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娶何撩》作者：蕉肥柳瘦 文案： 将原来的设定改了，是个小短篇，为了悼念，也为救赎。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数九，阿梅等等 ┃ 配角： ┃ 其它：不要太在意标签，也许会是个甜文，应该是吧。 一句话简介：功名与否，入秋便回。 立意：经营生活 01 东村的小“地主”和西村的小“寡妇”成亲了。 小地主名叫周浪，无父无母，就连照养他长大的兄长也去世了。他的祖上留下了几亩田地，再加上早些年父母在世时管理得当，到他兄长手里时已有很多余钱，又再买了几亩田地。 按乡下的来说，这些田地足够把日子过得很好了。但是天有不测风云，谁能想到就涉水过个河就把人给冲没了呢？ 现在周家也就只剩下周浪一个人了，他大哥走前倒是看过一家女孩儿，只是现在人没了，那户人家早就另寻婚配啦。 乡里邻居想着为着家族兴旺，周浪怎么样也回赶紧找个媳妇儿了。 一想到他家的那些田地，很多人都不辞辛劳地去上门说亲。 周浪也是对上门说亲的人客客气气的，该给的礼数一样没少，但是就是任你说破嘴皮子也愣是没开口说娶谁。 久而久之来也看出来约莫是不想的，所以来的人也少了。 时过两年，谁曾想这人突然间的就请媒人了，而且娶的还是西村的小“寡妇”？ 要说西村的姜梅也是可怜的，才刚定亲五天不到，未来夫婿就重病身亡了。这病来得蹊跷人，总归是人没了，这男方家人就来闹，说她克夫，闹了好几天还把当初的聘礼加倍抢了回去。 这么一闹，姜梅家也就没人敢上来提亲了，乡里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迷信，即使这姜梅再怎么漂亮也是没人敢娶。 但是偏偏的就是让周浪遇上了姜梅，而且一见倾心，回头就让人去提亲。 姜梅的父母稍微打听了一下，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这门婚事。 姜梅在门后听着她父母的谈话，不知忧喜。她知道自己名声已经坏了，也不求以后能嫁得多好，但是看见父母为了钱利落地答应和赔笑的样子，她心里挺失落的。 —————— 六月初八是个好日子，算命先生都说是吉日，宜嫁娶。 姜梅就在父母的欢喜和邻居的羡慕中出嫁了，嫁妆不算得好。但是她在路上偷偷瞧着那人，好像也看不出不满意的样子，许是姜梅眼神太过热烈，前边的周浪突然回过头来。 姜梅被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旋即红着脸低下了头。 周浪本来就是想要看看她，没想到会抓到她在偷看，又想起她刚刚羞红脸低下头的样子。 妈的，真好看！ 周浪发小陈孝是他们村村长的儿子，从小一起开裆裤长大的，周浪尾巴一翘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味的屁，更别说他全看到了。 啧！真骚！ 乡下里谁家办喜事，几乎都是村里出动的，更别说周浪家还挺有钱，和村长儿子处得好了。 这酒席办得热闹，席面是村里顶好的了。 姜梅坐在喜房里端坐着，外边敬酒和吹嘘的笑声不断传到她耳朵里。 窗被悄悄打开了条缝，一个流着小鼻涕的小孩探头进来。底下还有人不满的催促，“狗二你你瞧见了没有，快点儿！” 被叫狗二的小孩，一吸溜地将鼻涕吸了上去，“等会儿，没瞧清。” “你眼瞎吗？” 姜梅早就瞧见了，就是没提醒想看看他们在干什么？听见他们说话“噗嗤”笑出声来，“瞧什么？” 狗二被她吓到了，一动底下撑着他的大宝没站稳两人都摔了。 姜梅赶紧到窗边，小声的说，“没摔疼吧？” 狗二傻乎乎的拍拍胸口，“没事儿，不疼。” “你当然不疼了！你压的是我！” 本来偷偷摸摸的就羞人了，又看见姜梅长得好看，狗二脸一红支吾不说话了。 姜梅看见他们就觉得可爱得紧！ “你们等一下。”说完转身回屋了，一会透过窗给他们一人两块桃酥。 两小孩看见桃酥脸都直了，狗二刚伸出手拿就被大宝拍了一下，声音可响了。 “干什么打我！” 大宝本来就是想让他别拿的，当时脸就红了。 姜梅看出他不好意思了，又将桃酥往前伸，“拿着，这是我娘偷偷给我的，不会有人知道的。” 好说歹说他们才不好意思拿过去，她伸手摸摸他们的头，两个小孩更加害羞了，转身就跑。 刚转身回去坐着，叫狗二的又跑回来，喘着气儿趴在窗上，“小婶子”。 “其实我们是叔叫过来的，他怕你害怕！叔他可紧张你了。”说完一提溜鼻涕转头就跑，像是被谁追着一样，都没让她说一句。 姜梅重新坐到床上，回想刚刚狗二的话，脸颊蹭红，好在有胭脂掩饰着。 呸，浪子 月明微风，外面的席面也吃得差不多了。 周浪是被人框着回来的，好友还开他玩笑。 “浪哥，你今晚可喝多了！” “可别让你小娘等久了……” 说着哈哈大笑，周浪推开他们，“滚犊子。” 等到周浪彻底把他们打发走了已经是一炷香后的事情了，他还站在门外理了一下衣冠，小声清了一下嗓子，眼神哪里还有刚才迷离恍惚的样子。 他们在门外的时候姜梅就知道了，只是这会儿都没有声音了，也不见人。 “吱呀！”门突然开的时候，姜梅心里砰砰砰直跳，出嫁前她娘和她说过闺房之乐，当时害羞心里也乱，现在一下子心就紧张起来。 周浪也紧张，他都在外边徘徊了好一会儿了。 姜梅低着头看见红布绸子的新郎服的男子走近，站在她面前许久没有动作，姜梅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周浪正笑意浓浓的看着她。 眼前的男子风清俊朗，姜梅一下子就羞红脸，低下眼睑但眼波流转勾得周浪心头一喜。 —————————— 次日清晨，姜梅挣扎着起身，还未下地就被身后一双大手给揽回去了。姜梅被惊得人都清醒了，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嫁人了，而且嫁的还是丰神俊朗的周浪，一想到这身子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身后的人感受到她放软的身体，更是放肆地给揽到胸前抱紧，“再睡会儿。” 气息喷发在姜梅雪白透红的脖子里，痒痒的。她不自觉地扭动了一下，周浪被她不安分激起了热浪。 “不许乱动！” 姜梅果真不敢动，怯生生地抬起头来。想起昨晚心动之时朦胧地看到的那一眼，软绵绵地说，“我不动……可是，我痒……” 周浪眸色深深看了一眼，姜梅被他眼中的汹涌吓了一跳，以为他不相信，斟酌着话说，“你……弄得我脖子痒痒的……” 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进去，周浪喟叹了一口气一下子将头埋到她颈边，呼吸温热。 “我迟早要被你吃定！” 姜梅脸色一红，就想铺了一层胭脂。周浪看见了，眼色一暗。 自然两个是都起迟了，索性周家父母已去，姜梅不用服侍公婆，只要满足这个大尾巴狼就好。 在饭桌上，姜梅就没给他好脸色，周浪却是盯着她直瞧。姜梅就瞪他，周浪眼神不太好了，姜梅想起早上的事儿，立马不敢放肆了。她算是看清楚了，这人就是个浪子。 周郎舌尖顶了顶腮帮子，轻笑起来。 姜梅以为这是笑话她，小嘴一噘，起身准备出去，被周浪拦腰抱坐在腿上。 “真是个小娇气包。” 姜梅被他拦腰的动作吓到了，她想要挣脱，但是周浪看似轻松不使劲儿，但是却是将她圈的死死的。姜梅是真的脸皮薄，“你放开呀，待会儿被人看见。” 因为挣扎，小脸都憋红了。 周浪不为所动，“不噘嘴了？” 姜梅最怕他这样子了，“不噘了。” 哪里还敢噘呀！ 周浪仿佛知道似的，“是不会噘了，还是不敢呀？” 姜梅一下子怔住了，这人怕是会读心的吧，怎么知道她想得是什么？她瞪大眼睛，看着他。 两小眼神儿，晶亮晶亮的，瞧得人心里发痒。周浪埋头在她颈窝了，深吸一口香香，“我迟早会死在你这里。” 姜梅就更疑惑了，刚想出声问他，就感觉到他不安分的手，一下子想到，脸蹭的一下红暴！一使劲儿就挣脱了，周浪也是怕伤到他最后也没使劲儿了。 姜梅都没有注意，她全身心都在想着刚刚他的动作和话，脸更红了，着急了，对着周浪就说到，“呸！你这色胚！” 说完就跑回房里了。 周浪本还在她挣脱了的遗憾中，瞧见她跑回屋里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他走到房门口，果然是从里边将门关上了。 他捉弄般，走到窗边，一推，果然没锁上，轻轻一推就开了。 “回房里，不就更加被我捉住了吗？”一跳就爬上来了，从窗户了一跃而进。 姜梅被他的动作吓到了，呆坐在床上，这人不是说是读书人吗？这么这动作就像是地痞流氓似的？ 看她呆愣的样子，“被吓到了？” “没。” 周浪走到梳妆台边，打开一抽屉，将里边的一个小盒子拿出来，递到她面前，“看看？” 姜梅小心翼翼的打开，是一支新的画眉笔。 她想起以前见进城，偶然见到的一公子去脂粉铺了买的胭脂水粉，还有人调侃是不是要给家里的妻子上妆？ 姜梅羞羞的。 周浪倒是很大方的抱住她说，“以后都给你画，好不好？” 姜梅抚这眉笔，轻轻地点头，虽然很浅的应了声，但是周浪知道她答应了 03 新婚燕尔不外如是。 就连姜梅走到哪里，周浪不多久就会到那里看看，哪怕他什么都不想做。 姜梅是媳妇，不了解家里的东西是如何归置的，甚至还不知道家里的布置。姜梅就在家里转转，好奇的看看。 周浪跟着在后面，和姜梅讲这些房间，这些东西。 “这些是什么？”姜梅拿着一个小玩意儿，打量着。 样子挺新奇的。 周浪听到她问，“这就是个小木雕，是蟋蟀。只不过粘了根木棍，就是方便把它立起来。” 姜梅瞧了一眼，发现一根很圆很大的棍子上有小孔，试着放进去，果真。 将盒子里的那些放在木棍上，全部摆好，像是街上卖冰糖葫芦的。 说到冰糖葫芦，姜梅问周浪，“夫君喜欢吃冰糖葫芦？” 姜梅水灵灵的眼睛就看着周浪，眉眼间都是期待。 周浪自然回答喜欢。 “我会做，明儿我们做冰糖葫芦。” “你喜欢，我也喜欢。” 两人在杂物房里看了许久，找出来许多周浪的东西，都是年少时的玩具。 姜梅将那些东西都摆放好，有些放得久了，拿到一旁洗一下。 周浪看她如此，笑着说，“你喜欢？” 姜梅说，“还行，我想看看你以前都是玩什么的。” “和陈孝一起下河摸鱼抓螃蟹。” “你们村是四通八达的河流，应该很多鱼。” 周浪从后面抱着姜梅，“是我们。”周浪语气轻声在姜梅耳边说，就像吹一下风，轻轻的，还痒痒的。 姜梅躲过去，周浪就抱着。 “大白天的，你这样被人看见不好 ”姜梅试图让他放开，周浪下巴放在她肩膀上，嗅了一下，“香香的不想放。” “被人看见。” 周浪浅浅的纹了一下她的脸，放开了她。 “小胆儿。” 姜梅好不容易挣脱他的怀抱，听着他这调戏一样的语气，两眼微瞪。 “喂！” 周浪好一会儿才哄好姜梅。 “娘子，我有东西要送给你。”周浪的眼睛一直吸引姜梅往他身上看。姜梅果真循着他的眼神，微微巡视他，发现胸口的衣襟里有东西。 “看来被发现。”周浪兴奋的说。“要不要自己拿出来，这样子会不会有拆盒子的快乐？” 周浪百般吸引姜梅自己摸进衣服里去拿。姜梅起初还害羞，周浪是她丈夫，但是这么摸他的衣服也不好。周浪看出她的娇羞，“这有没有人，而且我是你丈夫。” 姜梅被他一说，有些心动。双手一只手轻轻抓着他的衣袖，轻轻踮着脚，另一只手撩开他的前襟，从前襟里往下看，背光看的不清楚。 姜梅在他的目光下拿出来。 是一支发簪，粉红桃花样式。 “怎么想到送我发簪？” 姜梅摸着发簪的纹理，表面光滑，像是新打造出来的，姜梅来回的看 花样的颜色也十分纯正。周浪拿过来，仔细寻了个位置，温柔的别在姜梅的发髻里。 “为夫给你别上桃花发簪，挽起妇人髻，恩爱两不疑。” 第 4 章 姜梅将糖融化，简单的做了两串冰糖葫芦。 酸酸甜甜的在口中化开，姜梅一口一个，吃完还直看着周浪手里的 周浪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眼神，但是为了不让她多吃甜食，三下两下的将几个冰糖葫芦都吃完了。拿着棍子放在她面前，让她看见，没有了。 姜梅气的差点要做个七八串冰糖葫芦。 周浪抱着媳妇，软软的，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 “媳妇，我饿了。”周浪指尖旋转着冰糖葫芦的木棺，明明是暗哑的语气，但是姜梅就是听出了委屈的意思。姜梅依偎在他怀里，挣扎着要起来，“那我给你做饭，现在时间确实是应该吃午饭了。” 周浪顺势放开她，“随便做点就好了。” 想着应该做些么，姜梅应答的随意。厨房里还有很多昨天宴席留下的菜，姜梅加热一些，简单炒了个青菜。 饭没有那么快的煮好，姜梅将热菜先摆放好。一眼看过去不见周浪，姜梅走去杂物房，看见丈夫在放着小玩意的木棍前发呆。姜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你看什么？这个先前不是看了吗？” 周浪没有回答，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但是周浪一时间不知道应不应该说，”我们……下午要不要去看一下我父母？“ 姜梅愣怔了一下，没有说话。他们婚后第一天就去那个地方，确实有些…… 姜梅因此生气，他也是可以理解的，周浪懊恼。 他想解释一下，要不不去也可以，就听见姜梅轻轻地说好的。周浪不可置信，直看着她的双眼，想找出一点不喜欢的痕迹，但是没有。眼前的人儿双目含笑，笑容平和，没有一点因为感觉不满而表现得不喜欢。 ”你……" "不是饿了吗？吃饭吧。“ 原本以为很沉重的话题，就这样轻飘飘的结束了，周浪心情一下子飘了起来，脚步就差同手同脚了。姜梅在一旁让他好好走路，周浪就像小孩子没好好读书被家长发现一样，整个人昂首挺胸，双手也不左右前后的摇摆，服服帖帖的放在双腿边。 姜梅暗自抿嘴笑笑了起来，看起来依旧是严肃。 两人吃饭都是轻嚼慢咽的，姜梅有些挑食，她不喜欢菌菇，筷子就没有碰过那道菜。周浪是喜欢，碗里的大半菌菇都是他夹的，慢慢的，他发现那些菜姜梅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吃得最多的就是青菜和土豆，这两个菜正正好没有菌菇。 ”下次我们不做菌菇了。“ 周浪将土豆炖猪肉和青菜放在姜梅面前，”我也不是很喜欢吃菌菇。“ 姜梅不大在意，心里还想终于有人和她一样不吃菌菇，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丈夫。姜梅将土豆和青菜重新摆在中间，将其他有菌菇的菜放在一旁，”正好，我也不喜欢，我们真有缘。“ 周浪咬了一口放在他碗里的土豆块，不忘揶揄自己的妻子，”要不然你怎么是我娘子？“ ”我们那个的时候也很有缘。“ 姜梅一口饭噎住，但是又不好当面咳嗽，捂住嘴，满脸通红，眼神全是控诉。 周浪赶忙倒水，手法温柔的拍了拍姜梅的后背，“娘子喝点水。” 姜梅才不想理他，从他手里拿走水杯，转头不想搭理他。大白天的是说那个什么的时候吗，幸亏现在家里没有人，要是被人听见她一个新媳妇怎么做人，脸都要臊得慌。 周浪不反省反而还在“火上浇油”，“我们自己说点悄悄话，没人会听见，而且说得小声。” 蹭的，姜梅脸彻底红完。 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嫁了个厚脸皮的泼皮子。 姜梅赶紧捂住周浪的嘴，连眼睛也给蒙上了，姜梅的手小巧，两只手竟然还没有他的脸大。明显得看见，手心也感觉到这个人在笑。 她只好恶狠狠的警告他，“不许笑。” 虽然已经很生气了，但是这样绵软的语气在周浪听起来就好像狗尾巴草在挠手心一样，痒痒的，撩人。 手里好像真的有东西在挠他一样，周浪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冷热两相接触碰撞，周浪感觉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夏天的冰凉当中，一旦离开冰冰的碰触，热浪越加反弹，热火有些攻心。 周浪温热的触碰，让姜梅的手心发痒，刺激得整个人都发麻，手上的力道都松了一些。周浪趁势拿过他脸上的手，放在掌心里，拇指在刚在碰触到的地方来回的抚摸。 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姜梅抽回手，留下一句，“你自己洗碗吧。”就匆匆忙忙的跑回房间了。 姜梅害羞时，第一反应就是跑回房间，关门还不忘关窗。周浪在院子里笑了起来，声音盖着被子都能听见。 第 5 章 最后去看周浪父母的时候，日头还有些晒人。周浪撑开油纸伞，拿着篮子出门。篮子放着一小壶酒和几个菜。 周浪让姜梅走到里边，姜梅抓着周浪的衣袖跟着。 “我娘是生产后身体调理的不好，第七年的冬天就走了。我爹在我娘走后的第五个年头也走了。我兄长你也知道的，暴雨河水暴涨，一不小心就被冲走了，在下游的村子捞起来的。他们三人都在山岭脚下。” 周浪说着他们家，姜梅抓着袖子的手越发的紧。 “我娘……我爹……算了不说你应该也知道。”姜梅挽住周浪的手，脸轻轻地贴着，“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你和我会有孩子。” 听着妻子宽慰的话，心里哪还有什么，“那生多少个好呢？” “一个太孤单，两个正正好，三个也不错。”似乎真的是在想家里添丁，姜梅也觉得三个也很好，只是听到后面六个七个的时候，脸上的笑就真的只是脸上的笑，僵住了。 “喂！你当我是母猪吗？”姜梅气得在他面前跳起来，张牙舞爪的挥舞起来。 “哈哈！”周浪揽过自己的妻子，亲亲气鼓鼓的脸，”我怎么舍得？“ 像是和她说又像是在和自己说，姜梅知道她是想到了他父母，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抱着他的腰。 周浪感受到力量，低头亲亲她，”抱这么紧啊，那你可要抓紧了，别放手呀。“ 说完，整个人飞快的走了起来，姜梅一时间没有跟上，脚步凌空，周浪就这样抱着她走到了山岭。 “走慢一点。” 周浪将人放下来后，将油纸伞收好，拉着姜梅的手。小路野草较多，周浪走在前面，姜梅跟着他一点点的往前走。 周父周母还有周浪的兄长，他们墓地相距不远。周浪将带来的酒菜都一一摆好，点燃蜡烛和香。 “爹娘，兄长，我娶妻了，你们也可以放心了。” 酝酿了很久，心中自是有很多的言语，但是千言万语好像一句话就表达出来了。姜梅稍后一步站着，没有看见周浪的神态，但是从他低沉的语气和哽咽的言语感受到他的孤寂。 姜梅主动握住他的手，温和的说，“爹娘和大哥，我是姜梅，周浪的妻子。” 也是一句很简单的句子，但是一声“妻子”，是两姓之好，也是两个人开始成为一家人，他们会结合像祖辈一样延续生命。 日头有多高，姜梅就陪着周浪在和他的父母说多久的话。他们回家的时候，天色傍晚。 路上碰见村里的婶子们，说了几句话。 “周浪，这就是你媳妇，长得真是水灵，十里八村的没有这么好看的。”说话的是周家的邻居王大娘，王大娘和王大爷一家对周浪多为照顾，这一次的宴席也是出力最多的。 ”有空多来王大娘家我们家风彩还直夸你，说婚宴上看了一眼，就被周浪挡着，不许看，说不许闹你。“王大娘是满心欢喜周浪成家，对姜梅也是真的喜欢。 周浪很尊敬他们，对于王大娘话里的一些调侃，周浪和姜梅相视而笑。这一笑，让王大娘这个成亲多年的人都老脸一红、 回到家里的时候，周浪将村里的关系和姜梅说了一下。“我们村大多是陈家姓，因前后的交通便利，祖辈里有些其他姓氏的人家来到陈家村。王大娘家和我们家几乎是一起来的，两家也住得近，因此关系最好了。他们家有一个女儿，还未出阁，但是已经许了人家了，这人你应该也见过的，是昨天迎亲的陈孝。” “是那个与你平头，但是略有些魁梧，肤色也黝黑？” “他爹是村长，在县里也有些门路，通过府衙的考试，在府衙里当捕快。与我关系很好。”周浪细细的说了一些，姜梅听到陈志一家的时候，周浪颇为不喜，姜梅问他，“怎么了？难道他们家与你有什么，还是他们又向你说亲？” 姜梅说的时候完全就是猜测。 眼见周浪的神情，挑眉不言，心里暗叹，说他，“红颜祸水” 周浪拉过她的手，“我不曾有过别的许诺，任何一个女子都没有。因此如果以后谁要是说一些不好听的，不必理会。” 聊天竟然还能聊出这么多惊喜的消息，姜梅真是不知道该说他皮像骗人，还是说她运气好。 姜梅得他的保证，同样不会辜负他的信任。 “放心吧，不听不信。” 周浪看着她娇俏的神情态度，认真的亲吻她的脸颊。 “真好。” 第 6 章 新娘子三朝回门是风俗，新婚夫妇婚后的第三天，两人要一起回新娘子娘家。这也称为归宁。 周浪家中父母都不在，很多东西都要重新学习。两人在院中大眼对小眼的，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姜梅到时知道应该要备些礼回门，但是有什么讲究她是真的不知道，成亲前她娘只说了一些女儿家要注意的闺房的事情，这些正经的礼仪那会都忘了说，她也不知道。 姜梅看着同样不知如何准备的周浪，难得看见他既认真又不知道的神色，言语之间难免的有些小乐，“要准备些什么呢？” 姜梅已经是很克制她的笑了，但是她可能不知道自己一笑语气的回上扬，有些骄矜。周浪根据她的语气就知道被她看笑了。 周浪直勾勾的看着她，把姜梅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轻咳一下，将礼单拿起来，很认真的看，试图从里面挑出符合她家里人心意，而且他们也可以拿得出手的。 周浪的字是从小就练的，一笔一划很是圆融，但是仔细看撇捺之處蕴含着硬朗的笔锋。姜梅认识的字不多，拿起礼单的时候，看一行念一行，后面的字越来越多的不认识的字。念的声音越来越小，周浪看着她越来越低的声音，和越来越低的头。忍不住将她的下颚抬起来，像书院的夫子一般，要求她挺起胸膛，不能含胸驼背的。 周浪手把手的教姜梅，轻轻地拿起礼单，放在桌前，“看书的时候不能靠的太近，对眼睛不好，这个距离正好合适，你看看。” 姜梅按照她的说法认真的看，看了几行之后，心里想，这不对，她就是因为看不懂才低着头，不让他看见她不识字，和这怎么坐怎么看没关系。和书院的夫子坐的一样，该不会的字还是不会。 姜梅放下礼单，“你这……" 看见周浪抿着嘴在笑，她就知道又被他哄了。 ”你这怎么老是喜欢看我玩笑，我都要脸红了。“周浪被她看见了，也不打算抿嘴了，执起她的手挡在脸上，肩膀因为笑，一耸一耸的。周浪躲在姜梅的手掌下笑了好一会儿，姜梅假装收起神情，周浪又总是恰到好处的知道一本正经。 姜梅握着他的脸，来回的揉搓。她才不会因为这点生气，但是想想周浪有时候真的好幼稚。 姜梅只好也幼稚的捏捏他的脸，周浪在姜梅面前也恰到好处的放低大男子的身段。看他这么乖顺，姜梅都要觉得自己太不给自己夫君面子，手上就不自觉的不敢揉搓。姜梅就这么一闪而过的想法，周浪就握着她的手。 周浪的手粗粝，常年干活的老茧和读书写字的老茧，周浪的手也有力，握着心里很安心。 周浪的手恰到好处的完全握住了姜梅的手，完全包裹住。周浪因为配合姜梅，放下身子，周浪抬头，姜梅低头，两人的眼神在空中，周浪神色温柔。“我喜欢你抚摸我的身体，任何一处。” 第 7 章 “周娘子，周浪在家吗？”门口王大娘的声音穿过门，透过院子传到两人的耳中，院子里暧昧的空气，被王大娘的声音冲开。周浪倒是很习惯王大娘的声音，村里的人都习惯在门口叫人，看看有没有人在家。 周浪在院子里回答王大娘，起身去开门。姜梅暗自松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也跟着出去了。王大娘在门口看见他们前后脚跟着出来，脸上的笑容比花儿还灿烂。 “王大娘。”姜梅问王大娘有没有吃早饭，邀请她进来坐，王大娘原本是来看看他们准备的明天回门的东西。 王大娘在院子里他们刚才坐的地方坐下，“我来是想看看你们回门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周父周母和王大娘家关系好，成亲有很多的礼仪，担心两人新婚不知道，今天就过来看看。 周浪河姜梅互相看了一眼，眼里都是笑，原先他们自己想了很久都不知道准备什么。 王大娘来帮忙他们自然是开心的，周浪拿起礼单，将想到的和王大娘说。王大娘听，心里乐了，“你们这是都准备好了。” 周浪的礼单里都是一些很常见的东西，比如布匹和肉。他的想法很简单，一些平常过年过节的东西在回门的时候应该也可以。 王大娘说他们准备的礼单可以，周浪小心的将礼单收好。王大娘说，“礼单上的东西没有什么，回门的时候东西要双份，不要单份，这个还是有一些讲究的，你们记得就好了。”想到这里，王大娘也多说一句，“新婚夫妻回门一般是一天，几天也是可以的，但是夫妻是要分房。” 王大娘看了一眼周浪，姜梅是新妇，听见这个脸颊都粉红了。周浪脸色平静，如常的应好。 说了好一会话，王大娘没有多坐，两人重新坐在桌子前。“就按礼单的准备吧。”周浪说。 王大娘说的话，周浪仔细想了一下，很是认真的和姜梅说，“回门我们就去一天吧。”周浪一本正经的语气，让姜梅有些不好意思，想到王大娘说回门几天要分房，想到周浪说的，姜梅的脸颊从粉红变成了红彤彤。 周浪还用手背抚摸着姜梅的脸颊，语气中满是温柔，“好不好，娘子。” 姜梅还沉浸在他宠溺的语气中，又听到他说，“我不想分房睡。” 姜梅的脸颊在周浪的手中滚烫了起来。 第 8 章 第二日早上，两人很早就出门了。天边的阳光照在周家的院子，浅浅的一层金色的，很是温柔。早上的阳光还不刺眼，而且也还不热，站在院子里，阳光立马温和的附在脚背上。 早上他们吃了面，一大碗，汤汁泡在面上，都快满上一整个碗，更何况上面还有一个煎的和院子阳光一样的金黄色的鸡蛋，漂浮着几张菜叶子，青葱的颜色。 周浪将姜梅的面小心的拿出来，“娘子，看不出来早上你的胃口很好。”满满的两碗面，周浪在端出厨房的时候都得看着，不能动一下，要不然很有可能就会不稳烫到手。 姜梅在厨房将锅碗都洗干净，看见他弯着腰一步都紧张的样子，拿着柜子上的板托出来，周浪正在小心的跨过厨房门口，姜梅将板托放在他面前。 “娘子小心被烫到。”周浪将碗转了个方向。姜梅让他把碗放在板托上面，“用这个板托，将东西放在上面就不会烫手了。” 周浪瞧了一眼这块有些裂缝，但是应该还是结实的木板。“感觉这个板……是不是我们成亲时候上菜的。” 周浪恍然，姜梅挑眉，歪着头依旧拿着板托。周浪拿过板托，感觉轻松了很多。 “你先吃别等面坨了。”姜梅继续回厨房收拾。 等她都收拾好了，发现周浪还一个人看着面发呆，但是样子感觉已经很饿了。 “你怎么没有吃，我不是让你先吃吗？都饿了。” “你都没吃，我想等你一起。”周浪扁扁嘴，眼里都是你怎么才出来吃饭，我都饿了的求关注的眼神。 周浪拉着姜梅坐下来，拿着筷子将面条搅拌均匀，将鸡蛋最大的一碗放在姜梅面前。 周浪很饿了，但是依旧保持着很干净的进食，不会因为肚子饿而没有餐桌礼仪。周浪吃一口，看一眼姜梅好像这样他的食欲就会很好。 “怎么看着我吃，我脸上有什么？”姜梅摸了摸连，发现什么都没有，十分奇怪他怎么一直看着她。 “我喜欢看你吃饭不可以？你是我娘子，我喜欢。” 周浪神情骄傲。 "你真是……"姜梅让他赶紧吃。 ”好。“乖顺的样子。 两人拿着准备好的东西出门，陈家村和上岭村看起来是有些远，但是两村之间有一条相连的河流，周浪带着姜梅去河边坐船。 他们到河边的时候，刚好有一条船经过。前后两个船夫在划船，周浪他们上船的时候还有大半的空位置，周浪找了个距离船头比较近的位置。 他们坐了两刻钟，就近下了船。再走一小段陆路就到上岭村了。经过一个果园的时候，果园的桂圆已经成熟，一簇簇的满树枝都是。果子很大又浓密，有些桂圆低下来，即使站着也可以伸手摘到。 “你喜欢吃桂圆吗？我们家有几棵桂圆树，现在正好是桂圆成熟的季节，我们回去的时候可以带一些回去。”姜梅窝着周浪身边，笑盈盈的问他喜不喜欢。 周浪说，“你喜欢我就喜欢。” 周浪说得温柔，在耳边就像温柔的风，轻轻地。 “我们带一些回去，可以晒桂圆干，煮汤的时候可以放一点。” 周浪听着妻子在耳边絮絮叨叨说着桂圆干有什么样的效用，什么样的汤应该放什么食材。周浪以前在书上看过一些食谱，知道一些，但是没有想到具体下来还有这么多的要求讲究。 姜梅说，什么样的季节喝什么样的汤也是有一些讲究的，食补食补也要依据天气的。 两人一起讨论，没多久就到了村门口。两人刚进村门口，就有小孩和一帮人唱起了回门调。周浪看着姜梅，眼里有些不知所措。村里除了小孩在开心的拍手蹦跳，其他的村民都穿着很正式的服饰，手里拿着乐器在吹调子。 “这个应该是回门调。就是回门的时候，新娘子娘家就会请人专门在村里唱的，表示对新娘和女婿的欢迎和祝福。”【1】姜梅以前见过，也知道这是风俗。“你们村有吗？” 周浪保持着微笑，即使没有认识的人，但是依旧保持着很好的礼节。在大家的欢祝下，周浪和姜梅说，他们村没有这样的传统。姜梅家不远，看见门口有一棵大树的就是姜家。姜家有一幢小楼，是姜梅的闺房。其他的是平层，前后两处的院子。 周浪和姜梅到家的时候，姜梅的弟弟在门口迎接，看见两人的身影，姜梅弟弟姜平往屋里喊他娘和爹出来，说是姐姐姐夫到家了。 姜母听见声音，小跑出来。看见门口里站着的一双人，姜梅穿着红色的衣裳，虽然不是成亲的殙服那样靓丽，但是这样的颜色让整个人都娇嫩了。周浪穿着靛青衣袍，长身挺立，站在门口就像是一棵翠色的雪松。 姜梅率先喊，“娘，我们回来了。” 周浪跟着妻子喊岳母。姜母笑得合不拢嘴，连忙应声，让姜梅弟弟姜平别杵着了，赶紧倒茶。姜平从看见他姐夫那会就愣住了，成亲那会穿着喜服和现在穿的靛青衣袍完全两个气质。他还以为成亲时候看着风姿卓越是因为装发的原因，没想到真的有人是天生让看信服的。 姜母叫姜平，“姜平，你怎么还没有去倒茶。” 姜平在姜母的叫唤下，跑去泡茶了。姜父在院子里，双手背在身后，颇有些严父的样子，“回来了，坐吧。” 姜梅和周浪走进去，周浪把东西都放在桌上，姜母看见了眼神不经意间细数，有六样，脸上的神情很是满意，笑得也越发的开心，语气之间比刚进门的时候还要热情。 姜平将泡好的茶放在桌上，周浪拿起茶杯细细闻了一下，清香回味，“岳父的茶想来是极好的，闻起来清香，细品下有茶叶的甘甜。” 姜父就是喜欢听有人夸他的茶，听见周浪的话，脸上终于有了笑容，眼里满是得意，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像文人一样，放在鼻前轻轻地嗅一下。 姜父和周浪说起他如何买的茶叶，这些在未出嫁前姜梅就已经听过很多遍了，就这一点茶叶是姜父花了些精力才得的。平时也很少见他拿出来，现在居然让姜平拿出来，姜梅心里想，姜父应该是很满意周浪的。 中午的时候，大伯娘他们也过来了。姜梅祖父祖母一共两个儿子，姜父排行第二，上面还有个大哥。两家在村里长辈和村长的面前分的家，虽然是分家了，但是两家的距离不远。 姜梅大伯和大伯娘都过来，带着些吃的，“姜梅娘，听说姜梅回来了是吗？” 姜母和姜梅赶紧让大伯和大伯娘进来，周浪起身，和大伯大伯娘问好。姜梅大伯简单的问周浪几句，就在椅子里坐下了，姜梅大伯娘看见周浪英俊的容貌，和姜梅站在一起很配。 院子里几个爷们在说话，厨房里两个妯娌也在小声地交谈。 “姜梅娘，姜梅这夫婿真没话说，十里八乡的估计都找不出这么俊俏的。”姜大伯娘将青菜叶子和菜心分开，眼里还透过门口看周浪。 姜母虽然没有和姜大伯娘一样，但是眼里自豪明显，就仿佛在夸自己一样。她挑选的女婿村里就没有比得上的。 “周浪现在是童生，今年下半年考秀才，考上了姜梅就是秀才娘子。”姜母在院子里听见丈夫和周浪说的话。 “周浪考上秀才，你们就是秀才岳父岳母。”姜大伯娘羡慕但是还是真的高兴。 “周浪年少有为，秀才不在话下，厉害的是考个举人，到时候举人娘子听起来多厉害。”姜母看着忙碌的姜梅，和她大伯娘说，“回门的礼品我当时数了一下。”姜母没有说出来，在姜大伯娘的面前比划了个六。 姜大伯娘捂着嘴，说话不禁也轻声细语的，“六……"一般的回门如果不是大户人家，他们村里的也就四份，有些甚至是两份的。姜梅夫婿回门拿了六份，在村里已经是很少见了。姜母和姜大伯娘说，“你猜一下里面都有什么？” 姜大伯娘听到，就知道礼品也不会是和其他人的一样，果然姜母说，“绸缎，一匹。我拿进房间的时候，料子是好的，还有她爹爱喝的茶叶，都是一些好的。” 姜大伯娘都羡慕了。 姜梅过来，“娘这些都弄好了，我准备炒了。”两人没有再交谈这些回门礼，手脚麻利的将菜叶都洗干净。 新娘回门，娘家要以宴席相待，正式开席之前，姜父让姜平在门口先放了两条鞭炮，鞭炮声音大，周浪捂住姜梅的耳朵。等到声音停了，宴席正式开始。姜家的爷们和周浪坐在主桌，女人们坐在次桌。 桌上五菜一汤，五花肉是宴席的常见菜，汤是老鸡汤，姜梅特意将最上面的一层油舀出来。 男人们吃的高兴，姜父让人将酒拿出来，席间姜父和姜大伯都多喝了几杯，有些微的醉。周浪没有贪杯，几杯喝下去脸色有些微红，周浪没有让自己醉，他不想新婚燕尔和媳妇分房住。 周浪自然不会让自己喝醉，但是面对岳父，还是多喝几杯。周浪喝酒就会脸红，因此很像喝醉酒了，姜梅看他有些迷蒙但是清澈的双眼就知道，这样的他在洞房那天晚上她就知道。 那时候姜梅真的以为周浪喝醉了，心里还想交杯酒都还没有喝。袖子里的手被他执起，轻轻的将红盖头拿下，看见的就是一双醉里含艳的桃花眼。 周浪看着她的时候，姜梅的呼吸都要忘记了。周浪一身红袍，玉面红唇，和书中说的芝兰玉树一样。姜梅都要沉迷在他看过来的眼神中。 周浪是温柔的，就连喝交杯酒的时候，都担心她一天没吃东西，空腹饮酒，喝完交杯酒还哄着她吃了好些东西。 周浪握着她的手的温度和成亲是一样，姜母原本想留周浪在家住几天，看见两人如胶似漆，想到回门新娘子在娘家住，要和丈夫分房。 姜母在房里将他们拿来的礼品都拿了一部分出来，又添了一部分。这是传统，回门礼不可不收也不能全收，拿了一部分回门礼娘家要添一些。 姜母将布匹和茶叶都拿出来，添了一些上岭村的吃食。 暮色四合，周浪和姜梅牵着手一起回家。回到家的时候，村里家家户户都在吃饭，姜梅在娘家吃了许多，周浪喝了酒，姜梅问要煮面条吗？ 周浪在岳父家是喝了酒，但是不多，肚子不饿。 两人早早的洗漱上床。那些回门礼也放在桌上。 第 9 章 周浪是童生，书院的夫子很看重他，认为他很有可能在县试的时候考取秀才。成亲时，书院的夫子放了他十天的假期，回门后两天他就要回书院。 周浪和姜梅说起回书院的事情，姜梅有一瞬间愣怔，想到他童生的身份也是可以理解。虽然两人是新婚，姜梅自然是希望可以多留在家陪她，但是相比较而言，周浪的功名更加重要。 周浪拉着姜梅的手，低眉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里感受到两人传递的温度。姜梅不想他多虑，拉着周浪的手，握着，“我娘听说你是童生的时候，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姜梅说一些好听的分散他的注意力。 周浪听见岳母说，抬眉，有些不解。姜梅将成亲前她娘在闺房里和她说的话，姜母想的很简单，童生后就是秀才就是举人，村里的大多数人都是嫁个家里殷实一些的，有几亩良田的就不错了。周浪不同，有良田积蓄，更何况还有读书功名。那时候姜梅刚刚被退婚，担心找不到人家。 周浪就来提亲，而且聘礼比一般人家的还要多，周家没有兄弟姐妹和父母，嫁过去就掌家。 姜家很看重周浪，并没有多想就应承了这门婚事。姜梅在房间门口，在他进门的时候，悄悄的看了一眼。她知道姜母多是看中了周家的聘礼，她也觉得周家也许就是最好的选择。 周浪听她说起，他们见面的场景，莞尔一笑。姜梅被他的笑晃了一下，想到提亲的一眼，问周浪，”夫君你如何知道我的，成亲前我们不曾见面。“ 周浪握着她的手，放在鼻子钱，轻嗅了一下，是女子的胭脂香。周浪说，”我家中长兄去世，家中又有些积蓄，原先媒婆说的姑娘都言辞推拒，听闻上岭村有个姑娘也被退亲。“姜梅愣了一下，虽然不像书中说的天仙配，也没有想到两人成亲是误打误撞。 ”虽然是有些……我们成亲也是天赐良缘。“周浪笑了一下，他也以为拉媒婆说的姑娘……媒婆和周浪说的时候，去上岭村看过姜梅，那时候姜梅正拿着衣服到河边洗，满满的一大盆衣服，洗得很快，回家的时候还和身边的姑娘说笑。那时候周浪想，如果成亲不会让她洗那么多的衣服。 周浪和夫子请假，夫子问了一下，周浪说喜欢一个姑娘，想要娶她回家。夫子大笑，很大方的放他回家准备成亲。 周浪成亲是王大娘帮忙的，“我回书院，如果家里的事情不懂可以找王大娘帮忙。” 周浪和姜梅细说了家里的几亩良田，秋种的水稻种，周浪已经托王大娘帮忙一起买。姜梅听他说，“家里的田是和王大娘家的田一起吗？” 周浪说，“王大娘家的田在靠近岭脚那边，我们的比他们下面一点。” 周浪回书院的前一晚，姜梅在房里帮忙收拾。“秋种后雨水就会多起来，衣裳要多拿几件，如果雨□□服不干一定不能穿。”姜梅将柜子里的衣服都拿出来，将洗干净的八成新的衣服放在床上。“这些衣服都拿去书院。”姜梅对周浪说，周浪瞧了一眼，细数了一下有五套衣服，笑着。周浪笑着，姜梅就当他没有意见。 “衣服要准备，银子也要准备。家里的钱你拿一部分。”姜梅将钱拿出来，一大半都放进周浪的袋子里。周浪上前，拿起袋子，将里面的钱拿了一部分出来，“娘子在家里，很多地方都要用到银子，读书用不了那么多。” 周浪将钱放进原先的袋子里，姜梅皱眉，“夫君你读书也要用笔墨和纸砚，也要买些好吃的，我在家，家里都有，你在外面要买东西不好不带银子。”说着还是将银子拿出来。 周浪看了一下剩余的钱，也足够，就没有说。姜梅想起回门时候带回来的东西，“回门时，你说喜欢吃桂圆，我娘在礼品里放了桂圆干，夫君也一起带着吧，家里的咸菜也带一些。” 周浪笑。“要不了这么多。”周浪说，“之前交束侑，还交了每月的饭钱，吃食都在夫子家。” 周浪说，姜梅还是将咸菜放好，“可以带一些给夫子尝一下。”姜梅将东西都收拾好，”明天早上煮了早饭帮你拿东西到河边吧，这样你就不会那么累。“东西有点多，很大一袋。 ”不用，你好好休息，明天可能会起得比较早。“明天最早的船，周浪心疼妻子，不希望她起床，想让她好好休息。“夫君起床我也会起床的，夫君平常起床时间比我晚。”周浪笑，新婚燕尔的想要和妻子待在一起，妻子以为是他赖床。周浪窝在姜梅的肩上，笑了许久。姜梅以为他尴尬让周浪靠在她的肩膀上。 睡觉的时候，周浪因为要回书院，一整晚都抱着姜梅。姜梅翻身和他相视一笑，伸手抚摸周浪的眉毛。周浪挺拔，五官硬朗，眉毛多而且密，姜梅摸他的眉毛有些扎手，姜梅窝在周浪的怀里，“你的眉毛好看。” 周浪伸手，描摹她的眉形，“与娘子相比，相差甚远。” “你说要每天都帮我描眉。” “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每天清晨你在我的怀里醒来，我帮娘子细细的描眉画唇，娘子帮我倌发，红袖添香多少人羡慕。”周浪眉眼笑起来的时候，弯弯的，勾人。姜梅的脸颊都红了，伸手挡住他的眼睛，“我还不会写很多字，在你读书的时候不会打扰你吗？” 周浪抱着她，姜梅整个人都窝在周浪的怀里，周浪下巴轻轻地蹭着姜梅的头发，许久，“夫君教你写字。”姜梅笑他，“那你不用考秀才考举人了吗？” “你喜欢我就喜欢。”这是回门的时候，姜梅问周浪喜欢桂圆吗，姜梅那时候满心眼都是周浪，周浪喜欢的她也喜欢，周浪将这句话回答她，她的心里依旧是满心的欢喜。 “功名与否，入秋便回。”周浪参加县试，那时候是入秋后，姜梅听到他的话，缩进了周浪怀里。 次日，天蒙蒙亮的时候，太阳还没有出来，打开窗户有些风吹进来，周浪将窗户关好，不让风吹进来。床上的人儿还在睡着，盖着被子只露出了毛茸茸的脑袋，一两撮的发丝飘到了另一个枕头上。周浪执起两撮黑发，放在鼻尖，是清香。周浪小心珍重的将发丝放回被子里，伸手将脸颊的发丝抚开到耳朵后边，被窝里的暖气将脸颊熏的微红，瓷白的肤色上一抹微红很是娇嫩可爱。周浪伸手轻轻地抚摸姜梅的脸颊，留恋般轻吻她的脸颊。 第 10 章 周浪出门的时候碰见了王大娘在给院子里的菜浇水，周浪问王大娘早，王大娘看见周浪拿着东西，知道周浪要回书院，还贴心的问周浪，“吃早饭了吗？” 周浪笑着回答，“还没，带了两个饼，在船上的时候吃。” 王大娘听见他说还没有吃早饭，从屋里拿了两个鸡蛋出来，还热乎着，周浪拿在手里还有些烫。王大娘放在他的手里，“吃鸡蛋。”周浪推拒不了，笑着收了。王大娘看了一眼他的身后，“姜梅没有起床？” “我想让她多休息一下，没有叫她。”周浪想到家里的田，对王大娘说，“王大娘，秋种的时候麻烦你帮忙看一下我们家的田，姜梅如果有不会的，麻烦你教一下她。” 王大娘听到他说让姜梅多休息，脸上的笑容就亮起来，“周郎，你真是疼媳妇，行，秋种的时候让姜梅跟着我，我教她。她一个人做不完我去帮她。” 周浪谢过王大娘，想到家里的几亩地，问王大娘，“大娘，如果可以到时候你们家请帮工的时候也帮我们家，姜梅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 “行。” 和王大娘说了一会，周浪就直接去河边的码头。周浪到书院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了，书院里守大门的大爷看见周浪拿着这么多的东西，也忍不住想要调侃，“周郎带这么多东西，是家中娘子准备的吧。” 大爷知道周浪请假回家成亲的事情，看见他背包知道应该是家里人准备的。周浪和守门的大爷说了会话，让大爷拿一些家里的咸菜。大爷笑呵呵的收下了，还和周浪说，“夫子今天不高兴，在让大家读书抄书。” 周浪谢过大爷，书院是县府参与的，府衙请了人修建，就是为了让学生有好的氛围读书，县里的读书人多，考秀才举人的多，对于府衙的业绩也是很大的帮助。书院进门后沿着小院子的青石路走，就到了书院正厅。正厅两边摆着三盆的观赏植物，下了小楼梯过了天井就到了书堂，这是正书堂，也是书院里最大的读书的地方。旁边还有两三个书堂，一些上一年落榜的学生夫子会安排在侧面的书堂。他们经过一次科举，见解和知识有了自己的看法，和一些未参与科举的学生见解不同。 周浪将背包放在书堂门边，扯了一下衣袖，恭谨的走进书堂里。王夫子正在看学生的文章，在文章的旁边写批注，许是文章有亮眼之处，夫子落笔的笔势轻快。批注好，将文章放在前面。周浪等夫子批注好，上前弯腰行礼，“夫子，学生周浪收假回来。” 王夫子拿起另一个人的文章，听见周浪的话，抬头看了一眼，也没有说话。周浪保持行礼的姿势，“起来吧，落座，今日文章要在下学堂前交。” 周浪行礼，“是。” 夫子在他做好后，周浪认真作答，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没有因为成亲而耽误学业。周浪右边的学生姓陈，是县里最大酒楼的独子，虽然家里在县里是有钱的，但是在学业也不曾倦怠。看见周浪，将早上夫子布置的文章说给周浪听，周浪谢过。 早上的课，随着书院小院子的敲钟声结束，周浪恰好将文章写完，吹了一下纸张的磨，妥贴的将文章交到夫子的手里。 “周浪，大家都知道你成亲了，你的喜糖可带来了。”在周浪右手边的陈宿挎着周浪的肩膀，笑着问周浪，书堂里没有离开的学生都听见了，纷纷过来。有些关系较好的，拍了拍周浪的肩“我们这里成亲最早的就是周浪，和周娘子是青梅竹马，这么着急将人娶回家。” 周浪笑着，和其他人行了同窗之礼，“诸位，周某成亲急，未曾通知大家，今家中妻子准备了喜糖和几样小菜，大家赏脸。” 陈宿不客气，和周浪说，”将周嫂子准备的东西都拿出来，你不通知我们的事情一笔勾销。“ 周浪说，”我娘子准备的你也让我留点吧。“ 陈宿说，”行吧，那你留下四分之一。“说着让周浪将吃得东西拿出来。 周浪去门口拿背包，书院的书堂不能带东西进去，避免油污弄脏书桌，大家就拿着东西到食堂。 ”周兄，周娘子的手艺没话说，这么好吃。“周浪听见有人夸自己娘子，周浪的笑容就没有合起来。陈宿敲了一下桌子，”周娘子给周兄做的小菜，你吃完了，周兄下次不带来了。“ 周浪拿着剩下的小菜回住房，将衣服放好。 陈家村里，姜梅醒来，周浪出门了，姜梅摸了一下被窝，周浪的位置有一些很轻的余温。她洗涑好，厨房的灶台里还温着面饼和粥，姜梅的心里柔软了。 王大娘出门的时候看见姜梅在浇水给鸡鸭喂吃的，在门口叫了一下姜梅。”周娘子吃了吗？“ 姜梅放下盆，”王大娘去哪里？“ ”去看看田。“ 姜梅和王大娘说了一会，王大娘说，”早上周郎出门的时候托我给你找帮工，你有空吗，去田里看看。“姜梅想到昨天晚上周浪说得话，不曾想他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姜梅和王大娘说她换衣服就和她一起去田里。 姜梅在杂物房里找了一把铲子，换上干活的衣服。”你们家的田在岭脚下面，和我们家的不远。” 王大娘的脚程快，姜梅未出阁之前也是经常帮家里干活的，拿着铲子也能跟得上，姜梅问了一些关于秋种的，“王大娘秋种的时候你们都是找的帮工吗？” 王大娘肩上放在铲子，说，“村里大家很少会请帮工，秋种的时候家里所有人都会帮忙，家里的田少一些的，都不用多少人帮忙，我们家加上你妹子，三个人也可以。你们家的话，请帮工会好一点。” 两个人走路快，姜梅跟着王大娘到了田，周家有三亩良田，靠近水源，秋种的时候需要水方便。 “现在水渠的水多，可以先给田里泡点水。”王大娘说着就打开了自己田的田垄。 姜梅跟着王大娘的做法，水流进田里，很快得到了滋润，“过几天将水稻种泡一晚上，水稻种一晚上就会发芽。”姜梅将田里大块的堆在一起的泥松开，有些泥板在一起也是要松一下的。 王大娘和姜梅在田里等水流的差不多了才回家。回到家的时候，姜梅将东西清洗干净再放回杂物房。周浪回书院，家里姜梅一个人，简单的弄了一点午饭。 午休了一会儿，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周浪的衣袍，量了一下，从柜子的另一边拿出一匹天蓝的料子，按照量好的。姜梅给周浪做一件入秋的新衣服，按照画好的剪下布料。一匹布可以做两身衣裳，一些边角料的可以做成香囊钱袋的小物件。 姜梅的针脚缝的紧密，周浪在外面难免会有磨损的，衣袖口的位置磨损得比较多，可能是写字的缘故，脚踝的针脚多是因为走路磨。 王大娘在门口叫姜梅，姜梅放下衣服。王大娘拿着饺子，“你王妹妹想吃饺子，说要拿一碗给周嫂子。”王大娘旁边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有些害羞。姜梅请他们进来，将桌上的衣服叠好放在一旁。 “王大娘坐。”姜梅给他们倒茶，“王大娘客气了，王妹妹想吃留着给妹妹吃就好了。” “周嫂子吃。”王大娘还没有说话，小姑娘就将饺子放在姜梅面前。“周嫂子，这是我做的，肉馅的，你尝尝。”给姜梅夹了一个，咬一口唇齿留香，确实好吃。 “好吃吗？”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姜梅点点头，小姑娘高兴的拉着王大娘的手。 王大娘拍拍她的手，“你嫂子是不想你失望，你做的东西，我和你爹觉得一般。”小姑娘嘟起嘴，姜梅笑着说“好吃。”小姑娘又欢喜起来。 “周嫂子你在做衣袍吗？”小姑娘看见旁边的布料。王大娘也看见了，姜梅拿过来，“入秋了给你周大哥做衣袍。” 王大娘拿起来仔细的看针脚，“周娘子你技术好，这些针脚密，你看扯一些都没有空隙。”王大娘轻轻的扯了一下。小姑娘听见，“是没有缝隙，我娘说针脚密没有缝隙，衣袍穿的舒服。”小姑娘摸了摸，“我就做不到这么好。” 王大娘夸和小姑娘夸，姜梅有些害羞。 “周嫂子，你可以教一下我吗？”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姜梅欢喜，“你不嫌弃，你有就来学。” “这丫头在家都没有学，看了你的就兴致勃勃。”王大娘笑着和姜梅说，“你要是有这么好的嫂子教你不好好学，做衣袍给夫君都不会。”小姑娘被母亲开玩笑，小脸红彤彤的。 王大娘在笑声中带着小姑娘回家，小姑娘说拿一下针线和布料过来学习，在王大娘旁边欢欢喜喜的和姜梅说再见，说会好好学习的。姜梅笑着和她说好的。 第 11 章 下午小姑娘带着针线和布料过来，姜梅看了一下估计针线都让她拿了。姜梅笑着和她说，“凤彩，做衣袍用不了你这么多的针线，在衣袍上绣上图案也不需要这么多。” 小姑娘双眼疑惑，“不需要吗？”姜梅笑着拉她坐下来，和她说一些基本的，“衣袍的针线和衣袍颜色相近的就好了，如果没有相近的，用浅色系的针线。女子的的衣袍图案在裙角和衣袖，或者是在腰间。男子的多在袖口。” “周嫂子，那衣袍的图案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凤彩问姜梅。 “注意的不多，看你给什么人做衣袍，如果是家中姐妹，一般是小动物或者花朵。如果是家中兄长一般是青松青竹。” “你给周大哥做的衣袍是什么图案？”凤彩好奇的问姜梅。 “丹枫。天蓝的布料如果用偏青色的针线，不够自然。”姜梅说。“你是给王大娘和王大爷做衣袍吗？”姜梅问小姑娘，小姑娘带的布料不适合王大娘他们，姜梅说。 小姑娘脸有些红。低着眉头，看了一眼姜梅又低下去，害羞了。姜梅问，“不是给王大娘王大爷做的衣袍。” 小姑娘捂着脸，不好意思，“周嫂子。”有些撒娇。想到周浪说凤彩已经定亲了，姜梅了然。“是给定亲的林家小子。” 小姑娘说，“林大哥的衣袍袖口有些脱线了，我想给他做一件衣袍，在家里拿布料试了一下，没有你做的好。” 小姑娘将细线分开，剪出合适的长度。“这个颜色和料子是不是可以。”姜梅笑着说可以。 “你知道林公子的衣袍大小吗？”姜梅问凤彩。小姑娘放下手里的东西，“我不知道。”她忘记问大小。小姑娘好不容易想到要给人做件衣袍，忘记问人家的衣袍大小了。姜梅想了一下，”用你的衣服大小和他的相比一下，他的身高和你的相比 有多高，衣袍可以做的宽松一点，入秋后里面穿件单衣也可以。“ 小姑娘听见姜梅的话，兴冲冲的让姜梅给她量一下衣服，林海比她高一个个头不止，凤彩估着身高，让姜梅教她怎么做一件衣服的版型。凤彩小心翼翼的用剪刀剪下来，姜梅教她怎么缝针脚最细密，凤彩缝的时候有些生硬，而且连续的针脚并没有很整齐，姜梅鼓励她。 “我要先拿一块布多练习一下，要不然这件衣服还没有做成，我就要拆线好几次了。”小姑娘放下衣袍，“周嫂子，我有空再来和你学。”王大娘在门口叫凤彩，笑吟吟的等着小姑娘。 姜梅收拾好东西，坐在椅子上，拿起布料手脚利落的缝制衣袍。晚上煮了饭，在院子里摘了青菜，煎了个蛋，简单的吃了，就着灯光缝了一小会就洗涑睡觉了。 播种的前一天，姜梅在王大娘的指点下，将所有的水稻种分成两部分，都用布巾包着，放在桶里浸泡一下，放进干净的桶里。“明天早上这些水稻种就会发芽的，到时候就可以拿到田里去撒。” 王大娘让姜梅把水稻种拿到屋里，屋里温度高一些，种子发芽快。 秋种大家播种的时间都差不多，姜梅拿着水稻种出门的时候，天刚亮，已经有许多人拿着工具去田里了，家里的小孩也拿着水壶，跟在大人的后面，蹦蹦跳跳的，不知道的以为是游玩。 王大娘在门口的石凳上，姜梅出门的时候，王大娘还给了她一个鸡蛋，王大爷已经去田里了。小姑娘跟在王大娘身后，“周娘子拿着，留着到中午吃。”姜梅拿着，放进了衣兜里。 田里大家交流的声音。王大娘和姜梅到的时候，看见王大爷在周家的田垄里铲开一块。王大爷听见王大娘的声音，看了一眼，王大娘问，“老头子你在干什么？”之前王大娘就已经和姜梅放水了。田里水太多，水稻种撒在田里就会飘。 王大爷说，“周浪媳妇不懂你也不会吗？这田里没有水，田里的泥都要干了。” “不会……"王大娘说，她和老头子说已经放进水了，还是前几天两人一起弄的，走进一看，放水的地方湿润很快就柔和了，靠近里面的都干了。姜梅也和王大娘看了，也去其他几块田里，这两块田的水被人放了，其他的都好好的。 凤彩说，“只有这里的水没有了。”王大娘想了一下，走到另一边的田垄里看，果然田垄里开了，水都流进另一块田里。姜梅和凤彩过去看，“周嫂子你们家的水都流进别人家里的田里了。” 王大娘皱眉，刚好看见嘴里咬着根草的陈志往这边走，王大娘三两步的走到陈志面前，“陈志，你将水流进自家的田里，这也过分了吧。”王大娘的嗓门大，大家的田都是相邻的，其他人在播种的听见声音看过来。 将别人的水放进自己田里？现在秋种，大家都知道水渠的水多重要，有些甚至晚上都来放水，离水渠远一些的，都还要拿水桶过来，用桶浇灌田，陈志放了人家的水，还是周家的。大家播种的速度慢了下来，王大娘身边站着的应该就是周家媳妇。水渠对面的两个妯娌在看，“王大娘旁边站着的是凤彩和……周家媳妇？” “王大娘家和周家关系好，那又是周家的田，不是周家媳妇还是谁？” “长得挺好看的，怪不得陈家上门求亲周家不愿意。”两妯娌捂着嘴笑。 陈志看了一眼，”这才刚放水，怎么不早一点放水，这要流好一会儿才可以。“陈志笑着说。王大娘听见他的话，铲子放在地上，”你们陈家放了周家的水，还笑？“ ”周家的田在外边，里边的田要放水都是要从他们家开田垄的，各家都是这样的。“站在陈志旁边的陈红红说。旁边的人听见，都和王大娘说，”王大娘谁家的田靠近水渠，里边的田就要开一下田垄。” 王大娘和他们说，“你们……"姜梅拉了一下王大娘，笑着和陈红红说，”是这样，但是陈家开了我们家的田垄，却不开水渠旁边的田垄，不就是在放水吗？各家也没有这么做的吧。“姜梅声音不大，笑吟吟的说。大家看了自家田里的水，想到有人放了…… 陈红红被几人看着，脸颊红了，想要说话，旁边的陈志说，”行了，我们忘了，这也不是大事。没有必要抓着不放。“王大娘说了他们几句，带着姜梅看田，姜梅从陈志身旁走过的时候，问王大娘，“王大娘，这就是周浪的媳妇。” 王大娘看了陈志一眼，想到陈红红还在旁边，没有回答。陈志看着姜梅，撇了一下嘴。陈红红喜欢周浪，周浪眉目清秀又是童生，家境殷实比其他的男子都要好，那时候她喜欢周浪，周浪从书院回家，陈红红经常从家里拿东西给周家，跟在周浪的身后，就连周浪的兄长都以为两人情投意合，陈红红也确实用行动赢得了周浪兄长的好感。前年周浪从书院回来的时候，陈红红正在河边洗衣服，一下子就看见了坐船回家的周浪，她跑过去笑吟吟的问周浪，“周浪累不累，要不要帮你拿。”周浪躲开了陈红红的手，陈红红的脸都僵硬了。和陈红红一起洗衣服的还有村里的其他女孩，陈红红挡住了周浪的视线，其他人也看不见陈红红的神情，看见她和周浪在说话。 陈红红次日拿着家里的酱猪肘到周家，周浪的兄长正好在家，陈红红亲切地问大哥好，将酱猪肘放在桌上，“周大哥，酱猪肘你尝一尝。”陈红红小心的问，“周二哥不在家吗？”周大哥知道她喜欢周浪，指了指书房，告诉她周浪在书房。 陈红红问周大哥，“周二哥昨天回来的时候看着很累，我去看一下。”周大哥让她拿着酱猪肘去，小姑娘高兴地去书房。没多久周大哥就看见陈红红委屈的走出来，碗里是打翻了的酱猪肘。周大哥走上前问，看见周浪衣袍都是油渍，“赶紧换一下衣袍，都是油渍。”陈红红看着周浪不悦的神情，眼泪就要掉了。周大哥看着她，安慰她，“衣袍洗一下就好了。” 周浪换好衣袍出来的时候，陈红红上前主动说要帮陈浪将衣袍洗干净。周浪自己打水将衣袍洗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要跟在男人身后跑，有损闺誉。”周浪没有说出影响不好，这事周郎在周大哥面前拒绝陈红红。 陈红红跟在后面，“我喜欢你，大家都说我们很配。”周浪说，“我觉得不配。” “你说我们哪里不配。”陈红红跟着周浪身后，大家都以为他们要成亲了，现在周浪说他不喜欢她。大家会怎么看她，说她一个未出阁姑娘跟在男人身后跑，姐妹嘲笑她痴心妄想。周大哥在一旁说话，周浪和兄长说，“大哥。”周浪看着周大哥，周大哥不说话，好声地劝着陈红红先回家。 陈红红跑出周家，周大哥看着，问周浪，“你不喜欢人家？”周浪看着周大哥，“没有。” 陈家让媒婆上门提亲，周家拒绝了。陈家以为周浪是想考取功名后再成亲。 陈红红是喜欢周浪的，那个风光霁月的男子，她跟着身后几年，成亲的时候她也来喝喜酒，周浪笑容很好看，那时候她想这个她喜欢的人要成亲了，新娘子不是她。她想要让姜梅像泼妇一样，所以悄悄的将她大哥开的田垄填好。姜梅没有生气，她觉得好像也没有。 陈志拍了拍陈红红的头，“去看看田，今天要将水稻种都撒完。” 第 12 章 王大娘和王大爷在田里忙着，凤彩休息的时候走过来和姜梅说话。姜梅给她到了一杯茶，放了些盐，“喝一点，天有点热。”小姑娘咕噜咕噜的喝完了，两人坐在树底下。凤彩看见陈家兄妹的田，“周嫂子，我和你说，陈红红之前跟在周浪大哥的身后，我娘还说他们两家可能要结亲家。”姜梅好奇的看着凤彩，看了一下陈家的方向，“成亲？” “那时候周浪大哥没有说亲，陈红红一个姑娘跟在周浪大哥的身后，周浪大哥的兄长看见陈红红都是笑着的。”凤彩和姜梅说，“后来陈家找媒婆说的时候，周家拒绝了。”姜梅想起周浪说村里的王大娘家和村长家和陈家神情不一样，那时候她还说陈家有女儿喜欢他，他还不说话。 凤彩又和她说了一些针线的绣工的，王大娘过来催促，小姑娘才依依不舍的站起来。姜梅笑，“很快就做完了。”小姑娘还说，“等我撒完水稻种就过来帮你。”姜梅说好。周家的良田有几亩，不是很多，王大娘他们三个人一起弄，很快就撒完了，小姑娘应声过来，几个人很快做完。 水稻苗长出几寸的时候，从远处看田里，连成一片的青翠，风吹过来，所有的水稻苗都往一个方向。王大娘和姜梅经常往田里看，撒水稻种的时候，王大娘说要留一寸在田的中间，水稻张出来，中间的过道就可以留着看水稻。水渠的水没有很多，水稻需要打量的水，上次和陈家说了，陈家需要用水的时候，两边都会通水。 周浪写过信回家，陈孝在府衙里当班的时候，周浪就会让陈孝帮忙带信回家。姜梅会的字少周浪写信就会简单一点，说一下在书堂里的生活，说他带去的小菜都被大家夸赞。姜梅过几天就会让陈孝帮忙带一些吃的。“陈大哥麻烦你了，这些是一些小菜，不嫌弃可以带回去给陈伯父和陈伯母尝一下。”陈孝拿着给周浪的东西，看见姜梅还给他带一份，客气道，“我和周浪是好兄弟，他要科考了，这些小忙应该的。"姜梅说，”这些都是小菜，我也经常给王大娘家送，你经常帮周浪送信，还要给他带东西，就当是谢礼。“陈孝没有推拒，拿着东西。 凤彩小姑娘在门口看见陈孝走了，拿着针线走过来，”周嫂子我这里绣了一半了。“小姑娘举着针线，姜梅夸奖她，”真厉害。“小姑娘甜蜜蜜的笑了。”周嫂子，陈孝是来给你送信的吗？“姜梅说，”给你周大哥带一点小菜。“ 凤彩说，”周大哥要科考了，考上了你就是秀才娘子了。“姜梅笑着说，”你就是秀才妹妹。“ 凤彩哈哈哈的笑起来。凤彩的手工慢，衣袍绣了一半，姜梅给周浪绣的衣袍要做好了。凤彩放下衣袍，拿起姜梅手上的看，”周嫂子你手工好快，这个丹枫绣的也真的好看，比县城里绣娘的好。”林海去县城的时候会给凤彩带些小玩意，有时候是冰糖葫芦，有时候是小吃，有一次林海给凤彩带了一条县城的手帕，说是很多县城的小姑娘都喜欢的。凤彩小心的放好，看见姜梅的手工，觉得比县城的绣娘绣的还要好。 凤彩让姜梅也给她绣一条手帕，姜梅喜欢凤彩，问凤彩想要什么样的样式。凤彩想了一下，林海给她的手帕是牡丹花的图案，凤彩说，“周嫂子我想要彩蝶飞的。林海给我的是花朵的，你绣一条彩蝶飞舞的。”姜梅说好。凤彩喜滋滋的。 凤彩拿着针线缝衣袍，姜梅将丹枫的图案绣好，姜梅在衣领的位置绣了丹枫，在衣领里面的位置还绣了一只飞雁。飞雁的嘴里刚好触碰到丹枫的枝头，展开来看就是飞雁衔着丹枫。 凤彩的婚事定在入冬后，姜梅问，“凤彩你的鸳鸯枕巾绣了吗？”凤彩知道姜梅说她的婚事，凤彩说，“我娘让村里的儿女双全的一个绣娘帮忙，说是寓意好。”王大娘在门口叫凤彩，凤彩问王大娘什么事，她还要绣衣袍。王大娘说枕巾绣好了，让她回家看一下，凤彩和姜梅说了一下和王大娘一起回家。 九月月中的时候，周浪让陈孝带了一封信回来，姜梅笑吟吟的拿着信，看见陈孝满头大汗的，倒了一碗茶给陈孝，陈孝擦了一下汗，在门口喝了茶。“弟妹，入秋了天气转凉，我看周浪嗓子咳嗽，要不要给他带两件衣服。”姜梅听见陈孝说周浪感风寒，有些着急，“着凉了吗？你什么时候值班，麻烦你帮我带几件衣服给周浪。” 陈孝清了清嗓子，说，“后天值班，明天下午你把衣袍给我就好了。”姜梅说好。陈孝将碗放在墙边。有村里的人从周家门前经过，看见陈孝，上前和陈孝打招呼，陈孝上前和几个人一起，陈孝说，“给周浪送信。”姜梅将绣好的两件衣袍装好，从厨房里拿了一些生姜，一片片的，拿了一些枇杷干。姜梅将东西拿给陈孝，“这里有两件衣服，还有一些生姜和枇杷干可以泡水，陈大哥你让周浪多喝热水，注意身体。” 周浪在书堂里正在温习，看见守门的大爷进来和他说陈孝给他带东西。周浪咳嗽了两下，放下书籍，谢过守门的大爷。书院外，陈孝带着东西在石墩上坐着，看见周浪上前把东西给他，“弟妹让我给你带的东西，里面还有一些姜片和枇杷干，可以泡水喝。”周浪咳嗽了一下，和陈孝说谢谢，陈孝看他没有精神，让他回去休息，“我们是兄弟，不用客气，注意休息。” 周浪拿着东西，没有在书堂里温书，将书籍带回房间，打开背包周浪看见有两件秋天的衣袍，周浪摸着衣袍，是柜子里的料子，妻子整理柜子的时候看见还说给他做衣袍，周温柔的笑了，想到妻子在家里给他做衣服，心里满满的温柔。周浪看着衣袍，袖子里绣了青竹，青竹挺拔。另一件衣袍是丹枫，绣在了衣领处。周浪摸着衣领的丹枫，感觉衣领里面不平滑，是一只飞雁，飞雁的嘴里衔着一根枝，周浪将衣袍展开，整个绣的图案就是飞雁衔丹枫，周浪想到书中的鸿雁传书。周浪亲吻着衣袍，他的妻子在向他表达思念和爱意。 周浪将衣袍重新叠整齐，放在枕边。陈宿拿着一壶热水，“我说不见你在书堂，原来回房间了。”陈宿将水壶放下，“多休息是好的，我拿了一壶热水，你多喝点热水。”周浪想起陈孝说姜片，在衣袍下面放在，周浪从里面拿出两片姜片，姜片干了，现在是秋天阳光没有那么强烈，枇杷干和姜片应该很早开始晒了。想到这里心里柔软了几分。陈宿看他不知道想什么，看见他手里的枇杷干，“谁这么有心，知道你咳嗽给你送枇杷干。”周浪不理会他，陈宿说 ，“难道是上次我们去喝酒的时候，二楼东边的王家小姐？她可是定亲的。”陈宿絮絮叨叨的，“那时候你都没看她” 周浪说，“陈孝兄带来的。”听见陈孝，陈宿想到了他成亲的娘子，周家媳妇姜梅。陈宿笑。 陈宿笑他，周浪没有理会他，拿着水壶倒了一杯热水，放了两片枇杷干。枇杷干在热水里卷起来的果实慢慢的舒展，就像周浪的心一样，舒展温热。周浪细细的吹了一下热水，浅浅的抿了一下。周浪在陈宿面前骄傲的走过去，让陈宿将门关好。“我娘子说了要多穿衣袍，别着凉。”陈宿出门，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陈宿出门看见了其他同学，看见他气鼓鼓的，问他，“陈宿去吃饭。”陈宿看了一下房间，周浪没有跑出来拉他一下。有人说 ，“陈宿你和周浪生气了。”陈宿跳脚，和他们说“周浪在炫耀他娘子给他带的东西。”大家都笑了，“吃饭。”陈宿和大家吃饭，吃了饭给周浪带了两个馒头。 陈宿问周浪，“夫子布置的文章你写了吗？”快要科考了，夫子布置的文章比平时的要难一点，陈宿写了一部分，再仔细一看和题目主题都不一样。周浪一边吃着馒头喝着枇杷水，“做完了。”陈宿拿过来，看了一下，“夫子说秀才你应该可以。” 周浪没有应，科考考生都很努力，他几篇文章比较好夫子不想过多打击大家信心，周浪和陈宿说，“夫子也说你的文章有进步。”陈宿听，笑了笑，“我是秀才，我就请大家去吃饭”陈宿家县城的酒楼就是他们家的，他爹说了他考到秀才就让他带同学吃饭。 周浪馒头吃了，喝了水，肚子饱了，收拾一下东西，休息一会，陈宿去书堂温习，再构思一下夫子的文章。周浪摸衣袍，感受衣袍的柔和，很快就睡着了。 完结 十月初，科举考试开始。 科考的地方在县城里的东边，陈宿家雇了一辆马车，陈宿说让周浪和他一起。周浪起来穿了没有任何图案和花样的大衣，里面穿了几件厚一些的夹袄。周浪在书堂里温习了一下文章。 陈宿和周浪坐马车，比走路的或者坐牛车的考生快一点。陈宿看见路上有很多和他们一个方向的，“考生真的很多。”周浪在马车里温习，和陈宿说，“你看会文章，能让人心静。”陈宿佩服周浪，“等一会儿就到了门口，我哪里看得下去文章，连平常的文章都忘了。”周浪说，“那你喝点热水，休息一下。”陈宿喝了一点热水，不像周浪看文章，他靠着马车眯了一下。等到了考试院门口，陈宿睡了一小觉了。考试院很多考生都在排队，有几个衙役在检查考生的考试证。一个衙役拿了考生的考试证，让考生将东西放好，一个衙役对着考生的基本信息。 周浪河陈宿一前一后的，门口的只是基本的检查，里面还有衙役在检查考生的衣袍和帽子。周浪和陈宿在两支队伍里i，衙役都是经过训练的，神情凶神恶煞的，对考生说，“快点，赶紧脱衣袍检查，不要慢吞吞的，不想检查，拒绝检查的不得进入考试院。”有的考试胆子小一点，这么大声地一喊，双腿发抖，解衣袍的动作都慢了下来。衙役眼里都是不高兴，“快一点。”陈宿那一排的考生中有一个突然间晕倒了，脸色发白，考生里有人想着上前看，被旁边守着的衙役呵斥。从旁边过来两个衙役将晕倒的考生拖走。 前面的衙役将考生的思绪拉回来，“每年都有一些考生晕倒，晕倒的带到外面候着的临时医棚休息。”考试院外面有临时的休息场所，考生醒过来会重新排队检查，如果没有在规定时间里醒过来，错过了考试时间，只能等下一年。陈宿和周浪看了一眼，很快就排到他们，夫子说过一些，陈宿和周浪心中也有数，很快就在衙役的注视下将衣袍都解下来，衙役会检查衣袍有没有绣东西，衣袍有没有夹层。衙役在发现考生的衣袍有夹层，考生就会被带离考试院。陈宿和周浪往前走的时候，看见有衙役将一篮子的布巾和字条、鞋垫等等拿进房间。 陈宿和周浪不在一个位置，陈宿在东边尽头的房间，周浪在过道的一个房间。周浪打开隔间，每个考生的位置里面只有一小张单人床，还有一个桶，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椅都是老旧的，没有任何的花纹，床上只有床板，可能还嘎吱响。恭桶的味道在小隔间里十分的难闻。陈宿捂着鼻子坐下，将恭桶放在最角落里。周浪端坐在椅子上，闭眼。过了许久，有衙役过来分考试的纸和试题。周浪看了题目，是明经科的一篇。正式落笔的敲声还没有响，有人动笔写，衙役上前将人带出隔间，周浪听见考生的一点声音。考试正式开始的敲声响，周浪拿起狼毫毛笔，沾了砚台的墨。将毛笔的毛在砚台边滤了一下，思考了一会儿，将题目确立下来，周浪写的字体是夫子建议的字体。周浪写字的速度一般，周浪写到一半的时候，有考生提前交卷了。周浪一笔一划的将文章写好。周浪交卷的时候，卷面整洁，收卷官看了他一眼。 陈家村，王大娘在周家院子里和姜梅摘菜，王大娘问姜梅，“周浪媳妇，周浪要考科举了吧。”姜梅应，“是，考三天。上次陈孝大哥拿信回来的时候周浪说，明天回来。”王大娘听见周梅的，“那好，我家里还有一只老母鸡，拿给你，给周浪好好补一下。”姜梅不好意思，”王大娘老母鸡给凤彩补身体，家里还有很多菜。“王大娘说，”考试三天，吃不好，老母鸡正好补回来。“王大娘说，”周浪回来，你们也可以要小孩了。“姜梅听见王大娘的话，脸颊通红，有些不好意思。 凤彩在家里找不到王大娘，来姜梅这边。王大娘问，”你咋咋乎乎的。“王大娘拉着凤彩。凤彩和王大娘说，”娘我在外面和村里的大花说笑，她问我说陈家大哥和周嫂子是什么关系？“王大娘听她的话，问，”哪个陈家？“凤彩将手里的菜摘了一段，”村长家的儿子，陈孝。“王大娘问凤彩，“陈孝和周浪是兄弟，和周嫂子什么关系。”姜梅说，“大花问的是陈孝大哥和我的关系。” 凤彩看王大娘，王大娘问，”你说，大花怎么说的。“凤彩说，”大花问我说周浪大哥不在家，陈孝经常来周家，周家只有周嫂子一个人……"王大娘听出来了，蹭的站起来，“放屁。”姜梅拉着王大娘，”陈孝大哥每回来家里都是在门口，来只是送信，都没有进家里面。“ 王大娘说，”我去撕了了那些人的嘴。“姜梅拉着王大娘和她说，”大花和凤彩说，应该是有人造谣，要知道谁造的谣。明天周浪就回来了，到时候再和他说。“ 周浪和陈宿出了考试院，陈宿整个人都要靠在小厮的身上了。周浪的脸色也有些发白，两人在马车上靠着睡了一觉。书堂的学生都回来，有些家里近的回家了，有些家里兄长接的也回家了。周浪在书堂里，衣服都没有换，直接在床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肚子还在咕噜咕噜的，书堂的食堂有零星几个学生。守门的大爷看见周浪，笑呵呵的让周浪先打饭。周浪谢过大爷，上前打了一份面汤。将面汤吃了，周浪感觉身体暖和起来。 周浪中午的时候回家，下船的时候陈红红和小姐妹正好洗好衣袍准备回家，看见周浪怀里拿着背包，眼神有一时的愣怔。旁边的小姐妹拉了一下陈红红的衣袖，陈红红回神，周浪走回家。陈红红的姐妹和她说，“红红我和你说，别看周浪长得眉清目秀，有人说陈孝经常找周娘子。”陈红红问她们，“你们说什么，周浪和陈孝关系好，陈孝帮周浪传信而已。”小姐妹说，“有人说陈孝在周家门口，借口口渴，接过周娘子的水的时候摸了周娘子的手。还听见周娘子说注意身体，咳嗽多喝水。陈孝那时候不是也咳嗽，陈大娘给他煮的枇杷水。”陈孝是有段时间咳嗽，她家和陈孝家进，陈大娘煮了几天的枇杷水，村长每天都送到县城。“别乱说了，陈孝和周娘子没关系。“ 周浪回到家的时候，姜梅正在看着灶台，王大娘将老母鸡拿过来，让姜梅煮鸡汤给周浪。凤彩看见周浪，在门口叫她一声，走到周家门口叫姜梅，”周嫂子，周浪大哥回来。“姜梅听见声音放下碗筷，走到门口，”夫君回来了。“姜梅喜上眉梢，周浪将东西放在桌上，拉着姜梅的手，”娘子辛苦了。“凤彩在笑吟吟的，两人看过来的时候，凤彩还笑着说，”小别胜新婚。”说着回家了。 周浪关好门，走在院子里，“凤彩说胜新婚。”周浪抱着姜梅，说，“娘子好想你。”姜梅窝在周浪的怀里，轻轻地说，“我也想你。”周浪泡在姜梅准备的浴桶里，热水让全身都舒展了，周郎闭上眼，感受身后姜梅拿着澡巾帮他擦背。“夫君好好的休息，醒来就可以喝鸡汤了。”姜梅心疼周浪，周浪拉过姜梅在后背的手，放在嘴边亲吻一下，“我一定把娘子煮的鸡汤喝完。”姜梅笑了，“夫君要加点热水吗？”周浪说好。姜梅倒热水的时候，一段洁白的皓腕在周浪的心里，周浪的神情有些不好意思，捂着双眼喟叹一声。姜梅加满热水，“我拿一些热水。”周浪握住姜梅的，周浪感受到姜梅皓腕的温度，周浪感觉水温越来越高，嗓音有些哑，“水够热了。”姜梅听见周浪的沙哑的声音，“夫君嗓子……"周浪将姜梅拉近，周浪的眼神暗沉，姜梅想到了成亲的时候，周浪笑着问，”娘子你说为夫的嗓子？“周浪的声音在姜梅的耳边吹拂，痒痒的。浴桶的水汽让周浪的嗓子沙哑，熏红姜梅的脸颊。周浪贴着姜梅的脸颊，感受姜梅脸颊的温度”娘子……我们……" 周浪的鸡汤是自己去厨房舀的，两大碗放在拖板里，周浪拿回房间放在床头。周浪摸着姜梅的眉毛，“娘子。”周浪轻柔地叫醒姜梅，姜梅慢慢的睁开眼睛，看见周浪坐在床头，笑吟吟的。 周浪说，”起来喝鸡汤了。“姜梅坐起来，拿开被子，周浪握住姜梅的手，”汤在这里。“姜梅看见床头的鸡汤，笑着和周浪说，“哪有在床上吃饭的。”周浪将汤放在姜梅的手里，还吹了吹手里的汤。“你辛苦了，我心疼。”周浪笑着说，姜梅脸颊微红，不好意思的喝着汤。 周浪将喝完的汤拿出去，将涑口的水放在姜梅嘴边，手里拿着一个桶。两人已经洗涑了，周浪躺在床上，抱着姜梅。姜梅问周浪，”夫君穿着我给你绣的衣袍。“周浪握着她的手，”飞雁衔丹枫，很好看。“姜梅高兴，”喜欢吗？“周浪亲吻姜梅的眉眼，”鸿雁传书，为夫很喜欢。“周浪最喜欢穿的一件衣袍就是姜梅的绣的。姜梅将周浪的黑发放在鼻尖嗅一下，和周浪说，”夫君和我说夫君读书的好玩的吧。“周浪说，”你喜欢听什么，说一下我考试的。“姜梅笑着说好。周浪挑拣一些有趣的，周郎和姜梅一起笑。 次日清晨，周浪和姜梅起晚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凤彩在周家门口叫，王大娘拉着凤彩。周浪河姜梅简单的吃了一碗鸡汤面是王大娘的老母鸡汤。王大娘过来，给姜梅送些饺子。周浪让王大娘吃点东西，王大娘说回去浇菜，放下饺子就回去了。陈孝休假的时候刚好去看了周浪的科考，陈孝等了一会儿才看见，陈孝从前面看，周浪的名字在第二位。陈孝高兴。陈宿看见陈孝，笑着和陈孝说，”陈孝兄，周浪兄在第二名，高兴。“陈宿的语气轻快，陈孝说，”陈宿老弟恭喜。“陈宿和陈孝行礼，”第四十九名。“陈宿高兴地嘴都要合不上了，书堂的学生都恭喜陈宿，”陈宿秀才，恭喜。“陈宿和他们行礼。 陈孝回家，周浪在河边，陈孝和周浪说，“周浪，秀才，第二名。”村里在河边的人都上来恭喜周浪，“周浪恭喜，秀才，以后就是举人老爷了。”，“厉害，秀才公子，举人老爷。”村长听陈孝说周郎秀才，是第二名，让陈孝带周浪来家里喝酒。周浪带着姜梅来到村长家，陈红红家和陈孝家是邻居，陈红红远远的看见，回屋子里。陈红红爹喝醉了酒，“周浪才是个秀才。”陈红红爹喝着酒，“闺女，爹给你找个举人老爷，让周□□你举人娘子。”陈红红让她爹少喝点酒。陈志拿了陈老爹的酒，让陈红红回房间休息。陈红红早就不想嫁周浪了，陈红红让她爹少喝点就回房间了。 陈孝家，周□□陈孝爹陈大伯，叫陈大娘，姜梅甜甜的叫两位长辈好。陈大娘喜欢姜梅，笑着。陈大伯让陈大娘将厨房的才拿出来，三个男人在桌上饮酒，陈大伯说，“周浪恭喜你。”周浪接过陈大伯的酒。陈大伯事陈家村的村长，如果村里有秀才举人的，各村开会的时候都表扬。 周浪和陈大伯喝了酒，回家的时候，有些看不清路，姜梅扶着周浪的肩膀。姜梅用热毛巾给周浪擦脸，姜梅摸着周浪的眉毛，画着周浪眼睛，点了点周浪的鼻尖，“不许喝酒。”周浪喝醉了，握着放在他鼻尖的手，“娘子说不喝酒就不喝，要听娘子的话。”姜梅笑着，“听娘子的话。”周浪喝醉了酒，睡觉的时候姜梅躺下来，自然的抱着姜梅。周浪窝在姜梅的怀里，姜梅笑着，周浪说，“娘子是秀才娘子。” 上岭村，姜家爹娘听说女婿是秀才，放下手里的铲子，姜母和姜父带着东西就去陈家村。姜母和姜父说，“秀才，女婿是秀才。”姜父说，“女婿是秀才。” 两人到陈家村的时候，是大中午。入冬的中午阳光暖和，姜父姜母激动，脸上笑着。姜梅听凤彩说爹娘来，周浪和姜梅说，他接姜父和姜母。凤彩笑着和姜梅说，“周嫂子，周大哥真好。”姜梅笑着，“林海也好。”姜梅说，“王大娘说林海给你带了好玩好吃的。”凤彩说，“周海说了，家里他让我说了算。”姜梅笑着，说，”王大娘的眼光很好，林海对你很好。“凤彩问，”周嫂子周浪大哥……"凤彩说的是和王大娘的说的谣言，姜梅和周浪说了，周浪握着她的手，说，”我相信娘子。“ 周浪带着岳父岳母回到家，姜母将东西放下来，“这些都是姜梅爱吃的，还有些小菜。”姜母笑着。周浪笑着和姜母说，“岳母太客气了，您来家里不用带东西的。”姜母看女婿，越看越觉得周浪好。周浪让姜梅将家里的茶叶泡茶，姜父听见是茶叶，脸上的笑容更加开心。回门的时候，周浪的茶叶很好喝，茶叶的味道比他的更加好。姜父和周浪说，”什么时候去感谢夫子。“周浪和姜父说，”过两天，正好是夫子的生辰。“姜父说，”准备好礼物了吗？“周浪说礼品是砚台。 周浪和姜父喝茶，姜母和周浪说，”秀才家里的田不用交赋税。“周浪说秀才不用交，姜母问周浪，”女婿，我们家几亩田每年都要交那么多的赋税，能将家里的田和周家的一起吗？“姜梅拉了一下姜母的袖子。周浪才是秀才，两人成亲是新婚，她的娘家就说要让周家帮忙免赋税。周浪笑着，”周家的田是在兄长的，周浪是没有田产的，周家的几亩地也交赋税。“周家的田不是周浪，周浪大哥的。姜母尴尬，姜梅和姜母说，”娘，厨房在煮汤，帮试一下口味。“姜母说好。 周浪抱着姜梅入睡，姜梅和周浪说，”我娘……"周浪抱着姜梅，说，“我知道的。”周浪语气温柔轻轻地哄着姜梅睡觉。周浪和村长说了，周浪是秀才，说陈孝和姜梅的话，村长和陈孝澄清了。陈孝帮周浪送信的时候，有人经过周家，听见了陈孝和姜梅说话的一部分，不知道衣袍让陈孝送给周浪的。村里没人说陈孝和姜梅的话。 陈宿是秀才，陈老爹说让陈宿请同学来吃饭，夫子过生辰，陈宿和陈老爹说让夫子来酒楼。陈老爹说好。周浪到酒楼的时候，陈宿在门口迎接客人，脸上笑着。陈宿看见周浪，“周兄恭喜。”周浪说，“同喜。”周浪和相处的比较好的同学一起，夫子来的时候，陈老爹出门迎接。“夫子好。”大家站起来像夫子行礼，夫子颔首。夫子生辰和谢师礼，陈老爹是高兴地，儿子陈宿是秀才，生辰宴和谢师宴，都是口碑。次日，陈宿和周浪和其他的秀才拜访王大人。府衙大人也高兴，让他们都随意。王夫人让婢女将糕点拿到正厅，“这些都是给老爷和老爷的门生的。” 王夫人擦了一下女儿的小手，王小姐娇生惯养，王夫人和女儿说，“这些糕点厨房还有。”王大人让人将东西放好，陈宿和周浪说，“王大人家有有一女儿，叫王雁儿。”周浪咬了一口，和陈宿说，“这个糕点好吃”陈宿笑。 王雁儿经过正厅的时候，和婢女在旁边听她爹说话，王雁儿和婢女笑着是，“你看后面的人。”婢女说，“那位秀才长得好看。”王雁儿脸红了一下，周浪长得好看。周浪和陈宿走在游廊的时候，王雁儿和婢女也在游廊，陈宿说，“周浪，王小姐。”周浪不理他。陈宿说，“看衣裙华丽，旁边的女子衣裙简略，王小姐长得好看。”陈宿欣赏。 周浪和陈宿和王雁儿面对面的时候，王雁儿说，“两位公子是我爹的门生？”陈宿和周浪行礼，陈宿说，“是大人的门生。”王雁儿问，“两位公子才貌，我爹喜欢有才华的，两位公子可以常来府上，你们叫什么名字，以后来府上我让婢女和门人说，两位公子可以随时来府上。” 陈宿笑着，“陈宿。”“周浪。”王雁儿笑着和他们说“过几日宴席你们也来吗？”陈宿说，“王大人邀请了学生。”王雁儿高兴，“你们都来。” “周兄过几日和娘子回老家。”陈宿笑着。王雁儿有些愣怔 “娘子。”周浪和王雁儿说，“周某年中成亲。” 两人出了王府，陈宿笑着，“王小姐喜欢你，你说有妻子。”周浪说，“谢了。”方才王小姐问他们名字，陈宿帮周浪回答，陈宿说话不会让气氛尴尬。 “喝酒吗？”陈宿请周浪去喝酒，陈宿高兴，想喝酒。周浪感谢陈宿，和陈宿去一家普通的面食店吃了一碗面。周浪请陈宿吃的是青菜面，“周浪，你刚才吃了东西。”周浪拿了筷子，“我娘子说不喝酒。”陈宿筷子放好，“你自己吃吧。”周浪吃面条，和陈宿说“汤好喝。面条劲道。”陈宿大口的喝汤。 周浪回到村的时候，姜梅在河边看。周浪站在船头，长身而立，周浪的脸上是笑容。船夫划开水面，水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水光粼粼。周浪伸手，姜梅握住周浪的手。周浪和妻子回家，周浪说 “没有喝酒。”姜梅笑。周浪的手温暖。周浪执着妻子的手，慢慢的回家，心里是满满的欢喜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