出来,先对刘毅行了一礼,然后才恭敬道:"殿下,圣峰的夜晚比白天危险,很多怪兽是在夜晚活动的,而这种怪兽大多比较凶猛。虽然有结界保护,但并不能保证不会有怪兽闯进来。殿下的云梦宫是最受保护的,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么说我晚上就不能出来了?"这样的说法并不能令刘毅觉得更舒服。他知道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现在好象也不到逃跑的时机,但,事情就是这样。一件事情没有限制的时候你可能不会做,可如果有了限制,人往往就会想打破规矩试试。 黑衣不好接嘴,红钺道:"不是不能出来,只是不能就这样出来。" 刘毅还想再说什么,春风连忙道:"殿下,这次的确是我的疏忽,殿下月时后要出来的话,是要调青凯侍卫前来的。" 其实这个规矩并不是很严格,毕竟圣峰的结界还是非常结实的,何况他们四个黄衣都在,真要说的话也不是不小心。 这么一大群人还不够,还要再加上什么侍卫?刘毅一扬脸,接触到红钺的目光,他心中一凛。 不对! 他现在的表现不对! 他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他为什么要和眼前的人发生争执? 他是刘毅,就算换了个身体,但他还是刘毅,他要从这里逃出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也许这里没有计算机,没有汽车,没有高科技,但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还是有办法让自己过的舒心自在的。 这个世界的人都长寿,他又据说有千年的生命,有的是时间去学他希望学的东西。 他的目的是逃出去,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这个服务的。但是现在他在做什么?也许为了收拢人心,他是应该维护这个春风,从这点上来说他没做错,但他刚才绝对没有想到这点! 刘毅的突然转身让红钺一愣,看了眼身后的雾光,他也慢慢的向云梦宫走去。他知道自己刚才是在迁怒。因为对那个人的表现失望,因为没有办法指责圣君,所以把一点恶气发在了春风身上,如果换做平时,他绝对不会让春风到太上宫领刑的。 他微微皱了下眉,对自己的表现有点不满。 其实这样的表现,让过去熟识他的人知道的话,一定会大为惊讶的。认识他的人都知道,红钺很少生气,这倒不是说他性格多好,而是他太过骄傲,一般人在他眼中大多是没有存在感的。但如果要惹的他不快,那后果也非常严重,根本就不可能只是一点点小小的迁怒。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含梦宫。红钺到的时候,刘毅已经躺在蚕冰床上了,红月走过去,将他搂在怀中,低声道:"你现在还没有自保的能力,云海中很多怪兽都是以吞噬灵物而生的。" "……我知道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突然有种悲戗感,咬着牙才没让泪水流出。就在刚才的那瞬间他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失常。不是因为环境的突然变化,不是因为这个世界太他妈的操蛋,而是这个男人。 从明白自己的性向后,他就一直很小心,尽量少的和同性接触,特别是那些强壮的同性。所以,虽然这么多年,他虽然懵懵懂懂的对一些人有过好感,但因为接触不深也就了无痕迹了。 但眼前的这个,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逃。虽然没有任何的交心,可是却夜夜交欢。于是,他越来越在意这个人,在意的表现的越来越弱智。 而更可悲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意这个人什么,难道这就是他吗,只要被男人操,就会满足? 一只手慢慢的从他的肩向下滑,他僵了一下,那只手也微微停顿了一下,不过还是继续的向下滑。 "不能停一天吗?" "不能。"红钺开始咬他的耳朵,"九十九天之后才可以停。" 刘毅没有再问,虽然没有人对他说过为什么,但他也可以猜到。 "好吧,你来吧。" 红钺一僵,随即闷笑出声。刘毅皱了皱眉,还是忍不住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说着,吻上他的唇。 身体很快就有了反应,这是他无法控制的,就算用了全部的自制,但呼吸却在急促,身体开始发热,感官如同有自己的意志。舌头不自觉的缠上了对方,手不知不觉的揽上了红钺的肩。 "恩……" 嘴角泄露出呻吟,刘毅一凛,立刻又被胸前的刺激引了过去。 不够!不够!不够!这些都不够! 根本没有办法阻挡身体的渴望,根本没有办法令自己无动于衷,他就是需要被抚慰。 他蓦地睁开眼,发红的眼珠令红钺一愣,然后他突然的翻上身,坚定道:"我要在上面!" 红钺一笑:"好。" 说完就放开手,一副任他随便的样子。刘毅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咬住他的锁骨,同时一只手来到他的胸部,一只手在他的腰侧摩挲。现在科学早就总结出了人的众多敏感点,他虽然没有实验对象,但对这些也了如指掌。如果他真的无法抗拒人的体温的,那他也不要当那个被压的! 抱着这种思想,刘毅在红钺的身上上下其手,可惜效果相当不明显。他的手法倒没错,只是红钺是谁?这些说法早不知用过多少遍了。何况这种手法只是对皮肤进行刺激,而红钺当年研习的却是以灵力刺激人的经络。 红钺没有刺激到,咬牙切齿说要在上面的人却渐渐迷失了。好光滑的皮肤,好利落的线条,虽然穿着衣服不显,可是肌肉却非常结实。 从锁骨到胸到腰,再到小腹,刘毅一点点的舔啃,一点点的吸允,他渐渐忘了最初的打算,红钺那边还没有反应,他的下身却已经肿的厉害了。 他腾出一只手想抚慰一下自己,但立刻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放手!" "还是我来吧。" 说着,抚上他的下身,力道恰好的摩擦起来,就算不用灵力,刘毅也完全抵抗不了。 头被向下压,濡湿的唇缠了上来,他原本就迷迷糊糊的神智更加不知跑到哪儿了,空气中的甜味更浓,那是他完全动情的标志。 在他的迷醉间,一只手已来到了他的臀后,那里早已泥泞不堪,一下就插入了两个手指。 第15章 "恩!" 刘毅的手猛的一缩,指甲几乎卡到红钺的肉中。这是令他最痛恨的,明明是男人,男人该有的这个身体都有,可是,后面的那个部位却和女人一样会出水。 手指很灵活的在里面扣挖,每一个动作都令他舒服的想呻吟。 "我说了,我要在上面!"他咬着牙,瞪眼,面孔几乎是扭曲的道。 "当然,是你在上面。" 最后一个字说完,下身突然向上顶,同时手揽着他的腰向下压。 "啊!" 突然的顶撞令他痛的叫了出来,神智也更清醒了几分。 "混蛋,你说话不算!" "怎么不算了?"好整以暇的问着,下身已经开始了顶撞,"你现在不是在上面吗?" 刘毅长长吸了口气,抑制自己叫出来。也许是因为太过湿滑的缘故,那种疼痛感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连串的刺激。被顶高,被充实,被贯穿,这种滋味他太熟悉了,熟悉到一想到就会产生强烈的渴望。 他把那口气长长的吐出去,压下身体:"我要操你!" 这几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但却带着一点颤抖。红钺微微一笑,猛的向上顶了一下。 "啊——" "不行。" "为……恩,为什么……不行,我、我……恩……" 红钺的两手卡着他的腰,不停的举着他往下压,同时身体上顶。这种姿势令速度比较慢,但每一次进入的也更为深,力量也格外大,刘毅有种心都要被顶出来的感觉。 "没有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 说完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揽着他的头,下身更凶猛的顶撞着。硕大的龟头不断的顶撞着体内的最深处,坚硬的程度让人怀疑其质料。 一波又一波,每一次他都觉得到顶了,不可能有比这更舒服的了,但下一波的快感又会立刻的超过先前。 强烈的快感让他想叫,可是唇又被堵着,他只能从嘴角处泻出一丝丝的呻吟。 脑中潜藏的理智在发出抗议——他不是来被操的! 可是,那些声音太薄弱了,薄弱的连他自己都会忽略掉。很快,那点声音就彻底消失了。 "舒不舒服?" 确定他不会再反抗,红钺离开他的唇,舔着他的耳朵,诱惑似的道。 "舒……恩……舒服……" "有多舒服?" "啊,恩……很、很舒服……啊,好深……" "真的很舒服吗?" 这么问着,红钺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刘毅急不可耐,但腰却被对方牢牢的把着。 "快……快啊……真的好舒服,真的……" "既然这么舒服为什么还要反抗?" "没有,呜……我没有反抗,我、我一直都想……啊……" "一直什么?一直都想被插是不是?" 好奇怪,这话好奇怪。可是,好象真的是这样的。 "是不是?" 红钺把他的腰向上抬,从他的身体中退出一点。立刻他就感到一种强烈的空虚。 "是是……呜……进来,我想,一直都想。" "那,一直插你好不好?" 如同真正的情人似的,他在他耳边低喃。这样的话他先前从没说过,但只要有需要,他可以说的更多。只有真正的调动君的情绪,才能达到更好的效果,而眼前的这位,最受不了的就是语言上刺激。 刘毅被插的早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一听这话连忙点头。 "好好,不要离开,插进来啊……啊,插进来呀……" 甩着一头如同晨光似的银丝,双面绯红,嘴唇哆嗦的叫喊着自己的欲望,简直比被下了春药的荡妇还要淫荡。 不过现在刘毅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只想有人填满自己,只想刚刚离开的那个东西再次冲进来。 "记住你说的。" 红钺微微一笑,同时下身上顶。 "啊——" 蚕冰床的屏障中充斥着隐秘的馥香,淡淡的甜中带着一种腥气。除了大口的喘气,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刘毅躺在那儿,他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一根小手指都不想抬起。 "灵力是什么?"他突然开口,声音有点沙哑,但语调还算正常。 "一种气,是这个世界组成的基础。"沉默了一会儿,红钺道。 "那么怎么才能掌握这种气?" 红钺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的道:"你不是已经会说话了吗?" 刘毅心中一凛,觉得这话很古怪,不过他还是道:"怎么说?" "说话也是一种灵力的掌握,这个世界是由灵力构成的,只有掌握一定灵力才能说出别人都听的懂的话。" "夏风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掌握灵力的,大多数都只是普通人。" "是,但并不是一点都不能掌握,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人连动都动不了。我曾经见过这样的人,全身的骨头、肌肉没有一点损害,但连坐都无法靠自己的力量坐直。好一点的人能行动,也能发出声音,可是却一直不能说出别人都听懂的语句。就像殿下先前那样。" 刘毅几乎要从床上跳下来,他谨慎的看着对面的男人,但除了一片平静之外再无其他。 他发现了什么吗?他看出了什么? 刘毅知道自己的表现很逊,如果这是在现代的话,他早不知被对手逼到哪个旮旯里了。但现在红钺的话还是让他一颤。 问?还是不问? 最后刘毅还是决定彻底装傻,问了,那就要承认了;不问,对方总不能肯定。 无论一个人表现再强大的自信,他的内心中总会有一点疑虑的。这是他当年的经验,凭着这两条经验,他还赢过两场辩论。 "你的意思是说,大多数人都掌握着灵力,不过这种掌握只够维持最基本的活动,甚至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为什么有的人能成为高手,有的人却只能在三品左右徘徊呢?" "这第一是功法不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好老师的。还有一个就是天赋,再然后,就是后天的机遇了。" "那么我有机会成为高手吗?" "基本上,每一位君都是高手。" 慢慢的说着,红钺把手贴在了他的小腹处:"不要激动,我只是让你能更清楚的感觉到灵力。" 刘毅平静了下来,但他立刻就感觉到一股热气,那股热气从他的小腹向百脉流去,暖洋洋的令他直想呻吟。 "这就是你所说的灵力?"他咬牙。 "慢慢感觉,不要想其他的。" 他能想什么其他的? 虽然对这话非常不爽,但他还是逼迫着自己按照红钺所说的感觉。很舒服,很暖和,痒痒麻麻的,很有点类似于…… 这个念头一出来,欲望立刻席卷而来。 "静心!" 热流中立刻多出一股冷冰之气,他立刻收回原来的遐思。然后他发现,原本只是舒爽的热流中多了些什么。 真正去感觉,其实热流中并没有多什么,只是其中有一点更明显的感觉。就像一大片绿中,有几道颜色更深的绿一样。 "感觉到了吗?这就是灵气,你的第一个梦行对象是我,所以你的属性是木性。" 木属性?这股暖气更像是火属性的吧。 "金、木、水、火、土,五大属性中木象征生命,所以在适量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最好。"仿佛知道他像什么似的,红钺又道。 适量?那如果不适量会怎么样? "不适量,明天我给你演示一下你就知道了。" 要明天才能演示,看来是有危险性了。等等,刚才那句话他说出来了吗?没有!不仅刚才那句没有,先前的几句他同样没有问出口! 他不可能每句话都猜的那么准的,除非…… "是的,当我的经络和你的连在一起的时候,我能猜到你的想法,不过只是一点点的思路。" 刘毅用了所有的自制才没让自己的身体向后缩,不过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以后除非必要绝对不让红钺再探查自己的经络……只是,这种手法他好像并不是第一次用…… 刘毅蓦地铮开眼,他再也没有办法保持平静了。他想起来了,这种手法眼前的这个混蛋在他们情事的时候经常用! 怪不得他总是那么容易就失去理智,怪不得他总是那么容易就激动! "我并不会随意探查你的心思的。" 如果这话是从别人嘴中说出的话刘毅绝对不信,但是红钺……虽然还不能说十分了解,但他却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说谎,也许会隐瞒,但不会说谎。 "如果你想学习灵力的控制的话,明天可以找春风学清心诀。" 刘毅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听说你才是天下第一高手。" 红钺笑了笑:"也许吧,不过在打基础的时候,你还是先跟着春风学吧。" 第16章 在下界的人看来,圣峰就是仙界,当然,这只是一种比喻,真正的仙界是令他们憎恶的。这点从圣峰上的刑房都叫太上宫就可以看出来。 在很久以前,末日之战的上古仙界还是令他们向往的地方,虽然那时候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仙人,也很少有人能真正确定仙人的存在。但那时候人们的确崇拜神仙,相信自己的供奉和牺牲能为自己解灾厄运。 但当仙人真正出现的时候,带给他们的只有痛苦。而他们也终于知道以前的崇拜是多么可笑。 圣峰不是仙界,但对下界的人来说圣峰的地位比以前的仙界更高,毕竟,他们都能亲身感觉到圣峰对他们的作用。 在下界的人看来,圣峰那绝对是要处处鲜花,祥物飞舞,但其实虽然这里的景色非常特别,可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美好。 圣峰中当然有非常美丽的地方,但也有一些相对比较凄凉的地方。那些凄凉的地方当然人们很少去,而要过去那边,一般都是为了发泄。 "冬根,你在这里做什么?" 正在踢石块的冬根肩膀一僵,慢慢的转过身,怯怯的叫了一声:"春根哥哥……" "你这么一大早在这里做什么?" 冬根立刻道:"不早了,已经快到夕时了,殿下都已经练完功了呢。" 一提到黎君,春根也就明白了,他叹了口气:"既然你没什么事就跟我回去吧,这两天右相大人就要到了,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冬根跟着他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春根回过头。 "那些事情才和我们无关呢!"少年举着手仿佛要和谁搏斗似的说,"我们是青衣!是专职服饰黎君殿下的!右相要来是黑衣的事情,甚至是黄衣,但绝对不是我们!" "……冬根,春风的清心诀的确是我们这些人中修习最好的,他的实力也是最强的。殿下当然要跟他学习!" "才不是这样呢!殿下讨厌我们!从第一次梦行之后就讨厌。"少年说着哭了起来,"春根哥哥,是不是我和秋根哥哥做错了什么,一定、一定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吧……" 春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黎君殿下表现得非常明显——讨厌他们,讨厌以他为首的四个青衣。虽然没有明确的说出来,但是每个人都能看出来。 "冬根,不要想这些了,圣峰上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们做呢。" 东跟看着他,然后突然道:"春根哥哥,你来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随便看看。" 冬根不再说话,但已经在心中下了决定。 —— "东方之气,西方之灵,听我号令,起!" 一掌拍在地下,刚刚冒出头的小草如同被施展了时间魔法似的疯狂向上长。瞬间的长高、变粗,最后完全脱离了它原本的物种,变成了另一种东西——也许还是植物,但说吊兰,可能更合适一些。 "好棒好棒!黎君殿下真是太了不起了!" 旁边立刻传来夏风的掌声,其他几人也纷纷开口祝贺。 把一根草变成吊兰很了不起吗?如果在地球上也许还能去当魔法师,但是在这里,恐怕就是去做街头表演也没几个人看吧——任何一个三品上的木系都可以做到这一点,甚至做得更好。而他们如果有像他这样强大的灵力做后盾的话恐怕可以把一整片的草地都变成吊兰。 作为君,天生就比普通人优越。别人需要积累灵力,但他只需要学会怎么使用就好了,就像学说话那样,普通人还需要学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而他只需要学会怎么让别人听懂。他的体内有充沛的灵力,在进阶八品以前完全不用担心灵力不够用。 八品能做到什么?八品几乎可以让一块荒地变成一片小树林!而他用这么多的灵力只是让一根草变成了吊兰! "黎君殿下,您真的很了不起了呢。当年我用了七年的时间才进入三品,但就是这样也被家族称为难得一见奇才了。黎君殿下虽然是圣君,这样的成绩也很不容易了。" 春风说着,将摆好的棉巾递给他。他随意的擦了擦手,把棉巾丢到盆中。很了不起了,半年的时间做到这一步也许不应该苛责,可是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了。 在半年前右相红膺就说要来,但因为一些事情这个日期被不断向后拖延。本来这和他无关的,右相的名头虽然很大可也管不到他身上。但因为一次次的延期和自己实力的进展,让他看到了这其中的关联。 机会! 虽然他还没有确切的计划,但那个右相的来访绝对是一个机会! 圣峰中来了外人就有可能造成疏忽,而这个疏忽就有可能令他逃出去,当然,也许没有疏忽,也许防守的比以前更严密。但他总要试试,总不能因为实力不够而错失掉有可能出现的机会! 在通往青京的道路上,一辆宽敞的马车正在以缓慢的速度行驶。从外观上来看这辆车说不上豪华,但换成一个懂行的人,那绝对会得出不同的结论。 这辆车的车身是由楠犀木而做的,这种木材轻便又结识,而且只生长在黑峰的云崖山上,开采极其不易,这种木头具有很强的防御功能,可以经受住六品的火攻和七品的金攻。 至于木、水、土三性,八品以下的攻击只是给它增添防御。这种木材生长极其不易,黑峰又控制严格,能得到一个巴掌大的就有可能卖出同等大小黄金的价格。而像这样,能做成一辆车的恐怕也只有用粉晶才能估量。 而这辆车的窗帘是由袖妍落做的,这种布料没有什么防御或攻击功能,但却可以在小范围内调节温度。即使在烈日炎炎的夏日,只要有一块这样的布料,也可以毫无顾忌的穿上夹衣而不必担心出汗。 不过,最让人目瞪口呆的还是那两头拉车的狮鹫! 狮鹫的攻击力不是很强,防御力也说不上很高,就连速度也说不上块。但狮鹫最平稳。而且,狮鹫散发的神圣气息会在无意中驱逐那些没有被收服的怪兽。而狮鹫的数量比楠犀木还要稀少,起码砍掉一棵楠犀木可以再种一棵,只要不是过度砍伐,总会有稳定数量的楠犀木用,但狮鹫却不是死掉一个马上就能在出现一个的。所以狮鹫几乎是君的专用坐骑。 当然,这并不是说,狮鹫就只有君才能乘坐。一些高官也是能调动这些车的,不过这辆车并不是在天上飞,而是在地上跑!这让所有看到的人都会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用狮鹫拉车竟然在地上跑,天哪,这车的主人是不是疯了?不过这辆车已经在地上跑了半个月了,而且,起码还要在地上跑七天! "宝莲,你可要挺住呀,已经过了三分之二了,再跑三分之一就到地方了。" "是的,右相大人。" 躺在被子中的是一个清瘦的年轻人,他的颌骨很高,眉毛很淡,脸色是白中带青,看起来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但事实上,他却是目前目前最出色的灵医。虽然他的灵力修为不到六品,实战经验更是少得可怜,但却可以凭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治好从一品到九品所有的灵者。当然,前提条件是他所需要得东西一个都不少,而你又很有运气的在最佳治疗时间内找到他。 "对不起,右相大人,其实……" 话还没说完,就被粗暴的打断了。 "那句话你已经说过几千遍了,我已经告诉过你不要让我再多听到一遍!你知道对不起我就好好的养着。别忘了,到了青京我们就要升空。你起码要把这段精神给我养出来,不要在下车的时候都要让人搀扶就行了。" "是,我一定会努力的。" 红膺上前托着他的脸往中间挤:"不是努力,而是一定要做到!今天中午你起码要吃掉半碗饭,而且,绝、对、不、许、吐、出、来!" 宝莲小脸惨白的说不出话,突然旁边传来一声冷哼。红英转过身,斜眼道:"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 "怎么,我们的月曳大人也学会说谎了。我知道你不满现在的速度,觉得我们拖累了你。" 他这么一说,旁边宝莲的脸更白了几分。月曳道:"我可没这个意思,不过总是要难受的,从空中走,最多四天就到了。但现在却要走将近一个月,这不是更受罪吗?" 就算是一向不在乎别人看法的月曳也不得不开口解释。对于他们这些灵者来说,可以不在乎皇帝,可以不在乎官员,甚至可以不是太在乎君,但绝对不能不在乎灵医。 当一个人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皇帝和官员对他的束缚必定要相对的减少;而君虽然能令他的灵里得到提高,但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相反,倒是自己的刻苦更实在一些。但不管一个人再强大,再努力,也不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生病,更不能保证修炼的时候不出一点岔子。而这时候他们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好的灵医,而宝莲,却是顶尖的。 更何况宝莲性子温和,待人宽厚,虽然品级很高,但只要找到他门下,哪怕只是个一品灵者,他也是能帮就帮,不仅出手看病,还要时常倒贴药物。所以从医三十年,自己却连个药童都请不起。 这当然不是说他治好的都是白眼狼,这么多人里都没一个想着报恩,而是那些送给他的东西他能转手就用到下一个患者的身上。不过,这也更令灵者们敬仰,月曳也同样,虽然他目前还没有找宝莲求过医。 "哼,你是在边界才上车的,所以不知道,宝莲在第一天成什么样子了。不错,从天上走是四天就能到,但到了之后宝莲最多也只剩一口气了。咱们是去讨人嫌的,三个人里估计也就宝莲会受人欢迎,要是就那样出现了,恐怕第一天上门第二天就会被赶走吧。" 这当然是夸张,但青峰的人会非常不爽却是绝对的。何况,他愿意从路上走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可以更细致的进行观察。 关于各个峰域他那里都有报告,但报告再仔细,也不如亲眼看看。 听他这么说,月曳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看了眼闭着眼、眉头紧皱的宝莲,只能郁闷的撩起窗帘。为什么最顶尖的灵医却治不好自己的恐高带晕车呢? 第17章 "这个东西又圆了呢。" 灵活的手指在下面的两个球体上把玩着,含笑的声音带点调侃的味道。 "废、废话……恩,那么多做什么……" 黎君喘着气横了眼身后的人:"你的是扁的?" 身后立刻传来一阵低沉的闷笑,黎君更郁闷了,和这个家伙斗嘴为什么总是自己输?有时候明明是自己占上风了,可还是会有吃亏感。 "笑什么?你不是不会笑的吗?" "不会笑,那是面部灵力出了问题,是要找灵医的。" 很淡然的口气,如果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说不定还有几分爆笑效果,但出自红钺口中,却只能令黎君愕然,同时还有说不出的郁闷。 "那个右相到底什么时候到?" 趁着红钺的手暂时没有动作,黎君向旁边移了移,问道。 "快了。" 见他逃开,红钺也没有追赶,只是抓住他飘在水中的银发。虽然都是银色,却和先前有了很大的不同。过去的就像是光,有点虚无的飘逸,而现在,则更有实质感,这是灵力凝固的表示。 这位君,很用功呢。 因为有长久的生命,再加上君本身的天赋,所以很少有君在修为上用功。时刻身边都簇拥着大队高手的他们,也不需要为安全担心。但这一位,却比普通的修炼者还要努力。急迫中好像有一种……时间不够了的感觉。 "又是快了,这话你起码说过十遍了吧。" "他们已经到了临京了,就算是在地上走,这两天也应该到了。"而那位月曳……也就该到了。 红钺对于月曳没什么印象,虽然年龄差不多,但却算是两辈人。在他风头最盛的时候,月曳还没有出道。而等月曳被人们所知的时候,他已经隐居了。不过现在这个月曳却很可能和他产生一种很微妙的关系。 谁都知道,月曳是来做什么的,但谁都不能明确的提出拒绝,因为名义上,七峰还是一个国家;因为现在的黎君的确没有二侍。 其实按照一般的程序,在九十九天之后,就要准备二侍的选择了——当然,大多都是提前定好几个人选,然后根据属性来挑选先后次序。 但黎君的状况不一样,为了七峰内以后灵气的稳定,二侍最好也是一位灵力高强的。青域的领地虽然不是很大,但也算是中等了,像红钺这样的绝品高手不好找,九品的还是能挑出一大把的。 但是一个人能达到九品上的程度,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些怪癖的,而且,这个世界天才毕竟是少数,大多数达到九品的,都已超过两百岁,当然,年龄不算什么,到了这种程度,活到三四百岁也很正常。 但,只要没有太大问题的,到了这个岁数大多都早已成家,不仅有儿女,孙子可能都不知道多大了。这样的情况,当然不可能是担当君的侍者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没有合适的人选,毕竟偌大的青域内总还是有几个天才的。事实上,在定下黎君的字之后的一个月,圣峰就为黎君定下了几个人选。这些人都是属性中的佼佼者,因为年龄的关系,灵力修为可能差点,但绝对纯粹,和君梦行之后,这点差距也会很快的得到弥补。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月曳要来的消息——谁都知道月曳为什么要来,但也就因为谁都知道,所以更不好抢先发布二侍已经定下的消息——其实,在没有得到黎君的肯定之前这些人选也不能算是完全确定。 谁都知道,大侍以外,其他三侍的挑选是根据君的需要。也就是当君和大侍梦行九十九天以后,开始挑选二侍。君觉得需要哪一位,那么预先准备的几个人选中的哪一位就会称为二侍,然后再过一百八十天选择三侍,再二百七十天之后是四侍。当四大侍都选择出来之后,君的灵力才算稳定下来。 所以,即使青峰的人绝对不欢迎紫峰的人称为二侍,但也不能明确的拒绝,毕竟月曳的修为灵力都是顶尖的。 当传来帝国的右相红膺近期不能抵达的时候,青峰的人都非常兴奋。虽然那个月曳还有可能成为三侍、四侍,但能往后拖延一些就拖延一些。虽然月曳的修为应该是几个人选中最强大的,但,殿下也不一定会选择他嘛。 当然,最后一句更有点自欺欺人的味道,君选择侍者一是根据属性,二就是根据修为。虽然大多的君这个时候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修为和属性,但他们却可以凭本能选择出自己所需要的。 但,一天天过去了,第九十九天的时候,他们的殿下没有表示出有需要,第一百天的时候也没有,第一百八十天的时候也没有。现在二百天都过去了,黎君还是没有表示出这种需要。如果不是他的灵性很稳定,而且修为还在飞速的进步中的话,恐怕早就请灵医来看了——其实也已经请过了,不过黎君本人不知道罢了。 现在,青峰的人都很矛盾。一方面他们希望子峰的右相快点到来,因为和他同来的有传说中最顶尖的灵医。虽然黎君殿下表现得很正常,但再让顶尖的灵医看看,才能更安心,毕竟这位殿下可是从出世就不一样呢。而另一方面,他们又希望那些人再来慢点才好。虽然同样是四大侍,但二侍和三侍毕竟是不同的。 月曳是否要来,他本来是不放在心上的,谁成为二侍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可是现在,红钺发现,自己好像,并不盼望他们的到来。 已经到临京了?这么说,是的确块到了。 黎君现在的心情也很复杂,从第一次知道君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他就想着要逃跑。这么多天也一直在做准备。所以,他可能是整个青峰中最盼望那个右相到来的人。 但,他真的做好了准备了? 是的,他的灵力深厚,但品级却绝对不超过四品,而且他很怀疑一个三品下的人就有可能将自己撂翻,因为他欠缺最根本的一点——经验!是的,他身边绝对不会少练习的对手,但无论哪个人都不会真正的和他动手,每个人都是温柔再温柔,宁肯自己摔的鼻青脸肿,也不敢让他摔破一点油皮。 唯一好一点恐怕也就是红钺,但两人相差太远,红月哪怕让他双手带双脚他都没希望赢——别说赢,连碰到对方的身体都不可能,即使红钺只靠身法没有动用丝毫的灵力。 他的清心诀倒是进展的不错。严格的来说,清心诀并不是什么功法,修炼这个也不会增加自己的功力,但是,如果在清心诀上没有造诣的话,那除了极个别的特殊外,几乎都要出岔子。 因为灵力的修炼运行的是经络,而有的经络非常敏感,在修炼的时候思维出一点偏差就有可能走火入魔,就像黎君第一次感觉灵力那样。如果那次没有红钺引导,而他又不是君的话,最轻也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 好在大多数人都是从幼年时期就开始修炼的,那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是望,危险性也就不那么大。不过人总是要长大的,所以清心诀也就越来越重要。 因此,也有这么一句话,看一个人的修为,只要看他的清心诀练到第几层就知道了,一般来说,清心诀的层级越高,修为也就越高。而清心诀并不是什么隐秘的功法。 在书院里、在学院中,几乎到处都可以找到清心诀的口诀和图谱。当然,虽然口诀一样,世家子弟和一般人的修炼还是不同的。这就像在现代,同样是上小学,课本也一样,但教育方式不一样的话,效果也就不同。 不过,黎君却是绝对的意外,在修为上他的进步对普通人来说当然是迅速的。但是他的清心诀进展的却更快,现在已经修炼到第六层了!这也就是说,按照一般的换算,只有达到六品修为的人才会有这种进展。 只可惜清心诀不是修为,练的再好也不过如此,唯一的用处也只是…… 黎君心中一荡,他的清心诀会进展的这么快,当然是因为经常练习,而练习的对象当然就是对面的红钺。但令他郁闷的是,就算他练到了第六层,在那个人手中也没多少作用。更多的时候他还没有运行口诀,就被挑逗的喘息不已了。 想到这里,他的头垂的更低。清澈的水面上浮现出一个倒影。那人一手拿着自己的头发,一脸的若有所思。 黎君一愣,然后他回过神,慢慢的抬起头,慢慢的向那边看,然后,他彻底的呆在了那儿。 一道斜贯了整张脸的伤疤在水汽的氤氲下有点泛红,就算这道疤在这个人的脸上并不显得恐怖,但总会给人一种冷酷的感觉,可是现在,这张脸,却柔化了许多。而那双总是淡淡的、远远的,可能会显得冷酷,可能会显得淡然,更有可能会显得可恶的眼中,竟蕴这满满的……温柔? "怎么了?"察觉到注视,红月回过神问道,眼角一扬,原本水似的东西迅速敛去。 "没有,只是你抓住我的头发。"说着,伸手就要把自己的头发拉回来。是自己看错了吧,或者是这里的水气太大的缘故。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红钺任他把头发拉走,顺势将他拉到怀中。 "你做什么?" "你泡的够久了吧。"慢慢的趴到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 "那又怎么样?我喜欢泡,我高兴泡,我愿意跑!"双手抵在他的肩上,让自己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同时回忆清心诀,该死,冷静下来! 低沉的笑了两声,红钺抱着他向外走。黎君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放我下来!"这是什么见鬼的姿势?! "好了,你的骑兽时间要到了。" "呃?" "不过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我也不阻拦。"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棉巾帮他擦去水珠,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的这个君,很害羞呢。 第18章 他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他是什么意思?我和他…… 停! 刘毅,你在想什么?你忘了过去了吗?难道真的因为别人说你还不到一岁,你就认为自己真的就那么大了吗?你就真的要变幼稚了吗?那个男人不爱你,就算爱你又怎么样?你真的想让他一辈子压在下面吗? 不!绝不! 想到这里,跨下一夹,生风马突然跃起,跨过前面的高栏,这个栏高达三米,黎君又是跑到跟前才起跳的,吓得旁边的人都是一惊,直到生风马慢慢的滑翔落地才松了口气。 "殿下,你这样做太危险了!要生风马起跳,十米前就要做准备,六米前一定要飘起来!" 生风马还没站稳,尚送的一通话就噼里啪啦的盖了下来,言辞毫不留情,态度更可以说得上恶劣。这让围过来的春风等人很是不满,但也不好说什么。 尚送是这里最好的骑兽师,虽然灵力只有五品,但只要他有骑兽在手,哪怕只是很普通的二级骑兽,也可以和七品高手对决。而如果他有想乌冬、纠龙这样高品级的的攻击性骑兽,那甚至可以和九品高手对战。 不过这家伙技术虽然好,性格却非常急躁,就算面对黎君也毫不留情,当然,对他来说,可能是已经很照顾了。 黎君跳下生风马,道:"牵一头刀豹过来。" "不行!殿下现在虽然已经初步掌握了生风马,但离还没有能力驾驭四品的骑兽,而且刀豹是四品骑兽中最不好驾驭的,殿下还是练习其他的三品起手比较好,等技术熟练了,可以试着驾驭玄龟。殿下不要急,一步步来,以殿下的资质,不用十年,一定可以驾驭六品上的骑兽的。" 总算记起眼前的人是黎君殿下,尚送的最后一句话客气了很多。不过这当然无法说服黎君,他继续道:"牵一头刀豹过来,我要试试。" 春风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殿下,刀豹算是战斗骑兽,颠簸而且不稳,驾驭也不容易,殿下要是想试一下四品骑兽的话,还是选玄龟吧。" 黎君怎么不知道刀豹其实是不适合骑乘的?不过四品骑兽中中只有刀豹是能长途飞行的,而且速度也够快。是他目前能碰得上的最适合骑出青峰的骑兽。像玄龟,虽然勉强的话也能飞,但这种骑兽只适合漫游,绝对不适合出逃。而他现在掌握的不错的生风马,在下级骑兽中速度也算快的,可只能在一定距离内飘浮,要是想骑着它飞出青峰……最大的可能就是摔死。 听春风擅作主张,尚送有些生气,不过想想春风是黎君身边的人,也不好教训。而且玄龟性子温和,速度也不快,以黎君的水平倒也不是说不能骑,因此也就没说什么。 哪知道黎君依然道:"我想试一下刀豹。" 春风一脸为难,尚送的脸都变青了,在骑兽界他一向说一不二,就算红钺那样的高手也会听从他的意见,可是现在却被黎君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也不免动了火气。他吸了口气,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突然听到砰的一声。 几人一惊,同时向上看去。春风四人立刻按方位将黎君护在中间。 只见上空一片极盛的红光,如同燃烧的火团,那火烧得很旺,但却有一道道的水纹阻挡,那是青峰设立的结界。在平时如同空气是的无影无形,而一旦受到攻击就自动展开。 有人攻击?不对,那团火中还有有什么影子。黎君眯了眼,道:"那是什么?" 身边的几人都是灵力高深的,也看见出那红光中有什么东西。春风道:"好像……是辆车,还有人……" 最开始的话还有点不太确定,但他的话刚说完,一道身影就非常明显的展现了出来。 只见那人黄发黄衣,在火红的背景下就如同一只展翅的凤凰,长袖飞舞间黄光闪现。 刷—— 如同一刀光影切开了正在急流的瀑布,青峰的结界出现了一个豁口。 "让开!" 那人一声大吼,袍袖飞卷,恍然间,那人就仿佛蓦地变大了无数倍,如同一个巨人似的,卷着那车从空中砸来。 那的确是砸,那样的速度,那样的力道,给人一种流星燃烧的感觉。虽然还不知道这人是敌是友,但下面的人也不免担心起来,如果真要砸实了,上面的车和人也就算了,青峰也必定要受到影响。春风几人已经护着黎君向后退,尚送等骑兽师也扬起了鞭收拢受惊的骑兽,更多的人从青峰的四面八方向这边赶来。 不过震荡并没有发生,就在落地的刹那,那人向地上砸了件什么东西,然后一个硕大的黄色莲花在瞬时间展开,巨大的花瓣起到了很好的防护作用。 "刹那芳华?!"春风脱口而出。 刹那芳华,最绝对的防护,最犀利的攻击,紫峰月曳的成名绝技! 在那朵盛大的莲花在地上绽开时,所有人都知道来的人是谁了。不过这也更令他们感到惊讶,想不通这些迟来已久的客人怎么会采用这种方式出现。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无论是月曳还是红膺都不会喜欢这种方式的,但无奈的是,他们也没得选择。 众所周知,狮鹫是一种非常好的骑兽,它们平稳快捷而且攻击和防护力都相当不错,一旦驯服好,狮鹫甚至不需要骑兽师驾驶就可以带拉车,但这并不表示狮鹫不会出错。 这次的错出的很意外。谁都没有想到,当狮鹫又一次飞上天的时候,一直如同患了重病的宝莲会变得那么竭斯底里,不仅发出震荡耳膜的尖叫,还如同疯了似的施展灵力。 无论是纯粹度,还是技巧,宝莲都不强,但好歹也有五品,当然最主要的是红膺和月曳都有所顾忌,因此没能在第一时间制止他,因此,本来就因为只能在地上拉车而暴躁的狮鹫们失控了,而更糟糕的是红膺和月曳都不是骑兽师,以他们的实力也许可以驾驭普通状态下骑兽,也没有办法控制这种暴躁起来的骑兽,而且,还是在这些骑兽正在拉车的情况下。 红膺的反应很快,几乎是一发现不对就制服了宝莲,但此时两头狮鹫已经失控,当月曳试图控制它们的时候,它们本能的进行了抵抗。 八品的骑兽,虽然从理论上说无法和八品高手相对等,但实力也是相当恐怖的,而且这两头骑兽还是火属性的——当骑兽超过七品,就有可能产生各种属性。而比较糟糕的是,其中的一头狮鹫还脱了缰,并且对着它原本拉的车喷了口火,要不是这车从车身到窗帘都不是凡品,恐怕这车早就变成一团焦炭而不是黎君等人所看到的火球了。 而在这种情况下,另一头狮鹫也跑了,比较幸运的是,这时他们已经来到了青峰的上空。否则虽然月曳和红膺都实力高超,但带这么一团火球也是绝对的麻烦。 任这团火自由降落?先不提珍贵的楠犀木和袖妍落,谁知道会给下界带来什么影响?就算没有人员伤亡,青峰也绝对会找他们算账的。 车落到了莲花上,然后宽大的花瓣立刻卷曲,将车包裹了起来,几秒钟之后,花瓣重新绽放,上面的火已经熄灭了。而且,人们发现,刚才的火并没有在这辆车上留下太多的痕迹,除了一些地方有些黑渍外,就连窗帘都崭新如初。 莲花消失,车落到地上,然后,从里面慢慢的走出一个人。那人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布料挺直而没有丝毫的折印,领口和袖口都绣着双道的淡紫色花纹,黑色的长发很随意的被一个紫色发簪扣着,并没有挽起来,而只是防止头发凌乱罢了。 那人的手中抱着一个人,看起来还是一个身量中等的男人,不过他的动作神情,却如同抱得是一把名琴是的优雅闲适。他走的看起来不快,可是却很快的就来到了众人面前。 在离青峰的人还有三米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然后,他微微的勾起带点紫粉色的唇:"好久不见了,哥哥。" "是的,很久不见了。"刚刚赶到的红钺以同样平淡的口吻回道。 "哥哥还好吗?" "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呢。" 两兄弟的对话让所有人都觉得惊讶,这也太平淡了吧,传说中他们可是三十年没见面了。好吧,就算他们私底下见过了,但红钺上青峰也有半年了,那么起码有半年的时间他们是没有见过面的。就算现在场合不对,就算周围还有一大堆碍事的人,就算他们都比较自制,但这种对话也太有点生疏的嫌疑了。与其说是兄弟,不如说更像只有点头之交的陌生人。 但是据说,这两兄弟的感情是非常好的,无论是在闯荡江湖还是在后来的战争中,那一红一白的身影就像一道标志。甚至当世人知道红钺没有跟着红膺一同到紫峰的时候,都非常的惊讶,即使在现在还存在着各种猜测。 没有理会周围差异的目光,红膺转过头,再次露出清淡的、优雅的微笑:"这位就是青峰的黎君殿下吧,红膺有礼了。" 第19章 兵荒马乱。 青峰之上起码有几百年的时间没有这么慌乱过了。本来安排好的接待程序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要全部推翻,本来已经习惯了闲时生活的青峰众必须要加快自己的步伐。有要维护结界的,又要去抓捕狮鹫的,更麻烦的是,还要去请灵医来给天下第一灵医诊治。总算酉门亦霖能干,很快的就将事情一一分派好,没有闹出更多慌乱的事情来。 "真是不好意思,一来就给青峰添这么多的麻烦。" 红膺淡笑着,向亦霖道。亦霖立刻回以最符合标准的礼节,声音轻柔而淡定。 "右相大人才是客气了呢,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那才是亦霖的失职呢。不过还是亦霖疏忽了,没想到宝莲大人的身体如此不适,早知道就该早做准备的。" 其实并不是不知道宝莲身体不好,双狮车在青域内走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还不清楚其中的状况,那青峰上下也太无能了。不过谁都没有在意,都想着这是红膺为了能仔细探查青域的情况而想出的借口。毕竟宝莲虽然灵力不出众,好歹也有五品的功力,而且又是天下第一灵医,怎么可能治不好自己的晕车?就算没办法彻底解决,也总能缓解吧,谁知道竟会出现这种情况。 到底是医者不能自医,还是传闻有所夸大,恩,这是个值得思量的问题。 "让亦霖大人费心了,不过宝莲的身体没有大漾,休息个一两天也就好了。" 这是刚才被急招上来的灵医说的话,当时亦霖也在,所以这完全是一句废话,不过两人之间的交谈本来就都是寒暄客套的口水,而且以他们的身份立场也不可能说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因此这种废话还要继续下去。 而房间中的另外三人也不打算插嘴。月曳和红钺是没这个意向,这两人本来就是性情冷淡的,虽然说不见的不会寒暄,但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也不会故意加入这种无聊的对话中。而黎君虽然以前擅长这个,但此时也没有他插嘴的余地。 其实正确的来说,他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君的职责是维护灵力的平衡,而不是处理政事。不过他既然跟了过来,自然也不会有人赶他。 黎君坐在主位上,默默的喝着茶,目光却不动声色的在其他人中间徘徊。月曳是被他忽略的对象,这个人的灵力很高,但并没有官位,也就是说只相当于护卫,而一个护卫,就算功夫再高,也不需要太过留心。 亦霖是青峰的酉门,虽然很少接触,但他也早就知道这名女子的干练,所以也不需要太过留意。 因此,他的目光大多停留在红钺兄弟身上。要说红钺是他最熟悉的一个,从进屋之后他也没有再说过什么话,但黎君还是不由自主的向那边看。 不对,很不对劲。 红钺静静的坐在他的右手边,没有碰茶杯,也没有将目光投在屋中的任何一个人身上,他虽然是在看向前方,但关注的焦点却不在这里。 这个男人,性情冷淡,很多时候都如同一块石头,仿佛这个世间没有什么值得他用心参与。不过该做的事,该有的礼节,他也会做的很好。所以,即使他不喜欢寒暄,那么现在也不应该这么失礼的魂游天外。 还有那个红膺,虽然一直和亦霖大练太极,但眼角的余光却不断的注视着自己的兄长。这两兄弟是怎么回事,以前有矛盾吗?想了想自己最近打探的消息,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不过,又是什么矛盾呢? 眼角突然瞥到了什么,他立刻掉了回来,不是错觉,那个他以为无关紧要的月曳真的在毫不避讳的看着红钺。 黎君眉头一皱,突然觉得异常气闷。真是无聊的对话,无聊的场景,他们要演戏就让他们演吧,他可不想再奉陪了。 放下茶杯,正想起身,在外当值的一个黑衣以走了进来。黑衣恭敬的向黎君和红钺行过礼后向亦霖汇报。 "大人,迎宾宴已经准备好了。" 整个宴会的气氛并不比先前好多少,不过有食物做缓冲,就算没人说话也不会显得太过尴尬。何况红膺和亦霖都是寒暄的高手,所以如果不看只听的话,说不定还会以为宴会是非常热络呢。 参加宴会的人并不多,因为红膺用的是"拜访家兄"这样的私人借口过来的,虽然以他的身份青峰不可能草率对待,但也不会大张旗鼓。不过就算只有五个人也是分桌而食,每人独自一个杌子,独自一个食盘,上面放着四样菜,每过片刻就会有侍者从左手边上一道新菜,然后从右手边卸下一道旧菜。 黎君独自坐在最高位,在他的左手边是红钺和亦霖,右手边是红膺和月曳,正好四人相对。 和月曳正对着的是亦霖,但他的目光却赤裸裸的,没有丝毫掩饰的盯着红钺。红钺依然面无表情,看不出来是喜是怒。 这幅样子落到红膺和亦霖眼中都暗暗一笑。 让一位紫峰的人来做黎君的二侍自然不是亦霖这位青峰酉门愿意的,但如果这位月曳对红钺大人有非同一般的爱慕,也许情况就是另一个样子了。 而作为红膺,他要求的只是在青峰之上能有自己打下的一个钉子。月曳爱慕红钺是他早就知道的,而且非常乐见其成,因为这样,青峰的人才不会对他太过排斥。 不管怎么说,他也都是出身于青域的。他所要求的,也只是青峰,在必要的时刻对紫峰能有所支持罢了。至于说七峰归一,那的确是安阳帝的梦想,他也会尽力帮助他,可是,他们都知道,现在的模式已经延续了万年,要想打破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果没有重大变化,在安阳帝当政时期,哪怕他作为紫君的三侍有可能拥有超过五百年的寿命,也不见的能改变这种状况。 其实,他所想的,也不过是留在那个男人身边罢了。 两个基本上算是无关的人士眉开眼笑,但应该算是正主的黎君却越来越愤怒。 那个侍卫到底在看什么?那个家伙的脸上有花吗?该不会是他眼睛出问题的把那道疤看成什么艺术品了吧! 没有人对黎君解释过月曳的身份,因为这是不用解释的,所以他并不知道此时自己瞪着那位可恶的侍卫是很令人误会的。 自来到这个异界后,黎君一向视吃饭为最大的乐事,但今天这顿他却吃的食不知味,很多饭没吃两口就被撤了下去,让跟在他身边服侍的东风大是不解。 一顿饭就这么闷闷的吃完了,黎君回到自己的云梦宫,翻了两页书后,终于忍不住道:"他在做什么?" 黎君很少叫红钺的名字,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就是直接说话,向外人提起的时候大多用"他"来代替。因此春风立刻就知道他说的是谁。在春风看来,黎君大人的这个习惯,真的很古怪,不过他们的这位君本来就与众不同,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 "大人应该在楠淮殿。" 楠淮殿是青峰上招待客人的地方,虽然很少用,但装饰布置的却非常漂亮,平时的清扫也绝对不会怠慢,因为能来青峰之上的人身份都不一般,所以楠淮殿几乎是云梦宫外最考究的地方。 "应该?" 春风有点语塞。平常这个时候,红钺要不就是在处理政事,要不就是已经回云梦宫,但今天当然是不一样的。可是谁都能看出,红钺的样子很古怪,所以也不能肯定他此时就一定在楠淮殿和红膺交流兄弟感情。 不过此时红钺的去向并不是黎君最想知道的,见春风给不出肯定答案,他也不再追问,而是将话题转到另一个方向上。 "那位月曳,我听说,灵力也很高?" 春风低下头,偷偷一笑,回答的声音还是无比的严肃正经。 "是啊,紫峰月曳,可以说是继红钺大人之后近百年来最惊才绝艳的人物了。" "是吗?他在紫峰担任的是什么官职?" "没有官职。传说这位大人非常冷傲,连续三次拒绝了紫峰的邀请呢。" 冷傲?冷傲还会跟着那个右相巴巴的跑过来?冷傲还会盯着那家伙的脸不放?冷傲?哼,如果这也叫冷傲的话,那蜜蜂也可以说是冷傲的代表了。 "红钺大人是木性,月曳大人是土性,正是最佳配合啊。"春风很尽责的提供更多的信息。 "最佳配合?也不见的吧。"配合什么?有什么好配合的?虽然还不确定要配合的是什么,但黎君还是本能的反驳。 "恩,这倒也是,不过两位大人的灵力都这么高,就算有什么不妥,也都无关紧要啦。" "这也难说,意外这种事情总是有的。" 想到黎君殿下最常出的就是意外,春风也不得不赞同。 "不过正好宝莲大人也在,就算有意外,应该也没有问题吧。"只是那位大人的医术真的像传说中的那么好吗? 当然,想是这么想,却是不能这么说的。 "所以殿下请放心吧,月曳大人一定可以称为殿下的二侍的!"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冷哼一声,拿起茶杯,刚喝一口又突然放下,"你说什么?" "请殿下放心吧。" "不是这句,下一句!" 春风一愣,随即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道:"月曳大人一定会成为殿下的二侍的!" 第20章 "哥哥,我来了。" 楠淮殿中的桃树下,兄弟二人相对而立。他们都穿着用上等云丝棉做的青色的长袍,袍子的式样也几乎一样,但两人之间的差距却比三十年前更大了。 "……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红膺微微笑着,"这个问题哥哥不是已经问过了吗?" "为什么要来?" "哥哥不想见到我吗?" 红钺静静的看着他,三十年过去了,自己的这个弟弟依然如同一个少年。少年似的容貌,少年时的眼神,仿佛永远也长不大,仿佛总是无忧无虑没有心事。但,即使在三十年前,自己的这个弟弟也不是少年了。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天真过。 红膺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他叹了口气:"我以为哥哥不会问了呢。" 红钺没有说话,红膺又道:"哥哥变了啊。" 红钺依然没有说话,这样的问题,在以前他的确不会问,无论红膺做什么,他都只会同意或不同意。而不同意的事情,也只有三十年前的那一件。其他的,就算他本人没什么兴趣,也从来没有否定过,比如当年的闯荡江湖。 红膺吸了口气,再次露出笑容。 "好吧,既然哥哥问了,我也只有回答了。我希望青峰能成为紫峰的盟友。" 红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只是盟友吗?" "哥哥,我也是青域出身的,所以绝对不会太偏向紫峰的。当然,为了那个人,要我做什么都没关系,但我们都知道那不现实,就算哥哥是黎君的大侍,也不可能让青峰归到紫峰之下,所以,只要是盟友就好了。" "成为盟友……和加入紫峰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称为紫峰的盟友,那青峰必然会被其他五峰排斥。而从整体实力上来说,紫峰远远高于青峰,没有了其他峰域的支持,原本的平等关系自然会逐渐的演变成从属关系。 这话就相当于拒绝,不过红膺并没有丝毫的尴尬,反而笑得越发天真:"这自然是作为帝国右相的我的愿望,哥哥作为青峰的大侍,当然也有自己的考虑,所以,哥哥并不需要觉得为难。" "那个月曳就是为此而来的?" "这次哥哥可猜错了。月曳是因为仰慕哥哥才来的,否则别说是我,就算是安阳帝也不能指挥的动他呢。" 红钺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关于月曳的事情他也听说过,不过那些事情是真是假那就要慢慢看了。 "哥哥很久没有喝我泡的茶了,如果方便的话,就让我为哥哥再泡一次吧。" "好。" 没有招呼黑衣,一切都是自己动手。摆茶炉,摆桌椅,用灵力引来最纯净的水汽,以灵力将水煮沸。这种麻烦而奢侈的煮茶方式也只有灵力达到八品以上的高手才能做到,而即使这样的高手,也不见得能泡出一手好茶。 事实上,除了安阳帝,也只有红钺才知道被人叫做阳春公子的红膺还泡的一手好茶。其他人只知道帝国的右相,是一个除了毛笔书本什么都不愿意拿的懒人。 泡茶的方式讲究,茶也是好茶,当水注到杯中后,茶的香气就被激发了出来。并不是特别的浓郁,但却袅袅娜娜,经久不散。 这种熟悉的味道令两人都有些恍惚,没有人去动桌子上的茶杯,当水几乎都冷了下来,红钺才端起一杯,慢慢的喝了一口,然后转起身,一句话也没有说的走了出去。 红膺一直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来,前方,已经再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了。 我也不想这样的,哥哥,可是,我更不想让自己当年的选择变成错误。三十年前,我选择了他,三十年后,我只有继续自己的选择。 拿起另一个茶杯,喝掉已经变冷的茶水。只是,哥哥,你又为什么要来呢?我以为你是要帮我的,就像过去一样。最讨厌麻烦的你,会来担任青峰的大侍,难道还有别的原因吗?如果没有的话,那么……又是什么让你改变了呢? 那袅娜的茶香终于散了,红膺单手用力,上好的白晶化成粉末,然后是另一只茶杯、茶炉,今天之后,他不会再泡茶了,哪怕是那个人要求也一样。 一踏进云梦宫,红钺就感觉到一股沉闷的气氛,他把目光投向春根。后者的表情僵了一下,才有点吞吐的回答:"刚才,殿下问了春风一些有关月曳大人的问题,然后……然后殿下就变得很不开心。" 何止是不开心啊,简直就是愤怒——抓住春风的领子大声的摇晃并吼叫,天哪,殿下从哪里学来的这样的动作? 春根出生世家,又自小在青峰长大,虽然见过诸如威严、愤怒的情绪,但无论是他的家长还是酉门亦霖,都表现的很具有身份,他们就算是发火,也总是冷静的。像黎君那样粗鲁的表现,他还是第一次见识。所以,虽然刚才黎君抓的是春风的领子,他却仿佛抓的是自己。 "他问了什么?" 春根一愣,也没有什么啊。那些问题都很平常啊,他完全想不出黎君为什么生气。 见他这个样子,红钺也知道问不出来什么了,他转身向屋里走去。 "大人!" "大人!" 一看到他,春风等人连忙行礼,他点了下头,拨开帘子,然后就看到正坐在窗前的黎君。 此时黎君已经换过衣服了,从还有点潮湿的头发上来看,在先前他应该还洗了澡,此时正拿着一本书在翻看。 黎君绝对是有史以来最用功的君,不仅在修为上,在学习方面他也绝对称得上刻苦,而且比灵力修为上更有天分。 黎君没有抬头,当然这不可能是因为不知道红钺回来了,不过看样子他却像是真的沉迷在书本里了,在红钺进来的时候他还翻了下书页。不过红钺还是眼尖的发现,他拿书的手有点颤抖。 红钺的嘴角露出一个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弧度,他也没有开口,反手从书架里抽了本书出来。 两人都在很安静很正常的看书,外面的人却都是如临大敌,呼吸都小心翼翼的,仿佛时刻担心冒出一头妖兽似的。 好容易熬到了晚上,负责膳食的黑衣进来询问是否要用膳,春根等人才暗暗松了口气。黎君在吃饭的时候,心情总是要比平常好。 云梦宫的膳食一如既往的精致、美味,不过显然,黎君殿下并没有以往的好心情,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因此春根等人更加紧张了。不过也有人例外,红钺显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当然,就算有什么影响他们也看不出,红钺大人的脸在大部分时间都是冰着的。 终于又熬过了吃饭时间,春风等人把食盘撤下来,奉上茶,然后很自觉的退到了外面。 "等一下让春根把今年的官员考核表送上来。" 当春风要掀开帘子出去的时候,听到这样的吩咐,他愣了一下,立刻道:"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本来应该时刻跟随在黎君身边的春根却成了红钺的亲随,在很大程度上代替了原本黑衣的工作。 红钺要的东西很快就送了上来。青峰有完整的对官员的考核制度,官员的任期是四年,每年打一次分,四年之后根据分数的积累安排升职降职或平调。这个工作必须由红钺完成,当然,送到他这里的是已经整理好的资料,他只需要查看一下,然后画勾就是了。 这个工作并不是很急切。虽然红钺习惯每天都要完成当天的任务,但少做一天也没有什么。而且因为寿命长久,大部分人都习惯以悠闲的姿态来做事。官员的安排虽然是四年一调,但一般都拖到第五年的下半年才能真正完成,有时甚至能拖到第六、第七年。 黎君当然不知道这些,不过他知道目前并没有什么见鬼的急需处理的政务。没有战争、没有灾荒、没有起义、没有暴动。这个世界和平的绝对是大多数统治者心目中的天堂! 所以,现在这个家伙的所以行动都是掩饰,是故意的,是在和他作对!从进来,他就没有对他说过一次话,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这个混蛋!这个该死的混蛋! 黎君终于忍不住了,他啪的一声把拿来装模作样的茶杯扔到桌上,然后死死的盯着对面的男人,一字一句道:"我有话问你!" 第21章 啪啦! 春风的心猛地一跳,反射性的就想出声询问,不过他总算克制住了。他屏住呼吸,等了半天,总算没有再听到什么让他心惊胆颤的声音。 不过没有声音更让他焦急。 没什么事吧,诸君保佑不要有什么事啊。 那个刺耳的声音让春根等人差点犯心脏病,但是听到红钺耳中却仿佛什么高雅的音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觉得看黎君发火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特别是那又羞又气还要压抑的表情。 他不知道黎君为什么生气,不过这没什么关系,反正这位古怪的君的怒火最后都会不了了之。 他放下表单,抬起头,非常平静的道:"你想问什么?" 这是什么态度?这见鬼的是什么态度?压抑了一个下午,黎君觉得自己的肺都要炸了。 "那个月曳是来做什么的?" "不做什么。" "不做什么?" "你想他做什么?"问出这句话,红钺突然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我想要他做什么?"黎君觉得自己像头愚蠢的鹦鹉,只会重复那个混蛋的问话,而更见鬼的是还这么平静,但他却快要被气炸了! "如果你想的话,他会成为你的二侍。" "我的二侍?不是你的?" 红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只有君才有二侍的。"虽然也有人会娶很多的妻子或侍童,不过绝对不会用二侍这样的称号。 黎君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 "当然如果你不需要他的话,那么他就什么都不是。" 这句话令黎君冷静了下来。对,他现在应该纠缠的是二侍的问题,而不是那个该死的月曳和这个男人是什么问题?管他们之间是什么问题呢?那和他无关!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果没有他,那是不是还会有别人?" "是。" "然后我还会有三侍、四侍?" "是。" …… 黎君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男人,然后一脚踢翻前面的桌子。 "你们别他妈的想把我当种猪!" "种猪是什么?" 在黎君愤然的踢翻桌子转身离去之后,红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古怪的词汇。他随即摇了摇头。黎君的脾气有点太糟糕了,这好像是他的问题,一般来说,负责教导君的是二侍,不过黎君一直没有二侍,所以负责教导的就是他了。只是…… 红钺突然心情很好的想到。只是这位黎君殿下是不需要教导的呀,至于他的坏脾气……算了,反正也不会有青峰之下的人知道。 "大人?红钺大人?" 耳边传来春根怯怯的声音,红钺回过神。 "哦,把这收拾一下。对了,殿下上那儿了?" "殿下好像到万兽园去了。" 万兽园是青峰驯养骑兽的地方,也是青峰占地最广的地方,当然同时也是最接近外面云海的地方之一。 "结界已经修补好了吗?" 今天上午的那个意外破坏了原本的结界,虽然结界有自动修复的功能,但损坏的地方必定要比先前单薄。当然,因为万兽园中有众多骑兽,对一般的妖兽也是非常有震慑的,不过并不是说就绝对安全了。 "是的,已经修补好了。" 月曳虽然令结界破裂了一片,但并不严重,青峰还有专门的修补人员,所以并不是什么麻烦的问题。 红钺点了点头,过了片刻才道:"准备好洗澡水,黎君回来的时候会用到。" "啊,是。" 春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红钺已经走了出去。看着晃动的珠帘,他有点发愣。总觉得红钺大人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好像、好像,温柔了许多?可能吗?还是他的错觉? 尚送觉得自己可能是有史以来最难做的骑兽师,因为他碰上了可能是最古怪的君。 一般来说,君是不用需要驾驭骑兽的,因为他们总是坐车。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灵气的充足,骑兽会自动的表示驯服,也不太需要去特意学习。所以骑兽师的任务从来就不是教导君。 当然,也不是说没有君不会出于兴趣或别的原因学习驾驭骑兽。可是那起码要等到他们十岁以后。而且,不管是哪个君,绝对不会在夜晚来万兽园的! 黎君现在每天都要来万兽园。虽然这位君除了总是好高骛远的想骑一些还不能驾驭的骑兽外也没别的要求,但这也给万兽园中所有的人带来不小的压力。特别是今天,更是把万兽园的人折腾的人仰马翻。 好容易安置了下来,结果黎君又跑了过来,而且一副怒火冲天的样子,就算是尚送,也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尚送大人,这样不太好吧。" 一名黑衣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正骑着刀豹在前面奔驰的黎君。刀豹本就颠簸,现在又是晚上,要是把黎君摔下来了…… "红钺大人怎么说?"尚送皱着眉,在刚才,他就派人去到云梦宫请示了。 "大人说要小心照顾。" "就这样?" "恩……大人还说……"黑衣脸上浮现出一抹奇怪的神色,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道,"殿下今天的心情不好,让尚送大人……顺着一些。" 尚送突然转过身,用力的瞪着眼前的人,黑衣被瞪的身冒虚汗。 "这真的是红钺大人说的?" "是、是的。"他当时也不相信,可是给他传消息的人说听的很明白,的的确确是红钺大人的声音。只是,这话,实在不像是红钺大人会说出来的啊。 "既然是红钺大人的吩咐,那我们就照做吧。" 这话说的有点有气无力的,不过天下间的灵者少有不佩服红钺的,这要换成别人,尚送说不定早已暗骂起来了。只是现在虽然没有暗骂,也有点挠头。顺着点,怎么顺,出了问题怎么办? 在地球上有个古怪的定律,如果有件坏事有可能要发生,那它就一定会发生。尚送当然不知道这个定律,不过也就在此时,他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君是灵物,就算是一个九品高手,在灵力方面也不可能和一个刚出生的君对抗。但这只是指灵力的深厚度,而不是运用和体现。如果黎君此时已经百岁,那么就算他不学习,也可以很顺遂的驾驭刀豹,也许无法像骑兽师那么专业,但平稳方面是不用担心的。 可是现在黎君还不满一岁,就算他是最刻苦、最努力的君也不可能在短短半年内弥补上时间的差距。再加上他此时满腔怒火,一心只想发泄,早忘了驾驭的技巧,现在又是晚上,虽然因为他的到来,万兽园重新点上了松枝和灯笼,但也不可能照亮那么广大的区域。所以,几个方面的因素加在一起,直接的后果就是,黎君被掀到了地上。 看到黎君落地,尚送就觉得自己头皮一麻,想也不想的就冲了过去。 "不要动他!" 尚送的手刚碰到黎君,就听到这么一个声音,他反射性的停在了那里,然后就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不要动他!" 那个身穿白色的人跑到跟前,喘了口气,然后就迅速的蹲下身:"如果伤到了骨头,就容易错位。" 突然摔伤的人不能马上被移动,这个道理尚送也是知道的,不过是刚才情急之下没想到就是了。此时听这个人一说,也反应了过来。作为一个骑兽师,尚送在外伤方面也是有一定经验的,立刻就想到要先探查一下黎君的情况。不过他刚准备这么做,白衣人已经忙了起来,而且手法极为熟练。 只是,他是青峰的人吗?好像很面生啊。不过白衣人的身份立刻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赶快请灵医,同时向红钺大人和亦霖大人汇报。" "等一下。" 第22章 以前黎君来万兽园都有明确的目的,那就是锻炼。虽然对于怎么逃出青峰他还没有明确的计划,但驾驭骑兽却是前提。不过这次他却是为了发泄,如果没有个什么东西分散一下,他说不定会控制不住的和那个男人大打一架。 只是如果真能大打一架也就算了,可问题是,在那个男人面前,他完全就像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他倾尽全力的一掌,对那个男人来说也只是挠痒痒,而且那一掌之所以能打到那个男人身上也是他有心想让。 这样的架有什么好打?不过是被人戏耍罢了! 黎君脸色铁青的来到万兽园,径自点了刀豹。也不理尚送的唠叨,冲动的驾驭了起来。开始的时候还好,因为怒火他的力道比平时要大一些,刀豹在这种辖制下也比较听话。但刀豹毕竟不是什么温顺的骑兽,再加上他的驾驭不得法,时间一长就出现了失误。 在落地之前,黎君就有了预感。虽然没办法阻止,但总算没白浪费他这半年多的用功,及时调整了角度,所以虽然刀豹的速度很快,但他也护住了关键部位,而且一落地,他就立刻在草地上滚了两下,又卸下了不少力道。 当然,这也要多亏这匹刀豹已经被驯服了,否则恐怕就不是把他颠下来这么简单了。 毕竟是从高速奔跑的骑兽上跌下来的,黎君的脑子有点发昏,不过当尚送跑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渐渐的回过神,还没睁眼就听到尚送提到了红钺。 "等一下。" 黎君睁开眼,令他惊奇的是他看到的竟然不是尚送,而是一名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这名男子非常的瘦,容貌倒也平常,但是却有一双如同星子似的双眼。真正去看,这双眼并不是很大,眼形也不漂亮,但因为眸中的光,这双眼却比一般的桃花眼、丹凤眼更为出色。 "你是……紫峰的宝莲?" 宝莲来的时候是被红膺抱着的,所以青峰的大多数人都没有见到这位紫峰的灵医,不过黎君却是跟着到了楠淮殿的,虽然当时宝莲还在昏迷中,但却让他匆匆见了一眼。 "啊……是、是的,我是……啊,不,在下宝莲,见过黎君殿下。" 虽然宝莲出身紫峰,但君的地位超脱,无论属于哪个峰域,除了帝王和四大侍,在君面前都是要行礼的。 黎君点了下头,转头对尚送道:"我没事,不用去汇报了。" "可是……" "我说我没事,就是没事,不过摔了一跤,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着很利落的从地上跳了起来,又吓了旁边的人一跳。好在宝莲及时开口:"看殿下的样子,应该的确是没什么问题的。" 尚送等人长出了口气,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就听到咚的一声,转过头,就看到春风满脸惨白的坐在地上。 黎君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看你这点出息!" 春风回过了神儿,立刻满脸羞红,想要站起来,却觉得两腿发软。刚才尚送只是头皮一麻,而他却是心都仿佛要跳出来了,这一天他都在高度紧张中,全靠这一股气才跑过来,确定黎君没事,才算放心,不过这一放松,也就支持不住了。 其实此时春风已有将近五品的灵力,这在他这个年龄段里已经是非常少有的了,就算放到外面,也不是轻易能被人欺负的了,要说是不该如此失态的。不过他自出生到现在都是平平稳稳的,虽然也有过小小的挫折,但从没遇到过危险。而且此事还事还不比一般,如果黎君有个好歹,他就真的是青峰的千古罪人了。 "殿下,我们回去吧。" 还没站起来,他已经拉着黎君的衣摆恳求了。 见他这么情真意切,黎君也有点感动,而且经过这么一摔,他的怒火也消散了不少。 "放手吧,我不再骑刀豹了。" 虽然听口气他好像还不会回去,但得到不再骑刀豹的承诺,也让春风出了口气。他站起来,还想再劝,那边宝莲已经开口了:"殿下虽然没有大碍,但还是让我再详细检查一下吧。" 一听这话,尚送春风等人连连点头,黎君虽然自己感觉良好,但也不好推辞,而且检查一下当然也更放心。 "好吧,那就检查吧。" "请殿下把衣服脱了。" …… "你说什么?" 怀疑自己没听清的黎君又问了一遍。宝莲微微一笑,用非常温和的、如同哄孩子的声音道:"请殿下把衣服脱了,放心,我会轻轻的,不疼的。" 天下人皆知,青峰的黎君出世不到一年。也就是说,黎君殿下还不满一岁。虽然君为天下灵物,出生即位少年模样,但其心智绝对不可能和少年相比。当然,传说中的黎君殿下天纵奇才,不满月的时候就会说话。可是,就算是天才吧,那也是个不到一岁的天才。 不到一岁的绝绝对对的是孩子,而孩子总是怕灵医的,所以当然要温和点。宝莲的想法再单纯不过了。 黎君看了看一脸平静的众人,又看了看笑得温和宝莲。点了下头,解开自己的衣裳。 青峰之上常年恒温,不过夜晚总是要比白天低几度的。凉风一吹,黎君的身上起了一层浅浅的鸡皮疙瘩。但那白色的如同星石似的肌肤在月光下却极具诱惑。 宝莲笑得越发温和了,向前一步,伸手向黎君的下身探去。 "碰!" 众人眼前一花,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宝莲,天下第一灵医,今天才上青峰的贵客被打了,而且是被他们的殿下打了! "殿下!"春风一声低呼,声音如同惨叫。 "殿、殿下,你这是做什么?"就连一向稳重的尚送也结巴了起来。 "你怎么不问问他要对我做什么?" 黎君合上衣服,咬牙切齿的道。宝莲的第一句话就吓了他一跳,不过后来看他态度端正,周围人的脸色也正常,在联想到检查骨头却是要直接触摸才能确认,所以他才会点头。但没有想到这个宝莲竟然直接向他的下身探来,而这些人竟然还要问他做什么? 是了,这些人的脸色当然会正常,因为他们本身就不正常! "宝莲大人当然是在为您检查啊。"只是还没有动手就被打翻出去了就是。 得到的当然是这种理所当然的回答。 "检查?"黎君冷笑了一声,"就那样检查?" "当然了,虽然不触摸也可以探测,但只有用灵力才可以检查的更仔细啊。"说到这里,尚送也想到面前的殿下还不到一岁,正处于万事懵懂的状态,于是道,"殿下,宝莲大人和普通的灵医不同,他的灵力是没有属性的,所以绝对不会干扰殿下的。" 因为黎君还没有稳定下来,所以一般的灵力探测很有可能对他形成干扰,也因此,先前青峰的几个灵医没有进行这种形式的探测。不过,虽然尚送解释的尽心,但显然,他会错意了。 此时宝莲也被扶了起来,这位天下第一灵医依然挂着温和的笑脸,对尚送等人的道歉也不在意。 "没有关系,我没有事的。黎君殿下,你不要怕,在下虽然无法和红钺大人相比,可是一般的检查还是没有问题的。" 黎君冷冷的看着他,不说话。他不介意再踢这个家伙一下,不过这次,就不会是胸口了。 "殿下看起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不过、不过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啊。"宝莲虽然有时会有点糊涂,但也感觉到了这份敌意。 黎君依然不出声,青峰的人都有点尴尬。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一个有点清冷的声音:"如果要检查的话,还请宝莲大人移步到云梦宫。" 一听这个声音,黎君的脸色立刻变了,果然,旁边的人已经纷纷开始行礼:"红钺大人。" 虽然刚才黎君不准尚送叫人,但他从刀豹上摔下来这样的事怎么会没有人去通知? 红钺走了过来,对宝莲拱了拱手:"麻烦宝莲大人了。" "不、不会……"宝莲低着头,有点磕巴的道,"见、见过红钺大人,在下,恩,宝莲。" "宝莲大人的身体已经好了吗?" "啊,是、是的。"宝莲的头垂的更低了,耳朵好像也变红了,"让、让红钺大人见笑了。给、给青峰添、添麻烦了。" 其实真要说,宝莲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毕竟晕了将近一个月了。不过他向来怕给人添麻烦,一知道因为自己竟害得青峰要修补结界的时候就坐不住了,因此才会拖着疲软的双腿跑过来。红膺也是知道他的,也就没有阻拦。 当然,也就是他如此虚弱,才会被黎君一脚踹开,否则他好歹也有五品的实力,就算猝不及防也不会如此不中用。 "不会。"红钺点点头,正要再说什么,一个淡青色的身影就走了过来,那人身材轩昂,行走间如同滑行,自有一股飘逸感,正是月曳。他是被红膺打发过来照顾宝莲的,不过他为人孤傲,也不想和青峰的人打交道,所以一直没有露面,此时见了红钺才出来。 "红钺大人。" 红钺自然一早就知道他早,因此也没有惊讶,点了点头,眼角的余光却看向黎君,果然,那位殿下正在磨牙呢。他的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 "哼!" 留下一声冷哼,黎君连声招呼都没打,转身就走。春风一愣,只来得及对几位大人点点头。 "夏风。" "啊,是。" 本来准备跟着兄长走的少年被留了下来。 "对春风说带殿下回云梦宫,一会儿宝莲大人会去帮他检查的。" "啊,是。" 少年停了停,见红钺没有别的吩咐了,连忙转身,向前追去。 第23章 "我才不需要那见鬼的宝莲给我检查身体呢!"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最后,黎君还是回到了云梦宫。当然,这和那个家伙的吩咐没关系,而只是他实在受不了四个少年跟在他后面哼哼唧唧,满脸哀求,一副他不答应就要死的样子而已! 回到云梦宫的时候,红钺等人已经在了,三个人坐在那里正在喝茶,气氛,看起来倒也融洽。 宝莲在那里低着头,茶杯几乎没有离开过嘴,也不知道是那杯茶直接通着异时空的海洋,永远不会干枯,还是伟大的第一灵医习惯仔细品味每一个水分子。 而月曳则和他相反,虽然他也把茶杯拿在手里,但却一直没喝。目光则和白天一样,直接大胆的落在红钺身上。 而红钺却仿佛没有察觉,淡淡的坐在那里,不时的和宝莲或月曳说两句话,当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可起码不会令气氛沉闷,这可以看做他心情不错。否则,哈哈,就算气氛直跌零下,红钺大人估计也不会多一句嘴。 不过这种好心情,对于黎君殿下来说,就像是在猛火上面浇油,他的眼都快变红了。 最先注意到他进来的当然是红钺,不过最先和他打招呼的却是宝莲。第一灵医终于放下了那神奇的茶杯,用终于松了口气的口吻向黎君致敬。 黎君大踏步的走到中间,腾的解开自己的衣服,随手丢到旁边:"不时要检查吗?来吧!" 一身星石似的肌肤就那样肆无忌惮的暴露在灯光下,周围的人都瞪大了眼。虽然说现在的风气并没有什么肌肤不可外露之说,虽然说黎君殿下身上还穿着一件短裤,虽然说检查的确是要接触到皮肤。但是、可是、却是……像黎君殿下这样,总归是……有那么点别扭的吧。 "来呀!" 黎君下颌高抬,看着宝莲,但眼角的余光却死死的盯着红钺。哼,谁怕谁,不就是想摸他吗?大不了他找个机会摸回去,看这个宝莲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想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人摸!当然,这种赌气的想法,黎君殿下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宝莲看了看黎君,又看了看红钺,最后还有点迷茫的看了看月曳。他隐隐的觉得有点不对,但没有人告诉他该怎么做。 "宝莲大人不是要给我检查吗?" "啊,是、是的。" 青峰的黎君已经脱了衣服站在那里了,虽然气氛有点别扭,但他当然不能让患者久等,而且这位患者还是位君。 他走过去,温和道:"黎君殿下不用在意,也许会有一点点的不适,但我保证不会痛的。" 黎君只是用眼乜着他,也不说话。虽然接触没多久,但宝莲也大概知道了一点这位殿下的性格。有点任性,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青峰的黎君出世还不到一年啊,孩子总是任性的。 带了一点能量,他的手向黎君的下身探去,然后,就在要被再次踹飞的刹那……停留在黎君的小腹上。 检查的时间并不长,也如同宝莲保证的那样,也没有太大的痛苦——不同的灵力对冲在体内运行会有不适,但宝莲的灵力是无属性,也就是说在需要的情况下他可以变成任何一种属性,虽然因为种种原因当然还会和患者本人的有差别,但也极其细微了。他能称为天下第一灵医,和这种天赋也有很大的关系。 "殿下的身体很好,完全没有问题。" 宝莲收回手,笑着道,能从万兽园走回来当然已经证明了黎君是绝对没有摔伤的,所以他重点还是对灵力进行了探查。 "麻烦宝莲大人了。" 红钺一边说着,一边从春风的手中接过长袍,披在黎君的身上。而黎君,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态。 "谢谢黎君殿下,这正是我需要!" 接过盒子,宝莲感激的人,而被他感激的殿下则有点别扭的转过了头。虽然不知道别人知不知道,但是黎君自己心里清楚,他闹了一个大笑话。而且,还打了一个唯一看起来正常的老实的家伙。 当然,知道是知道,让黎君殿下道歉那是不可能的。别扭了两天,黎君终于想到送礼物来补偿一下。 真要说起来,黎君本身现在就是小葱拌豆腐,绝对的一清二白,身上连一两银子都没有。不过黎君绝对没有什么不是自己赚的就绝对不能用的无产阶级觉悟,在他看来,既然他现在担当的是"君"这个倒霉差事,那么使用君的资源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在送礼物上有点发愁。 送礼,要送对方可心的,否则就是事倍功半。但是什么算可心的?什么才是宝莲想要的,就是个问题了。 在地球的时候,黎君从不会为此发愁。女的送珠宝首饰,男的送领带皮夹,虽然老套,但总不会有大错。但是在这里,首先根本就没什么领带皮夹,就算有,送给宝莲也是不适合。 虽然只见过几次面,但黎君已敏感的把握住了宝莲的本质,这是一个老好人,一个有时会有点糊涂的老好人,但性格有点倔强。 这样的人,如果送一些粉晶之类的贵重礼物,就算他不会推辞,估计也不会高兴。但问题是黎君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少,就算他非常努力,也不知道能送什么。 在这方面,春风等人根本给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这些世家出生的公子想来,送礼么,如果不送精巧饰物那就要是文物字画,总之要风雅,要有文化,要有历史性,当然,也要有趣味性。 最后还是红钺淡淡的来了一句:"草朱果是解毒的良药。" 当时红钺说这话的时候,一手还拿着什么名册,连头都没有抬,这话说的好像很莫名其妙,但却让旁边的黎君身体一震,好半天不敢回头。 黎君虽然存着要给宝莲送礼的心思,但从没有说出过,只是装作漫不经心的随意问了春风等人几句,见他们说不出个所以然也就罢了,怎么也没想到红钺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黎君包骨悚然,他不想让人知道,只是有点不好意思,让红钺这么一语道破却不仅是不好意思的问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回头去看,却发现红钺依然慢慢的翻着名册,脸色平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说似的。 黎君心下郁闷,可是又不能去问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只有再闷闷的转过脸,然后到了下午,偷偷问春风什么草朱果。春风也不是很清楚,但这没什么关系,既然知道名字,自然打听的出来。果然,不到晚上,黎君就知道的非常清楚了。 草朱果是一种草药,并不是十分名贵,但是比较稀缺,只对一种特定的毒药有奇效,而巧的是这种东西算的是青峰特产,只有在青峰的云海之中才有生长。 虽然难以采撷,但既然在青峰的地盘内,青峰上当然有存储。负责管理这些药材的人虽然有点疑惑,但既然君开口了,别说没什么大用的草朱果,就算是千年人参,万年雪莲也要给呀。 于是,拣了十几棵上好的草朱果,还用楠犀木做的盒子装了给送到了云梦宫来,黎君当然不知道这楠犀木的盒子有多珍贵,当然就算知道也不在意,他正一门心思盯着红钺看他什么反应呢。 红钺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恍惚间,仿佛笑了一下,于是黎君更郁闷了,但就像上午那样,他还是不能发火,好在红钺也没有说什么,这令他万分庆幸。 虽然这草朱果有点烫手,但看样子宝莲还是真的喜欢,这让黎君有种总算没有白丢脸的感觉。 红膺不在,月曳也不在,宝莲不是个善于寒暄的,黎君是想不到说什么,气氛有点沉默,过了好一会儿,还是宝莲先开口:"殿下无事的话,可以陪我去一趟灵根源吗?" 黎君没听过这个名字,不过青峰这么大,他没听过的地方多了,当下也不在意,只是向春风看去。 春风道:"灵根源是青峰的圣地。" "圣地,不允许人进吗?" "哦,那倒没有。" 既然不是什么禁地,那当然就没问题了。黎君点点头。 第24章 灵根源在青峰的东侧,距楠淮殿很有一段距离,但两人都不是喜欢坐车的,再加上也没什么事,所以就漫步前去。 一路上遇到的人纷纷对他们行礼,这种状况黎君早已习惯,也就不在意了,因此没有注意到今天众人脸上奇怪的表情。 黎君虽然对青峰不太清楚,但春风等人好歹住了十多年了,又专门受过这方面的教育,所以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能说出个头头道道。于是就这么一路走一路说,黎君和宝莲不时的点点头,发出类似于感叹的拟声词,气氛倒也不算沉默。终于,在走过一条长廊之后,春风道:"前面就是灵根源了。" 黎君点点头,等了一会儿,见春风没有再解释,就道:"这个灵根源是做什么的?"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是一愣。春风等人还好,早就习惯自家殿下会犯点常识性的失误——那些失误,就是对于君来说,应该是本能的事情,黎君不知道。不过宝莲则是彻底的反应不过来了。在楠淮殿里听到黎君的问话他就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可是,看现在这个样子,这位殿下,是真的、确实不知道? 毕竟有外人,春风也有点不好意思,他压低了声音:"殿下,您忘了,楠淮殿是君成长的地方啊。" 忘了?他从来都不知道啊,还有君成长……什么意思?虽然一肚子疑惑,但此时也不好问,只有点点头。 灵根源有四个黑衣在守着,不过见到黎君和宝莲当然也不会阻拦,行了礼之后就退开了。 如果要问黎君对青峰的印象,那一定是四季长春,如果再问,那就是花红柳绿,宫墙飞檐,气势宏伟,古朴严肃,总之又有北方皇家园林的气势,又有南方士大夫园林的情调,古朴肃然而雅致,绝对是中国古典建筑的典范。如果非要再加上一些副词的话,那就是神奇,比如云海和骑兽。 总之,黎君殿下对青峰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看不惯,但对青峰的建筑却是赞赏的,就算是后山这样的地方比较荒凉,也有一种苍凉的美感,而这个灵根源,就是一个土丘。 不大,黄茫茫的一片,没半点绿色,更没红色黄色,除了黄土高原,让人看了再不会有别的联想。 这里是青峰的圣地?这圣地……也太奇怪了吧。 不过虽然疑惑,黎君也感觉的到这里的灵气和外面的不一样,比外面的稀薄,但却更为纯粹。只是,也就这么点不同罢了。 突然有所感觉,黎君回过头,果然就看到一个青色的身影。黎君顿时黑了脸,怎么无论他到什么地方,这个家伙都会出现?不,不是,以前这家伙也不是这样的,只是自从这些紫峰的人来了之后才变成这样的。 想到这里,脸色又黑了几分。 红钺并不是自己来的,在他后面还有酉门亦霖以及红膺月曳,浩浩荡荡的一大队。这些人在一起,当然是客套再客套,寒暄再寒暄。太极来回推了好几把,亦霖才道:"一直想请宝莲大人来灵根源看看的,只是不知道大人是否休息好了。" "啊,已经没事了,多谢酉门大人关心。今天黎君殿下来楠淮殿,在下也正好没事,所以就想着来看看,没想到还是惊动红钺大人和酉门大人了。" 于是就是又一轮的客套寒暄,没有红膺的支援,宝莲的太极当然是推不过亦霖的,几轮之后就只能红着脸讷讷了。 一行人来到土丘的顶点,黎君突然觉得这个地方有点眼熟。他向旁边移了几步,低声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春风也小声道:"这就是君出生生长的地方。" "什么出生生长?" 春风愣愣的:"就是所有的君都是在这里出生、生长的啊。" 黎君看了看那个土丘,又看了看春风,过了好一会儿才仿佛模糊的抓住了点重点:"我也是?" 春风张着嘴,僵硬的点了点头。 君是天下灵物,这点他早就知道了。 君是从树上长下来的,这也没什么,毕竟他就是从一个大壳子里面出来的,有心理接受的条件。 君是由上一代的初精长出来的,……这个……虽然有点古怪,但人不过也是精子和卵子的结合,所以这精子和黄土的结合……也算是有点道理。 他自己的初精就埋在那个土坡下,……这种繁衍的方法真是太科学了,是生物进化的标志,是无数同性恋者们的福音,是所有同志们的圣地,是科学史上的重大发现! 现在正有人对者埋有他的精液的那个土丘进行研究……这是宝贵的科学精神,人类就是在这种精神的号召下才能前进,就是有了这种精神才能繁衍。他为自己能为如此伟大的事情提供例子感到骄傲,感到自豪! …… 去他妈的! 他要真这样想,那他就是脑残! 听着春风的解说,黎君终于知道传说中的走火入魔是什么样子的了。他现在就感觉到一点虚火从下丹田上升,路经中丹田变成蓬勃火焰,然后化成火焰山直冲七窍,而就在这些火焰要喷薄而出的时候,他要长吸一口凉气,再把这些红龙压回去。 而那些红龙一个个都像芭蕉扇公主肚子里的孙猴子,在他体内翻腾啊搅滚啊折腾啊。于是他的心啊肺啊肝啊脾呀就成了菜锅里的肉被炒过来翻过去炒过来翻过去炒过来翻过去…… 翻过去呀炒过来…… 黎君全身冒汗,嘴角抽搐,但还是拿出了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的精神,一忍、再忍、三忍…… 就从上面这些胡言乱语,极不和谐极不协调的话中,大家也可以想象到黎君此刻的心情了吧。 拿出多年当律师的功夫,黎君才勉强保持住自己的风度。不能发火,不能发火,越是生气就越不能发火。 于是,黎君一边在袖子里哆嗦着自己的手,一边面带的微笑的听着一干人等郑重其事的谈论自己的东西和土丘的结合。到最后他还很完美的参加了当天的宴席,虽然只夹了两筷子就离开了,不过勉强也算得上有始有终了。 —— "春风。" 听到有人叫自己,春风转过身:"原来是春根哥哥啊。" 虽然青衣和黄衣一向以来都有芥蒂,但其实他们并没有什么仇怨的,而且,春风一向很佩服这个青衣中的老大,而春根也觉得春风斯文有礼,所以,虽然下面的几个弟弟们都互相敌视,但这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相当不错的。 春根笑着走进,看到春风手中的盒子愣了下,眉头轻轻一皱:"这个,是要送到楠淮殿里的吗?" "是啊。" "那是……" 春风的面容也暗了下,不过还是道:"还是给宝莲大人的。" "这样啊……"春根沉吟了片刻,过了一会儿才道,"春风,你是跟在殿下身边的,依你看,殿下对宝莲大人真的……" "春根哥哥,"春风想了想,道,"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也不清楚。但是看起来,殿下对宝莲大人比对月曳大人更有心。" 岂止是更有心啊,对月曳根本是不管不顾,而对宝莲简直就是关怀备至了,恨不得一天照三餐的往那位大人身边塞东西,今天是昊莲,明天是雄犹,什么雪莲须根更不知送了多少。 要说,青峰上下喜欢宝莲的人绝对多于月曳。但要是真要在这两人之中选择一个二侍,那绝大多数人的都会选择月曳。无他,宝莲实在是太弱了。虽然他是无属性,虽然他是天下第一灵医,但,他还是只有一个五品灵力的灵者。 四大侍是为了平衡君的灵力而设的,如果是一般的君,对方的灵力深浅还不是那么重要,但黎君却是个例外。可是,黎君恰恰表现出了对宝莲感兴趣的样子,这样让青峰上下的人无可奈何。 两人相视苦笑,春根道:"我就不耽误你了,你快去吧。" 春根来到楠淮殿,正巧红膺也在,听到他又来跟宝莲送东西也没说什么,只是在他走后,看了眼旁边的月曳,笑道:"这位殿下,好像更需要我们的宝莲呢。" 月曳慢慢的擦着自己的剑,没有说话,表情丝毫未变,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似的。 红膺又道:"如果把宝莲留下,那你就要跟我走了。" 月曳终于有了反应,他抬了下头,又低了下去,过一会儿才道:"如果我不想走的话,也没人能勉强。" 红膺一噎,这也是确实。即使不能成为二侍,月曳要留下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还有三侍、四侍的空缺。而且,以他九品的实力,就算没有成为四大侍,青峰当然也不会赶他,当然,首先是他真有这么厚的脸皮。 世人都知道月曳自负,一向目下无尘,厚脸皮这样的事是绝对和他无关的。但,红膺却知道,与其说他是自负,还不如说他不在乎,因为不在乎,所以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因为不在乎,所以也就显得冷傲了。而如果遇到他在乎的事情……那么这个人是绝对不会去考虑面子的问题的。 红膺看着他,想从那张平静的脸上找出端倪。只可惜什么都没能发现。算了,管他是怎么想的呢,如果他真想留在这儿……恩,把这个桀骜不逊的家伙留在青峰也不算什么损失。 只是,另外一件事倒真要好好琢磨琢磨了,那位殿下,是不是真的需要宝莲呢? 第25章 对于黎君不停的往自己手里塞东西这件事,宝莲也是有点苦恼。在一开始,看到那些珍贵的药材他当然是欣喜若狂的,也没有多想,作为天下第一灵医,送他药材的人多了,黎君感谢他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是慢慢的,他也察觉到不对了。他虽然懵懂,对于一些常识性的东西还是知道的,对于黎君也没有恶感,但要成为青峰的二侍……他实在连想都没有想过。而比较麻烦的是,这种事他也不好拒绝。 他正在苦恼,那个令他苦恼的人就来了。如果他知道那个曹操典故,一定会哀叹黎君是比曹操跑的更快的人。 "宝莲,你这是什么脸色,难道不想见到我吗?"黎君是做什么的?察言观色,那是上辈子的拿手活,虽然此技术还无法和久经官场的亦霖红膺相比,但对付一个宝莲,那是绝对的绰绰有余。 "殿下说笑了,在下……" "宝莲是想让我称呼你为大人吗?"没等他把话说完,黎君就道。 "这个……" 虽然觉得他称自己大人,自己称他为殿下才是最好的,但让对方这么一说,倒也不好马上说是。 "既然如此,就叫我的名字好了,别来这些虚的。哦,对了,上次你说到须根的妙用,还有一点没有说完,接着讲啊。" "哦,那个须根啊……" 听他这么一说,宝莲自动接口。宝莲为人木讷,不善言辞,但是谈到药材医理方面却可以滔滔不绝。按说,他这样的医术,他这样的身份,多的是人想听他畅谈好从中学习个一二。 但问题是,他自己的医术虽然高明,却不是个好老师。讲的不系统也就罢了,还往往加三添四,可能上一句还在说骨伤,下一句就跑到了癔症。这一句还在说药材,下一句就提到了某地方的水与众不同。更可恨的是此人谈起这些事来滔滔不绝,听着已经听的昏昏欲睡,他还兴奋的手舞足蹈。用黎君的话来形容,那就是比唐僧还唐僧。 所以,虽然有大把的人想要继承衣钵,但在这种摧残下也只能敬而远之。毕竟,只是啰嗦的话大家为了能学到东西还能忍受,但忍受之后,除了一脑子浆糊什么都没能得到……估计就没几个人还能忍了。 当然,总是有例外的,比如黎君殿下就是例外中的一个,虽然他同样头疼宝莲的啰嗦,但他和其他人不同,他并不想学什么医术,所以完全可以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而且他身份特殊,也熟知宝莲的性格,可以肆无忌惮的打岔。宝莲啰嗦的时候不去管他,听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再追问,虽然宝莲讲着讲着还是会岔到别的地方去,但黎君也可以丝毫不在乎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岔过来。所以,虽然麻烦,但这些天相处下来,也听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当然,他作为君,想知道什么都可以询问身边人,就算春风等人不知道,自然也有别人知道,那些人讲的绝对比宝莲细致系统。但,前提条件是,他要知道自己想知道什么。 青峰人对他的教育一向都是正规严肃的,拿到地球上来比喻,那就是世家子弟般的教育,而世家教育子弟显然不可能教导器械的制作,花木的种植什么的。而这个世界又和地球上的大差径庭,如果只拿地球上的模式套,那会漏掉很多有用的东西。 要知道,孟尝君可是靠着鸡鸣狗盗才跑出来的啊。 因此,黎君一趟趟往这边跑,虽然是有意拉近自己和宝莲的关系,但也是冲着一些比较偏僻的知识。 而现在,他终于得到了一个对他来说最有用的消息——须根。 须根的大部分作用,在黎君听来很类似于人参,但是成型的须根还有一个妙用,那就是配之可以掩藏灵气。黎君知道自己的灵气和普通人不同,就算侥幸能跑出来,估计也难逃追踪,不过要是有了须根,那就大大的增加把握了。 须根这东西,说出来也不是特别稀奇,但要长到成型,甚至比人参成型还要难上个一二分。好在青峰上别的没有,就是这些灵宝药材多。黎君殿下发下话,虽然掌管药材的人有点不舍得,但也要拿出来。 当然,在别人看来,这成型的须根是进了楠淮殿,却不知是被这位殿下自己扣了下来。这件事做的并不是特别的天衣无缝,但自从从灵根源回来后,黎君就开始有意识的把身边的人往外调。所以虽然春风几人机灵,但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对他的举动掌握十分了。 对于这种行为也不是没有人怀疑,可是黎君自出世就与众不同,奇怪的事情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当然,就算没有人时刻跟在身边,也有人守在附近,以应付黎君的随时召唤。 不知不觉间,红膺等人也在青峰停留二十多天了,这二十多天里,青峰举行了数场大宴小宴歌舞晚会,虽然不能说热情备至,但也算尽到了地主之谊。二十多天中,黎君和宝莲的感情飞速上升……起码在其他人的眼中是这样的,现在宝莲再见到黎君是不会在下意识的喊殿下了。 但是让众人疑惑的是黎君一直没有明确的说出,他需要宝莲。红膺有官职在身,当然不能在青峰久留,而宝莲虽然常常不应职,但也是紫峰的医官,红膺要离开的话,他自然也不可能再留下了。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青峰的众人也一天比一天焦急,现在他们已经不是怎么在乎宝莲那过低的灵力了,他们只希望自己的殿下快快的选一个二侍。 "红膺今天向我告辞了。" 红钺抓着黎君的头发,一点点的缠绕在指尖,道。 "哦。"黎君缩了缩身,池水几乎盖住嘴。他十分不喜欢这种场合,十分不喜欢这种暖味的气氛,十分十分。 "对于宝莲,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红钺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慢吞吞的道:"既然你没有看法,那就算了。" 天气很好,青峰的天气一向都是好的,只是下界昨天可能有下雨,所以此时云海的色彩和晚上有点像,带了点绚丽的光。 红钺和酉门亦霖都在北门,今天是紫峰几人回去的日子,所以青峰上有职位的人大都来了。不过在人群中,却缺少了一个最应该出现的人——黎君。 作为君,黎君的身份自然贵过一般的官员,但这几个人都不同于普通人。红膺是红钺的弟弟,宝莲和他的关系……虽然扑朔迷离吧,但起码也应该能说得上是朋友。而月曳,恩,起码也是余下三侍的最佳候选人之一。 就算黎君因为年幼不知道这些,他身边的人也应该提醒。而且,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红膺等人也发现,这位殿下虽然古怪,但是绝对不同于一般的孩子。所以,从任何角度来说,黎君都应该出现。 可是他偏偏没有出现,虽然红膺等人有点疑惑,但谁也不去提,而青峰这边当然更不会主动说。 虽然谁都感觉到有那么点不和谐,但有红膺和亦霖带头寒暄,所以气氛绝对是友好而符合规范的,如果能录下来,保准可以当作各峰送人的范本来用。而在云梦宫,一干人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殿下到底在做什么,再不出来,紫峰上的人都要离开了。" "夏风,停下来,你转来转去的像什么样子。"春风皱眉道,话虽然这么说,他的心里却更是急躁。 今天黎君本应该和红钺一起去送人的,但谁知道,这位大人却难得的懒散了起来。慢慢的起床,慢慢的用膳,眼看时间快到了,红钺大人只有先走。本来,这种送人的事情就非常麻烦,黎君既然不管事,倒也不用去太早,可是这位殿下却一拖再拖。拖的春风忍不住催促了一下,这位殿下却立刻大发脾气,把他们都赶了出来。 "春风哥哥……殿下,今天……很古怪呀。"年龄最小的冬风磕磕巴巴的说,"是不是殿下……那个宝莲大人……" 他的话说的含含糊糊的,但众人也都明白他的意思。有可能是因为宝莲大人黎君才变得古怪的吗?可他要舍不得完全可以开口啊,难道是不知道可以说?但……红钺大人应该问过黎君殿下了吧。 不过……想到一脸冷漠的红钺,几人对这个猜测又有点拿不准了。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春风上前一步,提高了声音:"殿下,殿下我们该出去了。" 没有人回答,甚至连像刚才那样摔东西的声音都没有。 春风又道:"殿下,如果您愿意的话,宝莲大人是可以留下来的!" 还是没有半点反应,隐隐的觉得有点不对,但又想不到能出什么事,春风道:"殿下,我要进去了!" 等了片刻,还是没有应答,春风一咬牙,推开门,走了进去。外屋还没什么,掀开帘子,走到里间,只见一片狼藉。桌子倒了,茶杯碎了,架子歪了,最重要的是,黎君不在! "殿下?殿下!" 几个人纷纷寻找,冬风甚至趴到地上向床底下看,不过虽然他们连茶壶都没有放过,却丝毫没有看到黎君的影子。 黎君不见了? 这个事实让几个人都有点发蒙,他们一直都在外面,绝对没有看到黎君出去,而就算他们都没有留意到,外面还有很多的黑衣,不可能都没有注意。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春风大人在吗?" "是谁?什么事?" "我是上书房的小柳,春风大人在吗?" 一听这话,春风立刻走了出去。虽然没什么来往,但青峰的人都知道小柳是红钺大人从下界带上来的,自然不同于一般的黑衣。 "我就是,小柳大人找我是……" "是黎君殿下让我来的,殿下说他到万兽园了,春风大人可以到那里去找他,北门他就不去了。" 第26章 黎君不去送宝莲等人并不奇怪,可是,为什么来传消息的是上书房的小柳?其实小柳也有点疑惑,今天他不当值,所以不用守在上书房那里,于是他就打算到北门那里看看热闹。 恩,当然,最主要的是看看狮鹫兽。虽然青峰也养有狮鹫兽,但平时他并没有机会见到,而且,飞跃在空中的狮鹫兽当然和在草地上漫步的是不一样的。 他兴致匆匆往北门赶,却在半路上碰到了一个人,刚想出口埋怨,就发现那人竟然是黎君殿下!黎君看到他也很意外,但却立刻叫出了他的名字,然后就让他到厨房去拿蚵包。 蚵包是一种食物,很多骑兽都爱吃,不过这种食物造价虽然不是很高,但也不可能大批量的给骑兽吃,所以平时只有当作奖赏用。小柳也知道黎君最近对骑兽很有兴趣,想来是准备用蚵包安抚骑兽了。 从内心来说,小柳是不想跑这一趟的,但是黎君开口,他又不能推脱。只是当他拿着蚵包回去的时候,黎君却不在,反而有张纸条压在那里,上面写的就是要他来通知春风。 看到这张纸条,小柳是叹气再叹气,这么跑来跑去,他想来是赶不上看狮鹫了。不过他也有点疑惑,黎君殿下的纸笔是从那儿来的呢?如果是有人拿给他的,那为什么不让那个人来通知春风呢? 当然这些念头都是一闪而过,没有去深思。他自然不知道这张纸条是黎君早就准备好的,为的就是应付这种状况,他当然更不知道现在还有两个人和他一样非常苦闷的在青峰中跑来跑去。 春风等人互相看了看,更加觉得黎君的外出非常可疑,可是现在既然知道殿下到了万兽园,他们当然要跟上。 就在春风等人匆匆往万兽园赶的时候,北门上的众人也终于寒暄够了,紫峰等人转身上车。 经过尚送等人的调教,那两头狮鹫早就服帖了下来,其实这两头狮鹫本来就被调教的很好,只是拉了两个月的车这才那么容易失控的,现在修养了这么多天,想来是不容易再出意外了,当然,如果出意外那也是出了青峰之后了,自然也就和他们无关了。 红膺一抱拳,率先进了车,然后是脸色发白的宝莲,月曳最后,已经来到车边了,他又突然转过身,看着红钺道:"我会回来的。" 红钺点点头,淡淡的说:"青峰自然欢迎月曳大人。" 月曳一笑,丢下一句很快,转身进去了。 狮鹫拉的车很快消失在云海中,北门边的青峰众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移到红钺的脸上,然后又不约而同的移开。 两侍之间要发生什么……其实是并不禁止的,这么多年来,世间的风气就非常开朗,男和女,女和男,男和男的事情到处都有,只要彼此愿意,正妻或正夫不反对就没关系了。 但有那句话说的好,看透不说透,如果将来红钺和月曳之间发生什么……只要黎君大人没意见,青峰上下都会装聋作哑,但像月曳这样几乎是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就有点太过了。 虽然知道众人的目光就在自己身上,红钺却像没感觉似的,淡然的转过身,就要向里面去,突然一个黄色的身影急匆匆的跑过来。 "红钺大人,殿下不见了!" 青峰的青玄殿中,气氛严肃,所有有职位在身的,无论是否当值的,都集中在了这里,连自从红钺上峰之后就以身体不适为名进行修养的右辰门藤骧也来了。 红钺坐在最高位,下面的人以职位或站或坐依次排列。春风等人跪在下边,今天所有和黎君见过的人都被召集了过来。 首先是小柳,他把自己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是万兽园的仲有和红算园的风耗,他们俩的经历也差不多,都是先遇到黎君,然后被指示去拿别的东西,最后却只看到一张纸条。 如果听完小柳的话还有怀疑的话,那么全部听完就没有任何疑惑了。黎君是自己消失的,虽然想不通他到底想做什么,但总比有人劫持强,所以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藤骧率先开口,笑呵呵的道:"看来,是我们的殿下在给我们玩一个游戏呀。"还有人见过殿下吗? 见过黎君的当然不只是这几个,不过剩下的都是远远行礼而已,并没有上前交谈。 "现在的问题是……黎君,还在青峰上吗?" 众人面面相觑,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黎君都应该还在青峰上。他没有骑兽不可能飞过云海——这点,万兽园的人已经证实了,所有的骑兽都在。而且,青峰整个都是笼罩在结界里的,虽然有薄弱的地方有可能被人攻破进入,但结界出问题的话他们绝对能感觉到的。 结界现在是完好无缺的,要进出青峰只能从四个门进出,青峰的三个门在普通情况下都是关闭的,唯一保留的北门也有重兵把守,以黎君目前的修为绝对不可能在众人没察觉的情况下进出的,更何况,刚才他们大部分都在北门,如果说普通士兵修为不够,绝品高手红钺可是也在啊,他又身为黎君的大侍,没有可能感觉不到的。 也就是说,黎君是绝对还应该在青峰之内的,可如果还在……他能藏在哪儿? 青峰很大,能藏人的地方很多,但,青峰上的人更多,而且个个都有一定的灵力,在全力搜索下,一只虫都别想躲过去,更别说那么醒目的黎君了。 "终成。"一直没有说话的红钺终于开口了。 "属下在。" 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连忙上前,他的领口和袖口都镶着着银线,第一个扣子还带着隐隐的青色,这代表着他大管事的身份。 "殿下共从万善堂要过多少个须根?"万善堂是青峰保存药材的地方,"其中有几个是成型的?""回红钺大人,殿下共要走六个须根,其中两个是成型的。"说到这里,终成一脸的不舍。 成型的须根啊成型的须根啊,须根虽然宝贵,但给黎君殿下用也没什么,但,成型的须根,那可不是一般的难找,更关键的是,那须根还不是殿下自己用的,更更关键的是,那位宝莲大人最后还是走了! 一想到这里,终成就感觉到自己心在滴血。不过虽然他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须根上面,很多人却明白了过来。只是……可能吗?黎君殿下,千方百计,做出种种令人误会的事情,最后,竟然只是为了离开青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如果用图像来表示的话,现在青峰众的头上都挂满了问号。众人一边疑惑着,一边将目光投向红钺或春风等人。青峰上下,也只有他们和黎君离的最近,相处的时间最长。 不过在看到春风等人也向红钺看去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坐在最顶端的男人身上。难道红钺大人没有对黎君殿下讲过必要的常识?难道黎君殿下是为了宝莲大人才要出去的?难道…… 一个个猜想纷纷而出,越到后来越匪夷所思,不过谁都没有勇气去问一下,然后,就在众人还不停的想象的时候。红钺,他们的第一高手,第一大侍,以冷面著称的传奇人物的嘴角轻轻的、轻轻的向上勾了起来。 嘶—— 众人齐齐倒吸了口气。 第27章 青楼是青京的最大的一个饭庄,这个在地球上很有歧义的名字在这里却是身份的象征,在青域内,能以"青"命名的商铺都不是普通人能开的起来的。青楼占地广阔,不仅经营饮食业还经营客栈,同时包括代人喂养照料骑兽。 宝莲躺在床上,有点后悔,刚刚把照顾他的小二赶了出去,他现在口渴的厉害,但别说下地倒水了,连叫都叫不出来。 是的,他又晕车了,而且好像比来的时候更严重。不过他现在之所以会躺在这里,却是出自自己的意愿。 他那个样子当然不可能就那么回到紫峰内,但和来的时候不同,这次红膺不可能再慢慢的等他了。当然,他也可以选择让月曳把他打晕,直接睡过去,但,狮鹫的速度再快,从青峰到紫峰也要四天,他不可能连着四天都让打晕过去。所以,他选择了在青京下来,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再慢慢的走回去,反正他又没什么事,早一天晚一天回紫峰都没什么关系的。 而且,他还答应过黎君,要在青峰之内的光开停留一段时间的。虽然他是在青京就下了车,但,他总会到光开的,反正他也没有和黎君约定具体的时间。只是,黎君到底有什么事不能在青峰之上说呢? 在青峰之上的时候,黎君有一天说,他身边的春风有一件事要拜托他,但是现在不能告诉他,想请他在开光停留一段时间,到时自有人来找他。 虽然觉得有点神神秘秘的,但他还是答应了,毕竟,怎么说,他也拿了黎君那么多东西,他虽然有时候神经比较粗线,也是会拿人手短的,那些东西他又不舍的还回去,自然就只有答应了。而且,他非常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直接从青峰飞回紫峰,既然都是要停留的,停在哪里都一样。 宝莲知道,春风虽然说是黎君的侍童,但本身其实是世家公子的,而找到他,想来是身体方面的原因了,应该是他家里人得了什么难言之隐的疾病。只是,有什么病不能提前告诉他呢?他虽然对自己还有点信心,但,春风会通过黎君找到他想来也是因为其他灵医束手无策的缘故,如果提前告诉他,他也好有点准备呀。 当然,这些都是他的猜测,事实是不是如此,他也不知道,因此他也更加的郁闷。 而就在他郁闷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比他更郁闷,那就是青楼此时的掌柜,彰昕。 四十年了,整整四十年了,从伙计到账房,然后到掌柜,他一共用了四十年的时间,这几乎是人生当中最美好的四十年,最宝贵的四十年,而他,全部都用在了一个饭庄里! 彰昕原名紫毫,是紫峰内的一个皇族子弟,论辈分比现在的安阳帝还要高,不过当然家族中是没什么实权的,而他当年年轻气盛的惹了个大麻烦。当时他有两个选择,一是被圈禁;二是以流放的罪名到青峰卧底。 对于皇族,圈禁也不会受太大的苦,但这辈子都算是完了,就算以后遇到特赦出来,也不可能有所作为了,而他们这一支也会彻底落寞。而卧底虽然危险,但也是机遇,只要自己能建立足够的功勋,回到紫峰绝对会受重用……就算不受重用也比落寞或要死不活的强。 所以,他最后选择了后者。 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大少爷做店小二,其中的酸甜苦辣不说也罢,当然,不用说也是酸苦辣多,甜……几乎没有。但他终于熬了过来,并且升到一个相对重要的位置。 一个饭庄的掌柜,说出来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职位,但是,青楼的掌柜就不同了。这是青京最大的饭庄,来往的都是高官富豪,可以说是最理想的搜集情报的地方之一。 这么多年,他也着实打探出了不少情报,但却一直没逮到过什么大鱼。这并不是他能力不足,而是现在天下太平,几十年来唯一的一次战争还是针对魔族的。所以,他平时的任务也就是搜集搜集信息,整理一下青峰内什么人升职了什么人降职了,粮食的价格蔬菜又没有变动之类的事情。资历是熬了不少,功勋却远远不够。 一天前,一个少年模样的人拿着印符找到他,他本以为是自己的机会来了,谁知道,难得一次顶级上司布置的任务竟然只是监视一个痨病鬼!不,还不能说是监视,更确切一点,应该是照顾。 那家伙是哪个混蛋的私生子,跑到这里耍威风,还要让老子照顾? 彰昕郁闷之下,大少爷脾气又犯了。 "掌柜,天字二号房,有人进去了。" 就在他嘟囔的时候,一个店小二进来道,他立刻抬起头:"进去的是个什么人?"天字二号,正是那个痨病鬼的房间! "这个……我没有看清!"看到掌柜瞪自己,小二连忙道,"掌柜,那人全身上下都包的严严的,还低着头,真看不清啊。" 全身上下都包的严严的?彰昕眼睛一亮:"走,去看看!" "等等!" 都走到门口了,彰昕的脚又收了回来:"你先上去送壶茶,看看情况。" 小二道:"是,但如果房里不让我进呢?掌柜的,您知道,刚才那里面的人都把我赶出来了。" 这小二也是经常帮彰昕打听消息的,不过他并不是紫峰人,当然,他也不知道彰昕是紫峰人。哪个饭庄的小二酒保都有贩卖搜集消息的作用,这也是他们最重要的外快来源,至于要这些消息的人是什么人,要做什么事,那就和他们无关了。彰昕是他们的掌柜,出手又不是特别吝啬,小二们当然也乐意为他打听消息。 彰昕道:"你先去送,如果他们不让你进,你再回来。"说着,把两个铜币塞到他手里。 "好咧。" 小二应了一声,麻利的出去了。别看两个铜币不多,现在天下承平,物价极低,一百个铜币就够一个三口之家很舒服的过一个月了。小二一个月的工资,不算各类赏钱的话,也不过三十五个铜币。两个铜币,已经算是不错的赏钱了。 小二走后,彰昕有点按耐的不住的来回踱步。在屋里转了两三圈,不仅哂笑,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天字二号里的那位明显不是一般人,就算他身上真有什么,又是他一个落魄皇族能插的上手的吗?更何况,也许人家还是自己的同行呢! 过了片刻,小二回来了,此时彰昕已经能把握住自己了,起码在明面上已经不再显得那么焦急了,但还是立刻问道:"怎么样?" "不行。"小二摇摇头,"没有让我进去。"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天字二号……你以后就按正常的招呼就行了。" "是。" 小二走了,彰昕想了想,还是有点忍耐不住。不管怎么说,这总是个机会,就算最后什么发现都没有,也不过是自己白辛苦一趟。这种事又不是没有做过。想到这里,不再犹豫。 —— 宝莲看着眼前的人,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他在做梦,他一定在做梦。对,他晕的太厉害了,所以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见他这幅呆样,来人也不去打扰,反而卓然有趣的看着四周的摆设,恩,虽然不算精致,但也很厚重嘛,说得上是中规中矩。 两人就这样一个发呆,一个好奇的四处打量,直到门外传来小二的声音。 "客官,送水来了,客官?客官?" 连连的呼声终于惊醒了宝莲,他首先往自己的脸上打了一巴掌,很疼,不是梦!正要惊呼,猛地想到外面还有人,这时他也忘了刚才还渴的要命,连忙道:"不用水,不用进来了!" "是。" 小二走了,宝莲指着对面的人,手指颤抖,过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殿下!" 来人立刻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要叫的那么大声,你想让别人都知道吗?" 宝莲一阵眩晕,此时他的晕车劲儿还没过去,一口气提不上来,几乎虚脱在那儿。不过总是胸中的一口气憋着,又清醒了过来。 "你、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 …… 宝莲觉得自己又有了要晕倒的迹象。他努力的甩了甩头,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问道:"红钺大人呢?" "我不知道。"停了停,觉得也没必要让他猜下去,来人径自道,"我是自己出来的。" 宝莲立刻有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愣了半天之后,他蹭的一声从床上跳下来:"你赶快回去,马上回去,现在就回去!" "宝莲,你答应过我的。" "答应?答应什么?" "你答应过我要帮我的!" 没有半点迟疑,宝莲几乎是神奇立刻想到了对方为什么会这么说,他是答应过要帮忙的,但是,他绝对没有想过要帮这种忙! 第28章 沉默,非常沉默。 房间中的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是毫不退让。 "好啦,宝莲,不要板着脸了,我难得出来一次,你就陪我好好好玩玩吧。"来人笑道,像孩子似的带着点撒娇的口吻道。于是,宝莲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而在此时,趴在外面偷听的彰昕也是一震。他是刚刚才上来的。天字二号房在拐角处,属于比较偏僻的房间,前后都没有住人,被人撞见的可能性不高,但,他也要小心里面的人是不是高手。好在他在这里经营了四十年,当然知道要怎么偷听才不会被人们发现。 在天字号的各个房间里,都装有为了取暖的铜管,当然,这种铜管并不是为了专门窃听而安置的,那太容易被看出来了。不过,在一定距离内,也有窃听的功能。 彰昕在这里呆了四十年,当然知道什么位置又能听到消息又不容易被房间中的人发觉。 刚才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他还以为铜管出了毛病,刚想往前挪挪,突然听到这么一声,立刻惊住了。 宝莲? 宝莲! 当然,这个世界上叫宝莲的人很多,可是,能让那个拿着印符的人要求他照顾的宝莲又有几个?更何况,他还恰恰知道那个宝莲的确在前段时间出使来了青峰。 彰昕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当然,宝莲虽然身为天下第一灵医,也不过是名声大,自诩为天皇贵胄的他还不把这种身份放在眼里。但,知道房间中的那个人是宝莲,也就可以想象到那个拿着印符来找他的人是谁了。那么,也就可以推断此时房间中的那个人的身份也不一般。 宝莲是今天才住进来的,如果这个人是从紫峰而来,绝对不可能这么巧这么及时就找过来。所以,这个人八成就是青峰的人,更有可能是某个世家公子。 当然,在青京,世家公子也不算什么。要拿一个现代的笑话来讲,那是一块牌匾下去,砸中十个人,倒要有九个是世家公子了。不过种种的蛛丝马迹都让彰昕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而他果然也没有料错,紧接着,他就听到了这样的称呼——殿下! 这里是青域,这里是青京,会出现在这里的殿下会有谁? 不过,青峰的殿下应该还不到一岁吧,怎么会跑出来?彰昕也有点怀疑,不过很快他的怀疑就消除了,因为里面的谈话中再次出现了像红钺大人、亦霖大人这样的称呼。 真的是青峰的黎君! 彰昕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和普通的民众不同,他从来不认为天下分为七峰是应该的,就算地理环境的确如此,七峰也只该有一个统治者,实权也只应该掌握在皇家手中。 这几乎是所有皇族子弟的想法,就算他们这一支早就落寞了,就算他们这一辈子也成不了气候,就算从来没有人对他们说过,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这是早就溶到了骨子里的。 所以此时彰昕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能从这位黎君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半点也没有普通人因为接近到君而感觉到的荣幸。 此时在宝莲房间中的人正是黎君。这位殿下天天心心念念的都是怎么逃离青峰,但无奈的是,知道的越多越觉得自己不容易逃出去。就算他能甩开身边的人能顺利偷到骑兽吗?就算能顺利偷到骑兽,又能飞出云海吗?还有青峰外的世界……虽然他百般打听,但经常跟在他身边的春风等人都是世家公子,又是从小就被选上青峰的,对下界的世界也不过都是纸上谈兵。 要想逃出去,就要有人帮助。黎君倒不是没有想过求助。但月曳是不用说了,他和那人天生的八字不对。红膺,如果他真找这个人了,成功与失败的比例大概是五五开。 失败也就不说了,要是成功……嘿嘿,想来这成功也是建立在自己的身份可利用上的。黎君虽然对这个世界的种种规矩异常恼火,但他自来到这个世界,就享受的是最顶级的待遇——当然这待遇是不是他想要的现且不说,起码周围的人都对他不错。虽然有些行为很过分,他也非常恼怒,但这个世界的风俗如此,也就没得说了。 总而言之,黎君殿下不见的有多喜欢青峰,但也不会轻易的出卖青峰,所以红钺这条路也是走不通的。 那么最后也就剩下宝莲了。但宝莲虽然是个老实人,黎君也知道他和自己的关系还没怎样深厚,而且自己的事不同一般,要让他帮忙,这位天下第一灵医就算不去告密,恐怕以后对自己敬而远之。 所以要想逃走,既要借助紫峰,又不能让他们知道。于是他最后的办法就是藏到狮鹫车下。这个方法很是危险,一不小心他很可能就被摔成肉泥,但如果再不行动,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会多了个二侍三侍。而他,恐怕以后就只能在男人的胯下呻吟了! 这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 不过黎君也有自知之明,这里不是地球不是古代不是小说中的未来,这里和他概念中的任何一个世界都不一样。虽然这半年多的时间他尽力吸收各方面的知识,但他还是知道自己和别人不同。 所以,要想在外面活下去,要想不被抓回来,那就必须有一个这里的人帮助。而宝莲,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这个人老实忠厚不会有坏心眼,而且身为灵医,也知道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对他的逃亡大有好处。 至于说宝莲个人的意愿嘛……嘿嘿,出了青峰,造成了既成事实,那就由不得他了! 但是黎君殿下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宝莲的身体这么不成,连青京都没出,就趴下来了,他本来还指望着能一口气飞到光开呢。那里是青峰和紫峰的交界处,最易于藏身。 不过既然宝莲下来了,他也不好再藏到狮鹫车里……当然,那种超强烈的云霄飞车的滋味也不怎么好受就是了。 "宝莲,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如果你非要我回去,那也行,不过……"说到这里,他停下来,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宝莲立刻道:"不过什么?" "不过你也要陪着我回去!" 宝莲是谁? 天下第一灵医。 随便拉一个紫峰人,或者随便拉一个稍稍对医学有点了解的人,都会脱口而出说出这个答案。 天下第一灵医,这个名头按到宝莲头上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在这个世界上并不算太过漫长的时间,但也足够产生一定的惯性。让人们一想到出众的灵医,就想到宝莲,于是,很多人都忘了,其实宝莲才七十六岁。 应该说,宝莲是幸运的,他自出生就被一个灵医领养。虽然那位灵医从来没有说过他的父母是谁,虽然他也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父母……也许见过,不过他不知道。不过那位灵医有一身非常好的医术,并且,非常幸运的,他本人是无属性,这为他成为一个灵医打下了最好的基础。 那位老灵医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去世了,那时候他才刚刚勉强能被说成是少年,很年幼,不过那位老灵医却为他留下了能自由出入紫峰医馆的资格。这又为他的进一步学习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应该说,老灵医为宝莲留下的钱不少,留下的药材也不少。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药材和钱财很快的就消失了。于是,宝莲不得不想办法赚钱养活自己。老灵医一早就送他去不错的学校,所以他虽然说不上多优秀,但也勉强说的上文武双全。 但不管是去当人保镖,还是去做文书,最后的结果都是惨不忍睹。宝莲几乎要被饿死,不过最终他还是被一匹马救了。因为无意中救了一匹马,所以得到了几个铜币,然后开始了自己的行医生涯。 先是动物,然后是看不起病的穷人,落魄的江湖人士。虽然不能说起死回生,但只要还有一口气,而且还有足够的药材,的确没有人,包括动物在他手下死过。于是,在三十岁的时候,他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灵医了。 再然后就是一步一个脚印,不知不觉中,就得到了所谓的第一灵医的名号。 但是,无论这个名号多炫、多具有迷惑性,宝莲大人也不过才七十六岁,这按一般情况来划分,绝对还属性青年,所以,什么从容不迫,深谋远虑这些字眼在他身上是绝对没有的……恐怕就算是到了一百七十六岁,这些东西也不太可能从这位大人身上找到。 所以,现在的宝莲彻底的晕了。 "如果要我回去,你也要陪我回去!" 见过无耻的,但是宝莲要承认,这是他见过最荒唐最无耻最混蛋的话!如果对面的人不是黎君——一个还不到一岁的孩子,他几乎想一拳打过去。但是,这个家伙真的才一岁吗? 当然,年龄现在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现在要做一个选择,其实,早已经不用选了。 跟黎君一起回青峰? 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不过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就代表他成了黎君的二侍。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因为不舍和他分开,所以单纯的黎君跟着他跑了出来;这还是比较好的,差一点的甚至可能会认为是他在诱拐。 做君的二侍并不是什么苦差事。但是,宝莲从没有太高的灵力追求,更没有权势的欲望,当然,更对照顾君没什么兴趣——照顾初生的君向来是二侍的职责,可天知道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什么,青峰上也有很多珍贵药材? 这倒的确。但是,身为二侍能经常到下界吗?能经常满世界的乱跑吗?能毫无顾忌的把手里所有的药材给病人医治吗? 就算是宝莲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他不想闷死,就绝对不能和黎君回去。 "如果你去告发我,我就对红钺说,我需要你。" 黎君带着微笑,用少年特有的清脆声音道,于是,宝莲在救助了那么多病危的人后,终于知道要吐血是什么感觉了。就在他晕头转向的时候,又听到那个他一直以为是孩子的黎君用撒娇的语气说:"宝莲,我就是对下界有点好奇,你带我出来玩玩,我保重,时间到了就会回去,而且,绝对不对别人提你。而且,就算万一被抓住了,也绝对不会连累你的。" 如果被抓住了,和他在一起的宝莲怎么不会被连累?可是现在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的灵医大人当然想不到这些。他只是知道前是断崖,后无退路。 "一定时间?多长时间?" 可怜的宝莲,他不知道说出这句话,已经表示自己内心已经认同了。 "很快,最多不超过一年。" "一年?" 宝莲几乎尖叫,黎君连忙道:"我是说最多最多,也许不到一个月我就会回去了。" "你确定一个月就可以了?"如果只是一个月……问题还不大吧。当然,宝莲也知道,别说一个月,就是一天,问题也很大,可是,对比一下,如果用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摆脱这件麻烦,倒也值得庆幸。 可怜的宝莲大人,此时已经完全糊涂了。 黎君连忙点头:"一个月就可以了。"一个月当然不够,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既然现在能唬住宝莲,将来当然更能唬住。而且,在他的计划中,宝莲只是一个跳板,一个暂时的导游,等他熟悉了这个世界,必定要和他分开的。要知道,一个人总比两个人的目标更小一点。 而此时,外面的彰昕则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状。里面的那个,真的是黎君吗?真的是青峰的黎君吗?真的是才出世不到一年的黎君吗?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吧! 第29章 "如果你也同意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黎君说出,拿出一个小盒子,然后在宝莲的目瞪口呆中摆出一个个东西。 "这是什么?" "你不认识吗?这个是荸荠,这个是百炼,这个是……" "我当然知道这些是什么!"宝莲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脾气不是太好,"我是问你带这些东西做什么?"这些东西都是很普通的药材,在任何一家药房里都能买到,绝对说不上名贵,也绝对没有紧急救助的效果。 "不是你说这些东西混在一起有染色的作用吗?" "……啊。"宝莲一时反应不过来。 "快点动手吧,我要用它们染头发!"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在青峰把这些都做好,不过时间上不允许,而且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调配。 宝莲也反应了过来,现在他已经有点麻木了,带着一种有点无所谓的语气道:"要有水,还要把它们弄碎。" 外面的彰昕听到需要水,终于回过了神。这实在是太疯狂了,他必须去确认一下,否则、否则……当然,他没有见过那位殿下,但他还是要去确认。 他刚走到楼梯处,就听到天字二号房里传来的声音:"小二,送壶热水上来!" "好咧。" 彰昕连忙答应,然后提了壶热水,在小二诧异的目光下敲响了天字二号的房门。 "客官,送水。" "进来。" 彰昕走进去,他低着头,但眼睛却在乱瞟。门后,没有。桌子旁,没有。窗帘有点晃动,这么说,应该是在床上了。该死的不透明的窗帘!可惜什么都不看不到。传说中黎君的头发是银色的,这是一种相当稀有的头发,如果能看看头发的颜色也能确定几分吧。 "放在桌子上就好了。" "啊,是是。"彰昕回过神,连忙应道,躬着身,一手提着水壶,一手垂在大腿的右侧,然后快速而稳妥的把水壶放在桌子上,他做过八年的小二,当然一切都做的非常到位。 "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吗?"他向后侧了一步,正好离床又近了些,不过依然什么都看不到。 "没有了,你先下去吧,有什么需要我会再叫你的。" 在这个时候,作为一个合格的小二,就应该有礼的退出,彰昕当然知道这点,可是他现在不想退。其实,只听那些对话,里面人的身份也是不用确认的,但是,但是青峰的黎君出世还不到一年啊。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就能说出那些话,他甚至想,这是不是一个专门针对他的陷阱。但是,他离开紫峰已经四十年了,不会又挡着谁的道了吧,还是针对他的家族? 显然,被黎君殿下搞的有点神经衰弱的不止是天下第一灵医一个。 "这个给你。" "啊?"有点惊讶的看了眼手中的小碎银子,彰昕才明白过来,他立刻挤出感激献媚的笑脸,"啊,谢谢客官,谢谢客官,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吩咐。"真大方呢,竟然拿银子做小费! 虽然再不情愿,彰昕也必须退出了。他走后,黎君从床上下来:"刚才那个是小二吗?" "啊,应该是吧。"宝莲愣了一下道。 黎君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刚才那个人,和先前领他进来的小二的声音不一样,不过,这么大的饭庄当然不可能只有一个小二。很可惜,黎君殿下没有看到彰昕,否则只凭穿着他就可以知道那人并不是小二。这实在是彰昕的疏忽,好在宝莲不是个细心的。我们现在只能说,黎君殿下并没有找到一个好的向导。 彰昕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手中的小碎银子,这块银子大约有一二两的样子,价值在二三百个铜币之间,足够一家五口富裕的生活一个月。这块银子甚至相当于他一半的工资,不过他现在当然考虑的不是这些。 那屋子里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青峰的黎君?老实说,彰昕还是无法接受的。和普通人不一样,他毕竟是皇族,而紫峰的皇族又向来和君非常亲近,所以,他比普通人对君了解的也更多。 不过,现在先假设那个人就是吧。那么,这件事对他又有什么影响?或者说,他可以从中得到些什么? 作为一个钉子,在没有接到上级命令的时候,他是不应该有太多命令外的行动的。不过,看着这么大功勋从眼前走过,让他放弃,又不甘心。 向上面汇报?当然,他会获得一定的嘉奖,但也仅仅如此。但是……他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他真的会得到嘉奖吗? 那个宝莲是那个男人送来的,而那个男人是红钺的弟弟。彰昕突然有种嗅到阴谋的感觉。 对于红膺他是非常看不起的,虽然他在不久前才知道那个人是他的顶级上司。可是……凭什么?! 没有家世,没有资历,虽然在三十年前的战争中,那个男人被举上了神坛,被说成了什么第一谋臣,其实不过是一种吹嘘罢了。三十年前,那个男人才多大?而且,和魔族的展成需要什么谋略?两个不同的种族,除了少数的高级魔族,只从外表就能看出和人类不一样。对待他们只需要去砍去杀就好了。 根本没有任何功勋,那个男人却成了国家的右相!不过是有一个好哥哥,同时又长了一张不错的脸,会用屁股勾引人罢了! 彰昕在四十年前就来青峰了,所以虽然听过种种传闻,但在今天之前他甚至没有见过红膺,所以也根本不知道红膺的手段。其实,就算知道,像他们这样的皇族,也是看不起没有家世没有历史的人的。当然,如果他知道,经过四十年磨练的他,好歹会知道怎么选择。但,倒霉的是,他不知道,所以这也不能怪他做出错误的决定。 彰昕决定不向上汇报,或者说,他决定不像以往那样按照程序的向上面汇报。 红膺和红钺都是青峰人; 红钺现在青峰的大侍,青峰目前和未来起码五百年的实际管理者;红膺是右相,传说中陛下的床伴;帝都和峰域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红膺在半个月前来到了青峰,然后他把宝莲留了下来,然后青峰的黎君就来了。 这中间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吗?也许有,也许没有。但是,这为他提供了完美的借口。当上面追查下来的时候,他就有了可以推卸的理由。当然,他必须成功,起码要先获得一定程度上的成功。这是一场赌博,一场关于他自己,关于他们整个家族的赌博。 赢了,从此飞黄腾达,一步登天,甚至成就在历史上的名字;输了,那是连当小二的机会都没有了。 彰昕觉得可以赌一把,他并不想当一辈子的掌柜。 "掌柜的!" 门外传来小二的声音,他收拾起银子:"是阿才吗?进来。" 刚才那个小二推进门。彰昕道:"有什么事?" "掌柜的,天字二号房的人说要结账。" 彰昕的瞳孔缩了下,然后点点头:"好的,你去帮他们结账,看他们是不是需要马车,需不需要干粮。恩,还有,那个穿黑斗篷的人……你留意一下,看看他长的什么样子,头发是什么颜色的。"他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那是一个出世不到一年的君! 不过想用头发颜色确认……彰昕是注定要失望了,黎君殿下逃跑还带在身上的东西可不是废品。虽然时间匆忙,虽然宝莲的手艺粗糙,但是简单的遮掩一下还是够用了。 一染好头发,黎君就催促宝莲收拾东西。黎君殿下是没有什么逃跑的经验,不过他曾经接触过很多案例,那里面不乏逃跑的人才。所以他非常清楚,逃跑最忌讳的就是在一个地方停留过长的时间,也许以后可以,但是在最初,还是多多移动的好。而且,这个地方也太容易找了。 宝莲还糊涂着呢,被黎君催的晕头转向,也就忘了自己的晕车,真的收拾了起来。好在他也是才入住,东西都没怎么摊开,也不是多麻烦,只要结了账就可以走人。 虽然还没有过夜,但是也是按全天收的,而且,青楼的房价绝对不便宜。好在红膺留下了不少的银子。 "客官需要马车吗?需要干粮吗?"小二很尽责的问道,他笑得非常真诚,他手里也捏着一块小碎银子。虽然现在市面上流通的是铜币,但银子,总是贵重的。 "干粮给我们准备两份,马车就不用了,有骑兽……算了,你快去办吧。" 在黎君说话的时候,阿才一直看着他,这其实是不被允许的。但黎君没有这个概念,宝莲……哦,我们还是不要指望他吧。 在君里面,黎君不算是出众的,但是对普通人来说,绝对是美丽的。这个词也许有点奇怪,但现在的黎君,绝对不好用英俊来形容。 嘴唇是粉色的,还带着一点银的光辉,皮肤也发着淡淡的光,就仿佛月色。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显示不出身材,但却会给人一种飘逸的感觉。最出众的还是他的眼睛。 月牙似的眼,细长,眼角又稍稍的向上撩,睫毛并不浓,但每一根都很长,总会给人一种潋滟的感觉,这并不仅是是错觉,因为他现在最充沛的就是水属性,这种属性一般来说是不会给人太大感觉的……任何属性从外观上来说都是如此,但是作为灵力最为强大的君,这种现象就很明显了。 所以,就算再板着脸,这双眼睛也是水潞潞的,并且总会给人一种怜惜纯真的感觉。 当然,最最致命的是,黎君属于那种第一眼并不会震惊,可如果一直盯着他看,就会变成一个漩涡,越看越忍不住沉溺。阿才现在早忘了彰昕的吩咐。在青楼工作,出众的人他也见过不少,特别美丽的也不是没有,但是现在阿才觉得,眼前的这位,绝对是最美丽的,无法超越的美丽。 黎君皱了下眉:"还有什么事吗?" "啊,没有。"小二有点惊慌的退了出去。 "收拾好了没有,我们走吧。" "不是还要等干粮吗?" "不等了,我们现在就走,刚才那个人有点古怪。" 虽然是事实,不过这一次,黎君殿下显然有点误会了。不过这不能怪他。他自来到这个世界就在青峰,青峰的人是看习惯了。唯一接触过的外人……红膺月曳是不用说了,这两个人绝对不会被迷惑。至于宝莲,他甚至不会比一个普通的荸荠更有吸引力。 当然,还是有镜子的,不过黎君自己看自己,也就是一副清秀的样子,而且是那种令他不满意的清秀,从骨子里来说,黎君还是喜欢彪悍的类型的。 宝莲提着自己的包袱,有点无措的问:"我们去哪儿?" 第30章 狮鹫车在天上奔驰。一日千里在过去是神话,而在现在,不过是很平常的事情,而且,这样的速度,只能说是适当而不是飞速。 狮鹫车当然是平稳的,虽然当黎君趴在车辕下的时候觉得是在做云霄飞车,但其实里面是不会感到任何晃动的,真要比较的话,也许比飞机还要平稳些。 "这车和在屋子里有什么不同,真不理解宝莲为什么会晕车。"斜靠在软榻上,红膺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的说,"你说他会不会是故意的?" 月曳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红膺也不在乎,倒下来,闭上眼,啊啊,现在的生活真是悠闲啊,等回去可就享受不了了。就在他几乎要睡着的时候,传来月曳的声音:"不是你故意的吗?" 红膺扑哧笑了出来:"我故意什么,那人可以自己爬上来的,我事先可是一点都不知道。" 当然,事先的确是一点都不知道的,可是之后却非常清楚。毕竟车上多一个人,他怎么可能没有感觉,就算那人把自己的气息掩藏的很好,但,重量总是不同的。这狮鹫车,可不是真的没有人驾驶啊。不过,他是真的没有想到,钻上车来的,竟然是那位殿下呀。 想到这里,红膺的嘴角不自觉的挑了起来。他本来只以为是某个青衣黄衣或黑衣,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从世家里挑选出来的,而世家,虽然严苛,但有时也不乏一些风流浪荡的。曾经就有一个紫峰的世家公子,想尽办法的往他的院里跳,当然,下场也很凄惨就是了。 当然,他并不认为那人是冲着他来的,毕竟,在青峰上,他并没有感觉到多么火辣的目光。其实在一开始,他以为那人的对象是月曳。这家伙虽然冷着脸,可是还是相当有吸引力的,而且,青峰的人恐怕也不太了解这位的手段,会做出一些疯狂的行为也很容易理解。 但是,那人既不是冲着他,也不是冲着月曳,而是冲着宝莲,而且,那个人还是黎君。 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小家伙啊,不过,他跟着宝莲,到底有什么原因呢? 月曳的表情突然僵了下,几乎在同时,红膺也感觉到了。他坐直身,笑道:"我们有客人了呢。" "青峰左辰门天茴,拜见右相大人!" 外面传来一个清朗的女声,红膺掀开车帘,笑道:"原来是左辰门大人啊,幸会,有事吗?"他故意把帘子拨到上面,身体错开,让天茴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天茴往里面看了一眼:"咦,宝莲大人不在?" 红膺很为难的笑了一下:"他又晕车了,这次不能再等他了,所以在青京的时候就下去休息了,天茴大人是找宝莲吗?" "啊,是的,有一点事情想问一下宝莲大人,既然他不在,那就不打扰了。"黎君失踪的情况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没有必要大肆宣扬,只是…… 红膺迎着她的目光,笑得温和:"天茴大人放心,有些事情虽然看起来有莫大的利益,但其实是碰不得禁忌,红膺虽不聪明,一些常识性的东西还是知道的。" 天茴的脸色变了变,但也挤出了丝笑容:"右相大人说的是哪里话,第一谋士的名号,天茴可是从小就如雷贯耳的。右相大人公务繁忙,天茴就不打扰了,还望右相大人以后经常来青峰做客。" "一定一定。" 两人又寒暄了两句,天茴骑着翔龙走了,红膺放下车帘,自语似的道:"很不错的小姑娘,虽然现在还有点稚嫩,但将来大有发展啊。" 月曳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这人也不见得比天茴大多少,说话却是老气横秋的。仿佛知道他想什么似的,红膺欢畅的笑了起来:"这些人能和我比吗?看问题的方式都不一样。今天要是换个人,说不定还会觉得那黎君是奇货可居呢。" 这句话终于挑起了月曳足够的好奇心,他转过了头:"难道不是吗?" 一两银子大概可以换一百到一百二十个铜币; 一个铜币大概可以买五斤大米; 一两金子可以大概换八十到一百两白银; 如果运气好的话,一千两金子大概可以买到一个成型的须根;一百根须根……如果有的话,大概能换来一头翔龙。 七峰加在一起,再加上帝宫,大概有五十头翔龙,算上那些还没有被收服的,也绝对不超过一百头,而就算这些翔龙加在一起,也换不来君的一根小拇指,哪怕是暗君的小拇指也换不来。 君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值钱的东西……不要说什么生病宝贵,只要有足够的价钱,人命也是可以买到的。哪怕是安阳帝,估计也有一个价格,只是这个价格比较高一些罢了。 但是,就算是十个安阳帝也换不来一个君。这个世界上可以没有帝王,但绝对不能少君。 君当然是奇货,也绝对贵重。 "但是我们要个君做什么呢?"红膺慢慢的道,"把它带到紫峰有什么用吗?威胁青峰?那就是公开与其他六峰对抗!把他留在紫峰,当然,我们的灵气能更充沛,但我们能留他一千年吗?我打赌,不到半年,就要和其他六峰的联军打仗了。" 紫峰当然够强,但要说能强过其他六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帝王要想统一,只能蚕食,巴望着鲸吞只能噎死自己。 "君当然是奇货,不过不可居。"红膺笑着,做出这样的结论,"所以,与其把他带走,不如让他留在青峰的好,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只是希望他不要太早被找到的好,那个小家伙看起来还够聪明,希望能藏的时间久一点,月曳,要不要和我赌一下,看他能藏几天?" 月曳没有说话,红膺也不在乎,就在以为他和以往一样不会回答的时候,突然听到他的声音:"三天。" 红膺挑了下眉:"三天,是太高看那个小家伙还是太小看他了呢?恩,既然你说三天,那我就说七天吧。不过赌什么?" "一个要求。" "一个要求?任何要求?" "恩。" "任何要求呀,很大的一个赌注啊。"红膺拖着下颌,眼神有点危险,"如果你要我杀陛下怎么办呢?" "不会。" "那么赌了。" 对于红膺来说,发现藏在车辕下的是黎君,只是一个意外,一个有趣的游戏。他不想在这上面插手,因为没有必要。至于说宝莲,他有很大的把握可以确定黎君对宝莲并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宝莲是安全的。其实就算有兴趣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以后再有个头疼脑热麻烦点罢了。 所以,在这个事情上他不想插什么手,当然,必要的关注是一定的,所以他才会亮出身份,对彰昕下指示。否则,只要砸下大笔的钱或和青峰的人打声招呼,自然有人把宝莲照顾的好好的。 在今天之前,红膺并没有和彰昕接触过,不过知道这个人在青峰做了四十年的钉子,没有太大的功勋,但也没有太大的失误,说得上兢兢业业。从以往的记录上来看,也非常细心,正适合这种工作。 而且,这个人出身皇族,他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沾染的。所以,就算知道了黎君的身份,应该也知道怎么做。红膺是这么想的,他没有想到一个从记录上来看沉默内敛的人内心还隐藏着巨大的欲望,而且,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聪明。 作为一个在青京扎根四十年的钉子,彰昕在一定范围内,勉强也算得上高层了,手底下也有一定的势力,再加上黎君两人又是从青楼出来的,所以很轻松的就掌握了两人的行踪。 不能在青京动手,这里毕竟是青峰的京城,太招眼了。而且,那毕竟是黎君,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引来大祸。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等这两人到了边境再动手,当然,这需要引导,而且不见得能成功,不过就算不成功,出了青京也就容易了。 所以,最关键的就是,不能让青峰的人找到黎君。 第31章 现在黎君很后悔,十分后悔。他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研究历史,更后悔看了那么多没有营养的古代电视剧……虽然他看的不多,但那些弱智电视剧无疑给了他一个错误的概念——路引! 那么多的电视剧,没有一个提到路引的,上面的人物总是自由的穿梭在各个城市中。英雄主角自由,杀人犯自由,妖魔鬼怪更自由的可以,没有一个需要路引,最多也就是塞一点钱就可以了。但是这里需要,这里该死的需要! 东门西门北门南门,无论从哪一个门出去,都需要路引,起码也需要身份证明! 什么,骑兽? 哦,是的,骑兽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任何地方都是有特权的,在现代,普通人出国需要护照签证,但如果你有私人飞机的话,大可以省略这些手续。在这里,骑兽就是私人飞机。如果能从空中飞出去,当然没有人给你要什么手续。但,黎君目前只能骑四品的刀豹,而宝莲…… "我不会骑骑兽!" 连坐平稳无比的狮鹫车都会晕的宝莲要是会骑骑兽那倒是奇怪了。看着这么理直气壮说出这么令人愤怒的话的宝莲,黎君真想把他丢下自己一个人走。可是,刀豹虽然能飞,但非常勉强。黎君实在怕一个控制不好,自己撞在城墙上。 而且,刀豹实在不是一种很好的骑兽。有钱的人不愿意骑,没钱的人骑不起。一般都用来拿来做训练。真要是骑着它赶路……倒更令人怀疑。 当然,他们也可以坐车,黎君可没有什么体惜宝莲的意思。但是,坐这种公共的飞车,也是需要身份证明的。所以,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他必须搞到一个身份证明! 而在这之前,他们更需要先有一个安全的落脚的地方。不能再住饭庄了,那太容易被发现。他们需要一套自己的房子,虽然也面临搜查,但回旋的余地总大些。 "宝莲,你会易容吗?"黎君不是很带希望的问,他现在已经认识到,自己选的向导并不是太好。 "恩……"宝莲沉吟了片刻,"你说的是改变容貌吗?我不会做那种特殊的面具,但是我知道,有一种办法可以让骨头有一点变化。" "咦?" "让骨头有一点变化并不难,虽然有一点疼,但习惯了就好了,你需要吗?" "我的确需要,但是,宝莲,你也需要。" 买房子并不是太困难,红膺走的时候给宝莲留下了不少的银子,而宝莲本身又是有身份证明的,所以他们很快就买了一所种有两棵松树的院子。小院有六个房间,一口水井,家具也还算齐全。当然,价钱也不便宜,买下这个院子,宝莲也基本上没钱了。好在他本来就不是个对金钱多有概念的人,所以也没有心疼的感念。 当然,这个院子并不安全,因为用的是宝莲的身份证明,普查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可是黎君知道,这个世界的人做事情其实是没有多少效率的,这也和他们长久的寿命有关,所以,他还是有信心能拖延个一两天的。 作为一个强大的灵医,宝莲着实知道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只是有很多东西他只是知道,并没有实验过。比如这个所谓的改变骨头的办法,这个办法是一个以偷盗为生的灵者教给他的,那人当时穷困潦倒,身受重伤,基本上就只剩一口气了,要不是遇到宝莲,结局可想而知。 即使是宝莲,也用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才把那个人治好,作为报答,那个人教了这个办法给他。当时那个人是这么说:"宝莲大人,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与人结怨,但有时候别人会来找你的麻烦的。我灵力低微,虽然有几手功夫还不错,但也不适合你学。不过有一个技巧,倒不是很麻烦。而且,如果遇到危险,我想应该会给大人一些帮助的。这个技巧有点疼,但习惯了就好了。" 宝莲虽然记住了那所谓的技巧,但一直没有试验过。他对自己的容貌从来没有不满意过,也没有遇到过什么麻烦,当时会学也是觉得这个技巧有点意思。不过学会之后就丢在一边了,完全没有进行过练习。所以,当他把这个技巧交给黎君后,两人同时吃到了苦头。 "我为什么会相信这个脱线的家伙?"看着镜子,黎君第一百次问自己。看看镜子里的人吧……那还是人吗?用卡西莫多来形容都是赞美。右颧骨高高的隆起,完全把眼睛挡住了,而左颧骨却如同骷髅似的陷了下去,鼻子成了奇怪的扭曲状,额头,不要说了,同样是一边高一边低。黎君觉得自己的脸成了一座山峰,而且还是呈九十度直角的那种。 这已经是第三次试验的结果了,每次都疼的要死,每次的结果都很糟糕。他看了眼宝莲,后者比他还惨。不管怎么样,他勉强还能说是个人……起码有鼻子有眼的,但那位此刻已经无限接近周星星演过的一个名为零零发中的造型了。哦,不要误会,绝对不是主角,接近的是那个无相,就是没有脸的那个家伙。 黎君叹了口气。他为什么这么傻,他应该让宝莲试验成功之后再自己尝试啊。不过,以宝莲的脱线,估计也不会比现在少吃多少苦。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抱怨,休息了一会儿,感觉没有那么痛苦之后,继续了自己的第四次尝试。 一直到第八次,黎君才终于把自己整的比较像人了。他原本是想让自己的容貌像上辈子靠拢的,毕竟,他一直是喜欢彪悍的形象的。但无奈此时的身体和原本差太多了,要想弄成原本的样子恐怕就只有大变。所以认识到没有个几十次的试验根本就不可能成功后他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现在他比原本没有太大的变化,就是下颌宽了点,额头窄了点,颧骨稍微的高了点。整体看来,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少年,连清秀都说不上了。黎君对此还是比较满意的,普通,就代表着不惹眼,也就代表着安全。 而此时,宝莲也终于长出了鼻子,不得不说,这位第一灵医的忍痛功力超强,反正黎君自认是没有那种一口气进行十几次变化的毅力的。 只是宝莲实在没多少想象力,他变得和黎君差不多,只是鼻子更塌一点。见他这个样子,黎君实在有点无语。 "算了,这样也就更像兄弟。" "只见那魔王,身高八尺,头长一对顶天金角,一双赤红的眼珠,如同那铜铃,一张血盆大口,张开来,足足有这么大!" 一身藏青布的说书人,敲了下响木,用手比了一下,看他那个架势,那魔王的嘴起码有一个成年人的腰粗。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茶楼。茶不是很好,说书人也不是很优秀,但胜在实惠,所以生意倒也过得去。 伙计提着茶壶满大堂的转悠,不时的给这人碗里添点水,给那人要一碟点心。但大多数时候他都只是在大堂里转悠,毕竟来这里的都不是什么有钱人。要一壶茶,就可以坐一下午,在这中间很少招呼伙计,添水虽然免费,但总要给伙计几个铁币的赏钱的。 伙计对这种情况倒也没什么抱怨的,谁让他不能到那些大饭庄工作呢?就在这时,他眼尖的看到一个人在对他招手。 "爷,您说话!"发现眼前客人的茶杯几乎没有动的时候,他立刻知道客人是有别的要求。 "这位小哥怎么称呼?" "不敢,爷叫小的小轻就好了。" 小青?我还白素贞呢。 "小的是轻重的轻,小的人贱,怎么敢用青字?不过是为了凑个吉利,这才用了谐音。"见他一愣,小二知道他也误会了,连忙解释道。 咦,这青字还不是能随便用的?这人一愣,倒也没有追问。他知道自己对一些常识性的问题不是很清楚,以前在青峰上的时候他身份尊贵倒也没什么。现在再胡乱说话,就有可能惹来麻烦了。 不错,这人就是改头换面的黎君,而坐在他旁边有点茫然的就是可怜的天下第一灵医了。在现代社会,打探消息的最好场所是酒吧,换到这个世界就是茶楼饭庄了。不想惹人瞩目,黎君才会走进这个看起来比较普通的茶楼。 "好,小轻哥。我们兄弟是从家里出来游学的,初到青京,人生地不熟,有些事情,还想向小轻哥请教。" 说着,拿出一个铜币,放了过去。来自于全民皆商时代的黎君当然比宝莲更有经济概念,只凭昨天吃的一顿饭,他就知道,如果再把钱财交给这个脱线家伙的话,他们就等着要饭吧。宝莲也知道自己的这个缺陷,对于银子被抢走的事实也没有反抗。 看到那个铜币,小轻的眼睛顿时亮了,他的手微微一动,那个铜币就从桌子上消失了。 "爷,您说话。小的别的不敢说,但自小也是在青京长大的,在这里小的夸口打个保票。无论什么事,只要爷您问,小的就能打听到。" "是吗?" 黎君又拿出一个铜币,但这一次小轻却没能拿走,虽然他的动作比刚才更快。他一愣,立刻认识到眼前的少年也不是普通人,很可能是一个灵者。于是,他笑得的越发谦卑了。 "其实也没什么。"黎君将那个铜币推给他,"我只是想知道,这青京,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哪里,要注意一下。你看,我们兄弟年轻,又势单力薄,还是小心点好。" "那是那是。"小轻连连道,心中则不断腹诽。小心?真遇上什么意外,还不知道谁小心谁呢,一般人恐怕不是您的对手吧。 "说到好吃好玩的,不用说,整个青域,也就属青京了。如果爷您喜欢水,那一定要去看流逝,最好是能在附近租个房间慢慢的看,看上两个月,保您天天时时不重样。如果爷喜欢山,那说不得,要辛苦点,去到须弥了。您知道,那须弥山上面可就是咱们的青峰呢,咱们的君就住在上面,就冲这,您也要去看看是不是?" 这小轻的口才看来还是可以的,对青京也是真了解,滔滔不觉得就介绍开来。不仅风景名声如数家珍,就是购物饮食也指出了诸多地点。黎君一直含笑听着,不时的点点头,过了一会儿,终于问出了这次的重点:"那么,小轻哥,有什么地方是我们要注意的呢?" "这个……" 黎君立刻又送上一枚铜币:"小轻兄弟介绍的这几个地方我们有机会一定会去看看的,但你也知道,我们兄弟什么都不懂,别无意中到了什么危险的地方。我们也就是想避开麻烦,没有别的意思的。" 第32章 无论哪个城市,都有一些特殊的地方的。虽然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差别,但对这个城市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如果没有必要的话,那些地方是不能去的。西城庙街,就是青京的特殊地带。 一个铜币的威力是巨大的,起码对于小轻来说,这足以让他说出庙街的情况了。这并不是什么秘密,说出来也不会有危险。至于眼前这对兄弟想做什么,和他没半点关系,为什么要放过眼前的这笔小财?所以他很痛快的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了,所以,现在黎君和宝莲就来到了庙街。 在地球上,无论哪个国家都有做假证的,有的证件甚至能做的媲美真的,如果有足够的门路,甚至能得到所谓的假的真证件,之所以这个名称会这么拗口,是因为这种证件已经不能说是假的了,因为做这种证件的就是相关机构。 这里虽然不是地球,但既然身份核查这么严格,那就必定会有相应的东西,毕竟,这个世界可不完全是纯真善良的。 黎君现在没时间找门路,所以只能来这种地方,他知道,越是这种混乱的地方越是有各方面的背景。只是,要怎么找到他们需要的人呢?此时黎君无比怀念地球上随处可见的刷在电线杆上的小广告。那时候多方便啊,一个电话就解决问题了。 而跟在他身后的宝莲却在左看右看。他从来没有到过这样的地方——也许到过,但我们的宝莲大人是没有这个概念的。所以当听过小轻说的关于这里的种种传闻后,他那一向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就蓬勃的燃烧起来了。 这就是庙街啊,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有破旧的房子,也有富丽的建筑。饭庄酒楼茶馆,也都是很正常的,当然,赌场多点,街上来往的人脚步匆忙了点,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呀。 "敢骗老娘?你们他妈的找死!" 随着粗劣的咒骂,然后就是哄的一声,红色的火焰从旁边的巷子里冒出。 几声惨叫,然后是什么东西被推到的声音,再然后,就没有声响了。整个过程很快,但是动静也不小了,可是街上行走的人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有人匆匆的往那边看一眼,然后就又面无表情的转回了视线。从始至终,没有人去过问。 果然是……庙街啊。 黎君和宝莲同时互看了一眼。 "他奶奶的,竟然敢打我的主意,真以为老娘好欺负吗?" 巷子里走出一个容貌秀丽的女子。只见她上身穿了一件金色的紧身右稔短袄,下身是一件八成新的红色描金大撒裙。这样的衣服本来是很俗气的,但穿在她身上,不知怎么就有种富丽耀眼的感念。 看到巷子口正向自己这边看来的黎君宝莲两人,她微微一愣,随即冷哼了声:"看什么看?再看也把你们变成烤火鸡!" 宝莲立刻低下了头,黎君却笑了起来,他笑的很温和,但看在那女子的眼中却变了味。 "你笑什么?" "这位姑娘,我笑什么,好像和你无关吧。" "你说无关就无关了?我不想看到你笑,你笑的令我恶心!" 见过霸道的,但这位霸道的也有点太过分了吧。不过这种程度的言辞对黎君就和小孩子的叫嚷没什么区别,他再次笑了笑:"姑娘觉得恶心可以不看,在下并没有强迫姑娘看啊。难道姑娘觉得在下好看,所以舍不得不看吗?如果是这样的,那在下就不笑了。" 说完他还绷起脸,一副我听姑娘的表情。那女子恶狠狠的瞪着黎君,两眼几乎冒出火光。 "噗嗤!" 就在那女子咬牙切齿,准备把眼前的黎君也一把火烧了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笑声,几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右边的铺子下站着一个笑嘻嘻的年轻人,只见他圆脸园眼,鼻子也是圆圆的,看起来就像地球上的卡通人物。穿着青丝绸的衣服,身后还跟着两个青年。 "你笑什么!"女子的怒火立刻被引了过去。 "不笑什么。"他说完,又是嬉戏一笑,"怎么,姑娘也觉得在下好看吗?" 这话一出,他身后的两个青年立刻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那女子怒极反笑,冷哼一声,两手分块的比了一个势,一个火球就推了出去。 "找死!" 那个火球有碗口打小,火光带着青色,就算站在一边也能感觉到炙热。黎君有点惊讶,他知道,这代表这个火球差不多达到五级了,那这也代表眼前的女子起码有六品的水准。 六品,在青峰上不算什么,但在这下界,也算是高手了。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宝莲绝对打不过眼前的女子。 黎君不仅庆幸,幸亏着女人的注意力被这娃娃脸引开了,否则自己还真不好说。想到这里,不仅就想拉着宝莲偷偷走开。 "青色吗?有点意思,万树花开!" 在电影中,经常能看到这样的镜头,一朵花骨朵在很快的时间内完全绽放,这用的是一种剪切技巧。除了昙花,没有什么花是在瞬间开放的。其实就算是昙花,开花也需要一段时间酝酿,而且保存的好的话,也能开上几个小时。所谓昙花一现,不过是不能过夜或者说不能超过十个小时罢了。 但现在,黎君却看到了一朵一朵的花在瞬间开放。粉红色的花瓣,娇嫩脆弱,迎风飘曳,每一朵都需要人呵护。但却在瞬间连在了一起,然后,将那团火球包了起来。 再之后,散发着热浪的,已经几乎要扑到青年脸上的火团就完全消失了。花瓣朵朵,消散在空中,隐隐的,带着一点香气。 "你是谁?" 女子脸色一变,硬声道,她虽然骄横,但也不是不识好歹的,这万树花开任何一个上品级的木系灵者都能用出来,但,能出现多少花,花的威力却要看各自的水平了。 火系是天生压制木系的,在战斗力方面,一个四品的火系灵者完全可以挑战五品的灵者。自己虽然只有五品的实力,可是身上带有宝物,和六品的灵者也有一斗。刚才因为气急,那个火球她也用了差不多八分的灵力,但却被眼前这个人轻描淡写的破解了。这不是说,眼前的这个人,最低也有八品的实力! "姑娘是问我的名字吗?叫在下沙沙就好了。姑娘怎么称呼呢?" 虽然知道眼前的人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但那女子也没有服软的打算,她哼了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青年嘿嘿一笑:"姑娘不告诉我名字也成,但,打上了我们的人,总要有个说法吧。" "打了你们的人?你是宫而会的?" 青年抓了抓头发,有点为难的道:"也算是吧。" 一听这话,那女子立刻来了精神,三步并两步的来到那男子的面前:"我正要找你们呢!你们收了我一千两银子,却连一件事都没给我办成!你倒是给我个说法呀!" "啊?" "一千两银子!整整一千两银子!我一把手交给了你们!是相信你们的声誉,但结果呢?你们不仅没把我的事办成,还出口胡吣!还找我要交代!反正你们宫而会人多势众,我不过是个小女子势单力薄,惹不起你们。怎么?还想打我?打呀,打呀,有本事打死我呀!" 她一边说一边前进,竟把那青年逼的连连后退。 "这个、这个,可能有什么误会。"青年显然不太适应这样的行事,这么大冷的天,额头上竟出了汗。 "误会?一千两银子是误会,你们开的收据也是误会吗?" "有收据?"青年终于找到了个救命稻草,"快让我看看。"妈的,让老子知道是谁干的好事,回去就让宝贝们吸死他! "把收据拿出来?我傻了?拿出来让你毁了?我告诉你,要不还钱,要不就把老娘的事办了,否则,我一定告官!别以为老娘不敢,就算拼着挨几顿棍子,做几年牢,我云飘飘也要告死你们这些乌龟王八蛋!" 这女人够彪悍! 此时在一旁看热闹的黎君脸上也挂上了黑线。他本来是想走的,但是见到那个青年露了一手之后,就又停了下来。说起来,那万树花开也不稀奇,他也见过……恩,见过那个人用过的。而且比起这个青年,那人用出来,更显得轻描淡写不沾烟尘,不知高出多少倍。 也就是见过红钺用过,所以他对这一手也就有所了解,立刻可以肯定眼前的娃娃脸是个高手。这样的高手一般都是某个组织的成员,而会在庙街出现……黎君微微一笑,也许,眼前这个,就是他要找的人呢。 但他这一笑,却立刻让旁边的青年看到了,马上扯着嗓子叫:"既然这样,那让旁边的这位兄弟看一下吧。让他念出来,我也好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那女子回头看了一眼黎君,撇嘴道:"你真以为我是白痴啊,你们两个明显是一伙的。你想知道是真是假?问问你身后的那个不就知道吗?当时老娘给银子的时候他也在!" 那青年回过头,就看到巷子里一个人正准备溜走。 "阿斯,你给我站住!" 第33章 "沙少爷。" 听他这么一喊,那人不得不转过身,愁眉苦脸的走过来。这人长的倒也干净,但右眼上却有一块乌青,正是云飘飘先前打的。他也算是运气好的,在刚才云飘飘动手的时候,挨了一下,立刻就跑回去告状了,这才有沙沙赶过来。 "阿斯,我问你,这位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这个……" 阿斯还有点犹豫,沙沙已一脚踹了过去:"我踢死你个不长眼的,在爷面前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说,是哪个乌龟坏我宫而会的名声?" 这一脚踢的实,那阿斯立刻翻了两个跟头,头撞在地上,血马上就流了出来。他也不敢擦,跪在地上哭道:"沙少爷饶命,小的不过就是个跟班的,一千两这样的数目,也不是小的能沾手的啊。" 他们这一闹,虽然还没有人围观,但也有不少人在不断的往这边看了。沙沙后面跟着的一个青年上前道:"少爷,这闹起来不好看,有什么,还是回去问吧。" 那沙沙向来是个不管事的,所以一时也没想到,听到随从这么说了,看看周围的环境,的确不是问话的地方,只有冷哼一声:"把这兔崽子给我看牢了。" 说完,又转过头陪笑脸:"这位姑娘,在下在会里也是能说上句话的,从来没听说过姑娘的事,想来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还望姑娘和我一起回去,当面对质。" "我就怕跟你进去了,再也出不来。我就住在来福客栈,你什么时候都能找到我的。"说着,转头就走,路过黎君的时候还转头瞪了他一眼。黎君摸摸鼻子也不说话。 云飘飘走了,沙沙就也想回去,赶快把事了结了,刚转身,就听后面有人叫他,他转过身,疑惑的看向黎君。 "沙少爷,在下刘毅,这是我弟弟刘连。我们兄弟二人是来青京游学的,人生地不熟,就想寻个朋友帮忙,还望沙少爷不要嫌弃。" 他这么一说,沙沙就知道他是想找自己帮忙,不由得定眼看了看。只见眼前人极为年轻,最多不过四十多岁,容貌很是普通,但一双眼睛,却如同初月的流逝湖,朦胧蕴泽,深不见底,又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情谊。沙沙心中竟突地一跳,脸都有些发烧了。他不敢再看,低过头,含糊道:"这位兄弟不嫌弃的话,就和我一起来吧。" 黎君虽然觉得他变得奇怪起来,倒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那宫而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清楚,虽然见眼前这个沙沙不像龌龊的,但也不能就这么鲁莽的跟他走了。于是道:"沙少爷现在有事,我也不好打扰。在下也住在来福客栈,沙少爷要是得空,记得来找在下就好了。" 他想的倒好,就算这个沙沙把他忘了,也必定要找刚才的那个云飘飘的,只要他守在来福客栈不愁等不到人。 那沙沙正心慌意乱着,胡乱的点了点头,就先走了。 找到了人,黎君也不想在这个地方瞎逛,虽然他自负一般的毛贼应该不是自己的对手,但这里龙蛇混杂,谁知道会有什么麻烦。于是也就出来,找人去问来福客栈在那儿了。 从一开始,所有的行动就是黎君拿主意,宝莲一直呆呆在后面跟着,既不会赞同也不会反对。黎君看了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气恼。本来是想找个向导的,结果自己倒成了老妈子。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不会给他捣乱。 而就在黎君带着宝莲东瞧西看,慢悠悠的往来福楼晃的时候,青峰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红膺的狮鹫车上没有黎君,宝莲是在青京下的车,找到青楼,宝莲的确在这里住过,里面的小二甚至供出后来也确实又来了个行为古怪,很可能就是黎君的人出现过,但这两人在昨天就走了,然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红钺翻了翻上面的供词,旁边的春根道:"那掌柜的叫彰昕,在青楼已经做了四十年了,是从伙计升上来的,应该还干净。两个小二也都是青京人,这辈子还没出过青京,家里面也平常,应该也是干净的。" 红钺点了点头:"这个彰昕也有八十四岁了吧,还没有家眷?" 春根道:"他家不是本地的,没有房产,当年没有人愿意嫁给他。这两年他的条件虽然好些,但手中存不住钱,不过他倒是在马儿胡同那边有一个相好的,那女子是个寡妇,原先的丈夫是个灵医。" 这个倒也解释的过去,而且黎君又是自己走的,倒不用太怀疑和他有过接触的人,不过还是道:"多跟着他两天,另外,查访所有的饭庄茶楼当铺,骑兽市场那边也要仔细了。" 春根应了,那边冬根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有殿下的消息了!" "大人,这是殿下房里的东西,在同色当铺找到了。"冬根把青玉狮子的纸镇捧了上来。 红钺接过看了看:"还有什么?那些找不到的珠串呢?是谁去当的?什么时候当的?" 冬根道:"看样子好像就是宝莲大人和殿下了,那些串珠还没见。这青玉狮子是昨天中午当的,死当,没有讲价钱,一百两银子就出手了,没有再当别的东西。" 这样的上等青玉,只是玉也要值个二三百两银子的,更何况这个纸镇做工精细,名家出手,还是上一任君留下来的,就算当五百两也是低的。 红钺道:"再去查,一家一家的当铺挨着查。" 冬根应了,连忙跑了出去,春根有点疑惑:"大人,一百两银子,在下界也值不少钱了。" 春根虽然是世家子弟,但也不是完全不通实物,知道这一百两也是很能过一段日子的。就算殿下不知道,宝莲大人却不像个奢侈的。不过宝莲大人也是的,想留下来完全可以说呀,就算不是二侍,青峰也不会赶他这样的灵者的。而且,殿下的态度又是这样,怎么会亏待他呢,何苦拐了殿下? 可怜的宝莲,要是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已经是这样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吐血呢。 红钺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春根也不好再问,只有先下去了。走出了厅堂,才猛地想起来,不仅拍了拍自己的头。秋根一直跟在他后面,见他突然停下,不由好奇,问他是怎么回事。 春根道:"倒是我笨了,这些东西虽然没有标记,但到底不寻常,拿出来就是线索。殿下他们在青京当了,换成银子,也好拿着上路。" 秋根道:"宝莲大人不像那么仔细的呀。" 春根横了他一眼:"这是能看表相的吗?宝莲大人要不聪明,能做天下第一灵医?" 两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想到黎君,虽然这位殿下与众不同,可也不过聪明点罢了,要说人情世故……哪个才出生一年的小孩懂? "就算是这样吧,我就是想不明白,宝莲大人为什么要诱拐殿下,说是……指使的吧,又不像,要不还不早坐车回紫峰了?" 春根心中虽然是同样的想法,但也不好附和,只是道:"不要多说了,赶快做事吧。" 两个人走远了,红钺拿过那个纸镇,慢慢的摩挲。这个纸镇只有手掌大小,雕工却非常精细,不仅眉眼灵活,就连鬃毛也非常形象。那么多的纸镇中,那位殿下却只爱这一个,天天拿着压书压纸,不想这次却能狠心下来做死当。 说黎君是被宝莲诱拐走的,红钺是不信的。天天和那位在一起,有没有需要,他是非常清楚的,但现在的事实却是那位君真的走了。 "就这么想离开吗?是想离开这个地方,还是……"红钺笑了笑,把纸镇放到桌上,"但就算你想离开,也要问我同不同意吧。" 黎君和宝莲两人一路闲逛,到了中午才慢慢的来到来福客栈。这来福客栈门面不大,只有两层,但却在一个闹市区,因此生意极好。黎君两人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位子了,那小二看他们穿着普通当然也不会特别照顾。好在他们路上也吃了零嘴,所以也不急,就站在那儿慢慢等。过了半天,才有桌子空出来,刚坐下就见一个青年匆忙的走过来。 那青年在大堂里扫了一眼,然后就冲着黎君两人来了,等他走近了,黎君也认出眼前这人就是上午跟在沙沙身后的那一个。 果然,那青年走进,先行了礼:"在下沙卓,是沙少爷身边的长随。少爷正在那边的新月茶楼,不知两位公子可否移架?" 他这边话音刚落,那边掌柜就颠颠的跑了过来,一连声的道:"原来是卓爷,卓爷这边请,后院还有雅间。" 沙卓摆了摆手:"不用忙了,我这是来替我们少爷请人呢,马上就要走。" 那掌柜的一愣,再看黎君两人就吓了一跳,他还有点印象,刚才这两位可是等了好大一会儿的,想不到这么大的来历,连忙道:"小的有眼无珠,怠慢两位爷了。卓爷来请人,小的不敢耽误两位爷的时间,以后有空还望两位爷来坐,小的店里倒还有几样小菜是可以尝尝的。" 黎君看了眼旁边的沙卓,笑着站起来:"掌柜的不用客气,我们也是听了来福的名声才来的。" 说完,就站起来向门外走去,那沙卓也连忙跟上。他们走后,小二在后面道:"穿着也普通呀,怎么这么大的来历,还要卓爷亲自来请。" 掌柜的回身照他头上就是一下:"叫你们不要只看穿着,这青峰下的贵人多着呢,一个个这么势利,不定惹出什么祸呢。" 小二脸上赔笑,嘴中则嘀咕,这来福客栈上下最势利的还不是您这个大掌柜,就惹祸也是你惹的。 黎君倒不知自己无意中给人惹了这么顿口角,他此时正想着,该不该去见那个沙沙呢? 第34章 一千两不是个小数目,宫而会能接说明这个组织是有一定的门路的。当然,这其中出了点问题,但,那个叫云飘飘的看起来不像个好说话的,她能把一千两银子交给这个组织的人,本身就很说明问题了。 这样的组织,办个假证想来应该不难,而那个叫沙沙的对自己的印象看起来还不错,而且也不像不讲规矩的人。虽然有点突兀,但,也是个很好的机会。出于这些原因,黎君才会叫住沙沙,但是现在他却要考虑是不是太过鲁莽了。 他本来想着沙沙只是个一般的头目,否则也不会就这么随便的出来处理云飘飘的事情。但现在看来,却是他想错了,连身边的一个长随都有这样气派,这个沙沙明显不是一般人,和这样的人见面,真的没有问题吗? 想到这里,他洒然一笑,到了现在难道他能说不见吗?恐怕更有麻烦吧。算了,就过去看看吧,如果情况不对,就只胡乱扯一些,不让他帮忙就是了。 打着这个主意,黎君也就坦然的跟着沙卓向前走去。 新月茶楼离这里并不远,不过拐过街口就是,但就这么点的距离,景色却恍然一变。来往行人并不见少,但却没有了喧闹。两边的建筑说不上富丽,也没有新楼,但却装点的异常雅致。门口招待客人的伙计也个个斯文有礼,很少有大叫大嚷的。 "九道坊。"黎君看了眼旁边的路牌,暗自记下了名字。 新月茶楼在九道坊的尽头,开始还不觉得,但来到中段就感觉到了充沛的水气,越往前水气越浓,竟然给人一种置身于湖海之中的感觉,但偏偏地上的青砖没有半点水渍,空气也是爽朗的。 黎君的属性目前还偏向水,宝莲也是无属性,两人对这种水气都很敏感,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有诧异。 "两位公子是第一次来青京吧,这九道坊离流逝湖不到五百米,所以也就沾了这点灵光,爷要是再往前,水气更浓呢。"察觉到他们的疑惑,沙卓开口笑道。 "是,我们的确是第一次来青京,也听过这流逝湖的妙处,但还是闻名不如相见。卓小哥叫我兄弟二人的名字就好,不用客气的。" "沙卓不敢逾越。" 黎君本也就是客套,听他这么说也不勉强,他是要和那个沙沙平等相处的,如果这沙卓真叫他的名字,几人都不好看。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新月楼,门面不大,一层只有一个柜台,门前和楼梯处各站了一个藏衣伙计。那伙计明显是认识沙卓的,见他们来了,上前行了礼,恭恭敬敬的问安,然后就默默的在前带路,一句话都不多说。 新月茶楼有三层,二层是用屏风隔开的散桌,三层是几个包间。那伙计带着他们没有停留,直接到了三层。一直来到最里面。沙卓上前,敲了敲门,低声道:"少爷,刘公子来了。" 话音刚落,门就从里面拉开了。房间不大,靠枪处有一个茶几,临窗处放了一张八仙桌。窗前挂了一席竹帘,竹帘半卷,远远的,能看到前方的湖色。 沙沙坐在右边,见他们来了,起身相迎。黎君抱拳进去,笑道:"沙公子客气,沙公子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吗?" 沙沙苦笑了下:"呵,别提了,那事本来就不归我管,现在能脱手当然要马上脱手。刘兄请坐。" 黎君微微一笑,坐在他对面。他这一笑只是客套,但却笑得沙沙再次面红耳赤,心慌意乱,他掩饰的低下头:"刘兄喜欢什么样的茶?" "我没有讲究的,沙公子做主就好。" 听他这么说,沙沙也不推辞,熟练的点了壶明前雨晴,又点了几样点心瓜果,做好心理准备,才抬起头:"刘兄看还需要什么吗?"话虽然这么说,却不敢再看对面人的眼睛,同时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也不是没见过美人的,怎么就这么经不住场面?而且,对面这人,也说不上是漂亮吧。 想到这里,不由得又看了过去,一接触到黎君的眼睛,心里又是突地一跳,连忙转移视线,心中叫起苦来。 完了完了,这次是真的动心了。可连对面的人家在何方,什么出身来历都不知道。万一是敌人,又要怎么办? 他在这边七想八想,黎君却完全没察觉有人开始打自己的主意了,无他,现在他的这张脸实在太平凡了,他可不信有人会对他一见钟情。不过他也觉得对面的人有点古怪。 等了片刻,见沙沙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哀叹,就是不说话,黎君不得不先开口:"沙公子,云姑娘那里,没有关系吗?" "啊?"沙沙回过神,看了眼对面的黎君,真的很普通啊,自己怎么就会动心了呢?是一时兴起,还是一时错乱?不过,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啊。他突然觉得,就算对面的人歪鼻子斜嘴,但只看他这双眼睛,也心甘了。 "刘公子,那个云姑娘的事,是宫而会的几个败类做的,现在已经交到刑堂处理了。刘公子放心,我们宫而会做事是有分寸的。"见自家少爷实在太不像话,沙卓开口道。 "哦,是呀。不过那个云姑娘也真是异想天开,竟然想让人帮她上青峰,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成功呢?"仿佛是听到什么笑话,沙沙摇了摇头,"别说我们,换谁来也不成的,青峰上随便一个仆役,也是有家世的。能跟在君的身边,别说三千两,就是三万两也有大把的人愿意出。" 黎君差点被口水呛住,本来他问云飘飘也就是找个话题,哪知道竟然还和自己有关? 心中震惊,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装出有几分惊讶的样子:"这样啊,但是那云姑娘为什么想上青峰啊?" …… 安静,极度安静。 在看到宝莲都有点惊讶的看向自己后,黎君知道自己八成又犯了什么常识性的错误,可是,他到底错在了那儿了呢?脑中迅速的回忆了刚才的话,不由得暗骂自己猪头。对方刚才已经说了如果能呆在君身边,很多人都愿意出巨资,他还要再问原因,真是……没事找抽! "我的意思是,这位云姑娘,想到青峰有什么特别原因吗?"他连忙亡羊补牢的道,"毕竟一般人就算想要去,也不会真的……恩,真的有什么行动。那青峰,毕竟不是咱们普通人能去的地方嘛。" 他这一解释,倒也说得过去,沙沙道:"这倒不知道。不过刘兄这么一说,倒真有这个可能,那云姑娘看起来年龄不大,但却已有这样的身手,想来也是拜过名师的,不该如此鲁莽才对。" 拜过名师和不该鲁莽之间有必然关系吗?不过好容易把自己的话圆过去了,当然不会再提起,因此点头附和。正好茶楼的伙计敲门,将一干茶具、点心都铺了上来。 只见那茶具是一个小小的铜壶,一个紫砂壶,铜壶是坐落在炭炉上的,碳是白炭,没有烟味。炭炉另外放在旁边的条几上,桌子上只放点心茶杯瓜果。点心一共八碟,另外还有四碟瓜果,碟子虽然不大,但也满满的摆了一桌,卖相也非常不错。 东西摆好,沙沙摆摆手,几个伙计行礼后出去,沙卓和另外那个青年在旁边洗杯煮茶。 沙沙笑道:"这些东西我是不懂的,不过沙卓和沙宣倒是好手。" 沙宣…… 黎君嘴唇抽搐,不过还是很好的掩盖下来了。借着吃点心的功夫,两人说了几句闲话,气氛还比较融洽。让黎君比较疑惑的是,对面的沙沙好像始终不怎么愿意看自己。是他的习惯,还是看自己不顺眼?他这张脸,就算不算好看,但也说不上丑陋吧。 这个问题在黎君的脑中一晃而过,之后就不再想了。过了片刻,茶烧好了,摆上来果然清香宜人,当然,也就是气味还可以,对黎君这样喝惯了青峰之上茶水的人,这样的茶也不过是能喝而已。 说了一会儿闲话,黎君默默的思忖了片刻,觉得危险不大,于是开口道:"不瞒沙公子说,在下今天叫住沙公子,是有事相求的。说来也是不好意思,我们兄弟初来青京,一时不小心丢了件行礼。行礼中的十几两碎银也就算了,我们兄弟身上还有证明,能到钱庄取钱。比较麻烦的是,那行礼中还有我们的路引和身份证明。沙公子知道,这些东西要补办起来,很是繁琐。我们兄弟又是人生地不熟的,所以就想沙公子帮这个忙。当然,我们兄弟也是不晓事的,该酬谢的,一定不会吝啬。" 沙沙看了他一眼,又迅速转过脸,低头喝了口茶,虽然早知道是有求才会叫住自己的,但听他这么说出来,还是有点失望。他想了想,道:"这件事好说,刘兄把家世告诉我,三天之内,必定办妥。" 黎君听了,立刻拿出一张纸:"就在这里了。"在地球上办证件,也是需要相关资料的,所以他一早就准备下了。 沙沙接过看了看,点了下头道:"可以了。刘兄这几天住在什么地方?事情办好后我好将东西送上。" "目前还没有固定,不过我和舍弟打算就住在来福客栈了,到时还要麻烦沙公子了。" 一番客套之后,黎君起身告辞,本来他想付账的,但沙沙执意不肯,推辞了两下,黎君也不再坚持,拱手后带着宝莲离去。 街上人来人往,片刻,黎君和宝莲的身影就消失在人群中。沙沙道:"沙宣,你怎么看?" 第35章 如果此时黎君在的话,就会发现,沙沙如同变了个人。不同于一开始出现时的嚣张,也没有刚才的温和。此时的沙沙虽然还是淡淡的,但双眼深沉,整个人看起来稳重内敛,而具有危险。 一直几乎没有开口的沙宣,上前一步道:"少爷,不好说。" "怎么不好说?" "那个刘连,看起来非常普通,属下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任何气息。如果他不是没有灵力,就是无属性者。这个人一直没有说话,举止也普通,实在不好评价。" 沙沙看了他一眼:"那么那个……刘毅呢?" 沙宣心中一震,不知怎么的,竟有股寒意。少爷今天好像一直不太对劲,现在更是非常危险,他可要小心了。 "这个人,看起来像多有历练,说话做事非常老道,但一些常识性的问题却会纠缠不清,很可能是出生世家。" "怎么说?" "他喝茶的手势与姿势。一般人喝茶,都习惯单手执杯。就算有人懂得茶道会一手垫着。但都是用掌心相托,这也是最正规的手势。而只有世家的人,才会只用指尖抵着。也只有他们做这种动作,才不会被人诟病。" 也就是说要是其他人也这样,估计就会被说成室土老冒了。同样的动作,不同的人做却会有不同的评价。 "知道这一点的人也不少吧。"意思也就是说,黎君很可能就是因此故意装出这个样子的。 "虽然不多,但也的确不少,不过以属下看来,他的动作不像是装,而更像是习惯。当然,也可能是平时都是如此练习的。不过,让属下觉得奇怪的是,那位刘连喝茶的习惯却很普通。"那两位长的那么像,要说不是兄弟也不会有人信,可是,习惯作为也差的太远吧。 沙沙点点头,向沙卓问道:"你去来福客栈的时候,他们正在做什么?" "我去的时候,他们才刚刚坐下,看来是等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且他们坐的是散桌。"沙卓道。 一般来说,世家子弟是不会坐散桌的,就算不表明身份,起码也会坐有屏风的隔间,这些人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与平民保持距离。 "少爷,需不需要找人暗中跟着他们?"沙宣道。 沙沙沉吟不语。宫而会是一个委托机构,简单来说,就是做一些一般不容易做或不方便做的事情。大的到打探消息杀人绑架,小的到办理证件加私偷渡。作为遍布七大峰域的宫而会是一个规模大的吓人,但是却有有相应规矩的组织。不打探委托人的情况,就是规矩之一。 当然,这种说是不打探也不过是一块遮羞布罢了。真要有棘手的委托,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守规矩的,只是,像这种办理证件的委托,其实是小的不能再小了。而那刘家兄弟目前又没有要危害到会里的迹象,可以说完全没有探查的必要。 如果不再和那刘家兄弟往来,那无论他们以前做什么将要做什么,都和他们无关。而要去调查他们,当然是因为想再和那兄弟交往。 那么要吗? 那么一对莫名其妙的兄弟,不知道来历不知道背景,虽然可以查出来。可是,看他们要做假身份的行为,就知道他们代表着麻烦。 想到这里,沙沙自傲一笑,他沙沙又什么时候怕过麻烦?! 黎君之所以随口说要在来福客栈住,不仅是因为这里是他所知不多的几个客栈之一,更重要的是,在这里,可以狐假虎威,仗着沙沙的名头不进行登记。 他们那幢花大价钱买来的房子暂时是不能去住了,因为用的是宝莲的名字,如果青峰的人行动够快,又够精明的话,很可能已经查到了。当然,花两百两买个院子,却只住一晚上,怎么看都有点奢侈。可是,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消除自己的痕迹。 更何况,那房子是用宝莲的名字登记的,什么时候都是宝莲的房产。等到和他分开了,那房子宝莲是要卖要住都没有问题。其实,以黎君看来,这对没什么经济概念的宝莲来说,绝对是项非常好的投资,要让他自己做支配,这两百两银子恐怕连个响都听不到。 "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啊,我还以为今天要去住妓院呢。"没有身份证明,一般的客栈饭庄当然也是不好住的,不过,黎君相信,妓院这种场所,是绝对不会要身份证明的。不过既然现在可以打着沙沙的旗号行事,当然也就没有必要到妓院多花银子。 心情大好的黎君来到来福客栈,果不其然,客栈的掌柜毕恭毕敬的将他们请到后院,喜滋滋的接过一个三两重的碎银,完全忘了登记这么一回事。 "我不管,你们接了我的银子,就该替我办事!别想就这么打发我!" 窗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尖锐女声。 来福客栈吃饭的地方不大,里面却也算得上别有洞天。两楼一院,一般的客人都被安排在上下两层的小楼里,而那个院子却是专门留给有身份的人住的,当然,如果有钱,也会被掌柜请到这里来就是了。 有着"沙卓亲自来请"的头衔,黎君两人当然被安排在了小院里。这里环境还算清幽,种着两棵罗枫树,还养有一个鱼池。 院子的格局类似于四合院,分北屋东屋和西屋,一心巴结他们的掌柜当然将他们安排在了北屋,西屋没人住,东屋却像是已经住人了。他们住进来的时候,掌柜还很有暖味的说,那屋里住的是一个年轻姑娘,容貌相当可以。当时黎君也没有在意,此时听到声音不由得要暗叹世界果然很小,那个容貌相当可以的竟是早上见过的云飘飘。 当然,云飘飘本来就住来福客栈,会碰上也没什么,但正好住在一个院里,也不得不让黎君感叹几分缘分。知道她不好惹,黎君也不想多事,因此连看都没往外看一眼。 "云姑娘,薛九是私下接的姑娘的委托,现在已经被送到刑堂了。姑娘也知道,这样的委托,我们宫而会是不会受理的,但不管怎么样,总是我们理亏。姑娘先前和薛九说的是三千两银子成事,先送了一千两的定金。按照我们的规矩,这一千两就是委托金了,无论事成不成,都不会再退的,但因为姑娘的事没有经过会里的允许,所以这一千两还给你,另外这五百两算是赔偿。姑娘再闹也没有意思,还是就此罢了吧。" 劝说的声音温和中肯,但又隐隐的带了点威胁,黎君听了暗暗点头,这个来劝说的好口才,从而也可以看出宫而会这个组织是有一定章法的,虽不是官办,但也不乱来。只是,像这样的组织可以光明大方的到处宣称吗?这里的官府不管吗? 黎君一心想逃,早就打听清楚,这里虽然也有皇帝,但除了紫峰,其他几峰都是上峰做主。下辖的地域也和古代的官衙没什么区别。像宫而会这样的组织,就算暗地里名头再大,也不应该拿到明面上说的。 难道这宫而会其实是官匪一家?想到这里,黎君不由得有点担心。虽然不见得那么巧合,但如果真是如此,自己可别又是自投罗网了才好。 他这么一分神,就漏听了几句,再回过神,已经又听到云飘飘的声音。 "这位狄公子,我云飘飘虽只是个女子,但也知道宫而会做事是有口碑的。我云飘飘既然愿意出三千两银子求宫而会办事,就不会在乎这退回来的一千五百两。我知道那件事难为,但只要狄公子能将此事办妥了,我愿意再出三千两!"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不仅是在房里偷听的黎君诧异,那负责此事的狄晨也是一愣。六千两银子也不大不小的算是笔中等的委托了,如果办成了,只是提成自己就能收三百两,但可惜这事会里是不愿意沾手的,因此只能摇头。 见他死活不肯,云飘飘心中暗恼,也不好真的使出先前的手段。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要办的事玄,当时薛九愿意接手她就想过要不成的,不过她思忖着宫而会能量大,又有信誉,就算薛九办不成,将来宫而会为了名誉,也要想办法将这事做成了。所以,才会拿出一千两银子做委托金。 那薛九见她一个姑娘家,就算有几分才能,但在青京这地方又算什么?收了她的银子,胡搅蛮缠几个月。她要是知几,自己退了便吧,要是个不懂事的,随便找两个人也就打法了。 但谁知道云飘飘不仅泼辣,本身还是个高手,为人还精明。他派来的人第一次被打了第二次被烧了,第三次更倒霉,不知怎么的就正好撞到了一向不怎么管事但最不好说话的沙沙手里,连带着把自己也供了出来,直接就被送到了刑堂,真是倒霉到家了。 "云姑娘来青京也有些日子了,拿了这些银子还是回家吧。"见她不说话,狄晨就以为她是默认了,拱了拱手就要离开。 云飘飘连忙一把拉住他:"无论是粗使丫头还是什么,只要能让我上青峰,我愿意出一万两!" 一万两就是五百两的分红,但无奈这事真接不到,狄晨也只能暗自心痛,他想了想,道:"我看姑娘也是个要上进的,我给姑娘介绍位名师怎么样?" 见云飘飘不语,他又道:"这位师傅可是八品中的灵者,如我不是土属性的也想拜在他门下的。姑娘天资聪颖,现在已有六品的实力,拜在他门下,好好学习一番,等有了八品的实力也可以参加考核,说不定就考上了呢。" 青峰之上,除了世家子弟,普通人,有了八品的实力还可以参加考核,虽然考试极严,但每过十年,也有那么几个能考上的。只是这其中还有一个年龄的限制,超过百岁的,就算到了八品上,青峰也是不收的。不过到了那个年龄,一般也很少来考。 "我看姑娘现在也不过五十上下,但已经有将近六品的实力了吧,再学个二三十年,绝对能达到八品。" 狄晨喋喋不休的就想哄着云飘飘去拜师,一来是他介绍的人,必定会有几个中间费的好处;二来拜到那位门下,也算是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也就不怕这云飘飘乱说了。 "等将来考了进去,那就不是简单的丫鬟仆役了,稍加培训就会有品级,说不定将来的酉门、辰门就是姑娘了……" "那位八品的灵者多大了?" "啊?" "他考进去了吗?" 狄晨更是语塞。 云飘飘冷笑一声:"宫而会财大势大,我是惹不起的,接的委托完不成我也不敢说什么。狄公子,您还是请吧。" 那狄晨吃了这番挤兑,也不好再说什么,面色不快的走了。云飘飘在房中暗自咬牙,不管怎么样,她都要上青峰的! 第36章 无论在哪个世界,官僚的效率都说不上迅速,不过在黎君失踪这件事上,青峰的机器全面运转了起来,虽然下界并不知道"君"失踪了,但是,在上峰的催促下,他们的效率还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于是,不到两天的时间,他们就查出了用宝莲的名义登记的那幢房子。 不过那里已经是人去楼空,当春根等人赶到的时候,什么都没能找到。而房间里的简陋又让一干人等的心都快碎了。 啊啊啊,那是床吗?不过是两个木板,连被褥都没有,殿下就是睡在这上面的吗?殿下自出世以来,所有的衣物,包括贴身不贴身的,用的全部都是最高等的真丝,怎么能忍受这样的待遇? 啊啊啊,这是桌子吗?坑坑洼洼的,一个腿还断了,这样的桌子怎么能用?只是摆着也是污染啊。 还有这地板,这墙壁,这房间,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么简陋,殿下怎么可以在这样的环境里?而且还呆了整整一天,一分钟也是对殿下的玷污啊! "你竟然敢卖这样的房子给他,你竟然敢让他住这样的地方!"脾气最为爆裂的夏风首先忍不住,冲上去,一把掐住房子的原主人庆祥,不断的晃啊晃的。可怜的男人双腿乱蹬,双眼上翻,舌头都快吐了出来。 就在眼看他就要咽气的时候,春根终于开口了:"好了,放开他吧,他什么都不知道。" "就算他什么都不知道也同样可恶。这么一个破房子竟然都敢卖二百两银子,可怜的殿……" "夏根!" 夏根立刻噤声,春根又道:"放开他,还有点事要问他,你就算要找他算账,也等我问完了再说。" 夏根松开手,庆祥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此时他的身体已经有点僵硬了,如果再晚几秒,恐怕春根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起来,别装死,小心回答我大哥的问题,你仔细点说,敢错一点,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夏根踢了踢他,威胁道。 我现在已经很后悔了! 躺在地上,还有点神志不清的庆祥此时肠子都快青了。两天前,他还以为自己是遇到了羊牯,现在他才知道,原来碰到的是杀神。 庆祥是一个青京人,不过,他只属于青京的边缘人,虽然他的家也在青京城内,却离市中心差不多十万八千里远。所以,虽然户籍上写的是青京,但其实青京的市民是看不起像他们这样的边缘人的。 将近百年前,上代君离世,青峰内的很多人纷纷往青京迁移。这一是为了得到青峰内灵气的庇护,第二也是为了在新君出世后能使自己的子孙也成为灵者。因此,虽然青京的面积没有扩大,但人口却比先前多了。 于是,原本像庆祥居住的这样的边缘地区也慢慢的繁华了起来。而相对的,那些原本不值什么钱的小院子也值钱了起来。但是,再贵重,这个小院也值不了二百两的。毕竟,这样的小院既不在闹市区,又不临着大街,周围出入的还都不是良民。 他开价二百两也不过是漫天要价,就等着对方落地还价,哪知道对方却没多说一句话,很爽快的就付了钱。其实,对方的爽快也引起了他的怀疑。不过,他只是卖房子,对方就算有什么不妥,也和他无关。 我是真的只卖了房子啊。 这几乎是庆祥的血泪控诉了。不过虽然快委屈死了,他也不敢多说什么,没看到坊长大人在这几个年轻人面前还要点头哈腰连话都不怎么敢说吗?对方的来头一定非常大,大的动动手指头就能压死他。 "我来问你,来找你买房的一共有几个人,什么模样,什么时候来找你的,他们说过什么,有什么动作。你给我好好想想,一丝一毫都不要错过!" "是是,"庆祥一边应着,一边绞尽脑汁的想。总算那两个羊牯给他留下的印象还算深刻,时间也没有过太久,所以还能想出不少东西。不过春根和夏根两个人却越听越失望,根本就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啊。 "就这些?"等他说完,春根道。 "就、就这些了……"虽然比较暴力的是夏根,但不知怎么的,庆祥却觉得这个看起来比较温和的青年更危险,因此回答也就更小心。 "大人,庆祥……他、他不敢说谎的。"平时没少收这个手下送来的好处,坊长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小人绝对不敢绝对不敢!" 夏根哼了声:"把你收的二百两银子拿出来,这样的破房子,你竟然也敢卖出这样的价!" 虽然很心疼,但庆祥也不敢反驳,立刻点头,表示回去就送银子过来。 春根皱了下眉,夏根立刻道:"总不能明摆着让……明摆着吃亏吧。"别说二百两,就算两千两他也不会在乎,但想到这个人竟然欺骗最贵可怜的殿下,他就觉得不能这么算了。 春根点点头:"这个人是这里的里长吗?" 坊长立刻道:"是,庆祥是这一片的里长,他们祖上就在这里,一直都是青京人……" "他这个里长以后就不要做了。" 春根淡淡的说,坊长立刻哑了,而庆祥则彻底的呆在了那儿。丢掉两百两只是让他心疼,但如果失去了里长这样的职位,那就是要命的事了。丢了钱,只要他还在这个位置上,总能补上来。其实这个院子就是他靠职权弄过来的,而且差点逼的一个还算可以的家庭破产,这样的事他并不是第一次做,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所以,二百两虽然不算少,但对他来说并不是不能接受的数目。但如果失去这个职位,如果失去这个职位…… "大人,大人,我一向忠心耿耿,大人大人,我认罚我认罚,两百两、两千两,不不,五千两!五千两!我明天就交!明天就交!"见春根等人要走,庆祥立刻扑了上去,抱着夏根的腿哀号。 "滚开,你一个小小的里长从哪儿来的五千两?再啰嗦就送你去监狱!"夏根一脚将他踢翻,头也不回的走了。 庆祥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虽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也要先会青峰去复命,但当春根两人赶回青峰的时候,他们却发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红钺大人不见了! "红钺大人并不是不见的。"春风有些疲惫的说,"他只是暂时离开了。" "这和不见有什么区别?"夏根跳脚。 "大人离去之前已经和我们说了,而且,他还带走了冬根和小柳哥。" "带走了冬根?"夏根一脸迷惘,带走小柳还可以理解,小柳本来就是红钺从下界带上来的,但,冬根?不是夏根看不起自己的这个小弟,而是他真的觉得,带上青衣黄衣中的哪一个都可能会更好些。 春根问道:"大人带走冬根做什么?" 春风靠在椅子上,捏了捏鼻子,有气无力的道:"我怎么知道。"其实与其说是红钺带走了冬根,不如说是冬根死乞白赖的硬要跟红钺走,只是这话他却说不得,就算他和春根的关系还不错,但青衣和黄衣的矛盾却可以说是历史性的。 "那大人到什么地方了?做什么去?"夏根立刻道。 "大人还能去做什么,当然是去找殿下了。" 春根和夏根的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其实这并不是很难猜测的。但先不提红钺实在没有多迷恋君的迹象……当然,根据以往的传闻,红钺对黎君已经很温情关怀了,不过那种温情,落在旁人眼中,更像是对待宠物,反正怎么看也不像是恋人。 当然,像不像恋人无关紧要,毕竟君和大侍的关系本来就很复杂,观看以往的各个峰域,总是三侍、四侍更和君亲昵。所以无论红钺对黎君是宠物也罢是父子也罢,总之他们的关系已经固定,模式就无所谓了。 但是,成为君的大侍,红钺不仅仅是变成了君的什么什么,同时,他也相当于一个峰域的管理者,或者僭越一点说,他就是青峰的皇帝。一个皇帝会为了一个宠物而丢下皇位国家吗? 恩,当然,黎君不仅仅是宠物,但从任何方面来看,此时红钺都是不应该离开的。 "酉门大人呢?大人离开通过了酉门大人的同意吗?"春根又道。 春风看了他一眼:"大人想离开,酉门大人同不同意又有什么关系?" 春根无言,的确。无论是从职位还是灵力上来说,红钺都没必要得到酉门亦霖的同意。现在好一点,还打声招呼,就算一声不吭的走了,亦霖也对他无可奈何。当然,做出这种事的红钺也够不负责任的了。 "那酉门大人呢?" "酉门大人目前正在和赤峰的使者谈话,天茴大人在处理红钺大人留下的公务。" 听到天茴在处理公务,春根的表情更怪异了。左辰门天茴并不是一个处理政务的人才,她之所以能成为左辰门,很大一部分是出于她在军事上的天赋,当然,也和她出生于军门世家有关。 不过天茴去处理公务,总比去处理外交的好。想想天茴大人和其他峰域的使者打交道的场面…… "你要去那儿?"看到夏根要走,春根道。 "我去找大人,有冬根跟着,我不放心。" 你去了我更不放心。春根的一个头变得两个大,开口道:"你老老实实的和我一起呆在这里,没有酉门大人的命令那儿都不许去!" "可是……" "没有可是,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维持青峰的运转。"君和大侍先后跑下界,这根本就是前所未闻的事情,春根觉得自己快要抓狂了。 "但是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啊。" "你留在这里就可以了!"春根说的斩钉截铁。 夏根撇撇嘴,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满脸不服。春风道:"夏根,我们必须留在这里,你知道,其他峰域最近都在关注我们,我们必须在外表上让人觉得正常。" 其实,各个峰域之间互相派人,是早就半公开的了。其他峰域在青峰派的有人,青峰也在其他峰域安插的有人。峰域之间并没有绝对的敌对,但各个峰域还是会注意其他峰域的情况。这就像在地球上,就算是联盟的国家之间也是互相派遣的有特工的。 不过因为青峰的君刚刚出世,而且不仅是银色的圣君,表现的还非常怪异,所以,其他峰域的目光在这段时间内也就更向这里集中。黎君下界还不到三天,就有使者上门,就说明问题了。当然,他们倒不一定知道黎君已经不再青峰了,但他们绝对感受到青峰出了问题。这时,最重要的就是表现的和平常一样,就算彼此心中都有数,但,起码表面上不能让别人看穿。 夏根虽然比较鲁莽,但也是出身世家,这个道理想一想也就明白了,所以,虽然还是满心不愿,但也不敢再说再说什么。 "那大人上哪儿去找殿下了?"春根道。 春风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这个,我也不知道。"如果可以的话,他多想跟着大人一起走啊,现在也不用管这么一烂摊子的事了。此时的他,深刻的觉得,冬根的任性也不完全是坏事啊。 青峰之上,三人苦笑相对,而在下界,苦笑的就变成了小柳了。 第37章 这半年的生活对小柳来说就像个梦。忽然,他那个平时只知道醉生梦死的公子就成了他最崇拜、也是几乎所有灵者都崇拜的红钺将军。然后,还没等他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他的公子就又成了青峰的大侍。再然后,他就跟着那个平时靠赊账才能喝得起好酒的公子到了青峰。 青峰啊,青域内的圣地,多少人打破了脑袋想往里面钻。如果出身平民,这辈子连想都不用想了,就算是世家出身,也要有一定天赋才有可能被选中。他一个孤儿,一个原本平生最大的志愿不过是衣食无忧的乞丐,竟然能登上青峰,这是怎样的造化? 更何况上了青峰他还成了黑衣,常在上书殿走动。虽然从尊贵上来说,比不上青衣黄衣,但也是相当荣耀的。还有这青峰如此灵气,不过半年,他虽然还没有突破的希望,但原本的四品中已稳固了下来。这为以后突破到五品,大有好处。 对于灵力者来说,五品是一个分界线。五品以下,不过是比普通人强些,还不算严格意义上的灵者。只有到了五品,才可以正式被称为灵者,可以在官府的名单上登记。 不过五品只是一个门槛,真正会受到各方招揽的,起码要达到六品。只有到了六品,才是真正的强者。一般来说,五品以下,受普通人围攻,还很有可能受伤。而达到了五品,起码就能逃走了,但还是有可能受伤。只有到了六品,除非遇到军队,或者是有组织的攻击,否则是绝对不可能受伤的,当然,如果对方也有灵者,哪怕是个三四品的灵者,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有红钺的指导,小柳本也不难登上五品,但如果基础不打的稳固牢靠,要想再上六品就难了。就像宝莲,本也算是难得的体质,但这么多年都一直在五品中徘徊,上六品的日子是遥遥无期,这虽然也和他自己不在意有关,,但也是当年基础没有打好。 小柳出身低微,最是珍惜机会,来到青峰之后,只要不当值,就刻苦修炼。所以不过半年就有这么明显的成果。然后,他刚适应了这种生活,就又被红钺带了下来。 在出青峰的时候,他还有点可惜,虽然知道将来还会回来,但总是耽误了修炼。当然,红钺叫他的时候,他是没有二话的,他现在的一切都是红钺给的,别说只是暂时让他跟到下界,就算要他的命,他也不会不愿。 而到了下界,离了青峰的雕梁画栋,灵气氤氲,他才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竟然觉得这才是自己应该呆的地方。 "公子,我们要去哪里?" 虽然红钺说要找黎君,但和大多数人一样,小柳也不认为自家公子对君有多深的感情,联想到红钺过去的所为,他甚至觉得这不过是自家公子为了能下来逍遥所找的借口。 果然是崇拜来自于距离啊,在过去,就算说破了天,他也不会认为红钺将军是这样的人,但自从确认了红钺就是自家公子后,红钺原本英明神武的形象就崩溃了。 "我记得青京有个青楼,我们就先在那里住下吧。" 小柳应了,又道:"公子,这次出来,你带了多少银两?" 以前走镖的时候,他也来过青京,自然知道那青楼是第一消费场所,红钺说要住那里,当然要先算好自家身价再说。虽然说有骑兽,往来青峰迅速,但若是为了银两而回去…… 他小柳虽然出身卑微,这个脸也是丢不起的。 "你没有带钱吗?"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小柳顿时哑在了那儿。 "你一向细心,我还以为你应该带了些呢。" 小柳有苦说不出,只有道:"我倒是带了些,不过三十两。"这还是他这半年积攒下来的月奉。青峰的待遇是非常好的,不仅包吃住包衣食,像他这样的普通黑衣,每个月都还有五两的月钱,在下界,绝对算得上高工资。只是这银子在青峰是没处用的,所以他的也就都存了下来。 可是,小柳非常清楚自家的公子,绝对不是节省的主,三十两,很可能一天都不够。 红钺想了想,道:"冬根,你回去一趟吧。" "大人,不用回去,我有办法弄到钱。" 冬根说着,拿出一个玉佩:"这是我从小戴在身上的,应该还值几个钱。" 那块玉佩晶莹剔透,隐隐的还带着点红丝,一看就是上品。红钺一愣,还没说完,小柳已经先开口了:"这样不好吧,这是冬根大人从笑戴在身边的,怎么能送到当铺里?冬根大人还是回去一趟的好。" 做了红钺几年的小厮,他多少也能猜到点红钺的心思,一听刚才的话就知道是想打发冬根回去。 冬根笑道:"这也没关系,我们去死当,这种东西那普通的当铺是不敢马上就卖出去的,必定要先找人辨认了,正好做这个的是我家表哥,我的玉佩他是认得的,所以绝对不会弄丢。" 原来当铺的东西有很多是来路不明的,特别是死当的贵重物品,官府定期都有检查,若真的说不清,官府就会按当出去的价格收购,一般也不会太为难当铺。当然,这其中也有诸多猫腻,不过总算是从大面上绝了盗贼利用当铺洗钱的途径。 "还是不好。殿下的纸镇前两天就是被从当铺找出来的,如果冬根大人的玉佩再进了当铺……" 小柳的话没说完,就被冬根打断了:"这有什么关系?我表哥又不会对他们说这些东西到底出自哪儿,反正也会如数赔给他们的,当铺的老板又不吃亏。大人,我要一回去,很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大人不是想赶我走吧。" 红钺当然是想赶他走,可是这样被说出来,倒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有点点头,道声好。 冬根去了趟当铺,他的运气比黎君还差,竟然只当了一百五十两,当下把那死压价的老头恨的要死,直想着将来要找机会收拾这家伙。拿着钱,三人到青楼下榻。 这青楼的气派当然不是普通客栈能比的,远远的就有小厮站在那里迎接了。丢下骑兽,三人走到里面,登记了两间上房,在小二的带领下就向搂上走去,完全没有注意到当台掌柜异样的表情。 他怎么来了?他怎么来了! 如果说,现在还有谁能把握住黎君行踪的,那就是彰昕了。因为一直派人紧跟着,所以就算黎君宝莲二人已经改头换面,也没能脱了他的掌握。当然,后来沙沙的出现令他有点慌张,连跟踪的人都不敢靠近了,不过既然知道了黎君目前的容貌,还知道他还要和沙沙接触,倒也不怕跟丢。 他现在时刻就盼着黎君赶快出青京,如果不是怕引起怀疑,他甚至想派人送路引过去——其实在黎君宝莲在庙街逛的时候,他已经在安排了,不过黎君先一步遇到沙沙,这一步棋就没有走下去。 眼看那黎君有了路引就会离开,但这个时候,这个时候,这个人竟然出现了! 彰昕并没有见过红钺,不过做他们这行的,早就把各峰域的主要人物的图像看了几百遍。红钺是公认的第一高手,又是青峰的大侍,脸上还有道那么显眼的疤,彰昕除非眼瞎了才会认不出。 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是哪里出了纰漏吗? 彰昕惶恐难安,一时想着马上召回属下,护着自己离开,一时又想着微服私遁。紫峰是回不去了,但还有黄峰、靛峰,橙峰离紫峰最远,和青峰也有一定距离,虽然危险了点,但这些年他也积攒了些身价,大可以请两个灵者做保镖。 其实彰昕过去也是个胆大妄为的,这些年又多有历练,本不至于如此不堪。但无奈红钺的名头太响,他又正在心虚中,不自觉的就越想越怕,越怕越想,身子顺着柜台,就要向下滑。 "掌柜,掌柜,您怎么了?" "啊?啊。"彰昕回过神,茫然四顾,"怎么了?什么怎么了?" "掌柜,您是不是不舒服啊?"阿才看他脸色惨白,问道,"这里也没什么事,我看要不您先回去吧,有要结账的,我到您房中去报。" 彰昕终于回过了神儿,暗擦了把汗:"我的确有点不舒服,先到耳房中休息一会儿,这里你们先照看着。" "掌柜的放心,这里有我们,不过您脸色实在不好,要不要请灵医啊。"旁边的账房问道。 彰昕胡乱的摆了摆手:"不用,阿才,送壶茶到我房里来。" "好咧!" 喝了两杯茶,彰昕才算冷静下来。 "不用怕。"他告诉自己,如果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也不会是红钺亲自前来,他要是真跑了,反而倒是有祸事了。 想通了这点,他的心也稳了下来,不过到底为红钺的威名所骇,还是有点沉不住气,几次提笔想写密奏,都没能成功,最后只有掷下笔静思。 红钺下界,必定是为了找黎君,听说君和大侍之间都是有感应的,难保不被他找到。要是黎君和红钺在一起,那他是再不会有作为了。 是就此放弃,还是向上汇报? 因为不知道事情能否成功,彰昕只是说了在青楼发现和宝莲一路的可疑人物,而没有说那个人就是黎君,更没有说自己正在进行的行动。毕竟这事不比寻常,他必须给自己留一个回旋的余地。 但是现在,他必须要选择了。 一边是可能的荣华富贵,一边是可能的万丈深渊,虽然富贵险中求,但,他的对手是红钺! 再给彰昕一个胆子,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去挑战红钺! 想了又想,最终彰昕写的密告只是报告了一下红钺可能出现在青楼内,并向上询问是否需要跟踪。当然,这个询问根本就是多此一举,跟踪红钺?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将信送走之后,他长长的吁了口气。现在,就只有等了,如果红钺一直没有和黎君碰面,那黎君一出青京他就动手。如果两人碰面,那这个行动就立刻取消。 红钺红钺,可恨我为什么不是个灵者?可恨那安阳帝竟然取消了原本皇族子弟的待遇!这是背弃祖宗! 灵力一般是天生的,不管后天是遇名师也好,得到了什么绝世功法也好,起码天生要有一定的基础。这就像一个长跑冠军,不管他后天的机遇如何,起码他要能跑,如果连腿都没有,那也不要提什么冠军了。 当然,大多数的人都是不能成为灵者的。彰昕就是那大多数中的一员,不过他和普通人不同的是,他出生于皇族,本来像他们这样的子弟是能得到一个与君梦行的福利的——这是唯一使普通人成为灵者的办法。 但是这条施行了千年的规矩却被安阳帝废黜了,而他,正是第一代没能受益的皇家子孙。 如果我能和君梦行,怎么会是个普通人?如果我也是个灵者,此时又怎么会担心红钺? 虽然他自己也知道就算是灵者,估计也是不能和红钺对抗的,但人总是喜欢自我幻想YY的。 如果和君梦行,如果他是灵者…… 如果和君梦行…… 如果和君梦行! 突然,彰昕的身子僵在了那儿,两眼放直,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抖动,呼吸也不自觉的急促了起来,和君梦行!和君梦行,并不仅仅只可以和紫君的! 第38章 红钺此时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认了出来,虽然他提过彰昕,不过也就是那么顺口一提,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接手青峰的事物还不到一年,而且他本人对这些政务向来不喜欢,会接手,也只是职责所在,要指望他多尽忠职守,像历代著名的大侍那样显然是不可能的。 既然无心整顿,那么对于情报搜集,资料分析之类的事情当然也没有太上心,青楼这样的饭庄是世家大族所开,历代都没有什么问题,他当然更不会怀疑。 当然,他来青楼,也不完全是巧合。黎君在这里呆过,这个理由就足以他过来了。 "小哥,天字二号房有人吗?如果方便的话,还请把我们安排到那里。另外,再在隔壁帮我们开一间。" "天字二号,这个……" "还望小哥周旋一下。" 红钺使了个眼色,小柳立刻塞过去一个半两的碎银。小二马上喜笑颜开道:"这个方便,客官稍等一下,我去安排,片刻就来。" 将几人留在二楼的耳房,小儿喜滋滋的去了。其实天字二号房并没有人住,这半两银子他是白得了,不过总要装模作样一番。过了片刻,小二回来,将几人送到天字二号,送了茶水干果点心才下去。 "你们去隔壁休息吧,我先在这里坐坐。"红钺道。 冬根马上道:"我在这里服侍大人。" "不用。" 冬根还想再说什么,但见红钺的脸色不是多好,只有把嘴边的话吞回去,不情不愿的出了门。 青楼的房间在整个青京都说的上数一数二的,这种天字号的房间,拿到地球上来比喻,也等同于商务房了。说是一个房间,其实却是分成三部分的。客厅是一部分,卧室是一部分,还有一个侧间,其实也相当于一个小卧室,专供小厮丫鬟住宿。 三个部分都是珠帘相隔,所以也只能算是一间。 红钺坐在客厅的桌子前,细心感受。君的气息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只是黎君身上带的有须根,而且又隔了三天。不过这三天里没有别的人住,所以,还是能感觉到一丝的。 须根的确可以掩盖灵气,但那只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对于君和大侍则是另外一回事,特别是红钺于黎君。恐怕历史再找不出一个过了半年还没有找二侍的君了。这会造成什么影响暂时还看不出来,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就是黎君的气息越来越偏向于红钺。 青峰之上灵气充沛,红钺又没有留心,这才让黎君轻松脱身。如果当时红钺用心感应,就算有须根掩盖,黎君也不见得能走出来。感应别人的气息不容易,但是,感应自己的气息还做不到吗? 很平淡,但是却有着浓密的水气。红钺的嘴边露出一丝笑意。 —— 刘毅,世居中山县,三十九岁,童生。家中父母俱在,三品灵者。良民。家有米铺两间,地二十倾。未定亲。 不到三天,黎君就拿到了自己的身份证明。说是身份证明,其实就是一张纸,写着他的名字,出生年月日,父亲和祖父的名字,然后,还有一个中山县县令的大印。 而随着这份证明同来的,还有一张纸,上面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刘毅的家世背景。 "这两天青京的路引查的非常严格,不好补办,我已托人到中山县去做,不过中山县在槐南路,一来一往也是破费时日。好在刘兄是来青京游学的,想来也不是很急着出去,目前有这份身份证明也足够了。"一边偷偷的看向正在低头看身份证明的黎君,沙沙解说道。 其实,以宫而会的能力,就算检查严格,也不是办不到。但有了路引,黎君就可以自由出入,这却是沙沙不愿意的。当然,他有信心,无论黎君在哪儿,他都能找到,可是把人留在青京不是更好吗? 同时,沙沙的心中还有一个疑惑。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青峰这几天的确有些不寻常。而也就是在这几天,黎君突然出现,虽然不认为眼前的这个少年能和青峰有什么关系,但他隐隐的总觉得,其中,可能有什么关联。 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有时候他自己都要失笑。他甚至怀疑这种所谓的感觉,是自己在下意识的给自己找借口。不过,就算是借口吧,他也已经决定,目前先拖着黎君需要的路引。 黎君抬起头:"路引检查严格,是青峰出了什么事吗?" 沙沙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又快速的转过视线:"这个,可能吧,我不是太清楚。" 他嘴上回答着,心中却在暗骂自己没出息。和黎君认识也快三天了,每天起码都要吃一顿饭,相谈也算是融洽,但他却一直不敢和黎君正视,特别是不敢看黎君的眼睛,每次一相碰都要迅速调转视线,虽然他心中千想万想,甚至恨不得去亲一亲,吻一吻。可是每次都是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的避过去。 对于他这种表现,黎君也习惯了,而且他现在满肚子心事,也没心思在这上面留心。 有了身份证明,他总是安全了几分,也可以换个客栈住了,虽然他对那个云飘飘有几分欣赏,但他十分清楚,这样泼辣的性格绝对是麻烦的根源,他还是躲的远点的好。 但是,不能离开青京,而且路引检查严格总是一块心病。国家的力量是庞大的,就算在这个效率低下的世界也不能轻忽。 "刘兄?" "恩,沙兄?"黎君回过神,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说老实话,黎君一直觉得沙沙的这个姓实在是太有歧义了。虽然觉得有点幼稚和恶意,他还是会忍不住往有歧义的方向想。 "沙兄恕罪,我刚才有点出神了。沙兄方才说什么?" 你刚才在想什么?沙沙几乎想问出来,不过只是几乎。他说出口的还是:"无妨,我是说刘兄还没有去过须弥吧,这是青京胜景,不可不去。" 须弥?青峰之下的那座山?黎君立刻在心中打了个大大的叉。 "是,也是久听须弥之名的,一定要找个时间去看看。" "择期不如撞日,刘兄不如今天就和我一同去吧。" 大好风光,正是草长萤飞的季节,没有污染的天空湛蓝如洗,白云如棉,树枝随风飘荡。这样的天气,无论在什么时候都适合踏青。通往须弥的路上游人如织。有骑马的、骑驴的、坐车的、坐轿的,偶尔也有几个骑着四品下骑兽的。虽然不是什么上品骑兽,也不能飞翔,但依然是珍贵的坐骑。无论是骑兽还是骑在上面的人都耀武扬威,目下无尘。其他的游人也会提前躲开,用羡慕而复杂的目光看着他们。 须弥山离青京的中心将近八十里,虽然青京有将近百万人口,是最繁华的几个城市之一,但繁华范围的覆盖面也不超过三十里,开始还有成规模的店铺,再之后的路上就只有简陋的茶铺了。 这样的天气,这些茶铺的生意也相当好。客来客往,一天的茶水钱也足够老板笑不合口了。 风铃茶铺的老板娘包嫂刚送走一批客人,正在收拾东西,远远的就看到远处一片烟尘。她一愣,烟尘,这要有多少人啊。 "老头子!老头子!快准备,再生一个小火,有贵客要来了!" 像这样的架势,一般就是大户人家出游,而这样人家的主人是绝对不会用他们的茶水茶碗的,就算要喝茶,也不过是借他们的火,用自己带的器具烧而已。赚不到什么茶水钱,但是赏钱绝对不少! 包嫂迅速的抹桌,收拾凳子,远处的烟尘渐渐近了,但她的脸色已经垮了下来。前面的人并不多,也不是她以为的大户人家出游。虽然能骑得起马的也很有钱,可是看那一行人的架势,实在是不像能让她赚到钱的。 而茶铺里还没走的几个年轻后生的眼则亮了起来,包嫂不认识,他们可认出来了,那并不是普通的马,而是骑兽,三品的生风马! 生风马,顾名思义,就是奔跑如风,普通的马,就算是绝世良驹,在这种骑兽面前也只有俯首称臣的份。而且生风马生来魁梧,比普通的马要高出小半个马身,四肢修长,鬃毛亮眼,额头上还镶嵌着灵晶,众多骑兽中,只有生风马的灵晶是可以从外部看到的,虽然这对灵晶的生长可能会有妨碍,但,从美型的观点上说,却是加分不少。 所以无论男女,都很喜欢这种骑兽,就算是富豪人家,一般不是特别要赶路,也会选择生风马——毕竟骑到天上可没有观众了。 这生风马奔跑迅速,不过四五骑却跑出了几十骑的气势。来到茶铺前,当先一人放慢速度,转身道:"子悦,到须弥还有二三十里,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可好?" 说话的人穿着月白色的长衫,袖口镶着金丝,一看就是上等衣料,而这人的长相则是非常稚嫩,圆脸圆眼圆鼻子,看起来就像邻家小弟,那样张扬的衣服配上这样的容貌,只让人觉得可亲可近,心生好感,完全没有普通富家子弟的跋扈,众人不仅对他口中的子悦也好奇了起来。 "好啊。" 话音一落,众人看向说话人,不免大失所望,那个子悦也太过平常,穿了件普通的墨绿色长衫,长袍上没有任何装饰,连普通的香囊都没有挂一个,而他的容貌也非常一般,不大不小的嘴,不高不低的鼻子,总归一句话,就是普通普通再普通,要不是此时他坐在生风马上,就和大街上随便一抓就能抓出一把的路人一样。在他身旁,还有一个和他模样相仿的青年,想来应该是他的兄弟。剩下的两个,则穿着同样的衣服,跟在他们身后,这两人倒是器宇轩昂,只是一直跟在三人后面,一时倒弄不清他们的身份了。 那几个人下马,一个先前跟在他们后面,穿着蓝衫,模样斯文的青年进了茶铺里间,看样子这人竟是个伴当。而另外一个身材较矮,穿着同样衣服的青年则拿出块丝巾,仔细的擦拭起桌椅,他擦的很快,不过片刻,几把椅子就被他擦了一遍,然后就见他又拿出条丝巾,重新擦了一遍。两遍过后,他收起东西,站在一边,垂手恭立,显然也是个随从。 他把一切都收拾好了,那三个公子模样的人也没有入座。只见那个叫子悦的歪歪脖子耸耸肩,毫无顾忌的在那里活动身体。而那位娃娃脸青年则含笑看着他,仿佛他在表演什么绝世舞蹈似的。至于那位貌似子悦的兄弟则一脸的无所适从,仿佛做错事的小孩,眉宇间颇有点小心翼翼的味道。 过了片刻,那个先前进到里面的青年提着个铜壶走出:"公子,水烧好了,要用茶吗?" 那娃娃脸的青年点点头,朗声道:"子悦,过来歇会儿吧。" "沙公子自便,我再活动片刻。"这回答说不上冷淡,但也绝对说不上热络。 "子悦可是在生我的气吗?" "怎么会?" 怎么不会!嘴里那么回答,但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他好不容易才离开那个地方,现在却要自投罗网的跑回去。生气?生气这样的词根本无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说是愤怒都是轻微的。 本来,他还以为这还是件风险与机会并存的事情。毕竟要到须弥那就要出城,要出城,那就代表他可以离开青京了。可是在跑了二三十里他才知道,须弥根本就在青京城内,或者说,须弥山根本就是青京的第四个大门! 须弥山的庞大他是能想象的到的,毕竟在地球上也有跨越省份的山脉,但这个世界的人的无聊却是他想象不到的,有谁听过用山当城门的?还一直修建城墙和须弥连接起来?长城那是为了抵御少数民族,青京城是为了什么?防止人口爆炸,将来没地方安置吗? 被叫做子悦的人正是黎君,这个字是随口诌来的,想不到竟被沙沙天天叫来叫去,叫的他心烦意乱,他什么时候和这个家伙这么熟了? 当然,真要说起来,被叫做什么,黎君是不太在意的,他真正心烦的还是须弥山越来越近。虽然说青峰在须弥之上,中间还隔着那么几千米,而他现在的模样也和以往大不相同,但,总是有些担心。 想到这里,不由得再次狠狠的瞪了宝莲一眼,都是这个家伙的错! 第39章 黎君从来没有过想过要到须弥,在他还不知道须弥就在青京之内的时候也没有。 近乡情怯,虽然这个词用在这里并不恰当,但黎君的确是这个心情,他本能想离那个地方远点,哪怕只是口头上的承诺也不想做。 不过沙沙对此当然是不了解的,在他想来,哪怕黎君的身份有点特殊甚至有点黑暗,也和须弥无关的。 自从认栽之后,沙沙就非常积极的想和黎君拉近关系,但无奈黎君对他虽然不冷淡,可也不热络,和他的交往中还带着一种疑惑,仿佛非常奇怪他怎么还会出现似的,虽然没有明说,但沙沙能从他的神情中看出来。 普通的交往没有进展,他自然要另辟蹊径。出游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野外的风光以及小范围的接触都可以拉近两个人的关系。而且,须弥,很多地方都是不安全的…… 抱着种种能说的出口和不能说出口的目的,沙沙极力邀请黎君。而黎君还不能拒绝的太明显,毕竟对于一般的青峰人来说,须弥也算是个圣地,能有机会去攀登,很少会有人拒绝的。 当然,如果不是宝莲的一时口快,黎君还是能拒绝的下来。但对于宝莲来说,须弥也是非常具有诱惑的。像须弥这样的山脉,每个峰域都有,比如紫峰的南詹,赤峰的宝驼。 因为离圣峰近,灵气充沛,这样的山脉也更容易出天宝地才,宝莲对此早就非常向往了,只是因为他糟糕的晕车症,除了紫峰的南詹外,其他的峰域的圣山都没有去过。这次好容易来了青峰,却又一直只能呆在上面的青峰之上。而沙沙的提议,对他来说,当然就是不可阻挡的诱惑。 在对外交往上,黎君是主导,他也一向很少开口,不过在听到黎君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前往须弥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于是,黎君再也无法拒绝,而于是,他们就出现在了这里。 在那之后,宝莲也很快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可是,话已出口,也无法更改,所以,从昨天开始,他就像个小媳妇似的缩在一边,看起来,很有一点可怜。 黎君并没有指责宝莲,不过不时的瞪眼,也足够这个第一灵医受了,有时候,宝莲也有点疑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呢?明明在开始,是这位殿下求自己的啊。 而无论是从阅历还是从任何方面看,也该自己占主导的呀,但,才不过四天,他就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当然,这样的角色他并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在这样的位置,只有当出现疾病伤患这样的情况的时候,他才会变成主角。 令宝莲更为困惑的是,他发现自己竟隐隐的有点怕黎君,这是从未有过的。无论在面对安阳帝还是红膺的时候,他都没有过怕,就算是对着紫峰的圣君也没有过。 而黎君,一个出世才不到一年的君竟让他有怕的感觉,这实在是太古怪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位君真的出世还不到一年吗?别是上任君根本就没有去世,他面对的是一个有着千年历练的君吧! 对于宝莲和黎君之间的暗流,沙沙也有所感觉,不过他并不想插手,也没有理由插手。他只要讨得黎君的欢心,获得他的好感就足够了,至于说做兄长的要惩罚兄弟,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当然,为了以后的将来,对于那位弟弟也要有所笼络就是了。 那边,在得到沙沙的同意之后,沙宣已经开始泡茶了。在外面,当然就无法那么讲究了,只有用滚水重新烫了杯子,然后用上他们自己携带的茶壶,只是茶壶里泡的并不是茶叶,而是一块黑色的东西。 沙宣将沸水倒入茶壶里,片刻,就有浓郁的香气飘出,那香气,竟不比费工夫煮出来的茶逊色。 "灵月茶膏?"黎君惊讶道。 这下倒换成沙沙和沙宣奇怪了。茶膏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种非常稀少的东西,大多数人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而就算知道,能从香气就分辨出是何种茶膏的,要不是此道高手,要不就是经常喝。 "子悦以前喝过?"沙沙问道。 "喝过一次,也听别人讲解过,据说只有灵月茶膏才会在香气中含有甘苦的味道,刚才我又没有见沙宣拿砂糖,就随便的猜猜,想不到竟是真的。" 话一出口,黎君就知道自己无意中又犯了个错误。灵月茶膏,就算是在青峰上也算是比较稀缺的东西,对于他这个君来说,当然还说不上宝贵,但就算是春风春根他们一般也是喝不到的。 灵月茶只生长在赤峰的宝驼山上,数量说不上稀少,但是能制成极品茶膏的却不多。就算制出来大多也只是普通货色,只有经过赤峰历练,用秘制手法制造出来的,才能被说成是真正的灵月茶膏。 就像在地球上,很多人都知道乌龙茶,但是只有铁观音才算是乌龙茶中的极品,而铁观音中又以安溪铁观音正宗,而对于真正的行家来说,只有产在西坪、祥华、感德这三个地方,并且是在九月下旬到十月上旬这个时间段出产的才算是真正的铁观音。 灵月茶膏也是如此,虽然从内心来说,前世喝惯了咖啡的黎君并不认为八月产的灵月茶膏和九月产的灵月茶膏有太大的区别,不过他也知道真正的灵月茶膏非常稀少,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喝到的。 沙沙有点得意:"要煮茶的话,需要的东西太多,也不方便携带,倒是这种茶膏,只要水合适就好了。" 的确方便,据黎君所知,只要水足够的沸腾,这种茶膏就会完全的溶解,也不需要洗杯这样的过程。 "不过这样喝还是有点可惜吧。" "就要在这时候喝才好呢,这种茶膏是赤峰秘制的,对身体大有好处,咱们在外面,吃喝比不上城内,正好用这茶膏补身。子悦快过来,莫要等凉了就不美了。" 说着,很自然的过去拉住黎君的手,又招呼宝莲:"小连也来呀。" 黎君很是别扭,快步走到桌前,借着拿杯子的功夫将手抽了出来。沙沙在一边暗叫可惜。他嘴上说的轻巧,这种茶膏又怎是容易得的?不说多少两银子,根本就是有价无市。他也是早先帮过一个贵人的忙,这才得了几块,平时都藏着任谁要都不给的。这次拿出来,竟然只是拉了下那人的手,而且看他的样子还是淡淡的,仿佛对于这种极品根本就不在意似的。 是真的在这上面不留心,还是,真的不稀罕?应该不会是后者吧,就算是世家子弟,也不可能有这样奢侈的做派的。 只是虽然这么想,但对黎君的身份,却更为好奇了。 第40章 摸着扁扁的荷包,小柳的脸苦的都快成瓜了。他现在越来越怀疑自家公子下来是做什么的。虽然打着寻找黎君的旗号,可看其作为,可没半点要找人的架势。还有那个冬根,哭着喊着要跟下来,结果却是到下界来游玩,看见个什么新奇的东西就要买来。偏偏那银子还是他当了自己的东西弄来的,他也不好说什么。 "公子?" "恩?" "我们这是要去那儿呀?" 他家少爷不是爱闲逛的人啊,以前在光开的时候,几乎是不出门的。难道因为少爷不喝酒了,就要有别的嗜好了?但,在青峰上的时候也没看出来啊。不过青峰那里,好像也没什么好逛的就是了。 "你有要去的地方吗?" "啊,没有。" 红钺点点头,又转了回去。小柳的脸更苦了,他明白自家少爷的意思,既然他没有要去的地方,那就老老实实的跟着吧。 虽然看样子是在闲逛,但其实红钺一直在捕捉黎君的气息。只是青京内灵气氤氲,各方高手云集,再加上水气充沛的流逝湖,让他的捕捉非常艰难。偶尔感觉到一点,也有可能是错误的,而大多时候往往是什么都感觉不到。 除非他离黎君很近,否则,这种寻找无疑于大海捞针。不过红钺并不急,他有把握黎君还没有出青京。虽然青京很大,虽然青京的人口很多,虽然他们目前还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但既然还在这里,那早晚就会找出来的。 和亦霖春风等人不同,红钺并不认为黎君失踪是什么糟糕的事情,相反,他还觉得很有意思。他并不介意花一点时间把那个逃跑的小东西给抓回来,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只是,如果花的时间太久的话,他也要给予一点惩罚是吧。想到这里,红钺心情很好的勾起了嘴角。而周围的路人,纷纷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下意识的向旁边躲去。 "阿嚏!" 正在须弥跋涉的黎君突然打了喷嚏,沙沙连忙开口:"子悦着凉了吗?" 黎君揉了揉鼻子:"没有事。倒是沙兄……" "是乐和。"沙沙固执道。 "好吧,乐和,这须弥我们也看过了,还是回去吧。我不太习惯在外面野营。"虽然才进山没多大一会儿,但在黎君看来已经够久了。 "子悦,须弥的日出月初皆是胜景,不可不看的。特别是日出,在那刹那,站在高地,还能看到青峰的云海,那可是在任何地方都看不到的啊。" 云海很漂亮吗?也许吧,不过他早就看腻了。 黎君笑道:"那的确是不好错过,不过今天出来匆忙没有准备,还是下次有机会再来吧。" "子悦放心,虽然我们也没有带太多东西,但一些简单的筹备还是有的。"说完,不等他再开口,又道,"而且,现在就算想回去,也有点不太妥当。" "不妥当?为什么不妥当?" 沙沙微笑,一边的沙卓道:"刘公子,须弥的晚间和白天不同,很容易迷路。" "迷路?" "是的,刘公子,须弥夜间常有大雾。" "常有大雾,并不是说一定会有大雾吧,而且现在还天还没黑,我们应该能赶出去吧。"黎君有种不好的感觉,更加想要出去。 "虽然现在看起来还早,但山里黑的早,马上就会暗的,而一暗就有可能起雾,不仅路看不清,还很有可能发生意外,所以,子悦,还是在这里留一夜的好,明天看完日出,我们再回去。" 他们越是要留,黎君就越是想走,这时候就传来宝莲有点怯怯的声音:"这样的山里都是这样的……恩,我听说,紫峰的南詹,也是如此,那个,晚上最好不要出入。" 知道宝莲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黎君也不好再勉强,只是心中更加后悔。本来他想着,须弥怎么说也是旅游圣地,旅游的人怎么会少了?就算这里的旅游风潮不浓,那么在这样的天气,刚入山的地段也应该有不少旅店游人的。 而一路上川流不息的旅人和茶铺好像也证明他所想不错,但,所有的一切,在他们正式进入须弥之后就消失了。 的确,还是有人跟着他们进须弥,但人数却绝对可以用珍贵这样的字眼来形容了,而须弥的路,也越来越陡峭,要不是生风马有短暂的跳跃飘浮的能力,估计他们就要步行了,而即使是这样,大多数的时候,他们也要下马。 一进须弥,他就知道错了,可总在沙沙等人既然来了,就要好好看看这样的劝说下没有坚持退出,当然,他也必须承认,须弥的景色的确不错,不同于青峰的超脱飘渺,这里更有一种大自然生动的惊心动魄。 当然,他也一直注意着时辰,计算着走了多远,在他的计算中,这时候回去,还稍稍提前一点,虽然在天黑前是不可能回到青京内了,但他记得须弥山下不远的地方就有几个旅店,他们完全可以在那里过夜,然后明天一早就起程返回。这样一来也不显得太匆忙。 但是,他千计算万计算,还是被别人给计算了进去——黎君现在就算再懵懂,也知道沙沙等人非要带他来须弥是别有目的的了。微微带着点冷笑,心中却非常坦然。虽然沙沙是八品高手,两个手下看起来也不是普通人,但,只要和青峰无关,他就无所畏惧。 好吧,就让我看看你想做什么吧。 抱着这种想法,黎君倒也不再刻意的和沙沙拉开距离,言谈之间也不再冷漠,虽然还说不上热络,但也足以让沙沙惊喜了。 既然有了回应,沙沙更是使出浑身解数,鞍前马后伺候的小心翼翼,而且偏偏还做的极其自然。他这一番做派,落到黎君眼里,当然就更是别有用心了,不过当他无意中发现沙沙竟以一种宠溺的、温柔的目光偷偷看自己的时候,黎君石化了。 不会吧,怎么可能呢?是自己看错了吧。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第41章 如果问黎君现在最想要什么,那么他一定毫不犹豫的回答:镜子! 这张脸是他自己亲手做的,他太清楚此时的自己是怎样的平凡怎么样的普通怎样的不惹人瞩目。在和沙沙接触的过程中,他没有显示出过什么才气,没有显示出过什么不同,更没有展露过什么高尚的品德。 他也许有点聪明,有点事故,偶尔的,还有点分不清常识,但他自认,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他都是一个普通的、平凡的、不应该也不会惹人瞩目的少年,更不会有人喜欢! 一见钟情? 咱们的黎君殿下是绝对不相信这样的事的。看过无数案例,打过上百场官司,接触过成千上万形形色色的人之后,就算以前他有过一点点的天真,有过什么纯真情怀,也早就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人,是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爱上另一个人的,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对另外一个人好的! 爱情,也许是存在的。 但,一个人喜欢上另外一个人必定要有理由。 或者是她漂亮,或者是他强壮,或者是她温柔,或者是他体贴。更或者是她能令自己一步登天,他能令自己衣食无忧。 当然,也有日久生情,也有惺惺相惜。可是,不管真纯也好,世故也好,总要有一个原因。 无缘无故的爱是绝对不存在的。 如果是他过去或者黎君原本的容貌,他也许还能接受所谓的一见钟情,但是现在这幅样子?怎么可能! 一瞬间黎君的脑中就浮现出一大堆诡异的念头。这家伙是不是在通过他看别人?无聊的电视剧总有这样的故事。这家伙的审美观不一样?记得过去看过一个古文,说里面有一个英武英俊的将军,就是爱那种痴肥市井的妇人。这家伙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想在他身上打什么主意等等等等。 按照黎君的心思来想,利益纠葛那是最有可能的,但,也是最不合情理的——凭什么青峰上下以全国之力找不到他,一个宫而会的头目能认出他的身份?宝莲泄密? 突然之间,黎君的思维又转到了碟中谍的范畴上了。 不过就算想的脑袋发疼,他也没有得出一个结论,最后只有抱着姑且观之的态度坐在那儿看沙沙忙前忙后,不辞劳苦的为他服务。 沙宣沙卓都是极能干的,他们以前又经常出入须弥,这次又是有备而来,所以很快的就找到了一个适合扎营的地方。 点起篝火,清理场地,扎下营寨,不过一会儿,一个宿营地就完成了。而就在这时候,林间果然升起薄雾,雾还不浓,袅袅娜娜的非常有点飘渺的感觉。 将入过味的鸡腿羊肉放在火上烤,不过一会儿就传来了肉香。真别说,这种香气还非常对黎君的口味,在青峰上锦衣玉食,凡是入到他口中的,必是经过种种工序,做的精美可口的。 而且青峰之上,四季如春,倒也不存在什么珍惜菜蔬,某种蔬菜下界稀少,只在特别的季节才有?没关系,挪到青峰上种就可以了,别管是什么不容易存活的蔬菜瓜果,到了青峰那就和平常的青菜白菜一样常见了。 但就是这种野外的烤肉,青峰之上却是从没有过的。就算是要上烤制的食物,那也是切成小小的方块,裹上上好的油,在厨房里一切收拾妥当了,才会用精美的瓷器,由美丽的侍从端了送到他面前。 好吃倒也不能说不好吃,但这种烧烤,讲究的就是一个野趣,一个豪爽。味道……只要不是太不能入口,倒不是太重要的了。 沙沙很用心的烤了一个鸡腿送到黎君面前,黎君看了他一眼,含笑接过,在他来说,这一眼不过是审视的、探索的,但眼波流转,银色的眼眸如同月光,迷离璀璨,沙沙手一抖,鸡腿差点掉在地上。 "这几天,我们兄弟一直承蒙乐和的照顾,很是麻烦乐和了。"黎君接过鸡腿,没有吃,反而开口道,一边说,一边留心沙沙的表情。 "怎么会?我和子悦一见如故,能和子悦交谈是再有趣不过的事情,何况我本就是个懒散的人,在会里也不过平白占个名额,其实是不做什么事情的,能和子悦出游交谈,正是我所愿。" 沙沙盯着篝火,如同背书似的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背了出来,虽然因为锻炼有术,说辞倒也伶俐,就是语气实在僵硬,只听他这么说的,怎么也不会感觉出欢快之类的心情的。 "乐和所说可当真?" "自然是真的。" "乐和平时的确不太忙碌吗?" "的确没有什么事情。" 他们两个在这里一问一答,沙宣和沙卓都有种不妙的感觉。但他们都知道自家公子的心思,又见公子此时已是魂魄离散,连他们连连使眼色都没看到,也只有在心中暗叹,同时祈祷公子的这种迷恋不会太长久,就算长久了,也不要总是这么深入,否则、否则…… 那种被卖了还要帮人数银子的事就要在他家公子身上发生了。 不过虽然这么想,其实两人也没有太多的担忧的,无论怎样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是薄弱的。就算这位刘公子不怀好意,可是,也绝对无法和宫而会相抗! 这时候又传来黎君的声音:"如此说来,我还有机会和乐和共游天下了?" "咦?" 沙沙终于回过了头,有点不解的看向他,然后就见黎君笑意盎然,用非常热情非常兴奋非常热络的声音道:"乐和,你就和我一起游历天下吧!" 沙沙顿时愣在了那儿。 游历天下,这样的字眼总是会令人有无限的遐思的。大江上的泛舟,高山上的日出,草原下的月夜。他们可以骑着骑兽在天地之间遨游,他们可以乘着大船在江海上漂流,他们可以去看各地风光,他们可以去尝天下美食! 游历天下,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黎君微笑的看着他,眼光清澈,带着期盼、带着喜悦、带着鼓励,还略略的带着一点不安。 雾气渐渐的浓了,但依然是缠绕在树枝草地中的白缎,火光摇曳,非常的温暖非常的迷离。 沙沙醉了,一个好字就在唇间。为什么不答应呢?就算有什么阴谋有什么不妥又有什么关系?把这个人圈在自己的身边,就算他本来是别有用心的,也总会感受到他的真心,也总会被他所感动吧。 第42章 薄雾中,篝火旁,黎君嘴边带笑,眼中含情,静静的、默默的看着沙沙。他还是不相信这个宫而会的头目是对他一见钟情,还是认为对方是别有用心的。可是,现在看来,对方起码在明面上会对他好。 这样就足够了,既然对方要利用他,他当然也可以反过来利用对方。游历天下,当然是游历啦,只是既然是天下,那就要出青京,至于出了青京之后嘛,那就再看吧。 "我们兄弟年少,很多事情都不懂,先前只凭着一股意气出门,来到外面这才知道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其中的艰辛就不说了,更可笑的是连路引都丢了,要不是遇到乐和,还不定要出什么乱子呢。如果乐和真的没有什么事情,也愿意和我相处的话,那么,我们就共同去看看这七峰领域的大好河山吧。"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虽然没有沙沙想的浪漫,但也更容易让人接受。就算是沙卓两人也没有想太多,什么,诱拐?宫而会的势利遍布青峰上下,他们的公子岂是这么容易被诱拐的?更何况,他们也不是白给的。 "固所愿也……" "啊——" 一声凄厉的叫声传来,本来浪漫的、温和的气氛顿时被打破了。几个人都是脸色一变。沙宣率先跳起,一脚将地上的火给踩灭。沙卓护到了沙沙的前面,而沙沙则很自然的将黎君挡在了身后。 雾一点点的浓,并没有把视线完全挡住,但也看不到远处。并没有看到太大的风,只是树枝在微微的摆动。山中的湿气大,空气中,还带了点火焰和烧烤的香气。 那声叫声之后,就再没有动静。几人微微的缓和,沙卓道:"我向前去探看一番?" 沙沙点点头。在须弥,最有可能遇到的危险,就是还没有被驯服的骑兽。但是刚才个声音明显出自于人,而且,应该是女人,所以沙卓才会把火堆给扑灭。对于骑兽,火的作用并不像对野兽那么大,而有火光,更有可能暴露他们。 得到沙沙的同意,沙卓向前略去,在这种水气浓郁的雾气之中,他的灵力比平时更长个一二分,身形灵活,片刻,就溶到了浓雾中。 过了一会儿,前方传来一声呼哨。沙沙一抬眉,道:"前方有状况,但没有危险,沙卓在示意我们可以过去。子悦你……" "我们当然和你们一起过去。" 沙沙点点头:"也好。" 沙宣在前领头,沙沙殿后,几人向前方赶去,不过一会儿,就看到有指引的火光,再然后,就看到沙卓从雾中跳出。 "公子。"沙卓的表情有点怪异,"前面好像是云姑娘。" "云姑娘?那个云飘飘?" "正是。属下大概查了一下,她的小腿和肋骨都折了,身上也有点擦伤,目前晕了过去,其他倒没什么大的伤痕,也不像受到过攻击。" 说话中,几人已来到了跟前,果然是云飘飘,这位云姑娘的运气看来是极好的,她晕倒在一个山坡下,那山坡陡峭,看起来她应该是从上面摔下来的,但这山坡下方难得的没有巨石,若非如此,恐怕就不是两根骨头骨折这么简单了。 "这位云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沙沙有点头疼的道,虽然和云飘飘没有什么交情,但显然,也不能放她在这里不管。 "算了,阿卓,你去把她抱过来吧。" "等一下。" 沙沙回过头,发现开口的竟然是一直不怎么说话,几乎很少有存在感的宝莲。不过,虽然觉得这位子悦的弟弟就像一个会移动的木头,沙沙还是非常和蔼的柔声道:"子荷有什么事吗?" "这样挪动是不行的,总要把她的骨头接上去再说。" 沙沙有点为难的道:"男女有别,云姑娘的伤处又……而且,我们虽然稍微懂一些外伤的治疗,但也粗糙的很。云姑娘还云英未嫁,如果不小心接错了,倒反而不美。现在云姑娘正在昏迷中,没有太多的感觉,明天一早我们出去后就找医生。虽然有点不便,云姑娘也很有可能遭受点痛苦,但总是比较妥当。" "这没有关系,我还懂一点医术,可以替她接骨。" 他说的很肯定,但沙沙可不敢信,别人也就罢了,这位云姑娘可是泼辣的很,万一出了问题,还不要被她赖上一辈子? "但是现在没有任何工具药材,子荷虽然医术了得……" "就算是没有任何工具,我也能保证不会错位。" 他说的这么肯定,沙沙也不好再阻拦,只是几人都有点惊奇,平时见这位少年木讷畏缩,甚少开口,想不到竟也是这么执拗。 宝莲走过去,用手按了几个地方,已经知道位置了,这种伤病虽然麻烦,但并不是什么大事,对他这个天下第一灵医来说更是小菜一碟。当下就接了骨,折断几个树枝,用匕首削了,撕开下袍做了固定,手段简单利落,非常老到。 沙沙几人更是惊讶,宝莲的这一连串动作虽然迅速快捷,也不繁杂,但,绝不是一般的医生能使出来的,这样的熟悉,也不知道练习过多少遍。 沙卓和沙宣面面相觑,虽然早知道这对兄弟不简单,但很可能,他们还是小看了他们。 "好了,现在应该可以移动了,不过沙卓先生还是小心些,不要令固定的树枝松动。" 宝莲微笑道,作为一个医生,能治病,总是心情好的,就算只是微不足道的骨折。 黎君无奈的扶着额头,不用去看,他都可以想象沙沙等人此时的表情。只是虽然头疼,这次他却不好责备黎君了。虽然他说不上什么善心人士,但也没有邪恶到看到一个女子晕倒在山中还不救治的地步,所以,即使知道宝莲出手会引来怎样的疑惑,他也没有在事先开口阻止。 只要这个云飘飘以后不要缠上我们就好了,此时的黎君,也只有这样祈祷了。 第43章 一次好好的,很有可能增进感情的出游就这样浪费了,沙沙的郁闷是可想而知了。 把云飘飘抱到营地后,虽然他们再次升起了火,再次烤起了肉,但也没有原先的气氛了。 胡乱的休息下来,第二天一早,雾气就消散了,同时云飘飘也醒了。 看到沙沙等人,云飘飘一愣,过了片刻才道:"这是哪儿?" "须弥。"沙沙没好气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须弥又没有禁止令,凭什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沙沙气结,就连黎君也不得不叹,这女子,也太过泼辣了,如果换到地球上,恐怕不成太妹就是绝对的女强人。 仿佛根本就不觉得自己的话得罪了人,云飘飘又问:"我是你们救的?" 沙沙没好气道:"我们可没这个福气,你是子荷救的。"他这么回答,一是刚才云飘飘的话太噎人,其实也有点小算盘——万一这位云大姑娘要缠人,那也不要缠到他身上。虽然这样有点对不起子荷,但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不是子悦被缠就好了。 "这个……我、我只是帮姑娘包扎了一下,救人的,还、还是沙卓大哥。"虽然一向木讷,但宝莲此时也仿佛突然开窍了似的,连忙把沙卓拉了出来,他也是见过这位的彪悍的。 沙卓吓了一跳,本能的就想往外推,但人的确是他发现的,也是他抱回来的,虽然都是在沙沙的命令下,但他怎么可能把沙沙给揪出来,只有道:"我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发现了姑娘而已。" 三人互相推诿,黎君在旁边看了暗暗好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传说中的做好事不留名呢。 云飘飘仿佛没有感觉,看了眼宝莲:"我想也不是你。"说完不理宝莲的尴尬,又转向沙卓,"你说发现了我,只有我吗?" 众人的面色凝重了起来,沙卓道:"难道还有其他人?姑娘不是从山坡上摔下来的吗?" "我会平白无故的摔下来吗?不过……算了,也许是我看错了吧。"说完,不再理人,咬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人互看了一眼,沙沙道:"如果云姑娘昨晚是受到了袭击,还请告知,也还让我们有防备。" 云飘飘想了想,才开口:"我不能确定,只是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之后,我就昏倒了,所以是不是受到了袭击我也不能肯定。"她不说自己从山上跌下来,而说昏倒,自然是因为认为这一跌很没面子。 几人面面相觑,沙沙心中更是郁闷。 从云飘飘这里没有得到什么消息,也没有发现人影,但总是心中留了个疙瘩,就连黎君都有点意兴阑珊。 几人收拾了下,将云飘飘放在生风马上就往回赶,其实山路崎岖,生风马上很是不稳,云飘飘坐着实在不舒服,不过现在无论是谁,都不敢抱她,也只有令她暗自忍受了。 而云飘飘也非常硬气,坐在生风马上,一下下颠簸,竟能咬着牙哼都不哼,也令黎君等人非常佩服。虽然还没有人愿意去抱她,但也把速度降了下来,尽量的找平稳的地方走。 等他们出了须弥,已经要到下午了,就算没有云飘飘他们也不可能在天黑前赶回青京,只有在山下的一个客栈住下。好在这里虽然是野外,但不时有富家大户来郊游,所以这个客栈的上房也还算舒适。 安顿好之后,沙沙就让沙卓去请郎中,不过却让云飘飘拦住了。 "云姑娘,你的伤还是让郎中看一看的好。"沙沙忍耐的说。 "这里会有什么好郎中?再说,我的骨头不是已经被这个人处理过了吗?" 沙沙看了眼宝莲:"虽然有子荷帮你看过了,但他当时做的仓促,也没有工具药物,还是让郎中来看一下才比较妥当吧。" "有什么妥当不妥当的?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这个什么子荷处理的不错,不用再找人了,有他在就可以了。" 一腔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沙沙也不多说,转身就走,沙卓也连忙跟上去,走到门边又听到云飘飘的声音:"对了,你们帮我把那个子荷叫过来。" 没有人回答,不过过了一会儿,宝莲还是进来了。他拿着几个夹板,两条长布卷,还有一些草药,这是他刚才找当地的郎中买来的。这里虽然是野外,但因为经常有旅人,所以也有个郎中坐诊,他的医术当然只是马马虎虎。只是因为临着须弥,倒经常会治疗有些有外伤的人,所以,骨伤所需要的东西倒也齐全。 除了骨折,云飘飘身上还有不少的擦伤,虽然不严重,但如果处理不好的也很可能留疤。 宝莲先小心翼翼的检查了夹板,他昨天勒的紧,倒还没有松动,只是毕竟做的粗糙,从须弥下来已是勉强,更不要说还要一路回到青京了。 "云姑娘,我要帮你换一下夹板,你不要动,很快就好的。" 云飘飘看着他,没有说话,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突然道:"你叫什么名字?" 宝莲一愣,没有答话,云飘飘皱了皱眉,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叫我子荷就好。" "我问的是你的名字!" 宝莲无奈,只有道:"刘连。" "你是哪里人?" 这句话问的相当不客气,态度还非常傲慢,就算宝莲性格一向不错,也不免有点不悦:"这和姑娘无关吧。" "我问你,你就回答,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其实云飘飘也知道宝莲和黎君并不普通,不说别的,只看他们能和有八品实力的沙沙结交就知道了。但是她看宝莲言谈举止并不灵活,也就不怎么在意,只当成和自己一样,有事要宫而会的人帮忙而已,更何况她此时身上无处不疼,心情自然也就不好,对沙沙尚且没有好言,更不要说宝莲了。 "我没有想过要姑娘的好处,因此也就不用姑娘的问题了。" "你!" 云飘飘大怒,刚一动,身上的伤就疼的厉害,只有跌回去。 "姑娘还是让我重新固定吧,否则骨头错位了,受苦的还是姑娘。"宝莲上前,一边动手一边道,停了一会儿,又仿佛不在意似的,"而且,姑娘这样的体质,能少生点气还是少生点气的好,否则,将来麻烦就大了。" 云飘飘的眼顿时瞪了起来,她一把抓住宝莲,也不顾身上的疼痛:"你说什么!" 第44章 云飘飘从山坡上摔下,脸上身上都沾了不少泥土,沙沙几人又都是男子,本来就没什么细腻心肠,当然也不会想到找水让她擦拭。黎君倒是知道点女子的爱美之心,只是他也不想多事。所以她的脸上还是脏兮兮的,此时双眼大睁,一片狰狞,看起来也有点恐怖。 "我说什么,姑娘不知道吗?"宝莲还是淡淡的,他从来没有什么敏感心肠,别说此时云飘飘只是脸上有点擦伤污泥,表情有点凶狠,就是比这更血腥的伤,更严厉的表情也见过。眼前的这个不过是小儿科,完全触动不了他那迟钝的感觉。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 云飘飘喘着粗气,声音几乎凄厉。这个人知道些什么?他知道了吗?他怎么可能知道?难道是他帮自己治疗的时候发现的?可是,自己只伤在肋骨和小腿两处,他不可能发现的,他绝对不可能发现的!她拼命的说服自己,但喘息却越来越激烈。 杀了他! 杀了这个人!自己的秘密绝对不能让人知道!那个男人他动不了,而且他也应该不会泄露自己的秘密。但眼前这个…… 绝对不能让他活下去! 心中杀意大盛,灵力开始汇集。她此时正躺在床上,又心神不宁,再加上身上有伤,实在不适合调动灵力,但此时她已顾不了那些了,气闷的感觉越来越重,她也不在乎。 "我说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吗?"宝莲向后退了一步,语气还是淡淡的,"姑娘现在虽然没有内伤,但现在还是不要妄动灵力的好,否则对你将来是非常有损害的。" 宝莲虽然木讷,但因为见过太多,对杀气还是比较敏感的,不过他也不怕,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有五品的修为的,云飘飘现在又受了伤,他虽然不见得打得过,自保还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或者我应该称呼你为公子?" "噗——" 云飘飘正在汇集全身的灵气,强行聚气,突然听到这么一句,灵气一岔,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宝莲连忙上前,手搭在他的腕上,一缕灵气就探了进去,他的属性是无,又没有杀意,此时云飘飘还没回过神,所以就让他的灵气顺着经脉直达深处。 "怎么会这样?" 宝莲微微一惊,云飘飘体内的灵气非常混乱,而且霸道无比,横冲直撞的在她的经脉里乱窜,如果再这样下去,不仅她一身的灵力要被毁去,恐怕性命都难保。宝莲本来以为她只是一时气血攻心,岔了气,现在看来,情况却要严重的多。 现在也不好深思原因,只有立刻施展救治。 作为一名灵医,宝莲身上本来是一直带着一些工具的,只是因为黎君认为这些工具可能暴露身份,所以强迫他埋在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不过他还是偷偷留下了一套针具。 三十六根银针,对于骨伤当然是没有丝毫作用,但对于这种情况,却是正合适的。 宝莲行动迅速,立刻拿出针匣,撕开云飘飘的衣服,手起针落,几乎不等云飘飘有反应,已经把三十六根银针都扎在了她的穴道上。 其实现在就算云飘飘有反应,她也不可能有什么动作了。此时的她,就仿佛被放在了油锅里,火架上,在被翻来覆去的烤炸,她甚至有种自己要被烧透了的感觉。 本来,云飘飘是火属性,对于热和火都有非常强的抗力。但就像不容易得病的人一得起病就非常迅猛一样,此时的云飘飘被烤的异常难受,而且还是被她自己的灵力伤害,每一根神经都仿佛要被炽伤似的,也亏的她性格坚毅,要换成普通人,恐怕早就晕死过去了。 但就算是这样,她也是迷迷糊糊的,时刻在眩晕的边缘。这一段时间虽然很快,对于她却像是千万年似的难熬,她大口的出气,吐出来的气息都烫人。直到宝莲的三十六根银针扎上,她这才好过一些。 "静心!" 三十六根银针一到位,云飘飘就不像先前那么难受了,她迷迷糊糊的就想睡。就这么片刻,她虽然没有做什么,但消耗却是非常大的,一不那么难受,意志就放松了。突然听到这么一声,立刻警觉起来。 这时候绝对不能睡,否则日后就算养好了,灵力也肯定要下降。能有现在的修为,她不知比普通人多受多少罪,多吃多少苦,要她灵力下降,那真是比死都难受。所以虽然疲惫到极点,还是提起神,在心中默念清心诀。 清心诀是和灵力配套的功夫,最是养神养身,云飘飘的性子其实是和这套功法不符的,不过她能有现在的灵力,清心诀上的修为也不低,几个周天转下来,也就渐渐的平和下来,脸色也从赤红慢慢的回复正常,宝莲知道她已经没有危险了。 "怎么会这样呢?"坐在一边,宝莲深思着云飘飘的变化。就算她刚才岔了气,也不该如此危险。就算她身体特殊,也不应该有如此激烈的变化。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云飘飘的体质虽然特殊,但并不是仅有的,像这样的身体他以前也碰到过两例。 和很多一心钻研的灵医一样,宝莲也有一种怪癖。如果看到某种从未遇到过的病例就会像突然练了魔转九决似的兴奋。而对于已经见过的,非常熟悉的病例虽然还是会用心,但那不过是一种出于灵医的责任和本身的道德,和自身的兴趣却没多少关系了。 因为并不是从没有见过,所以在发现云飘飘的体质时他虽然有点惊讶,但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但是现在,云飘飘在他的眼中就像老饕遇到了美味,价值大升。 "虽然不是什么稀奇的体质,但却有不同于一般的变化,我一定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宝莲暗暗打下了主意,只差双手握拳来表示决心了。与此同时,隔壁的黎君突然有一种恶寒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他甩甩头,坚信这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第45章 "我不同意!我绝对不同意!"黎君的声音如同尖叫,眉毛一根根的竖起,整个人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炸了毛似的,"你不要想我会带着她!" "我没有想要你带着她。"宝莲无比的陈恳,连眼神都散发着老实忠厚的光辉,"我绝对没有这么想过。" 他说的无比肯定。 黎君稍稍的松了口气,但眼神依旧严厉,口气也非常不善:"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我要照顾云姑娘,直到她痊愈啊。"当然,什么时候才能痊愈,这自然是作为灵医的他说了算的了。 "这还不是要带着她走?" 黎君一把抓起他的领子,吐沫星几乎喷到他的脸上。 宝莲无辜的看着他:"我只说我要带着她,没有说你也要带着她啊,我们可以分开的。" 黎君的手顿时松了,他有点怀疑又有点震惊的看着宝莲,宝莲的神情还是没什么变化,就仿佛刚才说的只不过是"啊,你想吃米饭,但我想吃面条,我们分开吃吧。"这类的话。 "我想,你现在也不需要我了吧,这个,只要不被抓住,我是绝对不会主动去告密的。"只是,如果被发现,那就对不起了。当然,这种态度已经是非常够意思了。 黎君没有做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宝莲。是的,他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个家伙了,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宝莲已经成了累赘。这个家伙并不太懂人情世故,又没有很高的灵力,有时候还显得呆呆的,最重要的是,青峰上的那些人如果不是太笨的话,应该已经知道他是在和这个所谓的第一灵医在一起了。 种种的因素加在一起,他早就应该甩了宝莲了,可是,从始至终,他却没有这样的想法,就算现在宝莲自己提出来了,他也在本能的抗拒。是因为不信任?怕这个家伙表面说的很好,背地里却把他卖了? ……的确是有一些的,可是,他自己也知道,这个可能性不大。宝莲有些呆,这样的人不聪明不机灵很有可能还会坏事,但他们却一般都会遵守自己的诺言,而且,如果要出卖他的话,在不在一起,其实并不重要的。 可是,他还是不想让宝莲离开。 不管怎么说,这对黎君来说都是个陌生的世界,而这大半年来他又一直在青峰,不管他多么厌恶,那个地方的确是他最熟悉的。人总会下意识的找寻自己熟悉的东西,或者是寻找替代品。而宝莲,就是黎君找的替代品。 这个原因,黎君自己也是模模糊糊的,但是他只要知道自己不想和宝莲分开就够了。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脑袋被们夹坏了?还是被驴踢了?那个云飘飘是什么人?别人躲她还来不及,你倒好,要往上贴?你就不怕她这一辈子都缠着你?"气急之下,黎君也没有了顾忌,一大串的地球话语都冒了出来,"你要是有病就赶快去治,要是不舒服就上床休息,就算是鬼附身了,我也可以帮你找道士,总之不要再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了!" 到底是谁在说莫名其妙的话啊。宝莲听的一头雾水,不过他向来不善于和人争辩,又是被黎君压迫惯了的,当下也不想反驳,只是道:"我想的很清楚了,就算她以后缠着我,也没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宝莲笑得非常纯良,"如果她真要跟着我,那就跟着好了,只是恐怕到时候她自己不愿意。" 天下第一灵医,听起来名头很响亮,但如果真正扒扒他的管囊就会发现,这人穷的,简直可耻。反正灵医大人自己对生活是没有什么追求的,所以只要能够吃饱睡好,有药材有病人,他就会非常满足了。 后两项当然不会缺少,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人得病的,而药材也总是存在于生活中的,从树木金石到一棵小草,都有可能成为治病的良药,虽然也许不是他想要的,但如果没有条件的话,当然也不能太挑剔不是吗? 至于前两项……反正他到现在也没有饿死,想来以后也不会饿死的吧。 宝莲在紫峰是有官职的,他这样的灵医,不仅享有极大的自由,本身的俸禄也不低,开始,也颇有一些人来投奔,但是这些人都渐渐的离他而去……没办法,宝莲大人只能勉强顾住自己,就算能够想到他们,也只是温饱,实在不是投奔的好对象。 所以,虽然云飘飘看起来很凶悍,很不好惹,很代表了麻烦,但,看在她比较特别的份上,他觉得自己还是能够忍受的。 黎君彻底无语了,他发现宝莲的意志是不可动摇的,他是真的已经决定要带着云飘飘了。 "为什么?该死的你为什么非要带着她!"咬牙切齿的说完,他的口气又一缓,"你要带着她,总要有理由吧。" "是有理由,不过我不太方便对你说。" "为什么不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你是知道我的,你想,我有可能对那位云姑娘不利吗?别忘了,她也是青峰人。" 君是一峰的象征,当然不太可能对自己峰下的居民有所危害。其实,作为天下灵物的君,在很多人的眼中也是纯善的。他们单纯,他们干净,他们拥有强大的灵力,却不懂人情世故,或者就算是懂了,也不愿意像人类那样污了双手。也就是因此,历来的君都只是作为象征,几乎没有一个君插手过政事军事的。 当然,黎君不同,不过宝莲也不认为他会对云飘飘有所危害。只是那种事情毕竟属于个人隐私,云飘飘看起来对此也颇为在意,实在是不方便说,因此不管黎君怎么劝说诱哄,他都只是摇头,被逼的没办法了,只是道:"我真的不好说,要不我去问问,她要是同意了,我就告诉你。" 黎君气结,见他真的不想说,也只有暂时放下,不过心中却更疑惑了。到底是什么呢?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这个家伙昨天晚上的时候还对云飘飘敬而远之的,怎么不到一天就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总不可能是真的被门夹坏了脑袋吧。 第46章 如果一个人在倒霉的时候看到有人也倒了霉,就算程度没有自己严重,也会好过很多。此时的黎君就处在这么一种阴暗的心理状态中。 当听到黎君兄弟要带着云飘飘走的时候,沙沙几人的表情,就像吞了个石头似的,虽然很快他们就掩饰了起来,但这种变化还是让黎君觉得好过很多。 "云姑娘孤身一人,现在又受了伤,没有人照顾总是不妥,相逢即是有缘,我们还和云姑娘同一个客栈住过,怎么也不能就此舍她不顾,好在子荷也懂一点医术,此事倒也契合了。" 虽然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但话却说光面堂皇,说的沙沙等人的嘴角不断抽搐,连劝解的话都无法说。一个孤身女子,受了伤,骨了折,难道真能丢下她不管?虽然她们原先也是这么打算的,最多也就是请个婢女,但此时也不能说出来了。但要他们称赞黎君高义,也未免有点太虚假了。最终只能含糊点个头,算是知道了。 黎君心中暗暗得意,他怕的就是沙沙等人的劝说,那些话他昨天已经对宝莲说过一次了,要是今天再听别人对他说一遍,那郁闷也郁闷死了。 就这样,在经过了一次不愉快的郊游之后,几人开始回返,为了照顾云飘飘,沙沙还吩咐沙卓雇了辆马车,速度当然是慢了不少,但因为出发的早,当天傍晚的时候,他们还是回到了青京。 本来,黎君已经把在来福客栈定的房退了,因为先前打的是借着到须弥的机会出青京的打算,所以也没有再定客栈,哪知道青京没有出成,又返了回来。既然暂时是甩不掉云飘飘这个包袱,那也无所谓是住在哪里了。所以,不过隔了一天,他们又住了回来,好在那两间房还没人住,倒也不麻烦。其实沙沙亲自光临,就算有人住了,那老板也会将原本的客人赶走。 而就在黎君等人返回青京的同时,正在青楼中用饭的红钺突然一笑,原来是这样啊。 "大人,怎么了?" 在春根等人的眼中,冬根实在有些傻不愣登的转不过来弯,不过就算再迟钝,对于红钺的笑,也是非常敏感的——这笑实在是太恐怖了! "没什么。"夹了根青菜,红钺慢慢的嚼着,然后就像不在意似的道,"冬根,你要是做错了事,会受到什么惩罚?" "做错事?惩罚?"冬根一愣,还是老老实实的道,"大人是问在家的时候,还是问在青峰?" "在家如何,在青峰又如何?" "如果是在家,被父亲知道了会被罚去跪祠堂。如果是在青峰……冬根不敢做错事的,就算错了,也有大人们教导。" "哦,是吗?" 红钺看了他一眼,明明冷着脸,却给人一种似笑不笑的感觉,冬根后背一阵发凉,连忙道:"当然,冬根有时也会不小心,犯上一点点错误,不过都不大,所以,所以大人们也都不知道。" 红钺看着他,不说话,冬根出了一身的冷汗,脸色灰白,磕磕巴巴的说:"但是、哥哥、哥哥们也会惩罚我的……春根哥哥会罚我默背清心诀,夏根哥哥会罚我练习灵力,秋根哥哥有时候也会、也会训斥我。" "看来你是经常犯错了。" 冬根连忙道:"不不不,不是……只是,只是有时候,做的、做的不太符合标准罢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低不可闻,他低着头,扭捏不安的坐在那儿,觉得全身都不对劲,心中更是忐忑,不知道红钺怎么突然问起这些,是因为知道了上次的那些卷宗是他弄脏的了?还是因为……或者是…… 冬根在这里拼命的回想自己先前到底做了什么让红钺大人不仅发现了,还记到现在的时候,红钺却在想别的事情。 默背清心诀?这对那位君来说好像不算是什么惩罚,就算没人要求,那位君在这上面也很用功?练习灵力?君本身就有庞大的灵力,就算不用练习,随着年岁的增长也会慢慢知道,更何况那位君本身就非常勤奋,就算最苛刻的老师,也挑不出他的毛病。 至于说教? 有人会说君吗?有人敢说君吗?青峰上下没有这个忌讳的恐怕也就他一个了吧,不过要让红钺大人去说教,顶着天下第一高手名头的红钺总觉得这是在惩罚自己。 如何惩罚,的确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啊。不过也不用太急,因为他们有漫长的岁月。虽然说作为大侍的自己每天都有很多的事情要负责,每过几十年还要操心一下那些冒出来的魔族,可是,他们每天还是有大把的时间的。所以,这个惩罚,完全可以连续不断的持续进行。 —— "应该离开了。"看着手中旋转的花朵,黎君微微一笑,紫色的花朵迅速散开,片片花瓣飞舞,以优美而绚丽的姿态在空中交错,又在眨眼间消失。这一手蝶恋花并不算什么了不起的灵术。但如果没有五品的灵力是绝对施展不出来的,所以,这一手的成功也代表着他有了自保之力。 因为受香港一些关于律师的电视电影的影响,一般人对律师的印象都有种一舌定乾坤的感觉,有时候还要再加上什么惊险刺激。总之所谓的律师,就是穿着华丽的衣服,过着舒适的生活,利用自己的知识和眼光发现问题。有良心的成为活菩萨,没良心的,那就天知道能成为什么了。 这个印象并不能说错,但是现实中的律师,特别是国内的律师,绝对是和电视电影上的有差异的。就算黎君这样专做贸易纠纷的律师,其实更多的时候还是陷身于琐碎和麻烦中。 这就像间谍,情报并不是和美女俊男聊聊天,逛几次酒会,开几次保险箱就能得到的,更多的时候,是靠着一点点琐事拼凑出来的。也许一个不起眼的消息,后面就跟着一条大鱼,但要想把这条大鱼拉出来,却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 所以,虽然黎君是律师,有着优渥的薪水,过着一般人眼中奢华的生活,但其实,真正来说,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他的成功来自于他的自傲和刻苦,但这并不是说他就没有缺点了,一般人的缺点他同样有——比如,犹豫不决。 第47章 在宝莲说要收留云飘飘的时候,他就应该离开,但是第一他不想独自面对陌生的世界;第二则是,在名义上他和宝莲还是兄弟,如果他一个人走了,岂不是要惹得沙沙等人怀疑?还有,路引他也还没拿到。 因为这诸多原因,也就这么一天天耽误了下来。令他觉得疑惑的是,云飘飘竟难得老实,老实到从到青京就几乎没有听过她的声音,要不是还见过她一两次,他还真要怀疑宝莲之所以要跟在云飘飘身边,是因为失手把她杀了然后做成傀儡呢。 也就是因为云飘飘的老实,令他也产生了懈怠,每天除了和沙沙在青京的各大酒楼景点吃喝,就是暗自练习——对于这个,他倒是从来不松懈的。 君本来就是天地灵物,灵气充沛,现在又有沙沙这个八品高手的指导,当然进展迅速。 当然,这倒不是说沙沙高明过红钺,真要说起来,两人其实是不具有可比性的,动起手脚,就算一百个沙沙加到一起也不会是红钺的对手。 问题也就是红钺的修为太高了,真要比喻的话,就像是是要诺贝尔爱因斯坦之流去教导刚刚认字的小学生。沙沙也勉强算的上是研究生,不过总算比较靠近,再加上黎君性情坚毅,为人也够聪明,还有足够的用功,所以进展竟要比在青峰时还要快些。 这一天突破了五品,黎君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了。现在他和沙沙的交情已非同一般,虽然路引还没有拿到,但从沙沙的语气中也可以猜到,很可能是已经办下来了,只是怕自己私自离开,所以没有给他。 黎君早就想好了,不管那沙沙对自己是真有情还是假有意,反正能离开青京才是关键。当然,他有时也不免惴惴,外面的世界无比广大无比陌生,看起来虽然是太平盛世,但即使是在地球的现代,危机也是无处不在,虽然他自认已经知道了很多这世界的风俗习惯,但就像一个西方人来到中国,无论他的汉语说的怎么流利,穿着怎么中国化,还是能让人一眼看出不同的,唯一可以庆幸的,从外表上来看,他还没有太异化的地方。 当然,这些怯懦的想法一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那是从来也不会去细想的。 "子荷,子悦在吗?" "恩,应该在吧。" 外面传来沙沙和宝莲的声音,同时还有掌柜的逢迎声,不过片刻,宝莲和沙沙就走了进来,宝莲手中还提着两包草药,看来是又出去给云飘飘抓药了——他这个医生,倒也做的勤恳。 沙沙生性放荡,在宫而会中本来就没有占什么实职,只是身份尊贵,又灵力高强,做了个相当于客卿的角色。他本来就没有什么事,现在又遇到了心上人,当然更是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空下来和黎君在一起。 他脸皮又厚,黎君又对他有所求,虽然说什么再也不肯去须弥,但若要去城内的景点游玩,倒也不怎么推辞。沙沙只求和他在一起,虽然说在野外更有可能促进感情,但一起游湖逛街,也是不错的。所以基本上天天都要来找,果然,这一天又是邀他出去的。 黎君正想与他说要离开的事,当下就答应了下来:"乐和稍等,我去换件衣服。" 黎君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宝莲也跟了进去。黎君一愣,关上门,疑惑道:"有什么事吗?"他们各自都住着一个上房,这段时间宝莲又一心扑在云飘飘身上,几乎没到过他的房间。 "刚才沙沙说,你们要去流逝?" "是啊。" 一个城市就算再庞大,景点也有限,何况黎君还不愿意到偏远的地方,能去游玩的地方也就不多了。好在青京中心处就有一座流逝湖,这湖不仅占地极广,而且变化多端,晴时一个样子,雨时一个样子,早上一个样子,傍晚一个样子。更可以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地方欣赏,真是先前那小二介绍的看上一个月也不会腻。 "那……可不可以带我们也去?" "你们?你和那位云姑娘?" 宝莲点了点头,黎君看了他一眼,非常怀疑,怎么这位只知道医术的家伙突然想到要带那个麻烦出门?该不会孤男寡女天长日久的相处下来……想到这里,打了个寒战,虽然不是自己,但也觉得非常不妥。只是他也不想细问,于是点点头:"如果你们要去,那就一起去吧。" 听他答应,宝莲也不是多么欢喜,只是脸上也有点欣慰之色。原来自从那天云飘飘醒来之后,就仿佛突然变了个人,不仅不怎么说话,平时也没有什么动作表情。宝莲虽然是对她的身体感兴趣,但毕竟还是个灵医,医生的道德还是有的,知道这种状况不对,长久下去不仅对身体大是有损,修行上更是艰难,于是就想着带她出去散散心。 黎君先前表现的那么大义凛然,沙沙心下虽然不以为然,但也不好表现的太冷漠,于是一到青京,就找了个叫铃儿的丫鬟做一些宝莲不方便做的事情。这铃儿一是服侍云飘飘,二来也可以就近监视,省的黎君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离开。 云飘飘对这个铃儿也不排斥,只是并不让她做什么贴身的事情,她伤在肋骨和腿上,两手还是好好的一些事情也能解决,就算不方便解决,也会咬牙硬来,铃儿若上前帮忙反而会遭到排斥。 这铃儿也是个聪明的,见云飘飘这样当然不会自讨没趣,所以大半个月下来,两人相处的倒也算和谐,当然,这和云飘飘与以往大不相同也非常有关。 宝莲来到云飘飘的房间,说要出去,她也没有反应,宝莲等了片刻,就当她同意了,当下吩咐铃儿收拾一下东西,又去从自己的房间里推出一个小车。这车子有点像轮椅,不过真要说起来,还是像诸葛亮当年坐的小推车多一些。 几人收拾妥当,就向外走。 这次出游,沙沙是为了能和心上人交流感情;黎君是为了要到路引'宝莲是想让云飘飘散心,几人的打算都不一样,但都只把这当成一次普通的上街。谁也没想到,后来会生出那么多事端。 意外,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的。 第48章 流逝既然是青京的著名景点,沿岸自然有不少做生意的跟着游客而来。而为了不破坏流逝的景色,青京也定下了诸多规定。比如不许沿岸摆摊,不许设酒楼饭庄等等等等。 因此流逝周围虽然商家众多,可大多都是租设房屋和茶馆。这种出租的房屋也和普通客栈一样,如果出的起价钱,倒也可以叫菜肴,只是酒却有规定。每人每天最多只能要半斤白酒,多了的话,不仅客人要受罚,店家也会被连累。 这里的酒度数较低,虽说是白酒,但真要比较却和地球上的啤酒差不多。之所以会定下这样的规定,完全是怕所谓的才子财子喝多了闹事,影响了流逝的景色。 这种种政策让黎君看了不仅惊叹,暗道这青京的管理者倒还是个雅人。他对酒本来就没有瘾,虽然这里的酒因为粮食的缘故异常香甜,比地球上的啤酒要好喝很多,但不喝也说不上遗憾,更何况这些政策只是流逝湖边的,出了这个范围就可以无所顾忌了。 近一个月来,如果让黎君选择目的地的话,他大多会选择流逝湖,这一是因为流逝的景色的确变化无常;二来也是这里的水气也最为氤氲。当然,身为君,他其实并不需要外在的条件来补充灵气,只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会更为舒服。 看看湖,走走路,然后在茶馆中品茶,倒也说不出的逍遥。偶尔在客栈中要上半斤的白酒,慢慢品尝,也是别有滋味。 在流逝湖边,人会不由自主的变得风雅,不仅是黎君,几乎所有人都是如此…… 之所以说几乎,就是因为他们面前现在有一个例外。 带上铃儿,黎君一行共七人,可以要上三近半的白酒。而现在,所有的白酒都进到了云飘飘的肚里。她也不说话,只是自酌自饮,不到片刻,原本显得有些苍白的脸就变得如同桃花似的,眼睛也加了几分湿气,看起来分外艳丽——当然,这只是不了解她的人的感觉,坐在她身边的黎君等人,倒有些心惊胆战的。 眼看这云飘飘一个月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原来不是变了,而是都压抑了下来,就等着时刻爆发呢。 众人一看她这个样子,也就明白了,也不去催她,也不去叫她,甚至彼此之间都不交谈了——深怕哪句话触动了她。他们就想着这位云大姑娘快快的喝完酒,然后他们就打道回府。 沙沙甚至暗自打算,下次哪怕黎君开口,也要拒绝和云飘飘同行。不过若真是黎君求他…… 想到那双水波潋滟的目光恳求的看着自己,沙沙又觉得,哪怕受点累,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公子,昨天酉……亦霖姐姐可是来了,说有事急需公子回去解决……" "唔。" "公子,我们这个样子找也不是办法,还是回去吧。" "唔" 随着这一问一答的声音,三个身影出现在楼上。当先一人穿了件暗红色的络花长袍,腰间系了条墨绿色的玉带,腰带上只是简单的挂了个玉佩,虽然不像很多公子少爷挂着香囊玉坠,但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那玉佩暗绿光泽,乃是不可多得上品。 这人的头发梳的简单,只是很随便的像大多数的灵者那样束着披散下来,头上也没有用玉坠钗子修饰,脸上却有一条从眼角到嘴角的伤疤,可奇怪的是并不会给人狠厉的感觉。 这人的衣服颜色夸张,但整个人还是冷冷淡淡的,不见一点的浮躁气。他手里没有拿扇,反而摆弄着一个青玉狮子的纸镇。那纸镇有手掌大小,但在他的手中却来回翻滚,看起来仿佛异常轻巧。 高手! 沙沙心中暗道,虽然还看不出他的灵力修为,但只从他手上的这手功夫,起码也是个用剑高手。 那纸镇看起来不大,但毕竟是玉石,这人能把玩的如此轻松灵动,力量和技巧缺一不可。此人就算是没有灵力,对上五品以下的灵者,也是有胜无败。何况,这样的人真的没有灵力吗?更有可能,是在我之上吧。 这人身后是一青一白的两个少年,特别是那穿白衣的,面孔颇为稚嫩,应该是刚刚脱离孩童的范围,但是看修为,也已在三四品之间了。而且这少年的面目,总给他一种熟悉感,仿佛见过似的。 恐怕是哪位世家大族中的公子吧,沙沙暗自思忖。可如果是哪位大家族中的公子,那前面这人又是什么身份?兄长?保镖?都不太像,而且要是保镖的话,也不应该是走在前面的。更何况先前那青衣少年口口声声的叫他公子,那白衣少年虽然还没有开口,但仿佛都是这位的随从似的。 沙沙还在这边研究,黎君那边的脸色都变了,正确的说,是在听到小柳的声音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不过那时候还心怀侥幸,直到红钺的声音也传来,他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原来是没有什么幸运之说的。 我应该早点离开的,我应该早点离开的,我应该早点离开的…… 如同脑中多了个录音机,这句话不断的在他耳边播放。 相比之下,宝莲看起来要比他强多了,不过也是脸色变得煞白,眼中充满了惊恐,不断的看黎君——他不敢看红钺,深怕多看一眼就把那位青峰的大侍引来,到时候,他可是跳到流逝中都洗不清了,虽说现在已经不清不楚了,但只要不被当场抓到,总有转圜的余地。 也幸亏此时沙沙三人的注意力都在红钺等人身上,否则只是他们两个人的异样,也会引起怀疑。 小柳见红钺不理自己,更是头疼。来到下界不到两个月,他起码老了二十岁! "冬根,你忘了昨天酉门大人是怎么说的?"无奈之下,他只有找同盟。 "啊?啊,我记得,可是……这个,那个……"知道回去后没好果子吃,冬根当然希望能在下界多呆一段时间,更何况,他是服侍君的青衣,君在下界,他当然也要在下界啊。 见他这个样子,小柳又气又恨,而那边,红钺已经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目光有意无意的,向临桌的黎君扫了一眼。而仿佛就像感应到了似的,黎君的身体,更僵了。 第49章 他认不出我,他认不出我,他认不出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黎君脑中的录音机换了话,但就算他这样反复的催眠,心下也还是惴惴。 红钺的目光向那边看了一眼就收了回来,不过却引的小柳也向那边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几乎吓得他魂飞魄散,汗毛孔都竖了起来。 云飘飘,云中搂的老板娘,当年小柳可没少和她打交道,对于这位姑娘的泼焊那可是记忆犹新。 他也不敢多看,连忙收回目光:"公子,公子,我们走吧。" "恩?" 小柳压低声音,凑过去:"云老板在这里。" "恩?" 仿佛带了些疑惑似的,声音中很是带了几分不解,小柳心中又急又叹,平时大人智珠在握,好像天下没有不知道的事情似的,怎么这时候却迷糊了?更何况,刚才大人不是向那边看了一眼吗? "云老板,就是云中楼的云老板啊。"他心中很急,但这时候也不是细想的时候,只有再次提醒,"就是酿造夏花醉的云中楼啊。" "云老板?"红钺眉一挑,意外似的道,"开光的那位云老板吗?" 小柳的心差点吓出来,他连忙又是皱眉又是比划,示意红钺不要出声,红钺倒是真的没有再出声,不过刚才的那句也已经引起云飘飘的注意了。 夏花醉是云家祖传的酒,这种酒淳厚绵软,比一般的酒更有力道,在青峰也算的上几大名酒之一,云飘飘自小跟着父亲学酿酒,酒力当然不小,别说三斤半,平时的话,就算来个七八斤,也不见得能灌醉她。但有这么一句话:酒不醉人,人自醉。 云飘飘郁闷了大半年,这一段时间来又处处碰壁,更严重的是,一个月前还遭受了宝莲的打击。虽然这一个月她没有什么反应,但就像看起来平时很老实的火山似的,里面早翻滚了。 所以虽然不过三斤酒,她却已经醉了,因此在红钺小柳上楼的时候,她并没有认出他——正确的说是,她根本就没有向那里看。直到红钺的声音传来。 "是你!" 云飘飘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经过宝莲这一个月的调理,她的骨头已经愈合了,勉强的话也能站起来,不过还不能走路,也不能站太长时间。 完蛋了,小柳头疼的拍住额头。 "云姑娘。"红钺站起来,转过身,笑着走过去,"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真是好巧啊。" 旁边的黎君和宝莲同时颤了颤,头都不敢抬。黎君更是在心中暗骂,去你妈的好巧! "去你的好巧!"那边云飘飘已经骂了出来,"老娘是特地来找你的!特地的,你知不知道!从光开,特地的跑到这个见鬼的青京来找你。而你、而你还不见我……呜呜……你竟然不见我,你竟然这么对我……呜呜……" 云飘飘一把拉住他,她本来就站不稳,这下更是把全身的力气都靠了过去:"你他妈的一走了之了,把我一个人扔在光开,你知不知道他们都在笑我?好不容易来到青京,又到处碰壁,还从山上掉了下来,还被人欺负……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她又哭又骂又说,鼻子红红,眼睛红红,本来就艳丽的面孔更如雨后梨花,添了一份清雅脱俗的可怜。看的旁边的众位才子都分外气愤,如果不是流逝旁边对饮酒有规定,众位才子少了酒水的刺激,恐怕早有上来捍卫佳人的了。但即使如此,也有几个拿起了自己的佩剑,死死的盯着红钺。 不过此时最有感叹的还是沙沙等人。原来这位看起来蛮不讲理的云大姑娘也是受过创伤的啊。只是,到底是被抛弃了才变得不讲理,还是因为不讲理才被抛弃的啊。 如果是后者,沙沙觉得自己完全能理解,但如果是前者……就着实令人感叹了。 二楼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红钺身上,但其中最炙热、最明亮、最有温度的,绝对是属于黎君的。 在红钺向这边走的时候,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虽然他一再告诉自己要沉住气,他已经改头换面,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但呼吸还是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而当云飘飘扑到红钺怀中的时候,他只觉得翁的一声,然后什么担心害怕都没有了,剩下的就只有不敢相信的震惊。 然后随着云飘飘的诉说,他的心又开始了剧烈挑动,不过这次不再是害怕,完全就是愤怒。 这个花心大萝卜!这个陈世美!这个不要脸的家伙!这个没良心的混蛋!这个没节操的流氓!平时装的一副冷冰冰,道貌岸然的样子,结果呢?其实却是只花蝴蝶,而且是那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那种!看看他惹的风流债,人家都从光开十万八千里的追过来了! 怪不得云飘飘要死要活的怎么都要上青峰,原来就是为了这个混蛋!天下第一高手?是天下第一情圣吧! "我有什么不好的?不够漂亮吗?不够体贴吗?对你不够好吗?那么叫你你都不听,怎么求你你都要离开……那青……" "云姑娘!" 有那么一刻,小柳也处于当机状态,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云飘飘,更没有想到云飘飘会说这些话。记忆中,这个云姑娘虽然有点泼辣,有点彪悍,但却是相当理智的,而且是非常要强的,几乎从不说示弱的话。而现在这么一连串…… 不说别人,就连他也怀疑自家公子是不是什么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做过对不起云飘飘的事情。不过当云飘飘要说出青峰的时候,他立刻回过了神儿——现在虽然丢脸,但好歹别人都不知道他们是谁,要是让云飘飘叫破他们的身份……丢脸的就不只是他们了。整个青峰……不,甚至是整个青峰的领域都可能被其他峰的人当做笑谈。 青峰大侍抛弃旧情,痴心女子长途追夫…… 哦,不,这样的传闻,想想就够可怕了! 第50章 "云姑娘,你醉了!" 第一次,小柳觉得还是当一个普通的小厮比较幸福,当年他们在光开的时候,多么清闲啊。虽然那时候公子经常喝酒,虽然那时候公子除非缺钱否则绝不出门,虽然那时候公子显得有些邋遢…… 可是,那时候的日子多么美好啊!他只要帮公子打好酒,洗干净衣服就可以了,哪像现在,连整个青峰的心都让他操了。 我起码老了八十岁,小柳在心中暗泣。 "小柳?" 云飘飘醉眼朦胧,看了又看,终于认出眼前的就是那个阻挡了自己好事的家伙!如果不是这个家伙拦着,他早就和红钺……哪还有现在这么多事?——云大姑娘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你还敢出现!"她一把拉住小柳的领子,咬牙切齿的说,"我会落到这个地步,完全就是你的错!" 旁边人一阵发愣,怎么又牵扯出一个人?而且,看这个人的样子,还像那个穿红衣服家伙的随从。同时和主仆二人都…… 众人不由得开始想入非非。 小柳顿时急红了脸:"云姑娘,不要说醉话了!" "醉话?什么醉话?如果不是你,他会离开我吗?他会离开我吗?如果不是你,我们早就能生活在一起了!" 噢—— 旁边的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叹息——就算没有真正发出声音,也都是同样的想法,原来是这样啊! 冬根瞪大了眼睛看向小柳。原来小柳哥和红钺大人是这样的关系啊,怪不得红钺大人特地将他带上青峰,又安排了上书殿的工作。可是,红钺大人现在是殿下的大侍了,虽然没有明文规定说大侍不能和别人梦行,但,总是不太好吧,特别是现在殿下还没有选出二侍。 冬根发现自己的头也有点疼了,无意中发现这种事,回去后,他要不要报告呢?如果对别人说了,是不是背叛啊。但如果不说……他是君的侍从,怎么可以不站在殿下的那一边呢? "云、云姑娘……"小柳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吓得魂飞魄散,这些话可不能乱说啊,会出乱子的! "云老板,你真的醉了!" "混蛋!不要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放、放过你们……我、我……" 云飘飘打了个酒嗝,还要再说什么,红钺已开口道:"云姑娘,坐下说话好吗?" 说着,暗暗输了道灵力过去,云飘飘本来就有伤在身,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又坐回轮椅上了,红钺又顺势一扶,就把原本抓着自己和小柳的手就都送了回去。整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不沾一点烟火,更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看的沙沙眼都直了。 果然是高手! 沙沙在心中赞叹,更赞叹红钺那从始至终连眉毛都没有抖一抖的脸。 "不好意思,让几位见笑了,敝姓赤,以前和云老板做过邻居。" 只是邻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沙沙一边在心中暗道,一边站起来拱手:"你好你好,朋友们都叫我沙沙,这是我的朋友子悦子荷,云姑娘前段时间受伤就是子荷照顾的。" "原来是这样,真是麻烦子荷了。" "不、不……" 宝莲颤抖着,话都说不出来了,如果不是黎君刚刚在下面踢了他一脚,难保他不会马上叛变。 "不麻烦的!正好子荷对医术也有几分心得,而且云姑娘又和我们住一个客栈,于情于理,都应该帮这个忙的。一个女子,孤身来到青京,总是不容易的。"接过话头的却是黎君,他站起来,看着红钺,带着几分冷笑,声音仿佛磨牙,"我们这些男人,如果见死不救,那也太卑鄙无耻了!所以,赤公子怎么能说麻烦呢?难道赤公子遇到这种事就会转身走人吗?" 黎君觉得自己的脑袋一定出问题了。他怎么可以开口说话呢?他怎么可以引起对面那个家伙的注意呢?他怎么可以这么挑衅他呢?他这不是在自找死路吗? 可是,就算这么想着,那些话还是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并且此时还能毫不退缩的看着红钺,竟然连闪避都没有。 "我一定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子悦就是这样,向来喜欢拔刀相助,遇到不平的事总要管一管。"虽然除了云飘飘这件事上,黎君从来没有这样的行为,但沙沙还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往心上人脸上贴着赞美之词。他敏感的察觉出黎君的那句话很有针对性,面前的这位姓赤的身份不明,灵力也可能相当高,虽然不怕什么,但也没必要平白无故给自己惹出个这样的对手。 不过他的话却让旁边的众位才子非常郁闷——我们也向来喜欢拔刀相助,管天下不平之事啊,为什么就从来没有遇到过眼前这样的姑娘似的不平? "原来如此,现在像子悦这样的……"红钺点了点头,停顿了一下,又慢慢的开口"已经非常少见了。" 一股寒战从命门直冲脑门,黎君打了个哆嗦,刚才的那股一分瞬间不知道丢到哪去了,虽然还在心中腹诽着,叫什么子悦啊,我和你很熟吗?你这个看见个人就展尾巴的孔雀。但到底也是没有勇气再进行讽刺,只是含糊了两句,就用心的研究起面前的碗筷来。 黎君老实了之后,场面也显得有点冷淡。宝莲是不用说了,他现在还能稳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了,其实,真要说起来,他对红钺倒不是怎么怕。但谁让现在,他有着非常诡异的心虚呢?虽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而且真要说起来,他也算受害者,但心虚这种事就是这么没有理由。 黎君虽然暗中磨牙,想好了一百套能把红钺批的体无完肤的说辞,但要让他说出来……需要的勇气可不是一点点。 云飘飘被红钺的灵气一冲,酒意上头,脑子更是昏沉沉的,虽然她竭力想使自己清醒点,可总不成功。 至于红钺……指望他调节气氛,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了,他往这里一站,不冰冻空气已是难能可贵,好在沙沙总算是有过历练的,又早就想把云飘飘给甩开,因此招呼的分外热情,气氛从表面上来看,还倒过得去,不过,总是透着一种诡异。 第51章 小柳扶着自己发疼的脑门,毫不怀疑如果此时照镜子的话绝对可以找出白头发、眼角纹之类的东西。 公子不喜欢束缚这是他知道的,所以如果红钺趁着黎君消失的机会甩手不干……小柳觉得这是完全有可能的,甚至,在下青峰的时候,他也隐隐的做了这种思想准备。 但是现在,红钺并没有消失,可是却非常任性的不回青峰,于是,他就不得不经常性面对青峰下来的代表,上次来的,甚至是亦霖大人。 他小柳原本只是个流浪的乞儿,被公子收留了之后才开始练灵气,学认字,就算后来走过几次镖,又在青峰当过半年的黑衣,但说到底还是个小人物,亦霖大人这样的大人来找他……他头顶上的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好吧,这些也都算了,但是现在,红钺大人竟然又出状况了。小柳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没有最糟,只有更糟了。 做过那么多年的邻居,小柳对云飘飘也是有一定了解的,这个老板娘彪悍、霸道、强硬,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而且绝不吃亏。当然,虽然有这么多缺点,可人倒说不上坏,反而非常有义气有准则,有时候还有点刀子嘴豆腐心。在云中楼做伙计的,如果一开始没被吓跑,最后都会留下很长时间,而且都非常忠心,从这一点上也可以看出云飘飘的为人了。 总的来说,云老板是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朋友的。但是偏偏,这个云老板对他家公子另有想法,而更麻烦的是,他家公子还是青峰的大侍。 真要说起来,小柳觉得以后都不和云老板才是最好的选择,但现在既然见了,而且还被人产生了那样的误会,那也就不得不采取一点特殊的手法了。在遇到云飘飘后,最正确的做法有两个:一,通知青峰的人,找人立刻把云飘飘带走;二,他们把人带走。 也就是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应该把人带走,再让云飘飘留下来,天知道她又会说些什么! 这样的事情连他都能想到,但他家的公子却仿佛脑袋出了问题,偏偏没有想到,不仅没有想到,还、还住进了这家来福客栈! 想到这里,小柳就有那头撞墙的冲动。 那云飘飘明显的对公子贼心不死,现在好了,公子自投罗网了,不见得还要闹出什么事呢。当然,青峰的风气还是比较开明的,现在殿下又不在,虽然公子身为青峰的大侍,但真要在外面另有欢好的对象,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问题是,那云老板明显不是一般人。现在没什么都被缠住了,将来要是有了什么……而且以云老板那口无遮拦的性子,难保不会露出口风,到时候问题就大发了! 小柳越想头越疼,越想越觉得应该把这件事快快上报,让酉门、左右辰门这样的大人来操心,他一个小小的黑衣,可没有这么大的但当。但是,如果上报,这不是等于出卖公子吗? 冬根遇到这种情况,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抛弃了红钺。但小柳可不同,红钺是他的师父是他的兄长是他的恩人,就算让他拿命来换红钺的,他也不会犹豫——如果真是只要拼命的事情就好办了! 门外传来梭梭声,他抬起头,正看到冬根一脸犹豫的站在那儿,想进来又不想进来的样子。 "冬根,有什么事吗?" 看到被发现了,冬根磨蹭着走了进来。 "到底怎么了?"见他一直不说话,小柳问道,"有话你就说啊。" 冬根抬起头,眉毛都扭结到了一起,看起来分外苦恼,但还是不说话。小柳正在头疼,也没心思哄他,有点冷硬的道:"有话你就说,没有话就早点回去睡吧。" 这一说,倒让冬根下定了决心,他摇了下嘴唇,开口道:"小柳哥哥,我知道,你是红钺大人的侍童,但现在你也是青峰的黑衣。我不是让你背叛大人,只是有些事情我们……我们也要想办法阻止!" "你说什么?" 冬根吸了口气,脱口道:"刚才,大人去了后院! 一阵风吹过,窗外的树叶哗哗作响,小柳却有被雷劈中的感觉。 来福客栈的小院只有三间套房,其中的两间是刘氏兄弟占着了,而另外一间住的却是云飘飘。虽然觉得一对兄弟还要住两个套房有点奇怪,但也许人家喜欢清净,小柳自然管不到这许多,甚至是在下午红钺说要搬到这里住的时候,他还有几分庆幸。 是的,他们从青楼搬到了来福客栈,虽然没有住进后面的小院,但却在楼上占了三间上房,小柳的苦恼也源于此,不想办法封住云飘飘的嘴也罢了,还要和她住到一起,这做的,也太明目张胆了! 公子明明对云老板没有兴趣的啊,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难道因为殿下的出走,公子其实,很受刺激? 小柳更加苦恼了。 而此时的红钺,却在黎君的房内。 黎君的神经一天都在紧绷中,他几次都想着逃跑,但无奈一直都找不到机会——红钺始终和他们在一起,说要搬到来福客栈的时候也只是对小柳交代了一声,人却一直和沙沙交谈,虽然很多时候,都只是沙沙再说,他不过偶尔点点头罢了。 沙沙总觉得云飘飘是个祸害,将来他和子悦游历江湖,带上一个子荷也就算了,好歹还是亲生弟弟,那小孩也安稳,不怎么说话,非常没有存在感,但要是再加一个云飘飘,天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且黎君先前留云飘飘的话说的太正义,太大义,他也不好明着赶人。正在苦恼间,天上送来这么个人,当然要热情挽留,听到他想要住到来福客栈更是大声赞同,甚至还主动让沙卓去帮忙。 很久很久以后,沙沙每次来流逝缅怀这段时光,都会化身为祥林嫂,不断的重复一句话:"我真傻,真傻……" 第52章 "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红钺看着躺在床上的黎君,有点叹息,还有点不满。 外面的月光并不明亮,微风沙沙,树枝摇曳,还有点阴森的感觉,不过这些微的亮光已足以红钺看清床上人的容貌,其实,以他的眼力和记忆力,哪怕只一眼,也足以让他把自己想要记住的人记下来,而整个下午,他看黎君的次数可不仅仅是一眼。 当然,他看的是不露痕迹的,虽然每次都让黎君战栗,但像沙沙小柳绝对看不出其中的端倪。 他并不是一个对容貌在意的人,如果说年少的时候还会有一点爱美之心的话,那在战场上磨练的那段日子,也足够把这点点的心给磨掉。在那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恐怖的形象都存在,如果在意容貌外观的话,那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但是看到黎君这个样子,他却觉得,分外的……碍眼,还有一种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愤怒,那就像是有人不经允许就动了他的东西。 外面的风大了些,树枝摇摆,原本照在黎君脸上的月光也动了动,就仿佛他要醒来似的。但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在进来之前,红钺就点了一根安神香,然后又趁他睡意朦胧的时候点了他的睡穴,不到明天早上,他是绝对不会醒的。不过这阵晃动却提醒了红钺,他今天晚上还有事情! "已经到夜时了吧。" 坐在椅子上,宝莲估算着时间,一壶水早已被他喝完了,但嘴巴还是干干的,不过他却不打算再叫小二给他送水。虽然他在等人,但是他巴不得那个人永远不要出现。 再等一会儿,如果还没有来,他就尝试一下,虽然不见得能成功,但,总是个机会。 现在他无比庆幸,从须弥回来后他就和黎君分了房,否则恐怕是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了。 默默的在心中数着数,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期望也越来越大,但就在他准备提起包袱开溜的时候,门突然开了。轻微的吱呀声在深夜里显得特别刺耳,更衬托的有几分恐怖,不过进来的声音,也实在是比较恐怖就是了。 "宝莲大人。" 来人并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直接点名了他的身份。他心中一抖,奇异的,倒安心了。 深吸了口气,他上前,双手握拳举到眉心,然后非常恭敬的、少有的一辑到底,这是只有面对自己尊敬的长辈或本封的君才有的礼节。 "红钺大人!" 点了点头,虽然没有回礼,但嘴上却客气道:"宝莲大人客气,黎君近来麻烦大人了。" "红钺大人,其实……" "我知道。黎君自出世,就和以往的君不同,聪明顽劣,一直对下界非常有兴趣。这次会私自出游,也是我青峰的疏忽。不过,宝莲大人,黎君出世还不满一年,各方面都不稳定,甚至连二侍都还没有选出。宝莲大人不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应该通知青峰吗?" 宝莲嘴巴长的老大,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对,他是无辜的,他是受害者,他是被逼迫的。但是,没有第一时间向青峰报告,也的确是他的责任。虽然他可以说他是紫峰的人,没有必要向青峰负责。但黎君事关整个青峰的灵气,七峰从名义上又同属一国,无论他是哪个峰域的,这都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红钺大人说的是,是宝莲的错,是我疏忽了。"他想了想,又道,"如果红钺大人同意的话,不知可否再招待宝莲一段时间?" 他主动留下来,就是表示对黎君的身体负责。虽然现在黎君看起来吃的好睡的好,精力更好的了不得,但很难保证以后没有偏差,他留下来一段日子,帮黎君调养观察,也算是赎罪了。 红钺点点头,语气温和:"宝莲大人要留下来,自然是欢迎。只是现在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大人帮忙。" 宝莲脸色一苦:"红钺大人请说,宝莲自然尽力。" "如此,就要麻烦宝莲大人在这一段时间积极配合了。"红钺用非常温和、非常有礼、非常周到的声音道,"也许有时候会有点不近情理,但还望宝莲大人能够理解。" 来福客栈的贵宾院,在这个夜晚真正熟睡的只有黎君一人。就在宝莲和红钺进行礼貌和谐的谈话的时候,另一个套间中的云飘飘也睁大了眼。 "是真的见到了他吗?还是自己的幻觉?"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虽然那时候还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父亲反复的叮嘱,却足够令她有这样的认识——绝对不能让人看到你的身体,无论男女! 真正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不同是在二十岁的时候,那时候,她开始锻炼灵力,在这之前,她的清心诀已经有了一定的功底,父亲总说她的性格急躁,如果不好好的打下基础,以后很难有进展。 那时候她还不以为意。她虽然性格急躁,但是对于练功向来都是非常用心的,父亲教她清心诀,那么枯燥,她也坚持了下来。真正开始修炼灵力的话,她当然会更用心。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但效果,却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无论她多么用功,多么刻苦,进展却非常缓慢。她开始还会被父亲骗到,但时间长了,父亲的那些安慰之词再也不能敷衍她了。 "是不是因为我的身体才会变成这样?"那一年的她,瞪着眼,带着愤怒,其实却极为心虚以及恐慌。她是在求证,但希望得到的却是否定的答案。 "……是。" "为什么?!" "……你是双体……" "双体?什么是双体?"她不懂,却更为恐慌了,她隐隐觉得那是一种很不好的东西。 "飘飘。"父亲摸着她的头,带着无奈的对她道,"双体就是,你是女孩子,但,也是男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亲亲们都猜到了!云飘飘的确是男又是女。至于不喜欢她的也不用担心,俺目前还没有把他拉到黎君阵营中的意向,当然,也许会有点……但,绝对不会是真正的二侍三侍。 而关于"君"是什么的这个问题,俺再解释一下,恩,好像以前在鲜网解释过,不过米在这里说过。在几年前,俺写过一个同名的叫"银君传"的东东,在当时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抱歉,俺的确是忘了原因。反正就是想尝试一下H,看看自己能不能写吧。 于是,俺就构架了这么一个可以光明正大H的环境。那时候的气氛更为淫秽,在那里,主角H不仅不是……而是有利于人民的,汗…… 然后,很理所当然的,俺的那个H到处被封杀。然后俺写的也有点心虚——这要H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因为这种种原因,俺就停笔了。但是,这两年不断的有人问,于是俺就觉得放个坑在那儿有点不好意思(不要揪俺的宝玉,俺已经想过要重写了,不过时间不定就是了,擦汗)。所以,就想着把H淡化,重写。 所以,现在的银君传是在过去的基础上建立的,虽然基本上已经面目全非了,无论主角的名字还是什么都不一样了,但毕竟还有大体框架相同,于是,就引出了"君"的问题。 这个,那个世界的道德观和地球上是不同的滴,那里的人绝对不会有"君"是高级男宠之类的想法。在他们看来,和君梦行是一种仪式,一种荣幸。这就像古希腊和过去西方的一些国家有"神妓"一样,在他们看来,当妓女是对神奉献的一种仪式,甚至有一种一生必须要当几年神妓这样的规定。 不知道这算不算解释清楚了,但总之吧,俺并不想让这篇文变为H,俺是希望能写出感情滴……擦汗。 第53章 什么叫既是女孩子又是男孩子? 那时候的她并不是很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知道这样的身体注定她不能有什么太大的成就,无论怎么努力都不可能。 但她还是不服气,总想着如果别人练一分她就需要练十分的话,那为了超越,她就可以练上二十分。只要她够努力,总不会一点成果都没有。 成果当然是有的,在几乎是拼命的努力下,她达到了五品,很多那些只需要练一分的人都没能进入这灵者真正的行列。但也就到此为止,之后,无论她再怎么努力,都没有进步,一丝一毫的进步都没有。 她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就在怨天尤人的时候,她知道了一个办法。 远处传来两声梭梭声,还有两声猫叫,同时,空气中多了丝缕清香的味道。她脸色一变,灵力集中在右手。 "云姑娘,你睡了吗?" 温和的声音,是那个叫子荷的少年?可是,这味道……她没有出声,心中还有点失望的愤怒。 "打扰了。" 这么说了一句,房门就被推开了,她更加愤怒,手慢慢的从被子中移出来,掌心已是赤红色。 她闭着眼,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在察觉有人来到窗前时,想也不想的出手,想象中的呼喊并没有出现,右手反而一凉,然后她就听到一个有点淡淡的,但礼貌的声音:"云老板。" 她睁开眼,就看到一道暗红的身影,还没看清来人的容貌,但她已经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是你?" "打扰了。" 来人松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她也不起身,只是侧了侧脸,嘲讽道:"真是想不到啊,红钺大人,青峰的大侍,天下第一灵者,世人敬重的英雄,竟然在这过了夜时的时候,不经允许,出现在年轻女子的房间。这件事要是传出去……" "出现在年轻女子的房间中自然不妥,出现在年轻男子的房间中自然也不妥,但要是出现在双体的房间里呢?"红钺坐在帐外的椅子上,淡笑,然后又缓缓的接了一句,"当然,同样是不妥的。" 他的声音很有礼貌,态度很温和,有点冷淡,但并不冰冷,只是云飘飘已经像被点燃的炮竹似的,跳了起来。 突然起身,令她的肋骨生疼,她却不管,只是瞪着对面的男人,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 "云老板不知道么?" 云飘飘咬了咬下唇:"是,我知道。我是个双,怎么样?我是想要你的种,怎么样?我是从光开追你追过来的,怎么样?就连这伤,也是我爬须弥山的时候摔的。我云飘飘是犯贱,是就扒着你红钺了,你看不起我蔑视我都没有关系。但青峰的哪条法律都没有说不准我这么做吧。当然,你红钺大人有本事有能力,杀了我也只是小菜一碟!可是,只要我不死,我就会缠着你。别说只是在青峰,就算到了赤峰紫峰也一样!" 说着仿佛非常痴情的话,她的眼睛却仿佛要瞪出了血似的,胸口快速的起伏,身体微微的颤抖,不知道是太过激动还是太过气愤,也许两者皆有。 而红钺,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听了这些话,连呼吸都没有变一下,他淡淡道:"云老板虽然这样说了,但并不是爱上了红某,而是希望能改变体质吧。" 云飘飘扯动了下嘴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点声音:"你可以当做我爱上了你。" 知道那件事是在什么时候呢?对了,是在四十岁的时候了,那个年纪,她已经算是个老姑娘了,虽然晋升为真正的五品灵者,她会比一般人的生命长久,但,大多数的女孩子都是在三十五岁以前出嫁的。就算是男子,也会在四十岁以前成亲。 但是她算什么?既是男又是女,既不是男又不是女。是要嫁还是要娶?更何况,她也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她的父亲曾想过为她招赘一个老实可靠的男人,但被她拒绝了。身体上的残缺,只有自己和父亲知道就可以了,她决不愿再多一个人知道! "飘飘,如果以后遇到灵力高强的而又对你好的,你就嫁给他吧。"父亲不等她发急又道,"如果你能为她生下一个孩子,也许,能改变你的体质。" 一个孩子,她需要一个能改变自己体质的孩子! 为了有这么一个孩子,她什么都可以忍受! "宝莲大人。"就在恍惚间,她突然听到红钺再次开口,"这种体质,只有生下一个孩子才能改变吗?" "其实,就算生下孩子也不见得能解决。" 房间里传来另一个声音,她一惊,对了,这个才是刚才叫门的声音,这个才是那个叫子荷的,只是红钺的出现令她太惊讶了,才忘了这件事。不过,等等,宝莲? "首先,双儿体质的人必须是女性多于男性。如果能够怀上孩子,那么女性会更为强烈,再配以药物,的确有可能彻底的改变体质,不过也有可能不成功。"说到自己的专业,宝莲一反平常的样子,侃侃而谈,从受孕人的特征到在什么情况下,采取什么方法更有可能受孕,再到需要吃什么药,绵绵不绝到甚至啰嗦。如果不是红钺向来冷静,而这些又一向是云飘飘所需要知道的,换个人在这里,恐怕早一脚踢到他脸上要他闭嘴了。 不过即使如此,云飘飘也有点目瞪口呆的感觉。眼前的这个少年,这一个月来,倔强有之,木讷有之,温和,有时也有那么一点。可是,从来没有这么啰嗦过,而且这种啰嗦…… 她看了看红钺,眼前的这个难道真是那个宝莲?那个紫峰的宝莲?那个天下第一灵医宝莲? 她正在疑惑,又听到宝莲的声音:"如果云老板只是为了以后修炼方便,那么,其实并不需要用生孩子的办法的。" "你说什么?"眼前人的身份立刻被丢到一边,这个问题才是她最关心的,"你说有办法可以像普通人一样修炼?" 第54章 黎君慢慢的睁开眼,有点迷茫的眨眨眼,又眨了眨,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是在青京的来福客栈。只是,他怎么睡着了?昨天晚上明明他在想着事情的。 其实没有路引他也可以离开,但麻烦的是,现在沙沙知道他的容貌,还知道他现在用的名字,如果这些都被红钺知道了,那青京也再没有他容身之处。当然,前提条件是红钺也看穿了他。 不过想来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否则昨天就应该把他抓走了,也不会一直都没有什么反应。 但,以他对红钺的了解,那个人,也不像是会和陌生人聊天的。 想到云飘飘,不由得有点不舒服。 "哼,他为了谁都好,反正和我没有关系。老子要的是云游天下,老子要的是自由,老子要的是天高鸟飞,海深鱼游!那个口是心非道貌岸然的孔雀为什么展尾巴都是他家的事!" 这样想想,果然觉得心情大好,但同时又觉得有点幼稚。 "老子这是回归童趣,娘的,老子在这里才不到一岁,当然要幼稚!" 洗了脸,收拾了一下,就去找宝莲,要跑路的话,目前还要带上这个灵医,如果在这种情况下,那个脑袋有病的家伙还想着云飘飘的话,那不管怎么样都要把他丢下来了。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带云飘飘一起走的。 绝对绝对! 宝莲不在自己的房间,黎君的脸一黑,好在云飘飘的房间里也没人。刚转过身,来福客栈的伙计就端着个铜盆从外面走来,见到他,立刻露出满脸笑容:"爷,您醒了?小的给您送洗脸水来了。" "进来吧。" 进到房间里,伙计把铜盆放下,麻利的给他绞了个毛巾,他接过,擦着脸,毛巾不冷不热,在这样的天气里正好。 旁边的伙计帮他准备好柳条和青盐,用恭敬的声音道:"爷要不准备再睡了,可以到二楼,爷的朋友都在哪里喝茶呢。" "都在?"拿着毛巾的手顿了顿,然后又仿佛不在意似的道,"都有谁?" "沙公子、云姑娘,爷的弟弟都在呢。" "没有昨天……住进来的那个……赤公子?" "那位爷倒不在,小的刚才没见,兴许还没起呢。" 黎君立刻来了精神,没起好啊,人就应该多休息会儿,那么早起做什么?平白给自己添累! 麻利的擦了脸,胡乱的拿柳条沾了青盐刷了刷牙,这次难得的没有怀念过去的牙膏牙刷。稍微的拾掇了一下,就快速的向二楼去,临走也没忘了丢给伙计几个铜板。他要趁这会儿功夫赶快把自己的路引要过来,然后马上离开。 黎君兴冲冲的去了,刚到二楼,脸就垮了。 沙沙在,沙卓在,沙宣在,云飘飘在,宝莲也在……人真齐全,但未免有点太齐全了! 没起来?就这么过了一会儿,这家伙就起来了? 黎君觉得那几个铜板实在给亏了。 身上僵硬,但他并没有退缩。不就是个孔雀吗?他怕什么?别说他认不出他,就算认出他了……认出他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子悦!" 沙沙一直留心着这边,一看到他,立刻笑着站起来,满面欢欣的叫道:"快过来,原来赤公子是青峰上的黑衣呢。" 青峰上的人,总是受尊敬的。 "是么?那真是失敬失敬。"何止是青衣啊,黎君在心中冷笑,"不知赤公子在青峰何处当值?" "上书房。" "上书房?那应该是大侍办公的地方吧,这么说,赤公子也见过大侍大人了?据说这次的大侍是天下第一高手红钺将军呢。"黎君拱着手,做仰慕状。 他这一说出来,小柳和冬根的脸色都有点僵。小柳还好点,多少有点历练,冬根小脸变得煞白,深觉眼前的人万分可恶。 "那不知红钺大人是什么样子啊。传说他身高三丈,头大如斗,是天下第一伟岸男子,又传说他文质彬彬,风流倜傥。"他特意突出了风流两个字,坐进沙沙为他拉开的椅子中,含笑,"我辈一直对红钺大人仰慕的紧,只可惜无缘得见。只希望赤公子能点出一二,也好让我辈联想些许。" 说啊说啊,你个死孔雀,我看你要怎么说! 他一连串敬仰仰慕的话丢出来,世人也是大多都对传说中的第一高手充满好奇,不知情的人,倒也没什么不妥。只是沙沙觉得他这话的语气有点重。倒是旁边的云飘飘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对子悦子荷兄弟不简单。昨天晚上也证实了她的猜测,那个子荷,竟然是天下第一灵医紫峰的宝莲!如果这个消息不是从红钺口中知道的,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传说中的宝莲虽然年轻……但这个子荷,也未免有点太年幼了!而且这个样子,哪有丝毫的第一灵医的风范?不过,红钺在光开的时候,好像也不怎么光鲜。看来,传说中的第一,都是只在不见面的时候才有风采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宝莲,都是能解决她问题的第一灵医。可是,眼前这个子悦又是谁? 无论从容貌,还是从这个月的相处模式来看,子悦子荷都应该是一对兄弟,虽然没听说过宝莲有兄弟的,但谁记得红钺的父亲?谁知道红钺除了红膺是不是还有别的亲人? 如果你不够出名,那么,在你和某个有名人士有关系的时候,那你能得到的也就是某某的父母,某某的兄弟,某某的朋友。所以,她不知道子悦,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只是,这个子悦,会不知道红钺吗?就算他没见过,难道宝莲,不告诉他吗? 想到这里,她看向宝莲,发现这位第一灵医正眼观鼻,鼻观心,心观糕点,老老实实的坐在那儿,就像过去那个木讷的孩子一样。 这件事……很奇怪啊。云飘飘眯起眼想。 第55章 "子悦觉得,红钺,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出乎众人意料的,红钺没有给出答案,反而反问了句,目光有意无意的放在沙沙搭在椅子上的手上,那椅子上正坐着黎君。 这目光很淡、很快,只是匆匆一扫就略了过去,只是却让沙沙脸一红,收起手,心中暗道,世家公子果然是讲规矩的,只是这规矩未免有点太大了。 这样腹诽着,但也知道,其实是自己的举动有点不合时宜的,只是黎君今天难得显得有点亲昵,让他不由得有点忘形了。 这目光也让黎君心一跳,突然有种做了坏事被抓住的心虚感。难道这个人已经认出了他? 这么想着,看了眼旁边的宝莲,那孩子还老老实实的在入定了。再看了眼小柳冬根,一个是微蹙眉头,一个对自己怒目而视,最后,目光转到云飘飘身上,只见那位云大姑娘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那位天下第一灵者呢! 果然是自己多想了,他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就是不知道,才问赤公子的呀。" "红钺也是人,自然和你我一样,没有身高三丈,也不会青面獠牙。" "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子悦想他有什么特殊之处?" 他们两个一问一答,沙沙等人已经留上了心,这位赤公子张口红钺闭口红钺,虽然没有见轻视,但也没有见恭敬,而他身后的两个随从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实在不太寻常。 这位赤公子不同常人! 沙沙点了下头,站在他身后的沙宣立刻悄无声息的隐退,昨天他们已经觉得这位赤公子不同寻常了,今天看起来更要好好调查一番。 "红钺大人身为天下第一灵者,我想,必定是有所不同的!" "大人就算有什么不同,也不是你可以议论的!"冬根再也忍不住,跳了出来,"红钺大人现为我青峰大侍,更是我黎君殿下目前唯一的侍者!君出世已快要一年,按常理,早需要选取二侍、三侍,但目前我黎君却并没有,这正说明红钺大人灵力充沛,不同一般,也说明他正是殿下最需要的灵者。大人灵力高强,武勇不凡,又和殿下相处得宜,无论从哪方面说都不是你我凡夫俗子可以议论的!" 嘴上说着我们,眼睛却只看着黎君,当然这凡夫俗子指谁,那是不言而喻的了。虽然怎么算,也是更偏向自家殿下一些,但他也绝不允许有人挑战红钺的尊严! 他这番话说完,黎君用上上辈子在法庭上面对对手的功力才没让自己跳起来,但即使如此也是脸色苍白,双目喷火了。 怎么着了?他没有再找二侍三侍倒成了他离不开那只孔雀的证据了?而在别人眼中,他只有红钺一人,倒成了、成了那人那方面厉害非常了? 这一点却是是黎君自己多想了。这个世界的人的确对欲望开放很多,对这种事的羞涩感虽然有,但也不强烈。可是对于君,他们却很少会把其和欲望连接在一起。 和君梦行更像是一种仪式。大侍和君的存在是为了维持峰域灵力的调和和充沛。虽然传说中,君动情时的气味是最浓烈的春药;虽然传说中,君的身体都完美无缺。但却很少有人会把淫荡淫秽之类的词汇往君身上套,相比之下,君是圣物的概念更浓烈一些。 但黎君还没形成这种概念,冬根的话令他愤恨欲死。想到其他人都是这么看自己的,更是气的手直哆嗦。 "小冬,不要多话。"红钺淡淡的斥道,冬根这样的名字很具有标记性,换个称呼还是很有必要的。 "是。" 冬根低眉顺眼的应了,神色中却带着得意,看的红钺心中暗叹,这小子一心想讨好他的殿下,却不知道这一下却把他家殿下得罪惨了。当然,感叹是感叹,在冬根说这么一大串话的时候,他却没想过制止。 看心上人被噎住,沙沙很是心疼,但对方说的是黎君殿下,他也不好多言,只有柔声问心上人想吃什么,有新泡的好茶。 黎君这顿饭吃的食不知味,沙沙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难得温顺,沙沙乐得眉开眼笑,心里还想着,是不是多创造几次这样的机会,让黎君充分的体会到他的温柔体贴。当然,心中也有点小小的疑惑,为什么心上人对黎君显得这么在意? 想了想,想不通,也就把这个问题抛在一边了,青峰人在意自己的君,那是很正常的。 饭后,黎君稳定住心神,拉了下沙沙:"乐和,你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他想要说什么,沙沙当然知道,但还是满心欢喜,这可是子悦第一次主动和他有接触呢。当下连声说好,乐颠颠的跟着黎君去了。 沙卓知道他的心思,当然不会跟着找没趣,但他家公子都走了,又没有对他有交代,他只有跟着下去,准备到小院的时候就停下,在外面当门神。走过楼梯的时候,突然觉得一道目光有异,他立刻回头,只看见红钺正在向这边看,见他回视,点点头,目光平静,脸上的表情冷淡而疏离。 感觉错了吧,就算这位赤公子身份不比平常,但也不会对他家公子如何的吧,但,为什么觉得刚才那目光有种隐隐的肃杀呢? 应该只是他多想了。 虽然这么想,但心中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决定找机会要向自家公子提醒一下。 "乐和,我找你来是为了……" "我知道,子悦是问路引的事吧。" 不等黎君开口,沙沙已道,他也觉得现在的人是太多了点。没办法赶别人他们自己走总行了吧,那位云姑娘看样子是对那位赤公子情深义重的,绝对不会再缠着他们。 "子悦,我也正要和你说,路引已经办好了。" "真的?" 虽然早就想到了,但从对方口中得到证实,黎君还是满心欢喜,眼角眉梢都笑了起来,只看的沙沙眼都直了。 第56章 "你到底在想什么?" 二楼上,云飘飘将铃儿打发走,盯着红钺的眼道。红钺没有说话,她向前倾了身体,还要再问,对方已先开口:"红某想什么,云姑娘就不用多想了,只要云姑娘遵守我们先前的约定就好。" 云飘飘一噎,她的性子本来是不服输的,但被红钺这么冷冷淡淡轻描淡写的一句,也不好再说什么,而红钺,那边已经飘飘然的向搂下走了,走到楼梯口又传来一句:"子荷,你跟我过来一下。小柳,你留在这里照顾云姑娘。" "啊,是。" 小柳一愣,停下脚步,同时给冬根比了个眼色,冬根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亦步亦趋的跟着红钺下楼。他昨天已经和小柳商量好了,尽量的不让红钺落单,虽然这次红钺叫到的是个男人。 "就是男人、男人也不能放心啊!"冬根这么想着,又回头看了眼小柳,突然觉得自己是在孤军奋战,说不出来的孤独,但也有一种豪气。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把红钺大人给看死看牢!少年在心中对自己发誓! ——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黎君看着宝莲,表情平和,语气轻柔,就连嘴角都仿佛是弯起的,但声音里却透着一股冷飕飕的味道。 宝莲很冷,但是比冷更明显的感觉是疼,全身都疼,头疼心疼,就连脚都仿佛是疼的,他已经自我检查过三遍了,没有毛病,要找原因的话,那只有一样——太过为难了。 是,没有第一时间向青峰报告是他的错;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和黎君流落在外这么久,更不该教给黎君改变面容的方法。 他有错,非常大的错,他也想过要弥补。他可以上青峰当黎君的专属灵医,三年五年他都认了。 就算十年……他咬咬牙,也肯答应的,只要别再让他受现在这样的罪了。 但是他肯,对面的黎君却不肯,那双迷得沙沙神魂颠倒的眼睛正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呢。 "我知道在做什么,你要是不肯,我们就分开吧。" "这是你说的,出了青京,咱俩就分开!" 宝莲点点头,站起身向外走去,背影看起来分外落寞,他刚关上门,黎君就在屋里踢翻了桌子。 宝莲这个傻蛋,竟然还要带着云飘飘,这次他是绝对不会再让步了! 青京作为青峰的中心城市,三座城门都修的高达威武,门上镶着八十一个铜钉,守门的小吏盔甲鲜明,个个身材高大,威猛不凡,远远看过去,就要让人赞声好。 这一天,东边的昆吾门刚刚打开,一个车队就远远驶来,那车队人也不多,不过十来个人左右,中间还有辆马车,看起来非常普通,但不知为什么,总给人一种异样感。 "停!" 守门的伍长当下拦下:"什么人,车里是什么东西,路引拿出来!" "混蛋,沙爷的事也是你能管的?"沙卓从生风马上跳下,斥道,眼神凶狠,但还是拿出一个令牌,"看清楚了!" 那伍长接过一看,立刻收起了原本的脸色,挤出笑脸道:"是小的眼拙,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但还是请几位爷给小的一点面子,拿出路引让小的看看。爷知道,最近上面压的厉害。" "没出息的东西,看吧!" 沙卓拿出自己的路引,其余各人也拿出自己的路引,那伍长小心的接过,一一对照了,在路过红钺的时候,因为他脸上的疤多看了他一眼,想问什么,但最终忍住了。 检查完车子,发现没有异样,那伍长立刻吆喝着放行,一行人缓缓的驶出城门。 等他们走远了,一个守门的凑过去:"头儿,那刀疤脸是不是要再查查啊最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死死瞪着了:"查什么查,你知道那是些什么人?哼,沙府的人也是那么好惹的吗?" 那守门的讪讪的退到一边了,那伍长却还看着红钺,然后他突然明白这队人马有异样了,就是因为这个男人!因为有这个男人在,这种本来平常的队伍就隐隐的带着一种秋天的肃杀。就像几十年前,他还是一个小兵的时候,看到那些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的感觉一样。只是这个人的气息非常淡,淡的很不容忍察觉。 虽然找到了原因,伍长却并不想追上去,最近上面让严查的并没有这种的,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伍长很明智的避开了麻烦,而此时被他认为不可得罪的沙家公子却觉得自己的麻烦大了! 他热情招待那位赤公子是指望着他能把云飘飘带走,结果,云飘飘没走,他倒进来了。于是,原本就是非常拥挤的团队,现在更是变得人满为患。他坐在生风马上,板着指头算,原本的五个人竟成了十个人,足足的多出了一倍。 "唉!" 叹了口气,转头看黎君,见心上人抿着嘴,脸上没有表情,看起来也不像是开心的样子。他也不喜欢有这么多人吧。想到这里,他又有点欢喜了。 说来也怪,这一个月黎君对他不冷不淡,还隐隐的有点拒绝,但他看着他却越来越喜欢,原本觉得平凡的面容看起来也是越来越顺眼,越来越秀气,越来的越有吸引力。 罢罢罢,能和子悦在一起,就算人多点,他也认了。想到这里,他又凑过去,问黎君累不累,饿不饿,昨晚睡得好不好。 黎君正烦着,也没心思敷衍他,何况他平时对沙沙都冷淡惯了,这时候当然不会再热络起来。而沙沙也习惯了这种对待,也不觉得受了冷漠,只是依然殷勤。他这番做派沙卓等人平时见惯了倒也没什么,冬根却是从没见过的,当下瞪大了眼。 "冬根。"小柳拉了他一下。 冬根收回目光,愤愤的哼了声,觉得那个非议他家殿下的家伙实在是不讨人喜欢。 红钺的目光向黎君那边瞟了一眼,又收回来,唇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第57章 紫峰上书殿 宽大的软榻上斜靠着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男子穿着黑色的长褛,袖口和衣领处都有用金线绣的五爪金龙。几十根手腕粗的大蜡烛燃烧着,室内明亮如昼,照的男子的睫毛都毫发可见。 男子有一张硬挺的面孔,挺拔的鼻子,宽广的额头,嘴唇抿着,眼睛半合的看着手中的奏折,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却带着一种君临天下的气质。而他,也的确是七峰名义上的君,当今的安阳帝,沈椎。 后面响起一些细小的声音,然后七彩水晶串的珠子被掀开,走出一位身材欣长的男子。 那男子看起来非常年轻,神情也带着透明的纯真,但如果细看却有仿佛有着历经岁月的沧桑。他披了一件紫色的长袍,头发也是深紫色的,如果再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睫毛和眼珠都带着一层紫色的光,就连嘴唇也透着淡淡的紫。 深浅不定的紫有一种沉郁的感觉,但他却如同月辉似的带着一种清冷的光彩。他没有穿鞋,细长的脚赤着踩在松软的地毯上,一步步的走过来,然后跪坐在软榻前,抱着沈椎的头,下巴抵在他的头顶。 知道他是在表示不满,沈椎拍了拍他的手:"我只是在看刚才送过来的一份奏折。" "你说过奏折不会送到这里的。" 说的很平淡,但却充分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这份奏折不方便送到宫里。" 男子不说话了。 作为天下的帝都,紫京当然有为帝王修建的宫殿,那里是整个峰域最中心的地方,也是安阳帝势利最集中的地点。作为一个强势的帝王,他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插手,但现在,却有人可以逼迫他将一份奏折拿到紫峰上来看,男子不知道是该悲哀还是喜悦。 要避开那个人,是因为有不想让那个人知道的事情吧。但,如果不是身为帝王的允许,那个人的势利又怎么会深入到紫晶宫中? "殿下不休息了吗?" 安阳帝放下奏折,转过身,将男子拉到怀中,吻了吻他的耳垂,男子的脸迅速的红了。 "口渴,起来喝茶……" 安阳帝微笑,四百岁,就算是灵力高强的九品强者,也已经算是老人了,但面前的君却依然像个孩子,也的确是个孩子吧。 "你不看你的奏折了吗?" 安阳帝不说话,覆上他的唇,手伸到他的衣袍内,握住已经半硬的下体,紫君的身体顿时软了。 将人拉到软榻上,安阳帝埋首到他的下体,那个挺立起来的东西上正吐着带着紫色的液体,圆形的物体白嫩里透着一层紫光,说不出来的性感和淫秽。 "快一点……啊……" 紫色的唇中发出诚实的呻吟,从没想过要隐藏自己的欲望,也从不觉得这是羞愧的事情,在他想要的时候就要有人来满足,当然,也总会有人来满足。 一层薄薄的紫色雾气升起,那是只有紫君才能发出的气体,引诱着人的欲望,安阳帝的眼中终于染上了情欲的色彩,他大口的吞吐中君的物体,双手也有技巧的在引诱着,没有人比他更知道紫君的敏感点,这也就是为什么相比起其他的侍从,他这位最新晋升的大侍更容易引动紫君动情的原因。 在多重刺激下,紫君很快的喷发出自己的欲望,不过刚刚结束,身体就又被翻了过去,一个熟悉的物体进入到自己的体内,他立刻发出满足的叹息,而与此同时,下体却被什么东西罩住了。 "不,我不要这个……" 他极力的抗拒,但那个东西还是罩到了他的下面,他知道那是什么,他个东西是专门盛装他的液体的,君的精液是宝贵的,绝对不能浪费。 这个待遇从他出世到现在已经四百年了。四百年……早习惯了,可是,每次和这个掌握着紫峰的帝王夜行的时候他都不想如此。总觉得……非常不舒服。 不过,就算他反驳,也是不会有人听的,特别是这位帝王,虽然口口声声叫着他殿下,其实,对他并不尊敬。 他虽然是君,不懂人世,但出世四百年,一些东西也还是渐渐明白了的。不仅是他,先前的那位帝王,也对他没有尊敬。 对此他其实是并没有太多感觉的,紫峰和其他峰域不同,在这里,帝王陛下不再是一个空泛的称号,而是真正的掌握实权的王者。 不被帝王尊敬,其实并不算什么,他以前也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近些年,原先的大侍故去,这位新生的帝王成为他的大侍后,才会越来越种不舒服的感觉。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以前找那位天下第一灵医宝莲来看,也没有给出原因。但是他直觉的觉得,和那位总是穿着白色衣袍,明明已经将近百岁,却还有一张少年面孔的宰相有关。 脸被转了过去,扭着头迎接那人的唇,那人的舌头一如往常的带着霸道,下身也狠狠的顶着他,微痛的舒服感让他忍不住发出含糊的呻吟,因为嘴被堵着,这呻吟是从鼻腔中哼出的。 很舒服,很舒服…… 但是,为什么明明这么舒服了,还是觉得不够呢?仿佛有什么东西是他缺少的…… 身下的君扭着身体缠上他,那种动情的姿态令安阳帝非常满足。如果只是发泄欲望的话,君是最好的人选,不仅有着完美的身体,还有着甜腻的声音,并且对灵力修为大有好处。 虽然长久的梦行不会像第一次那么有明显的提升,但四大侍都比普通人长寿,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若不是因此,他也不会来做紫君的大侍,作为帝王的他并不希望有人能和自己并驾齐驱,哪怕那个人是君。好在这个君很老实很听话很乖巧,相比之下,青峰才出世的那位黎君……恐怕已经很让那位将军头疼了吧。 想到刚才看到的奏折,安阳帝眯起了眼。 第58章 断断续续的呻吟不断的从内室传来,绯衣端着托盘退了下去,殿下半夜要起来喝一次茶,所以当值的紫衣们都知道要时刻注意着里面的动静,听到有响声了,就要倒好茶。 他已经习惯这种动作了,但却忘了,那位陛下到来后,这个习惯就会改变。像孩子似的殿下在那位陛下面前总是会受点委屈。 殿下,但愿你永远不要懂,这种委屈是什么,那位陛下,是永远不会回应您的。 "恩——" 一记猛烈的贯穿到底,上下两人都发出忍耐不住的呻吟,安阳帝就觉得一波又一波的东西包裹着自己的男根,充沛湿润炙热,无限的快感令他忍不住的射出自己的欲望。 海潮平生,身下的君在达到顶点的刹那会泻出大量的液体,粘湿,炽热,如同夏时正午的浪潮,一波又一波间让人享受到绝对的欢快。 这种宝器,就算他后宫三千,也没有遇到过一个。 紫君的身体,的确是极品啊。 这样想着,但发泄过后的身体却没有满足感,反而隐隐的有种失落,一个纯真的面孔出现在眼前,他立刻将那个身影压了下去。 会允许那个人放肆,只是因为他有才华,而且又非常迷恋他,绝对不会背叛…… 绝对不会吗? 想到刚才的那个奏折,他的嘴角嘲讽的勾了起来。其实奏折上的内容他早就知道,那个人曾轻描淡写的对他说过,他也没放在心上,在那个人的分析下,他的确觉得他们没有必要插手。 但是现在,当这份奏折秘密的送到他的手中的时候,他才想到,其实,他可以利用这个契机解决那些一直存在的毒瘤的。 那个人也是知道的吧,以他一向缜密的心思怎么会想不到?而之所以没有对他提,也不过是因为青峰目前的大侍是那位将军吧。 手足情深。 在三十年前他就知道那对兄弟的感情不比一般。一红一白的身影如同身影似的相随,那一场的战争打响了他们的名气,打下了他的位置,也打稳了他的江山,更令原本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的他和他成为了今天的帝王和宰相。 如果没有那个夜晚,那个人根本就不会追随他而来吧。 而就算是他跟过来了,就算是三十年没有来往,就算是那个人对他迷恋至深,可是,当他和他的兄长发生矛盾的时候,那个人还是选择了另一边。 既然如此,那也不要怪他要避开他了。 想到这里,突然觉得非常的烦闷。他是帝王,虽然目前只掌握了一个峰域,但,早晚有一天,他会把这天下尽收手中的! 他不会动摇,不管是何人,何事! 身下的紫君发出慵懒的呻吟,他的欲望抬起,狠狠的贯穿着。 紫君的呻吟更大声了,喘喘的有点像哭泣。 这才正确,这才是对的!作为帝王,只能有人在他身下呻吟喘息! —— 阳光炽烈,虽然还不到夏天,但正午的温度也是非常高的,树上的蝉不停的叫,叫的人心烦。 阿财拿着抹布有一下无一下的在桌子上蹭着,桌子很干净,虽然有点破旧,但绝对没有油渍。 ——当然没有了!根本就没有客人,只是灰尘擦一擦就掉了,怎么会不干净呢? "想什么呢?好好干,让掌柜的看到了又该说你了!" 听了这话,阿财倒不动了,转过身,非常认真的道:"阿宝,你说,为什么同样是人,差距就那么大呢?" "你又发什么疯?" "怎么是发疯?你看昨天住进来的那两位,和咱们的年纪也就差不多吧。但你看人家吃的穿的用的,身边还跟个大美女。"阿财酸溜溜的说,重点突出了大美女三个字。 阿宝弹了下他的头:"这还不是发疯。人当然是不一样的,你忘了邻村的傻子了?连话都不会说。这就是人啊,有的人生下来就富贵,有的人却连动都不会动,咱们现在能说话,没变成瘫痪已经是好的了,你就别羡慕别人了。" "为什么不羡慕,我明明也有底子的,就是穷,没有正经去学,否则,我也能成灵者呢。" "是是,好好干活吧,掌柜出来了。" 果然,掌柜一双细小的老鼠眼正瞪着他们呢,他再不敢多嘴,卖力的擦着本来就干净的桌子。 当然,虽然擦的卖力,心中却腹诽不止。瞪我做什么,是你自己把饭店开在这里的,说什么这里山清水秀,早晚成为水台山那样的旅游胜地。呸!也不看看水台山长在什么地方? 吴京,别说是在青峰,就是算上整个七峰,那也是数一数二的,那里的人多,还有钱,有学问的也多,当然就有游山玩水的兴致。像他们这迪考,虽然不能说穷,但也不过是个中等县,大多数人家不过填饱肚子而已,哪有闲情游玩?更何况这里又不临清河,又不临大路,没有水运过往的,人又不多,再停八百年也不可能成为什么名胜的! 这么想着,突然听到马蹄的声音,而且听那声音还不是两三匹马,竟像是有大队人要过来似的。 阿财还没回过神,那掌柜的已经跑了出来,片刻就听到那有点尖锐的声音:"阿财,阿宝,快出来接客!" 两个伙计立刻跑了出来,一出来,也愣了。他们虽然是穷苦出身,但毕竟是做客栈的,迎来送往也有不少见识,一眼就能看出前面那队人个个不凡。 马就不说了,匹匹高大,看样子,很有可能是生风马。那马上的人也个个不凡,衣料一看就是上等的。 昨天才接了三个衣着华丽的灵者,今天又来了这么一堆人马,难道这里真要成风景名胜区了? 阿财还在胡想,就听到掌柜的声音:"愣着做什么,快去接客呀!" 两个伙计立刻殷勤的跑了过去,谁也没有注意,被他们认为是贵客中的一个人听到这话满脸黑线,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 第59章 黎君这一路走的非常快,这当然有很多原因,比如他们的马好。但最重要的是黎君心情急迫。虽然身边还跟了个祸害,可是他下意识的觉得离青京越远越好。这是人的一种本能。 沙沙会出青京,本来就是为了他,虽然觉得他这样子赶路不像是游山玩水,但当然是他说快就要快,他说慢就要慢的。 而宝莲虽然先前信誓旦旦的说要带着云飘飘自己走,但还是紧跟慢赶的追在后面——黎君也没办法真要赶他。 于是,不过五天他们就出了青京所在的须弥道,到达了络花道。 这一路,最难过的就是冬根,他身娇肉贵没有吃过苦也就算了,最麻烦的是,他还要身兼多职,要时刻不停的盯着红钺,省的这位大人做出什么对不起自家殿下的事。 但就算他盯的再紧,有些事情该发生的也还是要发生的。比如说现在。 "赶了一上午的路了,子悦,我们就在这里歇歇脚吧。" 沙沙心疼的看着心上人。黎君上辈子做律师,赶路向来都是坐飞机,不通飞机也有软卧汽车,坐在马上赶路,那也好似头一次,就算他意志坚强,神情中也不由得露出疲惫。 黎君无奈的点点头。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里的老板,总喜欢喊接客,一路上他已经听过十多次了,身边的人都没有什么反应,看来是他自己的问题。 几人下马,红钺来到马车前,刚伸出手,小柳已先他一步的跑了过去:"公子,让我来吧。" 红钺看了他一眼,不说话,转过身,在阿财等人热情的招呼下走了进去。 "喂,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呀。" 宝莲疑惑的看过去:"你是在说我吗?" "不说你还是说谁?"冬根气急败坏,"你喜欢那个什么云姑娘吧,那还不跟紧点?天天这么迟钝,活该一辈子找不到老婆!我告诉你,以后那个云姑娘下车,你要赶快去扶。吃饭你要给她夹菜,喝水你要给她递茶。要是敢慢一步的话,我不会饶了你的!" 说完,气冲冲的走了,留下一肚子委屈的宝莲。 这个客栈很小,虽然老板有心弄成一个豪华型的饭庄,但在客人不多的情况下也是有心无力。整体也就是两层,上层住人,下层吃饭,倒和黎君过去在电视里见到的一样。 十个人分成两个桌子,沙卓沙宣冬根小柳并铃儿一桌,黎君等这些身份在公子一列中的一桌。 当然一开始冬根等人也是不肯的,可是黎君实在不耐烦自己吃个饭后面还有人站着,更不耐烦吃完饭了还再等别人吃。 沙沙现在一门心思向着他,当然不会在这点小事上惹他不快,更何况沙宣沙卓与其说是他的仆人,不如说是他的手下,平时相处更有几分朋友的味道,本来也没有那么多顾忌,所以当下就打发了他们另开一桌,红钺也趁机把冬根小柳给指使走了。 原先有这五个人在还不显,这五个人一去,每次开饭都像在演一场戏。沙沙讨好黎君那是不用说的了。红钺也会不时的照顾一下云飘飘,虽然这种照顾在普通人看来不过是君子风度,但在有心人来看,那就是别有用心,心怀不轨了。 而云飘飘的反应是最奇怪的,对于红钺的接受她会大方的接受,但同时却会不时的殷勤对待宝莲。 什么这个最补,那个最香,这个口感不错,那个是这桌中唯一能入口的,总之其殷勤其热情完全不下于沙沙对黎君。于是,落在其他人眼中,这就成了一个典型的三角恋。也不怪冬根说要收拾宝莲了——红钺大人对殿下以外的人用心思也就算了,这受用的人不仅不感激,还又扒上了别人?! 哼,果然是水性杨花的女子,第一天明明还扒着大人哭呢!只是,这会不会是那女子故意的?说不定是想引起大人的误会呢! 看到云飘飘笑吟吟的将一片莲藕加到宝莲的碟中,冬根突然心有所悟。而他的这种想法,早在几天之前,黎君就有过了。 红钺没出现之前,云飘飘对宝莲是什么样他可清楚的很,红钺一出现,这马上就有一百八十度的大变化,要说云飘飘突然发现宝莲的好,对他动了心思,黎君是说什么也不信的。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红钺无论气度身形都要比宝莲好的多,别说宝莲现在就整了个平凡的脸,就算恢复原本的容貌,站在红钺边,那也是要比下去的。 "那小子,唯一有光彩的时候,也就是谈论病情的时候,平常,他就是根路边的草!" 最近对宝莲非常有意见的黎君给出了自认最公正的答案。然后眼波一转,就看见红钺正在给云飘飘倒茶。 "果然是偷不着的才是最好的!以前是云飘飘抓着他,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黎君看的气闷,见沙沙正殷勤的给自己盛烫,一时冲动,夹了个排骨放到他碟子里:"你也吃啊。" 沙沙什么时候受过这待遇?立刻乐得眉开眼笑,放下碗就把那排骨放到了嘴里,只觉得这是有生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排骨……虽然好像有点没熟。 黎君夹了个排骨过去,立刻就有点后悔,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还没给人夹过菜,这个有点亲昵的动作做出来就有点不好意思。不由得就像红钺那边看去,哪知道红钺也正向这边看,两人的目光一对,黎君连忙收回来,心中不知怎么的,就有点愤愤的。 一双筷子伸过来,一片香菇出现在他的碟中,他抬起头,就看到红钺正若无其事的收回手。 黎君愣了,沙沙傻了,小柳呆了,冬根气了。 一片小小的香菇,两桌十个人顿时出现各种表情,各种心情。有气愤的有怀疑的有惧怕的有嘿笑的,只有始作俑者,还是一脸的淡然。 第60章 静默,静默。 九个人,十八只眼睛都盯在了红钺身上,其热辣的程度,不论什么原因,完全可以媲美杨丽娟见到了刘德华。 红钺却仿佛没有感觉,喝了口茶,才微微的挑了下眉:"子悦不是一直喜欢吃香菇吗?" 真说起来,黎君对香菇倒一直有点偏好,桌上的人和他吃了几天的饭,也多少都知道点。 只是,再喜欢也不用你来夹菜吧! ——这几乎是桌上几个人的共同心声,就算知道真相的宝莲和云飘飘也觉得这个举动太不一般了。 黎君瞪着他,没有说话,红钺又加了一片过去,温和道:"吃吧。" 啪! 沙沙的筷子断了。 呼啦! 冬根站了起来。 一前一后两个人的目光交叉了过去,一个瞪红钺,一个瞪黎君。 这位赤公子想做什么?他身边已经有了个小柳,前面还有个云飘飘,为什么又要给他家子悦夹菜? 这个子悦绝对有问题!很可能是魅魔隐藏过来的!否则以他这么平常普通甚至是丑陋的面孔,怎么先是勾引了沙公子,后又要勾引他家大人? 沙沙的头发竖了起来,冬根的眉毛吊了起来。 一个想着是不是要向对方挑战,让他早点打消了念头。一个想着是不是要通知青峰,让专属人员来抓魔。 火花四溅,空气不由得凝滞了起来。 "小二!小二!" 就在画面仿佛定格,很有可能上演最新版的全武行的时候,一个有点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沉滞,然后就是小二殷勤的招呼声,空气中的火药味总算不那么浓了。 "我吃好了。" 黎君站起来,向楼上走,刚才掌柜的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房间,这个客栈冷清的很,除了昨天才到的三个客人外就是他们了,当然不存在什么上房不够的问题——当然,这里的上房也不过是名义上的。 黎君步伐正常,身姿挺拔,从后面看没有任何异样,但有心人都看到,他的耳朵红了。 沙沙气的眼都红了。自己天天围着子悦转,做出种种动作,也没见子悦有什么反应,这个姓赤的不过是夹了片菜,子悦他就…… 不不不! 他拼命的甩头,把那个不好的想法甩掉。子悦为人古板严肃,怎么会对这个姓赤的另眼相看?这一路上不都在有意无意的找那个姓赤的麻烦吗?所以,这是气的! 对,这一定是气的! 黎君看起来非常正常,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他的两条腿软绵绵的,虽然还能走路,但却如在云端,全身都没个着落。 他也没有生气,也没有害羞,总之就是大脑一片空白,人在屋中,却仿佛看到了蓝天白云,有着微微的眩晕。 要找个床躺一下,要冷静一下。 他下意识的向自己的房间里走,走到天字二号房的时候,阿财端着水从里面出来,两人正撞到了一起。 黎君是魂不守舍,阿财也低着头,不过阿财一直是做小二的,最怕的就是和客人起冲撞,发现要撞到黎君身上了,立刻向后退,这一匆忙,就忘了留意脚下,一脚伴在门槛上,身体向后倒去,他两手还抓着脸盆,可是盆中的水已泼了出去。 哗啦一声,刚刚梳洗好,正在镜前装扮的少女就成了落水鸡。 啊—— 少女尖叫出声,一号三号的门迅速打开,两个青年奔出。 "珊妹!" "珊珊!" "不要进来!" 少女发出尖叫,两个人止住步,一看眼前的情景,也明白了一二,其中一个身材比较瘦长的青年抓起阿财,厉声道:"怎么回事?" "不、不关小的的事啊……"阿财吓的要死,"是这位公子和小的撞在一起的,小的、小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青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抬头去看黎君,就见黎君仿佛没有看到似的继续向前走。 这青年心机深沉,见黎君衣着不凡,又这么一副目中无人的架势,就知道其身世不简单,当下就有了些犹豫。不过另一个比较壮实的青年显然没有他想的那么多,当下大喝道:"你给我站住!" 黎君恍若未闻,继续向前走,他也比较厉害,还记得自己是住在六号房里的,只是手刚碰到门,肩膀就被抓住了。 "我说让你站住,你没听到吗?" 这壮实的青年是霸道惯了,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轻忽过,现在又想在心上人面前邀功,当下更是蛮横了三分,抬起手就要去刮黎君。 黎君还是愣愣的,他知道有人抓住了自己,但大脑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就看到一个巴掌离自己越来越近。 要被打了吗? 这个念头一出,他马上回过了神儿,可是身体被人抓住,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竟然要被打了! 一时间也不知道是震惊还是惧怕,只是下意识的闭上了眼,但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反而听到一声惨呼。睁开眼,就看到刚才的青年正被红钺抓住。 "放手!他妈的你放开小爷!" 红钺松手了,不过不是将他放下,而是随手一甩,将他甩了出去,他这一甩看起来简单,但却用了巧劲,那青年的身体到了楼梯处自动拐弯,骨碌碌的一直滚到了门外,半天还爬不起来。 红钺抬起黎君的脸,左右看了看:"你没事吧。" 黎君还没回话,沙沙已经插了进来:"赤公子,请自重!" 红钺挑了下眉,平淡道:"乐和多心了,赤某不过是担心子悦受伤罢了。" 谁要你来多担心! 沙沙虽然嘴上没说,眼神中却表达出了这样的意思,但同时,心中也不免有点震惊。 这位赤公子,出手实在太快了,刚才他们同在楼下,虽然听到那声尖叫就开始注意了,不过并没有有行动,因为那明显是刚才要水的其他客人的声音,后来听到有争执,这才起身。 记得那时候他和这位赤公子都在楼梯的转弯处,同时看到那人要动手,那人胳膊抬起来的时候,他已经要冲过去了,可是这位却比他更快,他刚赶过来,那个男人已经被他抓到了手里。 这不仅是灵力,更是武术的体现,这不由得让他想到家中给他传过来的消息。 第61章 虽然在宫而会只担任了不管事的闲职,但毕竟是门里出身,对消息人物还是非常敏感的,而且像他这样的世家子弟,总不喜欢和那些身份不明的人交往——当然,心上人就例外了。 宫而会庞大的机构运转了起来,本来应该很快就能得到消息的,但却一直没有反应,直到他将要离开青京的前一天,才收到家中的嘱咐:不要对赤公子有敌意,不要招惹赤公子,不要再探求他的身份,在必要的时刻全力支持。 这种嘱咐意味着什么,他非常清楚,这位赤公子来头很大,实力很强,而且和他们没有利益冲突,在这种情况下,没必要给自己招惹一个强大的敌人。 也就是因为有这个嘱咐,对于红钺一行人的加入他才没有表示拒绝。但是现在这个嘱咐却令他很烦躁。 这位赤公子也许不是家族的敌人,但却很可能是他的敌人! "两位有礼了,在下陈旭,师从罗门门主,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沙沙转过头,就看到一个身材欣长的青年正对自己抱拳。那青年体型偏瘦,穿了件淡青色的长衫,腰间系了条翠色的腰带,上面挂了个藕色的香囊,穿着非常简单,但却非常爽快,陈的他整个人都带着一种清爽。 只是他的气质和他的装扮大有冲突,他的容貌中上,丹凤眼,薄唇,面色白皙,看起来倒也不错,但神情里里却有一种长久养出来的傲气,虽然他现在是在行礼,却不见半分恭敬。 "哦,原来是百万大河罗门主的弟子,失礼。" 草草的拱了拱手,沙沙也没心思敷衍,这青年一看就是仗着师门霸道惯了的,也许有几分心机,但凭这神情已落了下乘,不值得交往。 陈旭脸色一变,作为百万大河罗瑜的得意弟子,他到哪里不都有人奉承巴结,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不过他到底也是有几分城府的,见对方听到自己师父的名字也没有动容,就知道不宜轻举妄动。 "不知道这位朋友怎么称呼,刚才的出手也未免有点太过了。" 红钺看了他一眼,连理都没有理,拍拍黎君的肩:"你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陈旭的脸色顿时变得特青,他还要说什么,就听到自己的师弟一声大吼,疯了似的冲了上来:"我要杀了你!" "慕斯——" 陈旭开口想要阻止,但慕斯已经冲了过来,同时双手比划,大量的水气云集,空气中传来哗哗的水声,声音越来越大,水气也越来越充沛,这样小小的客栈走廊竟仿佛在短时间内变成了一条大河。 见他用出这么一招,陈旭也是一惊。他知道自己这个小师弟虽然灵力不及自己,可是真拼起命来,却很可能将超过他的强者格杀到手下。 他的师父就曾经说过:"慕斯虽然性格单纯,但却有一股一往无前的执拗,虽然在领悟上他可能欠缺很多,但凭这种冲劲却大有可为,这一点就是你所欠缺的了。" 他的师父罗瑜号称百万大河,会有这样的称呼就是因为他的水系灵力已经几乎练到了"霸"的巅峰,和他对敌时就仿佛面对百万条大河,人有尽而天无穷。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而江河自然的力量却是无限的。 当面对百万条大河的时候,任何人都会觉得自己渺小,在气势上就输了一筹。而且罗瑜的攻击还连绵不绝,如同江河一向湍流不息。在这样的攻击下,就算同阶层的九品也往往无法对敌。 当然,慕斯远远没有达到那种程度,可是他的气势和他此时的愤怒,会让他超水平发挥,就像过去一样。 真说起来,陈旭也很乐意前面的这几个人吃些苦头,但绝不是丢了命,可现在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只有希望对方的背景不是太大,那么在己方占到道理的情况下,总是有东西好说的。 ——在对方的人都死了的情况下,道理当然是在他们这一方的。 河水咆哮,阿财已经吓的闭上了眼。沙沙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这种程度的攻击已经是非常惊人的了,他虽然不怕,但却要担心身后的黎君。他拍拍手,两朵红色的小花出现,在对方惊人的气势下,这两朵花是那么娇柔,那么弱小,可是却丝毫不受水气的影响。 沙沙身形后退,准备先带黎君离开再说。 "狂——河——滔——滔——" 慕斯挥出右拳,这时他的手已经完全消失了,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就是一道激流,白浪翻滚,这激流仿佛化成了蛇、化成了龙,在嘶吼在鸣叫。 红钺眼睛一眯,深处了手,他伸的很慢,轻描淡写,就仿佛是在挥手去干蚊虫似的,然后,众人只感觉到身上突然一热,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水龙消失了,充沛的水气消失了,嘶鸣声消失了。刚才的一切都仿佛只是众人的幻觉,只有地板上的一些水迹如同提醒似的告诉人们,那不是幻觉。 空气中有一种炙热的味道,就像闷热的刚刚下过雨的夏天,人们能感觉到湿润,但刚多的却还是燠热。 慕斯震惊的看着对面的男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的绝招,他的狂河滔滔,他的水龙,就这么被破解了?消失了? 怎么可能?! 红钺手掌用力,灵气一吐,慕斯就再次像先前那样倒飞了出去,只是这一次他再没能爬起来。 "师兄是凤舞九天沈前辈的弟子吗?家师和沈前辈神交已久,沈前辈也来了络花道了吗?" 师弟再次被人打出去,陈旭却连看也没有去看一眼。他已经看出眼前的人灵力高强,比起自己的师父恐怕也不弱。但是看年龄也不是特别大,当然,九品强者的年龄是无法从外表上看出来的。但,就算再显得年轻,也会有一点痕迹,特别是过了百岁。 他的师父今年已经一百二十多岁,当然比起同龄人要年轻很多,可也有五六十的样子。而眼前这人,从外表看,绝对不超过五十岁,要说和他师父是同一辈的,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最大的可能也就是某位强者的弟子,此人刚才用的是火系。而火系目前最出名的,也就是有凤舞九天的沈宋岩了,传说中他已经有隐隐突破九品,晋升到超品的迹象。 虽然不甘心,但教出一位这样的弟子也不是不可能。 第62章 这一次,陈旭比刚才有礼貌多了,神情中也没有了那份傲然,但他受到的待遇还是一样的——红钺连正眼看他都没有。 "你是谁?为什么这么没有礼貌?" "珊妹。" "旭哥,这是怎么回事?慕师兄被打了吗?"虽然没有看到,但这个客栈可没什么隔音措施,她刚才又一直留意外面的动静,知道自己的师兄用了绝招,就连忙给自己设了结界——她可不想又弄一身水,但谁知道之后再没有水气。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会出现这种情况也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师兄被克制住了,而且是在短时间内被克制住了。 "师妹,这只是一点误会。"陈旭一边说一边使眼色,希望这个脾气大的师妹不要在这时候发作。 罗珊一愣,她虽然娇蛮惯了,但并不傻,慕斯的绝招突然消失以及陈旭的异样都让她意识到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于是立刻道:"慕师兄呢?他怎么样了?" 慕斯的伤并不重。虽然并不是多么负责任的人,但成为了青峰的大侍,红钺多少也会多那么一点责任感的。他当然可以轻松的将慕斯斩于当下,但那完全是不必要的。何况对方还表明了身份——百万大河的弟子,当然,他们不用怕,但在现在的情况下,也没有必要惹麻烦。 现在,只希望对方足够识相。所以,他只是输了道灵力过去,不会严重,但在一定的时间内会令慕斯非常痛苦,可是如果他能将这道灵力化解了,对他以后的修为倒大有好处。 当然,这倒不是说红钺多有善心,信奉什么以德报怨,而是祸福相依,自古皆然,突破了困境,自然会有收获。 慕斯现在爬不起来,最大的原因,还是受到得心理冲击太大。只是一下,只是一下他的绝招就被化解了,只是一下,他就被人甩了出去,他无法相信,无法接受。 "怎么样?" 见陈旭放下慕斯的手,罗珊立刻迎上去。 "应该是没有大碍的,不过慕师弟体内的灵力有点异样,还是要找灵医检查了再说。珊妹,你准备一下,咱们立刻回去。" "旭哥,那个人真是沈宋岩的弟子吗?" "很有可能,不过也不能确定。总之,我们要快回去,把这里的一切禀告给师父。" "那……这里的事怎么办?爹爹让我们来,可是为了……" "那件事还有点时间,但慕师弟却要赶快送回去。而且,这些人来的如此巧合,很可能……" "你说他们也是为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旭捂住了嘴:"珊妹,那件事只是师父的猜测,是不是真的还不确定,而且就算是真的,这事也不能说出去,你知道干系的。" 罗珊点了点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师兄,不由得心快耳热。陈旭此刻倒没有功夫和她调情,松开手,想到刚才的情景,眉头紧促。 而此刻,黎君的表情倒和陈旭颇有几分相似。当然,和别人不同,他丝毫没有为红钺的强大感到惊讶,这不仅因为知道红钺的真实身份,更因为在地球上看多了武打场面。 一掌下去山崩海裂这样的场景在电视剧中太常见了,虽然他不怎么看那些东西,但好歹也是有视觉基础的。所以刚才的那副场景带给他的震撼完全无法和那片小小的香菇相比。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通红钺为什么会给他夹菜——这种举动,在青峰上都没有过! 就算他看穿我了,也不会这么做的! 那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门外传来宝莲的声音:"我是子荷,哥哥你在吗?" 这时候你倒是怪讲礼貌,真是如此的话,你怎么不早带着你的云姑娘走人呢? "在,你进来吧。" 虽然对宝莲有很大的意见,但也不可能真不让他进门,不过他还是躺在床上,连动都没有动。 宝莲也不在乎这种没有礼貌的对待,他检查了黎君的身体,确定他没有一丝一毫的被影响之后,就要离开了,不过却被黎君叫住了。 "宝莲,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呢?" "恩,我现在就要走了。" "不,我的意思是说,你不是要带着你那位云姑娘离开的吗?" 宝莲没有说话。 "你到底在想什么呀。" 宝莲依然不说话。 "你老实告诉我,那个人是不是已经看穿了我?" 宝莲继续沉默。 黎君气急:"你倒是给我吭一声呀!" "那个……她不愿意走……"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因为云飘飘不想走,所以你也留下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宝莲才僵硬的点点头,这么说……倒也不完全是错吧。 黎君沉默了片刻,突然爆发:"那你还该死的留下来做什么?你该不会看不出来那个云姑娘的心思全在那个人身上吧,你再留一百年也没用的!" 宝莲也爆发了:"我也没办法呀!" 这声音带着委屈带着气愤带着无可奈何。如果有可能的话,谁愿意卷到这种破事里来呀。他只是名灵医,他的兴趣只是医术,而且,他还是紫峰人。虽然他并没有太多的地域观念,但,他真的一丝一毫都不想卷到青峰的大侍和君之间的矛盾中。 这两个人再怎么斗,最终也是握手言和,苦的还不是他这个夹心饼?想到和红钺订下的那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他就悲从心来,连眼睛都有点泛红了。 "你……" 黎君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要怎么说。什么时候,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宝莲对那位云飘飘已经如此用情了?是日久生情,还是…… 可是,在红钺出现根本就没有征兆啊,不过也许那时候宝莲自己都不清楚吧。地球上的狗血电视剧经常出现这样的情节,只有在出现情敌的情况下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情根深种。 虽然很恶俗,但之所以会恶俗,也是因为太常见的缘故吧。 他站起来,走过去,拍着宝莲的肩:"既然如此……我会帮你的!" 第63章 对于男女之间的情爱,黎君向来是嗤之以鼻的,在地球上就有这种认识,女人怎么可能知道男人的心思,既然连懂都不懂,又怎么可能产生情爱?男人和女人,也不过是因为能繁衍后代,才无奈的凑在一起的。 当然,黎君对女性还是尊重的,只是在他的概念中,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在一起才是合适的。 只是现在宝莲要跳入火坑的喜欢一个女人,他也不能不让人家喜欢。同时也不由得佩服宝莲的大无畏精神——云飘飘那样的女人都敢喜欢,的确是世界真奇妙啊。 不过,要说他是真心帮宝莲,不如说他更想看到红钺吃瘪的样子——就算宝莲最终抢不过红钺,但只要能给他添点乱,也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啊。 对于他的这种想法宝莲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是,给黎君造成了这样的错觉,他却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 于是在第二天一早,他就被黎君鼓捣了起来,而同时,沙沙也在睡梦中被沙宣叫醒。 "刘公子带着刘小弟出去了。" 沙沙立刻一个翻身跳了起来:"我去看看,你去把沙卓叫起来,收拾东西。" 来了,终于来了吗?子悦,你真的要离开我吗?真的要不告而别吗?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没有得到你的信任吗? 他一早就知道子悦和他交往是别有用意的,一早就知道他们最终的目的是离开青京。可是他不在乎,他觉得子悦早晚会对他坦承相告的。可是现在却证明,他错了。 子悦什么都没有对他说,连一点点的表示都没有。 "公子,他们没有拿行李。"见自家公子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沙宣连忙道。 沙沙一愣:"没有拿行李?真的?一点行李都没有拿?" 沙宣肯定的点头,沙沙立刻高兴了起来:"没有拿行李,那就不是要离开了。但是这么早,他们要干什么。这样,你叫醒沙卓,跟我一起去看看。" 带着沙卓,沙沙两人偷偷的跟在黎君和宝莲身后。以他们的身手经验,黎君和宝莲当然是发现不了的。只是两个人越跟越觉得奇怪。 那两个人,宝莲好像是有点不情不愿的,而黎君也有点不耐烦的样子,但还是敦促着宝莲,指手画脚的让他采摘花朵。 花朵? 是的,就是花朵! "他们在干什么?" 沙沙喃喃自语,如果前面是两个少女他不奇怪,如果是两个老妇人他也不奇怪,前者摘花是为了自己戴,后者摘花是为了卖。但那两个……摘花又是为了什么? 药材? "阿宣,莲菊可以当药吗?" "我不知道……"沙宣老老实实的道,"也许、也许可以吧。" 他们都不是灵医,也不是药房的,实在无法辨别。可是,就算为了采药,也不该只采一种吧,而且,也采的太多了吧。 其实也不能说很多,但如果一个人抱着一大捧的莲菊,那就非常壮观了。沙沙看了眼沙宣,沙宣没有反应,然后,他们又看到刘家那对兄弟往回返了。 沙沙和沙宣对视一眼,两人立刻转身。沙沙可不想让黎君知道自己在时刻防备着他。 两人刚回到房间,就听到黎君的声音:"好了,你就站在这里吧,记住我刚才对你说的话了吧,一会儿别忘了。" "我……" "你既然喜欢她,就要付出些努力,人总不可能不努力就有收获的。"黎君打了个哈欠,摆摆手,毫不留情的走了。 听到关门声,确定他已经回到房间后,沙沙偷偷的打开窗户,然后就看到宝莲抱着一大捧的莲菊站在云飘飘的房前,走廊里灯光昏暗,但以沙沙的眼力还是能看的清楚的。 宝莲的脸色苦恼,那捧刚摘下来的话却娇艳欲滴,衬的他整个人也有了几分风采。虽然开始并不清楚,但看这个架势,沙沙也就猜到了几分。 "子悦是怎么想的,那云飘飘并不是适合当妻子的人选,让她和子荷在一起,真的没关系吗?"在沙沙的心目中,黎君是早晚要和自己在一起,那么,作为黎君弟弟的宝莲的另一半和他也是非常有关系的,在他想来,让红钺把云飘飘带走是最理想的了。 不过,这么一大束花,看起来也真是不错。沙沙这么想着,然后在沙宣的诧异下,打开窗户,跳了下去。 黎君睡过一个回笼觉,几天的赶路他也觉得有点疲惫,而且又出了须弥道,心情上也就不那么急迫了。几人早就说好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再上路,因此他虽然睡到日晒三杆,也没有人叫他。 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想着红钺此时的心情,黎君颇有种恶作剧成功的感觉。他打开房门,准备要水,但还没等他开口一大捧鲜艳夺目,带着露水,用上好的丝绸包扎好的红色莲菊就突然冒了出来。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宝莲站错了地方? 黎君的大脑一时有点转不过来圈,然后他就看到沙沙的脸从莲菊后面露出,咧开嘴,现出一口白牙,发出电力十足的微笑,用低沉的、带着迷惑的声音道:"子悦,早啊。" 轰隆! 电闪雷鸣,黎君第一次有了被劈中的感觉。 上辈子的黎君并不乏人追求,但无论男女都不会给他送花,所以这竟是他两辈子三十年来第一次收到花束。说不上手忙脚乱,但的确有一种不知要如何反应的感觉。 他看着沙沙,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只把沙沙看的心里发毛,怀疑自己的衣着有什么不整。 "这是,送给我的?" 沙沙拼命点头。 "谢谢。但花是要送给女人的。" 沙沙的表情一僵,随即道:"但子荷说,在你们家乡,花是送给心上人的。" 黎君的目光再次从沙沙的头到脚,再从脚到头走了一圈,面色非常平静,但心中早就把宝莲骂了个狗血喷头。他拔刀相助,教他怎么追老婆,得到的待遇就是这个? "能收下吗?" 当然不能!黎君直觉的反应,不过在看到沙沙希冀的表情后,不知怎么的就点了下头。沙沙立刻又露出那一口炫目的白牙,不过这次不等他再开口,黎君就把门开上了。 真是混蛋! 随手将花扔到桌上,心中发誓找到机会一定要好好收拾宝莲一顿。此时此刻,宝莲的无辜倒霉早就被他扔到了八万里远,他只记得这个家伙先是重色轻友,后又转身把他卖了,实在是罪大恶极。 磨了几次牙,想到自己还没有洗漱,再次向门边走去,而就在他转过身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床头,放着一朵蓝色的小花。 第64章 蓝色妖姬。 就算是黎君这个从来不追女人的家伙也是听过这个名字的。无他,盖因为这种花在一段时间内被炒的太热了,热到了简直令人发指的程度。一朵用墨水染的白色玫瑰就能卖出三百的天价,就算那时候的他已经可以一顿早饭吃掉一万块,也不由得感叹女人的疯狂。 当然,还有男人的愚蠢。 也就是因为对这种花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当他练习木系的能力时曾经试图制造出蓝色妖姬。 当然,他绝对不会有什么要制造出一朵象征爱情的花朵之类的荒唐想法。木系的灵者,第一要有充沛的灵力,第二就是对灵力的控制力。而制造花朵,就是锻炼控制力的方法之一。 一般来说,森林啊,大树呀,当然更有攻击力。想想看,在两个人对敌的时候,突然一大堆木头从天而降,那是什么感觉? 不过真正的高手,还是会选择看起来娇柔的花朵。其中的原因颇有些被刀砍不死,但很可能被针扎死的感觉。 不过,他当时的制作并不成功。当时的他还只是三品的菜鸟,而且身边又没有真正的蓝色妖姬,所以做出来的东西,真要说的话……倒和黑色的罂粟有几分相似,当然,也是那种特别丑陋的。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孜孜努力的时候,那位号称天下第一的家伙曾淡淡的给过他一句评价:"颜色重了。" 而他非常不服气的说他要的就是那种颜色。 "你知道什么啊,我就是要做成蓝色的。有白色的花红色的花黄色的花,但是没有蓝色的花对吧……我是说莲菊,那种深蓝色的莲菊没有吧。"想到地球上都有兰花,他立刻找出一种和玫瑰有点相似的东西,在他看来,很有几分像月季——而他又是向来分不出月季和玫瑰的区别的。 "莲菊吗?倒是真没有蓝色的。" 黎君立刻得意了起来,虽然那时候他还时刻提醒自己要矜持,但如果在他面前竖上个镜子的话,一定会看到他像一只偷吃成功了的猫似的。 "你想要的蓝色的莲菊是这样的吗?" 打消他笑容的是一朵蓝色的玫瑰——或者说是和蓝色玫瑰很像的什么东西,你可以说他是蓝色妖姬,也可以说它是别的,因为它既没有在地球上出现过,在这个世界上也不是自然生正的。 不过,不管叫什么名字,那都是一朵非常漂亮的花。薄薄的蓝色的花瓣,上面还带着露水,脆弱的蓝会让人有想呵护的感觉。 第一次,黎君觉得女人的疯狂是可以理解的了,这种花,的确有一种魅惑感。 而现在,他的床头前就有一朵这样的花。 蓝色的花瓣,带着清新的露珠,娇柔、魅惑。 黎君的眼瞪的大大的,如果说那一大捧莲菊让他有被雷到的感觉的话,那现在就是五雷轰顶,他直接就要被气化了。 他一定是看出我了! 他一定是看出我了! 身体发麻,两腿发软,冷、热、酸,一时间黎君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他一时想冲出去揪住红钺的领子问他是怎么回事;一时又想立刻收拾包袱,有多远的逃多远。甚至连杀人放火毁尸灭迹的思想都在一瞬间产生了,不过总算他知道自己的斤两,没有做出冲动的事情。 冷静!冷静!只有冷静下来你才能把事情想清楚! 自来到这个世界后,黎君就渐渐的失去了过去的自律矜持。毕竟环境不一样了。 在地球上,同性恋是被鄙视的,就算社会风气开放了,大多数人对同性恋还是带有有色眼光的。而在这个世界,只要你爱恋的对象不是魔物,那么就算你和骑兽相恋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当然,这种情况很少。 在地球上,性同样是罪恶的,就算在性开放十分发达的西方国家,人们对性也有一种羞耻感,否则情色小说的作者也不会被鄙视,否则性爱也不会被当作下流的话题。但是在这个世界,性爱的羞耻感却没有那么浓厚。作为君更有这方面的特权——不需要掩盖自己的欲望,甚至欲望还是被鼓励的。 当然,长久以来的观念还是会令黎君觉得性爱是羞耻的,还是会让他下意识的掩饰自己的本性。但是在不知不觉中,他的确和在地球上不同了,这一点,连他自己也没有太深的感觉,只是觉得现在的此时好像更容易生气了。 不过长久以来的习惯还是让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闭上眼,做上几个深呼吸,再睁开,他的眼中已经是一片清明。 不管怎么说,红钺都不会真的对他怎么样,就算看出了他身份,大不了也就是再把他带到青峰罢了,难道他还能杀了他这个天下灵物的君? 拿起那朵蓝色的花,将它插到大捧的莲菊里,打开门叫小二给自己送水。 他不是被吓大的,连穿越这种事情都遇到了,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刷了牙,洗了脸,整理了衣服,对着镜子照了照,很好,没有缺点。拉开门,正要迈着从容的步伐出去的时候,对面的门也打开了。 "赤公子,早啊。" 抱拳,微笑,标准的六颗牙齿,完美! "早。" 红钺点了点头,然后就盯着他不再说话。 一分钟……两分钟……就算黎君做了充分的准备,在这种平直但专注的目光下也不由得不安起来。 "有什么不对吗?赤公子,是在下衣冠不整吗?" 红钺终于有了动作,他走过去,慢慢的向他的脸上探去。那只手欣长,手指干燥,没有明显的茧,但却一看就能发现其中的力量和灵巧。 黎君瞪着眼,他想往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失去了控制,而再然后,就看到那只优美的,有力量的,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手一点点一点点的向自己的脸上摸来。 他要做什么?他要做什么? 黎君在心中叫嚣,嘴唇翕动却吐不出一个字节,就在他觉得自己将要窒息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爆喝:"你们在做什么!" 第65章 "如果她问这花是给我的吗,你绝对要非常肯定的肯定。" "如果她问为什么要给她送花,你就说鲜花赠美人,宝剑送英雄。" "如果她问为什么想到要给她送花,你就是说你们家的习俗就是要给心上人送花的。" "如果她不接受,你也不要气馁,就说不接受你的心意没关系,但花是无辜的,希望她能收下。" "如果她实在不接受也没有关系,你要慢慢的转过身,慢慢的走,走过三步再回头,如果她还看着你,你就对她笑笑。如果她不在了,你也要笑笑,然后再慢慢的往前走,记住,一定要慢。" 以上种种就似乎黎君对宝莲的交代,应该说,地球上的传媒实在是太发达了,狗血电视剧实在是太多了。就算黎君基本上不怎么看电视,这些恶俗的狗血镜头还是能一想一大串。 想到这个世界没有这么花招,虽然这些手段都非常老套,非常狗血,非常的没有新意,但是对付这个世界没有接受过媒体洗礼的淳朴人们来说应该已经足够了——当然,不足够也没有关系,反正有损失的不是他。 抱着这种不负责的想法,黎君把这一套灌输到了宝莲的脑中。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其后被沙沙学了个十足十。 好在沙沙还知道男女有别,那些什么鲜花送美人的话没有说出口,黎君也算是比较爽快的收了花,总算没有发生什么狗血的缠绵镜头。不过沙沙并没有觉得送完花就完事了,他一直留意着黎君的动静。 "如果她收了花,你要想办法和她创造一个不期而遇,这样会增进你们的感情;如果她没有收,你还是要想办法和她创造一个不期而遇,这样会令她对你的印象深刻。" 不得不说宝莲是一个好学生,他把这些话都记在了脑中,然后,又全数传达给了沙沙。 客栈就这么大,又没有别的客人,他们几个身份在公子列的更是被安排在一起,也不用什么偷听设备,只要竖好耳朵,对方有什么动静都能知道。 沙沙回到房间后,一直留心着黎君的动静,听到他开门,知道他还没有洗漱,所以他没有动,想着等他再开门的时候自己就出去。哪知道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到黎君要水的声音,一开门,就看到那么一副暖味的画面! 这一声低喝就像惊雷似的打破了原本的凝滞,红钺的手停了停,但并没有收回,反而顺手拍了拍黎君的肩,没有说一句话,转身下去了。 沙沙就挡在黎君身前,但红钺要拍人,别说一个沙沙,就算十个也挡不住,根本没等他反应过来,红钺的手已经拍了下去,然后又收了回去。 沙沙的鼻子都快气歪了,子悦的身体是他能碰的吗?他、他还都没怎么碰过呢! "子悦,这是怎么回事?" 红钺下楼后,沙沙问道。黎君眨眨眼,然后有点僵硬的摇了摇头。 "子悦?!" 听到他的声音带着震惊,黎君终于回过了神儿,然后就看到沙沙也伸着手向自己的脸边摸来。 黎君目光一闪,向后退了一步:"沙公子,请自重。" 刚才他连动都没动,而现在不仅避开了,还从乐和又改成了叫沙公子……不过这时候,沙沙也顾不得这些了。他收回手,勉强的笑了笑,非常肯定的看着黎君:"子悦,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对我说,不管多难办,我也会尽力为你做到的。" 他的语气非常真诚,目光非常笃定,神情中还有一种不顾一切的炽热,黎君一时竟愣住了。 见他没有反应,沙沙叹了口气,有些落寞的走了。 莫名其妙! 黎君关上们才想到自己还没有洗漱,于是第三次的打开门,总算这一次没人跳出来了。 他喊了小二,叫了热水,洗漱之后想起刚才那两人的反应,总觉得有些奇怪。 难道是他脸上刚才有什么东西吗?想到自己大半夜的就陪宝莲去摘花,觉得非常有可能,可是,如果有什么东西的话……红钺也就算了,沙沙没有理由不提醒他吧。 而且现在也应该洗掉了,这么想着,他还是站在了镜子前。和中国古代一样,这个世界造玻璃的技术实在不怎么样,地球上的那种镜子不是没有,但非常稀少。好在这个世界的灵者很多,低级的灵者更多。 这些灵者和人打架不行,但改善人们的生活还勉强凑合。其中有一项重要的发明就是水镜。 这种镜子虽然无法和真正的镜子相比,但比起铜镜却清晰了很多,最重要的是价格相对低廉,一般有点家底的人家都用得起。 这家客栈虽然不怎么样,但在上房中也备了水镜。 黎君现在还没有长出胡子——君也是不会长胡子的,这个世界又没有面霜、护肤液之类的东西,所以他用到水镜的机会非常少,最多也就是对着梳头,整理服装。 他拿着水镜一点点的看了,没有发现任何污迹,想着可能是刚才洗掉了,也就没放在心上,把水镜放下,就在转身间,突然发现一道银光,连忙回头,顿时呆在了那儿。 白头发?! 是的,是人都要有白头发,他上辈子事多心杂,不到三十,就有了白头发,虽然当时有点震惊,但也不是很在意。对于白头发,他还是很有心理准备的。如果这是在地球上,别说只看到一根,就算看到十根,他最多也就是伸手拔了。 可是现在不是在地球上,而且他知道,这根本不是白头发! 银君,这是他本来的发色! 这一根就算了,绝对不能再出现第二根,否则也太引人注目了。 霍然起身,想也不想的来到宝莲的房间,一把抓住坐在桌前的宝莲:"药呢,你不是说这药剂坚持个一年半载都没问题吗?你看看这是什么,让别人看到你我都跑不掉!" "啊?" "不要啊了,快点想办法,让那个祸害看到了,我们还有跑吗?我倒是没问题,你恐怕就有难了。我告诉你,宝——" "柳公子!" 第66章 石破惊天的一吼! 一般来说,灵医的养气功夫都很好,宝莲更是个中翘楚,虽然在别人眼中这是木讷,但很少动气、很少激动、很少兴奋的他还是非常适合做灵医的。 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他估计也不会皱眉头;就算要死人了,他也不会大惊小怪。所以,这一吼,对于他来说,绝对是创造记录了。 黎君的滔滔不绝立刻被打断。他看着宝莲,宝莲也看着他,两人的身体僵直,一块肌肉都不动,只用眼神交流。 "你房里还有别人?" "是。" "小柳?" "对。" "你怎么不早说?" "我有时间说吗?" "他来做什么?" …… ? …… 应该说眼神还是有局限的,而且黎君和宝莲也没有练出心有灵犀的默契,在对了两个回合之后,双方的眼中都打出了大大的问号。 情况有些危急,气氛有些糟糕,不过宝莲总算先是被黎君,后是被红钺的欺压,多少也开了几分窍,连忙道:"哥哥,小柳公子还在呢,你这样,不是让人笑话吗?" "小柳公子也在,这倒是我失礼了。" 慢慢的放下宝莲,整了整衣服,转过身,拱拳、微笑,炫出六颗细小洁白的牙齿:"在下唐突,让柳公子见笑了。" "哪里哪里,小柳不过是普通的仆人,担不起公子的称呼,刘公子,这是……?" "柳公子才是说笑呢,柳公子一看就是器宇不凡,怎么可能只是普通的仆人,何况赤公子与众不同,宰相门下七品官,赤公子身边的仆人也是不同反响的。" 三个人你好我好大家好,公子来公子去,谦让推辞了一刻钟,终于还是假冒的刘家兄弟更能干意志更坚定笑容更虚伪,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虽然这兄弟是假冒的,但小柳公子也不是金子,最终还是败了下来。 门一合上,宝莲就虚脱在那儿了。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黎君的身份曝光,比以前还怕,红钺早给他有交代了,不到必要的时刻,黎君的身份不能暴露,任何人都不行。 什么是必要的时候他不知道,不过红钺没说行,那就是不行。黎君先前的威胁虽然恐怖,但和红钺相比,那还是错着等级了。 现在他已经知道黎君的与众不同刁钻奸猾是从哪儿来的了——有个这样的大侍,任何情况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怪不得过去的君都是找那些灵力单纯的少年呢,果然只有如此才能保证君的纯洁啊。不过紫峰的君好像找的是陛下,也不对,陛下是第二代的大侍,第一代,也是少年的。 一瞬间,宝莲对大侍与君的关系有了新解。很多很多年之后,几乎已经成了医神的宝莲大人在自己的著作中,特别强调了君和大侍的关系,其中重点突出了单纯、没有历练的大侍对君更有益。 "你说他有没有发现?" 相比之下,黎君就更有但当,他还有心情来到桌前给自己倒杯茶,经过小柳这一岔,他的心情倒冷静了下来。 "不知道。" 宝莲冷哼了声,呵,你现在倒稳住了,刚才你要是冷静一点,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黎君沉吟了片刻:"算了,你先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 黎君指指自己的鬓边:"怎么了?你看这是什么?以前你不是说可以坚持半年的吗?" 如果不是他说可以坚持半年,他也不会没有收集那些药材,如果不是没有收集药材,他刚才也不会那么急,如果他没有那么急,当然也就不会…… 恩,这件事就不说了,现在要想的是怎么补救。 "我说的半年,是对普通人来说,而对于君,它本来能坚持更长时间的。" 黎君怀疑的看着他。 宝莲道:"你的衣服就算会掉色,也不会在短时间就退完吧。" 黎君点点头,这个世界染料当然没有已经工业化了的地球出色,不过像他们穿的衣服,当然不会很快就退色。 "说重点。"知道他的毛病,他很明确的给出指示。 "重点就是君的头发基本上是固定的,自出世就那么长,要想再变长,很难。所以,就算你天天洗,半年内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现在还不到两个月。" "所以,这证明你的灵力精进了。只有这种情况下,原本的色彩才会露出来。" "也就是说如果我的灵力更精进,显露出来的会更多?" 宝莲点点头。又道:"不过也没关系,只有在精进达到一定度的时候才会有明显的显现,近一两个月的话……应该也就是一两根罢了。" 黎君松了口气,抬手就想把那根头发拔掉,不过被宝莲拦住了。 "君身上的任何东西都不会自然脱落,如果你拔掉的话……那位大人很可能会有感觉。" 真的假的,一根头发他都会有感觉?虽然有这样的怀疑,黎君还是收住了手。不过想到沙沙红钺的表现又觉得让这么根白头发到处显摆实在太显眼,而他又不会疏什么特别的发式,只有放下两缕头发垂到鬓下。 这个世界没有和尚,无论男女皆是长发,除了秃子没有光头。黎君再不耐烦,也要打理好自己的一头长发,不过没有经验的他只会两种发式。一种是地球上女孩子经常扎的马尾巴,一种是类似于武侠片中扎起一部分,而留一部分披散着。后者更为常见,所以他也基本上都用这个发式。 平时他都会把头发扎的紧紧的,这时突然放下两缕,倒平添了几分活泼,原本普通的容貌看起来也生动了很多,一下楼就把沙沙震住了,不过想到刚才看到的那缕白发,心中又是万分不舍。 虽然老板极力推销附近的景点,但看着对面不高的山峰,几个人都没有游玩的兴致。而且这几天为了赶路吃不好睡不好,虽然几位公子也不是没吃过苦的,但都属于那种身娇肉贵,有沙发就不做椅子的。洛城又就在附近,没必要窝在这个山窝里,又住宿了一晚,几个人就离开了。 见他们执意离去,那客栈的老板万分痛心。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几个人还会回来,而且,在不久的将来,就连自己的客栈,也成了旅游胜地。 第67章 "阿旭,你确定那个人真的是沈宋岩的弟子?" "这个……"陈旭犹豫了片刻,开口道,"那个人并没有表明身份,他身边的人也没有自报家门。不过那人出手极为狠辣,虽然看似漫不经心,但都是一招制敌,而且在他和慕师弟对抗中,火系的灵力特别充沛,虽然只是一瞬,但却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压制住了慕师弟聚集的水气。" 他停了停,见罗瑜没有反应,又道:"师父,有什么问题吗?" 罗瑜沉吟道:"斯儿体内的那道灵气倒真是火系的,而且极为难缠。只是我和沈宋岩并无来往,虽然没有交情,倒也没有仇隙,如果是他的弟子,不应该贸然下此很手。" 罗瑜是出了名的护短,谁都知道他的弟子犯了错,他自己要打要杀都可以,但如果别人动了一点油皮,那是必定都要不甘休的。也因此,别人为了不惹麻烦,遇到罗门的弟子也都是远远躲开,不是真的逼到了一定地步,很少有反抗的,更不要说伤人了。 这种情况也造成了罗门弟子在外的飞扬跋扈。罗瑜对此当然也知道,不过却从不在意。这第一是他自认还约束的住自己的门下,知道他们就算霸道一些,也不敢真的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第二则是他自认颇高,身为当世的少有的九品强者,本身就代表了力量代表了荣耀代表了权利,他的弟子,当然不能像普通人那样。 当然,沈宋岩也是少有的九品强者,他的弟子自然也是有傲气的,遇到对手当然不可能退避。可是陈旭已经报出了师门,那从道理上来说他把慕斯甩出去也就算了,怎么也不该再在他体内打进一道灵力。 当然,最令他在意的是,沈宋岩的弟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如果说沈宋岩也是知道了那件事情,那他是不信的。他之所以会知道那件事情,也是因为罗门的根基在洛城,他又查阅了无数的典籍古本,又实地考察过,但即使这样,也不是很有把握。那沈宋岩在千里之外,怎么可能也知道? 但如果不是为了那件事,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真是巧合? "阿旭,你布置下去,罗门上下都要留意那些人的动静,一有情况,马上来报。" "是。"陈旭应了,停了停又道,"师父,那件事……" 罗瑜摆了摆手"那件事还不急,我这两天帮斯儿将那道灵气化了再说。" "是。" 陈旭低头应了,眼中闪过一道愤恨。比起慕斯,他的天分更高,也更有办事能力,但罗瑜却显然更喜欢那个没有头脑的家伙。那件事,他自己也可以办的,真不放心,让他带上罗珊也就是了,但偏偏还有带上慕斯,以前也就算了,现在这个时候还要等慕斯养好伤,这明明就是要把好处分慕斯一份。 不过虽然心中万分不满,面上他却没有一点的表示,很恭敬的行了礼,退出去,非常仔细的安排了罗瑜交给他的任务。 他是罗瑜的得意弟子,他的一切都来自于罗瑜,他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背景,没有自己的势利。离开罗瑜,他什么都不是。所以,他绝对不会反抗罗瑜的,在他没有积攒足够的能力之前。 而就在罗门上下行动起来的时候,黎君一行却自投罗网的来到了洛城。 洛城是络花道的府城,虽然无论规模还是繁花都无法和青京相比,但怎么着也算是一道的中心城市,在这太平年景中当然也说的上人声鼎沸,喧闹安乐。 而比起青京,这里的人更豪放更大胆,同时也更好斗。才过城门不久,黎君已经看到两起斗殴事件了,但奇怪的是不仅没有衙役来管,周围还围了一圈的观众在纷纷叫好,如果不是听到了什么"打他、揍死你,让你惹老子"之类的话,还以为是什么表演呢。 "络花道民风彪悍,这里的人以武勇著称。灵力者还有所收敛,普通人却会经常私斗,只要没人告,不惹出大的官司,这里的衙门也不会管。"看出他的疑惑,沙沙在一边解释。 "这么说,灵力者之间就不比斗了吗?" 听他发问,沙沙立刻喜上眉梢,自那天之后黎君对他的态度又恢复到了原先的不冷不热,让他很是郁闷了一把。同时也暗叹心上人的防范心真是太重了,自己做了那么久的功夫,却还是没能让他相信自己的真心。 其实这完全是他想岔了,黎君那天露了丝银发,虽然那事对付了过去,但到底是露了马脚,偏偏他那根银发还顶在头上,他自然不想再让别人盯着那祸根看——就算那人是以为他心思太重才早生华发的沙沙。 "灵者当然也是有比斗的,不过灵者比斗,要不要找人烟稀少的地方,要不要找专门的场所,如果在闹市区绝对,那双方都是大罪,挑起事端的一方更是罪加一等。" 见黎君看向自己,想到自己第一次和他见面时的情景,又连忙道:"当然,如果只是小小的比试,官府也不会管的那么严。只要没有人伤亡,没有东西损坏,这事情,在其他地方倒也不怎么严重。" "虽然不怎么严重,但到底也是违反规定的。也就是各地的官员督促不严,否则,哼!" 说这话的却是小柳,他早年流浪,很是吃了些苦头,对官员都没什么好感。不过他为人内敛,平时这话是不会说的,这两天就和以往的表现大不一样,只要黎君开口,他都会上前凑凑。当然,这种表现也引起了多方的注意。 说话间,几人已到了一个客栈前,那客栈门面广阔,楼高院广,正是沙沙所说的昌楼。 虽然无法和青楼相比,但这昌楼也是洛城的第一大客栈,伙计远远的看到他们这行人就迎了上来。 "爷,您好。" "爷,您来了。" "爷,里面坐。" 临到红钺的时候,正要开口,就见他眼睛一眯,那小二吓了一跳,还没说什么,红钺已调转马头:"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说完,也不等众人有反应,已将生风马提到了高速。 第68章 红钺就这么突兀走了,被留下的几个既觉得莫名其妙,又觉得尴尬。虽然他临走前还丢下一句话,但却只是针对冬根和小柳的。当然,真说起来,他倒也不用给其他人留话,只是毕竟是这么一路走来的,这种做法总是有点不妥。 "这位爷走的还真快呀,马术真好!" 到底是大客栈的伙计,一看情况不对,立刻岔了过去,众人互相看了眼,也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葛,下马进了客栈。 众人一路劳累,虽然在那个小客栈里休整了一天,但那里除了野味,什么东西都缺,床铺被褥更是达不到几位公子的要求。 这几位绝对没有什么以艰苦的环境磨练自己的意志之类的想法,一进客栈就纷纷要热水要木桶准备好好洗去一身的灰尘。 "几位爷没来过我们昌楼吧。"领路的小二笑道,"我们昌楼是没有木桶的,我们有专门的澡堂子,几位爷可以要一个包间。我们的澡堂子可是专门引的地热水,还有专门的人搓澡按摩,如果爷们有兴趣的话,咱们还可以找楼里的姑娘过来……" 刚说到这里,就听到一声冷哼,那小二也是个机灵的,立刻住了嘴,心中则不断嘀咕,这一家的婆娘倒厉害,几个爷们都被管住了。 不过他话虽然没有说完,其他人也明白他的意思了。要不要姑娘倒无所谓,那澡堂子倒的确有几分吸引人。特别是黎君,在现代的时候,家中有沐浴,出世以来更是处处奢华……虽然他并不是必须需要那些吧,但天天在窄小的木桶里洗澡的确不怎么舒服。 只是,他的脸虽然变了,身体却没变。虽然就算冬根也没有怎么近过他的身,但难保不会看出什么。 他这边还在迟疑,那边小柳已道:"这络花道的温泉是非常有名的,据说泡了对身体也有好处。还有那句话,来络花道不泡温泉,就等于白来,刘公子可不能白来一趟啊。" 前面的小二连忙凑趣:"这位爷是个懂行的!" "哪里,不过以前听说过。" 嘴上回答着,眼睛却看着黎君,后者一愣,笑道:"这么说,倒要见识见识。" "小二,我们要两……三个包间。"沙沙立刻道。只觉得一股酸气冲到了鼻稍,那位赤公子行为古怪也就算了,最近又加上这么一个小柳。这人和那姓赤的不清不楚,却又来招惹他们家子悦,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 "三个?公子我们的……" "我说要三个就要三个,你不要做生意了吗?" "啊,是是。" 小二一连声应了,连忙跑过去替他们安排。心中则嘀咕着自己的好心被当做了驴肝肺,嘿,有钱是吧,有钱就给你们安排最贵的,还要三个?看你明天结账的时候哭不哭! 小二走了,个人回到自己的房间。 "冬根,有事吗?" 虽然名义上是红钺的随从,但他们两个人却向来都是各自拥有一个房间的。他们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别人看了也只有说世家公子的排场大,随从出来都堪比一般的公子。 冬根不说话,默默的来到桌前,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但是却没喝——虽然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对于外面的一些东西他还是无法适应。 "有话你就说,别老给我摆脸色。" "你还懂得看人脸色啊。"冬根阴阳怪气的说。 一句话把小柳气乐了:"是,我小柳就是个跑客出身,实在不该忘了本分,就忘了看冬根少爷的脸色了,是我的错,冬根少爷多多包涵。"说着,双手握拳,举到眉心,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冬根也气了,忽的一下站起来:"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你看不看我的脸色怎么了,主要的是,你别忘了咱们出来是干什么的,大人、大人也就算了,你、你怎么也能这样?" "嘿,倒是我别忘了。"小柳奇道,"不知道是谁在青京的时候乐而忘返呢。" "我才没有乐而忘返呢!这下界有什么好的,茶都这么难喝!" "是谁乐而忘返咱们心里清楚。行了,赶了半天的路我也累了,你要没事,就回自己房里去。" "谁说我没事了?我问你,酉门大人是不是给了你印章?" 小柳斜眼看他,没有说话。冬根上前一步:"把印章给我!" "你要印章做什么?想去领钱?" "呸!我才不干那没出息的事呢!你把印章给我,我去调当地的军队,抓那个子悦!" 小柳疑惑的看着他。冬根焦躁道:"你们一个个都被那个人迷住了,他一定是混到人间的魅魔!" "混到……人间的魅魔?" 虽然心中也不能肯定,不过这时候当然也不能后退,冬根肯定的点点头:"那个子悦长成那个样,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好看的地方。但先是那个沙沙被迷住了,然后又是大人,现在就连你,看他的眼神也不对!" 小柳哭笑不得:"就为这个你就说人家是魅魔?这话可不是能随便说的。" "我哪有随便说,你现在这么袒护他,不就是证明?" "行了行了,你回房休息吧,一会儿去泡温泉。" "小柳!" 见他恼了,小柳也不得应付一下,正色道:"冬根,我最近是比较留意他,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唉,这个事我一时没办法对你说清楚,而且我自己也拿不准,你放心,等我再想想,一定给你说。" 冬根怀疑的看着他,小柳只是微笑,他跟在红钺身边那边久,倒也学上了几分气度,乍一使出来,冬根不由一愣,心中突然跳的慌。趁他发愣,小柳将他推了出去。 魅魔?这个冬根是怎么想的啊! 他这几天一直试图和那个子悦说话,就是想弄清他们的身份,而刚才则是害怕那个子悦偷溜! 第69章 那一天,小柳被黎君宝莲联手哄了出去,但他并不傻。回去仔细的想了其中的对话,觉得大是古怪。 真说起来,小柳是没有什么为国家,为青峰的忠心的,但是现在他是青峰的黑衣,他家公子又是青峰的大侍,如果碰到了什么歹人,也不能不管。所以当天他就像红钺报告了,哪知道他家大人不仅没有在意,反而很诡异的一笑…… 那笑容真的真的非常的……小柳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不过每次想到都有种要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再一想到那笑容是出自他家公子身上的,这寒意,就又重了几分。 "如果你觉得有问题的话,那就自己去解决吧。" 对于这样不负责任的回答,小柳已经有点麻木了。只是,他家公子可以不在意,他却不能不放在心上,怎么说也是一路人,小心点总是应该的。当然,他家公子勇武非凡,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起码,知道对方到底是做什么的,心里也好有点底。真罪大恶极的话……就算他家公子不管,说不得,他也要利用酉门大人留给他的印章了。 这印章是出青京前,酉门亦霖给他的。凭此印章,可以调动州府以下的兵马,可以请出九品以下的高手,可以申请十万两以下的白银,可以将四品以下的官员拿下。 如果让黎君知道的话,绝对会感叹这印章比上方宝剑还好用。 不过这印章没有给青峰大侍的红钺,也没有给贵公子出身的冬根,偏偏给了他这个乞儿出身的人。 受宠若惊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了,简直就是诚惶诚恐。不过他又不好推辞,以他家公子的脾气,可能随手就把这印章丢到什么地方了,就算在需要的时候会想起,估计也是找不到的。 而至于冬根……如果这印章让他拿了,很可能立刻全天下都知道青峰的大侍下界了吧! 不过在接到印章的同时,小柳也是很有些疑惑的——为什么亦霖大人不阻止呢?是阻止不了,还是相信公子一定会回来呢? 古怪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多啊,好像从他们遇到那沙公子一行,就没正常过。不过最有疑点的,还是那对刘家兄弟。那天那个子悦说的祸害……祸害到底是谁?如果不是沙沙一行的话,那就是他们三个了。 当然,也很有可能是云老板,只是,云老板,应该还不能令他们那么顾忌吧。 不是云老板,也不太可能是自己。他跟着红钺做跑客,当然也到过不少地方,却从来没有遇到过刘家兄弟,而且他灵力普通,一般人又不知道他现在已是黑衣,怎么会说他是祸害? 冬根倒是有几分可能,毕竟是世家公子,虽然说一早就上了青峰,但他不记得别人,别人却很有可能记得他的。 但是,最有可能的,还是他家公子! 想到红钺的那个笑,他就不仅要打冷战。 只是,如果那人知道他家公子是谁,又怎么还敢说他家公子是祸害,就算以前吃过他家公子的大亏,也不敢真说出来吧。 小柳想的头都疼了。也就是他以前不是做跑客就是做乞儿,市井民俗的见识是有了,但一些宫廷秘方啊,什么东西的却是不知道的。他倒也是想过易容的,不过他所知道的易容,也就是加点胡子抹点烟灰,怎么也没想到还有改变骨头这种做法。要换成冬根,倒还有几分可能猜到。 不过现在黎君在冬根眼中那就是魅魔的不二人选,怎么着也不会往他们家殿下身上想的。 外面的小二叫了,小柳应了声,拿了自己的衣服,走出来。斜对面的门正好也开了,出来的正是黎君。 黎君对他笑了笑,那边沙沙等人也出来了,几人在小二的带领下向温泉走去。 其实真说起来,黎君刚才倒不是没有想过逃跑。红钺一离开,他就动了这心思,只是想着自己一走,沙沙必定要跟上来,而宝莲估计也是不会落后的,这么又是带上一大串,逃跑实在不利。 而且他不跑还没什么,这一跑,反倒惹了人怀疑。如果红钺动用青峰的力量抓他,别说他现在骑得只是生风马,就是骑着狮鹫也跑不掉啊。 更何况谁知道红钺什么时候回来?看他那个架势,也不像一走好几天的。 因为这种种原因,黎君考虑了再三,还是没有马上跑路。 不过,红钺为什么突然走的那么急? 红钺突然走掉在这里是因为看到一个人,一个本来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高岗上,两个身穿红衣的人并列而站。 同样的挺拔卓越,同样的衣袍猎猎。 右边的那个,一身火红的长衣,头发完全的披散,就如同一把剑,寒光四射,摄气逼人。 他的神情是冰冷的,他的唇角是冰冷的,只有他的眼神好像带着一丝温情,但那丝温情也被掩盖在冰冷的眼眸之下。 这个人就像一块坚硬的冰,自己冰冷,周围的人也会被他冻伤。 不过站在他左边的那个人却仿佛恍若未觉,他虽然也穿着红色的衣袍,但衣服的颜色却比较暗,也许就因为这一点的暗色,他如同被上了鞘。不再显露光华,只是无论身边的人再耀眼,都无法将他遮盖住。 "我没有想到红钺大人真的下界了。" 右边的人先开口。红钺恩了声:"你引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红膺大人让我代他向您问好。" 红钺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右边的人吸了口气,缓缓的开口:"我先走了。" 他说要走,人却没动。停了停,见红钺还是没反应,又道:"红钺大人,如果无事的话,还是早些回青峰吧。" 红钺终于有了反应,他转过身,看着来人,淡淡的开口:"当年他既然选择那个人,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这是他的选择,就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他也不会后悔。" 那人一愣,然后点了点头。这次终于不再停留,转身而去,红色的衣袖展开,犹如赤色的大鸟,消失在蓝天白云间。 第70章 "罗门的人在查那几个人,你确定?" 洛城一个不起眼的院子里坐着一个不起眼的汉子,他穿的很普通,容貌看起来也不过是比普通人显得斯文几分,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落魄书生,走在大街上,那是太稀松平常了,绝不会有人去多看。 不过现在如果有一个青楼的熟客,仔细的多看他几眼,就会发现,这人和青楼的掌柜实在太像了,眉眼基本上一样,只是神情差别太多。 青楼的彰昕就是一个带着点精明,带着点恭敬的商人,而这个人的神情中却带着几分倨傲,就算是熟识彰昕的人见了,也只会认为他们是兄弟,而不会想到这就是彰昕本人。 不过,彰昕是没有和他如此相似的兄弟的。 自彰昕见到黎君后,心就定不下来了。他几次想出手,不过最终都因为没有确切的把握而不敢动。直到看到红钺找到了黎君,他也死了心。但谁知道这个时候,他却接到命令,让他想办法捕获黎君,为此甚至允许他调动大半的紫峰隐藏在青峰的力量。 接到命令,他也不知道是惊是喜。 红钺已经找到了黎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没有认,但要想在红钺手下抓人,不说没有希望,但那希望绝对是非常的飘渺。 可是,有紫峰的全力支持,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个机会。不说别的,只是若能和那黎君梦行一番,他此后也不会再只是普通人。虽然说没可能再成为什么高手,但他立了这样的功,又成了灵者,以后当然是更有发展。 当然,上面的命令下来了,作为下属,他也不能不执行。 因此在当天,他就辞了青楼的职位,谎称要去看一位远房亲戚,第二天就离了青京,跟着黎君一行上路了。 他知道红钺沙沙都不是普通人,因此也没想着去跟踪,只是一路慢慢的吊着,同时指挥手下沿路探查,好在黎君一行十人,这么大的目标,倒也非常显眼,不说跟丢,连他们相处的细节,也能从沿途的路人那里打听到。 虽然上峰说,青峰内的人手,大半听他指挥,但他也是不敢贸然出手的。没有完全的准备,没有绝佳的机遇,这件事,不仅不能成功,还很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的确如此。"对面的人肯定的点点头。 "罗门的人为什么调查他们?" "据说是那位大人打伤了罗瑜的弟子。"随即就把经过说了一遍。这件事刚发生不久,阿财又是饱受惊吓,别说这两天不会忘了,再过二十年也会记得清清楚楚。作为一个客栈的伙计,他平时也遇不到什么稀罕事,遇到此事,哪有不大说特说的。 这个人打听了清楚,现在向彰昕回复,竟是一点不错的。 彰昕沉吟了片刻:"你关注罗门的动向。特别是当时在场的那三个人,要把他们给打听清楚,我要连他们每餐吃了几口菜都要知道。" 那人应了,转身去了,彰昕站起身,在院子里转了两圈。黎君、黎君,你本是应该供在上峰之上的,不过既然下界了,也要遭这么一回难。而且,是你自己不想呆在那里的,我想办法把你带出去,也算是如了你的愿吧。 —— 愁云惨淡。 看着窗外的明月,沙沙小心翼翼的叹了口气。他这是早了什么孽啊,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啊。他也不是气血方刚的人啊,也不冲动啊,怎么、怎么就这么丢脸呢? "咚咚。" 外面传来几下敲门声,沙沙此时心中郁闷,也不起身,拉着长调道:"谁呀。" 外面传来沙宣的声音:"少爷,是我,你晚饭没吃,我给你送点燕窝粥。" "我不饿。" 沙宣顿了顿,也不等他同意,直接道:"少爷,我进来了。"说完,推门而进。 沙沙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 沙宣将托盘放在桌在上:"少爷,你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身体。" 沙沙不理他,他又道:"多少吃一点吧,这燕窝粥是降火的。" 沙沙的脸腾的红了,他忽的一声坐起来,对着沙宣磨牙:"怎么,看我的笑话是吧。" 沙宣暗中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笑的,不过是见了心上人的身体流鼻血而已。虽然这事……的确不怎么光彩,但要笑也笑过了,哪有大半夜再巴巴的跑过来笑你的? 不过他也知道,自家少爷在别的方面可能还有几分心计,但在感情上,那其实是非常单纯的,今天的事虽然不算什么,但对他却是个打击,现在可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因此正色道:"少爷,这几天我们一直赶路,天干物燥,又饮食不当。这两天在洛城好好的调理一下也就是了。而且少爷现在年纪正轻,又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这事,不值什么的。" 沙沙怀疑的看着他,见他满脸严肃,连嘴角都不带扬的,也不好说什么,只有不甘不愿的咕哝了道:"你心里一定不是这样想的。" 沙宣这时候当然不会再接嘴,只是把托盘端过来,让他用燕窝。 沙沙中午饭就没吃,连着饿了两顿,心下不爽,不见食物也就罢了,见了之后也觉得腹中空空。 沙宣已经给了他台阶,他也不再推辞,端起碗就要吃。只是才低头,鼻中塞的布娟就往下掉,他连忙又把头仰起来。 "少爷,我看你也不再流了,不如把这东西去了吧。" 沙沙点点头,拿下布娟,停了半天,见果然不再流血,松了口气,原本的郁闷也少了几分。 "那个什么赤公子回来了吗?" "是的,已经回来了。" "他回来的倒快。"咕哝了句,挖了勺燕窝,又道,"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目前只知道他出了城,往北去了,具体去做什么还没有查出来。" "哦,查不出来那就算了,父亲说了不要招惹这个人。子悦呢?" 沙宣犹豫了片刻,没有回答。沙沙抬起头:"怎么了?子悦出去了?" "不是,刘公子,去了……澡堂。" 沙宣说的很慢,想给他家少爷一点适应时间,但是,他还是发现他家少爷的鼻子又开始出血了。 第71章 沙沙并不是童子鸡。虽然无法和古老的世家相比,但他家也算是大家族,他爹就他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万事都是顺着他的性子来的。他娘更是早早的就在他房中安排了美艳丫鬟。 还不到三十,他就收了房里的一个丫鬟,小童的滋味也尝过。虽然说不上行家里手,但也是多有经验了。 当然,最近因为喜欢上了黎君,已经很久不出入风流地了,可再怎么着,他也不该这么不堪。 只是情爱本来就是世间最厉害的媚药,平时没有机会也罢了,现在突然看到心上人的身体,要说一点触动也没有,那也除非就是那人是本来不行的。更何况黎君的容貌虽不太像君,身体却是实实在在的不打一点折扣。 这样的身体,就连红钺见了也要赞叹,更何况他了。于是,在和黎君进入了一个包间后,他就很没有出息的,很丢脸的,流鼻血了。而且也不知道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火气太旺还是积攒的太久,这一流竟然止不住了,让他想掩盖也没有办法,最后只有跌跌撞撞的跑出包间,一下午就躺床上郁闷了。 "少爷,你……" 就算沙宣素有急智,此时也有点反应不过来,没有这么夸张吧。 沙沙躺在床上,摆摆手,也不说话,心里想着,这两天是不能见子悦了,否则羞也羞死了。 沙宣放下托盘出去了,心中不由得升起和冬根相似的念头——那个子悦,怎么会令公子如此着迷,该不会是什么魅魔吧。那对刘家兄弟倒的确是来历蹊跷,但那位赤公子却仿佛是冲着他们来的。 想起这一堆人的复杂关系,沙宣头疼的摇摇头。算了,只要他家少爷能得偿所愿就好了。 —— 这才是生活啊。 喝了口桃花酿,甜芬的感觉充满唇齿,黎君满足的吁了口气。 由奢入俭难,黎君上辈子是律师,物质生活当然也是相当不错的。不过如果单单从衣食住行这几个方面来说,还是无法和作为君的待遇相比的。 不说别的,只是沐浴这一项,他当律师就做不到在自家房子里修个游泳池,再在里面注上地热水。 在泡了大半年池子之后突然改泡木桶,其实还是非常有些不适应的,所以对于现在能泡泡温泉,他也是非常满意的。 "我要想着怎么做生意了。" 虽然沙沙对买单非常踊跃,但黎君却知道让他出出吃饭住宿的钱尚且不妨,但却绝对不能找他要,当然,沙沙是必定会给他的,只是那样一来,他就成了他的附庸。 "只是有那个家伙跟着,做什么都不方便。要想个办法把他赶走才好,只是好像比较难,连沙沙都没什么动静,难道这位宫而会的少爷也有什么目的不成?" 对于沙沙,他本来是很寄予厚望的,想着他早晚要想办法赶红钺,结果一路上都没有见他有什么动静,好像完全不在意了似的。 想到沙沙,就不由得想到中午那一幕。黎君不由得笑了起来,那么大的人,还那么纯情,倒也少见啊。真说起来,这人其实也是不错的,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倒也…… 他摇摇头,把这个念头抛开,喝掉杯中的桃花酿。 突然听到外面有声音,他扬声:"谁。" "我。" 是宝莲的声音,黎君又靠了回去,懒洋洋道:"你要喝酒的话,就再拿个杯子进来。"因为中午沙沙闹了那么一出,他们都没泡好。 外面应了声,他晃了晃酒壶:"再让人送壶酒进来。" 这次没有人再应了,他摇了摇头,真是的,也太心急了吧,宝莲不像是爱喝酒的人啊。 不过这样想着,却没有动。温泉洗的他有点懒洋洋的,而刚才的几杯酒却令他有点醉醺醺的。这是种最舒服的状态,他有点昏昏欲睡。 旁边有人下水了,他勉强提起一丝精神道:"说了让你再稍壶酒进来的,里面的不多了。" "我倒不知道,你这么能喝了。" 太过熟悉的声音,黎君顿时僵在了那儿。红钺?红钺!宝莲呢?宝莲呢? 旁边的人丝毫不客气,拿过他的酒杯给自己倒上,然后浅浅的饮了口。包间中水汽氤氲,但这么近的距离还是彼此能看清的,起码现在黎君就能清楚的看到对方那带点笑意的眼睛。 "赤公子。"黎君僵着脸开口,"其实乐和还定了两个包间的。"你可以滚到别的房间里去的! "你和那位乐和很熟吗?" "我和乐和的关系,好像不用赤公子操心吧。"哼,我还没问你和云飘飘是什么关系呢! 红钺看了他眼,没有说话,黎君忐忑不安,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又听红钺道:"那需要他做你的二侍吗?" 现在黎君的感受已经不是惊骇可以形容的了。如果不是君作为天下灵物,身体贼好,此时保准不会出现什么中风啊、脑溢血之类的症状。 大脑一片空白,简直想不出任何对策。 "赤公子说什么,我、我不是太明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干笑,眼珠却已经不停转动,也不知道是要躲避红钺的眼神,还是找逃跑路线。 红钺慢慢的又喝了口酒:"你还要叫我赤公子吗?" 黎君吞了吞口水:"不是、不是叫赤公子,又、又能叫什么?" 被拆穿了,被发现了,这时候就应该光棍些。不过虽然这样想,表面上却极力否认,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总想着能就此赖过去。这也是人的一种下意识行为。此时黎君一片混乱,只能本能的反应,再说不上什么思考。 "真说起来,你倒的确还没有叫过我什么。"红钺沉吟了片刻,"我当年学艺的时候,师父曾赐我叫柄舩,你也这么叫我吧。" 无可抵赖了。 突然有一种这样的认识,说也奇怪,黎君倒定了下来。原本忐忑不安的心也平静了下来,竟突然放松感。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第72章 自己的君的身上隐藏着很多的秘密,这是红钺一早就知道的。不过在黎君下界的时候,他还是非常惊讶,而现在,这位君又令他感到惊奇了。 很快的调整情绪,有点城府的人都能做到,但是,能在他面前做到的人却不多,特别是在他有意放出威压的时候。 "我问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见他露出这种若有所思的笑容,黎君大怒,"喂,你……" 本来还在气头上的黎君瞬时冷静了下来,即使还在温泉中,鸡皮疙瘩也纷纷跳起。 "放、放手!" 虽然语气坚定,但这么磕巴,实在说不上有魄力,不过任谁的东西被人抓着,都是强硬不起来的。 红钺的指甲在上面刮了一下,黎君的腿一软,几乎跌在水中:"你、你……卑鄙!" "殿下没有需要吗?" "什、什么?"黎君的脸红的几乎滴出雪,虽然还在咬牙,但断断续续的声音也如同呻吟。 "殿下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吧,难道没有需要吗?"一边啜着酒,一边漫不经心的在那越来越硬的东西上摩擦,若有若无,时不时的用指甲稍稍的划一下。每每把黎君的心钓上去,再稍稍的满足一下。 就像一个人一个地方发痒,一直只是轻轻的摩挲,这种摩挲有点解痒,但更多的,还是令人渴望。而在渴望到顶点的时候,稍稍的满足一下,之后又是继续的摩挲。 "我,啊……" 在这反复折腾下,黎君只剩下大口喘气的份了。 "想要吗?" "唔……" 就算是普通的男子,一两个月没有也会想的,何况是君这种灵力最为充沛的物种。这一两个月不是赶路就是担心,又一直处在青京那个虎穴里,就算有需要,也不急迫,想着别的事,也就混过去了。 但现在身份已经被拆穿了,更重要的是还被这样的刺激,前面早就硬的不行了。 虽然并没有完全满足,但积蓄已久的欲望还是要喷涌而出,但就在这个时候,红钺的手却离开了。 "不要……" 黎君本能的不满,话一出口,突然惊醒,瞪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看向慢慢的倒着酒的红钺——怎么总是倒不完,刚刚已经没有多少了。 "我进来的时候,听小二的话,拿了一瓶。"仿佛看出他的疑惑,红钺道,"他推荐给你的是桃花酿吧,推荐给我的,却是梨花酿,你说这是为何?" 黎君瞪了他一眼,不说话。虽然脑子恢复了几分清醒,但下面的热度却没有消,难受的他只觉得浑身着火了似的。偏偏这人又在这里,想自己解决都不可行。 "这梨花酿也算是络花道的特产,青京就算有,也不见得正宗,要不要试试?" 说着把杯凑到了他唇边,黎君正身热口渴,虽然觉得别扭,但杯到了唇边,还是低头饮,果然立刻就感到一股清凉的甜香,带着一点薄荷似的微辣,进到腹中,身体也好过了一些。 "殿下为什么要下界呢?" 黎君哼了哼,不答,伸手就想再给自己倒一杯,只要下面的东西软下来,他就立刻出去。不过他刚伸出手,就又僵在了那儿。 "你、你……" "殿下是追着宝莲下来的吗?" "你、你……" "是吗?" 虽然那个还坚挺的东西现在是自由的,但下面的球体还被人把玩着,这一次用的力道不轻不重,但更像隔鞋瘙痒,黎君再也站不住,身子一软,倒了下来。 红钺顺势将他搂在怀中:"殿下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呢?" 那个恼人的手终于离开了,但黎君所能做的只是连连吸气,又一次在临界点被逼回,这种感觉简直要令人发疯。 红钺把酒杯送到他唇边,这一次黎君没有喝,喘着气看他。银色的眼眸中带着自己没有察觉的哀求,唇边流出一点银液,他也没有在意。 红钺一笑,饮下酒,然后哺到他的口中,黎君长开嘴,没有半点抵抗,舌头饥渴的和他纠缠在一起,两手也不知不觉的搂了上来。 好想要,好想要…… 身体因需要而发疼,所能做的发泄只是紧紧的含着那温湿的唇。 不够,不够,远远不够…… 他不满的发出呻吟,但红钺虽然深深的吻着他,却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有蹭过去,不停的摩擦,而令他愤恨的是,刚刚碰到一点,那人的身体就向后退,无论他怎么摇摆,也只是能蹭着一点。 红钺离开他的唇,在他耳边低语:"殿下不是想在这里出来吧,这里,可是会有很多人来泡澡的啊。" 黎君一阵哆嗦,竟然就这么出来了。 红钺挑了下眉,黎君愤恨欲死。 "真是可惜了,要不要我去对小二说,这水里有什么东西?这么多水,就算不能成为灵者,也会有莫大的好处的。" 黎君恨恨的瞪着他,胸口快速的起伏。 红钺抬起他的脸,看了看:"你现在越发不像君了。" 这话说的含蓄,但黎君也知道其中的意思,他长吸了口气,稳定住情绪:"这什么见鬼的君,简直就是……" 他想说这简直就像头淫兽,不过自己现在也是这种身份,就算再不甘,也不能连自己都骂进去。冷哼了声,道:"我才不想像什么君呢!" 话刚说完,突然觉得下颌一疼,就像骨折了似的,猝不及防,他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你做什么?" "这样总算舒服点。" "你!"那个疼虽然剧烈,不过就像是纠正骨位似的,疼过那一下也就算了,而这一疼,倒令他的情绪冷静了不少,感觉不那么尴尬了,他立刻从水中站起,"反正我是不会回去的!" 他说的义正言辞,肯定确定,但立刻就发现自己正出于一个更尴尬的境地。 他和红钺本来就是面对面,这样突然站起,红钺又没动,于是就成了对方的头在自己的腹部之间,虽然他的下体还隐藏在水池中,可这个样子也足够暖味了。前面是红钺,后面是池壁,两边又有红钺的手臂,他竟被困在这中间。 第73章 "第二次了。" 宝莲看着床上的包袱,有点无奈的想。这是他第二次打包袱了。上一次他打了包袱被红钺堵在了房中,这一次,红钺应该不会堵他了吧。可是,如果他现在不走,明天找他来算账的就是黎君了。 "我应该走的。" 他又一次对自己说,黎君发起火来可不是好受的。可是,他答应红钺的事情还没有办完,如果就这样走了,总是个麻烦。 "他现在应该没空管我了,我就算走了,他也不会来追我吧。" 他是这样希望的,但他既不能乘骑兽,又不能坐车,如果红钺真要追他,他是绝对跑不了的。就算红钺想放他一马,但那个黎君,难保愿意这样放他走。 "可他当时只说一个月啊,现在早过了一个月。" 两种思想在他脑中激烈的争斗,最终他一咬牙,不管怎么样,他都要试试,他受够那两个了!一个作为君,却不好好的青峰上呆着,一个是大侍,却不把人逮回去。 乱七八糟一锅粥,一点责任感都没有,他再也不要在其中牵涉了! 他打开门,迎面就和一个人撞上了。 "你做什么?赶着投胎呀!" 一听这声音,宝莲顿时头大,他把包袱放在身后,苦笑道:"云姑娘。" "什么云姑娘雨姑娘的,让让,让我进去!" 云飘飘说着关上门,把他推到一边。 "云姑娘,现在已经晚了,有什么事你还是明天说吧。" "知道晚了,你还慌慌忙忙的出去做什么?" 宝莲一滞,又道:"云姑娘,孤男寡女……"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他可最清楚对面的这位姑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云飘飘瞪了他一眼,眼尖的发现他藏在后面的包袱:"你拿的是什么?包袱?你要离开?" "我,我不是……" "你竟然真的是想离开?"云飘飘一把抓住他的领子,一字一句道,"你竟然敢离开?" 宝莲急得面红耳赤,却说不出什么。 "你忘了你答应过什么了?我告诉你,在你答应我的事没办妥之前,都别想走!要是你赶跑……不管你跑到什么地方我都会找到你的!" 宝莲一身是汗,这才知道,原来一圈人中,还是这位姑娘最厉害。说到做到这一点,在她身上绝对能体现个十足十。 他拼命的摇头,云飘飘终于放开了他:"你跟我过来。" "云姑娘……" "我有东西要让你看。" 宝莲无奈,只有苦着脸跟在她后面。两人来到云飘飘的房间,云飘飘也不点灯,直接将他拉到窗边:"你看。" "看什么?" 昌楼这样的大客栈是通宵营业的,门口的两串灯笼也好似彻夜的点着。今天的月色虽然不好,但习惯了黑暗之后,外面的景色还是能模糊看到一些。只是这个年代没有什么夜生活,外面也没有夜市,除了远处大户人家的灯笼外,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谁让你看那么远了,我让你看这下面!" "下面?" 下面也没有什么啊。 "你个笨蛋,看到那个卖馄饨的没有?" 宝莲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果然见到一个馄饨摊子。他点点头:"是啊,是卖馄饨的,不过也许也卖面条,你要是饿了……" "白痴!我要饿了不会自己叫厨房做东西吗?我是让你看那个卖馄饨的。" 宝莲努力的看了看,面带难色道:"看起来还不错,但也不是很清楚,这么远,我也看不出他是什么属性,不过我想他应该不是灵者,否则也不用在这里卖馄饨了。" 云飘飘鄙夷的看着他:"你也幸亏是当了灵医,否则这辈子就等着饿死吧。" 宝莲脾气再好,也不仅有些恼怒:"晚了,我也不好在这里久留,云姑娘要做什么就叫铃儿好了,不管云姑娘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在别人眼中,我总不好在你房中停留太长时间的。" 说完,转身就走,不过还没迈出一步就被云飘飘拉住了:"你个傻蛋,难道不觉得那个人奇怪吗?" 宝莲又转过头看了看,左看右看,也没看出那人有什么奇怪的。 "这附近没有地方开夜市,而周围也没有住家户,除了昌楼这个最大的客栈外,其他的都是白天营业的绣庄、店铺。而昌楼又是任何时候都开着火的,不管什么时候吩咐,都有厨房做东西。这人把馄饨摊开在这里,有生意做吗?" 宝莲眨眨眼:"生意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吧,也许有的人就想吃馄饨呢?" 云飘飘这一次连白眼都懒得给他翻了,直接道:"我刚才问过小二了,这人是今天才来,以前根本没有!" "那又如何,你该不会以为这人是跟踪咱们的吧。" "不是以为,而是就是!" "怎么可能?这里是青峰啊!"宝莲惊讶道,想了想,又说,"如果真是那样,这人也是青峰的酉门派来的吧。" 云飘飘没好气道:"青峰的酉门要是会派这么一个蠢蛋来,这么多年,青峰早乱了。这人就算对咱们没恶意,也必定不怀好意。" 对此,宝莲倒没什么反应。甭管那人再有歹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这里有红钺呢,红钺是很可怕,红钺的威胁也很可怕,和红钺作对更可怕。可要是由红钺作为盟友,那却是再令人放心不过了。 "这事你还是对沙公子或是那位大人说吧。" "那位沙公子躲在房中半天了,至于那位大人……"云飘飘冷笑了一声。 宝莲的脸顿时红了,是他把红钺引到温泉处的,至于此时红钺在做什么……当然,也许他并不做设么。只是,这事放在那两位身上,总有说不出的暧昧。 他期期艾艾的说:"那、那你可以明天再给他们说。" "我为什么要对他们说。他们一个是宫而会的管事,一个是天下第一高手,这种事情,哪还用我多嘴。"她轻蔑的看了眼宝莲,"算了,你回去吧,我真是对牛弹琴!" 第74章 宝莲巴不得她有这么一句,一听这话,立刻转身。往房中走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身边经过,再仔细看,却什么都没有。 是错觉吗?但是,怎么好像听到黎君的声音?难道他真的精神出了毛病? 他摇摇头,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回到房里,看到地上的包裹,垂头丧气的拣起来,心中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治疗的那么用心了,要是那位云姑娘还是连路都不能走,也不会在这里拦他了。 勇气都是一时的,过了那一会儿,宝莲也有点无可奈何的麻木了。那几个人,他一个都得罪不起,怎么着都没好果子吃,还是别费那个力气了。 这么想着,倒也放开了心,这一晚上,竟睡的大好。一觉睡到天亮,令他比较奇怪的,竟没有人来叫他——他本以为一大早就会被黎君从床上折腾起来呢。 洗漱了之后,觉得有点饿,他出门准备到楼下要东西吃,刚一出门,就看到沙沙在黎君门前徘徊。几次抬起了手要敲门,又放下,向前走了两步,又拐回来。宝莲一看就想避开——这帮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就好了。 但是他缩的虽然快,还是被沙沙感觉到,立刻叫住了他。 "沙公子!" 被点到了名也不好再避,宝莲苦着脸的和沙沙打了招呼。 "子荷,我对你说多少次了,你叫我乐和大哥就好。" 什么乐和大哥,真比比,咱俩还不见的谁大呢!虽然不以为然,但宝莲还是好脾气的点点头,叫不叫是他的事,目前先应付过去再说。 "子荷,昨天,我身体……恩,不适,你和子悦……" 他包了三个包间,云飘飘一个,小柳沙卓他们一个,红钺不在,所以,就成了他和黎君宝莲共用一个,其实他本来是想把宝莲也踢到另一个房间的,反正那包间够大,十个人用一个都足够。但这位刘家小弟实在是没眼色,竟一直傻傻的跟在子悦身后,真是枉费他平时还记得给他找那么些稀少的药材! "昨天?昨天没发生什么事呀。"当然应该是发生了些,不过我不知道,即使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我知道什么也没有发生,我是说子悦如何?昨天用饭如何?你们有没有上街去逛逛?"黎君的行踪他当然是清楚的,不过他更想知道的还是黎君对他的看法。 "没有。大哥冲了冲身体,说累了,就回房了。" 这一句话又勾起了沙沙的回忆。那匀称的白皙的身体,那柔软的腰身,那垂在腿间的如瀑长发,就连那个地方…… 突然觉得鼻腔中有点痒,他连忙仰起头,捂着鼻子,匆匆的转身:"子荷,我有点头晕,一会儿再找你说话。" 头晕?我看是上火吧。天下第一灵医有点邪恶的想,突然恶作剧似的道:"乐和大哥,你要头晕的话,就经常在床上躺躺,不要再去澡堂了。" 已有八品实力,绝对可以被称作高手的沙沙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宝莲恶作剧成功,不由得开怀,终于见到比自己更倒霉的。 沙沙奔回房间,发现自己并没有流鼻血,他揉了揉,也没有问题,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否则要是每次想到子悦都要出血,也太不堪了。一想到这里,又觉得鼻子发痒,他对着水镜照照,还是没有出血。 他不仅气苦,怎么会得个这样的毛病?难道从此以后他都不能想子悦的身体?不过,如果只是痒痒,也没什么关系吧,反正别人也不知道。 哀叹了一番,他再次站起身,他刚才已经问过小二了,黎君并没有出去用饭,连洗漱的水都没有要,房门关着,一直都没有动静,他非常担心他是不是病了。 这一次没有犹豫,来到门前,就敲了起来,不过却一直没有人应声。 "公子是找这间房里的客人吗?他刚才下去了。"路过的小二道。 "下去?" "是,看样子是去用饭了,和他一起的,还有这几间房中的公子。"小二说着,心里则有点疑惑。那穿红衣的,好像也是从这间房里出来的,不过这也就罢了,旁边那两间房里的,怎么像时刻在听着这房中的动静似的,这房中的人一出来,他们就跟着出来,而且那脸色……实在不怎么好啊。 不过有钱人都是很奇怪的。小二摇摇头,再抬头,已经不见了沙沙。 一听黎君和红钺去了餐厅,沙沙就急了起来。那姓赤的怪里怪气的,还总做点不清不楚的动作,可不能放子悦单独和他在一起。 虽然听小二说了还有小柳和冬根跟着,但那两人在沙沙眼中向来是透明的——就算不透明,也是红钺带来的随从,总是会帮他的。 昌楼的餐厅和现代的广州茶楼有点相似,一个大堂,用屏风隔成一个个的区域,有小二推着餐车在来回的询问。 这时候早过了早饭的时间,但餐厅里的人却不少,说不上人声鼎沸,但也热闹喧哗。 沙沙一进餐厅,就看到了黎君,没走两步,就看到红钺夹了片糕点放在他的碟中。 这个王八蛋! 他骂着,走的更快了,刚来到餐桌前,就见黎君斜了红钺一眼,然后,竟然夹起了那片糕点! "子悦!" 黎君的手一顿,抬头扬眉,开口:"乐和啊。" 淡淡的眉,淡淡的唇,眼波流转,就这么随便的一声,竟给人一种销魂柔麻之感,原本又气又急的沙沙竟呆在了那儿。 "沙公子!" "乐和公子!" 殷切的声音,甚至带着惊喜,就像是久旱的农民遇到了甘露,小柳和冬根纷纷热络的开口。 "沙公子还没有吃饭吧。" "乐和公子快坐在这边。" 两人站起来,一人拉手,一人搬椅,不由分说的就把沙沙按到黎君的右边,而他的左边,正是红钺。 第75章 沙沙有疑惑,什么时候,他和两位这么熟?以前只见他们对子荷热络的啊。 当然,虽然这样想着,能名正言顺的做到黎君身边,他还是非常满意的。而且他还非常好心情看到黎君将那片糕放到碟子中,受宠若惊的听到黎君向他介绍吃食。 "这里的小二他们最出色的就是薏米粥,刚才尝,的确不错,要不要也来碗?" 沙沙吸口气,稳定住心神,笑道:"既然子悦这么说,那定要尝尝。" 黎君点头,伸手招来餐车。宽大的袍袖下滑,露出纤细而白皙的腕骨,白色的袍袖,白色的手腕,明明看起来很清冷的,可不知为什么却奇异的给人种魅惑感。 那微微摆动的手,带着种慵懒,就仿佛美丽的少在轻轻的拨动心弦。连刚刚下楼的沙卓沙宣都不由得倒吸口气。 黎君招来小二,要碗薏米粥,那小二以为是他要的,盛碗就放在他手边,他也没感觉,随手就放在沙沙面前:"尝尝看。" "好、好。" 完蛋! 沙宣和沙卓同时在心中哀叹,他们家公子本来就够迷恋个子悦,这下,更是爬不起来。而且,以前他家公子再迷恋,也还有形象,现在,简直直往弱智的方向滑坡。 而与他们的郁闷相对照的则是冬根和小柳,见黎君给沙沙端粥,他俩差一跳起来欢呼。自看到红钺和黎君起在房里出来到现在,他们已经担半的心,现在看来,的确是他们多想。 就算他们家大人对位子悦必有用心,子悦也不会选他们家大人。看看对面沙公子,家世不凡,容貌优秀,还专心痴情——虽然他们家大人也是……恩,那个相当的不错的,不过在现在身份保密的情况下,也没人会选这样朝三暮四的吧。 不到刻钟,两人已经把沙沙捧到山的高度,同时把红钺降到深渊。 把云飘飘踢给那个傻乎乎的子荷;把个子悦送给沙沙。绝对不能让他们家大人做出什么对不起殿下的事! 两人如同双胞胎似的有同样的想法,不过冬根要多想件——要牢牢的看住小柳! 沙沙在晕晕乎乎的状态中,也忘再纠缠那个糕点。他边喝着薏米粥,边看黎君。只觉得今的子悦和以往大是不同,举手投足间都不出来的好看。 碗薏米粥喝完,他才从那种眩晕的状态中出来,见黎君也吃七八成的样子,开口道:"子悦有想到到什么地方去看吗?洛城也算是个大城,也有些不错的风景名胜。" 黎君想了想,道:"我有些话要对你,一一会儿吃完到房间里好不好。" 声音中带着三分温柔,沙沙听,心中就如同猫抓似的。子悦要到房里……现在是白天,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应该不是…… 但,子悦上次收了的花。按子荷说的,那花是有意义的。送给他是有意思,他收……也是有意思吧。 子悦不是个扭结的,他既然对有意思,是不是就要和我说开?这么想,就又觉得两黎君对他和以往是不同的。 人都希望自己撞大运。沙沙自出生就锦衣玉食,当然不会想什么拣金元宝,娶美女这样的事情。但他难得对人动心次,这次又用情至深,对方对他还直不冷不淡的。所以他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还是门心思的往自己希望的方向想。 好容易等到用完餐,几人起起身,黎君跟着沙沙到他房里。沙卓和沙宣对看眼,很识相的没有进去。 "你说刘公子要和少爷说什么?" 沙宣想想:"难说。" 沙卓叹口气:"但愿这次少爷能得偿所愿吧。" 沙宣想想,道:"有没有觉得今的刘公子有些不同?" 沙卓头:"的确,以前看刘公子,除那双眼睛,也非常一般。但今天看……"想到黎君那若无其事的招手动作,他也不禁心中荡。 "是啊,今天的刘公子……"沙宣蓦地住口,"不是说个,是,没有觉得今的刘公子,好像和昨不一样,我是指他的……" 他想想,也没有办法具体形容,不过沙卓已经明白他的具体意思:"好像是些,今的刘公子,好像是更为顺眼,就仿佛突然变漂亮似的。" 两人都不能具体出黎君到底是哪儿变,但却都有种的确变的感觉。 红钺虽然看不惯黎君目前的样子,但也知道,真让他恢复原貌,也只会惹麻烦,所以昨只复原了块骨头。黎君就算是容貌最普通的君,但也是君。用地球上的形容,那就是绝对符合黄金分割线的生物,就算只是恢复了一,也会让普通人觉得格外顺眼。就像地球上有的明星,别的地方都格外普通,只要有双好看的眼睛或好看的嘴巴,就会让人觉得格外有魅力一样。 "的确如此。不过不觉得那刘公子本来就一比一顺眼吗?" 沙卓笑道:"倒也的确,可能相处的时间长吧。怎么,有别的想法?" "想法倒没有,只是想起个传说。" "什么传说?" 沙宣迟疑片刻才道:"魅魔。" "魅魔?"沙卓愣,随即笑道,"想的太多吧,那刘公子虽然来历可疑,但也绝对不会是魅魔的。先不他还远远达不到魅魔的地步,就那身灵力,虽然不高,但也有四品多吧,魅魔可是一灵力都不会有的。" 魅魔,传中最危险但也是最无用的生物。危险,是因为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魅惑人心。无用,则是因为种东西除魅惑人外再没有别的用处,只要能摆脱魅惑,就算没有灵力,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他们。 而黎君,当然不是高手,可是,也绝对不会是魅魔。 "我的不是那种魅魔。" "那是什么?" 第76章 "好,体内的那道灵力已经帮花掉八成,剩下的两成,你两用心化掉,对应该更有好处。"罗瑜收回手,道。 "谢谢师父。" 看着眼前的徒弟,罗瑜沉吟片刻,终于道:"慕斯,知道魅魔吗?" "魅魔?"慕斯抬起头,抓抓脑袋,"虽然不爱看书,但对魅魔还是知道些的,师父问个做什么?" "不是知道的那种魅魔。" "那是哪种?"慕斯奇怪道,觉得罗瑜突然变的有古怪。 "知道为什么要让我们到迪考的栾山吗?" 慕斯酣然笑:"师父让我们去那就去。虽然不知道,但想来旭师兄是知道的,旭师兄比聪明,他知道就好。" "阿旭的确比聪明,但是,将来能继承师父衣钵的,还是。" "师父?"慕斯惊,跳起来,摆手,"师父别吓,不行的,不行的。" 罗瑜按住他的肩:"不喜欢珊珊吗?" "是喜欢师妹,可是…… "只有珊珊个孩子,将来继承罗门的必定要是的夫君。而且,虽然是慕家的孩子,但并不是嫡出,又不是个有算计的,慕家的产业大多还是要落到其他兄弟的手中。现在父亲在世还好,将来父亲去世,母亲又该如何?" "不是,师父,是说没有个能力。" "的确,不如阿旭聪明,不比他懂人情世故,但人情世故是磨练出来的。现在虽然还稚嫩,但再过个几十年就不一样。也不用推辞,我们罗门的灵术,只有能完全继承下来。阿旭虽然聪明,但性子和我们的灵术不符,现在已经到顶,而则大有可为。" "师父……" 慕斯很感动,但也奇怪罗瑜为什么要对他说些。 罗瑜接道:"那件事的起因,阿旭只知道一。这件事我们罗门传几代,非是门主是不能听的,是内定的下人传人,倒是可以听听。" 慕斯恍然大悟。原来师父说些是为告诉那件事啊,不过就算不告诉我也会用心去做的啊,师父对真好。 他倒不知道罗瑜现在出也是无奈之举,本来按他的心思是谁都不的。陈旭虽然知道一,但也不过是很表面的一。本来,他以为这一已经足够。络花道可以是他们罗门的下,他要做些事情,又不准备闹到明面上,有什么不能做的? 而黎君等人的出现却让他有顾虑,再查下去却发现,最近络花道多很多来历不明的灵者,有些,竟仿佛是宫而会的人。 突然之间,四面皆敌。他虽然占有地利,但也要小心行事。罗门上下的其他人不是灵力不够就是心思奸猾,目前虽对他忠心耿耿,但在那大的好处前,又有几个能不动心的? 只有个慕斯,忠厚老实,对自己非常崇拜,对珊珊还网情深,可以是最佳人选。何况他本身的性子也和他们罗门的灵术相符,他本来就对他非常看好,时更要将他彻底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斯儿,知道君是怎么产生的吗?" 师父是怎么,竟突然问起个? 虽然想不通,慕斯还是老老实实的道:"据是地异变产生而来。" "怎样的地异变?" 怎样的地异变?就算是七岁的小孩也知道吧。难道师父真以为是个笨蛋,连都不知道? 不过他听罗瑜的话听习惯,再古怪稀奇的事情也不会反抗,继续道:"传在上古时期,神界的人伪装慈悲魅惑世人,而魔界的人则以暴力摧残。人界苦苦支撑。求神拜佛,向魔献祭,但得到却是更多的勒索。神魔为争夺魂魄,经常混战。人界的人苦不堪言,虽有绝世强者,但也是杯水车薪。 但道循环。次神魔两界大打出手,争执不下,人界虽然几乎崩溃,但却在绝地中得到机遇。因神魔两界战争的变化,而产生了下七大灵地。从此才有君的出世。" 段话几乎是每个满十岁的小孩都要开始背的,就算家境苦难上不起学,他的父母也要告诉他。慕斯再怎么也是慕家的人,当年也是被老师打过手心的,倒也把段话记住。 "的确,那场神魔大战之后才有君,那,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出现君,就算有灵力就定会诞生君吗?如果个地方的灵力充沛就定会出现君吗?" 慕斯傻傻的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罗瑜又道:"斯儿,见过君吗?" 慕斯摇摇头。 "三十年前,倒是见过次紫君。灵力如何就不用说,只是那容貌……"罗瑜停停,才继续道,"勾人魂魄!" 慕斯的脸色古怪起来。师父向不重色欲,却还记得三十年前的紫君,该不会是…… "也许不相信,但君的容貌身姿风度,用光华无限都无法形容,市面上没有君的画册,不是因为犯忌讳,而是因为没有个画师能画出君的风采。珊珊已经是够美丽,但君已经不是美丽的范畴。唯和君能相提并论的,恐怕也只有传的魅魔。" 又次提到魅魔,慕斯的眼皮跳,他隐隐的觉得,罗瑜接下来要讲的是非常不得的事情。 —— "乐和,想向你告辞。" "什么?" 话说的太突然,沙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已经打扰你这么久,想,也该分开了。" 见沙沙副迷茫的样子,黎君也有叹息。对于此人对自己的感情,他不是不知道,也就是因为知道,他才要说这些。 他并不认为自己利用沙沙。在开始,他找沙沙是要做笔交易,他出东西他给钱,公平合理。反而是沙沙对他的感情,给他造成不少的困扰,但他也不是不识好歹的,对方是真心的,他也不会糟蹋。 "子悦……你说什么啊,我不太明白。" 第77章 沙沙是的确不明白的。明明切都好好的不是吗?虽然昨他出丑,虽然前两子悦对他有些冷淡,虽然那个姓赤的包括他身边的人都很古怪。可是,切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啊。 相反,子悦今对他更和善,更亲切,还给他盛粥,推荐菜,还对他笑,还邀请他单独私谈。他当然知道子悦不太可能对他告白,他早就有长期奋战的准备,但,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 离开? 分手? 是什么意思? 他不明白! "这段时间实在麻烦你,以后有缘,再见吧。" 他并不准备和红钺回青峰,更不准备和他单独相处……想到昨晚上,他脸红,迅速的抛开那些喘息旖旎的场景。 在这种情况下,他是很高兴能有个第三者的,但如果这样的话,就是在利用沙沙。当然,这般来利用也没什么。可个人是真心的,他还没有凉薄到要利用个对自己有真情的人,特别是在并不十分需要的情况下。 看到沙沙完全傻似的表情,他叹口气,转过身。 "等下!"沙沙把抓住他,"为什么?是哪里做错吗?不该送花?、不该和你个包间?、我……" "很好,哪里都没错,只是,我们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黎君没有话,他有黑线的想,话实在太像那些恶俗的电视剧。不过,以前觉得恶俗,现在有个对自己真心的人,心急的抓着自己的手,痴狂的追问…… 也许是因为对方的真心吧,所以,他竟没有肉麻的感觉,只是有感慨。 "是为那个姓赤的?" 黎君依然没有话。 "是不是,总要给我个理由!" 是的,他要个理由,他不能接受这样的失败。根本就是没有道理的。他有真心,有毅力,够温柔,家世好,容貌佳。就算有死皮赖脸吧,也没有具体做什么惹心上人不快的事情。 就算子悦有什么不好对人的事情,有什么背景,杀手也好,间谍也好,都不是问题。他相信自己能应付的,他可以做他背后的靠山。 被利用也好,什么也好,子悦都不应该离开他。 沙沙自出生可以就是帆风顺,家世条件就不提,他本人的赋也好。如果换成别人还会有什么争权夺利,力争上游的烦恼,但他本人只想逍遥度日。有兴趣的时候,就随手做两笔生意,没兴趣,就游山玩水,呼朋唤友。可以再随心自在不过。 这样的生活,也养成他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没有什么事是自己做不到的,只要他想,绝对就可以。 以前,从没有过例外。也因此,当他费尽心思,伏低做小之后却没有任何收获之后他才更加不能接受。 他抓着黎君的手,喘着粗气,眼睛微微的发红。他的头很痛,心大概也是痛的吧,只是,那已经不重要。 "为什么?可以暂时不接受,可以对有戒心。可是,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连个机会都不给?" 他声比声大的着,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什么,他只是在喊,他觉得如果不喊什么,他甚至有可能爆炸! "为什么定要有理由?" 沙沙愣。 "你有什么关系,有对有过承诺吗?都没有,对不对,那么为什么不能离开呢?" 沙沙瞪着眼。 黎君又道:"还是觉得这段时间花了的银子,所以不甘不愿,想要赔偿?" "才不是!" "既然都不是,那么为什么定要和在起呢?为什么不能离开呢?没有对你过什么,不是吗?也没有对做出过朋友以外的举动吧?有做过什么令人误会的事情吗?" "你、收了我的花……"沙沙心慌意乱,在这连串的逼问下连连败退,他甚至有种自己非常幼稚非常不讲理的感觉,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因此上前步,大声道,"收了的花,还不是这种表示吗?" 黎君在心中叹息。果然,感情令人无脑啊。记得第次和新月茶楼喝茶的时候,个人还是机警的,言谈举止滴水不露,而现在,却连话都出来。根本就是在顺着对方的思路走,换成以前,绝对不会样吧。 "你、你收了我的花……" 黎君不出声,沙沙更为心虚,竟不自觉的又重复了遍。 "是,收了的花,只是不希望难堪罢,不管怎么,毕竟是的朋友,但,也只是朋友。" 黎君的声音虽低,但口气却不容置疑。沙沙张张嘴,最终还是没能出什么。 黎君不在看他,转身而出。地球上有句很庸俗的话,长痛不如短痛,现在两人不再见面,对沙沙而言,绝对是好事!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本来还以为还要再应付红钺,但房间里竟然个人都没有。让他有放心,又有点不出的气愤。 "昨就神神叨叨的跑掉,今又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去找谁!" 丝毫不觉得自己这种思想有什么不对黎君泄愤似的坐在椅子上,不过立刻又向兔子似的跳起来,然后扶着腰,再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那个禽兽,那个小人,那个混蛋! 他慢慢的向床走去,举动都有些机械。刚才在其他人面前也就算,现在放松下来,才知道有多难熬——都君是下灵物,为什么还会腰酸背痛? 走到半路,身体就被抱起来,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他立刻道:"放开!" "真的要放开?" 黎君满脸通红,却不再开口。个人的恶劣,昨晚上可是得到充分证明的! 第78章 如果他现在有枪的话,定会对着身后的人扫射。如果他现在有刀的话,定要砍上个十七八下。只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所以只能暗中磨牙,然后乖乖的被那人抱起,放到床上。 "话都清楚?" "是,清楚,对他说了的身份,邀请他去当的二侍。" 身后传来阵闷笑,黎君气的几乎想扑过去咬他口。 "既然如此……那殿下是不是也要回青峰?" "才……昨上哪儿?" "去见个人。" "谁?" "个不太熟悉的人。" 废话!在个世界上,他熟悉的也就是青峰和沙沙这帮人。 "那刚才呢?" "刚才也是去见个人。" "谁?" "个认识的人。" 黎君几乎抓狂,气急之下他也没去想熟悉和认识之间的差别。 "好像不是的房间吧。" "殿下不觉得现在在说话有晚吗?如果有意见,昨就应该提啊。" 黎君几乎要吐血。昨提?昨他有机会提吗?从浴室到房间个人不断的刺激他,总不给他个痛快,直到他最后哭出来,才让他舒服下,然后就又是挑逗,又是刺激。 到最后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快乐还是痛苦。至于说什么淫词秽语那更是连想都不愿意去想。连理智都没有多少,更别拒绝。 "殿下昨好像出来四次。" "那、那又怎么样?"只有四次吗?但怎么感觉个晚上都是在翻腾啊,而且床单上…… 想到那个水淋淋的床单,黎君就不由得庆幸先前已经逼着红钺烧,虽然事后要赔给客栈条,但总好过让人知道。 "殿下出来六十一天。" 红钺叹口气,声音中很有叹气,黎君头皮发麻,但还是硬撑着:"那又怎么样?" "六十一,殿下应该也没有和其他人梦行吧。" 现在黎君已经知道所谓的梦行是什么意思,有心自己不知和多少人那个过,又觉得实在不是什么好话题,因此只是哼哼。 "殿下知道为什么君都需要有四侍吗?" 黎君冷笑:"还不是什么金木水火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是无稽之谈,没有,不也好好的。" "是,所以殿下是银发的圣君啊。" 黎君的脸又黑三分,明明好像是赞叹的话,但就这么听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不过,需要四侍,也不仅仅是因为属性的缘故。" 黎君不由得竖起耳朵,虽然他绝对不想拥有什么四大侍,但却不能不解个世界的风俗。 "一般君的侍,都是灵力纯净的少年。" 红钺慢慢的开口,黎君皱下眉,这些他早都知道。 "这些少年虽然灵力纯净,但并不深厚。" 陈词滥调! "而君的需要,又比普通人多些。" 黎君的脸色开始转青。 "如果只有个大侍,是应付不的。" 黎君的脸色开始有青转红。 "有四个,大家轮流着,当然就没有问题。" 黎君不话,他知道,现在自己什么都不合适,都很可能被个家伙抓住,那么丢脸的还是自己。 "殿下六十一都没有梦行,怎么可以?实在是的失职呀!" 黎君立刻有种不妙的感觉,虽然他现在体内就像座快要喷发的火山,但他还是咬着牙,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些:"没有失职,没有需要。" "没有?" "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是吗?" 并没有反驳,但是本来放在他腰间的手却向下移两分。然后,立刻的,黎君就有种酥麻感,那个被贴着的部位更是敏感的要战栗。 "君的灵气,关乎于整个峰域,殿下六十多没有梦行,实在是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也没有见青峰出什么毛病啊。"他想躲开,但昨的教训告诉他,时候躲避的下场会很惨。 "现在看不出来,不见得不会留下隐患,也许,以后就有。" 嘴上着,手又慢慢的向下滑两寸,然后五指轻轻的收拢了下。黎君一颤,差跳起来。 "你、想怎么样?" 话出口黎君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这的是什么?简直和碰到打劫的问劫匪要做什么样。果然,身后立刻就传来红钺的闷笑。 红钺发现逗弄黎君实在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事。他之所以不早早的把黎君逮回青峰,是他本人对那个地方也不怎么留恋;第二则是,他发现让黎君带畏惧,千方百计的想要掩饰自己的举动非常有趣。如果不是昨月曳的出现,他不定还要将个游戏玩下去。 "昨殿下只出来四次,还有五十七次。为殿下的健康以及青峰的未来,作为大侍的当然是不能不努力的。" 要努力个屁呀! 五十七次!黎君有种绝望的感觉。昨只是四次,他就腰酸背痛的连爬都爬不起来,之后之所以能到餐厅吃饭,完全是靠强大的意志力——如果让人知道他因为某种原因起不来的话,他还不如死算! 而五十七次……真的做下来他还有命吗?就算是能活千多岁的君也忍受不吧! "啊,错,应该是一百十四……恩,一百十八次。毕竟殿下离开青峰,总要有所补偿。虽然在青峰的时候,殿下有时也不止两次,但我们就先按次算好。" "是谁?" 黎君突然翻过身,虽然个动作,让他倒吸口气,但他还是非常有魄力的卡住红钺的脖子。 "殿下?"红钺眉挑,有惊讶的看着他。 黎君盯着他,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是红钺。可是那个冷面冷心冷肺冷肝的家伙怎么会出这种话?既然他可以改变容貌,这个人为什么不能? 第79章 真说起来,红钺倒也不是没有过戏词。可哪怕就算着最下流最淫秽的话,也有种冰冷感,也就是层冰冷,所以更给人种特别的感觉。有类似于制服诱惑,不过比起简单的外层包装,这种精神层面的更能给人刺激。 现代地球上总有什么警察啦教师啦董事长啦之类的、情色小,人提起这些的时候也总比平时更兴奋。因为穿上这种衣服,总能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但如果有人不穿制服,也能给人种刺激的话,那显然更令人兴奋。 如果个清冷的、禁欲的、平时看到总让人想到谪仙之类的字眼的人在身下婉转哀求,恐怕本来没感觉也会变得有感觉。 红钺当然不会令人想到谪仙一样充满飘渺的词。但个人就像块冰,把剑,座山。他冷漠、他稳重,就算痛恨他,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他和你个阵营,那是绝对可以放心的。 这样的人,突然上两句让人面红耳赤的话,也不怪黎君听总是激动。但是个红钺,就不是两句,简直、简直……每句都有含义,每句都不正经,就算是好好的话,那语气,也不对头! "殿下觉得,不是吗?" 黎君瞪着他。如果个人是假冒的,那么冬根小柳也是假的?那个云飘飘也有问题?如果其他人都是真的,那么个人又怎么有胆子冒充红钺?而且,假冒的红钺又怎么能看出他的身份? 但如果不是假的…… 其实从内心来,黎君还是希望眼前的人是真的。栽在红钺手上也就算,如果在个不知道是谁的人的手中翻云覆雨,还被人整的差下不来床,那他除找个悬崖跳下去,再没有别的选择。 可是个人话的语气,昨他一直……也就算,今再听,却已经和记忆里的不同。起码感觉里,已经没有那种冷漠。 "有个办法可以证明是真的还是假的。" 红钺微笑,慢慢的、一点一的接近他,两人本来就离的很近,可以是气息相闻,可是现在看来又仿佛很远,每秒都在接近,但却总又有着距离。只是那唇那眼在一点的扩大,那气息,在一点的浓厚。 黎君突然觉得自己错,而且是大错特错。他怎么会怀疑个人是假冒的?就算怀疑吧,他也不该出来。简直是没有智商没有大脑连膝盖都没有的傻帽才会做的事! "我……" 他想改正自己的错误,但是嘴张,条滑腻的舌头就钻进来,并没有完全的含住唇,只是两条舌头间的嬉戏。黎君的舌头被红钺的勾着,几次想夺回主权,都只是让对方更进步。 "家伙的舌头怎么也么长,以前可没发现。"的 黎君迷迷糊糊的想,不自觉的,唇开启的缝隙越来越大,开始是被迫,后来已转成奉迎。只是舌头之间的纠缠远远不能满足,湿热的气息呵护的唇瓣上,竟然有种寂寞感。 突然的离开,又含住他的耳朵,红钺的声音有含糊:"只要再来次,殿下自然就知道是真是假。" 黎君呻吟了声,他仅存的理智不要,但身体实在是太容易背叛。 "公子公子!" 外面突然传来碰碰的敲门声,冬根的声音非常冲,"公子在里面吗?" 黎君的身体僵,然后就拼命的推正半压在他身上的红钺。 "他不会进来。" 那是你的! 黎君继续狠命的推他,牙却咬的紧紧的,个无耻下流的混蛋,竟然就在刚才抓住他的那里!他刚才有那么多时间不碰,却偏偏个时候……显然是想要他出丑。 惊羞刺激之下,黎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种想法有什么不对。 "只要不出声就好。" 不出声,怎么可能不出声? "放手!" 从牙缝里面前挤出的声音,但得到的效果却是相反的,那个家伙、那只可恶的手竟滑到他的衣服里。前端被握着,然后就有粘湿感,不用他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公子,公子在吗?刘公子在吗?" "快……恩……" "殿下好像更有感觉呀。" 有感觉个大头鬼!黎君此时最遗憾的就是手上无剑,否则怎么样也要在红钺头上敲几下。 "小冬,不要叫,看来是没有人。"门外的小柳劝阻道。 冬根不服气:"明明看见公子进来的,我直盯着,没有看到有人出来。"着抓住路过的小二,"房间里的人呢?" 那小二心中叫苦,无奈道:"爷,小的怎么知道啊。" "怎么能不知道?房间里有没有人出来,不应该清楚吗?不清楚怎么做小二?" 那小二暗道自己真是倒霉,昌楼么大,他怎么可能清楚每个房间里是否有人,只是虽然对面的人问的不合理,他也不能辩驳,只能连连是。 小柳在旁边劝阻:"算,难为他做什么?" 冬根哼哼:"看他是不想。" 不过虽然这样,还是松手把小二放。那小二得自由,连忙到个礼,溜烟的走。 "那现在怎么办?"又敲两下,里面还是没有回音,冬根问道。 小柳道:"我们去问下小刘公子吧,看大刘公子今走路有不对,也许在他那里看病。" "他哪里有什么不对,能吃能喝的。"话虽么,但还是跟着小柳上前,又去敲宝莲的房门。 他们的声音不大,但时候也没什么隔音设备,虽然中间还隔了个客厅,但还是隐隐约约的传到黎君的耳中,只听的他羞愤欲死,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被人看出来。但时候他已经在紧要关头,分心思用到门外,倒有九分心思用到红钺的手上。想要将红钺踢开,但手脚酥软,想要喝止,又怕出口就是呻吟,真真是又是紧张又是为难又是愤恨又是渴望。 时间真是酸甜苦辣麻,种种滋味那是也不清楚的。 第80章 很好,云很好,风很好,街上的人虽然不见得都是喜气洋洋的,但也大多面带朝气,喧闹吆喝之声不绝于耳,走在这样的环境中,只要不是特别的倒霉,都会觉得心情不错的,就算是时不快,但慢慢的,也会疏散开来。 当然,只是一般人,有的人就算周围都是鲜花美景,笑语嫣然,还是能黑着脸的。 冬根此时就是这么个特殊。冬根能被选到青峰,家世是方面,本身的赋不错是方面,其本人也长的清秀可爱。双琉璃似的眼睛,红嘟嘟的嘴唇,肤色如雪。虽然在下界,衣着装扮已经尽量普通化,但那身的气度,也不会让人小瞧。 他虽然只穿着普通的青衣,但任谁见,都知道是富家公子,再加上他容貌过人,人人见都有三分喜欢。 而此时,他张讨喜的面孔却黑的如同锅底,阴郁的几乎能滴出水来。而和他有同样表情的,还有小柳。只是小柳为人持重,虽然脸色难看,但还算平稳,而冬根,那已经是愤怒交加。 "看见个商铺都要逛,见到个脂粉摊都要问,婆婆妈妈的,也算是男人?"在看到黎君又次停下脚步,和卖首饰的小贩交谈的时候,冬根再也忍不住开口道。他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黎君虽然离得有远,但也能听到,闻言向后看来。 冬根毫不示弱的看回去,大有只要敢,就要和大吵的架势。哪知道黎君只是看他眼,没有任何表示的又转回去,嘴角还带几分笑意,在冬根看来,简直如同嘲弄。 "你这样也太欺负他吧?" 红钺在他耳边低语,黎君侧下脸,眼波流转,含笑道:"哪里算是欺负他?" 红钺笑笑,不再开口。的确,看起来黎君是没半对不起冬根的,面对他的挑衅也还很有容忍雅量似的。但就算黎君回去不找冬根的麻烦,只让冬根知道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子悦就是自己的殿下……不用任何人欺负,他都会想着找块豆腐撞死的。 "你觉得这根钗怎么样?" 黎君拿起根鎏金双凤钗问道,红钺愣,那卖货郎更是惊讶。四个大男人围到他摊上也就算,毕竟男子也可以为子买首饰的。但后面的那两个根本就不往边看,显然是不感兴趣的,前面的两个,看就是关系匪浅,要买的可能性更不大。不过客人上门,他也不能赶人,只盼望他们能快快离开,可是现在看来,这人竟是真的有兴趣的? 他刚才认为生意不成也不过匆匆的扫了眼,此时却不免向黎君看去,只想着难道眼前的人是不是女扮男装的,或者有什么特殊癖好?只是眼看去,再也移不开。眼前的人,虽然清秀,可绝对不是女子,不上英俊更不上漂亮,但那商贩却只觉得再也没见过比眼前的人更让人觉得舒服的,和他比,就连以前看到过的罗家小姐也好像逊色不少。 "老板,这根钗怎么办?" 商贩惊,回过神,回答:"五……三十文。" 根钗虽然不是真正的金银,但难在做工还算精细,平时的报价都是五十文,就算有人讨价,那也是低于四十不卖的,但此时看黎君对自己浅笑相问,那老板却觉得若是赚人的钱大是不妥。 "三十文,倒也不贵,掏钱吧。"他侧着脸,似笑非笑的。 红钺伸手入怀,面色古怪的道:"买钗子做什么?" 商贩怀疑黎君有什么特殊癖好,红钺当然不会说,这位殿下最烦的就是麻烦,在青峰的时候,就算有人打,还是尽量衣着装扮简单,来到下界当然不会改习惯。 "喜欢,高兴,快拿钱啊。" 冬根再也忍不住,手死死的被小柳拉着,却已经高声叫道:"凭什么让我们拿钱啊,也太过分吧!" 黎君连看也不看他,只是盯着红钺:"你说过分吗?" 红钺微微笑,拿出银袋,抛出钱的碎银,嘴唇翕动,仿佛说什么,但冬根小柳连离他们非常进的商贩也没听到什么声音,只是黎君脸色变,原本含笑的眼立刻变的凌厉起来。 "先别忙找钱,这个要多少?" 黎君转身又指了个手环,那手环不过是木做的,实在粗糙。商贩愣愣,还是道:"这个不值什么钱,公子要是喜欢,就拿去好。" 黎君眉挑,道:"出来做生意,实在辛苦,怎么能平白要的东西,个也算七十文好,把那个手环给,就不用找钱。"的"这个……"要是平时遇到这种事,商贩不用,就算嘴上谦让,那也手脚麻利的干,但现在却不由得犹豫起来,手环七文钱都不止,卖给眼前的人,总有不对。 "怎么,不想做的生意?" "不不,客人哪里的话?"到底没有拒绝上门生意的道理,利益为重,商贩还是把那手环拿起来,特意找个漂亮的盒子装着,虽然也不值什么钱,但却比那手环更贵些。 冬根看他做派恨的要吐血,可是拿钱的是自家大人,他再有胆子也不敢阻止。心中在腹诽黎君的同时,更是把沙沙骂的狗血喷头。 接过盒子,黎君再次再次漫步,但是没走几步,却又停下来。 "黛眉斋?名字倒也雅致,卖什么的?" "笨蛋,就算没见识,闻这里的气味也知道是卖胭脂水粉人家用的东西的。" "卖胭脂的?那倒要进去看看。" 好像根本就没听到他那笨蛋二字,黎君抬脚就向里走去。里面的掌柜本想迎接,但看他们四人也是愣。不过掌柜毕竟不是那摆街的商贩可比的,微微吃惊之后,立刻道:"客官来,客官需要什么?" "随便看看。" 黎君边,边转头四顾,严格的,他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但见货架整齐,盒子瓶子罐子,倒也是满目琳琅。那木盒子里的东西看不清,但有几个水镜瓶里却放着彩色的粉末,倒有几分像地球上的彩砂。 那掌柜的经验老道,看他对那个瓶子感兴趣,立刻道:"客官好眼力,那正是六品的星沙。" "星沙,是什么?" 第81章 彩色的沙子在瓶子里是相当漂亮的,而且在长久的注视下好像还有种立体感,黎君甚至在想如果倾倒下来是不是会给人种彩虹的感觉。但这些瓶子也有太小,沙子也装的满满的,就算来回摇晃,估计也不会形成什么流逝感。 "星沙……"那掌柜的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愣了下才回答,"是女子们用的粉,当然,和普通的妆粉不一样,这种粉可是由土系和水系的灵者配合才能做的出来。客官如果有心上人的话,星沙是最好的礼物。" 虽然星沙是种比较珍贵的物品,大多数人生都不见得能拥有瓶,不过就像宝石一样,就算没有,也是应该知道的。因此掌柜说这些完全是因为良好的职业道德,以及黎君等人身上的穿着虽然不名贵,可也不破落的缘故。不过就算如此,也让他给黎君钉上土包子的烙印。 "心上人?妆粉?"黎君向红钺看了眼,笑的有诡异。 那掌柜的立刻又道:"如果没有心上人的话,送给母亲或者姐妹也非常合适。" "你说是六品的,那是不是还有更好的?" "当然,还有更高品级的,不过六品的已经相当不错。我们洛城的瑟瑟小姐用的就是这种。" "能让看看更好的吗?" "个……当然。" 看眼冬根,掌柜有些犹豫的答应,这些人中只有位少年才像是真正的买主,但遗憾的是,他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感兴趣的表情。和他站在起的那位少年也很稳重,应该也是能付得起钱的,但很可惜他样不感兴趣。位穿红衣服的气势十足,但实在不像会买这种东西的顾客。至于眼前的位…… 他又看眼黎君,突然发现个本来被他认为是土包子的人好像……好像长的相当不错。 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可能不是什么土包子,掌柜的态度也没有更加殷勤,他是个相当有经验的商人,知道那样做并不会有什么好效果,就像在刚才,虽然不觉得眼前的人会买东西,但他还是会很本分的招待。 不卑不亢,也算是这种做生意的诀窍。 "客官请到边来,里面还有七品的星沙,可是由真正的灵者制作的,虽然不能非常稀少,但也绝不多见。" 黎君跟着他向架子后面走去,红钺没有丝毫犹豫的也跟进去,这个情景更令冬根磨牙,他抬起脚,也要往里面走,当然那个架势更像冲多些,只是被小柳拉住。 "没必要跟进去的。" "谁的?"他要时刻不放松的盯着红钺大人和那个子悦,绝对不能让他们做出任何对不起殿下的事情! 小柳没有话,但也没有放手。冬根瞪他半,见他没有反应,也就泄气。的确,他是没有必要跟进去的。那里面还有掌柜在,所以,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做出什么亲密的举动的。而至于说些眼神的交流,这些没有接触,但暧昧的表情,那就算他跟进去也阻止不的——就像刚才一样,除让自己生气外,没有任何收获。 这切都怪那个笨蛋!怪不得他叫沙沙,果然是土头土脑的! 在冬根原本的黑名单中,云飘飘本来是排第位的;第二位的则是和红钺大人起相伴十几年岁月的小柳,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两人之间有什么,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是在哪里都有的。至于子悦……虽然不时的也和红钺之间仿佛有些暖流,但只能排到第三位。而且其中还有个看就对黎君雄心勃勃的沙沙。有个人在,就算红钺对子悦有些古怪的动作,但也应该不是大问题。 但是哪知道本来最不应该担心的子悦却成最危险的人物,而让他寄予厚望的沙沙则完全变成懦夫和傻蛋! 是的,懦夫,在冬根看来不阻止黎君搬出昌楼,特别是和红钺起搬出的沙沙除懦弱外再找不出别的可能。 就算个子悦不喜欢,也可以争取啊,怎么可以就这么简单的放弃呢?死皮赖脸不知道吗?烈女怕男缠不知道吗?虽然个子悦不是母的,但只要缠着他,早晚有机会的,就算自己没有机会,起码也能破坏别人的机会嘛! 在离开昌楼的前一晚上,他甚至半夜敲响沙沙的房门,但那个废柴却连看都没看他眼又把门关上。 废物!懦夫!活该你辈子成不亲! 当然,虽然对沙沙有极大的怨念,可更刺眼的还是黎君。在搬出昌楼后,他们住进另个也相当不错的客栈,很习惯性的要六间房——当然,要多少房间不是问题,有问题的是,房费全部都是他们掏的! 住宿、餐饮,奢华的包下两个温泉套房,那个子悦和他的弟弟享受了切,可是却没有付分钱,而且还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简直是无耻! 而在住进新的客栈后,那个子悦更是令人火大的三三夜都没有出房门,连饭食都是别人送进去的——而且大多时候都是红钺大人送进去的。 三里,他无数次的想进去,但大多数时候都被拒之门外——他敢拿自己的脑袋打赌,那里面已经有人,但那个子悦偏偏就是不应声。而少数的几次,虽然有人应声,但却只是给他碰个冷钉子,连门都没有开!唯有次,他跟着小二的后面溜进去,但却只看到珠帘,那个子悦躲在珠帘的后面,知道在做什么! 他本来想掀开珠帘进去看看的,却又倒霉的碰到红钺大人,大人根本就没什么,只是个眼神就把他逼回去。所以,最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子悦三都没有出房门。当然根据他从小二那面得到的消息,他好像还到包间里泡过澡,只可惜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那么凑巧,他竟然次都没有碰到过。 那个家伙,定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冬根对此非常肯定。 比起冬根的愤怒,小柳更多的则是迷惑。在他的印象中,自家公子绝对不是这么……恩,这么容易和人亲昵的人,他对那位子悦的举动都不正常。而那个子悦,虽然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变化,但两,的确是更引人注目,就连他,有时都会忍不住的看失神。 而且那位公子本来对他家公子是客气而疏离的,但两却明显亲昵起来。那种亲昵就仿佛他们以前就认识似的。 他跟在公子身边已经有十多年,他可以肯定,在十多年中,是绝对没有子悦这样的人物的。那么,是在他跟随公子之前吗? 如果那个子悦有四五十岁的话……虽然不是很像,但有的人就是面嫩。十年前,他应该也有三四十岁,虽然年龄偏小,但要真的和他家公子发生过什么……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但是这样一来,事情就更麻烦。他清楚的记得,在没有到青峰之前,自家公子是什么样子,以前他以为造成这种影响的是三十年前的那场战争。从其他的跑客那里他知道,战争是件相当残酷的事情,特别是对于长期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来,他们很可能无法在过正常的生活。 而自家公子以前的表现也相当符合个法。可是如果是因为和个子悦发生过什么才令自家公子颓废的话……殿下怎么办? 和冬根不同,他并不认为完全是那位子悦的错。相反,在红钺身边长时间呆过的他知道自家公子对个子悦是不同的。至于是不是动真感情,或是用情有多么深他还不能肯定。但是他绝对可以个子悦对自家公子来绝不是个简单的梦行对象。 小柳非常担心,非常为难,非常的后悔——为什么没有拉着酉门或者左辰门大人,总之随便哪个大人起跟来啊! 大侍多个梦行的对象也许还能对付过去,但要是多个非常喜爱的情人……虽然据紫峰的那位安阳帝也是有情人的,但帝王总是不同的,就算是红钺,拥有着绝顶的高手,可以令帝王动容,但他毕竟不是帝王。 小柳非常为难,冬根非常生气,两人谁都没有心思在意周围,就算听到门上的风铃响起,他们也只是向那边看了眼,就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大小姐,您怎么来?" 听到风铃响,原本在低头算账的大掌柜抬起头,看到眼前的三名子,吃惊道。 "贾掌柜,我们小姐不能来吗?"在那小姐身后的个丫鬟道。 贾掌柜露出几分苦笑,站起身:"莺儿姑娘,就别为难我,只是没想到大小姐会来这里。大小姐需要什么,捎个话,我们自会送去,哪需要大小姐跑这趟?" 第82章 "也不是特意来的,走到边过来看看罢,最近有什么好东西吗?" "有什么东西不都立刻给大小姐送去,哪还用您来啊。" "这么说是没什么了?" "要是大小姐不嫌弃的话……"贾掌柜想想,道,"倒还有一批新到的六品猫儿眼。" "六品的,倒也可以拿来看看。" 那小姐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贾掌柜却高声叫后面的伙计拿东西。 "这子的声音有耳熟。"小柳压低声音对冬根道,虽然他不是个很好的跑客,但到底也有几年的经验,这耳力还是有的。 "有吗?"冬根有茫然,看眼那位小姐,"哪里熟?好像没有见过啊。" 小柳想想,道:"应该是最近听过的。" 冬根看他眼:"倒是记得清楚。" "贾掌柜,我们黛眉斋什么时候落魄到个地步?" "大小姐……"那贾掌柜愣,不知怎么惹到位姑奶奶。 那小姐冷笑:"我们这里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吗?" "这个……"贾掌柜脸为难,虽然他也觉得两个人站在这里实在碍眼,但做生意的,怎么能赶人?再说两位的衣着气质看上去还并不落魄,虽然面生,但也不知是不是有后台的。 当然,在洛城他们不用怕任何人,但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他能坐到个位置上就是因为他比其他罗门的人更知道怎么做生意。 贾掌柜还在为难,先前话的那个丫鬟已经走过去,抬着下巴,仰着头:"我们出去吧,这里不欢迎我们!" 冬根和小柳一愣,两个家伙只顾着嘀嘀咕咕,完全没意识到刚才的话是对着他们的。 "客官,这里是做脂粉生意的,我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也不合适是不?"贾掌柜走上前,和气道,"如果我们真需要什么,留个客栈名字,明天我们罗门旗下的伙计会派人送过去的。" 他说话的和道,而且重突出罗门二字,他相信,整个络花道都没有人不卖两个字的面子的。也就是两个人面生,要是洛城的人,根本不用他,自然知道要怎么做。 但很遗憾,他前面的两个人既不是络花道的,更不是洛城的。小柳也许忠厚的不想惹事,但冬根脑中却是完全没有这种概念的。自他出生,能让他给面子的就屈指可数,别下界,整个青峰也不超过十个手指。再说两正在火头上,有个人来给他消火,那是再好不过。 他哼声,摆过脸:"为什么要告诉你住在哪儿?" 意料之外的回答是掌柜也没有想到的,他笑笑,道:"如果客官不想,那自然也是没关系的,只是还请客官移架。这位是罗门的大小姐,大小姐来的时候不喜欢有男客在。" "那么,是不是我们也要走啊。"黎君从后面慢慢的走出来,笑眯眯道。 "实在抱歉,几位客官可以过一会儿再来。" 对于这种回答,那位小姐和的丫鬟都很是不满,不过也没什么,只是哼哼。 "这样啊,那如果我们一会儿不来呢?" "客官如果在别家看上如意的东西,那自然也是件好事。" 应该,这位掌柜还是相当会做人的,只是可惜他对面的人丝毫不准备给他面子。黎君歪歪头,故作疑惑的道:"为什么这位小姐来,我们就要出去?还是只有我们,还是不管什么时候,所有的客都要如此?" 当然只有我们群不懂礼数的乡巴佬!当着大小姐的面嘀嘀咕咕指手画脚,怎么能不赶我们? 掌柜在心中暗骂,嘴上却道:"当然是所有的男客,几位客官,实在对不住!"他拱拱手,看起来是尊重,但已经是赶人。 "倒是奇怪,为什么我们家的大小姐来就要赶男客走?就算在青京,好像也没有种风俗。啊,我知道了,一定是我们家的那位小姐长的太丑。俗话,丑不是的错,但这么丑还出来吓人就是的错!我们家的小姐倒还算的上善良,本人虽然丑,可还是知道不去吓人。既然如此,不光是男客,以后就算是女客来,掌柜的也要赶走的好。可是为了我们家小姐的名声!" 黎君点了头,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而其他人,早就说不出话。 "你、……"罗家大小姐嘴唇发抖,脸色发青,自幼美貌,不到三十岁的时候就被封为络花第美,无数的男人匍匐在的脚下,就算其中有身世的关系,但,的美貌也是无可质疑的。 "既然我们家的小姐如此之丑,又如此体贴,那我们还是不要浪费了的苦心,就离开吧。" 他说着,转过身,冬根立刻欢欣的跟上去,第一次觉得,这个子悦,好像也不是太不顺眼。 "站……站住,你给我站住!" 罗珊不顾形象的尖叫出声。黎君站住,但并没有转身,他用非常诚恳的声音道:"姑娘,很抱歉,不能辜负的苦心。" "你谁是丑八怪?" "没有任何人是丑八怪。虽然没有姑娘这样的善心,但也不是个很坏的人,这样伤人尊严的话是绝对不会的。" 罗珊简直要气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耻、这么卑鄙的人,而这个人还在口口声声的辱骂! "大小姐,请不要在这里动手。" 贾掌柜连忙出声,他知道要阻止罗珊已经来不及,他唯希望的就是场争斗不要发生在店里,否则不管如何都是他倒霉。 这句话叫住罗珊仅存的一点理智,是的,这是自家的店铺,虽然她家店铺也不算什么,而且非常有把握将眼前的人拿下,但完全没有必要增大自家的损失。 长吸口气,咬着牙,道:"你给我出来!" 黎君用袖子挡住脸,转过身,仿佛不敢看似的:"不敢跟小姐出去,不敢破坏小姐的苦心。" 罗珊几乎要晕,再也顾不上什么损失,伸手就去拉黎君,要把个人狠狠的教训顿,要他跪倒地上痛哭自己的错误! 的出手快,黎君的却也不慢,个后退转身,他就来到红钺身后,用惊恐的声音道:"姑娘,男女授受不亲,怎么可以强迫?" "噗嗤!" 这个时候会肆无忌惮的嘲笑的也只有冬根,他毫无顾忌的笑声更是摧毁罗珊最后的理智,蓦地抽出软剑,向黎君砍去,出手狠绝,没有丝毫的犹豫,而且也没有顾虑眼前的红钺,这些人都是伙的,这些人全部该死! 白色的剑带着青色的剑芒,发出尖利的声音,罗珊咬着牙,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意,已经可以想象到两个人变成四瓣的样子,这样场景令她觉得解恨,第一次,觉得鲜血也是可爱的。 贾掌柜和原先带黎君等人参观的王掌故闭上眼,他们有可惜,个年轻人的话虽然不敬,但罪不至死。大小姐这样做实在是太鲁莽太没有理智。不过即使这样,他们也没有打算去阻止。是他们的灵力也不够,如果灵力非常高强的话,也不会来这里做掌柜;第二他们也知道罗珊有多么愤怒,如果阻止,团怒火就会烧向他们。 所以虽然非常遗憾,他们唯做的,也就是闭上眼,等着惨剧的发生。也就是因为他们闭上眼,所以才没有看到冬根和小柳此时的表情,如果他们看到,也许他们会想要阻止自家的大小姐。 啪! 传到两位掌柜耳中的不是惨呼,也不是利刃穿透身体的声音,而是什么东西折断的声音,然后,他们就听到个平淡的声音:"没有人告诉你是很危险的吗?" 两位掌柜睁开眼,就看到他们的大小姐满脸的惊骇,而手中的那把折柳,好像、仿佛折了? "你、是谁?" 咽口口水,罗珊哆嗦道,再没有人比更清楚折柳,把的父亲特意为寻来的名剑不仅异常锋利,而且同样的坚韧。位于下名剑第九的折柳,并不仅仅是把剑,同样,还是个传导器,可以将灵者的灵力全部发挥出来,运用的好的话,甚至有可能增强。也就是因为的灵力太普通,她的父亲才会给找来把这样的剑。 刚才,是在愤怒中出手,愤怒也许燃烧了的理智,影响了的判断,但却也燃烧了的潜力,那几乎是有生以来的最强的攻击。 当然,一样的剑是无法和自己的父亲相比的,就算是比起两位出色的师兄也远远不如,可是那剑,绝对超越自己的品级,起码有六品上,甚至七品下的威力。 但是那样的剑不仅被对方轻描淡写的化解,甚至的折柳,赫赫有名的神剑,也被对方徒手毁掉! 是怎样的威力?怎样的实力! 第83章 第一次,罗珊真真实实的感觉到恐惧,这种恐惧令突然回想起几前的那场遭遇。 同样的轻描淡写,同样的举重若轻,难道、难道,是同个人? "那个人的容貌并不十分出色,甚至还有道从眼角到下颌的伤疤,不过,也绝对不会认为他丑陋,甚至,根本不会去在意那道伤疤。那个人非常容易被人遗忘,甚至无法具体形容出他到底是怎样个人,但是,也不会忽略他。珊妹,遇到个人,千万不要挑衅,绝对不要引起他的注意。" 陈旭的段话本来并不是太在意。是的,从慕斯的那场对决来看,那个人很可怕很恐怖很强大,当时,也是有害怕的。不过,那是在迪考,那个偏远的山区,那里没有什么罗门的势力,没有罗门的七绝阵,更没有的父亲。再加上,当时背负着个大的秘密,所以,退让。 不过从来不觉得自己在洛城会遇到什么危险,这里是罗门的下,就算是这里的城守,也和罗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也就是因此才会毫不犹豫的拔出剑,有充足的把握,就算把两个人杀,也不会有什么大不的。 可是现在,知道自己错。 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太过鲁莽,为什么明明知道那行人已经到洛城为什么还不注意呢?为什么刚才就没有留意这些人有没有师兄所过的那个人物呢? 慢慢的收起剑,慢慢的缠在腰上,微微笑,收起所有的惊讶,很豪爽的抱拳:"小妹罗珊,想必阁下就是师兄非常推崇的那位沈前辈的弟子。小妹刚才太鲁莽,还望师兄不要在意,小妹在这里给师兄道歉。" 说完,左手在下,右手在上,侧到腰间,上身不动,下身弯曲,连连坐几个裣衽。 "的两个师兄都对师兄极为佩服的,父亲大人也直想见见师兄,两位师兄为此都受到责骂呢。" 唇边带笑,眼睛微微的眯起,笑语连连。本来长的就极美,此时敛去高傲,更多份性的婉约。即使冬根小柳对绝对没有好感,更感叹变脸迅速,此时也不好再什么。 不过两个少年虽然非常羞涩,但黎君却显然早就没了份顾虑,只见他眼睛挑,非常疑惑似的道:"的师兄,什么师兄?我们见过吗?" 算是哪根葱! 对于个没有丝毫本事,却侮辱自己的卑鄙无赖的家伙罗珊没有一点的好感。不过还是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表现出丝毫的嫌恶。 "师兄可能已经忘,您和的两位师兄曾经在迪考见过面。非常遗憾,当时并不在场,否则也不会发生场误会。" ",原来那个热血少年是的师兄啊,啧啧。" 罗珊不知道什么是热血少年,不过从黎君的口气中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话。毕竟没有多少历练,就算受过严格的教导,此时也显出经验不足的缺陷。 "师兄笑。"完美的笑容终于有裂痕,声音也显得僵硬起来。 黎君摇摇头,伸出右手食指慢慢的摇摇:"叫错,不是师兄,而且也没有要成为师兄的打算。" 罗珊嘴角抽搐,白色的皮肤仿佛在非洲被暴晒四十,黑的都快流油。张开嘴,想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这个样子,实在有些惨。旁边的冬根无比庆幸,幸亏个子悦没有把毒蛇功夫用到自己身上啊,当然,他绝对不是害怕,而是作为个世家的公子,他没必要做这种口舌之争! 黎君还不罢休,指红钺,继续道:"而且他也不是师兄,估摸着,他也没有要成为师兄的打算。" "师……"罗珊长吸口气,硬挤出丝僵尸的微笑,"家父和沈前辈神交已久,虽然南北,火水,但却可以成为朋友,小妹年龄幼些,、我们自然是的师兄。" "位姑娘太想当然吧。"黎君非常惊讶,"我们什么时候告诉,我们是什么沈前辈的弟子?" 罗珊心中喜,也顾不上生气,连忙道:"我们不是沈前辈的弟子?那么,又是哪位前辈的门徒,木前辈吗?" 黎君板着脸:"什么时候告诉,我们不是沈前辈的弟子?" 罗珊觉得自己喉头发甜,想如果此时张开嘴,绝对要喷出口血出来。 冬根小声道:"真可怜。" 语气中有无限的同情,无限的怜悯,而且带着绝对的真挚,只是,他的声音虽小,但此时他们却临的都非常近,所以,句话还是字不拉的钻进罗珊而耳中。 如果罗珊先前的脸色是黑的流油的话,那现在则成面糊,黑中发白,白中带青,青中还发紫,紫里又带红,简直快成七彩虹。两个掌柜在旁边看的触目惊心,边感叹大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忍,边惊讶眼前人的身份能力。 虽然看样子罗珊也不是很清楚这些人的来历,但,很显然,这些人非常令忌惮,他们对罗珊的性格是非常解的,知道在平时面对这样的侮辱,哪怕对方是洛城的城守,也不会如此忍耐。 当然,对方实力高超,简直骇人听闻,但挑衅高品强者的事,罗家小姐也不是没做过。 五年前,巍巍大山中长衫的徒孙马烈,不就被大小姐削掉根手指吗?那马烈已有七品上的灵力,身土系灵术尽得真传。罗珊就算超水平发挥也绝对胜不过他的。只是马烈不想伤人,才被罗珊抓住机会。 当然,马烈本人是无法和眼前人相比的,可是他背后的师门也不容小觑,甚至可以和罗门不相上下。 两位掌柜完全没有罗珊是在示弱退让的概念——人是实力强横,但又不是比武争斗名次,谁给讲单打独斗啊。个不行就百个,百个不行就千个。罗门的七绝阵在洛城那是随时随地都能展开的。就算是那个号称下第灵者的红钺,来到这里,也要栽跟头! 见罗珊如此做派,他们门心思就想着黎君等人的背景,个灵力再高的灵者,没有背景,也不过是无根的浮萍。 黎君张嘴,又要什么,王掌柜连忙道:"公子,您刚才不是问八品的星沙吗?想起来,我们这里还有瓶。"可不能让位爷再话,否则他们小姐非被气出个好歹来。 黎君转过头,摸摸下巴:"八品的星沙啊,是好,不过七品的都那么贵,八品的更贵吧。" 贾掌柜立刻道:"公子和我们小姐……恩,星沙,就是我们黛眉斋自己出产的,卖给外面当然贵,卖给公子,自然就很便宜啦,那一钱,我们又怎么能找公子要?" "不要钱?" 两个掌柜齐齐摇头。 "有这么好的事?" 两个掌柜笑的非常灿烂。 黎君面露难色:"但是只有瓶啊……" 语气里是无限的遗憾。两个掌柜在心中破口大骂,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老王记错,其实是还有两瓶的。"贾掌柜道,"公子,虽然星沙是罗门的产品,但制作非常难,八品的星沙,制作者起码要是七品的灵者,我们的两瓶还是门主的得意弟子陈公子亲手做的。" 他口个罗门,口个门主,表面上虽然恭敬,但已经是在做提醒——小子,别太过分。 也不知黎君是听懂他的提示,点头:"两瓶吗,那也就罢。就是这种镜瓶看不是很结实,还要找个好盒子装才是。" "公子放心,我们自然会包的妥妥帖帖的。" 贾掌柜完,对王掌柜点头,后者自到后面装东西,不一一会儿,捧出个尺见方的漆木描金盒子,盒子上暗绣着几朵素花,虽不张扬,但也很有几分古意,只是盒子也应该是值几个钱的。 黎君接过盒子,反过来覆过去,又摇摇,只摇的那两个掌柜的脸色和他们家的小姐靠近。 最终,又说句让人吐血的话:"看来还怪结实的。" 完,随手给冬根,冬根倒难得没有脸黑,只是觉得个子悦,也有太那个了…… 不过,如果能够不花文就骗来两瓶八品的星沙,那个也没什么。两瓶星沙倒也能抵得上他们几的住宿。冬根并不在乎这钱,但实在看不得对自家殿下不利的家伙占自家的便宜。 收东西,黎君仿佛也就满足,说几句客套话就要离开。两个掌柜巴不得他快走人,嘴上客套,却已向前走两步,显然是要送客。罗珊觉得不能放过几个家伙。但打是打不过的,虽然在洛城不必怕什么,但此时不比以往,父亲早就说,最近这段时间,要安分些,为此,前几甚至都没怎么出门。要真的出事,父亲也不会饶了的。 几个人总在洛城,他们的行踪也直被掌握着,总能找回来的!到时候,我定要把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的肉块块割下来! 想到黎君凄惨的哀叫,的心情总算不那么郁闷。但就在个时候,又听到那可恶的声音:"其实,姑娘也不是特别丑的。" 第84章 出黛眉斋,几个人继续在街上漫步。让小柳冬根比较庆幸的是,黎君并没有再对路边摊感兴趣,虽然他总是进衣铺、绒花店这样也很令人尴尬的地方,但也不是那么不能令人忍受。 而且看黎君兴致勃勃的挑选那些用物品,也让两个忠实的少年升起无限的希望——也许,个子悦,已经有心上人;也许,他已经有个美丽的妻子。想到这些,两人对于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们掏钱也不觉得气愤。 他们谁都没有注意,红钺在付钱的时候脸色有些怪异。 场逛街直持续到中午,在小柳和冬根都再没手拿东西之后才结束。 虽然只持续了个上午,但两个少年都是疲惫不堪。他们非常不解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作为灵者,他们的体力要比普通人好的多,在青京的时候,他们也经常闲逛,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坐下来就不想走的感觉。 也因为太过疲惫,当黎君把那大堆东西,包括冬根原本以为的"食宿抵充费"的星沙都抱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冬根才没有跳起来表示不满,当然,和他见识黎君的毒蛇功力也不无关系也就是。 "要死,小柳,帮倒杯水好不好。" 冬根仰躺在小柳的床上,他的房间就在隔壁,但在个时候,他却是步都不想动。 小柳摊在椅子上,虽然不像他那么没形象,但显然也是累惨。同样是四肢摊开,有气无力。 "自己倒。" "离的比较近嘛,小柳哥哥。" 声音里加些婉转的呢喃,小柳打个寒战:"好好话行不行?" "小柳哥哥……" "好,别叫,给倒。" 虽然个少爷很娇气,但为人比较宽厚的小柳在这些事情上还是不会计较的。他站起来,倒杯水,放在冬根的嘴边:"喝吧,少爷。" 没有想到他会把杯子送到自己的嘴边,冬根愣,抬起头,就看到那宽厚清秀的面孔带着一无奈的宠溺。 "少爷,难道还要找个调羹问吗?" "啊,不不。" 有些心慌的,冬根就着小柳的手喝两口,他虽然很渴,但这样喝,却确实觉得不自在。 "雷声大雨小。" 嘀咕了句,小柳将剩下的半杯水喝。 "啊,!" "怎么?" "、怎么能喝的水?"冬根结结巴巴道。 小柳不耐烦道:"这是我的房间,水也是我倒的,你没喝完,我把剩下的喝有什么关系?" 作为跑客,同喝壶酒,同吃块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小柳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还是有什么病?" "才有病呢!" "那还有什么问题?" 冬根张口结舌,看着他还带着些水渍的唇,蓦地翻过身。 "要睡的话回自己的房间里去。" "谁说睡?" "没有睡也不该在的床上躺着吧。" 冬根突然坐起来,低着头,腾腾的向外冲。 "喂,起码把鞋穿上吧。" 看到他只穿着白袜,小柳道,不过冬根就像没有听见似的,冲到门边,旋风一样的刮出去。 看着那摇摆不定的门,小柳只能发出无奈的苦笑。想到青峰上的流言,如果青衣都是个样子,也不怪殿下更偏向黄衣多些。 他的眉又皱起来,殿下、殿下……青峰的殿下,还没有消息,起码他没有从亦霖大人那里收到丝毫关于殿下的消息。 是有消息而没有传给他,还是没有消息?他希望是前者。 "碰!" 那刚刚稳定住的门又被撞开,冬根又像旋风似的刮回来,他本来想什么,看小柳,脸色变:"喂,拿着的鞋做什么?" "恩?,本来给送过去。"位少爷讲究的很,虽然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疯,但如果不马上给他送过去的话,他很可能就当鞋丢,就算再给他送过去,他也会自己不要,以前就发生过这样的事,那次是件外衣。 衣服他还可以改改自己穿,鞋却是没办法。 ",哼!"冬根劈手夺过自己的鞋,"才不用好心!" 完就向外面走,走到门边又退回来。 "怎么?" "刚才看到那个子悦。" "。"住在同个客栈,同个楼层,会看到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吧。 "他正走进大人的房间。"冬根焦躁道,"抱着那堆东西,你他想做什么?" "……恩,也许,他是想请大人帮他看看?" 句话他自己都不信,果然,冬根立刻露出付"白痴啊"的表情。 "那些东西全部都是用的,大人懂那些吗?现在殿下还没有消息,个子悦又和大人这么古怪,真是、真是……" 他愤恨的踢下凳子,没有穿鞋的他立刻抱着脚叫痛起来。 "不用急,大人心里有数的。" 有数才怪! 虽然不以为然,但也不能出来。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 小柳的嘴角动了下,他有种不好的感觉。 "要去听他们到底在什么,也起来!" 对于偷听,小柳并没有什么道德上的困惑,不过出于对红钺的尊敬,他是从来没有想过去偷听红钺的隐私的……虽然是他比较擅长的事情。 当听到冬根的提议后,他第个想法就是拒绝,不过话到嘴边的时候又咽回去。 的确,他们这段时间太不像样子,他们是出来是寻找殿下的……起码名义上是如此。即使公子对寻找自己的君没什么兴趣,也不该和其他人纠缠不清。 他相信自己的公子做什么事情还是有考虑的,也许,他应该去听听? "走啊,刚才已经给小二打过招呼,他会帮我们看着的。" ……这种事不用到处宣传吧! 只是现在也不是教的时刻,小柳想想,还是点了头。 冬根立刻喜形于色,虽然他有很充足的理由,但毕竟是去听红钺的墙角,总是有些担心的,现在有人和自己起,那么就算被抓住,也有个起受罚的。 "走啊。" "先把鞋穿上吧。" 小柳脸上一红,哼哼,还是坐下来,穿上鞋。 两人来到外面,在路过红钺的房间的时候,小柳没有丝毫停顿。 "过!" "嘘——" 小柳将食指压在他的嘴上,继续拉着他前行。直到来到走廊的尽头才停下来。 这里是个小小的阳台。 圆拱的门,上面雕刻着些象征吉祥如意的图案,穿过门,就是个四方的场所。后院的树枝延伸到里。 并不算是多么优美的景色,但在这里也可以看到连绵起伏的房屋,以及后院的池塘和花丛。 "来这里做什么?" 冬根满是不解,虽然这里距红钺的房间很近,但还是隔着个套间的,他们又没有铜管,在这里根本就听不到任何东西。 "我们应该去那个拐角处,那里有个铜管。" "然后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偷听吗?" "怎么会所有人都知道?已经对小二……" "闭嘴!" "!"冬根震惊的看着,",对我什么?" "如果还想听到些东西的话,就不要再说,有办法的。" 小柳无奈道。他有些后悔,为什么刚才不先装着拒绝,然后再自己行动呢?难道他已经习惯身边有么一个人存在吗? "可真不是什么好习惯。" 低声嘀咕了句,他伸手拉过前面的树枝,右手开始打出连串的小诀,同时念出从红钺那里学到的口诀。 如果只从灵力来,他甚至还没有真正登入品级,但是如果从灵术的掌握上来,他已经可以是个高手,毕竟他的教导者几乎是个世界的最强者。 从红钺那里,他学到很多用不多少灵力,却很有作用的灵术,他甚至想过,如果以后靠这些东西去做个盗贼,也绝对是能获得巨大成功的。当然,在以前,他的这些灵术只用于保护防守。 道青光从他的手中弹出,他同时放开那个树枝。 切都和刚才没有任何区别,远处的房屋和近处的池塘都没有变化,甚至还能看到池塘上的波纹,但如果用心感受的话,就能发现,在那青光出现的刹那,风消失,起码在他们的周围,再也感觉不到空气的流动。 冬根知道是种结界,用来防止声音外泄,不能阻挡任何人的袭击,也没有警示作用,甚至任何人都可以走进来,但如果不走到结界里面,那么即使靠的再近,也听不到结界中的声音的,甚至有铜管也不行。 不过虽然知道些,他却不知道小柳施展个灵术有什么用,他们是来偷听的,不是来密谈的。 他张张嘴,想到刚才压着自己嘴唇的手指,把嘴边的询问咽回去。 哼,就看看能做什么! 第85章 这次打出的是套繁杂无比的大诀。 当把套大诀打出后,道红色的光在极短的时间穿过刚才的树枝,然后又再次消失。 小柳已是满头大汗。套大诀是他最近才能施展出来的,因为灵力不够,虽然他直知道方法,却从来没有用过。 当然,他试验过次,只是他实在担心会不会被红钺查知。但是不用个方法,那就要去听铜管,那显然更为不妥。 开始什么声音都没有,看到冬根露出怀疑的表情,他自己也有些讪讪的,就在他以为自己弄错的时候,红钺的声音传过来。 "个就不用吧。" 清楚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小柳自己都吓了跳。只是,让他们更为惊诧的是,红钺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无奈。 "不要忘了答应过什么。" 黎君的声音充满嚣张,让两个少年在不解的时候更为愤怒,同时还有深深的忧虑。 谁敢这样和红钺话?谁能这样和红钺话? 在他们的记忆中,唯可以找出来的,也就是他们的殿下。只是就算是殿下,那种不讲理也更像是种孩子的蛮横。而这里,却更多了种亲昵。 两个少年竖起耳朵,他们迫切的希望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很可惜,之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怎么回事?" 冬根有些焦急的问,小柳再次对他伸出食指,虽然对自己的结界非常放心,可他窃听的对象实力实在太过强大。 "不要出声。" 看着那根食指,冬根很听话的保持沉默。好在这次没有让他们等太长时间。 "虽然没有学过,但是的技术还不错吧。"黎君的声音充满得意。 "是,殿下的确很有分。" 殿下! 殿下? 殿下?! 两个心想窃听的少年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个词,虽然他们每起码都要想几次那位从青峰失踪的殿下,可是,他们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词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们耳边。 冬根就不用说,就算向沉稳的小柳,此时的心情也如同在狂风中起伏的树叶。 他们听错,还是他们对殿下的理解有所失误? 殿下,是对君的尊称,但如果是太子、公主或者王后,同样会得到这样的称呼。 几乎在同时间,两人就想到那位远在紫峰的安阳帝。那位陛下的确是有几个孩子的,可是,他的孩子已经有三四十岁吗?还是,个子悦其实只有二十岁,只是看起来比较年老? 还有,那位安阳帝好像还有几个兄弟,称呼王爷为殿下虽然不是那么妥当,但也不是完全不过去。 不过,两个人都不得不承认,最合适,最恰当,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那个子悦,就是他们的殿下! 如果子悦就是他们的黎君,那么红钺大人所有现在看起来莫名其妙的行为也就有解释。 为什么会离开青京,为什么会和这行人在起,为什么会对那个子悦特别纵容…… 因为那个子悦就是黎君,所有的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但,如果小柳只是觉得无法想象的话,那么冬根就是难以接受。 那个子悦怎么可能就是殿下?他们的殿下怎么会是那个子悦?怎么可能?怎么可以?、太没有道理! 几乎是同时的,两个人都把耳朵贴到墙壁上,虽然根本就是无意义的行为,可是他们还是下意识的想离的更近些,听的更清楚些,知道的更详细些。 只是,这次无论他们等的再久,耳朵竖的再直,也再没听到任何声音。 不知道过多长时间,冬根站起身,直直的看着小柳:"怎么回事?" "不知道。" "为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不知道。" "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那知道什么?"冬根焦躁的踢着墙,"还是你个东西根本就是废物,我们刚才听到的都是幻觉?" 小柳不话,其实,他也觉得幻觉的可能性更大些。 "不行,要去问个清楚!就算让红钺大人责罚,也要问清楚!" 他着就向外走,却被小柳把抓住。 "放手!" "没有用的。" "什么没有用,自己害怕责罚可以不去,要去问。" "公子不会的。" "怎么知道?" "如果要,公子早就说。" "可是……" "而且,要怎么问公子,以为公子会给怎样的答案?" "……他、他总要给个答案。" "好吧,就算公子回答你,相信吗?" 冬根僵在那里。如果红钺的答案是"是",他敢相信吗?这段时间的相处也令他明白,位过去被无数青少年崇拜的灵者、高手,其实和传中的那位将军有太大的差异。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红钺用轻松无比的声音,对他道:"对呀,位就是我们的殿下。" 这样的回答,实在让人不知道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只是个玩笑。 如果红钺否定,那么刚才的那句殿下又是怎么回事?真的只是他们的幻觉吗? "那现在怎么办?对,我们可以问那个子荷……不对,殿下是没有兄弟的,那个子荷和那个子悦长的那么像……也不对,听过有种易容术,可是,那个子荷是谁?殿下是自己一个人出来的,没有带任何随从!" 冬根捧着脑袋,他觉得自己要被搞疯。也许他根本就疯,否则怎么会听到那两个字? "我们想办法确定。" "什么?" "是不是殿下,我们可以自己想办法确定!"小柳龇着牙,字句道。 在红钺的房间,那位第灵者看着眼前的黎君,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黎君看他眼,停下手中的动作:"笑什么?" "殿下想知道吗?" 黎君想想:"你过今天一都听的话的。" "是,殿下不用再重复。" "也过不会报复的。" "这信用还是有的。" 对句话,黎君深表怀疑,不过自然也不会出来。其实,他也想过,自己这样做,可能有些不妥。 蚂蚁可以挑战甲虫,也可以令狼啦羊啊这些东西受痛受痒,但要去挑战大象,那除非跑到大象的体内才有可能造成影响。 当然,他并不是认为自己是蚂蚁,红钺是大象。只是两个人的实力在这里放着。对方不仅有强大的灵力,还不笨不傻更不鲁莽。而他,除了个"高贵的身份"外,别无依仗。 如果在地球上碰上这样的对手……他定不会和这样的变成敌对关系,除非他有个更大的后台,强悍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的。就像他可以打官司中国的大米比巴西的好,但给他再多的钱他也不会去打"中国的足球比巴西的好"这样的官司,除非是足。 对于红钺这样的人,他定能躲就躲,不能躲就保持平常的关系,不会敌对也不会靠近。 做对手需要靠实力,做朋友同样需要实力。 但很可惜的是,在个世界,他是躲不开红钺的。当然,躲不开不是问题,问题是躲不开还要被欺压。 就算他再对自己实力、实力,可是也咽不下口气。于是,在抓到机会的时候,他就想小小的报复下。 要怎么报复,黎君也是很费了番脑子的。太过自己倒霉,太轻不解气,后来当他看到红钺和自己纠缠在起的长发时,这个想法出现在他的脑中。 女装! 没有责骂没有侮辱没有任何肉体上的伤害,但是、但是!却绝对更有意思。 不说别的,只要想想,把红钺化妆成个女人,让这个总是欺负自己的家伙以女人的形象出现……是件多么解气的事情啊! 所以,虽然被折腾三天,今天大早他还是拖着疲惫的腿和腰,兴致勃勃的逛大半个商业街,买所有他认为有用或没用的东西。他第一次觉得逛街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唯令他遗憾的也就是,在地球上的时候,他没有学过化妆。 不过就算没有真刀实枪的干过,他也知道化妆要抹口红,要用眼影,所以,那遗憾也就不是特别浓。 现在,红钺的头发已经被他打开,星沙也已经涂上,不得不,的确是好东西,虽然他用很多上去,但也没有僵尸似的惨白,虽然很艳丽,却不会给人夸张的感觉。 狭长的眼被眼影勾抹的带着一妖气,浓密的眉毛不需要眉笔就能很好的缀出整个气质,嘴唇抹上一粉色的星沙,充满诱惑。而那道疤则被涂上深紫色的星沙,时候再没有人会忽略道伤疤,但也不会有人认为他是丑陋的。相反,正给人种破坏的美感。 原本,黎君提这样的要求只是个恶作剧,化个装,红钺也不好和他生气,就算要报复他,想来也不会太严厉。但现在,他却发现,自己的个想法真是太值,他第一次的感觉到,装,原来也是非常有魅惑感的。 就在他洋洋得意自己的创意与手艺的时候,突然见红钺这么笑,原本的自豪立刻丢到地球上,代之而起的就是谨慎和担心。 "殿下很怕吗?" 第86章 黎君看着红钺微眯的眼,在眼影的作用下,更有种妖娆感,但不知怎么的,却让他想到很久以前的,部可以非常经典的电影。里面的那个美蛇,好像也是这种眼睛。 只是,人家那美女蛇重情重义,为心上人不惜水淹金山,眼前这位……可就难说了。 "哼,为什么要怕?" "既然殿下不怕,那也就不用担心的报复吧。" 不怕狗,难道还不能怕狗咬吗?——当然,句话,是绝对不能出来的。 只是现在再担心报复也是没有用的,做都做,他也觉得高兴,报复,那就再吧,反正也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 想通了些,黎君又开始兴致勃勃的指示红钺换衣服。长袍宽袖的装,原本是非常性化的,但不知怎么的,就被穿出魏晋风流的潇洒,衣袖翩翩,明明非常艳丽的,却给人种脱俗感。 黎君目瞪口呆,和他的想象也差的太远! "殿下满意吗?" "满意。"黎君回过神,"太满意,不过,只是我一个人看到,未免有些遗憾,如果能跟着出去转圈就好。" "好。" "什么?" "殿下不是想让我这个样子和出去走圈吗?" 黎君吞吞口水,不知要怎么回答。 红钺站起身,自己动手将头发向后束,用的还是黎君在小摊上买的那根鎏金双凤钗。 "那就走吧。" 妖孽啊—— 黎君第一次把这个词用到红钺身上。以前,他想过这个人卑鄙,想过这个人无耻,想过这个人混蛋,想过这个人腹黑,想过这个人淫荡……总之任何不是形容美好的词汇都被他用到红钺身上过,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对这个人的解还是太浅薄。 这人,怎么是这人呢?根本就是个妖怪啊。 没有道德是非感,不认为穿装有损面子也就算,但为什么妖怪还能穿的磊落大方,潇洒清淡,同时还板着张冰块脸呢? 黎君惨烈的被冲击到,但,他并不是最惨的。 当红钺身艳丽的来到大厅,不用说,立刻就震住了一帮男女,美人谁都爱看,也都多多少少看到过几个,不过这样的美人还真没见过。 "喂,那人是男是女啊。" "应该……是女吧。" "但怎么觉得像男的啊。" …… 这样猜测的声音不绝于耳,更有龌龊些的,着什么"去试试"之类的话。 对于普通人来,就是突然看到个非常具有震撼力的美人,但对于冬根小柳来,那就是另回事。 两个少年,自被"殿下"两个字震住后,就没心思去休息,两人在阳台上又等了一一会儿,见实在不可能听到什么,就来到大厅,用的也是守株待兔的笨方法,坐在大厅里,要上壶茶,两碟心,边吃边等,起码不那么扎眼。 他们本来已经做好等到晚上的准备,哪知道么快就等到黎君,而黎君身边的那位…… 冬根手里的心掉在地上。 小柳看起来倒是满正常的,就是手哆嗦的厉害,碗茶已经洒出去完。 那是谁?那是谁?那是谁?! 看身高,像他们的大人,看脸上那道疤也像。但他们的大人可以落魄可以肮脏可以冰冷可以高傲可以卓尔,但、但、但!怎么可以艳丽?而且那身衣服,那身打扮——不全是他们上午买的用物品吗? 如果是赵云的粉丝,如果有一天穿到三国,结果发现心中英明神武在长坂坡中杀的七进七出的子龙,正穿件貂蝉的衣服和诸葛亮联袂共餐,那是什么感觉? 当然,小柳和冬根并不知道谁是赵子龙,更不知道什么貂蝉诸葛亮,可是,他们此时的感觉是一样滴! 子悦是不是黎君现在已经不在思考范围内,他们现在要考虑的,就是那个和他们起下青峰的、起出青京、起在起两个月的,而且亲眼看见过实力惊人的那个人是不是他们的大人,是不是红钺才是最关键的。 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被冒充的,也许冒充者就是什么沈前辈啊木前辈的。那两位的实力,据也快达到超品。 江湖传言,都是做不得准的,传中快,也许就似乎达到。就像传中,红钺将军超凡脱俗,英明神武,但其实、其实……也不见得就是那个样子的。 两个少年痛苦啊,纠结啊,无奈啊,彷徨啊,凄然啊,就像两个刚刚睁开眼,却看不到妈妈的出壳鸟样,那个不知所措就别提。而就在他们的呆然中,黎君和红钺已经联袂而出,不知所终。 但值得庆幸的,两人并不是唯的受害者,此时受害更大的,是坐在对面茶楼上的彰昕。 彰昕不想轻举妄动,他知道自己的对手有多么可怕,但无奈上面虽没有催,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拖延太多久。而且,根据他的观察,红钺,很可能已经和黎君相认。 对他们来,绝不是什么好消息,如果以前还能伺机而动的话,现在,那原本唯的缝隙已经被堵上,他们只有自己创造机会,而且,时间已经不多。 所以,即使知道是冒险,他还是在那家客栈的对面喝三的茶……三的苦茶,喝的肚子都冒苦水,才等到黎君行外出,虽然只是那么匆匆看了眼,但比起前三,当然已经好多。 他本来已经准备走,却又看到黎君的身影。 有那么句话,不怕有钱,不怕有权,就怕有心。彰昕对黎君的用心绝对可以用刻骨铭心来形容的,所以,只是看到个衣角,他也知道那是自己要等的人,但当他看到黎君身边的红钺时,他只差没吐口血出来。 "客官,您没事吧。"小二有些嫌弃的看着一桌的狼藉,人在里面喝三的茶,打赏也不丰厚,叫的东西也很一般,还总是占着靠窗的好位子。 "没有没有。"彰昕狼狈的收拾着,边掏出块碎银,"麻烦小哥。" 那人是红钺?那人不是红钺?那人应该是红钺吧…… 可是、可是,可是!红钺怎么会是那个样子?红钺怎么能是那个样子?红钺怎么愿意变成那个样子…… 红钺,那位传中的第灵者,到底想做什么? "老实,到底想做什么?" 替彰昕问出句话的是黎君,在过最初的震撼之后,他立刻觉得此事太过蹊跷。 "想做什么?所做的切不都是殿下让做的吗?" 黎君斜眉,不语的看着他。红钺道:"那殿下,今在黛眉斋是为什么?该不会真的图那两瓶星沙吧。" 黎君沉默片刻:"那个罗门真的有问题?" "殿下呢?" "就是因为那个罗门,才叫破的身份的?" "殿下真是太聪明。" 这个死狐狸! 除那些不得不吃的亏外,黎君是吃不得亏的。不过就算再吃不得亏,一般情况下,他也不会和性计较。就像云大小姐。 他之所以会突然插口,而且挤的那位罗门大小姐对他咬牙切齿,就是因为那位掌柜出罗门两个字。 想想红钺是在什么时候叫破他的身份的?是在洛城,而在洛城发生什么事?除他突然的消失又突然的回来之后,好像并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 所以,叫破他的身份,应该和他去见的那个人有关。而在之前,也只有在迪考才发生过次意外。 记得那个斯文而又傲气的青年自己是罗门的人,当时那人的口气是非常自傲的。抛除他的自感觉之外,也可以想象罗门,应该是有些势利的。 而在之后,他很快的就被红钺叫破身份。 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红钺没有叫破,在后来在青京的那么多,红钺也没有叫破,甚至路上,离开青京,这个死狐狸依然在玩那见鬼的猫捉老鼠的游戏,而唯独在洛城,在来到的第一,只死狐狸就捅破那张纸! 死狐狸善心大发?不可能! 玩腻游戏……倒是有几分可能的,但,就算真的是玩腻,死狐狸也不会自己叫破的,更有可能的是让他自己露出马脚。 ……不得不,在经过了次次蹂躏之后,黎君对自己大侍的解是越来越深刻。 黎君自认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君子,他如果吃亏,还要想办法找回来,就算时找不回来,也会记着,早晚要找回来。而有钱有势的人吃亏,恐怕就不仅仅是记着那么简单。 罗门的人在红钺手里吃亏,会不报复吗? 如果知道他们的身份,那也许有可能。可是如果知道,那么早就过来奉承。而几却直没有动静,那,如果不是罗门的人被其他的事缠住,那就是在预谋来次狠的。 所以,当听到罗门那两个字的时候,他跳出来,顺带也是试探红钺的态度。 第87章 洛城,位于青峰的东北方,是络花道的省府,这个城市没有什么著名的景色,最大的特产是星沙,因为青峰水系最出色的门派,罗门在这里。而作为这个城市,最吸引外地人的恐怕就是那不时能够看到的街头械斗吧。 这个地方的人脾气暴躁,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有的时候仅仅是为夸耀自己的勇猛,就会和其他人斗番。因此,这个城市的人也都习惯不时的在街头看到两个肌肉男斗牛。 但是在今,洛城的人发现他们还有个看点,那就是,美……人。 洛城不盛产美人,但并不是没有没人,比如罗门的大小姐长的就挺漂亮的。只是在今天,街上出现了一位,或者两位特别有震撼力的美人。之所以不美而美人,是因为其中的一个明显就是男的,而另一个,实在让人弄不清是男是女。 那人穿件大红的宽摆长衣,袖子拉开可能有裙摆那么宽,浓重的眼影,用星沙特意勾勒出的紫色伤疤……看起来挺像真的,但如果是真的就太令人心疼和痛恨。 心疼的是美人,痛恨的自然是对美人下狠手的家伙——就算是个双,也不能对人家下这样的手啊。 那人的唇很艳,粉色里加层紫,但表情却冷冷淡淡的;那人的眼很魅,就算不看,也让人在心惊胆颤中有种要被勾魂夺魄的感觉,但眉毛却周正英挺。 那人本应该是慵懒多姿的,却愣是带着种疏淡的潇洒。那人穿了身的装,但愣是高华明月,是男人,也不会让人觉得不对。 而另外一个美人,看起来其实是很普通的,甚至在看他的第眼的时候会有人怎么能站在那美人的身边?不过如果再看第二眼,就会觉得人也过得去,再看第三眼,甚至还会有人的确不错的感觉。 所以,虽然不那么惊艳,不那么魅惑,洛城的人们,看在他站在美人的身边,还是也将他勉强算做美人。 在外人眼中,两人联袂漫步,不出来的美丽潇洒,看两人不时的交谈,更会想着他们是不是在谈论什么诗词啊,历史啊之类的风雅问题。但其实,两人不仅没有谈什么诗词历史,更和艺术不沾丝毫的关系。 "罗门到底是做什么的?" "殿下想知道吗?" 从两句话中就可以知道,两个洛城人眼中的美人正是青峰失踪的黎君和传中无敌冷峻的大侍。 屁股决定脑袋,在地球上,黎君绝对不会想知道任何门派的事情,哪怕是少林武当,如果和他的工作没关系他也不会过问。但现在,他既然是青峰的君,既然他不甘心做个只能"啊啊恩恩"的君,那解自己峰域内的情况则是必须的。 但显然红钺不是个很好的教导者,踢皮球似的又把这个问题踢回来。 黎君咬牙:"想着,既然咱们要和他们发生冲突,还是多解些的好。" "其实,"红钺慢慢的开口,"也不见得会发生冲突。" 黎君嘴角抽搐,几乎暴走,家伙是故意的,家伙定是故意的! 就在黎君要暴怒的时候,红钺又道:"罗门,也算是个比较有历史的门派,从立门到现在也有千九百多年,以前,只能算是个中等的门派,三代前出了一个超品惊艳的人物,才有现在的名声。" "罗门擅长的是水系,传承也和大多数门派这样,是父父子子,如果无子就传,只是这代的罗门门主只有个女儿,而且偏偏不是水系的,所以下任门主应该是招赘产生的,当然,如果罗瑜不出问题的话,很可能把位子直接传到外孙身上。" "那个什么罗瑜很强?" "九品,倒也可以是强。不过罗门的盛大倒不是靠灵力,这个人的灵力再强,也是有限的。" 黎君斜眼看他,红钺仿佛没有察觉似的,继续道:"罗门的强大靠的是商业,也看到,他们的星沙非常好,可以和他们的星沙相媲美的只有木家出产的,只是木家,比起他们,也少了份润泽。也是灵系的限制,罗门擅长的是水系,木家擅长的是土系,先上在上面就弱了些。" 这个在某方面可以是独无二的家族,虽然只是项产品,但黎君也完全可以想象其中的可怕。 虽然星沙看起来除美丽也没别的作用,但只要把星沙想象成地球上的香水就知道其中的利润有多大。 奢侈品的生意,还经历三代,几百年,其他地方先不,起码在络花道,在洛城,是个庞大的托拉斯。 原本还抱着玩笑心态的黎君严肃起来,受电视剧的影响,他本来并没有把那个骄傲的着自己是罗门弟子的少年当成回事,上午也没有把那罗家的大小姐太放在眼里。 但是现在他知道,也许两人的确不算什么,可他们背后的势利却是惊人的。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上次在迪考碰到他们,也不是意外?" "他们不可能知道殿下的身份,也不可能专门等在那里的。" 黎君恶狠狠的看他眼,只是眼波流转中,这种凶狠更像是嗔怪。 "的意思是,他们总不可能单身跑到那里去玩!" 罗家的大小姐,以及罗门的两位得意弟子,就算是去游玩,也不会单身,起码那位小姐是要带两个丫鬟跟着伺候的。 "没听那位掌柜吗,栾山的风景,是很不错的。" 黎君觉得自己现在特能理解蔺相如,的确,有的人,有的事,有的话的确能激的人发挥出超越常理的本事,如果此时他头上有冠的话,估计也要冲起来。 好在时候红钺又道:"当然,那三位应该不会是去看风景的,不过他们要去做什么,和我们无关。还是殿下特别有兴趣知道?" 黎君是没有兴趣的,可是如果以此事为借口的话,不定可以在下界多混些日子。 "你话就错,怎么可以和我们无关?青峰上下发生的任何事都和你有关。就算和无关,也绝对和有关。"他的义正言辞,就算看到红钺脸上的捉狭,也只当没有看到,继续拿出中学时代政治老师的风范,"作为青峰的大侍,怎么可以么没有责任感?" "怎么,殿下很有兴趣?" "这是责任!"律师不是白当的,睁眼瞎话那是本能,"还有,那到底去见谁,和罗家是不是有关系?" "那倒是没有关系的,甚至,他们应该是不认识的。"红钺摇摇头,"那个人和件事其实是没多少牵连的,而且殿下现在也不该在上面费心思。" "什么意思?"黎君警觉的看着他。 红钺露出个很淡、很轻微、甚至还可以是很迷人的微笑,周围响起片吸气声,黎君却觉得毛骨悚然。 "因为殿下,现在有个情况,急需处理。" 黎君还有愣然,但是立刻的,他就看到对面的沙沙。 还是身的白衣,但原本圆圆的脸已经显得尖瘦,原本的大眼衬得更大,虽然看起来还是青春气息浓厚的可爱少年,但如果以前是无忧无虑的,那么现在则是被考试欺压的几憔悴不堪的临考生。 好像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们,沙沙的表情也有惊讶,不过立刻的,他就冲过来,速度快的差一和辆马车撞到起。 "赶死呀!" 车夫异常恼火,沙沙却没有听到,直冲到黎君的面前。 "好巧。"黎君头微笑,露出完美的六颗白牙,"沙公子也出来逛街?是要买写些星沙做纪念吗?" 沙沙没有话,看看黎君,又转头看看红钺,然后又看看黎君,左看右看,把这个动作持续十几遍,就算是久经磨练的黎君,时候也有些压不住场。 完美的笑容有些裂痕,声音也有僵硬:"沙公子,有事?" 沙沙终于有反应,他慢慢的站直,慢慢的吸口气,然后向前走了步,此时,他也黎君的距离不及臂,近的几乎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然后,他慢慢的开口,的很慢,但非常的坚定:"我也可以的!" "恩?"黎君不解的看着他。 "如果你是要这样的话,我也可以的。" 黎君看着他,他看着黎君,两人的目光都同样坚定,不过黎君的坚定是表面的,他坚定只是不容自己退缩。而沙沙,则是抱着往无前,什么都豁出去的感觉。 沉默,沉默。 在沉默中,洛城人民的好奇都被调动起来,虽然被强大的气场阻碍,但远远的,早就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子,彼此之间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沉默,沉默。 在沉默中,黎君越来越奇怪,他开动脑筋,把自己所知道的有关这个世界的切常识知识都调动起来,可硬是猜不出沙沙话是什么意思。 沉默,沉默。 在沉默中,沙沙越来越焦急,他已经豁出去,子悦却不给他个答案,是什么意思?还是拒绝吗? "我可以的!"他咬着牙,一字一句,指着红钺,"如果你要这样的话,我也可以的!" 第88章 "老婆,快出来看美人——" "王家大嫂子,那边有人打架,两个男的争个女的……" "张大哥,那边两个女的在争个男的——" "娟妹,那边那个人可能是个双。" …… 在地球上,已经有无数事例、专家证明,流言的速度是超过光速的,更有人幻想过,如果驾驭着流言,不定人们早就能证明爱因斯坦的理论,穿越时空……当然,科学的事情不在此时的讨论范围内,总之,在极短的时间内,因为美人效应,因为洛城人民本来的热情,因为种种可探讨以及不可探讨的原因,整个洛城都被轰动。 人们传播中,人们奔跑着,人们探索着,有从楼上向下看的——比如彰昕;有从远处往边看的——比如沙宣和沙卓;有从贴在墙角处看的——比如罗家的监视人员。 当然,更有光明正大,站在旁边议论纷纷的热情群众。 很费力、很费力、用很大的力气,黎君才总算明白并理解沙沙那句话的意思,他吃惊的看着对面脸坚定的人,不明白他怎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易装,虽然被人看不起,但如果是为了的话,也可以做到的。"沙沙肯定的,非常的坚决。 在两个月以前,爱情对于沙沙来,还只是个词汇。当然,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他以为自己是懂爱的。 母亲给他选的那些贴身丫鬟他就很喜欢,楼里的姐儿哥儿们也很有趣。将来,他当然会娶个家世相当而知情识趣的女孩,并不是更偏好女子,也不是有什么家庭压力,而是,女性可以留下嫡系的子嗣。 他的未来就是这样的,玩乐、悠闲而且美好。 他可以和帮狐朋狗友在江湖上泛舟,听船的歌声,然后回到家中喝妻子端来的热汤。 但是这切,都在那个下午改变,这个人,只是微微的看他眼,他就有不一样的感受。 开始,也不是太放在心上的。觉得这个人好,那就想办法得到吧。很简单的理论,就像在过去,看到那块玉好就买来,喜欢上哪幅字画就要来一样。这次,喜欢的是这个人,虽然麻烦些,但,也不是什么大不的事情。 因为想要,所以是用心的,但这个人直是淡淡的。 他追求的露骨,这个人不可能不知道,但却因为要利用他,所以,直也没有明确的拒绝。 这样的人,太有心机,太深沉,太不干脆,其实,不是个好恋人。 不是不知道些的,不是不知道这个人其实是不适合做伴侣的。但却不知道为什么,越陷越深;开始只是喜欢、想要,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展成离不开。 在这个人面前,自己越来越傻,越来越幼稚,越来越,不像自己。 可是些都无所谓,甚至有只要有这个人,其他的任何事情都无所谓的感觉。 什么时候发展到这步的,自己也不知道,当发现的时候,已经离不开,舍不掉。 但在这个时候,这个人却变得干脆起来。很明确很直接的告诉他要分开,很清楚的告诉他,他们是没有可能的。然后,很利索的就搬走。 他没有挽留,没有去送,因为,他还有骄傲,他无法想象自己卑躬屈膝的去哀求挽留。那不是他。他也不要变成那个样子。 只是,看不到这个人,却是那么的痛苦。总是在想,总是在回忆。在这种日子,过去人的冷漠、疏离,好像都成了一种甜蜜,一种幸福。 对着水镜,也怀疑里面的那人怎么是自己,怎么可能那么憔悴? 其实,并没有刻意的不吃饭或者不睡觉。只是,没有感觉。不觉得饿,没有欲望,也不觉得困,不觉得疲惫。 被人劝着上街散心,也就出来,只是在不自觉的寻找着这个人的身影,看到个相似的背影都会去多看几眼。 没有想到要遇到这个人的,没有想过要去找他的。虽然直在想着他,可是,却没有要去哀求的打算。 他是沙沙,是宫而会沙家的大少爷,直的闲散,直的疏懒,直的在游戏人间。 他和很多人游戏过,也丢弃过很多人,那些来哀求他的人,他只觉得厌烦与不理解。 相处是两个人的事情,如果方觉得不能在起,又何必要勉强?那不是太没有意思吗? 但是,当看到这个人,当看到这个人和另外一个人在起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就算是勉强,也是愿意的。 只要是这个人,那么,就无所谓。 就算是变成被孤立的双,也无所谓。 男或女,在这个世界都不算什么,但如果要改变自己的性别,虽然也不犯法,但却会在背后被人议论,也就是为什么云飘飘那么在意自己的双儿身份。 不过黎君是不知道些的,所以听到沙沙的宣言,他只觉得惊愕。 "沙公子……是误会什么吧。" "没有误会,已经想好,不会放弃,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放弃。"他停停,又道,"不用担心,不会打扰的生活。不过,不接受是的自由,而想要追求,则是的自由!" 这段话并没有大声的宣告,但也没有压低,对于支着耳朵窃听的众人当然更是如此,虽然被告白的对象不是众人眼中的美人,但这样的言语,还是非常满足众人的八卦心理。 只是相对于众人的满足,黎君则是头疼。他怎么也没想到沙沙的执念会这么重。 看眼周围的环境,更是有种被当成大熊猫的感觉。 "沙公子,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而且,我想,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 沙沙看眼四周,点头:"我会再去找你的。" 拜件事情所赐,黎君也没拉着红钺闲逛的兴趣,有些狼狈的扯着红钺就往客栈走。虽然他走的稳,背也挺的直,但众人的目光还是让他如芒在背……围观的人也太多吧,洛城的人都这么闲吗? "殿下不用担心,他们其实并不是在看殿下。" "我知道,他们是在看你。"黎君边加快脚步,边说道。 "他们是在看我,不过更多的,他们是在猜我到底是男是女。" 这句话让黎君好过了不少,红钺又道:"双儿直都是比较稀奇的,特别是光明正大的双儿。" "双儿,什么双儿?" "殿下想知道的话,可以回去问宝莲。"到这里,红钺停停,又道,"当然,也可以问云姑娘。" 为什么不能告诉他?黎君一个愣神,但并没有问出来,是他直觉的问别人可能更安全些,第二也是,客栈已经到,而且,冬根小柳如同两个门神似的正站在客栈前。 冬根终于能体会到小柳的痛苦,可现在已容不得他拉着小柳的手,忏悔自己过去的错误,刚才红钺那身的造型给他的震撼太大,回过神来就是抓心挠肺的难受。 装啊装,虽然大人穿起来很好看很潇洒很有感觉……当然,这些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虽然大人穿起来不像女子——其实还不如像呢! 是的,还不如像呢。 冬根宁肯红钺的造型再妖娆些再魅惑些再婀娜些,总之,要不是男人,就要是女人,不男不女,虽也有双儿吧,但那毕竟是少数,虽然王法条律上没有双儿就该如何如何,但被窃语、被孤立却是定的。 大人虽不是双,但这身造型,只会让人以为是标新立异加要求光明正大的双。 如果要人知道,青峰上下还要不要脸,殿下还要不要脸,他们些青衣还要不要脸?整个青峰峰域的面子都要被丢光! 如此重大的压力,如此沉重的包袱,他冬根怎么背的起?可是背不起也要背,压断腰骨也要挺起来! 冬根恨啊,冬根恼呀。煎熬啊,痛苦啊……长到二十多岁,从小就是被呵护大的轩辕家族的小公子,终于知道什么叫打落牙齿和血吞。 和小柳冲到门外,已经不见那两个人的身影,正准备去找,就见远处片红云,清清淡淡的再向边飘。 那两个人手拉着手——其实是黎君扯着红钺的衣袖。 一脸的轻松——其实轻松的只有红钺,黎君的心也快成黄连。 根本就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黎君是不知道的,红钺是不在乎的。 就这样很轻松、很写意、很淡然的走过来。 现在冬根特能理解那些以下犯上人的心理,他终于明白不管多大的错误都是有原因的。 轩辕家族教育二十年,冬根没有长大;春根等人头疼七八年,冬根也没学会人情世故。但,就这么一上午,不到一半的时间,冬根,就有质的变化! 对红钺大人是不能不敬的,但是那个子悦…… 就在冬根准备冲上去进行严厉的批判的时候,突然,殿下两个字从他的脑中冒出。 殿下、殿下,这个人有可能……有可能?是他的殿下……? "怎么,里面没位子吗?那就叫些食物到房里吃吧。"黎君走到他们面前,挥挥手,提议。 第89章 虽然餐厅里还是有地方吃饭的,不过冬根和小柳都致决定要把食物叫到房里。 红钺是可有可无的,自然不会反对。黎君去敲宝莲的房门,如既往的是在云飘飘房里找到人的。 "没有打扰吧。" 刚刚,他好像看到云大小姐在穿衣服? 宝莲愣下,然后道:"没有,下午也可以继续。" 老实的回答让黎君大为赞叹,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对,有件事情要问,什么是双?" 宝莲呆住,看到云飘飘正从房里出来,连忙含糊过去,并不断的对黎君打眼色。黎君奇怪的看着他,是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吗? 虽然不解,但也不会马上问出来,他笑笑,换个话题:"我们还没吃饭吧,正好,和我们起吃吧。" 自搬出昌楼后,他们就不在起吃饭,也没法在起,在今之前,黎君还爬不起来呢。 对于起吃饭,宝莲可有可无,虽然他觉得这个人吃更自在些,但因为有云飘飘在,其实他是不可能单独的。既然注定不自在,再多加上个红钺黎君也无所谓,当然,如果黎君不叫他,他也不会主动凑上去就是。 三人来到红钺的房间,可想而知,当宝云二位看到红钺时是多么惊愕,宝莲还好些,毕竟神经够粗,也没有那么多世俗观念。云飘飘却几乎要尖叫。而看到黎君又叫来两个人的时候,冬根差一上去去卡死他——是多么光荣的事吗,还叫人来欣赏? 这顿饭吃的异常的古怪,虽然自从和黎君相遇,他们凑在起吃饭就没正常过,但顿饭却可以荣登古怪中的榜首。 云飘飘一个劲儿的盯着红钺看;冬根和小柳却难得的没有去关心他们,两人的视线从头到尾都落在黎君身上,当然,不时的也会看看宝莲。 越看宝莲,两个人越觉得人不会是他们的殿下。看看两兄弟,长的多像啊。殿下就算不知从哪儿学易容,也不会找这么个人当兄弟吧。 越看黎君,越觉得难。人的容貌的确是普通,可是气质,虽然冬根心中不是太愿意,却也不得不承认,人,其实是很耐看的。 当然,只是耐看,哪比得上他们的殿下? 饭吃到一半,突然传来小二的声音:"客官,有位姓沙的公子找。" 姓沙? 房间中的众人立刻看向黎君,黎君头疼的去开门,果然就看到沙沙站在外面,他身后的沙卓还拿着行李。 "子悦,就住在拐弯处的字九号,子悦有事,就来找吧。" 丢下这么句,沙沙也没有多纠缠,转身就走。他走的潇洒,却令其他人面面相觑,唯有云飘飘不受影响。冷笑声,夹片自己爱吃的笋片,以后有好戏看。 —— 彰昕盯着手中的报告,皱眉。 那位沙公子又和黎君等人搬到了这个客栈,让他非常后悔为什么不在前两动手,那时候,值得注意的只有红钺人。 当然,这种后悔也只是想想,他也知道,前两,他其实更没机会的,根据探子的回报,从搬出昌楼的三,黎君和红钺几乎是片刻不离,真要动手,那才是老寿星吃砒霜呢。 "罗家小姐现在在做什么?" 放下报告,彰昕问道,下面立刻有人回答:"正在发脾气,已经砸两个花瓶,一个笔筒,三个果盘。" "罗瑜的态度呢?" 下面阵沉默,彰昕又道:"没有查出来吗?" 人硬着头皮上前:"罗珊回去就向罗瑜哭诉,罗瑜……好像没有什么反应。" "没有反应?"彰昕挑眉,"清楚,到底是怎么没有反应?句话没吗?" "倒也不是,罗瑜拍拍罗珊的肩,就劝下去休息,说事他自有主张,对事,却没什么交代。" "自有主张吗?" 彰昕笑。 罗瑜的护短是众所周知的,平时一个不受宠的弟子受外人的欺负他还会出头呢,更何况是自己的儿,这次定忍不住吧。其实罗瑜能忍到现在,已经很出他的意料,他本来以为黎君行进洛城就会遭到打击呢。现在看来,罗瑜也有顾虑,可能正准备做什么事情。 不过罗瑜想做什么都和他无关,他只要等罗瑜动手,然后,浑水摸鱼就好。 罗瑜的确非常恼恨,只是他的恼恨倒不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罗珊。他虽然护短,但也不是不分轻重,儿受委屈,早晚是要帮着讨回来的,但既没有伤着又没有碰着,这委屈,什么时候讨都可以。 让他恼恨的是,在这个关键时刻,竟然有人想来抢食! 出现在迪考可以是意外,来到洛城也可以是巧合,那么到黛眉斋呢?四个人到黛眉斋有什么意思? 关于黛眉斋的事情,他已经详细的问过,看起来,的确是罗珊边先挑衅的。不过那种程度的言语根本就不算什么,一般人就是离开。就算是有身份有来历的,看在罗门的份上,也不会计较。 起码,不会和个少女计较。有什么话,有什么场子会来找他要。 那些人是没有动手,可也就是因为没有动手才可怕。 如果是鲁莽的,怎么会这么轻轻的揭过? 如果是稳重的,又怎么会挑衅? 这些人身份不明,灵力高强,又出现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罗瑜不得不怀疑罗门直以来保存的秘密已经被别人知道。 其实,那件事并不算秘密,很多人都知道那个传,只是很少人当真。唯有他们罗门当真,并且认真考察,仔细推论,然后才得出那样一个结论。罗门会这样做,其他的门派、其他的人当然也很有可能做同样的事情。 唯让罗瑜闹不准的是,些人为什么要高调的出现。 如果他站在对方的立场,那么定会直潜伏,直到最后关头再突然出现。 现在就冒出来,让他有准备,对方又有什么好处? "师父,想,那些人也许是不知道的。" 直很少提意见的慕斯开口道。他知道自己脑子不行,所以直以来都扮演着出力的角色,但自从罗瑜把那件事情告诉他之后,他也开始学着用脑。 师父这么信任他,不仅把罗门最大的秘密告诉他,还准备让他执掌罗门,他怎么还可以继续混下去? "怎么?" 见到师父询问的目光,慕斯稳稳心神,道:"想,那些人可能并不知道那个秘密,或者并没有确认。在迪考的时候,也很冲动,没有想就动手,如果换成现在,却是不会的。" 那时候虽然知道身负任务,但并不是太放在心上。 见罗瑜盯着自己,慕斯摸摸头,有忐忑的道:"当然,只是的想法,不定对,师父也许应该找陈师兄……" "不,很对!"罗瑜笑起来,"你的很对,那些人其实是不知道的!哈哈,是多想。我们罗门占着地利还不见得能确认下来,他们也就是有个猜测,怎么可能比我们知道的还清楚?呵呵,斯儿,我直担心遇事不动脑子,现在看来,却是过滤。很好很好,这样也放心把珊儿交给你。" 慕斯的脸红:"那师父,我们现在要……" 罗瑜阴冷笑:"动手!" "可是……" "现在将他们关起来,总比到时候动手强。" 现在动手,有很好的理由;而且现在将那些人关起来,也阻止他们进步的探查,更重要的是,现在将人关起来,将来也有回旋的余地。 虽然到现在还不能确认对方的身份,但名门弟子想来是不会错的。罗门虽然不怕什么,但也没必要制造这样的仇恨。 在洛城,他们占有时地利人和,不管那人再强大,也可以将人圈住,而等到关头,那可是手下留不得情。 慕斯也想明白,点头:"去通知他们准备。" "发动大七绝阵,动手的时候不要伤人,起码那个刘子悦和姓赤的要留意。" "是,徒儿明白。" 慕斯明白,罗瑜也很放心。 这里是洛城,是罗门经营上千年的地方,整个洛城,甚至整个络花道都和罗门连在了起,在这里发动七绝阵,没有人能逃脱。甚至就算是他,对七绝阵知之甚深,如果陷在里面,也出不来。 那个姓赤的无论是谁,有几品,都没用。 所以,他丝毫不担心慕斯会将件事办砸。慕斯也的确不会,只是罗瑜还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儿罗珊。 罗珊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在黛眉斋忍下来,是因为知道自己的父亲会替自己出气。可是当罗瑜没有什么表示的时候,就无法忍受。 发疯的在房间里砸着东西,丫鬟老妈妈们都寒噤若蝉,躲在门外连进都不敢进。 "碰!" 又件瓷器碎裂的声音。 "小姐……" 她的贴身丫鬟低低的开口,想要提醒不能再砸下去,否则明实在不好交代。不过刚开口,就又是声巨响,同时还有罗珊的怒斥:"滚!" "珊妹何必和些下人们生气呢?" 就在众人苦闷头疼的时候,救星终于到。陈旭慢慢的走到门边,微笑。 "旭哥?" 罗珊非常恼火,但在看到来人之后,还是停下来。把手里的东西丢,冲到陈旭的怀中:"旭哥,他们都欺负。" 第90章 作为和昌楼齐名的洛城两大客栈,庆云轩同样占地辽阔。 后院有湖,有林,有亭子,有假山,如若不知,还会以为是大户人家的院落。 虽然有人工锻造的痕迹,但这里也称得上风景优美。 炎热的夏,坐在湖边的凉亭中,和好友对酌,绝对的上是雅事。 此时,凉亭的石桌上就摆着两个清白细瓷的小酒杯,放着四碟凉菜,四碟干果。 为防止蚊虫,凉亭的四周是垂纱帐的,有风吹来,青色的纱帐荡漾,不出的清雅。 不过,此时坐在凉亭中的黎君却再没心思去体味些。 看着对面的宝莲,他很慢、很轻柔的开口:"你说,双是被鄙视的?" 宝莲有些局促的动动:"也不能是被鄙视,只是……很少人能接受。" "穿的中性,会被人认为是双?" "也、也不全部会被这样认为,只是、只是,很少人会这样穿。所以,不知道的人,可能就会那么想。" 黎君看着他,宝莲看他眼又低下头,觉得嘴巴很干,想喝东西,只是面前只有酒。他停了一一会儿,终于给自己倒杯,然后慢慢的喝下来,不敢发出一声音。 不知道过多久,终于再次听到黎君的声音:"那你,会不会有人认为,他是双?" 虽然没有提名字,但他们都知道黎君的是谁。宝莲更局促,他又给自己倒杯酒,很有技巧的:"这个,知道的人是不会这么认为的。" "但,一般人都会这么认为,对不对?" 宝莲没有话,答案是不言而喻的,虽然他不认为双有什么大不的。可是他的不认为并不是大多数人的不认为。 而对面的黎君,也已经是满面乌云。 这个该死的世界!该死的双!真是混蛋! 不过是个女装,不过以为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但谁知道这个世界还真有种变态人种,于是,原本的玩笑,就真的玩大! 在他原本的概念中,就算被迫穿次装,红钺也不应该太在意。换到他自己身上,穿次装,虽然会觉得丢面子,会尴尬,可也没什么大不的。记得日本有个漫画家,为体验生活,还特意穿了一个月的装,整在公园里晃悠。 虽然日本这个种族向来都是与众不同的,但也侧面明了装其实没什么大不的。 但,在这个世界,在这个该死的世界,人穿上装却有不同的含义! 红钺会被看做双或被鄙视他倒不在意……估计那个家伙自己也不会多么在意。但,问题闹的这么大,以后那个家伙会怎么报复?逼着他连穿一个月的装都是轻的! ……虽然红钺过不会报复,但黎君知道自己要是真信,那就是脑残。 心烦意乱,黎君也没心思玩风雅,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饮而尽。算,真要报复就报复吧,他现在在这里头疼也没用。 "如果没有其他事,先回去。" 宝莲站起身,要离开,突然远处现出道红光。 如同日出,那火红的圆球从黑幕中跳出,就像夜空中突然又出现一个红色的星子。 "七绝阵……" 旁边好像有人在惊呼。 七绝阵?黎君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红色的星子就消失,但几乎就在同时,又出现一个绿色的圆球。 绿色的圆球很快就隐没,黄色的又出现。 就这样一个出现,一个隐没,如同盛开的烟火,在极短的时间内,七色圆球相继出现又相继消失。 "怎么回事,七绝阵是什么?" 夜空再次寂静下来,但黎君已经敏感的感觉到周围和先前不同,隐隐的,有种束缚的感觉,仿佛地突然变成了一个大的囚笼。 "好像,是种阵法。" 宝莲对些也不是太清楚。 "我们先回去!" 虽然不知道是针对谁来的,但黎君知道这时候还是呆在那个第一高手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突然,道青光冲而起,尺粗的光柱直冲空中的西北角,如同条腾空而出的青龙。 那原本消失的七色光球同时出现,组成了只乌龟的形状扑住青龙。 看到这幕的黎君嘴角有些抽搐,都什么和什么呀,青龙玄武吗?那一会儿是不是连白虎凤凰都要出来? 虽然这么想着,但脚下却没有停,扯着宝莲直往里面冲。刚冲出凉亭,就差和另外两个人撞到起。 "快过来,罗门发动大七绝阵!" 冬根吼道,无论眼前一个人是不是殿下,总是和他们路的。就算他万分想卡死一个人,也不能让他死在别人手里。 "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个问题让冬根和小柳都是僵。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当然是来偷听的,只是虽然觉得这对不像兄弟,却没有得到什么确实有用的信息。 不过一个时候,黎君也不会纠缠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是下意识的脱口问,没得到答案也不再追究。 突然出现的七绝阵令整个洛城都沸腾起来,不过这里毕竟是罗门经营上千年的地方,在度过最初的慌乱之后,有经验的人也就安静下来。 庆云轩的小二掌柜不断的安抚着客人。 "是罗门的大七绝阵,没有杀伤力,各位只要呆在房间中,就可以平安无事。位客官,请回您的房间。用饭的客官,请坐在椅子上不要动。是罗门的大七绝阵,没有杀伤力,没有杀伤力!" 庆云轩的人扯着嗓子吆喝,那架势像足路边的商贩在兜卖上品,只是众人看着空中在激烈碰撞的龙和龟总觉得不是那么太保险,就算是洛城的人也觉得,有些过。 "那个人是谁,怎么能和玄武纠缠这么久?" 罗瑜阴沉着脸,看着在空中纠缠的幻化灵兽。 罗门的七绝阵,分为大、中、小,三个等级,三个等级是按范围来划分的,真起杀伤力,倒是反过来的。 大七绝阵,又名玄武,对普通人实际上是没有影响的。只有有灵力的人才会被束缚,灵力越强被消减的越厉害,甚至有可能在定时期内,所有的灵力都用不出来。 玄武阵,也是最适合用来困人的。 "罗瑜老儿也真有胆子,竟然连大七绝阵都发动起来,他倒也不怕事后被青峰追究。不过要真追究起来,他倒也有的,玄武阵嘛,不伤人。"彰昕看着那纠缠在起的青色和蓝色的光,冷笑,"只是要是他知道次他要困的人是谁,恐怕就该后悔吧。" 听他这么说,旁边也有人凑趣附和两句。 "我们的人都准备好吗?" "准备是准备好,只是七绝阵对我们也有影响……" "当然是有影响,要不是有影响,我们现在还不能动手呢。"眼看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再走,彰昕也兴奋起来,"红钺就由罗门的七绝阵帮我们对付;那位沙家的公子就交给张武和李留,你们两个注意些,能不伤人就不伤人,缠着他就好。" "是。" 下面的两个人应,心里却老大不愿意。沙沙是八品灵者,两个属下都不是凡手,就算在七绝阵中有影响,也不好对付。他们能保着自己就行,还要注意不伤人,难度也太大。 只是他们也知道宫而会势利庞大,如果真伤沙沙,将来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只有硬着头皮想如果不是有生命之忧,对那位公子倒的确不能下狠手。 "至于那位子悦……" 这里的人虽然都知道子悦是谁,但彰昕到的时候还是很少其真名。 "就交给罗三罗四。" "是。" 两个穿着淡青色衣服的子出来鞠下躬,是他们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脸,虽然都没见过他们,但也没人什么。 两位是钉在罗家的钉子,罗四已经达到六品,虽不上高手,但已经是上品级的,再过个几十年,难保不会成为罗家的长老,时候动用,就算事情成功,他们也要想办法脱身,等于过去的功夫都白费。 彰昕本来是不想用他们的,但在大七绝阵下,只有修习罗家灵术的才能行动自如,因此也顾不得可惜。 "事成之后,张武李留走清河,罗三罗四跟走,其他人走光开,路上已经布置好,就按原计划行动就可以。" "是。" 所有人齐声答应,彰昕志得意满。醒掌下权,醉卧美人膝……这种快意恩仇的生活才是属于他的,才是他想要的。马上,马上所有的切都将回归到他手里。 坐在太师椅上,他露出自信的微笑,沉声出两个字:"行动!" 第91章 如果只从视觉效果上看,青紫色的光纠缠在起是非常漂亮的。虽然都不是十分艳丽的色彩,但在夜幕中,也亮眼的如同烟花。 洛城的小半边空都在这种光芒的笼罩之下,没有人发现在离栾山不远的长行山脉里,团东西在蠕动着。 东西不过米见方,并没有夺目的光彩,也没有吸引人的气息,就算有人发现,也只会以为是什么爬行在土中的动物。 这个东西好像是在光柱出现后才开始蠕动的,而他蠕动的规律,也有些对照空中的那两道光柱。 一,又一。 —— 当空中出现玄武型的的灵兽的时候,红钺知道自己失算。他没有想过罗门会这么大动干戈,竟然发动大七绝阵。并不是什么厉害的阵法,但却非常麻烦。 不用去看,他也知道玄武已经被压制住,只是要彻底制服,还需要费番手脚。个东西的攻击力几乎没有,防守能力,却绝对是得独厚的。 当然,无论有多么坚固的防守,他都可以破除,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可是他也知道,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既然发动大七绝阵,那就不会再给他时间准备。 玄武阵是个困阵,个辅助阵法,对方要想达到目的,还需要有人来发动进攻,现在迟迟不出现,估计也就是打着想消磨他灵气的打算。 "罗瑜,好大的胆子。" 当黎君气喘吁吁的跑到二楼的时候,就看到红钺在冷笑,不知怎么的,他突然为那个惹到他的家伙感到悲哀。 "赤公子,是罗门的大七绝阵,看样子是冲着我们来的。" 沙沙面色沉重,虽然是在洛城发动的,可是针对的对象的方位不同,也有轻重之分,这种稠密的粘稠感,显然罗门针对的对象就在庆云轩。 当然,庆云轩中这么多人,也不见的就是针对他们的,只是,那在空中压制着玄武的幻兽,恐怕也只有位身份莫名的赤公子能拟出吧。 那青龙,明显是木系的,和他是同样的系别,他自负在木系上甚有分,但和人相比,却是上地下。 在阵中,他现在要拟出朵花都难,而人还能拟出头龙,头龙还能压制着和地利连系在起的玄武。 这样的灵力,就算是号称木系最强者的杨念先也做不到吧。 隐隐的,他想到个人,但又马上摇摇头,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人呢? "沙公子,次罗门是对着我们来的。" 虽然的都是"我们",但意思却不一样。红钺的"我们"并不包含沙沙。 沙沙愣,随即道:"赤公子可以告诉原因吗,也许我们宫而会可以……" 宫而会势利庞大,如果只是简单的恩怨,有他个沙家公子调节,应该是没问题的,就算不简单,有他出面,对方也要卖几分面子。 只要过今夜,他就可以调动人手势力,就算罗门再想动手,也要掂量再。 "事情比较复杂,并不只是罗门。" 红钺皱下眉,走过去捏着黎君的脸,灵气流动,骨头错位的声音骤响。 "恩!" "做什么!" 黎君的痛哼和沙沙的暴喝同时响起。 "!" 沙沙瞪着红钺,如果不是由沙宣拉着,已经冲出去。但即使如此,他全身的灵气也被调动起来。在这个时候,这个人竟然在欺负子悦!难道因为事是由子悦引起的,人想把子悦仍出去吗? 红钺收回手,旁边的小柳和冬根同时倒抽口气。 "殿、殿下……" 冬根哆哆嗦嗦,语音颤抖。虽然衣服不对,虽然发色不对,虽然装饰不对,但那张脸,的确、确实,是他们殿下的。 沙沙转过头,再也无法移开眼睛。那水波似的银色眼眸,那瀑布似的头发,那是子悦,可是,那容貌……却是那样的惊心动魄。 并不是特别艳丽,也找不到特别出色的地方,可是,却没有任何的瑕疵。看着他,就会有种那眼睛就应该是那个样子的,那嘴巴就应该是那个形状的,那鼻梁就应该是那样的高度的感觉。 不能多一,也不能少一,不能进行任何的改动。 沙沙突然知道,什么叫完美。 突然的被移动骨头,黎君很火大,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找红钺算账的时候。他皱皱眉:"很麻烦吗?" 他还想问为什么会针对他们而来,会不会有危险。但不知为什么,却觉得话有些肉麻,所以,问出那句之后,他只是沉默的看着红钺,想从他脸上找出答案。 "殿下放心,自然也没什么麻烦的。"红钺笑笑,没有任何波动,转向沙沙,"沙公子,殿下两个月前下界游玩,多亏沙公子照顾。罗门这里有问题,这里只有沙公子的灵力最高,殿下就暂时托付给你。如果是罗门的人来,可以公布殿下的身份。" 沙沙呆呆愣愣的看着他,怎么着也不能把他的话和事情对上。红钺的每个字他懂,目前的情况他也非常的解。他甚至还分析出,事情不只是罗门方面,可能有另外的势力也插进来,而且那势力应该不是青峰内的,很可能对青峰的君不利。 如果进来的是罗门的人,那就公布君的身份,无论罗门原本有什么目的,有什么打算,对于君,都是不能也不敢伤害的。 些他都明白,但是却有种恍惚感,仿佛自己在做梦,在看书,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却没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相比于他,沙宣和沙卓则是另种态度。在过最初的惊愕之后,他们更多的是兴奋。 如果是一般的君的话,他们家的公子自然是没可能的,年龄不对,灵力也不够纯。 可位君的大侍是红钺,那么二侍和三侍以及四侍也都不要求灵力的纯度。当然,真要起来,他们家公子的灵力也不算高,可,和君的关系好呀!如果君要选二侍的话,他们家公子也是有希望的吧。 两个人忠心耿耿,时倒没留意原本崇拜的偶像就在眼前。见沙沙不答话,沙宣连忙道:"赤公子放心,我们会拼死守护殿下的!" 红钺看眼冬根小柳,没有什么,转身来到窗前,人如道青虹,贯穿而上。 "呀!" 沙卓突然发出声惊叫,引得众人都去看他。 "那、那是红、红钺将军啊!"沙卓倒成第个反应过来的。 如果知道黎君的身份对沙卓来是震惊的话,那么知道红钺就是震撼,从小崇拜的偶像啊。 沙沙和沙宣也是愣。红钺,个名字的确是太过响亮,太过传奇,太引人向往。 还是黎君把他们拉回现实:"哪个地方最安全,宫而会在这里有布置吗?"那个该死的臭狐狸就知道摆酷,自己上去耍英姿,把他们丢在这里算什么?等他凯旋吗? "这里最安全。"小柳道。 黎君转过头看他,小柳又道:"这里有公子设的结界,一般人进不来的。" 他倒安排的挺妥当的。黎君点头,不再说话。 这沉默,气氛立刻尴尬起来。 冬根想些什么,在青峰的时候,他就发誓要好好的表现,要让殿下知道他们青衣比黄衣更优秀。可是现在,切都完。回想在流逝后遇到黎君的场景,冬根只觉得片黑暗。 小柳也挺尴尬的,他也没少给黎君冷面,虽不知者不罪吧,但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沙卓和沙宣同样不知道什么,个神秘的子悦,在他们眼中本来直是可疑的,但突然,竟变成青峰的君,青峰的支柱,青峰灵气的来源。让他们同样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同时还有些疑惑——君,是个样子的吗? 沙沙看着黎君那带着弧度的下颌,就觉得种凉意从指尖直到心底。 君可以有四大侍。 黎君目前只有大侍。 他还有三个机会。 些,他都知道。从些方面来看,他很有优势,但是他却有种,离他原本的子悦越来越远的感觉。原先的子悦只是冷漠只是疏离,如果他够努力,还是能抓到的。 而黎君……却更像是个幻影,哪怕个幻影就站在他眼前。 对于身后几个目瞪口呆的人,黎君也不想什么。除对沙沙有些抱歉外,其他几位他是没有什么感觉的。 窗口不大,看不到完全的场景,但却能见到片片青芒,在那片青色中,恍惚里有个人影。 黎君不知道什么是七绝阵,但听名字,感觉是挺吓人的,不过很意外的,他发现自己没有担心的感觉。看着在青芒中不断出现的人影,就有种自己不会出事的感觉。 "与其说信任那个家伙,不如说信任自己的身份吧,虽然个该死的'君'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身份,不过想来也不会有人敢动。" 夜空中,红色的身影闪,青光映照着半个空,几乎让人有种突然大亮的感觉,黎君对自己如此。 整片空几乎都是青光的下,而在这片青中,隐隐的能看到道红色的身影,道身影快若迅雷,出现在哪里,哪里的光芒就要更盛,来回闪烁的色彩让不懂事的孩童喜笑颜开,只觉得看到最漂亮的烟花。 而罗门上下,此时则都是忧心忡忡。 "门主,再继续下去,玄武就要被毁!" 第92章 罗瑜看着夜空,脸色阴郁的快滴下水。 罗门的大七绝阵,又名玄武阵,表现出来的是个乌龟幻兽。但其实却是连接地利,对照星宿,做出的个特殊结界。 一般的灵者,会感觉到舒服、粘稠。功力高深的,可以看到灵气的脉络。如果有足够的实力,毁掉那些脉络,玄武阵自然也就破。 不过都是理论上的。 大七绝阵,结合着整个洛城的灵力,一个人,就算灵力再高,又怎么能和个城市相比? 更何况玄武阵浑然体,在操作下,无论攻击哪个方向,其他地方的灵力都会向那里运行,根本就不存在薄弱环节,而且在运行中,还具有自修复的功能。敌手就算灵力再高,也总有尽头。拖的时间越长,玄武阵对他的束缚也就越大,此消彼长下,结果也就不言而喻。 红钺能看出玄武阵的破解方法,罗瑜并不意外;甚至红钺能幻化出灵兽压制着玄武,他也不是太吃惊——他早就有对手非常强的思想准备。 但,红钺此时却几乎要将玄武破去,却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同时,也是不允许的! "尊上,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彰昕的手下有些焦急,"再等下去,玄武阵可能就要被破!" 彰昕同样焦急,可是他知道,还不到时候。 "再等等,现在两方都没有尽力,我们去很可能受双方的打击。" 只有等那两方都打到不可开交的时候,他们才好浑水摸鱼。 正着,突然听到声巨响,声音入几百尺的瀑布奔腾而下,如涨水时河水的奔腾,更带着风暴里海浪的呼啸。 原本喜笑颜开的孩童被吓住;原本还存着看热闹心态的洛城人纷纷关上门窗;本来就担心不已的外地人更是浑身冒汗。 彰昕露出喜色:"成,立刻开始!" 就算是红钺,就算是超品,就算是无人能敌,在面对由罗瑜操纵的玄武阵的时候,也没有精力他顾吧。 当听到那声巨响的时候,红钺知道,最危险的时候到。他并不担心罗瑜,只是当罗瑜出现后,他的全部精力都要放在这里,再不可能时刻关注黎君。 其实,并不用太担心的,是个由意外引起,经过安阳帝布置的局,彰昕行早在局中。 青峰之上,永远是那么祥和,那么舒适。 远处宫灯缀,直到云海。 夜风吹拂,带着水气的凉爽。 左辰门茴捏着白色的棋子,思忖良久,才缓缓的放在棋盘上。 对面的亦霖微微笑,拍下枚黑字:"茴,的心,不在这里啊。" 茴看看棋盘,投子认负,招手让旁边的侍从收走棋盘:"就算再用心,也是下不过姐姐的。" 亦霖摇摇头:"那倒未必,棋力东西,越年轻越强劲。虽然年龄还不大,但其实已经开始走下坡路。" "才不是呢,红钺大人的棋力不是直都很强劲吗?" "像红钺大人那样的人又有几个?"端起侍从送上来的清茶,亦霖慢慢的开口,"当然自负聪明,可也不过比普通人强些罢。比一般人多的,也就是更努力,然后机遇身世也还不错。像你我样的,都只能算是普通人。而有种人,却是完全不同的。" 对于她的话,茴倒也认同。在原本的概念中,红钺大人,就是个无敌的将军。有着高超的身手,绝佳的灵力。在他身上有太多的传说,这样的人,就属于人可面对千军万马,人可力拔山兮。 传说、幻想…… 这个人是无敌的,不过所有的光环都是在战场上,在江湖上。 最初请红钺来做大侍,是出于对灵力的要求。其实,我们已经有做苦工的准备。 按照传统,大侍要负责起整个峰域的事物。但一般来,刚被选拔出来的少年又有几个懂得政治?懂得农产?懂得峰域之间亲密而又疏离的关系? 所以,大侍在最初的二十年之内都是在学习中的度过的。时候的大侍,其实是非常可怜的,虽然有非常高贵的身份,但教导夫子却是不会留情的。 只是如果这种不留情的对象是红钺……估计拿着竹板敲红钺手心的人还没出生吧! 当然,权利欲是谁都有的,只是长久以来早就有项规定——大侍不正位,所有有职位的青峰人员的家族成员都不得担任公职,就算原本是城守,是道的道领,也要暂时退位。 一个人的权利和家族的荣耀,哪个更重要?就算有人选择前者,也会有很多的人,很大的势利逼迫着让大侍上位。 黎君,因为太过特殊,也因为太过突兀,才能令红钺成为大侍。即使如此,还有暗流涌动。 那些世家贵族能容忍二十年的暂时退让,却绝对不能容忍二百年。 不过其后的事却出乎众人的意料,虽然不上尽职尽责,也不上英明神武,但却是游刃有余。 无论是礼仪、刑法、还是农事,那位传中剑横扫魔君的人都能信手拈来。虽然位大人的性格和传中的不符,但其头上的光环却越来越多,当然,颜色已经不是那么明亮就是。 "是啊,红钺大人的确是惊才绝艳。" "既然都知道,还担心什么。" 茴脸色微红:"是相信大人的,可是,那些紫峰的人……真的不会伤害殿下吗?" "会伤害紫君吗?" "当然不会,只是,紫峰的安阳帝……" 亦霖笑着看:"认为次的事,紫峰的安阳帝针对的是谁?" 茴想想,道:"看起来是针对殿下的,但其实却不是。" 亦霖鼓励的点头,继续道:"那个彰昕虽然开始埋伏的很深,但我们都知道,紫峰在我们里有人,其他峰域同样。" "是当然,我们在其他峰域那里也有人。" 茴苦笑:"七大峰域虽然号称国,其实却是分成七个部分,互相堤防,若不是有魔族……" 话到这里停下来,下面的话非常敏感,就算这里没有外人,也是不能的。 "我们知道些,其他峰域当然也知道些。大家都向其他峰域派的有人,当然,对于钉在自己峰域里的人也就都睁只眼闭只眼。" 亦霖道:"其实也是种展示,由那些钉子把消息传回去,大家才能更放心。" 就算有魔族的压力,就算七峰号称国,但像安阳帝那样的人,并不是只有紫峰才有的,当然,也并不是只有个的。 "本来紫峰的人直很安静,但在殿下失踪后却突然不安稳起来。当时我们还有些担心。" 亦霖叹口气,怎么能不担心?虽然觉得安阳帝应该不会那么做,但,谁知道那位陛下会不会突然发疯。 "不过也就是因此,红钺大人才能发现殿下的踪迹。" 紫峰人手的不正常调动,以及对气机的感应,才让他们找到已经改变容貌的黎君。 茴停停,道:"姐姐,其实,那时候就应该把殿下接回来,下界……" "当然也是个想法。只是第,殿下不想回来。我们的位这殿下生来就和别的君不一样。他想要到下界看看,们也不能真困住他。殿下会跑这次,难保不会跑第二次。" "第二,"露出个有狡诈的浅笑,"以为那位大人也很喜欢在青峰呆着吗?殿下跑了我们还能找到,要是那位大人跑,再想找到,就难吧。" 上次是猝不及防,要是事先传出丝毫的风声,能不能在光开堵住红钺可真难。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亦霖放下茶杯,表情严肃起来,"殿下,总要选二侍的,而那位月曳,也的确是最好的人选。就算传说里,那位月曳大人高风明月,对名利没有兴趣。但如果他成青峰的二侍,那些原本的钉子,就很可能不仅仅是钉子。" "所以,我们要借着殿下出青京,将些钉子都拔出去?" "他们的目标是殿下,倒是个好机会,只是很可惜,紫峰的那位陛下还没有疯。" 要大规模的拔出钉子,在七峰国的情况下是需要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的,否则很可能会惹来对方的报复。 "彰昕是皇族,知道他个身份,也就不难猜那位陛下是想做什么。"茴想想,又道,"但,我们也可以装作不知道吧。如果我们装做不知道,不配合,那位陛下的计划总要打些折扣。" "我们当然可以,只是月曳大人在四前出现,非常隐晦的通知红钺大人。再装,就不好看。不过对我们也没有损失,那位陛下想借机铲除国内的旧势利,但同时也就牺牲了些年在青峰的布置。" "那位陛下可真是雄心勃勃啊。"茴的语气很不好,"也真舍得牺牲。" "就是那位陛下高明的地方。他知道如果月曳要做二侍的话,些人是必须要牺牲的,现在牺牲,还有些价值。" 天茴脸色变,气愤道:"姐姐怎么还能笑的出来?!我们怎么可以这样被人利用?" 第93章 "没有想到大人会甘心被人利用。" 在很久很久以后,在个很好云很好风很好……当然,青峰之上的风景是从来没有不好过的。不过因为前一下过雨,所以那一,风景也就格外的更好些。 酉门亦霖用紫砂壶烹着茶,仿佛不经意似的提起到个话题。 "利用吗?酉门大人不是在利用吗?不是在利用青峰吗?真起来,有哪个人不被利用,又有哪个人没有利用过其他人吗?" 亦霖愣,没有想到会得到个这样的答案。 "那,大人后悔吗?" 红钺抬眉,平静的看着他:"从不后悔。" 他的坚决,回答的肯定,亦霖再也没有就个问题发问。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并不是像他所的那么洒脱的。 紫峰和青峰的件事,真要计较起来,实在是个糊涂账。当然,要从算计的方面来看,是安阳帝赢。用些本来就要牺牲的钉子除去直都是肉中刺的王公贵族。 青峰在件事上虽然也有好处,但,也该给他添些乱的。 只是,在那个时候,月曳出现。虽然谁都没有,但是他知道月曳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为什么会那么隐晦的暗示。 那是提醒,但其实也是红膺对他的示弱,示弱的恳求着他个哥哥不要插手。 因此,他默许了个局。 红膺,直想的都是如何帮那个人。而他,直是不忍令红膺失望的。是从小养成的一种习惯。 他不会后悔,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只是,在深夜里,在极静的环境下,在没有杂事缠身的时候,他有时候会想,如果,他知道事情并不是按照原本的计划发展的,他,还会默许吗? 即使知道黎君最后还会无恙,但其实,他还是非常不喜欢那种感觉的。 有红膺和安阳帝的安排,就算黎君暂时落到彰昕的手中也不会有危险,无论彰昕是否忠于安阳帝,他都不会动君。也就是在个基础上,他才会配合,但是他忘,有时候要注意的,并不是那些暴露出来的,甚至,很可能不是那些有实力的。 —— "终于又见到星星,真是不容易啊。" 看到灿烂的空,黎君竟有种都市人爬到山上的感觉。他动动,发现对方捆的很紧,也就不再挣扎。 以前他看过这样的案例,被绑架的人总是想着要挣脱,但其实却不如老老实实的等待机会。电视中那样自力更生得救的不是没有,不过大多属于高于生活的范畴。 而一般遇到这种事,就是先冷静,观察环境,尽力记住所有的标志物,至于人脸嘛……当然是如果看到也要记住。 周围的环境黎君是记不住的,除山就是树。再他刚才直处于昏迷状态,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方位。 至于人倒是不用记,都认识。个是在迪考的客栈里见过的陈旭,另个则是令人印象的罗珊。 "刚才真是够乱七八糟的。" 黎君有些头疼的想。 红钺留下的结界是很好用,但架不住人多,那些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个个都像是从魔法世界里跑出来的……当然,个世界是魔法世界也没什么差别。不过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的火球光柱聚集在起。 至于感觉嘛,终于有种,啊,原来不是电影的真实感。 后来跑来的人明显不是罗门的,当然,些都是小柳的分析,在大七绝阵下,是不是罗门的人很好分辨。前者行动自如,而后者会有滞涩感。这一,在其后也得到证实。 反正最终的结果,就是结界被打破,他们陷入混战。然后,就在双方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庆云轩被淹。 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水,仿佛就在瞬间,他们都被人施展挪移大法,从陆地跑到河里。 突如其来的大水让打斗中断那么刻,但都不是普通人,就算是黎君,也好歹有四品的灵力,面对河水保持着自己不沉还是能做到的。 但,就在这个时候,非常灵异的出现只大龟,就是黎君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个景象。 他还没有看到罗珊和陈旭,只是他的耳朵比眼睛先醒。没睁开眼之前,就听好大一一会儿,确定目前只有两个人。 睁开眼就能看到满的星星其实是很意外的,等了一一会儿,见没人理他,他转过头,只看到张玉盘般的脸。 少年的睫毛很长,带着一稚气,被绑着当然是不舒服的,所以眉宇间还有种困扰。 黎君是生的,虽然骨子里更偏向受,这样个粉嫩嫩的美少年睡在自己眼前,那冲击还是有些的。 只是时间地统统不对,黎君心神荡,也就收回来。 用唯一还能活动的脑袋慢慢的看,前面,有一两个人的背影,后面什么都没有。 虽然非常平稳,但根据不断后退的树木还是能知道,他们目前是乘坐在什么交通工具上,只是工具实在太古怪,不像车,倒有些像龟壳。 龟壳? 难道他们现在是在那只大乌龟身上? 黎君低着头,越看越像,不由得有种,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的感觉。不能怪黎君此时的脱线。而是,他的确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先是罗门,接着又是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再之后又是罗珊和陈旭。 又是七绝阵,又是乌龟又是青龙,那群来历不明的人还用上蛇,想到这里,黎君的脸色有些发青。 作为个人是不该怕蛇的,就算心里怕也不该表现出来。但如果是屋子的蛇呢?如果是院的蛇呢?就算那些蛇没有个爬到他身上,那景象,也够令人反胃的。 总之什么蛇鼠妖孽都出来,黎君大部分处于被保护状态,小部分自力更生了把,只是虽然他有充沛的灵力,也号称进步神速,真正对上手,哪怕级别比他低的,他也打不过。 只是别人也不敢伤他,所以直到最后,他都可以是毫发无伤。不过无论是不是受伤,到底出现什么东西,对于黎君明形式都没有什么帮助,在想不到什么答案的情况下,他也只能郁闷的看乌龟壳上的花纹。 "旭哥,真的有把握吗?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罗珊的声音突然拔高,黎君立刻闭上眼,支起耳朵。 "珊妹,不相信,难道还不相信师父吗?" 罗珊沉默,当然相信自己的父亲。虽然罗瑜直还不能肯定,但,如果没有八成的把握,罗珊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不会提出来的。 "但是,我们真能找到那个东西吗?要是找不到,次爹定会把关到祠堂的。" 陈旭苦笑:"珊妹,就算现在回去,师父也会罚我们的。我们还不如努力找找,还有希望。" "都怪,都怪,要不是,也不会把幻兽盗出来,次爹定饶不了!" 罗珊心烦意乱的埋怨。 先前,只觉得生气,只想着泄愤,才在陈旭的鼓动下偷只有罗家嫡系才能启动的幻化灵兽。现在事情成功,得罪的两个家伙也抓到手里,却后悔。 幻化灵兽可以是罗家的最后依仗,也是最强的筹码。从造出来到现在只启动过次,现在贸然发动,就算父亲再宠也要严惩的。 "珊妹,的确是不好。可如果我们不将两人抓来,师父是不会让动他们的。忘师父还特意交代,不能伤害那个人吗?"陈旭柔声安慰,"也看到,师父发动的是大七绝阵。" 罗珊咬着下唇,是的,就是听到父亲的这个决定,她才下定决心。当时只觉得委屈。但现在却更为担心,这行人该不会真的有什么不得了的身份吧。 "珊妹,只要我们把那件事情给办成,师父就算生气也不会太过。不定,根本就不会生气呢,也知道,那件事……影响多大。" 两个人到底要做什么事?黎君的耳朵竖的更直,几乎就要催促他们快说。 "那件事……" 罗珊正要再什么,冬根发出声嘤咛,睫毛抖动两下,缓缓的睁开眼。黎君暗中叹口气,个所谓的青衣,绝对是和他八字不对。 听到后面有声响,罗珊立刻住口,转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黎君还是闭着眼,而冬根却正相反。 "醒?"等片刻,见眼前的少年既没有询问也没有求饶,罗珊大是失望。 冬根看着他:"你们是罗门的人吧,立刻放了他们!" "啪!" 话音刚落,巴掌就甩在他的脸上:"是给你一教训,让知道有的话是不能的!笑啊,怎么不笑?昨不是笑的很开心吗?"的边说边往他的脸上扇,没有两下,原本粉嫩的少年就变成猪头。 "住手!" 本来准备静待时机的黎君喝到,虽然知道很不智,可他也做不到束手旁观。 "惹到的人是,罗小姐有什么怨恨就冲着来吧。" 黎君开口,露出淡然而无谓的微笑,心中则感叹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如此热血,可真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以为会放过吗?" 罗珊抬起手,但还没等落下,就被人抓住。 第94章 罗珊是生的之骄。自出生,就什么都摆在眼前。 自己既聪明又漂亮,所有的人都奉承,做错事不会被惩罚,做的好一,就被夸上了。 长到将近四十,也只有两个遗憾,是母亲去世的早;第二则是,作为罗门的嫡系,罗瑜唯的亲生儿,竟然不是水系的! 而除了两个遗憾外,再没有什么不顺心的。就算时有,也总有人让着哄着帮着。 当然,她一直受着严格的教育。知道世上互有利用,知道别人看重的还是的家世,知道要想人对自己忠心,就要恩威并施……些都是知道的,不过,也只限于知道。 在没有受到大的挫折之前,也许还能做好。但旦受无法忍受的委屈,过去的教育、罗家的训条就都被扔到了边,只想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抓黎君和冬根,在那么多人中只抓了两个是时间紧迫,第二也是因为两个人最可恶。 抓人之后,有些后悔,但看到黎君和冬根醒,刚才的顾虑就再次扔到了边,只想着泄恨。冬根在眼中只是第二可恨的,最最可恨的还是黎君。 她下手很猛,还带着灵气,她有把握一掌下去让这个人吐血。但预想中的快感却没有出现,反而是自己的手被人牢牢拉住。 "旭哥?" "珊妹,现在还不是教训人的时候。" "为什么不是?刚才就不让杀他们,现在连打都不让打,旭哥你是什么意思,该不是看人突然变得好看,喜欢上他吧。" "珊妹胡什么,不让杀是因为两个人还有用,那个东西不知道要不要祭品呢,难道到时候我们再去找人吗?再他长的再好看,也是个的,珊妹,还不知道的心思吗?" 听他这么说,罗珊安静下来,收回手:"但也不能这么便宜他们,旭哥,看到人的脸就觉得烦,帮把他给划花吧。" "珊妹,不要胡闹。" "怎么又是胡闹?"本来罗珊只是随便一,见陈旭个样子倒真起疑,"人突然变个样子,旭哥也能认得出来,旭哥,真的,不是在维护他吗?" 陈旭看眼黎君,又转回来,"珊妹,人就算再变,但像他这样的眼睛又有几个?庆云轩里银色眼眸的只有这么一个,又知道世上是有易容的,看他眼睛,当然就不难猜到。珊妹要是真不放心的话,那就去划伤他的脸吧。" 罗珊放下心,隐隐的知道,父亲是更满意慕斯的,而自己也知道如果要嫁人的话,慕斯是比陈旭更好的选择。 不过从内心来,却是更喜欢陈旭的。虽然和他并没有确定关系,也没有明确的挑开那层,可是却绝对不容许陈旭变心。 只是看着黎君的容貌,总觉得不太放心。这样的人,实在是太漂亮,如果不是此人可恶的很,又不服软,不定连也…… 正想着,手中多把刀:"珊妹不放心的话,就自己动手吧。" "敢!"冬根厉声喝道,"知道……" "小冬!" "可是……" 急切间,冬根就想把黎君的身份挑开,给些人再大的胆子,他们也绝对不敢动殿下的,但黎君却严厉的看着他。 "罗小姐如果觉得这样可以消气的话,那就动手吧,只希望罗小姐将来不要后悔才好。" 脸被划开对黎君来并不是什么大不的事情,其实他直嫌自己长的不够英武。 拿着刀,罗珊也有些犹豫,虽然恨这个人恨得狠,但面对这样的容貌,也有些下不去手的感觉。 咧嘴冷笑,把刀放在黎君的脸边,眼睛眯着:"求句饶,就暂时饶了。" "罗姑娘不觉得很没有意思吗?" "是,是很没意思,不怕,有胆,但如果,把双眼睛给挖呢?"见黎君的脸色微微变,笑的更开心,"不仅是眼睛,还有手、脚。不杀,也不毁的脸,这样好看的脸实话也有些不舍得,但再好看,如果没有眼睛,手脚又都废的话,会是什么样子呢?" 果然是不能惹疯子,黎君心中暗叹。 "如果求饶,罗姑娘,就会饶了吗?" "可以试试啊。"终于还是自己赢!听到句,罗珊突然觉得就算回去挨罚也没关系。就哪有人不怕死的。人开始装的那么硬气,还以为他真是个硬骨头呢。 黎君微微笑:"好,求饶,罗姑娘饶了吧。" 银色的眸微微的弯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这样求饶的句子从他的嘴里出来就像是再平常不过的话,平常的就像是在"今的气也不错"一样。不见半分的卑微,也没有硬装出来的傲气。 罗珊呆,就连冬根也愣住。刚才黎君出声,他其实是有些抱怨的,不是太不理智太冲动吗?但心底里,却对黎君的维护很感动的。而且自家殿下的傲气也让他非常自豪。 而现在,自家殿下却求饶,而且对象是这么个可恶的、卑贱的、恶心的人? 太过惊讶,也顾不上掩饰,他吃惊的叫道:"殿下?!" 殿下? 罗珊和陈旭都是一愣。罗珊道:"殿下,这是什么称呼,青峰只有黎君可以称作殿下吧,他也配叫殿下?" 既然已经出来,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冬根仰起脸:"不错,位就是青峰当今的君,黎君殿下,立刻放了他们,否则别说你,整个罗家都吃罪不起——" 啪! 话音刚落,又巴掌扇到他的脸上。 "以为是白痴啊,你他是殿下就信,如果他是黎君殿下,那还是酉门亦霖呢!" 黎君暗暗苦笑,他本来的计划都被冬根破坏。 在罗珊打冬根的时候,他开始是不想管的,总的来,他是个自私的人,明知道出头,对方的注意力就会转到自己身上……这样舍己为人的情操他还是不具备的。特别是,在他出头并没有用的情况下。 只是,虽然在青峰的时候,对冬根些青衣有着种不好启齿的厌恶。可下界两个月的相处,多少,也是有了感情的。 而且个小青衣虽然鲁莽、笨拙、不懂事,但却是心意的维护他,就算这种维护是建立在"君"的身份上,也多少有些感动的。 因此,他很不理智的,热血了把。 不过就算是热血,他也有自己的算计。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罗珊现实是恨他极深的。在这种情况下,他是否求饶都没什么区别。而且开始就求饶不仅令自己丢面子,还会令对方开怀。 他不具备高尚的情操,当然也不会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只是,一味的硬气,想来也要吃苦头。在这种情况下,只有想办法让对方疑惑,拿言语逼住对方,才有可能让现时不对自己下手。 可惜…… "罗小姐为什么不能相信是青峰的黎君呢?" 罗珊的刀逼住他的脸:"真以为是白痴,黎君殿下出世还不到年,估计连话都不会,真要吓唬的话,也要换位君,若你是紫峰的辰君,我不定倒信,啊,辰君是紫眸,和你眼睛可不像,也只能装黎君。" 黎君苦笑,苦中作乐的想,原来太过才,也是种苦恼啊。 "嘿,差真上的当。别以为会有人救,他们现在是在罗家的幻化灵兽上,别人是绝对看不到他们的。就算再想拖延时间也是没用的。"歪着头,拿着刀想想,"不过你人可恶的很,不给些苦头还真以为治不了呢。" 边,边慢慢往下压,锋利的刀刃割破肌肤,鲜血顺着刀锋流下来。 罗珊嘴边的笑意越来越深,有种破坏好东西的爽快感,唯令遗憾的则是对面人的眼中始终没有恐惧。 "求啊,再求啊,要再不求,就挖的眼睛啊。" 用着温柔的语调,却着阴森的话,黎君因为吃痛皱起眉。 "还不求吗?" 刀尖一点的逼向黎君的眼睛,旁边的冬根破口大骂,但却没有丝毫的阻止效果。 陈旭突然皱下眉,抓住罗珊的手。 "旭哥,你……" 陈旭把捂住的嘴:"不要话,有人来。" 完,迅速的弹出两道灵气,封住黎君和冬根。 "是谁来?怎么会有人追上来?是不是爹?" 罗珊的声音有些抖,如果是罗瑜的话,个幻兽根本就没用。 陈旭皱着眉,他觉得应该不是罗瑜,如果是罗瑜,又怎么会被他发觉,不过,能跟上来的,定是罗门中人,只是不知道来人是谁,能不能看破幻兽的结界? 第95章 星空灿烂,山中树影婆娑。 长行山脉连绵起伏,如果从高处看,就像个巨大的怪兽。 如果这个时候有卫星,而卫星上又带某种特殊仪器的话,就可以看到,个巨大的乌龟在长行山脉中游行。 是的,就是游行,如同在水中,乌龟的脚并没有碰到地面。 在这个世界,这样能飘浮在空中的动物并不少,但乌龟的怪异之处在于,无论前面是树木还是石头,对它都没有影响。并不是穿梭,但仿佛在那瞬间,前面的障碍物就都消失了。 没有树枝被碰到,也没有石头被撞开,如果真要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当只乌龟过去之后,水气好像比先前蕴泽许多。但是在这样的山中,水气大,本来就是正常的,所以,谁也不会在意。 在只乌龟的背上,罗珊和陈旭站在一起。这时候也顾不上避讳,罗珊紧紧的抓着陈旭的手。如果时候被抓到,回去定会受到严惩的。 "大小姐,陈师兄,你们还是出来吧,师父马上就到,真要等师父来,就太不好看。" 罗珊的身体动,张口就要说话,陈旭再次捂住她的嘴。低声在耳边道:"不要出声,他还没有发现我们。" "陈师兄,他们的确是还没有看到我们,但幻兽能瞒住别人,可瞒不住咱们罗门的人。" "这个人是谁,听不出他的声音。"罗珊压低声音。 "好像是叫罗三吧,要不就是罗四。是对兄弟,最多也不过六品,不是什么重要成员。" 听到对方灵力不高,罗珊总算不那么怕,又向陈旭那边缩缩:"旭哥看到他吗?" 陈旭四周看看:"还没有找到他,人的藏身功夫倒不错。" 正说着,前方突然站出个人,那人离他们有定距离,却就站在乌龟的前方。 "大小姐,现在跟我们回去,师父也许还不会太怪罪。" 陈旭还是没话,罗珊已经忍不住:"既然叫大小姐,就给滚开,否则别怪不客气!" 这生娇斥带着灵气,空气微微波动,原本如同隐身的乌龟现出身影。陈旭在这刻恨不得杀了,个没脑子的人! "是罗三还是罗四?" "原来陈师兄还记得,是罗三。陈师兄这次可是令师父非常不快啊。" "爹他……真的很生气?" 罗三叹口气:"师父怎么能不生气?大小姐不知道吧,那个人其实是沈宋岩的弟子,年龄虽然不大,但却几乎要比沈宋岩都厉害。师父他……" "爹怎么了?" "师父他受伤。" "不可能!"罗珊尖叫,"你谎,爹怎么可能受伤?就算那个人再厉害,在大七绝阵下也伤不了爹的!" "如果只是那个人的话当然不能,但后来月曳出现,师父在猝不及防下,就被伤。" "月曳?"罗珊有些迷茫,"紫峰的月曳?" "是。" "月曳为什么会来里?" 月曳好像和他们罗门没什么纠葛吧。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大小姐,现在罗门的情况非常不好,又……" "回去!马上就回去!现在就回去!" 罗珊心慌意乱,着就指示幻兽转身。 "大小姐还是让幻兽隐身吧,现在大小姐调走幻兽的事那些长老还不知道,师父也特意嘱咐。" "是是。" 罗珊慌忙道,听到罗瑜受伤已经不知所措,此时又听闻父亲对自己么关心,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着要维护更是惭愧。心中暗暗发誓,回去后,再也不任性妄为。 "珊妹……"见这个人没说两句,罗珊就要回去,陈旭连忙制止,"我们不能这样回去。" "旭哥!就算回去后爹打死,也要回去!都是的错,不该不听爹的话,两个人……两个人如果爹真不要动的话,也就不动他们。爹受伤!爹受伤啊!" 罗珊哭喊着,陈旭只有安慰:"是是,知道师父受伤,但是,伤的并不重,没有人能重伤师父的。" "不管!爹受伤,重不重,都要回去!我定要回去!" 陈旭恨的要死,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将罗珊丢出去。这个人没有一半大脑,只会坏事!只是该死的幻兽只听有罗家血脉人的指示,离罗珊,他根本就指挥不动。 如果现在回去,罗珊最多被罚不准外出、抄写诗词之类的不轻不重的事,不管怎么,还是罗瑜的儿。而他,就彻底完。 正想着,忽然见罗三正向边靠近。他灵光闪,斥道:"做什么?" "陈师兄,我们要回去,也要回去啊,还是第一次见幻兽,也让上去吧。大小姐,能让上去吧。" 罗珊此时心想着赶快回去,罗三要不要上来都无所谓,听他么问,就点了头。 罗三心中喜,加快脚步,突然眼前白光闪,他下意识的侧身,但还是感觉到胳膊凉,然后就是阵剧痛。 "旭哥!"罗珊呆住。 "陈师兄,你是做什么?"罗三捂着左臂,如果刚才他没有躲下,那击就要他的命。 "你说谎!"陈旭看着他,"师父根本就没有受伤,更没有叫来追珊妹,说,是谁派你来的!" "陈师兄不认识吗?我是罗三啊,除了师父,还有谁会让我来。" "是啊,旭哥,他的确是咱们罗门的人啊。"虽然对这个人没有太多的印象,但来人是不是习得罗门的灵术还是知道的。 "他是罗门的人不错,但却是其他门派的探子。珊妹,连都不认识他,想,师父会把幻兽这样的事交给他做吗?他在骗!" 他完,又甩出个匕首,无论个罗三是真是假是骗子还是罗瑜在急迫下随便派来的个弟子,只要将他杀,就什么都解决。 罗三直在提防着,见他说个,就知道被识破,大喝声动手,人随即滚,躲过去。 "珊妹,快让幻兽隐身!" 陈旭大喊,罗珊连忙催动幻兽,但就这么耽搁。火球、冰锥就从四面八方的扑过来,好在罗珊刚才虽然解除幻兽的隐身状态,却直都处在防御状态中,些攻击到幻兽的周围都被无形的结界给弹出去,只是随着攻击的猛烈,结界上的波纹也越来越大,显然也防御也不可能持久。 在咒文的催动下,幻兽的身影越来越单薄,但就在这个时候,四周却传来嘶嘶的声音,大量的蛇不知从什么地方涌出。虽然知道是幻影,罗珊还是知道心神不宁,将要消失的幻兽又次显现出来。 "用暗器,结界只能挡住灵气!" 躲在后面的罗三叫道。话音刚落,把梭镖就飞过来,被陈旭打出。 "珊妹,快!" 罗珊咬着牙,快速念动咒文,幻兽终于再次隐身。不过攻击并没有停止,就算看不到,对方也知道幻兽大体在什么位置,只是像刚才那样的暗器没有再出现。 "旭哥……"罗珊脸色发白,从来没有面对过如此多的攻击。 "快让幻兽离开这里,结界撑不住太长时间的。" "可是、可是周围都是蛇……" "如果我们再不走,才会被些蛇淹没的!" 陈旭再也受不的气恼道,只是罗珊现在心神不宁,也没有注意他的语气。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难缠?"彰昕铁青着脸,看着前方。 为了次的行动,他计划那么久,什么都算到,结果就在快得手的时候被人横插手。好在他边有两个罗门中人,否则还真追不到这里。即使如此,他也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在追出来的时候,他好像看到了朵硕大的莲花,那应该是月曳的刹那芳华吧。 只是,月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彰昕有种不好的感觉,隐隐的,仿佛自己遗漏什么。 "那是罗门的幻化灵兽,以前只是听,没想到真能见到。灵兽是罗门千百年来用水力喂养出来的,最擅长的就是隐身,如果在水里更是不得。攻击方面,倒是没听有什么特别的。"罗三边给自己包扎伤口,边解。 "东西是靠着水气才能飘到空中,尊上只要让人将水气吸走,它的能力就要打个折扣。" 彰昕连忙吩咐土系的人去做。 "刚才怎么不?" "尊上,刚才虽然知道它应该就在附近,但并不能肯定。次真的是运气好,才把罗珊给诈出来的,否则他们就是从咱们身边经过,咱们也不知道的。要不为什么要让尊上留在后面,就是因为他们能看到我们,我们却是看不到他们呢。真起来,个幻兽才是罗门最厉害的东西,七绝阵,毕竟只是死物。" 听他这么说,彰昕也不再追究,点头:"这次我们兄弟立功最大,会向上面汇报的。现在还要怎么做,你起说吧。" 第96章 幻兽突然慢下来,陈旭立刻察觉到周围的水气在大量的流失,不仅对幻兽,就是对他也非常有影响。 "珊妹,想办法让幻兽快些,否则我们会被困住的。" "不能再快,再快幻兽就要有损伤。" "是幻兽有损伤好,还是我们都死在这里好?" "旭哥……" "快一点!" 说完,陈旭不再理她,专心的补充着周围的水气。罗珊咬咬牙,咬破自己的手指,念动口诀,在罗家血液的刺激下,幻兽果然比先前快了些。但因为那明显的水气,却没有办法将追兵完全甩下。 在陈旭和罗珊手忙脚乱的时候,黎君一直在冷眼旁观。 刚才还没有感觉,现在面对攻击才发现只乌龟实在奇妙。在处于隐身状态的时候不怕任何实物的攻击,他亲眼看到支箭穿过罗珊的身体,而罗珊却丝毫无恙。 而周身又直存在结界,对于灵力的防护也颇强,面对如此多的攻击还能坚持到现在,也真不愧它乌龟造型。 "这些人应该就是庆云轩后来来的那些,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黎君思忖着,"在庆云轩的时候,些人直围攻我们,但好像,对我直没有下过狠手,现在又追过来,看来他们的目标不是罗门而是。" 想到自己的身份已经泄露出去,黎君大是郁闷,代表着此事结束之后他是必定要回青峰。 脸上的伤很疼,但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危险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定会很安全的。 "哼,什么下第一高手,连些喽啰都来,他还不知道龟在哪里。"个念头出,又被黎君迅速的掐灭。他又不是人。和那个家伙……其实也没什么关系的,为什么要想着要他来救?! "轰!" 原本平稳的乌龟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有那么刹那,乌龟又次解除隐身状态,不过随即又消失在众人眼前。 "快,不要停!" 罗三兴奋的叫道,他和罗四并不算是罗门的核心人员,对这种幻兽的解也不多,只是根据罗门的些规则提出的建议,现在见竟然奏效,自己也是非常惊喜。 众人见出效果,也是精神震。说起来这种对手是最没劲的,虽然知道大体上在哪个位置,但却看不到人影。不停的攻击,却仿佛是打在棉花上,再不出效果,众人都要吐血。 只是彰昕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才是次行动的指挥,但些灵者却直对他都不甚信服。每次想起,都对安阳帝的怨恨又多几分,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会不是灵者呢? "旭哥,怎么办,结界快要撑不住,幻兽要坏了,怎么向爹交代?" 陈旭的脸色更是难看,他虽然是七品,但对于外面的那些人,他最多应付两三个,离了幻兽,他绝对会死的很惨。 "珊妹,用'泛滥'吧。" "不行,这里没有七绝阵,也没有湖泊,水气还被他们驱散很多,如果用'泛滥',幻兽就要坏。" "幻兽坏还可以修补,但如果被他们抓到的话,想想,对师父是多大的打击?" 罗珊时愣住,陈旭又道:"珊妹,次是人有预谋的在针对罗门,也可能是为那件事而来,不管怎么,现在的罗门都很危险,是绝对不能被他们抓住的!" 罗珊有些愣愣的,隐隐觉得陈旭的话不对。可是个晚上发生太多的事。先是有人说的父亲受伤,然后突然那个报信的又成其他门派的探子,接着就是铺盖地的攻击。 又慌又乱,早就没主意,唯的主心骨就只剩下身边的这个人。是自己的师兄,直都对自己很好,和自己起长大,直爱慕着自己。不信他,还能信谁?的而且,现在真的非常危险。这些人如此凶狠,如果被抓住……打个冷战,点头:"好,我听的旭哥,不过旭哥要帮我下,让幻兽少些损伤,将来修补起来也不是那么困难。" 陈旭强笑了下。罗家的个幻兽,号称是有着最强的防护,但其实,最大的作用是用来逃跑,个能够隐身而且无障碍游行幻兽可以是逃跑的最好工具,而且指挥起来不难。 之所以会有个东西,也是罗家先祖未雨绸缪,担心罗门有一会惹上灭门的惨祸。 而有了这种幻兽,总可以逃出两个罗家的子孙的。也因此,个幻兽是非嫡系不知道,非罗家的子孙不能使用。 罗三罗四也只是道听途,后来在庆云轩中见到突然冒出来的乌龟才知道,原来那个传竟是真的。 既然创造的初衷就是为逃跑,个幻兽的防御力也是极强的,但却没什么攻击能力,唯有招,就是"泛滥"。 用出这招后,方圆十里内会变成湖泊,如果由灵力高强者来主持,更可能掀起巨浪漩涡。 当然,有灵力者并不会怕一般的水,就算不会游泳也足以自保,只是这样一来,也足以罗家的子孙逃出生升天。 在庆云轩,罗珊他们就是靠着这招打散纠缠在起众人,然后趁乱将黎君捕获的。 不过那时候罗门的大七绝阵正发动着,庆云轩本身又有湖泊,"泛滥"也就只是引动,而不是凭空制造出个水泽,因此对于幻兽没有太大的影响。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用出这招之后,固然能冲破现在的局面,但幻兽也就坏,虽然之后可以进行修补,但也要费很大的心力。 罗珊要陈旭帮忙,是要他以自己的灵力来制造足够的水气,当然对幻兽很有帮助,对他却是很有消耗的。 "白痴人,'泛滥'发动之后就要靠我们自己,要耗费灵力,不是给他们找麻烦吗?" 虽然是绝对不愿意的,但陈旭知道和争吵是无用的,因此也不多什么。 罗珊念动口诀,他们的身影渐渐的展现出来,彰昕等人大为兴奋,但就在他们准备向前逼迫的时候,突然听到阵水声。 都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原本紧密的攻击迟缓下来。 "不要停!不要停!"彰昕大声道,"趁个机会结他们,快啊,都愣着做什么!" 因为知道自己不是灵者,彰昕对些手下直比较宽容,但是随着目标的接近,他也越来越压抑不住自己。 "上啊,快上去啊!" 见手下人都迟疑下来,他大是恼火,他已经看到黎君,他的目标就在眼前,些人却停下来。怕死就不要来当探子啊,想立功还不敢见血,哪有那么好的事。 "都给上!" 在这种催促下,几个人不情不愿的又靠上去,但还没等他们攻到眼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水就忽然涨到胸口。 要说,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不过庆云轩旁边有湖,突然冒出水,众人也不觉得惊讶,只当是谁用灵气炸开湖口,但在山中突然冒出这么多的水,就算众人都是有品级的灵者也不仅心慌。 水位上涨的很快,明明没有风,却波浪层层,个接个的小浪不断的涌来。 这种情况下也顾不上去攻击谁。 有用灵气往上飘的,有动作快的抱住树梢的,还有土系的,时情急做个土丘,虽然很快就被淹没,但站在上面也能支持一段时间。 众人刚才都经历过这样的事,过最初的慌乱之后,也算是驾轻就熟。 "不要停,继续追!不能让他们跑!" 彰昕直在后面,见突然有水,他也机灵,立刻抱住旁边的大树,时候倒还能露出个头吆喝。 "尊上,水来的古怪,我们还是等水下之后再吧。"罗三开口,他好歹也在罗门混几十年,这水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水下,他们不是又跑,能保证这次还能追到他们吗?" 罗三哪敢给他做这种保证。其实就连次也可以是幸运之际。 罗珊次突然出现把黎君抢走,他们次的行动已经可以是失败。罗门和红钺他们个也惹不起,只有撤退。没有劫到黎君,原本的撤退方案也就不用,那种撤退是要牺牲原本埋伏在各地的探子的。 事情成功,他们动用自然是理所应当的,失败,再动用,那就是罪加等。 好在这种情况他们原先也有预计,见事不可为就向长行山脉撤退。他们本来就和罗珊是前后脚,逃跑方向又致,几乎就可以是追着路残留的水气而来。 开始罗三还没有在意,但一路都是这样,再加上还见过那个幻兽眼,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就是猪头。 不过就算如此,也不见的能截住罗珊的。如果换个人主持,只要加快速度就能脱身。只是罗珊虽然是罗家血脉却不是水系的,又是第一次指使幻兽,再加上罗三口口声声拿着罗瑜当大旗,竟然真的被诈出来。 只是这种事情一次成功,第二次就难说。等水下去,那幻兽不知跑到哪儿,就算追踪水气,罗珊只要再不上当,他们也不能确定是真的追对。等到亮,太阳出来,水气蒸发加快,那就更不好追踪。 彰昕尖叫:"既然没有把握,那还不趁个机会把他们拿下,难道要治个不尊号令吗?" 第97章 直到很久以后,黎君对那个夜晚最深刻的印象,不是那个后来出现的那个人,不是那对反目成仇的情侣,也不是那如同小岛似的巨大乌龟,甚至连那威胁着自己眼睛的匕首也没能令他念念不忘。 令他夜夜无法入睡,并做出巨大改变的就是那漫天的大水。 在用出"泛滥"的时候,罗珊并没有想过会有多大的威力,根据庆云轩的经验,以为只是又多个湖泊,最多也就是有波浪,因为并不是水系的,想来浪头也不会很大。 事实上在最开始,也的确如此,水位上涨的很快,但并没有形成太大的浪头,甚至还有两三个水系的在彰昕的催促下发起盲动的攻击。 那时候罗珊只想着赶快逃离。当"泛滥"用出之后,幻兽还有炷香的时间可以行动。但就在指使着幻兽离开的时候,原本还得上平静的水面突然汹涌起来。 浪头个接个,明明没有风,却越来越凶猛,就算在幻兽上也感觉到颠簸。 水声连绵,不是那种波涛的声音,真要起来,更像是巨大的瀑布,水流如同从几百米的高空撞击而下似的。 几人粗的大树被连杆拔起,巨大的石块如同沙子似的被卷入到水中。无论是水系的、金系的、火系的,也无论他们有什么手段,即使飘浮在空中,如果高度不够的话,也会被下个浪头卷入。 一个湖泊在瞬间变成暴风中的海洋。 在中心的几个人连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浪头卷入。彰昕在后方,倒没有在第时间被淹没。 "救!" 他有些绝望的看向罗三,罗三则转过头,罗四想什么,但最后还是闭上嘴。然后在下个浪头里,彰昕就被淹没。 在地球上,黎君直生活在北方,虽然不时的会到南方出差,但却没有真正的经历过台风,而现在,他终于理解什么叫台风过境。 什么都没有。 树木、石头,连根草都没有,就连地皮都仿佛被挂掉曾,干净的让人害怕。 罗珊陈旭也没有想到会变成个样子,时间也忘催动幻兽,等他们想起来的时候,炷香的时间也过的差不多。 "旭哥……" "走吧。" 陈旭解下冬根的腰带,做了个大型冰锥,插在地上,将冬根绑上去,然后拉着黎君就要离开。 罗珊此时倒没去管些,只是道:"旭哥,想回去。" "珊妹,你也看到,那个人是骗的。" "我知道,但还是想回去。"罗珊低着头,咬着下唇,"旭哥,以前真是太不懂事,总想着要自己开心,总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从来没有想过父亲要为此担当多少。就像这次,也没有去问父亲为什么要动用玄武阵,为什么不动些人。旭哥,觉得后面的些人其实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很可能是冲着两个人来的,、想回去看看。" 罗珊并不傻,这么多年的教育也不是白受的,冷静下来,也看出了些端倪。 陈旭看着,慢慢的开口:"你想好了?" 罗珊犹豫了下,还是点了头:"想好了,就算父亲再罚,我也没有怨言,这次真的是我不对。" "那么呢,你有替我想过吗?" "旭哥,对不起,我会替向父亲求情的,这次是我不对,你只是为帮我……"一抬起头,立刻被陈旭眼中的冰冷震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感觉胸前一凉,然后,就是剧烈的疼痛。 不敢置信的看着对面的人,他就是那个温柔的叫珊妹的师兄吗?就是那个总是用温情脉脉的目光注视着的男人吗?就是那个总是替她出谋划策,总是为她筹划的人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陌生,这么可怕? 低下头,就看到个一冰锥刺进自己的左胸,没有血,但是,她知道自己已经被穿透。 她想问为什么,但这时候陈旭已经开口:"你真的非常天真非常幼稚,当然,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可是,还非常愚蠢,非常任性。口口声声叫旭哥,从小就让我做个做那个,却从来没有想过为我做过什么。" "你回去,只要向自己的爹认个错,就还是罗家的大小姐,那么我呢?会得到什么?被废去全部灵力都是最轻的处罚吧。" "你以为我喜欢你?是的,的确喜欢。你长的不错,又是罗家的大小姐,怎么能不喜欢呢?但你喜欢我吗?我在你眼中是什么?不过是只听话的狗吧。如果要是选择夫君的话,你会选择我吗?还是会听爹的话选择慕斯吧。你要真喜欢那个傻瓜也无话可说,但会选他的原因恐怕也就是因为他更听话,更好控制。" "你把我当做狗你又怎么能指望我把你当做人呢?" 他着,抽出冰锥,鲜血迅速的流出,罗珊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力气流逝的速度越来越快,切发生的太快,还没有死亡的概念。 "你把我当作狗,又怎么能指望我把你当作人呢?" 是这样吗? 她真的把陈旭当做狗吗?指使他做这做那,遇到麻烦就找他处理,想要什么就要求他弄来。早就把指挥他当作理所应当的事情。 但是,真的把他当作狗吗? 真的吗? 倒在地上,眼睛慢慢的无力的合拢,但是在的眼前却出现这样的场景——哭泣的自己,和安慰自己的少年。 不到二十岁,母亲就去世,在那个葬礼上,到处都是人,人们致着哀词,表示着遗憾,看到都可怜。瑟瑟的发抖,茫然的寻找着自己的母亲。丫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分开,偌大的院子里全部都是忙碌的罗家子弟和不认识的人。 没有人在乎。即使是母亲的葬礼。但是所有的人都只忙着去找父亲寒暄,所有的人,都只想着在罗门门主的面前表示遗憾。 当然也有罗家子弟看到了,但是转身他们又要去应付其他的客人。 "你是,大小姐吧?" 伴随着这句话的是一个手绢,抬头,就看到个斯文俊秀的少年在对自己微笑。 "你是谁?" "我叫陈旭,也是罗门的弟子,不过,还只算是外围弟子啦。" 那个少年面孔微红,仿佛非常羞涩。 "你脸红啦?" 她非常吃惊,她从小是被当作男孩子教养的,一些女孩的习惯是会受到责罚的,比如哭泣比如脸红。可以说这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哭泣,在以前,如果流泪的话是要被指责的。 "珊珊怎么能像别的孩子这样哭呢?珊珊怎么能像别的孩子这样脸红呢?" 这是母亲在世经常说的话,因此,看到个男孩子也会脸红,觉得非常的奇怪。 "因为,太笨。"那个少年又是微笑,"擦擦脸吧,否则就不好看了啊。" 她接过那条洁白的手绢擦脸,从那天起,学会哭泣,学会撒娇,学会以前不被允许做的很多事情。 没有母亲的教是回事,父亲的怜惜是回事,最重要的是,的哭泣和撒娇都有对象。有那么个人,会送给手绢,有那么个人会做的依靠。 然后,那个人成真正的罗门弟子;然后,那个人成新代罗门的精英;然后,那个人开始叫珊妹;然后,那个人开始厌恶。 怎么会变成个样子呢?明明,明明不应该的啊。怎么忘呢?是那个人,递给她个手绢的啊。 那个穿着孝衣,面孔微红,带着微笑的少年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旭哥……" 以为自己叫出来,但其实,早已无力出声。 "竟然杀了她?" 冬根瞪大眼,在刺出那个冰锥之后,陈旭转身就解开黎君两人身上的禁止,虽然还不能自由活动,但却已经能够出声。 陈旭冷笑:"你不死,死的就是我。" "你有没有良心啊,她不是师妹吗?不是你的心上人吗?你竟然这样杀了她?" 陈旭也不理他,拉下黎君,似笑非笑道:"跟走吧,青峰的殿下。" 黎君看他一眼,也不抗拒。 "殿下!"冬根在后面大叫,"姓陈的,要把殿下带到哪儿?马上放殿下听到没有!否则我定要好看!" 陈旭置若罔闻,黎君在心中叹息,果然是没经过事的少年啊,要换成春风或春根,绝对不会演么出九流戏剧。自己还被捆着的,还去威胁对方,不是明摆着演戏给人家看吗? 不过他也不去阻止冬根,让他这么吆喝吆喝,不定能引来救兵呢。 "姓陈的!姓陈的!" 冬根在后面不停的叫,陈旭则扯着黎君越走越快。 少年的声音尖锐而凄厉,在这样的山林中更是传出老远,为怕陈旭回去又不让他话,黎君开口问道:"要带去哪儿?" 第98章 对洛城的人来说,这一天,是很难忘记的。 在这一天,他们终于见到传中的罗门七绝阵。 罗门,在洛城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无论是官吏还是商贾,真要拿出去,甚至不如罗门的个外围弟子。 而罗门门主罗瑜在洛城人的心中更是无敌,什么,你是红钺将军?,那太遥远,而罗门主可是看的见的。 而在这一天,无敌的罗门主却被人打败,无数人看到罗门主被人脚踹到地下——虽然当时空不是黄就是青,虽然当时上面的争斗离着下面恨不得有十万八千里,虽然那晚上视线并不是很好。 但,洛城的人还是个个举手发誓,自己真的亲眼看到。 些人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不重要,罗瑜到底是不是被人脚踹下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罗瑜真的输。 在洛城,在发动大七绝阵之后,罗瑜,真的输。 "你到底是谁?" 罗瑜面色灰白,不仅是因为精神上受到打击,也是因为肉体被损害。虽然表面上看来他没有受伤,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体内多道澎湃霸道的灵气。 那道灵气是偏向水系的,如果在平时,只要用心化掉,对他来还有所补益,灵力到他这种地步,想进展一都非常困难。但是道灵气却太庞大,不等他化掉,就会将他的经脉全部毁去,就算能保住命,他也只能做个普通人。 他已过百岁,作为高品灵者自然还有长久的寿命,但是作为普通人,也基本上进入耄耋,次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可以生命已进入倒计时。 红钺也不理他,看向月曳。他目力超凡,刚才在高空已经看到庆云轩成湖泊,那沙沙等人自然早不在那里。 月曳向西边指:"他们向长行山脉去了。" 红钺点下头,随手将罗瑜丢给迟迟赶来的城守,转身向西边而去,月曳的嘴动动,想什么,但最终却什么也没,停片刻,也追过去。 "大、大人……" 那倒霉城守接着罗瑜,不知要如何是好。罗门向是络花道的太上皇,要做什么事,最多也就给官府打声招呼,对于官府的意见,却是很少理会的。 这次罗门事先也打招呼,但是没过多久,就有人拿着信物,要他们保持沉默。 这个要求和罗门的一致,但显然,却不是罗门那派的。 面是上级,面是地头蛇,幸亏两面的要求都一样,否则他还不痛苦死。但没过一一会儿就有罗门的人要求官府出面帮他们打击对手。 老实,他也是经过番挣扎才决定龟缩的。现在罗门败他自然高兴,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没有罗瑜罗门的实力也还是强横的,要处理不好,麻烦的还是他。 城守万分苦恼,但红钺和月曳早没人影。 如同支利箭,红钺几乎是足不地的疾驰,虽然无法像真正的幻兽那样长时间的在空中飞驰,但像他这样的灵者,疾驰而奔的时候,速度也是相当惊人的,不过片刻,就出洛城。 跃出城门之后他才想到长行山脉离此地不近,而且连绵起伏,长达千里,只靠他双脚来跑,虽然能跑的到,但实在耽误时间。 按下心中的不耐,他转身,准备去找骑兽。 "公子!" 夜色中传来个晴朗的声音,正是小柳,在他身边的还有沙沙沙宣等人。 "公子,那些人好像是向那边去,但是好像没有看到殿下!" 小柳急道,他们几个也不容易。彰昕等人虽然跑,但却留人断后,好容易把那些人都处理,又没有灵兽,庆云轩都被淹,他们原本的生风马更不知道跑到哪儿去。 更重要的是,他们不知道黎君被谁劫,劫到什么地方。后来几人商量了下,决定先追彰昕等人。于是打劫了个富商,拉几匹灵兽,高举着印章出城门,还没走多远,就看到道红光闪过,几人本来还以为自己眼花,等红钺转身,小柳才认出原来是自家的公子。 "赤、红……" 沙沙见是他,面色惭。红钺去破玄武阵的时候把黎君交给他,结果他不仅丢黎君,连黎君是被谁劫走的都不知道。 黎君是他的子悦,更是青峰的君,如果黎君丢,那他就是青峰的千古罪人。 红钺也不答话,个越身过去,提起小柳放在边,人已到马上,两腿夹,已绝尘而去。在山脉之中追人,倒是这种生风马更好些。 沙沙等人愣,还没等他们回过神,就又见到道白影,然后沙宣就觉得股大力推来,他直觉的想要抵抗,但在股力量之前,他就像蚍蜉之于大树,蚂蚁之于大象。 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人就被丢出去,他心下大惊,难道自己就要这样不明不白的把命送吗? 这样想着,人已到地上,竟意外的摔得不重,甚至连痛都不怎么痛。再抬头,就见那人已骑着自己的生风马走。 马蹄声远去,四人面面相觑,小柳道:"后面的那个,应该是紫峰的月曳大人。" 沙沙面色沉,沙宣沙卓更是入当头棒喝。 一般人可能不清楚,但他们却知道,如果要选二侍的话,紫峰月曳可以是最佳选择,而且,他们隐隐的还知道,月曳,在先前已是和黎君见过面的。 沙沙虽然慵懒,但也是有几分自负的,觉得年轻代中,自己虽然不上等的,但也绝对排的上优秀。 但是今却接二连三的受到打击。红钺是已不必的,那是早已成为传中的人物,灵力高超,也就罢。而位月曳,在传中也只是九品。 虽然六品之后,品级越高,品级之间的差距也越大,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可能连合都敌不过。 刚才月曳丢的不是他,但如果和沙宣换地而处,他有可能躲得过吗? 子悦……原本那么近的子悦,越发的远。 "公子……" 沙宣担忧的看着他,他摇摇头:"我们继续追,沙宣,来和骑匹,小柳哥,就委屈和沙卓骑。" 小柳也不多让,跳上去,四人两骑也追着月曳等人的足迹向长行山脉而去。 沙沙沙宣都受过追踪术的训练,虽然被拉下老远,但开始,还是能追着跑的,但进山,原本的痕迹淡,四人的追踪也就更慢。 "不知道红钺大人走的是哪条路,没有痕迹。" 在个岔路口,沙卓仔细观察之后,站起身道。 小柳急道:"怎么会没有痕迹?" 沙卓苦笑:"生风马也是可以短距离飘浮的,大人想来走的不是正常的山路。" 真起来,生风马也是翻山越岭的好手,岩石峭壁只要不是太过险峻,都可以翻阅,但也要求驾驭者灵力高超,不会给生风马带来负担。他们四人中,也就是沙沙勉强能做到。 "那先前的那些人呢?" "他们有专人打扫过痕迹,不能确认。" 彰昕等人心逃跑,当然不能让后面的人追来,而他们些间谍探子,灵力也许不上十分高超,些事情却是非常懂得的。 "那现在怎么办?" 沙沙沉吟片刻:"和小柳哥走左边条。沙卓沙宣,我们走右边那条。" "公子……" 沙宣还想再什么,沙沙已经挥手:"不要再说,就这样定。" 四人中,沙沙的灵力最高,小柳的最低,这样安排倒也是平均,只是沙宣沙卓本是沙沙的护卫,实在有些担心,不过见他态度坚定,也不好再什么。 小柳和沙沙共乘骑,开始还好,路虽然狭窄,但到底还有,生风马又可滑翔,勉强倒也过得去。但越向山里去,路况就越糟糕,到最后,竟然没有路。 两人无奈,只有弃生风马,徒步而行,路之上,沙沙不时查看,遇到路不好的时候,还有出手带小柳把。 小柳见他面色沉郁,处事稳重,嘴唇紧紧的抿着,脱几分稚气,更见成熟。他眉头不时的皱下,显然是非常焦急的,但却直沉着冷静,从在洛城开始,就没有失去分寸,心中不由得暗叹。 这位沙公子……其实,也是不错的。 沙沙迷恋黎君,是他们都知道的,以前不知道黎君的身份也还罢,后来知道,因为情况特殊,也没有多想,现在虽然急着赶路,但查看位置,决定方向,都是沙沙在做,他倒有时间想想自家殿下的些糊涂账。 其实倒也不能是糊涂,因为殿下可以有四大侍,虽然沙沙和公子的属性致,但如果殿下喜欢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而且,君除四大侍之外,也还是可以有其他人的。 小柳现在见到沙沙能干的面,就觉得他也是可以当黎君的侍者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有些不对。他想想,才恍然,如果沙沙也成黎君的侍者,那就等于和红钺共同拥有黎君! 第99章 长行山脉树木葱郁,接近黎明,正是一中最暗的时刻,闪烁的星光之下,绵延起伏的山脉如同巨大的怪兽。 没有路,在这样的深山之中,也只有些砍柴打猎的人走出的小路,但那也只是在紧邻大道的地方,深山之中,怪兽众多,普通人是不敢进的。 沙沙咬着牙,紧皱着眉,在小柳眼中,他是沉着冷静,其实早已焦急的五内俱焚。 虽然知道黎君的身份,但其实他还是没有什么真实感的。黎君在他的心中,还是那个疏离而心机深沉的子悦居多。 想到那个冷冷淡淡的人被人劫走,不知要被怎么对待,他就浑身哆嗦,更恨自己为什么灵力如此低微,如果他有红钺,甚至只要有月曳那样的身手,子悦,也就不会被劫走吧。 只是现在也不是自哀自怨的时候,虽然他也许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但找到子悦是最紧要的。 身边人的呼吸沉重起来,他抬起头,就见小柳的脸色有异。 "小柳哥不舒服吗?" 小柳长吁口气,摇摇头:"没有。" 他刚才想到什么,怎么会想到那么可怕的事情呢?公子和其他人,共同、共同…… 红钺成为黎君的大侍已经有段日子,但是在小柳的眼中,大侍,那就是个职务,是项工作。其实不止他是这样想,全下的人都是这样的心思。 君的四大侍,是满足君的需要而产生的,能成为侍者,对自己的灵力提高大有好处,身份也极为尊贵。虽然不能再娶妻纳妾,可要再找爱人……只要不闹的太过火,大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也就是为什么冬根那么极力讨厌红钺和别人有瓜葛,却没有明目张胆的提出来的缘故。 也就是为什么安阳帝从紫君的三侍变为大侍,还有三宫六院,同时和红膺关系暖味,自然是因为他身为帝王,可要是侍者除君之外不能有其他人,那他也是不能犯个忌讳的。 君是要有四个侍者,所以小柳从不觉得黎君再多有几个侍者有什么关系。就像个工作,长久以来都是四个人做,虽然现在只有他家公子一个人,但另外三个人总要补齐的。 但当他知道子悦就是黎君,想到黎君和红钺之间相处的情景,他突然觉得,这个场面……这个情况,非常的诡异,甚至算的上恐怖! 沙沙心下焦急,虽然看小柳脸色实在难看,但也只当他是担心黎君,此时听他没事,也就不再追问,继续辨认方向,寻找路径。 彰昕等人是否有骑兽接应,他们是向哪个方向逃窜的,些沙沙都不知道,在这样的夜晚,想要依靠已经被打扫过痕迹也非常困难。没有办法之下就只有笨法子,那也就是假设彰昕等人是没有骑兽的,起码没有五品以上的飞行骑兽,在个基础上找路,而方向是否正确,那就只有凭运气。 长行山脉怪兽众多,好在此时他们还没有太过深入的进入,被惊扰到的也就是一般的怪兽,也容易打发,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沙沙突然停在那里:"小柳哥,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小柳侧目细听,隐约的,好像听到轰隆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奔跑似的。 沙沙把拉住他,带着他就向高出跑,口气冲到个山丘的顶端,附近再没有更高的地方才停下。 "那是,什么?" 小柳惊骇的看着山脚下,原来并不是什么怪兽,而是水流,不,或者正确的是泥流。浑浊的颜色,夹裹着树木、岩石,如同奔腾的河水似的向下冲击,并不算太长,但无论岩石也好,树木也好,在泥流之下都脆弱的如同婴孩,个冲击就随着泥流向下滚去,只有几人粗的,扎根甚深的大树才能停留在原地。 沙沙面色沉郁,没有话。虽然山中多古怪,但这样的泥流,出现在黎君被劫走之后,总是给人种不好的感觉。 而且看那泥流,先前应该是大水,只是延着山势而下,路卷着泥土沙石,才成泥流。 "不好!"小柳突然大叫出声,"泥流到下面,百姓要怎么办?" 沙沙也是脸色变:"应该不会成为灾害,这里离山脚还颇有段距离,到山脚,就算没有被堵住,势头也该慢下来,而且们来的山脚下并没有村落,泥流到平地,自然也就停下来。" 小柳虽然还有些担忧,但时也没有办法,他是追不上泥流的,更何况他路前来很多地方都要依靠沙沙帮忙,要是独自回去的话,就算可以,那速度也可想而知,就算赶回去,有什么事也晚。 小柳孤儿出身,小时候就是家乡遭水灾才失去父母的,因此对于些灾害最是敏感。 沙沙看他眼,从怀中拿出个封镇,撕下自己的袍脚,在上面写几个字,咬破手指,将封镇放出,那封镇里的竟是只白鸽。 沙沙将布条缠在白鸽的脚上,双手脱,将那白鸽放到空中,那白鸽转几个圈,然后好像认准方向,洁白的羽毛扑闪两下,消失在空中。 "这是和沙宣沙卓联系用的灵兽,不出百里,灵兽都可以在炷香内赶到。沙宣看到上面的字条,自然知道该如何做的。" 如果骑兽非常值钱的话,那灵兽就只有宝贵才能形容。 据说灵兽的制作方法是从魔族那里学到的。需要什么灵兽,首先要先有只这样的动物,比如沙沙的个白鸽,那就要他从小喂养只灵俊的白鸽,然后用秘法制练,最后用自己的灵气喂养。 到了定程度,就可以封到封镇中。白鸽虽还是活物,但已不同于一般的白鸽。这样的白鸽再不需要吃食,平时只在封镇里,需要的时候用自己的血催动。 真起来,只白鸽并不值钱,也没有太大的能力,但却是极费心力的,使用过次之后,还需要再用灵术修补。显然是沙沙原本用来求救的工具,此时用出,更让小柳觉得位沙公子真是宅心仁厚,心怀百姓,如果成青峰的二侍,就算灵力差,那也是青峰百姓的福分。 只是想到他和红钺同时搂着黎君,就觉得那画面,也委实太过恐怖了些。 沙沙不行,那么月曳呢? 想到那个神情和自家大人很有几分相似的紫峰来客,小柳的脸色更僵,他突然觉得,无论换成谁,只要把他插到红钺和黎君之间都是种灾难。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黎君就只有自家公子一个人吗? 两人顺着泥流经过的地方前行,这样一来,路倒是好走不少,而且也不用再费心思找路,只是有的地方泥流可以经过,人要是走的话,委实要多费些力气,不过对于两人,也不算太为难。 两人埋头赶路,地之间突然多道白色,然后轮红日蓦地跳出,刚才还是漆黑的夜晚,不过刹那,已是空大亮。 一样的景色,小柳做跑客的时候看到过很多遍,但自从上青峰,就再没见过,此时看到,不仅有几分感慨,更是觉得精神振奋,那花、那草、连空气,都不一样起来,风中甚至传来召唤他的声音。 召唤? 召唤?! "小柳哥,有什么发现吗?" "那边好像有人叫。" 小柳向前指指,沙沙看他眼,他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小柳和他相差甚远,如果他没有听到的话,那小柳更不太可能听到。 不过人是跟在红钺身边的,又在青峰之上当值,身怀什么特殊的灵术也未可知,再他顺着条痕迹走,也是怀疑泥流和黎君有什么关系,因此道:"那我们赶快赶过去看看。" "有人没有啊,救命,来个人啊!" "红钺大人——" "哥哥——" "来人啊……" "……人……" …… 随着时间的流逝,冬根的声音越来越低,声音越来越沙哑,就算他非常努力,也再叫不出大声。 此时他已经能自由活动,陈旭留下的毕竟是冰柱,虽然非常坚硬,但现在既然不是冬,自然是要化的,再加上冬根刻意让自己贴到冰柱上,那化的也就更快。 当化到定程度,他将冰柱撞断,又用牙咬断绑在手上的绳子,虽然弄的狼狈不堪,总算是手脚能动。 他本来只想着得到自由然后去求救,只是来的时候是坐在灵兽上的,他又没有经过类似于野外生存之类的训练,在茫茫大山中如何认路?也只有顺着水流的方向走,路走路喊,竟是除风声和自己的回声外再没有别的声音。 他不知道是自己的运气好,刚才那汹涌的大水吓跑怪兽,只有种地茫茫只剩自己人的感觉,那真是不出来的恐怖和孤单。 开始他还叫红钺,叫自己的兄长,但到后来,却不由得想到小柳。 "如果那个家伙在的话,现在,应该不会这么糟糕吧。"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种如果有小柳,就会平安的感觉。 第100章 长行山脉中,个瑟瑟的身影在发抖。那身影非常的单薄,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的样子。 那人长的倒也不错,虽然现在面孔清白,嘴唇发紫,衣着也非常凌乱,但还是可以从那娇嫩的肌肤和圆润的眼睛看出,人出生良好。而就算这么狼狈,他的眉宇之间,还淡淡的带着种骄傲,是家教非常良好的世家公子才有的标记。 当然,此时的冬根是绝对不会想到什么骄傲或世家公子什么的,他只想着,能碰到个人,最好是红钺大人。 他的嗓子早已发不出声音,身上也被陈旭下禁制,一灵力都用不出来。对于他这样娇养的公子来,此时的情况绝对得上灾难。 虽然顺着水流走,但有的路况还是非常危险,他路上也不知道摔多少跤,跌多少个跟头,能到现在还没有破相,简直的上是奇迹。 他扶着捡来的木棍,每走步都非常艰难,而他还是咬着牙,步步的向前挪。他的殿下被人劫走,那人目的不明,用心险恶,为人更是恶毒的很,连青梅竹马的恋人都忍心杀死,更不要殿下。 那人带走殿下是为什么?要把殿下带到哪里?些他都不知道,但他知道,要快些,再快些。 那是他的殿下,是从小就被教育的,要用全部身心服侍的君,是青峰的希望和支柱。 又摔了跤,他艰难的爬起来,抬起头,呆在那里,那是个十几米的峭壁,从他站的个地方向下看,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 十几米并不算特别高,如果他现在还有灵力,拼着受伤,也是能下去的,但是现在,他却有可能从这里摔死! 难道,真的不行吗? 如果真的不行,那要他这样的青衣又有什么用? 殿下是当着他的面被带走的,无论有什么原因,都是他的失职,如果不能救回殿下,那么,就算死也无所谓吧。 他的性子本来就有些执拗,这夜又连封大变,不知怎么的就钻牛角尖,只想着从这里跳下去,如果还活着,那是爬也要爬到有人的地方求救,如果死,那就算是为自己赎罪。 "做什么?" 突然道青影迎面而来,将他扑到地上。他眨眨眼,半才反应过来:"小柳哥?" "叫什么也没用,眼瞎?这样下去不摔断的腿才怪!" 想到自己如果晚来一一会儿,个家伙就会滚到下面,小柳就不出的恼怒,都什么时候,家伙还来添乱! "小柳哥哥?小柳哥哥……小柳哥哥!" 冬根叫几声,抱着小柳,哇的声哭出来。小柳本来还想他,见他如此,只有把嘴边的话吞回,有点尴尬的:"好好,别哭,让人看笑话。怎么会在这里,见到公子……恩,见到殿下吗?" 虽然事后没找到冬根,但当时兵荒马乱的,他们又心想着黎君,当然也就没有细找,此时见到,颇有些惊异。 冬根心中悲痛,但也知道此时不是哭泣的时候,擦把脸,点了头:"是和殿下一起被那对狗男女抓来的!" 他世家公子出身,不会骂人,但心中恨急罗珊陈旭,就把形容奸夫淫妇的话拿来用,几乎是他会的最恶毒的骂人词句。 "是和子悦起被抓来的,那子悦呢?子悦在哪儿?" 沙沙把将冬根抓过来,摇着他的肩追问。 听到他口口声声叫自家殿下的化名,冬根心下不乐,不过此时当然不会和他计较,答道:"殿下被那个狗人带走,还杀那个狗人。" "什么狗人,狗人,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沙公子不要急,这样是问不出来的。" 小柳虽然也焦急,但还没有乱分子,上前劝道,沙沙回过神,也知道自己这样是问不出来的,但他先前还能勉强镇静,现在得到黎君的消息是再也等不及。见冬根不到重,只恨不得劈开他的脑子,把里面的话掏出来。 "沙公子,还是让来问吧。"小柳推开沙沙,扶着冬根,道:"把经过大体说遍,那些细节旁支就不用说。" 冬根点头,稳定了下心神,开始从自己睁开眼起。他虽然慌乱,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但还有长久养下来的骄傲支撑,开始还有磕巴,慢慢的也就越来越流利。 而小柳和沙沙也越来越惊讶。他们先前还只道是彰昕等人劫黎君,现在听来竟是罗门的,要是罗门的主事者也就算,却是两个年轻人,而且看样子竟是私下行动。 当听到陈旭杀罗珊,两人的脸色更是难看。那陈旭心思如此歹毒,出手如此狠绝,那黎君在他手上会是什么下场? "那后来呢?他把殿下带到哪儿?"听他完,小柳立刻追问。 "不知道,他带着殿下走,只记得是往的左边去的,可是现在……" 在深山之中,不辨方向,如果他呆在原地,还知道是向哪边,走了这么段路,哪还能分得清? "那红钺大人呢?"沙沙沉吟道,"还有那位月曳大人,你直都没有遇到吗?" 冬根茫然的看着他:"红钺大人?月曳大人?、没有看到啊……" 虽然已经猜到,但听他这么说沙沙和小柳都还是吃了惊。红钺月曳比他们先走,速度又比他们快的多,但却直没有遇到冬根,是找错方向吗?虽然在山脉中是很平常的事情,但以那两位的本事,却让人觉得不应该。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红钺和月曳的确是找错方向。 和沙沙等人不同,红钺并没有路查看痕迹,在开始时,他追的也没错,但是到后来,却并没有走彰昕等人走过的那条路。 黎君目前只有红钺个大侍,用心感应下,红钺是能感应到他的范围的。就像在青京,他直知道黎君就在城内,特别是黎君去过须弥之后,这种感应最明显。 而长行山脉又不比青京,偌大的山脉,可能连人都没几个,就算有怪兽,那也是和人不同的,他要想感应到黎君的气息并不难——只是从理论上来,而进入到山脉之后,特别是随着深入,红钺发现,自己的感应出问题。 开始还正常,但后来,竟像是满山遍野都是黎君的气息,不,虽同样的澎湃同样的浩大,但和黎君的气息还是有所不同的。 君的气息纯正深厚,灵气逼人,刚出世时,就算是普通的常人也能感应到的。但是当经过聚灵池浸泡、蚕冰床固精,特别是经过大侍的引导之后,这种气息就很少外泄,一般人更是察觉不到。而此时,长行山脉的气息,却如同君刚出世似的。 红钺夹住生风马,面色沉郁的盯着浓密的山林,从外表看,他的表情并没有变化,但从他握着缰绳的手来看,其内心绝不想表现的那么轻松。 见他停下,刚刚赶到的月曳也止住脚步,他不像红钺有高超的马术,其本身的灵力也逊色不少,所以在先前就弃生风马,全凭本身的灵力追寻,好在山中树木众多,生风马也跑不快,因此倒也没有拉下很远,只是这种疾驰,毕竟是非常消耗灵力的。 "将军有什么发现吗?"虽然红钺早是青峰的大侍,在人前,月曳也会称呼他为大人,但在他的内心中,红钺始终是和将军联系在起的,此时不注意,就按照平时私下里想的称呼叫出来。 红钺倒是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同,皱下眉,沉声道:"那些人有什么标记?" "将军问的是彰昕等人吗?殿下应该不在他们的手中,否则他们也不会走条路。"他顿顿,又道,"如果他们捉到殿下,红膺大人……恩,有人会发出信号的。" "只想知道他们走的是哪条路。" 他的语气很淡,但却带了分冷意。月曳有些为难的沉吟片刻,他不爱权势,对于做官也没有兴趣,因此才有屡次拒绝安阳帝招揽的举动。但到底,他也是紫峰人,就算他很有可能成为青峰的二侍,却也不好泄露紫峰探子的联络暗号。 当然,紫峰上下探子的暗号绝对不是这种,而且此事过后,这种暗号也非常有可能停用。但不管怎么,他接红膺给的个差事,就算他自己的目的只是为和红钺多些接触,也不能因私忘公。 他抬起头,就见红钺正盯着自己,那双曾经令自己无法忘怀的黑眸更显深沉。 "将军,黎君殿下是绝对不会有事的,无论是罗门还是彰昕,都不会伤害殿下。"他很少对人解释,但因为对方是红钺,也就无所谓,"马上就是亮,到时候,应该就有消息。" "是现在在问,不是亮之后才问!" 话的毫不留情面,月曳有些恼怒:"将军……" "没有感觉到吗?" "什么?" 月曳不解的看着他,红钺面色沉,声音更见森冷:"没有感觉到气息吗?" 第101章 幕如盖,虽然群星闪烁,但光线并不明朗。 红白的身影站在葱茏的树木之下,那白色的人面貌冷峻,嘴唇微抿,下颌微微的倾斜,虽然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却给人种气愤中带着疑惑的感觉。 而红色身影的那人却骑在匹生风马上,那马并不怎么神俊,而且显然奔跑很长时间,样子有些疲惫,但因为那穿着红色衣服的人骑在上面,连带的那匹马,也多几分不凡。 "气息,难道没有感觉到吗?"红钺的声音,带着几分指责,声线也比平时高几分。 月曳又恼又羞,但同时又有几分愕然:"将军的气息,到底是什么气息?" 红钺没有回答,他又道:"是真的丝毫没有感觉!" 嘶—— 声悲鸣,红钺身下的生风马人立而起,然后轰然前膝盖弯曲,跪趴在地,头颅跌下,竟然是死。 生风马虽然不上什么灵俊骑兽,毕竟也是有品级的,而红钺骑的匹,虽然不是什么好马,但也筋骨壮实,跑了这么久的路,马当然是疲惫的,但要就此累死,当然也是不可能的。 月曳打眼看去,就见那马的腹部呈凹陷状,原来竟是被红钺的两条腿,生生的夹死的。 他再看红钺,那张带着疤痕的脸上依然没有太多的表情,但他已经知道其内心绝对与其表现出来的有巨大的差异。 他心中凛,再开口声音也带几分急迫:"将军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红钺此时心中的确如万丈波涛,再找不到一的平静。 月曳不可能撒谎,而他也知道自己的感觉是绝对不会错的的。那么,弥漫在整个山脉间的,只有他能感觉到的气息又代表着什么? 君会在什么时候气息外泄?有记载的,得到公认的,只有两种情况,个是在刚出世时,而另个,则是在离世前。 君出世时,其灵气,整个上界都能感应到,如果够敏感或者品级够高,下界的人也会有感觉。而君离世时,据也是如此。 这里是长行山脉,这里是青峰领域内的长行山脉,不会有别的君在这里,唯有可能的,就是黎君。 红钺的上下牙不知不觉的慢慢咬紧,那生风马早已被他夹死,但他却直没有跳下来,那生风马没有倒下,完全是靠他在支撑着。 碰的声,那马的前额和臀部几乎同时喷出浊血,再看去,腹部几乎成了片薄纸,那马竟生生的被夹成两截。 月曳骇然,他知道的红钺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连自己的性格,也是受他的影响,而此时却有如此突兀的举动,而他自己却仿佛仍没感觉似的,难道,黎君真的,出意外吗? 紫峰的次行动,他也是知道的比较详细的,更是十分清楚,无论是安阳帝,还是红膺,都没有要劫持黎君与青峰为敌的打算,但如果黎君真的有好歹,就算酉门亦霖或者红钺不计较,青峰上下也是绝对不会甘休的。 "我们刚才路走来,除了开始有两个彰昕他们留下的记号,后来咱们走和他们不一样的路,记号就没有。"他也不再推脱,连忙把彰昕行用的暗号说。 红钺离开已经软瘫成泥的生风马:"能联系到他们吗?" 月曳点头,拿出个封镇。带着红钺出现在彰昕等人面前绝对是不合适的,更不符合紫峰的利益,但在这种情况下却没有他推脱的余地。 封镇里的是只青马,虽然带着马字,但却是种昆虫,这种昆虫都是雌雄成对,所以必须是将对青马同时封镇,然后方拿着雌虫,方拿着雄虫。 而在用的时候,则是雌虫为主,当雌虫被放出来的时候,雄虫在封镇中也会有所感应,时候持有雄虫封印的只要将雄虫放出,就会找到雌虫的所有者。 月曳所持有的,当然是雌虫,那雌虫被放出来后,也不乱飞,只是围着封镇打转。 青马是种大翅膀的昆虫,飞动起来像蝴蝶似的没有声音。 红钺不话,月曳几次开口,又闭回去,他不知道什么,这样的红钺是他所陌生的。这样的红钺,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虽然依然木着脸,虽然依然没有任何表情,虽然看起来和过去没有丝毫不同,但,那种张力,那种寂然,就算是个普通人都感觉的到,更何况是他这样的灵者。 任何青峰的人在丢黎君之后,都会恐慌都会紧张,但,红钺却是应该是不会的,起码,他所知道的红钺应该不会。 "难道,以前知道的是假的吗?或者切都是的想象?" 他站在那里,思忖着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现在很多人都喜欢把他和红钺联系在起,他是红钺之后的又个才。还有的紫峰的人认为他比红钺更有分,所欠缺的,只是个机会。这么说的,并不知道他本身是崇拜红钺的,而少数知道的,也不知道原因。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见过红钺。 第一次见到红钺的时候他不过二十岁。他出身大家,父母又只有他这么个儿子,自然非常宝贝。 那时候的他,生性娇纵,所有人都不会想到他会变成今天这样的样子,事实上,那时候他父母最大的愿望,只是他能少气走几个师父,多多的练习下灵力。 他的赋不错,却从来没有用功的打算。 护院的周师傅据也是个高手,但那又如何,不过是给他家护院。 王州府不也是有八品吗?见他父亲,不是照样要鞠躬吗? 他生来就拥有切,就算不用功,也是可以的。 但是就在二十岁那年,他见到红钺。 在个很冷的晚上,他睡的正香甜,突然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然后那人非常轻蔑的看他眼:"原来就是个小孩。" 完句,那人又把他丢回去,当然,不是床上,而是院里,所以,他被丢的浑身是伤。 他气得要死,更觉得非常的委屈——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那人凭什么来找他的麻烦!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自己忘记了个承诺。大概也就是,他上街逛的时候偶然路过个面摊,于是就告诉人家不等他回来吃就不准收摊。因为知道他的身份,那人不敢不听,也就直等着。 当然,时候他大少爷早忘了件事,回家吃的饱饱的躺在暖暖的床上。 而那人,却意外的遇上红钺,于是,就有他的半夜惊魂。 红钺为什么会管这样的闲事,和那个卖面的有什么关系,他直都不知道。但从那起,他有了个习惯,很少许诺,但诺必行! 那时候的他,对红钺直是记恨的。只是那时候他并不知道那个深夜把自己从被窝里揪出来的人是谁,更不知道要到那里去找,只是觉得自己早晚要报个仇。 也就是因为有种想法,原本懒散的他才会变得突然用功起来。 在遇到红钺的时候,他已经四十岁。 赋好,请教的师父又都是高手,再加上他本人的用功,没有可能不成功的。 风华正茂,少年英才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似的。 也就在那时候,魔族的入侵开始。 魔族的入侵,几乎成惯例,并不会让人太惊讶。但谁都没有想到那次的势头会如此的凶猛,攻势会那么的迅速。 赤峰迅速的被攻陷,只剩下上界靠着结界支撑,魔族蔓延到紫峰,因为没有充足的准备,边界也在极短的时间内沦陷。 而他的父母,也在次意外中丧生。是意外,其实也只是针对他们这样的大家族来,当时整个云城道都被魔族占领,多少百姓丧生。只是像他们这样身份的有大量的保镖,甚至还有自己的军队。 些人手对抗魔族做不到,但保护着他们逃到其他的地方还是可以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个魔族的中队出现在后方,于是原本安全的路线成为坟墓。 在那场小规模的战斗中,他始终被保护在最中央,虽然他几次试图冲上去战斗,但都被他的母亲紧紧的抱着。 于是,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侍卫护兵个个被杀,眼睁睁的看着从小保护他长大的随从被撕裂,到最后,甚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受伤。 "活下去!活下去!" 是他的母亲将他推到侍卫手中的哭喊,他被几个灵术最高的保镖拽着向后逃,看着他的父母为保护他而留在那里面对魔族。 他觉得该死的是自己,可是母亲的话却让他知道如果冲回去,那才是真正的罪恶。 但,就算是想要活,也是那么艰难。虽然尽最大的努力,他们还是被魔族的人赶上,身边的保镖个个减少,那时候他并不觉得恐惧,只是遗憾和愧疚,但还有一点的欣喜,而也就在那个时候,红钺出现。 (每日更新精彩纯爱同人小说,敬请关注:http://www.256zww.com/ 256中文。现在手机访问可无广告阅读哟~)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第102章 那一的记忆是血色的。 也许,那一的是蓝的,风是柔的。但在他的回忆中,那一的空气是腥的,是红的。 在逃亡的过程中,他直在担惊受怕,直忐忑不安。但是当身边的侍卫个个死去,当他独自面对魔族的时候,却有种释然——就这样吧,可以和父母死在起。 他看着魔族举起和自己的身体连在起的双刀,看着那双血红的眼睛逼近,他举起剑,只是因为他不想懦弱的死去,但心中却是知道自己挡不住的。 但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那把刀在他的眼前停顿,那个在前刻还瞪着他的眼睛突然失去凶狠。 当听到魔族的人发出的不再是兴奋而是惊恐的声音后,他才明白发生什么。 在那之前,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人可以强大到那种地步。 无论是他是城守还是周师傅,都算是高手,起码在云城道都是被人称颂赞扬的人物,但在面对魔族的时候,还是弱小的可怜。 而那个人却可以把可怜的对象变成魔族。那些原本在他眼中强横的魔族在那个人面前就像是白菜似的。 那人根本不需要什么动作,只要挥剑,就有魔族倒下。 两个中队的魔族,除他们千辛万苦杀掉的三个,竟然全被那人人杀。 那人处理所有的魔族后,看他一眼,转身就走,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但是,即使那人没有吐出一个字,他却已经认出那个人。 就算已经过去二十年,就算那人的脸上已经多道疤,就算那人,比记忆中更冷漠。 "你……" 他张开嘴,却不知道要叫住那人做什么。 在开始,他应该是怨恨那人的。怨恨他二十年前的侮辱,怨恨他的迟到——如果他能早到半日,他的父母又怎么会身死?怨恨他的冷漠,在那样的情况下,他竟然只是看他眼就走,连话都没有对他。虽然他没有义务对他话,但,在那样的情况下,任何人,都要来安慰下他吧。 是的,怨恨,非常的怨恨。 如果过去他只想着将那人打败,报复当年的羞辱的话。那在那之后,他想的却是如何找那人报仇。 他隐瞒身世,作为个小兵,参加那次战争。虽然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灵力其实是非常低微的,但作为儿,他不能不替父母报仇。 他很幸运,在那场战争中活下来。然后四处流浪,机缘巧合之下拜了位名师。 他很勤奋很刻苦也很有分,所以,不过十年的时间,他就达到九品。到达了个品级,也可以是到顶,所谓的超品,不是苦练就能达到的。 他出山磨练,才知道,不过十年的时间,外面已是翻地覆——或者对别人来没有什么变化,对他,却是完全的改变。 红膺成帝国的宰相,红钺,不知所踪。 谁成宰相都无所谓,让他无法接受的是那个人的失踪。 三十年前,他从个浪荡纨绔变成少年英才是因为那个人;十年前,他进入深山磨练灵力也是因为那个人。 有那么多的仇怨,有那么多的不甘,都是为有一能站在那个人的面前,但是,那个人却失踪。 没有那人丝毫的消息,如果不是有那么多的传,那人简直就仿佛从未出现过似的。 不仅仅是茫然所失,而是仿佛,突然间自己生存的意义都不存在。 他用五年的时间去寻找,却无所获,直到有一天,他听到这样的话:"你说我们紫峰的月曳像不像青峰的红钺……" 月曳,是他出山后的名字,因为那一的月色很好,所以他给自己起了这样的名字。 那人的同伴说些什么,他已经忘,因为只是那句他已经如遭雷击。 为什么会有人他像不像红钺?为什么会有人么想?因为他的灵力高吗?因为他年轻吗? 站在水镜前,看到里面冷漠的面孔,他仿佛看到另一个人,另一张脸。 那种冷漠,那种淡然,怎么可能是他?那个如同无鞘冰剑似的人,不应该是另一个人吗? 他看着水镜中的倒影,然后一点的醒悟。原来,他这么努力,并不是因为他恨那个人,并不是想找那个人报仇。 他直所想的,只是能够站在那人的面前,让他正视自己。 他搜集所有有关红钺的传、记录,甚至主动上门找上红膺,以个要求的承诺,询问红钺的下落。 他相信,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解红钺,他几乎就把自己变成第二个红钺。 但无论他多么努力,都没有红钺的下落,直到青峰传来消息。 不上兴奋还是愤怒,只是有些隐隐的委屈,不过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委屈什么。直到他和红膺起来到青峰,直到他真正的见到红钺,他才明白,原来,不仅仅是崇拜。 他希望那个人正视自己,不仅仅是源于崇拜。不过,就算那个人不看他,他也不是太难过——红钺将军,就应该是个样子的啊。 红钺,就应该是那个样子的;红钺,怎么能是其他的样子呢? 他抬起头,就发现红钺正盯着那只青马,面色平静,眼眸深沉,但他的表情,却始终,没有任何变化。 "不管多远,雄虫都是定能感应到雌虫的。" 月曳开口道,完之后他才惊觉,自己怎么要说个?这种常识,红钺是没有理由不知道的。只是他实在有这种,如果不说什么,就不对的感觉。 红钺点下头,没有话。 两人又陷入沉默。月曳是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要如何,而红钺则是根本就没有交谈的欲望。 这种不作为是他从来就没有经历过的。无论任何事情总有可以解决的和不可以解决的。 而对于他来,大多数的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只有小部分的是无法解决的。而就算是那小部分,其中也有大部分是他不愿不想,他不能解决的,几乎没有。 红膺要跟安阳帝走,他真的不能阻止吗?如果他想的话,就算红膺铁心,也是走不的。 固然,他无法和个国家对抗,但要想带走一个人,还是做的到的。 只是知道,就算带走,也没有意思,才放手的。 黎君从青峰失踪,他只是觉得很有趣,虽然在最开始他并不知道黎君在什么地方,却没有担心——如果他想的话,早晚能找到那位殿下的。 并不是自大,而是,无论从任何方面来看,都不应该找不到。 整个峰域的动员,他和黎君之间的感应,就算会有麻烦,也不该找不到。 而事实证明,他没有想错。 寻找黎君的过程,就像场游戏。特别是看着黎君上蹿下跳的表演,更是令人心情愉快。 他知道是有些恶劣的,好像不应该把君当成玩物。但的确是非常有意思。而且,如果不是作为个宠物的话,他并不知道要把君当作什么。 在他过去的生命中,只有红膺人。 他们从小在个怪异老头的教导下成长。那老头的实力应该是惊骇的,就算是现在的他,也没有把握能胜过那人。但那个老头却像是普通人一样衰老,当然也许不是衰老,而是那老头活的太久,久到就算是超品灵者,也无法保持住过去的容貌。 那老头虽然养育他们,教导他们,但却不是很用心,很有些放任自流的意思。大多数的教导,就是给他们本书,既不解释,更不示范,最后也不会考验成果。甚至在开始,那老头根本就没有测试他们的属性,而致使他们兄弟在灵术的修炼上走很长段弯路。的他们之所以有后来的成绩,赋是回事,更重要的是,在那个地方,除学习没有别的事情做。 而除学习,他们见到最多的也就是彼此。 底下可能没有比他们更亲密的兄弟,在他们出山之前,甚至没有分开过半刻。 一起打猎,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就连修炼灵术,也在同一个房间,即使他们修炼的灵术根本不一样,即使他们的侧重也不一样。 出山之后,他们不再像过去那样形影不离,但还是习惯在起。 在他过去的世界里只有红膺,所以当红膺要去跟另外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其实是无法接受的。 真起来,他并不排斥去紫峰,只是想到红膺的世界里他不再是唯的时候,就觉得,就算跟过去,也没有意思。 和红膺分手之后,他并不是堕落,而是,不知道要做什么。他本来就没有太多的名利心,什么下第高手,第灵者,最伟大的英雄,本来就不是他所追求的。 那些名头只是因为下山后,管几件闲事得来的,而那些闲事,有些是因为红膺觉得有意思,有些是因为他们觉得那些事情奇怪,好奇之下就管了管。至于悲悯人,那无论是他还是红膺都是没有的。 而至于魔族,则只是因为魔族够强。 第103章 在没出山之前,无论是红钺还是红膺都不认为自己有多强。 那浩瀚如烟的知识,那高绝的灵力,那个怪异的老头直对他们表现着什么叫强大。 在很长的时间内,他们直认为只有当他们也老的如同那个老头似的,才有资格下山。 而来到山下,他们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非常强大。 他们遇到很多人,经历很多事。 但无论多么强大的人在他们面前都要恭敬,包括那位当年还只是太子的安阳帝。 而无论什么样的事情,对于他们来都不上困难。 众人看向他们的目光从来都是敬仰的崇拜的,当然,也有恶毒和怨恨的,可是那些仇恨对他们来也无所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无论是阳谋还是阴谋都会显得有些可笑。的连带的,那些人,也显得可笑起来。 于是,无论怎样的人,都成背景,唯能令他看在眼中的,还是那个直看着的弟弟。 红膺走之后,他成跑客,过起普通人的生活,还时兴起,收养小柳。但无论是做跑客时的同伴还是小柳,对于他,都不算是什么特殊的存在。 是同伴,那当然要照顾,不过将来成敌人,那当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总的起来,他看的是那个人的身份,而不是那个人。 如果某个人是他的随从,他自然会给那人随从的待遇,而如果将来的随从变成另一个人,那样的待遇就是给另人的。 成为青峰的大侍,他自然的以大侍的态度对待黎君。 开始,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只是这位君的反应和他所知道的不一样。 对待梦行会羞涩,会害怕,会愤怒,会掩饰,心中想的会和表现出来的不一样。 非常积极的训练着自己,明明在生气,还会刻意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些,其实并不出奇的,任何个普通人都会如此,只是作为君,就不一样。 于是,在他身上的关注多,于是,黎君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个身份。 每次看到那人的欲迎还拒就觉得很有意思,看到那位殿下的伪装就觉得很有趣。 只长着满头银发,有着光滑的皮肤,容易激动的君,真的,很像只可爱的动物啊。 于是,会特意的做些令那位殿下激动的事情,会特意的说些令那位殿下脸红的话。 于是,在不知不觉中,红膺的身影有些淡。 在红膺抵达青峰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虽然有种"终于又见到他"的感觉,但也就是如此。 不过那时候,他只以为是时间的作用。三十年,就算对超品的灵者来也是不短的。 后来黎君失踪,他也跟着下界。的确是把这种追寻当做种游戏的,但是也有一点不同。 那位君,不想要二侍; 那位殿下,只想要唯。 君只有位侍者是无法想象的,从没有这样的先例。 但,不得不承认,在知道这一点的时候,他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只是异样,只是觉得那位殿下有些特殊,但为什么现在,他觉得不仅是如此呢? 本来正围着封镇飞舞的青马突然停下来,红钺也同时抬起头,看向左侧。过片刻,寂静的树林中传来簌簌声,先出来的是只青马,那只青马身形较小,飞过来就围着月曳的青马转悠,之后,个身影跌跌撞撞的跑过来。 "月、月曳大人……" 那人全身褴褛,身是水,脸色苍白,仿佛刚刚经历过什么恐怖的事情似的。 "月曳大人!" 那人跑过来,扑在月曳的脚下,简直就如同迷路的孩子突然找到家似的哭起来:"月曳大人,您终于来啦!" 月曳微微的皱下眉,他并不认识这个人,其实紫峰的些探子他都不认识,他是最近才接手些事的,些人又直在青峰潜伏着,根本就没有机会熟悉。他实在想不通人怎么会是这样的态度。 "出什么事,们带走的人呢?" "是……"那人转过头,"红……" 红钺皱下眉:"是谁不重要,只要回答的话就好。" 那人看眼月曳,月曳点了头:"黎君是们带走的吗?你又是怎么回事?" 那人愣愣,才苦笑道:"我们并没有带走黎君,带走黎君的是罗珊和陈旭。" "他们两个有一样的能力?" "他们动用罗门的幻兽,本来一直以为那幻兽是传,谁知道竟是真的。都怪,没能查清件事。月曳大人,您来就好,求求您,救救哥哥吧,这次能找到黎君就是因为他,虽然我们最终没能将黎君带回来,但真的尽力,求求您看在我们兄弟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救救哥哥!" 他着又扑过去,抱着月曳的腿猛哭,但还没哭两声,就被人提起来。他瞪大眼,就看到个森然的面孔,时间竟忘再哭。 "黎君在什么地方?" "什、什么?" "从现在起,无论问什么,都要给我个确切的答案。问什么,答什么,再其他的,就砍断的手指,错个问题个手指。错上十个,就砍的脚趾,有胆子,就错上二十个看看。" 那人滞,红钺道:"听清楚吗?" 吞吞口水,那人看向月曳,只见月曳正低着头,看着脚下,态度认真的仿佛下面有金子似的。他心中凉,知道自己不能再顾左右而言他。 "好,第个问题,叫什么?" "罗、罗四。" "很好,罗四,你们有抓到黎君吗?" 他连忙摇头,但还没摇两下,就听到咔嚓声脆响,然后右手传来阵剧痛。 "我过,要回答的。" 红钺的声音很淡,罗四却不由得打个哆嗦。 "好,再问遍,你们有抓到黎君吗?" "没有,我们没有抓到!" 他连忙大叫,其实个手指的疼痛并不是不能忍受,只是这种气氛实在太恐怖。 就这么问答,罗四迅速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遍。 "红钺大人,之后的事是真的不知道,那水来的太古怪,个浪头下来,我们全都给冲散,很多人都没能再上来,如果不是水系的,恐怕……" 他打个冷战,虽然级别不高,但毕竟是水系的,就算在大河大江中也不用担心,但刚才的水,却已经脱离江河的范畴,是海,估计也是暴风中的大海。 "就算是这样,也是的运气不错,被冲到了块坡地上,哥哥……哥哥却直没能上来。他的品级虽然比高,但在那水里……" 到这里,他面色暗淡,别人也就算,自己的兄弟却是不能不担心的。 这次红钺也没有嫌他啰嗦,提着他的领子:"最后次见黎君在什么地方,带去。" 虽然没有把握定能找到,时候也没有他啰嗦的余地,点了头:"那我们要先回到坡地那里,然后顺着痕迹向上走。" "指路。" 罗四指方向,红钺已提着他向前走去,月曳连忙跟上。 虽然没有坐骑,山路也比较难走,但红钺全力奔跑下来,平均速度倒比生风马还要快些。罗四的记忆力不错,又受过训练,中间只指错过两次,没有太费功夫就找到他的坡地,然后三人顺着痕迹路前行,很快就到那个地方。 这里异常的干净,只是地上多具尸体。 "大小姐?" 罗四惊呼,这么叫罗珊叫习惯,时倒也没想过要改口。 红钺低下身,检查了番。很明显,是冰锥的痕迹,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根据罗珊脸上的表情,也可以猜到发生什么。而且,在他们之前,显然有人检查过罗珊的尸体。 "三个人,向东边去。" 虽然太阳很大,但毕竟出现过湖泊,地面潮湿,脚印留下来。 红钺向那边看了眼,点头:"是小柳。"那种印记是小柳跟个跑客学会的。 月曳道:"我们也要跟过去吗?" 红钺沉吟片刻。小柳比他们先到,可能发现什么,但并不代表他们找的方向是正确的,只是,除他们来的西方,剩下的三个方向也都很有可能。 他转向罗四:"罗门的灵兽,有可能引发那么大的水吗?" "我、不知道。对这种灵兽一都不解,只是大小姐并不是水系的,应该……也许……" 他的非常不肯定。红钺又道:"罗门最近有什么特殊的举动?几日前罗珊陈旭几人曾在附近出现过,是为什么?" 罗四想想,才道:"应该没有吧,几日前……只听大小姐想游山,所以陈旭和慕斯就陪出来,不过没过几他们就又回去。" 罗珊向来喜欢心血来潮,他们早就习惯。 红钺没有话,虽然想不通这里有什么关联,但他直觉的知道这里,有什么问题。 罗珊陈旭为什么要抓黎君,为什么抓黎君又跑到深山里。如果罗珊是为报复的话,陈旭……想到那个带着些骄傲的青年,红钺不认为他会如此的感情用事。 里面,绝对是有原因的,而且,还和满山的灵气有关。 第104章 "黎君殿下听过魅魔吗?" 山林中,陈旭正抓着黎君步步的挪。 的确是挪,在淹没人的草丛中行走,不是一般的困难。当然,这种草丛对于修习过木系的黎君来不是太困难,但先不提他还被下着禁制,就算没有,他也绝对不会好心到去帮陈旭开路的。不仅如此,他还坠着身,任由陈旭拉扯,自己恨不得一力气都不出。 而对于他这种行为,陈旭好像也不在意,反而不断的扶着草丛,让他更方便通过。而且还不时的做出些冰水给他喝。种种举动做的自然贴切,不会让人有半的不适。 "不知道是不是照顾罗珊养成的习惯。"黎君心下冷笑,对于这种示好倒也不拒绝,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不是吗? "殿下和其他的君不一样,难道没有听过那些传说吗?" "你又怎么知道他和其他的君不一样,而且,又怎么能肯定就是黎君呢?" "当然没办法确定,但是想,刚才的那位小哥应该是不会谎的。"他微微笑,自信道,"这眼力还是有的。" "是吗?" 没有在乎他声音中的不冷不热,陈旭继续道:"杀罗珊,殿下定觉得是个坏人吧。" 黎君不话,陈旭也不在意,继续道:"如果可以的话,真的不想杀的。但如果不杀,就会要求我们回罗门。回去之后,要受罚是定的,殿下,也是要受罪的。" 黎君依然没有话,陈旭又道:"殿下不相信吗?的确,要是在以前,罗瑜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但是现在不一样。殿下知道罗瑜要我们前段到迪考是为什么?就是为魅魔。" "这么说,也许殿下还是不太明白,那这么,就由先给殿下讲段故事吧。个故事殿下也许听过,也许没有听过,如果听过,就不在这里啰嗦,是关于七峰形成的传,殿下知道吗?" 个传,黎君是听过的,在他能够话的时候就问过个世界是怎这么形成的,不过他当然不会阻止陈旭,不为别的,他讲故事的时候总不会再去想其他的事情,起码,也能分他些心。 他不话,陈旭就当他没有听过,真的讲起来。 "在很久很久以前,世界不是这个样子的。传说,那个时候有很多国家,有很多民族,大家用的语言也不一样。而且还有很多的信仰,是的,就是信仰,那时候的人信神。" 陈旭的口才不错,讲的竟然比春风等人还要生动些,从末日大战直讲到七峰的诞生,最后道:"您知道为什么会有七峰吗?殿下也许听过,七峰是地灵气汇聚的场所,是神魔交战之后的产物,但,直以来,却还有不同的版本。" "什么版本?"敏感的觉得另外个版本和自己目前的处境大有关系,黎君问道。 "殿下知道魅魔吗?" "听过。" "看样子,殿下知道的,应该就是普通人所知道的那些,也是,殿下才出世不到年,不知道那些也是正常的,其实,殿下现在已经够聪明。" 陈旭逮着切的机会赞美黎君。虽然知道眼前的君和普通的不一样,但其实,他还是没有太在意的。再怎么聪明,再怎么特殊,也还是出世不到年。不生性单纯的君,就算是才,岁,也做不什么事情的。 最多,也就是岁相当于别人五六岁,而对于个五六岁的孩子来,没有不喜欢听夸奖赞美的。 果然,黎君笑笑。他并不知道黎君笑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的功夫没白费。他暗暗的松口气,只要能博得黎君的好感,自己就成功。 "只听魅魔很漂亮,但本身没什么能力。" "的确如此,这种魔据也是最冷酷的,当然魔族本来就没有人性,只是魅魔更以玩弄人心为本能,在过去的传中,其他的魔族也是他们玩弄的对象。" 本来就是魔族,还指望人家有人性,也太强人所难吧。就像要让老虎拥有颗羊的心,简直就是超越物种的极限。 黎君心中不以为然,但也不。 陈旭接着道:"但是这种魅魔旦动情,却是最真挚、最无私的。传中,世上的七个上界,都是个魅魔动真心形成的。" "然后呢?" "什么然后?" "不会就么完吧,知道的应该更多些吧。" "殿下果然聪明。"陈旭赞叹,心中也有些凛然,这位黎君,好像比想象中更有脑子些。他要小心些,可不要阴沟里翻船。 "所有的魔族都是在魔界产生的,只是这种魅魔,却是在人间诞生的,只是它们能自由的往来于人魔两界。而且相对于人界,他们好像也更喜欢魔界的环境。因此普通人并不知道,魅魔的诞生地其实是人间。" "再然后呢?" "殿下,七峰的君是平分了个魅魔的灵力,如果拥有个完整的魅魔,又将得到多少灵力呢?罗门些年直都在研究魅魔的事情。罗瑜更是野心勃勃的想要得到个完整的魅魔,为了个魅魔,殿下应该知道,他是不惜大逆不道的。其实不将魅魔的事情上报,已经可以看出其人对殿下的不忠。如果殿下落在他手里,恐怕有性命之忧。" 落在手里才真正的有性命之忧呢! 黎君半也不觉得自己安全,只是也没有必要出来。在这个时候,让自己显得笨些,没有坏处。 "说了这么多,究竟要带去什么地方呢?" "有些关于魅魔的推测,殿下不想去看看魅魔是什么样子的吗?就算不想看,殿下也不想留在那里吧。当然,带殿下来,也是有些私心的。殿下生来高贵,您可不能不知道平民的痛苦。您定无法想象为现在的品级付出过什么。" "如果只是努力和汗水也就算,还有尊严、骄傲。您看到那个罗珊吧,明明是伤中长衫的徒孙,去赔礼道歉的却是。您知道是怎么赢得他们的原谅吗?跪在地上,舔马烈的鞋底!" "但就算是这样,在罗瑜的心目中还是比不上另个笨蛋。那个人分不如,机智不如,待人接物更和相差甚远,为罗门的付出也根本无法和比。但就因为他出身名门,哪怕仅仅是次子,也得到比更多的照顾。公平吗?殿下您,公平吗?" 随着诉,陈旭越来越激动,黎君却越来越有种不好的感觉。虽然他很少去想,但君的用途,他还是知道的。 "殿下不用怕,绝对不会伤害您的,看过那个魅魔,就会送您回去。" "知道那个魅魔在什么地方吗?" "大体上还是知道的。" 他回答的很自信,黎君看他眼,也没什么。心中倒真的十分希望他能找到那个所谓的魅魔。 只是自来到个世界,他的运气就不是太好,希望的往往不能实现。又过片刻,走出那片草丛,来到个湖边,没等他反应过来,陈旭就拉着他跳下来。 黎君惊,下意识的就要挣扎,但是在陆地上他还不是陈旭的对手,更何况在水里。 也没见陈旭有什么动作,就将他抱的严实,然后如同条鱼似的向里面游去。不过片刻,眼前就是片漆黑,而更糟糕的是,黎君发现自己支撑不住。 如果有准备,灵力充足的他好歹还能在水里呆一段时间,但么突然,甚至连吸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就被带下来,就算他竭力支撑,还是很快就感觉到气闷。 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脸上乱拱,第一次在鼻子上,第二次就碰到他的下唇。黎君吓的魂飞魄散,挣扎的更厉害。 并没有什么贞洁烈的想法,但要是被这个人亲到,他还不如憋死算! 尝试几次发现不行,陈旭也放弃,只是带着黎君前进的更快。不知道过多久,就在黎君开始冒泡泡的时候——他之所以没有晕不是水性突然变好,而是实在怕晕之后嘴唇不保,所以直死命的以精神力支撑,竟然让他挺过来。由此可见,精神在某种时刻也是万能的。 浮出水面,黎君就大口的喘气,虽然觉得此时的空气有些阴潮,却也甜美的可爱。 "是什么地方,魅魔在这里吗?" 应该是在某个洞穴中,类似于溶洞,只是上空的岩石带着些荧光,看起来倒也十分漂亮。 只是眼看去,除石头再没有别的东西,要有魅魔,实在不像。 "也希望这里有魅魔,只是来三次,都没有见到过。但是殿下放心,这里有樱菇,有水,还有鱼,生活是没有问题的。" 黎君的脸色有发青。 陈旭又道:"殿下放心,绝对不会勉强您的。只是,您也许不知道,最大的优就是有足够的耐心。非常非常充足的耐心,而且,也能吃苦。自舔马烈的鞋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不能忍受。" 第105章 陈旭的目标从来就不是魅魔,虽然他相信罗瑜的判断,也很为此动心。但是他知道此事成功的几率太低。 传中的魅魔,魅惑人心,大部分人都无法抵挡,如果目的是铲除,见面就将他杀也就罢,毕竟相处的时间短,被魅惑的可能性也低。但如果目的是为得到魅魔的真心,日积月累的相处下来,难保不被魅惑。 而且得到个魅魔,以罗门的势利也许还有办法隐藏,他势单力薄,又怎么可能保住块人人垂涎的肥肉呢? 因此,在开始,他的目的就是罗珊。 在很早以前,他就知道罗瑜对慕斯更偏爱些,所以早就找机会早慕斯的房中安置铜管。 他平时负责的就是罗门的日常事务,做些事情简直轻而易举。只是因为罗瑜灵力高深,他才没敢在他房中动手脚。而其他的,灵力差些的,但还算重要的人物的房中,比如慕斯罗珊,都让他或多少的放了些东西。 因此那一罗瑜对慕斯讲的有关魅魔的事情,他也字不漏的听到。应该,当时他也颇为心动,但冷静下来却知道,件事情自己不能做。 而从罗瑜对慕斯的那番话中,他更看到自己的前景不是太妙。 很明显,罗瑜是已经认定慕斯,那么他个备选自然要被打发掉。他知道罗瑜处事谨慎,绝对不会留自己在总部的。所以,他最好也是最有可能的下场就是某个偏远分部的管事。 真的说起来,这个职位并不是太糟。高皇帝远,在分部,他也算是个土皇帝,熬上个几十上百年,等罗瑜去世,他还有可能成为长老。 从一个孤儿到受人敬重的罗门长老,要,他也不应该想更多。 但,凭什么? 无论从哪方面来,这都不应该是他的归宿。他可以得到更好的位置的,他可以得到更多的荣耀的。 罗珊更喜欢的是他,比起慕斯,他也更有赋。就算是对罗门,他也是更有用处的,如果他成罗门门主,定可以把罗门发扬的更加光大! 他不服气,但他也知道,无论他再努力,哪怕在短时间内升到八品,哪怕为罗门做再多的事,罗瑜也不太可能更改主意。 唯一的办法,就是罗珊。 如果罗珊非他不嫁,如果罗珊有他的孩子。那就算罗瑜再生气,慕斯再恨他,也无可奈何。 所以,他趁着罗珊在气头上的时候,唆使偷罗门的灵兽,这样一来,罗珊害怕受罚,当然不敢回去。 而个地方则是他早先来长行山脉磨练自己的时候发现的,个溶洞边通着个瀑布,对他们来是绝佳的藏身之地,在这样水气蕴泽的地方,罗瑜绝不可能凭借气息来抓捕他。 当然,这里的环境不好,罗珊绝对不愿意久留,但离罗门,他自然有的是办法令罗珊驯服。 开始,黎君的生死他并不放在心上。罗珊想要杀他也好,想要折磨他也好,都无关紧要。 只是他没有想到从水中捞上来的黎君会变得如此出众,罗珊是长的极美的,但在人的面前,却最多只能说一般。 于是突然改主意,想要保住这个人的命,特别是当人笑着对罗珊说"求饶"的时候,更是令他心动。 心动不是什么好现象,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 人在他手里,跑不掉走不脱,还不是任他揉搓? 只是虽然这么想,但在当时,他还是有些犹豫的,直到冬根那声"殿下"脱口而出,他才知道,自己抓到的,是个比想象中更大的大鱼。 虽然黎君个殿下很古怪,虽然想不通青峰的殿下为什么会下界,但他还是直觉的觉得冬根没有谎。 于是,立刻的,他就知道自己原本的计划失败。 罗门得罪青峰的殿下,是什么后果?就算不被灭门,也绝对实力大损,他再费尽心思的做罗门门主又有什么意思? 不过与此同时,他马上有第二个想法。 他现在手中有黎君,而黎君目前只有个大侍,也就是,他也是有机会的。 虽然他抓黎君,但他对位殿下直非常礼遇,还阻拦过罗珊。那么黎君对他也应该不会有恶感。所以原本的计划还可以实施,只要把罗珊换成黎君就好。 青峰的二侍,就算不像大侍那样掌下权,也不是个罗门门主可比的。 至于黎君自己的想法…… 是比罗珊还好解决的问题。君都是有需要的,特别是还不满周岁的君,在那个溶洞中,只有他一个人,君除找他,又还能有别人吗?而且他知道红钺是木系的,那么,他这样的水系正是黎君所需要的。 段时日相处下来,黎君总要对他有好感的。而经过段时日的梦行,他的灵力也必定大涨,无论从哪个方面来,都是成为二侍不错的人选。 他是不敢打魅魔的主意,因为成功的可能太低。但黎君就不一样。君可以和任何人梦行,和君梦行,也没听过有危害。他没有理由不试下。 至于抓捕黎君的罪过,他事先并不知道要抓的人是黎君,而且抓人的又是罗珊,和他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他还杀罗珊,从某个方面来,正是他救黎君。 而私自扣下黎君,当然是他的过错,但是,他只是个想要提升灵力的普通人。更何况,到时候他也大可以,他当时并不清楚黎君的身份,毕竟,他怎么能想到青峰的殿下会来到下界呢? 当然,所有的切都必须建立在黎君对他有好感的基础上。因此,他没有杀冬根,反而做个让他容易脱身的冰柱。也因此,路上他对黎君百般容忍,这种不冷不热的小脾气,他早就习惯,真起来,黎君比罗珊好伺候太多。 "想要成为的二侍?" 真起来,陈旭的个想法并不算什么。上辈子当律师的时候,不知见过多少卑鄙无耻的事情,甚至连他自己的手也不是干净的,但黎君却第次有种要反胃的感觉。 想到这个人要在他身上翻过来覆过去,他就毛骨悚然,就像要被条蛇缠上似的。 "是不是成为二侍并不重要,只要……跟在殿下身边就好。"来到个溶洞后,陈旭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拉着黎君继续向前走。时候他停下来,回过身,帮黎君顺顺头发,温和笑。 黎君脸色青,对他招招手:"过来些。" 陈旭愣,上前走半步,两人离的本来就很近,这下几乎要贴着面。 淡淡的青草气从黎君的身上传来,这种气息本来是非常普通的,但不知为什么,在黎君身上,就有种旖旎的感觉。 陈旭警惕着,但还是为那淡淡的唇色发愣。君,果然都是长的非常美丽啊。 他有些发愣,看到黎君张开嘴,直觉的,他就想迎上去,刚张开嘴,就听到"呕"的声,然后大堆的东西就迎面而出。 伴随着呕吐声,他被喷了头脸的秽物。 陈旭的脸色变,擦把脸,口气却依然温柔:"殿下不舒服吗?" 黎君向后退了步,擦擦嘴,靠在墙上,斜眼看着他:",离远,离远点就舒服。" 被如此明显的嫌弃,就算陈旭的忍耐功力已登峰造极,也不免变色。他就着水,洗掉身上的秽物,稳定情绪,才道:"殿下真的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身体很好,就是心里实在不舒服。真的,还是杀了吧,否则碰我下都无法忍受,更不要其他的。"黎君抬起头,非常真挚的开口,"相信,并不是很在乎和谁……做那件事的,但实在是没有办法和做。实在违背做人的原则,但,宁肯被捅死,也不想被恶心死。" 虽然黎君直对所谓的梦行异常痛恨,但如果梦行场就能够脱身的话,他完全可以当做是被狗咬口。所以虽然先前察觉到不对,他还是没有反抗,但是现在他知道自己错。 他太高估自己的忍耐力。 什么时候有种洁癖?以前不是只要是人…… 他立刻把个念头掐灭。不过,他从来都是有洁癖的,从来都是洁身自好的,从来都没有想过人的。就算已经和红钺……也是被逼的,也是被强迫的。 虽然知道完全是自己的自欺欺人,但这么想,果然心情大好。但连带的,也就更无法忍受陈旭。 "殿下这么说,自然是因为对还不太解。不会逼殿下的,时间久,殿下自然就知道。" 话间,他们已经到了个较大的溶洞中。这里有些简单的器具和食物,是陈旭早放进来的。 陈旭解开黎君的手,但却没有解开他的禁制,虽然黎君的灵力在他面前不值提,但还是少麻烦的好。 拿出毯子铺到石头上,又拿出几块牛肉递过去。 "现在估计也到中午,殿下应该饿吧。" 黎君接过牛肉,狐疑的看陈旭。昨晚上他只喝几口酒,夹几筷子凉菜,今又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早就饿,只是,这个人拿出的东西能吃? "殿下不吃牛肉吗?" "牛肉倒是吃的,就是不放心。" 话的相当不客气,陈旭却也不恼,笑笑,道:"既然这样的话,帮殿下捉几条鱼吧。" 如果可以的话,黎君真不想吃任何东西,不过腹中实在饿的慌,最重要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人手里逃出去,难道就直饿着吗? 得到黎君的同意,陈旭来到水边,对于他来,捉鱼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不大的功夫就捉几条小银鱼上来。拿出先前准备好的锅子、炉子,将银鱼处理好,盛水,就要放到火上。 "等下。"黎君走过去,拿过锅子,"自己来。" 第106章 老套、卑鄙、愚蠢、笨蛋! 黎君也不知道是该骂自己还是陈旭,真要起来,也许还是自己更该骂些。 明明十分清楚个陈旭是什么样的人,还敢吃他弄的东西,中计也没什么好怨的。 只是那锅他明明已经又洗了遍,鱼也又清洗两遍,从头到尾,他直紧盯着炉子,甚至没有让陈旭放盐。正是在这么确定的基础上,他才下口的,为什么,还是出问题? 下半身泡到水中,黎君边警惕的瞪着陈旭,边思忖。 "殿下实在是太小心。"陈旭非常陈恳的,"其实牛肉是没有问题的。" "到底是怎么做的?"黎君咬着牙,压制着体内蠢蠢欲动的热流。 "什么都没有做,什么东西都没有放。"陈旭回答的非常无辜,见黎君不信,他叹口气,"只是这里的银鱼必须和樱菇配在起吃,以为殿下是知道的。" 知道个屁! "殿下还是出来吧,在水中泡着,毕竟不舒服。"陈旭向前走两步,见黎君向后躲,他也不在意,继续慢慢的前行,"当然,如果殿下想在水中的话,也是可以的。" 他着,缓缓的脱去身上的衣服。虽然肤色偏白,看起来有瘦弱,但其实,他的身材还是相当不错的。 胸肌发达,肩宽腰细,虽然没有腹肌,但肌肉平坦,线条流畅。白色的肌肤在荧光的辉映下,如同月光似的光滑。 解下头绳,拉下腰带,虽然他的动作不快,但一点的,也脱个干净。两条白腿修长有力,并不羸弱。 黎君吞吞口水,觉得更热,就算泡在水中也有要沸腾的感觉。 他对陈旭没有丝毫的好感,如果换做平时的话,就算过上几个月也不见得控制不住自己。但他刚才喝半锅的银鱼汤,实在比平时更容易激动。而且,他毕竟是君的体质,在这样的肉欲面前,抵抗力本就低下。 他再次向后退,但是在水中,他怎么可能是陈旭的对手,也不见陈旭有什么动作,就将他带进怀里。 "知道殿下是需要的,会令殿下舒服的。" 陈旭含笑着,咬住黎君的耳垂。因为罗珊的关系,他并没有多少实质的经验,但平时也没有少看方面的资料,因此还是知道些技巧的。 黎君身体颤,倒在他怀里。 陈旭自得的笑起来,他松开黎君的耳垂,向他的脖子吻去,这样细嫩的肌肤,果然是君啊。正在迷醉间,突然心生警惕,刚要向后退去,下身就传来阵剧痛。 "啊——" 任他再坚强,当那个地方被扭成麻花的时候,也是受不的。 他掌推开黎君,捂着下身,疼的直在水中翻滚。 黎君看也不看他眼,嫌弃的洗着手。太恶心,实在是太恶心。 但是,那种炙热,那种坚硬。 黎君心中颤,身体更加软,同时,层淡淡的香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就算心中不愿意,但是,他的身体却开始动情。的不能再在这里呆,他必须离开! 黎君爬出水,趔趄的向前走。离开水面,他的身体更热,两腿更是无力,每走步都想向下跌。 "殿下……" 陈旭的声音因为疼痛而沙哑,这种低黯的声音对此时的黎君却具有无比的诱惑,他的身体竟不禁的停停。 "殿下,本来不想逼的。" 见黎君要跑,陈旭忍着痛从水中出来,青白的脸色因为剧痛有些泛青,五官也有扭曲。 黎君不敢回头,趔趄着向前走。他不能回头不能停下,被抓到是回事,他怕的是自己贴上去。 如果是红钺也就算了…… 想到红钺,黎君的两腿更加无力,腰软的几乎要化成水。他咬着牙,压抑住嘴边的呻吟。 他的脚软,身后的陈旭两腿也有些发软。他下身的疼劲还没有过去,再加上刚煮过鱼汤,空气中还带着鱼腥味,他也没察觉到其他的味道,但他没有察觉不代表没将那股气息吸进去。 君动情时散发出的气息,一般人怎么受得? 过去选的那些侍者,都是没有经历过人事的,陈旭的经验虽然不多,但毕竟有过,而他的灵力又不上高深,当然无法和红钺相比。偏偏他事先又没有准备。因此离黎君越近腿就越软。 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受黎君身体的吸引。可更痛苦的是,他的下体刚受过创伤,本来就是咬牙硬挺的,现在激动,疼的更厉害。 不过也幸亏如此,他虽然两腿发软,心急火燎,但总算还保持着定的神智,只是走的未免慢些,没能在第时间将黎君抓住。 如果黎君此时回头,也许还能看出些端倪,但他现在吓的连想都不敢想,又怎么敢回头? 就这样,两个都算是中媚药的人展开追捕与反追捕。最后还是陈旭仗着身有灵力再加上下身的刺痛将黎君抱在怀里。 身体接触到炙热的体温,压抑不住的呻吟立刻脱口。呻吟甜腻妩媚,酥麻入骨,陈旭什么时候经历过个?不由自主的打个哆嗦,竟然就那么射。 无论是脸皮的厚度还是心理承受力的强度,陈旭都是能排上号的,放在地球的历史上,也绝对是唾面自干的典型代表。但不管怎么,他也是个人,是人,就没有办法不在乎个。 因此就算他的脸皮厚度可以媲美最坚固的结界,此时也愣在那儿。不过这射出来,人倒又清醒几分,开始觉得事情不太对头。就在时,耳中又听到声呻吟。 声音有些断续,明明像拒绝,但又像恳求,陈旭只觉得脑袋翁的下,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 不行,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 心中警惕着,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掌下的肌肤如此的细腻,光滑中更有种细致,摸上去就不想松开。 不行,自己不能被肉欲控制。 他猛地咬下舌尖,趁着疼痛,默念起清心诀。 "恩……" 不对,抱着自己的人不对,抚摸的方式不对,什么都不对。迷迷糊糊中,黎君这样想着,但身体渴望的发疼。虽然觉得不应该,但当陈旭的手离开的时候,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呻吟了声。 这呻吟立刻将陈旭刚刚才运转起来的清心诀冲散,但却令他自己惊醒起来。 他什么时候下贱到这种地步,是个人都能让他张开双腿吗?就算是现在该死的身体,就算中春药,也不能饥渴到连眼前这个人都需要的地步吧。 咬着舌尖,用疼痛压制着自己的渴望,向陈旭看去。只见他满面潮红,鼻翼翕动,眼神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浑浊,那样子,倒仿佛中春药的是他。 微迟疑,就明白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春风曾详细对他过君的体质,人,竟然真是中春药。 清楚之后,又有些为难,君身上的气息是在动情的情况下才散发的,也就是他只有意乱情迷才能令陈旭也跟着神志不清。如果他非常清醒,那气息就出不来。洞穴又如此广大,还四通八达,不用多长时间,气味就会散,到时候,人不是又清醒吗? 见陈旭脸上的潮红淡些,他连忙松开舌,张开嘴,嗯的声哼出来。声音半真半假,但更带几分娇嗔,让原本清醒几分的陈旭立刻再次迷醉起来。 真起来,陈旭心底也是有分清楚的,就像人晚上做梦。迷迷糊糊,但隐隐的会觉得不太对。陈旭目前就处于这种状态。但他和做梦的人一样,这种感觉太小,他只想着凭本能行事。 黎君现在更是辛苦,他不想让陈旭清醒,但陈旭就算不清醒也要往他身上摸,只是不清醒的状态,攻击力小。 而更麻烦的是,他自己还要忍受着欲火的沸腾。 他一会儿咬舌尖,一会儿又松开。一会儿是疼的脸抽搐,一会儿又忍的满面潮红。嘴角也溢出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身受重伤,快要不行。 不过,他的确是快要不行。 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带动着他也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 看到对面放着的炉子,他咬咬牙,向那边爬去。 "珊妹……" 感觉到怀中的人要动,陈旭开口,叫出来的却是平时习惯的个称呼。 "珊妹,会让幸福的。" "幸福?那个珊妹都被杀!" 陈旭愣,眼神清明起来,但还没等他完全清醒,黎君就抡着炉子砸到他头上。 陈旭晃晃,黎君憋足力气继续砸,下连着下,根本不敢停,直到把陈旭砸趴下来才收手。 哐当声,炉子掉在地上,黎君两腿软,也倒下来。 "要把这个人处理掉。"他甩着脑袋想。 但怎么处理?找东西绑着,不牢靠。下禁制,他倒是听春风过,但此时没有丝毫灵气,根本做不来。最保险的做法还是将这个人杀。但不管怎么,他还是来自法治社会。上辈子连鸡都没有杀过,更别人。也知道此时不是有妇人之仁的时候,但知道是回事,能不能下的去手又是回事。 拿着锅在陈旭的脑袋上比几下,最终还是觉得没办法砸下去。 算,刚才那么连着几下,人就算不傻也要脑震荡,应该没有危害性。这样想着,还是拿陈旭刚刚脱下的衣服将他绑起来,当然在绑的过程中,黎君殿下也不免心猿意马几次,靠着咬嘴唇咬舌尖,总算完成了个任务。 绑好陈旭,他拖着发软的双腿向前走,还没走出个溶洞,就站在那儿:"是谁?出来!" 第107章 长行山脉中,不知有多少座山,不知有多少个湖、多少条瀑布、多少跳溪流,更不知有多少溶洞。 些溶洞有多宽多长,没有人知道。大部分的溶洞可能到世界末日也不会有人经过。 那些长在水下的、隐蔽的,更是少有人烟。 不过这一,却有个溶洞里不断的响起喘息。喘息是从个少年的口中发出的。 那少年头缎子似的长发垂到小腿处。身上的衣服湿淋淋的贴着,虽然并不透明,只是那身段也惹人遐思。 他双颊潮红,半眯着眼,沾着水珠的睫毛不断的颤抖。两手扶着块倒垂下来的岩石。 他好像在忍受着什么痛苦,身体微微的抖动着,但两手却紧紧的抓着那岩石,因为太用力,指甲中都渗着血。 "出来,不要再躲!" 没有人话,他又吸口气,丢出刚才从陈旭怀里摸出的银锭:"出来!" "果然是黎君殿下啊。" 随着声音,个中等身材的人从黑影中闪出。那人全身都湿淋淋的,头发上却没有多少水,显然他刚才直藏在水里。他的眉宇中带着几分文气,但令人惊愕的是,从鼻子到下颌,他的半张脸都被包着。 "是谁?" 黎君眯着眼看他,他的双眸平时就够潋滟的,此时克制着情欲,更是水波动人,不用存心,就带着诱惑。 那人吞吞口水,双手背在后面,狠命的掐自己下才算没有被迷惑。 "在下紫毫,是留长王的第三代孙,殿下也许听过。" 黎君甩下头:"是紫峰的?" 因为其他峰域的抵制,被封王的好像都在紫峰。 "不管是哪个峰域的,我们都是人间界的,不过要殿下非要知道的话,是的,在下出身于紫峰。" "在这里做什么?" 那人叹口气:"殿下也许不相信,但在下出现在这里,的确是凑巧的。" 真的是个巧合,个蒙着半张脸的,令黎君觉得有些熟悉的就是彰昕。 他没有半灵力,那样的大水下,多少高品灵力者都丢性命,更不要他这种普通人。 但他虽然不是灵者,却毕竟来自于王族。他作为儿孙虽然不上孝顺,但做父母的却不能不疼惜他。他到青峰做探子时,他的母亲就偷偷的把自己最贵重的陪嫁——遁珠给他。 只要没有结界,那么无论在什么地方,他都可以凭借个珠子逃生次。这么多年,他直还算安稳,珠子也没有用过。 因此,当出现大水,而罗三又不救他的时候,他就把珠子用。他是在水中用的,走的自然就是水遁。如果他有灵力,还能控制着珠子选择定的方向。但作为个普通人,他也就只有听由命。 也是巧合,珠子竟然将他转到溶洞的地下水里。好在溶洞到处都有荧光,他也就很快的弄清自己的位置。正想顺着水出去,就听到有人进来。 他精乖的很,立刻就藏到水里。哪知道进来的正是黎君和陈旭。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村,的正是他的情况。本以为不成,哪知道黎君竟撞到他的手里。 不过陈旭虽然不上什么高手,也不是他能对付的。所以他直藏在水里没敢动。 后来陈旭煮银鱼,黎君动情,些他都知道,却直沉着气。 他只有次机会,那就是趁陈旭销魂的那刻动手,但谁知道后来陈旭竟中黎君身上的媚气,到最后竟然出乎意料的被黎君砸晕。 对他来,绝对是个意外,但却是个好的意外。黎君有极品灵力他不清楚,但怎么,也绝对比陈旭好对付。 不过他为人谨慎,又刚刚受过打击,因此出事也就越发小心起来。虽然不认为黎君能有多高的灵力,他却不想贸然行动。他藏在暗处,就是等着趁黎君不备,再突然袭击。哪知道黎君竟精乖的很,竟然发现他。 他看着黎君,眼中多几分戒备。连陈旭都没能发现他,个黎君竟然可以,难道因为大侍是红钺的缘故吗? 他不知道,黎君此时也非常的疑惑。 不是他,不是这个人。 别黎君还被下着禁制,就算是平时,他也不见得能发现藏在水里的彰昕,更何况此时几乎要欲火焚身,能克制着自己不回头去抱着陈旭已经很不容易,更别去发现人。 只是,他再魂不守舍,也能听到别人的叫喊,是的,在他的感觉中,明明是有人在叫他。不是在叫他的名字,而是,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 他甩甩头,是自己的错觉吗?但是,真的有种感觉。 "凑巧吗?蒙着脸做什么?" 对于他的话,黎君是不信的,哪有那么多的巧合,更何况家伙还蒙着半张脸,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彰昕苦笑:"殿下身上的味道,可不是能抵抗的的。" 黎君的头皮都差因为句话炸起来。他的脸色本来就红,此时带着羞怒,更有种别样的魅力。彰昕心中动,不由得就向前跨了步,只是马上又退回去。 进退间他却出了身冷汗。太厉害,实在是太厉害。他定要小心,陈旭的例子就摆在那儿呢。他可不要也被迷的晕三倒四的被砸晕。 "殿下,对没有恶意的,看,只是个普通人,一灵力都没有,绝对不会伤害的。" 黎君也看不出他是不是普通人,但出现在个地方,又知道他身份的,总要小心。不过,不管怎么样,都要先离开个鬼地方。 "知道怎么出去吗?" 彰昕想想道:"想,顺着些地下水走,总是可以的。" 还用你,他也知道顺着水走总有路,只是不知道出口是在什么地方。而且万走到死路,再要回头,也是麻烦。 "过来,扶着,我们一起出去。" 他着,伸出手,柔嫩白皙的手,贴着湿衣的手臂,彰昕的心跳迅速加速,人却又向后退了步。 "殿下,真的只是个普通人,实在、实在怕不由自主的冒犯您。" "但现在实在走不动,要不这样,出去找人来救吧。" 他慢慢的看彰昕眼,又慢慢的收回目光,这么收放之间竟在无意中带着恳求,彰昕差就要头好。的"个,自然也是成的。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路,如果回来晚,殿下一个人在这里总是不好。" 彰昕对自己的自制力实在没有信心,但如果舍下黎君,那也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的。现在只有个办法可以两全齐美,虽然那个办法还是有一危险,但只要处理好,他以前的希望完全可以成真。 黎君靠在墙上,叹口气:"的确,我一个人在这里,实在有些怕,但,也看到现在的情况,站起来都困难,更何况走。" 他完,又看眼彰昕,银色的眼眸中带着迷茫和无措。 彰昕心中又是跳,虽然知道个君不能以常理对待,个弄不好就不免吃亏,但也不免的,骨头轻三分。 "个……在下倒是有个办法的。" "什么办法?" "殿下,知道这种银鱼……只要,那个梦行次,药性也就过了……" "的意思是,让和梦行?" 黎君斜斜的看他眼,虽然听听到梦行二字他的身体更热几分,但想到连人都惦记着自己的身体,不仅怒火中烧。更用力的握着刚才捡到的石块。 见他不话,彰昕心中忐忑,连忙又道:"知道在下没有灵力,要,也是没有资格和殿下梦行的。但现在也是非常之时,而且身为留长王的三代孙,身份上……应该也不辱没殿下。如果殿下愿意的话,出去后,还可以改籍到青峰,哪怕是在青峰做个洒水扫地黑衣也可以!" 他想的倒好,如果能把黎君带到紫峰,那自然不用说,功名利禄全都有。但现在他个手下也没,目前虽是在长行山脉里,但还是青峰的地域,出去之后遇到青峰人的可能要比碰到自己手下的可能大的多。当然,要带走黎君的可能性就小的多。 如果他能顺利的混到青峰上,灵力如何的还在其次,在紫峰内的地位必定要大大提升。当然,都是他的希望,青峰的人也不太可能让个紫峰的人到上界当值。可他和黎君梦行过,又和黎君起逃生,青峰的人总不好再杀他——只要他不露出马脚。 黎君现在只在想件事,自己的人品是不是真有问题。否则为什么遇到的一个两个都是这样的人才? "你要梦行吗?这样也……"、 他到这里,突然停住向后面看去,神情惊愕,仿佛见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彰昕也不由得回头。 他身体刚转过去,突然心生警惕,不好,他上当! 第108章 彰昕小心谨慎几十年,虽然在黎君惊愕的目光中不由自主的回头,但,还是立刻反应过来。 黎君靠着墙壁,对面就是水,水中能有什么东西?当然,有可能冒出什么怪物或人,可是自己离水更近,一声音都没有听到,所以,更大的可能就是黎君在骗人。 他和陈旭不同,追踪黎君这么久,虽然不太相信这个刚出世的君能这么事故,但绝不会把他当作孩童。所以反应过来,他立刻就地滚,同时踢出右脚。 他虽然没有灵力,保命的招数还是学几下的,这么多年身处险地更是不忘练习,这套动作竟做的流畅无比。 踢腿,跳起,横劈,个转身他就将黎君按到地上。就在同时,个黑影从他的耳边扫过,之后就传来石块落水声。 "放开,做什么!" "殿下,为什么要攻击?" "谁说要攻击你?刚才只是眼花。" 彰昕也不和他争辩,扣着他的双手,就去摸索绳索:"殿下,真的没有恶意的,但你个样子,也只有无礼。" "敢!" 句斥责更像是句呻吟,两具身体的摩擦令他又是烦躁又是渴望。 失算,没想到个家伙的身手这么好! 身体越来越渴望,虽然暂时还压制住,但黎君实在不知道下刻会不会失去神智。因此虽然知道彰昕的话不能信,他还是决定冒险试,结果家伙好像的确没什么灵力,但身手却灵活的比中媚香的陈旭好百倍。 结果倒是自己被抓。 彰昕将他绑好,就去撕扯他的衣服。他受陈旭的教训,知道时候绝对不能停,也不能手软,只要进去,以君的体质,别正在动情中,就算不动情也要动情。 "滚!" 黎君踢着腿,但他此时实在没什么威胁力。脚踢的软绵绵的,声音更是腻滑酥麻,听在彰昕耳中,简直就是欢迎。 扒下黎君的衣服,两条修长白嫩的大腿如同羔羊,看的彰昕只想扑上去咬口。 "这样身体,如果能永远都归自己多好啊。" 心中感叹着,手下却没有停,飞快的除掉自己的衣服,扶着自己的东西就向进去。 "是谁,出来!" 黎君突然喝到,虽然带着几分柔媚,但已经比先前有威力多。 彰昕嘿嘿笑:"殿下,这招,不能总用。" 他,就要扶着自己的东西进去,却突然听到阵水声,不,是脚步声,有人在水中走? 来不及回头,他把将黎君拉起来,摸出匕首,将黎君挡在自己前面。然后,才向前方看去。 没有人,溶洞中除荧光,没有任何东西。但彰昕并没有就此放心,因为那脚步声更清晰。 "啪嗒、啪嗒……" 虽然有些古怪,如同小孩子似的趔趄,但,绝对是脚步声。 彰昕手捂着黎君的嘴,同时向后退,直到再次回到阴影中他才稍稍的放了心。 但时,那脚步声又传过来。 "啪嗒、啪嗒……" 很慢,有时还有几分迟疑,但却没有停顿。 彰昕出了身的汗,想要出声询问,却又深知任何个有灵力的人都可能将他打到。刚才又和黎君撕破脸,万对方是青峰的,他绝对没好果子吃。何况,就算是紫峰的,也不能保证他的安全。 想到对他视而不见的罗三,彰昕突然觉得如果是自己的手下,他的危险好像更大。 他深深的吸口气,甜腻的空气加着清香,令人心旷神怡,他不由得又多吸了口,不过立刻,他就反应过来。是黎君身上的媚香! 拿着匕首的手有颤抖,如果在梦行的过程中闻到媚香还算,现在就闻到媚香……陈旭的例子就在前面。 想要把黎君推出去,但前面还有强敌,有黎君在手中,总是多个人质。的"啪嗒、啪嗒……" 黎君也有紧张,不为别的,环境和声音,也有太像恐怖片,不过对于来人,他也抱有很大的期望,不管来的是谁,总不会有比现在更糟的情况。 终于,很慢很慢的,个身影出现。 那是个瘦长的身影。 那人的头发很长。 穿着身的红衣。 走的很慢。 那人的神情淡漠。 那人的眼角到下颌有道长长的疤痕。 那人的眼神非常平静。 彰昕和黎君同时倒吸口气。 彰昕是怕的。而黎君,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此时的心情。 松口气是定的,只要有个家伙在,自己就是安全的,绝对不会有人能伤害到自己。 也许是春风等人在青峰上的洗脑太成功,也许是红钺几此出手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但总之,黎君就有了这样的印象。 而除放松之外,还有很多无法清的情绪。 愤怒——个家伙把自己推给那个笨蛋沙沙,还迟迟不来救自己,根本就是傻瓜混蛋蠢驴陈世美! 羞愧——此时自己衣衫不整,还半躺在这个人怀里——虽然被逼的,但、但的确不是什么好形象。 委屈——自己做错什么?伤害什么人?他什么都没有做,却成了该死的君,想自力更生的逃出来,却遇到这么一系列的事情,知道他身份的人都想着扒他的衣服,真以为他是唐僧啊! 伤心——是他不愿意承认的。 从醒来就没有安生过,所以他也没有细想。但是有些东西事后来看却很有问题。 红钺找到自己,难道直没有通知青峰吗? 为什么在那个时刻,红钺没有将自己送到州府那里?为什么没有在第时间表明自己的身份。就算罗门再嚣张,如果知道他们的身份也不敢动手吧。 当然,些问题都有解释,甚至不只个。可,就算有再多的解释,也不能掩盖些事情。 当然,些问题都是闪而过,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去细想。但是当见到这个人,当见到这个人慢慢的向他走来,些东西却慢慢的浮上心头。 黎君第一次去想,红钺,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喜欢他。 这是他早就知道的。这个人强大,这个人冷漠,这个人漫不经心,这个人有自己的原则…… 些东西都是他直所渴望的,就算他再不愿承认,但其实是知道他。他的确渴望那种有力的而又带着些邪肆的人。 当然,红钺不上邪肆,只是对黎君来,却能经常将他气的咬牙切齿,却又只能忍气吞声。 个又个的夜晚,他在骄傲和需要之间徘徊; 个又个的夜晚,他在那双手之下呻吟; 个又个的夜晚,他不知廉耻的张开腿…… 是身为君,是喜欢人,但,如果不是他,真的可以吗?如果现在不是他,真的,可以吗? 身后彰昕的呼吸粗重起来,他的身体也越发疼痛,但却有种粘稠似的恶心感。 身体需要,但是心理抗拒。不是那种欲迎还拒,而是真正的,厌恶。 是的,他是喜欢这个人的,甚至,还有些爱上。但是这个人,对他,好像还和以前一样。 不是不关心,不是不在乎,只是,少些什么。 他盯着红钺,眨不眨。红钺的动作很慢,走路的姿势还有些怪异,仿佛,不知道怎么走似的。 受伤? 黎君和彰昕同时想到这。黎君立刻多几分忧虑,而彰昕却没有半欣喜——就算是受伤的红钺,也不是他能抵抗的。 不过虽然想到了这,他却没有主动的走出去,反而又向后缩缩,恨不得把自己塞到墙壁里。就像作弊的考生,明明看到监考老师注意到自己,还是默念老师没有看到自己的咒语。 在水里,有可能掩盖他们的气息。他们此时又在阴影中,对于别人来,的确有可能隐瞒过去,但对红钺? 彰昕知道是不可能的,就算红钺受伤,但他能找到这里,也证明是发现自己,传君和侍者之间有定的感应。黎君只有红钺个大侍,那当然更有感应。 手中的汗越来越多,心跳越来越迅速,手脚越来越无力,他不知道是媚香的关系还是被吓的。 他虽然想着会出现万分之的奇迹,但红钺的目光还是看过来。 漆黑的双眼,平静无波,但在和双眼睛对视之后,彰昕却觉得自己更热,不,不仅是热,同时伴有的,还有种舒爽感。 阴沉的荧光消失,潮湿的溶洞消失,然后,突然间,他来到紫峰的皇宫,不,不是皇宫,而是紫峰的上界。 空气清新,灵气蕴泽,远处百花齐放,近处蝴蝶翩飞。盛装的侍正在对他行礼:"陛下!" 陛下? 是,就是陛下! 瞬间,彰昕过去的记忆都被补全。 在那个溶洞中,他和黎君梦行,不仅成为灵者,还得到黎君的青睐,最终竟成青峰的二侍。 做二侍,他能触及到很多的机密。终于将青峰也归纳到紫峰之下,立如此大的功劳,他被安阳帝封为并肩王,见皇不拜,带剑上殿。 他其实是很有分的,虽然成为灵者时年龄已经大,但进步神速,不到三十年已成为下少有的高手,就连红钺要胜他也不容易。 后来魔族入侵,红钺战死沙场,在为难关头,是他挺身而出,打退魔族,而安阳帝却临阵脱逃,声望大跌,被七峰所不齿,于是共同推举他为新帝! 陛下! 他现在不仅是紫峰的陛下,还是七峰共同的陛下,是真正的皇帝! 第109章 "滴答、滴答……" 溶洞中,不时能听到滴水声。的 黎君看着对面的红钺,从开始的愤怒幽怨,到最后的平静。的"把他怎么?"的不用回头看,他也知道后面的彰昕出问题,那把本来别在他腰上的匕首离开,勒着他的胳膊也松的不像话,他肯定现在自己要是走出去的话,人定摊在地上。的红钺没有话,看着他,忽然,很慢、很慢的,露出个微笑。的和以前的带有几分戏虐的、讽刺的笑容不同,个微笑甚至的上温柔,眼眸中更盈溢着点情谊。 他微微张开嘴,仿佛想要呼唤,仿佛想要诉着自己的担心,更仿佛因为激动个字也不出。 黎君阵眩晕。 不相信中更夹杂着巨大的幸福感。 难道个家伙突然认识到了的重要性? 难道个家伙直也是对很有情谊的? 不不不,刘毅,不能相信他,厮惯会演戏,平时就靠着个冷脸欺骗世人,绝对不能上当! 绝对不能! "小黎……" 声音低低的,有些微的沙哑,但就像是亲人最亲切的呢喃,就仿佛是父母最关怀的问候;就仿佛是爱人最真挚的关切。 如果黎君此时还有脑子想,他会想到年前的部香港电影,那个电影有诸多影星加盟,在那部电影中周星星同学是个花花公子,欺骗张曼玉同学,最终因三心二意等系列因素成白痴。 做白痴期间,周星星同学惹无数麻烦。每次张曼玉同学想要挥刀报仇的时候,一位叫周星星的同学都会一脸呆滞的说三个字:"爱、爱、爱你……" 当然,红钺现在是没有这么,但这种声音,这种感情,这种语调,达到的效果却是一样的。 电影中,张曼玉同学拿刀的手软下来。现在,黎君殿下的腿,软下来。 "小黎……" "你、你叫我什么?" "小黎,小黎不喜欢吗?还是更喜欢叫殿下……" "闭嘴!"每次被这么叫,黎君都有种被调侃的感觉。 "小黎……" "闭嘴,叫闭嘴!" 混蛋,家伙为什么要这么叫他,就好像,就好像对他多有感情似的。 "小黎,对不起。" 黎君的头发都要竖起来,正要再呵斥,就又听到声叹息:"让受苦。" 这声带着无尽的包含,无尽的怜惜,黎君听,竟有要落泪的感觉。 他别过头,暗骂自己没出息,不过听了这么一句就想哭,真是越活越倒回去。 "小黎,怪吗?" 黎君心间颤,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但红钺对他如此温柔,如此真挚,如此体贴,他就算再想克制,也有些眩晕。 "小黎,不回答,是不是很生的气?" 红钺着,就向边走来,黎君马上大叫:"不要过来!" 虽然不知道家伙是不是看到,但阴影总能给人几分安全感——起码可以幻想,自己此时光屁股的形象没有被人看到。 红钺听话的停下来:"小黎,出来,带离开,这里太潮湿,对身体不好。" 黎君手脚慌乱的整着衣服,他本来就在动情状态,现在又听红钺口口声声用这么温柔这么深情的语调叫他,原本分的速度也变成八分。还不断的穿错,不是拉外裤没拉内裤,就是扣错扣子。总之原本能穿八件衣服的时间,他件也没有穿好。 红钺等片刻,他好像等的不耐烦,又开始向边走来,他走的比先前好些,但现在,黎君更能轻易的发现,他走的很怪异。 ",受伤?"连路都不能走,定是很重的伤吧。黎君时倒忘追究他的擅自行动。 红钺笑笑,温和的看着他:"没事的。小黎担心吗?" "谁担心你?站在那儿别动,谁让过来的?" 这次,红钺却没有听话,反而走的更快,只是他的行动看来非常不便,是快,也是对比他刚才的速度罢。 "小黎不担心吗?却是直非常担心呢。小黎自出世,就在眼前,直都没有受过半委屈,现在却被人抓走,知道多么担心多么害怕吗?害怕那些人弄伤,害怕他们侮辱,害怕吃不好、怕被虐待,怕你……真的很怕……" 他走的很慢,的也很慢。但是,他的走路姿势虽然怪异,语调却直非常温和、非常低沉、非常的……深情。 黎君觉得不对,非常非常的不对,人不像红钺,那个冷着张脸的人绝对不会如此话。 但是,也许他真的认识到? 但是,也许是他真的真情流露? 但是,也许他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情? 理智告诉黎君,要警惕,但不知为什么,明明觉得些话都很假,明明觉得那些词都很酸,要是平常听到,不吐人家脸,也要给几个白眼。但不知为什么,听着低沉的带有一沙哑的声音,只觉得,非常的开心、非常的舒服…… 红钺终于走近,而时候黎君才勉强的把裤子穿上。 "小黎……" 他的手摸到黎君的脸,声音又低几分。黎君原本冷却些的身体顿时燃烧起来。 "你、想做什么……" 他的两条腿在打颤,时竟有扑上去的冲动。 "小黎不想要吗?" 话的缠绵入骨,温柔酥麻,又带几分的诱惑,黎君的理智顿时灰飞湮灭,几乎就要往那人身上靠。 他的脚步抬,接触到对方的眼神,顿时清醒过来。那是双带着探究、好奇的眼神,那是双陌生的眼神。 如同被浇了头冷水,刚才的疑惑顿时被无限的放大。 不对! 不对! 非常不对! "小黎……" 黎君慢慢的走过去:"不怪。" "小黎……" 那人非常欣慰,露出开心的微笑,但就在下刻,黎君的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 "小黎?" 那人疑惑的看着他,黎君脸冰冷:"是谁,绝对不是红钺!" "小黎要证明吗?" 那人着,露出个浅浅的、坏坏的微笑,笑容太熟悉,黎君竟差失神。 "到底是谁?" 他着,手下逼。彰昕没有灵力,武器当然是选最锋利的用,匕首又是贴身的,算的上是最终的绝招,杀不别人就要用来杀自己。黎君没用多大的力,但竟把那人的皮肤割破。 红色的鲜血泌出来。黎君有些发愣,那人好像也非常呆愣。停顿有两三秒,然后,非常突然的,那人哇的声哭出来。 黎君满头黑线,虽然认识到人不是红钺,但顶着红钺的面孔,竟哭的如此、如此稚气,黎君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坏人,坏人,是坏人!" 那人边哭边叫,黎君嘴角抽搐,甚至有拧自己把,看看是不是在做梦的冲动。 突然,地面摇晃起来,本来只是轻微的波动,但很快,竟有让人站立不稳的趋向。 地震? 黎君惊,也顾不上探讨眼前的人到底是假冒,还是红钺被什么东西砸头变成智障。眼睛乱瞟的找安全的地方。但是在溶洞里,还不知道是不是在哪个山窝下,哪里都不上安全,但要跑出去,他又不知道方向。记得来的时候是走好长一会儿,这么片刻就能跑出去? 最终,黎君选择了个凹凸处,不管怎么,这里总能遮挡下吧。至于彰昕和陈旭,他是没心思管的,不捅死两个人都算不错,还去救?他脑袋也没被夹。 只是那个哭哭啼啼,酷似红钺的人却跟着他,边跟还边叫:"坏人、坏人。" 晃动的越来越厉害,有石柱开始往下掉,隐约的,还有些非常奇怪的声音,类似于人声。 人声? 黎君眨扎眼,觉得自己是幻听。 "殿下……殿下……" 好像,是在叫他? 不是好像,而是就是! 在晃动中,个身影却直直的向边冲来。 那人身红衣。 那人身形偏瘦。 那人的眼角到下颌有道很长的疤。 那人的眼中带着担忧,神情里,还有些慌张。 黎君的嘴慢慢长大,有些迟缓的看看身边的红衣人,然后又看看前面奔来的红衣人。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突然流行起穿红衣?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突然都变起脸? 红钺的那张脸很好看吗?很帅气吗?很不一样吗?长成那个样子就能多活几年吗? 还是,都以为他是脑残,派来个假的不成,还要派第二个? 只是,人也太有大无畏精神吧,眼看都要地震,还往山洞里钻? 他个君是够稀奇的,是够有用的,但,再有用,也要有命用才行吧,被山洞砸,人死,就算他是个唐僧肉的加强版,也不能起死回生吧。 而这个人跑来之后,并没有直奔黎君,反而停在先前的大洞前,皱着眉:"既然来,还不现身吗?阁下什么时候会偷偷摸摸的?" 第110章 剧烈的晃动不知道什么停下来,原本如同要塌陷似的山洞突然稳固下来,只剩下刚刚被掀起的水在晃动,由大到小,然后终于平息,又变成条静静的、缓慢流淌的地下河。 但是,个本来静谧的、没有人烟的溶洞已经多太多的东西。 有锅、有炉子、有人,还有嘈杂声,啪嗒啪嗒的,应该是还有人在快速的向边赶来。 而其中一人,一身红衣,微微的皱着眉,嘴唇也淡淡的抿着,仿佛有些为难似的。但,就算是如此的表情,也给人种坚毅感。仿佛无论什么事,到了这个人手里都没有做不到的,仿佛无论大的难题,在这个人的手中都不算什么。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武器,脸上还有道的上恐怖的疤痕,但,不管是谁,看到他的第眼都不会注意那道疤,也不会去想到要去欺负他。 这是个强者。 就算他的身体不够强壮,就算没有流露出任何的霸气,还是会给人种一样的认识。 而他此时,正看着一个被绑的如同粽子似的人。 那人此时非常的狼狈,身上没有穿衣服,头上还有许多的血迹,他的嘴角,甚至还带着一种的上猥琐的笑,令人非常怀疑,他是不是在想什么下流事。不过撇去些,这个人的面目倒还算清秀,只是,绝对没有漂亮到让人移不开眼睛的地步。 这个人的眉宇间带着一种傲气,这种傲气很常见,很多出身不错或有些名气的青年人身上都有。不过这种傲气在有涵养的人眼中,未免就显得刻薄和跳脱。 "六十年之期未到,阁下突然降临,真是令人惊讶呀。"穿红衣的人,紧紧的盯着那个狼狈的人,出的,是和平时大相径庭的话。 "来到个世界,就看到阁下,更是惊讶。" 地上的人突然睁开眼,开口道。他一话,原本的气质就大变,还是骄傲,但那种傲气里已带着种尊贵。眼神内敛,就仿佛经历过无数岁月的磨练。 他低头看了下自身,也是有些尴尬的,慌慌张张的赶来,却附体到这种人的身上,更不巧的是,还被熟人看到。幸亏要再见面还要再等个三十年,否则还真是丢面子啊丢面子。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身上的布条就碎开。此时,他可以是彻底的丝不挂。但他好像也不觉得别扭,就那么落落大方的站在那儿。 "阁下可以给我件衣服吗?当然,要是您更喜欢这样,也没有意见。" 他的很平淡,很普通,很正常,不见任何的局促,没有任何的羞涩,就仿佛在"啊,麻烦,可以问您下时间吗?"这样的话,但,刚刚跟着跑来的众人却愣在那儿。 跑来的共是五个人,分别是月曳、沙沙、小柳、冬根和罗四。 红钺最终还是决定走沙沙那边的方向,毕竟那时的他已经无法追寻灵气。 虽然沙沙他们先走,但还是被红钺他们追上。只是即使有冬根个和黎君起被抓的向导,其实那三个人也没有确切的把握,只是按照冬根所的方向,追着陈旭的踪迹罢。 他们路追到湖边,踪迹就此断,即使红钺越湖去查,也没找到蛛丝马迹。他们当时也是片茫然,那湖太大,别陈旭恐怕早有准备,即使没有准备,以他的水系七品,要带着黎君过湖也是很容易。而湖边方圆十几公里,任何个地方都可以上岸,想要在那么大的土地上查找,当然不是做不到,但要马上就发现什么,那除非运气极好。 当然,就算希望渺茫,他们还是没有放弃,红钺甚至让小柳动用紧急联络手段向青峰要人。 只是虽然通知,要青峰马上就派人来也不现实。 他们找了上午。红钺月曳还好,沙沙也勉强凑合,剩下的小柳冬根却是又饿又累,好在守着湖泊,倒不缺水。 就在事情成胶着状态的时候,红钺突然停下来,然后个猛子扎到湖中。他跳下来之后,月曳也跟着跳下来,然后是沙沙小柳等人,罗四,这个水系的倒是最后个下来的。 几人胡萝卜似的,一个连着一个的向下追,虽然最前面的红钺早已不见影,但好歹还能跟着自己前面的那个,于是,就这样的,都来到溶洞中。下来之后,倒也没人喊叫,深怕一的响动就惊动抓走黎君的陈旭,时候他们都以为红钺是感觉到黎君的气息才下来的。 他们进来没多久,溶洞就开始摇晃。沙沙等人是抱着定要救出黎君的目的,当然不会退出。月曳为人孤傲,见红钺还在前面,也不想放弃。只有罗四犹豫了下,但想到富贵险中求,咬牙也跟上来。 地动山摇,当然,也谈不上隐藏行踪,冬根和小柳大声叫起来,他们希望黎君听到他们的声音,就算是陈旭,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会先想着逃生吧。可惜的是,他们直没有等到回应,但令他们比较庆幸的是,预想中的地震没有真的发生,起码也不是很大的地震。的只是,他们路赶着跑过来,听到的第句,竟然是那么句话!而且,眼前这个人,应该就是陈旭吧。虽然没穿衣服,可那脸大家也都认识。只是,只是,他为什么没穿衣服。难道、也许、大概……? 不能怪几个人多想,而是此时的情况太诡异。红钺眨不眨的看着陈旭,目光竟是前所未有的专注。 只有月曳微微的皱下眉,个陈旭身上,有着,些微的魔气?是魔气吧,他应该没有感应错。 陈旭看眼后赶来的几人,他的目光扫过小柳冬根,在月曳身上多停留几秒。 运气真不好,他有些懊恼。刚降临就碰到个爱穿红衣的家伙,三十年前他就知道家伙难缠,眼前几人,虽然只有个值得注意,但以降临的身体,也不好对付。难道次要无功而返吗?但以前不知道也就算,次明明是确实感应到。 "阁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人无奈的举起手:"亲爱的人类将军,会出现在这里是绝对的意外,绝对绝对没有破坏我们人类安定团结的意图,绝对绝对没有带兵攻打人间界的计划。看,没有本身降临,就很明问题嘛。" 不过他番话显然没有太多的服力,红钺依然盯着他,而原本只是皱眉的月曳却比先前更戒备几分。 那人抓抓头发,有些无奈的:"必须要打场吗?" "如果阁下愿意马上回去的话,那就不需要。" 从内心来讲,红钺并不希望打这场的。不是怕,而是没有必要。个家伙借用别人的身体降临,能力不到的半,要是不难对付的。但也正是因此,而无法彻底将他杀死,就算令他受再重的伤,他回去养养也就好。 而且,最关键的,现在目前最需要的是找到黎君。陈旭在这里,那么黎君也应该在附近,但就因为有个家伙在,所以他无法去找,甚至,如果可能的话,不能让对方知道黎君的存在。 刚才的晃动,其实是个家伙降临所引来的震动,现在虽然平息,可当他们打起来,反应定比刚才更猛烈。刚才的晃动很快就停止,黎君应该不会受到伤害,但接下来就很难说。 "也很想走啊,只是必须带走个人,如果愿意让带走的,立刻离开!"他着,叹口气,"如果不让带走他的话,恐怕不只是,前面的八位哥哥也要来的。" 他这么一说,就连冬根都倒吸口气。虽然不明世事,但毕竟是大家族养出来的公子,些事情要比普通人敏感的多。 前面有八个哥哥,红钺此时的谨慎,月曳的气场,虽然这切都不代表什么,但却会令人本能的想到个人,或者是魔——科博诺可,魔界第九王! 对于人类来,皇者只有个,但在魔界只有九位。据说九位每个都有着毁灭地的能力,每个都非常恐怖,这样,也许会让不知道的人觉得有些单薄,可是如果形容一个人可怕的时候还能他是魔鬼,而对于个魔王,又该怎么形容? 因为人间界有本身的结界,所以九位的能力被消弱很多,但即使如此,每六十年次的入侵对人来来也是绝对的灾难。不过非常幸运的是,九位从不会起出现,就仿佛商量好的,每过六十年就会有位魔王带着自己的魔兵出现。次位,从来不多,也从来不少。 冬根贵族出身,虽然还年幼,但也听过父兄的议论。魔族之所以会每过六十年才出现次,很可能和人间界本身的结界有关,也只有在那个时候,人间界的结界比较薄弱,才会令大量的魔族入侵。只可惜不知道是哪里薄弱,否则事先堵在那里,倒能免人类的浩劫。 上次出现的,就是第九王,科波菲尔。但从上次到现在还不过三十年,位第九王却又次出现,代表什么?人类那保护符一般的结界消失吗?战争要提前开始吗? 第111章 溶洞中,两边人在对立着。如果让普通人看到种情况定会非常吃惊的,不是吃惊两方人数的差距,毕竟个八品高手绝对可以对付十个四品灵者,所以,就算方有六人,方只有个也是正常的。 但,如果有六人的那方还有红钺和月曳的话,就不得不令人惊讶,甚至,只要认识其中的个,都是令人非常吃惊的。月曳虽然是近几年才冒出来的,但既然有人他是红钺的继承人,其人,也是隐隐的有无敌的架势。 只是此时两人的脸色都不见轻松,而其他几个更是严肃到极。当面对魔族的时候,没有人能轻松。气氛沉滞的有种凝滞感,几个灵力低下的,如冬根罗四几人,甚至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 但就算是这样,他们还是没有动下,甚至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对面的是第九魔王,是科波菲尔,是给人类带来重大灾难的魔鬼。他们绝对不能让这个人出现在人间界,哪怕他们力量微薄,哪怕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此时,除红钺,其他几人都是这样的想法。倒不是他们的思想境界有多高,而是换成任何个都会这样想,因为他们太清楚魔族的恐怖。 而红钺,也非常的谨慎,黎君不知在何处,不管别人如何,他总不能让那位殿下受伤的。 而受这种气场的压迫,第九魔王,科波菲尔也不得不严肃起来,虽然他觉得自己非常委屈。 两方都如同紧绷的弓,只差个契机就要撕裂。 就在时,很突兀的,个声音响起,那是个带着几分童稚的音色,听起来就像是十五岁以下的孩童。在个时间,在个地,出现任何孩子的声音都是非常令人惊愕,不过,最令人惊愕的还是个用孩子的声音叫出的几个字,那几个字是—— "爹爹——" 伴随着个声音出来的是个红色的身影。那个身影跑的有些趔趄,看起来,他应该是努力,但就仿佛孩童刚学走路似的,总是有不稳的迹象。 "爹爹——" 他跑的不快,对于里面的人甚至可以是慢的。但在这个时候,相对论得到最完美的体现,没有人觉得他跑的快,甚至给人们的感觉,他是瞬间就跑过来,然后扑到红钺的怀中。 "爹爹,那个坏人欺负!" 那个人哭喊,很是委屈,就像个受欺负而寻求父亲庇护的小孩。是的,完全正常,这个人无论是用词还是嗓音还是跑步的姿态都没有任何不对的,但,他是在对着红钺叫父亲! 当然,也没什么不对的。人么大的个子,却还连走路都不会,想来脑袋有些问题,乱认父亲的事,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但是,但是,但是! 但是,男人的身形瘦长! 但是,男人的眼神淡漠! 但是,男人的眼角到下颌有道疤痕! 但是,男人和红钺长得模样!!! 不是整形不是易容,在场的六人有一半都是眼力超群,目光如炬,打眼扫就能看出万千个西瓜中哪个长的最有特色……恩,这么说是有过分,但,就是那这么个意思。 罗四看向红钺; 冬根看向红钺; 小柳看向红钺; 沙沙看向红钺; 月曳看向红钺; 就连阴影中的黎君也在看着红钺,虽然他直是在看着的,但显然,这刻,他的目光和以往大不一样。 他们的目光是呆愣的,是讶然的,还有几许的不知所措。 是红钺的孩子? 是红钺的孩子?! 当然,红钺的年龄,别有儿子,就算是有个孙子,恩,如果他在年轻时代就有个儿子,而这个儿子还和他一样是个急性子的话,当然也有个可能。可是,红钺有个孩子?! 在这刻,在场的人都忘了那个魔王。,魔王有什么稀奇的,每六十年就能见次,但红钺的儿子啊,该不会是从石头里跳出来的吧! 红钺低头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人。真的起来,他并不能很肯定的自己绝对不会有孩子,虽然不多,他到底也是有过几场情爱的,虽然采取措施,但,这种事情也是不能肯定不出意外的。不过他绝对可以确定,此时抱着他大腿的人不是他的孩子。 就算他有个孩子长的和他模样,就算那个孩子为崇拜他,而把自己的脸也弄破,但,那个孩子也不该在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只是,令人疑惑的是,人身上的气息竟和他有些类似,并且他竟看不出人灵力的深浅。 见他没有否认,其他人的目光变得更为不同,冬根更是痛心疾首,他路挡个,阻那个,甚至还得罪自己的殿下,哪知红钺大人竟在外面早有孩子!是什么事儿呀! "爹爹,坏人欺负,他割我这里。" 那人仰起脖子,嘟着嘴。其他几人再次被震个人仰马翻,他们已经习惯红钺的冷面,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当然,这人不是红钺,可却长个红钺一样的脸,而且,脸的主人还嘟着嘴,撒着娇。众人突然都有了一种,天哪,世界要毁灭吗的感觉。 声咳嗽打断他们的遐想,科波菲尔揉揉鼻子:"想要带走的就是他。" 那个正在撒娇的人看眼他,然后立刻缩到红钺的身后,小声道:"爹爹,不要跟他走。" 就算是红钺,被这声声爹爹叫的也有些头皮发紧。 "是谁?" "?是的孩子啊。"那人的声音有些伤心,仿佛个可怜的孩子在对自己的父母说"你们不要我了吗?你们不记得我了吗?" "可以吧,只要让带走他,立刻就回去。" 科波菲尔有些焦躁,他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关于这种魅魔他知道的也太少。 "不行。" 话出口,冬根几人都有些吃惊。红钺最大的名声还是在战场上得来的。他被人叫成无敌,却没有人表示不服,是他的灵力的确高超;第二也是因为对他的敬佩。 个敢于直面魔王的人,哪怕他并非真正的无敌,别人也会给他几分尊敬的。在其他人眼中,红钺抵抗魔族,那是经地义的,就像盖子生来就要和锅配在起,红钺,在面对魔族的时候,就该不顾切,普通人还能做到大义凛然呢,红钺将军有怎么可能做不到? 是的,他们是不惜和第九魔王对抗,但,如果只是让他带走个人就可以免去浩劫的话,几人觉得,也是非常不错的。 难道这个人,真的是红钺的孩子? 哼,果然是吹出来的名声,罗四愤愤不平的暗想。就因为是自己的孩子,所以就要让他们,甚至更多的人牺牲?青峰红钺,也不过如此! 科波菲尔看着红钺,目光锐利:"为什么?只要同意,立刻就回去,绝不多停留半刻。" 这个人类知道什么?还是看出什么?但是那件事情不是只有他们魔族才知道的吗?不,确切的,是应该只有他和他那八个该死的哥哥才知道的。他那八个兄长虽然混蛋,但也应该不会泄露那件事的。 "不为什么,只是,我们是人类,怎么可能跟去魔界?" 话的冬根等人惭。是的,他们刚才在想什么,要用一个人去换其他人的平安? 牺牲人成全大家,听起来很伟大,可是,为什么就要牺牲那个人。而且,还是牺牲给魔族? 几千年来,魔族给人类带来多少灾难?每六十年次的侵略,虽然每次人类都抵抗过去,但有多少人在中间死亡?有多少家庭在中间破灭?多少哭泣,多少悲伤? 而他们现在在做什么?讨好魔族吗?奉承魔族吗?如果这样做,他们算什么?过去的那些抵抗算什么?如果要低头,为什么不在开始就低头,就让魔族完全的侵略过来算,只要老老实实的低下头,卑躬屈膝的奉上所有,些魔族也会把他们当奴才的! 但是,如果要做奴才,他们何必要现在才做! 冬根的脸上有愤慨,罗四的脸红。 他们虽然个大家子弟,个是间谍,生活在两个极端,但,在面对魔族时,他们的心情是这样的。 两个都是如此,更何况是其他人。原本缓和下来的气氛,立刻又凝滞起来。 科波菲尔无奈的开口:"人类的红衣将军啊,是真不知道还是在假装?这个根本就不是你们人类吧,他明明就是我们魔族,正宗的,魅魔啊。" "胡,才不是!才不是!" 尖叫出声的,是被叫做魅魔的人,科波菲尔看也不看他,只是盯着红钺:"怎么样,把他给,立刻就走,而且还可以承诺未来的三百年之内都不会出现。" 红钺看着他,慢慢的笑,他笑的很平和。科波菲尔松口气。眼前的人类是个麻烦,不过最麻烦的还是他那八个兄长。他半都不想和些人纠缠,他最想的,就是赶快把个魅魔带到自己的封地,至于些人类,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其实,以人类那可怜的寿命,也不用他费心思收拾,他们自己都活不几年的。 "小柳,带位魅魔和那边的那位离开这里,马上!" 第112章 当小柳听到那边的那位并不知道是谁,他只是本能的遵从的红钺的指示。所以当他看到黎君的时候,真的是吓了跳。而且,此时黎君的形象和他印象中的,有很大差异。的在青峰的时候,位君向都是清冷的、倔强的。他也曾听青峰上的前辈过,这位君和有记录的君大是不一样。特别的聪明,特别的成熟,如果不知道,真不会相信是出世还不到年,人世懵懂的君。 因为在上书殿当差,他并不太经常看到位君,几次的印象,不是位君穿着白色的衣裳,高抬着下巴行走,就是穿着骑装,汗流浃背的练习。 真的,与其是君,更像是大家贵族教育出来的精英子弟。 不过,也就是因此,位君才能在下界生活这么久吧,换成一般的君……当然,普通的君,也不会私自下界。 在下界,他倒是和黎君有不少接触。但时候的黎君,也是个精明的、冷清的读书人。 他当时之所以和冬根连称条战线,与其是为青峰殿下的利益,不如是觉得位"子悦"实在太不适合和他家公子生活在起。两个都这么冷淡的人,就算有火花,也要熄灭的吧。而且,都还是如此的精明,日子还怎么过啊。 总之,无论是黎君还是子悦,给小柳的感觉都是清冷的,但是现在,他却有种无法相认的感觉。 衣衫不整,虽然眼看上去并没有缺少什么,但明显的,非常凌乱,就仿佛在床上打几个滚似的;双颊通红,两眼湿润,就算是这么暗,还是能令人眼看出里面的波光,双嘴更是红的有些肿的迹象。 他靠在石壁上,不断的长着嘴出气,他的脚下好像还有个什么人,身形是陌生的,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看到他,黎君抬起眼,对他露出个微笑,在黎君,只是保持自己的风度,比如在法庭上,他向来是对对手笑的。但是小柳却不由得心中快,黎君此时的样子,再加上他的容貌,当然更重要的是,那种动情时的气息,可怜的青年突然发现自己竟有种罪大恶极的想法。 他吞吞口水,正向开口称呼,突然想到红钺先前的话是"那边的那位"而不是殿下。 是,第九魔王还在,怎么能暴露黎君的身份?想到这里,他立刻焦急起来,面对魔王,他们就算是死也无所谓,但黎君绝不能有事! "子悦公子,请跟来。" 黎君不想走,虽然无论从哪个方面来,他都应该离开,但一之前他就是听话的离开,代价却是被劫走。 可是他现在的状况又令他不得不离开,别的也就算,那该死的骚动还没有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他又勉强的笑笑:"来扶我下。" 虽然有些疑惑,不知道他是受伤还是怎么,但小柳却没有多问,只是当他握主黎君的手,感觉到那炙热的体温,他的脸也瞬时变得通红。 黎君两腿无力,整个人几乎摊在小柳的身上,小柳又不上灵力高强,行动的速度自然不上快,当然,他就算再快,也比不上红钺等人的眼力,因此,他走出阴影,那几位江湖经验丰富,眼力老道的人立刻看出端倪。 红钺的眼角跳了下,偏头道:"也跟他们走。" "爹爹是说吗?"魅魔大拇指塞到手中仰起脸道。 红钺的眼角又跳了下:"是。" "好。" 魅魔倒仿佛也非常听他的话,高高兴兴的转过身,就要向黎君走去,但他的脚刚跨出去,道黑色的火焰顿时冒出。 黑色的火焰,在荧光的衬托下偏向紫色,并不是非常大,但温度却异常的高,出来,众人就感觉倒炽烧。 那道火焰形成个弧线的袭向小柳,虽然时刻准备着,但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道黑光已到自己的脚下,他唯可以做的,就是替黎君抵挡下,他反射性的抱住黎君,不过意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除身体有热,好像没有别的感觉? 因为角度的关系,他没有看到,但黎君却看的十分清楚,在那道黑火达到的同时,道青光突然出现,青黑色交织在起,青光虽然消失,但那道火却没有烧到他们身上。 "跟走!" 句话的声音有些陌生,还没等黎君看清是谁,就感到衣服紧,人已经被提起来。 奔跑的速度非常的快,黎君就觉得片片光闪过,头晕恶心,这样来,身上的燥热倒少几分,然后就又听到那个声音道:"屏住呼吸!" 他愣,刚反应过来,人已经到水中,好在即使在水中,也对那人没什么影响,速度依然快的令人诧异,并不觉得气闷,再之后眼前亮,已经出水面,外面的草地带了红色,原来,已经到下午。 "殿下请迅速离开这里。" 耳中传来清冷的声音,黎君抬起头,就看到对深沉的黑眸,那人眼神如冰,嘴紧紧的抿着,他的身上没有水,连头发梢上都没有半的水迹,他站在那里,整个人就如同把冰冷的剑,正是紫峰的月曳。 那人话虽然用的是敬称,但无论语气和神情都不上尊敬,他完,也不等黎君有所表示,转身又跳进湖中。 月白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湖水中,给人的感觉,就仿佛鹰飞长空,虎入山林,竟有那么种融入其中的霸气。 看湖面,黎君的脸慢慢的涨得通红。这次倒不是因为什么银鱼,更多的,却是种愤恨和羞愧。 月曳,他当然也是见过的,虽然次数不多,虽然每次见他都没给那个人好脸色——当然,那个人也没给他好脸色,他们的相处模式非常的冰冷。在别人眼中并没有什么。的身为黎君的他,从来不热情,而月曳,也向是以冰冷为名的,就算是对安阳帝,他也是冷冰冰的,更何况其他人。 是的,没有人觉得不对,但他们彼此都知道,他们对对方,其实是没好感的,起码黎君是这样觉得的。 那个时候的黎君,对月曳除厌恶,还有种优越——是来求的,是希望看上的,是希望成为的二侍的。 虽然没有明确的想过,但黎君,的确有这样的感觉。 而现在,个角色竟转变过来。 如果是其他人,黎君也不会有太大的感觉,技不如人,也没什么好的。他虽然自傲,但也不会有下无敌的念想,何况又刚出世年,就算败,也没什么大不的,最多想想十年后。 但,救他的人是月曳。 黎君即不迟钝也不是傻瓜,看人的本领也是有些的,虽然换到自己身上也许会弄不准,看别人,却大多八九不离十,于是,很早很早,早在青峰的时候,他救知道月曳喜欢红钺。 他知道月曳要不是来做他的二侍,要不,连青峰的门都不好入,所以也就没太在意。 但是现在,救他的人是月曳;和红钺配合的,是月曳;和红钺面对共同的敌人的时候,还是月曳。 月曳出水入水,如同月之光华,身上不见一狼狈,而自己却衣衫不整,满身是水。 想到那红白的身影并肩而立,黎君就妒忌的两眼放红,什么魔王啊什么震动啊,都变成粉红色的泡泡,成浪漫。 "喂,坏人,我们要离开这里。" 黎君转过头,就看到魅魔在拉自己的衣袖,原来刚才月曳也把他给带出来。黎君瞪他眼,甩开他的手。 魅魔哼哼,委屈的嘟起嘴:"下面已经乱的不成样子,我们要离开这里啊。" "你,是他的孩子?" "他?你爹爹啊,当然啦。" "怎么会是他的孩子?"黎君喃喃,很是疑惑,家伙不是魅魔吗?这里又这么乱七八糟的,虽然他们长得像,但,也不见得就是父子吧。虽然这么想着,但想到红钺先前没有否认,甚至还让人带他出来,就又觉得,好像、大概、非常的有可能。 他这么问,并没有希望得到回答,哪知道魅魔却气冲冲的倒:"怎么不可能是爹爹的孩子?是因为爹爹才诞生的,当然是他的孩子啊。" "因为他才诞生的?"怎么听着这么古怪? "是啊。"魅魔扬起头,骄傲似的道,"因为爹爹影响星宿,才能从那个壳里爬出来,否则还不知道要被关多久呢。"的见黎君还是呆呆的看着自己,他更加得意:"我们魅魔,可是底下最最最不起的生物,我们能满足任何人的愿望,我们……对,坏人,不能走,是不是因为很需要啊,可以帮的。" 有那么两秒,黎君没反应过来,当他终于明白的时候,脸从原本的怒红变成红紫,最后终于成紫黑。 他咬着牙,瞪着魅魔,恨不得口把他给吞。而魅魔依然睁着和红钺模样的眼,摆着和红钺模样的脸,很认真、很真诚的:"真的可以帮的。" 第113章 黎君从没有这么难受过。 地球上个个欲求不满的夜晚没有过; 青峰上次次被挑逗的辗转翻滚的日子没有过; 庆云轩中那三三夜没有过。 这种难受不仅是因为自身的需要,更因为诸多的纠结。 酸涩、愤怒,还有很多无法细辨的东西纠缠在起,竟然令他有种要哭泣的感觉。 他咬着牙,对对面的魅魔道:"闭嘴!" "不要就不要,这么凶做什么,要不是因为爹爹对好,才不要帮呢。"魅魔甩甩袖子,站起身,"喂,坏人,我们要离开里啊,快起来,要不就不理你。" "走吧。" "咦?" "走啊,别留在儿碍事。" 黎君低吼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如果不出来次的话,什么都做不的,即使再觉得羞愧,也要出来次,只是眼前的魅魔瞪着双和红钺样的眼看着自己,他除非真的没有一点理智,否则怎么都不会自己来的。 "你……" "快滚!" "哼,走就走,一会儿等那魔王来,将抓走!" 魅魔着,甩甩衣袖向前走去。黎君四处看看,见四周虽然没有什么树木都是草丛,好在那草够茂密,躲进去倒也不怕被人看到。 他咬牙站起来,刚走两步,只觉得地下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翻滚似的,他本就走的不稳,当下就又摔下去。 下面的震动越来越大,想到刚才的魔王,黎君也不免担心起来。 直以来,红钺给他的印象都是无敌的,但,对方是魔王啊——春风等人对魔王的渲染也是不遗余力的。 想到那个人在下面战斗,而自己只想发泄,更是觉得羞耻,同时对陈旭的恨,更多几分,心中更怪自己心软,如果刚才将陈旭敲死,那个魔王也就不可能出现吧,难道他还能占用死人的身体? 要做些什么,定要做些什么! 黎君的手抠在土里,扎的恨深。 "哼,为什么要听的,还就呆在里。" 黎君转过头,就看到去而复返的魅魔。地面震动的越来越厉害,但对魅魔,却仿佛没什么影响,随着地面的晃动,他调整着自己的身体,站的极稳。 "怎么做到的?" "不告诉。"魅魔得意笑,"不过要是道歉的话,就对你。" "好,道歉。" "啊?" "快啊。" 很显然,个魅魔是没什么自保能力的,否则也不会那么容易的就被自己制住,但,个家伙非常特殊,虽然他现在还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章昕突然的昏迷以及魔王的指名都证明这个人非常特殊。 他现在还在被禁制中,就算解除禁制,他的灵术也不堪提,但是他定要做些什么,哪怕他做的,都是无用功。 魅魔本来想为难他下,见他这么容易就道歉,倒觉得有些无趣,他张开嘴,正要明,突然感觉到什么,跳起来,拉着黎君:"快跑!" 黎君全身无力,被他带,跟着跑起来,但他两腿绵软,走都困难,更何况跑,魅魔也不是个强壮的,两人没跑几步,后面的湖水就如沸腾似的翻滚起来,几丈粗的水柱喷出,直冲云。 大地剧烈的摇晃,魅魔虽然站的稳,黎君却在左右摇摆,两人的速度更慢。地面龟裂,原本看起来安静平和的草丛突然多出众多动物,急窜的蛇、受惊的兔子,老鼠、豹子,还有若干黎君并不熟悉的怪兽。 原本是敌的兽类,此时却互不干扰。老鼠就跑在蛇的旁边,豹子和兔子并行,在更大的威胁面前,些敌突然都成伙伴。 黎君此时恨死自己的身体,如果是普通人,还不会这么敏感吧,在逃跑的时候还无法克制自己。 哄! 声巨响,然后就是倾盆大雨,不过与其是雨,不如是条条水柱,茂密的草丛立刻被打的低头吹脑的,弱小些的动物,如老鼠之类的更有的被打翻在地,半爬不起来。 巨大的水柱回落,强大的落差溅起无数的水柱,四散开来。好在黎君两人多少离湖有几分距离,否则强力的水压也够他们受的。 不过水柱只是开始,之后是泥浆,然后是细小的石头,再之后,竟然是人——沙沙提着小柳和冬根蹿出来。 三人都是身的狼狈,冬根更如同从泥离翻滚出来似的,全身上下,除眼白,其他的地方全是黑灰色的。 水声中夹杂着轰鸣,最后,轰鸣越来越大,而随之,大地的晃动也越来越剧烈。 沙沙提着两个人,不敢喘气,他不知道松下口气还能不能提起来,从来没有如此难受过。在下面,他其实并没有起什么作用,那三个人的争斗不是他能插的进去的,他所能做的,就是支撑结界,护着自己和冬根小柳。 而即使这样,也非常为难,即使散乱的灵气也不是他能抵挡的,在那种威压面前,他连脱身都不能,最后还是在刚才的空隙中,红钺送他把,他才能带着冬根小柳冲出来。 路上,他既要支撑起结界,又要在震动塌乱的通道中疾驰,路途虽然不长,但也要他全力以赴,更何况从昨晚上到现在他都没有休息过,其实已经到极限。 如果丢下小柳和冬根他当然会轻松不少,可是,个念头他却是连有都没有过的。 不是具有什么英雄主义,在他所受的教育中,帮人向来是在利益和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而现在的情况却是既超出他的力量又没有什么利益的,就算能博得青峰之上人的好感又如何?自己都没命,要好感又有什么用? 但,他的子悦已经化成风,他怎么能让他身边的人受到伤害。是的,作为子悦的黎君还在,但,作为他的子悦,已经永久的消失。 这夜发生太多事,很多问题他都没有细想,但有一他却十分清楚,无论以后怎么样,哪怕他真的上青峰,成为黎君的二侍或者三侍、四侍,但那,已经不同。 那个在新月茶楼斜眼看他的人,那个在流逝湖边和他起漫步的,那个在迪考接受他的莲菊的人,那个在昌楼给他夹菜的人…… 冬根小柳和黎君是什么关系他不知道,黎君会不会为此而感谢他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要做些什么,哪怕正是因为黎君的出现他的子悦才消失的,他也要做些什么。 他的思绪是紊乱的,黎君和子悦明明是一个人,但对他来说,却又是两个人,只是,他现在又在为黎君做着超出自己能力的事。 如果问他到底想做什么,他是无法回答的。他只是本能的护着两个人,本能的带着他们逃离危险,在想清楚之前他已经去做。好在危急的情况也不容他多想,在水柱泥流和逐渐加大的石块中,他拼命的向前冲。 他带着冬根小柳两人,脚接到地面,就马上前掠,身形迅捷,看起来潇洒无比,但其实已经是超水平发挥。 地面直都在晃动,他心带着两人前去,因此也就忽略黎君和魅魔。魅魔那身红衣倒是显眼,但是在如此茂密的草丛中,动物都在惊慌奔跑中,最重要的是泥浆纷纷而落,两人都被弄的狼狈不堪,因此,虽然离得不远,但却彼此都没有看到。 而在纷乱震动中,黎君和魅魔也由原先的魅魔拉黎君,变成黎君拉魅魔。 虽然两腿发软,虽然浑身燥热,但黎君却坚定不移的向前挪。跌倒、再爬起,虽然很慢,却始终没有停顿。 他咬着牙,拉着魅魔,看着前方,步步的走着,也许真的是青峰的地面都认得他位君,虽然泥浆、污水不断,但真正有杀伤力的石块却始终没有砸到他们身上。 "坏人,人也不错啊。" 魅魔看着他,给出这样的评语,黎君没有理他。为什么会拉着魅魔他没有想,也许,是因为开始是个家伙拉他吧。 两人就这样艰难的走着,但是他们的速度毕竟不快,波动的中心离他们越来越近,终于,当又脚踏出之后,两人都没有踩到实地,茂密的草地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裂出大口。 "啊——" 先是失重,然后是魅魔尖锐的叫声,在这刻黎君竟有些恍惚感。就这样要死?又要死?两次都是被摔死的?怎么可以! 心中想着,嘴和手已经动起来,不知道个办法是否管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将个灵术施展出来,但他知道自己定要做些什么的,强烈的不甘趋势着他定要做些什么! "啊,啊啊啊啊——爹爹——" 魅魔吓得眼泪乱飞,本来只是拉着黎君的手的,现在则成双手都抱着黎君的腰,两腿也缠上来,整个人如同只八爪鱼似的。 "雨之声,土之心,木之身,出!" 在急速的下降中,在刺耳的尖叫和令人恐怖的震动中,黎君的声音清亮而坚定。 虽然面颊绯红,虽然身体燥热,但是在这刻,他的双眼明亮,他的神情坚毅,他咬着下唇,洁白的牙齿和红色的唇形成鲜明的对比,非常清爽,但,却自有种动人心魄的魅力。 魅魔爬在他的肩上,看着他长长的睫毛,突然觉得,眼前个有着和自己类似气息的生物,非常的,美丽。 第114章 "雨之声,土之心,木之身,出!" "雨之声,土之心,木之身,出!" "雨之声,土之心,木之身,出!" "出!" "出!" "出!出!出!" 白色的衣袍已经被汗水湿透,银发少年依然不断的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庞大的灵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而他的手腕处也不断的会出现条细小的青藤,但那条青藤从来没有超出过尺,而且经常的从手腕上脱落。 "殿下,休息下吧。" "是啊,殿下,您已经很不起,藤萝术虽然只是四品灵术,但非常不容易掌握,急不来的。" 容貌秀美,衣衫华丽的黄衣们,抱着毛巾、捧着银盆,焦急的劝着他们的殿下,但作为被劝者,却依然固执的练习着。 口诀没有错,灵力使用的方法没有,灵力的深厚他也具备,但始终,无法将藤萝术完整的施展出来。虽然早就被告知,是个非常麻烦的灵术,但他还是执拗的相信,是自己努力不够的原因。 只要多练习,就会会的。就像英语、就像法语、就像那些法律条文。但直到太阳西斜,他所施展出来的藤萝,也没有超过大拇指的宽度。 "藤萝术被定为四品灵术,是因为所需要的灵力不多,但并不容易,等将来达到五品,自然也就会。" 当晚上,有着疤痕的人非常自然、非常随意的样子,他满心的不服气,但在又练习两之后,只有认可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去练习别的灵术。 当时之所以会那么执着的想要施展藤萝术,就是因为是个爬墙非常方便的灵术,他要在外面生活,不定会用到,但直到他离开青峰,个灵术也没能完整的施展出来。 来到下界,他的练习时间、场地和环境都无法和青峰之上相比,有时间也就是拼命的练习那些已经会的灵术,个藤萝术竟是次也没有练习过。 但是现在,那些他所熟练的灵术,没有个可以用在这里。从来没有成功过的灵术,被禁制的灵力,没有成功的希望,但他还是坚定的念着口诀。 "出!" 清亮的声音在那瞬间仿佛被放大无数倍,但他高举的手腕处却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黎君以为失败的时候,股热流突然从他的丹田处升起,那是他所熟悉的,那是他的灵力。 热流在全身流动,快速的旋转着,圈又圈,就仿佛他的身体,完全成了个大型的圆盘,而那些气流则是水,在高速的运转着,它们寻找着出路,终于,道青蓝色的光从他右腕处闪出,拇指粗的青藤迅速的向上伸展,正确的,那应该是攀爬,但这种速度太快,就像是被箭头带着似的向前冲。 不过短短的时间,黎君魅魔已经摔落不知多少米,而因为魅魔缠绕着黎君,导致这种下降速度更要快些,但这种青藤的攀爬速度却比他们的摔落速度还要快,几乎就是在青藤出现的同时,黎君就感到手腕的紧绷。 但黎君并没有因此而觉得欣喜,条青藤太细,不用试,他也知道支撑不两个人的。 不再喊叫的魅魔自然也发现了这一,他趴在黎君的耳边道:"坏人,将放下去吧。" 黎君不理他,现在是魅魔自己趴在他身上,要真想死,自己向下跳就可以,他又没拉他的手。 如果魅魔自己往下跳,黎君不会阻拦,条拇指粗细的青藤倒也能勉强支撑竹他自己。但如果他不跳,他也不会赶他,虽然不是什么善心人士,但他显然还达不到心狠手辣的级别。 因此,他只是盯着上方,又次的念动口诀。 虽然不能完全支撑,但条有着十数条小根茎扎在土里的青藤,也能使他们暂时停留在半空,如果不是地面直在晃动,他们甚至可以是安全的。 "雨之声,土之心,木之身,出!" 青光出现,又条青藤从他高举的右腕伸展出来,这条攀升的速度慢了一,但却比前条粗不少。 "雨之声,土之心,木之身,出!" 第三条青藤出现。 "出!" "出!" "出!" 也许是因为已经找到感觉,也许是因为生死攸关下黎君很老套但也很正常的进行超水平发挥,总之连八个青藤都从他的手腕中冒出来,整个右腕再没有一的空隙。 此时大地仍在晃动,但有八个青藤在,就算再出现道裂痕,他们也是安全的。 黎君松口气,同时终于感觉到右手异常的吃力,毕竟两个人的重量都集中到了个手上。 趴在他身上的魅魔咯咯的笑起来:"傻瓜,不会分半在左手上吗?" "可以自己爬上去吧。"虽然从理论上,左右两只手都可以的,但他以前只练习过右手,所以在危急关头也只想到右手,不过些当然不用告诉别人。 "不仅可以自己上去,还可以将带上去,要不要带啊。" "不用。" "真的不用吗?现在……" 魅魔的手,慢慢的抚过黎君的腰,后者立刻打个寒战,呻吟脱口而出,连手臂上的青藤都晃动起来,连带着,两人也在半空中打起秋千。 "滚!" "想要就要,总是口不对心做什么?" "再不走就把扔下去!" 魅魔哼哼,送开手,拉着青藤向上爬,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动作,但却上的很快,身手矫捷的如同猿猴,让黎君非常怀疑就算没有青藤,他自己也能爬上去。 "喂,真的可以……" 爬十多米,魅魔又低下头,要表示自己的热心,不过没等他把话完,就听到尖锐的破空声,根小腿粗的木棍就如同箭似的向自己射来。他连忙缩缩头。 坏人的心不错,但脾气,还真不是普通的暴躁啊。 魅魔不见身影,黎君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他当然也可以爬上去,但绵软的双腿却告诉他有多么困难。 他的左手向自己的下腹探去,这里没有人,他可以…… 人当然可以自慰,在自己的房间、在厕所、甚至在无人的野外都的过去,但是在半空中,特别是在碎石滚落,大地震动的时刻……即使同样是没有人看到,总不是太对头。 但黎君知道,如果现在不解决次的话他绝对爬不上去。从吃银鱼到现在,怎么也有两个小时,如果换成普通人,早就不行。那个地方长期充血的后果不是金枪不倒,而是东方不败。 只是身为君,身体特殊,所以只是难受燥热,倒没有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他的手抚到自己的下身处,那里的炙热令他不由自主的打个哆嗦,呻吟声再也无法抑制。 终于…… 终于…… 强烈的刺激令他泫然欲泣,穿着湿淋淋的衣服,在大地的轰鸣中,黎君手缠着青藤,手刺激着自己的下体。 手臂被拉的很疼,但下身的快感更甚于些。因为太过需要,只是单手也能颤抖,但总有不满足的感觉。 如果有人能抱着他; 如果有人吸允他的乳头; 如果有人抚摸他的下体; 如果有人插入他的体内; 如果有人…… 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流出,并不是哭泣,而是太过湿润的眼睛无法再承载这种液体。 "柄舩……" 红钺曾告诉过他他的字,他次也没有叫过,时候却不由自主的念出来。而随着两个字,那个红色的身影也仿佛真的出现。 "殿下很希望我这样做吧……" 身体内仿佛真的多两个手指,啊啊,很希望,再多些,再多些啊。 "这样呢?" 仿佛有指甲在刮蹭着他的内壁,他无法承受的摇着头,不要问,不要问。 "想不想进去?" 好像真的有个粗大硬挺的东西在他的身后摩擦,他张开嘴,想要回答,却因为长久的自制无法吐出声音,只有长长的涎水从嘴角流出。 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右手的压力,同时,也没有发现自己正在向上升,陷入失神状态的他,唯的动作就是快速的抚摸着自己。 快些,再快些,不断累积的快感促使着他的手越来越快,但在满足的同时那种空虚,也迫使他迟迟无法达到高潮。 好想,好想有什么东西…… 他发出难过的呜咽,以前时总有东西来慰籍他的,但次等来的却只是个掉落头上的石子,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好像正在上升。 怎么回事? 虽然有些疑惑,但他的思想还是在自己的身体上,直到渐渐看到地平线他才反应过来。 有人在拉他! 而他现在却在自慰! "坏人,还好吧。" 和红钺一样的脸露出来,关切的看着他。 "啊——" 黎君震颤抖,积蓄良久的欲望终于喷发出来。 第115章 最尴尬的事是什么? 西装革履,打着领带,穿着西装,路惹人注目,得意非凡,路昂首挺胸,回到家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前开门没关好。 站在几千人的讲台上,侃侃而谈,观众热血沸腾,也面红耳赤,拿出真丝手绢擦汗,抖了下,才发现是自己的内裤。 看着片自劳动,最关键的时候,门开,的上司站在门外。 …… 这样的事,无论哪件,恐怕抖没有人愿意遇到,但,如果真的可以选择的话,黎君宁愿那三件事都碰上,也不愿意出现现在的情境。 如果是在房间内也好,如果不是这样的情况也好,如果没有魔王,如果…… 在现在这样的情况,在生死攸关的境地,人还悬在半空,而他,竟还在自慰…… 他现在唯能期望的就是,魅魔什么都没有看出来,毕竟他穿着裤子呢,不是吗? 不过自他来到个世界,事情就没照他的期望发展过,因此他很快就听到魅魔用很真很关切的声音问他:"坏人现在舒服些吗?" 在情事的酝酿中,黎君的脸本来是红的,但在看到魅魔的刹那已经变得惨白,而现在,又次红起来。他咬着牙,瞪着魅魔,却是个字也不的。 魅魔等了一会儿,等不到他的回答,嘀咕了句"坏人的性格真不好"之类的抱怨,就又开始拉青藤。 黎君并不重,但魅魔的力气也不是太大,如果在平时,黎君会奇怪,为什么刚才拉着他跑都跑不快的魅魔,能么快就把他从下面拉上来,不过现在他脸红都来不及,个问题,当然也就不去考虑。 来到上面,震动已经比先前小很多,只是这么一刻钟不到,景色已经大变。茂密的草丛消失,地面上却多了道道的裂痕,张着口,如同恐怖的怪兽。原本能看到的座座山峰好像也很先前不同,也许是林木少,也许是别的什么,但黎君现在并没有心思细看,而且在尘土飞扬中,其实也看不太仔细。 黎君辨认了下方向,开始向来处跑去。魅魔愣,喊道:"坏人要做什么,方向错。那边有湖!" 黎君当然知道那边有湖,在跟陈旭来的时候,他根据山峰认过大致的方向。 "坏人,那里我们不能去。" 黎君不理,继续前跑,那里很危险,就算他的禁制解除,也不过是五品,在那种层次的争斗中,根本就没有他的位置,他去,不定还是累赘。但他定要去。 被抓到又如何?被当作人质又如何?不是他自己想成为君的,对于个身份他更多的还是厌恶和痛恨。他并不欠青峰上下的人什么,他没有理由对他们负责,他只要对自己负责就好。 至于为什么要去,至于为什么明知道可能要死也要去,他不想去想,也没有必要去想。 魅魔叫不住他,跺跺脚,也只有跟上。 对于黎君是什么,他并没有明确的概念,只是知道这个人和自己的气息相近,所以当他从壳中出来,本能的追着这个人的气息而来。 离的近才发现,人身上还有爹爹的气息,于是更加欣喜。 他其实是不知道红钺的名字的,事先也不知道红钺的容貌,衣着什么的也不清楚。但是他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他才能出壳,所以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他刚出壳,很多东西都不懂,但身为魅魔,本身就是对人的情绪最敏感的,所以他知道自己的父亲非常看重个和自己有类似气息的人,所以他能敏感的捕捉到黎君的情绪变化。 他不懂的是,为什么黎君这么爱生气,总是对他口出恶言,他明明是好心的啊。 但不懂是不懂,他却觉得黎君非常的不错,不错到,他总想粘在他身边,即使明知道有危险,也不想分开。 两人本来跑的就不算太远,时候全力奔跑,也很快就回来,至于地面上的那些裂痕……黎君那五品灵力对付不什么敌人,跨这样的坑还是没问题的,至于魅魔是怎么过来的,黎君也没有心思去探究,反正不过三四米远,胆子大些的普通人也能跳过来。 远远的就看到湖,不过这里此时更像是个大坑,水平面起码下降了半,原本的大湖也缩水了半似的。只是湖边异常的泥泞,几乎成沼泽,行走非常困难。 "坏人……" "碰!" 浑浊不堪的湖面突然炸开,石块、泥土四溅,和先前不同,如果先前像是地震的话,那么此时则像是有什么威力强大的炸弹在爆炸,后者也许没有前者的广泛,但在那个上,却更为剧烈。 黎君魅魔双双摔在地上,好在现在黎君的禁制解开,因此还来得及做出结界防护。 黎君做出的结界并不是多么牢固的东西,不过作为个君,有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不用担心灵力的匮乏,所以虽然不牢固,但却可以破修补,修补再破,来来回回,也长久的支持下来。 黎君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时候他很有一时空错位感,仿佛他现在不是在青峰,而是在伊拉克,或是在二战中的什么地方。 下面应该只有三个人吧,三个人能发出这样的动静?那三位……真的还是人?当然,其中个是魔王。 以前每次想到个称呼,黎君就会黑线。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人类总喜欢制造些魔王,那所谓的魔鬼啊魔王啊,应该只是其他空间的人吧,本来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生生让个称呼给魔化。 不过现在,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错。也许在地球上的确没有什么魔鬼魔王,但在个世界,却是有的。 正想着,外面突然静,没有轰鸣,没有震动,没有风,仿佛连空气在那刻都凝滞。 和先前相比,这刻应该是安静美好的,但却给人种非常诡异的感觉,黎君开始拼命的加固结界,无论是否适合,只要他能想到的,股脑的都用出来,他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果然,在沉寂大概十多秒中,声巨响从下面传来,和先前带有些微沉闷的声音不同,这次,更像是在地面上。 在这样的震动中,就连维持爬的姿势也不行,地面震动的让人像个球似的在来回滚动。 黎君刚才的努力终于得到成功,否则只是地上的石头也够他受的,但即使这样,他也被转的头晕眼花,在魅魔拉住他之后,半还回不过神。 再看前面,那个湖已经完全的消失,烟雾散去之后,三个人影显现出来。 是第一次,黎君看到红钺的狼狈,那身红衣多处褴褛。不过在三人中,他还是最有风度的那个,科波菲尔就不说,厮倒霉,急匆匆的赶来,捡个没穿衣服的身体,好在他也不在乎,场打斗下来,沾不少泥污,倒遮羞处。唯令他比较苦恼的,就是陈旭的身体太差,累的他很多法术都无法施展。 三人中,最狼狈的还是月曳,他身白衣已变成黑衣,但张冰冷的脸却变得更加的白,惨白。这样的战斗,他是勉强参与,结果,很惨。 出来之后,红钺和科波菲尔的脸色同时变,科波菲尔的是欣喜,红钺的则是恼怒。 他竟没走! 那位自出世就显得异常精明的黎君殿下竟然没走!他是脑袋出问题吗?他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品级?他以为他们现在面对的还是章昕那样的小鱼小虾吗? 他不能责怪月曳,无论如何,月曳还是紫峰的人,他不用对青峰的殿下负责。但沙沙呢?他是做什么吃的?还是因为黎君先前的欺骗,他心生怨尤,竟然不顾黎君的死活? 愤怒! 从未有过的愤怒! 只觉得身边所有的人都不对,竟然令黎君还在附近! 但在愤怒之后,却是怀疑、担心。 为什么没有走? 受伤,走不?还是…… 想到和他同行的魅魔,红钺的脸色更难看几分。 关于魅魔的传,他也知道不少,当科波菲尔叫破魅魔的身份后,他立刻想到那个不被人在意的传。 并不能确定是真是假,但既然魅魔对魔王很重要,那自然没有理由资敌,而且他隐隐的觉得,个魅魔,和罗门的系列古怪的行为有关。 他只想着将两人送走,时倒没有想魅魔的身份,是他的疏忽,但最重要的是,魅魔身上有他自己的气息,这种气息令他无意中忽略魅魔的危险。 脑中迅速的回忆了遍有关魅魔的传——吃人挖心的恐怖故事倒没有,但,所有的传,只除那个让人当笑话的之外,好像没有人不被魅魔迷惑。有为了这种生物疯狂的,有为了这种生物痴颠的,更有为之送性命的。 想到这里,红钺极度的不舒服,虽然那个魅魔和自己有张一样的脸——也就是为此他更不舒服!内心中甚至有种隐隐的后悔,不该将魅魔和黎君起送出去。 第116章 在很久很久以后,有个不怕死的家伙问红钺这样的问题:"有没有后悔过?" 红钺木着脸,没有给出任何回答。但不回答不见得没有,更不代表对这个后悔不在意。有的时候,越不回答,其实就是越在意。红钺不回答,但是会回想,回想那一天,自己为什么就没有同意呢? 那一天,他们从洞中打到水里,又从水里打到地上,将个偌大的湖泊打的消失,打出数十道的裂缝。幸亏长行山脉荒无人烟,除了些花花草草,怪兽动物,倒也没有伤害到谁的性命。 真的起来,红钺并不是魔王的对手,这种生物生就比人类优越,好在科波菲尔这次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体,因此他们才能斗的旗鼓相当。至于月曳,也不过是见缝插针的搞下偷袭,给魔王填一麻烦罢。 就算无法除掉魔王,红钺也不急,是在青峰,最重要的是,先前为黎君的事,已经通知亦霖,所以,时间拖延的越久对他越有利,而科波菲尔的处境则正好相反。 但是当两人来到地面上,心情立刻转调个个。 到他们这样的层次,感官灵觉已是无比发达,不用去看,也知道方圆几里内的切动向。黎君魅魔虽然在草丛中,却和就在他们眼前没什么区别。 感应到魅魔,科波菲尔的心情大大好转——总算没有白来趟! "喂,真的不可以不打吗?再打下去,可就没有意思。" 红钺不答,他不习惯妥协。 "喂——" 科波菲尔还想再什么,但红钺的剑已到眼前。 是黎君第一次见到红钺的武器,在此之前,他直以为红钺的武器,就是他的那双手。当然,他也想过个家伙是不是到飞花摘叶皆可伤人,地万物皆是手的地步。 但现在看来自然不是,起码,当面对魔王这样的对手的时候,红钺还达不到那种地步。但让黎君比较奇怪的是,他平时把这样的长剑放在哪儿? 不能怪黎君在这里胡想,因为除第招他还能勉强看到踪迹之外,之后他就看到团光芒山洞,里面的人怎么样,到底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完全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到地上,灵力魔气可以散发到空中,虽然还要用结界保护自己的安全,地面倒不震动,起码人可以站的比较稳。 "坏人,你爹爹会赢吧。" "既然是坏人,还跟着做什么,还不离远?" 黎君没好气道,对于魅魔,他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到底是厌恶、惧怕还是什么,自己也不清楚,反正看着个家伙就是别扭。 魅魔倒理直气壮:"是爹爹要我们在起的!" 两个字再次刺激倒黎君:"为什么要叫他爹爹?" "因为爹爹就是的爹爹呀。" "那娘呢?" "没有娘!"同样的理直气壮。 过片刻,魅魔看眼他的脸色倒:"坏人,是不是很想知道啊,可以告诉的。" 黎君哼哼,没有话,最善于体会别人心情的魅魔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又向他旁边蹭蹭,开始讲起来:"在很久很久以前……" 听了话,黎君差没抬脚踢他,他随便能多大,还很久很久以前?就算他长的面嫩,但其实本身已经有把岁数,但他爹还在那儿放着呢! 不过当慢慢的听下去,原本的嗤笑就变成惊讶、怀疑,最后,只剩下无法相信。 按照魅魔的法,他其实和黎君,或者和君是很相似的,同样是长在土里的。只是所有的君会长成树,而且有专人照看,但魅魔却是自结胎,由个小小的壳慢慢扩大,长到年岁再破壳而出。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魅魔都可以破壳而出的,大多数魅魔,在壳里生长,产生意识,然后就在壳里消亡。 是的,很多的魅魔都出不壳,因为,星宿不对。至于怎么才算对的,魅魔自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当对的时候,会产生股能量,然后,那股能量能令他壳动,然后,他就会破壳而出。 "你,他影响星宿?" 不能吧,红钺再厉害,也不可能影响星辰吧,他要真么牛,魔王算什么?不过魅魔却很肯定的点了头。 "因为他影响星宿,所以要叫他爹爹?" 魅魔又点了头。 黎君想想,道:",是什么时候……恩,那个出壳的?" 魅魔笑起来,露出口的白牙,很自豪的:"今早上。夜时的时候的壳就裂,今第缕阳光出现,就彻底出壳!" 黎君疑惑的看着他,昨晚上,昨晚上发生什么事?那时候红钺好像正在和什么白虎、七绝阵之类的东西缠斗吧,他好像还记得红钺化身成龙,难道说个是龙、个是虎,就产生魅魔所需要的能量? 想不通,但黎君的心情却好不少,知道眼前的东西并不是红钺生出来的,他下子畅快起来。连带的,看着魅魔也顺眼不少,只是向最善于感应别人情绪的魅魔仿佛忽然失去了项能力,他又向黎君身边蹭蹭——几乎都要贴上去。 "坏人,是不是喜欢爹爹?" 黎君的脸红,不话。自己喜欢是回事,被别人出来就是另外回事。 "如果喜欢爹爹的话,那也会喜欢吧。" 黎君依然不理他。虽然和魅魔着话,但他的双眼却直没有离开过前面,即使那里只是团光雾。 "咦,那是什么?" 魅魔的声音非常惊讶,黎君不由得看过去。开始,并没有看到什么,然后,就看到个石块……不,也许应该是动物? 那个东西在慢慢的蠕动,随着他的动作,他身上的泥土纷纷跌落,然后,终于显出个人的形状。 那是个人? 是沙沙、小柳还是冬根? 并没有看到那三人已经远去的黎君猜测着,并想着要怎么过去,不管是谁,他都应该帮把的,那家伙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 那个人继续慢慢的动着,然后,他抬起脸,那是章昕! 虽然离得有些远,但他还是能看到,那是章昕。 如果不动的话,章昕就和周围倒霉的石头泥块没什么两样,就算显出人形,也非常的狼狈,但他的脸却是干净的,非常的干净,不合常理的干净。仿佛是发现黎君在看他,他忽然笑。 那笑容很完美,嘴角上挑,露出六颗白牙,但却给人种诡异的恐怖感。 不对! 在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黎君已经跳起来。他为什么要跳起,为什么要冲过去,他自己也不知道,但他就这么做。 "坏人……" 魅魔叫了声,见他没反应,也只有跟上去。 看到黎君跳出来,月曳愣,不过当他发现他并不是愚蠢的想加入战斗后,就不再去关心,就算他很有可能成为黎君的二侍,但现在还不是。 红钺同样发现黎君的举动,或者他直在留意着黎君,就算和科波菲尔斗在最凶险的时候也没有例外。当然,他同样也发现章昕,对于个人,他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他到现在还活着,不过也没有太放在心上,皇族都是有些保命的手段的。 应该,感觉到和真正的看到还是有区别的。如果他看到章昕那张不应该干净的脸,如果他看到那个微笑,也许他会在第时间警惕起来,但现在,直到黎君开始向那边跑的时候他才觉得不正常。 "呲——" 又次的长剑相接,短促的碰撞发出的并不是寻常的铁器声,而更像是什么沸腾的、或尖叫的声音。 如果黎君可以看清楚,他定会更加奇怪——红钺的剑还有可能是隐藏的,那陈旭,丝不挂,魔王的剑又是从何处而来? 其实无论是红钺还是魔王,他们手中的剑都不是实体的,而是灵力凝华的产物,在次次的撞击中,不仅是招式、灵术相比,更是灵力的比拼。如果灵力被打散,那无论灵术多么高超,也是败局。 红色的剑在青色的剑上留下个豁口,代表科波菲尔的灵力已接近枯竭。用人类的身体,他不仅不能用出全部的灵力,更不能获得来自自己领地的支持。 只要十招,只要十招就可以重伤个魔王。 在这样的打斗中,十招很快就会过去的,但,红钺已经没有时间。全身的灵力都运用到右手中,红色的剑顿时大了倍,不用舞动,空气就因凝结的灵力开始嗡鸣。 科波菲尔瞬间瞪大眼,家伙想做什么?拼命?现在想要拼命的是他吧!不,他是想脱身,那个被和魅魔起送出来的,定是非常重要的人,而现在,那个人再向另个人跑去。 那个非常重要的人有危险! 虽然不知道黎君的身份,也没有看到章昕的脸,但是在刹那间,他就理清了其中的关系。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异芒,他知道要怎么做了,他会送给这些人类一个大礼的! 第117章 在青峰的时候,黎君曾问过春风这样的问题:"七峰的总面积有多大?青峰的总面积有多少?" 个问题要换在地球上,那是任何个小学毕业的人都能回答出来的,就算不出地球的总面积,自己国家有多少平方公里总是知道的。 但在这里,春风个由大家族培养出来的,琴棋书画、历史文化无所不通的黄衣却连面积是多少都搞不清楚。就算黎君换个通俗的法,他也只能给出来,东起、西接、北临、南靠这样的,听起来很详细,其实根本就无法让人有确切概念的回答。 所以,到最后,黎君也没有个答案,好在这里的人口还有统计。十年前,青峰的人口是亿五千九百六十三万。 不算很多,换算到地球上,人口稠密些的省份估计就要个数,何况这里的人还普遍长寿,因此就算考虑此时的建筑水平,黎君也不认为青峰有多大,事实上在他的潜意识里,是把中国分成七份——即使周围的东西再稀奇古怪,黎君殿下在潜意识中,还是把这里当作中国古代。 直到出青峰,他才有种这里的城市也不小的概念,但依然没有放在心上。但事实上,青峰是很大的。从青京到迪考,黎君等人要骑五的生风马,而亦霖等人的骑兽也不可能短时间赶到。 在去接红钺的时候,亦霖动用双龙车,这种车的确做到日行万里,用不到两的时间就从青峰赶到光开。但现在,亦霖是不可能再动用双龙车,青峰的大侍和君都已经确定,而且外面的人也直都认为他们都老老实实、安安稳稳的呆在上界。如果看到双龙车,会产生什么样的误会?甚至,会引起怎样的恐慌? 当然,空广阔,不太可能就那么巧的就遇到其他人,但拥有骑兽的人虽然不上很多,但也不是很少,一样的巧合还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最重要的是,亦霖只收到红钺的传讯,那是个很简单的短讯,只需要大量的人手。既没有提到魔王——那时候科波菲尔也没有出现,也没有其他的,因此,亦霖也不可能让青峰上的侍卫们都坐上双龙车,何况也坐不下。 当然,青峰是从来不缺骑兽的。 此时,浩浩荡荡的骑兵就在空中疾驰。 百人的纠龙队、百人的乌冬队、百人的良蜙队,百人的徊鹤队,百人的宝光队。 领队的是左辰门天茴,的坐骑是八品的爪牙。 爪牙的飞行速度一般,也没有特别的属性,它之所以能得到众多人,特别是将士的喜爱,就是因为其肉搏能力凶悍。这种骑兽,面目狰狞,长有八对爪子,看起来着实恐怖把的。 天茴今年还不到六十岁,虽然作为子,的身高不能低,但骨骼纤细,平时就很有种弱不禁风的感觉,骑在庞大的爪牙上,更形成强烈的对比。路上,只要看到他们的人,纷纷侧目,猜测着到底是哪位大家子出行?这么多的七品骑兽可不容易找吧。 对于些猜测,天茴可没心思理会,只想着快快的赶到迪考,虽然红钺大人的短讯没有明,但他们都知道,定是黎君殿下出事! 殿下怎么会出事?殿下怎么能出事? 虽然心急如焚,也不能大声呵斥,关于黎君下界,知道的人并不多。当然,内围人员是无法隐瞒的,但是外围的,比如青峰的侍卫,就算有猜测,也不能确定。 如果不到迫不得已,件事绝对不能公布于众。虽然七峰上层的人都心知肚明,但有些事,是不能让广大民众知道的。 只有催促自己的爪牙,尽全力飞行,好在爪牙虽然速度不快,耐力却不错,始终保持着定的速度。 "左辰门大人,已经能看到八宝山。"个哨兵回报道,"不过在前面有沙家的人,好像出现泥石流。" 泥石流?和殿下有关吗? 天茴想下,立刻道:"尤尔,带纠龙队下去,其他人继续随来。" 红钺大人的传讯地带并不是在这里,虽然泥石流也很重要,但,殿下更重要! 被点名的队长带着自己的队伍转方向,天茴带着人,继续向目标赶去,但不过就是片刻,坐下的爪牙突然声长嘶,然后,就硬生生的停在那里,同时,身后的乌冬、良蜙、徊鹤也纷纷发出各种各样的叫声,同样的不再前行。 人慌兽乱,突然出现的意外令整齐的队伍立刻散型,好在青峰的侍卫都是选又选,平时也注意操练,真的上战场,不见的晓勇,保持队形却是等的好手,所以很快就平稳下来。 只是一样的情况,落在天茴眼中自然不堪。家里几代都是武将,到了她这代,虽然得到最高的荣誉——在青峰之上当值,手下的却是么帮兵,也实在泄气。 幸亏不用他们和魔族对战,自安慰的想。 "左辰门大人,前面好像有让骑兽不安的气场在。" 乌冬队的队长上前道,天茴点头:"带两个人下去,看能不能步行经过。" 乌冬队的队长领命去,天茴更是焦急。 红钺大人的短讯,被沙家关注的泥石流,令骑兽不安的气场,到底发生什么?黎君殿下,还好吧。 黎君很不好,非常的不好,他瞪着眼,无法相信的看着前面,发生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红钺受伤,红钺为什么会受伤? 很短的时间,但对他来,却像是千万年。 他跑向章昕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只是隐隐的觉得个人可能会做些什么,而他,定要阻止。 而在他离章昕没有两步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个尖锐的、得上凄厉的声音,那声音像野兽的哀鸣,他不由得回头,就看到片红光,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只是团光雾的场面突然在他面前清楚起来。 于是,他看到那片红光原来是把巨剑; 于是,他看到魔王在把剑的逼迫下倒退; 于是,他看到红钺飞快的向自己边驰来。 他甚至看到红钺脸上的表情,那是种愤怒、震惊和焦虑混杂的表情。 在那刻,他是有一委屈和不解的。 他气什么?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难道他就不能站在这里吗?难道他连在旁边观看的资格都没有吗? 不过这样的心情也就是闪而过,很快的,他感觉到不对,危险来自后面,红钺的愤怒是对着他后面的人而发的! 他立刻就有反应,他没有回头,而是第时间就做个结界。他还记得章昕是没有灵力的普通人,所以个结界做的是防止实物伤害的。 他做的切都没有做,就算是最严厉的老师也要给他个优,但,他身后的人,已经不是章昕。 就算章昕说假话,就算他本身是个高手,但真正的章昕绝对不可能发出那么凌厉的击。 他其实并没有看到那击,只是在那刻中,有种非常诡异的感觉。在那刻,仿佛万物俱灭,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但是,知道有什么东西要降临,有什么东西要来破坏。 再然后,他就听到啪的声。 个声音并不大,就像是个人在鼓掌,又像两个人见面互相拍下手。 红钺和章昕的手对在了起。 就在那么短的时刻,红钺已经赶到。 就在那么短的时候,红钺已经将危险拦下。 但,就在这个时候,把细长的、黑色的剑,突然从另边出现,插进红钺的后背。然后,黎君才看到那张斯文的、俊秀的、带着一孤傲的脸,那是陈旭的脸,不过现在使用张脸的人是科波菲尔,魔界的第九王。 黎君瞪直眼,在这刻,他没有悲痛,只是有种混乱的诧异。 怎么可能?怎么可以?怎么、怎么…… 直以来,红钺在他眼中的形象都是强大的、都是从容的,就算少科波菲尔少份洒脱,但又有几个人可以对阵魔王而不落下风? 对于眼前的情景,他完全无法相信,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或者,是把罗珊当成红钺? 他看着红钺,红钺也看着他,他的嘴角泌出一血迹。还是上当,明明知道科波菲尔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但是在刚才的刹那,他还是没有留后手,当然,也不能留,因为他眼前的已不是章昕,而是和科波菲尔一样的存在! "九弟这次要怎么谢?" "八哥还是先处理好眼前的事再吧。"科波菲尔没好气道,"眼前的这个人类可不普通,不要以为他已经和先战过场就不行。" "?" 被叫做八哥的人看眼红钺,这个人当然不错,竟然能接住他两分的力,但看来也不过如此,可是让老九这么说…… 就在他正在思忖科波菲尔的是真是假的时候,股清凉之气突然从右手传来。 第118章 "倒是好心。" 长行山脉的小路上,一人一并辔而行,那路本来就不宽,如果两个人并排走还能勉强凑合,但两匹马并排,就显得很窄。不过就算有人看到,也不会什么,像之间感情炽烈,别只是骑马并行,有那种更胆大的根本就是共骑匹。只是,那个娃子看起来倒也普通,怎么让这么漂亮的娃子喜欢上的?恩,看来这娃子人品不错。 当然,会这么想的绝对是忠厚的长者,若是年轻人,特别是年轻的独身子,定会吐口唾沫,再咒骂句什么什么插到什么什么上之类的话。只是,如果真让他们处在那子的位置上,不定他们就会叫苦连天。 那子没有话,他小心的控制着胯下的生风马,他的骑术不佳,普通的情况还凑合,这么窄的路,特别是子又要和他并行,实在让他非常担心。好在胯下的马很乖,直都安安稳稳的,让他不仅念叨起洛城那位城守的好处来。 "如果有机会,就帮他在黎君或那位大人面前句好话吧。"他这样想着,只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个机会什么时候会到。也许永远都没有机会,毕竟对于那两位……他实在是有些惧怕的。 不错,这对就是宝莲和云飘飘。 自搬出昌楼后,这对就被忽略。 黎君被红钺关在房间中三,在三里,黎君不露面,红钺也不经常出现在众人面前——当然,他也没办法出现。冬根的全部心思都用到"子悦"和红钺大人身上,自然就没心思理会他们。 路之上,两人也没少受到沙沙的照顾,但现在子悦都要离他而去,沙沙当然更没心思去理会子悦的弟弟,以及弟弟爱慕的人——那时候,沙家大少爷还在舔舐伤口呢。 对于这种状况,云飘飘是不在意,宝莲是巴不得,两人也乐得逍遥,甚至,宝莲还动过是不是要离开的心思,只是和红钺有约定在先,又顾及到两位的手段,最后还是决定,先把云飘飘给治个差不多再吧。 两人直都老老实实的,就连罗门的人都对他们有所忽略,当然,在七绝阵发动的时候,也有人去处理他们,只是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手,云飘飘很轻松的就打发。给他们造成麻烦的,还是罗珊启动灵兽时发动的大水,不过也没有令两人受伤。 他们脱身后,倒是有想过和众人会合,只是那时候,黎君已被人带走,红钺沙沙已经追过去,两人竟是一个人都没找到,后来还是从城守那里知道红钺是向着长行山脉来的。 当然,也要多亏庆云轩的老板证明他们是和红钺等人起入住的,否则两人此时不定也和庆云轩的那些客人一样,蹲在官府的大牢中,等着被调查身份呢。 知道他们的身份,那城守对他们自然是百般照顾,不仅有问有答,听到他们也要去长行山脉,还主动的要提供骑兽。 那城守也是大方,拉出来的竟是八品骑兽飞敕,这种骑兽不仅速度快,而且飞的高,可以是追赶人的最佳选择。只是考虑到长行山脉山林茂密、山峰众多,就算飞敕飞的再快再高,也不方便找人,因此最后他们还是选择生风马。 "不是自己是被那个什么黎君胁迫过来的吗?怎么现在还要巴巴的赶过去?" 见宝莲不答,云飘飘又道,对于黎君,可是没有什么尊敬的。 "总、总不能、不管吧。" 宝莲有些磕巴,道路窄,两匹马临的近,云飘飘又勾着头,气息都吹到他的脸上。当然,对于些他本来是不怎么敏感的,他见过众多的身体,人人的都有,还有两个君的,所以无论多美的身体对他来都不过是研究的材料,和猪肉牛肉相比,也只是构造有些不同。 他从来不会因为和谁靠得近就局促,只是因为前两的件意外,令他总觉得别扭,每次云飘飘离他近,他就会觉得心跳失常。 虽然比较单纯,但是作为个灵医他也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已经检查过,自己的身体没问题,也就是有问题的是自己的精神。而精神上究竟有什么问题,他拒绝去想,他知道那个答案不是自己喜欢的。 但云飘飘本来就不是什么忠厚人士,见他窘迫,就更乐意逗他,没机会还要创造机会和他亲近亲近,现在两人离得这么近,当然不能浪费客观条件。的骑术不错,稍微调整了下,就又和他挨到了起。 "不能不去?去能有什么用?有什么事是那位将军解决不的?如果他都解决不,不是更不能解决?" 宝莲无法回答,虽然他并不是红钺的粉丝,但关于他的传也听的不少,即使现在证明哪些传很多都是错误的,他也不认为自己真能解决的红钺都不能解决的问题。 只是,如果不去的话,他又觉得不太对,好像有种不讲义气的感觉? 义气? 怎么会想到个?宝莲非常郁闷,难道他已经把那位黎君或那位大人当朋友吗?不是吧,这么恐怖的事情他怎么会做? 他被自己推论出来的答案吓了跳,连忙甩头。只是虽然极力否认,他也不得不承认,黎君,对他来,好像真的有不一样。 以前别人找他,都是为看病,只有黎君不是。 这段时间来,那位殿下,吵过他骂过他威胁过他,还把他身上的银子都拿走,举动都要听他的指示。但不得不,那位殿下对他也颇为照顾。自己吃羊肉,就不会让他去啃羊皮,自己买件新衣,也绝对不会忘他的。虽然那些钱本来都是他的,但他也知道,如果那些钱是由他掌握的话,他生活的定会很惨。 而且那位殿下不管去哪里都会带着他,虽然其中未免没有怕他逃跑之类的因素在,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同龄人在一起游玩……可以说是同龄人吗?算总体岁数的话,那位殿下要比他大的多,但要只算出世时间的话,那位殿下又比他小的多。 好在不管是不是同龄人,都是他第一次和人玩乐。就算他除对药材、疾病之外的事都不是多感兴趣,但也要承认,这种感觉很新奇。这么长的时间,他之所以没有真正的离开,虽然有种种原因在,也是因为这种感觉令他留恋。 他的精神真的出了问题。 在分析了一圈之后,可怜的第灵医只有做出这样的结论。 "怎么不话?" 云飘飘又像他身上挨挨,宝莲被挤的无处可逃,差从生风马上摔下去。 "、你……" 看着他面红耳赤的样子,云飘飘更乐不可支,身体更向前探探:"什么,倒是呀。" "又是为什么来的?"宝莲终于被逼出了句,"不是也可以不来的吗?" 云飘飘的脸顿时僵住:"你什么?" 宝莲低下头:"没什么。" 云飘飘咬牙切齿的盯他好一会儿:"个笨蛋白痴傻瓜!什么下第灵医,根本连脑子都没有长!" 对于这样的话,宝莲没有什么反应,小时候听的多,最近也听的多。但他越是沉默,云飘飘越是生气,终于气愤不过,随手抓个火球丢过去。 那生风马虽然训练有素,但并不是火系的,火球不大,但尾巴上被这么烫,立刻惊慌的跑出去。 宝莲猝不及防,几乎被尥下来,他死死的抱着马颈,也忘自己其实也算是个灵者的。 生风马横冲直撞,路上也不知道撞多少树枝,宝莲在上面苦不堪言,狼狈不堪,总算他比较幸运,路上没有遇到什么石块、岩石,否则就不是头上多个包,衣衫被划破这么简单。 看着他被颠的上下摇晃,顶了头树枝、树叶,云飘飘总算舒服些。 "让赶!让赶!那黎君根本就是个祸害!" 在云飘飘咒骂黎君的时候,黎君自己也在想,他是在做什么? 他不愿意离开,是想离红钺近些,是不想有危险就被支使走,对于个君来也许是理所当然的。但对于他,刘毅,却是绝对不可能的! 是,他并不是什么君子,也不具备什么热血,如果在地球上,遇到危险,他绝对不会向前凑。但如果那有危险的地方有他所在意的人,那他绝对不会离开! 是累赘吗? 他知道自己是帮不上忙的,可是,自己就定要是累赘吗? 他向边跑,是要阻止章昕,不是为让红钺为救他而受伤的! 黎君站在那儿,面孔是平静的,甚至还有些呆愣,但他的体内却仿佛有千万条的毒虫在噬咬。 不甘、愤怒在他的心脏中,在他的血液离沸腾,他的发根在一点的变成银色。不过个变化并没有被科波菲尔留意到,因为他的大腿正被魅魔咬着,而第八魔王,则在前瞬间被红钺震飞出去。 第119章 虽然没有看到章昕那张干净的诡异的脸,也没有看到那露出那个微笑,但红钺的打斗经验异常丰富,毕竟,他无敌的名声不是喝茶喝出来的。 当发现黎君的举动后,他就知道要做个选择——是要赶过去,还是要把科波菲尔料理掉? 其实,并不是个选择。他可以拿自己去赌,却不能拿黎君去赌,因此,他在瞬间将自己的全部灵力实体化,以绝对的威压,逼开科波菲尔。然后,返身赶来,他庆幸自己这么做,当章昕抬手的时候,他就知道不对。 这个人的抬手,太没有烟火气,太无害,但在一样的时间、一样的地,出现一样的举动,实在是更异常,更危险。 而就在同时,他察觉到科波菲尔并不是被自己逼走的,或者,在自己的威压下,他早有准备,于是,在受自己那剑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后撤,然后,在自己向边赶的时候,他也随即而至。 前面,还是后面? 如果现在回身,当然还是能抵得住科波菲尔,但,后面的人怎么办?黎君怎么办? 魔界有九王,是世人都知道的,但被世人所熟悉的一般只会是两个王,毕竟魔族是要六十年才出现次,而人们,当然对最近才出现过的魔王更有印象。 真起来,红钺也经历过两次魔族入侵,不过第八魔王路德维尔的那次他还在山中,所以,虽然听过关于个魔王的传,但并不熟悉,更不能像对科波菲尔那样,只凭泄露出来的些微气息就感应到他。 当然,他知道眼前的章昕古怪,可他却没有丝毫的魔气,虽然他想到第八魔王路德维尔,传说个魔王最擅长的就是伪装,他可以变成任何他见过的神、人、魔,而且不露丝毫气息。 可是,他却不能肯定这个人就定是路德维尔,而且,就算是,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无论是科波菲尔还是路德维尔,他都不惧,但如果两人同时出现,那他唯的选择也只有退走。只是此时他却走不得,所以,他只有先除掉个。 他不能肯定此时的章昕是不是就是路德维尔,因此在那个对掌中他也只用二成的力,如果是普通人,只凭两成也要被击飞,那么此时他还可以转身去对付科波菲尔。 但,当他那掌拍出去,对面的人丝毫未动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向自己最不愿意看的方向滑去。因此,虽然能躲开,他却硬生生的受科波菲尔剑,然后,趁他们话的功夫,吐出积蓄的灵力。 已经很久,红钺没有用出过全力,就算是在刚才和科波菲尔对战的时候,他也只用八分灵力。不是他对个魔王有什么怜惜,想放他马,而是像他们这样级别的灵者,很少有可能全力,旦不留手,那就是以命相搏,要他拼命的机会,显然不多。 而当他使出全力的时候,就算是第八魔王,也无法抵抗,何况当时的路德维尔还在分心,因此,当他感觉到那股清凉之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浩瀚、云泽,如同夏日中的清泉,更像是酷暑中的树林,股庞大的自然之气也许会令普通人愉悦,但对于魔族来,却是加倍的痛苦。 不过片刻,半边身子就麻,原本路德维尔还想抵抗下,此时再也不敢,全身的灵力收回,护住心田,缩成团,而那个被他占用的身体,就像脱线的风筝似的飞出去。 见他被击飞,科波菲尔又惊又喜,喜的是冒出来的八哥不会和他争魅魔,惊的是,在受他剑的情况下,这个人类将军竟还能将路德维尔击飞,难道他没有上当吗?难道受他剑,却是为引他们上钩吗? 魔族多疑,科波菲尔虽然明知道此时最好再给红钺来几下,但在那瞬间,却不免犹疑起来。 他和红钺是老对手,三十年前,这个人类没少给他找麻烦。三十年过去,这个人类却没有什么变化,就证明,这个人类的灵力只有更精进,而没有衰退。虽然一样程度的身手在魔界他还可以不放在眼里,但在人间界中却很令他头疼——他刚才已经够头疼。 八哥上来就被他击飞,虽然中他剑,但难,不又是个局。人类,都是狡诈的。 不,他不能给他机会,他有个更保险的做法。 手中的剑是他的魔力所化,只要将个剑震碎,打进这个人类的身中,那么,不管他原本有什么阴谋都不可能得逞,他可以站在边,看着他痛苦,看着他哀嚎,虽然会浪费时间,但这时间他还是浪费的起的。 思忖妥当,正要施展,突然大腿疼,原来是魅魔已经咬上来。 "松口!" 科波菲尔气急败坏,却又有些无可奈何,他当然可以将个魅魔震开、抓开,哪怕用上个小指头,也能将个家伙处理。但,个魅魔不是人类,不是普通的魔族,是他那个倒霉老爹遗言中最关键的东西,关系到他是不是能成为真正的魔王,如果现在伤了个东西,他那八个虎视眈眈的兄长可不是好惹的。 魅魔咬的更用力,几乎要把的肉给咬下,变咬还边含糊不清的叫着:"坏蛋、坏蛋!" 科波菲尔满脸黑线:"快松口,再不松口,就打你!"该死的人类身体真是脆弱,要是他的本尊,崩坏他的牙齿也咬不动他啊。 他边和魅魔纠缠,那边月曳已经出手,在看到红钺受伤的时候,他同样不敢相信。 红钺在他心中就是山就是海,就是永远不会失败的象征,如果不是长久的自制,他几乎要崩溃。 好在他早不是那个公子哥儿,这么多年也多有历练,虽然情绪还在波动,但见有机可乘,立刻出手。 他剑法凌厉,身法迅捷,剑出手,连空气中都带着冷意,人人都知道他是土系,人人都知道刹那芳华是他的绝招,但没有人知道,他的属性中,其实还蕴含着丝水系的,而他真正的绝招,却是蕴含水系的,冰封千里。 当然,他并不能真正的做到冰封千里,个灵术的名字会让人以为是个水系旁支的冰系灵术。 但其实,还是土系的,只是在水系荡漾中,在冰封所指处,这里,会是他的领地! 科波菲尔也露出慎重的神色,不过在他转身的刹那,还是震碎手中的剑,虽然没有想到这个人类也值得他认真对待,但他十分清楚,只有红钺,才是他真正的威胁。 在那一冷气传来的同时,月曳的剑已经到,在冰封千里的施展之下,他可以做到气到人到,当他用出这招的时候,就是彻底的拼命,不是对手死,就是他死。 所有见过这招的人都死,但是这次,他的对手不再是那些灵者,这种气到人到的灵术在人间很少,但在神魔两界却不少。 科波菲尔的眼中露出丝诧异,是灵术吗?眼前的这个人类,倒也得!不过对手是他,还是他倒霉吧。 他伸出手,食指虚,半空中的月曳突然有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他极力错身,然后,就觉得腹部凉,巨大的疼痛传来,就这么一瞬间,他几乎被切成两半! 血液如泼洒似的流出,瞬时他就有眩晕的感觉。 不能晕,绝对不能晕,晕就再也醒不过来! 咬着牙,他调动自己的水系灵力,将自己的伤口冰封。 看他竟能逃出劫,科波菲尔也有些惊讶:"倒是个人才,竟然能逃过空间割裂。" 月曳惨白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知道对方是魔王,他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实力有很大的差距。但,他绝不相信,距离会如此之大。他全力击,他最得意的绝招,对方只要指就能破解并将他重伤? 怎么可能! "知道不相信,但,你们人类对空间的理解还是太浅薄。"科波菲尔摇摇头,"也是,你们人类向来得独厚,也不用解些,不过教个乖,再遇到我们魔族,特别是像我这样的高等魔族,千万不要再用空间灵术,否则难保不被切成碎片。恩,当然,前提条件是要能活下去。" "老九,真是太啰嗦。" 科波菲尔正摇头晃脑的卖弄,突然传来个阴测测的声音,那边,路德维尔又次站起来,不过比其先前,他此时更为狼狈。 面孔还是干净的,但好像突然消瘦很多,脸色白的泛青,眼则泛着红光。科波菲尔暗暗高兴,这明,具身体快崩溃,而旦个身体崩溃,八哥就不得不回到魔界,就算他再想来,附近也没有合适的身体。 心中喜悦,他也不掩饰,反而用更愉悦的声音道:"八哥,还在,真是太好!" 路德维尔哼声:"这种程度的灵力,还撑得住。倒是,还磨蹭什么,还不把些人类都解决?" "八哥放心,已经都解决。"着看眼红钺,"就算这个人,也没例外。" 第120章 虽然都解决,科波菲尔却还是向后退了步,眼睛也死死的盯着红钺。他并不是以本体来到这个人间界的,因此,也没有生命方面的忧虑,但如果在这里受伤,他敢打包,自己的八哥定不会对自己网开面的,最重要的是,魅魔也会被他抢走。 刚想到魅魔,就感觉腿上传来的剧痛,原来魅魔还死死的抱着他的腿,在咬呢。 "、不要以为不会打啊。" 魅魔瞪着他,不松口,不松口,就是不松口! "老九,如果觉得个魅魔麻烦的话,可以帮代为照顾的。" "怎么好麻烦八哥呢,自己来就行。"忍着腿上的痛,科波菲尔咧着嘴笑。 "是吗?但怕处理不好啊。" "怎么会呢?这事情还是做的来的。" "既然如此,老九为什么不赶快回的领地呢?"路德维尔叹口气,用很关怀很关切的声音道,"这里毕竟是人间界,我们是不宜久留的。" "是啊,这里是人间界,八哥为什么不回自己的领地吗?"科波菲尔同样用很关怀很关切的声音道,"虽然下次的六十年之期要由大哥来应,但,现在才过三十年,要说三十年是属于的,想来哥哥们疼我,也不会说什么。但,八哥要在这里就不太合适吧。" 路德维尔嗤的笑:"老九,真以为大哥他们不来,是疼吗?真以为魅魔的气息,只有你一个人感应到吗?" 科波菲尔心中本也疑惑,听他这么问,倒明白过来,但虽然明白,脸上还装作无知。用非常感激的口吻道:"当然没有想过大哥他们感应不到,但几位哥哥不愧为兄长,总是让着我个弟弟,真是太感动。" 虽然知道不可能凭句话就让他就范,但见他如此无耻,路德维尔不仅在心中咒骂自己的老爹——生这么多儿子做什么?到他这里都八个还不够吗?还非要第九个! "是吗?但你想,咱们的那几个哥哥会不会等你回去还这么照顾你?老九,你真以为自己一个人护的了魅魔?" 科波菲尔当然不认为自己能敌得过其他魔王的联手,但要他就这样就把魅魔交出去也是不可能的。 路德维尔又道:"知道让把魅魔交给我不甘心,这样,算你共同得到的如何?" 科波菲尔心中盘算,这里毕竟是人间界,个身体也太快支撑不住,再耽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不如先答应下来,等到自己的领地,那还不是由自己说算? 其实,在红钺等人受伤之后,他就想走的,只是和来的时候不同,要带着魅魔回去,他必须打开个空间通道,在他打开个空间通道的时候,也是防御力最低的时候,如果时候路德维尔袭击,他是很难躲开的。 至于路德维尔,倒是可以自由来去,只是如果他离开,再不能回来。就算他们这样的高等魔族,要来到人间界,也有诸多限制。具完好,但神志不清的身体可以是最基本的要求。 现场中的几个人,月曳和红钺都受伤,那身体是不能用的,黎君倒是没受伤,但路德维尔也没想过要用他的身体,他刚才能过来,是趁着科波菲尔和红钺战的激烈,没有闲暇。如果现在走,就绝对不要想回来,科波菲尔不把个身体毁才怪。而且这么来回,也难保科波菲尔没有已经打通通道,所以,即使现在个身体已经完全不行,他也强撑着,定要撑回去再。 此时见科波菲尔意动,他又道:"如果同意的话,魅魔可以先带到的领地里,但,要有随时探查权。"他们魔族的承诺定要完成,倒不怕赖账。 "好。" 科波菲尔爽快的应,就算能随时探查又如何,反正是在自己的领地里,要真发现什么,那好处不是还要让得? "那么,起誓吧。" 两人共同的起誓,团黑色的气流在两人的手掌心旋转,最后结成个黑色的小珠,是承诺订立的标志,也代表他们起誓时都是真心的。 承诺订立,两人都松口气,科波菲尔道:"还要麻烦八哥来和我起打开通道。" 这样的通道他当然也能解决,不过让路德维尔和他起来,是自己省力,二来也更安全,路德维尔也知道他个心思,当下也不多言。 魅魔最是机警,虽然刚刚出世,对很多东西都不解,但他也知道两个家伙对自己不怀好意。 自家爹爹受伤,那个穿白衣服的也不中用,至于坏人……坏人也是和自己一样的。虽然就这样放过这个坏蛋,有些太便宜他,但,他也不能做无谓的牺牲是不是? 因此,趁着两人话的功夫,他的嘴松,偷偷摸摸的就向后溜,他的动作很灵巧,脚步很轻,在这样糟糕的地面上却没有丝毫的阻碍。但科波菲尔和路德维尔是什么人?不用去看,就知道他的举动。对其他人两人也许还会忽略,但对魅魔,那是丝毫也不放过的。 就连科波菲尔刚才之所以能被他咬住,也是知道他没有什么攻击力,外加当时正面对红钺,无暇顾及他的缘故。 科波菲尔伸手就要去抓魅魔,突然听到个声音:"放开他。" 这个声音并没有什么威严,很平静、很普通,就和平常的话一样,但不知为什么,科波菲尔的手却突然滞。 他转过头,就看到黎君,当下发出"咦"的一声。这个人,怎么变得如此古怪? 第九魔王的注意力开始在魅魔身上,后来在红钺等人身上,对于黎君,就算是现在,也只认为他不过是个身份高贵的人类。但是现在他却发现,这个人好像并不普通。 头发半银半黑,也就算,突然见到也许会有奇怪,但魔界奇形怪状的多,一样的两种颜色的头发,真起来,还是正常的。但人身上的气息……怎么倒和魅魔有几分像? 心中怀疑,但手却没停,他就算用半分心思,魅魔也是跑不的,个停顿之后,魅魔再次到他的手里。 "放开,坏蛋坏蛋!" 魅魔翻滚挣扎,科波菲尔只是不理。 "我,让放开他!" 黎君又说了遍,他觉得自己快要炸。红钺的脸再晃动,红钺再挣扎,虽然知道那不是红钺,但对于他,时光是停留在刻之前的——红钺就在他的面前,为保护他,而被人刺伤,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坏人……"魅魔可怜兮兮的开口,含着泪,"先走吧。" 黎君看着他,很平和、很冷静,声音甚至还有柔和,但却带着丝丝的冷意:"为什么,总是让先走?" "恩?" 魅魔愣,他直觉的句话不是对他的,但不是对他,又是对谁?难道是对爹爹的?但,就算他和爹爹长得一样,坏人也不该分不出来吧。或者,他刚才无意中对坏人用那种能力?不会啊,他没有用的,而且坏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接受那种能力的。 "在心中就那么没有用吗?" "不是……" "为什么不是?每次都让先走,每次都挡在身前,把看成什么?以为有种保护就会开心吗?是大英雄答豪杰,所以就要是大笨蛋大累赘吗?" 他开始还的很慢,语气平和,但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到最后句几乎是吼出来的。此时别是魅魔,两个魔王也知道不对劲。 "又个被魅魔迷惑的人。" 得出这样的结论,科波菲尔也不想再去理他,和个疯的人类有什么好交流的? 时,路德维尔已经要打开通道。空气开始扭曲,就像个被不断拉拽的椭圆形似的,个黑色的洞穴在里面闪现。第九魔王抓着魅魔就要像里面走,但他的脚刚刚抬起,就听到阵啸声。 那啸声并不大,但却仿佛地间都被震动。 土在长啸、草在长啸、树木在长啸、山峰在长啸,被打碎,溶在土中的水在长啸。 如果用分贝来计算,个啸声不会超过五十分贝,也就是就如同正常人的谈话一样。但个啸声却是上地下无处不在的,那就像有无数人在围着你话,虽然每个人的声音都不大,虽然所有人的声音加在起也不大,但这种被包围的感觉,任谁,都不会觉得舒服。 而在啸声响起的时候,那个将要被打开的通道,竟然消失! 人感应! 两个魔王都慎重起来,这样的情况,他们都知道,在一定的时间、一定的条件下,能力会和周围融合为体。时候周围的草木,水土,都会和那人的身体一样,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武器,而对于他们来,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成敌人!就像他们在自己的领地时,会比平时强大十倍一样。 只是个普通人,怎么会突然达到人感应的境地? 第121章 黎君并不知道什么是人感应,如果让他听到个词,不定还会嗤之以鼻。中国历代,在上面吃亏的次数还少? 但在这刻,他的确有种特殊的感觉。就算此时他的情绪激动的有些异常,就算并不清楚自己能做什么,能做到什么。 但是他却有这种,自己就在这地间,而这地,也在响应他的感觉。 能做到! 虽然非常清楚自己还不是个六品灵者的对手,但,在这刻,他却有就算面对的是魔王也无所谓的信心。 感觉有谁在拉自己,可是他却不去关心,只是盯着科波菲尔,字句的开口:"把他放下来。" 他的头发一点的变成银色,如果先前只是些微缓慢的改变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在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在改变,缕又缕。而随着每缕头发的改变,他的气势就更强,响应他呼唤的领域也更宽。 两位魔王互看了眼,都有种不太妙的感觉。他们并不怕人感应的对手,在他们的领域内,他们自己就是这样的存在。但,现在是在人间界!现在他们的身体都要崩溃。 魔界对外称是九位魔王,九位兄弟,但要真起感情,九位也不过是维持表面的面子罢。但,在魔界斗的死活,在对外的事情上却是向来致,此时当然更不会讲什么君子风范,两人对看了眼,同时出手。 不过瞬间,科波菲尔的手中就再次出现把长剑,黑色的剑身,不足两指宽,是他魔力不足的表现,但如果谁认为狭窄的剑就无力的话,那定会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是多么可笑。 而路德维尔却是另一副样子。 就在同时刻,他身上的衣服变,他头发的颜色变,他的容貌变,不过就是眨眼的功夫,那个重病似的章昕消失,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红钺。 身形偏瘦,头黑发,红色衣衫,眼角到下颌有疤痕的红钺! 和魅魔所变的红钺不同,虽然容貌衣服一样,但神情举止还是不同的,如果有熟悉的人抵挡住魅惑,细心观察,很容易就能看出其中的不同。 而路德维尔的却不同,无论是形还是神,他和真实的红钺都没有任何区别。 那嘴角边的一冷漠,那眉宇间的丝忧虑和愤怒,那眼中的点关心,此时的第八魔王和现在的红钺,没有任何区别! 就是第八魔王路德维尔的能力,幻化! 无论是神、人、魔,只要见过,路德维尔就可以变身成其人,这种普通的伪装,由他这种高等魔族施展出来,更是没有任何瑕疵,就算当事人的亲朋好友也很难分辨出其差别。 他眼光老道,见红钺不顾自身安危的救黎君,黎君又对着魅魔那些话,就知道两人的关系不一般,虽然这种明目张胆的幻化达不到原先的效果,但黎君此时以被魅住,很可能,就为此迟疑,而在这样的比斗中,迟疑,就是失败,就是死亡! 两位魔王同时出手,他还要用出幻化,出去,实在令人笑话,但他之所以能活在现在,就是因为这份小心。而且他们是魔族,也没有单打独斗那么一说。 幻化成红钺的样子,他的一根手指变成黑色,这具身体将要崩溃,他无法像科波菲尔一样凝聚出魔力,只有将根手指全部魔力化,这样更容易隐藏,也更致命。 两个魔王在起步的时候都很迅捷,几乎在眨眼间,就到黎君的面前,但当他们想要再进步时,却同时感到困难。 凝滞、阻碍。 后面的空气在拉扯,前面的空气在阻挡,这里的一切,都在排斥着他们。 两个魔王的眼中同时闪出惊骇之色。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达到这种程度的感应? 人感应,的是人和定的区域融为体,但地莫测,同空间同时间中存在着多少时空?存在着多少生物?存在着多少生命? 能将这区域的表面物质凝聚到起就十分不起,要真正的达到人合,就算是他们一样的高等魔族也做不到的。 但是在这刻,这个区域内的所有东西都在排斥他们。虽然个区域并不包括所有的时空,但在这区域内存在的生命,却狰狞的对他们露出狰狞。 路德维尔和科波菲尔都是对空间有着定解的魔族,当然知道要达到这程度要多么困难,就算是他们,在自己的领域内,也很难达到。 "不要在对方的领域内战斗。" 是他们从小就知道的,但是现在,他们却别无选择。 没有任何保留,科波菲尔将所有的灵力灌注在右手,黑色的长剑顿时加宽、变大,他必须赢,必须将魅魔带走! 空气中传来嗡鸣,剑身周围的空气在扭曲,黑色的剑身也不断的变化着,是两股力,在争斗。 而与此同时,路德维尔却站直身体,他不再表现出任何抗争的迹象,也没有再向前的表示。他站在那里,看着黎君,然后,慢慢的开口:"真的不明白吗?" 他的声音低沉,他的语气平淡中带着几分无奈,就仿佛个冷漠的人在面对自己爱人不解时的的样子。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从他的眉角,从他的声音中都给人这种感觉:怎么不明白呢?我爱你啊,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以为你懂的,但你为什么就不懂呢?你这样误会我,我、我很伤心…… 这样的话,如果说出来了,倒普通。特别是对黎君,电视电影中这样的桥段实在是太恶俗,就算是真心,好像也变成做作与搞笑。但是这样的意思不说,而是用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表情表达,却会让人心中颤。 黎君并没有被魅住,但受气愤、不甘、愤怒、伤心等等情绪的左右,他的确失去理智,再加上灵力的激发,真要拿出个比喻,他此时就和个喝醉酒的人类似。 "、我……" 眼前的人不是红钺,他知道不是,红钺在他身后,但就像任何一个喝多了酒的一样,他们不见的真的不明事理,但是在酒精的刺激下,胆子更大,更少几分忌讳。 "没有关系,就算不明白,也没有关系。" 路德维尔的嘴角带出一浅浅的弧度,那不是笑,更像是种包容的宽慰。他活那么长的时间,变过那么多的人,当然知道,什么样的表情,最能打动人心。 "不、要……" 红钺握紧黎君,艰难的吐出两个字。科波菲尔的那剑也就算,虽然令他很不好受,但却不是不能忍受,甚至,那时候,如果第九魔王再动手的话,他还有后手可以施展。 但科波菲尔没有继续攻击,反而震碎那把剑,那些魔力碎片,就不仅仅是令他不好受那么简单。 就像他的清凉之气,对路德维尔是莫大的伤害一样,这种魔力,对他的伤害,也比普通灵力更严重。 他直不不动,是为令两个魔王疑惑,不敢马上上前来伤害黎君,第二也是为尽快的将些魔力压制下去。但是现在,眼看黎君步步的走入对方的算计,就算有可能令前面的压制功亏篑,他也不得不开口。 但黎君却仿佛没有听到似的,他瞪着路德维尔:"明白?为什么应该明白?从来不,怎么明白?他妈的没有他心通功能,和也没有心电感应,怎么知道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明白!" 这种吼叫,令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在他的吼叫中,前方的气流有所变化,仿佛是随着主人的愤怒而更加愤怒,也仿佛是因为主人的愤怒而颤抖。 就是现在! 科波菲尔和路德维尔同时出手。 黑色的剑割裂空气,路德维尔带着宽容的、无奈的、关切的笑向黎君伸出食指。 在这刻,这个人类很强; 在这刻,这里是他的领域; 但,他们是魔族; 是最高等的魔族。 当他们联手,没有人可以抵挡,任何个单独的魔王不行,任何个神佛不行,这个人类,更加不行。 空气在震动、在轰鸣,剑身上闪着黑色的火焰,在这么短的距离内,被加大的剑就再次缩水,甚至变得比以前更细,但更细的剑却到黎君的眼前。 路德维尔的身体在消散,具身体终于支撑不住。 脚消失,身体消失,脖子消失,但,红钺的脸依然带着温和的关怀的笑容,无奈的深情的看着黎君。 气流的流动越来越大,在这样的波动中,那根黑色的手指仿佛也消失,但是并没有,它隐藏在气流中,和那把剑一样,离黎君的距离越来越近。 路德维尔笑的更加深情更加关怀,和科波菲尔的剑不同,被他的手指中,就是灾难,倒不是,他的魔力比第九魔王更深,而是他们的特性不一样。就像个高超的剑手和个用毒大家一样。剑手的剑还能碰碰,但用毒大家的手那是连摸也不能摸的。 第八魔王笑的更加得意,如果是他把这个人类处理掉的,那,将来在魅魔的事情上他当然有更多的好处。 第122章 那把黑色的剑在指着他的眉心,而那个手指,则对着他的腰间。个如同毒蛇,而另个则如同幽魂。 剑和手指的速度都不快,起码肉眼都可以察觉,但如果要躲避的话却会发现很难,这样用肉眼能够看到的速度也不是普通人可以躲得掉的。 而且他也不能躲。 在青峰的时候,春风曾对他过气势。在面对对手的时候,有的时候气势比实际的能力更重要。句话,那个少年只是当做个教条出来的,出身于大家,没有经历过生死搏斗的少年其实并不十分明白句话的意思。 但黎君明白。 在次次和人的辩论中,在次次和当事人、对手的问答中,他早就知道哪怕只有分的底气,也要发挥出十分的气势。有的时候,的基础越差,气势倒要越强。 有的案子并没有赢的可能,有利的条件少的可怜,但越是如此,才越要显得自己成竹在胸。 比灵力、比灵术、比对战经验他都无法和两个魔王相比,但既然站在这里,那他就不能再退。 而且,还有那么种非常玄妙的感觉在告诉他,他不用退,他可以的! 他生气,他愤怒,但他并不是傻,也不是疯。他想要发泄,但并不是连对手和自己人都分不清。 剑指离的更近,路德维尔笑的更加开怀,虽然因为没有身体的承载,他的意识已经向魔界滑去,但他已经得出结论,自己会比自己的弟弟更先步碰到这个人类! 但就在这个时候,把黑色的剑,挡住他的去路,而且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插进来。 粘稠似的能力,是他所熟悉的魔力,科波菲尔翻悔,要对他下手,不,怎么可能,他立咒,不可能在人间界对他出手的,破坏誓言的后果,就算是高等魔族也承受不起的! 那魔力并不强大,却足以击溃他残留的意识,再也无法在人间界停留。意识层的通道已经为他打开,在消失的刹那,他看到第九魔王的剑,细长的剑。 不是他,刚才出手的不是他,是那个红衣人。路德维尔终于反应过来,但他已经不能再有任何行动。 "他是怎么做到的?那不是老九的魔力吗?怎么会出现在他身上?"抱着这样深沉的疑惑,第八魔王回到自己的领地。 这切都发生的异常迅速,从他们开始发动,到路德维尔的消失,不过都是眨眼的刹那,科波菲尔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边的情况,就算他留意到,他也不能做什么。 在这种感应的泥潭里,他比自己的兄长承受更多的压力,他已经没有精神再去关心其他的事情。 所以,他虽然感觉到兄长的消失,却没有看到红钺刺出的那剑。但黎君看到,甚至连红钺是如何出手的,出手时的方位,以及出手后的后果他都丝不拉的全部看到。 不是他有多好的眼力,而是,在个时间,在个地,只要他想,这里的草木都在他的感应范围内。 所以,他看到那迅雷不及掩耳的击,更看到那击后,红钺的疲惫。 在那击之后,他再也无法维持先前挺拔的身姿,虽然还没有摔倒,但不是他还有力气站立,只不过这切发生的太快。只不过,他们的手还拉在起。 他很累; 他受很重的伤;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在为他抵挡。 黎君不知道自己是该愤怒还是该感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也产生不什么想法。但,就像在酒精中火一样,原本只是沸腾,而此时,则是燃烧。 最后缕头发转成银色,气流在旋转,银色的头发在空中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增长,充沛的灵力以他为中心向四周弥漫,不是魅魔那种只有红钺才能感觉到的灵力,而是如同君出世时的轰动。 拖着小柳冬根的沙沙停下来,三人惊讶的看向他们的背后;左辰门天茴和带领的人停下来,惊讶的看着左方;正在向边赶来的宝莲和云飘飘停下来,疑惑的看着前面;在泥石流旁忙碌的沙卓沙宣抬起头,有些忧虑的看向密林深处;洛花道的人在那瞬间有强烈的感应,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有些茫然的四处寻觅着。 普通人、灵者、高手,在这样的气机下都有所感应。有人想到君,有人想到过去的种种传说,当然,更有众多的想法在人们的脑中冒出。 而在千千万万的人中,科波菲尔的感觉当然是最深刻的。他发现自己错了,错的厉害,他怎么会以为这个人是普通人?个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但是,虽然有这样的认识,但他也不能停,或者,据算是想停,也晚。 在银发成长的同时,黎君的双眸越来越亮,银色的眸,如月,光辉越来越多,最后那月亮成太阳,耀眼的让人无法注视。 明知道不该,但科波菲尔还是下意识的闭上眼,然后,在股强劲的气流,撞击到他的胸口的时候,他竟然有这种,"啊果然如此"的想法。 陈旭的身体在瞬间的崩溃,而就在他准备随着意识沉浸到魔界的时候,发现刚才的那股气流竟没有散失。 "不——" 他几乎魂飞魄散,这次才是真正的害怕,如果被股气流击中,那他就不是受伤那么简单。 不过关于他的惊恐,是无法再传导到地面,对于黎君等人来,当他的身体消失,就代表着切都消失。 …… 红色的光在大地上彻底退出自己的舞台,时候众人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来又黑。 月光很好,银色的光辉如同轻纱。 而随着风的吹拂,那些气流、那些感应,都消失,除那几乎可以用狼狈形容的大地,及黎君那长了倍的银发,好像切都没有发生过。 黎君站在那儿,垂地的发在飘动,在月光的清辉中,如同绸缎。 结束,真的,结束? 他真的做到? 真的吗? 气愤、委屈、愤怒,在那个光辉的顶都消失,剩下的,只有些茫然。那就仿佛刚才看了场惊心动魄的电影,看的时候,随着情节而紧张而担心,而当电影结束后,却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不过黎君并不是在看电影,所以他此时的感觉也更为强烈。 右手传来一疼痛感,他低下头,就看到个宽厚的手,那只手不上粗大,但和自己此时少年的手还是有明显的区别,顺着那只手,他看到它的主人,红钺坐在地上,微笑的看着他。 他的表情平静,他的嘴角没有血迹,看起来,就和平时没有区别,但是他的脸色,却呈现着这种灰败。 黎君的脸顿时僵。他张开嘴,想什么,却发现自己个字也吐不出来。他的身体颤抖着,被一种无名的恐惧所捕获。 "不、不要……" 不要让他害怕,不要出现那些三流电视剧才会出现的事情,不要、不要…… 他慢慢的弯下身体,反握着手中的手,牙咬的紧紧的,死死的盯着红钺,仿佛只要这么看着,就能看出什么结果出来。 "有事吗?" "怎么样?" "还好吗?" …… 这样简单的话,简单的疑问,只要张嘴就能出来的,但他却张不开嘴,就算是张开,也发不出声音。他是看着那把剑刺到他的身上的,他感觉到那把剑的恐怖。也许当时只有惊诧,而现在,却是强烈的不安。 银色的眼眸越来越亮,但和先前的耀目不同,是一种透明,最后那透明的液体终于流出来,而他却没有感觉。 "坏人,怎么?" 疑惑的问题,带着些童稚的嗓音打破迷障,魅魔走过来好奇的看着他们。 "爹爹没事吧。" 红钺的眉角稍稍动,黎君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他挤出笑脸,用轻松的语气道:"喂,没事吧,可不要就那么剑就令不行啊,还答应过我……" "你,答应过我什么?" 声音是沙哑的,更带着几分虚脱,但却有着几分戏虐的笑意。黎君的脸顿时涨的通红,个混蛋,个色魔,被人捅了剑,站都站不起来,还要来戏弄他! "答应什么?" "、、你你……" 黎君张口结舌,恨不得将人脸上的笑意拳打掉,但如果以前他还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话,那现在见红钺副个样子,是怎么也下不去手的。 "得意吧,得意吧,等好看怎么收拾,现在这么厉害,收拾还不简单?" "到底答应了什么?" "姓红的,不要太过分!" 虽然这样大叫着,但他的手却没有多用份力,只是眼睛瞪的圆圆的。 "回家吧。" "……你……" 原本还准备什么的黎君顿时僵在那儿。他怔怔的看着红钺,而红钺,也淡淡的看着他。 回家吧,为什么同样的地方,当换了个名字的时候感觉就完全不一样? 回家吧,原来,那里,可以当做他们共同的家吗? 回家吧,原来那个地方,也是可以令人向往的…… 空传来点灯光,空出现大批的骑兽,左辰门天茴的声音在上面响起:"红钺大人,大人们还好吗……" 黎君抬起头,眯起眼,原来从个角度看,月亮,也是圆的啊…… 第123章 尾声十年1 还不到六的时候,王有才就醒。他在床上留恋了一会儿,啊,真舍不得离开温暖的被窝啊,特别是在冬的时候。要知道,他还不到四十岁啊,不到四十岁,就不算成人,应该还是属于可以赖床的年龄。 他立刻把个念头甩到了边,身为招财客栈的掌柜,他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 "阿念,阿念。" 他边穿衣服边高声叫道,片刻,就有个皂衣少年端着热水进来:"二掌柜,您还是这么准时,我边刚去打水,您边就醒。有您这么兢兢业业,啧,咱们招财客栈那是想不火红,都不行啊。" 最后句话念着长音,就像是唱似的,王有才笑着照他的屁股上虚踢了下:"就让你个猴没事耍嘴呢,还不给爷摆个热毛巾来?" 阿念晃身,躲过他那脚,将铜盆放在架子上,麻利的摆个热毛巾,王有才边擦脸边道:"住在天字园的那几个客人还好吧,醒没?" 阿念笑道:"哪能这么早呢?要知道——" 到这里,他的神情中带了一古怪,王有才明知道为什么,但到底,他也是个还不满四十岁的年轻人,虽然平时自持稳重。但任何个身心健康的年轻人,对这种事,都有一种隐晦的好奇。 他故作惊讶的怔怔:"怎么?" "听昨折腾到半夜呢,那声音,连在楼里都能听见哩。" "能听见个鬼!" 话刚完,用过的毛巾就甩到他脸上:"那几个看就不是普通人,就算那个最年轻的,也是个灵者,难道还不知道做结界吗?还能让听去?" "是是。不都这么传吗?又不像爷您这么有见识,哪还能分得清真假?不过那几位可都容貌不凡,特别是其中的三个,都是顶的美人呢。" "看那没出息的样子,就算美人?真正美的,那是没见过!" "那是,小的怎么能和爷比,爷连黎君殿下都见过,再美的人,和殿下比,那还不就是蜡烛和太阳,小草和莲菊的差别吗?不过爷呀,黎君殿下到底长的是啥样啊,您也说,让小的也开开耳。" "想知道?" 王有才斜他眼,阿念立刻迎上去,做洗耳恭听状。 "好好干活去!干得好,就告诉!" "掌柜的——" 不理他的哀嚎,王有才正色道:"阿念,虽然天字园不是负责的,也留心着,不是和你笑的,那几位,不是普通人。" "是。" 阿念也收起嘻皮笑脸,他知道自家的个二掌柜,虽然有时候有些假正经,但眼睛还是毒的。不过话回来,能住的起天字园,就算没势力,也是有钱的,这,他也清楚的很呢! 洗漱完毕,用餐,王有才向外面走去,虽然刚到六,但开客栈的,当然要早早开门。 刚转过走廊,迎面就碰到个身穿藏青色棉袍的年轻人,那人年龄不大,却留着胡须,看起来,显得有几分老相。 他连忙上前几步,微微弯了一身,用热情而恭敬的声音道:"大掌柜,您起啦。" "有才,说多少次,不要叫什么大掌柜,咱们都是起从小二干过来的,都是兄弟,这么叫,实在生分。" "大掌柜您宽厚,但称呼可不能乱的,否则让下面的人听,会怎么想?" 生分?哼,时候倒起生熟来,在争大掌柜的时候,怎么没? 李有宝叹口气,知道对面的人不会再和自己有什么兄弟情意,要知道这样,当年就应该让让他,那时候只想着招财客栈的大掌柜的身份,就想着招财客栈是大客栈,成大掌柜,父母脸上都有光。 现在招财客栈越来越火红,自己在迪考附近也是个不大不小的人物,但为什么,反而没有那时候被叫做"阿宝"觉得开心呢? 在他想的时候,王有才已经穿过走廊,先入大堂,指挥小厮开门打扫。 招呼客人,预定房间,冬,招财客栈的生意算不上火爆,但凡是来洛花道的,必定要来洛城,凡是来洛城的,必定要来迪考,而凡是来迪考的,则必定要来他们招财客栈——就算住不起的,也要来看看,在这里吃顿饭或喝口茶。所以虽然是在很少人出门的冬季,招财客栈的生意,依然是相当不错的。 不知不觉,上午就过去,再快要中午的时候,阿念跑到他身边,小声道:"掌柜的,那边的小间里,有人请。" 王有才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务,边走边道:"书堂的小间?" "是。" "请的是什么身份?" 不管怎么,他现在也是招财客栈的掌柜,虽然只是个二掌柜,却也不是普通的贩夫走卒要叫就能叫去的。阿念这么巴巴的来找他,那起码,也是个大商贾。 "是天字园的那几个客人。" 王有才愣。天字园,是他们客栈最好的园子,当然价钱也是最好的,老实就连他自己也觉得那个价格实在是、实在是有些高。那样的价格,别住晚,就是在洛城买个有三间大瓦房的院子也够。 当然,直以来,天字园都不缺客人,不过个不缺只是针对它的价格而言——只要年能有个客人去住,他们就不亏! 总的来,因为其高昂的价格,那个园子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着的。而昨,却住进去六个客人。 那六位客人骑的并不是什么上等骑兽,但水的生风马看着也让人欢喜,而且,以他做了这么多年客栈的经验来看,那生风马却是匹匹雄健,个个威武的,比一般的生风马,好不是两个等级。 至于那六位客人,就更是让人眼前亮。 那六位客人,看就是三对性伴侣。虽然不能肯定吧,但其中看起来像是当小夫那三个,长的都够漂亮,特别是那个穿红衣服的,简直就可以用艳丽来形容。 而另外三个,除其中的个看起来有平淡外。另外两个却都是做大事的人。特别是那个穿暗红色衣服的,虽然容貌普通,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气质,但他可以拿自己见过黎君殿下的人格发誓,那个人,绝对不简单! 一边想着,边道:"天字园的客人,知道他们叫什么事吗?" "也不太清楚,但应该是为黎君殿下的事情。" 听了话,王有才放下心。招财客栈之所以如此红火,就是因为曾经招待过黎君殿下,而他和李有宝之所以能成为这里的大掌柜,二掌柜,也就是因为他们曾经伺候过青峰的君。 来这里住的客人,经常向他打听黎君殿下的事,他还记得昨那几位客人本来是不准备住天字园的,就是因为他那里曾经住过黎君殿下和红钺大人,他们才改主意,愿意多掏十倍的钱,来住条件并不见得比地字园好上倍的天字园。 走过大堂,来到二楼,阿念拉开扇雕刻着兰花的门,王有才弯着身,走进去:"各位爷找在下?不知道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劳的?" 这里虽然是小间,但占地并不小,起码坐上六个人,还显得非常宽绰,王有才站在门边,而另外六个人则分散的坐在栏杆处。虽然离的都不远,但六人却是很自然的分成三部分。 那个被王有才认为非常惊艳的红衣子拉着个容貌普通气质温和的子坐在靠左边。而被王有才认为绝对不一般的,穿着暗红色衣服的子则站在中间,在他的旁边,还斜靠着个身穿深黄色衣服的青年。 青年长的倒也不如何出色,但却给人一种舒服感,让人一看,就觉得喜庆顺心。 青年留着当下最流行的银发——自从黎君殿下的名气越来越响,现在的少年们就越来越喜欢模仿他,大家也不可能知道君长的什么样子,平时做什么穿着,因此只能模仿他的银发银眸。 银色的水晶眸片造价昂贵,不是富家子弟是买不起的,相对来,染发就非常便宜,因此满大街都可以看到银色长发的少年。只是这位,头发特别的长,就算编起来,也几乎达到小腿处。 "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啊。"王有才在心中感叹,"如果是普通人家,哪有时间整理这么长的头发啊。" "听说你见过青峰的黎君?" 开口的正是那个银发的少年,王有才一愣,难道些人竟不是青峰的吗?否则怎么会这么问? "是,那是小的荣幸,在十年前,咱们迪考可是没什么名气的,咱们小小的客栈呢,那当然是更没什么人知道啦……" 这些话他说十年,每都要上个几遍,不用想,都不会错个字的。滔滔不绝的把过去迪考的默默无闻,以及现在的大名鼎鼎叙述了遍,当然重叙述黎君殿下在这里居住的经过。着重突出黎君殿下和红钺大人在这里住两个晚上,吃六顿饭,外加两次宵夜。 那个银发少年直听着,但却是漫不经心的样子,脸上始终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人不好糊弄!" 王有才得出个结论,上前步,压低声音,副异常神秘的样子:"其实不止是黎君殿下和红钺大人在这里居住过,就连咱们青峰的二侍宝莲大人和三侍,云大人,也是在这里住过的!" 第124章 尾声十年(二) 对于王有才来说,如果客人不满足于黎君和红钺大人的话,那就会抛出二侍、三侍,特别是传中的三侍,更符合人们的向往。 据说,这位三侍大人出身普通; 据说,这位三侍大人灵力并不纯净; 据说,这位三侍大人的灵力也不高超; 据说,这位三侍大人……是位子! 的确,黎君殿下更让人向往;的确,红钺大人更让人崇拜。但要有亲近感的,更容易令人想入非非的,当然就是出身普通,而又具有争议性的人物啦,而巧合的是,他们的三侍,云大人就是这么个集八卦、争议与体的人物,怎么能不引起人们的谈论呢? 而一般来说,当他抛出两个人的时候,都会引起客人的兴趣,但是这次,他觉得对面人的反应有些奇怪。 那位穿着红衣,艳丽的人的脸色下变得非常难看,而和他坐在起的那位子的脸上则带着一种几乎是无奈的表情。那位容貌玉面粉团的少年,则很夸张的,哈的声的笑出来。 不过最最让人不解的,还是对面的银发少年。他转着酒杯,拉着长腔的"哦"了声,然后道:"是吗?这么说也见过那两位大人?" "呵呵,也是小的福气。" 人也表现出合适的好奇,但为什么他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呢?而且,为什么他觉的眼前的几个人有几分面熟呢?虽然他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像这么出色的人物,他看过遍就不该忘啊。 "那就给们说,见过的,云大人吧。" 他的话音没落,就听到咚的声巨响:"刘子悦,不要太过分!" "怎么过分?"刘子悦看着他,歪头,"只是对云大人很好奇罢,小宝,不要太激动。" "我过不要叫小宝!"那穿红衣的更是愤怒,两眼发红,几乎要喷出火来。 "那要叫什么,难道要叫你——" "闭嘴!喂,不是过见过黎君吗?那就黎君吧!对位殿下也好奇的狠呢!" 是好奇吗?是仇恨吧。王有才愣愣,想着他可能是因为那位刘子悦的关系才会用这样的口气话。 "啊,不是说见过黎君殿下吗?" 王有才向银发少年那边看了眼,见他没有反对,就道:"各位爷不是我们青峰内的人吧。" "为什么会这样?"银发少年道。 听你们的口气就不像,要真是我们青峰人还会用这样的口气殿下、红钺大人吗?不过个银发的,难道是生银发吗? 心中想着,嘴上却道:"看几位爷的装扮不太像。" 那红衣少年不耐烦道:"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让讲黎君殿下呢,管你们是哪里人做什么?" "呵呵,是小的多嘴,不过想如果几位不是我们青峰的,那可能对我们的黎君殿下解不多,那就要详细介绍下。" 他这么一说,倒引起红衣人的兴趣:"你,给我介绍介绍。"说着,还用一种非常诡异的目光看银发少年眼。 王有才也不去理他和银发少年之间的牵扯,抖擞精神,上前走两步:"说起我们黎君殿下,那真是我们青峰自古以来少有的圣君,不是和几位爷吹牛,想,就是在其他峰域,像我们这位殿下的,恐怕也不多。" "先说头件,就是时辰。过去咱们青峰,只有四个时间,四个时间虽然清晰明白,但大家凑合着用还可以,要想详细,那就不行。就比如过去,约在日时见面,但大半都属于日时,所以要不就是来早,要不就是来晚,而现在就没有方面的麻烦。八就是八,是八点刻,就不会是八半,这样说来,就算是多等,也不会浪费太长时间。就此件事,就不知要节约多少时间啊,我们的黎君殿下,真的是太聪明!" 虽然些话说很多遍,王有才每次其都还要带感激感叹的表情,不用问也可以知道,此人以前没少吃时间不准确的苦。 红衣人哼哼:"怎么知道这定就是你们的殿下发明的?用他的名义就定是他弄的吗?你们的殿下,才出世不过十年吧。" 他话的很不客气,王有才也不气恼,大方的点头:"爷会这么想,倒也不错,在我们想来,十岁,其实也就是个孩童。但都银发的君是圣君,过去的咱是没遇到过,也不知道,但我们现在的君,小的僭越次,那是的的确确的圣明。" "就说小间吧,过去的客栈也都有,但是像这种做成圆形的,书人站在中间的,却从来没有过吧。几位爷不要小看这圆方,但效果也不同,爷也有感觉吧,这样的小间,是不是听的更清楚?" 一般的客栈只提供吃饭和住宿的功能,好些的,也就是再多些歌舞温泉,招财客栈除了些都有外,更有种其他客栈没有的,就是书堂,而这书堂也不别的,就只些黎君,及其四个大侍的故事。 虽然故事单调,但来往的都是流水客,而且别人本来就是冲着黎君、红钺的噱头而来,这样的故事,倒更是般配,因此只要住在招财客栈的,就会来听上听,晚上八到十的个时间段,更是有人满为患的迹象。 前两年招财客栈装修,老板灵机动,就把青京才流行的圆形书堂的模式搬过来,其实真起来,也很简单,就是把高台放在中间,四面采取阶梯罢。 只是简单的措施却很出效果,过去的书堂不敢盖大,二楼的包间,也不上是太好的位置,毕竟一个人的话音量有限,虽然可以采取些灵术完善,但一般的说书人,又有几个是灵者? 而现在,不仅楼可以坐上几百人,二楼也可以多开几个包间,并且楼二楼都听的非常清楚,只此来,座位就可以比原先多两倍,收入当然也就更好。 此时他们所在的,就是这样一个小间。依照王有才的经验,一般来,时候的顾客都要头赞许的,然后他就可以顺着话题引出其他的内容。但是次,不仅没人赞同,那红衣的青年还哼哼:"也没什么不起的。" 王有才迎来送往,像这样吃气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早就磨平当年的边角,依然笑容不变的道:"位爷的对,的确都是很简单的事情,但些简单的事情,以前没有人提过,大家也都忽略,现在由殿下提出来,虽然开始有些别扭,但习惯,就知道是很方便的。几位爷不是青峰的,可能时还不习惯。" 那红衣青年哼哼:"只在这里听夸们家殿下呢,难道我们家殿下就只做对的事,不做错的事?" 话出,就听到两声嗤笑,声来自那玉面粉团的少年,另声,自然就来自那银发少年。 几位有矛盾,还是不要凑到这里,等他们解决,自己再过来,否则遭城门失火就不好。这样想着,手在下面偷偷的做个手势,外面的阿念隔着暗镜见,立刻敲敲门:"二掌柜的,大掌柜的那边有急事,要您去处理。" 王有才听,连忙道:"几位爷,实在对不住,小的要先下去一会儿,处理好事情,准再来陪几位爷话。" 红衣青年怒道:"有什么事情,别以为……" "去吧去吧,一会儿也不用来,以为自己长的多好看呐。" 说话的,却是那个最不起眼的青衣少年,少年的容貌也只能的上俊朗,站在那玉面粉团的少年身边实在容易被人忽略,但他自有种沉稳的气质。此时虽然语气不耐烦,但表情还是平稳内敛的,王有才甚至有种他是在替自己开脱的感觉。 又连连的作几个揖,他倒退的向外走,临出门的时候眼角飞快的在六人身上略过,突然有个景象在他脑中闪了下,但要细想,却又想不起来。 "二掌柜的,怎么?" "没什么,次做的很好。"嘴中应付着,却努力的在会想着刚才闪而过的东西,他的直觉告诉他,刚才想到的东西非常重要。 王有才走,那房间里却闹起来。 红衣青年脚踢翻软凳,喝道:"柳管事,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云大人,还是不要难为些平民百姓,云大人自己也开过酒楼,知道其中的不易。" "我过不要叫什么大人不大人,没听到吗?" "如果不这样叫,那要叫大人什么呢?像殿下这样,叫您小宝大人吗?" "喂喂,你们吵是吵,不要带上我啊。" "闭嘴,必要以为不敢把怎么样!这切还不都是惹出来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跑下来,上次惹出个魅魔,这次谁知道又要惹出什么东西!" 话出,房间里顿时静下来,最后才是宝莲如同呻吟似的声音:"不是好,不提那位的吗?" 第125章 尾声十年(三) 如果些话让外面的人听到,定非常惊异,就算不能理解其中的有些辞,但只凭"殿下"这样的称呼就够人浮想联翩。好在个房间中直做的有结界,此时倒也不怕人听到。 不过,这行人,正是本应该在青峰之上,乖乖的为青峰峰域灵力做贡献的黎君行。从黎君,到小柳冬根,个都没有少。只是十年之间,虽然因为各种原因,众人的容貌都没有老去的迹象,但也可以是物是人非。其中变化最大的,就是宝莲和云飘飘,他们分别成黎君的二侍和三侍,只是从现在来看,位三侍大人和他的殿下的关系并不怎么好……也许用糟糕来形容也不过分。 房间里设的有结界,几个人也都是定品级的灵者,就算是黎君,也不是当年的菜鸟,刚才外面有没有人来找,不用特意,那都是知道的,云飘飘肚子的气,本想借机发挥出来,哪知道却被自己无意中给吐出的两个字打乱。 宝莲的话过后,几个人也没有心思再坐下来喝茶,听什么书人讲"黎君和红钺大人的伟大"之类的事情,纷纷做鸟兽散。 "没有想到当年个小小的客栈,发展到如今这样的规模,记得以前里还是荒地。" 黎君和红钺走在林间,很有感叹的,完,突的愣,觉得刚才话实在太熟悉,想想,才想到,原来是经常在电视里看到——当年的爱国华侨,好像都爱来这么一句的。 "怎么?"见他突然停下看着自己,红钺开口道,"殿下有什么发现?" "为什么不接?" "……接什么?" "当然是接,在的英明领导下,青峰变化极大,人民安居乐业,经济发展迅速,峰域地位快速上升,不愧是千古出的圣君。" "经济是否发展迅速不知道,殿下的脸皮厚度……"他摇摇头,"倒真的是发展迅速。" "真要脸皮的厚度,还比不上大人吧,是谁把本该自己做的事情都丢给的?" "以为殿下对此是非常乐意的。" 黎君哼哼,倒也不反驳,要让他做个无所事事,混吃等死的君当然是不可能的,现在这样,虽然要不断的为世家、传统之类的事情头疼,但也疼的乐在其中。 不过虽然再高兴,口头上也是不准备承认的,正要找出几句讽刺的话反驳,突然听到林中传来个非常熟悉的声音。黎君心中动,拉着红钺就要过去。 红钺面色古怪:"殿下,非礼勿听。" "切,话倒记住,还过非礼勿行呢。" 黎君瞪眼,见红钺嘴角动,立刻知道不好,不等他开口,连忙道:"好,要假正经,就随。" 完不再理他,弯着腰,向林中走去。红钺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摇头,位殿下,些年,是越发的孩子气,不过才是正常的吧,毕竟也才出世不过十年……不管他以前怎么样,现在的他,只是十岁。 黎君当然不知道红钺对着他的背影感叹些什么,他此时正怀着一种阴暗的兴奋心理小心翼翼的走着每步,果然没走多长时间,就听到宝莲有些磕巴的声音:"结、结界……" "结界个屁,这里不会有人来啦,磨蹭什么,是不是个人,都不在乎,倒成大姑娘。" 树林深处,只见个容貌艳丽、穿红衣的青年,将个斯文老实的,穿青衣的青年按在树上,边骂骂咧咧的,边解着对方的衣服。那青衣青年脸无奈,但也不敢阻止。 画面要落到别人眼中,定感觉复杂——既不知道是不是要跳出去,挽救青衣青年的清白,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说句那青年其实是走狗屎运,有这么个美人作陪还想什么? 不过黎君却完全没有方面的顾虑的,两个人个是云飘飘,个是宝莲,大家在起生活十年,早就知根知底。不过在青峰的时候,到处都有随从,虽然对些事情心知肚明,但毕竟没有见过。现在有机会能参观下,他当然不会浪费。 "不是偷窥,是在替他们把风。" 找了这么个理由,黎君就心安理得看起来。 宝莲身上的衣服件件被剥落,眼看就要到最关键的时候,突然传来个兴奋的声音:"小柳哥,刚才真是太解气,就看不惯那人的那个样子。" "冬根,那人毕竟是我们的云大人。" "什么云大人,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殿下直只有红钺大人个的!" 黎君的脸色从先前的兴奋转为难看。虽然他也想过亦霖他们是知道的,但当个猜想被证实,他还是不免的郁闷。 是的,他是不能接受像种猪似的有了个又个; 是的,他是不能接受没有感情的性生活; 是的,他是目前只有红钺个。 但,话要让别人出来,总觉得别扭,总觉得不那么舒坦,好像他特别没有本事,特别,离不开红钺! 他在边七想八想,云飘飘和宝莲却在那边手忙脚乱的整理衣服,但他们刚才实在是脱得太彻底,要想彻底整理好,也有困难。眼看要来不及,云飘飘把衣服卷,拉着宝莲蹿到树上。 些年,他天在青峰,虽然没有真的和黎君梦行,毕竟受灵气的熏陶,再加上宝莲的治疗,早就不是那个生都无法突破七品的双儿,时候虽然带着个人,却还是悄无声息,干净利落。 两人刚上树,冬根和小柳就走过来。 "小柳哥哥,知道以前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这里,好像是荒地吧。" 真起来,小柳对个地方的印象不是很深的,在他想来,真要是故地重游,也是要再向山里面走些。而个客栈,他们也不过是住两个晚上,也没发生什么事,不知道为什么殿下非要来这里,难道也是因为听那些传?但普通人喜欢听君的传,殿下自己就是当事人,难道喜欢听别人自己的故事? 冬根白他眼:"知道什么?这里以前长满莲菊!" "。"小柳点头,觉得不说什么有太敷衍,又加了句,"倒记得清楚。" 他知道冬根还是小孩子心性,最喜欢听赞扬,本以为这么一说,他应该开心起来,哪知道竟听他幽幽的叹口气,竟然满是感叹。 小柳暗暗好笑:"虽然现在没莲菊,但这林的竹子,也是风雅,这里的老板,也是用心经营。要真喜欢莲菊,等回去,专门种片不就得?" 青峰占地广阔,虽然到处都是游廊楼台,但边缘处还是有很多荒芜地带的,找出一块种莲菊,并不是办不到。 "你的倒轻松,其实……唉,你说送莲菊有用吗?" 他话跳跃性太答,小柳时反应不过来:"什么用?" "宝莲大人曾给那个姓云的送过次莲菊,现在他们俩在起。而另外个人,也给殿下送过,可是现在……" 他着,又叹口气,三个偷听者,也都不免唏嘘。 宝莲云飘飘那是感叹中还有几分甜蜜;黎君则是感叹中更有几分迷茫。 冬根又道:"以前年纪小不懂事,两年经常想,其实真有些对不起沙公子。" 小柳头道:"是啊,我们当年能从那个地方出来多亏他。" 在当时那个情况下,如果没有沙沙,他们会怎么样,还真的很难。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其实,他倒也不是不能做殿下的二侍啊……" 小柳的面色古怪起来,冬根瞪眼:"怎么,我的不对,那三个,不过就占个名额!虽然殿下只要有红钺大人就可以,但,四大侍毕竟是咱们的传统!" "什么传统?见鬼的传统!"黎君变支着耳朵,边暗骂。 冬根不知道自己的句话又次得罪自家殿下,依然不依不饶的对小柳进行讨伐,小柳不想因此和他吵嘴,连忙道:"不说个,倒是有一关于沙公子的消息。" "怎么不早?他现在在做什么,在哪里?" "位沙公子,好像是去赤峰做生意吧。" "他堂堂的宫而会大少爷去做什么生意?还到赤峰?做什么生意?" "不太清楚,大概,就是去卖时钟吧。" "时钟?" "是,其实殿下找的那些匠人,就是宫而会的,之后的销售,也有宫而会的参与……" 到这里,他停下来,冬根叹道:"位沙公子,对殿下,倒实在是真心的,殿下真不应该不理他,就算、就算让他占个虚名也好啊。" 小柳不知道该如何接,反驳吧,免不又要吵嘴;同意吧,他毕竟是红钺的小厮,因此只有闷不吭声的走路。 冬根把他扯过来,本想是让他有所表示的,但他暗示二暗示,不仅没让小柳明白,话题还又扯远,因此也非常郁闷,见他不理自己,也不再话,加快脚步,倒走到小柳前面。 小柳见他走路带声,脚边飞土,就知道他生气,在心中暗叹了声:"冬根。" 冬根头也不回:"做什么?" "是不是也想要莲菊?" 第126章 尾声十年(四) "你你你,胡说什么!" 冬根瞪着眼,呲着牙,像一头愤怒的小兽,只是在面红耳赤的映衬下,头小兽可爱的一面倒多于吓人的一面。 "是胡说吗?如果是胡说那就算了。" 说着,他叹口气,一副有些遗憾的样子。冬根此时真恨不得咬死他,但有的话,他盼十年。也拿过架子,也暗示过,只是对方却一直没有反应。但是每当他心灰意冷的时候,小柳的表现又让他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希望的。 就这样希望失望,时而心灰意冷,时而满怀信心。原本的棱角虽然还有,但在件事上却已经算是草木皆惊。 要是在过去,他定转身就走。但此时,虽然又是生气又是委屈,但还是站在那里,愤怒的瞪着眼睛,双眼睛湿漉漉的泛着红色。 小柳见又是喜欢,又是心软,叹口气道:"冬根,还不到四十岁吧。" "怎么,嫌小,也没多大吧!" 小柳看着他,又叹口气:"我一直想着,等四十岁之后再。" 冬根的脸更红,磕巴道:"、什么……" 小柳也有脸红,看他一眼,低声道:"知道的。" "不知道!" 小柳的脸更红,头也低下来:"真不知道?" "不知道。" "果然是纯情啊。" 两人在边磨磨蹭蹭,黎君在旁边看暗暗发笑。他有心看春宫,但却没心看两个小家伙在这里互相表白。 怎么,他也算是他们的长辈,偷看小辈亲热的事,他还是做不出来的。 他正要离开,突然腰间多只手,他的身体顿时就僵在那儿。宽度、热度,不用回头,他就知道是谁。 "不是非礼勿视的吗?" 腰间的手停停,随即又继续摸索起来,也许是因为在野外的关系,那手倒没平时的灵活。只是腰间本来就是黎君的敏感,这种带有几分生疏的挑动更让他受不。 "住手!" 虽然刚才偷听的时候就做结界,但他一也没有在外面野战的兴趣。 但那只手不仅没有停,反而有强硬的在他腰上拧了把,猝不及防,黎君差呻吟出声。 "你、你快放手,和你回去还不好?" 这么多年下来,黎君也学会在适当的时候软下,哪知道他不还好,这一那双手更肆无忌惮。黎君被挑逗的口干舌燥,反应在第时间就出来,不过越接下来,他越觉得不对。 太生疏,甚至,还有种陌生感。 个不好的感觉从心中升起,想到那个可能,满腔的热血就冷下来。他突然抓住那只手,腰间用力,啪的声,就把那人甩到前面:"果然是!" 被甩到前面的人,有着张和红钺一样的脸,正是几人以为的,已经甩掉的魅魔。 魅魔瘪瘪嘴,很委屈的看着黎君:"坏人,不公平。爹爹是的大侍,也是的大侍,难道就因为他是第个,就可以这么偏心吗?" "谁说是的大侍?" "本来就是啊,是的第四大侍,大侍四侍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 "就算有区别,也不能不和梦行啊。" "住嘴,叫他爹爹还想和梦行?" 黎君怒吼,满是尴尬,心中后悔死当年让魅魔当自己的四侍。可是当年被逼的紧,如果不选出几个凑数的话,那些人能把那些被选出来的少年塞到他的被窝里! 不对,塞不到他的被窝里,毕竟他的被窝还有个红钺,但是那些人能把那些少年塞到他所在的任何个地方,不管是游廊、骑兽场还是花园里!于是,他失足成千古恨的就把魅魔拿出来顶数。 当时想着小子反正也不能去别的地方,如果不想狠心把他宰,也只有自己和红钺才能管住他些。小子虽然是个祸害,但心还是好的,并且灵力充足,如此安排倒也是皆大欢喜。 欢喜个屁! 从那一开始,青峰上下都没有安生过。 成四侍,人人叫他大人,他就真以为自己大起来,到处惹是生非。而且让人头疼的是,就算他做错事,也不好怪他。 家伙第不破坏公物,起码不会有意识的破坏。 第二不调戏侍——他还不如调戏呢,反正在这里,是灵力增长的手段。 第三也不玩火——家伙虽然古怪,但任何个灵者都能将他制服,如果身手好,普通人也能将他拿下,当然,前提条件是,没有受魅惑。 是的,魅惑! 个家伙的赋,个家伙的本能! 也不用特别做什么事情,只要多看他一眼,甚至多和他说一句话,就有可能受其魅惑! 喜欢某个人而口难开?没问题,马上就能得到那个人的青睐;想有很多很多的银子?没问题,马上就会发现自己住在金山银海里;想要升到更高的职位?更没问题,只要敢想,无论是皇帝、大侍,任选择! 时间,青峰上下人人晕头转向,个个不知所谓,品级高些的还好,多少有抵抗力。那些品级低的,又充满幻想的侍从、丫鬟,十个里面就要有九个中招的。 于是,就看到青峰上下到处充满站着、坐着的侍从丫鬟,个个脸傻笑,目光呆滞,更不堪的还有流着口水,念叨哥哥妹妹的。 不幸中的万幸是些魅惑都能解除,但更不幸的是没法根治——罪魁祸首会无辜的看着,用很纯洁的声音告诉,他不是故意的。 是的,他不是故意的,他并不是故意的要用魅惑的。但为什么先前没有而现在有?因为太高兴。 个答案很让人挠头,但却是事实,如果魅魔高兴,那的愿望就能得到实现,如果他难过,那害怕的、畏惧的、担心的事情就都会出现! 如果要控制一个人的行为,那有的是办法; 如果要控制这个人的心情,也不是没有办法——想让他高兴,就多顺着他,想让他不快,就多逆着。 但,既要让这个人不能太高兴,又不能让他不高兴,就委实有些难办。 向精明能干的亦霖没办法,向好像没有难题的红钺也没有办法,黎君倒是有个办法——修佛。 但在这里,神啊佛啊道啊是被打击的,何况,魅魔也不可能学老和尚坐禅。 当然,魅魔也不是光惹祸,他的灵力的确充足,十年,青峰的灵者数量比先前有明显的增长。 既有用,却又让人头疼。众人只能痛并快乐着。 "叫爹爹爹爹,为什么就不能和梦行?" "这是乱伦!" 黎君很想这么吼过去,但他也知道,对面的个家伙其实是没什么道德观念的,而且,真起来,红钺也不算是他的生父? 他摇摇头,把个念头甩到变,强硬道:"不能就是不能!" 魅魔瘪瘪嘴,想想道:"好把,不梦行,那让亲下。" 黎君瞪大眼,魅魔又道:"要是不让亲,就去告诉外面的人,在这里。" 虽然不是什么光鲜的事,但黎君也绝对不会被这一事吓住,当下哼哼:"好啊,去吧。" 威胁不住,魅魔也没招,咬半的牙,终于嘴撅,鼻子抽,哇的哭起来。他这哭不当紧,黎君就赶到股能量由他身上向外面散发,股能量就算是红钺也感觉不出来,但是每次有出现这种能量的时候,周围的人就要倒霉。 魅惑!又是该死的魅惑! 黎君就觉得脑门发疼,那魅魔还边哭遍道:"坏人偏心,把我一个人丢下来不说,连亲一下都不让,不要不要,不要啦!" "怎么十年了小子也没有长大一,岁数都活到狗身上?" 黎君郁闷的想,可是又不能不管。不过次魅魔也不知受什么刺激,再不是哄两句就算的,无论他什么,都哭个不休,非要亲次才算,嚷嚷着如果不亲嘴还可以亲脸亲手,总之亲次就算。 搞的黎君想着是不是让他亲亲算?不过他也知道个口子不能开,否则,谁知道下次家伙要提什么意见!只是也不能让他直哭下去。正在头疼间,突然听到声叹息,他立刻喜出望外,果然,回头就看到红钺。 "来,快快快,快想办法!" 看到红钺,魅魔也有怯怕,不过想到次道理在自己边,于是就依然肆无忌惮的哭着。 "坏人,爹爹,你们都欺负我,我不管不管啦!" "就不让来偷听吧。"红钺看着黎君,似笑非笑的,虽然下句话没出来,但意思却表达出来——看,遭报应吧。 黎君头皮发麻,只有应着:"是是,是的错,知道,赶快想办法。" "要有办法,早就用了,还等到现在?" "……你说他两句,总要好些的。" "这次是坏人和爹爹的错,你们都跑出来,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连补偿都没有,呜呜……" 魅魔边说边道,表明自己绝对不会被吓住的,他是站在道义的方的!而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能量也越来越大。 "喂,快想办法啊,总不能让附近的人都被魅惑吧,这里可不比青峰!" 在上界,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被魅惑也就罢,最多当多做几场梦,但是在这里,很可能引起混乱的。 "没办法,谁让殿下要来这里呢?" 红钺依然不慌不忙的,不得不,在责任感方面,土生土长的青峰红钺是比不上穿越而来的黎君的。 "好好好,都是的错,快解决好不好。" 就算开始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感情,但经过十年的生活,在为个世界付出十年之后,他对这里也有很多的依恋。 "其实,也很想知道一件事……" "想知道什么!" 黎君的声音已经有些咬牙切齿的,红钺洒然笑,看着他,慢吞吞的开口:"我也很想知道,殿下,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想来就来,不过就是顺着过去的路线走罢,有什么原因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真的吗?" "、啰嗦什么!" 黎君感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烧,暗骂自己没出息。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什么样的谎话没过,怎么对上这个人就、就这么沉不住气,简直就像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红钺不话,只是深深的看着他,黎君瞪着眼,但脸却一点点的加红,快要和红烧云媲美。 魅魔虽然在哭,却直观察着两人的反应,见他们虽然不再话,气氛却越来越暧昧,更有种受冷落的感觉,哭的更伤心。而随着他的哭声,那股能量的波动范围也越来越广,越来越强。 "小柳哥哥,好高兴,我一直等着对我说些,但你一直不说话,就想着是不是不喜欢,既然不喜欢,想也不要喜欢你。可是做不到,越不想想,的身影就越来越明显。然后又想,你不定也是喜欢的,今天终于这么对我说,、太高兴!" "冬根,也是喜欢的。虽然又霸道又无知,还经常错话,但、但还是喜欢你……" …… 显然,距离他们最近,而灵力又不上高深的两个人已经被魅住。 "呆子,觉得情况不太对啊。" 是云飘飘的声音,两个人被迫看半小儿情怀倒也乐的紧,特别是云三侍,想到以后可以拿些话去羞小柳和冬根,就莫名的兴奋。正听的开心,突然听到些,虽然些话实在是将来吵架的重要筹码,但,也未免太肉麻、头实诚吧,就算是对情人,些话,也是有些过分的。 "好像,是不太对。" 云飘飘大惊,正想说什么,突然就觉得异常的悲伤:"呆子,是不是嫌弃?" "……啊?" "知道,你直嫌弃是双,就算现在变成人,还是嫌弃。是不是觉得下贱,觉得不知羞耻,总是强迫和欢好?" 宝莲心思单纯,本来是不太容易被魅惑的,但云飘飘的话却让他焦急,不注意,也着道。 "啊,就是想的太多。不知道这种事情是强迫不得的?要不是喜欢,又怎么愿意一直呆在青峰?" …… 几个人本来离的就近,黎君设的结界,本来就是为偷窥用的,结界内的声音不会传出去,结界外的声音却会丝不差的传进来。此时几个人的对话,也就一一的传了进来。 冬根小柳刚互相表白,正在兴奋的状态,就算魅魔此时有落寞情怀也影响不他们,于是的都还是甜言蜜语。而云飘飘此时的状态,本来就是兴奋中带着阴暗,就算他灵力高出些,但也被魅住。 本来,大家在青峰,时时提防,刻刻小心,虽然有时候会迷上一迷,但总会很快的醒悟过来。而魅魔的魅惑有个特,那就是如果能够醒悟,在定时间内就不容易在被魅惑。 但现在,他们不在青峰,人人思想放松,又都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于是,很容易的,就中招。 真说起来,黎君对于听到的些内心隐秘,倒是持一种兴奋状态的,如果是在青峰,他甚至不在乎多听几句。但这里是下界,如果人人都陷在个状态里,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患。 知道不能再拖,他牙一咬,吐出两个字。 "什么?没有听到。" 黎君恶狠狠的瞪他眼,人的灵力已经高到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当然,这里也少不他的贡献! 他的声音虽低,那两个字他也是绝对不会听不到的,现在这样,根本就是故意的!不过就算懊恼的要死,他也无可奈何,十年来,为青峰做牛做马的是他,他绝对不想这里有任何一的损失。 咬着牙,他再次重复了遍:"莲菊!" 红钺的脸上带着点笑意,但还是故作不解的:"什么?" "莲菊!我在这里第一次收到你送的莲菊,他妈的有完没完,还不快动手!" 手字刚落,红钺就动手,他在魅魔的脖子上轻轻一,刚才还嚎的很起劲的魅魔立刻晕过去。 "……"黎君吃惊的看着他,"并没有让你真的动手啊。" 虽然打晕魅魔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但只是一个治标的暂时手段——总不能直让他一直晕着吧,当小子醒来的时候会比以前更难缠。 "知道,不过现在……不想有人打扰。" "你、你……" 原本在气愤状态的黎君突然觉得口干舌燥,浑身燥热,红钺的目光让他有种熟悉的危险感。 他隐隐知道要发生什么,直觉的想跑,但身体却动不了,终于,当红钺的手扶到他的身上的时候,他找到自己的舌头:"魅魔……" "过后把他扔到山里……" 这句话的话音未落,人已经覆上黎君。 "小柳哥哥……" "冬根……" "啧啧啧啧……" 在纯情的少年的亲吻中,魅魔在睡觉。 "我就是想要你,我就是想要你充实我。" "我愿意的,不管怎么样我都是愿意的,就算有时候被你弄的有些痛……" "啊啊哈哈……" 在惹人遐思,并且莫名其妙的对话中,魅魔在睡觉。 "……恩,哈……不要在这里啊……" "殿下忍得住吗?" "……做暗结界啊……" "殿下好像更喜欢这样呢。" ……魅魔在睡觉。 …… 深冬,即使时钟已指向六,地还是一片黑暗。 阿念端着热水,疑惑的站在门外。平常这个时候,那位二掌柜早就开始叫人,怎么今他都来到门外,还没听到声音? 难道已经叫过,他没有听到?还是,二掌柜还没有醒来。 对于阿念来,两个可能都不太可能。他之所以能够成为二掌柜的贴身小厮,不仅因为他够聪明,更因为他够勤奋,他坚信只有够勤奋,他才能成为像二掌柜那样的大人物。 而二掌柜,在他的心目中也一向是勤奋的表率。 "难道是生病?" 想到个可能,他不敢迟疑,啪啪的敲起门,过好一会儿,里面才有应声。 "二掌柜,身体不舒服吗?"阿念推门进去,问道。 正在穿衣,明显是刚起来的王有才顿顿:"生病?没有,阿念……" "怎么,二掌柜?" "没事。"王有才迟疑了一下,道:"出去做事吧。" 见他脸色不好,阿念也不敢什么,放下热水就退出去。 王有才看着他的背影,愣然出神,看阿念小子的样子,应该是没什么的,但为什么他就想不起昨是什么时候上的床呢?而且,为什么他总有种睡很长时间的感觉呢? 想到睡觉,他又想到做的那个梦。 在那个梦中,他叫阿财,和一个叫阿宝的少年是好朋友。那位阿宝,对他很是照顾。 苦笑了一下,他知道,那其实不是什么梦,而是他的记忆,他的过去。那段日子难过、辛苦,但却并不痛苦。 "十年啊,难道就过十年,难道就为那个大掌柜的职位,就把什么都忘了吗?" 这一天,王有才都有魂不守舍的,他不时的看看另一边的李有宝,几次都想过去说话,但却始终没有过去。 "掌柜的,天字园的客人要结账。" "好,马上过去。" 这次天字园的客人是由他介绍进去的,所以,也就由他做结账,结帐之后,他可以从中提取一定的提成。 他路头哈腰的结帐,又送着几位客人出大门,当那六位客人和个不知从那儿冒出来的大包袱上生风马后,突然,个景象在他脑中闪出来。 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艳丽青年、那个穿着暗红色衣服的子、那个玉面粉团的少年、那个稳重老成的少年…… 虽然一个是男一个是女…… 虽然一个脸上有疤一个没有…… 虽然好像他们长大了…… 但是、但是…… 王有才的脸顿时僵在那里,他望着那六个逐渐消失的身影,久久的、久久的僵立着…… 在其后的岁月中,招财客栈,又有新的传奇;而其书堂,则永远,是不缺少故事的…… (完) 第127章 番外若干(一) 关于反攻倒算 有这么一个研究报告,说天生的GAY,天生的就是受。 这个报告,黎君殿下在地球上是看过的,当时看的心情是很五味陈杂的,不过看过之后,他就深埋在心底,连想都不去想了。 人就是这么奇怪,如果一件事你不去想,那么很可能就忘了,起码,在一定阶段是会忘的。 黎君觉得自己很亏。 真说起来,红钺对他不能说不好。虽然没有肉麻兮兮的对他说过爱呀情啊,也没有上演过生死别恋的事情,但大家都不是少年男女,谁没事去在乎这个? 是的,黎君不在乎。 黎君觉得自己亏,只是因为,为什么总是他是那个被压的? 黎君觉得自己也可以成为压人的那个,他看到粉嫩的少年,也会想着摸两把,看红钺有时睡的香甜,也会想着占点便宜,揩点油——这些事情不都证明,他其实,也是可以压人的吗? 得出这个结论后,他觉得自己要反攻,起码要把红钺压在身下一次。 鉴于大家都是成熟男人,而且红钺并不在乎压与被压的问题,黎君就这个事情和自己的大侍进行了一番探讨。 果然,红钺是不在乎的,听了他的要求,也就是点点头:"那就这样吧。" 得到当事人的许可,黎君喜不自胜,早早的就布置了开来。 鲜花、美酒、烛光,青峰大批的人手被他指挥的团团转,本来就富丽堂皇云梦殿被装饰的美轮美奂。 气氛很好,感觉很好,一切都很好。 黎君和红钺吃了饭、喝了酒,上了床。 红钺果然守信诺,躺在那里不动,任黎君在那里忙活。 脱了衣服,接了吻,黎君激动的不行,抱起红钺的大腿就要上,这一次他吸取了在洛城的教训,决不再前戏上做太多的功夫,一切先上了再说,省得自己被迷了个颠三倒四,上不成。 这一次黎君没有迷失,甚至连那里也不是特别的硬,不过这不重要,能进去就行。 先占居了战略地位,再谈其他的,进去了,在那种吸力之下,当然可以硬。黎君想的很好,但,事实是残酷的。 当他雄心勃勃的抵到那个入口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软了下来。 "殿下累了,需要我帮忙吗?" "不不不,没有没有,不需要不需要。" 于是继续努力,又亲又摸又吻又幻想,好,又一次可以了。黎君吸气挺肚,屁股前送,抵达入口,正要直捣黄龙,突然觉得气息一岔,再次软了下来。 "我太紧张了。" 不等红钺开口,他连忙道,红钺点点头,很理解的道:"我明白。" 黎君异常感动,当然,感动是感动,却不能手软,所以又一次努力,这一次他推翻前言,很仔细的做了前戏,性器再不是半软不硬的状态,硬的如同铁棍。想着总要成功的殿下,又一次来到地点,这一次总算不错,进入了前段,但,也就是如此了。 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三次…… 青峰的殿下终于想到了那个心理报告,彻底认清了自己是被压的事实。 那一天,红钺异常体贴,用手帮他解决了一次,就没有再做,此后也没有提过这件事。黎君嘴上不说,心中却非常感激,再没有说过要在上面之类的话,原本的一肚子不服,也少了不少。 "虽然那家伙面冷口笨,但其实,对我还是不错的。" 认识到这一点,黎君也就气平了,也就满足了。但是、但是,如果那一天的晚上他不是急着反攻倒算,而是去听听宝莲和云飘飘的壁角的话,就会听到天下第一灵医这样的疑惑:"奇怪,红钺大人问我那个问题做什么?" 至于是哪个问题,第一灵医没有明说,但如果黎君殿下听到的话,一定会联想到,每次在入口处,那轻微的、如同呼吸的,不注意就要忽略的气流——事实上他也的确忽略了。 但,又有谁会在那样的日子听那样的壁角呢?所以,从那个晚上之后,黎君殿下再也不去想攻、受这样的问题了。只是在很久很久以后,已经在七峰都很有威望的黎君遇到一件意外,这个问题才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脑中:为什么,那一天就不行呢?是因为那个人的关系吗? 只是那个时候,黎君已经习惯了那种相处模式,所以,这个问题还是被他忽略了…… 天生的GAY,天生就是受,有时候天命,果然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啊。 关于起居注 在地球上的时候,黎君经常看新闻,这对于一个律师可以说是必要的,虽然电视上的新闻有被春秋的痕迹,虽然有些新闻已经说不上及时,但多多少少总会说出一些事情的。 在那些新闻中,黎君经常见到某某领导人会见了某某领导;某某部长视察了某某地方。 那时候看过也就看过了——基本上这样的新闻和他是没有关系的。 这一天,黎君突然想到那些电视,于是就产生了一个疑问,这个世界是没有电视,自己也不用去会见某某人物,也不用去视察某某地方,但是,难道就没有人对自己做记录吗? 当然,这不是说他有暴露癖,喜欢人家把自己记下来,而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无意中也成了大人物,作为大人物,好像都是没有隐私的。 有些忐忑的,黎君找人问了下,结果,还真不出所料,虽然以往历代的君都只有高贵的身份,但那也是高贵的,所以,历代都有人对君做记录。黎君也不例外,从出世的第一天就有记录。 黎君要求看那些记录,却被拒绝了。 "那些记录是给后人看的,殿下是无权查看的。" 春风说的非常干脆,黎君只有问:"那都会记下什么?" "什么都会记。" "非常详细?" "每一天殿下做了什么事,总会记下的。" 黎君听了很是不安,想到自己在水池处、在凉亭处、在某某、某某某地方都有过不妥的行为,就辗转反折,连带的,看红钺也就不顺眼了——如果不是这个家伙,自己怎么会有些那些不妥? 黎君纠结啊,黎君难过啊。看着红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平时不是甩个冷眼过去,就是发声冷哼表示鄙视。在床上的时候,更是百般抵抗,虽然每次抵抗的后果都很惨,但黎君总记得抑制自己的呻吟……真的抑制不住的时候就胡乱咬。有的时候是咬自己的手,不过大多的时候都是咬红钺。 于是,青峰的第一大侍的两个肩头布满了牙印,对于这些印记,红钺其实是不在乎的,第一,别人又看不到;第二,也不是太疼。 但他见黎君越来越有些疯癫,甚至有像强迫症发展的趋势后,就觉得也不能这么放任不管——当然,红钺大人是不知道什么是强迫症的,不过这位大人见识多广,也没有少见精神病,现在,黎君很有像那方面发展的趋势。 于是这一天,当黎君又一次甩白眼的时候,红钺就递给他一个本子,黎君本来是不想接的,但一见上面的字样,立刻抢了过来——黎君起居录,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快点看吧,还要还回去的。" 知道这东西,当代的人,除了记录者是都不能看的,黎君也不多话,抱着就翻了起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就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想到把东西还回去,不过从那天起,黎君就正常了。 起居录上是这样写的: 春,五月六日八时,君起床,八时三刻用餐,君胃口甚好,食有白粥一碗,煎鱼一条,煮蛋一枚,干果若干,木耳、竹笋、萝卜丝凉菜均有夹食。 君甚是勤奋,九时三刻开始用功,练习灵术,进展迅速。 十一时一刻,君休息,喝凉茶一杯。 十一时二刻,君练字。 君于灵术上甚有天分,但在书法上进展平平,然君勤奋用功,四年来,已略有小成。 十二时一刻,君休息。 十二时二刻,大侍归,君与大侍一起用餐。 大侍胃口甚好,食有饭两碗,肉排两串,各种菜肴均有夹食。 十三时,君与大侍午休,期间应有梦行,君身体良好,灵力充沛,青峰甚幸! 十四时,大侍起床外出。 十五时,君起床,读书一小时,期间食葡萄若干、西瓜两片。 十六时三刻,君练习骑术,不过四年,君已可以骑乘任何二品以下的骑兽,如此天才,自古少有。 十八时三刻,君于泽露殿沐浴。 十九时,大侍归,于泽露殿沐浴。 二十时,大侍抱君回云梦殿。 二十二时,云梦殿主灯熄。 君与大侍均未用晚餐,但应梦行多次,君灵力充沛,青峰幸甚! 关于黎君的记录大多如此,什么时间吃饭,什么时间练习了灵术,有时候加上几笔感叹,总的来说,千篇一律,没有什么变化,只有最近的内容和以往不同:君厌大侍,次次均大侍逼迫才与其梦行,虽灵力未变,然终非幸事,四年来,君大多于大侍梦行,想已到极点,君应厌之。往来殿下均有众多临时侍者,想今君已需要,酉门、与左右辰门应已有准备。 黎君终于认识到了,作为大人物,他虽然不用与某某见面,不用视察某某地方,但,也应该掌握舆论的导向,起码,不要出现,他已经需要大量的临时侍者这样的言论。 至于隐私?反正这里也没有狗仔队,也没有照相机,想来是不会出现艳照门事件的……应该不会…… 第128章 番外若干(二) 科学进步与将军诞生 这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久到魔族又一次的来到人间界。 时势造英雄,这一次的战争,又一次的出现了一个英雄,一个著名的将军:任游。 比起红钺,任游没有高超的灵术,也没有奇诡的战术,但在他的指挥下,人类的兵力布置的非常巧妙,无论魔族出现在任何地方,面对的都是成倍数的人类军队,后人评价,任游将军的战术,已经不是战术,而是艺术,在他的手中,战争仿佛成了优美的乐章。 魔族退下,任游也被捧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他不像红钺那样暂时退隐,而是在青峰,担任了一个官职,他担任的那个官职,是要到边界领军的,可大多数的时候,他还是在青京的太学里当先生。 有人替他抱不平,有人说红钺是在妒忌他,有人说黎君对他不公,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人怂恿他到青峰去讨个说法。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能取得这样的成就吗?" 这一天,任游把所有对自己唧唧歪歪的人都请到了他的府上,酒过三巡之后,突然道,众人愕然了片刻,随即就是如潮的阿谀马屁。 什么任将军天资聪颖啦,任将军与众不同啦,任将军是天生知之者啦…… 总之,在众人的口中,任游就是一个生来就聪慧万分,后天又刻苦磨练自己,品德高尚,灵力出众,如同皎月、如同太阳、如同光芒万丈……反正就是一切完美的化身。 "我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就是因为殿下。" 在众人的奉承告一段落的时候,任游突然道,众人的目光突然变得钦佩,和暧昧…… 原来如此啊…… "我小的时候,曾是青峰的一个黑衣。" 能在青峰上任职,就算是黑衣,也是非常了不起的,不过大家都知道任游的出身,虽然不是嫡系,但也是大家。大家出身的贵公子却成了黑衣,如果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因素的话,那就是其本身的灵力不怎么出众。 看任大将军现在的品级,估计也就是这个原因。 "在水系上,我其实还是有几分天分的,但我从不在灵力修为上下功夫,反而对低品的灵术很有兴趣,特别是对制器,简直就是着迷了。" 众人的神色又是一变。真说起来,大家都和制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有很多家族更是靠着制器生存的,而且人们的生活也离不开制器,比如星砂、水镜。但制器,毕竟只是小道,真正的正途还是在灵力的提高与高阶灵术的运用上。 一个大家族的子弟,却对制器着迷,其实,已经说的上是不肖了。 "我在青峰担任了一个闲职,空闲时间很多,又没有了长辈的约束,在制器上更是狠下了一番功夫,最终竟然制成了一个比较稀奇的玩意。这个玩意儿我把它叫做记镜,看着和水镜一样,但却可以把影像给记录下来,只要不断的补充灵力,影像就不会消失。" 下面的人都有些耸动,虽然大家都看不起制器,但,毫无疑问,这个记镜,绝对有很大的商用价值!如果掌握了这个方法,富可敌国,也很有可能不是梦想了! "但是任将军,我等好像并没有听说过记镜啊。" 一人忍不住开口道,其他人连连点头,如果此时说这些的不是任游,他们恨不得卡着他的脖子逼问出那记镜的制作方法。 "是的,因为我并没有将这记镜的方法传出去。甚至连我自己,也只做过两块。" "为什么?" "这也许是天意。"任游的脸上浮现出怀念的色彩,"在我刚刚制成记镜的时候,遇到了殿下。殿下对我制作的记镜很震惊也很有兴趣,甚至很耐心的听我说了关于记镜的制作原理。" 他的神情不由得恍惚了起来,那个绝代风华的殿下啊,那时的自己,是怎样的幸运呀,如果有可能,他愿意用现在的一切去换回那逝去的时光。 "后来殿下告诉我,为什么我不能在其他方面运用灵术呢?力量,并不见得只是强大,运用,也是力量的一种表现,就像我的记镜,并不需要太多的灵力,可是只要运用的好,一样可以成为稀世之物。既然我可以在制器上如此运用灵术,为什么不可以在其他方面也如此呢?" "我所制作的记镜的确稀有,但所能起到的作用也不比水镜更多多少。殿下的话点醒了我,我第一次想到,原来低品灵术的运用并不仅仅是在制器上,在其他任何方面都可以。" "这么说,任将军在和魔族的战斗中,就是把人作为灵力而运用的了灵术了?" 有人恍然道,任游点点头:"所以,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殿下给予的,如果没有殿下,我现在也许有了不菲的身价,也许市面上已经有了很多的记镜,可是,我绝对不会成为将军,更不会走上战场。因此,别说殿下只是让我在这里教育学生,就是让我再上青峰做一名黑衣,我也是心甘情愿的。而且,我自己也认为,教出更多的优秀将领,比我到边塞更有价值。" 他既然这样说了,就算有心下不以为然的,也只能跟着发出感叹赞扬,不过还有人不死心:"难道任将军没想过让家中小辈来做这记镜吗?" "如果他们能自己摸索出来,我当然不会阻止。" 言下之意却是不会主动提供制作方法的。 还有人道:"任将军说做过两块记镜,不知这两块记镜现在何处?" "其中的一块,我当时送给了殿下,另一块嘛……今天也晚了,咱们就这样散了吧。" 他不肯说,众人也不能逼迫,当然有那水系家族的心中想着要回去琢磨,还有的自忖和青峰有些关系,想着是不是能从黎君手中讨来那块水镜研究一番?当然,想什么的都有,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那次的酒席之后,议论任大将军应该呆在什么地方的言论少了,却出现了一股研究记镜的热潮。这股热潮当然很快的,就出现在了青峰之上。 "为什么我不知道你还有这块记镜?" 问的人带着笑容,语气也是温柔的,但被问的却脸色苍白:"你听我说,你听我说,我自己也忘了,这什么记镜,姓红的……" 不过那位姓红的显然没有耐心听他解说完毕,大手一拉就将他拽了过来,随即压在身下:"殿下总是口不对心,现在有了这个记镜,就能把殿下的话给记录下来了,果然是个好东西啊,我们今天就试试吧。" "不、不要啊……恩恩哈哈……" 悲惨的呼声很快就变成了呻吟,黎君在心中暗泣:"我就知道会这样,我就知道这个东西是不能问世的,果然、果然……" 在看到记镜的刹那,他立刻想到了地球上的照相机和摄像机,更想到了这个东西的问世,其实是灵术的进一步发展,很有可能改变整个世界的结构、进程,就像当年的珍妮纺织机一样。 作为青峰的君,他本来应该鼓励发明创造的,但,同时浮现在他脑中的,还有那么一句话:"殿下总是口不对心……" 于是,他立刻想办法将那块记镜讨了过来,还随口胡诌了一通,打消了那个小黑衣的科学精神。但是他哪知道那小黑衣后来成了将军,而且,还把这记镜的事捅了出去? "殿下现在还能想别的,的确是我的失职啊。" 伴随着这样感叹的语句的是下身的突然一酸,然后就是熟悉的,但不管再熟悉还是让人觉得发疯的感觉。 "啊,不、不要啊……" "怎么会不要呢,殿下可喜欢的很呢……" …… "难道这就是阻碍科学进步的下场吗?" 恍恍惚惚中,青峰的殿下这样想着。 第129章 关于小宇宙的燃烧恶搞版(上) 虽然成年后的刘大律师是一个口不对心,擅长伪装,花言巧语的人,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个人。而既然是人,那他当然也有童年。 童年时代的刘大律师还是很正常滴,那时的刘同学还没有发现自己的与众不同,虽然有点臭屁,有点骄傲,但也是粉嫩的小正太一枚,和众多正太一样,小刘同学也喜欢看动画。而在他那个时代,最出名的动画当然就是那个经常燃烧小宇宙的故事。 当时的小刘同学看过之后也是很有过些想法,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燃烧一下,感觉到一下第六感。 但可惜的是,在小刘同学热切盼望的时候一直没有机会,后来随着年岁的成长,再加上发现了自己的不同,想的也就都是成人式的问题了,就算有点闲暇,也就想想压与被压这样的纠结题。那儿时的梦想,早不知被丢在哪儿了。 但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就像找东西一样,找的时候总也找不到,不找的时候,总在手边,小刘同学竟然真的燃烧了一回。这次燃烧可了不得,不是平平常常的感觉到了第六感,而是真正的打到了魔王大BOSS——就此,我们也可以看出,当护卫的,和当殿下的,是有本质的不同滴! 当刚打倒魔王的时候,小刘同学是没有什么想法的,当时他只想着关心红钺同学来着,但当红钺同学好转了之后,小刘同学就开始想别的了:我燃烧了,我爆发了,我已经不是青铜而是黄金了! 第130章 关于小宇宙的燃烧恶搞版(下) 当青铜没有燃烧的时候,那是被压在白银之下的,而青铜一旦燃烧,白银立刻成了渣。 同理可证,当黎君没有燃烧的时候,是斗不过红钺的,但是他一旦燃烧,红钺?哈哈哈! 得出这样的结论后,黎君很是兴奋了两天,但紧接着,就是沉重的沮丧,因为,他居然燃烧不起来! 是的,他是千年少见的天才,在他的天分面前,就算是红钺也要甘拜下风——红钺铜子再厉害,也没有一岁的时候就达到六品。 是的,他的灵力充沛,毕竟是君,只要灵术掌握到了,品级就会突破,不需要像别人那样辛苦的修炼。 但、但、但! 那浩瀚的、可以将魔王给击飞的感觉却再也没有出现! 无论他左试、右试、前试、后试……总之不管是怎样试,也没有再燃烧出来。 "殿下,那样的状态是不对的,你还是不要再想了。" 知道他心思的春风道,虽然他当时不在洛城,但也听说了当时的情境。 "为什么?" "殿下的品级没有实质突破到那个地步,偶尔一次还可以,次数多了,总是不好。灵术,还是要脚踏实地的一步步突破的,殿下的天资,就算不用太努力,再停个几百年,也可以达到那个地步的。" ……再停个几百年,黄花菜都凉了! 黎君知道春风说的是正理,却总有些不甘——青铜们还可以在十二个时辰之内不断燃烧呢,他怎么就不行捏? 经过认真回想,仔细分析,黎君认为,自己之所以没有燃烧,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缺乏危机感——青铜们之所以能燃烧,是因为雅典娜等着救赎,他当时之所以能燃烧,也就是因为红钺有危险…… 想到这里,黎君摇摇头。 不对,不对,这么说,红钺在他心中岂不是很重要? ……好吧,就算这是事实,但,怎么能表现出来呢?特别是自己现在不能燃烧,那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了? 燃烧的问题,已经被黎君放到了次等位置,关键的因素是,他一定要撇清他的燃烧和红钺之间的关系,否则要是将来谁写了黎君传、银君传这样的东西,他不就成了星矢这样的小强? 黎君是个自私的,绝对没有自己去跳悬崖领悟小宇宙的觉悟,第一时间,他就把注意打到了别人身上。 "殿下,你叫我来这里做什么?" 宝莲看了眼脚下的瀑布,这里是青峰上最高的一个山头,当然,和下界的高山相比那是太小儿科了,可也有那么点高度的。 "我要你从这里跳下去。" "什么?" "你放心,我会拉住你的,你一跳下去,我感觉到你有危机了,自然就燃烧了,我一燃烧,就把你给捞上来了。" "……那,要是殿下不能燃烧呢?" 黎君看着他,然后很轻柔的开口:"我怎么会不能燃烧呢?" 宝莲打了个哆嗦,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他吞了吞口水,小心道:"我的意思是说,这里又不是很高,下面又是水潭,其实,跳下去也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你知道我没有危险,那个……可能就不会燃烧了。" 黎君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不如……我们到外面的须弥,你从那上面跳下去,我一定会觉得你有危险的。" "我也觉得自己很有危险,简直就是危险到极点了!"宝莲在心中哀嚎,面上却不敢露出来:"但是,我们出不去吧。" "你放心,我有办法的。" 自他们从下界回来,青峰的保卫工作就做的更好了,不敢说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但起码……任何一只苍蝇都是飞不出去的,如果青峰上还有苍蝇的话。 不过就算再严密,宝莲也不放心,他现在已经坚信黎君就是大魔王转世,而且是专门来祸害他的。 和黎君应对,宝莲没这个胆子;告诉亦霖……他对于这位年轻的酉门,其实是不大放心的。 "你操那么多心做什么?那个人自然是有人管的,你要真害怕,就告诉那个能管着他的人不就得了?" 把他的纠结看在眼中的云飘飘冷笑,一语中的。 虽然不肖于做告密的小人,但本着对社会负责、对青峰负责、对全天下负责的心态,宝莲还是去找红钺。 "你说,他想燃烧?"红钺的目光一闪。 "好、好像是的……" 宝莲嗫嚅,总觉得,红钺的话,和自己要表达的不是一个意思。 "好,我知道了,我会解决的。" 宝莲有些忐忑,但还是欢天喜地的去了。红钺会解决,那他,就是安全的吧…… 从那以后,黎君再没找他谈过燃烧的问题,提心吊胆了半个月,他也就把这事放在了一边。但,一个月后,就当他准备向黎君红钺告辞,离去的头一个早上,被人捉到和云飘飘躺在一个床上。 虽然他弄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摸到云飘飘的床上的,但也不好就此走人,只有留下,再之后的事情,在外人看来顺理成章,而他却是晕晕乎乎的,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成了亲……虽然只是私密的,成了青峰的二侍……这倒是公布天下的。 好在他本来也就是个淡然的,虽然一系列的变化让他措手不及,可也没有出现脑血栓啊、高血压呀、中风之类的症状。 再之后,和云飘飘的感情越来越好,他又能经常到下界,青峰之上呆着,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只是,他总是对一个问题有些纠结:为什么呢?到底是为什么呢? "傻瓜。"在很久很久以后,云飘飘白了他一眼,对他的智商表示了深切的鄙视,"那天夜里,他叫了一晚上的燃烧,能叫你好过了?" 至于为什么那天晚上云飘飘知道黎君叫了什么,而为什么他知道后又不及时通知宝莲,这个问题…… 总之,宝莲大人是没有纠葛的,其他人,也就当做不知了。而至于黎君的燃烧……如果你在他的面前提到这点,如果他还没有燃烧的话,他也许会这样说:燃烧,那是青铜的专利! 关于衣服 "爹爹,你怎么了?" 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红钺有些无言。随便找一个外人,都不会否认他们的关系,但,他实在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冒出来的! 如果说星象可以影响魅魔的话,那么也不该是他来影响吧。 不过,不管怎么迷茫,对于这个家伙,他除了无奈,也没有别的办法。 "杀了他。" 这是最简单的解决方法,但这个家伙身上有着关于魔界的信息,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而且,这个家伙也还算听话,那么,怎么也要留下来研究。 不说别的,把这个家伙留下补充青峰的灵力也是不错的选择。 对于魅魔,他一般采取的就是三不政策:不管、不问、不理。 要研究魅魔,自然有别人去做,而他也没有兴趣去真的当什么爹爹,所以,魅魔对于他来说,也就是一个稀奇点的陌生人罢了。 但是这两天,他越看魅魔,越觉得不顺眼,不,不仅是不顺眼,简直就是,刺眼! "你这身衣服从哪儿来的?"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魅魔喜笑颜开:"这是坏人的,爹爹也觉得我穿的很合适是不是?" "他的衣服,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要来的呀。" "你要了……他就给了?" "是啊。虽然一开始他不给,但后来我一求他,他就给了。"春分真是个好人啊! "……你要他的衣服做什么?" "我最喜欢坏人的味道了,闻着就开心,可惜坏人的衣服只有穿过一天的,味道都淡淡的,要是有穿过四五天的就好了。" "这衣服,没有洗?" "当然不能洗啦,洗了还有什么味道啊。" 他说着,抬起袖子闻了闻:"我已经很小心了,但这味道还是散发的快,爹爹你看,现在都不剩多少了。" 红钺的嘴角抽了抽,魅魔却没有感觉,径自道:"好在我还有件坏人的里衣。" "里衣?" 魅魔兴奋的点点头,邀功似的道:"我一直很小心的保存着哦,咦,爹爹?爹爹人呢?" "红黎大人,红钺大人已经离开了。"他身边的黑衣小心道,就算是他,也发现了,刚才红钺大人的脸色,相当不好看呢。 "离开了,怎么不说一声?爹爹也真是的,一点礼貌也不讲。" 魅魔嘟囔了一句,不过他早就习惯了红钺的冷面,倒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要到过黎君的衣服,就算撒泼耍赖,勉强讨来的,也是洗过的。 "红黎大人别在为难我们了,现在殿下的衣服都是随时洗的,只要一脱下来,殿下就要我们赶快洗了,里衣,甚至要亲手洗呢,真的没办法再给大人了。" 春风很是为难,魅魔很是沮丧,而更令他沮丧的,是他珍藏的,唯一一套的带着黎君气息的内衣也不见了,任他在青峰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只是后来听人说,红钺在他丢东西的那天烧过什么东西,"没有坏人的衣服,我只有多缠着他些了,只是,坏人只要爹爹一个,看来我要变得和爹爹更像才行!" 魅魔同学的神经粗壮无比,沮丧过后立刻想到了替代的办法,雄心勃勃的计划着实施。 青峰之上,风很好,云很好,热闹……也很好! 第131章 那三天三夜》 首先,为了公平公正以及社会主义的伟大和谐,我要顶着锅盖的啰嗦——您满十八了?您是第一次看耽美吗?您的属相是什么?如果是兔子的话,那赶快离开吧,纯洁的白兔是不适合这里的,这里是蛇和龙的天下…… 您可以将这两种动物想象成伟大阴险骄傲,您可以想想那个被哪吒把了龙筋的三太子,您甚至也可以想象女娲娘娘的尾巴,如果您有以上这些联想的话也请速速离去吧,俺不能毁掉正直善良单纯的您。 如果您已经想到我要说的是什么,那么好吧,让我们推开大门,进入邪恶无理的世界。 ——————————————我是索多玛之门——————————— 一个又一个浅吻,从手指到锁骨,敏感的肌肤有时会被轻轻的啃咬,吸允的啧啧声显得无比淫秽。 躺在床上的人有一头如瀑似的长发,披散在绿色的床上,一半是黑,一半是银。 这样怪异的发色却并不让人觉得丑陋,相反,倒有一种怪异的魅力。 那是一具粉紫色的身体,仔细辨别的话,这个身体其实是粉白色的,但是,从手腕到大腿的内侧都有紫色的痕迹。 这是一个少年的身体,柔软而修长的四肢,纤细的腰身,胯骨和锁骨同样明显。 这是一个容貌普通的少年,平凡的五官说不上英俊也说不上柔美,让人看了说不定会产生,这么好的身材却这么普通的容貌之类的想法。 但再仔细看来,却会发现这个少年有种特殊的魅力。此时他斜躺在床上,手指或脚趾不时的抽搐一下,仿佛忍受不了某种折磨似的。 红艳艳的嘴不断的发出一两声低低的呻吟,很是痛苦,但那声音中,又仿佛有无限的欢悦。 "不、不行了……"少年半合着眼,从嘴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哀求,"饶了我吧……" "怎么不行了,这里还精神的很呢。" 那只可恶的手握住了少年此时最坚硬的地方,小指轻轻的在上面弹了一下,那有些显紫的出口立刻吐出更多的白沫。 "不要!" "是很想要吧。" 大拇指按着出口,然后缓缓的向下滑,粉紫色的柱身多出一道浅浅的白。 "真是浪费啊。" 条件反射的,少年的手指抽搐了一下,然后再下一秒,自己就被迎到一个温暖潮湿的地方了。 早就是厚积薄发的状态,怎么还受得了这样的刺激,但根部被人掐着,前段又被顶着,积蓄了满满的东西就是出不来。 "放了我……唔……" 声音是碎碎的,带着点沙哑。如果是在清醒的状态,他是绝对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的,不过,就算是平时的状态,估计声线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任谁,在被折腾了三天后,那声音都不可能清脆了。 黎君现在很后悔,非常的后悔,极度的后悔……不,应该说从三天前,他就开始后悔了。在这三天的空隙中,他甚至还想到了那句恶俗的台词——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 当然,如果上天再给他一个机会,他绝对不会去说什么肉麻兮兮的爱语,相反,他会少说几句话,少做一件事。 就算觉得再对不起沙沙,他也绝对不会想着和他分开,就算那家伙当冤大头当到死,他也绝对不会想着搬出昌楼! 因为觉得不好再利用沙沙,所以他和那位宫而会的公子摊派了,因为知道再呆在一起会更加纠缠不清,所以他搬离了昌楼。这在他来看,只是做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却没有想到却成了自己的噩梦。 三天! 这三天他只呆在过两个地方,床上和温泉的包间。 三天! 这三天除了吃饭他就在做一件事,不,是在被做一件事,就连在睡梦中也不得安宁。 三天! 这个家伙竟然折腾了自己三天,他不是人,是畜生,不,连畜生也不是,是野兽!还是那种发情期的野兽! 什么天下第一灵者,第一高手,第一冷面……不如说第一淫贼,第一混蛋! 当然,这些咒骂,这些抱怨,都只有在黎君刚刚从睡梦中清醒,或者是休息了片刻才能产生的。而在此时,他所能想的也就是怎么才能令自己解脱,或满足……恩,如果他还能想的话。 "快,快放开!" 他的手插在红钺的发间,想要将他拉开,但又仿佛是向下按了几分。只要再一点点,再一点点他就可以了。但就在这时,红钺却将他吐了出来。 "呜……" 他发出不满的呻吟,双腿下意识的磨蹭,但在身体被压着的情况下,这种磨蹭只能是小范围的,若有若无的。 "真的是太浪费了。"红钺又说了一遍,然后咬着他的耳朵,很轻柔很温和的道,"让冬根进来好不好?" "不要!" 原本就在爆发的边缘,在这句话的刺激下,柱身又扩大了几分,然后竟在没有任何慰藉的状态下勃发了,浓密的液体喷在两人的腰腹间,虽然这三天已经出来过很多次,但因为身为君的特质,这种液体却没有丝毫的稀薄。如果不是红钺早就布下一层结界,只是这种气息也足以令整个客栈的人失去控制。 红钺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黎君转过头,原本惊慌的表情多了份委屈的愤怒,鼻头也比先前红了几分。 "殿下对冬根很在意?" 黎君哼了哼,没有答。红钺继续道:"为什么?殿下喜欢他吗?" 他又不是恋童癖! "那么是不喜欢了?" 黎君依然不说话。红钺继续道:"殿下不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吗?您在剥夺他们的权利。" "什么权利?"话一出口,他就想到了几分,脸色一变,"那是什么权利?简直、简直就是……" 他本想说那权利简直就是混蛋,就是禽兽,就是无耻,就是卑鄙,就是荒淫,就是罪恶…… 不过想到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而且这里的人好像都没有这种概念,后半句话也只有吞回去。 "看来殿下的确是很在意那一天的事啊。" 黎君身体一动,没有说话,他们都知道,那一天,指的就是第一次梦行的那一天。那一天,冬根和秋根含着他的下体,舔舐上面的初精;那一天之后,青衣就失去了原本应有的地位。 "为什么?" 黎君心中一动,睁开眼,就看到一双如夜空似的眼眸,那双眼中沉默、镇静、带着一点点的探寻。 "殿下为什么在意那一天的事?" 为什么在意,怎么可能不在意?但,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对于他这样一个灵魂穿越者来说的,如果是真正的君,或者只是这个世界的人,恐怕,也就不会在意了吧。 突然,黎君感到一点紧张和激动。他问了,这代表着什么?他的在意,不是这个时候表现出来的,但红钺却在这个时候才问,为什么? 一时间,黎君有些恍惚,要说出来吗?说出自己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说出自己虽然占用了这个君的身体,其实,却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这个念头一闪,但立刻就被他否决了。眼前的男人虽然不像是小人,但,当他知道自己是一抹异世的孤魂之后又会怎么样?他的生命还能有保证吗?他的自由……虽然本来就不多,可是,很可能会变得更少。 不,不能说,他赌不起。 "殿下,在意的是什么?" 食指从他的唇,慢慢滑着,经过胸到小腹,然后,来到了淡淡的毛发间,离那关键的地方几乎无限度的接近,但却又真的没挨上。 黎君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更应该在意他的话多一些,还是在意他的手多一些。最终,他选择了一个可以说是非常示弱的态度。 "我、我不行了……"他垂着眼睑,低声道,"真的不行了……" 虽然在迷醉的时候他发出过更软弱的声音,但在清醒的时候,这样的求饶还是第一次。 他伸出手,挡住眼,发出细细的呻吟:"累……" 这倒是真的,虽然君的恢复力,那个有点惊人,一夜来个七八次也不见稀薄。可是总会腰酸腿疼的。当然,他现在说这个,却是怕自己在迷醉的时候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虽然很丢脸,不过他却要承认,在这样的逼供下,他很难保持清醒。 "殿下怎么会累呢,一直都是我在努力啊。" 我没有叫你努力啊。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换殿下来,好不好?" 刷的一下,黎君睁开了眼,他没有听错吧,他来?真的是他来? 在他还是刘毅的时候,夜夜的春梦都是被强壮的男人拥抱,但要说让他拥抱男人……特别这个男人还是红钺的话,他也是很有兴趣的。 "如果殿下觉得这样会比较不累的话,那就让殿下来吧。" 他说的很轻松、很轻巧、仿佛根本不在意这个上下的问题。 第132章 那三天三夜中 我是索多玛的第二扇门,我为我的哥哥感到羞愧,对它的啰嗦我要表达极度的鄙视! 我绝不像他那样纯情,我力争将所有人都拉入堕落的深渊! ————————我是邪恶,我是淫荡,我是将您引向罪恶的羔羊,来吧,亲爱的宝贝,这里有快乐和甜蜜—————————————————— 清淡的空气中有一丝甜味,仿佛春日里的桃花。但这种由君身上发出的气息却是最厉害的春药,在这种粉红色的空气里,就算是达到品级的灵者也无法保持理智。 男人靠在床头,袒露着精壮的上身,腰间搭着一块红色的丝被,两条修长的腿随意的侧着,没有弯曲也没有伸的很直。如果只看他这个样子,人们所能想到的只有适宜、闲散。 他就仿佛是靠在春日的柳树下,随意的阅读着休闲的书籍。不过此时他看的并不是书,他的对面,是一个有着诡异魅力的少年。 这个少年不漂亮不英俊,但他身上的每一块骨头,散发出的每一点气息都仿佛精心调配出的媚药,举手投足都在引诱着其他人的性欲。 他赤身裸体,一头如瀑似的长发披撒到身后,只有三分之一是黑色的,倒有三分之二是银色的。 他跪坐在床边,上身前倾,笑容灿烂,微眯的眼睛还有点不怀好意的味道。 "你想好了,我是真正要在上面啊。"他重点突出了真正两个字,作为一个律师,没有人比他更知道那些文字把戏了。是他真的做上面那个,还是虽然是在上面,但其实还是被做的那个……这中间可是有非常大的区别! 红钺看了他一眼,慢慢的笑了:"殿下如果不会,我也可以教导的。" "不用!我清楚的很!" 红钺不再说话。黎君长吸了口气,不要慌,不要慌,被这人欺负了这么久,他一定要都讨回来!他一定要让这人在他身下哀求哭泣,呻吟婉转。想到红钺被自己做的慵懒娇媚的样子,黎君只感到全身的热流都向下腹聚集。 稳住! 他对自己说,一定要沉住气,只有自己冷静下来,才可以施展那些手段。 虽然,严格的说,黎君并没有做攻的经验——做受的经验,也只有来自对方的。但他理论知识还是可以说丰富的。在地球上也没有少看这方面的电影书籍,所以,他对自己手段还是颇有信心的。 "你不能动。" 虽然红钺好像还没有真正的说话不算的记录,但这一点还是要提前声明的好。 红钺看了他一眼:"好。" 黎君想了想,跳下床拿了件衣服:"既然如此,那你让我绑起来。" 红钺笑了:"殿下以为,一件衣服,能绑住我吗?" "我自然没有想过一件衣服就能绑住你,不过如果你毁约,将来也能有个说道。" 是的,这就是他的打算,很可怜,他不过是在尽力的要求权利。毕竟打不过对方,虽然身份尊贵,却是个没实权的,要是不占着一些先手,那他就真的没有翻身之日了。 "怎么样,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红钺半合上眼,仿佛有些遗憾似的:"殿下真是太小心了。" 黎君哼了哼,却不答话,他是要小心些,又怎么样?见红钺没有反对,他也不客气,上去将红钺的两只手交叠在一起,然后绑到床头上。 黑发是早就散开了的,这样带着冷硬的面孔却以如此无力的姿势出现在自己面前,黎君突然有些遗憾……如果这是在地球上,他现在一定有更好的东西,哪怕是在青峰,也有很多道具啊。 不过看这人对上下关系不是很在意,也许以后回去后能好好施展一下? 这是第一次,黎君对青峰不仅没有排斥,还有点向往。 在他绑的过程中,红钺一直没有动,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但是打上最后一个死结后,黎君倒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做了……不,正确的说是他知道,可是却仿佛有什么阻挡着他,让他不好下手。 "殿下这样就累了吗?" "你说什么,我正要开始呢。" 暗自咬了下牙,不让自己犹豫的跨坐在红钺的身上,柔滑的丝绸,而下面,则是坚硬炽热的物体。 "这个没有节操的禽兽,他还没动呢,他就这样了!" 黎君完全没有觉得自己此时的想法,丝毫不符合在上面的人。 仿佛看出他的想法,红钺开口道:"殿下,刚才,我可没有进去。" 得到纾缓的只是你,我可一直挺着呢。 虽然很迂回,但话却是这个意思。想到他刚才在自己身上的作为,黎君的腰一软,差点倒下来。暗骂了句自己没出息,他扯着嘴角笑了笑:"放心,我会让你出来的!" 说完,仿佛为了证明似的,他一口含住红钺的左胸,一只手则来到他的右胸处在上面捻转挑逗。 含、吸、揉、捏,黎君用上了所有他所知道的手段,收到的效果……当然是有的,起码那个明显的硬物一直保持着高昂的姿态,但那个被挑逗的人却仿佛没什么反应似的。 眼睛不带迷醉,表情也没有困惑,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看着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看着他……如果他能承认的话,那么那表情,真的是像看在自己身边跳来跳去,想要拿下喜欢的玩具的孩子似的家长一样——那孩子虽然蹦的起劲,但怎么也是够不到那高举的手的。 当然,这一点是黎君绝对不会承认的。当发现这些手段都无用后,他的身体下滑,退到红钺的小腿处,然后一把掀开那红色的绸缎。应该说,黎君还是一个很讲究美感的人的,他本来是不想这么直接的,他原本的打算是文火煮汤,小火煎药,就像红钺在他的身上作为一样,但现在却是顾不了这些了。 握着那处高昂,他眼睛上瞟,红钺仿佛还是没有触动,但他敏感的发现那神情中是有了不同的。 添了下嘴唇,他的声音暗哑:"想不想我吸它?" 红钺没有说话。 "很想吧,你看它都张口了。" 拇指在铃口处画圈,那里果然开始吐出白液,原本清甜的空气中更多道有点涩然的腥气。 黎君吞了口口水,突然竟有种眼前的东西非常美味的感觉——不不,这一定是错觉,他怎么会喜欢吸这种东西呢?他是为了挑逗对方,对,就是为了这个。 耳边穿了几声低沉的笑声,他抬起眼,就看到红钺正非常愉悦的看着自己,就像看到了恶作剧的孩子似的。 这惹怒了他,不再犹豫,他张口将那个粗大含到了嘴中。 "恩!" 这个沉闷的哼声却是黎君发出的,太过粗大的柱身竟让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刚刚含住,他就又将那东西吐了出来。 "虽然平时也觉得这东西不小,但怎么含住却这么大?我的应该也不是太小吧,怎么从没见这家伙有过不适。是我有问题还是他有问题?" 是男人就没有不在乎这个问题的,他斜眼看了下红钺,见红钺正看着自己,眼睛虽然还是半合着,但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戏虐。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黎君很有点沾沾自喜,就在这时,他听到一声叹息:"殿下,不要用牙齿,我也是会疼的。" 黎君抬起头,红钺肯定的看着,表情从容,嘴角却仿佛带着一点苦意。 腾的一下,黎君觉得耳朵有点烧。 "疼什么?你这个东西可精神的很!"他恶狠狠的道,还用手抖了抖。 "殿下要是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的。" "闭嘴!" ——你在下面,就该老老实实的任我摆布!虽然很想这么吼过去,但也知道这句话,实在不是太有风度。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狠狠的剜了红钺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 这次他小心了很多,先是轻轻的添了几下,才慢慢的含着前段,但即使如此,也觉得实在为难。为避免再惹出什么"我也是会疼的"之类的话,他尽力的张大嘴,涎水顺着柱身流了下来。 没含几下,黎君就觉得下颌酸疼,正想吐出,就听到一身压抑的闷哼。和先前不同,这声音中更带了几分欢愉。 一种酥麻感从后背升起,突然的,他也不觉得辛苦了。 他很卖力的吸允着,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才将口中的东西吐出来,然后沿着柱身舔舐,听着红钺若有若无被压抑的闷哼,他兴奋的连皮肤都有点战栗。只是他虽然很努力,也好像很有效果,但那个东西却没有任何要喷发的迹象。 长时间的劳动却没有见到太明显的成绩,黎君不仅有些泄气,起初的兴奋过去之后,更是觉得手脚酸软。 "不管了,就算他不出来,我也可以先做,也许做着做着,就把他做出来了。" 黎君的目光,投向了那鸭蛋似的东西的之后的后方。 第133章 那三天三夜下 我的二哥是个只会说大话的东西,什么堕落,什么淫荡,哼!根本就是自吹自擂,为了不让你们这些信徒以为我也是这样的,在这里,我只说一句——在这一章,我会把这一切都结束! ——————信徒们,跟着我将这条华丽的黄色之路走到底吧!————— 黎君想一鼓作气的将红钺做了,不管以后怎么样,能真正在上面一次,他以后也算有的回想的。可是他现在虽然整装待发,偏偏对方没有做好准备,而且红钺的身体又正常的很,不像他这样会自行的分泌粘液——每次想到这样的身体,黎君就忍不住要咒骂。 他本来想着用对方的东西做润滑,但谁知道努力了这么久也不见成果。当然,他也可以硬来,可一旦如此也就太大煞风景了一些……主要是这在上面的机会是红钺让给他的,让一次已经是意外之喜,要说以后都让他,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如果以后他总是在上面,那用些口水,硬来也就硬来了,但如果不是,最后倒霉的还是他。 思来想去,还是要怨这个世界的科技不够发达,生活不够方便,否则一个KY在手,哪还有这么多麻烦? 他这么一想,气氛有些冷场,回过神,红钺的东西已经软下去了不少,眼睛闭着,仿佛睡着了。 气愤还有些难堪,黎君一咬牙,握住对方和自己的东西,然后放在一起,来回搓揉了起来。果然,那原本有些疲软的东西在自己的手中慢慢的变得炙热、坚硬,连上面的青筋都能清楚感觉到了。 "我弄的你很舒服吧。"他邪肆的问 "还可以,只是殿下的手法还有些生疏,多多练习就好了。"红钺眼波微潋,声音平稳,就仿佛在说什么,恩今天的饭做的还行,就是有些淡了一样,完全没有半分的羞涩忸怩。 这个禽兽,连羞耻心都没有了! "但是你这里,表明的可不仅仅只是还可以啊。"他有些恶意的抓了把头部,上面已经饱满充实。 "殿下好像也很满足啊。" 红钺有所指的看了他一眼,黎君的那里,也同样的坚硬。 "满足的都出汗了。" 原本只是些微的液体因这句话立刻稠浓了起来,而原本就敏感的皮肤更清楚的感觉到那挺括的青筋,就仿佛那个炙热的东西上也长着茧。 "殿下难道不觉得有什么欠缺吗?" "欠、欠什么?" 只是这样摩擦着,就很刺激,但又有些遗憾,嘴巴很干,身上,也没有得到应有的慰藉。可如果去吻的话,就不能持续这个动作了,手也腾不出来。 "殿下不觉得后面有些空虚吗?" 暗哑的声音,带着诱惑。黎君一震,手顿时停住了。 "不想有个东西充实吗?" "想要被充实的是你吧。" 嘴上这么说着,但却真的觉得后面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总是这样,殿下是满足不了的吧。" "谁说的,我快出来了。倒是你,总是这个样子,是不是因为刺激不够啊。"他更快的加速手上的动作,腰也不由得抬来抬去,想要更多的刺激。 如果这时候再有一只手就好了,再有一只手他就可以抚摸自己的胸口了,还有后背。虽然全身的血液都充斥在下方,但也更衬托着其他地方的寂寞。 他突然一震:"你……" "这样殿下会更舒服一些吧。"一边用脚划着他的左腰,红钺一边道。 的确。这个样子的确可以更好的缓解渴望,不过却有一种被小看了的感觉。既然自己需要这种抚摸,对方也一样需要吧。 受此启发,黎君躺了下来,两人的下体相对,这样既不耽误他的工作,又可以用脚去刺激其他的敏感点。只是红钺看起来不重,但两条腿压在身上也颇有些分量,不过想到现在自己是那个在上面的,这点委屈也只有受了。 两个人如同两条蛇似的互相用脚挑逗对方的敏感点,虽然比起手,腿脚缺乏了灵活,但却更有种异样的感觉。 胸前的两点被脚跟揉搓着,黎君舒服的只想哼哼,有心也在对方身上施展,只是双腿酥软,最终也不过是在对方的肩头蹭了蹭。 "呀!" "殿下,不要停呀。"舌头慢慢的划过他的脚底,然后含住他的脚拇指,红钺的声音有些含糊。 这种突如其来的刺激令黎君一时忘了手上的动作,在提醒下才又一次的运动起来,只是再也不能像先前那么专心了。 "殿下的这里也很想让我碰吧,想不想呢?"吐出他的脚趾,大腿摩擦着他的臀部,红钺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恩……" 想,的确很想。虽然自己占据了主动,可是有很多地方都很寂寞。 "但我的手被绑着……" "没、没关系……" 手被绑着了,什么意思?啊啊,要再快一点,前胸也需要更多的安慰。 两只手包裹着自己与对方的东西快速的运动,湿答答的液体融合在一起,说不出来是甜是涩还是什么气味,充满在空气里。已经到了紧要关头的他根本没有心思再想别的事情。 腰突然被按住了,缓慢但有力的揉搓令他忍不住的呻吟出声。 不要只是腰,还有别的地方也很需要…… 仿佛听到了他的要求,原本玩弄着他乳头的脚消失,但还不等他来得及表示不满,那战栗的茱萸就被迎到一个温湿的环境里。 "唔……" "殿下还需要什么?" 还需要什么?好像还需要很多,但又说不出具体的。 "是这里吗?" 两根手指来到他的后面,那里已经非常潮湿了,不过抽插两下,就变得泥泞不堪。 黎君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手,怎么会有手?自己的手在前面,那么后面的…… "不要!" 还没等他想清楚,那两只手就退了出去,他本能的出声挽留,不过立刻的,一个更为炙热坚硬的东西就填补了原先的空虚。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 残存的理智告诉有什么事情是不该发生的,不过这点理智立刻就被巨大的快感给冲击无影无踪了。 两条交结在一起的身体在床上不断的翻滚,做工良好的木床终于不堪重压的发出吱呀声,不知道是在配合还是在抗议。 "殿下还是觉得这样舒服吧……" "殿下还是更喜欢这样吧……" "如果只是前面是出不来的,对不对?" …… 这样的话,隐隐的觉得不对,可在猛烈的撞击中,只能发出类似于附和的呜咽。 好想出来,真的好想,可是,却被死死的按住,直到一股热流射进体内,那辖制着他的手才松开。 "啊——" 发出仿佛痛苦之极,又仿佛无限欢悦的声音,他陷入短暂的失神中。 "高潮就是一次小死……" 不知道怎么着,这句过去在地球上看到的话突然出现在脑中,他不仅有些感叹的想,的确是有些欲仙欲死啊…… "你骗我!" 黎君很愤怒,后果……很桃色。 怒瞪着双眼,但眼角还带着没有退去的春情。声音中包含着巨大的愤怒,可是在沙哑的作用下,更像是嗔怪。 倒在红色的丝被上,黑色和银色的发如同一双巨大的翅膀将他包裹着,虽然是不同的颜色,可是却更给人一种纯真雨邪恶的混杂感。 当然,黎君此时是不会在意这些的,他所有的精力都用来生气了。 "你说过让我在上面的!" "殿下,我的确给你很多的机会。" 红钺的声音有点无奈,就好像面对不讲理的孩子似的:"可是殿下太欠缺经验了。" 黎君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如果不是头发太长,也绝对会出现一个怒发冲冠的异界版。 "就算我没有经验,你不会多让让我吗?" 他几乎是一字一句道,他是没有经验,但这种事,第一次总是没有经验的,而且他自认自己还不错,起码没有令他出血不是吗?……去他的!他怎么可能出血?他根本就没进去! "我是怕你受伤,才……" 后面的话在红钺含笑的注视下自动消音了。他从来没觉得红钺受伤是多么了不得事……正确的说,他甚至不认为这家伙会受伤。他最怕的,不过是怕报复。 "你的手呢?你不是说不动的吗?"眼睛一转,他立刻又找到了另外一个理由。 "殿下,我是得到你的同意之后,才动的。" "胡说,我怎么会同意,我有明确说要你动了吗?"不管他在意乱情迷下说过什么,这样的话是绝对不会说的……即使说了,他也不会承认。 "好吧,那殿下觉得要如何?" 很出乎黎君意料的,红钺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他争辩,反而很宽宏的道:"殿下想让我做什么吗?" 嘴上说的非常的严肃,手却抓着他的头发在他的肌肤上滑动:"无论殿下的意愿是什么都可以满足。" "你、你不要动。" 这样情事后的抚摸是很舒服,可如果再加上谈话的话,那就非常危险了。 红钺停下来,含笑的看着他。黎君的大脑飞快的运行着。这是一个陷阱!他明明知道他最想的是离开,还说什么任何要求都可以满足,这绝对是陷阱,虽然不知道陷阱的里面是什么,但,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那么如果要求以后自己都在上面吗?想到以后自己都能把红钺压到身下,黎君就觉得充满了无限的精力。 "殿下可要好好想啊,千万不要浪费了。" 温柔的叮咛,是含着他的耳说出来的。黎君打了个寒战,立刻又把这个想法压下。 所谓的承诺,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的。自己和这只禽兽差的不只十万八千里,就算他以后不毁约,也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黎君觉得自己越来越没出息了,在地球上,谁敢这样对他?可是,在地球上的手段,这里都施展不出来。 不过没有关系,作为这见鬼的君,别的不多,就寿命多,他总有机会好好收拾这个家伙的!风水轮流转,我们走着瞧! 看着他变换不定的脸色,红钺不仅在心中叹息,聪明人多自误。他的君真是想的太多了,他已经给过他机会了,是他自己没有抓住,免不了要再回青峰呆上几十年,只是连累他也要跟着受困…… 想到这里,手向下探去,根本不用摸索,也不用看,一把就抓住了那个刚刚疲软下来的东西。 "你做什么?"黎君大惊失色。 "殿下,要求是有时限的,如果您觉得没什么好要求的,那就算了吧。"嘴上说着,手也没有停。 认真的说起来,他并不是一个注重肉欲的人,就连在青峰的时候,有很大一部分也只是出于责任。 当然,君的身体非常美味,也是他不排斥的理由。而现在,更多的,是因为想看这位君的失措。 不仅是失措,还有那种压抑,那种放荡,那种渴望却又要忍耐的表情。而黎君对这些的在乎,更让他觉得非常有趣。 是的,有趣,他知道这代表着,不过他并不排斥。虽然在开始接受大侍这个身份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过他会觉得自己的君有趣。但既然他们注定要纠缠在一起了,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错。 不过,他会希望事情更有趣一些。 指尖上带出一丝灵力,顺着铃口打了进去,原本只是半软的东西立刻变得坚硬无比,黎君的身体猛地一抖,几乎就这样出来了。 "我想起来了,我想到要要求你做什么了!" 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黎君叫道。 "哦,说说看。" 又一道灵气打了进去,而和刚才那道不同。如果灵气也有名字的话,先前的那个可以叫"欲望",而这一道则可以叫"清心"了。 这样的两道灵气凑到一起,刺激感也就更大,明明身体敏感的不得了,神智却清醒的可怕。自己身体的每一点变化都能清楚的意识到,对于渴望也有更加清楚的感觉。 禽兽!魔鬼!变态! 三天来汗都没有少出,但就这么片刻,黎君就如同从水里牢上来了似的。肌肉充满了虚脱后的疲惫,但却又亢奋着。 如果是普通人,在这样的刺激下早就晕了过去,也就是君的体质特殊才能挺到现在,但也就是这种特殊,让他更深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洋。" "殿下想要求什么?" 温柔的手又开始移动,黎君几乎是带点恐惧的叫道:"我要你以后……" "以后什么?" 我要你以后都不能碰我! 虽然很想提出这个要求,但也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而红钺刚刚施展的手段也让他意识到这个家伙有多么卑鄙。 "我要你……" "恩?" 一只手来到了腰间,轻轻的揉捏着,仿佛是在按摩,但黎君已经感觉到了上面的灵气。 混蛋!无耻! 灵气怎么可以用到这里! 十字架或佛像做情趣物品绝对是怪异而不尊重的,但无可否认的是,这种表面圣洁的东西更能给人一种异样的刺激感。 虽然灵气并不代表圣洁,可这样的使用,也让黎君觉得战栗。他这才知道,原来过去的三天都是太小儿科了。和现在的感觉相比,他过去的经验都如同教授面前的小学生。 我要你一天只能碰我一次…… 这个要求比较合理吧,但看到红钺那几乎说的上是温和的眼眸后,黎君立刻想到昌楼那晚的经历,他毫不怀疑那四次也可以变成一次。次数少了,但痛苦却很可能加倍。 我总有一天会全部讨回来的! "我要你明天一天都听我的!" "咦?"仿佛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要求,红钺的表情有些惊讶。 "明天一天,我要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当然,当然,我不会提过分的要求的。" 黎君飞快的说着,他一定会想到一个很好的办法报复的,就算不能都讨回来,明天也要先拿些利息。 "一天的听从,这是一个很大的要求啊……" 黎君僵硬的扯扯嘴角,再次重申:"我只会提一些平常的要求的,比如买点东西啦,吃些东西啦,不会……啊……" 稍稍平息下来的情绪又被刺激了起来,黎君又是愤恨又是痛恨,简直就可以用欲哭无泪来形容了。 "殿下啊……" 红钺的声音有些叹息,黎君喘着气看他。 "您真是太别扭了,这样的性子,到底像谁啊。" "要你管,恩!" "既然您提出了那样的要求,那么,就拿出足够的报酬吧。" "你,你用了什么东西?" 进入到后面的并不仅仅是手指,这种摩擦感,更像是丝绸?这家伙把丝被给毁了?不,现在不是关心被子的时候,而是这个家伙竟正把那种东西往他的体内塞? "殿下不觉得里面太湿了吗?需要好好擦擦呀。" "才不需要!" 刚说完,就听到噗嗤的水声,而更为不妙的是,他竟有种后面的确再越来越湿的迹象。 "我、我……"我不要那个什么要求了! 可是这样的话却已经说不出来了,包着丝绸的利刃已经闯到体内,在唇被堵着的前一刻他好像听到一声叹息,只是,他再也没有精力去分辨那是什么了。只是,隐隐的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第134章 梦非梦(一) "这就是殿下最喜欢的吧。"邪肆的、带着挑逗的声音。 "不、不是……" 他百般否认,身体带着颤抖,声音里,却有着一种愉悦,仿佛对这种侵犯很欢迎,因此,这拒绝,更像是在诱惑,而他的身体,也起了诚实的反应。而这反应,又立刻被对方抓住。 "怎么会不是呢?殿下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环境吧,想一想,外面就有人,而殿下现在,可是光着身子呢……" 随着声音,还有隐晦的咬噬,酥麻的感觉立刻从乳头处传来。 "不、恩,不要……" 不能叫,不能叫,外面有人,虽然有结界,可是,并不是隔音的,外面的人会听到。 虽然这么想着,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只有咬着手,流着不知是悲泣还是愉悦的眼泪。 不过没有一会儿,自己的手就被拉开了,两个修长的手指插在了自己的口中,修长而灵活的手指在自己的嘴中翻滚着、抽插着,涎水不受控制的顺着嘴角流下。 "很舒服吧,殿下很喜欢这样对吧。" 明明并不舒服的,张着嘴有一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涎水的流下有一种羞耻感,不是亲吻,也没有那种唇舌交接的亲密,但,在听了这句话后,他却兴奋的连脚趾都卷了起来。 "想不想我插在另一个地方呢?或者,用其他的东西替代?" 很温和的、如同诱哄似的声音在他耳边呢喃着,然后,他就感到一个粗大的东西顶在了自己的腰部。 "啊——" "啊——" 刘毅猛地坐起身,大口的喘着气。他的双颊绯红,一双眼眸在昏暗中显得异常明亮,房间中用的是日光灯,如果在日照下会发现,他的眼睛与其说是亮,不如说是蕴满了水汽。 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踢掉了,白色的内裤上,有一大片的水渍。 "又是这样!" 他暗骂了一声,走进浴室,用冷水洗了洗脸,冰冷的水降下了他的体温,但镜子中的脸依然通红,眼睛也还是湿漉漉的,看起来,就像在渴望着什么。 "见鬼!我什么都没有想。" 他对着镜中的人低吼,仿佛这样叫过,那些梦啊,身上的痕迹啊,都会消失似的。只是这样的话,他已经吼了快一年了。 一年前,他遭遇了一场大祸,不知倒了什么霉,搭乘的电梯竟然坏了,好在当时电梯才启动不久,大概也不过二三楼的高度,因此他虽然受了伤,到底没有丢命,养了一两个月,也就没有大碍了。 可是,身体好了,精神却出了问题。 要说,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总觉得自己缺少了什么,按医生的说法是,这是一种心理感觉,算是大难之后的一种后遗症。 感觉就感觉吧,反正又不是真的少了。但另外一件事,则让他除了愤怒之外就只有无奈了。 春梦! 不错,在以前他也做春梦,他也会偶尔的做一些被男人抱而他下贱的张开腿的梦,但,那只是偶尔!偶尔! 而现在呢,只要是睡着,他就必定要做这样的梦,不管是晚上还是白天。他本来还有在事务所午休的习惯,而现在,他是再不敢在事务所睡了。 这一年他也想了很多办法,比如吃安眠药,工作到筋疲力尽,到健身房发泄,但就算他累的如同一只驴,那该死的梦还是会来,他简直要以为自己是不是遭受了什么诅咒! "难道真的要去找个男人吗?"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如果是压人的那个,别说一个,十个八个都找了,但要说专门找个人来压自己……他宁肯天天晚上做春梦! 收拾好自己,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他驱车出门,在一个酒店吃了早餐之后,来到事务所。 "早。" "早。" "朱莉,你还是那么漂亮。" "马瑞,今天的口红很衬你。" "飞利浦,这一身西装不错啊。" …… 一路打着招呼,在别人的眼中,刘大律师还是风度翩翩,潇洒不凡,亲切可人。刚坐下,他的秘书就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BOSS,刚才收到传真,美国有一个大案子要你专门负责,是关于珍奇公司的。" "珍奇,那个生物公司?" "是。" "好吧,他们想让我做什么?" "他们希望您成为他们的法律总顾问。" "中国的?" 刘毅的心中有些得意,珍奇公司,这个名字对中国人来说也许有些土,但其势力却不容小觑。能成为他们的总顾问,而且是让对方发出邀请,这也代表了他的能力。 秘书虽然竭力控制,但脸上还是带出了惊喜和疑惑的神色:"不,他们总公司的。" "……露西,你确定你没有搞错?" "我非常确定。这是他们发来的有关资料,还有我搜集的一些东西,时间有些短,我也没能找到太多,不过我大概看了一下对方送来的资料,非常详细。对方同时表明会派专人来和您商谈。" 秘书将两个厚厚的资料夹放在了桌上,刘毅愣了一下,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一个上午,刘毅都在看这些资料,这些资料非常详实,从这些资料中都可以看出珍奇公司的诚意。但越是如此,越令他疑惑,普通人也许不知道,但作为主做商务贸易事务的他却还是知道一二的。 珍奇是个大公司,虽然出现时间短,虽然在普通人眼中非常陌生,但无论是实力还是发展前途都是上乘,它主营生物工程,其研究成果也非常令人瞩目,据他所知,目前的几个大牌化妆品公司新推出来的护肤品都有其介入,另外他们在医疗保健上的业绩也非常骄人。 这样的一个公司,为什么会找上他?好吧,就算他刘毅现在已经是大律师了,已经具有实力接这样的案子了,那一个总部在美国的公司为什么到中国找他们的法律总顾问? 从发来的资料来看,对方不是在开玩笑,但从客观条件分析,又实在没有可能。 看了一上午的资料,他不免头昏脑胀,吃了饭靠在躺椅上养神,他是不敢睡觉的,不过中午的时候总要闭上眼,休憩片刻。 "殿下就这样睡觉,可是会着凉的啊。" 挑逗的、邪肆的声音,他顿时打了个哆嗦,又是这个梦! 淫乱的内容,古怪的称呼,不,他不能再让这个梦纠缠他了! 他睁开眼,就看到一个蓝色格子衬衫的西方男子,这男子留着很长的头发,碧绿的眼睛微眯着,他这身打扮其实有些不伦不类的,但古怪的是,却并不给人怪异感。 不对! 刘毅一惊,不对,他怎么可能看到这个男人的脸的?在过去的那些梦中,这个男人的脸始终是模糊的,而这一次…… 还是说他一直都能看到,只是醒来之后忘了? 他转目四顾,这里,应该是他的办公室吧,他做春梦竟然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殿下在看什么?" 下颌被人抬起,立刻就被一双绿色的海洋吸引,那片绿色深邃异常,竟然有些发黑…… 明明是翠绿的啊,他有些模糊的想,但怎么变成黑的了,而且,为什么他又觉得黑色才适合他呢? "殿下真是太不乖了,竟然一直都没有给我回应,难道殿下以为,离开青峰,就自由了吗?" 抬着下颌的手向下滑,很慢、也没有特别的动作,但是顺着他的指头下移,他衬衫上的扣子像被剪掉似的散了开来。 "你、你要做什么?" "殿下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吗?不知道……已经这么硬了啊。" 一只手在他的乳头上弹了一下,那里立刻传来疼痛和酥麻相交的感觉,他几乎忍不住的要呻吟出声。 "殿下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避开我吗。" 那双手继续向下移动,他的皮带扣啪的一声断裂,而那裤子的拉锁更是自动的下滑。 因为是在做梦,刘毅此时并没有惊奇的感觉,但他非常不妙的发现,自己已经有些要硬了。 "快醒来,你还在办公室!" 他的理智催促着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醒不过来,不管怎么眨眼、睁眼,那个金发的碧眼男子还在面前,而且……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他却有一种他在生气的感觉。 "殿下,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 右手在他的小腹部位移动,左手又一次扶住他的下颌,那人用很温和的口气道:"就这样,把殿下拉出去,怎么样?" "不要!" "不要?也是,现在殿下还穿着衣服,这样拉出去,当然不好,那……这样如何?"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不过是在刘毅的身上点点,衬衣和裤子立刻就成了碎片,此时的刘毅,身上仅有一条白色内裤,而那内裤的前方,已经微微的有些突起了。 "很久没有了,殿下很需要吧,只是这样,就有反应了呢。" 那人在他的身下瞄了一眼,开口道,刘毅觉得自己的下面更加鼓胀了。他又羞又怒,又气又恨:"你管我有没有反应,你这个我梦里的家伙,去死吧!" 第135章 梦非梦(二) 做春梦也就算了,做了春梦还要被梦中的人调戏,还要被耻笑。就算他就是个被压的,也不能忍受这样的侮辱! 这是他的梦!就算在梦中他处于弱势地位,但这是他的梦,只要他愿意,一定可以把这个家伙赶走! 这个想法很幼稚,但是在梦中,谁还管他幼稚不幼稚的,他不停的对着对面的男人道:"消失吧消失吧消失吧!" 不知道念了多少遍,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纹丝不动,只是原本深邃的眼睛,浮起了点点笑意,显然,刘毅的这种表现非常取悦他。 "看来这段日子,殿下也经常梦到我啊。" 刘毅的脸更红了,他咬牙切齿道:"谁梦到你了,立刻给我滚出去,要是你再敢出现,我、我……" 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做?这个家伙是他梦中的景象,杀不得砍不得,还能怎么办? "我就要你好看!" 恼羞成怒,他的声音异常尖锐。 "BOSS,有什么需要吗?" 电话中传来秘书的声音,刘毅顿时僵在了那儿,为什么会有秘书的声音?为什么还有秘书? "BOSS?"秘书好像非常疑惑,"需要我送咖啡吗?" 刘毅呻吟了一声,这个梦,也太真实了吧。 "BOSS?" 先前的那个尖锐的声音和长久的不回话已经引起了秘书的怀疑,刘毅连忙道:"不,不需要,暂时不需要。" 就算这是个梦,就算这是假的,他也不想有人进来。 秘书听到答话不再出声,但那恼人的声音又一次冒了出来:"为什么不让她进来,殿下不是最喜欢有人观看了吗?" "你胡说!" "是胡说吗?只是这样说说,殿下这里,就流泪了呢。" 白色内裤的前端,已经有了些湿润。原本已经半软的东西,现在已经到了坚硬的程度,顶的内裤都有些鼓囊囊的。 "殿下还是这么心口不一啊。" "我、我就算心口不一也和你无关!" "是吗?" 绿色的眼眸一闪,刘毅突然有一种这人在生气的感觉,他觉得莫名其妙,这人有什么资格生气?要愤怒,要委屈的是他吧! 委屈? 不不不,他不委屈,他愤怒,是的,只有愤怒! "既然如此,那我就叫殿下心口一致吧。" "你做什么!" 话音未落,嘴已经被人覆上了,完全没有准备,舌头在第一时间就被人咬住了。 "我怎么会把舌头伸出去?"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因为下体也落到了对方的掌握之中。内裤依然穿在身上,也没有太激烈的刺激,就那样隔着棉布,被轻轻的抚摸着。 太平淡的刺激,但已让他激动的发抖。内裤前段的湿迹迅速扩大,不过片刻,他就有了要喷发的迹象。 "不行,不可以。" 残存的理智在抵抗着,而在下一刻,那人的手已经穿过内裤,直接抚摸到了他的下体。修长的手指绕过前段,直接来到了后面的圆球处,在上面轻轻的点了一下。 "殿下积了很多呢。" 放开他被咬的酥麻疼痛的舌头,那人添着他的脖子道。 "啊——" 只这样一下,他就再也无法抑制,全身的欲望喷涌而出,内裤湿了大半,而更多的液体,则顺着他的身体向后滑去。 "好多。" 耳边传来戏谑的调笑,他又羞又怒,但刚才的高潮把他的精力都抽空了,也没空再去争吵了。 "看来殿下在这里还算乖。" 语气比先前温和,但刘毅却更为愤怒,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一点点的悲伤。 "你够了没,够了的话就滚吧。" 虽然语气非常强硬,但显然,态度已经比先前弱了很多。 "是殿下还不能满足吧,满足殿下,可是我的职责啊。" 修长的手顺着粘液下滑,然后毫无预警的插进了后穴。 "啊——"刘毅顿时僵了起来,"你、你做什么?" "当然是满足殿下了,看看,这里已经饿了很久了吧。" 因为有粘液,手指很容易的就可以进行抽插,并没有很快,也没有进入很多,但那里已经传来淫秽的声音。 "住、住手……" 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身上只有一条半干的内裤,后穴还被人用手指玩弄着,一想到自己此时的情景,他就觉得羞愤难当。而更令他恨不得找个地缝跳进去的是,他的前面,再次硬了。 刚刚才发泄过,也没有去碰那里,只是被插了两下,就再次兴奋,他再也无法声色俱厉。 "还是心口不一啊,也好,这次殿下就坚持的时间长一些吧。不过,为了防止殿下将来翻脸不认人,我们还是做一些预防措施吧。" 他说着,从裤兜里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东西。 "这里的人虽然身体素质差,灵力也少,但却惯会做奇技淫巧,我想了想,这种摄像功能的东西用灵术也可以做的来,等回去,我就照着做一个。" "你、你要做什么?" 虽然已经想到了,但他还是希望是自己想错了。可惜那人微微一笑,用非常温和,如同绅士似的语气道:"当然是把殿下的形象给录下来了。" "你敢……啊!" 他刚要阻止,后穴就多了一根手指,猛然增加的刺激令他突起的腰又软了下来。 "住、住手……不、恩,不行……" 看到那代表录像的灯亮了起来,他直觉的想去阻挡,但刚一身手,头发就被人抓住了。 "这样短的头发,真不顺手,殿下还是长头发的时候方便。" 方便被你抓吧,对方遗憾的口吻气的他几乎吐血。不过不等他开口,对方又道:"这应该是殿下的第一次吧,这个身体,有没有过别人?" 口气还是轻柔的,但危险的意味却非常的浓烈,好像如果他不给出一个令对方满意的答案,他就要倒霉似的。 刘毅有片刻的畏惧,但立刻的,却是愤怒和羞耻。 这是他的梦,他现在竟在怕一个梦中人,而且,这个人还在羞辱他! "和你无关!" 因为愤怒,他的欲望有些微的冷却,这立刻被对方感觉到了,原本只是浅进浅出的手指猛地一刺,仿佛被拨动了某个机关似的,他立刻颤抖了起来。 "啊啊啊——" "是这里了吧,原来这里人的身体也有这一点的。" 如同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那人的手指不断的在那点上刺探,酥麻的感觉袭遍全身,他再也找不到自己的理智。 "啊啊啊,不、不行了……不要了……" 他想捂脸,头发却被抓着,想找个什么东西咬着,对方却一直不满足他,上面异常的干渴,而下身却异常的刺激。 坚硬被包在内裤中勒的难受,但在这样的异常感中,却越来越大。终于,在一种说不上是痛还是麻的感觉中,他又一次出来了。 "完了……" 晕晕乎乎中,刘毅冒出这样的想法。上一次多少还对前面有刺激,而这一次,根本就是插后穴……而且,还被插出来了。 "现在,殿下可以告诉我,这个身体,是第一次吗?" 刘毅慢慢的回过神,看着对面的男人,突然有一种异常的恨意。 都是这个人的错! 如果不是他,他还可以欺骗自己,就算他是喜欢男人的,就算他是喜欢被插的,但、但那不过是因为身体需要,并不见得他就一定要被压。而现在,他在不被刺激前面的情况被人玩出来,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做不到了。 "恩?" 放在体内的手指又是一勾,而就像是被拨动了一样,他的身体跟着一抽。 "怎么可能是第一次,我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虽然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但总觉得如果顺着这人的心意说出来,就特别丢脸,所以,就算是要他撒谎说已经被人插过,也要反驳。 "而且,这是个梦。" 他告诉自己,虽然这个梦非常真实,虽然这个人非常卑鄙强势无耻,但,这还是自己的梦。 在自己的梦中、让自己梦到的人,听到这样的话…… 反正别人也不知道。 隐藏内心的事,刘大律师也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也不在乎多着一次。 "是吗?这样说殿下的这个身体已经脏了?" "和你无关!" 气愤无比的刘毅也没有别的词好骂——认谁被玩弄了两次之后,内心都是发虚的。 "那要好好的清洗一下。" "什……恩!" 还没反应过来,头已经被按下,嘴正对着对方的裤裆处。 "既然是殿下要回来的,那就由殿下来解开这个东西吧。这对殿下来说,应该是不难的,来,用嘴咬着拉锁,将它拉开。" "混蛋!你以为你是谁?" 很想这样吼过去,但发出的只是一连串的呜呜声,因为自己的脸,完全的贴在了对方的那个地方。 "快点,还是殿下希望有人参观?" 那人说着,按下通话键,里面立刻传来秘书的声音:"BOSS,有什么需要吗?" "殿下再不行动,我就要让她过来了哦。" 温和的声音,是贴着他的耳朵说的。 第136章 梦非梦(三) "为什么我会梦到这样的家伙啊,难道我其实……其实……" 刘毅打个寒战,不敢再向下想了,虽然没有真刀实枪的来过,这方面的资料他倒是看过不少,也知道其中有一些很超出常理。 骨子里是一个被压的,他已经无法接受了,如果,还是一个渴望被虐的……他觉得自己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只是现在,他连撞死的机会都没有。虽然很想吼一句:"你让她进来吧,反正这是梦!" 但他真正所做的,还是老老实实的张开嘴,用牙齿寻找拉锁。 拉拉锁本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平时他每天都要拉个十多次,而现在他却发现,原来这是一件非常浩大的工程。 要顶开盖着拉锁的那块布,要找到拉锁的头,然后还要咬住,而最困难的是,他的头还被人拉着,只能靠嘴和舌头运动,不过片刻,对方黑色的西裤上,就留下了一片水渍,而对方的那里,也逐渐鼓胀了起来。 终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他将拉锁拉了下来,然后再次听到对方的声音:"把你最喜欢的东西拿出来。" "什……" "快点,否则我就叫你的秘书进来送咖啡了。" "你!" "如果总是按通呼叫而又说没事,你的秘书也会怀疑的吧,你说她会不会叫保安部的人上来?" 刘毅的脸色一变,这是非常有可能的情况。他的秘书露西负责而机警,刚才已经引起她的怀疑了,如果再有一次…… "如果不想有一大堆人进来观看的话,殿下还是快些吧。" 为什么我的梦中会出现这样的人? 只是梦里,露西应该不会叫人上来吧…… 就算叫人上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是梦…… 只是,如果让那些保安看到自己的这个样子…… 那些身体强健的、那些老实忠厚的、那些粗俗的…… "还是殿下喜欢这个样子?"插在后穴的手,又开始活动了起来,"是不是还想着被那些人插进来呢?或者……这里已经被那些人进出过了?" "就算……" "需要我叫人吗?" 就这么一句话,就把他所有的反抗都压了回去,而他的头也被更进一步的按了一下。 "快一点,你这里已经等不及了。" 后穴中的手指已经增加到三根,那种饱满感再次令他哆嗦了起来,晕晕乎乎的,不自觉的就照着对方的话行动了起来。 虽然已经把拉锁拉下,但皮带却没有抽掉,所以他只能顺着拉锁的口,用舌头和牙齿去勾里面的东西,好在对方穿的是前面有开口的内裤,否则他还要去解皮带。 对方的东西已经完全鼓了起来,用舌尖挑开有口的布就能碰到里面的东西。坚硬的鼓胀的青筋,烫人的温度,还有那种气味,不自觉的,他竟吞了口口水。 "殿下很喜欢吧。" "谁……" 他想反驳,但立刻的,就想起了刚才的那一声吞咽。是的,很喜欢,他喜欢的都要发抖了。 "快点,不要磨蹭了……" 对方的声音中带着些微的催促和叹息,仿佛等不及了似的,刘毅立刻有一种满足感,这是因为他,是因为他,对方才焦急的。 不知为什么,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愉悦。 不用催促,他就行动了起来。用舌头顶开旁边的布,用嘴一点点的去啄、去吸,但对方的东西实在太大了,他努力了半天也没能将那东西从前面的开口处掏出来,只是在黑色的西裤和白色的内裤上弄满了口水。 而这种长时间的劳动,也弄的他嘴巴酸痛。 不过这些动作显然令对方非常愉悦,压着他头的手慢慢松开,改为磨蹭他的头发,仿佛在鼓励着他。 "弄不出来。" 他抬起头,小声道,眼睛湿漉漉的,嘴边更是挂着涎水。 "该死!" 对方低骂了一声,解开皮带,西裤落地,硕大的东西竟然弹了出来。 刘毅吞了吞口水,畏惧的向后移了移,虽然刚才已经知道对方的东西不会小了,但真正看到还是觉得惊诧……就算是洋鬼子,这也太大了吧。 "过来!" "做、做什么……" 他看了眼对方,又看了眼对方的下体,再次向后缩了缩,完全不去想,这样做是不是在示弱,是不是很没面子。 "我知道,殿下刚才就很想吃他了。" "我没……"他想说没有,但却又吞了吞口水,"我不是,不,我的意思是我吞口水不是为了想要,我……" 他第一次是吞了口水,但这一次,只、只是害怕啊。 "殿下真的不想吃吗?" 他连忙摇头。 "既然殿下不要奖励,那就要惩罚吧,殿下的嘴脏了,一定要清洗。" 说完,也不等他有表示,就将他的头再次按了下去,他刚要张口反对,对方的东西就捅了进来。 粗大的东西只进来一个头,但即使如此,也让他有被撑裂的感觉。酸麻感的逼迫,一时竟让他想哭泣。 "如果殿下敢咬,我就叫人进来。"对方一边说着,一边摇动着下体,"让这全楼上下的人都看看刘大律师现在的样子。恩——把嘴再张大点。" 已经不可能再大了! 虽然很想咬下去,但在这样的威胁下,他却不敢有任何的举动,只是张的再大,也无法让对方的东西完全进来。 "奇怪,为什么同是做梦,以前可以,现在却不可以?难道他潜意识中他希望对方的东西更大一些吗?" 想到过去他勉强吞下的东西他有点疑惑,不过却不敢顺着这个思路细想。而这时却听对方道:"果然普通身体无法和殿下原来的身体相比啊。" 语气中很有点遗憾。 什么普通身体?什么原本的身体?是说他无法和他有过的其他人相比吗? 刘毅恨得要死,一时也忘了这不过是自己的梦中人。 "看来只有先清洗殿下下面的这个嘴了。" "啵!" 如同红酒开瓶似的,那个一直没能进入三分之一的东西从他的最重拔了出来,大量的口水被带出。 身体被猛地翻过,然后,没有任何预警的,那个东西就捅了进来。 "啊——" 虽然有大量的口水,虽然已经被指头玩弄过了,但这样的巨大还是让他一时无法接受。 "好紧……这样紧的身体,真的有过很多人吗?" 对方趴在他的脖子上道,而他,却不能有任何回答。 "BOSS?BOSS?" 听到他的声音,秘书终于忍不住来敲门了。 "快点回答,要不,你的秘书就要叫人来了。" 这样的话,把他从失神状态中拉了回来,后面疼的要死,却不能先骂人。 "露西,没有事……" 这样的疼痛,倒缓解了他的欲望,这句话说的倒也没有异样,只是声音,实在有些无力。 "BOSS,真的不需要我做什么吗?" 这是一个暗号,作为律师,难免要得罪人,虽不见得会像电影上演的那样,那也难保没有人拿着匕首来找他拼命。所以当外面的秘书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就会这样问,而这时候,只要他不叫对方的名字,就代表有事,那他的秘书会马上通知保安部和报警。 "告诉她你没事,说你正和我谈的开心。" 和你谈个屁,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刘毅没好气的回头瞪了他一眼,只是刚扭过头,下身就被一顶。 "啊——" "BOSS?" "露西……我、我没事,我、我正在和瑞德、瑞德先生聊天。" 他咬着牙,按着对方的话说,刚说完就想起来所谓的瑞德,好像是奇珍公司的董事长? 完蛋了,他连看个资料都能产生这样的联想吗? 而后面的人还在一边慢慢的摇着下身,一边道:"叫她不用进来了,当然……如果殿下想让人进来参观,我也没意见。" "没、没有事的,露西……" 的确有干脆叫人来的冲动,按照这个梦的真实度,如果有人来了,这一切都该结束了吧。 但如果没有结束,这个人还在一大堆人面前…… "恩!" 没容他多想,后面就是猛地一顶,总算他反应迅速,把到口的呼声咽了回去,否则,不管他再说什么,外面的秘书估计也是要叫人的。 "殿下还有心思想别的,看来是已经习惯了。" 习惯什么? 刚这样想,后面就展开了狂风暴雨似的顶送。刚刚缓解的疼痛立刻加剧,他有心呵斥,却不敢开口——以他此时的状况,只怕一开口,就要大声惨叫。 混蛋!恶魔! 前面没有任何抚慰,身体也没得到任何抚摸,只是腰被箍着,这种粗暴的对待,令他很是不满。 而令他尴尬的是,这种粗暴的对待,却令他有种异样感。 疼痛渐渐散去,充实和肿胀的感觉却越来越浓,特别是坚硬和体内敏感点的摩擦更是令他的前端逐渐的抬头。 而在这个时候,他盼望的抚慰终于到来,一只手捻住他的乳头:"殿下觉得舒服吗?" 第137章 梦非梦(四) "啊,哈……" "就算是这样的身体,殿下也是喜欢的,对不对?" 不明白,为什么总是叫着这样的称呼,为什么总是说着这样奇怪的话,但是这样的疑惑不过浅浅的浮出,随即,就被汹涌的欲望淹没。 在前一刻,他还在抵抗;在前一刻,他还觉得疼痛。但这一刻,他却有了久旱甘霖的喜悦。 算了吧,反正是梦,就让他放肆一下好了。 这样想着,抵抗力顿时大减,而快感却更强。 在来回的穿插下,后面已经逐渐松软,在进出中,发出淫秽的声音。 "殿下这样好不好,要不要再用力?" "恩……" "要不要?" 后面的动作突然停了,他立刻有种被吊起来的难受。 "不要……" "不要?" 巨大的东西在退缩,他慌忙道:"不要出去!不要出去!" "殿下很喜欢对不对?" "是,我很喜欢……恩……你,你快点啊……" 这句话说出来,原本的抗拒更加减弱了——已经说了,那也就无所谓了,反正是梦。 "什么快点?" 原本男人还磨蹭两下,但等他这句话出来,却卡在那里不动了。 "快、快点动……"他咬着下唇,嘟囔。 "怎么动,是这样吗?"身后的坚硬再次向外抽。 "不、不是……进来……"他的声音已经带了几分哭意。 "殿下,这里有一个很适合的词语……"那人贴着他的耳朵,慢慢的说,"和草一个音,殿下最擅长木系灵术,对此一定非常有亲切感,来,殿下念给我听。" "我……" "不念吗?" 那个令他痛恨的东西只剩最后一个头了,内壁蠕动,他突然有种巨大的空虚。 "真的不念吗?" "草……" "什么?" "快点操我……啊——" 当他说出这句,就挨了猛烈的一记,疼痛和酥麻同时袭来,他有片刻的眩晕。 "继续,殿下,继续这样说。" 显然这样的话令男人非常愉悦,他一下一下的耸动着,不快,每一记却都沉重、扎实。他有一种连心肺都要被顶出来的感觉。 "快点……唔……啊……" 被逼迫着、被威胁着,到最后,则只是单纯的发泄。在对方的诱哄中,他说着种种不堪的淫语。 趴在自己的转椅上,抱着宽厚的椅背,下身却被男人猛烈的侵犯着,而他还发出愉悦的呼叫,连门外的秘书都顾不得了。 我真的完了,真的彻底完了,连这样的梦也做的出来。 "殿下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认识到了,认识到了……" 什么错误?他做了什么?他根本就不明白,不过此时,只能胡乱的应答。 "为什么不来找我?恩?" 随着这句,是猛烈的一顶,他失声尖叫。 "为什么?" "忘了……唔,我忘了……" 他只有随便找个答案应付。 "忘了?连我也忘了?是故意的吗?" "不是、不是……啊,没有,我、我天天梦到你。" 脖子卡在椅座上,发着哀鸣似的声音。这句话倒不是假的,他的确天天梦到这个人,虽然看不到容貌,但说话的语调却是一样的。只是这样的话,如果在清醒状态,他是死都不会说的。 "天天梦到我?" "……是……恩!"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明明觉得胀痛,明明觉得羞耻,明明没有被碰到前面,可是、可是,却又有了要爆发的迹象…… "梦到我什么?" 这样说着,那人又停了,在高潮的顶端被打断,他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梦到你操我……恩……不要停,啊啊——不要停啊……" 他摇摆着屁股,但那人,却把硕大抽了出来,刘毅只觉得空虚的要发狂,最后的一点廉耻也丢弃了。 "操我啊……求求你……" "殿下一开始不是很不愿意吗?" "没有没有,我很愿意……" "那以后还会不会拒绝啊。" 在说着这话的时候,那人还特意拿着录像机在他眼前晃了晃,但此时的他,哪还能顾得上这些,流着眼泪的呻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插进来啊……" "殿下很需要我,是不是啊。" "是、是,很需要……" 那人仿佛满意了,不再问什么,却依然不满足他,他难过的转过身,靠在那人的胸前,扭动着下身祈求着。 虽然脱下了裤子,但相比于他,那人还说的上整齐,上衣的扣子都扣的好好的。 "给我……" "自己躺上去。" "什么?" 那人很温和的看着他:"既然殿下这么需要,那当然要主动了点是不是?自己躺在桌子上吧。" 刘毅嘴唇哆嗦着,躺了上去。 这还是梦吗?真的是梦吗?就算是梦,以后,他还能在这张桌子上办公吗? 不过这样的疑惑也只是一闪而过,那人温和的声音又传来了过来:"分开自己的腿。" 虽然有些迟疑,但他还是慢慢的分开了自己的腿。虽然他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这样实在是太下贱了,但强烈的欲望却令他的身体早已不听身体的指挥。 反正是梦,就算是下贱,也没有人知道…… "这是殿下求我的,对不对?" "是、是的……" 大腿的根部被一个坚硬的东西摩擦着,那是他急需的,他摇摆着屁股,想要和那个东西更近一些,但每一次的接近,就又被那人躲开了。他急的都要疯了。 "是我求你,是我求你的……啊——" —— 这是一间布置的严肃,而又不失高雅的办公室。 一整面的墙壁上都是法律书籍,办公桌宽大的足以当床用。 办公桌一直都是非常规矩而整洁的,但现在却有些凌乱,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律师的办公桌嘛,总会因忙碌而散乱。 但在这个桌子上,或者说在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个和整间屋子都不协调的人,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的身材相当好,线条明确,肌肉分明,小麦色的肌肤呈现一种健康的颜色。 从背影上看,这个男人是标准的倒三角体型,属于肩宽腰细的那种,腰部没有半点的赘肉。 他的身上带着点点的汗珠,带着一种诱人的色彩。 但是,在他的屁股上,却有着可疑的白色液体,他的嘴,也红肿的不成样子,如果他直起身,那么,更会看到那两颗有些肿胀的乳头。 是的,虽然这样说,有些伤害这个男人的名誉,但,很显然,他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性爱。 他趴在桌子上,食指无意识的抽搐一两下,微微的张着嘴,眯着眼,仿佛累的再也无法直起身,又仿佛,还沉溺在那场欢爱之中。 他的这个样子,如果让别人见了,一定会非常吃惊。 刘毅,法律界有名的铁嘴,有名的自律者,怎么会,这么一副任人采撷的样子? 不过在这个时候,刘毅是不会去想别人是怎么想的。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这场梦,到底什么时候结束? 在以往,每当他出来之后,梦就结束了。可是现在,他已经不知道出来多少次了,连那个可恶的男人都离开了,而这场梦,还没有结束。 难道这不是梦吗? 不!这一定是梦! 如果不是梦,这就太可怕了,所以,这一定是梦!一定是! 根本就没有想过再去确认,就算这个梦再真实,他也不要去确认! "叮铃铃——" 刘毅一直以为,作为律师,就该给人严肃稳重的感觉,所以他一直采取的都是老式的电话声,而现在,他第一次发现,这种声音是多么刺耳! 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但他还是拿起了话筒,能不经过秘书而直接打进来的,不是特别重要的顾客,就是私交非常亲密的朋友……起码表面上是如此的。 只是,我还会梦到什么人呢? 他有些麻木的想,而电话中,却传来一个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殿下还在回味吗?" 刘毅几乎要哭了:"你、你……" 为什么他还会梦到这个人啊,他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怎么,才刚刚分开,殿下就认不出我的声音了吗?" "……你想怎么样?" "殿下好像没有听我的话啊。" "什、什么。" "殿下好像没有使用我送您的礼物呢。" 随着这句话,刘毅不由得转移视线,在桌脚处,他看到一个粉红色的小圆球,小圆球上有两个黑点和一个大些的红点,像是一个娃娃,无论是造型还是颜色都说的上是可爱的娃娃,但在他的眼中,此时再没有比这更恐怖的东西了。 "殿下是一个人无法完成吗?如果殿下需要的话,我也可以为您提供服务的。" "你不要想,我绝对不会、绝对不会用的!" 他咬牙切齿的说,就算是在梦里,他也绝对不要用这样的东西。但是在下一刻,话筒中就传来一个淫荡的声音:"啊,啊,求求你,不要停……恩,继续,啊,哈……" "停下!你想做什么!" "殿下不想听吗?我觉得这声音非常好听呢,虽然觉得很遗憾,但是我也不介意和别人分享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也不想做什么,只是不想殿下浪费了我的心意。现在,给殿下十分钟的时间,使用我的礼物,然后,来停车场找我。顺带说一句,殿下只准穿一条裤子啊,如果让我发现了两条,可是会有惩罚的哦。" 第138章 梦非梦(五) "BOSS,你要出去?"刘毅一打开门,外面的秘书就站了起来,"张先生一个小时之后就要来了。" 张先生是和他有约的当事人,不过现在别说张先生,就算张良来了他也要走。他点点头:"你现在和他改约……就约到明天吧。" "好的。"秘书点点头,还是忍不住道,"您和瑞德先生谈的怎么样?" "瑞德先生?" 见他一愣,秘书连忙道:"BOSS,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是的,如果能成为奇珍的总顾问,那以后他就算真正的进入国际了。不过,他现在只希望那个该死的奇珍公司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不管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还在谈。" 见他不想多谈的样子,秘书也不再多话,帮他按了电梯。 "谢谢。" 虽然这句话他经常说,但这一次却是真心真意的,现在任何一个动作都会令他难过万分。 经常在办公室加班,所以这里也留有两套衣服,无论是用来休闲还是参加宴会都足够,但,却没有一套衣服适合他现在的情况的——只准穿一条裤子! 就算是再热的天,除了在游泳池,也要穿两条吧。好吧,就算穿一条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反正找一条厚点的裤子,别人也看不到,但,该死的是,他的后面还要塞上那个东西。 他很想不塞那个东西,很想穿上内裤,但最终,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听话了——所有不堪的景象都被对方掌握着,如果不想身败名裂,他只有一条路。 把破碎的衣服收好装在袋子里——秘书有帮他收拾办公室的习惯,这些东西绝对不能留下,打开窗户散发气味,换好衣服,虽然他动作够快,但手脚酥软,当这一切做完,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他很想快点走过去,但后面的东西又限制着他的速度。 他不敢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怕一个不小心,那个可爱的粉红色的东西,就顺着裤子滑下来。 "BOSS,你身体不舒服吗?" 电梯上来了,他正要进去,秘书突然开口道,他脸色一僵,缓缓的点了下头:"有点。" "BOO如果不是急事的话,还是在办公室休息一会儿吧,我帮您煮点姜水。" 这样体贴的话,放在平时,刘毅总要感谢一番,此时只觉得这秘书太是多事。不过此时也只能僵硬的道:"多谢,不必了,我回去休息。" 秘书也是有眼色的,虽然想着刘毅回去没人照顾,但马屁拍到马脚上就不好了,因此不再多话。 电梯的门终于合上了,刘毅立刻贴墙站好,虽然贴墙对他现在情况并不见得有什么照顾,但,总是有些心理安慰。 现代电梯,速度都是很快的,但这一天电梯却总是很慢,因为不断的有人进出。刘毅也算是这幢楼的名人,他平时也竭力做好人际关系,因此进出的人也不断的和他打招呼。 "刘律师好啊。" "今天下班好早啊。" "该不会是去吃午饭吧,这时候才吃午饭,刘律师要注意保重身体啊。" …… 刘毅只有一遍扯着僵硬的笑脸,一遍应付着。在第十楼的时候,进来两个女子。 一看到刘毅,这两个女子都非常兴奋,楼内最出名的钻石老五啊,于是招呼的也就更为热络。 "刘律师外出啊。" "是啊。" "刘律师身体不舒服吗?" "……有点……" "是感冒吗?现在流感也很厉害的,可不敢大意。"一个女子胆大,说着就要上来探他的额头。 刘毅腿一哆嗦,连忙避开:"是,我会小心的,多、多谢……" 见他脸色难看的厉害,汗都出来了,那女子也顾不上尴尬,又道:"刘律师是胃痛?" 刘毅几乎要哭出来了,就在刚才,他后面的东西竟然动了起来!并不是很剧烈的震动,但他现在是站立的,而且,还没有穿内裤。 他咬着牙,尽力的收缩着内壁,动也不敢动一下。而那两个女子还非常热心的问他需不需要到她们那边休息。 "我们那边有专门的休息室,刘律师可以好好的去躺一会儿。" "不用了,我回家休息。" "但刘律师你现在脸色很难看,一个人开车太危险了,要不我……我们送你吧。刘律师你不要客气哦,大家都是在一个楼里办公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刘毅忍无可忍:"我不是客气,是真的不想,你们有完没完了!" 电梯里顿时安静,两个女子再不敢出声,但脸色除了尴尬难看外更有几分怪异,不过刘毅此时也没心情去考虑自己长久以来建立的形象是不是就此破灭。他现在就一门心思的在提肛夹臀——就在刚才,后面的那个东西动的更厉害了! 好容易电梯停了,刘毅却倒吸了口气。 平时,只要不是太晚,他都会在一楼出电梯,然后步行去地下停车场,良好的人际关系是非常重要的,特别是能进这幢大楼工作的,除了保安和清洁人员,几乎都可以说是现代白骨精,说不定就有什么咨询是自己需要的。 虽然只是简单的打声招呼,但却很可能有想象不到的作用。所以,在刚才,他习惯性的,按的是1,而不是U。而更该死的,外面还有一堆的人等着进电梯,电梯门一开,就有人闪了进来,他连再按关门的机会都没有。 考虑了两秒,他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这幢大楼有三十层,一上一下,天知道要多长时间,而他后面的那个东西,却动的越来越厉害,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 大堂里人来人往,和他打招呼的更多了,更有不少人对他的身体表示了关心,这么多人,他不可能再吼叫,只有一一应付,短短的路程,对他来说,绝对相当于长征。 当走到停车场的时候,他的后背已经湿透了。刚要松口气,前面就出现一个宽厚结实的身影。看到对自己最和蔼的人来了,那保安立刻走过来:"刘先生好啊。" "……好、好……" "刘先生身体不好吗?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 这句话说的很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了。 在这里上班的,基本上都是有车的,停车场建的无比宽广——起码在刘毅的眼中是这样的,好在今天他来的早,车停的倒比较靠里。电话中那人说要他到停车场,却没有说要去哪里,所以他直觉的就去找自己的车。 而在自己的车旁,果然看到一个车门大开的房车,他刚看过去,一个男子就站了出来。 浅绿色的衬衣,头发已经散开,站在这光线有几分灰暗的地方,竟给人一种金光流泻的感觉。 那人抬起手腕,对他露出一个非常友好的微笑,刘毅的脸一僵,在下一刻,他感觉体内的那个东西活动的更厉害了。 "刘先生,刘先生,您还好吗?" "我很好,只是看到一个朋友,你……忙吧,我、我过去看看。" 他一步一步的挪,那保安也是热心,见他走路困难,一直跟在他身后。刘毅觉得这保安真是该死,但这本来就是人家的巡逻范围,人家又没来打扰他,他能说什么? 如果真的说了,才更引人怀疑吧。 刘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不过一靠近,他就钻到了车里——他实在坚持不住了! "关门!" "殿下不用这么急迫吧。"那人说着,慢慢的关上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我已经照着你的话做了,可以把录像还给我了吧。"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录像还给你了?" 这样的回答,刘毅倒也不意外,如果坏人拿到了某种把柄,只提一个条件的话,那倒是出奇了:"你到底想怎样?" "我只是想让殿下想起我罢了。" "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按了下来,然后那人一边解他的裤子一边道:"而且,我也要看看殿下到底有没有听话,啧啧,果然只穿了一条裤子啊,没有穿内裤,殿下是不是觉得很刺激啊,这么一路走来,都有反应了呢……" "你胡说,这根本就不是走来的问题,是……" 说到这里,他蓦地停下,那人却已经察觉了,声音更是愉悦:"这么说,殿下是为了我了?原来只是看到我,殿下就这么有反应啊。啊,这东西在殿下的体内还真合适呢,就一直放在里面好了。" "不要,你、你快点把它拿出来,啊……" 就他说话的时候,那个东西一直动着。说也奇怪,一路上这东西都在他体内,但那时候他只是担心这个东西会不会掉下,会不会被人看出他的异样。但是现在,他却有种别样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啊…… 然后他再次想到,刚才看到那个保安,他也竟然没有任何的触动,在以往,那个保安一直是他…… 难道就因为被压过,所以,他就认定了这个人了吗? 第139章 梦非梦(六) 小麦色的皮肤,褐色的纹路,在那个销魂的地方却吞吐着一个粉红色的圆球,在一张一缩的过程中,吐露着淫秽的色彩。 男人用手夹着圆球,时而往里面推推,时而向外面拉拉,仿佛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 他玩的有趣,刘毅却苦不堪言。那东西的蠕动已经令他受不了了,更何况这种推动行为? "住手……我会死的……恩……" 真的会死的,刚才在办公室已经出来很多次了,再这样下去,他难保不会精尽人亡,就算是在梦中,出来这么多次…… 他的脸顿时变得惨绿。 "不会,殿下的身体就是专门为此而生的啊。"那人漫不经心的道,"就算再多次,对殿下也是没有影响的,反而要是没有,殿下才会受不了呢。" "你胡说!" 就算他夜夜做春梦,也不是受不了。不过,为什么这么古怪,这个人为什么一直叫他殿下,的确,在过去的那些梦中,他好像也是一直这么称呼他的,但,为什么? "是胡说吗?殿下的这里,可在证明我的话呢。" 那人从后方弹了一下他的坚硬,刘毅嗷的一声抓住座椅,随着刺耳的声音,黑色皮套有被抓破的迹象,后穴收缩了两下,如果不是那个地方正被人顶着,几乎就要泄出来了。 "换、换个地方……" 他现在已经不想别的了,只是想能换个地方。办公室好歹还有扇门,而这里,却是时刻都有被看到的危险的。 "为什么要换地方?殿下在这里更有感觉呢。啊,那个保安好像还没有走远,殿下是不是想让他看呢?" "不、不要说了……"他咬着下唇,哆嗦着,"我、我求求你,换、换个地方吧……" "殿下这么快就开口请求,我真的很不习惯呢,难道说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那个保安吗?啊,夹的更紧了,殿下真的想让那个保安来看?好吧,我怎么能不满足殿下呢?" 说着,他把遥控器的开关推到了顶点,那个原本只是蠕动的圆球立刻剧烈的跳动了起来,而在跳动的同时,他还在不断的收缩,一时撑大一时缩小。 黎君本来就在爆发的边缘,如何受得了这种刺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到了顶端,可就是出不来,仿佛前面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经久不泄可以说是男人的梦想,但如果总是出不来,那就是痛苦了:"啊,哈……" 腰被人卡着,后穴被玩弄着,他只能紧紧的扣着皮套,双腿磨蹭,好难受、好难受,为什么会这个样? "帮我……啊,帮我啊……" 在这种逼迫下,他只有向身边的男人求救。 "我是很想帮殿下啊,但是殿下不是说要换个地方吗?" "不、不要了……" "那么,殿下现在想其我是谁了吗?" "瑞、瑞德……" "正确,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这个人还有什么身份? "梦、我的梦中人……" 说出这话的时候,其实有些羞愧的,但为了能解放,也顾不得了。但这个答案却依旧不能令男人满意,后穴里的东西没有丝毫的减缓,前端依然出不来。 "原来殿下经常梦到我啊。" "是、是的……" "梦到我什么呢?" "梦、梦到你……恩……" "像这样吗?" 那人又在他的坚硬上弹了一下,刘毅再次发出类似兽类的叫声,就算被扣着腰,身体也弹了一下。 "是吗?" "是、是的……唔,不、不要折磨我了……" "那么那个保安呢?"手指慢慢的在他的乳头上捻着,问的漫不经心,"殿下有梦到过他吗?" "没有,没有!" 在他过去的春梦中,是从来没有固定的人的……过去?什么过去?他脑中一闪,但这个问题,他此时却没有精力去细想。 "没有吗?那么,殿下有想过他吗?我要听实话啊,如果殿下上面的嘴不诚实,我就会问下面的嘴哦。" 他说着,两个手指又伸到了后穴中,这次不是拉扯,而是一直往里挤,顶的那个圆球的东西往里面钻。 "不、不行了……不要……恩!" "是啊,手指毕竟不够分量,殿下是想要另一种东西吧。" 说着,一手将他抱起,一手去解自己的裤子,拉开拉锁,将自己的分身掏出来,如同抱小孩子撒尿似的将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啊——" 那个剧烈震动的东西一下被顶到了体内的最深处,刘毅嗷的一声陷入失神状态。 没有什么动作,也不用什么动作,一直跳跃的东西同时磨蹭着两个人。 "恩,的确不错,回去后,我们经常这样吧。" 男人的屁股摇动了一下,硕大的东西在他的体内转动,刮搔的感觉刺激的刘毅只能嗷嗷的叫唤。 已经兴奋到顶点了,但依然出不来,他抓着前面的座椅,在天堂和地狱间徘徊。 "殿下还没回答我呢。" "啊……哈……" 回答?回答什么?脑子晕晕乎乎的,根本就无法思考,只想着怎么能让自己彻底的进入天堂。想要去抚慰自己的分身,可又觉得如果不抱着什么东西就太空虚。 "为什么不说呢?殿下是觉得还不满足吗?" 猛然地一顶,终于让他想了起来,但,要怎么说? "殿下有没有想过让那个保安这么对你?" 并不快,但每一次的撞击都异常的猛烈,幸亏房车够宽大,高度也还好,他又抱着椅子,当然,最主要的是后面的人紧紧的卡着他的腰,否则他早不知道要碰多少次头了。 但这样的撞击,却带着车身不断的摇晃。如果此时刘毅神智清楚,当然知道这极为不妥,只是现在他连身在何处都忘了,又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有没有?" 又是猛烈的一顶,他终于哭叫着喊了出来:"有……唔……我是有想过,啊……" "哦,真的有?那让他也来好不好?" 语气是轻柔的,说出的话却无比可怕,刘毅吓得连哭带叫:"不要、不要啊——" "碰、碰。" 窗户被敲了两下,然后传来一个憨厚的声音:"刘先生,您没事吧。" 刘毅终于突破了那道防线,刚要出来,又被这话吓了回去,咬着下唇,硬生生的忍着嘴边的尖叫。 "刘先生,您还好吗?" 停了停,保安不见回声,又问道。 刘毅咬着唇,浑身颤抖着,想回答,但却知道自己只要一开口,就是呻吟,只能扭过头,恳求的看着身后人。 那人的眉头也有一点惊讶,不过随即就舒展笑了起来:"这人很担心您呢,殿下,您说,是不是他对您也有好感呢?要不干脆就把他叫进来吧。" 刘毅拼命的摇头。 那人却恍若未见:"我猜想他一定很想进来,否则为什么要来问呢,他会看不出来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说,我们的努力不够呢?" 他说着又是一顶,车身跟着一晃。 刘毅猝不及防,半声呻吟已脱口而出,好在他反应迅速,立刻用手捂住了嘴,但即使如此,那声音也传到了外面。 保安玻璃敲的更响了:"刘先生,刘先生?" 保安出身农村,怎么可能会想到还有车中野战?就算在电视电影中见过,那也是一男一女,两个男人…… 憨厚淳朴的保安先生只想着对他很好的刘先生是不是出了意外。 "我、我没、没事……" 见身后的男子不会帮自己,刘毅只有从牙缝里挤出回答,他虽然尽了最大的努力,但这声音却还是沙哑而古怪的,于是保安先生更不放心了。 "刘先生您真的还好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刘毅还要说什么,头就被人扭到了左边,突然,一个老实的面孔就隔着玻璃印了过来。 刘毅大惊,身后猛地一缩,倒令后面的男人受不住了。男人大口的喘着气,咬着他的脖子道:"殿下相当的兴奋呢,是很想让人看吧。不过很遗憾啊,这种特殊的玻璃,外面是什么都看不到呢。" 后穴又是一缩,男人终于忍受不住的顶晃了起来。 "不、不要……" 含着破碎的呻吟,他的声音带了几分的悲泣,虽然看不到,但、但外面的人正在向里看呢。 后穴强烈的收缩,连粉红色的娃娃都被箍紧了,更何况男人的分身了,被收的甚至有了几分疼痛,而这种紧密的相连,也令刘毅的感觉更为深刻,深刻到,甚至能清楚的描绘出,那分身的筋脉…… 好怀念啊…… "刘先生,刘先生……" 老实的保安还在敲窗户,一只手却向后面摸去,显然,他是要通知人了。 通知人…… 会有很多人来看…… 然后…… 因为强烈的收缩,后面那人不能再游刃有余的活动,他不耐的将刘毅的腰提起来,调整了一下方向,然后重重的放下。 "啊啊啊——" 再也无法忍耐,白色的液体喷到了玻璃上,颜色已经有些淡薄的精液,滑着保安的脸向下滴落…… 第140章 梦非梦(七) 在下界,已经是盛夏了,但在青峰之上,却不会有丝毫的炎热。 在一个有着河水包围的亭子中,有着两个身影。 穿着淡青色衣服的少年坐在玉制的椅子上,在他的对面,则是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男子。 那男子脸上有一个斜跨了整张脸的疤痕,眼中闪着好奇的色彩。他蹲在青衣少年的前方,眼睛直直的盯着少年的下身——青色的布料上,有着明显的湿迹。 红衣男子显然有足够的耐心,他已经蹲了很长时间了,不过显然,他还可以蹲更长的时间。在他看来,对面少年不断扩大的湿迹仿佛是最吸引人的东西……不,对于他来说,更像是某种美味。这点,从他不断舔嘴唇和流口水的举动可以看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青衣少年终于睁开了眼,长长的睫毛抖开,竟是银色的眼眸,这是黎君,青峰这一代的殿下。 黎君的眼神有点迷茫,也的确如此,有那么一刻,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想不起自己是谁。直到他听到一个有点喜悦的声音:"坏人,你回来了啊,那我可不可以开始吃了啊。" 黎君眨了眨眼,他还在迷茫之中。见他没有反对,魅魔就以为他是同意了,欢呼一声就扑了过去,先抱着他的下袍深深的吸了口气。 "你、你做什么?" "我很听话哦,坏人,你没有同意,我连闻都没有闻呢。" 他邀功似的说,鼻子还在不停皱着,最喜欢了,最最喜欢了,他最喜欢这味道了,但坏人却一直不给他,这一次终于不反对了,他一定要闻过瘾。刚这样想着,就被推开了。 "坏人……" 黎君瞪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他,目光在周围移动。是了,这里是青峰,是风景优美,四季宜人的上界,而他,是青峰的君,黎君。 那么,刚才,是怎么回事,那么真实,就仿佛他真的回到了地球,就仿佛他真的…… 想到这里,他面孔一热。 "我不来我不来啦,人家一直乖乖的没有偷吃,你为什么不给我?" "给你什么?" "这个啊,你的真元啊。" 魅魔向下一指,黎君的脸红的更厉害了,红中还带着几分青,气的。 "你对我用了魅惑?" 魅魔眨了两下眼,嘴一撅,很委屈的说:"我没有。" "没有?" "我就是没有,坏人你自己进入了幻境还要怪我!我不来我不来啦!" 魅魔扭着身体,强烈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黎君却不理他,虽然知道他这个状态很可能惹来麻烦,他却丝毫没有去安慰的打算——他也火大的很呢! 魅魔见他不理自己,叫的更是委屈,哭得震天响。 黎君被他哭的心烦,想要离开,但自己此时的情况太尴尬了——下袍处的痕迹,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他还清楚的感觉到,只要起身,不知道什么东西就要顺着大腿流下。 一想到那个情景,他就只能铁青着脸,坐在那里,尽量不引人注意的张开腿,祈祷衣裤快点干了,起码,外面的快点干了。 只是魅魔那样的哭法,其他人又怎么会没感觉?不过片刻,他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嗡的一声,黎君的头都炸了,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让他看到我,我不能让他看到此时的我! 四面透风的凉亭,躲都没地方躲,黎君的头转了几圈,一咬牙,就朝河里跳去。 他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但有人的动作更要比他快上一分,前一刻那人的身影还在远处的花丛,下一刻已赶到了凉亭,手一伸,已将他揽到了怀里。 "爹爹!" 魅魔惊呼,红钺却不理他,只是看着怀里的人,目光微怜,嘴角抿着,一副不给他个满意答案就不罢休的架势。 "回去。"黎君低着头,声音小的不比蚊子的哼哼大多少,"赶快回去呀!" "回哪里?" 黎君快晕过去了,他已经感到有什么东西在顺着自己的裤裆向下滑了。 "随便哪里,找个没人的地方,快!" 见他如此急迫,红钺也不好就此逼供,揽着他,向外掠去,这时亦霖等人才算赶来,但也只来得及呼唤几声,随即,就要硬着头皮去哄那个被抛弃了的魅魔了。 青峰虽然人口众多,但占地辽阔,要找个没人的地方也方便,红钺几个起落,已来到边界的怪石处。 怪石堆外就是结界,再之后,就是须弥山界了,这里的须弥山和下界不同,怪石嶙峋,不知道多少怪兽隐匿其中。附近几里内,别说人了,连棵草都不容易找的到——绝对符合黎君的要求。 只是这环境,却令黎君心中暗暗叫苦——没有人是没有人了,但,他连找个东西换衣服……甚至只是擦拭都没有啊。 来到这里,红钺也不急着逼问了,刚才那一幕,的确令他惊怒,但冷静下来,也就知道黎君并不是寻短。从上到下,细细的看了他一遍,也就知道问题的所在了。 "殿下被魅惑了?" 咻——正中靶心,黎君想推诿都没可能,只有低着头,不说话,但耳朵却越来越红,握着衣角的手也越来越用力,心中更是悔恨万分,刚才怎么没把那东西给千刀万剐了啊! "殿下梦到谁了?" 他一边问,一边盯着那湿漉漉的下袍。 他的声音很温和,问的也漫不经心的,黎君却打了个哆嗦——在那个幻境中,这家伙就是这么说话的,声音越温和,他就越要倒霉。 想到那个幻境,他更是红的耳朵都快滴血了。为什么会进入那样的幻境啊,怎么会进入那个幻界呀? 要不是他终于想起了这一切,是不是就要在那个场景中呆一辈子? 但,他之所以会想到这一切,也是受的刺激太大了——幻境中的黄毛竟然没有锁门! 虽然在门开的一刹那,他就想起了一切,回了过来,但是、可是…… "我这么不能令殿下满意吗?" "啊?" 他抬起头,就看到对面的人正微眯着眼看他,嘴角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看起来,实在是再和蔼不过了。 "殿下每次都说不要不要的,又哭的厉害,我就当了真,每次也就早早收手了,原来,却是殿下口不应心啊。" 每天夜夜折腾的,还叫早早收手? 不过黎君此时也没心情和他纠缠了。危险!无论是他的理智还是他的感觉……包括传说中的第六感都在告诉他,危险,很危险! "殿下这么需要,我却不知道,的确是我这个做大侍的失职,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弥补吧。" 黎君再不迟疑,转身要逃,可是,就算再让他长上两只脚也快不过红钺啊,刚转过身,人就又被揽住了。 修长的手掌如灵活的蛇似的,贴着他的衣服就进到了里面,一把就握住了他的要害。 "殿下在幻境中没有少出来啊,都湿成这样了,让别人知道,一定会说殿下浪费的。" "放手!" 敏感的身体几乎被一碰到就有反应,但他现在更需要的,是去换衣服。 "让我放手,那殿下的需要怎么解决?还是说殿下又要去幻境呢?" "恩,我、我没有。" "没有?那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殿下无意中中了魅魔的魅惑吗?" 黎君对魅魔的魅惑是最有抵抗力的,甚至,在魅魔施展魅惑的时候,他还能清楚的感觉到,所以说,他是最不容易被魅惑的,除非,他自愿。 黎君觉得自己成了异界版的窦娥,他怎么可能自愿?但,不是自愿,又是怎么回事? 他努力的回想,想了半天也只想到自己是一时有些感叹。 今天是七月二十二日,他的忌日。当然,是在地球上他死亡的那个日子。虽然知道两地的时空都不一样了,但是在今天,他站在凉亭处,还是有点恍惚。 如果那一天,他晚起一会儿; 如果那一天,他早到一会儿; 如果那一天,塞车; 如果那一天,他和前台小姐多说两句话; 如果那一天…… 有太多的可能,也许只要一分钟甚至半分钟,他就不会遇到那件事,那么,他也就不会来到这里。 他这样的感叹有错误吗?绝对没有!任何人,只要感情正常,在自己忌日的那天,都会有点感叹的吧……虽然一般人没有这样的机会。 但,他就这么一感叹,就感叹进了幻境?还、还感叹出了那些东西? "这么多,看来殿下在幻境中,很得到了满足呢。" 这句话也有些感叹,不过感叹的……非常危险。黎君的脸青了,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是去感叹在地球上的生命,但为什么在幻境中,却出现了那些场景啊! 幻境有两个因素组成,一,魅魔当时的心情;二,被魅惑人内心的渴望。基本上,魅魔的心情只是一个引导因素,而当事人内心的渴望才是主导因素。 难道说,在他的内心中,其实是希望,红钺那样对他的? 被这个可能吓到的黎君,安全没有留意到对面人的眼神有多么危险。 —— "殿下和红钺大人到底上哪儿了啊。" 天已经渐渐黑了,自己所服侍的两个人却一直没有露面,春风等人很是焦急。 "主要的地方都找了,都没有。骑兽一头也没少,结界也始终没有变化,殿下和红钺大人应该还在青峰。" "但如果是那位大人的话,就算没有骑兽,也可以出去的啊。" 显然,黎君和红钺的上次下界,给众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哦。" "红黎大人!" 春风等人连忙行礼,虽然一开始会搞错,但在渐渐的习惯了之后,就可以很清楚的分辨出,魅魔和红钺,当然,这也是在魅魔不伪装的情况下。 魅魔没有名字,但又不能一直魅魔魅魔的叫他,青峰的命官给他起了很多华丽的名字,但这位却一个都不用,坚持要用红钺的姓和黎君的号,于是,登记在册的他,就成了红黎大人。 "红黎大人说,知道殿下和红钺大人在什么地方?" 夏风是个性急的,一站起身,就问道。 魅魔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是啊。" "那能告诉我们吗?" "告诉你们也可以啊,不过我有要求啊。" 几个黄衣互相看了一眼,还是最稳重的春风开口:"红黎大人请说,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尽力。" 如果做不到的,比如说帮你去魅惑其他人,那就不成了。 魅魔笑了起来,眼睛眯成月牙形,就像讨到糖果的小孩子似的:"你们一定做的到的,我只要你们把坏人的衬衣给我一套就可以了。" "……殿下的里衣?" "是啊,要没有洗的啊,最好还是坏人穿了好几天的。" "殿下的衣服,都是当天换的。" 春风说的有些艰难,魅魔有些遗憾:"只有穿一天的?" "是的。" "那就穿一天的吧,一定要没有洗的啊。" 他又重复了一遍,几个黄衣的脸色都有些发绿。 黎君的衣物当然不能随便给人,但魅魔是黎君的四侍,虽然大家都知道只是名义上的,但他也不能算是外人,再加上几人担心黎君红钺再次落跑,所以,几人商讨了片刻,还是给魅魔拿了件黎君的里衣。 魅魔拿着嗅了嗅,虽然有点淡,但总还能闻到黎君的味道,他也就满足了,于是就给几个黄衣指了指方向:"就在那边,你们一直走过去就是了。" 那个方向他们已经找过了,但他们也知道魅魔和黎君、红钺之间有种特殊的感应,因此还是老老实实的向那边找着,一直快走到边缘,远远的就看到一层薄薄的雾气,空气中香甜而清爽的味道,正是黎君动情时特有的气息。 "啊,哈……不行了,我说了我说了,只有你……恩恩,我看到的只有你……啊啊啊啊——" 在这种痛苦而又欢快的呻吟中,春风等人久久的久久的呆立、呆立…… (每日更新精彩纯爱同人小说,敬请关注:http://www.256zww.com/ 256中文。现在手机访问可无广告阅读哟~)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