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成为第一夫人后》作者:澜桥映雪 文案: 齐乐然告白失败后出国留学,与八百辈子才来学校一次的客座教授斯特曼一见钟情,继而秘密交往,谁知本以为只是弥补人生遗憾的露水情缘转眼间却峰回路转,各种惊(jing)喜(xia)接踵而来。 ——你知道吗?斯特曼教授要竞选国家总统了。 ——你知道新总统上台后通过的第一项法案是什么吗? “我不仅知道,”此刻的齐乐然只想在心底默默的问一句,“能不带我玩吗?” 无奈之下成为第一夫人的齐乐然,只能被赶鸭子上架般过上了鸡飞狗跳的生活。 世界首脑会议上,各国第一夫人齐聚。 D国第一夫人:现在各国生育率持续下降,我们作为国家首脑的妻子,应该以身作则,多生养几个孩子。 众第一夫人:确实是这样! 齐乐然:…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种树! M国第一夫人:今天参观的品牌店会送给各位一件小纪念品,希望各位夫人喜欢。 众第一夫人:谢谢,我们很喜欢! 齐乐然:…这高跟鞋有44码的吗? 可是就在齐乐然渐渐熟悉了新生活后,更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在回国访问时,当初大学时告白失败的男神竟然给自己当起了保镖!当初自己的偶像竟然成了自己的翻译! 乐的没边的齐乐然一不小心差点闹出了世界纠纷,在继成为世界上第一位男性第一夫人的壮举后,又再次成为第一位在位时闹离婚的第一夫人! 内容标签: 异国奇缘 情有独钟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齐乐然,斯特曼 ┃ 配角:卓擎宇,戴维斯 ┃ 其它: ========== 第1章 阳光明媚的夏日,水蓝星Z国某高中校园一角花草繁盛的小花园里,一条贯穿其中的幽静小径旁站着一个面容俊朗,气质干净的少年,他怀里抱着的那捧包装精美的鲜红色玫瑰,美则美矣却毫无生气,与他身后小花园里生机勃勃怒放着的各色花朵显得格格不入。 少年神色紧张,时不时的探头看向小径连接操场的那一侧,仿佛是在等着什么人。 突然幽静无人的小径尽头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几个身着运动背心和短裤的男生边擦着汗,边说说笑笑的向小花园走来。 站在小径旁的少年听到声响,明显的更加紧张起来,他将汗津津的手心按在藏青色熨烫笔挺的西装裤上用力蹭了蹭,接连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控制住想要转身逃开的冲动。 就在他犹豫彷徨,竭力控制自己之际,那几个说笑着的少年已经渐渐走近了他。 “卓擎宇…”少年看到渐渐走近的人群,下意识地出声喊了一句。 走在人群正中间正在跟身边人说着话,身材最高,长得最英俊的那个少年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站在小径旁的少年。 阳光从高大的树木缝隙间挥洒下来,射在他的身上,逆光的面容让人有些看不清楚,半响后,卓擎宇才试探着喊到:“齐乐然?” 跟在卓擎宇身边说笑着的少年们此时也都纷纷停下了脚步,神色有些惊讶的看向路旁出声拦住他们去路的齐乐然。 不怪他们惊讶,因为齐乐然的穿着打扮实在是太奇怪了些,这么热的天气里,他却穿得与校园环境格格不入的正式,裤线笔直的藏青色西裤配上一丝褶皱也无的白色暗格半袖衬衫,颈间还像模像样的扎了一条黑色的细长领带,手里捧着一大捧包装精美的鲜红色玫瑰,如果他此时拦住的是个美女的话,那绝对妥妥就是个告白的架势啊! 等等,告白! 几个男生互相对望了一眼,脸色惊疑不定的看向有些拘谨,拦住了自己几人去路的齐乐然,心里不禁同时生起了一个怪异的念头。 然而还没等他们把心里的疑惑说出口,站在他们面前的齐乐然却突然率先开口了,“卓擎宇,我…喜欢你!”他仿佛是破罐子破摔的发泄般说出了暗藏心中已久的话,眼睛直视着对面的卓擎宇,神色紧张却又坦然。 少年英俊的面孔在黄昏的日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专注的目光清澈而又圣洁,即使此时嘴里说着常人眼中离经叛道的话语,却让人无法生出反感来。 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就这样在这么一大群人面前理直气壮的说出这样的话来,虽然几乎每天都会被告白,但是还是第一次收到男生告白的卓擎宇,还是不由自主的呆愣了一下,然后才语气有些不确定的出声问到:“你是认真的?” 齐乐然见卓擎宇的脸上并没有如他预期的那样露出厌恶的神情,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重重的点了点头,满怀希望的看向面前面带疑惑的卓擎宇,朗声回到:“我当然是认真的,所有不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都是耍流氓!” 齐乐然的话音刚落,卓擎宇那张几乎万年不变的俊脸就仿佛突然裂开了一条缝隙,他长腿一迈,一步跨到一脸认真的齐乐然身前,几乎贴着他的身体居高临下的低头盯着他,神色不快的沉声说到:“齐乐然,你看清楚,我是男的!” 被身材高大的卓擎宇几乎环抱在怀里的齐乐然,咕咚一声咽下一口唾沫,颤颤巍巍抬起头迎着他的视线断断续续的小声回到:“我当然…当然…知道你是男的!” “咱们国家什么时候男人可以…”看着怀里如小兔子般温顺,神情可怜的青年仰头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卓擎宇嘴里的话竟莫名的有点说不下去了,“结婚了…”他的尾音几乎轻的让人听不清楚。 可是怀里的少年仿佛仍然被他的话惊醒了般,连忙出声着急的解释到:“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就是在耍流氓了?”卓擎宇看着眼前急得有些脸色发红,手足无措的少年,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变好了一些,不禁嘴角微挑,蓦地出声打断了少年焦急的解释。 少年怔了怔了,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出声反驳。 一直跟在卓擎宇身边的男生们这时才终于从震惊中反应上来,都纷纷起起哄来,一时间口哨声,呐喊声,调笑声充斥在整个小花园里,打破了小花园里原本的寂静。 卓擎宇听到身后的声响,英挺的眉峰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些暴躁起来,他突然粗暴的出声对身前一脸懵懂的少年沉声说到:“回去吧!”然后转身就欲离开。 “你这么说是不喜欢我的意思?”少年清朗却难掩失望的声音从卓擎宇的身后的传来。 卓擎宇不由自主的回过头向他望去,少年那双刚才还好似蕴满星光的漆黑眸子,正在渐渐的暗淡下去,就如同被乌云一点点掩住的璀璨星空,莫名的让人心头涌上一阵遗憾空虚之感。 然而完全不能理解,更无法回应他这莫名其妙、突如其来告白的卓擎宇也只能无视了心头那点异样的感觉,转身毫不犹豫的向小径的另一头走去。 打打闹闹的男生们推推搡搡、挤眉弄眼的从呆若木鸡的齐乐然身边走过,直到走得完全不见了踪影,调笑的声音才渐渐消失不见。 小花园里又重新恢复了刚刚的寂静,呆愣了半响的齐乐然面无表情的想要抬手抹掉脸上的汗水,可是当他抬起手时,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拎着刚才被他完全遗忘的鲜红玫瑰。 齐乐然把已经有些打蔫的玫瑰举到眼前仔细端详了片刻,自嘲的笑了一声后,用一个标准的投篮姿势将它蓦地扔进了离自己两米开外的一个花朵形状的垃圾桶里,转身向小花园外慢慢走去。 前方的小径仿佛没有尽头般永远走不到头,落日余晖映照下的小径旁的各色花朵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变成了鲜红色的玫瑰,一点点向小径上的齐乐然挤压过来,四周仿佛是流动的鲜血般让人透不过气来。 “啊!”银灰色的大床上猛然坐起的青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片刻后才慢慢平静下来,扭头看了一眼因为他的动作而被吵到,翻了个身继续睡的男友,抬手抹了把脸,有些自嘲的低声嘟囔了一句:“睡在现男友身边还做以前告白失败的梦,是不是也太过分了些…” 第2章 从梦中惊醒的齐乐然摇了摇头,再次扭头向身边的男友看过去,晨光从浅蓝色的窗帘缝隙中穿透进来,打在他那张轮廓深邃的俊脸上,让人情不自禁的产生某种冲动。 齐乐然一个翻身跨坐在他的身上,低头轻啄了一下他抿在一起微微上翘的薄唇。 “宝贝…”身下的男人缓缓张开他双湖蓝色的眼睛,笑意盈盈的看着骑在他身上的齐乐然,“一大早就发-情可不是保守的东方男孩风格。” “哦,凯文,你太邪恶了,我只是在叫你起床而已。”齐乐然猛地往下坐了一下,在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他坐的一跳的时候,马上笑着抬起身体向后退去。 躺在大床上的男人呆呆看着身上浅笑着向后退去的青年,他不笑的时候五官很是俊朗,英俊中带着阳光的暖意,可是每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微微弯起的眼中便如同一阵春风拂过,吹皱一汪秋水,荡漾起若有似无的媚意,即使已经看过了无数遍,仍然让人忍不住心旌摇曳。 男人下意识的伸手揽过了正向后退去的青年的腰,双手色气的轻轻摩挲着手下毫无赘肉,相比于欧美人种显得有些精瘦的腰肢,湖蓝色的眸子渐渐变暗,有如波涛汹涌的大海,正在酝酿着风暴。 他盯着身上的青年慢慢坐起身来,银灰色的薄被从他的身上缓缓滑落,露出他那肌肉饱满厚实的胸膛,一点点吻上了青年颜色略浅的薄唇,掩住了嘴里的喃喃低语,“宝贝,让我清醒起来可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好好体会了一番不那么容易的事情的齐乐然抬手放在眼上,挡住了即使透过浅蓝色窗帘,仍然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强烈的正午阳光,懒洋洋的问到:“你今天不忙了?” 大床上一脸餍足的男人翻身长臂一伸搂住了躺在他身旁的齐乐然,边有一下没一下轻舔着他的耳廓,边在他的耳边用低沉悦耳的声音低语:“宝贝,如果你想再来一次的话,我完全有时间…” 齐乐然在他收紧手臂前,一个翻身,灵巧的从他的怀里滚了出来,双手扶着还有些酸痛的后腰,翻身下床,面对着有些惊愕的男人笑吟吟的说:“斯特曼教授,唆使学生逃课可不是一个德高望重的教授应该做的事情。”然后也不等他的回答,披上睡衣,转身向浴室走去。 骤然失去了温度的怀里,空落落的十分不适,男人有些懊恼的抬手锤了一下身边的床垫,边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香烟,边大声调笑着说:“宝贝,在家里时,我还是希望你叫我老公!”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掩住了青年的声音,不过从他那一长串的回答里也能够推断出来,他的答案肯定不是“好或者我很荣幸”之类男人想听的话。 只是片刻后,下身围着白色浴巾,手里拿着大块毛巾猛擦着头发,身上还残留着水珠,皮肤晕红的青年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还没等躺在床上抽烟的男人说些什么,齐乐然已经手脚麻利的一件件套上了衣服,头上还没有完全擦干的水珠不时滴落在浅蓝色的衬衫上,打出一个个深色的圆形印记。 男人也不顾自己赤-裸的身体,从床上下来站在青年的面前,将手里的烟叼在嘴里,伸手拿起他刚才扔在旁边沙发上的大块毛巾,一扬手罩在他的头上,轻轻的揉了起来。 青年被大块毛巾完全盖住了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老实的站在那里任他动作,可是手上却不老实的在对面的男人身上四处摸索,差点被他再次摸出火来的男人用他那性感十足的声音低声威胁到:“宝贝,你再这样,作为你的家长,我可就真的要给你请假了。” 齐乐然被他吓得连忙掀开了头上的毛巾,后退几步,与他保持距离,边对墙边的落地镜整了整乱七八糟的黑发,边捞起沙发上的书包,快步向大门处跑去,嘴里还不忘高喊:“我下午有课,要先回学校了,你什么时候有空给我打电话!” “然,等等,我还有话…” “咣当”一声,男人未尽的话尽数被青年关上的房门挡在了屋内。 全身赤-裸,身上暗金色的毛发在正午强烈阳光下晕出一层金黄色光芒,修长有力、线条流畅的身体犹如天神下凡的斯特曼摇了摇头,掐灭了手里吸了一半的香烟,神态从容的向浴室走去。 算了,谁让自己把一上午的时间都用来□□了,原本想要说的话却没来的及说出口,不过大概以齐乐然的性格也不会对自己要说的话感兴趣吧!斯特曼甩了甩头,不确定的想。 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的齐乐然快步走在绿树掩映,充斥着淡淡墨香的大学校园里,只觉得生活再没有如此的幸福惬意了,当初高三告白失败后作出出国留学这个决定果然是正确的,相比于国内对同性恋比较排斥的环境来说,虽然H国也同样不承认同性婚姻,可是人们开放包容的态度,却让人感觉轻松了不少。 就算自己的父母对于自己同性恋的身份并没有表示出过多的在意,可是齐乐然也并不想让他们因为自己而过着让人指指点点的生活,自己留学在外不仅避免了这些麻烦,更幸运的与八百辈子才来学校一次的客座教授凯文斯特曼一见钟情,进而发展成为一对秘密情侣。 当然之所以是秘密情侣,并不是斯特曼的要求,而是因为齐乐然不想让同学们知道他跟风云人物斯特曼教授谈恋爱,进而成为众矢之的。 反正同性婚姻也不合法,被初恋暗恋的男神拒绝后,天性乐观,性格直爽,呃…其实也可以说是懒得想太多的齐乐然,对于他和斯特曼两人之间的未来也并没有考虑的太多,大概能够好好享受一场浪漫的爱情,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已经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情了。 然而齐乐然的好心情却并没有能够持续太久,当他接起母上大人从Z国难得打来的电话后,惊得连手里的电话都差点没有拿住,不由自主的提高声调惊讶的高喊起来:“妈,你说什么?我爸他怎么了?” 第3章 “什么?!妈,你怎么不早说!”齐乐然有些气急败坏的对着电话喊。 “早说、晚说有什么区别,”电话里传来齐妈无所谓的声音,随即伴随着电话那边一阵刺耳的分不清是什么乐器的声音,又传来齐妈高八度紧张兮兮的大喊声,“哎,你们等等,先别开始,我这电话马上就打完了…” “哎呀,不说了,你妈我忙着呢,反正那个老头子也知道你的地址,你还怕他走丢了不成!” “可是…”齐乐然刚刚一个可是出口,电话里就传来电话挂断后冰冷的嘟嘟声。 齐乐然有些茫然的举着手里的电话,不知道老爸和老妈这又是突然搞哪出,就算又闹着玩似的分居也不用分到跨国这么夸张吧! 算了,这两个老顽童整天打打闹闹,今天打明天好的,自己还是别掺和进去里外不是人了,反正老爸知道自己的电话和地址,凭着他流利的英语总不会把自己弄丢了。 齐乐然心神不宁的上完了两节课,一等下课就马上抓起书包甩在背上,快步向公寓跑去。 当初他跟斯特曼好了以后,总害怕被同学发现,所以每次约会都偷偷摸摸弄的跟做贼一样,开始有新鲜刺激感还好,后来时间一长斯特曼就受不了,自作主张的在离齐乐然学校不太远的地方租了一间私密性极好的高级公寓让他搬进去。 起先齐乐然是不愿意的,可是后来还是投降在了斯特曼那著名大律师的金口之下,用他的话说就是金钱的衡量标准不是绝对值,而是相对值。 这万恶的资本主义!虽然不服,可是齐乐然也不得不承认对自己现阶段来说根本负担不起的租金,在斯特曼那里却根本不值一提。 为了所谓的面子而让心爱的人跟着自己受根本没必要受的苦,齐乐然显然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所以也就从善如流的搬了进去。 可是之前他在电话里有些嘚瑟的告诉老爸自己在校外租了一间公寓,并在老爸的追问下报出地址时,可万万没有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老爸竟然会来呀! 想到这里,齐乐然的脑海里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催促着他下意识更加加快了脚步向公寓跑去。 不久后快步跑进公寓走廊里的齐乐然却突然放缓了脚步,因为弥漫在走廊上那熟悉的香味已经说明了一切,老爸现在应该好的不能再好了,完全不用他担心,他该担心的好像是另外一件事。 齐乐然左顾右盼,有些心虚的按动大门上的密码锁,将大门拉开一个小缝迅速闪身钻了进去,还没等他将身前的大门关上,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笑骂着说到:“你小子,怎么畏畏缩缩的,越活越回去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齐乐然有如受惊的兔子般猛地跳起来转过身,迅速将食指竖在嘴唇上,压着声音小声到:“爸,你小点声,”可惜他的声音刚落,身后的大门就在无人推扶下被风吹的“咣当”一声关上了。 双手端着一个黑色陶瓷煲的齐爸有些哭笑不得的向大门那里努了努嘴,意思是你的声音可比我大多了,然后边摇着头边把手里的陶瓷煲放在了身边的大理石餐桌上。 此时的齐乐然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一边把鞋甩掉,一边光着脚快步跟在齐爸的身后向厨房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絮絮叨叨不停的唠叨着:“爸,您怎么来了?您没把您那十八般手艺都使出来吧?这可不是国内,可不兴煎炒烹炸,您别一高兴再把警察给招来了…” 齐乐然的话音还没落,就被齐爸转身一个暴栗打在头上,“臭小子,翅膀长硬了哈,嫌弃起老爸来了,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再说你老爸我也不是第一次出国,会不知道这些?就算是要招警察也得是配制个毒品,制作个□□什么的…” “行,行行,我错了,我错了,您老就是上太空都不用打报告,”齐乐然眼见着自己一句话又把话痨老爸招惹着说个没完没了,吓得赶紧出声认错,又撸胳膊挽袖子的作势要来上前帮忙,“爸,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齐爸一看他这个架势,果然一脸嫌弃的把他往厨房外边推,“得了,你可别越帮越忙了,赶紧洗手准备吃饭去。” “得令!”齐乐然心中暗暗嘘了口气,快步出了厨房向卫生间走去,可是他这口气显然嘘的太早了些,就在他堪堪路过房间大门时,就听见门铃骤然响了起来。 齐乐然那颗刚刚放下的心又蓦地提了起来,他刚刚明明已经去厨房看过了,老爸做的都是炖菜和凉拌菜,并没有油烟,按理说不应该有人找上门来啊! 齐乐然一边心里暗暗思付对策,一边慢吞吞的走到门边,将房门缓缓拉开了一个小缝,探出头去。 然而出现在齐乐然眼前的却不是他预想中身穿制服的警察,而是一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西装男,可是这个西装男的出现却让齐乐然更加的惊慌。 “小然,谁来了啊?” 齐爸从厨房那边传来的声音让齐乐然一个哆嗦,手上下意识用力“砰”的一声将面前的房门大力的关上,然后转头对着再次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的齐爸一边摇着头,一边斩钉截铁的说:“没,没谁!” “…”此时站在门外的斯特曼正抬手摸了摸差点被房门拍到的鼻尖,嘴角却露出了一丝戏谑的笑容,这个含蓄的东方小男友真是太有趣了,一定是又像上次那样刚刚洗完澡没有穿好衣服,就害羞的不肯见自己。 斯特曼一边在脑海里脑补小男友那秀色可餐的可爱小模样,一边耐心的等待着他穿好衣服来给自己开门,恪守着作为绅士的风度,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却是眼前这扇大门却如同被焊死了般纹丝不动。 等了片刻后有些犹疑的斯特曼皱了皱了眉,终于还是缓缓抬手按上了密码锁,而此时背靠着房门僵立着的齐乐然却还没有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4章 “小然,是不是有人来了,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开门?这孩子…”齐爸将手上的菜放到餐桌上,看着呆立着的齐乐然,边摇头边快步向房门走去,一副要帮他开门的样子。 眼见着齐爸越走越近,齐乐然当然不能让他去给斯特曼开门,只能一边转身开门,一边大声说到:“凯文,你是不是来取东西的?” “是,我是来取落在这里的东西的,”正按到一半密码的斯特曼白皙修长的手指虚举在空中,对又突然打开房门对自己挤眉弄眼的齐乐然投去了一丝不解的目光,他本来就是来取中午走时忘在这里的资料,便也就随口接着齐乐然的话一边回答,一边抬腿往屋里走去。 不愧是H国最顶尖的大律师之一,果然反应够快,齐乐然还以为他get到了自己的暗示,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又背对着齐爸对斯特曼挑了挑眉后才退后几步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斯特曼原本伸出去揽向他腰处的手却也因此落了个空,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齐爸那张极具东方特色的英俊面孔便骤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让刚才被拒之门外的斯特曼那根律师特有的敏感神经瞬间绷紧,他不动声色的挺直脊背,刚刚落空的手臂顺势抬起轻轻抚了抚原本就梳得一丝不苟的暗金色头发,脸上浮现出完美的职业假笑,有如一只被其他雄性侵犯了领地的公狮子般,毫无保留地向对手展示着自己强大的气场,同时也在暗暗打量着面前的东方男人。 男人的年纪大约四十多岁,五官在西方人看来虽然精致却缺少了些立体感,然而略显平淡的五官却丝毫也掩盖不了他身上那种将书卷气与烟火气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完美融合在一起的独特魅力,从而给人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压迫感,让一向自视甚高的斯特曼也丝毫不敢轻视。 “这位先生是…”斯特曼打起全部精神,矜持的伸出右手,拿姿做态的问,可是谁知他的话刚刚说了一半,就被齐乐然突如其来的一个字给打断了。 “爸…” 爸!?正伸出手欲试探对手的男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不会吧!这个看起来顶多只有四十多岁,气质极佳的男人竟然是齐乐然的父亲?东方男人的年龄果然不是从外表就能看出来的! 此时正忙着遮掩斯特曼身份的齐乐然却丝毫没有发现斯特曼的失态,还在同齐爸含含糊糊的解释着:“这位是我们学校的…斯特曼,他是来取东西的…” 就在斯特曼暗暗打量齐爸的同时,齐爸也同样毫不掩饰的打量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儿子公寓里高大俊朗的西方男人。 作为一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西方男人,他的体格不算魁梧,没有夸张的肌肉,只是肩膀宽的过分,饱满的胸肌将剪裁得体的西装撑得格外性感,无论是袖口处造型精致的钻石袖扣,还是衬衫领口处在灯光的映射下间或闪现的细致暗纹,都显现出男人非同一般的品位和身份,再加上他那即使同高加索人种相比也更加深邃的面部轮廓和优雅从容的风度,简直英俊的有些迫人。 齐爸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随后看着两人微微点了点头,就在齐乐然以为大概,应该,差不多可以应付过去的时候,齐爸却又突然侧过身去指着身后挂在露台上迎风招展的两条男士内裤似笑非笑的说:“斯特曼先生是来取这个东西的吧!” “…” “…” 斯特曼和齐乐然两人被齐爸这猝不及防的反应惊得呆立当场,一个无语,一个石化,脸上的表情顿时抽搐得十分精彩。 “进来吧,”瞬间hold全场的齐爸神色轻松的摆了摆手,“咱爷俩儿喝一杯。” 这会儿堪堪回过神来的齐乐然和斯特曼两人迅速对视了一眼,电光火石间已经交流了无数的信息。 “这是你父亲?” “他已经看出我们的关系了吧?” “他知道你的性取向?不反对?” “没错,他是我爸。” “他看出来了。” “他知道我喜欢男人,他不反对,可是…” “可是不代表他会喜欢喜欢他儿子的男人…”瞬间达成共识的两人犹如突然有了活气的雕像,一起动了起来。 “伯父,我…” “爸,他…” “就喝这个吧,”齐爸打断了两人的异口同声,弯身从门边地上的旅行箱里翻出一瓶白酒,转头对两人笑吟吟的说。 心大想得开是齐乐然自认最大的优点,既然这会儿已经被老爸戳穿,他也就不再掩饰,大大方方的走过去接过齐爸手中的白酒,嬉皮笑脸的接到:“喝就喝,反正老妈不在这里,谁怕谁?” 既然齐乐然不在乎,脸皮堪比城墙的斯特曼就更不用说了,也连忙紧走两步来到齐爸的身边,神情诚恳的说到:“我早就想尝尝久负盛名的Z国白酒,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这次能跟伯父一起品尝实在是我的荣幸。” 两人身后的齐乐然闻言不禁翻了个白眼,这么羞耻的台词从他嘴里说出来竟然毫不违和,果然律师这个行业不是谁都能干得好的,也就我家老头子能够招架一二。 “哪里,哪里,”齐爸果然对斯特曼的话丝毫不以为意,边说边对斯特曼做了个请的手势,“酒么,也不是什么名酒,但绝对够味,想品尝地道的美酒还是要这种民间的东西才行。” “听伯父这么说,我就更要好好品尝品尝了,”说话间两人已经十分和谐地一前一后来到餐桌前坐下。 齐爸很随意的把桌上黑色陶瓷煲的盖子揭开放到一旁,从里面一件一件往旁边的空盘子里捞东西。 “这东西富含胶原蛋白,不仅有营养,口感好,就白酒简直就是绝配,”齐爸用手指了指盘子里的炖猪蹄,向斯特曼示意。 斯特曼看着盘子里从来没见过的张牙舞爪的东西,冷汗都要下来了,这玩意…能吃?该不是齐爸早就知道他今天要来,故意用这玩意整他的吧!从来没在任何困难前低头的斯特曼向端着打开的白酒走过来的齐乐然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第5章 难得看到斯特曼窘态的齐乐然心中暗笑不已,这么难得的机会他怎么肯轻易放过,这会儿自然不会帮他出头,只当没有看见般低头给三人往高脚杯里倒酒。 那边齐爸却还没完,又从煲里夹出几条圆润细长闪着光泽的猪尾巴放在盘子里对斯特曼道:“看见没,这玩意就更不用说了,全是活肉。” 斯特曼拿着筷子的手僵硬在空中,原本还想着在齐爸面前秀一秀自己用筷子的飒爽英姿,可是这会儿却完全下不去手了。 “哎呀,你看你还愣着干什么,别客气,来,来…”已经把煲里的东西都捞出来的齐爸见斯特曼没有要动手的意思,热情的夹起一根猪尾巴放进斯特曼面前的碟子里,一边放还一边解释到:“知道你们西方人讲究,放心,这双筷子是新的,还没有人用过…” 斯特曼有些为难的看着面前盘子里的东西,原本还想拒绝的话就这样被齐爸堵在了嘴里,现在他再说自己不吃这个东西倒像是嫌弃人家的意思,况且他堂堂一个大男人也不想在自己心爱的人的父亲面前认怂,再说这个圆条状的东西再怎么说也要比另一个形状恐怖的东西要好,自己拒绝了这个,难不成要去吃那个? 须臾间斯特曼的心中心思百转,迅速的权衡了一下利弊后,面带微笑一派从容的夹起面前盘子里的东西,神态优雅的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小口。 “斯特曼先生的筷子用的真是不错,”齐爸看着斯特曼面带赞许之色。 “哪里,主要是然教的好,”斯特曼得到了齐爸的赞许,心情大好,有些嘚瑟的回话,手上也下意识的夹着猪尾巴又咬了一口。 然?叫的倒是亲热,齐爸眼神闪烁了一下,突然语气亲切的问到:“怎么样,斯特曼先生,猪尾巴好吃吗?” “猪…尾巴?!”斯特曼嘚瑟的神情瞬间凝固在脸上,只剩下的最后一丝理智勉强控制着没有将手里的东西扔出去,身体僵硬的把猪尾巴放回盘子里,斯特曼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转身指了指卫生间,站起身捂着嘴向卫生间冲去。 不一会儿卫生间里就传来斯特曼干呕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痛苦。 齐乐然无奈的转头看了一眼正笑吟吟端起高脚杯呡了一口酒的齐爸,突然有点明白老妈为什么总是暴跳如雷的了。 齐爸也同时看着齐乐然,手里的高脚杯还优哉游哉的晃了两下,愣是把白酒喝出了红酒的架势,见他还愣愣的看着自己,歪头冲卫生间的方向努了努嘴,“不过去看看?” 齐乐然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起身接了杯水,端着走进了卫生间。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两人一前一后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斯特曼面上已然看不出一丁点异样,仿佛刚才的事情不曾发生过般,又重新坐到了桌前,恢复了之前风度翩翩的模样。 “神奇的东方文化总是能够带给人震撼,”斯特曼举起面前的高脚杯,杯口微微向前倾斜,“敬一切美好的未知,同时…”他顿了顿,一侧嘴角微微上挑,带出一抹兴味的微笑接着说到:“欢迎伯父!” 说完将高脚杯放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然后… 然后斯特曼的表情便肉眼可见的扭曲起来,伴随着酒水下滑的轨迹,从口腔到喉咙,再到食道,仿若有一条火龙蔓延开来,灼烧的人喘不上气来。 然而这股辛辣的灼烧之感来的快,去的也快,当那口酒水最终落入胃中后,反而从喉咙里返出一股不明所以的醇厚香气,是斯特曼从来也不曾体会过的刺激。 “这酒果然够劲,”斯特曼眯着眼睛盯着手里的高脚杯喃喃自语,浓长的睫毛也遮不住眼中湖蓝色的光芒,在齐乐然讶异的目光中居然又慢慢抬手呷了一口高脚杯中的酒,一副享受的模样,却全然不知自己白皙的脸庞早已有如煮熟的大虾般红的透透的了。 而此时齐爸的眼中也才闪过一抹真正的赞赏,伸手指了指桌上的凉拌笋丝道:“吃点菜再喝,空腹喝白酒容易伤身。” 就这样喝出了兴味的斯特曼和齐爸两人你一口,我一杯的,边喝边聊,竟意外的和谐,到后来酒劲上来的斯特曼早就不管什么猪尾巴,猪爪子了,啃的那叫一个欢实。 完全插不上话的齐乐然看着这两人你来我往看似毫无意义的闲聊,实际上却暗藏机锋的对话,颇有些老丈人考验毛脚女婿的荒谬感,不禁暗想自己是不是也喝多了了,开始胡思乱想。 然而斯特曼不愧是H国最顶尖的大律师,嘴巴之严让人叹为观止,就是在这种已经喝的五迷三道的情况下,不该说的话愣是一句也没说,简直让齐乐然感叹他不去干特工真是太屈才了! 虽然斯特曼仍然保持着他一贯的优雅,但了解的他的齐乐然已然从他那一句话翻来覆去说上好几遍自己却全然无知的状态里感受到了他的醉意,在斯特曼的反对下还是坚持给他的司机詹姆斯打电话,让他来把斯特曼接走了,但愿不会影响他明天的开庭! 第6章 送走了斯特曼后,齐乐然和齐爸同时松了一口气,齐爸迅速的把高脚杯中的白酒倒入面前的空碗,举起碗狠狠喝了一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后一副终于过瘾了的样子对齐乐然高声道:“这才是喝酒呀,真搞不懂这些外国人,喝酒用这种杯子能过瘾吗!” 说完他又抬手摸了摸鼻梁,忿忿的接着说:“他们也不怕把鼻梁压塌了!” 齐乐然看着齐爸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不禁吐槽到:“人家外国人喝酒都是一口一口慢慢品,不像您这样牛饮,戳不到鼻子!” “装模作样的能喝出什么味道…”齐爸虽然酒量很是不错,可是毕竟是将近六十度的白酒,也着实没有少喝,这回儿没了外人,不在刻意控制酒意,倒有些老小孩的感觉,不依不饶的跟齐乐然抬起杠来。 齐乐然知道自家老爸,这会儿如果跟他杠起来绝对没完没了,连忙出声打岔:“爸,你怎么说来就来了,也不事先跟我打个招呼,我都这么大了,您也该尊重尊重我的个人隐私吧!” 说到这里,齐乐然突然想起露台上那还迎风招展着的两条内裤,有些赧然的低声接着说到:“再怎么说也不用您帮我们洗内裤了吧…” 齐爸顺着齐乐然的话自然而然扭头向露台看去,脸上浮现出一副调侃的神情,滋溜喝了一口酒后笑呵呵地打断了齐乐然的话,好似自言自语的说到:“这两条内裤的尺寸也差的太多了点吧!” 齐爸的话让齐乐然脸上赧然的神色瞬间转变为羞恼之色,掩饰般的加大音量有些语无伦次的高声喊到:“你…你懂什么,人家帝国人的内裤都是机洗烘干的,谁…谁会把它明晃晃的晒出来,就您事多!” 齐乐然刚开始还有些气短,可是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一副你侵犯了我的隐私还拿来奚落我,都是你不对的模样。 齐爸看小崽子好似真生气了,脸上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甚至还有点委屈的眨眨眼睛回到:“明明是你主动告诉我公寓密码,让我来的,现在却恶人先告状,这年头家长难做啊…” 正慷慨陈词准备乘胜追击的齐乐然听到齐爸的话一下子被噎住了,连声咳嗽了好几下才顺过气来,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疑惑的问:“我?我主动告诉你公寓的密码?”他用力甩了甩头,“我怎么不知道?” “唉,这么年轻就健忘,怎么斗得过那个老狐狸…”齐爸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低声自语,接着又抬手用手指指点着齐乐然的脑门理直气壮的大声喊到:“不是你告诉的我密码,我是从哪里知道的?难不成我还是飞进来的?!” 此时也同样颇有些酒意上头的齐乐然被齐爸嚷的头疼,又觉得他说的话十分有道理,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想来真的是自己无意中告诉了老爸密码,自己却早已经不记得了,只能有些怔愣的望着齐爸无语凝噎。 齐爸见制住了小崽子,得意的摆了摆手,“跪安吧,朕要歇息了。”说完后便有些踉跄的向卫生间走去。 齐乐然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虽然在心中吐槽,“您一个化学教授能不能保持些理工男的高大形象,别一天到晚陪着老妈看那些无聊的宫斗剧,到时候再整个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家里还不得星球大战!”可还是紧走两步扶住他的胳膊,老老实实伺候吾皇万岁歇息了以后,才看着一桌子盆盆罐罐和各色食材无语望天。 “您老还真是不嫌麻烦,不远万里的带这些东西过来,没被海关扣下也真是够幸运的了!” 索性第二日上午齐乐然没课,爷俩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自然醒来,换气良好的室内早已没有了昨日的酒气,明媚的阳光从一整扇落地窗倾泻而下,映照得窗边花架上紫色的郁金香愈发的娇艳盎然,空气中飘荡着若有似无的香气。 爷俩又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懒洋洋的起床洗漱,这样惬意的生活让已经病休回家的齐爸也不禁感慨出声,“腐败堕落的资本主义社会啊…” 齐乐然的手机里已经有斯特曼发过来的好几条未读信息,同样喝醉了的他不仅已经出了一个庭,更是连中午的餐厅都已经给齐乐然他们爷俩预定好了。 “爸,斯特曼已经给我们定好了餐厅,他说昨天事出突然,没来得及好好招待您,今天中午特意预定了餐厅给您接风,不过他工作太忙,之前中午已经约了当事人,无法赶过来,让我替他向您表达歉意。” 就这样难得达成一致的爷俩一边吐槽着堕落腐败的资本主义社会,一边享受着资本主义的腐蚀,在被詹姆斯送去的西餐厅里享受过一顿极其丰盛的大餐后,才心满意足的各奔东西了。 原因是齐爸坚决拒绝了齐乐然逃课陪他出去逛逛的提议,表示自己来不是耽误儿子学业的,并且自己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完全可以自己慢慢熟悉环境。 “待上一段时间…”听到齐爸的话,齐乐然默默地掏出手机给斯特曼发去了一条信息,“最近你专心忙自己的工作吧,短时间内不要见面了…” 良久后,手机里才传来斯特曼不情不愿的简短答复。 原本就因为工作繁忙而约会的机会不多,齐乐然完全能够想象到斯特曼不爽的模样,可是一想到昨天晚上老爸躺在床上临睡前那句,“斯特曼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职业不太好”的话,就只能硬下心肠尽量减少斯特曼和老爸见面的机会。 一想到老爸和身为交警的老妈日常相处那一副鸡飞狗跳的情形,齐乐然就不禁打了个寒颤,大概老爸八字跟司法系统犯冲,自己当年执意要学法律也把老爸气得不行,现在还是别让斯特曼跟老爸碰面为好! 幸好最近斯特曼也是真忙,千头万绪的事情忙得应接不暇,一时半会儿倒也真的顾不上齐乐然这边,除了秘书通过花店定期送来的鲜花和时不时送来的各种戏剧、歌剧的演出票外,倒是真的一次也没再露面,反而让主动提出短时间内不要见面的齐乐然变得悻悻然起来。 第7章 不过有因为有齐爸在,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国外吃不到的家乡美食,爷俩再时不时的斗嘴打趣,周末时一起做做运动,逛逛景点,日子倒也过得有滋有味。 转眼间一周的时间过去了,虽然期末考试已经考完了,可是下个学期作为整个大学最后一个学期的毕业设计的选题和毕业实习的事情等都还没有最终落实,齐乐然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慎重面对,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进去。 翌日清晨,晨间的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去,齐乐然便已经走在了校园的草坪上,翠绿的草叶上晶莹的露珠随着人们的脚步声微微欲颤,时不时的滴落下来,瞬间浸入松软的泥土中,被微风夹带起混杂着些许泥土甜腥气息的草木清香扑面而来,让人不自觉的放慢脚步,享受其中。 然而显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样想的,“齐!”一声高呼声传来,远处一个头发微卷的黑发青年一边向齐乐然挥动着手臂,一边快速的向他跑来。 齐乐然闻声停下脚步,看着从远处跑来的好友,直到安迪霍夫曼跑到近前才笑着问到:“安迪,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早上的报纸送完了?” “嗨,兄弟,”来到近前的霍夫曼踮起脚一抬手勾住齐乐然的肩膀,一脸兴奋的说:“你该不会是忘了今天斯特曼教授会来学校上最后一堂课,并且公布去他们律所实习的实习生人选吧!” “呃…”齐乐然懊恼地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该死的,他还真的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得了吧!你就别装了,”霍夫曼被齐乐然懊恼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用刚才勾着他肩膀的那只手锤了一下齐乐然的前胸,调侃的说:“瞎子都看得出来斯特曼教授对你的欣赏之意,这个实习生还不是非你莫属!” 安迪霍夫曼是犹太人,因为跟齐乐然有着同样的黑头发、黑眼睛,两人又十分谈得来,因此关系一向很好,是齐乐然在学校里最好的朋友,所以说起话来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你胡说什么,让别人听到了影响多不好…”齐乐然虽然自觉自己跟斯特曼在学校已经十分注意分寸了,可是因为心里发虚的缘故,不由得下意识出声反驳。 “你还知道是胡说?!”就在齐乐然和霍夫曼两人嬉笑着说话的时候,一个身材高挑容貌俊美的金发青年不知何时来到了两人身前,用傲慢的语气打断了齐乐然的话。 齐乐然无声的叹了口气,不管哪个学校总有那么几个人,仿佛是上帝的宠儿,家世、学业、样貌无一不优,偏偏就是性格差得一塌糊涂,明明自己已经足够优秀,却还是不知为何就是看不得别人好,偏偏要从践踏别人的行为中才能获得乐趣,眼前的乔治阿尔贝戴维斯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因为跟斯特曼扯上了关系,齐乐然并不想同他就这件事情争辩什么,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伸手拽过霍夫曼的胳膊,拉着他从戴维斯的身边绕了过去。 霍夫曼的身高比一米八零的齐乐然矮了将近半个头,身上又没有几两肉,被齐乐然这一拽便不得不跟着他一起踉跄的往前走,他身体是不得不跟着齐乐然往前走,可是嘴里却还是气愤的大声嚷嚷着:“齐,你怕他干什么?斯特曼教授就是欣赏你比欣赏他多,不服找斯特曼教授说去啊!” 齐乐然一时间也没法跟霍夫曼解释不跟他一般见识和怕他的区别,只能用力拉着他快步向前走去。 戴维斯倒是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站在原地,冷漠中带着一丝不屑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倒是跟在他身后的一个矮胖红发青年嬉笑着高声说到:“黄皮猪也敢妄想去最顶级的律师事务所,你们说他是不是得了疯猪病,哈哈哈…” “哈哈哈…这是我今年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跟在戴维斯身后的另一个榻鼻子棕发青年也附和着笑的很大声,用夸张的语气大声的说。 齐乐然没有停住脚步,只是回头淡淡暼了一眼笑得前仰后合的两个人,他那既不严厉也不阴狠的目光却让两人没由来的怔然一愣,如果非要让他们形容此时的感受,他们却又说不上来。 直到两人走远,远远离开戴维斯他们几个人后,齐乐然才放慢脚步,松手放开了霍夫曼。 这一路上除了最开始的大喊大叫外,霍夫曼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偷偷打量着齐乐然,虽然没那么严重,但同样作为受到种族歧视的犹太人,他太能够理解此时齐乐然的心情了,说到底刚才的事情都是自己引起的,不说点什么安慰一下齐乐然好像也太说不过去了。 霍夫曼低头想了想,终于想到一个大概能够让齐乐然转移注意力,忘记刚才那件不愉快的事情的话题。 “嗨,齐,你知道吗?我从叔叔那里听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霍夫曼为了吸引齐乐然的注意,故作神秘的用夸张的语气附到齐乐然的耳边低声说:“斯特曼教授他竟然要竞选总统了!” “你说什么!”齐乐然果然被他的话吓到,猛地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用一种完全不敢置信的表情惊讶的问到。 霍夫曼很满意自己这个话题造成的效果,不由得笑嘻嘻的点了点头,得意洋洋的说:“你也不敢相信吧,这件事情还没有对外公布,我叔叔他…算了,不说他了,”霍夫曼摆了摆手,一副完全不想提起他叔叔的模样,接着用小区家庭妇女分享八卦的姿势凑近齐乐然的耳边兴奋的小声说:“之前他们党内就推举过他参加竞选,可是斯特曼教授竟然不干,说自己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谁知道这回竟然主动提出要参加竞选,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第8章 霍夫曼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着,可是齐乐然却只觉得眼前发黑,脑袋里嗡嗡作响一团乱麻,整个人都是懵的,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只是机械木然的迈着步子。 后来是怎么来到教室的,路上又遇到了些什么人,说了些什么话,齐乐然全然没有一点印象,直到斯特曼走进教室的那一瞬间,他才又重新活了过来。 齐乐然直勾勾的盯着斯特曼,好似希望能够从他英俊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来,直到现在齐乐然也无法接受斯特曼要参选国家总理这件事情,当然也同样搞不明白,这么大的一件事情,斯特曼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甚至连一点口风都没有向自己透露! 从来都精心打扮自己的斯特曼还从来也没有在公共场合从含蓄的东方恋人眼中看到如此露骨的眼神,顿时觉得这一周的分离也不是全无好处,他风骚的扯了了自己颈间的领带,嘴角微挑对齐乐然露出一抹性感的笑容,迈着优雅的步伐有如一只为了吸引异性开屏的公孔雀般走上了讲台。 讲台下的女同学们都不禁被斯特曼教授的风采所迷倒,纷纷冒着星星眼,发出高高低低的惊呼之声,更有几个大胆的女生甚至起身给斯特曼来了个大大的飞吻,而教室里的男生们则纷纷露出了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 早已习惯了接受众人各式各样眼光,成为全场焦点的斯特曼对这一切照单全收,没有丝毫不适,片刻后,他才抬起双手,掌心向下微微按压,示意大家安静,开始上课。 在讲了两个很复杂的案例后,斯特曼转过身斜靠在讲台上,对教室里的学生们笑着说:“这个学期我确实总共只给大家上了三节课,但却并不是像大家私下里议论的那样,是因为我的时薪太高,校长付不起,”说到这里他双手摊开,微微耸了耸肩膀,教室里的学生们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声。 斯特曼等了片刻,直到同学们的笑声渐渐消失后才又接着说到“当然,我想你们应该也知道,能给你们上课,传授你们知识,我是乐意之至并感到十分荣幸的,但其实对于传授知识这件事情,我应该是远远比不上学校里那些专职教师的,而我能给你们的,大概就是能够让你们了解这个行业的真实性与残酷性…” 斯特曼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目光缓缓扫过面前的每一个学生,“而要想真正了解这个行业,身处其中是最有效的方法,所以,我会给你们其中最优…” 斯特曼说到这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向齐乐然的方向暼了一眼了后,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单手握拳抵在唇上,轻咳了一声后才又接着说到:“给你们其中最适合的人一个机会——全H国最顶尖的律师事务所之一的斯特曼&安德森律师事务所实习生的资格!” 斯特曼的话音已落,教室里一片寂静鸦雀无声,只能间或听到一两声粗重的呼吸声,讲台下的每个学生都紧张的抬头看着他,希望自己能够是那名幸运儿。 是呀,谁能不想要这个实习生的名额呢?这可是只接收少数几所名校毕业生,实习生录取通过率仅仅只有2%,大名鼎鼎的斯特曼&安德森律师事务所啊! 即使在好不容易成为实习生后,最终能够通过试用期的考核成为正式员工的合格率也只有30%,可是就算是被刷下来,能够在斯特曼&安德森律师事务所当过实习生的经历也绝对会是自己职业履历上光辉的一笔。 怎么可能不想要! “很好,”斯特曼看了看讲台下神色紧张的学生们,满意的点了点头,“胜负欲是一名优秀的律师必备的品质,你们要相信自己没有什么是不能征服的,最后,我要给你们一个忠告,单独的信仰与欲望都不足以支撑你走好这条路,那么…” 斯特曼故意拉长了音调,又欣赏了一遍学生们紧张期待的神色,才慢悠悠的说到:“乔治阿尔贝戴维斯恭喜你!” 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到了一个人的身上,金发碧眼的英俊青年在一瞬间的怔愣后便站起身来,微微欠身,表面平静的语气下掩盖不住他的紧张和兴奋,“斯特曼教授,我一定会好好表现,不会让您失望的!” 斯特曼看向面前西装笔挺,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的金发青年,眼角处微微泛红,攥在身侧的双手紧握,轻轻的颤抖着,却还是在极力控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勉强自己做出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仿佛看到了当初初出茅庐的自己。 在这一瞬间,他放弃了原本准备好的客套话,慢慢站直身体,一步步来到青年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说到:“我并不会对你有什么期望,最重要的是,你要对得起自己的期望!” 说完后,斯特曼也不管戴维斯和同学们惊愕的目光,转身向教室外走去,在堪堪要走出教室的时候,转头瞥了一眼一直呆愣在座位上的齐乐然,这才施施然的走远了。 虽然有些不太明白斯特曼教授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可是戴维斯终究是获得了斯特曼&安德森律师事务所的实习生资格,在斯特曼教授走远后,无论是羡慕的,还是嫉妒的同学们都一股涌到戴维斯身边,七嘴八舌的叫嚷起来,有祝贺的,有起哄让他请客的,甚至还有让他以后出名了别忘了拉自己一把的。 直到此时呆愣的霍夫曼才反应过来,在齐乐然身边不敢置信的大声喊到:“哦,天哪,这怎么可能!斯特曼教授怎么可能选戴维斯,而不选你!一定是戴维斯那个家伙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 霍夫曼的惊呼声隐没在戴维斯那边一群人的叫嚷声中,并不十分明显,可是因为他的声线有些尖锐,还是被不少人听见了他喊的话。 第9章 一片嘈杂声中,齐乐然只觉得头部隐隐作痛,思想无法集中,烦躁的不行,此刻的他只想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待会儿。 “安迪,”齐乐然抬手揉了揉眉心,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放低声音轻声到:“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齐!”霍夫曼忿忿的喊到,显然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当他看到齐乐然隐隐有些发白的脸色,还是勉强咽下了满腹的牢骚,站起身抬手揉了揉齐乐然的头发,安慰到:“算了,算了,凭你的成绩就算不去斯特曼&安德森律师事务所,将来也一定不会差的,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买杯咖啡。”说完后,便故意避了出去,给齐乐然留下私人空间,让他一个人消化这个坏消息。 然而还没等齐乐然松口气,便听到那边围在戴维斯身边的人群中一个尖锐的声音突兀的传来,“大家让一让,让我看看黄皮猪现在是不是在抱头痛哭!哈哈…” 矮胖的红发青年福特站在椅子上,越过众人的头顶看向脸色十分不好的齐乐然,得意的大声奚落着。 哈哈…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声响起,对于嘲笑不同皮肤颜色的人种这件事他们一向是乐此不疲且毫无心理压力的。 齐乐然此时并没有理会他们的心情,他并没有如那群看热闹的人预想的那样暴跳如雷,而是仿佛没有听见福特的话和众人的嘲笑声般面无表情的起身向教室外走去,可惜还没走上几步便被高大的金发青年挡住了去路。 “你这是要赶着去找斯特曼教授哭诉么?”金发青年单手插兜,歪着头看向他,冰冷傲慢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的挑衅,显然是在回应之前在校园里相遇时霍夫曼说的那句“不服去找斯特曼教授”的话。 齐乐然有些茫然的抬头看了看春风得意的金发青年,没有说话,其实对于实习生这件事情,他跟斯特曼两人之间早已商量过了,按照斯特曼的想法,恋人关系归恋人关系,该是齐乐然应得的机会就应该给他。 可是齐乐然却并不同意他的看法,按照齐乐然的想法来说,如果将来两人之间的恋人关系不小心曝光了,那么自己这个实习生的名额就难免不给别人落下口舌,让斯特曼背上徇私的名声,而自己就仿佛是为了这个名额出卖自己一般,况且自己也着实不想跟斯特曼在一个律师事务所工作,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己还真没有能够把感情和工作完全分得清清楚楚的信心,到时候影响了两人的工作和生活就太得不偿失了。 正是因为如此,无论是对于福特当众的侮辱,还是对于此时戴维斯的挑衅,齐乐然都并不十分生气,甚至他的思维都没有在这件事情上,他现在痛苦纠结的是斯特曼要竞选总统这件事情为什么没有事先告诉自己,难道是斯特曼有了其他的想法… 齐乐然神思不属的半响没有反应,戴维斯的挑衅有如一拳打在棉花里,莫名的憋屈,他忍无可忍的伸手推了齐乐然一把,冷哼一声沉声喝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齐乐然被他推得一个趔趄,栽歪着身子向后退了两步,身体撞到斜后方的桌子上才勉强站稳身体。 戴维斯其实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主要是两人体格有差,齐乐然身高虽然不矮,不过身形较比他高半头的戴维斯却是单薄了不少,毕竟人种差异摆在那里。 此时戴维斯见齐乐然被自己推得身体后仰,撞到了身后的桌子上,也不由得神情一愣,身体本能的上前一步伸手俯身想去把他扶起来。 齐乐然被他这一推一撞,倒是把跑远的思维拉了回来,连忙用手肘撑着身后的桌子想要站直身体,却不曾想竟一头扎进了正俯身来扶他的青年怀里。 还没等戴维斯做出反应,齐乐然便抬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将他轻轻推开,并低声说到:“恭喜你!”然后也不管戴维斯的反应,便头也不回的向教室外走去。 黑发青年胳膊上一道蜿蜒的血痕格外的刺目,“你等等…”身后传来戴维斯的喊声,可是齐乐然却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快速走远了,留下身后神色纠结的金发青年,他其实自己也不是十分清楚,如果齐乐然留下来,自己想要做什么。 可是齐乐然在留下一句“恭喜你”的话后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走了,却让戴维斯的心里空落落的十分不是滋味,也不知是因为没有见到齐乐然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爽,还是因为自己无意间弄伤了他,跟他的云淡风轻相比显得自己很没风度不甘。 然而此时握着不停响动着的电话的齐乐然不仅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受伤,更没有如戴维斯以为的那样云淡风轻,他眉头紧锁,目光迟疑,面对着斯特曼的来电不知如何应对,他到底会跟自己说什么呢? 第10章 “嗨,伙计,你感觉好些了吗?”就在此时霍夫曼从走廊旁的楼梯上走了上来,与齐乐然碰个正着,他一扬手将一罐咖啡扔进齐乐然的怀里,关切的出声问到。 齐乐然手忙脚乱的接住霍夫曼扔过来的咖啡,手里的电话却在这时戛然而止,他低头看了看屏幕已经熄灭的电话,随手将它揣回了兜里,拿起手中的咖啡打开,仰头喝了一大口,微笑着对一脸关切的霍夫曼说:“谢了,兄弟,我好多了!” “这就对了,人生哪有什么过不去的事,”霍夫曼见齐乐然果然恢复了不少,脸色不似刚才那般吓人,不由得大大的松了口气,一抬手搂住他的肩膀,一边推着他往前走,一边笑嘻嘻的接着说:“如果有,就当我没说,哈哈哈…” 齐乐然也被他逗得笑出了声,是啊,人生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想那么多做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吧! 回到公寓,齐爸果然已经做好了饭菜,只等着齐乐然回来开饭。 齐乐然不欲被齐爸看出自己的不对劲,饭桌上一个劲的插科打诨,“爸,您这手艺简直绝了,这才几天时间啊,您就彻底融入资本主义的洪流中一去不返了,”他夹起一个绿色花朵形状的东西举到眼前,啧啧称奇,“这宝莲灯一样的东西您都能做得色香味俱全…” 还没等齐爸回答,他就把手里的“宝莲灯”放在了自己面前的空盘子上,又用筷子捅了捅浮在汤碗上面一截好似大葱一样的东西,笑嘻嘻的说:“爸,您老不是在拿我做实验呢吧!我怎么感觉有点危险?” “爸,您这…” “小然,你知不知道?”已经坐在那里静静看了他半响的齐爸这时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的话,“你一有什么不开心,还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情时,就会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没了。” 齐爸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继续说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也没变!” 齐乐然故作欢脱的神情凝固在了脸上,一瞬间竟然感觉有些委屈,又不知道到底在委屈些什么,只能扭过头去掩饰自己的失态,嘴里还硬撑着回到:“我没事…” 可是就在他扭过头去的时候,视线却被客厅里正在播放着的电视画面吸引,一时间竟然呆愣在了那里。 就连齐爸也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几步走到客厅,拿起扔在沙发上的遥控器快速将电视的声音调大。 “…据悉著名律师凯文斯特曼将代表帝国民主党参选四个月后举行的帝国总统大选,这一消息目前尚未得到帝国民主党方面的确认,我台将对此事持续跟踪报道…” 电视画面里,西装革履的斯特曼一脸的意气风发,在众人的拥簇下从高大雄伟的政府大楼里走出,风度十足的抬手跟大家一一示意。 齐家父子俩的视线缓缓从电视画面移到彼此的身上,电视里女主播标准的播音腔还充斥在公寓里,可是父子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有一种诡异的平静感,好似一副静止的画面。 半响后,齐爸才抬手关上了电视机,将遥控器随手又重新扔回沙发,慢慢的踱回餐桌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齐乐然一字一顿的问到:“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齐乐然被齐爸看得即囧且恼,想要争辩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有些颓然的低下了头,夹起刚才放在自己面前盘子里的“宝莲灯”泄愤似的一口一口咬了起来。 齐爸见他这个样子,微微叹了口气,当初知道自己儿子喜欢男人的时候,他们两口子也曾震惊过、痛苦过、纠结过、无奈过,就算一向思想开明的他们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却也不得不在心里为儿子暗暗的担心,担心他不为世俗所接受,担心他孤独终老,即希望他找个男朋友,又害怕他真的找个男朋友,如今… “你们俩到底是怎么打算的?”片刻后齐爸勉强拉回了自己的思绪,坐到齐乐然的对面,盯着他问到。 齐乐然低着头半响没有说话,齐爸也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盯了他半响,最后齐乐然还是不得不投降在齐爸那有如探照灯般犀利的目光之下,只好开口闷闷的说到:“我不知道…” “什么叫你不知道?!”齐爸被他这回答气得陡然提高了声调,大声质问到:“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你们两个就没有事先商量过?” 他越说越激动,劈手夺过齐乐然手中的筷子,用力拍在桌上,连珠炮似的接着说到:“他如果要走从政这条路的话,就不能不考虑自己的声誉,就算现在H国的民众对同性恋的态度比较开明,两个男人在一起终究也不是什么合法的事情,难免会对他的前途造成影响,你是要永远做他见不得光的秘密情人,还是你已经做好了分手的准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齐乐然慢慢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向情绪激动的老爸,老爸说的这些,他这一天来都有想过,可是因为要竞选帝国总统这件事情斯特曼根本就没有提前跟他说过,他压根就不知道斯特曼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而这件事情来的又这样的突然,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顺其自然吧…”最后齐乐然只能喃喃的挤出这几个字。 “你个不争气的小子!”齐爸简直要被齐乐然气得背过气去,他又抬手给了儿子一个暴栗,恨铁不成钢的忿忿着说到:“你说你,当初高三时非要跑去告白,行,告白就告白吧,你倒是把人给我领回来呀,可倒好,人没领回来,你自己倒把自己发配了,还振振有词的说什么一切从心,我看你就是怂!” 齐乐然本来自己心里就够烦的了,这会儿又被齐爸没完没了的数落起没完,连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翻了出来,突然恼羞成怒的站起身大吼:“他又没告诉我他要竞选什么该死的帝国总统,你让我怎么办!”说完后便一甩手转身进了卧室。 “什么?他没告诉你他要竞选帝国总统的事…”被齐乐然吼了的齐爸却突然冷静下来,抬起手肘拄在桌上,用两只手指缓缓的摩挲着下巴,眯起眼睛低声自言自语到:“管你什么大律师还是帝国总统,敢欺负我儿子,哼哼…” 第11章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爸推门走进了卧室,对躺在床上玩手机,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的齐乐然神色黯然的低声说:“小然,如今你也长大了,什么事情再也不用爸爸为你操心了,我在这里指手画脚也只能让你讨厌,给我订机票吧,我这就回去了。”说完也不管齐乐然的反应,转身出了卧室。 原本还盯着手机故意不理齐爸的齐乐然在听完他的话后,惊得一下从床上跳下来,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便小跑着追出卧室,伸手一把拉住齐爸的胳膊,惊讶的问:“爸,你说什么?” 齐爸被齐乐然拽得停下脚步,转过身盯着齐乐然的眼睛,一字一顿缓缓的说到:“我-要-回-去!” “爸,你这…不是…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齐乐然听到齐爸的回答,急的语无伦次,磕磕巴巴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齐爸也不等他说完,反手握住齐乐然拉住自己胳膊的手,轻轻的拍了两下,嗓音有些沙哑的喃喃说到:“我明白,我都明白…”然后便放下了他的手,转身向卫生间走去。 齐乐然一时间没有反应上来,举着突然空落落的手呆呆的看着齐爸的背影,他突然感觉老爸的背影此时看上去竟有些萧索,在他转身去关卫生间的门时,齐乐然恍惚间看到他鬓边一缕若有似无的白发,瞬间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他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不知道刚才自己是种了什么邪,父亲千里迢迢过来看自己,心心念念的都是为了自己好,他怎么能够用那种态度对待父亲,伤了他的心。 齐乐然脚步沉重的挪到卫生间门口,站在卫生间门外低着头轻声说:“爸,我错了,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有些心烦,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片刻后,卫生间的门悄无声息的打开,齐爸抬手揉了揉齐乐然的脑袋,再次轻声回到:“我知道,我都知道,去睡吧!” 这一宿齐乐然睡得极不安稳,梦里斯特曼站在人群中央的高台上,言笑晏晏,目光偶尔从他的脸上扫过,却一副完全陌生,丝毫也不认识他的模样,而不远处齐爸看着他的目光哀怨,转身消失在人群边缘,无论他怎么追都始终看不清老爸的背影。 不知不觉间一缕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扫过齐乐然的脸,闹钟大概响过了,也可能没有响过,反正齐乐然压根也不在乎,现在的他哪里还有什么上学的心思,浑浑噩噩的直到上午十点来钟,齐乐然才被齐爸叫起了床。 “小然,起床了,我一会儿要去给亲戚们买礼物,你别忘了给我订机票,越快越好。” 本来还有些没有睡醒的齐乐然被齐爸的话惊得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他本以为自己昨天晚上已经道过歉了,经过一夜老爸也该消气,改变主意了,谁知道他竟然还是执意要走。 “爸…” 还没等他把下面的话说出来,齐爸便拍了拍他的头,笑着说:“不管你的事,我待了这么长时间,也是时候该回去了,你妈自己一个人在家,时间长了我也不放心。” “可是…”话是这么说,可是经过昨晚的事情,齐乐然总觉得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行了,别可是了,就这么定了,不过临走前有些事情我还是希望你知道,”齐爸说到这里看向齐乐然的目光柔和起来,眼神仿佛穿透他的身体看向虚空中的什么东西,柔声道:“你是我和你妈妈两个人最珍贵的宝贝,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不是为了让你去给别人无视践踏的,无论你喜欢女人也好,男人也罢,你都不比任何人差,你能堂堂正正幸福的生活就是我和你妈妈两个人此生最大的心愿!” 齐乐然呆呆的看着记忆里从来不曾出现过的老爸如此温柔的神情,耳边不停的回响着那些丝毫没有掩饰爱意,堪称肉麻的话语,心脏仿佛被泡在蜂蜜水中,即甜蜜幸福又肿胀得难受,如果不是老妈从小就耳提面命的教育他“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恐怕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齐乐然只能低头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几声掩饰住自己激荡的情绪,半响后才声音低沉却郑重的说到:“爸,你放心吧,我知道。” 然而低着头的齐乐然却没有看到站在他面前的齐爸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笑意,“不好好给你加把火,你怎么能够摆正心态,跟斯特曼那个老狐狸斗?欺负我儿子?哼!”齐爸摩挲着下巴暗暗发狠。 片刻后,等齐乐然调整好情绪重新抬起头看向齐爸时,齐爸面上早已经恢复如初,看不出丝毫端倪了。 看着儿子那副即感动又内疚,一副十分好骗傻乎乎的模样,齐爸突然眉头一皱,心中暗道:“光是这样看来还远远不够!”随即抬手拍了拍齐乐然的肩膀,好似哄骗小红帽的狼外婆般轻声说:“小然啊,你看你期末考试也考完了,不如这回跟我一起回去待两天吧,你妈想来应该也想你了!” “老妈想我了?”齐乐然听到齐爸的话,一脸疑惑的看向他,上次放假他回家的时候老妈可是忙的连饭都没时间给他做,“老妈她们那个老年乐团解散了?”齐乐然有些惊奇的问。 “咳…咳…咳…”齐爸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般,剧烈的咳嗽起来,齐乐然连忙站起身给他轻拍后背,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行了,行了,”齐爸一边弯身咳嗽,一边连连摆手,一副赶紧打住这个可怕话题的模样,嘴里含混着说到:“反正你赶紧订票,越快越好!” 第12章 人可能就是如此,没想到要走的时候仿佛可以待到地老天荒,可是一旦有了想走的心思就一刻也不想留了,既然吾皇万岁圣旨已下,齐乐然也就只能遵旨行事了。 反正现在学校里已经没有正经的课在上了,定好了后天的机票后,齐乐然便也就不再去学校,利用这最后一天时间陪着齐爸各大商场、超市的转悠,给家里边的七大姑八大姨等等各式各样的亲戚买礼物和纪念品,忙的连手机没电了也懒得去充。 机票定在了上午十点,早晨齐家父子俩在家里随便吃了口饭后便拖着行李去了机场,齐爸临走时站在公寓门口环顾了一圈,目光中很是怀念腐败堕落的资本主义生活,奈何家里还有河东狮吼的黄脸婆,这么长时间没听到她的吼声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机场里,齐乐然一个人拖着巨大的行李箱,来到一排座椅前艰难的将快要挤爆的行李箱放稳,刚刚转过身弯腰准备坐下,却被身后一股大力猛地薅了起来,一张男人怒气冲冲的脸映入眼帘。 “这两天你学也不上,电话也不接,现在还准备一声不响的走人,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事情我们不能当面说清楚!”男人英俊的脸庞几乎要贴到齐乐然的脸上,平时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的垂在额前,湖蓝色的眼中闪烁着压抑的怒火,哪里还有平时的翩翩风度。 齐乐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见到这样的斯特曼,他惊愕的神情中透出一丝茫然,不知道斯特曼为什么要生这么大的气,两人的身体拧在一起很是不舒服,齐乐然费力的抽出一支胳膊推了推几乎全身压在他身上的斯特曼,“你先放开我!” 然而斯特曼仿佛压根就没有感觉到两人别扭的姿势般,完全不为所动。 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扭在一起,即使斯特曼和齐乐然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可是仍然难免不引人注目,机场里不算多的行人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他们,纷纷看了过来。 “啊!”突然一声惊呼声响起,不远处一个四十多岁,脚踩恨天高,酒红色头发,打扮得很是时髦的中年美妇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继而抬起一只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片刻的怔愣后便用另一只手慌乱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举在面前对着两人录起像来,显然她已经认出了这位即将竞选国家总理的著名律师凯文斯特曼! 随着中年美妇的惊呼声和夸张的动作,更多的人认出了凯文斯特曼,也俱是纷纷掏出手机或咔咔的照起了相,或兴奋的录起了像,总统候选人在公共场合跟一个男人纠缠不清,怎么看都是惊人的八卦,弄不好还会影响未来政坛的局势,这样惊人的景象可不是每天都能遇到! 随着人群的骚动,对峙中的两人也都意识到了此时的情形,斯特曼气急败坏的拽起齐乐然的胳膊,根本不顾他的反抗,拽着他几步来到机场大厅旁的工作人员办公室,看也不看的对坐在办公桌后一脸惊讶的看向二人的年轻女工作人员低声吼到:“出去!” 年轻女工作人员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是斯特曼的气势太过骇人,吓得她连忙起身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斯特曼一只手拽着齐乐然的胳膊,探出身子用另一只手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然后猛地转身一带,把齐乐然带进怀里压在房门上,低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现在我们来好好说说吧!” 本来还有些茫然的齐乐然这会儿又是被人围观,又是无缘无故的被自己的爱人粗暴对待,心中也不禁腾的升起了一丝火气,你要竞选帝国总统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跟我说,我还没冲你发脾气呢,你倒是恶人先告状,冲我发起了脾气!帝国总统了不起么!你就是宇宙总统也是我男人! 齐乐然越想越气,用力挣了几下,却根本就挣不开斯特曼的禁锢,气得他猛地抬腿用膝盖向斯特曼的两腿间顶了上去,斯特曼大惊之下只能松手放开了他,向后急退了两步。 齐乐然挣脱了斯特曼的束缚,一边揉着酸痛的胳膊,一边冷冷的说到:“我们有什么可说的?是说说你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要竞选帝国总统了,还是说说你在大庭广众之下非法拘禁?” “原来是因为这个!”斯特曼听到齐乐然的话,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缘由,脸上的怒气瞬间消散,他掩饰的抬手抿了抿散落在额前的乱发,笑着耸了耸肩有些无奈的说到:“噢,然,你看,我以为以你的性格不会对这件事情感兴趣。” 他见齐乐然听到他的话后皱了皱眉头,显然不太认同的模样,又连忙开口补充到:“况且那天我是想要告诉你的,可是你赶着去上课,并没有听我把话说完,所以…” 他做出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上前两步,张开手来想要抱齐乐然,“宝贝,你看,这件事情也不能全部怪我,可是你因为这样就要不告而别离我而去,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简直是让我太伤心了…” 齐乐然有些愕然,没太明白他说的话,不过不管怎么说,对他这么没有诚意的解释,齐乐然当然不可能轻易原谅,面对着扑过来的斯特曼一个闪身躲了开去。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男人出现在房门前,身体前倾的斯特曼站立不稳,差点把门口的男人抱在怀里,幸好他运动机能不错,平时大把扔在健身房里的钱没有白花,在离男人身体几厘米的地方堪堪站直了身体。 “斯特曼先生,您太热情了,”齐爸笑着挑了挑眉,“虽然我不太习惯,不过临别前如果你非要给我一个拥抱的话,我想我也能够勉强接受。” 斯特曼那堪比城墙厚的脸皮此时也不禁红了一下,不过随后他就恢复了正常,反而真的笑着上前一步拥抱住了齐爸,“很高兴认识您,一路顺风!” 齐爸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上来拥抱自己了,愣了一下后,才有些哭笑不得的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谢谢!” 站在一旁看着眼前抱在一起的两个大男人,齐乐然一股荒谬之感油然而生,你们这么相亲相爱,我倒是该嫉妒谁呀? 但其实斯特曼和齐爸两人的拥抱只是一触即分,并没有齐乐然感觉的那么久,斯特曼松开齐爸后,就不动声色的侧移一步挪到齐乐然的身旁,伸手握住了他放在身侧的手。 “小然,咱们走吧,去Z国的飞机已经开始登机了,”齐爸好似没有看到斯特曼的小动作般,侧头看向齐乐然大声说。 第13章 “好,”齐乐然开口答了一声,抬腿就要向齐爸的方向走去,谁知才刚刚走出一步,就被身后的斯特曼拉着他的手把他扯了回去。 还没等齐乐然发火,斯特曼已经用坚定的语气出声说到:“伯父,他不能走。” “可是…” “没有可是!”齐爸才刚刚说了两个字,就被斯特曼斩钉截铁的打断了,“伯父,我爱他!从来没有这么爱过,我不能让他就这样走了!” 听到他的话,齐爸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忍得无比辛苦才勉强压下了源源不断翻涌而上的笑意,面上一本正经的说到:“就算你爱他,从来没有那么爱过,咳…咳…” 齐爸说到这里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只能抬手捂住嘴巴轻咳两声把自己的笑容掩饰了过去,又重新抬头看向斯特曼,用一种委屈而又无辜的语气接着说到:“可是我这个做老爸的要走了,难道他不应该送送我?” “啊?”听到齐爸这番出乎意料的话,斯特曼立时傻在了那里,半响后才一脸费解的说:“不,不是,助理告诉我,然定了今天的单程机票要飞回Z国…” 直到此时齐乐然也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看着斯特曼被老爸戏弄的露出一副从来没有过的傻乎乎的模样,抬头狠狠瞪了老爸一眼,我自己的男人只能自己欺负,别人可不行! 齐爸见齐乐然瞪自己,也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我的儿子只能我自己欺负,别人门都没有! 大眼瞪小眼互相运气的爷俩中间夹着一个一脸懵逼的斯特曼,这画面简直说不出的诡异,就在这时,办公室房门的方向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嘎吱”声,刚才被斯特曼吓得跑出去的年轻女工作人员正把着门边,踮着脚,探个脑袋小心翼翼的看着屋里这诡异的画面。 屋里的三人同时转头看向了她,吓得她连忙小声弱弱的说:“那个…这里是我的办公室…” 除了还有点懵的斯特曼,齐家爷俩的眼神一个比一个凶,女工作人员哪里还敢再次强调主权,头脑飞速运转下,灵光一闪,回头指了指外面的机场大厅,快速的说到:“那个,去Z国的飞机马上就要停止登机了!” 齐家爷俩这才如梦方醒,连忙一起抬腿向门外跑去,齐乐然在甩开斯特曼握着他的手前还好心的低声给他解释了一句,“我爸叫齐玏染,跟我名字同音!” 一脸懵逼的斯特曼在听到齐乐然的话后愣了一下,才突然反应过来,“该死!”他气急败坏的掏出上衣口袋里的电话,快速的拨了一个号后举到耳边,低声咆哮:“瑞娜,通知汉斯明天不要来上班了!” “BOSS,这已经是今年的第六个了…”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漠然的声音,然而斯特曼却仿佛没有听到般挂断了电话。 这个该死的助理,是怎么做事的!他查机票预订信息时都不知道要好好核对核对吗?当然斯特曼自己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关心则乱的。 因为助理的工作失误,让他在恋人和未来的岳父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斯特曼也没有再追过去的勇气了,况且刚才情急之下闯的祸还要赶紧回去补救。 就在斯特曼挂断电话,皱着眉头思考事情的时候,屋内办公桌上的电话骤然响了起来,把站在屋里的斯特曼吓了一跳。 还在门外把着门边往里看的年轻女工作人员看着刚刚发完脾气的斯特曼,小心翼翼的伸出一个手指,指了指办公桌上响个不停的电话,弱弱的说:“我可以…” 斯特曼还没等她说完,便抬手不耐烦的摆了摆,年轻女工作人员如蒙大赦般后背贴着墙壁一点点快速挪了过去,伸手接起了电话,嗯嗯啊啊了一会儿,眼睛盯着刚刚走出办公室的斯特曼的背影,突然转身捂着电话低声喊到:“嗨,莉莉丝,你知道我刚才看到谁了吗?” 她虽然是在问话,但是显然并没有要等对方回答的意思,便自顾自的接着兴奋的说到:“斯特曼,凯文.斯特曼!大名鼎鼎的凯文.斯特曼!天哪,他简直太帅了,真人比电视里帅上一百倍,可是太可惜了,你知道吗?他竟然喜欢…” “他喜欢什么?”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吓得年轻女工作人员一个激灵,手里的电话竟然扔了出去。 “没…没什么…”年轻女工作人员慢慢转过身,一脸惊恐的看向站在她身后的斯特曼,身体拼命后倾,想要离他远一些。 “他喜欢什么?你快说呀!”垂在空中的电话听筒里不断传来一个女声尖锐的追问声。 斯特曼看着年轻女工作人员的眼睛,一点一点俯下身体,就在那个年轻的女工作人员以为他要亲吻自己的时候,斯特曼突然停住了身体,伸出手越过她的身侧按断了办公桌上的电话,办公室里瞬时一片静寂,只能听到女人咚咚的心跳声。 斯特曼看着身前年轻女人越来越红的脸,眉梢微挑,露出一抹冰冷而又迷人的笑容,再次慢慢俯下身,附在她的耳边用仿佛情人呢喃般的语气轻声说到:“好姑娘都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斯特曼说完后,缓缓站直身体,又抬手将女工作人员刚才因为惊吓垂在耳边的一缕乱发轻轻拨到她的耳后,这才又转身离开。 斯特曼的语气和动作明明都十分的温柔,可是女工作人员却被他吓得瑟瑟发抖,刚才温柔的斯特曼比他之前咆哮发火时要可怕十倍! 第14章 蓝色的窗帘将晨曦挡在窗外,手机屏幕闪烁的亮光照在齐乐然的脸上,晃得他那阴晴不定的神色更加吓人,空落落的公寓里鬼气森森。 “咔哒”一声公寓大门静悄悄的开启,齐乐然有些木然的缓缓扭头看了过去,苍白的面孔上两只无神的眼睛闪着幽幽的光芒。 “啊,”一声惊呼声传来,然后是斯特曼那熟悉的声音响起:“哦,宝贝,你想吓死我吗?”他夸张的用手拍着胸脯,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 “做鬼请去地狱,”齐乐然一点没有为他夸张的举动影响,扭着头木然的说。 “宝贝,你看,我知道昨天我的鲁莽行为让你丢脸了,可是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不告而别吧…”斯特曼边说边走到齐乐然身边,拖过旁边的椅子坐到他的身边,一侧头吻上了齐乐然微微张开想要说话的嘴唇。 斯特曼修长白皙,骨骼匀称的手指穿过齐乐然黑色的短发,优雅而又有力,一个绵长温柔的吻后,斯特曼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身体舒展的靠在椅子上,一只手臂随意的搭在齐乐然的椅背上,两条大长腿交叠在一起伸到齐乐然的腿边,一晃一晃的不时触碰到他的腿,整个人懒散而又性感。 “什么破总统,果然不是什么好差事!累死我了!”斯特曼歪头靠在齐乐然的肩上,矫揉造作的抱怨着,俨然一副小孩子撒娇的模样。 齐乐然一阵恶寒,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猛的抖了抖沉甸甸的肩膀,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别装了,我没空!” “好,好好…”斯特曼见齐乐然真生气了,连忙抬起脑袋,坐正身子,举起双手举到胸前,一副我投降的表情,诚恳的说:“然,我们好好谈谈吧!” “谈什么?”齐乐然脸上闪过一丝激动的神色,将手里拿着的手机举到斯特曼眼前晃了晃,“谈这个?” 斯特曼瞥了一眼面前的手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 昨天机场的事情,虽然他已经第一时间派人将有关新闻压了下来,可是现在社交媒体如此发达,也不可能做到一丝不露,个人发到自己社交网络上的照片和录像根本就防不胜防,不过幸好当时两人在机场大厅待的时间不长,又没有被拍到正面,齐乐然的身份还没有被曝光。 “昨天的事情是我鲁莽了,咳咳,”斯特曼单手握拳抵在唇上轻咳两声,掩饰住自己尴尬的神色,“我已经让人把新闻报道都压下去了,照片和视频里又都只是模糊的侧脸,没人会认出你的,况且大家都只是图一时新鲜,过几天事情就会过去的。” 齐乐然盯着斯特曼半响没有说话,良久后才叹了口气,轻声问到:“既然这么害怕我的身份曝光,为什么竞选总统的事情不提前跟我说?” “我之前是想跟你说来着,可是你一下就跑走了,我也没来得及说啊,然后伯父就来了…”斯特曼加快语速焦急的解释着,“等等!”突然他的神情一凛,脸色古怪的盯着齐乐然一脸莫名其妙的问到:“我什么时候害怕你的身份曝光了?” 齐乐然静静的坐在那里,扭着身子看着他,没有说话,两人如斗鸡般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斯特曼才突然明白了齐乐然的意思,有些懊恼的开口说到:“我不想你用昨天那样的情形在公众面前曝光,我想让你…” 斯特曼说到这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顿了顿后才又接着说到:“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的。” 齐乐然明显能够感受到斯特曼话里的隐瞒,他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心里现在在想些什么,他害怕将自己是斯特曼恋人的身份曝光,可是当斯特曼真的隐瞒时,他又感到十分的生气委屈,齐乐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做出这样一幅不可理喻的小儿女模样。 斯特曼看到齐乐然茫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脆弱,心里不由得一阵心疼,可是他要做的事情太过艰难,他不想现在就告诉自己这个保守的东方恋人,如果在给了他希望以后又破灭,他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住,况且他也不想自己的爱人承担那样的痛苦。 “然,我从来没有羞于承认你是我的爱人,”斯特曼缓缓伸手握住了齐乐然放在自己腿上紧握的拳头,用大拇指轻轻的摩挲着他冰冷的指尖,柔声道:“你不会知道,能够拥有你,是我这一生多么大的幸运!” 斯特曼的手心干燥而又温暖,那一下下轻柔的抚摸仿佛有种神奇的力量,可以抚平人心。 “你也不会知道,能够拥有你,是曾经的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齐乐然抬头怔怔的看着斯特曼,心里好似有前言万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良久,才有如自言自语般喃喃的说到:“你到底爱我什么呢?” 斯特曼没有想到齐乐然瞪了他半响,酝酿了半天,就蹦出来这么一句话来,哭笑不得的抬手在他头上狠狠揉了两下,怎么办?我的这个小坏蛋,也不能真的打他两巴掌,只能宠着呗! “爱了就是爱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斯特曼只能无奈的回答。 “可是…”齐乐然显然不想轻易放弃,仍然执着的想要继续问下去,然而作为H国最顶尖的律师,斯特曼当然知道如何有效的主导谈话,他还没等齐乐然说完便出声打断道:“那么,宝贝,你喜欢我什么呢?” “我喜欢你…”齐乐然本来以为提起这个,自己会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毕竟他是那么的爱斯特曼,然而现实却是,他语塞了。 所有赞美的、感叹的、爱慕的,无数的话语同时涌到了嘴边,可是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我喜欢你…” 半响后,齐乐然才梗着脖子,窘迫的破罐子破摔般说到:“我喜欢你长得帅,性格好,挣的多!” 第15章 “哦,宝贝,”斯特曼再次夸张的捂住胸口,用一副受伤的神情委屈的说到:“你这样说会让我伤心的!” 齐乐然这会儿也知道自己的问题有多么坑了,他赌气的伸手捶了一下斯特曼的肩膀,语气黯然的说:“行了,行了,我知道,我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然而上一秒还夸张的有如舞台剧演员般的斯特曼,却突然神情变得极其郑重,他一把揽过齐乐然的肩膀,将他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附在他耳边低声轻语到:“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怀疑我爱你的心,只要你要,我的爱就会一直都在!” 男人温热的鼻息喷在齐乐然敏感的耳廓上,千般深情,万种爱意都由着这句话在五脏六腑缓缓蔓延开去,深入血肉间生出一缕缕看不见的藤蔓,将他一圈圈缠绕,逃不开也挣不掉,只愿生生世世与你纠缠! 可是,可是…齐乐然将头深深埋在斯特曼宽厚温暖的怀中,勉强咽下口中的苦涩,你站的那样高,万人瞩目,而平凡如我,要怎么才能与你并肩! 齐爸临走前的话有如一根刺般扎在齐乐然的心里,每每想到自己要永远生活在斯特曼高高在上的阴影里,做他见不得光或被人指指点点的恋人时,便会生出一股愧疚之感,搅得他心神不宁。 齐乐然慢慢坐直身体,轻轻推开环抱着自己的斯特曼,低着头不去看他的眼睛,用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到:“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你能不能…”能不能答应我… “我答应你!”还没等齐乐然说完,斯特曼便斩钉截铁的回答。 齐乐然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向斯特曼,“可是你还不知道我让你答应什么!” “我什么都答应你!”斯特曼低头看着齐乐然的眼睛,语气轻柔却坚定的说。 齐乐然怔怔的看着斯特曼,片刻后又再次低下头,神色黯然的低声问:“如果我是让你答应跟我分手或是不要去竞选国家总理呢?” 斯特曼听到齐乐然的话神色一怔,不过随即他就笑着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托着齐乐然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看着自己,柔声问:“那么,你会吗?” 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没有人动,好似一副静止的画面,良久后,齐乐然才突然展颜一笑,眉宇间那抹阳光清朗的气质再次浮现,“你知道我不会提出那样的要求,”他突然欺身上前,在斯特曼翘起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然后走到落地窗前双手向两边一扬,将天蓝色的窗帘猛地拉开,屋外耀眼的阳光瞬间倾泻进来。 明媚的阳光中,黑发青年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凯文,给我点时间!” 斯特曼抬头痴痴的看着整个人沐浴在耀眼光线里的青年,阳光给他的身周镀上一层华丽的光晕,模糊中有如圣洁的天使,那抹灿烂的笑容有如背后缓缓展开的翅膀,“你不知道自己有着怎样的魔力…” 正如刚才的对话般,两人之间不必说的那样明确,也完全能够了解彼此的想法,在齐乐然说出给我些时间后,斯特曼就再也没有提他早就已经写好并交给了齐乐然的推荐信,而齐乐然也没有去那家著名的律师事务所做实习生,斯特曼也没有再主动联系齐乐然。 齐乐然在家里足不出户的呆了整整三天,想破了头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够在短时间内优秀的足以配得上站在斯特曼的身旁,可是就算不知道这些,他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绝不能活成斯特曼的附庸,他得首先是自己,才能考虑未来更长远的事情。 而此时的当务之急就是养活自己,在完全脱离了斯特曼生活的圈子里养活自己,至少自己不能够在想要做自己的时候,还让斯特曼付下个月公寓的管理费! 两天后的中午,H国首都A城离CBD一条街外的中央公园外的大街上,一排汉堡、热狗、冰激凌的餐车旁又多了一辆黄色的…煎饼车,姑且这样叫吧。 身穿白色水磨牛仔裤,橘色连帽卫衣,外罩格子围裙的齐乐然站在里面,略有些羞涩的打量着过往的行人。 时值中午,旁边各个办公楼里衣着光鲜的白领们行色匆匆,目不斜视的来到各个餐车前,或是一个汉堡或是一个热狗,配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就是中午的午餐。 然而这个今天突然多出的奇怪餐车却丝毫没有人注意,仿佛它从来就不曾存在过般,齐乐然有些沮丧的看着从他的餐车前匆匆而过的行人们,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或许自己要弄出一些香味才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吧!”齐乐然心中想着,手上已经开始了动作。 舀面糊,摊煎饼,打蛋,刷酱,放酱肉、生菜,卷饼,放入纸袋中,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般做下来,就如齐乐然练习过的无数遍一样,随着他的动作,空气中顿时飘荡起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 改良的煎饼果子作完了,也确实吸引了一部分行人的目光,可是他们大多只是用好奇怀疑的眼神暼上几眼后,就又惯性的走到常去的餐车前了。 齐乐然无奈的叹了口,看了看手中的煎饼果子,将它举到嘴边,“反正我自己也要吃午饭,”齐乐然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嗨,”一个刚从公园里出来,肩上扛着个滑板,头上绑着发带的黑人青年来到齐乐然的餐车前,指着他举到嘴边的煎饼果子好奇的问:“这个是吃的吗?” 齐乐然被他问得一愣,木然的咬了一口手里的煎饼果子,心想:“不然呢?难道我举到嘴边是看的?” 齐乐然一口咬下去,煎饼里浓郁的黑胡椒汁伴随着酱肉的香味瞬间飘了出来,站在餐车外的黑人青年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探着脑袋喊到:“伙计,别光顾着自己吃呀,给我来一个!” 齐乐然没想到生意竟然真的上门了,连忙放下手里的煎饼果子,熟练的操作起来。 就在这时离餐车不远的街口处,一个金发男人神色纠结的站在那里,进进退退的已经好几个来回了,却始终不能做出决定。 第16章 齐乐然手脚麻利的将做好的煎饼果子交给黑人青年,手里拿着自己第一次挣到的钱,百感交集,那种满足的成就感并不会因为钱数的稀少而有所打折。 就在齐乐然捧着手里的五元纸币心潮澎湃的时候,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你…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了?”金发青年乔治阿尔贝戴维斯面带窘色,神情犹豫的问。 他突然的出声吓得齐乐然一个激灵,差点没把手里的五元纸币扔出去,齐乐然一边小心翼翼的把钱放进上衣口袋里,一边抬头暼了一眼莫名其妙的戴维斯,心中暗暗吐槽:“我怎么就沦落了?就算我沦落了,该窘迫的也是我才对,你窘个什么劲啊!” 吐槽归吐槽,秉着生意人上门就是客的的职业操守,齐乐然动作迅速的收好钱后,抬起头面对戴维斯露出一个职业微笑,支着两排雪白的牙齿亲切的问到:“你要买一个吗?” 原本以为被自己碰到这样落魄情形的齐乐然会很尴尬,而自己难免会有故意过来炫耀之嫌,经过上次两人之间的对比,自己很没有风度的事情后,戴维斯的心里就好似结了一个疙瘩般,总是绕不过去。 所以在纠结了良久后,他还是决定上前来打招呼,弥补上次的遗憾,可是他却压根就没有想到,齐乐然竟是一点都不在乎,倒是把他弄懵了。 齐乐然问过话后,半响不见戴维斯回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声喃喃的说:“就五块钱而已,不用想这么久吧,算了,算了,我送你一个吧!”说完后,便又点燃了炉火,动手做起了煎饼果子。 齐乐然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两人离的又不远,戴维斯听到他的话,差点没被他气吐血,我——一个堂堂H国最顶尖律师事务所的实习律师,会差你这五块钱?就算路上有五块钱,我都懒得弯腰去捡好吗! 戴维斯被齐乐然气得满脸通红,张了几次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教养和风度不允许他在大街上说他刚才心里想的话。 就在戴维斯持续纠结的时候,齐乐然已经手脚麻利的包好煎饼果子,塞到了他的手里,嘴里还絮絮叨叨的说着:“这里面有我们齐家特制的酱肉,我特意给你多包了点,真不明白你们这些西方人,长的高高壮壮的,结果每顿饭就吃那么点,汉堡压扁了才多少东西啊…” 戴维斯再次石化,他捧着齐乐然塞到他手里热乎乎的煎饼果子,仿佛有一种自己是被齐乐然善心打发的流浪汉的感觉,他已经一句话都不想说了,只后悔经过上次的事情后,自己为什么还有勇气往齐乐然的身边凑,难道自己跟他是上辈子的冤家? 戴维斯捧着手里的煎饼果子机械的转过身,脑子里只有一个快点离开这个丢人地方的想法,可是齐乐然那恶魔一样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身后响了起来。 “戴维斯,你不会是想把它扔了吧?!” 戴维斯停顿了一下后,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般,连头都没回就快步向远处走去。 齐乐然见他这个样子,只当他真的是嫌弃自己的煎饼果子,要去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把它扔掉,那可是自己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怎么能让他扔掉! 齐乐然推开餐车的车门,几步跑到戴维斯身前,拦在他的面前,生气的说:“你不想要就还给我,干嘛浪费我的劳动成果!” 戴维斯没想到齐乐然对一个煎饼果子竟然如此重视,还特意从餐车里跑出来阻拦自己,看着他生气的模样,戴维斯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挺过分的,毕竟手里这个东西是人家好心送给他吃的,还特意在里面多加了东西。 戴维斯想了想,举起手里的东西,犹豫着咬了一小口,瞬间一股陌生的香味充斥在唇齿间,引得人食指大动。 齐乐然看着戴维斯面部细微的变化,得意的笑着说:“好吃吧,别看它便宜,可是我老齐家独一份,除了我这,没地方买去!” 戴维斯勉强压下想要继续吃第二口的冲动,冲齐乐然点了点,就想赶紧离开这里,谁知这时从两人身边走过三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其中一个看到了正准备离开的戴维斯,好奇的探头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煎饼果子,笑着问:“嗨,戴维斯,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戴维斯硬生生忍住了想要把手里东西藏到身后的冲动,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没什么。” 另两个年轻人此时也都被戴维斯手里的东西吸引了视线,其中一个栗棕色头发微长,年纪稍长的青年走到戴维斯身边,用肩膀顶了顶戴维斯的肩膀,笑着调侃到:“你小子莫不是要吃独食,舍不得告诉大家?” 另一个青年也上前两步笑着问:“好吃吗?戴维斯!” 戴维斯刚想回答,就感觉两道灼灼的目光看向自己,他只能硬着头皮,脸色微红的轻声回答:“好…吃…” “你们要不要也来一个?”站在一旁的齐乐然适时的插话,不忘给自己的煎饼摊揽生意。 三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俱是一起摇了摇头,边一起往远处走,边大声笑着回到:“还是等明天戴维斯还健康的活着再说吧,哈哈哈…” 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戴维斯暗暗松了口气,逃也似的快速离去了。 原地只留下一脸悻悻的齐乐然喃喃的抱怨声,“这人也太不够意思了,明明觉得好吃,也不说帮我宣传宣传!” 第17章 接下来齐乐然稀稀拉拉的接待了几个客人,直到晚上收摊的时候,一共也就才卖了不到一百元钱,不过幸好H国经济十分发达,像齐乐然这样的流动餐车除了卫生条件必须过关外,什么工商、税务等等费用是一概没有的。 毕竟对于一个就算不工作也能靠社会保障体系活下去的国家来说,能够积极工作,自力更生,怎么说也都是一件值得鼓励的事情。 而且万事开头难,所以齐乐然也并没有多么沮丧,慢慢来呗,反正他现在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齐乐然的煎饼车又出现在了昨天同样的位置上,因为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的他显得自信从容了很多。 “嗨,帅哥,”就在齐乐然正低头准备食材的时候,一个悦耳的女声从头顶响起,齐乐然连忙抬起头,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看向站在餐车外的女人。 对面的女人大概三十岁左右的样子,高挑白皙,五官深邃,很是漂亮,黑色小西服下紧身的白色衬衣只系到第三颗扣子,若隐若现的露出丰满的□□,暗红色的大波浪头发披在肩头,其中一缕头发正好散落在胸部,顺着沟壑蜿蜒而下,显得那高耸的胸部更加的白皙诱人。 齐乐然本来就挺高,这会儿又站在餐车上,比对面的女人生生高出了一个头还多,站在他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女人深邃的□□和下面若隐若现的半个丰满球体,吓得他一晃神,眼睛都不知道应该往哪里看了,即使来H国已经快五年的时间了,可是他仍然适应不了这里女人穿衣大胆的风格。 餐车外的女人看到他这样的表现,不禁咯咯笑出了声,抬手指了指他手里摆弄着的东西,笑着说:“小帅哥,给我来一个呗!”说完后,她还不忘对齐乐然风情万种的眨了眨眼睛。 “好的…马上就好!”齐乐然被她这一明显是调情的举动弄得更加窘迫了,只好低着头快速的做起了煎饼,期间好几次还差点放错了东西。 “谢谢,一共五元钱。”齐乐然把包好的煎饼果子伸手递给了漂亮女人,眼神暼向一旁,尽量不去看一直在眼前晃动着的白花花的胸脯,他这个举动又再次惹得女人噗嗤一笑。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这么可爱的男孩了,”女人好似心情很愉悦的笑着说,随即用两跟手指夹着一张折叠的纸币递了过来,精心修剪过的玫红色指甲配上白皙修长的手指,美的触目惊心。 齐乐然红着脸小心翼翼的避过那两根美丽的手指,捏着纸币的一角接了过来,就在女人松开手的同时,一张印有暗纹的玫色名片从折叠的纸币中飘了下来。 女人对飘落的名片扬了杨下颌,抬手在耳边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然后才一甩头踩着高跟鞋身姿摇曳的离开了。 齐乐然低头看了看飘落在台面上的名片,又抬头看了看女人离去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我是出来卖煎饼果子的,又不是出来卖的! 就在齐乐然看着名片哭笑不得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过来,背靠在餐车上的金发男人低声笑着说到:“哎哟,看不出来,我的小宝贝竟然这么抢手,还是男女通吃!” 齐乐然听见男人熟悉的声音,有些疑惑的探出头去,才看见单手插兜,姿态潇洒的靠在餐车外,带着墨镜的斯特曼。 齐乐然被他说的俊脸一红,低声斥到:“胡说什么!” “昨天可是听我们所里的助理律师们说,我们所新晋的所草被一个餐车小哥迷倒,两人还在大街上纠缠不清呢~”斯特曼懒洋洋的说着,还故意将尾音拖长,调侃的意味十足。 “我还想着是哪个餐车小哥这么有魅力呢,能够让高傲的戴维斯做出这样的事情,却没想到这个餐车小哥的魅力还远远不止如此,就连美女都主动邀约…”斯特曼做出一副心累的模样,摇了摇头。 齐乐然见他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越说越离谱,突然戏谑的看着他,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哎,我说这位大律师,你们所的所草难道不是你吗?你这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了么?” “所草什么的都是小孩子的把戏,我是男神,男神懂么?”斯特曼扭头四十五度角望天,摆出一个十分潇洒的姿势。 齐乐然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笑了几声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勉强忍住了笑意,四下快速的扫视了一圈,一副机警的模样低声到:“你来干嘛?不是说好给我点时间吗?再说你弄得跟黑超特警组似的,也不怕人别人把你认出来!”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斯特曼站直身体,姿态优雅的推了推墨镜,转过身来,面对着齐乐然一挑眉,“国家总统也得吃饭那!” 说完后,一副我是顾客就是上帝的模样,颐指气使的接着说到:“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来一份。” “你吃这个?!”齐乐然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在他的印象中无论衣食住行,斯特曼一向都是十分讲究的,吃路边摊这样的事情他实在想象不能啊! 斯特曼也不回答,只是站在那里用眼神示意他赶紧做,别废话。 齐乐然跟他对视了半响,见他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只能败下阵来,无奈的动手做了起来。 斯特曼目视着齐乐然熟练的动作,感觉十分神奇,以前齐乐然也没少给他做过中餐,不过都是那种十分精致、口味清淡的菜,像煎饼果子这种东西斯特曼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一会儿的功夫,煎饼果子就做好了,齐乐然把煎饼果子包好,向斯特曼递去,同时还不忘开口提醒他到:“饼里面有酱汁,要小心点咬。” “怎么咬?”斯特曼也不伸手去接齐乐然递过来的煎饼果子,而是仰着头视线从齐乐然的嘴唇慢慢移向他的下身,嘴角微扬,用暧昧的语气说到:“要不你先教教我~” 第18章 “流氓!”站在餐车里的齐乐然一见他那副色眯眯的样子,就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 齐乐然的话音刚落,金发男人便伸手打开了餐车侧面的车门,长腿一跨上了餐车,在齐乐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欺身上前将他压在车厢壁上,狠狠的吻了上去。 两人多日未见,挣扎、纠结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齐乐然很快便沉浸在男人热烈的亲吻中。 越接近,越渴望… 虽然两人已经唇舌相交,身体无比的贴合,可是那份渴望却越发的强烈,不够,还不够!想要更接近,想要的更多! 吻,越来越深,越来越激烈,两人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越贴越紧,摩擦、纠缠… 车厢虽然是封闭的,可是餐车侧面的车门还开着,两人身旁的售卖窗口随时也会有人前来光临,一种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偷情的紧张刺激感,让两个男人的肾上腺素急剧飙升,险些就要控制不住。 最后还是相对于斯特曼来说更加保守的齐乐然首先回过了神,他勉强压抑着翻涌而上的欲望,用力推开了身前的斯特曼,全身瘫软的靠在厢壁上,仰起已经红透的脸,有些的懊恼的一字一顿的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你…个…流…氓!” 突然被齐乐然推开的斯特曼还未能尽兴,忍得极为辛苦,高耸的鼻尖上沁出点点汗水,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齐乐然被自己吻得嫣红的嘴唇上轻轻摩挲,低下头看着齐乐然,用暗哑的嗓音暧昧的低笑着回到:“你见过哪个流氓是出卖色相让别人舒服,自己痛苦的?” 说完后,斯特曼又俯身在齐乐然漂亮的嘴唇上快速的轻啄了一下,然后便转身去关车门。 “你要干什么?”已经恢复了不少的齐乐然靠着车厢壁站直身体,警觉的问。 斯特曼听到他的话,回头耸了耸肩,“你说呢?” “斯特曼…”齐乐然轻轻叫了一声斯特曼的名字,斯特曼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看向齐乐然。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接,良久,谁都没有说话。 齐乐然懊恼自己对于斯特曼竟然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轻易就屈服在了对他的欲望里,那份爱意竟是想压也压不下来,可是越是这样,齐乐然就越加惊慌,在他还没有想好以后到底要怎么办的时候,他不能再跟斯特曼这样亲密接触下去了! 斯特曼静静的看着齐乐然的眼睛,良久,才缓缓垂下眼睫,遮住了眸中湖蓝色的光芒,用略带黯然的嗓音低声说到:“那你自己快回去吧,今天就不要再做了,好好休息。”说完后,便转身走出了餐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齐乐然只觉得心里蓦然一空,口中满满的苦涩,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甚至什么都不想想,就那样冲过去抱住他,求他不要去竞选那个该死的国家总统,或者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跟他在一起,管他什么以后! 可是,不能,他不能! 只要一想到老爸鬓边那若隐若现的白发和他那萧索的背影,还有他跟自己说的那番话,齐乐然便好似被施了定身咒般丝毫动弹不得,他自己可以受委屈,可是他不能让年迈的父母跟着自己痛苦难受,他也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去阻挡斯特曼的前程,影响他的人生! 嘴里的苦涩渐渐染上了一丝甜腥的味道,嘴唇处火辣辣的疼痛让齐乐然勉强保持着理智,他默默的将车门关上,拉下窗口的挡板,瘫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狭小车厢里… 明媚的阳光再次从窗帘的缝隙里射了进来,不管昨天发生了什么,今天太阳仍然会照常升起。 今天街心公园旁的煎饼餐车比平时来的晚一些,餐车里的阳光小帅哥眉峰微蹙,一丝若有似无的愁绪慢慢浸入他周遭的空气里,让经过他餐车旁的人都不由自主的远远避了开去。 “帅哥,给我来一份!”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打断了思绪正在神游的齐乐然。 “好的,”齐乐然机械的回答,随即却好似突然反应上来,猛地抬头向前看去,斯特曼那张带着墨镜的熟悉笑脸映入眼帘。 “你…你怎么又来了?”齐乐然有些迟疑的问,他没有想到经过昨天那样的事情,斯特曼竟然还会再来。 “我怎么不能来了,国家总统也得吃饭呀~”斯特曼依然用他那懒散性感而又不着调的语气悠悠的回到。 齐乐然怔怔的看着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的斯特曼,一时间百感交集,只能低下头手里不停的忙碌着,以此来掩饰自己激动的情绪。 很快,煎饼果子就做好了,齐乐然都有些诧异自己今天的超水平发挥,在自己心绪乱的一塌糊涂的时候,竟然一点错都没犯! 他默默的伸手把煎饼果子递给了斯特曼,斯特曼接过齐乐然递过来的煎饼果子也同样什么话都没有说,就那样转过身去,姿态潇洒的靠在餐车上,一口一口优雅的吃了起来。 如果斯特曼此时手里端的是一杯红酒,那妥妥的是参加高级宴会的模样,可惜他现在手里拿着的却是用纸包着的路边小吃,还是形状奇怪,一不小心就会把汤汁溅得哪哪都是的路边小吃,就难免不引人注意了。 街对面有两个挽着手一起经过的年轻女孩子,不禁被靠在餐车旁西装革履,英俊潇洒吃着奇怪东西的金发男人吸引了视线,好奇的向他看了过来。 斯特曼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用一只手举起手中已经吃了一半的煎饼果子,有如手中拿着的是红酒杯般,微微欠身,向街对面的两个女孩微笑示意。 两个女孩停下脚步,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褐色头发,鼻翼旁长着几颗小雀斑,穿着米黄色风衣的女孩颇觉有趣,拉着同伴向斯特曼快步走了过来。 女孩走到斯特曼的面前,看了看他身后的餐车,笑着问:“好吃吗?帅哥。” “帅哥好不好吃不知道,不过这个,”斯特曼抬手举了举自己手中的煎饼果子,懒洋洋的回到:“确实不错。” 女孩听了他的回答,侧头对餐车里的齐乐然喊了一声,“给我来两份。”然后又看向斯特曼挑了挑眉,用略带挑衅的语气说到:“这个东西就像帅哥一样,好不好吃呢,都要亲自尝过了才知道!” 斯特曼仿佛没有听出她语气里的深意般,仍然优雅的咬着自己手里的煎饼果子,只是伸出另一只手向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两个女孩接过齐乐然递过来的煎饼果子,脑袋凑在一起,小声嘀嘀咕咕着,一边说一边还用眼神去偷瞄靠在餐车上仿佛一无所觉的斯特曼。 半响,见他果然没有任何表示,只能捧着煎饼果子悻悻的走了。 这两个姑娘是走了,可是街边越来越多的人却被与周遭气质格格不入的斯特曼吸引了目光,能让这样的人甘心站在那里吃得津津有味的东西,想来应该是很好吃的吧! 陆陆续续,人越来越多,齐乐然做的煎饼果子本就十分美味,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有多少人敢来尝鲜,这会儿有了斯特曼这个活广告,再加上人的好奇心作祟,生意竟然一下火爆起来,一时间倒有些忙不过来了。 “别急,别急,大家都有,很快就会做好了,”已经吃完了煎饼果子的斯特曼竟然有如伙计般开始帮忙维持起了秩序,后来甚至在齐乐然忙不过来的时候帮他收起了钱,搞得有些顾客都不禁在心里暗暗嘀咕,这个穿着一身价格不菲行头的男人莫不是托? 有些认识斯特曼的人甚至拽住他不停的调侃,问他在这里打工时薪是多少,是不是比当大律师还高,竟然能请得动他来当伙计。 甚至还有些人笑着说,如果卖煎饼的不是位小哥,而是位美女,大概会怀疑斯特曼是看上了人家,才会这般殷勤。 而斯特曼却一点也不避嫌,拍着人家的肩膀,用一副诚恳的表情告诉人家,他就是因为看上了煎饼小哥,所以才来帮忙的。 众人听完他的话,愣了片刻后,都不由自主的哄笑起来,他说的虽然是事实,可惜却压根就没人相信。 忙忙碌碌中,午饭时间很快过去,餐车前渐渐没了人影,齐乐然下车来到斯特曼身边,将手上拿着的矿泉水瓶递给他,跟他一起背靠在餐车上,眼睛看着远处,轻声问:“你不觉得刚才那样很丢脸么?” 斯特曼接过矿泉水拧开,放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后,才淡然的回到:“为什么丢脸?总统也好,餐车小哥也好,都只不过是一份工作而已,谁比谁高贵?” 齐乐然听到斯特曼的话,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回答,齐乐然转过头看向身侧的男人,半响后才又接着开口缓缓的问到:“那你为什么要去当总统,而不当餐车小哥?” 第19章 斯特曼这时也扭过头来盯着齐乐然的眼睛,一扫刚才的淡然,神情严肃的说:“工作不仅仅是一份谋生的手段,还寄托着一个人的理想和希望,通过努力,战胜自我的那种满足感与成就感才是工作最大的乐趣。” 斯特曼说完后,深深看了齐乐然一眼,便站直身体,施施然的离开了。 他的这番话说得低沉而又有力,仿佛不仅仅是说给齐乐然听,齐乐然怔怔的看着斯特曼远去的背影,脑子里一片混乱。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有了回头客和一定的口碑,齐乐然的煎饼果子生意越来越好,每天都能挣到几百块钱,如果照这样的趋势一直卖下去,齐乐然的月收入很快就可以跟一般白领们的收入差不多甚至还会超过他们。 钱虽然越赚越多,可是齐乐然的心里却只觉得越来越空虚,原本他以为通过自己的双手挣到钱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却渐渐对这种机械的重复性劳动失去了兴趣。 再加上这几天斯特曼也再没有来他的餐车买煎饼果子,齐乐然的情绪越来越低落。 夜幕降临,城市里开始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街道两旁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点亮,好似欢迎赶路人回家的仪式,可是那些没有家的人呢? 齐乐然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公寓,刚刚推开房门,却一下愣住了,屋里竟然亮着灯! 齐乐然的心脏突突的猛跳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绕到厨房门口,果然看到穿着银灰色衬衫,将袖子挽到手肘处的斯特曼正站在灶台旁低头忙碌着,听到他的脚步声,抬起头看向冲过来的齐乐然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自然的说到:“你回来了。” 昔日黑暗冰冷的公寓,此时却明亮而又温馨,有心爱的人在准备着可口的晚餐等你回家,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感动的呢! 齐乐然蓦地红了眼圈,他不想让斯特曼看见自己没出息的表现,连忙低下头,掩饰的轻声问:“你怎么来了?” “今天是我们相爱两周年的日子,”斯特曼夹起锅中的牛排翻了个面,抬头看了一眼齐乐然,有些无奈的用略带宠溺的语气轻叹到:“你这个小坏蛋,果然又忘记了!” “啊!”齐乐然低声惊呼了一声,别说对于特别浪漫而又讲究仪式感的西方人而言,就是跟普通人相比,在这方面他都要差上许多,什么生日、节日、纪念日这些东西他是真的记不住,就算刻意的去背过,过不久也会忘得一干二净,就连他自己的生日,他都记不太清,以前每年如果不是老爸、老妈提醒他,他是万万想不起来过的。 可是不管怎样,这样特殊的日子,人家不仅记得清清楚楚,还精心准备,自己却忘得一干二净,怎么说也太不像话了些。 齐乐然满怀愧疚的快步走进厨房,从抽屉里拿出格子围裙,站在斯特曼的身后帮他穿上,一边给他系围裙带子,一边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够听见的声音低声喃喃的说:“谢谢你!” 斯特曼抬手从蒸锅里夹出刚刚蒸好的西兰花,摆在盘子里,嘴角微微翘起。 浪漫的烛光晚餐一如既往,斯特曼因为工作繁忙的原因,平时并没有多少时间下厨,只是每次特殊的日子里,无论多忙,他都会亲自下厨,精心准备,这一切仿佛成为了一个特殊的仪式,充满了两人相爱的这两年时光。 烛光摇曳中,齐乐然凝视着斯特曼有些模糊不清的面容,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好似时光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些无忧无虑,快乐而又甜蜜的时光… “然,今天是我们相爱两周年的纪念日,”斯特曼举起酒杯,凝视着有些发愣的齐乐然,柔声说:“我相信,我们还会有三周年、五周年,二十周年的纪念日…” “会…有吗?”齐乐然看着斯特曼举起的酒杯,有些低落的喃喃自语,不过他还是举起手中的酒杯与斯特曼的酒杯轻碰了一下,“但愿吧!” 斯特曼虽然听到了齐乐然的喃喃低语,可是却没有说什么,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吃着饭,突然齐乐然的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 齐乐然抬头看了看斯特曼,才慢吞吞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可是就这一眼却让他脸上的神情突地僵硬起来。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赫然是卓擎宇的名字! 齐乐然呆呆的看着手机屏幕,一脸的僵硬和不敢置信。 自从齐乐然从高中同学那里知道这个手机号存入电话中以来,这个号码就从来也没有用过,他之所以要把卓擎宇的电话号码存在手机里,不过是对失败初恋的一种纪念,也可以说是对自己曾经年少慕艾青春岁月的纪念。 可是谁能想到,这个齐乐然以为永远也不会响起的号码,竟然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响了起来! “你不接电话?”也不知过了多久,齐乐然被斯特曼的声音惊醒,这才有些慌乱的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个有些陌生的低沉男声,略带着些鼻音,却格外醇厚。 “齐乐然?”电话里的男人虽然叫出了齐乐然的名字,却明显有些迟疑。 齐乐然隔了半响,才轻轻的“嗯”了一声,并下意识起身,慢慢踱到落地窗前,双眼无神的望着窗外。 齐乐然不说话的时候,电话那端的男人也不催促,同样保持着沉默,两人的呼吸声从电话听筒中交错纠缠,静默中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如浮光掠影般快速掠过,而随之而来的时光洪流又裹挟着大片空白岁月将两人冲刷至此,落地窗的玻璃上映出早已不再年少的齐乐然… “没想到有一天还能接到大班长亲自打来的电话,实在是受宠若惊啊!”已经调整好状态的齐乐然伸手按在落地窗上映出的青年胸前,语气轻松的调侃着说到,可是他的脸上却一丝笑意也无。 电话那边好似有些意外齐乐然的反应,停顿了片刻才开口言简意赅的回到:“高中毕业五周年,十月三日我们班同学聚会,你能来吗?” 听到卓擎宇的话,齐乐然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原来是高中同学要聚会,作为班长的他本就有组织的责任,虽然当时大家都知道他向卓擎宇告白失败的事情,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通知的时候偏偏绕过他,也有些太过刻意,显得他好似放不下那件事情般,反而引人议论,卓擎宇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齐乐然无声的苦笑了一下,嘴上却礼貌而又疏离的回到:“虽然我很想参加,不过能不能回去现在还定不下来,我会尽量争取。” “好,聚会的具体事情我们会在班级群里讨论,你看自己方便吧!”卓擎宇听到齐乐然的回答丝毫也不意外。 虽然他们班级聚会放在了不久后的七天小长假里,可是齐乐然毕竟是在国外,也不太可能特意因为这件事情回国,况且因为高中告白的事情,卓擎宇也并不认为齐乐然会乐于参加同学聚会,只不过既然是全班同学聚会,来不来是他的事情,可是通知却是一定要通知到的。 “好!”齐乐然的回答也极其简单,说完后,两人又再次陷入了沉默,不过这次却是略显尴尬。 “那…再见!”最后还是卓擎宇率先开口结束了这通意外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断线后嘟嘟的盲音,齐乐然举着电话的手却迟迟没有放下,落地窗外城市璀璨的灯火浩瀚而又缥缈,美得有如无根的浮萍,如果当初的自己不曾冲动的跑去告白,是不是现在的自己也会同他们一样,在熟悉的地方陪在家人和朋友身边过着平凡而又幸福的生活…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斯特曼从后面环抱住齐乐然,伏在他的耳边轻声问。 “你看这城市多美,”齐乐然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下意识的出声回答:“像不像飘在空中的花朵?” 斯特曼是何等聪明之人,齐乐然接过一个奇怪的电话后,便情绪低落的说出这样的话,不用特意去猜,斯特曼也知道齐乐然是想家了。 “你想家了?”斯特曼收紧了拢在齐乐然身侧的手臂,语气越发温柔的低声问。 齐乐然整个人被斯特曼环在怀中,后背紧紧贴着斯特曼结实饱满的胸膛,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提醒着他这个男人无时无刻不在给予着他温暖和爱意,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冲动的跑去告白,没有离开生长的地方,又怎么能够认识这个男人! 齐乐然头向后仰,整个人放松的靠在斯特曼的怀里,低声回到:“没有,只是高中同学要聚会,有些感慨罢了。” “同学聚会…”斯特曼喃喃的重复了一遍,突然兴奋的大声说:“然,我陪你回去吧,去参加同学聚会!”说完后,他也不管齐乐然的反应,便松开抱着齐乐然的双手,快步走到客厅,从放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里掏出电话拨起号来。 第20章 “什么!你说什么?”齐乐然被斯特曼的话吓了一跳,转身看着他惊讶的问:“你这是干什么?” 斯特曼一只手举着电话,另一只手兴奋的在空中比划着,“然,其实我早就想要跟你一起去看看你出生和生长的地方,想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可以养出像你这样清澈又神秘,脆弱又坚韧,拥有如此矛盾魅力…” 如此华丽的赞美之词就这样被斯特曼不经意间说出了口,可是越是如此,才越让人感动,齐乐然从来也不知道原来自己在斯特曼心里竟然有着这样高的评价,也从来不知道斯特曼竟然对自己有着这样深的执念,竟然不顾惜自己的身份和万里之遥,要陪自己回家! “可是…”齐乐然感情上想要同意他的想法,毕竟能够带着自己心爱的人回家,无论对于哪国人来说都具有特殊的含义,可是理智却不停的告诉他,这样不行! 斯特曼冲他摆了摆手,然后对着刚刚接通的电话说到:“瑞娜,给我和齐乐然定两张去Z国…” 他停顿了一下,把手机挪开了些,冲呆立着的齐乐然扬了杨眉,“聚会时间?” “十月三日…”齐乐然下意识的回答,“可是…” 然而斯特曼在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便又重新把电话贴到耳边,对着电话继续说到:“定两张后天出发去Z国,为期一周的往返机票!” “BOSS,需要我给你重复一下下周的行程安排吗?”电话里传来瑞娜漠然的声音。 “瑞娜,你知道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斯特曼显然早就料到了瑞娜的反应,一边避开齐乐然向卧室走去,一边压低声音回到。 “相信我,BOSS,三天后你跟GH集团总裁查理.奥斯丁的会面和五天后跟党魁崔斯特.奥利弗的晚餐对你来说更重要!”电话里瑞娜的语气严肃,丝毫也不让步。 “该死!”斯特曼气急败坏的低骂了一声,“瑞娜,这关系着我一生的幸福,你总不会想要看着我孤老终生吧!” “我更不想看着你潦倒终生!”电话里的女声情绪没有一丝波动,仍然漠然而又坚定,在斯特曼再次开口前,又接着说了一句,“毕竟我的薪水还要靠你支付…” “…”斯特曼有些头疼的抬手揉了揉眉心,自己这个H国无往不利、赫赫有名的大律师为什么每次对上身边亲近的人,比如爱人那,秘书啊,哦,对了,还有爱人他父亲啊什么之类的人时就常常会吃瘪呢! 沉默了片刻,斯特曼深深吸了口气后,用一种温柔的近似哄骗的语气对着电话里的瑞娜说到:“瑞娜,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搞定,你一向都是如此能干!” 电话那端好似没有想到斯特曼会突然变了套路,也沉默了半响后,才传出瑞娜毫无波动漠然的声音,“谢谢BOSS夸奖…” “我没有在夸奖,事实上你就是这么优秀,”斯特曼还没等瑞娜说完,便用肯定的语气打断了她的话,以证明自己是真心这样觉得,而不是另有所图。 “从下个月开始薪水提高百分之十,”电话那端的瑞娜显然没有被自己BOSS的甜言蜜语所蒙蔽,果断的提出了条件。 “百分之五,”斯特曼也毫不犹豫的开口回价,“反正我是一定要走的,你不帮我处理好,我倒霉了,你也得失业!” “百分之八,你倒霉了,就没办法给你的小情人好日子过了!” “成交!”斯特曼大喊一声,啪地一下按断电话,想要去客厅告诉齐乐然这个好消息,可是他刚一回头就看见齐乐然正倚在卧室门边看着他。 斯特曼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抿了抿头上本就一丝不苟的暗金色头发,神色不太自然的说:“然,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后天就去…不,回家去!” “你…”齐乐然神情复杂的看着斯特曼,有些艰难的说:“既然你这么忙,就不要…陪我回去了!” “那怎么行,”斯特曼三步并作两步,快步来到齐乐然身前,伸出双手扶住他的肩膀,直视着他的眼睛激动的说到:“如果开始正式进入竞选程序,我的身份就不允许我随便出国了,如果我能最终当选,这将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可是…可是值得吗?”齐乐然想说我当然明白,可是为了陪我回去冒这么大的风险,承担这么多的压力,值得吗?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斯特曼盯着齐乐然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我只问你,想不想要?” 只要你要,于我而言便没有什么值不值得! 除了感动,再没有什么话可以表达齐乐然此时的心情,你是这么的好,我多想要所有认识我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爱人!他看着斯特曼那双湖蓝色的眼睛,猛地点了点头。 为了这次心血来潮的出行,在接下来的一天时间里,斯特曼几乎不眠不休的工作,才能勉强处理完手头上急需进行的工作,然而就算这样,他也没有忘记要给齐乐然国内的亲戚朋友们准备礼物。 一批批商场和名品店的工作人员带着大包小裹穿梭在齐乐然所住的公寓,看得正忙着打包行李,通知家人的齐乐然眼花缭乱,应接不暇,最后还是在斯特曼只买贵的指示和工作人员的推荐下才勉强做出决定。 在这样兵荒马乱的忙乱中,两人终于登上了去Z国的飞机,开启了一段全新的旅程… 第21章 飞机上的斯特曼兴奋的像个小孩子般,缠着齐乐然把他从幼儿园到高中的所有经历问了个遍,就连齐乐然觉得万分丢脸,压根就不想提起的告白失败的经历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不禁让齐乐然暗暗感叹,也不知道这次斯特曼陪自己回去到底是福还是祸! 然而此时兴高采烈,兴奋异常的斯特曼也还不知道,未来在Z国的这几天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两人这边还在飞机上,瑞娜那边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这也是斯特曼对秘书瑞娜格外优待的原因。 原本还想着要打出租车回去的齐乐然坐在宽大的黑色豪华轿车里,不禁有些坐立不安,只是回趟家而已不用这么夸张吧!倒是斯特曼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看来平时出国都是这样的待遇,齐乐然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下午四点的B市车流就已经开始逐渐增多,刚刚进了城区,两人就被堵在了路上,不过斯特曼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大喇喇的坐在车子里透过车窗兴趣盎然的打量着这个陌生而又繁华的城市。 晚上六点多钟的时候,两人的黑色轿车才开到齐乐然家楼下。 齐乐然的父亲齐玏染是国内还算有名的化学教授,年轻时也曾出国留学,如果后来不是因为齐乐然的爷爷身体不好,他应该会念到博士,没准就留在了国外,那样也就不会有齐乐然了。 本来以齐玏染的年纪还能干上很多年,可惜前不久因为带的研究生在做实验时出了意外,导致他的肺部被化学气体灼伤,身体机能受到影响,在齐乐然老妈的强烈要求下办理了病退,在家做起了家庭煮夫。 而齐乐然的老妈则是一名交警,而且还是Z国第一批上街站岗的女交警,其漂亮程度和彪悍程度可想而知。 齐乐然的父母家都是B市的坐地户,就是什么都不做,光靠房租就能养活一家三口,再加上他父母的职业都是既挣的不少又有社会地位的工作,所以齐乐然的家庭条件其实不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也就造就了齐乐然阳光乐观,不爱争抢的性格。 不过虽然齐乐然家条件不错,可是B市早期的住宅小区毕竟条件有限,两人的黑色豪华轿车开到齐乐然家楼下时,还是引起了邻居们的一阵骚动,幸好两人到的时候正是晚饭时间,否则面对邻居大妈们的围观,齐乐然还真是有些吃不消。 司机停好车,将后备箱里的行李拿出来后,把车钥匙和一张名片递给了斯特曼,言明如果需要司机,自己随叫随到后,便离开了。 齐乐然下车站在车旁,有些感慨的打量了一圈自己家住的小区,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自己真的是挺久没有回来了! 这边齐乐然已经感慨完了,那边斯特曼竟然还没有动静,齐乐然纳闷的绕到车身另一边,才看见斯特曼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驾驶座上,正对着头上下拉挡板上的小镜子梳头呢,梳完后还左左右右的看了好几遍才算满意。 齐乐然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伸手拉开半开着的车门,刚想说话,就被迎面而来的古龙水喷雾浇了个劈头盖脸,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才缓了过来。 “行了吧你,别再捯饬了,”齐乐然边咳嗽着边说:“你再这么捯饬下去,我妈还不得以为我带个大姑娘回家啊!” 斯特曼一边下车,一边扶了扶自己的领带,又抻了抻自己的西服,有些紧张的问齐乐然:“我看起来怎么样?” “好,好的不能再能好了!”齐乐然指了指地上的行李和礼物,“你再不赶紧的,就准备听河东狮吼吧!” “河东狮吼?”斯特曼一脸莫名其妙的问:“你们家养狮子了?”他自己说完都觉得有些滑稽,又连忙摇了摇头,拽过行李追在齐乐然身后好奇的问:“你们家旁边是动物园?” “…”齐乐然顿时被他弄得很无语,就算斯特曼的中文不错,可惜成语对于外国人来说还是太难了些,一想到解释起来的难度,齐乐然只能敷衍着说:“就是很生气的意思。” “哦,”斯特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提着大包小裹跟在齐乐然的身后快步向楼上走去。 齐乐然家住在三楼,两人刚进楼道,齐妈就听到了两人的声音,所以当齐乐然站在家门口还有些近乡情怯,正在酝酿情绪时,大门却被人从里面猛地推开,把猝不及防的齐乐推到了一边,差点跌倒,而站在齐乐然身后的斯特曼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齐妈的面前。 屋里的光线透过房门打在斯特曼的身上,好似一道追光,黑暗中只有他的身影熠熠发光。 高大健美的身形被剪裁得体的西装修饰得宽肩窄腰大长腿,再配上他那独特的成熟男人魅力,显得极其的性感,深邃的五官在光影的映衬下更显英俊,整个人完美得不似真人。 齐妈除了在电视上,还从未见到如此英俊帅气、气质斐然的男人,在怔愣了几秒后,便笑靥如花的热情着招呼斯特曼进门,早把门后狼狈的儿子忘到了脑后。 “快进来,快进来,一路上累坏了吧!”齐妈一边接过斯特曼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一边亲切的说。 “伯母,您好,我是凯文.斯特曼!”斯特曼一边往屋里走,一边礼貌的跟齐妈打招呼,他的中文虽然不是那么标准,带着些口音,不过却有一种独特的韵味,听起来格外悦耳。 考虑到Z国的礼节,斯特曼犹豫了一下后还是伸出了右手,谁知齐妈同斯特曼考虑的一样,张开双臂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两人一个举起右手,一个张着双臂,场面顿时颇为尴尬。 不过齐妈和斯特曼毕竟都不是普通人,就在一旁的齐乐然都为两人的尴尬局面冒汗之时,这两人竟然同时若无其事,面不改色的变换了姿势,结果… 结果就是两人还是一个举着右手,一个张开双臂,只不过举着右手的人和张开双臂的人互换了一下而已。 刚才还热情洋溢的气氛瞬间冷却,空气好似凝固了一般… 第22章 “哈…”站在一旁的齐乐然此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低笑出声,却被齐妈一个眼刀扫来,生生吓了回去。 斯特曼无奈的侧头瞥了一眼幸灾乐祸的齐乐然,无视了齐妈举起的右手,上前一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很高兴认识您!” 这时才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举着锅铲的齐爸被眼前的一幕弄得眼皮一跳,心中万分不爽,你个臭小子,之前欺负我儿子,现在又抱着我媳妇不放,看来上回是没收拾好你! “你们怎么才回来?”齐爸黑着脸不快的说:“我这饭菜都热过一回了!” “路上堵车了,”齐乐然眼见老爸黑着脸,知道他对斯特曼的气恐怕还没有消,赶紧用手肘顶了顶还抱着老妈的斯特曼。 斯特曼这时也看到了一脸不快的齐爸,连忙放开了齐妈,侧头小声对齐乐然道:“果然河东狮吼了!” 齐乐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伸手扶住身边的柜子才勉强站稳,大哥你这么作死,你自己知道吗? “你说什么?”齐爸眯起眼睛,幽幽的问,吓得齐乐然连忙出声打圆场,“没什么,没什么,呵呵…咱们快吃饭吧,好饿!” “对,对,快吃饭吧,别把孩子们饿坏了!”齐妈早已经沉溺于美色,对这些有的没的自动过滤,听到齐乐然说他们饿了,赶紧催促着齐爸开饭。 齐爸不情不愿的在齐妈的催促下重返厨房,这边齐乐然已经跟齐妈抱怨上了。 “老妈,到底咱俩谁是你儿子,你这也太偏心了吧!” “赶紧洗手去,哪那么多话!”齐妈一把抓住齐乐然的胳膊,把他往卫生间拽,一边低声在他耳边感叹到:“你小子行啊,居然给我找个这么帅的…” 齐妈本想说儿媳妇,可是对着人高马大的斯特曼,又实在叫不出口,只能含糊着说到。 就在齐妈和齐乐然拉拉扯扯着窃窃私语的时候,斯特曼也站在大厅里静静的打量着齐乐然从小长大的地方。 三室一厅的房子面积不小,没有过多的装饰,装修虽然有些陈旧,但是收拾的很是干净整洁,大厅里一看就是新换不久的宽大布艺沙发看起来非常舒适,一看就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家。 而拉扯在一起的齐家母子其实更加赏心悦目,齐妈长的很是漂亮,而且是有别于一般女人那种精致温婉的漂亮,她的五官长得很大气,整个人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这也就难怪与她长得极为相像的齐乐然眉眼间自带的那种阳光清朗的气质了。 等齐妈和齐乐然去卫生间窃窃私语完,帮着齐爸把餐桌摆好,三人一起来到客厅时,斯特曼已经把带来的礼物放到了客厅茶几上。 “伯母,初次见面,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他把手里包装精美的盒子往前推了推,“一点心意,希望您能喜欢!” “还有伯父,”斯特曼冲齐爸略带讨好的笑了笑,拿起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递了过去,“这块功能手表您一定会喜欢!” 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斯特曼表现的如此殷勤,齐爸也就顺手接过他递过来的小盒子,刚要打开,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斯特曼,惊讶的开口问到:“你会说中文?!” 斯特曼被他问的一愣,点了点头,“对,我会。” “那我去H国时你怎么没说中文?”齐爸神情有些不快的问,幸亏他当时没有跟儿子说什么,否则被斯特曼听去,现在还不得尴尬死! “因为您一直在说英语啊!”斯特曼一副很委屈的模样,让人觉得好似齐爸在无理取闹般。 “啊,好漂亮!”这时旁边的齐妈已经拆开了包装,拿着一个透粉色的小皮包爱不释手的惊呼到。 屋里剩下的三个男人顿时都被齐妈的惊呼声吸引了注意力,向她手里的东西看了过去。 “这颜色也太嫩了,怎么拿得出手!” “我就知道您一定会喜欢!” 齐爸和斯特曼几乎异口同声的说。 齐妈抬头白了齐爸一眼,双手情不自禁的摩挲着手里精致的小皮包,半响后才恋恋不舍的放下手里的皮包,一脸慈爱的对斯特曼说:“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是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齐乐然和齐爸闻言对视了一眼,眼中俱是流露出不以为然之色,一个小皮包而已,能贵到哪里去。 齐妈见齐家父子俩这幅模样,摇了摇头又接着说到:“我虽然没有用过这么贵的包,可却是知道的,这个包是全球限量版,价值应该在六位数以上。” “什么!”齐家父子听到齐妈的话,俱是大吃一惊,同时扭头像看怪物一样看向斯特曼,作为男人来说他们实在是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用几十万去买一个这么小的皮包! 斯特曼看到齐家父子俩的样子,也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吐槽,别说你们了,我也不明白啊! 可是瑞娜说要想征服一个女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给她买个包,如果还是不行,那就是买的包不够贵! 所以他才特意买的这个全球只有三十只的限量版皮包,可是现在未来的丈母娘说不要,这可怎么办才好! 如果是其他人,斯特曼凭着他那张能将死人说活的利嘴,自然毫无问题,可是齐妈的身份实在太过特殊,斯特曼一是怕万一说错了话,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二也是怕给齐妈留下油嘴滑舌,强辩诡论的不良印象,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第23章 就在这时,一旁的齐乐然突然大吼一声,“凯文,没想到你这么败家!” 屋里剩下的三个人顿时都被他吓了一跳,齐齐扭头看向他,斯特曼更是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齐乐然,惊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齐乐然吼完后仿佛还不解气,站起身来对着斯特曼气势汹汹的大声喊:“你平时对我都没这么大方,几十万的包,你说买就买,简直太过分了!” 斯特曼看着一反常态的齐乐然,心中越发纳闷,无论怎么看他都觉得现在的齐乐然好似被人穿越了般,一点都不正常,果然就在他一脸不解的抬头去看齐乐然时,就见齐乐然的脸仿佛抽筋了一般,不停的对他挤眉弄眼。 齐乐然那副滑稽的模样惹得斯特曼差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幸好齐乐然特意站起身来挡住了齐爸和齐妈的视线,这才没有露馅。 此时的斯特曼心中已然会意,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配合着齐乐然用委屈的声音说到:“然,你是知道的,我虽然年薪千万,可是因为你不喜欢,我从来都不会乱花钱,但是给伯母的礼物怎么能一样呢?她是你的母亲…” “算了,你别说好听的骗我了,你就是对我不好!”齐乐然没等斯特曼说完,便用一副我不管、我不听,就是你错了的样子打断了斯特曼的话。 “哎!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一旁的齐妈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把把齐乐然拽到沙发上,坐到自己的身边,指着他的脑门数落到:“你说你是不是傻?!还说人家对你不好,人家给我花这么多钱还不都是因为你!再说了,人家怎么就败家了?人家年薪千万,折合成我们的钱更是不得了,几十万的包又算得了什么…” 齐妈说着说着突然住了嘴,扭头看了看一脸无辜的斯特曼,又转过头用手指在空中虚点了齐乐然两下,然后面无表情的伸手把放着皮包的盒子盖好,放到一边,站起身板着脸用一副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模样,朗声说到:“吃饭去!” 齐爸抬手看了看自己手上拿着的精美盒子,也随手把它放在茶几上,跟在齐妈身后一起向餐桌走去。 斯特曼也同时站起身来,在两人身后对齐乐然悄悄竖了竖大拇指,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样的本事啊! 齐乐然对他得意的扬了杨眉,小爷还有许多你不知道的技能呢! 经过这番折腾后,四人终于坐到了饭桌前,开始吃晚饭,经过之前齐爸什么猪蹄、猪尾巴之类的考验,现在不管在饭桌上看到什么,都不会再大惊小怪的斯特曼又充分体现了一番他的优雅和风度,那种成熟男人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魅力让齐妈对他简直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当然喜欢归喜欢,齐妈也完全没有忘记自己作为一个母亲的职责,吃了几口菜后,齐妈就有如查户口办开口问到:“小凯啊,你今年多大了?是做什么的?跟小然是怎么认识的?” “小凯…”齐乐然的嘴角微微抽了抽,连忙低下头,做出一副跟我无关,专心吃饭的样子,心中默念:“凯文,面对老妈的夺命连环叩,我是救不了你了,你只有自己自求多福吧!” 斯特曼夹菜的手顿了顿,虽然有些没有想到齐妈会问的这么直接,不过他还是神色自若的回到:“伯母,我今年32岁,是做律师的,因为去小然他们学校讲课,与小然一见钟情…” “咳…咳…”齐家爷俩被斯特曼毫无遮掩的话惊得一口菜卡在嗓子眼,同时咳嗽出声,齐乐然边咳边在餐桌下狠狠踢了斯特曼一脚,这不是H国,你说的这么露骨,考虑过我爸妈的接受度了么?! 斯特曼被齐家父子二人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特别是齐乐然饭桌下的那一脚,斯特曼一脸无辜的扭头看了看齐乐然,不解的用眼神问他,我说错了什么吗? “小凯,你可真有眼光,没办法,谁让我杨胜蓝的儿子就是这么招人喜欢呢!”谁知齐妈不仅没有丝毫不适,还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拍着斯特曼的肩膀欣慰的说。 直到此时,齐乐然才知道,原来自己对老妈的认识还远远不够透彻! 接下来,在齐家父子一脸惊诧的目光下,齐妈在问出了斯特曼的父亲和母亲分别是法官和企业高管,并且已经退休,他还有一个妹妹已经结婚嫁人的情况下,才“愉快”的结束了晚餐。 饭后,当齐爸和齐乐然父子俩刷完碗,说笑着来到大厅时,就看见齐妈正指挥着斯特曼抱着一床被子进了齐乐然的房间。 父子两人对望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胜蓝,你这是做什么?” “妈,你这是做什么?” 齐家爷俩站在齐乐然的房门口,异口同声的问。 齐妈回头看了一眼齐家爷俩,一脸莫名其妙的回答:“当然是铺被褥,好让他们休息啊!” “可是,那屋不是还有个空房间吗?”齐爸也一脸莫名其妙的接着问。 “对,对!”齐乐然拼命点了点头,他可不想跟斯特曼睡同一个房间,那个流氓晚上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这可是自己父母家,闹出什么事情来最后倒霉的还不是自己。 “那屋堆满了杂物,根本就没法睡人!”齐妈一边说,一边走到齐爸的身边,用力把他推了出去,同时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你也年轻过,怎么就那么不懂人家小情侣的心,真是的…” “你看看小然那是愿意的样子么?”齐爸不甘心的挣扎着回头指了指齐乐然。 “儿子那是怕我们不高兴,做做样子罢了,这你都不懂,行了,行了,这里不用你管了!”齐妈边说边把齐爸推回了自己屋,接着又回到齐乐然的房间,亲切的对斯特曼说:“小凯,你先去洗漱吧,今天坐了一天飞机也累了,洗漱完早点休息!” “好,”斯特曼从皮箱里拿出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从谏如流的去了卫生间。 那边卫生间的门才刚刚关上,齐妈便一把拽过还有些懵的齐乐然,附在他的耳边一脸神秘兮兮的神情低声问到:“儿子,你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 “咳…咳…”齐妈的问题太过惊悚,齐乐然被她吓得一口气没有喘好,咳的惊天动地,今天一天简直把一年的惊吓都受了,有个异常彪悍的老妈是什么滋味,没有过的人是绝对体会不到的! 齐妈怜爱的伸手一下一下轻拍着齐乐然的后背,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在看到斯特曼那么高大挺拔的身材后,她的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不过是还不死心罢了! 唉,儿大不中留啊! “儿子啊,你也不用不好意思,这些都是虚的,你们两个感情好才是真的,”齐妈越说越感动,只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自己更通情达理的老妈了,“只是你们还是要注意些安全…” “行了,妈,我知道了,您老快去睡吧,这么操心,小心老的快!”齐乐然真是越听越冒汗,赶紧出声打断了再往下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来的老妈,心中不禁暗暗惊叹,自己不在家这几年老妈难道是去念了个同性恋专业?知道的可真不少! 静谧的夜晚,齐家父母的房中,齐爸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成眠。 “老齐,你折腾什么,还不赶紧睡,闹腾的我也没法睡!”齐妈终于忍不住低声斥责。 齐爸翻了个身,两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他又不想告诉齐妈,斯特曼要竞选国家总统的事情,只能幽幽的说到:“他们两个大男人,又不能结婚,以后怎么办?” “哎,你这个老头可真是爱操心,”齐妈听到他的话,用一副无所谓的语气回到:“就是结了婚的男女也有离婚的,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感情好的时候真心实意的在一起,幸福开心的过就好,谁还知道以后会怎样!” 齐妈用手肘捅了捅齐爸,“快睡吧,再说这也不是你能操心的事情!” 那边,齐乐然的屋里,水蓝色的大床上,斯特曼正一个翻身,长手长脚全部压在齐乐然的身上,身体悄悄往前挪了挪,把齐乐然整个人抱在怀里。 齐乐然好似睡熟了般,一动不动。 斯特曼见他没有丝毫的反应,慢慢抬起头靠了上去,温热的嘴唇在齐乐然的颈间缓缓划过,却始终也不真的落下,渐渐浓重的鼻息在齐乐然的耳边喷洒,若有似无的挑拨更加骚弄人心。 窗外皎洁的月光透过水蓝色的窗帘缝隙,刚好照在怀里熟睡之人的脸上,黑发青年紧闭的眼睫微微颤抖,有如秋日树梢上的残叶,在寒风的吹拂下飞舞欲落,有一种格外脆弱的美感。 金发男人的呼吸一滞,骤然结束了兴趣盎然的挑逗,猛地抬起上身压了下去,不顾青年的反抗,狠狠的吻了上去。 第24章 侵略,抵抗,挣扎,纠缠… 银亮的月光下,水蓝色的大床上,两个修长而又健美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无声的较量着,衣衫半褪间,突然“咯吱”一声,年久未用的木床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抗议,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床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同时停下了动作,好似被人突然按下了暂停键。 半响后,听着隔壁没有丝毫动静,两人才同时长吁了一口气。 齐乐然一把推开半压在他身上的斯特曼,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都怪你!” 斯特曼被齐乐然推得身体向后倒去,可是他的反应却是极快,在身体向后倒去的同时,长臂一伸将齐乐然的身体同时带了起来,两人的身体瞬间转换了位置。 斯特曼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齐乐然,低笑着说:“怎么怪我呢?宝贝,明明是怪你,太诱人!” 齐乐然瞪了一脸流氓相的斯特曼一眼,挣扎着想要下去,可是却被斯特曼两只大手禁锢在怀里,无法动弹。 斯特曼抬起头,在齐乐然的耳边低声威胁:“宝贝,你不动,就换我动!” 齐乐然有心不听斯特曼的话,可是又害怕他不管不顾起来再次弄出动静,瞪了他半响后,只能妥协,坐在他身上,缓缓动了起来… 起初大概是顾忌着环境不愿意的,可是当两人真正融为一体时,那种心意相通,水乳交融的美好却可以让人忘记一切。 即小心,又恣意;即克制,又放肆,这世上所有的爱情,最终不过抵死缠绵! 阳光从浓密的晨雾中费劲的穿过几缕晨辉,却照不亮暗蓝色的天空,楼下几棵枝叶繁茂的大榕树在晨风的吹拂下簌簌作响。 齐乐然房间的房门突然吱呀一声缓缓开启,一个人影蹑手蹑脚的来到大床前,居高临下神色阴沉的看着沉睡中的二人,慢慢伸出手去… “啊!”静谧的晨间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却又戛然而止,四周重新恢复了一片寂静。 斯特曼心有余悸的半倚在床头,看着一只手按在他嘴上的齐爸,默默的收回了离齐爸前胸只有几寸远的拳头。 齐爸用口型向斯特曼说了一句:“跟我来,”然后收回了捂在斯特曼嘴上的手,一转身又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间。 一脸莫名其妙的斯特曼抬手揉了揉被齐爸捂得生疼的嘴角,扭过头去看了看身旁还在熟睡中,一脸疲惫的齐乐然,伸手给他掖了掖被子后弯下腰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这才掀开被子,披上睡衣,也学着齐爸的样子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一大早就上演鬼片的齐爸此时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大门处等着斯特曼了,见斯特曼慢慢腾腾的从房间里走出来,不禁低声催促到:“你赶紧去洗漱,跟我去早市!” “早市?”虽然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不过既然岳父大人发话了,自然也只有听从的份了,不过斯特曼扭头看了看还有些蒙蒙黑的窗外,又想起刚才齐爸的所作所为,不禁在心中暗暗揣测,岳父大人不会是对我不满意,想把我骗出去丢掉吧! 当然了,以上也只不过是斯特曼那作为律师异常敏感的神经作祟,纯属胡思乱想罢了,在齐爸不断的催促下,斯特曼打着哈欠简单了洗漱了一下,然后在齐爸一脸不情愿的指点下换上一套运动服,跟在齐爸的身后一前一后出了家门。 刚出家门,齐爸便把手中拉着的买菜专用四轮小推车塞到了斯特曼的手中,自己若无其事的走在了前面。 斯特曼好奇的提起手中的帆布小推车,左看看右看看,也没有搞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索性也就不再去想,拎着小推车跟在齐爸的身后下楼去了。 路上齐爸也不理斯特曼,一个人背着手优哉游哉的走在前面,时不时跟遇到的邻居们打个招呼,不似去早市买菜,到仿佛是老干部出来视察工作。 人高马大的斯特曼身穿名牌运动服,手里拎着个小推车,别提多滑稽了,路过的邻居们都忍不住对他多看上两眼,有结伴一起走的,还会低声议论上几句。 早已习惯了众人视线的斯特曼完全不以为意,也同样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一路上遇到的各式各样的人,齐爸偶尔回头瞥见他那副滑稽的模样,差点没被他气歪了鼻子。 不过这显然不能怪斯特曼,因为他身材过于高大,小推车的高度不够,不能拖在地上行走,也亏得他身高力大,才能轻松的提着小推车。 齐爸无奈之下,也只得放下领导派头,转身一把夺过斯特曼手上有如玩具般的小推车,拖在身后,气呼呼的大步往前走。 穿过住宅小区,两人很快便来到了一条人头攒动的街道,清晨微湿的空气里充斥着食品香气和海鲜腥气混合在一起的甜腥气息,却意外的并不难闻,倒让人莫名的放松下来。 “太神奇了!”斯特曼站在街边,看着各式各样的摊位,不禁感慨出声。 齐爸暼了兴奋的斯特曼一眼,得意的哼了一声,心中暗暗得意:“没见过吧!” B市的外国人不少,可是来逛早市的却着实不多,高大英俊,气质不凡的斯特曼俨然成为了早市上的风景,他在看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兴致勃勃的参观着他。 斯特曼好似一个好奇宝宝般,跟在齐爸身后不停的问东问西,开始齐爸心里还憋着气,对他爱答不理的,可是面对谦虚好学的好学生斯特曼,齐爸那颗善为人师的心便渐渐复苏,两人一问一答间倒是无比的和谐。 小推车很快装得半满,路过一个早点摊子前,齐爸眼睛一亮,可算找到你了! “老板,来两碗豆汁!”齐爸边喊,边拉过一把塑料凳子坐到了一个圆桌前。 斯特曼愣了一下,也学着齐爸的样子拽过一把塑料凳子,挨着齐爸坐了下来,眼神还好奇的四下张望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早点摊老板就把两碗豆汁端了上来,沁蓝花的白瓷大碗里灰绿色的液体看着清凉甘淳。 “走了一早上渴了吧!喝点缓缓。”齐爸边说边端起面前的蓝花白瓷大碗,举到嘴边喝了一大口,随即神色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还从来也没有吃过路边摊,哦,不对,除了不久前齐乐然的煎饼餐车的斯特曼有些犹豫的端起桌上的大海碗举到面前,却好似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酸臭味,他有心不喝,又见齐爸已经将碗里的豆汁喝了过半,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咬咬牙,斯特曼也将大碗举到嘴边,喝了一口。 “噗!”的一下,斯特曼扭头将刚刚喝到嘴里的豆汁全都喷了出去,这会儿什么教养、风度,全都阻止不了斯特曼想要把这泔水一样恶心的东西吐出去的心! “呵呵…”齐爸看着狼狈异常的斯特曼,终于发出了自从昨天在家门口看到他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蹲在地上干呕了半天的斯特曼脚步虚浮的瘫坐回塑料凳子上,被生理性泪水模糊的眼中隐约看到齐爸笑得十分畅快的笑脸,终于确定了心中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猜测——齐乐然的爸爸是真的不喜欢自己! 斯特曼掏出上衣口袋里的手帕,仔细擦了擦形容狼狈的脸,然后把已经脏得不像样子的名牌提花手帕随手扔到脚边的小垃圾桶里,抬起头,看向齐爸,面无表情的说:“伯父,我有话想要跟您说!” 第25章 明媚的阳光穿透水蓝色碎花窗帘照在大床上刚刚睁开眼睛的齐乐然身上,暖洋洋的,让人莫名的放松,齐乐然懒洋洋的抻了个懒腰,然后才缓缓坐起身子,露出爱痕斑斑的身体。 齐乐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个流氓!” 昨晚的斯特曼极其热情,好似在齐乐然的床上做那件事情是一件多么有纪念意义的事情般,把他翻过来覆过去、这样那样个没完,齐乐然顾忌着隔壁房间的父母,只能隐忍着照单全收。 可是这种禁忌下隐忍的激情却让斯特曼更加的兴奋,总之…昨晚的事情不提也罢! 屋外隐隐传来人说话的声音,齐乐然连忙穿好衣服,他可不想让老妈老爸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果然就在他刚刚穿好衣服的时候,齐妈在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后,便推开齐乐然的房门对他喊到:“小然,快起来吃饭吧,小凯和你爸已经把早餐买回来了!” “好,”齐乐然边答应着边从床上下来,谁知他才刚刚站起来,却突然双腿一软,差点跌倒,连忙伸手扶住床沿,才勉强站稳身体。 齐妈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声嘟囔着:“真是儿大不中留,我当初应该生个姑娘…”只留下身后一头黑线的齐乐然。 当齐乐然终于调整好心情走出房间时,斯特曼和齐爸正在往餐桌上摆各式各样的早点,坐在一旁的齐妈则一脸惊讶的抱怨着:“买这么多东西,怎么吃得了?!” 斯特曼一边从包装袋里往外拿东西,一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是我看见这么多没见过的美食,就都想要尝尝,一不小心就买多了。” “多什么多,你想的对,都尝尝,来咱们Z国一回,不尝尝这些地道的美食,岂不白来了。”齐爸一边帮着斯特曼往桌上拿东西,一边笑吟吟的说。 站在门口看着这其乐融融一幕的齐乐然突然有一种自己才是多余的感觉,敢情你们三个人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三口吧!话说昨天晚上之前,老爸还一副与斯特曼势不两立的模样,这才一夜的时间,怎么倒好似他才是亲生儿子般! 齐乐然不禁在心中暗暗感慨,斯特曼这个人好似天生就有一种能力,只要他想,无论是什么人,他都能够与之相处融洽,仿佛有一千种面孔,面对不同的人就会有不同的样子。 “然,你起来了!”这时刚刚拿完东西的斯特曼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齐乐然,笑着出声招呼到:“快去洗漱,然后过来吃饭,我给你买了粥。” “粥…”齐乐然有些心虚的暼了一眼坐在餐桌边的老妈,你这是紧怕别人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么! 接下来的餐桌上,两个男人围着自己各自的媳妇转,献宝似的,一会儿夹这个,一会儿递那个,画面简直和谐的不能再和谐。 吃过早饭后,齐乐然便带着迫不及待的斯特曼出了家门,曾经的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甚至就连齐乐然小时候爱去的游乐场、公园,都留下了两人的足迹。 就算斯特曼的电话总是会时不时的响起,总有一些不得不处理的工作让人无奈,可是却完全不能打扰斯特曼的兴致。 对于斯特曼来说,爱人大学前的那段对于他来说几乎是空白且不可想象的经历,如今终于落到了实处,每经过一处齐乐然曾经生活学习过的地方,他当初给自己讲述过的那些画面就会生动的浮现在眼前。 曾经那些幼稚的、可爱的、年少的、活泼的、青葱的、冲动的,不同时期不同的齐乐然,每一个都让他无比的向往… “没有陪你一起成长,是一件多么令人遗憾的事情…”齐乐然曾经的高中校园外,寂静的林荫路旁,斯特曼将有些怔愣的齐乐然抱在怀里,在他耳边低声喃喃的说:“幸好我们没有错过!” 也许是熟悉的地方勾起了太多的回忆,接下来的时间里齐乐然的情绪都不是很高,两人在齐妈的强烈要求下回家吃了晚饭,据说是她特意为斯特曼准备的。 齐乐然其实很想告诉斯特曼,老妈特意准备的东西真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消受得了的,谁知斯特曼面对齐妈准备的那些奇形怪状、味道奇怪的东西不仅照单全收,而且还赞不绝口。 幸好在听到老妈特意准备的消息后,中午特意多吃了一碗饭的齐乐然过后想了想,也就明白了,反正再正常的饭菜在斯特曼这个从来也没有接触过的人来说跟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大概也没有什么区别,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无知者无畏”吧! 饭后,齐妈便拉着斯特曼坐在沙发上,拿出相册,翻看齐乐然小时候的照片,两人对着齐乐然穿开裆裤的照片乐得前仰后合,丝毫不顾一旁脸已经不能再黑的齐乐然。 齐乐然被两人弄得头疼,又管不了老妈,只好自己一个人回了屋,拿出手机,屏幕上一条条信息快速的闪过,后天就是同学聚会了,大家在群里讨论的热火朝天,好似已经几百年没见了,亲热的让人不太舒服。 齐乐然有些茫然的举着手机,眼睛虽然是在看,可是却并没有真正的看进去,后天的同学聚会他真的要去么?同学们会欢迎他吗?卓擎宇看到他会怎么想? 齐乐然的脑子里乱哄哄的,这几天他刻意不去想这件事情,虽说斯特曼是说陪他回来参加同学聚会的,可是他又不了解国内对同性恋的看法,如果后天同学聚会的时候有人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给他们两人难堪,又该怎么办? 自己可以不在乎,可是让斯特曼那样从来也没有受过委屈的天之骄子,因为自己受这样的委屈,怎么可以呢! 胡思乱想间,手中屏幕已经暗下来的手机突然被人从手中抽走,“又发呆呢,”斯特曼一只手把从齐乐然手中抽出的手机放到一旁的柜子上,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有些无奈的说:“最近怎么总是发呆?” 刚刚才回过神来的齐乐然缓缓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斯特曼,犹豫着说:“后天的同学聚会我们还是不去了吧!” “为什么?”斯特曼有些纳闷的看着齐乐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他们两人回来不就是参加同学聚会的么! “你也知道,高中时我…我…”齐乐然低下头,躲开斯特曼的目光,有些艰难的开口说到。 “哦,你是说告白的事情,”斯特曼见他一副为难的模样,善解人意的替他接着说到,随即又拖过一旁的椅子坐到齐乐然的身前,歪着头看着他躲闪的眼神问到:“那又怎么了?” “那又怎么了?!”齐乐然看着斯特曼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心中莫名的升起一丝火气,“你知不知道在Z国同性恋意味着什么?你知不知道如果别人知道你是同性恋会怎么看你?怎么看你的家人!” 齐乐然越说越激动,这些话自从他高中告白失败以后,就一直憋在心里,无人诉说,此时好似突然开闸的洪水,挡也不挡不住的宣泄了出来,他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斯特曼的眼睛,声音沙哑的低吼到:“你又知不知道,在Z国甚至有人说同性恋是病,是精神病!应该送去强制治疗!” 斯特曼神色平静的看着情绪激动的齐乐然,也同样盯着他的眼睛,没有丝毫的回避,同时一字一顿缓缓的开口问到:“那你当初又为什么要去告白?” 齐乐然没有想到斯特曼会是这样的反应,即没有生气,也没有安慰,反而揪着他的痛处不依不饶。 齐乐然只觉得心头一阵阵的抽痛,他勉力控制住自己想要转身逃开的冲动,面无表情的瞪着斯特曼,语带凄然的低声回到:“我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人…” 随着他凄然的话语,那双拼命睁大的眼中缓缓流下一滴泪水。 斯特曼伸出一只手扶在他的脑后,用大拇指轻轻拂去他脸上的那滴泪水,充满爱怜的柔声说:“是啊,你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人,想让他知道你的这份心意而已,”他的手指缓缓下移,垫在齐乐然想要去咬嘴唇的牙齿下,轻轻抚摸着他有些红肿的嘴唇。 “无论何时、何地,爱都是圣洁的,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斯特曼边说边用另一只手抓住齐乐然放在自己膝上紧握成拳的手,缓缓抬起,按在自己左胸心脏的位置,“Z国我没有办法,可是相信我,我会尽我所能,给你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爱人和被爱的地方!” “还有,”斯特曼看向听过自己的话,一脸茫然的齐乐然,接着说到:“如果非有人说这是一种病,那么我愿意跟你一起病!” 斯特曼的话音刚落,便已经贴近了齐乐然,缓缓吻上了他的唇。 第26章 这次的吻区别于以往任何一次,是不带任何□□,从来没有过的温柔缠绵,斯特曼捧着齐乐然的脸,有如捧着一件稀世珍宝,小心翼翼间无比珍重。 半开的房门外,齐妈一脸感动的扭头扑进身后齐爸的怀里,一边揪扯着他胸前的衣服,一边埋在他的胸前低声嘤嘤的说到:“太感人了,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才能找到这么好的儿媳妇!” 齐爸低头看了看被自己媳妇揪得七扭八歪的衣服,抬头无语望天,心中暗道:“如果你知道他将要为咱们儿子做什么,你恐怕得觉得自己拯救了全宇宙!” 屋里的齐乐然自然不知道屋外自己父母二人的对话,整个人沉浸在斯特曼柔情似水的吻中,他的唇又暖又软,夹杂着好闻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那种被理解,被包容,被宠溺的感觉将他经年积累在心中无法诉说的桎梏冲刷干净,那块始终压在心灵最深处的冰块就这样渐渐消融… 无论风雨,未来的路上有你相伴,我,何其有幸! 如果说抵死缠绵可以满足无尽的爱欲,那么相拥而眠则可以慰藉孤独的灵魂,水蓝色大床上,男人高大健美的躯体从后面环抱住青年修长匀称的身体,后背与前胸紧紧贴合,没有一丝缝隙,呼吸间彼此摩擦,十指相扣交缠在一起的双手,早已分不清彼此… 齐乐然没有想到自己这次和斯特曼回来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居然可以趁机打开郁结多年的心结,这么多年了,就算他表面上表现的毫不在乎,可是在心底最深处,那抹若有似无的自卑与懊悔却常常折磨着他,当初告白失败后的出国留学不过是自己丢盔弃甲的遮羞布罢了。 可是自从遇到了斯特曼,一切都变得不同了,他不知道斯特曼到底喜欢自己什么,可是他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份喜欢与爱,原本以为只是露水情缘的感情却越来越不想放手,也越来越放不开手,他想,他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想要跟他一生一世! 既然心中再无心结,同学聚会什么的,也就不足为虑了,虽然他的爱人是男人,可是这么优秀而又深爱自己的爱人,也确实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必要。 第二天两人心情颇佳的游览了B市的各大著名景点,那些古老宏伟而又匠心独具的恢弘建筑愣是让见多识广的斯特曼惊为天人,同时也更加不明白为什么有着如此惊人文化底蕴的国家竟然会在某些方面狭隘的让人不能理解。 对于这些,齐乐然虽然也不喜欢,但是倒是能够理解,大概越辉煌的文化就越固执,守着曾经的辉煌不肯接纳新的思想,不过对此齐乐然倒是抱着乐观的想法,也许改变的步伐还太小,不过一点点来吧,只要明天比今天好一点,就是美好的未来,不是么? 就好似明天将要到来的高中同学聚会,虽然还不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不过他已经不太在乎了,不是么! 两人好好睡了一觉,原本想着既然晚上有同学聚会,今天就在家里休息一天,也好让齐乐然好好陪陪父母,毕竟他每年回来的时间有限。 可是在齐妈知道了晚上齐乐然有高中同学聚会的事情后,便硬要拉着齐乐然去逛街,非要给他打扮得光鲜亮丽不可,当初齐乐然高中告白失败的事情,同样也是一辈子没有输过的杨胜蓝女士心中的心结,她这么优秀的儿子,凭什么被别人看不上! 什么?因为你儿子告白的是男人,所以才失败的!对不起,就是男人也不行! 杨盛蓝女士心里憋了一口气,可算找到了发泄口,哪里肯善罢甘休,非要把儿子打扮得艳压群芳,狠狠打那些人的脸才能解气! 齐爸对这种肤浅的行为嗤之以鼻,穿戴得好就是过得好了?那全Z国大概没有几个过的不好的人了! 就在齐妈被齐爸这种不配合的态度气得又要发飙之时,斯特曼赶紧站出来替已经结成了统一战线的岳父打掩护,态度十分诚恳的表示,陪女士逛街是一名绅士该做的事情,他十分乐意陪齐家母子去逛街,这才平息了齐妈的怒火,只是置身事外的齐乐然总觉得斯特曼的话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三人收拾好一起下楼后,齐乐然看了一眼停在自家楼下的黑色豪华轿车,对走在身边的斯特曼低声到:“咱们就别开车了,你对路况也不熟,而且,”他抬手指了指走在两人前面的齐妈,“她太…” 走在两人前面的齐妈好似有心灵感应般,突然回头暼了一眼正在窃窃私语着的二人,吓得齐乐然赶紧停住了话头。 斯特曼冲一脸惊魂未定的齐乐然笑了笑,抬手指了指车子说:“车上有导航,你怕什么!”说完后,也不管齐乐然的反应,紧走两步来到车前,很有绅士风度的拉开了车门,向齐妈做了个请的姿势。 齐妈惊讶的看向斯特曼,没想到他们才回来几天的时间,竟然会有车,不过惊讶归惊讶,也不好让斯特曼一直站在那里等,齐妈也就只好一脸惊讶的坐了进去。 齐乐然见齐妈已经上了车,也只好走到轿车的另一边,拉开车门上了车,心中暗想,“我怕什么?等会你就知道了!” 斯特曼在等齐家母子俩都坐进车里后,才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坐了进去,将车稳稳的开了起来。 “哎呀,不就才回来几天吗,怎么就买了个车?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啊!”坐在车后座的齐妈有些心疼的嗔怪着说。 “妈,这车是租的,不是买的!”齐乐然暼了眼貌似正在专心开车的斯特曼,一边给老妈解释,一边心中暗道,开始了! “哦,那还好,”齐妈点了点,不过随即又转头四处打量了车内一圈,接着说到:“这车就是租的也不便宜吧!” 齐乐然刚想说什么,就被齐妈拍了拍腿打断了,“小凯这才刚来,也不知道路怎么走,开什么车,回头再违反交通规则…” “哎哎,小凯,交通岗前二百米不能变道,对,对,你别压线啊…”齐妈之前的话才说了一半,就看见斯特曼因为前面的车要到交通岗了开得慢,想要变道,连忙出声阻止。 齐乐然扭头看向车窗外,一脸的痛苦,我可不可以下去啊! 接下来的一路上,车里都充斥着退休交警杨胜蓝女士大呼小叫的声音,头上青筋直跳的齐乐然都不知道斯特曼是怎么一路忍受下来,而且竟然还时不时出声请教的,他们家没有车真的不是因为买不起啊! 好不容易到了市中心的商场,谁知商场的地下停车场竟然没有位置,在地下停车场入口处排起了一串长长的车队,情绪焦躁的司机们纷纷摇下车窗,时不时探出头来查看队伍的前进情况,面对半天也不能向前挪动几寸的车队,有的人嘴里还郁闷的低声咒骂着。 一路上嘴都没停的齐妈见此情景又开口抱怨到:“你看,我就说开什么车啊,停车场里没有位置,不是要排队,就是要到处去找地方停车,又费时,又费力…” 齐乐然看着地下停车场入口处排起的长龙,心中也不禁暗暗后悔,他久不回来,也不知道会是这种情形,刚才从家里出来时他就应该态度强硬些,不让斯特曼开车出来就好了,也不用受这一路的折磨,而且照现在这种情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去! 这时驾驶座上的斯特曼却不紧不慢的按下了车窗,对站在地下停车场入口处,一名身着橙红色工作服,正在疏导车辆的工作人员招了招手,可是那名三十多岁的工作人员在侧头暼了一眼坐在车里向他招手的斯特曼后,轻蔑的暼了暼嘴,压根就没有理他。 坐豪车的外国人了不起啊!再有钱你不也得排队等着停车,难道还能飞过去不成! 斯特曼见他毫无反应,一脚油门,猛打方向盘,从车队里拐了出来,将车停停车场入口处前面的路边,回头对车后座的齐家母子俩说了声“稍等”,就推开车门下了车。 齐妈抱怨归抱怨,可也没想到斯特曼竟然就把车就停在路边,冲地下停车场入口处那个身着橙红色工作服,理也不理他的工作人员就去了,难道他还要跟人吵架不成。 “小然,你快下去看看,可别让小凯跟人吵架…”齐妈越说越心急,赶忙拉着齐乐然的手接着说:“要不咱们停远些,其实走两步也没什么的…” 齐乐然虽然也不知道斯特曼下车是去做什么,可是他却知道,斯特曼不是个莽撞之人,所以丝毫也不担心,只是拍着齐妈的手安慰到:“你放心,他不会跟人吵架的,可能就是去问问附近有什么停车的地方没有…”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同时扭头向车外的斯特曼看去,齐妈紧怕斯特曼是下去跟人理论的,紧张的抓着齐乐然的手,用力的把齐乐然的手上都抓出了几道白印。 只见下车后的斯特曼几步来到那名三十多岁的工作人员面前,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了他,然后对那名一脸狐疑的工作人员说了句什么,就见那名工作人员在犹豫了片刻后,才极不情愿的半信半疑着掏出兜里的电话拨打了起来。 开始他还举着电话,一脸不爽的看着斯特曼,嘴角都要暼到天上去了,可是就在他对着电话说了几句话后,却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单手插兜站在他面前,神情略有些不耐的斯特曼。 第27章 那名刚才还一脸不屑的男工作人员边对着电话点头哈腰的说着什么,边小心翼翼的将刚才斯特曼递给他的卡片交还给斯特曼。 见斯特曼接过卡片后,转身往回走,他又赶紧对电话里说了句什么后,迅速的挂断了电话,一路小跑着追上斯特曼,在他身后满脸堆笑的说着什么,又转身指了指前面一个没有开放的,好似停车场入口模样的地方,在看到斯特曼点了点头后,便把这边停车场入口处停着的车队长龙扔在一边,颠颠的跑向他刚才手指的地方。 这边停车场入口处排队的司机们本就因为等的太久,情绪俱是十分焦躁,只恨自己没有翅膀不能飞过去,这会儿见那边好像又要新开一个停车场,都争先恐后的猛打方向盘,纷纷向那名男工作人员跑去的停车场入口处开去。 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齐妈愣了片刻后,才一脸惊诧的看向齐乐然,悄声问:“小然,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们这是要做什么?” 可是谁知道齐乐然也是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小声喃喃的回到:“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就在齐家母子俩说话的当口,斯特曼已经坐回了车里,扭头对坐在车后座一脸惊诧的齐家母子俩笑了笑后说:“我是这家商场的会员,可以使用他们会员专用的停车场。” 就在斯特曼跟齐家母子俩正在说话的时候,外面已经有好几辆车从他们车旁快速的开了过去,嘎吱一声停在了还没有打开的停车场入口处,把那个入口堵得严严实实。 斯特曼看着外面皱了皱眉,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局面,就在这时,突然从商场里跑出几名身着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在跑到那名身着橙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身边说了几句后,便开始驱赶堵在还未对外开放的停车场入口处的车辆们。 那几名情绪焦躁的司机好不容易抢到了位置,哪里肯轻易离开,即使从商场里跑出来的那几个身着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态度还算不错,局面一时间也有些失控。 身着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中一名貌似领头模样的人从肩上摘下黑色的对讲机,对着对讲机神情焦急的说着什么,也不知道是在请求支援还是在汇报这里混乱的情况。 斯特曼看着车外摇了摇头,回身对齐家母子俩说:“我们下车吧!” “那这车怎么办?”齐妈探头看着前面一片混乱的情形,皱着眉忧心忡忡的说。 “就交给他们吧!”斯特曼边说边下了车,从外面给齐妈打开了车门,然后对那个也是一脸呆滞的看着眼前混乱局面的身着橙红色工作服的男人再次招了招手,这回那个男人连一秒钟的停顿都没有,在看到斯特曼向他招手后便快速的跑了过来。 斯特曼一扬手将手里的车钥匙扔给了他,然后便转身向商场大门处走去。 “这…这…”就这么走了?齐妈迟疑的看了看那名工作人员,又看了看自己身边豪华的轿车,这样真的没有问题么? 齐乐然虽然也有些诧异,不过既然斯特曼这样做了,那他也就懒得去操心,拉着齐妈跟在斯特曼的身后向商场里走去。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银灰色套装短裙的长发美女快步从商场里走了出来,在来到斯特曼面前时,微微欠身,用明显经过培训,十分标准的英语说到:“您好,斯特曼先生,欢迎您的光临,不知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 斯特曼停住脚步,回身一指跟在自己身后的齐乐然说到:“给他挑身合适参加同学聚会的衣服。” 银灰色套装美女看了看跟在斯特曼身后,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齐乐然,点了点,后撤一步让出位置,微微躬身,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好的,斯特曼先生,诸位贵宾请随我来!”说完后,上前两步,侧身走在前面带路。 就在他们几人说话的时候,那边商场大门处又快速跑出几名身着天蓝色制服短裙的年轻女孩,迅速排成两排站在商场入口处的两侧,列队迎接他们了。 看到这样的阵仗,此时的齐妈也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斯特曼所说的会员显然不是普通的会员,可是就算是VVVIP齐妈也认识过几个,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谁有这种待遇的,还专用停车场,专人接待,列队迎接,你们这是在拍电视剧么! 当然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齐妈在阵势上可无论何时都不会输的,她对站在前面带路的制服美女微微点了点,便神色自若的率先走了出去。 斯特曼和齐乐然两个高大挺拔的帅哥一左一右跟在她的身后,金发的英俊优雅,黑发的阳光帅气,简直是要多养眼有多养眼! 排列在门两侧欢迎三人的女导购员们都纷纷按捺不住,暗暗偷眼去瞧,只恨走在两人中间的为什么不是自己。 长发美女沉着脸,目光在众女孩们身上扫了过去,女导购员们这才如梦方醒,吓得赶紧一起低头鞠躬,整齐的大声说到:“欢迎光临!” 齐乐然站在低头鞠躬的女导购员们中间,看着她们战战兢兢的模样,这才突然间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原来自己的爱人真的不仅仅只是个有名、有钱的律师而已,他是要竞选国家总统的人,是会让所有人敬畏的存在! 心思各异的三人被长发美女一路引进了一个豪华房间,大概一百多平米的房间内,中间是一圈宽大的真皮沙发,其中一面是镜子墙,另一面墙上则有两扇细长的房门,大概是试衣间。 三人坐下后,制服美女在询问完三人的意见,让人送上了咖啡和饮料,还有一些精致的糕点后,这才走到齐乐然身边,弯腰伏在他的身旁,轻声询问他平时穿衣的习惯和风格和这次同学聚会想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等等。 齐乐然不太习惯这样殷勤的服务,连忙站起身来,微红着脸说:“你看着办就行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别太夸张了!” 一旁的齐妈端起黑红色描金牡丹纹的骨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低着头轻声开口问到:“小凯,你真的只是一个律师?” 到如今,齐妈如果再相信他所谓的“会员”一说,那也太侮辱自己的智商了,这种级别的国际知名连锁商场想要有如今这样的待遇,绝不仅仅光是有钱就可以办到的。 整个人放松的靠在沙发上,两只长臂随意搭在沙发靠背上,正在看着同长发美女说话的齐乐然的斯特曼闻言笑了笑,心情颇好的戏谑着回到:“当然不只是一个律师,还是一个即有名又有钱的律师!” 齐妈没有理会他的玩笑,转过头静静的看着他,在齐妈那颇有些压迫感的眼神下,斯特曼渐渐收敛了笑意,坐直身体,缓缓的说到:“因为工作上的一些关系,我…” 他停顿了一下,思考了片刻才又接着说到:“我会在某些领域有些影响力,您知道的,像他们这种国际连锁的大集团,总要顾虑到方方面面,所以…” 就在这时斯特曼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 斯特曼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又抬头去看了看正看着自己的齐妈,齐妈点了点头,示意他不用管自己,赶紧去接电话要紧。 斯特曼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站起身来接通电话,边说边向房间外走去,在经过制服美女身边时对她低声吩咐了几句,这才放心的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这边齐妈看着斯特曼渐渐消失的背影,眼神闪烁,刚才她已经从斯特曼的话里听出了遮掩之意,知道他应该是有所隐瞒,可是这里面恐怕会涉及到商业机密或者其他不好让外人知道的东西,齐妈也就知趣的没有再接着问下去。 可是在心里,齐妈却对斯特曼有了全新的评价,欣喜的同时又不禁暗暗替自己的儿子担起心来。 与此同时一排排的移动衣架被陆陆续续推了进来,各种饰品也琳琅满目的铺满在桌上,齐乐然有如人形木偶般被摆弄着换了好几套风格不同的衣服,弄得他晕头转向,倒是齐妈玩得兴致勃勃,对此乐此不疲。 最后,还是在齐乐然态度坚决的反抗下,才结束了这个无聊的换装游戏,齐乐然在随便指了一套衣服后,便拉着刚刚打完电话进屋的斯特曼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恐怖的地方,让挑了半天看哪套都好,无法取舍的齐妈十分遗憾,不过看看这些衣服不菲的价格,她也就只能恋恋不舍的作罢了。 齐妈从钱包里掏出信用卡递给了长发美女,长发美女态度恭谨的弯腰双手接过信用卡,让人用移动POS机刷过后,又毕恭毕敬的递了回来,丝毫没有因为斯特曼的离去而对齐妈有所怠慢。 齐妈看着那一连串的零虽然有些心疼,不过心情还是不错的,她还真怕长发美女不肯让她刷卡,毕竟今天是她要非要带着儿子出来买衣服的,如果让斯特曼付钱,那成什么了,就算他再有钱,事情也不能这样办。 买完衣服后,三人又在外面吃了顿丰盛的午餐,这才开车回了家,可是当斯特曼把车停稳,打开后备箱,露出里面塞的满满的各式购物袋时,齐妈才意识到,斯特曼竟然是把刚才在商场里齐乐然试过的所有东西都买了回来! “你这也…”齐妈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斯特曼看着齐妈笑了笑,解释到:“伯母,我跟然在一起的这两年,因为他的拒绝,其实都没送过他什么东西,这次借着伯母的光,我才有幸能够为他做点什么,希望您不要拒绝我!” 齐妈看着斯特曼真挚的神情,除了感动也着实生不出什么其他心思来了,再想到他为了顾忌自己的心情真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也不由得感慨,自己这个傻儿子还真是有福,不管以后的结果如何,人生能够遇到这样的人,拥有这样一段感情,是何其幸运之事,至于是男人还是女人,又有什么要紧呢! 因为三人吃午饭耽搁了一点时间,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了,两人刚一进家门,齐乐然就被齐妈拉着去了她的房间,从堆了一地的购物袋里左挑右捡,给他捯饬了起来,忙得不亦说乎。 眼看着再不出发,按照B市的交通情况恐怕就要迟到了的时候,齐妈才神情略带遗憾的放过了齐乐然。 “凯文,我们走吧!”齐乐然边从齐妈的房间往外走,边大声说,走到自己房间门前一伸手推开了房门,屋里的斯特曼正背对着他低头扣着西装扣子,在听到他的动静后缓缓转过了身,突然四目相对的二人不禁同时愣在了原地。 第28章 齐乐然的呼吸不禁一滞,这是他从来也没有见过的斯特曼,面前的男人身着与以往样式正式的西服截然不同的黑色修身休闲西服,将他宽肩窄腰的倒三角身材显露无疑。 里面铁灰色的衬衫领口处没有如以往般扎着领带,而是随意的敞开着,露出白皙修长的颈部,衬衫下性感的喉结若隐若现。 暗金色的头发也不像往常般抿的一丝不苟,而是用发蜡抓起,整个人英俊中透出性感,优雅中又带不羁,隐约中竟有种懒散的魅惑,好似暗夜中的吸血鬼伯爵,危险而又迷人。 而刚刚转过身看到推门而进的齐乐然的斯特曼也同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这也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齐乐然,眼前的黑发青年棕色双排扣束腰战壕风衣下,米色的高领套头衫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平时柔软随意的黑发在发胶的修饰下黑亮有型,整个人透出一种锐利而又禁欲的美感。 斯特曼眸色深沉间,上前一步,猛地将齐乐然抵在墙边,伏在他的颈间,舌尖顺着他的颈间轻舔至耳廓,用暗哑的不像话的嗓音在他耳边低声轻语,“我们不去聚会了吧!” 伏在颈间的男人危险而又迷人,低沉暗哑的嗓音好似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魔力,让人只想与之沉沦。 齐乐然闭上眼睛,缓缓仰起头,向男人露出脆弱的颈部,晕红从米白色毛衫下一点点爬上他的脸,锋利的美感瞬间撕裂成片片碎片,有如献祭般的青年让人只想狠狠的□□。 陡然沉重的呼吸下,金发男人在青年的颈间重重咬了一口,仿若刻下自己专属的烙印,随即在他耳边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压抑着□□的话语,“等晚上回来…” 斯特曼不知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勉强压抑下心中升腾的欲念,边拉着还有些茫然的齐乐然往外走,边在心中把今日格外诱人的齐乐然这样那样了一遍,直恨为什么自己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理智。 齐妈此时也才刚刚将给齐乐然挑好的鞋子放在门口,一转身看见拉着手从房间里出来的斯特曼和齐乐然两人,也不禁愣了愣神,眼前的两个男人实在是太好看了,在她所有的词汇里竟找不出一个词语能够准确的形容出来,除了最质朴的“好看”两个字,她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站在两人身后的齐爸,骄傲欣慰的眼神中隐隐透出一丝忧虑和不安,如果你们没有那么优秀,是不是就会过得平凡一点,幸福一点! 坐在车上的斯特曼没多久就恢复了常态,倒是齐乐然还有些隐隐的脸红,不太好意思去看斯特曼,他不知道自己面对斯特曼的诱惑时,为什么每次都只会丢盔卸甲,溃不成军,自己真是太没出息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面对斯特曼这样的男人时,如果他有心诱惑,在这个世上又有几个人能抵抗得了呢! 当然,这些意志力超乎常人,能够抵抗得了斯特曼魅力的人肯定不包括齐乐然的高中同学们。 云享会所二层的宴会小厅里今日格外的热闹,有如花朵般排列的五张宽大的圆桌旁坐满了打扮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被周围四张圆桌拱卫着,有如花心的中央圆桌旁,一个身着纯白色西服套装,内衬大红色衬衫,梳着大背头,五官长得挺清秀,只是神情有些阴鸷的瘦高挑青年正站起身高声说到:“今天是我们高三.四班毕业五周年,同学聚会的日子,经过这么长时间,大家能够重新聚到一起就是缘分,希望经过这次聚会,以后大家能够多亲多近,今天也希望大家能够吃好、喝好、玩好!” 说完这些话后,他对坐在他旁边一个戴着金边眼镜,头发有点少的男人点了点,示意到:“让她们上菜吧!” 戴金边眼镜的男人神情有些犹豫的顿了顿,没有马上行动,桌子另一边一个身着黑色夹克衫的男人听到他这样说,神情有些不快的看向白西装,仰头说到:“还是再等等吧,班长卓擎宇还没到呢!” 白西装闻言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骂,当初在学校时自己就被那个卓擎宇处处压制,想自己要家世有家世,要样貌有样貌,当初的成绩也不算差,凭什么就要一直活在他的阴影下! 现在工作了,上了社会,当初在学校时那些所谓的优点和长处现在看起来是多么的幼稚和可笑,也就只有混的不好的人还固执的抱着那时候的优秀不肯面对现实! 白西装对还坐在那里没有动的金边眼镜男不快的挑了挑眉,一脸我是不是叫不动你的神情,吓得眼镜男连忙站起身来,转身快步向宴会厅外走去,找服务员安排上菜的事情去了。 这时白西装才又扭过头对黑夹克衫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说:“卓擎宇的工作性质特殊,他这会儿还没来,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来,难道让我们这么多人傻坐着等他!” 白西装边说边坐回到椅子上,身体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拿起桌上金色的餐布一根一根慢慢擦拭着手指,低着头看也不看旁边神情颇有些不忿的眼镜男,语气不屑的说:“这么多年了,薛绍辉你还是卓大班长的忠实跟班,难道你一辈子就是做小跟班的命么!” “你!”薛绍辉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白庆云竟然一上来就会说出如此难听的话来,有心想要与他理论,可是想想自己无论是工作还是家世,都没法跟财大气粗的白庆云相比,更何况就连今天的同学聚会也是人家买单,如果真的闹起来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就在薛绍辉气得脸红脖子粗,又无话可说的时候,那边刚刚冲出去准备吩咐服务员上菜的眼镜男却站在宴会厅门口大声惊呼了一声:“哎呀,这不是齐乐然吗!” 宴会厅里正低声跟自己身边的人窃窃私语的众人顿时都被眼镜男的这声惊呼吸引了注意力,纷纷扭头向宴会厅门口看过去。 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的齐乐然两人刚刚走进宴会厅,就差点被从里面冲出来的眼镜男撞到,还被他大呼小叫的喊声弄成了全场焦点,让原本还想着要低调的偷偷溜进去,坐在角落里的齐乐然万分的尴尬,只好在全场众人的注目下,微笑着向大家一一点头致意。 刚刚奚落完薛绍辉的白庆云也被眼镜男的惊呼声吸引,抬头看到正在跟大家微笑着点头致意的齐乐然,突然眼睛一亮,猛的站起身来,对刚刚从门口走进来,正向最靠门的那个圆桌走去的齐乐然大喊一声:“齐乐然,过来这里坐!” 第29章 齐乐然的动作一滞,抬头看向站在大厅中央主桌旁的白庆云,厌恶的皱了皱眉,指着身前不远处的圆桌不动声色的大声回到:“我坐在这里就可以了!” 白庆云见他不肯过来主桌坐,忙站起来身来,做出一副要过来拉他的模样,嘴里还热情的说着:“你看看你,自从高中毕业以后就出了国,这么多年了,大家谁也没有再见过你,这回好不容易回来了,还不得跟大家好好亲近亲近!” 说到这里,他侧头得意的暼了一眼坐在旁边面无表情的薛绍辉,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低声笑着说:“特别是卓大班长,一定十分想念你!” 他的这后半句话声音压的十分低,除了主桌坐在他旁边的几个人外,没有人听见,就更别说站在门口的齐乐然了。 不过就算齐乐然没有听见他的这后半句话,可是高中三年同窗,齐乐然也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当初如果不是他在自己告白失败后,大嘴巴的到处嚷嚷,弄得人尽皆知,又四处宣扬自己之所以去跟卓擎宇告白,都是因为表面正经的卓擎宇私下里的勾引,自己也不会毅然决然的放弃高考出国留学。 现在还要去他那边,跟他坐在一起,齐乐然实在是不想凑到他旁边去惹那个是非,可是现在他当着众人的面盛情相邀,又不好一口拒绝,进退两难的齐乐然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一直跟在齐乐然身后,被他的身体挡住,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斯特曼此时见齐乐然一副进退两难的模样,不禁上前一步,站在他的身侧,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去吧,别怕,有我在!”然后抬手在他腰上轻轻推了一把。 齐乐然被他这一推,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两步,此时他再想退回来显然是已经不行的了,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向明显一脸等着看好戏的白庆云所在的主桌走去,而斯特曼则一脸轻松,神态自若的跟在齐乐然身后一起向主桌走去。 直到此时,宴会厅里的众人才注意到齐乐然身后跟着的外国金发帅哥,在对他那出众的外表惊艳之时,也不禁纷纷窃窃私语的猜测起斯特曼的身份来。 “哎!你们看见那个外国帅哥了吗?”一个坐在离他们不远处的短发女孩用手肘顶了顶了坐在她旁边的女孩,低声惊呼:“就是那个跟在齐乐然身后的大帅哥!” “看到了,看到了!”被她手肘顶到的齐刘海女孩也正一脸花痴像,眼睛不由自主的追随着斯特曼的身影一眨不眨,“天哪,原来现实生活里真的有长的这么帅,这么有魅力的男人!” “这是什么神仙啊!”跟她们一桌的一个戴着黑边眼镜的女孩双手托着下巴,看着斯特曼痴痴的说:“要是能有这样一个男朋友,让我少活十年我也愿意啊!” 宴会厅里各处都充斥着类似的低语,整个大厅里的女生没有一个人能抵抗得了斯特曼那迷人的魅力,这种平时只能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极品男人,如今竟然真实的出现在了自己眼前,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无动于衷。 只是大厅里的男人们神情却都是十分不爽,特别是那些有女朋友一起来的男人们。 “不就是长的帅一点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这些女人能不能不要那么肤浅!”有男生终于忍不住,低声发起了牢骚。 “有本事你让我肤浅肤浅啊!”坐在他旁边的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伸手掏出包里的粉饼,一边补妆,一边一脸不屑的说到,全桌女人顿时一起拼命点头,“对,对,我愿意,我愿意肤浅!” 一桌男人闻言瞬间萎了,你说要是比事业,他们至少还有个奋斗的目标,可是比相貌,他们抬头看了看斯特曼,就算是现在去整容,他们也不可能整到那种程度啊! 这样又帅又有型,对女人们来说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极品男人,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只是看看,怎么能够满足现场女人们骚动的心呢! 就在这时,马上有人开口问到:“哎,你们看,他好像是跟着齐乐然来的,你们说他会不会是…”说话的女人暧昧的眨了眨眼,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说到:“那个!” 旁边光顾着看帅哥的女人们一时间没有领会她的意思,都心不在焉的随口问到:“哪个?” “就是,就是…”刚才开口问问题的女人有些着急的想要解释,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就是了半天才破罐子破摔的说到:“就是齐乐然不是曾经跟班长卓擎宇告白过么,那他不就是GAY了,跟他一起来的还能是什么!” “啊,不会吧!”被她的话说的有如醍醐灌顶般的女人们,这才反应上来,都不禁大惊失色的你一言我一语的抢着说到:“不会吧,就算是跟他一起来的,也不代表就是他男朋友啊!” “就是,就是,没准就是普通朋友,因为对Z国不了解,跟他过来见识见识,听说外国对GAY的态度很宽容的!” “对,一定是这样的!”众人都纷纷点头附和,其实与其说是她们不相信,不如说是她们不想相信,毕竟这样的男人自己得不到就算了,凭什么要给个GAY,难道世上的女人都死绝了不成! 原本就因为斯特曼吸引了厅里所有女人的视线而心怀不满的男人们这下可算是找到了可以反击的地方,俱是神情轻蔑的对身边的女人大声说到:“你们就是不愿意承认,他再帅又怎样?不过是个死基佬罢了!” “不是那种关系会陪他来参加这种聚会吗?!”说话的男人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升起一丝嘲讽之色。 “妈的,现在不仅要跟女人争男人,还要跟男人挣男人!”一个额前挑染了一缕白发,浓妆艳抹的女人忿忿的说:“那些死基佬都应该去死!” “哎,哎,你们说他到底看上了齐乐然什么,要说齐乐然长得也确实不错,可是他那样的极品帅哥什么样的人找不着啊!”也有些人没什么恶意,只是单纯的好奇。 可是马上就有人接上了她的话,“喜欢他什么?喜欢他在床上伺候的自己舒服呗!嘿嘿…”男人们好似终于找到了扳回颜面的机会,各种难听的话层出不穷,仿佛只要抹黑了斯特曼,自己就可以代替他成为全场的焦点般。 正在这时,齐乐然和斯特曼已经走到了主桌旁,一路过来人群中的窃窃私语他们两人其实也听了个七七八八,不过既然来之前就知道会面对怎样的局面,齐乐然自然不会去理他们,只当没有听见,而斯特曼就更加不会在乎了。 两人走到主桌旁,挑了离白庆云最远的两个位置坐了下来,这次白庆云没有再说什么,反而是一脸兴味的打量着坐到齐乐然身边的斯特曼,半响后才又开口用带着口音,还算标准的英语说到:“这位想必就是齐乐然的男——朋友了吧!”他故意在“男”字上加重了语气,又刻意拉长了尾音,一脸的戏谑。 本来就关注着这边动静的众人,此时听见他这么说,都不禁抻长脖子,竖起耳朵,想要听听这位外国大帅哥怎么说。 其实也难怪他们会这样,毕竟他们都才只是大学毕业一年,刚刚踏入职场的人,还没到成家立业生孩子那一步,顶多就是处个男女朋友,还基本上都只处于刚刚开始的阶段,如今聚到一起除了谈谈你上了哪个大学,他找了什么工作外,也着实没有什么太多有趣的话题,如今眼前有这样劲爆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格外关注! 只是面对着白庆云的隐含挑衅的调侃,斯特曼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仍然保持着自己一贯的绅士风度,神色淡淡的同样用英语回到:“你好,我是齐乐然的男朋友,凯文.斯特曼!” “幸会,幸会!”白庆云见自己隐晦的挑衅没有取得什么效果,便又紧接着装模作样的站起身来,伸出右手,接着试探的问到:“不知斯特曼先生在哪里高就?” 斯特曼见他这样,也同时站起身来,伸出右手与他握了握,同时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说:“还未请教你是…?” 他的笑若有似无,即不夸张,也不嘲讽,可是就是有一种居高临下的风轻云淡,好似他面前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未能入他眼的蝼蚁般可有可无,让人平白生出一种矮他一头的感觉。 而且他的话虽然说的客气,可是就仅仅只是几个字,就点出了白庆云社交礼仪上的欠缺,在询问别人之前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报,在正式的社交场合可是极不礼貌,极没有教养的表现。 而且当白庆云第一次出言挑衅斯特曼的时候,斯特曼并没有跟他一般计较,两项比较之下,就更加显得白庆云的不堪。 坐在主桌上的人,特别是薛绍辉脸上都露出了鄙夷的嘲讽之色,更让白庆云面子上十分挂不住。 白庆云第一次出言挑衅,也是一种试探,见斯特曼没有什么表示,还客客气气的回答了自己,就以为斯特曼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不是什么都不懂,就是性格软好欺负,这才有了接下来的举动,可是谁知这人竟是如此沉得住气,在这等着他,给他下不来台呢! “咳…”白庆云低头假意咳了声,掩饰住自己的窘态,眼中却闪过一丝阴狠之色,随即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抬头回到:“敝人姓白,名庆云,”他抬手一指正坐在斯特曼身边,神情略带担忧,抬头看着他们二人的齐乐然,皮笑肉不笑的说:“是齐乐然高中最好的朋友!” 白庆云的话音刚落,齐乐然的脸便腾的红了,不过当然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气愤,他实在是不知道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无耻之人! 第30章 当初白庆云就是打着为了自己好的旗号,四处抹黑卓擎宇,那时齐乐然年纪还小,不知道人心的险恶,曾经是真的以为他是替自己抱不平,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还真的曾把他当做知心大哥哥般,将自己的心里话一股脑的说给他听。 直到后来,老师找他谈话,告诉他卓擎宇时至今日,无论是对谁,都从来没有承认过他向自己告白过的事情,让他不要在背后做些龌龊的勾当,影响卓擎宇的人生,如果卓擎宇当初承认了他向自己告白这件事情的话,齐乐然早就会被学校劝退了。 直到此时齐乐然才知道白庆云之所以会这样做,不过是看不惯卓擎宇处处比他强,一直都压着他,想用自己的事情打压卓擎宇罢了! 可笑自己嘴上说着喜欢卓擎宇,实际上却是在做着跟人合伙打击他的事情,而且是在高三即将参加高考,很有可能会影响他一生的关键时刻! 所以齐乐然才会在愧疚与懊悔中连高考都没有参加,就急急忙忙的出了国,这也是为什么直到今天,他的心中仍然放不下那段经历和那个人的原因。 可是现在这个曾经把自己和卓擎宇害得那样惨的人,竟然还好意思当着自己的面告诉自己的爱人,他是自己高中最好的朋友! 然而在这样的场合上,齐乐然也不能直接出声否定,说我跟他一点都不好,他就是个贱人罢了,因此也只能勉强压抑住自己愤怒的情绪,垂下眼睫,仿佛没有听到他说的话般。 可是白庆云既然已经记恨上了斯特曼,又怎么肯善罢甘休,更何况他还要找回场子。 白庆云笑眯眯的看着对面垂下头不理他的齐乐然,用一副与他十分亲密的口吻再次开口说到:“你别看小然他平时一声不吭,心里什么事情可都是有数极了,他能跟斯特曼先生处朋友,那想必斯特曼先生一定是优秀的青年才俊!”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又将目光转向了斯特曼,不怀好意的笑着说到:“毕竟他当初告白的对象可是咱们班的大班长,卓擎宇!” 整个主桌上的人在听到白庆云的这番话后,都不禁微微变了脸色,他的这番话看似恭维,其实极其恶毒,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在说齐乐然其实不似表面看起来那么的阳光单纯,而是十分有心计,爱攀高枝的人,况且在说这番话前他还事先点明了自己是齐乐然高中最好的朋友,更增加了这句话的可信性。 而且就算是这样还不算完,他竟然还要故意将当初齐乐然向班长卓擎宇告白的事情透露给他的现男友斯特曼,其用意不可谓不恶毒! 就算大家对齐乐然是个GAY,还曾经向卓擎宇告白的事情有些膈应,可是也不能否认齐乐然平时的为人,如果不是因为发生了那件事情,齐乐然在班级里其实人缘还是很好的,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就是因为大家其实还都挺喜欢他的,所以对他犯得错才更加的难以释怀。 可是在一桌脸色难看的人中,偏偏就是白庆云最想让他难看的斯特曼却仍然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好似根本就没有听出白庆云话里的恶毒之意,仍旧神色自若的回到:“你说的对,像然这么优秀的人,自然也只有优秀之人才能配得上他,幸好我是一名还算优秀的律师,否则我还真怕他看不上我呢!” 斯特曼的话音刚落,大厅里顿时响起一阵嗡嗡的嘈杂之声,刚才那些竖直耳朵听他们说话的人都不禁惊讶的再次窃窃私语起来,谁不知道,在国外律师可是高薪阶层,而且他还自诩是一名还算优秀的律师! 完全没有想到斯特曼会如此应对的白庆云暗暗咬牙,斯特曼作为齐乐然的现男友,不仅全不在乎自己话里隐含的挑拨,而且话中之意竟然还抬高了齐乐然,倒好似他这个大律师才是高攀的那个人,这怎么可能! 白庆云不相信如果对方真的是在国外受人尊重的高薪阶层,怎么可能对平凡的还在念书的齐乐然如此礼遇,而且竟然对自己说他攀高枝的暗示也毫不在乎! 白庆云眼珠一转,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律师!”白庆云突然大喊一声,神情夸张的大声说:“在国外律师可是高薪阶层!” “马兴义!”白庆云突然扭头对正在张罗着上菜的眼镜男高声喊到:“去让经理把我存在这的那瓶拉菲拿过来!” 喊完后,他又对已经重新坐回座位的斯特曼皮笑肉不笑的挑了挑眉,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说:“可不能怠慢了咱们的贵客,都说你们外国人经常喝红酒,最能喝出红酒的好坏,今天也让大律师给咱们讲讲这贵到离谱的拉菲到底好喝在哪里!” 斯特曼看着这个叫白庆云的人上蹿下跳,表演的十分卖力,其实觉得很可笑,而且他是陪齐乐然来参加同学聚会的,又不是来上庭的,也没必要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况且他也不想让齐乐然夹在中间为难,因此虽然知道白庆云此时说的话不怀好意,可是也还只是扬了扬眉,语气平静的回到:“其实我平时也不太喝这种酒…” 斯特曼的话还没有说完,白庆云便得意的发出一阵放肆的大笑声,手指在空中对着斯特曼虚点了几下,一脸轻蔑的摇了摇头,然后再不理会他,转身示意已经将红酒取来,此时正站在他身后等待他指示的服务员给大家倒酒,然后环视了一圈厅里的神色各异的众人,神情轻蔑的大声说到:“来,大家都尝尝,想必平时你们也没有什么机会喝这么贵的红酒,别到时候出去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让人笑话!” 白庆云这句话说的是中文,反正他想要羞辱的不过是齐乐然,至于斯特曼能不能听懂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了。 桌上的几人俱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面上也渐渐浮上一丝鄙夷之色,一个律师,而且还是一个优秀的律师,竟然连拉菲都没有喝过,还平时不太喝这种酒,那你是喝哪种?超市里那种几十块钱的?真是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自己没本事就别说那个大话,现在让人当场揭穿,真是要多难堪有多难堪,几年不见,这个齐乐然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了面子还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他们心底因为刚才白庆云用那番恶毒的话挤兑齐乐然而对他产生的同情之心瞬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毕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而大厅里的其他人在看到这一切后,也俱是面面相觑,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发展,刚才嫉妒得直冒酸水的男人们再次趾高气昂的纷纷开口说到: “我就说么,这么帅的男人,还是律师,能看得上他?!反正咱们也不知道,就瞎胡说呗!” “谁说不是呢,不知道从哪弄来个外国帅哥就装高富帅,连拉菲都没有喝过,就来装!” 在男人们你一言,他一语的议论声中,也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可是看他的样子,气质还蛮优雅贵气的,不像是装的啊!” 可是马上就有人反驳她到:“你懂什么,听说外国有那种高级的会所,专门培养看起来十分有气质的男公关,没准齐乐然就是为了给咱们看,打卓擎宇的脸呢,不然你说他巴巴的从国外赶回来就为了参加个同学聚会,你能想到啊!” “也是,你们看那个凯文.斯特曼身上穿的西服也不是什么名牌,如果他真的是律师,挣的那么多,怎么可能不穿名牌!” “还有,还有,你们看他腕上戴的手表,那么新,一看就不是平时常戴的,不是假货,就是现借来充门面的!” “对,对,没错,就是这样!” 众人一顿分析来,分析去,最终竟然得出了一致的结论,这个所谓的外国高富帅是个假货,是齐乐然为了充门面特意雇来的! 第31章 其实也不能怪她们如此少见多怪,毕竟作为普通人来说,斯特曼那种人的生活离她们太过遥远,什么西服要穿手工定做的,买来的名牌衣服从来不洗,脏了就扔掉,什么名牌手表一抽屉,每天换一块够带一个月之类的生活,她们是完全无法想象的,因此就造成了如今这样的误会。 就连家里还算有点钱的白庆云,其实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个比普通人强点,离真正有钱有权的顶级阶层还差的远呢,要不也不能喝过瓶拉菲就觉得自己了不得了,可偏就是他这样一瓶子不满、半瓶子乱晃的人更爱四处招摇,紧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般。 此时的白庆云看见厅里众人的反应,自觉挽回了颜面,得意洋洋的晃着手里服务员刚刚给他倒上红酒的酒杯,看着对面的齐乐然两人,等着看他们二人被自己揭穿后或气急败坏,或竭力辩驳的窘态。 可是谁成想齐乐然的反应却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不仅没有丝毫生气和难堪的样子,反而态度大方的端起酒杯让走到他身边的服务员给他倒酒。 其实齐乐然在来之前就知道同学聚会上自己想必会遇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再加上他心里知道,在斯特曼面前,白庆云这个家里开汽配城的所谓的富二代是根本就不够看的,所以其实对白庆云的话并不太在意,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反应了。 本来还想要说什么的斯特曼见齐乐然一副无所谓的神情,知道他根本就不在乎,也就不准备再跟白庆云多费无谓的口舌了,他平时确实不太喝这些所谓的名酒,这些名酒确实好,可是却也没有好到人们认为的那种地步,不过是炒作的好,提高了身价罢了。 像他们这种真正会品酒的顶级阶层的人平时喝的红酒都是不在市面上流通的红酒,由酒庄特供,每年的产量也不过只有二十几箱,不仅是一般人有钱也喝不到的,而且就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 他二人倒是一个无所谓不在乎,一个懒得费口舌解释,十分怡然自得,可是大厅里的其他人却早就因为他二人炸开了锅。 大厅里嗡嗡之声一片,可是就在这一片嘈杂声中突然传来一个男人醇厚悦耳的声音:“好好的同学聚会,什么事让人笑话了?!” 众人的视线顿时都被他吸引了过去,就看到大厅门口处大步走进来一个身材结实挺拔,皮肤略黑,剑眉星目的英朗男人。 大厅里瞬时有人惊喜的不断高呼出声,“大班长,你可算出现了!”“就是,你再不来,我们都要派人去请你了!” 大厅里此起彼伏的声音还未落时,就有几个平时跟他关系要好的男生站起身,快步走到他的身旁,连拍带打着互相亲热的打起了招呼。 卓擎宇从政治大学毕业后便进了国家安全部门,因为工作性质特殊,其实也并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进了哪个部门,又具体做些什么,也正是因为他特殊的工作性质导致了他很少露面,大家虽然都在一个城市,可想见他一面也着实不易,因此人缘极好的卓擎宇甫一出现,就让现场的气氛瞬间热闹起来,哪里还有人去理会被他的出现再次抢了风头,脸色难看的白庆云。 可是随着卓擎宇离主桌的距离越来越近,坐在桌旁的齐乐然和斯特曼一点点进入大家的视线,情绪激动的众人脸上都慢慢露出或尴尬,或好奇、或忐忑的神色,不知道卓擎宇见到齐乐然和他所谓的男朋友后会有什么反应。 当然,事实上是他们想多了,卓擎宇在看到齐乐然和他身边坐着的斯特曼时,只是眼神微微停顿了一下,就若无其事的跟主桌上的人打起了招呼,每个人也都热情的回应着他,除了齐乐然。 齐乐然呆呆的看着虽然已经长成男人,却仍然依稀带着年少时影子的卓擎宇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只觉得手脚僵硬,浑身发麻,脑子里一片混乱,整个人都是木的。 曾经那段即美好又痛苦的经历对于他来说太过刻骨铭心,不仅祭奠了他整个青春岁月,更改变了他的人生,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在没有真正面对这个人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全不在乎,至少也是平静以待,可是,理智终究控制不了感情。 桌上的人也都看出了齐乐然的失态,顾及着卓擎宇的面子,都当做没有看到般将卓擎宇让到了白庆云身旁空着的座位上,昔日在学校就是风云人物,时不时被人拿来比较的两个人再次坐到了一起。 一直坐在座位上冷眼旁观的白庆云,看着一出现就成为全场众人焦点,抢了他风头的卓擎宇,就连脸上敷衍的笑容都懒得去装,在卓擎宇刚刚坐下后,便阴阳怪气的开口说到:“哎呀,大班长,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今天好不容易同学聚会,你却姗姗来迟,莫不是故意的吧!” 从高中起就对白庆云对他阴阳怪气的模样习惯了的卓擎宇丝毫不以为意,爽朗的举起面前的酒杯笑着说到:“工作上有点事,我迟到了,自罚三杯!”说完后就举起酒杯,将刚才服务员按白庆云的吩咐倒好的红酒一饮而尽。 “哎,你…”白庆云看着被卓擎宇如牛饮般一口气喝光的红酒,心疼的大喊一声,眼角余光却暼到一脸呆若木鸡的齐乐然和神色阴沉的斯特曼,心中一动,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嘴角一挑,语气凉凉的说到:“这可是贵的连齐乐然那个优秀的大律师男朋友都不太喝的酒,大班长可给大家留点,别一下全都喝光了!” 端着空酒杯的卓擎宇闻言惊讶的看向坐在齐乐然身边的斯特曼,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英俊帅气的外国男人竟然是齐乐然的男朋友。 齐乐然的男朋友…卓擎宇心思默念间突然生出一种荒诞的不真实感,眼前不禁浮现出当初烈日炎炎下害羞却勇敢的清澈少年,被记忆镌刻的心底深处突然就空了一块,升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曾经年少的时光啊,无论是男女,被人真挚的喜欢总是欢喜的… 卓擎宇心底波澜咋起,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放下手中的空酒杯,伸出右手,礼貌的对斯特曼说的:“你好,我是卓擎宇,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凯文.斯特曼”斯特曼也边说,边缓缓的伸出了右手。 卓擎宇…斯特曼唇间默默将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将他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就是那个占据了齐乐然整个青春年华,使之念念不忘的卓擎宇! 面前的男人高大挺拔,五官俊朗,颜色略黑的肤色让他显得更加的英挺正气,整个人有如一柄隐在刀鞘里的利刃,锋利却又隐忍,透出一种莫名的魅力。 可是当斯特曼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时,与卓擎宇交握的手却情不自禁的蓦的用力,他的身上竟然穿着米白色衬衫,棕色过肩宽风衣,与齐乐然的穿着俨然竟是一对情侣装! 如果他不是知道齐乐然今天这身衣服是齐妈现给他搭配的,简直都要怀疑这两人是不是事先商量好的了!然而即使是这样,那份冥冥中隐隐的缘分却丝毫也不能让斯特曼的心情好受一点。 再看齐乐然那一副自从卓擎宇出现就傻傻呆呆的模样,斯特曼的心中腾的升起一股怒火,湖蓝色的眸中渐渐浮现出一丝前所未有的戾气,手上不禁不由自主的加大了力度。 原本已经想要放开手的卓擎宇突然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力度,不禁抬头惊讶的看向斯特曼。 卓擎宇那是做什么工作的,即使斯特曼掩饰的再好,卓擎宇也从他的眼中看出了那一丝隐含的戾气,感受到他突如其来的怒气,不禁皱了皱眉,也在手上暗暗加大了力度。 卓擎宇的眼角余光不禁向坐在斯特曼身边的齐乐然暼去,想来他应该是早就知道了齐乐然和自己的事情,所以才会有现在这样奇怪的举动,可是对陈年旧事还这样介怀,心胸如此狭窄的男人真的是良配么? 还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无意间跟齐乐然穿了情侣装才惹得斯特曼醋意大发的卓擎宇,不禁在心中暗暗的为齐乐然的选择担忧。 其实也难怪卓擎宇不知道斯特曼生气的原因,毕竟在大家的认知里,大概没有人会因为两个男人穿的相似而把它们想成是情侣装。 就这样,两个因为齐乐然而误会重重的男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青筋崩出,面无表情的进行着无声的较量,谁也不肯退让。 一桌子的人,哦,不,确切的说是一大厅的人都看着握着手,良久不肯分开的二人呆若木鸡,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如果当初是卓擎宇跟齐乐然告白失败,现在这样还说得过去,如今这是怎么个情况? 难不成这两个人还要为了齐乐然打一架不成!众人心中不禁蓦地升起了一个惊悚的念头! 只有以为是因为自己一句话就造成如今这样效果的白庆云面带微笑,饶有兴致的看着暗暗较劲的二人,直恨不得两个人真的打起来才好! 第32章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最后还是一串不太明显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诡异的局面,猛然回过神来的齐乐然微红着脸,拉了拉斯特曼的衣襟,仰着头小声说:“凯文,你不接电话么?” 斯特曼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兜里的电话在响,他低头看了看面前两人交握在一起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的指节,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跟大家做了一个抱歉的姿势后,掏出兜里的电话,边接听边转身向宴会厅外走去。 大厅有如凝固般的气氛终于因为斯特曼的离去而骤然打破,为了掩饰尴尬的情绪,众人皆有如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般刻意的大声说笑着,只有刚刚才反应上来自己失态了的齐乐然窘迫不已,哪里还敢一个人独自坐在这里面对众人,赶紧找了个上卫生间的借口逃了出去。 快步逃出宴会厅的齐乐然看了看站在角落里神情严肃,低着头打电话的斯特曼,想了想还是向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慢慢走了过去。 齐乐然故意慢慢腾腾的挪动着步子,希望可以把时间拖的长一点,等斯特曼打完电话后,两人再一起回去,找个借口先行离开,其实自己这次回来参加同学聚会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人,还是会下意识的高估自己,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和对情感的控制,并不是说你把那个人刻意的忘记了,就真的可以若无其事的去面对他。 因为他不仅仅是他,他还代表着你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岁月和最纯真的一次感情,是你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段经历,是你之所以成为今天的你,其中一个重要的因素,已经融入了你的骨血里,无法剥离! “哗啦”一声,齐乐然捧起一大捧冷水,弯身扑在自己仍然有些微微发热的脸颊上,双手扶着洗手池,低头看着从自己脸上滴落下的一滴滴小水珠砸在水面上溅起的一圈圈涟漪,不禁有些微微发愣。 良久后,他才缓缓抬起头,谁知那个扰乱他心神的男人竟然就那样突兀的出现在他面前,在卫生间略微昏暗的光线下用暗沉的目光凝视着他。 “啊!”齐乐然吓得大叫一声,猛地向后退去,却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心些,”刚才才听过不久,略带着点鼻音,醇厚而又悦耳的男声在他耳边骤然响起,齐乐然却被这个声音吓得浑身僵硬,在男人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了身体。 这时齐乐然才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刚才看见的男人其实只是镜子里的影像,而卓擎宇本人却是站在自己身后的。 再次在男人面前出了丑的齐乐然只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傻,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能低着头磕磕绊绊声音结巴着小声问:“你…你怎么…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卫生间,我不能来?”卓擎宇即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好似犯了错误的小学生般的齐乐然,心中暗叹,这个人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当初那个拦在路边,当着一大票人,不管不顾喊着“我喜欢你”的勇敢少年到哪里去了?! “哦,”齐乐然迅速抬头看了看四周,才反应上来这里是卫生间,心虚的点了点头,“对,对,这里是卫生间,”他抬手指了指里面,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你请,你请…”然后侧着身子,贴着墙壁,一点一点慢慢向卫生间外挪去。 卓擎宇看着仿佛把自己当做洪水猛兽般躲避的齐乐然,心中突然就升起了一丝不爽,当初哭着喊着要跟我在一起的是你,现在好似躲瘟疫般避之不及的也是你,你这么任性,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了吗! “你躲什么?难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心中不爽的卓擎宇沉下脸,对已经伸手去拉门把手的齐乐然冷冷的说。 手指堪堪碰到门把手的齐乐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回身看着冷着脸,浑身冒着寒气的卓擎宇,心底也突地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气。 当初说不喜欢,让我走是你,现在我要走,又不让的也是你,你这么任性,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了吗! 莫名的怒火支撑着齐乐然,让他忘记了自己刚刚的窘迫,也神色不虞的回嘴到:“你也说了这里是卫生间,上完了不走,难道在这里跟你待一辈子?!” 站在他对面,听到他这句话的卓擎宇突然神情微变,略有些发黑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 看着他反常的表现,齐乐然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 卫生间…跟你…待一辈子…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齐乐然哀嚎一声,再也不管卓擎宇会怎么看他,用全身的力气撞向卫生间的门,想要快点逃到一个他看不见自己的地方。 结果… 结果就是齐乐然差点把自己拍在门上,变成照片。 原本也同样有些窘迫的卓擎宇见他这个样子,不禁低笑出声,几年不见,怎么倒觉的他变得更加幼稚了,竟然还有些可爱! 因为齐乐然蠢萌的举动重新找回主导权的卓擎宇,伸出一只手拉回了还拍在门上装照片,不敢动弹的齐乐然,用另一只手拉开了卫生间的门,扶着齐乐然有些踉跄的身体走了出去。 齐乐然低着头不敢去看扶着自己的男人,可是两人刚一出了卫生间,齐乐然便伸手一把推开了卓擎宇,快速的说:“你别误会,刚才什么待一辈子的话是我顺嘴胡说的,我…我…” 他后退了两步,为了消除误会,终于还是把话说出了口,“我有男朋友的!” 听到他说“男朋友”这几个字的时候,卓擎宇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盯着低着头死活不肯抬起来的齐乐然,语气严肃的开口说到:“说到一辈子,我倒是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齐乐然被他的话惊的心头一跳,什么意思?他…他…他难道是这么多年没有见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想要跟我告白?可是,我…我…我已经有了斯特曼! 齐乐然一想到斯特曼,心中顿时平白生出了一股勇气,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卓擎宇,鼓起所有的勇气,用他自认为坚定,其实还有些颤抖的声音低声说到:“我会和斯特曼好好过一辈子的!” 卓擎宇原本就是想要跟他说这个,此时见他竟然先自己一步说出了口,不禁皱着眉问到:“你就那么相信他?!” 齐乐然听到他的话,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卓擎宇,没有说话,关于这个问题,他不觉得自己跟卓擎宇有什么可讨论的。 卓擎宇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迟疑了一下后,还是再次开口说到:“刚才你出来以后,我听到了一些…嗯,关于你…男朋友斯特曼的一些话,既然你想要跟他过一辈子,就应该慎重些,多了解一些他的情况,不要被人骗了才好。” 齐乐然没想到卓擎宇会跟他说这样的话,虽然知道他跟自己说这些话是为了自己好,可是自己怎么就那么不高兴呢!就连看着这张曾经让自己魂牵梦系的帅脸都有些讨厌。 齐乐然垂下眼帘,遮住眼中异样的神色,轻声嘟囔着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关心我!” 卓擎宇背着人家男朋友说他的坏话,本就不太愿意,如果不是担心齐乐然年纪小小的就一个人出了国,而且这里面还有自己的原因,怕他被人骗,才不得不多说几句提醒他,可是人家却不领情! 罢了,自己说这些话本也不是为了让他领什么情,反正自己尽到自己作为…嗯,朋友的义务也就是了,至于听不听的就看他自己吧! 卓擎宇满心关心,换来的却是齐乐然的冷脸,本就不是爱管闲事的他也不禁冷了脸,抬手掏出兜里震动个不停的手机看了看,对低着头的齐乐然冷冷的说:“我临时有个任务,今天本就是过来跟大家打个招呼就走的,幸好这次同学聚会有白庆云积极张罗着,多我一个,少我一个都没多大关系,一会儿你进去的时候帮我跟大家说一声,我就不进去了!” 卓擎宇说完后也不管齐乐然的反应,转身便快步向外走去,把他一个扔在了那里。 “哦,”齐乐然站在原地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片刻后,才突然察觉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猛地抬手一拍自己的脑门,抬腿一溜小跑着追上刚刚走到走廊尽头的卓擎宇,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大声说:“你不能走!” 从事特殊职业的卓擎宇被人从后面毫无征兆的突然拉住胳膊,身体条件反射般下意识反手一扭一带,将拉着他胳膊的齐乐然背靠着自己按在怀里,结实有力的胳膊勒在他的颈间,将他整个人禁锢在自己怀里无法动弹,另一只手下意识向自己后腰处摸去。 站在大厅那边角落里,刚刚打完电话正准备回宴会厅的斯特曼冷冷的看着不远处抱在一起的二人,暗沉的有如乌云压顶般的眸中,平静下酝酿着风暴… 第33章 “你干什么?!”根本就没有发现站在远处角落里的斯特曼的二人异口同声的低吼出声。 卓擎宇用勒在齐乐然颈间的胳膊一带, 将他的身体翻转过来面对自己, 又抬手把他往旁边用力一推,再次用胳膊架在他的颈间,将他整个人压在了走廊墙壁上,瞪着他生气的低吼到:“你知不知道刚才那样做有多危险!” 卓擎宇看着眼前一脸痛苦的青年,不禁在心中暗暗后怕,上一个从后面偷袭他的人, 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下不来床呢! 被卓擎宇刚才那下意识的一勒, 勒的几乎喘不上气来,此刻又被他架在墙边, 无法动弹, 只能干呕着大口喘气的齐乐然此时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只能一边干呕, 一边拼命的点头,表示就算我以前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 渐渐平复了心情的卓擎宇慢慢放开被他抵在墙边的齐乐然,勉强压抑住想要好好教训他一通的念头, 皱着眉头低声问到:“你到底要干什么?” 弯着腰猛咳了几大口, 终于倒匀了那口气的齐乐然抬手摸了摸还有些火辣辣的脖子,想要生气,又不敢,只能站直身体, 低着头不去看他,气哼哼的小声嘀咕:“你们一个一个都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 只有我是个大闲人,你…” 他抬头看向皱着眉看着自己的卓擎宇,微微调高声调有些气愤的说:“你就这么一走了之,让我进去跟大家替你说一声,我…我…” 他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本就因为刚才跟他说话耽误了时间,着急要走的卓擎宇只能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不耐的说到:“行了,别我,我,我的了,我没功夫跟你在这里瞎磨叽!” 说完后,他便转身要走。 齐乐然着急之下,刚抬手下意识的想要去拉他的胳膊,突然想起了刚才悲催的遭遇,连忙把手又缩了回去,见他马上就要走了,只能在他身后结结巴巴的低喊:“你…你提前走了,让我…我去帮你说,我…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这样…这样,他们会怎么说你…和我!” 听到他这番支支吾吾的话,卓擎宇才知道他在顾忌着什么,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卓擎宇静静盯着满脸涨红的齐乐然看了一会儿,才悠悠的开口说到:“那么在意别人的眼光,你活的不累么?” 说完后,他也不等齐乐然的回答,转过身单手插进裤兜里,若无其事的走了。 齐乐然简直没被他气歪了鼻子,我一个GAY,我怕什么?!还不是因为顾忌你的名声,怕同学们背后议论你,我才不想那么做的,你可倒好,活的可真够潇洒的! 齐乐然被他气得没法,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如果卓擎宇他真的是个在乎别人看法的人,当初自己拦着他告白,又被人把这件事情宣扬的沸沸扬扬之时,他就应该恨死自己了,那还会像今天这样不仅跟没事人似的同自己说话,还会关心自己会不会被骗。 好吧,你们优秀的人就是有资格任性,我等平凡之人也只能自愧不如的抬头仰望了! 齐乐然想通了以后也就不再纠结,抬腿快步向宴会厅的方向走去,还是赶快回去把事情处理完,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正经! 齐乐然紧走几步来到宴会厅门口,一转头看到站在门边角落里已经打完电话的斯特曼,便开口低声跟他说到:“凯文,咱们进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就走吧!” 斯特曼的目光盯着已经走到楼梯口,渐渐消失在楼梯上卓擎宇的背影,脸色阴沉,湖蓝色的眸中闪烁着压抑的怒火,刚才他站得离两人纠缠的位置有些距离,除了看到两人拉拉扯扯扭在一起,并没有听清他们二人的对话,原本就被二人衣着好似情侣装,惹得醋意大发的斯特曼此时更是打翻了醋坛子,心中有股暴戾之气四下乱窜,无处发泄。 而也正是此时,原本对齐乐然的初恋卓擎宇并没有多少想法的斯特曼也在不知不觉间种下了心结,为以后那件事情的发生埋下了隐患。 当然已经离开的卓擎宇也完全想象不到,这个他曾经还提醒过齐乐然要小心不要被他骗了的男人,再次站在自己面前时将会是怎么惊人的身份,又会因为今天的误会惹出怎么滔天的祸事来! 此刻的斯特曼冷着脸,没有接齐乐然的话,只是缓缓走到的齐乐然的近前,低下头盯着他看了片刻,才一转身率先进了宴会厅。 才发现斯特曼异样的齐乐然,被他弄得一头雾水,只能跟在他的身后向宴会厅里走去。 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的齐乐然,还十分乐观的分析着大概是两人回来,离开H国的时间太久,斯特曼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难题,不好解决,所以心情才会不好,还在心中暗暗琢磨要不等今天同学聚会完,他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心思各异的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热闹的宴会厅,此时的宴会厅里早已觥筹交错,人声鼎沸,气氛热烈的一塌糊涂,自然也就没什么人注意到从厅外进来的两人。 而且自从大家认定斯特曼这个所谓的高富帅不过是齐乐然为了充门面雇来的冒牌货后,就再也对两人提不起兴趣了。 齐乐然和斯特曼两人来到主桌旁,重新落座,此时才注意到他二人回来了的薛绍辉探头向两人身后看了看,没见到卓擎宇的身影,有些纳闷的开口问到:“齐乐然,你刚才去卫生间时有没有看到卓擎宇?” 屁股还没坐稳的齐乐然被他这么一问,惊得条件反射般一跃而起,碰得面前桌子上的碗盘一顿叮当乱响,瞬间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卓擎宇他…”齐乐然看着大家都向他看过来,赶紧开口说到:“他刚才在外面看见我,让我给大家带个话,他…他临时有个任务,先走了!” 他的话音已落,桌旁听到他话的众人却都面面相觑着无人开口,这诡异的静寂让原本就有些心虚的齐乐然更加的慌乱,又赶紧开口继续解释到:“他…他还说他今天过来本就是来跟大家打个招呼的,聚会有白…白庆云张罗着,他很放心…” 原本听到齐乐然说卓擎宇因为有任务已经走了,还暗自开心的白庆云此时听见齐乐然这后半句话,差点没被他气岔气。 什么意思?还聚会有白庆云张罗着,他很放心,他放心个屁!照他这个说法,敢情自己还是他的小弟了,他这个老大只要动动嘴,出来露一面就行了,自己倒是要忙前忙后的为他做了嫁衣! 白庆云看着做了传声筒,在卓擎宇那个讨厌鬼已经走了的情况下,还在恶心他的齐乐然,暗暗咬牙,你们这对奸夫淫夫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只是你们不让我高兴,我也绝不会让你们舒服! “哎,我说,”心中打定主意的白庆云蓦地开口打断了齐乐然的话,嘘着眼问到:“卓擎宇有事要提前走,怎么别人都不知道,就偏偏你知道?” 齐乐然早就猜到白庆云会在这件事情上为难自己,现在见他果然发难,连忙将早就在心中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那是因为刚才在卫生间我碰到他了,他就让我顺便告诉大家一声…” “哦~原来是这样!”白庆云闻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转头扫视了一圈桌旁还有些搞不清状况的众人,突然提高声调,用暧昧的语气高声说:“原来刚才你们两人一前一后出去,是去卫生间里…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后合,好似有什么天大般好笑的事情,边笑还边断断续续的说着:“两人…一起…在卫生间…哈哈哈…” 直到此时,大家也才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不禁纷纷变了脸色,如果是其他两个男人一起去卫生间,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齐乐然和卓擎宇两人偏偏有着那样的过去,两人一起去卫生间这件事情,在有心人的刻意渲染下,就好说不好听了。 此时也才意识到自己好似说错了话的齐乐然急的满天大汗,可是白庆云又没有直接说什么,自己总不能跟大家喊,我跟卓擎宇一起去卫生间什么都没干吧,这不是更会让大家觉得自己欲盖弥彰了么! 大厅里所有的人都默然无语,只有白庆云畅快的哈哈大笑声回荡在宴会厅中。 突地,一句冰冷的话语打断了他的大笑声。 “什么事情那么好笑?”周身环绕着隐含戾气的冰冷气息的男人举起手中的高脚杯,轻轻摇晃了一下杯中鲜红如血的酒水,低着头,用带着丝丝寒意的声音冷冷的问到。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那种高高在上,混杂着轻蔑的漠然语气却好似一柄带着寒意的利刃,轻易就破开了白庆云回荡在空中的哈哈大笑声,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此时大家的注意力才从齐乐然和白庆云二人的身上,转移到坐在齐乐然身边,刚刚出声,仿佛换了个人般的斯特曼。 所谓教养、风度、优雅、绅士…这些东西不过是上位者用来掩饰自己骨子里对普通人的轻蔑、冷漠、傲慢以及嚣张的华丽外衣,因为你平凡的不值得牵动他们心底深处一丝一毫的情绪,他们更不愿意为着有如蝼蚁般的你暴露自己不够完美的一面,可是当你无意中触动了他们最在意的事情时,他们就会脱下那层华丽的外衣,让你见识真正的他们! 从发现卓擎宇和齐乐然两人好似穿着情侣装开始,再到目睹两人拉拉扯扯搂抱在一起,现在又听见白庆云语含暧昧的奚落,斯特曼心中那股无处发泄的戾气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被他打断了笑声的白庆云,扭头看向这个几乎就要被自己忘记的“冒牌货”刚想要说什么,却被好似突然变了个人般的男人吓了一跳,那股突如其来的夹杂着暴戾的冰冷气息让他只能硬着头皮大声回到:“难道不好笑吗?!” 他回话的时候甚至完全没有意识到,刚才斯特曼说的竟然是从来了以后就没有说过的中文。 金发男人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有些紧张的白庆云,点了点头,“确实很好笑!”他抬手举起高脚杯,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随即露出一丝嫌弃的神情,嘴里却继续说到:“既然有这么好笑的事情,难道不应该让大家一起庆祝一下。” 他对着倒得只剩下半瓶红酒的醒酒器扬了扬下巴,露出一个嚣张而又迷人的笑容,用傲慢的声音懒散的说到:“不是说要让大家都尝尝么,只有这么一瓶酒怎么够?” 他抬起另一只没有拿酒杯的手,对站在墙边的服务员打了个响指,“再去拿一箱来!” 大家听得斯特曼的话,俱是一愣,心中都不禁暗暗吐槽,你以为这是啤酒啊,还一箱一箱的拿! 白庆云更是被他的话气笑了,虽然碍于现在斯特曼周身强势的气场没有再冷嘲热讽,可还是冷笑着说了一句:“来一箱?你知道这瓶拉菲多少钱一瓶么!” 斯特曼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斜倪着他,用刚才那副傲慢的语气的反问了一句,“你喝不起?” “你…你才喝不起!”白庆云被他的话激得一下跳了起来,从来都被他当成能够高人一等的资本,有钱这个属性他可绝对不容许别人质疑,更何况是这个虚张声势的外国冒牌货! 斯特曼神色难辨的盯着他,微微挑了挑嘴角,连看也没有看刚才得到他的吩咐,却还站在那里迟疑着没有动地方的服务员,微微抬高声调,语气挑衅的说:“挑最好的上!” 服务员扭头看了看脸色难看,张了几次嘴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口的白庆云,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想了想转身向外快步走去,这件事情他是搞不定的,还是去找大堂经理解决吧! 服务员三步并做两步,快步走出了宴会厅,正要上楼去找大堂经理,就见大堂经理正陪着平时总跟白庆云厮混在一起,来他们这里玩乐的戚安和说笑着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经理!”服务员见戚安和也不是外人,连忙高呼一声快走几步来到大堂经理的身边,伏在他的耳边低声说:“经理,紫薇厅里有人要一箱拉菲!还是要最好的那种!” “什么!”原本还笑呵呵的大堂经理被他说的这句话弄得顿时变了脸色,猛地转头盯着他惊讶的问:“你说什么?!” 服务员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让人难以置信,见大堂经理问,便忙又开口详细的说了一遍。 “就是白少组织同学聚会的那个紫薇厅,里面有个外国人,好像是跟白少有些矛盾,刚才让我拿一箱拉菲去,而且还说要最好的!” 大堂经理经过最初的震惊,这会儿已经平静下来,闻言摇了摇头,语含嘲讽的说:“还拿一箱拉菲,他以为是啤酒呢,也不知道从哪跑来个老外,就把自己当大爷了,还不是看着是白少买单,才敢这么狮子大张口的!” “哎,这他妈是哪个孙子啊?这是把咱们白少当冤大头了吧!”站在一旁原本还当笑话听的戚安和一听到是和与他关系颇好的白庆云有关,忍不住上前一步插嘴说到:“走,带小爷我去看看,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孙子这么不懂事!” 说完后,他也不等大堂经理的回答,自顾自的就向紫薇厅走去。 大堂经理一看,得,赶紧追上去吧,虽说那个老外太不像话,可是也不能让脾气暴躁的戚安和真的把他这么怎么样,不管怎么说,自己这做生意的地方还是要和气生财才好。 服务员跟在快步向戚安和追去的大堂经理身后,边走还边有些好奇的问:“经理,那酒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大堂经理瞪了一眼跟在他身边一脸好奇的服务员,“那么贵的红酒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得出来一箱的么!白少存在咱们这的那瓶拉菲不算最好的,也要几万块,他还要最好的?就算他有钱,我上哪给他弄去!” 服务员听到大堂经理的话,不禁暗暗咂舌,我的妈呀,一瓶红酒几万块!以他的工资不吃不喝也得两三年才能挣得上,这些有钱人真是败家!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白庆云也十分宝贝他这瓶红酒,存在这里好几年也没舍得喝,总觉得跟谁喝都是浪费,要不是今天高中同学聚会这样能靠它出风头的场合,他也是万万不舍得拿出来喝的! 大堂经理和服务员边说边跟在戚安和的身后进了紫薇厅,一进去,就觉得厅里的气氛十分的诡异,偌大个宴会厅里竟然鸦雀无声,只有站在那里脸色难看的白庆云和一个坐在他对面神色冷冽的金发男人隐隐的对峙着。 好好的同学聚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大家的心里多少也有些不是滋味,同时在心底也有些隐隐的悲哀,上学时以为只要有理就能走遍天下,谁都不怕,可是上了社会才知道,什么是理?有钱就是理!有钱才能挺直腰杆,没钱就只能看人眼色! 这不,遇到如今这样的情形,大家都噤若寒蝉,没人肯出头揽事,一瓶就是几万块的红酒啊!还一箱,谁敢随便说话! 就连坐在斯特曼身边的齐乐然也同样没敢出声,跟斯特曼已经相爱了两年时间的齐乐然还从来也没有见过今天这样吓人的斯特曼,他明明也没有大发雷霆,放什么狠话,可是齐乐然就是知道斯特曼他是真的生气了,而且还是哄不好的那种,今天不让他发泄出来,他是绝不肯善罢甘休的。 对自己闯了什么祸还一无所知的齐乐然,满心以为只要斯特曼把这股无名的怒火发泄出来就好了,毕竟刚才白庆云的话也实在是太龌龊了些,恐怕是伤害了斯特曼那骄傲的自尊心。 然而真正把斯特曼的心伤了一遍又一遍的齐乐然,还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最后打破这僵硬气氛的自然是自诩不差钱的戚安和,他人刚刚走进宴会厅,还没有看清斯特曼的人,便已经用一副嚣张的语气开了口。 “让小爷我看看,谁那么大的口气,还要一箱拉菲?你当是啤酒呢,一口气吹一瓶?!”他说完后,自觉自己十分幽默,哈哈大笑着走到白庆云身边,却见整个宴会厅里的人没有一个人跟着他一起笑,包括看见他进来的白庆云。 跟在戚安和身后进来的大堂经理虽然心中也是牢骚满腹,可毕竟身份不同,不能像戚安和那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只能来到斯特曼身边,微微躬身陪着笑说:“这位先生,听服务生说您要一箱比刚才白少开的那瓶拉菲还好的红酒…” 说到这里,大堂经理用眼角余光瞥了对面的白庆云一眼,才又接着说到:“白少刚才开的那瓶红酒是在外面买来寄存在我们这里的,市价接近十万元,您看…” 他话里的意思其实很明显,如果你刚才不知道这瓶红酒的价格就胡说八道,那么现在我给你个台阶,你应一声,咱们就当做没有这回儿事,皆大欢喜。 可是坐在那里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的金发男人却显然并不领情,只是低头看着手中酒杯里鲜红的酒水,漠然的问了一句:“有,还是没有?” 大堂经理看着表面上十分漠然,其实极其傲慢的斯特曼慢慢站直了身体,想他们云享会所虽然不是顶级会所,可在中档会所中也能称得上拔尖,什么时候能让人在这里随便撒野了! 大堂经理收起了笑脸,神情有些不屑的开口说到:“这位先生想必不太了解红酒的行情,那种顶级的拉菲,一年的产量就那么多,绝不是单单有钱就可以喝到的,别说是我们云享会所,就是再高级的会所,也没有说一下要一箱的道理!” 斯特曼闻言慢慢抬起了头,终于舍得施舍给他一个眼神,只是还是一副懒得理人的模样,面对他的长篇大论,只是简简单单回了几个字,“那就是没有了?!” “哎,你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一直站在白庆云身边的戚安和没有想到这个外国人竟然这么嚣张,大堂经理已经给他台阶下了,他不仅不就坡下驴,还蹬鼻子上脸,没完没了了。 他又转头看了看自从他进来后就没有开过口,面色难看的白庆云,心中不禁暗暗腹诽,平时你一副张狂的模样,这会儿都被人欺负到了头上来了,却堆了,一瓶红酒十来万,一箱一百来万,你还真信他敢要啊!把谁当傻子呢! 戚安和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抬手一把搂住白庆云的肩膀,用力拍了拍,用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接着说到:“外国人了不起啊,跑到咱们的地盘上来撒野,大清早亡了几百年了!” 跟他一副气得跳脚,上蹿下跳模样完全不同的斯特曼,并没有因为他说的这些难听的话而神色有所变化,仍然是一副傲慢冰冷的模样,用略带嫌弃的语气低声说:“没有就说没有,那么多废话!” “你!”站在他身边至始至终都被忽略的大堂经理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不过就算他能说出话来,其实也没有什么用,毕竟他说的那些话,在这个金发男人看来都不外乎都是废话罢了。 斯特曼慢条斯理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后放在耳边,过了许久,电话才被接通,从电话听筒里面传出一个带着笑意,颇为性感的女声:“BOSS,现在是下班时间,希望你给我打电话只是因为想念我了!” “瑞娜,”斯特曼没有理会瑞娜轻快的调侃,仍然用他那傲慢冰冷的声音回到:“给我送一箱拉菲,”斯特曼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到:“要最好的!” “BOSS,我正在和帅哥约会,实在没时间跟你开玩笑…哦,宝贝,你太性急了…咯咯…”电话里传来瑞娜轻佻的笑声和打闹声。 “B市云享会所,二楼紫薇厅,”斯特曼丝毫没有理会瑞娜的调笑,声音微沉的一字一顿的说到:“现…在…就…要!” 跟随斯特曼多年的瑞娜因为正在跟帅哥约会,刚开始并没有注意到斯特曼的异样,可是当斯特曼说后面这句话时,瑞娜就已经察觉到了斯特曼的不对劲,她跟着斯特曼这些年,虽然不多,但也确实见他生过几次气,所以瑞娜知道,BOSS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深深知道BOSS生气有多么严重后果的瑞娜连忙收敛了笑意,沉声回到:“知道了,BOSS!”便挂断了电话。 虽然他们对话的内容大家听的不太清楚,可是电话里女人轻佻的调笑声在一片静寂的宴会厅里却格外刺耳,听得一旁的戚安和跟白庆云不住的暼嘴,故弄玄虚也不找个靠谱的对象,装都装的不像! 从刚才进来无论放什么狠话都被当成空气的戚安和,这会儿被斯特曼那惺惺作态的模样气得怒极反笑,连拉带扯的搂着白庆云绕过圆桌,几步来到斯特曼的身边,猛地抬起脚踹了斯特曼的椅背一脚,将他的椅子踹成面对自己二人的方向,狞笑着大声说:“装,你再接着装!今个小爷我还就要较这个真了!等会儿酒要是不来,我看你怎么办!” 原本因为斯特曼那突变的气质有些迟疑,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劲,有点想要打退堂鼓的白庆云,此时听到斯特曼竟然安排那样轻佻放荡的女人去弄酒,不禁暗笑自己疑心重,差点着了这个骗子的道。 再加上戚安和在旁边给他吆喝打气,便又重新恢复了之前飞扬跋扈的模样,为了掩饰刚才自己懦弱丢人的表现,也赶紧抬起手,用手指指着斯特曼的脸,附和着戚安和大声说到:“原本看在齐乐然的份上,想着给你留些脸面,没想到你给脸不要脸,好好的同学聚会,生生让你给搅和黄了,看小爷一会儿能饶得了你…” “嘭!”的一声响声,打断了白庆云的话。 斯特曼手中的红酒杯在他松开手后跌落在地面,玻璃碎片和着鲜红的酒水四处飞溅,溅了站在斯特曼面前不远处的戚安和和白庆云一身一腿。 惊呼声、咒骂声此起彼伏,斯特曼却如没事人般拿起自己旁边桌子上的金色餐巾,慢条斯理的擦拭着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蔑的说:“废话真多!” 然后突然猛地抬起头,看向正手忙脚乱擦拭着衣裤的戚安和跟白庆云两人高声说:“如果一会儿酒来了,你们怎么说?” “你他妈的!”如果不是大厅经理和服务员拦着,脾气暴躁的戚安和早就上去动手打人了,被溅上了红酒的名牌西裤尚且不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戚安和还从来也没有丢过这么大的脸! 况且他跟这一厅的人都不相熟,根本就不会顾忌他们的面子和想法,因此在大厅经理和服务员的阻拦下无法上前的戚安和用手指指着斯特曼,咬牙切齿的大声喊:“行,你行,如果一会儿酒来了,我…” 他扭头看了看正忙着低头擦□□处溅上红酒的白庆云,一把把他拉了过来,大喊着说:“我们就管你叫爷爷!” “啊?!”白庆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可是还没等他有所反应,戚安和又接着大声说到:“如果没有,你就得跪下管我们俩叫爷爷!” 他的这番话其实说到有些投机取巧,可是斯特曼却丝毫也不在意,闻言只是冷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既然戚安和已经把话撂在这了,白庆云自然也不能再驳他的面子,反正在他们二人心中已经断定了斯特曼是个虚张声势的大骗子,也没什么可怕的,现在倒是要看看这件事情他到底要怎么收场! 两人平时常在这里厮混,早就跟大堂经理熟的不得了了,有时候喝醉了索性就睡在这里,所以有换洗的衣物在这里,刚刚两人被红酒溅了一身时,大堂经理便已经派人去取了。 这会儿见他们的事情定了,赶紧让服务员带着两人去换衣服,戚安和临走前,还特意大声吩咐留在宴会厅里服务员看住斯特曼,别让他跑了!这才和白庆云骂骂咧咧的一起换衣服去了。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现在也只剩下等待了,大堂经理见这没他什么事了,吩咐服务员把地上的碎酒杯收拾好后,便离开了,至于有没有让人时刻关注着这边的进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对于同学聚会最后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十分内疚的齐乐然,连忙出声打圆场,招呼着同学们重新入席,又吩咐服务员把已经凉了的菜赶紧拿下去热一热,弄到最后,他这个原本不应该出现在同学聚会上的人倒俨然成了同学聚会的组织者了! 对事情结局满心好奇的同学们虽然重新落了座,可是哪里还有心思再去吃东西,俱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即兴奋又担忧。 兴奋的是谁也没成想同学聚会竟然还有这样的热闹可看,毕竟围观八卦是国人最喜闻乐见的事情。 担忧的则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一会儿该怎么收场,在听了会所大堂经理刚才的那番话后,他们怎么想也不相信斯特曼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来一箱顶级的拉菲。 时间在等待中过得尤其的慢,大厅里所有人的情绪都越来越来急躁,时不时的就会探头向大厅门口看看,虽然明知道大概是不可能有东西来的,可是却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焦急的心情,总要做些什么才能缓解一下不适的情绪。 当然大厅里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样,已经换完衣服回来,一脸得意洋洋,陪着同样喜笑颜开的白庆云四处敬酒,好似花蝴蝶般大呼小叫穿梭在席间的戚安和就十分的惬意,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则是越发的开心,在经过斯特曼身边时更是会时不时的酸上几句难听的话,好似就等着斯特曼装不下去了来给他们二人当孙子。 神色冰冷的斯特曼则是有如看戏般噙着一丝冷笑,看着那两个人在席间窜来穿去,丝毫也不理睬坐在他旁边几次都想要跟他说话的齐乐然。 斯特曼越来越反常的样子,让齐乐然的心里七上八下,渐渐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他现在这样好像不是因为工作上的原因,倒好似是跟自己有关系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间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宴会厅里的人也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耐心,有人已经开始不耐烦的高声说:“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我们要一直这样傻等下去! “就是,””也有人已经站起身来,想要离开,“要我说,咱们也是无聊,好好的同学聚会变成这样,真是晦气!” 听到他的话,大家才突然想起来,他们可是来参加同学聚会,最后到底是怎么演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了?! “走,走,咱们再找个地方好好聚聚,”才回过味来的人们纷纷呼朋唤友,跟几个自己要好的同学相约着要去第二轮。 直到此时,宴会厅里大多数人已经在心里认定了斯特曼是个虚张声势的大骗子,对他们打赌的事情早就没了看热闹的心。 “哎,哎,别急着走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笃定斯特曼根本就弄不来红酒,重新恢复了最初那副趾高气昂模样的白庆云,连忙出声阻拦那些想要离开的同学们,等会他还要当着同学们的面好好羞辱羞辱那个装腔作势的外国佬,找回面子呢,怎么能让大家都走了,那他等会得意给谁看啊! 眼见着大家没有被他的话留下,白庆云眼珠一转,接着高声喊到:“大家不要急走,等会第二轮,皇家KTV,我请!” 听到他这样说,想要离开的人群才渐渐平息下来,除了几个执意要走的人外,大部分都留了下来,反正时间还早,既然等会第二轮有人请客,那就再等一会儿呗。 执意要走的几人刚刚走出宴会厅,就看到迎面走来一个身着藏青色西服,浅棕色头发,高鼻深眼的外国男人手里拖着个金属拉杆车,上面赫然放着一只全是外国字,十分精致的小红酒箱子,在他的身后竟然还跟着两个身着保安制服的高大男子,三人一副走路带风的样子,倒颇有几分是在拍电影的不真实感。 几人俱是面面相觑,片刻后才猛的反应过来,都面带兴奋之色,一起转身跟在那三人身后,快步向宴会厅里走去。 那名身着西装的外国男人在走进宴会厅后,视线在厅里众人的身上扫视了一圈,才快步走到斯特曼面前,微微躬身,用标准的英语低声说到:“斯特曼先生,您要的红酒到了!” “打开吧!”斯特曼微微点了头,吩咐到。 西服外国男没有丝毫的迟疑,回身对身后的两名保安模样的高大男人打了个手势,两人便走上前来,一人将斯特曼身边的桌上清理出位置,另一个人小心翼翼的将箱里的六瓶红酒一一摆到桌上,然后竟然从兜里掏出开瓶器,开始开这些红酒! 整个宴会厅里一片静寂,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三人的动作,俱是在心里暗暗惊叹,这怎么可能! 看到桌上红酒瓶上熟悉的标志,刚才还洋洋得意的戚安和和白庆云两人的脸色骤变。 不可能!两人对视了一眼,俱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惊俱之色,要知道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就太可怕了! 当然,一箱红酒,就算是一箱将近一百万的红酒,也不能说是可怕,可怕的是蕴藏在这件事情后面斯特曼这个外国人所蕴含的资本和人脉,别人不明白,家里好歹也是做生意的白庆云和戚安和两人心中却是明明白白的,如果他们得罪了这样一个人,那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的! 宴会厅里也有少数几人家里是做生意的,他们虽然不像白庆云那样张扬,可是见识却也是不少的,这会儿见斯特曼真的把红酒弄来了,也不禁微微变了脸色,只有那些家里都是普通上班族的同学们还不明白这里面的关窍,不知道他二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难不成那个斯特曼还能真让他们二人管他叫爷爷不成! 确实,普通人只是知道在外国律师是高薪职业,很有社会地位,可是他们不知道的却是在国外,那些顶级律师真正的能量,他们可不仅仅是像人们想象中的律师,只负责打官司而已。 在各大集团的并购案中,他们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有的时候甚至能够左右整个集团的生死;在他们做法律顾问的集团中,他们甚至可以发动董事进行集团总裁的合法性审查,提议罢免总裁;在为各大集团服务时,从各种蛛丝马迹中推断出集团的形势,在股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钱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个数字而已。 只要他们想处心积虑的对付一个集团,甚至是一个跨国集团,那么其实也只是个时间问题,所以越是顶级阶层的人,就越是不愿意得罪他们,甚至还要积极的拉拢他们。 当然,能到达这个阶层的律师只是金字塔上那寥寥无几的几个人,斯特曼显然就是其中一个,所以他的党派才会五次三番的鼓动他去参加总统竞选,只要他参加了竞选,就会有很大的赢面,然而与之相对应的是,这样的人也同样面对着巨大的风险,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风头太过势必会招来敌人的全力打击,这也是之前斯特曼不愿意参加总统竞选,打破自己平静生活的原因。 可是就算白庆云和戚安和不知道斯特曼到底有着怎样的实力和手段,可是这一整箱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红酒,在这样短的时间内便生生的摆在了他们面前,也由不得他们不害怕,他们家里那么些产业可经不起这样人的折腾! 两人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越不想相信眼前看到的事情,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突然同时大喊出声:“等等!你这箱红酒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第34章 0122 斯特曼嘴角噙着一丝轻蔑的冷笑, 一副看跳梁小丑的模样, 理也不理胡搅蛮缠的白庆云二人。 倒是那个拿着红酒进来的西装外国男看着二人,用中文不卑不亢的朗声说到:“二位不相信尽可以找人来验!” 说完后,还向两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边正在开酒的身着保安制服的高大男人也同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后退两步垂手站在一旁。 此时的白庆云和戚安和两人就算心里已经隐隐有了这箱红酒不可能是假的了想法,可是形势所逼, 仍然抱着那么点万一的侥幸心里, 正好看到得到服务员通知刚刚走进宴会厅的大堂经理,忙大呼小叫着高声喊到:“吴经理, 你快过来看看, 看看这箱红酒是不是假的!” 一直关注着紫薇厅这边事情进展的大堂经理, 在得到服务员通知后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 毕竟如果斯特曼真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红酒弄来,其实也相当于狠狠打了他的和云享会所的脸,事情传出去总归是不好听。 就是不用白庆云和戚安和他二人喊,大堂经理也十分想看看这箱红酒到底是不是真的, 到底是不是用低级的拉菲以次充好, 用来欺骗众人。 正好他二人这时喊他去验酒,大堂经理便也就顺势走了过去。 在摆在桌上那六瓶红酒映入眼帘的时候,大堂经理的瞳孔骤然收缩,作为云享会所的大堂经理, 品酒验酒可以说是他的拿手本领,就算他没有喝过顶级的拉菲, 可也是见识过的,知道如何去分辨。 心下已经隐隐有了答案的大堂经理来到桌边,小心翼翼的举起酒瓶仔细看了看,放下后,又让服务员重新拿来几个新的高酒杯,把刚才身着保安制服的男子已经打开的一瓶红酒拿起,倒了一杯,放在鼻下轻晃着深深嗅了嗅,然后又把酒杯举起对着大厅中央华丽的吊顶灯眯着眼睛端详了半响,才暗暗叹了口气,转身把酒杯重新放回到桌上,用低沉的有些暗哑的声音沉声说到:“酒没问题,确实是顶级的拉菲。” “什么!”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宴会厅里瞬间响起一片不敢置信的嗡嗡之声,可是最先提出异议的白庆云和戚安和两人却有如两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般呆若木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面色惨白的呆立在那里。 斯特曼抬手对站在他身边的西装外国男示意,西装外国男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上前几步从刚才大堂经理吩咐服务员新拿来的高脚杯中拿过一只,倒上红酒,递到了斯特曼的手中。 斯特曼接过西装外国男递来的红酒,举在面前,动作优雅的随意晃了晃,然后微微举起,向呆立在不远处的白庆云和戚安和两人虚点了下酒杯,意思自然很明显,现在酒已经来了,你们呢? 知道自己无意间惹了得罪不起的大人物的二人此时已经面如死灰,正是因为见识的多,才越发知道落毛的凤凰不如鸡的道理,脑海里无数严重的后果飘来荡去,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 此时见斯特曼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戚安和的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反正这个外国佬也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不过是替白庆云出头,有什么左右不过算在白庆云的头上,自己又何必跟他趟这趟浑水! 戚安和越想越觉得有理,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宴会厅出口的方向慢慢挪去,谁知还没等他挪动几步,身体便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上,那两名身穿保安制服的高大男人其中之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他的身边,挡住了他的去路,而坐在不远处的斯特曼则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大堂经理碍于自己的职责有心开口相劝,又有些没脸,毕竟刚才他可是站在老客户白庆云和戚安和这边,没有及时阻止事态的发展,而且这么个厉害的人物自己又着实是惹不起,现在开口没准会把矛头引向自己,权衡利弊,最终还是选择了明哲保身的大堂经理,只能低着头悄悄退到一旁,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这边戚安和左右环顾了一圈,知道是没有人会出来给他打圆场了,心想刚才自己一定是把这个有钱有势的外国佬得罪的狠了,如今不低个头,今天的事情恐怕是无法善了的,他这种早早就上社会上混的人,脾气暴躁是真的,能屈能伸、没脸没皮也不是盖的,再加上反正这整个宴会厅里除了白庆云和会所的工作人员外也没人认识他。 “啪!”的一声,戚安和突然抬手扇了自己一个嘴巴,点头哈腰的满脸堆笑着说:“我是您孙子,您老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小辈一般计较,呵呵…” 他说完后,也不敢抬头去看厅里其他人的反应,低着头猫着腰绕过挡在他身前的高大男人,形容狼狈的向宴会厅外快速跑去。 这回男人没有再拦他,因为斯特曼眼含轻蔑笑意的目光已经转到了还在一旁发抖的白庆云身上。 厅里其他不明真相的同学们都被眼前发生的一幕惊呆了,惊讶的看着刚刚跑出宴会厅的戚安和,不明白刚才还十分嚣张的男人怎么突然间仿佛变了个人般,连脸皮都不要了,竟然真的说出了“我是你孙子”这样羞耻的话来,就算那箱红酒再贵,也不过就是一箱红酒而已,至于这样么! 刚才斯特曼逼戚安和管他叫爷爷的场面太过惊人,此时大家见斯特曼的注意力又转到白庆云的身上,都不禁在心中暗暗不忿,就算刚才是白庆云不对,可是大家毕竟都是同学,难道还真的要让白庆云当着大伙的面管你叫爷爷,你才肯善罢甘休么!这也太欺负人了! 此时的他们当然不会想到,如果最后是斯特曼弄不来红酒,到时候他们会不会好心的替斯特曼不忿和打抱不平,觉得是白庆云他们太欺负人了! 齐乐然看着同学们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不忿之色和欲言又止的模样,也觉得斯特曼不该在同学们的面前逼迫太过,他倒不是替白庆云抱屈,只是单纯觉得这样做不太好罢了。 可是现在这种情形,他要是开口阻拦,又难免会让斯特曼下不来台,左右为难的齐乐然眼露为难之色看向斯特曼,张了几次口,最终还是没能把“算了吧!”这几个字说出口。 然而斯特曼那是什么人,他从事的律师职业本就是玩弄人心的高手,早就对人心把握的一清二楚,就算心里再怎么生气,他也不会当着齐乐然同学的面把白庆云逼到绝路,反而让人们对他起了同情之心,到最后倒好似自己二人才是今天一切祸事的发起者。 现在这种无声的对峙,不过是摧毁白庆云心里防线的第一步罢了。 斯特曼举起手中的红酒,神色悠哉的慢慢抿了一口,随手将酒杯放在身边的桌子上,站起身来,面向神色不忿,同仇敌忾的众人,微微一笑,在这一笑间他又转变回最初陪齐乐然走进这个宴会厅时的那个优雅从容的英俊绅士。 “今天的事情虽非我所愿,可是变成现在这样,却多多少少都有我的原因,为了表达我最诚恳的歉意,这箱红酒…”他抬手指了指桌上的红酒,接着说到:“就算是给大家的赔礼,未能尽兴之处,还望大家海涵,如果大家还有兴致,我来安排,定让大家尽兴而归。” 斯特曼说完后走到有些呆愣的齐乐然身边,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黑色描金的卡片,扔在他的怀里,又转头对刚才送酒来的那个西装外国男低声用英语吩咐了一句,“帮我照顾好他!”然后便抬腿向宴会厅外走去。 手忙脚乱的接住斯特曼扔过来黑卡的齐乐然,突地从心底深处升起一股寒意,从来也没有被斯特曼如此对待过的齐乐然,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可是心中已经十分的肯定,斯特曼在生自己的气! 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他的齐乐然下意识上前几步,追上已经走出去的斯特曼,将他拦住,低声纳闷的问:“你这是怎么了?” 被齐乐然拦住的斯特曼扭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片刻后才淡淡的回了句:“你不知道么!” 说完后便再也不理齐乐然,快步向宴会厅外走去。 齐乐然被他问的一愣,仔细想了想,自己今天晚上除了被白庆云当众奚落和差点被卓擎宇勒死这些倒霉事情外,什么也没干呀,他到底在生什么气啊! 打破脑袋也没想明白斯特曼究竟是因为什么生气的齐乐然,原本还想要追上去问个究竟,却被兴致勃勃的同学们拉住,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艰巨的任务呢,一时半会儿倒是走不开了。 这边宴会厅里气氛热烈,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等会儿要去哪继续嗨皮的,嚷嚷着先品酒,别浪费了的,哪还有人去注意呆立在一旁的白庆云。 斯特曼单手插兜,十分潇洒的向宴会厅门口走去,在路过终于明白斯特曼已经放过了自己而面有庆幸之色的白庆云身边时,看着他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慢慢伏下身子,贴在他的耳边有如一个恶魔般低声说到:“记住,你,和你们家的悲剧才刚刚开始!” 说完后,斯特曼就若无其事的站直身体,继续向宴会厅外走去,只留下被他吓得瑟瑟发抖,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懊悔不已的白庆云。 对一个最大的折磨就是心理上煎熬,斯特曼一点也不着急真的去做些什么,让他时时刻刻活在恐惧中,才是最大的痛苦。 而此时心中与白庆云一样煎熬的齐乐然,自然也不会知道自己晚上回去面对打翻了醋坛子的斯特曼会有怎样即甜蜜又痛苦的折磨! 第35章 宴会厅里热烈的气氛并没有因为斯特曼的离开而有所下降, 众人没有想到斯特曼不仅十分大度的放过了白庆云, 而且这一百来万的红酒说送人就送人,简直豪的一塌糊涂,即大气又讲究,比什么小说里、电视上的那些所谓的霸道总裁更有范,至于之前私下里猜测人家是冒牌货什么的事情,早就被他们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同学聚会虽然因为出了之前那样的事情而有些不太顺利, 幸而斯特曼最后的安排极为得体, 也算让同学聚会没有不得善终。 即使心里抓心挠肝,恨不得马上就回去找斯特曼问个清楚的齐乐然, 却也不得不留在这里收拾这个烂摊子, 谁让这本就是他的高中同学聚会, 斯特曼最后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在为了他装门面, 他当然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把这一切都抛下,不管不顾的回去找斯特曼。 幸好有斯特曼留下的那个西装外国男帮忙,实际上也不用齐乐然做什么, 他只要负责跟大家说说笑笑缓和刚才尴尬的气氛就行了。 当西装外国男带着大家来到B市最高档的水云间会所, 面对动辄就是几万块钱的消费时,齐乐然的同学们才深切的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有钱人,也就难怪人家一箱一百来万的红酒说弄就弄来,说送人就送人了。 大家在惊讶的同时, 也不禁暗暗感叹齐乐然的命好,竟然能够找到这样帅气有钱又对他这么好的男人, 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 当然,此时的他们也还不知道,当这个帅气有钱的男人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又会有着怎样惊人的身份!那时就连想要见他们两人一面也是极不容易的事情了! 坐立不安的齐乐然最终还是没能等到聚会结束,在从西装外国男那里得知也可以寄账单给斯特曼后,齐乐然便提前告辞了,从来没有来过这么高档会所的同学们早就玩得乐不思蜀,自然也就没有人会去关心他是走还是留。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坐在大厅里看电视的齐妈见齐乐然回来了,指了指已经闭了灯的屋里,对他小声说:“你轻点,小凯喝多了,已经睡下了,你别把他吵醒了!” “斯特曼喝多了?”齐乐然机械的点了点头,边去卫生间洗漱,边在心中暗想,“我怎么不知道?难道他走了以后自己又去喝酒了?” 齐乐然洗漱完跟齐妈打了声招呼,便进屋去了,屋里的窗户没有挡窗帘,侧躺在大床上高大男人的金发在溶溶月色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因为是背对着门的原因,齐乐然并没有能够看到男人的面容,他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爬上了床。 齐乐然小心翼翼的伏在男人身边,仔细嗅了嗅,却并没有如预想中闻到浓重的酒气,只有混合着男性荷尔蒙气息,带着点斯特曼特有的那种冷冽香气的淡淡酒气飘散在空气里,让人莫名的耳根发热。 齐乐然平稳了下心情,慢慢的躺平,却毫无睡意,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全是斯特曼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跟自己生气的各种奇奇怪怪的猜测。 静谧的夜晚,除了楼下那几颗大榕树的树叶随风簌簌作响的声音外,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清晰可闻。 渐渐的,出神中的齐乐然恍惚中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仔细去想才突然惊觉,睡在自己身边的斯特曼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沉重,根本就不是睡着了以后平稳绵长的呼吸声! 本就心里痒痒,想要知道个究竟,根本就睡不着的齐乐然一个翻身,坐在斯特曼的身上,顺势将他的身体扳平,盯着他在皎洁月光下轻颤的浓长睫毛,低声问:“凯文,你到底在气什么?” 斯特曼的眼睫颤动的更加剧烈,可他就是不肯睁开眼睛理齐乐然,一副我就是睡着了,就是生气了,就是不想理你了,怎么样吧的模样,把齐乐然弄得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 从来也没有被斯特曼这样对待过的齐乐然委屈中又带着点惶恐,因为两人的年龄和身份上的差距,一直以来斯特曼对他都是宠爱有加,无论是他发脾气也好,耍小性也好,也都只当成是情趣,不仅从来没有跟他生过气,还总是变着花样的哄他,今天这样的情形也着实不能不让齐乐然心慌。 一想到如果以后斯特曼都是这样冷冰冰的对待自己,齐乐然的心就像被扔进了油锅里,痛的不能呼吸,再一想如果自己的生命里真的没有了斯特曼的存在,齐乐然不禁打了个寒颤,连想都不愿意再往下想了。 原来之前自己的恣意放纵,不过是因为斯特曼无原则的宠爱而有恃无恐罢了! 此时,齐乐然才明白斯特曼于自己而言是多么的重要,自己远比自己以为的更爱他! 大概所有人都会因为得来的太过容易而不知珍惜,等到要失去时才追悔莫及,越想越害怕的齐乐然微微伏下身子,离斯特曼更近了些,用略带着委屈和惶恐的声音柔声说:“你到底在生我什么气,总该告诉我一声,我才知道要怎么改啊,你这样一声不吭的就不理我,我…我…” 他越说越委屈,越说越害怕,渐渐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听到他的话带上了哭音,斯特曼猛地睁开了眼睛,湖蓝色的眸子在月色的清辉下,冰冷中透出一丝心疼,下意识抬到一半想要给伏在他身上的青年擦泪的右手又蓦地放了回去。 犹自沉浸在男人终于肯睁开眼睛理自己的喜悦中的齐乐然,却丝毫也没有察觉到男人刚才的小动作,只是惊喜的开口低声到:“你终于肯理我了!” 说完后,开心的犹如一只小猫般伏在男人的身侧,用自己的脸颊亲昵的蹭了蹭男人的侧脸,他柔软的黑发在男人的脸颊上扫过,掩住了男人嘴角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在生什么气了吧!”心情缓和过来的齐乐然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正在用略带着点撒娇的语气跟斯特曼说话。 一提起这个,原本气已经消了不少的斯特曼心情又有些不好了,他板着脸一字一顿的说到:“你跟那个男人抱在一起!” “那个男人?抱在一起?”齐乐然有些茫然的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一时间没有搞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斯特曼见他一副茫然的模样,竟是压根就不承认的样子,气得一个翻身,用后背对着他,差点把伏在他身上的齐乐然掀了下去。 看着竟然像小孩子般发脾气的斯特曼,齐乐然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自己整个晚上除了被卓擎宇制服时跟他好似是抱在一起外,就再也没跟别人有什么肢体接触了,难道斯特曼指的是这个? 齐乐然探过头去,对着斯特曼再次闭上的眼睛,有些无奈的解释到:“你说的是我跟卓擎宇吧,”他见斯特曼还是不肯理自己,不禁抬手用力刮了一下斯特曼高耸的鼻梁,哭笑不得的继续解释到:“你也太小心眼了吧,我们那哪是抱在一起,你是不知道,他那是想要我的命呢!” 越听他解释越生气的斯特曼突然又一个翻身躺平了身体,用他那双在朦胧的月光下特别好看的湖蓝色眼睛盯着仍然伏在他身上的齐乐然低吼到:“我小心眼?你那是…那是红杏出墙!还怪我生气?!” “红…杏…出…墙…”也不知道斯特曼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成语,一头黑线的齐乐然只能继续哭笑不得的低声跟他解释:“红杏出墙是指自己媳妇出轨了,跟别人有私情,你用在这里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了?!”斯特曼一听齐乐然的解释,突然来劲了,一下坐起身子,盯着齐乐然近在咫尺的眼睛,神色认真的说:“你不就是我媳妇么!”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身体后仰的齐乐然,却被斯特曼扶在他腰间的大手稳稳扶住,只能跟斯特曼脸对着脸,大眼瞪小眼。 “谁是你媳妇!”齐乐然尽力向后靠去,嘴里下意识的出声反驳到。 “那你想给谁当媳妇?”近在咫尺的男人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寒意森森的字来,提醒着齐乐然刚才自己还在生气吃醋。 才想起来这篇还没有翻过去的齐乐然,连忙用手搂住男人的肩膀,陪着笑轻声说:“给你当媳妇,给你当媳妇还不行么!” 男人在听到齐乐然这句话后,呼吸陡然加重,沉寂了片刻后突然一拧身子,就这样抱着齐乐然下了床,扶着他放在自己身侧的腿,将他的后背抵在了墙壁上。 “你这是做什么?!”齐乐然被他吓得低声惊呼。 “做老公应该做的事情!”斯特曼伏在齐乐然的颈间,用舌尖慢慢沿着他的脖颈一路舔了上去,及至耳廓时,用暧昧的语气轻声回到。 也不知是男人的怀抱太过温暖,还是男人的情话太过动听,亦或许是刚刚被男人冰冷的模样吓到,齐乐然没有如男人预想的那般推拒不愿,而是猛地转头吻住了男人在他耳边徘徊的舌尖。 受到了鼓励的男人反客为主,压着他狠狠的吻了上去,半响后,猛地伸手拽下了齐乐然的睡裤,将他向下一压。 “啊!”的一声惊呼从毫无准备的齐乐然口中发出,惊动了坐在大厅里看电视的齐妈。 “小然,你怎么还没睡啊!”脚步声随着齐妈的话向房门处缓缓走来。 疼得不行的齐乐然慌忙中抬起一只胳膊,猛的咬了下去,才勉强将口中剩下的惊呼声咽了回去,这会儿又差点被齐妈吓个半死,喘了几口粗气,缓过神来,才微微提高声音冲门外的齐妈喊到:“没事,斯特曼翻身踢到我了。” 原本还想要进来看看情况的齐妈听到他这样说,才想起来屋里还有斯特曼在呢,这大半夜的进去也不大合适,只能站在门口低声吩咐了一句“赶紧睡!”就又回去看电视去了。 齐妈刚刚往回走,斯特曼就慢慢动了起来,疼得齐乐然差点没再次叫出声来。 “媳妇,忍着点,”斯特曼长臂一伸,随手从床头柜上捞过自己之前脱下来的黑色皮带,举到齐乐然的嘴边,眉梢微挑:“给你长点记性,下次别在红杏出墙!” 第36章 还没尝到红杏出墙的乐趣, 却先尝到了红杏出墙惩罚的齐乐然仰着头无力的白了斯特曼一眼, 无奈耐不住他这样折腾, 只能一张嘴咬住了举到自己面前的皮带。 齐乐然刚刚咬好皮带, 斯特曼便快速的动作起来, 丝毫也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青年难耐的向后高高扬起头,垂在他嘴边的黑色皮带在男人的动作下荡来荡去, 时不时抽打在青年喉结上下滚动的脖颈上,格外的色气, 两个男人就在这随时会被发现的禁忌中无声的缠绵, 痛并快乐着… 墙壁后的大厅里隐隐传来电视机的声音,在这十月微凉的夜里, 无数或已经睡了, 或还亮着灯, 充斥着嬉笑怒骂, 凡尘烟火气的万家灯火里, 有人肯为你喜、怒、哀、乐,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朦胧的月色一点点爬上两人交叠在一起的身体, 一滴从青年眼角处无意识坠落的泪水,在月光中折射出一点微光, 记录着这夜的疯狂与美好。 肉体的疼痛随着灵魂的归属渐渐消失, 水乳交融间不分你我… 最后是怎么结束的, 齐乐然全然不知, 当他从床上慢慢的睁开眼睛时, 已经是艳阳高照了。 浑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齐乐然慢慢坐起了身, 听到动静推门进来,昨天晚上睡的早,还以为他喝多了的齐爸,边伸手递给他一杯温的蜂蜜水,边开口说到“这都过午了,快起来吃饭吧,我给你熬了粥,你小子也真是的,也不能同学聚会就使劲喝啊!” 还有些懵的齐乐然听见齐爸的话,昨晚发生的事情才一点点浮现在脑海里,忙低头掩住了微微泛红的脸颊,幸好,幸好,要不是有醉酒这个借口在,自己简直就要丢死人了! 齐乐然边嗯嗯啊啊的答应着,边低着头慢腾腾的穿衣服,眼角余光瞥到空空如也的身侧,这才突然惊觉斯特曼不见了!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齐爸,略有些惊慌的高声问到“斯特曼呢?爸,斯特曼他人呢!” 齐爸被他这幅模样弄得莫名其妙,挠了挠头才开口回到“他跟你妈去你妈参加的那个老年乐队了,”齐爸说完后看着好似有些没太明白的齐乐然,又接着用一副无奈的语气说到“你妈非要拉着他去老年乐队显摆,这不,一大早就出去了!” 也不知道自己在恐慌什么的齐乐然,听见斯特曼是跟老妈一起出去了,这才放下了心,跟在齐爸身后一起向餐桌走去。 腰酸腿疼,特别是某个无法言说的地方传来一阵阵隐隐的刺痛,其实并没有什么胃口的齐乐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齐爸特意给他做的小米红糖枣粥,总有一种自己是在坐月子的错觉,没滋没味的喝了几口后,索性放下了勺子,可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齐爸却率先开了口。 “小然啊,咱爷俩谈谈吧!”齐爸一脸郑重的开口说到。 “啊?谈什么?”明天就要回h国的齐乐然不知道齐爸这个时候要跟他谈什么,难道是跟斯特曼有关? “算算时间,你们回去以后斯特曼应该就会正式公布参加竞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因为齐妈不在家,齐爸说话也就没了顾虑,此时开门见山的问到。 “怎么想…” 因为两个男人不能结婚,所以之前的齐乐然其实并没有想的那么远,两个人感情好就在一起,感情不好了就分开呗。 而且因为自己和斯特曼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太过巨大,在齐乐然内心深处其实有些不太敢全身心的去爱,害怕受到伤害总是人潜意识里对自己的保护。 可是经过这次回国发生的种种事情,让齐乐然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他爱斯特曼,比他自己以为的要多的多!他不愿意,也不能失去斯特曼! “虽然不能结婚,”齐乐然低着头缓缓的说“可是我想,除了他不要我了,这辈子我都会跟他在一起。” 他的语气很轻,神色也是淡淡的,可是对他极其了解的齐爸却知道,齐乐然是真的动了情,做好要跟斯特曼一生一世的决定了。 齐爸鼻子一酸,也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该欣慰,他清了清嗓子,用故作轻松的语调说到“那就好,那就好,你心里有个定数,也省得我们跟着你操心,既然这样,斯特曼跟我说他的竞选办公室还缺一个见习助理,想让你去…” 齐爸抬手制止了齐乐然想要插话的意思,看着他的眼睛,神色严肃的继续说到“我倒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毕竟你跟斯特曼的身份差距摆在那里,如果不能对他的工作、生活有所了解的话,你心里的那份不安全感是不会消除的,恐怕以后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问题,在他身边,了解他的工作和生活,把自己放在与他一样的环境里,也有助于你们的交流,而且对于你自己来说也是极有益处的,人只有站在高处,才能开阔眼界和见识,等你见识的越多,就越会发现,你现在在意的很多事情,其实真的不算什么!” 齐爸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字字句句都是为了他们二人的未来考虑,也由不得齐乐然不感动,对于自己一直是良师益友般存在的老爸既然已经方方面面都替自己考虑到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反对呢?! 齐乐然在齐爸殷切的目光下重重的点了点头。 是呀,我总要为自己的爱情努力做些什么,这样就算到时候没有好的结果,至少我也不会觉得遗憾! 这边齐家爷俩刚刚语重心长的谈完话,那边大门声一响,齐妈边跟斯特曼眉飞色舞的比划着,边走了进来。 长得又帅,又会为人处世,钢琴弹得还好的斯特曼简直不知道多给齐妈长脸,在知道了他在国外是律师后,乐队里那些老头老太太们都争先恐后的围着斯特曼,要给他介绍自己家的闺女或者是亲戚。 齐妈笑眯眯的看着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被一群大爷、大妈们围着中间,有些手足无措的斯特曼,心中那份得意就别提了,甭管你们再怎么舌灿莲花,就是说出龙叫唤来都没用,谁让他喜欢的是我儿子! 不过唯一让齐妈遗憾的是,这么优秀的儿媳妇,却不能告诉大家,真好比是锦衣夜行,痛并快乐着啊! 禁受了巨大考验的斯特曼虽然脸上仍然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可是心里却已经暗暗庆幸,幸好自己二人明天就要回国了,否则再跟齐妈去几次这个所谓的老年乐队,就是耳朵受得了,心脏也受不了啊! 心情颇好的齐妈进门来看见坐在餐桌旁的齐家爷俩,豪迈的大手一挥,“走,今天老娘我心情好,晚上咱们去外面吃火锅去!” 还没等齐爸习惯性的出声赞同,齐乐然便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抢着说到“昨天我和斯特曼才刚大鱼大肉完,今天您老还让我们吃火锅,这小的们也消受不起啊!还是在家吃点清淡的东西吧!” 之前在路上已经听齐妈说过晚上要去吃火锅的斯特曼在听到齐乐然的话后,也才猛然间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才刚刚把他好好折腾了一番,以他如今的身体状况来看,确实是不能吃火锅的,也连忙出声附和到“对,对,连着这么大鱼大肉的吃,对身体健康不好。” “之前在路上你明明不是这么说的!”齐妈被他俩这一唱一和的架势弄得也不知是该生气好,还是该高兴好,只能摇着头调侃到“行了,行了,知道你们俩感情好,就别总在咱们面前秀了!” 齐乐然破坏了齐妈的好兴致,有些不忍,忙开口描补到“要不妈,你和我爸两个人去吃吧!” 齐爸和齐妈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颇有些嫌弃的暼了暼嘴,异口同声的说“咱俩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起出去吃什么饭!” “得了,老齐你就随便做点清淡的饭菜吧!”明显有些不太高兴的齐妈边往屋里走,边随口对齐爸说到,而且她还特意在“清淡”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吓得齐乐然一个激灵,不知道老妈她是不是昨天晚上在大厅里听到了些什么,在加上刚才自己说的话,别是猜出了什么吧! 他有些心虚的瞪了一眼已经走到自己身边的斯特曼,低声嘀咕了一句“都怪你!” 斯特曼伸手扶住他的腰,低头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挑了挑眉低声问“宝贝,你说什么?我没太听清楚!” 齐乐然被他这大胆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刚想要说什么,却发现餐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齐爸和齐妈已经分别去了厨房和自己屋里。 齐乐然伸手用力推了推斯特曼,从牙缝挤出几个字,“你个流氓!” “哎呀,想来是昨天晚上我这个做老公的没做好,才让媳妇你这么不满意,”斯特曼嘴角露出一丝痞笑,伏在齐乐然的耳边用暧昧的语气低声说“你放心,今天晚上老公我一定再接再厉,定要让你满意!” 齐乐然被他气的哭笑不得,“今天晚上还来?你干脆弄死我算了!” 两人这边在餐厅里腻腻歪歪,打情骂俏,突地听见屋里传来一声齐妈的咳嗽声,惊得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齐乐然赶紧伸手拽着斯特曼向厨房走去,这里不安全,还是去给老爸帮帮忙,打打下手吧! 两人一起来到厨房,斯特曼却被好多从来也没有见过的蔬菜吸引了注意力,好奇的戳戳这个,碰碰那个,难得遇到斯特曼还有不懂的事情的齐乐然,得意洋洋的给他这个是什么,那个怎么用的解说着,不仅没帮上忙,倒是添了不少乱。 鸡蛋都打好了的齐爸一回身不见了蒜黄,抬头一看正被齐乐然拿在手里,神采飞扬的解说着“这个东西是怎么长的你绝对猜不到,它要避光!不能见光的植物,神奇不…” 站在齐乐然身边的斯特曼一手揽着齐乐然的腰,将头垫在他的肩膀上,神情专注的看着齐乐然手里的东西,配合着他的话,嘴里时不时的发出“哦,啊,嗯,”之类的声音。 齐爸两步来到两人身前,一把抢过齐乐然手上的蒜黄,没好气的说“你俩不秀恩爱能死啊!去,去,去,别在这里影响我做饭!” 原本还说来帮忙的两人只能灰溜溜的从厨房里离开,可是还没等他俩想好接下来要做什么,却听到大门那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换好衣服在屋里休息的齐妈听到敲门声也不禁从屋里走了出来,边向大门处走去,边疑惑的轻声嘀咕“这个时候会是谁啊?” 刚从厨房里出来的齐乐然和斯特曼也不禁好奇的跟在齐妈的身后向大门处走去,反正现在天还没黑,家里又有三个大男人在,也不怕什么坏人。 齐妈想来也是这么想的,也没问是谁,径直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哎呀,怎么动作这么慢!累死我了!”房门刚刚打开,一个尖锐的女声便响了起来。 齐乐然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就连齐妈的神情也难看了不少,门外的女人对齐家人并不欢迎她的心情全无察觉,一把推开站在门口的齐妈,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 女人四十岁刚出头的样子,五官长得很漂亮,就是打扮的有些轻浮,烫着大波浪的头发染成栗红色,在落日的余晖下闪着诡异的红光,又长又尖的鲜红色指甲看着更是渗人,就别提她那张同色系的夸张嘴唇了。 她刚刚进门,便把手里拎着的那个颇大的塑料袋放在门边,扶着腰一步一步挪到大厅的沙发旁一屁股坐了下去。 跟在她身后进来的还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冷丁看上去长的竟有些跟齐乐然相似,不过只要一动起来,马上就能区别出两者的不同来,他们二人的五官细看上去并不是很像,只是整体轮廓有些相像,再加上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所以也不会有人把两人弄混。 少年单手插兜,在路过齐妈的身边时,懒洋洋的喊了一声“大伯母,”就走到刚才进来的那个女人身边坐了下来。 “我上次来你家打听去h国留学的事情时,把丝巾忘在你这了,今天正好路过,来把它取走,那条丝巾可是别人送的名牌货,一条就要好几千呢…”女人刚坐到沙发上,便开口说到。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一抬头看到了站在餐厅跟大厅交接处的齐乐然和斯特曼二人,惊讶的脱口而出“你怎么回来了?” 然后突然脸色一沉,对着二人嘴角微暼着说到“要不是你,我家轩轩也不会哭着喊着要出国留学,早不知道考上哪个名牌大学了!” 还考上哪个名牌大学呢,这话也就她自己才信吧!齐乐然早就知道自己这位婶子是个什么德行,当初就是她在知道了自己是同性恋后,非说这是种病,为了怕影响他们家齐昊轩,哭着喊着要齐爸齐妈把他送进精神病院去强制治疗,所以此时听见她的话也不理她,拉着斯特曼想要回自己屋里去,惹不起咱还躲不起么! 本来见到她就不太高兴的齐妈此时听见她的话,也不由得厌恶的皱了皱眉,一转身向屋里走去,想着赶紧把丝巾拿给她,让她快点走。 可是就在这时,刚刚坐到她身边的齐昊轩却突然两眼放光,看着被齐乐然拉着要往屋里去的斯特曼,眼中闪过一道不敢置信的惊喜。 一般人不知道斯特曼是谁,他这个为了去h国留学,关注了h国良久的人,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虽然h国的电视新闻上对斯特曼竞选国家总统的消息还没有完全确定,可是不管真假,能够被传参选总统的人,本身就非富即贵啊! 想到这里,齐昊轩一跃而起,上前几步拦在想要回屋的齐乐然和斯特曼两人面前,眼睛盯着斯特曼,嘴里却像是跟齐乐然说到“哥,这位先生是你的…”他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到“朋友?” 已经好多年没有从齐昊轩的嘴里听到“哥”这个字的齐乐然愣了一下,才反应上来,刚想答话,却被坐在沙发上一脸嫌弃的女人抢了先。 “轩轩,你快离他们俩远点,看他们两个大男人那拉拉扯扯的腻歪样,恶心死了,你离得那么近,可别被传染上什么病!” 齐乐然早知道她会这样,倒是没什么反应,可是斯特曼却面色阴沉,眼神冰冷的蓦地看向了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脸鄙夷的女人。 齐昊轩简直没被他妈气死,你知道这是谁么!就乱说话,巴结都还巴结不上呢,你可倒好! 齐昊轩一时半会间也没法给他妈解释,又怕她等会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赶紧伸手去拉斯特曼,想要把他拉进屋。 可是斯特曼却轻轻一闪,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一副我跟你不熟,请你自重的样子,让齐昊轩心塞不已。 眼见着自己再不说些什么,这两个人就要进屋去了,无论如何也不想放过这次机会的齐昊轩突然大喊一声“哥,你们什么时候回去,我跟你们一起走!” 第37章 “什么!”大厅里所有的人都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 就连斯特曼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什么时候h国是想去就能去的了?! “你这孩子是不是疯…”原本还翘着二郎腿,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更是惊得一跃而起。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 就看到齐昊轩猛地转过头来对她恶狠狠的低吼了一声“你闭嘴!”吓得女人一下把后半句还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一脸惊慌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让他这样生气。 屋里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片刻后, 还是齐乐然最先反应过来,率先开口说到“昊轩, 出国留学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办好的, 等你办好了手续, 再来也不迟。” “哥, 你不知道, 签证我都已经办好了,原本想着过完这个小长假, 跟同学朋友们告个别再走,这不今天遇到你了, 就想着一起走好歹是个伴, 出国后也好有个照应。”齐昊轩听到齐乐然的话, 转过头笑呵呵的回答, 一点也看不出他刚刚才一脸凶狠的吼过自己的妈妈。 齐乐然听到他的话, 暗暗松了口气, 表面却用一副无奈的语气说到“可是我们明天就走,你还没跟同学朋友们告别,而且想来h国那边的事情也都还没安排好,你还是按自己原来的计划…” “没事,以后也不是不回来了,告别什么的都无所谓,”齐昊轩一脸无所谓的神情打断了齐乐然明显是推拒的话,“而且h国那边的事情不是有你在么,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齐乐然见他这样说,就知道他是打定主意要跟自己和斯特曼两人一起走了,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疑惑,不知道原本十分嫌弃自己的堂弟为什么非要往自己身边凑,按理说他不是应该理都不愿理自己才对么! 毕竟当初h国可不是他想要出国的第一选择,后来还是听他妈说h国的名牌大学好考才决定去h国的,至于他妈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那还是因为齐乐然考上了h国的名牌大学,所以… 算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齐乐然也懒得去想,大概是真的临到要出去了,齐昊轩他害怕了吧,毕竟他也才刚刚过了十八岁不久,要自己一个人去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的外国,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就在齐乐然纳闷之时,齐爸端着做好的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边把手里盘子往餐桌上放,边扬声问到“胜蓝,是谁来了?” 这时也刚好找到丝巾,手里拿着丝巾从屋里走出来的齐妈狠狠瞪了齐爸一眼,根本就没理他这个茬,一拧身来到还站在沙发旁一脸震惊的女人的面前,把丝巾往她怀里一塞,沉声说到“丝巾给你,赶紧走,我们家要吃饭了!” 齐爸一见齐妈这个态度,心里也多少有了点数,把手里的盘子放到餐桌上后,探头向大厅一看,果然看见自己的弟妹费淑玉母子俩站在大厅里。 别说是齐妈了,对把自己儿子当成神经病,非要送去精神病院强制治疗的费淑玉,齐爸心中也是一百个讨厌,可是她毕竟是自己亲弟弟的媳妇,表面上的客套还是要有的,否则以她那性子,回去还不得跟自己弟弟闹腾个没完,到时候大家都不得安宁。 齐爸低头把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抹了抹,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浮现出一丝礼貌的微笑,他向前走了几步,对费淑玉笑着说到“弟妹来啦,玏容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他呀,”一提到自己的老公,费淑玉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得意之色,用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的炫耀语气高声回到“还不是又陪着他们局长出去甩大盘子去了,他自己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倒把我们娘俩扔在家里不管不顾。” 看着她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齐乐然不禁在心中暗暗吐槽,不就是个给领导开车的司机么,还是临时工,让她说的倒好像是多大的领导似的! “那弟妹你就和小轩留在这里吃饭吧,我这才刚刚做好饭!”听见她的回答,齐爸不得不开口让到,不过在经过齐乐然身边时,他用手肘悄悄顶了一下齐乐然,又偷偷给他使了个眼色。 与齐爸多年配合,有着极佳默契的齐乐然马上心领神会,接着他的话,开口说到“是啊,是啊,你们就留下来吃饭吧,我爸做了蒜黄炒鸡蛋,醋溜白菜,还拌了土豆丝…” 原本还有些犹豫的费淑玉一听到这淡白白的菜式,马上就没了兴趣,再一想到还要跟那两个狗男男一桌吃饭,又怕染上什么不干净的病,怕他们强留自己,忙出声打断了齐乐然的话,一迭声的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这都买了菜了…” 她抬手指了指放在门边的大塑料袋,把刚才齐妈塞到她怀里的丝巾往脖子上一绕,急忙忙的接着说“我和轩轩还是回家吃吧!”说完便快步向门口走去。 她这边急着回家,那边的齐昊轩却一点也不想走,这么好的可以跟斯特曼套近乎的机会,他怎么肯放弃! “妈,你自己回去吃吧,我就在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谁知竟然让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斯特曼出声打断了。 “那你们就快吃吧,我和然这就出去了。” 斯特曼虽然不知道齐昊轩到底要干什么,可是对这种看向自己另有所图的眼神见过太多的他却知道,这个齐乐然的堂弟非要留下来吃饭,一定是有所图谋,对于成为别人猎物这件事情,斯特曼可是没有丝毫兴趣的,所以才会开口这样说,好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不过他这一说,别说是齐昊轩了,就连齐爸和齐妈都被斯特曼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出去?出哪去? 不过齐乐然这个万年助攻却马上明白了斯特曼的意思,也同样点了点头,一本正经若无其事的补充到“对了,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咱们赶快收拾收拾就走吧,不然等会同学聚会该迟到了!” 说完后,冲有些傻眼的齐昊轩点了点头,便再次拉着斯特曼进屋去了,而且还随手关上了房门,一副我们俩要换衣服,不要进来打扰我们的样子。 人家这边等会儿有事,齐昊轩就是再不乐意,也是无法,总不能死皮赖脸的非要跟着人家一起去参加同学聚会吧! 心中着急的齐昊轩看着自己面前紧闭的房门,突然眼珠一转,笑着对齐爸齐妈说到“既然乐然哥他一会儿还有事,那我也不在这吃饭了,”说完后,便抬腿向大门处走去,在经过齐妈身边时,齐昊轩好似无意间问了一句“对了,大伯母,乐然哥明天就走吧,几点的飞机啊?” 刚才齐昊轩跟齐乐然和斯特曼说明天要跟他们一起走时,齐爸和齐妈两人一个在厨房做饭,一个回屋给费淑玉取丝巾去了,都没在大厅,所以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齐昊轩现在这一副闲话家常的模样,齐妈虽说挺讨厌费淑玉的,可也不好跟个小辈甩脸子,所以也就随口答到“是,小然他们明天走,下午三点的飞机。” 齐昊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的向大门处走去,理也不理站在门边等他的费淑玉,径直越过她的身边,开门走了出去。 费淑玉一脸的不高兴,不敢说自己儿子,嘴里却嘀嘀咕咕的埋怨起了齐乐然,什么自己家儿子平时多好多好,见到齐乐然以后就变成这个样了等等之类的话,气得齐妈跟在她身后把大门摔的咣咣响还不消气。 “你说说你们几个,我说要出去吃火锅,你们非不愿意,要是咱们刚才出去吃火锅了,哪还能碰到这个讨厌的女人!”齐妈边往回走,边对着齐爸高声数落着,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跟齐昊轩说的那句话将来会给齐乐然带来怎样的麻烦。 无端遭受了一通数落的齐爸一脸无辜,刚才说不去的明明是那两个小子,跟他有什么关系啊!他辛辛苦苦做了半天饭,合着一句好话没捞着,反而还要被数落。 齐爸委屈归委屈,嘴上可是什么也没敢说,如果他真的回嘴了,自己媳妇会说什么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还不是你那个弟弟,就看见人家长得好了,什么人品、学历通通都不管了,可倒好,娶回家,一大家子都跟她遭罪…等等等等,如果你敢回嘴,保准一个小时都不带停的。 怎么办,就算他弟媳怎么算也轮不到他来选,可谁让选他的是自己的亲弟弟呢,说到底终究是自己理亏,齐爸也只能陪着笑脸,哼哼哈哈的糊弄过去,眼角余光瞥到听到齐昊轩已经走了后,刚从屋里走出来的齐乐然和斯特曼两人,不禁下意识的感慨出声“我看小然这样也挺好,生那么多孩子干什么…” 齐爸想的倒是挺好,如果不生那么多孩子,自己就没有弟弟,没有弟弟自然也就没有了弟妹,没有了弟妹那麻烦什么的当然也就没有了,可是谁知他一句有感而发的话,却提醒了齐妈。 原本还抱怨不休的齐妈听到齐爸的话,突然如醍醐灌顶般想到了一个问题,她回头一看刚从屋里走出来的齐乐然和斯特曼二人,猛地转身扑了过去,吓得齐乐然还以为她刚才被费淑玉气得狠了,这会儿要拿他出气呢,赶忙后退一步躲到了斯特曼的身后。 一脸懵的斯特曼看着气势汹汹扑过来的齐妈,也是吓了一跳,见齐乐然突然躲到他的身后,连忙张开双臂,像护崽的老母鸡般把齐乐然护在了身后。 一旁也不知道齐妈要干什么的齐爸看着有如老鹰抓小鸡般架势的三人,一边上前去拉齐妈,一边为了活跃气氛,嘴里还开玩笑的说着“你们这怎么还做上游戏了?!” 被斯特曼护在身后,暂时没了危险的齐乐然听见齐爸的话,愣了一下后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可惜齐妈却根本就没理他这个茬,仍然上前一把抓住斯特曼举在身侧的手,拉着他就往沙发上拽,齐爸离的有点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没有拉住齐妈,只能和齐乐然一起站在那里有些紧张的看着拉拉扯扯的二人。 斯特曼虽然人长的人高马大的,可是跟未来岳母那也不敢用力啊,只能顺着齐妈的力道跟她向沙发那边走去,一边栽歪着个身子,还一边回头向齐乐然投去询问的眼神,丈母娘这是要干什么呀! 齐乐然耸了耸肩,一副你不用看我,我也不知道的模样,最后还不忘向他投去一个你自求多福吧的眼神,弄得斯特曼哭笑不得。 齐妈把斯特曼拽到沙发旁坐下,拉着他的手还不肯放开,好似怕他跑了般,一脸焦急的问“小凯啊,你们国外现在是不是能…”她边说边向斯特曼的小腹看了过去。 斯特曼下意识顺着她的视线低头去看,还以为他看的是某个部位,吓得脊梁柱一凉,猛地闭紧了双腿,难道她昨天晚上在大厅里听到自己欺负齐乐然了?所以… 不过幸好齐妈是个爽快人,并没有让斯特曼的胡思乱想继续下去。 “是不是能让同性恋有孩子啊?”齐妈很快接着说到。 一听她要问的是这件事情,斯特曼才顿时放松下来,笑着回到“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有特意关注过,不过好像听说人造子宫已经研究出来了,虽然很成功,不过因为造价昂贵,制造不易,而且不能重复使用,所以并没有正式投入使用。” 齐妈一听他的话的就急了,连忙接口到“不是还有什么人工代孕么?!” 斯特曼闻言下意识抬头看了眼站在门边的齐乐然,其实对于孩子,斯特曼是不喜欢的,曾经他也以为每个孩子都是小天使,直到他过圣诞节回家见到妹妹家的那两个捣蛋鬼时,才知道自己的认知有多么的错误,如果不要孩子,跟齐乐然两人一直把二人世界过下去,也未尝不好。 可是虽然没有跟齐乐然讨论过这个问题,以斯特曼对齐乐然的了解,他也知道,齐乐然心里一定是想要孩子的,这里面固然有z国传统观念的影响,但是大部分还是因为齐乐然本身就喜欢小孩子的原因居多。 虽说齐乐然喜欢小孩,性子又好,可是没有真正带过小孩的人是绝不会知道小孩有多么难带的,吃喝拉撒睡这些生活上的事情就够累人的了,更别说什么教育啊、培养啊之类的事情了,就算不指望他将来怎么样,总不能酗酒吸毒做一些违法犯罪的事情吧,所以其实斯特曼对于要孩子这件事情是不报什么期望的。 “妈,”齐乐然听见老妈居然说起了这个话题,有些不好意思的大声说“您老可真是的,我们俩又不能结婚,要什么小孩啊!这不是将来让孩子为难么!” 齐乐然的话虽是在拒绝,不过他话里的意思却很明显是喜欢小孩的,不过是顾忌着两人的关系,不敢要罢了。 斯特曼想了想,对一脸失望的齐妈轻声说“伯母,您放心吧,如果将来有机会了,我们一定会要孩子的,就…”他顿了顿,好似下了无比的决心般,加重了语气说到“要两个,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原本还愁云惨淡的齐妈听到他这样说,瞬间脸上乐开了花,又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反应过大,笑着解释到“我也不是老古董,非想着要让齐家有个后什么的,就是觉得你们两个人年轻的时候还好,等老了,也没个孩子可怎么办呢?就像我和老齐,如果现在没有小然这个孩子,你说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行了,胜蓝别说了,再说下去饭菜都要凉了!”齐爸突然开口打断了齐妈的话,齐妈这才惊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一不留神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倒让孩子们有负担了。 这会儿被齐爸打断了话头,也连忙顺势接着说到“是啊,不说了,不说了,”她轻轻拍了拍自己从刚才起就一直拉着的斯特曼的手,垂下眼帘柔声到“你是个好孩子,小然能够跟着你是他的福分…” “伯母!”斯特曼刚想说什么,却被齐妈打断了,她抬起头来,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都不用说,只要听自己把话说完就行了。 “小然这个孩子从小就心大,遇事又有些迟钝,他年纪比你小,阅历比你少,如果以后你们两个人之间遇到了什么事情的话,也请你也多多包容他,当然,如果是他做错了,你告诉我们,我们帮你一起教训他!” 斯特曼一直看着齐妈的眼睛,静静的听她说完了这番话,突然微微起身,给了她一个轻轻的拥抱,在她耳边低声回到“伯母,你放心吧,虽然比不了你们对他的心,可是在这世上,除了你们之外,我一定会是最爱他的那个人!” 一直站在门边看着他们两人的齐乐然在听到齐妈的话后,不禁微红了眼圈,都说在这个世上只有父母对子女的爱是最无私的,可事实上,大多数的父母都只是在儿女符合他们的期望下,才会展露他们最无私的那一面,可是当儿女们没有按照他们的预期去生活,甚至与他们的预期背道而驰时,他们往往就会展露出他们最残忍的一面。 有多少同性恋的孩子们被父母所厌弃,憎恨,又有多少父母迫于世俗的压力,即使知道孩子是同性恋,可还是不顾他们的幸福,让他们装成正常人那样去结婚生子,一生过着痛苦的日子。 可是自己的父母却从来也没有逼迫过他,更没有以他为耻,仍然时时刻刻记挂着他的生活,祈望着他的幸福,能够有这样的父母,他何其有幸! “妈…” 齐妈冲他摆了摆手,语气故作轻松的打断了他的话,“行了,咱们快过去吃饭吧,一会儿饭菜都要凉透了!” 说完后就站起身来,率先向餐厅走去。 斯特曼也站起身来跟在齐妈的身后,在走到齐乐然的身边时,伸手将他揽入了自己怀里。 斯特曼的父母工作很忙,他从小就非常独立,再加上h国的国情就是没有那么强烈的亲情,更崇尚个人主义,所以他的切身体会并没有那么的强烈,可是即便是如此,他也能真切的感受到齐妈那份拳拳慈母之心,因此才拥着难过的齐乐然低声安慰到“不要难过,只要伯父和伯母愿意,我们可以把他们接过去一起住!” 齐乐然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自己的父母就是再想自己也不会搬到h国去的,短期住一段时间还行,斯特曼是永远也不会理解父母那种故土难离,落叶归根的心里的。 接下来的晚饭,虽然餐桌旁的每个人都在刻意的说着一些好笑的话,可是气氛却还是很沉重,到最后大家也就索性都放弃了,毕竟面临快要到来的分离,伤感总是难免的。 齐妈早早就说好了她明天老年乐队有演出,所以就不去送机了,齐乐然知道她这么做只是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罢了,自然也是举双手赞成的,而且当第二天在机场大厅看到拖着大行李箱,跟他们坐同一趟航班去h国的齐昊轩和来送他的费淑玉时,齐乐然不禁暗暗庆幸齐妈的决定,否则恐怕她就又要白生回气了。 第38章 在机场再次见到齐乐然和斯特曼的费淑玉态度大变, 不仅没有一点嫌弃的意思, 而且还热情的让人招架不住,仿佛紧怕人家看不出来她那副势利的嘴脸般。 最后就连她自己的儿子齐昊轩都看不下去了,一个劲的想要赶她走。 费淑玉自然是不肯的, 非要跟在斯特曼身边,不停的说些什么齐昊轩是齐乐然的堂弟,而且无论是外表、才华, 还是为人处世都比齐乐然强上不少, 以后去了h国, 斯特曼一定要好好关照他, 将来说不定就会成为他强大的助力等等等等。 把走在斯特曼另一边的齐乐然都气笑了, 自己这个在商场里做售货员的婶子,一向自认为自己最能说会道,谁都比不上她, 熟不知那些在她一顿胡乱吹捧下买下货物的人, 其实不过就是喜欢听她的恭维, 就算明知道她说的是假的,又有什么关系,可是她自己却不知道,还非要认为是自己会说话, 把人家哄住了,这才把货物卖出去的。 而且最可笑的是, 她要吹自己的儿子就吹呗, 还非得要踩着齐乐然吹, 也不想想斯特曼跟齐乐然的关系,别说是他们俩这样亲密的关系,就算只是稍微要好些的朋友听到她刚才那番话都会反感的吧! 不仅这样,就连求人帮忙都还要做出一副我这是在为你好的模样,就好像她家儿子将来一定会成为什么大人物般,也就是斯特曼修养好,自持身份不跟她一般计较,换成别人,恐怕早就跟她翻脸了! 刚去一边接了个电话回来的齐昊轩没有想到自己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没有看着她,她就凑到斯特曼的身边胡说八道,敢情自己昨天晚上那番话都白交待了! 齐昊轩气得快步走到费淑玉旁边,一把把她拽了过去,拖着她走出去了好几步,避开斯特曼和齐乐然两人后,才对她气愤的低吼到“我不是告诉你不要表现的那么刻意么!人家又不是傻子!” 费淑玉用力从齐昊轩手中挣脱出来,揉着被他抓得生疼的胳膊,一脸委屈的说“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 “行了,我不用你为了我,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齐昊轩一脸不耐烦的打断了费淑玉的话,再不理她,转身快步向斯特曼和齐乐然两人那边追了过去。 她一天到晚都把“我都是为了你”这句话挂在嘴边,实际上对自己又没有什么真正的帮助,之前自己上初中时,她总跟自己说学习有什么难的,你看你堂哥齐乐然还不是轻轻松松的就考上了名牌大学,你比他强那么多,根本就不用担心,结果呢,信以为真的自己就不再用功读书,别说名牌大学了,就连一个重点高中都没有考上! 等到这会儿她又跟自己说了,大学有什么好,你看看你爸,没念过大学还不是能给领导开车,跟着领导吃香的喝辣的,谁不得敬他三分!可是齐昊轩想象中的人生不是这样的。 直到此时,齐昊轩才知道,要想过上自己想要的那种人生就只能靠自己了,而与此同时他对自己母亲的那份鄙视却愈发的加重了。 齐昊轩再不理被他吼过有些难过的费淑玉,快步追上了斯特曼和齐乐然两人,正好这时他二人也已经走到头等舱候机室的入口,终于可以摆脱费淑玉这个讨厌的女人了。 因为要赶着跟齐乐然和斯特曼一起走,而这趟航班除了头等舱的飞机票外,其他的票都已经卖完了,齐昊轩也就索性让费淑玉给他买了头等舱的机票。 虽说头等舱的机票贵的吓人,可是从小就把自己儿子捧在手心里当个宝的费淑玉却还是咬了咬牙,给他买了头等舱的机票,反正如果真的能搭上斯特曼这个人,那么这些钱就绝对花的值,而且想来以斯特曼的身份,也一定会坐头等舱,到时候自己儿子也不至于被他小看了去。 三人进了候机室,没多大功夫就开始登机了,等终于上了飞机,齐乐然不禁暗暗庆幸,幸好头等舱里没有像经济舱里那样好几个座位连在一起的位置,否则自己恐怕这一路上都会不得安宁了吧! 因为身边有了齐昊轩,斯特曼和齐乐然两人也没有了聊天的兴致,这一路上齐乐然倒是好好睡了一觉就到地方了。 下了飞机,乐观的以为至少可以暂时摆脱齐昊轩的齐乐然,在齐昊轩一脸自然的说着“哥,我可以去你那住吧!”的时候,也十分自然的败下阵来。 他当然知道齐昊轩所谓的“去你那住”绝不会是指去他的宿舍住,他知道自己跟斯特曼的关系,自然也就完全可能猜到两人一定在外面有住所。 齐乐然也当然不会傻到选择撒谎去骗他,因为齐昊轩还要在这里待上好几年,纸是终究包不住火的,早晚会有露馅的那一天,又何必闹得大家那么尴尬,况且被自己那个婶子知道了的话,还不定得跑到自己家怎么闹去呢,自己本来就不能在父母的身边尽孝,哪里还能再给他们添麻烦。 齐乐然看了看斯特曼,见他也没有要反对的意思,只能带着齐昊轩一起上了来接他们的车。 一路上,先把斯特曼送去了律师事务所,回国这几天积压的工作够他忙一阵子的了,然后才把齐乐然和齐昊轩一同送回了公寓。 当齐昊轩站在斯特曼给齐乐然租的高级公寓前时,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简直让齐乐然心惊,他也不管齐乐然在旁边跟他费力的解释这只是斯特曼租来的公寓等话,就兴奋的好似这是他自己的家般,拖着行李一阵风似的冲了进去。 等到随后赶来的齐乐然用密码打开房门时,他也目不转睛的看着齐乐然输密码的手指,反正他以后也是要住在这里的人,密码锁什么的他本来就应该知道。 进了屋后,齐昊轩把行李箱放在门口,便冲进屋去,快速的把整个屋子走了个遍,一边四处观看,还一边对走进厨房喝水的齐乐然高声吩咐着“那个客房的床单被罩赶紧给我换一套,这么长时间没用,落的全是灰,还有,洗漱用品我也没带,你这里应该有新的吧!” “哎?”他突然快步走进厨房,对齐乐然一脸不高兴的说“我说,这家里怎么连个衣柜都没有呀,哪我的衣服要放到哪里啊!” 齐乐然拿起矿泉水瓶喝了一口,才慢慢悠悠的回到“主卧室墙壁上那副落地画后边是衣帽间,不过反正你以后也要自己出去租房子住,衣服什么的就先随便放吧!” “什么!”原本听见他说主卧室墙壁上那副落地画后面居然是衣帽间,还暗暗感叹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想到自己也马上就能过上这样生活暗喜的齐昊轩,在听到齐乐然后半段让自己出去租房子住的话后,气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对着他大声喊到“你也太过分了吧,有这么大的房子不让我住,还让我自己出去租房子,哪有你这样的堂哥!” 他喊完后,见齐乐然依然面不改色,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斯特曼知道你这样吗?!” 齐乐然这一路上就算在飞机上睡了一觉,也感觉折腾的够呛,此时就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随手把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放在一旁,从齐昊轩身边走过时懒洋洋的回了一句“刚才在走廊里就跟你说过了,你也不认真听,这个公寓是斯特曼租的,租期还有三个多月就到期了,我马上大学就要毕业了,斯特曼的律师事务所离这边也很远,所以…”他摊了摊手,“就不打算再租了!” “这…这…”刚才在走廊上,齐昊轩光顾着兴奋了,压根就没听清楚齐乐然在那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这会儿他也不知道是该质问齐乐然为什么斯特曼那么有钱却不把这个公寓买下来,还是该操心自己以后要住在哪里。 在这,这,这了半天后,齐昊轩才扭头对着马上就要进到主卧室里去的齐乐然高声质问到“那你以后住哪?!” “还没想好。”齐乐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了回了他一句,便进了主卧室,并随手关上了房门,一副压根就不愿意理他的模样。 齐昊轩这会儿心乱如麻的也没什么换床单被罩和收拾衣服的心情了,他这次因为要跟斯特曼和齐乐然一起回来,所以走得很急,原本这几天就要打听的住宿的事情,也没有时间去做,原本以为可以一直住在齐乐然的家里,所以他压根就没准备再去打听,这可怎么办才好! 现在的问题是,接下来他不仅会没有地方住,更严重的是如果他不能跟齐乐然和斯特曼住在一起,那么就无法顺利搭上斯特曼,那他急急忙忙跟着他们两个人跑过来,所做的这一切不是都白做了么! 神思不属的齐昊轩如无头苍蝇般,在屋里转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什么好方法,毕竟他初来乍到,对h国的实际情况还一无所知,就是在这里打破脑袋也确实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齐昊轩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想了想,觉得既然从齐乐然这边无法可想,不如等斯特曼下班回来后,去找斯特曼求助,自己是齐乐然的堂弟,他又那么有钱,这件事情对他来说不过举手之劳,想来他也不会不帮自己的。 心中有了主意的齐昊轩这时才有心情收拾起行李来,看着设施完备,装修精美豪华的公寓,齐昊轩的心里越发的不愿离开这里,自己出去租房子住?那种廉价的合租房跟这种高级公寓怎么比! 齐昊轩主意打的倒是好,可是他直等到晚上七、八点钟,天已经全黑了,也没等到斯特曼回来,而且自从进了主卧室就再也没有出来的齐乐然就连晚饭都没有给他准备。 越等越焦急,越等越生气的齐昊轩快步走到主卧室门口,一把推开了房门,就看到齐乐然正斜倚在床边,在台灯下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看。 原本还以为他是在睡觉,所以才不出来的齐昊轩更加的生气了,他几步跨到听到他动静刚刚抬头看向他的齐乐然身前,一把把他手里的书抢走,随手扔在床上,高声质问到“这都几点了,你也不说出来准备晚饭,是想要饿死我…和斯特曼么!” 他原本想说的是想饿死我吗!可是说完后,看着齐乐然望向他那冷冰冰的目光,又有些心虚的把斯特曼的名字加了上去,这样就理直气壮多了。 齐乐然抬头看了他一会儿,才回身去把齐昊轩刚才从他手里抢走并扔在床上的书又重新拿了回来,边翻页边低着头淡淡的说“斯特曼不在这里住,我晚上没什么胃口,你自己看着随便吃点什么吧!” “什么!斯特曼不在这里住?!”齐昊轩压根就没有想过斯特曼竟然会不住在这里,他惊讶的结结巴巴的问到“你们…你们不是…那种…那种关系么!他怎么会不跟你一起住?” 齐乐然终于被他弄的心底升起了一丝火气,他猛地从床上下来,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的齐昊轩,边向与主卧相连的半透明的卫生间走去,边语带嘲讽的说“我们是哪种关系,又住在哪里,关你什么事?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关心我!” 说到这里齐乐然正好走到卫生间的门前,一伸手拉开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门,扭头看向还站在床边的齐昊轩,接着说到“反正也还只剩下三个多月的时间,大家安安静静的过完,就各走各路,你是租房子也好,住宿舍也好,都跟我没有关系,我这个堂哥该做的,也都做了。” 齐乐然在说“堂哥”这两个字时语气极其嘲讽,仿佛是在无声的提醒着齐昊轩之前从来也没把他当做堂哥的事实,现在自己这么做已经仁至义尽,如果他再这么闹腾下去,就别怪自己连这最后一点情面都不顾了。 齐昊轩愣了一下,没有想到齐乐然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随即他就想到既然斯特曼不跟齐乐然住在一起,那么想要搭上斯特曼就只能通过齐乐然才行了,自己是万万不能得罪他的! 不!不仅是不能得罪,还要好好讨好他才行! 想到这里,齐昊轩连忙换上一副笑脸,上前几步,陪着笑对齐乐然说到“哥,你别跟我一般计较,我就是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环境,刚才又听你说让我自己出去住,有点害怕,这才态度不好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齐乐然便进了卫生间,随手把门关上,一副压根就不想理他的模样,两次都被挡在了门外的齐昊轩此时终于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闭门羹… 心里气得恨不得一脚把面前的磨砂玻璃门踹开的齐昊轩运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把心中这股暴戾之气压了下去,用一副轻快的语气扬声问到“哥,你晚上不吃饭不饿么?家里有没有方便面什么的,我去下两袋,咱俩一起垫垫肚子。” 卫生间里的齐乐然听到齐昊轩的话,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两下,这变脸技术是你们家祖传的么,不去演戏真是太可惜了! 事到如今如果齐乐然再不知道齐昊轩对他有所图谋,那就太侮辱他的智商了,不过不管齐昊轩他心里在谋划着什么,自己也并没什么办法,反正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自己多留心,少跟他接触就是了,到时候大家各走各的路,没有交集也就没事了。 齐乐然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所以晚饭在齐乐然的断然拒绝下最终还是没有吃成。 饿着肚子的齐昊轩倒是被气饱了,不禁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自己以后绝不会一直过这样的生活! 不是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么,自己总会想出办法来的! 公寓这边的齐乐然日子不好过,律师事务所那边的斯特曼也同样不好过,因为陪着齐乐然回国参加同学聚会,这几天累积了大量的工作,还有总统竞选的各项筹备事情也已经提上了日程,两边跑的斯特曼简直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半来用,自然也就顾不上齐乐然这边了,就是偶尔抽空打个电话来,也会很快被人打断,就更别提过来公寓了。 原本还想着在公寓里守株待兔的齐昊轩等了几天,却始终不见斯特曼的踪影,也有些坐不住了,毕竟新到这个地方,什么事情对于他来说都是新鲜的,很快他就找好了语言学校,结交了几个朋友,玩在了一处,也不再时不时的来烦齐乐然,两人各干各的,倒也相安无事。 一周后,齐乐然接到了瑞娜的电话,通知他明天上午十点去斯特曼新组建的总统竞选办公室报道。 齐乐然得到通知后,即紧张又兴奋,一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参与到一个国家总统诞生的过程中去,就会有一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而且那个很有可能诞生的总统竟然还是自己的爱人斯特曼,就让他更加的紧张和兴奋了。 对未来职场生活充满了憧憬和向往的齐乐然还不知道,就在他刚刚上班的第一天,就将面临着第一个巨大的考验! 第39章 可能不是上下班的时间, 偌大个电梯里只有齐乐然一个人, 他对着电梯的镜子整了整领带,随着电梯楼层的不断升高,齐乐然越发觉得紧张起来, 他抬起双手,稍稍用力拍了两下自己的脸颊,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其实也难怪他会这么紧张, 这里是什么地方? 总统竞选办公室!能够进到这里来的人, 绝对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用古话来说, 这些人将来那可都是有“从龙之功”的, 难保不一步登天,成为大权在握的权臣! 不说那些高层,就算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 履历拿出来也能够吓死人, 如果没有斯特曼的关系, 像齐乐然这样只是一个名牌大学即将毕业,还没有其他各类学术或是社会实践证书的单学位学士,是无论如何也进不来的。 不过自然,无论是他跟斯特曼的关系, 还是他是靠和斯特曼的关系才进来的事情,对任何人都是要保密的。 随着电梯门的开启, 齐乐然在电梯里深深的吸了口气, 这才快步走出了电梯。 正在斯特曼办公室外间的秘书室里忙碌着的瑞娜, 在看见从门外走进来的齐乐然时,连忙站起身迎了过来,脸上带着得体的职业微笑,张开双臂浅笑着说“齐,好久不见!” 瑞娜是个长得十分漂亮,身材非常火爆,工作能力极强的大美女,而且与斯特曼千人千面的特质一脉相承,为人处世极为老道,在她们律师事务所内外都有许多的追求者,可她偏偏就是谁都看不上,导致现在律师事务所里的人都认为她和斯特曼有一腿。 齐乐然有时会想,幸好瑞娜不是男人,否则面对斯特曼身边有这样的人这件事情,他还真是亚历山大啊! 不过现在,齐乐然却很喜欢这个又漂亮又能干的瑞娜,因为有她在,斯特曼可以轻松不少,而且她平时对自己也很是照顾。 此时见瑞娜主动迎了出来,齐乐然也连忙快走几步迎了上去,张开双臂与她礼貌的拥抱了一下,也同样笑着说到“瑞娜,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的青春漂亮!” 瑞娜跟斯特曼同岁,今年也是三十二岁,不过她人长的漂亮,保养的又好,看起来倒不像其他的外国女人那样显老,但是爱听别人说她们年轻漂亮,是每个女人的通病,况且这句话还是从不会油嘴滑舌的齐乐然口中说出,瑞娜自然十分高兴。 她边把齐乐然往沙发那边引,边笑着开口说到“boss正在里面开会,应该马上就要结束了,你先坐在这里等他一会儿吧!想喝点什么,我让人去给你弄。” “瑞娜,你别忙了,”齐乐然跟在瑞娜身后,来到沙发旁,不过他却并没有坐下,而是从身上斜跨着的黑色公文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扁礼盒递给了身前的瑞娜,又接着说到“这是我从z国回来给你带的礼物,希望你能够喜欢!” “齐,你真是太客气了,斯特曼他已经给我带了礼物,”瑞娜边说边抬手接过齐乐然递过来的礼盒,又笑着调侃到“你们两个人还各送各的呀!” 齐乐然被她的调侃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瑞娜是斯特曼身边唯一知道他们二人关系的人,而且从来没有对他们二人的关系说三道四过,平时在生活上更是对齐乐然照顾有加,所以这次回去,虽然知道斯特曼也给他买了很贵重的礼物,可是齐乐然还是想要带件礼物给她,趁这个机会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 瑞娜见齐乐然被她的话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也就不再就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了,而是当着他的面打开了礼盒。 礼盒里是一条手工制作的丝绸大方巾,瑞娜用双手将它提了起来,白色的底,黑色的墨,远山近水,浓淡交融,空灵深远,天高云淡,一瞬间有如水墨山水画般的雅韵扑面而来。 “oh,od!”瑞娜不禁惊呼出声,“这也太漂亮了,简直是用语言无法形容!”瑞娜高兴的一把抱住齐乐然,开心的说“齐,你可真会挑礼物,我简直是太喜欢它了!” 虽然这条丝巾的价钱不能跟斯特曼买的礼物相比,可它确实是齐乐然精心挑选的,这会儿果然得到了瑞娜的喜欢,齐乐然自然也是非常高兴,他抬手轻轻拍了拍瑞娜的后背,也笑着说“你能这么喜欢实在是太好了!” 就在两人兴高采烈的抱在一起时,离两人身侧不远处斯特曼办公室的房门突地被人从里面拉开,从房间里面陆续走出来三个男人,边往外走,还边互相讨论着什么。 瑞娜和齐乐然听到他们三人从斯特曼办公室里走出来互相讨论的声音,连忙放开了手,可是动作仍然还是慢了一步。 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三人一抬头,正好看到门外不远处原本还抱在一起,现在正迅速分开的齐乐然和瑞娜二人,都不禁惊讶的停住了脚步。 片刻后,还是三人中为首的那个四十多岁,浅棕色头发,身材高大,一脸严肃的男人皱着眉,率先开口说到“瑞娜,这里是总统竞选办公室,你就是忍不住想要跟男朋友亲热,也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怎么能够在这里!” 他的脸色很难看,语气更加严肃,而且还特意在“总统竞选办公室”这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无一不强调着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瑞娜除了一开始被他们三人的动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做出反应外,马上就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并不见一丝惊慌,此时听到男人对她颇为严重的指责,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仍是用那副惯常漠然的语气淡淡的回到“布莱克先生,我想您是误会了。” 她抬手指了指虽然勉强压抑着惊慌,却仍然能看出来的齐乐然,接着说到“这位是新来的见习助理,正要进去见boss。” “什么时候见习助理还要斯特曼亲自去见了?”站在布莱克身后左边的一个黑色头发,带着金边眼镜,身材矮小的犹太男人闻言疑惑的开口问到。 他的话自然是没人回答的,因为他提出的这个问题除了斯特曼,没人能够回答,当然当他自己把这个问题问出口的时候,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也没有纠结于此,只是有些好奇的上下打量起齐乐然来。 三人中没有说话的那个有着一头奶奶灰色头发,身材挺拔,五官俊朗的年轻男人嘴里低声将“见习助理”这几个字默默重复了一遍后,才好似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事般,猛地抬头看向站在他们面前,神色有些紧张的齐乐然。 “我要带他进去见boss了,三位慢走。”即使是面对这三位比她职位高上许多的人时,瑞娜也一点都不客气,仍然用一副淡漠的嗓音公式化的说到。 “瑞娜,希望你记住,办公室恋情是绝对不被允许的!”布莱克虽然早就习惯了瑞娜的态度,知道他是斯特曼的心腹亲信,别看职位不高,可是却要比他们这些为了竞选总统而被党内派来协助的人,在斯特曼那里更有地位和话语权。 可是在办公室里跟职员公然调情的行为,他还是不能不说,否则等将来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时,就为时已晚,毕竟竞选总统本就是一件仿若在走钢丝般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功败垂成,搞不好身败名裂也不是不可能的。 “谢谢布莱克先生的提醒,”瑞娜冲他微微点了点头,接着说到“不过想要有办公室恋情,首先得是办公室里要有一个能够让我恋得上的对象。” 原本听到她的第一句话时,脸色稍微好转的布莱克,在听到她后边的那些话后,脸色比刚才看到他们二人抱在一起时还难看,她这话里的意思明晃晃就是在说这个办公室里面没有一个人是她看得上的,自然也包括他们几个人! 就算布莱克压根也没有想要追求这个泼辣女人的想法,可是像他们这种平时处处受追捧,时时被恭维的人,被人当面这样说,面子上自然挂不住,更何况这样说的人还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秘书! “哼!”虽然不高兴,但是以布莱克的地位和修养,也做出不出站在别人办公室里,当众跟一个小秘书吵架的事情来,他冷哼了一声,气愤的拂袖而去。 他身后跟着的那两个男人虽然也跟着他的脚步,一起向办公室外走去,但是与他气愤的表现却截然不同,那个个子稍矮的犹太人自从刚才看到齐乐然后,便一直盯着他看,一副好似在哪里见过他,可就是想不起来的模样。 而另一个灰头发的帅哥则低着头,神色阴郁,根本就不理会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知道自己在那想些什么。 齐乐然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有些担忧的小声对瑞娜说“瑞娜,你这样对他们没事吗?” 瑞娜也同样看着那三人远去的背影,小声回到“能有什么事,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船翻了谁也别想好!” 齐乐然没有想到瑞娜会这么说,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走廊里三人已经走得不见了踪影,瑞娜转过头看到齐乐然脸上疑惑的神情,对他快速的说到“刚才质问咱们那个,叫艾伯特里奇布莱克,是竞选办公室的政务官,平时为人严肃刻板,最讲究规则条例,特别爱说教,下面的工作人员都很怕他,不过为人倒是不坏。” 齐乐然听到瑞娜的话,眼中不禁浮现出些许担忧之色,那个布莱克既然是政务官,在这个竞选办公室里除了斯特曼就属他的职位最高,瑞娜这样当面怼他,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他刁难。 瑞娜看出齐乐然的担忧,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担心,笑了笑给他继续解释到“你不用担心,他和旁边那个戴眼镜的犹太人财务官桑得霍夫曼,都是党内派来协助boss参加竞选的,咱们两方虽说都是为了总统竞选,可是代表的利益不同,他们仗着有党派撑腰,平时没少给boss添堵,boss碍于情面,又不能跟他们翻脸,这会儿要是知道我给他们添堵,不知道多高兴呢!反正我的薪金都是boss个人支付的,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你就不必替我担心啦!” 齐乐然听完点了点头,不再替瑞娜担心了,倒是担心起斯特曼来,这么看来竞选总统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不仅对外要跟竞争对手争,对内还要跟自己党派里的人争,也不知道斯特曼到底为了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非要来趟这趟浑水不可。 齐乐然这边脑中正胡思乱想着,那边瑞娜又开口跟他说到“不过这些你都不用理,只要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就行,”她拍了拍了齐乐然的肩膀,略带关切的接着说到“如果你以后工作上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刚才跟在他们两人身后那个灰头发的帅哥乔治伊文思,他跟你一样,也曾经是boss的学生,毕业后也是因为崇拜boss,就应聘进了我们律师事务所,在boss手下做助理律师,没几年的时间,年纪轻轻的就做到了初级合伙人,这回也是自愿跟着boss来竞选办公室做他的事务官,跟咱们是一边的。” 齐乐然点了点头,心中暗暗惊诧,这么年轻的初级合伙人,那一定是极其能干的,想来应该能够帮上斯特曼的忙,不像自己,只能做一个小小的见习助理,就这样,还是要靠斯特曼的关系才能进来。 齐乐然的心中不禁有些暗暗惭愧,情绪也不由得低落下来。 瑞娜倒是没看出来齐乐然低落的情绪,她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也就抬手指了指斯特曼办公室的房门,对他眨了眨眼睛,语气轻快的说到“你快进去吧,别让boss等急了。” “好!”齐乐然对瑞娜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迈步向斯特曼的办公室走去。 敲过房门,得到斯特曼的允许后,齐乐然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斯特曼正侧对着他,站在一整面落地窗前,一只手按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玻璃上映出他眉头微蹙的半边面容。 斯特曼听见敲门的人已经进来了,转过头,看到是齐乐然,刚刚平正的眉心便又突地重新蹙起,在齐乐然回手把门关上之际,猛地伸手拿起落地窗旁花架上的花瓶,“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花瓶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四分五裂,鲜艳的花瓣随着花瓶里的清水溅得四处流淌,在灿烂的阳光中映射出触目惊心的美丽。 “过来!”还没等齐乐然有所反应,斯特曼便向他招了招手,语气暗哑的说。 齐乐然想起刚才在办公室外听到瑞娜说的话,知道斯特曼一定是刚才被那两个人气狠了,又不能当面发泄,此时见到自己才终于能展露出自己真正的情绪,连忙快走几步来到他的身边。 斯特曼长臂一伸,将他揽入怀中,从后面抱住他,把自己的头垫在他的肩膀上,在他的耳边喃喃的说“让我抱一会儿…” 齐乐然即不了解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斯特曼,只能静静的站在那里,让他抱着自己,希望自己可以给他一点安慰,让他的心情好起来。 片刻后,情绪已经平静下来的斯特曼突然在齐乐然的耳边轻声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么?” 齐乐然有些奇怪的扭头去看斯特曼,这个问题他曾经问过斯特曼,可当时斯特曼的回答是“爱了就是爱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那他今天又为什么会这么问? 斯特曼在齐乐然扭过来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刚想要继续往下说,却突然听到办公室的房门在被轻轻敲了两下后,便被外面的人猛的推开了。 手还扶在门把手上,半个身子已经进了办公室的乔治伊文思,正好看到拥立在落地窗前,刚刚轻吻完分开的斯特曼和齐乐然二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不过只是片刻,伊文思便反应了过来,在低着头说了一句“抱歉”后,便退了出去,而且还没有忘记将房门关紧。 全身僵硬,靠在斯特曼怀里的齐乐然真想大吼一声,“今天究竟是什么倒霉日子啊!” 刚才在外面,被总统办公室的政务官布莱克误会跟斯特曼的秘书瑞娜有一腿,现在在这里,又被总统办公室的事务官伊文思撞破了跟斯特曼的私情,还有那个总统办公室了财政官,正是自己大学里最要好的朋友安迪霍夫曼那个嫌弃自己不够上进,不让安迪跟自己交好的叔叔。 才刚刚上班第一天,齐乐然就已经能够预见到自己悲催的职场生活了,他郁闷的将头埋进斯特曼的怀里,向一个愤怒的小兽般用头在斯特曼的胸口上狠狠撞了两下… 第40章 “呵呵…”斯特曼浅笑着抬起一只手, 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的齐乐然头上轻轻揉了两下, 那柔顺的黑色短发从他指间滑过的感觉,让斯特曼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笑?你还笑?”齐乐然用一副恨不得想去死的表情仰头看着斯特曼,紧张的说“我们刚才抱在一起, 还…还那样,都被伊文思看到了呀!” 说到这里,齐乐然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般, 抬手用力推开斯特曼,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办公室房门前, 把办公室的门“咔哒”一下锁上了, 他可不想一会儿再有谁进来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 齐乐然这边紧张的要命, 斯特曼那边却一点也不在乎,慢慢踱到酒柜前,拿下一瓶红酒, 给自己倒了一杯, 端着酒杯走回办公桌旁, 身子斜靠在办公桌上,懒散的摇晃着手里高脚杯,看着紧张兮兮去锁门的齐乐然。 齐乐然锁完门回头一看,这个家伙不仅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在那优哉游哉的品着红酒,差点没被气死, 很有一种想要把整瓶红酒都灌进嘴里, 一醉方休逃避现实的想法。 齐乐然转过身几步来到斯特曼的身前, 抬手想要去夺他手中的高脚杯,他边伸手去抢,嘴里还边高声嚷到“你就光顾着自己喝,也不说给我也倒一杯…” 斯特曼见他来抢自己手里的高脚杯,拿着高脚杯的手高高举起,同时上半身向后仰去,来抢他手中高脚杯的齐乐然便自然而然的趴在了他的身上。 斯特曼又再次在齐乐然送到自己嘴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调笑着说到“宝贝,工作时间可是不许喝酒的!” 齐乐然听到他的话,动作明显一顿,不过随后就反嘴问到“那你怎么还喝…” 斯特曼没等他说完,便再次吻上了他的唇,不过这次可就不再是一触即分,而是将他的嘴唇整个含住,慢慢吮吸,同时抬起另一只没有拿酒杯的手,揽在齐乐然的腰间,就着这股力道站直身体,然后一个用力,将两人的身体反转,把齐乐然压在了办公桌上,两人吻在一处的嘴唇堵住了齐乐然口中发出的惊呼声。 良久后,斯特曼才放开了齐乐然的嘴唇,满意的站直身体,扬起头抿了一口高脚杯中的红酒,然后才一脸傲娇的模样,对齐乐然笑着说到“因为我是boss!” “呃…”齐乐然看着斯特曼,一脸无语的表情,这个理由还真是让他无话可说,谁让人家是这个总统竞选办公室里面最大的领导呢,就算真的违反了工作纪律,又有谁敢来管他啊! 不过齐乐然舔了舔刚才被斯特曼吻得有些发红的嘴唇,突然眼珠一转,猛地从毫无防备的斯特曼手中抢过高酒杯,仰着头灌了一口,得意的说“既然这样,那我也可以喝啊,”他看着斯特曼眨了眨眼睛,戏谑的说“因为我是老板娘!” “哈哈…”齐乐然自己说完都觉得十分好笑,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高脚杯中的红酒都差点被他晃出来。 斯特曼从他手中抽出酒杯,仰头将杯中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随手将高脚杯扔在身下的办公桌上,慢慢伏下身子,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齐乐然耳边用暧昧的语气低声说到“既然你已经享受过了老板娘的福利,现在是不是也该承担一下老板娘的义务…” 斯特曼说话的同时,手已经缓缓伸进了齐乐然的衣服里,慢慢摩挲着他腰间的皮肤,并一点点向下滑去… “不要…咳咳…”正在大笑着的齐乐然被他吓得一口气没喘匀,剧烈的咳嗽起来,同时还抬起双手拼命的想要推开他。 半响后,终于喘匀气的齐乐然才剧烈的喘息着说到“你这是…这是职场性骚扰!” “你去告我啊,反正我自己就是律师,又不用付律师费!”斯特曼停住手上的动作,眉梢微挑,嘴角含着一抹痞笑坏坏的说到。 齐乐然再次无语,只能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个…流…氓!” 然后对视着的二人,突然看着彼此哈哈大笑起来。 斯特曼伸手拉起了半躺在办公桌上的齐乐然,拿起刚才随手扔在一旁的高脚杯,走到酒柜前拿起红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踱到沙发前坐了下去。 他整个人懒散的斜靠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两条长腿随意的支开,右手举着高脚杯,左手惬意的搭在沙发靠背上。 正午的阳光下,暗金色的头发,黑色的沙发,鲜红的酒水,折射出的光芒汇聚出一副光影交错的画面,有一种不真实的虚幻之美。 眼前的画面不禁让齐乐然心中发出深深的感慨,这么完美的男人真的是自己的爱人么,自己到底有何德何能,可以拥有这样男人的爱! 斯特曼看着一脸呆愣的盯着自己出神的齐乐然,用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轻声到“过来!” 呆愣中的齐乐然有如被他蛊惑了般,一步一步慢慢向他走去。 突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了一室的寂静,让出神中的齐乐然猛然惊醒。 斯特曼的眉头微微蹙起,对着还站在离办公桌不远处的齐乐然扬了杨下颚,齐乐然心领神会的往回走了几步,按下了电话的免提键。 电话里传来瑞娜那一贯漠然的声音,“boss,你中午跟洛通集团总裁休伯特布莱恩的工作午餐,现在应该出发了,我已经让詹姆斯将车开出来,在楼下等你了。” 斯特曼听到电话里瑞娜说的话,抬手捏了捏眉间,对齐乐然点了点头,齐乐然便对电话里的瑞娜低声回到“知道了,他马上就下去。” 斯特曼再次抬手将手中高脚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后,将酒杯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站起身来来到齐乐然身前,张开双臂抱了抱他,低声说“去吧,先去工作,等有时间了我们再说。” 齐乐然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斯特曼一直都很忙,不过以前他只是知道而已,现在却是亲眼见到了,他忙得甚至就连午饭时间都要工作,如此看来刚才与自己相见的时间大概也是极不容易才挤出来的。 齐乐然心疼的反手用力抱了抱斯特曼,却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你不要太辛苦了,注意休息之类的话说出来也不过就是徒劳,如果能休息,能不辛苦,又有谁非要去工作,非要去辛苦呢! 两人互相拥抱了一下后,一触即分,齐乐然眼角余光暼了一眼落地窗前一地的狼藉,对斯特曼低声到“我出去的时候告诉瑞娜派人进来收拾,你别被扎到脚了。” 斯特曼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齐乐然快步向办公室外走去,手扶到门把手上时突然想起来刚才伊文思看到他们两人的拥吻,不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因为担忧,齐乐然想了想还是转过身对斯特曼问到“凯文,刚才伊文思看到我们两个…那个,会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正在套外套的斯特曼听到齐乐然的话,挑了挑眉梢,漫不经心的说“能有什么严重后果?难道他还能出去告诉别人我是同性恋?” 齐乐然想了想,好像是不太可能,可现在不能,不代表以后也不能啊!可是眼见着斯特曼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齐乐然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再怎么说斯特曼也比自己了解伊文思,既然他说没事,那就是没事吧! 想到这里,齐乐然点了点头,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瑞娜,”走出房间的齐乐然对坐在秘书间忙碌的瑞娜开口说到“斯特曼屋里的花瓶打碎了,你让人帮他收拾一下吧!” “好,等会儿我会让人收拾,”瑞娜点了点头,接着冲齐乐然说到“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把boss送走后,带你去助理办公室。” “谢谢,瑞娜!”齐乐然感激的点了点头,知道她这是为了自己着想,想要由她送自己过去,让那些助理们知道自己跟她的关系好,以后工作上至少不会刁难自己。 “但还是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我自己过去就行。”齐乐然想了想,还是语气委婉的拒绝了。 刚才政务官布莱克先生已经误会了他们两人的关系,如果一会儿再由瑞娜把他送到助理办公室,万一让布莱克先生知道了的话,岂不是更加坐实了他们两人的关系,再加上在他的斥责后还如此高调,难免会让他更加生气,如果因此给瑞娜带来麻烦,就是自己的不是了。 瑞娜见他这样说,知道他心里顾忌什么,也就笑着摇了摇头说“那好吧,下一层右转第一个房间就是,”她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走到齐乐然的身边,低声继续说到“万事小心!”然后便向斯特曼的办公室走去。 瑞娜推门走进了办公室内,只见已经穿戴整齐的斯特曼正站在办公桌前脸色阴沉的看着她,虽然有些纳闷,不过瑞娜还是走上前去,边将手中的文件递给斯特曼,边开口说到“boss,上面这两份文件需要你签字,下面那份文件是刚传真过来的,需要你一会儿在车上看一下…” 谁知斯特曼却并没有伸手去接她递过来的文件,而是低着头看着她,神色不虞的低声问到“刚才乔治进我的办公室,为什么不通报?” “伊文思刚才来过了?”瑞娜听到斯特曼的质问,神色惊讶的问,随后反应上来,接着回到“我刚才去复印文件了,”她扬了扬手里的文件,“他来时大概没有看到我,所以…” 瑞娜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刚才斯特曼是跟齐乐然一起在办公室里的,这会儿boss脸色如此难看,难道是伊文思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情! “以后复印这些事情让那些助理们去做!”斯特曼听到瑞娜的回答,脸色更加的难看了,边伸手接过瑞娜递过来的文件,边语气严肃的说到“我的办公室不是菜市场,谁想进就能进来!” 瑞娜其实很想吐槽一句,刚才齐乐然进去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而且伊文思以前也有过自己不在的时候进来办公室的时候,你也没有像今天这么生气,不过现在斯特曼正在气头上,显然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瑞娜只能点了点淡淡的回到“知道了,boss!” 斯特曼这边正在办公室里跟瑞娜发脾气,那边齐乐然已经来到了助理办公室的门前。 办公室很大,里面有十来张用挡板隔开的办公桌,其中四张办公桌旁已经有人在办公了。 齐乐然站在敞开的办公室门前,抬手敲了敲大开着的房门,在屋里的四个人都抬头向他看过来后,才礼貌的高声说到“大家好,我是今天新来的见习助理,齐乐然,”说完后他稍稍向办公室里走了几步,接着说到“希望以后大家多多关照。” 屋里的四个人抬头望着他,却没有人接他的话,片刻后,一个金发帅哥突然开口说到“听说以往都是小黑,这回怎么换了个小黄?” 另一个坐在他身边的暗红色头发的青年接着说到“管他是小黑还是小黄,反正不都是那么回事儿么!” 齐乐然被他们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什么小黑,小黄的?他们到底是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另一个坐的离他们几个颇有些距离的浅金色,类似于白色头发的男人突然皱着眉说到“难道竞选办公室里所有的助理和见习助理都是男人吗?”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政治是白种人的游戏,有色人种和女人都该滚开的谚语吗?”最开始说话的金发帅哥模仿着白发男人的语气同样反问到。 原本屋里那个棕色自然卷头发,看起来最小的青年还犹豫着想要跟齐乐然打招呼,可是在听到他们三人的对话后,又默默的坐了回去。 金发帅哥的话音刚落,办公室外的走廊上便传来一阵高跟鞋急速打在大理石地砖上的踢嗒声,随即一个编着麻花辫,穿着职业套裙,手里抱着一摞东西的年轻女孩便从外面快速的冲了进来,差点撞到了站在离门口不远处的齐乐然身上。 女孩的高跟鞋显然穿得并不熟练,在身子扭来扭去,晃了半天后,女孩才勉强站稳身体,抬手扶了扶差点掉下来的黑框眼镜,开口快速的说到“抱歉,我迟到了,路上遇到堵车…” 屋里所有人都看着她,没有人说话,年轻女孩越说越窘迫,声音也渐渐越来越小。 突然她一扭头看见了刚才为了躲避她,而往旁边躲了两步的齐乐然,好似找到了救命稻草般,对齐乐然伸出手快速说到“你好,我叫詹妮弗史密斯,是新来的见习助理。” 齐乐然见她已经主动把手伸了过来,自然没有不理的道理,也连忙伸出手去与她握了握,同时开口说到“你好,我是齐乐然,也是今天新来的见习助理,见到你很高兴…” 齐乐然的话音还没落,办公室里突然响起一阵大笑声。 詹妮弗一脸茫然的看着屋里的人,不知道他们这是怎么回事儿,不过这回齐乐然却是知道他们在笑些什么了,得,有色人种和女人这回可凑在一起了! 就在金发帅哥和暗红色头发青年一起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棕色自然卷青年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屋里的人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棕色自然卷青年拿起电话,接听了以后,突然向还站在门口的齐乐然看了一眼,然后对着电话低声说到“他来了,对,好的依文思先生!” 说完后便撂下了电话,抬头对齐乐然高声说到“伊文思先生让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得,这么早就来了!”齐乐然点了点头,心中想到,原本还想着他怎么着也应该是下班以后才能来找自己,没想到这么心急,大概是一听到斯特曼离开的消息,就迫不及待的跑来找自己了。 其他几个人听到棕色自然卷青年的话,都有些狐疑的看向齐乐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这么快就入了一向高傲的事务官伊文思的眼,竟然让他刚来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他。 棕色自然卷青年见齐乐然光点头却不动地方,有些着急的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跟前,小声对他说“你快去吧,伊文思最讨厌别人迟到了!哦,对了!”他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又接着说到“你是不是刚来,还不知道伊文思先生的办公室在哪?” 齐乐然听到他的话,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真不知道伊文思的办公室在哪,连忙点了点头,低声到“我确实是不知道伊文思先生的办公室在哪里。” “上一层左转第二个房间就是,就在斯特曼先生办公室的旁边。”棕色自然卷青年说完突然自嘲的一笑,齐乐然他连伊文思先生的办公室都不知道在哪,又怎么可能知道斯特曼先生的办公室在哪呢,自己这句话可不说的多余么。 他抬手拍了拍齐乐然的肩膀,催促到“行了,快去吧,去迟了小心伊文思先生训人!” 齐乐然点了点头,边向外面走,边在心里想着“看来这个伊文思还是个挺吓人的人,不过就算自己现在飞过去,马上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不训自己吧!” 诚如齐乐然想的那样,在他敲门得到允许后,刚刚走进伊文思的办公室里站定,便听见坐在办公桌后一脸阴沉的伊文思开口说到“你不能留在这里工作!” 第41章 “你不能留在这里工作!”办公桌后金发青年五官俊朗的脸上阴沉的好似能滴下水来, 在见到从办公室外走进来的齐乐然时, 将手中的钢笔随手扔在办公桌上,抬起头看着他说。 齐乐然没有想到伊文思竟然会这么开门见山,上来劈头盖脸就甩出这么一句话来, 既然他这么直接,齐乐然自然也没有必要跟他委婉。 因此齐乐然也马上接了一句,“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工作?” 伊文思显然也没有想到齐乐然在已经被自己撞破了他跟斯特曼两人之间同性的恋情后, 竟然还能够如此理直气壮的质问他为什么! 伊文思突然之间意识到, 也许这个外表看起来很阳光单纯, 好似没有什么城府的东方青年, 并不如自己预想中的那样好对付, 毕竟就连斯特曼那样的人竟然都着了他的道! 思及此处,伊文思突然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齐乐然, 脸上难看的神情也渐渐消失不见。 可他越是表现的平静, 齐乐然也就越是知道, 他是真的生气了,并且已经把自己看成一个平等的对手来对待,而不是像刚才那样,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以为自己可以轻轻松松的打发走。 对于齐乐然来说,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现象, 可是齐乐然却也并不害怕, 说穿了, 不过就是斯特曼给他的底气,既然斯特曼敢让他来,那他就敢来! 两人无声的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半响后,伊文思突然冷冷一笑,再次开口问到“你爱他?” 齐乐然看着他那带着凉薄笑意的俊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也…爱你?”伊文思又接着问到。 齐乐然又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 伊文思突然向宽大的办公椅后靠去,整个人窝在黑色真皮的办公椅中,语气嘲讽的说“好吧,就当你们彼此相爱,那你来这里上班,就没有为你深爱的人考虑过?!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存在,对于他来说有多么的危险?” 他在“深爱”这两个字上加重了声调,那种夹杂着嘲讽和凉薄的语气让人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无论有没有考虑,我想,”齐乐然对明显心情不好的伊文思眨了眨眼睛,用一副无辜的表情回到“都只是我和斯特曼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与伊文思先生无关啊!” 如果齐乐然是对他的这番话表现出愤怒或是嘲讽,怒骂或是辩白,伊文思的心中对此都已经有所预料,可是他偏偏用这幅无辜的表情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却让完全没有想到的伊文思在愣了一下后,才腾的从办公桌后站起身来,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与我无关?” 他突然一步步向齐乐然缓缓走去,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同时开口用压抑着怒火的语气低声吼到“为了帮助他取得这次总统竞选的成功,我放弃了原本如日中天的事业,义无反顾的追随他、协助他,他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完美,是注定要站到最高峰上俯视一切、掌控一切的人!” 他边走边说,在堪堪来到齐乐然的面前时,微微躬身,盯着齐乐然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到“所以,我绝不允许有人破坏这一切!” “你的想法倒是挺好,”虽然他的气势很足,可是显然齐乐然却并不觉得,他不但没有被吓到,反而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伊文思,轻声说到“可是你问过斯特曼的想法了吗?” 怜悯,是的,怜悯!伊文思觉得自己疯了,他竟然从齐乐然的眼中看出了怜悯之色!怎么可能,他凭什么! 被齐乐然这莫名其妙带着怜悯的眼神激怒的伊文思不禁反唇相讥,同样用一副你们凡人根本就无法理解我们这些伟人的高高在上的模样,用不屑的语气反问的,“难道他会不愿意?!” 还没等齐乐然再开口说些什么,伊文思又接着用盛气凌人的语气继续反问到“你知道斯特曼为什么之前不肯参加总统竞选,这次却又突然主动提出要参加竞选?” “为什么?”齐乐然一脸好奇的问。 因为对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好奇了,齐乐然曾经在脑海里想过无数次,却没有一次能够得到答案,哪怕是胡乱的猜测,也完全没有一丝头绪,因此在听到伊文思的话后,齐乐然这句“为什么”便下意识本能的脱口而出。 然而他的这种求知若渴的态度却让原本还想要接着往下说,压根就没想过他会真的搭话的伊文思再次愣了一下,突然间生出一种如鲠在喉,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的憋闷感。 “到底是为什么,你倒是说啊!”齐乐然见他半天也不答话,不禁焦急的催促起来,心中暗暗吐槽,刚才要说的也是你,现在吞吞吐吐的也是你,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心思十八弯的精英们,一天到晚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伊文思简直被他气的牙根痒痒,有心不说,可是又不想白白浪费这次机会,咬了咬牙后,他还是压抑着怒火,低声说到“因为四年前我还只是一个刚刚来到律师事务所不久的小律师,根本帮不上他什么忙,可现如今我却再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小律师了!”他说着说着,脸上便渐渐浮现出兴奋中夹杂着骄傲有些疯狂的神情。 齐乐然看着眼中闪着诡异光芒,整个人犹如邪教组织成员般癫狂的伊文思,不禁向后退了两步,眼中再次浮现出刚才的怜悯之色。 “伊文思先生,那个…”齐乐然有些犹豫的轻声说到“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因为要等到你的帮助,斯特曼才敢参加总统竞选,那么他又怎么可能是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是那么优秀的人,还有…” “够了,我不需要你这种无能的人来告诉我什么!”刚才还沉浸在自己兴奋情绪中的伊文思突然大声打断了齐乐然的话,在盯着他看了片刻后,突然嘴角微翘,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低下头口中喃喃自语“对啊,像你这么无能的人都能够站在他的身旁,我为什么不能,对于他而言,我要远远比你有用的多,我可以与他并肩成王!哈哈哈…” 他突然重新抬起头,对并没有听清他刚才低着头喃喃低语些什么的齐乐然淡淡的开口说到“出去!”然后便转身走回了办公桌,把身后的齐乐然当成一团空气般,再不理睬。 满头黑线的齐乐然只能转身出了伊文思的办公室,心中暗想,有机会一定要提醒斯特曼一声,他手下这个事务官大概是个偏执狂,想法简直就不是普通人类能够理解的! 就像伊文思不理解斯特曼为什么要找一无是处的齐乐然为恋人,齐乐然也完全不能够理解斯特曼为什么要找个偏执狂当助手。 最后被伊文思突然赶出来,一头雾水的齐乐然只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般,再次回到了助理办公室。 可是当他刚刚迈进助理办公室的房门时,屋里的五个人却都同时抬起头,刷的一下,目光古怪的看向他,把他吓了一大跳。 还没等齐乐然问出口,大家这都是怎么了的时候,之前基本没怎么说过话的暗红色头发的青年便对站在门口的齐乐然开口高声说到“政务官布莱克先生让你回来后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齐乐然闻言脸色一僵,得,这刚过了一山,还有一山,总之也跑不了,早死早托生! 他点了点头,木然的转过身,身后传来棕色自然卷青年好心的提醒声“布莱克先生的办公室也在上一层,出电梯右转,走廊尽头的房间就是!” 齐乐然扭头对他点了点头,连说声谢谢的力气都没有了,上班第一天就这么惊险刺激的人能有几个啊! 齐乐然拖着沉重的脚步,再一次来到了上一层办公室,按照刚才棕色自然卷青年的提醒找到了布莱克先生的办公室,抬手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儿,门内才传来“进来”的声音。 齐乐然推门走了进去,心中早已经做好了进门就挨批的心理准备,谁知办公桌后的布莱克却连头都不抬,好似压根就没有人进来般。 刚才已经在伊文思办公室被折磨过一次的齐乐然,心中多少也是带着些火气的,此时见他故意不理自己,自然也不愿意主动开口,就那样站在原地,无聊的四处打量起了布莱克的办公室。 原本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的布莱克见他对于自己的冷待不仅一点都不在乎,而且竟然还优哉游哉的参观起了自己的办公室,一想到他这一定是仗着跟他关系不清不楚的瑞娜在背后给他撑腰,布莱克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冷哼了一声后,将刚才自己正在看的齐乐然的履历向办公桌前一扔,抬起头看向齐乐然,沉声说到“我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如果下次再让我看到一次你和瑞娜在办公室里公然调情,我一定会按照规定辞退你!” “布莱克先生,我想你真的是误会了,我跟瑞娜真的没有什么,刚才那只不过是…” “我误会了?”布莱克打断了齐乐然的解释,抬手指了指办公桌上齐乐然的履历,轻蔑的说“就凭你的履历,你自己是怎么来的,自己不知道么!” 他的话一时间说的齐乐然无法回答,虽然不是因为瑞娜,可是他的的确确是走后门才进来的这个事实,却让他根本无法理直气壮的去出声反驳。 嗫嚅了半响后,齐乐然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脸上露出委屈失落的神色,轻声说到“我想可能是因为我的肤色…” 听到他这样说,布莱克的脸上迅速闪过一丝尴尬之色,在轻咳了一声后才又重新开口说到“总统竞选办公室是有这样的传统惯例,每次都要聘请一些非白种人参与,这也是为了体现平等和促进团结,可是这并不是你犯错的护身符,如果你有错误,我们也绝不会姑息!” 他的话说的倒是义正言辞,不过就算齐乐然平时遇事再迟钝,也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心虚的感觉,得,自己这个二等公民原来并不都是坏事,他要想辞退自己也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情,如果处理的不好,也不是那么容易善后的。 齐乐然的心情终于好了那么一点点,低着头回了一句“我明白的,布莱克先生!” 从布莱克办公室出来的齐乐然在第三次来到助理办公室的门口时,有些踌躇着不敢进去,他可真是怕了,别等会儿进去,再有人告诉他“财务官霍夫曼先生让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他又不是要集齐七颗龙珠,召唤神龙什么的,这一个个去见还真是吃不消。 不过幸好,这次不用他冒险进助理办公室,就在他站在离助理办公室门口不远处,犹豫不决之时,从办公室里陆陆续续走出几个人,边说笑着,边向外走去,在看到站在哪里的齐乐然时,几人愣了一下后,用与他最初报道时截然不同的热情语气对他说的“齐,我们要去吃午饭,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 齐乐然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主动邀请自己跟他们一起吃午饭,有些受宠若惊的点了点头,跟在他们身边一起向外走去,却突然发现那个女实习生詹妮弗史密斯并没有跟他们在一起,刚犹豫着想要问问她怎么不去时,那个暗红色头发青年便凑到他的身边,压低声音问到“刚才伊文思先生和布莱克先生找你去做什么?” 被他这么一问,齐乐然才犹如醍醐灌顶般明白了过来,这几个人为什么会对自己的态度与之前截然不同,他们是看自己才来报道第一天,就被两个职位高的人分别找去了办公室,便以为自己大概是有什么背景,所以才态度大变,主动与自己交好。 齐乐然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而另一边同时也因为齐乐然的话而犹如醍醐灌顶般的伊文思则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了,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他都要跟斯特曼摊牌,把话说明白! 第42章 “对了,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这边被暗红色头发青年的问题问得不知如何回答的齐乐然, 只能用反问来搪塞过去,毕竟他也不能告诉人家那两个人找他去是为了训斥他吧! “哦,对了, 你看我这记性,”暗红色头发青年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笑着说“我还没有告诉你的我名字呢!” 他向齐乐然伸出了右手, 用一副很正式的语气说到“我叫安德鲁亚当斯, 是斯特曼先生的助理。” 齐乐然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是斯特曼的助理, 也连忙伸出右手与他握了握, 还没等他说些什么, 旁边剩下那几个青年看到他们二人这个样子,也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停住了脚步。 棕色自然卷青年之前跟齐乐然就没少说话, 这会儿便自然而然的也向他伸出了右手, 笑着说到“我叫安东尼托马斯, 是伊文思的助理。” 接下来剩下的两人也分别介绍了自己,那个性格张扬的金头发帅哥名叫戴维路易斯,是霍夫曼的助理,浅金色头发不太爱说话的青年叫埃德蒙史蒂文森, 是布莱克的助理。 几个人重新认识后,安德鲁亚当斯也很识趣的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而是挑了两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说了起来, 大家嘻嘻哈哈, 气氛十分的融洽的向电梯走去,毕竟来日方长,想要打探消息也好,巴结逢迎也好,总有时间慢慢来。 电梯门“叮”的一声在几人的面前打开,露出站在电梯中间的财务官桑德霍夫曼,他面无表情的看了看站在电梯门口等电梯的助理们,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几个助理纷纷开口跟他打了招呼,这才陆陆续续进了电梯,露出了跟在队伍最后面,不情不愿慢慢腾腾的齐乐然。 桑德霍夫曼在看到齐乐然时,神情微顿,突然上前两步,越过几个助理,径自向电梯外走去,在经过电梯门口的齐乐然时,对他低声到“你跟我出来!” 齐乐然低着头,无视了电梯里那四人无比惊诧的目光,慢吞吞的跟在霍夫曼的身后下了电梯,心中暗叹,我不过就是上个班而已,又不是渡劫,这一波又一波还有完没完啊! 霍夫曼看着垂头丧气的齐乐然,等着电梯关上门,下去了以后,才开口问到“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齐乐然早就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毕竟他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当初为了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跟他的侄子安迪霍夫曼一起玩,他可是把自己的情况查了个底掉,幸好那时自己还没有跟斯特曼好上,否则没准就会被他发现了。 就算自己再不够优秀,这一上午反反复复的被人轻视、质问,是个人也不会无动于衷,况且他这个问题让齐乐然怎么回答?难道说你想到没错,我就是走后门进来的? 已经憋了一肚子火的齐乐然这会儿只能破罐子破摔的小声回到“坐地铁来的!” 霍夫曼听到他的回答愣了一下,却并没有如齐乐然预想的那样大发雷霆,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下去,而是又神色平静的开口说到“我以前不让安迪跟你一起玩,只是觉得你不够积极上进,不过既然你现在能够主动来到这里做见习助理,就说明你还是有上进心的…” 他抬手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看着面露惊讶之色的齐乐然又接着说到“不管你是怎么来的,只要你能够踏踏实实,认真努力的工作,我们就会认可你,如果你只是想要到这里来镀镀金,混日子,那我想你的如意算盘就完全打错了,不管是布莱克、伊文思或是我,我们谁都不会姑息你!” 霍夫曼的话虽然说的不好听,可是不得不说,他说的还是很中肯的,也并没有针对齐乐然的意思,齐乐然只能点了点头,低声回到“我知道了,霍夫曼先生。” 本来就没什么胃口的齐乐然这会儿又被霍夫曼训了一顿,哪里还有什么出去吃午饭的心思,在目送霍夫曼再次进了电梯,并表示自己还有点事情,先不出去了以后,齐乐然才拖着疲惫的步伐转身向助理办公室走去。 齐乐然一转身,就看见离电梯不远的助理办公室门口一个人影蓦地躲了回去,这才想起那个女见习助理詹妮弗史密斯没有跟着大家一起去吃午饭,一个人留在了助理办公室里。 齐乐然慢慢走回了助理办公室,一进门就看见站在门后的詹妮弗一脸不好意思的神情,脸色微红的对他低声嗫嚅着说到“我…我不是故意偷听你跟霍夫曼先生的谈话的,我只是想要出去买个三明治,可是你们…你们两个站在电梯门口,我…” 齐乐然见她一脸窘迫的模样,倒好似做了多大的错事般,赶紧抬手摇了摇,表示自己并不介意,然后视线在办公室里环视了一圈后,找了个离大家不远不近的空位置走了过去。 詹妮弗站在他身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想到刚才自己进来时,全屋里的人就只有齐乐然一个理自己了,就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说些什么安慰安慰他才好,所以斟酌了一下后,她又开口轻声说到“霍夫曼先生虽然说话直接,不留情面,不过他人其实很好,刚才他跟你说的那些话,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你不要难过。” 齐乐然没想到两人毕竟还不算熟,她竟然会主动开口安慰自己,心中一股暖流划过,转身感激的对她点了点头,笑了笑后,温声说到“我知道的,谢谢你了!” 詹妮弗见齐乐然真的在她的安慰下重新有了笑容,也觉得十分开心,觉得自己上班以来终于做了一件有用的事情,这才心满意足的出去买饭去了。 齐乐然目送着詹妮弗的背影,突然觉得刚才两人的对话好似有哪里不对,细细想了想后,才恍然大悟,詹妮弗跟自己一样,今天才来报道,她又怎么会知道霍夫曼先生的为人? 想到这里,齐乐然笑着摇了摇了头,看来这个总统竞选办公室里真是卧虎藏龙,没准哪个人就会与哪个大人物认识,走后门这件事情也许还真不是自己的专利,只不过是自己的实力相较之下差得太多,所以才这么显眼罢了,看来以后自己还是要多加小心才好! 齐乐然虽然没什么胃口,并不想吃中午饭,但是为了应付下午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的状况,他还是去茶水间泡了杯咖啡,就着吃了两根餐棒,没想到看起来不咋样的餐棒,吃起来竟然还挺美味,不仅好吃还免费,让齐乐然不得不感叹,资本主义的腐败生活就是好啊! 当齐乐然回到助理办公室不久后,那四个青年也从外面吃完午饭回来了,令齐乐然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浅金色头发,不太爱说话的埃德蒙史蒂文森竟然还给他带了一个三明治!让他十分的感动。 这还不止,那个金发帅哥戴维路易斯还提议晚上大家一起出去聚餐,也算是庆祝他们助理办公室的人今天都到齐了。 他的这个提议得到了其他几人的齐声赞同,齐乐然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不知道他们明明说是为了庆祝助理办公室全员到齐才提议的聚餐,却为什么不等詹妮弗史密斯回来以后再说。 不久后当詹妮弗回来,路过齐乐然的办公桌想要把包里给他带的三明治给他时,才看见他的办公桌上已经放了一个三明治了,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倒是齐乐然把大家晚上要出去聚餐的消息告诉了詹妮弗,也不出意外的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难过的神情。 很快午休的时间就过去了,见习助理的工作其实很繁琐,一切没人干的事情都归他们管,就算你已经完成了助理们交给你的所有工作,可是有时因为没能及时意识到应该主动去干的事情,还是会被无缘无故的训斥,想来这也是职场新人必受的磨难吧! 齐乐然因为之前被三巨头分别约谈过,别人以为他很有背景,处境还好,詹妮弗可就惨了,下午经过楼梯间的时候,齐乐然还曾无意间看到她在那里抹眼泪。 可惜齐乐然的好日子也仅仅只是持续了几个小时,当那几个助理分别从三巨头的办公室回来后,看向齐乐然的眼神就全变了,不仅将手里许多明明应该自己做的事情都推给了齐乐然,就连晚上的聚会也没人再提,好似压根就没有这件事情般。 早就预见到迟早会变成这样的齐乐然,倒是没觉得怎样,自从从伊文思和布莱克的办公室里出来后,他就知道,这两个人绝对不会让他好过,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赶他走,这些事情不过只是个开头而已。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他们出什么招,尽力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就好,其他的,齐乐然也做不了主,就交给斯特曼去管吧! 齐乐然想的倒是挺好,可实际做起来才知道有多难,一下午的时间过得好似一年,当下班时间到了以后,齐乐然手头上还有好几份工作没有做完,其实这些工作并没有那么急,可是既然是故意刁难,那哪还有什么道理可讲,人家就是要你今天做完,你也只能今天把他做完。 幸好因为齐乐然刚来,也做不了什么太难的工作,他们交给他的工作无外乎就是一些校对和统计的工作,只是累点,想要做完还是不成问题的。 不知做了多久的齐乐然抬头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整个助理办公室里只剩下了齐乐然一个人,中午就没吃饭的肚子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他正要起身再去茶水间薅点羊毛,却看到瑞娜从办公室外走了进来,笑着对他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被他们留下来加班。” 齐乐然不禁苦笑了一声,调侃着回到“所以你是来看热闹的了?” “当然不是,”瑞娜一直背在身后的手突然举到齐乐然的眼前,戏谑着说“不仅我知道,boss也知道,”她抖了抖两只手里拿着的纸袋,接着说到“这是boss给你买的晚饭,特意让詹姆斯送回来的,快趁热吃吧!” 她一边说,一边把两只手上纸袋里精致的餐盒一个接一个的拿了出来,摆了满满一桌子,足足有六个餐盒,鱼子酱、罗宋汤、奶酪焗龙虾、牛排、蔬菜沙拉、焦糖布丁,简直就是一整套西式大餐,把齐乐然吓了一大跳。 瑞娜最后把一大杯还冒着热气的香草拿铁放到了办公桌上,再次开口说到“boss知道你喜欢喝热的咖啡,特意交代詹姆斯用保温杯装来的,他说今天是你上班第一天,本来应该跟你一起出去庆祝庆祝,可惜实在是走不开,所以只能让你自己一个吃了。” “可是这也太夸张了…”如果这些话是斯特曼亲自跟他说的,那他不会觉得什么,可是这些话从一个外人嘴里说出来,就莫名的有一种羞耻感,让齐乐然觉得十分不好意思,而且他也没有想到,那么忙的斯特曼竟然还会有心思为自己安排这些。 “一点也不夸张,”瑞娜看出了齐乐然的不好意思,却还是继续说到“boss说如果不是怕让别人看到,会影响你,他本来还想要请餐厅的主厨亲自过来在这里给你做呢!” “啊…”听了瑞娜的话,齐乐然已经彻底无语了,斯特曼这也太夸张了吧! 憋着笑说完刚才那番话的瑞娜,这会儿看见齐乐然一副傻乎乎的模样,终于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边转身往外走,边呵呵笑着说到“boss这是得憋成什么样了啊,没地方跟别人秀恩爱去,就这么折磨我这个没有男朋友的小秘书,得,你们俩先秀着,我可得找人消消火去了!” 齐乐然见她要走,也顾不上害羞了,连忙对她大声喊到“瑞娜,斯特曼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瑞娜听他这么问,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转身又走了回来,一边从外套兜里掏出一张名片,一边对齐乐然说到“boss中午跟洛通集团总裁休伯特布莱恩一起吃完工作午餐后,就去了洛通集团进行竞选援助金来源合法性审查,说不好什么时候能回来,不过这个…” 她把刚刚从兜里掏出的名片递给齐乐然后,快速的说到“这也是刚才boss交代的,你明天上班前先去这里定做两套西服,后天晚上他们律师事务所有个送别晚会,他让你跟他一起去参加,这边的工作我会跟他们打招呼的。” 瑞娜交代完了事情,也不管齐乐然听没听懂,便再次转身快速的离开了,谁让斯特曼这个该死的老板非要在她这个连男朋友都没有的老姑娘面前秀恩爱呢! 原本还想再多问两句的齐乐然只能无奈的看着瑞娜远去的背影,将名片上的地址看了两遍后,把它默默的揣进了上衣口袋,开始享受起他的西式大餐。 就在齐乐然一个人享受着西式大餐时,刚刚坐进车里往回里赶,尽力想要给齐乐然一个惊喜的斯特曼接听了手里的电话,伊文思那压抑着兴奋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boss,不管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我都在办公室里等你,有些话我今天必须要跟你说!” 第43章 空荡而又寂静的办公室里, 齐乐然一个人没滋没味的享受着西式大餐, 其实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人和什么人陪你吃。 就在齐乐然木然的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准备赶紧吃完继续工作的时候, 整个办公室里的灯随着“啪嗒”一声开关的轻响声,突地灭了下来,半落地的窗户外城市璀璨的灯火只能勉强照亮整个办公室里一半的地方, 光影交错间, 另一半无法照亮的地方则显得更加的漆黑。 齐乐然有些受惊的猛地扭头看向一团黑暗的办公室门口, 随着轻微的脚步声, 一点微光突然亮起。 斯特曼那张极具魅力的俊脸, 在手中举起的打火机的微光映照下,更添魅惑,这个好似天生就适合游走在光明与黑暗之间的男人, 真是即危险又迷人, 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魅力, 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臣服。 齐乐然呆呆的看着从黑暗中缓缓走来的高大男人,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叹,难怪那个乔治伊文思会那么的疯狂而又偏执了,大概没有哪个在斯特曼身边待得久了, 真正了解他的人,能够抗拒得了他身上这种独特的魅力吧! 从办公室门口一步步徐徐走来的斯特曼, 来到发呆的齐乐然身前, 看他盯着自己, 一副傻乎乎的模样,不禁嘴角微挑,抬手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低声浅笑着说到“小傻瓜,发什么呆呢,看见老公进来也不表示表示!” “啊?”齐乐然抬手揉了揉被他刚刚敲过的额头,看着斯特曼神情有些茫然的说“我以为是老板来查岗呢!” “哈哈…”斯特曼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再次抬手揉了揉齐乐然柔软的黑发,又晃了晃另一只手上已经有些烫手的打火机,摇着头笑着说到“你个小坏蛋,这么浪漫的烛光晚餐都被你破坏的一点气氛都没有了!” 话是这么说,不过随后熄灭了打火机,挨着齐乐然身边坐下,整个人随意的靠在他的身上,时不时被齐乐然投喂一口的斯特曼,却只觉得整整一天的劳累全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舒服和惬意。 明暗相交的办公室内,两人正好就坐在那道模糊的交界线上,在城市璨若繁星的灯火映射下,周身笼罩着一层白色光雾的齐乐然和靠在他身边,大半个身子都笼罩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容的斯特曼,就好比是一体两面的存在,即矛盾又和谐。 寂静的办公室里,两人的呼吸可闻。 “宝贝,”沉默了半响后,斯特曼用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低声说到“我一点也不想让你扯到这里面来…” 黑暗中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齐乐然想要扭过头去看斯特曼,可是斯特曼的头抵在齐乐然的肩膀上,让他无法动弹。 “我可以给你遮风挡雨,让你永远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也许是黑暗给了他掩护,斯特曼的声音疲惫中带着一点难得的脆弱和些许的不确定,沙哑的嗓音穿透黑暗,一句句敲打着齐乐然的心。 “我想要带你去看最美的风景,我想要你可以向所有人骄傲的说出我们的关系,我想让你哪怕经历风雨,仍然可以坚强快乐,我想让你就算是在我不在了的时候,一个人仍然可以…” “我愿意…”早已经被斯特曼那一连串的“我想让你”说的红了眼圈的齐乐然,抬手覆上斯特曼放在他腿上的大手,轻轻说了一句,打断了斯特曼接下来没有说完的话。 是啊,我愿意!就算是在我还没有懂你的这些良苦用心的时候,我就愿意! 对于不那么优秀,不那么通透的齐乐然来说,爱是什么呢?不过就是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功成名就时,我为你鼓掌喝彩;你失意落魄时,我为你守护陪伴,如此而已。 “我愿意…”斯特曼将这三个字在唇间默默的重复了一遍,嘴角便泛起一丝遮掩不住的笑意,他突然坐直了身体,从自己的左手中指上摘下那枚他一直戴着的白金指环,举到齐乐然的面前。 “这枚白金指环是我十八岁成人礼时,母亲送给我的礼物,现在我把它送给你,”斯特曼把那枚指环郑重的放在了齐乐然的掌心里,看着他的眼睛,神情郑重的说“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我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听到你的‘我愿意’这三个字!” 精致的白金指环在璀璨的城市灯火映照下散发出熠熠光芒,有如童话里的魔戒,好似带着某种魔力,让人忍不住想要把它牢牢抓紧。 “我可以吗…”齐乐然拼命控制住自己想要马上把它收起来的冲动,抬起头看向黑暗中看不太清面容的斯特曼,有些不确定的低声喃喃的问到。 “应该是我可以吗?”斯特曼溢满柔情的眼睛慢慢从黑暗中一点一点探了出来,无声的询问着。 我可以成为你生命中那个最重要的人吗?在未来无论发生什么,我可以让你无条件的相信我吗?这余生,我可以邀你一起渡过吗? 黑暗交界中,斯特曼的脸仍然看不太清楚,可是他那双柔情满溢的眼,却亮得有如天上的星星,充满着希冀。 齐乐然突然抬头看着他灿烂的一笑,将手心里那枚意义重大的白金指环紧紧握住,用坚定的语气低声回到“我们可以!” 光影交界处,两个心意相通的男人深深的吻在了一处,只要有你,未来的路上再多风雨,我们也无所畏惧! 良久后,重新分开的两人轻轻拥抱了一下后,斯特曼才猛地站起身体,慢慢向办公室外走去,外面还有一个麻烦等着他去处理。 齐乐然紧紧的握住手中的白金指环,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在走到门口时,斯特曼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一直看着他的齐乐然,低声说了一句“帮我保管好它,不久的将来我会用另一个意义更加重大的戒指把它换回来。”然后便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虽然斯特曼已经走了,不过根本就没有明白他话里潜在意思的齐乐然,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是啊,这枚戒指的意义实在是太重大了,他是斯特曼一生只有一次的成人礼礼物,自己一定会好好保管它的! 虽然齐乐然并没有明白,不过已经许下了承诺的斯特曼却觉得心情很好,虽然很疲倦,可是他还是脚步轻快的走出了电梯。 刚刚走出电梯,便看见倚在电梯门口正在抽着烟的伊文思,斯特曼不禁放慢了脚步。 “你可算回来了!”伊文思一见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斯特曼便马上迎了上来,随手把抽了一半的烟扔进电梯旁的垃圾桶里,一副我有话要马上跟你说的模样。 斯特曼单手插进裤兜里,淡淡的暼了他一眼,便又重新加快了脚步,率先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虽然斯特曼只是淡淡的暼了伊文思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可是伊文思的动作却不由自主的停顿了一下,一股懊恼之情转瞬间从心底翻涌而上,自己跟了斯特曼这么久的时间,怎么还是如此的冲动,一点也沉不住气,平白失了先机。 然而越是如此,伊文思心底那份对于斯特曼的崇拜敬佩之情就越是浓厚,陪伴他成王的那份心情就越发的迫切! 伊文思跟在斯特曼的身后,进了他的办公室,斯特曼没有开灯,径直走了进去,斜倚在办公桌旁,从抽屉里翻出一盒烟,抽出一支,放在嘴边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后,缓缓喷出一口烟雾。 宽大的落地窗外,璨若银河的城市灯光也不及这个男人随意的一举一动引人注目,站在门口的伊文思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再次沸腾起来。 他几步来的男人身前,盯着隐在烟雾里模糊不清的斯特曼,压抑着翻涌而上的复杂情绪,沉声问到“为什么不是我?” 不常抽烟的男人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咳嗽声,低头看了看夹在左手食指和中指间的香烟,淡淡的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是你?” “为什么要是我…”伊文思脸上浮现出痛苦愤懑的神情,压抑了一下午的情绪一下喷涌而出,他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愤怒的大声喊到“为什么要是我?你明明知道,我是那么的崇拜你,敬爱你,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站在你的身旁支持你,协助你,可是你却选了那个无能的,什么也不会的黄皮肤的东方男孩!” 他看着斯特曼面无表情的脸庞,突然站直身体,一步一步向斯特曼逼了过去,在两人近在咫尺之际才堪堪停住了脚步,盯着斯特曼的眼睛用那种诡异的兴奋口气接着说到“你明明知道,只有我,只有我才能帮助你站到最高峰,做那个俯视一切,掌控一切的人,我可以陪你并肩成王!” 与他只有咫尺距离的斯特曼没有丝毫的退缩,也同样盯着他的眼睛,淡淡的反问了一句“我们不正在做你说的事情么?” “不,不,不…”被斯特曼的反问问住了的伊文思气急败坏的转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好几圈,才又怒吼着喊到“这不一样!你不要偷换概念!我说的是像齐乐然那样做你的爱人,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爱人?”斯特曼冷笑了一声,将手中只剩下三分之一的烟头屈指弹进了办公桌旁的垃圾桶里,抬头看向犹如困兽般的伊文思,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轻声问到“你爱我?” 伊文思虽然被他的态度再次激怒,却还是斩钉截铁的回到“对,我爱你!否则我为什么要放弃了前途一片大好的事业,来跟你走这条未知的险途!” “有人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斯特曼突然站起身子,慢慢踱到落地窗前,面向曾经有个人说美得有如浮萍般的城市灯火,用落寞的语气缓缓说到“乔治,我很累,眼前的一切也许并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我们一起找个风景秀丽的地方隐居起来,你说好不好?” 他的语气落寂中带着一丝憧憬,好似对他口中所说的未来无比的期盼,可是宽大的落地窗玻璃上,却映照出他眼角眉梢嘲讽的笑意。 “什么?”刚才才口口声声说爱他,要跟他永远在一起的伊文思听到他的这番话后,却没有丝毫的高兴,而是惊讶的喊到“你说什么?!你怎么能够放弃这一切,你不能这么做!我也绝对不会让你这么做!” “你看,”斯特曼缓缓的转过身子,带着眼角眉梢的那一抹嘲讽笑意,淡淡的说到“伊文思,你爱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站在众人之巅,身披华丽外衣的我,当我褪去这层华丽的外衣,在你眼中便一文不值…” 斯特曼挥手阻止了伊文思的辩白,接着说到“虽然现在你的能力还配不上你的野心,不过假以时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他慢慢走到听了他的话,眼神有些茫然的伊文思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伏在他的耳边,低声缓缓的说到“何必把自己的梦想寄托在别人身上…” 斯特曼的话低沉舒缓,带着一种莫名蛊惑人心的力量,将他那段话中未竟之意牢牢印在伊文思的心中,直到他已经离开了,呆立在原地的伊文思还在反反复复低声喃喃的重复着他最后的那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夜里,有如雕像般的男人突然仰天大笑,是啊,自己怎么这么笨呢!与其一辈子去追随谁、辅助谁,何不自己成为那个让人追随、让人辅助的人,自己站在最高峰上,成为那个俯视一切,掌控一切的人!到时候想要什么得不到! 如今的自己还太过渺小,只有将斯特曼推上那个位置,自己才能从而强大起来,在斯特曼的启发下想通了这一切的伊文思快步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一刻也不能耽搁! 做完了自己的工作,上来找斯特曼看看能不能跟他一起走,躲在办公室外目睹了全程的齐乐然,跟在斯特曼的身边,担心的小声问到“你这样…这样提醒他,不怕他有了什么想法后背叛你啊!” 斯特曼自然而然的牵起齐乐然的手,拖着一脸担忧的齐乐然向电梯走去,嘴里懒洋洋的回到“他想要快点上位,就更要巴紧我,努力辅助我获得竞选的成功,登上那个位置,否则以他现在这个样子,凭什么?” “可是…可是如果你真的当上总统了,那他岂不是会很危险?”齐乐然听完斯特曼的解释,心里稍稍放松了些,但还是有些担忧的继续开口问到。 斯特曼无奈的抬手敲了一下齐乐然的额头,摇了摇头,笑着说到“我都当上总统了,用不用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用得着你在这里替我杞人忧天!” “杞人忧天”这四个字斯特曼竟然是用中文说的,他说完了以后,还冲齐乐然傲娇的笑了笑,对他眨了眨眼睛,戏谑的问到“怎么样?我的成语学的还不错吧!”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么!”齐乐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可是看着他那副戏谑的神情,就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个曾经让自己痛并快乐着的成语,只能赶紧转移话题,低声说到“咱们赶快回去吧,这都几点了,明天还要工作呢!” 自从z国回来后,就热衷于学习成语的斯特曼,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随着他一起进了电梯。 在斯特曼的坚持下,詹姆斯还是先送齐乐然回了公寓,才载着斯特曼离开了,在已经看不见汽车的影子后,齐乐然才转身回了家。 打开公寓大门,齐昊轩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进来,马上热情的跟他打招呼到“哥,你回来啦,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 齐乐然去总统竞选办公室上班的事情并没有告诉齐昊轩,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与齐昊轩同住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里,齐乐然并不怎么理他,就更别说跟他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因此齐乐然闻言,只是冲他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然而就在他刚刚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时,准备回屋换衣服时,却听见大厅里的电视机里传来男播音员低沉悦耳的声音。 “本台刚刚得到消息,著名律师凯文斯特曼将正式代表社会民主党参加明年一月下旬举行的全国总统大选,今日下午社会民主党党魁崔斯特奥利弗已经公开发表讲话,声称凯文斯特曼是社会民主党中最合适及有力的总统竞选者,社会民主党将全力支持其参加总统竞选…” 坐在沙发上,原本还想要走过来的齐昊轩骤然僵在了原地,拿着遥控的手蓦地收紧,那个人真的要参加总统竞选了!如果…如果他真的当上了总统,那么齐乐然…那个与自己住在一个屋子里的齐乐然将会… 齐昊轩不敢再往下想了,心中的不甘、不忿、不愿,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不!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这明明应该是自己想要过的人生! 除了这次机会,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齐昊轩盯着电视屏幕里意气风发的斯特曼,一个大胆的想法蓦地从心底生了出来! 第44章 对齐昊轩心中的算计一无所知的齐乐然仍然按部就班的生活着, 第二天一早他便按照瑞娜昨天晚上给他的名片上的地址找到定做西服的店铺。 齐乐然拿着手里的名片, 与大门旁的门牌号码对了对,确认无误后,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光线有些暗, 面积不是特别大的屋里并没有人,陈列在屋内墙壁两侧玻璃柜子里各式各样成套的西装咋看过去有些吓人。 “有人吗?”齐乐然站在门口微微提高声调,冲里面喊了一声。 半响后, 还是无人回应, 齐乐然只能慢慢向屋里走去, 经过一道玻璃门后, 里面还有一个不小的房间, 一个金发披肩,身材高挑的女人正背对着他整理着模特身上的西服。 “ 你好,女士, 我是…”齐乐然礼貌的对着那个背影说到。 那个金色长发的女人在听到齐乐然的话后, 突然转过身来, 把齐乐然嘴里说了一半的话蓦地吓了回去。 金发披肩的原来不一定是美女! 面前的男人长得十分的清秀,竟有着西方人里难得一见的瓜子脸,皮肤苍白得有如终日不见天日的吸血鬼,暗青色的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下若隐若现。 不过他虽然长得清秀, 又是长发披肩,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娘, 倒是有一种艺术家洒脱不羁的风范。 长发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脸窘迫的齐乐然一遍, 突然高声惊呼一声, “你就是昨天瑞娜打电话来说今天要来定制西服的人!” 齐乐然虽然被他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礼貌的回到“对,你好,我叫齐乐然。” “叫我艾伦就行,跟我来吧!”长发男人一副兴奋的模样,边说边越过齐乐然身边,率先快步向楼上走去,在即将到达楼梯顶部的时候,就开口大声喊到“安德莉亚,你快来看,昨天瑞娜说的那个人来了!” 跟在他身后的齐乐然一头黑线,自己又不是什么珍惜物种、异形生物,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艾伦连喊了两遍后,一个头发短的只比板寸长一点的女人才慢腾腾的从屋里走过来,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居高临下的看着楼梯上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冷冷的说“你每天不一惊一乍的会死?!” 艾伦猛跨几步,快速来到安德莉亚的身边,扶着她的胳膊,趴在她的耳边用一点也不小,就连离他们几步远的齐乐然也能听见的声音一迭声的说“瑞娜,瑞娜啊!是瑞娜让他来的!” 安德莉亚一把甩开艾伦扶在她胳膊上的手,瞥了站在楼梯上的齐乐然一眼,才淡淡的说到“不就是斯特曼让他来的么,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屋里就是有只老鼠都会被你吓死了…”说完后便转身进了屋。 既然一下被她戳破了自己话里隐含的意思,艾伦也就不再隐晦,追在安德莉亚的身后,小声说“是斯特曼让他来的呀!斯特曼可是从来也没有让瑞娜安排过人来,你说他…” 他回身指了指一脸无辜,还站在楼梯口的齐乐然,“跟斯特曼会是什么关系?” 安德莉亚自然是没有理会艾伦的絮絮叨叨,进屋后拿过皮尺,一回身见齐乐然还站在楼梯口那里没有跟过来,皱了皱眉,对他高声说到“你到底还做不做衣服?” 齐乐然心说,你们两个一副躲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模样,我怎么过去啊!可是他也不是个爱怼人的人,所以在听见安德莉亚的话后,便快走几步来到她的身前。 安德莉亚拿着皮尺开始给他量尺寸,艾伦则站在旁边一项一项的记录。 齐乐然没有想到量个尺寸竟然这么复杂,反反复复折腾了快半个小时才算量完,安德莉亚在量完尺寸后,对齐乐然说了一句,“你着急要用的那套西服明天下午四点来取,剩下的那套一周以后来取。”便转身进了工作间,再不理会齐乐然了。 不过艾伦倒还是一副对齐乐然充满了兴趣的模样,边送他下楼,边好奇的问“你跟斯特曼是什么关系啊?” “什么关系?”齐乐然想了想回到“下属!我是他办公室里的下属!” “下属?!”艾伦“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抬手指了指墙壁两边玻璃柜里成套的西服,“你看看清楚,我们这里的西服都是多少钱一套,下属?每个下属都来定做两套,斯特曼挣再多钱也不够用吧!” 齐乐然听他这样说,才突然之间想起来,自己好像忘记付钱了,连忙一边从兜里掏钱包,一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套西服多少钱?我刷卡…”齐乐然的话在看到玻璃柜里西服下方的标签时戛然而止。 一套西服十几万!这,这是在抢钱吧! “我…我…我刚才定做的那两套西服,也…也这么贵?!”才反应上来的齐乐然结结巴巴的问。 艾伦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一副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跟斯特曼的关系好奇了的原因了吧。 “那…那我还是不做了吧!”齐乐然心想就是把我卖了,也付不起这一套西服的钱那,别说还是两套! “别傻了,”艾伦上上下下扫了齐乐然一眼,用一副你别搞笑了的模样说到“当然是斯特曼付钱,难道我还能指望你付得起?” 齐乐然有心想要坚持不要,可是想了想,明天晚上斯特曼他们律师事务所的欢送晚会,自己如果穿着现在这套一般的西服跟着斯特曼去,恐怕会给他丢脸,既然斯特曼让自己来定做西服,想必一定是有用的,因此也只能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闷闷不乐的走出了店铺,弄得艾伦一头的雾水,好几十万的东西,说给就给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啊! 齐乐然坐上地铁回了总统竞选办公室,因为瑞娜已经打过招呼,说派他出去取东西,所以对于姗姗来迟的他,办公室里倒是没有人说什么,不过他办公桌上需要做的工作,却已经堆了老高的一摞。 不管怎样还是要先把工作做好,齐乐然收起其他心思,静下心来认真工作。 也不知道做到第几份工作了,齐乐然翻开手中上一周的薪酬统计表,这原本应该是财务官霍夫曼的助理,那个金发帅哥戴维路易斯的工作,不过现在却扔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他们两个见习助理是昨天才来的,不过整个竞选办公室却是一周前就已经成立了,每个人的时薪都各不相同,再加上加班费、午餐费等等各种名目的补助,交通费等等需要报销的单据,林林总总罗列了好几页,路易斯只是把每个人最终的薪酬数算了出来,剩下表格细目的填写和票据的归纳都扔给了齐乐然。 因为涉及到金钱,齐乐然做的很是认真,按照票据和标准填写完细目后,齐乐然还谨慎的重新算了一遍,果然与路易斯算的数目相符。 就在齐乐然刚刚想要合上手里的文件夹时,眼角余光却瞥到路易斯原本打好的表格上,姓名那一栏中将政务官布莱克的助理埃德蒙史蒂文森的名字拼错了,将埃德蒙拼成了埃德斯。 齐乐然抬头看了看正在专心工作的埃德蒙,有点不太明白,按理说这个薪酬统计表各个助理都是要先看过,核对好自己部门的票据和金额后,最后才会交到路易斯手上做最后的统计工作,然后最终交到财务官霍夫曼的手上,因此埃德蒙一定也看过这个表格,难道他会看不出来自己名字被拼错了么? 要说在统计薪酬的表格里,只要钱数没有错误,名字拼错了一点,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反正大家都知道是谁,又不会因为这个小小的错误发错人,可是错误就是错误,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齐乐然犹豫了片刻,还是拿着文件夹走到了路易斯的办公桌旁,躬下身将文件夹放到他的面前打开,指着那个拼错的名字,压低声音对他说“路易斯,这里埃德蒙的名字拼错了。” 路易斯顺着齐乐然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就在齐乐然以为路易斯会把表格改好,重新打出来一份的时候,路易斯却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把夺过齐乐然手上的文件夹,啪的一下重重的摔在了办公桌上,大声说到“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这么多人都看过,别人都不知道,就你一个人看出来了,你很能耐是不是!” 齐乐然没有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手足无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路易斯见自己的气势压住了齐乐然,再次轻蔑的一笑,对那边听到他们动静连头都没抬,仍然在继续工作的埃德蒙史蒂文森大声喊到“史蒂文森,刚才你看薪酬表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名字拼错了?” “我没注意,”史蒂文森抬头淡淡的回了一句,就继续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你看,人家自己都没有发现名字被拼错了,你倒是在这抖这个机灵,显得你比别人能耐是不是!” “什么玩意!”路易斯口中啐了一口,嘴里不干不净的越过齐乐然的身边,气哼哼的向办公室外走去。 齐乐然以前也听好朋友安迪霍夫曼给他讲过职场新人有多么多么的悲催,可是却也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根本就没有做错事情的情况下,还要遭受这样的对待,难道自己应该对那个错误视而不见? 心情无比低落的齐乐然,在这么丢脸的情况下,自然也不想再待在办公室里,让人看笑话,他只想快点离开办公室,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缓一缓情绪。 谁知就在他刚刚踏出办公室大门的时候,就听到离自己不远的电梯口处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呼声。 齐乐然心中一惊,听出那好像是詹妮弗的声音,连忙快跑几步来到电梯口旁,就看到一脸怒气冲冲的路易斯边用纸巾快速的擦拭着自己的西服外套,边大声训斥着手里拿着一个大托盘,托盘上满满放着六杯咖啡,其中两杯咖啡已经斜倒在托盘上,正往下滴着咖啡的一脸惊慌的詹妮弗。 想来一定是刚才路易斯冲的太快,没有注意到刚刚从电梯里出来的詹妮弗,碰倒了她手中托盘上的咖啡,这会儿却恼羞成怒的训斥起根本就没有错的詹妮弗来。 原本就压抑在齐乐然心中的怒火这会儿腾的涌了上来,他面无表情的越过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路易斯,伸手接过詹妮弗手中的托盘,一手托着还往下滴着咖啡的托盘,一手拽起还在不停道着歉的詹妮弗的胳膊,从路易斯的身边快步走过,向助理办公室走去。 詹妮弗没有想到看起来脾气很好的齐乐然,竟然会为了她做出正面对抗路易斯的事情,惊讶的神情中透出一丝感激,唇边渐渐浮起一抹遮掩不住的笑意。 齐乐然也不说话,就这样拉着詹妮弗回了助理办公室,把托盘放在离门最近的办公室桌上,转身就要往外走,身后却传来詹妮弗怯生生的声音。 “齐,我给你冲了我最爱喝的香草咖啡,我想你没准也会喜欢的。” 齐乐然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却看见詹妮弗拿起倒了的那两个咖啡杯,有些无措的低声嗫嚅着“怎么这么巧,两杯香草拿铁都洒了…” “没关系,我原本也想要去冲杯咖啡的,”齐乐然见她一副难过的样子,不忍的出声安慰,刚要走,又回头补了一句,“以后冲咖啡这样的力气活叫我干吧,你一个女生也端不动。”说完后,便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原本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的齐乐然既然说了要冲咖啡,也就去了上一层的茶水间,给自己冲了一杯最喜欢的香草拿铁,当温热的咖啡入口,那种略带着苦味的甜腻气息充斥在唇齿间时,齐乐然的心情不禁也好了很多。 想到自己喝咖啡的口味竟然与詹妮弗的不约而同的一致,齐乐然不禁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你的心情倒是不错!”埃德蒙史蒂文森从茶水间的门口缓缓走了进来,对笑意还残留在嘴角的齐乐然神色淡淡的说到。 说完后便不再理齐乐然,兀自摆弄起了咖啡机和那些齐乐然完全分不清有什么不同的咖啡豆。 “你…”齐乐然看了看除了自己二人再没有旁人的茶水间,想了想还是不死心的开口问到“你刚才真的没有看出来路易斯他把你的名字拼错了吗?” “你觉得呢?”史蒂文森将杯子放在咖啡机上,看也没看齐乐然,低着头反问到。 “你!”齐乐然惊讶的看着他,低声惊呼,“你既然已经看出来了,为什么不提醒他?!” “不是!”齐乐然气得把手中的咖啡杯被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气呼呼的继续说到“那刚刚路易斯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说没注意!” 史蒂文森端起刚刚接好的咖啡,端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面无表情的低声说“你看到了,他对于你指出他的错误并不欢迎。” “所以你就明知道他有错误也不管了!”齐乐然有些疑惑的问。 “不姑息他小的错误,怎么能让他犯更大的错误…”史蒂文森端着咖啡杯从齐乐然身边走过,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让齐乐然都不禁怀疑是自己的幻觉的话,施施然的离开了咖啡间。 当齐乐然终于反应上来他这句话的意思后,额头上不禁沁出了丝丝冷汗,不过就是上个班而已,不用这么夸张吧! 果然,玩政治的人,心都黑呀! 得罪了政务官布莱克和事务官伊文思的齐乐然,不禁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千万不能在不知不觉间着了他们的道! 经过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知道了自己在办公室政治中还差得远的齐乐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对,虽然当下是痛苦的,可是这笔宝贵的财富,在未来他踏上那个特殊的位置时,却让他受益匪浅! 第二日下午三点钟,齐乐然在跟瑞娜打了招呼后便提前下班去取定制的西服,好去参加斯特曼安德森律师事务所晚上六点为斯特曼举行的欢送会。 因为斯特曼要准备总统竞选的事情,所以已经不再担任律师事务所的执行合伙人,改由与他合伙开办律师事务所的好友威尔安德森继续担任这一职务,所以安德森才要为他举办这样一个欢送会,同时也是预祝他能够取得竞选的胜利。 然而由于齐乐然没有经历过,从而错误的估计了市中心交通的拥堵程度,原本以为打车会更快,坐在计程车里被堵在路上的齐乐然眼见着就要迟到了,只能跳下计程车,抱着手里取回来的定制西服,狂奔在市中心的街头。 原本应该回离这里不远的总统竞选办公室换好衣服再过来的齐乐然,现在哪里还有那个时间。 当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赶到举行宴会的酒店的时候,却被门口的男迎宾员拦在了门口,无法入内。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里衣冠不整者不得入内!”男迎宾员的语气很有礼貌,可是在经历了这几天复杂的职场生活后,现在的齐乐然自然不会再傻傻的以为他是真的在说自己衣冠不整,才不让自己进去。 这一刻齐乐然突然明白了,斯特曼特意让自己去定做西服的含义。 齐乐然没有同他争辩什么,而是从兜里掏出了电话,想要打给瑞娜,让她出来接自己进去。 可是就在这时,从大厅一侧的卫生间里走出来几个说说笑笑的青年,在经过大门时,一个栗棕色头发微长,年纪稍长的青年突然指着门口的齐乐然,用肩膀顶了顶他身边正在说着什么的青年,对剩下的几人低喊了一声“哎,门口那个东方小子,不就是把戴维斯迷得五迷三道的那个煎饼小哥么!怎么竟然还追到这里来了!” 第45章 闻声看过去的齐乐然看到那个栗棕色头发的青年, 只觉得有些面熟, 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被栗棕色头发青年叫住的那几个人中的一个,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电话,戏谑的笑着说“快把戴维斯叫过来吧, 别一会儿人家煎饼小哥等不及了,再在门口闹起来,可就不好看了!” 就在他边说边要拨通电话的时候, 人群中另一个青年突然轻轻推了他一把, 抬手指了指不远处宴会大厅的门口, 低声说到“打什么电话, 戴维斯不就在那呢么!” 拨电话的青年抬头一看, 果然看见宴会大厅里离门口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金发青年,不是戴维斯还有谁。 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还是那个想要给戴维斯打电话的青年无奈的说“行了, 我去叫他吧!” “去吧, ”栗棕色头发青年推了他一把, 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笑着说“赶紧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脸疑惑的戴维斯就跟在刚才去找他的那个青年身后来到了酒店大门口,远远的就看到被男迎宾员拦在门口, 形容狼狈、神色焦急的齐乐然。 他的脸上满是汗水,黑色的头发因为汗水的浸染, 湿漉漉的一绺绺贴在额头上, 大概因为走的急, 一条西裤的裤腿还别在皮鞋后跟里,露出白色的袜子,真是既不干净也不体面。 “你来这里做什么?”戴维斯大步来到齐乐然的身前,神情疑惑的问到。 齐乐然见到赶过来的戴维斯很是高兴,这样就可以让他带自己进去了,也就不必给瑞娜打电话麻烦她了。 此时见他主动过来问自己,马上高兴的回到“我是来…” “你是来送东西的?!”走到齐乐然身前,才注意到他臂弯里挂着套着套子的高档西服的戴维斯一下子明白过来,用一副可怜他的眼神看着他低声说到“餐车的生意不好,所以你现在又开始给人跑腿送东西了么?” 话说了一半,被他打断了的齐乐然听到他的话,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我怎么在你心里面就过的这么悲惨啊!餐车小哥还不够,现在竟然都成送快递的了! “不!不是,我…”齐乐然连忙开口想要解释。 谁知戴维斯根本就不听他的解释,把他轻轻向酒店门外推了一把后,上前一步抢过他手上拿着的西服,低声到“行了,知道你不好意思承认,这是要送给谁的,我替你送进去,你…”他微微侧身暼了一眼还站在两人身后,正笑呵呵的看热闹,还没有走到那几个青年,轻声喃喃的说“就别进去,让别人嘲笑你了。” 齐乐然被他这突兀的举动弄得一愣,随即听到他嘴里喃喃的低语,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这个在学校里光彩照人的天之骄子,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是怎么了解了被人嘲笑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的! 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酒店大堂里的那几个青年,见到门口的两人拉拉扯扯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由得上前几步,纷纷笑着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到“戴维斯,别站在门口说啊,有什么话进来说,要是小情人间闹点什么别扭,咱们哥们还能帮你们评评理!哈哈哈…” 不仅如此,那个栗棕色头发年纪稍长的青年还上前几步,拍了拍戴维斯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说到“戴维斯,你也不能因为人家是卖煎饼的小哥,就这样对待人家吧,现在还让人家追到这里来,啧…啧…” 刚才去找戴维斯过来的那个青年,也在后面随声附和着说到“就是,该出钱就出点钱,别舍不得,闹成这样,还让人家追到这里来,真是…” 他们两个人都摇着头,一副你这么不负责任,随便乱搞,你家里人知道吗的好似看失足青年的模样看着戴维斯,嘴里的话又说的不清不楚的,好似齐乐然找上门来就是来讹钱的,让一向脾气极好的齐乐然心底都不由隐隐的升起了一丝火气。 “你快走吧!”戴维斯没有理会那几个青年带着恶意的调侃和看似关心的规劝,而是又推了齐乐然一把,让他快点离开这里,显然是不想让他看见这一切。 这个从来骄傲的青年竟然默默承受了这些人恶意的调侃!直到此时才感觉到事情不对的齐乐然才把着急想要进去的心思拉了回来,仔细打量起面前的戴维斯来。 英俊的金发青年西服还是熨烫的那么笔挺,从里到外散发着一股精英范,可是他的脸上却再没有了在学校时神采飞扬,睥睨天下的高傲和自信,反而透出一种阴郁的落寞,只有紧抿的嘴角还沁出他最后一丝的不甘和倔强。 已经体会过优秀的职场有多么可怕的齐乐然,不禁蓦地生出一种感同身受的苦楚,这个全国最优秀的律师事务所的实习律师想来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吧! 就在这时刚才被齐乐然拿在手上的电话蓦地响了起来,电话屏幕上赫然是斯特曼的名字在闪烁,齐乐然赶紧接起了电话。 “你怎么还没来?出什么事了吗?”电话里传来斯特曼略有些担忧的声音。 “路上堵车,我才到酒店门口,可是迎宾员不让我进去。”齐乐然捂着电话低声回到。 “你在那里等着,我让瑞娜马上下去接你!” “好!”齐乐然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上前一步从戴维斯的手里拿过刚才被他抢过去的西服,高声说到“我不是来跑腿送东西的,这是我的西服,我是来参加斯特曼安德森律师事务所的送别晚会的。”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他的话惊呆了,片刻后,那几个斯特曼安德森律师事务所的青年律师和助理律师们突然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声,引来了酒店大堂里和门口进出的其他人的注目。 几个人自觉失态,连忙压低了声音,对口出狂言的齐乐然一脸不屑的留下了一句“你莫不是实心疯了吧!”的话后,便失去了对满嘴胡言乱语的齐乐然的兴趣,相携着离开了。 “撒这种谎有意义吗?!”原本还想要帮齐乐然忙的戴维斯,也在扔下这么一句话后,一脸难看的离开了。 齐乐然一脸无语的看着陆陆续续离开的众人,心中全是说实话也没人信的憋屈感。 不一会儿的功夫,瑞娜便从酒店大堂的电梯里走了出来,向门口的齐乐然款款走来。 “瑞娜小姐,您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的优雅迷人!”男迎宾员对来到他面前的瑞娜笑着恭维到,毕竟长相出众,身材火辣的美女总是让人过目难忘,更何况她还是即将参加总统竞选的凯文斯特曼最得力的秘书。 瑞娜没有答话,只是冲他微微的点了点头,便转向站在门口的齐乐然高声说到“齐,你迟到了,boss已经等着急了。” 齐乐然指了指一脸惊诧的男迎宾员,对瑞娜神色委屈的说“我早来了,可是他不让我进去!” 男迎宾员没有想到这个穿着普通,形容狼狈的东方青年竟然会是斯特曼先生的客人,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后才反应上来,赶忙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嘴里一迭声的说“请进,先生请进,十分抱歉,我不知道您是斯特曼先生的客人,耽误了您的宝贵时间…” 虽然他前倨后恭的态度让齐乐然有些不习惯,不过齐乐然心里也并没有什么想要追究的意思,所以并没有说什么,向前几步走到瑞娜的身边,跟她一起向电梯走去。 等瑞娜带着齐乐然上楼时,斯特曼已经带着伊文思去了欢送会场,瑞娜把齐乐然带到酒店最高层的总统套房里,嘱咐他换完衣服整理好,就赶紧下去后,便离开了客房,去会场找她那些律师事务所的朋友们叙旧去了。 齐乐然脱掉外套,疲惫的仰面躺在总统套房宽大的不可思议的大床上,一动也不想动,一想到一会儿还要去应付下面那些根本就没有见过面的一干人等,只觉得头疼无比,可是谁叫这就是人生呢! 人活在世上总有一些事情是不想去做,却又不得不做的! 齐乐然在宽大无比的大床上抱着被子滚了两圈,这才认命的爬了起来,打开装西装的套子,开始换衣服。 因为之前时间太紧,齐乐然怕迟到,在艾伦那里拿了西服就跑,连看一眼都没有,这会打开套子后,见里面不仅有成套的西服,就连衬衫、领带都一并准备齐全,不由得感叹艾伦真是贴心,却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斯特曼后来打电话去,特意让艾伦给齐乐然准备的,他就知道齐乐然是根本就不会考虑到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的。 齐乐然脱下已经被汗水浸湿,皱皱巴巴的衬衫,用酒店卫生间的大毛巾擦了擦身体才重新换上从艾伦那里拿来的衬衫,此时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叹,幸好艾伦给他准备了衬衫,否则自己今天晚上岂不是要丢丑了! 穿戴整齐后,齐乐然站在穿衣镜前,只见镜子里一个身着深蓝色西服,里面配米白色暗条衬衫,黑色领带的青年也正打量着自己。 果然不愧为十几万的定制西服,每一个部位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不会多一分,不会少一分,将他的身材完美的体现出来,又不会有那种紧箍在身上的廉价感,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只是… 齐乐然挠了挠原先被汗水浸湿,一绺绺贴在额头上,现在已经有些干了,却更加难看的头发,想了想后,快步走进卫生间把双手用水打湿,把贴在额前的几绺头发向后抿去,然后还不放心,又来到梳妆台的镜子前,在瓶瓶罐罐中挑出一瓶发胶冲头上喷了上去。 当齐乐然出现在宴会大厅里时,斯特曼已经站在众人中央,举着酒杯在致辞了。 宴会大厅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人群中央的斯特曼身上,没有人注意从旋转楼梯上下来的齐乐然,只有面对着他的斯特曼,在看到身着深蓝色西服,米白色暗条衬衫,将头发背到脑后,与平时截然不同的齐乐然时,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当齐乐然走下楼梯时,斯特曼也刚刚结束了自己的致辞,他避开了众多走到身边想要跟他说话的律师,径直来到了齐乐然的面前,两人瞬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其中还夹杂着几道嫉妒、害怕和怨恨的目光。 齐乐然神色有些紧张的低下头,对斯特曼小声说“你这是干嘛,没看到大家都在看我们吗?” 斯特曼看着神色紧张的齐乐然,心情却是很不错,反而低声调侃到“咱们长的这么帅还怕他们看么?” 齐乐然被他弄的很无语,心想你喜欢被人看,我可不喜欢啊!正要赶紧转身躲开,就又听见斯特曼笑着对他低声说到“宝贝,你没发现咱们今天穿的是情侣装么?” 齐乐然听他这么一说才注意到,斯特曼穿的也是深蓝色的定制西服,里面配着烟灰色暗条衬衫和黑色领带,两人站在一起还真有些成双成对、相得益彰的感觉。 齐乐然被他这么幼稚的行为弄得哭笑不得,不由得想到之前回国参加同学聚会时,自己不小心与卓擎宇穿了类似情侣装的衣服,惹得斯特曼醋意大发,这么久了他竟然还没忘,在这里等着自己那! 自觉扳回一局的斯特曼心情大好,对走过来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齐乐然的合伙人安德森介绍到“这是我在总统竞选办公室里的助理,齐乐然。” 然后又对齐乐然说到“这是我在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威尔安德森。” 齐乐然连忙主动伸出右手,与安德森握了握,安德森深深的看了斯特曼一眼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拉着他去跟律师事务所里的其他高级合伙人说话去了。 刚才在门口挤兑齐乐然,看戴维斯笑话的几个青年此时已经面如土色,拿着酒杯的手忍不住轻轻颤抖着,他们怎么也想象不到当初那个开着餐车卖煎饼的东方小子竟然会搭上斯特曼,得了他的青眼,不过就是一个竞选办公室的助理,竟然会让斯特曼亲自介绍给现在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安德森先生!原来刚才他在酒店门口说的话都是真的! 与他们一样面如土色的还有独自站在角落里的戴维斯,他拿着酒杯的手青筋爆出,用力的好似要把酒杯捏碎般,抿在嘴角的倔强和不甘则显得更加的明显。 那个在学校里被自己鄙视、看不起的东方男孩,如今却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可是自己呢?还陷在每天与其他律师助理和助理律师们勾心斗角中疲于奔命,而斯特曼先生却从来也没有看过他一眼,难道当初斯特曼先生对于自己的欣赏和提拔都是假的吗! 其实戴维斯不知道的是,每年都有无数的优秀毕业生在初入职场这一堂社会课中折戟沉沙,因为他们在学校时太过优秀,根本就不屑于耗费精力去经营身边的人际关系,所以步步维艰,最后落得个失败的下场,郁郁终生。 如果他不是遇到了齐乐然,恐怕最后也逃脱不了那样的命运,可是此时,已经看到了站在角落里脸色难看的齐乐然却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齐乐然从路过的侍者手上的托盘里拿过一杯红酒,走到正在跟几个高级合伙人谈笑风生的斯特曼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斯特曼眼角余光便向站在角落里的戴维斯暼了一眼。 在举起酒杯向面前正在说话的几人微微致意后,斯特曼便带着跟在他身后的齐乐然慢慢踱到了角落里戴维斯的面前。 “戴维斯,”斯特曼看着面露惊讶之色的戴维斯,微微提高声调浅笑着说到“我听威尔说,你最近表现的越来越好了,没给我丢脸!” 站在他们二人周围的人听见斯特曼的话,都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律师事务所里的人倒是都知道戴维斯是斯特曼的学生,但是也都以为不过也就是教了三节课的学生,能有什么情分,可是如今看来却显然不是! 那些曾经刁难过,打击过,陷害过戴维斯的人都不禁额头微微冒汗,也不知道戴维斯背后有没有跟斯特曼告过他们的状,当然也有一些跟戴维斯没有过节的人,也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的佩服他,有这样的靠山不用,还非要一个人硬扛,也真是有种! 斯特曼在说完那些话后,显然也并没有等他回答的意思,上前一步拍了拍的他的肩膀,顺势在他的耳边低语了一句,“别让齐乐然的期望变空。” 从刚才起就已经嫉妒得不得了的伊文思,这会儿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大步来到斯特曼的身边,也同样伏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原本跟戴维斯说完这句话就准备离开的斯特曼对齐乐然微微点了点示意后,便跟着伊文思向人群中走去。 齐乐然看着一脸得意的伊文思,有些无语,这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争老师,你这样是不是太幼稚了些啊! “你…”惊喜交加的戴维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齐乐然,嗫嚅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些说些什么。 齐乐然摆了摆手,故意做出一副很凶的模样低声吼到“你什么你,你现在一点都不像以前的你了!”然后便转身离开了,不过才走了两步,他就又扭头对戴维斯高声说“还有,以后我说的话你不要不相信!” “还有你们几个!”齐乐然突然指着有些心虚,偷偷蹭过来想要听听斯特曼和戴维斯说些什么的那几个刚才在门口把齐乐然气着的青年,用嘲讽的语气高声说“你们最值钱的就是脸上这张嘴,以后少说点废话,没准身价还更高点!” 那几个被他说的青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十分的难堪,不过碍于斯特曼的情面,却是什么也没敢说,反而还要尴尬的陪着笑脸。 齐乐然轻蔑的看了他们几人一眼,转身离去,抬手一口喝光了酒杯里的红酒,只觉得神清气爽,无比的畅快,原来以势压人竟是这么的爽,怪不得所有人都要拼命往上爬! 原本看着被同事欺负的戴维斯感同身受,只是单纯想要帮他一把的齐乐然,却无意间体会到了权势的好处和收拾恶人的乐趣,从此跟着斯特曼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那就是后话了。 律师事务所的欢送会开得很是成功,当然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对于一个即将有可能当上国家总统的人,怎么会有人让他不高兴呢! 齐乐然扶着喝得醉醺醺的斯特曼回了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刚刚进屋,原本已经醉得有些站不稳,整个身体都靠在齐乐然身上的斯特曼竟然突然发力,扶着他的后脑狠狠的吻了上去。 今晚体会到了全新乐趣的齐乐然,这会儿情绪也正兴奋着呢,也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两人的舌便交缠在了一起。 抱在一起的两人边走边吻,边吻边脱,一路上,西服、领带、衬衫、皮带扔的满地都是,拖出了一道旖旎的风光。 原本还以为会去床上的齐乐然却被斯特曼推着压到了一整面落地窗上,宽大的落地窗外有如银河般川流不息的车流就在眼前流淌,好似被人围观的感觉让齐乐然羞得浑身都泛起了片片红色,声音颤抖着低声哀求“去床上好不好,凯文…” “不!”斯特曼用低沉暗哑的嗓音在齐乐然的耳边,有如宣誓般轻声说到“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无力反抗的齐乐然只能承受着男人带来的一波波冲击和快感,在羞耻与快乐中不断沉浮,直到男人从后面抱着他,在他耳边低声浅笑着说“怎么样?宝贝,等你月末过生日时,咱们再来这里吧!”时,用手肘狠狠的给了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一下,谁知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却更加的变本加厉,一把抱起他,将他扔到了宽大无比的床上,再次这样那样起来。 这时还沉浸在幸福中的两人却万万也想不到,就在不久后,齐乐然的生日那天,齐昊轩酝酿的诡计将掀起怎样滔天的风浪! 第46章 许久没有在一起亲热的两人好不容易有了机会, 自然是好好的云雨了一番, 良久后,终于平静下来,被男人折腾的不行齐乐然语气恨恨的说“你今天让我来, 不会就是为了干这事吧!” 斜靠在床头,正在把刚刚点燃的香烟放进嘴里的斯特曼,深深的吸了一口后, 对着仰头看着他的齐乐然的脸缓缓喷出了一口烟雾, 用□□还未散去低沉沙哑的嗓音懒洋洋的回到“我想干你还用挑日子吗?” “你个流氓!”齐乐然突然一跃而起, 从他手上抢过香烟, 也学着他的样子狠狠吸了一口后, 冲他的脸上喷去。 可惜从来也没有吸过烟的齐乐然,显然低估了香烟的威力,口中这口烟雾不仅没有喷出去, 反而被呛得剧烈的咳嗽起来, 趴在斯特曼身上半天没有喘匀气。 “宝贝, 你这么主动的投怀送抱,难道是刚才老公没满足你?”斯特曼嘴上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自然也没停,顺着他光滑的脊背慢慢向下移去。 他的举动吓得齐乐然一个翻身从他的身上翻了下去, 就这还不算完,他还在宽大的不像话的大床上足足滚了两圈, 滚得离斯特曼远远的, 这才趴在大床的床边上抬头看向斯特曼。 斯特曼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 被他的举动逗得哈哈大笑,坐起身来,长臂一伸就要过去抓他,谁知齐乐然闪身一躲,斯特曼没有抓到他的身体,却一把捞着了垂在他胸前的白金指环。 不久前斯特曼送给齐乐然的白金指环就这样被他用一根白金项链从中间穿起,戴在了颈间。 斯特曼将指环托在掌心里,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层,柔声说到“你果然把它随身带着。” “那是,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戒指,我当然要随身带着了!”齐乐然仰着头,一副我做的好吧的求表扬的模样,简直可爱的不行。 “乖~”斯特曼心痒痒的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低笑着说。 虽然被表扬了,可是齐乐然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挠了挠头,突然出声喊到“你这是在摸狗呢吧!” “你可比狗可爱多了!”斯特曼将烟叼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说。 “我怎么觉得又被骂了呢…”齐乐然盯着一脸漫不经心的斯特曼,有些迟疑的低声喃喃自语。 不过片刻后,他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又连忙爬回了斯特曼身边,同样斜靠在床头上,扭着头问到“凯文,再过不久就是你的生日了,我准备…” “你个小坏蛋终于能记住我的生日了?”斯特曼抬手弹了一下齐乐然的额头,一脸戏谑的说。 “这不是…刚才你提起我的生日,我才突然之间想起来的么,呵呵…”齐乐然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傻笑着说。 斯特曼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小坏蛋别说是他的生日了,如果不是自己提醒他,他就连自己的生日也是想不起来的,也不知道平时明明记性挺好的人,这到底是个什么毛病。 “宝贝,抱歉,我过两天要去外地巡回演讲,生日的时候恐怕赶不回来…”斯特曼扭头看向齐乐然,面带歉意的说。 齐乐然的脸上快速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他低下头,踌躇了半响后,才有些犹豫的低声问到“你…你去外地巡回演讲,不可以带着我吗?我不是你的助理么?我…我不想你的生日一个人过…” “宝贝,”斯特曼伸手将低着头的齐乐然揽进自己怀里,在他头顶轻轻吻了一下,才低声说到“我不能…” “我知道!”齐乐然突然抬头打断了斯特曼的话,神情落寂的说“其实我都知道,如果能带我去,你一定会带我去的,我只是…只是有些担心你…” 斯特曼那么能干,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行的,齐乐然自觉自己没有担心他的资格,可是感情上他却控制不了自己。 “小傻瓜,担心我什么,你只要把自己照顾好了,就是对我最大的助力了!” 斯特曼再次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宠溺的说“在家乖乖等我回来,你生日的时候我一定会赶回来陪你一起过!” 斯特曼的生日是十一月二十一日,齐乐然的生日是十一月三十日,两人的生日虽然都是十一月份,而且并没有差上几天,可是两人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星座,瑞娜还曾经开玩笑说如果齐乐然再早生几天,他们两个毒蝎子天天一起掐架,生活可就有趣多了。 如今斯特曼这样说,那就代表他出去巡回演讲一直要到十一月末才能够回来,虽然他说一定会赶回来陪齐乐然过生日,不过齐乐然其实对此也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反正对于自己的生日,他其实也并不太在意。 两人在总统套房里住了一夜,詹姆斯在瑞娜的吩咐下给斯特曼送来了一套西服衬衫,当然也没忘贴心的给齐乐然送来了一件新衬衫,两人换好衣服,在酒店吃过早餐后,才一前一后的回了竞选办公室。 接下来的日子忙碌而又充实,斯特曼几天后就如他所说的那样,带着秘书瑞娜和事务官乔治伊文思出发去外地巡回演讲了,而齐乐然就留在竞选办公室里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 事情还是堆得做不完,不过反正齐乐然也不想早早回公寓,对着自己并不喜欢的齐昊轩,所以虽然每天都要加班,不过他也并没有什么不满的,倒是詹妮弗不知道为什么,也开始天天加起班来,渐渐熟悉起来的两人还会时不时的一起出去用aa制的方式吃个大餐,不仅缓解了一个人出去吃饭的尴尬,还着实品尝到了不少一个人没法去吃的好东西。 因为事务官乔治伊文思跟斯特曼去外地巡回演讲了,原本对人就挺和善的他的助理那个棕色自然卷头发的安东尼托马斯,就更不肯故意做出一些排挤齐乐然的事情了,竟也渐渐跟齐乐然和詹妮弗熟悉起来,打成了一片了。 渐渐的,齐乐然好似有些明白了斯特曼不肯带他去巡回演讲的原因,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叹,这七窍玲珑心,凡事早早考虑周全的人生,真的过得不累么! 想到这里,齐乐然就不由得想到跟斯特曼一样,凡事心中有数的政务官布莱克的助理埃德蒙史蒂文森,财政官霍夫曼的助理金发帅哥戴维路易斯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时不时的就会在工作上出些无关紧要的小错,在所有人对此视而不见的情况下,他自己也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对待工作越来越大意的倾向。 渐渐习惯了这一切的齐乐然也逐渐从忙碌的工作中体会出了一丝乐趣,日子就这样飞快的掠过,转眼间便到了十一月二十日。 齐乐然为了不忘记斯特曼的生日,早早的就把各种提醒措施做了个遍,誓要在十一月二十一日零点刚过的时候,第一个送上生日祝福。 然而…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齐乐然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了,齐乐然懊恼的捶了自己的脑袋好几下,不过幸好斯特曼的生日还没有过去,他还有时间弥补。 因为不想打扰斯特曼的休息,齐乐然没有一早打电话过去,而是想等到了上班时间再打过去,结果… 结果一到单位就被一堆工作绊住了的齐乐然把打电话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等晚上加完班,拖着一身疲惫的齐乐然要上床睡觉前,才反应上来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情没有做,他坐在床上冥思苦想了许久,才突然之间想起来,今天是斯特曼的生日,而他竟然忘记给他打电话祝福了! 齐乐然连滚带爬的把放到床头柜上的电话拿了起来,幸好,幸好,才十一点多钟,还不算晚! 齐乐然快速的拨通了电话,不一会儿的功夫,电话便被接通了,里边传来斯特曼疲惫中带着笑意的声音“宝贝,你竟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我真是荣幸之至啊!” “呵呵…”齐乐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是开口说到“生日快乐!凯文!” “别人都是掐着零点送祝福,你可倒好,掐着十二点送祝福…”斯特曼笑着调侃到“我看你是一点也不想我啊!” 他虽然是笑着说的,可是齐乐然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好受,连忙开口说到“我怎么不想你!每天在电视上看到你的卓越风采,舔屏舔得跟花痴似的!” “呵呵…”斯特曼被他的话逗得呵呵笑了起来,好似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齐乐然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谁知齐乐然这边刚刚松了口气,那边斯特曼却又突然叹了口气,用有些哀怨的语气说到“你倒是能时时看见我,我可就惨了,这么多天都没有看见你…” “宝贝,我好想你…”斯特曼低沉性感的声音顺着话筒滑进齐乐然的耳中,在这孤单的夜色里,格外的撩人,也不禁激起了他那颗思念爱人之心。 “那我们视频吧!”齐乐然犹豫了一下说到。 “不要!”谁知电话那边的斯特曼竟然断然拒绝了齐乐然视频的提议,弄得齐乐然一头雾水。 “这会儿看见你,我怕会控制不住自己!”斯特曼低沉的声音更添沙哑,将心底深处那份难耐的骚动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边的齐乐然却是一时无语,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是好。 又聊了几句,两人才恋恋不舍的挂断了电话,齐乐然呆坐了半响后,突然一骨碌爬下大床,窸窸窣窣的忙碌起来。 第二天一早,刚刚起床的斯特曼手机里便接到了齐乐然发来的一条视频消息,视频里齐乐然身着正式,站在那里一本正经的夸夸其谈着。 有些纳闷的斯特曼越看越觉得眼熟,片刻后,突然一拍脑门,被他家的小坏蛋弄得哭笑不得。 原来视频里齐乐然竟然就是在模仿着斯特曼在电视里播放的演讲内容,不仅一字不差,就连动作神态,什么时候用什么语气,什么时候用什么手势也都分毫不差,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看了多少遍,才能学得如此的惟妙惟肖。 斯特曼痴痴的看着视频里许久未见的爱人,不由自主的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张熟悉的俊脸,突然有点明白昨天晚上齐乐然说的舔屏舔成花痴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日子不会因为爱人间的思念而有所缩短,却可以因为爱人间的思念而有所期盼,就在这种心心念念的期盼中,转眼间十一月的最后一天,齐乐然的生日便到了。 这天恰巧是个周六,一大早齐昊轩便跑来告诉齐乐然,他这个周末要跟朋友们去野营,要明天晚上才能回来,便背着个大包出门去了。 一想到自己终于可以难得的拥有一个清静的周末,齐乐然的心里就十分的高兴,虽然平时他也不太理跟他同住的齐昊轩,可是架不住他总来骚扰自己啊! 已经忘记了今天是自己生日的齐乐然美美的睡了个懒觉,直到快中午了才懒洋洋的爬起来,去厨房想要弄点吃的,填填饥肠辘辘的肚子。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斯特曼打来的。 “你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齐乐然边喝着牛奶,边含糊的对着电话里的斯特曼说到。 “收拾收拾,快出来,我去接你,咱们出去吃饭!”斯特曼没有答他的话,而是径自说到,他就知道齐乐然一定又是把自己的生日忘得一干二净了。 “出去吃饭?”刚才起床,头脑还有些不太清醒的齐乐然愣了一下后,才突然反应上来,高声惊呼了一声“你回来了?!” 电话那边的斯特曼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惊呼声震得耳朵生疼,连忙把电话拿开了些,直到听到电话里再没了动静,才又把电话拿了回来,对着电话那边的齐乐然又好气又好笑的说“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我想起来了,今天是我的生日!”齐乐然突然又兴奋的高声大喊了一句,完全无视了斯特曼刚才说的那句话。 电话那边再次被震到的斯特曼揉着嗡嗡作响的耳朵,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个小坏蛋,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还不知道无意间惹了麻烦的齐乐然看看自己身上还穿着的睡衣,突然想起今天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家,连忙对电话里的斯特曼说到“你过来公寓吧,齐昊轩跟朋友去露营了,咱们就在家里过个安安静静的生日吧!” “好,那我这就过去了。”斯特曼听到他这样说,马上从谏如流的答应了,其实他也不太喜欢两个人去餐厅,坐在那里一本正经的吃饭,总比不过家里舒服,如果不是顾忌着齐昊轩在,他早就买了东西,过来亲自下厨给齐乐然做生日大餐了。 这会儿既然齐乐然说齐昊轩不在家,他自然乐得过来。 在挂断电话后,斯特曼便吩咐瑞娜让她叫人把食材送到公寓去,还惹得刚刚回到家的瑞娜一顿牢骚,抱怨他们两个秀恩爱却不顾别人的死活。 不过抱怨归抱怨,瑞娜的办事效率却着实是高,就在斯特曼堪堪踏进公寓大门的时候,食材也同时送到了。 齐乐然扑到刚刚进门的斯特曼身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差点把毫无准备的斯特曼撞倒,后背抵在墙壁上的斯特曼一个用力,竟然把齐乐然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向卧室里走去。 万万没想到自己作了大死的齐乐然连忙高声告饶,可惜为时已晚,只能被斯特曼压在床上好好收拾了一番,以慰这许久未见的相思之愁。 最后还是在齐乐然饿得咕咕作响的肚子的提醒下,斯特曼才终于肯放他下床,自己则只套了条睡裤便下了床,去厨房给齐乐然做大餐去了。 灶台后的高大男人睡裤随随便便卡在胯骨上,结实有力的胸膛随着他手臂的动作凸显出线条流畅的肌肉,懒散随意中透露出优雅从容,简直性感的一塌糊涂。 齐乐然拄着下巴坐在餐台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多日未见的爱人,不知不觉间再次开启了花痴模式。 “宝贝,我还煎什么牛排啊,我看你吃我就行了!”斯特曼站在灶台后,边把锅里的牛排翻了个面,边挑了挑眉,对一脸花痴的齐乐然戏谑着说到。 正在看着他发呆的齐乐然,被他说得十分不好意思,连忙出声打岔到“对了,我的生日礼物呢?你不会是给忘了吧!” 斯特曼知道他这是不好意思了,也不戳破,反而顺着他的话扬了杨眉,笑着说“自己去公文包里拿。” 原本只是为了岔开话题给自己解围的齐乐然,一听他这么说,便也就饶有兴趣的走到门口,拿起他刚才扔在这里的公文包,一边打开找礼物,一边向厨房走去。 公文包里除了厚厚一摞的文件,就是一个包装素雅的礼盒,齐乐然把礼盒拿了出来,对着在厨房里忙碌的斯特曼晃了晃,高声喊到“是这个吗?” 斯特曼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打开,齐乐然便把公文包放到一旁,好奇的打开了那个礼盒。 礼盒里是一个16开大小的相册,齐乐然翻开相册,里面一页一页都是他和斯特曼回z国时的各张合影,有他曾经上过的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的门口,有他家楼下,还有一些很著名有纪念意义的景点,每张照片底下还用金色的小字注明了拍摄的时间和地点。 一瞬间那段美好的记忆随着他翻动的照片,一点点涌上心头。 “斯特曼…”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的齐乐然走到斯特曼身后,伸开手臂轻轻的抱住了他。 斯特曼扭头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语气轻柔的低声说到“宝贝,我会一直陪着你,以后等我们老了,有时间了,就一起到处去走走,把这世间所有的风景都看遍…” 把头埋在斯特曼肩膀上的齐乐然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就在两人沉浸在这脉脉温情中体会心意相通的美好时,公寓的大门却突然嘎吱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齐昊轩背着大包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边喊着“渴死我了”,边向厨房冲了过来! 第47章 相拥在一起的斯特曼和齐乐然两人还没来得及分开, 便被一阵风似的冲进厨房来的齐昊轩撞了个正着。 齐昊轩视线所及之处, 正好看到□□着上身的男人结实饱满的胸膛和肌肉线条流畅的宽肩窄腰,那股充满了男人荷尔蒙味道的性张力就这样扑面而来,让齐昊轩不禁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突然之间有点明白齐乐然会喜欢男人的想法了。 齐乐然被齐昊轩看到了自己与斯特曼抱在一起的场景,连忙放开了抱着他的手,有些恼羞成怒的对齐昊轩大声问到“你不是说今天要跟朋友们去露营, 要明天才能回来吗?!” “我也不知道他们会突然有事呀!”齐昊轩一副委屈的模样回到。 斯特曼低头看了看锅里已经煎好的牛排, 把火关掉后, 转头低声对齐乐然说“咱们出去吃吧!” 虽然也很想跟斯特曼两人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可是看着斯特曼眼下浮现出的青黑色, 齐乐然知道他其实已经很累了,从外地急急忙忙赶回来就直接来了自己这里,又是上床, 又是做饭的, 一直都没有休息着, 这会儿如果再出去吃饭,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才能完事呢! 不想让已经十分劳累的斯特曼再因为自己生日的原因而更加劳累的齐乐然,想了想后摇了摇头,低声说“算了, 反正牛排已经做好了,咱们就简单吃一口, 别出去折腾了吧!” “正好我也还没吃晚饭呢!”齐昊轩边探头探脑的看向斯特曼面前锅里的牛排, 边高兴的说“能吃到斯特曼先生亲手煎的牛排, 实在是太荣幸了!” 齐乐然一听他的话,竟然是要跟自己二人一起吃饭,瞬间便没了胃口,再看看旁边眉头微皱的斯特曼,知道他也不太高兴,倒是有点后悔起自己刚才说的话了。 就在这时,刚才脱在屋里斯特曼上衣口袋里的电话骤然响了起来,斯特曼擦了擦手,对齐乐然点了点头后,便进屋接电话去了。 齐昊轩这会儿倒是勤劳,仿佛没有看到齐乐然那无比厌恶的目光似的,冲进厨房洗了洗手,便开始张罗着盛牛排,捞意面,一副准备大吃一场的模样。 齐乐然实在是不想看到他那副讨厌的模样,拿着斯特曼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去屋里找斯特曼去了。 端着盘子站在他身后的齐昊轩脸上露出一丝阴毒的笑容,很快…很快你所有的这一切,就将全部成为我的东西!到时候看你还怎么得意! 对身后的一切完全不知的齐乐然走进卧室,正看见斯特曼脸色不虞的对着电话正在低声说着什么,显然是有什么难办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齐乐然走到他的身前,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去吧!” 斯特曼看着齐乐然犹豫了一下后,点了点头,随即对电话里说了一句“我马上过去”后便挂了电话。 挂断了电话后的斯特曼上前一步轻轻拥住了齐乐然,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低声歉意的说“宝贝,对不起…” “不,对不起的应该是我!”齐乐然出声打断了斯特曼的话,用更加歉意的语气轻声说到“你为了给我过生日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可是…可是却连一口清静饭也没能吃上…” 齐昊轩是自己的亲戚,他临时变卦打扰了自己和斯特曼的二人世界这件事情再怎么说也怪不得斯特曼的头上,就算斯特曼没有这通电话,他的生日也一样过不好,更何况斯特曼积压的工作还不都是为了能够赶回来给自己过生日! 斯特曼低头在他撅着的嘴上亲了一下,笑着低声说到“行了,宝贝,咱们这又不是在开什么检讨大会!” 他抬手摸了摸齐乐然柔顺的黑发,伏在他耳边轻声说“我这就走了,你赶紧去吃饭吧,别把我的小宝贝饿坏了!” 齐乐然的肚子也正好就在这时配合的咕噜噜响了两声,把刚刚说完话的斯特曼逗得在他耳边低声浅笑了起来。 这下什么难过啊、伤感啊,都瞬间跑得无影无踪,齐乐然从斯特曼的怀抱中挣扎出来,把他脱在床头柜上的衣裤一股脑塞到他的怀里,佯装生气的高高声喊到“快走吧!别耽误我吃大餐了!” 斯特曼笑着穿戴整齐,长臂一伸一把揽过站在一旁看着他的齐乐然,把他拥在怀里,低下头去深深吻了上去,良久,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他,向公寓大门处走去。 一直躲在卧室门外偷偷看着两人互动的齐昊轩眼中闪着复杂的光芒,脸上的神色一时阴,一时晴,也不知道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会儿见斯特曼放开齐乐然向门口走了,齐昊轩连忙转身后退几步,等斯特曼从卧室门口走出来时,做出一副刚从厨房里过来的模样,笑着对斯特曼说到“斯特曼先生这就要走了?不留下来吃完晚饭再走么?” “不了,他有工作要忙,这就要走了!”还没等斯特曼回答,跟在他身后从卧室里出来的齐乐然便替他冷冷的回到。 “哦,那斯特曼先生慢走!”齐昊轩闻言点了点头说到。 早就知道他有心巴结斯特曼的齐乐然见他好不容易见到了斯特曼,竟然没有一心往上贴,反而竟是一副冷淡的模样,这会儿听见斯特曼就要走了也毫不以为意,倒是万分的意外。 他之所以让斯特曼去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让他被齐昊轩纠缠,即烦人又丢自己的脸,可没曾想齐昊轩他如今竟是改了想法了?! 刚才在厨房看到他突然冲进来的齐乐然,还曾经在心里暗暗的懊恼,怪自己太大意,竟中了他计,他早上那副要去露营的表演不过就是算准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如果他不在家,自己必然会让斯特曼来公寓,跟自己一起庆祝生日,然后他再突然跑回来,自然就有机会缠上斯特曼来了。 可现今看来,自己好像错怪他了,难道是自己在总统竞选办公室那种把政治当游戏玩的地方待久了,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心黑了?所以才会把人都往阴暗了想? 齐乐然脑子里乱哄哄的,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边送斯特曼出去。 斯特曼推开公寓大门,看了一眼心不在焉,身上还穿着睡衣就往外走的齐乐然,笑着推了他一把,戏谑的说“宝贝,你这是要去参加睡衣派对么?” 被斯特曼重新推回门内的齐乐然这才如梦方醒。 “回去吧,别送了!”斯特曼反手把公寓大门关上,向电梯走去。 眼见着公寓大门已经被斯特曼关上了,齐乐然自然也就作罢了,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没必要那么矫情。 可是就在这时,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的齐昊轩却突然大声惊呼了一声。 “哎呀,我的手机刚才好像掉在电梯里了!”他说完后便嗖的一下越过被他吓了一跳的齐乐然身边,打开公寓大门快速的跑了出去。 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的齐乐然愣了一下,也下意识跟在他身后跑到公寓大门处,往外一看,正看到他跟斯特曼刚刚一起进了电梯。 得,原来在这等着呢!齐乐然一下就明白了齐昊轩的想法,刚才他之所以没有主动贴上去,大概是顾忌着自己在旁边,不好发挥,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法子,好单独跟斯特曼相处。 自己现在追出去也不赶趟了,况且斯特曼是个什么样的人?哪里还用得着自己巴巴的跑去保护他啊! 齐乐然摇了摇头,关上了公寓的大门,去厨房端出刚才斯特曼做好的牛排和意面,做到餐桌旁大口吃了起来,等着看一会儿齐昊轩垂头丧气的回来。 齐乐然在这边优哉游哉的吃上了饭,那边冲到电梯里跟斯特曼站在一排的齐昊轩心情颇好的笑着对斯特曼说到“我哥让我下来送送你!” 斯特曼扭头瞥了他一眼,眼中的冷笑一闪而过,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好似成竹在胸的齐昊轩也并没有如齐乐然和斯特曼心中想的那样,急吼吼的贴上去,而是站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站在他身边的斯特曼却随着他的沉默,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电梯在两人的沉默中缓缓下到了公寓一层大厅,齐昊轩微微后侧一步,抬手向站在他身边的斯特曼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他先走。 斯特曼暼了他一眼,大步迈出了电梯,快步向公寓大门走去。 齐昊轩也快步跟在斯特曼的身后,抻着脖子不停的向公寓宽大的玻璃大门外东张西望着,好似是在找什么东西般。 就在斯特曼堪堪将要踏出公寓大门的那一刻,走在他身后的齐昊轩突然大喊一声“斯特曼!”后急走几步,快速追到斯特曼的身边,就在斯特曼下意识停住脚步的那一刹那,齐昊轩突然脚底一滑,猛地向斯特曼的怀里扑去。 这所有的事情说来话长,可是发生却只是在一瞬间,齐昊轩便扑进了斯特曼的怀里,牢牢抱住了他的腰。 就在这时,从公寓前的花丛后猛地冲出来好几波手持长枪短炮的人,边跑手中的照相机还边咔咔不停的闪烁着,交织在一起亮如白昼的闪光灯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斯特曼猛地抬手想要推开扑进自己怀里的齐昊轩,可是他却纹丝未动,抱着斯特曼腰的手愈加的用力。 就在这咔咔不停作响的闪光灯交织得有如追光下的斯特曼突然低下头,看向自己怀里抱着他不放的齐昊轩,缓缓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抬手用冰冷的手指在他脸侧慢慢滑下,在滑到他脖颈之时,突地用大手猛地扼住他的喉咙。 斯特曼的身材高大挺拔,肩宽臂长,齐昊轩那只有一米七五的瘦弱身材放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够看,斯特曼几乎毫不费力的就扼住了他的喉咙,将他微微提起。 被他掐得喘不上来气来的齐昊轩,拼命想要挣扎,可是却丝毫动弹不得,苍白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层青紫色,就在意识就要丧失的那个瞬间,齐昊轩几乎以为斯特曼真的会杀了他! 然而就在此时,斯特曼突然缓缓的放松了手上的力道,用扼在他颈间的大手将齐昊轩的脸猛地扭向对面正在拼命拍照和录像的几波人,同时齐昊轩的耳边传来他冷冷的声音。 “来露个脸,别白费了你这翻辛苦筹划!” 第48章 “斯特曼先生, 有人向我们透露您的性取向为同性, 所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您能解释一下吗?” “斯特曼先生,有人透露您与一名东方男孩过从甚密, 请问是现在您怀里的这位吗?您与他是什么关系,能否对大众透露一下?” “斯特曼先生,有人曾多次看见您出入于该栋公寓, 是不是因为您怀里这位东方青年住在这里的原因?你们是否已经同居?您准备什么时候向大众宣布?” “斯特曼先生, 在总统竞选如此关键的时刻, 您爆出同性恋情, 会对您未来的竞选之路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您对此有什么看法和有什么话想要对公众们说吗?” 突然冲到面前的几波人一边咔嚓咔嚓的照个不停,一边七嘴八舌的问到,举过来的话筒简直都要怼到斯特曼的脸上去了, 而后边扛着摄像机的摄像小哥则左突右闪的找着合适的角度, 免得被冲到前面的人挡住了镜头, 浪费了这大好的机会。 “我不知道诸位在说些什么,”斯特曼的目光从面前的人群中缓缓滑过,面无表情的说“可是如果大家再不让开,这位身体十分不舒服的青年恐怕就会凶多吉少了!” 原本焦点都在斯特曼身上的各路媒体记者们这才把视线投到了虚弱的倚在斯特曼怀里, 一脸青紫,正在大口喘着粗气, 还时不时咳嗽出声的齐昊轩身上。 原本得到线报只是想抢个爆炸性新闻的各路媒体记者们可不想弄出人命, 这会儿该照的、该拍的, 都已经照完、拍完了,至于斯特曼的回答,他们原本就没报什么希望,难道还能指望他亲口承认么!反正照片、视频都有了,到时候怎么写还不都是他们说了算! 所以这会儿见斯特曼怀里的东方青年一副痛苦的要死不活的模样,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向两边缓缓避开,给迈步向外走的斯特曼一点点让开了一条道路。 这会儿靠在斯特曼怀里的齐昊轩不是抱着斯特曼不松手了,而是他真的站不住了,喘不上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是真的被刚才的斯特曼吓着了。 自从在齐乐然家里第一眼见到斯特曼起,他就一直表现的是一个优雅从容,教养礼仪俱佳的人,即使能够明确的感觉到他对于自己的不喜,可是最多就是不理自己,不管自己说什么、做什么,他甚至就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对自己说过,可是谁又能想到刚才他竟然微笑着差点杀了自己,而且还是那么的优雅从容,风轻云淡! 直到此刻,齐昊轩才真正的了解到了,一个能够参加总统竞选的人到底会有多么的可怕! 而且刚才那些媒体明明都是得到自己透露的消息才赶过来的,可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竟然没有一个人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他们关心的对象都是斯特曼,而自己不过是斯特曼同性丑闻中的一个道具而已,没有人真正关心他是到底是谁! 此时的齐昊轩不禁暗暗后悔起自己的鲁莽来,如果得到荣华富贵的代价是自己的性命,那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悔得肠子都青了,浑身无力,手软脚软的齐昊轩被斯特曼扶出了人群,塞进了车里,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斯特曼仍然保持着他那一贯的优雅从容,不见丝毫的慌乱,好似刚才被各路媒体撞见怀里抱着个男人逼问是否是同性恋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一般,让瘫坐在汽车里的齐昊轩心底一阵阵发凉。 黑色豪华轿车轰鸣一声冲了出去,在虽然不是很拥堵,可是仍然不太好开的路上左冲右突的狂飙着,配上一脸面无表情的斯特曼,让坐在汽车副驾驶座上的齐昊轩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更加克制不住内心的惊恐。 也不知过了多久,汽车停在了一家高档私人医院的停车场里,挂挡、熄火、拔钥匙,将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般做完的斯特曼,看都没有看齐昊轩一眼,嘴里同时冷冷的说到“你说,这么大个城市,没了一个外国人,会不会有人发现?” 说完后,便推开车门下了车,掏出手机,靠在车旁打起了电话。 坐在车里抖如筛糠的齐昊轩被他这句话差点吓尿了,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衣服,什么意思?他…他是真的想要杀死自己么?! 齐昊轩透过车窗看向外面郁郁葱葱的大树和连绵不绝的草坪,几乎没有一个人影,早已吓得面如土色,用他那哆哆嗦嗦的手拼命的去掰车门扣手,片刻后终于打开了车门的齐昊轩连滚带爬的滚下车来,踉踉跄跄的向外跑去。 “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身后传来斯特曼那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 就在这时,不远处医院大楼里跑出几个身穿白大褂,推着担架床的医生和护士,快步向他们这边跑来。 这会儿的齐昊轩倒是想跑,可他手脚哆嗦得厉害,实在是跑不快,没跑几步,就被赶过来的医生护士们按住,抬上了担架床,用担架床旁自带的绑带绑得结结实实,丝毫动弹不得。 就在他刚刚反应上来准备张嘴大喊大叫,“有人要杀人了”的时候,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斯特曼慢慢踱到他的身边,伸出一根修长有力的食指按在了他的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角眉梢带着冷酷的笑意,低声说到“只要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管好你的嘴,我保证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说完后,他也不管齐昊轩的反应,便转身扬长而去。 齐昊轩的嘴虚张了几次,最终还是没有喊出声来,如果真的能像他刚才说的那样,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那这所有的付出就都值得,再说,如果自己不听他的话,就算现在大喊大叫起来,这里估计都是他的人,大概也未必会有用,事到如今,除了拼命搏一搏外,齐昊轩也不知道能怎么办了。 就这样,齐昊轩老老实实的躺在担架床上,被医生和护士推了进去。 这边转身向不远处汽车走去的斯特曼再次拨通了手里的电话。 “瑞娜,让人把我在奥尔街那套公寓收拾一下,对,以后齐乐然就住在那里,还有把上次我跟齐乐然两个人在机场时压下来的新闻找出来,再帮我约艾伦明天晚上在米诺其餐厅吃晚饭,对,我知道现在已经预约不到包厢了,就是要在大厅,对,还有…” 斯特曼一项项吩咐完瑞娜一系列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后,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下,突然转身对着他那台豪华轿车的轮胎狠狠踹了两脚,始终被他压抑下来的怒气才算稍稍出来了一点。 刚才跟齐昊轩一起下电梯的时候,齐昊轩没有如他预想的那样贴上来搭讪,讨好卖乖,他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不是齐昊轩他心中已经有了更好的办法,他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果然,一切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发生了,不过… 斯特曼的嘴角浮出一丝轻蔑的笑意,我要是能被你这种烂人如此拙劣的诡计算计到,那我还竞选什么总统,早就被对手吃得渣都不剩了! 斯特曼心中的愤怒主要是因为齐昊轩是齐乐然的亲戚,他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还不知道齐乐然知道了以后会怎么样,而且将来不管怎么收拾齐昊轩,总是要顾及到齐乐然,不能干净利落,否则他那个泼辣讨厌的婶子还不知道会跑到岳父岳母家怎么闹腾,到时候难过的还不是齐乐然。 然而这件事情却不能向齐乐然隐瞒,因为明天一早,各大新闻媒体就会陆续报道出来,这么爆炸性的新闻,哪个媒体会甘于落后? 因此斯特曼虽然犹豫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拨通了齐乐然的电话。 片刻后,电话里便传来了齐乐然略有些担忧的声音,“凯文,你已经到办公室了?”齐乐然没等斯特曼说话,便率先开口问到“刚才齐昊轩说下去找手机,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他不会是一直缠着你呢吧?你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是出了点事情,”斯特曼等齐乐然把话说完后,才用另一只手揉着眉心,低声回到,“明天早上看新闻你就知道了,不用担心,”斯特曼微微提高声调接着说到“一切有我!” 齐乐然握着手里已经挂断了的电话,脸上的神色极其的难看,“看新闻就知道了…”他的嘴里喃喃的重复着刚才斯特曼在电话里说的话,什么样的事情,竟然还要闹到上新闻的地步?! 一个不好的预感渐渐浮上心头…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不仅三个当事人不能成眠,就连弄到了第一手爆炸性新闻的各大新闻媒体也都一样不能成眠。 然而不管是等着斯特曼派人上门,趁机大捞一笔的;还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等他以势压人时,抱着新闻人的职业操守誓死不屈的;再有得到竞选对手的安排,早就撸胳膊挽袖子等着抓他收买打压新闻媒体人证据,准备大干一场的,各路心思各异的媒体记者们的准备和期望,却都毫无例外的落了空,斯特曼那边就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般,一点动静也无。 既是如此,第二天一早,苦等无果的各大新闻媒体自然也就毫无例外的纷纷刊登出了这一爆炸性的新闻,当然,深知著名律师凯文斯特曼厉害的新闻媒体们为了规避风险,题目大多采用了模棱两可的疑是、可能等等模糊不清的字眼,反正只要能够博得大众的眼球就行了,至于这个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又有谁在乎呢!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未眠的齐乐然天还没亮就起床赶到了总统竞选办公室,斯特曼办公室里的灯光果然还在亮着,在他办公室门口踌躇了良久的齐乐然最终还是没有进去,而是转身回了助理办公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拿着手机一遍一遍刷新着新闻。 当天边第一缕曙光穿透晨间的雾气照耀大地的时候,斯特曼的助理暗红色头发的安德鲁亚当斯手里拿着每天都会买的早间晨报一股风似的从外面冲了进来,嘴里还大声的嚷嚷着“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等等之类的话语。 在他身后与他脚跟脚进来的金发帅哥戴维路易斯也一脸惊恐的跑了进来,拽着还没坐稳的安德鲁亚当斯的胳膊一迭声的问“亚当斯,这不可能吧!你是斯特曼先生的助理,难道之前你就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吗?” 在他慌慌张张的说完后,看到同他一样一脸惊讶和慌张的亚当斯的脸时,突然一屁股跌坐在身后的办公椅上,用双手抓着头发不甘心的低吼到“这可怎么办啊!如果斯特曼先生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咱们这个总统竞选办公室还能存在吗?” “闭嘴!你这个蠢货!”亚当斯虽然自己也是忧心忡忡,可是却多少还保留些理智,虽然他们心中都十分清楚无风不起浪的道理,而且在竞争对手独立党候选人奥德里奇布朗的借机打压之下,这件事情很可能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可是却也没有自乱阵脚的道理。 然而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爆炸性消息弄得心神大乱的路易斯却早就已经理智全无,此时听到亚当斯的斥责,更加激起了他内心的恐惧,他随即抬起头来对亚当斯大声喊到“我说的哪里不对了?!就算咱们这个总统竞选办公室还在,可是如果明知道竞选一定会失败,那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我们的前途可就全毁了!” 就在他们两人这边争吵不休的时候,坐在一旁的齐乐然已经拾起了刚才掉在地上的早间晨报,默默的看了起来。 就在报纸的头版头条,一行醒目的黑色大字标题突兀的闯入眼帘,想不看都难。 《总统有力候选人著名律师凯文斯特曼性向成迷,疑是出柜!》 而它下面的副标题的内容也同样十分的惊悚,极其吸引眼球。 ——凯文斯特曼于昨晚被拍到与一名年轻东方男性从高档公寓中同时走出,举止亲密,疑为同性同居爱人! 报纸大篇幅的报道下面还配着一张极其清晰的照片,照片中斯特曼和齐昊轩紧紧的抱在一起,齐昊轩趴在斯特曼的怀里,正一脸惊恐的扭头看向镜头。 齐乐然的手蓦地攥紧,手中的报纸被他抓得哗哗作响,脸色阴沉的好似能滴出水来,齐昊轩他怎么能、他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为了攀上斯特曼这个高枝,他竟然连脸都不要了,更是一点也没有为斯特曼考虑过,这件事情会对他造成怎样可怕的影响! 他这边的响动瞬间吸引了刚刚吵完的那两个人,当路易斯转头看向坐在那里拿着报纸的齐乐然时,突然猛地瞪大了眼睛,两步来到他的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从椅子上提了起来,同时高声怒吼到“是你!就是你!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皮猪!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大家!” “路易斯,你干什么,快放开他!”这时刚刚从门外进来的棕色自然卷的安东尼托马斯看到办公室里的情形惊得大喊了一声。 正在愤怒中的齐乐然神色阴郁的盯着面前路易斯那张面目扭曲的俊脸,腿部突然猛地一用力,整个人向他身上撞去,将毫无防备的路易斯撞得接连后退了好几步,脚步踉跄的撞到了身后不远处的办公桌上,上半身后倾,被齐乐然压倒在办公桌上。 齐乐然拿起桌上的水杯,将杯子里还剩下的半杯水尽数倒在了路易斯的脸上,同时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眼睛不好就好好洗洗!” 然后将手中的水杯猛地掼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后,无视了屋里所有人惊讶的目光,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压根就没有想过他会反抗的路易斯半躺在办公桌上,湿漉漉的脸上尽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这时才回过神来的托马斯快步走到路易斯的身前,把手里拿着的刚才买的早间晨报拍在他的胸前,神色有些无奈的说“你好好看清楚,别是个东方青年就往齐的身上安!” “蠢货…”跟托马斯一同进来的浅金色头发的安德鲁亚当斯像没事人般,单手插在裤兜里,从半躺倒在办公桌上,有点傻眼的路易斯身边走过,丢下轻飘飘的两个字。 把托马斯拍在他胸前的报纸举在面前仔细看了半响的路易斯在愣了一下后,又突然一跃而起,指着报纸里照片上的齐昊轩对着已经回到各自位置上的几人,大声喊到“就算不是他,你们好好看看,就不觉得跟他很像吗?!” 在他的提醒下重新仔细看了看照片的几人不禁面面相觑,照片上那个趴在斯特曼怀里的东方青年仔细看去,眉眼间还真的挺像齐乐然的! “难道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能来到咱们这个总统竞选办公室的…”斯特曼的助理安德鲁亚当斯摸着下巴喃喃自语的说。 被他的话提醒了的路易斯把报纸狠狠的摔到办公桌上,神色忿忿的大声喊到“我就说么,他一定是走后门进来的!还是凭着这种关系,真是恶心!” 原本还想替齐乐然争辩几句的托马斯看了看被路易斯扔在办公桌上的报纸上的照片,张了张嘴,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能说出口,毕竟他们二人实在是长的太像了!在这个东方人本就不太多的地方,要说他们两个没有亲戚关系,那是连托马斯自己也不能相信的。 整个办公室里只有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一直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亚当斯看着齐乐然离去的门口,若有所思。 如果报纸上那个跟斯特曼抱在一起的东方青年真的是齐乐然的亲戚,那么他此刻的反应应该是高兴才对,就算那个青年跟斯特曼的关系不是同性情侣,也必然不错,齐乐然他自然也会跟着受益,可是看他刚才的表现,却是生气愤怒毫无一丝喜色的,难道… 亚当斯眯了眯他本来就不算大的眼睛,心中升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感悟。 就在齐乐然所在的助理办公室里因为昨天晚上那件事情,嘈杂吵闹的时候,斯特曼的办公室里当然也没闲着。 率先赶来的伊文思怒气冲冲的越过秘书间的瑞娜,连门都没敲便冲进了斯特曼的办公室,人还没完全进去,声音先响了起来。 “明明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想要把大部分新闻压下来绝对没有问题,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做!” 第49章 “你想让我做什么?”靠坐在沙发上, 神色有些憔悴, 脸上隐约能够看到胡茬的斯特曼两条长腿搭在面前的茶几上,嘴里叼着烟,漫不经心含糊的反问到。 看到他这幅模样的伊文思愣了愣, 不过还是快步走到沙发旁,坐到他的身边,抬手拿下他嘴里叼着的已经抽剩下的半根烟, 回手按在茶几上满是烟蒂的烟灰缸里, 神色激动的说到“干什么?想办法把这件事情压下来啊!再不济, 你也该尽早通知我们, 让我们有所准备!” “压下来?”斯特曼暼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伊文思, 语气嘲讽的说“那边独立党候选人奥德里奇布朗正摩拳擦掌的等着你这边做点什么呢!” 伊文思闻言神情微顿,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之色,在看到那个爆炸性的新闻后,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件事情能够造成怎样严重的后果, 想着应该尽快把它压下来, 再做处理,可是竟然全没有想到竞争对手正准备借着这件事情等着抓他们的把柄呢!就在昨天晚上现场的那些人中,还不知道有没有在独立党控制下的新闻媒体呢! 想到这里,伊文思的额头上不禁沁出了丝丝冷汗, 心底不自觉的生出了一丝原来自己还差得远的懊恼的情绪。 可是片刻后,勉强调整好自己情绪的伊文思还是硬着头皮再次开口说到“那咱们现在也应该赶紧采取应对措施啊!至少应该公开否认这件事情, 否则…” “否认什么?”斯特曼再次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语气淡淡的问到“否认他不是我的爱人, 还是否认我是同性恋?” “自然是全部都要否认的啊!”伊文思一脸着急的说“这样的丑闻对于你今后的竞选有百害而无一利,当然是要全部否认的啊!” 唉…伊文思的话音还未落,便听到身旁的斯特曼口中发出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可是等他再去仔细看时,从斯特曼的脸上却又看不出一丝端倪,就在他有些纳闷的时候,耳边传来斯特曼懒洋洋的声音。 “你是我的事务官,只要处理好份内的日常事务就行了,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 “什么!”伊文思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担心他,在知道出事了后的第一时间便巴巴的跑过来给他出谋划策,而他不仅对自己爱答不理的,竟然还一副嫌弃的模样,让自己不要管了! “你去忙吧!”斯特曼根本就没有看他那副不敢置信的神情,抬起左手捏着眉心,用略带着疲惫的神情低声说到“趁布莱克和霍夫曼没来,我先眯一会儿,”然后便把头靠在沙发靠背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被无视的伊文思把牙咬得咯咯直响,盯着斯特曼那张即使疲态尽露,却仍然俊美无俦的脸,真是又爱又恨,偏偏不管是爱还是恨,这个人都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底深处,挖也挖不出来了! 思绪纷杂的伊文思也不知道自己就这样呆呆的坐了多久,直到不远处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骤然响了起来,在这个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的刺耳。 半躺在沙发上的斯特曼缓缓睁开了眼睛,眼角余光扫到还坐在他身边的伊文思,也没什么意外的神情,只是对他自然而然的扬了杨下颚,示意他去接电话。 伊文思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再次被他那副有如看空气般可有可无的表情激怒,猛地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办公桌前,忿忿的按下了电话的免提键。 “boss,布莱克先生和霍夫曼先生来了。”电话里传来瑞娜漠然的声音。 “让他们进来吧!”斯特曼边说,边稍稍坐直了身体,不过那两条随意搭在茶几上的长腿却还是没有拿下来,一点也不似他平时人前优雅从容的模样。 被眼前发生的事情弄得有些懵的伊文思看了看沙发上模样懒散随意的斯特曼,又看了看刚刚从办公室门口走进来,除了脸色难看外丝毫看不出什么异样的布莱克和霍夫曼二人,一瞬间有种只有自己在着急上火,他们那边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荒谬感觉。 从办公室外走进来的布莱克在看见斜靠在沙发上,坐姿懒散随意的斯特曼时皱了皱眉头,随即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声音不悦的说到“你怎么这么大意,这次被人算计的事情要给我们带来多少麻烦!” 斯特曼摊了摊手,表示被人算计他也不想,况且人家是以有心算无意,自然是防不胜防的。 布莱克显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可是一想到这件事情会给以后的竞选之路增添那么多的麻烦,就忍不住想要跟斯特曼发脾气。 当然他是一辈子玩政治的人,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自然也不会意气用事,纠缠于这些无谓的情绪中,所以只是稍稍发泄了一下不满后,便沉声问到“既然你没有第一时间去把新闻压下来,想来是已经有了后续事件的处理方法,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参详,不过不管你之后会怎么做,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澄清你的性向,否则等时间一长,事件发酵起来,后果将不堪设想,而且…” 布莱克说到这里,抬眼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斯特曼,才继续加重了语气说到“这样严重的突发事件有一次就够了,我可不想再看到发生第二次!” 他的语气不可谓不严重,可是对面的斯特曼却还是一副懒散的模样,连眼皮都没有抬。 知道对于接下来的应对他应该是胸有成竹的,可是他这幅自作主张,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模样却着实可恨,再者也知道到底是自己在斯特曼心中的分量不够重,他才会有如今这样的表现的布莱克话音刚落又接着补了一句“党魁崔斯特奥利弗先生也绝对不会想要看到第二次的!” “嗤…”斯特曼的口中发出一声嗤笑,他弯腰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掏出一只烟,叼在嘴上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后,将口中的烟雾缓缓吐了出来,同时语带嘲讽的说到“不想看到第二次?只要还想要参加这个总统竞选,这样的事情只会层出不穷!” “你…”布莱克被他这幅不配合的模样弄得恼羞成怒,刚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斯特曼再次开口截住了话头。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你那边查出的独立党候选人奥德里奇布朗私生子的事情先压一压,不要在这个时候把消息放出去。” “我们不能一味的防守,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布莱克终究是个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在听到斯特曼的话后,便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正事上,一脸不认同的说到“这个时候把他搞婚外情,还已经有了私生子的消息放出去正好可以转移大众的视线,也可以减少我们的损失。” “我们这边一出事,他们那边就爆出婚外情、私生子,你以为大众都是傻子么?!现在信息流转速度这么快,早就不是早几年的时候了!”斯特曼吐了口烟圈,语气漫不经心的说“而且你恐怕还不知道吧,现在在位的那位也有个私生女,不想惹毛他的话,你还是消停点吧!” “什么?!”布莱克终于被斯特曼的话惊得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你是怎么知道的?消息来源可靠吗?” 与他的惊讶和紧张截然不同的斯特曼只是抬头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布莱克盯着斯特曼看了半响后,才缓缓的重新坐了下来,脸上的神情越发的沉重起来,动用了整个党派的力量也没有发现的事情,斯特曼他是怎么知道的?对于他完全不依赖于党派力量就可以有如此大的能量这件事情,布莱克心中不禁暗暗惊讶,同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自从进来就没有说过话的霍夫曼,却突然一板一眼的开口打破了办公室里的沉默,缓缓的说到“我不管你们以后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我只是要提醒你们,第一阶段的竞选援助金已经全部到位,这会儿正是争取第二阶段援助金的关键时刻,你偏偏在这个时候爆出这样的事情来,势必会对资金的筹措造成不好的影响,如果你不能尽快解决这件事情,估计第二阶段的竞选援助金将会减少40—60,而且还会影响到后续援助金的筹措…” 说到这里,霍夫曼抬手扶了扶眼镜,又分别看了看坐在沙发两头的斯特曼和布莱克,才又继续说到“而且不管怎么处理这次的事情,为了平息不良影响,未来的支出预算也将远远超出预期,至于具体超出多少,还要看你们能将事情处理到何种程度,总之…” “我们这次损失惨重!”霍夫曼重重的合上了手里刚刚才做出来的财务分析报告,隐晦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财务上的事情,本来就归你管,”斯特曼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你看着办就好!” 我怎么看着办!没有钱我能变出来吗!霍夫曼心里被他气个半死,如果不是他为人严谨深沉,恐怕这会儿就要跳起来跟斯特曼好好争辩一番了! 不过虽然他倒是没有说什么,可是斯特曼却不肯这么轻易放过他,竟然再次开口,语带嘲讽的说到“你们之前不是总说那些人都是看在咱们社会民主党的面子上才肯投资资助的么,既然这些援助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那现在出事的是我,你们慌什么?”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布莱克和霍夫曼同时开口不快的说到“你不就是代表咱们社会民主党参加总统竞选的么,两者怎么能够分得开!”布莱克随后又描补了一句。 “哦,原来是分不开的啊…”斯特曼惬意的吸了一口烟,笑眯眯的说,把布莱克和霍夫曼气得个仰倒,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窝里斗! 坐在一旁有如看神仙打架的伊文思神色有些茫然,之前没有发生大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跟这些人也没什么区别,除了多了一点阅历和深沉外,他们能干的事情,自己也一样能干,可是直到现在,伊文思才知道原来自己还差得远呢! 已经谈完了事情,或气愤、或沉重、或茫然,没有一个达成了自己原先预想目的的三人一起走出了斯特曼的办公室,看见坐在秘书间里的瑞娜脸上那抹绝美的笑容格外的刺眼。 天台上,冲破了晨雾初升的太阳也一样的刺眼,仰头呆坐在天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齐乐然被刺眼的阳光晃得眼睛生疼,却倔强的不肯低头。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詹妮弗将一杯香草拿铁轻轻放在齐乐然的手边,同时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那个人或许是你的亲戚,”詹妮弗扭头看向在耀眼的阳光下看不清面容的齐乐然,轻声说“可是你是你,不管他做了什么,都与你无关。” 詹妮弗说完后,转过头也学着齐乐然的模样,仰头向耀眼的太阳看去,眯着眼怅然若失的低声喃喃自语“毕竟每个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 “他做了什么都与我无关…”齐乐然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詹妮弗刚才说的话,自嘲的笑了一下后,突然提高声调开口问到“他做了什么?爱一个人是错误的么?只因为他爱的是同性,就是十恶不赦的了么?!” “当然不是!”詹妮弗扭头看向情绪有些激动的齐乐然,惊讶的说“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只要是爱,就都是美好的呀!” 齐乐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突然猛地扭头看向她,有点不敢相信的低声问“你是…这么认为的?” “当然,”詹妮弗见他终于肯理自己了,连忙重重的点了点头,接着说“而且应该不仅仅只是我这么认为啊,虽然也有许多不认同的人,可是爱情这件事情毕竟只是自己各人的事情,别人也没有立场指手画脚的吧!” 詹妮弗说到这里顿了顿,才又接着说到“不过,对于斯特曼先生来说情况大概就不会太好了吧,毕竟他现在是公众人物,私生活也不能说全是自己的事情,毕竟还要受到大众的监督,再加上还有竞争对手推波助澜,大概他现在应该很头疼吧!” 原本心情有些好转的齐乐然随着她的话,脸色却越来越差,突然毫无征兆的一跃而起,向楼下快速跑去,打翻了刚才詹妮弗放在他身边的咖啡,带着些许苦涩的甜腻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苦涩的咖啡香气萦绕鼻间,斯特曼端起瑞娜刚刚送进来的黑咖啡轻轻抿了一口,低声问到“昨天晚上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好了?” 站在沙发旁边的瑞娜点了点头,沉声回到“是的,boss,奥尔街的公寓已经派人收拾妥当了,齐乐然今天就可以搬进去,米诺其餐厅的位子也已经预订好了,艾伦晚上会准时过去,还有上次压下来的你和齐乐然在机场拉拉扯扯的新闻,趁他们还没有查到齐昊轩的身份,刚才我已经让人发出去了。” “辛苦你了,瑞娜!”斯特曼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到“等过了这阵子的风头,让人带着齐昊轩去玩,酒吧、会所、女人、赌场,他想玩什么就让他玩什么,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瑞娜闻言皱了皱眉,不太高兴的说“虽然顾忌着齐乐然不能真的把他怎么样,可是难道就这么便宜了他?” “便宜了他?呵…”斯特曼冷笑了一声,冷冷的说“等着吧,什么妖魔鬼怪这次都一并收拾了!” 瑞娜看了看一脸冰冷的斯特曼,突然反应上来,不禁笑了笑,是啊,斯特曼什么时候吃过亏,之前仗着党派撑腰给他不痛快的布莱克和霍夫曼,刚才不是才灰头土脸的被他撅了回去,那个齐昊轩又是个什么玩意,怎么可能放过他!就连发生的坏事,斯特曼也能把它利用的淋漓尽致,达到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 放下心来的瑞娜站在那里不再说话,斯特曼一口喝尽了杯中所剩无几的咖啡,伸手将空杯子递给站在他身边不远处的瑞娜,微微皱了皱眉,低声问到“齐乐然还没有过来?” “刚才助理办公室那边闹了一阵,他把路易斯收拾了以后跑天台上去了,这会儿大概应该就要过来了。”瑞娜接过斯特曼递回的空咖啡杯轻声回到。 “把路易斯收拾了?!”斯特曼有些惊讶的看向瑞娜,他的小宝贝什么时候会收拾人了! “再单纯善良的人经过这些日子和这件事情也该有所改变了吧!”瑞娜的话音刚落,办公室的大门处便传来几声轻轻的敲门声。 “应该是他来了,有什么话,你自己问他吧!”瑞娜随即笑着说到,然后端着咖啡杯向办公室外走去。 来到办公室门口,拉开办公室的大门,瑞娜对站在门口,神情复杂的齐乐然笑着说到“快进去吧,boss都已经等不及了!” 其实早就想来,可是又有点没脸见斯特曼的齐乐然见瑞娜竟然没有一丝怪罪自己的意思,不禁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她不怪自己也就说明斯特曼也同样没有怪自己带来个惹事的亲戚给他添麻烦,在冲瑞娜点了点头后,齐乐然便快步走进了斯特曼的办公室。 当他走到沙发旁,看见斜靠在沙发上,一脸疲惫,形容憔悴的斯特曼时,不禁微微动容,那是他从来也未曾见过的斯特曼,那个永远光鲜亮丽,格外注重自己仪表的斯特曼竟然也会有这样落拓颓废的时候。 齐乐然慢慢走到斯特曼身边,迈开腿跨坐在他搭在茶几的两条长腿上,抬起手,顺着他眼下的青黑缓缓滑到颌下隐隐冒出的胡茬,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的说“我多希望自己也可以保护你…” 斯特曼抬手握住了他在自己脸上缓缓滑动的手,笑着说“别担心,宝贝,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事情是你老公我搞不定的!” 然而齐乐然却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般,更不像往常那样,只要斯特曼一插科打诨,他就会放下一切担心配合着他哈哈笑着一笑而过。 齐乐然仍然神色阴沉的盯着斯特曼的眼睛,低声缓缓的说“原来有些时候,人言也是一把能够杀人的刀!” 第50章 “原来有些时候, 人言也是一把能够杀人的刀!”从来明朗阳光的青年神色阴郁的低声轻语着, 给人一种莫名的惊悚感。 斯特曼神色微怔,突然缓缓的坐正了身体,单手托起齐乐然的脸, 神色郑重的柔声说到“宝贝,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这个话题之前他们两人提过两次,可是每次都没有说完, 便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作罢了, 这会儿斯特曼再次提了起来, 齐乐然却没有如往常般好奇的追问, 而是微微垂下眼帘, 低声说到“因为我单纯或者说是蠢!” 这个问题其实是齐乐然刚刚坐在天台上想通的,因为除了说好听点是单纯,说难听点就是蠢, 这个斯特曼没有的特点外, 齐乐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有什么可以吸引这个外表出众, 能力超群,几乎无所不能,近乎完美的男人。 “你说什么!”斯特曼显然没有想到齐乐然竟然会这么回答,他托着齐乐然脸的大手猛然用力, 将他的脸高高抬起,看着他的那双湖蓝色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怒火, 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你是在侮辱自己, 还是在侮辱我!” 齐乐然的头虽然被斯特曼的手托得高高扬起,可是他的眸子却还是微微下垂着,不肯去看面前的斯特曼,嘴里则轻声回到“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能够让你喜欢的…” 斯特曼看着他那副自暴自弃的模样,突然放下了托着他脸的大手,坐起身子,将齐乐然微微颤抖的身体抱进怀里,将头垫在他的肩膀上,眼睛看着落地窗外明媚的阳光,抬起一只手慢慢抚摸着他的头发,缓缓说到“知道我最喜欢你们z国的一句话是什么么?” 他虽然是在提问,可显然并没有想要从齐乐然那里得到答案的意思,而是径自继续往下说到“是老子《道德经》里的一句话,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它的不争不是无能,而是强大,是包容,是能够让人平静下来的力量,在这个利益至上、善恶不分的世间,这样的人是多么的宝贵,你身处其中自然是不会明白,在勾心斗角、弱肉强食中待久了的人跟你在一起会有多么的舒服,那份坦然、放松,敢于对人亮出后背的生活又是多么的令人向往!” 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宿夜未眠的暗哑,有如一把华丽的大提琴在耳边徐徐弹奏,仿佛带着一种莫名的蛊惑,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去倾听他,相信他。 怀里青年紧绷着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那几乎微不可查的颤抖也终于停了下来,两个人就这样无声的拥抱着,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心意。 良久后,齐乐然才在斯特曼的耳边轻声说到“可是我,不想只是做一杯寡淡无味的白开水!” 他轻轻推开了抱着自己的男人,从他的身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略显惊讶的英俊脸庞,轻声说到“我也想在你痛苦时给你安慰,在你有了难处时给你支持,在你遇到危险时给你保护,我不可能一辈子永远单纯下去…” 他的声音虽然很轻,可是语气却无比的坚定,他就那样站在那里,用从来没有过的眼神看着自己强大无比的爱人,说出了让他根本就没有想到的话。 斯特曼不习惯用这样的视角跟人说话,他动了动腿,想要站起来,可是却突然难耐的叫了一声,原来搭在茶几上那两条大长腿因为时间太长,再加上刚才又被齐乐然坐了一下,早就已经麻木了,此时一动便钻心的麻痒难耐。 刚才还一副酷得不行模样的齐乐然,在看到斯特曼痛苦难耐按着双腿的模样后,连忙蹲下身子,帮他把两条大长腿慢慢从茶几搬了下来,轻轻的按摩着,嘴上还不忘下意识的嗔怪着“让你就知道耍帅!” “呵呵…”斯特曼被他这一秒变样的模样逗得低声轻笑了起来,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浅笑着说“我刚才说了,水是包容性最强的东西,既然你不想做寡淡无味的白开水,可以试着往里面加各种你想要加的东西,蜂蜜水也好,姜糖水也罢,烈酒还是浓茶也都由你啊!” “可是如果我变得不再那么单纯,你还会如以前那样爱我吗?”齐乐然边低头给他按摩着麻痒难耐的腿,边有些不确定的低声问到。 斯特曼的大手再次滑到他的颌下,将他低垂着的头缓缓抬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睛神色郑重的徐徐说到“我爱的从来都不是你单纯的性格,而是你那颗纯粹的赤子之心!” 是的,我爱的从来都是你那颗率直而又纯真,善良而又大度,不伪厚德的赤子之心!对于像我这样的人,你就如同生命里的一束光,没有你在身边,总有一天,我会跌落地狱而不自知! 齐乐然看着斯特曼那双爱意仿佛就要满溢而出的湖蓝色的眸子,突然展颜一笑,低声喃喃的说“真好,不管什么时候,你都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还能把它们用美好的语言描述出来,不像我,心里就是再有万般发自肺腑的话语,最终却只能说出像你长得帅、挣的多、对我好这样庸俗的话来。” “可是…”他突然提高了声调,仰着头看向斯特曼,神情坚定的说“从来也没有什么一定要得到的我,现在也有了想要守护的人…” 他顿了顿后,突然用略带挑衅的眼神看着斯特曼,继续说到“今生今世都与我纠缠在一起,永不分开,你…敢吗?” 自家小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的长大,那副虽不够凶猛,却张牙舞爪的模样,实在可爱的不行,如果这里不是办公室,斯特曼真想就在这里把他就地正法,好好教教他什么才是真正的凶猛。 而此时有所顾忌的斯特曼却只能长臂一伸,一把把他拉了起来,按在沙发上好好的亲了个够,这才压在他的身上意犹未尽的笑着说“这个世上还没有我不敢干的事情!” 是的,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干的,要想得到别人得不到的东西,就要做出付出别人付出不了的代价的觉悟。 与斯特曼自己成竹在胸、悠然自得的情形截然相反的外界,此时却早已经因为他的事情喧闹的沸反盈天了。 就在今天一早,昨天晚上斯特曼私会同性恋人的新闻刚刚爆出来没多久的时候,在社交自媒体上,就有人发布了一条斯特曼与一个东方青年在机场拉拉扯扯的视频,随着他的这个视频的发布,当初发过这一视频的账号被纷纷重新挖了上来,那些当时被斯特曼派人使手段压下去的新闻报道也随之重见天日。 一时间网上各种流言甚嚣尘上。 “原来斯特曼早就跟这个东方青年不清不楚了啊!” “看来这件事情是真的了啊!当初为了压下这个新闻费了不少心吧,真是恶心!” “他愿意搞男人还是女人管我们屁事,不过让这样的人当总统,咱们国家的脸不是都要被他丢尽了吗!” “斯特曼是同性恋?!哈哈哈…那他以后当上总统,遇到其他国家与他意见不合的国家领导时,是不是就可以用美人计了!哈哈哈…斯特曼冲啊,我们看好你!” “这么说来,他现在能这么成功,是不是也都是他喜欢同性的功劳啊!毕竟他那么帅,那么有魅力,遇到挡他路的人一路睡过去就可以了呀,哈哈哈…” “也不知道他到底卖的g,还是jb,如果我再努力点,是不是有一天也能睡到他了?!” 因为是在别人不知道你到底是人还是鬼的网络上,人们的语言便会更加的无所顾忌,平时文质彬彬、温文儒雅的人也能够卸下那层道貌岸然的外套,吐露自己最黑暗龌龊的内心,再加上竞争对手的刻意引导,斯特曼是同性恋这件事情便向着一个极其恶劣的方向快速发展着,甚至就连他身边的亲人、同事都连带着遭受到不同程度的网络暴力,就更别说斯特曼本人了。 而随着事态愈演愈烈,也有无聊之人扒出了新闻中那个东方青年的名字和学校等详细信息,可是直到此时大家才有点傻眼了,因为这个叫齐昊轩的东方青年才刚刚来h国一个多月的时间,那当初与斯特曼在机场拉拉扯扯的东方青年就绝对不可能是他! 难道斯特曼偏好东方青年,一个不够,还来两个? 当初因为有引导性报道,再加上斯特曼和齐昊轩都没有第一时间出来否认,从而对斯特曼是同性恋和他跟齐昊轩是一对的报道深信不疑的人们,在得知这一消息后,不禁纷纷在心底画上了一个疑惑的问号。 而就在此时,让所有人同样没有想到的是,身处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最中心的斯特曼却好似没事人般,不仅没有着急上火着急吼吼的出来否认、公关、重建形象,而且还在新闻爆出来的当天晚上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出现在了著名餐厅米诺其的大厅里!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毕竟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人总是要吃饭的,这件事情的重点是——斯特曼是跟着一个金发披肩的长头发帅哥举止亲密的一起吃饭的! 艾伦在约定的时间前便到达了米诺其餐厅,可是他却并没有先进去,而是站在餐厅门口等着斯特曼。 斯特曼一向都是个守时的人,因此站在餐厅门口的艾伦也并没有等太长的时间,便看到他那辆黑色的豪华轿车从远处缓缓的开了过来。 还没等刚刚从车上下来的斯特曼站稳身体,艾伦便快步走了过去,抬手一把挽住了斯特曼的胳膊,整个身体几乎都要贴在他的身上,脸上更是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高声说到“凯文,你可算来了!” 斯特曼低头看着整个人几乎都挂在自己身上的艾伦,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声音却是无比的淡然,“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夸张什么?!这不就是你想要的效果么,”艾伦眼神无意间扫过身周,果然看见远处隐约有闪光灯的闪动,大街上路过的人也有的拿出了手机,姿势隐匿的正在偷偷拍摄着。 他用压抑不住兴奋的声音,低声说到“好久都没有这么刺激了,真过瘾!” “小心你回去被安德莉亚收拾。”斯特曼淡淡的回了一句,脸上即无奈又宠溺的表情却又更添了一分。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在侍者的指引下来到瑞娜事先定好的大厅角落的餐桌旁,坐了下来。 不过这回两人却并没有坐在一起表现的很亲热,而是分别坐在了桌子两侧,边用餐,边低声说笑着,一副坦坦荡荡、落落大方的模样,完全无视了米诺其餐厅大厅里的食客时不时暼过来的异样眼神。 不出预料,斯特曼约会一看就是同性恋的金发披肩男,并且举止亲密的视频当天晚上便在各大社交自媒体上被广泛流传,一时间,著名律师,总统有力候选人凯文斯特曼果然是同性恋,而且还十分滥交的消息仿佛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各种更加难听的谩骂,质疑之声层出不穷。 黑暗的房间里,在手机屏幕的光线映照下脸色极其难看的齐乐然,就这样忍着愤怒和恶心,一条一条看着那些网络喷子和职黑们不堪入目的回复,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一把扔下手中的手机,踉踉跄跄的跑到卫生间里,跪在马桶前哇哇的吐了起来。 原本就没有吃过什么东西的胃部抽搐的疼痛着,半响后,除了几口酸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的齐乐然颓然的靠坐在卫生间的墙壁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不久前还曾经以为被别人说几句不会怎么样,压根就懒得理会的齐乐然,此时却仿佛被那些恶心至极的话语一刀一刀的在凌迟,每一刀都痛彻心扉! 良久后,终于缓过来一些的齐乐然用冷水洗了把脸后,重新进屋拿起手机,拨通了斯特曼的电话。 “你…还好吗?”千言万语汇聚到嘴边,最后说出来的不过是这句最普通的问候,却包含着齐乐然最质朴的真心,所有的一切都不如你的安好。 “我很好,宝贝,不用替我担心…”斯特曼语气轻松的回到,接着还十分有心情的笑着问到“你晚上吃饭了吗?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担心我?”齐乐然被他弄得很是无奈,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问到“网上那些话你都看到了吧?” “是啊,大概看了一下,总要知道事情进展到了哪步才行啊!”斯特曼一边在电话里回答着齐乐然的话,一边好似还跟身边的人说着话,话筒里隐隐传来斯特曼刻意压低的声音,“好,告诉他我马上就过去…他也够能沉得住气的…” 齐乐然知道斯特曼现在一定很忙,外人看他好似一副无所谓,什么都没做的模样,可是齐乐然却知道,他一定是在部署着什么,吃亏上当可不是斯特曼的风格。 虽然不想打扰他,可是齐乐然还是忍不住接着问了一句,“网上那些人说的话,你都不在意吗?” “有什么可在意的,大众不过都是些人云亦云的家伙,今天他们这样说,明天出了新的消息,他们马上就会变卦,我哪有精力去跟这些喜欢被蒙蔽还沾沾自喜的蠢货们计较。” “喜欢被蒙蔽还沾沾自喜的蠢货们…”好吧,你们神仙的世界,我等凡人就不瞎参与了,齐乐然默默的挂断了电话,刚才愤怒而又恶心的情绪却减轻了不少。 如果是以前的他,现在大概会劝斯特曼退出总统竞选,毕竟如果他不是身处这个特殊的位置,在h国,同性恋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斯特曼他既不缺钱,又不缺社会地位,何苦去趟这个浑水。 可是如今在总统竞选办公室待久了,心态已经渐渐起了变化的齐乐然,却再不会这么想,这么做了,同性恋怎么了,难道因为自己是同性恋,就要处处觉得比别人低一等?同性恋就能成为你们攻击谩骂的对象? 不,同性恋只是我们的性取向,我们爱什么人,爱什么性别的人,都是我们自己事情,不影响我们实现自身的价值,既然斯特曼想要去争一把,那他就绝不会拖他的后腿,如果现在退出的话,那岂不就是承认自己认输了,不就是在变相的承认自己同性恋的身份是错误的! 已经搬到新公寓的齐乐然打开食材一应俱全的冰箱,从里面拿出几样蔬菜,开始给自己做起了晚餐,不对,按时间来说应该是夜宵来,总要吃饱了才有力气看着自己的爱人排除众议,登顶称王的那一天! 挂断电话的斯特曼看着手里的电话微微发怔,既然你说不愿意当一杯寡淡无味的白开水,那么这些风雨坎坷你总要经历,但愿你不会有后悔的那天! “boss,你该出发了,詹姆斯已经在楼下等你了!”瑞娜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斯特曼将手里詹妮弗史密斯的简历扔进抽屉里,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对着门口的穿衣镜整了整领带,这才大步向办公室外走去。 国家政府大楼里一片静悄悄,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已经下班走了,只有零星几个办公室还亮着灯,有人在加班,而此时的总统办公室里,那个国家最高领导人却仍然还在,他对面坐着的正是现在正身处风暴中心的下任总统竞选者,凯文斯特曼。 “斯特曼先生真是年少有为,手段不凡啊!”五十多岁,保养的极好,显得十分年轻儒雅的总统伯特莱姆史密斯看着坐在他对面年轻英俊、仪表不凡的斯特曼缓缓的说到。 “谢谢总统先生的夸奖,不过手段不凡这几个字在下确实受之有愧。”斯特曼微微欠身,语气恭谨的回到,可是他话里的意思却毫无恭谨之意。 “受之有愧?”史密斯冷笑了一声后,直视着他的眼睛,提高声调说到“难道詹妮弗去你的竞选办公室做事这件事情不是你的手段?” “总统先生说笑了,别说我事先不知道她的身份,就算我知道了,难道我还能左右她的想法吗?”斯特曼仍然不慌不忙的笑着回到。 史密斯神色阴沉的盯着他的眼睛,半响没有说话,而斯特曼就那样神色镇定的坐在那里,让他盯着看,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慌张和无措。 良久后,史密斯突然微微一笑,摇着头叹到“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 “也许上天自有他的安排…”斯特曼也浅笑着回到。 史密斯突然站起身来,向办公室外走去,在经过斯特曼身边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到“詹妮弗跟在你这样人的身边应该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可是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我只希望她能够平安幸福就好。” 说完后,他看也没看坐在那里的斯特曼一眼,缓缓向办公室外走去,那挺拔的背影却莫名的给人一种萧索的感觉。 而坐在沙发上的斯特曼嘴角却微微挑起,知道他这是在向自己要保证,同时也是在给自己保证,再精明强干的人也总会有软肋,即使是自己,不也有着视若珍宝,不能舍弃的那个人么! 斯特曼站起身来,边向外走,边拨通了瑞娜的电话。 片刻后,电话接通,斯特曼对着电话里的瑞娜低声吩咐“可以了,时候差不多了,明天一早就开始吧!” 走出国家政府大楼的斯特曼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巍峨庄严的建筑,脸上露出一丝真切的笑容,宝贝,等我,我们很快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了! 第51章 经过一天一夜的持续发酵, 总统竞选人凯文斯特曼不仅是同性恋, 而且还滥交这件事情好似已经弄得全民皆知,有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然而事实上却是,那些在网络上喊打喊杀, 群情激奋的人毕竟只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抱着与己无关冷眼旁观的态度,不过老话说的好, 物极必反, 当一件事情发展到极致时, 便会产生相反的作用力。 随着网络上对斯特曼的谩骂越来越难听, 甚至把跟他要好的朋友、同事们都扒出来扣上与他不清不楚的大帽子后, 这件事情在普通民众的心中便有点变了味道,反而引起了大众的反感。 毕竟同性恋也不是什么杀人放火十恶不赦的事情,哪里就至于做到如今这个地步, 而稍有些政治头脑的人, 针对这件事情诡异的发展速度和发展方向, 也敏锐的发现了存在幕后推手这件事情,虽然事情也并没有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不过人们却已经多多少少对这件事情有了不同的看法。 与此同时各种同性恋组织也在网上针对此事发表言论,谴责那些歧视和攻击谩骂同性恋的人, 并公开声援在此事中受到恶意伤害的总统竞选者凯文斯特曼,同时表示会支持凯文斯特曼接下来的总统竞选。 而就在此时, 昨天晚上跟斯特曼一同进餐, 举止亲密的长发男子也被人肉了出来, 不仅遭受了不堪入耳的谩骂和攻击,甚至有激进者跑到他家的店铺前投掷石块和垃圾,并且阻止顾客上门。 不过这名长发男子却并没有如大众预想的跟斯特曼一样对此事采取沉默的态度,而是主动接受了媒体的访问,表示自己与斯特曼是多年的好友,在看到新闻后,十分担心他,这才想要请他吃饭,好好安慰安慰他。 与这名长发男子一同出镜的还有他已经结婚多年,即是爱人也是搭档的妻子,这显然也就更加增强了他所说的话的可信性,最后这名长发男子发自肺腑的一席话让大家不得不动容。 “我真不明白,我们国家成天鼓吹自由,平等,可是如今只是因为个人性向的问题就可以闹到如此不堪的地步,现在异性男女处朋友,甚至一夜情都已经不算什么了,难道男人和男人相处还要避嫌吗?!难道你们都没有同性好友?拥抱一下,举止稍稍亲密些,就可以胡乱扣大帽子,恶意的进行人身攻击了?” 他的这番话有如醍醐灌顶般发人深思,是呀,现在就连男女一夜情都不算什么了,难道跟同性举止亲密些就是同性恋了?那岂不是很多跟闺蜜举止亲密的女性都成了同性恋! 艾伦和安德莉亚的西服定做店开了很多年,在有钱人阶层中十分有名,虽然他们这些人不可能,也没功夫在网络上说些什么,可是替他们取西服的秘书和助理们却还是大有人在的。 在看到艾伦的这个采访内容后,他们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上来,原来昨晚跟斯特曼一起吃饭的男人是他啊,都不禁有一种自己知道了别人不知道的真相的兴奋感,纷纷上网发言,言明艾伦他就是一个十分喜欢肢体接触的人,就是跟他不是很熟,只仅仅是去取过几次西服的人也会被他勾肩搭背,他能够跟斯特曼那样其实只是他的常态罢了,根本就不是之前网上说的他们两人有什么暧昧的关系,况且他跟自己的爱人安德莉亚的感情十分的好,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同性恋。 人往往就是这样,看到一件真的事情,就以为与之相关的一系列的事情都是真的,当他们得知其中的一件事情是假的,那么他们自然而然也就会对所有的事情发出质疑,而舆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慢慢改变着。 当然斯特曼的手段自然不仅仅只是如此,就在大众的想法渐渐动摇之时,网络上突然有人爆出报道斯特曼同性丑闻冲在最前面的那两家新闻媒体是独立党在幕后投资的! 爆料人甚至在网上贴出了独立党投资这两家新闻媒体的证据,当然贴出来的证据都是假的,斯特曼就是能量再大,这种私密到不行的证据他又哪里能拿得到,可是那又怎样,这两家新闻媒体确实是独立党的爪牙,他们即使明知道这份证据是假的,除了在网络上干喊几句冤枉外,也不敢真的跟爆料人较真,否则对簿公堂时,那些隐藏的证据他们可就真的藏不住了。 就在大众被这个消息弄懵的同时,有如拔出萝卜带出泥般,网络上那些及时跟进,推波助澜,说话极其难听的几个大的账号都纷纷被扒了皮,俱是之前为独立党摇过旗,站过街,或与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一时间舆论一片哗然。 两个月前有个东方青年在机场跟斯特曼拉拉扯扯,现在就突然冒出来一个趴在斯特曼怀里的东方青年,偏偏细查下去两个月前,昨晚趴在斯特曼怀里的那个东方青年还没有来h国,是近期才刚刚来的。 而刚刚才来不久的他,大晚上的就和斯特曼一起被堵在了公寓门前,还正正好好就拍到了他趴在斯特曼的怀里,第二天就被新闻媒体大肆报道,网络上的发展速度更是快得惊人。 这一系列巧得不能再巧的事件在有心人的质疑、点拨下,人们渐渐起了疑心,再加上陆陆续续被扒皮的新闻媒体和网络账号,大众们这才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典型的黑人一条龙操作吗! 被愚弄了的人们不会反省自己的愚蠢和盲目,只是会去怪罪愚弄了他们的人,一时间人们口诛笔伐的对象瞬间便变成了独立党总统候选人奥德里奇布朗。 也就是在网上舆论风向改变的同时,自从出事后便一直没有出声的斯特曼终于通知各路媒体,将在当天下午四点钟举行记者发布会,就这件事情发表自己的看法。 早就按捺不住,都想要得到第一手资料的各路媒体们纷纷响应,下午四点的记者发布会,不到三点各路媒体记者们就已经到达发布会现场,支起了长枪短炮,都想要离发布台近些,再近些,好能够得到宝贵的提问机会。 从来也不让人失望的斯特曼下午四点准时出现在了发布会现场,西装革履的精心装扮下也能够让人看出他的憔悴和疲惫。 主持人安抚住台下骚动的各路媒体记者们,这才宣布记者招待会正式开始。 斯特曼坐在座位上,视线从台下神色各异的记者们身上缓缓扫视过一周后,才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徐徐说到“我们自诩生活在自由、平等的国家里,可是仅仅因为一件还不能够证明真伪的新闻报道,我本人便遭受到了极端的网络暴力,甚至蔓延到现实中,不仅是我个人,就连我身边的亲人、朋友和同事们也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攻击和谩骂…” 斯特曼的语气十分的平静,没有愤怒,没有指责,更没有悲伤和害怕,仿佛是一个外人般平静的叙述着事实,可是就是他的这种置身事外的态度,却更加能够让人想要去倾听他说的话,也更加增添了他所说的话的可信度。 “诚然,我是公众人物,本该接受大众的监督和评价,可是这份监督和评价难道不应该是发自人们自己的内心和意愿吗?”斯特曼说到这里,微微提高了声调,接着说到“既然是竞争,当然可以使用手段,可是以个人的性向这种十分私人的东西来大做文章,引导公众,如此卑劣的手段却实在是令人发指!” 斯特曼突地站了起来,直视着台下的记者们,高声慷慨陈词的说到“我一个公众人物尚且被如此对待,百口莫辩,你们仔细想想,那些普通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又该怎么办?!” “不要以为你们只是局外人,就推波助澜、冷眼旁观,这种社会风气一旦形成,我们每个人都将会是最终的受害者!” “你,你,还有你…”斯特曼抬起手一个一个指着台下的记者们,大声说到“你们的父母、子女,亲人、朋友,难道不会有一天身处其中?你们能接受有一天你的信仰、你的性向、你的生活方式被人无端质疑,并拿来做攻击你的手段和工具?你们能够接受将来带领国家前进的人是一个狭隘阴暗,容不下与自己不同理念的人?!” 斯特曼情绪激昂的一口气说完了上面的话后,却猛地停了下来,在台下记者们或震惊、或疑惑、或若有所思的目光中沉默了片刻后,才语带黯然的接着缓缓说到“就如你们知道的那样,我是一个还算有名的律师,就是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做,也完全能够衣食无忧的过完剩下的人生,如果我现在说我之所以会站出来竞选总统,是因为我心中有一个梦想,就是要把我自己的国家变得更加的自由、民主,让所有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幸福的生活,你们大多数人可能都不会相信…” 他看着台下记者们此时一脸不以为然的神情,自嘲的笑了一下后,才又接着低声有如自言自语的说到“你们相不相信,其实也没那么重要,这个梦想本来就只是我个人的梦想而已,无论成败,我为之奋斗过就好!” 不过随即他就又提高了声调,大声说到“不过我今天想要跟大家说的却是,既然你们都说我是同性恋,还把各种不堪入目的词语加在同性恋这个群体的身上,那么我就是同性恋!我要代表那些诸如同性恋、残疾人、妇女、儿童等等弱势的群体发声!” 嗡…他的话语刚落,发布会现场便一片哗然,嗡嗡议论之声不绝于耳,当然大家惊讶的并不是斯特曼说自己是同性恋这件事情,毕竟在这样的语境下,没有人会真的以为他是在承认自己是同性恋。 大家惊讶的是他为了他口中所谓的梦想,竟然如此豁得出去!而且是在他刚刚因为所谓的同性恋身份遭受如此巨大的打击和伤害的前提下,他竟然还能这样的无所畏惧,公然的挑战大众。 可是就在这诧异与不解中,他的那份无畏与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迈却又该死的让人佩服与向往! 随着时间的推移,嘈杂的发布会现场渐渐平息下来,看着这个仿佛他们从来也没有理解过的男人平静无惧的英俊面容,所有在场的记者们心中都不禁暗暗生出了一种如果自己的国家是由这个男人来带领的话,大概真的会有一个不一样的未来的感觉。 发布会现场一片静寂,台下怔怔的记者们再也没人问出事先准备好的问题了,是呀,还问什么呢?诸如那些“请问斯特曼先生您到底是不是同性恋?”“那个东方青年与您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是不是您的同□□人?”还有“这次的同性丑闻是不是由竞争对手一手策划或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等等原本他们以为会十分劲爆的话题,现今看来就是一个笑话! 而等记者们消化完自己十分令人吃惊的话后的斯特曼,这时却是展颜一笑,重新开口说到“其实以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和能力,我完全能够,也应该在这件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便将所谓的爆炸性新闻压下去,可是考虑再三,我却没有这么做,因为我认为不管是在任何时候,每个人都应该有知道事情的发生并通过自己的判断得出结论的权利,虽然我本人因此遭受到了难以想象的责难和伤害,但是在未来我仍将会继续秉持着这个原则行事,因为这是通往梦想中真正自由、民主的道路上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斯特曼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神色逐渐变得郑重起来,看着台下的记者们继续说到“只是,我希望大众在行使自己自由、平等的权利时,也应该有尺有度,理智自省,而不是盲目的跟从,反而丧失了自己这份难得的权利,而且永远也不要忘记自己生而为人的善良与宽容!” “以上,愿与诸君共勉!” 在这份掷地有声的发言结束后,斯特曼便起身离开了,然而他的这番振聋发聩的话,却不得不让人深思,随着他在记者招待会上的这番发言播放出去后,几乎没有人不被他上述那番话所震动。 一个为了自由、民主的梦想不惜自损己身的政客,人们还从来也没有见过,一时间斯特曼竟以一己之力改变了人们对政客们不顾大众利益,只为自身得失的固有观念,俨然成为了一个孤身对抗整个社会的孤胆英雄! 而他在记者发布会上那番公开为弱势群体发声的话,更是让这些人感动不已,以前参加竞选的政客们不是没有人这么说过,可是他们大多是置身事外的惺惺作态,像斯特曼这种完全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将自己放在其中,切身感受他们的痛苦与无奈的人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一时间全国各地各个残疾人和妇女儿童保护组织等弱势群体代表机构都纷纷发表公开声明声援斯特曼,并支持他成为h国下一任的总统,除了这些弱势群体的各种组织纷纷行动起来以外,各地的同性恋们和平权拥护者们更是自发的组织了大规模的□□,公开声援斯特曼。 不仅是这些深有感触的弱势群体们,就连普通大众们也俱是对斯特曼宁愿自身遭受非议,也不肯动用公共权力蒙蔽大众的行为深有好感,毕竟没有人愿意成为被随意愚弄、操纵的人。 而在斯特曼这件事情中与他站在对立面的独立党候选人奥德里奇布朗则成为了反面教材,为了取得总统竞选的成功,黑掉竞争对手,操纵新闻媒体,误导、蒙蔽大众,歧视弱势群体等等这些事情自然格外的让人不能容忍,人们不敢想象如果让这样的人成为h国下任总统将会是怎样可怕的情形。 就在普通大众群情激奋,而各大高层人士还在持续观望中时,当初就是在独立党和民主党斗得两败俱伤的情况下意外当选,如今在这场总统竞选中持中立态度的独立候选人现任总统伯特莱姆史密斯的一番意味深长的公开讲话则好似判处了独立党候选人奥德里奇布朗的死刑。 当然,明眼人都明白,他讲话的内容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中透露出对下任总统候选人凯文斯特曼的欣赏和期望之意,也就意味着他所拥有的势力对凯文斯特曼的支持,因此还在观望看独立党候选人奥德里奇布朗是否还有什么后招的高层人士也都纷纷表态,或明确、或隐晦的表达了自己对凯文斯特曼的看好和支持。 至此,无论是民意,还是高层势力的支持,俱已收归己用的斯特曼此役大获全胜! 就在不久后进行的第一次民意测验中,斯特曼以91这个不可思议的支持率提前锁定胜局,下一任总统之位几乎可以说已经是囊中之物! 当然对于斯特曼来说,上述那些胜利都只不过是小意思而已,对于他而言,这次忍辱负重最大的收获是他向大众公开了自己同性恋的身份,至于他们信不信,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而他现今所做的一切,也终将为以后与齐乐然在一起埋下伏笔。 助理办公室里,与已经从手机里看到了那场记者招待会后助理们热血澎湃的态度截然不同的齐乐然脸上的神色却复杂难辨,因为只有他知道斯特曼那句“我就是同性恋”才是他最想要跟公众说的话。 他说他会尽力为自己打造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去爱的地方,他说总有一天他可以和他一起名正言顺的站在人前,原来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原来他执意要参加总统竞选,去趟那趟浑水,竟是为了这个! 齐乐然的眼圈一点一点慢慢红了起来,在这个世上,有哪个人有幸可以让自己的爱人为了自己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世界,只为了让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爱! 只想马上见到斯特曼,一刻都不想再等的齐乐然低着头快速跑出了助理办公室,坐着电梯下到了地下停车场,一个人躲在斯特曼车位旁的角落里,静静地等着斯特曼的归来。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斯特曼那辆黑色的豪华轿车缓缓驶了过来,斯特曼跟他的司机詹姆斯从车里走了下来。 仿佛有心灵感应般,刚刚下车的斯特曼突然向齐乐然所在的角落扫视了一眼,神色微僵后,斯特曼对司机詹姆斯吩咐到“你先上去吧,我还有点事情。” 詹姆斯有些纳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板,不知道他既然还有事情,却为什么不让自己开车,不过对于秘密颇多的斯特曼,詹姆斯也不敢随意的打听,既然他说不用自己,那自己也就乐得清闲,于是点了点头后,便一个人向电梯的方向快步走去。 直到他上了电梯后,斯特曼才慢慢踱到了蹲在角落里的齐乐然身前,低头看着他笑着说“既然都已经到这里来了,为什么现在却又怂了?” 蹲在角落里双手抱着头的齐乐然,好似正在做着什么激烈的思想斗争般,在听到斯特曼的话后,突然猛地抬起头看向他,片刻后一跃而起,双手扶着斯特曼的肩膀,用力将他一扳,把与自己换了个位置的斯特曼压在墙上,用力吻了下去! 从来没有如此强势、如此热情过的齐乐然一时间倒是把斯特曼给弄愣了,然而只是片刻后,回过神来的斯特曼便积极回应了齐乐然的热吻,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唇舌即似较量,又似缠绵,夹杂着诡异的兴奋与骚动,别有一番情致。 就在两人吻的难分难舍的时候,远处一辆银灰色的加长豪华轿车缓缓驶了进来,在离两人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随即车门打开,从车里下来一个六十岁左右,精神矍铄,身材高大,花白头发的男人和他的黑人司机,两人目不斜视的向电梯走去。 如果不是他们两人一下车便目不斜视的快速向电梯走去,再加上齐乐然和斯特曼两人呆的角落里光线颇为暗淡,恐怕他们分分钟便会被人发现,可是即使是这样,吻在一处的两人也没有丝毫想要分开的意思。 半响后,直到吻到几乎喘不上气来,齐乐然这才放开了斯特曼,黑暗中两人亮闪闪的眼睛互相对视了片刻后,才突然一起低声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后,齐乐然用力抱了抱斯特曼,用有些沙哑的声音低声说“上去吧!你一定还有很多后续的工作要做!” 原本还想着要把齐乐然骗到车里好好这样那样一番的斯特曼,在看到刚才从银灰色豪华轿车里下来的那个灰白头发的高大男人后,便也就只能作罢了,为了美好的明天,他确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斯特曼也反手用力的抱了抱齐乐然,在他耳边低声说“确实,现在不过只是刚刚开始罢了,等着我…” 说完后,他便大步向电梯走去。 目送着他离开的齐乐然没有去问斯特曼等着他什么,因为他的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第52章 斯特曼的办公室里, 头发花白不苟言笑的社会民主党党魁崔斯特奥利弗与神态优雅从容的斯特曼对面而坐。 良久后, 直到他面前的那杯咖啡已经彻底凉透了,他才对刚刚喝完咖啡,将咖啡杯随手放在茶几上的斯特曼缓缓的沉声问了一句“为什么?” 斯特曼的身体向后靠, 整个人惬意的靠在沙发上,手臂随意的搭在身体两侧的沙发靠背上,笑了笑后, 轻声回到“想来奥利弗先生也能够明白那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过久了, 一点意思也没有的感觉, 当你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 想要什么就唾手可得, 钱对于你来说只是一个数字的时候,你才会知道,这样的人生其实无趣的很。” “所以你便如同那些生活没有乐趣就去吸毒, 追求刺激的蠢货般, 追求这种无聊的刺激?!”奥利弗沉声问到, 同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 “人生总要有点目标才有趣,”斯特曼耸了耸肩,神色揶揄的接着说到“如果成功了,我也应该算是青史留名了。” “你是决意要这么做了?”奥利弗眉头微皱, 有些不快的问到。 “你知道的,对于政治什么的, 我其实并不太热衷, 这对于你来说难道不应该是个好消息吗?”斯特曼身体微微前倾, 盯着奥利弗的眼睛,语含深意的缓缓说到。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对视了半响,直到良久后,用眼神交锋了无数个回合的两个人精才终于在无声中达成了默契。 奥利弗在用恨铁不成钢和如释重负交织的复杂眼神最后看了斯特曼一眼后,才站起身来,向办公室外走去。 聪明人之间说话是不用说的那么明白的,否则即没有体面,又伤感情,实属没有必要。 其实对于这次突发事件的处理,奥利弗心中十分明白,以斯特曼的能力来说,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轻松的取得胜利,可他偏偏用了最惨烈的那一种,个中缘由别人看不明白,同样是人精的崔斯特奥利弗如何看不明白! 只是因为在这个最惨烈的方式中,唯有那条“我就是同性恋”的宣言,才是斯特曼他最想向大众宣布的内容! 虽然根据蛛丝马迹,奥利弗早就对斯特曼是同性恋这件事情有所察觉,可是他万万也没有想到斯特曼竟然会选择将这件事情向大众公开! 而显然他将性向公开,还仅仅只是他计划中的第一步而已,否则他也没有必要将此事弄得沸沸扬扬。 再加上斯特曼他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不仅没有求助党派的帮助,更是在出事一始便将党派派来协助他的布莱克和霍夫曼两人一点情面也不留的撅了回去,这自然也是在向他传递一种不依赖党派,自己也能渡过难关的强硬态度。 那个时候,作为社会民主党党魁的崔斯特奥利弗,甚至有些希望他凭一己之力渡不过这个难关,毕竟只有越依赖党派的力量,才能够越听党派的话,社会民主党倾全党之力助斯特曼出来竞选总统,可不是给他人做嫁衣的。 可是谁知斯特曼竟然就真的凭借着一己之力近乎完美的解决了这次的事件,这就不得不让奥利弗多想,也正是基于这种考虑,今天作为党魁的崔斯特奥利弗才亲自上门前来试探斯特曼的想法,以期将未来有可能发生的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 而明白他来意的斯特曼也很明确的向他表示了,作为这件事情的后续,他将要一力促成同性婚姻合法化的法案,如果这件事情能够成功,那么他也可以说是创造了历史,说是青史留名也不为过,而在这件事情上,你给予我多少帮助,我就给予你多少回报,否则咱们就一拍两散! 当然在态度强硬的同时,斯特曼也暗示了奥利弗自己对于政治根本就没有多少兴趣,所以只要他不突破自己的底线,那么在将来成为总统后,他也不介意听从党派的安排。 反正除了大概要承担一些骂名外,几乎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就能够得到能力强大的斯特曼的服从,崔斯特奥利弗也压根就没有拒绝的理由,况且就算他肯帮助斯特曼去做这件事情,成与不成的,还都是个未知数,最终承担后果的那个人还不都是斯特曼! 因此两人虽然嘴上什么也没说,可其实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就在崔斯特奥利弗走了以后不久,布莱克和霍夫曼再次来到斯特曼的办公室,与他商量一系列后续事情的安排,不过这次他们两人的态度却是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恭敬,因为此时的他们已经明确的知道,在这场共生共依的关系中,是党派更加需要斯特曼,而不是斯特曼需要党派的协助。 已经达到自己目的的斯特曼却并没有如他们二人预想的那样飞扬跋扈,独断专行,反而放开了手脚,一副什么都不管,完全交给他们自己去处理的模样,让布莱克和霍夫曼二人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心计与心胸,同时也暗暗庆幸自己能够在这样的人手下做事。 通过这件事情,布莱克和霍夫曼二人也完全看明白了,他二人从竞选一始就开始跟着斯特曼,也算得上是他的旧部心腹,以斯特曼的性子,只要他们两个人一心一意的为他着想,以后等他上任后,自己两人必然会被委以重任,只要斯特曼他不做出与党派利益相悖的事情来,那么自己二人也就不算背叛党派,可是要像如之前他们想的那样,去打压他、控制他,却是万万不能的,否则倒霉的只有自己! 从斯特曼办公室走出的布莱克看着坐在秘书间里的瑞娜,冲她微微点头致意后,才大步走了出去。 接受到布莱克主动投射来的和解善意的瑞娜,嘴角含笑的走进斯特曼的办公室,从酒柜上取下一瓶红酒,倒了两杯,来到斯特曼的身前,递给他一杯后,对他举起酒杯笑着说到“恭喜boss大获全胜!不仅收拾了竞争对手奥德里奇布朗,让党魁崔斯特奥利弗明白了他根本就不可能操控得了你,还收服了那两个心存异心的家伙,当然最重要的还是…” 瑞娜刻意拉长了声调,冲斯特曼眨了眨眼睛,颇有些调侃的意味。 “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斯特曼暼了她一眼,举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后,懒洋洋说。 “boss,你这就太谦虚了吧!”瑞娜同样举起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斜倪着他说“你已经向公众坦诚了性向,又跟奥利弗达成了一致,剩下的事情还不是水到渠成!” “任何事情,没有到最后成功的那一刻,说胜利都为时过早。”斯特曼一口喝光了酒杯中剩下的红酒,放下酒杯,拿起旁边的文件,抬手揉了揉眉心后,低头看了起来。 瑞娜也同时抬手将酒杯里剩下的红酒豪迈的一口喝干,拿起斯特曼放在桌上的空酒杯,走了出去,并轻轻关上了斯特曼办公室的房门,虽然她嘴里说的轻松,可是她心里也同样明白,要真正实现boss的心愿,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因为斯特曼在这次突发事件中处理得当,已经提前锁定胜局,所以总统竞选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十分的高兴,特别是几个助理,心情更是从地狱一下飞升到天堂,乐得什么似的,毕竟如果斯特曼在这次事件中失败的话,他们这些深处底层的小人物所受的损失是最大的,而现在,他们很有可能在未来的总统办公室里工作,那心情自然是完全不同的。 金发帅哥路易斯更是高兴的什么似的,当天晚上便主动请助理办公室里所有的助理们一起出去吃饭庆祝,当然这个一起出去吃饭庆祝的人中并不包括齐乐然和詹妮弗这两个见习助理。 他们两人自然也不愿意去吃路易斯请的饭,而且齐乐然手头还有些工作没有做完,所以最后还是詹妮弗去外面买了一些好吃的,带回办公室,跟齐乐然一起简单的庆祝了一下。 也不知工作了多久,腰酸腿疼的齐乐然举起双臂,抻了个懒腰,活动酸痛的脖颈环视四周时,才发现詹妮弗不知道去了哪里,已经不在办公室了。 看了看夜色深重的窗外,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有些担心还在工作的斯特曼,不知道他有没吃晚饭的齐乐然想了想,大步向办公室外走去。 斯特曼的办公室就在助理办公室的上一层,坐久了想要活动活动的齐乐然就没有坐电梯,而是沿着楼梯走了上去。 推开楼梯间的门,光线有些昏暗的走廊里,齐乐然看见一个人影正趴在斯特曼的办公室外,正在往里面探头探脑的偷窥着。 齐乐然的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是独立党的奥德里奇布朗输得不甘心,派人来暗害斯特曼来了?! 虽然心里知道这种可能几乎没有,可齐乐然还是举起楼梯间大门旁的金属垃圾桶,悄悄向那个人影的身后慢慢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叮”的一声,电梯门突然打了开来,刚刚从电梯里迈出半步的詹妮弗惊讶的看着举着垃圾桶,鬼鬼祟祟的齐乐然,惊呼到“齐,你这是在干什么?” 齐乐然此时再想去让她安静下来已经来不及了,顾忌着那个不知道想要干什么的鬼祟人影,齐乐然下意识一个箭步窜到詹妮弗的身边,将她推到电梯旁的墙壁旁,想要把她护在身后。 在这个寂静的只要有一点声响就显得格外明显的走廊上,他们这边的动静自然不可能不引人注意,就在趴在斯特曼办公室外偷窥的那个人惊慌失措的想要转身逃开的时候,秘书间里面的瑞娜已经听到走廊上的动静,快步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向这边看了过来。 先是被齐乐然吓了一下,又被他猛地推了一把,原本高跟鞋就穿得不太熟练的詹妮弗两脚一歪,向她身边的齐乐然身上跌去。 齐乐然当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跌倒,慌忙中把自己手里拿着的垃圾桶一下扔在地上,一把抱住了向他跌来的詹妮弗。 被齐乐然猛地扔在地上的金属垃圾桶和大理石地砖碰撞出巨大的声响,惊动了还在办公室里埋头办公的斯特曼。 斯特曼推开自己办公室的房门,看到瑞娜站在外间秘书室门口,双手抱臂环在胸前,脸上笑吟吟的,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 可是还没等他说话,瑞娜便转头对他挑了挑眉,忍着笑说到“boss,你来的正好,不然我还想要进去叫你呢!” 斯特曼见她那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不禁微微摇了摇头,不过还是快步走了过来,就在他刚刚走出秘书间时,就看到电梯旁抱在一起摇摇欲坠的詹妮弗和齐乐然两人。 斯特曼的眸光一沉,面色不虞的高声问到“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好不容易稳住身体的齐乐然一见脸色难看的斯特曼,下意识一把推开怀里的詹妮弗,完全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推开自己的詹妮弗站立不稳,整个人向后边倒去,齐乐然又连忙手忙脚乱的去把她拽了回来,两人再次抱在了一起。 随着他推开又抱紧的动作,那边斯特曼的脸色也更黑了一层。 “不…不是你看到的那样!”齐乐然怕斯特曼误会,连忙高喊出声。 “难道我们看到的都是幻觉?”斯特曼冷冷的开口说到,显然他此时的心情十分的不爽。 “他!”齐乐然把终于站稳了身体的詹妮弗放开,指着已经躲在角落里,正慢慢向楼梯间挪去的人高声喊到“是他!他刚才站在你的办公室外偷窥!” “什么!”斯特曼听见齐乐然的话,惊讶的扭头看向几乎已经就要进了楼梯间的人。 那个低着头,缩着身子,尽量减少自己存在感的人,此时见自己终于暴露了,突然一个箭步窜进了离他不远的楼梯间里,仓皇逃走了。 他人虽然逃走了,可是他那头黑色的头发和扭头跑向楼梯间时在灯光下晃出一道金色亮光的眼镜框,还是暴露了他的身份。 “霍夫曼先生…”齐乐然看着犹自来回摆动着的楼梯间大门,神色诧异的说,随后又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般,猛地扭头看向同样一脸疑惑的斯特曼,用不可思议的语气低声说到“难道他也暗恋你?” 一头黑线的斯特曼只想把齐乐然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教训一顿,这个小坏蛋倒是长能耐了,自己跟美女连搂带抱的不说,竟然还学会倒打一耙了! 而完全没明白齐乐然脑回路的詹妮弗也同样一头黑线,很想问问齐乐然是怎么凭着一次偷窥行为,就得出一个男人暗恋另一个男人的结论的。 只有站在斯特曼身后,原本还有如看戏般悠哉的瑞娜,看着已经没人了的楼梯间微微摇了摇头。 第53章 “所以你今天晚上是跟詹妮弗两个人单独在助理办公室里加班?”斯特曼斜靠在办公桌上, 居高临下的看着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的齐乐然。 “是, 路易斯请剩下的那些人出去吃饭庆祝了,”齐乐然敷衍的随口说完后,想要站起身到斯特曼这边来, 却被他冷冰冰的目光阻止,只能屁股要抬不抬的快速说到“不过你是不是搞错关注点了,刚才有个男人在你办公室外偷窥呀!” “所以我就应该装作没看见你跟詹妮弗两个人抱在一起的模样?”斯特曼斜倪着齐乐然, 用略带不快的语气凉凉的说到。 “那都是意外, ”齐乐然不以为意的说“再说我跟一个女人抱在一起有什么的, 刚才在你办公室外偷窥的可是霍夫曼啊!”他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猛地站起身来, 两步来到斯特曼的身边,低声说“难道他也是gay,他也暗恋你?” 可是他自己说完这些话后, 自己都有些不大相信, 想了想, 摇了摇头,低声喃喃自语的说“不应该啊,就他那个样子,别说喜欢男人, 就是说他喜欢女人,也够不可思议的了, 安迪可是说他叔叔霍夫曼独身至今, 恐怕就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啊!那他躲在你的办公室外在看什么呢?间谍?特工?” 就在齐乐然喃喃自语, 百思不得其解,脑洞大开之时,额头上突然一疼,斯特曼用手指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低声说“你还是先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跟女人抱在一起还没什么的吧!” 齐乐然抬手揉了揉被他弹的生疼的脑门,看着斯特曼一脸莫名其妙的说“这还用说吗?我是个gay呀,又不喜欢女人!” “哦,”斯特曼听了他的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着说到“原来gay就可以随便跟其他女人搂搂抱抱,早知道这样,我岂不是错过了许多机会!看来以后不用那么注意了…” 斯特曼说完后,站直身体,转身向办公桌后走去,做出一副你可以走了,我要接着办公了的模样。 “什么?!”正在揉着脑门的齐乐然越听越不对劲,突然一把拉住正要往办公桌后走去的斯特曼,高喊一声“那可不行!” 斯特曼停住脚步,低头看了看他拉着自己胳膊的手,冷笑了一声回到“你可以,我却不行!” 有些词穷的齐乐然愣了愣,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只能结结巴巴的辩解到“你…你…你现在惹的男人就够多的了,还…还要去惹女人,你…你不嫌烦啊!” “你都不烦,我烦什么?!”斯特曼一把拂下了齐乐然拉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施施然的坐到了办公椅上,仰着头似笑非笑的斜倪着他。 齐乐然突然两步走到斯特曼身前,俯下身在他微微翘起的唇上狠狠亲了一口,然后故作凶狠的说到“除了我,不许用这种眼神看着别人笑!” 斯特曼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愣,突然伸出舌尖缓缓舔了舔刚刚被他亲得水润光泽的嘴唇,低笑着用充满蛊惑的语气暧昧的说到“如果我偏要呢?” 这样魅惑的斯特曼是平时难得一见的,他就那样随意的坐在那里,仰着头,舌尖微露,眼神轻飘飘的暼你一眼,便勾得人色授魂与。 本来就对他毫无抵抗能力的齐乐然哪里还能把持得住,鬼迷心窍般长腿一迈跨坐在斯特曼的双腿上,用手挑起他的下巴,如调戏美女的恶霸般豪气干云的沉声到“那就来找你男人我!老公满足你!” 说完便俯下身,用嘴唇逮住了那个勾得他心猿意马的小舌尖,狠狠吮吸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室旖旎的办公室内,西装革履,连头发丝都没有乱的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发出一声长长的满足的喟叹声,然后拍了拍坐在他身上,下半身已经没有了衣物的青年,低笑着说了一句“老公,用力啊!” 被他欺负还要自己用力的齐乐然突然全身一堆,瘫趴在他的怀里,从牙缝中忿忿的挤出几个字“你个大骗子!” “哈哈…”斯特曼被他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突地就这样抱着他站了起来,吓得齐乐然一声惊叫,赶紧紧紧的抱住斯特曼的肩膀,颤声问到“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们就这样出去给那个詹妮弗看看,你说她以后还会不会陪你加班,还跟你抱在一起呢?”斯特曼托着身上还跟他连在一起的齐乐然,伏在他的耳边低声邪气的说。 敢情这个醋坛子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呢!如今形势比人强,也由不得齐乐然不低头,他连忙一迭声的说“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我以后再也不跟她一起加班,离她远远的还不行么!” 他的这番话显然安抚住了打翻了醋坛子的男人,斯特曼停下了原本就没走几步的脚步,突然抱着他靠到办公桌旁,一抬手扫掉了办公室上所有的文件,将他放倒在办公桌上,快速的动作起来。 嘴里还同时不忘低声说到“她是现任总统伯特莱姆史密斯的私生女,如果不想惹麻烦,你确实应该离她远远的!” “什么!”齐乐然被他的话惊得下意识地想要起身,谁知这一下却让男人更加的深入,一时间灭顶的快感如潮水般一浪一浪涌来,瞬间浇灭了他脑中那仅存的一点理智。 夜,越来越深,齐乐然筋疲力尽的窝在斯特曼的怀里,被他横抱着向电梯走去。 “快放我下来,”齐乐然无力的挣扎了两下,想要从男人的怀里下来,嘴里还焦急的说着“这里有监控,会被人看到的!” 斯特曼紧了紧手臂,用还带着□□的沙哑嗓音无所谓的回到“看见就看见呗,反正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知道什么?”齐乐然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停止了挣扎好奇的问到。 “再过不久,布莱克他们就要帮我起草同性婚姻合法化草案以及前期调研和民意测试等一系列工作,你说他们会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吗?”斯特曼对齐乐然挑了挑眉,示意他去按墙上的电梯按钮。 然而齐乐然却被他的话惊得长大了嘴,半天没回过神来。 “宝贝,我虽然还挺有劲的,可是也架不住这么一直抱着你啊!”斯特曼无奈的摇了摇头,抬起一条腿支住齐乐然的身体,勉强抬起手快速的按了一下墙上的电梯按键。 “你…你刚才说什么?!”此时才好似突然如梦初醒的齐乐然突然高声说到“你说要起草同性婚姻合法化草案?!”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在两人面前徐徐打了开来,斯特曼边抱着齐乐然往里走,边沉声回到“是,媳妇,你很快就会是我光明正大的媳妇了!” “这…这…这怎么可能!”今天晚上已经不知结巴了多少次的齐乐然惊恐的看着抱着自己,态度随意的斯特曼,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怎么不可能,”斯特曼已经完全放弃了让怀里的齐乐然按电梯按键的想法,如刚才在电梯外那样如法炮制的又再次按了控制面板上一楼的按键后,才又接着说到“你老公我马上就要当总统了,通过个法案还不容易!” “你,”齐乐然的瞳孔猛的睁大,低声喃喃的说“你当总统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不然呢?”斯特曼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用略带着撒娇的语气抱怨的说“总统又不是什么好差事!” 这一路上,齐乐然都是晕晕乎乎的,他可是从来也不敢想像斯特曼说的那样,跟他成为合法的夫夫,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 之前就算已经有了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国家,他们要是想也可以想办法去领个证,可是那终究也只是自己骗自己罢了,除非你生活在那里,否则回到h国也好,z国也好,还不是一样没用。 可是如果h国真的能够通过同性婚姻合法化的法案,那对于自己和斯特曼来说意义可就大不相同了,就算等斯特曼四年以后卸任总统,两人再结婚,那也有个盼头不是! 齐乐然一时开心,一时担忧,一时兴奋,一时怀疑,直弄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的躺在斯特曼身边睡了过去。 幸好他手机里定的闹钟在早上按时响了起来,他才没有一直睡下去,原本已经做好了早餐放在桌上,想着等他什么时候起来自己热热吃的斯特曼也就顺势把早餐端到了床上。 齐乐然简单漱了下口后,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早餐,一边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忘记讨论了的霍夫曼的事情,连忙开口对已经吃完早餐,正站在穿衣镜前打领带的斯特曼说到“对了,昨天晚上你光顾着吃醋了,都忘了说霍夫曼的事情,”他边说,边又往嘴里塞了一片火腿,含糊的接着说到“你说他能不能是谁派来的特工、间谍什么的,来刺探情报的?” 昨天晚上被斯特曼好好收拾了一番的齐乐然,这会儿可不敢再提他暗恋斯特曼什么的话头了,可是想来想去也想不通他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只能把这个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理由拿出来抛砖引玉了。 斯特曼从面前的镜子里看着身后坐在床上,两颊鼓鼓,吃得有如小仓鼠般的齐乐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边抬手正正了刚刚打完的领带,边笑着说“还特工、间谍呢?你那个小脑瓜里一天到晚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 他转身过来,拿起搭在床边的西服外套,一边穿,一边往外走,嘴上还同时对齐乐然说到“都什么年代了,还要用人力偷窥的方式获取情报的特工、间谍早就死百十个来回了,我那办公室里也不就只有我一个人!” 他走到门口,回头又对齐乐然嘱咐了一句,“你要是不舒服,就晚点去,要不请个病假也行,我先走了。”说完便离开了。 齐乐然没有如往常那般在听到斯特曼的这番话后跟他抬杠,说些什么老板教员工请假病假之类的玩笑话,而是默默的重复了一遍斯特曼刚才那句“我那办公室里也不就只有我一个人”的话,突然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原来霍夫曼暗恋的是瑞娜! 这个结论虽然比霍夫曼暗恋斯特曼要更加靠谱一点,不过也同样很是惊悚,齐乐然打破了脑袋也没有从平时霍夫曼面对瑞娜时那一成不变的表现里找出任何端倪来。 直到上班去,在电梯里那么巧的碰到霍夫曼之前,齐乐然都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结果就偏偏那么巧,他的电梯门刚一开,便看到站在门前等电梯的霍夫曼。 霍夫曼抬头看了一眼齐乐然,便如同没事人般冲他点了点头后,就迈步上了电梯,把有些惊慌,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的齐乐然弄得十分的无措,都忘了自己要下电梯的事情,竟然跟着他一起上了楼。 直到霍夫曼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后,齐乐然才长出了一口气,自嘲的摇了摇头,厚脸皮果然是玩政治人的长项,自己果然还差得远呢! 既然大家都是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齐乐然也就只能跟大家保持一样,也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不过倒是牢牢记着斯特曼的话,离现任总统伯特莱姆史密斯的私生女詹妮弗远远的,没事绝不往一块凑。 日子渐渐恢复了以往的样子,经过那晚后,渐渐察觉到齐乐然与她日渐疏远的詹妮弗,曾经多次借机跟他说话,可惜效果不佳,本就有些孤僻的詹妮弗更加的少言寡语了,齐乐然虽然有些不太忍心,可是一想到她的身份和斯特曼那晚特意嘱咐的话,也就只能当做没有看见了。 因为之前的事情错怪了齐乐然的路易斯却丝毫也没有做错事情的自觉,反而因为当时齐乐然的反抗而耿耿于怀,在工作上更加变本加厉的折磨起他来。 因为上次事情发生时,路易斯一心只为自己的前途着想,连一丝替斯特曼担心的样子都没有,而更加讨厌他的齐乐然虽然在工作上拿他没办法,不过其他时间是一个眼神也不肯给他的。 当然对于齐乐然理不理他完全不以为意的路易斯,觉得自己是在未来的总统手下做事,心思越发的活络起来,放在工作上的心思却越来越少。 一天下午,路易斯来到齐乐然的办公桌前,把一个文件夹扔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并高声吩咐他今天晚上下班前必须把它校对完,明天一早就要交给霍夫曼先生。 齐乐然接过文件夹,随手打开一看,是前两个阶段的竞选援助金统计表,知道这个东西很重要的齐乐然没空跟他计较,低头一行一行认真的看了起来。 突然,齐乐然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他不敢置信的又仔细看了两遍后,下意识抬头看向坐在自己办公桌后,不知道正低声跟谁打着电话的路易斯,而路易斯也同时看到了猛地抬起头看向他的齐乐然,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抬手指了指齐乐然手上的文件夹,用没有拿电话的那只手做了一个威胁的手势。 就在这一瞬间,齐乐然的心中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抬手捂着肚子,弯腰趴在桌子上,脸上渐渐露出痛苦的神色。 最先发现他异样的是一直偷偷关注着他的詹妮弗,詹妮弗见他一副痛苦的模样,连忙起身来到他的身边,蹲在他的身边,低声关切的问到“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齐乐然神色痛苦的微微点了点,轻声艰难的说“我好像吃坏了东西,肚子疼得难受。” 这时除了正在打电话的路易斯,其他那几个人也发现了齐乐然的异样,纷纷放下手头的工作围了过来,棕色自然卷的安东尼托马斯神色紧张的开口的说到“齐,你还是赶紧去医院看看吧,万一是食物中毒就糟了!” “是呀,齐,你快去医院看看吧,剩下的工作我来替你做!”原本想提出要陪齐乐然一起去医院的詹妮弗,突然之间想到最近齐乐然一副不愿意理自己的模样,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给他添乱,所以斟酌了一下后,她还是决定留下来帮助齐乐然把他没有做完的工作做完,也好让他安心的去医院。 齐乐然听到她的话,眉头微微皱了皱,这才想到,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那么詹妮弗难免会替自己背黑锅,那是他绝对不想看到的。 因此齐乐然点了点低垂的头,在低声□□了两声后,突然一把拽住蹲在他身边的詹妮弗的手,借着她的力量费力的站起身来,想要往办公室外走,却有些摇摇欲坠。 看到他这幅模样,詹妮弗早就把之前的想法抛到了九霄云外,连忙伸手扶住他的腰,边扶着他向外走去,边对剩下的几人高声说到“我陪他一起医院!”说完后就扶着齐乐然慢慢向办公室外走去。 剩下的几人一见这个情形,自然也没有反对的道理,也就随她去了,看着他们二人出了办公室,也就各自回去办公去了。 这时候刚刚打完电话的路易斯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齐乐然和詹妮弗都走了,那他那份霍夫曼明天早上就要的竞选援助金统计表的校对工作岂不是就要自己完成了! 什么时候不能病,偏要这个时候病!真是晦气!路易斯气恼的来到齐乐然的办公桌前,拿起那个文件夹,一想到自己今天好不容易约到在国家政府大楼工作的前辈联络感情,现在却因为突然生病的齐乐然恐怕可能会爽约,就越想越气,他猛地抬腿踹了齐乐然的办公椅两脚,这才算勉强顺了气。 那边出了办公大楼的齐乐然当然不能真的去医院看病,他又没有病,别说一去准得露馅,就是那高昂的医疗费,他也心疼啊! “我感觉好多了,要不你去药房帮我买点助消化的药吧,”齐乐然就势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仰着头对詹妮弗说“我好像是消化不良。” 詹妮弗看他一副不想去医院的模样,以为他是因为自己不是h国人,没有社会保险,不想花高昂的医疗费,才想要吃点药硬扛的,于是一边伸手去拉他,一边笑着对他说说“我认识一个私人诊所的医生,他跟我关系很好的,给你简单检查一下,不会收你多少钱的!” 齐乐然听到她的话,一头黑线,就是我没去过私人诊所看病呗,你也不能这么糊弄我啊,谁不知道私人诊所比医院的收费还吓人呢! 可是这会儿不能回办公室去,不能去医院,又不敢让她送自己回斯特曼在奥尔街的公寓,又要怎么打发时间呢? 齐乐然想了想后,拼命的摆了摆手,一迭声的说“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我以前就有胃疼的毛病,只要一胃疼就想喝粥,要不你帮我找个有粥喝的地方,我们去喝碗粥,没准就好了!” 一会儿是消化不良,一会儿又说要喝粥,这会儿已经感觉到不对劲的詹妮弗盯着齐乐然看了半响后,才点了点头,坐到他的身边,掏出手机,一边看手机,一边低声说“那我找找看吧!” 两个人就在这午后暖洋洋的阳光下,静静的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车流,再没人去提什么看病和喝粥,渐渐的詹妮弗的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来。 直到第二天上午,那场风波的到来,詹妮弗才知道齐乐然冒着露馅的风险,帮她躲过了什么! 第54章 “这是什么!”黑着脸的霍夫曼将文件夹狠狠摔在路易斯的脚边, 怒气冲冲的冲他低吼着。 从来没见过霍夫曼发这么大火的路易斯早已经被吓得面色惨白, 连忙弯腰捡起被霍夫曼扔在地上的文件夹,翻开快速的看了起来。 他的视线从纸上那一行行的数字上快速的滑过,但却并没有真的看进去, 这也难怪他会如此,在现在这种情形下,他的心情又慌又怕, 哪里还能沉下心来认真看东西。 况且就算他现在能沉下心来看, 也未必会发现问题, 自己做的东西, 里面的错误自己很难发现, 要不怎么会有校对这个流程呢。 霍夫曼见他捧着文件夹,一脸茫然的模样,就知道直到现在为止路易斯他仍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经过最初的暴怒后, 努力控制住自己情绪的霍夫曼慢慢平静下来, 他一向就是个冷静严谨的性子, 如果不是路易斯此次的错误实在惊人,他也不至于会如此失态。 霍夫曼端起桌上的水杯灌了一大口后,重新坐回办公椅上,目光阴沉的看着路易斯缓缓的说到“你是名牌大学社会公共关系专业的学士和财政专业的研究生, 发表的论文也曾在业内引起不错的反响,各种证书更是拿到手软, 当初把你招到斯特曼先生的总统竞选办公室来, 我是对你抱着极大的期望的, 可惜…” 霍夫曼轻轻的摇了摇头,惋惜的低声叹了口气,很多优秀的孩子都是跌倒在这些所谓的小事上的,可是他们不知道的却是,越是顶尖的行业和阶层,就越是容不得一点一滴的瑕疵,因为那将造成无可挽回的巨大损失。 就像路易斯这次所犯的错误,说简单点,他只是多抄了一个零,可是因为工作性质的特殊性,他这一个零就是从一千万到一个亿的距离,也就是说他这个多写的零,足足会让他们损失九千万! 霍夫曼摇了摇头,语气低沉的继续说到“你把科曼集团的援助金多写了一个零,如果真的按照你的这份统计表入账,那么少的那九千万元援助金你来填补么!退一万步说,就算你能够补得上,我们竞选办公室却也承担不起资金管理混乱的罪名,到时候被有心人宣扬出去,我们连一个小小的竞选办公室尚且管理不明白,那还谈何管理一个偌大的国家!” 路易斯听到霍夫曼的话,身上的衣服瞬间被冷汗浸透,他用颤抖的双手快速翻到记载着科曼集团援助金的那页,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怎么会?怎么可能!多么多高难度的工作自己也都完美的搞定了,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不,不!这一定不是自己的错! “不!”路易斯突然把文件夹有如烫手的山芋般猛地扔了出去,一脸不可置信的高声喊到“不,不是我!这是…这应该是见习助理的错,对,对!” 他整个人有如疯魔了般突然冲到霍夫曼的办公桌前,双手抵在办公桌上高声喊到“这都是齐乐然的错!他是负责校队工作的,他!就是他没有看出来这个错误,他才应该对这个错误负责!” 霍夫曼微微仰起头,看着一脸疯狂的路易斯,原本还有些惋惜的脸上渐渐浮上一层冰霜,他就这么盯着路易斯的眼睛,冷冷的说到“我原本以为你还有救,才跟你说了刚才那番话,现在看来,那些话都是多余的!” 他说完后,缓缓站起身体,用郑重的表情一字一顿的接着说到“从现在开始,戴维路易斯,你被斯特曼总统竞选办公室正式辞退了!” “您不能这么对我!霍夫曼先生,这段时间我为您兢兢业业的工作,为您解决了多少难题,您不能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错误就这样对我!”路易斯听到霍夫曼的话,即惊且怒,他完全没有想到,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并没有真的引起什么损失的错误,竟然会让霍夫曼说出要辞退自己的话来! 可是显然霍夫曼并没有同他开玩笑的意思,看着路易斯一副疯狂的模样,霍夫曼拿起电话,拨通后低声说了一句“保安,我是桑德霍夫曼,马上来我办公室,看着路易斯先生收拾东西,送他离开!” 霍夫曼的话彻底激怒了已经理智全无的路易斯,他突然越过办公桌双手抓住霍夫曼的衣领高声喊到“你这个狭隘的犹太猪,就是嫉妒我的才华,怕我以后会威胁到你的地位,所以才会抓住这么点小小的错误不放,我不会放过你的,上帝也同样不会放过你们这些犹太猪的!” 被路易斯抓住衣领的霍夫曼没有一丝的慌张,就那样面露轻蔑之色,用有如看跳梁小丑般的目光看着恼羞成怒,口不择言的路易斯。 保安们来的速度很快,当两个膀大腰圆的保安冲进屋里抓住情绪激动,已经有点疯癫的路易斯时,竞选办公室里所有的助理和见习助理们都已经得到消息,聚集在霍夫曼的办公室外,不明所以探头探脑着好奇的往里张望着。 挣扎中的路易斯眼角余光看到站在办公室门外不远处的齐乐然,突然更加的狂躁起来。 自觉自己是被这两个异种族的人给陷害了的路易斯,一边拼命的挣扎着,一边大声喊到“你们这些黄皮猪和犹太猪都是卑劣的下等公民,你们不配决定我的前途,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两个统统下地狱!” 霍夫曼不跟他做口舌之争是自持身份,不过这会儿当着大家的面,他却毫不收敛,反而越说越离谱,越说越过分了。 霍夫曼突然冷哼了一声,抬手示意正奋力把他往外拖的保安稍等一下,然后突然高声对站在门外的齐乐然说到“齐乐然,你来告诉告诉他,我为什么要开除他!” 所有人的视线随着霍夫曼的话,瞬间集中到了齐乐然身上,脸上纷纷露出惊诧的神色。 在霍夫曼办公室隔壁不远处的斯特曼办公室秘书间的门口,瑞娜扭头对站在她身边装模作样翻着她桌上文件的斯特曼轻声说到“你还不赶紧过去给你的小宝贝解围呀!” 斯特曼手上翻文件的动作微微一顿,却连头都没抬的沉声回到“别把他想得那么脆弱。” 他的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他的脚却又向秘书间门外不由自主的挪了两步。 瑞娜看了看他一副口是心非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却也并不戳破他,只是同样也往前又挪了几步,站在一心看热闹,完全不知道他们身后还有人的助理们身后,一起优哉游哉的看起了热闹。 这边本来也是过来跟大家一起看热闹的齐乐然,完全没有想到霍夫曼竟然会来这么一出,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自也是由不得他不出去了。 “可是我,不想只是做一杯寡淡无味的白开水!”曾经那句铿锵有力的话语还言犹在耳,不能也不想再退缩的齐乐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一步一步缓缓来到路易斯的身前。 “虽然我也是职场新人,可是我也清楚的知道工作上是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错误的,我们z国有句古话,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你算个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 齐乐然才刚刚说了一句话,就被脸红脖子粗的路易斯粗暴的打断了,而且看他那个模样,如果不是两个保安分别按着他两边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死死架住,他恐怕早就上来跟齐乐然动手了! 然而齐乐然却并没有生气,直到他激动的喊完后,才又看着他平静的说到“路易斯,你既然口口声声说霍夫曼先生不应该开除你,那么也就是说你现在还把自己当成是竞选办公室的员工,可是你这样公然顶撞你的直属上司霍夫曼先生的命令,不说别的,就只这一条,霍夫曼先生要开除你,难道不是应该的么!” “你…”路易斯从来也不知道平时不声不响的齐乐然言语竟然会如此厉害,他的这番话咋听起来十分有理,可是他却是暗暗混淆了事情发展的顺序和偷换了概念,可是正因为这样,他的这番话一时间才让人更加的难以反驳。 办公室内外的人听到齐乐然的话,却都不由自主的暗暗点了点头,他是霍夫曼先生亲自点名出来解释原因的人,质疑他的资格,其实就是在质疑霍夫曼先生的命令,路易斯果然是在气头上,有点气糊涂了。 那边虽然拿着文件不停的翻着,却压根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的斯特曼,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当初在给齐乐然他们做客座教授的时候,斯特曼就知道这个东方男孩虽然没有优秀律师必备的一张利嘴和强烈的胜负欲,可是他未来也一定会是一名优秀的法律从业者,因为他有着极强的逻辑思维能力。 这种能力是潜在的,不易被发现而又十分难得的一种非常实用的能力,他能够在纷繁复杂的事务中捋出一条清晰的脉络,快速把握事务最核心和最本质的东西,因此拥有这种能力的人自然而然也就会忽略掉一些无用的细枝末节,所以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会被人认为有些迟钝,可是一旦他们较起真来,那么大多数的人都是比不上他们的! 眼前的齐乐然就是最好不过的例子! 那边的齐乐然好似是在认证着斯特曼的想法般,开口继续缓缓的说到“任何工作都是容不得一丝错误的,而对于犯错而言更不能原谅的则是对于自己犯过的错误没有清晰的认识,这样你就永远不会反省,只会将错误越犯越大!” 齐乐然说到这里,视线在门口的助理们身上缓缓扫过,政务官布莱克的助理浅金色头发的史蒂文森在与他的目光接触的瞬间微微垂下眼帘,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冷笑。 因为那边情绪已经渐渐冷静下来的路易斯正一脸不以为然的开口质问到“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昨天下午突然生病,这份援助金的统计表应该由你来校对,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原来我一个见习助理,在竞选办公室里的地位竟然如此的重要,缺了我,竞选办公室就什么正事都做不了了?!”齐乐然仿佛知道他会这么说般,用嘲讽的语气冷冷的回到,倒是把路易斯噎得说不上话来。 人群中原本还有些神色担忧的詹妮弗渐渐放松下来,看向齐乐然的眼中难掩欣赏和喜欢之意,一想到他昨天下午执意要拉着自己一起出去,显然是为了不让自己背这个黑锅,心中就不禁泛起丝丝甜甜的感觉,原来他之前突然的不理自己都是因为通过那晚的意外察觉到了对自己的特殊感情,不好意思才导致的! 全然不知道他突然的疏离和一片好心竟然阴差阳错的让詹妮弗以为他对自己有意思的齐乐然仍然还在继续往下说着。 “你怪我因为生病没有给你校对援助金统计表,所以把错误都推到我的身上,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别说那张统计表本就是你做的,就算是别人做的,经过你这个财务官助理的手,你没能发现这个错误,也是要承担责任的!” 齐乐然说到这里,突然抬手指着办公桌后虽然脸上面无表情,可其实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的霍夫曼大声说到“就连霍夫曼先生,如果没有察觉到你交上来这份援助金统计表的错误,最终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损失,那么不用别人说,他也会引咎辞职的!” 只想着自己的路易斯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一层,他顺着齐乐然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霍夫曼在齐乐然说完这番话后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心不由得凉了半截,如果就连霍夫曼先生因为这件事情都难逃责罚,那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 可是他怔愣了片刻后,还是不甘心的对齐乐然高声辩白到“可是你也说了,要最终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霍夫曼先生才会引咎辞职,现在…现在不是还没有造成什么实际的损失么!” 这回没等齐乐然说话,霍夫曼先悠悠的开了口。 “地位越高,权力越大,相应的责任也就越大,我承担我的责任,你承担你的责任,你犯了错,有我来纠正,我犯了错,你能帮我纠正吗?” 霍夫曼说完后,再不看路易斯一眼,对那两个保安一脸不耐的挥了挥手,让他们把人带下去。 那两个保安早就对这些没完没了叽叽歪歪的人十分的受不了了,真搞不明白这些文化人,明明能一下搞定的事情,偏要说个没完没了,论出个究竟来,一天天活的累不累! 这会儿见霍夫曼先生终于肯让他们走了,连忙连拉带扯的拽着犹自挣扎不停的路易斯快步向办公室外走去。 门口的助理们见状也连忙闪身给他们几人让出了位置,然后就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向助理办公室走去。 现在谁都知道霍夫曼先生的心情一定十分不爽,还是趁机赶紧离开这里,免得做了那被殃及的池鱼。 几乎是一手造成这次事件的齐乐然心中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他也赶紧转身,随着门口退去的人群,大步向霍夫曼的办公室外走去。 “齐乐然,”谁知站在办公桌后的霍夫曼却不肯放过他,突然高声喊了他一声。 齐乐然身子一僵,虽然心中百般不愿,可也不得不停住脚步,不情愿的转过身来,看向神色晦暗不明的霍夫曼。 盯着他看了片刻后,霍夫曼突然再次开口说到“原来你是这样的人,难怪…” 他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就连布莱克那个老狐狸都看走了眼,自己这个终日跟账簿数字打交道的人,又如何能够看透他! 齐乐然突然之间觉得有些难过,“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我是什么样的人,取决于我自己么! 他就那么将嘴唇抿得死死的,有些受伤,又有些倔强的看着霍夫曼,不肯说话。 霍夫曼也同样看着他,慢慢走到他的面前,面无表情的低声问到“你这么做,就不怕我也发现不了他的错误,最终真的给竞选办公室造成无可挽回的错误吗?” “以霍夫曼先生的能力,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这么明显的错误,”心中有气的齐乐然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着好似恭维的话,却莫名的令人不太舒服,就连齐乐然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话带着以往从不曾有过的犀利。 可是就是这样还不算完,没等霍夫曼说话,他又冷冷的继续说到“如果霍夫曼先生连这么点错误都发现不了,那我们还竞选什么总统,还是早些解散大家,保个平安吧!” 他的话其实没有说错,如果这么点错误都发现不了,以至于真的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的话,那他们干脆也别再竞选什么总统了,因为以后的道路只会更加的艰难,到时候再因为一点这样或那样的错误,就很有可能酿成滔天的大祸,那可就不是开除个把个人就能解决的了。 霍夫曼没有因为他语气的冒犯而有所生气,也同样没有因为他的话说的正确而有所欣喜,仍然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盯着齐乐然的眼睛,继续开口问到“所以你觉得你平时纵容他的错误,直到昨天,又借故躲了出去,让他最终犯下无可挽回的大错,这一切做法都是对的了?是为了我们这个团队着想了?” 事到如今,霍夫曼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以往路易斯交上来的文件和资料等等东西,经常会有这样或是那样无伤大雅的小错误或者是小瑕疵,霍夫曼曾经暗示过路易斯两次,可是他却全然不以为意,霍夫曼事务繁忙,也没功夫跟他计较这些,反正都是些无所谓的小错,也就随他去了。 可是今天看来,路易斯之所以能够犯下这样的大错,倒都是平时纵容他的后果了,这其中负责校对工作的齐乐然自然“功不可没”! “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够纵容他!”齐乐然听出霍夫曼的话中对自己隐隐的指控之意,也毫不示弱的回到,不管他齐乐然做了什么,还是没做什么,路易斯所做的一切,却都是他自己做出来的,没有人逼他! 看着面前冷若冰霜的青年,霍夫曼却突然展颜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到“圣诞节就快到了,我们两个不过圣诞节的人就凑在一起过一过吧!” 看着神情惊愕的齐乐然,霍夫曼又接着说了一句“你一定不知道,我们犹太人在圣诞节的时候是有吃z国菜的传统吧,那天别忘了早点来家里,给我们做一个你的拿手菜!安迪早就嚷嚷着让我请你去家里一起过圣诞节呢!” 早就被斯特曼告知圣诞节因为有电台的直播采访和党派聚餐而不能陪他一起过的齐乐然,木然的点了点头。 目送着齐乐然远去的背影,霍夫曼轻轻点了点头,我就怕你像原先那样单纯的一心只考虑感情,对其他不管不顾,现在看来,原来真正的你竟是这个样子的,这也就难怪斯特曼会看上你,为了你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可是正因为真正的你是这个样子的,我大概应该可以说服你吧! 当这件事情发生后,斯特曼好似根本就不知道般,没有任何异样的表示,只是在第二天跟齐乐然一起吃晚饭时,突然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用一种混杂着欣慰和伤感的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家的小崽子终于长大了!” 斯特曼没有说的,长大了的小崽子就要面对各种各样复杂问题的话,他们两人却都是心中有数的。 就在路易斯被开除后的第二天,有着金融和政治双学位的詹妮弗被顺理成章的从见习助理提拔为霍夫曼的助理,而一手造成了这件事情的齐乐然则成了现在总统竞选办公室里唯一一个最底级的见习助理。 正是因为知道如果路易斯出事,那么被提拔的一定会是自己的詹妮弗,才对齐乐然格外的感激,也同时确信他对自己确实是有着特殊的感情的。 否则齐乐然那天只要顺水推舟的同意让自己帮他做完他未做完的工作,那么自己在路易斯这次事件中就会受到牵连,而齐乐然则可以一石二鸟,顺利坐上霍夫曼助理的位子,而他偏偏没有这么做,而是非要拉着自己出去,所以自己今天才能够坐上这个位子。 既然齐乐然他害羞,又害怕失败,那么自己就勇敢一点,主动挑明这段关系好了!詹妮弗在心中暗暗的下定了决心。 当天,在詹妮弗接任路易斯成为霍夫曼助理的任命下来后,詹妮弗拒绝了其他几个助理一起出去庆祝的提议,默默坐在办公椅上,等助理们都走了,才站起身来想要向齐乐然那边走去。 坐在自己座位上的齐乐然眼角余光扫到一旁向他走过来来的詹妮弗,心中一惊,直到此时,他也已经回过味来,知道自己只是单纯不想让詹妮弗背黑锅的行为可能已经让她产生了误会,这会儿可不想再跟她单独待在办公室里了。 齐乐然赶紧端起桌上的水杯,做出一副杯里没有水,要去茶水间打水的模样,快步向办公室外走去。 以为他是害羞,不敢面对自己的詹妮弗连忙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高声说到“齐,你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疾步快走的齐乐然突然被詹妮弗从后面拉住,手中原本就剩下多半杯水的水杯剧烈晃动下,杯中大半的水都洒到了他的前胸。 “啊!”齐乐然不禁下意识的惊呼了一声。 站在他身后的詹妮弗也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快步绕到他的身前,掏出上衣口袋里随身携带的手帕,手忙脚乱的帮他擦起胸前的衣服来。 齐乐然连忙一边往后躲,一边用没有拿水杯的那只手去挡詹妮弗给自己擦衣服的手,俩人纠缠之间,齐乐然胸前已经完全湿透的衬衫纽扣突然崩了开来,一个吊在项链上的白金指环蓦地荡了出来,在两人的眼前划出一道亮线。 詹妮弗看着这个似曾相识的白金指环,手上的动作突然一僵… 第55章 荡漾在空中耀眼的亮线, 仿佛一道璀璨的魔法, 撕裂时空,一块块记忆的碎片有如雪花般在眼前飘飘洒洒的扬起又落下,一瞬间过往那些或是被遗忘、或是被忽略、或曾经疑惑、或也曾不解的片段, 就这样渐渐串成了一个流畅的画面。 在那晚看到斯特曼先生时齐乐然猛然推开自己的手;电视上斯特曼先生无所畏惧的对公众高呼我就是同性恋;当初斯特曼先生出事时齐乐然痛苦愤怒的模样,记忆就这样裹挟着时光倒退到自己初来报道不久,被斯特曼先生叫进办公室时, 他手上戴着的那枚白金指环上定格。 原来如此! “詹妮弗…”齐乐然手忙脚乱的把从衣服里荡出去的戒指重新塞了回去, 边紧张的扣着衬衫扣子, 边开口说到。 “对不起, 齐!”詹妮弗却没有等他说完, 便开口打断了他的话,用满是歉疚的语气高声说到“我原本是想要请你跟我一起去庆祝升职,没想到却太鲁莽了, 把你的衬衫都弄湿了, 你还是快回家去把它换下来吧, 免得生病了!” 刚才看詹妮弗看到戒指时整个身体都僵住了,齐乐然还以为她已经认出了这枚戒指是斯特曼的,吓出了一身冷汗!毕竟当初这枚戒指斯特曼可是一直戴在手上的,只要稍微留意的人就能够认得出来, 可是现下看来,詹妮弗倒好似并没有认出来的样子。 齐乐然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斯特曼说竞选办公室的人很快就会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 可是齐乐然却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并且怀着奇怪的逃避心里,希望这一天的到来越晚越好。 这会儿见詹妮弗好似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也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笑话自己过于紧张,再说人家只是想要找他这个平时关系比较好的同事庆祝升职而已,自己又自作多情的想到哪里去了,真是凭地好笑! 完全放松下来的齐乐然对詹妮弗自嘲的笑了笑,一边走到旁边的办公桌前抽出几张纸巾按在胸前潮透的衬衫上吸水,一边笑着说“不管你的事,是我太毛躁了,今天不行了,等过两天哪天你有空了,一定要请我吃个大餐,安慰一下我这个竞选办公室里剩下的唯一一个的见习助理!” “一定,那咱们可说好了!”詹妮弗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大声说到。 其实此时办公室里的气氛十分的古怪,可惜他们两人每人都有各自极力想要掩饰的事情,倒是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异样,就这样自认为风平浪静,岁月静好的糊弄过去了。 齐乐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跟詹妮弗告别后就离开了,湿腻腻的衬衫贴在身上,感觉十分的难受,不得不回去换衬衫的齐乐然只能明天早上早点过来,把今天晚上没有做完的工作继续做完了。 詹妮弗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弹,直到齐乐然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才缓缓蹲下身体,双手抱着双腿,将头埋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张嘴咬住了膝盖上的裤子,一颗晶莹的泪珠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她的母亲是一场婚姻的第三者,打着真爱的旗号自欺欺人,可是她从来都不赞同这种行为,特别是在她作为一个没有父亲的私生女被人欺负,被人□□之时,她更加不认为可以以爱情之名去强求别人,伤害别人。 在她的心中,所有的爱情都值得赞美,可是却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要付诸实施,如果我对你的爱情只能是枷锁或者负担,那我宁愿你永远也不知道我曾爱过你! 有人愿意将爱情的花朵低到尘埃里,慢慢掩埋,有人却仗着所谓的爱情,理直气壮的索取。 斯特曼的办公室中,伊文思面色狰狞的怒吼着“你怎么敢?!你怎么能!你竟然真的要跟他结婚!我看你是疯了!” “我看疯了的人是你吧!”坐在办公桌后的斯特曼眉头微皱,神色不快的冷冷说到。 知道自己已是十分失态的伊文思猛地停住了话头,有如被红布挑逗的斗牛般站在原地气喘吁吁,片刻后,终究还是忍耐不住,几步来到酒柜旁,拿起一瓶红酒,扯掉酒塞,也不用酒杯,就那样仰起头咕嘟咕嘟的往嘴里倒了大半瓶红酒后,这才终于平静了一些。 他重重的把只剩下个瓶底的红酒瓶子掼到酒柜上,这才转过身来面对斯特曼,黑着脸沉声说到“你真的要跟他结婚?让他做…”他咽了口唾沫,才又艰难的往下说到“第一夫人…” “怎么?不行吗?”斯特曼看着脸红脖子粗的伊文思,冷冷的反问到。 “他…他凭什么?!”伊文思一想到齐乐然站在斯特曼的身边,受到万众瞩目的画面,就不由自主的暴躁起来,那个一无是处的小子凭什么享有这样的尊荣,他到底凭什么! “凭我爱他!”斯特曼斩钉截铁的回到,然后不耐烦的冲他挥了挥手,示意如果他没有别的事情就可以出去了,毕竟这件事情他们之前已经讨论过了,斯特曼实在是不愿意再在这件事情上跟他再费无谓的口舌。 “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你跟他结婚,那他就不仅仅只是你的伴侣,还将会成为第一夫人,代表国家去处理很多事情,你以为他能够胜任吗?!”伊文思见斯特曼已经有赶人的意思了,连忙说出了心底最想说的话。 其实对于斯特曼跟齐乐然在一起的事情,经过上次他跟斯特曼的谈话,他已经在内心深处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却是斯特曼竟然要为了他通过同性婚姻合法化提案,跟他正式成为一对合法夫夫,而齐乐然也必将因为这个事实,坐上第一夫人的位置,享受无比的荣耀,这才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事实。 “他不能胜任?那你就能胜任了?”斯特曼用嘲讽的语气凉凉的回到,随手从抽屉里掏出香烟,给自己点上了一根。 斯特曼深深的吸了一口,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只有是在面对齐乐然和伊文思时,才特别有吸烟的欲望,不过区别就在于一个是因为极度的愉悦,一个是因为极度的烦躁。 斯特曼抬头看了面前早已经与以往面目全非的伊文思一眼,心中暗叹,是时候该让他离开自己身边了! “我…我自然是能胜任的!”被斯特曼的话问的一愣的伊文思还是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 “那好,”斯特曼吐了口烟雾,对他点了点头,继续说到“这个第一夫人你愿意当,就让你来当如何?” “什么?!”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斯特曼竟然会说出这样话来的伊文思,不敢置信的看着斯特曼,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双手按在是斯特曼的办公桌上,盯着他,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高声问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斯特曼看着他,微微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伊文思的脑海里瞬间就被自己意气风发的站在众人中间,享受着鲜花、掌声,万众瞩目的场景所包围,继而出入前呼后拥,保镖、工作人员如云,徜徉于各种高档酒会、与世界各国名人谈笑风生的场景,又如放电影般在他面前徐徐展开,那些曾经轻视他,冷落他的人都被他踩在脚底,或痛苦或谄媚的容颜也快速的从他的眼前掠过,就在他那句“我愿意”的话将将就要出口之时,耳边却又再次传来斯特曼冷冰冰的声音。 “你可要想好了,”他的话将伊文思的思绪拉了回来,用还带着些许茫然眼神看着他,斯特曼却没有理会他,犹自冷冷的说了下去。 “如果当上第一夫人,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不会再有自己的姓名,一辈子都要以斯特曼夫人的名义生活,无论你有多么的优秀,做的多么的好,这些功劳都不会归在你的身上,因为你永远是借了总统斯特曼先生的光,而且…” 斯特曼看着已经被他说得目瞪口呆的伊文思冷冷一笑,用怎么听都十分恶毒的语气轻声说到“在大众心中,你永远都会是个靠卖g上位的虚荣的不配称为男人的人!” 斯特曼说到这里耸了耸肩,看着面色随着他的话一点点变得惨白的伊文思,冷笑着问到“这样,你还要当第一夫人吗?” 只想到好的一面的伊文思额头上沁出点点冷汗,他张了几次嘴,也没能说出反驳的话语来,因为他知道,斯特曼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因为,如果那个第一夫人不是自己,而是别人去当,那么刚才斯特曼说的那番话,就是自己内心想法的真实写照! 直到半响后,伊文思才结结巴巴的问到“那…那你为什么还要让…让齐乐然去当这个第一夫人?!” “我让他当的是我的合法伴侣,”斯特曼把手里还剩下的大半截的香烟狠狠的碾在烟灰缸里,垂下眼帘,沉声说到“至于那个什么第一夫人,哼…” 伊文思的话好似勾起了斯特曼不快的情绪,他显然也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谈下去,在冷哼了一声后,斯特曼再次抬起头来,对还有些怔愣的伊文思说到“乔治,你是个十分优秀的律师,但显然并不太适合玩政治,政治这条路一旦失败就是粉身碎骨,你到底也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我不想看到你摔得粉身碎骨的那一天,如果你想要回去当律师,我保证你很快就会升为中级合伙人,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伊文思有如游魂般恍恍惚惚的出了斯特曼的办公室,斯特曼刚才那番话看似都是为了他好,可是他没有说出来的意思却是,如果你不走,非要待在这里,那我是不会继续重用你的。 可是经受接二连三打击的伊文思却再生不起争强好胜之心了,一想到刚才他险些就一失足成千古恨,差点陷进那样不堪的境地中去,冷汗就不禁一层一层的沁了出来。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此时的伊文思却已经十分明白,自己恐怕是真的走不了政治这条路了,因为他不够狡诈,不够心狠,又不够豁得出去! 与他有着同样感慨的政务官布莱克,看着手里的同性婚姻合法化草案草稿,眼神晦暗不明,他倒不是也如伊文思那样觉得自己走不了政治这条路,而是感慨玩了一辈子政治的自己,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初涉政治的毛头小子,究根结底,不过就是自己不如他狡诈,不如他心狠,不如他豁得出去罢了! 一想到这个法案面世的那天,将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布莱克就不由得暗暗心惊,而一想到自己一手辅佐上位的总统上位后,通过的第一个法案竟然是这个,他就又有些沮丧,可是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如想到自己国家的第一夫人竟然会是一个男人那样来的膈应,好似吃了个苍蝇般,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但愿与齐乐然有着些交情的霍夫曼能够如他自己所认为的那样劝动他! 就在总统竞选办公室表面祥和,暗地里却暗潮涌动之时,h国一年一度最重要的节日,圣诞节却悄然的来临了。 早在平安夜那天总统竞选办公室就已经放假了,而且会一直放到圣诞节后的第二天,如果不是已经到了总统竞选最后、最关键的阶段,那么他们还应该会放得再久一点。 不过即使是只放三天的假,竞选办公室里却没有一个人抱怨,因为他们心里都十分清楚,只要平安的渡过这段时间,那他们就都会在未来的总统麾下占据一席之地,区别不过是重要些,还是闲散些,而这个区别自然也都是根据他们在竞选办公室中的工作表现所决定的。 所有人都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早早的开始准备圣诞大餐和圣诞礼物,有的家人不在本地的,还早早就定好了回家的车票,可惜斯特曼却有如那些明星般,越是到过年过节的时候,就越是忙,作为他的亲人,只能从电视里看到他身影。 不过这些对于齐乐然来说,也并不算什么,之前两人在一起的那两年,斯特曼也是要回家陪家人一起过圣诞节的,他也曾经邀请过齐乐然一起去,可是却被齐乐然拒绝了,他总觉得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的,实在是不好意思跟他在这么特殊的日子回家去。 所以今年当斯特曼一本正经的告诉他自己有什么什么工作安排,不能陪他过圣诞节时,齐乐然也只是一笑而过,懒得揭穿他,反正这个节日对于自己而言也没有那么的重要。 街上到处都洋溢着节日的气氛,树梢上,店铺外,街边的长椅上闪烁不停的彩灯在天空中飘飘洒洒的细碎雪花下折射出美丽的光影,商店橱窗里装扮得美轮美奂的圣诞树夺人眼球,孩子们兴冲冲的从身边跑过,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和明天会收到什么来着圣诞老人的礼物的叽叽喳喳的讨论声,空气中时不时飘来烤火鸡的陌生香气。 齐乐然就这样孤零零的走在热闹无比的大街上,显得更加的凄凉,虽然他也明知道霍夫曼邀请他去家里一起过“不过的”圣诞节,绝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是什么吃z餐的传统或者是安迪的唠叨,可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有个地方可去,有些人在等你,又何尝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而且一想到就要见到许久未见的好朋友安迪,齐乐然的心里还是十分高兴的,果然,当他刚刚按响了霍夫曼家别墅的门铃时,安迪便从里面兴奋的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许久未见的好朋友齐乐然,完全没有注意站在他身后,已经变了脸色的霍夫曼。 在与霍夫曼和安迪的父母打过招呼后,齐乐然便被安迪拽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刚关上房门,安迪便转身一拳打在齐乐然的肩膀上,故作忿忿的说到“你小子,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说一声,还拿不拿我当兄弟!” “什么事情?”齐乐然揉着肩膀,神色有些茫然的问,这段时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太多了,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安迪到底说的是哪件事情。 “你还跟我装傻呢,是不是!”安迪抬手勒住齐乐然的脖子,一边把他的脑袋往自己的怀里带,一边用力的揉着他的头发,恨恨的说。 “你就是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啊!”齐乐然被他弄得十分的难受,忍不住奋力挣扎起来,扭做一团的两人站立不稳,一起跌倒在安迪的床上。 两人大口喘了几口气后,安迪突然转过身子,面对着齐乐然说到“你小子赶紧招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跟斯特曼教授好的?是不是选律师助理时你们俩就已经好上了,还害我白替你担心了一场!” 齐乐然没有想到他说的竟然是这件事情,一时间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安迪看着他那副受惊过度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的拍了他两下,坐起来盘着腿看着他说“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蔫了吧唧不声不响的就把天大的事情给办了,这会儿却又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 齐乐然也慢慢坐起了身体,垂着眼睛低声到“那你还…还…” “还什么还!你说你找个这么可怕的主,以后就是受欺负了,我也没胆去帮你打抱不平啊!”安迪打断了他犹犹豫豫的话,爽朗的说。 齐乐然脸上突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抬起头看着安迪一本正经的问“能不能教教我,你是怎么把这么怂的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笑够了以后,齐乐然才又神色认真的开口问到“安迪,你真的不介意我喜欢男人的事情吗?” “有什么好介意的!”安迪摆了摆手,态度十分自然的回到“我喜欢女人,可也不是随便看到个美女就动心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安迪上下打量着齐乐然,故意用恶霸调戏美女的语气接着说到“像我这么英俊潇洒的美少年,你就没有一点点动心?” “我可不是早就惦记上你了吗!”齐乐然十分配合的边说边扑了过去,两人又一次扭打着滚到了床上。 就在这时,霍夫曼敲了敲门后推门走了进来,正看到抱在一起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安迪和齐乐然两人,瞬间脸色大变,不由自主的高声惊呼到“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第56章 在床上打闹着扭做一团的齐乐然和安迪两人被霍夫曼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 齐乐然看着他那黑如锅底的脸色, 知道他心中的顾忌,连忙放开了抓着安迪的手,快速从床上跳了下来, 抬手捋了捋因为打闹弄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安迪却坐起身来,仍然坐在床上,仰头看着霍夫曼, 神情有些不快的高声说到“叔叔, 你这不等别人允许, 就随便进别人屋子的习惯,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呀!” 霍夫曼黑着脸瞥了安迪一眼, 没有理他,而是扭头对站在地上的齐乐然沉声说到“你跟我来,我有话要跟你说!”说完后, 便转身向屋外走去。 齐乐然就知道今天晚上绝对没有那么好过, 这不,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因为早有预料,所以他也就神色平静的点了点头,回头看了安迪一眼后, 便跟在霍夫曼的身后快步往外走去。 原本还坐在床上的安迪见状,一下从床上跳到地上, 连拖鞋都来不及穿, 就三步并作两步的快速跑到齐乐然的身边, 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伏在他的耳边有些担心的低声说到“上午我在书房外面偷听他和我爸的谈话,这才知道了你和斯特曼教授的事情,一会儿你可要多加小心,我这个叔叔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齐乐然转头对他笑了笑,安抚的抬手拍了拍他拉着自己胳膊的手,示意他放心,然后就大步跟在霍夫曼的身后向外走去。 他没法告诉安迪,虽然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可是他却早已经不是原来安迪认识的那个齐乐然了,此时的霍夫曼,对于他将要面临的困难来说,实在是不算什么。 二楼宽大却略显沉闷的书房里,霍夫曼和齐乐然两人隔着红木书桌相对而坐。 沉默了半响后,还是霍夫曼率先开口说到“相信你已经知道我要跟你说的是什么了,可是我却还是要说。” 他抬头看了看坐在他对面,书桌后面正襟危坐的齐乐然,见他听到自己的话,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反感的样子,反而微微欠身,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心里不禁稍稍舒服了一些,语气也下意识的放柔了些。 “我知道,你跟斯特曼两人是真心相爱,对于这种同性之间异于常人的感情,我并不了解,也不想评价,可是我要跟你说的却是,人活在这个世上,并不是只有爱情这一件事情,如果你的爱情会伤害到大多数人,同时也会伤害到自己,那么为什么不能把这份感情默默的藏在心里呢?”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突然变得犀利起来,紧紧盯着齐乐然的眼睛,缓缓的沉声说到“难道这份感情藏在心里就不是感情了吗?难道这份感情非要公之于众,宣扬的沸沸扬扬才能证明吗?” 齐乐然迎着霍夫曼的逼视,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突然冲他点了点头,歪着脑袋若有所思的喃喃说到“原来这就是霍夫曼先生的爱情观,怪不得你明明喜欢瑞娜,却从未曾表现出一星半点儿来!” 霍夫曼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脸严肃的神情顿时微微扭曲起来,他连忙低下头去,抬手扶了扶眼镜,掩饰住自己窘迫的神情,片刻后,才又勉强开口说到“我们现在谈的是你跟斯特曼的事情,你不要扯到无关的事情上去!” 然而齐乐然却并没有顺着他的话转回到他所谓的正题上,而是看着他笑了笑,继续说到“霍夫曼先生,你可以谈论我的感情,我为什么不能谈论你的感情?难道在感情的问题上也分上下属关系吗?” 霍夫曼再次被齐乐然的话噎住了,虽然站在他的立场上来说,齐乐然和斯特曼的感情问题根本就不是什么私人问题,而是非常严重的政治事件,可是对于齐乐然本人来说,他的感情就仅仅只是个人的感情问题而已,如果他不想谈,那是任何人也拿他没有办法的。 想及此处,霍夫曼深深的吸了口气,抬起头面无表情的回到“既然你提到了这个,那岂不是正好印证了我刚才所说的话?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要付诸实施的!” 齐乐然用略带怜悯的眼神看着霍夫曼,轻声说到“那是因为你知道你所爱的人绝对不会爱你,所以你才选择把那份感情埋藏在心底,霍夫曼先生,”齐乐然低低的叹了口气,接着说到“请恕我直言,你的这种行为不是克制,而是懦弱!” “你!”霍夫曼噌地一下站起身来,指着齐乐然气得浑身发抖,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对感情、对事业的理智和克制,就这样被齐乐然无情的践踏了。 “霍夫曼先生,我绝对没有冒犯您的意思,我只想问您一句,如果瑞娜也同样喜欢你,爱慕你,愿意与你共度一生,那么您还会如现在这般隐忍、克制吗?”齐乐然仰着头,神情真挚的徐徐问到。 霍夫曼被他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一想到瑞娜也会同样爱他,甚至可以跟瑞娜共度一生,霍夫曼的心里就好似烧开的滚油般沸腾起来,真是压也压不下去的悸动。 他看着面前神色真挚的青年,突然颓然的坐回椅子上,神色间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坚定与平静。 “霍夫曼先生,如果你没有喜欢过瑞娜,那么你就不会明白我此时的心情,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对别人指手画脚总是容易的,只有当事情落到自己头上,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而且…” “齐,你不是说要给我们做你的拿手菜么?”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安迪的高呼声,紧接着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后,安迪突然一把推开了霍夫曼书房的房门,将头探了进来,对齐乐然高声说到“我妈让我问你什么时候能下来做菜?” 原本就有些气闷的霍夫曼此时被安迪突然打断了谈话,气得一拍桌子,高声说到“连门都不敲就闯进来打断别人的谈话,这就是你的教养吗!” “你不也是没有得到允许就闯进我的房间了吗?!”安迪用霍夫曼刚好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声嘟囔了一句,随后对扭头看着他的齐乐然做了个鬼脸,示意自己就是故意来捣乱,以解救他的,让他赶紧出来后,就嘭的一声大力的关上房门跑开了。 齐乐然被他逗得笑着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对怒气未消的霍夫曼笑着说到“抱歉,霍夫曼先生,我要下去做我的拿手菜去了,否则再拖下去,今天的晚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呢!” 做菜这件事情原本只是霍夫曼让齐乐然来他家过圣诞节用的借口而已,可是现在却成了齐乐然逃避他的理由,世上的事就是这么的难以说清。 齐乐然转身走到书房门口,伸手去拉房门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扭过头去接着刚才没有说完的话,说了一句“而且在这个世上能够打败爱情的永远是爱情本身,而不是外界的压力!”说完后,便打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 齐乐然的拿手菜是水煮肉片,是他从国内带来的现成的料包,只要把牛肉和头菜切好用调料包里现成的湿料加水煮熟,然后再把干料洒在煮好的牛肉和头菜上,用滚烫的热油一浇就做好了。 当热油浇到干料上时,满屋子瞬间都泛起一股辣椒的香气,引得人食指大动。 还没等齐乐然把这道菜端上餐桌,安迪便迫不及待的叉起一块肉放进了嘴里,却被烫得直跺脚,又埋怨齐乐然事先不提醒他。 餐厅里银质的烛台上插满了点燃的蜡烛,跟棚顶的水晶吊灯交相辉映,霍夫曼夫人欢快的摆着餐具,霍夫曼先生正张罗着开酒,两个孩子在厨房里嬉笑打闹,饭菜的香气飘荡在空气里,从楼梯上缓缓走下了的桑德霍夫曼就在这一片热闹的景象中,突地升起一丝孤独的感觉,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几乎就要转身而逃。 虽然是外人,可是却与他的心情截然不同的齐乐然心中,却充满着羡慕和向往,这一刻,他是多么的感激斯特曼那份执着的努力,才可以让他也能够心存向往,有一天他也同样可以拥有这样幸福的家庭! 霍夫曼先生比他弟弟生得高大些,也宽和些,霍夫曼夫人则十分活泼外向,大家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吃完了这顿不是过节却胜似过节的大餐,连喝了几杯红酒的齐乐然已经有些微醺,也不知道是因为醉意,还是因为兴奋的情绪,他的脸颊红扑扑的,看起来十分的可爱。 忙完了工作的斯特曼丝毫也不避嫌的来霍夫曼家接齐乐然回家,桑德霍夫曼站在一楼大厅落地窗的窗帘后,看着从大门处一阵风似的跑出去,扑到斯特曼身上的齐乐然,脸上的神色复杂难辨。 两颊有如红苹果的青年兴奋的手舞足蹈的一边比划着,一边开心的说着什么,英俊的男人则低头微笑着宠溺的看着他,抬手将青年因为着急出去而没有扣好的大衣扣子扣好,又自然的摘下自己颈间的黑色羊毛围巾套在青年露在外面的脖颈上系好。 看着青年那副兴奋又开心的模样,男人对不远处站在黑色豪华轿车旁的司机摆了摆手,司机便心领神会的钻进轿车,将车缓缓的开了出去。 男人拉着青年的手,一起并肩向远处走去,飘飘洒洒的雪花在路灯的照射下散发出莹莹光芒,无人的大街上只有那两个男人并肩而行,空旷的夜里便蓦地有了温度… 霍夫曼的心底好似突地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他踉跄着转身将整个身体靠在窗户旁的墙壁上,沿着墙壁慢慢滑坐下去… 节日很快便过去了,总统竞选办公室迎来了他们最忙碌的一段时间,第二阶段的民意测试斯特曼也以持续上涨的支持率继续毫无悬念的领先着。 独立党在明知竞选无望的情况下,自然也不可能在盲目的投入下去,独立党候选人奥德里奇布朗几乎已经停止了所有竞选活动,就差直接声明放弃总统竞选了。 就这样直到新的一年,一月下旬的总统竞选公开投票,斯特曼以绝对多数票正式当选为h国下任总统! 竞选活动既然已经结束,竞选办公室这个机构自然也将不复存在,整个办公室的人几乎都得到了实惠,这几个月的辛苦终于没有白忙。 虽然正式任命还没有下来,不过竞选办公室的政务官艾伯特里奇布莱克将担任未来国家政府的国务卿,财政官桑德,霍夫曼将担任未来国家政府的财政部长的事情却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令大家十分意外的是跟斯特曼最为亲近的事务官乔治伊文思,却没有如大家预想的那样跟着斯特曼一起进入未来的国家政府担任要职,而是主动回了斯特曼安德森律师事务所,让人十分的摸不着头脑。 而剩下的那几个助理们也同样进了国家政府部门,不过因为他们的职级和履历都太过低微,所以也只有先被分配到了基层办公室,担任普通职员,不过因为他们有着在斯特曼总统竞选办公室工作的经历,未来经过历练的他们自然也会比别人多一条晋升的通道。 而在总统竞选办公室做了几个月见习助理的齐乐然,却没有跟那几个助理一样顺理成章的进入国家政府部门,因为他知道,就在不久的将来有一个只有他才胜任的位置在等着他。 而且这段时间正是他要进行毕业论文答辩和办理毕业手续的时间,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与几个月前截然不同的齐乐然对法律和政治有了更深的了解和自我的认识,面对答辩时老师提出的问题不仅能够轻松从容的面对,更是说出了与在校生那些幼稚的理论截然不同的认知,让老师们都不禁大吃一惊,对他刮目相看。 在学校忙着毕业各项事情的齐乐然无意间听同学们议论才知道,戴维斯竟然已经离开了斯特曼安德森律师事务所,浪费了这个极其难得的名额,让当初跟他竞争落败的同学十分的气愤。 齐乐然没有想到,在自己已经帮助他在律师事务所站稳脚跟的情况下,他竟然还是放弃了这么难得的机会。 不过人各有志,终究也勉强不了,就像不了解齐乐然情况的人,也同样十分惋惜他没有抓住机会,放弃了通过竞选办公室进入国家政府部门的大好的机会一样。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在忙碌中过去,等斯特曼宣誓就职,正式入主总统办公室,基于他领导下新的政府部门初步成型时,已经是二月中旬了,正好是z国过年的时候。 斯特曼站在没有开灯,一片漆黑的总统办公室宽大的窗户前,看着夜幕下政府大楼外寂静的广场,嘴角泛起一丝真切的笑意。 他拨低头通了手中的电话,片刻后,当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中文时,斯特曼对着电话轻声说了一句“伯父,我真的做到了…” 半响后,电话里传来齐爸那略有些哽咽,带着些许不敢置信的声音,“好孩子,你真的做到了…” “嘭”的一声,政府大楼外远处广场上空爆开了一簇华丽的烟火,蓦地照亮了斯特曼办公桌上最中央放着的一摞文件,封面上《h国同性婚姻合法化提案》几个黑色大字赫然显现出来。 与此同时,站在大厅里的齐爸眼前也突地爆开了一朵璀璨的烟花,照亮了他那嘴角含笑,眼中却带泪的英俊脸庞。 两人就这样拿着电话,默默的分享着那份成功的喜悦,直到良久后,齐爸才用暗哑的嗓音低声说到“谢谢你,凯文,以后我就把小然交给你了!” 斯特曼在黑暗中重重的点了点头,仰头看着远处空中接二连三爆开的绚丽烟火,默然的挂断了电话。 别人只看到你即将享有的荣耀,而我却只心疼你即将承担的非议!然而如果这是我们在一起必须承担的磨难,那么我绝不会容许你退缩! 窗外为了庆祝新总统上任的烟火还在不停的绽放着,斯特曼一个人站在黑暗中静静品味着即将到来的风雨。 同性婚姻合法化提案的前期调研工作和初步民意调查,大概是托了之前斯特曼同性丑闻事件的福,竟然都进行得十分不可思议的顺利,法案的通过几乎只是个时间问题,那么下一步… “咚,咚,咚…”办公室房门处传来的敲门声惊醒了沉思中的斯特曼,瑞娜从推开房门从门外走了进来。 自从斯特曼就职为总统后,秘书室也按规制扩大了好几倍,现在的总统秘书室以瑞娜为首,设有八名秘书各司其职,所以如果不是有什么重大的或私人的事情,瑞娜一般已经不会再亲自到他的办公室来。 因此此时看见瑞娜进来的斯特曼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询问,瑞娜便已经转身关上了房门,紧走几步来到他的身前,压低声音说到“齐乐然那个堂弟,齐昊轩出事了!” 第57章 斯特曼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 窗外绚烂烟花的明灭光线下映照出他那没什么表情的英俊侧脸。 斯特曼慢慢转过身来, 对瑞娜扬了杨下颚,示意她去把办公室的灯打开,自己则慢慢踱回到办公桌后, 姿态随意的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随即有些意兴阑珊的开口说到“他是吸毒了,还是惹事进去了?” “…?”瑞娜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片刻后才有些回过神来, 有些迟疑的开口问到“跟在他身边的人已经向你汇报过了?” 斯特曼抬眼瞥了瑞娜一眼, 随口问到“我有那么闲?” 瑞娜也觉得以斯特曼现在刚刚上任, 千头万绪的事情等着他处理的情形来看, 他确实应该忙得没什么功夫管这些有的没的,可是既然没有人跟他汇报过,那他又是怎么知道齐昊轩出了什么事情的? 斯特曼看着脸上难得露出疑惑神情的瑞娜, 不禁微微笑了笑, 用嘲讽的语气凉凉的说到“有什么难猜的, 像他那种没什么追求,只知道享乐的人,过上一段要什么有什么的日子后,自然就会即膨胀又无聊, 结果不是去吸食毒品寻求刺激,就是自以为了不起的去招惹别人, 算算时间, 他也差不多该这么做了。” 听到斯特曼的话, 瑞娜蓦地想起之前齐昊轩设计斯特曼出柜那次事件后,斯特曼不仅没有收拾齐昊轩,而且还让人带他去玩,当时还特意交代了下来,齐昊轩想玩什么就让他玩什么,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当时瑞娜还以为斯特曼是想要暂时安抚住他,免得他在总统竞选的关键时期出来捣乱,等总统竞选结束以后再想办法收拾他,谁知原来当时斯特曼交代的事情竟然就已经是在收拾他了! 斯特曼自从上次交代过这件事情后,就再也没有过问过齐昊轩的情况,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齐昊轩从最开始小心翼翼的试探,到后来的肆无忌惮的大手大脚,只用了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再后来就更不用说了,几乎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情,截止到昨天,他花掉的钱已经不下三、四千万了! 而且这三、四千万还都是在没有购买任何房产和股票等高价值财物,只用于吃喝玩乐等高档消费上的,就不得不说是十分惊人的! 但是斯特曼恰恰最不缺的就是钱,如果能够用钱把人自然而然的解决了,那可以说是再好不过的了,毕竟齐昊轩的身份特殊,不管自己这边动什么手脚,到时候都可以说是后患无穷,可是如今好吃好喝、想要什么就给什么恭敬的供着他,他自己控制不了自己,偏偏要去作死,那出了什么事情是万万也怪不到咱们头上的! 瑞娜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心中突地对斯特曼升起了一种即敬且怕的情绪,一个人要对人性有着怎样深刻的认识,才会想出这样可怕的办法来! 就在瑞娜犹自有些出神的时候,耳边再次响起斯特曼凉凉的声音,激得她一个寒颤。 “我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看透的!”斯特曼歪着头看着她,嘴角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缓缓的说。 瑞娜连忙收敛心神,清了清嗓子后,低头敛目快速的说到“boss说的没错,齐昊轩他两周前就已经开始吸毒了,一开始只是去夜店赶时髦的吃些□□和k他命,后来渐渐发展到大麻和海洛因,昨天他在l市的夜店里吸食完毒品后,因为跟人争抢女人打了起来,被抓进了警局,经过验伤,对方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他被对方踢坏了下身,不过对方是当地有名的浪荡子,事发不久就已经被保释出去了,齐昊轩他现在人在医院,跟在他身边的人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这才把消息传到我这里来了。” 瑞娜抬头看了斯特曼一眼,斟酌了一下后,才又开口说到“齐昊轩这段时间被惯的不行,这会儿boss你又当上了总统,听说他被抓进警局时就曾高喊与你关系很不一般,我想还是赶紧让人把他保释出来,遣送回国,也免得以后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遣送回国?”斯特曼嗤笑了一声说到“他现在无论是吸毒,还是要治那下面不好使的病,都是要大把大把花钱的,现在把他遣送回国,榨干了自己家后,再让他那个泼妇妈去榨干我岳父家?!” 斯特曼冷哼了一声,冷冷的说到“他想的美!” 听到斯特曼的话,瑞娜也不禁想到了这一层,可是把他留在警察局里任他胡乱攀咬,也是万万不行的,毕竟当初他和斯特曼抱在一起的照片还曾刊登在各大报刊杂志上,就是在网络上也流传颇广,保不准就有谁真的把他认出来了,那对于刚刚登上总统位置的斯特曼来说影响可就太不好了。 而且就算把他保释出来,让他自生自灭也是不行的,像他那样的人,因为没钱买毒品,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到时候就不止是在警局喊一喊那么简单了,其实思来想去,还是把他遣送回国对斯特曼的影响最小。 “把他保释出来,还像以前那么对他,想干什么就让他去干。”就在瑞娜满心犹豫,觉得左右为难,怎么做都不好时,斯特曼却再次开口淡淡的说到。 “什么!”瑞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做不仅不能起到惩罚他的作用,而且还会让他觉得斯特曼是怕了他的胡乱攀咬才不得不妥协的,那他以后岂不是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折腾,难道以后没事就要去警局保释他一回吗! 斯特曼却好似没有看到瑞娜惊讶的神色般,低头从抽屉里拿出香烟盒,抽出一根后,随手把香烟盒扔在办公桌上,想要去点烟时,却没找到火。 有些烦躁的斯特曼将香烟捏在掌心里,慢慢揉碎,这才低着头轻声说到“瑞娜,你知道的,我其实并不想当这个什么破总统。” 瑞娜不知道他怎么一下把话题转到了这里,不过她还是配合的点了点头,轻声回到“是的,boss,我知道。”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当么?”斯特曼又接着问到。 “其实对于权力欲望没那么浓厚的人来说,总统也并不是什么好差事,它即不是如外人看到的那样能够随心所欲,又要承担着巨大的责任,”瑞娜顿了一下后,耸了耸肩,又接着说到“至少让我来当,我是肯定不愿意的!” 听到她的这番话,斯特曼的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点了点头到“你说的不错,可是我之所以不愿意当这个总统,其实…” 他嘴角刚才那抹浅浅的笑意一点点隐去,突然站起身来,背对着瑞娜,看向窗外,有些自嘲的再次开口说到“是怕自己太过于习惯这里的黑暗,什么时候跌入地狱变成魔鬼还不自知!” 站在他身后的瑞娜在听到他这句话后,脸上的神色从诧异到了然,再到茫然。 一直跟在斯特曼身边的瑞娜其实是少数几个十分了解他的人之一,可是在听到他的这番话后,瑞娜才突然惊觉,自从斯特曼参加总统竞选以来,他确实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也越来越心思诡沉,可是,身处这样的环境之下,不这样还能怎样呢?! 正因为斯特曼自己也知道,只要参加总统竞选,这就是一个无解的事情,所以他才一直不肯参与其中,可是为了能够跟齐乐然光明正大的结为合法伴侣,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然而他的内心深处却总有着隐隐的担忧,如果有一天,齐乐然了解了他真正的内心,知道了他做事卑劣的手段,那么他还会如以前那么爱他吗?! 然而不管怎样,这些事情都是他必须要做的,斯特曼甩了甩头,把这些偶尔脆弱的想法甩出脑袋,脸上的神色又恢复了刚才的冷漠,对身后的瑞娜的低声说“去吧,让人把齐昊轩保释出来,他想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 瑞娜已经被有点反常的斯特曼弄得糊涂了,此时也只能机械的应了一声,转身向办公室外走去,这时斯特曼那冷冷的声音又再次在她身后响了起来。 “你有没有想过,在他下身已经坏了的情况下,他那份难耐的欲望要怎么发泄?” 瑞娜的脚步一顿,把斯特曼的这句话默默的在心中重复了一遍,突地打了个寒颤,勉强抑制住想要回头去看斯特曼的冲动,咬着嘴唇快步离开了斯特曼的办公室。 “唉…”在她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一声斯特曼低低的叹息声。 “唉…”握着电话的齐乐然也同样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命苦的叹气声,电话里他那个烦人的婶子正在高声喋喋不休的说着话,根本就不管电话这边的齐乐然有没有空,在没在听。 “你这个堂哥是怎么当的?轩轩已经好几天都没有信了,你居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现在在干什么,他把你当成最亲的人才千里迢迢的投奔你去的,你却把他这份心意当成臭狗屎,也不知道你妈都是怎么教育你的,你要是有我们轩轩一点的好心,也不至于对他如此不闻不问…” 齐乐然听她越说越过分,虽然顾忌着自己是在大街上,本不愿意跟她多费口舌,原本想着等她说完敷衍过去就好了,可是谁知她不仅数落自己,竟然连自己的老妈都被连带上来,不禁气得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齐昊轩他都是多大的人了,我管得了他么?!他要是肯听我的,也不至于弄出那么多糟心事来!你教育的那么好,还来找我做什么!” 其实自从上次出事后,齐乐然就再也没有见过齐昊轩,听斯特曼说,他让人带他出去玩了,免得他留在这里再生事端,而显然齐昊轩自己也对这样的安排十分的满意,否则他那个事多的婶子早就像今天这样打电话抱怨来了,只是不知道齐昊轩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好几天都让他妈联系不上,要是再这样几天,他妈没准都能杀过来看他! “你怎么能这么跟你的长辈说话?!说你妈没教育好你还真是没冤枉她!”神思恍惚间,耳边又隐隐传来费淑玉那高亢刺耳的声音,“那个什么斯特曼的,不是已经当上总统了么,你赶紧让他派人找找轩轩,哦,对了!听轩轩说,现在那个什么斯特曼跟他关系可好了,你把斯特曼的电话给我,我自己给他打…” 齐乐然嘴角微微抽搐,他实在是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费淑玉这样的人!他把电话举到眼前,面无表情的狠狠地按上了结束通话的按键,瞬间,整个世界清静了。 齐乐然又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这才把手机揣回兜里,皱着眉头低声自言自语到“要不要给斯特曼打个电话问问齐昊轩的事情?他不会是真出什么事了吧!” 可是片刻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 齐乐然苦笑了一下,因为斯特曼已经是h国的总统了呀!虽然斯特曼已经宣誓就职了有半个来个月的时间了,可是齐乐然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自己再也不是相见就能见他了,像之前那样直接冲进他的办公室里更是天方夜谭,就算不用预约什么的,可总统办公室的所有访客都要记录在案,就连斯特曼的电话也都要接受监听,私人的线路因为刚刚上任还没有开通。 现在如果不是斯特曼主动来找他,他几乎是见不到斯特曼的,况且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打扰斯特曼,所以两人自从斯特曼宣誓就职以来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虽然心里也能够理解斯特曼是因为刚刚上任,事务繁忙,各方面的关系又错综复杂,他实在是抽不开身来见自己,而且因为电话被监听,所以也不能打电话跟自己说点什么,可是齐乐然的心里还是有那么点失落和不满。 越想越没什么胃口的齐乐然在街上的披萨店打包了一盒披萨,拎着晃晃荡荡的回了公寓。 刚刚在卧室换好衣服的齐乐然就听到大门处传来一阵响动,一想到有可能是斯特曼回来了,齐乐然就高兴的快走几步,一下从卧室里窜了出去,结果… 结果他就被一个身着黑色西服高大魁梧的男人将手臂拧在身后,整个人按在大厅的墙壁上,然后身手利索的用另一只没有抓着他的手,将他从头到脚摸了个遍! 站在门口,正跟电话里的人低声争论着什么的斯特曼举着电话,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站在他身边两侧的黑衣男人则右手伸进西服里,眼神警惕的向四周扫视着。 一时半会儿也没能习惯自己总统身份的斯特曼光顾着打电话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开了门后率先进去检查安全的保镖,这会儿见齐乐然已经被他牢牢的按在墙上,不仅从头摸到了脚,还正要从自己后腰处摸出手铐给他戴上,赶紧向电话里的人交代了一句后,一边匆忙的挂断了电话,一边快步向两人的方向走去,同时高声喊到“迈克尔,快放开他!” 负责保护总统斯特曼的保镖组长迈克尔布洛迪看了眼快步冲过来的斯特曼,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后,才迟疑的放开了被他压在墙壁上无法动弹的齐乐然,可是整个人却还是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站在齐乐然的身后,好似随时准备应付一切有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 好好的在自己家里呆着,没招谁,也没惹谁,却被从外边冲进来的陌生人差点把手臂掰断,按在墙上摸了个遍,已经被气得浑身发抖的齐乐然一边揉着生疼的胳膊,一边对冲过来的斯特曼冷冷的说到“你谁啊?!不知道私闯民宅是多大的罪名吗!” 第58章 “迈克尔, 你可以走了!”斯特曼边对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迈克尔沉声说到, 边快步来到齐乐然的身前,伸手想要去帮他揉刚才被迈克尔拧疼的胳膊,却被齐乐然微微闪身给避开了。 站在他们二人身边的迈克尔却并没有如斯特曼吩咐的那样离开, 而是快步闪身进了他们两人的主卧室,在里面快速的查探了一圈后,又回到大厅, 来到大厅的宽大落地窗前, 抬手把窗帘哗啦一声拉得严丝合缝, 接着又快速的把公寓里所有的地方都看了个遍, 这才再次回到两人的身边。 这边知道齐乐然是真的生气了的斯特曼压根就没有心思理会满屋乱窜的迈克尔, 连忙跟着齐乐然躲闪的脚步上前一步,凑到他的身边,伏在他的耳边轻声哄到“宝贝, 你别生气…” “总统先生, 以后除了在国家政府大楼外, 您都应该养成拉上窗帘的习惯,还有…”就在斯特曼正轻声细语哄着自己生气了的爱人时,一点眼力价也没有的迈克尔却站在他们身边,一本正经的出声打断了斯特曼的窃窃低语。 “…”斯特曼有些无语的转过头看向一脸严肃, 还在说个不停的迈克尔,却着实拿他没什么办法, 毕竟这就是他的工作职责, 他这么认真负责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 “还有, 总统先生,如果您以后都要住在这里,那么明天您不在的时候,我会派人来把这栋公寓做个详细的安全检查和住户筛查,安全部门也会派人来做反监听检查…” 自从宣誓就职以来,因为公务繁忙,经常会开会开到半夜,所以斯特曼一直是住在国家政府大楼后边的总统专属休息室的,所以他也不知道如今他出来一趟和在外面留宿竟然会这么麻烦,一时间看着还执着的站在那里等着他命令的迈克尔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站在他们两人旁边,在迈克尔口中需要被筛查的住户之一,呃…其实是需要被筛查的重点住户齐乐然,突然冷冷的开口说了一句“你们两位能不能不要站在别人家里讨论这么奇怪的问题!” 斯特曼转头看看一心赶人的齐乐然,又扭头看了看就是不肯走,非要他给个答案的迈克尔,不禁一阵头疼。 几乎没什么人搞不定的斯特曼,看着面前唯二两个能让自己即头疼又无奈的人,也只能苦笑着说到“行,行,行,我以后不住在这里还不行么,迈克尔你能回避一下么!” 迈克尔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冲斯特曼点了点头,微微弯腰致意后,就迈步向公寓大门处走去,同时嘴里还边不忘说到“总统先生,楼下街边停着的哪辆黑色越野车里有我们安保小组的人在,如果您有什么事情,可以找…” 斯特曼简直要被他折磨死了,一转身快走几步来到他的身后,在迈克尔堪堪迈出大门的那一刹那,“嘭”的一声把公寓大门狠狠的摔上,气恼的低声自语“我有什么事情,还不都是你闹的!” “这位随便闯进别人家里的先生,请你从面前的大门出去,”齐乐然见斯特曼人已经走到了公寓大门旁,也赶紧出声说到“还有,走时别忘了帮我把大门关上。”说完后,就犹自进了卧室,同样“嘭”的一声大力的关上房门,再不理会站在公寓门口一脸懊恼的斯特曼了。 跟齐乐然在一起两年多,几乎从来也没有见过他生气的斯特曼,此时见他生气的模样,心中竟然升起一股新奇的新鲜感,原来他的小宝贝生起气来是这个样子的啊! 站在公寓大门口的斯特曼想了想,轻手轻脚的走到卧室门前,抬手按了按门把手,幸好齐乐然还没气到要锁门的地步。 斯特曼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只见齐乐然人已经躺到了床上,用被子将自己整个人蒙了起来,蜷缩得像个大肉虫,不禁哑然失笑。 他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拍了拍床上的大肉虫,笑着说到“这里怎么说也是我的公寓,你要赶我出去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原本就是努力压抑着怒气的齐乐然听他这么一说,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猛地坐起身来,掀开披在身上的被子,越过坐在床边的斯特曼一下跨到了床下,光着脚就向衣帽间冲了过去,边走还边气冲冲的说到“好,这里是你家,我没资格赶你走,我走!我走行不行!” 其实齐乐然生气的不仅仅是今天的事情,毕竟在他心里也知道,刚才那个保镖做的都是份内的事情,也都是为了斯特曼的安全着想,而且这件事情怎么说也怪不到斯特曼的头上。 可是自从斯特曼当上了这个劳什子的总统,原本亲密无间的两人之前就好似隔着一道天堑,自己好像怎么够都够不到他,就连想要见他一面都是那么的难,而他也忙得压根就没空理自己,这么多天的郁闷和委屈就都集中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斯特曼也没想到一向性子极好的齐乐然竟然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闹到要离家出走,跟自己划清界限的地步,连忙从床上站起身来,快走几步追上齐乐然,从后边伸手将他抱住,用哄小孩的语气一迭声的说“好了,宝贝,我说错话了还不行么,你别生气了,连我都是你的,这个家就更是你的了,你还要去哪里啊!” 齐乐然积累了这许久的怒气,哪里是斯特曼一两句话就能够化解的,他在斯特曼的怀里左冲右突,想要挣开他的怀抱,可惜两人之间的力量差距实在太过悬殊,齐乐然折腾了半天也没能挣脱出去。 斯特曼看着怀里像个愤怒的小猫般张牙舞爪的爱人,觉得他实在是超级可爱,忍不住在他头顶亲了亲,轻笑出声。 “呵呵…”齐乐然的耳边传来斯特曼低声的轻笑,气得他一瞬间涨红了脸。 挣不开的齐乐然低头看了看自己光着的脚和身后男人还穿着皮鞋的脚,原本想要狠狠踩下去的想法只能作罢,被他从背后抱住的,全身几乎都不能动弹的齐乐然实在无法,只能一低头在斯特曼露出的手腕上狠狠咬了下去。 斯特曼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吃痛的手臂不禁微微一松,不过马上就反应上来的斯特曼却再次收紧了手臂,无赖的说到“宝贝,消气了没有?要是不够,”他抬了抬没有被齐乐然咬的另一只手臂,“还有这边!” 齐乐然简直要被他气死了,突然停止了挣扎,直直的站在斯特曼的怀里,冷冷的说“你有本事就一直这么抱着我!” “那肯定不行啊!”斯特曼低头在齐乐然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笑着说“一直这样岂不是会累着我的小宝贝了!” 齐乐然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般,垂着眼帘不说不动,就那样像雕塑一样直直的站在那里,身上的委屈和怨气如有实质般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 斯特曼这会儿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低头看着齐乐然,慢慢放开了抱着他的手。 就在斯特曼的手堪堪放开的时候,齐乐然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把衣帽间柜子低下的皮箱拖了出来,抬手从柜子里一件一件拿下自己的衣服扔了进去。 站在他身后的斯特曼脸上闪过一丝心疼的神色,他突然大步走了过去,也同样伸手把自己挂在柜子里的衣服一件一件拿下来,扔进了地上的皮箱里。 “你干什么?!”齐乐然看着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停下手里的动作,高声惊讶的问到。 “我们私奔吧!”斯特曼突然凑到齐乐然的身边,一把拉起他的手,向衣帽间外跑去。 完全搞不清状况,一头雾水的齐乐然被他拖着踉踉跄跄的出了衣帽间,斯特曼正要拉着齐乐然向公寓门外走,却一低头看到他还光着的脚,又一下把他抱了起来,放在床边坐好,自己则又返回衣帽间取了一双袜子、一双鞋子和一件羊毛大衣。 斯特曼单膝跪在床边,将齐乐然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帮他把袜子和鞋子重新穿好,然后就这样抬头看着正低头看着他一脸不解的齐乐然,柔声到“然,是不是我去哪里,你就会跟我去哪里?” 被他弄得有些懵的齐乐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下一秒斯特曼就一把把他拉了起来,将身边的羊毛大衣给他披上,拽着他的手向公寓外快步跑去。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来到车库里,斯特曼那辆自从宣誓就职有了专车后,就再也没有开过的黑色豪华轿车就静静的停在那里,车身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斯特曼把齐乐然推进副驾驶座后,自己绕到驾驶座上坐好,又弯身给几次欲言又止的齐乐然和自己绑好安全带,这才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就在斯特曼开着他那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冲出公寓之时,停在马路对面那辆黑色宽大的防弹越野车上发出一声惊呼,从上面迅速跳下一个人后,便跟在斯特曼的车后呼啸着追了过来,而刚才跳下来的那个人则快速向对面的公寓里冲去。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街上的车辆本已不太多了,况且斯特曼还是一路朝着城边开去,速度可以说是十分的快了,不过跟在他身后的黑色越野车显然是专业的,不仅没有被他甩开,反而越追越近,如果不是顾忌着斯特曼的安全,恐怕早就上来把他们的车别停了。 斯特曼掏出上衣口袋里响个不停的手机,看也不看的按下了关机键,然后随手把它扔在仪表盘旁的储物盒里。 随着他们开出来的时间越长,跟在他们后面的车就越多,齐乐然扭头看着后面一溜好似孪生兄弟般一模一样的黑色防弹越野车,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而坐在驾驶座上把车开得飞快的斯特曼脸上却露出了兴奋的神色,随着车里震耳欲聋的音乐,时不时喊上一声,开心得像个逃学的孩子。 这一刻,齐乐然突然感受到了斯特曼那压抑在心底的情绪,自己这个旁观者尚且觉得憋气委屈,那身处其中的斯特曼又该是怎样的压抑难受! 一瞬间,所有的怒气和不满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心疼,真恨不得就这样跟他浪迹天涯,离开那些没完没了琐碎烦心的事情,反正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家,合不合法什么的又能怎么样啊! 齐乐然抬手默默抚上斯特曼放在汽车档位上的手,无声的传递着自己的心情,斯特曼则扭头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就在斯特曼终于一脚刹车,把他那辆黑色豪华轿车停在海边时,他们身后跟着的已经不仅仅是一长溜黑色防弹越野车了,还有七八辆闪着警灯的警车也同时追了过来。 斯特曼好似没有看到这一切般,推开车门,下车拉着齐乐然的手,带着他慢悠悠的来到在皎洁月色下仍然能够看到一片蔚蓝的海边,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他。 同时从跟在他们身后黑色越野车上下来的匆忙赶来的迈克尔稍稍上前几步,抬手阻止了身后保镖们想要上前的举动。 剩下的保镖和警察们则迅速将这里紧紧的围住,还有些人快速的向四周散去。 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四五十个警察和特工,就这样站在两人身后不远的地方,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新上任的总统深情款款的抱着一个男人站在海边。 众目睽睽之下齐乐然觉得极不自然,在斯特曼的怀里不安的扭了扭身体,转过头去对他低声说“凯文,我已经不生气了,我们回去吧,别再把事情闹大了!” 斯特曼完全不为所动的将头垫在他的肩膀上,迎着微凉的海风轻声说到“人这辈子总有那么一两件事值得不管不顾的疯狂一次。” 两人就这样抱在一起,默默的站了片刻,斯特曼突然抬起手腕,就着身后闪烁的车灯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突然在齐乐然的耳边用他那低沉性感的声音轻声说到“宝贝,情人节快乐!” 就在他的这句话刚刚结束的时候,从海岸那边蓦地升起一簇亮线,在升到高空中时突地绽放开来,照亮了整片天空! 随着这道烟火的绽放,海岸那边接二连三一道道亮线升了起来,瞬间将整片天空渲染成了色彩斑斓的瑰丽奇观,燃尽的银色烟花从头顶飘飘洒洒的洒落下来,在两人眼前坠入蔚蓝色的大海里,片刻后,大海上便也隐隐现出一道若隐若现的银白光芒,海天一色间震撼人心! 就在语言无法描述的美景中,斯特曼缓缓吻上了齐乐然的唇,将口中那句“我爱你”深深的烙印在两人的唇间和心底… 身后的保镖和警察们也都仰头看着不是特殊日子从不燃放的烟火,眼底尽是吃惊和惊艳,而那两个相拥在一起,深情亲吻的男人则成为了这福瑰丽画卷中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城中或还在街上,或已经回家了的人们纷纷停住脚步,仰头看着天空中璀璨的烟火,不知不觉间与身边的另一半依偎在一起,当烟火落幕的那一刻转身与自己的爱人拥吻在了一起。 所有心中有爱的人们,都不约而同的说出了那句情人节快乐 原本就是为了给齐乐然情人节惊喜才匆忙赶回公寓的斯特曼,这会儿终于从自己爱人的脸上看到了欣喜和感动,也满足的笑了起来,转身指着马路对面宽阔草坪中一栋三层的白色别墅,对还犹自沉浸在刚才美景中的齐乐然低声说到“宝贝,看到那栋别墅了吗?那就是我们未来的家,我用你的名字将它买下来了,你可以把他打造成你想要的模样!” 曾经斯特曼问过齐乐然他最想要过的生活是什么样的,齐乐然开玩笑的跟他说“那自然是我有一栋别墅,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谁曾想,曾经的一句戏言,却被他牢牢的记在心上,直到今天,竟然真的把它实现了! “凯文…”已经有些模糊了双眼的齐乐然除了喃喃的叫着爱人的名字外,早已感动的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斯特曼用脸颊蹭了蹭了齐乐然的侧脸,用略带着委屈的声音低声说到“媳妇,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齐乐然重重的点了点头,斯特曼在这么繁忙的情况下还精心安排了这一切,自己怎么可能再跟他生气,而且齐乐然也在心中暗下决定,这么好的男人怎么能够赶出去便宜了别人,就算以后再有什么,他也不会再赶他出去,大不了关起门来好好收拾一顿就是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给自己挖了什么坑的斯特曼,这时又突然笑着对齐乐然说到“对了,你这个‘丑媳妇’是不是也是时候应该跟我回家见公婆了?!” 第59章 见家长的事情虽然也很重要, 可是跟眼下的情形比起来却还是要差上一些的, 齐乐然坐在宽大的黑色防弹越野车里,透过深色的玻璃车窗神色担忧的看着对面而立的斯特曼和迈克尔。 “总统先生,虽然您是国家最高元首, 可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希望您下次再想做什么的时候能够提前通知我们,也好让我们安保部门事先做好准备, 也省得兴师动众的吓到普通民众。”站得笔直的迈克尔的神态虽然还算恭敬, 可是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并不是那么的客气。 显然, 之前斯特曼任性的行为已经激怒了他, 如果斯特曼不是国家总统, 现在恐怕早就被他狠狠的揍一顿了。 然而站在他对面的斯特曼却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所恼怒或是愧疚,反而神情随意的耸了耸肩,看着面前比他高了快半头, 身材魁梧, 神色严肃的高大男人, 似笑非笑的说“如果你下次惹怒我媳妇前也能提前跟我打个招呼,那我很乐意答应你刚才所提的要求。” 你是怎么把一个大男人如此自然的叫出媳妇这两个字,还毫不介意在下属面前暴露你怕媳妇属性的?!迈克尔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两下,自觉自己跟他完全没办法交流, 只能转过身默默的去收拾总统先生弄出来的这个烂摊子去了。 不过通过这件事情,迈克尔也算完全明白了, 齐乐然是个不能惹的主, 否则他们的总统大人下次还指不定能闹出多大的事情来! 在场的警察和特工们都亲眼目睹了现任总统大人跟自己的同□□人深情拥吻的一幕, 惊讶者有之,艳羡者有之,恶心者自然也有之,不过不管他们本人心中是怎么想的,一律被上面下了封口令的他们,也只能把这个惊人的事情压在心底,直到不久后,他们的总统大人真的与他的同□□人结婚时,才终于能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倒成就了一段浪漫的传奇。 斯特曼和齐乐然的事情能够瞒着大众,却瞒不住政府高层,虽然从斯特曼积极推进同性婚姻合法化提案就已经敏锐的察觉出他同性恋的身份,可是仍然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大胆妄为的内阁成员们都不禁又惊又喜。 惊得是他竟然这么的大胆,随心所欲的完全不顾及后果,喜的也同样是他竟然这么的大胆,随心所欲的完全不顾及后果,这样冲动无脑的总统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所有的内阁成员中,只有布莱克对此事持怀疑态度,虽然他知道斯特曼对他那个同□□人十分的宠溺,为了给他一个名分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可是以他对斯特曼的了解,他不认为斯特曼只是因为冲动,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恐怕他这样做的背后还有着其他未知的目的,至少让那些不了解他的内阁成员留下一个冲动无脑好对付的印象,就已经对他十分的有利了! 反正不管别人怎么想,难得放纵一回的斯特曼只觉得神清气爽,之前的憋屈和压抑之感一扫而空,不管他是律师也好,总统也罢,他始终是自己人生的主宰者,谁也别想左右他的想法和行为! 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为了怕齐乐然暴露身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斯特曼让人很低调的把齐乐然送了回去,至少在他们结婚前,斯特曼不希望齐乐然的身份在公众面前提前曝光,主要也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 三天后,议会通过投票的方式正式通过了同性婚姻合法化的提案,从此以后,在h国同性恋人就可以结婚,□□等,在婚姻问题上与异性恋享有同等的权利和义务。 因为之前发生在斯特曼身上同性丑闻的事情和他在当上总统前就曾经公开表示要支持同性恋、残疾人等弱势群体,所以这次议会通过同性婚姻合法化提案的事情也并没有如有些政府高层人员以为的那样,在公众中引起太大的反响,毕竟大家心中已经早有准备,而且这件事情除了对同性恋人们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外,对普通人的生活影响其实并不大,人们还是更加关注那些有关国计民生的法案。 同性婚姻合法化法案通过后虽然还有一些具体的工作要做,才能将同性婚姻真正的落实到实处,不过斯特曼和齐乐然两人回家见家长的事情却已经提上了日程。 这几天就在斯特曼忙着通过同性婚姻合法化法案和其他工作时,齐乐然也没闲着,毕竟第一次上门去见斯特曼的家人,他要准备的事情还有很多,譬如上门需要带什么礼物就让他头疼了半天。 最后思来想去,齐乐然还是打电话让齐爸替他在国内弄些好茶寄过来作为礼物,送给斯特曼的父母和妹妹一家。 齐爸一听说是要送给斯特曼家人的,竟然咬了咬牙把自己珍藏多年的普洱茶饼给齐乐然寄了过来,一同寄来的还有几盒上好的黑苦荞茶,是给工作繁忙,久坐不动的斯特曼喝的。 齐乐然虽然对茶叶不太了解,可也知道那块普洱茶饼可是老爸多年的珍藏,十分的宝贝,这次竟然主动割爱,由此可知,他对斯特曼是多么的满意了! 周末晚上,斯特曼带着齐乐然回了自己父母家,因为这次的出行早就写进了行程单,所以安保部门早有准备,也就没有如上次出行那样弄得惊天动地。 斯特曼的父母住在城边的高档别墅区,跟斯特曼给齐乐然买的别墅离得不远,不过斯特曼自从成年工作后,就搬出去自己住了,而且因为他工作比较繁忙,除了过节外很少回家,所以其实对于家里现在的情况,他也并不比齐乐然了解的多多少。 三辆黑色防弹越野车护送着总统专用座驾停在了灰白相间的三层豪华别墅前,身着黑色西服驼色羊绒大衣的齐乐然捧着手里的双色郁金香,神色紧张的小声对身边的斯特曼问“凯文,你看我怎么样?” 斯特曼俯身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笑着回到“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好的!” 齐乐然被他这夸张的说法弄得十分的无奈,不过心里的紧张感倒是消除了不少,只是苦了坐在车子前面副驾驶座位上的迈克尔,一想到以后自己时不时就要被这对同性夫夫秀恩爱的行为闪瞎眼,迈克尔就有一种换工作的冲动。 先下车查看周围环境的保镖打出没问题,可以下车的手势后,迈克尔连忙推开车门下了车,在外面拉开了斯特曼身边的车门。 齐乐然深深的吸了口气,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还没等站在门口的两人去按门铃,别墅的大门就蓦地一下被人从里面拉开了,一个浅棕色头发,跟斯特曼身高相仿,长相英俊,不过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张开手臂,跟斯特曼结结实实的拥抱了一下,嘴里还笑着高声说到“凯文,好久不见!” 两人拥抱了一下,堪堪分开的时候,中年男人便看见别墅外站着的几个身着黑色西服,面容严肃,明显是在戒备的保镖,再次笑着开口说到“对了,凯文,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你总统先生啊!哈哈…” “别逗了,罗伯特,我现在可是下班时间!”斯特曼抬手捶了下中年男人的肩膀,也同样笑着回答,可以看出来他们两人的关系应该不错。 男人跟斯特曼说完话后,视线自然移到了站在斯特曼身边的齐乐然身上,他不动声色的迅速打量了齐乐然一番,这才回过头对斯特曼低声说到“你身边这位想来就是之前在电话里说的…爱人啦?!” 他打量齐乐然的眼神充满了好奇,不过倒是没有什么鄙视讨厌的情绪在里面,所以他的打量虽然露骨,却不会让人产生反感。 齐乐然也知道,虽然斯特曼的家人早就知道他是同性恋,而且也并没有要干涉他感情的想法,不过自己这个斯特曼同□□人的身份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他们接受的,毕竟斯特曼这个人实在是太过优秀了,在他的家人朋友眼里,他就是配天使都不为过。 斯特曼见自己的爱人又有些出神,只能笑着对罗伯特说到“是啊,不过咱们还是先进屋去吧,也不能总站在门口说话啊!” “对,对,看我激动的!”罗伯特被他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连忙后退几步让出位置,让两人进屋来,同时还不忘探头冲身后不远处的楼梯上高声喊到“贝拉,快带孩子们下来,凯文回来了!” 齐乐然跟在斯特曼的身后进了家门,就在罗伯特对着楼梯上大喊的时候,从他身后走过来一个五十多岁金发碧眼,保养得极好的漂亮女人,在同斯特曼拥抱了一下后,对齐乐然伸出手浅笑着说了一句“欢迎你到家里来做客!” 她的头发优雅的盘在脑后,鬓边垂下几缕碎发,整个人强势中透出一丝温婉,看着他那与斯特曼颇有几分相似的五官,齐乐然知道这位一定就是斯特曼的母亲,连忙伸出手跟她握了握,有些紧张的开口说到“伯母,您好,我叫齐乐然,很荣幸能来您家里做客!” 说完后便抬手把手里的双色郁金递给了她,笑着说“您就像这束花般漂亮优雅。” “谢谢!”斯特曼的母亲接过双色郁金香,笑着点了点头。 “这是然专门从z国给你们带的茶叶,我想父亲一定会十分喜欢!”站在一旁的斯特曼也把手上拎的茶叶递了过去。 “确实,你父亲跟你一样,对z国的文化深深的着迷,我想他一定会非常喜欢的!”斯特曼的母亲接过茶叶说到。 就在几人在门口寒暄之时,楼梯上一个人影一骨碌冲了下来,一下就扑到斯特曼的面前,整个人巴在他的双腿上,用稚嫩的有些刺耳的童音高声喊到“凯文舅舅,你到底什么时候来娶我?” 斯特曼在看见她的那一刻,脸上就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这会儿被她巴在腿上,只能弯腰把她抱了起来,一脸哭笑不得的说“安妮,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我们是不能结婚的么!” “我说过会嫁给世界上最厉害的男人,妈妈说你现在是…总统,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小女孩抱着斯特曼的脖子,竟然探过头去在他的嘴唇上轻轻亲了一口,才又用一副骄傲的模样高声说到“你一定是为了娶我才当那个什么总统的,是不是?!” 齐乐然听见小女孩的话,也不由得侧目去看,七八岁的小女孩长得跟刚才给他们开门的罗伯特十分的相像,棕发碧眼身着白色的公主裙,十分的漂亮,此时正双手抱着斯特曼的脖子,开心的笑着。 虽然她的话说的挺惊人的,不过齐乐然也不至于跟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计较。 就在这时,从楼梯上倒着爬下来一个身穿蓝色背带裤,三四岁模样的小男孩,在好不容易爬下楼梯后,一个屁墩坐在了地上,小嘴憋了憋,扭头看见站在门口的斯特曼和齐乐然,好奇的看着他们两人,又把眼泪憋了回去。 小男孩栽歪着爬了起来,晃晃悠悠的走到两人身前,扬起头看着被斯特曼抱着的小女孩,转了转头,突然扑到站在斯特曼身边的齐乐然身上,跟刚才小女孩的模样如出一辙,巴着他的腿,仰头看着他,用手指着小女孩喊到“高,高…” 小男孩有着一头暗金色的头发,湖蓝色的眼睛,五官轮廓与斯特曼如出一辙,就好似缩小版的斯特曼,像个漂亮的洋娃娃般,就那样巴着齐乐然的腿,仰头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齐乐然的心都化了,连忙弯腰把他抱了起来,小男孩看了一眼终于跟他差不多一边高的姐姐,又学着她的样子举起双手抱住了齐乐然的脖子。 因为他的小手臂实在是太短了,导致他整个小脸都贴在了齐乐然的脸上,胡了他一脸的口水。 “本,快从客人身上下来!”随着一连串咚咚的脚步声,从楼梯上急匆匆跑下来一个暗金色头发的女人,在对小男孩吼了一声后,又冲着她手里的电话压低声音说到“我知道,可是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好,好,再给我一点时间,下周我一定过去找你!” 她挂断了电话后,把电话随手插进裤兜里,对抱着小女孩还站在门口的斯特曼杨了杨眉,高声说到“凯文,好久不见!”然后又对斯特曼身边的齐乐然点了点头,便边往一楼厨房的方向走去,边风风火火的高声说到“妈,饭都做好了吗?还需要我帮什么忙?” “快进来吧!”斯特曼的母亲对两人点了点头,抱着怀里的郁金香转身率先向屋里走去,“贝拉晚上还有事,咱们边吃饭边聊吧!” “来,爹地抱!”罗伯特见小男孩胡了齐乐然一脸的口水,有些不好意思的张开手,对齐乐然怀里的小男孩说到。 齐乐然有些恋恋不舍的举起小男孩想要把他送过去,可是谁知小男孩却猛地转身将整个人埋在他的怀里,嘴里还不停的喃喃自语着“臭…臭臭…” 罗伯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有些自嘲的对齐乐然说“我最近好喝一口,本这个臭小子总是嫌弃我身上的酒味,呵呵…” “小孩子的嗅觉总是敏感些,”齐乐然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即又接着有些关心的说到“不过罗伯特先生还是少喝点酒吧,酒喝多了毕竟伤身。” 其实也不是齐乐然多事,只是就从罗伯特这发福的身材和他那有些发红的鼻头,就能看出他所谓的喝一口,喝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要是真的养成了酗酒的毛病,那家里可就会闹得不可开交,难免会影响到斯特曼,就算明知道自己说了也未必管用,齐乐然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是,是,你说的对,呵呵…”罗伯特的脾气倒是很好,一边搓着手,一边笑呵呵的回到,让齐乐然对他的印象十分的好。 就这样一行人进了屋,洗过手后坐到了餐桌前,这时斯特曼的父亲才从楼上慢慢走了下来。 六十多岁的他有着跟斯特曼一模一样的暗金色头发,湖蓝色眼睛,让齐乐然不得不暗暗感叹他基因的强大,家里的两个孩子都继承了他英俊的外貌。 当然仅仅是英俊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外貌了,他的身上有着年月的沉淀和阅历积累出来的非凡魅力,一举手一投足间即优雅又威严,随随便便就能吸引所有的人的目光。 齐乐然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斯特曼年老时的模样,不自觉的暗暗咽了口口水。 老斯特曼先生坐到餐桌前,对斯特曼和坐在他身边的齐乐然点了点头,沉声说了一句“你们回来了。”就拿起了面前的刀叉,示意大家可以开始吃饭了。 之前斯特曼的母亲说大家边吃边聊时,齐乐然就已经做好了在餐桌上被询问各种问题的准备,谁知除了罗伯特时不时对齐乐然问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外,其他人就真的只是随便聊聊,没有人对齐乐然的事情表示出任何兴趣。 也不对,餐桌上还是有人对齐乐然感兴趣的,之前一见到斯特曼就缠着他,不肯从他身上下来的小女孩安妮,这会儿正坐在斯特曼身边,频频扭过头来看坐在斯特曼另一边的齐乐然。 她眼珠转了转后,突然对齐乐然开口说到“你是凯文舅舅的朋友吗?凯文舅舅从来也不带人回来吃饭,你为什么能跟他回来吃饭?” 齐乐然被她问得一愣,不知道该不该跟这个年纪还小的小女孩如实说出他跟斯特曼的关系。 就在他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斯特曼用桌上的餐巾擦了擦嘴,低头对安妮说到“他是凯文舅舅的爱人,是要跟凯文舅舅结婚的人,你以后也可以叫他乐然舅舅。” 小女孩一听斯特曼的话,突地睁大了她那双绿色的大眼睛,把手里的刀叉猛地扔在面前的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同时她的嘴里也发出高亢刺耳的喊声“你骗人!凯文舅舅骗人,他是男人,怎么能够跟凯文舅舅你结婚!” 斯特曼低头看着小女孩,一点要去哄她的意思也没有,还是一本正经的对她说到“谁说男人就不能跟男人结婚,以后所有相爱的人都能够结为合法的伴侣…” “为什么男人都可以跟凯文舅舅你结婚,我却不行?!我不管,等我再长大点,我一定要嫁给凯文舅舅!”小女孩赌气的扔下餐具,跳下椅子,头也不回的向楼上跑去。 “凯文,你也真是的,跟个小女孩较什么真!”贝拉神色不满的说到。 虽说是妹妹,但其实跟斯特曼是龙凤胎,只是比他晚出生几分钟的贝拉,平时也不太拿他这个只比自己早出生几分钟的哥哥当哥哥,而斯特曼也早习惯了她的态度,此时听到她抱怨,也没有说什么。 坐在他们两人对面的罗伯特虽然名义上是斯特曼的妹夫,不过其实他已经三十七岁了,比兄妹两人都要大,所以通常都会站出来充当和事佬,这回当然也不例外,笑着说到“没事,反正安妮下午也吃了不少零食,估计现在也不太饿呢!” 他说着还特意冲齐乐然笑了笑,用自嘲的语气接着说到“小女孩么,总是有些盲目的崇拜,我这个爹地混得太失败了,她自然会把这种感情投射到英俊出色的舅舅身上,你别见怪!” 齐乐然虽然觉得安妮的感情有些扭曲的太过奇怪,并不像一般小女孩对舅舅那种天然的崇拜而已,可是见他这样说,也只能笑着点了点头,回到“我明白,罗伯特先生也不要太过于自谦。” “哼!”就在齐乐然的话音还未落的时候,贝拉口中便传出一声低低的冷哼声,显然是对罗伯特十分的不满,想来罗伯特大概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混得太失败了吧!贝拉几乎已经毫不掩饰对他的不满和鄙视了。 坐在主位上的老斯特曼先生此时把手中的刀叉放了下来,用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来说到“我吃好了,你们慢用。”便转身向大厅走去。 原本因为刚才那件事情就已经没什么胃口的大家,也都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结束了这顿不太愉快的晚餐。 整顿饭只有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小男孩本坐在幼儿椅上,吃得不亦乐乎,在大家无暇顾及他的时候,两只小手上抓得满是食物,弄得一头一脸。 “罗伯特,”刚刚转身看见弄成这幅模样的本,贝拉惊得高声喊到“你也不看着点他,赶快带他去洗洗!” 罗伯特倒是没什么过多的表情,好似习惯了般一把把本从幼儿椅上薅了出去,双手举着他冲进了卫生间。 “凯文,”贝拉又冲着要帮齐乐然捡碗盘的斯特曼说到“跟我去书房,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就不能等一会儿…”斯特曼慢条斯理的挽上袖子,一副什么事情都不能打扰我帮爱人干活的模样。 “去吧!”齐乐然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斯特曼,对他低声说,他可不想斯特曼这幅明显维护他的样子惹得脾气不太好的贝拉生气,最后承担这份怒火的人还不是他! 既然齐乐然已经开口了,斯特曼只能不情不愿的跟在贝拉身后向书房走去,其实就是不去,他也知道贝拉要跟他说什么。 这边齐乐然挽起袖子,帮着斯特曼的母亲一起把盘子碗收拾回了厨房,放进了洗碗机,为了打破刚才饭桌上的尴尬,齐乐然想了想笑着对斯特曼的母亲说到“伯母,我带来的茶里有一种黑苦荞茶,正好适合吃完饭喝,不如我泡点给大家尝尝?” “也好,不然这么晚了,一会儿你们男人们聊天时,老头子还得要泡咖啡,也不怕晚上睡不着。”斯特曼的母亲点了点头笑着回到,随即从头上的柜子里拿出一套华丽的嵌金边复古陶瓷茶具放在了台面上,又抬手对齐乐然指了指他身边的柜子,对他说到“用那里面的水吧!” 齐乐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大桶矿泉水。 就在这时,大厅有手机铃声传来过来,斯特曼的母亲对齐乐然抱歉的笑了笑说了句“我去接个电话”后便扭头走了出去。 齐乐然把水烧上,又去把刚才被斯特曼母亲放到客厅里,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茶叶拿到厨房打开,等水烧开后,用热水烫了烫杯后,才一一冲了六杯黑苦荞茶来。 就在他专心冲茶的时候,安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后,开口轻声问到“这是什么?好喝吗?” 正专心泡菜的齐乐然被她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烫到了自己,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对她说解释到“这些是黑苦荞茶,很苦的,而且小孩子胃肠没有发育好,不适合喝它的。” 安妮听到他的回答,漂亮的大眼睛转了转,突然上前一步,拿起他冲好的一杯茶,放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后,突然一把把茶杯猛地用力的扔在地上,陶瓷茶杯在发出一声巨响后,四分五裂,把杯里的茶水洒得满地都是。 就在大厅里的斯特曼母亲和刚刚帮本清理完身体的罗伯特听见动静快步向厨房里走来时,安妮突然高声尖叫到“你告诉我这个东西是甜的,它明明就是苦的,你为什么要哄骗我喝它?!” 第60章 齐乐然目瞪口呆的看着从小公主一瞬间变成小恶魔的漂亮小女孩, 惊怒交加间升起一股啼笑皆非的感觉, 难道千人千面是斯特曼家的家传绝技么,这么小的孩子就能够把变脸技术用得这样的炉火纯青! 斯特曼的母亲和罗伯特几乎是同时赶到厨房的。 “这是怎么了?”罗伯特怀里抱着湿漉漉的本,看了看目瞪口呆的齐乐然, 又低头看了看脸涨得通红,刚刚高声尖叫完的安妮,一脸茫然的开口问到。 斯特曼的母亲站在厨房门口, 看了一眼一地的狼藉和四分五裂的茶杯碎片, 微微皱了皱眉, 低声对安妮训斥到“什么事情值得又摔杯子, 又尖叫的, 这就是你的教养吗?” 安妮好不容易盼来了亲人,满以为会有人帮她,可是谁知却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边斥责齐乐然。 不仅如此, 外祖母竟然还在这个讨厌的外人面前训斥自己, 安妮这会儿是真的感到委屈起来, 蓦地红了眼圈,抬手指着齐乐然,声嘶力竭的喊到“就是他,就是他, 都是他的错!他骗我说那个东西是甜的,让我喝, 可是那个东西明明就苦得要命, 谁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安妮突然转身扑到斯特曼母亲的身上, 哭着喊到“外祖母,他这是看我不顺眼,想要害我呢!” 斯特曼母亲脸上的神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弯腰双手扶着安妮的肩膀,将她稍稍推开,盯着她的眼睛,沉声说到“站好,好好说话…” 这时刚刚在书房谈完话的斯特曼和贝拉也听见了厨房的动静,一前一后快步走了过来。 原本就被斯特曼气得黑着脸的贝拉,过来时正好看见母亲把扑到她身上的安妮推开,气得快步上前,一把把哭得要多伤心有多伤心的安妮弯腰抱在怀里,激动的大声喊到“你们这么多人,趁一个小孩子父母不在,无人给她做主的时候,欺负她,你们还有没有点廉耻!” 站在一旁的罗伯特神色尴尬的抬手摸了摸鼻子,悄悄向后退了两步。 “贝拉!”斯特曼的母亲见自己的女儿一副泼妇骂街的模样,突然提高声音,厉声喊了一句她的名字,想要阻止她这没教养的行为。 可惜刚刚遭到斯特曼拒绝的贝拉,此时已经完全失控,她不管不顾的继续高声喊到“我说的不对吗?!你们都只顾着自己过好日子,谁在乎我们娘俩过的是什么日子!这么小的孩子被人骗着喝了又苦又烫的东西,你们一个两个的,没有人关心她有没有被烫到,难不难受,用不用去医院,要不要报警…” “够了!”已经在众人身后站了一会儿的老斯特曼,听到女儿连报警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罗伯特一看岳父一副已经生气了的模样,赶紧紧走两步来到贝拉身边,低声在她耳边说到“岳父一定会公正处理这件事情的,你不要再闹下去了,否则真的惹恼了斯特曼…” 夫妻两人的视线不禁同时向站在旁边,脸色阴沉,却一直没有说话的斯特曼看去,虽说他只是当了不到一个月的总统,可是身上那种绝对上位者的气场却压迫感十足,夫妻俩不禁暗暗打了个寒颤。 一直没有说话的齐乐然其实是在犹豫,不知道接下来的话应该怎么说。 如果实事求是的按照实情说,那么先不说斯特曼的家人会不会相信他,他首先就是给小女孩扣上了一个撒谎故意害人的罪名,就算最后真的能够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斯特曼家里的人也绝对没有人会喜欢他。 毕竟就算安妮的行为再过分,论关系他们才是一家人,自己不过是个外人而已,而且她年纪那么小,在人们心里,她就算真的犯了什么错,都是情有可原的,自己非要论个清清楚楚的行为却会让人不齿。 思及此处,齐乐然只能开口说到“我刚才跟安妮的说的是这个东西虽然很好,但是很苦,她不会爱喝的,”齐乐然看了一眼趴在贝拉怀里抽泣的安妮,才又继续说到“可能是我的发音不太标准,让她听错了。” 其实没有人会真的以为齐乐然会害安妮,就算安妮对他确实不太礼貌,齐乐然一个大男人,又怎么会用这么幼稚的手段去报复一个才七八岁的小女孩,只是贝拉刚才想让斯特曼给罗伯特在政府部门找个工作,被斯特曼断然拒绝了,所以才气不过的发邪火。 这会儿齐乐然给了大家一个台阶,贝拉的情绪也渐渐冷静下来,大家也就准备就着齐乐然的话结束这个尴尬的局面。 可是就在贝拉抱着安妮想要转身往大厅里走时,见事情完全没有如她预想的那样发展的安妮,却说什么也不干了,她在贝拉的怀里剧烈的扭动着,高声尖叫到“明明是他要害我,你们怎么不报警把他抓起来!快让警察把他抓走,我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他!” “胡闹!”一直表现的脾气极好的罗伯特此时终于生气了,他怒喝了一声,低声斥到“就算是他骗你喝了那个什么东西,这么点小事那就能闹到警察那去,快闭嘴,别在这丢人了!” 齐乐然脸上的神色一顿,他知道罗伯特的话,也不是就认定了是他骗安妮喝的黑苦荞茶的,也就是话赶话说的那里了,可是听他这么说,齐乐然的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斯特曼此时已经气得脸都黑了,刚想要开口说话,却被齐乐然的眼神制止了,到底是一家人,此时如果斯特曼开口说了些什么,最后都是要伤感情的,那他不就成了那个破坏人家家庭成员感情的罪魁祸首了么,到时候斯特曼的父母一样不会喜欢他。 齐乐然看着小女孩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笑着对她说“安妮,你看,大家都知道那个东西不过就是一种茶而已,本来就是要泡给大家喝的,我有什么必要非要骗你去喝呢?” 齐乐然在“骗”字上面加重了语气,他的这番话意思很明显,就是说这个东西本来就是要给人喝的茶,对人又没什么害,我干嘛非要骗你喝呢? 其实齐乐然的这番话,是在场的大人们全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所以才没有人相信安妮的话。 可是安妮在听到齐乐然的这番话后,却气得小脸通红,她抬手指着齐乐然,高声喊到“你骗人!你刚才明明说小孩子胃肠没有发育好,所以不能喝这个东西!” 安妮的话音刚落,屋里的大人们都惊愕的转头看向她,一时间整个屋里静得落针可闻。 安妮在大人们异样的神情下,也慢慢回过味来,这才发现自己为了指控齐乐然想要害自己,一时情急说错了话,既然他刚才已经告诉自己小孩子胃肠没有发育好,不能喝那个东西,那他又怎么可能骗自己喝那个苦东西。 然而让大家没有想到的却是,安妮不仅没有一点陷害齐乐然露馅的窘迫和愧疚,反而开始更加直接的撒泼打滚,在贝拉的怀里不停高声尖叫着“让警察把他抓走,反正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之类的话。 小孩子就是有那么一种天真的残忍,在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能够给别人带来怎样可怕的后果时,只凭自己的心意做事,只要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就好,至于别人会怎么样,却根本就不在她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贝拉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怀里披头散发,不停哭喊着的女儿,她不知道在自己一心为了这个家操劳奔忙之时,她无暇顾及的女儿竟然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贝拉,”就在这一片静寂中,斯特曼终于开口了,他看着自己的妹妹,冷冷的说“虽然我告诉过你,以罗伯特的性格不适合在政府部门工作,不过应你的要求,我会给他在政府部门安排个工作,你就不要整天在外面跑了,回去好好教育教育两个孩子才是正事,否则以后还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说完后,便走到齐乐然的身边,拉起他的手,一起向大厅走去,在路过还愣在那里的贝拉时,冷冷的说“你女儿搞的事情,你这个当妈的来收拾吧!”然后便拉着齐乐然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事情虽然如齐乐然预想的那样发展了,可是他的心里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胸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堵得难受,喘不上气来。 两人默默的坐在老斯特曼对面的沙发上,却听到老斯特曼突然开口,沉声说到“你很好,针锋相对永远也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原本我还有些担心…” 老斯特曼竟然难得的露出一个微笑,站起身来,边往楼梯那边走,边沉声说到“回去吧,家里现在乱糟糟的,就不留你们俩了。” 现在的情形,也确实不能如原先预想的那样,大家坐在一起喝杯茶,聊聊天,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大家坐在一起难免尴尬,因此斯特曼和齐乐然也就顺着老斯特曼的话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斯特曼的母亲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见两人正在穿大衣,准备离开,便跟在两人身后把他们送到了门口,张开手臂主动与齐乐然拥抱了一下后,亲切的跟他说到“以后有时间跟凯文一起多回来看看。” 齐乐然忙不迭的出声答应了,这才和斯特曼一起出了别墅。 在回去的路上,斯特曼才跟齐乐然详细的说了他妹妹贝拉一家的事情,原来贝拉刚刚大学毕业到一家风险投资公司工作,就被当时是她们部门经理的罗伯特迷住了,因为当时罗伯特年轻有为,相貌英俊,人又温柔浪漫,又比贝拉大上许多,对她呵护备至。 所以在贝拉刚刚上班不久后,就怀了孕,两人也就顺理成章的结了婚,因为当时贝拉还没过试用期,就要生孩子,所以就没有继续上班,一直在家里当家庭主妇,日子过得十分的幸福。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安妮四岁的时候,贝拉又怀孕了,而且孕期反应很大,要帮忙照顾安妮,休息不好的罗伯特工作中出现重大失误,给公司造成巨大损失,因此不仅被开除,还承担了大笔赔偿金才能免于渎职的牢狱之灾。 因为罗伯特有这个不良记录,他再想找工作就不那么容易了,所以刚刚生产完的贝拉就不得不出来找工作养活全家,劳累和拮据的生活使她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不好,而罗伯特也只能借酒浇愁。 当时斯特曼就表示要给贝拉打钱,毕竟他也不差钱,可是却被要强的贝拉拒绝了,那时刚刚出来工作的贝拉,还曾豪情壮志的以为凭自己的聪明才智挣点钱有什么难,可是现实就是她一个没有丝毫工作经验的大龄家庭主妇根本就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工作。 可是已经拒绝过斯特曼帮助的贝拉也不好意思再要斯特曼的钱,而且他们全家也不能一直靠斯特曼养活,所以她才多次找斯特曼想让他帮罗伯特找个工作,可是以罗伯特现在的状况,又哪里有什么好工作能够给他干呢! 这回斯特曼当上了总统,贝拉就更觉得他帮自己的妹夫安排一个工作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是谁知斯特曼再次拒绝了她,让她气愤万分,这才有了后来基于气愤针对齐乐然的事情。 斯特曼之所以事先没有跟齐乐然说自己妹妹贝拉家的事情,一是觉得各家过各家的日子,大家只是偶尔见一面,也不会有过多的交集,二是这些事情原本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也不好给人家宣扬,谁知今晚却因为安妮发生了这许多事情,斯特曼也就不得不向齐乐然解释一下前因后果。 听了斯特曼的话,齐乐然有些理解了安妮的行为,小孩子长成什么样子,跟她的成长环境和父母的性格举止有着莫大的关系,想来罗伯特没有出事之前,安妮也是过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幸福日子。 可是随着罗伯特的出事,贝拉出去找工作又受挫,家里一定会节衣缩食,愁云惨淡,贝拉也毫不避讳的在安妮面前数落罗伯特的无能,拿事业成功的斯特曼做比较,间接的给安妮灌输了一种要找老公,就要找最厉害的男人,才能有好日子过的思想,而贝拉还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给孩子们造成了怎样的影响。 齐乐然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想当初贝拉和罗伯特两人也曾真心相爱,幸福甜蜜过,可是如今却物是人非,他缓缓握紧了放在斯特曼手上的手掌,仿佛想要从他身上汲取一点力量。 斯特曼好似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想法,蓦地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用力的攥在手心里,无声的传递着力量。 车里的气氛渐渐变得沉重起来,虽然已经将隔板放下,坐在前排副驾驶座上的迈克尔并不能听见两人之间的谈话,可是这会儿却敏锐的感觉到气氛的压抑,他不由自主的挪了挪屁股,竟莫名的觉得这会儿的气氛还不如总统夫夫两个秀恩爱来得自在。 斯特曼将齐乐然送回公寓,便赶回了总统办公室。 齐乐然站在公寓宽大的玻璃门前,目送着车队离开,心里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却又说不上来,只能甩了甩头,把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甩了出去。 既然同性婚姻合法化法案已经通过了,那么他们两人的婚姻应该也就快了,这么想的齐乐然积极为着以后的生活做着准备,反正斯特曼工作忙得几乎没空理他,所以齐乐然便把自己关在家里,把《纸牌屋》、《白宫风云》、《丑闻》等讲政治斗争的电视剧看了个遍,虽然越看越心惊,不过齐乐然还是从里面学到了不少东西。 然而等齐乐然把这些电视剧都看了个遍,离斯特曼带他回家见父母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斯特曼竟然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甚至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两人也仅仅只见了两面。 在这仅仅的两面中,齐乐然以为他会有所表示,至少也应该对两人的未来有所规划吧,可是斯特曼除了来公寓跟他一起吃了两顿饭外,别说未来的规划了,竟是连留宿都没有就匆匆的离开了! 齐乐然越等越心凉,那些电视剧里几乎无一例外有外遇的总统形象在他的脑海里不停的盘旋,虽然不相信斯特曼会变心的齐乐然,还是决定不再等下去,一定要当面跟他问个明白,当初非要跟自己结婚的人明明是他! 然而齐乐然接连给斯特曼打了两次电话,约他出来见面,斯特曼都以工作繁忙为由推掉了,不得不让齐乐然心里产生不好的想法。 终于,再也忍耐不住的齐乐然在一个周末的晚上,冲进了政府大楼总统办公室。 一路上,想要上前阻拦他的特工们都发现这个想要见总统的东方青年,正是那天晚上跟总统先生在海边深情拥吻的男人,对于那一幕印象太过深刻的特工们,一时间都有些不太敢上前去拦他,谁知这会儿把他拦住了,回头总统先生会不会生气,再弄出那天那种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到时候辛苦的还不是他们这些保镖们! 就连迈克尔也都不敢拦着齐乐然,毕竟他这会惹怒齐乐然的话,可是没法提前通知总统先生的,到时候总统先生再发什么疯,岂不都成了他的不是了,反正你们夫夫两人之间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去吧! 就这样,齐乐然竟然有入无人之境,非常顺利的就来到了总统办公室门外。 总统办公室外间秘书室的秘书们都已经下班了,毕竟总统天天加班,也不能让秘书们天天跟着,这也是齐乐然特意挑了个周末晚上闯进来的原因,毕竟就算再生气,他也还是要顾及斯特曼的脸面和影响的。 齐乐然就这样来的总统办公室门前,没有敲门,而是抬手猛地的推开了房门。 就在他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就听到屋里的瑞娜正用略带着些担忧的语气跟斯特曼说到“对戒我已经帮你取回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跟齐乐然求婚?” “再说吧!”就在斯特曼用有些烦躁的语气回答完瑞娜这个问题后,他就看到从门外冲进来一脸震惊的齐乐然。 “你什么意思?!”震惊过后的齐乐然突然猛地冲了过来,双手撑着办公桌,眼睛死死的盯着斯特曼,高声怒吼到“你还想始乱终弃怎么的!” 第61章 “你还想始乱终弃怎么的!” 一声男人的怒吼声从总统办公室没有关紧的房门门缝中荡漾开去, 让因为好奇, 咳咳,是因为职责而守在总统办公室外面的特工和保镖们一阵恶寒,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无语望天的迈克尔拂了拂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上次总统夫夫二人吵架弄得惊天动地,几乎惊动了半个国家安全局,事后自己光是报告就写了厚厚的一摞, 头发都要被薅光了, 要是能够做得来文案工作, 自己又何必冲锋陷阵在第一线出生入死! 这回连始乱终弃都喊出来了, 也不知道他们二人最终会闹到何种地步, 迈克尔一想到那一摞摞的报告好似在冲自己招手,便蓦地转头对安保小组副队长约翰低声说到“约翰,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换个工作!” 拖家带口, 还需要这份薪酬很高的工作养家的副组长约翰, 无声的给了迈克尔一个大白眼, 要是能够换工作,你当我们愿意整天被总统这对同性夫夫花式折磨啊! 然而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还在总统办公室里的瑞娜看到发飙的齐乐然,眼中闪过一丝看热闹的兴奋。 对于斯特曼突然的态度改变也十分好奇的瑞娜悄悄向后退了两步, 准备缩在角落里看戏,她可还从来也没有见过斯特曼吃瘪呢, 这么难得的机会, 哪里能够轻易错过! 斯特曼在最初看到冲进来的齐乐然的震惊后, 马上恢复了常态,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没有去看情绪激动的齐乐然,而是低着头缓缓的说到“你现在的情绪太过激动,不适合谈话,等有时间了我们再谈,瑞娜!” 斯特曼的视线越过站在自己办公桌前的齐乐然,对刚刚躲在角落里准备看戏的瑞娜扬声吩咐到“让迈克尔派人把他送回公寓去!”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闯进来的齐乐然被他无视了个彻底,极怒之下,齐乐然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直视着斯特曼高声说到“等有时间了我们再谈?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是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难道我他妈的就得像个怨妇般望眼欲穿的等着你什么有空!” 几乎从不说脏话的齐乐然竟然爆了个粗口,可以想见他现在是有多么的愤怒,他就不明白了,之前一切都还是好好的,斯特曼主动带他去见了他的家人,虽然也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可是他家里人最终也都接纳了自己,难道接下来他们两人的婚姻不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可是如今这都是什么狗屁倒灶的发展啊! 站在角落里原本还等着看好戏的瑞娜这会儿得到了boss的吩咐,自然也就不能再继续装死下去,只好慢腾腾不太情愿的向办公室门口走去。 齐乐然吼了一大通,结果斯特曼还是低着头,即不看他,也不说话,摆出一副反正我现在就是什么都不想谈的模样。 齐乐然盯着一反常态的斯特曼,脸上露出一丝决绝的神色,对他沉声说到“要么咱们今天就在这里把话说个一清二楚,要么我现在就从这个总统办公室出去,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干!” 斯特曼没有想到一向脾气颇好,对他的话言听计从的齐乐然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惊讶的抬头看向他,半响后,才对也同样被齐乐然的话惊得站在门口,不知到底该不该出去叫迈克尔的瑞娜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出去。 跟随斯特曼多年的瑞娜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从总统办公室里走出去后,随手把办公室的门轻轻的关紧,对站在秘书间里的保镖和特工们挥了挥手,让他们别杵在这里看热闹了,赶紧回自己的岗位上去。 虽然看热闹很有趣,可毕竟还是饭碗最重要,大家见总统先生的首席秘书出来了,连忙纷纷装作没事的样子,作鸟兽散状迅速的离开了。 只剩下夫夫二人的总统办公室里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上气来,斯特曼烦躁的拉开抽屉,拿出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香烟点上后,随手将烟盒扔在了办公桌上。 齐乐然抬手拿起被斯特曼随手扔在办公桌上的烟盒,也从里面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一探身,伸手把斯特曼手里已经点燃的香烟抽了出来,对在自己嘴上叼着的香烟上,点燃后长长的吸了一口,才又若无其事的把斯特曼的香烟重新塞回他手中,边吐着烟雾,边沉声说到“说吧,到底是为了什么?” 斯特曼看着眼前有段日子没见,有些陌生的爱人,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你应该知道的,”齐乐然把烟叼在嘴上,抬手把斯特曼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向里推了推,身体斜倚在办公桌上,含糊的说“我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有什么话你尽可以痛痛快快的说出来,何必遮遮掩掩,弄得大家都不痛快!” 斯特曼眸中神色一沉,狠狠吸了两口手中的香烟后,用有些沙哑的嗓音低声说到“你说的对,我是早就应该跟你说的,只是我自己还在犹豫…” 他把手里根本就没抽几口的香烟按在办公桌上的水晶烟灰缸里,蓦地站起身来,转身来到窗户旁,身体靠在窗台上,才继续说到“其实做总统的伴侣对于你来说,所承受的非议和压力要远远比所带来的荣耀来的多的多,相信你应该早就知道…” 齐乐然点了点头,这个问题他们两人早就已经有了共识,可是一直以来斯特曼不是都表现得势在必得么,如今这又是怎么了? “我一直以为,为了把你留在我的身边,即使早就知道了这一切,我也仍然会毫不犹豫的那么去做,可是…”斯特曼轻轻的叹了口气,“直到你跟我回家那天被安妮冤枉,百口莫辩、孤立无援的时候,我才突然发现,我做不到!” “可是…”齐乐然想说可是我不是已经很好的解决了那件事情了么,然而斯特曼却没有给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而是打断了他的话,语速飞快的接着往下说到“可是什么!你知道什么!那仅仅只是一个小女孩的恶作剧而已,你知道如果你站到了那个位置上,未来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明刀暗枪和诡计陷害?!我一想到你像那天那样被所有人指责,孤立无援,百口莫辩的情形,心里就痛得有如刀割一般!” 他突然低下头,用低得齐乐然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喃喃着说“没有亲眼看到前,我真的以为我可以…” 齐乐然没有想到斯特曼迟迟不肯跟他说结婚的事情,竟然会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天虽然安妮污蔑他要害她,可是除了最初的震惊和贝拉的针对外,别人也并没有真的相信安妮的话,就算当时的处境他是有些无法为自己辩护,可是他自己都没太当回事儿,谁知斯特曼竟然会想得这么多。 就在齐乐然愣神的时候,斯特曼突然又抬起头,微微提高声调,再次开口对他说到“然,要不还是等我当完这四年总统,卸任以后我们再结婚吧,到那时候你就不用去面对那些事情了!” 齐乐然听到斯特曼的话,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他也把手里的烟狠狠的按灭在水晶烟灰缸里,一边向斯特曼慢慢走了过去,一边有些自嘲的开口说到“我刚才都说了,现在的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我了,你又何必拿这些话来哄我,别说你们社会民主党在你身上投入了那么多,肯不肯让你只当一届总统,不争取连任就卸任,就算你真的四年以后能够卸任,那这四年的时间里,我们就要像之前那样,就连见一面都难,我跟你之间隔着天堑,怎么够都够不着你,对于我来说就是好的生活了么?” 话说到这里,他刚刚好来到斯特曼的身前,盯着斯特曼的眼睛缓缓说到“你就能够受得了我们十天半月才能匆匆见一面的日子么?” 斯特曼脸上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正是因为他受不了这样的日子,所以他才迟迟不能下定决心,每天处于痛苦的纠结之中,人生第一次摇摆不定。 已经知道斯特曼不肯结婚的原因都是为了自己考虑,而不是什么其他狗血的理由,齐乐然心中感动的同时也有些不是滋味,他看着斯特曼纠结的神色,突然嘴角一挑,邪魅一笑,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把它往斯特曼身旁的窗台上一放,对着斯特曼霸气侧漏的高声说到“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做什么,既然你不敢,那就换我来,这里面是我全部的身家,用它来娶你够不够,给爷句话!” 斯特曼惊讶的看着面前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爱人,半饷后,惊愕的神情渐渐被灿烂的笑容所取代,他微微摇了摇头,神色释然的轻声说“确实是我身处局中,关心则乱了!” 他伸手过去打开齐乐然放在窗台上的黑色小盒子,里面两枚虽然精致却并不昂贵的对戒,在窗外皎洁月光的照射下发出熠熠光芒,更显圣洁。 斯特曼拿出其中稍大的那枚指环,指环里他的名字赫然入目,斯特曼抬头对齐乐然微微一笑,一边把指环戴在自己左手无名指上,一边轻笑着说“怎么办呢?我的全部身家还要等会计师桑切斯统计一下才能知道,不过你这么恨嫁,大约是等不及的!” 齐乐然闻言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来跟你比身家的,你有钱了不起啊!还恨嫁,恨你个头,我那是恨不得你嫁给我! 齐乐然虽然脸上的表情很不屑,可是身体却很诚实,他一边翻着白眼,一边伸手去拿小盒子里剩下那枚稍小的指环。 谁知他刚刚把那枚指环拿到手,还没来得及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戴,就被斯特曼伸手一把夺了过去。 就在齐乐然惊讶的抬头去看时,斯特曼突然在他面前单膝跪了下去,神色郑重的举着那枚指环,仰着头对他说到“然,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未来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裕,我都会与你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对齐乐然深情的说到“然,你愿意跟我结婚,成为我的合法伴侣吗?” 原本以为自己不在意那些虚头巴脑仪式的齐乐然没有想到,当自己真正面对斯特曼单膝跪在自己面前,说着俗套的誓言向自己求婚时,他的内心竟然会如此的心潮澎湃,因为那是心爱之人捧着一颗真心举到你的面前,把它毫不保留的交给你啊! 齐乐然此时早就已经忘记了刚才两人之间的争执和明明他才是先求婚的那个人这些事情,眼中只有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等着自己应允与他相守一生的爱人。 齐乐然低头看着斯特曼那双充满深情水光潋滟的湖蓝色眼眸,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说出了那三个字“我愿意!” 斯特曼眼中的笑意就那样缓缓的荡漾开来,他把那枚指环套在齐乐然的左手无名指上,低头在那上面轻轻一吻,低声呢喃“你终于完完全全属于我了!” “你也完完全全属于我了呀!”齐乐然抬手使劲揉了揉斯特曼伏在自己面前那头抿得一丝不苟的暗金色头发,开心的说。 他早就想要这样做了,今天终于如愿以偿的把斯特曼那头无论什么时候都一丝不苟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的。 看着斯特曼顶着那头乱蓬蓬的暗金色头发,齐乐然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斯特曼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同样抬起手去狠狠揉了揉齐乐然的黑色短发,两个顶着鸡窝头的男人互相对视了片刻后,终于畅快的哈哈大笑起来。 斯特曼走到办公桌旁,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虽然也是黑色,却明显要华丽许多的手掌大小的盒子,把它递给齐乐然,笑着说到“这是我原本准备的婚戒,不过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那这对戒指就交给你保管,等咱们俩金婚的时候再拿出来换上!” 齐乐然低头看了看手中斯特曼递给自己的华丽盒子,再看了看两人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普通戒指,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嗫嚅到“要不咱们还是现在就换下来吧!” “那怎么行!”斯特曼举起左手扬在空中,仰着头嘴角含笑的看着它高声回到“这可是我媳妇全部的身家啊!” 就这样,h国总统夫夫两人手上的廉价婚戒成为未来世界领导人十大未解之谜之一,直到他们两人卸任的那天也没人能够解释,以他们这样显赫的地位,为何会戴着如此普通的婚戒。 心结尽解的夫夫两人忍不住马上翻起了日历,恨不得一下就把结婚的日期定下来,当然这只是他们两人的一厢情愿,毕竟结婚不仅仅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更何况他们两人如今的身份特殊,结婚这件事情就更不单单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了。 两人初步圈定了几个日子,不过最终定在哪一天,还要听取双方父母和内阁成员的意见才能最终确定。 已经多日没有在一起肌肤相亲的两人在忙完了正事后,才发现已经迫不及待了,斯特曼牵着齐乐然的手,快步向总统办公室外走去。 正在总统办公室外执勤的迈克尔就看到总统夫夫两人头发凌乱,脚步踉跄的从他面前飞奔而过,向国家政府大楼后面的总统专用休息室狂奔而去。 一头黑线的迈克尔不禁在心里暗暗吐槽,你们两夫夫在总统办公室里寻欢作乐完能不能注意一下仪表啊!完了,这下他今后在总统办公室外执勤时该怎么正视总统办公室啊! 不过斯特曼和齐乐然可不管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两人在总统专用休息室里好好享受了一番久违的鱼水之欢。 第二天一大早,齐乐然勇闯总统办公室的壮举就毫不意外的传遍了内阁成员的耳朵,气得他们吹胡子瞪眼,就在他们纷纷来到总统办公室声讨之时,却得到了一个更为惊人的消息——总统斯特曼竟然要跟昨天晚上勇闯总统办公室的东方青年结婚了! 就在内阁成员们震惊于这个消息的同时,他们也不禁才堪堪想到,斯特曼作为h国史上最年轻的总统,他还没有结婚! 也就是说,他们h国还没有第一夫人! 平时有没有第一夫人自然是没什么影响的,可是与h国交好,无论是经济上还是政治上都与h国有着紧密联系的d国,每次总统换人时,他们皇太子夫妇都会代表d国前来祝贺,其实也就是认识、了解一下新任总统夫妻是什么样的人,好为未来两国的邦交早做准备。 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d国皇太子夫妇就要按照惯例前来探访了,可是他们这会儿竟然还没有第一夫人呢!那到时候让谁来代表h国去接待皇太子妃啊! 几个内阁成员自从正式上任以来,就一直在繁忙的公务和与新任总统斯特曼就同性婚姻合法化法案的斗争中忙碌,根本就无暇他顾,这会儿同性婚姻合法化提案倒是终于通过了,他们原本以为至少可以喘口气了,可是谁知这更严重的事情还在这等着他们呢! 斯特曼坐在办公桌后,笑眯眯的看着原本还一脸气愤的站在他办公室里的内阁成员们脸色越来越难看,耸了耸肩后随意的说到“你们的脸色也不用那么难看么,反正我结婚的事情也不急,你们要是实在接受不了,那我等卸任以后再结婚也没什么,可千万别把几位的身体气坏了,你们可是我h国的肱股之臣,缺了你们,我一个人可是不行的呀!” 内阁的几位成员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无奈和愤恨,别看斯特曼他说的倒是好听,结婚的事情不着急,卸任以后再结也可以,可是以他一贯的作风,如果不能结婚,他是绝不可能授权别人行使第一夫人职权的! 而没有他的授权,就要面临没有第一夫人接待皇太子妃的局面,他们又不能把实情跟皇太子妃说,那样岂不是更加的丢脸,更何况还会向d国暴露了他们的弱点,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等到以后万一两国有利益冲突之时,这个弱点没准就会成为他们攻击h国的利器! 就算让一个男人当第一夫人也足够惊世骇俗的了,不过他到底是与总统斯特曼真心相爱,为了他也会努力尽好自己第一夫人的职责,况且以斯特曼的眼光,他看好的人应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果他们夫夫俩能把坑自己人这份心思拿来去坑外人,那… 心思百转的内阁成员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唉,让一个男人去当什么第一夫人的,确实是太难为人了…”斯特曼看着内阁成员们变幻莫测的脸,突然开口说到。 “虽然是很为难,不过我们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你们必须…”就在内阁成员以为斯特曼是在给他们递台阶,让他们下,准备顺势提出同意的条件时,却被斯特曼再次开口打断了。 “你们在说什么?我说的是让我的爱人,一个大男人去当什么第一夫人,实在是太为难他了,”斯特曼一脸心疼的表情,摇着头说“还是算了吧,我怎么忍心让他去干这么吃力还不讨好的事情呢!” 几个内阁成员看着他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都差点爆了粗口,敢情你还想让我们求你娶个男人不成! 就在他们几人差点就要不管不顾的破罐子破摔表示爱娶娶,不爱娶拉到的时候,斯特曼又面露坚毅之色,神色郑重的说到“不行,我作为一国的最高元首,有为这个国家做出牺牲的义务和责任,既然他爱上的人是我,就同样有义务为这个国家做出自己的贡献,就是受点委屈又怎么了!” 说完后,他抬头用一副我已经决定慷慨就义,无私奉献,你们不用劝我的表情看向目瞪口呆的内阁成员们。 您可真是太——不要脸了! 内阁成员们无不从内心深处迸发出这几个情真意切的大字,h国未来有望啊! 就这样,总统先生跟内阁成员们愉快的做出了一致的决定,齐乐然为了h国的利益永于牺牲自我,不顾一切流言蜚语,毅然承担起了第一夫人这个为难的称号!至于内阁成员们原先想要提的种种条件,早就被他们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第62章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 当你没有做过, 只是坐在那里凭空想象的时候,你会觉得它很难,甚至已经难得超出了你的想象, 可是当你真的下定决心去做了以后,你就会发现,其实事情也并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难。 当齐乐然得知他和斯特曼的婚礼最终定在了十天后的周日, 他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也就是在不到半年前, h国还不承认同性婚姻, 他也从未想过自己竟然真的可以跟斯特曼结婚, 光明正大的在人前向别人介绍他就是自己的合法伴侣! 虽然前路还有很多未知的坎坷和风险,可是一想到斯特曼为了能够让他光明正大的站在自己身边,付出了怎样的努力, 齐乐然便觉得身上充满了干劲, 未来究竟能够怎样, 其实不全在我们自己的创造么! 虽然两人本着低调的想法,婚礼只是邀请了双方的父母亲人和要好的朋友参加,并且不对媒体开放,不过现任总统凯文斯特曼要娶一名男人作为第一夫人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毕竟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大众早晚都会知道的。 一时间这件事情瞬间成为了h国的热门事件, 从新闻报刊到网络平台, 从高层阶级到普通大众, 无一不在沸沸扬扬的议论着,惊叹者有之,祝福者有之,谩骂者有之。 而大多数人也是这时才反应上来,原来当初现任总统凯文斯特曼在还没有当上总统时,曾在记者招待会上面对媒体公开表示自己是同性恋的话竟然是真的!原来从始至终他都没有隐瞒过自己的性向,就是在那个总统竞选最为关键的时刻,他也从没有为了前途说一句谎话欺骗大众! 无疑,斯特曼的这种举动让人们对他的观感好了不少,基于他之前表现出来的优秀人品,人们对他要娶男人做第一夫人这件事情的包容性也就相应的大了许多,至少他的这种真诚率直,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样子还挺能打动人心的。 而就在这个众说纷纭,各种意见层出不穷的时候,h国的国家媒体却刊登了一篇名为《论何为真正的民主自由》的文章,在文章中阐述了总统凯文斯特曼这一开创了世界历史先河的壮举,正是真正自由民主之表率。 文章写到,所有民主国家全部承认人生而平等,那么基于这一事实,每个人也都有在符合公序良允,不伤害他人的前提下,自由选择自己爱人的权利,这是生而为人不能剥夺的权利! 总统凯文斯特曼正是基于这一事实,诚实了面对了自己的内心,没有屈服于世俗的压力和非议,捍卫了爱情原本的纯粹。 文章最后还很犀利的指出,全世界的国家有一个算一个,有哪个国家敢说自己国家一个同性恋都没有?!可是却没有哪一个国家敢于真正的去面对这件事情,只有咱们国家的总统,站在风口浪尖上,不畏自身的毁誉,开创了历史先河,体现了真正的民主和自由! 作为产生了第一个男性第一夫人的h国来说,不仅开创了世界历史的先河,未来更会在世界历史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而产生和见证了这一传奇的h国公民,都将有幸成为这个传奇的其中一部分! 国家媒体本就是代替国家发声,一向有着新闻风向标之称,而且这篇文章写得实在是太精彩了,竟然把总统凯文斯特曼原本让人无法接受的同性恋情塑造成一个追求爱情的无畏行为,当然这还不算什么,最让人吃惊的是,文章从一个全新的视角分析了这件惊世骇俗的事情,那就是这件事情开创了历史先河,h国将因为这件能够体现真正民主自由的事情而名垂青史! 这对于那些一向有着自我优越意识和大国思想的公众们,无疑是一件能够让他们优越感爆棚的事情,而对于作为见证了这件传奇发生的人们,如果你表示出反对意见,那你就是不明是非,阻碍h国名垂青史的罪人! 就这样,舆论在国家的刻意引导下渐渐转变了风向,公众们不仅渐渐接受了这件事情,认为这是一件很带感的事情,而且人们还纷纷在各自的社交媒体中上传图,把自己放在总统凯文斯特曼的身边,纷纷调侃的留言不管你是西方人还是东方人,不管你是白人还是黑人,甚至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在h国,只要有爱,你都可以成为第一夫人! 就在h国内部因为这件惊世骇俗的事情议论纷纷之时,世界各国也都对这件事情表示出了极大的关注,毕竟不管是哪国的第一夫人,将来都是要跟这个h国的男性第一夫人打交道的,自然不能不关注。 虽然各国原先是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可是当h国国家媒体发表了那篇名为《论何为真正的民主自由》的文章后,各国的国家媒体就都沉不住气了。 什么?!你们h国弄一个男性第一夫人就开创历史先河,创造传奇了?你们总统是同性恋还娶了个男人就了不起了?就变成什么真正的自由民主的代表了? 我呸!风大也不怕闪了舌头!历史答应被你们这么荒谬的行为开创了吗?自由和民主同意让你们这么奇葩的行为代表了吗?你把我们这些其他国家放在哪里啊! 至此,除开跟h国一向交好的几个国家外,其他国家,特别是与h国敌对的国家,纷纷在各自的国家媒体上发表了讽刺意味十足的文章,公开dissh国这种不要脸的行为。 那些与h国交好的国家,虽然不方便对此事公开发表看法,可是私下里却也对此事颇有微词。 即将出访h国的d国艳若桃李却冷若冰霜的皇太子妃梅格蕾丝克洛赫兰德随手把各国报纸扔在桌上,嘴角沁出一丝冷笑。 男性第一夫人,呵呵,你们也太能恶心人了吧!难道一个月后我去h国访问,你们就让个同性恋娘娘腔的男人来接待我?! 一想到自己即将成为全世界的笑柄,皇太子妃梅格蕾丝就血气翻涌,一口恶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十分憋闷。 好,好!你们这样恶心我,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梅格蕾丝扬手招来了随身女官,沉着脸吩咐了一番,见女官答应着退下安排去了,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 同一时间,齐乐然也把手里的各国报纸扔在茶几上,转头对坐在旁边沙发上正喝着咖啡的斯特曼略带担忧的说到“不用弄得这么血雨腥风的吧!” 斯特曼喝了几口黑咖啡,精神终于好了一点,他用略带疲惫的声音淡淡的回到“就算我们不这么做,你以为他们就会放过我们吗?别天真了,只有我们自己先发声,才能占据主动,引导舆论的发展,至少在外部的压力下,国内已经统一了想法。” “那倒是!”齐乐然想了想最近h国的民众们在国际舆论的集体diss中难得的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再没有人公开批评总统斯特曼要娶男人为第一夫人的事情,不由得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不管在什么时候,外部压力永远是促成内部团结的最好动力。 “不用担心,只要你以后做的好,那你就会成为h国的民族英雄,”斯特曼抬手把杯子里的黑咖啡一饮而尽,稍稍提高了声音说到“想想是不是很带感!” “做的好…”齐乐然只觉得瞬间压力山大起来,怎么样算做的好?做的好就能成为h国的民族英雄,那做不好呢?难道就成了民族罪人?! 这个势倒是造的好,只是自己却被举得太高,有点骑虎难下了! 只是事到如今,为了让大众接受自己,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总之自己尽力而为吧! 现在的斯特曼和齐乐然两人都很忙,只是偶尔才能见面聊上几句,婚礼的事情虽然有专人负责,不用他们俩人操心,可是斯特曼在之前总统竞选时召开的记者招待会上,曾经公开承诺要为同性恋、残疾人和妇女、儿童等这些弱势群体发声,现今同性婚姻合法化法案已经正式通过了,可是其他几个与残疾人、妇女、儿童等弱势群体相关的救助法案却还没有眉目。 现在公众们还处于得知总统斯特曼真是同性恋和他竟然要娶一个男人为第一夫人的震惊中,没有反应上来,可是等他们两人真正完婚以后,公众们就会反应上来,总统斯特曼之所以积极推行同性婚姻合法化法案其实是在为自己谋福利,到时候恐怕好不容易打造的良好局面就会功亏一篑。 所以斯特曼必须在两人结婚前,将其他几个弱势群体救助法案提交议会,至少也要进行到民意测试的阶段,让公众们看出他确实是有感而发,真切的在为弱势群体发声,而不是仅仅只为自己打算。 而为了让齐乐然以第一夫人的身份接待一个月以后来访的d国皇太子妃,他们又不得不把婚礼的日期尽可能的提前,因为跟从小就生长于高级阶层上流社会的人相比,齐乐然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毕竟他现在身为h国的第一夫人,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h国的脸面,实在是丢不起人! 就这样在两人的婚礼前,斯特曼除了日常繁重的工作外,还要没日没夜的忙着通过剩下那几部对弱势群体的救助法案,而齐乐然则忙着买家具,布置新家和对婚礼上一些需要他们两人做主的事情做出决定等,就算他们两人的婚礼再低调,他们两人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婚礼自然也不可能简单到哪里去,林林总总的琐碎事情一点也不少,齐乐然当然也就一样忙得筋疲力尽。 时间在忙碌中一点点过去,离两人婚礼的时间也越来越近,斯特曼特意派去接齐乐然父母的人在婚礼前一天将齐爸齐妈接了过来。 两人拉着齐乐然的手,眼圈泛红,他们从没有想到自己那性向异于常人的儿子,竟然会有这样美好的未来,曾经他们以为他只能过着暗无天日,孤苦终老的生活,还曾节衣缩食,舍不得多花一分钱,想要多些、再多些给他留下些积蓄,好让他未来可以过得更好一点。 可是现在他们终于可以放心的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那个叫凯文斯特曼的男人,因为他们确切的知道,那个男人真的会对他很好很好… 而齐乐然在见到自己父母时,也才知道,在自己要跟斯特曼结婚,成为h国第一夫人的消息刚刚传出去时,z国政府就已经一声不响的将他们二老的住处搬到了国家领导人们居住的小区里面,门口有武警站岗,外人不得随便出入。 与原先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人做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甚至出去遛弯的时候,随便遇见一个都是名人,让原先只是普通老百姓的齐爸齐妈受宠若惊,战战兢兢。 其实这件事情也很好理解,作为z国公民的齐乐然如果真的能够成为h国的第一夫人,那么对于两国的邦交将是十分有利的,但是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如果齐乐然的父母在z国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外国的一些敌对势力自然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想要挑拨h国和z国的关系,齐乐然的父母自然是首当其冲的目标。 对于这件事情,齐乐然也是万分无奈,自己跟斯特曼结婚,做h国的第一夫人,那么更改国籍,加入h国就是势在必行之事,可是自己的父母在z国生活了一辈子,根本就不可能移民到h国生活,他也不忍心让他们老两口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漂泊在外,毕竟z国人还是讲究叶落归根的,特别是像齐爸齐妈这样老一辈的人。 而且现在已经渐渐懂得政治的齐乐然心里也明确的知道,就算自己的父母想要移民来h国,z国政府也是不可能答应的,所以除了口头上安慰几句外,齐乐然也确实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而齐爸齐妈为了安慰齐乐然,也一直表示小区里的人都很好,以后时间长了就会慢慢适应了,况且往好了说,至少费淑玉那个讨厌鬼这回可不是想来就能来了,说得齐乐然哭笑不得。 婚礼的地点就定在斯特曼以齐乐然的名义买下的那栋海边别墅后的草坪上,齐乐然便把提前到来的父母安排在了别墅里居住,当得知这栋面朝大海,后边是一片广阔草坪的漂亮别墅,就是他们两人今后的住所时,齐爸齐妈又是一阵感叹。 婚礼的日子如期而至,四月初的h国春光明媚,碧绿的草坪上各色花朵竞相开放,娇艳欲滴,花香袭人,白色的蕾丝帷幔随风摆动,西装革履的男士和身着各色华丽礼服的美女、贵妇穿梭其中,身着黑色镶金边量身定做的燕尾服的夫夫二人,相携着从别墅里漫步而出,一路上微笑着接受众人的祝福。 当斯特曼和齐乐然当着众人的面,将那句“我愿意”说出口后,两人不禁相视一笑,曾经所有的磨难和痛苦,在这个幸福的时刻,都已经烟消云散,未来的人生有你相伴,再苦再难我们也都甘之如饴! 重复了千遍的誓言,依旧真挚而又动人,为两人全新的生活拉开了帷幕。 金发披肩的艾伦在仪式过后就大呼小叫的跑到两人身边,一把抱住了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齐乐然,兴奋的大声喊到“我就说吧!安德莉亚,第一次见他的那天,我就说他跟斯特曼的关系不一般吧!你还不理我…” 艾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的安德莉亚揪着后脖领拎了回去,在对齐乐然说了一句“打扰了”后,就拎着还在高声说个不停的艾伦走远了,让齐乐然哭笑不得。 因为害怕安妮在婚礼上再捣乱,这次罗伯特和贝拉就没有带两个孩子来,倒是让齐乐然大大的松了口气,贝拉的神色已经比那次见到她时好了一些,听说罗伯特已经在斯特曼的安排下开始工作了,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了许多,这会儿正端着酒杯跟其他政府部门的人说着话,大概是为了以后的事业已经开始经营人脉了。 齐爸齐妈和斯特曼的父母正站在一起,言笑晏晏的谈着什么,一副十分投契的模样,想到老斯特曼先生对于z国文化的向往,他们几个老人能够谈到一处去就是十分自然的事情了,听斯特曼说,他的父母还有想要去z国旅游的想法,现在有了齐爸齐妈这两个极好的导游,大概很快就能成行了。 夹杂着淡淡花香的暖风拂面而过,齐乐然看着身处众人中间,正在说着什么的英俊而又优秀的爱人,只觉得生活再没有这么的美好了,这一刻,他只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能够分享自己这份发自内心的快乐!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黑色头发,带着金边眼镜的男人形单影只的落寂身影,却蓦地映入了恨不得所有人都能成双成对的齐乐然眼中,让他激动的心情也不由得为之一颤。 “瑞娜呢?”齐乐然下意识的转头去找瑞娜的身影,不管怎么说,他都觉得霍夫曼先生应该试着告白一下,管他行不行的,至少自己不留遗憾啊! 然而齐乐然的视线所及之处却根本就没有瑞娜的身影,仔细把全场都看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瑞娜的齐乐然想了想,快步向别墅走去。 就在齐乐然马上就要进到别墅里去的时候,眼角余光却好似看到在别墅旁繁茂的葡萄架后有一抹熟悉的桃红色,那正是瑞娜今天所穿礼服的颜色。 齐乐然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透过葡萄藤的空隙看见瑞娜正在跟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激烈的拥吻着,那画面竟是意外的养眼。 齐乐然在替瑞娜高兴的同时,也不禁为霍夫曼遗憾,但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说瑞娜跟霍夫曼在一起更合适,因为怎么看像瑞娜这种身材火辣的大美女还是配高大魁梧的男人更养眼些。 就在齐乐然胡思乱想的转身往回走时,他的上衣不小心挂到了旁边的葡萄枝上,随着他的走动,发出哗啦啦一声枝叶颤动的声音。 原本还跟瑞娜深情拥吻的高大男人突然有如离弦之箭,一个跨步,瞬间就到了齐乐然的身后,从后面用一只手拽住他的一只胳膊,反手压在他的后背上,另一只手横着压在他的颈上,整个人扑到他的身上,从后面把他牢牢的压在了葡萄架上。 齐乐然被压得一动也不能动,就连喘气都有些困难,脸上被支楞八叉的葡萄枝叶扎得难受万分。 “天哪!”身后传来瑞娜惊恐的喊声,“迈克尔你快放手!那是齐乐然!” 迈克尔!跟瑞娜拥吻的人竟然是迈克尔!好,很好,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记下这笔账了! 齐乐然揉着自己的生疼的手臂和脖颈,气呼呼的对二人说到“我就不明白了,你们男未娶,女未嫁,不就是亲个嘴么,你至于这么夸张么?” 迈克尔一见自己拿住的竟然是齐乐然,脸上的神色也十分的不好看,一想到那个十分记仇、又小心眼的总统先生如果知道自己又把他的宝贝爱人伤着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折磨自己呢,就无比的头疼。 还是瑞娜除了最初的惊讶后保持着冷静,开口替迈克尔回到“他应该是职业习惯,他们这样的人通常都是身体先于大脑行动的。” 迈克尔听到瑞娜的话,有些不高兴的瞥了她一眼,什么叫身体先于大脑行动,你们文化人骂人都不带脏字的吗! 心思玲珑的瑞娜只是一个眼神,就明白了迈克尔的想法,笑着对他抛了个媚眼,用极其暧昧的语气轻声说了一句,“可是我喜欢!”迈克尔脸上便重新浮现出欣喜之色。 齐乐然身体一个哆嗦,拼命抑制住浑身的鸡皮疙瘩,摇着头抬腿就要离开这对让人受不了的男女。 迈克尔看着齐乐然一副受不了的模样,心中突地升起一股畅快之感,你总算明白我们平时经受的折磨了! 可是就在这时,瑞娜却低声对将要离开的齐乐然说到“齐,我和迈克尔的事情你可以不要告诉别人吗?” “为什么?”齐乐然有些纳闷停住脚步,转身问到。 “因为我们同属总统办公室,你忘了,布莱克先生曾经说过的,办公室恋情是绝对不被允许的!”瑞娜开口解释到,随即又耸了耸肩,继续说到“boss和你,他自然是管不了的,可是我和迈克尔他却是肯定管得了的!” 齐乐然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他想说斯特曼会给你们做主的,可是又想到斯特曼现在已经是总统了,也不好因为这件事情公开破坏规定,他还想说那你们这样,以后怎么办?可是又觉得有点管的太宽了,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让自己管,就这样,齐乐然只能木然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生活中还真是处处有“惊喜”啊!齐乐然不得不发出这样的感慨。 婚礼很快过去,蜜月什么的那当然是不存在的,斯特曼和齐乐然两人都马上投入到了繁忙的工作中去。 对于齐乐然而言,现今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组建第一夫人办公室,虽然第一夫人办公室不在政府部门的正规编制里面,可是也是一个规制极高的独立部门,财政来源是从总统预算中直接拨付的。 第一夫人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虽然同样不列入政府部门的编制,但是因为他们直接为第一夫人服务,可以与总统、内阁成员等政府高层人士经常见面,甚至接触到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辛密事情,所以其职位的实际权力和未来的前途都要远远大于表面上的样子,因此有很多人趋之若鹜,一时间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纷纷想要往第一夫人办公室里塞人,弄得齐乐然十分的头疼。 当然这些事情最后还是在斯特曼的直接干预下,被他一一挡了回去,他的小宝贝可不是别人的踏脚石,跟在齐乐然身边的人都是斯特曼精挑细选的,能够真心为他考虑的人。 当齐乐然最终拿到第一夫人办公室工作人员名单时,他看着名单上那两个同样有着一头金发的漂亮男女时,不禁惊讶出声,怎么会是他们! 第63章 “詹妮弗!”齐乐然坐在办公桌后, 看着面前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漂亮女孩。 “齐!”女孩脸上的笑容真挚而又温暖, 能够让人感觉到她内心那份真实的喜悦和祝福。 然而经历了最开始重逢的惊喜后,女孩便马上反应上来他们两人如今身份上的差距,立即挺直脊背, 脸上露出职业性的笑容,微微颔首,用程式化的语气说到“您好, 我是来第一夫人办公室报到的首席秘书官詹妮弗史密斯!” 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女孩就好似变了个人般, 头上原先编着的麻花辫已经被利落的高马尾取代, 黑色略显笨拙的镜框也已经不见了, 再也不会因为高跟鞋穿得不熟练而站不稳身体,左右摇摆了,最重要的是, 她那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也再不见了往日虽然稚嫩, 却充满了青春朝气的神采, 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就在齐乐然看着面前没有多少往日模样的詹妮弗晃神之时,门口又传来一声低沉悦耳的男声。 “您好,我是来第一夫人办公室报到的首席执行官乔治阿尔贝戴维斯!”随着这个声音,从门外快步走进来一个身材高挑的金发帅哥。 几个月前从斯特曼安德森律师事务所离开的戴维斯竟然参加了公务员考试, 进入了检察官办公室做检察助理,这也是齐乐然之前在看办公室人员简历时, 才刚刚得知的。 他不知道戴维斯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他能对自己的未来有个明确的规划, 并付诸实施,而不是浑浑噩噩的随波逐流,这才像是齐乐然在学校认识的戴维斯。 然而面前的戴维斯却也已经不是齐乐然记忆里那个熟悉的戴维斯了! 他的身上再也没有了在学校时的意气风发和桀骜不驯,当然也没有了在律师事务所时的阴郁和落寞,他好似一块被尘世打磨得返璞归真的美玉,优雅从容间却再也看不到原本的面目了。 有那么一瞬间,齐乐然竟然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同样的英俊潇洒,同样的优雅从容,只不过一个是真从容,一个是假面具,他与斯特曼之间的差别大概就在于岁月和阅历的沉淀吧! 齐乐然看着面前两个即熟悉又养眼的帅哥和美女,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了几分,在颇多艰辛的未来,身边有两个即有能力,又能够信任的人存在,对于他来说绝对是最大的助力和安慰。 就在齐乐然刚刚张嘴想要说话的时候,一直站在他身边,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中年女人突然上前一步,用刻板的声音开口说到“我知道你们两个以前跟先生都是旧识,一个是老同学,一个是旧同事…” 她的视线从两人身上缓缓扫过,“不过,现在先生的身份不比以前,希望你们能够时时刻刻牢记你们自己的身份,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不要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女人不说不动的站在齐乐然的身边时,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可是当她开口说话时,却马上给人一种排山倒海的压迫感,甚至不用疾言厉色,就这样态度刻板的徐徐道来,就能让整个办公室里的空气都为之一滞。 站在办公桌前与她对面而立的詹妮弗和戴维斯两人面上原本还略显放松的神色,都不禁为之一僵,不由自主的挺直身体,整个人的感觉跟刚才相比都截然不同了。 齐乐然瞥了身边面无表情的女人一眼,心中不禁暗暗苦笑了一声,看吧,这世上的事情,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没有十全十美的! 崔维丝格列佛,四十六岁,上届第一夫人办公室事务总长,受命继续担任这届第一夫人办公室的事务总长。 她有着一头灰色的长发,紧紧的挽在脑后,厚重的镜片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包裹严实的黑色套装给人压抑的感觉,齐乐然每次看到她时都会情不自禁的想起自己高中时那个不苟言笑、极其严厉的教导主任,如果可能,他真的一点也不想跟她一起共事。 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虽然詹妮弗和戴维斯都是能力极强的人,可是他们毕竟还都太年轻,也没有辅佐第一夫人处理事务的经验,齐乐然身边是必须要有这样元老级别的人存在才行的。 虽然她说话的内容咋听起来,让人十分的不舒服,不过不论是齐乐然,还是詹妮弗和戴维斯也都知道她说的话很对,詹妮弗和戴维斯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确实是要在心里彻底完成身份地位上的转变,否则他们是不可能好好的完成这份工作的。 而且崔维丝对齐乐然的称呼也提醒了他们两人,其实对于齐乐然的称呼,他们两人之前也很是头疼,按照惯例,齐乐然作为斯特曼总统的夫人,应该冠夫姓,他们也就会相应的称呼他为斯特曼夫人或者直接称呼夫人。 可是如今齐乐然作为一个男人,又没有冠夫姓,他们也着实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不过现在有了崔维丝打样,他们也就明白了以后只要笼统的称呼齐乐然为先生即可。 屋里的空气有些凝滞,齐乐然只好出声打圆场,笑着对詹妮弗和戴维斯两人说到“这位是第一夫人办公室的事务总长,崔维丝格列佛女士,希望以后诸位能够精诚合作。” “是的,先生!”詹妮弗和戴维斯微微颔首,异口同声的回到。 “给您定做衣服量尺寸的人已经来了,在他们给您量尺寸的时候,我会带着首席秘书官和首席执行官熟悉一下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工作。”崔维丝扭头对齐乐然木然的说到。 “辛苦你了,格列佛女士!”齐乐然对她微微点了点头,笑着回到。 崔维丝面无表情的微微欠了欠身后,便率先向办公室外走去,詹妮弗和戴维斯看了看齐乐然,见他冲两人点了点头,便也就跟在崔维丝的身后走出了办公室。 不一会儿的功夫,艾伦和安德莉亚便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哇哦~你这个办公室好大好豪华啊!”艾伦人刚刚进来,咋咋呼呼的声音就已经响了起来。 “齐先生,抱歉!”安德莉亚扭头狠狠瞪了大呼小叫的艾伦一眼,又转回头看向齐乐然,“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啊!对了,你现在已经是第一夫人了!”艾伦好似才反应上来,竟然膝盖微微弯曲,做出一副要下跪的模样,嘴里还夸张的说到“我是不是应该行大礼啊!” “如果你非要这么做的话,我想我也很乐于接受!”齐乐然边从办公桌后站起身来,边笑着说到。 “oh od!齐,你现在跟斯特曼那只老狐狸简直越来越像了!”艾伦站直身体,高声喊到。 “闭嘴!你再这样,以后都别想跟我来这里了!”安德莉亚压低声音斥责到。 艾伦一听自己媳妇是真生气了,连忙抬手在自己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可是仍然还是不死心的低声嘟囔了最后一句话“我跟斯特曼唯一相像的地方就是怕媳妇!” 齐乐然其实一点也不讨厌艾伦活泼跳脱的性格,这样的人相处起来其实很简单,也不用考虑那么多,更难能可贵的是,在斯特曼处于风口浪尖时,艾伦还敢站出来帮助他,这样的朋友是值得相交一生的! 不过让齐乐然没有想象到的是,这次量尺寸竟然比上次还要麻烦,量得那叫一个细致,最后累得都快站不住的齐乐然简直想要问问他们,是不是第一夫人的内裤都要量身定做啊! 将近两个小时后,艾伦跟安德莉亚两人才完成了给齐乐然量尺寸的工作,离开了办公室,还没等齐乐然坐下喘上一口气,崔维丝便推门走了进来,站在办公桌前沉声说到“先生,艺术品鉴赏的老师已经来了…” 是的,第一夫人这个头衔在外人看来十分的风光,但其实齐乐然是当得苦不堪言,每天被艺术品鉴赏、仪态礼仪、酒水品鉴、国际政治与金融等等乱七八糟的课程填得满满当当,筋疲力尽。 这不,仅仅是正式上任的第一天,整整一天的时间,除了午饭时间,其他时间一直都在上课的齐乐然只觉得头昏脑涨,可是却还要拼命维持着优雅的仪态,绷直腰板坐在办公桌后。 “怎么样?第一天上任累不累?”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斯特曼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 齐乐然看见斯特曼,好似看到了家长的小朋友,整个身体瘫软下来,扑在面前的办公桌上,连头都不想抬了,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带着撒娇的语气,委屈的回到“累得我简直就要英年早逝了!” “胡说什么!”斯特曼站在办公桌旁抬手揉了揉齐乐然的头发,却被他头发上的发蜡沾了一手,斯特曼看了看自己油腻腻的手掌,不爽的又再次狠狠地揉了两把齐乐然的头发,这才姿态优雅的抽出自己西服胸口的白色手帕,一边擦着手,一边笑着说“快起来,带你去玩!” “玩什么?!”齐乐然闻言猛地坐起身体,目光炯炯的看向斯特曼,斯特曼的心思最多了,就连玩都能玩得跟别人不一样,早就被枯燥的功课折磨的不行的齐乐然此时一听,自然按捺不住跃跃欲试的心情。 “总统先生,”一直站在齐乐然身后没什么存在感的崔维丝,突然开口说到“先生的课程还有一项没有完成,如果您找他有事,还请一个小时以后再来!” 齐乐然脸上兴奋的神色马上萎了下去,他可怜巴巴的仰头看着斯特曼,一副我好惨的模样,逗得斯特曼一阵哈哈大笑,他突然长腿一跨,越过办公桌,来到齐乐然的身边,拽住他的手腕,一把把他拉了起来,拖着他大步向办公室外跑去。 “总统先生!”两人身后传来崔维丝愤怒的声音,吓得齐乐然一个哆嗦,他边跑边回过头去看着全身笼罩在怒气之下的崔维丝,有些不确定的对斯特曼开口问到“我们这样真的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斯特曼的脚步丝毫没有放慢,“难道她还能开除我们不成!” 齐乐然被他的回答弄得哑言失笑,你是一国的最高领导,这么任性真的好吗?!况且她倒是不能开除我们,可是她以后会变着花样的折磨我啊! 不过不管了,高兴一天是一天吧!今天如果要是真的再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再上一节课,他恐怕真的会累得英年早逝。 齐乐然把脑海里这些有的没的抛在一边,这才有空再次好奇的开口问到“咱们这是去哪啊?你不会又像上次那样弄得兴师动众的吧…” 不过齐乐然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发现斯特曼拉着他并没有向楼下跑去,而是沿着楼梯向上跑去。 他们两人的办公室离得有些距离,不过都是在国家政府大楼的倒数第二层,最上面一层都是些资料室和档案室,平时基本没什么人去,齐乐然一头雾水,不知道斯特曼到底要带他去哪里玩。 很快,两人便顺着楼梯来到了政府大楼的最高层,斯特曼却压根就没有停住脚步的意思,齐乐然这才突然之间明白过来,原来斯特曼是要带他去政府大楼楼顶的天台。 天台上虽然面积宽广,有些桌椅,不过也并没有好玩的东西啊!齐乐然的心里不禁有些微微的失望。 果然,斯特曼拉着他的手,推开了天台的大门。 可是两人刚刚进入天台,齐乐然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第64章 暗沉的夜幕下, 天台上烟雾缭绕, 迈克尔正带着几个穿着白衬衫的彪形大汉吆五喝六着费力的点着炭炉,在他们身边不远处的白色木质圆桌上摆着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烤串,圆桌旁的地面上歪歪扭扭的摞着几箱啤酒和各色饮料, 天台四周的空中挂着一排排五颜六色的彩色小灯,正在散发出点点微弱的光芒。 眼前的场景即熟悉,又陌生, 一瞬间, 齐乐然觉得自己好似穿越回了自己家后面那条街上的烧烤大排档的夜市中。 “喜欢吗?”站在他身边的斯特曼开口问到, 他扭头看向有些茫然的齐乐然, 轻声说“记得你曾经说过, 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辛苦了一天后,约上几个要好的朋友,坐在街边的烧烤大排档上, 吃着烤串, 喝着啤酒, 天南海北的侃大山。” 齐乐然缓缓的点了点头,其实这种生活只存在与他的脑海里,并没有真正的体验过,他高中毕业没有参加高考就出国留学了, 哪里有什么机会体会这样的生活,不过是偶尔回国, 走在自己家后面那条街的烧烤大排档上, 看着成群的好友们神情愉悦的坐在那里边喝酒边聊天, 十分向往罢了。 可是没有想到,斯特曼不仅记住了自己的话,竟然还把国家政府大楼的天台弄成了烧烤大排档的模样,真的让自己体验上了这种生活! 齐乐然猛地扭头紧紧抱住身边的斯特曼,把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胸前,口中喃喃的低语“你怎么能这么好…” 是啊,你怎么能这么好呢?每次我以为你已经做得好的不能再好的时候,你就又会做出让我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每次都能让我更加的感动,让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多愁善感,可是我却控制不住自己感动的心情! “你是想把头发上的发蜡蹭到我的西服上,好让我的形象更加切合环境吗?”斯特曼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齐乐然的头顶响起,今天是齐乐然第一天正式上任的日子,他只想要他笑,不想让他哭。 齐乐然抬手揉了揉有些发热的眼窝,故意咳了两声后,才笑着说到“你们就不能找个会点炭火的人来吗?再这样下去,不是把国家政府大楼烧着,就是把消防队给招来吧!” 齐乐然说到这里,猛然想起了什么,蓦地抬头看向斯特曼,低声问到“你把国家政府大楼的楼顶弄成这样,那些内阁成员们明天知道了还不得发飙啊!” “怎么会?”斯特曼拉着齐乐然一边往天台上走,一边一本正经的开口回到“今天是你这个第一夫人正式上任的第一天,为了给你庆祝,才弄得这个聚会,在国家政府大楼楼顶上光是租场地钱就能省下不少,他们应该感谢我才对!” 还感谢你呢,那帮老家伙们肯定宁可让你花钱,也不想看到你把庄严肃穆的国家政府大楼楼顶弄成烧烤大排档的! 不过齐乐然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反驳斯特曼,毕竟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而且不得不说,他们两人要想能够自由自在的享受自己想象中的那种生活,国家政府大楼确实是最合适的场所了,不说在h国有没有那种烧烤大排档,就是有,以他们两人现在的身份也不可能大摇大摆的坐在哪里吃吃喝喝啊! 不过齐乐然还是有些好奇,以往那些第一夫人上任第一天都是到哪里去庆祝的,于是便开口向斯特曼提出了这个问题。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迈克尔他们几人身边的木质圆桌旁,斯特曼一边姿态优雅的往下脱西服外套,一边漫不经心的回到“这我可不知道,毕竟她们上任第一天也没庆祝过。” “啊?!”齐乐然有些懵,什么意思?以前的第一夫人上任第一天都没有庆祝?!敢情这庆祝的事是你一个人开了先河啊,那你刚才还说给他们省钱了! 齐乐然此时已经能够预见到明天那些内阁成员们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神情了! “迈克尔,好了没有?我是让你营造路边摊烟火缭绕的感觉,可是你也没必要弄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吧!”斯特曼此时已经挽起了衬衫袖子,冲正忙得满头大汗的迈克尔高声喊到,喊完后又转头对齐乐然笑着说“宝贝,一会儿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原本的白衬衫已经被熏得白一道,黑一道,脸上也沾满了烟灰的迈克尔和他身边正在忙乎着的大汉们一脸委屈,谁知道这年头给总统当保镖还得会升炭火啊,您恐怕是h国史上最能折腾的总统了! 不过幸好,炉子里的炭火最终还是被他们弄着了,架在一旁的长条支架上,斯特曼撸胳膊挽袖子,像模像样的从圆桌上拿起几个肉串、鱿鱼和鸡翅放到了炉子上。 齐乐然目瞪口呆的看着圆桌上各式各样的串串,吃惊的高声问到“这…这些东西,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呀?!” 不怪齐乐然惊讶,圆桌上的各色串串甚至有些东西是在h国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根本就不吃的东西,譬如鸡头、鸡爪子、鸡脖子、筋皮、护心肉等等。 还没等在炉子前忙碌的斯特曼回答,站在齐乐然身边忙着开啤酒的迈克尔已经一副牙疼的神情抢着回到“这些东西都是总统先生派人去z国接你父母时,在z国买下的,用专机送回来的!” “啊!”齐乐然已经不知道今天自己第几次傻眼了,总统原来可以这么当的吗?! “别听他瞎说,”斯特曼边烤着肉串,边心情颇好的笑着回到“是跟你父母一起坐专机运过来的。” 齐乐然闻言终于放下心来,转头狠狠的瞪了迈克尔一眼,怎么话到你嘴里就变了味了! 迈克尔用他那脏兮兮的大手摸了摸脑袋,有些委屈的喃喃到“我也没说错啊!” 他话音刚落,便举起手里刚刚打开的啤酒,想要往嘴里灌去,结果就在这时,齐乐然却在他身边凉凉的开口说到“迈克尔,你当班的时间可以喝酒吗?” 迈克尔举在空中的手臂蓦地僵住了,刚才被炭火熏得够呛,这会儿嗓子眼直冒烟的迈克尔看着近在咫尺的冰冷啤酒,实在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他眼角余光瞥到正在炉子后边忙着烤串的斯特曼,突然高声说到“总统先生,我现在要求请假!”说完后,他还得意的冲齐乐然挑了挑眉,这下你就没话可说了吧! 齐乐然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就在迈克尔第二次把手里的啤酒瓶举到嘴边时,炉子那边传来斯特曼被呛得有些模糊的声音“如果你不想要这个月的全勤奖,随时都可以请假。” 迈克尔的手又一次僵在了空中,“我现在明明是在加班,为什么请假会没有全勤奖?你们夫夫两个是魔鬼吗?!”迈克尔嘴角抽搐着在心中疯狂的吐槽,可是却还是咬着牙放下了手中的啤酒瓶。 “哈哈…”齐乐然不禁大笑出声,他就知道迈克尔在斯特曼那里一定会吃瘪,不过看着迈克尔额头迸出的青筋,齐乐然只能强忍着笑意,对他扬扬了下巴,憋着笑说到“那不是还有饮料么!” 迈克尔无限怨念的转身去拿饮料的时候,天台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瑞娜跟詹妮弗两人说说笑笑的走了进来,跟在她们两人身后的是有些惊讶的戴维斯和板着脸的崔维丝,四个人在看到天台上的情形后,脸上都不由自主的露出惊讶的神情。 齐乐然笑着迎了上去。 “这…这是什么情况?”还是瑞娜最先反应上来,对迎过来的齐乐然开口问到。 “是…”齐乐然斟酌了一下词语,发现实在是没法对这些压根就没有见过烧烤大排档的人解释清楚,只能含糊的说到“是我家乡一种饭店的形式,把东西串成窜,现吃现烤,天气好的时候会把桌椅放到街边,大家边吃边聊。” “虽然有点呛得慌,不过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詹妮弗听齐乐然解释完,探头向他身后冒着烟的炉子看去,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站在她身后的戴维斯则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抬手轻轻抚了抚鼻子,透露出一丝隐晦的嫌弃。 崔维丝脸上虽然还有未消的怒气,不过以她的阅历也知道,如今木已成舟,多说无益,否则只会让自己讨人嫌,所以只是板着脸没有任何表示。 齐乐然其实挺明白他们这些从没有见过烧烤大排档,更没有坐在路边吃过廉价饭菜人的感受,因为只是笑了笑,转身指着散落在一旁的白色木质桌椅语气轻松的说到“你们先去坐一会儿,等会尝尝总统先生的手艺。” “boss会做这个?!”瑞娜听到齐乐然的话,这才认出烟雾缭绕的炭火炉后竟然是斯特曼在忙碌着,不禁惊讶的出声问到。 “会…大概会吧!”原本看着斯特曼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齐乐然根本就没有考虑到他会不会的问题,此时被瑞娜这么一问,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能吃到总统先生亲手做的东西实在是太荣幸了!”不明真相的詹妮弗一脸的向往。 有些担心的齐乐然把几人安顿好后,便向炭火炉后的斯特曼走了过去,来到他的身边,低声问到“凯文,你真的可以吗?” “当然!”斯特曼眼睛盯着手里的烤串,一脸认真的说“不就是放在火上烤熟么,上次陪你回国,晚上路过你家后面那条街的时候见过人烤,”他扭头匆忙的看了身边的齐乐然一眼,又马上把视线移了回去,一副紧怕烤糊了的模样,用一副遗憾的语气接着说到“上次陪你回去的时候,咱俩也没时间去吃一回,真是太遗憾了!” 其实如果非要挤时间,也是能去的,可是齐乐然害怕斯特曼不适应,回头再吃坏了肚子,所以压根就没起这个心思,谁知道他竟然还惦记上了,齐乐然笑着摇了摇头。 “你去那边坐着喝点东西歇一歇,不用在这里陪着我烟熏火燎的,不是说今天累着了么!一会儿东西好了,我让人给你端过去。”斯特曼用手肘碰了碰齐乐然的胳膊,示意他不用在这里陪自己。 既然斯特曼都这么说了,齐乐然也就点了点头,向大家坐着的地方走去,毕竟这是为了庆祝他第一天正式上任的聚会,他也算是主人,也不好冷落的大家。 离开斯特曼的齐乐然看到天台另一边栅栏旁,站着一个孤单的身影,背对着大家,单手插兜,目视远方。 齐乐然在路过啤酒箱时,随手拿了两瓶已经打开的啤酒,走到那个人影旁,伸手递了一瓶给他,自己则双手手肘撑在栏杆上,看着远方,仰头喝了一口后,轻声说到“戴维斯,第一夫人办公室你是自愿来的吗?” 其实这句话在他早上刚看见戴维斯的时候就已经想问了,可是当时屋里还有崔维丝和詹妮弗在,齐乐然怕戴维斯不是自愿来的,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会对他的前途造成影响,这才忍住没有问的,后来又一直忙得晕头转向,毫无功夫,这才想着私下里找个机会再单独问他,万一他不是自愿来的,自己也好让他回去,没有必要非要让一个不认同自己的人待在身边,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戴维斯闻言愣了一下,然后也学着齐乐然的模样,双手手肘撑在栏杆上,抬手喝了一口啤酒后,目视远方淡淡的回了一句“你知道国家媒体上那篇名为《论何为真正的民主自由》的文章是谁写的么?” “是谁…”齐乐然顺着他的话下意识的回到,可是刚刚才说了两个字,便反应了上来,猛地转头看向神色淡然的金发青年,瞪大了眼睛,惊讶的说到“难道是你写的!” 金发青年没有看他,又抬头灌了一大口啤酒后,才微微点了点头。 “你…你…你真是这么想的?!”齐乐然被他的回答惊得结巴着问到。 “虽然当时并没有觉得什么,可是当你们两人的婚讯传开后,我才发现,之前的事情全部有迹可查,”戴维斯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如果你们只是随便玩玩,我会鄙视你们,可是你们竟然真的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结婚了!” 他低下头,脸上的笑意更甚,喃喃的低语“原来这世上并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我也想看看你们到底能够走到哪里…” 这一刻青年脸上的笑意真切而又爽朗,与白天带着假面的他判若两人,一时间齐乐然竟然被他的笑容弄得晃了晃神,他好似还从来也没有见过戴维斯这么真心的笑过。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齐乐然忙转身背靠着栏杆,一边扬起头喝了口啤酒,目光向炭炉旁的斯特曼瞥去,一边扬声说到“凯文那边的肉串应该差不多烤好了…” 齐乐然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烟雾中斯特曼若无其事的把手里几根黑乎乎的烤串偷偷扔进自己脚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想了想,竟然还在上面盖了几张纸巾! “噗!”齐乐然那口刚刚喝进口的啤酒瞬间喷了出来,幸好他此时不是对着戴维斯的,否则可就糗大了! “咳咳…”齐乐然抑制不住高声咳了起来,站在他旁边的戴维斯一脸的无奈,抽出自己西服胸前的手帕举到齐乐然面前,嘴里则低声说到“喝个啤酒也能呛着自己,幸好不是在国宴上…” 齐乐然窘得满脸通红,他又不能告诉戴维斯他之所以会被呛着的原因,只能默默的承担了下来,用戴维斯递过来的手帕按在嘴上,嘴角抽搐着抬腿向斯特曼那边走去。 “凯文,你的肉串烤的怎么样了?”齐乐然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来到斯特曼的身边开口问到。 “挺好,”斯特曼下意识挪了挪身体,想要挡住齐乐然的视线,不让他看到自己才刚刚放到炉子上去的还是生的肉串,嘴里还忙不迭的说着“这边烟大,别熏着你了,你离远些!” “哦,好!”齐乐然点了点头,往外走了几步,可是就在斯特曼提着的心刚刚放下来的时候,齐乐然突然停住脚步,猛地转过身去,炉子上那一排刚刚放上去还冒着血丝的各色串串和斯特曼尴尬的脸,便同时毫无保留的映入了齐乐然的眼帘。 “哈哈哈…”齐乐然终于憋不住笑意,哈哈笑了起来,抬手指着斯特曼,边笑边说“原来这世上还有你不会的事情啊!” “我又不是神!”斯特曼摸了摸鼻子,充分发挥他那不要脸的精神,理直气壮的回到。 他的手上因为烤串早就沾满了烟灰,此时下意识的摸完鼻子后,白皙的脸上便被抹上了一道黑乎乎的烟灰,滑稽的可笑。 齐乐然指着他的脸,更加笑个不停,斯特曼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手掌,也明白发生了什么,突然坏笑一声,从炭炉后跑了出来,一把抓住犹自笑个不停的齐乐然,双手向他的脸上摸去。 齐乐然自然不肯轻易就范,左冲右突下不能逃开,索性就把脸埋在斯特曼的怀里,反正就是不肯让他弄脏自己的脸,两人纠缠在一起抱做一团。 那边借着难得的机会,假公济私聊得无比畅快的瑞娜和迈克尔他们原本并没有发现斯特曼和齐乐然这边的情况,可是这会儿他们两人连打带闹抱成了一团,就不由得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不得不隐藏恋情的瑞娜和迈克尔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恨恨的开口说到“秀恩爱,死得快!” 而还从来也没有见识过总统夫夫秀恩爱的詹妮弗和戴维斯则被惊得目瞪口呆,特别是刚刚走到几人身边的戴维斯,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喃喃问到“斯特曼教授私下里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当然不是!”迈克尔和瑞娜异口同声的开口回到,可是就在戴维斯刚刚松了口气,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啤酒,想要压压惊时,他们两人又再次异口同声的开口说到“这才哪到哪啊!” “噗!”戴维斯口中的啤酒也控制不住的喷了出来。 呆坐在旁边的詹妮弗直直的看着亲昵的玩闹在一起的斯特曼和齐乐然两人,脸上苦涩的神情中渐渐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这才是爱情原本该有的样子啊! 她扬手把手里的一瓶啤酒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对正在抱在一起的斯特曼和齐乐然两人高声喊到“总统先生,您能不能先把吃的东西给我们,再秀恩爱啊!把我们饿死了,以后可没人给你们干活了!” 正在抱着怀里的齐乐然,用鼻子上的烟灰去蹭他埋在自己胸前的脸的斯特曼听到詹妮弗的喊话,突然灵机一动,扬声回到“我媳妇说他烤的好,主动要求烤给大家吃!” “什么!”齐乐然被他的话惊得猛地抬起头来,惊讶的看向斯特曼,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啊! 斯特曼狡黠的一笑,低下头来,用他那高耸的鼻梁在齐乐然的脸颊上蹭了蹭,同时低声说到“宝贝,笑话自己老公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哟!” 这才反应上来自己是被斯特曼给坑了的齐乐然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你要不要这么幼稚啊! 斯特曼低头看着脸上被自己蹭得黑乎乎的齐乐然,心情十分愉悦的说到“宝贝,我相信你,你行的!” 不就是烤串么!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齐乐然一把脱下身上的西服,扔在斯特曼的怀里,边挽着衬衫袖子,边豪情万丈的说“给爷拿好了,爷让你看看什么叫手艺!” 齐乐然快步走到炭炉后,学着自己看到街上烤串那些人的模样,两只手分别抓了满手的肉串,不停的抖动着,时不时的就会翻个面,在肉串将要好的时候,伸出手在调料盒里抓起各色调料,洋洋洒洒的撒在已经有香味缓缓溢出的肉串上,瞬间混合着孜然和辣椒香气的肉香便荡漾开来,随着空气弥漫在整个天台上。 原本还等着看笑话的斯特曼和他身后的工作人员全都看得目瞪口呆,然而每个人的关注的重点却完全不一样。 “媳妇,你也太厉害了吧!”斯特曼用惊艳的眼神看着齐乐然,一副发现了新大陆的模样。 “好香啊!是不是可以吃了?!”迈克尔咽了咽口中抑制不住的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齐乐然手里的肉串喃喃的说。 “你怎么用手抓东西往上洒?!这么不卫生的东西能吃?”瑞娜、詹妮弗和戴维斯则异口同声的即惊讶又嫌弃的高声说。 崔维丝皱着眉头,好似谁欠了她一百万的样子,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齐乐然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挺有天分的,看来自己家后面那条烧烤一条街自己还真没白成天路过! 他笑着走到众人面前,把手里烤好的肉串放在桌上准备好的空盘子里,笑着对大家说“赶紧尝尝吧,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就在众人还迟疑的看着桌上稍微有些焦,却冒着陌生香气的肉串时,迈克尔已经急不可耐的一次拿起两串,同时往嘴里塞去,一边被烫得哧溜哧溜直呼气,一边还不停的往嘴里塞,同时嘴里还时不时含糊的发出诸如“好吃、真香”之类的词语。 众人也就是一晃神的功夫,桌上的肉串就已经没了大半,眼看着就要没有的肉串,剩下几个人连忙伸手各自拿了一串,犹豫了半响后,才张开嘴迟疑的咬了一小口,经过腌制的羊肉混合着陌生调料的香气瞬间充斥在口腔里,几人不知不觉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得了趣味的齐乐然又挑了些别的放在炉火上烤,最开始对于那些形状可怕的东西,像鸡头、鸡爪子等这些他们几人根本就没有见过的东西,他们还要在齐乐然的提议下通过转啤酒瓶才能决定让谁来吃,弄得跟惩罚似的,后来吃出了滋味,便抢着吃了起来,更是手快有,手慢无,最后大家都有些喝多了。 看着一直在炭炉那给大家烧烤,自己几乎没吃什么东西的齐乐然,斯特曼就心疼起来,跑到他的旁边站不停的喂他吃,后来更是非要拉着他去休息,不肯让他再累下去了。 为了吃到好吃的,迈克尔和他那几个胃口奇大的兄弟只好自己动手去烤,虽然味道上差了一些,不过倒也能吃,而且迈克尔趁齐乐然不注意偷偷喝了好几瓶啤酒,后来喝开了就更没什么顾忌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才是英雄本色啊! 原本就是跟他开玩笑的齐乐然自然不会真的去管他,吃饱了有些累的靠在斯特曼的肩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啤酒。 身边朋友们在吃喝笑闹,靠在自己心爱之人的怀里,仰头看着满天璀璨的繁星,人生的幸福快乐不过如此,劳累了一整天的齐乐然不知不觉间慢慢睡了过去,嘴角还沁着一丝满足的笑容。 然而生活显然不仅仅只有幸福,这一刻的幸福固然能够烙印在心底,成为我们奋力向前的动力,可是未来我们却还要一步一个脚印的辛苦走下去。 齐乐然不知道第二天斯特曼是怎么跟内阁成员们解决把国家政府大楼天台当路边烧烤大排档用的这件事情,他也没有精力去管这些事情,因为那每天没完没了的各种奇怪功课已经把他折磨的筋疲力尽了。 随着d国皇太子夫妇来访的日子越来越近,齐乐然的日子就越发的不好过起来,虽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可是在那些从小就接受贵族教育的皇室成员眼里实在是不够看,恐怕要不了几个回合就会暴露个底掉。 可是齐乐然也不好说出不学的话来,只能咬着牙硬撑。 d国皇太子夫妇前来访问前一周,d国外交部便送来了皇太子夫妇未来几天在h国的行程安排,与h国提前磋商。 一般这种所谓的磋商就是提前打个招呼,好让被访问国事先做好准备,毕竟来访问的人也不会提出到什么涉及到国家机密和会让被访国尴尬的地方去。 可是齐乐然拿着手里的行程单,却瞪大了眼睛,惊讶的高声喊到“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这是想要了我的小命吧!” 第65章 “艺术展、孤儿院这些地方也就罢了, 贵族女子高中、香水店、珠宝展, 这些地方是个什么鬼!”齐乐然指着外交部送来的行程单,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崔维丝,惊讶的问到“她是来国事访问的, 还是来逛街购物的呀?!” 崔维丝站在齐乐然的办公桌旁,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回到“国事访问是男人们的事情,夫人们一般是负责民间组织的交流和塑造亲民形象, 为了避嫌, 更是不能过多的参与政治上的活动。” “…”崔维丝这番话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可是听在齐乐然的耳中, 却一点也不舒服, 他明明是个男人,却要负责女人们的事情,这大概就是他未来作为第一夫人的难处所在, 虽然早就知道了这点, 可是每每涉及到具体事件上时, 还是会让人不爽。 “女人们还真是幸福,国事访问居然就是换个地方逛逛街,买买东西。”齐乐然看着手里的行程单,低声喃喃自语。 “先生, 您这么想就错了,”虽然齐乐然只是喃喃自语, 苦中作乐, 可是站在他身边的崔维丝却一刻也不肯放松, 马上开口纠正到“不要小看夫人们之间的交往,作为国家最高领导人最亲密的枕边人,对国家领导人的影响之巨大不言而喻…” 崔维丝说到这里,顿了顿,瞥了齐乐然一眼,才又接着说到“这一点,想来先生自己也应该深有体会!” 齐乐然明白她话里所指的意思,不禁脸色微红,斯特曼为了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做了两件兴师动众的荒唐事了,虽然让政府高层明白了他在总统心目中的地位,让他们不敢轻视自己,可是自己在他们心中也无疑已经成为了迷惑总统,祸国殃民的“妖妃”之流,崔维丝这会儿的话,也有借着说别的事情来提醒他的意思。 崔维丝见齐乐然红了脸,也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就点到为止的继续往下说到“因此,一言一行都要格外谨慎,有时你原本没有的意思,都会被人过度解读,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而有些男人们不方便在正式场合交流的话,也会通过夫人们在不那么正式的场合私下里通气,也许一个疏忽就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齐乐然虽然也知道第一夫人这个位置是很重要,可是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夸张,就在他听得脸上的神色越来越肃穆,神情越来越认真之时,办公室外却突地传来一阵喧哗之声,随着喧哗声越来越近,一个浅金色头发的青年不顾几个女秘书的阻拦,从外面冲了进来,打断了崔维丝的话。 “什么人!竟敢随便闯进第一夫人办公室!”一直面无表情,声调平淡的崔维丝突然提高了声音,疾言厉色的喊到。 坐在她身边毫无防备的齐乐然,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变脸吓了一跳,从外面闯进来的浅金色头发的青年也同时动作一顿,就在才从外边冲进来的保镖堪堪抓住他的胳膊,想要把制服,拖下去的时候,青年突然看着齐乐然大声喊到“齐,我有话要跟你说!” “放开他!”就在青年高喊完那句话后,齐乐然突然对冲进来的保镖高声说到。 保镖们迟疑着放开了手里还犹自挣扎个不停的青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们都出去忙吧!”齐乐然瞥了一眼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保镖和一脸惊慌的女秘书们,冷冷的说到。 几个女秘书见齐乐然这样说了,连忙转身退出了办公室,可是剩下的那几个保镖却仍然迟疑着没有动弹,把这个不听阻拦,随便闯进第一夫人办公室的青年留在这里,万一一会儿发生什么问题,他们可是要背黑锅的! 看着那几个刚才姗姗来迟,此时却又站在原地不肯动的保镖,齐乐然冷笑了一声,脸上已经笼罩上了一层寒霜。 “你们没有听到先生的话么!”站在齐乐然身边的崔维丝虽然也有些担心,不过既然齐乐然已经下达了命令,作为他的下属自然是没有不听的道理。 不过此时齐乐然却再不理会他们几人,转头对浅金色头发的青年沉声说到“埃德蒙史蒂文森,你闯进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借着好不容易能来国家政府大楼办事的机会,才能闯进来的史蒂文森闻言连忙高声回到“我只是不明白,就连詹妮弗那个笨手笨脚的家伙都能够来第一夫人办公室工作,工作能力远比她出色的我,却为什么不能?”史蒂文森看着身边那几个不肯离开的保镖,害怕没有机会多说,因此只能开门见山的说到。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没有说错,他又紧接着继续开口快速的说到“我们曾经一起共过事,你应该知道的!” “为什么你不能?嗤…”心情颇为不爽的齐乐然将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看着面前的青年,嘴里发出一声嗤笑,接着冷冷的说到“难道所有的工作调动都要跟员工一一解释清楚么?” “那…那倒不是,”史蒂文森看着眼前与几个月前截然不同,从内向外隐隐散发着上位者威严的齐乐然,不禁有些紧张的回到。 可是他又不甘心就这样被齐乐然打发走,毕竟像这样没有得到许可就闯进第一夫人办公室的行为可是极其不易,今天不把话说明白,以后可是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这段时间以来,自从他知道齐乐然当上了第一夫人,吃惊之余也不禁在心中暗暗欣喜,他当初毕竟跟齐乐然同事一场,他对齐乐然还算不错,不仅没有嘲笑过他的种族,而且也算在工作中提点过他,自己原本工作能力就很强,相信齐乐然也都知道,凭着这些情分,想来自己应该可以进入第一夫人办公室工作,也算找到了一条晋升的捷径。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也托人四处打听过,却仍然毫无消息,谁知等到最后,等来的却是詹妮弗史密斯担任第一夫人办公室首席秘书官的任命! 史蒂文森没有想到,那个笨手笨脚的丫头都能来第一夫人办公室工作,并且还将担任首席秘书官,自己这个精英却还要在基层政府部门一步一步慢慢往上爬,也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有出头之日。 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生气的史蒂文森终于忍耐不住,今天好不容易才能借着主管有事走不开,替他来国家政府大楼送文件的机会冲进了第一夫人办公室,反正事情已经做了,史蒂文森早就已经豁出去了。 想到这里,史蒂文森又突然大声喊到“可是,齐,难道我对于你来说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员工吗?!我们曾经共事的情分,你就一点也不顾及么…” “对,”齐乐然点了点头,出声打断了史蒂文森的话,“你正是仗着我们曾经共事的情分,所以今天才敢肆无忌惮的闯进我的办公室来质问我,”他看着史蒂文森唇边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意,眼神在那几个仍然站在办公室里没有离开的保镖身上缓缓扫过,用阴沉的语气一字一顿的缓缓说到“在你心里,哪有一丝一毫的尊重我,把我当成上司的想法!” 那几个保镖跟在齐乐然身边,看到的一向都是他阳光爽朗的模样,再加上齐乐然正式上任以来大都是在国家政府大楼里面上各种奇奇怪怪的课程,几乎没有出去过,他们与齐乐然接触的也并不多,所以哪里见过他这幅模样,这会儿被他那阴沉的眼光一一扫过,再配上他那意有所指的话,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慌忙转身退了出去。 另一边的史蒂文森的脸色随着齐乐然的话,也一点点惨白下去,可是他对于齐乐然的话,还是不认同的,这些不过都是齐乐然一贯的做法,混淆事务发展的时间和偷换概念以混淆视听,上次在路易斯的事情上他就已经见识过了!就比如这次,在自己还没有闯进来找他的时候,他又凭什么断定自己心里没有把他当成上司,从而不要自己的! “可是在我还没有闯进来找你的时候,你又凭什么断定我没有尊重你,把你当上司,从而决定不要我的?”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对于史蒂文森能够抓住自己话里的逻辑漏洞,进行反击,齐乐然一点也不意外,他看着史蒂文森笑着点了点头,语气却仍然还是很冷的说到“对于你的优秀,我从不否认,可是对于我来说,你却并不是一个可以放心依靠的同伴。” “你…”史蒂文森“你”了半天,却最终什么话也没能说出来,他自然知道齐乐然指的什么,当初他跟齐乐然立场一致,都跟路易斯不对付时,他曾私下里告诉过齐乐然要放纵路易斯的错误,这才有了后来路易斯犯了大错,被开除的事情。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齐乐然有指点之功,可是如今当他与齐乐然不再处于同一立场时,那么当初的事情,对于齐乐然来说就成了需要处处防备他的理由,这倒是他过于自信,从来也没有想过的问题了,如今被齐乐然一句话点醒,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辩白的了。 齐乐然身体前倾,双手手肘抵在办公桌上,抬手低头揉着两侧太阳穴,有些意兴阑珊的低声说到“去吧,今天的事情我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不过仅此一次!” 站在一旁的崔维丝见史蒂文森还有些呆愣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便故意高声对齐乐然说到“先生,我这就去让詹妮弗通知安保处,把刚才那几个不听命令的保镖退回去。” 她的话让还有些没有反应上来的史蒂文森吓了一跳,这才想到以如今齐乐然的地位,想要收拾自己实在是太容易了,忙吓得慌慌张张的转身跑了出去,同时也在心里暗暗心惊,齐乐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能够让他有如变了个般可怕! 崔维丝望着史蒂文森慌张而逃的背影,轻蔑的笑了一声后,便迈步向办公室外走去。 两人在斯蒂文森闯进来前的对话明明还没有说完,这会儿崔维丝竟然就要离开,齐乐然有些纳闷的抬头问到“格列佛女士,您这是要去做什么?” 崔维丝见齐乐然这么问,也有些奇怪的开口回到“当然是让詹妮弗通知安保处,换一批保镖!” “您刚才说的话难道不是在吓唬史蒂文森吗?”齐乐然惊讶的问,他压根就没有想到刚才崔维丝说的话竟然是真的。 “难道刚才那几个不听话的保镖就这样放任他们不管了?!”崔维丝听到齐乐然的话,停住脚步,厚重的镜片后眼神一闪,用有些愤然的声音反问到。 “管也不是这么管的,现在把他们退回去,再换一批新的来,难道就会比现在的这批好多少?”齐乐然自嘲的摇了摇头,他的身份尴尬,他们从心里看不上他,自然也就不会尊重他,听他的命令,以他的利益为先,如果不从源头上把这件事情解决,想来就是再换一批保镖,也并不会比现在这批人好到哪里去。 崔维丝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继续问到“难道先生心里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齐乐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崔维丝的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原来这个男性第一夫人也并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单纯,对事情还是心里有数的,自己是不是可以对他多一些期待呢! 崔维丝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转身从办公室一边墙壁上的书架上拿起一个厚厚的硬皮册子,捧到齐乐然的办公桌前,弯腰放到他的面前,轻声说到“这里是世界各国第一夫人和有影响力的政坛人物的伴侣的资料,您要把它们牢牢的记在心里!” 齐乐然点了点头,对于自己有可能要接触到的人,了解的情况越多,应付起来自然也就越得心应手,这些情报工作当然是必须要做的。 可是当他翻开册子,看着每页照片下那密密麻麻的小字时,不禁惊呼出声。 “这也太夸张了吧!” 姓名、年龄、身高、民族、家庭成员情况等等,这些信息需要了解,齐乐然还能理解,可是她爱喷什么香水,喜欢什么动物,养得宠物是什么,叫什么名字等等这些事情他为什么还要背下来啊! 而且齐乐然粗略的翻了一下,这个册子里竟然有不下四十多个女人的资料! “也不是让您一下都记下来,除了就要来我国访问的d国皇太子妃梅格蕾丝克洛赫兰德的资料需要您马上记住外,其他人的资料可以慢慢来,”崔维丝伸手把齐乐然面前的册子翻到d国皇太子妃梅格蕾丝那页后,对齐乐然低声说到“等您见到她,跟她接触后,就知道把这些事情记下来的好处了。” “好吧!”齐乐然无奈的点了点头,既然崔维丝已经这么说了,还有准备这么齐全的厚册子,想来以前历任的第一夫人都是要经历这些的,他也就无话可说了,只能用双手捧起厚册子,看了起来,心里却想着晚上还要找斯特曼谈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当迈克尔得到瑞娜的通知,进到斯特曼的总统办公室时,就看到齐乐然竟然站在斯特曼的身边,倚在办公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迈克尔心中不禁一阵恶寒,蓦地升起一股心惊之感,自己最近也没做什么得罪他俩的事情啊,这对魔鬼夫夫又要干什么?! “听说你跟瑞娜的关系很不一般?”斯特曼慢条斯理的开口问到。 “你…”迈克尔闻言猛地看向齐乐然,愤然的高声说到“你说话不算数!你明明答应瑞娜不告诉别人这件事情的!” “可是凯文对于我来说也不是别人啊!”齐乐然耸了耸肩,笑着回到。 “你!”迈克尔被他气得说不上话来,论嘴上的功夫,他本来就没法跟眼前的这两位比。 “迈克尔,你也知道的,在我们这里,办公室恋情是绝对不被允许的,”斯特曼看着他,用一副惋惜的神情说到“所以你只能换个工作了!” 迈克尔和瑞娜之所以会隐瞒他们两人的恋情,不过就是因为迈克尔现在这个工作薪酬极高又能离瑞娜近些,两人能够经常见面,如果他换了一个工作的话,两人的工作都这么忙,瑞娜的身份又很特殊,两人可能十天半个月都未必能够见上一面,那这段感情可就危险了。 可是规定就是规定,如今被斯特曼知道了两人的事情,他要求自己换工作,迈克尔也确实无话可说。 “抱歉,规定就是规定,就算今天我不说,以后也总有人会发现的,到时候就不会像今天这样轻易的解决了。”齐乐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神情严肃的说。 “我明白,”迈克尔点了点头,经过了最初的震惊和愤怒后,迈克尔已经恢复了冷静,知道齐乐然说得没错,随着他和瑞娜的感情越来越好,也就势必会增加暴露的机会,如果以后让那些内阁成员知道了这件事情,恐怕会把他们这两个斯特曼身边最亲近的人拿来做拿捏斯特曼的工具,到时候自己的下场难免不会很凄惨,别说总统保护组的组长,也许就连国家安全局的工作都保不住了! “你不怪我吗?”齐乐然好像有点心虚的又追问了一句。 迈克尔苦笑了一声,黯然回到“怪你什么?到底是我们违反规定在先。” “你看,我没说错吧!”齐乐然突然拍着斯特曼的肩膀,开心的说到。 斯特曼扭头看了他一眼,笑着回到“我也没说你说错了呀!” 迈克尔见这夫夫两人又开始打情骂俏了,实在没有心情在这里看他们二人秀恩爱,所以一声不响的转头向办公室外走去,他还要去跟瑞娜打声招呼,告诉她自己要换工作的事情。 “迈克尔,”就在这时,齐乐然的声音却在他的身后响了起来,“总统先生把你调到了第一夫人办公室做保镖组长,你愿意来吗?” “什么!”迈克尔突然停住脚步,猛地转过身来,看向笑呵呵看着他的夫夫二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样你就可以跟瑞娜光明正大的谈恋爱了,就是将来想结婚也不成问题了!”齐乐然看着他那副惊讶的模样,继续笑着说到。 因为第一夫人办公室不属于政府内部的编制,是独立于国家政府之外的机构,它的安保工作与总统办公室不同,不是归国家安全局负责,而是归安保处负责,这两个部门之间隔着天堑,几乎无法互相调动,所以之前迈克尔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个事情。 不过这会儿听齐乐然说起,才猛地反应上来,如果是总统先生亲自签发调令的话,那就当然可以了,而如果他真的能够调到第一夫人办公室任保镖组组长,那么严格上来说,他和瑞娜就不再属于同一个办公系统了,那么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办公室恋情了,当然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谈恋爱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作为第一夫人办公室的保镖组组长,无论是薪水还是与瑞娜近距离接触的机会都跟他现在相差无几,真是再好不过了! “我…我…我真的可以吗?”迈克尔越想越开心,越想越激动,最后都有些结巴的说不上话来。 “除非你不想保护我。”齐乐然笑着回到。 “怎么会!我实在是太乐意了!”迈克尔搓着大手,激动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要不是怕斯特曼不高兴,他简直想要上前抱住齐乐然,把他举起来好好庆祝一下了! 齐乐然笑着摇了摇头,发现头脑简单的人其实挺可爱的,他们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因为心思简单,所以又能够明辨是非,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不会给自己找这样或者那样的借口,也不会随意的迁怒他人,难怪跟斯特曼一样心眼极多的瑞娜会喜欢迈克尔了。 等等,难道斯特曼喜欢自己其实也是因为这样?齐乐然扭头看了斯特曼一眼,有些不确定的想。 斯特曼同时也回望着他,笑得有些诡异。 不管了,齐乐然猛地甩了甩头,反正都已经结婚了,还纠结这些无聊问题做什么,自己可是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的人呢! 想到这里,齐乐然连忙收敛起笑意,对斯特曼点了点头,说了一声“那我就先回去忙了!”便抬腿向总统办公室外走去。 齐乐然拉开办公室的房门,回头看了一眼还傻笑着站在办公室里没动的迈克尔,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斯特曼也有些哭笑不得的开口说到“还不快跟着他一起去!” “啊?!”迈克尔有些茫然的抬手摸了摸后脑勺,傻笑着说“现在就去啊?” “那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给你开个欢送会?!”斯特曼语气凉凉的说,吓得迈克尔连忙快走几步,跟在齐乐然的身后亦步亦趋的向外走去,弄得身后的斯特曼更加的哭笑不得。 等迈克尔跟齐乐然回了第一夫人办公室,才知道斯特曼为什么非要他急着过来了,安保处本就比不上国家安全局正规,战术素养高,这一盘散沙似的保镖组可得好好收拾收拾才能真正像样! 齐乐然的身份特殊,世界各国全都时时刻刻的关注着呢,有多少妖魔鬼怪打着他的主意,想要吸引眼球,安保工作哪里是之前那些第一夫人们能够比的,迈克尔瞬间觉得自己肩上的压力巨大,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小心应付,不过一想到总统先生竟然把他那么重视的心爱之人的安全托付给自己,难道不是信任自己,把自己当成心腹的表现么,就又十分的激动开心,总之,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都一定要好好保护好齐乐然的安全! 一周的时间在忙碌中很快的过去了,当齐乐然在国宴会场上第一眼见到d国皇太子妃梅格蕾丝克洛赫兰德那倾国倾城的美貌和有如冰山般冷漠的眼神时,不禁在心底暗暗打了个寒颤,提前为自己未来几天的生活升起了几缕隐隐的担忧。 第66章 三百多平米的欧式国宴厅中, 高挑的穹顶下垂下一排华丽的水晶灯, 在透过淡红色玻璃照进来的阳光下散发着朦胧的绯红色,给整个宴会大厅披上一层庄严而又浪漫的薄纱。 身着白色双排扣礼服,领口肩臂处绣着淡雅金纹, 褐发褐瞳的皇太子阿德里安沃克赫兰德和身着白色过膝七分袖连衣裙,外罩金色无袖短披风,金发蓝眼的皇太子妃梅格蕾丝克洛赫兰德相携着从门外款款而来, 俊男美女有如一副美丽的图画, 赏心悦目。 今年刚刚三十岁出头的皇太子夫妇无疑是上帝的宠儿, 其中又以皇太子妃梅格蕾丝更为突出, 她的美貌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她身上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贵和典雅,又是那些以美貌著称的女明星们所完全不具备的,就连齐乐然这个根本就不喜欢女人的gay,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 都不禁被她那气质独特的美貌晃了心神, 暗自感叹原来世上竟真的有可以美得摄人魂魄的女人。 然而这个女人美则美矣,整个人却好似冰山上的雪莲,从里往外浸着丝丝寒意,被她如万年寒潭般冰冷的视线扫过时, 齐乐然心底都不禁暗暗打了个寒颤,不由得对接下来几天自己的陪同生活升起了几缕隐隐的担忧。 就在齐乐然暗暗打量着对面走来的皇太子夫妇时, 姿态高贵典雅的皇太子妃夫妇同时也在端详着他这个开创了历史先河的第一位男性第一夫人。 h国这个男性第一夫人之前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 根本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后来公布了跟总统凯文斯特曼的婚讯后,更是低调的从来也没有在公开场合露过面,所以对于他的资料,梅格蕾丝都是从国家情报部门那里得知的。 之前她看到齐乐然的照片,应该也是偷拍的,齐乐然跟总统凯文斯特曼并肩而行,正扭头笑着跟他说着什么,眼中那一抹若有似无的媚意让梅格蕾丝对他更加的不屑,怪不得他能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坐上第一夫人的位子,这股勾人的狐媚劲真是一点也不比那些骚浪的女人差! 而此时与高大英俊的金发男人并肩而立的黑发青年面容严正,嘴角微挑,在他那一身银灰色考究的定制西服的衬托下,竟然散发着一股纯真的正气,与情报部门偷拍的照片上判若两人! 皇太子妃梅格蕾丝不禁在心底轻蔑的冷哼了一声,你就是伪装得再好,也骗不了早就已经知道了你真面目的人! 而与皇太子妃梅格蕾丝一起走过来的皇太子阿德里安沃克赫兰德的关注点则与自己的妻子截然不同。 面前的两个男子一个金发蓝眼,英俊优雅,身着领口和前襟处镶着银灰色宽条的黑色西服,一个黑发黑眼,阳光俊朗,身着领口和前襟处镶着黑色宽条的银灰色西服,黑发青年紧紧抿起的嘴唇和垂在身侧握紧的双手都显示着他正在极力压制着紧张,而金发男人被黑发青年挡住的左手则应该是在轻抚他的后背,虽然动作不大,仔细去看却仍然有迹可循。 他们两人的感情很好,黑发青年显然还没有做好充当第一夫人这个角色的准备,皇太子阿德里安已经在心中迅速的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双方互相的审视说来话长,其实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时间,皇太子夫妇便已经走到了斯特曼和齐乐然两人的面前,在斯特曼和齐乐然分别与皇太子阿德里安握手寒暄过后,斯特曼便执起了梅格蕾丝递过来的手,微微躬身行了一个吻手礼。 社交礼仪之前齐乐然也都有学过,这一个来月的辛苦学习可不是白费的,深层次的东西所学有限,可是这些表面上的东西,齐乐然还是很有信心的。 皇太子妃梅格蕾丝同样姿态优雅的向面前的齐乐然伸出右手,丝毫也看不出她心中的轻蔑,可是就在齐乐然执起她的右手,低头想要吻下去的时候,她却将右手从齐乐然的手中蓦地抽出。 她的原意本是不想让齐乐然真的吻到她的手,只是做个样子敷衍一下罢了,如果是经常行吻手礼,有经验的人,便也就会顺势抬起头来,做出一副已经完成吻手礼的模样也就完了,反正也就是个虚礼,大家做做样子也就是了。 可是皇太子妃梅格蕾丝却忽略了齐乐然只是个平民,从来也没有行过吻手礼的事实。 齐乐然第一次行这种吻手礼,本身又有些紧张,在行礼行到一半,梅格蕾丝突然抽出手时,完全没有反应上来,竟然被梅格蕾丝抬起的手背“啪”的一声打在了脸颊上! 齐乐然的脸瞬间便红了起来,当然不是被打的,而是被羞的,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政治活动就被人打了脸,而且还是真正意义上的打脸。 而同一时间梅格蕾丝也被这一巴掌吓了一跳,她也没有想到齐乐然在自己已经抽回手的情况下,还不知道变通,竟然僵在那里不动了。 对于这种避无可避的社交场合,难免会遇到自己讨厌的人,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很多贵族女士都曾经做过,可是却从来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形,就算梅格蕾丝再见多识广,这会儿也有点不知所措了,只是她那一贯冷若冰霜的脸上却仍然看不出任何端倪。 齐乐然心中懊恼,脸上却不能显露出来,在身体停顿了一下后,便若无其事的直起腰来,眼神却十分不好意思的四下飘散。 斯特曼看着面前勉强压抑着一脸窘迫的齐乐然,湖蓝色的眸中暗潮涌动,向好似没事人般的皇太子妃梅格蕾丝淡淡的暼了一眼,其中蕴含的寒意,却让他对面英俊潇洒的皇太子阿德里安不禁暗暗的心惊,也不由得眉头微皱,暗含责怪的暼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妻子皇太子妃梅格蕾丝。 虽说事先抽手的事情在那些矫情的贵族夫人身上时有发生,可这是什么场合,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一国元首的妻子,而且他们两人明显感情极好,凯文斯特曼都敢开创历史先河,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硬顶着来自各方的压力娶他做第一夫人,那么为了他想来是什么都敢做的,就是心里再恶心,再讨厌,与他单独相处的时候又多是折磨他的机会,又何必当着凯文斯特曼的面做这样的事情! 皇太子阿德里安隐含责怪的眼神让原本心中暗暗后悔的皇太子妃梅格蕾丝的怒火腾的升腾起来,就算自己失误了,作为丈夫在公开场合难道不应该维护自己的脸面吗?!况且刚才的事情那个齐乐然也不是一点错都没有,如果不是他傻乎乎的没有及时躲开,怎么会有那样难堪的事情发生! 梅格蕾丝越想越生气,心中对齐乐然的厌恶之情不知不觉间又增加了不少。 国宴厅里低头敛目侍立在两旁的工作人员也都不由自主的把头低得更低,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心思各异的四人只是一个照面,便已经暗潮涌动,齐乐然懊恼的同时也不禁觉得深深的累心,这个第一夫人可真不是好干的活啊! 也许是因为这个事故,也许原本就是如此,反正整个国宴过程中几人都没有再说什么,整个国宴大厅里一片肃穆,这些从小就接受贵族礼仪教养的上层人士就餐时,就连刀叉碰触碗盘的声音都不会发出一丝一毫,整个气氛令人压抑的喘不上气来。 原本刀叉用得就不太熟练的齐乐然此时更加得小心翼翼的切着自己面前盘子里的牛排,紧怕弄出声响,再丢一次人。 可是因为出了前面的事故,更加紧张的齐乐然,一边要保持着优雅得体的仪态,一边还要小心翼翼的注意不发出声响,这实在是太难为他了,如果可以不吃,他简直一口都不想再吃下去了,可是把自己盘子里的东西剩下来,也是极不礼貌的行为,齐乐然只能痛苦的硬撑下去。 可是盘子里的牛排也好似是在跟他作对般,任凭他怎么切都不肯断开,齐乐然不由得加大了手上的力量,结果牛排是切下来了,同时也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刀子拉在盘子上的短促声响。 低头姿态优雅的切着自己面前盘子里牛排的皇太子夫妇好似没有听到般,手里的动作一刻也没有停,可是他们低垂的脸上,嘴角却微微上挑,露出一丝轻蔑嘲讽的笑意。 齐乐然的脸再次红了起来,恨不得立刻转身逃开,再也不受这个罪了,同时他那食不知味的胃也不由自主的抽搐着疼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面前的盘子被一只大手拿了开去,同时一个已经把牛排切成一块块小块的盘子重新摆在了他的面前,齐乐然不由自主的扭头看了过去,斯特曼那双略带担忧的湖蓝色眸中映入了他的眼帘。 齐乐然差点忘了自己这样会让斯特曼担忧,连忙露出一个笑容,冲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事,然后用叉子叉着盘子里已经被斯特曼切成小块的牛排,快速的往嘴里送去。 斯特曼扬手招来侍立在旁边的一名工作人员,在耳边低语了几句,不一会儿的功夫,这名工作人员竟然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深褐色东西放到了齐乐然的手边。 齐乐然一看竟然是他之前替齐爸送给斯特曼的黑苦荞茶,他此时胃正疼的厉害,一看这冒着热气的黑苦荞茶不禁欣喜的轻轻抿了一口,瞬间一股沁着麦香的热浪顺着食道滑到了抽搐的胃里,让齐乐然舒服的长出了一口气,一直眉头微蹙的斯特曼终于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 “贵夫夫的感情可真是好啊!”皇太子阿德里安慢慢抬起头,用餐巾擦了擦嘴,看着一口一口喝着黑苦荞茶的齐乐然,笑呵呵的说。 “贤伉俪的感情也不错啊!”斯特曼也同样用餐巾擦了擦嘴,看着皇太子阿德里安,语含深意的笑着说到。 阿德里安转头看向斯特曼,眼中探究的神色一闪而过,面上不显,心中却微微一颤,笑了笑后,举起手边的红酒冲斯特曼微微致意后,放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国宴就这样没滋没味的结束了,因为明天还有各种正式的行程,所以吃完饭后,两对夫妇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虽然喝了些热黑苦荞茶,缓解了一下胃部的疼痛,可是到底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半夜躺在床上难受得辗转反侧的齐乐然情轻轻掀开被子,蹑手蹑脚的来到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大口大口吐了起来。 呕吐的过程是难受的,可是当把强塞进胃里的东西吐出去以后,却好受了许多,齐乐然伸手冲完了马桶,无力的跌坐下来。 “漱漱口吧!”一杯白水递到了齐乐然的眼前,齐乐然抬眼望去,斯特曼正面带心疼的站在他的面前。 齐乐然接过面前的水杯,漱了漱口,却仍然有些懒洋洋的不想起来,好似这样就可以躲避明天的事情般。 斯特曼此时多想抱住他的小宝贝,告诉他不要勉强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就不用去做,大不了他们两人浪迹天涯去,反正自己钱多的花不完。 可是他不能!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就要尽全力做下去,如果习惯了退缩,最终就只会成为懦弱的失败者,那是对爱人最大的侮辱! 斯特曼抬手揉了揉齐乐然的头发,故作轻松的说到“宝贝,你知不知道,我刚进职场的时候,被同事排挤,气得跑去酒吧喝得酩酊大醉,还借着酒劲痛哭了一场。” “啊!怎么会!”齐乐然被他的话惊得猛地抬起头来,又是惊讶,又是好奇的抬头看向斯特曼,他实在是不能想象,强大如斯特曼,居然也有那样的时候。 “那后来怎么样了?”齐乐然下意识开口追问到。 “后来我觉得哭的滋味还挺难受的,所以…”斯特曼看着齐乐然笑了笑。 “所以你就告诉自己再也不要哭了,对不对!”齐乐然接着他的话兴奋的说到。 斯特曼缓缓摇了摇头,嘴角含着一丝揶揄的笑容,接着说到“所以我就下定决心让别人哭了!” “…”齐乐然看着斯特曼半天说不出话来,半响后,他才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那是你,我可不行!” 斯特曼低头盯着齐乐然的眼睛,神色严肃的说到“你确实不是我,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着那些所谓的上层人士身上所没有东西,而这种东西却恰恰是最能打动人心的,如果你能好好运用他,那么你不仅能够让别人哭,还能让别人笑,这可是我绝对做不到的事情。” “我身上还有这么好的东西?”齐乐然歪着头,使劲想,也不知道斯特曼指的是什么,就在他刚想抬头去问斯特曼的时候,身体却突地腾空而起。 斯特曼弯腰抱起坐在地上的齐乐然,一边大步向卧室走去,一边伏在他的耳边用低沉暧昧的声音徐徐说到“反正你今天晚上也睡不着了,不如我们来做点什么吧!”话音还未落,斯特曼便已经吻上了齐乐然的脖颈,带起一阵战栗的酥麻。 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比安眠药更能助眠的,那优质的□□一定能够排得上号,当斯特曼把他这样那样个没完后,齐乐然已经筋疲力尽,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自然是一觉睡到了天亮。 好好睡了一觉的齐乐然,第二天再次见到高贵美丽,曾经确确实实打了自己脸的皇太子妃梅格蕾丝时,心态已经不同于前一天了,像斯特曼那种强大得好似怪物的人,都有初入职场的痛苦和心酸,自己当然也就完全不能避免了,只要继续不停的努力,自己也总会有像斯特曼那样强大到无所不能的时候! 齐乐然自己不知道,可是看着他的梅格蕾丝却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角眉梢上洋溢着的春意,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已经恶心得不行,你做出这一副被男人滋润得春色荡漾的模样给谁看?是来成心恶心人的吗! 原本就因为昨天见面时发生的事故更加不想面对齐乐然的梅格蕾丝,此时真想把手里的手帕扔在他那张讨厌的脸上,狠狠啐上一口,转身就走,可是她显然不能这么干,只能勉强压抑住心中的怒气和恶心,在向齐乐然点了点头后,便越过齐乐然的身边,率先向前走去。 笑脸相迎的齐乐然也不知道自己这又是哪里得罪了皇太子妃梅格蕾丝,让她一大早就冷着张脸,好似谁欠她钱似的,齐乐然其实真的很想告诉她,你这样一天到晚跟冰箱似的散发着冷气,你老公总会有受不了你的那天。 心情颇好,苦中作乐的齐乐然在跟在自己身后的詹妮弗跟他汇报今天的行程后,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上午国家艺术馆的展览还好,齐乐然早有心理准备,大不了就是被皇太子妃梅格蕾丝奚落嘲笑几句,可是下午据说连一只公苍蝇都飞不进去的贵族女子高中的参观是个什么鬼?! 那自己这个货真价实的男人算什么?一想到满学校只有自己一个雄性生物,齐乐然就觉得淡淡的蛋疼,他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的念头,那个梅格蕾丝提出这样的参观要求,不是故意在整自己吧! 第67章 l形的国家艺术馆古朴大气, 雍容华贵, 乳白色墙壁外精致的雕刻和金色的穹顶交相辉映,在阳光下反射出熠熠光芒,一队浩浩荡荡的黑色车队停在国家艺术馆外的喷泉广场上, 惊起一片飞鸽。 经过安全检查,被允许进入的各界媒体记者们已经在五十米开外支起了长枪短炮,正翘首以待两位“夫人”的到来。 虽然只能拍照, 并没有得到采访的允许, 不过因为是齐乐然作为第一夫人的首次公开亮相, 各路媒体记者们还是非常兴奋, 早早的就来到了国家艺术馆外, 期待拿到第一手材料。 齐乐然透过深色的车窗看着外面跃跃欲试的媒体记者们,紧张的搓了搓双手,深深吸了口气后, 才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就在他推开车门的那一刹那, 外面媒体记者们的闪光灯便瞬间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幸好此时是上午九点多钟,阳光正好,密集的闪过灯并不会晃的人睁不开眼。 可是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毫无经验的齐乐然还是紧张得要死, 木然的站在那里,连挥手致意都不记得做了。 就在这时, 齐乐然的眼角余光看到从后面车里下来的皇太子妃梅格蕾丝正面露微笑, 步履从容的向他走了过来, 虽然在心中诧异,原来这个冷美人还是会笑的齐乐然,这会儿也才想起来要微笑,要挥手致意,不过他的面部肌肉太过僵硬,使他的笑容变得有些扭曲,整个人有如提线木偶般毫无生气。 所幸站在他身边的皇太子妃梅格蕾丝虽然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可是她那如冰山般冷漠的眼神却一点未变,加上她那倾国倾城的美貌,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漂亮洋娃娃,两人站在一起不过半斤八两,也没有让齐乐然僵硬的表现太过突兀。 齐乐然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即使是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面露职业笑容,却仍然冷得几乎没什么热乎气的梅格蕾丝,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叹,人们对于美丽的事务或是人,总是格外的宽容,如果梅格蕾丝没有这么摄人的美貌,那她这种冷冰冰的性格恐怕早就被媒体和民众批判得不行了,可是现在,人家却久居世界求而不得的女神榜前三名,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齐乐然一不小心的走神,却意外的缓解了他的紧张,脸上渐渐展露出他平日爽朗阳光的笑容,远处的记者们见状更加卖力的拍起照来。 齐乐然做了个请的姿势后,便和梅格蕾丝并肩向国家艺术馆大楼的门口走去,身后只被允许拍照,却没有得到采访许可的媒体记者们只能对着两人的背影,不依不饶的咔咔照个不停。 身着黑色套裙,梳着干练短发的国家艺术馆副馆长玛丽莱斯特已经带着几名工作人员等在了国家艺术馆的大门口,在见到齐乐然和梅格蕾丝两人后,微微弯腰行礼,便将两人让了进去,跟在两人身后半步,轻声给两人介绍起了国家艺术馆的历史和馆藏情况。 h国的国家艺术馆不对外公开开放,只是在每周的周二和周四会对初中和高中的孩子们集体开放,由他们的老师带领,统一参观。 因为今天不是开放日,所以整个国家艺术馆里空无一人,阳光透过高挑的玻璃窗照射进来,形成一层模糊的光晕,伴随着女人高跟鞋有节律轻敲在地砖上清脆而又空灵的轻响,徜徉在艺术的殿堂里,舒服而又惬意。 当然,如果身边没有什么皇太子妃的话,齐乐然会更加的高兴。 副馆长玛丽莱斯特的解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了,而皇太子妃梅格蕾丝则正站在一副好似星空模样的画作前,驻足观看。 负责陪同的齐乐然只能停下脚步,站在梅格蕾丝身后向她面前那副画作看了过去。 颜色诡异的扭曲星空中几个仿佛黑洞模样的东西好似正在流动着,要把人吸进去般,星空下有如黑暗城堡的建筑张牙舞爪的高高耸立,好似就要捅破天空。 说实话,齐乐然看完只觉得无比压抑,非常烦躁,真是一丝一毫也看不出这个东西好看在哪里。 可是偏偏梅格蕾丝却仿佛对这幅画十分的喜爱,呆呆的站在那里足有十多分钟,才从嘴里低声喃喃自语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扭曲…挣扎…堕落…死亡…” 这一刻,齐乐然突然觉得梅格蕾丝脸上那白皙的皮肤好似更加的苍白,整个人仿佛一尊脆弱的水晶雕像,更加的没有人气了。 站在梅格蕾丝身后两步远的随身女官自然也看出了她的异样,连忙上前两步,在她身旁轻声唤了一句,才把晃神的梅格蕾丝唤了回来。 察觉到自己失态的梅格蕾丝回头看了一眼眼神中带着探究和关切,正在看着她的齐乐然,一种被人窥破了心事的窘迫感让她更加的恼羞成怒,语气冰冷的开口说到“齐…先生!” 她在齐字后面故意停顿了几秒,然后才略有些为难的叫出了先生两个字,嘴角则嘲讽的向上挑起。 跟在齐乐然身后两步远的詹妮弗脸色蓦地一变,有些愤怒的看向皇太子妃梅格蕾丝,跟在詹妮弗身后的其他几个h国工作人员和副馆长玛丽莱斯特则都有些紧张的看向齐乐然,而跟在皇太子妃梅格蕾丝身后的d国工作人员则好似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面无表情却嘴角微挑的看着齐乐然,展厅里的气氛瞬间微妙起来。 梅格蕾丝的话没有一点毛病,可是明眼人都知道,她其实是在羞辱齐乐然以男人身份担任这个第一夫人,让人不知道到底该怎么称呼是好。 她原本以为齐乐然看到她这样的表现后,必然会表示出愤怒或是不快,最好能当场失态,才能让她心中好过一点,可惜,她面对的不是那些能把一句话听出好几层意思的政客或是上流社会的人士。 齐乐然可没有那么多心思,他只是奇怪梅格蕾丝为什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再结合她刚才奇怪的表现,难道她是有什么不好说的难言之隐? 想到这里,一向性格宽厚,很少主动与人为敌的齐乐然便想着要替梅格蕾丝遮掩过去,于是便主动开口打圆场到“这幅星空画确实很美,刚才我也几乎看得入神了。” 他的这句话甫一出口,展厅里所有的人便都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根本就不接梅格蕾丝的话,反而若无其事大度的替她刚才的失态遮掩。 詹妮弗在怔愣过后,突然低下头,笑容掩藏不住的爬上了脸颊,只有她知道,性情温和的齐乐然恐怕压根就不知道梅格蕾丝话里的机锋,真是白白浪费了她这份心机。 跟在詹妮弗身后的h国工作人员虽然不知实情,不过也都不由自主的纷纷松了一口气,而跟在皇太子妃梅格蕾丝身后的d国工作人员则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也不由得纷纷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梅格蕾丝也完全没有意料到事情会是这种走向,在愣了一下后,却毫不领情的开口继续问到“不知道齐先生觉得这幅画到底美在哪里?” 美在哪里?!齐乐然暼了一眼那张色彩诡异的画,心说我哪知道它哪里美啊!刚才不是你一副十分痴迷恋恋不舍,恨不得看到地老天荒的模样么!我不过就是那么一说罢了,你还较上真了,懂不懂什么叫商业互吹啊! 齐乐然有心想要随便说点什么,可是一想自己在艺术上的造诣实在是几乎为零,还是不要班门弄斧、自取其辱的好,否则丢了自己的脸是小,丢了h国的脸可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齐乐然突然扭头指着旁边一副金黄色麦浪在阳光下随风摆荡的洋溢着丰收喜悦的画作,开口说到“那副星空画虽然也很美,可是就我本人来说,还是更喜欢这幅画。” 梅格蕾丝暼了一眼齐乐然指着的画,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再次开口说到“我本人比较喜欢印象派,没想到齐先生年纪轻轻,竟然会喜欢现实主义流派,不知这幅画到底是哪里入了齐先生的眼?是技法、结构,还是色彩?” 梅格蕾丝的语气冰冷,与斯特曼同样的湖蓝色眼眸在阳光的照射下,仍如千年寒潭般冒着寒气,好似亘古不变的寒冰。 这一刻,齐乐然突然有了一丝明悟,她讨厌自己,并且是在为难自己! 其实齐乐心中早已有了这样的准备,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实在是即惊人又尴尬,别人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可是在自己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善意后,还要这样两次三番的刻意为难,就有点太过分了。 齐乐然知道面对刻意的为难,如果自己再含糊的敷衍下去,那么只会让她越来越过分,与其被动的等待挨打,不如主动出击,毕竟自己这当了二十多年普通人的人在艺术造诣上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那些从小就系统接受教育的人的。 “赫兰德夫人,”齐乐然看着梅格蕾丝的眼睛,加重了语气,其实是在提醒梅格蕾丝,你不仅仅是你自己,你还是d国皇太子阿德里安沃克赫兰德的妻子,是d国的皇太子妃,你所做所说全都代表着d国的脸面,所以不要太过分了。 梅格蕾丝虽然仍然面色冰冷的看着齐乐然,可是她那微微抿起的嘴角却让齐乐然知道,她其实是听明白了自己的暗示,于是接着说到“想来您也一定知道,我在和凯文结婚前只是一个普通的东方人,所以对于西方这些艺术品的了解实在是不多,跟您更是没法相比,不过如果以后有机会看到东方的水墨画,我想我倒是可以为您介绍一下。” 其实人就是这样,不怕你不知道,就怕你不知道却假装知道,梅格蕾丝不停的试探他,不过就是想让他暴露出什么都不懂的窘态,让他在众人面前当众出丑,可是当齐乐然明确的说出了“我就是不会”这样的话后,她却拿齐乐然没招了。 而且齐乐然话里话外的意思又明确说了,我一个东方人不明白你们西方的艺术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是也不懂我们东方的艺术么!则让梅格蕾丝更加的无话可说。 她如果想要反驳的话,倒也可以说,不管你是哪里的人,谁让你现在是在咱们西方做第一夫人呢! 不过这么做就有些太难看了点,以梅格蕾丝的教养和性格,是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的。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两人说不到一起去,这里又没有媒体记者和普通民众,也不用做样子给外人看,两人也就不再说话,一前一后的各自欣赏起了自己喜欢的画作,倒是比刚才舒服了不少。 上午的参观在历时一个多小时后就结束了,齐乐然和梅格蕾丝各自回到自己的住所用餐休息后,下午两点将再次启程去h国历史悠久,十分有名的圣荆棘贵族女子高中访问,这也是皇太子妃梅格蕾丝特别要求的行程。 原本就保持着神秘色彩,录入条件极其苛刻,一年只招收八十名学生,从学生到教师,从校工到校长,全是女人的圣荆棘贵族女子高中很少接待外来访客,特别这次还有齐乐然这个男性第一夫人的陪同,所以校长海登艾洛蒂克雷格最初是断然拒绝了这次的访问活动的。 可是内政部考虑到如果拒绝了这次访问,那显然是在表露出一种不接纳齐乐然这个男性第一夫人身份的信息,难免会让国外媒体大做文章,在齐乐然第一次以第一夫人的身份参加公开的政治活动就铩羽而归,而且还是在自己国家,那对他以后的政治活动自然是十分不利的。 因此在对海登艾洛蒂克雷格校长进行了软硬兼施的多钟施压手段下,克雷格校长才勉强答应下来。 不过这中间的是非曲折,齐乐然自然是一概不知的,当拿到最终的行程单时,他还十分的纳闷,这些思想古板的老贵族们居然能够同意他一个男人,去从上到下连一只雄性动物都没有的贵族女子高中去访问,也是够奇怪的。 然而经历了上午国家艺术馆的事情后,齐乐然才清楚的知道,原来这个行程真的是皇太子妃梅格蕾丝为了羞辱他而故意安排的,她不用亲自上阵,光是那个环境,就足够让自己十分的窘迫了。 齐乐然越想越烦躁,他不过就是爱上了一个人,想要跟他光明正大的结婚,能够相守一生一世,也没碍着谁什么,为什么总是有人要针对他呢! 齐乐然没有明白的是,他是没碍着谁什么,可是当他破坏了人们普遍遵守的秩序时,他就已经无可避免的成为了众矢之的,纵观历史,多少标新立异之人不得善终,他其实应该感谢这个日渐发达、宽容的社会,虽然会经历一些磨难,但最终也会有迎来胜利曙光那一天! 而且心中有爱之人也会格外的坚韧,因为有人站在你的身后,给你力量,就像现在,齐乐然回到国家政府大楼后便一阵风似的冲进了总统办公室,在得知斯特曼正在跟皇太子阿德里安在小议会厅听取报告时,又一阵风似的冲到了小议会厅门外。 “出来,我在门口!”正在正襟危坐跟一旁的皇太子阿德里安一起听取报告的斯特曼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来自媳妇的信息,斯特曼微微一愣后,对一旁的皇太子阿德里安示意自己要出去方便一下后,便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斯特曼刚刚走出小议会厅,便被早就等在门边的齐乐然拽着领带,一把拽了过去,按在墙上,猛地亲了上去,小议会厅厚重的大门在两人身边缓缓闭合。 齐乐然一向不是个热情外放不管不顾的人,所以此时斯特曼从他那喷薄而出的诡异激情中感受到了他的烦躁、委屈和无奈,便丝毫也不挣扎的任由他凶狠的吻着。 慢慢的,齐乐然的情绪在斯特曼的包容下渐渐平静下来,斯特曼便反客为主的抬手扶着他的后脑,将他整个人翻转过来,靠在墙上,温柔的轻舔他的嘴唇,一下一下,传递着安抚的情绪。 半响后,两人终于分开,齐乐然将头抵在斯特曼的胸前,低声喃喃到“让我靠一会儿…” 只是还没等斯特曼回答,齐乐然便蓦地站直身体,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俏皮的说到“叮,充电完成,亲爱的凯文,你赶紧回去吧,我也要忙去了!”说完后,便从斯特曼的怀里往外挪了两步,想要离开。 斯特曼哭笑不得的一把拉住他,低头狠狠的吻了上去,片刻后才伏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到“你充完电了,我还没有呢,小坏蛋,等晚上回去咱们再说!” “也许我今晚会忙的回不了家,”齐乐然一边从他身边挪开,一边冲他眨了眨眼睛,低声说“你知道的,我下午可是会被无数的美女环绕!” “你就皮吧!”斯特曼摇头笑着说,一副拿他没有办法的模样,直到齐乐然的身影已经走得不见了,斯特曼脸上那抹宠溺的笑容才一点一点的从他脸上消失殆尽,缓缓染上了一层阴鸷,“所有伤害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充完电的齐乐然这会儿心里倒是舒服了不少,只要有斯特曼在他身边的一天,他就会坚持下去,他相信自己一定会越做越好,因为斯特曼相信他会越做越好! 第68章 不管如何不情愿, 时间都会准时到来, 一分不早,一分不晚。 齐乐然被自己身上复古式西服三件套里的背心勒得有些喘不上气来,当然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他的错觉而已, 现在他身上所有的衣服都是量身定做的,几乎如他的皮肤般贴合。 车窗外的景物飞速的向后方掠去,渐渐的视野开阔起来, 齐乐然知道自己离圣荆棘贵族女子高中越来越近了。 果然, 没过多久豪华车队便缓缓的停了下来, 齐乐然照例深吸了一口气后, 才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今天下午来圣荆棘贵族女子高中访问的行程没有对外开放, 自然也就没有如上午那样等在车外的各路媒体记者们,这让齐乐然的情绪多多少少放松了一些,然而刚刚下车的齐乐然却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因为车队里的司机和保镖都是男人, 所以整个车队只能停在圣荆棘贵族女子高中的大门外, 齐乐然下车的地方在大门正中, 正对着里面雄伟壮观的主楼。 整个圣荆棘贵族女子高中的占地面积极大,约有八千多英亩,高大厚实的青黑色高墙将学校内外隔离开来,透过精美雕刻的镂空大铁门, 可以看到一条笔直宽广的青砖路通向二百多米外的主楼。 主楼是高五层,跨度足有四百多米的哥特式古堡, 黑金色的古堡上尖塔高耸, 鳞次栉比, 火焰纹式的束柱间,红蓝两色柳叶窗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妖异的光芒,给这座晦暗森严的古堡更加增添了一丝神秘的色彩。 在主楼两侧后方错落有致的分布着几栋与它风格相差无几,但是规模要小上一些的建筑,放眼望去,竟然看不到尽头。 仅仅只是站在门外,那股庄严肃穆的厚重气息就已经扑面而来,齐乐然甚至能够在空气中嗅出一股夹杂着傲慢的腐朽气息。 面前的大铁门在齐乐然下车后不久便缓缓的向两边开启,露出站在后面的几个女人,为首的是一名四十多岁褐发灰眸,身着黑色高领长款连衣裙的女人。 在两扇厚重的镂空大门全部打开,完全露出圣荆棘贵族女子高中的全貌时,那个褐发灰眸的女人才缓缓上前,在离齐乐然和梅格蕾丝几步远的地方停住脚步,低头颔首,半屈膝盖,竟是向两人行了个传统的屈膝礼。 皇太子妃梅格蕾丝作为皇室成员,无论是自己行,还是接受别人行屈膝礼都已经驾轻就熟,自然没有什么不适,只是看着对方矜持的微微颔首,表示接受。 可是从来没有当面见过这种礼节的齐乐然就有点懵了,不过幸好之前那些稀奇古怪的课程并没有白学,齐乐然马上回过味来,也同样微微颔首表示接受,可是心里却忍不住吐槽,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行这种古老的礼节。 行完礼后,女人站起身来,用略有些沙哑的嗓音对两人沉声说到“欢迎两位贵宾的来访,我是圣荆棘贵族女子高中的教务主任杰玛帕特洛,很荣幸今天能够为两位服务。” “能来享誉盛名的圣荆棘贵族女子高中访问是我的荣幸!”身着湖蓝色上下分体套裙,腰间点缀银色细腰带,更显得肌肤胜雪,美貌典雅的皇太子妃梅格蕾丝竟然语气温和的回到,让站在他身边的齐乐然都不禁有些惊讶,看来对于这个圣荆棘贵族女子高中,她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尊重和推崇。 齐乐然能够听出她话里的真挚,站在她对面的杰玛帕特洛自然也能听得出来,脸上的神色不禁缓和了许多。 而站在梅格蕾丝旁边的齐乐然却没有说话,他一点也不想去这个什么见鬼的圣荆棘贵族女子学校,而且刚才那样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也是好说不好听,你一个大男人对人家一个全是女人的高中表现得那么向往,不是变态么! 可是什么也不说,又难免给人留下一个傲慢无礼的印象,只是才刚刚打了个照面,齐乐然就已经深深体会到了进退维谷的尴尬局面。 幸好杰玛帕特洛也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并没有想要为难他的意思,在梅格蕾丝说完那句客套话后,便后撤一步微微弯腰向两人做了个请的姿势。 根据事先拟定好的人员名单,梅格蕾丝和齐乐然各带了两名女性工作人员,随着杰玛帕特洛的指引向圣荆棘贵族女子高中那巍峨壮观而又妖异诡怖的主楼缓缓走去。 主楼里的视野竟然意外的开阔,只是透过红蓝两色狭长高窗的光线照在走廊两侧每隔几步就悬挂着的人物半身油画上,还是会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不过走在两人身侧,时不时出声给两人介绍这些或是在圣荆棘贵族女子高中任教,或是出自这里的著名人士的杰玛帕特洛却一点也不觉得,反而挺直腰板,浑身从里往外散发着骄傲自豪,与有荣焉的兴奋气息。 两人在杰玛帕特洛的引领下来的位于四楼的副校长办公室,满头银发五十多岁的副校长的黛安肯加拉赫接待了他们两人。 说是接待,不过就是在她的办公室里喝了杯手工自制的黑咖啡,苦得齐乐然差点没忍住吐出来,他实在是享受不了这些贵族的玩意。 副校长黛安肯加拉赫加上打招呼,从始至终说的话也没有超过五句,充分体现了她的矜持和…不满,而将这一点贯彻的更加彻底的校长海登艾洛蒂克雷格则压根就没有出现! 从进屋后副校长黛安肯加拉赫就没有用正眼看过齐乐然和梅格蕾丝两人,这在正式的社交场合可以说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可是这大概就是她想明确传达给两人的信息,毕竟对于教务主任杰玛帕特洛来说,她的地位和影响力都要高上许多,能够了解和考虑到的事情也就更多。 对于d国皇太子妃梅格蕾丝执意要求前来拜访的事情,如果没有齐乐然这个男性第一夫人的存在,副校长黛安肯加拉赫大概还会欣喜于自己学校的影响力,可是以现今的情况来看,她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如果不是迫于内政部的压力和顾全h国的脸面,就算他们两人进来了,加拉赫副校长也会让人把他们轰出去。 一杯难以下咽的黑咖啡后,教务主任杰玛帕特洛便又带着两人去了学校大礼堂,在这里齐乐然和梅格蕾丝将观看圣荆棘贵族女子高中的学生们的才艺展示和回答一些学生们提出的她们感兴趣的问题。 穹顶高挑的宏伟礼堂里,二百多名女学生已经坐好了,正等着齐乐然和梅格蕾丝的到来,当他们两人踏入礼堂时,二百多名统一身着黑色上衣,红格短裙,过膝黑袜的女学生们同时起立,齐刷刷的一起低头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屈膝礼。 她们虽然人数众多,不过动作整齐划一,恭敬中透出优雅,即使是在这充斥着腐朽气味的古老礼堂里也不能遮挡她们身上散发出来夹杂着高贵气质的青春气息,有那么一瞬间,齐乐然多少有些明白了那些打破脑袋也非要送孩子来这里学习的家长的想法了。 等两人分别落座后,表演便很快开始了,不得不承认,圣荆棘贵族女子高中的学生们都是多才多艺的人才,钢琴、萨克斯、大提琴等等乐器听得齐乐然这个完全不懂音乐的人都有些如痴如醉。 可是接下来上场的重头戏——音乐剧,就恕齐乐然实在是欣赏不了了,不过坐在他身边不远处的梅格蕾丝倒是听得很投入,显然是十分的喜欢。 如锯子拉在琴弦上不停上扬的女高音让齐乐然最大的感受就是——激发了他频频上涨的尿意。 刚才在副校长办公室里,为了缓解那杯苦得难以下咽的黑咖啡,他可是喝了不少的水,这会儿在台上不停拔高的尖锐女高音的刺激下,让他有了想要释放一下的冲动。 齐乐然微微皱了皱眉,这才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在这个连一只公苍蝇都没有的女子学校里,他一个男人,要到哪里去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呢?! 无奈之下,齐乐然只能转头对坐在自己身后那排座椅,侧后方不远处的詹妮弗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詹妮弗马上会意的上前一步,伏下身子,在齐乐然的耳边轻声问到“先生,您有什么事情?” “我…”齐乐然有点不好意思,可是生理问题他也不能不解决,只能硬着头皮低声说到“我想要去方便一下。” 詹妮弗面上倒是没有任何异样的表现,只是点了点表示知道后,便起身向礼堂的大门处走去,可是她才走了两步,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向压根就没有动地方的齐乐然扭头看去,这才也突然间想到了刚才齐乐然心中所想的问题,只能又转身向坐在梅格蕾丝身侧不远处的教务主任杰玛帕特洛走了过去,俯身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 教务主任杰玛帕特洛在听到詹妮弗的话后,明显神情也是一顿,下意识的扭头向隔着梅格蕾丝坐在远处的齐乐然看去,眼中隐隐闪过责备的神色。 齐乐然无语望天,心中很是无奈,这是生理问题,又不是他能控制的,他甚至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我倒是在哪里都能解决! 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别说让他随便解决,就是现有的卫生间,杰玛帕特洛也一个都不想让他去用,一想到一个男人用了她们的卫生间,教务主任杰玛帕特洛心中就是无比的膈应。 在想了半天后,教务主任杰玛帕特洛才终于想到了一个勉强可以用的地方,她对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一个棕色短发的年轻女工作人员低语了几句后,就示意让詹妮弗带着齐乐然跟她走。 齐乐然这边等得直心急,人就是这样,不想的时候吧,一点也不觉得,可是一旦想了,就好似一刻也忍不了了似的,这会儿见她终于有了表示,齐乐然连忙站起身来,跟在詹妮弗和那个棕色短发的女孩身后快步向外走了出去。 女孩也不说话,只是健步如飞的走在最前面领路,詹妮弗则站在礼堂大门口处等着齐乐然走出来后跟在他的身后,一起向外走去。 齐乐然有心让她回去,不用陪着自己去卫生间,可是一想到如果詹妮弗不去,那他就只能和那个棕色短发的女孩独处,想了想又觉得这样不好,只能什么都不说,默默的走在棕发女孩的身后。 想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让两个女人陪着一起去上卫生间,齐乐然心中突地升起了一种啼笑皆非的荒唐感。 可是这种荒唐感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齐乐然发现女孩领着他们俩越走越远,越走越荒僻,身边已经没有了建筑物的影子,脚下的小路上杂草丛生,几乎已经不能称之为路了。 “小姐,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里?”齐乐然终于忍不住开口高声问到。 可惜走在他前面的棕发女孩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边继续快步向前走去,一边连头都没回的高声回到“就快到了。” 没有得到答案的齐乐然不禁停住了脚步,心中暗暗生疑,难道她是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想要把我引到僻静无人的地方绑架还是就地解决!齐乐然的额头上不禁渗出了点点冷汗。 站在他身边同样停住脚步的詹妮弗脸上也同时浮现出了紧张的神色,可是想到他们来之前已经让女特工进来排查过安全情况,詹妮弗又觉得不会有什么事情,而且她机警的四处望去,也没有发现一点异样的情况。 此时见他们两人停住脚步的棕发女孩这时也只能停住了脚步,半转过身来,看着两人,用有些嘲讽的语气扬声说到“教务主任帕特洛女士说了,现在学校里所有正在使用的卫生间都不能让您使用,要我带您去以前废弃的仓库解决,”她说到这里,一抬手指着自己斜前方,继续说到“就是那个两层小楼,你们担心我的话,就自己过去吧!” 齐乐然和詹妮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看见远处半人高的杂草野花中立着一栋不太明显,只有五六个房间的灰白色二层破败的小楼。 齐乐然不禁翻了个白眼,心中忿忿,可是情势比人强,这会儿他自己尿急,也不是瞎逞英雄的时候,只能扭头对詹妮弗吩咐了一声,让她跟棕发女孩一起留在这里等着自己,便转头大步快速向破败的二层小楼走去。 虽说是废弃不用的破败小楼,可是里面除了灰尘有些厚外,倒是没有什么异味,齐乐然一进到小楼里就看到走廊最里面残缺的卫生间标志,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快步跑了进去,如果再晚一点,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憋得住! 就在他刚刚舒服的解决完生理问题,正在拉裤子拉链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卫生间旁边的房间里传来一声窸窸窣窣的声音,吓得他一个激灵,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联想到刚才棕发女孩的奇怪态度,齐乐然不禁在心中暗暗的阴谋论起来,他快速的拉好裤子拉链,环顾了一下卫生间四周,伸手操起扔在墙角处一把半秃的大扫帚,蹑手蹑脚的慢慢向外走去。 在来到隔壁房间紧闭的房门后,齐乐然趴在房门上侧耳听了听,十分确定里面有人! 就在他犹豫着想要先出去,再找人来查看个究竟时,面前的房门竟然突然猛地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一头金发身着圣荆棘贵族女子高中黑衣格裙的漂亮女孩蓦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齐乐然手中下意识挥出的扫帚在女孩头顶戛然而止,两人面面相觑的互相对望着。 “哇,男人!”就在这时一个暗红色齐耳短发的大眼睛女孩突然从金发女孩身边探出半个头惊讶的喊到。 她这一副好似看到外星生物的样子,让齐乐然十分无语,不过他还是放下了手中举着的大扫帚,沉声问到“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们问你才对吧!”金□□亮女孩冷冷的说到。 “对呀,你偷跑进我们女子高中到底想要做什么?”暗红色短发女孩趴在金发女孩的肩头,只露出个小脑袋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模样高声问到。 “你小声点,”金□□亮女孩微微侧头,低声对她说了一句。 齐乐然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如果像她们说的那样,自己是偷跑进来的,那么此时害怕弄出响动把人招来的难道不应该是自己么! 想到这里,齐乐然嘴角含笑,高声说到“我可不是偷跑进来的,不信咱们一起去找教务主任杰玛帕特洛女士问问清楚。” “不要!”暗红色短发女孩听到齐乐然的话下意识出声喊了一句,正证实了齐乐然的想法。 “你是第一夫人齐乐然!”就在这时,那个金□□亮女孩却已经斩钉截铁的出声说到。 还没等齐乐然表态,金发女孩身后那个暗红色短发女孩便不敢置信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愣了一下后,便一矮身从金发女孩的腋下钻了过来,张开双臂一把抱住齐乐然,即惊讶又兴奋的低声喊到“天哪,你竟然是第一夫人齐乐然,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偶像啊!” 齐乐然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在短暂的怔愣后,连忙伸手把自己怀里的大眼睛女孩推开,并向后连退了好几步。 不怪他反应过度,如果他们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被别人看了去,给他扣一个利用访问的机会诱骗未成年少女的帽子,那他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幸好,这一切并不是什么阴谋诡计,就在那个热情的暗红色头发大眼睛的女孩还要再次扑过来的时候,站在她身后那个金□□亮女孩一把拽住了她的后脖领,用明显不快的语气说到“萨拉,你够了!” 暗红色头发的女孩一愣神,好似才反应上来,竟然一回头扑进金□□亮女孩的怀里,撒着娇轻嗔到“你别乱吃飞醋啦…” 就在这时,等在外面许久也不见齐乐然出去的珍妮弗怕他出事,找了过来,边向小楼里边走,边大声喊到“先生,您没事吧?!” 金□□亮女孩抱着怀里的暗红色短发女孩动作迅速的后退两步,举起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指竖在自己形状漂亮的嘴唇上,此时已经明白她们两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的齐乐然,知道她那是让自己不要告诉别人的意思,只能扔掉手里的大扫帚,看了她们两人一眼后,抬腿向外走去。 回去的一路上,齐乐然都在想这件事情,其实在来这个圣荆棘贵族女子高中前他就在想,把这些正值花季的青春少女关在一个完全没有异性的封闭环境里教育,真的好吗?他不知道刚才那对少女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环境造成的,他总希望所有同性的感情都是出自真爱,而不是无聊的游戏。 等到齐乐然经历了这番长途跋涉的波折,方便完回到礼堂时,学生们的表演已经结束了,皇太子妃梅格蕾丝正手拿话筒,站在台上说着什么,在看到从礼堂大门处走进来的齐乐然时,突然看着他扬声说到“齐先生回来了,作为全世界第一位有幸造访圣荆棘贵族女子高中的男人,我想他应该有很多话想要跟大家说,同学们想来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现在我就把齐先生请上台来,大家觉得怎么样。” 她嘴里倒是在问着大家的意见,可是身体却毫不犹豫的对齐乐然做了个请上来的姿势,这时台下的女学生们也纷纷鼓起掌来,对于齐乐然这个创造了历史的男性第一夫人,她们确实是十分的好奇。 早就知道自己躲不过这关的齐乐然也没有推拒,保持着优雅的姿态,慢慢向台上走去,心里却暗叹自己命苦,也不知道这些小丫头片子子一会儿都会问些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 梅格蕾丝把话筒递给齐乐然时,对他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后,才心情颇好的仪态万千的走了下去,你不是爱出风头么,你不是愿意恶心人么,今天就让你出个够的风头,今天也让你尝尝被人恶心的滋味! 齐乐然举着话筒站在台上,视线从台下黑压压的女生脸上扫视了一圈,在她们的眼神里,可以看到惊讶、好奇、探究、不屑、厌恶等等,所有复杂的情绪,齐乐然的心情也不禁跟着这些眼神变得沉重起来。 然而大概是校方提前有了嘱咐,学生们倒是没有如梅格蕾丝和齐乐然原先预想的那样踊跃发问,沉默了半响后,才有一个女生举起手示意后,高声问到“我想请问您,成功和幸福有必然的联系吗?” 齐乐然知道,她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她的意思其实很明显,就是再问你现在当上了第一夫人,可是你幸福吗? 台上的齐乐然沉默了片刻后,出声回到“成功没有统一的标准,它是别人给你贴上的标签,可是幸不幸福却只有你自己知道,成功是为了幸福,可是幸福却并不一定要靠成功获得。” 齐乐然的意思其实很明确,成功是你们给我贴的标签,我自己并不这么认为,我幸福也并不是因为你口中所谓的成功。 他的回答很完美,如果不是提问的同学她们都认识,她们简直都要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事先演练好的了! 齐乐然的表现有点出乎梅格蕾丝的意料,可是坐在下面的梅格蕾丝一点也不着急,嘴角沁着冰冷的笑意,看着台上侃侃而谈的黑发青年。 这些正值年轻冲动的孩子们,可不是学校老师吩咐几句,就会无条件执行下去的,她们一会儿就会耐不住性子问出更加尖锐的问题,毕竟对于这些优秀的女孩子们来说,齐乐然这个男性第一夫人实在是让人讨厌的存在! 果然,齐乐然的完美表现成功激怒了台下一小撮早就看他不顺眼的女生们,把之前老师的叮嘱全都抛到了脑后,一个金发女孩扬了扬手后,高声问到“那么第一夫人,请问您以一个男人的身份活成了天下女人的楷模,是一种什么感受!” 她的话音刚落,教务主任杰玛帕特洛便猛地回过头去,用她那双灰色的眼眸严厉的瞪了发言的女生一眼,瞬间礼堂里的学生们全都噤若寒蝉。 梅格蕾丝嘴角冰冷的笑意更加明显,就在这时,从礼堂外快步走进来一名原先留在学校外面等候的女官,来到梅格蕾丝的身边,伏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梅格蕾丝嘴边冰冷的笑意瞬间凝结,她那冷若冰霜的脸上蓦地裂开了一道裂缝,在那一瞬间无数愤怒、痛苦的情绪扭曲着喷薄而出,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梅格蕾丝便恢复了常态,好似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般,可是她那僵直的脊背和无神的眼神,却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站在台上的齐乐然看着礼堂大门口处快步冲自己走来的第一夫人办公室里的女秘书,嘴角微微挑起,心中已经了然。 出事了! 第69章 扎着金色高马尾的女秘书快步走了过来, 因为步履急促, 金色的马尾辫在脑后荡起了一道漂亮的弧线。 她步履轻盈的迈上台,来到台上的齐乐然身边,伏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齐乐然脸上蓦地露出惊讶的神色,下意识转头向坐在台下的皇太子妃梅格蕾丝看去,不过也只是瞬间, 在身边的女秘书说完话后转身退下去的时候, 齐乐然面上就已经恢复了正常。 礼堂里的教师和学生们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了注意力, 渐渐发出了低低的私语声, 就在这时, 站在台上的齐乐然突然开口说到“什么是天下女人的楷模?” 他的声音将大家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这才想起刚才在那两个女工作人员进来前,女学生向齐乐然提出尖锐问题, 等他回答的事情, 原本大家以为既然出了什么事情, 他恐怕就会顺势离开,正好可以躲避这个尴尬的问题,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主动回答起来。 见大家的注意力都已经重新回到自己身上的齐乐然继续开口说到“我不知道你们心中是如何定义的, 可是对于我来说,把自身的价值依附于其他人来实现, 这种行为, 无论如何也不能算做是楷模, 那些通过自身的奋斗和努力实现了自我价值的人,才能够称得上楷模!” 齐乐然的话已经说完了,可是礼堂里却一片静寂。 整个偌大的礼堂里除了齐乐然全部都是女性,可是没有谁能够想到,偏偏这种不要以嫁的好为荣,而是应该以干得好为荣的论调,竟然就是从全礼堂里这唯一的男性口中说出,而且还偏偏是嫁得好的男性,实在不得不说是一种深深的讽刺。 然而,在台下坐着的女性中,有一个算一个,心中却都对这种观点持无比认同的态度,因为她们原本就是卓越的,是自认不输给任何人的,优秀女性。 可是当齐乐然站在一名男性的立场上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却让在场大多数即使心中赞同,却颇有顾忌的女性持谨慎的态度,没有任何的表示,因为她们的优秀,不需要男人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品头论足。 有些学生举起双手想要鼓掌,可是四下扭头看看,却发现身边大多数人都保持着一种面无表情的神态,只好讪讪的放下了想要鼓掌的手,整个礼堂里呈现出死一般的寂静,气氛莫名的尴尬。 齐乐然也没有想到自己这番发自肺腑的话会引来如今这样的效果,有些僵硬的站在台上,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坐在台下的梅格蕾丝低头自嘲的无声笑了笑,“你不是女人,所以你永远也不会明白女人源于性别上的自卑所表现出来的极度自尊心,你永远也不会对她们的处境感同身受!” 可是通过齐乐然的话,梅格蕾丝也明白了一些事情,齐乐然之所以会毫无遮掩的表现出对总统斯特曼的感情,不是因为他爱出风头,想要炫耀或是他勾引人的一种手段,而只是因为他的内心平和单纯,没有自卑,也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只是将心中的感受自然而然的表现出来而已。 说实话,在此之前,梅格蕾丝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所以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是这种原因,而且如果不是此时出了那样的事情,让她对齐乐然刚才的话感同身受,她也并不会有上面的那番感慨。 梅格蕾丝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想东想西,偏偏就是不愿去想刚才听到的那件事情,好似这样她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般,躲过那种极度丢脸的尴尬,与之相比,齐乐然现在的这点尴尬又算得了什么! 就在整个礼堂的气氛凝固的让人喘不上气来之时,一个漂亮的金发女孩却突地站起身,举起双手啪啪的鼓起掌来,坐在她身边的暗红色短发,眼睛很大的女孩也猛地站起身来,拼命的鼓起掌来,她们正是刚才齐乐然去方便时,在废弃的小楼里看见的那两个女孩。 因为有了她们两人的带头,礼堂里陆陆续续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然后一点点渐渐密集起来,最后大多数人都一边鼓掌一边站了起来,不管怎么说,齐乐然还是说出了她们心中所想,她们理应给予其应有的尊重,而且她们也发自内心的感觉,自己的国家能有抱着这样想法的第一夫人,无论他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一件足以让人高兴的事情。 齐乐然看着站在礼堂后排,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来,正一下一下用力鼓着掌,面容冷峻却又无比坚定的金□□亮女孩,脸上渐渐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只有那些内心真正强大之人,才会平静理智的面对一切,而齐乐然是真心的希望她们在座所有这些人都能够有一个幸福光明的未来,不像… 齐乐然下意识向台下的梅格蕾丝看去,经过了最初的震惊、愤怒和茫然后,此时的梅格蕾丝整个人从里往外透出一种冰冷的沉静,齐乐然知道,那是一种心如死灰的平静,心中的滋味也不禁复杂难辨起来。 然而无论发生了什么和即将发生什么,梅格蕾丝和齐乐然全都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在微笑着跟礼堂里的教师和学生们挥手告别后,才离开了圣荆棘贵族女子高中,坐上了自己的座驾。 作为国家领导人的配偶,不说泰山崩与面前而色不变,至少也要做到无论发生了什么,在人前时都要保持应有的风度和体面,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黑色豪华车队缓缓的离开了圣荆棘贵族女子高中,坐在车里的齐乐然将手中的简报随手扔在身旁的座椅上,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国宴那天斯特曼跟皇太子阿德里安说的那句意味深长的“贤伉俪的感情也不错啊!”的话来,原来如此! 齐乐然嘴角微微上挑,突然扬声对前座的司机开口说到“不回国家政府大楼了,直接回家吧!” “是,先生!”司机沉声回答了一句,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迈克尔立即低头对别在衣领上的通话器低声吩咐到“各小组注意,现在车队将改道去波尔大街…” 齐乐然回到别墅,换好衣服,打开冰箱,把齐爸和齐妈来参加他们婚礼时从z国给他们带来的食材一一拿了出来,挽起袖子做起饭来,斯特曼给了他一个那么大的惊喜,他自然要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了。 下了班的斯特曼刚刚进门,便闻到了陌生的香味,他快步来到厨房门口,看到正在厨房里忙碌的齐乐然,身体斜倚在门边,笑着问到“宝贝,今天是什么日子啊?竟然有幸能够吃到你亲手做的菜!” 齐乐然转头对他笑了笑,扬声说到“快去洗手换衣服,菜马上就好!” 斯特曼没有如他所说的那样,马上去换衣服洗手,而是上前两步,从后面抱住了正在盛汤的齐乐然,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声。 虽说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家,可是自从两人结婚以来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其实并没有几天能够回到这里来住的,都是忙得很晚后就在国家政府大楼里的专属休息室里将就一下的,就更别说在这里开火做饭了。 直到此时,斯特曼才终于真真切切的有了自己已经成家了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实在是美好的让人一动也不想动,好似只要一旦有所动作,这幅美好的画面就会如水中月、镜中花般瞬间消散。 齐乐然好似明白了斯特曼的想法,他回过头去在斯特曼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笑着说“等送走了d国的皇太子夫妇,我应该就没有现在这么忙了,到时候我天天在家里给你做晚饭,把你吃成个大胖子,你就不会去外面招蜂引蝶去了,哈哈…” 斯特曼和齐乐然对视了一眼,突然同时大笑出声,他们两人都知道齐乐然此时话中所指的意思。 “调皮!”斯特曼拍了拍齐乐然的屁股,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去换衣服去了。 吃着许久未曾吃到的异国美食,就着手里辛辣醇香的白酒,有心爱之人陪在身边,劳累了一天的斯特曼只觉得惬意无比,什么辛苦和烦恼全都无所谓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齐乐然低头喝了一口手里的白酒,开口问到。 “你觉得呢?”斯特曼也身体舒服的靠在椅背上,同样抿了一口手里的白酒,没有回答齐乐然的话,反而眯着眼睛反问到。 齐乐然歪了歪脑袋,想了想后,再次开口回到“既然皇太子阿德里安的情妇朱迪伊诺丝是在皇太子夫妇之前来的h国,而你在国宴上说那句话时的语气又十分的意味深长,所以你应该是在皇太子夫妇到达h国前就已经知道了,是不是?!” “不错,”斯特曼点了点,表扬了齐乐然一句,然后又用一副考教的语气接着问到“然后呢?” 得到了斯特曼表扬的齐乐然,一副骄傲的模样,好似参加考试的孩子般一本正经的接着说到“所以你就故意放出风去,让皇太子阿德里安知道有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着急跟朱迪伊诺丝见面,应该是要劝她回国,躲过这阵风头,而你就趁机派人拍下他们见面约会的照片,匿名寄给d国的媒体,同时让人在d国的网络上散布这个消息,双管齐下,就有了现在这么严重的事态。” 齐乐然一口气说完后,用他那双黑得发亮的眸子看向斯特曼,有些不确定的说“我说的对不对?” 斯特曼看着齐乐然亮晶晶的黑眸和那副歪着脖子等待他认可的可爱模样,心里的喜欢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迸发出来,他一口把手里酒杯里的白酒喝光,忍着现在就把他扛上床去的冲动,沙哑着声音低笑着回到“我的小宝贝终于长大了。” 是呀,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小宝贝心里也会盘算起这样的事情来了,不仅将事情猜出了七八分,而且就连皇太子阿德里安不会在来h国访问的第一天就急吼吼的去跟他的情妇见面,所以他去找朱迪伊诺丝见面是被人算计的事情也都猜了出来,一时间,斯特曼也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难过。 然而得到他肯定答复的齐乐然却好似通过了考试的学生般,兴高采烈的挺直身板,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脸骄傲的谐谑着说到“那是,快来哥哥的怀里,哥哥保护你!” 他当然只是在开玩笑,可是斯特曼却出乎他的意料,竟然真的站起身来,长腿一跨,从餐桌对面一下来到他的身边坐了下来,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他的怀里,轻笑着说“那哥哥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齐乐然没想到斯特曼他竟然真的会跑过来靠在自己的怀里,而且还用他那低沉性感的声音叫他“哥哥”! 齐乐然只觉得自己的耳朵眼升起一股酥痒难耐的感觉,这股酥麻难耐的感觉顺着耳朵一路爬进了他的心脏,爬进了他的大脑,除了把这个靠在自己怀里的男人这样那样外,齐乐然现在已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其实不用说,齐乐然也知道斯特曼他那么做,不过就是为了自己出气,皇太子妃梅格蕾丝为难自己,让自己难堪,他就让她难过,让她难堪,同时也让她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没有精力再来为难自己。 “你确定要把这大好时光都用来讨论这件煞风景的事情么?”齐乐然一边向斯特曼的唇上吻去,一边低声喃喃的说到。 只是他的吻还没有落到斯特曼的唇上时,靠在他怀里的斯特曼就已经先他一步有了行动,迎着他的唇吻了上去,同时慢慢坐直身体,伸出手去把齐乐然打横抱了起来,在堪堪结束了这个吻的时候,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宝贝,其实我早就想说这句话了!”然后便抱着齐乐然大踏步向卧室走去。 有时候别人的痛苦会成为我们的春药,因为有庆幸,有害怕,庆幸我们是那个不一样的特殊,害怕我们会是下一个如他们一样的悲剧,所以只有抵死缠绵,才能够证明,证明我们是不一样的… 因为不能耽误圣荆棘贵族女子高中上课,所以把今天上午的行程安排在了昨天下午,今天没有行程的齐乐然睁开眼睛时,斯特曼离开家了,反正他这个第一夫人只是头衔,不是工作,不用早八晚五的打卡上下班,所以他也就舒服的睡到了自然醒。 在简单吃完了早饭后,齐乐然便把迈克尔叫到了客厅,泡了两杯咖啡,一人一杯后,对他开口问到“昨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把来龙去脉具体给我讲讲。” 刚把咖啡端起来喝了一口的迈克尔听到他的话,吓得差点没把嘴里刚刚喝进去的咖啡吐出来,连忙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探到面前的茶几上噌噌抽了几张面巾纸,通通按在嘴上,猛咳了两声,才勉强缓了过来。 他一边慢慢的擦着嘴,一边神情躲闪的低头说到“昨天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他好似害怕齐乐然不相信他似的,又连忙补了一句“我…我只是一名保镖而已!” 齐乐然端起面前的咖啡,优哉游哉的抿了一口后,才慢悠悠的说到“别装了,这种事情瑞娜怎么可能不告诉你,她没准还趁机好好把你敲打了一番吧!” 迈克尔闻言猛地抬起头来,一脸惊讶的你怎么知道的模样看向齐乐然,把齐乐然逗得噗嗤一笑,差点被口里的咖啡给呛到。 可是随后迈克尔就一脸纠结得有如便秘般的表情,痛苦的看着齐乐然,好几次欲言又止。 齐乐然欣赏够了他那副蠢萌蠢萌的模样,笑着开口说到“说吧,当初把你要到我的身边,这点也是原因之一。” “什么?!”迈克尔脸上惊讶的表情更加的扭曲了,“那…那总统先生知道吗?”迈克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暗暗腹诽“你们夫夫两个自己玩就好了,别带我呀!” “他比我笨吗?”齐乐然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语气中已经不自觉的有了斯特曼的风格。 听到齐乐然这么说,迈克尔才恍然大悟,终于放松下来,对哦,总统先生那只老狐狸怎么可能不知道先生这点小心思呢! 想到这里,迈克尔终于忍不住,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就在d国的皇太子夫妇来h国访问的前一天,h国的情报部门就已经得知皇太子阿德里安的情妇,曾经担任他身边的随身女官的朱迪伊诺丝入境了,当然事后调查出她来h国,纯属是自作主张,皇太子阿德里安事先并不知情。 其实在d国的高层,朱迪伊诺丝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最开始只是瞒着皇太子妃梅格蕾丝,皇太子夫妇是政治联姻的,感情并不太好,其实最开始的时候,着迷于梅格蕾丝美貌的皇太子阿德里安还很是费劲的讨好了她一番,可是对他没什么感情的梅格蕾丝性情冷淡,日子久了,再美的冰山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渐渐的皇太子阿德里安才跟自己的随身女官朱迪伊诺丝有了一腿。 最初阿德里安倒是只是想玩玩就算了,可是架不住朱迪伊诺丝会来事,皇太子阿德里安在她身上找到了所有男人的尊严和快乐,所以也就渐渐的情真意切起来。 后来梅格蕾丝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他们两人的事情,可是除了将朱迪伊诺丝开除外,她又能怎么办呢?这种事情闹大了不过就是更丢脸而已,再加上她那冷淡的性格,所以她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了。 这回他们夫妇俩来h国国事访问,冒天下之大不韪以男人之身当上了第一夫人的齐乐然,让朱迪伊诺丝的心思活泛了,既然男人都可以当第一夫人,那她怎么就不能当皇太子妃! 所以她不声不响的跑来了h国,想要近距离观察观察h国的总统夫夫,用他们做例子,说服皇太子阿德里安,如果能够激怒皇太子妃梅格蕾丝让她主动提出离婚就更好了。 而斯特曼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就派人向d国的一些花边小报透露了这一消息,那些花边小报自然急吼吼的派记者来h国想要拍摄第一手资料,他们那边一动,随皇太子夫妇来h国的同行媒体记者们怎么可能不知道消息,他们知道消息动了起来,皇太子阿德里安自然也就知道了事情的异样,不用怎么费力查,就能够知道朱迪伊诺丝来了h国,与其让她不知道什么闯过来找自己,不如自己尽快把她送回国去。 可惜皇太子阿德里安想得倒是不错,已经起了心思的朱迪伊诺丝哪里肯老老实实的回去,无奈之下阿德里安只好亲自去劝她回国,原本以为已经安排妥当的阿得里安最终却栽在了自己的情妇朱迪伊诺丝身上。 朱迪伊诺丝事先通知了d国的媒体,拍下了皇太子阿德里安和她约会的照片,并且让人第一时间在d国国内的网络上散布了这个消息,她就不信,那么爱惜面子的皇太子妃梅格蕾丝丢了这么大的脸,还会无动于衷! 迈克尔眉飞色舞的讲述着,最后抬手如喝白水般,把自己面前已经凉透了的咖啡一饮而尽,一脸佩服的继续说到“瑞娜说总统先生在得知那个什么朱迪伊诺丝提前入境时,就已经猜出了她心里的想法,所以后面这一系列的事情,除了让人把她来了h国的消息透露给d国那些小报记者们外,就什么也没做了,就算到时候皇太子阿德里安回过味来查探这件事情,也跟我们毫不相干。” 迈克尔说完后,突然一脸蛋疼的咂了两下嘴,摇着头小声说到“总统先生就连女人的心理都能把握得这么清楚,这谁敢跟他一起生活啊!” 不是女人却敢跟他一起生活的齐乐然淡淡的暼了他一眼,随即说到“走吧,我们去国家政府大楼。” “您今天不是休息吗?”迈克尔有些奇怪的问。 “你说了这么多总统先生的好话,我当然得去告诉告诉他,让他高兴高兴啊!”齐乐然淡淡的说完后,便进屋换衣服去了,吓得迈克尔愣在那半天没回过味来。 其实齐乐然也不是故意要吓唬迈克尔的,只是听完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他有点生自己的气,自己相比较起来还是太嫩了点,其实在政治上,达成想要的结果固然重要,可是不能暴露自己也是第一要务,要是凡事都能够明目张胆的去做,那大概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事情是那些政客们做不了的吧! 他一想到自己昨天晚上还一副我很棒吧!我了不起吧!的模样就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理智又不允许他这么做,他现在更重要的是要了解到皇太子阿德里安对此事到底有何看法,毕竟他明天,甚至未来三天的时间里还要跟皇太子妃梅格蕾丝相处,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才能将这件事情的利益最大化,才是他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 当总统办公室里的斯特曼看到来找他的齐乐然时,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的小宝贝果然真的已经长大了! “皇太子阿德里安的态度?”斯特曼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看着站在他办公桌前的齐乐然笑着说“如果让你跟梅格蕾丝那样的冰美人过一辈子,你愿意吗?” 齐乐然想了想那种情形,不禁打了个寒颤,梅格蕾丝那样的冰美人还是供起来天天瞻仰比较好,一起生活…还是算了吧! “反正他们也没有孩子,既然这样,皇太子阿德里安为什么不提出离婚呢?”齐乐然想了想又接着说到“我想以皇太子妃梅格蕾丝的性格,应该会很爽快的同意的,不会纠缠他吧!而且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就是皇室离婚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吧!” “确实,离婚倒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斯特曼耸了耸肩,有些嘲讽的说到“可是谁先提出离婚,谁就要背负骂名,阿德里安是皇太子,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虽说d国是君主立宪制,国王已经没什么实权了,可是地位还是很尊崇的,如果风评不好的话,他也很有可能登不上这个王位,毕竟他下面还有好几个兄弟呢!” 齐乐然想了想,明白了斯特曼话里的意思,皇太子阿德里安是想要离婚的,可是担心背负骂名,丢了王位,所以不敢主动提出离婚,而且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对外还要装出一副跟皇太子妃梅格蕾丝十分恩爱的模样。 而皇太子妃梅格蕾丝虽然也未必有多喜欢皇太子阿德里安,可是也没有必要主动提出离婚,背负骂名,成全他跟婚内出轨的小三。 可是这次皇太子阿德里安和他的情妇让她丢了这么大的脸,她心里的想法可就未必会如当初一样了。 齐乐然眼前不禁浮现出坐在台下一副心如死灰模样的梅格蕾丝,心中暗付“也许自己可以让事情有个对所有人都有利的结局!” 第70章 再次见到皇太子妃梅格蕾丝, 是在第二天的早上, 齐乐然不知道他们夫妇两人是怎么处理这次的风波的,至少梅格蕾丝从表面上来看没有任何的变化,依然是那么的美丽, 那么的高冷。 只是只有与她真实接触的齐乐然才能感受得到,在她那份万年不变的高冷中,又多出了一些漠然, 至少她之前还抱着想要让齐乐然难堪的想法, 并付诸了实施, 可是现在… 齐乐然在轻松的同时, 心中却隐隐的有些不是滋味。 豪华车队在偏僻的圣天使孤儿院门前缓缓停了下来, 原本定好的简短采访,因为之前皇太子阿德里安和他的情妇的风波也已经取消了。 青灰色的高大围墙在静寂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的冷清,仔细去听, 还可以听见风穿过路边繁茂的梧桐树叶带起的沙沙声, 让人觉得莫名的凄凉。 不过当他们面前那扇宽大的黑色铁门缓缓打开, 渐渐显露出里面一簇簇五颜六色的风信子和大片大片旺盛生长的矢车菊时,那股充满了希望和生命力的感觉便蓦地扑面而来,在原本那冷清的气氛下给人一种更大的冲击,就连神色冰冷的梅格蕾丝在那一瞬间脸上的神色都不禁微微动容。 原本还担心自己会看到愁云惨淡, 凄惨冷清的脑海里固有的孤儿院晦暗场面的齐乐然,也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 因为圣天使孤儿院是由教会主建的孤儿院, 所以它的院长是由修女艾米莉亚迪塞尔担任, 当然除了关键的几个位置外, 其他的工作人员早就已经由普通人来担任了。 五十多岁的修女艾米莉亚迪塞尔五官普通,但是面容和蔼,身材娇小,身着黑白两色的修女服,让人一见就觉得十分的舒服,她也没有任何的架子,亲自带着几名修女和工作人员站在大门里,迎接齐乐然和梅格蕾丝的到访。 通常这些名人和大人物来孤儿院访问后,教会都会收到一大笔捐款,用于改善孩子们的生活和学习条件,所以院长艾米莉亚迪塞尔修女对于这样的访问还是十分欢迎的。 圣天使孤儿院是教会下属规模最大的孤儿院,细分成了幼儿和儿童两个部分,有一栋主楼,一座教堂,两栋教学楼,三栋宿舍楼,还有食堂、仓库、活动室等等零星的建筑,总共收容了将近四百名孤儿。 院长艾米莉亚迪塞尔修女亲自带着齐乐然和梅格蕾丝参观圣天使孤儿院,考虑到今天是来慰问孩子们,为了减轻身上那冰冷的气息,而特意穿了一套嫩黄色套裙的梅格蕾丝好似对孩子们的事情十分上心,一路上会时不时的出声发问,诸如孤儿院一年的花费有多少,收到的善款够不够用,孩子们每天吃些什么,除了文化课外还会有什么额外的兴趣课,那些有残疾的孩子们是否受到了良好的医治等等,让走在她旁边的齐乐然十分的惊讶。 院长艾米莉亚迪塞尔修女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一一仔细的回答了梅格蕾丝提出的问题,几人边走边说。 就在这时,一个小篮球突地从他们身边路过的活动场里飞了过来,齐乐然连忙上前一步,举起双手接住了差点打到正在跟院长艾米莉亚迪塞尔修女专心说话的梅格蕾丝身上的小篮球。 这时一个七、八岁模样,衣着朴素,却很整洁的黑发小男孩跑了过来,站在齐乐然的身前,对他弯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后,抬手指了指他手上拿着的小篮球,睁着一双深褐色近乎黑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仰头看着他…手上的小篮球。 还没等有些莫名其妙的齐乐然有所表示,院长艾米莉亚迪塞尔修女就已经上前两步,站在齐乐然的身边,抬手揉了揉小男孩黑色的短发,柔声说“杰克,你是想要回你的小篮球,是不是?” 名叫杰克的小男孩重重地点了点头,就在他点头的时候,齐乐然看到他耳朵上挂着一个银白色的东西,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齐乐然会意地弯腰将手上的小篮球递给了小男孩,小男孩又再次对他鞠了个躬后,转身欢快的跑开了。 看着小男孩渐渐跑远的瘦小身影,院长艾米莉亚迪塞尔修女略微感慨的语气轻声说到“杰克被遗弃的时候已经5岁了,错过了最初的语言发展期,即使现在已经给他佩戴上了助听器,也不知道他的语言能力能不能恢复。” 她转头对齐乐然和梅格蕾丝笑了笑,又接着说到“我们这里的孤儿大多是有一定的残疾,或者是那些低等的站街妓女和未成年妈妈生下来的孩子,有的干脆刚刚出生就遗弃在了我们孤儿院的门口。” 院长艾米莉亚迪塞尔修女的笑容温和而又平静,带着一丝悲天悯人的博爱,可是齐乐然在听了她的这些话后,心中却蓦地升起了一丝悲凉和愤懑,不禁抬眼向活动场上正在嬉笑玩闹的三十多名孤儿看了过去。 除了一半在争抢着刚才杰克拿回去的那个小篮球的男孩们,剩下的绝大多数女孩们都站在一个一人多高的小树旁,仰头看着什么。 顺着她们的视线向上看去,才看到一只形状奇怪,五颜六色的长尾风筝,正挂在那颗一人多高的小树上迎风飘扬,一个年轻教师模样身材高挑的女孩正翘着脚,抬手尽力去够,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离风筝都还有些距离,根本就够不到。 站在树下的小女孩们脸上都不禁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有两个大一点的小女孩儿也注意到了齐乐然他们这边的动静,在看到杰克拿着小篮球跑回去以后,也犹豫着慢慢向齐乐然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一个梳着双马尾,鼻梁上有些雀斑的小女孩,一瘸一拐怯生生的慢慢挪到齐乐然的身边,仰着小脑袋对他小声说到“叔叔,你能帮我们把那个风筝拿下来吗?” “乐意之致!”齐乐然轻笑着低头对小女孩回答,随即就见到小女孩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夹杂着害羞和开心的笑容。 齐乐然转头对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迈克尔摆了摆手,制止了他想要上前帮忙的举动,自己跟在小女孩的身后,向挂着风筝的小树走去。 圣天使孤儿院里除了守门和值夜的两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大叔外,大多数员工都是女性,很少能够看到年轻男性,除了因为圣天使孤儿院是教会主建的,里面有修女需要避嫌的原因外,这种现象也是当代幼小教育中无可避免的问题。 因此当围在树下的小女孩们看到齐乐然走过去时,都将视线从树上的风筝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好奇的看着他。 齐乐然抬手试了试,离风筝还差了一点点的距离,他想了想,低头对刚才要求他帮忙的小女孩轻声说到“我抱你上去把它拿下来,好不好?” 小女孩有些不知所措的愣了一下后,才紧张的点了点头。 齐乐然弯下腰,轻轻的把小女孩抱在怀里,站直身体后,举起双臂,将她一点点举了起来。 被他抱在怀里的小女孩好像有些傻了一样,被他举在空中,却压根儿就没有伸手去够风筝,而是愣愣的低头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齐乐然只好又把她放了下来,把她单手托在怀里,笑着轻声问到“你怎么了?” 小女孩这才如梦初醒的慌忙摇了摇头,然后示意齐乐然再把它举上去,等她伸手把风筝取下来后,才有些恋恋不舍的从齐乐然的怀里离开了。 之前被她们心心念念的风筝已经被取了下来,可是这会儿却再也没有人去关心那个风筝了,小女孩们都围在齐乐然的身边,不肯散去。 齐乐然低头看着刚才自己抱过的那个小女孩那恋恋不舍的眼神和周围的小女孩们羡慕的神情,突然之间明白了这些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们,也许在物质生活上比不上外面的孩子,可是他们最缺少的却不是这些,而是父母的爱和亲人之间的爱抚与拥抱。 想到这里,齐乐然又弯腰抱起了他身边另外一个小女孩,随即把它高高的举了起来,小女孩欢快的咯咯笑声从他的头顶响了起来。 阳光明媚的活动场上,黑发青年将一个一个小女孩儿抱起,抱在怀里又举了起来,欢快的笑声从她们的嘴里时不时的响起,院长艾米莉亚迪塞尔修女和她身后的工作人员嘴角含笑,神态娴静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温馨而又快乐一幕。 梅格蕾丝眼中那湖蓝色仿佛亘古不化的寒冰,也渐渐有了松动之意,她情不自禁的上前几步,想要离眼前这生动纯粹的快乐近一些,再近一些。 那边原先还在争抢小篮球的男孩们,也被齐乐然和小女孩们的动静们吸引了注意力,纷纷涌了过来。 一个五六岁头发卷曲的小男孩,被一起跑过来的小伙伴挤得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上,他慢慢爬了起来,坐在地上,抬手揉了揉自己磕到地上的膝盖,眼里雾气升腾,可是他咬了咬嘴唇,又把眼睛里的雾气憋了回去。 被孩子们围在中间的齐乐然无暇他顾,没有看见人群外坐在地上的小男孩可怜的模样,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梅格蕾丝连忙走了过去,蹲在他的面前,掏出洁白的手帕给他轻轻擦拭起了膝盖上的灰土。 所幸小男孩并没有磕破膝盖,给他擦干净膝盖的梅格蕾丝伸出双手去,想要将他扶起来,谁知小男孩竟猛的一下扑进了她的怀里。 梅格蕾丝的身体蓦地僵硬起来,小男孩身上混杂着泥土气息的汗味儿里,还能闻出一丝奶香味儿,他那柔软的小身体,紧紧的贴在梅格蕾丝的怀里,让她的心头蓦地升起了一股陌生的感觉,片刻后,终于慢慢放松了身体,把小男孩抱了起来。 也许真的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孤儿院里的孩子们竟然意外的听话和有礼貌,让齐乐然不禁想起了贝拉家的安妮,不禁在心底发出深深的感慨,原来真的是被宠爱的才有恃无恐啊! 正是因为他们这份超出年龄的克制和礼貌,以及他们凄惨的身世,让无论是齐乐然,还是梅格蕾丝对他们都格外的怜爱。 没过多久,就跟孩子们打成一片的齐乐然和梅格蕾丝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可是身体的疲劳,却掩饰不住精神上的喜悦和欣慰。 院长艾米莉亚迪塞尔修女已经离开了,齐乐然和梅格雷丝坐在活动场边上的木制长椅上,看着精力旺盛,还在兴奋的做着游戏们的孩子们。 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后,还是齐乐然率先开口了,通过刚才梅格蕾丝的表现,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在我还没有跟凯文结婚,做这个第一夫人的时候,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可是我想你应该不会明白,那时候的我反而过得更快乐。” 梅格蕾丝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跟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她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嬉戏笑闹的小孩子们,等他继续往下说。 当梅格蕾丝放弃了对齐乐然的偏见和想要为难他,给他难堪的想法,与他正常的相处后,她渐渐发现齐乐然本身有着一种神奇的力量,可以让跟他在一起的人变得平和而又宁静。 齐乐然不知道梅格蕾丝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他仍然看着那些玩得欢快的小孩子们,淡淡的接着说到“我可以去我想要去的任何地方,体会不一样的风土人情,我可以过任何我想要过的生活,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齐乐然的语气轻柔而又绵长,仿佛是陷在对过往生活的无限眷恋中,“等将来凯文卸任以后,我们会一起去看遍这世上所有美好的风景,过一种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说到这里的时候,齐乐然的语气又充满了憧憬,隐含着兴奋,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一览无余的呈现在梅格蕾丝的面前。 随着齐乐然这轻缓,真诚的叙述,梅格蕾丝的眼神慢慢变得迷茫起来。 “不一样的人生…”梅格蕾丝的嘴里喃喃的重复着刚才齐乐然说过的那句话。 她生在贵族家庭里,从小就受到严格的教育,等到后来嫁给皇太子阿德里安后,她更是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什么不一样的人生,就是因为想到自己要在这个冰冷的宫殿里,这样被困一生,过着无聊而又乏味的生活,她才日渐的冷漠下来,就连她自己有时候都讨厌自己现在的样子。 可是因为从小就过着这种一潭死水般的生活,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去改变什么。 不一样的人生?什么样的人生,才算不一样的人生?! “是啊,不一样的人生!”齐乐然接着她的话,加重了语气,又重复了一遍,才又继续说道,“人生苦短,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一段毫无意义的关系里?世界这么大,为什么不出去走一走,看一看,至少也应该让自己的人生多些选择。” 梅格蕾丝不知道齐乐然为什么要交浅言深的跟她说这些,自己之前那样对他,现在自己出了那么难堪的事情,他不是应该感到高兴,然后用夹枪带棒的话语嘲笑自己来出气么? 最次也应该假模假样的对自己的遭遇表示出同情和怜悯的模样,来让自己难堪么? 想了许久不得要领的梅格蕾丝最终不得不将这一切归于,男人和女人的思维差异,虽然齐乐然是个gay,可是不能否认,他是一个男人,真正的男人。 可是不管齐乐然是出于什么目的才说了那些话,不可否认,梅格蕾丝真的有些心动了,从小到大,从来也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齐乐然的话就好似在她心底种下了一颗种子,而现在的情形,就是那颗种子最适宜发芽生长的环境! 在接下来两天的行程里,香水店和珠宝展本就是为了为难齐乐然这个男性第一夫人才定下来的行程,现在自然也就没有了意义,而自从在孤儿院听过齐乐然的那番话后,梅格蕾丝就经常表现得魂不守舍,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d国皇太子夫妇在h国为期七天的国事访问就这样结束了,在回国后第二天接受d国媒体公开采访时,谁都没有想到,对于齐乐然这个世界上首位男性第一夫人,皇太子梅格蕾丝竟然给出了一个十分惊人的评价! 第71章 “不得不承认, 在去h国访问前, 我心中是有些顾虑的,”高贵冷艳、倾国倾城的皇太子妃梅格蕾丝眼风微扫,被她的视线扫过的记者们都不禁呼吸一滞, 如果不是接下来她说的话太过惊人,恐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被她那过分的美貌所吸引。 “毕竟如何面对一名男性第一夫人,没有任何经验可循, 可是当我真正跟他接触以后, 才知道他是一位真正的绅士, 而且我想, h国之前关于男性第一夫人开创了历史的说法, 是正确的,客观的,因为他能够从一名男性的视角去解读原本由女人承担的事务, 给我们了一个全新的角度, 让我们能够多方位的看待问题, 解决问题,总之…” 身着艳红色开领套裙,美艳不可方物的皇太子妃梅格蕾丝顾盼流转间神采飞扬,与以往的冷漠截然不同, 她的身上多出了某些东西,她的话有如沁着凉意的甘甜清泉, 悄无声息的流入人们的心间, 让所有在现场或是看过视频的人, 都在不知不觉间将她的话牢牢记在了心里。 “h国第一夫人齐乐然不仅是个开创了历史先河的人,也必将是能够创造历史的人!” “啪”的一声,遥控器被斯特曼随手扔在了办公桌上,停留在画面上的皇太子妃梅格蕾丝那双湖蓝色眼眸中光华水润,闪着耀眼的光芒。 “如果不是知道你干了什么,我简直要以为她爱上你了!”惬意的靠坐在办公椅上的斯特曼语含醋意的说到。 “我…我也没干什么啊!”齐乐然有些窘迫的结结巴巴的说到“我就只是…只是说了几句肺腑之言而已…” 斯特曼摇了摇了头,嘴角微挑,揶揄的说到“你知不知人们说政客们最缺少东西的什么?” “真心啊,宝贝!”斯特曼打了个响指,自说自话的回答,显得心情很好的样子。 “那倒是!”齐乐然赞同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抬起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可是梅格蕾丝她当着媒体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我…我哪有她说的那么厉害啊!” “梅格蕾丝?”斯特曼抬头暼了齐乐然一眼,“你叫的倒是亲热!” 齐乐然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只能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嘴里无奈的说到“皇太子妃,皇太子妃可以了吧?!你这关注的重点都跑到西伯利亚去了!” 斯特曼抬手摸了摸鼻子,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执着了,轻咳了一声后又一本正经的接着说到“她说的哪里夸张了?我倒觉得刚刚好。” 齐乐然一脸无奈的看着他,没有说话,斯特曼只好点了点头,继续说到“性情冷淡,几乎从来也不夸人的d国皇太子妃梅格蕾丝对你如此盛赞,确实是一件十分令人惊讶的事情,现在国际上各国的高层们应该都已经炸开了锅了…” 他抬头看着有些惊慌的齐乐然,一脸戏谑的继续说到“从今往后可再也没有人敢小看你了,你可是连长期占据世界求而不得女神榜前三名最高冷的皇太子妃梅格蕾丝都能征服的男人啊!” 齐乐然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两下,毅然转身向总统办公室门外走去,他现在真是一点也不想跟这个没有正形的斯特曼说话了。 就在齐乐然堪堪走到总统办公室门口,抬手想要去拉门把手的时候,身后传来斯特曼略显懒散的声音,“看来梅格蕾丝已经决定要离婚了,没准连离婚协议都已经签好了。” “什么!”齐乐然被他的话惊得猛地转身,看着已经坐直身体,伸手拿过办公桌上的文件,准备开始工作的斯特曼惊讶的问到“你是怎么知道的?!” 斯特曼没有抬头,只是耸了耸肩,反问到“你看不出来么?” 齐乐然有些神思不属的慢慢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从刚才的采访视频上,他是能够看出来梅格蕾丝跟之前不一样了,明显多了一丝生气,眼里的湖蓝色眸子也不再是万年不化的寒冰了,难道她真的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下定决心要跟皇太子阿德里安离婚,去寻找自己不一样的人生? 如果自己的话真的可以让那个女人逃离枷锁,过上更加精彩幸福的人生,齐乐然也是非常替她高兴的。 齐乐然倒是还有心思替别人高兴,却不知道国际社会在听到d国皇太子妃梅格蕾丝的那番公开发言后,已经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曾经跟梅格蕾丝有过交往的第一夫人们都知道她是怎样冷情的人,可是如今才与齐乐然这个男性第一夫人接触了短短的七天时间,也许还没有七天的时间,她就对这个齐乐然推崇备至,让那些第一夫人们都十分的好奇,对齐乐然更是升起了一丝接近探究之心。 而男人们就想的要更多一些,皇太子妃梅格蕾丝话里的那句 “他能够从一名男性的视角去解读原本由女人承担的事务,给我们了一个全新的角度,让我们能够多方位的看待问题,解决问题”这句话,让他们更加的在意。 也许,齐乐然这个历史上第一位男性第一夫人真的可以创造历史… 各国高层们心中都不禁升起了这个惊悚的想法,那么多多接近他,观察他,研究他,也就成了一件势在必行之事,毕竟这个男性第一夫人到底能够在未来的国际政治舞台上充当什么样的角色,发挥什么样的作用,对各国政客们来说都是一件与切身利益息息相关,不能忽视的重要问题。 就这样,齐乐然从被人人喊打,避之不及的耻辱,一下变成了人人都想要接触的香饽饽,一时间声誉鹊起,炙手可热起来。 可是短期内,斯特曼和齐乐然两人却都没有要出国访问的意向,毕竟斯特曼才刚刚登上总统之位不久,国内政坛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还没有完全理清,而此时还有许多不足的齐乐然也显然还需要更多的学习,来提高自己,以应对未来更加复杂的国际交往事务。 同时内政部和外交部提出的报告也都一致的表明,此时声名旺盛的齐乐然更加应该保持低调,神秘的形象,才更加的有利。 就这样,日子恢复了以往忙碌而又平淡的模样,齐乐然每天继续上他那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课,当然因为没有了如d国皇太子夫妇要来国事访问这样的紧急情况,所以他的课业也相对轻松了不少。 但是同时他每天也要抽出一定的时间,审阅各种各样的报告,毕竟以他现今第一夫人的地位,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的一些事务,他还是需要了解的。 当d国皇太子夫妇回国将近一个月的时候,齐乐然从国际事务报告中看到了皇太子妃梅格蕾丝独自一人秘密离开了h国的消息后,马上兴奋的跑到总统办公室,对正准备出门的斯特曼开心的说到“我想你的猜测是对的!” 他抬手扬了杨手里的报告,接着说到“他们应该是真的离婚了,只不过还没有对外公布而已,毕竟皇太子阿德里安刚刚出了那样的事情,现在公布离婚的消息太打皇室的脸了…” 齐乐然这边兴高采烈的说着,可是却没有得到斯特曼任何的回应,这时齐乐然才发现斯特曼的脸色阴沉,一副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的模样。 “怎…么了?”齐乐然停住了原本滔滔不绝的话,有些担忧的开口问到。 “你跟我来吧,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斯特曼的脸色虽然有些阴沉,不过语气倒还算正常,这让齐乐然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跟在斯特曼的身后向外走去。 一路上斯特曼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眉头微皱的好似在考虑着什么难题,车里的气氛莫名的压抑,既然斯特曼说等到地方就能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了,齐乐然也就忍着没有发问。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在郊区一所静谧的高级私立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当齐乐然跟在斯特曼的身后站在病床前,看着挂着吊瓶,带着呼吸面罩,躺在上面已经形容枯槁,如果不是呼吸面罩上时而升腾的雾气,几乎已经看不出呼吸的齐昊轩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他这是怎么了?”齐乐然神情慌乱的转头看向斯特曼,双手已经不知不觉的抓住了他的胳膊,身体抖个不停。 斯特曼神情阴郁的看着病床上几乎只剩下一口气的齐昊轩,沉声回到“他感染了hiv病毒,两个月前病发,现在已经是晚期了。” “怎么会?”齐乐然惊讶的看着斯特曼,高声追问到“他怎么会得这种病?!” 齐乐然的声音好似惊动了病床上的齐昊轩,他费力的将那双浑浊无神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个小缝,当他模模糊糊的看到站在病床前与自己健康时颇有些相像的齐乐然时,突然身体剧烈的抖动起来,险些将他脸上的呼吸面罩和手上的点滴针头抖掉。 “我们出去说吧!”斯特曼抬手拂下齐乐然下意识抓住自己胳膊的手,转身向外走去。 齐乐然看着自己举在空中,还保持着抓着东西的模样,却早已空空如也的双手,突然心头升上一丝不祥的预感,他扭头看了看病床上因为剧烈挣扎而更显恐怖的齐昊轩,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在斯特曼的身后,快步向病房外走去。 先出去的斯特曼正站在静寂的走廊上,背对着病房门,面向宽大的只有零星路灯光芒映照进来的漆黑的窗户前,低头点燃了一支香烟。 齐乐然慢慢走到了他的身边,斯特曼没有去看齐乐然,只是狠狠的吸了一口手里的香烟后,开口说到“之前怕你担心,所以我没有告诉你,你这个堂弟早在五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吸食毒品了…” “啊?!”齐乐然突然听到斯特曼这样的话,一时间没有反应上来,毕竟毒品什么的离循规蹈矩的齐乐然的生活来说还是太遥远了些。 可是就在他还处于没搞清楚什么状况的时候,斯特曼却没有停顿,而是又接着开口说到“后来他因为跟人在夜店里抢女人打了起来,被抓进了警察局,是我让人把他保释了出来,谁知他因为在这次争斗中伤到了下身,不能人道,后来竟然跑去找牛郎,通过别的渠道满足无法发泄的欲望,来获取满足,因为不知道节制,越玩越大,所以就感染了hiv病毒,之前的毒品和放纵已经摧毁了他的身体,所以很快就病发了,我便把他送到了这所私立医院,剩下的就是你现在所看到的了。” 齐乐然目瞪口呆有如听天书般听完了斯特曼的话,站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自从上次齐昊轩他设计了斯特曼后,不是就被斯特曼安排出去旅游了么? 后来齐乐然自己的事情也很多,也就没有再关注齐昊轩,他一直以为齐昊轩已经回来上学了,谁知事情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齐乐然拼命在脑海里回忆这几个月来关于齐昊轩的记忆片段,直到此时他才发现,没有!竟然一点与齐昊轩有关的记忆都没有! 不对,也不是没有,就在斯特曼刚刚当上总统时,他曾经接到过婶子费淑玉追问齐昊轩下落的电话,因为费淑玉说话太难听了,而自己当时的心情又不好,所以就挂了她的电话,没有理会这件事情,难道那个时候齐昊轩就已经出事了?! 齐乐然只觉得脑袋隐隐作痛,不管齐昊轩之前做过什么错事,总不致死啊,现今眼睁睁看着一个才刚刚成年的少年那副形容可怖的模样,躺在那里等死,特别是这个少年还跟自己有着十分亲近的血缘关系,齐乐然一时间真的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他两手握拳,举到脑侧,敲了敲隐隐作痛的脑袋,试图理顺这件事情的脉络,直到现在,他也不明白,自己不过就是跟齐昊轩几个月没有联系,为什么就到了生死两隔的地步。 蓦地,他的脑海里突然映出了自己几次按灭婶子费淑玉电话的画面,一股懊恼的情绪突地涌上心头,如果,如果他没有一次次按掉婶子费淑玉的电话,如果他肯稍稍用点心思去联系一下齐昊轩,是不是今天的悲剧就可以避免? 烦躁的齐乐然将额头贴在些许凉意的窗户玻璃上,才感觉情绪稍稍放松了一些,就在这时,斯特曼用略有些沙哑的嗓音再次开口说到“你不用责怪自己,别说是你,就是你那个泼辣的婶子来了,也管不了他,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经过了最初的震惊和难过自责后,情绪已经渐渐稳定的齐乐然听到斯特曼的话,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都对,即使自己联系他了,又能怎样?别说他不会跟自己说实话,就是说了,自己又哪里能管得了他? 怨斯特曼给他太多的钱花,对他有求必应么?齐乐然自嘲的苦笑了一声,那自己也太混蛋了点,就像当初自己收拾路易斯时一样,漠视也好,纵容也罢,不管最终的结局如何,都是他们自己的决定,与人无尤。 可是当齐乐然想通了这点后,他的心头却又突地涌上一个疑问,就算对艾滋病没有那么的了解,可是他也知道,有人得了艾滋病好多年都还活着,为什么齐昊轩在这样无论是医生,还是设备都极好的高级私立医院里,病情会恶化的如此迅速,在短短几个月时间里就已经病入膏肓了呢? 齐乐然缓缓的转过头,看向今天情绪格外反常的斯特曼,轻声缓缓的说到“凯文,为什么齐昊轩的病情在这么好的医院里会恶化的如此之快,这不合理。” 斯特曼低着头,将手里已经吸了大半的烟拿在手中,突然将它反转过来,攥在手心里狠狠握了一下。 “你干什么…”就在齐乐然惊得想要上前去掰开他的手,将他手心里刚才还在燃着的香烟抢下来的时候,却听到斯特曼用暗哑得不像样子的声音,低声缓缓的说到“是我不让医生给他用药的!” 齐乐然的动作瞬间凝固在那里,他缓缓的转过头去,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斯特曼。 第72章 “为什么?”齐乐然看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斯特曼, 一字一顿的问到。 为什么你不让人医治他?为什么你不让人医治他, 却还要把他送进高级的私人医院? 齐乐然有些茫然的看着斯特曼,心中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冒了出来。 斯特曼眼睛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没有回答齐乐然的问题, 而是自顾自的开口说到“医生说他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刚才我已经派人通知了他的父母,他们大概明天一早就会赶过来, 你现今的身份特殊, 明天就不要露面了, 我会派人处理好后续的事情。” 斯特曼说完这些话后, 便越过齐乐然的身边, 向楼梯的方向走去。 齐乐然看着斯特曼渐渐远去的背影,愣愣的站在原地,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斯特曼之所以把齐昊轩送到这里来还不让人给他医治, 就是想让他失去其他的救治机会, 在这里等死! 齐乐然拼命的甩了甩脑袋,想要把这个可怕的念头从自己的脑海里甩出去,不!不会的!斯特曼不会这么做的!就算当初齐昊轩设计了他,让他处于十分不利的处境, 可是,可是也不至于因为这样就让他去死啊! 再说, 就算斯特曼让人给他医治, 他得了这种病, 也活不了几年了,斯特曼又不差给他治病那点钱,又为什么要不给他医治,巴不得让他早点死? 虽然齐乐然在心中极力寻找着各种理由,想要说服自己,可是眼前的一切和斯特曼那反常的态度,以及他一句解释的话也不说不出来的事实,如此种种,无一不在证明着自己那可怕的推测。 虽说齐昊轩他是自己把自己弄成了现在这幅模样,斯特曼也并没有义务花钱帮他治病,如果凭着他自己的经济状况,在h国这种医疗费用极高的国家,他也是根本就看不起这种病的,可是一想到斯特曼竟然可以如此漠视一条鲜活的生命,齐乐然的心底就不禁升起阵阵寒意。 理智上,齐乐然觉得斯特曼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是感情上,他却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病床上形容枯槁、病入膏肓的堂弟和对生命冷酷漠然全不在乎的斯特曼,两副画面在他的眼前不停的交错闪现。 齐乐然突然痛苦的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用双手拼命揪扯着自己的头发,为什么?为什么一切要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双腿已经蹲的麻木到毫无知觉的齐乐然才慢慢站起身体,可是当他想要迈步离开时,那双血液刚刚恢复流通,酥痒难耐的双腿却根本就不听使唤,齐乐然差点再次跌倒,只好连忙伸手扶住身边的窗台,勉强站稳了身体。 窗外,点缀着细碎路灯光芒的漆黑夜色里,身着黑色西服,全身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斯特曼低头靠在黑色豪华轿车旁,面前的红色光点若隐若现,好似隐藏在暗夜中的魔鬼。 这个从来都是齐乐然最想靠近的男人,此时却突然之间让他生出了一种陌生而又害怕的感觉,让他有些不敢接近。 缓了一会儿后,齐乐然还是慢慢的走了下去,没有跟靠在车上等他的斯特曼说话,径直打开另一侧车门坐了进去。 车里的气氛比来时还要压抑,一言不发的斯特曼把齐乐然送回了家后,自己一个人又赶回了国家政府大楼。 曾经温馨的三层别墅里空空荡荡的,也不是第一次一个人在家的齐乐然此时却觉得格外的难受,他简单洗漱了一下后,便爬上了床,用被子把自己的全身紧紧的包裹起来,却毫无睡意。 只要他一闭上眼睛,齐昊轩那形容可怖的样子就会出现在他的眼前,后半夜的时候,当齐乐然实在撑不住,渐渐睡了过去以后,他竟然梦到斯特曼站在深不见底的悬崖边上,扭头对自己诡异的笑了一下后,抬脚踩在吊在悬崖上的齐昊轩巴着悬崖壁上的手。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齐乐然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睡衣,因为就在悬挂在悬崖边的齐昊轩掉下去的那一瞬间,那张惊恐的脸明明就是自己的模样! 这一夜斯特曼都没有回来,脸色苍白,眼下青黑的齐乐然连早饭都没有吃,就晃晃悠悠的去了国家政府大楼,他现在不想面对斯特曼,可是他更不想一个人待在空空荡荡的别墅里胡思乱想。 崔维丝看到昨天还神采奕奕兴高采烈的从办公室里冲出去的齐乐然,仅仅只是隔了一天晚上的时间,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怕他出事,还破天荒的面露关切之色追问了半天,可是齐乐然却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太多的事情,含糊的敷衍了过去。 一想到叔叔和婶子今天一早就会到,齐乐然又有些坐立不安起来,不管婶子曾经对他怎么样,如今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也着实让人唏嘘,虽然自己不方便露面,但是因为不放心,最终齐乐然还是派了戴维斯去帮着处理齐昊轩的事情。 因为齐乐然的状态实在是不好,就连一向严格的崔维丝都没有来打扰他,甚至还曾劝他早点回去休息,却被他婉言拒绝了。 齐乐然以为自己敷衍了过去,可是所有第一夫人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心里都知道,他们往日恩爱甜蜜的第一夫人跟总统先生两人闹别扭了,否则的话,以现在齐乐然的状态,总统先生早就过来安慰他或是把他强行带回家休息去了,可是如今却连总统先生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就在齐乐然头疼欲裂的挣扎着要不要在办公室里补上一觉的时候,戴维斯赶了回来。 戴维斯用略带担忧的眼神看着斜倚在沙发上的黑发青年,他那有些凌乱的黑发垂在额前,显得苍白的脸颊更加的惨白,眼下的青黑在惨白的脸颊上更加明显。 齐乐然用手捏着眉心,哑着嗓子问到“怎么样了?” “齐昊轩的父母今天一早就到了医院,”虽然不知道事情具体来龙去脉的戴维斯明明知道齐昊轩跟齐乐然的关系,可是他却用了齐昊轩的父母这个称呼,而没有说你的叔叔婶子,就是想要把齐乐然撇开,免得他听了更加的难过。 齐乐然手上的动作微顿,却没有说什么,沉默的听着戴维斯接下来的话。 “按照医生的意思,齐昊轩的身体其实已经不行了,只是拖着一口气不肯离开,今天早上在见到自己的父母后,回光返照,拉着他们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就离世了,不过…”戴维斯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好似接下来的话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 齐乐然终于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戴维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什么不能承受的了。 戴维斯见齐乐然一副想要听下去的模样,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继续说到“虽然他没能说出什么话来,不过我能够从他的神态中看出他心中的怨恨,我想,”戴维斯又看了齐乐然一眼,才又接着说到“他说不出话来对大家才都是好事。” 齐乐然没有说话,但是他明白戴维斯话里的意思,以齐昊轩的性格,如果他能够说话,那么他一定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斯特曼和自己的身上,而他自己却一点错都没有,他之所以会有如今的下场,都是别人要害他。 以他那个泼辣又不讲理的婶子费淑玉的性格,没理都要争三分,更何况从自己儿子嘴里听见这样的话,那岂不是更要闹翻了天! 齐乐然的嘴角不禁沁出一丝自嘲的冷笑,亏自己还在这边为他难过,惋惜,人家那边却恐怕恨不得死得是自己! 戴维斯看出齐乐然面上的变化,微微垂下眼帘,再次开口说到“不过就算齐昊轩没有说出话什么来,他的父母却还是在医院大闹了一场,可是齐昊轩的病到底是他自己得的,总统先生又已经把他送进了那么高级的私人医院全力救治,所以最后他的父母也没有什么办法…” 齐乐然的眼角突然不受控制的微微抽动起来,好似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只是他那因为睡眠不足而有些浑浑噩噩的大脑却始终无法将它准确的捕捉到。 “您没事吧?”戴维斯看着齐乐然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有些担忧的开口问到。 齐乐然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低下头边揉着太阳穴,边低声问到“他们什么时候走?” “明天下午,飞机票已经给他们定好了。”戴维斯简洁的回到。 果然,齐乐然对于这件事情的细节一点也不想知道,他在听到戴维斯的回答后,点了点头,有些烦躁的说“行了,你去忙吧,让人给我送杯咖啡来。” “好的,先生。”戴维斯没有多话,答应着退了下去,这件事情毕竟是齐乐然的家事,而且还是极不光彩的家事,别人还是少掺和的好。 不一会儿,秘书将咖啡送了进来,齐乐然却只觉得胸中憋闷的难受,想了想,实在是无处可去的他只能端着咖啡慢慢腾腾的去了国家政府大楼的天台。 天高,云淡,和煦温暖的阳光照在坐在白色长椅上的齐乐然身上,原本应该是十分惬意的场景,可是却挡不住齐乐然复杂纠结的心情,他再次自嘲的笑了笑,第一夫人又如何,还不如做普通人时畅快,就连痛苦纠结时都不能随心所欲的发泄,对于他现在的身份,每一次出行都是兴师动众,每一次呈现于人前的异样,都会引起各种各样奇葩的猜测。 齐乐然将手中已经喝了几口的咖啡扭头放在长椅旁的白色木质圆桌上,视线所及之处,突然看见不远处的地上有一条明显的黑色熏烤痕迹,那天晚上跟大家在这里开烧烤聚会时的情形猛然闯入了他的脑海。 模模糊糊间,眼前欢快的场景一幕幕闪过,斯特曼身着黑色的衬衫,卷起袖子站在烤炉前认真的烤着肉串… 斯特曼将烤糊了的肉串偷偷扔进垃圾桶后,又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他把自己抱在怀里,非要把手上的烟火抹在自己脸上… 笑闹着的两人身后挂在半空五颜六色的彩灯下,是迈克尔、瑞娜、詹妮弗和戴维斯开心的笑脸… 若有似无的笑声在齐乐然的耳边响起,他的嘴角渐渐上挑,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那段难得放纵的回忆实在是太美好了,美好到齐乐然坐在这里,就会情不自禁的陷入回味。 半响后,齐乐然的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苦涩起来,算无遗策的斯特曼啊! 直到此刻他才突然明白过来,那天斯特曼之所以非要坚持在国家政府大楼天台上举办烧烤晚会的原因。 自己当上这个第一夫人后,不管遇到什么痛苦、难过的事情,都没有地方可去,除了这个鲜少有人来的国家政府大楼天台。 而自己原本就有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便会上天台发呆的习惯,所以斯特曼他就事先在这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美好回忆,让自己遇到痛苦难过的事情时,可以多想想那些美好的事情,多想想他的好。 可是就是这样算无遗策的斯特曼,为什么在齐昊轩的事情上却做得这样的拙劣?齐乐然的脑海里突然蹦出这样一个念头。 如果他不想跟自己解释的话,完全可以向自己隐瞒真相,又为什么要把一切都呈现在自己的眼前,却又毫不解释? 齐乐然蹭的站起身来,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的脑海里渐渐成型。 第73章 “瑞娜, 你现在有时间来天台一趟吗?”齐乐然举着手里的手机, 仰头看着空中和煦却不刺眼的太阳,轻声问到。 “好的,我马上上去。”电话那头的瑞娜好似早就知道齐乐然会来找她一般, 没有丝毫的惊讶和好奇,问都没有问一句,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果然… 齐乐然眯了眯眼睛, 在低头将手机收回上衣口袋里的时候, 嘴角泛起一丝复杂的笑意, 作为总统先生的首席秘书, 瑞娜你是不是有点太闲些了?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天台的大门便被人从里面推了开了,身着藕紫色连衣过膝短裙,外套白色七分袖收身小西服的瑞娜从里面走了进来, 她那头颜色略微浅淡, 披散在肩头的金发长发在阳光下散发着朦胧的光晕, 美得不可方物。 “你最爱喝的香草拿铁。”瑞娜走到坐在长椅上的齐乐然身边,抬手将手里拿着的咖啡递给了齐乐然,然后坐在了长椅的另一边。 齐乐然接过瑞娜递给自己的咖啡,转头看了看旁边白色圆桌上他刚刚才放上去, 还剩下一半的咖啡杯,举起手里的咖啡默默抿了一口。 不管斯特曼是在当上总统前, 还是在当上总统后, 对于瑞娜来说, 都是她的老板,所以从始至终瑞娜对待斯特曼和齐乐然两个人都是一样的态度,并没有什么改变,所以在面对瑞娜的时候,齐乐然也觉得十分的舒服,两人的关系也并没有因为地位的变化而有所生疏。 明媚的国家政府大楼天台的长椅上,脸上苍白的黑发青年默默的喝着手里的咖啡,坐在他身边不远处的金发美女也姿态娴雅的靠在长椅上,享受着难得的悠闲,半响后,还是齐乐然率先开口说话了,“你不问我叫你来干什么么?” 瑞娜扭头看着他笑了笑,齐乐然突然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傻。 “好吧,有什么我应该知道的事情就都告诉我吧!”齐乐然莫名的觉得有点委屈,不自觉的用有些赌气的语气开口说到。 瑞娜靠着白色的木质长椅,目视前方,眼神悠远,好似是在回忆着什么,同时用她那一贯漠然的声音徐徐说到“大约两个多月前,你和boss刚刚结完婚,第一夫人办公室还没有组建的时候,一天晚上我看到你从外面进来,冲着boss的办公室直接走了进去。” 齐乐然听到瑞娜的话,猛地转过头看向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在跟斯特曼结完婚到第一夫人办公室正式组建起来之间的那段时间,他一直在陪来h国参加自己婚礼的父母,从来就没有来总统办公室找过斯特曼! 不过瑞娜却一点也没有被齐乐然的情绪打扰,径自往下说了下去。 “开始的时候我没有在意,因为你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说到这里,瑞娜瞥了一脸惊讶的齐乐然一眼,声音中带上了些许暖意,不过随后她的声音却又变得冰冷起来,比她往日里的漠然更多了一丝冷酷。 “可是当我看着他冲进boss办公室的背影时,我却突然意识到他不是你!他比你要矮上一些,也要虚弱一些,这时我马上就明白了他是谁,”瑞娜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接着说到“我知道boss不愿意他的事情让别人知道,所以没有去叫保镖,而是自己去了boss的办公室。” “当我悄悄把boss办公室的房门推开一条缝隙的时候,正好看到伪装成你的齐昊轩扑在boss怀里,踮着脚想要去吻他的嘴唇,”瑞娜说到这里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转头看了齐乐然一眼,补上了一句,“当然boss一把就把他推开了。” 虽然齐乐然的心思全都被瑞娜说的齐昊轩伪装成自己去找斯特曼这件事情而吸引,可是在听到瑞娜找补的那句话后,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的吐了个槽,“就算齐昊轩凭着跟自己有几分相像的模样,伪装成自己后能够骗得了别人,难道还能够骗得了与自己朝夕相处,有着肌肤之亲的斯特曼吗?!” 说完话的瑞娜当然也第一时间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可是却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说了下去。 “boss只是推了他一下,他就跌倒在了地上,嘴里却还不甘心的问着为什么他行我不行的话,然后boss只是回答了一句你连跟他相比的资格都没有,他就开始变得癫狂起来,坐在地上疯狂的大喊着什么他反正也活不长了,他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两个好过之类的话。”瑞娜的脸上浮现出厌恶的神色,一副压根就不想回忆起这段讨厌的回忆的模样。 “然后呢?”听得心惊肉跳的齐乐然不禁开口追问。 “然后boss就对趴在门缝上的我说,偷看够了吗,还不赶快做事!说完后他就弯腰一掌劈在齐昊轩的后颈上,把他弄晕了,我就赶紧出去让外面秘书室里还在加班的几个女秘书下班了,然后boss就把齐昊轩送去了那所私人医院。” 齐乐然正听得紧张,那边瑞娜却住了口,齐乐然等了片刻不见她继续往下说,一副好似已经说完了的模样,只能不死心的又开口追问到“再然后呢?” “然后…”瑞娜想了想,微微歪头看着齐乐然,好像不知道他指的什么,停顿了片刻后,才又继续说到“然后就是昨天你看到的情形,那个垃圾就病死了,恶有恶报。” 还没等齐乐然再开口说话,瑞娜就好似又突然想了什么般,接着开口说到“对了,然后就是几天前,boss突然跟我说,如果你找我,就让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你。” 齐乐然听完她的话,眸中的神色暗沉,片刻后才又开口问到“那如果,我要是没有找你问呢?” “那我当然就不用说了,”瑞娜耸了耸肩,“说实话,如果不是你问,跟那个垃圾有关的记忆我真的是一点也不想再回忆一遍。” 齐乐然听完瑞娜的话,呆呆的坐在那里,脑海里却不停的翻涌着,一点点将那些支离破碎的场景慢慢拼在了一起,心中那个大胆的猜测一点点变成了事实。 工作很忙的瑞娜在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后,起身准备离开,在她走到天台大门时,身后传来齐乐然暗哑的声音,“告诉他,晚上我会在家里等他。” “好的,”瑞娜答应了一声,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原本就头痛欲裂的齐乐然此刻更加的头疼了,他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在告诉所有人都不要打扰他以后,便躺在沙发上沉沉的睡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乐然是在自己那空空如也的胃部的剧烈抽疼下醒来的,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国家政府大楼前的广场上刚刚亮起的路灯还只是闪耀着微弱的亮光。 从早上起就没有吃饭的齐乐然虽然很饿,不过此时他的头已经彻底的不疼了,想了想,齐乐然还是决定要先吃饱了饭,再回家去面对斯特曼,毕竟他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詹妮弗在齐乐然的吩咐下,给他订的晚餐很快就到了,在就着奶油蘑菇浓汤吃了一份枫糖浆热松饼和凯撒沙拉后,齐乐然只觉得精神抖擞,头脑都跟着清醒了不少。 坐在车子副驾驶座上的迈克尔时不时从后视镜里偷瞄坐在后座上的齐乐然,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眼睛看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是迈克尔却觉得今天的齐乐然跟以往截然不同,身上多了些…压迫感。 对,是压迫感,那是他以往在总统先生身上才能感觉到的压迫感,虽然跟总统先生给人的压迫感相比还要差上许多,可是这是在以往齐乐然的身上所没有的气质。 “也许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就在昨天晚上去过的那所高级私人医院里!”迈克尔心中暗想“等会把他送回家后,我还是赶紧跟夜班值守人员交班,尽快离开才好,上帝保佑,这回可不要再让我掺和到他们夫夫两个的事情中去了,总是这样我会折寿的!” 几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的停在三层白色的别墅前,齐乐然推开车门走了出来,潜伏在暗处值守的特工们在确认了车子里下来的人的身份后,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回去。 站在别墅门口的齐乐然深深吸了口气后,才抬手打开了自己面前的别墅大门,缓缓迈步走了进去。 别墅大厅里没有开灯,整个别墅里黑漆漆一片,只有与厨房相连的餐厅里亮着微弱的光芒。 齐乐然来到餐厅门口,只见没有开大灯,只是亮着两盏壁灯的餐厅里,斯特曼坐在餐桌旁抽着烟,面前餐桌上的一盘意大利面几乎一口没动,凉掉的芝士已经在意大利面上凝固出了一层白色的薄膜,油腻腻的看着有点恶心。 齐乐然抬腿缓缓走到斯特曼的身边,抬手将他叼在嘴上,已经抽了一半的香烟拿了下来,按在面前不远处已经满是烟蒂的烟灰缸里,同时开口低声说到“你最近烟抽得太多了。” “你回来了。”斯特曼没有回应他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后,神色平静的说。 齐乐然没有回答他的话,也没有在他的身边坐下,而是绕到了餐桌另一边,在跟斯特曼面对面的位子坐了下来。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沉默了半响后,还是齐乐然率先开口说话了。 “从哪里开始说呢?”齐乐然把身体靠在椅背上,看着对面斯特曼的眼睛沉声问到。 “就从你知道了我是故意要让齐昊轩早点死那里开始吧!”斯特曼的脸上难掩憔悴,颌下的胡茬在他身侧那盏壁灯的照耀下若隐若现,可以看出他昨天晚上也没有休息好,可是这一切都不妨碍他那迫人的气场。 齐乐然在听到他的话后,神情微顿,即使已经想明白了一切,可是在听到这样的话后,他还是本能的感觉不太舒服。 不过只是片刻,齐乐然便恢复了常态,点了点头后,开口说到“对,在昨天晚上,当我从你口中听到了那句话后,我很茫然,很惊恐,甚至一度害怕的不敢接近你,可是当我冷静下来以后,我却坚信你不是那样的人!所以这一切事情就都有了疑点。” 齐乐然目光坚定的看着餐桌对面的斯特曼,而斯特曼自己却低下了头,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容,连我自己都不敢坚信自己不是那样的人,你凭什么坚信?! 齐乐然没有理会斯特曼的反应,犹自继续往下说到“后来,在听到戴维斯回来跟我说因为齐昊轩在那样高级的私人医院里受到了良好的治疗,所以我那个泼辣不讲理的婶子在闹了一场后,也就消停了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不给齐昊轩治疗这件事情除了你,没有别人知道,而这件事情,在我下午跟瑞娜谈过话后,再一次得到了证实,就连她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齐乐然身体前倾,将两只小臂放在餐桌上,盯着斯特曼刚刚抬起的眼睛,缓缓说到“既然是这样,那么你就完全可以也向我隐瞒住这件事情,可是你又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呢?” “为什么呢?”斯特曼顺着他的话反问了一句,同时将身体向后挪了挪,正好将自己的脸隐入了壁灯照不到的阴影里,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因为这是一个考验。”齐乐然也学着斯特曼的样子,身体后仰,将自己的脸隐在壁灯光线不及的阴影中,一字一顿的回到。 黑暗中斯特曼那边好似传来了一声轻笑,齐乐然脸上的神情却复杂了起来。 是的,当他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理顺后,他就明白了,这是一个考验,是关于自己对斯特曼信任程度的考验,是关于自己独自遇到事情时临场应变能力的考验。 如果自己对斯特曼没有足够的信任或是独自分析处理问题的能力,那么自己就不可能发现这件事情的蹊跷,最终找到隐藏在其中的真相。 “说说看,你是怎么产生了这种想法的?”斯特曼的话中带上了一丝不太明显的笑意,可是跟他朝夕相处的齐乐然却可以清楚的听出来。 这也让齐乐然的心中突地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怒气和委屈,他冷着声音开口回到“这一切是我坐在国家政府大楼天台上时想明白的,你在那里留下了提示,再加上昨天晚上告诉我那句话后一句也不肯解释的反常行为,这些难道还不够么!” 齐乐然没有等斯特曼回应,而是自顾自语速极快的接着往下说到“你之所以会想让齐昊轩早点死去,一定有着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而这个原因很大概率是他又做了什么我不知道,而你知道的坏事,所以我就试着去找你的亲信瑞娜,想要从她那里打听打听,果然她一听到我找她,连问都没有问一句,就把那天齐昊轩假扮我来找你的事情告诉了我。” 想到齐昊轩的所作所为,此时的齐乐然心中再没有一点为他痛苦和惋惜的情绪了,只觉得就连提起这个人的名字,都让人那么的恶心。 可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齐乐然抿了抿嘴唇,缓和了一下情绪后,又继续说到“从时间上看,两个多月前,他去找你的时候,正是他刚刚病发的时间,在他知道了自己得上了艾滋病的时候,他去找你,想要诱惑你跟他发生关系,把病传染给你…和我。” 齐乐然的语气很平静,可是他的声音却有些微微的颤抖,他自认自己一直以来没有任何对不起齐昊轩的地方,就连斯特曼,在齐昊轩那样设计了他以后,他也没有把他怎么样,反而要什么给什么,供着他大手大脚的花钱,只要齐昊轩他自己不作死,什么样的好日子过不了? 可是他自己偏偏要作死,把自己作到了那个地步,不去反省自己,却要把错误怪到别人身上,把斯特曼和自己当成仇恨的对象,想让自己和斯特曼给他陪葬! 面对着命不久矣,又已经处于癫狂状态的齐昊轩,除了把他控制起来,再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以后还会干出什么更加疯狂的事情来。 可是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在加上斯特曼和自己现今特殊的身份,暗处里不知道有多少敌人盯着他们,等着他们露出破绽,好给他们致命一击,所以齐昊轩这个□□烦只有越快消失掉越好,不给他治疗,无疑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如果齐昊轩不在了,就算以后有人发现蹊跷,提出质疑,可是得病是真的,不给他治疗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渐渐湮灭。 “当这些事情渐渐呈现在我眼前时,我便明白了这是一个考验,你完全可以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如果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后,一定不会对你不让人给他治疗的事情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虽然我做不到,可是我却认为这样做是完全正确的。” 斯特曼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齐乐然的话。 因为有些话他没法,也不想跟齐乐然说,当时那种情况下,他是可以把自己不给齐昊轩治疗的事情隐瞒下来,可是这个隐瞒就会成为已经对这件事情起了疑心的齐乐然心中的一个芥蒂,成为两人之间的隐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酝酿出什么样的祸事来。 而且别看现在齐乐然说他觉得自己做得对,那是他从别人的口中主动打听到了齐昊轩要害他们俩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如果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在当时那种情况下,齐乐然只会以为他是在为自己辩解,一样会留下隐患。 所以斯特曼才在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的情况下设下了这个局,正好作为一个考验,即解决了这个棘手的问题,又达到了自己想要看看经过这段时间齐乐然已经成长到了什么地步的目的 。 “那么,我通过考验了吗?”半响后,见斯特曼迟迟也不出声的齐乐然再次开口问到,语气中已经含着明显的怒气,我对你足够的信任,可是你呢?! “宝贝,我没有想到,你已经成长到如此地步。”斯特曼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欣慰和疲倦,整个人紧绷的身体在这一刻猛地放松下来,他边抬手捏着眉心,边缓缓的回到。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齐乐然的怒气在看到斯特曼的状态后,已经烟消云散了,同时他也意识到斯特曼不是一个做事情没有目的的人,他做任何一件事情都是有着明确的目的和原因的,那么他要利用这件事情考验自己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斯特曼没有再回避齐乐然提出的这个问题,就是齐乐然不提,他也要主动跟齐乐然说,因此斯特曼在听到齐乐然的提问后,沉声回到“情报部门得到消息,几个国际恐怖主义组织为了扩大影响力,把主意打到了我们这对开创了历史先河的同性夫夫身上,具体手段还不得而知,而且为了应付明年上半年在f国举办的世界首脑会议,三个月后我将要去非洲的几个国家访问,他们那里情况复杂,而且非常恐同,我不能带你一起去,所以我要知道你做好准备了吗。” 齐乐然被他这番话说到一愣一愣的,半响后,才用有些声音颤抖的问到“那你…你会有什么危险吗?” “危险应该是有一点,”斯特曼不想瞒着齐乐然,因为这样的事情也不是能瞒得住的,况且让齐乐然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一方面自己也能多加小心,另一方面如果他一旦遇到危险,齐乐然绝不能慌,必要时有些事情还需要他来拿主意。 所以斯特曼才会利用齐昊轩这件事情来考验齐乐然,想看看他经过这段时间成长到了何种地步,同时他也私心的想要知道,如果齐乐然知道了他黑暗的本性后,会作何反应。 “不过也不是那么容易发生的,咱们的国家安全局也不是吃闲饭的。”斯特曼是想要让齐乐然有所准备,可是却并不想吓到他,让他整日担惊受怕,所以又连忙接了一句。 齐乐然的心中虽然即害怕又担忧,但是为了不牵扯斯特曼的精力,齐乐然还是努力把自己的情绪放轻松,转移话题的说到“那倒是,不过我现在更好奇的是如果我通不过这个考验呢?” 斯特曼脸上的神情一顿,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不过他随即就若无其事的笑着用戏谑的口吻回到“那就会被性情阴暗冷酷的我吓跑了呗,自然也就不用再面对接下来的那些事情了。” “胡说!”齐乐然没有想到斯特曼竟然会这么说他自己,猛地站起身来,两步来到斯特曼的身边,伸手抬起他的下颌,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的眼睛,神情郑重的说到“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说完后,齐乐然便俯下身去,在斯特曼的唇上狠狠的吻了上去,同时在心中暗暗发誓,“只要有我在你身边,我就绝对不会让你变成那样的人!” “为了你,我也不会真的变成那样的人!”同一时间,斯特曼的心中也在暗暗的发着誓。 好似在互相啃咬着对方,发泄着这两天负面情绪的两人动作渐渐缓和了下来,因为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发现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衣服已经脱得所剩无几了。 斯特曼突然抬手把面前餐桌上的东西一下扫到了一旁,站起身来,一把把站在自己身边的齐乐然抱起,轻轻放在面前的餐桌上,慢慢伏下身去,从他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唇,一点点吻了下去,温柔而又珍重,珍重而又渴望。 齐乐然勉强抬起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压抑着想要呻吟的欲望,低声说到“去去卧室,不要在这里,不然你以后让我吃饭的时候怎么直视这个餐厅。” 然而斯特曼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顿,他一边动作着,一边伏在齐乐然的耳边用暗哑的声音蛊惑着说到“乖,宝贝,就在这里,我们不仅要在这里,以后还要在家里所有的地方都做一遍,把这里所有的地方都染上我们在一起时的气息和回忆,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任何情况下,你都不许把我忘记…” “你个流氓!”齐乐然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配合着斯特曼的动作,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任何情况下,你也不许忘记我… 从餐厅到客厅,再从客厅到卧室,被斯特曼这样那样折腾的筋疲力尽的齐乐然原本以为自己会睡得很好,当然他知道斯特曼之所以会这么折腾自己,也是出于这个目的,可是没成想,他还是做梦了。 当斯特曼从一个大楼里走出来,被迎面而来的人拦住说话时,一捧血雾突然在齐乐然的眼前炸开,将他猛地惊醒。 扭头看了看自己身边已经睡熟了的斯特曼,齐乐然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随即自嘲的笑了笑,不过就是听到斯特曼说了一些可能有危险的话,自己就吓得做了噩梦,真是没有出息。 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后,齐乐然又重新躺了回去,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他知道自己梦到的事情将在两天后真实的发生,他此时无论如何也会摇醒斯特曼告诉他这个可怕的梦,或者寸步不离的守着斯特曼。 可是此时只是以为自己是被吓坏了,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齐乐然,却闭上了眼睛,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74章 虽然得到了情报部门的报告, 已经提升了安保等级, 斯特曼和齐乐然也都减少了外出和公开露面的次数,可是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该有的行程也还是得照常, 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些国际恐怖主义组织到底什么时候动手。 齐乐然还好说,他这个第一夫人的行程没有什么是必须非要去的,所以在斯特曼的安排下推掉了全部行程, 留在办公室里, 继续学习他那些稀奇古怪的课程。 虽然明年在f国举行的世界首脑会议离现在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 看起来很遥远, 不过因为参加会议的各国首脑及第一夫人的人数众多, 所以齐乐然需要准备的事情也就更多,他可不希望到时候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再加上他本来就不太爱出去跟不熟悉的人打交道, 因此能够留在办公室里安心学习, 对于他来说倒是一个好消息。 可是斯特曼就不行了, 两天后在国家金融监管局举行的有关金融政策的会议,他还是要如期出席。 四层高的新古典主义建筑风格的国家金融监管大楼华贵典雅,庄严肃穆,将粗犷的浑朴和高雅的精致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门前宽大开阔的广场与之相得益彰,处处透露出低调的奢华, 无声的彰显着自己的地位。 下午四点, 开完会议略显疲态的斯特曼在保镖们的簇拥下从国家金融监管局大楼里快步走了出来, 已经提升为保镖小组组长的约翰劳伦斯神色紧张的跟在斯特曼的身侧,机警的视线不断的向四周扫去。 国家金融监管局前的地势太过宽广,虽然事先已经派人在四周存在狙击角度的高楼里排查过,不过约翰对此并不报太大的信心,如果恐怖分子真的想要利用这个地势有所行动,那绝对是防不胜防的。 幸好总统车队离大门处距离很近,只要保持持续移动,不要停留,并安排保镖们挡住有可能的狙击角度,还是问题不大的。 约翰心中想着,不禁加快了脚步。 就在斯特曼在保镖们的簇拥下马上就要走到总统专用车前时,一个怀里抱着个六、七岁小女孩的浅棕色头发的英俊男人突然从阴影里冲了出来,一边向斯特曼的身前冲去,嘴里还一边大声喊着“凯文!可算见到你了!” 斯特曼身边神经紧绷的保镖们因为他的这个行为被瞬间调动了起来,一部分保镖将斯特曼紧紧的围在中心,另一部分保镖则迅速的迎了上去。 就在迎上去的保镖马上就要把这个突然冲出来的男人按住之时,斯特曼连忙高声喊了一句“住手!” 被吓了一跳的罗伯特愣在了原地,虽然知道斯特曼作为总统,身边是有保镖保护的,可是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不知道现今情况特殊的罗伯特在心中暗暗吐着槽,倒是他怀里的小女孩安妮神色兴奋的看着眼前身着黑色西服,神情严肃,手里举着手枪的保镖们,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你怎么来了?”斯特曼皱着眉开口问到。 “哦,是这样,”罗伯特一边说,一边向斯特曼走了过去,他身前的保镖们见斯特曼没有阻止的意思,也就警戒着让开了道路。 “安妮一直很想你,可是你太忙了,她给你打了几次电话,你都没空来看她,她今天听说你要来我工作的地方开会,就缠着我,非让我带她来见你,”罗伯特走到斯特曼的面前,耸了耸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今天正好是她的生日,我又拗不过她,只好带她来了…” “凯文舅舅,我好想你,你都不来看安妮…” 三人站在那里说着话,可把站在斯特曼身边的约翰急得够呛,这里的狙击视野实在是太好了,如果真的有埋伏,多待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总统先生,这里太危险了,还是请您…”约翰犹豫了一下,出于职责考虑,还是开口打断了安妮的话,开口急促的说到。 这时在罗伯特怀里的安妮见爸爸已经来到了斯特曼的面前,一边说着话,一边急切的向斯特曼的怀里扑去,抱着她的罗伯特也只好顺着她的力量身体向前倾去。 就在这时,一团血雾突然在众人面前“砰”的一声爆裂开来,随着小女孩刺耳的尖叫声,现场顿时一片混乱,保镖们各自找着掩体,试图找到袭击者的踪影,而一直站在斯特曼身边的约翰则猛地把身边的斯特曼和罗伯特一起扑倒在地上,前面就是总统专用的防弹车,同时按住别在衣领上的通话器沉声喊到“总统遇袭,在波克大街与奥兰大街交界处的国家金融监管局大楼门前的广场上,目测一点钟方向有狙击手,请求支援…” “砰”的一声,就在约翰对着通话器请求支援的时候,一发子弹再次打在几人前面的总统专用防弹车上。 同一时间,与国家金融监管局广场上混乱嘈杂的情况不同,国家政府大楼第一夫人办公室里一片宁静,可是坐在办公桌后的齐乐然却莫名的有些烦躁。 几个月前还是一名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的齐乐然,无论如何也不能把暗杀、恐怖活动等等诸如此类的词语跟自己或是斯特曼联系在一起,虽然竭力说服自己,可是他的心中总是会时不时的涌上一阵不安的情绪,让他莫名的烦躁。 特别是那天晚上的梦,让他有一种不真实的真实感,那捧爆开的血雾好似已经溅到了他的脸上般真实,他不愿意承认,可是又不得不承认,他被吓坏了,他不敢想象自己看见斯特曼浑身是血的模样时会怎么样。 齐乐然站起身,烦躁的在办公室里走了好几圈,也不能消除他心中那莫名不适的情绪,窗外夜色渐起,广场上刚刚亮起的昏暗路灯更像暗夜里恶魔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站在窗边的齐乐然知道,这大概是自己不安的情绪所产生的联想,就在他自嘲的笑了笑时,办公室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沉稳的外表下隐含着焦急的戴维斯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在看了一眼站在窗口的齐乐然后,沉声说到“总统先生遇袭,具体情况不明,现在在桑扶兰高级私立医院。” 齐乐然自嘲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角,身体猛地摇晃起来,就在戴维斯连忙上前两步,想要去搀扶他的时候,齐乐然却突然抬手扶住了身边的窗台,勉强站稳了身体。 片刻后,就在齐乐然抬起头来的时候,惨白的脸上眼眶通红,毫无血色的嘴唇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细碎摩擦声,整个人好似被瞬间抽走了灵魂的木偶般毫无生气。 “先生!”戴维斯虽然心中早有预料,可是突然见到齐乐然这幅模样,也把他吓了一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去医院…”就在这时,好似没有魂魄的黑发青年突然一字一顿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来,然后便僵硬着身体,一步一步向外挪去。 “我不能垮,这个时候我不能垮,凯文一定会没事的,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他添乱…”齐乐然在嘴里不断的呢喃着别人听不清,却可以给自己带来无限勇气的话。 第一夫人办公室外的秘书室里,几个女秘书也早已经面色苍白,呆坐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任办公桌上的电话此起彼伏的发出刺耳的响声,却无人去接。 此时刚刚放下电话的詹妮弗担忧的看着从办公室里姿势奇怪的走出来的齐乐然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齐乐然,因为总统遇袭的消息已经全面封锁,没有人知道斯特曼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可是这所有的一切却又偏偏昭示着问题的严重性。 “詹妮弗,这里交给你了。”齐乐然站在秘书室的正中央,用不大不小却所有人都能够听到的声音沉声缓缓说到,虽然不用多么仔细去听,就能够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抖,可是这句话却足以安抚人心。 詹妮弗重重的点了点,没有说话,目送着齐乐然远去的身影,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既然你自己选择了这条道路,就必须承受这所有的一切! 第一夫人专用的黑色豪华轿车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迈克尔的神情严肃而又紧张,在总统先生遇袭的这个特殊时候,谁也不知道那些狂热的恐怖分子们会不会趁机浑水摸鱼,其实齐乐然在这个时候赶去桑扶兰高级私立医院是个十分不明智的决定,其实现在还是呆在国家政府大楼里最为安全。 可是迈克尔的心里却也明确的知道,在还不知道总统先生现在具体情况的情形下,没有人能够阻拦得了齐乐然。 车队悄无声息却又快速的向桑扶兰高级医院疾驰而去,虽然不能阻拦齐乐然的决定,不过迈克尔还是在没有请示齐乐然的情况下,就让车队兜了个圈子,没有走最近的那条路线,总统先生既然把齐乐然的安全交给了自己,自己就要对他负责任。 面无表情呆呆坐在车后座的齐乐然,只觉得时间过得极其的缓慢,他现在直恨不得马上飞到斯特曼的身边去,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 他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斯特曼,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看起来有多么的糟糕,没有如平常那样去做另一辆车的戴维斯,有些担忧的看着身边面无人色,身体不停的剧烈颤抖着,而自己却好似一无所知的齐乐然。 戴维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低声说到“齐,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如果总统先生真有什么事情的话,现在早就乱套了。”此时此刻,他想齐乐然一定更希望自己是用朋友的身份来安慰他,而不是下属。 齐乐然听到他的话木然的转过头来,片刻后才好似听明白了他的话,在缓缓的点了点头后,突然沙哑着声音对他说到“给我…一支烟。” 戴维斯一愣,他从来也没有看过齐乐然抽烟,不过这时候吸烟确实能够安抚他的情绪,想到这里,同样也不抽烟的戴维斯只能抬头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迈克尔高声问到“有烟吗?” 迈克尔从兜里掏出只剩下半盒的烟和打火机回头递给了戴维斯,如果不是执勤时不允许吸烟,他现在其实也十分的想要来上一根。 戴维斯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了齐乐然,同时打开了手里的打火机,可是齐乐然的手抖得实在是太厉害了,竟然半天都无法把烟点燃。 戴维斯眼中怜惜的神色一闪而过,他把已经有些烫手的打火机关掉,轻轻叹了口气后,抬手按住齐乐然颤抖的后颈,将他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胸前,嘴里轻声说到“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男人的怀抱结实而又温暖,齐乐然下意识的想要去依靠,去逃避,可是他身上与斯特曼截然不同的陌生气息却让齐乐然第一时间清醒过来。 齐乐然猛地从戴维斯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坐直了身体,顺手从戴维斯手中抽出打火机,低头颤抖着给自己点燃了手上的香烟,在深深吸了一口后,学着那天晚上在医院走廊上时斯特曼的模样,将手里的香烟倒转过来,将它猛地握在了手里。 手掌上传来的疼痛不及心底的万分之一,直到此刻,齐乐然才明白了斯特曼那时的心情,有很多事情虽然不想,可是却不得不去做的痛苦与决绝。 “你干什么!”戴维斯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去掰开齐乐然的手,可是就在这时,齐乐然突然抬起头,看向他神色淡然而又镇定的说到“我没事!” 黑发青年此时已经停止了颤抖,那双黑色的眸子好似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色,透着妖异的力量,让人不敢直视,他的嘴角微微上挑,甚至还沁着一丝莫名的笑意,让人心底发寒。 “迈克尔,还有多久才能到?”齐乐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对副驾驶座上的迈克尔淡淡的问到。 “马上…马上就到了。”身体有着野兽般直觉的迈克尔也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齐乐然情绪上的变化,连忙开口回到。 车队在几分钟后停在了桑扶兰高级私立医院戒备森严的大门口,此时这个桑扶兰高级私人医院已经被从里往外全部戒严了,在查明了齐乐然的身份后,才让他们的车队开了进去。 “手术室…”齐乐然的心中默默的重复着这几个字,身体僵硬而又坚定的向手术室走去。 就在齐乐然堪堪走到手术室所在的走廊时,就听见里面突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紧接着就是一阵阵嘈杂的人声不停的响起。 齐乐然不敢置信的踉踉跄跄的向手术室跑了过去,他不相信,不相信斯特曼会就这样离他而去,他曾经说过,卸任以后还要跟他去看遍这世上所有最美的风景… 手术室前一片混乱,齐乐然好似被蒙上了一层红色薄纱的视线模糊不清,就在这时,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突然猛地向他冲了过来,一边疯狂的撕打着他的身体,一边高声尖叫着“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他!” 安妮!齐乐然的脑海里轰的一声,眼前一黑,整个人无力的向后仰去。 第75章 眼前发黑的齐乐然向后仰倒的身体跌入了一个温暖而又熟悉的怀抱。 “凯文!”齐乐然本能的知道抱住自己的人就是斯特曼, 一瞬间不敢置信的巨大惊喜让他那已经模糊不清的眼中蓦地涌出了两行泪水, 只要斯特曼没事,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齐乐然转过身把脸埋在斯特曼的怀里,一遍一遍的轻声呢喃着“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斯特曼抱着怀里几近虚脱的爱人,用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在他的耳边低声安抚着“宝贝, 我没事, 我就在你身边, 我没事的…” 这时已经被保镖们抱住的安妮死死的盯着抱在一起互相抚慰的斯特曼和齐乐然两人, 眼中闪着仇恨的光芒。 得知斯特曼一点事情也没有后, 齐乐然的精神瞬间好了很多,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窝在斯特曼的怀里,偷偷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仰头间赫然看到斯特曼衬衫领口边缘处零星的暗红色血迹, 连忙伸手去揭斯特曼的衬衫查看。 斯特曼握住了齐乐然去揭他衬衫的手, 对他低声说到“我没事,这是罗伯特的血。” “罗伯特的血?”齐乐然一脸茫然的站直身体,看着斯特曼,疑惑的开口问到“这件事情跟罗伯特有什么关系?”直到此时理智回归的齐乐然才突然想起为什么安妮会在这里。 斯特曼抬手揉了揉眉心, 齐乐然这才注意到斯特曼铁青的脸颊旁隐约还残留着没有完全擦干净的干涸血迹。 “今天我去国家金融监管局参加会议,你知道的, 罗伯特就是在那里工作, ”斯特曼边揉着眉心, 边沉声说到“安妮大概是从罗伯特那里知道了我今天要来这里开会的消息,所以非要缠着他带她来见我,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结果就在他们在门口拦住我的时候,发生了袭击,罗伯特他…”斯特曼侧头看向了手术室大门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压抑的痛苦和自责。 此时手术室的大门已经打开,几个护士从里面推出一个担架车,车上躺着一个全身被白布覆盖的人,齐乐然顺着斯特曼的视线看了过去,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与罗伯特只见过两次面,一次是跟斯特曼回家见家长那次,一次是他和斯特曼两人的婚礼上,因为第一次他跟斯特曼回家有了不愉快的经历,再加上斯特曼的工作繁忙,两人便再也没有回去过,齐乐然知道,安妮和贝拉曾经给斯特曼打过多次电话想要见他,可是斯特曼都以工作繁忙为由拒绝了,所以他跟罗伯特并谈不上有什么感情。 可是一个自己身边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去了,一时间也让齐乐然难以接受。 “真是难忘的生日礼物!”齐乐然耳边传来斯特曼嘲讽的声音,他知道那是斯特曼对命运的嘲讽和对自己无法改变命运的自嘲。 齐乐然知道斯特曼的心中是痛苦的,自责的,如果他没有因为安妮针对自己而刻意的冷落她,或者坚持自己的原则,不把罗伯特安排进政府部门工作,那么今天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如此说来,安妮认为是自己害死了罗伯特,也不是全无道理,可是她却忽略了这一切的根源其实就在她自己身上,如果当初她没有刻意的针对自己,弄出那件不愉快的事情来,那么现在这所有的事情就都不会存在了。 可是人就是这样,别说安妮是个才七、八岁的小女孩,就是成人,又有几个人能够直面自己的错误和由这个错误所带来的惨痛后果呢?只有将一切错误归咎于别人身上,自己的心里才能好过一点。 就在齐乐然愣愣的看着那辆载着罗伯特尸体的担架床从自己眼前缓缓推过时,他的眼角余光看到被保镖抱着的安妮两眼无神的看着渐渐远去的担架床,就在担架床就要消失在走廊尽头时,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一边挣扎着从保镖的怀里跳下地跌跌撞撞的追着担架床跑了过去,一边嘴里大声喊着“爹地,你们要把我爹地弄到哪里去?!” 在斯特曼的眼神示意下,几个保镖模样的人追在安妮的身后跑了过去。 “然,我这边还有很多后续的事情需要处理,”斯特曼的声音将齐乐然的视线拽了回来,齐乐然这才注意到手术室门口站着几名西装革履的男人,其中有他认识的国家安全局局长和情报部门的负责人,还有几个虽然眼熟,却不知道具体负责什么事情的人。 齐乐然点了点头,总统遇袭是件很严重的事情,其中牵涉极多,后续处理复杂而又必须及时,斯特曼确实有许多事情要急着去处理。 “所以,罗伯特的后事就只能托付给你了。”斯特曼见齐乐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接着说到。 “你去忙吧,这边的事情就放心的交给我吧!”齐乐然有些心疼的握了握斯特曼的手,神色郑重的说到。 斯特曼明明也是刚刚才经历了一场刺杀,更是亲眼目睹了与自己关系颇好的妹夫罗伯特的死亡,说得更夸张一点,他自己更是仅仅与死神擦肩而过,可是他却没有精力悲伤,没有时间害怕,有如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般继续投入了工作,齐乐然只是想想就觉得无比的心疼。 可是就在刚才,来这里的一路上和刚刚以为斯特曼已经发生意外,离开了自己的时候,齐乐然已经领悟到了太多的东西,明白了太多他之前不明白的事情,所以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行动无声的传递着自己的心疼和支持。 两人之间不用多说什么,斯特曼自然也明白齐乐然的心情,在反手握了一下他的手后,看着他的眼睛,沉声说了一句“注意安全!”后,便头也不回的向那几个站在手术室门口,等着他的人走了过去,对于斯特曼来说,与其花费时间和精力去痛苦自责,不如用这些时间和精力来给罗伯特报仇和排除以后的隐患。 齐乐然看着斯特曼坚定的背影,心中顿时升起了无限的勇气,因为就在刚才他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爱人斯特曼,却又在痛苦绝望中跌入了他那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中时,齐乐然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明悟,曾经他跟斯特曼说过,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其实死亡亦然。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无论如何,我们总在一起就是! 至此,齐乐然的心中再无恐惧!他转身向罗伯特被推去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 派人去家中接来的贝拉在得知事情的原委和看到罗伯特的尸体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没有伤心欲绝的哭喊叫闹,而是脸色惨白神情恍惚的坐在罗伯特的身边,不言不语,好似一个活死人般,让人更加的担心。 齐乐然咨询了医生,知道她这样的情况其实更加的危险,再加上出事前她就不太稳定的刚刚才有所好转的精神状态,在医生的建议下,给她打了针镇定剂,让她睡了过去。 而坐在一旁刚刚哭了许久,已经哭累了的安妮,这会儿也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毕竟她的年纪还小,经历了这样的事情,精力早就支撑不住了。 齐乐然让人把她们娘俩抱上了车,亲自送回了斯特曼的父母家,并把事情跟斯特曼的父母大概说了一下,接下来这几天他要忙着罗伯特葬礼的事情,贝拉和安妮还有本,就要由斯特曼的父母来照顾了。 斯特曼的父母不愧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在最初的震惊和伤痛后,很快的接受了这件事情,并表示自己会出面安抚罗伯特的家属,并且在嘱咐过齐乐然和斯特曼注意安全后,才放他离开了。 罗伯特的父亲早亡,有一个姐姐嫁到了外市,现在家里只有一个身体不太好的母亲独居,一想到要把他离去的噩耗告诉他寡居的母亲,齐乐然就无比的头痛,幸好现在有斯特曼的母亲代劳,让他暗暗松了口气。 其实说是负责罗伯特的葬礼,可是就齐乐然目前的身份来说,也并不用他具体做什么,况且对于西方葬礼的事情齐乐然懂得也并不太多,倒是贝拉和安妮的状态让他牵涉了太多的精力。 贝拉自从那天出事后,就不言不语,甚至不吃不喝,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天,其实齐乐然完全能够明白她的感受,在苦难的日子刚刚有所好转,对未来重新升起希望的时候,却遭此厄运,是个人都会禁受不住打击,而且对于贝拉来说,如果不是她非得逼迫斯特曼给罗伯特在政府部门安排工作,那么罗伯特就不会死,所以那份浓浓的自责、懊悔和对未来生活的绝望彻底压垮了她。 虽然贝拉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但是相对于贝拉来说,齐乐然还是更加担心安妮,安妮已经不再哭闹喊叫,可是每每齐乐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就会用那双绿色的大眼睛充满怨毒的盯着他,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齐乐然相信自己早就已经死上百八十回了。 当然这还不是最让齐乐然担心的,毕竟安妮不喜欢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最让齐乐然担心的是,他发现安妮盯着本的眼神也越来越诡异,实在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不过不管怎么样,罗伯特的葬礼都在快速而又有条不紊的准备着。 就在斯特曼遇袭的第二天早晨的早间新闻报道了总统于昨日遇袭的消息,这么大的事情,能够压得了一时,却不宜压得太久,否则从非官方渠道流露出这个消息,将会大大降低政府公开透明的形象,造成不利的影响。 新闻中报道了总统凯文斯特曼遇袭的时间和地点,同时也指出了总统凯文斯特曼在此次事件中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可是有一名国家金融监管局的工作人员在此次事件中丧生,也正是因为他无意间的举动才挽救了总统凯文斯特曼的性命,报道新闻的同时罗伯特的照片在屏幕上一闪而过。 此事引起了h国民众极大的关注和愤慨,在和平年代,总统遇袭是件极其严重的事情,是对h国尊严极大的挑战和蔑视,而且让这样胆大包天的凶徒游荡在外,也是对公共安全极大的隐患,在庆幸总统没事的同时,民众们也发起了要求政府尽快捉拿凶手的请愿。 而就在报道出来的当天下午,某国际恐怖主义组织便声称对此次袭击事件负责,并公开发表言论抨击斯特曼和齐乐然的同性婚姻是违背神的意志的恶劣行径,应该遭受所有人的唾弃和制裁,他们的行动还远远没有停止。 得知这一消息的齐乐然愤怒的当场爆了粗口,神同不同同性结婚告诉你了?你他妈的是哪根葱! 憋着一口气无处发泄的齐乐然只能把全部精力放在了罗伯特的葬礼上,务必让他走得风风光光,即慰藉了死者的灵魂,同时也表明自己根本毫不畏惧的态度。 可是就在罗伯特的葬礼准备工作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时,网上突然出现了一些奇怪的言论,有人认出了在总统袭击事件中丧生的男人名叫罗伯特格雷格,正是总统凯文斯特曼的妹夫,而且当初罗伯特格雷格之所以能够进入国家金融监管局工作都是托了总统凯文斯特曼的关系! 这个言论一出,网上一片哗然,很快关于罗伯特格雷格这个人更加详细的信息便被人一一挖了出来,多年前他在就职的风险投资公司犯了大错,差点被判刑的事情自然也就呈现在公众面前。 以他这种情况,别说国家金融监管局,就是任何一家跟经济有关的公司都不可能聘用他,总统凯文斯特曼明显是在以权谋私! 涉及到政府高官的腐败渎职问题,一向是那些负责政治版面的记者们最为热衷的话题,更别说这次出事的是总统本人,而且有着无可辩白的事实做依据,一时间各大新闻媒体同时争先恐后的报道了这一消息,以示自己不畏强权,身为媒体人的尊严和操守。 而在不久前的总统竞选中败下阵来的独立党,此时也毫不避讳的站了出来,公开表示面对这样严重的以权谋私,损害公众利益的行为,必须严格杜绝,并进一步彻查,追究相应涉事人员,严肃处理。 同时,在采访中,他们还将事情引申出去,隐晦的表达了既然在总统袭击事件中罗伯特格雷格代替总统中枪身亡,这其中是否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一时间,所有的舆论都指向了刚刚经受袭击,并失去了亲人的总统凯文斯特曼! 虽然当初对于斯特曼把罗伯特安排进政府部门工作的事情,齐乐然就持不赞同的态度,可是他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以这种形式引发轩然大波,带来这样严重的后果。 此时的形势对斯特曼来说可以说是内忧外患,齐乐然虽然担心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可是却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毕竟谁也没有时光穿梭机,可以回到过去改变历史。 就在这种压抑的情况下,罗伯特的葬礼如期举行了。 天空中飘着绵绵细雨,好似特意在为从没做过什么坏事,却一生坎坷的罗伯特送行。 身着黑色套裙,脸色不正常的惨白着的贝拉,有如没有灵魂的木偶般,在朋友的搀扶下看着罗伯特的棺椁一点点沉入了地下,坐在墓园路边黑色轿车里的斯特曼缓缓摇上了车窗,低声吩咐了一句“回去吧!”车子便发动了起来,缓缓的离开了墓园。 现在这种情形下,他还是不要出现在罗伯特的葬礼上比较好,否则那些守在暗处的记者们就会蜂拥而上,打破葬礼的宁静,打扰罗伯特逝去的灵魂。 齐乐然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了,扭头看着墓园一点点消失在车窗的视野里,细小的水珠不断的打在车窗上,滚滚而落,交织成一张细密的网,让齐乐然心中不禁暗暗感慨,命运就如这窗上水珠结成的细网般,交错复杂,不知拨动了哪根细线,便会改变无数人的人生,可是仔细去看时却又无迹可寻! 就在罗伯特葬礼举行的同一时间,政府部门发言人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就罗伯特格雷格的事情做出了公开的解释。 发言人声称,罗伯特格雷格不是国家金融监管局的正式工作人员,而是外聘来的负责临时工作的工作人员,他的工作不涉及国家金融监管局的任何核心内容,而且他的工资也是由总统凯文斯特曼个人负责支付。 政府发言人在新闻发布会上同时出示了罗伯特格雷格与国家金融监管局签订的劳动聘用合同和总统凯文斯特曼个人支付给罗伯特格雷格薪水的每月银行流水证明。 虽然新闻发布会证明了总统凯文斯特曼在罗伯特格雷格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违规的地方,可是还是有些不相信这些解释的民众们,认为他虚构证据欺骗大众,引发了更加激烈的言论,斯特曼的声誉多多少少受到了影响。 在得知了这一切后,齐乐然很好奇的问过斯特曼,这一切都是真的么?结果斯特曼苦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只不过罗伯特自己并不知道而已。 原来斯特曼对此早有准备,齐乐然不禁再次暗暗感慨,政治就像是在几万米的高空上走钢丝,稍有不慎便会跌得粉身碎骨! 就在罗伯特的葬礼进行后的第三天,齐乐然就得到了消息,那个袭击了斯特曼的恐怖分子已经被抓获,让齐乐然的心情好了不少。 为了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罗伯特的家属,齐乐然再次来到了斯特曼的父母家。 斯特曼美丽而又优雅的母亲明显的憔悴了下来,几天不见眼角已经爬上几丝细纹,老斯特曼先生那头暗金色的头发中竟然已隐见花白,不过他们身上那强势而又沉稳的气势,却还是能够让齐乐然觉得莫名的心安。 坐在客厅里跟斯特曼的父母喝着咖啡的齐乐然,把恐怖分子已经落网的消息告诉给了他们,两位老人脸上露出了欣慰而又伤感的神情,齐乐然还很关心的询问了住在这里的贝拉、安妮和本的情况。 斯特曼的母亲叹了口气后才幽幽的说到“贝拉的情况很不好,不吃不喝,不说不动,呆呆的一坐就是一天,我们两个人已经老了,又要照顾安妮和本,实在是没有精力照顾她了,我们想把她送到私人疗养院,想来应该比在家里受到的照顾要周到许多。” 齐乐然点了点,表示赞同,并表示这件事情就由他来办好了,对于贝拉现在的情况来说,条件好的私人疗养院确实比家里要更适合她。 就在齐乐然跟斯特曼的母亲说着话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了一声硬物倒地的声音,斯特曼的母亲连忙站起身来,向楼上快步走去,齐乐然也同时站起身来,跟在她的身后上了楼。 声音是从安妮和本的房间传出来的,两人快步来到两人的房间前,一推门眼前的一幕让两人同时吓得魂飞魄散! 安妮正状若疯癫的掐着本的脖子用力的摇晃着,同时嘴里还喃喃的不停的说着“你们都该去死,你们都该下地狱!”之类的话,而本那原先白里透红的小脸已经变成了青紫色,手脚正无力的挣扎着。 “安妮你疯了吗!他是你弟弟!快放开他!”斯特曼的母亲连忙上前两步,伸手去拽安妮掐在本脖子上的手,可是安妮却好似真的疯了般死死的掐着本的脖子,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跟在斯特曼母亲身后的齐乐然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不过在看到斯特曼母亲根本掰不开发疯的安妮的手,而安妮手中的本脸色越来越难看之时,齐乐然心中突地升起了一丝怒气,他上前几步来到安妮的身前,抬手狠狠的给了安妮一个巴掌。 齐乐然一个成年男人,即使他没有使多大的力气,安妮这个小女孩还是被他扇得身体踉跄着向后跌了出去,同时放开了手里原本掐着的本。 齐乐然连忙扶住身边的本,查看他的情况,幸好安妮本身也是小孩子,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脸色青紫的本趴在齐乐然的怀里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齐乐然一把抱起无力的趴在自己身上的本,大步向外跑去,嘴里同时高声喊到“我送他去医院!”此时的他已经明白了安妮在罗伯特死后这几天的反常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她把罗伯特的死归咎于齐乐然的身上,然而当她看到斯特曼对齐乐然不仅没有丝毫的责怪,而且还十分的亲密时,终于把她心中那份扭曲的仇恨也同时放到了与齐乐然“沆瀣一气”的斯特曼身上,而与斯特曼极其相像的本天天出现在她的眼前,终于把她刺激得发了疯,做出这样不理智的行为来。 齐乐然带着本把能做的检查做了个遍,幸好除了脖子处的红肿外,并没有什么后遗症,这时候齐乐然才感觉到冷汗已经把他的衣服浸透了。 “姐姐,为什么?”本用沙哑的嗓音蹦出了两个单词。 齐乐然看着怀里软乎乎的跟斯特曼如出一辙的小本杰明,那双湖蓝色的眸中透出害怕和茫然的眼神,心底一阵阵的抽疼,他的年纪还这样的小,大概还不能明白他的爸爸已经离他而去,从此以后他都再也没有爸爸了的事实,再加上已经呆傻的妈妈和几近疯狂的姐姐,齐乐然不禁为小本杰明的未来担起心来。 “姐姐是在跟你做游戏呢!”齐乐然没法告诉他,他姐姐因为他长得像极了凯文舅舅,而被迁怒的真相,所以只能用话敷衍过去,幸好本的年纪还小,属于谎话还能忽悠过去的时候。 又惊又怕在医院折腾了许久的本在齐乐然的怀里慢慢的睡了过去,那双肉乎乎的小手还紧紧攥着齐乐然胸前的衬衣,浓长的金色睫毛偶尔会突然急促的抖动着,显示着他睡得并不沉稳。 看着怀里与斯特曼酷似的那张可爱的小脸,齐乐然的心中不由得做出了一个决定。 第76章 窗外细雨绵绵, 阳光被乌云遮蔽, 只有偶尔才能从乌云的缝隙中透出一丝光亮,院子里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花瓣沁着细碎的雨珠,在偶尔露出的阳光下闪烁着七彩光华, 转瞬即逝。 h国七、八月份的雨季断断续续的大约要持续三到四个星期左右,所有人几乎都要被这终日不见阳光,又极其潮湿的天气弄疯, 可是显然, 这所有人中并不包括齐乐然。 三层别墅小楼一楼的大厅里, 难得悠闲的斯特曼身上穿着米色休闲衬衫, 袖子随意的挽在手肘处, 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时不时端起身侧茶台上的黑苦荞茶抿上一口。 而身着同色半袖连帽卫衣的齐乐然则姿态舒适,没个正形的斜靠在斯特曼的肩上, 视线穿过手里拿着的材料, 落在正坐在离两人脚步不远处的地毯上, 低头专心摆弄着散落一地玩具的小本杰明身上,嘴角沁着一抹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容。 自从发生了安妮突然发疯,差点掐死了本的那件事情后,齐乐然就决定把本带回自己家里抚养, 他的这个提议自然而然的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毕竟斯特曼的父母精力有限, 不可能随时随地的看着安妮。 而且除了为了本的安全考虑, 他们也认为, 让安妮离开这些能够刺激到她的因素,对于她精神上的恢复,也十分的有利,齐乐然乐不得永远都不要再见到她,自然也就十分认同斯特曼父母的意见。 对于斯特曼的父母来说,安妮是他们的外孙女,与他们有着血缘上密不可分的关系,他们虽然睿智,却难免有所偏颇,以为安妮现在年纪还小,只是受了刺激,才一时有了过激的行为,以后好好教育,就会让她渐渐好转起来。 可是齐乐然却不这样认为,安妮的思想显然已经完全扭曲了,又在这个不能明辨是非的年纪亲眼目睹了自己父亲的死亡,不管以后如何教育,她都不会改变自己现在的想法,最多不过就是把这些仇恨隐藏起来罢了。 她是没救了,可是幸好本年纪还小,带在身边好好教养,将来还是一个好孩子,而且本实在是可爱,可能是因为之前他的母亲贝拉忙于生计,而父亲又颓废嗜酒,对他鲜少照顾的原因,所以本就养成了不哭不闹,十分安静的性格,每每给他点什么玩具,他就能坐在那里玩上半天,一点都不闹人。 不对,这么说也不全对,他还是有着小孩子折磨人的一面,那就是每次吃饭都要弄得一头一身,稍不注意,吃回饭就得洗回澡,而每次洗澡又会把浴室弄得跟发了大水似的。 还有他的好奇心特别的强烈,十分喜欢拆东西,而且拿到什么拆什么,又因为年纪小,有时拆不开就会采取暴力手段,基本上被他拆过的东西就都别想复原了,不过幸好,斯特曼最不缺的就是钱。 齐乐然眼含笑意的看着头发乱蓬蓬,撅着个小屁股,正在低头用他那没几颗的牙,费力的咬着手里什么东西的小本杰明,就这样让他看一天,他都不带腻的,等本再长大一点,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然后征求他的意见,如果他愿意的话,就办理正式的收养手续。 一想到以后自己就有可能是这个长得几乎跟斯特曼一模一样的小本杰明名正言顺的爸爸,齐乐然就忍不住嘴角上翘。 心情十分愉悦的齐乐然视线扫过本的小手用力丢在自己脚边一个亮闪闪的东西,目光一凝,随后若无其事的抬腿轻轻将脚边的东西扫到了沙发下面。 “你再这样纵容他,我可就得十分不体面的用手机看时间了。”斯特曼抬手抿了一口黑苦荞茶,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随意的开口说到。 “呵呵…”齐乐然陪了两声笑,神色不太自然的回到“其实我早就想让戴维斯去给本买几块便宜的表拆了,就是最近不是比较忙么,所以…呵呵…” 就算斯特曼再有钱,几十万,上百万的表也不是能够随便拆着玩的,这些东西以后可都是你的啊! 齐乐然突然想到了这点,连忙坐直身体,对自己玩得不亦乐乎的小本杰明高声喊到“本,你不可以再偷偷的拿凯文舅舅的表来拆了,你知不知道,以后这些东西没准都是你的呢!” “咳咳…”坐在齐乐然身边的斯特曼刚刚喝了一口黑苦荞茶,听到齐乐然的话,差点没把自己呛到,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我还活得好好的,你们敢情就惦记上我的遗产了,斯特曼无奈的瞥了齐乐然一眼。 齐乐然也意识到自己这么说好像有点问题,连忙仰头在斯特曼的唇上轻吻了一下,已示安慰,结果等他一回头,就看到小本杰明已经晃晃悠悠的站在他的面前,张开两只小手扑了过来。 “爸爸,饿!”齐乐然心虚的暼了一眼身边的斯特曼,弯腰一把把本抱到了自己腿上,柔声问到“本饿了?那小本本想吃点什么呢?” 这边本还没有回答,那边斯特曼戏谑的声音却先响了起来“他管你叫爸爸,管我叫舅舅,我倒是弄不懂了,咱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齐乐然心虚的连忙开口解释,“我就是因为太喜欢本了,有时候逗逗他玩,谁知道他就叫习惯了,”齐乐然抬手挠了挠了头,谄笑着对斯特曼说“反正等本再长大点,咱们征求过他的意见后,就会正式收养他,到时候让他姓你的姓,也管你叫爸爸,这样不就不乱了吗?” 斯特曼听到齐乐然的话,不知道心里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神采,缓缓点了点头,嘴角微翘的回到“对,到时候我是爸爸,你是妈妈,关系就不乱了。 ” “妈妈…”齐乐然听到斯特曼的话,有点茫然,妈妈?谁?我是妈妈?! “你个流氓!”片刻后反应上来的齐乐然突然抱着怀里的本,一翻身两人一起骑到了斯特曼的腿上。 齐乐然抬手要去抓斯特曼的脖子,结果却被斯特曼反手勒住了身体,探身吻了上来。 本坐在两人间的空隙里,抬头好奇的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正跟斯特曼吻得投入的齐乐然,眼角余光正扫到两人身下本那双跟斯特曼如出一辙的湖蓝色眸中的好奇之色,吓得一个哆嗦,一把推开了身前正跟自己吻在一起的斯特曼。 在斯特曼一脸不解的注视下,齐乐然抱着怀里的本,快步把他送到了二楼保姆的房间里,他们两个工作繁忙的大男人自己可照看不了这个小家伙,然后才又回到了一楼的大厅,表情严肃的坐到了斯特曼对面的沙发上。 斯特曼见他这个样子,也放下了手里的文件,抬头看着他。 “咳…”齐乐然用手抵住嘴唇,清了清嗓子后,才开口说到“以后咱们在本的面前要注意一些,不能有这么亲密的举动,”齐乐然说到这里重重的点了点头,“对,我们这样会对本造成不好的影响。” 斯特曼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一脸严肃的齐乐然,笑着说“宝贝,你是不是对教育小孩子有什么误会?父母的感情融洽对子女只会带来好的影响,让他们未来成长为性情温和,充满爱心的人。” “可是我们不是父母!”齐乐然严肃的回到“我们的情况特殊,我不想让本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便以为男人跟男人才是正常的夫妻关系,从而影响他未来的性取向。” “我没有想到你心里竟然对同性恋如此的排斥。”斯特曼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双臂随意的抬起,搭在身侧的沙发靠背上,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齐乐然,语气淡淡的说。 齐乐然知道斯特曼有点生气了,不过他还是用坚定的语气说到“我不在乎他将来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可是我希望这个选择是发自他真实的内心,而不是我们无意间灌输给他的理念。” 斯特曼看着对面一脸严肃,掷地有声的爱人,嘴角慢慢挑起,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不管他的小宝贝成长到何种程度,他仍然能够保持着那颗纯粹的赤子之心,真是让人羡慕啊! “过来!”斯特曼对坐在他对面一脸严肃,一副不说服他誓不罢休模样的齐乐然钩了钩手指。 齐乐然顿了顿,还是一脸疑惑的站起身来,慢慢来到斯特曼的身边。 斯特曼一抬手拉住他的手腕,把他整个人拉坐在自己的腿上,伏下身来,用暧昧的语气在他的耳边低声问到“那你准备怎么补偿我呢?” “补偿?”齐乐然歪了歪头,怎么补偿?他的眼前就是斯特曼那性感的喉结,随着他的动作而上下滑动,齐乐然突然张开嘴缓缓含了上去。 斯特曼的呼吸为之一滞,可是他却并没有动,忍着心中的那份悸动,静静的等着齐乐然下一步的举动,用行动无声的表明了,这样还远远不够。 齐乐然的舌尖顺着斯特曼的脖颈缓缓舔了下去,在被第一颗衬衫纽扣阻挡的时候,齐乐然用牙齿一下下轻轻咬开了那颗红色的透明纽扣,同时歪着头,浅笑着用他那双一笑便会荡漾起若有似无媚意的黑色眸子看着斯特曼,那副即纯情又诱惑的模样,让斯特曼再也把持不住表面的镇定,突然一把抱起身上的齐乐然,快步向卧室走去… 人生大约就是如此,有苦痛,也有欢愉,多深的伤口都会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愈合,而快乐却可以留在记忆中隽永悠长,随着时间的流逝反而愈久弥新。 随着对总统袭击事件中的凶手的审问和对其平时活动及人际关系调查的越加深入,h国国家安全局陆续挖出了不限于发动总统袭击事件的多个敌对的国际恐怖主义组织的据点,并予以强有力的打击后,斯特曼和齐乐然也慢慢恢复了日常的工作和生活。 当上第一夫人已经快四个月的时间,期间经历了诸多事件的齐乐然,也已经渐渐适应了这个新的身份,随着学习的深入和见识的增长,也越发的游刃有余起来。 除了官方必须的行程外,齐乐然也渐渐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慈善和公益的事业中去,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了为什么世界各国的第一夫人们都热衷于此,原来这个第一夫人的身份实在是太适合做这些事情了! 他不是有着冗长正规办事程序的政府部门高官,却有着超乎寻常的影响力,这就让很多原本需要费上许多时间和精力,也未必能够解决的事情,可以很快的解决,并保证其公正有效。 即能够为社会和那些弱势群体做些事情,又可以实现自己的自身价值,如此一举两得的事情,齐乐然自然乐此不疲。 晨间和煦的阳光透过覆在宽大落地窗上,被风吹得轻轻摆动的浅蓝色薄纱照射进来,让整个房间里荡漾出海面般的细小波浪,持续了三个多星期的雨季终于过去了。 “宝贝,你今天要去法院?”斯特曼拿起床上的黑色西服外套,抬手递给站在穿衣镜前正在整理着自己身上衬衫领口的齐乐然,同时随口问到。 “嗯,”齐乐然接过斯特曼递过来的西服,一边抬起胳膊往身上穿,一边开口回到“之前那个利用孤儿院未成年少女卖淫的案件今天会提交到法院,我得过去看看,否则他们没准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齐乐然扭头看了看斯特曼,用嘲讽的语气继续说到“你知道的,涉案的那些人非富即贵,如果没有人盯着,最后多半会不了了之。” 斯特曼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虽然他倒是没有给这么缺德的人辩护过,可是之前当律师的时候也没少给这些非富即贵的人法律服务,帮助他们逃避法律的制裁,所以这会儿只能干笑着说到“呵呵…宝贝,你现在可真能干。” 齐乐然瞥了心虚的斯特曼一眼,心中暗暗吐槽,我这么能干都是因为谁啊?! 齐乐然专属的黑色豪华轿车在三辆粗犷的黑色防弹越野车的簇拥下,停在了哥特式风格,庄严而又华丽的法院门前,车队旁伫立在法院门前蒙着双眼的正义女神一手持剑,一手举着天平,散发着沉默的威压。 齐乐然下车正了正自己的领带,迈步向负责这个案件的法官赫尔辛格希尔德的办公室走去。 今天是负责该案件的检察官科洛道格拉斯向法官赫尔辛格希尔德提交案件初步调查材料,确定案件性质和开庭日期的日子,齐乐然之所以要选在这个时候介入案件,就是防止他们沆瀣一气把这个案子定为普通的卖淫案件,草草了事。 鬓边斑白,褐色眼眸,模样十分威严的法官赫尔辛格希尔德自然早就接到了齐乐然今天要来的消息,在看到被秘书请进来的齐乐然时毫不意外,办公室里坐在沙发上黑色短发灰色眼眸,面容精明强干的四十岁左右的检察官科洛道格拉斯和他身边身材矮胖的红发青年连忙站起身来。 齐乐然的视线在扫过那名矮胖的红发青年时,微微一顿,因为他竟然是个熟人,自己的大学同班同学,曾经无数次嘲笑过自己是黄皮猪的福特卡维尔。 想当初齐乐然刚上大学的时候,还因为这个原因跟他打了一架,可是最后闹到教务处,却是因为是齐乐然先动手的原因,给了他一个警告处分,而辱骂自己黄皮猪的福特卡维尔却因为没有指名道姓,只是单独说了一句黄皮猪,被判定没有侮辱性言论,而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直到那个时候,齐乐然才深刻认识到哪有什么公平、公正,说到底不过是谁的拳头硬,地位高,谁就有话语权,想要说了算?可以,只要你比别人站的高,你就可以说了算! 齐乐然的嘴角微微挑起,正好,我现在就比你站得高! 在法官赫尔辛格希尔德、检察官科洛道格拉斯和齐乐然三人互相道明了身份并稍稍寒暄了几句后,三人便坐到了沙发上,而助理检查官福特卡维尔就如同透明人般,连被介绍的资格都没有,一个人默默的退后了几步,站在检察官科洛道格拉斯的身后。 齐乐然嘴角的笑意更甚,在接过希尔德法官漂亮的女秘书送上的咖啡,低头抿了一口后,才瞥了站在道格拉斯检察官身后的红发青年一眼,状若无意的开口问到“这位是?” “哦,”道格拉斯检察官好似此时才反应上来自己身后还有个人,放下手上刚刚端起想要去喝的咖啡,回头看了看低着头的福特,开口说到“忘了给齐先生介绍,这是跟着我办案的助理检查官福特卡维尔,毕业于著名的桑深大学法学院,工作能力不错,是个挺有前途的小伙子。” 道格拉斯检察官对齐乐然说完这句话后,又转过头去对身后低着头,木然的站在那里的福特卡维尔开口说到“这位是总统先生的伴侣,齐先生,你应该知道的。” “齐先生,您好!”福特抬起头快速的看了坐在道格拉斯对面的齐乐然一眼,嘴里说到,然后又马上低下头去。 背对着他坐着的道格拉斯检察官和希尔德法官全都没有看到,可是坐在他对面的齐乐然却清楚的看到,在福特低下头去的那一瞬间他脸上不屑的神情。 也是,在他眼里自己虽然搭上了斯特曼,成为了地位尊崇的第一夫人,可不过还是个只会勾引男人的黄皮猪,在现今这个公众舆论能够影响权威的时代,自己这个第一夫人也不能把他一个基层小公务员怎么样,自己要是真的针对他干了点什么事情,他只有上网一喊,马上就会有无数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卫道士们来为他摇旗呐喊,跟政府对着干就是他们最大的乐趣,他们才不管到底是谁对谁错。 不过,少年,你还是太嫩了,如今的我只要随便说句话,你的前途,哦,不对,你就没有什么前途可言了。 齐乐然没有理会福特的问候,低头又抿了一口咖啡后,把骨瓷咖啡杯放到面前的茶几上,身体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对坐在沙发对面的希尔德法官和道格拉斯检察官开口说到“希尔德先生和道格拉斯先生两位都是司法系统中的中流砥柱,以往审判过无数重大的案件,业务一定十分繁忙,时间宝贵,我也就不兜圈子,开门见山的说了。” 坐在齐乐然对面沙发上的希尔德法官和道格拉斯检察官在听到他这样说时,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挺直,微微侧头用眼神无声的交流了一下。 像司法系统这种专业性极强的领域,最忌讳外行人领导内行人,如果齐乐然这个第一夫人提出什么无礼的要求,那么他们一定会奋力抗争,不能让他一顿瞎指挥后,由自己来背这个黑锅。 齐乐然好似看穿了他们两人的想法般,笑了笑接着说到“虽然我也是学法律的,不过毕竟没有做过具体的事务,业务上的事情我也不太懂,所以还请两位多多费心,这个案件牵涉极大,如果两位在处理案件的时候遇到什么阻力,我倒是能够尽一份心力。” 齐乐然的话说的十分明白,这个案子怎么办,你们是专业的,你们说了算,可是你们想要把这件明显有着背后势力在操纵的孤儿院未成年少女卖淫案办成普通的卖淫案,那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如果在办理案件的时候遇到了什么阻力,那由我来扛,至于最后的荣誉自然是你们来享受。 希尔德法官和道格拉斯检察官在听到齐乐然的话后,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头也不禁涌起阵阵激动的情绪,之前他们两人还愁这个明显有着巨大势力在暗中操纵的案件该如何定性,这会就有人来替他们扛了,而他们就可以无所顾忌的大展拳脚了。 如果他们最终能够把这个一看就牵扯极大的案子办成,那么他们就可以通过这个案子一战成名,扬名立万,升职加薪那都不算个事了! 希尔德和道格拉斯两人看着对面的齐乐然,越看越开心,越看越喜欢,心中同时涌上一个念头,“这个第一夫人也不像外界传的那样只是靠男人上位的草包么!” 就在两人即兴奋又鼓舞,对未来无限憧憬的时候,齐乐然再次开口了。 他边用手指在木质的沙发扶手上轻轻敲打,边开口说到“只是有件事情,我有点担心…” 他的话瞬间便吸引了希尔德和道格拉斯的注意,更加年轻,对名利有着更大渴求的道格拉斯检察官有些紧张的率先开口问到“不知齐先生担心的是什么事情?” 齐乐然没有马上回答,在沙发扶手上敲击的手指没停,眼神在道格拉斯检察官身后的福特身上扫了一眼,神色淡淡的继续说到“这个案件的受害人里涉及到好几个不同的种族,如果办案人员有着种族歧视的思想,我想恐怕会影响到案件的真实和公正。” “什么?”道格拉斯检察官一时之间没有明白齐乐然话里的意思,种族歧视?谁?希尔德法官?不能够啊,就算他心里面有种族歧视的想法,也不会笨到要表示出来的程度啊! 道格拉斯检察官的视线从希尔德法官的身上若有似无的扫过,心中一阵烦闷,这可就麻烦了,种族歧视可是个大帽子,就算处理案件中你没有歧视,可是别人就说你有,在这上面抨击你的话,你也是百口莫辩的,这个蠢货!道格拉斯检察官眼前的功名利禄好似马上就要长着翅膀飞走了,让他一阵的肉痛。 这个蠢货!希尔德法官简直要被他气死了,可是面上却不动声色,用眼神瞟了一眼站在道格拉斯身后,低着头看不见表情的助理检察官福特,轻轻咳了一声。 道格拉斯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这才蓦地反应上来,负责这起案件的除了他和希尔德法官,还有跟着自己的助理检察官福特卡维尔。 齐乐然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两人间无声的互动,也不着急,能够做到法官和检察官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能之辈。 果然就在这时,希尔德法官突然开口说到“刚才齐先生说自己也学过法律,像齐先生这么优秀的人,想必一定也是毕业于名校吧!”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如果他不是毕业于名校,又话里有话,刚才就不会在两位资深法官和检察官的面前班门弄斧的特意强调自己也学过法律。 齐乐然点了点头,笑着谦虚的说到“优秀不敢当,只是我也对法律十分的喜欢,所以当初才会想要考进桑深大学法学院的。” 桑深大学!同样是人精的道格拉斯检察官刚才不过是被就要到手,又有可能跑掉的功名利禄晃了神,这会儿听见齐乐然的话,马上反应了上来。 在侧头微微暼了一眼站在他身后,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的助理检察官福特卡维尔后,暗暗叹了口气后,道格拉斯检察官开口义正言辞的说到“请齐先生放心,我们负责这个案件的人中绝对不会出现带有种族偏见的人,务必会保证案件的公平公正!” 齐乐然看着道格拉斯身后低着头看似恭谨,实则不屑的红头发青年,心中冷笑,既然送上门来了,那么你就也尝尝被排挤,被歧视的日子吧! 齐乐然心情颇好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笑着对希尔德和道格拉斯两人说到“如此甚好,那我就不打扰两位办案了,随时静候两位的佳音!” 希尔德和道格拉斯也连忙站起身来,一起把齐乐然送出了办公室,当齐乐然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走廊尽头后,道格拉斯检察官回身对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的助理检察官福特卡维尔沉声说到“以后这个案子你就不用再跟了。” 福特闻言猛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道格拉斯高声质问到“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再跟这个案件?就因为他刚才的一句话?!这太荒唐了!他有什么证据说我种族歧视!” 道格拉斯检察官看着面前有点发狂的福特,心中暗叹,谁让你得罪他了,他不需要任何证据,因为你到底是不是种族歧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讨厌你! 虽然心中有点为平时十分听话的助理检察官福特惋惜,不过相较之下到底是自己的前途更重要,道格拉斯只能面无表情的回到“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这只是正常的工作调动,档案室那边最近在整理一直以来未能破获案件的卷宗,需要更多的人手,从明天开始你就去那里帮着他们整理卷宗吧!” 道格拉斯说完后,再不理一脸呆若木鸡的福特,转身追着希尔德法官的身影向办公室里快步走去,“砰”的一声关上了办公室厚重的房门,走廊里只剩下福特一个人形单影只的身影。 半响后,福特才痛苦的抱着脑袋缓缓的蹲了下去,只有不得上司待见,根本就没有前途的人才会被派到档案室混吃等死,难道他就将永远是一个助理检察官,无所事事一生? 可是道格拉斯检察官说了,这只是正常的工作调动,没有任何原因,就是他想闹都没有明目,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说不上是后悔还是什么的情绪将他紧紧的包围起来… 走出法院大楼的齐乐然看着门前那尊蒙着眼睛的正义女神像,心情却是十分不错,你看,每个人都要为他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付出代价,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可是齐乐然的好心情却仅仅维持到了在第一夫人办公室见到斯特曼的时候,就戛然而止了,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坏消息——斯特曼即将踏上非洲几国的访问之旅。 这还不算什么,让齐乐然心惊肉跳的是,斯特曼在访问这几个□□势还算不错的国家途中,还将秘密访问当初派人袭击他的那个国际恐怖主义组织活动最为活跃的非洲国家,研究如何联合打击这个国际恐怖主义组织的问题。 齐乐然知道,斯特曼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要给罗伯特报仇的想法! 第77章 蔚蓝的天空中巨大的机翼遮云蔽日, 闪着银亮的光芒从齐乐然的头顶快速的划过, 齐乐然站在原地,仰头目送着它一点点变小,最后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才慢慢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回到自己的专用豪华轿车里。 他和斯特曼都知道此行的巨大危险,可是人生在世有很多事情是明知危险, 却还不得不去做的。 罗伯特死在了斯特曼的眼前, 他的血喷在了斯特曼的身上, 直到现在, 斯特曼的鼻端还好似萦绕着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午夜梦回有多少晦暗的梦魇由此而生,如果不能为他做点什么,斯特曼将永远活在这个阴影里, 无法解脱。 所以, 虽然明知有危险, 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 所以,虽然明知有危险,齐乐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没有一点想要阻拦他的意思, 平静的将他送走了,就像他之前所领悟到的那样, 不管怎样, 他总与他生死相随也就是了。 其实人生不在于活得有多长, 而在于活得有多心安,活得有多快乐。 齐乐然想起之前自己看过的一个笑话,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去看医生,问医生怎样才能长寿,医生回答他要有良好的生活习惯,少抽烟、少喝酒,他回答医生说,我不抽烟、不喝酒。 医生又对他说,要保持良好的饮食习惯,少吃大鱼大肉这些油腻的东西,他回答医生说,我不吃一点带荤腥的东西,我吃素。 医生想了想又说,除了以上两点外,还要注意节欲,不能贪恋女色,他回答医生说,我从不跟女人做那事。 医生听完后,沉默了两秒,突然一拍桌子,站在了起来,气愤的对男人大声说“你活着什么乐趣都没有,还要活那么长时间干嘛?!” “哈哈…”黑色的豪华轿车里回荡着齐乐然突兀的笑声。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迈克尔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伸手去拂胳膊上生出的鸡皮疙瘩,虽说总统先生此行确实挺危险的,可也不至于发疯吧,他有些担忧的抬头从后视镜里偷偷向坐在后座的齐乐然瞄去。 坐在车子后座上的齐乐然正扭头看向窗外模糊不清的风景,小声呢喃着“凯文,不用担心我,你看,我很好,还能笑得出来…” “你是能笑得出来了,我快哭了!”迈克尔哭丧着脸,在心中默默吐槽,不过转念又一想,幸亏瑞娜没有跟着斯特曼一起去,要是她也跟着去了,自己现在恐怕也得像齐乐然那样担心的要疯了吧!可是她趁着总统先生出国的时候出去度假,自己却没有时间跟她一起去,真是遗憾呐! 总之,不管大家心里有何想法,斯特曼虽然走了,可是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幸好还有可爱的小本杰明陪在齐乐然的身边,让他觉得日子没有那么的难捱,不过因为斯特曼离开了,他这个依附于斯特曼而得到的第一夫人的位子,就不那么受人待见了,体现最深的就是,没有人再主动上报各方面的信息和简报,造成了齐乐然各种信息的滞后。 不过这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他这个第一夫人原则上是不能参与政治上的事情的,以前之所以能够得到第一手材料和信息,不过是源于斯特曼的授意,甚至有很多信息还是斯特曼的秘书室那边传过来的,现在斯特曼不在了,很多实时的信息都不用在及时的上报到他的秘书室了,所以齐乐然也就同样得不到这些信息了。 齐乐然并没有想要参与政治的意思,只是信息上的缺失让他无法了解斯特曼最新的状况,这点才是他最介意的,虽然每天晚上如果情况允许的话,他和斯特曼两人都会通会儿电话,可是因为斯特曼身处的环境复杂,事务繁忙,所以他们两人也并不是每天都能通得上话。 况且就算每天都能通上话,真的遇到什么事情,齐乐然相信,斯特曼也不会跟他说,让他担心的,可是对于齐乐然来说,斯特曼的真实情况,才是他最想要了解的事情。 斯特曼已经走了八天了,两人也已经两天没有联系了,算算行程他应该就快要去当初袭击他的那个国际恐怖主义组织最为活跃的t国了吧! 被晨光浸染的第一夫人办公室里,齐乐然坐在办公桌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脸上带着淡淡的忧虑之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斯特曼曾经告诫过他,让他最好不要在思考时养成做固定动作的习惯,因为这样能够让有心人通过他的动作分析出他的情绪和想法,可是他不是斯特曼,能够完美的控制住自己的思想和行为,只有依靠手上有节律的动作才能让他排除掉心中的杂念,静下心来好好思考。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总有一丝不好的预感,齐乐然甩了甩头,把这些杂念甩出自己的脑袋,伸手打开面前的电脑,专心浏览起了国际新闻,现在他也就能够通过这些方式间接的了解一下斯特曼现在的状况了。 突然之间,齐乐然的视线一凝,瞳孔剧烈的收缩起来,一排不起眼的小字映在他的眼中,昨日晚间非洲t国非政府军发动武装政变,现具体情况不明。 齐乐然的脑子嗡的一声,愣了半响后才渐渐会过神来,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用有些颤抖的手拿出手机,拨了过去。 电话听筒里仍然传出如昨天一样的 “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的冰冷女声,让齐乐然的血都渐渐冷了下来。 “詹妮弗!今天内阁那边有什么消息送来吗?”齐乐然拿起电话,沉声问到。 “没有!”詹妮弗一边回答,一边心中纳闷,内阁那边自从总统斯特曼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送过消息来,齐乐然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后,又再次传来齐乐然与往日不同的低沉声音,“你现在来我的办公室。” “好的,先生,我马上来。”詹妮弗说完后放下手中的电话,敏感的意识到应该是出事了,虽然她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应该是挺严重的事情。 詹妮弗没有丝毫的停留,放下电话后,便快步走进了齐乐然的办公室。 “先生,出了什么事情吗?”詹妮弗站在齐乐然的办公桌前,看着他那比往日频率更快敲击在办公桌上的修长手指,心情不禁跟着沉重起来。 “内阁和议会那边今天有什么异于往常的动静没有?”齐乐然没有回答詹妮弗的话,反而抬起头看着她反问到。 詹妮弗被他问得一愣,现在才是早上九点,刚刚上班的时候,昨天晚上下班的时候还一切正常,现在能有什么异于往常的动静? 斯特曼去t国是保密的行程,除了内阁成员外没人知道,所以现在詹妮弗的表现也并不让人意外,齐乐然看着她一脸茫然的神态,沉声吩咐到“现在就派人去看看内阁和议会那边在做什么,马上!” 詹妮弗从来就没有见过齐乐然这种模样,知道事态重要,马上点头答应,转身快步向办公室外走去,好安排人尽快过去查探。 “对了,让迈克尔马上来我办公室。”齐乐然在詹妮弗马上就要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又一次开口吩咐到。 “好的,先生。”詹妮弗转身回答了一声,快步走出了齐乐然的办公室。 迈克尔接到詹妮弗的通知后,一边往齐乐然的办公室里走,一边在心中暗暗嘟囔,我这几天也没干什么啊,他无缘无故的找我去办公室到底是什么事情啊!说实话,自从斯特曼走了以后,迈克尔总觉得齐乐然不太正常,一点也不想跟他单独相处。 可是显然,虽然不想,可是迈克尔也不能违抗齐乐然的命令,只能一步三挪的向齐乐然的办公室里慢慢走去。 齐乐然虽然等得十分焦急,可是他却在心里一直暗暗告诫自己,现在必须要沉得住气,否则任何一点疏忽和冲动都有可能酿成不好的后果,所以在迈克尔磨磨蹭蹭的进了齐乐然的办公室后,一点也没看出来他的焦急和生气。 “你最近跟以前那些国家安全局的同事们还有联系吗?”齐乐然好似唠家常般开口淡淡的问到。 “大家的工作性质又忙又都需要保密,平时没事都不怎么联系。”迈克尔虽然有些奇怪齐乐然为什么突然问他这样的问题,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开口回到,毕竟这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或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齐乐然闻言点了点头,迈克尔的回答没有出乎他的预料,可是如今这样的情势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于是对迈克尔开口继续说到“我今天一天都不离开国家政府大楼,你待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干,不如就去找以前那些国家安全局的同事们叙叙旧,请他们喝个咖啡,聊聊天。” 迈克尔被他的话弄得一愣一愣的,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他突然跟自己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迈克尔在呆呆的站了一会儿后,见他压根就没有要给自己解释的意思,只能挠着脑袋退了出去,心中不禁暗暗感慨,齐乐然这个第一夫人当得还真是跟总统先生越来越像了,成天弄得高深莫测的,说话只说一半,你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好好的没事去找人家喝咖啡聊天,这不是有病么! 百思不得其解的迈克尔只能掏出电话,给自己的女朋友瑞娜拨了过去。 齐乐然一点也不担心迈克尔听不明白他的话,反正不是还有瑞娜那个人精么。 齐乐然接着又让戴维斯去打听军方昨晚到现在有什么异常的动静没有,这才坐在办公桌后,轻轻敲着手指,细细盘算起现今的情况来。 t国的武装政变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发生的,不同于自己阻塞的信息来源,内阁那边应该早就得到了消息,可是到现在,却一点消息也没有传过来,可见他们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告诉自己这件事情,而不告诉自己这件事情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忘记了,因为习惯性的忽略而压根就没有想到要告诉自己,二是他们在刻意的隐瞒自己。 刻意的隐瞒自己!齐乐然噌的一下站起身来,背上的汗毛都瞬间立了起来,如果是刻意的隐瞒自己,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怕自己因为担忧而给他们的行动添乱?还是… 齐乐然有点不敢往下想了,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天真的以为他们是怕他担心,所以才刻意的隐瞒下这件事情,可是如今的他,脑海里却盘旋着各种各样的念头,其中无一例外都是不好的猜测。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了,在齐乐然“进来”的声音中,詹妮弗快步从办公室外走了进来。 还没等站稳身体,詹妮弗便开口快速的说到“先生,我刚才派秘书过去看了,内阁所有的成员和议会委员会的成员正在小议会厅里开会,据说今天凌晨会议就已经开始了。” 齐乐然的眼前一黑,伸手扶住办公桌的边缘才勉强站稳身体,果然出事了! “你先出去吧!一会儿跟我去一趟小议会厅。”齐乐然挥了挥手,无视詹妮弗担忧的目光,低着头轻声说到。 在詹妮弗满怀疑虑和担忧的身影出了齐乐然的办公室,厚重的办公室大门缓缓的闭紧后,齐乐然才慢慢抬起头来,脚步踉跄的来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捧起一捧冰凉的自来水按在通红的眼眶上。 缓了片刻后,齐乐然再次抬起头来,晶莹的水滴顺着他的脸庞滚滚而落,可是刚才他脸上的难过与脆弱却再也看不见了,他抬手重重的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水滴,转过身来神情坚定的向外走去,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尽我所能为你做点什么! 秘书室里的詹妮弗在看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齐乐然时,从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一点端倪,他还是如往日那般阳光温和,可是眉宇间却平添了一抹英气和锐利,有如藏在剑鞘中的宝剑,正等待着机会一跃而出,斩妖除魔。 詹妮弗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紧走两步,跟在齐乐然的身后,向小议会厅那边快步走去。 两人来到小议会厅的门口,还没等有所表示,便被站在小议会厅门口的两个身穿黑色西服,耳边别着白色通话器的国家安全局特工模样的人拦住了去路。 詹妮弗气愤的高声说到“你们不认识先生吗?他是总统先生的伴侣,现在要进去找内阁的几位部长商量事情!” “抱歉,我们是在执行任务,在里面的会议没有开完前,任何人不得入内。”两个特工模样的人语气倒是十分恭敬,可是态度却极其坚定,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不管你是谁,反正在会议没有开完前,别说你是什么第一夫人,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想进去! 詹妮弗的神态明显不服,还要再开口跟那两个人理论,可是齐乐然却阴沉着脸转身向回走去。 果然,他们是有意想要隐瞒自己! 事到如今,齐乐然已经能够得出这个结论了,平时不管是开什么重要的会议,也没有专门让两个国家安全局的特工特意在门口站岗的时候,而且对方在听到是自己要进去的时候,竟然一点犹豫和想要进去请示一下的意思都没有,显然之前已经有人特意下达了不管是谁都不能进去的命令。 现在除开在里面开会的内阁成员和议会委员会的人,这整个国家政府大楼里,就自己的身份能够与之相提并论,那么这个命令针对的对象也就不言而喻了,他们如此刻意的防备自己,目的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齐乐然快步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行色匆匆的戴维斯也从走廊那边快步走了过来,在走到齐乐然的面前时,对他摇了摇头,低声说到“军方那边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齐乐然在听到戴维斯的话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片刻后,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里面好似正在酝酿着风暴,黑色的眸中如深渊般黑不见底,嘴角则微微上翘,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 好,好,好!既然你们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第78章 第一夫人办公室内,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齐乐然面色冰冷, 在扫视了一下站在办公桌前的詹妮弗和戴维斯后,沉声说到“戴维斯,你去把t国极其周边国家的材料收集整理一下, 包括□□势,各方的关系,地形地貌, 国际恐怖主义组织的分布等等, 务求详尽。” “好的, 我现在马上去。”戴维斯答应了一声, 马上转身快步向办公室外走去, 他没有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从之前齐乐然让他去打听军方动态这件事情上,他就敏锐的意识到了出事了, 再加上现在齐乐然让他去收集整理与总统斯特曼出访国家距离颇近的t国极其周边国家的情况, 出了什么事情也就显而易见了。 而出了这样的事情, 齐乐然不去跟内阁商量,却要自己收集材料,这其中蕴含的意义就非同凡响了,戴维斯脑中浮现出种种纷繁复杂的念头, 可是却没有影响他去完成齐乐然交付的任务。 等办公室里只剩下齐乐然和詹妮弗后,齐乐然才在犹豫了片刻后, 开口说到“詹妮弗, 我知道你的身份特殊, 非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麻烦你。” 齐乐然抬起头直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詹妮弗的眼睛,郑重的神色中带着一丝愧疚,缓缓的继续开口说到“相信你应该也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让你通过你父亲的渠道,帮我打听一下具体的情况。” 站在办公桌后的詹妮弗在听到齐乐然的话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的神色,以总统斯特曼先生的睿智和地位,他能够得知自己的身份这一点,詹妮弗丝毫也不惊讶,甚至她心里还十分的清楚,她能够以如此浅的资历担任第一夫人办公室的首席秘书,在很大程度上正是依于与她的特殊身份。 而这一点,作为她的直属上司的齐乐然显然才刚刚想到,并对于利用这种关系抱着一种愧疚的心态,对于詹妮弗来说,这样就已经足够了,毕竟没有人愿意被人处心积虑的算计。 因此,詹妮弗同样没有说什么,只是在简短的答应了一声后,便转身出去办这件事情去了,她的父亲上任总统伯特莱姆史密斯虽然已经卸任了,可是毕竟才刚刚卸任半年多,虽然一些重要岗位上的人都已经被换了下来,但是毕竟大部分人脉关系还在,大的事情做不了,打听些消息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齐乐然其实有想过让崔维丝帮着打听些消息,她毕竟是上一任总统夫人办公室的事务总长,八年的时间累积,人脉和渠道必也是不少的,可是考虑到她不是自己的心腹,而且她要是不知道詹妮弗的事情还好,如果知道,那么让她打听出来的消息的真假就不能保证,在这件事情上,哪怕只是一点小小的疏忽和错漏,葬送的都有可能是斯特曼的性命,所以齐乐然是一点风险都不敢冒的。 宁可知道的少一点,也务必要保证消息的可靠性和真实性。 第一夫人办公室里,一片静寂中传来手指在办公桌上有节律的敲击声,齐乐然靠在办公椅上,再静下心来把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测。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房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敲响,迈克尔神色凝重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是不是总统先生出事了?”迈克尔刚刚走到齐乐然的办公桌前停下脚步,便开口问到。 齐乐然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虽然他的心中已经有了推测,可是毕竟事实真相还有待于证实,面对迈克尔此时的问题,他没法在现在就给出确切的答案。 可是他没有开口否认,就已经能够说明很多事情了,迈克尔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在点了点头后,沉声说到“国家安全局那边没有任何的异常,这件事情要么是他们那边压根就不知道,要么是他们根本就不准备管,不管是哪一种,事情都很棘手。” 迈克尔看了一眼神情丝毫不显慌乱的齐乐然,知道他心中对此情形恐怕已经有了预料,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继续说到“瑞娜已经买了飞机票往回赶了,明天一早应该就能到。” 齐乐然看着面前这个平时愿意吐槽,表面上看起来很炫酷,实际上有点怂萌,还被瑞娜形容为身体快于脑子行动的壮汉,在明知道自己因为斯特曼的事情即将跟内阁,甚至所有人对着干的时候,没有一丝的犹豫和退缩,心底突然涌起了一股暖流。 是啊,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这一刻,齐乐然有些晦暗的心情,突然变得好转起来,不管结局如何,就让我们尽自己所能,为斯特曼做点什么吧! 齐乐然重重的点了点头后,对迈克尔开口说到“迈克尔,你派人去查一查副总统詹姆斯弗里曼现在在做什么。” 迈克尔在听到齐乐然的话后愣了愣,随后脸上露出惊骇的神情,半响后才有些不敢置信的说到“这…不会吧!” “永远也不要低估了政客们的无耻和冷酷。”齐乐然嘴角沁着冰冷的笑意,缓缓说到“对于他们来说,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迈克尔看着齐乐然那副酷似斯特曼的神情,心底有些发寒,虽然不敢相信,不过他还是答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与其在这里争辩,不如让事实说话,对于行动永远比脑子快的迈克尔来说,没有什么比事实更能说服他的了。 “我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看着迈克尔急匆匆的背影,齐乐然自嘲的笑了一下,心中倒是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其实不怪迈克尔不敢相信,副总统是由总统亲自任命的,不过别看他的官职挺响亮的,可其实实际上,平时除了出席一些象征性的场合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实权。 总的来说,副总统实际上最大的作用,就是在总统遭遇意外的时候,顶替他成为下一任总统,所以迈克尔才会在齐乐然让他去打听副总统詹姆斯弗里曼的行踪时表现得那么的震惊。 等待是漫长的,特别是在明知爱人有了危险,自己却什么事情也做不了的时候,直到这个时候,齐乐然才深切的体会到了,之前斯特曼为什么会那样考验自己,如果是以前那个还未成熟,又很天真的自己,这会儿恐怕早就沉不住气的冲进小议会厅里大喊大叫了吧! 可是那样做除了发泄自己的恐惧和怒气外,对事情却是毫无帮助,说不定还会起到相反的作用,加重斯特曼的危险。 派去盯着小议会厅的人时不时就会回来汇报一下,那边的会议还在持续的进行着,大概他们之间也没能达成统一的意见,再怎么说,就算斯特曼上台的时间短,在社会民主党内也没几个心腹,可是他总统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要做出那个决定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只是齐乐然不了解事件的具体情况,所以无法判断他们到底在商议些什么,现在除了等待,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对于齐乐然来说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可是其实实际上也才过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最先回来复命的是戴维斯,毕竟他要收集的资料也不是什么机密,只不过齐乐然要求务必详尽,所以才耽误了些时间。 齐乐然把所有收集来的东西一页一页仔细的翻看起来,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慢慢的事件的大体轮廓已经渐渐在他脑海里成型,只等詹妮弗打听到的情报来验证齐乐然的猜想。 就在这时,齐乐然办公室的房门再次被敲响,还没等他出声,房门便被“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迈克尔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神情焦急的开口说到“副总统詹姆斯弗里曼刚刚进了国家政府大楼,向小议会厅那边去了!” 齐乐然噌的一下站起身来,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成真了!那边恐怕已经有了最终的结论! “给詹妮弗打电话!”齐乐然极力镇定下自己的情绪,沉声吩咐,不管她打听到多少情报,不能再拖了,否则斯特曼就真的没救了! 戴维斯的脸上也同时浮上了一抹凝重,迈克尔的那句话,他同样明白是什么意思,因此在得到齐乐然的吩咐后,马上伸手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熟悉的电话铃声从齐乐然的办公室外响起,随着铃声越来越清晰,詹妮弗面色凝重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随手把办公室的房门关紧,紧走两步来到齐乐然的身前,把手里的档案袋递给了齐乐然。 齐乐然接过詹妮弗递来的档案袋,一把扯开袋口,拿出里面的材料看了起来,片刻后他“哐”的一声举起拳头,重重砸在面前的办公桌上,脸上浮现出一层混杂着戾气的寒霜。 好,很好,斯特曼不顾自身的危险在前方披荆斩棘,你们却在安全的后方给他后背插刀! “迈克尔,带上几个人,跟我走!”齐乐然把手里的几页纸随手扔在办公桌上,一边对迈克尔开口吩咐到,一边向办公室外走去。 早就等不及的迈克尔还没等齐乐然的话说完,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詹妮弗和戴维斯在互相对视了一眼后,没有丝毫的犹豫便跟在齐乐然的身后一起向外走去。 齐乐然带着詹妮弗和戴维斯在迈克尔几个彪形大汉的尾随下,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小议会厅的门口。 还没等站在小议会厅门前那两个国家安全局的特工有所动作,迈克尔便抬手一挥,他身后四、五名身形魁梧的大汉便上前一步,迅速的制服了那两名特工。 不是他们有多么的厉害,能够一招就把训练有素的国家安全局的特工制服,而是那两个特工压根就没有想到,跟在第一夫人齐乐然身后的保镖竟然会在国家政府大楼里掏枪,意外之下这才着了道。 就在小议会厅里的人正在热火朝天的争论着什么的时候,小议会厅那扇厚重的对开门被让人从外面猛地推开,露出齐乐然那张面沉似水的俊朗脸庞。 黑发黑眸,好似全身笼罩在一层寒霜中的青年,一步一步走进了原本还喧闹嘈杂,现在却鸦雀无声的小议会厅里,站在中央演讲台上,缓缓露出一丝冰冷而又邪气的笑容,看着面前神色各异的众人,一字一顿的说出了一句让他们心底直冒寒气的话。 第79章 “我知道你们做了什么。” 黑发青年那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小议会厅里, 让台下手握权柄的一众大佬们瞬间变了脸色。 “不要胡说, 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曾经的斯特曼总统竞选办公室政务官,现今的国务卿艾伯特里奇布莱克对站在演讲台上的黑发青年沉着脸,开口斥到。 被他的话提醒,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几个议会委员会的人也同时不满的大声喊到“什么时候总统夫人也能够随意闯入议会厅,干涉国家政务了!” 这时小议会厅的门口也已经被闻讯赶来的国家安全局特勤处的大批特工团团围住,正举着枪和迈克尔带来的几个保镖对峙着, 只要里面的人下达命令, 便会有所行动。 小议会厅里的内阁和议会委员会的成员们见状, 都不禁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同时态度也变得强硬了起来。 “你现在退出去的话, 我就当做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布莱克再次开口说到。 然而站在中央演讲台上的黑发青年却毫无惧色,面上带着冰冷的笑意,淡淡的说到“你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我却不能!” “什么!别以为你是总统的伴侣就可以为所欲为, 这里不是你能够撒泼的地方!你们还傻站在那里等什么, 还不赶快动手!”小议会厅里的其他人都被齐乐然嚣张的态度弄得火冒三丈,都不禁纷纷高声叫嚷起来。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仗着总统伴侣的身份就敢在这里耀武扬威,现在就连总统斯特曼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谁还会给他这个总统夫人面子! 别看这些内阁和议会委员会的成员们平时在人前人五人六,一副绅士的优雅派头, 其实每次的议会会议上, 他们都会如菜市场上那些讨价还价的大爷大妈般胡搅蛮缠, 粗声大气,就是拳脚相向也不是没有过,所以此时齐乐然一点也不意外他们会有这样的表现。 小议会厅门口国家安全局特勤处的特工们得到了命令,一点点逼近了守在门口的迈克尔等人,情势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黑发青年再次开口说话了。 “我说过,我知道你们干了什么,”他黑色的眸光阴沉沉的从台下一众人等的身上一一扫过,让人莫名的升起一丝寒意,“除非你们能把我们这些人当场打死或者全部关押起来,否则我保证,全国民众,甚至全世界的人都将知道你们做过什么和你们将要做什么!” 齐乐然的话不仅让台下的一众大佬们惊讶异常,同时也让慢慢逼近的特工们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齐乐然毕竟是总统的伴侣,他们还真没胆量真把他怎么样,不过是想着把他带来的人制服,让他离开这里罢了,可是现在这个情形来看,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特工们作为下属心有顾忌,听到齐乐然的话自然不敢逼迫太甚,可是那些大佬们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却被齐乐然的话激怒了,一向惯于发号施令的他们怎么可能被齐乐然的几句话吓住,况且在这些人的心中,齐乐然不过就是一个靠着男人上位的绣花枕头罢了,哪有那样的魄力! 灰色短发,褐色瞳仁,鹰钩鼻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五十多岁面容严厉的议会委员会的委员长罗德里格瓦尔坦古德曼冷哼了一声,有些不屑的开口说到“就凭你?!哼,真是不自量力!斯特曼在的时候,大家给你几分薄面,你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这里讨论的国家大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耀武扬威的指手画脚了!” 议会委员长罗德里格瓦尔坦古德曼轻蔑的说完后,又转头对动作明显迟疑了下来的特工们高声斥到“你们没听到命令么,快把总统夫人带下去,找个地方让他冷静冷静!” 他话里的意思十分的明显,就是让特工们把齐乐然带下去,找个地方关上几天,等他们这边的事情办完,木已成舟,什么总统斯特曼本人都已经成了过眼云烟,那他这个总统夫人还不是任他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到时候哪里还有他说话的余地! 特工们得到了议会委员长罗德里格的明确命令,虽然不知道他心里打的小九九,可是权衡利弊,论实权齐乐然这个总统伴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跟议会委员长相比较的,所以在犹豫了几秒后,又再次慢慢围了上来。 啪啪啪… 就在这时,气氛紧张,鸦雀无声的小议会厅里突然想起了几声清脆的掌声,齐乐然看着议会委员长那张义正言辞的脸,一边鼓掌,一边冷冷的说到“委员长真是好威风、好气派!就是不知道等下给我陪葬的时候,会不会还是这般的慷慨激昂!” 议会委员长罗德里格听到齐乐然冷静中蕴含疯狂的话语,不禁眼角微跳,还没等他再次开口说话,齐乐然又接着继续说到“如果今天我不能达到目的,那么,”他看着小议会厅里所有的人,嘴角泛起一丝冷酷的笑容,缓缓说到“这里所有的人,都会给我和斯特曼陪葬!” 齐乐然的话音刚落,站在小议会厅门口的迈克尔好似配合着他话般,突然转过身来,一只手上一把□□,两把□□同时对准了小议会厅里的内阁和议会委员会的成员们。 这下不仅把国家安全局特勤处的特工们吓了一跳,就连那些平时自认为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大佬们,也都吓得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面色苍白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这些政客们躲在安全的地方谋划阴谋诡计,就是害死几十、上百万的人也不觉得怎样,毕竟那些惨状他们不曾亲身经历,可是让他们直面死亡,他们可就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坚强无畏了。 议会委员长罗德里格瓦尔坦古德曼那声还不行动的斥责就好似卡在喉咙里,半天也没能喊出口,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命跟齐乐然赌。 可是这么多人里偏偏就有不信邪的,布莱克与齐乐然共过一段时间的事,自认为很了解他,在他的印象里,齐乐然还是那个单纯阳光的大男孩,他不相信以齐乐然的性格,真的能够做出那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他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而且这件事情是他一手策划,并且在幕后积极推动的,如果事情败露,他也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布莱克不能眼睁睁就这样看着齐乐然把他即将到手的胜利果实就这样的摧毁掉! 在一片静寂中,布莱克突然大声对门口不知所措的特工们高声喊到“不要再让他胡闹下去了,还不赶紧把他带走!一个两个的都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 然而他的话音还未落,齐乐然那冷森森的声音就再次响了起来,“迈克尔,让他们知道知道,我是不是在开玩笑。” 齐乐然的声音平静而又淡然,就好似在说今天的天气还不错或者是晚上准备吃什么一样普通,可是迈克尔在听到他的话后,却猛地一扣扳机,一颗子弹擦着布莱克的脸颊飞了出去,打在他身后的墙壁上,震得墙壁上碎末飞溅,把布莱克身边的人都吓得惊声尖叫起来。 国家安全局特勤处的特工们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枪,对准了刚刚毫无征兆就开了一枪的迈克尔,如果不是平日里训练有素,他们恐怕会下意识的开枪反击,小议会厅里的形势瞬间紧张起来。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布莱克脸颊的划痕上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痛感,不是他英勇无畏悍不畏死,所以才屹立不动,而是他已经被吓傻了,压根就动弹不得。 小议会厅里的大佬们谁也没有想到齐乐然竟然真的敢让人开枪,而且竟然就真的有人敢开枪,面对这种用常理已经无法理解的疯子,早已经吓得面如土色,瑟瑟发抖,早忘了维持自己高贵的身份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这么的怂,被吓得六神无主,人群中一个浅棕色头发,身材极高的消瘦男人沉声说到“h国所有的高层决策人员都在这里,如果你把这里的人全都杀光,h国瞬间就会陷入动乱,无辜的民众就会遭受灭顶之灾,我不相信你会冒着让h国毁灭的风险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齐乐然听着他这番充满了大义的话,嘴角微挑,你们还真不愧是最顶尖的政客,如此的颠倒黑白,义正言辞,一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手画脚的模样实在是令人作呕! “让事情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人是你们,而不是我,”齐乐然看着那个高瘦的男人,眉梢微挑,露出一抹带着邪气的假笑,继续说到“相信我,如果斯特曼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是不会介意让整个h国给他陪葬的。” 齐乐然的话音刚落,小议会厅里的大佬们都不禁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 事已至此,他们已经确切的知道了齐乐然有多么的疯狂,一时间再没有人敢出声了。 从一开始就不赞同这么干的霍夫曼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比布莱克了解齐乐然的多,知道他和斯特曼的感情有多好,而且没有带着有色眼镜看齐乐然的他,也清楚的知道,这段时间以来齐乐然究竟成长了多少,为了斯特曼他真的是什么事情都敢干,也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 “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慢慢说,非要弄得这么难看?”双方僵持之下,与齐乐然还算有些情分的霍夫曼无奈之下只好出来做这个和事佬,扬声说到。 “我是想好好说话,可惜有人不肯。”齐乐然接着霍夫曼的话淡淡的回到。 “误会,都是误会,大家坐下来把话说清楚也就没事了。”霍夫曼一边大声说到,一边转身对小议会厅里的大佬们连连打着眼色。 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除了跟齐乐然坐下来谈判,也确实没有其他什么更好的办法了,而且最初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赞同布莱克的做法,否则他们也不用开会开到现在还没有个定论,所以在听到霍夫曼的话后,也陆陆续续的有人出声支持。 议会委员长罗德里格能做到这个位置,那也绝对是个能屈能伸的人,所以在略略考虑了一下后,只能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的说到“既然是误会,那大家就坐下来把话说清楚,说到底大家都是为了h国的未来。” 齐乐然笑着点了点头,接着他的话说到“委员长说的没错,不过…”他的视线在门口那些国家安全局特勤处的特工们身上扫过,“您是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清楚么?” 议会委员长罗德里格原本是想把这些特工留下,以防备齐乐然突然发疯,可是此时看见他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才惊觉他刚才说知道他们干了什么,这些隐秘的话可绝不能让那些特工听去,所以只好对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去。 特工们见状,心中都不禁暗暗松了口气,他们可一点都不想参与进这些政客们的争执中去,毕竟无论伤了谁,最后倒霉的都会是他们。 只是瞬间功夫,特工们便已经撤了个干干净净,原本跟着齐乐然一起来,站在小议会厅门口的戴维斯和詹妮弗,在得到齐乐然的眼神暗示下,也悄无声息的跟着国家安全局特勤处的特工们一起退了出去,只留下迈克尔还如一尊门神般站在那里盯着厅里的一众人等,一动不动。 等小议会厅的大门缓缓的合上后,齐乐然才率先开口说到“好吧,现在就来谈谈接下来怎么解救斯特曼的事情,”他看着面前的众人,用嘲讽的语气继续说到“不过,容我提醒诸位一声,如果在一个小时之内不能拿出有效的方案,那么我的下属将会把诸位做过什么事情和计划要做什么事情公之于众,到时会有什么后果,相信不用我提醒诸位吧!” 原本还抱着能拖多久拖多久,最好拖到斯特曼遇难就万事大吉了的布莱克和罗德里格闻言面色一凝,这才意识到跟齐乐然一起来的那两个金发帅哥和美女刚才也同特工们一起退了出去后,心中升起一丝绝望之感,他们还是小看了这个他们一直看不起的“第一夫人” ! 第80章 齐乐然坐在小议会厅第一排的椅子上, 单手搭在椅背上, 侧着身子,神态随意的看着隔着好几排,与他分成两个阵营, 隐隐对抗着的一众人等。 浅棕色头发,面容严正的国务卿布莱克神情凝重,无意识抓着椅子扶手的大手青筋爆出, 原本就略显严厉的脸颊配上还泛着血色的擦痕, 更显渗人。 他几次都想要跟坐在他不远处的议会委员会委员长罗德里格说话, 却无一例外的都被紧抿着嘴唇, 眸光暗沉的盯着齐乐然一动不动的罗德里格无视了。 坐在小议会厅不起眼的角落里的四十多岁, 褐发绿眸,身材有些微微发福的副总统詹姆斯弗里曼苍白着脸,一脸无辜的看着齐乐然, 向他竭力表达着自己跟这件事情一点关系也没有的态度。 作为被国务卿布莱克和议会委员会委员长罗德里格两人赶鸭子上架的副总统詹姆斯弗里曼确实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取代现在的总统凯文斯特曼, 自己当总统, 特别是在他已经隐隐的感觉到现任总统凯文斯特曼的出事有着幕后推手的情况下,他就更不愿意去趟这趟浑水了。 而且他心中也清楚的知道,就算自己当上了这个总统,也只不过就是国务卿布莱克和委员会长罗德里格两人的傀儡罢了, 可是现今的情势却不又容他拒绝,所以他其实是十分感激齐乐然现在这种强势而又疯狂的举动的, 而且在心中热切的盼着他能够一举成功, 救回总统凯文斯特曼, 这样他就能够继续过他富贵又逍遥的安乐日子了,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过勾心斗角的危险日子。 齐乐然的视线从坐在角落里的副总统詹姆斯弗里曼的身上转到了议会委员长罗德里格的身上,嘴角微微挑起,甚至还俏皮的向他眨了眨眼睛,惹得面无表情的罗德里格眼角肌肉一阵抽搐。 齐乐然知道,现在的自己表现得越是轻松随意,他们这些人就越是心里没底,反正最终双方比拼的不过就是谁更能沉得住气,谁更能豁的出去,俗话不是说得好么,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而自己现在就恰恰是那个不要命的! 齐乐然知道自从斯特曼当上了总统后,因为对政治和权力没有那么的热衷,所以很多事情都放手给了曾经辅助他竞选当上总统的现任国务卿布莱克和社会民主党魁崔斯特奥利弗的代言人议会委员会的委员长罗德里格。 一方面可以减轻自己参与其中的程度,为将来及抽身做准备,另一方面也是对党魁崔斯特奥利弗支持他迅速通过了同性婚姻合法化法案的回报。 可是人的欲望就是这样,当你得到一些东西时,就会希望得到的更多,永远也没有满足的时候,正是因为得到的权柄越多,也就让他们变得越发的贪婪,对于一生执着于追求权力的布莱克来说,曾经被斯特曼压制的欲望在一点一点的复苏。 而性格强势的斯特曼对于自己不想管的事情可以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可是对于自己想要管的事情,却又无比的强硬,除了听取合理的参考意见外,不会顾及任何人的想法,这也就造成了他和国务卿布莱克以及议会委员会的委员长罗德里格两人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日渐膨胀的欲望和压抑在心中越积越多的不满,再加上这次斯特曼不停劝阻的一意孤行,也就不可避免的引发了这次的危机。 让总统斯特曼死在没有对外公布的秘密行程中,从客观上来说,他是死在了t国反政府武装的叛乱里,从主观上来说,他是死在了自己执意要去的秘密行程上,而在背后策划了这一切的布莱克和积极协助的罗德里格就可以毫无责任,清清白白的按照□□的规定,扶持性格懦弱而又毫无实权的副总统詹姆斯弗里曼登上总统的宝座,从而达到手握实权,在背后操纵詹姆斯弗里曼的目的。 当然后面这些都是齐乐然根据自己得到的情报而产生的猜想,斯特曼秘密访问t国的时间就那么两天,而t国就那么凑巧的在那两天的时间里发生了反政府武装的叛乱,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一定是有人事先把斯特曼将要秘密访问t国的消息提前透露给了t国的反政府武装,这才让他们悍然发动了武装政变,如果能从政府军手中抓获或是击毙h国的总统凯文斯特曼,那么到时候无论是他们向h国提出各种政治要求,还是借此机会在国际社会上声名大噪,都绝对不是问题! 而就在刚才双方的对峙中,用言语试探他们的齐乐然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在他说出“我知道你们做了什么”这句话后,布莱克和罗德里格斯的反应已经足以证明他们的心虚! 寂静的小议会厅里回荡着手指轻轻敲击硬物,有节律的轻微响声,齐乐然刻意控制着自己的手指,不紧不慢的敲击在椅子扶手上,向那些与他僵持的内阁和议会成员们传达着一种反正我不着急,你们不怕身败名裂就继续拖下去的悠闲姿态,无形中更添压力。 时间一点点过去,那些原本就不同意这么做的部分内阁和议会成员渐渐聚拢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身边的人也越聚越多。 国务卿布莱克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随着他身边不远处议会委员会委员长罗德里格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后,整个人突然有如老了十几岁般,肉眼可见的憔悴灰败起来,高大的身体蓦地瘫软在座椅上,再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齐乐然适时的抬起手,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就在他再次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一众人等时,议会委员会委员长罗德里格蓦地沉声说到“克里夫特纳,你来说吧!” 金发灰眸,身材魁梧,相貌英俊,只是发际线后移,稍稍有些秃顶的国防部长克里夫特纳闻声站起身来,看着齐乐然沉声说到“我们会派两个特种兵小队从距离t国最近的n国潜入,然后…” 齐乐然脸上的笑容随着他的话一点点变得真切起来,其实他知道想要去把斯特曼从t国解救出来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难事,只看他们愿不愿意去做罢了。 在得到齐乐然的点头后,一道道命令从小议会厅里被快速的颁发出去,各个部门接到命令后快速的行动了起来。 当整个国家机器飞速运转起来后,它所能产生的能量和行事的效率是十分惊人的,总统凯文斯特曼被困t国的消息因为解救命令的下达,也在政界和军界高层里小范围的流传开来,在解救行动进行的同时,也难免带来一些人心上的浮动和恐慌。 然而当总统的伴侣齐乐然好似没事人般,笑容灿烂的出现在公开的慈善活动上时,他那平静安然的模样却好似带着抚慰人心的作用,让人不知不觉的安下心来,总统凯文斯特曼一定已经没事了,否则作为他伴侣的齐乐然怎么可能会如此的轻松随意,还有心思心情颇好的参加慈善活动。 然而没有人知道,私下里的齐乐然紧张的全身发抖,救援计划已经展开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如果不是他要特意在人前露面以起到安抚人心的作用,他早就已经跑到离t国最近的n国去等待结果了。 在第二天一早匆忙赶回来的瑞娜,对于此时的齐乐然来说也绝对能够算得上是一颗定心丸,有了身份特殊又机智过人的瑞娜在后方坐镇,在参加完公开的慈善活动后,齐乐然便带着迈克尔和几个保镖乔装打扮用假身份潜入了n国。 齐乐然一下飞机,便得到了斯特曼已经成功解救出来的消息,毕竟t国的反政府武装还没到能够推翻现任政府的地步,否则他们早就行动了,也不用非得等到这个时候才仓促行动。 n国原本就是斯特曼计划访问的国家之一,属于在非洲经济相对发达,□□势比较稳定的国家,h国政府在这里是设有大使馆的,到了这里,安全相对来说就已经有了很大程度的保障。 当齐乐然步履匆匆的推开h国驻n国大使馆那带着非洲特色的三层红色小洋楼最上层的起居室大门时,正看到身着黑色丝绸衬衫,同色休闲西裤,刚刚洗完澡,一边侧头用白色的大毛巾擦着半干的头发,一边从浴室里缓缓走出来的斯特曼。 两人一个保持着伸手推门的姿势,一个保持着举手擦头的模样,就那样互相对视着,时间都好似已经凝固住了一般。 突然齐乐然猛地用力,一把推开面前半开的房门,风一般冲到了斯特曼的身前,举起双手将他紧紧抱住,斯特曼也同时扔掉了手中白色的大毛巾,将扑过来的齐乐然牢牢抱住,随后两人便蓦地狠狠的吻在了一处。 斯特曼身上那带着水汽,熟悉而又好闻的混杂着古龙水香气的荷尔蒙气息让齐乐然无比的兴奋和安心,他一边与斯特曼热烈的亲吻着,一边将手伸到斯特曼的黑色衬衫下面,在他那肌肉纹理分明、结实饱满的身体上一寸一寸小心翼翼的缓缓摸索着,用自己的手掌去确认他的安全。 屋里经历了之前危险经历的几个总统保镖们,在没有得到总统斯特曼明确命令的情况下,也不敢把总统斯特曼和他的伴侣齐乐然单独扔在这个还很陌生的环境里,又不好眼睁睁的看着总统两口子当着他们的面表演活春宫,无奈之下只能一起转过身去,面对着涂满了油彩,压根就看不到外面的窗户,做出一副在看风景的模样。 而两个保镖队长约翰和迈克尔在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也只能十分无奈的做出同样的选择,谁让他们两人再也承担不起再出一次事的责任了呢! 忘情的抱在一起的齐乐然和斯特曼两人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哪里有什么心思去顾及其他的事情。 渐渐的房间里响起斯特曼粗重的呼吸声和齐乐然抑制不住的细碎呻吟声,听得背对着他们,好似在专心看风景的一众保镖们面红耳赤,脑海里不住的闪现出各种不能言说的画面,可是现实却是只能两手交握在身前,挡住已经起了反应的某个部位。 “靠,能不能不要叫得那么销魂!”习惯吐槽的迈克尔低声咒骂了一句,要不是为了保护齐乐然来见总统斯特曼,他现在早就应该跟已经赶回来了的瑞娜颠鸾倒凤,被翻红浪了,哪里还会站在这里听这对夫夫俩的壁角,受这番非人的折磨! 与他并排站立着的约翰在听到他的低声咒骂声后,下意识扭头看了看他高高隆起的下面,把迈克尔吓得连忙用双手死死的捂住自己下面,同时向旁边挪了两步,跟约翰拉开了些距离,同时转头瞪了约翰一眼,传递着别打我的主意,我只喜欢身材火辣的美女的意思。 约翰见他这幅模样,也不禁对他甩了个大白眼,别说我有媳妇了,就是我喜欢男人,也轮不到你这个五大三粗,浑身汗毛都比我长的糙老爷们吧! 就在两个保镖队长互相嫌弃间,一边瞪着约翰,一边往旁边挪了几步的迈克尔,不小心踢到了窗边近半人高的金色大花瓶上,金色大花瓶顿时被他踢得晃悠起来,就要向一边的地上倒去。 迈克尔连忙眼疾手快的伸出手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金色大花瓶,心中不禁暗暗松了口,可是他的这番动静,却把沉浸在与斯特曼劫后重逢的亲热中的齐乐然惊醒,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羞得差点没惊叫出声。 红晕有如海浪般一点点浸染上齐乐然白皙修长的身体,把整个脸都自欺欺人的埋在斯特曼胸前的齐乐然紧张的绷紧了身体,让跟他紧紧相连的斯特曼舒爽得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屋里的空气都好似随着这一声低沉性感的舒爽闷哼声被点燃起来,烧得屋里所有的人仿佛就要丧失了理智。 “凯文,进…屋去…”齐乐然埋在斯特曼的怀里,勉强压抑下那隐藏在羞耻感下越发澎湃的快感,用含糊不清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低声说到。 也同时刚刚反应上来什么情况的斯特曼,虽然爽得就想在这里当着一众保镖的面狠狠欺负齐乐然,看着他哭喊求饶,好似只有如此才能证明自己还好好的活着,可以陪心爱之人一起地老天荒,慰藉那份差点永不相见的恐惧。 可是知道齐乐然素来脸皮极薄,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干了,他可能真的会生气,而且以后在这些保镖们面前恐怕会抬不起头来,所以只能有些遗憾的伸手抱起齐乐然,就着两人相连的姿势,站直身体,一步一步慢慢向屋里走去。 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的齐乐然,被他刺激得身体紧绷,差点惊呼出声,只能低头一口咬在斯特曼结实宽厚的肩膀上,在勉强把那声惊呼咽了回去的同时,牙齿间猛地萦绕上了一层淡淡的铁锈味。 在低低的又发出一声爽到不行的闷哼声后,齐乐然的耳边传来斯特曼那压抑低沉的声音“宝贝,你再这样,我可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吓得齐乐然只能尽力放松自己的身体,尽量不去刺激斯特曼,结果就是全身好似从水里捞出来般大汗淋漓。 随着房门“砰”的一声关闭的声音,大厅里的保镖们都好似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般,纷纷瘫软下身体,甚至还有几个定力不强的保镖争先恐后的冲进了卫生间… 春宵,苦短;夜长,梦多。 在刚刚经历了那么危险的事情,国内又有一大摊子烂事等着回去收拾的情况下,斯特曼匆忙的结束了这次原本就没剩下几天的国事访问,在第二天便带着齐乐然和一众手下回了h国。 因为这次秘密访问遭受到了t国反政府武装的袭击,斯特曼带的护卫小队有些损伤,不过因为他们一直在t国政府军的保护下,所以除了重伤了两个外,幸运的并没有人死亡,倒是斯特曼带来的秘密特种小队在曾经袭击过斯特曼那个国际恐怖主义组织倾巢出动,试图在混乱的局面下浑水摸鱼之时悍然出击,端了他们的总部,几乎把那个国际恐怖主义组织的首脑一网打尽的情况下,牺牲了两人,其余几人几乎全部或轻或重的都负了伤。 当齐乐然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才终于明白了斯特曼他们为什么迟迟不能突围,就是在那种紧急的情况下,斯特曼仍然用自身为饵,保持着混乱的局势,派出维持自己安全的特种兵小队,最终达成了摧毁国际恐怖主义组织的目的。 齐乐然不知道是该夸他做得好,还是骂他太疯狂,不过在斯特曼笑着伏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因为有你在后方,我才能安心这样做的时候,”齐乐然便瞬间释然了,能够成为他坚强的后盾,让他可以安心依靠,与齐乐然来说,绝对是对自己最大的认可和褒奖。 他终于不再是依附在斯特曼身上无法独立的藤蔓,而是能够与斯特曼并肩而立的参天大树了! 从来没有如此开心畅快的齐乐然,自然也就不会再去计较斯特曼以身犯险的危险行为,因为他可以让他这种行为变得不那么危险了! 回到h国的斯特曼对内阁和议会进行了不动声色的清洗,经过这件事情,就算不那么热衷政治的斯特曼也明白了,即使不愿,也要把权柄牢牢抓在手中,因为人的欲望是不能用理智来衡量的。 原本欲望膨胀,还想通过这件事情更上一层楼的布莱克被找了个借口免职了,不仅彻底离开了中央权力系统,更是连任何一个政府部门都不能再涉足,以他的年龄来看,已经彻底丧失了东山再起的机会,不知道他现在心中会不会后悔自己一时的贪念。 议会委员会委员长罗德里格倒是没有被解职,不过因为议会会员被不动声色的清洗了一遍,他的亲信几乎都在此次清洗中陆陆续续丧失了议员资格,所以他这个无人支持的议会委员长也只剩下了空架子,没有任何实权可言。 h国政坛正经历着暗潮涌动的风暴,不过也有一点好处,那就是通过这次事件,也发现了许多忠于总统斯特曼的内阁和议会成员,变相为总统斯特曼提纯了支持他的力量。 不过这一切清洗也好,风暴也罢,都跟齐乐然没有关系,他这个第一夫人反正也不能介入到这些政治事件中去,他也乐得不去管这些烦心事,反正一切有斯特曼在。 可是还没等齐乐然过上几天好日子,在他熟悉第一夫人相关事务后就已经不太出现在他面前的事务总长崔维丝,就又把那个办公室里书架上记载着国际各国第一夫人的小册子拿出来,摆在了齐乐然的面前。 看着面前小册子上重新整理过的环肥燕瘦,各色不同特色的美女,齐乐然只觉得头都大了,这才想起来在明年年中将要举行的世界首脑会议上,自己就要同时面对最少二十多名的各国第一夫人,齐乐然只觉得眼前一黑,直恨不得自己干脆一病不起,能够把这个噩梦般的首脑会议躲过去才好! 第81章 齐乐然一页一页翻着面前厚重的小册子, 一个个明眸皓齿, 端庄典雅,品位不俗的美女从他的眼前缓缓划过,就算其中有几位略微上了些年纪, 可是却丝毫不显老态,反而更添岁月的风姿。 仍然是与以前一样的格式,姓名、年龄、家庭状况等等, 等等, 不一而足, 齐乐然突然升起一种自己是在相亲的荒谬感, 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弄得哭笑不得 , 他就算是相亲,难道看的相册不也应该是各色的帅哥么! 真是头疼啊!齐乐然一想到这么多女人聚在一起的情形,就本能的畏惧, 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以前过年时家里七大姑八大姨聚在一起边磕瓜子, 边吵吵嚷嚷东家长西家短, 不停八卦时的模样,就算是再美的女人也招架不住啊! 而且想到上次d国的皇太子妃梅格蕾丝来h国访问时的行程,齐乐然就更加的痛苦了,陪一个女人逛街已经是很头痛的事情了, 何况是陪二十多个女人一起逛街! 齐乐然一想到那样的情形,就不禁暗暗打了个寒颤, 要不还是问问斯特曼, 自己可不可不去了吧!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 可是齐乐然还是抱着万一的侥幸心里,站起身来,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向总统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国家政府大楼里但凡看见他的工作人员全都面露敬畏之色,再不是之前大多把他当成空气般视而不见的模样,因为他之前在小议会厅里的“壮举”已经被当天经历了那件事情的特工和早就看国务卿布莱克与议会委员长罗德里格不满的议员们私下里悄悄的透露了出去,并且越传越广。 在此之前没有人会想到那个看起来阳光单纯,脾气极好,甚至有时会让人觉得有些懦弱的第一夫人,竟然会如此的酷帅,特别是那些平时被手握重权的一众大佬们压迫欺负的普通工作人员们,更是把齐乐然当成了偶像般崇拜,纷纷在心中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如他般一鸣惊人,让所有的大佬们对自己低下他们“高贵”的头颅。 齐乐然在欣慰的同时,却也在心中暗暗苦笑,童话里都是以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为结尾,可惜现实里,王子和公主在一起后,才是生活的开始,不经历风雨和磨难是见不到彩虹和阳光的。 忙得已经几天没有时间回家,形容略显憔悴的斯特曼在看到推门进来的齐乐然时,不禁很没形象的抻了个懒腰,然后整个人瘫在办公椅上,长吁了一声“我要辞职!” 齐乐然闻言眼睛一亮,快步走到斯特曼身边兴高采烈的随声附和到“好,好,我同意,你辞职了,我就不用去参加那个什么劳什子的世界首脑会议,陪那些可怕的女人们去奇奇怪怪的地方了。” 斯特曼没想到齐乐然的反应竟然会是这个样子,被他气得牙根痒痒,长臂一伸,一把把他拉了过来,按在自己怀里在他脖子上左左右右咬了好几口,把他咬得直抽气。 “停,停,停,”齐乐然抬手奋力把埋在他颈间东咬咬,西舔舔的斯特曼推了开来,嘴里还愤然的说着“你属狗的呀!” 斯特曼歪头想了想,眉梢微挑,嘴角沁着一丝莫名的笑意,用奇怪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齐乐然一翻后,才又接着开口说到“你们国家好像有句俗语,叫狗改不了吃…什么来的?” “狗改不了吃屎!”齐乐然随口答到,然后在斯特曼的爆笑声中反应了上来,同样被气得牙根痒痒的齐乐然也学着刚才斯特曼的模样,趴在他的颈间张嘴咬了他好几口,果然心情好了许多。 夫夫两人打打闹闹间,之前的疲倦和郁闷全都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不见了,齐乐然没有再开口去问斯特曼,明年年中的世界首脑会议自己可不可以不参加,每个人身处自己的位置,就要去做在这个位置上应该做的事情,没有人是愿意做,才去做的。 “你继续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两人静静的依偎了一会儿后,齐乐然从斯特曼的怀里站了起来,刚想转身往外走,眼角余光就看到自己身边的办公桌上有一张奶油色印着古典花卉素雅的结婚请柬。 “这是…”齐乐然有些好奇的开口问到。 “迈克尔还没有给你么?”斯特曼冲齐乐然挑了挑眉,示意他自己看。 听到斯特曼的话,齐乐然不看也知道了,应该是瑞娜和迈克尔的结婚请柬,果然,他伸手拿起还带着淡淡香味的请柬,打开看了一眼,确实是他们两人的结婚请柬,日期定在了两个礼拜后的周六。 “这么快!他们俩才相处了半年多吧!”齐乐然有些惊讶的开口问到“而且瑞娜不是说自己一时半会儿没有结婚的打算么?” “其实我原本也有些意外,不过瑞娜说…”斯特曼抬手摸了摸鼻子,看向齐乐然,“说咱俩太能作了,他们俩跟着咱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危险,她可不想等到死的时候还没结过婚。” “呃…”齐乐然虽然真的想说点什么,可是心里却又觉得她说的挺对的,半响后只能抬手挠了挠头,有些心虚的傻笑着说到“她…她说的好对啊,我竟无言以对,呵呵…” “不过这次的事情真的是多亏了迈克尔了,他结婚这么好的机会,我要给他包个大红包!”齐乐然随后又接着说到,说完还重重的点了点头。 “咱们这可不兴送红包。”斯特曼被他那傻乎乎的模样逗得心情大好,笑着说到。 “啊?”齐乐然被斯特曼的话弄懵了,一时间有点反应不上来,他来h国后还没有参加过谁的婚礼,毕竟他的大学同学们也都是才刚刚毕业,也没有人会这么早结婚,而之前他和斯特曼的婚礼有专人负责各项事务,他还真没有注意收没收红包的事情。 “那怎么办?”齐乐然有些疑惑的开口问到“你们这里结婚不收礼?” “等回头你让秘书去管瑞娜要婚礼物品清单,你想要给他们买什么,就把清单上面的那些东西划掉,在后面写上你的名字,买完后直接送到他们家去就行了。”斯特曼很耐心的跟齐乐然解释着。 “哦,这样啊!”齐乐然点了点头,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看向斯特曼,开口问到“那你准备送瑞娜什么?” “他们结婚用的公寓。”已经坐直身体,准备继续工作的斯特曼随口回到。 “啊?!”齐乐然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你…你送他们公寓!” 齐乐然顿时十分庆幸,还好自己事先问了斯特曼要送什么,否则自己还信誓旦旦的说要给人家包个大红包,结果跟斯特曼一比… 唉,这就是有钱人和穷人的区别啊!就算自己现在也有钱了,可是心态上还是没有适应啊!齐乐然不禁在心中暗暗叹息,继而想了半天后,也没有想到自己要送什么东西才能跟斯特曼送的公寓相匹配,琢磨了半响后,无奈的开口说到“要不我也送他们一套公寓?” 斯特曼抬头看着他,哭笑不得的说“人家还没结婚呢,你就想让人家分居啊!” 齐乐然无语望天,好吧,那我就再好好想想吧,跟你们这些人精打交道实在是太累了! 幸好还有不是人精的迈克尔能够交流,齐乐然在好似无意间问了一句你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就被迈克尔滔滔不绝的在耳边讲了好几款性能彪悍的豪车,齐乐然欣喜的大手一挥,就它了,随便挑一辆,爷送你! 齐乐然的豪迈把同样是穷人的迈克尔吓了一跳,愣是没敢当场答应,在事后问过瑞娜,得知他们结婚用的高档公寓就是斯特曼送的以后,差点没被当场吓尿了。 对于齐乐然来说,迈克尔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坚定的站在了他的身后,在不知道事情究竟会有怎样的结局时,敢于冒着风险对国务卿布莱克开枪,是能够尽快急救斯特曼最大的功臣,就是给他再多的东西,也不能表达自己感谢的心情。 虽然自己是拿斯特曼的钱,慷他人之慨,不过说到底迈克尔救的也是他,所以齐乐然一点也不心虚,而瑞娜一直跟着斯特曼,他们两人之间的深厚感情更是用金钱所不能衡量的。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所有人的生活都渐渐回归了正轨,平淡而又幸福,瑞娜和迈克尔的婚礼简洁而又热闹,为了不让他们请的亲戚朋友们有所拘束,斯特曼和齐乐然只是去略坐了坐后,便离开了。 人往往就是如此,越是热闹的时候,心底的那块伤疤就越显落寂。 初冬的墓园里随风飘落的残叶,让黑色的墓碑显得更加的肃杀和萧索,斯特曼弯腰将手里的鲜花放在黑色的墓碑前,墓碑上罗伯特的笑脸在白色的马蹄莲,黄色的小雏菊,红色的天堂鸟,紫色的勿忘我中温和而又隽永。 “所有伤害你的人都已经下了地狱,”斯特曼对着那张英俊的笑脸低声缓缓的说到“愿天堂没有苦痛和伤害。” 齐乐然伸手握住斯特曼身侧微微颤抖的手,传递着无声的安慰,这是罗伯特下葬后斯特曼第一次来,齐乐然知道,虽然斯特曼从来也不说,可是直到如今,他心中其实还是有些无法面对罗伯特,可是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两个身着黑色毛呢大衣的身影并肩消失在了墓碑远处,人生,有心爱之人相伴同行,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可惜不到失去的那一天,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的体会! 幸而经历了重重磨难的夫夫二人心中无比的明白,不管外界的环境有多么的恶劣和艰辛,他们都从来没有放开过彼此的手。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人的生日相继到来,去年的生日过得惊心动魄的,今年工作繁忙的两人就都十分默契的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只是吃了两顿丰盛的生日大餐而已。 也不对,今年齐乐然的生日,斯特曼把去年想要做而又没有做成的事情完成了,那就是把齐乐然骗到当初斯特曼安德森律师事务所为他举办送别酒会的那个酒店的总统套房里,又把全身赤裸的齐乐然按在宽大的落地窗上这样那样了许久。 不过这回齐乐然可没有像斯特曼以为的那样害羞害怕,而是跟着他一起好好的享受了一番性爱的美好滋味,毕竟在真人面前的活春宫都已经表演过了,齐乐然还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窗外飘起了大片大片洋洋洒洒的雪花,随着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初雪,圣诞节到了。 飘飘洒洒的雪花中,家家户户洋溢着节日的喜悦,当齐乐然和斯特曼坐在去年坐过的座位上,跟斯特曼的家人们一起吃着圣诞大餐时,却没有人能够感受到节日应有的快乐。 斯特曼的父母在经历了女婿意外早亡,又要照顾精神不太正常的女儿和外孙女的生活后,明显的苍老了下去,鬓边已经爬上了几缕银丝的斯特曼的父母也更加的沉默寡言了。 所幸贝拉已经好了很多,虽然神情仍然有些呆滞,不爱说话,不能重新融入社会,不过日常生活已经能够自理了,而好似一下长大了不少的安妮在见到斯特曼和齐乐然两人时,就好似看到了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连招呼都不打,冷漠的让人心寒。 不过对于齐乐然来说,她只要不再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就算真的不认识他们两人了,他也不在乎。 倒是小本杰明被齐乐然和斯特曼夫夫两人带得十分的活泼可爱,齐乐然不管有多忙,都会每天抽上一些时间陪他玩一会儿,给他讲睡前故事。 这回儿到了外公、外婆家他也不肯闲着,在屋子里跑了跑去,甚至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还差点爬上了圣诞树,把圣诞树上装饰用的小彩灯缠了一身,动弹不得。 结果小家伙不哭也不闹,像个小茧蛹似的在地上拱来拱去,把大家逗得忍俊不禁,家里终于有了些节日的气氛。 坐在一旁的安妮看着可爱的弟弟,眼中的神色却是复杂难辨,能幸福无忧的活着,谁又愿意痛苦压抑的生活呢,可惜一切不能重来。 随着斯特曼当上总统的时间越来越长,各项事务越来越顺手的情况下,夫夫两人也都不再像之前那么的忙,在新的一年来临之际,也得以好好休息了几天。 眼看着就是z国过年的时间,可惜即使两人有时间休息,以两人如今的身份也不能回去过年,而齐乐然的父母也不想给齐乐然和斯特曼两人增添麻烦,以才参加过两人的婚礼为由,拒绝了他们两人的邀约,不肯来h国过年。 齐乐然心里也知道,他们一方面是不愿意给自己和斯特曼添麻烦,另一方面也是实在走不开,毕竟在z国还有很多亲戚朋友,齐乐然的姥爷姥姥和奶奶还都在世,他父母也不可能过年的时候把几位老人单独扔在国内,自己过来过年。 俗话说的好,每逢佳节倍思亲,特别是过年这个最为特殊的节日,即使斯特曼用尽了百般手段,齐乐然仍然是郁郁寡欢的好一段日子,这让心疼媳妇的斯特曼心中隐隐有了一个计划。 不过这是一个惊喜,在事情没有办好之前,斯特曼并不准备告诉齐乐然。 随之而来的情人节,当斯特曼牵着齐乐然的手来到自家别墅对面的海边,在海岸线那边升起一簇簇璀璨耀眼的烟火中,从后面轻轻的拥他入怀的时候,往日那疯狂而又幸福的一幕一幕蓦然跃上心头,齐乐然下意识回身紧紧拥住了身后的爱人。 一年的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期间有痛苦,更有欢愉,不管是什么,都是人生宝贵的经历,当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以后,两人再回想起来,大概记得的都会是幸福和快乐吧! 人生的道路平坦也好,坎坷也罢,如果有人愿意陪着你不离不弃的一起走过,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这一刻,就连即将到来的原先让齐乐然谈之色变的世界首脑会议,对于他来说都不再是烦恼,也不再会害怕,虽然我与你们性别不同,可是我们拥有的爱是相同的! 第82章 齐乐然低头仔细的将烟灰色西服上的细小褶皱抹平, 又抬手正了正颈间的领带, 在深深吸了口气后,才缓缓的迈步向外走去。 花纹繁复而又厚重的对开大门徐徐开启,里面身材高挑, 模样俊朗的黑发青年刚刚出现,便被门外一阵耀眼的闪光灯笼罩其中。 眼前几乎什么都看不到的齐乐然却丝毫也不显慌张,神色自若的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一片炽白的光芒中, 有如天神下凡般徐徐现出黑发青年挺拔的身影。 在这一瞬间, 门口几乎一眼望不到头的各国记者们都不禁屏息凝视着这个创造了历史的男性第一夫人。 黑发黑眸的青年身材高挑挺拔, 烟灰色定制西服及同色系领带内衬黑色丝绸衬衫, 突出了他相对于西方人略显秀气的五官轮廓,也中和了他过于阳光爽朗的气质,让他整个人温和中透出一丝锐利, 神秘中却显通透, 整个人焕发着矛盾的美感, 洋溢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黑发青年在门口略略站了一会儿,让等候多时的记者们们拍了些照片后,才抬起右手微微挥了挥,转身上了已经事先等候在门口不远处的黑色豪华轿车, 被拦在十米开外的各国记者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队缓缓向远处开去。 直到已经看不到车队的影子了,各国记者们这才突然反应了过来, 纷纷扛起还来不及收拾的摄像器材和笨重的单反相机, 向停在身后不远处的采访车跑去, 一边跑,还不忘一边对留在车上的司机高喊着,“快,快,赶紧打火,抄近路赶去会展中心”的话,如果幸运的话,他们在那里还能够再拍摄一些这个h国男性第一夫人更多的照片,挖掘出他其他的一面。 毕竟h国这个历史上第一位男性第一夫人实在是太过神秘了,自从一年前他跟h国的总统凯文斯特曼结婚,当上h国这个第一夫人后,就从来没有在国际社会上公开露过面,就是在h国的各项慈善活动中也鲜少公开露面,之前唯一与他有过接触的d国皇太子妃梅格蕾丝克洛赫兰德对他的评价又极尽溢美之词,不得不让人们对他更加的好奇。 如今在国举办的世界首脑大会是h国这个男性第一夫人首次在国际社会中公开亮相,自然也就吸引了世界各国的媒体记者们,相比于其他国家那些时不时就会出来秀一秀的第一夫人们来说,拍摄采访这个几乎从不公开露面的男性第一夫人当然更加具有吸引力,而且也更具话题讨论度。 就在齐乐然被各国记者们包围在住所门前的同一时间,其他各国的第一夫人们也都纷纷收拾妥当,或花枝招展,或端庄典雅,或仪态万千的从自己的住所走了出来,可惜眼前的情形却出乎她们的意料,以往早早等在门口,等着拍摄她们卓宇风姿的各国媒体记者们,如今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就连她们各自国家的记者竟然也不见了踪影。 从早上五点钟就起来,捯饬了四个多小时,高贵中透着美艳,原先是著名模特的f国第一夫人,一头艳红色大波浪头发,三十岁出头的贝纳尼丝钱德尔看着门前冷清落寂的情形,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高贵的漂亮脸蛋,手里的银色手包差点被她拧破。 素来以严谨刻板著称,一头浅金色几乎近似于白色的短发,四十多岁的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在看到门前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冷清情形时,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就不动声色的上了早就等在门前的银灰色豪华轿车。 端庄优雅,气质温和,嘴角带着淡淡笑意,五十多岁的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好似早有预感般,在冷清的门口眼光欣慰而又略带些担忧的微微停顿后,也坐上了自己的座驾,向会展中心开去。 与z国毗邻,只隔着一个大海,穿戴时尚的将近四十岁的k国第一夫人裴熙真,在看到门前冷清的情形时,则是不屑的暼了暼嘴,抬手拢了拢盘在脑后随意,却不显凌乱的秀发,抬腿向早就已经等在门前的深蓝色豪华轿车走去。 其他各国第一夫人们也都在诧异中陆陆续续的坐上了自己的座驾,向着同一个目标疾驰而去。 坐在车上的齐乐然随手拿起旁边座椅上这七天国际首脑会议的行程表,看了两眼后,又猛地扔了回去。 维护妇女权益论坛会,世界人口危机探讨会,化妆品与香水艺术展… “我一个大老爷们到底为什么要去参加这些奇奇怪怪的会议和展览啊!”齐乐然嘴角抽搐着在心中大喊。 就算他在来参加世界首脑会议前半年多的时间就已经开始准备了,记下了参加此次会议的二十多名世界各国第一夫人的资料,努力将自己的艺术品位提升到了一个勉强不会露怯的程度,事先考虑到了多种可能发生的尴尬局面,并作出了相应的预案,可是当真的要去面对这一切时,齐乐然还是举得力不从心,这真的不是能力的问题啊! 就在齐乐然痛苦的想要用脑袋去撞车窗的时候,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迈克尔却发出了一声向往的感叹声。 齐乐然顺着他的视线向外看去,只见车窗外一片蔚蓝的大海和环绕在它四周白色的沙滩交相辉映,在阳光下闪烁着如王冠上的宝石般璀璨的光华,让人情不自禁的升起向往之心。 而在这片蔚蓝大海的那一端,隔着一座壮观的高吊索桥,是鳞次栉比形状各异的高楼大厦,虽然还没到霓虹灯此起彼伏闪烁着诱人光芒的夜晚,那股纸醉金迷的奢侈豪华和放浪形骸就已经扑面而来,在不知不觉间诱惑着过往之人。 看着副驾驶座上把脸紧紧贴在车窗上,鼻子都已经被压扁,如果可以,恨不得现在就飞出去好好体会一番的迈克尔,齐乐然心中的怨气好似找到了出口,他仿佛恶作剧般眼睛看着外面诱人的风景,神色淡淡的开口说到“在国这几天不许请假。” “什么!你…你…”听到他话的迈克尔猛地扭过头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后座上的齐乐然,你,你,你了半天,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话来,谁让齐乐然是他上司呢! 齐乐然笑眯眯的看着脸红脖子粗的迈克尔,突然之间有点明白了瑞娜为什么会喜欢他,欺负老实人实在是太有意思了,这大概是自己现在仅有的乐趣了,一想到这里,齐乐然就又有些闷闷不乐起来。 原本还想着跟也同斯特曼一起来参加世界首脑会议的瑞娜抽空去好好享受享受的迈克尔,心中升起无限的失望之感,苦着脸堆坐在座椅上,心中默念,“你就会欺负我,等下跟那么多厉害女人在一起时,看你怎么办,哼!” 车队就在这凝重的气氛下,缓缓的开进了今天召开维护妇女权益论坛会的会展中心。 后现代风格,背朝大海,被大块玻璃窗覆盖的不规则形状的会展中心前,宽阔舒朗的广场上,被各色鲜花簇拥的红毯前已经有不少各国的媒体记者们支起长枪短炮在等待了。 因为住得相对较近,早一步来到会展中心外的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身着橘色一字肩鱼尾过膝短裙,外罩银色短披肩,身高一米七二还踩着将近二十公分的银色高跟鞋,身姿婀娜的踏上了会展中心广场上的红色地毯,恍惚间竟然升起了一种回到了万众瞩目的t台上的感觉。 也难怪她会如此的自恋,漂亮美艳,身材火辣的贝纳尼丝钱德尔每每在与其他国家的第一夫人的交往中,无论是动态的影像,还是静态的照片,全都能够艳压一头,就是与素来以美貌著称的d国皇太子妃梅格蕾丝同框,也是势均力敌,丝毫不落下风,一个冰美人,一个火美人,美得各有千秋。 原本因为早上出门时就受到了冷落,而心中憋着一股闷气的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这会儿终于找到了走红毯的感觉,姿态优雅的款款走到各国媒体记者面前,摆了一个自认十分完美的ose,抬起手向不同位置的记者们挥手致意。 然而就在各国记者们堪堪举起手中的相机,还没来得及按下快门的时候,就听到会展中心广场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声,隐隐中听到有人低声惊呼,“是h国那个男性第一夫人来了!” 一瞬间,所有记者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了去,人群渐渐向广场入口处缓缓蠕动起来,把还站在红毯上摆着ose的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晾在了那里,再无人关注。 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在心中狠狠的啐了一口,面上却还要保持着得体的笑容,面容僵硬着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刚刚从车上下来的齐乐然,转过头去漂亮的绿色眸子里升腾起一丝被人抢了风头的恨意。 齐乐然面对着面前蜂拥而来的各国媒体记者们却是十分无语,再怎么说,我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啊,你们这样好似参观外星生物般兴致勃勃的样子是要闹哪样啊! 齐乐然面上噙着温和的笑意,脚下的步伐却越走越快,他可不想让自己像动物园里的动物般,让人围着看个不停,他们又没买票! 呸呸齐乐然在心中暗暗唾弃自己,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买票就可以随便看自己了? 他面上淡定从容,心中却只能用这种无厘头的方法调侃自己,才能保持镇定,他以为自己已经成长了许多,可以轻松的应付这种场面了,可是当他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情绪紧张。 齐乐然心中胡思乱想着,面上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快步走进了会展中心,离开了外面广场上一众记者们的视线。 可是还没等他这口气彻底松下来,光顾着回头看记者们的齐乐然就一头撞到了走在他前面心不在焉的女人背上。 脚踩将近二十公分高跟鞋的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被齐乐然这突然的一撞,脚腕一拧,整个人向前方扑去,就要摔倒在地。 齐乐然下意识伸手一捞,扶住了面前差点摔倒的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然而随即从他手上传来的一阵柔软异常的触感,却让齐乐然的脑海里瞬间升腾起一个不详的年头! 第83章 齐乐然的脑海里刚刚浮现出这个念头, 他身前堪堪站稳身体的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已经转过身来, 在看清了身后把自己撞到, 又吃自己豆腐的人是齐乐然时, 原本就郁结在心中对齐乐然的不满一下翻涌上来, 猛地抬手给了齐乐然一个巴掌, 同时嘴里愤怒的低声斥到:“无耻!” 齐乐然的道歉声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打断了, 他没有想到这位美艳动人的F国第一夫人的脾气竟然会如此火爆,一时间呆愣在了原地。 自从当上F国第一夫人后, 就再也没有受过这种委屈的贝纳尼丝虽然是给了齐乐然一个巴掌,不过心中那股怨气却还是没有消散,她原本还想要给齐乐然扣上一个性骚扰, 人品不好的大帽子, 可是转念一想,齐乐然是个喜欢男人的GAY,就算自己豁出去名声受损,也没有人会相信他一个GAY会对女人性骚扰。 心中那口恶气憋在胸口, 上不来也下不去的贝纳尼丝气得脸色涨红,抬手往上拽了拽了自己胸前的礼服,狠狠瞪了有些不知所措的齐乐然一眼,扭头一瘸一拐的向会展中心里走去。 被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打了一巴掌的齐乐然抬手摸了摸有点发疼的脸颊,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自己怎么那么命苦,明明是好心去扶人,结果却扶到了人家的敏感部位, 这下可好了,还不得让人以为自己是色狼啊,要是被他老公知道了,不会影响两国的国际关系吧! 不过幸好,所有参会的第一夫人身边的工作人员都没有跟随在身边,按要求是要从侧门进入的,齐乐然心虚的四下望了望,结果就看到刚刚从外面走进来,身着浅绿色侧双排扣套裙,外披乳白色长袖假衣的K国第一夫人裴熙真笑呵呵的向他走了过来。 “齐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K国第一夫人裴熙真视线在他那刚刚被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打过,略微有些发红的脸颊上扫过,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笑着问到。 齐乐然看着一副看笑话不怕事大模样的K国第一夫人裴熙真心中吐槽,我倒是需要帮助,不过你能帮我什么啊?是帮我挨打,还是帮我打回去啊! 齐乐然心中不爽,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同样笑着回到:“裴夫人如果能让时空倒转,那可就真的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K国第一夫人裴熙真在听到齐乐然的话后,抬手挡在唇上,眯着眼睛轻笑了起来。 齐乐然有些无语的看着面前笑得十分欢快的K国第一夫人裴熙真,心说我就是变相的告诉你一下,你什么事情也帮不了我,这有什么值得笑成这样的? 这时从他们两人身边路过的身着深蓝色长袖过膝套裙的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看着说说笑笑,好似调情般的两人,眉头紧蹙,一言不发的路过这两个不知检点的男女,心中暗暗不满,什么创造了历史,男人就应该干男人的事情,掺和到一帮子女人里头算怎么回事儿! 齐乐然眼角余光看到从自己身边路过的眉头紧蹙的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心中无奈,得,这还没开始正式交往呢,就被当成登徒子了,未来堪忧啊! 心中无奈的齐乐然直恨不得现在就转身离开这里,离这些可怕的女人们越远越好,可是就在他下意识扭头向会展中心的大门口望去之时,就看到身着紫兰色高领盘扣过膝套裙,外罩透明刺绣丝绸开襟长衫,端庄典雅的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款款走了过来,吓得齐乐然一个激灵,扔下还在笑个不停的K国第一夫人裴熙真,扭头就往会展中心里快步走去。 不能怪他这么怂,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那可是以前齐乐然只能从电视、报纸上才能看到的,可望而不可及的人啊! 此时的齐乐然心中升起一丝不真实的感觉,好似在做梦一样,虽然之前已经在心里做过无数次的准备,可是,可是他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的真人啊! 有些心慌的齐乐然快步走进会展中心的大会议厅里,在看到已经从侧门进来,侍立在大会议厅正门里面的詹妮弗时,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自己则溜着墙边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了下去。 那边的詹妮弗十分明白的快走几步,把放在前排的齐乐然的名牌拿在身侧,若无其事的走到齐乐然身边,把手里的名牌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然后才在离他两个座位远的距离上坐了下来。 随着与会人员不断的进场,齐乐然越来越发现自己的决定实在是太英明了,因为他发现,这偌大个会场里面除了他,竟然一个男人都没有! 就算是维护妇女权益的论坛会也没必要所有参会的人都是女性吧!齐乐然还有些不死心的频频望向大会议厅的门口,可惜直到人员到齐,大会议厅的门被工作人员从里面缓缓关闭,他也再没看见任何一个男人出现。 齐乐然不知道的是,这个维护妇女权益论坛会是个非开放式的论坛会,出席会议的人员都是事先筛查好的,能够代表各行各业的女性精英,旨在讨论出提高女性权益的切实政策的论坛会,曾经有激进的女权主义人士在该论坛会上高声疾呼,提高女性权益不需要男人们假大空的许诺,虚伪的男人请滚开的口号。 当然齐乐然不知道这些也是原因的,因为这些规则都是一直以来潜移默化形成的,并没有写成什么具体的条文,反正来参加论坛会的一向都是些女性,也没有人提出什么异议,而论坛会又是非公开,不对外开放的,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也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了。 齐乐然看着满场三百多名形色各异的美女,虽然十分的赏心悦目,可他还是很想现在就偷偷的溜出去,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缩在角落里还有可能被忽视,如果现在站起来往会场外走,那铁定会立马成为全场的焦点。 就在齐乐然纠结的心情中,维护妇女权益论坛会正式开始了,不过身着黑色套裙的女主持人具体说了些什么,齐乐然可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他只是不停的抬手看表,希望这个可怕的论坛会早点结束,只要一结束,他一定第一个跑出去,否则被这些激进的女人们发现了自己这全场唯一一个男性,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呢! 齐乐然坐在这边胡思乱想着,那边会议进程也在一项一项推进着,渐渐的无聊的齐乐然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台上正在念着的世界女性权益现状调查报告上。 刚开始的时候,齐乐然只是因为无聊才有一句没一句的听了几耳朵,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齐乐然却越听越心惊。 什么政治和企业高层等精英阶层女性所占的比重仅为10%左右,同等工作条件下女性薪酬仅为男性的80%等等,这些就算是平时不特意去注意,也确实能够有所体会的事情也就算了,竟然还有些国家的女性连驾驶汽车、观看球赛这些事情竟然都是不被允许的! 而且全球女性被家暴的比例竟然高达38%!当然这个比例之所以会这么的高,主要也是被经济落后的地区拖了后腿,相较于经济落后地区,经济比较发达的国家要好上许多,可是即使是这样,也已经足够让人心惊的了! 这…这真的是自己生活的地球么!如果不是调查报告上那有理有据的数据来源和分析,齐乐然简直都要怀疑这是在危言耸听了! 就在齐乐然听得直冒汗,渐渐升起一种虽然自己什么都没干,可是身为男人就已经是原罪了的时候,会议已经进入到了自由讨论阶段。 与会的人个个都是女性精英,自然是不会出现泼妇骂街的情形,不过这些精英们那犀利的语言,却好似刀子般能够割开皮肉,直抵心脏。 齐乐然十分心虚的看了看四周,就见到连坐在他身边不远处的詹妮弗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不禁把身体又往角落里缩了缩,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可惜偏偏就是有人不让他如愿,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侧头看了看角落里几乎快要缩成一团的齐乐然,脸上露出一丝畅快的笑意,心中那口恶气终于有了宣泄的地方。 等到台上一名女性精英刚刚发完言后,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突然开口扬声说到:“咱们每隔两年就会开一次保护妇女权益的论坛会,可惜每次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那些老生常谈的论调,现在我们有了开创历史先河的男性第一夫人,大家难道不应该听听他有什么高见么?!” 大会议厅里的人闻言都不禁愣了愣神,随即也就反应了上来,视线在大会议厅里四下扫了扫后,纷纷向角落里的齐乐然聚集了过去。 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的齐乐然,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齐乐然抬头看着坐在前排,扭过头一脸快意的看着他的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十分的无语,不就是不小心摸了一下你的胸部么,至于这么大仇么! 就在齐乐然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办之时,原本想要上台去发言,已经站起身来的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则若有所思的看着齐乐然,脑海里浮现出之前D国皇太子妃梅格蕾丝对齐乐然的那句“因为他能够从一名男性的视角去解读原本由女人承担的事务,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角度,让我们能够多方位的看待问题,解决问题”的评价,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期盼,也许他真的可以有什么不同的想法呢! 想到这里,站起身来的梅丽尔也用略带期待的眼神看着角落里的齐乐然,开口扬声说到:“钱德尔夫人说的很有道理,既然这样我们也确实应该听听齐先生的高见,也许这正是我们一直以来寻求的突破和改变的契机。” 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一向以严谨刻板的性格著称,可是也正是因为她这样的性格,让她平时为人处事十分的公正严明,条理清晰,在加上Y国国力强盛,因此在各国第一夫人们中很有威望,现在她既然也这么说了,那自然是再没有人反对,而且她说的话也十分的有道理,因此大家都纷纷的看着齐乐然鼓起掌来。 如果说之前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带着恶意的邀约,齐乐然可以用一些借口推脱掉,那么如今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抱着探讨和解决问题的想法郑重的邀请,齐乐然可就没法推掉了,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参与讨论发言也是他这个第一夫人份内的事情。 不过参与世界首脑会议的各国第一夫人总计有二十多名,原本也不是每个人都要发言的,事实上发不发言全凭自愿,所以之前压根就没有想到在保护妇女权益的论坛会上还要自己这个大男人上台发言的齐乐然,完全没有准备。 可是眼下的情形却是由不得他不上去,骑虎难下的齐乐然只能硬着头皮站起身来,缓缓向台上走去。 齐乐然一边向台上走,一边在心中盘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平时对于妇女权益保护的问题确实从来也没有关注和了解过,与其上去胡说一顿让人家笑话,不如就说些自己的真实想法,毕竟作为一个原本就是被人歧视的群体中的一员,有些事情他还真是能够感同身受的。 打定了主意的齐乐然也不再那么的紧张了,在走到台上后,扫视了一圈台下神色各异的女性精英们,语气真挚的开口说到:“说实话,作为一个男人,平时对于妇女权益保护的问题确实从来也没有关注和了解过,但是刚才听到妇女权益调查报告中的各项统计数据,实在是让人触目惊心,当然,造成了这一现象的,是错综复杂的历史原因,要改变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相信在座各位美丽优秀的女士们都已经提出了各项行之有效的措施来提高妇女权益,我一个男人就不在大家面前班门弄斧了。” 齐乐然虽然拍了在场女性们一个马屁,可是他最后那句好似要退缩的话,还是引来会场上一片低低的嘘声。 齐乐然知道,自己今天如果不说点什么,就算能够将这个场面应付过去,恐怕以后在各国第一夫人们中间可就没有丝毫的地位和威望可言了,明天的新闻报道还不知道要怎么报道自己这个开创了历史先河的“草包”呢! 想到这里,齐乐然再次开口说到:“虽然对于提高妇女权益的各项具体措施,我确实是不想在各位行家面前班门弄斧,可是我却是想说一些心里话,如果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齐乐然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台下的女人们脸上都同时露出了好奇的神色,清了清嗓子后,继续开口说到:“既然要说平等,那么就要弄清楚到底是平等,平等不是一个形式,不是说你做了一件事情,我就也要做同样的事情,才是平等,男人和女人原本就是基于生理构造上的不同而划分出来的两个不同的群体,就像女人能生孩子,而男人不能,男人能做的重体力活,有很多是女人做不了的,苛求这些形式上的平等,并没有什么意义。” “而且,”齐乐然没有理会他说完上述那些话后,台下众人的窃窃私语声,而是接着继续说到:“对于妇女权益的高低,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和标准,比如有些女人就是喜欢做全职主妇,对于她本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同情和羞耻的事情,可是就这样的情形来说,选择做家庭主妇的女人所承受的压力往往是来自于那些同样身为女性的人。” “所以与其把更多的精力放到去争取那些虚幻的形式意义上的公平,不如将精力放在也许表面上看起来对女人不那么公平,可是却可以更切实的保护到女人权益的事情上去。” 齐乐然的话不可谓不大胆,对着这么一整个大厅所谓的女权战士的女人们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是这番话正是他心中真真切切所想的,对于他这个曾经被歧视的特殊群体的一员来说,与其费力的推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颁布的立法和立法后对他们这些人实际处境毫无改善的窘境,还不如切实的做点实事来改变他们的处境,哪怕只是一点点改善,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很大的欣慰和鼓舞,而且如果能够一点点潜移默化的改变,又有谁能说许多年过去后,就一定不能达到原先的目标呢?! 齐乐然的话果然激起了一些激进的女权主义分子的愤怒,台下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还是能够听到一些反对和咒骂的话语,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脸上顿时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颇为享受齐乐然成为众矢之的难堪场面,而K国第一夫人裴熙真也同样还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笑呵呵的看着台上被众人咒骂的齐乐然。 然而台上的齐乐然却出乎她们的意料,并没有什么尴尬和难堪的样子,反而面色坦然的看着台下神色各异的女人们。 倒是那些各国的第一夫人们中有些人脸上露出了深思的神情,片刻后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突然开口问到:“比如呢?” “比如?”齐乐然歪头想了想,开口回到:“比如被家暴的妇女,立法也推动了好几年,可是实际上几乎没有什么帮助,反而立法后,很多遭受家暴的妇女更加不敢找有关部门给自己做主了,毕竟如果真的按照法律来处理,不是把自家男人抓进去,就是要承担缴纳罚款等处罚措施,可是这样做的结果其实也是变相由被家暴的妇女本身来承担。” 随着齐乐然的话,台下那些原本还对他之前说的话抱着很大不满,义愤填膺的女人们也不禁微微点头,因为他说的确实是实情,如果立法就能够切实解决妇女权益保护的问题,那么这个问题早就已经解决了,也不用每几年就把大家聚在一起没完没了的开会讨论了。 “面对这样的客观情况,我们是不是能够换个思路,承认妇女在家暴中的弱势地位,不奢求一下子从根本上解决,而是采取一些措施,让实施家暴的男人每实施一次家暴就必须拿出一笔补偿金,存到指定的账户,而这笔钱不再作为家庭共同财产,被家暴的妇女在日后选择离婚的时候,可以全部带走。” 齐乐然看着台下的女人们,神色坦然的继续说到:“事实上现实中有很多被家暴的妇女之所以选择继续忍受下去,不过是因为经济上的原因而不敢面对未来一个人的生活,如果她们有一笔属于自己的钱财,那么就拥有了更多的选择权,而且,自救者,人恒救之,如果已经有了立足的资本,却还要容忍家暴这种行为的人,我觉得就没必要再去救她们了。” 齐乐然的问题已经回答完了,可是台下却鸦雀无声,各国第一夫人也好,台下各行各业的女性精英们也好,脸上都不禁纷纷露出或震惊,或迷茫,或恍然大悟的神情。 齐乐然说的这些话,她们确实从来也没有想过,也许他说的也不尽全对,可是他的话还是给大家提供了全新的思路,引发了大家的思考。 齐乐然见台下众人没有人再有什么异议了,这才暗暗长吁了一口气,最后用调侃的语气说到:“其实诸位也不必太过悲观,世界自有它发展的轨迹,我这个男人都可以成为第一夫人,想来不久的将来,女人成为总统、首相什么的,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了吧!到时候第一丈夫们也能在女人们忙于政事的时候,优哉游哉的看看歌剧,打打桥牌,我也就不用再当这万花丛中一点绿了,呵呵…” 台下原本严肃低沉的气氛在他这番自黑的调侃下,瞬间缓和下来,人们的脸上不禁浮现出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微笑。 “啪…啪…” 台下的人群中传来清脆的掌声,端庄典雅,面带欣慰笑容的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边鼓着掌,边缓缓的站起身来,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之情。 她的这一举动,惊醒了坐在她身边,还犹自深思中的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反应过来的梅丽尔也不禁站起身,为齐乐然的精彩发言鼓起掌来,就连一直一副看好戏模样的K国第一夫人裴熙真也因为感同身受而猛地站起身,用力的鼓起掌来。 整个会议大厅里陆陆续续响起了阵阵掌声,渐渐连成一片热烈的声浪,让守在外边的各国保镖们都不禁好奇会议厅里面发生了什么。 只有美艳动人,从来也没有体会过不平等待遇的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仍然坐在座位上,一脸不以为意,什么受歧视,不平等,还不是因为你们长得不够漂亮,真的丑人多作怪! 世界妇女权益保护论坛会就在这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了,一直守在会展中心外面的各国媒体记者们总算等到了采访各国第一夫人的机会,俱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然而大家最想采访的H国男性第一夫人齐乐然竟然又一次拒绝了各国媒体的采访,坐着他那辆黑色豪华轿车扬尘而去。 不过幸好其他各国的第一夫人们还是如往常般接受了各国媒体记者们的采访,而各国媒体记者们无一例外的都问出了有关H国男性第一夫人齐乐然的问题。 被各国媒体记者们重点关照的世界首脑会议的采访报道自然也是极其迅速的,上午的采访,晚间报道就已经刊登出来,而同一时间,各国的电视晚间新闻也都同时报道了各国媒体记者传回去的采访和报道。 直到晚上,才跟各国首脑开完一天会议的斯特曼手里拿着一摞报纸,看着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发呆的齐乐然,笑着说到:“宝贝,你这风头可是出大了!” 第84章 坐在沙发上的齐乐然好似没有听到斯特曼的话般, 仍然呆呆的坐在那里,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电视画面。 “宝贝, 怎么了?”斯特曼察觉到了齐乐然的反常, 快走几步来到他的身边, 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有些担心的柔声问到。 “她…她说…”齐乐然神色恍惚的抬起头, 伸出一只手拽住站在他身前的斯特曼的西服衣襟,另一只手指着前面的电视画面, 磕磕巴巴的说:“她…她说…” 他说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斯特曼只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向挂在墙壁上的电视看了过去,只见电视上正在播放晚间新闻。 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那端庄典雅的身影出现在电视画面上, 新闻播报员正在用字正腔圆的播音腔说着:“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对原为Z国国籍, 后因跟H国总统凯文.斯特曼结婚后改为H国国籍的国际上第一位男性第一夫人齐乐然赞赏有加,毫不吝啬溢美之词,甚至称其为Z国的骄傲,让人在诧异这位第一位男性第一夫人首次在国际政治舞台上亮相, 即能有如此优秀表现的同时,也不禁让人猜想Z国是否会以此为契机与H国加深交往和合作,进而进一步增强其在国际社会上的影响力,我台将对此事件持续跟踪报道…” 斯特曼这才明白齐乐然这一副傻乎乎的模样是为了什么,即骄傲又有些好笑的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笑着说到:“她说你是Z国的骄傲!” “她说我是Z国的骄傲…”齐乐然喃喃的重复了一遍斯特曼的话,整个人都是懵懵的,他从来也没有想过, 自己一个被人歧视的同性恋,有一天不仅能够光明正大的跟自己所爱之人出现在人前,甚至还能被Z国第一夫人称为Z国的骄傲! 斯特曼看着几乎整个人都傻掉了的爱人,有些心疼的把他搂进怀里,柔声说到:“是啊,你不仅是Z国的骄傲,你也是H国的骄傲,我们都以你为荣!” 齐乐然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他把头埋在爱人宽厚温暖的怀里,只觉得自己好似在做梦般的不真实。 斯特曼拥住埋在他怀里的齐乐然,抬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为了缓和爱人激动的情绪,斯特曼把自己带回来的报纸用另一只手摊在面前的茶几上,笑着说到:“宝贝,要不趁着你这么激动的情绪,我把其他国家的第一夫人们的夸奖一起念了吧,否则你听一次哭一次,我可是会心疼的。” 埋在他怀里的齐乐然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听到他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不过斯特曼还是看着面前的报纸,饶有兴趣的开口念到:“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他比我想象中优秀,作为一名男性第一夫人,他确实发挥了非同一般的作用,给一直困扰我们的妇女权益保障工作带来新的思路,我想在其他领域,他应该也能够带给我们更多的惊喜…” “啧啧,没想到成天板着脸,每次看到她都会想起童年噩梦的梅丽尔竟然还会这么露骨的夸人啊!”斯特曼戏谑的说到,摇了摇头后,又接着念到:“M国第一夫人凯瑟琳.劳伦斯:他是一位真正的绅士,最难得的是他身上那种真诚的气质,让人难忘…” “确实,凯瑟琳还挺会看人的,”斯特曼点了点头,继续往往下念:“K国第一夫人裴熙真:他看待问题的视角很独特,也远比女人更坚毅,以他这种特殊的身份,也许真的能够带给我们更多的惊喜和机遇…” “远比女人更坚毅?”斯特曼抬手摸了摸鼻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像前面那样点评两句,而是接着往下念到:“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我只能说他确实是个男人…” 斯特曼念到这里,神色微顿,片刻后对着怀里已经情绪已经好了很多,可是仍然有些神情恍惚的齐乐然开口问到:“你对这个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做了什么?” “啊?”齐乐然被他这突然的提问吓了一跳,原本就有些懵的头脑也有点反应短路,只是下意识的把上午发生的事情脱口而出。 “我撞到她了,伸手去扶她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胸部。”齐乐然想到上午的事情,还十分委屈的继续说到:“她还给了我一巴掌呢!”说完后,还用被打了的脸颊在斯特曼的怀里蹭了蹭。 “你摸到她胸部了?”斯特曼用大手钳住齐乐然的下颌,将他的脸抬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到。 齐乐然想要点头,却发现自己动弹不了,只能眨了眨眼睛,表示斯特曼没有听错,然后又连忙又补了一句:“不小心的!” “所以呢?”斯特曼眯着眼睛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所以?”齐乐然有些没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过在斯特曼那越加阴森的眼色中马上识趣的接着说到:“我错了!” 斯特曼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不过面上却还是一副恼色,不依不饶的开口说到:“既然做错了事情,是不是应该受惩罚?” 齐乐然随着斯特曼的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他现在虽然表面上是在跟斯特曼说着话,其实脑海里还在反反复复的回放着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的那句“他是Z国的骄傲”这句话,一会儿在想自己的父母和亲戚朋友有没有看到她这么夸自己,一会儿又想她这样夸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如果以后自己做的不好让她失望了怎么办,等等等等。 所以他其实并不是十分清楚自己刚才都和斯特曼说了些什么。 可是当他被斯特曼抱到床上这样那样了好久,却被斯特曼的大手钳制得始终不能释放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刚才都答应了斯特曼什么事情。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凯文,饶了我吧~”实在禁受不住的齐乐然不得不开口求饶,他刚才怎么就傻乎乎的答应了斯特曼什么该死的惩罚呢! “宝贝,乖~自己按着…”斯特曼把齐乐然的手拽了过来,同时伏在他的耳边,用低沉性感的声音低声说到:“等老公一起!” “不要…”齐乐然羞得都不敢扭头去看身边的斯特曼,这个流氓,他欺负自己还不算,竟然还…竟然还让自己动手! “贝纳尼丝那么火辣的身材,手感一定十分不错吧…”齐乐然耳畔响起斯特曼戏谑的声音,让原本就羞得不行的齐乐然更加的害羞,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了。 “不要…再说了…”齐乐然害怕他再说下去,只能认命的按照他的话慢慢把手按了上去。 斯特曼看着身下脸颊通红的爱人,紧闭的双眼上黑色的睫毛微微震颤,是从未显露在人前脆弱的羞怯,还有那乖乖听话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升起蹂-躏的快-感。 “宝贝,真想把你藏起来,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斯特曼伏下身去,加快了动作,带着齐乐然一起到达了快乐的巅峰。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甜蜜的惩罚,让齐乐然耗尽了全部的精力,再也没有胡思乱想的心思,睡了一个好觉。 直到第二天清早,被已经穿戴整齐就要出门的斯特曼叫醒时,齐乐然还有些没太清醒,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斯特曼。 “宝贝,你要是再不起床,可就要成为Z国的耻辱了!”斯特曼揉着他那乱七八糟的黑色短发,笑着说到。 “啊!你怎么不早点叫我!”齐乐然听到斯特曼的话,突然从床上蹦到地下,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你们今天的参观是九点半才开始。”斯特曼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小宝贝出国以后好像变得更可爱了,被人夸奖了一句,就跟得到幼儿园阿姨给的小奖状般,傻乎乎的十分的可爱,让人总是忍不住想要去欺负。 齐乐然闻言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这才放下心来,对斯特曼说到:“这才不到八点,你就要出门了?” “是呀,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享享第一丈夫的清福啊!”斯特曼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齐乐然一听他这句话,就知道昨天自己在妇女权益保护论坛会上的发言已经传了出来,有些恼羞成怒的边抬手推着斯特曼往外走,边咬牙切齿的开口说到:“是呀,是呀,辛苦你了,老公!” 齐乐然说者无意,斯特曼却是听者有心,他一个转身把齐乐然按在墙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到:“你再说一遍!” 齐乐然有些纳闷的看着突然发疯的斯特曼,茫然的眨了眨了眼睛,心说我也没说什么呀!这是什么情况? 斯特曼看着一脸茫然的齐乐然,脑海里蹦出那句经典的台词:“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不由得把自己都逗乐了,只能又用哄骗的语气对怀里的齐乐然柔声说到:“宝贝,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齐乐然抬手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的把刚才自己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是呀,是呀,辛苦你了,老公…” “哎,媳妇!”齐乐然的话音刚落,斯特曼便大声答应了一句,然后神色十分嘚瑟的继续说到:“乖媳妇,今天别再闯祸了,老公晚上回来疼你!” 说完后也不等齐乐然答话,就在他的唇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后,便转身向外边大步走去,那副壮烈的模样就好似如果再稍稍耽搁一下,他就会放弃最后一丝理智,再也出不去了一般。 这会儿也才反应上来的齐乐然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心想早知道叫老公这么好用,昨天晚上我就叫了,何必还要遭那个罪啊! 齐乐然看着斯特曼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这才转身进了卫生间,等他洗漱完,吃过早饭,已经是早上八点半了,想到M国的交通状况,齐乐然还是决定早点出门。 今天的行程是艺术展,这大概是上流社会人际交往的最佳场所,即便于交流,又彰显品位,只是十分可惜,齐乐然却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十分不接地气的活动。 不过幸好,今天的艺术展并没有什么固定的流程,其实就是为了让各国第一夫人们能够有个安静而又高雅的自由交流场所,如果齐乐然不愿意,大可以躲起来,不过照之前的经验来看,齐乐然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大概率是打不响的,就算他不主动去惹事,人家没准也会主动来找他。 临出门前,齐乐然突然想起了什么,走回屋里把一个东西揣进了自己兜里,这才又重新出了门。 第85章 M国的国家艺术馆将新古典主义的精致与后现代风格的大气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 既有高雅的艺术感, 又不乏古典的厚重, 整个三层高, 横跨五百余米的U形艺术馆内结构错综复杂, 展品星罗密布, 俨然是一个中型的迷宫。 当然, 这么大的国家艺术馆并非都是对外开放的,里面还有不对外开放的艺术品研究部门、维护部门等工作区域和各个不同时期的藏品仓库, 对外开放的部分不过是整个国家艺术馆的三分之一而已。 而这次在世界首脑会议上对各国第一夫人们开放参观的部分,并不是平常对普通民众开放的那一部分,而是拥有着许多珍贵的藏品, 几乎从不对外展览的特殊展馆, 位于国家艺术馆U形大楼左边那栋半独立的小楼里。 小楼里绝对面积并没有多大,不过其内部建筑风格与国家艺术馆主体建筑风格一脉相承,蜿蜒曲折的展馆,俨然是一个小型迷宫。 不过这样的好处在于这二十多名各国第一夫人们进去参观时, 是可以交错开来的,不会造成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无法单独沟通或是安静欣赏的局面。 而所有跟随各国第一夫人们一同前来的工作人员和保镖们,则都不被允许进入,毕竟这个展馆里展出的东西用价值连城也已经不足以形容了,进入的闲杂人等越少,才越能保证展品的安全。 这个特殊展馆里的安保措施原就十分的周全,为了这次世界各国第一夫人们的参观, M国更是加强了不止一倍的安保力量,所以各国第一夫人们的安全是绝对不存在问题的。 很少有自己独立的时间和空间的各国第一夫人们对这个安排倒是十分的开心,有些真正爱好艺术品的第一夫人们对于能够安静的欣赏展品,更是表现出了十足的狂热,当然对于不那么懂艺术品的齐乐然来说,这个安排也可以说是十分有好处的。 虽说行程上写了参观是从上午九点半开始,不过因为即没有允许各国媒体记者拍照采访,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仪式,所以事实上,基本是到了艺术馆后,签个名,就可以入内参观了。 心情十分轻松的齐乐然优哉游哉的参观了一会儿艺术馆里的展品后,因为实在是不感兴趣,所以便沿着新立的指示牌向休息区慢慢踱了过去,反正这会儿时间还早,对于其他那些多多少少都会对艺术品感些兴趣的各国第一夫人们来说,应该是没有这么早就来休息室休息的。 原本想要杯咖啡,找个角落打发无聊时间的齐乐然一走进休息室,就看到门边不远处的圆桌旁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红色大波浪的头发披在肩上,美艳动人的女人,不是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还能是谁! 就在齐乐然站在门口这一停顿的功夫,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过来的贝纳尼丝就已经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齐乐然,这会儿再想要退出去或是装作没有看见,可就有点失礼了,无奈之下,齐乐然只能硬着头皮向坐在那里的贝纳尼丝走了过去。 可是齐乐然刚刚走到贝纳尼丝的面前,还没等他开口打招呼,贝纳尼丝就已经率先开口了。 “传闻齐先生对艺术品一窍不通,原来都是真的啊!”贝纳尼丝仰着头,用嘲讽的语气说到,显然她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还余怒未消,这会儿身边没有其他人在,她也就再不用顾忌什么脸面,开口讽刺到。 齐乐然闻言倒是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情绪,反正他确实是对艺术品一窍不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齐乐然拉开椅子坐了下去,同时随口问到:“那不知道这么好的机会,钱德尔夫人为什么也不去参观,要坐在这里休息?” 齐乐然只是随口一问,可是贝纳尼丝却以为他也是在讽刺自己对艺术品一窍不通,所以才跟他一样,早早的就来休息室里泡时间,所以气愤的把一只脚抬了抬,恨恨的说到:“我倒是想去参观,是因为谁,才只能傻坐在这里,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齐乐然顺着她的动作低头一看,就看到她刚刚抬起的穿着黑色高跟鞋的那只脚的脚踝处微微肿起,想来应该是昨天自己不小心撞到她时崴到的。 齐乐然惊讶的抬起头来,一脸纳闷的开口问到:“你脚踝都肿起来了,今天为什么还穿高跟鞋?你不怕疼呀!” “我…我没有平底鞋!”贝纳尼丝被他问得面上一红,随即又恼羞成怒的大声说到:“要你管!” “爱美爱到这个份上,也真是服了!”齐乐然心中腹诽,不过嘴上却没有跟她一般见识,再怎么说也确实是自己不小心把她撞到,她的脚才肿起来。 “你昨天回去以后没有冰敷么?按理来说就是稍微扭了一下,昨天冰敷一下,今天早上再热敷一下,让你丈夫帮你好好揉一揉,今天应该就会好很多,不至于连路都走不了呀!”齐乐然有些疑惑的说到。 贝纳尼丝听到他的话,不禁翻了个白眼,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她老公倒是在她肿了的脚踝上亲了亲,还给她吹了吹,甜言蜜语倒是说了一堆,可是又是冰敷,又是热敷,还要按摩什么的,这么麻烦,她老公哪有那个耐心啊! 可是还没等贝纳尼丝说话,齐乐然又突然抬手一拍脑门,低声喊了一句:“啊!对了!看我这记性!” 他从兜里掏出早上临出门前想起来给贝纳尼丝拿的红花油,抬手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轻声说到:“这个是红花油,Z国的特产,很好用,你热敷完用它揉一揉,可以快速散瘀镇痛,昨天的事情实在是很抱歉,还害得你受伤了,不过我确实不是故意的。” 贝纳尼丝有些错愕的看着面前桌子上的红色小瓶,她没有想到在自己昨天给了他一个巴掌的情况下,他今天竟然还会想着给自己带药。 贝纳尼丝突然升起来一丝探究之心,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真的为人宽厚和善,不计前嫌,还是只是长袖善舞,虚情假意? 心中有了计较的贝纳尼丝扬手招来了侍立在远处的国家艺术馆的女工作人员,在她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个身穿黑色套裙的女工作人员便端着一盆滚烫的热水走了过来,弯腰把热水放在了贝纳尼丝的脚边,并递上了一条新毛巾,在得到了不需要其他服务的答复后,便退又重新退回到了之前侍立的地方。 贝纳尼丝把工作人员递给她的新毛巾扔到了脚边的热水盆中,对齐乐然挑了挑眉,用略带挑衅的语气开口说到:“既然齐先生这么好心,不如就帮人帮到底吧!”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再说贝纳尼丝的伤说到底也是自己造成的,齐乐然也没觉得这是个什么事,点了点头,弯腰把热水盆端到自己身边的椅子上,把里面的毛巾浸透又拧干后,放到了贝纳尼丝早就已经抬到椅子上,略微肿起的脚踝处。 齐乐然不动声色的甩了甩被热水烫的有些火辣辣的双手,端起之前自己要的咖啡,浅浅的抿了一口。 贝纳尼丝的视线也同时在齐乐然那通红的手上一扫而过,垂下的眸中神色复杂难辨。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等毛巾凉了后,齐乐然就会很自觉的把毛巾拿下来,再去弄热,这样做了两次后,水就有些凉了。 齐乐然看了看贝纳尼丝烫得已经有些发红的脚踝,抬手指了指桌上的红花油,说到:“现在用这个揉一揉的话,会好很多,你一会儿走路应该就不会那么疼了。” 贝纳尼丝点了点头,可是却看着齐乐然不动,也不说话。 齐乐然被她弄得莫名其妙,心中纳闷,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只能用眼神表示自己的疑惑。 半响后,贝纳尼丝用一脸无辜的神情开口说到:“看着我干嘛,我又不会揉,当然是你帮我揉了。” “什么!”齐乐然被她的话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到:“这…这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了?”贝纳尼丝似笑非笑的开口说到:“胸部能摸,这里却不能摸么?” “咳咳…”齐乐然被她噎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咳得惊天动地,倒是把贝纳尼丝乐得不行。 眼见着贝纳尼丝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齐乐然想了想,只能把红花油打开,倒了一些在她微微肿起的脚踝处,然后把毛巾垫在上面,轻轻揉了起来,虽然这样效果会打些折扣,不过揉了总比不揉强,而且自己也不能算是失礼。 既然已经做了,也就没有敷衍的道理,齐乐然低着头神情认真的给她揉了起来,随着药劲的发挥,贝纳尼丝竟然真的觉得自己的脚踝处好受了许多。 她低头看着神情专注的齐乐然,眼中升起了一丝赞赏与羡慕的神色,从小到大,她见过各式各样的男人,可真的从来也没有见过像齐乐然这样的男人,在这么复杂的环境里竟然还能保有一颗赤子之心。 对于欺负他,敌视他的人,他也不是不生气,不愤慨的,可是是他自己的责任,他却一点也不逃避,也不像别的男人那样把面子看得比天还大,他这个外人眼中的“假”男人,竟是比那些所谓的真男人更加的男人… 就在贝纳尼丝心中思绪万千之时,去卫生间正好从休息室门口路过的,看到齐乐然正低头给贝纳尼丝揉脚的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却眉头紧蹙,一边加快了脚步,一边在心中暗叹,“这个男性第一夫人倒是挺有能力,可是这登徒子般的嘴脸真是让人倒胃口,这样的男人混在女人堆里,早晚得出事!” 加快了脚步的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因为走的太急,在走廊拐角处与迎面而来的K国第一夫人裴熙真险些撞到了一起,两人各自后退一步站稳身体后,互相致了声歉,这才又各自走开了。 K国第一夫人裴熙真没有注意到自己领口处扎着的白色丝巾在刚才动作有些大的情况下,已经微微的扯开了些,露出里面的脖颈。 对艺术品颇有兴趣的裴熙真虽然有心想要好好参观参观艺术馆,奈何现在心情实在不好,勉强参观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去休息室休息休息。 走进休息室的裴熙真正看到刚刚给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按摩完脚踝,正在擦手的齐乐然,在怔愣了一下后,还是迈步慢慢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的齐乐然抬起头来,看见正向他走来的K国第一夫人裴熙真,正要开口打招呼,却突然眼神一凝,心中暗暗惊讶:“怎么会这样!” 第86章 K国第一夫人裴熙真并没有意识到齐乐然眼神的不对, 反而笑靥如花的对他点了点头, 主动开口打招呼到:“齐先生这是觉得累了?” 齐乐然连忙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 神色如常的回到:“是呀, 裴夫人也觉得累了?这里的咖啡味道还不错, 裴夫人不如坐下来喝杯咖啡, 休息休息。” 就在裴熙真刚刚想要点头答应的时候, 就看到远处刚才去了卫生间,这会儿正往两人方向走过来的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 她下意识抬手扯了扯围在自己颈间的白色丝巾,笑着对齐乐然说:“我只是路过休息室,看到齐先生在这里, 过来打个招呼而已, 那我就不打扰齐先生休息了。” 裴熙真说完后,便转身往休息室外走去,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齐乐然的时候, 她就会比较放松,而在面对其他国家的第一夫人们时,她则会神经紧绷,大概是因为女人们在一起时就是事多,所以她才会下意识的去防范。 齐乐然看着急匆匆转身向外走的K国第一夫人裴熙真,脑海里浮现出昨天在妇女权益保障论坛会上听到的那一组组触目惊心的数据,不知怎的,心中突地升起一丝悲怆之感。 刚才他在K国第一夫人裴熙真的颈间看到了一长道暗红色的手掌勒痕, 在她颈间那白色的丝巾映衬下更显刺目,如果就连地位尊崇的第一夫人都不能避免家庭暴力的遭遇,无法解决家庭暴力的问题,那这世上还有哪个女人有这个指望?! 齐乐然蓦地站起身来,跟在裴熙真的身后快步向休息室外走去,如果说是昨天以前遇到这种事情,他还可能袖手旁观的话,那么现在,已经在妇女权益保障论坛会上夸夸其谈过的齐乐然,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置之不理的! 齐乐然紧走两步追上了前面的裴熙真,笑着对她说到:“裴夫人,你也知道,我对于这些艺术品实在是一窍不通,不知裴夫人是否有兴趣给我讲解讲解?” 别说裴熙真本来就不讨厌齐乐然,就是她讨厌齐乐然,人家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以她的性格也不可能一口回绝,所以裴熙真微微点了点头,笑着问到:“不知齐先生对什么时期和类型的艺术品感兴趣呢?” “也没有什么特别感兴趣的东西,不如我们一起走走,路上遇到什么,裴夫人就顺便跟我讲讲什么就好。”齐乐然状若随意的答到,眼神却再次不由自主的向裴熙真的颈间望去,可惜刚才她远远见到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过来时,下意识抻了抻自己颈间的丝巾,所以这会儿她颈间的那道暗红色伤痕已经被丝巾遮挡得看不见了。 齐乐然和裴熙真两人就这样静静的走了一会儿,大概是因为这条路是通往休息室和卫生间的,所以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展品,因为没有话题,两人之间的气氛便有些尴尬。 齐乐然斟酌了一下后,还是决定开口说些什么。 在清了清嗓子后,齐乐然扭头看向走在自己身边的裴熙真,轻声问到:“昨天的妇女权益保障论坛会对我的触动很大,不知道裴夫人对家庭暴力这种事情怎么看?” 裴熙真在听到齐乐然说到“家庭暴力”这几个字时,身体明显的畏缩了一下,不过随即就控制住了自己。 她条件反射似的抬手摸了摸自己还有些隐隐作痛的颈间,在这静谧无人的艺术馆里,她突然就不想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欺骗大众和自己了,而且她的心底深处也实在是想听听这个明明是男人,却当着第一夫人的人,对这件事情还会有什么新奇的想法。 于是她在幽幽的叹了口气后,才开口轻声回到:“触动很大?你是个男人,就算触动再大,也永远不会体会这个社会对女人有多么的严苛,诚如你昨天在妇女权益保障论坛会上所说的,遭受家暴还不愿意离婚的女人,确实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经济的原因,可是还有许多遭受家庭暴力的女人,却是因为其他诸如孩子或者面子,或者家族的关系,不能选择离婚,难道这样的女人就活该被折磨么!” 直到此刻,齐乐然已经能够明确的肯定,K国第一夫人裴熙真是真的遭受到家庭暴力,原来实施家暴并不是那些浅薄的没有素质的男人的专利! 其实像K国第一夫人裴熙真这种情况,确实是十分的难办,他们这个阶层的人都十分的要面子,如果真的因为家庭暴力而离婚,那势必会闹得沸沸扬扬,两败俱伤,可是如果不给出点什么具体的原因,又不能无缘无故的就提出离婚,即使是提出了离婚,也不会那么容易离成的。 而且像K国第一夫人裴熙真他们这种因为政治目的而结合的婚姻,因为涉及到了两个家族,甚至是更多幕后大佬的利益,那更是没法那么利落的离婚了。 可是诚如裴熙真说的那样,难道因为这样或是那样的原因不能离婚的女人,就活该被家暴,受折磨么?! 齐乐然心中升起了一丝歉意,作为一个男人,他确实是没办法切切实实的体会到女人的难处,好像有些太过想当然了,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希望能够帮上裴熙真的忙,那怕像他之前在妇女权益保障论坛会上说的那样,只是帮上一点点的忙,让她的处境好过一点点,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齐乐然再次开口说到:“裴夫人说的是,我确实是有些考虑不周了,不过不久前我经历了一件事情,从中体会到了一个道理,我想这个道理应该也可以适用在家庭暴力这件事情上。” 裴熙真对于齐乐然所说的那个道理十分的感兴趣,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扭头眼含期盼的看向齐乐然。 齐乐然也随着裴熙真的脚步停了下来,却没有转过头去看她,而是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墙壁上,在阳光下反射着淡淡光芒的不规则形状的窗户,缓缓说到:“其实当女人觉得诸多顾忌,不能结束这段婚姻的时候,男人也一样会这养觉得,说到底,不过是看谁更能豁得出去罢了。” 原以为他会有什么高见的裴熙真在听到齐乐然的话后,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他说的确实是没错,可现实原本就是女人比男人顾忌得多,否则也不会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了。 可是还没等裴熙真说话,齐乐然又接着说到:“或者应该说是,谁看上去更豁得出去。” 原本还想要反驳齐乐然的裴熙真被他后来说的这句话弄糊涂了,什么叫看上去更豁得出去,他前后这两句话有什么区别么? 齐乐然这时才转过头来看着一脸疑惑的裴熙真,单手插兜,用略带着些戏谑的语气笑着说到:“比如说,当男人刚刚有了想要家暴的意思时,不要给他发作起来的机会,如果这时女人也以一种比他更疯狂的态度,拿起一把刀对着他说:来吧,如果你敢动我,我就敢砍你,大不了咱们今天就同归于尽,也好过天天被你折磨强!你说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几个男人会真的敢冲上来试一试女人会不会真的敢砍他?” “当然了,”齐乐然耸了耸肩,“肯定也有男人敢这样做,不过我想敢于这样做的男人不是已经家暴成为常态到达十分严重的地步,就是男人本身就是处于社会底层,根本就不在乎这样做的后果。” 齐乐然说完那些话后,又在心里默默的补了一句,“不过你老公肯定是不在这个范围里的!” 裴熙真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齐乐然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其实不就是让女人变得有如泼妇一样么,还拿刀去捅人… 可是,可是怎么越想就越觉得解气呢!裴熙真的手不知不觉间渐渐用力,握成了拳头。 片刻后,情绪渐渐平复的裴熙真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禁开口问到:“那如果,如果男人以为女人是在吓唬他,真的冲上来了呢?” “那就砍他呗!”齐乐然语气轻松的回到:“这样的男人难道还留着过年啊,反正就凭女人那么点力气,又不会真的把他砍成什么样,砍他一回,你看他下回还敢不敢!” “啊!男人的想法跟女人的果然完全的不同啊!”裴熙真被齐乐然的话弄得目瞪口呆,呆呆的站在那里,半响没有回过味来。 齐乐然看着呆愣在那里的裴熙真,知道她应该是需要些时间好好消化消化自己说的话,也不催她,自己转身向另一个方向慢慢踱去,心中却又默默的补上了一句:“反正真把他砍成什么样了也是正当防卫,没准就能离成婚了呢!” 跟着斯特曼学的只管挖坑不管埋的齐乐然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心里痛快了许多,最终到底能帮得上裴熙真也好,帮不上也好,反正他是已经尽力了,日子最终过成什么样,还是要靠自己的努力。 齐乐然悠哉悠哉的逛了一会儿,就又觉得没意思起来,原本他就是想着在附近逛逛,就回休息室熬时间,可是谁知… 谁知他却迷路了。 是的,在这个宛如迷宫的M国国家艺术馆里,齐乐然可耻的迷路了,越是想要找到回去的路,就越是找不到的齐乐然,最后只能无奈的放弃了,他也是实在不明白国家艺术馆工作人员的脑回路,离休息室近的地方有指示牌,远的地方反而没有指示牌了! 就在齐乐然十分郁闷之时,前方拐角处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齐乐然连忙紧走两步,稍稍提高了声音,开口问到:“请问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前方的那个人影便闻声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齐乐然的话也同时被吓得咽了回去,戛然而止。 身着藕紫色七分袖立领过膝套裙,黑白两色丝巾垂在胸前,黑色的秀发优雅的盘在脑后的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正面目含笑的站在那里看着他。 这会儿再想逃跑可是完全没有可能的齐乐然只能硬着头皮快步上前,神色略显紧张的开口说到:“原来是龚夫人!您昨天对在下的夸奖实在是有些太过誉了,在下受之有愧啊!” “我并没有在夸你,”龚雅容淡淡的说到:“我说的是实话。” “你父母把你教养的很好,”龚雅容的声音清雅,看着面前的齐乐然,有一种看着自己孩子的欣慰和柔软,事实上,她的儿子也就比齐乐然仅仅小上几岁而已。 龚雅容一边说,一边向前慢慢走去,齐乐然也不由得随着她的脚步一起向前缓缓走去。 静谧的艺术馆里回荡着龚雅容轻柔的声音,“能看得出来你是一个从小生活在十分有爱的环境里的孩子,不过我也知道,从小到大,你一定也受了不少苦。” 她知道,自己受的歧视和谩骂,她都知道! 原本还想谦虚几句的齐乐然在听到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的这句话后,心中突地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委屈感,就好似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孩子,突然间见到了家长,想要诉说时委屈时,却发现她什么都知道,一时间竟然有些说不上话来。 龚雅容似有所感的停住脚步,转身看着眼圈泛红,一时间有些怔愣的齐乐然,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柔声说到:“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能成长得如此阳光开朗,正直善良,即使在流言蜚语中,还能对所有人抱着最大的善意,不吝于对需要帮助之人伸出援手,作为Z国的骄傲,你当之无愧!” 齐乐然的眼睛有些模糊,他拼命睁大自己的眼睛,不想在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的面前失态,可是他心中那有如惊涛骇浪的般情绪却让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 齐乐然一向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就算因为跟斯特曼结婚,而当上了这个H国的第一夫人,他也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也从来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可是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却给了他这样高的评价! 龚雅容看着面前情绪激动的齐乐然,有些心疼的继续轻声说到:“我知道以Z国现在的情况,还不能做到开放包容不同的意识形态,可是请相信,我们一直在努力,我们希望所有Z国的孩子都能够幸福、健康、快乐的成长,就如同你一样,无论处于怎样的环境,都不放弃希望,能够成长为一名正直善良,对社会有用的人。” “我有那么好么…”齐乐然被龚雅容说得更加的不好意思了,脸色通红的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她,自己何德何能,能够成为全Z国孩子们的榜样。 “无论是逆境还是顺境,都始终如一,这并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龚雅容看着满脸通红的齐乐然,笑了笑,没有再夸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神色郑重的说到:“虽然你现在的国籍不是Z国了,可是Z国永远都是你的家,如果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有Z国十几亿人替你撑腰,什么时候累了、倦了,就回家来坐坐吧!” 这一刻,齐乐然的心中蓦地涌上一股暖流,从今以后,他再也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他有一整个国家为他撑腰! 齐乐然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他突然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面前的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哑着嗓子轻声回到:“谢谢您,我想家了的时候一定会回去的,到时候您可不要不欢迎我!” 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在怔愣了一下后,也马上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昨天还沉稳大气,干练非凡,被所有人夸赞的史上第一位男性第一夫人,这会儿却孩子气的撒起娇来,真是可人疼,她情不自禁的抬手在齐乐然背上轻轻拍了拍,笑着说到:“放心吧,Z国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 这会儿齐乐然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孩子气的举动,连忙站直身体,心虚的扭头四下看去,因为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去看面前的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 就在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不远处的展厅里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齐乐然和龚雅容在互相对视了一眼后,连忙快步向发出喧哗声的展厅走了过去。 第87章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不过齐乐然倒是有点感激这突如其来的喧哗声, 把他从尴尬的局面里解救了出来, 不然他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有如慈母般的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 再怎么说他现在也是H国的第一夫人, 如果被人看到那样孩子气的一面, 到底有些不太好, 也不知道斯特曼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现,会不会笑话自己。 脑子里胡思乱想的齐乐然跟在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的身后进了嘈杂声一片的展厅, 放眼看去,只见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倒在地上,脑袋枕在跪在她身边的N国第一夫人米瑞.塞弗里德的腿上, 她们两人身边不远处还站着一名闻声赶来的身着黑色制式套裙的国家艺术馆的女工作人员, 正在惊慌失措的对着电话大声说着什么。 “这是怎么了?!”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连忙上前几步,来到两人身边,蹲下身子,开口惊讶的问到。 “我…我也不知道, ”很少参加国际事务的N国第一夫人米瑞.塞弗里德也同样惊慌失措的结巴着回到:“我…我刚进来,就看到…看到她晕倒了!” 这时齐乐然也已经来到了几人身边,闻言抬头看向那个刚刚打完电话的国家艺术馆的女工作人员,沉声问到:“急救人员什么时候能到?” “救护车应该二十多分钟就能到,可是…可是…”女工作人员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磕磕巴巴的不敢往下说。 “可是什么!”一向脾气颇好的齐乐然都被她弄得火冒三丈,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这玩欲言又止, 如果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真的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就是严重的国际事件了。 国家艺术馆的女工作人员被他这一吼,吓得脸都白了,只能继续磕磕巴巴的回到:“可是他们进来…进来安检最少…最少还得十多分钟…”她也知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啊! “什么!”齐乐然被她的话惊得目瞪口呆,这边弄不好都快要出人命了,他们那边竟然还要安检! 女工作人员也觉得自己的话太荒唐了些,一边抬起双手在身前连连摆动,一边焦急的对瞪着她的齐乐然大声说到:“我…我们也没有办法,这是…这是规定,我们没有权限改变规定。” “那谁有权限?!”这时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也语含怒气的扭头沉声问到。 “我不知道…”女工作人员低声嗫嚅了一句,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这该死的官僚主义!”齐乐然在心中暗暗咒骂了一句,再转头看过去时,很少经事的N国第一夫人,四十多岁的黑人美女米瑞.塞弗里德已经被吓得全身颤抖,连带着枕在她腿上的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的身体都跟着颤抖起来。 这样显然是不行的,当初齐乐然为了第一时间见到被解救的斯特曼,曾经秘密潜入过N国,虽然当时因为时间紧急,他并没有见到这个N国第一夫人的面,可是说到底,他其实也算欠N国一个人情,所以齐乐然只能抬起手拖住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的头,对N国第一夫人米瑞.塞弗里德轻声安抚到:“别怕,有我们在,没事的。” N国第一夫人米瑞.塞弗里德在齐乐然的轻声安抚下,情绪略微有些好转,这时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也已经起身来到米瑞.塞弗里德的身边,对她轻声说到:“你先冷静冷静,这里交给我吧!” N国第一夫人米瑞.塞弗里德闻言慢慢站起身体,让开了位置,龚雅容接替她的位置把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在急救医生一时半会也不会来的情况下,当务之急就是要弄清楚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齐乐然抬手按了一下梅丽尔的人中,片刻后,梅丽尔缓缓睁开了眼睛。 还没等齐乐然和龚雅容开口询问,脸色苍白的梅丽尔便主动开口缓缓的说到:“没事的,我这是眩晕症,躺一会儿就好了。” “眩晕症?”这是什么病?齐乐然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病,倒是有些年纪的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见多识广,见齐乐然和站在一旁的N国第一夫人米瑞.塞弗里德俱是一脸疑惑的神情,便主动开口解释到:“眩晕症是一种病因不明的神经失调疾病,发作时会觉得眩晕、恶心,血压降低,不过一般不需要特别的治疗和用药,只要休息一段时间自然而然就会好了。” 听到龚雅容的话,知道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并没有什么事,齐乐然和米瑞两人的心情也都放松了下来,可是随即又有一个问题浮上了众人心头,梅丽尔倒是休息一会儿就能好了,可是总不能让她就这样躺在冰冷的地上吧! 齐乐然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国家艺术馆的女工作人员,扬声问到:“你通知威尔森夫人身边的工作人员了吗?” “啊?!”女工作人员被他这一问,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光顾着向上级汇报情况和拨打急救电话了,倒是忘了通知等在国家艺术馆外的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身边的工作人员了,不过她已经向上级汇报了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晕倒的事情,应该有人会通知她身边的工作人员吧! 齐乐然一看她那副茫然的模样,就知道她一定是忘记了,现在M国这个国家艺术馆里大概只有自己一个男人了吧! 想到这里,齐乐然只能无奈的低头对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轻声说到:“威尔森夫人,这地上太凉了,我抱您到休息室去吧!” “这怎么好意思?等工作人员来了再说吧!”性格严谨刻板的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想到齐乐然的身份,还是觉得这样麻烦他不太好,毕竟休息室离这里还要有一段距离。 虽然当了这个第一夫人,可是齐乐然身为一个男人,哪有眼睁睁看着女人晕倒,躺在地上不理的道理,特别是M国国家艺术馆的地面都是白色大理石的材质,梅丽尔躺在这里时间长了没准会落下什么病根。 “威尔森夫人不必客气,还是身体要紧。”齐乐然说完后,也不等她再说话,伸出手去就要把她抱起来。 可是齐乐然刚刚伸出去的手却又僵在了梅丽尔的身前,因为梅丽尔今天穿了一套宝蓝色的及膝套裙,这会儿她晕倒在地上,及膝的短裙已经微微上扯,几乎就要露出大腿根部,刚才情势紧急,所以大家都没有注意。 齐乐然动作停顿了一下后,便抬手把自己身上的西服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梅丽尔的腿上,这才又伸手把她抱了起来,在那名国家艺术馆的女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向休息室走去。 离开了冰冷刺骨的地面,骤然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梅丽尔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同时看着用衣服盖住自己腿部,抱着自己快步前行的黑发青年,心中蓦地涌上一股暖流,嘴角不自觉的微微翘起。 因为抱着个人,齐乐然并不能走得太快,大约走了二十来分钟,几人才来到了休息室,衬衫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的齐乐然把梅丽尔放在了休息室里的沙发上,趁众人没有注意自己的时候,迅速抬手拭去了自己鬓角上的汗珠。 “谢谢!”梅丽尔对齐乐然神情真挚的说到:“如果没有你,今天我恐怕要在冰冷的地上躺很久了。” “威尔森夫人不必客气,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您还是不要说话,好好休息休息吧!”齐乐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声回到。 两人刚说完话,休息室的门口便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的秘书带着一个身形魁梧的保镖冲了进来,把休息室里的几人吓了一跳。 齐乐然和其他几个国家的第一夫人见状,都纷纷退了开去,齐乐然跟休息室的女工作人员要了一杯白水,坐在吧台前咕嘟咕嘟的一口气喝了下去,这才缓过来了一点儿。 “喏,擦擦额头上的汗,都快要滴到水杯里了。”原本就一直在休息室里的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语气嫌弃的伸手递给齐乐然一块手帕,随即坐在了他身边的位子上。 “不用了,”齐乐然抬手用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笑着回到。 原本是好心,可是却又碍于面子不愿意好好说话的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差点没被他气死,只能一甩手收回了手帕,看着齐乐然那身因为刚才的举动弄得皱皱巴巴的衬衫,语气嘲讽的说到:“你这个第一夫人当的跟个苦力似的,也真是服了你了!” 齐乐然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心说:“刚才非让我帮着揉脚的是谁?这会儿倒来说风凉话了!” 这时那边的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的秘书知道她有眩晕症,这几天大概是精神紧张,又有些累到了,所以才突然发作了,这会儿见她确实是没什么事情了,也就只能让保镖重新退了出去,自己留下来照顾梅丽尔,毕竟惊吓到其他国家的第一夫人就不好了。 贝纳尼丝见齐乐然不肯接受自己的好意,气得不再理他,见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那边现在已经没什么人了,就走过去慰问了两句,毕竟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见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过来慰问自己,在礼貌的应付了两句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迟疑的问到:“刚才…你和齐先生在休息室里…” 贝纳尼丝原本就对齐乐然不肯领她的情余怒未消,这会儿见梅丽尔主动问起,还没等她说完,便气呼呼的抬了抬脚,对她说到:“喏,昨天他不小心把我的脚撞崴了,今天给我带了瓶什么红花油说是揉脚的,我哪里会这些,所以…” 贝纳尼丝说到后来,突然之间意识到齐乐然帮她揉脚的事情并不适合跟梅丽尔说,便猛地停住了话头。 不过梅丽尔已经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刚才两人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懊悔之感,看刚刚他对自己的绅士举动,梅丽尔就已经隐约间意识到了自己可能误会了他,这会儿从贝纳尼丝口中得到了证实,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起来。 说错了话的贝纳尼丝则讪笑着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在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其他各国的第一夫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回到了休息室后,只要按照流程大家合个影,今天的活动也就可以结束了。 各国第一夫人们三三两两的向国家艺术馆二楼的大厅里走去,休息过后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从沙发上坐起身的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这才发现齐乐然之前盖在她腿上的西服外套因为连番的举动,已经变得皱皱巴巴的了,赶紧让自己的秘书把它拿下去熨烫一下,不然一会儿照大合影的时候,齐乐然岂不是要失态了。 齐乐然自己倒是没有想的那么多,最好西服不能穿,他不用照大合影才好,二十多个女人,就他一个男人,真的很尴尬好不好! 等所有的第一夫人们都已经陆陆续续的从休息室里走出去后,齐然才不情不愿慢慢腾腾的走了出去。 国家艺术馆二楼的大厅里,各国第一夫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兴致勃勃的谈论着刚才参观后的心得体会,而大厅正中央,一个金色长发扎在脑后,三十多岁高挑消瘦的男青年正在一脸不满,嘴里嘟嘟囔囔的准备着各种摄影器材。 他一个知名的摄影师,为什么要受到这种待遇!如果早告诉他不能带着自己的那几个助手进来,不管是谁来说,他才不要接这个活呢! 这又是各种镜头,又是反光伞、打光灯的,就凭他一个人怎么搞得定!再加上艺术馆里的工作人员都是女性,即没力气又没技术,反光伞和打光灯难道都要他一个来组装?! 气呼呼的金发青年一边忙乎,一边不停的发着牢骚,就在这时,他一抬头间突然看到身着皱皱巴巴的白色衬衫,单手插兜,正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站在角落里的齐乐然,不由得心中一阵大喜。 “你!”金发青年对躲在角落里的齐乐然高喊了一声,见他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不禁有些气恼的抬手指着他,高声说到:“对,就是你!你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呢,没看到我这正忙着呢么,也不知道主动上来帮帮忙,赶紧的,一会儿这些各国的第一夫人们等着急了,可有得你受的了!” 原本还有些莫名其妙的齐乐然在听到他后面的这些话后,就知道他是把自己当成了国家艺术馆里的工作人员了,谁叫自己现在穿得一点都不体面,还一副畏畏缩缩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而且不关心政治的人,大概完全也想象不到第一夫人里面还会有个男人吧! 原本就觉得一堆女人中只有自己一个大男人站在那里有些尴尬,又怕谁一时兴起过来跟他讨论他完全不懂的艺术品的齐乐然,倒是十分愿意找点什么事情做,所以也就顺着金发青年的话,快步走了过去,在他的指挥下架起了硕大的反光伞。 “这边,这边!对,没错,再举高一点!哎呀!掉下来了,你怎么这么笨啊!”高挑瘦弱的金发青年自己没怎么动手,倒是一边咋咋呼呼的指挥着齐乐然干这干那,一边还因为他从来没有干过这个工作,动作不太熟练,而时不时的出声训斥一下。 齐乐然也被他弄得十分心烦,刚想撂挑子不干,谁知站在远处原本跟其他第一夫人说着话的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听到金发青年越来越大的说话声而略有不满的向他看了过去,结果却看到了他正对着举着硕大的反光伞满头大汗的齐乐然比比划划的训斥着。 “你在干什么!”贝纳尼丝见齐乐然被人欺负,气得杏眼圆睁,上前几步,大声喊到。 “就是,你到底在干什么!照你这个速度,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完?!”金发青年听到贝纳尼丝的喊声,也同时气愤的对齐乐然高声喊到。 还没等齐乐然回答,贝纳尼丝就快步走到了齐乐然身前,一把把他手上的反光伞打落在一旁的地上,随即恨铁不成钢的对他大声说到:“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怎么谁都能欺负你!” 说完后,还不解气的小声嘟囔了一句,“气死我了!” 齐乐然被她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心中暗暗吐槽,“刚才你欺负我的时候明明挺开心的!” 贝纳尼丝被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很不自在,气恼的对他小声说到:“看什么看,我这是在维护咱们第一夫人的脸面!” 一旁的金发青年莫名其妙的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人,一时间没搞明白状况,不是说这里的女人都是各国的第一夫人么,这么明目张胆的跟男性工作人员打情骂俏是要闹哪样! 这时,其他各国的第一夫人们也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渐渐围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见齐乐然的脚边散落着反光伞,也不由得出声问到。 “没什…”齐乐然的话刚刚说了一半,就被贝纳尼丝义愤填膺的声音打断了。 “这个人,”她抬手指着一脸懵逼的金发青年,对其他各国第一夫人大声说到:“竟然让齐先生帮他干活,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训斥他!” 一众第一夫人们听到贝纳尼丝的话都不敢置信的看向金发青年,自从她们当上第一夫人以来,就算不是所有人都尊敬奉承,可是对她们态度恶劣,出声训斥的人,她们倒还真的没有见过。 金发青年见局势不妙,连忙一脸委屈的出声为自己辩解到:“他…他手脚不麻利,我才说了他两句,这…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 “你太过分了!再怎么说他也是H国的第一夫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歧视他了!”原本就性格古板,极重规矩,刚才又刚刚受了齐乐然帮助,心中对误会了他的人品,还充满了懊恼之情的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神情严肃的沉声说到:“我们要对M国正式提出外交抗议!” 原本就义愤填膺的贝纳尼丝这会儿也反应上来了,连忙开口随声附和到:“对,没错,你凭什么歧视他!” “对,你的这种行为实在是给M国抹黑!我们要提出外交抗议!”如果是以前见到齐乐然受欺负,不仅会冷眼旁观,没准还会踩上一脚的各国第一夫人,此时却纷纷出声为他讨起了公道。 “什么!”金发青年惊讶的看向齐乐然,“他…他…”他了半天也没能说上话来,从来也不看政治新闻的金发青年打死也想不到为什么H国的第一夫人会是一个男人! M国国家艺术馆二楼大厅里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眨眼间就要酝酿出严重的国际事件,把M国第一夫人因为有事而没在现场的国家艺术馆的工作人员吓得脸色苍白,不知所措。 第88章 “这是怎么了?” 就在齐乐然因为各国第一夫人们为他出头打抱不平而不好替金发青年出声解释之时, 刚刚处理完其他事情赶过来的M国第一夫人凯瑟琳.劳伦斯从楼梯上走了上来,出声问到。 面色苍白的呆立在一旁的国家艺术馆的女工作人员连忙上前一步, 伏在M国第一夫人凯瑟琳.劳伦斯的耳边将事情从头到尾跟她说了一遍。 凯瑟琳眉头微皱,扭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女秘书, 还没等她说话,精明强干的女秘书便率先开口低声说到:“您知道的, 国家艺术馆的哈里斯馆长一向比较固执,很多事情我们插不上手。” 凯瑟琳微不可查的点了点,上前几步, 笑着对各国第一夫人说到:“非常抱歉,你们知道的,搞艺术的人都有点…”她抬起右手食指在太阳穴旁绕了绕。 各国第一夫人们被她这形象的动作弄得纷纷笑了起来,气氛瞬间缓和了下来, 凯瑟琳又看向齐乐然, 略带歉意的说到:“齐先生,十分的抱歉, 我想他只是有些暴躁,但绝对没有歧视您的意思,我代他向您道歉, 毕竟如果造成了大家的不快,那都是我这个主人的不是了。” 原本就想出声解释,可是又觉得在大家纷纷替他出头的时候这样做不太厚道的齐乐然连忙开口回到:“劳伦斯夫人不必如此,我想一切应该都是误会,他大概是把我当成工作人员了。” “对, 对对,他穿成那样,又是个男人,谁能知道他是什么第一夫人啊!”有些无措的站在一旁的金发青年听到齐乐然的话,连忙出声为自己辩解。 齐乐然差点没被他的话逗乐了,果然搞艺术的人都有点神经病,他的这番话还不如不说的好。 果然M国第一夫人凯瑟琳.劳伦斯被他气得嘴角微微抽搐,而凯瑟琳.劳伦斯的女秘书则反映十分迅速的把他拉到了一旁,低声训斥到:“你怎样那么多话,不会说话就少说点,赶紧准备好,这么多国家的第一夫人们还都等着呢!” 其他各国第一夫人们听到金发青年的话,脸上都不禁露出愠怒的神色,什么误会,看你这态度,分明就是歧视,也就是齐乐然脾气好,不跟你一般见识罢了! 不过大家生气归生气,可是人家当事人自己都不计较了,再加上还有M国第一夫人凯瑟琳.劳伦斯的诚恳道歉,虽说心中不愿,可是也只能这样算了,毕竟真的闹到外交抗议的份上,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M国第一夫人凯瑟琳.劳伦斯也知道虽然大家表面上不再追究了,可是因为那个二货,大家的心里肯定还是憋着一股气,还是赶紧照完合影,结束今天的行程要紧,省的夜长梦多,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因此在M国第一夫人凯瑟琳.劳伦斯的特批下,金发青年的那几个助手在通过了繁复的安全检查后得以进来帮忙,很快各项准备工作就已经做好了。 这时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的秘书也已经把熨烫好的齐乐然的西服外套送了回来。 经过刚才那件事情,其他各国第一夫人们都认为齐乐然受了委屈,这会儿再不肯让他受委屈了,纷纷出声让齐乐然站在队伍正中间最显眼的位置,偏要让那个讨厌的金发青年看清楚这个男性第一夫人可不是你想歧视就能过歧视的存在! 原本还想站在角落里,尽量减少存在感的齐乐然,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心里却早已经苦不堪言,他可一点都不想出这种风头的啊! 幸好合影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结束了,M国第一夫人凯瑟琳.劳伦斯和齐乐然的心中都不禁同时松了一口气。 各国第一夫人们陆陆续续的向国家艺术馆外走去,有意落后一步,想要避开大家的齐乐然在走出国家艺术馆大楼时,却意外的看到了站在车边,正被各国第一夫人们围着说话的斯特曼。 齐乐然连忙快走几步,向人群中的斯特曼走了过去,结果就听见美艳的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用她那略带嫌弃的语气跟面带笑容的斯特曼说到:“齐先生的脾气就是太好了点,谁都可以欺负他,不过你是他的老公,可不能欺负他呦!” “确实是这样的,齐先生的脾气确实是有点太好了,而且他的身份又很特殊,您作为他的丈夫,还是要多给他撑腰,让他有底气,才能在外面硬气起来。”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一脸严肃,好似是在解决什么国际问题般,一板一眼的接着说到。 “您是来接齐先生的吗?”K国第一夫人裴熙真神色羡慕的说到:“你们的感情可真好!”不过随即她又小声补充了一句:“齐先生人真的很好,也难怪你肯为他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就连一向不怎么敢跟陌生人说话的N国第一夫人米瑞.塞弗里德听到了K国第一夫人裴熙真的话,都不禁连连点头,又小声补充到:“真的,齐先生不仅人很好,性格也很温柔,今天要不是齐先生的安抚,我简直要吓死了。” 而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则站在几人身边,虽然没有说话,却用一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喜欢的眼神欣慰的看着来接齐乐然下班的斯特曼。 齐乐然站在她们身后,听的这个汗呀,一时间愣是没敢上前去,倒是斯特曼面不改色的听完几人的话后,还绅士风度十足的点了点头,笑着一一应承下来,那几个国家的第一夫人这才心满意足的向自己的座驾走去。 人群渐渐散开,露出站在她们身后不远处一脸不自然的齐乐然,在看到斯特曼的视线扫了过来时,只能傻笑着说到:“呵呵…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了?” “开完会就过来了,”斯特曼似笑非笑的看着齐乐然,“如果不来,我都不知道我媳妇竟然这么受欢迎!” “还行,呵呵…”齐乐然一边慢腾腾的走了过来,一边讪笑着说到:“也没有多受欢迎。” “媳妇大人,你说我得怎么做,才算不欺负你,还得给你底气呢?”斯特曼看着走到他身前的齐乐然,挑了挑眉,嘴角含着一抹邪魅的笑容轻声问到。 还没等感觉到不好的齐乐然逃开,斯特曼便长臂一伸,一把搂住他的后腰,将他整个人带到了自己的怀里,一低头深深的吻了上去。 正午耀眼的阳光下,两个英俊挺拔的男人拥吻在一起,阳光给他们合二为一的身影镀上一层虚幻的金边,浪漫而又耀眼。 这一刻所有刚刚坐上车,还没有离开的一众各国第一夫人们心中不禁同时浮上了一个念头,爱情原来真的不分性别! 是的,当她们看到两人拥吻在一起的身影时,没有恶心,没有唾弃,有的只是深深的感动和羡慕。 这一刻,她们心中恍惚间升起了一个念头,齐乐然的脾气那么好,不是因为没有底气,而是因为被宠爱啊!如果一个人能够被这样肆无忌惮的宠爱,那他的内心自然会是无比柔软的,如果可以拥有这样旁若无人的爱情,那么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斤斤计较的呢! 一队队车队带着或羡慕、或嫉妒,或恍然大悟、或怅然若失的眼神缓缓的离开了,只剩下用行动证明了自己无限爱意的斯特曼和他怀里羞得满脸通红的齐乐然。 “你这是做什么!”齐乐然有些羞恼的低声说到:“你这样,我…我明天还怎么见人啊!” “我也正想把你藏起来呢,”斯特曼拉着他的手,一起上了车,坏笑着说到:“要不你以后就在家别出去了吧!省得出去招蜂引蝶的!” “你个流氓!”齐乐然被他的话气得没有羞,只剩下气了,伸手去掐他的脖子,斯特曼则一边抬手去挡,一边伸手去搔他的痒,两人很没正形的在车里闹做一团,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约翰则一副淡定的好似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模样。 两人闹了一会儿,齐乐然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快速的发了个短信。 “宝贝,你这么日理万机的,显得老公我也太闲了点了吧!”斯特曼坐在一边笑着调侃他到。 “哪有,”齐乐然举起手机屏幕,在斯特曼的眼前晃了晃,“正好你今天来接我,我让迈克尔放假一天,好不容易来M国一趟,让他带瑞娜出去玩玩。” “宝贝,咱俩真是天生一对,心有灵犀啊!”斯特曼得意的说:“我今天也是特意来带你出去玩的。” “真的吗!太好了!”齐乐然兴奋的大声喊到。 可是说是出去玩,其实以他们两人现今的身份很多地方都是去不了的,比如赌场啊,酒吧啊等等这样人多的地方,一方面是出于安保的考虑,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对自身形象的考虑,总不能让媒体报道出来,H国总统夫夫在M国参加世界首脑会议期间流连赌场和酒吧吧,这影响也太不好了。 所以最后出来玩的总统夫夫俩,只能手牵着手在M国美丽的沙滩上散散步,因为是正午的原因,虽然M国六月初的阳光还没有那么灼热,可是沙滩上仍然没有几个人。 阳光,沙滩,大海和爱人,海风徐徐吹过,齐乐然的心情也渐渐变得惬意起来,其实只要有爱人在身边,在哪里都是开心的。 就在两人静静的品位着这一刻静谧而又惬意的时光时,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让齐乐然惊讶的同时也不禁蓦地羞红了脸。 第89章 面前的美女容貌明艳漂亮, 身材高挑火辣,傲人的胸脯几乎就要从嫩黄色三点式比基尼中喷薄而出, 两条又白又直的大长腿在扎在腰间的淡绿色透明丝巾中若隐若现,随意盘起的金色长发垂下丝丝缕缕, 在海风的吹拂下荡漾在浑圆白皙的肩头上,时不时就会陷入胸前那深邃的沟壑里。 虽然诧异昔日冷若冰霜的女人如今怎么会变得如此奔放, 不过时至今日仍然不能完全适应这种开放的穿衣风格的齐乐然脸色微红,不知该往哪里看的眼神心虚的四下飘散着,完全没有心思开口去问。 倒是站在他身边的斯特曼完全不为所动, 在微微愣了一下神后,笑着开口跟两人面前衣着暴露的美女打招呼到:“赫兰德夫人,哦,不对, 现在应该叫玛尔洛女士了, 好巧啊!” “是呀,斯特曼先生, 好巧!”两人身前的美女抬手摘下架在鼻子上的墨镜,笑着回到,正是昔日D国的皇太子妃梅格蕾丝。 “齐先生, 好久不见!”梅格蕾丝见齐乐然一副红着脸,不好意思看她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淡淡的温暖,同时笑着主动开口跟他打招呼到。 “是呀,好久不见!”齐乐然低着头, 小声回到:“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直在各国旅游,像你说的那样去体会不一样的人生,”梅格蕾丝看着面前的齐乐然,明艳的目光中透出一丝暖色,“原来人生真的可以如此的多姿多彩,说到这个,我还真的要感谢你啊!” “不知道二位有没有空,为了表示感谢,我想请二位喝一杯。”梅格蕾丝看向齐乐然和斯特曼两人,眼中露出探询而又略带期盼的目光。 “好啊,能跟美女一起度过这美好的时光是我们二人的荣幸。”斯特曼看了一眼身边的齐乐然,开口爽快的答到。 三人坐在沙滩边的水吧旁,每人面前一杯色彩艳丽,极具当地特色的冰镇鸡尾酒,终于不用再面对那傲然胸脯的齐乐然神色间自然了许多,在低头抿了一口面前蓝白两色混合的鸡尾酒后,开口轻声说到:“玛尔洛女士,你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叫我梅格蕾丝吧,”梅格蕾丝歪头看了看齐乐然,神色俏皮的说到:“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么!” “如果你以前这样,我一定会吓得把手里的酒杯扔出去的!哈哈…”齐乐然因为她那轻松随意的模样,也不由得放松了下来,开玩笑的说到。 “是么!”梅格蕾丝眼神恍惚的好似在回忆着什么,片刻后却又笑着摇了摇头:“我自己都想不起来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了,”她耸了耸肩,抿了一口手里拿着的鸡尾酒,神色随意的接着说到:“生活无趣,人自然也就无趣,生活有趣了,人自然而然也就变得生动了。” 齐乐然闻言不禁微微点了点头,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你知道D国皇太子阿德里安.沃克.赫兰德已经跟他的情妇朱迪.伊诺丝结婚了的消息吗?”坐在两人身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斯特曼突然开口对梅格蕾丝问到。 “知道,他们今年年初的时候就已经结婚了,”梅格蕾丝神色如常的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般淡淡的回到,然后扭头看向斯特曼,神色有些冰冷,带着往昔的味道,开口问到:“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以为你听到朱迪.伊诺丝因为出身问题和平时的行为举止被D国的皇室和公众所不满,与D国皇太子阿德里安.沃克.赫兰德的感情也不太顺利的消息后,会很开心呢!”斯特曼看着梅格蕾丝一口喝干了自己面前杯中还剩下不多的红色鸡尾酒,好似意有所指的浅笑着说到。 梅格蕾丝低头笑了笑,轻声到:“斯特曼先生这种爱操心的性格还是没有变啊!”她也抬手将自己面前所剩不多的湛蓝色鸡尾酒一口喝干,语气感慨的说到:“我正好在D国旅游,听说齐先生会来,便多停留了几日,希望可以见齐先生一面,其实当初那件事情,我还应该感谢斯特曼先生,没有你帮我制造机会,我也不会在齐先生的提醒下过上全新的人生…” 她说到这里,突然扭头看向斯特曼,与他那如出一辙的湖蓝色眸子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半响后,才又轻声徐徐的说到:“你应该庆幸能够遇到齐先生。” 说完后,梅格蕾丝便转身离开了,都没有再跟齐乐然打声招呼。 然而听到她这番话的斯特曼却突然低下了头,遮住了眼中突然涌起的惊涛骇浪,世人都以齐乐然是那个攀上了王子的 “灰姑娘”,幸运得让人嫉妒,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其实幸运的那个人是他自己才对! 以齐乐然的性格,他跟任何人在一起无疑都会是幸福的,而因为跟自己在一起才拥有的这种权势,却是他根本就不在乎,也并不想要的。 可是自己呢?以自己的性格,是可以拥有至高的财富与权力,可是却并不会拥有如今这样单纯的幸福。 是单纯善良,又对自己信任有加的齐乐然,让自己拥有了现今这样可以相信,可以依靠,不会怀疑,不会动摇的感情。 “走吧,我们回去吧!”片刻后,平复了自己情绪的斯特曼,伸手拉起完全搞不懂他和梅格蕾丝两个人在搞些什么的齐乐然,慢慢向两人停在沙滩边的座驾走去。 遇到你是我的幸运,可是抓住你却是我的努力!人生短暂,苦多乐少,不如好好的珍惜当下! 远处角落里刚刚走开的梅格蕾丝看着齐乐然和斯特曼两人手牵着手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如果能够让他明白你对于他的价值而更加的珍惜你,也算是我对你的报答吧! 不知道斯特曼和梅格蕾丝两人之间已经无声无息的较量了一番的齐乐然,看着突然离去的梅格蕾丝,虽然有些疑惑,不过更替她开心,D国皇太子阿德里安.沃克.赫兰德过得好不好,她都完全不在乎,看来是真的放下了过去,享受全新的人生了! 人生真的很神奇,往往因为一件事情或者是一句话就能够被改变,一念之差就是一种不一样的人生,齐乐然在心中暗暗替梅格蕾丝感慨之时,却忘了这个道理同样适用在他自己的身上。 回到住处的两人因为白天遇到了梅格蕾丝而有些不太自然,而两人明天的行程又都比较紧,所以便早早的休息了。 齐乐然第二天的行程是世界人口问题探讨会,这个探讨会与之前的世界妇女权益保障论坛会截然不同,是对外开放的公开探讨会,不仅是对参与者公开开放,而且还对各国媒体记者们公开开放。 这是世界首脑会议上各国第一夫人们参与的唯一一次公开行程,自然会吸引大批的各国媒体记者们。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亮,举行世界人口问题探讨会的会展中心里,各国媒体记者们就已经支好了长-枪短炮,早早的等在那里了。 如果是以前一定会十分紧张的齐乐然,因为这几天跟世界各国的第一夫人们相处的十分融洽,所以情绪倒是很放松,再说人口问题跟他这个同性恋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自己只要带着耳朵随便听听就好了,抱着这样心情的齐乐然神色轻松的走进了大会议厅。 虽然大会议厅后面黑压压的各国媒体记者们的数量也着实让各国第一夫人们都吓了一跳,不过会议还是按照流程表顺利的进行着。 在听了世界人口现状与存在问题的调查报告后,各国第一夫人们纷纷开口表态,表示要从自身做起,积极改变人口日益减少与老龄化的问题,而轮到齐乐然表态之时,他却是笑着开了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种树!” “调皮!”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在骤然听到这个Z国许久之前贴得满大街的口号时,不禁笑着拍了拍齐乐然的后背。 而其他各国第一夫人们对此也俱是善意的一笑而过,没有人去跟他一个GAY较真,可是谁能成想,当会议进行到自由发言的时候却出事了! 一名身着黑色连体阔脚西裤,外套乳白色短款收腰小西服,亚麻色短发,眼神锐利,精明强干的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上了演讲台后,看着台下的齐乐然毫不客气的开口说到:“现今全球人口减少问题,虽然表面上来看,是女人遭受不平等待遇和丧偶式教育而减少生育愿望而造成的,但其实,这所有的一切,根源却是在于同性恋人群的存在和其迅速的发展壮大所造成的!” 她的话刚一说完,所有人的视线都不免瞬间集中到了原本还心情颇好,正笑吟吟的跟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窃窃私语的齐乐然身上。 躺着也中枪的齐乐然被她的话弄得莫名其妙,女人们不爱生孩子最多就是跟她们自己的老公有关,跟我们GAY有什么关系啊?! 原本还因为会议进程过于和谐,没有爆点而无聊失望的记者们此时却如打了鸡血般亢奋,纷纷将镜头对准了台上神情激动的女人和台下一脸茫然的H国男性第一夫人齐乐然。 台上的女人轻蔑的看了一眼台下不明所以的齐乐然,不负众望的接着开口说到:“同性恋这个群体的存在,无疑是对新生儿降生的最大障碍,同性恋越多,异性夫妇的数量就会越少,那么相应的新生儿的数量就会越少,这个道理相信不用我再跟大家普及了。” 女人说到这里环视了台下的众人一圈,在见到大多数人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后,才又得意的继续说到:“而对于青少年们来说,他们是最容易受到别人的影响的,对于他们来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因此一些社会知名人士的行为对于他们的诱导作用,更是出乎我们意料的大,就如H国这个男性第一夫人而言,全世界有多少还不明白自己性向的青少年们因为刺激或是想要出风头的原因,而向他学习,跟男人厮混在一起,这不仅将严重影响以后的出生率,更是会带坏了社会风气!” 女人说完后,眼神挑衅的看向台下面容渐渐严肃起来的齐乐然,会议厅后排的各国媒体记者们手中的相机也都适时的咔嚓咔嚓响了起来,将她挑衅齐乐然的情形用手中的相机记录了下来。 早就不是原来什么都不懂,没有任何经验的齐乐然自然不会让她把话全都说完,让自己处于下风,所以在她刚要开口继续往下说的时候,抢先一步开口说到:“我不知道你把人口问题扯到同性恋身上是什么意思,不过我想不用我多说,在座的各位想必都应该知道,就算是同性恋,很多人也都有自己的孩子,毕竟现在的医学这么昌明,想不想要孩子其实只跟个人的意愿有关。” “我就知道齐先生会这么说!”亚麻色头发的女人冷笑了一声,接着他的话冷冷的说到:“可是想必齐先生也一定知道,像齐先生这样的男同想要孩子,就要找人代孕,可是这种找人代孕的行为难道不是更加让人所不齿么!你们把女人当成了什么?!在你们眼中女人就仅仅只是繁衍下一代的工具么?!” 她的话已经说完了,可是会场里却鸦雀无声,如果说刚才讨论的人口问题,大家还可以很轻松的话,那么现在被她扯入到了敏感的歧视女性的这个问题上,就没有人会觉得轻松了,在面对这么多各国媒体记者的情况下,说错一句话,就可能面临着万劫不复的地步。 各国第一夫人们都纷纷神色担忧的看向被台上女人质问的齐乐然,如果他是女人的话,就算回答的不那么完美,也不会有人斤斤计较,可是他偏偏是个男人! 跟之前世界妇女权益保障论坛会上一切为了解决问题的女权主义分子不同,台上这个挑事的女人明显是激进到不讲道理的女权癌,而且分明就是有备而来,故意要向作为H国男性第一夫人的齐乐然公开挑衅,让他下不来台,大会议厅里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只有后排的各国媒体记者们神情兴奋的摩拳擦掌。 在这一刻,面色渐渐冷了下来的齐乐然缓缓站起身来,看着台上刻意挑事的女人,嘴角微挑,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第90章 “在你口口声声谴责我们同性恋把女人当成生孩子的工具时, 我也很想问问你,”齐乐然脸上的笑容冰冷, 嘴里的话更是如刀子般刺骨,“你对于同性恋这个弱势群体的种种言论难道不是歧视么?同性恋在你这样的人心中又是什么?” 台上的女人没有想到齐乐然竟然会偷换概念, 把争论的焦点从敏感的歧视女性身上转移到了歧视同性恋身上,因为想要激起齐乐然的怒气而不知不觉把自己心中真实想法说了出来的女人, 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 可是这会儿她言语中的漏洞已经被齐乐然指了出来,再想收回去,可是来不及了, 与歧视女性一样,歧视同样作为弱势群体的同性恋,也同样是一个十分敏感的话题,不能让这个H国的男性第一夫人抓住这个问题不放, 否则今天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恐怕就会功亏一篑! 台上的女人想到此处,毅然开口说到:“我承认, 对于同性恋这个群体我是不喜欢的,可是你也不能把它说成是歧视,况且无论再怎么样, 那都是我个人的想法,跟我们今天讨论的问题无关!” 女人没有丝毫的辩解,便毅然承认了自己对于同性恋群体的不喜,让台下的众人都十分的惊讶,可是她同时也不并承认自己对同性恋是歧视, 大家俱是不约而同的把视线投向了台下的齐乐然,想看看他会如何应对。 可是让众人大跌眼镜的却是,台下的齐乐然竟然点了点头,神色淡然的回到:“你说的对。” 这是什么情况?!会场内所有的人都被齐乐然的反应惊呆了,你刚才还那么犀利的指出了女人言语中的漏洞,结果现在就在她三言两语的辩解中败下阵来了?! 台上的女人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我这样出乎意料的干脆承认下来,让你无话可说了吧! 可是就在全场众人惊讶异常的神色中,齐乐然却再次开口说话了。 “既然你说的话都只是代表你个人的想法,那么刚才那番因为同性恋才影响了全球生育率的话和把女人当成生育工具的话,应该也只是你个人的想法罢了,我想我没有必要去一一反驳每个人的想法,有这个时间和精力,我还不如去做些更有意义,更有实效的事情。” “什么!”台上女人得意的神色凝固在了脸上,被他这番出乎意料的话说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个男性第一夫人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他现在难道不是应该焦急的解释和辩解同性恋们不是那么想的吗!为什么他会这么说! 齐乐然的话风轻云淡,他没有恼羞成怒急吼吼的把自己放进被台上女人用恶毒言语形容的同性恋群体中去,而是站在一种局外人,十分超然的角度去对待这个问题,所以就少了一种急赤白脸为自己辩解的窘态,多了一分举重若轻的超然,反而让台上的女人变成了跳梁小丑般的存在,再怎么蹦跶都只能给人一种十分可笑的感觉。 大会议厅里所有的人,没有一个能够想到事情竟然会以这样的形势发展,在寂静了片刻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嗡嗡的议论之声,台上的女人也瞬间慌了神。 大会议厅后面的各国媒体记者们脸上则都不禁露出了无法掩饰的喜色,俱是伏在桌上奋笔疾书起来,这么精彩的对决,无论是对决双方的身份,还是对决的内容都十分的劲爆,极具话题度,一定要赶紧弄成头版头条,抢先发表! 各国媒体记者们一边如打了鸡血般兴奋,一边在心中暗暗感叹,“真要感谢这个H国的男性第一夫人啊!今年的世界世界首脑会议要比往年有趣多了!” 就在大会议厅里一片嗡嗡之声不绝于耳之时,坐在齐乐然身边的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抬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对他低声说到:“这回不许再怂了,必须怼死她,成天拿女人身份来说事,我一点也不想被这样的人代表!” 坐在两人周围的几个各国第一夫人们闻言,脸上也都同时露出了十分赞同的神色,纷纷低声附和。 女性虽然在社会中确实处于弱势,有着这样或是那样的不公平待遇,可是作为真正自强自爱的女性,却并不愿意把这些事情成天挂在嘴边,好似乞讨般的四处吆喝,她们更多的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这一切,而且在她们心中,她们也并不比男人差什么! 刚刚把台上的女人说得哑口无言,想要坐下的齐乐然被贝纳尼丝这么一说,身体顿时僵住了,他瞥了一眼身边的贝纳尼丝,无奈的心中吐槽,“其实你就是想看我跟别人吵架吧!” 被各国第一夫人们派做代表的齐乐然,只能看着台上神色慌张的女人,无奈的继续说到:“诚如你刚才所说,女人在很多时候确实是处于弱势地位,可是造成这一现象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却正是因为社会上有很多抱着像你这样想法的女性。” 齐乐然刚刚说到这里,坐在他身边的贝纳尼丝却突然抬手推了他一把,让注意力完全没在自己身上的齐乐然身体一个趔趄,不由自主的往前迈了一大步。 台下众人看到他的举动,都以为他要上台好好发表一番演说,驳斥刚才那个女人的胡言乱语,都不禁下意识的抬手鼓起掌来。 齐乐然有些狼狈的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他比出加油手势的贝纳尼丝,在心中翻了个大白眼后,只能顺应形势,无奈的迈步向台上走去。 齐乐然站在演讲台上,视线从台下神色各异的众人脸上扫过,突然升起了一种也许自己真的该说些什么的冲动,如果他的话,可以让沉溺于自怨自艾中的女人有所觉悟,哪怕只有一点,过上更好的日子,享受美好的生活,那他的这番话也算没有白说! 想到这里,齐乐然终于不再犹豫,而是直视着台下所有的人,高声说到:“没错,就像刚才我在台下所说的那样,有很多女人自己就先把自己放在了弱势的地位上,凡事只会自怨自艾,抱怨社会不公,就像刚才那位女士所说的,有很多男同性恋者会通过代孕的方式得到自己的孩子,可是我想提醒大家的是,那些代孕的女人们都是自愿的,并没有人去强迫她们!” 说到这里,齐乐然停顿了一下,深吸了口气,才又神色郑重的接着开口说到:“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也许不那么好听,可是如果接下来的话,可以唤醒哪怕一个身处自怨自艾中无法自拔的女人,去享受身为女人的美好生活,那么我的这番话就是值得的!” 随着齐乐然的话,台下所有人都不由得好奇起来,就连那些埋头奋笔疾书的记者们也都不禁停下了手中动作,抬头惊讶的看向台上的齐乐然,不知道他到底会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齐乐然看着台下的众人,缓缓说到:“那些选择去帮助男同们代孕的女人,我们男同们都是非常尊重的,可是说白了,这种行为不过就是一个交易罢了,女人付出辛苦,男人付出金钱,大家你情我愿,其实质跟上班出卖劳动力给老板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嗡”的一声,齐乐然的话就好似点燃了炸药包,将台下众人的情绪瞬间引爆! 然而台上的齐乐然却并没有被台下众人的情绪所影响,仍然面容严肃的继续说了下去。 “还有,在现实生活中,明明是两情相悦才发生了关系,可是等到分手的时候,有些女人却是一副吃了大亏的模样,怨天尤人,为什么要这样想呢?为什么不跟男人一样,在自己心甘情愿发生这一切后,把这件事情当成一种美好的享受?也许你会说,整个社会的观念就是如此,女人失去了贞操就会被人看不起,我们也没有办法,可是不是这样的!” 齐乐然的视线从台下女人们神色复杂的脸上一一扫过,语气真挚的接着说到:“整个社会中,女人可是占了一半的啊!如果所有的女人都这样想,那么剩下那一半男人怎么想又有什么用呢!” 齐乐然的话不能不说是十分的标新立异,引人深思的,也许他的这种言论也不是没有人想过,可是在这样正式的场合上,却从来也没有人提出过,会场的气氛一点点凝重了起来。 可是齐乐然却是毫不在乎的耸了耸肩,接着说到:“就比如现实中也有很多人歧视同性恋,曾经的我也自卑过,迷茫过,做事情如果别人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就会下意识的去想,他是不是因为我是同性恋才这样对我的,可是后来,我遇到了我的爱人,跟他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我渐渐的明白了,很多时候,你所认为的不公平的待遇,只是你所认为的而已,如果你坚信自己不比任何差,坦然的接受这一切,并努力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你的人生就是幸福的!” 如果说刚才台下大部分的人都被齐乐然的话所震惊,那么此时此刻,台下大部分的人就都被他的话所感动了,直到此时,他们也才突然之间意识到,站在这个演讲台上慷慨激昂勇于发表不同看法的男人,正是一直处于歧视和备受争议的风口浪尖上的作为史上第一个男性第一夫人的同性恋! 而他从来也没有在乎过其他人对自己的看法和争议,就这样坦然的顶着个历史上第一位男性第一夫人的头衔,在所有人等着看笑话的心态中,一次次打破了大众对他们这个群体固有的看法和歧视,让所有人一次又一次的被他所惊叹,所折服! 他不仅是在用言语,同时也是在用自己的行为,确切的证明着“人自欺则天欺之,人自强则天予之”的道理! 摄像机从台上那个黑发黑眸傲然挺立的男人身上缓缓摇到台下一众面带赞许微笑的各国第一夫人脸上,再到纷纷起立为他这番精彩演讲奋力鼓掌的一众观众身上,毫无疑问,他是此刻全场中最璀璨耀眼的存在! 原先上台故意挑衅的亚麻色短发女人,此时已经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不见了踪影,大会议厅后排各国的媒体记者们则都纷纷撕下了刚才奋笔疾书的报道,神情激昂的重新开始了书写。 此刻的他们也已经深刻的意识到,如果报道刚才那种哗众取宠不了了之的争执,势必会被一篇立意深刻的报道比下去,虽然前者更加能够吸引眼球,不过后者却可以跟这位历史上第一位的男性第一夫人一起载入史册! 原本还因为没能亲自参加之前的妇女权益保障论坛会,只是从采访各国第一夫人的时候听到了她们对这个男性第一夫人无一例外的夸赞,而觉得言过其实的各国记者们此时却已经是心服口服了,原来之前所有的称赞全都是真的! 而台上说出了自己心中想说的话的齐乐然却神情轻松的从台上大步走了下来,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站起身兴奋的拍着齐乐然的肩膀,高兴的什么似的,K国第一夫人裴熙真也不禁对刚刚走到面前的齐乐然挑起了大拇指,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也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欣慰表情看着齐乐然,Y国第一夫人梅丽尔.威尔森则一脸若有所思的正在思考着刚才齐乐然的话。 全球人口问题探讨会就在这种跟人口问题完全没有关系的争辩中结束了,不过所有参加会议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觉得失望,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全都从今天这场研讨会上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启迪,在退场时还忍不住窃窃私语的低声讨论着。 大会议厅里的人越来越少,贝纳尼丝终于不用再控制自己兴奋的情绪,开心的又再次拍了拍齐乐然的肩膀,笑着对他说到:“干的好!我平时就看不上那些自己就把自己看轻了的女人,你今天可真够帅气的!” 齐乐然被她的情绪感染,心情也十分的愉悦,可是还没等他说点什么话谦虚一下,就又听到贝纳尼丝十分欢快的接着开口说到:“明天大家一起去香水艺术展,到时候你这个男人可要给我们些意见呦!” 她说完后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脸苦逼的齐乐然在心中疯狂的吐着槽,“我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去香水艺术展啊!而且你这种明明知道我是男人,还是一副闺蜜相携着逛街的语气是要闹哪样啊!” 第91章 茶几上摆着各式各样标题醒目的报纸, 无一例外竭尽全力的描述着昨天发生在那场全球人口问题研讨会上,那个历史上第一位男性第一夫人惊心动魄与发人深思的发言, 各种溢美之词跃于纸上。 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的斯特曼看着电视画面上淡定从容,侃侃而谈, 璀璨夺目的黑发青年,高兴之余又有些牙酸的开口对坐在他身边, 正在端着杯子喝咖啡的齐乐然戏谑的说到:“媳妇,你这么出去一次,就大出风头一次, 我这个做老公的可是压力山大啊!” “难道我出去一次,就被人欺负一次,你这个做老公的就不压力山大了呀!”齐乐然抿了一口手中捧着的自己最爱的香草拿铁,惬意的扭头对斯特曼回到, 说完后还不忘调皮的对他眨了眨眼睛。 “你个小坏蛋, 现在连老公也不放在眼里了是吗?!”斯特曼被他这幅找打的模样气得牙根痒痒,一伸手夺过齐乐然手中的咖啡杯, 随手放在身边的茶几上,一拧身把他压在了身下,居高临下一脸愤慨的看着他。 “我从来也没把你放在眼里过啊!”躺在斯特曼身下的齐乐然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大眼睛忽闪忽闪,表情真挚的开口回到,气得斯特曼伏下身来就要去咬他的脖颈,结果就在这时,齐乐然又用十分深情的语气在斯特曼的耳边轻声说到:“我都是把你放在心上的!” “你个妖孽!”被他调戏的打不得, 亲不下的斯特曼在愣了一下后,才哭笑不得的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用十分无奈的语气装模作样的说到:“还是我牺牲一下,收了你吧,省得你出去祸害别人!” “哈哈…”齐乐然被他那副装模作样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一翻身从他的身下滚了开去,站在地上,一边抬腿往门外走,一边头也不回的笑着说到:“还是不劳您老大驾了,我这就出去祸害别人去了!” 笑着出门去开始了今天行程的齐乐然,没有看到在他身后,斜着身子坐在沙发上,神色阴郁的斯特曼面色复杂怔怔的盯着他的背影。 他的小宝贝越来越优秀,越来越成熟,同时也越来越独立了,他再不是以前那个软软糯糯,凡事都听自己的,还没有长大的小男孩了,如今的他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让人无法掌控… 控制欲极强,喜欢凡事都在自己掌控中的斯特曼,竭力控制住自己心中蠢蠢欲动的杂念,猛地甩了甩头,他不该想这些有的没的,他应该为他的小宝贝感到骄傲和高兴,他的小宝贝如今的模样不正是自己原先的期望和竭力培养的结果么! 此时的斯特曼还不知道,就是他心中这一点点的杂念,在未来会酿成怎样的惨剧,虽然最终的结果是好的,可是却让他痛彻心扉,差点永失挚爱! 完全不知道斯特曼心中所想的齐乐然,虽然心中不愿,不过一想到今天的香水化妆品展览会将是这届世界首脑会议的最后一个行程,过了今天各回各家,他就再也见不到其他各国第一夫人们了,经过这几天,已经跟大家有了些许感情的齐乐然心中也不禁升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伤感,所以早早的就来到了香水化妆品展览会举办的地点。 说是什么展览会,其实就是给各国第一夫人们一个光明正大逛街的地方,所以这个香水化妆品展览会的会场是设在M国最大的MG高级商场中,商场有着现代时髦的豪华建筑,总共有九层高,挑空的中庭中几层楼高的奢华水晶吊灯在透过巨型镂空雕花圆顶的阳光照射下反射出熠熠光芒,美轮美奂,虚幻美丽的仿佛不是在人间。 面积五千多平米的整个顶楼第九层被全部封闭起来,供各国第一夫人们参观选购,一个个不久前刚刚布置好的展柜琳琅满目,无声的彰显着M国不俗的财力与行动力。 从专用电梯直接上到MG商场的第九层,原本以为自己来的已经很早的齐乐然,刚刚走进展厅,就看到展厅里已经三三两两的聚集了好几撮人,正在窃窃私语的讨论着什么。 还没等齐乐然想好自己要干什么呢,身处其中一拨人群中的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就已经眼神很好的看到了刚刚出现在展厅入口处的齐乐然,抬手对他招着手,示意让他过去。 对于这个脾气不太好,又很爱出风头,但其实没什么坏心眼,又爱替人打抱不平美艳动人的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齐乐然心中其实是不讨厌的,甚至有点淡淡的亲近感,因为这样的人,一般都是直肠子,只要你真心实意的对待她们,那么基本就不用担心她们会在你背后捅刀子,冒坏水。 因为昨天探讨会后贝纳尼丝说的那句话,心中早已经有了准备的齐乐然也没什么意外的神色,笑着向贝纳尼丝所在的人群慢慢踱了过去。 “你怎么慢慢腾腾的!”齐乐然离贝纳尼丝还有几步远的距离时,她就已经等不及了,长腿一迈跨出两步,态度熟捻的伸手拉着齐乐然的胳膊将他拽了过去,然后拿起刚才随手放在柜台上的一瓶淡金色的名贵香水,冲着齐乐然面前不远处的空中喷了两下后,一脸期待的看着齐乐然,问到:“怎么样?味道怎么样?好不好闻?” 齐乐然全无防备之下被她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撞到了面前的玻璃柜台上,伸手扶住柜台站稳身体后,不由得哭笑不得的看着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闺蜜的F国第一夫人贝纳尼丝.钱德尔,无奈的回到:“你觉得好闻就行了呗,反正也是你用,问我做什么啊!”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贝纳尼丝面色不虞的低声回到:“我们女人喷香水还不都是给你们男人闻的,你们要是觉得不好闻,我们不是白喷了么!” “哈?”齐乐然被她的话弄懵了,他一直以为像贝纳尼丝这样的女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因为她自己愿意才会去做的,原来她化妆喷香水也是为了给男人看的呀! 不过细想想也对,古语不是说“女为悦己者容”么,不管女人嘴上怎么说,其实心里多多少少都是有这么点意思的,肯为了男人打扮自己的女人,其实想想还有点小可爱呢! 齐乐然有心想要帮忙,歪着头想了想后,才神情真挚的开口回到:“其实男人们的嗅觉并不灵敏,不管你喷什么味道的香水,大多数的男人都是闻不出什么差别来的,与其经常更换香水的味道,不如选一种自己喜欢的味道一直用下去,让它形成一种独特的自我标记,当男人在闻到这种味道的时候,下意识的就会想到你,我想这样的效果应该会更好。” “啊?是这样的吗?!”贝纳尼丝一脸迷茫的看向齐乐然,齐乐然的回答让她十分的意外,这跟她一直以来的认知完全不同,可以说是彻底颠覆了她以往对使用香水的认知。 就在两人说话间,一旁的其他各国第一夫人们也渐渐被他们两人的对话所吸引,慢慢的靠拢过来,围在两人的身边,在听到齐乐然那番对香水的理论后,有赞同点头的,有疑惑不明的、有恍然大悟的,有若有所思的。 在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后,又有人好奇的开口问到:“男人们嗅觉不灵敏,那什么灵敏呢?照你这么说,男人们岂不是分不出香臭了么!” “当然不是这样的啊!”齐乐然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竟然几乎把所有各国的第一夫人们都吸引了过来,只能耐着性子解释到:“男人们的嗅觉只是不灵敏,又不是不好使,香臭还是分得出来的,只是对不同香味间那种细微的差别察觉不出来而已。” “还有,”齐乐然抬头看了一眼围在自己身边一脸好奇的众人,接着说到:“男人们的听觉也不太灵敏,有时候你叫他,他并不是不理你,而是真的没有听到…” 齐乐然的话还没有说完,众第一夫人们就已经频频点头表示赞同,并七嘴八舌的出声讨论了起来。 “对,对,我叫他,他总是不理我,我还以为他是故意不想理我才装作没有听到的呢!” “是啊,当初刚结婚的时候,我们还因为这个事情吵了几次架,难道我是冤枉他了?” “真的是这样吗?好神奇呀!” “你不会是为了替男人们说话而骗我们的吧!” 这会儿的各国第一夫人们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褪下了第一夫人这个特殊职位带给她们的桎梏和光环,仿佛只是一群聚在一起逛街购物的闺蜜,气氛热烈而又温馨。 “还有呢?” “男人们觉得哪个颜色的口红好看?” “这个颜色的眼影是不是不太受男人们的喜欢?” 这些各国第一夫人们以前无人可问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抛了过来,虽说齐乐然是个GAY,可他毕竟也是个男人,可以从男人的角度来回答这些问题。 性子极好的齐乐然笑吟吟的一一作答,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模样,这一刻,各国第一夫人们的心中都不禁同时涌起了一个念头,“有这么一个男性第一夫人在,其实还真是一件不赖的事情啊!” 因为心情舒畅,所以时间便显得过得极快,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一晃而过,就在大家依然兴致勃勃的时候,M国第一夫人凯瑟琳.劳伦斯却笑意盈盈的带着一群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不知道大家今天过得可还愉快?”M国第一夫人凯瑟琳.劳伦斯对众人扬声说到,一瞬间吸引了场上所有人的注意,纷纷笑着点头回答。 因为是世界首脑会议的最后一天,神经一直紧绷着的M国第一夫人凯瑟琳.劳伦斯也终于放松了下来,心情颇好的抬手挥了挥,跟在她身后的一众工作人员们在她的示意下,纷纷上前把手里捧着的包装精美的盒子一一递到了各国第一夫人们的手中。 “大家相聚在一起就是缘分,这个是我为大家准备的一点小小的心意,希望大家能够喜欢。”M国第一夫人凯瑟琳.劳伦斯同时开口说到。 拿到包装精美的盒子的各国第一夫人们都纷纷好奇的打开了手中的盒子,当她们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都不禁情不自禁的发出了惊讶的感叹声。 盒子里装的是M国国际知名品牌SW的首席设计师根据各国第一夫人们的尺码和喜好特意定做的高跟鞋,这个品牌的首席设计师即是该品牌的创始人,今年已经九十多岁了,他的创意十分的天马行空,极具艺术感,却又难得的舒服。 已经处于半隐退状态的他近几年来已经不再亲自设计产品了,所以这一双双特意为各国第一夫人们定做的高跟鞋,可以说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珍贵礼物。 人群中同样得到了一个精美盒子的齐乐然,扭头四下看了看神情激动的各国第一夫人们,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捧着的跟她们手中几乎同样大小的精美盒子,不由得苦笑着开口说到:“这个高跟鞋有44码的吗?” “噗嗤,噗嗤…”,他身边的各国第一夫人们都不禁被他的话逗笑了,纷纷向他看了过来,而M国第一夫人凯瑟琳.劳伦斯则一边走到了他的面前,一边笑着对他点了点头,轻声说到:“齐先生还是打开看看这双高跟鞋合不合适吧!” 第92章 包装精美的盒盖被一点点掀开, 露出里面晶莹璀璨的东西,站在齐乐然面前的M国第一夫人凯瑟琳.劳伦斯伸出双手把里面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捧了出来。 层层叠叠的云朵上一双晶莹剔透的水晶高跟鞋置于其上, 可是它那细长的高跟却穿透了云朵踩在了地面上。 “虽然平步青云,却能不忘初心, ”M国第一夫人凯瑟琳.劳伦斯看着有些怔愣的齐乐然,神色郑重的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他, “这是我们所有参加世界首脑会议的各国第一夫人们对你的评价和赞赏!” “啪啪…啪啪…”M国第一夫人凯瑟琳.劳伦斯的话音刚落,围在齐乐然身周的各国第一夫人们就全部都笑着赞同的鼓起掌来。 齐乐然捧着手里的水晶高跟鞋,脸上的笑意灿烂阳光, 眼中却已经微微湿润,在来参加世界首脑会议前,他还曾害怕的想要退缩,不知道这些身处高位的女人们会给自己怎样的难堪。 可是没有想到的却是, 他仅仅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竟然就能够得到所有各国第一夫人们的包容和认可,也许这个世界真的要比我们想象中美好! 欢聚的时刻固然愉悦, 可是离别总是如期而至,当齐乐然一一跟各国第一夫人们拥抱告别的时候,心中竟然升起了浓浓的不舍。 “我在Z国等你!”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临别前在齐乐然耳边说的话始终在他的心头萦绕, 让他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直到下了飞机,回到家门口,看到从别墅里晃晃悠悠冲出来扑到他怀里的小本杰明时,才猛然清醒了过来。 “爸爸, 想~”齐乐然抱起小本杰明那软乎乎的小身子,被他那短胖白嫩的小手抱住了脖子,在脸上一顿胡乱的又亲又啃,瞬间满脸便涂满了他那还带着奶香味的口水,心中不由得软成了一汪水。 “爸爸也想你!”这么多天没见小本杰明的齐乐然也早就想他想得不行,只是顾忌着形象一直忍着没说,这会儿切切实实的抱着他那软糯的小身子,可是再也不想装了,也学着小本杰明的样子,在他那白嫩的脖颈上啃来啃去,惹得小家伙发出一阵欢快的咯咯笑声。 站在两人身后的斯特曼满眼宠溺的看着他面前生命中最重要的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嘴角弯起从未有过的弧度。 只是半响后,这一大一小两个小家伙还在旁若无人的亲热个没完,备受冷落的斯特曼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空落落的嫉妒之感。 “咳…咳…”斯特曼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抬起一只手抵在唇上,轻咳了两声,想要吸引那玩得正欢的一大一小两个人的注意力,可惜,他的这番做作的表演却压根就没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被他们两人弄得没法的斯特曼只能无奈的开口说到:“你们两个要一直待在门口么?!” “啊!”齐乐然被斯特曼的话提醒,这才注意到自己原来一直抱着小本杰明站在别墅门口。 回过神来的齐乐然扭头对站在身后的斯特曼傻乎乎的笑了笑,这才抱着还在捧着他脸亲的小本杰明走进了别墅里。 跟在两人身后进屋的斯特曼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从M国回来的这一路上,他就觉得齐乐然一直恍恍惚惚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斯特曼的心中渐渐有了一个猜测… 也许那个惊喜要提前了! 这边斯特曼一边手上换着衣服,一边心中想着事情,那边抱着小本连衣服都没心思换的齐乐然,则跟照顾小本的保姆一一询问着两人不在这几天小本杰明的各项情况。 吃的怎么样,睡得怎么样,都玩了些什么,有没有生病,齐乐然一项一项仔仔细细的询问着,生怕自己两人不在家这几天小本杰明受了什么委屈或是过得不好。 直到这个时候,齐乐然才真正明白了当父母那颗全心全意为子女着想的心了,小本虽说跟他很亲,但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就是这样,齐乐然都如此的挂怀,就更别说如果是自己的骨血会怎样样了! 等保姆把这几天小本杰明的情况一一向齐乐然说完后,却并没有离开,仍然站在原地,面色纠结的看着齐乐然欲言又止。 “怎么了?”齐乐然以为是她本人有什么难事儿,不好意思开口,便主动开口柔声问到:“是不是有什么难事?没关系,你说出来,能帮的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不是!不是我…”四十多岁的女保姆连忙抬起双手在身前慌乱的摆了摆, “是…”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好似下了天大的决心般抬头看向齐乐然,毅然的说到:“就在您和总统先生去M国参加世界首脑会议的第二天,有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找上门来,说她是小本的亲生姐姐,要带他回家!” “什么!”齐乐然被保姆的话惊呆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安妮这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竟然趁着他和斯特曼两人不在的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然后呢?她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有没有大人跟着她?”虽然现在小本那软乎乎的小身体就安安稳稳的呆在他的怀里,可是一想到当初安妮像疯了一样掐着小本脖子不松手的情形,齐乐然心中就不禁泛起一阵后怕,不由得连声追问起来。 “她是一个人来的,我…我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就算她说的是真的,我也不能把只有不到四岁的小本交给她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所以我就跟她说,让她等您和总统先生回来以后再来,可是她根本就不听我的话,冲到客厅里抱起正在玩耍的小本就往外跑,我赶紧去拦她,结果…”保姆说到这里抬起自己的一只手臂,举到齐乐然的眼前,“她就把我给咬了。” 顺着保姆举起的手臂,齐乐然这才注意到保姆胳膊手肘外侧有一圈印记很重的咬痕,虽然已经结痂了,不过可以看得出来当时一定咬得十分的严重,因为事后没有好好的处理伤口,弄不好以后恐怕还会留下永久的疤痕。 “抱歉,那个小姑娘的精神好像有点问题,”看到保姆胳膊上那个狰狞的伤口,齐乐然下意识的开口道歉,随后又有些后怕的接着说到:“谢谢,谢谢你,没让她把小本杰明带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齐乐然说完后,又赶忙用没有抱着小本杰明的那只手从西服口袋里掏出钱夹,把里面一摞现金全部掏了出来,数也没数的塞进站在自己身前的保姆手中,即歉意又感激的说到:“你现在赶紧去医院把伤口好好处理处理,不然以后恐怕会留下疤痕。” 保姆好像没有想到齐乐然竟然会是这种反应,捏着手里的现金,神情明显的放松了下来,嘴里则小声的嘀咕着:“那个小女孩果然是在吓唬人!” “你说什么?”齐乐然隐约间听到了她的小声嘀咕,不由得好奇的开口追问了一句。 “哦,就是当时我不是不让她带走小本么,就去她怀里把小本抢了下来,她为了阻止我,就咬住我的胳膊不放,无奈之下,我只能用另一只手把她推开,谁知可能是用的力气大了,就把她推倒在了地上,她就坐在地上连哭再嚎的大声喊叫,说我虐_待儿童,后来还威胁我说,要让我好看,不仅要把我辞退,还要让我以后都没有人家敢用!”保姆说着说着,可能是回想起了当时的情形,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即讨厌又后怕的神情。 “你不用听她的,”齐乐然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柔声安慰她到:“我刚才不是说了么,她因为父亲去世,精神上受了些刺激,我们都知道她说的不是实情,不会相信她的,你快去医院看看手臂上的伤口吧!” 保姆见他这样说,终于放下心来,上楼换了衣服,便离开了。 齐乐然抱着小本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保姆已经离开了别墅,才对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站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的斯特曼,神色郑重的开口说到:“安妮这个样子,我们不能再放任不管了,难道要让我们和小本一直生活在她的阴影里惶惶不可终日么!” 斯特曼听到齐乐然的话,脸色阴沉的点了点头,沉声回到:“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做到这种程度,我会安排她去封闭式的贵族学校,非假期不得出来。” 齐乐然虽然觉得这样的措施仍然不能消除她带来的隐患,可是仔细想了想,又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总不能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吧! 心有余悸的齐乐然无奈之下只好又开口说到:“那我们也别再等小本长大点对他说明一切,再办理收养手续了,我们现在,马上就去办理!我要让小本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她以后就再也不能打着是小本姐姐的旗号来干涉我们的生活了!” 齐乐然越说越觉得自己想的没错,竟然抱着小本就要往别墅外走。 知道他是被刚才保姆所说的话吓到的斯特曼,连忙伸手抱住了路过他身边的齐乐然,把下巴垫在他的肩上,在他的耳边柔声说:“就是要办理收养手续,也要等明天上班的时候啊,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齐乐然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下午四点一刻,等他们赶到了,估计人家都已经下班了,就算斯特曼是总统,也没有因为这样的事情让人家加班的道理,无奈之下,齐乐然只能放弃了今天就去办理收养手续的打算,不过他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办理好收养手续! 想是这么想的,可是因为两人去参加世界首脑会议不在国内所累积下来的公务已经堆得老高,接连忙碌了好几天后才终于得空把小本的收养手续办好了。 虽然罗伯特的母亲并不是很情愿,但是她一个单身老人,又实在是没有精力照顾小本,而且考虑到小本有着一个当总统的爹地,将来前途上应该能够借到不少力,所以也就只能默许了。 而斯特曼的父母在从斯特曼的口中得知了两人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安妮做的事情后,无论是对于将安妮送去封闭式的贵族学校,还是他们两人收养小本的事情,都采取了默然的态度,经历了这许多事情的两位老人已经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 虽然给小本办理正式的收养手续其实并不能从根本上杜绝安妮的打扰,可是至少从心里上有了安全感的齐乐然还是稍稍的放下了心。 日子就在一家三口的温馨快乐中一天天的过去,除了齐乐然偶尔会望着窗外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外,已经完全熟悉了作为总统夫夫日常的两人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日子过得波澜不惊,平凡而又幸福。 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过去了,今年斯特曼的生日因为有了小本,两人没有选择出去吃饭,而是由齐乐然亲自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中式大餐,把斯特曼和小本一大一小两个人撑得很没形象的瘫在沙发上,让齐乐然很是哭笑不得。 等到把小本安顿的睡下了以后,斯特曼从后面抱住了站在落地窗前发呆的齐乐然,伏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到:“宝贝,我们去Z国访问吧!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 第93章 柔和的月色清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 把整个客厅都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高大英俊的男人眉目深情, 拥着自己黑发黑眸的年轻爱人,温柔缱绻的在他耳边徐徐低语:“宝贝, 我们去Z国访问吧!” 黑发黑眸的青年闻言惊讶的猛地扭过头来,仰头看着身后高大英俊的爱人, 不敢置信的高声问到:“凯文,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去Z国访问吧!我知道你一直很想回去的!”高大英俊的男人抱着自己的爱人, 侧头在他脸上温柔的蹭了蹭,浅笑着低声说到:“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黑发青年眼神迷茫的轻声重复了一遍男人刚才说的话,片刻后,又猛地清醒了过来般摇了摇头, 神色黯然的说到:“凯文, 你别逗我了,我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单纯的小傻子了, 我们俩的生日只相差了九天,要想去一个国家进行正式访问,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么短的时间里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我的小宝贝长大了,连老公的话都不相信了。”高大英俊的男人一脸伤感的摇着头,同时还不忘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副好似受到了伤害般,十分伤心的模样。 怀中的黑发青年不禁被他这副十分做作的模样逗笑了, 半响后,才转过身来对他笑着说到:“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早就已经安排好了,现在才跟我说,想要给我个惊喜,对不对?” “是啊,原本是想着过年的时候再跟你一起去Z国访问的,不过自从从M国的世界首脑会议回来以后,你就总是一副神不守舍,失魂落魄的模样,我只好把访问Z国的日期提前了。”男人耸了耸肩,有些略显无奈的说到,可是他那双湖蓝色的眸中,却蕴藏着无限的温柔和宠溺,在朦胧月色下更显深情。 黑发青年神色感动的仰头在男人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似喃喃自语的低声说到:“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大概是太久没有回去了吧,我都有些忘了那里是什么样子了!” 黑发青年的声音,黯然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伤感,让人莫名的心疼,男人再次收紧了手臂,把他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中,低头对他柔声说到:“我们马上就能回去了…” 其实也难怪齐乐然会这样,自从上次斯特曼陪着他回去参加了同学聚会后,因为他的身份特殊,所以齐乐然就再也没有回过Z国,自从上次在他和斯特曼的婚礼上见过自己的父母一面后,他已经有将近两年的时间没有再见过自己的父母了,说不想,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之前因为刚刚当上这个第一夫人,各种事情应接不暇,疲于奔命的齐乐然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心思去想这些事情,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他慢慢适应了这个特殊的身份后,自然就无可避免的想起家来,再加上在之前M国举办的世界首脑会议上,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又说了随时欢迎他回去坐坐的话后,齐乐然想回去的心思,就再也压抑不住了。 可是他也知道,以他如今的身份想要去一个国家访问,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对于回Z国访问,他心中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这会儿听到斯特曼说要带他访问Z国,算是给他的生日礼物,齐乐然在惊喜过后也就明白了,斯特曼必然是早就已经开始着手策划这件事情了,现在想必是已经定好了,才跟他说,想要给他一个惊喜的。 如果不是因为需要齐乐然事先做些准备工作,斯特曼没准会在上飞机的当天才跟他说! “对了,惊喜!咱们先不跟我爸妈说我们要回去的事情,到时候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齐乐然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从斯特曼的怀里抬起头来,仰着头兴高采烈的对他说到。 “呃…”斯特曼闻言脸上的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扭曲,不过因为不忍心扫了齐乐然的性,随即就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暗暗感叹了一声:“傻孩子!如今咱们是什么身份,去Z国访问这件事情,哪里是能够保密的事情啊!” 虽然已经适应了自己第一夫人的身份,可是一提到要回国就方寸大乱的齐乐然,则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还在心中偷偷的兴奋,想着自己和斯特曼两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父母面前时,他们惊讶开心的模样呢! 谁知结果就在他们两人准备出发的前两天,各国新闻媒体就已经纷纷把H国总统夫夫将要访问Z国的消息报道了出来,把这件事情弄得沸沸扬扬的,让这才反应上来的齐乐然窘得不行。 随着动身的日期越来越近,原本心心念念想要回去的齐乐然却又有些近乡情怯起来,白天忙着做各种准备工作,晚上则紧张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觉,把斯特曼弄得都不知道自己这个生日礼物的惊喜到底送得对不对了。 幸好这样的日子并没有几天,当两人乘坐的专机抵达Z国时,齐乐然已经彻底的冷静了下来,至少表面上是已经彻底的冷静了下来。 黑色的豪华防弹轿车在一列英姿飒爽的骑警闪着警灯的摩托开道和一队黑色防弹越野车的护送下浩浩荡荡的在已经封锁了的大道上风驰电掣的开了出去。 齐乐然有些神情恍惚的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即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和远处聚集在路边的人群惊诧的指指点点。 原先的他应该是那些站在路边艳羡的看着这种车队的人中的一员,可是如今他却是坐在车里让人艳羡的看着的人,其中相隔不过仅仅只有两年多的时间,世事真是无常啊! 不仅是齐乐然,就连坐在他身边的斯特曼,也不由得发出了世事无常的感叹,上次他陪齐乐然回Z国坐在车上的时候,还曾经大惊小怪紧张无比,紧怕得不到未来岳父岳母的承认,可是这次他再来Z国,却有了一种驾轻就熟,好似回家了的感觉,原来爱上一个人,就会同时爱上一座城,甚至爱上一个国家! 声势浩大的车队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来到了中央政府大楼的外宾接待厅门前,齐乐然和斯特曼刚一下车,便看到了刚刚从中央政府大楼外宾接待厅里走出来的Z国国家主席黎鸿涛和第一夫人龚雅容。 能让Z国国家主席黎鸿涛和第一夫人龚雅容亲自出来迎接,对于斯特曼和齐乐然来说是莫大的荣耀,刚刚下车的两人连忙紧走几步迎了上去。 双方十分友好的握手寒暄了一番后,齐乐然这才有空仔细去打量眼前这个以前只是在电视和报纸上看到过,在不久之前M国举办的世界首脑会议上因为自己的刻意躲避,而只是远远的看过几眼的Z国国家主席黎鸿涛。 Z国国家主席黎鸿涛六十岁出头,有着方正的国字脸,浓眉大眼,不苟言笑,身着改良版的黑色立领中山装,一身的正气,给人莫名的压力。 虽然已经贵为H国的第一夫人,至今为止也算见过不少国家首脑的齐乐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见的是以前自己可望而不可即的人物,还是因为Z国国家主席黎鸿涛的气质太过威严,神情间便不由自主的带出了些许的紧张。 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看出了齐乐然的不自在,偷偷用手肘顶了顶站在自己身边的Z国国家主席黎鸿涛,面容严正的黎鸿涛脸上的神色便微微缓和了些,紧紧抿在一起的唇角微微上扯,露出一丝勉强才能看得出来的微笑。 齐乐然的心情在这一瞬间莫名的放松下来,因为他可以看出来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和Z国国家主席黎鸿涛两人之间的感情十分的好,既然是个宠媳妇的主,那么大概应该是不难相处的吧! “走吧,进去吧,别总在门口站着!”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见齐乐然紧张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下来,这才熟稔的对几人笑着开口说到。 斯特曼和Z国国家主席黎鸿涛并肩走在前面,齐乐然和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一起走在两人身后,小声交谈着。 “你真的回来看看了,我还以为还要再等些时候呢!”龚雅容笑着对齐乐然低声说到。 “其实我早就想回来看看了,可是您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份也是身不由己。”齐乐然十分感激龚雅容对他亲近的态度,也赶紧笑着语气亲热的回到。 如今已经当了一年多的H国的第一夫人的齐乐然自然不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了,他当然知道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欢迎他来Z国访问,目的并不单纯,绝不仅仅只是因为他曾经是Z国人,就对他产生天然的亲近,对他另眼相待。 而是因为Z国的社会意识形态不同于其他那些西方发达国家而又国力鼎盛,所以在国际交往上处于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如果能够以齐乐然H国第一夫人这个特殊的身份为媒介,与H国建立良好的外交关系,甚至形成战略同盟,继而以H国为纽带,与H国交好的国家进一步交往,慢慢的就可以打开Z国在国际社会交往上尴尬的局面。 虽然心中清楚的知道这一切,不过齐乐然并不介意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对于自己的这种“利用”。 虽然为了跟斯特曼结婚,而不得不更改了国籍,可是作为炎黄子孙,齐乐然原本就应该为自己的国家做些什么,帮助它发展壮大,并且他也相信除了这些原因外,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对于自己还是有着真切的感情的。 齐乐然都能明白的事情,Z国第一龚雅容自然也不会不明白,她当然也不会以为齐乐然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所以对于如约而来的齐乐然,她心中即是欢喜又是感激,所以就更加希望他在Z国这几天能够过得舒心快乐,因此才更要把所有与他相关的事务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龚雅容笑了笑后低声跟齐乐然继续说到:“我明白的,所以你能这么快来Z国访问,我们觉得很荣幸,你知道我们Z国的情况特殊,原本我想着让你在国家安全局任职的高中同学卓擎宇担任你这次来Z国访问期间的保镖组长,毕竟他与你相熟,应该也不会让你感到不舒服,可是谁知却被斯特曼先生拒绝了,一时间我倒想不出比他更适合的人选了…” 龚雅容话虽然说的隐晦,可是她话里的意思却十分明确,Z国的社会意识形态特殊,潜伏在国内的其他国家的特务和间谍不知凡几,齐乐然的身份特殊,万不能在Z国出些什么问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Z国不比西方发达主义国家那样开明,对于同性恋这个群体仍然有着这样和那样的偏见和歧视,所以能够有一个齐乐然认识并且不歧视同性恋的业务能力极强的熟人在他的身边做保镖,不仅能够保护他的安全,更能够让他感到舒服一点,不会闹出什么国际事件。 原本还笑吟吟心情颇好的听着龚雅容说话的齐乐然,在听到她说斯特曼拒绝了卓擎宇担任自己保镖组长的话后,不由得不敢置信的低声追问了一句“您说什么!” 龚雅容也没有想到齐乐然的反应会这么大,不由得神色微顿,有些疑惑的开口问到:“齐先生不知道这件事情么?” 心中惊涛骇浪的齐乐然看着龚雅容疑惑的神情,也知道自己是有些失态了,连忙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笑着说到:“他还没有跟我说这件事情…” 想了想后,齐乐然又接着说到:“想来可能是他以为我不想让高中同学给我做保镖,怕我难堪,如果他知道卓擎宇这个人不仅为人正直,而且工作能够又强,他是不会反对的,一切还是按照龚夫人原来的安排进行吧,如果给龚夫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会内疚的!” 原本精心选好的人选突然被斯特曼总统否决,让龚雅容的心中多少有些不快,而且一时半会儿间也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这会儿听到齐乐然这样说后,龚雅容的心中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后,随声附和到:“卓擎宇这个人确实没得说,把你的安全交给他,我们还是放心的。”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进了布置简洁大气的外宾接待厅,几人分别落座后,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因为齐乐然和斯特曼才刚刚到达Z国,舟车劳顿,所以简短的初次会面很快就结束了。 在豪华车队将齐乐然和斯特曼两人刚刚送回到事先安排好的住所,挥手让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都下去后,一直情绪不佳的齐乐然便脸色阴沉的对斯特曼开口质问到:“你为什么要拒绝Z国政府让卓擎宇给我做保镖组长的安排?” 早就察觉到齐乐然情绪不对的斯特曼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理直气壮的质问自己,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了一丝火气,语气强硬的回到:“你跟卓擎宇是什么关系,你自己不知道么?上次回国参加同学聚会跟他见面时,你就一副控制不住自己的模样,还跟他不清不楚的抱在一起,难道我还应该让他天天陪在你的身边吗!” “你…你!”齐乐然也没有想到斯特曼背着自己拒绝了这个安排,如今竟然还做出一副倒打一耙的模样,空口白牙的冤枉他跟卓擎宇之间不清不楚,气得他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半响后,齐乐然才勉强控制住情绪,声音微微颤抖的开口说到:“是,他曾经是我暗恋的男神,可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上次我们一起回来参加同学聚会,我以为我们已经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原来你心中竟然还是这么想的,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斯特曼见齐乐然真的生气了,只能压下心中那股怨气,出声辩解到:“我只是不喜欢你们成天呆在一起,就算是为了我,难道你不能离他远点么?” “是你说的,我们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是如今你却有这么幼稚的想法!”齐乐然并没有因为斯特曼略微缓和的语气而平息怒气,反而高声说到:“你只是不想让他跟我成天待在一起,就开口拒绝人家已经做好的安排,除了你自己的心情,你有没有想过被你无缘无故拒绝的卓擎宇,以后会有怎样的境遇?!” 齐乐然越说越生气,抬手指着斯特曼,继续高声说到:“他可能因为你的一句话,就断送了以后晋升的道路,成为同僚中的笑柄,他做错了什么?要承担这样的后果!难道就因为被年少无知的我喜欢过,就应该被你欺负,被你打压么!” 原本已经勉强压抑下心中怨气的斯特曼,在看到齐乐然如今全心全意为卓擎宇考虑,而前所未有的出声跟他争辩的样子后,心中越发的生起气来,也不由得怒气攻心,口不择言的说到:“我只要为了我们两个人考虑就行了,他跟我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为了他的前途考虑!” 齐乐然被他的话说的一愣,半响后,才低下头,眼圈通红的喃喃着说到:“可是你这样做,分明就是不信任我…” 第94章 上次回来参加同学聚会, 齐乐然和斯特曼两人就已经因为卓擎宇吵过架,齐乐然以为自己已经跟斯特曼说的很清楚了, 自己跟卓擎宇两人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 可是谁知道这回回来,斯特曼竟然背着他拒绝了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让卓擎宇给自己做保镖组长的安排, 全然不顾自己的感受和卓擎宇的前途。 齐乐然不明白一向以冷静理智著称的斯特曼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两人在Z国最多不过也就待上六、七天的时间, 就算不喜欢自己跟卓擎宇待在一起,就这么几天的时间,难道就不能忍耐一下么? 况且自己跟卓擎宇两人也并不是单独相处, 自己身边还有那么多别的保镖和工作人员,怎么就弄得像是自己要跟他怎么样了,才提前防范于未然呢! 不管是因为被斯特曼退货,还是万一传出与自己有什么绯闻, 对于卓擎宇来说, 都是致命的打击,到时候自己倒是什么事儿都没有, 拍拍屁股走人了,让留在Z国的卓擎宇怎么立足呢! 当年自己年少无知,贸贸然的就跑去跟卓擎宇告白, 闹得满城风雨,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一句不好的话,让年少的自己心中保留下了那份对人性美好的认知,才没有自暴自弃、愤世嫉俗。 难道如今因为自己曾经喜欢过他,就要害了他的一生么! 齐乐然知道, 以斯特曼的心智,这些事情他根本就不可能想不到,可是他仅仅只是为了不想看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就枉顾卓擎宇将要面对的一切,不在乎自己的感受,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由得齐乐然不生气! 等到齐乐然生气的质问斯特曼时,他却说出了那样的一番话,让齐乐然突然之间觉得,斯特曼之所以会这么做,不过就是不信任自己罢了!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甚至在离开Z国这几年压根就没有跟卓擎宇联系过,斯特曼他怎么能够这么冤枉自己呢! 齐乐然越想越觉得委屈,心中好似堵了一团棉絮般憋闷,红着眼圈,垂着头低声喃喃自语:“你这样做,明明就是不信任我…” 原本也是一腔怒火无从发泄的斯特曼,见齐乐然不再跟自己争辩,而是露出这幅委屈伤心的模样,也不由得心中一软。 恋人间吵架原本就是如此,在气头上的时候,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可是一旦其中一方偃旗息鼓,稍作退让,另一方心中反而就会更加的不好受起来,最后还要反过来安慰对方了。 这会儿斯特曼的心情就是如此,看着齐乐然那副黯然神伤的模样,他的心理也越发的不好受起来,不由自主的上前两步把他抱在自己的怀里,抬手轻轻抚摸着他那柔软的黑发,在他耳边轻声安抚到:“宝贝,我真的不是不相信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太爱你了,我真的不想看到他天天跟你在一起的情形。” “其实你真的不必如此,”齐乐然听到斯特曼的话,也稍稍平复了下心情,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神情真挚的说到:“我跟他两个人也并不是单独待在一起,身边还有那么多工作人员在呢,况且我们在Z国最多也就待六、七天,又没有多长时间,如果因为你不同意他当我的保镖组长而让他的前途受到影响,我心里会对他感到内疚而不好受的。” “凯文,”齐乐然用略带恳求的语气对他继续说到:“我答应你,绝对不跟他单独相处,时时刻刻都会提醒自己注意分寸的,我们不要再因为这件事情吵架了,好不好?” “好,我们不要再吵架了。”斯特曼看着怀里黑发青年恳求的眼神,即使心中万分不愿,也只能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他知道,就如齐乐然说的那样,如果因为他的执意拒绝而影响了卓擎宇的前途,那么齐乐然因为内疚,反而会对他更加的念念不忘,这是斯特曼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好似达成了共识,冰释前嫌,可是那颗怀疑与猜忌的种子却已经在两人心中种下,不过是在等待着发芽的时机而已。 第二天一早,当斯特曼和齐乐然刚刚出门时,就看到身着一身黑色西服,外套同色短呢大衣,身材挺拔,眉目英挺,两年没见显得越发沉着内敛的卓擎宇正英姿飒爽的站在门口,在看到推门而出的两人时,对两人微微点头致意。 因为昨天晚上与斯特曼刚刚因为卓擎宇的事情吵过架的齐乐然,这会儿看到卓擎宇,心中便有意识的想要与他保持距离,所以只是对他微微点了点头,便跟在斯特曼的身后上了车。 早就已经分配好保安任务的卓擎宇也十分专业的跟在两人身后,示意Z国派来的保镖们上车,等所有人都安顿好了,才指挥着车队缓缓的开动了起来。 因为Z国的国情特殊,对枪支的管制十分的严格,斯特曼和齐乐然从H国带来的保镖,除了两个保镖组长迈克尔和约翰外,其他人的武器都已经上交了。 而迈克尔和约翰得以留在身上的手枪也不过只有一个弹夹而已,所以这会儿看到有Z国派来的保镖协同进行斯特曼总统夫夫的保安任务,让迈克尔和约翰两人心中都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Z国对于齐乐然和斯特曼两人来说,有着与其他国家不同的特殊意义,所以在日程的安排上自然也就不尽相同,他们两人回国后的第一天特意被空了出来,斯特曼要陪着齐乐然回家去看望他的父母。 一眼望不到头的豪华车队缓缓开进了齐乐然父母所在的小区,因为他父母在齐乐然跟斯特曼结婚之时,就已经被迁到了中央领导人居住的小区,所以豪华车队的到来也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 齐乐然和斯特曼两人刚刚来到齐乐然父母家所在的大门前,还没等敲门,大门便被人从里面猛地推开了,露出齐妈那张异常激动的熟悉脸庞。 “小然,小凯!你们俩可算来了,快进来,快进来!”齐妈热情的招呼着两人,一年多没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只能从电视和报纸上知道他日子过得有多么波澜壮阔的齐妈这会儿已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妈,我好想…”就在齐乐然也热情的回应着齐妈时,却突然被眼前见到的一幕惊呆了,把嘴里还没有说完的半句话不由自主的咽了回去。 就在齐妈的身后右侧,一百多平米的客厅里,四下里或坐或站,满满当当足足装了十多个人! 这是什么情况?跟在齐乐然身后的斯特曼也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有些不解的看向齐妈。 齐妈看到齐乐然和斯特曼的惊讶和不解后,才好似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对二人说到:“这些亲戚朋友们听说你们今天会回家来,就都跑来这里,想要看看你们二人,我也不好都拒绝,只能让实在亲戚和几个十分要好的朋友来家里了,你们不会介意吧!” 怎么能不介意呢!虽说概率很小,可是这么多人,也不能保证就一定没有危险人物,齐爸和齐妈毕竟只是普通人,一时半会儿还适应不了总统夫夫的生活环境,所以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齐乐然也十分理解自己父母的心情,自己的儿子荣归故里,亲戚朋友要来祝贺,当然不可能不答应,他们心中一是抱着让大家看看曾经被他们议论笑话看不起的儿子如今过得有多好,好让自己跟齐乐然扬眉吐气,二也是齐乐然如今平步青云了,他们也就更不好拒绝亲戚朋友们要来看望的要求了,否则就会被人说看不起人,以后也不好做人。 所以齐乐然只能略带歉意的扭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斯特曼,除了吃醋的时候,一向拎得清斯特曼,虽然不太能了解齐爸齐妈的心态,不过他自然也不会让自己的岳父岳母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所以在对齐妈笑了笑后,十分绅士的用略带口音,却更加好听的中文说到:“当然不介意,这是我的荣幸!” 屋里原本还保持着观望态度的众人,见堂堂一国的总统态度竟然会如此的谦和,在暗暗放下心来的同时,都不由得出声窃窃私语的议论起来。 “天哪,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亲眼看到了一国总统!” “没想到他本人比电视上还帅,而且真人还这么的有绅士风度!” “也不知道小然是从哪里得来的福气,一个男人竟然还能够找到这么好的男人!唉…” “就是啊,你家那闺女今年得有三十了吧,挑了挑去,也找不到可心的男人,可是你看人家…” “就是,就是,之前那谁谁家把她女儿找的老公吹得都要上天了,结果怎么样,连给小然的男人提鞋都不配,呵呵…” 齐乐然和斯特曼在屋里众人因为斯特曼显贵身份而完全变了风向的议论声和艳羡的目光中进了门,屋里的人虽然很想上前来跟他们两人好好寒暄一番,可是碍着他们两人的特殊身份,心中颇有顾忌,终究还是没敢动弹。 因为好久没有见面,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家里会有这么多人的齐乐然和斯特曼给齐家父母带了许多礼物,吃穿用度无一不精,被身材高大魁梧的保镖们一摞一摞的从外面捧了进来,几乎覆盖了一整面墙,又引得屋里的众人艳羡的大呼小叫起来,倒是让齐乐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屋里的众人看着身着黑色西装,耳边别着通话器,面容严正,气质彪悍,身形魁梧的外国保镖们捧着礼物进进出出,心中都不由得升起了一种自己是在看电影的不真实感。 好不容易等礼物都送进来,保镖们都一一退了出去,只留下迈克尔、约翰和卓擎宇这三个保镖组长还站在齐乐然和斯特曼两人身后,神情戒备的盯着一屋子的男男女女,情形略显尴尬。 如果屋里只有齐乐然的父母在,那么几个保镖组长在检查了屋子后就会退出屋外,在楼下的越野车里值勤,可是如今这一屋子的人,都是没有经过排查的,几人哪里还敢离开斯特曼和齐乐然两人的身边。 因为这三人的虎视眈眈,特别是身高一米九几,块头极大,气场迫人的迈克尔和约翰两个外国保镖,让屋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绷起来,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一众人等都被吓得一动不动,连话也不敢说了。 斯特曼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只能抬起手对身后的几人挥了挥,示意让他们下楼去。 两个人挤在一起,几乎就要占了客厅四分之一空间的迈克尔和约翰见状只能迈步进屋,将各个房间都查看了一遍后,才听命退了出去。 可是跟在齐乐然身后的卓擎宇却是一动也没有动,好似没有看到斯特曼的命令般,让斯特曼心中对他的那份不满又再次升腾了起来。 “我是叫不动你了?”斯特曼眯着眼睛,语气阴寒,一字一顿的对站在齐乐然身后身材挺拔,相貌英俊的青年低声问到。 从来也是天之骄子,没做错任何事情,却被无缘无故退货的青年,面上没有丝毫的惧色,迎着斯特曼那阴寒的目光直视了过去,两个气场强大的男人隔空无声的对峙着,一时间两人身周的空气都好似凝固了般,让人喘不上气来! 第95章 卓擎宇是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特意派来保护齐乐然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倒是不用听斯特曼的命令, 所以他此时的举动也并不算是抗命,只是让斯特曼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而已。 齐乐然转过身去, 十分头疼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无声对峙着的两个男人,刚刚想要开口让卓擎宇也退出去的时候, 一直站在旁边,被身形魁梧的迈克尔和约翰挡住了视线的齐妈,这会儿却突然上前两步, 惊讶的指着站在齐乐然面前的卓擎宇,高声说到:“你不是小然高中那个告…” 惊呼中的齐妈突然想到自己身后还有一屋子的人,连忙把刚刚说了一半的话咽回了肚子里,随即笑着拉起卓擎宇的胳膊, 一边把他往客厅里拽, 一边嘴里还状似亲热的高声说到:“快进来,快进来, 你今天也是特意来看我们小然他们两个的吧!” 对于卓擎宇,齐妈虽然心里知道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是那颗作为母亲的心, 对于那个拒绝了自己宝贝儿子,让他流落在外的人,却绝不可能一点怨言都没有,这会儿见他也来家里了,自然是想让他好好看看, 如今自己的宝贝儿子找的人要比他好上几十倍,也好让自己和宝贝儿子出了心头的那口恶气。 齐妈这无意间的举动,倒是缓和了斯特曼和卓擎宇两人之间僵持的气氛,让齐乐然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卓擎宇心中虽然对斯特曼有些不满,可他也不是心胸狭窄、斤斤计较之人,这会儿既然齐妈已经发话了,他也就顺着齐妈的话开口说到:“是,我今天也是特意来看他的!” 别人可能没有听出齐妈明明是问“你今天是来看小然他们两个的吧”,而卓擎宇回答的却是“我今天是特意来看他的”,这两句话里细微的差别,可是站在他们两人身边的斯特曼却听得清清楚楚,他脸上阴沉的神色还未褪去,那双湖蓝色的眸中又却好似结了一层寒冰般,向外沁着寒气。 就在这时,刚刚在厨房忙完,才洗了手走进客厅的齐爸,在看到站在门口,脸色不太好的齐乐然和斯特曼两个人时,还以为他们两人是因为客厅里这些不请自来的亲戚朋友们而不高兴,连忙上前几步,来到两人身前,好似特务接头对暗号般,伏在两人耳边,神秘兮兮的低声说到:“没事儿,大好的日子,你们两个别不高兴,等会儿我就把厨房弄得浓烟滚滚,一准儿把他们都吓跑!” “老爸,你可真是的!”被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的齐乐然,不知道为什么鼻子突然一酸,猛地张开手臂抱住了站在自己身前,一脸作狭笑意的齐爸。 齐乐然好像跟别人不太一样,相比于妈妈,从小到大,他都是跟爸爸要更亲近一些,这会儿陡然见到了一心为自己着想的齐爸,齐乐然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对家乡和亲人的想念,一头扑进了齐爸的怀里。 “哎呀,你这孩子,如今都已经结婚成家了,竟然还跟爸爸这么撒娇,小心斯特曼笑话你!”齐爸虽然嘴里是这么说的,可是手上却紧紧的搂着齐乐然不撒手。 片刻后,齐乐然终于不好意思的松开手,放开了齐爸,齐爸又转向站在一旁的斯特曼,张开手臂,跟他用力的拥抱了一下,同时在他耳边轻声说到:“谢谢你,凯文。” “这也是我的心愿!”斯特曼也在齐爸的耳边轻声回到,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两个男人颇有默契的相视一笑。 因为齐爸的突然出现,让屋里的气氛变得融洽起来,就连斯特曼的情绪都在不知不觉间放松了下来。 渐渐的,客厅里的人也都不再紧绷着神经,装模作样的正襟危坐,而是慢慢围到齐乐然和斯特曼的身边,好奇的问这问那。 脾气颇好的齐乐然和始终保持着绅士风度的斯特曼两人,挑能说的事情,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气氛倒也慢慢变得热烈起来。 坐在齐妈身旁的两个六十多岁,衣着时髦的女人,这会儿正拉着齐妈低声抱怨着:“敢情当初你带去乐队的外国帅哥,就是你自己儿子的男人啊!也不事先跟我们几个要好的透露几句,当时看我们追着他,给他介绍对象,你心里不知道暗爽成什么样了吧!” “哎呀,那个时候H国也还不允许同性婚姻呢,谁知道他们两个人最后会怎么样,那时候我哪敢到处随便乱说啊,要是最后他们两个不成,我这张老脸可往哪儿放啊!”齐妈嘴上是这么说,可是脸上却笑得跟朵花似的,当初可是憋死她了,谁找了这么个优秀的儿媳妇不想出去跟人使劲显摆显摆啊,这会儿终于可以说了! 这时坐在三人身边,听到她们说话的一个五十多岁面相略微显老的大妈感慨的开口说到:“那时候也就是一两年前吧,你说怎么这么巧,等到小齐找到了好男人的时候,H国就允许同性结婚了呢!要我说小齐的运气可真是太好了些啊!” “是啊,是啊,小齐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都是上辈子积的德啊!”刚才跟齐妈说话的那两个女人闻言也都一脸羡慕的出声附和。 “你说你是不是傻!”坐在那位五十多岁的大妈身边,看样子应该是她老公的男人,在听到她们几人的话后,一脸不屑的开口说到:“你们这些女人们,就知道跳广场舞,也不看看国际新闻,关心关心国家大事,人家小齐的命可不是够好的了么,为什么H国早不允许同性婚姻,晚不允许同性婚姻,偏偏等到小齐找到好男人时就允许了呢?” 男人说话的声音要比刚才那几个女人的声音大上一些,因此除了刚才说话的那几个女人外,他们身边一圈的人,几乎全都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都不由自主的纷纷向他看了过来。 怕有炫耀嫌疑而不好开口解释的齐妈则一脸笑吟吟,目光中隐含期盼的看着戴着金边眼镜,一脸我什么都懂的男人,等着他帮自己把自己不方便说出口的话说出来。 自从齐乐然结婚时从齐爸口中得知斯特曼是因为自己儿子才去竞选总统的消息后,对于自己这个儿媳妇,齐妈可以说是再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就是让她多活十年,她都不换! 被齐妈寄予厚望的男人果然不负众望的好似炫耀般扫视了一圈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的人,才又抑扬顿挫的开口继续说到:“那是因为小齐找的这个男人,是为了跟他结婚才去竞选的总统,他当上总统后通过的第一个法案,就是同性婚姻合法化的法案!所以他们两人才能光明正大的结婚啊!” 他的话音刚落,身周就传来一阵阵惊讶的抽气之声,半饷后突然爆发出一片不敢置信的嗡嗡之声。 “什么!我不是在听评书吧!” “不会吧!总统是一拍脑门想当就能当的么!” “妈呀,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啊!” “小齐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不!一定是拯救了全宇宙!” 就在众人纷纷诧异的不能自已之时,原本一直躲在角落里,面带诡异笑容看着齐乐然和斯特曼两人,每当他们两人有些言语交流或是肢体接触时,就会用手堵住嘴巴,兴奋的好似要跳起来般,屋里唯一一个二十多岁,长相清纯,不知道是谁家孩子的年轻姑娘,这会儿听到了男人的话后,终于按捺不住自己那颗骚动的心,猛地一下窜到了也同样听见了男人的话和众人的反应,有些不好意思的齐乐然和完全不以为意,正微笑着跟大家点头致意,证明男人说的没错的斯特曼身前。 女孩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们两个,一脸向往的对他们低声说到:“两位的爱情实在是太感人了,简直可以说是惊天地,泣鬼神,前无来者,后无古人,让人闻之落泪,惊为天人,余音绕梁三日而不休…” “说人话!”就在她喋喋不休没完没了之时,忍了她许久的斯特曼终于受不了,出声打断了她那一长串不知所谓的话,坐在旁边的齐乐然则被她这奇怪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 “我可以把二位的爱情写成吗?!”小姑娘听到斯特曼的话,马上干净利索的回到。 “啊?”齐乐然被她的回答弄懵了,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这是什么神展开啊! 斯特曼看着女孩那双清澈的眸子,在思索了片刻后,才对她低声回到:“写得好就行,写得烂就算了。” “我一定会用心好好写的,”女孩闻言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连连点头回到,说完这句话后,又不忘接着补充了一句:“等我写完以后,一定会先让您过目,您满意了,我再发表!” 斯特曼对女孩如此上道的表现十分的满意,不由得笑着点了点头,可是还没等他这个头点下去,女孩便又谄笑着开口接着说到:“所以,能不能透露些内部消息?” 斯特曼那个点了一半的头,肉眼可见的僵在了那里。 “哈哈…”坐在一旁看着两人互动的齐乐然,这会儿不由得被他们两人的对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可是就在齐乐然被他们两人逗得哈哈大笑之时,却突然感觉到角落里有一道怨毒的目光正在盯着他看! 齐乐然下意识的顺着那道怨毒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形容苍老,油腻腻看不清什么颜色的头发胡乱的扎在脑后,从头到脚一身纯黑色,没有一丝其他颜色的女人,正用怨毒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他,好似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齐乐然在看到她的那个瞬间,不禁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脸色也不由得变得难看起来。 坐在他身边不远处的齐妈正好看到齐乐然的异样,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在看到那个缩在角落里,形容恐怖的女人后,眼中浮现出极度厌恶的神色,随即站起身来,走到齐乐然身边,伸手把他拽了起来,拉着他进了屋,这才一脸不屑的开口说到:“不用理她,她如今过得连条狗都不如,今天你小叔来,她也非要跟着来,不让她来,她就在小区门口撒泼打滚,再过一会儿就让你小叔带她走。” 齐乐然想了想刚才看到的女人那副好似七老八十的模样,有些不解的开口的问到:“就算齐昊轩去了,她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么吓人的模样吧!” “恶人自有恶人磨呗!”齐妈一副解气的模样,对齐乐然低声说到:“以前都是她折磨别人,这回儿轮到别人折磨她了!你小叔也不是什么好人,小轩去了以后,她受了刺激,三天两头的闹,你小叔被她闹得不行,又没了儿子,就在外面找了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结果那个女人的肚子也是争气,一下子就给你小叔生了个儿子,你小叔居然就把她接回了家里,让费淑玉伺候那个女人做月子,稍有不满就是一顿好打。” “不会吧!她那么厉害的人,怎么肯!”齐乐然惊讶的看着齐妈,一脸不敢置信的问到。 “不肯怎么办,那个年轻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而且当初要不是费淑玉哭着喊着非要把小轩送去H国留学,小轩也不会死,你小叔心里恨她,这会儿又有了新人,哪里还管她的死活,她又不肯离婚,就只能这么凑合着过呗!” 虽然费淑玉当初给齐乐然造成过很大的伤害,可是如今听到她这样的境况,齐乐然心头还是涌上一阵不舒服的感觉,他猛地摇了摇头,低声对齐妈说到:“还是赶紧让她走吧,我不想看到她,万一一会儿她再闹起来了,大家面上也不好看!” “行,我这就让你小叔带她走,你放心吧,如今的她早就被你小叔制得服服帖帖的了,要是敢得罪你们两个,你小叔能打死她。”齐妈说完后,也不再耽搁,快步向客厅里走去。 齐乐然在屋里坐了片刻,才又重新回了客厅,结果就在他路过与大门口相连的走廊时,就听到还没有完全关闭的大门外隐隐约约传来夹杂着女人惨叫的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你个丧门星,要不是你非得跟着来,我今天就能跟总统一桌喝酒了!这样的机会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了,我就应该把你的腿打断,今天也不至于让你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 “自作孽不可活…”齐乐然嘴里缓缓的吐出了几个字,然后便面无表情的继续向客厅走去。 重新回了厨房的齐爸和几个亲戚在厨房忙碌了大半天后,做了两大桌的好菜,已经熟络起来的众人便纷纷上桌。 从来也没有跟过这么大的官一桌吃饭喝酒的众人,都不由得争先恐后的向斯特曼敬起酒来,把Z国的酒桌文化发挥得淋漓尽致。 一顿饭竟然从下午两点多钟吃的了晚上六点多钟,最后要不是齐妈发话,还指不定得喝到几点呢! 酒量颇好的斯特曼也架不住众人的连番敬酒,就算因为他的身份特殊,众人不敢过分逼迫,可是架不住人多啊!虽然他的神智还算清醒,其实已经有了□□分的醉意,不过是他善于控制自己,所以众人都没有察觉罢了。 对斯特曼酒量交口称赞的众人见天色已晚,齐妈又已经发话了,便俱是一一开口告辞离开了齐家,闹腾了一天的齐家终于渐渐安静了下来。 等众人都已经走光了,一下午也没有说过几句话,酒桌上又是滴酒未沾,忠于职守的卓擎宇又把齐家各个屋子细心的检查了一遍,这才迈步向大门处走去。 可是就在这时,坐在客厅沙发上面无表情的斯特曼却突然开口说到:“卓先生既然这么恋恋不舍,不如就留下来过夜吧!我们房间隔壁正好还有一个空房间。” 刚刚从卫生间出来,走到客厅的齐乐然闻言身体一僵,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斯特曼,那句“不可以”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站在他身前不远处的卓擎宇,用他那略微暗哑的嗓音沉声回到:“既然斯特曼先生这么吩咐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正好我也不放心齐…先生的安全!” 看着坐在沙发上,因为卓擎宇的这句话而嘴角泛起一丝意味不明笑容的斯特曼,已经隐隐知道了他想要干什么的齐乐然不禁心中暗惊,可是显然已经杠上了的两个男人如今是谁都不肯退缩的,木以成舟,也由不得齐乐然不愿意了! 第96章 齐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反正家里三室一厅的房子也足够住的,因此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转身去给卓擎宇张罗被子去了。 反正说什么也没人听的齐乐然气得一扭头回了卫生间,拿起齐妈早就为他们准备好的牙刷, 恶狠狠的用力刷起牙来,好似要把那无处发泄的怒气全部用这种方式发泄出来一般。 不一会儿, 齐乐然就觉得自己的口中隐隐传来一丝甜腥的味道,他一低头看见自己刚刚吐出来的漱口水中竟然沁着一丝血丝,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把牙刷出了血。 接连漱了好几口水, 口中还是隐隐有些甜腥的味道,齐乐然也就再没心思去管它了,洗漱完后,理也不理还坐在客厅沙发上正在跟齐爸说着话的斯特曼, 转身进了自己屋, 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背对着门口, 用被子把自己牢牢裹住。 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就在齐乐然迷迷糊糊的已经有些睡意的时候,身后的床铺突然猛地一沉, 接着身上的被子就被人用力的掀开,一个温热的身体压了上来。 猛地惊醒过来的齐乐然一个激灵,下意识转身抬手去推压在他身上的男人,身形高大的男人微微闪身,躲开了他推过来的手掌, 侧过头在他耳边轻声说到:“宝贝,你是紧怕隔壁那个人听不到我们的动静,才这样的吗?” 齐乐然听到男人的话,再次举起的手臂僵在了半空中,睡意全消的眼中浮现出惊怒交加的神色,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反抗才好了。 “宝贝,你一直跟我说,那个男人的存在不会影响到我们,那为什么他睡在我们的隔壁,就会让你如此的反常?”男人慢慢抬起头,居高临下的盯着齐乐然的眼睛,缓缓的沉声说到。 “你胡说什么!不管是谁睡在我们隔壁,我都会是现在这样的反应!”齐乐然气恼的扬起头,用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对他低声吼到。 可是当他扬起头,看到斯特曼那双在朦胧夜色下泛着点点猩红的湖蓝色眸子,鼻端萦绕着即使是沐浴露也掩盖不住的淡淡酒气时,就知道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斯特曼他应该都是听不进去了的,只能无奈的闭上眼睛,扭过头去,无声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虽然神智清醒,可是被酒精洗礼过的理智,却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此时此刻,斯特曼的心中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他要让隔壁那个不知好歹的男人知道,齐乐然是他一个人的,只是他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能对他有一星半点儿的非份之想! 斯特曼的大手捏住齐乐然的下颌,用力将他的脸扭了过来,面向自己,然后慢慢伏下身去,吻了上去,可是闭着眼睛,不说不动的齐乐然却紧咬牙关,丝毫也不肯配合他的举动。 伏在齐乐然身上的斯特曼也不心急,反正他们两人有一整夜的时间可以消磨,他用舌尖在齐乐然紧紧咬在一起整齐洁白的牙齿上一寸一寸的慢慢舔舐,好似是在品尝什么世间罕有的珍馐美味般,珍重而又贪婪,裹挟着一种摄人心魄的欲-望。 原本就被齐乐然暴力刷牙,刷出了血的牙齿,在斯特曼反复的舔舐下,再次沁出了丝丝腥甜的血丝,而这股突然冒出的腥甜味道更加勾出了理智全无的斯特曼压抑在心底的那丝暴虐之气。 他用力将自己的舌尖向齐乐然的口中探去,可是却被齐乐然那紧咬的牙关再次毫不留情的阻挡。 齐乐然这个反抗的举动,成了压垮斯特曼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缓缓抬起头来,湖蓝色的眸中几乎已经被疯狂的血色侵占,看着自己身下紧闭着双眼,做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模样的齐乐然,沉默了片刻后,突然伸出双手,猛地将他的睡衣撕成了两半! 随着“刺啦”一声布料被撕开的细响声,胸前蓦地一凉的齐乐然猛地睁开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状若疯狂的斯特曼。 “你要干什…”齐乐然的低呼声刚刚出口,下身便紧接着一凉,随即一阵撕裂的疼痛便蓦地传来过来。 “啊!”完全没有防备的齐乐然不由得疼叫出声,隔壁房间随即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是须臾间,住在隔壁房间的卓擎宇便已经来到了齐乐然和斯特曼两人所在的房间门口。 听到惊呼声,以为齐乐然遭遇到了什么危险的卓擎宇猛地伸手推开了房门,刚要往里冲,就看到了黑暗中大床上正交叠在一起的两人,不由得神色一怔,随即便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涨红着猛地向后退了几步,将两人的房门迅速的重新带上。 “这下你可满意了?”黑暗里传来齐乐然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让同样承受着疼痛的斯特曼猛地清醒了过来。 意识到自己刚刚都干了些什么的斯特曼,只觉得心头一慌,伏在齐乐然身上不敢再动,伸手抱住他,语含懊恼的低声哄到:“宝贝,你别生气,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边说边胡乱的吻着齐乐然的额头、脸颊和嘴唇,半响后,还是不见齐乐然有任何的反应,斯特曼又有些慌乱的在他耳边低声继续央求到:“媳妇,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斯特曼一边在齐乐然耳边一遍遍的承认着错误,一边深情的吻遍了他的全身,半响后,等齐乐然完全适应了自己后,才动作轻柔的慢慢动了起来。 始终也没有给他任何回应的齐乐然悲哀的发现,无论自己心里对斯特曼有多么的生气,自己的身体却都会不由自主的给出反应,该有的欢愉一分也不会减少。 可是身体上越快乐,心里上就却越痛苦,齐乐然拼命压抑着自己想要回应,想要呻吟的欲-望,不肯给出任何的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在跟随着斯特曼一起攀到快乐的顶峰时,齐乐然的心底深处却好似丢掉了什么东西般空落落的,慢慢升起一丝莫名的怅然。 窗外月华如霜,高大英俊的男人心满意足的紧紧拥着自己的爱人慢慢闭上了眼睛,却没有看见黑发青年紧闭的睫毛上晶莹的光华一闪而落… 齐乐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了,窗外耀眼的阳光透过淡蓝色的窗帘照在他的脸上,整个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静寂中隐隐传来外面客厅里若有似无的说话声。 望着天花板静静的发了会儿呆后,齐乐然才十分不情愿的坐起身来,身后传来隐隐的疼痛,提醒着他昨天晚上的荒唐,一想到等下将要面对卓擎宇和斯特曼两人,齐乐然就觉得无比的头疼,对于这两个男人,他现在真的是一个都不想见! 磨磨蹭蹭的穿戴好衣物后,握住门把手的齐乐然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才猛地一下拉开了房门,快步走了出去。 穿着衬衫的斯特曼和齐爸正在客厅里姿势惬意的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茶,一边聊着天,而穿戴整齐的卓擎宇则跟齐妈坐在餐厅里,神情专注的听着齐妈滔滔不绝的讲着齐乐然这几年在国外经历的事情。 几人看到从屋里出来的齐乐然后,全都停下了话头,向他看了过来。 还没等他们几人开口,齐乐然便头也不抬的快步向卫生间走去,齐妈连忙站起身来,走的卫生间门口,站在门外对他高声说到:“你可算醒了,昨天也没见你怎么喝酒啊,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你爸给你熬了粥,赶紧洗漱完出来吃饭吧!” 齐乐然手脚麻利的快速洗漱完,便一推门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一边快速往大门外走,一边高声说到:“我还有事,先走了,妈,你不用忙了!” 屋里的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还没等众人反应上来,齐乐然已经快步走到了屋子大门口,一边穿鞋,一边随手推开了大门。 早就穿戴整齐,严阵以待的卓擎宇是最先反应上来的,额头上已经微微见汗的他紧走几步跟在齐乐然的身后来到大门前,快速的穿上了鞋子。 谁知就在齐乐然穿好鞋子,用力把早就顺手打开了一条缝隙的大门向外推开的时候,往上面一层去的楼梯上突然冲过来一个披头散发,形容恐怖的女人,举起手里的水果刀用力的向齐乐然的胸前捅来! 原本头脑就浑浑噩噩,一心想着要避开斯特曼和卓擎宇,埋头往外冲的齐乐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一时间竟然完全忘记了躲闪。 跟在他身后刚刚穿好鞋子,站直身体的卓擎宇,刚刚抬起头便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身体好似本能般猛地向前冲了一步,长臂一伸将呆立在自己身前,挡在大门口的齐乐然揽进自己怀里,同时一个旋身,在将自己后背挡在女人刺过来的刀尖的同时,侧腿用力一踢,将扑过来的女人一脚踹飞了出去,整个人仰倒在楼梯上,嘴里噗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手里拿着的水果刀也脱手而出,“叮叮咣咣”地从楼梯台阶上掉了下来,落在卓擎宇的脚边。 “这孩子,怎么说走就走,一会儿也不肯留了呢!”坐在客厅里跟斯特曼喝茶聊天的齐爸不明所以的出声抱怨着,而坐在他身边的斯特曼,在看到齐乐然往门外走时,就已经连忙站起了身,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了屋里,拿起扔在床头柜上的外套,扭头快步走出了房间。 可是就在他刚刚踏出房门的时候,就看到大门处卓擎宇正紧紧的抱着齐乐然,而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的齐乐然则正仰着头,一脸担忧的看向正紧紧抱着自己的卓擎宇! 怒火攻心的斯特曼脑海里一片空白,他们两人当着自己的面,竟然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抱在了一起,那背着自己,他们又会做出怎样无耻的事情来! 就在门口的齐乐然还处在惊魂未定的时候,就看到屋里的斯特曼几步来到自己身前,用力一拳打在了刚刚踢完女人,身体还没有站稳,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女人身上的卓擎宇脸上,将毫无防备的卓擎宇打得一个趔趄,同时抬手将惊呼出声的齐乐然拽回了到了自己怀中。 第97章 “你干什么?!”齐乐然看着被斯特曼一拳打得歪过身子的卓擎宇, 抬手猛地将刚刚抱住自己的斯特曼推开,上前一步扶住卓擎宇的胳膊, 看着他一脸关切的开口问到:“你没事吧?” 卓擎宇没有回答齐乐然的话,把胳膊从他的手中抽出, 抬起另一只手抹掉嘴边的血迹,大步向还瘫在楼梯上, 正用力试图爬起来的女人走了过去。 卓擎宇几步来到女人的身前,弯腰将她的手臂反拧在背后绑好,这才沙哑着嗓音对别在胸前的通话器低吼了几句。 只是几秒钟后, 就听到楼下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几个Z国和H国的保镖一起冲了上来。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面沉似水的卓擎宇对冲上来的保镖低声训斥到,吓得那几个Z国保镖噤若寒蝉,半响后, 才嗫嚅着小声回到:“从昨天到这里以后, 所有进入这栋楼的人,我们都一一排查过了, 除了住户外,并没有外人进来…” 一起冲上来的迈克尔和约翰两人此时也都有些后怕,面色尴尬的站在一旁, 说不出话来,他们的心中也是十分的纳闷,这个女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呀! 直到此时,斯特曼也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庆幸齐乐然没事的同时, 对于刚才卓擎宇抱着齐乐然不撒手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心中好似吃了个苍蝇般,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十分的膈应。 就在这时,屋里听到门外动静的齐爸和齐妈也一起走了出来,还没等他们两人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呢,眼见着刺杀无望,被卓擎宇拎在手中,披头散发浑身青紫的女人嘴里突然发出疯狂的叫喊声:“去死吧!你们都去死吧!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我的轩轩已经死了,你凭什么还活得好好的…” 就在卓擎宇动作敏捷的抬手咔嚓一下把她的下巴卸了下来,不让她胡言乱语的时候,齐妈和齐乐然同时异口同声的高声喊到:“是她,费淑玉!” 这个披头散发,形容恐怖的女人正是昨天晚上跟着齐乐然小叔一起走了的费淑玉! 当时刚刚出了齐家大门,费淑玉便被齐乐然的小叔恼羞成怒的暴打了一顿,瘫坐在地上无法动弹,压根就不在乎她死活的齐乐然的小叔根本就不理会瘫在地上的费淑玉,自己扬长而去,回家享受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生活去了,只留下被他打得一身青紫的费淑玉,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而瘫在地上无法动弹的费淑玉,则是万念俱灰,她今天非要跟着来齐家,不过就是想看看齐乐然到底过得怎么样了,她不相信凭着那个傻乎乎,凡事都不及她的轩轩万分之一的齐乐然,竟然可以把那个万人瞩目的第一夫人当得那么的好。 齐乐然一定过得没有报道上说的那么好,一切都是他们为了面子编造出来的!费淑玉在心中一遍一遍的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当她听到大家说的那些话和看到笑得畅快无比的齐乐然时,她就知道,之前的那些想法,只不过是自己欺骗自己罢了! 就在她刚刚升起了杀心之时,却被齐妈赶了出来,冰冷的地面让她那颗已经彻底死掉的心脏好似结了一层寒冰般,再也无力跳动,心如死灰的费淑玉就这样握着手里的水果刀,拖着酸疼的身体瘫坐在楼梯上,呆呆的坐了一整个晚上,直到看到齐乐然出来的那一刻,便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所以守在楼下的Z国和H国两国的保镖们才没能发现压根就没有出去过的费淑玉,险些酿成大祸。 Z国和H 国两国的保镖们心有余悸的捡起掉在地上的水果刀,押着状若疯狂的女人撤了下去。 终于了解了事情来龙去脉的齐家父母,在确认过自己的宝贝儿子没有被费淑玉这个疯女人伤到后,被费淑玉气得肺都要炸了的齐妈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和后怕,跟在她的身后一迭声的高声叫骂着,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把自己心中的不安和后怕发泄出来,而齐爸则连忙进屋找手机给自己的弟弟打电话,通知他这件事情去了,楼道里只剩下齐乐然和斯特曼,还有三个保镖组长还留原地没有动弹。 齐乐然看着卓擎宇嘴角还沁着血丝的伤痕,压抑着心底的怒气,扭头对身边的斯特曼低声说到:“你难道不应该为了你刚才无礼的举动向卓先生道歉么!” “道歉?”心中冷哼了一声的斯特曼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必要给抱着自己媳妇不撒手的男人道歉,就算是要保护齐乐然,难道除了抱着他不撒手以外,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一向颇有绅士风度是斯特曼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反正只要是一涉及到卓擎宇和齐乐然的事情,什么冷静、理智、绅士风度,就全都被他统统丢到了一边,只想让他赶快消失在自己和齐乐然的眼前才好! 脸色阴沉着不肯说话的斯特曼和一脸怒气等着他说话的齐乐然,就这样无声的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 刚刚还留下准备保护斯特曼和齐乐然的迈克尔和约翰两人,虽然不知道他们三人之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现在的心中却是后悔的要死。 他们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十分有默契的一步一步不着痕迹的向后一点点蹭去,他们俩可一点也不想掺和到这狗血的三人关系中去啊!斯特曼和齐乐然这夫夫俩,疯起来可是什么都敢干的呀!亲身经历过的两人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会被吓得减寿的啊! 就在情势向着越来越紧张的方向发展之时,站在上层楼梯上的卓擎宇迈步走了下来,在经过齐乐然和斯特曼身边时,嘴里吐出“不必” 这两个字后,就越过众人,率先向楼下走了下去。 他的云淡风轻与宽宏大度,让紧张的局面瞬间缓和了下来,原本还与斯特曼僵持着不肯让步的齐乐然,连看都没有再看一眼自己面前的斯特曼,一扭头跟在卓擎宇的身后快步向楼下走去,把脸色阴沉,神情略显意外的斯特曼扔在了原地。 而且他的这种风轻云淡和宽宏大度同时也更加凸显了斯特曼的小肚鸡肠与傲慢无礼,让他在与卓擎宇的较量中瞬间落了下乘,好似无理取闹的蛮夫般面目可憎! 这一刻,斯特曼好似被人当头棒喝了般,猛然清醒了过来! 自己这都是在干什么!斯特曼懊恼的抬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把自己那无意间钻进了牛角尖的心思猛地拉了回来,阴沉的脸色上多了一丝自嘲的浅笑,果然是关心则乱啊! 要想解决这件事情,明明有无数种方法,可是自己却偏偏用了最意气用事的那种,斯特曼微微摇了摇头后,迈步跟在背影已经消失得看不见的齐乐然身后缓缓走下楼去。 车队慢慢加速向小区外开去,坐在车子后座上的齐乐然扭头看向车外,好似身边的斯特曼压根就不存在般,对他不理不睬,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坐在车子副驾驶座位上的约翰不由得羡慕起坐在另一辆车上的迈克尔来。 车队很快回到了两人在Z国的住处,还没等车子完全停稳,齐乐然就猛地推开车门,看也不看身旁的斯特曼一眼,兀自下了汽车,快步向屋里走去。 可是他才刚刚走了两步,就看到他们两人住所外的台阶上坐着一个男人,正在低头全神贯注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书。 齐乐然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两国的保镖们也都看到了坐在台阶上的男人,纷纷快速跳下车来,将齐乐然和刚刚下车的斯特曼分别围在了中间,神情戒备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莫名其妙的男人。 沉浸在书中世界的男人这时才听到动静,神情略显茫然的抬起头来,片刻后,才好似反应上来发生了什么,慢慢腾腾的将手里的书合上,站起身来缓缓向被保镖们围在中间的齐乐然走了过来。 男人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纪,身高在一米八左右,带着一副模样普通的金边眼镜,却遮不住他那双丹凤眼中流转的光华,几乎将额头全部盖住的刘海却一点也不显得厚重憋闷,反而将他那高挺的鼻梁显得更加的突出,敞着怀的驼色短呢大衣配上随意搭在颈间的黑白两色相间的围巾,让他透出一种浓浓的书卷气,又与他整个人懒散中透出一丝性感的气质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见之侧目。 然而那些一心忠于职守的保镖们在不由自主的呆愣了瞬间后,就纷纷反应了上来,对向着他们徐徐走来,引人注目的男人高声喊到:“站住!你是什么人?” 男人听到保镖的叫喊,很是识趣的停住了脚步,开口说到:“我是派给齐先生的翻译,”他摇了摇手中拿着的那本不知道是哪国语言的书,接着说到:“这里有任命书。” “翻译?”所有听到他话的人都不由得一愣,随即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你骗鬼哪!”的神色,H国第一夫人齐乐然是土生土长的Z国人,因为要跟H国的总统凯文.斯特曼结婚才更改的国籍,弄不好中文比英语说得还好,会需要翻译?! 眼前胡言乱语的男人显然很有问题,保镖们二话不说猛地扑了上去,就要把他制住,结果就在这时,站在人群中的齐乐然和卓擎宇却突然异口同声的高声喊到:“住手!”让扑过去的保镖们身形僵在了那里,一时间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刚刚喊完话的齐乐然则一脸兴奋的看向站在他身前的卓擎宇,不敢置信的用手拍着卓擎宇的肩膀高声说到:“是他吧?是他吧!” 而一向稳重内敛的卓擎宇,竟然也神情略显激动的扭头对齐乐然重重的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得到了肯定答复的齐乐然猛地推开自己身前的保镖,向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的男人冲了过去,而卓擎宇也同样跟在齐乐然的身后快步跑了过去。 冲到男人身前的齐乐然猛地停住了脚步,有如追星的粉丝般脸色涨红小心翼翼的对男人问到:“您是符泽君先生吗?” 男人点了点头,随手从刚才坐在台阶上看的那本书里抽出一张盖住大红章的纸,抬手递给了面前的齐乐然,神色淡然的开口说到:“齐先生,你好,这是我的任命书。” 齐乐然抬手接过男人递过来的那张纸,看也没看的回手递给了跟在他身后的卓擎宇,然后又控制不住的回身用力抓住卓擎宇的胳膊,低声喊到:“快,你打我一下,看看疼不疼,我不是在做梦吧!” 卓擎宇被他这孩子气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伏在他的耳边低声说到:“就算是看到年少时的偶像也不用这样吧!注意你的身份!” 被他这么一说,情绪激动得不能自已的齐乐然才突然惊醒过来,连忙放开了抓住卓擎宇胳膊的手,转过身来笑着对自己面前的符泽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您是我整个少年时期,哦,不,是我们全高中所有人的偶像!咋一见到您,让我有些失态了!” “无妨。”男人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开口说到,将他身上那股透着懒散的性感发挥得淋漓尽致。 “可是您怎么会来给我当翻译呢?”冷静下来的齐乐然这时才想起来男人刚才说的话,不由得好奇的开口问到。 “因为我对你这个历史上第一个男性夫人很好奇,所以就主动申请来给你做翻译了。”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齐乐然开口回到。 他的直言不讳把齐乐然弄得一阵大窘,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他这句话了,倒是站在两人身边的卓擎宇适时的开口给齐乐然解围到:“我们进屋里说话吧,总不能一直站在门口。” 说完这句话后,卓擎宇又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般,对符泽君做出一个搜身的手势,同时开口说到:“符先生,抱歉,职责所在。” 符泽君闻言马上抬起了双臂,对卓擎宇做出一个欢迎来搜的姿势,倒是让卓擎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看着一向稳重内敛、遇事不慌的卓擎宇也难免受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影响,齐乐然不由得看着他不厚道的低声笑了起来,一时间竟然好似回到了可以肆无忌惮笑闹的高中时光。 一直站在车旁,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的斯特曼,因为之前被卓擎宇的行为点醒,没有再如之前般急吼吼的冲上去宣示自己的主权,而是就那样站在离齐乐然几步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他,半响后低下的头掩住了他脸上那抹自嘲的笑容和一闪而过的决绝。 “约翰…”斯特曼叫过站在自己身后的约翰,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两句,随即就见到约翰的脸上浮现出掩饰不住的错愕神色,被斯特曼冷冷的暼了一眼后,才低着头快步向一旁走去。 那边卓擎宇和符泽君两人已经完成了搜身,正跟在齐乐然的身后向屋里走去。 斯特曼见状也抬腿缓缓的向屋里走去,就在他堪堪将要踏进大门的时候,约翰快步从他身后走了过来,状若无意的把手掌里一个黑色如纽扣般大小,好似徽章一样的东西递给了斯特曼。 第98章 “你这么急吼吼的上来换衣服, 是要去哪?” Z国,齐乐然和斯特曼两人住所二楼的卧室里, 斯特曼手里拿着一件黑色的西服外套,一边漫不经心的摆弄着, 一边对正站在穿衣镜前系衬衫纽扣的齐乐然开口问到。 “去符先生的工作室!”快速系着衬衫扣子的齐乐然神色兴奋的回到,好似已经忘记了刚才跟斯特曼之间的不快, 还没等斯特曼再次开口说话,便犹自兴奋的继续说到:“你不知道,符先生是我们高中的传奇, 他在我们高中念了一年就参加高考了,十七岁时就已经在名牌大学毕业了,后来竟然还拒绝了所有国内外有名的大学的研究生邀约,自己背着个背包就一个人去环游世界了…” 已经穿好了衬衫的齐乐然, 转身从斯特曼的手中一把抢过自己的西服外套, 一边抬手往身上穿,一边对斯特曼神色夸张的继续说到:“你知道吗, 据说他通晓八国语言,而且在环游世界的时候写了几本书,本本荣登年度畅销榜榜首, 就这还不够,他在环游世界的途中因为无聊就学会了打桥牌,不过才两年多的时间,就夺得了那个什么什么…桥牌世界邀请赛的冠军,我们高中几乎所有的同学都把他当做偶像, 就是能够要到亲笔签名,都足够炫耀个一年半载的…” 齐乐然脸上一脸向往的神情,嘴里又接着用有些不敢置信的语气喃喃自语的低声说到:“谁能想到,如今我竟然能够见到他的真人…” “不说了,他的事迹要是全都说出来,恐怕就是说到天亮都说不完!”齐乐然一边抬腿往外走,一边对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斯特曼高声说到:“晚上如果我回来的晚,你就不要等我了!”说完后,也不等身后的斯特曼回答,便一阵风似的跑下了楼。 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的斯特曼,看着渐渐消失在楼梯上齐乐然的背影,面无表情的慢慢踱到了窗边,单手插兜,斜倚在窗边,看着从别墅里走出去跟卓擎宇和符泽君两人有说有笑的齐乐然,在走到车边时硬拉着符泽君和卓擎宇两人跟他上了同一辆车,嘴角微微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在H国的时候,斯特曼一直以为自己是占据了齐乐然生命中最重要位置的那个人,可是如今他的心中却升起了一丝浓浓的无力感。 直到此时,斯特曼才清晰的意识到,在齐乐然的生命中还有那样一段色彩斑斓的过往,是他无法全部了解,更是无论如何也参与不进去的,在他那段记忆里,自己是压根就不存在的! 这让喜欢凡事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斯特曼心中十分的没有安全感,而对于那段年少时的时光,齐乐然所表现出来的热情和执着,更是让斯特曼感到莫名的心惊,他迫切的想要了解齐乐然全部的过往和他现在所做的一切,让失控的一切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去! 沉浸在喜悦中的齐乐然,完全不知道此时斯特曼心中的想法,说实话,如今的他也没有心思去管斯特曼心中在想些什么了,反正斯特曼都能够做出随随便便打人,还不肯道歉的事情来,齐乐然也不觉得自己如今跟他说些什么,他能够听得进去了。 车队很快来到了符泽君的工作室,说是工作室,却不仅仅只是一个房间,而是一栋二层小楼,甚至比齐乐然和斯特曼在Z国的住所还要大上一些,让齐乐然十分的吃惊,不过转念一想,以他如今在各个领域的成就,有着这样规模的工作室,也就不足为奇了。 在齐乐然的要求下,符泽君先是带着他和卓擎宇两人简单的参观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室后,才将他跟卓擎宇和执意要跟在几人身后的迈克尔领进了自己平时工作的房间。 平时的时候还不明显,可是这会儿因为身份特殊的符泽君的出现,让卓擎宇和齐乐然两人的同学关系表现得淋漓尽致,坐在沙发上聊着高中时所有同学对符泽君狂热崇拜的情景,两人之间曾经刻意维持的距离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 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的迈克尔则十分识趣的斜倚在离三人有些距离的办公桌旁,呆呆的看着他们三人,神情略显郁闷。 符泽君的助理为几人送来了热腾腾的现磨咖啡后便退了出去,情绪亢奋的齐乐然和卓擎宇两人经过最初的激动后,情绪也渐渐平稳了下来,不由得开始了八卦。 “符先生,您真的会八国语言吗?”齐乐然有些好奇的看着符泽君开口问到。 “如果会说你好,再见,谢谢之类的话就算的话,大概应该不止八国。”符泽君端起面前的咖啡轻抿了一口,戏谑的笑着回到。 符泽君这样好似玩笑般的回答让屋里原本还有些拘谨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起来,仿佛一瞬间拉近了几人之间的关系。 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回答的齐乐然在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后,也反应了过来,学着符泽君的样子语气随意的笑着回到:“如果这样说的话,我大概也不止会八国语言,哈哈…” 卓擎宇看着两人笑着摇了摇头,也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随即露出享受的神情。 坐在他对面的齐乐然看到他这幅十分享受的模样,也不由得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准备品尝品尝到底有没有那么好喝。 可是就在这时,符泽君突然对齐乐然开口说到:“齐先生,其实我这次主动要求担任你的翻译,是因为我对你和斯特曼先生之间的关系很感兴趣,毕竟你们是历史上第一对同性总统夫夫…” 符泽君说到这里,看到齐乐然的脸上渐渐露出尴尬的神色,举在手中的咖啡还没等喝,便又放了回去,连忙开口解释到:“齐先生不要误会,我对于你跟斯特曼先生的好奇,并不是因为猎奇心理,而是因为我最近在写一本关于人性与历史进程的书,所以对你们这对历史上第一对同性总统夫夫在处理政事和彼此间的关系上有些好奇而已,我很想知道,同样作为男人,你们两人会不会因为政治意见的不同或是雄性领域的冲突而有所争执或是较量?” 符泽君的神情真挚中带着对未知事物的探究,没有任何的偏见和恶意,他的这种学术探究的态度让齐乐然的心情再次放松了下来。 虽然斯特曼最近几天因为卓擎宇的事情表现得实在是不怎么样,不过平心而论,一直以来他对齐乐然怎么样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而且齐乐然也不可能对外人说出他不好的话来。 因此齐乐然在心中斟酌了片刻,才开口回到:“也许是我们两人的性格比较互补,所以平时很少发生争执,说实话,我对于政治一向不太感兴趣,他也亦然,因此平时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少谈论政治,而且因为他年纪上又比我要大上一些,所以平时对我很好,只要不涉及到到原则性的事情,他一般都不会跟我计较…” 说实话,这些话齐乐然平时几乎没什么人能够说,这会儿被自己的偶像问到,他心中也有些小小的炫耀心理,他也想让自己的偶像和曾经告白失败的对象知道,自己如今找的爱人对自己很好,自己过得很幸福。 这样的心理大概是每一个找到了自己命定的另一半,生活过得幸福美满的人所共有的吧! 话是说出了口,齐乐然表面上神色很平静,但是心理上多多少少也会有点不好意思的感觉,因此刚刚说完了那些话,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他就连忙举起了自己面前的茶几上刚才还没来得及喝便放下了的咖啡匆匆喝了一口,结果却被滚烫的咖啡烫了一下,不由得发出一声痛苦的抽气声。 等他略有些狼狈的放下咖啡,抬起头时,却看到坐在他对面的卓擎宇正面带戏谑的笑容看着他,不由得脸上一红,再想到这两天斯特曼与往日大相径庭的的表现,心中不由自主的心虚了起来,下意识开口解释到:“凯文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他平时为人很有绅士风度,对我也很信任…” 齐乐然脱口而出的解释声在卓擎宇和符泽君两人的目光注视下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几乎微不可闻,因为他突然清晰的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心虚! 诚如人们通常所说的那样,解释就是掩饰! 他这会儿之所以会仅仅只是因为别人一个戏谑的笑容,就急吼吼出声解释,不过是因为他的心中没底,如果他的心里还是如以往那样的笃定,相信斯特曼所做的一切,那么以他的性格,是根本就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和表现的,又怎么会这样急赤白脸的出声解释。 符泽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也看出了齐乐然的窘态,毕竟是因为自己的问题,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因此符泽君也就及时开口为他解围到:“诚如齐先生所说,我能够感受到你们夫夫两人的感情确实很好,两位处于这样特殊的位置,还能够相互信任,互相扶持,确实让人十分的羡慕…” 齐乐然听到符泽君为他解围的话后,在不好意思的同时,心中也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再次举起手中咖啡喝了一口。 结果就在这时,符泽君又继续开口说到:“作为传奇般的存在,龚夫人希望我能够为齐先生出一本个人传记,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咳…咳…”齐乐然被他的话惊得一个抽气,刚刚喝进喉咙里的咖啡呛得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手里端的咖啡也随着他剧烈的咳嗽洒了出来,溅在他的胸前。 符泽君没有想到齐乐然听到自己的话后,反应竟然会如此的大,一时间也愣在了那里,没有反应上来,而坐在齐乐然对面沙发上的卓擎宇,虽然也被符泽君的话吓了一跳,不过因为职责所在,还是条件反射的迅速伸手扯出面前茶几上的几张纸巾,起身递给了齐乐然。 也不知道今天失了几次态的齐乐然,低着头懊恼的接过卓擎宇递过来的纸巾,擦拭起了溅在自己西服上的咖啡。 “咦?”低头擦了两下西服的齐乐然,看着自己胸前的西服上那个黑色纽扣大小,好似胸章的东西,嘴里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惊讶的声音,从来也不爱戴配饰的齐乐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在胸前戴过这个徽章,它就好似凭空出现在了自己的衣服上一般。 一直关注着他的卓擎宇,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向了他黑色西服胸前那个不起眼的同色徽章模样的东西,随意的眼神突然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蓦地起身来到齐乐然的身边,伸手将他胸前的黑色徽章小心翼翼的卸了下来,拿在手中看了一眼,神情瞬间便变得凝重起来。 一直斜倚在办公桌旁无聊的喝着咖啡的迈克尔,在看到卓擎宇手中的东西后,也不由得猛地上前两步,神色惊讶的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原本还有些不明所以的齐乐然看着两个保镖组长此时的表现,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缓缓站起身来,对站在他身边几次欲言又止的卓擎宇开口说到:“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卓擎宇在沉默了片刻后,才抬手指了指站在两人对面,一脸不敢置信的迈克尔,开口回到:“还是让他说吧!” 齐乐然身体微微晃了晃,转身面对迈克尔,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迈克尔本就是个心思单纯的人,就算他也隐约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可是一时间不仅弄不明白,更是想不到什么应对之法,只能老老实实的回到:“这是我国情报部门不久之前研制出来的最新款的微型摄像机。” “轰”的一声,脑海里一片空白的齐乐然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似突然炸开了一般,一瞬间疼得他几乎不能呼吸,他身体摇晃着瘫坐在身后的沙发上,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整张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好似没有生气的木偶般吓人。 多么可笑!自己刚才还厚着脸皮跟人家夸耀他对自己有多么的好,多么的信任,自己有多么的幸福,可是现实呢?! “齐乐然!你没事吧!”站在他身边的卓擎宇看到齐乐然此时的模样,哪里还有心思顾忌那些有的没的,连忙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的眼睛,摇晃着他的肩膀,高声问到。 有着七窍玲珑心的符泽君在听到迈克尔的话,又看到齐乐然的反应后,马上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也同样有些不敢置信的愣在了那里,他从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那里听说的情况不是这样的啊! 这件事情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不明内里的自己还是不要贸然插口为好,只是不知道这个一向以为人善良,脾气温和著称的历史上第一位男性第一夫人对这件事情会做出怎样的应对? 回答完问题,越想越心惊的迈克尔此时心中也是涌起了惊涛骇浪,别人不理解齐乐然,可能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可是已经跟了齐乐然这么久的迈克尔心里却知道,齐乐然那隐藏在温和外表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 这次总统先生实在是做的太过分了!就连迈克尔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粗人都知道,暴风雨恐怕就要来了! 第99章 “我没事儿…”齐乐然口中木然的回答着卓擎宇的问话, 可是屋里所有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他不仅有事, 而且还有大事! 如果他此时愤怒咆哮或是马上跳起来去找斯特曼对质,那么事情也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可是如今的齐乐然除了整个人毫无生气外,竟然冷静得让人害怕, 就算是劝慰的话,都让人无从出口。 “我想一个人静静…”半响后,好似丢了魂的齐乐然才面无表情的开口说到。 与他相交尚浅, 又不了解前因后果的符泽君,十分识趣的退了出去,把办公室让给了齐乐然,一旁如热锅上的蚂蚁的迈克尔, 虽然很想说些什么话, 可是又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情急之下只能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掏出电话给远在H国的瑞娜打电话求救。 至于事到如今已经无法继续恪守保镖职责的卓擎宇,则是在犹豫了一下后,开口对齐乐然轻声说到:“这世间所有的夫妻、爱人之间都或多或少的存在问题, 毕竟人无完人,你也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 卓擎宇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在齐乐然的脸上看到了一抹缓缓绽放的微笑,可是说是微笑,但那里面蕴含的悲凉与绝望, 却让卓擎宇暗暗的心惊,剩下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卓擎宇知道,此时无论自己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了,可是齐乐然这种状态,他也绝对不可能让齐乐然自己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所以只能站起身来,来到办公室的门口,静静的靠在门边的墙壁上,看着一动不动,有如雕像般坐在沙发上的齐乐然。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走廊上传来一阵纷杂的脚步声,神色焦急的斯特曼用力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站在门边的卓擎宇看到推门而进,神情焦急的斯特曼,想到如今齐乐然的状态,心知此时让他们两人见面,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连忙上前一步拦在斯特曼的面前,压低声音对他说到:“齐先生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劲,斯特曼先生还是多给他一些时间吧…” “滚开!”原本知道了齐乐然已经发现了自己别在他西服外套上的微型摄像机,心中已经十分慌乱的斯特曼,此时看到拦在自己身前,不让自己跟齐乐然解释道歉的正是导致了这一切事情发生的罪魁祸首,再加上他发现整个办公室里竟然只有齐乐然和卓擎宇两个人在,那股压抑在心底的怒火猛地爆发了出来,抬起腿就向拦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踹了过去。 斯特曼的身手的确不错,不过跟职业特工比起来却是不够瞧的,上次卓擎宇之所以会被他打到,不过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后方是安全的,所以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袭击齐乐然的费淑玉身上,这才让斯特曼的偷袭得手。 可是这次不同,正面交锋的情况下,卓擎宇如果还能被斯特曼踢到,那他这个特工也就别做了。 卓擎宇只是微微侧身,便轻松的避开了斯特曼迎面踢过来的一脚,而身体还牢牢堵在斯特曼的身前,让他无法入内。 其实卓擎宇此时完全是出于好心,才出手阻拦斯特曼的,他怕两人在齐乐然不正常的状态下会谈出什么不好的结果,暂时让齐乐然冷静一下,过了气头,也许事情会有转机。 可是斯特曼心中对他忌惮已深,哪里会想到他拦着自己是为了自己好,只是一心以为他拦着自己,不让自己进去,心里就是打了不让他进去跟齐乐然解释清楚,好拆散他们两人的心思,所以卓擎宇越是不让他进去,他却越是偏要过去。 因此在知道自己以武力硬闯是不行了的时候,斯特曼退后了一步,看着守在门口的卓擎宇神色阴沉,一字一顿的说到:“你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么!” 就在卓擎宇刚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齐乐然突然站起身来,看着在门口对峙的两人淡淡的说到:“让他进来吧,正好我也有话跟他说。” 卓擎宇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既然齐乐然自己都已经发话了,他自然也就不会再越俎代庖了,因此微微侧开了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而终于听到齐乐然说话的斯特曼则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冲进屋来,来到齐乐然的身前,一把把他抱进了自己怀里,在他耳边焦急的轻声说到:“宝贝,我错了,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放开我,”斯特曼的话还没有说完,耳边就传来齐乐然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 “我不!媳妇,你什么时候原谅我,我就什么时候放手!”斯特曼抱着齐乐然一副无赖撒泼的嘴脸,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做出这样没皮没脸软磨硬泡的姿态才能让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他这次实在是做得太过分了,就是要说什么辩解的话,都无从说起。 今天上午在门口看到符泽君时,齐乐然和卓擎宇两人自然而然的亲密态度让斯特曼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相信以他们两人见到偶像时亢奋的情绪,再相处时必定会露出破绽。 只要他利用微型摄像机拍下卓擎宇略微不当的行为,就可以私下向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提出抗议,在有证据的情况下,不仅可以把卓擎宇名正言顺的调离齐乐然的身边,更是可以让他背上玩忽职守,僭越上级的罪名,到时候别说是前途了,就是工作保不保得住都是问题! 当然他这回一定会记得让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保密,不要跟个长舌妇似的又去给齐乐然通风报信,否则自己也不介意让她知道知道,自己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好脾气! 至于齐乐然这边,卓擎宇因为工作不力被调离,他总不能还拦着不放吧,那可就是干涉别国内政了,到时候过几天,他们两人一离开Z国,卓擎宇以后会怎么样,他又哪里能知道!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成想,他刚刚把微型摄像机给齐乐然戴上,齐乐然就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它,此时除了撒泼打滚的打感情牌外,斯特曼也着实是无法可想了。 然而几乎每次都屡试不爽的手段,这一次却显然一点效果也没有。 “卓擎宇!”就在卓擎宇看到斯特曼上前抱住了齐乐然,准备默默的退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齐乐然叫自己名字的声音。 卓擎宇只能停住了脚步,抬头疑惑的看向齐乐然。 “把他拉开。”齐乐然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脸疑惑,站在门口的卓擎宇,冷冷的吩咐到。 “啊?!” “啊?!” 两个不同的声音异口同声的惊呼到,随即抱着齐乐然的斯特曼也不由自主的放开了自己抱着他的手,惊讶的看着面前陌生的好似另外一个人的齐乐然。 挣脱了斯特曼怀抱的齐乐然同时向后退了两步,与他拉开了距离,在跟他说话前,还不忘先对还傻站在门口搞不清状况的卓擎宇扬声说到:“你留在这里。” “你这是做什么?”还没等卓擎宇做出反应,斯特曼就已经抢先开口说到,然后又再次上前两步,想要去搂齐乐然的肩膀,可是却被他闪开了,同时耳边响起了自己爱人那即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凯文,我们离婚吧!” 斯特曼的身体瞬间僵住了,半响后,他才好似刚刚反应上来齐乐然说了什么话般,慢慢转过身体,瞪大眼睛看着刚刚躲开了自己的齐乐然,不敢置信的开口问到:“媳妇,你说什么?!” 齐乐然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斯特曼,眼中的决绝却让斯特曼清楚的意识到,他刚才说的话是真的,不是在吓唬自己! “为什么?!”斯特曼的心底不可遏制的冒出丝丝寒气,不敢置信的猛地上前两步双手扶住齐乐然的肩膀,盯着他那双漠然的眼睛,颤声说到:“媳妇,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已经认错了,你想打想骂,我都随你,可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说出离婚的话来,你把我们之间的感情当成什么了…” “凯文,”齐乐然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同样看着他的眼睛漠然的说到:“那你又把我们的感情当成了什么?!你又把我当成了什么?!你的玩偶?你养的宠物?” 齐乐然说到这里突然惨然一笑,看得斯特曼心底一阵抽痛,他不由得再次紧紧抱住了齐乐然,激动的大声说到:“我没有这么想过,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只是太爱你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可是无论他再怎样情绪激动的赌咒发誓,齐乐然竟然全都不为所动,只是站在那里不说也不动,好似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般空洞,让人莫名的心生寒意。 “媳妇,你不爱我了吗?”最后实在无法的斯特曼只能用黯然神伤的语气在齐乐然的耳边喃喃低语着问出了这句话,不管怎样,他相信齐乐然一定还是爱他的! 果然,就在斯特曼刚刚问完这句话后,一直没有反应的齐乐然,突然开口用嘲讽的语调低声回到:“爱,即使你已经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却仍然还爱着你,半分也不少…” 斯特曼听到齐乐然的回答,不由得喜上眉梢,既然齐乐然坦诚他还爱着自己,那就是说他不会再跟自己提离婚的事情了! 可是就在他心底刚刚涌上高兴的情绪时,耳边却又再次传来齐乐然恢复了冷漠的声音:“可是一段婚姻,光有爱是不够的,你亲手毁掉了我们之间的信任,我不想以后每天都过着猜忌的日子,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要怀疑它的真假,你给我的每一样东西,我都要怀疑它是否另有所图,每天出门后,我都要从头到脚的检查自己一遍,不知道身上有没有你放的东西…” 齐乐然看着斯特曼的眼睛,抬手轻轻拂下了他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神色黯然的低声说到:“凯文,我会疯的!” 原本还情绪激动的斯特曼在听到齐乐然的这番话后,只能神色怔怔看着他,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齐乐然说完这番话后,再不看呆愣在原地的斯特曼,转身向得了他的吩咐还站在门口,一脸震惊的卓擎宇走了过去,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用黯然却又坚定的声音低声说到:“走吧,给我找一个他找不到我的地方住。” 第100章 原本还想劝齐乐然不要冲动的卓擎宇, 被刚才齐乐然所说的那番话深深的震撼了,还没有结婚, 甚至从来也没有谈过恋爱的他,哪里知道原来两个人之间相处竟然还有这么多的说道。 一想到如果以后真的每天都要过齐乐然刚才话里所说的那种毫无信任, 猜忌一切的生活,卓擎宇也不禁在心中暗暗打了个寒颤, 劝阻的话便含在口中,再也说不出来了,只能跟在齐乐然的身后, 快步向小楼外走去。 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被齐乐然一番话说得神情恍惚的斯特曼,在看到齐乐然决绝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时,才猛地反应了过来, 大步流星的追了上去。 此时的齐乐然和卓擎宇已经来到了小楼的门口, 站在门口刚刚打完电话,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迈克尔, 一边迅速的把手机收回兜里,一边跟在齐乐然的身后向楼外走去,谁知却被卓擎宇带来的Z国保镖拦在了小楼门口。 “齐先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的迈克尔只能焦急的对齐乐然大声喊到, 可是齐乐然却头也没回的高声说到:“你们都不要跟着我了!”说完后便跟卓擎宇一起坐上了他那辆黑色豪华轿车,随即车辆打火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留在小楼外,在车里值守的H国保镖们见状,神情都不禁有些呆滞,这是什么情况?齐先生为什么突然就不叫他们跟着了?那现在怎么办?他们到底要不要跟着啊! 就在这时, 刚刚从楼上追下来,同样被Z国保镖拦在小楼门口的斯特曼对呆愣的H国保镖们高声喊到: “快把他拦下来!” H国保镖们得到了自家总统的命令,自然不再犹豫,马上开动车子,想要把齐乐然和卓擎宇两人所坐的那辆车拦截下来,可惜,他们的行动终究是慢了一步,随着斯特曼那声高喊,齐乐然和卓擎宇所坐的那辆黑色豪华轿车便“轰”的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而早就已经得到了卓擎宇命令的Z国保镖们则抢先一步把几辆宽大的黑色防弹越野车横在小楼前的马路上,挡住了H国保镖们前进的路线。 毕竟是在Z国,H国的保镖们虽然得到了自家总统的命令,心中也不得不有所顾忌,不敢用蛮力横冲直撞,只能停下车子,眼睁睁的看着齐乐然和卓擎宇所坐的那辆黑色豪华轿车在两辆黑色防弹越野车的护佑下消失在街角尽头。 那边已经气得跟拦在自己面前的Z国保镖动起手来的迈克尔,眼见着齐乐然已经走得连影子都已经看不见了,也只能气急败坏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Z国保镖们自然也是见好就收,虽说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可是如果真的把事情闹大了,那他们也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此时也都纷纷让开道路,低眉顺眼的站到了一旁。 “我们走!”站在小楼门口,脸色阴沉的斯特曼,没有跟这些只是听命行事的Z国保镖们纠缠,而是对还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的H国保镖们沉声说到,卓擎宇竟然敢这样对待他这个一国总统,他倒是要看看非要把他派来的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对此事做何解释! 遵照齐乐然的要求,把他送到了实际处于Z国国家安全局控制下的豪华酒店套房里,布置好安全保卫工作后,卓擎宇便拿起电话,第一时间向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详细汇报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如果齐乐然真的想要跟H国的凯文.斯特曼总统离婚,那他必须要得到Z国政府的支持和庇护,否则这件事情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而此件事情如果处理的不好,更是会弄成国际纠纷,造成十分严重的后果,所以他必须对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毫无保留的汇报这件事情。 幸好,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虽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们先陪着齐乐然待在酒店里,务必保证他的安全,但是卓擎宇能够感受到她对齐乐然隐隐的支持,毕竟齐乐然出身自Z国,如今又是H国总统斯特曼有错在先,只要不损害到国家利益,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还是不介意为他撑腰的。 打完了电话的卓擎宇重新走回了酒店套房,夜色渐浓的房间里没有开灯,身材高挑的青年神色落寂的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窗外华灯初上的点点城市灯火打在他的脸上,明灭间一滴晶莹璀璨的亮光一闪而逝。 齐乐然怔怔的看着窗外黑暗中一点点被灯火点亮的城市,在宽大的落地窗上倒映出有如海市蜃楼般缥缈无依的美丽幻影,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晦涩的叹息。 原来恋恋红尘,皆是虚幻,幸福甜蜜转眼便成泡影! 站在窗前的青年眼眸微垂,仿佛一瞬间断绝了红尘痴念,处于明暗交汇中的身影也好似蓦地虚幻起来,那份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寂寥与悲苦让刚刚进到屋里的卓擎宇心情一阵恍惚。 寂静幽暗的室内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简洁的电话铃声,让不知何时已经不知不觉间走到齐乐然身后,抬起双臂正要拥他入怀安慰的卓擎宇蓦地清醒过来,在连退几步低头接听电话的同时,遮住了自己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涛骇浪。 这声于寂静中突兀响起的电话铃声,也同时让站在窗前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齐乐然猛地惊醒,即使卓擎宇已经走到房间角落,并刻意压低了声音,他的话还是断断续续的传入了齐乐然的耳中。 “啊!明昊,实在是抱歉,忘了通知你,我明天去不了了…” “对,我知道之前我已经答应他了,可是最近几天有特殊任务,我实在是走不开…” “你还是先别告诉绍辉了,免得影响他的心情…” “等典礼结束以后再告诉他吧,他这个新郎官当天事情多,一定会很忙,哪顾得了这些啊,等回头我有空了再请他喝酒赔罪…” “行了,行了,不说了,我这边还在执勤呢!” 卓擎宇对着电话低声说了几句,便快速的挂断了电话,可是他刚刚把电话揣进兜里,转过身来,便听见齐乐然用沙哑的嗓音对他开口问到:“明天你有什么事情?薛绍辉他怎么了?” 见一直沉浸在自己伤感情绪中的齐乐然竟然会主动开口跟自己说话,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疏解他的心情,卓擎宇马上故作轻松的开口回到:“哦,是薛绍辉那小子,他明天结婚,一个多月前我就答应他要去参加他的婚礼了,可是为了保护你,我当然去不了了!卫明昊那小子原本约我一起去的,这会儿还指不定在背后跟别人怎么编排我呢!” “薛绍辉要结婚了…”齐乐然听到卓擎宇的话,神色复杂的喃喃低语。 原本想着转移齐乐然注意力的卓擎宇见他这样,突然之间惊醒了过来,心中不由得懊恼不已,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啊!明知道齐乐然现在正在跟斯特曼闹离婚,自己还在他面前提什么结婚,这不是在往他的伤口上撒盐么! 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总是做错事,说错话的卓擎宇,突然之间有一种想要逃开的冲动。 谁知还没等他有所行动,齐乐然却突然再次对他开口说到:“我们明天一起去参加薛绍辉的婚礼吧!” “啊?”还沉浸在懊恼情绪中的卓擎宇没有想到齐乐然竟然会这么说,一时间楞在那里完全没有反应上来。 齐乐然这时却又接着说到:“我记得薛绍辉和卫明昊他们两人是你高中时忠实的小跟班,基本上哪里有你,哪里就有他们,他的婚礼你如果不参加的话,他没准会记你一辈子。” “那倒是!”卓擎宇听到齐乐然的话,下意识的开口回到,不过他马上又接着说到:“但是我们不能去!你的身份太特殊了,婚礼上什么人都有,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可是…”齐乐然还想说什么,却被卓擎宇语气强硬的开口打断了。 “没有可是!况且如果你去,保镖众多,声势浩大,反而会给人家婚礼添麻烦的!”在涉及到齐乐然人身安全的这件事情上,卓擎宇的态度是无比坚定,的,即使他这么说会让齐乐然不高兴,他也不会让步。 “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H国的第一夫人了!出门也用不着那么多保镖前呼后拥,你去不去都随你,反正我是一定要去的!”卓擎宇的本意虽然是为了齐乐然的安全着想,可是他话里暗示齐乐然身份特殊的话,却让齐乐然想起了之前跟斯特曼之间的不愉快,反而激发了他的逆反心理。 而且仿佛为了证明自己已经跟H国的总统斯特曼没有任何关系了一般,齐乐然竟然不顾卓擎宇的阻拦,执意要去参加薛绍辉的婚礼。 “我不去,你也不能去!”齐乐然的愤怒没有能够吓住卓擎宇,他面无表情语气坚定的对齐乐然说到。 “好,好,好!”齐乐然眼圈通红,神情倔强的看着一脸严肃的卓擎宇,语气悲愤的高声说到:“你们一个两个都能替我做主,偏就我自己做不了我自己的主,就因为我做了这个什么破第一夫人,我就活该活得像条狗一样,被人牵着不得自由!” 越说越生气,越说越伤心,勉强才压抑下来的痛苦和伤心,有如潮水般通通涌了上来,终于让齐乐然失去了理智,他猛地转身一把推开了自己身边的玻璃窗,对着窗外璀璨却又缥缈的城市灯火喃喃低语了一句:“这样的日子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说完后,他竟然就如渴望自由的小鸟般猛地向窗外扑了出去! 就在齐乐然刚刚打开窗户,窗外猎猎作响的寒风猛地灌进屋里之时,离齐乐然还有些距离的卓擎宇心中便已知不妙,他的身体甚至在思想之前就已经做出了反应,猛地向窗前的齐乐然扑了过去,在他就要扑出窗外的时候堪堪抱住了他。 “你这是要做什么!这里是九楼,你跳下去会死的!你知不知道!”被齐乐然吓得目眦欲裂的卓擎宇紧紧抱住齐乐然,歇斯底里的在他耳边低声喊到。 “凯文,我好累,我好怕…我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终于压抑不住隐藏在心底的情感,让齐乐然的泪水模糊了视线,甚至已经无力去分辨抱着自己的人究竟是谁,浑身无力的靠在卓擎宇的怀里,含糊不清的喃喃低语着。 一直以来表现得冷静坚强的青年原来也不是不怕的,紧紧抱着齐乐然的卓擎宇脸上露出心疼的神色,搂着青年的手在他背上轻轻拍打,同时在他耳边柔声安抚:“好了,好了,不要再难过了,你要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同一时间,终于与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见到面的斯特曼面色阴沉的开口说到:“想必龚夫人已经知道了你特意派去保护我爱人的卓擎宇把他藏了起来,这件事情我想贵国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和交代!” “斯特曼先生先不要着急,”高贵典雅的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并没有因为斯特曼的态度而与以往有任何的不同,她还是神色淡雅从容的开口徐徐说到:“据我了解,卓擎宇之所以会这么做,都是出于齐先生的吩咐,作为齐先生的保镖,他这么做完全无可厚非。” 斯特曼知道这件事情不会那么容易的解决,所以在听到龚雅容的话后,也并没有生气,而是用略带嘲讽的语气不客气的说到:“现在我的爱人被你派来的人藏了起来,你们当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堂堂H国的第一夫人在你们Z国境内失去了踪影,难道就凭着你空口白牙的几句话,便想推得一干二净?你们也太不把我H国放在眼里了吧!” 这件事情虽然实际上是斯特曼自己气跑了齐乐然,可是明面上,斯特曼刚才说的话却不无道理,如今这个情形,除非齐乐然公开站出来发表离婚声明,否则包庇了齐乐然的Z国就是理亏,龚雅容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也并没有想要跟斯特曼撕破脸硬拼的意思,况且对于齐乐然和斯特曼他们两人闹离婚的事情,Z国也绝对是最不想看到的。 因此龚雅容在笑了笑后,柔声对态度强硬的斯特曼说到:“斯特曼先生总是如此咄咄逼人,在政事上虽然无往而不利,可是在伴侣间的相处上却诸多不利,如今齐先生还在气头上,你找到他后难免会激化矛盾,不如就让他先冷静冷静,两个人的婚姻诸多牵涉,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他真的有什么想法,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割舍的!” 斯特曼身在局中,当事者迷,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可是如今龚雅容的一番话,却让他茅塞顿开,脸色不禁慢慢的缓和了下来。 龚雅容见他这般模样,知道他把自己刚才说的话听了进去,也不禁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如果他执意要与Z国撕破脸硬碰硬的强来,那龚雅容也只能罔顾齐乐然的意愿,将他的下落告诉给斯特曼了,到时候Z国将处于两面都不讨好的尴尬境地。 想到这里,原本想要借着齐乐然的特殊身份打开国际交往局面的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心中不由得暗暗后悔,谁知道H国这个斯特曼总统竟然醋劲会这么大,竟然会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不过事到如今,不管出于哪方面的考虑,都必须让两人和好如初的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只能面含微笑的再次开口说到:“斯特曼先生,相信您也应该明白,我是最不希望看到你们两人之间有任何嫌隙的人。” 斯特曼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刚才不过是被怒气和害怕冲昏了头脑,因此在留下了一句“保护好他”的话后,便起身离开了,如果明天早上还没有齐乐然的消息,那么不管怎样,他都一定要让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把齐乐然交出来,就是倾全国之力,他也在所不惜! 如果齐乐然仍然不肯打消离婚的念头,他就是绑,也要把齐乐然绑回H国,日日夜夜水磨石穿的功夫,他就不信不能让齐乐然回心转意! 原本是高高兴兴荣归故里的故事,却演绎出了这样的结局,今夜,无论是对于斯特曼,还是对于齐乐然来说,都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101章 黑暗退去, 旭日东升,微蒙的晨光把城市一点点照亮, 车窗外快速掠过的景色熟悉而又陌生,坐在车后座的齐乐然却低头敛目, 神情懊恼,即没有心思去欣赏窗外的景色, 也不敢抬头去看正在专心开车的卓擎宇。 一想到昨天晚上自己情绪崩溃时做出的事情,齐乐然便觉得没脸见人,他怎么会做出那么丢脸的事情来啊! 其实就连齐乐然自己都不清楚, 作为一个普通人,骤然当上了一个国家首脑的伴侣,还是以男人之身担第一夫人之名,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好像已经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 并做得顺风顺水, 风光无限,可是暗地里实际上承受了多少束缚和压力, 却不足为外人道。 背井离乡好似无根浮萍般的的齐乐然之所以能把这一切默默的承受下来,并甘之如饴,心中所依仗的不过就是斯特曼毫无保留的爱与信任, 所以当斯特曼的信任不在时,齐乐然压抑已久的情绪便在不知不觉间爆发了,崩溃了,做出了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来。 不过这会儿就算再懊恼,再后悔, 时光也不能倒流,齐乐然在心中暗暗责备自己的同时,对斯特曼的气却又加深了一步,如果不是他这么对待自己,自己又怎么会控制不住情绪,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来! 就在齐乐然即是懊恼自责,又是气愤不已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到了目的地,缓缓的停了下来。 位于城郊新区,新开业没多久的世纪大酒店那简洁而又奢华的高大建筑映入眼帘,卓擎宇停好车后,下车警惕的四处看了看,这才抬手给齐乐然打开了车门,等他低着头下了车后,两人一边往酒店里走,卓擎宇一边在齐乐然的耳边低声说到:“我们今天是偷跑出来的,不能在这里待太久,等下进去跟新郎新娘打个招呼,我们就走。” 因为昨天晚上在情绪崩溃的情况下做出了那样丢脸事情的齐乐然,此时自然是卓擎宇说什么就是什么,哪里还好意思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跟在卓擎宇的身边快步向酒店里走去。 因为昨天晚上齐乐然突然情绪崩溃的吓人模样,让即心疼又担心的卓擎宇只能答应他的要求,带他来参加高中同学薛绍辉的婚礼,也算是带他出来走走,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有助于舒缓他的心情。 虽然今天两人是临时才决定来参加婚礼的,而且也并没有打算呆多久,按理来说不应该有什么危险,可是心中总是隐隐有些不安的卓擎宇在跟齐乐然说完刚才那番话后,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把两人现在的位置发给了被他们两人骗过,还留在齐乐然昨天所住的酒店里的组员们,这才略略放下了心。 因为要避开人流高峰,所以两人来的时间较早,等他们两人乘坐电梯来到举行婚礼典礼的新世纪酒店八层时,因为离婚礼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宴会厅里冷冷清清的还没有几个人,一些来得早的人正三三两两的聚在宴会厅外的酒店大厅里或窃窃私语或大声说笑着,随着电梯门的打开,都下意识的看向了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两人。 两个身材高挑,相貌出众的男人同时出现在大家眼前,自然瞬间就吸引了大厅里所有人的注意,就在这时,一声惊呼声从大厅里站着的几个年轻人中喊了出来。 “齐乐然!” 齐乐然下意识扭头去看,聚在一起的正是几个他的高中同学,几人正齐齐的扭头看着他和卓擎宇两人,一副即惊讶又恍然的神情。 听到声音的卓擎宇不由得神色一紧,拉着齐乐然快走两步来到几人身边,低声说到:“不要声张!” 几人的眼睛虽然还都一眨不眨的看着齐乐然,听到卓擎宇的话后,也都纷纷如小鸡啄米般拼命点着头,H国总统夫夫来Z国访问对于Z国来说是件大事,早就宣扬的沸沸扬扬的了,齐乐然的高中同学们知道齐乐然这几天会跟H国总统一起回国访问,心里都在暗暗揣测着他会不会来参加薛绍辉的婚礼,毕竟薛绍辉不仅是齐乐然的高中同学,更是与卓擎宇交好,而且时间上也刚刚好。 如今看到他与卓擎宇一同前来,心中惊讶的同时,也暗觉有理,心中也不由得暗暗暗叹,当初跟着齐乐然回国参加同学聚会那个长相英俊,气势非凡的男人竟然当上了一国总统,而备受大家非议的齐乐然竟然以男人的身份当上了H国的第一夫人,当时谁能想到!真是世事难料啊! 同学们心中想法各异,可是如今却再没人敢当着齐乐然的面冷嘲热讽,说些有的没的了,而且如果当一个人跟你境遇差不多的情况下,才能引起你的比较和羡慕嫉妒恨的心理,可是如果这个人已经超越到跟你完全不是一个层次,就算你累死也够不到他的时候,除了仰视与敬畏外,就真的生不起任何其他的心思了。 原本还想着借着热闹场景转移注意力的齐乐然此时看到昔日同学们惊讶疏离的态度,突然之间便觉得索然无味起来,身份地位的改变不仅自己要承受巨大的压力与束缚,于别人而言也是如此! 没有哪一个时刻像现在这般明悟的齐乐然对大家点了点示意后,便沉默着没有再说话,倒是让众人觉得他是自持身份,不屑跟大家讲话,气氛瞬间便冷了下来。 原本也没想让齐乐然跟大家多做寒暄的卓擎宇见状,刚想要开口说话,就看到一个人从楼梯间里推门走了出来,在看到站在人群中气质相貌俱是十分醒目的卓擎宇和齐乐然,愣了一下后,便快步向两人走了过来。 “擎宇,你昨天晚上不是说不来了么!刚才绍辉他媳妇还追着我问你怎么不来呢,这会儿正跟绍辉闹着呢,你快跟我来吧!”他虽然看见了齐乐然,可是因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招呼,只能假装没有看见他,拉着卓擎宇的胳膊就向楼上走去。 “绍辉他媳妇惦记我干什么!你可别瞎说啊!”卓擎宇被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一个反手挣脱了他拉着自己胳膊的手,回身对一时间没有反应上来,还站在原地的齐乐然低声说到:“正好,我们过去跟新郎新娘打个招呼就走。” 齐乐然点了点头,抬腿向两人走了过来,此时站在卓擎宇身旁的卫明昊在低声呢喃了一句“你们两个怎么搞到一起去了”的话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挠了挠头,对走过来的齐乐然结结巴巴的开口说到:“你….我…嗐,你现在这个身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话了!” 他的话其实代表了绝大多数同学们的心理,只是别人没有像他这般坦白直率罢了,不过他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倒是让齐乐然憋闷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笑着回到:“你这不是说的挺好的么。” 齐乐然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非议的普通人了,就算他自己不想承认,可是这两年的经历和身周环境的熏陶,让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间都已经多多少少带上了上位者的气场和威压,此时他神情轻松的浅笑着回答,便不知不觉间给人一种来自上位者的夸赞,如沐春风的惬意感觉,让所有听到他们两人对话的同学们都不由自主的从心里产生一种即折服又放松的矛盾感觉,看着几人消失在楼梯间门口的背影,都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感叹,果然做了人上人,就是会飞上枝头变凤凰啊! 卫明昊带着卓擎宇和齐乐然两人快步上了一层楼,来到酒店九楼新娘子所在的休息室,三人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从屋里传来的一个女人发脾气的声音。 “你不是说你的好兄弟卓擎宇一定会来么?!我不管,你现在就给他电话让他来!” “娜娜,别闹了,他临时有事来不了,我能有什么办法,你是跟我结婚,又不是跟他结婚…” “我不管,我就是讨厌你这个爱吹牛的毛病,你把他吹得那么厉害,结果人家根本就不拿正眼瞧你,你是不是又吹牛了,人家压根就没说过会来你的婚礼!” 站在门口的卓擎宇和齐乐然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有点不明白这是怎么个情况,他们两人结婚,管卓擎宇什么事?这会倒弄得他像个主角似的了。 站在两人身边的卫明昊神色有些尴尬的小声解释到:“绍辉这个女朋友是个混血美女,人长得很漂亮,凭她的条件找个富二代也不成问题,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看上了薛绍辉这小子,所以就算平时有些骄纵,绍辉也一向都挺惯着她的…” 卓擎宇听到卫明昊的话,皱了皱眉,从刚才听到女人的话开始,他的心中就隐隐有些不对的感觉,可是具体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只能在心中暗暗防备,准备见过新娘和新郎后就赶紧离开。 卫明昊说话声虽然不大,但还是被屋里刚刚陷入冷战不再说话的两人听到,正在气头上的薛绍辉不由得对门口的卫明昊大喊了一声:“明昊,你不进来跟谁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偷听哪!” 刚才是怕正在争吵中的两人尴尬,三人才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这会儿既然已经被人发现了,三人也就大大方方的推门走了进去。 “擎宇!”薛绍辉在看到卓擎宇后,惊讶的大声喊到:“你不是说来不了了么!” “怎么?我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你的婚礼,你还不愿意啊!”卓擎宇笑着上前两步,跟薛绍辉用力的拥抱了一下,在他耳边开心的说到:“兄弟,恭喜你了!” 站在薛绍辉身后的新娘果然如之前卫明昊说的那样,是个深眉高鼻,明眸皓齿,身材火爆,皮肤白皙的混血美女,她在看到跟卓擎宇和卫明昊一起从门外走进来的齐乐然后,眉目间的惊讶和兴奋一闪而过,在薛绍辉和卓擎宇热情的打着招呼的时候,上前几步,对卫明昊神色自然的开口问到:“明昊,这位是?” “我是薛绍辉的高中同学,”齐乐然怕卫明昊说漏了嘴,连忙自己主动开口说到。 “你好,”混血美女主动伸出右手,对齐乐然笑着说到:“我是绍辉的未婚妻高明娜,很高兴认识你!” “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既然人家已经主动伸出来来,齐乐然自然没有不理的道理,所以他也同时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高明娜的手,同时真心实意的说到,他自己的婚姻出现了问题,所以他更希望看到别人能有美满和谐,永远幸福的婚姻,也好让他有个念想。 混血美女握着齐乐然的手微微用力按压了一下,然后才若无其事的松开了。 齐乐然只觉得被她握过的手好似被什么东西猛地蛰了一下,随后就有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掌心一路向上蔓延,瞬间整条手臂就已经麻木的没有知觉了,而那股酥麻之感还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的全身各处席卷而去,他的神智虽然还算清醒,可是身体各处却好似不是自己的躯体般,完全不受控制。 打完招呼的卓擎宇正在被薛绍辉介绍给他的妻子高明娜,几人说说笑笑间没有人注意到呆愣在原地面无表情的齐乐然。 卓擎宇倒是注意到了齐乐然的异样,不过他只是以为齐乐然是看到别人新婚燕尔,所以心有感触,才会呆愣在原地,不由得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明知道会这样,又何必要上赶着来遭这份罪呢! 为了怕齐乐然难堪,再突然情绪崩溃,卓擎宇没敢去打扰他,倒是高明娜好似看出了齐乐然的不妥,十分善解人意的表示他们两个人要出去招呼宾客了,把空间让给了有些神色怔怔的齐乐然。 等他们几人全都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卓擎宇和齐乐然两个人后,卓擎宇才暗暗叹了口气,来到齐乐然的身前,轻声说到:“我们走吧!” 他的话是说完了,可是齐乐然却好似没有听到般,不说也不动,卓擎宇只能无奈的抬手轻轻拍了一下面前的齐乐然,谁知齐乐然就随着他这一下没有多少力气的动作整个身体僵硬着向后倒去。 卓擎宇身体快于大脑做出反应,长臂一伸,将身体向后倒去的齐乐然抱住,这才知道他已经出事了! “齐乐然!”卓擎宇抱着眼眸半垂,好似木偶般毫无反应的齐乐然低声惊呼,却根本就得不到任何回应,他目眦欲裂的抬手快速在齐乐然的颈动脉上按了一下,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连忙掏出兜里的手机,想要打电话求援,可是当他看到手机上毫无信号的显示后,额头不禁沁出了一丝冷汗,显然两人已经掉入了别人精心准备的陷阱里! 直到此时,卓擎宇才明白过来刚刚那些若有似无的反常之处都是怎么回事儿了,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在几个月之前便如此大费周章,蜿蜒曲折的布置好了这一切! 可是卓擎宇的心中却又升起了一个疑问,他们怎么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带齐乐然来参加薛绍辉的婚礼呢?!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卓擎宇反手把齐乐然背在自己的背上,快步向屋外走去。 也许,因为之前自己临时说不来参加婚礼了,他们的布置会有些许漏洞,自己必须尽快带齐乐然离开这里,或者躲到其他楼层去,就是能够闯进楼下的婚礼现场也是好的,毕竟那里那么多人,他们还敢全都杀了不成! 其实正如卓擎宇心里预料的那样,这个针对齐乐然的局,是国外反Z国势力早在得到他要回Z国访问的情报时,就已经开始布置的了,虽然婚礼的日期就是针对齐乐然访问Z国的日期来定的,可是他们也并不能确定今天齐乐然就一定会来。 他们通过内部情报得知卓擎宇在国家安全局的工作就是保护来Z国访问的各种贵宾的,所以推测出他有很大可能会被派去保护齐乐然,可是卓擎宇的工作性质特殊,他本人为人又极其机警,在试了两次无果后,只能把目标定在了跟他关系颇好的薛绍辉身上。 他们做了两手准备,就算今天齐乐然不来参加婚礼,那么通过薛绍辉认识了卓擎宇的高明娜,也会在剩下来这几天制造机会让薛绍辉和自己与保护齐乐然活动的卓擎宇偶遇,进而认识齐乐然,然后再想办法制造机会,刺杀齐乐然,挑起Z国和H国之间的矛盾。 可是谁能成想齐乐然和斯特曼在访问Z国期间起了矛盾,齐乐然竟然真的跟卓擎宇一起偷偷跑来参加薛绍辉的婚礼了,这可真是个能够活捉齐乐然的大好机会,相比于无奈之下的刺杀,活捉对于他们以后的计划显然更加有力! 高明娜在按照原本的计划刺伤了齐乐然后,便找了个借口出去通知原本以为卓擎宇不来了,而有所松懈的同伙,如果不是这样,在刺伤了齐乐然后,她原本也应该试着去刺伤卓擎宇,可是因为她的同伙有所松懈,没有在既定的位置接应,所以她也不敢贸然尝试,以免被卓擎宇察觉,打草惊蛇,导致计划失败。 不过就算卓擎宇没有被刺伤,他们两人现在的处境也十分的不利,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的齐乐然让卓擎宇分心不少,同时也拖累了他应敌的动作。 就在卓擎宇背着齐乐然小心翼翼的从屋里出来,还没有走出几步的距离,就听到电梯口处“叮”的一声响,然后电梯门便缓缓的向两侧打开,显然是有人来了! 在敌友不分的情况下,卓擎宇自然不能冒险,背着齐乐然一闪身进了来时他就出于职业习惯,已经观察好的堆满了床单被罩,各色洗漱用品的酒店清洁间。 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从电梯上走了下来,神情戒备的快步向刚才卓擎宇和齐乐然两人呆着的房间跑去,来到那间房间大门虚掩着的房门前,十分谨慎的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手_枪,慢慢向里面走了进去。 “靠!”他们竟然有枪!在看到男人从兜里掏出枪来的那一瞬间,卓擎宇不禁在心中暗暗骂了句脏话,那两个男人进屋去后,很快就会发现他们两人已经逃走了,一定会在走廊上挨间搜查,到时候就算自己尚有反击之力,也难保不招来更多的敌人,让齐乐然受到伤害。 事不宜迟,卓擎宇回身把自己身后瘫坐在墙壁边毫无知觉的齐乐然身上的黑色西服脱了下来,随手抓过身边的床单卷成一团塞进黑色西服中,用力缚在自己背上,然后把齐乐然扶到角落,在深深看了他一眼后,抓过身边胡乱堆在地上的床单、被罩盖在了他的身上。 卓擎宇退回门口,回头看了看,在确认没有破绽后,才慢慢挪出门口,向楼梯间快步走去,并时时关注着身后的情形。 就在卓擎宇走了几步,离楼梯间近了不少之时,那两人男人已经检查完了房间,在发现压根就没有人后,便快速窜了出来,就在这时,一直观察着他们情况的卓擎宇猛地站起身来,猫着腰快速向楼梯间跑去。 两个男人一出房门就看到了远处背上背着个人,正向楼梯间跑去的卓擎宇,连忙一边开枪,一边快步追了上去。 卓擎宇虽然一闪身躲进了楼梯间里,可是还是被男人按了□□的抢打中了胳膊,血顺着胳膊流了下来。 卓擎宇全然不顾胳膊处传来的剧痛,也刻意的没有去包扎伤口,一滴滴温热的鲜血滴在地上,好似路标般给身后的两个男人提供着指引,两个男人果然沿着卓擎宇留下的血迹一路追了上来。 害怕楼下有埋伏的卓擎宇,没有向楼下跑,而是往楼上快步跑去,反正他在早上进酒店前就已经把自己的位置发给了手下,算算时间,他们也应该快要到了,自己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行了。 因此卓擎宇毫不犹豫的向楼上跑去,他要把敌人引得离齐乐然越远越好,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他的安全。 等跑到十一层楼梯间的时候,追在卓擎宇身后的那两个男人已经离他越来越近,卓擎宇突然捂住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推开楼梯间的大门闪身跑了进去。 沿着血迹追在他身后的两个男人来到楼梯间大门处,发现他们一直追寻的血迹在这里突然消失了,一时间有些拿不定注意。 “他会不会故意引我们去十一层,其实他还往上走呢?”一个男人面色凝重的对另一个男人低声说到。 “很有这个可能,反正酒店只有十二层,他又已经受了伤,我们两人分别行动,我来搜十一层,你去搜十二层,总会把他找到的!” “好,多加小心,那小子据说是个不好对付的主!” “要不是老历他们几个早上听说那小子今天不会来了,便偷偷跑出去花天酒地去了,咱们早就把他们两个抓起来,立了大功了,妈的,谁能成想不仅那小子来了,就连那个什么第一夫人也来了,也不知道咱们俩命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行了,赶紧抓人要紧,要是真能抓到了那个第一夫人,咱们哥俩以后要什么没有!” 他们两人想要抓住齐乐然立个大功,又顾忌卓擎宇手中的枪,怕这样分开搜查后会有所伤亡,在絮絮叨叨的说了两句话,缓解了一下紧张情绪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按照商量好的计划分头行动了。 一名黑衣人举着手里的枪,小心翼翼的走进了走廊,十分谨慎一步步向走廊中间的清洁间走了过去。 使用计策让两人分头行动的卓擎宇躲在离清洁间不远的卫生间里,因为手-枪没带□□,不敢冒然开枪,怕引来更多的敌人,只能躲在门后,静静的听着黑衣人的动静,他要把落单的黑衣人抓个活口,这样才能知道幕后主使之人是谁,将他们一网打尽。 黑衣人先是来到了清洁间,里面的情形跟九层的清洁间没有多大的区别,床单被罩堆了一地,黑衣人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慢慢走了进去,视线在堆成堆的床单被罩上一一扫了过去,在确认床单被罩下不能藏人后,刚刚想要转身出去继续寻找的黑衣人,只觉得脑后一阵风声袭来,他下意识拧身抬手挡住,同时大腿已经向后方快速的踢出。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却是,卓擎宇这招只是虚招,在用拖把向他打出去以后,便撒开了手,自己快速后退了两步,让黑衣人仓促应对下的腿上动作落了空,导致他重心不稳,整个身体向侧后方倒去。 这个时候,卓擎宇才抬起脚来,迅速的踢向黑衣人的手腕,把他手上的手_枪一脚踢飞了出去,等黑衣人堪堪站稳身体之时,却发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脑门,吓得他一个激灵,再不敢动弹了。 卓擎宇没有跟他废话,一个手刀击在他的颈动脉上,将他击晕了过去,然后把他扔到堆了一地的床单被罩里,遮了起来,这才转身快步向楼梯间跑去,赶在去十二层搜查的人回来前,一边听着楼道里的动静,一边快速向九层跑去。 卓擎宇快步跑到九层的清洁间,扒开堆在地上的床单被罩,露出里面齐乐然苍白而又毫无知觉的脸,心中的恐慌一瞬间涌了上来,他…不会有事吧! 就在卓擎宇担心齐乐然的安危,害怕救治晚了会出什么意外,准备不顾后果的冲下楼去的时候,电梯门突然“叮”的一声打了开来,一阵纷杂的脚步声伴着熟悉的说话声传来过来。 卓擎宇马上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被屏蔽的信号已经重新恢复了,他的手下已经找来了。 “这里!”直到此时,后怕、失血和疲惫种种状况涌了上来的卓擎宇才浑身虚脱的倚在齐乐然身边的墙壁上,对走廊上的人高声喊到。 “组长,这是怎么了!” “快,快叫救护车,齐先生出事了!” 听到卓擎宇的声音快步跑过来的Z国保镖们,在看到自家组长和齐乐然两人的惨状后,都不由得大惊失色,纷纷惊呼出声。 他们在收到卓擎宇的信息后,马上就赶了过来,无奈他们来时正赶上早高峰,在路上堵了一个多小时,等他们赶到时,被酒店外放风的人看到,连忙通知了酒店里的人,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撤退了,所以Z国保镖们并不知道酒店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会儿见到两人的惨状,自然会惊讶异常。 “快送齐先生去医院,他可能中毒了!十一层的清洁间里有名黑衣人,快派人去把带回去好好审问!”在强撑着说完了这两句话后,卓擎宇便慢慢失去了意识。 等到斯特曼得到齐乐然出事的消息,赶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原本耐着性子等到上午九点,还不见有齐乐然的消息斯特曼终于忍无可忍了,然而当他愤怒的去找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质问齐乐然的下落时,却生生被在接待室里拖了两个多小时。 谁知再次见到齐乐然的时候却是在医院! 他的爱人,那个阳光开朗的,昨天还对他发过脾气的黑发青年,如今却毫无声息,静静的躺在白色的病床上。 斯特曼只是看了一眼,便好似疯了般猛地冲了过去。 “不可能!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明明你昨天还是好好的!你生我的气,所以想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对不对!”斯特曼抱着毫无声息的爱人,疯狂的咆哮着。 “唉...”一声沉重的叹息声后,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从门外缓缓走了进来,轻声说到:“斯特曼先生,你先冷静下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斯特曼便猛地转身,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杀气腾腾的看了过去,嘴里则低声咆哮着:“都是你!如果你把他的位置告诉我,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他…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会让所有害了他人全部给他陪葬!” “这件事情我们Z国确实有错,”龚雅容又再次叹了口气后,接着说到:“不过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齐先生的安危…”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被他提醒了的斯特曼便对跟在龚雅容身后一起进来的医生焦急的开口问到:“他这是怎么了?有没有生命危险?什么时候能醒?” 头发花白的医生神情倒是很镇定,并没有被他那副疯狂的模样吓到,不急不缓的开口回到:“经过我们详细的检查,他是被一种新型的神经毒素所感染,暂时来说是没有生命危险,可是他什么时候能醒,醒来以后会有什么后遗症,却暂时不得而知,我们还在制定进一步的治疗计划,希望会有好的结果。” “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治疗?!你们都是废物吗!”早已经理智全无的斯特曼在听到齐乐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话后稍稍放松了心情,可是当他听说剩下的事情全都不知道以后,却控制不住的发起了脾气。 “迈克尔,给瑞娜打电话,让她组织我国最有名的医生团队来Z国会诊,现在,马上!”斯特曼吩咐完了以后,就坐在齐乐然的病床前,伸手轻轻抚摸着他那张惨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心中的懊悔好似一条毒蛇般,一点点啃噬着他的内心,如果他没有醋性大发胡乱怀疑齐乐然,对他做出那样的事情来,齐乐然就不会赌气跑去参加什么婚礼,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只是几天的功夫,自己怎么就不能忍忍呢!其实在斯特曼的内心深处,他并没有真的以为齐乐然和卓擎宇两人之间会真的有些什么,他就是不想看到卓擎宇这个人,一看到他,脑海里就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当初他和齐乐然抱在一起的情形,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还是不能完全释怀。 可是如果跟齐乐然的健康比起来,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如果能够让齐乐然好起来,就算是卓擎宇每天都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斯特曼也不会再有二话的! 人往往就是这样,直到失去了,才知道拥有的时候有多么的幸福和珍贵! 看着坐在病床边方寸大乱,伤心欲绝的斯特曼,站着他身后的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的心中此时也是充满了懊悔,如果知道事情会演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她当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主动邀请他们两人来Z国访问的。 如果齐乐然最终能够醒来,那么一切都好说,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么会有怎样的后果,她一点也不敢想象! 从H国赶来的医生团队在第二天一早就已经赶了过来,在对齐乐然做了详细的检查和与昨天的各项数据对比过后,虽然同样没有做出什么好的治疗计划,不过却得出了齐乐然正在渐渐好转,应该很快就会醒来的结论,让斯特曼和龚雅容都不禁大大的松了口气。 龚雅容用不打扰齐乐然的父母为缘由,才勉强拦住了斯特曼想要把齐乐然带回H国的想法,现在齐乐然躺在这里,可以封锁消息,可是如果斯特曼突然之间在不跟齐乐然父母打招呼的情况下,就把他带回H国,齐乐然的父母一定会怀疑,那齐乐然受伤昏迷的消息可就瞒不住了,到时候让两位老人再出些什么事情,等齐乐然醒过来以后,没准就更加不会原谅他了。 考虑到这些,斯特曼只能勉强压下把齐乐然现在就带回国的冲动,不吃不睡的坐在齐乐然的病床前,时时刻刻陪在他的身边。 “你还记得当年第一次在桑深大学里见到我的情形吗?”斯特曼一只手握着齐乐然的手,神情恍然的柔声说到:“我还记得,那天你快要迟到了,怀里抱着一摞书,从外面大步跑了进来,黑色的短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看着站在讲台上的我,笑得没心没肺,我却好似看到了一缕灿烂的阳光,穿透了窗外的乌云照在了我的心上…”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我跟你说,我喜欢你,原本以为会把你吓跑,结果你却对我笑着说,这么巧,我也喜欢你…” 斯特曼一句一句喃喃的低语,都好似割在自己心上的刀子,曾经那个阳光灿烂的爱人,被自己作得毫无知觉的躺在了病床上,不能对着自己没心没肺灿烂的笑了。 三天后,当斯特曼形容憔悴得几乎就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病床上的齐乐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宝贝,你终于醒了!”斯特曼的想要伸手去抱齐乐然,可是三天时间的不吃不睡,已经几乎秏空他全部的精力,他那缓慢抬起的手将将要触碰到齐乐然的脸上时,扭过头看向他的齐乐然,却用沙哑的声音,茫然的说到:“你是谁?” 原本就已经体力不支的斯特曼惊愕的看着眼前刚刚苏醒的爱人,眼前一黑,瘫倒在地上,巨大的响声惊动了走廊里的保镖,一瞬间冲进屋来。 齐乐然放在被子里的手蓦地抓紧,默默扭过头,勉强控制住自己不去看跌倒在地上的斯特曼。 “没有人生来就会爱,经历了生死的我,再也不会轻言放弃了,我要教会你如何去爱,陪你一起地老天荒!” 第102章 终章 齐乐然的苏醒让许多人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也让暗潮涌动的Z国政府和H国政府之间的关系渐渐平复了下来。 策划了这次绑架事件的Z国境外反动势力,也在Z国政府与H国政府的联合打击下元气大伤, 偷鸡不成蚀把米,一时间, 国际上蠢蠢欲动的各股势力都暂时偃旗息鼓,保持了观望的态度。 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在得知了齐乐然已经醒来的消息后, 第一时间便赶到了医院,却又再次得知了齐乐然失忆的消息,不由得万分的惊讶。 从医生办公室里走出来的龚雅容, 脚步沉重的缓缓来到齐乐然的病房门口,虚掩的房门中传来两个熟悉的男人对话声,龚雅容停住脚步静静的站在病房门口。 “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卓擎宇略有些暗哑的嗓音十分好辨认。 “卓擎宇?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齐乐然语气中的惊讶和迷茫,让听说他已经醒了, 而匆匆赶来看他的卓擎宇十分的不解, 他还不知道齐乐然失忆的消息。 “我跟你一起来这间医院的,怎么会不知道你在这里?你这是怎么了?”卓擎宇看着一脸茫然的齐乐然, 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和担忧,齐乐然的状态明显的不对,他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那种新型的神经毒素有什么后遗症? 就在卓擎宇和齐乐然两人好似鸡同鸭讲般无法沟通的时候, 已经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的龚雅容推门走了进来,对一脸疑惑不解的卓擎宇轻声说到:“医生说他失忆了。” “失忆?!”卓擎宇不敢置信的猛地扭头看向靠坐在病床上的齐乐然,只是片刻后,他就又好似想起了什么般出声惊呼到:“不对!他明明认识我!” 龚雅容听到卓擎宇的话,眉头微蹙, 回忆起刚才两人对话的情形,也不由得猛地看向了靠坐在病床上的齐乐然。 齐乐然没有回避龚雅容的视线,而是神色清明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龚雅容是何等聪明之人,瞬间就明白了齐乐然的意思,突然开口对仍然一脸震惊的卓擎宇开口说到:“你去问问医生,看看齐先生现在的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被眼前这匪夷所思的状况弄得心如乱麻,完全没有注意到齐乐然和龚雅容两人之间眼神交流的卓擎宇,在听到龚雅容的话后马上大步流星的向病房走去,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说说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只剩下齐乐然和龚雅容两个人的病房里,响起龚雅容那清雅却又戒备的声音。 “龚夫人不必担心,我所要做的事情绝对不会危害到Z国的利益,只是…” 二十多分钟后,当龚雅容面色复杂的走出齐乐然的病房后,不由得微微摇头苦笑,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温和善良,可是你却千万不要去惹他,把他惹急了,真不知道他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可怜的凯文.斯特曼,你就自求多福吧! 当斯特曼醒过来,养好身体,能够下地行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迫不及待的斯特曼连满脸的胡子和油腻腻贴在头皮上的头发都来不及打理,便再次来到了齐乐然的病房。 可是跟龚雅容一样,还没等他进到齐乐然的病房里去,就听到病房中传来两个男人的对话声,一个是他朝思暮想的齐乐然,另一个却是他恨不得永远不再见到的卓擎宇。 “你得多吃点,你现在的身体还太虚弱,等你身体彻底好了以后,我就给你办理出院手续,到时候你想去哪,我就陪你去哪。”卓擎宇的声音暗哑中带着温柔,好似在哄小孩子般,与他平日里沉稳内敛的性格完全不同。 “真的?!我想去哪,你都陪我去?”齐乐然的声音惊讶中带着雀跃,好似有着无限的憧憬。 “嗯,快吃吧!”卓擎宇的回答虽然简短,可是语气中却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宠溺。 两人间带着些许暧昧的对话,让斯特曼的心中怒火中烧,经过这样的事情后,置齐乐然于险地的卓擎宇竟然还有脸出现在他的面前,如果不是他带着齐乐然偷偷跑去参加什么高中同学的婚礼,齐乐然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危险! 不说他们之间那些让人讨厌的暧昧,就是他没有保护好齐乐然这件事情,斯特曼就绝对不会让他再待在齐乐然的身边! “你怎么还好意思出现在他的面前?!”斯特曼抬手一把推开了病房的门,阴沉着脸,高声说到。 卓擎宇在看到从外面推门而入的斯特曼后,脸上自责的神色一闪而过,不过随后他就抬起头看着斯特曼,沉声说到:“确实是因为我的失职,才让齐先生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我愿意承担任何责罚,可是齐先生现在这种情况,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待在他的身边照顾他…” “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斯特曼怒极反笑,“你不觉得自己太可笑了么?你是他什么人?他有我这个伴侣陪在身边,用得着你陪?” 斯特曼抬手一指病房外面,冷笑着说到:“滚出去!” “我不是哪个意思…”卓擎宇听到斯特曼的话,才意思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连忙开口解释,可是就在这时,坐在病床上的齐乐然却抬手拉了拉他的衣襟,仰头看着他,轻声说到:“我们走吧,这个人这么凶,你不要惹他了,反正我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齐乐然的话好似一枚炸-弹般,让争执中的两个男人瞬间安静了下来,斯特曼瞪大了那双湖蓝色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齐乐然,被自己刻意回避的昨天晕倒前的那一幕恐怖的情形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你是谁?”黑发青年苍白得没有血色的嘴唇缓缓吐出了这几个字,好似最恐怖的魔咒般萦绕在他的脑海里,让他不敢靠近。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斯特曼看着病床上的黑发青年,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的开口问到。 “我不认识你!”齐乐然斩钉截铁的回答,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探究,不是我不记得你了,而是我不认识你!我的生命里压根就没有你的存在! “我是凯文,凯文.斯特曼,你的爱人,你合法的伴侣啊!”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斯特曼,猛地向病床上的齐乐然冲了过去,双手扶着他的肩膀,让他与自己的眼睛对视,红着眼睛大声喊到。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病床上的青年吓了一跳,在用力挣扎了两下却无果后,青年突然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拼命扭动着身体,状若疯狂的大喊大叫起来。 站在两人身边的卓擎宇,连忙用力一把推开了被齐乐然这幅模样吓呆了的斯特曼,长臂一伸把发狂的齐乐然紧紧搂在了怀里,在他耳边一遍一遍的低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斯特曼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心脏好似被千万条丝线缠绕、勒紧,没有一寸不痛,却又无从舒缓,怔怔的呆立了半响后,才踉踉跄跄的向病房外冲去。 斯特曼的背影刚刚消失在病房门口,状若发狂的齐乐然便一把推开了抱着自己的卓擎宇,掀起被子把蜷缩成一团的自己紧紧的包裹住,拼命抵挡住从心底一阵阵翻涌上来的酸楚和彻骨的痛意。 虚张着毫无温度的怀抱的卓擎宇,神色怔怔看着病床上缩成一团,微微颤抖着的被子,心中的懊恼如潮水般蓦地涌了上来。 如果当初没有心软答应带他去参加薛绍辉的婚礼,他就不会被暗算受伤; 如果当初没有认识斯特曼,他就不会卷进这种残酷的政治斗争中去; 如果当初没有出国留学,他就不会认识斯特曼; 如果当初没有拒绝他,他就不会出国留学… 卓擎宇突然之间一个激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到那里去了,连忙拼命摇了摇头,把这些荒唐的念头甩出了脑袋。 同一时间,医生办公室内。 “他现在的表现,应该是丧失了部分记忆,经过我们的测试,了解到他的记忆停留在了遇到你之前,在遇到你之前的事情,他都记得很清楚。”头发花白的老医生对坐在他面前,失魂落魄的斯特曼缓缓的说到。 “这怎么可能?!”斯特曼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向老医生,“失忆不是应该失去所有的记忆么?!为什么他别的事情都记得,偏偏就把我忘记了?!” “齐先生这次感染的是一种新型的神经毒素,会有什么后遗症,我们都不得而知,也许这种毒素只是感染了他储存记忆的某一部分神经,这种片段性失忆,就是它的后遗症。”老医生看了看憔悴得不成样子的斯特曼,在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开口继续说到:“当然,这种情况是十分罕见的,而且据我所知,齐先生的这种好似有针对性的失忆,其实是一种人体对于自身的保护机制在作用的后果,也就是心理防卫机制。” “这是什么意思?”斯特曼那双略显浑浊的湖蓝色眸子定定的看着面前的老医生,让他不自觉的轻咳了一声,才开口回到:“简单来说,就是因为他受到了某种剧烈的刺激,因为不堪承受而选择主动遗忘了那些他不想记得或者是想要逃避的人或事。” “原来他是主动忘记了我吗…”沉默了半响后,斯特曼才苦笑着喃喃自语。 半响后,斯特曼沙哑着嗓音低声问到:“那他这种失忆症是永久性的吗?以后会不会恢复?” “这个不好说,失忆症是一个十分复杂的病症,一切皆有可能。”老医生回答得十分的含糊,不过他说的倒都是事实,他也不知道齐乐然以后会不会恢复记忆又或者是恢复到何种程度。 因为之前来Z国为齐乐然会诊的H国的医生会诊团队里的医生,都是H国最顶尖的医生,不可能一直待在Z国,在得出了齐乐然身体没有大碍,过几天就会苏醒的结论后,他们就已经飞回了H国,所以此时斯特曼就是想找人求证,都无人可问。 走出医生办公室,掏出手机,在给瑞娜打电话把齐乐然现在的情况向她说明,让她跟之前那些来给齐乐然会诊的H国医生确认Z国医生的说法是否可信后,斯特曼便步履沉重的回了自己原先呆过的病房。 一绺绺淡金色的胡须飘飘洒洒的落在地上,被打着旋的白色泡沫水流席卷着消失在下水口,雾气氤氲的镜中,男人恢复了以往的英俊优雅,只是眉目间带上了一丝抹不去的阴鸷。 一声若有似无的话语穿透了哗哗的流水声,让人心生寒意。 “就算你把我刻意的忘记了,我也会让你再把我记起来,就算你永远都不记得我,我也不会放手…” 等斯特曼重新精神起来,收拾好自己,部署妥当,再次踏入齐乐然的病房中时,正好是午饭时间。 齐乐然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上,架在病床上的小桌子上都是齐乐然爱吃,在H国却又吃不到的Z国饭菜,坐在小桌子对面的卓擎宇,正低头专心致志的给齐乐然挑着鱼刺,每挑好一块鱼肉,便放到齐乐然面前的小碟子上。 齐乐然头也不抬的默默吃着饭,每当卓擎宇挑好的鱼肉刚刚放进齐乐然面前的小碟子里,他就迅速的把它夹起放进自己的嘴里。 卓擎宇一边挑着鱼刺,一边无奈的笑着说到:“你慢点吃,又不是没有,我这都快供不上你了。” 眼前这和谐而又温馨的一幕,好似一记重击般砸在斯特曼的心上,他的眼前渐渐浮现出以前他和齐乐然在一起吃饭时的情形。 他把盘子里的牛排用刀切成一个个小块,坐在他对面的齐乐然时不时的就会伸出自己的叉子,叉走他面前盘子里的牛肉块,每当他出声抱怨的时候,齐乐然就会叉起一块牛肉块,伸手喂到他的嘴里,然后还会神色嘚瑟,十分欠打的对他笑着说:“看我好吧,吃好吃的时候还不忘记你!还不快谢谢我…” 前尘往事,恍如隔世,斯特曼不知不觉间上前一步,低声轻呼:“宝贝,你真的要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么?”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却足以让安静吃饭的齐乐然听到,青年猛地转过头来,当他看到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斯特曼时,突然一下扔下手里的筷子,快速的缩到离斯特曼最远的病床角落里,用棉被把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看也不敢看他。 “斯特曼先生,您昨天吓到他了,”卓擎宇连忙站起身来,快走两步,挡在斯特曼的身前,沉声说到:“这几天您还是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为好,等他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以后,您再来过来看他吧!” 看着昔日自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男人,现在却一副理所应当的拦在自己面前的模样,斯特曼的心中泛起了一丝荒唐苦涩的感觉,明明他才是齐乐然最亲近的人,可是现在却连见他一面都要经过别人的允许,而自己却无力反驳! 斯特曼紧紧的攥住插进裤兜里的手,勉强压抑住一拳打飞面前这个讨厌的男人的冲动,在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掏出裤兜里的手机,神色平静的对卓擎宇开口说到:“让他给家里打电话报个平安吧!他已经很多天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了。” 卓擎宇半信半疑的接过他已经调出号码的手机,神色戒备的慢慢退回到缩在病床角落里的齐乐然身边,对他柔声说到:“齐乐然,你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声平安,免得他们担心。” 原本还缩在被子里的齐乐然闻言,突然一下把被子扔到了一边,伸手抢过卓擎宇手上的电话,看了一眼是自己的手机后,便拨了出去。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从电话里传出齐妈的声音,“小然哪,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打电话回来,是不是很忙啊?你和小凯都要注意身体,别累病了!” “嗯,最近事情有点多,我会注意的…”齐乐然听到齐妈的话,拿着电话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以前她跟自己打电话没有这么啰嗦吧! “你们是不是访问结束要回H国了?走之前再回家一趟吧,你爸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让你带回H国吃…”性急的齐妈有点受不了齐乐然磨磨唧唧的样子,一句接一句的开口问到,弄得齐乐然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正在这时,不知何时已经走到齐乐然身边的斯特曼,伸手把他举在耳边的手机突然拿走,放到自己耳边,快步向病房外走去。 “妈,我是凯文,因为H国临时发生了点事情,我们要马上回去处理,就没有时间过去了,以后你们想我们了,就去H国住上一段时间吧!” “对,好,好,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然然的…” 说到这里,斯特曼突然把手机稍稍拿开了些,对着空气说了一句:“知道了,我们马上就来!”然后才又把手机放在自己耳边,急促中带着歉意的开口说到:“妈,不说了,我们这就要起飞了。”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就在站在走廊上刚刚打完电话的斯特曼收起手中的电话,转身要往齐乐然的病房里走的时候,就看到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从走廊尽头缓缓走了过来。 “你安排了专机,今天下午就要回国?”走到斯特曼近前的龚雅容停住了脚步,看着走廊窗外明媚的阳光,轻声问到。 “是,”斯特曼也同样转过身,与龚雅容并排站在走廊上,看着窗外,开口低声回到:“我不仅要自己走,还要带齐乐然走,难道龚夫人来,是想阻拦我?” “你是H国的总统,他是你的合法伴侣,我拿什么阻拦你?”龚雅容的声音淡雅从容,不带一丝烟火气的接着说到:“我来只是想要给你一个忠告。” “忠告?”斯特曼低声嗤笑了一声,没有继续说话,不过不屑的意味却已经十分的明显,能够走到他现在这个地位的人,会需要别人的忠告? 龚雅容的神情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还是神色淡淡的开口说到:“以齐先生现在的状态,你认为他会愿意跟你回一个人都不认识的H国吗?你觉得跟你回H国,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一个好的选择吗?如果真正为他着想,你还是不要这么做为好。” “我不知道龚夫人竟然还有为别人调节家庭纠纷的爱好!”斯特曼听到她的话,明显变得烦躁起来,可是嘴上却还是不服输的说到。 “当然,我只是给斯特曼先生一个忠告,至于听或者是不听,那都是斯特曼先生自己的事情,我只是提醒你一声,我们Z国人温和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刚烈的心,如果你逼迫太过,不知道齐先生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龚雅容说完这些话后,也不等斯特曼回答,便转身迈步离开了。 不过在她刚刚走了两步后,又突然停住脚步,扭头对斯特曼开口说到:“爱到底是什么呢?在爱情中,到底是自己的幸福快乐重要,还是自己所爱之人的幸福快乐重要,斯特曼先生你知道吗?” 她口中虽然说的是问句,可是却显然压根就没有要等斯特曼回答的意思,在说完这句话后,就飘然离去了,只留下被她的话问得神情恍惚的斯特曼犹自站在走廊上久久没有动弹。 片刻后,从楼梯上传来的纷杂脚步声惊醒了沉思中的的斯特曼,迈克尔和约翰带着H国的保镖出现在了走廊上,在斯特曼的示意下冲进了齐乐然的病房里。 “你们要干什么?!”卓擎宇看到H国的保镖们突然冲了进来,连忙站在齐乐然的身前,高声喝问到。 “我要带他回H国。”斯特曼慢慢从门外踱了进来,一字一顿的开口说到。 “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跟你回去?!”卓擎宇闻言惊讶的问到。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跟你这个外人有什么关系?”斯特曼嗤笑了一声,对站在病房的里的迈克尔和约翰两人点头示意了一下,两人便冲到了齐乐然的身前,要把他强行带走。 卓擎宇抬手想要去拦他们两人,迈克尔那黑洞洞的枪口却蓦地出现在他的眼前,耳边同时传来斯特曼冰冷的声音:“如果你要阻拦,我是不介意打死你的,如果你想送他一程,就跟着来吧!” 卓擎宇知道斯特曼是真的敢杀了自己的,而且是自己抗命在前,以他的身份根本就不用承担任何的责任,至于他让自己跟着去送齐乐然,不过是想要跟自己宣誓主权罢了,可是如今的情形,也由不得他拒绝。 “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跟你去什么H国!”一直表现得十分害怕的齐乐然,此时却瞪着眼睛,高声喊到。 斯特曼的神色一暗,挥了挥手,便率先走了出去。 迈克尔和约翰神色为难的架起齐乐然,给他套上外套,架着他向往走去,可是让大家十分意外的却是,齐乐然竟然没有如大家预想中的那样激烈的挣扎,就这样沉默的被他们两人架了出去。 面色涨红的卓擎宇一言不发的跟在几人身后,垂在两腿旁的双手紧握,青筋崩出。 车队风驰电掣的开到了专用机场,一架小型专机正静静的停在那里,等待着斯特曼和齐乐然的到来。 被斯特曼抱下车,放在轮椅上的齐乐然仰着头,神色冰冷的看着他,淡淡的开口说到:“你就是这么爱他的?难怪他会宁愿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 斯特曼的呼吸一滞,不敢置信的看向坐在轮椅上即熟悉又陌生的黑发青年,颤声问到:“他?” “对,他!”齐乐然定定的看着面前的斯特曼,语含嘲讽的说到:“爱你的那个他已经死了,完全没有你的记忆的我,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不过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爱-欲,便不顾别人的意愿,随意操控别人的人生,这样的爱,不管是他,还是我,都不想要!” 没有说话的斯特曼抓着轮椅推手的双手松了紧,紧了松,双脚好似灌了铅般重逾千斤,好似每向前迈一步,心便被刀子割一下,看不见的血已经流了一身,却无法言说。 “爱到底是什么呢?在爱情中,到底是自己的幸福快乐重要,还是自己所爱之人的幸福快乐重要,斯特曼先生你知道吗?” 龚雅容的这句话一遍一遍的在斯特曼的脑海中回响,伴随着这句话的是齐乐然抱着头,缩在病床上状若疯癫的大喊大叫的画面和他那句“这样的爱,不管是他,还是我,都不想要!”的话反复的出现。 在离飞机还有五十多米的距离时,斯特曼缓缓的停住了脚步,好似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般,神情沉重的走到齐乐然的身前,慢慢蹲下身子,双手扶着轮椅扶手,仰着头看着齐乐然柔声说到:“我回去辞职,安排好一切后,再回来找你,我会重新追求你…” 斯特曼抬起右手,托起齐乐然苍白消瘦的下颌,用手指深情的抚摸着他的脸颊,轻声呢喃:“不要急着拒绝我,给我一个机会,没有人生来就会爱…” 斯特曼猛地站起身来,对跟在众人身后,满脸惊愕的卓擎宇沉声说到:“这段时间我就把他交给你了,照顾好他!” 说完这句话后,斯特曼便猛地转过身去,大步向不远处的飞机走去,凛冽的寒风将他藏在湖蓝色眼中的一滴泪水吹落在空中,了无痕迹。 时间好似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男人宽厚的脊背倔强的挺立着,却又莫名的萧瑟,然而他就这样违背着自己的心意,为了他所爱之人的幸福快乐,一步一步,好似踩在刀尖上的小人鱼般,义无反顾的向前走着。 当他的脚即将踏上飞机阶梯之时,身后却传来一声有如惊雷般的声音。 “凯文…” 斯特曼浑身僵硬的一点一点转过身去,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青年嘴角微翘,眼含深情的看着他,恍惚间他好似听到青年轻声的呢喃:“爱如掌中之沙,攥得越紧,剩得越少…” 第103章 尾声 蓝天, 白云,晴空万里, 碧海无波。 “这里,这里, 用点劲儿,”黑发青年惬意的趴在白色的沙滩上, 懒洋洋的吩咐着坐在他身边高大英俊的金发男人:“那里,对,哎呀!你这么大的力气想要弄死我啊!” “啪”的一声, 暗金色头发的英俊男人用力拍了一下黑发青年裸露在外,已经涂满了防嗮油的后背,笑骂着到:“你个小坏蛋,之前假装失忆来骗我,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你现在竟然还好意思对我这么颐指气使的,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难道你希望我之前是真的失忆, 把你忘得一干二净吗?”黑发青年翻过身来,单手支在脑袋下面,侧头看着金发男人, 笑得干净明澈,人畜无害。 看着黑发青年眼中毫无一丝阴霾之色,一如当初他们两人相见之时的模样,毫无岁月和世事的浸染与阴晦,金发男人欣慰的抬手亲昵的揉了揉黑发青年被海风吹拂的乱七八糟的短发。 “快拿开, 你把沙子弄了我一头!”黑发青年拼命摇着头,抗拒金发男人的抚摸,可是他的动作倒好像是小猫欣喜与主人的手掌,主动蹭上去一般。 金发男人嘴角微挑,微微用力的手臂让他那肌肉纹理明晰的健硕胸膛和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更显诱人。 “嗨,帅哥!”一个身着嫩黄色比基尼,身材傲人的金发美女站在两人不远处,高声喊到,在看到金发男人抬起头看向她的时候,举起手里的防晒油晃了晃,对金发男人眨了眨眼睛,神情暧昧的开口说到:“帮个忙!” 还没等金发男人开口说话,侧躺在他身边的黑发青年就已经率先开口替他回到:“不好意思,小姐,我不太喜欢自己的爱人给别人涂防晒油。” 金发男人对金发美女耸了耸肩,做出一副家有醋缸,无能为力的表情后,又转头看向一脸嘚瑟的黑发青年,宠溺的笑了笑,再次抬手用力揉了揉他的黑色短发。 没有想到这两个风格完全不同的男人竟然会是情侣,被猝不及防的喂了一嘴狗粮的金发美女在气愤的翻了个白眼后,扭头走开了。 金发男人笑着开口说到:“你这么积极主动的回答,弄得我好不适应啊!” “没办法啊!”黑发青年翻过身,仰面躺在沙滩上,惬意的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的开口说到:“你连衣服都没穿,我就是想要给你带微型摄像机,都没地方带去啊,总不能别在那里吧!”黑发青年眼睛向金发男人的下面扫视了一眼。 “你个小坏蛋,没完没了是吧!”金发男人做出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如饿虎扑食般扑到黑发青年的身上,伸出手去挠向他的腋下。 被金发男人弄得浑身酥痒的黑发青年反手抱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金发男人,用力向一旁甩去,两人扭抱在一起,打闹间肌肤相亲,气息交融,渐渐的两人的身体都慢慢起了变化。 “别…别闹了…再闹就出事了…”黑发青年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开口说到。 金发男人低头看着自己身下满脸通红,剧烈喘息着的黑发青年,不甘心的翻身躺在了他身边,如果不是在公共的沙滩上,他真想马上就把他这样那样个没完,好好振振夫纲。 两人同时抬手枕在脑后,看着眼前一望无际,蔚蓝的天空,突然生出一种天高云阔,心高意远的舒朗与恬静。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躺了一会儿,金发男人突然开口轻声说到:“如果当时我一定要带你回H国,你会怎么做?” “死给你看…”黑发青年听到金发男人的问话,没有一丝的迟疑,扭过头来对他戏谑的说到:“信不信?” “你个小坏蛋,骗人骗上瘾了是不是?”金发男人随手屈指弹了黑发青年的额头一下,笑容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沉声说到:“之前我要带你走的时候,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来跟我说了一番话,虽然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可是因为我的心思全在你的身上,所以并没有深想,不过过后我就明白了,你早就跟她达成了协议,我是根本就带不走你的。” 黑发青年好似被金发男人的情绪所感染,沉默了片刻后,也语气略显苦涩的开口说到:“其实你当时又何尝没有骗我!” 他扭头看向金发男人,“你说回去辞职后,就回来重新追求我,可是你心里明明知道,一国总统哪是那么容易辞掉的,别说你们党派会不会让你辞职,就算他们让你辞职,你就真的能不管不顾的抛下那些关系着全H国命脉的事情,只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情么?” “我…”金发男人嗫嚅着说不上话来。 “凯文,你知道为什么最后我会叫住你么?”黑发青年看着金发男人眼含深情的缓缓说到:“因为我知道,当时的你是抱着一颗如果能让我真正的幸福,就算舍弃了你也可以的心,才做出了那样艰难的决定!” 金发男人随着黑发青年的话,脸上一点点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好似回到了当时那种痛苦纠结,无助伤心的情形,突然坐起身来把脸埋在膝间,含糊的喃喃说到:“虽然很想把你强留在身边,可是我知道,就算把你强带回H国,你也不会回心转意的,更不会幸福快乐,而且以你的性格,没准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我不能…我不能冒这样的险!” “凯文,你知道吗?”黑发青年抬手把金发男人缓缓抱在了怀中,一边轻吻着他的脸颊,一边柔声说到:“从来没有哪个时候,像那一刻那样,让我深切感受到了你的爱意。” 他捧起男人的脸,与他对视着,从男人那双湖蓝色的眸中看到了自己没心没肺的笑容。 “那一刻,我知道,你终于学会了如何去爱,那一刻,我终于,找回了对你失去的信任!” 男人看着黑发青年那抹熟悉的笑容,一如最初一见钟情时的相遇,笑容慢慢浮上脸颊,同样伸出手捧着黑发青年的脸,缓缓吻上了他的唇。 所有能够说出口的矛盾,都已不再是心结;所有旗鼓相当的爱情,才能地久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