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说,要和谐》作者:蝉歌 文案: 无仁无义的寒窗苦读,捣蛋作乱,终于等来了毕业天。还没缓过气。 医疗系统内部的黑暗,就让她包袱卷卷,发配边疆。 幸好得贵人相助,终于回到手术台上,养家糊口。 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是,没有免费的午餐。 回来的代价是,把属于自己的爱情位置让给了别人。 执着、不安、痛苦、胡闹,最后远走天涯。 靠!你还爱我吗?如果我也爱上了你了,怎么办? 学院篇 初遇,遇见,缘分 也许做错了。 他自嘲的看着手中的录取通知书。 什么时候开始? 只因家人的几句戏弄,他就头脑发热、奋发图强,赌气考上这所离家最远的名牌大学医学院,明明小时候对天许诺,如果当医生不如去挑大粪的誓言…… 元一摇摇头,甩掉脑中郁卒。 欲哭无泪,现在他想走也走不掉,既来之则安之,不如好好享受大学的气氛。而且据他的资料分析,这所大学的水准很高,包括女生的水准。他得意的眯着眼睛四处扫视清纯可人的MM,深深呼吸着平和的空气,连讨人厌的消毒水和福尔马林的味道也如此的清新,真幸福啊。 就在他打算展开他的放浪形骸和邂逅一朵清纯小白花时—— 一个女孩子结结实实撞到他后背上,比他想象中还要大的冲力使得他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自己的身形,可是那副雷巴(中国一般叫雷朋)墨镜还是跌落在地上,他控制不了自己踉跄的脚步把墨镜踩了个粉碎。 “喂,那么宽的路你都撞的上来,你眼睛瞎了!” 他知道他现在的恶劣语气,胆小的女孩子估计嘴巴一抿,开始抽泣。但,他可不打算哄女孩子。要知道,这个牌子的太阳眼镜可是他的最爱。他就只带那么一副来学校,连换的都没有。 “小子,没见姐姐忙着吗?还站路中间,找打啊!” 女孩子骂完后,根本是视他如路障,厌恶的撇了一眼,就蹲下去,把撒落一地的十多张海报捡起来。 他皱眉,这女孩子看起来明明很清爽,为什么言语那么粗鲁,而且眉眼之中,越看越熟悉。 “……你原来是不是景绘一中的?” 她抬头,细细端看‘路障’。好家伙,头发竟然全部染成金棕色,皮肤白皙的让大部分人汗颜,丹凤眼微微眯着,眼角上挑的弧度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只狐狸,手腕上挂了10几条银制的链子,链子上还刻着些奇奇怪怪的文字,扭曲的像蝌蚪文。脖子上明晃晃的挂着一颗红色琉璃珠。上身穿着嬉皮士风格的破破烂烂半袖衬衫,配着军绿色的宽松卡其裤,皮带是黑色,还镶着各种颜色的水钻,白色的羊毛衫随意的系在腰上。右手上提着松松垮垮的帆布大背包,左手老无意的扶自己滑落在眼帘前的碎发。 咚! 女孩子反射性一记上勾拳就打中他的下巴,当场把他给KO到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老娘最恨景绘一中出来的假洋鬼子!” 临走时,还不忘踢一脚已经倒地上的他。 他,真的做错了。 第一贴 可不可以说不? 4月1日 天气晴 当我在笔记本上写上这几个字时,终于扛不住上下眼皮你侬我侬的生死恋,彻底在麻醉系最野兽派的老师的专业课上,睡死了。 根据我这几年的踩点经验,野兽派在上课前点完名后就会完全无视下面的学生,开始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宛如黄河泛滥绵延不绝的授课方式。一直到下课前,对下面的学生来说,都是绝对安全时段,无论磕瓜子、聊天、看小说、睡觉、调戏MMGG,皆可进行。 “聂白白!” “呼……”是谁在叫我,好烦。不管,继续睡。 “聂白白!”语气似乎加重了,声音很熟悉,很有威严感,十乘十像足了野兽派的男低音。还是不理,上次就被班里的一个模仿秀高人,骗了一次,还傻乎乎的站起来,威慑四方,后果很惨淡,被野兽派罚扫办公室一个月。吃一堑长一智,我才不上第二次。 “吵咩吵,烦。”我把头埋得更深了。 四周似乎响起了刻意压低的嘲笑,还有人拼命扯我衣服的拉扯感,瞌睡被无情的赶走一半,刚想发火,却意外发现教室里异常的安静。 十足暴风雨前夕的宁静! 此刻,我再傻x也知道出了什么事了。 “聂白白!”最后一声叫唤,很轻,份量意外沉重,好像地狱里的勾魂使者。 不要犹豫了,再犹豫的话,就会壮烈牺牲在同胞面前,死不瞑目,就算死,也要站着死!!! 我轰然站起,中气十足,大喊:“到!” 似乎在起立的时候撞到什么东西,可能是我拿来当掩护的人体解刨学那本课本,那本厚重的书顶多砸到周围人,起个小包而已。这种小事就不要在意了,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能多无辜,就装出多无辜的样子,女生的身份就是用来在关键时刻装无辜的! “哈哈哈哈哈。” 同学们的笑声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而身旁的路小可捂着自己的眼睛,用手指指我的右手边的地上。 惨不忍睹,惨绝人寰! 这八个字深刻阐述了我内心的震撼。撞到的不是人体解剖学,而是人体解剖的专家,野兽派。 “老……老……老师……老师,你没……没……没事吧。”我手慌脚乱的把野兽派扶起,外衣刚好挂到桌子上的人体解剖学,我来不及抓住书,书就已经砸在正爬起的野兽派的后脑勺。 口胡……好死不死还用他的课本殴打了他,不知道用书殴打老师会不会被开除。都快毕业了,何必为难我呀。 “聂白白!给我写5000字检查和抄写今天课上讲的内容50遍!明天交给我!如果检查内容不深刻,你这学期的人体解刨学就别想过了!同样,如果我课上讲的内容你有抄漏,也别想我让你过!” 狂风暴雨不过如此,风平浪静后,还要重整山河。 等等,抄50遍笔记?!哦,上帝啊,你在哪里,野兽派课的笔记可是全系最多的,我可不可以说不?可不可以当做愚人节的玩笑。 下课后,孤魂野鬼似的我拒绝了路小可的同情陪伴,独自飘到小卖部,买了一本厚厚的信笺纸,准备回宿舍拯救我这个学期的人体解刨学。 “哎呦。” 才走个神,就被一个不长眼的家伙给撞到路灯上,撞得我眼冒金星,分不清东南西北。 靠,我靠!人倒霉连走个路都撞路灯。最好给我是抽象派的,不然我还飚不起来。 抬头刚想开始让对方享受国骂那血染的风采,深刻认识到撞到美少女,可不是像小说里那样展开一段美丽的邂逅,而是会被美少女破口大骂。 “你好,我是元一,我们见过面的。今天,能,能一起去看电影吗?”对方憋红的脸,操着南方地区的吴侬软语磕磕巴巴的说着。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艳遇! 好感动呀呀,二十一年来,终于出现一个被我那不张扬的外表所打动的男生。 最最最最重要的是,对方有一张赏心悦目的脸蛋,柔顺伏贴的黑发有几缕贴着俊朗的脸蛋,眼睛如同天上的星辉,轮廓分明,身材挺拔,口水,虽然和我热爱的日系极品美少年还有一段微妙距离,肤色有些偏黑。但是我一向支持国产的,何况,这可是国产中难得的合格产品,这样的货色一般都是外销的,哪里轮得到我们这些国民啊。 不过,对方有点眼熟,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大概帅哥的脸都差不多吧。 “好呀好呀……还是不了。”看到手中的信笺,我想起了今天最伟大的拯救地球还没做。按照抄的量计算,如果我每一小时抄不了6000字,那么我今晚是别想睡了。明天还有野兽派的解剖课,我岂不是又要再次睡死?这种恶性循环,将会导致我的人体解剖课彻底被当,搞不好要重修。都快毕业了,还被当,拿不到毕业证书的话,会死得很惨的。 至于,为什么说是拯救地球呢?如果这个学期我有一课被当,那么我最伟大的哥哥聂迩,将会干最无耻下流最让人唾弃的汉奸工作,向我的父亲大人禀报我在校的光辉记录,包括天天不务正业、24小时处于昏睡状态、带领全班同学放现代语文课教授的鸽子,以权谋私使用病理实验室的冰箱冰冻西瓜、雪糕、矿泉水等等。 那样的话,我会被父亲大人扣除三个月的零花钱,而我也会遏制不住毁灭地球的欲望。 毕竟,我内心深处还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纯真小女孩。不忍啊。 “为什么不啊?”嫩生生快要滴出水的男孩子一副为难到无地自容的样子。 “孩子,你想要毁灭地球吗?”我把被他勾起的良心按回老窝里,手搭在他肩膀上,凝重而又语重心长的教诲。 小羔羊拼命的摇摇头,嘴巴嘟嘟的,“可是,可是,如果约不到麻醉系最变态的女生,我……我……” 可以扁他吗?不可以、可以、不可以、可以、不可以、可以…… 我好想掀桌子,或者一拳把眼前这个家伙K到银河系以外!不行,不能那么轻易的饶过他。 “帮我写5000字检查还有抄写50遍笔记,我就同意。”没有把上门的羔羊放过的道理,就算那只羔羊在我的狼爪下已经瑟瑟发抖。 “我可不可以说不?”小羔羊最后挣扎一下。 我瞟他一眼,“那就算了,我走了。” “……好啦。”羔羊拿出壮士断腕的悲壮,挺起瘦弱的小胸膛。 我笑的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待会回去,我就可以继续玩PSP了,昨天已经打到最终BOSS那了,今天加把劲,过关,过关…… 第二贴 弄虚作假是可耻的 翌日 时间:北京时间下午五点二十七分整 地点:麻醉系教师办公室 事件:野兽派接收我的检查和罚抄的笔记 我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小羔羊那手规范的庞中华硬笔书法和我的张牙舞爪狂草是有着如同喜马拉雅山和马里亚纳海沟一样高深的距离。 我把野兽派想的太弱智,把小羔羊想得太聪明。 失策,失策! 最近,我是不是偶像剧看多了,连大脑都变成结构简单的草履虫思考方式?这可不好,很不好。 “好哇!好哇!聂白白,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我也敢忽悠!”野兽派被气到不行,一直在喝茶水顺气,估计等我毕业那天,野兽派会心脑血管疾病大爆发吧。 阿弥陀佛。 “你又没说要亲手抄。”我小声咕哝,还是被耳朵尖的野兽派听到了。 “你!就算你不全部亲手抄!那这也太过分了吧!说,这里面有哪些是你自己抄的!”野兽派猛的把那堆信笺砸在桌子上,吓了我一大跳,貌似连肩膀都抖了一下,当然肩膀抖的原因是憋笑,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这一幕多么像XX格格里,某鸟类格格弄虚作假的时候,被自己皇阿玛吼的那一场景。 我赶快四处看看,搞不好这里在隐蔽拍摄楚门。 不幸的是四处乱瞟的眼睛被野兽派的凶恶吓回去。 “……名字。”我小小声的说,底气不足,不能怪我。 “再说一遍?”野兽派的脸上出现了奇妙的色彩。 “……名字。”我稍微加大了一点声音。 “哦,名字啊!”野兽派很满意的我的实话实说。 “呼……”松了一口气。 “你还好意思给我松气!你就只写了名字名字名字名字!”野兽派被我的话激的抓狂了,右掌不停的用力拍打办公桌,那可怜的办公桌在一次一次地震中,经受住了党和人民给它的残酷考验,坚强的活下来。 “我肯写名字,是看在您老的份上。”我嘀咕。别的老师让我抄,我都是直接无视掉。还不是照样让我过,门门成绩虽不是系上第一,也从来没掉出过第五。在中国有一个惯例,只要你成绩好,你做什么老师都可以原谅,如果有些过了,老师最多会说一句‘这孩子有点调皮,但还是个好孩子’。人家马X爵杀人都还得到了一部分民众的同情,何况我所在的可是比那个还要高等级的大学。 唯独野兽派是万绿丛中一点红。 树老根多,人老话多。 “聂白白,你这个学期的人体解剖学别想过了!”办公桌再次被铁掌蹂躏。 眼看我这条鲜活的小生命,即将遭受和办公桌同等的待遇。我紧闭眼睛等待命运降临之夜。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有个救世主,像尼奥一样,拯救无知的世人与水火之中吗? “教授。” 看,来了。 “元繁,你怎么会来这里?”野兽派一改往日的吼叫式说话方式,捏着嗓子,如和风细雨,呕,是下水道的小水流。 这个时候,我必须得呸野兽派! 啊呸! 抽空,悄悄看一眼来人。 这一看,却把我给看痴了。 “教授,我来附近玩几天,刚好我弟弟在这个学校念书,我过来看看。” 有一种声音,叫做迷惑,润物细无声的就把你的心房打开,美得像夕阳中悠扬悦耳的小提琴独奏,携着清风拂过洒满碎阳的宁静屋子。 有一种容貌,未必是拥有细致的五官,但,却有一种风情,尽系他的周身,举手投足间,彰显摄人心魄的绝色。眼波流转中,便轻易抽走你灵魂的气力,把你燃烧成灰烬,优雅至美,乃极品之中的极品。 如得此男,当以金屋贮之。 “哦,你说元梓吗?他不是早就毕业了吗?”教授讶异。 “教授,我们家最小的是元一。” 元一,这名字如雷灌耳。 放心,我不会像那些大脑沟回明显不够的家伙一样,要想半天才想起是谁。好歹又给我写检查又抄笔记的,今天还约我去看电影,如此让人记忆深刻的作风,忘得了,那估计那女的脑袋是肌肉组成的。我个人是不太喜欢和好看的男生有什么交集,欣赏就已经足够了,美来源于距离。没有距离,便没有美。一阵清风、一簇鲜花、一轮弯月,总是要保持一定得距离,才能感受到那无以伦比的美好。 “不认识,那个系的?”野兽派问那么清楚,肯定是要特别关照。 “口腔系的。”我好心的为野兽派解答,以解他在极品面前的尴尬。 “你怎么知道?”野兽派想起身边还有一个我,一点公德心都不讲的,就在极品面前上演四川变脸的绝技。 极品男似笑非笑,拿起桌上的检查,看了一眼,“这位同学,和我弟弟很熟。” 听到这里,我的小心肝咯噔了一下。 极品男不是用你和我弟弟是什么关系这种问句,而是用肯定句。 一向第六感精准到不可思议的我。 这时,肯定有人追根问底,第六感精准的话怎么会上课睡觉被逮到!我会一本正经的用赵忠祥老师那低沉而又醇厚的声音告诉你“意外”。只能怪头天通宵打psp实在太high了,以致于第二天精神萎靡,警觉下降。 扯远了,回来。 以我的直觉来说,极品男肯定有什么腹黑举动。根据我多年看小说、ACG和周围无数人恋爱的经验,极品男肯定有恋弟倾向,也就是自己家的弟弟只可以自己家人欺负,如果外人插手,格杀勿论。 我虽好色成性,但,也能做出辣手摧花的行为。 毕竟侵犯到自己的权益,疏懒成性的我还是会挪动一下的。 “不熟,不熟,昨天才认识。”这是实话,爱信不信,我还不爱说了。 “不熟就能让我弟弟帮你写检查。”极品男把出自今天中午极品男弟弟交给我的热腾腾的,连笔墨都还没干透的检查拿在我眼前晃呀晃的,晃得我眼睛花。 哎,看样子,野兽派的嗓门够大的。估计全系都听到发生什么事了。何况一距离野兽派不远的外人。 “那是您这位兄长大人教育的好,您可爱迷人的弟弟看见我处于水深火热中,就对我伸出了嫩绿的橄榄枝,我怎么拒绝这么善良懂事的孩子,天上的众神都会唾弃我的。”我拿出放倒十三乡演讲代表的气势,慷慨激昂的向极品男做报告。 说到激动处,还动容的握住极品男的手,拼命的用力的往死里晃。 小样儿,还弄不折你的手,我就跟你姓。 喀拉,我满意的听见某种我期待依旧的声音。 不过,是我的。 “哎唷,我这神之手,就这样废了。”我捂着我的手,做极度痛苦状跌进椅子里。 “这只是轻微的教训。”极品男俯身在我耳边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这样的威胁,在外人眼中,是暧昧的关心,是不可多得的亲近,可有谁知道我身体上的痛。 冷,不是一般的冷,而是掉进了病理实验室那装尸块的冰箱中一样的冷。 “教授。”我欲哭无泪。捂着手,想问,这可以算意外伤害,用学生保险报销医药费吗? “看你以后还上蹿下跳。”野兽派如我预想中最坏的结果一样,倒向了敌人的怀抱。 啧,这个细作。 “不,我想问,我都伤成这样了,是不是可以过一段时间再交。”自愿面对暴风雨,暴风雨总是会变的温和一些。 “下个星期,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再找你。” 野兽派的前半句让我的脑海里叮的亮了起来,可惜后半句让我死的心都有了。 “好……” 还能怎样?还能怎样! 现实中,不总是正义战胜邪恶的,大多数时候,正义是弱者。 这万恶的现实呀。 “小白,果然是你!” 推门进来的某男讶异的看着我的扭曲的模样。 万恶的现实里,还有一个叫做高中同学。 “64公斤,你来干嘛?”对于和小强对等的某种可以打马赛克的生物,我此刻只有一个想法,电蚊拍在哪里?皮鞭在哪里?棒球棒在哪里? 马赛克生物热络的和我叙旧,“我胖了两公斤,你也能看出来,不愧是小白,一眼就能看出人的体重。你留级吗?怎么还没毕业啊。” 快告诉我,电蚊拍在哪里,我要抽死这家伙。 “我转系。”我颤抖的笑着,因为野兽派在我后面目光如炬,所以做人要低调。 “早该转了,你留在医学美容系,有啥前途。浪费你的才能。”他狠狠拍我的后背,差点连我的肺都给拍出来了。 怎么没前途?大大的有钱途!一干爱美的女性同胞为了丰胸、整容、祛除岁月给她们造成的伤害,什么事都愿意干,什么钱都愿意出。多么光辉的伟大事业,可惜被聂迩那个奸细破坏。害得我当众被自家老爸拎着耳朵丢进麻醉系系主任的办公室。从此告别那辉煌的日进斗金事业。 怪不得一见到奸细,人民都是用看见孑孓的眼神瞪着奸细,我现在可能理解了,这种人,就算是揍到镶进大马路里,用电钻也撬不起来,丝毫不解恨! 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立刻像被电到一样收手。 哼,和以前一样,胆小的家伙。 “元梓,你同学?”极品男笑了。 好像像一只兔子被老鹰盯上的感觉让我十分不自在,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一脸纯真的对元梓说道:“64公斤,你个负心薄幸的浪子,有空去看看被你抛弃的儿,今年都三岁了,有狗高了,可以打酱油了。” 说完,我清楚看见极品男拎着元梓的后领质问,至于我,则潇洒的不带走一片云彩。 哼着小调。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 至于后面的暴乱,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吃门口的猪肉叉烧包去啰…… 第三贴 医学院怪谈 傍晚时分,太阳西沉,流动的浓墨重彩渲染了大学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此时医学院最南边,一栋孤立的二层洋楼也被镀上了一层金黄。 洋楼四周一片荒芜,枯萎的杂草在晚风中摇曳着,发出沙沙的诡谲声。蔓藤植物爬满了这栋上个世界70年代建造的洋楼,一楼的窗户已经被蔓藤植物包围的打不开了。二楼勉强还能打开,透进一些微弱的光。 我打着电筒,沿着墙壁摸索着找电灯开关,路小可紧紧抱着我不松手、;连一根针都无法插入两人紧密相连的身体。 二人组就这样连体婴似的准备下到地下一楼。 “白白,会不会很危险。”小可操着腻死人的甜蜜调子颤抖的问,如果我是个男人,现在肯定被酥得站不起来了,比打了麻醉药还管用。可惜我不是男的,我只想把路小可丢到前面,当探路石。 “不会。”我拍着胸脯保证着。 尽管我也有点害怕,但是如果连我也开始颤抖的话。那个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白白,还是让男生来吧,这种事情女生做,实在是太可怕了,而且我们也搬不动。”她有在高速公路上开出F1赛车的心跳感,感觉血一下子就从全身退回了心脏。 “小可,你不相信我吗?”我转过身摇着小可的肩膀,伤心欲绝的说道。 路小可闻言,拼命的摇头。她一点都不相信聂白白会在关键时刻挡在她前面,她觉得从聂白白口中听到‘你别想一个人活’的可能性比‘要死大家一起死’的概率高的可怕。 “那你别想一个人活。”我一转口气,阴狠的恐吓。 她就知道! 路小可的心在滴血,她不应该为了一顿火锅就把自己的灵魂买给这个恶魔。 一阵阴风吹过路小可的后脑勺,她立刻全身寒毛起立。战战兢兢的回头瞄了一眼,惊恐的说:“白白白……白白白……” “叫一次就可以了,离那么近,我又不是听不到。”我摇摇电筒,快没电了,早知道不要借隔壁宿舍那女人的电筒,永远都不会充满电,老是要让我用了以后,充满电还。靠,节约到我的头上了。 “不是……白白白白……”路小可吓的连站都站不稳了,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恐慌的泪水,“有……有……有……白白白……白白白” 迟钝如我也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劲,一回头,心脏就骤然罢工。 “啊!有鬼啊!!!” 杀猪般的嚎叫响彻四野。 正在办公室里喝普洱茶的野兽派手抖了一下,热水就浇到了手上。 “嘶~”他甩甩手,“不知道聂白白行不行呀,搬个大体老师(解剖用尸体)还是很需要体力的。这孩子,还抢着抢着的去。就那么不想抄笔记吗?” “教授。”一名男生走进办公室,手里拿着一张晚上解剖分组的表格。 “课代表,分好组了?”野兽派淡定的捧着茶杯问。 “恩,教授,电工说解剖楼地下室的电灯昨天就坏了,问要不要他带着同学去地下的福尔马林池。”那位男生询问。 毕竟在没有灯光的情况下,去那个泡着尸体的福尔马林池打捞解剖用的大体老师,很瘆人。估计就算是几个男生结伴去,也会脚软。 “聂白白和路小可已经主动去了。”野兽派依旧很淡定。 那位男同学的脸瞬间变得很诡异,也可以说很扭曲,好半天,才说:“那老师,我们先过去了。” “你带两个男生,过去看看那两个女生还活着不。”野兽派良心大派送。 那位男同学的脸再次变的很诡异,可他还是说了一个字,“好” 镜头转回那栋楼房。 在我大吼了有鬼后,路小可很没用的直接昏倒在地,咳咳,是装昏。这也算是一种逃避现实的办法,值得大家效仿。 “有你个大头鬼!”白色的鬼开口说话,听说会说话的鬼,都是厉鬼,我吓得唇齿打架,脸色苍白的比鬼还恐怖。这还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鬼,不知道可不可捉住,拉块篷布,搞个小型展览,我蹲在门口收门票。 “我和你近日无怨,远日无仇,何必来纠缠我呢!早点去忘川投胎才是正途啊。”我鼓起勇气对着那个白衣、满头鲜血的鬼说道。 可那个鬼却一步一步,如同贞子一般向我走来。我也很想学路小可装晕,可是我实在学不来,万一鬼看得出来我是装的,那岂不是更加恐怖。我摸索着身边有没有什么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果然摸到了一根木棒。 “聂白白!”那个鬼直呼我的名字,语气如此熟悉,熟悉的让我感觉似乎听见了班长大人的声音。我放下高举的木棒,用手电筒微弱的光照过去。 “班长?哎唷,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你给盼来了。”我抓起地上装昏的路小可,一副见到毛主席,见到党的欢喜神情,就差没摇着小尾巴扑上去汪汪。 “走廊上那堆杂物被窗帘带倒,把我活埋了。”班长摸摸额头,痛,果然出血了。 本来,他秉持着人道主义救援精神过来帮这两个不知死活的笨蛋,结果风吹窗帘把杂物箱全部带倒,站在杂物箱下面的他,能活着都是奇迹。回去,他一定要调查是哪个系的混蛋在走廊上乱堆东西。 哎唷,还是疼。 “哇……班长,你可来了,我快吓死了,早知道就不为了一顿火锅陪聂白白来解剖楼。”同样发现原来白鬼是班长的路小可苦大仇深的扑上去,控诉我的无良。 “那好,我收回火锅,既然你那么气质。” 我掐指盘算,可以减少开支的事情,我是相当的欢迎。我可以把那个钱拿去买豆腐干?泡鸡爪?烤五花肉?柠檬鸡?西瓜? “禽兽。”路小可猛回头,骂道。 “别闹了,都快到上课时间了,快点下去挑大体老师。”班长在关键时刻发挥了带头作用,威严的发号使令。 第四贴 在福尔马林池子里游泳 当我闻到那股刺鼻的味道时,眼睛已经被呛得眼泪哗哗直流。 我吸吸着鼻子凭感觉找到电灯开关,开玩笑,在来麻醉系之前,我已经来过这里很多次了,美容也是需要学习人体解剖的,要论医学美容系谁最美,怕没人能说出来,但是要说医学美容系谁的手术刀使得最漂亮,非我莫属!这份技术要感谢那些捐献遗体的有志之士,否则我的刀法能那么精妙吗?更要感谢医学美容系男生太少,我才有机会来到这个全院的圣地。 “班长,电灯好像坏了。”按了好几下都没反应。应该是坏了,听电工说,这栋楼的电线大多数都太过于老化了,很容易就发生短路,也就是说,电灯经常不亮。 据医学美容系的学姐说过,她的上上上一届,有一个男生命格很轻,容易招鬼,那天轮到他和朋友去搬运大体老师,电灯突然坏掉,等他的那个朋友回过头,这个男生就不见了。就在这时!福尔马林池子里传来落水声,他的那个朋友立刻打开紧急电筒照过去,那个命格轻的男生竟然和尸体一起漂浮着,那些尸体还一直慢慢靠近那个男生……后续的事情,因为尖叫的太过度,我没听清,反正是很恐怖很恐怖。现在想起来,搞不好是那些尸体把那个男生拖到福尔马林池子里,好可怕,浑身都发毛了。 闻言,班长一脸死灰,半天才艰难的说道:“我们先出去吧。” “班长,原来你怕鬼哦。”路小可也听过那个传闻,是说那个男生是什么湘南赶尸一族的后裔,在那个电灯坏掉的日子里,居然让那些尸体主动跳出池子,一个个站好,慢慢挑。不行,不能再想了,好可怕好可怕。 “谁……谁……谁怕了。”班长从进这所医学院就听说了,解剖楼会闹鬼的事,后来学校还专门找了道士来驱鬼,不知道驱干净了没。何况,他今天来的时候,莫名其妙吹来的一阵阴风就把他给埋杂物堆里。心里有疙瘩。 我看着班长手中一直颤抖个不停的手电筒光,很难说他不怕,叹气,拍着胸膛,就差没举着炸药包,喊道:“各位,要相信科学!身为祖国医学界未来的精英,我们不是更应该成为科学的忠实拥护者吗?怎么能因为区区电线短路,就吓得回老家。这可不好,传出去,有损我们麻醉系不怕死的伟大光荣传统。” 我还没演讲完,就发现,原本在我前面的班长和路小可,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缩到我的后面去了,而且两人正同步协调率达到400%的正面向后退。 “喂,你们两个!”我把手电筒的光对着脸,制造出恐怖的脸。 “啊啊啊啊!”黑暗中忽然清晰的人脸,让两个家伙立刻花容失色,抱团尖叫,瑟瑟发抖的坐到了地上。 实在有趣。我玩心大起,便要走到池子边,照亮池子底的尸体,制造一种惨白的恐怖气氛,再吓吓这两人。 说那时迟这时快,我莫名其妙的被脚下的某个东西绊到,踉跄的向前扑腾了几步,还没站稳,又再次撞到池子的边缘,整个人就失去平衡。 扑通…… “啊啊啊啊啊!”岸上的两人叫得更加惨烈。 “叫什么叫,老远就听到你们一惊一乍的叫声,丢我们麻醉系的脸。”课代表带着两个男生还有电工,来到地下室,一见到瑟瑟二人组就开骂,指责这两人抹黑了麻醉系的脸面。 啧,明天肯定会听到临床医学系的人嘲笑麻醉系的人没见过市面,胆小如鼠。 “白白白……白白白……”路小可吓得只会说白字了。 “……池子……”班长还好,完整说了两个字。 课代表可没空听这两个人发癫,正要说什么,见两人都手脚一致指向池子,便把应急灯射到池子里,课代表皱眉,和平时没有两样啊,尸体还是安安静静的躺在池底。他正想回头教训两人时。 突然! 一只惨白的手伸出池子,毫无血色的指甲抠住抓住池沿。 “啊啊啊啊啊!”包括电工在内,所有人都一致的选择尖叫。 更恐怖的是,一具泡得发肿的尸体也冒出水面,双手无力的搭在池缘上。应急灯咣当落地,灯光偏向一边的大玻璃罐,里面的人体器官,比平时看起来还要狰狞…… 第五贴 敲诈勒索 “阿嚏!”我裹着一床大棉被还是止不住喷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保健室的医生还在狂笑,估计再笑下去,可以去五官科报到了,理由是,声带因为大笑过度撕裂。 而且笑声还升级了,变成边拍桌子边笑。 “很好笑吗?”我皱眉,这一身的福尔马林气味,洗了三次都洗不掉,真恶心。 “白白,你也太搞了,居然掉池子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次是换成指着她笑,好想把他那作恶多端的手指切了。 我恶狠狠的构思,如何让这个家伙死于非命,而法医检查不出来死因。往他的静脉注射过量的空气还是氯胺酮?不如注射XX奶粉吧。还可以让国家买单医药费,多牛,简直就是领导人的待遇。 “聂迩,你可以再笑大声点。”没错,这个家伙就是阻碍我华丽丽日进斗金事业的聂迩,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悲哀,我那咬牙切齿的亲哥哥聂迩。 我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才招来那么一个哥哥。 “哈哈哈哈哈,你知道不知道,你们课代表把你背来医务室时,脸都还是那种死灰色。哈哈哈哈哈”聂迩笑的快气岔了,那个男孩子太有意思了。 在妹妹去洗澡的时候,他向那个男孩子问明原因后,就一直笑到现在,停都停不了。 譬如他妹妹聂白白是如何惊悚的从池子里爬出来,湿漉漉的头发不停滴着福尔马林,还回身,把要解剖用的大体老师拖出来。给课代表吓得以为是学校里发生生化危机事件,差点就报警要警察来隔离。其他人更不用说了,路小可现在还在隔壁输液室里做着噩梦,电工把腿给折了,送附一院里接骨去了,还有那两个学生和妹妹他们班的班长在心理咨询室里接受着辅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哼。”我啐了哥哥一口。 “你出来就出来吧,你还把大体老师也捞出来,哈哈。”聂迩喝一口茶润润笑的有点痛的嗓子。 “反正都变成那个倒霉样子了,不如就近把要用的大体老师搞定。”身上完全让福尔马林给泡了,还没把任务完成的话,野兽派会怎么折磨我都不知道。不如戴罪立功,反正都掉进去了,不如直接在里面挑。比在外面挑,直观多了。 聂迩本准备再笑笑,笑一笑十年少嘛。可在看到妹妹阴狠的眼神后,他咳咳,清清嗓子,假惺惺的关心,“没被呛到吧?” 我白了他一眼,现在才想起来关心我,晚了,“我这个星期回去,要告诉妈妈,哥哥其实最喜欢吃的菜是水煮肉片、辣子鸡、麻辣螃蟹、麻辣锅。” 轰…… 聂迩脸色瞬间发白,和刚才的尸体有得一拼。果然是我哥哥呀,去尸体界也不会输给别人。 ╮(╯▽╰)╭ “……小阴谋家,说吧,你要什么?”聂迩斜眼看着我,眼睛里射出的死光似乎在说,你别落我手上,如果落我手上,我让你每一个细胞都变成棒子国特产——烤肉。 “都是兄妹,怎么好意思呢。”嘴上虽然那么说,但是我的手已经自觉的伸进了聂迩的白大褂里。 “又没钱了?你怎么用的?妈妈这个月已经多给了你200了。”这个妹妹,全年365天,就没见过她不穷的时候,哦,有,发压岁钱的那天。看看她那资本主义剥削者的丑恶嘴脸,啧啧! “那算了,我回去和妈妈说……”我坐回位置,摇摇头,惋惜的说道。 “好啦,怕你了,拿去,省着点用。”聂迩无法,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红色的,递给自己妹妹。 “算你借我的,还是算给我的?”我把那张钱捏得紧紧的,杜绝一切聂迩反悔拿回钱的机会,抬眼无辜的问聂迩。 “给你的,给你的。”聂迩杵着下巴无奈的说。 谁让他把妹妹在医学美容系的事透露给雷暴老爸,害妹妹在全院师生面前丢了脸面,自此,他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哎,他上辈子是做了什么杀人越货的事情,才招来这个妹妹。 “对了,你们教授说今天的解剖课12点上,记得不要迟到。”聂迩想起刚才跑来的学生要他转告的话。 “十二点?” 那就是半夜!半夜尸体解剖,唔,我会被班里的同学用唾沫淹死的。 第六贴 鸡脚很好吃 隔天下课时,我兴高采烈的跑到学校门口的小吃店,点上了一大盘泡鸡脚,开心的狂吃,今天怎么着,也要把那张红色大钞给糟蹋完,明天再去打劫名叫聂迩的大钱包。上次看中那家玩具店里的遥控飞机,让聂迩去帮我买单吧。 “ 欸?” 我叼着半只鸡脚,瞪大眼睛看着元一。 “……白白……我喜欢你……”他似乎很窘迫,断断续续的说出了校园剧的台词。 “欸?” 我努力装出很惊讶的表情,然后把鸡脚啃完,抓过面纸,蹭了两下。 愚人节都过完了,还玩,不累吗?嘛,不过我也能理解啦,这所学校里的人,什么无聊事都会干出来。譬如真心话大冒险之流的,上次咬着包子回学校时,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临床医学系的学长从她眼前裸奔过去,就知道了这群未来的精英份子,游戏的底限有多低。 “……白白……我真的喜欢你。”元一似乎看出了我完全不在状态的样子,想要伸手上前,抓住我的肩膀,我一侧身,就让他的手落了个空。 “大妈,给我打包一份泡鸡脚。”我起身转头喊道,顺道把盘子里最后一只鸡脚拿在手里,直接无视元一的存在,走到小吃店老板娘处,取走要带走的食物。 热情的大妈麻利的把打包好的鸡脚递给我,还偷偷和我说,“白白,那小伙子挺俊俏的,别错过。” “呵呵。”我干笑两声,不予置评。把A来红色钞票递给大妈,换来一堆花花绿绿的。 有点心疼,不过鸡脚很好吃。 呵,只要花的不是自己的钱,吃起来格外开心。好久没发生这种吃不够,再续摊的事了。 接下来,打电话把路小可叫出来,去吃火锅。 至于什么错过,不错过的。对我来说,没多大区别,男人嘛,看看我哥那种‘仗靓行凶’‘催花败柳’的事迹,就能看出帅男人从骨子里就是世间一切坏因子的集合体。世间险恶,我要立于不败之地就必须时刻准备着,再说,我可是院系里最想捉弄到的女生排名NO.1,自然是要更加小心,丢了脸不要紧,怕的是丢了心。我还没练就铜墙铁壁,还无法管住自己那爱四处流浪的心。 当然,男生里也有少数例外,但如果那些少数也拥有天生姣好的容貌,哼哼,谁会知道有什么事发生呢。 哎,我摇摇头。可以让我聂白白完全俯首称臣的人还没出生呢! 忽然,力拔山河、气吞云梦泽的声音在我耳畔炸响:“聂白白!” 只见那个在我眼中被归类为穿女装会比女孩子漂亮的可爱男生元一,竟然笑的那样火树银花,不怀好意。可惜了那张清纯的脸蛋。 顿时,我有撒腿就跑的冲动。但,转念一想,为什么要跑,我又没做亏心事。 “干嘛?”我用更凶恶的口气吼回去。 “我们交往吧。”元一的理所当然让我相当不能理解。 闻言,我用鄙夷的眼神把元一上下大量了一会儿,哀伤的眼神飘向元一,强忍着悲恸和心碎,说:“本以为君出淤泥而不染,原来不过是吾错看。” 啪,一个纸卷从后面袭击了我的头。 我恼怒,刚准备张牙舞爪扑上去,但,发现对方是不能扑的人,嘟嘴埋怨:“宵宵哥哥,下手不会轻点,我的头又不是钻石做的。” 第七贴 也许应该去买彩票 来人乃医学院独立戏剧社的社长,人称医学院临床医学系一哥的轩辕震宵,一个连名字都嚣张到不行的男人,当然,容貌也嚣张的让人想提一桶硫酸把他毁容。据他本人说,他一毕业就是三高男,女人心目中最想结婚的对象。当然,他说的女人里,不包括我。我霉运还没走的那么离谱。 “钻石做的还可以卖钱,你的,估计还要倒贴。”轩辕毫不留情的打击。 看吧,我就说,帅哥要是有一个性格不扭曲的,那简直比娱乐圈没有潜规则还稀奇。 “今天排练,你居然给我逃掉,来小吃店啃鸡脚!”轩辕帅哥完全不顾自己玉树临风的形象,化身为哥斯拉咆哮。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喜欢用吼的说话?MP3听多了听力下降了吗?早跟他们说了,MP3不能听长,就是不听,看吧,现在知道后果了吧。 “待会我还要去吃火锅呢。”我主动上报今日行程。“再说,你不是也看见了吗?我连在外面都和别人对着台词呢。” 那句‘本以为君出淤泥而不染,原来不过是吾错看’被我演绎的多么煽情,简直就是催人泪下,拿下文艺晚会第一名,根本不成问题。 “昨天你说你们解剖课延长,好,我可以原谅!今天你又说你要去吃火锅!你到底有没有把戏剧社放在眼里!你有可以被原谅的理由吗?有吗?有吗?” “宵宵,要冷静,万一你突发性哮喘,去了的话,戏剧社怎么办?”我一脸沉重的拍拍轩辕的肩膀。 社长,不是那么好当的,君仍需努力啊。 不过,对方不领情就是了,还像拍小强一样狠狠把我那还沾着泡鸡脚酸汤汁的爪子拍下去。 切,被发现了,拿他的衣服当抹布。 “……这位是新生吗?”轩辕无视我,转向元一,笑得比勾栏院寻欢的恩客还夸张。 我内心开始了绽放了‘五月的阳光是一朵开裂的菊花’般的微笑。 “无错,粉嫩嫩的新生。而且相当有表演天赋,能把我逼出那句台词的人,不简单啊。”我立刻龟公跟后,把笑容挤上脸蛋,向轩辕推荐小羔羊一只。 轩辕上前一步走,纸卷反敲着自己的肩膀,一幅大导演的架势,问:“学弟,你哪个系的?” “口腔系的。”我狗腿的打小报告,被轩辕撇了一眼,乖乖退后。 “对不起,这位社长,我有话要单独和白白说。”元一同学规规矩矩向轩辕鞠躬后,拉起我就走。 明显,社长被元一的直接和大胆震慑到了。 居然有人那么想不开的要和聂白白单挑!忒自不量力了,立楠一中出来的女生,随便拉一个出来都够男生喝一壶的,何况聂白白在立楠一中的时候,可不是什么好鸟。上帝保佑,聂白白此次有怜香惜玉之心,不要殴打对方的脸。 一路被拽着走着,我居然没有甩开他的手,明明是很轻易就能甩掉的,可他细长的骨节咯的让我心慌不已,手脚都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气力。 不好,我脑海里已经不受控制的飘起德州电锯杀人事件、蔷花红莲、汉江怪物、汉尼拔……等等等等。 “白白。” 前面的元一忽然停下来,我不受控制的惯性运动,把他的鞋后跟给踩扁了,貌似还踩下一块皮。 造孽呀。 “不关我的事。”我赶快撇清干系。 希望,对方不会打击报复。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他很冷静的问。 “为什么我要相信你。”才认识几天,人心隔肚皮。 “我哪里不值得相信了。”他提高音量。 “你哪里值得相信了。” 额,怎么听起来,感觉像是情侣吵架。我脸红了一下,接着说:“停,你到底要说什么?我都糊涂了。” 啪 他那骨节分明的修长右手猛然拍到我身后的凤凰花树上,似火似霞的柔嫩花瓣轻轻颤抖了一下,随后,便有一枚花瓣跳着不知名的舞蹈悠然的下落,拂过我和他相交的视线,我的思绪也在这一片微妙的暧昧中驻定停留。 我抚额,少女漫画开篇第一幕!樱花树下深情告白的男女。 “聂白白,你的狡黠聪明在我没进入这个学校的时候就如雷贯耳了。你不是不明白,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似乎有点愤怒,我能理解,这个年纪的少男,荷尔蒙总是分泌过多,容易激动。 “我没想到我居然成名了,来,别怀疑,就是我本人哦,我给你签名。”我立刻十指相握,星星眼跟上。 对方明显被我的80年代少女漫画作风给恶心到了。眉头皱的那个深啊,和横断山脉有得拼了。 “二哥说的对,你很难搞。”他叹气,不明白自己到底是那根筋没接对,居然不受控制的喜欢上了聂白白。犹记得大一第一学期的第一天,聂白白撞上自己的那天,自己被一个看似柔弱的女生一拳KO的那天,本打算伺机报复聂白白对自己的不逊,却被她一点一点该死的吸引上了,不,被她吸引是在更早之前,在他看到那张照片时,他就已经沦陷。不过是自己没发觉而已,换了好几个女朋友,但是找不到那种震撼他的心灵,毁灭他的世界的感觉。四月一日,原本他只是打着玩笑的旗号去捉弄捉弄聂白白,不料,寥寥几句,自己就心甘情愿的为她做任何事。 真的沦陷了。 看着元一的神情,我似乎相信了一点点,不过只是一点点,但这一点点,让我有鼓起勇气去买彩票,去终结我那逢赌必输的人生。 等等,没进学校?二哥说的对?!我抓到了蛛丝马迹。 这下换我皱眉了,我咬牙,“元梓说了我多少破事?”这罪恶的高中同学! “说如果喜欢上了聂白白……就是造福全人类。”他倒是老实,把自己的哥哥拖出来卖了。 我磨爪子,元梓,你的小把柄还在我手上呢!居然敢那么嚣张的到处嚼舌根,呵,别让我碰见你,不然你会觉得地狱是多么美好的地方。 “那你为什么要喜欢我?”我反问。 “我喜欢你,即使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喜欢我,只要我还喜欢你一天。为什么不喜欢我呢,我那么喜欢你。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喜欢我。” 我承认,我被绕混了。原来,我的立场是那么容易被动摇的人,只是几句甜言蜜语,就开始头脑发昏。 少女情怀像无数的粉色肥皂泡,把我淹没在梦幻的世界。 不行!我要冷静! 第八贴 居然谈论以后的人生 “为什么每次我见到你,你都是在吃?” 听到这个无奈的叹息,我抬头,就看见轩辕震宵拉过一凳子,然后很自觉的让服务员给他加一双筷子和碗。 “因为你每次都是在吃饭时间找我。”我白了他一眼。 蝗虫! “你别老是吃麻辣锅,对皮肤不好,而且容易痔疮。”作为一个戏剧社的社长,要随时关心社员的健康问题,本着要爱护社员的观点,他找到了聂白白,并且和她‘同甘共苦’。 看样子,临床医学系的课程不太紧,给这人有机会天天漂游浪荡。我要不要去野兽派那里吹吹风,增加临床医学系的实习课程,反正他教着两个系的学生,位高权重,倚老卖老,在学院里有绝对的发言权。 “那你把你夹的那块麻辣鸡给我。”我伸长筷子,作势要抢下他碗里的大块鸡肉,这家伙运气真好,我找那块鸡胸肉找了半天,他一筷子就夹到。 见状,轩辕立刻把碗抬起,避开我凌厉的筷子攻势,一脸关爱下属的模样说着,“这孩子,我这是关心你。对了,口腔系的小王子追你是真的吗?今天学校里沸沸扬扬的,你们昨天不是去单挑吗?怎么地?一打钟情?” “交出麻辣鸡,你还有一条生路。”我打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还我麻辣鸡! 而轩辕看到了我对食物的执着,夹了一片汆过的白菜丢我碗里,“口腔系的真舍得,自家最好的货色拿出来套你这条狼。啧啧!” 我有把白菜丢他脸上的想法,不过,就算是片白菜,我也不浪费,特别是浪费在他身上,吞下白菜后,我不怀好意的问:“要不要我把麻醉系系花怂恿来套你?” “……火锅真好吃。”轩辕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医学院的人都知道,麻醉系的系花是那种‘系花’,和芙蓉姐姐一挂的。 天天吃火锅,就算是我也会腻味。 吃饱后,我走出店门,问道:“带钱了没?” “没有。”轩辕干脆直接的回答。 我不信,强烈要求搜身,轩辕震宵也对我身上会没带钱就出学校感到怀疑。 互相搜刮对方后,我瘪嘴,抠门,才带了一张50的。他也很郁闷,我居然会把身上的钱都消费在火锅店,只留一枚一元硬币。 “那是坐公交车的钱。” 我可是算的很精明的,一分钱都不浪费。 “得得,我带你去蔚蓝海岸腐败吧。”轩辕良心大发,其实是他还没吃饱,一桌子的火锅菜,三分之二都是下她的肚。一个人去蔚蓝海岸,实在是凄凉,拖上她,当还个人情。而且以后这种一起吃饭的机会不多了。 我两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着他的五十元钞票,好奇宝宝的发问,“五十块,刚刚够买蔚蓝海岸里的两杯牛奶。” “你轩辕哥哥我,有的是办法!”某男豪气的说道。 “卖身?除了我哥,居然还有人敢要你这条毒蛇。”我夸张的捂着我的双脸,作惊恐状。 被灭杀。 蔚蓝海岸一向都被我戏称为,钱多了烧到,就去那儿。不得不说,那里的东西贵的让我心惊肉跳,除非别人请客,否则我死都不会踏进里面一步。 但,贵的有价值,里面的东西,连牛乳都比别的地方好喝。听宿舍里的人说,这里的牛奶都是从牧场直接运过来的。更别说他们的招牌甜点,牛奶蛋糕。 我小心翼翼看了看菜单,偷偷摸摸的问:“宵宵哥哥,万一付不出钱,洗盘子一年也赔不起。” “吃省点就行了。”轩辕用菜单遮着半边脸说道。 我点头,然后闷头看菜单,“一杯冰牛奶、一份牛奶冰淇淋蛋糕、一客巧克力草莓可丽饼。” “和她的一样。”轩辕放下菜单,郑重的对服务生说。 “……好的,请稍候。” 其实,我很想说,轩辕是为吃可丽饼才来的,不过一个大男生吃可丽饼很娘们,有损他在低年级女生中树立的光辉形象。 故,我就成了传说中的烟雾弹。 “喂,我明年就毕业了。”显然,轩辕话中有话,“我记得我们是一起进学校的吧。” 是呀,如果我没有转系,早毕业了,还用看这匹披着羊皮的狼? “我明年也毕业了。”我白他一眼。 原本医学美容系修四年,我再读两年就毕业了,转系后,麻醉系要修五年。悲哀的和要修七年的临床医学系轩辕震宵一起毕业。想当初,我还嘲笑轩辕震宵要读七年,出去都变天了,哪里还有他这个花花公子的位置,结果,是我变成了昨日黄花。 轩辕长吁短叹后,难得正经的问:“你不打算申请留学?” 第九贴 是不是应该回避 闻言,我啐了他一口。 我所读的医学院每两年都有五个名额可以保送到资本主义国家学习更加精湛的医术。全院总共有十二个系,3万多学生,五个名额,那是比在200米高空走钢丝没系安全绳还要恐怖的事情。 再说了,我也不是什么成绩顶尖优秀,三好学生,优秀干部之类的,更不是什么老师的得力小助手。各种添乱惹堵的破事总少不了我的存在,哎,自己说自己都可悲。 轩辕神神秘秘的爆料:“要充分利用家里的资源,你老爹不是XXX医院胸外科的主任吗?而且卫生局说得上话的几位领导都是你老爹的同学。” 我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轩辕,“你怎么比我还了解我爸的关系网。” 不是我自己打击自己家人,就老爷子那硬脾气,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不会去求什么老同学呀,搞什么暗箱呀,走后门。老爷子最恨那套了。 看看我哥,明明一名牌大学医学院毕业,在一流大医院里实习,口碑一流,最后却回来家乡这小地方当医学院的保健室医生,咳咳,据说是他自愿要去当保健室医生,原因不明,连老爷子最疼爱的儿子他都不肯去张罗张罗,何况是我,他口中的败家女、不孝女。 “你就不打算回去求求你老爹?”轩辕接过服务生递来的吸管,给我和他的牛奶杯子里都插上很碍眼的亮黄色吸管。 “我要粉的。”这个黄色实在看着不舒服。 话音未落,轩辕叫住了要转身的服务生,给我换了一根粉的。 “我说真的,我教授已经内定我们临床医学系保送的人是我了,听他说,这五个人都从临床医学系、麻醉系、口腔系里挑,你们麻醉系的人还没定。别拉不下面子,这可是关系你一生。”原来,轩辕也有那么正经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他是那种视金钱和权利为粪土的人,游戏人生的浪子,不过是吾错看也。 想要反驳他,却找不到任何的借口和理由,“轩辕,谢谢你。”我很感谢他那么关心自己,我一向认为人不会无缘无故对另外一个人好,除非有什么利益。尽管这位临床医学系的才子有些市侩,但却是个好同志。不愧是在祖国的红旗下长大的花朵。 他吸了一口牛奶,说道:“别,我只是想到国外学习的时候,去的人里有个会做中国菜的人,听说国外中国菜做的不地道。” 欸?!我收回刚才的话,正在肚子里琢磨着怎么摧残轩辕。 轩辕用头指着我的背后,“……你绯闻男友。” 我回头,元一正背对着我站在斜对面那桌说着什么,幸好我这桌有碍事的假竹子当隔断,我急忙缩进去一些,从假竹叶的缝隙里看过去。 元一似乎在劝着一个哭泣的女生,不过他的表情不是太好看,估计最近便秘了。不一会,元一坐到那女生的对面,似乎说着什么,那个女生停止了抽泣,茫然的看着他,然后又开始低头抹眼泪。 “要抓奸不?”轩辕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 我转头做一个嘘声的手势,继续看情况。可,耐着性子看了半天,都是哭戏,我正打算转过有些僵硬的头,阻止轩辕那只禽兽对我盘里蛋糕的袭击。 忽然,那个女生还挂着眼泪就摆出凶狠的脸,站起来,抬手就把桌子上的咖啡泼了元一一身,四周哗然,然后那小女生出乎意料的走到元一跟前,头一歪,那小粉拳就往元一身上招呼。 此时,元一估计又说了什么刺激对方的话,那个女生扬起了手,响亮的一巴掌再次把周围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贱人!”那个女生咬牙切齿骂了两个字,就小跑离开。 我完全被镇住了,茫茫然转头问轩辕,“贱人是不是通常用在女人身上。” 轩辕点点头,喝牛奶。 第十贴 爱的发声练习 一直觉得我有跟踪狂的潜质,不想,这个潜质用在了元一身上。 走之前,轩辕笑得很没心没肺,“白呀白,招了吧,你喜欢那小子。” 对此,我强调,“我和那小子不熟,我和你比较熟。” 潜台词:你再说,我就散播你喜欢我,喜欢到掏心掏肺的地步,让群众们知道轩辕看女人的眼光是如此独特!让我哥好好收拾他! “走好啊,白呀白。”轩辕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古人云:乐极生悲。 他一点都不让观众失望,被草莓粒卡到。我狠狠拍了两下他的背,有报复的嫌疑,不过受害人很感激我。 接下来,我就尾随着一身咖啡渍、顶着半边肿脸的元一出了蔚蓝海岸。 到底为什么要跟着他的理由,我已经忘记了。而,等我反应过来我的行为有触犯法律的嫌疑时,我已经跟着他走过了三条大街。 来到了一个街边的公共花园里,那花园有点眼熟,不过这不是重点。 我很敬佩元一,我从来没有敬佩过一个人,元一是第一个,他居然可以面不改色的用这种诡异的造型在大街上闲晃,且买了礼物,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走累了,就到街边花园,在树荫下的长椅上休憩片刻。 “跟我好久了,出来吧。”元一右手抓着衣领位置,抖抖开始粘粘的上衣,皱了皱眉。 “呵呵,我路过,路过打酱油。”我不好意思的从树后现身,用小指挠挠头发,干笑两声,就想逃跑。 右手却被抓住,我一时没站稳,就倒向了他,终于,在距离他只有几公分的位置时,我左手杵到了长椅椅背,稳住了身形。 近距离观察到了,那鲜红的五指山。 好想笑! 下一秒,我却笑不出来了。 “痛痛痛痛痛。” 他,他,他,他居然给我用头槌!我捂着红肿的脑门后退,不解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他是那么注重私密的人,连跟踪也是不被允许的。 “对不起,我心情不太好。”他伸出手帮我揉揉红肿的脑门,反而被我一巴掌拍开,我才不要敌人的假惺惺。 “因为被骂了贱人?”我嘴快的这毛病总有一天会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有点。”他笑笑,不过有点苦涩。 看着他这个郁郁寡欢的模样,我的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就给他一个头槌! “哎唷,我那个天。”这家伙的头镶了钢板吧! 我龇牙咧嘴的看着他,恶狠狠的说:“你再给我露出那张脸,废了你。” 看着就闹心得很,整天开开心心多好,非要伤天感地的。要有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气度。暂时的风雨算什么,总会结束。不好的情绪,是折磨自己,折磨不到他人的。 要折磨他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过的比他好,活得比他精彩。 他笑了,很释然的笑了。 我愣了。 真好看,原来他笑起来那样的好看,比他哥哥还要好看。怎么说呢,他的笑有一种感染力,会带动你也跟着微笑。 “看见你和他那么亲密的坐在一起,我以为我不可能了。而且还被你看到我那么狼狈的样子。今天,本来是最糟糕的一天。没想到,也有好的事发生。” 我还没回过神,就再次被拉过去,轻轻抱着。 “祝你生日快乐。” 欸?!今天我生日?对了,因为我是在清明节出生的,所以我一直假装忘记我的生日。但久而久之,我还真经常忘记自己的生日,他居然知道? “你害我没吃到蔚蓝海岸的牛奶冰淇淋蛋糕。”我呢喃,刚才那个蛋糕都是被轩辕给吃掉的,他居然一点都不留给我。黑!实在是黑! 至于承认什么喜欢的,我只能说,对元一很有好感,差点一见钟情,不过那些都是虚的。我很感动一个男生居然找各种拙劣的借口,来接近一个行为举止都需要重新回炉教育的人,陪我在愚人节看电影,回去后帮我连夜抄笔记,写检查,如果只是区区一个赌约,何必那么拼?又是学偶像剧少男告白又是傻呼呼吃醋。吃饱了撑着,也不会做这种事情。 “我们回去吃?”他提议着,被我否决。 现在连我的衣服都变的粘粘的,死都不会这个拙样去蔚蓝海岸,更别说某男脸上那个巴掌,格外的醒目。 “我家在附近,要不要去我家洗澡,可以借你我哥的衣服。”粘腻的感觉会让人连心情都变坏。 这可是本大人的生日,难得我自己想起来(是元一提醒的),当然要好好在外面玩玩(这才是重点),所以,为了有更好的心情去high,先把身上的粘粘的感觉洗掉吧! 抬头时,就看见元一一脸复杂的看着我,咕哝着:“太快了吧!” “想哪里去了!”我捏着他粉嫩的脸蛋接着说道:“我哥在家!” 不纯洁的家伙! “我需要不需要买什么见面礼?”元一倒是老老实实按照一般女婿见家长步骤问。 我满脸黑线,再次重申:“只是借浴室给你,学校的浴室明天才开,你打算就这身打扮熬到明天?”偶尔良心冒头,果然是很不好的行为。 “切。”元一很失望。 好想挠死他!挠死他。 “聂白白!你在做什么!!!!!!!”一河东狮吼把我的魂都吓飞了! 我被吓得咕咚一下,掉在地上,颤抖的说:“妈……妈……妈妈……妈妈……” …… 第十一贴 初次拜访,请多指教 提问:被母亲撞见自己纯洁善良美丽可爱的女儿正和男人卿卿我我,会发生什么? 回答:岳母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就在我战战兢兢,不知道应该怎么交待,我为何会在他温暖的小怀抱里,他又为何伸出他的爪爪,搂住了我的小蛮腰(长歌:那是小蛮腰吗?……被拍飞)时,我伟大的妈妈开口了。 “白白,妈妈教过你多少次!不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殴打男生,这样谁还敢要你!”妈妈看了看四周,还好是在街边花园里,隐蔽性较好,如果不是她要抄近路,也发现不了女儿在私会男朋友,而且还到动武。 看看,看看,那么红的手指印,亏得自家女儿打得下去,那么俊秀一个孩子,谁家没个子女啊,都是做父母的,谁愿意看到自己的子女被打。 “伯母,你好。”元一倒是客客气气的打招呼,还来了一个深鞠躬。 “妈,不是我打的,如果我是我打的,你早就大破财,点头哈腰的赔罪了。”因为只要我出手,进医院都算是轻的,所以绝对不是我下的手。 而且,那个手指印会有我的这双手修长?别逗了,就一熊掌,哪能和我这纤纤擢素手相提并论。 “恩,是不像你那鸡爪子干的。”妈妈看了看伤势,说道。 鸡爪……鸡爪……鸡爪!我漂亮的手在老妈眼里不过是鸡爪而已。 好伤心,我的人生算什么? “我要离家出走,我要去学坏。”我不干了,怎么能当着元一的面,驳斥我那岌岌可危的面子,我可是爱面一族。 咳咳,虽然说出这句话,会被大部分人鄙视。但是,我要重申,我·是·爱·面·族!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大盘查,是父母对女儿身边陌生男子会干的第一件事,但,怎么看,我妈脸上都是想探求八卦的神情。 “我叫元一,今年17岁,XXX大学医学院口腔系的。”元一倒是认认真真的回答,害我想笑又不敢笑。 “哦,和我家白白一个学校的啊。还好不是临床医学系的。小伙子,挺好挺好。”说实话,我比较好奇,我妈怎么对临床医学系的怨言那么多,上次轩辕来我家吃饭,我妈一听对方是临床医学系的马上就跨着一张脸,搞得轩辕一脸尴尬,不过是他自找的,都告诉他了,我哥不在家,还硬要跟去,被丢到南极看企鹅也是活该。 不过,感谢老妈,我知道元一多大了,真小,我有啃嫩草的嫌疑,哎,23岁女人的悲哀,两条鸿沟,好深啊。当年以16岁弱冠考入医学院后,我就没什么建树了,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伯母夸奖了。” 这个时候,我不得不说,元一的家教真的很好,和那天见到的他大哥完全不是一国的,更别说我那早该去进行全面清洗消毒的高中同学兼他二哥。 好看的男人,在被女孩子那样子又泼咖啡又捶打,当众侮辱男性自尊后,起码我身边的几个都会跳起来,开始讥讽凌辱,不把那个女孩搞得精神崩溃、无颜见江东父老,绝对不会收回獠牙。自恋、高傲、美丽、刻薄……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女生还一个劲削尖脑袋向前冲。 真正的王子殿下应该是像元一似的儒雅宽容、热情善良、乐于助人、优雅迷人的。而不是那种自以为是、冷酷无情、傲慢无礼的家伙。 “小子,帮你伯母提西瓜。”呃,我妈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客气是什么。 我主动上前,抱过西瓜,“妈,哪有让外人帮忙提西瓜的!” 回头刚想说让他跟上,不料看到他相当别扭难过的脸,我鬼使神差把西瓜塞他怀里,“抱好。” 瞬间,世界开满了鲜花。 值得那么高兴吗?不就是一西瓜。我天天都要吃一个。 到家后,我把他推浴室里,并且把老哥的衣柜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到适合元一的衣服,我哥15岁时的衣服应该合适他吧。 没办法,中国人里,很少有我哥这种基因突变,198CM的男人。明明老爸才178、妈才169。我哥该不会是从外面抱来的吧! “白白,过来。”妈妈在厨房召唤我。 我忙不迭小跑上前,听候老佛爷的懿旨。 “别住校了,老吃些不营养的东西。你看,你都怎么没长,还是那么矮,才156.我都怀疑你是你爸从外面抱回来的。” 欲哭无泪。 “不要啦,我起不来。”我撒娇。 这时,防盗门响了,“我回来了。” 是我爸,好难得,他们科室今天很闲? “浴室里有谁?”想洗澡的爸爸皱眉问妈妈。 “白白的小男朋友。”妈妈回答的很顺口,可是,我有答应元一当他女朋友吗?没有!这是诽谤,赤裸裸的诽谤。不过这种诽谤多来几次,也不厌烦。 “哎,白白也长大了。很好很好,只要不是像你哥似的,喜欢同性就可以了。”爸爸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觉得很好呀,小迩有勇气承认自己到底是喜欢谁,总比某人好。不愧是我的儿子。” 拜托,不要在有客人的情况下,开始家庭大战。 “你老惯着他,他才会这样的。”爸爸开始指责老妈的教育不当。 “哟呵,被一个全年待在家里的时间不超过半个月的人这样说,我还真是荣幸呀!” …… 看着他们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开,我应该说是习惯还是麻木呢。 明白了,妈妈是对爸爸不满,不是对临床医学系的不满。可怜的轩辕,你想当我嫂子,还很遥远啊。 “白白,你又翻我衣柜!跟你说过多少次,别老把衣服全部穿脏,找不到干净衣服就翻我的。”去露台上浇完花水的聂迩一回房间就发现了宛若地震现场的衣柜,立刻发飙。 “你T恤很好穿啊。”我立刻星星眼攻势。 哥哥的大T恤比睡衣舒服多了,聂迩果然是个有钱滴哥哥,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做滴。 “就你这样,有男人敢要你,我立刻包10万红包给那个男人!”聂迩指着我的鼻头骂。 “……我洗好了。” 元一果然是好孩子,关键时刻太给我长脸了。 我垫着脚拍拍聂迩的肩膀,摇摇头,嘴巴都快咧到眼睛上,说:“记得红包,我是他的代理人,你给我就好。” 好大方,我哥哥就是有钱啊! 元一的出现,让爸爸和妈妈恢复了举案齐眉、和和睦睦的夫妻状态,让我哥处于极度惊讶,下巴快掉的状态。 “你确定你没被我妹妹霸王硬上弓?”我哥哥关心的重点很奇怪。 元一同学倒是乖巧的摇摇头,真是个好孩子。 然后,我哥哥用很奇妙的眼光看着元一,最后硬是扯出一脸慈爱的模样说:“我那不成器的妹妹就拜托你了。” “咦,你是元森的儿子?”妈妈先是很惊讶的表情,然后一脸回忆往事的甜蜜模样,最后说道:“你和元森真像,无论是个性还是长相。” 漫天飘黑线。 我亲爱的妈妈,刚和元一见面的时候,你可没说什么长的和谁谁好像,据我对我妈的了解,她八成忘记了那个叫什么元森的长什么样,然后在别人的提醒下,马后炮。 “哼!”爸爸很不满。 难道是什么双龙戏珠,最后我老爸获胜?太狗血,太八卦了。好想知道,好想知道哦! 第十二贴 原来我是坏女人 事情的真相远远比我想象的还要狗血。且,事情还涉及到我们家为什么会在十年前突然搬到这个城市的最大原因。 一言难尽。 用最简单的话形容就是,外科医生和护士的暧昧,从医院这种地方开始存在,就没断过。不甘寂寞的护士和有妻室的外科新锐执刀医大搞婚外情,护士被第三者这个身份纠缠到身心疲惫、不堪重负,遂向外科医生的妻子耀武扬威,干尽一切第三者该干的坏事。三败俱伤后,外科医生还是选择妻子。看开的护士回归了家庭。后来,因马后炮的单位了解这件事后,就把护士一家全部调到外地的医院。 插播:我妈就是那第三者,元一他爸就是那外科医生。 果然是老同志,啥没经历过,估计他们看我们小辈的恋爱就像在看小孩子过家家。 “啊,原来我是坏女人的小孩。”我含着半口饭,疾呼。 “是呀是呀,狐狸精的小孩,不过你怎么如此‘普相女’。”聂迩抢走我最爱的鸡翅膀,嚼得很开心,很过瘾。 看来,姓聂名迩的家伙,是打算同室操戈了。 “你也很普通嘛,地摊货。”既然要玩七步诗,那么就奉陪到底吧。我把筷子含嘴里一会儿,拿出,在聂迩最爱的小炒牛肉里拼命搅动。 聂迩的手停住,挂在半空中的筷子很有机器舞的定格感。 此时,爸爸发话:“有客人在,还闹!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 意外的是,我和聂迩同时顶嘴:“你平时有教我们吗?” 我哼了一声,聂迩也哼了一声。 看来,我们果然是兄妹,心照不宣。但,有人和自己说一样的话真恶心,特别是那个人居然和基因一致,更加让人不舒服。 “元一,吃菜吃菜,别管他们。”妈妈上前打圆场,夹了一块肉呼呼的豆腐圆子给元一。 好孩子元一再度发挥他的威力,笑得很温暖,说道:“伯母和我父亲的事,我也是第一次听到,我没想到两家那么多年前就认识了,真的是缘分。” 闻言,妈妈夹起一块脆皮肉放在元一碗里,筷子落空的聂迩郁闷的看着脆皮肉移动,我闷笑,下一秒,我妈又夹了一块嫩白嫩白的笋子放元一碗里,我的筷子也空掉,郁闷。 “元一,伯母问你,你怎么会喜欢上我们家白白。”妈妈问了一个连我都想知道的问题。 “……高中的时候,我打扫二哥的房间时,发现一个女孩子的照片,就是白白的照片,然后,就对白白一见钟情。”元一不好意思的抓抓后脑勺,羞赧的说道。 话罢,聂迩用看怪兽的眼神看着元一,转头看看我,又转头看看元一,再转头看看我,最后在我怀疑聂迩的脖子会不会断掉的时候,他叹气,“人的审美真是高深莫测。” “我踢你哦!”其实已经踢了,饭桌下面,聂迩已经中脚。 我得意的咧开嘴,嘲笑聂迩那个怪模样,惨遭他用大块姜塞我嘴里。 恶魔!没人性!没亲情! “你们两个别闹!……元一,跟伯母说实话,你脸上那个巴掌印是不是我家白白打的。”妈妈关心的看着还没有消退的手指印。 那要使多大的劲,才会巴掌印一直不消,真狠。 “不是啦,是我女朋友,不过分手了。”元一倒是老老实实回答。 靠,有女朋友还来招惹我,这……这……这家伙,果然有他老爹的风流病。 “咦。” 元一慌忙放下碗,解释道:“我以为不会碰到白白,我高中毕业后,我二哥说,白白怕早就毕业了,不知道去哪里工作。哪里知道,刚进大学校门就碰到了,还被白白一拳撂倒。气愤中,我就答应了和一个追我的女生好。但,我始终还是放不下白白,就借着朋友的玩笑接近白白,呵呵。现在,我已经和那个女生分手了,请伯父伯母相信我。” 聂迩一脸凝重的说:“妹妹,你果然是妈妈的小孩,步上老妈的后尘。”没想到,妹妹和妈妈一样,也抢了别人的男人,可悲的家族宿命。 “滚,别让我说第二次!”我夹起桌子上的鱼骨头,就丢进聂迩的碗里。 从头到尾,我什么也没做,甚至可以说是局外人。顶多是目睹了案发现场,兼跟踪嫌疑人。那件事后,我在感情上变得很被动的。话说,高中的时候暗恋一位学长,做尽了一切小女生该做的可笑事情,对方却只把我当做哥们。费尽心思的转校前告白,变成了一场大闹剧。最后,还学偶像剧女二号,在自己走之前装大方的撮合了学长和自己的一个朋友。自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搬家到陌生的城市。 啧,好汉不提当年勇,当年丑事何其多。所以对于了解我当年丑事的元梓,我只想杀之而后快。 “这不是白白的错。都怪我轻浮,别人告白我就答应。”元一挺身而出,为我挡聂迩射来的暗箭。 “别聊这些沉重的事。”聂迩大手一挥,一笔勾销的模样,然后接着说,“妈,你知道吗?前天妹妹掉泡尸体的福尔马林池子里,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咳。” 还不死?我就不信了!我那脚可是正正踢中聂迩脆弱的小膝盖上。绝对保证淤青!还顺道让聂迩被食物呛到。 一石二鸟。 “闹够了没有!!!”爸爸难得怒喝。 我和聂迩选择一致丢下筷子,放下碗,白了一眼老头子。哼一声,起身走人。留下尴尬的妈妈和元一。某种意义上,我和聂迩是同一类的人,自我主义唯我独尊,不太去顾及别人的感受。换句通俗的就是,冷血。 来到露台后,我迅速霸占秋千,聂迩只好靠着栏杆,百无聊赖。 “哥,我没吃饱,给我钱。”我的拿来主义已经根深蒂固。 “前天不是才给了你。”聂迩哼哼,家里有个漏财手。 “我又不傍大款,哪里来那么钱吃,不就是只有向你要。”我完全不知道厚颜无耻怎么写。 “少吃点,自己交待,最近胖了几斤?”聂迩掏出烟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一只。 “……5斤。”我老实上报,“哥,我们会不会对爸爸太过分了?” “你最近见过那小骚货吗?”聂迩吐出一个烟圈,很快被微风吹散。 我摇摇头,那件事的具体情况,聂迩比较了解。尽管我和聂迩的报复方针有意见不同的地方,但是有一点是相通的,我不想让那勾引爸爸晚节不保的小骚货好过。 “她搭上了院长。”聂迩把烟丢在地上,把那小小火星碾灭。 “那……怎么办?”我问,对于这种尔虞我诈,我是标准的外行,顶多能看个热闹。 聂迩低头,沉吟“我看元一挺不错的,好好和那小子谈场恋爱,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我很想说,不要!可是,我知道,哥哥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让我不要管家事。除非是连他都觉得很棘手,不想再把人拖下水的时候,这种危急时刻,要让我抛下多年对头兼哥哥,做不到。 “哥,你别管了。你都被别人搞到保健室里当校医,再管的话,就是赤脚大夫了。”我还记得中午和轩辕吃火锅的时候,听到的那些内幕。 什么自愿,根本就是你不自愿去,就找个借口吊销你的行医资格。 “白白,你实习医院找好了没?” 又是这招,大喘气转移话题,我没好奇的蹬地,让秋千荡起来,好半天,才咕哝的说:“我要去厦门,离开这里。” “不要去。”这句话不是聂迩说的。 站在露台口的元一,恼怒的看着我。貌似,我没欠他钱吧。 “说说而已,又不是真要去。”我那惯性说谎习惯,在很不合适的时候,开始运作。我自嘲,撒谎成性、两面三刀、性格恶劣、嫌贫爱富,还抢别人的男朋友,原来,我是个坏女人。 第十三贴 抢夺战开始 话虽这么说,可,元一一脸不相信我的人格的模样。 “喂,我可是很认真的开玩笑。”我跳下秋千,像一只展开翅膀的小鸟腾空,而后轻轻落地。 聂迩活动了一下手脚,潇洒离开,把露台留给我们两个。 对于聂迩的离去,元一一下子变得很局促。 “元一,如果我留在这个城市里,你会留在这里吗?”我双手扶着栏杆,看着这座变幻莫测的城市,未来,突然迷茫了。 他也走到我的跟前,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弥漫着,是我经常用的沐浴液,很舒服。 他说:“我就是为留在这个城市,才来这个学校。呵呵,也可以说,是为了遇见你,才来到这个城市的。”男孩子说的情话,都很有意思,如果单纯的看字面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可,当一个出色的男孩子站在你面前,眼底只有一个你的时候,那种感觉很奇妙。 我选择大笑,笑得直不起身子,说道:“你怕是为了躲你哥才跑到这里的。” 那天,他的两位哥哥出现在学校时,我有发短信问元梓,你弟弟怎么不在当地上医学院,那所医学院可比这边的级别高好多。得到的回应是,多年的玩具想摆脱玩具的命运。 他抓住我的肩膀,拉进怀里,“感谢哥哥们多年对我的欺凌,不然我也不会想去离家那么远的地方上学。” “小子,你还嫩。”我单手把身体推离他的怀抱,“不要找借口吃豆腐。” “切,被发现了。”元一不怎么愧疚的说。 踢了他一下,他不痛不痒的样子。还是踢聂迩比较有成就感,哥哥全身都敏感到不行,神经系统太过于发达的后遗症。 我想到一个问题,尽管现在才四月份,但是我明年就要毕业了。元一才大一的下学期,不知道他还要多少年才会毕业,说不准等元一毕业的时候,他早就琵琶别抱了。 我问:“你们口腔系要读几年?” “八年,本硕博连读。”他说道。 八年抗战,取得胜利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比临床医学还要长一年。其中七年,我都在外面工作,他则在学校里悠哉游哉,变数很多,不如早点把名分定下来,纳入本人的羽翼之下。 “元一,你被本老爷收了,作为爷的第六房媳妇,要乖巧伶俐,和上面的五位太太打好关系,切不可扰乱家庭的安定呀。”我摇头晃脑的警告。 两只都是1.5的眼睛清晰看到元一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好有趣。 “我可以请问我那五位姐姐,现在在哪里,需要我端茶送水不?”元一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 我拍拍元一的肩膀,摆出最凝重最认真的表情说,“就在我宿舍,记得先去超市里大采购零食,举凡香的辣的甜的咸的,只要什么不健康什么容易胖就挑什么!绝对和你姐姐们的口味。” 我那可爱的宿舍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谁带男朋友来宿舍里鉴赏,先进门先喝一口缸老白干,酒的度数少于五十度,踢出去。上次舍长那不胜酒力的男朋友就是这样直接挂在门口,最后还是靠临时打电话给麻醉系的男生求救,才把他搬下去,不幸成了女生宿舍流传久远的一段笑话。 他似乎一脸放松的表情,敢情他是误会我在外面有五位红颜知己啊。我有那么离谱吗?小心惹毛我,我去搞个酒池肉林,或者开个牛郎店? NOKIA的经典铃声响起。绝对不是我的,我才不会用这种没有创意的铃声,最近我的电话铃声是美国海军陆战队的跑操歌。 元一掏出裤包里的手机,利落翻盖,“喂,二哥,什么事?……我在白白家……你和大哥要过来?为什么?……不准过来!……什么,已经到楼下了!” 他迅速挂掉电话,跑到栏杆前,半个人都挂出去,向下看。 “shit!” 我把他拖会露台,阻止他的危险动作,以他的功力,绝对做不到,坠楼把楼下想砸死的人砸死,明知故问:“你哥来了?” “对!”他脸上充斥的是惊恐还有逃跑的念头,“你们家有没有什么后门?” 我好心的告诉他,“顶楼怎么可能有。” “不管了,我先走了。明天学校见。”看着他慌慌张张的模样,把我的好奇心勾起,到底是什么事,让他慌不择路的到处乱窜。 “站住,给我说清楚!你就这么怕你两位哥哥知道我们在一起吗?”我拉住元一,不让他走。 我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是啦,明天再说,现在十万火急。”元一的急于脱身更加说明了他的欲盖弥彰。 我彻底怒了,大步流星越过元一,顶着妈妈和爸爸的张口结舌和哥哥的不解,跑到玄关,打开门,吼道:“元梓,我家在这里!” “不要乱来。”追过来的元一捂住我的嘴,单手环住我的腰,把我抱进屋里,迅速把防盗门拉过来,关上。 “哼,还说不是!”我甩开元一,再次去扭门把手。 “跟你说不是就不是。”元一懒得说明,再次让我双脚腾空,远离防盗门。 好奇心一向不输给我的聂迩端着碗过来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了?那么快就吵架?”我似乎听出有幸灾乐祸的成分。 “你居然厚颜无耻的回去吃饭!”我讶异的看着聂迩碗里的一大只鸭腿,上面还搁了点辣酱。 太没人品了,我要和他断绝兄妹关系。 “我饿,说,发生啥了。”聂迩抓起鸭腿,咬下去,油滋滋的脆响让我有吞口水的冲动。 元一像在玩抢答游戏,赶忙说:“没事,没事。伯父、伯母、聂大哥,我今天还有点事,先告辞了。” “今天不说清楚,我们俩连朋友都没得做!”我挡在门口,不让元一溜掉。 谁要当地下情妇,这种蠢女人才会干的蠢事,我的IQ不容许我的人生有如此污点。我哪里不能见人了,我可是上得了厅堂(KTV厅麦霸),下得了厨房(煮泡面),有必要藏着掖着吗?还是,根本就是元一在演一出完美的戏剧,就等落幕时,让我摔得粉身碎骨。 这个可能性高的吓人,我出了一身冷汗,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元一那小白的外表下是否隐藏了和他哥哥们一样的祸心。 元一急得团团转,抓耳挠腮,说道:“真的不是,是我哥哥们,说什么要帮我筛选女朋友之流的。鬼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我还是先走,比较好。”他和白白八字都还没撇下去,就被搅黄了,他和谁哭去! 叮咚,叮咚。这个门铃声对元一来说,像地狱里传来的招魂曲。 第十四贴 各个击破 我很喜欢小区里那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尽管价钱比大超市里贵了一点,但是对于我来说,有那么近的商店是很幸福的事。可以少走好多路不说,还能吃到土法制的冰淇淋。 我转身问:“元一,你要什么味道的?” “香草的。”元一像只家养大狗,在我身后摇晃着大尾巴。 我再问:“元梓,你呢?” “咖啡……” 话音未落,我立刻一脸正经的和老板说:“三份香草的。” 元梓的眉毛了一下,慢悠悠的问:“白白童鞋,你明知道我不吃香草的。” 我把元梓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答道:“谁要给你吃了,只是让你占个‘人头户’,我多吃一份罢了。” 元家大哥脸上的笑容加深,活脱脱一只老谋深算的死狐狸。据我估计,元家最难对付的,怕就是这位仁兄。元梓嘛,虽然他手上捏着很多对我很不利的事迹,但是同样的我也捏着他的。他基本上不会做出和我同归于尽的傻事。这位元家大哥,我听闻他的光荣岁月很久了,可,在野兽派办公室那天,我是第一次见到他。了解不深,很麻烦。 就在我全心全意想方设法要抵挡元家大哥喷毒汁时,他老人家开口了:“老板,再来两份咖啡的。” 吓死我了。 我干嘛要防这个防那个的,我又没做什么坏事!没必要嘛,完全是自己吓自己。心虚个什么劲啊! “元大哥。”我试图和大佬缓和一下紧绷的神经。 他瞟了我一眼,冷冷说道:“叫我元繁。” 对此,我强忍着用十支杜冷丁戳进他身体,把他麻到生活不能自理,还有严重药物依赖性的状态。勉强撕出一点点笑容,“元繁,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依旧那个死人模样,说:“我没找你,我找我弟弟。” “哦。”我立刻退下,才不管自己已经默默中箭,再待下去,我会想穿棉衣,钻被炉。太冷了,所谓孤傲自大,说的就是这类型的人,就算他的人生再成功,也是我比较厌恶的人群。躲远点,总是好的。 “聂白白,你要去哪?” 元梓拉住有逃跑倾向的我,无辜的问。 太能装了。 我眯着眼睛看元梓,他怎么不去荷里活发展,居然去当医生,太浪费人才了。 “姐妹,我要去女厕所换卫生巾,你去吗?” 元梓红着脸反驳,小小声在我耳畔道:“聂白白,你稍微矜持些,我大哥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人。如果你还想和一一走下去,最好装下淑女。” 我拎过元梓的耳朵吼道:“谁说要和他走下去了,我只是闲着无聊,刚好他撞上来而已。” 一席话让三个男人倒抽一口冷气。脸上的表情精彩得让我惊叹帅哥就算臭脸也很帅。 火山爆发边缘时,老板说:“三个香草冰淇淋。” “白白,我看错你了。”元一欲哭无泪,瘪着嘴,宽面条泪两行,一跺脚转身奔了。 我一着急,就大叫:“你的冰淇淋,还没付钱呢。” 口胡,吃三支冰淇淋会胃痛的,说不定还会有蛀牙。 “老板,他们的咖啡冰淇淋不要弄了。”亡羊补牢,犹未晚。 我赶忙叫住老板利落的手,把手上的两个冰淇淋各塞一个在两个黑脸人手里,丢下几个叮咚作响的硬币,挥挥手:“初次见面,就当见面礼,拜拜。” 千算万算,没算到元家大哥会开口说:“站住。” 很淡然很轻松的语气,为什么会让我有去随便死死的冲动。 如机器人一般,定格式转身,勾勒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问:“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他把冰淇淋塞到我手里,问:“你哥哥是不是叫聂迩?”刚才,他还没看清正在啃鸭腿的人是不是那个人,就被元一推出来,拽到便利店。他很在意。 聂迩?和我那倒霉哥哥有啥关系。莫非是传说中的三人行,不要,我死都不要元繁这种腹黑嫂子!我要轩辕嫂子,唔唔,哥哥,你太花心了。我要去告状,我要让轩辕嫂子把你禁锢在床上。 我立刻转动脑筋,两个食指学一休哥一样在脑袋上划着圈,叮,想到了。我笑道:“哪有?我哥哥才不是那个校医呢!” 话音未落,我看到了元繁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加深,我的心也一点一点的被钢丝吊高。 他很开心的拍拍我的脑袋:“聂迩也有今天,不打扰了,我走了。” 我忍住毛骨悚然的感觉抓住元梓,提心吊胆的问:“你哥被我哥抛弃过?” 元梓摸摸下巴,想想,说:“他们读书的时候在一个学校一个宿舍,貌似是被你哥霸王过,导致我哥到现在被别人KISS,都要拎起一桶消毒药水,从头淋到脚。” 我可以吹口哨不?可以不?可以不?其实我更想狂笑。 “元梓,以下事情你就当做你眼睛突然失明了。”我有一个计划在酝酿中。 “为什么?”出卖自己的大哥,后果很惨。 “你还有裸照在我手里,不想你们医院上演艳照门,就给我闭嘴。”我拉出脖子上的挂链,打开那个圆形的吊坠,一张缩小的上半身裸照映入元梓的眼帘。 “你怎么还会有!你不是说把底片都销毁了吗?”恼怒的元梓伸手就要抢,幸好我反应快,赶紧收入怀里。 我奸笑,压低声音说:“有一种技术叫翻拍。早和你说要热爱科学、学习科学……你再抢,再抢老娘叫一声非礼,你这小生就毁在这个小区里。” 元梓怒瞪了我一会儿,愤然说:“不管你了。” 我得到某人的默许后,把快要融化的冰淇淋丢给元梓,踮脚跟上元繁,用沾了融化冰淇淋的手拍拍元繁。 他不解的回头。 我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抓住元繁的衣领,把他的头拉低,踮脚啃上他的嘴唇。 很软很凉,没有我想象中扎人的胡渣。就是撞到他的眼镜,不过估计痛的人是他。 我志得意满后,回身向下巴脱臼的元梓比了一个‘V’字,准备蹦蹦跳跳回家和我哥一起大笑。 不料,身体被一双修长的大手扳回去,我茫然的向上看,元繁的眼镜早就取下,长长睫毛下面不是美男们常有的小阴影,而是淡淡的青色黑眼圈。 戴着眼镜的熊猫。 “那个……” 剩下的话,被嘴巴熟稔的纠缠住,淡淡的烟草味慢慢扩散着,苦涩的味道让我想要逃跑,却被收拢在他的怀中。像被反剪的鸭子,无论怎么扑通翅膀,都无法挣脱屠宰人的手。脸颊慢慢升温,手也握得紧紧的,不知如何是好。 但,有一点,我很清楚——元梓,老娘废了你! 第十五帖 天好蓝口牙 “然后呢?”聂迩把一碗刚煮好的热腾腾的汤面递给我,问。 我手忙脚乱的接过汤面,尝了一口,“把盐递给我。” 聂迩伸长手臂勾到盐瓶递给我,再问:“你到底喜欢谁?元一还是元繁?” “可以都收到我后宫里吗?”我喝了一口面汤,好浓,真舒服,浑身都暖洋洋的了。 对于我的二皮脸,聂迩抄起报纸,就敲我的头,说:“我个人建议元一。” 我立刻问:“因为你还喜欢元繁吗?” 再次被敲,“我没喜欢过元繁,他是我的劲敌。” “惺惺惜惺惺啊,惺惺相惜的两人却不愿意是第一个说出喜欢的人,啧啧,老套的耽美小说虐恋必备情节。”我评价。 聂迩伸手就要把汤面抬走,“我把面条收回。” 我连忙导弹拦截,赔笑:“我失言,算我失言。哥,你和元繁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元梓说你霸王过他,导致他被人KISS都会要用消毒水全身消毒。”这个情报是错误的,我刚才已经验证过了,可情报错误的根源,我想了解一下。 “宿舍里玩打赌游戏,输的人抽纸条做事,我抽到KISS宿舍里的伪君子。”从哥哥的言谈中,我了解了他的大学时代是多么的无聊,完全是吃喝嫖赌,样样俱全。 “了解。”我一脸沉痛的应声。 聂迩把玩着盐瓶,说:“我在楼上看见你吻他,他又反吻你。蛮激烈的,看来他已经好了。” “噗——”我差点被面条噎死,“你还看到什么?” 聂迩笑的很贼,半起身,拉开我故意拉高的衣领,露出那个鲜红的吻痕,“还看到这个。” 我脸红的把衣领再次拉高,“闭嘴。” 他悻悻坐回凳子,说:“欸,妹,你到底要选谁?你立场忒不坚定了。” 我稀里哗啦剿灭大半的面条,回答:“我选轩辕震宵。” “你哥的人,你也敢抢?”聂迩怒了。 “死GAY,我要把震宵哥哥导入正轨!”我详装救世主,势要拯救轩辕于不归路中。 “呸,还震宵哥哥,他有答应吗?”亲生哥哥通常都是冤家对头,遥想当年,我还是清纯的一尾鲜活的小鱼,来到医学院这个大池塘,一眼就看见风度翩翩、优雅迷人的轩辕震宵,像着了迷似的填写了入社申请,成为他身后最忠实的小跟班,花痴口水了两个学期后,偶然在找我哥磕牙要钱的时候,发现了两人的激情相吻,我那小心肝,碎成粉末,被风吹走。 自此以后,开始展露了一直刻意压抑的本性,到处张牙舞爪,荼毒美少年。 哎,我本可以导入正轨的人生就这样被无情的人世改变了。 “哥,我想去留学,你能不能让咱爸给我弄个名额什么的?”我的正事都是在闲磕牙中办成的,典型中国人的办事风格。 聂迩凝重的说道:“妹,哥知道你有才华,可,麻醉系的名额今天已经定了。就是你们班那叫啥杜笑笑的,她老爸是省卫生厅的厅长。我们家比不过。老头子,爱莫能助。不如,哥赞助你一米其林轮胎,你游过去比较快。” 我一点意外都没有,扑上去,掐住聂迩的脖子,狠狠的抖,嘴中还咬牙切齿的说:“我掐死你。” “别闹别闹,我还有正事没说呢。”聂迩甩掉我的爪子,干咳了两声。 “什么事?” 聂迩从饭桌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喏,哥给你找的实习单位。” 我谄笑的接过信封,嘴里还一个劲说着:“我自己找就可以了,何必劳烦你呢。” “不然还我?”聂迩伸长手,要把送出去的东西收回来。 我用还沾着韭菜叶子的筷子殴打他的手,提防的说道:“做人要有诚意。” 话音未落,聂迩啐了我一口,猛抽几张心相印擦掉手上的面条汤和韭菜,接着说:“你如果要去的话,这个星期六就要出发了,他们医院派来的代表这个星期六就带着挑中的人走。” 我晃晃手中的信封,皱眉:“我怎么感觉我们像怡红院里的姑娘,排排站让陌生人挑。” 聂迩白了我一眼,说:“快点把剩下的面条吃了,都快糊成一碗了。” 闻言,我急忙把剩下的吃完,嘴里还有面条就问:“那我和元一怎么办?劳燕分飞?” “管你怎么办?事业面前,儿女情长滚边。再说了,你不是都跟他哥KISS了,去吧去吧。”聂迩毫不含糊,就讲出如此冷血现实的话。 相当的无言,还没开始就要结束,很舍不得呀,那么一头小肥羊,做涮羊肉多鲜美,“跟他哥有嘛关系?” “他两个哥哥就是那家医院的代表。”聂迩笑得很甜,不如把碗扣在他头上吧。 “……” “哥哥我对你好吧!”聂迩一脸邀功的模样。 “实在是太好了,明天就是星期六吧。哥哥,你怎么会那么好!”我嘴角在。 星期一至星期五是学校上课时间,我都是住校,双休日的时候回家蹭饭吃。难得回家之前去吃顿火锅,再去趟蔚蓝海岸过了一回腐败的生活,回到家,等待我的就是一纸文书,通知我明天即将发配边疆。 这是什么说法!我连打包行李的时间都不够,更别说我的收藏,我的宝贝,全部都在学校!衣服都是全部带回来了,因为穿脏了,急需勤劳能干的洗衣机运转,洗洗漂漂,晒起来。 “记得明天早上7点15分的飞机,别迟到哦。”聂迩把碗收到水槽里,挠着肚子,就回房间睡觉了。 徒留我一人在客厅里石化,最后风化。 第十六贴 好苍白 天灰蒙蒙的时候,三个闹铃接二连三的响起,眼睛都睁不开,我就从床上狼狈爬起,赶忙去阳台上收昨夜让洗衣机加班加点洗出来的衣服,有几件还微湿,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通通折好塞我哥的旅行箱里。没办法,我的旅行箱还在学校。 “白白,收好了吗?”妈妈打着呵欠走出卧室问道。 “妈,我的课本全部在学校,怎么办?”我欲哭无泪,按照那个实习的时间算,实习回来刚好进入紧张期末考试、考完后就是执业医师资格考试。 闻言,妈妈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慢慢说:“你先去,没关系,我让你哥邮寄过去给你,反正你也不是特别爱看书的孩子。” “……” “对了,等银行开门,妈妈就去把你的生活费打在卡上。一个人出门在外,总是要些钱,何况你胃口一向是两个男人的分量。”妈妈说完,就回房补觉了。 这算不算给个甜枣,再给一巴掌? 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重点是小羔羊知道不知道我今天要走,估计知道吧,毕竟是他两个哥哥带队。我要不要学学那些女主角留封情深意重的催人泪下的信给小羔羊,让小羔羊耐心热情等待我的回归。 打个电话给我那半夜摸出家门的哥哥先,让他通知小羔羊,我对他是如此情深意切。我先抚着我的心脏,以免被我自己恶心到,电话接通那一瞬间,我捏着鼻子细着嗓子说:“宵宵哥哥。” 那头沉默了很久,我以为轩辕震宵接起电话就已经睡着了,正准备大吼大叫的时候,传来了轩辕咕哝的声音,“吓死我了,白白……你电话装了魔音系统?” “我杀你个干干净净!”我还没蠢到听不出来他话语里的调侃。 “这还正常很多,什么事,深更半夜打电话给我。”轩辕震宵从被窝里爬起,靠着床头。 “现在时北京时间五点四十二分,不是深更半夜。轩辕,我哥在你那里不?”我不太确定,说不准我哥背着轩辕跑哪个野男人的床上也说不准,搞不好挑拨了两人的感情,好开心呀。 “在,还睡着。”轩辕看看聂迩满足的睡容,心底也泛起温暖。 “让他开车送我去机场啦,我没去过。”有生之年,第一次去本地的机场当刘姥姥,好歹找只识途老马,给带带路。 “……喂,妹啊,自己打个的去,你哥没空。”电话换成我哥,那种慵懒的调调、略微嘶哑的声音让我浮想联翩的好久,回过神时,电话已经挂了,再打过去,忙音。 靠!肯定忙着和轩辕亲热去了,没有兄妹爱的混蛋。诅咒你被OOXX到死。 愤怒赐予人力量。我高吼,“赐予我力量吧,我是希瑞!” 被老妈的拖鞋打飞。 欲哭无泪的顶着半个拖鞋印,我提着沉重的行李,恋恋不舍的看看我的家,好命苦,走的时候,居然都在睡觉,不送我,薄情凉性。 哦,妈有用拖鞋送。 走到楼下时,我活动活动手腕,把拉杆提起来,抬头,就看见天使。 呸,是恶魔,昨晚的接吻魔。 他站在那株刚冒芽的梧桐树旁,背脊挺得直直的,一身范思哲经典男装休闲款穿在他身上,宝石般的色彩,流畅的线条,把他映衬的大胆、雄伟甚而有点放荡。见到我,他便熄掉手中忽闪忽闪的小火星,走上前,一手接过我的行李,一手拖着我往小区外走。 他说:“刚想打电话,你就下来了。” 好可怕的默契,我选择无视。 “最近医生都好有钱。”我咕哝。低头看看自己的国产名牌李宁,再看看人家的,再次把头压得低低的。 要怪就怪宿舍里那个名牌狂人,天天拿各种时尚杂志和国际品牌服装宣称册在宿舍里演讲,为我们这些土包子普及各种她认为的常识。那个招摇的蛇发女妖(范思哲的LOGO)的品牌,可是我最记忆犹新的。设计师太大胆了,居然选用神话里那位坏女人作为品牌的象征。 那种张扬的思想,让我甘拜下风。不得不感叹,国人的保守。 “看来你不知道。”他似乎知道我心里最说的是什么,回头笑笑,成功让我的寒毛全部起立。 “啊?”不懂,不会是,“不良药商给你的回扣?”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医疗界的潜规则,医生回扣。 对于我的猜测,他没给任何回复,把我的行李放进和他张扬外表不是一个路线的奥迪A6的后备箱里。 “上车。”他一个字都不多余,示意我坐到副驾驶位上。 “元梓呢?”我发现车里只有我和他,多嘴问一句。 对于我的这一个不涉及到他的人品家财的问题,他如实回答:“他去接其他实习的学生。” “哦。” 然后我就不说话了,系上安全带,放下靠背,补觉。 第十七贴 好眩晕 迷迷糊糊中,嘈杂的摇滚音乐吵得我不得不和周公说一声,我去料理点事情,待会回来。 “吵咩吵,烦!”我眼睛都没睁开就咆哮。 “醒了?那下车吧。”他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关掉车载音响,利落把那张林肯乐队的碟拿出,装入CD盒里。 一般,我刚刚睡醒的时候,大脑的神经都不太听使唤,机械的听着他的一个口令我一个动作。下车,呵欠连天靠着光洁的车身。就着倒车镜,我清楚看到了我浓重的会让人误会卧龙保护区的熊猫逃跑的黑眼圈,揉揉,不是错觉,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 “几点了。”我随口问问。应该还早,不然他不会那么悠哉的踱步到后备箱,慢慢拎出我的行李。 “7点过2分。”他看看表说道。 “几点的飞机?”我惊恐。 “7点15的。”他把挂在胸膛前的墨镜给我戴上,“黑眼圈真重,不知道,还以为我殴打你。” 不用你来假好心,我都快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万一误点,机票就打水漂了。 “那还不赶快去大厅!” “不急,南航的飞机一般会误点1~2个小时。”他背上自己的公文包,关上后备箱,拖着行李,拉上我,走出停车场。 来到候机大厅,元梓早就和一群女生笑闹在一起,互相聊着什么搞笑的段子,爆发出一阵阵笑声。我们这是去春游吗? “啊,来了来了,元老师来了。”有人发现我和元繁,急忙向我们拼命的挥手。元梓也拨开团团围住他的人群,走过来。 “白白,有事问你。”元梓不由分说,拖着我就往另外一边走,不料我另外一只手还被元繁拉着,元梓又折回来,狠劈我和元繁相握的手,把我拖走。 回头时,我看见元繁的脸上还是挂着那种虚伪又完美到毫无瑕疵的绅士笑容,心跳咯噔了一下。 好可怕! “元梓,够远了,说吧,他们听不到的。”我站住脚步,说。 “你对我大哥是不是有那个意思?”他一脸神秘和说不出来的算计,让我不得不全副武装以应对他即将到来的爆炸性提问。 “我对你比较有意思,你身上那块我没看过。”我坦率回答。 “别再给我提那件事!你知道不知道,因为那件事,我到现在都不敢再碰酒!”元梓强忍着恼怒,说。 我摸摸下巴,一脸回味的说道:“小子,身材不错。过几天,我再灌你几杯。” 可怜的元梓小朋友,只要一喝酒就会开始疯狂跳艳舞,那次再加上班长也喝高了,两人就赛着脱衣。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拿起相机就咔嚓咔嚓。原本用于拍转学留念的相机,里面的胶卷全部用于拍两人不容错过的精彩画面。当时,我手里那相机是数码的,就好了。立刻把记忆卡里的相片COPY到其他地方藏着,哪像胶卷的,被元梓事后一次性高价回收。 “聂白白,老子和你拼了。” 话罢,两只钳子就夹住我的肩膀,拼命摇晃。 “咳咳咳,你到底嘛事?”我甩开元梓,难得一次帮他导入正题,以前都是说着说着,我就把话题给转到莫名其妙的地方。 元梓还在呼哧呼哧的喘粗气,一脸老子心情不爽,不想说的模样。 “好啦,我自己招。你哥挺优秀的,不过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个人比较爱好可以攥在手心里任人搓圆揉扁的可爱正太脸。元繁太完美,太具有侵略性,很危险。 “他哪里惹你讨厌了。”元梓疑惑,99%的女孩子不是一向都是以找到元繁这种类型的男人味目标吗? “元梓,你和你大哥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一种自己是他手上的棋子的感觉。”我涓涓教导元梓要识清大灰狼只是穿着奶奶的衣服,小红帽不要以为穿着奶奶的马甲就是奶奶。 “没有。”元梓茫然。 “我是问,你有没有感觉,好多事情都在他掌握中一样。”我换个说法,元梓的IQ已经被他大哥洗的差不多了,快低于0了。 “恩,是有。” “这就对了。”我眼见着元梓就要掉入我布置好的陷阱里。 一只精壮的手臂环过我的脖子,亲密的在我耳边吹着热气,“你不正在我的掌握中吗?” 好苍白,好眩晕,好有见到革命导师马克思的感觉。 实习篇 第十八贴 实习生活 昨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雨,渐渐适应这个地方阴晴不定的我,今天轮休,不用去医院被操的连抬手的气力都没有。趁着今天放情,我赶快洗衣服,刚挂好,外面吹起了大风,坐在员工宿舍窗边抬着一面镜子自恋的我被沙眯了眼睛。流了一堆没用的眼泪后,沙子终于被裹出来,发现衣架上的衣服不见,衣架在铁线上摇摇晃晃,我立刻伸头望出去。 好准!全部贡献排水沟里,急忙跑下去,欲哭无泪的捡起被弄脏的衣服,回宿舍重洗…… “白白,下午吃过晚饭,院里的领导要跟我们这批实习的开个会。”同校,护理系的萧萧一进屋就脱着衣服,走到她的床前时,已经脱的只剩下内衣。 我大惊,立刻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再跑过去,把门一脚踹上。 “对面就是男员工的宿舍。” “怕什么,看得见,吃不到。”萧萧一脸杞人忧天的看着我,继续脱,拎着两件干净内衣就进卫生间洗冷水澡。 热水澡,我就没指望过这医院能提供,就这宿舍楼的年龄来看,能提供一个独立的卫生间已经很了不起了。 “萧萧,你说这次院里的领导又要说什么?”上次是要尊重老医生的感情,不要擅作主张。在上次是重申实习生的规章制度。再上上次是实习生要认真学习、热爱祖国、热爱生活、热爱师长…… 难得可以休息一整天,晚上想去超市大采购,实在不想去那没路用的会议。 “白白,你最好今天去,听师兄们说,今天晚上要决定我们这批实习生的去留。”哗啦啦的水声里夹杂着萧萧的好心提醒。 “亲爱的萧,你下个月轮换到哪一个科室?”我比较好奇轮换的事,至于开会,不如说是瞌睡大会。 医学院的实习生,都是要在各个科室里轮换学习,轮换到内一科的时候最轻松,每天发发药,抄抄病历本,打打吊针,就过了。轮到小儿科的时候,简直是噩梦,每天24小时都是绷紧的,生病的小孩子特别难对付,更别说小孩子那焦急的父母。如聚光灯一样瞪着实习生,脾气不好的还要高吼,我不要实习生给我儿子打针,叫护士长来!脑子里随时都是轰鸣的,休息时间也少了可怜,只能裹着白大褂在休息室里浅眠一两个小时。 我整个人在那段时间里,完全萧条了。连那天碰到元梓,他都差点没认出我来。 “胸外科,你呢?” 卫生间里飘来某贵得要死的洗发精独有的浓郁香气,我打了个喷嚏,说:“一样一样,萧萧,你晚上要去约会?” 那瓶洗发精只有萧萧要去赴重要的约会时,才会使。平日里,大家都是苦哈哈的穷学生,用个打折优惠装的资生堂都觉得奢侈。 萧萧伸出还没漂洗干净的头,开心的说:“对呀,约到胸外科的精英,晚上开完会,我就不回来了。” “兔子不吃窝边草,何况草质还不好。”我摇头晃脑的提醒,下个月还有五天,马上就要去胸外科报到,这种敏感的时刻和胸外科的好上,会给人留话柄的。 小小实习生,步步惊心。 “白白,少酸了。跟你说哦,跟我约会的是胸外科的副主任高峰。” 听到那只欢快的小黄莺叽叽喳喳的说起了对方的丰功伟绩,我郁闷,听到精英两个字我还以为是元繁。 “你干嘛找年龄那么大的。”我不解,和同龄的孩子谈谈恋爱挺好的呀,去找那些年纪有些大,可以当叔叔的人,都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闻言,萧萧把湿毛巾甩在我头上,我立刻蹦起来,拿开,可是T恤已经湿了一半,尖叫:“萧萧,我今天把衣服全洗了,就只剩下这套衣服。” 迅速换好衣服的萧萧,走过来,蹦我床上坐着,说:“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每次不攒够一桶,你绝对不开工。还有,人家副主任是整个院里最年轻有为的,三十岁就当上副主任!现在三十二岁,风华正茂,是男人最精华的年纪。岂能和黄口小儿相提并论。” “都三十多了,老同志了,精着呢!怕是,人家只是想和你上床。”少女呀,入世要谨慎。处处都是陷阱。 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失恋,杯酒之中很快就遗忘。女人失恋,通常是要搭上整个心的。 “白白。”萧萧的语气里带了怒气。 不情愿,我也要把爪子收起。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每日和我朝夕相处的不是病人就是萧萧,我可不想落个孤军奋战的悲惨际遇。 “好啦,我不说了。最后说一句,晚上还是回来,我给你点着小油灯,为你指明回家的方向。”我叹气,这是她的路,我不便干预太多了。但,也不想落个事后孔明的名声。 “亲爱的,亲一个。我出去买点东西,你要什么?”心情大好的萧萧冲上来,给我一个大熊抱,突如其来的美人恩,有点难消受。 正要把脑海里浮现的零食全部点名一次时,有人敲门。萧萧放开我,开门。 “请问……你找谁?”萧萧异常温柔的语气,让我心生疑虑。 “我找聂白白,她在吗?”熟悉到我想要遗忘的声音。 第十九贴 学一门外语是多么重要的事... 可恶,这里是五楼,不能跳窗逃跑。快,找个地方躲起来,不如躲床底,咳咳,这段时间太慢,没仔细扫地,床下都是灰尘,差点没呛死我。 “在呀。”萧萧让开路,让来人进来,回头看,我只露了一个圆腚在外面,“白白,你在做什么?” “床底有钱。”欲哭无泪是也。我继续当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出来。他用命令的口吻,尽管使我肚子憋了一把火,但是我很没骨气的慢慢爬出来。 很凄凉的造型,头发乱糟糟的,T恤上湿湿的地方全部裹上了灰尘,黑一块白一块,牛仔裤膝盖以下都是一条一条的灰尘线,蔚为精彩壮观,像足了逃避战乱的难民。 “元繁,身体好吗?事业顺利吧?美国好玩吗?恩恩,资本主义国家很多方面有很精彩的一面,你没有忘本,还是使用母语,很好很好。”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而且元繁那圣洁的笑容已经快把阴郁的我净化了,我不要被净化! 他拉拉我纠结在一起的头发梢,和蔼可亲的问:“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面对惨淡的未来,要有勇士的精神,我急中生智,回答:“美国和中国存在着爱因斯坦也无法逾越的时差,可能,你打来时,我已经进入了深睡眠状态。”没接是很正常的,接了我才是白痴。身在大洋彼岸的俊朗男子千里迢迢打来电话,那是多么触动少女心弦的感动事迹,而对于我来说,是死亡电话,我不接我不接,我就是不接。打死我也不接。 听到我的回答,元繁笑得弯了腰,“聂白白呀聂白白,你怎么会如此有趣。” 这种叫有趣,那么我一定改,一定不再让您老人家认为我有趣。 “过奖过奖。” “那你刚才为什么一见到我就躲到床底下。” 危险的气氛骤然升起,我立刻四望寻找救兵,没看见萧萧,这个多事的女人,需要她的时候她却不见人影。 “我……我都说了,是钱掉在地上。”我后退几步,直到抵上那张大书桌,退无可退。 “……哦,我来找你,是想和你说,元一找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他拍拍我的头,好心的通知。 气闷,我明白他来的理由了,挑拨离间! 谁说男人不多嘴多舌,告诉你们,其实最多嘴多舌的不是女人,是男人! “少来,元一前天还来过。”有时候我真怀疑元繁是不是偶尔会退化成六岁的小男孩,难搞! 他轻轻叹一口气,脸上都是嘲笑:“别自己安慰自己了,就你这种姿色,我弟弟是绝对看不上的。” 姿色,姿色?“我居然可以用姿色这个词,好高兴哦。” 我看到他的脸抽了一会儿,半晌才开口,“这个给你,我还有事。” 话罢,一秒也不多留的走了。 哟喝!去一趟美国回来,人变干脆啦?!希望院领导多让元繁去公派吧,这样说不准能扭转他那扭曲的人格,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填砖加瓦。 等确认他已经走后,我迫不及待的穿上从脑外科蹭来的手术衣,套上无菌手套,最后不忘戴上口罩。 抄起手术刀,细心拆开礼盒。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都是搞医学的,谁知道他会不会在里面装个什么病毒,把我当实验体。 拆开时,我愣了。 薄如蝉翼的粉色飘带在微风里轻轻颤动,典雅的卡片静静躺在梦幻般的衣裙上。 我放下手术刀,轻手的拿起卡片,打开。 main tumse pyar karta hoon 可恶!这是对我赤裸裸的羞辱!居然用那么气质的卡片羞辱我英文(白白,那是印第安语)水平差劲。 “元繁,你TMD别让我再看见你,看见一次打一次!” 第二十贴 感冒···· 从非典就可以看出医护人员是多么容易被传染的高危人群。 夏天感冒也不例外,尽管不少人说,会夏天感冒的人是笨蛋。但是,作为社会精英的医生和护士们,也轻易的被感冒病毒给击倒了。 上帝说,大家都是平等的。 呼吸科的几乎全军覆灭,胸外科也不例外,随处可闻咳嗽和喷嚏声,在感冒大军肆虐医院时,我不是那只鹤立鸡群的鹤,痛苦的在感冒第一次和第N次中徘徊不前。外加,在实习生没有假期可言的悲惨际遇下,我只得放弃回家躺着等感冒好的想法,天天苦命的戴着加厚的口罩上班。 真担心,某天给病人戳针时,打个喷嚏,失手把针头捅病人的肉里。 哇咧,一定很精彩。 “白白,你今天可以早点走,去呼吸科看看吧。”健康宝宝元梓拿着病历本回办公室,偷笑。 我还没因为感冒傻掉,“你想把我的感冒搞个升级版?多险恶的用心。” “哈哈,被你猜到啦。” 不是我太聪明,是元梓太笨,他到底是怎么混进医疗队伍的。 “你哥呢。”好久没见到元繁了,应该说,自从前天我到胸外科报道就没见到元繁,难道是怕了我,躲起来? “去隔壁部队医院的骨伤科。”元梓拖开凳子,放下窗帘,打好掩护,准备偷懒睡觉。 “干嘛?客座教授?”乖乖,都跑部队医院里。看来省级医院也留不住元繁这尊大佛。 元梓瞄了我一眼,说:“不是,前天他和几个同事去夜店high,回来的时候把车开进临街的铺子里。” 听到这里,原本因为感冒有些昏昏沉沉,也快睡着的我,蹭的一下跳起来,捉住要进入睡眠状态的元梓,兴奋的问:“重伤?脑死?瘫痪?” 看到我这个模样,元梓扬起眉毛,一脸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样子说道,“自尊心骨折,留在部队医院照顾倒霉坐他车,被波及的可怜人。” 我摇头,脸上却是掩不住的笑容。 命,这就是命! 恶魔的车能坐吗?就算是没车没钱,靠十一路走上几个小时才能回家,也不能坐恶魔开的车呀。看吧,开车的人没伤到,坐车的人反而倒霉。这就是血淋淋的教训,赤裸裸的经验。 “那个可怜人是谁?”我会在今天下班后,向他致以最诚挚的祝福。 “赵景深。”元梓打个呵欠,“脑外科的第一刀,腿骨骨折,三个月都不能上手术台了。” 我正要再次把元梓拉起来,听更多八卦时,带我的主任医师进来办公室,“小聂,三缺一,过来顶个人。” “好的。”又玩?管他呢,反正是在公共休息室里玩,上面要整顿,首先整顿的是那群国粹爱好者,我一个小小实习生能顶什么用。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我该玩还玩,该吃还得吃。 元梓眯着眼睛,告诫:“收敛点,别把老余踩得太惨,他老婆一个月就给他那么点零用钱。”“是是是,才比我早工作一年,别一副老前辈的模样,小心我先踩你。”我卷起袖子,作势要抽打元梓,他立刻拉过窗帘遮住自己,我趁着这个空挡抓过他办公桌上一瓶不知道是谁的蛇胆川贝止咳露,就直奔休息室,打麻将去啰。 第二十一贴 国粹 几圈麻将下来,点背不能怨政府。 “小聂,今天手气不好哦。”春风得意的主任医师开心的把麻将码好。 “感冒,头脑不清晰。”容易出错牌。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感冒状态过来玩这种费神的游戏。本打算赢顿火锅钱,结果把零食钱给搭进去了。 正在做庄家的胸外科护士长开口:“小聂,待会下班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受伤的同事。” 都是外科的,早先还是一层楼的,细分后,才变成了两个科室。对于老一辈的说,都是同事。 “护士长,我们医院不是有很不错的医生吗?为什么还要把人送去部队医院?”我摸牌,打出一张没用的,被下家吃了。 “小聂,我们医院的骨伤科是最弱的,能干的一个都没有。受伤的可是脑外科的顶梁柱,这是上面的意思。”护士长顺了一下牌,摸上一张,丢出去的那张刚好是因为摸不上来,我拆掉的,好想要,唔,就这样被打出去了。 一直比较沉默的老余同志也发话了,“哎,要是老聂在,骨伤科也不会落魄成那个样子,市医院的骨伤科都比我们的强。” “哪个老聂?”我果然是感冒头脑不清晰,那么明显的事情还问出口,有明知故问的嫌疑。 陶老师插话进来:“就是你爸,哎,老聂走后,我们这三个牌友就没好好打过一次舒心的麻将。” “还好,元家的大儿子不计前嫌,把你给招来医院实习。他去你们医学院时,我还想他一定不会招聂家的任何人。”老余也感慨,元家的儿子大度啊。让他们几个老伙计有生之年还能爽快的和老聂家的打麻将。 “……待会见到他,我一定谢谢他。”我假笑。谁知道我想千刀万剐他。 护士长这时丢炸弹了,说:“什么不计前嫌,是元家老大看上小聂了。你没看见啊,小聂刚搬进员工宿舍时,元家老大去的多勤快。是不是呀,小聂?” 在牌桌上,他们还真是肆无忌惮,什么都可以聊,一想到,我家老爷子原来在这里的时候也是这个状态,我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 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和元繁扯上关系,那就是一个字,死啊! 我一脸受教的模样笑着说:“呵呵,护士长,他那是关心不远万里远道而来的学生们,刚好里面有我。” “瞧瞧,小年轻的害羞了。”陶老师不负两位老友的期望,烧了一把火。 顿时,我浑身体温都急速飙高,不用看我也知道,我的脸颊红的可怕,幸好口罩遮了大半边脸,看不出来,呼吸也越发不舒畅了,耳朵烫烫的感觉,百分百是感冒加重了。 我在众人挪移的眼光中,颤抖的摸上一张牌,大惊。 “清一色!自摸!”这运气PIAPIA的,时来运转呀呀。 “这小聂,一说她,她不服气就给我们这些老家伙来一手。”伸头过来看牌的老余确认我没有诈胡后,大笑不已。 “就是就是。”护士长立刻附和。 倒是坐我对桌的陶老师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那是因为小聂的贵人来了。” 话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聂白白,上班时间在单位里打麻将,你想让我给你评几分?” 上帝呀,你去哪里了。 算了,我自救。我立刻动用事先想好的对策,回头,因为感冒而变的泪汪汪的双眸可怜巴巴的望着元繁,说道:“给我打分的是陶老师,你写的只是鉴定。” 闻言,他笑笑,看看不停打喷嚏咳嗽的我后,谦恭有礼的和三位老前辈说:“……护士长、余老师、陶老师,你们斗地主吧。我带白白去呼吸科一趟。” 话还没说完,护士长就从桌子下拿出麻将盒,指挥另外两人开始收麻将,嘴里还说道:“小元,呼吸科现在是重灾区,你也要小心,我们科因为感冒已经病倒了7个人了。” 老余说:“恩,快到下班时间了,你快带小聂去吧。” 我尊敬的陶老师立马跟上:“还有少跟脑外科的小护士眉来眼去的,小聂也有脾气的。” 这群为老不尊的老家伙! 去呼吸科的路上,因为实在太无聊,我居然头脑发昏的和元繁攀谈起来,事后我一想起这事,就痛心疾首。怪不得丧尸病毒那么快就覆灭了整个浣熊市,空气传播,是多么可怕的东西。该死的感冒病毒,我怨恨你。 “元繁,挺走运的,没受重伤。”别人就进医院接骨头。 元繁的脸扭曲了一下,又恢复那完美无缺的笑容:“托福……衣服还喜欢吗?” “一一送的T恤比较合我心意。”他赠予的衣服太梦幻,太端庄,我是基本上没有机会穿出去溜达。还是元一邮递来的几件大T恤实用,平日热的时候,就可以再宿舍里只套一件T恤,出门的时候加一条热裤就可以了。上班时,白大褂一遮,谁知道你下面穿什么,纯棉T恤多好,吸汗又凉快。 更别说,他送的礼物盒里还夹着一张羞辱我的卡片。 怨念! 他笑了,还是那一点瑕疵都没有的绅士笑容,“没想到,你挺专一的。” “主要是上帝没有给我花心的机会。”我露在口罩外的眼睛笑弯了。 我的回答似乎触动了他某根恶劣的神经,一瞬间,我就被禁锢在墙和他的身体之间,眼睛正好对着他微露的胸膛,紧实的蜜色皮肤让我不由自主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赶快扭开视线,这家伙,平时肯定喜欢户外活动。 忽然,耳垂被他的舌尖吸住,我赶忙伸手去护住我可怜的耳朵,他的大手握住我的双腕,越收越紧,我感觉骨头都快被捏碎了,钻心的疼。 双唇如恶魔蛊惑世人时,压低着嗓音在耳边低喃:“那你要不要花心一次呢。” 我忍不住哼了一声,他才松开手,浅笑不语。 该死,在他对我做了那么恶劣的事情后,为什么我还会觉得他该死的性感。 第二十二贴 混乱中心,呼吸科 知道男人为什么喜欢送女人衣服吗? 废话,当然知道。是为了脱掉。 那一秒,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失语。 来到呼吸科时,我已经是煮熟的螃蟹,再不能横行霸道了。 “白白,我就在想,你什么时候会过来呼吸科,咳咳。”戴着口罩的某‘同事’用眼睛关爱我。我可不是自愿来呼吸科,触目所及,呼吸科里都是银行绑匪造型的医生和病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到了世界绑匪培训中心。 望着咳嗽流鼻涕一样都不少的某‘同事’,我忍不住亮爪,说:“连自己都医不好,我质疑你。” 被病历本伺候之。 疼,医院病历本有三大功能:1、记录2、打人3、拍苍蝇。 “感冒没有特效药,只能慢慢好,这是医学常识!”某‘同事’对我当着其他病人的面,还嘲讽他表示强烈不满。 “是是是,随便开点药给我。”我挥挥手,满不在乎的说着。 “白白,那么多病人,下次来记得排队。下一个!” 他是在记恨,他百分百在记恨,他心眼怎么那么小。我不理他的小心眼,坐到一边,等他把剩下的病人看完,再说。 就算他用赶的,我也不会出去,门外就是元繁,多可怕。 好不容易才说服他,不要踏入呼吸科重灾区中的重灾区,他有个三长两短,倒霉的是我,被炮轰的是我,有他什么事。搞不好,他还要被关怀备至。而我作为胸外科的罪人被钉在耻辱榜上。 这时,一张X光片引起了我的注意。 “陈医生,这个是什么说法,最近流行把小剪刀挂在脖子上吗?”我指指挂在灯箱上的X光片。放射科的不是老嚷嚷拍片的时候不可以戴任何金属饰品吗? 经验老道的老陈本想在病人面前树立医者父母心的高大,一脸想笑又不敢笑出声的模样,顿了一会儿,才说:“早上,有个病人吃完早餐用小剪刀剔牙,还一边和朋友说笑。在一次仰天大笑中,剪刀掉到气管口,卡在那里。费了好大的劲才取出来。” “……” 满天都是乌鸦在乱飞。 不应该惊奇,是我太低估了人类的创造力了。 等老陈同志把剩下的病人看完,我早就靠着墙角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人对自己的名字比较敏感,意思稍微清晰了一些,听到老陈在和谁讨论着我。 “……她没什么大病,只是感冒得不到休息,加重而已。呼吸科好几个护士都是这样,我们都给放假了3天,回家修养。”老陈你是好人,为我争取假期,下次不挠你了。 “她们实习生休息是要被扣分的。”那种性感低沉的声音应该是元繁。 “小元,说实话,这批实习生比较好用,本地医学院的实习生一副天之骄子,我肯来你这个破医院,你就该偷笑的态度,实在令人火光。”老陈果然是老陈,他在加油添醋。 这时,元繁说:“这批实习生都是XX大学医学院的尖子,他们学校早就内定好分配到大学的附属医院了。只是他们教授想让他们去大学医院以外的地方多实习实习,磨砺下他们。” 老陈语气里相当不满,“那么说的话,我们就是帮人家培育苗子?” “不算是,他们还不知道学校的意图,院长的意思就是各个科室的领导,看到中意的,就签下来,先下手为强。你也知道,这几年,大学扩招,来的学生良莠不齐的,他和本地医学院又是老嘴老脸,不好意思说不要人家培养的。” 老陈的声音里带着恍然大悟,说道:“所以,就用已经招了一批,人满了,不能招了,来堵那群老学究的嘴?然后,又可以用什么看在老朋友的友谊上,特别优秀的,我可以要几个。”果然都是一群老狐狸,我实在太单纯了。“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半年实习期结束,这批学生就要回学校去考最后一次考试,变数大,院长有点着急了。”元繁似乎有轻轻叹气。 第二十三贴 夕阳是一个美丽的错误 听到这里,我也醒的差不多了,我是该继续装睡,还是该呼啦站起,说一声,我醒了。 元繁似乎发现我的异动,问:“醒了?” 找到台阶,我立刻屁滚尿流的滚下去,睁开眼睛赔笑,“呵呵,不好意思,睡着了。” 话罢,赶忙站起,当忠实的小跟班,却被身上滑落的大衣绊到,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回头看,那件外套好眼熟,是元繁的! 迅雷般捡起,拍掉上面几个刺眼的脚印,递给元繁。 “老陈,先走了。”元繁向老陈打个招呼,拢着我的肩膀就离开诊疗室。 “慢走,我也要下班了。”老陈挥挥手,伸懒腰,开始整理东西,准备下班。 等电梯的时候,我思前想后,问元繁的话,他就知道我刚才在偷听,可是不问的话,我心像被猫挠过似的,难受。 最后,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事情?” 他似乎早知道我会那么问,笑而不答。 叮,电梯来了。 里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和元繁坐这种空无一人的电梯,我会得幽闭空间恐惧症的。在他的目光如炬下,我硬着头皮走进去。 “我爸是副院长,我家隔壁是齐院长。”不需要太多的冠冕堂皇,事实就是中国庞大的关系网。 我开始同情自家的老头子,难怪会被调得那么远,都快赶上南水北调了。原来是惹上了副院长。哎,应该说,元家还是厚道。如果是我,我非找借口把人搞到鸟不生蛋的偏僻乡村诊所,提高基层医疗服务水平。 “赵大怎么样?在哪个病房?”好歹我在脑外科的时候,赵大教了我很多有用的东西,待会去看看他,也是应该的。 话音未落,元繁闲闲开口,“你倒是八面玲珑,医院里举凡有才有貌的,你都和他们很熟。今天我过来的时候,老赵还问,你感冒好了没有。” 哪有?我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我不是被呼来喝去的那个吗?谁和他们熟,一点都不熟!我和谁都假熟,假熟! 当然,我不敢做以上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爆炸性言论,还得面带45度微笑,不过口罩遮着,看不到,“他们都是我的恩师,让我受益良多。能得到恩师的关心,我没齿难忘啊。” “那高主任呢?前天他可是趁着夜色到你住的地方。”元繁问。 我怀疑,整个医院,包括护士站摆的鱼缸里的锦鲤生小宝宝,元繁也知道。 八神之神! “前天,我值夜班。”怒,是被迫值夜班!萧萧这个小混蛋说什么,亲爱的,今天晚上你能不能不回来。一时被零食蒙蔽了眼睛的我,只得苦命的和当值的实习生调班。感冒在那个夜晚,得到了全面的爆发。 第二天,还去药剂室要了消炎针,给自己打了一针,才把温度降下来。 “不对!你怎么知道他去了我们宿舍?”有时候,挺讨厌我自己那敏锐的直觉。 元繁语塞,脸上变得很复杂,停顿了一下,才说道:“那天本想叫你一起出去。” 我拼命拍我的小胸脯,活像那只用七只脚抵住山上滚石的蜘蛛,心有余悸的说道:“还好,还好,我没去。就我那破烂的运气,还不得半身瘫痪、昏迷成植物人。赵大,你运气还是不错滴。”骨折都是轻的。 然后,就沉默了。 好不容易等电梯到一楼,我迫不及待走出去,就被夕阳瑰丽的色彩镀满全身,不由自主停住了脚步。 抬眼望去,太阳安静的躺在地平线上,颜色是那样的艳红,它缓缓的流入地平线,如同一瓶陈年美酒,流动着馥郁和神秘。云彩浸染了太阳的颜色,幻化成大朵大朵的火烧云,天空都变得红彤彤的。 偏头望元繁,他似乎也被这大自然突如其来的礼物所吸引。霞光把他的尖锐都钝化,变得柔和亲近。 “很美吧。”他也偏头对我微笑。 不同以往的笑,是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心脏不争气的开始乱跳,我想逃开他的眼睛,却被那流动着霞光的双眸所吸引,无法离开他的视线。 “恩。”我点头。 “你对我的欣赏就不能含蓄些吗?”他的大言不惭让我尴尬的偏过头,不自然的咳嗽了几声。 “我想起来,我妈让我今天打电话给她。”我急匆匆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就跌跌撞撞跑走。 差点,就差那么一点,我就被一个叫元繁的家伙勾走了,可大部分心已经被占领。我必须去打电话,向我哥请教。 慌了,乱了。 这下麻烦大了。 唔,夕阳呀夕阳,为何你要如此美丽,如果你不如此美丽,我也不会犯下那么一个美丽的错误。 第二十四贴 告状 迫不及待的拨通电话后,我一边走一边向聂迩声泪俱下的控诉元繁的所作所为。 “哥,你老同学太坏了。” 正在为生病的学生输液的聂迩,调整一下针水的流量,就到窗口信号好些的地方,教育指导:“我都给你说,那家伙是一等一的伪君子,你还不相信的自己撞上去。” 事后孔明,我去之前聂迩哪有说过这种话。且我还没说元繁是怎么怎么我,我哥就忙着说坏话,他根本就是想带两包土豆片或者爆米花看戏。 “哥,最近元一没有胡乱调戏小女生吧?”浪费电话费的原因之一就是想知道元一的近况。 “有呀有呀,戏剧社的女生他都调戏过来了。”聂迩很开心的和我分享。 “哈?!”我讶异,这不是元一的风格,还是——我只看到了元一光洁的表面,没看到后面的月球坑洞。 “戏剧社在排练一个新戏,元一在里面演一个花花公子,被两个个女人骗财骗色,最后落魄时,他的小女佣要了他的爱情。”聂迩也不想逗妹妹,妹妹最近的脾气很差劲,一点就暴,原来还可以逗弄几下。 闻言,我松了一口气,等等,我松什么气,还没到可以松气的时候,必须从聂迩这里挖出元繁的弱点,我也不能老除于劣势。 “妹,哥有点正事和你说,你等一下。”聂迩说完这句,就捂住话筒,让那位生病学生的同学看着点滴,药水快完时去外面喊他。交待完后,就大步走出医务室,去走廊的深处,才开始说: “妹,你们去的医院的院长打算把你们全部留在那边。”聂迩有些沉重的说。 “我知道。”刚才还偷听到。我觉得不错呀,证明了我们有价值,我们的辛劳付出有代价,我们是一流的。应该高兴。 “你知道?”聂迩有点惊奇,转念一想也合理,妹妹和元繁走得近,怎么都会听说一点。接着说:“我不管别人是怎么打算的,你不能留,回来。” 很久没听到聂迩会用那么担忧的语气和我说话了,心里暖暖的,聂迩嘴巴很坏,可是关键时刻还是一个关心自己的好哥哥。 “我了,两家的恩怨也不是一朝一夕的。那天见到院长夫人,她还很可爱的鄙视了我。”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全天24小时几乎扑在医院,见到也不奇怪。 话音未落,聂迩就打断我的话,说:“不是,你听我说,你们这批学校是打算直接让大学附属医院一线的教授带,培养新的顶梁柱。我们家本来就和元家有矛盾,你留在那边,拼死拼活几年也不过是一个小医生!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有所了解,来的时候,我就有点奇怪了,一同前来的都是各个系里的一把好手,譬如说萧萧,别看喜欢乱搞男女关系,那把手艺就算去大医院也不输给经验老道的护士,这很难得,一般医学院的学生出去,很少有这种高水准,简直就像是一名执业很久的护士。更说句自大的话,来这里的十一个人,加上她,哪个不是怪才。 为什么要安排这样的学生去外地大医院实习,而不在大学的附属医院里实习?这个问题的答案到现在已经很明晰了。 “可是,哥。我已经不想回来了。”我叹气,手脚都已经被这里的蜘蛛网黏住,逃不开。 “……那天拿通知给你的时候,我就说过,儿女情长滚边去,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聂迩发飙了,他很少那么气急败坏,一般都是带着坏坏的痞子味,冷嘲热讽。 如果能控制心的方向,人就不是人了,而是一部机器。 “有,可是——” “没有可是,你没和他们医院签什么合同吧?”聂迩有某种不好的预感。我抬头望望紫色的天空,回想那天开会的时候,发下来的几张纸,“没有签~吧?” 第二十五贴 兵法云 真的想不起来了,估计没签,那几张纸貌似被我涂鸦兼折纸飞机了。 一般开那种会议,我都是会把衣领拉高,耳朵里塞着小喇叭,挂上最严肃认真的表情,右手拿着笔在纸上涂鸦。记忆没错的话,后来实习生代表来收纸的时候,眉毛好像纠结成了一团。 “到底签了没签!”聂迩拉高声音吼。 “没有!”我肯定的回答。 听到满意的答案后,聂迩和颜悦色的通知:“你去国外的事,有转机了。” “真的?”我萎靡的精神为之一震,终于有机会去看国外的月亮了,放心,祖国,等我确定了国外的月亮没有故乡的圆,就如游子归家一样,感恩戴德的回来照顾您。 “有人举报卫生厅厅长滥用权力,本来麻醉系定的那个杜笑笑,现在又不确定了,反正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浑水好摸鱼,我让妈去磨老头子了,应该没问题。”哦,这就是我的哥哥,聂迩。 我冷静下来,沉吟:“哥,你让妈去磨你的事吧,我待会打电话给妈,跟她说。至于,我自己的路,我自己会走。你也不能老待在校医室,手术刀都会钝的!” “你哥还没到要别人同情的地步。”聂迩闲闲的应答。 “同情这个词用在你身上,是对同情的侮辱。老子是想以后出什么事,要去手术台,给我做手术的是你!”从小,无论是打针还是看病,都是妈妈和爸爸一手承办了,可,当他们老时,谁能当我心中的那根支柱。我一直很了解自己,我是没有安全感的人,除非是家人,否则谁也不能给我那种确实的安心。 突然,手里的电话被抽走,我怒,什么偷那么大胆,敢在光天化日抢手机,废了他! 回头,我蜷缩了。本质里,我是无胆鼠类。 “聂迩,是我。我们医院寄给你的聘书应该到你手里了吧……没错,就是这样,你妈终于把脑髓打你大脑里了,我还以为校医这个身份已经把你磨成个庸医了……我也打电话和阿姨说过了,你今天就会受到她的优待……这话从大学你一直就在说了,换个新词……是又怎样,你奈我何……我只是在教育我弟弟要看清女人的本质,别老傻傻的……我在这恭候你来,聂大医生,再见” 元繁优雅的对我笑,只是他嘴里说的事,很诡异。我没猜到全部,却也猜到七八分。战战兢兢的拿回电话,鞠躬,跑走。却被拎着后衣领。 “你肚子饿了吧,要不要一起吃饭。” “要!”一听到饭,我的理智暂时罢工,待理智复工的时候,我那悔恨的泪水就像那奔腾的澜沧江…… 远远就看见副院长在门口浇花,我自然知道要去吃饭的地方是哪里。 几个应急预案迅速在我脑海里成型,我迫不及待的用一个,说道:“我和你还不是那种关系,充其量就是互相暧昧,见家长似乎太早,我还是回学校泡面吧。” 再次被拎住后领,元繁利用他的男色让我的大脑重启中,“是我爸想见你,我妈可不想。” 闻言,我立刻抱住元繁的右臂,假哭的说:“我最近又没搞出什么医疗事故,就不必了。” 元繁捏捏我的桃子脸,笑了,我毛骨悚然了。 最怕他笑,他一笑,肯定是有什么阴谋已经成形。 “我看了你的那份合同,葫芦娃画的不错,简易四格也很搞笑。”他松开捏我脸的手,旋身,面对面,慢慢把脸俯下来。我立刻用手捂住他的嘴,他那点心思我还不明白,我就是白痴。 元家老头正拎着浇花水壶走过来,他就是想让他爸误会我和他有什么关系,进退两难,从行动上跑不掉,从心理上走不了。 小人! “肯定画的好,我原来想做画家。”我接受他的夸奖。 话犹未了,他的手自觉的覆上我的腰,源源不断的热量让我浑身痒痒的。 真要玩吗?他挑错人了。 “你会后悔招惹我的!”我恶狠狠撂下这句话,还没来得及修剪的指甲狠狠戳进他的腰间,这一行为在外人眼里,是小情人之间的深情相拥,只有元繁略微扭曲的面孔说明他在承受着疼痛。 脑后一紧,撞上了他的牙齿,我忍痛咬下他唇里一块肉,他吃痛,退开一步,捂着嘴。 我像地痞流氓一样,吐了一口带着血的唾沫,得意的抹抹嘴。 兵法云: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不就是要玩玩么?看谁玩得过谁!我可是九段高手。 第二十六贴 台风来袭 “今年第X号热带风暴“XX”今天下午在南海海面上生成。下午5时,其中心位于xx省xx市东南偏南方向大约xx公里的洋面上,即北纬xx度、东经xx度,中心附近最大风力有8级(18米/秒)。 预计,风暴中心将以每小时15-20公里的速度向偏西方向移动,强度有所加强。受其和冷空气的共同影响,今天白天到明天晚上,本市将有7-8级大风,阵风可达9级……” 电视里的气象小姐忧心忡忡的报道着。 我是在内陆地区长大的孩子,小时候倒是在这边待过,但基本上没见过什么大风天气,也不知道遇到这种恶劣的天气应该做些什么,在听完天气预报后,还傻乎乎的什么防备都没做就跑去值班,然后第一次在狂风暴雨中体会了什么叫在风雨中凌乱。 逃命似的连滚带爬进到医院大厅时,脚下立刻汪出一股小溪。我也顾不得那么多,啪嗒啪嗒的一脚一水印,跑上六楼胸外科。 “呸呸。”嘴里还有泥沙的味道。 正在巡查的护士长看到我,立刻疾呼清洁工,然后拎着落汤鸡似的我去休息室,翻了一套病号服给我,让我把湿衣服换下。 “小聂,你感冒才好,又瞎折腾。”护士长责怪道。 “阿嚏。”突然变化的室温,让我打了一个喷嚏,吸吸鼻子,说道:“外面的风真大,我伞都被吹跑了。”就算有伞,那忽左忽右的大雨也能把我浇透。 护士长丢一块干净的大毛巾给我,没好气的说:“人没被吹飞就是好事。今天晚上台风就登陆了。尽量待在房子里。” “哦,知道了。”我乖巧的点点头,然后问:“护士长,能不能帮我调调班。” 护士长揉揉我的脸,挪移:“这个星期的吗?前天就公布了呀,不好改。你可以去和值班的医生商量商量,换班。再说了,多少单身的女护士女医生都让我帮忙,和元家老大一起上班。听说你都去见过元家老大的家长了,还害羞什么呀!” 谁散播的谣言!捏死他! 我傻笑,乐呵呵的演绎一个害羞的少女,“没有啦,填表那天,我的表有点问题,事后,院长叔叔找我去谈话,元医生怕我迷路,就好心带路。” 完蛋了,恶心到自己了。 天知道,那天元繁巴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以报复我对他的不逊。一顿饭也吃的胆战心惊,元繁他妈,一个劲问不停,而且都是一些令人难以启齿的问题。 尖锐刻薄。 原来元繁这个‘优点’是承袭他母亲。 好在元梓尚且存有一丝同学之情,帮我解了不少围。至于元繁,他就是那个负责落井下石的人。 一顿饭吃完,我的衣服都湿了不知道多少遍。 走的时候,我几乎是落荒而逃,自此,尽量避开元家的人,就算正面碰到,也假装隐形眼镜没带,和同事有说有笑,飘过。他指派什么工作,我也只谈工作,用尽一切办法和气力,包括萧萧的帮助,来避免和他的单独相处。 距离实习期结束还有一个多星期,我已经精疲力尽了,该如何熬过去这最后的12天。 “小聂,你们的事,我本不想插手多嘴。” 那您就不要说! “呵呵,哪有,护士长这是对我的关心。”两面三刀,我在内心痛哭,都是环境给逼的。 护士长一脸长辈关切晚辈的模样说道:“小聂,你实习期结束是不是要回去考行医资格。要赶快在走之前,搞定元家老大,多少科室的单身女护士女医生都眼巴巴的看着呢。万一等你考完试,回来的时候元家老大被狐狸精给勾走怎么办?” 那样是最好的,分散注意力,他就不会老想方设法折腾我了。再说了,我是很想留在这家医院,工作气氛多平和,没有大学附属医院里的你死我活,我被这个良好的工作环境这张大蜘蛛网给牢牢网住了,好难挣脱。 但,毕竟我是一劳碌命。这里容不下我的,就算其他人容了,元繁和他妈妈也不会容。还是卷卷包袱,滚回尔虞我诈中,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成为割据一方的强大势力,比较现实。 “护士长,我考完试就不回来了。毕竟在那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根已经扎在那里了。而且,我哥哥要过来这家医院。家里就只剩下老爸老妈,他们这些年身体也不是太好,家里留一个儿女是必须的。”对不起,精力旺盛的妈妈,对不起,精神抖擞的爸爸。为了脱身,不得不说些善意的谎言。 中国人,百行孝为先。只要打着孝顺的旗号,别人都会理解的。 “……哎,真可惜。”护士长遗憾的感慨。 我见计划成功,连忙拉着护士长的手说:“护士长,我哥哥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说话不知道分寸,到时候您可得多担待些。” 眼看,休息室里就要演变成临终托孤的感人场景。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叫喊,撕心裂肺的哭声,和着外面的大风大雨,此起彼伏。 第二十七贴 临危受命 一名护士冲进休息站,说了几句,护士长带着那名护士,快步离开休息室。我看看身上这身病号服和烂泥样的衣服,抓起工作服,披着就冲了出去。 才一转弯,就看见,刚才还空空荡荡的走廊上,像上演幽灵剧一样,出现了大批各式各样的人,把走廊挤得水泄不通。 远远的我,我就看到正在和一个满身是血的人交谈的萧萧,急忙挤过去,问:“发生什么事了?” 萧萧见到我,赶紧把一个急救包拿给我,“建设路十字口发生了连环车祸,死伤了好多人,轻伤的都在这里,你先帮这个人包扎,我去病房帮忙,那边已经炸锅了。” “好的。”我向萧萧点头,利落为轻伤的人清洗伤口,消毒后包扎上。 坐在对面等待医治的病人A说道:“哎,不知道那些孩子怎么样?校车被撞得连形状都没有了。” “是呀,另外那张大巴里,基本上拖出来的都死了,我们算幸运的,只是蹭了点皮。”另外一个包扎好的病人沉痛的说。 “现在建设路上又是泥又是血的,恐怖死了。”我正在包扎的病人也开口加入讨论。 我按了一下他的伤口,他疼得哼哼,我说道:“别动,我看看你头上的伤口需不需要缝针……要缝上四~五针。” “医生,我没事,你先给那个女孩子整,她全身都是血,快给她止血。我一老爷们,留点血不怕。”这人倒是好心,这种时候谁不想医生先把自己治好了,他倒是先考虑旁边的人。 我瞄了一眼,旁边那个一直在低声哭泣颤抖的女孩子,叹气,蹲下去问:“妹妹,别哭了,让我看看,你伤哪里了。” “……妈妈,妈妈,救救妈妈,妈妈……”那个女孩子惊恐不定的说道。 “别急,别急,医生一定会救活你妈妈。”说出这句话,我真想扇自己一巴掌,那种不确定的事,我也敢乱讲,初步看,这个女孩子只有轻伤,可是浑身都是血,估计是她妈妈的,流了那么多,估计她妈妈送来的时候,已经失血性休克了。 “聂白白!”一声暴喝吓得我差点一头栽地上。 “操!包伤口是护士干的,我们科再缺护士,也不缺你一个,你TMD的给我来手术室!”来人不由分说,就把我拉着往手术室拖,我歉意的向那几个人笑笑。 折过头就是一个晚娘脸,“元繁,你TMD的想害死我也不要用这种办法,老娘没行医资格证,上手术台是违反条列的!” 他闻言,停下脚步,大吼,“你读医学院是为了什么?” “别指望我说什么救死扶伤,我当医生是为了生存!”我撕破脸,和他对吼。 两个人像杀红眼的狮子,互相怒视着对方。 “要不是我要执刀,老子自己都可以给病人上麻醉,让你上是给你面子!”元繁懒得和我纠缠,直接拖着我就要往手术准备室里丢。 我死住着门框不松手,让自动门无法关闭,嘴里嚷嚷,“全院那么多麻醉师,让他们上,就可以了。” “麻醉科今天上班的只有4个人,我team里专用麻醉师回老家探亲,其他都被困在路上,来不了!现在普外、脑外、胸外、急诊室、多少重伤垂危的,等着麻醉动手术抢救,他们根本抽不出手!”元繁牙齿磨得贼响,我瑟缩了一下,还是决定。 “你自己上就可以了!我顶多帮你看生命体征!”我的底线就在这里,无论什么理由,老娘就是不干违法乱纪的事。 “好!” 大家都没有时间在这种问题上扯了,时间就是生命。再耽误几分钟,手术台上的人,生存的希望就渺茫一分。 大是大非面前,我低头了。 第二十九贴 听雨 “外面还在下雨。” 刚下手术台的元繁边走边脱掉血淋淋的无菌衣和塑胶手套,皱眉看着窗外。我瞄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下雨?那明明是天海破了一个大洞,漏水!” 从来没有那么深刻的理解过瓢泼大雨这四个字。太恐怖了,我简直怀疑玻璃窗会不会被从天而降的这一股一股激流砸碎。 这时,他脸上一转表情,说:“呵,还有力气开玩笑,不错……快点准备,下一台手术病人的麻醉,我换换无菌衣和手套就过去。” 我差点溜手术台下面。 最后,还是认命的去根据手术时间和体重计量麻醉剂量。 突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哗啦哗啦的轮子声和有序的脚步声先传到我耳边。接近着,急诊科的几位医生和护士推着一个病人,慌慌忙忙的冲进手术室。 我暗自哀叹:棘手事来了,今天是别想睡了。 送病人来的林医生焦急的喊着:“元医师,病人失血性休克,血压下压基本测不到了。撞击引起了脾破裂、肺损伤、两腿粉碎性骨折、右手脱臼。脑部没有器质性损伤。” 我上前问林医生,“家属在外面吗?” 此时,护士和助手们已经迅雷般替换好无菌手术台,做好一切术前准备,并把病人平稳移到手术台上,开始紧急抢救。 这速度,果然是一流团队。我的好斗心也被激起来,差点就顺手把麻醉剂打病人身体里。幸好,理智反应过来,那不是我该做的。出了事,我稚嫩的肩膀负不起任何责任。 林医生满头都是大粒大粒的汗珠,说话都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扫射,“不知道,外面又发生一起重大车祸了,到处都是伤患,我们根本来不及问。我走了,外面还有重伤患者。”话罢,就带着人旋风般消失。 “元医生,病人的心脏停了!”护士发现仪器上跳动的曲线变成了直线,大喊。 刚套好新的无菌衣的元繁,立刻在准备室里吼:“人工按摩,不行就电击,别tmd像个外行人!我马上来。” 他走过来,看了一下病人,“大概75~76公斤,聂白白,计量。” 闻言,我再看了看手术台上的人,忍不住插嘴,“是73.2公斤。”然后递上配好的麻醉针水给元繁。 元繁撇了我一眼,什么也没问,接过针水,直接给病人打上…… 虽然说,一上手术台,十几个小时才下来是正常的事情。但是,这次也太离谱了。我整整在手术室里待了三天两夜。按说,麻醉师理论上是手术室里最轻松的人,所以被丢进麻醉系办公室的时候,我也没挣扎太多,就没皮没脸的就范了。可这几天,得,不回忆了,太痛苦了。 我现在说后悔,估计是来不及的。难道我以后的人生就这样? 别说什么说话力气了,我连走路力气都没有了,一出手术室,就缩在墙角那,睡着了,睡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人挡住了明晃晃的走廊灯光,一下子变阴暗了。 勉强睁开半只眼睛,看看站在我前面的人。 “……元一?”我揉揉眼睛,眨巴眨巴,再看。 第三十贴 我的小王子 真的是他! 元一蹲下来,很认真的看着我,右手覆上我的脸蛋,沉吟:“担心死我了,听说这边台风要登陆了,我就赶过来看你,过来的时候,又是台风又是车祸,打电话问护士长,她说你在手术室里帮忙……还好,你没事。” 他紧紧的拢住我,却被我推开。他不解的看着我,脸色瞬间变成了大黑脸。 识时务的我立刻咕哝:“三天没洗澡了,浑身都是汗臭,别靠近我。” “我不在意,呵呵。”话罢,元一摇着尾巴,就抱起我,鼓起的肌肉,让我知道,这个家伙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瘦弱。 对望中,两颗头颅迅速接近,又快速离开。 我笑眯眯的看着元一,疲惫也减轻了很多。 “咳咳!注意影响,这里是公共场所。”萧萧在一旁假意提醒,眼睛里却是掩不住的挪移。 “萧萧,我家萧萧,你一定和轩辕震宵是一家的,说话做事是一样的,连名字发音都是一样的。你一定是轩辕家失落的儿女。”我挥舞着爪子,就要挠萧萧,被元一抓回来。 萧萧看着腻在元一怀里的甜蜜得都快滴出蜜糖的我,嘴角了一会,半天才反驳:“你这个妖孽,处处留情啊。还有,说话要负责,谁和那同性恋是一挂的。” 元一揉我脸,恐吓:“你又对谁留情了?” “很多,要看你排查的是哪一个类型。”拍掉元一的手,我摸摸我受创的脸蛋,恶,好多脸油,我已经不敢去镜子前,看现在的我是怎么一个造型。 元一把我抱到窗台的边缘上坐着,两手分开撑在我身体的两边,封死我一切逃出生天的可能,追问:“我听老余叔说,你和我哥搞上了。” 我立刻指着元一的鼻子,就嚷嚷:“他老眼昏花,经常输钱给我,这种最有可能报复我的人。你也敢相信他的胡说八道,我和你哥绝对是一清二白,再说了,就他那烂个性,哪怕他倒贴,我也不敢要!” 萧萧和元一两人都倒吸一口冷气。看来,这两人都很了解元繁的为人,难以置信,我居然敢在元繁的地盘上,做出以上大胆言论。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我很赞同。”萧萧黯然的同意我的看法。 “白白,等你回学校,再嘀咕我哥。”元一担忧的说道。 此时,我才想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哲言,立刻嘘声,和这两个受害者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聂白白!”熟悉的暴喝又传来。 我这次溜进元一的怀里,躲着。 “哥。”元一回头,见到元繁后,就开心的挥挥手。 顺便暴露了我的藏身据点。 “元医生,什么事?”我怯生生的问,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恼大头目。 元繁黑着脸看着我和元一,拳头捏了又放,就在我以为他要一拳挥过来,把我KO时,他居然扬起了招牌笑容,那种完美无缺虚伪的绅士笑容,说道:“聂白白,你还真厉害,那些病人的体重都估的分毫不差。电刀和手术刀又使的那么娴熟,全才啊。这么优秀的人,请一定要留在我们医院。” 寒。 我立刻回想,我到底哪里又招惹了他。 每天在他的早点里加柠檬酸、三不五时把他钢笔里的蓝墨水替换成红墨水、背地里散播他的谣言、强行KISS过他、刚才还打击了他team里的第一助手…… 回想完毕,我天天都在招惹他。 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谚语,我无耻的拉起笑容,“能得到元医生的赞赏,是我三生有幸。” “白白,你上手术台了!你还没拿证啊!”元一惊讶的瞪着我。 我捂住元一的叫声,“小声点,你生怕别人不知道啊。” 被他这么嚷嚷,我的瞌睡虫都集体打背包避难去了。 冒了一身的冷汗,正要和元一解释,我是被逼上梁山的,不是我自愿上去的。肚子不合作的咕噜咕噜乱叫。 “好饿。”这三天都是喝葡萄糖液,硬熬着。白米饭、香喷喷的白米饭,你在哪里?不好,胃开始抽痛了。 才结果元一递过来的压缩干粮,还没啃上几口。 元繁介绍他身边伫立的高大男人,“聂白白,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周耀,我team里的麻醉师,以后就是带你的导师。” 天雷闪劈中了我。 老娘有答应留在医院吗?我一脸不削的把两人从脚打量到头,说道:“档次太差,看不上。” “你!”名叫周耀的人,当即黑了脸,拳头也攥得死紧,元繁赶忙赔笑说了一大堆好话,才把对方的脸色哄回来些。 转头就换一凶神恶煞的模样,对我说:“周医生可是研究生导师,经常在各大权威医疗杂志发表论文,又是本院麻醉科的主任,你别不识好歹!” 对此,我负手看窗外,感慨道:“家乡的父老,还在等着我的衣锦荣归。” 一席话,让元繁和周耀都想上前揍扁我。一看情势不对,萧萧见风使舵,暗地里狠捏了我一把,然后说道:“周医生,不好意思,白白和您开玩笑呢。她已经得到了岳教授指导,拜过师的,所以,谢谢您的好意。” 我疑惑,“岳教授是谁?” 萧萧直接一脚剁我的脚趾上,痛得我哇哇叫。 “就是野兽派!” 我一扭头,就钻元一怀里,假哭,肩膀还一抽一抽的,再次被萧萧鄙视。 好不容易冷静沉着下来的周耀,勉强笑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原来是岳老的徒弟。” 话音未落,我猛抬起头,眯着眼睛盯着周耀,一字一顿的说:“谁是月老的徒弟,你才是,死红娘,拉皮条的!你们全家都是。” …… 第三十一贴 老岳的徒弟? 转眼间,就到了要走的前一天。 在员工宿舍里打包完最后一包行李,拜托门卫托运后,看见脑外科摆在外面那盆要死不活的君子兰,我想起了这盆花的主人,便挑上一篮子水果,屁颠屁颠的去隔壁的部队医院。 说起来,真不好意思的。脑外科的赵大都去‘敌人’(同行是冤家)的据点待了快两个星期,我都还没去看过他一次。 亏得我在脑外科的时候,赵大挺照顾我们这些实习生的,天天都按时到医院里,带着实习生巡房,学习各种学校里学不到的事,而且又耐心的给我们这些小菜鸟们讲解。抽空还解放荷包,请我们大吃大喝。哎,只能怪良心被元繁磨灭了。拖了那么多天也没去。 踢着正步走进别人家医院的骨伤科里,问问一身军装的俏护士赵大在哪个病房,大踏步跳进赵医生住的病房。 呵~就能看出赵医生人品多好,满屋子的鲜花水果,都快没落脚的地了。因为我是挑一个很偏的时间来,病房里就只有赵医生和他老妈。 一般,在遇到长辈时,我是忒能装的类型,换句文雅的话说,很有长辈缘,嘴巴又甜,忒讨长辈欢心。故,赵妈在听说了我也快是医生后,一脸放心的把儿子交给我,自己去发展夕阳红去了。 赵医生在他妈妈走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要笑就笑吧。” 尽管得到赵医生的允许,但我还是没笑,毕竟老同志的自尊心是很脆弱的,把他刺激了从床上翻下来,造成二次骨折,那可就罪过罪过了。 “赵大,要吃苹果不?”我挑了一个又大又红的红富士苹果,眼睛里绽放着神爱世人的光辉。 “不要。”被那么干脆的拒绝了,有点伤心。有必要那么防着我吗?我又不会下老鼠药。 “那我吃了。”我摸到桌子上的水果刀,哼着不成调的新贵妃醉酒,削苹果。 赵医生实在是听不下去我的走调歌喉,就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 他想起台风天过后,来探望他的同事说的事,便问:“小聂,我听周耀说,你是老岳带的学生。你不是麻醉系的吗?” 老岳教人体解剖四十多年,他没听到这位令人尊敬、桃李满天下的教授还教着麻醉。 我一气呵成的把苹果皮削成一条不断的薄薄细长条状,拿起裸奔的苹果,就咬下一大口,口齿不清的回答:“我原来是学整容的,野兽派是学校里使刀最厉害的导师,我就死缠烂打让他收了我当徒弟,学刀法。” 野兽派在我24小时海陆空立体轰炸下,逼不得已收我为徒,给我开小灶,无奈我转入麻醉系后,深知解剖学再好也无用,就放弃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把野兽派气得够呛。 “那怎么去学麻醉。”赵医生看着我吃苹果,估计垂涎了,我也不好意思吃人家那么多水果,不做回报。便给他挑了个小的,削好,递给他。 黯然销魂ING,我叹气:“我哥那天不小心说漏嘴,我爸知道我骗了他,我没在临床医学系,在医学美容系,他暴走了,因为当时临床医学系的主任和他关系闹僵了,他就把我丢进了麻醉系。人太聪明也是一个麻烦,到处都抢着要。” 听完我的陈述后,赵医生被苹果呛到,咳半天咳不出来。我赶忙上前拍背,让他把造孽的苹果吐出来。 在这过程中,我惊奇的发现,“赵医生,你有褥疮了。” 后背上都印上微发黄的水印,估计刚才太用力,都拍衣服上了。 我不顾赵医生的反对,把他的上半身扒光,果然,背脊上,有大小不等的水泡,我做了造孽的事情,我把水泡都拍破了。 “哎呀呀,这里的护士都是吃干饭的吗?”都不帮赵医生翻翻身、擦擦之流的,他自己就是医生,也不会让他母亲给帮忙。 赵医生尴尬的回答:“我皮肤本来就不太好,昨天就有些红了,可能是负责我的那个护理是新来的,还不熟练吧。” 我说:“把裤子脱了。” 赵医生一只脚还被钢丝和石膏的联合部队固定着,根本无法动弹分毫,只能如小白兔一样红着眼看着我满脸的诡异笑容。 “你……你……你想做什么?”赵医生一脸的防备。 “嘿嘿,我能干嘛,你知道的。”我双手呈鹰爪样,慢慢靠近赵医生的裤子。 “你能不能叫负责我的主治医生来,就好。”赵医生咽下一口口水,战战兢兢的商量。 我按住赵医生的肩膀,笑得更加怪异,说:“等人家做完想做的事,自然会叫人来的。” “你可不可以不要像个WS的大婶。”赵医生做最后的挣扎。 我掏出包里的小镜子,端详了一会,说:“哪有,顶多是一匹色狼而已啦。”…… 第三十二贴 投怀送抱 等元繁下班过来看老同学的时候,我正翘着二郎腿吃着贡品。赵医生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滴溜滴溜的打转,抽泣的向元繁告状。 “严重吗?”元繁问。 半天,我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我,顺手一甩,橘子皮划出一道漂亮的橙色弧线,落入垃圾桶,垃圾桶晃了几下,站住了脚跟。 “就屁股上的严重些,背上的水泡我都帮赵医生挑了,消完毒擦了药,屁股上的,他抵死不让,也让我成功和谐掉了。对了,我请这里的护士长给赵医生换个护理。”我边说边把爪子深入篮子中,挑选水果。 赵医生一听我这么说,几乎呜咽,“老元,我被看光了啦,嫁不出去了。” 今天,天空上的黑线飘的真多,我抹一抹额头上的黄河汗。 还是橘子好剥些,我找了个顺眼的,剥了一手的汁水,在赵医生的病号服上蹭了几下,说:“木关系,嫁不出去,爷就收你当第七房媳妇。” 赵医生停止幼稚的行为,恶狠狠的骂了几句,语速太快,我没听懂。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词,就不问了。 倒是元繁充当了和事老,安抚了赵医生。我打了一个饱嗝,证明我吃饱了。 “赵大,我明天就走了,今天也算是过来给你告别的。”我抹抹嘴,豪气万千的重重拍赵医生的肩膀。 “慢走,不送。”差点咬到自己舌头的赵医生如果腿脚好的话,一定是一脚把我踹出门去。 无情的家伙。 我暗地里啐了赵大一口,双手插进牛仔裤里,痞子样的溜达出去。走到楼下时,被元繁叫住。 “聂白白,一起吃顿饭。”元繁甩着手中的车钥匙说道。 “好啊。”可能是要去什么高级餐厅,不去白不去,有冤大头可以敲诈,我不去,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的胃。 路上,他似笑非笑的问:“你真的不留这边?” 我忙着观摩法拉利和普通跑车有什么区别,这里摸摸,那里敲敲的。没听清楚他问了什么,茫然抬头问:“什么?” 不知道这句话刺激到他老人家的哪根神经,他一甩方向盘,就让我的头和车玻璃来了一次最亲密的接触,然后又一脚刹车狠狠踩下去,我整个身体都被惯性向前甩,幸好系着安全带,不然我今天就见血了! “元繁,做人要厚道!”我红了眼,瞪着元繁。 他拿出香烟,给自己点上一支,一言不发。 在一旁的我,受够元繁的阴晴不定,一秒也不想和他待在一起,我才不管这里是什么荒郊野外,就是走,我也要走回去。且,吸二手烟,会少活10年! 思至此,我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就要跨下去。他比我反应还快,迅雷般松开安全带,伸长左臂越过我的腿就拉上了车门,右臂利落按下中控锁。 绑架!杀人灭口!荒郊弃尸! 我吓得面色发青,立刻猛虎落地式,大喊:“大侠,饶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社会和家庭养育我多年,我还没回报呢,您就开开恩,放过我吧。不管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请看在我活着不易的份上,饶过我吧。” 终于,我看见了元繁的表情,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V’字。趁着他老人家还没从我的精忠报国宣言中回过神,单手撑着真皮座椅,半跪在座椅上,用尽全力伸长胳膊,就差一点点,我的指尖就碰到他那边的中控锁。 这时,他开口了,“你这是不是投怀送抱?” “别误会,千万别误会。”我急于直起身子解释,忘记估计了诸如法拉利之流的跑车,顶棚都是很低的。 撞的我那个是眼冒金星、疼痛难忍。咕噜噜的跌进了元繁的怀里。 妈的,这才叫投怀送抱! 第三十三贴 TO 喜欢 OR TO 讨厌? 对于眼前的尴尬场面,我愣了一会,随即手慌脚乱、到处乱拉,找支点,想从元繁怀里爬出来。大魔王本人似乎对我的行为有意见,和我较起劲来,硬生生不让我起来。我一怒,甩开膀子的和他缠斗起来。 嘶—— 这个声音很像某种衣料裂开时的响声。而且是双响,同时从元繁和我身上传来。 我用很慢很轻的动作,偏头看看元繁被扯掉一半扣子的衬衫,脖子至低腰牛仔裤的风景一览无遗,再偏头看看我那牛仔热裤的开叉处,已经连大腿根部内裤是什么颜色都看得见了。 额滴神呐!额滴银子,我唯一一条纪念版牛仔热裤。报废鸟! “有钱就了不起叻!就可以随便欺负人?把额逼急列,回去和我哥拿银子,咱俩对着咂,看谁坚持得住。”我坐回座椅,拖过车里的抱枕,打开成一个小被子状,裹住走光的部位,欲哭无泪的喊着。 他叹气,松开钳着我的手,帮我理顺乱飞的几根杂毛,无奈的说:“就那么讨厌我吗?” “我不讨厌你。”我特真诚的看着元繁说道。 “真的?”他嘴角弯起,质疑。 我眯着打量着这个可以打马赛克的二号,然后笑得很纯真,慢慢陈述:“我是极度厌恶你!” 话音未落,惨遭元繁暴力灭口。 可恶,这家伙的吻技是大师级别的,和我的菜鸟档次不一样。缺氧让人容易眩晕,意识变的模糊,似乎感觉腹部有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在起舞。手不自觉的想要抓到真实。 “痛。”我闷哼。 元繁上辈子一定属狗的!不对,这辈子就是属狗的。又咬我脖子。 “还讨厌吗?”吃了前菜的大灰狼摇着大尾巴,闪烁着神采飞扬。 对此,我毫不留情使用无影脚踹过去,可惜,都偏离了准心,只踹到他的裤子和手。 小子,躲的真快,我下次一定命中你要害! “流氓、色狼、淫棍、不要脸!”我愤愤骂道。 “你喜欢我。”他一点也不计较,笑眯眯的反驳。 “无耻、你们医院的女性生物都瞎眼了,你根本就是个人面兽心的混蛋。”下一句可以骂什么?我都气糊涂了。 “你真的喜欢我。”他不顾我的扑腾,一把把我拽进怀里,紧紧压着,不让我有抬脚的机会。 这个自作多情的混蛋。我又没瞎眼,怎么会喜欢他!“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讨厌死了!” “口是心非,我知道的,女孩子都这样。”他一副我很了然的口气说道。 谁口是心非!拖出去凌辱,我明明是心口一致,要怎么样,他才能了解,我是多么多么的想把他轰杀至渣,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 苍天啊,大地啊,我招谁惹谁了?谁,出现一个谁,来纠正他那扭曲的认知! 抱着沉痛的心情,我娓娓道来:“元繁,元大少爷!我不知道你到底过尽了多少千帆,才有了这种错误的想法。可是我要告诉你,我不是帆船,我是独木舟,只能容得下一个元一,就算你比他好上一千倍,一亿倍,我也只喜欢一个元一。他是我的一,我也是他的一。你懂吗?” 他不语,捧起我的脸,又想吻下去,早有防备的我,抡起拳头,重重擂在他柔韧的腹部上。 “到此为止。”我的手已经够到按钮了,利落按下中控锁,打开门,下车,重重甩上门。 过了一会儿,那辆红色的法拉利从我身边呼啸而过,被速度拖长的声音说着:“你——会——后——悔——的——” 是呀,我后悔了,今天应该穿球鞋出来的,为了赶什么潮流,我今天抽抽的穿了一双细细带子的名牌凉鞋。估计走回医院,凉鞋也报废了。不知道买鞋的店,会不会免费修理。 轰隆! 晴天霹雳。 “不会那么倒霉吧!” 第三十四贴 正与反 吃散伙饭时,我陷入了莫名的烦恼中,那双鞋子刚好过了保修期,修理要出钱了,我是修还是不修? 昨天,我走了4个小时后,大雨磅礴中,终于碰到一个好心的货车司机,搭了个便车。那位司机看了看我衣冠不整,浑身湿透,光着脚板子拎着破鞋,失魂落魄的狼狈样子,关切的说,可怜的娃,要不要送你去警察局报案。我一头雾水的问报什么案。司机愤慨的说,小姐,你要不要怕,不要害怕恶势力,我们这个地方的警察很有职业道德的,一定能给你伸张正义,把那个对少女施暴的混蛋绳之以法! 我一感动,就星星眼上,感慨的说,这个社会还是有正义的。司机立刻握拳看前方,意味深长的说,那是,绝对不能让坏人逍遥法外。 事后,元繁被传讯到了公安局,值班的民警一见来人是元大医生,立刻笑脸相迎,并把事情定性为情侣吵架。 靠!我这时才知道,元繁的恶势力已经深入了国家暴力机关。再次见到神清气爽的元繁,我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掏出包里湿漉漉的几张票子,拦下出租车,回窝。 “白白呐,明年……明年的最后一次实习,你……你……会和……大家在一起吧?”萧萧显然喝高了,说话都不利索了。 “不知道,看系里的安排。”早上野兽派打了个电话给我,说让我尽快回学校,有重要事情。我哥也打电话来,说是出国的事情搞定了。刚才我都托我爸的老熟人,给订了飞机票,待会吃完饭,就要走了。 此刻,平日里不太熟悉的一个同学,站起来,给我敬酒,说道:“知道吗?来的时候,我最讨厌的就是你。整天和这个主任那个医生的套热乎,一点人格都没有。那天,院里让我们填意向的时候,谁也不敢说个不,只有你,把那几张纸当儿戏似的到处乱画。台风来的时候,只有你敢去手术室里帮忙,并且我听别人说,剂量拿捏的相当精确,连老麻醉师都称好。聂白白,我佩服你!” 我微微吃了一惊,我不太在乎别人眼里的我是什么样子的,我只会在乎我在乎的人,我是什么样子的。所以,算是第一次知道别人眼中的我是什么样。挺感动的。 当然,没人格那句我忽略了。那叫圆滑,真是的,白受那么多年的学前教育、义务教育、素质教育、大学教育,连个词都不会说了。还有,什么我敢去手术室帮忙,明明是被元繁胁迫,不得不上。 哎,一个成功女人背后,一定有一把手术刀顶着。 “过奖,过奖。”我谦虚的低下小头颅,偷笑ING。 “白白,你和元大医生的好事近了吧?”全院的人都知道,聂白白和元繁的好事,甚至还有人知道两家过去的纠葛,就等着这对罗密欧与朱丽叶去化解两家的宿怨。 我猛抬头,用筷子戳萧萧,“长舌妇,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下酒。” “最毒妇人心,要准备嫁人的也不赖。”萧萧念叨,引起哄堂大笑。 “mama and papa were laying in bed !Mama rolled over and this is what she said :oh, give me sone …… ” 好熟悉的铃声,是我的。 “聂白白,把你那个粗俗的铃声换掉!”萧萧尖叫完,就努力装她只是来这里吃饭,刚好坐我旁边,一点也不认识我的样子。 我瞥了萧萧一眼,慢吞吞的嘀咕:“你妈妈和爸爸不粗俗,怎么会有你。” “滚,去接你的电话!”萧萧单手捂住脸,另外一只手像赶苍蝇一样,撵我。 切,小样儿!我打算待会回来收拾萧萧。 “喂,哥哥,我机票买好了。一会就去机场。”我如实报告。 “白白,你是不是得罪了元繁?”聂迩追问。 “应该是得罪了。”走到要走了,得罪又怎么样?反正鉴定和实习评分依据打下来了。 听到我的回答,聂迩在心里把聂白白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过来了,然后想起问候的也是自己的祖宗,更是滔天的怒火:“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本来都订好你顶替杜笑笑去美利坚,你小样的得罪了元繁,美国那边听说是你,立刻说不要!还有,你无证上手术台的事被捅到上面,后果你自己清楚!聂白白,聂白白,你大脑被门挤兑过,是不?就算没有你,照样可以做手术,你肯定以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蠢,被人陷害了,还傻乎乎的帮人数钱!我没你那么笨的妹妹!” “小迩,好好和白白说,别吼你妹妹。”妈妈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这一刻,我脑袋里全部都空掉了,我以为,我以为,呵,不过是我的以为。一个跳梁小丑,以为大家对自己都是善意的笑容,其实是恶意的嘲笑、奚落。人如其名,小白痴一个。不想去追究谁是谁非,只能责怪自己笨。 一切的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 “白白,白白,别不说话,你吓到妈妈了,白白,白白。”妈妈急切的声音也唤不回我瞬间跌落万丈深渊的身躯。 机械的把电话挂掉,塞进裤包里,惨淡的笑笑,脸上凉凉的,手背一抹,湿湿的。委屈,说不出的委屈,可是委屈又有什么用?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抹也抹不掉。 “怎么了?”元繁推开包厢门出来,刚好看见伫立在走廊上的我,担忧的问。 虚伪,无耻,变态,世界第一级大混球! 啪! 我咬紧下唇,用尽所有的力气挥出那巴掌。 接着不怒反笑,“您做的真漂亮,一环套一环的。诚如你所言,我会后悔的,是的,我后悔了,我后悔怎么没用电刀戳死你。” 话罢,我在鸦雀无声中,大步走出餐厅。 一分一秒,一分一秒,我也不想再待在这里。可,我甚至没有去的地方。是的,我知道,那件事情曝光,对我的影响是什么。 我,七年的努力全部被抛入长江,被吞噬的连影子都看不见。 我,这一辈子,也别想做医生。 医院篇 第三十五贴 乡村故事 不经意间,六月的阳光照入石棉瓦顶的小平房内,几朵淡淡的白云懒懒飘在天空,无忧无虑。 白漆斑驳的笨重桌上随意丢放着几本医学杂志和几张可笑的涂鸦,老旧的铁杯上依稀看得见‘为社会主义四化’几个红色的字体,杯子和杂志挨得很近,一支带着露珠的粉荷待在窗台上的土黄色泡菜缸里。泡菜缸旁边摆着一个相框,密密麻麻的人一排一排整齐站着,笑的很僵硬。 窗台上挂着一只玻璃风铃,被微风吹得团团乱转,叮当叮当的脆响。 一个急促的脚步声,破坏了宁静。 只见,一个穿着灰色大短裤,红色背心的农民冲入诊所,抄着大嗓门高吼:“尼医生,尼医生,俺家老母猪难产啦,咋办?你可得救救俺家老母猪。” 我手中的竹签折成两半,眼前的竹签小楼也跨了半边。 我的艺术品—— “吵咩吵,没见我忙着吗?”我拍案而起,震慑了对方。 这一拍,也把竹签小楼彻底震倒。嗷…… 来人是住在村子东口的李大叔,平日里待人和气、又热心助人,家境和这村子里大多数人一样,贫寒,靠养猪养鸡贴补家里头两个上学的娃。 “尼医生,快救救俺家老母猪吧,俺家还指着它下崽,卖钱呢。” “……带路吧。”连哀悼我的艺术品毁于一旦的时间都没有,我欲哭无泪背起医药箱,汲着拖鞋,就啪嗒啪嗒的跟着焦急李大叔去他家的猪圈…… 折腾了一个早上,总算把那六只猪仔全部弄出来,我精疲那个力尽呀。老母猪倒是哼哼唧唧的倒在新铺好的稻草堆里睡得舒坦。 看到这个情景,累得半死的我不停地安慰自己,老母猪肉不好吃不好吃不好吃不好吃,肉质不细腻不细腻不细腻不细腻不细腻,小猪才好吃,粉粉嫩嫩。 “尼医生,大恩人那!”李大叔又哭又笑的嚷嚷。 “别,出诊费记得给我就行了。”乡村医生一个月才300多块的工资,我原来的零用钱都比这个多,唔,再怎么省吃俭用,钱还是不够一个月的吃穿用度。所以,我才兼职当兽医,赚取外快。可,外快也不好赚呐。 李大叔一点也不含糊,高呼自己的小儿子:“恩那,二地儿,把昨天装篮子里的鸡蛋给尼医生。” 虽然很想纠正,是聂不是尼,不过算了,就算纠正了,李大叔还是会叫我尼医生。何必浪费精力,纯粹是和自己过不去。 “来了。”一个五六岁大小的黑小子,摇摇晃晃拎着一篮子鸡蛋就跑过来,我赶忙上前接过,就怕那黑小子一个不小心,一篮子鸡蛋就报废了。 我挑了几个大的,塞脏兮兮的白大褂里。起身,“李大叔,够了,待会我去你地里拿几个番茄,成不?” “成成成,当然成。尼医生,你帮了俺们村那么多忙,把地里的番茄全搬走都可以。” “呵呵,那我不客气了。”今天晚上加菜,吃小鸡肉(鸡蛋),算个肉菜。好久没吃肉了,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二地儿,送尼医生回诊所。我在家看着猪仔。”李大叔挥挥手,就坐在猪圈里看着老母猪和六只小猪仔呵呵的傻笑。 “好——”黑小子爽快答应,光着脚丫子就在前面带路。 走到荷塘边时,正好撞见张大娘正在挖莲藕,嘴馋的我,立刻把医药箱交给二地儿,让他帮我把医药箱送回诊所,我下去摸两根藕段,就回去。 小二地听话的点点头,抱着医药箱就往诊所方向跑去。 我卷起裤脚,蹬掉拖鞋,准备下荷塘时,张大娘乐呵呵的丢了一片大荷叶给我,当遮阳帽。 面对大娘的好意,我却之不恭,顶着片大荷叶,就下到淤泥里。 “聂医生,不好意思,每次都麻烦你帮我挖莲藕。”张大娘用手肘擦擦额头上的汗,说道。 我弓着身子在淤泥里摸索着,停了一秒,才对张大娘说道:“哪有,倒是每次你都免费让我吃莲藕,我都不好意思了。”其实是很好意思,台面话,台面话。 “哎,聂医生,你都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男人了。”张大娘语出惊人,差点让我栽进淤泥里。 “呵呵,我还年轻呢。”我傻笑。 “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都生第二个了!”张大娘不以为然,再次劝解。 我再次装傻,然后抡起小锄头,挖起一大根藕,丢到岸上。 张大娘刚刚要继续盘问我。 一群小孩子跑到荷塘边大喊,“聂医生,终于找到你了,有个好帅好帅的哥哥等你一个早上了。” 张大娘拿着一段莲藕丢上岸,回头笑道:“怪不得,你不找,原来是已经有了。” “不是啦,估计是我哥哥。”我暗骂来的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现在来,老娘还没挖够 第三十六贴 喊救命也有科技含量 顺便在荷塘边洗了洗脚上的淤泥,我在心里做了四个假设,会大费周章来这个穷乡僻壤找我的人,可以分为以下四类: 第一:来要债的,毕业的时候,向路小可借了1500元的车马费,向轩辕借了2000元的跑路费,至今未还。 第二:来寻仇的,从高中到大学,我就一直打架不断,且结下了不少梁子,实在想不出会是哪路神仙小肚鸡肠到这种程度。不就是打架输给女人,有必要那么死要面子吗?来这里的话,估计是走着进来,躺着出去。 第三:俺爹娘,生我养我不容易,我给他们捅了那么大一篓子,自己一走了之,躲到这交通闭塞、出门靠脚的乡下地,在一个退休的执业医师手下当个小小的助理医师。心高气傲的爹娘,是有可能一个想不通,提着菜刀就追杀过来。 第四:我那倒霉哥哥,过来表达一下兄妹爱,怜悯的看看变得又黑又瘦的我,帮他爱人要钱。然后,回去和轩辕一起爆笑。 如果是前两种,很容易就摆平了,压根就没当他们是对手。如果是后面两种,我必须先想好应对之策。特别是最后一种,最好是让他一次性害怕,永远不敢过来打扰我。 思至此,我心情轻松了很多,拎着拖鞋,光着脚丫子一蹦一跳来到诊所前,简陋的办公室兼药房里面传出了有些耳熟的爽朗笑声,还有,执业医师老费偶尔唱上的一两段京曲,估计是两个人都是票友,交流上了,我就先不去打扰。转身,把还沾着黑色淤泥的莲藕丢在井边,打桶水上来,冲洗冲洗,准备做凉拌藕片。 “聂白白。” 突兀出现在耳边的声音,吓得我差点跳井里。 “聂迩,你非得谋杀你亲妹妹才开心吗?”来的是最后一个,也是最难应付的一个。 “注意态度,这是对远道而来的哥哥,该有的态度吗?”聂迩占着身高优势,把我的头当搭手架子。 “师傅,这口井淹死过人没?”我大声嚷嚷。 “没有。”正咕噜咕噜喝凉开水的老费爽快回答。 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后,我迅雷般抓过聂迩的手,反剪,就要把他踢进井里。聂迩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借力要把我甩井里,我也死拉着他不放。 后果就是,两人双双卡在井口,死命抓着井缘,双脚腾空,动弹不得。 “后悔来看你了。”聂迩一动,我们两人就向下滑一分。 我十指紧紧抠着井边,不让身体下滑,说:“别扑腾,不然掉井底,爬都爬不上来。” 聂迩停止动作,顿了一会才说,“妹,问你个问题,两人掉坑里,一人死了叫死人,另外活着的那个人,叫什么?” “叫救命。”我翻白眼,啐了聂迩一口,哪个世纪的冷笑话,聂迩居然在这种危机时刻讲冷笑话。他真有幽默感。 “知道,你还不给我出力喊!”聂迩又挣扎了一下,我们又向下滑了一分。 知道他的意图后,我必须得呸他。 啊呸! “你怎么不喊!”我撞聂迩一下,抗议,结果又向下滑了一分。 “你别乱动!”聂迩吼道,然后小心翼翼控制踩空的双脚,尽量够到一个凸起,找施力点,无奈井壁实在太过于光滑,反而把我们两人又带下去一分。我冒了一身冷汗,再这样闹下去,还没等到人来救我和聂迩,我们就先自相残杀坠落井底。 然后,心中达成共识的我们不敢轻举妄动了。 聂迩沉着嗓音说道:“一大老爷们喊救命,谁信啊!别犹豫了,就你了。” “救命啊……救命啊……”我张开口乱叫一通,然后问聂迩,“可以了吗?” 聂迩无语问苍天,嘴角,吼:“叫个救命都没诚意,你指望谁来救你!学着点。” 只见聂迩深吸一口气,然后仰头看天,拿出读大学时站在台上不用麦克风就响彻四野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咳咳咳,闪到我的声带了。学会了吗?”聂迩哑着嗓子,吞下一口口水,润润喉。 我点头。 “学会了,下次用吧。来人了。”纷乱的脚步说明了起码有十几号人奔这里来了。 第三十七贴 第一次 说实话,我很惊讶,来救我和聂迩的人里居然有他。 大家伙七手八脚把我和聂迩拉起来后,说上几句以后小心啊之流的安慰话,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呵呵,好久不见了。”我尴尬的挥挥爪子。 “恩。”他的脸沉沉的,看得出心情不好。 “为什么不回我的信?”虽然一封信里就三言两语,聊些小乡村里的八卦啦天气啦,最后信的重点是分手,但是元一不回信。很让我气闷。 当初,我一声不吭就拎着行李来到这里,销声匿迹那么久。估计,他已经找到了新的女朋友,医学院里多的是漂亮MM,他元一就各方面来说,搞个三千后宫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没想到,他会来。 “你以为几封信就可以打发我吗?我不会分手的!不会的。什么我们年龄有差距,什么以后地位有差距,什么以前的纠纷。你很烦,你就不会注意一下重点,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喜欢到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这还不是爱,是什么?为什么你给了我希望后,就一直一直的拒绝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有喜欢的人了,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我就算伤心死都会退开。” 小羔羊元一通红了眼睛,用力看着我,嘴巴抿得紧紧的。我还没来得及再说上什么,元一伸长手臂,把我收紧在他的怀里。 我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正好还没找到下一家,在没找到之前,就先和你凑合。” “怎么瘦成这样,都只剩下一副骨架了。”他满足的把头靠在我的颈窝里,声音有点沙哑,还有些压抑。 我被感动了,我真的被感动了,就算时间倒回去一次,我也是被感动了。有人关心自己的感觉真好,心里暖暖的,想回抱元一,可,周围的起哄声音不得不让我选择,一肘子把元一给摔地上。 “痛!谋杀亲夫。”元一捂着腹部呲牙咧嘴的说着。 看戏孩子团中的宝妹羞红了小脸蛋,说:“聂姐姐的男朋友好帅哦。” “哪里帅了,根本是弱得没边。”一直对宝妹有好感的胖墩哼了一声,那么轻易就被女人打到在地的男人还是男人吗? “明明就很帅。”孩子团的女性同胞都是站在元一这边。 “没错,村西的那么高大的二流子都不是聂医生的对手,何况这个帅帅的哥哥。”小快嘴妞无意中把我的辉煌战绩曝光。 惹来元一的怒瞪,“你又打架了?” 我无限尴尬的挠挠后脑勺,眼睛看向天边的流云,“立楠一中的女生不会打架,传出去还不笑死人。” 元一笑了,尽管他风尘仆仆、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凌乱了、可是他脸上却带着笑,微眯的眼睛上挑着,让我看得昏了神。完全没有了任何防备。 下一秒,这个淳朴的偏远小乡村里发生了一件很不淳朴的事,光天化日之下,一男一女吻的昏天黑地,忘乎所以。 吃晚饭时,我哥和我一改往日针锋相对的,建立了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深化全面战略性合作伙伴关系。居然还假惺惺的夹菜到对方碗里,待会吃完饭,我肯定要去外面吐。 “白白,这孩子是你的谁?”沉默吃饭的老费医生开口。 “呵呵,我相好。”我乐呵呵的大力推荐元一。 老费用很怜悯的目光对元一进行沐浴一番后,语重心长的劝解:“孩子,要想清楚啊。外面世界还很精彩的。” “师傅,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怒,不把盛好白米饭的碗递给他,让他的手落空。 “这叫防范于未然,你流行病学怎么及格的?真是的,亏你还是从XX医学院毕业的。”老头子不理我的幼稚行为,直接抢过碗,就开始扒饭。 我被抢白,一句话憋在胸口,实在不吐不快,就把战火烧到元一身上,“你女朋友被人欺负了,你也不吱一声,有你那么当男朋友的吗?” 闻言,元一很淡定,夹起一块鸡蛋丢我碗里,慢慢说道:“老婆,食不言,寝不语。” “分手,我要和你分手!”我嗷嗷叫,结果被元一用番茄堵住了我的嘴。 “哈哈哈”老费和我哥都笑得前仰后翻,差点没笑气岔…… 小乡村的夜晚没有什么娱乐,连电视也没有,我哥早霸占了办公室兼药房里的病床,而我和元一在轮流洗了个战斗澡后,两人一起看着剩下的、唯一的床发呆。 “晚了,睡吧。”折腾一天了,我实在是累了,没气力去争什么睡地板呀,睡桌子呀。再说了,一男一女在床上,也可以纯盖被子聊天。 话罢,我关了灯,就爬上床,占据了大半江山。元一背对着我,我不知道此刻他脸上是什么表情。过了一会儿,床的另外一边陷下去了,我的心脏开始了猛烈的跳动。手脚开始无力,想要往另外一边挪移一些,却好死不死和他的背脊撞到了一起。 “白白。”元一的声音好听的像山里泉水的叮咚。 “恩。” “我可以抱着你睡吗?没别的意思,就是抱抱,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元一更像是在恳求,我也无法拒绝,便无声的点点头。他伸过手把我拉入有些滚烫的胸膛里,我的耳畔响彻的是他咚咚咚剧烈跳动的心跳声。我转了一下脸,尴尬的想要避开那个让我的心也跟着乱掉的心跳。 不料,这小小的动作触动了他的某一根名为本能的神经,不知道他是不小心还是故意,手指隔着衣服浅浅拂过我的脊梁,让我忍不住战栗,缩了一下。结果招来了更大的动作,他的手撩起了我宽松的T恤,略微粗糙的感觉抚摸着我背部的皮肤。 我忍不住呻吟了一下。 然后,一切就失控了。衣服早已经洒落四处,他炙热的嘴唇什么时候滑落到我的腹部,又吻上了我的嘴唇,迷糊又陌生的欲望让我忍不住想去回应他什么,张口就咬上了他的嘴唇,血腥味激起了他更大的兴奋,身体有被什么东西抵着的硬物感。 “……说好,只抱抱的。”莫名的恐惧感让我颤抖的说出这句话,可我对这种事情又好奇到不行,欲拒还迎、半推半就,莫名其妙就纵容了他接下去的动作。 “对不起。”话罢,传说中的剧痛撕裂了我迷蒙的心智,想要一脚把他踢下床,双脚却被死死制住。 “元一……你混蛋!”我大汗淋漓的骂着,却又止不住呻吟。 “对不起。”话是这么说,他却没停止动作。 “换句话,我不想听道歉。” “我爱你!” “不要听这句。”我尖叫。 “亲爱的,我们结婚吧。” “不是,我想听的是,你是不是第一次,妈的,痛死我了。” …… 第三十八贴 抉择 黎明时分,睡得不怎么舒坦的我被该死的晨光还有不间断的鸡鸣给叫醒,稍微动一动,浑身的骨头居然给我咔咔的响。旁边的元一倒是裹着被子睡的像头死猪,嘴角还带着满足的笑容。 好想帅气的一抖烟盒,优雅夹起一支香烟,吞云吐雾。 Shit,我不会抽,耍不成帅。 此时,人有三急,尿急为先。膀胱实在涨得难受,就摸索着套上衣服,一拐一拐的跑厕所。 回来时,我那和我一样嗜好睡懒觉的哥哥穿着花短裤白衬衫坐在井边,抽烟。直觉告诉我,聂迩在等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说。心情一时间沉重下来,深吸一口气后,我故作轻松的上前。 “聂迩,怎么起那么早?”我坐在他旁边,问。 可,聂迩一言不发,望着东边的云彩。在我狠狠捏了他腰间一把后,他才回神。 “你们昨晚太吵,我一夜未睡。”聂迩转脸,看着我,然后把烟灰弹我身上,以示报复。 皮再厚,也顶不住自己亲哥哥听壁一晚上,我当即变换了各种颜色,比朝霞的色彩更加丰富。手脚想往那里放,颇有恼羞成怒,把聂迩推下井的之意。但,一想到昨天两败俱伤的场面,有些后怕的我收回了爪子。 稍微镇定了一下心智,笑脸迎上,“那,真是非常抱歉了。” 聂迩作为我的哥哥,自然知道我心口不一,敲敲我的脑袋,没好气的说:“做好决定了?” “没有。”我回答的干净利索,让聂迩差点没接上气来。 “那你还跟他上床?”聂迩把我向后推,作势要让我去井底泡天然SPA。然后,又停止了这个动作,百分百想起了昨天的惨剧。 “别跟我说,你没有意乱情迷的时候。”我重新坐稳,回答。 “胡来,女孩怎么能和男孩一样。”聂迩动气了,这一年多来,他很容易就动气,估计是更年期提前到来了。 “……大不了,我嫁给他。”我说了这个可能性后,拼命摆手,自我否定,“不可能,我和他不可能,价值观和人生观都不一样,更别说那两道年龄的深沟。” 聂迩认真的看着我,好像从来没见过我的人似的,很认真的看着,也许是在重新认识。然后,他终于结束这种让我毛骨悚然的打量,悠悠开口,“元繁称赞过你,说你有成为一流麻醉师的资质。” 听到我哥开这种没品的玩笑,我忍不住啐了他一口,还比了一个下流的手势,咬牙切齿的说:“我是不是要说,好荣幸呐……切,别提那个人,恶心!” “不是他。”聂迩沉默了一会儿,才说。 “不要因为他现在是你的上司,你就说一些讨好的话,卖妹求荣,真可耻。”如果聂迩再说,我就当没这个哥哥。 面对我的尖锐,聂迩叹气,拍拍我的头,幽幽说:“是元一。” “……” 聂迩不管我那天打五雷轰的神情,继续说着:“他喜欢你,只是喜欢的方法有些不对。” “……” “妹妹,你要理解,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总是会想方设法把喜欢的人留在身边。他也算受害者,被那个人利用了。”他继续说着我想捂住耳朵的真实。 “……” “你一声不吭走掉后,他知道自己做错了,想方设法弥补。不过,这些不是他一个人能弥补过来的。”他熄灭香烟,用哥哥的方式拢着我的肩膀,温暖我瞬间冰凉的身体。 “我该怎么做?”暴打一顿里面熟睡的那个男人?对不起,力气被榨干了,打不动。 曾经,我做了无数种设想,如何如何用各种手段和奸计报复元繁,如何如何让那些落井下石的人没好果子吃。有时,甚至想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这样沉重的怨恨,如今却被几句话旧否定。那个让我心底开始重新暖起来的男人,才是我要真正报复的人。 我,下得了手吗? 脑子里乱哄哄的,根本抓不住重点。渴求的眼睛望着聂迩,希望他能给我指明,还能往哪里走? “你该离开这里了,哥哥和元繁已经安排好,你去考今年的执业医师证。至于他,哥哥不能给你任何建议,因为,这是你的人生。” 第三十九贴 黑暗的黎明前夕 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是医院派系争斗中的炮灰,因为我姓聂,因为我企图反抗所谓的命运,斗争该死的社会黑暗面,想要顺着我的心,酣畅淋漓的过着我的日子。可,生活不是游戏,GAME OVER代表的不是可以重头再来,而是END。我那不中用的脑子在这种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拎不清的下场,就是被发配边疆,就像我那不争气的哥哥聂迩。 不过,他是别人已经下好了上等的套,等着他一时警觉性不高中招。而我,是主动为敌方提供弹药,还叫嚣着来呀,来呀。 被轰杀至渣也不奇怪。 至于元一,他在这一场游戏中担任的角色,是一只棋子,一只最好用的棋子,也是最不容易被发觉的棋子。最重要的是,这只棋子以为他帮了我,其实他不过是顺着敌方布好的阵型,走下去。然后,导致我被对方将军。 十多年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功名利禄。拼死拼活走到这里,就快看到出口,却因为一步走错,就全盘皆输,我不服这样的游戏规则。所以我听从了野兽派的安排,来到这个乡下,绕开那些委员会的人,在乡村诊所当一名助理医师,待时机成熟,强势回归,让那些人知道得罪什么人也不要得罪我聂白白。 一年过去了,短短的一年,就把我的意志消磨殆尽。整天只知道吹牛打屁混日子,偶尔认真一下看看小动物生什么病了,给母猪接生。平淡的让我都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 哥哥告诉我,你不能这样下去。可曾经的斗志,已经无法点燃。 特别是在面对一大堆看不懂的复习资料,最后一点奋进的精神,也被压灭。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兼任补课老师的某人又开始咆哮了。 “聂白白,你TMD怎么会连那么简单的知识都忘记掉!”脾气不好要多多补钙,自己是医生还不注意,鄙视他。 接受到我的鄙视眼神后,他跳起来,把复习资料摔桌子上,转身就要走。我拿着铅笔的手勉强抬个高度,挥挥手,就当告别。 不到两分钟,这家伙臭着脸被我哥哥聂迩推回来。 “老元,别和小孩子计较,消消气。”聂迩把他按回座椅上,又迅速端来一杯沁人的冰柠檬汁给他消火。 “哥,我也要喝。”我哀怨的看着那杯柠檬汁被他一饮而尽。 狠心的哥哥不但不给我喝,还狠狠揪起我脸上的肉肉,恐吓,“还有一个星期就考试了!你居然把以前学的差不多都忘记了,我都想收拾你,还指望喝柠檬汁,做梦!” 我狡辩:“哎唷,在乡下大多数都是感冒呀,咳嗽呀,发烧呀。得大病都去大医院,不来诊所的。我忘记是理所当然的事。” 显然,我的理直气壮让两人额头上都暴了青筋。 “聂迩,你打个电话给护士长,我今天请半天假。”元繁绽放了纯真无暇的笑容,可是他的脾气可不像他的笑容,捏在他手中的铅笔,啪地一声,断成了两截。 我吞了一口口水,迅速拿起资料,作高深莫测状细细审题,然后又作抓耳挠腮状苦思冥想,最后,折腾了十多分钟的我抬头,笑得很二百五,一脸求学若渴的模样问:“门静脉高压症择期手术治疗的最主要目的是什么?” 一番话说完,两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聂迩根本不管有外人在场,直接拎着我的耳朵,摧残我可怜的耳膜,“聂白白!那是2000年的考试题,你居然做不出来!” 而,元繁一副我要吃速效救心丸的模样,吸气又呼气,吸气又呼气,最后一手揪起我的衣领,脸转向聂迩,说道:“聂迩,麻烦你帮我请一个星期的假。” “……好的。” 话罢,聂迩赶忙出去打电话,元繁单手把公文包里所有的资料都拿出来,砸在桌子上。 然后,拉着我的衣领靠近他的脸,清楚看见他眼睛中的不怀好意。我颤抖了一下,元繁拍拍我的头,一副轻松的口气说道:“安心吧,你未来一个星期,连睡觉吃饭洗澡时间都没有了!我会二十四小时盯着你,直到你记得所有的东西。” 霎时,我的脸失去了所有血色,眼泪汪汪的看着元繁,企图唤回他人类的良心,却被瞪回去看复习资料。 上帝啊,让我回去那个宁静的小乡村吧,繁华的大城市不适合我,我要回去,回去! 第四十贴 偷鸡不成蚀把米 凌晨四点多,我终于从题海里游到一块大礁石上,暂时休息一会儿。想要伸个懒腰,身体像上了钢板一样,坚硬无比,稍微动一下,全身的肌肉都开始叫嚣着酸疼。握笔写字的右手几乎没有知觉,从放下笔的那一刻,就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气力。 微微侧头,让视线能瞟到睡在贵妃椅上的他,昏黄的光源折射到他恬淡的脸孔,浅浅柔化了他的优雅、他的刚。最近老是禁皱的眉因为熟睡的缘故,全都舒展开来,睫毛覆盖了那双蕴藏了睿智的眼,平日里总是吐着‘毒汁’的薄唇勾起一弯小小的月牙,应该是,梦见无忧无虑的浪漫和开心吧。 细不可闻的呼吸声,有节奏的拍打着,一如窗外那哗哗的海浪声,更像吹笛手那魔幻的笛声,渐渐把我的理智模糊,把我引到了他的身边。 “……你在做什么?”聂迩拿着两杯牛奶出现在门口,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的怪异举动。 面对这骤然响起的声音,让我的肩膀不自然猛然抽动,直接导致我的小腿和背部同时抽筋。猝不及防的摔到元繁身上。 童话里,英俊的王子殿下用甜蜜的吻唤醒了沉睡百年的公主。 现实里,我用体重压醒了沉睡的元繁。 “嘶~快走开。”受害者元繁下意识就把我推开,让我跌落地板,领略‘平沙落雁式’这一博大精深的招数。 待睡美男眼睛恢复焦距,就楞了一下,看着赖在地上不愿意起身的我。 “试卷做完了?” 如果说我对我前面的不小心让他受内伤的行为有什么愧疚,那么这一刻,也因为他这句话,让愧疚全部驾着狂风呼啸而去。 好在,看起来聂迩残存的人类良知总算出现,他回过神来,就赶忙放下牛奶,上前把我拉起来,口中念叨着:“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接着对方睡着了,就跑去玩偷亲亲。举头三尺有神明,看看苍天饶过谁。这次长记性了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对于聂迩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言论,我无论从理论上还是从实际上都已经练就到了处变不惊。顶多对他的拆台行为,一嘴咬上去,痛的他哇哇大叫。 “元医生,题做完了,我去睡两个小时。”说完,我顿了顿,想让我哥给我安排一间可以安心睡死的房间,意外得到我哥惊讶的小眼神。毕竟,进城后,我就一直马不停歇的做试卷,背资料,累了就向后借助椅背的力量歇一会儿,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今天还是第一天疑是可以去床上睡。 “妹,哥也是寄居蟹一只,你咨询下房东,可以睡厨房还是卫生间?”聂迩边说边把我扭向元繁那边,让我不得不正对拿着试卷核对答案的元繁。 这个时候,我终于把我内心深处隐藏多时的一句话说出口:“哥,你太不要脸了!居然对你的上司下手,硬把一个直男掰弯。做这等无耻的事时,你有没有想过轩辕哥哥还在大洋彼岸看着星星月亮想念着你,可你却在他前脚刚走,后脚就勾搭上元医生,实在是现代的陈世美!” “闭嘴!”聂迩双手用力挤我的脸,让我的脸变形。 原来他们两人会那么好心的又帮我复习,又借我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是为了掩人耳目,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世界真可怕。 “……正确率已经到97.3%,看来你认真起来,也不是无药可救。”元繁摘掉眼镜,揉揉鼻梁,起身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我带她去卧室,老聂,你收拾一下,待会我们一起去医院。” 哦哦哦哦哦哦,夫妻双双把班上,真的真的很销魂! 就在我胡思乱想到聂迩是攻还是受,元繁是强受还是弱攻时,一件散发着清香的大T恤丢到我的头上,让我瞬间失去了明亮的视野。 “洗个澡睡吧,你身上都发馊了。”元繁说完,就走出去关上了房门。 让我想发作都没地方发作。只好闷闷脱光,光脚走进卧室附属的卫生间,淋浴。 也不想想是那个谁,害老娘五天没洗澡,完全是一个人体臭味弹,连自己都会被自己恶心到。如果有人问我,你怎么会是这幅德行,我一定要扑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阐述,从山上下来不容易啊,更不容易的是,进到城里我居然变成了流窜犯的德行。 哇……流水SPA浴缸。 意外发现宝库的我,欢喜的跳过去,研究了好半天,决定淋浴完,就泡澡。浪费宝贵的淡水资源,为元繁的水费增添华丽的一笔。 “我拿毛巾和牙刷。”聂迩不敲门就走进来,拿着台子上的牙刷,就出去,临走前,赠送了一句:“妹,没想到你瘦归瘦还是挺有料的。” “滚!” “我又不是没看过,兄妹嘛,再说,我还不是被你看光过,而且还是我和轩辕亲热的时候,礼尚往来嘛。”聂迩得意的声音一直绕梁不止。 呜呜,妈妈,哥哥欺负我。 第四十一贴 月海 他的唇瓣很柔软,吻起来的感觉很好,细细描绘一遍后,才去碰触他的牙关。伸手去摸索他的脸,慢慢滑下他的脖子,感觉到他的锁骨、后背、胸膛,那让人爱不释手的肌肤,不断的抚摸着。 听到他的喘息,无法自制的呻吟也溢出了喉咙…… “啊!”我大汗淋漓的醒过来。 一时间还无法判断身处何方,眩晕的视线就对上了床边人的愕然。 “原来你睡醒的时候喜欢尖叫。”元繁收敛脸上的异状,恢复那个不咸不淡的绅士笑容。 大脑开始运转,我也知道了自己是在元繁家的卧室里,至于这位仁兄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旁边,我懒得去计较,脑中还残留着刚才的梦境。 真实的让我颤抖,一如在那个乡村里疯狂的一夜。 “……元一。”嘴里不由自主说出了那个名字。 床垫的另外一端微微一震,我还是感觉到了。抬眼,元繁的笑容加深了,“醒了的话,就快点起床,把剩下的试卷做了,明天就要考试了。” 第一次,我没有哀嚎,也没有暗地里骂元繁是魔鬼。而是选择乖乖爬起,刷好牙抹一把脸,呆愣的坐在写字桌前,开始对着试卷发呆。 更加令我意外的是,元繁也没有冷嘲热讽,只是坐到我旁边,研究从医院里带回来的病历。 一时间,沉默不语。 “那个,元医生。”我不是喜静之人,这样的沉默,令人难受。 “叫我元繁。”他强调。 深吸一口气,我抬眼看着元繁,问:“元医生,元一,他还好吗?” 他对我执着于叫他元医生,不予置评,只是努了一下嘴,把病历放在桌子上,严肃的看着我,停顿了一会,才说道:“你想让我说什么,他很好还是他不好?” “我不知道。”我轻轻摇头。 听到我的回答,元繁阴着脸,强忍着怒气,可是他说话的声音背叛了他的伪装,“你很喜欢元一吗?喜欢的话,为什么要那样伤害他!” 伤害?!这下我愕然了,伤害这个词离我多远,也对,那个早上我做了现在想起来都很过分的事,过分到我自己都不愿意去回想。甚至,我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残忍,简直是把一把尖锐的手术刀捅进了元一的心脏。 我和元一,已经分不清是谁伤害谁更深了。哥哥说,元一这个年龄的男孩子不成熟,不知道怎么去全心全意爱一个人。我也一样,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我只知道去报复伤害我的人,却在伤害对方后,发觉自己也跟着痛,全身都痛。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元一做了什么。”我轻轻说出这句话。 成功把元繁的怒火全部熄灭。他看着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责备的话语,像位兄长一样拍拍我的头,淡然问:“你们……分手了?” 除了点头,我还能怎样?能让元一流下男儿泪,我是彻底伤到他了。 “哎。” “都快考试了,你还在这里发春!就你这样,能考到及格线都成问题!” ……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我实习时候的样子,每天午休的时候就拉上护士长、老余、陶老师等等一干外科的精英们,研究国粹。情场失意并没有把我的赌运带起来,相反,老把包里的零用钱输光,等我哥下手术台过来给我搬本。 上头似乎觉得休息室的麻将桌会影响医生和医院的形象,便下了一纸文书,禁止医院出现任何赌博行为。我唯一的消遣就这样消失了,人也跟着元梓颓废了,两人经常互相掩护,在办公室里睡得昏天黑地。 那天,我值夜班,后半夜所有人都睡着了,护士站里的小护士也开始打盹。我最后代替值班医生巡视了一圈后,回到了医生休息室。 没开灯,就让月光落满拥挤的房间,太过于明亮的月光,让我失去了最后一丝睡意,打开窗子,漫无目的的看着满月。 手指描绘着满月上的阴影,低语着:“海上起‘风暴’,有‘雨’、有‘雾’,雨过天‘睛’,归于‘宁静’,以‘酒’庆‘丰饶’,最后是‘危难’。” “这是什么?”原本熟睡的元繁,戴起眼镜,问道。 “你醒啦,我巡完了,没有异常。”我回神,向他报告,然后接着说,“记住月海名字的办法,原来我老是记不住,一个朋友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这段顺口溜,就记住了。” 高中时,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很喜欢天文,总拉着我去学校的后山看满天繁星,不过因为两人都没什么零用钱,买不起天文望远镜。只能辨认一下星座,或者看月亮的阴影,翻阅资料时,发现,原来那些阴影是月亮海。 风暴洋、雨海、雾海、晴海、宁静海、酒神海、丰饶海、危难海……一个又一个别致的名字跃入大脑。让我忍不住微笑。 “成绩出来了吗?”元繁昨天有一个大手术,一直到早上才下手术台,没休息多久,又到他值夜班,便来不及问白白,执业医师考试的成绩如何。 “元医生,我难过。成绩下来了,我难过,我应该要好好听你的,即使去乡下也不荒废学业。”白白看着窗外,不去看元繁 元繁停了一秒,勉强说:“没关系,明年还可以考一次。这次做个教训,这一年好好读。” “我真的很难过。”我抹了一把脸,刚才有只小飞虫飞脸上了,被元繁误认为我在哭泣。 “醒悟了就好。还有机会。我相信你这次经历了那么多会成长的。”他语重心长的安慰道。 “恩,谢谢你,元医生。”我转头对他微笑。 此时,他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你考了几分?” “恩……唔……那个……493分。” “#¥%%……”执业医师考试总分为600分,一般360分上线。 第四十二贴 密谋大事 仲夏的午后,酷热的暑气让人昏昏欲睡。 从外面赶来医院的我,在踏入住院大楼时,被源源不断的冷气拯救了,混沌的大脑也开始清醒些许。 这是我升为正式员工的第N天,可,居然还保有无限的新鲜感,这归功于一向和我臭味相投的同伴,萧萧。话说此女在得知我可以继续当医生时,哭的那个感天动地孟姜女,至今想起来都很毛。我被她的眼泪打败,正式把她列入挚友名单,更让我意外的是,路小可这个家伙,居然在大学附属医院实习完后,就直接来了这所医院,并且成为了那个我不削的某麻醉师的门下弟子,尽管如此,但是面对路小可和萧萧的混合双哭,我还是很感动的。 不知道,我死的那天,她们是否也能如此卖力。 大概是因为刚刚吃过午饭的缘故,大楼里的人并不多,我在最后一秒滑入电梯内,按下六楼。然后,大大松了一口气。搭同一部电梯的同仁有脑外科的赵景深、林媚,看两人的表情,似乎都不太愉快。倒是旁边来探病的小学生军团叽叽喳喳,当来医院是春游出动。 我微笑,和赵医生打招呼,“赵医生,我听复检中心的护士说你手脚恢复的挺不错的。” “恩,托福。”赵医生客气的接受我的善意。 “哼,居然没撞死你,早知道我去把车子的刹车油给放了。”林媚姐姐兰蔻指一翘,吐出恶毒的话语。 突然觉得,电梯里好狭窄哦。正思考怎么解围的时候,脑外科到了,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电梯。我也闭嘴,回到科室后,看见萧萧在做新的病历卡,立刻伸头过去,“萧萧,你知不知道脑外的赵医生和林医生有什么奸情不?” 萧萧放下手术剪,奸笑,“你也发现了?” 我猛点头,“估计昨天赵医生没有在床上满足林医生,两个人的脸都难看到极点。” 女人也许天生就是八卦的神,萧萧在我的带领下脱离了孤立状态,全身心投入了八卦大军的队伍中,最大限度的发挥了她的信息资源丰富的优势。只见她压低声音,脸凑过来,说道“有这个可能性。不过我听说的版本是,赵医生昨天和一群狐朋狗友去夜店钓马子,被林医生当场抓到。” “偷腥居然被抓到,赵医生好逊。”我摇摇头,脸上却是挡不住的奸笑。 “就是,听说那家夜店水准很高,我们医院里好多医生都喜欢去那里放松,我们今天要不要去。”萧萧把一张名片神神秘秘塞到我手里,并用手比一个八字,我立刻会意,八点在楼下碰面。 我做一个‘OK’的手势,准备去医生办公室处理今天的事,萧萧忽然叫住我,“白白,你今天为什么穿着白大褂来上班?你平时不是来上班这里换吗?” 闻言,我立刻双手合十,求这位姑奶奶把音量调小一些,悄声在萧萧耳边说:“今天早上我大洗(把所有衣服都洗了),因为一直穿睡衣,忘记留一套衣服。” “结果呢?”萧萧问。 我耷拉着脑袋,走进护士站,解开两颗扣子,拉开,里面赫然穿的是元繁送我的那件华而不实、到处镂空、梦幻之衣。没等萧萧看清,我就迅速扣上扣子,捂住,一点缝都不留。幸好胸外科开着冷气,不然我一定中暑。 了解我的萧萧双手环胸,打量了一下我,问:“你今天的内裤不会是穿兔子图案那种吧?还有胸衣应该没穿吧?” 此时,我不得不说,萧萧呀萧萧,你有做间谍的潜质,或者萧萧派了个间谍潜伏在我身边。 “你怎么知道?” “拜托,住同一个屋子,我还不了解你!再说了,这种衣服的设计本来就不能穿胸衣。”萧萧分析师嗤之以鼻。 也对,考完执业医师考试后,我就搬出了元繁家,和萧萧在医院附近合租了一个两室两厅的小套房,过着安居乐业的小日子。至于我哥,最近勾搭上一个混血儿,挪去混血儿的窝里去了。醉生梦死的,不说也罢。 “知我者,萧萧也。”我挠墙的动作惨遭萧萧丢图钉。 “对了,今天路小可也不值夜班,也带去吧。”我的提议再次惨遭图钉攻击。 “路小可是有男朋友的,怎么能去那种地方,你想让他男朋友叫上一车的兵哥哥把你揍得只剩下血沫吗?”萧萧踱步过来,很有公德心的把图钉捡起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办公室了。”我眼尖,看见主任正黑着脸走过来,随便说上一句,就灰溜溜的跑走。 走之前,我还用力的灰灰爪子,和革命战友说再见,晚上去夜店钓美男切…… 第四十三贴 夜色迷人 夜店昏暗的迷离灯光下,人很容易胡思乱想,放纵自己的身心。 萧萧早就被不错的男人约到了舞池里,淹没在红男绿女中,找不到她的身影。周围也是一对一对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场面,一个单身男人的影子都看不到。 靠!这里是夜店,不是电影院!有必要一对一对的过来high吗? 我越想越郁闷,酒也开始喝猛了。 “妈的,我就想要比白开水还干净的爱情,我招谁惹谁了!”酒壮怂人胆,我不怂,但是我没胆,只有在酒精的催化下,借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嚣张的高吼着。 话音落,眼泪也跟着落下。 元一,我的元一,我的小王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说那些话,可是心好痛,我忍不住就举起了刀子,去伤害你。请允许我在这个夜晚,最后一次放纵去想念你。 因为,我已经决定要选择把你埋藏在心田里,在周围种上向日葵,最后围上一道白色的心之栅栏。你说过喜欢我,即使我不喜欢也没关系,你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喜欢你,只要你还喜欢我一天。现在,我很想对你说,我很喜欢你,即使你再也不喜欢我,我也会喜欢你,只要我还喜欢你一天,我就不会选择遗忘。 “小姐,你一个人?”混乱中,一个陌生的男人抚上了我的腰。 该死,他的手指在摩挲自己镂空的后背。细滑如同蛇一般的冰冷触感,让我全身的鸡皮疙瘩全部起立,不安的扭动腰肢,想要甩开这种令人不舒服的感觉。谁知,酒精上头,神智迷离,连动作也不麻利了。我的小小反抗,估计在别人眼里是依偎进那个陌生男人怀里。 “走开。”我抬眼说道。实在不行,我还有手机呢,110的警察叔叔估计很乐意为自己的业绩添上一笔。 “来夜店不就是要享受,干嘛一个人喝闷酒。” 你TMD哪只眼睛看见我喝闷酒!没见我在看酒保的花式调酒那华丽的动作,当下酒菜喝酒吗?谁喝闷酒也不是我喝。 “我没喝闷酒,我等男人请我喝酒。可TMD的男人身边都有一个她,没人请我喝,我就自己喝。”我滑下高脚椅,招呼酒保过来结账。 今天是物色不到赏心悦目的角色了,不如早点回去,好好睡个美容觉。 “等等,要不要one night?”对方出乎意料的直接,我有些站不稳,不知道是酒喝多的缘故,还是被吓到得缘故。 “……我怕性病。”医院里经常有病人是因为一夜情沾染上了性病,有的甚至是艾滋病。再说,我对男人有洁癖,他身上的那股古龙水味道,真的让人无法忍受。 我知道那个牌子的古龙水,我半年的工资只能买小小一瓶,可是那样具有侵略性的味道,我却不爱,真的不爱。我喜欢元一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偶尔混杂了沐浴乳的清香,很舒服。 “你这个女人,别不识好歹!”对方被我的话激怒了,伸手就把我扯到他怀里,低头,想要用男人对付女人多嘴那招,强吻我。 “啊啊啊啊。”这个声音肯定不是我叫的,是这个无礼的家伙。 高跟鞋的用处真多呀,可以让自己看起来体型优雅,姿态万千,又可以轻松用那细细的根,去凌辱男人的脚背。 他的惨叫引起了大多数人的注意,纷纷回头看这边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一个他朋友模样的人走过来,询问,“被小野猫挠了?” 叹气,我知道这家店,医院里爱玩的几个人都喜欢来这里,但是我没想到会那么巧的,这个家伙就是他的朋友。 “元医生,管好你朋友,就算是夜店,也不是什么女人都可以碰的。”我酒醒了几分,刚恢复气力,就选择一个上勾拳,把那个意图非礼我的家伙打趴在地上。 拳头太硬,也让我烦恼了很长时间。嘛……管它的,能收拾坏人就好。 第四十四贴 观星者 上 也许是这边的骚动太厉害了,早就抛弃好友的萧萧终于拿出一点好奇心过来围观我制造的混乱。 在看到令我心安的萧萧后,我苍白一笑,便很没骨气的瘫倒在地。昏倒前,视线里似乎飘过元繁担忧的眼神,可能是酒喝多了,看错了。 “唔……”头疼得我呲牙咧嘴,活像非洲野牛反复碾压过,该死的酒精。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床单、熟悉的装饰、熟悉的味道。我闭上眼,又睁开,再闭上,再睁开。 是元繁的家。 八成是萧萧找到好对象,就把我这个大包袱甩给元繁,自己去逍遥快活。有异性没人性这种事情发生在萧萧身上太自然了,自然得我想流下一把辛酸泪。 今天玩什么? 三二一,木头人。 我僵直的滚下柔软的床,四肢落地,呻吟了一会,头更痛了。 “恭喜你复活了。”听到这欠抽一万遍的声音,我就知道是这匹恶魔。 “放心,你死了我都不会死,我会复活一千次。”没好气的顶嘴,头痛又加剧,十指死死拽着床单,希望能缓解一些痛楚。 “一个女孩子家,居然喝那么多酒,痛死你也是活该。” 懒得理这家伙的毒液,头疼稍微缓解一些,我便摇摇晃晃的起身,忍住一阵一阵的恶心,轻车熟路跑到卫生间,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几乎把头沁在水龙头下面。 呼啊…… 真爽快,完全清醒了。 “现在几点?”要上早班,可不能迟到。 “凌晨2点。”托她的福,自己第一次那么早离开夜店,还背了一个超级能闹的拖油瓶,基本上一路高歌到家,聂白白居然把好好一首爱我别走唱得鬼哭狼嚎,还把小区的保卫都招来了。要不是他在小区里的形象还不错,估计要被冠上灌醉无知少女意图不轨的罪名。 据说,我的酒品相当的差(聂迩说的),所以,我能理解元繁脸上那种不耐烦的神情。 “元医生,给你添麻烦了。”什么时候,我开始了对他毕恭毕敬,恐惧的感觉令我对他的接近有些惧怕。 他张口要说什么,却忍住了,最后把一套干净的衣服丢给我,“洗澡去,我去熬汤。” “哦。”我默默接受他的关心。 蒸汽熏得我眼睛通红,蹲在地上抱紧身体,任由着水流拍打着我,终于忍不住无助的痛哭,哗啦啦的水声掩盖我的哭声,热水卷走泪水,在瓷砖地面上打了几个漩,流入下水口。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愿意坦白,这个晚上会如此失控的原因。手机短信里那四个字,珍重,再见。已经被我粉碎在垃圾箱里,也彻底粉碎了我的希望,我以为他会体谅我的痛苦,冒着枪林弹雨来恳求我的原谅。这又是一次,我的自以为是。 等整理好情绪走出浴室时,天色还是灰蒙蒙的,我套上松松垮垮的衣裤,步出浴室,屋子里悄然无声,走到厨房时,发现桌上摆着一锅皮蛋瘦肉粥,还有一张纸条压在下面。 趁热吃,我去观星,有事去阁楼找我。 元繁 我打盖,粥还有一丝热气。看样子,我在浴室里待太久了。不想那么麻烦的加热,自己盛了一碗,机械的吃下去。 吃完洗好碗后,我想到应该去谢谢元繁,便走上二楼,拐过他的卧室和书房,来到阁楼。门虚掩着,我轻轻敲了几声,没人应后便推开门,里面一片黑暗。 那台大型的天文望远镜的圆形穹庐已经打开,一个人影坐在望远镜前,呆呆的用肉眼看着灿烂的星河,看得那样入迷,以至于没发觉我走到他身边。 “有看到什么吗?”我蹲在他身边,环着腿,问。 “星星,可是没有看到我最想看的。”他低醇性感的声音在黑暗里流动着。 “你想看到什么?”这台大型天文望远镜性能好的可以去追踪黯淡的小行星,还有什么是他看不到的。 “Tranquillity。” 宁静。他在寻找宁静吗?抑或是,他想找到能让他感到宁静的人。 “能在天空中找到吗?”我喃喃。 他摇头,双眸在黑暗中淡淡的发光,“过去能,现在,不能。”说这句话时,他的眼睛看着我,他眼睛里的东西,我能看懂。因为,元一,也是用那样的眼睛看着我。 第四十五贴 观星者 下 也许是像一个世纪那样的漫长。 我选择不去理会他话中的深意,把眼睛凑到望远镜前,随手摆弄了几个键,观察了好一会儿,“哎唷。” 毫无预期的画面清晰的映入眼底,我急忙退开,不好意思的吐舌头。 “看见什么了?”他好笑的看着我像触电老鼠的表现,伸头过来,却没有看见什么特别的,大概是因为这台天文望远镜太敏感,轻轻的抖动,都会偏离方向。 “……裸男。”我据实以告。 “你偷窥?”他笑的很开心,像那个夕阳里一样,没有任何尖刻,只是纯粹的笑容。我喜欢他这样笑,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还是这样笑,比较好看。”不经大脑说出的话,让我也吃了一惊,连忙用手捂住失言的嘴。 闻言,他的手抚上我的脸,摩挲着,轻声问:“要不要留在我身边?” 不知怎么的,又慌乱了,下意识想逃避,却笨手笨脚的撞上了望远镜,又撞上了他,两人双双跌落在地上,我压在他的身上,姿势暧昧。 “我数三,你不离开的话,我就……”他说不下去了,他用行动表达了他的心意,毫无预警的压下我的脸,吸住了我的嘴唇,吻了很久,没有窒息的感觉,很轻柔,像是在珍惜什么宝物,却让我战栗不断。这是犯规,他知道不知道,这样的吻会让我的心彻底乱掉。 没有退开,没有挣扎,我闭上眼,去回应他。 许久之后,我们彼此松开对方,“我……我要去上班。” 残存的理智让我推开他,却没有了爬起来的气力。只能一点一点的往旁边挪去,却意外感觉到身下的他,一点一点紧绷。 羞红了脸。 “我已经让萧萧帮你请了一天的假。”他沉着声音搂住我的腰,一阵酥麻的感觉从腰部传来,舒服的感觉几乎让我叫出声。他看出我的变化,大掌开始在我身躯四处游走。 伸出食指表示我小小的抗议,他张开嘴把我手指含住,用舌尖裹住我的手指,一圈一圈的湿热,让我的视线开始模糊。 “你要我吗?”我的手指插入他的顺滑的黑发之中,让黑发从指缝滑过,微凉。 “全部,我要全部。”包括灵魂。 此刻,最后的底线,也因为他那蛊惑人心的话语,彻底溃败。用力抱紧他,不松手,渴求的眼神看着拥有同样眼神的他,急切的吻上他的喉结,满意的听到他的忍耐。 他按下身边的红色按钮,让圆穹缓慢的升起,一点一点遮掉头顶上的繁星,然后他抱起我,走了几步,丢进阁楼软绵绵的单人床里,迫不及待的扯掉身上的束缚,覆上我的身躯,狂热的唇四处啃咬着,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红色印记,刺痛的感觉让我眼眶湿润。 这样好吗?这样对吗?这样的问题早就被抛弃到九霄云外,我需要他,迫切的需要,也许是生理上,也许是心灵上。 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我的疯狂感染了他,压抑着他的世俗,完全被燃烧殆尽。身上的衣服被他粗暴的扒掉,两具渴求的身躯紧密相贴,舒服的令我们同时发出难耐的低吟。 “元繁……繁,紧些,再紧些,嗯……唔……”我需要他对我的深深渴求,需要他的火热,来洗净过去,泯灭折磨着我的痛苦。 胸口被炽热的鼻息燃烧着,这让我全身都颤抖起来,他察觉到我的不安,一滴汗滑落我的腰间,是他的。 仰头,圆穹合上的最后一瞬间,我看到了一颗格外闪亮的星星。 “loving you.”近似呓语的情话在黑暗中很明晰。 我哭了,我明白了我想要什么,更用力的靠近他,吸允他的耳垂,一如他那次对我的恶质,低语:“我想,我爱你了。” 是爱,不是喜欢,是爱,追寻千里的爱,原来不过是在身边。 但我已不是我,你还是你。未来,因为那个他的缘故,不会是平坦的大路,而是遍地的荆棘。 我已不怕,就算是血淋淋,我也要握住他的手,我要的爱。 第四十六贴 谎言 想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是需要勇气的。 说出以后,要面对自己说过的话,更需要勇气。 如果,话说的过了,那么勇气也帮不了你。 我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一样,会突然神经紧绷逃避,又会忽然大义凛然去面对。也许,这是因为我是一个普通人的缘故。 学校可从来没有教过我,要如何去面对一份感情,摸着石头过河的我以为,只要对方付出,我就回报。那样就能过得很幸福。却把最重要的东西,遗忘了。 现实总是和我对着干,似乎让我伤心难过,现实会很开心。 漫无目的的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却体会到了一个人的孤独。慢慢举高手去触碰灰蒙蒙的天空,修的整齐的粉甲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 忐忑不定,迈出了步子,不知不觉走到熟悉的街道,嬉笑怒骂的中学生骑着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才让我惊觉,自己已经迷迷糊糊走到了这里。 我过去的家,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深深映入脑海的地方。 “呵,我果然太过于软弱了。”我自嘲,无力的靠着那株熟悉又陌生的老榕树树干上。抬头看见,挂在树枝上的破旧风筝。 今早的点滴开始涌入大脑,一觉醒来,他正在调整望远镜,有些强烈的阳光从圆穹玻璃里透过来,撒在他赤裸的上半身上,勾勒出一副迷人耀眼的画卷。 他笑着说:“午安。” 我愣愣的看着他,突然脸红了,诺诺说了一句:“我去一躺卫生间。”腻腻的感觉,让有人有点想抓狂。 忽然,他从后面抱住我,细细啃着我的脖颈,询问:“要不要戏水鸳鸯。” 吓得我差点一个踉跄跌地上去,“不要啦,我腰痛死了。”随便找到得借口,让我想去撞墙,随便死一死的冲动。 他松开我,耸耸肩,一脸遗憾的看着天空。我被他的行为搞得好气又好笑,抬起脚,狠狠踢在他的膝盖上,然后就快乐的逃到卫生间,关上门,把他挡到外面。 洗好后,我稍微整理一下卫生间,便光着脚走出去。 他正背对着我打电话,没有发觉我。 “呵呵,宝贝,知道你想我……最近比较忙,你要体谅……这样就不乖啰……我蛮想念你家的床。”说到这里,他停住了,一脸愕然的看着站在他前面的我。 我很冷静的拿过他手中的电话,里头还是那个甜腻的女生,还在无知的对着电话这头发嗔。 “对不起,请你待会打来,我和元繁有事要谈。” 切断电话后,我看着他,疑惑的看着他,皱眉,他是谁? “这个是我的一个女病人。”他抢先解释。 “恩。”我点头。 如果他不是那么急于解释,那么我会相信他们只是普通医生和病患的关系。可是,他那样的急迫。欲盖弥彰,让我确定了,他在说谎。 为什么要那样了解他?明明相处的时间不多,可是却能猜透他的一举一动,很讨厌。我为什么不笨一些。 默然的走到玄关,他想要上来拉住我,不经意的肌肤碰触熔毁了我的理智,我顺势一个过肩摔,把他重重甩出去,撞到墙上。发了疯似的跑出他的家。 等理智再次掌控一切时,我已经站在了人群中,身上还穿着元繁过长的衣裤,拖鞋还会不时踩到裤脚。想要寻求那种令人安心的地方,便跟着心走到了家,曾经的家门前。 “聂白白!可找到你了,吓死你哥我了。”电视剧是骗人的,最先找到自己的不会是你的爱人,而是你的亲人。 “哟,聂迩。”我故作轻松抬手向他示意。 “哎,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算了,谁让你是我妹。肚子饿了吧,哥带你去吃东西。”聂迩锤锤有些酸疼得肩膀,一把把我搂着,大步向前走,去那家我和我哥小时候最喜欢的小吃店里。 爱情呀爱情,也许你是一场感冒吧。 下次,我会小心,不被传染。 第四十七贴 寻找宁静海 上 这是第一次,我和聂迩两个人吃饭,没有爆发你争起我抢的场面,安静的就像一对来相亲的人,坐在对方的对面,任由周围地动山摇,也选择默默无声低头吃着自己的东西。 夏日里吃火锅不是什么好选择,很热,冷气机开到最大了,还是很热。 “你自己都确定是元繁了,而且元繁也确定了是你,你还闹脾气。”聂迩夹了一块鸡肉给我。 “……我低估了他受欢迎的程度。”吞下鸡肉不给聂迩有反悔的机会后,我才慢慢开口说道。 话罢,聂迩送我一个大白眼,当场摔筷子,几乎想上前给我一巴掌,难为他忍住了。 我哀怨的盯着他,他似乎浑身发颤了一下。 “你也要给他时间,清算过去的事。”聂迩像傍晚焉了的牵牛花,没精打采的劝慰。 “我给了。”顶嘴顶惯了,喜欢信口开河。 对此,聂迩拿起一片莴笋叶扔到我头上,“给了,你就不会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到处游荡。” 天生的克星就是你亲哥的感觉,让人特别烦闷。 窗外明媚的阳光让室内的温度持续升高,我让服务员拉上窗帘,遮住阳光。不敢想太多,怕被想念吞没。 “哥,你会不会在有了轩辕哥哥后,还和其他人保持关系。”提出这个白痴问题的瞬间,我懊恼,都怪自己被名叫元繁的感冒病毒传染了。 居然问一个‘采花大盗’,你对专情于一个人有什么心得体会?我的脑袋肯定被门挤兑了,都怪元繁! 聂迩坐到我身边,用眼前的火锅料坐沙盘推演,“成年人的生活和原来的小P孩生活是有差距的。小P孩的生活不会有交际应酬,不会有过多的生理欲望,不成熟的喜欢对方,却不知道这样的喜欢会伤害到对方。譬如说你和元一。” “咳咳咳。”我假意咳嗽,警告聂迩不要提起那个人的名字。虽然放下,但还是会想起。想起时,还是觉得难受。 聂迩揉乱我的头发,接着说:“成年人的生活要顾及很多,并不是只有黑和白两色,还有无奈的灰色。你以为把你弄回医院是那么容易的事,如果不是元繁原来的那位红颜知己后台够硬,你这一辈子就待在乡下了。是个人都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那位红颜知己对元繁也提了要求,在她出国前当她的男朋友。谁知道,你这家伙就范的那么快。” “咳咳咳,你收了元繁多少钱,记得分一半给我。”我明白我哥是来做什么的了,他是来当说客的。 “你真不知好歹,我是相当的同情元繁,脑子被外星人入侵了,才会爱上你这家伙!”聂迩的右臂绕过我,勒住我的脖子,意图谋杀亲妹于火锅店。 “我哪里不好?”我把聂迩的手当排骨啃,他如碰到高压电一样,快速松手,反作用力还差点把我推地上。 聂迩上下打量了我这身诡异的装扮,“你哪里好?” “揍你哦。”我死死捏着筷子,阴阳怪气的说道。 “说到揍人的问题,妹,你出手太狠了吧,把元繁弄折了一根肋骨。”聂迩摸着下巴,暗自沉思。 刚听到元繁骨折时,我心惊了一会儿,差点就丢下聂迩跑医院里去找元繁,若不是看到聂迩那块憋不住的笑容,我也不会想到这个可能性,“过肩摔是背部着地,想骗我,下个世纪你也不是我对手。” 聂迩大怒:“你怎么老是在该糊涂的地方聪明,该聪明的地方糊涂。哼,这样有什么用,还不是糊涂蛋一只。” “他在哪?”我吞下一个鱼丸,尽量用轻松的口气问。 “家里,崴到脚,打了二十几个电话催促我去找你,怕你出事。”本不想去,就他妹那种生活习性和个性,地球灭亡了,她也不会死。元繁是关心则乱。 我抬手找来服务生,点了一份火腿炒饭和特色煲汤,外带。看到我的动作,聂迩笑开了花,奸诈狐狸样,“哟,会心疼啦?” “待会你送去他家。”我浇灭聂迩的胡思乱想,“对了,给我100块。” 不由分说,我抢过聂迩的钱包,挑了最崭新的一张红色的。 “你不是有自己的工资吗?”聂迩搞不懂,为什么自家妹妹老是处于贫困线以下,像是没有收入的人群一样。 “借不借。”我的手指弹了弹手中的红色大钞。 “不借!”聂迩伸手想拿回来。 “轩辕哥哥的电话好像是xxx_xxxxxx。好久没和他聊聊你的趣闻了。”我背诵着轩辕在国外寄宿家庭的电话号码。 “……够不够用,不够哥哥再给你一张。”变的真快。 我摆摆手,起身。 “你要去哪里?”聂迩此时才想到了重点。 “去郊区的天文台借宿一晚,明天回来。” 不止元繁在寻找宁静,我也在寻找,我找到过,所以,我想再去找一次。 希望夜空里,能再次找到宁静。我才能保持平和的心态,回到他身边,毕竟感冒还没好。 “等等。”聂迩叫住我,把一张卡塞我手里。“先去家服装店,换套衣服吧。” 说到这里,我才注意到自己一副离家出走的小孩子模样。淡然一笑,蹲下去,把裤脚卷高,“没关系,天文台的欧叔叔就算我换了身马甲,他也认得出。” 第四十八贴 寻找宁静海 下 轰轰 电闪雷鸣后,大暴雨就哗啦啦落下,大滴大滴的雨滴砸起淡淡的云雾,一股一股的水流卷着泥沙在地上蜿蜒。 我心有余悸的看着外面的大雨,运气真不错,才刚到天文台门口,就开始下雨,如果晚一步,估计就成落汤鸡了。 天文台里隔音效果一流,几乎都听不到雨声。我也翻出了象棋,跃跃欲试,要和老欧杀上几盘。老欧对此居然表示他的不感兴趣。 “今天天文台里来了一群夏令营的孩子,你自己招呼你自己,我还要过去看看那些孩子。” 老欧一辈子搞天文,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天文事业,从国内知名科研机构退休后,便到了天文台发挥余热,热心于教导小孩子学习天文,老欧也是我爸爸的挚友之一,两老一见面,总要杀上几盘象棋,本来打算顶替我老爹,给老欧平静的生活增添乐趣。可惜,人家早就找到生活乐趣了。 “欧老,晚上星图天空,几点关门?”今天来这里,就是想晚上去看看天文台的星图天空,享受一下所有季节的星星都在头顶上的感觉。 老欧看了我一眼,干笑两声,眯着眼睛说:“又有不开心的事?年纪轻轻的,天天伤天感地的,你不闹心啊?少看些韩剧,天天学那些偶像死去活来的。” 一番话,说的我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这个死老头,眼睛还是一样的贼亮贼亮的。 “要你管,赶快去给无知小孩洗脑吧。”我跳到椅子上张牙舞爪,被老欧抄起天文杂志砸过来,我迅速闪躲过,结果撞到书架上,痛得蹲下去。 老欧爽朗的哈哈大笑,得意的抱着星图就去天文台的宿舍那边,和孩子们聊天。 年纪轻轻,伤天感地。 谁乐意!在学校里的日子,天天都很开心,三不五时构思如何祸害同学或者老师,带领着‘狼狈为奸’的同僚到处蹂躏美少年,从来不愁未来的事,因为还远着呢。 那时,什么牵挂也没有,兴致来了,便翘课出走,自由的踏遍万水千山,甚至以天为盖地为庐,一个大包就能流浪天涯。可,也在这不断的流浪中,更加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时,元一出现了,他也出现了。我胡乱的下了决定,并为这样的决定付出了代价。可,再次燃起的渴望,却是自己的缘故,浇灭了。 “哎,这人啊,有穷死的,有抠死的,有酸死的,有撑死的,有气死的,我要是让元繁活生生膈硬死,还不让人民大众笑死。” 没有谁求着要元繁帮忙,把我弄回来,当初是我自己要走的。如果不是我意志不坚定,墙头草两边倒,元繁就算让一个连队的特种部队拿狙击枪瞄准我,我也不会去手术室。也是我决定要和元一好,又让我哥去帮我弄出国的名额,从这一系列看来,我内心深处根本就没把元一当回事,估计就是把他当家养小狗,挥之则来,呼之既去。还自以为是的,认为元一伤害我,其实我伤害元一的,伤害的更多。 元繁呢,太深沉了,太难掌控了,看我现在要死不活的样子,就知道这只老奸巨猾的狐狸腹黑男,段位高深莫测。失身加失心,双重打击啊! 上帝啊,您老人家果然是存在的,这简直是活生生的现世报啊…… “你蹲在哪里干嘛?”他一瘸一拐的走到我身边,就算走路的姿势不雅,他还是那样赏心悦目,优雅迷人,投过来炽热的视线让我脸蛋发热,差点被电到了。 “下那么大雨,脚还不利索,就不要出门了。”我低头,避开视线,继续看地上的蚂蚁搬家分散注意力。 他拉过凳子,坐下,伸长手把我捞到他的身上,手很自然的落在我的腰间,并轻手把滑落我额前的头发别在耳后,亲昵的就像他刚刚下班回家,而我是在家等他的女人。他似乎还嫌我的心跳的不够快,便让有节奏的鼻息不停在我耳畔喷出,又痒又麻。 “想你了。” “你还想念那个女病人家里的床呢!”不提还没什么,一提我就不舒服,恨不得向他身上狠踢几脚,泄恨。强自镇定的我把他的脸推开,就要起身,手腕却被紧紧箍住,再次撞入他的包围中。 “她家那条船我确实很想念。” “什么!”我怒,狠狠咬他的脖子,几乎见血。 “痛,市里就她家有一艘大游艇,我很喜欢出海,这次她打算在走之前,办个party,我就提议去那条游艇上。别咬了,别咬了。”元繁连连告饶。 啊!对了,我忘记了南方人,前鼻音和后鼻音不分,也可以说,我闹了一个大乌龙。可是,有件事没变。 “你现在还是她男朋友吧?”这条大色狼的尾巴都出来了,手都开始不老实了,嘴巴在这里亲亲,那里啃啃的。 话音未落,他僵硬了一会儿,要解释些什么,我就打断了他的话。 “我们做朋友吧,普通朋友。”感情生活不能三人行,这不仅是对心理的需要,也是对生命的需要,娇娇女最难缠了,万一对方一个想不通,提着一瓶硫酸就来医院里泼我,怎么办? 游戏规则很简单,一对一。我也做得来。 气氛变的很尴尬,他也停止对我的骚扰。 “普通朋友。”他神色诡异的琢磨这四个字。“我不和普通朋友上床。” “哟,我们挺有默契的,我也不和普通朋友上床。”所以,麻烦他收敛他的狼性,还有我被激发出的色女性质。 这下,事情说开,我更加有理由推开这具对我来说,太过于诱惑的躯体。就怕我自己把持不住,一个冲动就把他摁下去,做了。 可恶,这种事情就像伊甸园里的红果,不碰的话,什么事都没有,一旦吃了,就戒不了。 迷雾篇 第四十九贴 lucas 就算有多不情愿,班还是要上。半死不活的趴在护士站里,让爱情专家萧萧给分析,目前的战况,以布置新一步的战略部署计划。 “你打算在元繁家住到什么时候?我快被外面的盒饭隔硬死了。”萧萧问了一个比较实际的问题。 “这个周末,等我看完木星冲日,俺立刻投奔你温暖的怀抱。要怪就怪元繁家那台不输给天文台的望远镜。”我被热得不行,好希望空调再调高几度,可是护士长不允许,说是会让病人不舒服。我郁闷了。 “快点回来吧,真担心你被元繁吃干抹净,连渣滓都不留一点。”萧萧郑重的看着我。 看得我发毛,真不知道怎么告诉她,已经被吃干抹净了。 难办,估计会被萧萧鄙视到太平洋最深处。 偶然抬头,就看见一个高大的外国青年站在护士站门口,不安的拨弄些许凌乱的金色短发,灿烂的金色如同太阳一样耀眼夺目,宛若蓝色琉璃的双眸,完美到没有任何瑕疵的脸蛋,就算是李奥纳多·迪卡普里奥也比不上他的一丝俊美。 超高水准外国美男! “HI,我叫lucas,我是USjhc派来的,请问主任办公室在哪里?”别扭的外国式中文,差点让我听成误笑lucas,误食USjhc帕溺的……好脑残的中文,都快把我的中文都带得怪音怪气。 “HI,I’m Nuray.nice to meet you.this way,please。 ”反倒是我一口标准的英伦腔让对方如释重负,乖巧的跟着我沿着走廊走到主任办公室。 别问我,为什么可以把英语说那么好,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自从被元繁用英文凌辱过无数次后,我终于奋发向上,势要搞死英文。 事实证明,那个东西,只要肯努力,you can do it. 哈哈! “陶老师,高副主任,USJHU的专家到了。”这件事,我略知一二,多亏元繁那天拿回家的传真。 21号床的病人患有严重的缺血性心肌病合并二尖瓣反流,急需进行心室内环缩成形结合乳头肌拉近,以改善心脏二尖瓣和左室功能。医院里本来打算就让元繁和高峰两人强强联手为病人施行手术,可是病人的家属坚持要请国外的专家来为病人动手术,我是可以理解,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嘛,再说病人家属本就是当地一著名私企的大股东,财大气粗不说,病人的儿子还是富庶地区的高级国家干部,无奈之下,医院领导就请关系一直不错的USJHU派一个心脏医学方面的专家过来。毕竟病人现在的身体情况已经不容许随便移动到国外了。 元繁倒是气得够呛,可是对外还是一副笑面佛,任人揉捏的样子。更让人可怕。以前,我居然还以他为敌,太不明智了。整一笑里藏刀的伪君子啊! 正谈工作的陶老师和高峰,一见金发碧眼的lucas,立刻围上来寒暄一番。我也知趣的退出去。 巡完房,走回办公室把今天的病历填完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早过了下班时间了。元繁是3点过上的手术台,估计是不可能一起回去了。我收拾收拾,就去护士站逮萧萧一起去吃饭。至于路小可,哼,早就和麻醉科的周耀去吃烛光晚餐了。鄙视她! “聂白白,萧萧,等等!”陶老师、高峰、还有那个lucas一起出来。叫住已经走进电梯的我和萧萧。 “晚上一起去吃lucas的接风宴。”高副主任看了萧萧一眼,就把眼光移开。 我看出了两人有情未了的先兆,立刻往陶老师那边挪了挪,嬉皮笑脸的说:“陶老师,人家外国人不兴那套,一起去喝杯咖啡就OK了。” 中国人则是找各种借口吃喝玩乐。 “入乡随俗嘛。聂白白,要让人家lucas有宾至如归的感觉……高峰,元繁呢,这顿饭可不能少了他。” 高峰抬起手,看了看表,“他下午有个手术,估计要七点过才下台,我们先去吧。我让值班护士给他留张条,待会过来就可以了。” “好的,就这样。”陶老师一脸慈祥的和lucas聊开了。 看得出,两人都是尼采哲学的爱好者,兴趣一致,来劲了。 不太喜欢这种宴会,无聊透顶不说,待会肯定有一大堆不相干的人互相阿谀奉承,敬来敬去,顺道把酒精肝也给整出来了。 (为了方便,lucas和白白的对话用中文打。) “又见到你了, Nuray,你是护士?”lucas开心的扬起黄金般灿烂的笑容。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很有品位,一身都是定制的衬衫裤子,低调的优雅。长得人模人样,笑容又甜,不惹人讨厌,相反,很有好感。 “不是,我是见习麻醉师。78公斤。”身材挺匀称的,不像医生,比较像T台上的模特。 “你真让我惊奇。”他毫不掩饰对我的好感,我也甘之如饴。 不过,估计以后是惊吓。 先享受一下,现在lucas对自己的崇拜。 “一般一般。”正要深化友谊,结交国际友人,发挥一下我那中国式的幽默。 萧萧把我扯住,低声说:“你家元繁来了,快点把口水擦一擦。” 第五十贴 针尖对麦芒 他的脸色很不好,很奇怪,他从来不在有外人的时候摆脸色。 如果他都在外人面前摆脸色了,那说明了,速速去找防空洞躲几天再说。 既然非常不好,我就不去招惹了,省得被炸到,误伤是死的最不明白和冤枉的死法。 然后,我就不去搭话了。 高峰副主任倒是尽责任的问:“手术做完了?” “哼。”元繁用气音回答,看样子,气得不清,估计不是针对我的,应该不是吧?我顺着元繁愤怒的视线方向推移,原来重点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拉着lucas的手不松开,吃豆腐。立刻像被电击一样,松开手,规规矩矩把手缩在身后。 陶老师看元繁的态度,也明白了几分,但他也不说破,只是问:“出了什么事了?” “主要病变全部切除,但是癌细胞已经多处转移,根本无从下手。术前检查是谁做的?”元繁阴沉的问道。 “张医生做的。”高峰了然,术前检查的误诊,导致了手术无法成功,“元繁,你今天早点回家休息,病历这些琐事让助手做吧。” 说到这里,我也明白了,今天的宴席我是去不了的,要去安抚炸毛的大灰狼——元繁。如果无视他的阴郁,开开心心去吃饭。搞不好一回去,就被他找借口,滚床单。那句苍白的口头约定,已无法束缚红眼的大灰狼。还是不要再干给敌人提供弹药的蠢事。 “陶老师,对不起,我想起来,今天是我哥哥的生日,我要和他一起去庆祝,非常抱歉。”我心虚的九十度鞠躬,找了个蹩脚的借口不去吃饭。 萧萧本想拆我的台,大约是想到没有我的存在,可以好好的蹂躏lucas,便帮我美言了几句,说什么本来我们两人就是要去挑送聂医生的礼物,不过因为lucas是贵客,可也不能无视我哥哥的生日,所以就让我独自去挑礼物。她还真说得出口,聂迩的生日早过了四个多月了。 偷偷白了她一眼,便立在电梯门口对电梯里的他们挥手说再见。 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lucas忽然冲出电梯,让快合上的电梯门被迫打开。 “Nuray,你知道轩辕震宵吗?” 咦,听到熟悉的名字,我惊讶地点头,但是不解。 “他说的没错,你是一个迷人的女性,明天见,美丽的月亮女神。”话罢,lucas大步走回电梯,开心的向我道别,直到电梯门彻底合上,上面的红色数字开始跳动。 这是个什么说法? 我是不是该包个大红包给轩辕,居然让我的优秀品质飘扬过海。哎呀,外国人太直接了,突然被人说你很迷人,美丽的月亮女神,我乐昏了,差点在原地开始跳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不幸对上元繁那比台风天还要阴郁的双眸,好黑,用文艺的话说,就是如子夜里那最深沉的黑色。 不该呀,我真不该。不该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表现我的心情是多么好。这不是无良的幸灾乐祸吗? “哼,Nuray,皎洁的月亮。别人心目中的月亮女神。你行情挺好的。” 他很轻松的一笑,但眼睛没笑,这次不用第六感通知我,我也知道要准备逃命! 不可以做的太明显,我皮笑肉不笑的搭腔:“哪里哪里,元医生也不赖,居然能讨飞龙国际集团老总的独生女欢心,那位小姐可是出了名的,冷若冰霜。” 他似乎很得意的样子,伸出手想摸我的头发,被我快速闪过。 “别碰我,整天就想拐良家妇女上床,你人类的道德去哪里了?人家Lucas比你好多了。”突然很厌恶他的触碰,特别是在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画面后。 他皱眉,阴郁加重,“才见一面,就lucas,lucas的叫,聂白白,是不是只要是男人,你都可以和他们上床。” 话罢,我红了眼,眼泪都快出来了,但,我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他,输人不输阵!他眼中闪过一丝歉疚,我忽略了,无论是什么原因,恶言伤人,我无法接受。特别是我爱的人。 叮~ 另外一部电梯正好开启,我一转身,偷偷抹掉一把眼泪,逃也似的窜进去,拼命按关门键,电梯门一点都不合作,慢慢的合上,根本阻挡不了他的入侵。 脑后一紧,我立刻知道他想做什么,皮包一挡,让他老人家啃人造皮革去。 “注意分寸,普通朋友。” 叮,正好五楼有人等电梯,走进来,缓解了一下我孤身面对元繁的压力。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三楼时,一群学生冲入电梯里,如我愿,把我和他分开。 嗯,最近可能有什么学校的老师住院了。明天去了解一下,不过当前的目标是,甩开元繁,找个安静的地方舔伤口。 电梯降到地下停车场,我便快步走出去,掏出聂迩的车钥匙,轻车熟路的打开车门,音速躲进车里。任元繁在外面怎么敲玻璃,我就是不开,你奈我何。 抓过储物箱里的麦克笔,在玻璃车窗上一气呵成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滚! 第五十一贴 横的怕不要命的 不再说什么,我拉起手刹,目视前方,不理会他在外面的叫嚣,发动车子甩开元繁,也让车子的轰鸣掩盖掉他的声音。 他在吃醋,可他没有任何立场吃醋,那个早上发生的事,简直就是狠狠煽了我的自尊一巴掌,蹩脚的解释,就算追到天文台,他也不肯说出重点,避重就轻交代一下误会。却不解释他和那位富家女的关系,不管是什么理由让他们在一起,但既然答应了和对方在一起,为何要来招惹我。 聂迩这个细作,永远只会站在男人的立场思考。也对,他本来就是男的。以他的心态来劝慰我,女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子会好过很多。 我很执拗,执拗的只容一人。以前,伤害过我的人,都被我刻意去忽视、遗忘,并且在一次又一次伤害中,我的龟壳慢慢变厚,厚的我已不愿意伸出龟壳。 偶尔渴望外面的世界,伸出一次,来不及看见悬在上空的危险,命运的铡刀就落下,血肉模糊。 不争气的泪水根本不听我的指挥,任性落下。落什么落,还不到哭的时候,等到哭的时候,没有眼泪可以流怎么办?会流眼泪,说明伤口会好,不再流的话,那是灵魂的撕裂伤,好不了。 好烦闷,地下停车场压抑的我无法呼吸,我踩下油门,要快速离开这里,跑出去透透气。否则会窒息而亡。 突然,一个人影从旁边的高台跳下,正正落在地下停车场出口,伸开双臂。 瞬间,我肾上腺拼命分泌激素,惊恐的一脚把刹车踩到底,刺耳的吱呀声一直响,车还是惯性前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我猛打方向盘拉手刹,车子擦着墙壁滑行了半米,车总算停下来了。 嘴唇还在颤抖,我从方向盘里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前方。 他悠然自得的站在原地,似乎笃定了,我不会撞上去。 停车场的保安听到异响,立刻跑来出事地点,两人合力把使不出一点力气的我从车里拽出来。 坐在地上的冰冷没让我从刚才的恐惧中清醒过来,我依旧呆愣的盯着他,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 “聂医生,你的头破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来到我的身边,把我打横抱起,简单交代保安处理现场,他带我去楼上包扎伤口。 碘酒的刺痛总算让我回神。 愤怒掌控了我的行为,我拽着他的衣领拼命摇晃,“元繁!你他妈的想死,也不要让我成全你!老娘还没嫁人呢,才不要莫名其妙成杀人犯,进监狱!” 他双手举高,尽量不让手中的剪刀和镊子碰到我,还可以笑得出来,“别乱动,留疤就不好了。” 闻言,我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留疤,就给我医药费,老娘去高丽整容。” “别为难高丽的医生了,你再怎么整也整不漂亮,他们生存不容易,你别去砸人家的招牌。”他把下巴搁我头顶,让我更靠近他些。 这什么世道啊,为什么炮灰总是我?SHIT,那么多人在发生意外的时候,都是把刹车踩成油门,我怎么会乖乖把油门踩成刹车,不像话。最好能把他撞成个小白,养他一辈子,我也认! “滚!”说完这个字,我肚子开始发出咕噜声,严重削弱了说这个字的气势。 他轻轻笑了几声,利落帮我包好伤口,说道:“今天在家里吃吧,我中午就买好菜放冰箱里了。” 买菜,家里。短短的几句话就让我眼眶又热了,和他在一起后,情绪波动很大,一句话就能令我悲喜交加。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可以去精神疾病中心挂号了。 咕噜…… 好吧,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我屈服了。 第五十二贴 误会加深 吃晚饭时,元繁被一通急诊电话叫走。 满桌子的丰盛,皆因我一人坐在餐桌前,变得索然无味。随便扒了几口饭,收拾下桌子,我便瘫倒在沙发深处。看着天花板发呆。 原谅他吗?什么原谅呀,如果是别的女人,听到一个男人为了自己肯深入敌营,感动都还来不及。这样说来的话,我的窝火很没有道理,甚至有些无理取闹。 也不敢追问元繁,和那位富家女到了什么程度,就只敢道听途说一番。这样的自己,突然讨厌了。没志气。 裤兜里装的硬纸卡片戳痛我,让我回过神,不再胡思乱想,稍微侧身,把卡片拿出。原本精致的卡片,只能用惨不忍睹的来形容。 卡片外壳的落款是轩辕。 他去国外看月亮都快一年了,才想起给自己寄一张明信片。 翻到明信片的背面,不自觉得念那些刚劲的中国字,“给我最亲爱的社员,抱歉,现在才告知你我的现状,主要是听说你发配边疆了,我怕你收不到,就没寄。你现在还好吗?记得以后裤子要自己脱,别让男人脱,要有自主权,哦哈哈哈哈哈。” 基本上,我可以确定,他是专门写明信片来嘲笑我的,随手一扔,居然进了垃圾桶。看来它注定是垃圾的命。 翻到遥控器,看电视,走马观花看了一圈后,停在了芒果台。一位不知道名字的人正在表演魔术,看了一会,觉得像玩牌技,很无聊,正要换台,台上的魔术师按了键,让人下台。 突然开心了,我本质其实很坏吧。 打电话给萧萧,她没接,肯定喝高了。又打了个电话给陶老师,肯定了我的猜想,且,陶老师不知道我在元繁家,以为我还和萧萧住一起。便让我过来,把萧萧送回家,来的都是些老爷们,不太方便。 挂了电话后,我看看外面的天色,换了一身T恤牛仔裤,就出门。赶到他们续摊的地儿时,我下巴差点掉了,市内某著名的高级商业会所。 可恶,电话里也不说清,这家会所衣冠不整是不能入内的。标准的先敬衣冠后敬人。 只能傻笑的看着一脸不耐烦的门卫。意图用笑容感化那颗被金钱蒙住的心。 效果不佳,耐心用尽的门卫瞪着我,说:“走走走,小小年纪就学别人傍大款,也不看看自己的材料,就这摸样,还敢来这里。” 我怒了。正要扑上去以证明我的清白时,一个不可思议的声音响起,“白白,你跟踪我?” 我回头,眼睛都直了。 出门前,他还是一身休闲装,才隔了多久,他便衣冠楚楚的站在我面前。更重要的是,他的右臂上挂着一名美丽的女性,看得出气质不错,很有那种出水芙蓉的清新。 对不起,我不想描述那个女人的样子,这会让我无地自容。 我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跟踪,你配吗? 碍于不能在这位元繁的‘正牌’女朋友面前暴露出母夜叉的性子,以免自己被看得更低。我深深呼出一口气,抬头时已经是云淡风轻。 “元医生,我只是碰巧走到了您走的路上,您怎么能因为我占道,就瞎指责我跟踪您呢。” 他对那位女士微笑,让那位女士先进去。而后,加重语气说:“白白,我知道我骗了你,但是,我和她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你不能因此就来干涉我的私人生活。” 干涉他的私人生活!我脑袋上的伤口隐隐做痛,乱了,都他妈的乱了。看来,我是他的公共生活。 苦笑,悲哀的看着他,“元医生,您误会了。我怎么敢干涉你的私人生活,我又不是你的谁。” “……”他沉默了,为自己的失言,伸手想要拢住我的肩膀,我闪躲开。 “元医生,请自重。”我恭敬的微微躬身,转头对门卫色厉内荏,“清风流水包厢在哪里?” “这位小姐。”门卫刚想说什么。 我厉眼扫过去,打断他:“和包厢里的人说,我是胸外科的聂白白。” 眼睛很涩,想要去揉,我忍住了。他站在我身后,歉意的说:“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甩开他的手,我躲了好远,“元医生,您女朋友在里面看着呢。” 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我看不懂,也不想看懂。我们家和元家,注定是不能有任何友好的往来的,一次元一,一次元繁。他们元家的复仇真彻底。 “Nuray。”那颗金色的头映入眼底,姑且大老远就热情挥手的lucas逼回了眼泪和尖锐。也感谢他为我解围。 元繁没有由来的怒气,不再让我害怕,我坦然面对。 “他邀你来的。”话语里隐藏的火药味,如果是平日里,我早就三呼万岁饶命啊……。NOW,我不想当绵羊了,让什么温顺的中国女人品质都见鬼去!都栓不住人了,我还装什么装。 “不是。”是陶老师,“不过我很高兴能碰到他。” 他撇过我的手,让我面对他,“你以为我会吃醋?”他的语气里带着的嘲讽让我不寒而栗。 “吃醋?”我笑得弯了腰,抬眼时已经把伤痛遮掩。“元医生,别玩了,我又不是中学生谈恋爱,故意让恋人吃醋,而且我们是普通朋友,不是吗?” 他被我这一抢白噎住,却把他的不满加注在手力上,我感觉骨头要断了,他也不松手。 我痛的冒冷汗,却咬牙不吭一声。 “元先生,请你放开Nuray。”看到情况不对劲的lucas加快脚步,跑到我们面前,捏住元繁的手腕施力,想要让元繁放开我。 不料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元繁,他冲lucas吼道:“滚开,你算什么东西。” 想扁他一顿,我忍住了,这里是公共场所。我讨厌被别人当动物园里的猩猩。 此刻,一个暴喝打断了三人的纠缠,“松开!两个人都是!”我抬头,是副院长,元繁他老爹。 ------------------------以下由橘园手打组手打完成-------------------------------------------------- 面对混乱的局面,老头子腰板梃的笔直,拿出自己的长辈风范,把闹剧制造者全部撵到三楼,找了一个清静的包厢,便用严厉的目光扫一遍相关人等。 “小繁,你说,到底什么事,让你居然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女士作出那么失礼的事情!”副院长在院里向来都是儒雅的学者风范,很少见到他动怒,总是隶持着女士优先的绅士作风,也难怪当年妈妈会迷恋上副院长。以我的眼光看来,爸爸那个大男子主义兼死鸭子嘴硬的个性,实在是大忌中的大忌,我很佩服女权主义的母亲竟然能容忍爸爸那么多年,拿爸爸和副院长随便一比,差得十万八千里,一败涂地。 元繁的外在倒是和副院长如出一辙,容易迷惑无知少女,譬如我就是无知少女a。至于里面,简直就是我那老爸的翻版,独裁专制。 “舅舅,我来说吧。”刚才那位‘正牌’女朋友主动为元繁解围,只是一个舅舅,让我雷在原地。她叫副院长舅舅,那她不就是元繁的表姐? “今天晚上的聚会小繁繁抵死不来,我一时气不过就用急诊电话把他骗来,到这边的时候,小繁繁看见他女朋友站在门口,以为他女朋友不信任他,跟踪他到这,就和她吵了几句。这个时候,这个帅帅的外国人来门口接小繁繁的女朋友进去,然后小繁繁为女朋友不经过他同意擅自和其他男人往来的事,恼羞成怒,结果就是你刚才看到的场景,精彩吧。” 噗,好想笑。一个二十九岁的男人被自己的父母叫小繁就算了,还被一个和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人叫小繁繁。 元繁表姐的话让他从沙发上跳起来,没好气的瞥了表姐一眼,咕哝:“表姐,有你那么解释的吗?什么叫恼羞成怒!明明是这个家伙在知道狗尾巴花有主的情况下,还要跑来当情圣,我这叫正当防卫。” 谁是狗尾巴花! 所有的笑意都被一句狗尾巴话给逼了回去,他元繁就那么不待见我,狗尾巴花,亏他说得出口。好歹也说个什么香豌豆花呀小黄莺呀,居然是狗尾巴花。 胸闷。 我脸色一沉,踹了元繁一脚,双手环胸,把头撇到一边,以免被元繁的话气死。 副院长叹气,他实在是拿我和元繁没辙,换上轻松地语气问:“那误会解释清楚了吗?” 闻言,元繁浅笑,拉起lucas和副院长丢给那位笑得很开怀的堂姐,说道:“表姐,麻烦你把我爸和这家伙带走。”人多则乱,有些事情也必须说清楚了。 他干嘛要赶走人。 我立刻提高警惕性,四下张望是否有监控摄像镜头。 可恶,没有。 平日里不想有的地方到处都有,想有的地方竟然一个都没安装。安装监控镜头也要以人为本啊,我要写信给市长,要求改进微型监控摄像镜头安装地点,做到为民服务,创建和谐城市的根本目的。 咔嗒。 他干嘛要上锁。难道是传闻中的密室杀人凶案。 “那个,有事好商量,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试图让自己镇静下来,不让恐惧的情绪激怒凶手,那样是最愚蠢的自掘坟墓行为,所以,我亲爱的手脚,请不要颤抖。 元繁回头,小指挠挠后脑勺,无辜的说道:“和你,只能用暴力来解决,以暴制暴。” 谁说的,我是很好说话的人,用和平的交流方式就可以了! 突然,他迅雷般把我推到墙壁上,双手捧住我的脸,用力蹂躏我的唇辨,撬开牙齿,狠狠吸允,直到我快要窒息,手才放开我的脸。 趁着我大口喘息时,一只手掀起我的丁恤,另外一只手熟稔的拉下牛仔裤的拉链,隔着底裤用力抚摸着。 这个时候很想脑袋空白什么也不想,就这样接受他。 “啊,我想起来了,要送萧萧回家!” 脑海里冒出的某张熟悉的脸,让我忽然用力推开把我挤到墙壁上的元繁。 或许是我的动作太过突然,毫无防备的元繁被我推到矮桌前,正好撞到膝盖后面的柔软部位,然后失去平衡,向前跪在了地上。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赶紧去找萧萧,不然,明天这位姐姐酒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在高副主任的床上时,非活拆了我不可。 急急忙忙拉拉皱皱的上衣,把牛仔裤的拉链拉起。暗自庆幸,好险,幸好有萧萧,我可没有在非床的位置乱搞的打算,差点就被那张脸和声音迷惑了。 “那个女人身边有高峰,不用你操心。”元繁站起,用手顺顺凌乱的黑发,很自然的牵起我的手,拉到他的身后,利落的打开门。 然后,三个人跌了进来。 我张口结舌。 “天气真好呀。”副院长拍拍衣服,整整衣领,一派悠闲地模样和元繁的表姐讨论天气问题。 “是不错。”表姐大人捏捏鼻梁,赞同。 我向前走了几步,眼看就要凑到lucas身前,又被元繁拉回来,瞪了他一眼,换个表情,和颜悦色的问lucas:“lucas,萧萧回去了吗?” “高医生送她回去了,说是你背不动,不如他送。” 果然。 萧萧,你就从了这被诅咒的命运吧…… 回到家时,我立刻蹬掉球鞋,一个飞鼠扑,扑进软软的沙发里,舒服的呻吟了一声。元繁家的沙发就是舒服,没有合租房里那破旧沙发的吱呀乱响,趁着住他家这几天,好好扑一下,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元繁扯掉领结,丢在茶几上,散漫的滑进沙发里,顺道把我这具伪装的尸体,拎起来。 “我们谈谈。”他说。 “必须的!”我来精神,几乎蹦他身上。 他想抽烟,被我冷不丁抢掉打火机和烟,通通丢进垃圾桶。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我一拍茶几,瞪着小眼睛看着他。 “我把要问你的问题都归纳成了五个,你必须得回答我。”我的严肃认真活泼的态度引起他的高度重视。 他拉过我的手,十指相握,笑着把我的发带解开,令我变成贞子造型,才说道:“五个?你真是问题儿童,你直接问一个,你爱我吗?不就够了。” 我很想脸红一会儿,应应景,可惜脸红不起来,就只好干咳几声以表不满。“这个就算我问你,你一定会随口说,爱呀爱呀。毫无诚意可言,我还不如问些实际的。” 他很满意我的回答,像拍小枸一样,拍拍我的头,“你不笨嘛。” 谁说不笨?我聪明的话,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我聪明的话,还会跳上他的床。我聪明的话,肯定两脚就把他踢到天边,再也不想看见这家伙拿我取乐。 越想越烦闷,甩开他的手,双眸直视元繁的眼睛,问出的问题却差点让他摔地上去。“第一个问题,你那么多钱哪里来的,明明只是一个主治医生,收入却和院长差不多,很怪耶。”首先,我要搞清一样事实,上次不小心瞄到的存折里的吓人数字是元繁正大光明赚来的,或者是搞医疗回扣得来的,最后有一种可能,就是元繁被包养了。 当然,最后一个的可能性最大。 “为什么问这这个?”他皱眉。 “你答不答,不答拉倒。”我无所谓的耸耸肩,用手理理长发,起身要去洗澡。 “不答的话,是不是我们就结束了。”他猜到了我的盘算,但是我没猜到他的。 不管怎么说,现在我占上风,得意的看着他,说:“你也不笨嘛。” 他把我拉到他身边,手很自然就搭在我的腰,不算太讨厌,就没有阻止他。 “是有一些回扣,但是最多的是因为我是UCJHC的客座教授,医院里聘请我,本就是花了大价钱的。”他说的很轻松,就像谈论待会吃什么一样简单。我听的可不轻松。 靠!搞不好,lucas在他面前还得恭恭敬敬叫一声教授。辈分提高的。 “我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做了电波拉皮,把皱纹去掉。”哪有教授会年轻成他这个样子,何况是最严谨的医疗界。没有四十几岁,千分之一千是不可能登上教授这一宝座。 “电波拉皮?白白,你是不是想拐弯抹角的怀疑我的年龄。”他笑的有些诡异。 我是明目张胆的怀疑。“哈哈,怎么会,只是觉得您保养得挺好的。” “我才三十岁,用得着保养吗?” 空调的冷气吹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自觉的摸摸手臂,让那些小疙瘩下去些。 这个举动被他看在眼里,他也不说什么,拿起遥控器就把温度调高了几度,“怕冷,还把温度调那么低。” 我抢过遥控器,把温度调低了几度,“我是被你的话冻到的,不要把责任推卸给空调,它是无辜的。” “你废话真多,快点问完其他三个问题。”他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是四个。”我抗议。 “我只答应回答你五个,你已经问了两个了。”他似乎很讨厌我的出尔反尔。 狡猾、无耻。“我明天再问,晚安。” 这次不是把我拉到他身边,而是直接翻身,泰山压顶。 shit,肺都要被他压扁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无时无刻拐我上床?”活脱脱是一禽兽模样。 “第三个问题。”他志得意满。 小人。顶级的小人。 可恶的大混蛋。我腹诽他,我代替无数女性同胞唾弃他。 他不理会我射过来的仇恨小目光,咬着我的耳垂呢喃:“我的答案是,我爱你。”还说不谈这个问题,他谈这个问题,和谈论大白菜多少钱一样的态度,真让人窝火。 “你的爱就是上我吗?”我撇过头,这个家伙,每次都来这一招,他不知道我耳朵很敏感吗?害得我的耳根子都红透了。 我较为直接的问题让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被他钳制住下巴,疯了似的啃咬,嘴不一会就红肿了起来,舌头不停的向口腔深处探去,啧啧有声,一条银丝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滑落。 他满意的看着愕然的我,说道:“是,我想上你。每一分每一秒都想。恨不得把你揉进我的怀里。明明不是什么大美女,拼死了也就是一清秀,还曾经是我弟弟的女人。聂白白,你到底对我下了什么蛊?对了,第四个问题啰。” 他的回答几乎让我红了眼非得扑上去咬死他,什么叫拼死了也就清秀,他不满意的话去找那些大美人啊,犯得着来我这里自贱!谁对他下蛊,明明是他对我下蛊,让我傻乎乎的跟着他转。好不容易,我下定决心不要转了,他又干了一堆让我不得不靠近他的事,在我要放弃的时候,又擅自跑进来。 我靠近,他退一步。我退,他又靠近一步。 宇宙第一霹雳大混蛋!不行,不能称他的意。 “你和王楠楠是什么关系?”我抖出那个富家女的名字,然后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该死的嘴唇在我的颈部和右耳垂之间巡回。 真是够了!我扭动身躯要挣脱他,他设说什么,任我挪动。开始,我以为是他心虚,后来才知道他是有预谋的,他在我抽身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抱住我,炽热的呼吸透过丁恤,舔舐着肌肤,让我浑身都酥软下来。 上帝啊,俺把软软的大豆腐亲自送到了他的嘴边,我错鸟。 他享受够了,便慢条斯理的抬起头,明亮的眼睛已经被情欲染上了一层雾气,脸微红,气息不稳。 我肯定比他好一点,顶多是四肢无力,软软抬起手挡住他在我身下作恶的手指,向他要一个答案。 感受到我的拒绝,他刻意放慢动作,缓缓抬起手,用拇指抹去他唇上的光亮,舌尖舔舐过拇指,露骨而危险。我浑身的血液因为他的这一举动,克制不住的奔腾。他真会挑时段搞勾引一事。 “王楠楠想上我,我没同意。”他例是言简意胲,我摆明了不信,这禽兽连在外面都在发情,那么一个大美人他会放过,打死我都不信,这男人会守身如王。 “哼。你还是她男朋友呢,滚远点,别碰我。”转脚就要踢他下沙发,反而为他制造了机会,趁机滑入我两腿之间。 上帝啊,俺又错鸟,你快来拯救俺这只小羔羊吧。 他扬眉,“权宜之计罢了,你也要计较,谁让你扑那么快的,我都没反应过来,你就投怀送抱了。” 敢情还是我的错?拜托,被拆骨下肚的是我。他这个凶手居然还诬告,有没有天理啊。 “抱谦哦,我太积极了。”趁他得意之际,我一个翻身把他压沙发里,跨坐在他肚子上。 他倒是不恼,反而好笑的看着我,“你想做什么?” 哼哼,我拒绝回答,鬼知道他会说什么事来气死我。 “洗澡!”没好气的丢下这两个字,我就爬下他的身体,逃进浴室。 还未等心脏平复,他就在外面敲门,“白白,我今天拒绝Diy,你别老勾引我到一半,就跑掉。给我出来!” “啊呸,谁勾引你,别毁我清白。”自找的,休想。我拒绝! “聂白白。”他吼我了,可以理解,欲求不满嘛。 感受着他怒火冲天,我倒是欢喜万分,哦哈哈哈哈。顺手把莲蓬头的水开到最大,遮掩住他的声音,甚至还开心的练了两把嗓子。 待我洗完澡时,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以防有诈,我踮手踮脚的打开一个缝,门钝重的感觉让我自然的低头看看,是否有什么东西卡住了门。 有点意外,他居然坐在地上,靠着门睡着了。完全就是一个小孩子脾气嘛。 好笑的看着他恬静的睡颜,嘴角都不自觉的弯起月牙。 “笨蛋。”被气到就学其他男人一样,去外面喝酒呀,找其他女人慰藉呀,犯得着和我赌气,等在门口吗? 正打算拿扫把把他赶出我的心,划清我们俩的界限呢,这样的心情是不是被他察觉到了,所以才守在门口。 我摇摇头,女人心,海底针,他不可能知道的。 “……洗好了?”他醒来的时候特别可爱,大概是大脑还没开始运转,迟钝的有点让人想亲他一口。 “恩。”思起他今天才执刀做了一个手术,还没缓过劲就和我对掐,刚才又闹了那么一出。饶他元繁再怎么厉害,这个时候也累了。 “回床上睡吧。”我把他拉起,推搪着他回卧室。 谁知,才一进门,就被他扑到在地。 “好香。”他闭着眼睛磨蹭我。 “那是你的沐浴乳。”反而是他身上有其他的沐浴乳的香气,大概是刚才被他表姐骗出门去什么高级形象设计店里,被推进浴室洗掉他下午身上的汗臭,才让他穿上西装吧。 “白白。”他唤我的名字,声音像一道魔咒,把我翱翔于蓝天的心拽住。 “什么?”我念在他神智迷糊,不和他计较又勾引我的事。 他没继续说话,大手骤然伸入我的T恤内,冰凉的感觉让我颤抖起来,邪佞的手捏着浑圆的凸起。他的突然攻击让我断电了一会儿,继而开始反抗。 “靠,元繁,小心老娘告你强奸!”我挣开不了的事实让我心慌起来,就算在沙发上,他也没有拿出那么大的力气,难道说,他刚才只是在逗弄我玩?莫名的恐惧从背脊爬上,绷紧了所有的肌肉。 “告吧,只要你待会还有力气。”死抓着睡衣的两手被他掰开,他迅速把我的睡衣翻高,遮住我的视线,手指的骨节咯的我手腕剧痛。湿软的触感在身上四处着陆,还有忽然加重的咬噬,肩膀很痛很痛,大概出血了。 “你到底要怎样?”我尖叫,几乎哭出来。 “是你到底要我怎样?你根本就是爱着元一,可是却勉强自己爱我,连在睡梦中都叫他的名字,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打着我和王楠楠是名义男女朋友的旗号,一次次把我推下悬崖,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根本就不想待在那个女人身边一秒,还要强装开心的和她在装熟。够了,我TMD的受够了,老子这辈子顺风顺水的,遭过什么罪!受过什么委屈。你还嫌不够,露出那种厌恶的眼神要把我推开。”我看不见他的脸,无法猜透他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他的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颤抖和呜咽。 忽然,一滴滚烫的液体掉落在我的胸口。 “放开我。”终于,我冷淡的说出这三个字。 听到他吸气的声音,我的心脏也骤然紧缩。 很久之后,他退开,颓然的翻身,瘫软在地上。趁着这个空隙,我双手支起上半身OFzJ00Txjo0RvPt,揉揉淤青的手腕。 嘶,我是他仇人吗?用得着用那么大的力气。 “元繁。”我轻轻唤他。 “你可以走了。”他无神的看着天花板,机械的说道。 不理他的自怜自哀,我径直说着:“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穿着一身白纱站在教堂里,身边有一个人问我,你愿意嫁给我吗?我刚喊我愿意,就被你摇醒,还狠狠的把我蹂躏了,我还没缓过气。第二天,就听见你挺亲密的和王楠楠打电话。你心眼忒小了吧,这种事情,你也要报复,事后还找各种借口把我搪塞过去。说一句,你吃醋了,有那么难吗?”元繁这混蛋,脸皮厚得都是长城墙了,我爱你随时挂在嘴边,可是吃个醋都别别扭扭的。元一和愿意,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他居然可以听错掉。 恋爱中的男人,智商也很低。 懒得理他的傻笑,我俯身,覆住他的嘴唇,一如他对我做的那样,用尽全力啃噬他的唇,他先是呆愣,很快就选择夺回主动权…… 等到我们两人都气喘吁吁的回归理智时,我把赖在我身上不动的元繁推开,拒绝他把我当软垫。 “站在你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聂白白,你也太随便了吧,只要有人问你要不要嫁,你就扑过去啊!你有没有脑子。”显然,我低估了他的小心眼和爱吃醋的水准。 “管你,平时被你吃得死死的还不够啊,我举双手要求梦境自主权。”困死了,明天还要上班呢。哎,拿这么帅的男人泄欲,我也不吃亏的样子。 两熊猫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话凝噎。 许久之后,熊猫a控诉熊猫B竟然不去救驾,“你抛弃我。” 熊猫B欲哭无泪,痛诉着:“你害我失身。” “你以为我没失啊。妈的,俺整整被粗暴了一夜。”熊猫a一改受虐小媳妇样,恶狠狠的瞪著熊猫B。 话还没说完,熊猫B就呸了熊猫a一口,“啊呸,你那叫主动上岗。” 熊猫a不甘示弱,嚷嚷:“滚,你才主动上岗。元医生的味道怎么样?” 熊猫B回想了一下,客观的说:“累死了,没感觉。” “元医生那么赏心悦目至流哈喇子,你就一没感觉,难道说,你性冷淡。”熊猫a惊恐的看着熊猫B,认识她那么久,实在是没想到熊猫B有隐疾。 “你再继续胡咧咧。我就喊,萧萧把高副主任给上了。”熊猫B打个呵欠,没好气的说道。 萧萧促狭的在我耳边说:“喊吧喊吧,我顶多喊一个聂白白打算把元梓医生带上床。” “最毒妇人心。”我咬牙。 “彼此彼此。”萧萧得意的笑了几声。 正当我们双方酗酿着奸诈的小目光时,两本病历本从天而降,正正落在我和萧萧的中间,一下子就把我们两人吓到无语。 动作一致的九十度鞠躬,“对不起,护士长,我们不应该在上班时间吹牛打屁。更不应该讨论医院男医生的性生活。我们错了,下次不敢了。” 没有预料中的雷鸣炮轰,让我和萧萧悄悄抬头,两尊黑面佛抱手看着我们。 “突然想起来,今天麻醉科要开会,萧萧,我先走了。”尽管我的办公桌在胸外科,尽管我算胸外科的常驻人口,但是我对我们麻醉科的热爱是不变滴! “啊,我也想起来要去看看39床的病人的点滴。”萧萧有样学样,立刻翻出借口,向相反方向跑去。 “白白,等一下。”元繁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端倪。 当然,我不会傻到认不出这是暴风雨前夕的宁静,马上转换对外政策,狗腿子的凑上去,“元医生,有什么需要小小的我为你效劳。” 革命盟友对我的背叛以及对敌人的谄媚表示鄙视,还给我比了一个(#‵′)凸的动作,小心惹恼了我,我就用表格整理一个她尚有联系的前男友们名单表给副主任。 “跟我来办公室。”元繁拿起桌上其中一本病历,大步流星的迈向他的个人办公室。 “是,元医生。”我二话不说,立马跟上。 进到他办公室后,我特别把门留一个缝,万一有什么暴力事件发生,我可以第一时间逃离现场。 忐忑不安的低着头,思索着哪里又惹到他老人家了,如果有惹到,我一定二话不说,立马道歉。希望他不要说那雷句,道谦有用的话,那还要警察干嘛。 如果说了,我一定不客气的当场笑趴下。 “白白。” “在。”我如应声虫一样吱吱。 好半天,他没继续说,手里的笔不停的在病历上写写画画,有时杵着下巴思索一会儿,又开始动笔。我紧绷的精神慢慢的放松,说那时迟这时快,他忽然抬头,淡淡一笑,说:“我们年底结婚吧。” 我吓得溜桌。 勉力从桌子下爬起来,咽下一口口水,结结巴巴的问:“元……元……元医生,您……您老……受……受什么刺激了?” 他很不满我的回答,估计在他印像里,只要他说这句话,女人都会就范。抱歉,我还年轻,我还想自由自在很多年,直到白发苍苍,走不动路为止。 穿上白纱是每一个女人最大的愿望,一生最美丽最幸福的时刻。我无数次期盼这样的幸福来临,却在它即将到来的时候深深恐惧。现实的考虑把我拉回理智的陆地。 或许,结婚这个词是和我最没缘分的词,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想把结婚这个词一脚踢进黑箱子里,捆上胳膊粗的大铁链,到处挂满各种各样的锁,最后把它丢进太平详最深处,永远不见天日。 结婚的两人即使对方有过错,也要隐忍,并且神奇般原谅对方的过错,说上什么人生的路漫漫,偶尔走错路也没什么。因为对方出轨了,自己如果不出轨的话,就吃亏了。然后,貌合神离的两人就被孩子羁绊住,在孩子面前勉强装作恩爱的样子。 不行不行,想到不好的记忆了呢。心情都跟着郁闷了。 他把笔套盖好,认真的告诉我:“昨天忘记避孕了,我想还是结婚比较好。”话罢,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的肚子,浅笑。他根本就是算计好的,什么叫忘记,他是故意,故意的。 我单手拍桌而起,却在对上他凌厉的目光时,软掉,最后不太情愿的低声说:“不要把72小时事后避孕药给忽略掉。再说,万一有了我就近去妇产科报道,说不准本院职工还可以优惠很多。” 他摔笔而起,帅哥生气也很好看,尽管有点恐怖,“靠,让你当我儿子的娘,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瑟缩了一下,还是据实回答,“我还想多玩几年。” “期限。”他似乎觉得这种事情,不能用强权政治,就稍稍施展了怀柔政策,可,不耐烦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铿铿铿的,让我又瑟缩了一下,困难的咽口水。 “我想嫁人的那天,”哈哈,好像瞎掰有点勉强。 话音刚落,我就见他挑眉,右手伸进白大褂里摸了一会,然后,抬头,脸上挂满笑容OFzJ00Txjo0RvPt,且拉过我的手,把一个戒指套我手上。 “虽然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抱歉,我等不了那么久。” 我怒了,“有你这么求婚的吗?我拒绝!” 压根就是强买强卖。他连搞些浪漫的事来忽悠忽悠我都懒得,直接套上,我才不接受这种强盗求婚方式。奋力想把套上去的戒指脱下来,可,那戒指像搞了强力胶似的,一动不动,反而把我的手指搞得疼痛难忍。 “你敢摘下来,我就在这里要了你。”他闲闲丢下这句恐吓,就继续写病历。一句话就吓得我不敢动,又不敢出大气,只能瘪着嘴,委屈的看着他低头工作。 我下班的时候,元繁还在手术台上,最近的手术病人很集中,几乎都是接二连三的来。 对此,我只能说自作孽,谁让胸外科放话给门诊,这个月有多少病人就接多少病人,摆明了和普外科作对。医院里派系的斗争已经直接和轻济利益挂钩了。不过如果不和经济利益挂钩,估计也就没有什么派系之争。 他们斗的你死我活,也不关我的事,我也不会掺合进去。 说句让人想喷饭的话,我上面有人。 如果他们有那个本事把副院长派系全部整倒,那我立马卷包袱走人,树倒猢狲散是自然之理,不要违背大自然的法则。要遵循进化论,才能活得好一些。 秉持着你别来惹我,我也不会去惹你,井水不犯河水。别把那把火烧到我身上,如果烧到我身上,把我逼得无路可走,我就去后勤部领一桶浓硫酸去泼他们,让他们集体去烧伤外科报道。 不过,这也是说说玩玩。真要再发生上次那种事,我恐怕在劫难逃,最次都要被发配到爪哇国去了。 “哥,请我吃饭。”不要怀疑,我现在确实踏在脑外科的地界,扯着我哥的白大褂不放,引起围观病人不少。胸外科的护士长直接无视我们两个,大步走进电梯,下班回家。 聂迩把衣服扯回来,眯着眼睛看我,“被元大医生包养的女人,就不要来抢劫我这个穷医生了。” 话罢,我一个飞鼠扑,跳到聂迩的背上,死死勒住聂迩的脖颈,呲牙咧嘴恐吓,“被包养我还需要自己去付修车费啊?快请我吃饭,我这个月的工资全部贡献到修车费上了。” “啧,你哥哥我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你居然去倒贴男人。我深刻鄙视你。”聂迩伸爪子把我的手掰开,大口大口的喘气。 我这次换手插他,“请不请?” “……都快被你杀了,我能说不吗?”聂迩投降。 得逞的我,高兴的松开手,却被聂迩抓住其中一只爪子,“你哪来的?女孩子不要乱戴戒指在这个位置。” 我缩回手,跳下去,站稳,“他送的。” 带有强迫性质,不过,事后我心情很好,别问我为什么转那么快。戒指上面有一颗粉红钻,我心情能不好吗?拿去当铺可以换好多钱的。 “还回去。”聂迩皱眉。 “摘不下来,我刚才试了。”我可怜巴巴的看着哥哥大人。 “过来,我帮你弄,用肥皂水润滑一下,应该就能摘下来了。”聂迩不由分说,拉着我就去水池边,又冲水又擦肥皂。 看着我哥的专心致志,我嘴角微翘,用空着的手一掌拍聂迩后背,“哥,难得你和我站在统一战线上。” 聂迩白了一眼瞎感动的我,沉默了很久,开口,“错了,这枚戒指我见过,元繁和王楠楠一起去挑的。如果你最近能幸运的撞上王楠楠,应该能看见她手上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 这时,刚好戒指从手指上滑落,掉进水池里。 “哥,你说我是不是感情白痴。”我不带任何感情的问聂迩。 “这点,我相当的同意。”聂迩本想用轻松的口气调侃我,却在看了我一眼后,换了较为平和的语气,“现在收手,来得及。” 我把水龙头的水开到最大,狠狠抹了一把脸,然后笑脸迎人, “我要吃火锅。” “你不腻味啊。夏天吃火锅小心中暑。”聂迩揉揉我的头发,把我拉他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 我甚至哭不出声,倒是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不一会,就让聂迩的白大褂湿了一片。 昨晚,元繁说他和她是权宜之计。我想相信他,可是我不相信那么优秀的女人愿意陪他玩权宜之计。 仅仅从别人口中的她,是个心地善良、气质高贵、学历又高的好女人。温婉如一弯清泉,这样的女人是自己的情敌。十个我也不是她的对手,我知道自己是没戏的,不过是仗着元繁对自己还有几分兴趣,霸着他的人和心而已。总有一天,就算他不情愿甚至被逼,也会去那个女人的身边,我是被无奈放弃的那个人。我毕竟是个炮灰嘛,如果炮灰抢了正主的戏,会被观众赶下台的。 我看得很清,我希望我看不清,然后,聂迩点醒我,不要装傻子。因为我不是,所以永远都装不像。 “一点……都不腻味,不过去吃之前,你陪我去一个地方。”我努力让自己笑起来,笑着笑着,就会忘记泪水是什么了。 “好呀,不过汽油费你出。”聂迩脱下白大褂,丢旁边的大桶里,牵着我就去等电梯。至于,那枚戒指,我想,它留在水池里,比留在我身边好。说不准有人会需要它,我是不会再需要它的了。 叮,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我惊讶的看见lucas。 “嗨,Nunay.j.00.J'o;0.。”lucas的笑容无论什么时候看见,都会感觉像见到了灿烂的春日 “嗨,lucas。要回宾馆了吗?”我被他带动,笑出了声,也许我没有自己想象的伤心欲绝,再说了,我可是那种杯子里剩下半杯水时,说,天啊,居然还有半杯水的人。 “不,去吃火锅。我美国的好多同事都说中国的火锅好吃。”lucas一脸神往的样子,使我冒出一个主意。 “一起去吧,火锅怎么能一个人吃,越多人吃,才越开心。”我拉上这位异乡客,让他加入我和哥哥的队伍中。 或许,人越多,我忘记悲伤的速度便越快吧。老是犹豫不决的,根本就不像我的作风。 我是谁!我可是聂白白,××大学医学院麻醉系的传奇毕业生,岂能翻船在阴沟里,呢,应该是河沟里。 市区里新开的火锅店让我很敬佩,敢在夏天开火锅店,是很需要勇气的。所以,我和聂迩两个更有勇气的人,便拖着lucas在室外温度超过30度的热浪下,冲进这家火锅店。 呼~~~~空调开得真足。炎热和寒冷只隔着3厘米厚的玻璃。 火锅汤上桌时,lucas赶忙拿出相机咔嚓咔嚓。等服务生把火锅菜抬来时,他马上给每一盘菜搞了个人写真特辑。拍得不亦说乎!本打算不理lucas,毕竟他是外国人,很多行为、思想和中国人是有差异的。接下来,我才举起筷子,他再次说等等,利落站在凳子上,从高空来了一次火锅全家福。 坐在一旁的聂迩对lucas的行为,早笑得没有人形,如果可以拍桌子,八成厚实的木桌都要被他拍坏掉。因为太丢脸了,我暗中在桌子下给了聂迩一脚,让他闭嘴。 “lucas,你照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处吗?”lucas终于消停时,我疑惑的问。 他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行为成了笑料,羞赧的告诉我,“我儿子Enik特别喜欢中国食物,大概是因为他母亲是东方人的缘故。这次他本来要和我同行,家庭教师不放行,他就拜托我给他多照些相片。” 我吃了一惊,这个消息估计会让医院里暗恋£lucas,打算来场异国恋的MM集体捶胸顿足,衷嚎为什么妤男人要不是结婚就是有孩子。 “lucas,你儿子几岁了?”趁着我和lucas交谈这个空隙,聂迩已经不动声色的夹了满满一碗肉,抽空才问lucas。 话音未落,lucas兴奋地从钱包里拿出相片给我和聂迩看他儿子,我伸长脖子粗粗看了一眼,小小圆圆的脸蛋看上去就很面团的感觉,柔软的黑色短发熨帖的垂在白皙脸颊,蔚蓝的双眸里充盈了小孩子的天真可爱,乖巧的搂着lucas的脖子,胖胖短短的小手不禁让人心生爱怜。 “可爱吧可爱吧,这是我儿子Enik,今年圣诞节时就满三岁了,感谢上帝,他把Enik送到我的生活里,让我得到那么珍贵的宝贝。” 我脸上即刻飘下三条黑线。 呃,没想到外表看起来玩世不恭风流倜傥的lucas居然是个儿子控。不过,小Enik.确实值得人受,我才看了相片,就想抱起来狠狠亲上几口,如果见到真人,肯定是抱起来就不想松手了。更别说,孩子的爸爸lucas了。 “您太太肯定特别幸福。”lucas那么喜欢儿子,肯定是超级爱那个幸福的女人。 不料,这番话让lucas的兴奋瞬间熄火,“……我老婆因为我经常不在家,和别人跑了。” 这个,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医生容易离婚的理由,24小时顶多有2小时在家。何况是lucas这种外科医生,一年到头几乎在全世界跑。连我们医院里住在本地的外科医生都还容易发生家庭危机。Lucas的离婚,应该说,很正常。 “呵呵,真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我尴尬的笑了两声,我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踢了一脚聂迩泄恨,是他发起这个话题的,他要为此负责。 聂迩恼怒的看着我,用口型说:关我p事。 我立利用眼神杀死他:速去调节气氛,否则宰了你。 “妹,你刚才去元医生家收什么东西?”聂迩呵呵傻笑着用筷子指着墙角的大包。 “聂迩,对于你的明知故问,我向你致以最深沉的鄙夷。”我让筷子深入敌后,夹走聂迩碗里大半的肉。 “情侣闹别扭就离家出走,你是小孩子吗?”聂迩用漏勺大肆捕捞锅里的肉。被我用筷子压住漏勺向他碗里倾倒的动作,抱怨道:“是谁把窗户纸捅破,让我单方面心情不爽,继而卷铺盖走人的。” 聂迩放下碗,一巴掌拍掉我捏筷子的手,把漏勺里的肉抢走,还颇有良心的倒了一半在lucas的碗里,然后说道:“我只是让你们早日抵达分手的悬崖,为你减少伤害,你要感谢我才对。” “实在太感谢您的伟大之举。”我皮笑肉不笑的回应,这一说,我想起一件事,“完蛋了,那个戒指还在水池里。” “得,别装了,你根本是故意丢掉那个戒指的。”聂迩把几盘蔬菜倒进锅里,红艳艳的汤暂时停止沸腾。 “话说,那个戒指还是值很多钱的,不如我们把它卖了。”我提议。 “钱够用就好了,不义之财,少碰。”聂迩突然看起来很有哲学家的风范。 “哥,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突然高大起来了。”我双手合十摆出粉丝崇拜偶像的作风恶心聂迩。 见状,聂迩用看孑孓的眼神看着我,说:“滚,少来这套,差点恶心的我吃不下肉了。” 做壁上观的lucas也忍不住了,哈哈的笑出声,“Nunay,你实在太有意思了。” 和你的蹩脚中文比起来,我不过是弱虫一只。我假笑两声,低头吃菜,不然菜快被聂迩这只蝗虫啃完了。 “Nunay,你现在没有男朋友吧?”lucas的话引起我的警觉。 “没有,没有,欲购从速。”我还未开口,聂迩就笑眯眯的甩手大拍卖。 再给他一记无影脚,然后视线飘向lucas,开玩笑的问道:“怎么,想追我吗?” “没错。” 上帝啊,你最近的神品真好,关了我那么多窗户,却给我开了一扇门。最近桃花真不错,都是好桃花。 眼前的大帅哥Lucas,虽然是一个三岁小孩的爹爹,但是人性格好、绅士风度、又会做菜、又有生活情趣,最重要的是有房有车有存款,是美国的中产阶级一族。 怎么看,都是一个极好的交往对象。 如果没有遇到元繁,我估计撞破头都要冲上去。前提条件是如果,这个时候只能一声叹息,“抱歉,我不合适你。”对lucas的喜欢停止在欣赏他这个人,进一步的发展可能性是零。 为了扼杀lucas的想法,我绞尽脑汁阐述了自己所有的缺点,不仅让聂迩听的连连拍手叫好,还让lucas笑声连连。说刭口干舌燥时,lucas递上一杯凉茶,我接过来一饮而尽。 最后说,“你知道的,你很优秀,很难找到比你优秀的男人。我呢,就是三个字,我不配。” Lucas放下筷子,颇为认真的用那双湛蓝的眼睛直直看着我,有点心慌随的感觉,“Nunay,在我们家,不仅我喜欢你,我儿子Enik都对你表达了极大的好奇与好感。这样的人,谈不上什么不配。” “哈?我没见过你儿子啊。”我不解的问lucas “轩辕震宵是Enik的业余中文老师,他经常把你们大学社团里拍摄的生活记录片、舞台表演、街头表演在我们家里播放,教导Enik学习纯正的中文,并且从一个侧面了了解中国的风土人情。Dv里的你很有朝气、活泼开朗的让所有人都跟着你一起微笑,托你的福,Enik的中文突飞猛进,能说一口地道的北方方言。”lucas很爽快的把原因告诉了我。 听完lucas的陈述后,我扭头瞪聂迩, “管好你家轩辕,别老让他把我的恶名传播到海外。还让不让人活啊!” 聂迩举双手表示他毫不知情,是最彻底的局外人。我一丁点都不信,轩辕走的时候,大学社团的那些影像资料基本没带去,怎么可能会有那么丰富的资料,肯定是有人偷偷邮寄越洋包裹给轩辕。而最有可能的硕鼠就是眼前的聂迩。 “Nunay,请做我的女朋友吧。”lucas锲而不舍的精神,颇让人为难。 “延后再议,现在是吃饭时间。”我找个借口搪塞lucas。 Lucas颇为不解的望着我,“中国人一般是在饭桌上谈论大事的,不是吗?” “是的是的。”聂迩又干抢白的事。 看来,今天不把他的膝盖踢肿,他是学不乖的。 “别逼我请你吃粗暴的。”我挥拳,“lucas,你让我想想。” 聂迩立刻表示他的不满,“有什么好想的,纳入后宫吧。” “我不是你,花蝴蝶。”到处采花,不会为任何一朵花停留。 “其实,你也差不多。”聂迩摸着下巴说道。 第二天因为晚上要上晚班的缘故,我便有光明正大的大白天睡到死的借口。本想叫我起来一起吃午饭的萧萧拿我没辄,踹了床上的一大团一脚,便出门了。 这萧萧,踹我屁股上了。 大约一个多钟头后,我深刻的了解了大白天为什么不要睡觉的原因。这边锯木头的声音才结束,那边就响起了小孩子的哭声,还没等小孩子消停,下面又传来了拼命按喇叭的声音。 “烦死了,想偷个懒也有错啊!”我坚决不承认睡不着的客观原因之一是因为睡惯了元繁家的柔软大床,娇气了几天后,忽然换回合租房的硬床,导致我整夜在硬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找不到一丝睡意,然后今天白天在补觉。 看着窗外的小鸟叽叽喳喳乱叫,阳光刺眼到不行,更加心情烦闷。掀开被子,发愣了一会儿。 起床,刷牙,看着镜子中容貌憔悴的自己。 衰叹。本来长的就不是什么国色天香,还把自己清秀的小脸蛋糟蹋成肤色暗黄,眼晴浮肿,布满血丝的模样。怎么看都是一失恋少女想不开,欲断魂的前期。 狠狠吐掉嘴里的泡沫,一抬头,镜子里出现了另外一个人。 “妈呀,大白天有鬼!”我吓得胡言乱话一通,还试图跳到一边躲开鬼,不走运的一脚踩滑,失去平衡,眼见就要与水泥地进行一轮谁有我硬大比拼。 他长臂一捞,稳稳把我圈进他的怀里,我惊魂未定的乖乖贴着他的胸膛,清楚的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谁是鬼?”元繁把我抱得更紧,下巴抵着我的头顶,让我无处可逃。 “哈哈,我精神衰弱看错而已。”我打哈哈的把这个话题忽悠过去,他也不计较。 “戒指呢?”他的这个提问来得太快,我脑中还没有整理出一套完整的应急预案,用来应对这个问题。 故选择了沉默。这是和聂迩学的,当你不知所措的时候,与其说多错多,不如沉默是金。 “哎,你这个到处乱摆东西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他倒是为我准备了一套说辞,我想把实情说出来,却没有那样的勇气。 “呵呵。”干笑两声算是我模棱两可的回答。 “昨天我下班的时候,脑外科的清洁工大婶把一个戒指拿给我,让我转交给聂迩。我一看,是我送你的那枚戒指,气死我了。打你电话你也不接,打给萧萧的时候,才知道你已经睡着了。我就没上来我你。”他很少说很长的话,除非是在讨论治疗方案的时候,和他在一起后,他像个老妈子,随时都在唠叨个不停,有点烦人又有点甜蜜。但,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心一下子就凉透了。 “清洁工大婶怎么会认为这个戒指是聂迩的?”我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居然憋住了质问他,那个女人为什么会有一枚相同的戒指的冲动。转而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已经存在的巨大裂痕,已令我无法再自由自在的和他天南地北的瞎聊瞎问。我知道了分寸。 “戒指内侧刻了一个聂字。”他松开我,要再次把戒指戴我手上,我阻止了他。拿过戒指,对着外面的阳光眯眼看了一会。 戒指内圈如魔戒一般刻满了扭扭曲曲的字体,唯一能清楚辨认的就是一个小小的聂字。 “这聂字刮的真难看,亏清洁工大婶能认出来。”最近首饰店的技师们都集体跳槽不干了? 话罢,我回头看元繁,他居然不好意思的干咳几声,脸颊上有可疑的俳红,然后还不给我看,把我闷到他怀里才说道:“是我刻的。” “我宁可要专业人才刻的。”不想领情,或者是故意想激怒他。让他先说出那句话。 他什么也不说,拉过我的手就套上去。 “哎呀,我晚上还要上班呢。”医生不能戴任何首饰是常识,他这是在明知不可为,还要陷害我。 闻言,他皱眉,亲亲我红肿的眼睛,说道:“你怎么又排到夜班了,我记得你这个星期没有排夜班啊。” “我和廖姐换的,她儿子要准备中考,她想好好照顾她儿子。”粉色的钻石折射了无数道细长的光线,有些刺痛我的眼睛。 “我故意让护士长把我们两人的休息时间调在一起,你倒好,把福利让别人。”某男坦白了他的滥用职权的做法之一。 我白了他一眼,“平时在医院里天天见,你看不腻啊。要有私人时间。” 他用手指恶狠狠夹住我的鼻子,让我呼吸不畅,“你的私人时间就是把东西全部收拾走,当落跑新娘?” 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作势咬他,他松手,眉眼间都是淡淡的恬静,悠逸如远山。我心虚了,赶忙胡诌一气,掩盖内心的想法,“我还没结婚呢,新娘个XX……等等,你说了一个好注意。” “你敢在婚礼当天逃跑,被我抓到后,我就在你脚上栓条铁链,让你永远出不了门。”他沉脸恐吓,不知道认真的成分有多少,亦或是玩笑话。 一笑置之便可。“我觉得婚礼主持人会疯掉,你有没有注意我们两的姓,结合在一起就是孽缘和冤孽,呵呵。” 斩不断的孽缘,爱情的车轮太重了,巨大的惯性推着我走好远,想停却停不下来,无数次和自己说NO,必须和他断绝关系,不然结局就是生不如死,呵呵,已经生不如死了。 现在,我已经不怕被车轮压得粉身碎骨,已经血肉模糊了,我还怕什么啊。 他沉默了,看来我说中了核心,真的要这样假装不知道,一直到最后一刻吗?不要,我想要潇洒一世,有自我一些,这是我最后能抓住的东西。 拉过他的手,把戒指放在他的手心,“到此为止。” 他用受伤野兽的眼晴看着我,看着,直到我厌恶的撇开视线。 他很轻很轻的问,“怎么了?” “昨晚,我和王小姐谈过了。哦,还有你的母亲。”身为医者,怎么能让长辈肝火大动,送医救治呢。还有让端庄的富家千金泪痕遍脸,心生死念。 “你母亲告诉了我很有意思的事情,王小姐也是。”我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我以受害者的身份告诉你,您为您母亲复仇的计划己经达到目的了,玩弄够就丢吧,你也有自己的生活要过。” 上一代的仇怨其实堆积的挺深的,可惜大家都比我能装,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我放松警惕,众星拱月似的把我送到高台,再由他徽笑的把我推下去。摔得挺惨不忍睹的,还留有一口气,那是我命大的缘故。 一枚相同的戒指能说明什么,我已经不在意了,这种小事情。说不准是那位王小姐财大气粗自己买一枚戴戴玩,有什么呀。 可是,对于他接近我的目的,我应该从开始就采取怀疑的态度,哥哥虽然很感谢他把我从乡下弄回来,但是也没鼓励我好好抓劳之流的。甚至天天在我耳边念叨,挑对象不是挑大白菜,你悠着点,别扑那么快,不要倒贴男人,看清楚形势再说。 去年到他家吃饭的时候,面对那种气氛,我就该有所警觉。 去死啦,千金难买早知道。 我在这里装什么事后孔明呀,要不是他妈妈昨天说透,并且一个劲道歉。我能把所有的事情全部串联起来吗? “不是这样的!!!”他低吼。 我手笔直的指向门口,冷静的让他离开,“走,不想再看见你。” “你不听我的解释?”他问。 “我们之间早就不存在什么信任,解释了也没用。走啊!”这次我发狠,死劲推着他到门口。 “我不走!”他转身把我抱起,踢开我房间的门口。 嘣地把门合上—— 昨天早上八点日刚过,特别病房的病人突发性高血压脑出血,局部的出血位置与上次未消血块连成一小片,周围脑组织水肿加剧,颅内压急剧增加,瞳孔开始散大,生命体征明显紊乱。 本安排特别病房的病人在下午动手术,看样子,要提前了。负责特别病房手术的教授还没有到,聂迩放眼望去,没有一个医生愿意去临时代打,推三阻四的。集体意志都是属意病人家属等待教授到,再进行手术治疗。 聂迩冷笑,这群家伙,明知道这种病人最需要的争分夺秒的抢救,还是选择畏首畏尾。不愧是大医院里的老油条啊,都贼精贼精的。 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 他不过是一个空降部队,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好了。 双手插入白大褂,耸耸肩,悠闲的转身去吸烟区,缓解一下烟瘾。却被流窜到脑外科的元繁死死拉住后领,无法挪动脚步。 “夫人,您别担心,这里还有比这所医院教授技术更好的医生。”看起来不爱多管闲事的元繁,此时很狗拿耗子滴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好在,立刻引起反对的小浪潮。 “他可是出过手术事故的败类,怎么能让他上手术台。”平日里教授的马仔一号尖叫。 “好像听过这回事,真搞不懂为什么要把这样的医生招进来。”麻烦密密私语要专业,声音小些,别让他听见就好。 一片嘈杂中,他的思绪已经飞到今天晚上要不要去夜店放松放松了。 “安静!”小元繁发飙了,挺有威严的,没见过啥大市面的一干医生都被震住了。也是,声音大的比较有说服力,这在中国挺普遍的。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他以前怎么怎么样,而是现在只有他能救那位在急救室里垂危的病人。而你们不能。”他是不是看错了,看似温顺的元繁其实很有睥气。他这不是说废话吗?看看自家妹妹的囧样,就知道元繁是个什么人了。 有人刻薄的开口,“哼,医院不是你们乱搞的地方,搞出什么事,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显然,元繁当那人放屁,利用身高把人逼退到一旁,他收敛脸上的怒容,俯身和那位泣不成声的老妇人说道:“夫人,这位医生虽然看起来不怎么可靠的痞子模样,他其实是留英回来的脑科博士,就学历和经验而言,这里的教授都比不上他呢。请放心的把你的丈夫交给他吧。我们会救回您丈夫的。” “你是谁?”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努力控制住自己纷乱的心绪,询问道。 “他是副院长最得意的儿子,元繁。”赵景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为老妇人引荐。 事已至此,聂迩低头叹气,再抬起头时,眼里已没有玩世不恭与冷漠,而是锐利到可以刺穿人心的坚定目光。 “赵景深,教授的团队里主要成员现在在哪里?”他推开拦路的人,大步流星的走向手术准备室。刚开始,他被教授拖进治疗方案讨论组的时候,除了教授,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那个人的病情。这种突发状况让他们的算盘提前打响了。看来,他已经进了这个局了,不知道是谁布的。起码,他知道里面肯定有教授和元繁的身影。 “除了我,所有成员都在手术室待命了。”赵景深紧跟其后,他本来就是被团队里的成员踢出来找主刀,只是没想到,因为里面那个病人的身份特殊,能做手术的医生没一个愿意上马。他就按照教授事先交待的,万不得已就把聂迩拖进去。 “聂迩,你想好了没有?”搞不好人救回来了,聂迩也要背处分了。 走进准备室后,聂迩迅雷般换上无菌衣,开始消毒双手,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说道:“没有,我想抓住一个重新冒头的机会,但不是现在。” 赵景深无语,这个聂迩比传言中的更加直言不讳,亦或是他根本就懒得伪装。有点对他改观。 与此同时,脑外科的主任室里,陶老师琢磨着如何走下一步棋,以吃掉对方的将。 “老陶,10分钟过了,你还没想好啊。”甄教授几乎抓狂,他还不如和电脑下呢。算了,下完这局棋,他去楼下看那个不成熟的小孩子技艺有没有传言中那么好。 “慌什么慌,反正你今天的手术取消了,多耗点时问怎么了!”陶老师拿着黑棋,举棋不定。 甄教授差点飚了,“要耗时间,也不是这种耗法,我还不如下去指导聂迩动刀。” “拍导个P,聂家的孩子,就这个最成气候。要是那孩子一回国就来我们医院,有你老甄说话的份吗?”陶老师终于想好路数,把棋子落在盘中。 “你今天非得磕碜我,是不?”老甄一落白子,就把黑子吃了一片。 “等等,我不下那里。”陶老师悔棋,拦住甄教授取盘中的黑子。 “起手无回,厚道,厚道。” 两老开始为悔棋还是不悔争吵…… 七个小时后,聂迩把最后一把剪刀丢入盘中,宣布手术成功。 然后,他默默走出手术室,换好衣服,走出去。一名美丽的女子焦急的迎上,死死抓着他,询问里面的情况。 嘶~~好痛。 他把那女子的手掰开,手臂被刮出血了,翻过那名女子的手,看到一颗粉红色的钻石上带着一丝鲜血。 “最近女孩子习惯把钻戒反戴吗?”他也不和对方计较,毕竟听说原本主刀的医生换成一个陌生人,任谁都会焦急万分。 “非常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这枚戒指很重要,是我男朋友挑的,我不想它被刮花,所以,非常抱歉,医生。”那名女子拼命向他道谦。 倒是那位雍容的老妇人先回神,问:“我丈夫怎么样了?” “夫人,手术成功,等病人麻醉过了,您就可以在术后观察室外看到您丈夫。”他还是去楼上找聂白白那小白痴借个创可贴用用,随便和她炫耀一下自己的手术刀技术。 “医生,很感谢您啊,抽个空一起吃顿便饭,好让我们好好谢谢您。” “不必了。”他现在忙着脱身。 这时,陷害他的祸首之一元繁出现,“楠楠,我刚才问过护士了,你爸爸过了观察期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恩。” 楠楠?叫的好亲密。 聂迩眯着眼睛看着两人的互动,然后反应过来,这位小姐就是那位富家女哦。第一次看到,虽然哭的眼睛通红,但是完全把自己小妹比下去了。 啧啧,妹妹,我为你担忧。两人都一起去挑钻戒了,你基本没戏了。 “聂迩,你是不是要去楼上?”元繁叫住他。 他点头。 “一起,等等我。”元繁歉意的和那位富家女说还有工作,快速追上聂迩。 待电梯门关上,元繁大大松了一口气,“妈的,比牛郎店的牛郎还累。” 聂迩按下六楼的按钮,说道:“少得便宜卖乖了,都送人家钻戒了,还说自己是牛郎。” “呸,少诬赖我,我哪有送她钻戒。”元繁抬起脚,作势就要踢聂迩。 “那姑娘手上都戴着一粉红色的大钻戒了,还戳了我一下,看,伤口还在这呢。”聂迩指指已经止血的小伤口。 “我就拜托她带我看了一下钻戒,人家有钱,爱买一样的,我有什么办法!”元繁给了聂迩一拐子。 话罢,聂迩摇摇头,摊开手,说道:“啧啧,看看这狼子野心。还找借口。你不会拖上我妹去挑啊,是我妹戴,又不是那姑娘戴。” 叮,电梯到了。聂迩跨步走出电梯,元繁紧追其后,“本来想拉她去看,她最近怪里怪气的。我就想搞个惊喜,说不准她心情会好些。少折腾我。” 聂迩用鼻子哼了一声,“那你找楼下那姑娘啊,叫什么楠楠的。那小姑娘一看就是温婉的主,肯定不折腾你。” 元繁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说:“大爷我是受虐狂,得了吧。招你惹你了,一天到晚戳我。对了,少去她面前胡咧咧,不然我踹死你。” 话说完,元繁就被高副主任叫到办公室PNH8juyuanpF7q。临走前,还送了聂迩一个威胁的手势。 聂迩哼哼两声,就闪入医生办公室,把打游戏的聂白白楸起来,让她当跑腿小妹去。 那天,聂白白、聂迩和lucas吃火锅的时候,lucas说了他的打算后,就被一个电话叫回医院,人不齐,吃火锅也没劲,便早早散了。 聂迩呢,是应一位美男的邀请,赶到了市内颇有名气的咖啡厅见面,讨论一下今晚去谁家比较好的问题。 才进咖啡厅,就看见自家小妹正襟危坐,双手捧着咖啡杯,面无表情的听着两个女人的声泪俱下。早知道聂白白也是要来这,还不如一起搭他的车过来,还可以省些出租车费。这孩子,就是不知道省钱啊。去到外面又没有他这种24小时提款机存在,她要怎么活? 不知道她们在聊些什么内容,干脆过去偷听,满足他泛滥的好奇心。 当然,偷听是不好的行为,好孩子不要学。 他让美男当了自己的障眼法,轻松偷渡到妹妹后面的桌子,贴着雕花装饰板,竖起耳朵聆听。 “伯母,你直说吧,我无所谓。”聂白白豪气的抛出这句话,只是她的心里并不是无所谓,而是很有所谓。如果她真能做到无所谓,怕是扭头走人,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是前些天听楠楠说,你和我们家元繁好上了。”元家妈妈一改往日的尖酸刻薄,欲言又止的说道。 “是有这么一会事。如果您要让我们俩分手,麻烦先拿个几亿砸死我再说。”聂白白脸不改色心不跳的提条件。 她的这一番话令聂迩差点被咖啡呛死。以他对聂白白的了解来看,这个妹妹,最渴望的死法莫过于被钱砸死。她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的机会。 老太太八成没见过那么市侩不加掩饰的女生,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当场高血压发作,爆血管。聂迩把手机从包里拿出,随时准备拨打120急救。 默不作声的王楠楠开口了,“其实元繁和我已经订婚了。繁,他是爱玩了些,反正我们两人是要结婚的,所以我也不干涉他的生活。可是,聂小姐的哥哥救过我的父亲,我不希望你被一直蒙在鼓里。” 她伸出宛如玉葱的修长手指,上面那颗粉色的钻石在暧昧的灯光下闪烁着流光溢彩。 尽管已经事先在聂迩处得知,但真实看见与下午手上一模一样的戒指,聂白白眼角还是很用力的抽搐了一下。她简直怀疑下一秒,就会把手中的咖啡泼那位富家女精致的脸蛋上,可她忍住了,理由是咖啡不够烫,不足以一击必杀! “……我这个儿子从小就孝顺,你妈当年差点拆了我们家,那时的元繁就为我抱不平,和他爸关系恶劣到极致,这几年父子关系才稍微变好一些。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做出抢走他弟弟女朋友,假意和你相好,打算和楠楠闪电结婚时,抛弃你。当做对你们聂家报夏。” 元家妈妈的绘声绘色让聂白白半信半疑,以她对元繁的了解,惹恼他确实会发生他妈妈说的事情。悲哀,她已经不相信元繁说的,所以宁愿信任他妈妈说的,没有真实的打算,他妈妈也捏造不出这么无懈可击的说辞。 她无法反驳,只能安静的浅酌慢慢变冷的咖啡,苦涩里还带着酸意。心不受控制的忆起他的点点滴滴,每一幕都是一味毒药,她竟然都毫不犹豫的吞下去。 “原来是这么回事。”聂白白若有思,无意识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也是最近才听楠楠说,元繁交了个女朋友,然后我知道那个人是你后,就向他求证。”元家妈妈拿出一个苹果的MP3,播放着元繁和元家妈妈的对谈声音。 眼见聂白白脸上一层层加重的寒意,王楠楠不失时机优雅的打开手包,抽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并把一串数字写在洁白的面纸上,诚恳的说道:“聂小姐,我知道我这么做可能侮辱到你自尊心,可是我希望在我的能力范围里对你做出补偿。卡里有两千万人民币,是我个人的积蓄。” 见到王楠楠已经开始行动,元家妈妈立刻拿出一张300万人民币的支票,压在卡的上面,她刚要开口,聂白白打断她,说道:“王小姐的两千万我收下了。我哥救了你爸的命,确实值得那么多,我代他收下了。至于元阿姨,感情被骗也是我自愿的,你无需赔偿。” “你是不是觉得不够,我立刻去银行里取。”王楠楠焦急的拉住聂白白拿着支票的手。 一股厌恶又可悲的感觉从脚底升起。 “你觉得元繁值多少钱?”聂白白笑了,笑着恢夏了以往带着小小的狡黠,又自信的模样。 “……无价。”王楠楠坚定的说出这两中字。 不想再多说什么,早点结束这场谈话吧。 聂白白抱手,向后靠着椅臂,说道:“我却觉得一文不值,你无需为爱情买单……下星期我就去美利坚深造,你们可以安心的走了。”原本认为这个男人起码要值几亿,现在看来,一文不值。 话说完,眼前的两个女人都露出了放心的笑容,客气而疏离的向聂白白告别后,迫不及待的离开这里,应该是要去其他地方开红酒庆祝。 聂迩侧身斜靠着雕花靠背椅,说道:“妹,三百万哦,可以买艘小游艇了。 ” “你的钱。”聂白白把银行卡与密码纸塞聂迩手里。 “谢啦,你钱够用不?去美国的。”聂迩接过来,便随意的放在裤兜里。 聂白白招手唤来侍者,为她换上一杯醇香的红茶,说道:“爸都答应出钱了,你担心什么,再说了,吃火锅的时候,lucas都答应让我寄宿他家,好多不必要的花费都减了。 ” “那哥就赞助你一张去马里兰州巴尔的磨的头等机票,后天的,你别睡过头。”聂迩把那位美男拿给他的机票递给聂白白。 看着手中的机票,聂白白有点笑不出来了,为了遮掩住情绪,她调侃:“两千万换一张机票,聂迩,你其实是生意人吧。” “哈哈,那自然。”聂迩大笑几声,收敛,接着说道:“一路平安,别喝生水。” “你不去机场玩十八里哭送吗?”聂白白被聂迩轻易逗笑。 “我还要赚钱。”聂迹通知妹妹PNH8juyuanpmj7q。 钱和她比起来,钱比较重要。 嘴上虽然那么说,不去送了,但是等到聂白白走的那天。聂迩还是请了半天的假,驱车送聂白白去机场。 “你就带那么点东西?”聂迩从后备箱里提出聂白白小小的行李,这很不像聂白白的作风,她不是连去个郊游都可以带上十几公斤的各种杂物,这次要去大洋彼岸,她居然只背一个小背包和一个最小的旅行箱。 “恩,去那边买新的。”聂白白浅笑回答。 聂迩讶异,最后说:“妹,你长大了。” “男人都换了两个了,能不长大吗?”聂白白没好气的顶回去。 两人就像往常一样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飞话刀子,不知不觉,已经从停车场到了候机大厅。 聂白白拿着机票站在候机大厅门口,回头问聂迩:“哥,你说会不会发生那种偶像剧里忒浪谩的那种,最后一秒,男主角杀到机场的事。” 闻言,聂迩弹指令一个爆栗在聂白白头上开花,“首先,元繁今天有一台大手术。其次,昨天你都用身体把元繁榨干了,他估计现在还在床上休养,积蓄气力去做手术,最后,他并不知道你要出国的事。” 聂白白捂着头,抱怨:“我突然发现我有你这么一号哥哥,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有你这么露骨的说法吗?” “我客观分析而已。”聂迩推着聂白白去安检门排队,然后自己后退一步。 望着妹妹,那颗小跳豆什么时候那么有女人味了,一个回畔,眼波里的媚态都煞得到男人了。原来明明是一个回眸,那就是凶光毕露啊,胆小一点的,都会被吓得腿软。 更别说,那种不经意的举手投足间,女人特有的馥郁香气迎面而来。 看来,聂家的第二号祸害被元繁调教的很好嘛。估计这一出去,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倾倒在她的牛仔裤下面。呵呵,这下,他可不用担心妹妹找不到伴侣的问题了。 “哥,我会尽早学成回来的,别为我担心。”聂白白过了安检口后,在里面对聂迩挥手做最后的告别。 “我担心的就是你要回来,在那边想办法弄张绿卡,别回来,烦死人了!”聂迩双手插入裤兜,笑着说道。 “聂迩是个大混蛋!”聂白白拉开嗓子吼。 “是的。”聂迩欣然接受。 “男人都是大混蛋!”聂白白笑出泪花。 “没错。”聂迩已经转身,背对着聂白白挥挥手,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最后,聂白白盯着聂迩消失的方向,凝视了一眼,便潇洒的转身。 当空姐善意的提醒她,飞机要起飞了,请系好安全带。 她才从沉思中回过神,不好意思的对空姐笑笑,扣了几次,都没把安全带扣起来,有点挫败感。见状,空姐露出和蔼的微笑,俯身为她扣好,询问了她没有其它需要后,便要去为另一位客人服务。 空姐走之前,对她说:“嘿,开心些,世界大着呢。” 连外人都看出她不开心吗?聂白白低头,杵着下巴,她还真是不善于掩饰脸上的想法呢。 突然笑了,扭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欸,元繁,你知道吗?我貌似不小心爱上你了,以前说的什么爱呀,我只是想说说看,说出这个字是什么感觉,现在才发现一句我爱你,其实蕴含了很深的魔力,说着说着,就真的爱上了。不能忍受你其实并不爱我,无处可去,只能落荒而逃。 我是不是倒霉了…… 晚上,聂迩刚刚从手术台上下来,就被元繁楸着衣领甩进办公室。 “她去哪里了!vSjOO.y'0O,S.D4kA2lFj”这个男人的焦躁不安让聂迩觉得好笑,在他们兄妹面前演戏,已经成了这个男人的习惯了吗? 抱歉,他看不下去了,这种蹩脚的戏码。 “呵呵,就不告诉你。”聂迩挥手隔开元繁,整整被拽皱的衣领,而后从白大褂中拿出那个苹果的MP3丢给元繁,说道,“谢谢你妈送的这个礼物,我家白痴小妹要不是听了这个,也不会果断迈出这一步。” 好不容易和调任到美国的教授说通,还拜托lucas去打通关节,他家的小白痴犹豫的说什么还是不想去了,和元繁的感情最近不稳定,想等稳定些再去之流的。呵呵,这下可稳了,小妹彻底不想和元繁再有任何关系。对于元繁他妈妈的举动,聂迩高兴的要去买三柱高香去拜拜,可惜被现任男朋友阻止了。 不过,纵容外人的结果,伤害到了小妹了,那么他就借元繁的手去报复一下欺负小妹的人,这样的效果可比他亲自去做,好多了。 谁让元繁爱上了他家小妹。 遗憾的是,元繁并不是小妹的那位良人。就算有再多的无奈,感情世界里只能一对一,多一个人,太拥挤了,也很危险。他游戏人间倒是无所谓,要处理纷争他一点问题都没有。大不了以后浪子回头,还赢得美名一片。可小妹是女的,玩不起三角习题。 对于他来说,元繁与妹妹之间的误会,是他乐见其成的结果。 苹果MP3里不停重播着元繁和他母亲的声音,而拿着MP3的元繁早就楞在原地,宛如是一座石雕。 “聂迩,你是不是和我妈妈联手。”元繁红了眼,一字一顿的问。 聂迩耸耸肩,轻松的说,“我和老太婆不对盘,她唯一做的一件让我称心的事,就是这个。还有啊,和你妈妈联手的是那位王小姐,你慢慢去询问你的这些亲人吧。” 差点漏了那位重要的王小姐,元繁此时的愤怒就由那两人来承担。 他是谁,他不过是受害者的家属a。 他大笑着离开办公室,还有比这个更加畅快的事吗? 走进脑外科时,他的一个小病人拉住他,问:“聂叔叔,你怎么哭了。” 他蹲下来,抹去泪水,笑着说道:“哥哥最重要的妹妹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哥哥这是为她高兴,喜极而泣。还有,以后叫我哥哥,叔叔这个称呼把我喊老了。” 亲手把自己的妹妹逼迫到远走天涯的滋味,不好受,非常痛苦。 却不后悔,以前不后悔,以后也不会。 四年后 初冬,一连阴霾了几日的天空终于放晴,灿烂的阳光从玻璃窗透进走廊,安静铺撒在走廊上,排队等待的三两个病人偶尔拿起薄薄的单子看一下,便眯起眼晴享受这—刻的安静与温暖。 突然,一个尖锐的童声打破了这样的宁静。 “我不要看牙医!”小男孩惊恐的捂着脸,拼命摇头。 细碎的阳光撒在一位看似温婉的女性身上,为她罩上一层金纱。 “Enik,如果你不想看牙医,就不要在晚上偷吃糖果。”聂白白扶额,看个牙医而已,有必要搞得像上屠宰场吗? 闻言.Enik湛蓝的双眸中盈满泪水,格外惹人怜爱。不过她已经对这一招免疫了,她单手拦腰抱起Enik,准备用强硬的把Enik弄进牙医诊疗室,却被脚下的一个重物拖住了她的脚步。 Enik趁机大叫:“妹妹也吃了,为什么妹妹不用看牙医。” 聂白白低头问抱着她腿不松手的女儿,问:“你也吃了?” 小Lisa乖巧的点点头,有些卷曲的黑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抖动,粉嫩的脸蛋上透着小孩子特有的无邪,lisa奶声奶气的回答:“lisa有听妈妈的话,吃完糖糖刷牙牙。” 好吧,她找到问题所在了,以后要督促Enik勤快的刷牙。不然,以后她的休息日就是和Enik搏斗在去看牙医的问题。 “妈妈不爱Enik吗?”Enik勉强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聂白白。 “爱,所以Enik必须要去看牙医。”聂白白肯定的告诉Enik,哀兵政策是没用的,“lisa,不要抱着妈妈的腿,妈妈没办法走路了。” “哦。”lisa松开手,委屈的用右脚在地上画圈圈。 她要疯了,眼看美好的休息日就要被这两个小魔头折腾没了,她必须自救。 努力把和蔼可亲的母亲形象找回来,聂白白嘴角抽搐着咧出笑容,说道:“lisa,你能不能在挂号台阿姨这里等一会,妈妈把哥哥送给牙医,就出来。” “哦,上帝啊,妈妈不要我了,我是雾都孤儿,小白菜。”Enik再次尖叫。 “闭嘴。”是白白的心底在流泪,早知道就接受老妈的好意,把lisa送她那一天,让她照顾lisa。可是,早上lisa知道要一个人去外婆家时,就用那种我被妈妈抛弃了的眼光看着她,她大脑一热就把lisa也带来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她悔恨的泪水流不停啊! “妈妈吼我,妈妈吼我。”Enik从小就展示了他与生俱来的艺术天赋,聂白白考虑要不要把Enik送去参加什么选秀节目,未来的戏剧之星就冉冉升起了。 这时,一位牙医走出诊疗窒,吼道:“吵什么吵,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Enik,快点道歉。”聂白白拼命鞠躬致歉,顺道把Enik放在地上,强压着他的头,为他的喧哗吵到周围人,致歉。 Lisa有样学样,蹒跚的走过来,和她、Enik站成一排,深深的鞠躬,一双胖嘟嘟的小手向后翘着。 “好可爱。”那位医生不自觉的对着lisa自言白语,而后发现自己的失言,不好意思的干咳几声,说道:“下一个,Enik。” 闻言,聂白白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单手拎起Enik递给医生,说道:“拜托你了,医生。” 聂白白的动作令医生的眉毛抽了一下,便伸手接过Enik,带进诊疗室。 “妈妈,哥哥会不会被改造成科学怪人。”lisa想起前天的动画片里,男主角被一个白大褂抓住,出来时,就变成了一个科学怪人。 “我到希望医生能改造一下他那颗充斥了各种稀奇古怪馊主意的脑子……没有啦,医生只是把哥哥牙齿上的大洞补起来。”聂白白意识到自己不自觉把心里话说出来,连忙改口,干笑的为lisa解释。 “白白。”一个不敢置信的声音响起。 聂白白反射性抬头,就看见了他。 “元一?你怎么在这里。”lisa感觉到了她的不安,在她怀里扭动了一下,望着那个帅帅的医生。 “这应该是我问你的问题,你怎么回来了?”这么多年过去,他也能假装平和的面对曾经愧对的人。 没想到元一会那么直接的问她,她想笑着带过,却被怀中的女儿破坏,“爸爸去非洲帮助小朋友,妈妈就带着哥哥和我回来找外公外婆玩。” “lisa。”聂白白拉拉女儿的苹果脸,又舍不得下重手,只好用声音恐吓小lisa,小lisa怎么可以随便和才见过一面的人说家里的情况呢。很容易被怪蜀黍绑票的。 元一被lisa的童言吓到,聂白白已经结婚了吗?而那个人不是他的大哥。这些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是不是该回家一次? 愣了一会儿,然后他选择对聂白白现在的婚姻生活沉默,和颜悦色的问lisa,“你叫lisa吗?几岁了。” 看到帅帅的哥哥对自己笑,lisa立刻伸出两根指头,认真的说道:“三岁!”聂白白则面不改色的把lisa的其中一个指头掰起来,让二变成三。 怎么会那么可爱?元一握拳捂住嘴巴,以免笑出声。 “ah—— NO,I want to go back to America!” 突如其来的惨叫把外面的人都吓了一跳。 忽然,一个护士焦急的探出头,问:“谁是Enik的父母?” 聂白白低着头红着脸举手。 “请跟我进来。” 听到护士的指示后,聂白白把lisa交给元一,“不好意思,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lisa。”然后,就三步并两步的冲进诊疗室,里面杀猪般的嚎叫再次响起。 在外面的元一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便抱着lisa在外面玩耍,毕竟让一个三岁的幼童看着里面吱吱作响的电钻塞进口腔,会给小孩子留下心理阴影。 两个小时后,聂白白抖着汗湿的上衣,松了一口气,把同样大汗淋漓的Enik拎下高椅,向快筋疲力尽的医生和护士道谢,最后牵着Enik从元一手里小心翼翼接过睡着的lisa,单手抱着。 一出诊疗室就恢复生龙活虎的Enik狡黠的蓝眼睛一转,就发观了那个陌生叔叔看自家妈妈的眼神不一样,好奇的问:“妈妈,这个叔叔是谁?” “以前读大学的学弟,算是妈妈的正式初恋。”聂白白大方的告诉自家儿子,一点都不避讳。她的直率这些年因为国外宽松的环境,呈现大幅度上升趋势。 她这样介绍完后,Enik就对元一不感兴趣了。正好,里面的医生发现元一早就来了,便没好气的把他叫进去。元一客气的与聂白白握手告别后,就转身进入诊疗室。 聂白白看着元一消失的方向发了一会儿愣。世事变迁的真快,时间把以前的不开心的丑恶的都冲刷得一干二净,现在,在她心中留下的对元一的记忆,还是像这个初冬的午后,安静而温暖。 “妈妈,我要背妹妹。”Enik伸长双手,踮起脚,向妈妈要妹妹。 这一番话也把聂白白从神游中唤回来。 “你背得动吗?”聂白白疑惑于儿子Enik超级粘lisa,大概是因为Enik第一次看到的刚出生的小婴儿是lisa的缘故吧。 “我是男子汉,妹妹那么轻,我背得动。”Enik亮出他细细的小胳膊,说道。 被吵醒的lisa揉着眼睛,大大的打了一个呵欠,眨巴着美丽的黑眼睛说:“我不要哥哥背,我要爸爸背。” “为什么?”聂白白和Enik同时问lisa。 “哥哥没有爸爸帅。”lisa说出的事实让聂白白噗嗤一声笑出来。 没想到lisa那么小,就是爸爸控,女儿从小就比较粘父亲一些。至于儿子Enik,完全是个妹妹控,就算他爸爸在,他也和爸爸照抢女儿不误。 “哈哈,Enik,你想吃什么?”为了安慰儿子受创的自尊心,聂白白便向Enik询问他想吃些什么。 “牙口不好,吃嘛嘛不香。”Enik抱胸点头说道。 这时,一个突兀的笑声插入了三人中,聂白白抬头,眼眸里顿时亮了起来,“聂迩,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直起笑弯的腰,“我休长假回家看爸妈,一进门,妈说你带儿子来看牙齿,怕你搞不定,就把我给差遣来了。” “舅舅。”Enik挣开聂白白的手,一个飞鼠扑,跳进聂迩的怀里。 “哎唷,Enik,你长大了。”砸得他的肋骨生疼。不过很开心。 聂白白好笑的看着这两人童心未泯的玩起什么抛丢,大风车,其实哥哥是很喜欢小孩子的,只不过他爱的人,不可能让他们有爱之结晶。他才去美国看了Enik一次,Enik就那么喜欢他,完全能看出他是怎么宠小孩子的以及有小孩子缘了。 低头看看女儿,女儿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完全充满了惊奇和崇拜。 呃,这个有点麻烦了。 “妈妈,他是谁?”女儿目不转睛的看着聂迩。 “妈妈的哥哥,lisa和Enik的舅舅。”聂白白为女儿解释。聂迩去美国时,lisa才刚刚出生,所以不认识也不奇怪。 “舅舅,lisa也要抱抱!”女儿松开搂住她脖子的双手,扭身要聂迩抱。 好吧,她现在可以确定了,lisa不仅仅是爸爸控,还是大叔控。 回到家,聂白白一沾到沙发,就赖着不想起来了。聂迩也是,一动不动的在沙发上挺尸。 两人望着天花板笑了一声。 饶他聂迩身体素质再好,在被一个7岁幼男和三岁幼女挂在身上走了9公里路,他还能靠最后的意志力找到沙发横着,而不是直接躺门口处休息,就算他平日里锻炼的不错了。 至于她,提着渐渐增加的大包零食和半只冬瓜跟在后面,全心全意为两个已经买零食买疯掉的小魔头工作,小腿酸胀的简直想要切掉。 咚……咚…… 两声闷响后,聂白白和聂迩捂着脑门爬起。 异口同声的问:“妈,搞什么啊!” 聂家妈妈看看手中的平底锅,确认没有因为太用力敲打这双儿女而破掉后,叉腰用平底锅拍着两个在沙发上横七竖八休息的儿女,“你们两个!加起来岁数都有六十几了,居然还坐没坐样,要睡就去床上睡。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别带头做不好示范。” 话罢,聂迩歪歪扭扭的站起,摇摇晃晃的踱步回房间休息,却在打开门的一瞬间高喊,“妈,我房间怎么成这样了!” 他瞪着被刷成深浅不一的蓝色墙壁,上面甚至还粘着卡通海星、鲨鱼、小丑鱼……原本黑白一调的书桌床椅全被换成了儿童用,配合墙壁,都是色泽鲜艳的调子。 这……这……这根本是一个缩小版的海洋乐园。墙角甚至还放着一辆小自行车和滑板,怎么看都是一个儿童房! “那不是你的房间,是我孙子Enik的。”返回厨房为孙子做他最爱的麻辣螃蟹的聂家妈妈大声喊道。 “那我今天晚上睡哪里?”问题严重了,难道去睡马路? 聂家妈妈低头问跑来厨房玩的Enik,螃蟹要吃微辣还是特辣,小Enik伸出大拇指,特辣。然后,聂家妈妈根本就不管自己儿子不能吃辣的,倒了半斤辣椒入锅。 最后通知在自己房间门口发呆的聂迩,“本来打算让你睡书房,你爸这几天要写论文,书房他占了,你去阳台上支个帐篷吧。” “为什么我不可以睡客房?”聂迩跑到客厅,远远和自己老妈对峙,初冬让他去外面搭帐篷,他是外面捡来的孩子吗? 爬起来为女儿削水果的聂白白,好心的为聂迩解答,“我这几天睡客房。” “你房间也没了?”聂迩明白症结在哪里了。 聂白白无言的点点头,她喜爱的英伦乡村风已经被老妈换成了粉红天堂,初见的一瞬间,她差点被那张圆形的公主大床气死,质问老妈,她那张加大号size的美国床去哪里了,结果老妈特无所谓的说,送人了。 现在,无论家里发生什么事,她已经可以做到处变不惊了。 “哥,客房里还有一张弹簧折叠床,你凑合一下吧。”也不能让聂迩在这种天气去外面睡,就让他过来几乎和仓库没区别的客房里,和自己搭伙几天。 聂迩颓然坐回沙发,扭头问聂白白,“我们是不是失宠了?” “你终于发观了。”聂白白把苹果切成小块小块的,让lisa自己用小叉子,一口吃掉一块。 “我可怜的假期,我还不如跟着脑外科的大部队去泰国玩呢。”聂迩歪头尽量不闻从厨房里飘出阵阵辣味,然后彻底苍白掉。 聂白白抽出一张面纸,擦干净手上的苹果汁,问道,“哥,别哀怨了。明天麻烦你跟我一起去附近的小学看看,哪家小学师资力量和硬件设备比较好。” “你打算回来?”聂迩有气无力的问。 “中国的小学教育比较系统化,更加适合小孩子初步教育。Lucas和我的意见一样,也不能老让Enik在家里上课。”聂白白轻叹,Enik原来在美国接受学前教育的时候,因为混血儿的身份被同学欺负得很惨,而且老师还认为是Enik先动手欺负同学,所以Enik拒绝去学校上课。 无奈之下,Lucas只好请家庭教师来教Enik,可是也不能这样下去,有好多事,得在学校里才学得到,譬如说如何和同学相处,融入集体。 既然Enik不愿意上美国的小学,那试试让他上中国的小学吧。 “随便你,小区附近那所国际双话小学可能会适合Enik,我明天带你去看看。”聂迩说道。 “欸,哥,萧萧和路小可过得怎么样?”聂白白踢踢聂迩,想知道一些朋友的近况。 聂迩不耐烦的挥手挪开聂白白的脚,说道:“萧萧今年年头闪电嫁给一个船业小开,现在挺着个大肚子来上班,那个小开生气又无可奈何,天天陪着萧萧上班。路小可呢,甩掉周耀后,忙着读博。” “哈哈哈哈,萧萧终于牢牢抓住了一个男人的心了。”果然是萧萧的作风,路小可也振作起来,不再得过且过了。 “你没收到萧萧的喜帖?”聂迩疑惑的问。 闻言,聂白白想起去年年底貌似收到的一封红色的信,但是因为Enik和lisa两孩子同时得水痘,lucas又不在家,她一个人忙得和陀螺有得一拼,等两个孩子好了以后,她都想不起有那么一茬。可能,那个喜帖还在储物篮里。 “呵呵。收到过,没来得及打开看。”聂白白尴尬的回答。 聂迩白了她一眼,说:“亏萧萧接到你的喜帖的时候,差点请长假,杀到美国西海岸观礼,妹妹,你没良心。” “哈哈,这个马有失蹄,人有失足嘛。”聂白白脸红,然后换个话题,“他呢,过得还好吧。”那个家伙,怕已经是王家的乘龙快婿了。 聂迩知道妹妹问的是谁,想知道些什么,他本想逗逗妹妹,但是想到那个家伙的死样子,还是松口说:“元繁,变了很多,和家里关系有点紧张。这几年像个圣职者似的,和极参加各种支边活动,经常不在医院里。”他知道的也只有这些,平日里就算在医院里碰见,他也是尽量绕开,特别是妹妹结婚的事在医院里传开,他更是能避多远避多远。 俗称,避嫌。 “哦。”聂白白了然。 “你就-句哦?”聂迩忍不住追问,妹妹现在对元繁是什么感觉。 聂白白想了想,说:“放心,以他的条件,会有一个融化他冰冷心的善良女生出现的。” “聂白白,你果然是我妹妹。”一样的够冷血。 “我有问题想问你。”聂迩爬起来,看着聂白白,极度的认真。 “问吧。”她已经猜到他想问什么了。 聂迩深吸一口气,问:“lisa是不是元繁的女儿?” 厨房里的翻炒声骤然放大,一阵阵食物的香气飘来。 她却没说话,只是睁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聂迩。 他也没继续追问,只是认真的从聂白白眼中寻求答案。 然后,两人同时转过头,去揉眼睛。 瞪的好痛哦。 “好饿,老婆,可以吃饭了吗?”聂家爸爸如一抹游魂飘出书房,闻香而动。 “还早呢,饿的话先吃水果。”厨房里的聂家妈妈丝毫不管聂家爸爸的胃要吃什么,只顾着孙子和孙女要吃什么。 “失宠了。”聂迩说。 “恩,失宠了。”聂白白说。 以前,只要聂家爸爸说饿了,聂家妈妈立刻手脚麻利的为聂家爸爸做上一碗热腾腾的挂面。现在,家里多了两个小孩子,聂家爸爸说饿了,就只能啃苹果。 果然失宠了。 “闭嘴。”聂家爸爸低吼。而后,踢开儿子,坐下看报纸。 聂迩无奈的摇摇头,耸耸肩,去沙发边坐着,抓过一包Enik和lisa的零食,翻找了一会,啃牛内干。 “呀喝~~~一~Qr.P.I'g.d.lYfPtN”发观滑板的Enik,踩着滑板风驰电掣与客厅里。撞到红木屏风,屏风倒下砸到陈列柜。 手疾眼快的聂迩赶忙冲上前,整个人扑上去,挡住要翻倒的陈列柜。不料,还是没挡住最贵的青花瓷瓶掉落,聂白白瞬间扑过去,在最后一秒接住青花瓷瓶。 “呼~~~~~心脏都要被吓停了。”聂迩松了一口气,那个瓶子可是从祖上传下来的,如果摔了,就真的成了败家子了。 “同感。”聂白白把瓶子小心翼翼放在电视柜上,扭头,“Enik!” “在!”正在扶起屏风的Enik浑身一震,松手,过来凑热闹的lisa眼见就要被第二次倒下的屏风砸到。 嘣—— 聂家爸爸单手震开厚重的红木屏风,lisa的险境被解除。 聂白白瞪大了牛眼,“爸,你好厉害。” 聂迩不自觉的用力鼓掌,吆喝。 “外公是超人~~”lisa崇拜的眼神让老爷子很受用,还摆了一个临风而立的超帅POSS,供lisa膜拜。 不过,超人外公接下来就没那么帅了。 “唉哟哟哟,聂迩,用得着用那么大力的揉吗?我是你爹还是你仇人。”老爷子收回手,不让聂迩帮他擦跌打药酒。 “自己是骨科的一流专家,难道不知道要用力些淤血才会散吗?”聂迩没好气的刺老爷子。 老爷子这些年大概是苍老了,睥气都退化成小孩子的模样,“呸,用力也有个限度!你是不是嫌我的手没断,你再接再厉揉断!” “好好好,我揉断还不可以吗?”聂迩抓过老爷子的手继续揉。 “不孝子!” 而另外一边,Enik和lisa整齐的靠墙站着,接受聂白白爱与罚。 因为两个孩子看起来实在太过于楚楚可怜,聂白白下不了手,回头向哥哥求救。聂迩转过头,装做没看见。然后转向家中的二老,结果他们也选择漠视她的求救。 非让她当这个黑脸不可。 可一看孩子的脸,她就没辙,不痛不痒念叨了几句,便让两个孩子去和外公道歉。 “外公,lisa给你呼呼,就不痛了。”小lisa顺着聂家爸爸的裤脚爬上他的大腿,坐好,依偎在外公的怀里撒娇。 “外公,Enik给你捏肩,让您舒服些。”Enik也打蛇顺棍上,为老爷子揉肩膀。 这两个狗腿子!她的教育出现了重大偏差!必须得送两小家伙去学校,由专业人士来教导。 聂白白握拳,眉毛不规律的抽搐着。 就在这时,享受天伦之乐的老爷子忽然发问,“白白,你还没有给两个孩子取中文名吗?” “没有。”聂白白摇头,名字不就是一个代号,能让人知道是叫自己不就可以了,而且她也不觉得Enik和lisa有什么不妥的,挺好听的。 “我帮孩子取一个吧。”聂家爸爸笑吟吟的说道。 不必了。“爸,不用了,您取名的水准实在是……”不敢恭维。 老爷子听到这句话,不高兴了,说:“当初我为你取名白白,白不是一无所有,而是全部,太阳光的七彩融合,最后就变成了白光。故取了白白。”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名字的缘来,她还以为是老爷子懒得想,看着她小时候白白胖胖的样子,就叫白白,还好,没叫胖胖。 聂迩清清喉咙,问:“取中文名的话,这两孩子和谁姓。Lucas可没有中文名,是吧,妹?” “不孝子,自然是我们聂家姓。我都想好了。”老爷子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卷轴,在茶几上铺开。 润之,涵碧。 这四个毛笔字苍劲有力,墨透纸背。 “哥,我怀疑我们俩的名字是我妈取的。”水准完全不一样。 “可能性高达百分百。”乡土气息PK文人情怀。 老爷子忽视我们俩的嘀咕,把两个刻章分别交到Enik和lisa手里,说道:“这两个印章上刻着你们的名字,是爷爷亲手刻的,要好好珍惜哦。” 两个孩子都搂紧老爷子,大呼,“谢谢爷爷,Enik(lisa)最爱爷爷了。” 看着那边的爷孙其乐融融,这边却是寒风阵阵。 待遇,这就叫做待遇。 “失宠了。”聂白白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 “恩,失宠了。”聂迩眼前放空,回应。 突然,聂白白想起一件事,问:“爸,你这些天不是要赶论文吗?”难道说,这些天,老爷子就关在房门里翻书查阅两个孩子的名字,然后练书法刻印章? 咳咳咳咳。 老爷子不好意思的咳几声,收敛慈爱的外公形象,对聂白白说:“你跟我进来。我们谈谈。” “哦。”聂白白帮忙老爷子把lisa和Enik移到聂迩身上,让聂迩当两个孩子的玩具,接着起身,两人前后脚走进书房。 待聂白白把门掩上,老爷子即刻转身,严肃的看着她,问:“爸爸问你一件事。” “好。”该来的总会来的。 她已经准备好了,接受任何人的质询。 老爷子复杂的看了女儿一眼,说:“lisa,咳咳,涵碧是元繁的,对吧。不用骗我,我和元家打交道那么多年,元家的三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涵碧眉眼之间完全就是元繁小时候的翻版。” 聂白白翻个白眼,“爸,你这是唯心主义。小孩子都长得差不多。而且涵碧的眼睛里带着一抹蓝色,你没注意吗?涵碧是lucas的女儿,这点是毫无疑问的。还有,你竟然说你的孙女长得像男生,不要拐弯抹角说我女儿是男人婆。” 女儿的矢口否认,老爷子早就猜到了,马上反驳,不给她留有一丝诡辩的机会,“我看到了,所以才给取名叫涵碧。可是元家孩子小时候,眼晴里都带着一抹蓝色,他们家族有遗传性的幼儿视力障碍,六岁以后,那层蓝色才会慢慢不见,lisa在看东西的时候,很看不清楚,大多数时候是根据声音辨别方向。你那套说辞忽悠你妈和你哥还不成问题,可忽悠不到你爸。” “然后呢,lisa从法律上来看,是lucas合法的女儿,面且你没有任何实质上的证据,证明lisa是元繁的儿子。就算上法庭,法律是要讲证据的,如果不是有确切证据证明元繁是lisa的直系血亲,我是可以拒绝DNA亲子对比。爸,你这是诬告!”聂白白反驳,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尖锐刺耳。 老爷子被女儿的这一吼吓了一跳,叹气,心平气和的劝慰,“孩子的父亲有权利知道涵碧的存在,无论是从法律上还是从道义上。你也要设身处地的为他和他的家人着想,如果换做是你,情何以堪。我告诉你,你这样一意孤行,不是变相让孩子的父亲成了外人口里的罪人吗?而且我听说你当初一声不吭就就消失,元家那孩子找了你几个月。就算要和人家分手,你也要说清楚,悄悄溜走像话吗?一点责任感都没有!”话说到最后,老爷子也带了几分脾气。聂白白也发觉不应该这样和父亲说话,毕竟老爷子年纪大了,总有些慢性疾病。不能太过于激动。 “我走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怀了lisa嘛。所以,这是意外意外啦。”聂白白底气不足的说道。 老爷子气绝,他都不和女儿计较婚前性行为的正当性,她竟然还找什么借口,说不知道怀了他的小孙女lisa,哦,是涵碧。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的乖孙女,希望孙女长大了千万别和女儿学了一身的臭毛病。从骨子里和她妈妈一样我行我素,很少顾及周围人的感受。 他拍拍胸脯顺顺气,才开口,“明天,你立刻去元家,把事情说清楚。” “不要啦,爸。”聂白白求饶,一个已婚妇女跑去前男友家说我家女儿是你下的种,这,不是把一顶油绿油绿的大帽子扣lucas头上吗?万一,元家要争夺lisa的抚养权,怎么办?她不能失去lucas,也不能失去lisa。这是她站在这里的理由,没有人可以抢走她的,就算是爸爸,也不可以。 此时,被书房里的争吵引起注意的聂迩,把两个小家伙从身上剥下来,大步走到书房门口贴着门偷听。两个小家伙有样学样,也跑来贴着书房的门,偷听。 “不去的话,我就直接打电话通知元家二老。”老爷子下最后通牒,手里已经拿起了座机,准备拨号码。 “爸爸,涵碧是我一个人的。”聂白白大声掩饰自己的不安。 老爷子被聂白白的固执气到,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孩子怎么可能是一个人的!你...你...算了,不和你纠缠,你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了。” 话音未落,老爷子果断的嗒嗒拨下号码,“喂,元家吗?我是聂学卫……我找你儿子元繁,他在家吗?...让他来接电话。” 事已至此,聂白白只能背着忤逆的罪名冲上去抢电话,并喊道:“爸,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老爷子把电话举高,不让她碰到。 “你能不能为你的正牌女婿lucas想想!能不能为我想想!”聂白白头都是肿的,她搞不懂父亲为什么一定要让元繁知道他有个女儿。破坏她现在的幸福,就是爸爸要做的吗? 她不要,她不要,她不要。lucas和她还有很多路要走,本就狭窄的路上,已经不容任何人插入,去破坏他们拥有的时间。何况,她和lucas的时间并不多了。 老爷子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我就是为你想,我才要这么做。你也不用瞒着我了,lucas已经和我说了,他不知道他还能熬几年,他想让你幸福。”女婿的各方面都完美的无话可说,举手投足的儒雅风趣最令他赞赏,相信历经艰难的女儿也是被lucas的内在所吸引,才在怀了涵碧的尴尬情况下,答应了lucas的求婚。一家四口幸福的过了三年。可惜,天妒英才,lucas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上月,lucas特意独自来家里,和他恳谈了一个晚上。lucas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所以他想去最需要他的地方,彻底燃尽生命最后的焰火。 他说他很放心把Enik交给白白照顾,只是他不放心被独自留下的白白。希望能借岳父的力量,为白白,为Enik,也为lisa,重新找到一个幸福的家园。 听到父亲和lucas谈过时,聂白白便明白了父亲要这么做的理由。 一瞬间,她失去了所有支持着她所有强硬的气力,慢慢滑坐在地上,悲伤轻轻的包围了她,狠狠的攥紧她的知觉。她双手捂住嘴巴,不让呜咽出声,泪水蜿蜒。 为什么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幸福,那么容易就失去。她做错了什么? “喂,喂,喂。”电器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令聂白白轻轻一震。 老爷子弯腰,拉过自己女儿的手,把电话放在她手上,她的手一离开老爷子的支撑就颓然落在地上,电话应声落地。 老爷子不忍看见自己女儿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拍拍她的肩膀,给她无言的支持,然后拿起电话,沉稳的说道:“喂,我是聂学卫。” “...聂叔权,您找我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的元繁一头雾水,他猜不出,有什么事,让聂家的家长要亲自找他。 “我有重要的事和你商量……咦,怎么没声了。”老爷子低头看电话,小小的红色指示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 与此同时,在外面偷听的聂迩正举着一把张小泉的龙风金银剪,向Enik教授着,如何快速区别电话线与其他线路,lisa好奇的拉着被剪断的电话线,惊奇的和聂迩说,“舅舅,墙壁在吐丝。” 闹剧的终结归功于聂家妈妈拎着沾着红油辣椒的锅铲冲进书房,狠狠修理了一顿聂家爸爸。 她不能再哭了。她还有两个孩子,她需要他们,他们也需要她。 啊呸,什么谁需要谁啊,她只是不想让儿女看到她的脆弱。 “嘿,宝贝们,明天我们去海边,高兴吗?”她站起来,回身对两个不知所措的孩子说道。 Enik看得出妈妈的脸上还带着泪水的痕迹,但妈妈笑了,那么泪水的原因就不重要了。 “...这实在太棒了,我必须得找到我的泳裤。嘿,妈,也许你愿意帮我找找。”有时候,Enik聪慧的不像一个7岁半的孩童,他总是会在适当的时机,说出一些让人很宽慰的话。 “当然。”聂白白摊开手。 聂迩抱起lisa,忧虑的问:“你确定你能做到?” 哥哥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她耸耸肩,“也许,上帝知道。” 互相指责的聂家二老也停止打闹,聂家妈妈走过来,抱紧女儿,“女儿,你变坚强了。” 对此,聂白白回抱母亲,大言不惭的说道:“我本来就很坚强,万里长城也没我坚强。” “我听你哥说,你是哭着出国的。”聂家妈妈翻旧账。 “乱讲,聂迩最喜欢胡诌了。”聂白白瞟一眼聂迩,不准在这个时候拆她的台。 “据说是一路哭到美国的。”聂迩把眼神飘到其他地方,闲闲说。 “lisa,咬你舅舅。”聂白白拿出妈妈气势,指挥女儿为她报仇。 Lisa听妈妈的话,把头埋进舅舅的脖子,不过,是亲了一口,“涵碧喜欢舅舅,涵碧才不咬舅舅呢。” 聂白白愕然,女儿接受程度真快,无论是名字,还是舅舅。 “妈,我找不到泳裤!”Enik在聂迩的房间,哦,是他的房间里尖叫。 “来啦!”她的头又开始昏昏沉沉了。 越过聂迩的时候,狠狠用眼神警告他,不要诱拐她女儿。 被聂迩还以你奈我何的眼神。 与此同时,元家爸爸抖抖手中的报纸,换到财经版,问拿着电话呆愣的儿子,“老聂找你什么事?” “不知道,电话突然挂断了,打过去也是忙音。”元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是有重要的事和他商量,电话又突然不通,实在很诡异。 元家爸爸抬眼看了看儿子,而后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合适的对象结婚了。不要老在外面玩。” “...今年年头找到个合适的,被妈撵走了。”元繁放下电话,坐回沙发,双手交叠在脑后。 “哼,你还别说,你真会挑人。挑了那么一个妖精类型的就算了,那脾气还彪悍的不得了,你妈被气得腮帮子都是鼓的。最后还拿扫把把人赶出去。”元家爸爸忍不住笑出了声。 “爸,你很久没看见妈那么有趣了吧。开心不?”元繁促狭的看着自己的爸爸一副想笑又不敢出声的模样。 “你再这么玩几次,你妈估计要去胸外科挂号了。”理由是急性心肌梗塞。 元繁翘起二郎腿,说道:“我这是按照她说的标准挑的啊,她不满意我有什么办法。”要漂亮要门当户对,那位小姐可是美艳不可方物,老爹又是隔壁城市有名的矿老板。完全符合母亲对他提出的最基本的两点要求。就这样,还要挑剔,他可没什么办法。 听到儿子带着埋怨的语气,元家爸爸皱了皱眉头,小心翼翼的问:“你还在想她。” “爸,你说谁?”元繁装傻。 “你自己知道,给个谱,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你二弟都结婚了,听说你三弟也有了固定的女友,再过两年毕业就结婚。就你还死撑在这里,她又看不见。”而且小聂已经结婚了。最后这句话,元家爸爸还是忍住了。不忍再给儿子阴霾的脸上再添一抹黑色。 元繁眉头皱了一下,又放松,“我单身是因为我有自己的理由,不是为任何人。” “恩,我知道了。”元家爸爸看着报纸,敷衍的说了一句。 “知道就好,爸,让我妈少给我安排相亲,我都快成医院里的笑柄了。三不五时,频繁出席各种相亲聚会,他的精神都快被自家老妈搞崩溃了。 “哦,明白了。”元家爸爸继续敷衍元繁。 元繁也不说话,继续看着天花板,等着饭熟。 叮钤铃…… 电话再次响起来,元繁迅雷般的接起电话,“喂。” 儿子的动作,元家爸爸看在心里,儿子嘴巴硬的这毛病是和谁学的啊。懒得理他,让他自己瞎折腾去。 “...哥,是我。”元一有点被惊到,哥哥那种急切的声音是不是在等谁的电话。 “哦,你啊,什么事?”元繁失落,没好气的问。完全不顾这是弟弟四年多来,第一次打电话回家,甚至还有些不耐烦。 “哥,你和白白没在一起吗?”元一试探性的问。 元繁翻个白眼,“四年前她就抛弃我了,干嘛突然说这个。” “哦,那我挂了。”元一失望的准备挂电话。 “等等,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实在太诡异了。让元繁忍不住追问。 元一想了想,还是觉得告诉自家大哥,“我今天见到白白了。” 听到那两个字,元繁立即打断元一的话,“你在哪里见到,确定吗?” “就在我实习的医院里见到的。她带她儿子来看牙医。”元一如实报告。 偷听中的元家爸爸在听到敏感的词征,迅雷般抢过电话,问:“一一,那小孩子多大,是你哥儿子的可能性有多高?” 被这突然抢白震了一下,元一接着说,“不可能是哥哥的。” “一一,不要那么武断嘛。一切皆有可能。”元家爸爸不死心。电视剧里不是天天演着,突然分手的两人,通常都会有带球跑的剧码。没道理,他儿子不行啊。不过,也难说,儿子经常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爸,那孩子一看就是混血儿,你说可能吗?”元一好气又好笑的回答。 元家爸爸很失望,语气也开始不好,“隔那么久打电话回来,就是耍你老爸吗?” 电话被元繁抢回来,“这么多年了,你也该回家了。” “咦。”话题怎么跳到他身上。 “回来吧,哥号保证不捶你的脸。”元繁说。 电话那头的元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点头,“恩……恩……恩。” “我挂电话了。再见。”元繁松了一口气,兄弟之间的事总算慢慢化解了,元梓说的对,兄弟没有隔夜仇,隔了那么久了,他都不记得过去了。 “哥,等等,还是算了,我也不确定,我挂了。”元一欲言又止,这件事可不能胡说,搞不好会破坏两边的幸福。说不准,哥哥现在有相好的女友,白白也结婚了。 这种平衡还是不要打破的好。 有时候想,最好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她依旧是学校里那个到处趴趴走的聂白白,唯一会烦恼的事只有零用钱为什么总是花得那么快啊。 经常和寝室里的姐妹们聊天聊得通霄达旦,或者是边走边玩psp,偶尔撞到树上。整天在专业课上睡得昏天黑地,临考试前,埋头背别人的笔记。还高吼着诸如,TMD,人如其字啊,这么抽象,怎么看得懂。被笔记的主人怒目一瞪,立刻改口为你老的字真中性,一看就知道是出自你的神笔。 毕业时,抱着同学痛哭流涕,然后去学校附近的复印店里复印上几百份简历,到处投。穿着自己不适应的小套装,规规矩矩的对面试的人点头哈腰。 找到工作后,便夹着尾巴做人,努力巴结上司,狐假虎威。在厕所里听八卦,下班后,喊着累死了,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遗憾的是,她的经历颇有几分传奇,多方打压把她排挤到边远山区,不让她有翻身的机会,后来发生的一切充分证明了人只有被逼到逆境时,才会绝地反击。超乎她自己想象的燃烧小宇宙,竟然通过了那所传奇大学的硕士生申请。 人说乐极生悲,何况是她这么一个小虾米。来异国几月后,发现肚子里多了一个东西,不是肿瘤,是个孩子。去过距离学校很远的医院很多次,有一次甚至都已经躺在手术台上了。却还是让肚子中的小生命逃出了生天。 彷徨中,他对自己伸出了手,认真的对自己说着,和我结婚吧。 开玩笑的敷衍他,和你结婚有什么好处。 得到了一个至今让她感动的回答。 你可以得到真正的自由,你可以提前有一个漂亮的儿子,你可以有一张美国绿卡,最重要的是,你会有一个家…… 窗外的反光刺入她的眼睑,她从沉思中醒过来。 “好慢!”聂白白看看手表,已经超过约定时间5分钟了,人还没出观。 玩累的两个小家伙在大吃一顿后,互相靠着对方闭上眼晴,发出呼呼的声音,一丝口水在夕阳的斜射下晶莹透亮。 她的心从来没有如此安定过,静谧的想让她把时间停在这一秒。 叮铃当啷…… 挂在咖啡店门上的挂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她转眼,他抬头。 “抱歉,我迟到了。”他气喘吁吁的扯扯领带,额头上微冒了几粒汗珠。 “没什么,现代战争五分钟就决定胜负了。你刚好迟到五分钟而已。”她笑里藏刀的说着。 他招手唤来服务员,清理一下桌上的狼藉后,为他们上两杯卡布奇诺。 “我只是没想到你去国外四年,养成了良好的时间观念。原来和你约好的时间,你要不是提前一个小时到,就是迟到三四个小时,甚至完全忘记约定。”元繁放下公文包,面不改色的接腔。 她浅浅一笑,“好久不见,你……过得不错。” “虽然我想说好久不见,但是我更想问,你怎么会突然找我,你不是巴不得一辈子都看不见我吗?”元繁偏头淡淡苦笑着。 他的提问,让她呆了一下,而后快速恢复神色,说道:“爸爸让我来找你...帮忙找个房子。” 不行,她还是说不出口。应该说她根本不知道从何处说起。说到口的那句话,还是被她硬声声拗成了其他。 “原来昨天他打电话是想拜托这件事。”元繁了然,来之前他就做好了失落的打算,只是没想到,失落的感觉那么难受,“怎么,你们家要搬回来?” “差不多,爸说退休后,想回家乡养老。”幸好这时服务生送上咖啡,她赶忙低头浅酌一口,遮掉脸上的不自在。 “哦。”两人不再说什么,安静的喝自己的咖啡。 店里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淡淡的音乐,也许本来就在放着音乐,她太过于紧张,没留心而已。旋律很熟悉,可能是最近很红的一部偶像剧主题曲改编成的钢琴曲。 意外好听。 紧张的氛围不过是自己的唯心造成的。她暗笑,都奔三的人,做事还那么畏畏缩缩可不太像样子。 张口要告诉他,身边的润之在这个时候说起了梦话。 “……麻……麻辣……虾,哎唷!” 她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瞪大眼睛看着润之翻个身滚到咖啡桌下面。 “天啊,润之,没事吧,没砸到脑袋吧?”聂白白放下咖啡杯,双手把儿子从咖啡桌下抱起来,放在长椅上。 此时,元繁才注意到她的身边,有两个孩子,一个看起来6—7岁左右,一个大概3岁。刚才进门,眼里的视界只有她一人而已,忽略了两个很重要的人。 他咬住下嘴唇,硬把悲伤忍住。 “妈,手破了,头也好疼。”润之眨巴着蓝眼睛,疼嘴看着肘关节上的擦伤。他想用手去摸头上的情况,被聂白白一掌拍掉。 她从包里拿出碘酒和棉球,帮润之稍微处理一下头上的擦伤,然后贴上一个创可贴。 最后,把这些工具又收回包里,说:“自找的,去找服务生姐姐,让她带你去水龙头那里冲冲伤口,再把这个创可贴贴上。”聂白白把润之指明方向,剩下的让他自己搞定。 “妈,哥哥会不会死?”女儿楸着她的衣服问。 聂白白回头,笑盈盈的说,“就算全世界都毁灭,你哥哥都会是活到最后的那个人。” “哦。”涵碧了然的在长椅站起来,喊道:“服务员姐姐,我哥哥就拜托给你了。”话罢,还学日本人两手交叠放在膝盖鞠躬。 聂白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一旁的元繁被这小女孩的一举一动逗得乐不可支,赶忙把咖啡放下,以免一时忍不住,喷咖啡。 “你女儿的大脑结构真独特。”元繁带着酸意的说,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误会,也许眼前的小女孩会是他的女儿。 往事不可追,阔别多年,能像现在一样和她平和的聊天,就让他很满足了。 “感谢你给的那一半有缺陷的DNA。”害得她女儿整一外星人思维。 “咳咳咳,咳咳咳……什么?”元繁一脸被雷劈到的样子。 一不小心说漏嘴,让聂白白决定破罐子破摔,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把女儿举起来,隆重介绍,“聂涵碧,英文名lisa,今年3岁,双子座。如果做DNA亲子对比,从医学角度来看,是你女儿。” 女儿?!他有一个女儿,一个三岁的女儿。 他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小小软软的小不点,恩,眼睛很像他,鼻子也很像,嘴唇像白白,是他的女儿。 是他和聂白白的女儿。 这是不是代表着,他还有机会? 面对这巨大的惊喜,元繁突然手脚不知所措。他先捏捏自己确定这不是梦,然后他伸出手,想要抱抱涵碧,“我可以抱抱我女儿吗?” 聂白白点头,只是抱抱,还在她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不料,涵碧用力小掌拍开元繁。 她不解的看着涵碧,只见涵碧小脸都皱到一起,快要哭出来,扭身搂着聂白白的脖子,稚生稚气的说:“涵碧有爸爸,叔叔不要碰我!” “好好,妈妈不让叔叔碰你,涵碧不要哭哦。”聂白白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安抚炸毛的女儿。 元繁更加手脚慌乱,双手举高,表示和他没关系,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亲生女儿不愿意让他抱,也不愿认他的情况。五味杂瓶的感觉让他特别不舒服,很烦闷。 “妈妈是不是不要涵碧了?我不要,我不要,我要爹地,我要回美国,我要回家,哇哇哇……”安慰起了反效果,涵碧哭得撕心裂肺,活像被抛弃在路边的小孩,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她的脖颈,流进她的身体,不一会就湿了一片。 可能是昨天家里的气氛让涵碧感到了不安,再加上今天兼程赶到这里,还让涵碧吃了平日里她不准吃许多的各种拉圾食物。这些反常使涵碧察觉了,小孩子比她想象的更加敏感,涵碧可能隐隐约约知道了lucas不是她亲生父亲。 不愧是她聂白白的女儿,从小IQ就呈现高水准。 奸笑,以后好好引导女儿,说不准会成为新一代的女尊天下,武则天都是小case。 处理完手上伤口的润之一出来,就看见妹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操起拖把,就吼道:“谁欺负我妹妹!呔,看俺老孙的金箍棒。” 一排乌鸦跳着华尔兹从聂白白头顶飞过。 待乌鸦华尔兹结束,她回神,果断下命令,“女儿,拿包。” “哦。”涵碧吸吸鼻子,胖胖的小手在空中乱挥了几下,就够到了包带。捏着不放。 下一秒,她劈手夺过拖把还给服务生,然后伸手抓着润之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不好意思,我儿子动画片看多了。呵呵……元繁,我们在外面等你。”最后一句,她压低嗓音告诉元繁。 此地不宜久留。 逃难似的逃出咖啡厅,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两个甜蜜的大包袱啊。无可奈何的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的小家伙笑笑。 当一个孩子的妈难,当一个好孩子的妈更难,最难的是当两个孩子的妈。 她的青春活力都被吸干了,彻底蜕变成一派欧巴桑的作风了。 “润之,后天你就去学校吧。”聂白白放下润之,摸摸他的头,说道。 “白雪公主的后妈!”润之捂着自己的脸蛋,作惊恐状。 “不对。”还是涵碧贴心,马上就反驳。 涵碧举着小手指认真的说:“是灰姑娘的后妈。” 白眼狼,她养了一双白眼狼! “走吧。”元繁自然的接过勒红涵碧小手的包,牵着白白往自己的车走去。 聂白白在他要把自己塞后座的时候,反应过来,“要去哪里?” “不知道,先上车吧。”他只是想找一个空间困住白白而已,他有很多很多的事想问她,也有很多很多的话要和她说。但,都有一个前提,聂白白不会离开。 是的,他知道聂白白已经结婚了,那又怎样?只要白白说还爱他,他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把白白带到自己身边。只要白白还爱,他知道她还爱,不然,以她的个性肯定是把涵碧打掉,怎么会让涵碧有看见这个人世的机会。 现在,她又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元繁,不会犯第二次相同的错误。 忽然间,一切都变的轻松多了。他甚至心情好的,无视润之那双敌视的眼晴。 会是他的,这会是他的。 应该说本来就是他的,他拿回来而已。 聂白白站在车门前想了一会儿,就把润之和涵碧挨个放车里。 然后,自己坐上去,关好车门。 “哦。”反正今天是要把话和元繁说清的,就算他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她还有两个小保镖呢。 元繁利落发动车子,沿着环城的公路绕行,也让两个初次到这里的孩子饱览城市风光。 车驶到元繁住的小区门口时,聂白白才警觉,手偷偷摸到包里的防狼电击棒,“你要做什么?¨ 元繁从倒后镜里看到聂白白的动作,嘴角弯起,“不要那么快,就亮出你的武器,万一碰上真正的色狼,你手里的东西就完全没用。再说,我只是想为两个孩子找张床,睡得舒服些。” “这只是其中一件。”闻言,聂白白肩膀放松,亮亮手中的电击棒。 去年差点遇袭后,lucas就给她报了什么女子防身术培训班,如果她没有因为嫌考持枪证很麻烦,就可以学电视广告里那样,从头发里掏出一把微型小手枪,如邦女郎一样,瞬间放倒几个硬汉。 “这些年,你到底学了什么啊。”元繁差点破功,笑了出来。今天的一个傍晚,他笑的比一个月里笑的还要多。 “很多,很多。” 聂白白杵着下巴说道。学的最多的就是如何快速照顾两个孩子的同时,背诵专业知识。一下课,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为两个孩子做一顿美餐。 归纳总结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一名少女是如何转变成黄脸婆的。 “你呢,这些年过得怎么样?结婚了没?”聂白白看着两个孩子的睡颜,感慨,两孩子今天真的玩累了,找到个地儿就睡。 “……我倒是想结,遇不到那个人。”元繁如实说着,向上抬的眼神无意中在后视镜里与聂白白的眼神相交。 她迅速低下头,说:“总……总会遇到的。” “恩,遇到了。”他稀松平常的说着。 为两个孩子盖好被子后,聂白白走出房间,掩上门。 他没有在客厅。 她稍微想了一下,便提脚往楼上走去。 推开半掩着的门,便见他孤单的坐在天文望远镜的旁边,用肉眼看着冬季的星空。寂寥的背影映衬着同样寂寥的夜空。 “你果然在这里。”她轻松的开口,也赶走心里的异样。 “你离开我,过得很好吗?”他没有回头,那样轻描淡写的说。 聂白白浅笑,“我们今天要谈的不是这个。” 她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元繁,他如一只黑豹捕捉猎物时的迅猛捕,十指用力抠入她的肩膀,脸上是遮掩不住的伤痛。她以为他会对自己咆哮,可是他没有,他淡淡的说道:“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她摇头之后,又艰难的点头,“曾经相信过。” “那就继续相信下去啊,突然离开,你知不知道被抛弃的我是什么心情!”他提高了音调,却还是克制着自己的情感,他害怕,如果让情感暴走,他会再次伤到她,那么一切就没有了可挽回的余地。 “可你伤害了我,我的自尊我的爱情我的心,你都狠狠的摔了一地。那太痛了。这样的结局,对我们来说,都很公平。”她平静的说出句话,多年前的伤已经被时间一点点磨平,lucas对她的爱,对涵碧的爱,已经治愈了她。 如果要彻底忘记失恋的痛苦,那就重新恋爱吧。 和lucas共同生活的四年,让她慢慢学会了从伤痛中站起,也知道了在爱情里也不能迷失自我,如果不顾一切迷失了本我,那不是爱情,那是灾难。 能全心全意的信任对方,为爱人着想,包容接纳爱人的缺点,会因为爱人为自己的一次小小的尝试而感动,会因为爱人的理想细心分析可行性并给予最大的支持,才是正确的爱。 一直不懂的东西,被lucas一点点潜移默化的学会,lucas是一个好老师,也是一个好丈夫。虽然他在家的时间不多,但是只要有空闲时间,他都会不顾一切的来到家人的身边,耐心的听着孩子和自己的唠叨,无论心里有多少苦痛,他也不会在孩子面前表露,两个孩子也许是生活在一个有问题的家庭,可是他的阳光为孩子扫尽了一切阴暗,只留下满地的阳光和流动在空气中的温暖。有时,他也会在她的面前伤心的大哭,但绝不会在孩子面前露出抱怨的眼神。 “涵碧,我要定了。”他的斩钉截铁打断了她的回忆。 她摇摇头,“涵碧不要你。”你的性格决定了你做不到lucas那样的爸爸,涵碧很聪明也很敏感,她认定的爸爸,没有人可以改变她的认定。包括她,涵碧独立而不缺乏融合。多亏了lucas的尽心尽力,不然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带好两个孩子。 “她会的。”元繁鼓起勇气说,不过他的自信在对上她怜悯的眼神,变得不确定了。 “元繁,我不会阻止你来看涵碧,因为你是她的爸爸。但是你只是她血缘上的爸爸。本来,涵碧的事,我并不想告诉你。遗憾的是爸爸和lucas都坚持要让你知道,我四年前的擅自决定不能瞒着你,不然,这样的阴影会围绕着涵碧的一生,为了给孩子创造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才让你知道,也让涵碧知道。”但仅限于知道。这是她的私心。 她彻底变了。 见面时,只觉得她更加漂亮了,让他的心如夏日暴雨过后的河堤,奔流的河水就快要溢出。傻BBS .j OOYO o·N eT呼呼的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情窦初开。 交谈后,豁然顿悟,她变了,变得更淡定,成熟知性。这是以前那个聂白白所没有的。该死的让他再一次深深的爱上她。浓得化不开。 但,她的改变是另外一个男人带来的。这让他懊恼,甚至想狠狠痛揍对方。 不行,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打落牙齿和血吞,把一切不好的情绪都强忍下去,“好吧,你今晚住我家吧,放心,我睡这里。还不放心的话,卧室的门可以反锁,我没有钥匙。” “我们的行李还在酒店呢。”她打算和元繁谈完后,叫醒两个孩子回酒店。 “哪一家酒店几号房,我去帮你们拿行李。”元繁向她要酒店房门的钥匙。 “不用了。”聂白白拦住他,说道。 “……我只想和我女儿好好相处几天。”他退一步,看着白白说。 这样的请求令她无法拒绝,放下手,把酒店钥匙递给元繁。 他笑了,愉快的接过钥匙,“我一会儿就回来。” 多年前那个夕阳里的笑容和眼前的笑容重叠,她看呆了。幸好元繁急着出门,没有发觉她的异样。 待元繁走后,她立刻回收自己不争气的情绪。 无力的靠着墙壁,转动着中指上的戒指,喃喃道:“lucas,你这混蛋在哪里啊。” 远在非洲的lucas打了一个喷嚏,他停下收拾行李的动作,探探鼻子。 在旁边照看花草的医生笑道:“lucas,肯定是家里那位想你了。” “我觉得是感冒了。”lucas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然后问:“来接替我位置的医生什么时候到?” “别在我们这些孤家寡人面前表现出你迫切要回家的样子。”那位医生笑着挪揄lucas。 Lucas羞赧的笑了几声,辩驳着:“哪有,是前不久玛丽安教授让我去中国一躺,找到她的徒弟,可能玛丽安教授打算在退休之前最后一次大展拳脚。我想尽快赶过去。” 从附近土著部落刚刚宣传回来的护士也加入了这个话题,“lucas医生,上次不是听你说,你妻子带着孩子回中国了。” “噢噢噢,果然如此。Lucas,你这家伙,不老实哦。”那个医生一拐子打在lucas的肚子上,让lucas重重咳了几声。 “抱歉抱歉。” 他挥挥手,表示没什么。 此时,帐篷外面想起了越野车特有的刹车声,一个粗犷的男声响起,“lucas,换班了。” “好的。”lucas开心的背起行囊,大步跨出帐篷。 两天后,聂白白就接到lucas.j.o.o.y.o.0.电话,他已经到了。 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快。 匆匆叫醒两个孩子,洗漱完毕后,就拎着行李离开了元繁家。 他起床了,她知道的。 书房的门是紧闭的,他早晨起床有习惯去书房看会书,再去上班。 她扭过头,督促两个孩子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整理好床铺,准备离开这里。 “又不打算说一声就离开吗?”旋身时,他已经站在书房的门前,淡然的询问。 她还没让慌话经过大脑,就开始瞎掰,“lucas来了,我有点急,就没来得及和你说再见。”其实是不想让你知道,悄悄走,以免尴尬。 通常慌言带几分真比较让人信服,元繁对她的话半信半疑的,“他到哪里去了?” “机场。”她咽了一口口水。 “我送你去。”他拿起陈列柜上的车钥匙,接过聂白白手里的行李箱。 想说不必,却在对上他的眼睛时,无法拒绝。 润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没说,只是看着自己,那眼神好像在说你背叛了爸爸。 她浑身一颤,更加用力的拉着润之和。 “元医生也要上班,就不麻烦元医生了。”聂白白大声嚷嚷着,就拖着两个孩子落荒而逃。 逃到路边,万恶的惯性差点把涵碧甩到路中间栏的士,幸好润之拉住了涵碧。 润之抬头,“妈妈,你要红杏吗?” 她非常讨厌小孩子猴精猴精的,而且是伪猴精,不要瞎噫测。 流言会杀人的,特别是流言出自自家人的口,“红杏在这个时节是没有的,不过为了我可爱的儿子,妈妈就算翻遍全中国的水果大篷,我也会为我可爱的儿子找到一粒红杏,感动吗?感动的话就亲妈妈一下,特别感动的话就承包一个月的洗碗,特别特别感动,就让你负责照顾妹妹一个星期。” 绕不昏你,就白做你妈妈! 小涵碧和润之在寒风中沉默了。 一辆SUV停在站立在路边的三人面前。 “上车吧,这附近很难遇到的士。”元繁吃准了聂白白不会把白搭车的机会向外推。 而聂白白也很没骨气的想,打的去机场的钱可以让两个小家伙去游乐场玩一圈。而且附近确实很拦不到的士,公交车也很难等。 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到机场时,聂白白很爽快的把两个拖油瓶丢给元繁,自己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自家老公。 可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一怒之下,聂白白一个电话打过去,气急败坏的吼:“我靠,你TMD人到底在哪里?” “你向后看。”电话里传来lucas忍不住的笑意。 狐疑的聂白白几械的回头,身后一个廋廋黑黑的满脸络腮胡子的外国人啪地合上手机,伸开双手,“甜心,想死你了。” 下一秒,聂白白扑了过来,死死抱着他,“lucas。” “刚才你在我旁边转悠了半天,我还以为你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lucas收紧怀抱。 “都快认不出你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走之前,lucas身上还有点肉,现在几乎都是排骨了,咯得她很痛。心疼溢于言表,早知道就不让他去了,自己身体出现问题,还要去那边瞎逞能。 “甜心,两个小家伙在哪里?”lucas松开聂白白,问道。 “我拜托一个朋友帮我照看一会儿,我来找你。”聂白白低头抹去泪水,开心的看着lucas说道。 “爹地。”润之从人群里穿插而去,一个飞鼠跳,蹦到lucas的腰上,像个考拉一样腻着lucas。 “ENIK,爹地的腰要被你撞断了。”痛死了,这个家伙又长胖了。平日里白白对孩子太宠了,很不会阻止孩子吃想吃的食物,看来,他最近要好好当一个黑脸的角色。 “爹地,外公给我取了中文名,你要叫我润之。”小润之开心的在lucas.x.i.n.g.身上蹭来蹭去,结果被聂白白单手拎起来放在地上。 “润之,你爹地才刚下飞机,不要搞那些危险动作。不然揍你的小PP。”聂白白恐吓儿子。 “哦。”润之心不甘情不愿的用右脚在地上画圈圈。 “妹妹呢?”聂白白弯腰问润之。 “和那个叔叔在一起……妈妈,我们一起回美国吧,润之不喜欢这里。”儿子拉扯着她的衣服央求着,她无法忽视。 聂白白语塞,她干笑几声,拉拉lucas,使眼神让他安抚儿子。 lucas耸耸肩,蹲下去,和儿子视线平行,“润之,爸爸要在这里和爸爸教授共同见证参与一个很重要的手术,所以,请忍耐。” 润之似懂非懂,点了点头,然后追问:“爸爸,这次要和我们在一起很长时间吗?” “是的。” 润之像只出笼的小鸟,欢呼雀跃。 这时,元繁也抱着涵碧走到了他们身边。 lucas上前接过小手乱挥要抱抱的涵碧,低声对元繁说了声谢谢,然后问怀中的女儿,“lucas,外公给你取的中文名叫什么?” “涵碧。” “很不错的名字。”lucas用胡子扎得涵碧咯咯笑个不停。 “爹地,妈妈说涵碧是那个叔叔的孩子。是不是爹地和妈咪嫌涵碧烦,要把涵碧送人。涵碧以后会很乖很乖,再不把打碎碗喝杯子的事情嫁祸在哥哥头上。”小涵碧开始小声的抽泣着,聂白白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lucas的也是。 他们也太操之过急了,反而让涵碧感到了不安。 正要开口,润之抢过话头,说道:“涵碧,女孩子哭会惹人厌的。如果你继续哭,爹地和妈妈一定会不要你的。” 小涵碧被吓住了哭声,惊恐的看着爸爸,lucas恢复笑容,摸摸涵碧的头,温和的说道:“我们怎么会不要那么可爱的小涵碧呢。” “真的?” 聂白白不耐烦的捏着涵碧的小脸蛋,“真的,只是让你比你哥哥多一个爸爸疼你,不好吗?” 闻言,涵碧仰着头思索了一会儿,问:“那新爸爸会和我们住在一起吗?” “不会。”lucas好脾气的回答女儿的问题。 “为什么?” “因为新爸爸有自己的家。”聂白白苦思冥想,就想出了那么一个对策。 被站在一旁的元繁给鄙视了,聂白白感觉到鄙视的眼神,立刻猛虎回头,反鄙视回去。 细心的lucas注意到这个小细节,把女儿放低上,让润之带着女儿,他则故意在元繁面前拢住白白的肩膀,并且在白白的耳边低语。 这一举动如愿让lucas看到元繁把拳头抓的死紧。lucas暗笑:“这个元繁,还真是有常人没有的毅力,明知道送聂白白和孩子过来会看到什么场景,他却不愿意扭头装作不知道没看见,而是死死的看着他。似乎在说着,这只是短暂的,我会把她从你身边带走。 ”甜心,元繁还爱你。“lucas低语道。 聂白白暗地里狠狠掐了lucas的腰一把,说道:”休想把我推他身边,不然我先抱着你从三十楼跳下。“ ”哎呦。“lucas皱一下眉,抬头说道:”元医生,你待会没事吧。“ ”有事。“还要回医院里研究手术方案,可是他实在看不顺眼lucas搭在白白肩上。 lucas伸出友谊之手,说道:”请务必让我和内人做东,请你吃饭,我们婚礼时,元医生可是送了一份大礼呢。可是要好好答谢元医生。“一个炸药式的闹种,当时拆开时,还以为是恐怖袭击。差点让婚礼变成警察集中营。这个礼物真是好得让他永远忘不了。‘ 这个lucas比他想象中的更具有威胁性。 元繁客套的握住lucas的手,然后快速松开。 ”不用了,等手术成功,再请不迟。我先去医院。再见。“元繁的眼里充满了自信的目光,潇洒转身,离开。 他相信,只要能把那个误会解开,白白回到他身边的,而且带着他的女儿。他期待看到lucas的脸上出现懊恼的表情。 傍晚时分,已经升至主任替代了陶老师的高峰正在独立消 间里细细用刷子刷着指甲的每一个缝,为双手做最彻底的消毒。 待会,他将要为手术室里已经麻醉好的病人实施DOR手术。 手术准备室的门刷啦打开,一阵风扫过他身边。 刷啦两声,一双带血的手套毫不留情的被扔在垃圾桶里。 ”或许我应该建议医院里,再建一个手术准备室。“高峰闲闲的调侃浑身是血的元繁,看着那个血液喷射角度就可以猜出来,是被心脏喷射出来的血液溅射到了。高峰向右边靠了点,离这个杀人犯造型的家伙远点,以免交叉污染。 本打算默默洗手,不理会这个和聂耳臭气相投的主任,但还是忍不住开口,”你是主任,你说了算。“反正到时候医院上层里肯定说,是你们科室自己提议的,你们科室自己出钱,已经为你们购买了一套日本产的消毒设备了吗,还有什么不满的。 高峰扫了元繁一眼,”干嘛,手术不顺利?“ 话音未落,元繁抬头,恶狠狠的瞪高峰,”一个经皮冠状动脉内形成(PLTO)交给底下的人去做都绰绰有余,老子最近忙得贼死,你还跟真瞎安排,嫌我还不够为科室赚钱?“ 高峰用消毒巾擦干手上的水,又再洗一次手,促狭的开口,”这是上面的安排,让你少靠近卢卡斯。奥漠格先生的太太。“ 一时间,消毒室里的气氛尴尬起来,元繁不再理高峰,而是利落脱下透明的消毒衣和蓝色消毒衣,光裸着上半身走出去。 ”喂,注意影响,别让医院里的小MM.J.Y.S.D.看到不健康的画面,门口有备用的手术衣,记得套一下。“高峰好心情的建议。 这时,元繁特别想脱下拖鞋直接丢过去,殴打高峰。但他忍住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空金额这个没皮没脸的主任纠缠。 谁料,一出门就碰见来上串门子,调戏小护士的的聂尔。 暗中啐了聂尔以后,上前为小护士解除粉红状态,”聂GAY,什么时候两性通吃了。“ 小护士一见元繁来,立刻收敛,低着头不敢说话。元繁挥手让她继续忙她的,而后去自动贩卖机前买了一瓶矿泉水,大大灌下去一口,让冰凉的水流进他的喉咙深处,瞬间清醒了几分。 ”呦,涵碧他爹,那张脸可比我妹夫还黑,怎么地?也去也去非洲晒太阳了。“聂尔一句话带一句刺的,刷刷向元繁刺去。 元繁撇了他一眼,微怒:”你不是还有两天的假?“ ”哎呦,厉害,元医生居然连脑外科的排班表都知道啊。没办法,我太爱我可爱的侄女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我侄女的步伐来了。“聂尔故作惊讶的向后跳一步,说道。 真想用瓶子KO他,”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涵碧的父亲的。“现在是秋后算帐时间。 ”涵碧出生的时候。“聂尔一点不掩饰的说道。 一番话气得元繁想抡起鱼缸,砸聂尔头上。 ”TMD。“元繁发觉自己的三字经越来越顺口了,不行,这样会带坏涵碧的。 ”涵碧他爹啊,快走吧,不然要迟到了。“聂尔闲闲的挥挥小手指。 元繁懵了一会儿,才问,”为什么要迟到。“ 见状,聂尔直起腰板,搂着元繁的肩膀说道:”今天医院里为lucas一家搞个欢迎PARTY。你也知道lucas这次来的目的,院里自然要好好礼遇这位远道而来的专家。你们科室派你参加。走吧。“ 元繁皱眉,不解的说:”不是科室主任去吗?“ ”你们科室的高主任说有事情,让你去。“聂尔同情的看着元繁,这次邀请的人大多数都知道元繁和聂白白的那点破事情,高峰这一招乾坤大挪移,就是要把元繁往死路上逼啊。 OK,他现在知道刚才在手术准备室里面,高峰嘴边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是什么意思了。 靠,被算计了。 来到目的地,元繁连抬眼看看饭店名称的心思都没有,每次请客都请在这里。 他们这帮子老头子都不嫌腻味啊。 身着整齐制服的侍者欠身引导元繁和聂尔来到包间。 里面的民族风装修让他勉强心情好一点。还算好,这次老头子们没挑暴发户风格的那个包厢。人基本上坐满了,医院里稍微说得上话的领导都来齐了,自己的爸爸坐在陶老师身边聊着什么,见他来,也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让他坐下。 ”来了,来了。“胸外科的护士长殷勤的把元繁拉到自己的身边坐着。聂尔笑了笑护士长护犊子的行为,摸摸鼻子,坐到妹妹身边。 聂白白踢踢聂尔,小声问,”你来的话,润之和涵碧谁照顾?“ 聂尔翻了个白眼,”我就是一保姆的命吗?放心,我把润之和涵碧送到副院长家里里……哎呦呦呦呦呦。松手松手,骗你的,骗你的,我让箫箫帮忙。两小家伙在箫箫家研究箫箫的肚子呢。“ 这个妹妹结婚后,更加暴力了,妹夫是怎么管教妹妹的,就这样把妹妹放出来咬人。太没公德心了。 她得到满意的答案后,收回身,优雅一笑,俯身在lucas耳边交待不要喝酒,待会还要去接两个孩子。lucas听完聂白白的嘱咐后,微笑的点点头。 ”呦,夫妻两甜蜜的让我们这些老人家羡慕啊。“脑外科的主任爽朗的甩开大嗓门说道。 护士长感慨万千的看着聂白白,说道:”白白,那么多年不见,听说你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看到原来尊重的护士长又添了些白发,聂白白有些感伤,拿起杯子,敬护士长。 ”呵呵,护士长,你别拿我开玩笑了。“ ”哟,还害羞。“来凑热闹的陶老师侧脸和身边的人说。 能不装害羞吗?如果装大咧咧,不知道要被问到哪个层次,比如你和lucas的房事顺利吗?外国男人和中国的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要和元繁分手?这帮为老不尊的医务工作者们在饭桌上可是荤素不挑的。 这是冒着恶心到自己的风险,装装害羞,他们也不会追问太多。 ”对了,白白,你这次来中国要住多久?“陶老师有和聂家爸爸有联系,有所耳闻,聂白白正在为儿子找学校。 聂白白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说,”住到我们家的儿子初中毕业,这边的学校比较适合小孩子的早期教育。等孩子们长大些,就送他回美国读书。“因为管的比较严,可以让孩子养成良好的习惯。只是挑了几家学校都不太合适,这可让她有点伤脑筋。 元繁还是第一次听到聂白白的打算,原来她算是要回国长住了。 ”哦,白白,你从以前就挺有主意的,伯伯支持你……元繁,你怎么来这里都不说。“陶老师若有所思的说着,然后就顺道把元繁推到前线,接受最猛烈的炮火。 反而反而倒是元副院长为儿子解围,”他刚刚从手术台上下来,还没缓过气来呢。哎,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我都快进馆材了,可能还见不到孙子孙女。“ 他有些意外的看着自己爸爸,很少见到爸爸会在公开场合说这种事情,他的嘴角弯起淡淡的笑容,而后说,”爸爸,儿子争取今年让你抱上孙女。“ 当元繁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这段信心十足的话时候,副院长没怎么在意,但细细一想,感觉很不对劲。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可能。而后,一时激动,碰翻了手边的杯子,杯中的液体瞬时倾倒,到处四溢。他赶紧离开座位,不让液体弄脏自己的衣裤,并唤来服务生,清理桌面的狼籍。 折腾完,副院长暂时距离桌子远些,不让酒滴在自己身上,沉声问:”你把谁家闺女的肚子搞大了?“ ”爸,你想多了。“元繁头也不抬的说。 坐对面,忙活着低头啃螃蟹的聂白白立刻被蟹壳戳到舌头,疼得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家老公。lucas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聂白白,趁着众人的焦点在元繁那边,脑袋迅速靠近白白,又迅速离开。 ”还疼吗?“lucas看着白白的眼睛,温声细语的问。 她点点头,突然双手捧着lucas的脸,重重亲下去,再放开,得意的扬起笑容,说:”不疼了。“ 此刻,元繁在桌子下面紧紧抓住的拳头不断的颤抖,因为愤怒而颤抖。他一千一万个想拿起桌子上的酒水就洒在lucas身上,然后拖着聂白白离开这里。还好这个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并没有留下。 他们是夫妻。这五个字提醒着他。 不可以,现在还不可以。他的理智提醒着他。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只会把白白推得更远。他不能重复错误,他必须冷静,好好思索对策,怎么样才能让聂白白心甘情愿的和lucas离婚,回到自己的身边。但,怎么可能冷静得了。 他,现在,非常,以及,及其,肯定,想揍lucas!而且是打到lucas只剩下一口气,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是那样的崇尚暴力哲学。 深吸一口气,双手放回腿上,试着慢慢松开拳头,可又忍不住握紧。 ”儿子,你不是因为爸爸和你开玩笑,就想殴打父亲?“副院长察觉儿子的异常,小心翼翼的问。 他惊觉自己的失态已经让周围人发觉,便迅速恢复笑脸,勉强用轻松的语气说:”爸,你越来越有幽默感了。“ ”哪有,我只是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像是要吃人。“估计杀人犯不犯法的话,自己的儿子肯定会拿起眼前的餐刀把那边的lucas桶死。 话说到这里,知道缘由的大家都齐齐看向完全无视众人的存在,陷入二人世界的lucas一家。 爱妻一族的lucas夹着白白爱吃的虾子,剥除很漂亮的虾仁后,便沾上佐料放白白碗里。时不时还小声的劝着白白不要只吃肉,蔬菜也要吃一些。偶尔还拿起面纸为白白拭去嘴角的酱料。 这种过度亲热连陶老师都看不下去了,这两人也太无视中国的大环境是含蓄为美吧。清清嗓子,无奈的对lucas说,”你也太宠她了。这家伙是个拧犊子,你越顺着她,她越会上房揭瓦。“ 闻言,聂白白一个恶狠狠的眼光扫射过去,如果眼光能杀死一个人,陶老师就被河蟹了。 她不明白,老公宠老婆天经地义,为什么陶老师还要唧唧歪歪。莫非陶老师在家里被老婆修理的死死的,妻管严,对外还要表现出自己是大男子主义,主掌一切的模样。标准的外强中干? ”对了,白白,怎么没把你小孩带来。“护士长很想看看白白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如果像白白,肯定很淘,是个可爱的皮小孩。如果像lucas,百分百是个拥有绅士风度的小不点,关用想的就想去疼爱一番。 她停下筷子,抬眼看聂尔,让聂尔替她回答,谁让聂尔刚才骗她,把孩子送到副院长家了。 聂尔耸耸肩,浅浅一笑,说道:”护士长,我今天带润之和涵碧去四处溜达,孩子累了,就拜托箫箫帮忙看会儿,顺道帮箫箫提高胎教。“不是常说,经常看着漂亮的小孩子,生出来的孩子也会很漂亮,箫箫本不信这一类的瞎说,她本人则坚信只要父母长得对得起观众,一般小孩子都不会差。结果怀孕后,关心则乱,到处调戏漂亮小孩子。 下午带着润之和涵碧去逛街,碰到箫箫,她死活扣押下两个孩子,说是让没良心的聂白白亲自过来领人,她才放行。两个孩子又对箫箫的肚子好奇得不行。 他想了想,如果带孩子来接风宴,那些老一辈的精英们都不是傻子,肯定能看出猫腻。到时,麻烦可有点大了。不如借坡下驴,拜托箫箫和她老公照顾两个孩子,待会吃完饭,让妹妹去接孩子,还可以和箫箫叙叙旧。 一举数得。 ”呦,这名字取得挺有水准的。“陶老师发表没有什么用途的意见…… 最后,一顿饭吃出了中国风,几乎老一辈的人都喝得醉熏熏的离开,只留下她,聂尔,lucas.X.Y.S.D.和元繁四人。lucas也被元繁恶意灌了很多杯,直接倒地了,白白看着睡死在桌子上上的lucas,无奈的摇摇头。踢踢自家大哥,半天都不见动静,也是喝多了的德行。 另外一边,元繁本人则在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状态里,继续品味五十多度的茅台酒。 ”白白。“他开口,略微迷离的眼睛飘向她。 ”在。“她习惯性的应答。 ”为何女人骨子里都是那么恶毒?你宁可带着我的孩子嫁给他,也不愿听我解释一句。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我只能说,你的报复成功了,我这里很痛!“他捶打着自己胸口说道。让她害怕的是他脸上那种神色,痛苦到极致无处发泄的神色,那种神色她见过。四年前,在飞机的洗手间里,对着镜子时,她见过。 此时,她才明白,他也醉了,因为醉了,才会说这些话,才会这样毫不掩饰的宣泄。把他的伤口赤裸裸的暴露在她的面前。 她想安抚元繁,对他说声抱歉,但是身边醉倒的丈夫提醒她,婚姻唯一会束缚的地方在于,她不能碰过去的人,要为这一纸神圣的契约负责。 ”你喝醉了。“聂白白狠心把一杯冰水倒哥哥头上,让哥哥清醒过来。毕竟元繁说那番话时,哥哥手指轻轻的震动,动作不大足够让她知道,她亲爱的大哥装醉。 聂尔大吼着弹起来,”我靠!聂白白,你谋杀啊!“ 面对聂尔的暴跳如雷,聂白白冷冷看过去,说道:”你送元繁回家吧。我想办法把lucas搬回酒店。“ 看着这两人,聂尔心里涌起深深的无力感。 非要这样兵戎相见不可吗?非得要把话都说绝了吗?他活动活动酸疼的脖颈,用外衣充当毛巾,抹一把脸上的水,单手拽起元繁,”走吧。“ ”我不走。“元繁甩开聂尔,摇摇晃晃的走上前死死拉住她的手腕,好似一松开就会失去这个人一样,这次,他一定不会松手,也不会让任何人掰开他的手。 被捏疼到底聂白白,发了疯似的拼命甩掉元繁,可她怎么可能挣脱得开一个酒鬼的力道,反而把手腕处弄得火辣辣的,一阵一阵的刺痛。 眼见这里的骚动,要引来收拾残局的服务生,聂白白竟然还颇为冷静的看着元繁,淡淡的告诉他,”放开。“ 元繁摇头,然后毫无预兆的把聂白白拖入怀中,下巴靠在白白的颈窝里。摩娑着,”你以为我会让你去他身边吗?我才没那么笨。“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整个人都压到了白白身上,承受不住元繁的聂白白向后踉跄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醉鬼元繁的脸侧滑到了她的肚子,睡得甜香。 ”看看你造的孽。“聂尔扛起妹夫,打算送妹夫回酒店。 ”哥,别抛弃你妹啊。这要怎么办?“聂白白声音有些颤抖,伸手抓住聂尔的裤子,不让他走。 ”你送元繁,我送妹夫。“聂尔拉拉裤子,挣脱白白的手,便抗着lucas离开。 妹妹离开四年,元繁的反应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恐怖。 第一年拼命的寻找妹妹,经常刚刚下手术台,就乘坐飞机去千里之外的聂家,恳求家中的二老,告诉他妹妹所在。多少次,爸爸于心不忍想要告诉元繁,都被妈妈制止了。妈妈无法接受元繁最初接近白白的目的,就算元繁后来爱了,那也吧能说明说明,动机就已经让妈妈寒心。 不久,元繁接到了妹妹寄来的喜帖,狠心的妹妹甚至在喜帖里说,不希望元繁到场。这个男人绝望了。 第二年,元繁出现了惊人的变化,身边的美女总是不断,却不为任何人留心。他和高峰开玩笑说,一般遭受重大失恋的男人都会选择这样做,以证明自己的男性魅力的存在。因为心痛,所以想看别人也痛,以缓解自己的痛,男人的劣根性,从古至今都没有变过。 荒唐状态只持续了不到两个月,就结束了。元繁是个聪明人,他的敏锐让他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为了不让元繁的脑袋转得太快,他与高峰联手,安排大量的手术,用工作麻痹元繁。也许会忘记。 后来的两年,他们很少看见元繁有任何笑容,那个在即使是病人哭得撕心裂肺,外面争吵得呼天抢地的环境中,还能保持淡淡笑容的元繁,不笑了。冰冷似一台机器,机械的做着手术,冷酷无情成了他的新标签。 稍微一点不满意,他便沉下脸,大声喝斥。来来去去的实习医生和护士不知道被吓哭的多少回,有时候听说连元繁团队里的人也会被他斥责。这简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啊,要知道元繁团队里的人最自豪的就是,元医生永远只会用温和的语气来指导错误,这样的雷厉风行很让他们吃不消。经常有人会跑到元祯面前哭述,好脾气先生元祯也只能好言相劝,因为元祯明白,即使和哥哥说,哥哥也不会改。 症结在那个女人身上。也就是他那作恶多端的妹妹。 如果,一开始,元繁能坦率些。不管怎么样,他或许会向妹妹解释那样的误会,会去代替元繁扰乱妹妹的婚礼,会把涵碧的事情告诉元繁。但,私心让他没有那样做。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他元繁一个人懂得妹妹的好,不如让懂妹妹好的人去好好珍惜。也可以让妹妹少吃一些爱情的苦头。 ”妹夫啊,某种意义上,你是一完人啊!“聂尔自言自语的对着醉倒的lucas说着。 他就做不到在自己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候,为爱人找一个新窝。他是那种,如果死揪要抱着爱人上天堂下地狱的类型。 被留在包厢的聂白白向前挪一些,挣脱不开,向左挪一些,还是狰脱不开,向右,上帝,派个天使把元繁河蟹掉吧。 ”重死了。“她都快无法自如呼吸了,稍微一用力呼吸,元繁便随着她的呼吸而起伏。 ”哎,元繁,起来啊。“她实在不喜欢地板。 ”……“ ”可恶,你醒着,对不对!“她楸着他的头发,要把他的头抬起,却被他用更重的力道,彻底埋进她的柔软的腹部。 ”元繁!“她忍不住了,这个人怎么那么可恶。四年没见,比以前更加痞了。 ”……嗯,我在。“他的声音闷闷得从她身上传来。 ”起来。“她喊道。 ”不想。“元繁耍赖。 ”十秒内,你不起来,我就打死你!“白白恐吓。 闻言,元繁不情愿的支起上半身,抱怨,”世界就够不和平的,你还要暴力。“ 聂白白翻个大白眼,狠狠掐元繁的帅脸,”就是因为有你,世界才不和平。说,为什么装醉!差点被你骗了。“ 此时,元繁张开双手,猛地抱住聂白白,”让你享受言情女主角待遇。说不准,你会想要原谅我。“ ”滚啊,我不认识你!“每次遇到这种事情,白白都选择用暴力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害羞,这一点,元繁早就摸透了。 反正,碍事的人都走了。他不妨小小放白白一马。 思至此,元繁侧身坐在旁边地上,掏出香烟,为自己点上一只,红色的星光一闪一闪。元繁的脾气也上来了,”喂,聂白白,马上和lucas离婚。“ 如果不是她耳朵有问题,就是元繁疯了,她狠啐了元繁一口,”听你在放屁。“ ”靠,刚才因为聂尔在,老子要在未来大舅子面前装装好男人,让他以后少为难我。不跟你硬着来,别以为我就是让你。离婚,马上!“某男的本性即刻爆发,令聂白白特别想把整个桌子都搞在元繁身上。 ”你说离就离 啊,你以为你是上帝啊!“聂白白的脾气也被引爆,扑上去就掐。 元繁不费吹灰之力便单手把聂白白乱动的双手钳制住,另外一只手则在掐灭香烟后,按着聂白白的后脑勺,狠狠吻上去。 一连几天的紧张治疗方案讨论会,足够让所有人都脑袋变浆糊。 会议桌对面的lucas还是坚持既定的手术方案,他无法接受类似作秀的手术表演。 难得,元繁的意见与lucas一致。 ”宣传有很多种方法,可我的意见还是和lucas一样。不赞成这种公开手术宣传。“谁乐意作手术时,旁边有十几台摄影机瞄着你的一举一动。在你聚精会神时,外面的一帮子认突然冒出,你认为如何如何?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 靠!记者招待会应该是在会场,而不是在手术室。 谁乐意,谁去,反正他不想起凑那个热闹,他就吃准了,如果他不接这个手术,没人会敢接。 高峰开口,”我赞成公开手术。“ 话音未落,懒懒靠着椅子的元繁讯速坐正,皱眉看着高峰。 lucas料想高峰必定是有什么缘由,才会说出这句话。他也不急着反驳,而是客气的询问:”高主任,你能不能说说,你赞成的理由。“ ”我是这样想的……“ 会议结束时,手术时间确定在下个星期的星期五早上,执刀医生选定为:元繁,第一助手高峰,第二助手元桎,麻醉师高峰,器械护士林娜……lucas为手术解说医生,在场外来应对各方面的疑问和手术现场解说。 元繁与lucas两人臭脸走出会议室,把会议室的一干人全撂下。 走到大厅,元繁停住脚步,叫住lucas,”一起喝一杯?“ lucas看着表,时间还早,浅酌一杯回去的话,还能赶上孩子们的晚安吻。便点头,”去哪家?“他正好有事情要问元繁。 那天,他酒醒后,白白就像被火烧到一样,带领孩子打包行李,闹着喊着要回美国。把他搞得哭笑不得,问白白,她也不说。就是脸上少见的又气又羞得模样,让他联想到了,她的反常与元繁有关。 得到lucas的同意后,元繁轻车熟路的带着他来到熟识的夜店,让熟识的酒保调上两杯尼克拉斯加。 嘈杂的音乐中,元繁拈起酒杯边缘上的柠檬片,包住砂糖,放入口中用力一咬,待味蕾被酸和甜占据,便抬起酒杯,把杯中的白兰地一饮而尽。 极度的酸与甜,一如元繁在爱情之路上遭受到的磨难。 lucas抬起酒杯端详了一会儿,淡然的放下,这酒不适合他。招手唤来酒保,让酒保为他调一杯蓝色玛格丽特。 ”lucas,作为一个男人,我对你很敬佩。“能大度包容着涵碧的存在,光这一点,有多少人能做到。大家都是说说而已,真要轮到自己头上,都是唯恐躲之不急。谁能像lucas似的,把涵碧当做自己的宝贝来疼爱,难怪聂白白会嫁给lucas,蓝色的玛格丽特,总会让人想起阳光明媚时的大海,深遂的蓝色静默的包容着一切。 ”元繁,作为一个男人,我很羡慕你。“几个小小的举动,就让白白的面具快要脱落。这个男人的魅力,连他都自愧不如。 ”为我们的惺惺相惜干背“元繁拿起lucas 的那杯尼可拉斯加,举杯说道。 ”我可不能干杯,不然两个小家伙都会抗议。“身上酒气太重,两个孩子都不会让他接近,而且,他的身体已经不容许尽情饮酒了。 闻言,元繁眼里的光茫黯然了些。拨弄着杯子,不再说话。 此时,lucas抬头看着表,时间有些晚了,他还是直接问,”元繁,你和白白,容我多说一句。她是我妻子,能请你和她保持距离吗?“他想为白白,确认元繁的真正心意与觉悟。他元繁是否真正的不计较一切,坚定的走下去。 元繁侧脸看着lucas,冷冷哼了一声,”妻子?!四年前,如果不是我让着你,她会是你的妻子吗?“四年前,终于寻到白白,却是知道她要和这个男人结婚的时候,该死的男人自尊让他在婚礼现场外怯步了。或许是,他没有自信让白白跟自己走吧。特别是接到那么特殊的一张喜帖,与其说喜帖不如说是恐吓文书。也只有聂白白做得出这种事情。 Shit!当时要是知道白白怀孕,他用绑的也要把白白绑走。 ”感谢你的承让,麻烦你一直承让下去。“lucas彬彬有礼的说着。 ”放屁。“元繁也不掩饰自己的敌意了。 呵呵,lucas差点笑了出来,不过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借着昏暗的灯光,他掩住了自己的神色,挑恤的告诉元繁,”据说,涵碧痕讨厌你,真是遗憾啊。“ ”她会喜欢的,只要 我有足够的时间和涵碧相处,她会喜欢上我的。“哪有儿女从心底就讨厌亲生父母的。所以说,关于这点,他一点也不担心。 ”随便你怎么安慰自己。太晚了,小涵碧一定等急了,我先走了,送个晚安吻给涵碧。“lucas起身,在元繁耳边说道。 莫名的火从元繁脚底冒起:”lucas,你听好!识相你就立刻和白白离婚,把女儿还给我,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等着你。“lucas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钞票,放在柜台上,潇洒离开。 元繁气闷,最近他越来越像毛头小子,冲动的行为太多了。估计在lucas面前,他就是一跳梁小丑吧! 可恶啊!他必须想对策,搬回以城。 忽然,他想到一个主意,猛然起身,甩开搭讪的辣妹,小跑离开夜店。 利落跳进车里后,他赶忙接通家里的电话。 ”喂,那么晚了,谁啊?“正在看书的老爷子接的电话。 他手忙脚乱的把蓝牙耳机挂在耳朵上,拉起手刹,发动车子,赶忙说道:”爸,我有事情和你商量,你待在家里,别走,我马上回来。“ ”小繁吗?“他儿子也有那么激动的时候,平日里不总是那闷骚的死样子,遇到什么事情了》 在一旁织毛衣的元妈妈听到电话是大儿子打来的,立刻停下了手里的活,安静的听电话那边的动静。 ”爸,事情挺复杂的,我回来和你细说。“他打方向盘,令车子拐进巷子里,抄近道回去。 电话里,元家爸爸也不好多问,便说:”好吧,我和你妈在家等你。你自己开车小心点。“ ”好,那我挂了。“元繁说完,就把蓝牙耳机一把扯下,丢在副驾驶位上,专心开车。 他想好了。与其自己去和lucas摊牌威胁恐吓之流的,还不如让家里知道涵碧的存在,先用爷爷奶奶把涵碧笼络过来,他再抓紧做聂白白的工作,还怕聂白白不离婚吗?至于lucas,最好能自觉的回美利坚。 铃铃铃——手机响起,元繁只得空出一只手,摸咯半天,才摸到耳机,”喂,谁啊!“ ”我!“聂白白直接对电话那边吼。 ”哟,躲我那么多天,终于肯出现啦。“不管什么理由让聂白白打电话找他,心情都因为她主动找自己而雀跃起来。 某男在电话里的嚣张,让聂白白捏紧拳头,怒声喊:”啊呸,谁躲你了!“ 自己脑子肯定有些不正常了,听见聂白白那么生气的语调,自己却很高兴。她是在意他的。”好吧,不躲得话,我现在去酒店去接你,一起去见咱爸妈。“ ”你……你……你和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聂白白无力,这个人,已经无法拥人类语言沟通了。 元繁想了一会儿,认真的回答,”我比地痞流氓帅,还比地痞流氓能赚钱,能养你和涵碧。“ 电话那头的聂白白开始构思,要不要联合聂尔,她先把元繁全身麻醉了,让聂尔打开元繁的大脑,看着里面的神经元是不是集体变异了。 聂白白整张脸都在抽搐,”不要转移话题!我有事情问你。“ ”说吧,我乐意回答你任何问题。“元繁的绅士作风很少冒出水面, 听他放厥词,原来问他五个问题,他都忽悠了好几个,现在会那么好? ”lucas在不在你旁边?“刚才哄孩子睡觉的时候,发现lucas今天没带药出去,她真担心,lucas的病突然发作,昏倒在什么地方。 ”刚才走了。“元繁如实报告。 ”哦,那没事情了。再见。“聂白白毫不留情的挂掉电话,继续打lucas的电话。 元繁愣了,就这样?没了?他以为聂白白会讨伐他,责问那天的事情,结果却是聂白白找他问喂,你见到我老公没有?真他妈的销魂的憋火! 趴趴! 后面的车子提醒他,发什么青春呆,绿灯啦! 当元繁踏进家门时,意外看见多年没回家的弟弟乖巧的抱着一杯热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母亲则在旁边嘘寒问暖,不时伤心抹眼泪之流的。厨房里飘出食物的香气,估计父亲在厨房里为弟弟做着充满家庭温暖气息的饭菜。 他走过去,顺手把外衣丢在沙发靠背上,扯开几个扣子,问元一:”刚到?“ 看到自己大哥的一瞬间,元一先是条件反射的全身僵直,然后想到,哥哥曾经答应过不揍他的。心里还是没有什么底,元一低下眼睑,小声说:”是。“ 见状,元繁挑眉,伸出食指勾了勾,示意弟弟过来。 ”哥,什么事情?“元一眨巴着疑惑的眼神问道。 他笑笑,拍拍元一的肩膀,而后瞬间沉下脸,突然挥拳打在元一的下巴上,毫不防备的元一当即感觉天旋地转,蹒跚了几步,而后倒下。他似乎还嫌比狗,漠视母亲的尖叫,上前扯住元一的衣领,让拳头爆发最大的力度,往元一肚子上擂了几拳。最后,松开手,任受重创的元一无力的摔地上。 ”呼,爽了。“元繁活动活动有些酸疼的手指,说道。 元一好半天才恢复说话的力气,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下巴,拒绝母亲的搀扶,挣扎着问元繁:”不是说好不打吗?“ 既然弟弟都诚心诚意的问了,那么他就大发慈悲的回答,他把手指掰得吧啦直响,怪声怪气的说:”那是以前的事情,我不计较了。所以不打你。可是现在你犯了知情不报这点,把你揍进医院都不为过。 被元繁的举动弄糊涂的元妈妈,拉住元繁,阻止他进一步殴打弟弟,小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大儿子就拳脚相加,以后小儿子再不回来的话,怎么才好啊? “小繁,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下这么重的手。” 元繁拨开母亲的手,说,“你问他,看他做的好事情。他要是早点说那些事情,我何必耽误那么多,当时我就去聂家找白白了。” 一时间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元妈妈没有由来的心虚了,连带着底气不足,问:“啊,什么事情?” 穿着围裙的元家爸爸听到这边的尖叫赶过来,刚好听到元繁说的这句话。皱了眉,聂家的小女儿毕竟是嫁人了,他儿子如果不去纠缠不清的话,名誉都会受到影响。是什么样的原因让儿子什么都不顾的,要去找聂家的小女儿。 望着二老的眼神,元繁烦恼的抓抓后脑勺,痞痞的说:“爸妈。我有女儿了。叫聂涵碧,英文名LICA,今年三岁,双子座。” 地上的元一瞪大眼睛,那日和自己玩耍的小女孩就是哥哥的女儿,自己的侄女?不会那么狗血八点档吧。(蝉歌:对不起,我就是那么狗血滴银)那个小女孩是那么的可爱、乖巧,如果为她插上一双翅膀,便是上帝 最宠爱的小天使。无论从什么地方都看不出有什么地方和这个冷雪闷骚反复无常毒舌自信到变态的恶棍大哥有相似的地方。 难道是DNA的神秘变异。那么,他只能说一句,变异的好! 听了元繁爆炸性的话,元家爸爸旋身回厨房,锅里的辣子鸡要糊了。关掉火后,折回来,问:“你刚才说了什么,人老了,我耳朵有点背。” 元繁笑盈盈的重复:“爸,我有女儿了,今年三岁,叫聂涵碧。” “哦。”元家爸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突然抓住儿子的衣领,几乎是用吼的问:“你说什么?” 这时,元繁有点苦恼,家里可能被这个讯息吓到了,一时间还无法理解和接受。毕竟家里的二老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对于这种事情的接受度为零。看样子,他只能靠自己追回老婆和女儿了。 他轻叹,“爸,我知道你还不能接受。但,那是我的女儿,而且我爱女儿的妈妈。等以后你们能接受了,我就带女儿回来看你们。” “你TMD在放什么屁!”元家爸爸对着元繁喷唾沫星子。 元家妈妈拉拉元家爸爸,劝告道:“老公,注意,不要说粗口,影响不好,让我来。” 说罢,便把元家爸爸安抚在一旁先坐着,而且从抽屉里拿出药递给元家爸爸拿好。转身时,温柔的妈妈立刻转变为母夜叉,直接破口大骂:“老娘是养了什么白痴猪头儿子!简直就是一蠢货,丢给废品回收站,都嫌高攀了。我生你的时候,肯定是把大脑给你了。亏你还人模人样的啊,怎么越长越那啥子,蠢到不可救药,连三叶虫都比你有智商。气死我了,我怎么会有那么蠢的儿子,我上辈子到底是挖了谁的祖坟,才生下了那么一个先天大脑发育不全的白痴……” “老婆,缓缓气。”元家爸爸送上水和药。 元家妈妈呼哧呼哧的瞪着自己的儿子,推开药:“待会再吃……老娘当初是不想让你和那女人的闺女在一起,因为那闺女是你弟弟的女朋友,让人知道大哥抢了弟弟的女朋友,像什么样子。好吧,你自己坚持要和那闺女在一起,老娘也去找了那闺女,白白确实有自己的一套做法,妈虽然不喜欢,但也欣赏。本打算放手不管了,大不了损失一个像楠楠那么好的媳妇。你倒好,哭着喊着跑去她的婚礼现场,结果连个P都没有放,就灰溜溜的跑回来。 ”妈妈,息怒。“元一小心翼翼的安抚,却被一个狠历的眼神瞪回来,再不敢吭气了。 ”这都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行,我要气疯了,老公,药。“元家妈妈抚着心脏说道。元家爸爸立刻双手奉上水和药。 元繁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他完全没有估计到,母亲会这样大动肝火。想开口安抚母亲几句,却又再次遭到剥夺话语权的待遇。 ”蠢才,蠢才。我如果是你,我一定会找个坑把自己活埋了,省得为国家和人民甜堵,老娘问问你,自己女儿的户口在别的男人户口本上的感觉,如何?“元家妈妈皮笑肉不笑的问。 元繁意图用笑容消除母亲的火气,”外国没有户口本。“ 这句话彻底炸了元家妈妈的最后一丝理智,”元繁——你,马上,立刻,迅速,把我孙女带走,否则老娘提着菜刀豆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死了都从墓地里爬出来,灭了你。“ 此时,元家爸爸淡定下来:”恩,我的意思和你妈差不多。“说完,悠闲的从茶几下拿出茶叶罐,要泡杯茶给老婆去去火。 ”是是是,我这就去,这就去。“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局面啊,元繁欲哭无泪。 ”给我滚!“这是元家二老的混合立体环绕声效果音自作孽,不可活。 此乃中国勤劳的劳动人民们,在源远流长的历史中总结出来的经验。 凡是合乎理性的东西都是现实的,凡是现实的东西都是合乎理性的。黑格尔的存在即合理。 再次验证了这句谚语的正确性。 在酒店外面猛吸烟的元繁,更是用行动说明了,不要随便藐视老祖宗的智慧呐。 本打算发动父母的力量,结果被二老一致对外把他逼上梁山。 ”哥,要我陪你上去吗?“本在自己屋里睡觉的元梓,莫名其妙的被自己爸妈踢出家门,去监视大哥的一举一动。无奈跟在大哥屁股后面,来到灯火辉煌的大街上,陪着自己哥哥在街边抽烟,外加海带宽面泪中。 ”不需要!“元繁愤愤吐出这三个字。 ”哦。“元梓继续杵着下巴,海带宽面泪。妈妈咪呀,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明天他还要上班。 与此同时,在酒店的顶楼上,Lucas正在洗手间里狂吐,聂白白又是为Lucas拍背又是递毛巾。 ”自己身体不好,还去喝酒,你还嫌自己活的时间长吗?“不用想,她都知道,百分百有人怂恿Lucas去喝酒,不然平日滴酒不沾的Lucas会一进门就开始吐吗? ”……“快接近浑身虚脱的Lucas,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只好任聂白白唠叨。 两个小家伙探头探脑的研究了一会儿。 润之转头,低声说:”就是现在,错过就没机会了。“ 涵碧点点头,亮亮卡通青蛙钱包,凑着哥哥的耳朵小声说:”地图装小包包里了。“ ”LET'S GO。“ 做贼似的两个小家伙,踮脚来到房门口,一点一点扭动门锁,待门打开至够两人钻出去的缝,润之向后挥挥手,让涵碧跟上他,两个玩心起的孩子就这样悄悄溜出了客房。 搭乘电梯,快速来到一楼。电梯门一开,润之就拉着涵碧的小手,迅速跑出酒店,来到陌生的街道。 ”呵呵!自由了。“润之舒展双臂,欢呼。 ”FREEDOM。“有样学样的涵碧,也展开双臂,学着哥哥的样子,对着夜空高呼。 两个孩子的突然出现,令坐在护栏上吸烟的元繁,被烟呛到,狠狠咳了几声。引起了两个孩子的注意,润之转头,在看见在街边的两人,惊讶的张大嘴巴,指着元梓说道:”啊,裸体哥哥!“ ”裸体裸体裸体。“涵碧拍着小手,叫着。 元梓磨牙,扭头继续海带宽面泪,”聂白白,我恨你一辈子!“该死的聂白白,你到底还洗了多少张照片。 突然见到自己想见到的人,元繁内心狂喜不已,他开始紧张起来,连手心都开始冒汗,伸手在元梓伸手抹了两把,他走过去,蹲下与涵碧视线平行,双手轻轻抓着涵碧的肩膀,”涵碧,还记得我吗?“ 涵碧胖胖的小手指支在脸颊旁,思考了一会儿,圆圆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你是那天的大哥哥,妈妈说你是我的谁来着。我想不起来呢……对了,妈妈说如果再遇到你,要叫你大叔!“ 话音未落,元繁脑门上已经出现了青筋,他皮笑肉不笑的亲亲涵碧的小手掌,摸摸涵碧的头,和蔼可亲的说道:”不可以叫大叔哦。要叫我爸爸。“ ”涵碧有爸爸。“小涵碧嘟起嘴巴,说道。 他要学会忍,百忍成钢。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不要过于狰狞,用手把自己的嘴角拉出微笑,说:”那么晚,涵碧要去哪里?“ 单纯的小涵碧爽快的爆出偷偷溜出酒店的目的,”我和哥哥要去找舅舅,舅舅答应带我们去做晚上的摩天轮。“ 手疾眼快的润之赶忙捂住涵碧的嘴巴,说道”涵碧,不可以说,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叔叔。“他别扭的吐出那两个让他极度不舒服的字,”叔叔我是你爸爸的同事,那天我们在咖啡屋里见过面,不是吗?“ 说完,元繁侧脸望望远处缓缓转动的摩天轮,很久以前,他也憧憬过带着孩子,老婆去那个大型游乐园里,快乐的渡过一天。他转头,认真的欺骗两个孩子说:”你们的舅舅现在出差,不在家里。让叔叔带你们去吧。“这个时候的聂迩恐怕和最近厮混的贼好的小男生在滚床单呢,他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免两个孩子看见少儿不宜的画面。 一旁的元梓拉拉大哥,低声说:”你最好让聂白白下来接走两个孩子,不然她饶不了你。“一个搞不好,他会被聂白白列为共犯,让那邪恶的魔女把他这辈子最难以启齿的照片在医院门口四处张贴。他这小半辈子,就算是毁了。 元梓的提醒, 让一个主意快速跑过他的脑海,他向弟弟扬起了灿烂如星辰的笑容,”亲爱的二弟,是发挥你作用的时候了。“ …… 总算把Lucas搬到床上的聂白白刚想去卫生间,洗掉身上的汗味,房门就响了起来。她看看墙上的挂钟,这个时间,会是谁?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元梓笑得比哭还难看,”聂白白,好久不见了。“ ”元梓?!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你有什么事?“她以为是元繁或者是自己的哥哥,没想到是这个人。 她万恶的高中同学。 ”我就是一个跑腿的。不管我的事。“元梓举手发誓。 他越说,聂白白越糊涂,”什么不管你的事?“ 元梓尽量不让自己的四肢颤抖的厉害,哭丧着脸对聂白白发誓,”我发誓,我是无辜的,我有劝阻,但是大哥根本不听我的,还是把两个孩子带走了。“ ”啥子?“聂白白突然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一阵风似的跑到两个孩子的房间,掀开鼓鼓的被子,里面是枕头伪装的。然后,她又旋风般跑到元梓身边,”马上带我去找两个孩子,晚一点,我明天就把你的裸照制作成户外广告牌,挂在医院正对面的楼房上!“ 他就知道! 呜呜呜呜——连心都流起了海带宽面泪。 夜晚的滨海游乐场,各色彩灯把夜空照亮了一半,喇叭们齐齐高唱着欢乐歌曲,熙熙攘攘的人群嬉笑着走到各种游乐器材边,去搭乘他们喜爱的欢乐。最受人瞩目的摩天轮就伫立在银色沙滩剧场不远处,无数条放射性的七彩霓虹灯随着音乐变幻着各种色彩。 从未在晚上来过游乐场的两个孩子,和跳进欢乐海洋里没什么两样的,长大好奇的眼睛,不时发出惊叹的声音。 ”哇,大叔,我想玩这个。“涵碧拉扯着元繁,另外一只胖胖的小手指着旋转木马乱挥。 想坐过山车,但是年龄没到的润之酷酷把双手插裤包里的润之,一副不削的样子瞄了一眼旋转木马,说道:”小孩子的玩意。“ 润之这样的打击并没有浇灭涵碧的兴趣,反而兴奋的拉着哥哥指着旋转木马里的豪华马车说:”哥哥,我们去坐那个马车。“涵碧的可爱无敌让润之立马投降,被涵碧牵着走进旋转木马里,坐在那傻里傻气的马车里。 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再怎么早熟,一带到这种地方,就原形毕露了。刚才在他车上,两个孩子还低声讨论什么万一是坏人,要怎么怎么对付,一路憋笑,都快把他憋出病来了。 他紧赶几步,追上两个小家伙,陪他们坐旋转木马。 这还是他第一次做旋转木马。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无聊幼稚,甚至还有一丝甜蜜萦绕着他,空气里的交混的各种气味都闻不到了,只能闻到幸福的味道。一定是因为涵碧在他身边的缘故吧,如果白白也在,就好了。 等他们从旋转木马下来时,元繁提醒两个孩子:”走吧,去排队做摩天轮。“滨海游乐场最受欢迎的莫过于那座摩天轮。 科室里的小女生们,经常在一起讨论滨海的这座摩天轮是幸福摩天轮,仰望着摩天轮,就能感受到幸福的力量。为这座摩天轮杜撰了一个又一个的传说,什么要和恋人一起坐摩天轮,如果在摩天轮里告白,成功率高达百分百等等。导致科室有什么集体活动,这群小女生都会一致用高票数来压倒他们这些少数派去农家乐的打算。 对元繁来说,这座摩天轮不过是又一座大型转轮状的机械建筑,如果不是女儿想要玩,他连看摩天轮都嫌脖子酸。 进过流动商铺时,元繁停下脚步,为两个孩子买了雪糕和可丽饼。他记得,聂白白最喜欢吃这个,无论走到哪里,一有空,要不就是吃雪糕,要不就是吃可丽饼,绝对不会让嘴巴闲着。 排队的时候,他让润之拉好他的衣角,然后抱起涵碧,不让人群挤到涵碧。 等待的时间让元繁几乎睡着,必须找点事聊着,不然他很快就会睡着。思来想去,他终于找到一个问题:”涵碧,你喜欢你爸爸吗?“ 涵碧乖乖的点头,回答:”涵碧最喜欢爸爸了,除了妈妈,哥哥,舅舅,外公,外婆,涵碧最喜欢的就是爸爸。“ 这算不算打击,元繁不太清楚,不过是心里酸溜溜的,没什么。只不过是想把Lucas沉大海里,真的没什么。到这种时候,他还是要压抑自己的情绪,笑吟吟的说:”涵碧,你喜欢叔叔吗?“ 靠,该死的叔叔称呼,他早晚要为自己正名。总有一天要让涵碧甜甜的叫他一声爸爸XINGu6P8XO9c7。 ”……喜欢。“ 那个犹豫是什么意思,很勉强的喜欢? 他的嘴角有些抽搐,四处顾盼的润之,抽空来插一句话,”叔叔,你是涵碧真正的爸爸,对不对?“ 霎时,元繁的头皮有点发麻,这个小孩,他是不是太小看七岁的小男孩了。 ”你怎么知道?“他依旧保持笑容,向孩子要个答案。 润之摊开手,摇摇头,”叔叔,你难道都没注意到,涵碧的眼睛是你的缩小版本吗?“ 没注意,他只注意了孩子长得和聂白白超级像,除了性格,这种小白兔的纯良性格,聂白白一丁点也没有。反而倒是他身边的这个七岁孩童,那个性,简直就是缩小版本的聂白白。可爱又可恨,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真的吗?“涵碧脸垮下去,瞪着元繁看了一会儿,终于记起了在咖啡厅里妈妈说的那些话,”你是那个坏叔叔。涵碧不要叔叔当爸爸。涵碧只要爸爸一个人。哇~~~~~“说着说着,就开始嚎啕大哭。 元繁头痛,他可以完全肯定,此孩子是从聂白白肚子里出来的,一样的拗而且记性超级差。 ”涵碧不要哭哦。叔叔请你吃糖。“SHIT!快来个人,告诉他,怎么哄小孩子。 排队的人都受不了小孩子这种尖锐的哭声,纷纷投来谴责的眼神。尴尬异常的元繁慌乱中,竟然低头向润之求助,可惜润之撇过眼睛,慢慢品味手中吃不掉的可丽饼。无视元繁投来的求救。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 ”涵碧~~~~~~“ 元繁回头,聂白白便已拨开人群,来到他的身边,下一秒,孩子就从他怀里到了聂白白的怀里。 ”妈妈。“涵碧破涕而笑,紧紧搂着聂白白的脖子。一场母女相逢的场面,搞得元繁像绑架儿童的嫌疑犯。 看到女儿安然无恙,她心里的大石头暂时放下。 本打算兴师问罪,但看到女儿那么粘腻她,什么火也没有,温柔的说,”涵碧,下次要来游乐园,就让妈妈带你来。“ 路上,她都听共犯元梓招供了,在酒店外面碰到两个孩子,她是该感谢元繁没让两个孩子到处乱跑,但是,也该抽元繁一顿,居然协助两个孩子落跑。 咬牙对元繁说:”下次,你找我,麻烦用正常一些的方式!“ ”下次再说。“元繁亲昵的揉揉聂白白的头发,说道。 讨厌死这家伙的自大,好想踹死他。不行,现在不能动手,会教坏两个孩子。 ”下一位。“工作人员高声喊着。 元繁迅速把润之和涵碧都丢给随后而来的元梓,强行拢着聂白白进入摩天轮的密封箱里,把聂白白按在座位上。她立刻站起,推开元繁,想要下去。 哪知,工作人员已经麻利的把门关起来。摩天轮缓缓的转动着,把两人带往天空。 正当工作人员话音刚落下,聂白白被元繁连夹带托的挟持进了摩天轮的密封箱里。 聂白白顿时无语,拿眼睛横向自以为是的元繁。”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我真想杀了你,元繁你依旧是这样的恶劣。“ 元繁无痛无痒的耸耸肩膀,对着聂白白摊摊双手。”我不这样做,你会给我机会让我们独处吗?白白,我以为你是爱我的。看来,我是太宠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元繁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感性令聂白白有些慌乱。 ”你看清楚,这个是结婚戒指。元繁,你我之间早在四年前就已经走到尽头了。“聂白白伸出戴着戒指的手,在元繁的面前挥了挥。好心好意的提醒着元繁,目前她是别人的妻子。 ”你以为这个破结婚戒指就能让我实相的远离你吗?少做梦,天还没黑透呢。“元繁感到暴躁,伸出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聂白白同样感到无力,身子靠着密封箱缓缓的下滑。颓然的坐在地上,没有在说话。 ”你这又是何必呢?早知现在,何必当初。“把脸埋进自己的双腿之间,泪落了下来。 你以为我好受吗?我同样不好受,这些年来。你以为痛苦的只有你一人吗?元繁,你这头自以为是的猪。 不知道元繁哪根筋搭错了,蹲下身子托起聂白白的脑袋。吻,落在聂白白的唇上。那炽热的温度,令两个人都同时着了魔。 在那瞬间,白白脑子里的前尘往事全部因着元繁的吻。席卷到脑海里,胸口感到一阵的痛。 奋力的推开元繁,用手背使劲的擦着自己的嘴唇XINGu6P8XO9c7。 ”你够了没,以前是这样,现在你还是这样。元繁我对你很失望,简直就是恶劣。“元繁突然发出冷笑声,眼睛看着聂白白。 ”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带着我的孩子嫁给Lucas。你这是在对我做报复吗?“起身,走向聂白白。 她被元繁圈在角落里,根本就是动弹不得。”元繁,就算是我求你了。不要在挣扎了好吗?你我之间不可能了,就算是没有Lucas我也会和其他男人结婚的。但是,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元繁。“原谅我,我一直都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牵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深深爱过我。元繁,你总是作出一堆的选择题让我来选择ABCD。可是,你呢?你又为我做过什么呢?什么都没有。 ”如果,你再这样纠缠下去。我马上回美国,我说得出做得到。聂白白的个性你最了解,不是吗?“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摩天轮却停了下来。 看着打开门的密封箱,聂白白逃也似的跑出了密封箱。 元梓抱着涵碧,带着润之在原地等着下来的聂白白。 涵碧看见聂白白下来,终于停止抽泣。肉肉的小身子,扑腾到聂白白的怀里。伸出手圈上聂白白的脖子,在她的怀里使劲的蹭着。”妈妈,呜呜呜。不要丢下小涵碧,呜呜呜……“聂白白没有说话,拍拍涵碧的后背。 ”乖,不哭。润之,我们回去吧!“被聂白白点名的润之,随即丢掉手中的可丽饼。 元繁一直站在他们母女的背后,聂白白不想回头去看他的眼。 想起什么,她走到元梓的身边。瞪着元梓,咬牙切齿的说着。”下次,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嘿嘿……你就等着你的玉体横陈在医院的每个角落吧!“元梓露出无辜的眼神,望向一张臭脸的大哥。 再朝着聂白白眨巴眨巴着双眼,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心里,早就已经流起了千千万万的海带宽面泪。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嘛!我容易吗我,大半夜地不睡觉。跑来当特工也就算了,还要站在这里照顾俩孩子。我又不是奶妈,聂白白算你狠!我斗不过你,可怜的我啊。 涵碧靠在聂白白的肩膀上,朝着元繁做了一个超级大鬼脸。元繁无辜的翻翻白眼,真是被打败了。果然是聂白白养的,不愧是他的女儿。 不理会自己凉快在后面的元家兄弟,抱着女儿牵着润之离开游乐园。涵碧觉得还不够过瘾,跪着元繁,使劲做着鬼脸。元繁觉得自己的脑袋左上角有些凉凉的,一滴庞大的汗正在滑下来。 元梓用胳膊捅捅看的聚精会神的大哥,元繁这才回神。”梁祝的十八相送,肯定没有人买票前去观看。“元繁的额上的青筋在瞬间跳动着,斜视着元梓。 ”因为,梁祝的十八相送。没有你和聂白白的神情啊!“说完之后,换来元繁的一顿暴打。某只,想蹲在角落去画圈圈诅咒大哥。海带宽面泪中。 ”还不走吗?那好,你留在这里喂蚊子吧!“元繁不耐烦的对着元梓怒吼一声,犹如包租婆的狮吼功。 元梓扭扭捏捏的走了上来,一脸坏笑的看着元繁。这次该轮到我报仇了吧!”该留下来喂蚊子的人是你,不是我。亲爱的大哥!爸妈的话,想必你老还如雷贯耳吧!“好不容易让元梓抓住了机会,他肯定狠狠的玩个痛快。 不管后面的元繁脸色有多么的难看,嘴角的抽搐幅度有多么的强烈。元梓选择忽略,置之不理就对喽! 随后,游乐园里传来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元梓,今天不好好的教训下你。我就不是你大哥,就不是元家的老大!“原本还感到心情抑郁的元繁,被元梓的话刺激出他体内的激愤。 冲上前去,紧紧的掐着他的脖子。元梓感到无力,海带宽面泪。我这辈子不会饿死了,起码有宽面吃了! 传说中那幸福的摩天轮有没有带给别人幸福呢!元繁只知道,他此时的心中摩天轮并未带给他所想要的幸福啊!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幸福并不是必然的! 抱着涵碧,带着润之离开游乐场。聂白白一直想起在密封箱里的那个吻,说好要忘记,该死的却总是时不时的想起。 ”涵碧,润之。你们俩,以后再偷偷的溜出来。小心,你们的屁屁。“聂白白对着两只小猴子出声警告声,润之无奈的耸耸肩。涵碧胖胖的小手把聂白白的脖子搂的更紧了些。 ”嗷唔……妈妈,怕怕。“真是的,果然和元繁有着一样的恶劣的个性。小淘气。 回到酒店,聂白白也累挂了。等两个孩子各自洗完澡,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揉揉酸痛的肩膀。Lucas已经睡着了,看着他熟练的脸。白白坐在沙发上暗自深思起来,手指上的结婚戒指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夺目的光彩。这个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的!? 好在刚才没有和元繁乱来,润之还需要她的保护。她已经为人妻,必须以Lucas的妻子身份才能照顾润之,让润之继承Lucas的那栋城堡房子和遗产,不让润之被Lucas家族里的人伤害。这个是她目前首要的任务,纵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替润之着想。 好烦呐,人生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让我忧喘息的机会啊。元繁,你这个害虫。有你在世的一天,我聂白白就注定没有好日子过。祸害。 元家 元梓蹑手蹑脚的打开门,想要躲避元爸爸元妈妈的追问。”去哪啊,事情都搞妥了没?“抬头挺胸,顿时站直身子。捂住那胸口”砰砰“乱蹦的小心脏。 沙发上坐着的两老,突然冲着元梓冷冷的开口着。他转过身,露出微笑。”呵呵……这么晚了,爸妈你们怎么还不去睡觉啊?!“ 对,用笑来代替自己心中的不安。凡事不要笑一笑,就能安然度过了。 元妈妈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嚯的一声快速的从沙发上起身。”你哥呢?问你话,傻笑什么?你牙齿白是不是?“ 呃……海带宽面泪都不顶用了。 ”大哥还没回来,其他的我一概不知情。“一想起游乐园的遭遇,元梓有十个胆也不敢说实话。刚才的肉搏战,差点让他看不见明天的太阳。命与名危在旦夕,一个是可恶的女人,一个是可恨的男人。这两个人,没有在一起真是太可惜了。上帝的精心杰作,也不过如此啊! 元妈妈突然转变态度,伸出手拍拍元梓的脸颊。脸上带着慈母的微笑,眼睛眯起像道月牙般。”滚,带你大哥回来见我。不然,你今天晚上就在门外喂蚊子吧你!“ 元梓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哭丧着俊颜。 呜呜呜……人生最悲惨的遭遇不是没钱没权没地位。而是,喂蚊子啊。漫漫长夜,没有美女可以抱也就算了。连香喷喷,软绵绵的被子都抱不到那活着真的是太悲哀了。 朝着坐在沙发上悠哉喝茶的老爸投去一个求救的目光,元爸爸立马撤身不去看元梓那可怜兮兮的眼神。 哼,死老头。居然改行当起了元凶,看着儿子被无情的摧残也不伸出援助之手。于心何忍!怪不得世界越来越不和平了,原来如此啊! 元妈妈看着慢吞吞的二儿子,使出飞毛腿恨不得送他到千里之外远。”你出去做什么呢?“正要出门,却撞上罪魁祸首的元繁。 ”还好意思说。这都不是你害的,我都要快被发配边疆了。你倒好,才潇洒回来。“撅撅嘴,对着元繁委屈的说着。 没地位了,也没权威了。 元繁感到疲惫,手用力的扯下自己的领带。解开衬衫纽扣,把领带拽在自己的手中。 看着紧闭的大门,元妈妈并未看见自己期盼中的孙女。 ”孩子人呢?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带回去,你是猪啊!让自己的女儿流浪在外头,你这个当爹的还能吃得下睡得着。老娘,对你太失望了。“元爸爸放下手中的茶杯,走过去把元妈妈拉到沙发上,让她坐下来,消消火。 元繁已经累得快挂了,实在是无力扯皮。”OK,OK,革命尚未成功,我元繁继续努力。爸,妈。我不只是要带回我的孩子,我还要带回我的女人。“信誓旦旦的说着,然后风一样的消失在两老的面前。 坐在沙发上的元爸爸和元妈妈相互打量了对方一眼,元梓走过去对着两老点点头。”你们看到的不是幻觉,是真的。“ 然后,消失在客厅里回房间抱棉被去了。 隔天一早,医院里又开始恢复了忙绿的一天。元繁抛开昨晚的不愉快,全身心投入到手术的研究方案中去。此时,元繁完全忙的脚不着地,像个旋转的陀螺。Lucas的病情加重,很少去医院里参与研究方案。 酒店 两个小猴子满屋子的乱跑,聂白白在房间里照顾着Lucas。看着聂白白有些消瘦的脸庞,Lucas略带抱歉的笑笑。”最近幸苦你了,要照顾我还要照顾两个小淘气。“聂白白朝Lucas没好气的翻着白眼,继续削着手中的苹果。 ”最近,医院的工作你不要管了。太操劳对身体不好,我想等下让两个孩子去找聂迩。“把苹果切成一小块,把盘子和叉子递给Lucas。 知道聂白白为了照顾自己没时间陪孩子,这样也好,起码有聂逊在白白可以安心一点。 ”你先去和他们说清楚吧!省的两个孩子又闹腾了。“聂白白抽出纸巾,擦拭着手转身走出了房间。 涵碧无精打采的坐在沙发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润之呆呆的看着外面的大楼发呆。 看着两个孩子的故意装乖,聂白白嘴角抽了一下”你们这几天去舅舅家住,好不?“她用平等的态度看着两个孩子,认真的商量。 ”欧也,去找舅舅,去找舅舅。“聂白白顿时被两个孩子打败了,聂逊有这么大的魅力吗?居然,男女通吃,老少皆宜。 带着他们来到酒店楼下,聂白白实在是无法脱身。不然,也不放心让孩子独自去找聂逊。”润之,手机拿着。到了给我打电话,要拉紧涵碧的小手哦!“没等聂白白说完,涵碧机灵的拉住润之的手。对着聂白白挥舞着。 ”妈妈,涵碧不会放开哥哥的手。“对司机报了聂逊所在的医院地址后,聂白白看着两个孩子离去。 希望,聂逊可以好好的照顾两个孩子。 到了医院的大门外,涵碧和润之老远看见走出来的聂逊打扮的光鲜亮丽。 ”涵碧躲起来,我们给舅舅来个意外惊吓。“两个人小家伙,屁颠屁颠的开始坏蛋游戏。 还蒙在鼓里的聂逊,正好下班想要去找小情人会和。走到大树下的时候,润之从树上跳到聂迩身上。看着从天而降的外甥,聂逊额上青筋直跳。好你个聂白白,总是先斩后奏。”舅舅。“润之含着聂逊,涵碧腻住聂逊不松手,聂逊感到世界末日来临的预兆。 正好看见元繁和副院长一起出来,打算回家吃饭。一见到救星,聂逊把两个孩子丢给元繁照顾,想要自己溜掉。 ”元繁,别说我不够义气。机会我给你制造了,能不能把握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一副倚老卖老的口吻,朝着元繁不屑的说着。 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女儿,再看看聂逊那人模狗样的装扮。元繁倒也不动怒,对着他露出一个绅士的微笑。”小心,你被聂白白拆骨。“低头靠近聂逊,阴森森的说着。 聂逊伸出手拍拍自己的胸口,回转身元繁挥舞着手。 ”涵碧,润之。乖乖的听话哦!舅舅有事情去忙,晚上来接你们回家!“两个小家伙露出一副,我们被抛弃了的表情。 望着离去吹着口哨,踏着愉快的步子去找春天的聂逊,让元繁哭笑不得。 低头看着正在自己怀里奋力挣扎的涵碧,元繁感到无力。 ”叔叔,你放开我啦!“那句叔叔,让元繁再次感到无力。靠,是那个王八蛋发明叔叔这个称呼的,真相把他揪出来暴打一顿。 元爸爸笑眯眯的看着涵碧,比起元繁涵碧更喜欢元爸爸。”爷爷,抱抱。“扭动着肉肉的小身子,攀住元爸爸的脖子。 那句久违的爷爷,让元爸爸当场热泪盈眶。元繁斜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润之,无奈只能拉紧润之的小手。 小涵碧伸出胖胖的手指,指指元爸爸的眼睛。”爷爷,你为什么流泪。噢!涵碧知道了,妈妈说是沙子进了眼睛是不是?!“元爸爸点点头,吸吸鼻子。在孩子面前,自己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不错不错,不愧是我们元家的孩子。这孩子真水灵,活波可爱的紧。 ”哥哥,舅舅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小涵碧发扬她那问题儿童的精神,朝着润之委屈的说着。嘴唇嘟嘟的,模样可爱极了。 润之倒没有难过,反正能出来玩总比闷在酒店里强。”切,舅舅哪敢不要我们啊。是我们不要他好不好。“第一次,润之对聂逊有些倒戈的意思。听完润之的话,元繁这才领悟到。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自然是死在沙滩上。 聂逊,想你堂堂一只花蝴蝶,男女通吃,老少皆宜。这次连你自己的亲外甥都对你嗤之以鼻。很好,你那伟大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了。元繁觉得自己今天看润之特别的顺眼,帮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带着两个小家伙回元家,一路上元爸爸紧紧的抱着涵碧。那种感觉就像是失散多年的爷俩,两个人之间流露出来的温情特别的浓厚。老头子,这才感觉到元繁昨天晚上说的话是多么的正确。 一到家门口,元繁正要开门。元妈妈拎着手上的垃圾袋刚好要出去。润之抬起头看着元妈妈,涵碧依旧被元爸爸抱着。 ”老婆,回来了。你日盼夜盼,终于盼回来了。“元爸爸冲着元妈妈激动的说着,指指自己怀里的涵碧。 切,又是相认的黄金狗血八点档的剧情。润之不屑的在心里腹谤着,身子靠在门边,双手插着裤带样子看上去拽拽的。看来现在是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元繁实相的拿过元妈妈手里拎着的垃圾袋。 ”你叫什么名字啊?“涵碧眨巴着眼睛,把脑袋歪在元爸爸的脖子上。 扑腾一下昂起身子,举起自己的小手。”我叫涵碧,涵碧的涵,涵碧的碧。“小家伙又开始耍心眼了,元妈妈高兴的合不拢嘴。 ”老公你看这孩子,和我们家元繁小的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啊。连说话的口吻也是这么的像。“元妈妈摸摸小涵碧的脑袋。 一早出来到现在,小涵碧倒是感觉饿了。伸出手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嘟嘟嘴。”奶奶,我饿了。“元妈妈当场感动,这下全部都叫全了。爷爷,奶奶都叫上了。 ”好好好,乖。奶奶马上带你去吃饭,我们出去吃大餐。“小涵碧顿时手舞足蹈,小孩子听见吃就欢腾。润之朝着小涵碧,挤眉弄眼。他也觉得饿了,妹妹开口的正是时候。 元繁意外带着自己的孙女回家,让元家妈妈高兴到不行。 高级会所 元繁细心的看着餐单,润之和涵碧都是小孩子。吃的东西自然要容易消化的,这是最基本的常识。点完餐之后,他体贴帮女儿摊开餐巾。把勺子,刀叉摆放整齐。润之有些吃醋,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爹。待遇就是不同,元繁倒也没有忽略润之。 正在一家人和乐融融享受大餐的时候,王楠楠却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小涵碧放下手里的餐具,看了一眼王楠楠。 面对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元繁的脸色有些难看。小涵碧不理会王楠楠的到来,继续呼哧呼哧的吃着自己盘子里的意大利面条。元繁,时不时的替小涵碧擦擦粘上番茄酱的嘴角。元妈妈想起以前的事情,觉得对王楠楠有些歉疚。招来服务生,替王楠楠重新点了食物。热情招待着王楠楠,元妈妈的举动让元繁感到压抑。 元繁忙着为涵碧夹菜,照顾润之,根本没空理会坐在自己对面的王小姐。 ”元妈妈,这是谁呢?元医生又没结婚,怎么会有小孩子呢?“元妈妈嘴角有些抽搐,没想到王楠楠说话这么的直接。这不是直接骂涵碧是没爹没妈的野孩子嘛! 以为自己再次见到元繁可以多少的自然点,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美好的。虽然,现在自己有了未婚夫。可是,内心还是深爱着元繁。这种看得见,吃不着的心情非常的痛苦。 涵碧看着王楠楠眼里对自己露出来的嫌弃,她恶作剧的用勺子搅动着盘子里的面条。番茄酱溅到了王楠楠的裙子上,润之低低的笑着。 ”死小孩,这么没有家教。你们家大人难道没有教育你吗?“润之立马不高兴了,动手掀了桌子。一桌子的菜,全都倒在了王楠楠的裙子上。她大惊失色的站起来,指着润之的鼻子就开始叫骂。 润之自然是不肯,他抱住已经吓哭的小涵碧。”不哭,涵碧捂住自己的耳朵。“ 小涵碧哇哇哇的哭了起来,元繁感到烦躁。元爸爸,元妈妈抱住小涵碧哄着。 ”没家教,野种。“王大佬指着润之和涵碧就大骂没家教和野种。润之小小的拳头紧紧的握着,眼睛愤怒的瞪着王大佬。 正在高级会场用餐的人们,全部都把视线转移到元家人的身上。小涵碧依旧哭泣着,元繁烦躁的抓抓头发。 好不容易见到了孩子,正想培养感情。吃个饭都不得安宁,被王家的两父女搅乱了情致。 元繁依旧没有吭声,他压根谁都不想理。不是想看着你死,而是想看看你生不如死。这一直是元繁的生存之道,吵架的行为他不屑。如果说大女人不犯法的话,或许现在的王楠楠依旧被他打到不知名的世界,穿越去了。 润之听着王大佬的大言不惭,小家伙马上站到椅子上。与王大佬平视的角度仰视着,单手插在腰间,另外一只手指着王大佬的鼻子开始大声的怒吼。 ”你们王家算个屁啊,老子虽然根本没有继承家业的打算,但是好歹TMD的是世界上叫得上名号的少爷级人物,世界级的你们王家滚边凉快去吧!我们家随便一个子公司都能够压死你,你这个自大的肥猪,简直就是自不量力。你骂谁野种,信不信明天就让你们家的公司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下次在行动之前,麻烦动动你的猪脑。死肥猪。“润之用藐视的眼神看向王大佬,一口气都没喘息骂的王大佬当场傻眼。 完全闹翻????? 王大佬颤抖着双手,被一个孩子这么骂,这叫什么?自不量力,还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呢?气的胸脯上下起伏着,犹如连绵的山丘。 元爸爸元妈妈也当场愣在那里,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润之。小涵碧仰起头,拉拉润之的裤脚。”哥哥,好耶好耶……肥猪就是肥猪,没见识。“小涵碧吸吸鼻子,眼睛看着王大佬说着。 元繁正想走上去抱润之,小涵碧”蹭蹭“的走到王大佬的面前。双手拉拉王大佬的裤腿,对他勾勾手指。示意王大佬蹲低身子,好让她发表那伟大的意见。 靠着王大佬的耳朵,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阵子。王大佬的脸色越发变得难看起来,小涵碧说完之后贼兮兮的笑着。 ”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查查看。“小家伙贼兮兮的对着王大佬说着,朝着他肯定的点着自己的小头颅。 元繁跨过王大佬的面前,走上去抱起涵碧,夹过站在椅子上的润之就走。他压根谁都不想鸟,停下脚步对着元爸爸元妈妈交代了一句。”爸妈,你们让我很失望。“ 头发甩甩,大步向门外的方向走去。王大佬踉跄了一下,王楠楠快速的扶住他。”爸,那小野种跟你说了什么啊?“王楠楠心急的问着,王大佬一把挥开她的搀扶。 ”闭嘴,这次有的玩了。那小家伙是世界级石油大亨嫡亲的孙子,这次被你害死了。早就劝过你不要对元繁抱有什么恻隐之心,这下你满意了。“ 王大佬说完之后,马上向元爸爸元妈妈点头哈腰。 ”副院长,希望你们大人大量。替我说几句好话吧!刚才纯属一场误会罢了,我还没来得及搞清楚事情。“王大佬这才理会到,自己闯下的祸有多么的严重。拉过旁边的女儿,一起低头哈腰着。 元妈妈原本是对王楠楠怀有歉疚的心情,这下她是真的失望了。庆幸自己当年没有让她当自己的儿媳妇,不然真的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老婆我们走,就当是被狗咬了,我们总不能再咬回去吧!“元爸爸脸部改色的对着元妈妈说着,打算去结账。 元妈妈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走到王楠楠的面前。”王小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下,你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家的父女,当场成为了高级会所里的一对跳梁小丑般。 Lucas的爸爸乃是有名的石油大亨,而Lucas又是独生子,润之又是唯一的继承人。Lucas的母亲是贵族小姐出生。因为当年,看不惯Lucas爸爸的作风,便与Lucas的爸爸离婚,带着儿子去了美国。所以,小润之是当之无愧的准继承人。 元繁开着车,两个小家伙坐在后面互相玩闹着。小涵碧歪着脑袋,看着窗外的风景。元繁感到心痛,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孩子,被人骂做野种心里还是相当咽不下这口气的。”涵碧,润之你们想去吃什么?“元繁稍微侧过头,朝着后座的女儿询问着。 ”哎……不吃了。没心情,没胃口。妈妈在就好了,叔叔你都不帮涵碧出头。“小家伙还在气王大佬骂她的那句话,对元繁发出抗议之声。 润之摸摸涵碧的小脑袋,紧紧的牵住小涵碧的手。 ”带你们去吃肯德基好不好?“元繁破例一次退让脚步,这种垃圾食物他一直都是敬谢不敏。小涵碧一直都想吃来着,聂白白从来都不带他们吃这种垃圾食物。坐正身子,想元繁的前座靠去。”好吧,我暂时原谅你。带我们去吃肯德基。“元繁失声笑笑,这个女儿果然有着和聂白白一样的恶魔因子。一听见吃,眼睛就贼晶亮贼晶亮的。 润之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心里隐隐感到有些难受。其实,自己也没有见过所谓的爷爷。不过,这个身世他一直都知道。 元繁把车停好,抱着涵碧,牵着润之走进了肯德基。”想吃什么?涵碧自己点还是叔叔帮你点?润之呢?“元繁看着怀里的女儿,小涵碧伸着胖胖的手指着自己的小脑袋。一副头痛的模样,元繁对着涵碧宠溺的笑着。 如果把那句该死的叔叔,换成爸爸的话或许自己会更高兴。经过今天王大佬的叫骂,一元繁彻底的清醒。看来,追白白的脚步要加快了。 点完餐,元繁陪着女儿和润之两个小家伙坐在儿童用餐区。看着吃的很开心的两个小家伙,元繁掏出口袋的手机。 ”慢点吃,不要吃太多的薯条。润之你也是。“元繁交代完毕之后,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元繁支着身子靠在窗台边,脸上没有了笑容。换上了严肃的表情,眼眶看着楼下那来往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陈局长,最近身体怎么样?一切都安好吧!有时间来医院做下检查,上次和你说的事情,我还知道一点内幕消息。“陈局是省里的政治人物,元繁亲自操刀主治的病人。 王大佬,那句野种我会叫你付出代价的。 打完电话后,元繁去找两个吃的不亦乐乎的小猴子去了。 虽然,没有口头上讨回便宜。元繁并没有忘记王大佬说的那些话,相信不久之后他们王家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犯的有多的不可饶恕了。 转过身看着两只小猴子,小涵碧吃的满嘴都是番茄酱,润之没怎么吃。心里那口气没出爽,让他有些郁闷。 元繁看着一脸没有食欲的润之,坐到他的身旁,”小子,食物不合你胃口吗?“ 元老大双手怀胸,挑着眉头看向闷不吭声的润之。 润之玩着薯条,干脆拿番茄酱写英文,在纸巾上胡乱涂鸦着,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像个老气横秋的小老头。”你是涵碧的爸爸,为什么不替涵碧出头呢?你不觉得自已刚才一点都不MAN吗?算了算了,反正我替妹妹讨回公道了。“润之丢开手中的薯条,一边用纸巾擦拭手指一边无奈的对着元繁发牢骚。 元繁伸出手,摸摸润之的小脑袋。他的眼睛看向窗外,没有解释。每个人都有自己处理事情的方式,叫骂并不是最痛快的解决手段,如果,能让人死于无形,这才是自己一直以来的生存之道。 小涵碧,吃了一个汉堡伸出油腻腻的小手拉拉坐在身边的元繁,”我要上WC,带我去上WC。“ 元繁回过神来,看着一脸郁闷的女儿。”好,叔叔带你去。“是在是无奈,这个叔叔到底要跟自己多久啊。这简直就是挥之不去的噩梦,该死的。 看着肯德基里面的小孩子,基本都是一家三口。元繁有些触景伤情,如果此时聂白白在自己的身边那该有多好呢?幻象,始终只是幻象而已。 ”润之,你坐在这里不要走开。“不太放心今天有些心情不好的润之,元繁低头交代着。 润之没有鸟元繁,继续发自己的呆,唉,好无聊。早知道还不如呆在酒店里,跑出来玩居然还遇上那么低俗的人。破坏本少爷的大好心情,舅舅,究竟去做什么了呢?等下回去,一定要和妈妈说。 带着润之和涵碧离开之后,元繁开车带着他们回了自己的家。 润之一进屋子,就看见元繁房间里面放着观星仪。好奇心大的不得了,上串下跳的,小涵碧跟着润之有样学样,伸出小胳膊捅捅润之。”哥哥,我也要看,我也要看嘛!“小涵碧使出自己的杀手锏,使劲的拽着润之的裤子。 元繁替小家伙倒了两杯果汁,走进房间。把果汁拿给润之和涵碧,然后脱下外套。”喜不喜欢看星星啊?等下我教你们怎么观星好不好?“元繁随和的笑着,涵碧蹦跶到他的身上。生平第一次,这么亲昵的搂住元繁的脖子。 ”好耶,好耶。观星观星。叔叔,快点教我们观星嘛!“元繁无力的笑笑,又是叔叔。算了,暂时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抱起小涵碧,走到观星仪旁边。把旁边的椅子拖过来,让润之和涵碧都站在椅子上。让两个小家伙和观星仪平视,方便他们看星星。 元繁把观星仪调好。让两个小家伙看,润之看看小涵碧的肩膀。”涵碧,你看见没?大笨熊星座耶,你最喜欢的笨熊。“润之眉飞色舞的说着,小涵碧伸出胖胖的小手去抓观星仪。 看着两个小家伙玩的不亦乐乎,元繁想起以前和聂白白一起的生活。最近的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回忆了,这些过去的小幸福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拥有呢? 甩甩脑袋,元繁感到疲惫,看着眼前两个吵闹的小家伙,他起身站在他们的身后,两个人互相抢着观星仪看着,不断的欢叫着。 正在他们玩的和乐融融的时候,元繁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见来电显示,他没好气的翻翻白眼。 ”聂蝴蝶,你打电话来什么事情?“聂逊在那边叫嚣着,说自己晚上不会回去接孩子了。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给时间让元繁和女儿好好相处,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气的元繁差点没把手机给砸了。 元繁打电话给聂白白,想要告知她哥哥的那恶劣的行为。 电话响了好久聂白白始终没接,最后元繁索性挂断了电话。她在做什么呢?在忙吗?现在居然连LUCAS都不来医院上班了,聂白白难道有事情隐瞒着自己不成?经过今天白家王家人的事情,元繁也累了,是在是头痛,选择陪孩子好好的玩。 ”叔叔你快看,大笨熊星座耶!“小涵碧欢腾的拍打着元繁的肩膀,想叫元繁看她口中那所谓的大笨熊星座。元繁对着涵碧露出宠溺的笑,捏捏涵碧的脸。 最后两个孩子都玩累了,元繁让他们各自洗完澡。然后,坐在他们身边讲睡前故事。直到孩子都睡去之后,他独自一人走到阳台上抽烟。 手机正在这个时候想起来,元繁看都没看直接接了起来。”聂逊,你还有什么没有交代的。“听到聂白白说话的声音之后,元繁一下子愣住了。 他的心跳有些加速,缓了一下情绪尽量让自己以平时自然的口吻说话。”怎么?想我了?还会打电话给我,聂白白,如果你现在回来我身边也不晚?“口气痞痞的说着,夹在手指间的香烟在风的吹动下,火苗忽明忽暗。好看极了。 ”元繁,你还是喜欢逞口舌之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想我们上次在游乐场说的很清楚了。涵碧,润之呢?叫他们听电话,我等下就来接他们回酒店。“聂白白实在是累了。没心情和元繁哈拉。 一听见聂白白的话,元繁一万个不高兴。搞得他好像是拐卖儿童的罪犯似的,都已经深夜了还来接孩子回酒店。”他们都睡着了,你放心,我不会动任何歪脑子。不过,听你的声音好像很累。“元繁没有再听见聂白白的声音,电话那端隐约传来轻微的鼾声。 迷糊,这个个性一直都没有改变。表面上总是装的像恶狼似的,内地里比谁都要来的脆弱。白白,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元繁没有挂断电话,就这样安静的听着聂白白的鼾声。眼睛望着天空中的满天繁星,脸上带着浅笑。 一夜无眠,元繁在大清早的时候被小涵碧摇醒。 ”叔叔,起来咯,太阳晒到屁股烂。“涵碧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歪着头对着元繁贼兮兮的笑着。 润之站在涵碧的旁边,忍不住的冲动。双肩不断的抽动着,最后润之实在是润不住,双手扶着墙壁,顿时捧腹大笑起来。 元繁睁着略带朦胧的惺忪垂眼,实在是不明白眼前两个小家伙脸上那贼兮兮的笑自己的小肚皮。 元繁起身伸展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向走去。大清早,被小家伙搅了他睡觉的情致。索性还是早点带他们去吃早餐,等着聂白白来接他们就好了。 刚走进浴室,他抓过牙刷牙膏正要开始刷牙。抬起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脸。顿时大惊失色的叫了起来,外头的润之和涵碧两个人滚在了沙发上。笑的前俯后仰笑声不断的传来。元繁的心在那一瞬间,真的又被两个小家伙的恶作剧惹火,随后,他深吸一下,无谓的耸耸肩。 润之和涵碧见元繁半响没有出来,以为没事了。两个人猫着身子,偷偷的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刚靠近浴室,露出贼兮兮的笑意。 元繁的把蓬蓬头开起来,朝着两个小家伙身上喷去,一瞬间,大人小孩玩成了一团。小涵碧发出”咯咯“的大笑声,连润之的心情也变得大好。 看时间玩的差不多了,元繁给两个人孩子擦干身子。拿着吹风机帮他们把头发吹干。衣服只是微微有些湿,并未全部打湿。元繁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倒是完全的湿透了。 抱过旁边的涵碧,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涵碧,以后还要不要和叔叔一起玩呢?“涵碧眨巴着自己的双眼,看着元繁那脏脏的脸。顿时笑喷,摇晃着脑袋。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啦!“小淘气可不买元繁的帐,从他的腿上滑下来,屁颠屁颠的走了出去。 望着涵碧远去的身影,元繁拍拍自己的脑袋,”别心急,别心急。需要时间,相信涵碧会接受自己的。“元繁开始自我安慰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咧开嘴大笑,看来涵碧非常有艺术的天分! 洗干净脸之后,元繁换好衣服。帮涵碧穿好鞋子,润之已经站在大门口等着他们两父女。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元繁拉紧涵碧的手,一手接着电话。 ”元繁,不要恩我原因,也不要问我为什么?希望,你能帮我照顾一下孩子。一星期后,我会回来的。到时候我再来接走他们,好吗?“电话那端传来元繁日夜思念的聂白白的声音,从她的声音里元繁根本就听不出聂白白当下的心情。 他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女儿,和正在与涵碧玩闹的润之。想也没想,也没有继续探究聂白白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对自己打这通电话。 ”好吧,我替你照顾孩子一星期,你到时候再来接走他们好了,你等下。“元繁刚说完,忙蹲下身子把手机递给儿女。 小涵碧抓过元繁递过来的手机,对着聂白白喂了一声。”涵碧宝贝,你听妈妈说,妈妈有事情要离开下,一星期后来接你们。你和哥哥要乖乖的知道吗?睡觉的时候不许踢被子,还有,你对哥哥说。叫哥哥不要太玩闹,知道吗?宝贝,妈妈会回来的,不许哭哦!“小涵碧听完聂白白的话,顿时哇哇哇的哭了起来。 元繁楼紧有些情绪化的女儿,然后把手机拿了过来。”好了,你就放心去吧!涵碧和润之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的,记住一星期后你要出现。“元繁自然是不能过问聂白白究竟是去做什么?但是,听她的说话语气这件事情应该是非同小可。自己并不是不肯照顾孩子,而是想聂白白早点出现。 此时,元繁的心理对聂白白有些担心起来,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对自己避而远之的她,竟然会这么主动的要求自己帮她的忙。心理的这个疑问令元繁有些不解甚至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挂断电话之后,元繁把润之和涵碧拉到自己的眼前。然后,蹲下身子看着两个孩子。”润之,涵碧。你们两个要跟着我一个星期,因为,聂白白有事情要去忙。一星期她会来接你们,要乖乖听话知道吗?“元繁看着抽抽搭搭不断抽泣的女儿,润之倒是一副懂事的样子。 润之的心里很明白,聂白白去忙事情。或许和自己的爸爸有关,所以,他并没有发表任何的一件,听完元繁的话,润之对着元繁点点头。润之怕涵碧不习惯,歪过脑袋对着小涵碧做了一个搞笑的鬼脸。涵碧,看见润之对自己所做的鬼脸,马上破涕为笑。 元繁伸出手,拍了一下润之的小肩膀。这个小子不是一般的懂事,在润之的努力下涵碧终于止住了哭声。 ”好了,我们去吃早餐吧!想吃什么?你们做主怎么样。“元繁抱着涵碧,低头看向润之对着两个小家伙让步的说着。 涵碧没有说话,靠在元繁的身上。把元繁的衣服当抹布,使劲的蹭着。元繁无奈,只能任由女儿这样做。不管怎么看,到底还是聂白白所出的,恶魔的因子,无时无刻不存在。 在这个美好的早晨,元繁的好心情被聂白白的电话纠结着,到底,她还有什么在隐瞒着自己呢?这些年来,从她离开到现在,在自己的面前,总是带着一个有一个的秘密。 金灿灿的太阳光照样在身上,元繁习惯性的眯眯眼,润之依旧低声不语,涵碧也不闹腾了。 Lucas的病情暂时好转一些,他目前唯一还有一个愿望就是和白白一起去阳光明媚的海滩度假屋里。好好玩上几天,补偿白白和自己结婚时,没有渡过的蜜月。趁着现在的自己病情还算稳定,想在闭上眼睛之前给聂白白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而不是在日后没有自己陪伴的日子里,带着遗憾的回忆。 给元繁打完电话之后,聂白白朝着Lucas虚弱的笑笑。幸好这次痞子没有和自己抬杠,不然,还真的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他。 聂白白独自走进房间里面,开始简单的收拾行李。趁着空荡,她想对聂逊交代一些事情。电话竟然拨通了,聂白白倒是有些意外。 ”聂逊,你是不是又出去祸害少年了。滚床单,还没滚够吗?小心,我打电话告诉你们家轩轩。早就知道你这个黄鼠狼没安好心,你妹妹我叫你照顾下孩子是不是天经地义。你倒好,屁股拍拍,自己跑去潇洒。把我的孩子丢给别人。什么?你还说交给元繁带是正确的选择,你是不是皮又痒了。信不信我让你在聂家从此失去说话的地位。“聂白白趁着收拾行李的空挡,夹着电话给聂逊讲起人生的大道理。 没等聂白白说完最后的一句话,聂逊眼睛都不眨的直接把电话给掐了。Lucas依靠在门边,看着聂白白气呼呼的样子。”白白,你无时无刻都是这样坚强。乐观,好像生活从来都不会轻易的把你给打倒。“Lucas朝着聂白白虚弱的说着,脸上带着一抹淡笑。 收拾完毕之后,聂白白把行李拎出来。走到Lucas的身边,神情有些严肃,一改往日,大神经,粗线条的形象。”希望,我们还可以一起度过很多的蜜月旅行。“说完之后,伸出来使劲的抱住Lucas。把脸埋进他的怀中,泪慢慢的渗进Lucas的衣物之中。 该死的,是不是早上起来喝太多的水了!居然,变成了爱哭鬼!幸好涵碧和润之不在,不然铁定被两个孩子嘲笑了。 公园 吃完早餐之后,元繁左手牵着润之,右手牵着涵碧。带着他们一起来公园里踢球,涵碧把小嘴嘟的高高的。”不好玩,我不要玩了。“跑到一边,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元繁。 一见到女儿发飙,元繁顿时没了主意。转念一想,索性就叫花蝴蝶一起来吧!要虐一起虐,凭什么自己受虐,他享福啊! 掏出手机,给聂逊打了电话。”聂逊,等下过来。我请你吃午饭,顺便和涵碧润之一起玩。“一听见聂逊那懒洋洋的声音,元繁用脚趾头也想知道他昨晚肯定干了什么事情。那些儿童不宜的画面,让元繁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电话那头的聂逊,不爽的咆哮了一阵。元繁干脆利落的把手机合上,抱过涵碧带着润之回家去。 ”叔叔,舅舅为什么还不找我们呢?“涵碧这个鬼灵精,可能是听到刚才元繁和聂逊通电话。心里好奇的不得了,为什么聂逊还没有来找她。 瞧着女儿对聂逊日前也挂的想念样子,令元繁不悦的皱起眉头。语调带着酸溜溜的口味,眼神略带幽怨的看向小涵碧。”舅舅,舅舅。舅舅有什么好的,难道叔叔不好吗?“靠,那只花蝴蝶有什么好的。竟然让我元繁的女儿这样的牵挂,想念。最近,陪着她吃喝拉撒睡的人是她的老子我啊。这下倒好,成为了名不正言不顺的叔叔。该死的叔叔。 润之和元繁露出一抹鄙视的表情,捂住嘴低低的笑着。”舅舅有什么不好,说到底再涵碧的心里舅舅比要来的亲啊!“小家伙的一句话,把元繁炸毛了。 元繁放下涵碧,怒视着大笑的润之。”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我知道这个事实,你也不用这么的直接吧!难道,看着我难过你们就很开心吗?“元繁气呼呼的往前走去,润之无谓的耸耸双肩。牵过小涵碧的手,灰溜溜的跟在元繁的屁股后面。 回到家里,元繁气的不行。放任两个小家伙,自由区玩耍。自己则把自己锁进房间里面,然后想自己的事情去了。 分开这么多年了,究竟自己在聂白白的心中还剩下什么地位。究竟,现在自己在她的心里是什么样的人。想念的,想要自己的,还是刻骨铭心的。永远都忘不了的。 他想着想着,疲惫的睡着。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透了。 一想起润之和涵碧,他大惊失色的站起身。”润之,涵碧。“元繁赤脚朝着房间里喊着,屋子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的声音回答他的问题。 正在他着急想要出门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他快速的走到门口,看着聂逊站在门外。手上拎着很多的食材,涵碧挂在聂逊的身上。元繁看到涵碧和润之,吊着的心这才放下。 他一把抱过聂逊怀里的涵碧,把她搂的紧紧的。小涵碧有些挣扎起来,使劲的扭着胖胖的小身子。”痛痛,叔叔你放开我啦!“听到涵碧不满的声音,元繁这才放开涵碧,聂逊看见元繁那快速别过脸的眼。那眼里闪烁的晶亮,竟然是眼泪。 元繁的窘迫样,被聂逊看在眼里。”安啦,有我在。涵碧能去哪里啊,而且两个小家伙说你昨天很累。所以,见到你睡的很熟都叫我不要吵醒你。你看,他们还是关心你的呢!“聂逊难得用平稳的口气对元繁心平气和的说着,然后放下手中的食材。 想起聂白白要离开一星期的时候,元繁用胳膊捅捅聂逊。”白白要离开一星期,这件事情你知道吗?“听完元繁的话,聂逊无力的翻翻白眼。 好歹我是她从小被欺压到大的哥哥,她动一动场子我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这种事情,别人不知道,我聂逊怎么会错过真相呢!”知道啊,怎么啦?你也很想知道她去做什么是不是啊?呵呵,我就是不告诉你。“原本还带着微笑,一看元繁一脸有兴趣的样子,聂逊就马上转变了表情,语气欠扁的说着。看的出来,元繁的样子还是在乎自家妹妹的。聂逊不想说,并不是想隐瞒任何的真相。而是,这件事情还是让白白亲自对元繁讲比较的好。 瞧了一眼那一脸得意洋洋的聂逊,元繁真想用手中的菜刀把他给剁成肉泥,想想,也没人会要吃,索性作罢,为了大家的胃出发! 一屋子四个人,两个大两个小,妇男在做饭,小家伙倒是四处奔跑着,玩的非常起劲,和乐融融的景象,让元繁自然的露出了笑容。 饭后,元繁独自一个人端着酒杯走到了阳台上。满天的繁星,在今夜显得特别的耀眼,聂逊哄润之,和涵碧睡着之后,也踱步来到了阳台上去找元繁。 自从聂白白离开元繁之后,元繁的情绪起起落落。这些他都有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嘴上不说,并不代表他没有感想,看着有些情绪低落的元繁,聂逊走上前去,站在她的身边,两个人的头发,被夜风吹的凌乱不堪。 ”白白去度蜜月去了,这算是Lucas最后的心愿吧!“聂逊略带着轻松的说着,希望元繁已经理解他话中的意思。元繁没有回头,也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好像,并没有聂逊所说的一切。 难怪,他总觉得Lucas看上去有些不妥,他的脸上有些病态的苍白,上次喝酒的时候也是,还说,自己无法喝酒。原来如此,聂逊告诉自己的这个消息。为什么,心里并没有想象当中来的开心呢?这一切不是自己一直所希望的吗?只要,Lucas有点事情。那么,站在白白身边的人,理所当然就是自己。现在,到底是怎么样啊! ”天也晚了,你回去休息吧!聂逊,我希望你今天对我说的话。不要再两个孩子的面前提及,他们还小,我不希望在他们成长的道路上,遭受一切不必要的打击。“元繁说完之后,喝了一口手中的红酒。聂逊眯起眼睛,歪着头看了元繁半响。 他呆呆的看着,好像要把元繁望穿似的。”我怎么觉得你不像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元繁啊,今晚的你特别的失常。“聂逊一副发现新大陆的口气,元繁无谓的耸耸肩,没有理会后面继续发骚的聂逊,独自走下楼去。 如果,你和我一样也经历过离别的痛苦。也经历,明明自己的孩子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缺无法听见她喊自己一句爸爸。那么,你就知道自己我的心情了。 等聂逊离开之后,元繁走进房间。温柔的看着熟睡中的涵碧,伸出手揉揉她的发,”涵碧,希望下次你不是叫我叔叔,而是爸爸!“说完之后,元繁黯然起身离开。回书房去了,今天陪孩子玩了一天。手上的报告还没有准备好,明天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 他拉开抽屉,望着抽屉里那枚戒指。记忆,就像是一本被翻开的厚重书本。一浪又一浪汹涌的向元繁袭来,然后他面无表情的合上抽屉。”白白,四年前也好,四年后也罢。我们两个,早就被命运捆绑在了一气。所以,这辈子你都无法遁逃,也无法原理我元繁的身边,你已经被我贴上了标记,撕不掉了。如果,你非要挣扎。那么,最后的选择和结局,就是回来我的身边,心甘情愿的。我等到你回来的那天,会一直站在原地等待着你。“元繁用鼠标点击打开电脑上一个隐蔽的文档,里面有很多张自己和白白的照片。眼睛一眨不眨的额看着电脑上的聂白白,心里的话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 太阳光,金亮亮。雄鸡唱三唱,花儿醒来了,鸟儿忙梳妆。 美好的一天已经开始,元繁很早就已经起来。给两个孩子做好了早餐,叫他们起床。”先吃早餐,等下我要出门去上班,你们两个给我乖乖呆在家里,不许乱跑知道吗?中午回有人来接你们的,先吃早餐吧!都要凉了!“ 润之和小涵碧听完元繁一大早的演讲,各自低下头开始啃早饭。 等元繁出门之后,润之和涵碧就开始在屋子里四处欢腾起来。润之把元繁的床单抽下来,披在身上当蝙蝠侠。涵碧在床上又蹦又跳,小家伙们,恨不得要把元繁的床了才开心。 正早他们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开门的声音i3DJO0YO0mGk,元妈妈的手里拎着很多的零食很食材。一看见,站在房门外的润之和涵碧,她顿时发出大笑声,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上前去,把润之身上的床单解下来。 ”润之,涵碧过来吃零食!“元妈妈把桌上的零食丢给两孩子,然后忙着证里元繁的床去了。要是晚上自己的儿子回来。看见床被弄成这副摸样。他要是不暴跳如雷,那么,他就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了。 元妈妈收拾完毕,走出来陪着两个孩子,”奶奶,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我想妈妈了,好想好想哦!“涵碧跳上元妈妈的膝盖,搂住元妈妈的脖子。那副快哭出来的摸样,让元妈妈的心有些紧揪起来。 早上接到元繁的电话,自己也愣了一下。这样的事情,竟然发生在聂白白的身上。要是,当年自己没有做错事情,或许,今天站在聂白白身边的人是自己的儿子吧!四年的时间,让她想起了很多的事情。抱着怀里的亲孙女,这个真相还要等到哪天才能够公开呢? ”奶奶,你怎么流泪了呢?“涵碧搂近元妈妈的脖子,伸出自己胖胖的小手指去擦元妈妈脸上的泪。 元妈妈没有说话,把涵碧抱的更近。”没事,沙子进了眼睛而已。“这句话说出来。连自己都不相信更别说是涵碧了。 放下怀中的涵碧,元妈妈开始替孩子们准备起午餐来。这样的天伦之类,她好像很快都没有享受到了。或许,时间会给自己一个真实的答案,到时间,不管是涵碧还是聂白白都会回来的吧!?元妈妈字我安慰着,认真的开始切起菜来。 因为,涵碧和润之要元繁照顾一星期。所以,元妈妈成为了元繁家的常客。元繁每次下班回家,累的半死不活的。还要被两个小家伙的恶作剧折磨,久而久之他开始处变不惊了。 这一个星期,将会是元繁毕生最幸福的回忆。 Lucas走了。 聂白白又自由了,自由得像刚出校门的大学生。 只是,沉默,异常沉默。 她经常在半夜起身,无知无觉的在客厅里坐着,或者踱步。 有时,照顾她的聂逊会在值完夜班回到家时,看见她孤独坐在黑暗中,眼里似有光芒,他也不深究。 淡淡问一句:”肚子饿了吗?要吃泡面吗?“ 她木然点头。 聂逊转身去厨房,待他把热气腾腾的面条抬到她面前时,她早已经湿了脸庞。 ”吃吧。“他假装没看见,依旧淡淡的说。 ”恩。“ 她伸手接过,默默吃完。 他拿出烟,为自己点上,吐出一口烟雾,淡笑的说:”你还记得不记得,小时候我们俩去果园里偷苹果时,貌似被狗追了四五公里才逃掉吧。“ 她从聂逊手里拿过烟,原本已经因为孩子的缘故戒掉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有了,而且越来越重,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肺已经被这段日子的不加节制熏黑了。 ”少抽点,明天两个小家伙就要回来了。“聂逊提醒她,身上太多烟味会让孩子们讨厌的。 ”……我今天打电话给妈和爸了,两个小家伙最近功课很紧,我便让他们多留在那边几天。“现在,也算是安顿好了吧。暂时的,不过,很快,她就能好好的把两个孩子安顿好。继续人生的漫长路了。 他叹息,第一次在她面前叹息:”何必呢?“ ”嘛,也算给自己放一个长假。“她伸一个大懒腰,故作精神的胃自己打气。 聂逊拍拍她的头,什么也没说,便回房去补眠。 她需要的不是人陪伴,而是独自一个人的苦行。 因为是她的哥哥,所以他知道。他痛恨自己那么了解她,如果不了解,大概可以没心没肺的重重拍她的后背,说没什么大不了,总会过去的。 过不去的,只能结束。 可她却不愿意结束。 在许多人眼里,Lucas是聂白白在慌乱中抓住的稻草,既然已经上岸,何必还要那根稻草呢?甚至他也曾经那么认为。 错了,人都会犯错的。 惯性的错误。 Lucas对她而言,是另外一种特别的存在。特别到任何人插入不了她和他共同的记忆里,意外的深刻。 失去才知道重要性,不一致是人的本性吗? ”哥。“幽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立刻从床上弹起,询问:”怎么了?“ 白白的右手无意思放在嘴边,好半天才微抬起头,迟疑的问:”能不能送我去海滨公园?“ ”要去那干吗?“话出口,他觉得有些不妥,便改口气,温和的问:”走吧。“ 尽管他的身体是如此疲惫,但是他不能拒绝这小小的机会,也许是能让妹妹变得开心一些的机会。 路上,车里的气氛太过过凝重,以至于聂逊差点无法呼吸,他按下CD播放器的播放键,沙哑安详的女低音在单调的吉他伴奏下,是那样的撩动人的心弦。 一致望着窗外的聂白白回头,盯着车载CD播放器,半响才说道:”Lucas也最喜欢听这个歌手的歌曲。“ 闻言,聂逊手慌脚乱的要关掉CD播放器,却不得要领,反而把声音放得更大,聂白白按住聂逊的手,摇摇头。 ”没关系的。“ 她似虚脱一样靠着椅背,长长吐出一口气。 ”真的?“聂逊不确定的追问。 ”真的。“她嘴角勾了勾,”待会,哥哥要帮我挨揍哦。“ 聂逊听到这里,猛然踩刹车,瞪大眼睛看着聂白白,”为什么?“ ”因为你是哥哥。“她理所当然的说了这么一句。 聂逊心里忽然暖暖的,从来没有那么一刻,她的话那样的让他感动。等他从感动中醒悟过来,又不免自哀。他天生被虐狂啊,标准的M。 到目的地时,聂逊有点意外看见元繁,却也不怎么意外。 反正心情因为见到这个人,挺纠结的。 相信妹妹心里一定比他更加纠结。 她上前,鞠躬,”抱歉,因为我的任性i3DXINGmSHOUDAGk,没有经过你的同意,甚至也不曾告知你一声,你已经是一个小女孩的父亲。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真的很抱歉。一开始发现有孩子的时候,我不管不顾的就决定要生下孩子,女人的天性和我的小小报复心造成了今天的局面,真的真的对不起。“ 聂逊瞪大眼睛,元繁也瞪大眼睛。 眼前的人,还是那个聂白白吗? 她什么时候那么明白事理?不过,却给他们可怕的预兆。 接下来,她会丢下什么炸弹,他可猜不到了。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元繁的感觉和聂逊的一样,他害怕听到接下来的话,却又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 到底怎么了?! 聂白白从包里掏出一张折成四方形的纸,递给元繁。 他接过纸,问:”这是什么?“ ”是我的同意书,我已经找律师公证过了……涵碧就拜托你了。“她咬住嘴皮,深深的弯下腰。交出涵碧的抚养权,是她所不愿意的,却也是必须的。 涵碧还有爸爸。 润之却没有了。 既然是她的任性所造成的错误,不如就让她来善后,好在,元家并不排斥突如其来的孙女。 已经足够了。大家都愿意来为她堵上,她制造的漏洞。 手臂很痛! 她勉强忍着,因为这说明了元繁已经懂了她的意思,这家伙,从认识他的第一天就不简单。怕是见到她时,他就明白了她是来干嘛的。 ”……不行吗?是我就不行吗?“他问着。 自己却无法回答。 不行吗?那个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他,就不行吗? 是的,不行。 她会无时无刻想起自己卑劣的利用Lucas逃避,却又真正的依赖上Lucas的软弱行径。在明知道Lucas身体不适的情况下,还与他纠缠不清,这种背叛,就算Lucas能容忍,她自己关回想,就全身发疼。 是的,只有他,是不行的。 不管渡过多少岁月,他始终都会被自己拒绝在门外。 明明曾经是那样的期待,现在却要推开。 他扬起巴掌,哥哥如约的挡在了她的面前,为她挡住了她最不想要的疼痛。 她激怒了他。 ”聂白白,你他妈的给我清醒点!你这么做只是逃避,逃避而已!你抬起头来,看着我,看着我!“ 她捂住嘴里的呜咽,拼命摇头。 ”够了,你不要逼她了!她已经很努力了,能面对你,对她而言已经是一种煎熬了!“哥哥试图劝阻,无果。 聂白白还是被元繁扯起来,面对着他。 什么样的怒火都因为她脸上的泪痕与眼中的绝望而熄灭。 ”你要去哪?“元繁问。 她别过头,好半天才说:”……非洲。“ ”带着润之一起去?“他明白了。 聂白白点头。 是的,她想要带着润之去,他爸爸拼尽全力也要前往的大洲。想寻找他的足迹,想要看看他曾经的身影。 她和润之,从Lucas死的那一刻,就是命运共同体。 润之虽然小,但有自己的主见。 就让她和润之结伴,走吧。 去到大洋彼岸。 ”你走!我再也不愿见到你!“话出口,他后悔,却也不愿拉下最后的自尊。 聂逊怜悯的看着元繁,而又遗憾的看着妹妹。 这是她的抉择吗? 算了,从一开始,妹妹就没真正得到过什么,都是别人愿意给什么,她欣然接受罢了。 这次,她似要做那个给予的人。 给予润之。 这算是Lucas最深刻的思念吗? 半月后,飞机终究是带走了聂白白,还有那个小小的润之。 机场外,聂逊望着飞机消失在云端,终收回视线。 ”她会回来的,不到两年,她一定会笑容满面的尖叫着笑闹着回来。“聂逊对铁丝网前的元繁说道。 ”大概,不过这次我不会等她的。“元繁肯定的说。 聂逊挑眉,问:”真的?“ ”下个月,我的申请就批下来了。谁还留在这安乐窝里。“元繁双手插入裤兜中。 ”……你会被我妹妹揍的。“他家可爱的小涵碧,岂不是孤零零一人待在国内,过着留守儿童生活。 ”那重要吗?“ 也许不?谁知道呢。 失去了颜色的遥远的记忆 偷偷打开画箱,看见一张古老的画卷 儿时的朋友一直都在那里 脸上挂着不变的笑容 描绘着两个人梦想的油画 颜色尚未褪去 我们牵着手感觉曾经的温暖 人啊,为什么有爱又有恨 这是与生俱来的感情吧 喜欢喝悲伤交织在一起 是青春永恒的搅拌 花的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