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月亮》 作者:七颗荔枝 简介: 温柔敏感乖乖女*肆意不羁真浪子 浪子回头,乖乖女不乖 “我不看月亮” 也不说想你,这样月亮和你都蒙在鼓里 * 喻挽看过容誉的三次演出, 第一次是刚入校的那场迎新晚会, 张扬肆意的少年歌声,和着放浪不羁的吉他声,顺着晚风徐徐吹进她的心底。 第二次,他在台上唱歌,修长手指,明晃晃指向舞台下方的女孩, 喻挽回眸看去,看见了那个女孩,对方眉眼弯弯,是陷入爱情的模样。 第三次,同样的场景,换成了另一个女孩。 喻挽垂下眼睫,永远都不会是她。 * 几年后再见,男人依旧风流惹眼,气质愈发成熟矜贵,弃了音乐的手在投资界翻手为云。 喻挽听见容誉的朋友问:“真要听你家老爷子的话步入婚姻的坟墓?” 容誉晃着玻璃杯内的酒液,不置可否。 好友打趣他浪荡多年终于靠岸,“听说对象是喻家那丫头,乖得不得了,这下你可算是捡到宝了。” 容誉的指间衔着根烟,烟雾缭绕,晕染了他的脸庞,他语气轻哂,凉薄肆意,“可别,选个一样爱玩的,才公平。” 喻挽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手心被长甲掐红。 * 容氏继承人冷心冷情,无心情爱,联姻的第一要求:不谈感情, 喻挽顺水推舟,对于四年暗恋,绝口不提。 床头柜里的香水从结婚那天起就摆在那, 容誉一直都知道这是喻挽为念念不忘的前男友调的,从没在意过。 可是到后来,容誉醉了酒,拥着喻挽纤薄的后背,一遍遍在她耳边道:“喻挽,你没有心。” 可笑他浪子因为乖乖女回了头,乖乖女却没有心。 天才调香师*投资界大佬 (文案第一段为女主独白,源于歌手凌晨演唱的歌曲【不动声色】,侵删) 阅读提示:身心1v1;前期女主隐藏暗恋,后期男追女;男主不渣,一切有隐情,这里不做解释;本文开启防盗,跳订72小时后可看~ 文案写于2022.4.8,修于2022.5.8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励志人生 时代新风 搜索关键字:主角:喻挽┃配角:容誉┃其它:戳专栏有预收哦~ 一句话简介:不是说好的不谈感情 立意:爱是互相理解​ 第1章 干净整洁的实验室,喻挽穿着白色的实验服,正埋头于桌前调制香水。 她所在的海城研究所是下周即将举行的香水展览会的协办机构,新调制一款香水是领导临时指派给喻挽的任务。 喻挽知道,这是领导费心为她准备的展示机会。 背后有脚步声传来,喻挽皱眉,这间实验室下午已经被她预约,按理这个时间段应该不会有其他人进来。 喻挽回头,只见周玥一脸的兴师问罪,“喻挽,你是不是疯了?研究所又不是你家开的!” 旁边是陶陶关心的神色,“挽挽,听说你拒绝了容氏集团的香水配方版权购买。” 此话一出,喻挽瞬间明白了周玥气怒的原因,DH是一家老牌香水公司,拥有大批忠实顾客,却少了年轻公司的活力。 香水味道缺乏新意,DH便把主意打到了研究所,想要打包买下研究所目前所有香味成熟的香水配方,其中便包括喻挽的一张方子。 她拒绝了DH公司。 而这触动了周玥的利益。 “这和容氏集团…?”喻挽心中已有想法,只是不太确定。 陶陶讲完后,印证了她所想。 容氏集团年初萌生了进军香水行业的想法,然而香水市场早已饱和。容氏转而入股DH,香水配方便是DH允许容氏入股的条件。 容誉接手容氏四年,眼光精准,手腕雷霆。不到一年时间,集团的各位董事便对他心服口服,容氏在他的带领下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这个时候投资香水行业,不像容誉会有的举措。 “喻挽,其它调香师都同意了,你也不是什么有名的调香师,DH看上你的方子是你的荣幸。” 周玥抄着手,姿态傲慢。 喻挽入职不到一个月,一直默默无闻,想来也没什么背景,周玥觉得她是在摆谱。 “不好意思,这是我自己的东西,我有处置的自由。” 喻挽神色平静,语气淡到不能再淡。 周玥和陶陶都听出了她话语里的坚决。 “呵,跟你说不通。”周玥见喻挽如此强硬,留下这句话就去了主任办公室。 她不信主任会继续惯着喻挽。 “挽挽,据说版权费好几十万呢,你真的不心动啊?” 陶陶凑到喻挽身边,要是她,说不定在一开始就卖了,几十万虽然在海城不算什么,可也不少了。 喻挽没吱声,如果是其它任意一张方子她都会同意,可偏偏是那一张。 陶陶见喻挽不说话,又道,“你不同意也没关系,周玥那人估计就是想说服你卖掉配方,好在自己心上人那里邀功呢。” “心上人?” 听见这句话,喻挽便想到了容誉,当年容誉和周玥在一起,她是见证者。 “对啊,听说容氏集团的容总是周玥的前男友,容总一直很关心DH在咱们研究所这边的进展呢。” 这次来研究所的洽谈人员里就有来自容氏的高管。 “如果成了,她可是在容总面前有个好表现了,说不定就借机复合了呢。” 喻挽垂着眸,并未答话,长而翘的睫毛挡住了她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陶陶看喻挽对这件事似乎没什么兴趣,便没再多说。 直到下班,实验室里都很安静,喻挽看似专心地调制着香水。 最后调出来的整一瓶香水,她只闻了一下,便悉数倒进了废水池里。 换好衣服,陶陶挽着喻挽的手,两人乘坐电梯向停车场走去。 喻挽和陶陶是大学同学,两人一起去会所参加今晚的同学聚会。 “挽挽,从大学那会我就看出来了,你果然是个隐藏富婆。” 看见车子时,陶陶的眼睛都亮了,对喻挽吹起彩虹屁。 喻挽笑了笑,坐进驾驶位,这辆车是哥哥送给她的毕业礼物。 她不知道具体价钱,但是从车子的配置来看,没有几百万下不来。 现在正好是下班时间,车子走走停停。 经过海城的标杆容氏大厦时,陶陶发出感叹,“挽挽,我觉得你今天拒绝DH是正确的。” “?”路况拥堵,喻挽抽空看了陶陶一眼。 “听说容氏总裁可帅了,如果他们想要入股DH,肯定还会来研究所谈判。” “以容氏对DH的重视程度,说不定到时候就是容总亲自前来,看在那张帅脸的份上,挽挽,你会同意吗?” 喻挽:“…”这都哪跟哪。 四年的国外留学生活,她已经好久没有听见过这个人的消息了。 今天倒是频频听见他的名字。 喻挽摸了摸耳朵,极力回想容誉的样子,除了那双标志性的桃花眼,其它的都模糊了。 可是喻挽也不禁问自己,如果是容誉代替容氏来研究所谈判,她会同意吗? 想事情想得走神,自从八年前的事情发生后,这是喻挽第二次开车。 车尾处传来碰撞声的时候,喻挽的身子大幅度晃动了下。她连忙稳住身形,恍惚觉得,自己这辈子是不是就是和车过不去。 她被追尾了。 所幸这个路段车多,车速慢。车子的磕碰程度并不严重。 后车的司机是名生意人,急着赶去签合同,给喻挽留下联系方式就走了。 徒留喻挽和陶陶两人大眼瞪小眼。 “挽挽,赶紧把车送修理店吧,这聚会看样子参加不了了。” 喻挽又细细检查了下车子,除了车尾巴的一点磕碰,其它并无大碍。 这次聚会随老师也来参加,她不想缺席。 当年她放弃保研,随老师对她很是失望,但还是为她联系了国外的大学,随老师对她很好。 喻挽拨打了哥哥的电话。 “挽挽,我好像看见个大帅哥。” 陶陶朝她身后看去,喻挽并未在意,陶陶发花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陶陶不自觉嘀咕着,“不过这个人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呢,好像在哪见过。” 后车的行驶因为前方的事故暂停,容誉此时正坐在车里处理公务。 半晌,许是等得不耐烦,他示意助理下车查看情况。 车窗落下,露出车内穿着简单白色衬衫的男人。 他单单坐在那里,矜贵的气质便已是高不可攀。 助理回来,“容总,那边好像是喻小姐,她的车被追尾了…” 等了一会没有反应,为了大局,助理顶着老板的眼神压力开口,“我们要不要帮忙?” 说完助理便有些后悔,他本来想着,容总马上要和喻家联姻,不出意外就是被追尾的这位。 然而容总对联姻一事的态度并不明朗,如果容总并不打算联姻… “喻挽。” 容誉透过车窗,看着前方纤细的人影,四年没见,有几分陌生。 助理:“…”深呼一口气。 看来容总这是准备管了。 喻挽刚打通哥哥的电话,陶陶激动的声音传来,“挽挽,那个帅哥好像在叫你唉。” 话筒里的“挽挽”和不远处的声音重合。 喻挽应声回头。 除了那双桃花眼,男人清俊面庞上的其它五官终于具象起来。 喻挽的眼前有一瞬的模糊。她很快整理好心情。 容誉来到喻挽身前,嗓音如他扑面而来的气息一样清冽,“要不要帮忙?” 到了近前,容誉才发现喻挽在打电话,示意她先接听电话。 电话那头的哥哥听见这边的动静,“挽挽?是容誉?你把电话给他。” 喻挽把手机递给容誉,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微暖,她一个瑟缩。 心砰砰跳起来,喻挽攥了攥手掌,竭力按住胸腔里快要溢出的激动。 本来以为已经忘记了的,直到再次见到他的这刻,喻挽唯有苦笑。 容誉讲着电话,抽出空看了喻挽一眼,继续对那边道,“嗯…车子我会派人拖走修理…我送她,正好顺路。” 他今晚约了人,正巧和喻挽在一家会所。 通话还在继续,“嗯…没事,没受伤。不知道是不是吓着了,你家小丫头有些出神。” 听到这句话,喻挽一个激灵,猛地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 沦陷之前,她转过头。 结束通话,喻挽握着容誉还回来的手机,机身尚残余几丝热度。 两人跟在容誉身后,率先上了车。容誉今天刚开完一场大会,七座商务车完全容纳得下五个人。 陶陶极有眼力见地坐在了最后排。 喻挽望着最后坐在她身边的容誉,有一瞬间的愣怔。 她淡淡道了声谢。 而慢慢平复下来的心跳仿佛在嘲笑她:看,四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忘记他。 “什么时候回来的?”容誉问。 喻挽听得出来这只是一句客套,但还是依言回答。 她不知道容誉知不知道两家准备联姻的事情。想必是知道的,否则哥哥不会放任她和容誉接触。 喻容两家的关系在四年前降至冰点,半年前出于利益,两家都有联姻意向,这才有所缓和。 一时间,因为脑子里想着联姻这件事,喻挽面对容誉,总感觉有那么几点不自在。 和他在一处的时光每次都像是被上了发条,不一会,几人到达会所。 本来宽大的电梯空间因为容誉的存在显得逼仄。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12楼。 喻挽迈出电梯前,听见身后容誉的叮嘱,“喻挽,我在16楼,结束后送你回家。” 两人还没走远,陶陶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传来,“妈呀,挽挽,他好帅啊,你什么时候勾搭上的这么高品质的帅哥。” 喻挽回想刚刚容誉的样子,黑裤白衫,西服搭在臂弯,斯文矜贵,一副精英做派。 和四年前肆意不羁的模样,早已偏离。 “别瞎说,不是你想的那样。”顿了顿,喻挽又道,“你真不认识他了?” “啊?我应该认识吗?” “容誉。” 在喻挽心中缠绕了许多年的名字被她低声念出口,有种别样的感觉。 直到进了包间,陶陶还激动不已,怎么都将如今成熟稳重的容誉和几年前那个张扬洒脱的天之骄子联系不到一起。 喻挽出国的四年和大学同学联系不多,陶陶谈起刚刚和容誉的偶遇,成功融入了同学之中。 借着容誉的光环,两人成为话题中心。 “本来以为容誉会成为一名歌手的,没想到成了商人。” 喻挽听得出,这是发自内心的惋惜,容誉的音乐天赋他们有目共睹。 大学时期容誉的每一次公开演唱,都刷新着学校的记录。 容誉是风靡四年的校园偶像,直到现在,很多学弟学妹还对他最出名的几次歌演津津乐道。 喻挽静静听着他们的交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些过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也是参与者。 随老师后半场才来,见到随老师,喻挽算是完成了此次参加聚会的目的。 留了联系方式后,喻挽向众人告辞。 她不想让容誉等太久。 容誉今晚来参加朋友组的一个局,无非是一起吃喝玩乐。 期间,有人八卦他的感情生活,“誉哥半年多没找女人了吧?这是要从良了?” 容誉掀起眼皮,淡淡瞟了那人一眼,没爱搭腔。 另一朋友也起哄,“誉哥真要听你家老爷子的话步入婚姻的坟墓?” 酒液在玻璃杯内轻轻晃动,容誉不置可否。 见容誉不计较,朋友们大胆起来,有人打趣他浪荡多年终于靠岸,“听说对象是喻家那丫头,乖得不得了,这下你可算是捡到宝了。” 容誉的指间衔着根烟,烟雾缭绕,晕染了他的脸庞。 他语气轻哂,肆意凉薄,“可别,选个一样爱玩的,才公平。” 这边热闹非常,没人注意到不远处,俨然站着他们口中的乖乖女。 作者有话说: 预收文《蓄意纵火》,小妖精*高岭之花坠落神坛,文案在下方,下下本《纵我骄矜》在专栏,欢迎小宝贝们戳专栏提前收藏哦~感谢大家的支持~ 脸盲爱演小作精*高岭之花跌落神坛 #撩汉撩到了自己的怨种老公 #江司屹:我绿我自己? * 江司屹作为京北上流圈里有名的高岭之花,向来清疏禁欲,最擅将简单的白色衬衫穿到极致。 而同样出身京北顶级豪门的苏歆然,玩世不恭,一身烈焰红裙,明艳嚣张。 一个端方自持,一个明媚张扬。 本是一个上流圈的,但从没谁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原因无他,不配。 却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两人曾经短暂地在一起过。 她见过他掩映在白衫之下冷白性感的锁骨, 犹如玫瑰盛放的女孩,亦曾为他折下满身的刺。 也只有江司屹知道,苏歆然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早就把他忘了。 * 直到两家联姻的事情传遍京北,惊掉一众人下巴。 有人打赌过不了多久,夜店咖苏歆然,就会被江司屹抛弃。 果然,苏歆然每周都去酒吧和小白脸私会的照片不胫而走。 京北女性欢欣鼓舞,高岭之花怎能被浪荡玫瑰所染指? 没人知道,酒吧里养着的小白脸是苏歆然为自己培养的“未来出轨对象”,她等着有朝一日被江司屹抓现行,好借机离婚。 公司正常运转,苏歆然开始策划掉马,怨种老公却怎么都不上套,似乎已经完全被她的演技折服。 无奈之下,她拟了一纸离婚协议发给江司屹,江司屹无动于衷,没人看出,男人镜片之下危险的暗光涌动。 当晚,苏歆然放飞自我,去酒吧逍遥, 未料,酒吧里养着的小白脸把她堵在包间,将离婚协议书在她面前撕碎,脸上不复以往的温和儒雅,“江太太,玩够了么?玩够了就回家吧。” #啊啊啊啊她每周见一次撩一次的小白脸竟然是她的冤种老公 #脸盲症是病,得治 然后,苏歆然做了个大胆的决定:继续!装! 江司屹嘴角噙着笑,表面上好脾气地惯着,然而背地里:“既然说了不离婚,那歆然在履行夫妻责任的时候,专心点。” 苏歆然:“!!!” 阅读提示: 1.女主对男主完完全全地脸盲,记不住他的脸,也记不住两人谈过恋爱,没心没肺一女的 2.男主表面高冷,背后下凡,败类又腹黑 3.一对戏精夫妇的互演日常 4.双初双c,he 第2章 喻挽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手心被长甲掐红。 没有丝毫犹豫,她转身走出这里,背影孤冷。 她在心底告诫自己:他已经不是四年前的那个容誉了。喻挽,别再执迷不悟了。 从他放弃音乐开始,从他向周玥告白,频繁换女朋友的时候,喻挽,你就该放弃了。 这一夜,喻挽辗转反侧,直到天色青白,才堪堪睡去。 早上的闹铃足足响了四十分钟,喻挽才醒过来。 眼看马上到上班时间,她什么都顾不得,匆匆收拾好便出了门。 到了楼下,喻挽才想起来,车子被送去修理了。 她抓抓头发,叹气,看来只能去乘地铁了。 刚走了几步,汽车的鸣笛声响起,她下意识向身侧看去。 车窗落下,司机有些熟悉,喻挽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喻小姐。” 司机招呼她上车,说在车送去修理的这段时间他负责她的通勤。 可能是哥哥安排的司机,喻挽没有多想,打开后车门。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节修长干净的手指。 容誉正在车上处理公务。之前的这个时候他早就在办公室了,为了迁就喻挽的上班时间,不得已。 见到她,男人微微颔首,算是招呼。 喻挽没有矫情,要是矫情下去她就会迟到。 她已经不再是多年前的小女孩,因为一句话就会气个大半天,然后几个月不搭理对方。 两人没什么话说,车厢内陷入沉默。 处理完一份文件,容誉看向喻挽,开口道:“这段时间负责接送你上下班。” 刻意省去了主语,喻挽想,他可能是被容爷爷逼的吧。 恍惚间,喻挽又想起昨晚和哥哥的聊天,要她和容誉好好相处。 她没有告诉哥哥,容誉似乎并没有联姻的打算,既然爷爷那边没有收到消息,说明容誉暂时是妥协了的。 她没功夫去猜容誉的想法,他的态度,让她提前一年回国的举动显得有些多余。 “男朋友也回国了吗?”男人清淡的嗓音拂过她的耳畔。 “?”他怎么知道她有过男朋友? “朋友圈看到过。”容誉迎着喻挽疑惑的眼神,言简意赅地解释。 “…”她刚刚下意识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喻挽嘴唇紧抿,“不合适,分手了。” 四年前的喻挽,眼见着容誉一个女朋友一个女朋友的换。 出国后,遇到一个人,与容誉气质神似,是鬼迷心窍?还是赌气任性?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直到前男友和她分手时的字字珠玑。 喻挽才恍悟,她不该,借着前男友的壳,以逃避对容誉的爱而不得。 “嗯。”男人浅浅应了声。 喻挽以为容誉会提联姻的事,等了半晌,没听到下文。 她转头看向他,有些肆无忌惮。 她应该生气的,因为昨天他的话。 然而每次近距离面对这张脸,时隔多年依旧令人心动,令她着迷,顿时什么气恼的心思都没了。 容誉转头,对上女孩清凌凌的眸子,里面的情绪,复杂深沉,令他一怔。 他轻咳一声,迅速捡起个话题,“现在是在海城研究所担任调香师?” 喻挽点头,并不意外他知道自己的职位。 “你们研究所有位调香师拒绝了DH和容氏的合作协议。” 没想到容誉会提起这件事,喻挽不动声色。 难道容誉都知道了?这是打算劝说她卖出香水配方的版权? “下午我去你们研究所谈合作,到时候需要挽挽帮我引荐一下那位调香师。” 霎时间,喻挽的世界里只剩下“挽挽”二字,余音绕梁。 这个男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会撩。 简直不守男德! 一气之下,喻挽有些口不择言,“都要购买人家的香水配方了,也不事先做个调查?” 男人低沉悦耳的笑声传来,喻挽偏头看去,却见那人正好整以暇地瞅着她。 喻挽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上了当。 这人分明是知道了她就是那位调香师! “可以和我说说不同意的理由?” 收了笑,容誉双腿交叠,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如果说处理公务时的他是喻挽可以想象出来的男人认真工作的画面,那么此刻的他,喻挽是第一次见到。 充满了商业谈判桌上的方寸必争和势在必得。 喻挽扭头看向窗外,八月份的天尚处酷暑,行道树上的叶子被太阳晒得垂落脊梁。 就在容誉以为喻挽不会回答的时候,她轻声开口,“那张香水配方对我有特殊的意义。” 喻挽深呼吸,对着车窗练习了两次笑脸,才回过头,直视容誉的眼睛,郑重道了句“对不起”。 “投资DH是容爷爷的意思吧?” 因为喻家小姐喜欢香水,容氏投资DH,借以示好喻家,好顺利促成两家的联姻。 看着喻挽清澈的眼睛,不知怎的,容誉怎么都开不了口了。 顿了顿,“你不用自责,这事和你没关系。” “我知道你也不想联姻,有机会我会和爷爷说,是我的原因。” “你误会了,容誉。”喻挽忽道。 “什么?” 容誉还没问个究竟,研究所到了。 喻挽开门下车,她今天穿了件浅绿色旗袍,手执素伞对着容誉盈盈一笑。 “下午我在研究所等着容总的到来。” 眼前的女人,明眸善睐,逐渐和多年前怯懦的小丫头重合,容誉晃了下神。 待反应过来,“…” 直到回到公司,容誉也没弄懂他到底误会了什么。 是误会了她不想联姻?还是误会了她道歉的原因? 进了研究所大厅,喻挽迎面碰上陶陶八卦的眼神,“挽挽呀,你变坏了,交了男朋友都不说一声。” 喻挽:“…”再过两天,在陶陶的嘴里,她怕是孩子都有了。 “容誉和我哥是好朋友,我哥托他这几天接送我上下班。” 喻挽以为解释清楚就会躲过一劫,哪知陶陶更加激动了,“那挽挽你加油呀,争取近水楼台先得月!” “…” “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凭你,也配和容誉在一起?” 喻挽回头看去,又是周玥。 “确实比不得你,毕竟是容总的前女友呢。”陶陶嘲讽回去,她不知道容总和容誉是一个人,一心觉得周玥是在狗仗人势。 不就是和容氏总裁谈过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要她说,容誉可比那劳什子容氏总裁优秀多了。 说他帅的人肯定都是看在金钱的面子上。 “听说容誉要联姻了,喻挽,你在想什么?准备做地下情人?”周玥语气充满嘲讽。 “…”看来周玥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容誉的那位联姻对象。 啧,他的烂桃花债还真是多。 说不上什么感觉,伤心?那几年尝过不少,早就习惯了,失望也是。 “周玥,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的身上,你想做容誉的情人,不代表我也愿意。” 说完,喻挽率先去了实验室,将门反锁。 周玥只能在室外瞪着她干生气。 她昨天去找了主任,可是主任竟然没有打算插手,任由喻挽损害研究所的利益。 要不是因为这件事,她刚刚也不会气到失去理智。 一个上午算是糟蹋了,喻挽今天还是没有什么调香的灵感。 她百无聊赖地站在窗边,看着研究所大楼外的车流。 回到办公室,看着办公桌上摆放的晚香玉盆栽,喻挽弯腰闻了闻,香气徐徐,一如他在她印象中的气息。 盆栽旁边是喻挽八年前观看容誉的第一场演出时拍的夜景。 人海漫漫,荧光棒与天边的星辰交相辉映,却不及舞台上那人的万分之一光芒。 喻挽脑海中忽然诞生出一抹灵感。 等她完成新的香水配方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斜。 她拿着配方出去,不知道容誉和研究所的合作谈的怎么样了,希望还能赶得及。 出了门正好碰上主任,主任看见她手中的方子,面上一喜,他就知道把香水展览会的作品交给喻挽没问题。 去拿方子的手被喻挽灵巧躲过。 “主任,容誉走了吗?” “刚下楼,怎么了?” “主任,我先走了,回头再跟您细说。” 主任:“…” 他好像误会了什么,这个喻挽,到底在搞什么? 喻挽一边低头给容誉发消息,一边按着电梯。 到了一楼,大厅空空如也。 还是晚了一步。 跑得胸口疼,喻挽拿着方子慢吞吞往回走着,一路都在思考容誉会怎么解决。 没有她的那张方子,身为历史悠久的香水公司,DH具有与生俱来的傲慢,不会轻易同意容氏的入股。 搞砸了入股DH的事情,让喻家丢面子,顺其自然解除联姻。 如果容誉是这样打算的话,那么他成功了。 喻挽低着头往前走,舍弃了晚香玉作为原料,她对原方子做了微调,现在这张方子没用了。 不过是废纸一张。 她把方子团成一团,没看见垃圾桶,只好先随意塞在口袋里。 “什么纸惹挽挽生气了?”一道满含揶揄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喻挽猛地抬起头,猝不及防和容誉对视上,男人深邃的眼神像一丛漩涡。 “你怎么来了?”她有些不自在。 容誉晃晃手机,示意他看到了她发的消息。 [我有办法了,过期不候。] 刚刚都走到研究所门口了,容誉又鬼使神差地看了眼手机。 喻挽发的消息映照在手机屏幕上,行动先于大脑做出反应,等到反应过来时,他已进了电梯。 “你想要吗?”喻挽问出口,然后又重复一句。 “我说的是你,不是容爷爷。” 你想要和喻家联姻吗?如果不被容爷爷威逼的话。 第3章 容誉忽然笑了。 不知道是他们两个谁变了,抑或是都变了。 这两天和喻挽的接触,他发现她和多年前的那个小女孩差异不小。 乖乖女,似乎没有那么乖。 容誉是什么人?四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 主动权什么时候丢失过? 他听懂了喻挽话语里的深层含义,索性直说了,“这么积极解决容氏对DH投资的问题,所以挽挽,是我误会了,你是同意联姻的?” 两人无声对视,中间有层层暗涌,穿隙而过。 喻挽眨眨眼,道,“我想了想,左右逃不过被联姻的命运,不如和你。” “哦?原来我在挽挽心中的形象还不错?” 容誉直视她的眸子,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 “嗯。”喻挽一本正经道,“有钱,有颜,有身材,当代人找结婚对象的三大要求,你都符合。” 难得地,容誉被噎了下。索性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合同还没最终敲定,下周容氏和DH会派人来拟合同。” 也就是说喻挽手里的那张方子还有用到的机会。 喻挽摸着口袋里的纸团,细细品味他的这句话,看来没有她的那张方子,容誉入股DH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也是,他那样的人,怎会轻易被一张方子左右? “这身白色实验服很适合你。”容誉的嘴角微倾,说着有些不合时宜的话。 像是平静心湖砸下的一颗小石子,在喻挽的心中掀起阵阵涟漪。 纯白实验服遮住了喻挽身上婀娜多姿的旗袍,只在下面露出一截细嫩白皙的小腿。 她蜷了蜷双腿,一时摸不透他的意思。 明明昨晚还那么,看不上她。 想到这里,喻挽咬了下唇,直到感受到一丝痛意才放开。 “几点下班?”男人的嗓音像秋风,偏冷。 缓解了夏天的燥热。 眼角眉梢仿佛还残留着当年的风流肆意。 话题转变太快,喻挽没有反应过来。 顿了会,想起这几天他要接送她上下班,才道,“五点半。” 容誉微微颔首,和她简单告别后便离去了。 喻挽目送容誉踏进电梯,口袋里的香水配方被她捏得越来越皱,已经发软了。 她叹口气,只能再写张新的了。 整个下午,喻挽都埋头于实验室。 时针指向七点的时候,喻挽伸了个懒腰,狠狠舒出一口郁气。 她捧着新出炉的香水,浅浅闻了下,清新淡雅,余香悠远。 保存好香水,喻挽锁上实验室门,换好衣服回了办公室。 进到电梯里,看到手机上的时间,喻挽敲敲脑袋,竟然把容誉要来接她的事情忘了。 不过都过去将近两个小时了,他应该走了吧。 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一个多小时以前。 喻挽给容誉发了条消息,[对不起,忘记告诉你加班了。] 本来没指望他会回复。 震动声在手中响起的时候,酥酥麻麻,连带着心尖都有些颤。 [嗯,在地下停车场。] 喻挽不可置信,他等到现在? 出了电梯,喻挽的脚步不禁加快,看到熟悉的车子时,她猛然停下。 突然觉得那么多年的喜欢好像有了出口。 即使他后来的所作所为让她失望,而他不经意间的行为却总能让她缴械投降。 整理好心情,喻挽缓步走向那辆车。 看见后座上端正坐着的男人时,喻挽疯狂跳动的心脏终于落回实处。 上了车,喻挽瞥见后面车座上厚厚一摞文件,有翻开过的痕迹。 “其实你不用等的,我可以自己回去。” 前方的助理回头对她说,“老板在车上边处理公务边等,不碍事的…” 还没说完,容誉的一记眼神杀成功让小助理缩成了鹌鹑。 喻挽看了眼容誉,刻意拖长音道,“哦…我还以为容氏要破产了呢。” 容誉突然笑了声,从容不迫应对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喻挽轻咳一声看向窗外,缓缓抬起手装作不经意撩了下头发。她就知道在容誉这讨不了好处。 所以,是该夸他绅士,还是骂他无情? 容誉继续一本正经地同她解释,“香水行业虽然趋近饱和,但也不是毫无利益可图。” 喻挽一怔,这是在和她解释投资DH的事? 其实根本不需要容誉解释,喻挽还没自恋到会以为他喜欢自己,喜欢到不惜为了促成两家的联姻而不顾利益投资DH。 两人的出路在哪里,她不知道。 她都那么清晰明了了,而容誉对联姻的看法,直到现在,她也不是很清楚。 香水展览会的前一天。 喻挽小心翼翼地将早已准备好的香水展品交给展览会的布展人,由他送去展览厅。 这几天为了准备明日的香水展品,喻挽早出晚归。说好了这段时间接送她上下班的人,自从那天之后,再没见到过。 变成了容氏总裁办的一位秘书。 她边按摩着后颈,边走出实验室。 喻挽停下脚步,望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因为上次在大厅胡搅蛮缠被主任教训后,已经在她面前消失了好几天。 前几天她为DH重新调制的方子,做成成品后容誉派人送去了DH。 DH对其很满意,签订合同的日期定在香水展览会后。 “喻挽,你能不能不要把香水版权卖给DH?” “?”喻挽不解,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周玥这人工于心计,懂得示弱。 她此刻的表情绵软,活脱脱被负心汉辜负的可怜人,“学姐,即使分手了,我还是喜欢他。” 她本以为选择联姻是他逼不得已。昨天偶然知道容誉竟然是为了讨好那个所谓的联姻对象而选择入股DH。 这么些年,容誉身旁的女人换了又换。 周玥以为,她虽不是容誉心底最深处的人,应该也是特别的那一个。 毕竟除了宋清越,她是容誉第二个在圈子公开的女友。 当年自己因为气不过容誉总是忙于工作,没空陪她约会,周玥任性提了分手。 她一直等着他的挽回,没想到等来的是他联姻的消息。 依照他恣意妄为的性子,周玥怎么都不相信,他会同意联姻。 然而听到容氏入股DH背后的原因却让她彻底打脸。 周玥紧紧挽住喻挽的胳膊,哀求,“学姐你帮帮我吧,如果他娶了那个女人,我和他就彻底不可能了。” “…”喻挽真想告诉周玥,她就是她口中的“那个女人”。 顿了顿,喻挽语重心长劝告,“容誉联姻与否,你真以为仅凭我的一张方子,就能左右?” 周玥蓦地松开她的胳膊,全身的力气像是抽空了,脸色煞白。 喻挽见她懂了,便没再多说,毕竟她也算是这一整件事的起因。 不好太过掺和。 今天没到五点,喻挽就下了班,她和容誉发了消息说自己想出去转转,让他不用派司机接她了。 接到消息的时候,容誉正在下行的电梯里。 到了一楼,他又按了22楼的按钮。回了办公室。 22楼的员工眼睁睁看见出差好几天的总裁提前下班,正准备开始摸鱼,专属电梯又返回22楼。 容誉从里面走出来,回了办公室加班。 喻挽今天约了易元白在私房菜馆吃饭。 到了包间,易元白早就坐在位子上了。 两人并不是很熟,喻挽是在高二暑假的时候回到喻家,除了哥哥和容誉,她没怎么和其他人接触过。 易元白看向对面漂亮温婉的姑娘,一时竟摸不透她的用意。 “易大哥,你好。” 两人简单寒暄几句。 “喻妹妹今天不止是请我吃饭这么简单吧?” “易大哥,那我直说了。” “但说无妨。” “那个爱玩的女人,是谁?” “…”易元白一噎,盯着喻挽,看了又看,“你都听见了?” 喻挽淡淡道,“也不算,不知道你们后来还说了什么。” 她眯了眯眼,对后面的交流不禁有些好奇。 易元白松口气,男人之间的闲聊,被女人听见,其实无伤大雅,但是他无意破坏别人的姻缘。 “你也知道容誉的性子,这半年多因为和…喻家的联姻,才有所收敛。” “但是他骨子里不想结婚,也不想连累你。” 喻挽懂了,蓦地想起那天他问她男朋友的事。幸好她来问了。 同样的话,落入不同人耳里总是会有不同的解读。 容誉的哥哥和她的姐姐曾经是多么般配美好的一对啊,可惜天不遂人愿。 自从那之后,容家和喻家之间陷入沉寂。 现在两家有意重修旧好,容誉有心,却不想连累她。 “可是,易大哥,容誉总要联姻的,对吗。”喻挽问。 “嗯,容老爷子对容氏的发展很是看重,他不会放任容誉继续胡作非为。”易元白一语中的。 “易大哥,我明白了,谢谢你。”喻挽语气郑重。 要不是易元白,她不会脱离表面,了解容誉的内心,虽然现在仅仅窥得一角。 易元白摆摆手,表示小事一桩。 他内心矛盾,又不忍心喻挽跳进容誉那个火坑,他的心和情早就在四年前耗完了。 现在喻挽嫁过去,面对的只是一个看似风流多情,实则无心无情的躯壳。 看来喻挽是准备拒绝联姻了,这样,也好。 “易大哥,你说,我要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同意联姻呢?” “…”这是第一次有事情的发展出乎易元白的意料。 喻挽这个姑娘,倒是和多年前不大一样了。 和容誉口中的乖乖女,啧,易元白轻哂,容誉浪荡多年,终于恶人有得恶人磨了。 他慢慢品着杯中的绿茶,好戏就要开场,可以准备开始观看了。 第4章 翌日。 喻挽下楼的时候算了算时间,距离车子送去修理已经过了将近一周了,也不知道进度怎么样了。 必要的话,她要不要和4s店打个电话,嘱咐他们慢慢修理不用着急呢? 还没盘算好,车门打开。 乍一眼见到好几天不见的人,喻挽有一秒的怔然。 她收拾好表情,坐进车内。 容誉递给她一袋面包和一盒牛奶,顺道按灭手中的烟,“不知道符不符合你的口味。” “谢谢。” 喻挽接过来,下意识看了眼烟灰缸。 她很讨厌别人吸烟,眼神顺着渐渐失去最后一丝火光的烟头看向男人修长的手指。 对面的车窗大开着,车内并没有太浓的烟味,和她身上中调以晚香玉为主的香水味融合在一起,反而有种别样的朦胧之感。 顿了顿,喻挽收回视线。 “女孩子应该都不喜欢烟味。” 容誉端着疑问的语气,却充满笃定。 喻挽低头吃着面包,含含糊糊“嗯”了声,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早餐。 面包还剩几片,喻挽塞进包里。 到达香水展览会馆,两人一同进场。 “看来容总是真的准备在香水业深耕了,竟然亲自前来参加展览会。” “那,挽挽希望我如此吗?” 喻挽:“…”她怎么又图一时嘴快了? 罢了,见到他,她如果还是那副冷静理智的样子,还费心回国干什么? 顺其自然吧。 喻挽想了想,眼神真诚,语气认真,“香水行业并不是毫无利益可图,容总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至于我希不希望,也左右不了容总的决策呀。” 竟然拿他的话噎他。 容誉盯着喻挽看了半晌,那双眼睛清澈见底,那天早上其中复杂的情绪仿佛只是他的幻象。 现在时间还早,因此展览会上的人并不多。 展品已悉数就位,喻挽带了笔记本,不时记录自己从香水展品中学习到的东西。 期间容誉一直跟在喻挽身后,喻挽见状,“容总可以自行品鉴,我可能比较慢。” “还是跟着专业人士更好些,有不懂的正好可以问挽挽。” 喻挽:“…”这个人现在叫“挽挽”倒是顺口得很! 从进门,喻挽对每一道展品都会认真品鉴并记录。 容誉指着她跳过的一瓶香水,道,“这瓶香水怎么不记录?味道不错。” “…”喻挽看着熟悉的香水瓶身,默然不语。 容誉似乎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这位调香师的名字也不错。寻yu,寻找下雨天?很有意境。” “不是下雨天的意思。”说完,喻挽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怎么一和他在一起,脑子就不利索! “你知道这名字的由来?” “啊…”喻挽的手不自觉攥着写字笔上下滑动。 半晌,“她是我的偶像,我看过她的相关采访。” “既然是偶像,难道不更应该学习偶像的调香技术?” 容誉的视线紧紧箍住喻挽,黑幽的眼瞳里倒映着小小的她。 喻挽的大脑飞速旋转着,终于想出一个极好的借口,“她可是我偶像,我早就学习过了,现在只需要学习平常没有关注过的就好了。” 容誉点点头,没再多问。 喻挽深呼口气,容誉今天没有公务要忙吗? 又是参加香水展览会,又是和她闲聊的。 “这瓶香水名叫‘forever love’,背后有着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喻挽指着一瓶通身透蓝的香水,娓娓道来。 容誉发现,谈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时,喻挽的眼睛像是夜晚的星星,会发光。 “那你呢?那瓶你不想卖的香水配方,背后是否也有一个这样的故事?” 喻挽看向容誉,两人对视着。 还是禁不住这么近距离地直视他,喻挽率先移开视线,“嗯。” “可以讲讲吗?”容誉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只是顺口一问。 两人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形影不离,喻挽身上的晚香玉和男人身上与生俱来的清冽气息早已融为一体。 像是他把那瓶香水喷在了身上。 多年夙愿以这样的方式实现。 喻挽淡声开口:“也没什么特别的,出国的第一年,我遇到了他,就是我的前男友,晚香玉很适合他。” 一顿,她又补上一句,“后来分手,为了避免尴尬,我就提前完成学业回了国。” “怪不得我觉得你喷的香水,更适合男性。” 喻挽不甚在意,理所当然道,“我调的,自然也适合我。” 容誉笑了声,没有在意她的强词夺理。 “明晚有时间吗?”她听到他问。 “你是问的哪个时间段?” 喻挽眨眨眼,清凌凌的眸子望着他。 “…”呵,容誉看了眼腕间的表,他一会还有个会议要开,没工夫继续和她闲聊了,“晚饭时间。” 容誉瞅着喻挽,语气极淡,“两家的联姻应该提上日程了。你在这继续逛吧,一会直接让司机送你回去。” 嘱咐完,容誉向外走去。 喻挽盯着容誉渐行渐远的背影,看了半晌,才移开眼。 她把本子和笔收起放在包包里,找了个供游客休息的地方坐下来。 张开手心,上面泛着潮湿,她用纸巾慢慢擦拭干净。 容誉终于开口提联姻的事了,可是喻挽的心中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他不喜欢她,她早就知道,但还是感到不开心。 刚刚讲完那瓶香水背后的故事,她后背全湿。 人生中第一次不小的谎言,她贡献给了容誉。 和容誉相处,耗费心力,喻挽拿出包里剩下的面包,几口吃掉。 然后起身将包装袋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上午的时间渐渐流逝,来展览会参观的人越来越多。 望着流转的人群,喻挽收拾好心情,继续品鉴接下来的香水。 一个小时后,喻挽收拾好包包,准备回家。 “喻挽,你和容誉什么关系?” 周玥拦住她的脚步,恶声恶气地问道。 喻挽轻轻挑了下眉梢,周玥怎么还是对容誉执迷不悟。 也是,喜欢上他那样的男人,能及时醒悟的,真不多。 她自己不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吗? “合作关系啊。”喻挽轻飘飘道,她的香水配方即将被接受了容氏投资的DH公司购买,以后容誉就是DH的大股东。 而她和容誉之间,也算是在事业上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合作。 许是没想到会得到一个这样的回答,周玥的脸色有几分难看。 她刚刚在展厅门口远远看到容誉和喻挽两人靠得极近,还不时交流着什么。 她不信,喻挽会对容誉没有想法。 “怪不得搞那么一出,合着是在欲擒故纵!”周玥斥责完,面上竟然露出一丝笑,“三天之后展览会结束,容氏和DH的人就会来研究所签订合同。” “而那个时候,容氏对DH的投资应该已经完成。用不了多久,他联姻的消息便会人尽皆知。” 喻挽听她说完,淡淡笑了下。 “这和我有关系吗?”周玥想拿她做靶子,可惜找错了人。 何况容誉并不会任人摆布,也会说话算数,他同意了联姻,那么一定会如期进行。 明天晚上就是两家人讨论的时间。 没有见到喻挽出现自己预想中的伤心和气急败坏,周玥更加不确定了,难道喻挽真的不喜欢容誉? 可是刚刚她看容誉的眼神,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里面蕴藏着怎样的情意了。 “如果要阻止联姻,就把你的香水版权收回来。” 周玥定定看着喻挽,她觉得喻挽只是嘴硬罢了,背地还不知道会使些什么手段阻止容誉的联姻呢。 总之,这个坏人,喻挽有动机,也有能力做。 周玥离开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展览厅里的人稀稀落落。 喻挽站在一片空荡的大厅里,四周满是她从大学开始就爱上的香水。 可是从没有哪一刻,让她觉得自己这么孤独。 明明容誉都已经同意联姻了。 “挽挽!”陶陶的到来打破了她的胡思乱想。 喻挽扬起一抹笑,“怎么现在来了?” “和你一起去吃饭啊,饿死了。走,补偿我,陪我去吃午饭。”陶陶拉着喻挽的手向外走去。 “补偿你?我得罪你了?” “容誉竟然就是容氏总裁,是周玥的那个前男友,你早就知道了吧,挽挽。” 陶陶的语气略微埋怨,她之前还那样在周玥面前说,现在想想好丢人,简直是社死现场。 喻挽按了按眉心,忙活了一个大上午,有点累。 “我一直以为你知道的,当时…”她抿抿唇,尽量使自己显得心平气和,“我们大三的时候,他们在一起的,你忘记了?” 陶陶努力回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她对着喻挽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可能那时候我忙于学业,忽略了。” 喻挽点了点陶陶的脑袋,有些无奈。 真是一根筋的丫头。 上了车,喻挽向司机报了个餐厅名。 是海城一家极负盛名的私房菜馆。 陶陶垂涎好久了,奈何钱包不给力。 她抱住喻挽,撒娇,“挽挽,你真好,爱死你了。” 这辆车陶陶眼熟,眼神贼兮兮地看向喻挽,喻挽瞬间意会,然而前方是容誉的司机,不方便。 她及时堵住陶陶的嘴,“一会和你说。” 到了私房菜馆,领班带着喻挽进了3楼最里侧一间包厢。安静典雅。 这不是自己定的那间,服务员解释是容氏的秘书吩咐的。 喻挽懂了,这是容誉的安排。 联姻一定,两人的婚期便会提上日程,婚事也马上会公布出去。这是他在让她适应他的存在。 进了包间,陶陶八卦的因子终于爆发了,“什么情况呀?挽挽,你真的钓到容誉了!?” 喻挽否认了陶陶的用词,“和你想的不太一样,就是两家长辈有意撮合我们。” 简单解释几句,喻挽摊了摊手,“基本就这些了,没什么复杂的。” 关于最重要的她对容誉长达八年的暗恋,喻挽没有说。 陶陶彻底惊了,容氏集团她有所耳闻,身为容氏的总裁,更是站在海城顶端的人物。 她只知道大学时期容誉和宋清越的那段感情,郎才女貌,因此她对容誉颇有好感。 但是将容誉和容氏总裁联系在一起,陶陶的观感瞬间不好了,喻挽在国外深造的几年,她可是一直在国内读书。 对容氏总裁花花公子游戏人间的行径略有耳闻。 “挽挽,你真的要和容誉结婚啊?”陶陶没好意思将实情说出,问得委婉。 喻挽却从陶陶的表情中读懂她的意思,“嗯,家里的安排,我受了家中的红利,自然也要承担责任。” 关于那几年,她在国外,没见到过容誉,但也能从朋友圈等途径略知一二。 如果不是四年前的那件事,他也不会放弃音乐,她又怎么忍心怪他。 “好吧。”既然喻挽都不介意,陶陶也没再说什么。 不过,陶陶没想到喻挽家里竟然是和容家世交的家族,“挽挽富婆,以后靠你包养了。” 第二天晚上,容誉在研究所门口接上准时下班的喻挽。 喻挽今天下午翘班出去做的新发型,裙子也是当季的高定。 雾霾蓝色的长裙,隆重不失优雅,衬得她肤白如雪,眉目如画。 喻挽款款向着容誉走来的时候,他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似乎变得有些不规则。 喻挽落座,忽然瞥见装订成册的白色A4纸一角。 她向容誉伸手,“约法三章吗?我看一下,没问题的话争取在到酒店前签了。” 容誉:“…” 想把协议书藏起来的手忽然变得有些多余。 第5章 一瞬的功夫,容誉神色恢复坦然,拂了拂身前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刚的一幕从未出现。 他刚刚一定是被喻挽的美色迷惑了,联姻前不签协议书,约法三章?不存在的,根本不是他的风格。 喻挽只当什么也没看到,神态自若地接过协议书。 容誉见她这样,又有几分懊恼。 他突然记起多年前与喻挽初见之时,安静绵软,极其没有存在感。 明明也没刻意去记,直到回想起才发现那些画面如此清晰。 对比现在,像是不时亮一下爪子的看似乖巧的小猫,他无声笑了下。 这样的变化,似乎也不错。 喻挽拿着协议书在看,封皮是“协议书--约法三章”几个大字。 掀开册子,第一条便是,[除了感情,其它都可以满足。] 果然和易元白说的一样,容誉对于联姻的要求,无非两点。 不谈感情,利益至上。 最重要的也便是这一条,其它的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小事。 喻挽抬起头,目光从他交合的双手移向浑然天成的下颌线,打量片刻,重复道,“其它都可以满足,指的是?” “…”容誉轻咳一声,这协议书是助理拟的,是他传达的意思不够明显? 还是没有其它词汇可以用了?‘满足’这个词,用在与婚姻相关的合同里,总是引人遐想。 “关于容太太的一切,只要不谈爱,其它都可以给你。” 包括身为容太太的无上荣华,甚至力所能及的陪伴。 “哦。” 喻挽外出留学这几年和哥哥交流不少,比大学时候频繁,对这样的霸总语录见怪不怪。 容誉对于喻挽这样的反应,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反而乐见其成。 有时候,两个不爱对方的人组成的婚姻,反而会更加稳固。 两家千丝万缕的利益纠缠,需要的正是这样一段牢固的婚姻。 不多时,车子到了两家订的酒店。 容誉从车上的置物柜中取出一个盒子,打开之后,是一对袖扣,正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喻挽猜测,置物柜里应该还有不少类似的。 如果她今天穿酒红色裙子,袖扣就是酒红色的。 其实喻爷爷对联姻并没有容爷爷那么热衷,容誉这样,是想告诉家人他们两个对于联姻的看法。 他们两人情投意合,对两家联姻是满意的。 “挽挽,帮我戴上。”容誉对着她浅笑。 眉眼间隐约可见从前的风流不羁。 喻挽的心不可抑制地跳动了下,这种暗戳戳的情侣配饰,有哪个女生不喜欢呢。 电梯上行途中,喻挽不免有几分紧张。 回国后只和爷爷哥哥见了面,爸爸妈妈,上次见到还是寒假。 她有随身带水的习惯,喝了几口,本就绯色的唇更加娇艳欲滴。 察觉到身旁的视线,喻挽看向他,“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容誉收回视线,喉结很轻很慢地上下滚动了下。 喻挽换了个位置,站到容誉的对面,那双眸子很大很亮,里面有轻易可见的紧张,“我的状态可以吗?” 容誉抬手,轻轻理了理喻挽鬓角的发,垂眸仔细端详着她。 两人的呼吸纠缠。 喻挽心中直呼救命,要不要靠这么近,近到她能看清他鸦羽般的睫毛,桃花眼的轮廓,每一样都让她着迷。 忽然,一道饱含促狭的声音响起,“挽挽这是丑媳妇怕见公婆?” “…” 喻挽心中顿时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了,小脸浮起一层绯色,像是羞赧,又像是气怒。 紧张感猝然不见。 到了包间,面对众人,喻挽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刚容誉是为了缓解她的紧张感。 忽觉有些可笑,与联姻对象的家长见面会上,令她感到紧张的,竟然是自己的爸爸妈妈。 有容家一家人在,这顿饭起初倒也和谐。 期间关于两人的联姻事宜,基本谈妥。 众人开始谈天说地,多是与公司事务有关。哪哪有块地要竞拍,哪哪个领域的什么公司前景不错,值得投资。 喻挽大学辅修过金融,只默默听着,并不插话。 不时夹几筷子菜,小口小口地吃着。 喻挽妈妈提了嘴DH公司,看向容誉,“听说容氏投资DH后和挽挽在的研究所达成合作了?” 从来到现在,除了她主动打招呼,妈妈还没有和她说过话。 回想着妈妈的话,喻挽心思有几分飘远,原来妈妈知道她在研究所工作。 忐忑的心情舒缓了些。 容誉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着,向未来的丈母娘恭敬颔首,“早就想投香水相关产业,前景不错,正好结婚时送给挽挽。” 听到“前景不错”几字,喻挽顿了顿,看向他,心里却在腹诽,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DH已经有日薄西天之势,即使有他们研究所的配方加持,也不一定能够回到昔日巅峰。 在场的人心里都和明镜似的,却都在恭维附和。 这种你情我愿的联姻,众人在意的只是两家公司合作隐藏的巨大利益。 至于女方在这上面得到了什么,没人关心。 毕竟容太太的身份,代表了一切。 喻初寒举着酒杯,岔开话题,众人暂时揭过这一茬。 转盘被调皮的小孩转得有些快,喻挽伸出一节的筷子收回。 容誉按住转盘,那道菜正好到了他跟前,他用公筷夹好,送到喻挽碗里。 “谢谢。”喻挽看他一眼,不由想起很多年前。 他也曾这般为她解围。 然而时隔多年,心境早已变了。 容老爷子看着下座的容誉和喻挽,严肃一整晚的面容终于有所缓和。 相敬如宾,便是他期待的未来继承人和自己妻子的模样。 爱情,扰乱心神,身为容氏的继承人,并不需要。 宴席接近尾声,有人调侃该给今天的主角时间接触。这么多人在这,小情侣都放不开。 容誉眼神询问喻挽,见喻挽点头,两人正要离开。 喻妈妈领先一步来到喻挽面前,朝她伸手,“挽挽,陪妈妈去个洗手间。” 容誉知道这是两家还有需要避着他和喻挽谈的事,顺手向众人告辞,“我去抽个烟,顺便等挽挽,各位失陪。” 出了门,喻挽的手便被喻妈妈放开,她跟在妈妈身后。 没去洗手间,两人来到窗边,走廊的末尾。 “妈妈,请问有什么事吗?” 喻挽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轻易察觉不到的渴求。 喻妈妈看着女孩脸上那双和自己像极了的眼睛,别开视线。 “喻挽,希望你以后都能记得,这些本该是悦悦的。如果不是悦悦不在了,你以为仅凭你能嫁进容家?” “你就是偷走别人人生的小偷。” 喻挽的心,一寸寸地冷落下来。 “那您应该在二十六年前把我掐死。” 喻妈妈的神情有一瞬的龟裂,又很快整理好。 “呵,不装作乖乖女了?别觉得嫁给容誉就有容家给撑腰了。他那样的人,要是能爱人,比登天还难。” “随您怎么说吧,等我和容誉结了婚,我们应该也不会再见面了。” “不是从小养在身边的就是不一样,翅膀硬了就要飞了。” 喻女士走后,喻挽彻底脱力,双手扶在窗边,大口呼吸。 一滴一滴的眼泪流下,在窗台上聚成一坛。 背上传来一层压力,喻挽慌忙擦掉眼泪,转头看去。 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 她在狼狈的时候最不想看到的人。 “肩膀今天借给你了。”说完,容誉把她的脑袋按在怀里。 “西服也借给我了吗?”隐隐约约的话语和着哭腔传出。 没等他回答,喻挽趴在容誉怀里,大哭了一场。 哭声渐歇,怀中人的情绪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 然而容誉却发现喻挽没有离开的迹象,戏谑,“抱上瘾了?” “我的眼睛肯定肿了,你抱我去车上吧。” 喻挽紧紧搂住容誉,不撒手。 “…”容誉没动。 “未来的未婚夫。”低低的声音传来,好似含着一抹娇。 这时候许多包间里的饭局散了,不时有人经过这里去乘电梯。 容誉:“…”他真是欠了她的。 容誉微微俯身,揽住她的腿弯,打横抱起喻挽。 一步一步,稳而有力地迈着台阶。 长期锻炼的缘故,到了停车场,容誉没有一丝喘,他轻松放下喻挽。 喻挽睁开双眼,慢慢适应这里微暗的光线,嘟囔,“这还没到车里。” 容誉可不惯她,率先走向车内,“现在这里没人。” 车子徐徐行驶,喻挽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今天这顿饭,像做了一场梦。 “喝水。”容誉递给她一个熟悉的矿泉水瓶。 是她常喝的牌子。 喻挽这时才注意到,容誉把她的包包带了出来。 喝了几口,喻挽把水瓶放在眼睛上,聊胜于无地给眼睛消肿。 折腾这么一遭,容誉双眸微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男人细长冷白的指骨微弯,在座椅扶手上一顿一顿敲打着。 过了许久,他才启唇道,“挽挽,我们不欠任何一个人。” 他哥和她姐,时也命也。 活着的人,不该背着莫须有的枷锁负重前行。 “你知道她和我说了什么?” 如今这个时候,再叫她“妈妈”,会很讽刺。 “能猜到一些。” 喻挽垂眸,也是。高二那个暑假,她回到喻家。 喻家大小姐,自己的亲生姐姐喻悦,对她百般刁难。容誉都看在眼里,好几次,要不是有他帮忙,她都要丢死人。 “谢谢你,容誉。” 如果不是他,在她初来乍到海城的时候,予以帮助。如果不是他,在她进了大学彷徨不知所措的时候,予以歌声。 她不会对他这么死心塌地,以至于明知他冷心冷性,不问情爱,仍旧慢慢收拢丝线,期待将他罩入自己渴求多年的美梦。 容誉看她心情相比刚才平静许多,哼笑一声,揶揄,“谢可以,不过,可千万不要爱上我。” 第6章 “…”看在他安慰她的份上,喻挽决定暂时不跟他计较。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喻挽对容誉露出个微笑,明媚又张扬。 “放心,暂时腾不出空来。” “…”这次轮到容誉无语。 这些话要是让今天宴席上的人听见,得掉一堆下巴。 一路上,手机震动声不绝于耳,以为是微信群的消息,喻挽没管。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亮起个“易”字。 有关那天和易元白的聊天,喻挽谁也没告诉。 她看了容誉一眼,按断通话。 打开微信,里面赫然是易元白发来的几条信息。 [既然你考虑清楚了,我祝福你和容誉。] [容誉这个人,决定了的不会轻易改变,他决定和你结婚,就不会乱来,也不会随意离婚。] 喻挽细品这几句话,不自觉看了容誉一眼。 八年时光从眼前呼啸而过,而以后每天相对的都会是心心念念的这个人。 容誉早就注意到了喻挽的小动作,轻哂,“不会是你前男友要回来了吧?到时候可别在婚礼现场跑路。” 喻挽对前男友念而不忘,容誉不用担心婚后她对他太过纠缠。但是在结婚前,却增添了许多不确定性。 “我自然是言而守信的人,希望容总到时候也别后悔哦。” 这时,手机传来一条短讯,容誉打开看了半晌,然后对喻挽说,“婚期定在半年之后。” 他语气郑重,“挽挽,这不是胡闹,关系到两家的利益和合作,到时候如果你反悔,绑着你也要举行婚礼。” 话说到这个地步,都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容誉给她时间考虑,现在取消也不是来不及。 只是没想到,喻挽反将一军,“哦,那什么时候领证呢?” 容誉:“…”每次喻挽的回答真是… 令他耳目一新。 他无意探究喻挽和前男友的事,以她的表现,想必是已经没什么可能。 容誉便没再多说。 他转而聊起工作上的事,“下周一在研究所的合同签约仪式,容氏和DH的工作人员都会到场。” “你们对DH的投资完成了?”喻挽问。 “嗯,收尾阶段了。”容誉颔首,又道,“那天你也过去。” 喻挽的职位还不够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她托着下巴,看向容誉的眼波流转,“那天你也去?” “嗯,所以不要出什么岔子。”容誉劲白的指骨轻轻敲击着扶手,垂眸思索一会,看向喻挽,语气清淡,“没问题?” “当然没问题,新调制的香水DH不是很满意吗?” 那天时间来不及,喻挽调制的香水是简单阉割版。 她突然想起周玥,“到时候周玥也在。” 上次容誉去研究所,周玥被主任批评后在办公室反思,两人没有见到。 “周玥?是谁?” 容誉尾音上扬,一侧眉梢轻挑,清隽面容透着清晰明了的疑惑。 见他似乎真的不记得,喻挽提醒,“前女友。” 容誉假模假样地点点头,“哦,前女友太多了,太久远的记不清。” 不记得周玥是假的,但是周玥和他在一起了有一个月?容誉是真的记不清了。 喻挽腹诽,真是浪得明明白白。 她的内心忽然生出一抹胆怯,这样的容誉,她真的能攥得住吗? 宋清越呢,容誉也忘记了吗? 丝毫没受过往情史的影响,容誉嗓音淡漠,“知道了。我会让公司的人严格把关。” 见意思传达到位,喻挽便不再多说。 以他的聪明,应该能猜出她的顾虑。 下周一的合同签订仪式,容不得半点差错。 “送你回家?”聊完工作,容誉依旧一幅公事公办的态度。 “你的车子有个配件需要现订,可能还有一个月,不方便的话,你开这辆车。” “怎么,这还没结婚,容总就要原形毕露了么?”喻挽温声笑道,话语却不柔和。 容誉哂笑一声,潋滟的桃花眼斜睨她,“挽挽是想继续每天有专车专人接送?” 喻挽的拇指捏着包包带子,借以抑制快要过速的心跳 缓了半晌,她露出一抹笑,慢吞吞道,“专车可以,专人可以不用。” “…”容誉嘴角促狭的笑意突然僵凝。 看他吃瘪,喻挽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容,正巧这时车子也行驶到她家楼下。 她拿起落在后座的文件递给容誉,“合同我签好了,容总,如果有补充协定,再联系我。” 而后翩然离去。 容誉盯着那抹逐渐隐在夜色的雾霾蓝身影,无声失笑。 结婚后的生活,似乎不会太枯燥。 六楼亮起灯光,容誉吩咐一声,车子慢慢驶离。 周一这天。 喻挽和容誉一起去研究所。 因为两家还没公开联姻的消息,喻挽摸不准容誉的想法。 到了研究所门口,开口道,“我在这下车,容总去停车场再下车吧。” 她今天换了件大理石蓝色的长裙,像是误入凡间的精灵,引来无数回眸驻足。 容誉手臂搭在窗沿,视线情不自禁追随着那抹身影。 “师姐!”一道清脆男声传来。 喻挽停住脚步,看到来人有几分惊讶,“Bryan!你怎么在这?” “师姐,以后请多多指教。”陆之望站在阳光下,对着喻挽灿笑。 小虎牙使他更显几分孩子气。 因为课题需要,陆之望将在研究所进行为期半年的实习。 助理眼见着未来的容太太和一名年轻男生笑着打了招呼,而后一起肩并肩走进了研究所。 他好像从没看到过喻挽在容总面前露出过这样灿烂、轻松,以及毫不遮掩的笑容。 车子迟迟没动,助理心下暗叫不好。 他回头看自家总裁一眼,突然觉得他的头发有点绿。 车内光线稍暗,淬得容誉的眸色深沉。 盯着空无一人的研究所大门看了半晌,他收回视线,慢悠悠从口中吐出几个字,“去停车场。” 早上九点,容氏、研究所和DH公司的三方代表准时到齐。 两人再见,是在研究所的会议厅。 都没有和对方打招呼。 刚刚的一幕仿佛只是一个插曲,水过无痕。 DH的代表看向喻挽,“喻小姐,可以拿出你新调制的香水,让我这边的专业人员再品鉴一下吗?” “当然可以。” 喻挽做事细心,每次调好的香水都是一式两份,锁在自己的专属冰箱里。 她拎着一串钥匙,“请稍等。” 这时,身旁的周玥开口,“学姐,我和你一起去吧,多一个人会更加稳妥些。” 喻挽看向周玥,虽然极力克制,还是能从她的神情里发现一丝得意。 冰箱的钥匙只有一套,除了她其他人拿不到,喻挽不觉得周玥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我也去。”全程没有发言的容誉突然插话。 他的位子靠近主位,站起身后,在会议厅的一众人中愈显长身玉立,气质优越。 其余人都当是容誉对这次的投资项目比较看重,也没多想。 周玥窃喜,满心觉得容誉是奔着她来的。 出了会议厅,周玥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走到容誉身前,“好久不见。” 容誉蹙了蹙眉,没说话。 喻挽径自略过打算叙旧的两人,走在最前方。耳朵却下意识听着后面的动静。 “确定没问题?”容誉跟上喻挽,两人并肩走在一起。 喻挽转身抬眸,离得这么近,她似乎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当然。” 周玥落在最后,看着前方两人高挑般配的身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找遍了冰箱,都没有看见那瓶香水。 喻挽跳了一早上的眼皮,终于找到原因,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确定是放在这个冰箱里了?”容誉皱着眉,简单翻了下冰箱柜。 喻挽看了他一眼,心如擂鼓,她害怕看见容誉失望的眼神。 容誉经手的投资项目,无一败绩,这次要是被她搞砸,她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容誉抬头巡视四周,发现一个正对这边的摄像头,当机立断道,“查监控吧。” 周玥见状,面上闪过不易察觉的慌乱,她稳住声线,“容总,学姐,DH的人还在会议室等着,查完监控不知要多久,不然就实话实说吧,想必他们应该会理解的。” “周玥,你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喻挽强调。 “诶,学姐?这里怎么有个香水瓶?”周玥突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指着一处实验柜角说。 熟悉的天青色香水瓶身。 喻挽捡起那个瓶子的时候,心跳都要静止。 瓶身上有她的专属标记,她打开香水瓶,刺鼻的味道从里面涌出。 喻挽对香味极其敏感,一个激灵,香水打翻在地。 周玥大叫道,“学姐!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如此珍贵的香水?没有香水我们怎么和DH交代?” 喻挽蹲下身,收拾好残局。 起身后直视着周玥的眼睛,淡淡道,“有没有今天都和DH交代不了了。” “为什么?”周玥问。 “为什么?学妹,你说呢?”喻挽的语气有些犀利。 “我说什么呀?”周玥反驳。 料到她也不会承认,喻挽冷静下来,悠悠道,“你也做过专业的调香实验,鼻子较一般人灵敏。这瓶香水被污染了,你没发现吗?” 香水洒了一片,就连容誉都能闻到若有似无的酸味。 “为今之计就是请求DH宽限几天,我再调好一瓶送过去。”喻挽对容誉说道,却不太敢看他,连声音都比平时低了一倍,“可以吗,容总?” 容誉的脸色阴沉,没有说话。 投资协议还没签订,如果DH在投资要求上狮子大开口,就算他同意,其他股东也不可能同意。 第7章 三人回到会议厅,全部两手空空。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们身上,目露疑惑。 似乎都知道是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空气一时凝结,会议厅内安静得可怕。 喻挽主动向DH的人道歉,“对不起,由于我的失误,香水被损坏了。请问可以宽限几天,我再调好一瓶香水送到你们公司,可以吗?” DH公司对喻挽的香水配方非常有兴趣,很看重这次和研究所的合作,今天来谈合作的代表包括一位高层。 这位高层是出了名的古板严格,玻璃镜片折射出他锐利的眸光,“喻小姐,你的香水配方确实很有吸引力。但是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太不专业了,还是说,这就是你们研究所的一贯作风?” 此话一出,会议厅内的好几个人脸色都难看不已。 研究所主任的脸色早就难看得不行,他向来护短,当下便道,“董总,前几天喻挽已经把香水送到你们公司,你们也验收合格了。不知道今天这一出是有什么用意?如果不想合作大可不要开始。” 主任研究了大半辈子的香水,有一种工匠精神,对于这种商业化向来不感冒。如果不是为了研究所的长期发展,他并不屑于跟这些满身铜臭的商人打交道。 董总却没有放过的意思,出口咄咄逼人,“难道保存好香水不是你们应该做的吗,现在搞这么一出,让我对喻小姐的水平很是怀疑,万一到时候香水配方出现了什么问题…” “董总,您可能对香水不了解,喻挽是我收过最有天赋的一名学生。更何况,这件事的具体缘由还有待查明。” 容氏巴巴地找上DH要给他们投资,董总自觉DH有了容氏这个大靠山。 脊背不由挺得笔直,他看向容誉,“我们DH倒是无所谓,可是如果损失了容总的利益…” “开个价。”容誉淡淡开口。 容誉一开口,摄于他的气场,会议厅不自觉安静下来。 众人一时摸不透他的用意。 董总听见这句话简直寒毛直竖,不过仔细一想,这肯定是对研究所一方说的。他的神情愈发得意起来,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无比期待。 传闻容氏继承人手腕铁血,今日可算见着了。 过了一会,研究所主任才道,“容总,请问这是何意?” 他自然知道现在容氏和DH算是站在了一条绳子上,只是经过短暂的相处,他对容誉这个年轻人还是有些好感的。 看重利益无可厚非,但是却知道尊重喻挽不想卖掉原配方的想法,很是难得。 “主任,您误会了。”容誉转向董总,薄唇轻启,“再追加三个亿,从我的私人账户划出去,够吗?” “容总这是…”董总略有犹疑,还是问出口,“在和董某开玩笑?” 笑话,当初容氏资金入股DH,董事长就不乐意,如果再追加投资,DH可以直接易主了。 如果不是容氏可以解决香水配方的问题,以资金和技术双入股,董事长也不会允许吃人的容氏进入DH的董事局。 “没开玩笑,三亿一到账,这次事情一笔勾销。” 喻挽看向容誉,心中酸涩,又有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是在为她这个未来的未婚妻出头吗? 董总突然摸不清容誉的想法,其实这次合作本来今天就可以谈成的,他们公司的专家对喻挽送过去的香水很是满意。 可是就在昨天,有小道消息传出,研究所内部管理混乱,香水经常丢失。 未来DH内部的调香机构势必要与研究所展开更深入的合作,这关乎到DH的切身利益,如果研究所在这方面的问题严重,合作将很难继续下去。 看容誉的架势,似乎是对研究所有保全之意。 董总的大脑飞速转动,“容总,我们DH的资金链已经饱和。” 他话锋一转,不知道,四年前在国外横空出世的天才调香师——寻yu,各位听说过吗?” 倏地,喻挽看向董总,隐隐约约明白了他的用意。 董总的算盘打得响亮非常,“如果能够由容氏和研究所出面,争取到DH与这位天才调香师的合作,那DH的未来必将更上一层。” 他何尝不知道,海城研究所是国家最高级别的研究所,每年的各项评级都是A+。 既然有人不想促成这次合作,那么他便顺水推舟,最好趁此机会薅到更多的羊毛,才无愧商人本性。 容誉蹙眉,对董总的得寸进尺很不满。 他淡声问,神色已然冷冽,“如果请不到呢?” “那这次合作…”董总没把话说满,言外之意却很明显。 喻挽的心尖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倘若合作不成,她和容誉之间的纽带便又少一分。 她咬了咬唇,清声道,“我来吧,或许我可以争取到与寻yu的合作,但是只能保证短期,长期不保证。” 闻言,董总哈哈大笑,“很好,那今天先到这里,我们先回公司,就等喻小姐的好消息了。” 事已至此,三方谈判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会议室。 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容誉和喻挽两人。 “对不起。”喻挽抿抿唇,语气郑重。 “不怪你。”容誉抚了抚她的脑袋以示安慰,“带我去监控室吧。” “你真的信任我?觉得不是我的玩忽职守?”喻挽一连两个问句。 “为什么不信?” 见她突然像个小鹌鹑一样乖巧,容誉一时竟有些不习惯,心间骤然起了戏弄的心思。 喻挽哑然,清冷的凤眼睁得大大的。 只见男人轻挑眉梢,眼角尽是风流肆意,慢慢向她欺近,“怎么,挽挽这是觉得我的眼光不好?” 容誉明明穿着一身正装,黑裤白衫,喻挽却像是穿过浩浩长河,看见了大一迎新晚会,舞台上的那个少年。 两人的身影重合,一切仿佛都没有变。 都那么令她心动,着迷。 “脸红什么?嗯?”容誉继续向喻挽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过分。 清隽的男声将喻挽拽回现实。 她下意识摸了摸脸颊,云淡风轻道,“想到就要到监控室了,怕你被打脸,紧张的。” “…” 容誉摇头轻笑,以前怎么没发现喻挽的嘴巴还挺厉害? 进到监控室之前,喻挽忽然来了句,“你眼光确实不怎么好。” 不然怎么就是不喜欢她呢。 监控室内保安的打牌声嘈杂,容誉没有听清,他跟上,“刚刚你说什么?” 喻挽抬起头,清澈的眼睛望着他,突然失去了讨论这个话题的欲望,顿了顿,才道,“没什么。” 两人询问起保安关于这几天的监控情况。 很不巧,那几天实验室的监控录像,由于保安操作不当,不小心删除了个干净。 其实两人心底早已有数,来这一趟或许不会有任何收获。 这一切都太巧合了,说没有人主导,是不可能的。 走出监控室,容誉问,“挽挽,你平时和研究所其他人的关系怎么样?” 喻挽一开始就怀疑是周玥了,但是在容誉面前,没有确凿证据,她不想说太多,敷衍道,“…都挺好的。”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问,你点头或摇头。”容誉在商场侵淫数年,眼光何其敏锐,“是周玥,对吗?” 喻挽并不意外他会猜出来,但还是为他的体贴感到瞬间的愣怔。 她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又说,“既然事情可以解决,我也不想再和她计较。” 周玥是她的学妹,虽然两人面上不怎么和,但总归是一个学校的校友,出了社会,方知同学情谊的珍贵。 “寻yu。”容誉看她一眼,没同意也没拒绝,换了话题,“你认识他?” “嗯,她是我导师的朋友。” 既然这样,喻挽应该能解决,容誉没再多问,“有什么需要再找我。” “好。” “师姐!”不远处传来陆之望的声音,有着独属于年少人的飞扬和意气。 喻挽一时恍神,曾经,容誉也是这样的一个大男孩,那么洒脱,那么随性。 听见熟悉的声音,容誉看向来人,挑了挑眉。 都说女人天生就有第六感,有时候男人也不例外,这位师弟看喻挽的眼神,与众不同。 走到近前,陆之望也看到了容誉,一时只觉得容誉身上的气质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却没细想。 两人点点头,当作招呼。 “今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有哪里需要帮忙吗?”陆之望问。 “好,Bryan,那我们现在去实验室吧。这次最好是调一版正式的,我们尽量争取三天内给DH送过去。” 喻挽跟着陆之望一同离去,直到迈出好几步,才想起来似的,她回过头,“容总,你先回去吧,我要去加班了。” “嗯。”两人隔着几步远,就这么看着对方,容誉的眸色深如海底,看不透。 喻挽正想转过身,又听见他问,“下午几点下班?” “…还不确定。”喻挽的言外之意,不用来接她下班。 怎料,容誉并没打算就此放过她,“下班前发个消息,来接你。” “不用,有我送师姐就够了。” 陆之望见状,急忙说道。送女生回家的举动太引人遐想,不管这个男人对师姐有什么想法,他都要及时掐断。 “没事,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喻挽一语双关,这是同时拒绝了两个男人的邀请。 她又对容誉解释,“可能会很晚。” “不着急,我今晚也加班。”似乎是担心她再拒绝,容誉云淡风轻的补充,“挽挽加到什么时候,我就加到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09 23:55:00~2022-05-12 10:53: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嘻嘻嘻哈哈哈3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章 “…”喻挽一时语塞,耳尖泛起细润的绯色。 心中呜呼一片,她怎么就看上了一个这么会撩人的混蛋? 容誉见喻挽没再拒绝,转身进了电梯。 “师姐,他…和你什么关系呀?”陆之望收回视线,眉头紧蹙。 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不简单,从穿着打扮上看,似乎是个社会精英。 “小孩子别瞎打听大人的事。”喻挽轻斥。 陆之望才上大四,比她小了足足四岁,说小孩子也确实没有冤枉他。 “师姐,我都二十了!不小了!”陆之望不乐意,喻挽总是把他当作小孩子。 “行行行,你不小,那我们去工作吧,Byran。”喻挽嘴角挂着柔和的笑意。 她在人际交往上一向没什么天赋,也没耐心,可是Byran不同,他像一个小太阳,和他相处很轻松。 陆之望没再死缠烂打,怕说太多了惹师姐烦恶。 两人的效率奇快,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已经完成了整个香水制作过程的三分之一。 时针指向十点,两人收拾好打算下班。 “师姐,时间很晚了,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打个车,很快的。”喻挽没通知容誉,打算自己回去。 她没那么矫情,国外四年,早就独立,也不再是高二刚回到喻家时那个怯懦的安静的乖乖女。 下到一楼的时候,喻挽接到容誉的电话,男人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过来,显得立体、悠扬。 “怎么这么不听话?说了来接你。” 喻挽一惊,急忙往四周望去,研究所一楼的大厅空空荡荡,就连门卫都早已下班。 “回头。” 电话那头的嗓音低沉,丝丝绕绕,像夏日的晚风,浇进她的心底,暖融融一片。 喻挽似有所觉,嘴角微微翘起。 她转身向后看去。 晚上的海城依旧闷热,容誉站在电梯前,淡淡瞅着她,好看的眸子像是蕴了万千星辰。 他不紧不慢走向喻挽,喻挽目视他而来,只觉得这个热气蒸腾的夜晚多了几缕清爽。 “说了来接你,不信我?” 容誉屈指,在喻挽的额头轻轻一弹,“惩罚。” 喻挽往一侧躲了下,余光却忍不住偷瞄他。 自从两家确认了联姻事宜,这人撩人的功夫真是愈发见长了。 不对,他一直都是这样。 只是之前,他看不见她,不会对她说这些。 “不是不信你。” 喻挽眨眨眼,大着胆子,故意道,“是…心疼你。” “…”容誉失笑,才不信她的鬼话。 看到两人的互动,陆之望懵了,他只是和师姐一个月没见,这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走吧。” 容誉伸手,喻挽顺着视线,看向男人清瘦有力的手掌,下意识就想递过自己的手,握上去。 待瞥到他眼里一闪而逝的似笑非笑,喻挽:“…” 她摘下肩膀上的包包,一把塞到容誉手上,自己走在了最前面。 容誉摇摇头,无奈跟上。 虽然他本来就是这个意思。 陆之望见状,赶紧跑到喻挽另一侧,“师姐,你要跟他回家吗?” 喻挽没注意听,下意识“嗯”了声。 容誉却听得清楚,挑高眉梢,“哦?挽挽要跟我回家?” “…”喻挽一愣,随即反驳,“谁要跟你回家?” 为了掩饰自己即将变红的脸颊,她快速转头看向陆之望,问他,“Byran,你怎么回去?” 陆之望眨眨眼,神色几分无辜,“…我可以蹭你的车吗?” 指指身侧的男人,喻挽回答,“他的车,你问他。” 容誉:“…”没说话。 喻挽知道这是同意的意思。 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几人乘坐电梯下去。 两男一女,喻挽站在中间,电梯更显逼仄,直觉呼吸难捱,等电梯开了,她抢先一步出去。 时间已经逼近十点半,容誉早早让司机下了班,他是自己开车来的。 他打开后车座,送喻挽坐上车,把钥匙抛给陆之望,“你开。” “凭什么?”陆之望不满。 容誉斜他一眼,哼笑一声,“你说呢?” 喻挽揪着容誉的衣摆,“容誉,别胡闹了。” Byran才二十岁,即使考了驾照,开车也不一定熟练。 “师姐,我会开车,我这就开给你看。” 陆之望最怕喻挽说他小,说他不行,急着表明。 容誉“呵”了声,幼稚。 直到坐上主驾驶,看着空荡荡的副驾驶,陆之望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容誉算计了。 而这个男人,正和师姐两个人,一起坐在后座,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喻挽微微笑起来。 他突然发现,师姐和自己相处时,确实是开心的。 可是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时,师姐的姿态柔婉,完全浸入在两人之间,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在她面前失色了。 陆之望的心中涌出不好的预感。 男人最了解男人,他不觉得容誉喜欢喻挽。 像是那种,陆之望想着措辞。 对,像是一份工作,在谁的指挥下依言做着。 可是两人之间的那种氛围,他插不进去。 “晚上吃饭了吗?” 容誉说着,递来一个餐盒,两层高。 喻挽看着那个餐盒,很新,是奶白色的,她没接。 脑海里不禁想着,他曾经也是这么对宋清越,甚至周玥,的吧。 这么体贴。 “是从公司食堂打包的。”容誉又解释。 自从他们所即将和容氏达成合作的消息传遍研究所,喻挽经常能听见各种关于容誉以及容誉的消息。 容氏的门槛高,福利好,就连食堂的饭菜都是美味可口。 更不要说身为容氏总裁的私人食堂了。 喻挽打开饭盒,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她又盖上。 陆之望在前面看似专注地开着车,心中却对容誉的作为嗤之以鼻,他在研究所趁着空挡在网上搜了容誉这个人。 啧,可以用五个字来形容。 情场浪荡子。 怪不得段位这么高。 “不合胃口?”容誉看见喻挽的动作,淡声问。 喻挽摇头,“太晚了。” 研究所离着陆之望的家最近,其次是喻挽的家。 后面两人好像没注意他,陆之望眼睛滴溜一转,眼看车子快达到他的小区,他没停。 熟悉的小区名字一闪而过,喻挽回头看一眼,更加确信,提醒主驾驶上的人,“你到了,Byran。” “啊?”陆之望不敢不理师姐,故作不知。 “停车,回家。”喻挽重复。 陆之望泄了气,好吧。 走之前,他瞪了容誉一眼。 然后又笑着对喻挽道,“师姐,明天见。” “明天见。”喻挽回。 她心里有些乱,声音却是淡淡的,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容誉:“…” 懒得和陆之望计较,容誉下车,他扶着车门,搭了喻挽一眼,“挽挽,来副驾驶。” 然后绕过车身坐到主驾驶。 “非要接我下班,是有事情和我说?”喻挽坐到副驾驶,问他。 容誉徐徐开着车,晚风透过车窗的缝隙穿进来,吹得他利落干净的发丝有几分凌乱,反倒削弱了身上的成熟感。 今天的容誉让她想起太多的从前了。 可是那从前里,容誉不知道她也在。 他没答,反倒极有耐心地解释起来接她的理由,“我怕我不来接你,就被那家伙拐走了。” 那家伙,自然指的是陆之望。 “Byran只是我的师弟,你不要误会。” “嗯,没误会。”停了停,容誉懒懒道,“你们不可能。” 喻挽突然有些气,怎么就不可能了。 她承认,她确实喜欢他,喜欢到无可救药。 即使这四年里和别人谈了一场恋爱,却处处都是他的影子。 可是容誉不知道。 这是她在他面前,唯一的底气,她绝不要他来拿捏她。 “要不是我提前回了国,还真不一定。” 喻挽的口气中有赌气的意味。 容誉微倾的嘴角倏地拉平,“嗯,要不是你提前回了国,我的夜生活也不会这么寡淡。” 像一杯白开水,每天坐在车里等着一个女人下班。 “砰”地一声,容誉的这句话,像一个炸弹,炸掉了这些天以来,喻挽对他的所有幻想。 他还是他,那个游戏人间,快意人生的浪子。 “呵,那容总大可以继续,不用为了我这么委屈自己。” “你这么生气,这是忘了,我们之间,说好的不谈感情?” 见她默不作声,容誉低声唤她,“挽挽?” 一句低哑的“挽挽”,喻挽的心已经塌陷一半。 她的声音温柔了点,话语却不怎么留情,“没忘,只是想提醒你,记得守男德。” 容誉几乎被气笑,正巧这时经过一个红灯,他伸手捏了捏喻挽的脸颊,“挽挽,做人不要太双标。” 这么亲昵的动作,喻挽差点遭受不住。 清澈的眼瞳透着抹疑惑,喻挽的脑子晕乎乎的,“嗯?” 容誉耐心解释,“既然知道了他的心思,以后离他远点。” “唔…离不了,他在研究所的这半年我负责带他实习。” 喻挽看向容誉,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层狡黠。 “嗯,你有分寸就好。”容誉不会在这方面过多干涉,他相信喻挽。 除了嘴上不饶人,喻挽的行为妥帖,不然他那个圈子也不会一致以为她“乖”得不得了。 唉,试探失败。 喻挽忽然有些意兴阑珊。 “关于DH的代言人,你有什么想法?” 容誉的话题转的太快,喻挽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不关注这方面,也不知道DH之前的代言人是谁,顺口问了句,“你有想法了?” “嗯,现在的代言人合约快到期了。容氏既然入股了DH,以后股份也是在你名下,代言人的人选,你可以看着来。” 喻挽身为调香师,对于香水代言人的选择,应该有自己的看法。 投资流程走完,容氏便是DH的第三大股东,在公司一些重大决策上的有一定的发言权。 “DH现在的代言人是谁?”喻挽随口一问。 她觉得问了也是白问,容誉日理万机,怎么会关心这种事情。 下一秒,喻挽听见容誉的回答,“…宋清越。” 容誉的嗓音淡漠沉静,听不出什么波动。 车子骤然停在自己家楼下。 喻挽身体随着惯性往前移了点,长甲顺势掐在手心,疼得她一个瑟缩。 容誉丢给她一块烫手山芋,她好像只能接过来。 别无选择。 第9章 喻挽着实没想到,DH的代言人,竟然是她。 毕业后,宋清越成为了一名歌手,现在已经发展为歌手演员双栖明星。 耀眼、光芒万丈。 她摸不透容誉对这位初恋加前女友的想法。 毕竟,初恋总是令人难以忘怀。 脑海中情不自禁回想着那几年里的画面,他们是学校里最令人羡慕的一对,那么般配、登对。 “那你的想法是什么?容誉。”喻挽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轻。 “看你。” 他的语气淡漠得仿佛没有感情,喻挽更是揣摩不出。 喻挽目视前方,黑夜寂寥,一如她现在的心境。 她想问他关于宋清越。 还想问他,他们现在这样的相处,是不是只是联姻之前的正常接触。 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喻挽捏着安全带,“啪嗒”一声,松开卡扣。 “我先回去了。” 车内没有开灯,喻挽看不清他,只能看见浅浅的轮廓。 见他不答话,喻挽推开车门。 “挽挽。”容誉叫住她。 远处传来几声猫叫,混合着蝉鸣,车子旁边的路灯突然亮起来,灯光打在他的脸上。 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好似映着点点星光。 喻挽想吻上去。 然后她也这么做了。 她刚离容誉近了几厘米,倏然,容誉倾身向她而来,喻挽下意识闭上眼睛。 微凉的唇,落在她的眼皮上。 “盖个章。” 喻挽大脑发空,只是呆呆地想着,他为什么亲这个地方。 那这算不算是,她刚刚的试探,没有失败。 一道男声在耳畔响起,有热气喷洒进耳里,酥酥痒痒,令喻挽有些心痒难耐。 “记住谁是你的未婚夫。” 心跳如擂鼓,喻挽害怕暴露。 她连忙伸手推开他,嘟囔着,“说什么…我们还没订婚。” “呵…快了。”容誉揉揉她的头发,“很晚了,回去吧。” 还好她这边是隐在黑暗里的,容誉看不见她红得像熟了的水蜜桃似的脸颊。 像是不甘落后,喻挽对着坐回主驾驶位的容誉,勾了勾手指。 “怎么?想亲回来?”容誉挑着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喻挽的眸子里又闪过一丝狡黠,她笑着伸出手,快速捏了捏容誉的耳朵。 “我也盖章了。” 容誉:“…”她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夜朗星稀。 喻挽躺在床上,只有自己时,才敢把那颗悸动燥热的心放出来。 容誉吻她了。 她知道这不算什么,却还是会为两人顺利的进展而感到开心。 只要在结婚前,确保不被他发现,她的秘密,就足够了。 昨夜下了一场雨,喻挽走出单元楼,伸了个懒腰,空气是清新的。 她看向准时等在不远处的车子,唇角向上挽起。 接连加了两天的班,香水成功制作完毕,这次喻挽亲自送去了DH。 DH很满意。 她以寻yu的口吻,向DH发了邮件,表示可以达成短期的合作。 让喻挽没想到的是,DH诚意满满,给她的条件和待遇十分优厚。 虽然研究所被DH摆了一道,但是喻挽不得不承认,DH对香水制作工艺有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坚持。 她相信,未来的决策有容誉的参与,DH会脱胎换骨。 签订完合同,喻挽松了一口气,这次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容氏对DH的投资进度,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前天她问过一句,容誉只说还在进行当中。 喻挽便没再多问,投资数额不小,手续繁杂,时间长些也正常。 期间,陆之望试探了好几次喻挽,问她和容誉的关系,都被喻挽敷衍过去。 联姻的事,既然容誉暂时没说,两家也没公开,她似乎也没有说的必要。 说出来,反而徒增麻烦。 快下班的时候,微信响了好几下。 喻挽打开,看见一位网友的消息,这名网友是她大三那年无意间加上的。 当时喻悦因为空难去世,全家都陷入哀恸,她对喻悦没感情。 但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亲生姐妹。 那是一条鲜活的人命。 何况那场航班上,还有容誉的哥哥容礼,她至今都不敢回想起,接到消息后的那几天里,容誉的样子。 疯魔。 【清溪】:晚晚,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清溪】:[转圈.jpg] 【清溪】:[跳舞.jpg] 喻挽从回忆中及时抽离,一下一下点着键盘。 【欲晚】:记得。 回国前她和清溪约定了回国后面基,时间正好是在明晚的演唱会。 歌手擅长安静低缓的情歌,是她和清溪共同喜欢的。 容誉放弃音乐后,她好长一段时间,都要靠着录音里他的歌声才能入睡。 直到发现了这位歌手。 成为了她在漫漫长夜里的唯一慰藉。 【清溪】:明天见,么么哒~ 【欲晚】:明天见,爱你~ 第二天,喻挽早早下了班,清溪约她在演唱会开场之前先去附近的咖啡厅坐坐。 喻挽欣然同意。 进了咖啡厅,喻挽报出名字,服务员领着她上了二楼,二楼一般都是包间。 一般人都是约在一楼的大堂,喻挽感到奇怪,但也没多想。 进了包间,服务员离去,只见一个女人在窗边坐着,包裹得很是严实,与这个时节的炎热格格不入。 单看穿着和坐姿,喻挽就能感觉出对方气质的与众不同,似乎是个美人。 感觉到来人,女人回头向她看来,站起身招呼道,“晚晚,终于和你见面了。” “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样漂亮。” 声音似曾相识,喻挽一时想不起来这个声音在哪听过,“清溪呢,怎么捂得这么严实。” 算起来,两人做网友的时间也有将近六年了。她在朋友圈发过自拍,清溪还时常评论,清溪也发,但从没发过自拍。 “还不知道你的样子,不过肯定是个美女。” “晚晚真会说话。”来到近前,宋清越摘掉口罩和墨镜,露出整张脸。 她眨眨眼睛,拉着喻挽的手,笑得优雅又调皮,“惊讶吗?” 确实惊讶。 然而,两人口中的“惊讶”并不是同一种。 看到这张脸,喻挽心中漾起巨大的波涛,甚至忘了反抗,任由她拉着自己坐到餐桌前。 她张张嘴,讷讷出声,“怎么,会是你。” “哈哈,晚晚,你是我的第一个圈外好朋友,你不会因为这个就不理我了吧。” 宋清越捂着嘴,笑起来。 “…”喻挽的脑子乱哄哄的,不知该作何表情。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竟然和容誉的初恋女友做了六年的网友。 容喻两家将要联姻的消息尚未公布,但在上流圈子里早已传开。 这个时候,她和宋清越在现实见面。 她觉得一切都充满了巧合,但是这次见面是在她回国之前两人就商量好的,那时候联姻的事情还只有两家人知道。 她知道不该把人想得太坏,不是谁都是周玥。 两人六年里时不时会分享自己的事情,兴趣相投,性格也合得来,她早已把宋清越看作自己的知己。 喻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宋清越。 宋清越好像发现了她的异常,脸上的笑容消失,小心翼翼道,“晚晚,你…是觉得我骗了你吗,对不起,我的职业特殊,才一直没告诉你。” 喻挽缓缓摇了摇头,脸上勉强挂起一个浅笑,“没有,只是有些惊讶。”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了。”宋清越又开心起来。 她的职业注定了她和别人的约会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样光明正大,因此她对每一段友谊都很珍惜。 宋清越拄着下巴,看着喻挽沉思,过一会,她说,“晚晚,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呢。” 从前看朋友圈不仔细,现在总觉得两人在哪里见过,她对喻挽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喻挽本来在搅拌着咖啡,听见这句话,“啪”地一声,勺子掉在地上。 她慌忙捡起。 淡定回应宋清越,“是吗?可能我比较大众脸。” “哈哈。晚晚你在开玩笑吗,你这张脸,完全可以出道了好吗,完全秒杀圈里一众小花。” 喻挽是那种清冷秀美的长相,一双丹凤眼,勾人而不自知。她的皮肤白皙,今天的一身紫色吊带裙衬得她高贵又俏皮。 喻挽被她逗笑,或许是她想多了。她不再纠结宋清越可能的用意。 两人的气氛开始缓和,“你说这话,可要把圈里的女明星都得罪了。” 服务员重新上了餐具。 喻挽静下心,慢慢品着咖啡。 事已至此,只能兵来将挡。 宋清越搅着咖啡,摇摇头,“这个圈子就是个名利场,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的。” 喻挽忽然想问,当年你对容誉,有几分真心,现在又剩下多少。 她克制住。 两人毕竟是多年网友,气氛很快熟络。 不多时,到了演唱会快开场的时间。 两人又特意多等了会,这样开场后进去不易被发现。 宋清越戴上口罩,挽着喻挽下楼。 她没戴墨镜,有时候戴着反而更加招摇。 两人来到一楼大堂,宋清越在来的时候便已付过钱。 手挽着手向门外走去,两人的姿态很是亲昵。 突然,喻挽面向一个地方,止住脚步。 宋清越见她不动,疑惑的语气,“晚晚,怎么了?” 那边的人也看见了她,或者,是她们两个。 神情本来是冷峻的,看到她之后,仿佛融化了一点,又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也仿佛不是为她融化的。 但瞳孔里一闪而过的讶异,却是被她精准捕捉。 男人的眸色深幽,宛若层层深不见底的海水,喻挽望不清里面蕴藏的意味。 也不懂,他明明说已经不记得周玥这个前女友的存在,怎么还会和她一起吃饭。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13 11:30:26~2022-05-14 10:34: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嘻嘻嘻哈哈哈、悦之无因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容誉先是注意到了喻挽,然后又看见她身旁的女人。 几年没见,有些认不出来。 但那双眼睛实在太有辨识度。 喻挽见他微微起身,似有过来的意思。 她又看了一眼周玥,那人背对她坐着,没发现任何异样,喻挽咬咬唇,径直转身离开。 容誉:“…”磨了磨牙。 瞥一眼对面的周玥,容誉忽然想起昨晚喻挽的“男德”论调,他笑了笑。 挽挽似乎又生气了。 见他竟然在笑,周玥有些生气,带着乞求的质问,“容誉,你真的要结婚了吗?” 容誉没答,只想速战速决,“周玥,这是最后一次见你,不要再在类似事情上使绊子。” 直到现在,周玥还没反应过来。 只一昧沉浸在容誉对她的厌弃里,他对她竟然如此无情。 “所以,我只是你游戏人间的一段微不足道的旅途?一个让宋清越吃醋的对象?” 这关宋清越什么事? 容誉皱了皱眉,已然不耐烦。 他现在对喻挽为什么会和宋清越在一起,比较好奇。 “晚晚,等等我。” 出了咖啡厅,听到后面人的叫声,喻挽停下脚步。 宋清越跟上来,问她,“晚晚,你认识刚刚那个男人啊?” “…谁?” “容誉,就是海城容氏集团的总裁。” 宋清越没有说她和容誉谈过恋爱,这种事情没什么好说的,两人早就没了感情。 “说起来,我昨天还和他沟通了代言的事。你知道吧?就是容氏最近投资的那个香水公司,叫什么名来着…” “DH。” 喻挽的心一寸寸凉下去,所以早就决定好的事,还问她做什么。 “咦,晚晚你知道呀。”宋清越一敲脑袋。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你是一名调香师,应该有所耳闻。” 喻挽考虑半晌,还是问出口,“…代言合同你们签了?” “没有。”宋清越摇摇头,大大咧咧的,“容誉说还要考虑。” 自从回国和容誉再见后,喻挽的心就像是坐在了过山车上,随着他的一举一动,或是抛上去,或是跌下来。 没一次落在实处。 如果宋清越的答案是肯定的,喻挽想,她可能直接会毁了这段联姻。 宋清越接着对她发牢骚,言语之间很是不满,“磨磨唧唧的,之前DH要不是有我带货,早就财政赤字了。” 喻挽看着她,其实宋清越并不知道,即使有她的代言,DH的经营状况也并不乐观。 虚假繁荣罢了。 而DH之所以对容氏的投资举动那么严苛,有赌的成分。 很幸运,他们赌成功了。 “听起来,你和容总很熟悉的样子,你可以直接让他把这个代言给你呀。” 喻挽还是管不住自己,忍不住试探。 “他?”宋清越不屑,“利欲熏心、无利不起早的商人,怎么可能直接给我。” “晚晚,你是不是对这些有钱人有什么滤镜?” 喻挽:“…”身为有钱人的她,膝盖也被迫中了一箭。 她不得不承认,宋清越说的对。 就连她和容誉的联姻,也多是利益使然,喻家的产业对容氏的发展版图而言,是最好的助力。 喻挽仔细观察着宋清越的表情,一点不像作假。 她觉得,宋清越好像一点也不喜欢容誉了。 啧。不知道他知道了后会是什么感受。 两人进到演唱会现场的时候,气氛早已炒热。 场内人山人海,每个人挥舞着荧光棒,举着灯牌,现场闪烁着万千灯火,充斥着粉丝们声嘶力竭的呐喊声。 而这些,全部属于站在舞台中央的,最耀眼的那个人。 喻挽又想起容誉,他本来也可以的,他本来也可以这样光芒万丈。 她的心情忽然又低落下去。 喻挽和宋清越在演唱会的最后,歌手和观众互动的时候,悄悄从后门离开。 宋清越说要开车送喻挽回家,喻挽拒绝了,这里离她家不是很远,穿过两条街就到了。 快走到楼门口的时候,远处传来钟声,十二点了,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透过昏黄的街灯,喻挽看见一个高高的人影,正静静立在她家楼下。 灯光拉长了他的影子。 天边的月光透亮,在他的身上洒下一片清辉。 夏夜绵长,喻挽忽觉几分释然。 就算容誉放弃音乐,也永远都那么耀眼。 他曾经给过的温柔,足以抵消一切。 “去哪了?玩到现在才回来?”容誉按灭手中吸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烟,扔进垃圾桶。 喻挽看着他的动作,她对味道敏感,他知道女孩子不喜欢烟味,每回他见她,都是这样,给足了迁就。 今夜的演唱会耗尽了她的情绪,现场的嘈杂和热烈与这个男人周身的沉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有时候年少的很多遗憾,莫过于,我本可以。 她突然想抱抱他。 但喻挽不太想动,也觉得会突兀,最终也只是轻声来了句,“你怎么来了?” “今天在咖啡厅没看见我?” 容誉走近,垂眸睨着她。 不提这档子事儿还好,他这么晚来找她,除了心疼,喻挽还有点感动。 一提起这事,喻挽怎么都过不去了,小心思又开始活泛起来。 她“呵呵”笑了声,语气里有几分阴阳怪气,“不守男德的人,我看不见。” “…”容誉捏她的脸颊,“故意的是吧?” 喻挽拍开他的手,轻轻“呸”了一声。 “你手脏,别摸我的脸。” 容誉磨了磨牙,以后谁再说喻挽是乖乖女,乖得不得了,他跟谁急。 “你生什么气?” “我生气?我们什么关系呀,我生气。”喻挽又强调一句,“我不生气。” “你说什么关系?嗯?” 喻挽眨眨眼,嘀咕一句,“不谈感情的未来塑料结婚对象呗。” “嗯,挽挽,你说得对。” 容誉撩起她的一缕头发,轻轻揪着,锐利的眸子盯着她,“那你背着我去找宋清越干什么?了解我的情史?” “这不像你。”他又扔下一句。 喻挽莫名其妙,这都哪跟哪。 她回呛,“容总,你是不是有点自恋了?” 她干脆挑明了,好让他彻底放心,“你不会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欢你吧?” 容誉没有喻挽想象中的怒气,因为这正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夏日的晚风徐徐吹过,带来几丝沁凉,有几缕头发从喻挽耳边散下。 容誉抚着她的脸颊,轻轻摩挲,直到她抬起眼睛看他,他随意地把她的头发掖回耳后。 喻挽的耳尖触到一抹温热。 而他的声线淡薄,毫无感情,“以后不要再去找她。” 没什么必要。 如果不是今天见到,他都快忘了她的样子。 他的手又放下去,喻挽突然瞥见他的袖扣,黑色的。 上面刻着金色的花纹,典雅华贵。 喻挽想起今天宋清越穿的衣服,同样的颜色和样式。 她抬起头看向容誉,脸上笑吟吟的,“可以呀,那容总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 喻挽指着那颗袖扣,近乎无赖地道,“我讨厌这个袖扣,以后你都不要戴。” 其实她没有说,她只是讨厌他谈过那么多场恋爱。 容誉伸出手,到她眼前。 “干嘛?”喻挽一时不解。 容誉点点下巴,“不是不喜欢,拆下来。” 除了爱情,他任何地方都随着她。 “不拆。”喻挽学着他的样子,秀气的下巴点了点,“你用这只袖扣见过别的女人,自己扔掉吧。” “挽挽,别装。” 容誉捏捏她的下巴,右手撑上她的后颈,轻轻缓缓地捏着,像是惩罚,又像是挑逗。 却搅乱了喻挽的一池春水。 “不喜欢我不用装作吃醋。”容誉简单解释两句,“是投资的事情,周玥使了绊子。” “…” 而始作俑者还在继续,喻挽往前移了一小步,躲开他的触碰,声音透着丝不自在,“解决了吗?” 容誉笑了声,“本来可以解决的。” “?”喻挽看向他,有些不明所以,浅瞳轻眨。 两人本来就距离得很近了,这么一抬头,喻挽的额头差点碰到他的下巴,如果他没那么高的话。 她看见你容誉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极浅的笑痕,还有淡淡的揶揄,“可是看到你在咖啡厅不理我,我就没心思解决了。” “是看到前女友没心思了吧。” 喻挽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撇撇嘴道。 “我说过,前女友太多,记不清了。” 这次的试探又被他忽悠过去,喻挽面上笑着,脚下对着容誉的脚,使了八.九分的力气,重重一碾。 她后退几步,红唇吐出二字,“惩罚。” 容誉吃痛,脸上仍不形于色。 他缓缓靠近她,微微弯下腰,右手箍在她的腿弯,左手放在她的背部,像抱小孩似的,就这么把她抱起来。 两人的身体紧贴,热度源源不断地传递着。 “干什么?”喻挽动了动身体,好不自在。 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太亮,离得近了喻挽遭受不住,她把头偏向一侧。 “你确定还要动?”耳畔传来低悦的男声,像是夏夜交响曲的音符,一唱一和地蹦入她的心底。 他的声音好听到了她的心里,喻挽却从中不合时宜地听出了那声音里的危险。 她嗅出了男人强大的占有欲极强的雄性荷尔蒙的气息。 喻挽顿时不说话了,像只鹌鹑似的,安静伏在他的肩头。 终于有了那么几分乖乖女的样子,容誉抱着她,一步一步踏着台阶,上了楼。 鼻腔里充斥着独属于他的味道,清冽淡雅,引人沉迷。 许是在楼下吹了挺长时间风的原因,烟草味很淡很淡。 喻挽有些晃神,这个怀抱,她到底觊觎多久了呢? 更深露重的夜晚,男人抱着女人上楼回家,似乎是一件心照不宣的事。 喻挽一个咯噔,他不会想…吧? “容誉,你单身多久了?”问完,喻挽差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怎么?挽挽是想要…”他刻意顿了顿,嗓音里含着抹笑,“继续打听我的情史?” 第11章 喻挽的双手紧紧环着他的后肩,两人的距离几乎没有,她能看见他眼皮上的褶皱,以及眼瞳里的波光。 无论何时,总像是含着抹笑意。 喻挽轻轻“呸”了声。 “我只是觉得,”她直视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我这么好看,怕你把持不住。” 正好这时到了喻挽所住的楼层,容誉没有放下她的意思。 身为一个成年男人,花花场合也不是没去过,容誉怎么可能听不懂她刚才的弦外之音。 “嗯,挽挽确实很好看。”容誉低低道,“我觉得你说得对。” 热气呼啸而来,喷洒进喻挽的耳朵里,酥酥麻麻。 喻挽:“…” 她不该和容誉比不要脸的,能比过他就邪门了。 “还不下来?” 她还沉浸在和他的对话里,耳际倏然传来一抹混合着笑音的调侃,刺得喻挽心头痒痒的。 喻挽恍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她家门口。她赶紧从他身上爬下来,背过身去开门。 进了家门,喻挽用手撑着门,见他仍在原地不动,她问,“要进来吗?” 她一抬头,便看见男人的神情似笑非笑,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重复道,“进来吗?” 容誉慢悠悠晃了进去,“进来做什么?” 喻挽贼兮兮的眸子瞅着他,干净透亮,“请你喝水呀,不然你以为做什么。” “而且,孤男寡女的话,该担心的明明是我好不好。” 进了客厅,容誉:“挽挽,很晚了,该睡觉了。” 喻挽去接了杯水,递给他,“嗯呢,你刚刚抱我上来,辛苦了。” 边喝着水,容誉边打量着喻挽的这个小家,她不知道,这套房子当时还是喻初寒托他替她租的。 所以他没来过,却清晰地知道她的家在哪一层,哪一扇。 “怎么不回老宅住?”他随口问了句。 喻挽也接了杯水喝着,“本来是怕爷爷催婚,后来才知道联姻对象是你。” 言外之意是,听见是他,便不怕爷爷催了。 “哦,”容誉的神色透着一抹促狭,“看来挽挽对我这个联姻对象很是满意。” “不然呢,容总也挺满意的不是吗,毕竟都准备自掏腰包了。” 当时被DH为难,他提出继续投资三亿的决定,怎么看都像是为了容氏能够成功投资DH而做的妥协。 容誉的烟瘾又上来,他看见桌上放着一块糖,随手拿起,递给喻挽,“帮我打开。” “你没手呀。”喻挽嘀咕,却还是依言拆开糖纸,伸手,却不再进一步,离他有十几公分远。 容誉低头,把那块糖含在嘴里,等烟瘾缓解一点,才道,“部分资金已经转入DH了,是从另一个项目转过去的。” 喻挽略略惊诧一瞬,这种算得上商业机密的事,他竟会和她解释。 也理解了他那么做的原因,如果投资中断,会给容氏带来不少损失。 她皱眉问他,“不过为什么需要从别的项目转过来资金?你们容氏不会真的要破产了吧?” 她是调侃的语气,因为喻挽相信,容氏的资金链绝对强大,资金源健康充沛,但还是对他的这一举措感到不理解。 “如果真的破产了呢?挽挽。”容誉问。 “那当然是,”喻挽一字一句,很是干脆,“取消联姻。” “…”气得肝疼,容誉附身逼近她,徐徐开口,“没可能,过几天,容氏和喻氏就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过几天?” “嗯,没猜错的话,明晚回你家就是商量订婚的事。” “明晚?我家?” 喻挽很是诧异,连声音都比平常大了几个分贝。 怎么没人和她说。 “你不知道?” 喻挽瘪瘪嘴,“现在知道了。” 容誉颔首,瞥了眼客厅墙上挂着的时钟,已经接近凌晨一点,“好了,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喻挽送他出门,刚刚口中的糖已化完,容誉克制不住烟瘾,从口袋中摸出烟和打火机。 喻挽就这么看着他,看他轻松划开火机盖,蓝色的火焰跳跃出来,她突然想看看他吸烟的样子。 然后抱抱他,像是穿过漫长的时间长河,抱住那个失意伤心的年轻时的容誉。 他之前还唱歌的时候,是从来不吸烟的。 后来容礼去世,每次见他,他都是烟不离手,身旁牵着各式各样的女人。 容誉没有点燃,侧目,淡淡瞅着她,见她丝毫没有关门的意思,他挑着眼睛,“怎么?挽挽这是舍不得我?” 男人清隽的眉眼隐约传出几许风流,却和五年前,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喻挽见他收了火机,那根烟也放回原处,她压了压唇,终是问出口,“容誉,以后可不可以不吸烟了。” 如果还可以,喻挽多么想,他能再站上舞台一次,再唱一次歌,只唱给她听。 容誉避重就轻,“还没结婚,挽挽就开始管我了。” “吸烟对嗓子不好。”喻挽无意识说了句。 容誉手下一滞,眼里的笑意似风过无痕,消失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他声音冷硬,称呼也变了,“喻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喻挽被这句话气得不行,她明明是在关心他,“随便你。” 在喻挽关上门之前,听见容誉疏冷的声音,“明晚来接你回老宅。” “哐当”一声,喻挽把门彻底关上。 第二天,临近下班时间。 喻挽瞥一眼手机,看见那个狗男人的消息。 【容誉】:到研究所停车场了,下来吧。 没等容誉,喻挽自己打车回了家。 容誉姗姗来迟,见到喻挽正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不时还和喻初寒笑着说句话。 没来由地,容誉生出几分气闷。 喻初寒偏还要火上浇油,“怎么来这么晚,没记错的话,这几天是你负责挽挽的通勤啊,你俩怎么没一起来?” 院子里有佣人在浇花,容誉的衣服不小心沾上了水,他顺手拿起客厅茶几上的纸巾擦拭着。 他面向喻挽,故意轻哂,“被一个没良心的人放鸽子了。” 容誉依旧穿的是白色衬衫,没有戴袖扣,因为身上全是水,显得上身有些透。 喻挽别开眼,不再看去。 “哟,谁还能放容二少的鸽子啊?”喻初寒一根筋,没有意识到喻挽和容誉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 容誉看着喻初寒和喻挽那双像极了的眼睛,恶向胆边生。 喻挽他治不了,拿这位未来的大舅子撒口气,倒是不错。 当下便不客气道,“喻初寒,有新的衬衫吗?给我拿一件。” 呵,这命令的口吻。 喻初寒翘着二郎腿,懒得理他。 过了会,喻初寒看容誉依旧站在原地。 毕竟今天容誉是客人,喻初寒最终还是松口,“挽挽,你带着容誉去楼上换件衣服,衬衫在我卧室衣帽间最左边的柜子里。” 喻挽没动,也不说话,低垂着眉眼继续刷手机。 见使唤不动她,喻初寒后知后觉,终于察觉出了两人的不对劲,起身带着容誉上了楼。 正好问问他怎么回事。 还没结婚就闹别扭,像什么样子。 “怎么惹到挽挽了?”喻初寒问,声音里透出一股浓浓的八卦和幸灾乐祸的意味。 从小到大,他还没见过哪个女人敢给容誉脸色看。 “呵,”容誉摇了摇头,语气颇不在意,“你这位妹妹,脾气可不小。” 明明是她惹了他,现在成了他的不是。 “我只知道,挽挽很乖,也很讲理,你是不是又在外面胡来了?” 容誉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他拿腔拿调地笑了声,敷衍着,没再理睬这位护短的大舅子。 喻初寒随便给容誉找了件衬衫,便下楼了。 不多时,在外面下完棋的喻爷爷和容爷爷回来到家。两人面色愉悦,看来玩得不错。 眼见着容誉还不下来,喻初寒低声对喻挽说,“挽挽,上去看看容誉,让他赶紧下来。” 喻挽看一眼喻初寒,他正在陪着几位老人说话。 没办法,喻挽慢吞吞地向楼上走去。心里期盼着容誉能够赶紧下来,这样她就不用主动搭理他。 走到喻初寒的卧室门口,喻挽没进去,站在门外喊了声,“容誉?” 没有听见应答,喻挽推门而进。 与里面的人,碰了个正着。 衬衫懒懒穿在他的身上,一道扣子都没系,露出纹理分明的肌肉。 喻挽直接撞在了他的胸膛上,由于长期锻炼的缘故,容誉的胸膛邦邦硬,一丝痛意从额头传来。 下意识的,喻挽摸着额头,揉了揉。 “摸哪儿呢?嗯?”喻挽听见容誉咬牙切齿的声音。 喻挽勾起嘴角,又使劲摸了摸,摸到一丝潮湿。 “谁让你不系好衣服在这胡乱晃悠的。” 容誉伸出手指,背着按在喻挽的额头上,把她往后推去。 “这件衣服有点小,再去给我找件其它的。” 喻挽“哦”了声,出了哥哥的卧室。 她回到自己房间,从柜子的最低最深处,拿出一件黑色衬衫。 那是五年前她为他准备的礼物。 一直没送出去。 喻挽是实打实的黑衬衫控,她只见过一次容誉穿黑衬衫的样子,便无可自拔地深陷。 喻挽又回到喻初寒的卧室,把那件衬衫递给容誉。 容誉快速去了衣帽间换上,边系着扣子边从里面走出,随口问,“很合适,从哪儿拿的?” 他摸了摸衣摆,料子偏软,倒不像新的。 喻挽答,“从我的卧室。” 容誉的手一顿,眼睛微眯,问她,“挽挽,你知道什么样的婚姻最稳固吗?” 喻挽一愣,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她安静等着,只听他接着道,“就是我们这样的,不爱彼此,也不会为彼此伤心。” 就像昨天,他们明明吵架了,刚才依旧可以心照不宣地和对方说着无关痛痒的话。 然后,喻挽听见男人用沉冷的声线继续说着,“你忘不掉前男友,没关系,但是把他的衣服拿来给我穿,是不是有些过分?” 第12章 喻挽咬了咬唇,眼泪差点从眼眶里涌出来,她侧过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 她低声解释着,说出的话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那本来是给哥哥买的,买大了。” “…”容誉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下意识向她道歉,“对不起。” 喻挽没吱声,看着一面洁白的墙壁,脑海里涌现出各种杂乱不堪的画面。 容誉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走过来,伸手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转头看他。 看到那双向来温柔、偶尔坏兮兮的眼睛,变得通红,容誉竟然有一点失措。 “怎么哭了?我只是以为这是你前男友穿过的,对不起。” 他有很严重的洁癖。似乎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没事。”喻挽有一瞬间,是不想忍了的。 想告诉他,她喜欢他,偷偷暗恋了好多年。 “那别哭了,嗯?” 容誉伸出拇指,按在她的眼角,轻轻的,暖暖的。 喻挽更想哭了,瞪着眼睛控诉他,“容誉,明明是你,这两天都是你在发脾气,你还凶我。” “对不起。”容誉再次道歉,他把她揽在怀里,轻拍她的脊背,像是在哄小孩。 “乖,一会让爷爷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呢。整理好我们下楼了。” 喻挽踩在他的脚上,张口,咬在他的下巴上,碾磨。 气死了,不咬他一口,她解不了气。 然后,喻挽一跑了之。 容誉一个人落在原地,摸着那块被她咬过的地方,蓦地笑了。 下了楼,喻初寒看到容誉的衣服不是自己给的那件,奇道,“诶?容誉,你怎么没穿我给你拿的那件?” 喻初寒突然想到不好的地方,刚刚喻挽上去待了有一段时间,容誉又换了件上衣。 两人不会…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他盯着容誉看了半晌,看到容誉下巴附近的红痕,喻初寒的脸都要扭曲了。 成何体统! 他伸出手指,颤颤巍巍指着容誉,“你…你…” 容誉看喻初寒的神色就知道他又想歪了,拿起手边的抱枕,狠狠扔向喻初寒,斥道,“胡思乱想什么。” 喻挽听见这个,脑海里情不自禁浮现起刚刚的几幕,她用手背碰了碰脸颊,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身边的沙发塌陷下去一块,喻挽感受到容誉扑面而来的冷冽气息,他挨着她坐下来。 男人随手拿起茶几上摆的坚果,一个个剥着。 喻挽眼前的桌上堆起小山似的坚果仁,容誉拿纸巾揩着手,随后低低的声音拂过她的耳畔,“吃吧。记得你喜欢。” 转过头,喻挽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他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可能只是为了赔罪,刚才把她惹哭。 可是她爱吃坚果,已经是高中的事情了,他竟然还记得。 再这样,喻挽几乎都要以为,都要开始奢求,容誉是不是有那么一丝喜欢她的? “容誉。”喻挽叫道。 “嗯?” “我记得你的厨艺很好。”喻挽望着他的眸子亮亮的。 “哦?”容誉挑眉看向她,她对他似乎有超出他认知的了解,好奇心驱使下问她,“那挽挽想吃什么?” “想吃金丝虾球。”喻挽无意识舔着嘴唇,她是真的想吃,想吃好久了。 国外的餐厅都做不出那个味道,她不太喜欢。 女人波光潋滟的红唇在眼前晃悠。 容誉眼皮跳了跳,这是他最擅长的一道菜。 他瞥一眼喻初寒,那人眼神里的幸灾乐祸藏都藏不住。 他悠悠回绝道,“不做。” 说着假模假样地转了转手腕,“剥坚果剥得有些酸。” “那挽挽赶紧给容誉捏一捏。”喻初寒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 喻挽早就猜出来,他不会由着她。 他可以给她耐心,给她温柔,惹她生气了也可以无伤大雅地哄哄她。 可是让他为她做饭,许多深爱自己妻子的丈夫都不一定为自己妻子做过几顿饭。 他那样的,从没在谁身边停留过的人,怎么会乐意为她做饭。 喻挽拿过容誉的手,替他捏着,力道时而轻时而重。 有时候痒,有时候疼。 容誉也不恼,懒懒道,“怎么?生气了?” 喻挽白他一眼,“生不生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脸挺大的。” 潜台词,怎么可能为这么点事生气,我又不喜欢你。 “呵,对,挽挽的脸最小了。” 容誉斜斜歪在沙发上,长臂一伸,从远处看去,像是把她揽在了怀里。 脸上是及其享受的样子。 喻挽继续给他捏着,有时候故意掐他一下,看他吃痛的样子,才感到解气。 忽然,喻挽听见容誉叫她一声,“挽挽,” 她抬头看向他,只听见他继续说,“我只给自己的妻子做饭。” 他看她的眼神极其专注,像是在对她许着什么誓言。 周围的一切都失音了,耳边只有他的那句“我只给自己的妻子做饭”。 在她的耳边,一遍遍的回荡。 喻挽又要差一点陷进去,蓦地松开他的手腕。 她“哦”了声,慌忙低下头,仓皇逃脱。 瞥见她泛红的耳尖,容誉轻笑出声,心情没来由的大好。 喻家和容家的住处离得很近,两家人这个时候终于到齐。 各式各样的菜也很快陆陆续续上了桌。 众人坐好。 关于两人的订婚日子,两家人在吃饭的过程中商量好。 定在下周末。 订婚仪式一切从简,两家的战略合作早已开始,股价一直涨势良好。 等到订婚仪式之后,两家会同时公开喜讯,届时两家公司的发展,将会迈入新的纪元。 “对了,房子装修得怎么样了?”容爷爷开口问道,看向的是容誉的方向。 “我记得你之前说这个月完工。” “嗯,临时又改了个房间,下个月差不多。” 喻挽看向容誉,原来他连房子都准备好了。 在还没确定房子女主人的时候。 “对DH的投资到哪一步了?”容爷爷又问。 容誉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着嘴,淡声回着,“收尾阶段了。” 他给喻挽夹了一筷子白水煮虾。 喻挽乖乖吃着。 在这样的饭局上,喻挽从不多话,模样乖巧得,一如所有人对她的期待。 大家闺秀、知书达理。 容誉看着自己的结婚对象,心里竟被勾起一丝痒。 真会装啊。想着,他笑了下。 容爷爷点点头没再多问。 喻爸爸和喻妈妈出差了,这顿饭吃得还算和谐。 饭后,容誉被容爷爷和喻爷爷叫去了书房。 喻挽盯着他的背影,短暂地看了下,然后收回视线。 喻爷爷只是对容誉嘱咐了几句,便回了房间休息。 剩下容爷爷和容誉,两人走到二楼的会客室。 “你和喻挽的婚事算是定下来了,既然这样,以后收敛着自己的行为。”容爷爷看着窗外,语气严肃非常。 容誉看着爷爷的背影,要笑不笑的样子,“我这几年的所作所为,您不都是乐见其成吗?” 现在又何谈收敛。 对于他毫不留情的拆穿,容爷爷也不动怒,“知道就好。” 他之所以选择喻家,一方面是和喻老爷子年轻时的情谊,另一方面是看中容氏和喻氏强强合作带来的利益。 而最重要的则是,容誉不会喜欢上喻挽这样的乖乖女。 他对自己孙子什么德行,实在是太了解了。 如果容誉知道爷爷的想法,大概只会讥笑一声,嘲笑爷爷自作聪明。 “容氏的继承人,不需要情爱。” 容爷爷闭了闭眼,神色透着一股哀伤,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个孙子。 那是他精心培育的继承人,却在即将接任的时候,出了那样的意外。 他的声音低下去,衬得背影愈显苍老颓败,“否则,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看着昔日身体硬朗,却在近年每况愈下的爷爷,容誉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向来更看重哥哥,从小便是。 顿了下,容誉还是向爷爷允诺,“您放心。” 容爷爷回头看着这个小孙子,眼里的悲伤很好地将其隐藏,逐渐转化为对眼前人的赞赏之意。 幸好,天不绝他容家。 容誉同样出色,且隐有超越之势。 楼下客厅。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收入喻初寒的视线,他直言不讳,“挽挽,你喜欢他。” 喻挽是他的妹妹,自从十四年前喻家认回喻挽,他有空就会去看看她。 她车子被追尾那天去会所发生的事,以及她后来去找易元白。 易元白都和他说了。 原因无他,容誉是个深渊,可以令人万劫不复。 又甘之如饴。 “…”喻挽抬眼看向哥哥,神色清晰闪过一寸慌乱,哥哥向来心思深沉,竟然一眼看穿她的心事。 也或许,很多年前,就有痕迹了,一切都有迹可循。 她索性也不瞒着了,“哥哥,果然还是你了解我。” 喻初寒不置可否,“那你想没想过,如果被容誉发现了,这对喻氏,对喻家,对你,甚至是对容家,会是怎样的下场。” 容誉最讨厌欺骗。 “哥哥,你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吗?” 喻初寒皱眉,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你忘了,哥哥,还有一种可能,他或许会爱上我,不是吗?”喻挽为哥哥答疑解惑。 喻初寒看着喻挽清澈的眼神,里面散发着认真,甚至执拗的光芒。 他这个妹妹,要来真格的了。 她从来都是这样,看似乖巧,实则一点也不认输。 “谁爱谁?” 一道男声从不远处的楼梯上方传来,容誉站在二楼和一楼中间的地方,离两人还是有些距离的。 喻挽的话,他没听太清。 两人偏头看去,正是他们话题里的核心人物。 他正一步一步走下阶梯,步调散漫。 不可避免的,兄妹两人的脸上同时闪过一丝慌乱。 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又像是地狱的撒旦,向着坐在沙发上、身形被衬得无比娇小的喻挽罩过来。 第13章 容誉到了两人身边,见两人不回答,又问,“在说我?” 他看似饶有兴致地追问,实则话音里不掺杂一丝感情,“说说看,是谁爱上我了?” 他的追问,他的神情,以及他的语气。 让喻挽的骄傲和自信,像一只气球,“砰”地一下子爆炸了。 她的伪装和隐藏,在他面前总是不堪一击。 见两人都不说话,脸色难看得要死,容誉更好奇了,“还是你们在说我的坏话?” 喻初寒终于反应过来,顺着他的话道,“对啊,在说你的坏话。” “以后你要是对挽挽不好,”喻初寒对喻挽使个眼色,接着说,“挽挽,有哥哥给你撑腰。” 容誉轻哂,“别操心我们了,你妹妹都要结婚了,什么时候能喝上你的喜酒?” “…” 喻初寒选择装聋作哑,他干脆跑到另一边,离这小两口远远的。 话题被哥哥混过去,喻挽轻呼出口气,浑身松懈下来,整个人自在许多。 容誉捻起一枚喻挽吃剩的坚果放进嘴里,问她,“挽挽,方便带我去你的卧室看看吗?” 喻挽眨眨眼,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在老宅的卧室,喻挽统共没住过几次,自高二暑假回到喻家后,每年寒暑假会住上段时间,国外的四年更是没回来过几次。 喻挽领着容誉到了三楼,爸爸妈妈还有哥哥的卧室都在二楼,爷爷的卧室在一楼。 只有她自己的卧室,位于空荡荡的三楼。 不同于二楼,三楼很安静,是那种人迹和摆设上的安静,打眼看去,这里是平常很少有人踏足的样子。 “平常三楼只有你?”虽是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对于她家的情况,容誉基本都了解。 喻挽微微笑着,不甚在意道,“还有佣人。” 容誉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虚虚抱了抱她,以示安慰。 和喻挽一比,他的境况还好些。 以后似乎应该对自己的这位小未婚妻好一些。容誉的脑海中突然晃过这个想法。 喻挽抓住容誉的衣摆,眼眶有些热。 自己一个人坚强了好多年,有点不习惯这样示弱。她反过来安慰他,“没事,我早就习惯了。” 带着容誉进了房间,喻挽将自己的卧室完全敞开给他看。 即使她不在这住,每天佣人也会打扫,以及开窗通风。 房间一如她离开的时候,是随时都可以回来住的模样。 容誉四处打量几眼,点评道,“嗯,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有些寡淡,很是简朴。 与她的穿衣风格,南辕北辙。 “这都是爷爷和奶奶给布置的,因为不常住,索性就一直这样了。” “嗯,既然这样,到时候直接去我们家,你自己看着布置吧。” 过了会,容誉又添一句,“到下个月底,硬装应该就差不多了,软装可以按照你的喜好来。” 他的模样懒洋洋的,完全不知道他的话,给喻挽带来了多大的冲击,仿若惊涛骇浪。 他说,他们的家。 “容誉,谢谢你。” 让我以后,有个家了。 “谢什么。”容誉语气依旧懒懒散散的,“感情给不了,也就只能给你个可以住的家了。” 喻挽:“…”刚感动一会,就又被他的话破功。 却神奇的,她的心情变好了些。 “容誉,订婚前,陪我回一趟江城吧。” 她的养父养母,葬在江城陵园。 喻挽有些担心,他会拒绝。 “好。”容誉喉咙滚了滚,他知道养父母对于喻挽的重要性。 其实他对她养父母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只是曾经偶然听爷爷提起过。 当时没想到以后会和喻挽结婚,也没往心里去。 “谢谢。”喻挽的神情充满真挚。 “挽挽,你正常点。” 床头柜上摆着好些东西,容誉边走过去边随口道,“刚见面那会也没见你对我这么客气。” 喻挽“哼”了声,跟过去,“你是受虐狂吗?对你客气还不好。” 容誉拿起柜子上的相框,仔细端详着。 上面的喻挽面容青涩,眉眼可见稚气,却偏要装出几分成熟。 “这时候你多大?”他问。 男人纤长有力的手握着装有她照片的相框,拇指轻轻在上面摩挲,仿佛穿过横亘在两人面前的漫长八年岁月,抚慰着那时懵懂尚且不知所措的她。 “高二暑假刚回来的时候拍的,十六。”喻挽抿抿唇,看着他说道,“那时候我们还见过,你忘了?” 他们在那个暑假初见初识,她在喻家过得艰难,幸得他每次恰巧的解围。 容誉没答,放下相框说道,“有点晚了,送你回家。” “还是今晚准备在老宅住?” 喻挽摇头,“回我家,明天一早还要去研究所。” “你们研究所怎么回事,”容誉轻嗤,“周六日还加班。” “不是,你不是让我选DH的代言人吗。我明天加班筛选下。” “哦?”容誉黑白分明的眸子瞅着她,“挽挽都和宋清越见面了,难道不是想选她?” 喻挽回视,一点也不逃避他的视线,“那你呢,容誉,你想选她吗?” “我可以说实话吗?” 他的语气竟然一本正经的,喻挽心底有些气,面上“呵”了一声,故意道,“说说看,既然你和她谈过恋爱,你应该很欣赏她。” “从市场和契合度来说,我认为宋清越是最合适的,不过如果你要是不舒服,随你怎么选。” 容誉的神色带了认真,一如他伏案工作的时候。 喻挽看得有些入迷,他无论做什么,都是这么认真。 即使时隔四年没见,只要轻轻一接触,便可以轻易引她自甘沉沦。 然而现在不是欣赏男色的时候,喻挽尽量使自己的语气自然,神色也看起来和往常一般,“我有这么小气吗?” “而且,我又不喜欢你,我为什么不舒服?” “也没什么,只是如果有风言风语,你不要在意。” 纵使两人再没有感情,送给她的订婚礼物,他也不想让其沾上任何污名。 这对女孩子来说,应该算是比较珍贵的东西。 “其实你不说,我大概率应该也会选她的。”喻挽认真道。 容誉思考了一会,问她,“所以那天你是去找她谈合作?” “没有,没谈。” 喻挽对他对DH代言人选的把握很好奇,“话说,容氏只是DH的第三大股东吧,” 容誉老神在在,“马上就是第一股东了。” 喻挽一噎,半晌才憋出一句,“…宋清越果然说的很对。” “?”容誉皱了皱眉,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无奸不商。” “…” 容誉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宋清越那里没什么好形象,但是如果宋清越经常在喻挽面前说他的坏话,不是什么好事。 “你和宋清越什么关系?”他问。 既然不是打听他的情史,也不是谈DH的代言,那…? “哦,忘了和你说,我们之前是网友,现在嘛,姑且算是好朋友吧。” “我们很谈得来。” 自从面基以后,两人聊得越发火热,她们的共同语言实在是太多了。 音乐,穿搭。 喻挽看向一脸默然无语的容誉,哦,还有这个男人。 “…” 容誉忽然觉得闹心,未婚妻和前任成为好朋友,可不是什么好事,况且还是宋清越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祖宗。 “其实我还挺好奇,你们当初为什么分手了。” 毕竟当初在学校,两人算得上模范情侣了。 有共同的爱好,同样优秀,同样耀眼。 “道不同。”不相为谋。 如果不是那天的偶遇,其实容誉都要忘了这位初恋,现在想起,也只记得当时分手的时候,两人闹得不是很愉快。 “好了,别提别人了,送你回家。” 三楼满厅的亮堂,两人离开卧室,关了灯,摸着黑下楼。 喻挽讨厌清醒时候的黑暗,但就是不想拿出手机手电筒。 因为容誉抓住了她的手,他略带散漫的声音响彻在她的耳际,“小心点,别踩空了。” 老人家睡得早,爷爷奶奶都已经入睡了,二楼早已一片漆黑。 喻挽刻意走得很慢,她被容誉牵着,感觉黑夜都被拉长了。 她稍微落后半步,近乎肆无忌惮地打量他的背影, 直到到了楼下,有月光顺着窗沿爬进来,两个人的眼睛也适应了黑暗。 他们站在偌大客厅,眼睛里是彼此的影子。 容誉松开她的手,语气好像有那么一点嫌弃,“走这么慢。” 跟在他的身后,喻挽也不恼,笑吟吟道,“没办法,谁让我太矮了。” 容誉:“…” 喻挽虽然要比他矮一个头还多,但放在女生中,完全可以吊打。 回家的路上,容誉问起回江城的事,“是下周五去,还是周六去?” “周五下午吧,第二天下午回来。” 喻挽看着窗外的霓虹灯,灯光刺亮,仿佛与天上的星光相接。 她感慨,“小城市也有小城市的好处,带你去看看,放松一下,怎么样,容总?” “可以。” 投资DH的事宜已经处于收尾阶段,其它的项目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休个短假,还是允许的。 喻挽没回头,大城市的夜景似乎也不差,嘴角高高翘起,“好,一言为定。” 她要带着自己喜欢的人,去见自己最重要的人了。 她的开心,连容誉都感受到了。 “这么开心,嗯?” “当然,我爸和我妈,看到你这么优秀,而我又马上要嫁给你,肯定会很开心的。” 可惜他们再也无法说出口了。 还是有遗憾的吧。 第二天,九点半的时候,喻挽姗姗来迟。 容誉已经在楼下等了她一个多小时。 车门打开,喻挽看见昨晚刚见过的男人,像往常一样穿着一袭白色衬衫,坐姿松散。 后排的座椅上还堆着一小摞文件,看似是处理过的。 喻挽盯着他,想,昨天的那件黑色衬衫,估计已经被他扔了吧。 “这就是你们研究所的加班?” 容誉可以偶尔纵容她的小性子,但不代表会对她不加通知的等待毫无怨言。 喻挽上了车,坐好。 “对呀,周日嘛,我不是说了,不用你每天都来接。” 她倒还有理了。 一声冷笑从容誉口中呵出,“那你也没说不接?” “那你可以不接呀。”喻挽眨眨眼,口吻很是随意,仿佛一点也不在乎。 她向他伸手,要早餐。模样理所当然。 “…”容誉捏了捏眉心,气到没话说。 他要真的不来,喻挽指不定又怎么生气呢。 罢了,现在正处于订婚的关键档口,随她怎么折腾吧。他把准备好的早餐递给喻挽。 “容誉。” 容誉眼皮一跳,他发现了,她一只叫他的名字时,后面必然会跟着什么要求。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17 11:52:55~2022-05-18 11:11: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高阳公主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喻挽笑嘻嘻的,“我不想吃面包了,以后可不可以换别的早餐。” 果然。 将气恼收敛,容誉脸上挂起似笑非笑的表情,“你的车子,应该快修好了。” 简单一句,喻挽便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是不想继续接她上下班了。 “…” 喻挽委屈巴巴的,“我的开车技术,实在是不怎么好。” 容誉:“…” 突然想起回国后第一次见到她,就是车子被追尾。 喻挽又添一句,“因为那场意外,我对开车有阴影。” 她的神情黯然,不像作假。 容誉听说过这件事,似乎是和喻挽的养父母有关。 “想吃什么?”这是同意了。 笑容重新挂上喻挽的脸蛋,“以后我前一天晚上发给你。” “话说你这是要去公司加班?” 容誉搭她一眼,那眼神明明白白地写着“你说呢”。 “哦,”喻挽点头,“也是,资本家是没有假期的,无情的赚钱机器罢了。” 容誉:“…”被噎个半死。 怎么这么气呢。 “唉,”喻挽装模作样地惋惜道,“本来还以为你是专程来接我去研究所的。” “挽挽,天亮了。” 喻挽:“…”意思是她做梦的话也该醒了。 “我最喜欢做白日梦了。” 容誉打开储物柜,从里面摸出一个盒子,简约不失奢华。 “喏。”递给她,“赶紧拿走,趁着梦没醒别丢了。” 喻挽坐直身子,接过来,“这是什么?” “礼物。” “你挑的?”喻挽的眼里有亮晶晶的光在闪烁,她很开心。 心中却下意识冒出个不合时宜的想法,原来容誉是因为有礼物要送她,才来接她上班。 容誉长腿交叠,懒散应着,“我可没空。” “…哦。”那看来是秘书挑的,喻挽瞅了眼他的袖扣,嗯,和项链一个色系。 她喜欢的蓝色系。 细细的银色链子,缀着雾霾蓝色的宝石,正安静地躺在黑色的礼盒里,散发着幽静典雅的光华。 “可以给你秘书涨工资了,我很喜欢。” “嗯,喜欢就好。” “那容总想要什么礼物,我送你。” 容誉漫不经心地拒绝,“不用,不缺。” 喻挽耸耸肩,知趣道,“好吧。” 她把礼物盒送回容誉身前,意思明显。 “?”容誉瞥她一眼,即使从前爱玩,懂些女生的心思。 然而对于这些弯弯绕绕,他还是懒得猜。 “容总,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听过没?”喻挽觑了他一眼,唇角微弯,“给我戴上。” 她背过身去,把长长的头发撇向一边,白皙细长的脖颈完全向他袒露。 一瞬间,容誉的眸色变得幽深难测,里面的情绪,辨不明。 他拿起项链,从喻挽身前围过来。 容誉的气息,铺天盖地向她涌来。 项链微凉的触感,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男人的呼吸,缓缓喷薄在她的后颈,不时夹杂着他温暖指尖的碰触。 项链带好,容誉坐回去。 喻挽抚摸着颈前的项链,她今天穿的裙子是蓝色系的,和项链相得益彰。 她对着容誉甜甜笑道,“谢谢容总。” 两人聊聊停停,不时拌两句嘴,很快就到了研究所。 现在已经快十点,研究所附近的人不少,喻挽吩咐前面的司机,“去地下停车场吧,那里人少。” 喻挽转头,却见男人正好整以暇地瞅着她,“怎么?挽挽这是怕见人?” 她一本正经“嗯”了声,“你的名声太差了。” “…呵。”容誉懒得跟她计较。 一会容氏投资DH的事会正式公布出去,他还要处理接下来的散股收购事宜。 研究所冷冷清清,喻挽今天不想调香,干脆去了办公室发呆。 电脑屏幕上列着容氏宣传部发来的DH香水代言人的候选人。 如今容氏成为DH的第三大股东,过不久应该就会成为第一大股东。 娱乐圈里消息灵通的人早已蠢蠢欲动,好几个明星的经纪人都已经向DH抛去了橄榄枝。 看了一圈,喻挽也不由觉得容誉说得是对的,最适合的人还是宋清越。 没一会,陶陶悄咪咪地打开门,露出个脑袋,在喻挽示意下,她才进来。 陶陶抱着她的胳膊,亲昵地蹭了蹭,“挽挽,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啊。” “谢谢,”喻挽神情粲然,“我一直很发达。” “嘻嘻嘻,听说以后你也是DH的股东一员了。” “从哪听说的?” “你没刷新闻吗?从微博上看见的。” 喻挽打开微博,词条【容氏入股DH】已经位于热搜前十。 倒不是因为关心商界动态的人多,随便打开一条微博,里面都是花痴容氏总裁的网友。 虽然容誉没出现在照片上,但也抵挡不住网友们的八卦和爱美之心。 最热的几条微博成了容誉的专场,里面是他去年参加金融峰会时作为代表上台发言的照片。 他就在那简简单单站着,聚光灯追着他颀长的身影,自成一派强大气场。 光是略略一看,便为之心动。 喻挽从里面选了几张照片保存下来。 再刷新,刚才的几条微博已然消失,又成了容氏投资DH的相关新闻。 看完后,喻挽才抬起头,说,“容氏才是DH的股东,和我什么关系。” 陶陶的神情贼兮兮的,声音都不自觉降了几个分贝,“因为我听其它同事私下说,这是容氏总裁给他那位联姻对象的结婚礼物。” “…” 好吧,全世界都知道DH的股份是容誉送给结婚对象的礼物了,而她连个毛都没看见。 还要累死累活地给他选DH的香水代言人。 陶陶眼尖,一下子发现了喻挽今天的不同,“哇,挽挽,你的项链在哪里买的呀?好漂亮!” 喻挽低头看向脖子上的项链,摸了摸,她之前一直戴的那条丢了,虽说买了新的,可是每天上班匆忙,总是忘记戴。 她轻飘飘道,“容誉送的。” “哇哦,容总好宠你,这个项链一看就不便宜,哈哈。” 陶陶觉得现在的喻挽应该是幸福的,她低叹,“唉,挽挽,如果容誉真的改过自新,我真诚地祝福你们两个。” 喻挽莞尔,“谢谢。” “挽挽,说实话,我真心佩服你有这份收服浪子的魄力。” 陶陶并不知道喻挽暗恋容誉,所以这句话,就这么被她随口说了出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喻挽垂下眼睫,无声苦笑。 别人都佩服她,倘若知道她甘之如饴,甘愿飞蛾扑火,估计会嘲笑死她吧。 “挽挽,我给你说,你没看见周玥那个脸色,绿得啊。真是活该,谁让她还想破坏这次的投资,搞坏香水不成,又破坏合同。” 收起心中不合时宜的伤心,喻挽的心思成功被转移。 她皱了皱眉,“破坏合同?” “对啊,听说她表姐在容氏集团的法务部工作,投资相关的法律文件被她恶意扣住了,她表姐没发现。” 喻挽点点头,那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原来周五那天在咖啡厅见到容誉和周玥一起,是因为这件事。 这就是容誉所说的周玥使的“绊子”。 “香水又是怎么回事?” 喻挽纳闷,她明明已经决定了不追究的,监控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她的猜测也是只有容誉知道。 “不是很清楚,昨天你走了之后,主任把她叫去办公室,骂了好一通,可凶了,我们都听见了。” 陶陶说起来个没停,“不说这些扫兴的了,挽挽,你知道十一月份将要在B国举行的第三十届世界香水设计大赛吗?” “嗯,知道。怎么了?” 陶陶欲言又止,“周玥好像也要去参加。” “…她现在都不调香了,还参加做什么?” 周玥本科的时候和她一个专业,后来毕了业虽还是在研究所从事相关工作,可早已不调香了。 “为了占名额呗,估计是记恨你促成了容氏和DH的合作,她和容誉彻底没机会了呗。” 喻挽不甚在意,“…没事,我正好也不参加。” “为什么?挽挽,你这么厉害,去参加了一定会得奖!” 而且还可以大大提升喻挽以及他们研究所的名气。 喻挽能说,上周她收到了组委会的邮件,邀请她去做评委吗? 她决定先瞒着陶陶以及其他同事,关于她就是在国外近几年大火的天才调香师“寻yu”这件事,只有她和主任知道。 说曹操曹操到。也不敲门,周玥径直进了喻挽的办公室。 快人快语道,“喻挽,这一届的世界香水设计大赛名额定了,没有你。” 喻挽淡淡“嗯”了声,没说其它的。 周玥继续道,“不过没关系,国内不是还会有个小型的比赛吗,那个也不错,适合你的水平。” 喻挽只当作没听出她话里的讽刺,“好呀,我会去了解的。” 在国外呆了四年,她的名号反而在国外更加响亮,国内也只有领域内的人士对她比较熟知。 借这次机会,扩大一下国内的影响力,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周玥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她没想到喻挽这么轻易就同意了。 世界香水设计大赛是多少香水设计师梦寐以求的国际赛事啊,喻挽竟然就这么轻飘飘地放过了。 “那祝你得奖哦。唉,这次的世界香水设计大赛机会难得,真是可惜了。” 周玥边说边观察喻挽的表情,“听说天才调香师寻yu也会去。” 喻挽:“…”她皱了皱眉,她还没回复组委会呢,这消息就先传到了周玥这里。 真是…喻挽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原来你不知道?”周玥看她的表情,却误会了。 上次喻挽促成了DH和寻yu的合作,周玥以为喻挽和寻yu有多熟呢,没想到一试探就现原形了,敢情不过如此。 她讥笑一声,用那种阴阳怪气的腔调说着,“到时候我就可以和我的偶像见面了,学姐不要太羡慕哦。” “…” 唉,喻挽无奈,她这个学妹,总是风风火火,自以为是。 陶陶看见周玥这样子,真想骂她。 等她走了,陶陶才状似埋怨地道,“挽挽,你看她那嘚瑟的样子,你就惯着她吧。” 喻挽不是惯着周玥,只是觉得容誉都不在意,她自然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如果哪一次她真的损害了她的什么,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轻轻放过。 想着,她对陶陶诱惑道,话里话外带着安慰之意,“下午去逛街,请你吃饭。” “正好给我长长眼。”她还是打算给容誉买一份礼物。 至于他要不要就不是她该管的了。 【欲晚】:容总,今天下午你的车来,人就不用来了,五点准时来哦!谢谢~ 【容誉】:… 第15章 喻挽看着容誉发来的一串省略号,心情明媚。 下午五点,容誉派来的车子准时停在研究所门口。 此时,喻挽正站在办公室的窗边,透过窗户看见了熟悉的车子。 她和陶陶打了声招呼,两人一同出了研究所,一前一后上了车。 车子徐徐驶离。 周玥也在这时候出现在一楼大厅,看到熟悉的背影上了熟悉的车,她赶忙跑过去。 赶在车子消失之前看见了车牌号。 她很确定,这是容誉的车。 周玥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喻挽真会装啊,装清高,装温婉,结果暗地里成了容誉的情人。 等容誉联了姻,她就是小三,对此,周玥是不屑的。 却又搞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努力促成容氏和DH的合作,让容誉更快联姻,对她有什么好处?难道仅仅是为了讨好容誉?周玥有些想不通。 对于周玥的猜忌,喻挽一概不知。 走动之间,皮肤能感受到项链的存在,她的心情还算不错。 和陶陶吃完晚饭,两人一起去逛街。 喻挽来到一家男装区,陶陶便猜出她的用意,“挽挽,你是要给容总买礼物吗?” “嗯。”喻挽点头。 陶陶提出自己的见解,“容总其实什么也不缺,我觉得你给他亲手调制一瓶男士香水,他应该会很喜欢。” 喻挽攥了攥指尖,想到一直摆在她家床头柜上的那瓶香水。怎么没调过呢,只是她骗他那是她给她前男友调的罢了。 如果现在送给他,估计就是和黑色衬衫一起待在垃圾桶里的结局。 她摇摇头,“这个再说吧,我准备给他买一条领带。” “你觉得这件怎么样?”喻挽指着一条灰蓝色的领带,问陶陶。 陶陶短暂地看了眼,然后瞥到了价格标签,“好看是好看,但是,”她停顿一会,“这个价格是不是太离谱了?” 三万块。 喻挽一眼便相中了这件,再看其它的总觉得差点什么。 她让柜员拿了条新的,然后刷卡结账。 这一溜操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把陶陶都看呆了。 她喃喃惊诧,“…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几十万的项链,几万的领带,说买就买,说送就送。 喻挽不以为意,“礼尚往来嘛,而且这已经比他买的项链便宜十几倍了。” 陶陶:“…”她竟无FUCK说。 一连四天,容誉忙着收购DH股份的事。 直到这天临近下班的时候,喻挽才又见到他,上了车,她把在她这待了好几天的礼物拿给容誉。 “感谢容总这么多天任劳任怨地接我上下班,精心为我准备早餐。” 容誉接过礼物,打开简单一看,便丢进了储物柜里,奚落她,“你该感谢绕路的司机,还有早起的阿姨。” “…那我有空给司机叔叔和做饭阿姨调制一瓶香水吧,到时候你带给他们。” 容誉轻啧,“怎么没见你给我调一瓶香水。” “因为我觉得资本家应该更喜欢钱吧,这条领带可是我花了两个月工资给你买的。我认为很符合你的气质。” “再说,”喻挽双手托腮,看向容誉,“有那么多大牌香水,还有DH公司的香水,够你用的了。也不差我这一个。” 容誉无语,她的理由倒是一套一套的,其实他只是随口一提。 他对香水并没什么感觉。 既然喻挽提到了DH,容誉索性也一并告诉她,“容氏已经持有DH超过30%的股份,成为了第一大股东,抽个时间转到你名下。” “容总,我们还没订婚呢,怎么先送上结婚礼物了。” 第一次两家人在一起吃饭时,容誉提到过,会把DH的股份送给她做结婚礼物。 “订婚礼物。”容誉纠正。 哦豁。不愧是资本家,区区一个订婚,就如此大手笔。 据她所了解到的,DH公司30%的股份应该能套现十几个亿。 喻挽的内心还是感到几分震撼的,“容总,你不怕我跑了呀,我们这可还没订婚呢。” 容誉薄薄的唇角捻起一个笑,却莫名让喻挽觉得渗人,“你可以试试。” “…”喻挽瑟缩一下,她好像不太敢试。 而且,也不舍得。 顿了顿,喻挽表情带着几丝苦恼,又道,“容总,知道你有钱,但是能不能不要这么卷?” 容誉听懂她的意思,难得地真心笑了下,“你要是实在想回礼,可以先攒着。” “…”行吧。 车子驶进喻挽所在的小区,喻挽看着车子离自己住的楼层越来越近,暗自感慨,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总是如弹指一挥,眨眼便过。 喻挽对着容誉伸出双手,“容总,想抱你一下。” 容誉没动,“…呵,挽挽,我可以理解成这是金钱的魅力吗?” 之前上下班接送了她那么多次,也没见她抱他一下,亲他一下。 喻挽的眼珠转了转,脸上清晰写着调皮,“容总可以这么理解。” 她倾过身子,双臂环过男人的腰肢,他身上清隽的气息环绕上她,她吸了吸鼻子。 过了会,喻挽才放开他,假模假样地慨叹着,“好久没和人这么亲密接触了。” 容誉睐她一眼,表情颇耐人寻味,“哦?看来这还是我的荣幸了?” 喻挽嘻嘻一笑,“不然呢。” “容总,再见,今晚早点睡哦,别忘了明天我们的约定。” “嗯。晚安。” 喻挽朝他挥了挥手,像是暗夜的精灵,转瞬就消失在了漆黑的夜里。 这几天加班繁多,精力有点不济,容誉收回视线,按了按太阳穴,吩咐司机回家。 车子刚驶出小区门口,一道电话铃声吵醒了闭目假寐的男人。 “易元白”三个大字在手机屏幕上闪烁,像是有什么要紧事。 上次见面,还是遇到喻挽那次。 转眼间,他就要和他们口中的乖乖女联姻了。 容誉想起自己那天说的话,捏了捏眉心,不能让他们知道他马上和喻挽订婚的事。 不然他的面子往哪搁。 他接听电话,“什么事?” “容誉,来会所玩啊。” 想都没想,容誉直接回绝,“不去。” “呦呵,誉哥变性了?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是有三百天都在会所吗?” “我呸,睁眼说瞎话,真有你的。” 过去六年,和易元白说得差不多,但自从容家有意和喻家联姻后,他去的频率可是大大降低了。 “快来,萧云钦那丫回国了,都来这给他接风呢。” “…” 容誉掏出根烟,咬进嘴里,点燃,他看着窗外倒退的夜景,从喉咙中喷出几口白灰色的烟雾。 烟雾顺着车窗的缝隙飘远,与黑夜融为一体,然后彻底消失。 “等着。” 到了会所,容誉吩咐司机早点回家,他今晚自己开车回去。 进了他们常年包下的包间,一眼看去,没发现今天的主角,还没等容誉问出口,有人调侃他,“誉哥开始修身养性了?这几周都没见到你。” 易元白没说话,这里面只有他和喻初寒知道内情。 容誉那哪是修身养性,明明是被喻家那位乖乖女绊住了。 容誉懒得搭理这群人,单刀直入今天的来意,“萧云钦他人呢?” 没一会,霍景文从包间外进来,“我刚刚看见萧云钦在楼下和一个女人搂搂抱抱的,这会指不定去哪潇洒了。” 容誉:“…既然主角不在,那我走了,明天还有事。” “能有什么事啊,别急,容总,喝一杯再走。” 几个人一起劝他,还有人索性跑到门后面堵住了他的路。 容誉抵不过这群人的架势,不耐烦地寻摸一圈,然后看见桌子上摆着一杯蓝色的酒。 不知怎地,他想起今天的喻挽,她有很多条蓝色的裙子。 各种各样的蓝色,今天裙子的蓝色,就像这杯酒的颜色一样,清冷,魅惑。 他径直端起那杯酒,仰头喝了下去。 底下众人已经来不及阻止,“…” 草,好像玩大了。 这酒本来是他们给萧云钦准备的,喝上一杯,无论酒量多好,再醒来就是二十四小时之后了。 但是容誉的酒量是他们几个中比较好的,到底在他身上会怎么样,发挥什么作用。 一时之间,他们也说不出来。 “这酒…味道还不错。” 容誉觉得有些晕,他干脆坐下来,闭目养神。 脑海里浮现的全是爱穿蓝色裙子的女人,看不清正脸。 又过了一会,容誉就这么仰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众人:“…” 安全起见,易元白叫了自己的司机,交代他一定把容誉安全送到家。 第二天下午,喻挽在研究所,左等右等,都没等到熟悉的车和人。 她看着脚边的行李箱发呆,桌上的手机静悄悄的,她发出去的信息无一例外都石沉大海。 喻挽收好手机,提着行李箱,自己打车去了高铁站。 检完票,喻挽将手机关机,眼不见心不烦。 或许,她本就不该对容誉抱有任何期待的,没有期望,就不会有失望。 浪子回头,这件事发生的概率本就比大海捞针的几率还小。 喻挽苦涩一笑,她当初怎么就如此自信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呢。 列车缓缓启动,喻挽看着窗外往后倒退的浩荡江水,心中像是经过烈火燃烧的枯地,一片荒芜。 作者有话说: 各位宝子们520快乐鸭~么么哒~ 第16章 容誉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九点。 宿醉带来的头痛让他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总觉得心中好像有什么事要完成,容誉打开手机,拨打了秘书的电话。 “今天什么安排?我现在去公司。” 电话那头的秘书一愣,“容总,您昨天吩咐今天还有明后天的安排都推到下周了啊。” 容誉停顿一瞬,手指按着眉心,忽然想起昨晚醉酒前发生的事。 明眸善睐的女孩,站在车外,笑着对他说,“容总,今晚早点睡哦,别忘了明天我们的约定。” “…”该死。 他打开微信,看到下午的时候喻挽发来的消息,只有两条,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欲晚】:容总,你快迟到了。 【欲晚】:容总,我走了。 忽地,容誉的心跳漏了一拍。 男人修长手指紧紧捏着手机屏幕,一刻没停,他从床头柜前的烟盒里摸出根烟,点上,扔进嘴里。 烟雾从口中缓缓吐出的时候,人也终于清醒了。 容誉让秘书查了海城飞往江城的航班,凌晨十二点钟的时候有一班,剩下的是在明天。 趁着夜色,司机赶来接了容誉,直奔机场。 凌晨一点钟,容誉所乘的航班准时在江城机场落地。 穿过廊桥走进航站楼的时候,容誉是有几分恍惚的,上一次坐飞机,还是哥哥尚在人世的时候。 容誉关掉飞行模式,秘书的消息准时弹出,上面是喻挽所在的酒店地址自己房间号。 秘书已经给他订了隔壁的房间。 到达酒店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半了。 这个时间喻挽应该早已睡下。 容誉在喻挽的房门口站了半晌,然后回了自己房间。 思索片刻,容誉给喻挽发了条消息。 【容誉】:挽挽,我在你隔壁,早上起床后来找我。 凌晨三点,喻挽依旧毫无睡意。她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眼睛怎么都闭不上。 一回到这个城市,那种心理和身体上双重的折磨便会同时向她袭来。 九年了,那个坎,她好像还是过不去。 她以为的救赎也并没有来。 天幕慢慢晕染出一层层青白,喻挽的眼皮渐渐沉重,沉浸在半梦半醒之间许久,终于彻底昏睡过去。 翌日。 天色灰蒙,窗外种植的行道树枝叶乱舞,积攒了一整个八月的雨水从远处泼天而下。 早上十点,喻挽还在睡梦中,她的眉头紧锁,仿佛被困在了梦境之中。 容誉已经醒来两个多小时,窗外的雨也下了两个多小时,丝毫没有要停的趋势。 隔壁房间一直没什么动静,手机微信悄无声息,容誉蹙了蹙眉,这不像喻挽的风格,她再赖床也不会选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里。 无奈之下,容誉拨打了前台电话,前台是个中年阿姨。 看到容誉的时候,阿姨恍惚记起昨晚查看监控的时候,就是这个男人在一个女孩的房间门口停留了好一会。 她又想起电视上经常播放的外表优越其实内里却是变态杀人魔的新闻,坚决拒绝给他开门。 容誉收起平常的漫不经心,面色正经,语带严肃,“你好,我是她的未婚夫,我现在很担心我未婚妻的安全。” 然而人总是有逆反心理,阿姨苦口婆心,“小伙子,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应该有小姑娘的手机号码吧,打电话呀。” 容誉:“…”他能说平常和喻挽都是微信联系,压根没存过手机号么。 微信… 容誉想起什么,打开喻挽的朋友圈,找到她发在上面的自拍照。 “阿姨,这是我未婚妻的照片,你可以和系统里记录的身份证对比一下。” 容誉随着阿姨下了楼,他已经联系了喻初寒问喻挽的身份证号,这是阿姨不信他的下下之策。 他也是无奈,他长得就这么不像好人。 折腾了快半小时,容誉终于进了喻挽的房间。 阿姨在门口守着,虎视眈眈。 容誉:“…” 他一眼锁住房间中央的大床房,女人正窝在被子里,脑袋被紧紧蒙住。 细听,似乎还有隐隐约约的呜咽声。 容誉大踏步走过去,掀开被子一角,看见一个他从没见过的喻挽。 破碎、凄冷。 和昨天神采飞扬、巧笑倩兮的模样迥然不同。 女孩的眉头紧紧皱着,口中不时喊着什么,断断续续的抽噎声,显得痛苦又可怜。 容誉俯身去听,是喻挽带着痛楚的叫喊。 “阿爸,阿妈,不要走…呜呜呜…” 喻挽陷在了梦魇中。 她又回到了那个漆黑的雨夜,伸手不见五指,爸爸妈妈和她从外地游玩赶回江城,每个人脸上是意犹未尽的笑脸。 一道刺耳的急刹车声,天旋地转,她的世界从此失去颜色。 “挽挽,醒醒。”容誉轻摇喻挽的肩膀,企图将她从梦魇中唤醒。 容誉轻声叫了喻挽许久,女孩才从梦中悠悠转醒,她睁开双眼,愣愣地望着天花板。 缓了一会,她转头看向来人,喃喃自语,“我是在做梦吗?竟然会梦到你。” “挽挽,我来了,这不是梦。” 容誉轻轻理着喻挽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手掌轻柔摩挲她的侧脸。 喻挽眨了眨眼,“容誉,你来了。” “你是来救我了吗?我刚刚出车祸了。” “没有,你没有出车祸,你刚睡醒,现在正好好地躺在床上。” 容誉在心底感慨,那场车祸似乎对喻挽造成了很大阴影。 而平常与喻挽的相处,一点也察觉不出。 “真的吗?我梦到爸爸、妈妈,还有弟弟,他们一个个都在我面前…” 鲜血顺着他们的身体流啊流,他们慢慢失去呼吸,直至身亡。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掌紧紧箍住了容誉的心脏,他紧紧把喻挽抱在怀里,想给她一点安慰。 喻挽趴在熟悉的怀抱,整个人试着平复下来。 又做噩梦了。 爸爸妈妈刚去世的那一年里,她几乎每晚都会做噩梦,后来上了大学,她遇见了容誉。 她把容誉的歌声录进手机里,每晚枕着它,从那以后,夜夜安眠。 “容誉,”喻挽抓着容誉的衣衫,“我想我爸妈了。” 喻挽很少对他透露出这种满满的依赖感,容誉的语气不自觉软下来,“挽挽,一会雨停了,就陪你去看他们了。” “容誉,我想听你唱歌。” 喻挽不是得寸进尺,她只是,心太乱了。容誉的声音能够让她平静。 她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时隔多年,可以因为如今的境况再次奢求一次他的歌声吗。 要是搁在平常,容誉会毫不留情的拒绝。 但是在这个特殊的地方,甚至特殊的天气,面对着脆弱的喻挽,他心中生出几分不忍。 他选了首民谣,唱给她听。 一曲唱完,喻挽终于从梦中脱离出来,回到现实,她的心情慢慢趋于平静。 “谢谢你,容誉。” 容誉从床头柜上拿过水,递给她,“先喝点水,早饭我让服务员送过来。” “嗯。” 现在已经快十一点,早已过了饭点,喻挽一点都吃不下去,不过容誉还没吃。 喻挽便没拒绝。 等待早饭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房间内一时安静非常。 喻挽小口小口地喝着水,不时瞥一眼容誉。 他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气质恢复了以往的沉静,望向窗外的桃花眼里风流婉转,而刚才温柔哼歌的样子,仿佛只是她的幻想。 喻挽愣了愣,突然想起什么,她平常有裸睡的习惯,昨晚心情不好,便随意从行李箱里扯了件吊带裙穿着。 此时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而这幅鬼样子竟然就这么让容誉看见了… 她抿抿唇,“容誉,你…” 容誉抬眼,看见她双手抓着头发,脸色有丝尴尬,笑了声,“我怎样?” 停了会,他悠悠道,语气有几分欠扁,“我都看见了。” “…”喻挽忿忿,你不说话会死呀。 喻挽不想落于下风,整理好头发,笑着对他说,“容总,我要换衣服了,怎么,你是打算在这继续看吗?” 容誉:“…”他出了房间。 也是这时才发现前台阿姨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过了约摸二十分钟,容誉等得不耐烦,正想回自己房间,听见门内有声音传出,“容誉,我收拾好了,你进来吧。” 容誉晃晃悠悠进了门,哂笑着,“还以为挽挽要让我等到地老天荒。” 喻挽看着他,“那你等吗。” 正好这时服务员推来餐桌,喻挽的话被岔过去。 容誉也像是没听见。 餐桌上摆满了各式饭菜,有早餐,还有中餐,西式的,中式的,应有尽有。 喻挽走到餐桌旁,咂舌,“这么多,我们吃不了。” 容誉把饭菜一样一样端到桌子上,“没事,吃不了放这。” “果然是资本家,很浪费的。” 容誉要笑不笑,“我是因为谁?” “知道你没胃口,捡着喜欢的吃。” 喻挽一怔,心里有什么东西融化开来,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沦陷得更深了。 这样的男人,如果爱上一个人,那个人应该很幸福。 “别用这么感动的眼神看着我。” 容誉顿了顿,语气淡然,好像有些事早就淡忘,又好像一直记得,“我只是了解这种境况,任何人都不会有胃口。” 喻挽指尖蜷缩,想起六年前,她和容誉是差不多时间得知那架飞机失事,而后又得知容礼和喻悦就在那架航班上。 她想起一件事,“你是今天早上来的吗?” 容誉一顿,回她,“昨晚。” 昨晚… 她乘坐的高铁是来江城的最后一班。 “你坐的飞机。” 她没指望他回答,郑重道,“谢谢你。” “行了,”容誉揉了揉喻挽的头发,以示安慰,“明天我们可是就订婚了,还谢来谢去。” 因为容誉的那句话,喻挽逼着自己吃起饭来。 一口一口,食不甘味。 到最后,容誉都看不下去,轻斥,“行了,不想吃就不吃了,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再吃。” “容誉,我们去看我爸妈吧。”喻挽看着对面的男人,眼里的爱意好像快要藏不住了。 这样的容誉,她怎能不喜欢呢。 所幸她背着光,他发现不了。 容誉换上凝重的表情,语气也肃然,他低声回应她,“好。”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20 10:26:36~2022-05-21 10:34: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嘻嘻嘻哈哈哈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各位小宝贝们~521继续快乐鸭!!! 第17章 吃完饭,雨也停了。 两人走出酒店,去前台退房的时候,那位阿姨还在值班。 见到他们,阿姨讪笑着,“小伙子,今天真是对不住了,误会你了。” 容誉微微一笑,“没事,阿姨,您也是为了顾客的安全着想。” 被夸奖了,阿姨开心得不得了,连连称赞容誉是个好的。 她看向喻挽,“姑娘,你可要珍惜这个小伙子啊,昨晚那么晚来到酒店,在你房间门口等了好久,一大早上生怕你出危险,又迫不及待去你房间找你。” 容誉:“…”阿姨可真会给他做人设。 两人一起走出酒店,喻挽憋着笑,“没想到容总在阿姨心中是这么有情有义的人。原来在我看不见的时候,容总这么好~” “唉,”容誉佯装失落,叹气道,“可惜挽挽对我太无情。” “…” 喻挽撇撇嘴,幽幽道,“对你有情的,下场都不怎么好。” “我还是裹紧我的小被子,乖乖做一个联姻工具人吧。” “…” 容誉睨她一眼,语气轻飘飘的,“挽挽,你想没想过,一会怎么和你爸妈介绍我?” “是真心相爱、可以扶持一生的人,还是塑料联姻对象?” “…” 喻挽瞪大了眼睛,这人,竟然反将她一军。 专车早已在酒店门口等候多时,上了车,喻挽看到司机对容誉很是恭敬。 她才反应过来,“这是你的车?” “算是。”容誉微微颔首,简单解释一句,“容氏在江城有分公司。” “…”万恶的资本家,喻挽“哦”了声。 雨停了已经有一段时间,打眼向外看去,宽阔的道路被雨水冲刷得一尘不染,行道树上的叶子碧翠如玉。 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色调,天气有些阴。 喻挽想起从前外婆外公还在的时候,每到过节都会跟着妈妈去外婆家玩。 外婆家所在的城市三面环山,每次雨后,空气清新怡人。 可惜如今,物是,人非。 酒店离陵园不算远,开车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车子在距离陵园入口处不远的花店对面停下。 喻挽推开车门下了车,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裙子,衣着朴素,面容素净,黑长发在后面落成一个温婉的发髻。 她伸出手,微抬头看向天空,天空又开始飘起毛毛细雨,有雨滴落在她的掌心。 身后有热意袭来,她微回过头,容誉把黑色外套披在她的肩上,而后撑起雨伞,罩在她的头顶。 他虚虚握住她的肩,“走吧。” 走到花店门口,容誉收了伞,两人进去。 花店老板显然是认识喻挽的,“姑娘,你又来啦,这次还是两捧雏菊,一捧白菊吗?” 喻挽淡淡笑着,“嗯。” 老板看喻挽身上披着显然不合身的外套,以及身旁气质优越的男人,猜测着两人的关系,“这是交男朋友啦,叔叔祝福你。” 前几年的时候,小姑娘都是一个人前来,且来得频繁,每次眼睛都是红肿的。 这两年来得倒是少了,身边的男人看着似乎很优秀,想必她过得不错,老板感到由衷的欣慰。 喻挽莞尔一笑,没承认也没否认,“谢谢叔叔。” 容誉要了三束白色马蹄莲,连着喻挽的,一并付了钱。 喻挽静静看着,没有阻止。 和老板打过招呼后,两人离开花店。 现在正好是午饭时间,陵园内几乎没有人。 从远处看去,一男一女相携进了陵园,两人白衫黑衣,隐在雨伞之下,看不清楚面容,却莫名让人觉得分外和谐。 喻挽有些没话找话,感慨着,“上次来还是刚回国的时候,没想到这次隔这么近。” 容誉唇角轻勾,缓和气氛,“挽挽,我这算不算是丑女婿见丈母娘?” 猝不及防地,喻挽被逗笑,“容总应该是帅女婿。” 容誉点点头,颇以为然,看向喻挽的眼里挟着笑意,“嗯,我也这么觉得。” 喻挽每次来时的沉重心情,这次因为容誉的陪伴好了些许。 到了墓前,喻挽把抱在怀里的三捧菊花分别放在紧紧挨着的三座墓碑前。 然后从手包里掏出一面手帕,蹲下身,轻轻擦拭着墓碑。 容誉也蹲下身,把马蹄莲分别放置在墓碑一侧。 眼见喻挽擦完一面碑,容誉伸手,“剩下的我来吧。” “不用。”喻挽摇头,看着墓碑的眼神专注,“我自己来。” 容誉不再说什么,站在旁边,为喻挽撑着伞,他的角度可以看见喻挽的侧脸,认真,柔婉中带着一丝倔强。 他从回到江城的喻挽身上,窥见了她所有的细腻和温柔。 三座墓碑擦完,喻挽站起身,脸上挤出一丝笑,“阿爸,阿妈,弟弟,我来看你们了。” “最近我过得还不错,你们呢,应该过得也挺好吧,毕竟你们最希望的就是我幸福。” “我现在很幸福,对了,我马上就要结婚了,和身旁的这个男人,他叫容誉,很优秀。” 最后,她轻轻道,“你们不说话,我就当你们同意了。” 男人的神色语气皆是郑重,“爸,妈,我是容誉,原谅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见你们,我会和挽挽好好的。” 喻挽侧眸看他,有他的这句话,似乎也足够了。 不管未来怎样艰难,至少他们是一起的。 喻挽自己又单独和父母弟弟待了会,便出了陵园。 还没到门口,便远远见着一道清俊挺拔的背影立在那儿,细细的雨丝打在他的身上,氤氲了他的周身。 她年少时的梦,不曾为谁而驻足的人,如今就站在那儿,为她停留。 刚才容誉离开前把伞留给了她,她本以为容誉回了车上。 她快步走过去,微微踮起脚,给容誉打着伞,语气添了几分责怪,“怎么不去车上,会感冒的。” 容誉按灭手中燃了一半的烟,扔进垃圾桶,无所谓的语气,“这点雨不碍事。” 行吧,喻挽随他,男人总是对自己身体的健康程度有着迷之自信。 容誉看她一眼,问,“下午在江城逛逛?” “一会还要赶回海城,时间有些紧张。” 他们定了下午的高铁票,本来按照原计划,上午就可以扫完墓,他们有充足的时间逛一逛这江城。 计划赶不上变化。 容誉满不在乎的样子,“没事,你想逛的话,陪你。” “不了,有点累了。” 昨晚没睡好,喻挽想休息休息恢复精力,明天的订婚仪式,她需要一个好的状态。 容誉瞥到喻挽眼下淡淡的青黑,没再劝,两人坐回车上。 他看了眼腕表,“三点钟的高铁,你再睡四十分钟,我们出发去高铁站。” 喻挽闭上眼睛,脑海乱糟糟的,一会想到小时候的事情,一会又是在医院病房前守着的画面,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几十分钟,喻挽不耐地睁眼,眼睛里有细微的红血丝。 她的声音有些疲倦,“出发吧,睡不着。” 说完,喻挽便看着窗外,几年没在江城居住,变化愈发大了,很多建筑覆灭,又重建。 到高铁站的前一刻,喻挽的眼神还依依不舍地停留在这个城市的一草一木一物。 正处淡季,车站的人不多,检完票,两人进了车站。 容誉望一眼表情明显变得空洞的喻挽,说,“以后空了,可以来江城小住。” “嗯。” 喻挽看着前方,反应了一会才继续,“其实这么些年,我也快释然了,可是一回到这里,就会不自觉的心情低落。” 容誉沉思一瞬,“那以后也不用来这小住,每年来看一回就行。” “很多人和事,放在心里就够了。” 活着的人,不忘过去,努力向前看,才是对逝去之人真正的尊重。 喻挽转头看着他,“容誉,谢谢你的陪伴。” “行了,这两天说谢谢说得还嫌少?” 容誉端起吊儿郎当的语气,“如果挽挽真的想谢我,光说可不够。” 喻挽下意识回他,“不说,那还要怎样,难道用做的么。” 容誉轻咳一声,漆黑的眼眸里酝酿出几分笑意,“那挽挽想怎么做,我都可以。” “…”喻挽的脸染上一层薄红,她轻轻嘀咕了句,“流氓。” “呵,”容誉不置可否,“挽挽你的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 “在想,”喻挽磨牙,“怎么制服你这个混蛋。” “哦?”容誉饶有兴趣地随着她问出口,“怎么制服?” 喻挽噘噘嘴,神色娇憨,“我要是给你说了,你不就可以躲过去了吗。” 呵,容誉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掰扯。 “…明天订婚了,紧张吗?” 喻挽摇头,“你紧张?” 容誉轻笑出声,眼皮微向上撩着,“你觉得可能?” 喻挽一本正经,“我觉得可能。” 容誉:“…” 在这么一来一回的闲聊中,喻挽的心情明显变好。 不多时,他们乘坐的高铁到站,两人一同进了头等车厢。 三个小时后,两人回到久违的海城。 容誉呷一眼腕表上的时间,“礼服马上送到你家了,现在去试试,看看合适吗?” 喻挽蹙眉,“怎么还要试?” 回江城之前两人试过了的,没什么不合适的。 “以防万一,同样的尺码,你常穿的那个牌子也送来了几件,你看看有没有更喜欢的。” 容誉本来订的是一家专做订婚礼服的牌子,并不是喻挽惯穿的那家高定品牌。 高定品牌的礼服很符合喻挽的口味,她的衣柜里几乎全是这个牌子的衣服。 喻挽感动于他的细心,“对比起来,我好像有点不称职,订婚仪式也全是你在操办。” 容誉不觉得有什么,他所在的圈子注定了这些,“应该的,毕竟有所求,就得有所付出。” “哦?容总是想求什么,喻容两家合作为容氏所带来的利益?” 喻挽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知道一定会得到肯定的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不然?”容誉眉梢轻挑,语气吊儿郎当的,“难道我还求感情不成。” 喻挽掐着手心,眨眨眼眸,“你求,我也给不了你呀。” 作者有话说: 继续快乐鸭~宝贝们天天开心~ 感谢在2022-05-21 10:34:00~2022-05-22 08:44: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嘻嘻嘻哈哈哈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呵。”容誉气笑,爱给不给。 他说不过她。 快到家的时候,喻挽远远看见一辆大货车正停在自家楼下。 “容总真是大排场,你不是都把那家实体店搬空了吧。” 容誉不置可否,“喜欢的都可以留下。” 喻挽眉头稍皱,似是几分苦恼,“这次订婚也就穿一两件,如果用不了怎么办,留着下次用?” “…”容誉轻轻笑了下,眼里却一派清冷,“挽挽还想有下次,再和谁?” 喻挽扁扁嘴,理直气壮,“难道这些不是订婚礼服吗?” 她腹诽,不订婚的时候穿,那什么时候穿。 “不止,等公开之后免不了一起参加各种宴会,用到的地方不少。” “哦。” 等工人把衣服都搬进家里,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喻挽回到客厅,看着凭空多出来的好几排架子,上面挂着满满的衣服,令人眼花缭乱。 她看向后跟进来的容誉,眼中波光流转,“容总,我觉得做容太太,似乎比我想象的更不错。” 这里面不止她常穿的品牌,还包揽了各种相近风格的高定品牌礼服,她也算是对一些高定衣服的牌子如数家珍。 可以说,这里面除了她知道的,还有一堆她不知道的。 容誉笑出声,调侃她,“那你可得把持住。” 喻挽话音一转,“不过,等结了婚,DH就在我的名下了,到时候我就可以自给自足了。” “…”容誉也是服了,喻挽的脑回路,怎么和他之前遇到的女人不太一样。 他抬起下巴,对着礼服的方向点了点,“选两件。” “颜色有什么规定吗?” “随你。” 喻挽挑了件酒红色旗袍和淡紫色晚礼服,打算分别在举行仪式和敬酒的时候穿。 “这两件怎么样?”她询问他的意见。 “可以试试,看看效果。” 容誉说完,在一旁落了座。 男人手支下巴,双目微阖,另一只手在沙发垫上轻轻敲击着。 喻挽依言,拿着衣服进了卧室。 手指在红色旗袍和紫色礼服中间流连,她果断选择了前者。 她本就皮肤白皙,配上神秘高贵的酒红色,愈显明艳娇俏。 旗袍的开叉恰到好处,走动间,嫩白纤细的小腿若有似无,勾人心弦。 对于旗袍来说,对穿衣之人的要求颇高,气质,身材,无一不挑剔。 尤其是轻易驾驭不了的红色旗袍。 身材太丰则显不雅,身材太柴则缺少味道。气质差了更穿不出那股子优雅和韵味。 偏偏,喻挽是最适合穿旗袍的那一类人。 她走出卧室的时候,高跟鞋与地面碰撞传来“啪嗒”的声音,容誉抬眼看去,只觉得客厅瞬间变得亮堂。 他喉咙紧了紧,赞赏的眼神递过去,“很漂亮。” 喻挽睨他一眼,莞尔,“我知道。” “…穿着合适吗?” 喻挽走至容誉面前,撑起手,转了一圈,问他,“你觉得呢。” 容誉起身,敛眸看着她,视线不经意瞥到某处,很短暂的停留,又移开,“你觉得舒服,就没问题。” 他又问,“还要试那件紫色的吗?” “不试了,和我的尺码一样的话,那件的样式一般都是合适的。” 不像旗袍,经常会拿不准,以致跑偏。 “那明天就穿这件了。”思索了会,喻挽又问,“你觉得比之前那件如何。” 前几天两人去试过的那次,是很中规中矩的女士订婚服。 “…”容誉回想一番,才发现已经有些记不清了,他敷衍,“都很不错。” 喻挽“呵呵”一声,也不戳穿。 “容誉。”她轻声道。 这一声叫下来,容誉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跳。 他就敷衍那么一下,这小祖宗又开始搞事。 他掀起眼皮,漆黑的眸子瞅着她,用眼神询问她。 喻挽把头发撩到前面,然后转过身背对容誉,“你帮我把拉链往下拉一下。” “?” 喻挽继续说着,“我刚刚费了好大劲才拉上来的,一会脱的话不方便。担心扯坏。” “…” 用一本正经的语气提着让人容易多想的要求,容誉磨了磨牙,喻挽很可以。 他盯着旗袍上方露出的一小块瓷白皮肤看了半晌,随即移开视线。 容誉绕到喻挽面前,掌着她的后颈,不轻不重地捏了下,然后扣住拉链的锁扣,干脆利落地往下划去。 喻挽都要被这一系列操作搞蒙了,待身后的肌肤触摸到一片凉意时,她猛地瑟缩了下。 容誉竟然把她的拉链划到了底!此时她的整个背部都暴露在空气中。 声音抓狂,她使劲瞪了眼容誉,“容誉!你在做什么?” 容誉眼尾染着一丝懒,语气漫不经心,“我在做,你想让我做的啊,不是拉拉链么。” 喻挽扁扁嘴,自知理亏,指着门的方向,气咻咻地道,“你走!” 容誉看她气鼓鼓的模样,不自觉笑出声。 他又上下打量一眼她僵直动弹不了的身体,微颔首,身影消失之前,悠悠来了句,“会把门给你关好,明天见,挽挽。” 喻挽:“…” 喻挽的脸通红,只不过这次是被气的。 这个臭男人!气死了! 趁他走后,喻挽缓了好一会。 她又试了下那件紫色的礼服,合适是肯定合适的,她只是想看看相比红色那件来说,哪件更漂亮。 无一例外,两者都很漂亮,只是各有各的美。 恃美行凶,偶尔一次就够了。 唉,喻挽叹了口气,虽然今天的有点失败。 不过没关系,明天的订婚仪式,才是主场。 翌日七点,化妆团队便敲响了喻挽家的门,跟着来的还有陶陶。 除了喻容两家人,喻挽只邀请了陶陶参加自己的订婚典礼。有陶陶在身边陪伴,她安心一些。 两小时后,焕然一新的喻挽站在众人面前,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这次的造型是成功的。 陶陶的彩虹屁名不虚传,“挽挽,你太漂亮了,我要是男人,肯定第一个娶你!” 她挽着喻挽的胳膊,装腔道,“呜呜呜,这也太便宜容誉了!” 不一会,敲门声响起,喻挽能感觉到,是容誉来了。 陶陶打开门,看见眼前的容誉,有点傻眼,这哪是便宜容誉,这分明是两个人互相便宜。 容誉走进客厅,即使喻挽历来知道他勾人心的本事,此刻见到盛装打扮的他,还是猝然一惊。 他依旧作西装扮相,只是不同于以往的是,这次的上衣样式很是特别,领带颜色和她的礼服是同色系,酒红色。 袖扣也是酒红色的,在黑色底衫的映衬下,像是熠熠闪光的红宝石。 “挽挽今天很漂亮。” “谢谢,容总也是。” 容誉把手递来喻挽眼前,“走吧,挽挽。” 二人到酒店的宴会厅的时候,客人都已到齐。 这次的订婚宴并没有对外公布,因此来人都是与两家关系极为亲近的人,并不拘泥于礼节形式。 一应流程走下来,在众人的注目之下,两人开始交换订婚戒指。 喻挽伸出手,容誉温热的手掌托住她的指尖,一枚银闪闪的钻戒,慢慢套入她的中指。 微微凉的戒指触到指尖的那刻,十指连心,喻挽的心跳几乎颤栗。 她年少时梦寐以求的男人,正在和她交换订婚戒指。 喻挽接过陶陶递来的男士戒指,为容誉戴上,“未婚夫,未来请多多指教。” “挽挽,多多指教。” 下一个流程是容爷爷和喻爷爷分别上台致辞。 无外乎是那些官方话,希望他们能够好好珍惜彼此,相敬如宾。 这样喻容两家的合作才会长盛不衰。 这种豪门圈子,也不例外,都遵循着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这一套说辞。 家产基本上只留给男丁,女子能够获得一份丰厚的嫁妆便不错了。 所以听完爷爷在台上的发言,喻挽是震惊的。 爷爷竟然表示,等她和容誉成婚之时,家产一分为三,她占其中一份。 要求便是要她辞掉研究所调香师的职位,回家族帮助哥哥管理公司。 喻挽看向爸爸和妈妈,他们的表情难掩惊讶,看来喻爷爷这一出,并没有和爸妈商量。 致辞结束,喻挽和容誉开始敬酒,敬到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这一桌的时候,喻爷爷看向喻挽,笑眯眯的,“挽挽,没有被爷爷吓到吧?” 喻挽莞尔一笑,娇嗔,“爷爷,您怎么都不事先通知一下,好让我做个准备。” 爷爷露出老谋深算的表情,“如果事先和你说了,你还会同意吗?” 喻挽:“…” 不得不说,爷爷真是把她的心思捏得死死的。 她从没想过管理公司,只想一心做好自己的调香师。但看爷爷的态度,这三分之一的家产,她要万事大吉,不要也得要。 这时,容誉出来打圆场,“爷爷,离结婚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先让挽挽适应着,等结婚后再进公司也不迟。” 喻挽扯了下容誉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他,她根本就不想答应爷爷回公司,容誉和爷爷说这个做什么。 容誉递给她一记带有安抚之意的眼神,仿佛在暗示什么。 喻挽撇撇嘴,没再反驳,她倒是要看看容誉有什么后招。 喻爷爷把小两口的小动作全看在眼里,不过他权当没看见,依旧乐呵呵的,“好,一言为定。” 几个小时过后,宾客尽欢,宴席到了尾声。 客人们已经走得差不多,容誉去送四位爷爷奶奶出门。 霎时,厅里只剩下爸爸妈妈,喻挽咬咬唇,走过去。 “爸爸,妈妈,我送你们出去吧。”她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乖巧。 “好。”喻爸爸微微颔首。 他对这个女儿是愧疚的,可是女儿长大了,也不住在家里,似乎注定了他们之间不亲近的结局。 “喻挽,你赢了,以后嫁给容誉,管理了公司,安分点吧。” 喻爸爸皱眉看着自己妻子,因为喻悦的过世,她把所有的敌意和愤懑都发泄给了喻挽。 他在心底叹息,母女都是认真执拗的人,缺失了那么些年的亲情,想要修复,太难了。 “不管您信不信,我不知道爷爷今天会做这个决定,也从没想过和哥哥争什么。” 喻妈妈的脸色很淡,仿佛并不在意,“挺好的,总比整天窝在那小破研究所好。” “挽挽。”一道清淡的男声遥遥传来。 喻挽往后看去,男人西服随意搭在臂弯,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和酒红领带,正徐徐向她走来。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22~2022-05-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瓶;么么哒~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ccmm 10瓶;大写加粗的么么哒~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容誉走到近前,把喻挽散落在颊边的发丝掖回耳后,嗓音是从未有过的轻柔,“回家吗?” 喻挽的眼角有几分酸。愣了几秒,突然说不出话。 “叔叔,阿姨,我先送挽挽回家了,回老宅的车子还在外面等着您们。” 容誉向喻爸爸和喻妈妈淡淡颔首,便拉着喻挽的手径直走了。 被未来女婿就这么放在原地,喻女士心梗死了,她看向丈夫,“你看他们,真是不像话。” 容誉那个历来高高在上的人,从来都懒得多管闲事的人,竟然巴巴地来替喻挽解围。 她实在想不通,容誉,老爷子,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了,魂都要被喻挽勾走了。 喻爸爸不耐烦,“好了,你少说点吧,我不知道你怎么对挽挽有这么大的敌意。” 喻女士眼角落下加几滴泪,“我是为了谁啊,我的悦悦怎么这么可怜,这才过几年,你爸爸就要把你忘了。” 喻爸爸快要气死,面孔透着严肃,“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能不能别把这两者混为一谈?” “今天咱爸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一点都没给悦悦留…” 喻女士对喻爷爷的决定还是感到不满,以她的立场又说不上话。 喻爸爸重重一叹,留了又有什么用,人都已经不在了。 “咱爸这样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再说,初寒不是占了大部分吗?” 走出酒店,喻挽嘴角扯出抹笑,调侃,“喻女士估计要被你气死了。” 容誉不置可否,“别太在意阿姨的话。她…可能…” “嗯,你不用为她辩解,其实我早就习惯了。” “作为你替我解围的奖励,我请你吃饭吧,容总。” “…”倒也不必如此热情。 他倒是有几分好奇,神色端着几分好整以暇,问道,“你做?” “不然呢,”喻挽神色带了几分雀跃,“让你尝一下我的厨艺。” 容誉眼眸深深觑着她,她在国外待了四年,厨艺,应该是有的。 回到家的时候,助理也送来了喻挽需要的食材。 洗菜,切菜,到这个步骤,都不错,还算熟练。 到了炒菜的时候,容誉看她那架势,预感有些不妙,他按了按眉心。 薄唇捻起一抹不知是气还是乐的笑,“挽挽,你要是想吃我做的菜,可以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 “…” 喻挽扁扁嘴,“容誉,你不信我。” “…”他倒是想信。 “说说看,”容誉斜斜靠在料理台一侧,搭她一眼,“你准备做什么菜。” 喻挽按照两人的喜好来,“红烧小羊排,清水煮虾,再来个番茄炒蛋,怎么样?” 容誉皱眉,“你不喜欢吃青菜?” 他早就想说了,和喻挽吃过几次饭,他发现她挑食得很,对于绿色的菜,能避则避。 喻挽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对啊,容总,我是肉食动物,不喜欢青菜。” 容誉瞥了眼她的细胳膊细腿,以及发育良好的某处,没再搭腔。 “我先煮虾吧,这个简单一些。” 喻挽把挑了虾线且经过腌制的虾子扔进煮沸的水里,然后盖上盖子。 “容总,我记得您之前说过,只给自己的妻子做饭。” 容誉眼梢轻轻向上挑着,“然后?” 喻挽拿抹布擦干净手,微微挽上他的胳膊,“我现在也算是容总的半个妻子了,我今天做了水煮虾,你再做一个红烧小羊排呗。” 容誉没答应,也没说不行,只是问,“番茄炒蛋呢,你做?” “我做。”喻挽信誓旦旦道。 容誉把羊排放在锅里焖的时候,虾也煮熟了,喻挽从橱柜里拿出盘子,将水煮虾装盘。 她戴上手套,剥开一只虾,橙黄的虾肉递到容誉嘴边,“容总,为了表示感谢,我贡献了我的第一次。” 暂停一瞬,她继续说道,“第一次给人剥虾。” 容誉张嘴咬掉虾子,咀嚼了会,英气的眉毛微蹙,“有点咸,挽挽。” “是吗。”喻挽又剥了只虾放进嘴里。 顿了顿,“确实哦。”说着,喻挽脸上挂出委屈巴巴的表情,“唉,我向来没什么做饭的天赋,不像容总,天赋异禀。” 说完,喻挽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容誉,希望他能听懂她的意思。 然后喻挽便看见容誉用幽幽的眼神看着她,看了好久,她才听见男人慢悠悠地道,“所以这是场鸿门宴吧,挽挽。” 喻挽理直气壮地摇头,不赞同道,“容总怎么能这么说呢,今天可是我们订婚的日子,一起吃饭庆祝一下不是应该的嘛。” 容誉“呵”了一声,“哦?挽挽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吧,不是说做饭感谢我?” “你已经吃了呀。”喻挽眨眨眼,手指着垃圾桶里的虾皮,“喏,这里还有证据。” “…”容誉甚是无语,合着喂他吃一只虾就当感谢他了。 “阿嚏。”容誉吸了吸鼻子,头有些晕,“挽挽,两道菜够吃吗。” 喻挽揉揉肚子,其实她也不是很饿,再说晚餐也不用吃太多,而且水煮虾和羊排的量也不小,她咂咂嘴巴,颇有几分不满,“那今天就先这样吧。” 正好这时候羊排也好了,喻挽把羊排盛进盘子里,模样有几分赖皮,“容总,记得你还欠我一道菜哦。” 结婚前的几个月里,她还是能有几次口福的。 “…”呵,就这么欠下了一道菜。 索性怎么说都是她有理,容誉干脆随了她。 “挽挽很适合回喻氏管理公司。” “…”喻挽只当没听懂他的内涵。 她尝了口容誉做的羊排,肉质软糯,唇齿留香,她给容誉竖了个大拇指,“太好吃啦,容总,您这样的手艺不经常发挥可真是浪费了。” 回应喻挽夸奖的是一声响亮的喷嚏。 喻挽递上纸巾,“容总,你不会感冒了吧?” 昨天淋了雨,今天又是一通操劳。她坏心思上来,想嘲笑他,“啧啧,容总不是说自己的身体很好吗?” 容誉抬起眸子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好半晌,他才回了句,“不碍事。” 羊肉是发物,喻挽没再让他多吃,最后全进了她的肚子。 容誉吃了几只虾,语气幽怨,“挽挽,没记错的话,虾也是发物。” “咳咳…”喻挽能说吃羊排不吃虾是因为羊排好吃,虾太咸吗。当然不能。 “这个比起羊排来说不油腻,更适合生病的人。” 喻挽的体质还算不错,甚少感冒,翻遍了家里各处,才找到一盒未开封的感冒冲剂。 她冲好递给容誉,“喝了之后睡一觉,明天应该就好了。” “我把客房收拾出来给你,很晚了,别折腾了。” “挽挽就这么放心让我一个大男人留宿?” “容总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了?” 已经订婚的未婚夫妻,倒也不必再继续纠结这些。 既然喻挽不介意,容誉也没矫情,喝了药,简单收拾后就去了客房。 喻挽抱着毯子敲了敲门,等了一会,没见应答。 她轻轻一旋,门应声而开。 容誉正斜斜躺在床上,胳膊搭在额前,遮住了大半张脸,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男人薄薄的唇和精致的下巴。 喻挽走过去,没挨上床边,俯视着容誉,“床单都是新换的,晚上冷的话盖这个毯子,也是新的。” 容誉张开双眸,喻挽猝不及防与他对视,那双最让她为之着迷的眼睛,此刻正专注地看着她。 男人的眸子漆黑,亮得惊人,她几乎就要陷进去。 喻挽垂下眼睑,避开他灼热的视线,伸手将毯子盖在男人的身上。 不料,一只手突然由下往上伸出来,握住她纤细的胳膊。 一阵天旋地转,喻挽被容誉压在身下。 他用双臂撑在她身上,目光如炬,烫得喻挽挣脱不开,也逃离不得。 “挽挽难道不知道,男人最忌讳女人质疑他的身体好不好吗?”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入v,下本开《蓄意纵火》,下下本开《纵我骄矜》,求各位宝贝们收藏呀~感谢大家支持正版~ 《蓄意纵火》文案如下: 脸盲爱演小作精*高岭之花跌落神坛 #撩汉撩到了自己的怨种老公 #江司屹:我绿我自己? * 江司屹作为京北上流圈里有名的高岭之花,向来清疏禁欲,最擅将简单的白色衬衫穿到极致。 而同样出身京北顶级豪门的苏歆然,玩世不恭,一身烈焰红裙,明艳嚣张。 一个端方自持,一个明媚张扬。 本是一个上流圈的,但从没谁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原因无他,不配。 却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两人曾经短暂地在一起过。 她见过他掩映在白衫之下冷白性感的锁骨, 犹如玫瑰盛放的女孩,亦曾为他折下满身的刺。 也只有江司屹知道,苏歆然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早就把他忘了。 * 直到两家联姻的事情传遍京北,惊掉一众人下巴。 有人打赌过不了多久,夜店咖苏歆然,就会被江司屹抛弃。 果然,苏歆然每周都去酒吧和小白脸私会的照片不胫而走。 京北女性欢欣鼓舞,高岭之花怎能被浪荡玫瑰所染指? 没人知道,酒吧里养着的小白脸是苏歆然为自己培养的“未来出轨对象”,她等着有朝一日被江司屹抓现行,好借机离婚。 公司正常运转,苏歆然开始策划掉马,怨种老公却怎么都不上套,似乎已经完全被她的演技折服。 无奈之下,她拟了一纸离婚协议发给江司屹,江司屹无动于衷,没人看出,男人镜片之下危险的暗光涌动。 当晚,苏歆然放飞自我,去酒吧逍遥, 未料,酒吧里养着的小白脸把她堵在包间,将离婚协议书在她面前撕碎,脸上不复以往的温和儒雅,“江太太,玩够了么?玩够了就回家吧。” #啊啊啊啊她每周见一次撩一次的小白脸竟然是她的冤种老公 #脸盲症是病,得治 然后,苏歆然做了个大胆的决定:继续!装! 江司屹嘴角噙着笑,表面上好脾气地惯着,然而背地里:“既然说了不离婚,那歆然在履行夫妻责任的时候,专心点。” 苏歆然:“!!!” 阅读提示: 1.女主对男主完完全全地脸盲,记不住他的脸,也记不住两人谈过恋爱,没心没肺一女的 2.男主表面高冷,背后下凡,败类又腹黑 3.一对戏精夫妇的互演日常 4.双初双c,he 感谢在2022-05-23 15:00:00~2022-05-24 11: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嘻嘻嘻哈哈哈3个;哈哈哈、Crush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黑色北极熊5瓶;高阳公主、肆柚1瓶; 感谢上面的小可爱!来几个使劲用力的么么哒~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入v三合一) 喻挽下意识地,伸手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扁扁嘴,神色透着委屈,“是你说那么小的雨不碍事,自己感冒了还怪我。” 容誉脑袋窝在喻挽的侧颈,声音低哑,“让我休息会,这两天有点累。” 喻挽没再说话,她已经从哥哥那里知道了那天回江城前她没有联系到容誉的原因。 男人徐徐的呼吸声响彻耳畔,清冽的气息袭遍她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喻挽被压得严严实实,过了好一会,她实在受不住这种耳鬓厮磨。 轻推身上的男人,语气似有不满,“容誉,我们还没结婚,你就要原形毕露了。” 容誉轻笑出声,笑声低沉悦耳,喻挽感受到他胸腔传来的震动声,酥酥麻麻地顺着薄薄的衣衫传进了她的心底。 “挽挽,这不是原形毕露,这是本性使然。” 源于男人对女人最原始的欲望,和爱情无关。 喻挽屏住呼吸,静静待着,而后她听见他问,“挽挽,你的心跳怎么这么快?” “…”喻挽咬咬唇,装着硬气回他,“第一次和男人这样的姿势,换你,你不紧张?” “…”容誉停了一会,才揣摩出她的意思,他突然有点同情喻挽的前男友。 不过都一样,喻挽如果知道,可能也要同情他的前女友。 “挽挽,你想好了,结婚不是过家家,我们之间,也不可能是什么有名无实的婚姻。” 喻挽眼眸轻眨,“我知道呀。” 她轻悄悄问,似乎一点不在意,“所以,容总这是忍不住了?” “呵…”容誉轻轻掐了下她的后颈,仿佛暗含警告,“挽挽,别激我。” 他的手掌往前移,悠悠摩挲着喻挽的侧脸,一下一下,流连忘返,缓缓开口,“别害怕,会给你时间适应。” “…我不害怕,没什么不可以的。”喻挽的眼睛雪亮,与黑夜中的星星一样。 “…”容誉被她大胆的发言气笑,“挽挽,都说你是乖乖女。” “那容总觉得呢。”喻挽双手缓缓攀上他的肩。 容誉闷闷笑着,捏了下她的脸颊,神情愉悦极了,“你很会演。” 很会,装乖。 喻挽皮笑肉不笑,“容总,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她纤细白皙的胳膊缠绕在他的后颈,微微抬起头,离他的唇只有一厘米远的时候,她偏头,转了个弯,蜻蜓点水地吻在他的侧脸。 “盖个章。” “挽挽…”容誉低叹,喻挽但凡亲在另一个地方,他可能就要真的把持不住了。 他掌着她的脸,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很短暂。 而后低低地道了句,“晚安。” 容誉翻过身子平躺在喻挽旁边,“回卧室睡觉吧。” 喻挽懒得动,倦倦应着,“不回。” 她又点火般地来了句,“想和你一起睡。” “…” 容誉听出她是故意的,没爱搭理。 喻挽觉得容誉毕竟感冒了,可能身体还是有那么几分不舒服,刚才那样,也只是硬撑罢了,她应该表现出她对他的关心,当下便好心道,“那容总休息吧,这几天到处折腾,一时体弱感冒,很正常。” “发发汗,明天早上应该就会好的差不多。”她又添一句。 喻挽正想起身,手腕被容誉猛地抓住,一股强烈的荷尔蒙气息向她袭来,“挽挽,你似乎还没放弃质疑你男人不行?” “…”她…男人… 听见这几个字,喻挽的心跳已然失序,混乱不堪,她结结巴巴的,“我…没有…我…只是…” 有些语无伦次。 容誉很满意她这样的表现,唇压着她的侧脸和耳垂,狠狠研磨了几番,嗓音沉缓低哑,“再有下次,真的不放过你。” 直到出了门,喻挽的心还在砰砰跳,她在客房门口站了好久,才平复下来。 刚才的容誉,又温柔,又强势。 除了内在,她又深深沦陷在他的美色之下。 翌日,喻挽早早醒来。 她收拾好妆发,出了卧室,瞧见容誉逆光站在窗前,身影孤冷,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突然觉得他离她好远。 喻挽下意识想和他说说话,“容誉,感冒怎么样了,一会再给你冲一杯药剂。” “嗯,没什么大碍。”容誉回过头,看见穿着家居服的喻挽,有一瞬的恍惚。 “昨晚睡得怎么样?”喻挽打了个呵欠,显然没太睡饱。 “还不错,但看挽挽,似乎不太好。” 容誉好看的桃花眼眸里闪烁着明晃晃的促狭。 “嗯,美色误人啊,所有心思都被你这只男狐狸精勾走了。”喻挽一本正经。 越是这样的表情,容誉越是不信,他嗤笑一声。 指指桌上,“助理送来的早餐,吃好了送你去上班。” 等容誉走近,喻挽才发现他穿着与昨天截然不同的衣服,想必也是助理拿来的。 依旧是黑裤白衫。 喻挽记得大学时候容誉的穿衣并没有这么单调,“容总怎么每天穿的衣服都差不多,你们公司的女员工都没有眼福了。” 容誉停顿一瞬,回,“…本来也看不见,我都是专用电梯。” 喻挽:“…” 哦,她忘了,堂堂容氏总裁上下班都是乘坐专用电梯,平时能和他汇报工作的也是各部门的老大。 喻挽边夹了根油条吃着,边懒懒道,“为了我的眼福着想,容总如果对我不错的话,我可以抽时间给你置办上几身好看的衣服。” “嗯。” 容誉随她,现在不是以前,非要打扮得花枝招展,他对这方面早就没了什么需求。 他现在,唯一想的,似乎只有容氏集团,容氏集团,利益,利益。 去研究所的路上,容誉看了眼腕表,“现在是八点十分,八点半到研究所,九点喻氏和容氏的官方账号会同时公布两家联姻和容氏入股DH的事情。” 喻挽“嗯”了声,早就该公布了,现在是拖到了订婚之后再公布,是为了稳妥一些。 公布之后,两人再无反悔的机会,就算绑着押着,最后也要领证结婚。 “DH那边请了职业代理人,但是公司的发展动向,你还是要经常过目了解。等结婚后你回喻氏了…” 越听越不对,DH那边喻挽可以理解,总归股份是在她名下。而且既然请了经理人,就更不用她操心了。 但是喻氏那边,她可从没想过回去,她打断容誉,“谁说结婚后我要回喻氏了,你昨天…” 容誉挑眉,“我昨天说的难道不是让你结婚前先适应适应,等结婚后再进喻氏?” “…那你后来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先表面上敷衍过去,给我留了后招?” 容誉轻笑,揉了揉喻挽的发顶,“你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喻爷爷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 喻挽噘了噘嘴巴,很是不满,“可是我喜欢做调香师。” “…挽挽,你知道吗,身在我们这种家庭,有些东西是必须舍弃的。” 容誉语重心长,里面似乎夹杂着隐隐的失落,好像他和她,都没听出来。 喻挽不说话了,身子转向一边,脑袋倚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形形色色的人,步履匆匆,都在为了生计而奔波。 她忽然想起多年前舞台上光芒万丈的容誉,那么风流肆意,意气风发。 所以说,他当年放弃音乐,也是这么说服自己的吗。 剩下的半段路程,两人各怀心事,车厢内的沉默气氛,一直蔓延到路途终点。 快到研究所的时候,喻挽照例让司机在距离研究所门口几百米的地方停车。 打开车门,喻挽淡淡和容誉道了声再见,径直进了研究所大门。 “…” 容誉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蓝色背影,半晌,淡淡收回视线。 刚进了研究所大厅,喻挽迎面遇到陆之望。 她向他简单打了个招呼,便向电梯间走去。 进了电梯,喻挽看见陆之望随即跟了进来。 看着他的面色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喻挽直接道,“什么事呀,Bryan?直说就好。” 陆之望吞吞吐吐半晌,还是说出口,“师姐,我认识那辆车。” “…”喻挽瞬间意会,陆之望的意思她懂,那辆车,那天她和陆之望一起下班,容誉就是用的这辆车送他们回的家。 “嗯,怎么了?” “师姐,你…你和他…”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Bryan。”喻挽索性把事情摊开来,“以后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 “师姐,你是被逼的对不对?” 陆之望了解喻挽的家庭,也知道师姐是有过男朋友的,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分了手,紧接着师姐就回了国。 “虽然我喜欢师姐,但是我还是希望师姐能够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不是被冷漠无情的商业联姻绑住一辈子。 “…师弟,很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关于联姻,喻挽不想多说。 “怎么不是,难道师姐不是因为和齐师兄分手,太过伤心而回的国?你分明还喜欢着齐师兄!” 竟然还打算破罐子破摔与没见过的陌生人联姻! “…” 这个理由,是当初香水展览会上,喻挽用来搪塞容誉的,现在又被师弟用来为她和容誉的联姻叫屈。 喻挽捏了捏眉心,有些疲倦,容誉不支持她继续做调香师已经够让她心烦了,她没空和陆之望继续掰扯这些有的没的。 “这是我自己同意的,Bryan,我是一个成年人了。”懂得分辨自己决定的对错。 在陆之望眼睁睁的注视下,喻挽径直回了自己办公室,关上门,她的世界彻底清净下来。 而离这不远的地方,两人的后半段对话全部被周玥听见。 这难得的清净,喻挽还没享受一会,偏偏总有人不厌其烦,一心想打破。 周玥敲完门,没等喻挽同意,径自进来,语气很冲,“师姐,我都看见了,你怎么还和他纠缠在一起?他都要结婚了!” “…” 喻挽无语,容誉也不是只有今天送她上班,怎么只有今天,就被所有人都看见了。 她也懒得解释,等一会声明发出,周玥自然就会什么都明白了。 好在主任及时解围,把周玥叫去了办公室,周玥走后,喻挽收到了容誉的消息。 【容誉】:下午会官宣DH香水代言人是宋清越的消息,和她还有个补充协议要签,到时候需要你出席,记得把时间空出来。 【欲晚】:ok。 容誉这会还在研究所楼下,他刚刚去办公室找喻挽,结果听见了周玥的话,他没想到周玥如此不听劝告,还来找喻挽的麻烦,更没想到喻挽还在隐瞒他们之间的关系。 明明一句他的联姻对象是她,就可以解决。 “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开我?” 容誉在微信消息框上打下这段话,过一会,又删掉。 他单臂撑着车窗沿,手支着脑袋,沉思一会,敲下几个字发出去。 【容誉】:下午接你下班? 【欲晚】:。 容誉皱眉,句号什么意思。 女人心海底针,他越来越看不懂喻挽的心思了。 “啪”地一声,他把手机远远扔到座椅最边上,眼不见心不烦。 九点刚过,喻挽便在微博上看见了喻氏和容氏的官方账号共同发布的消息。 不消一会,容氏总裁与喻氏千金联姻的消息便已大规模传开,海城一众女生的芳心破碎。 紧接着,天价订婚礼物,DH公司38%的股份,刷爆网络。 所有人都知道了,容氏总裁容誉,一掷十几亿,只为成功求娶喻氏千金。 一时间,喻氏千金成了整个海城最令人艳羡的女人,各路网友开始深扒这位千金的消息。 词条“喻氏千金”窜上热搜,网友们都想看看喻氏千金究竟何方神圣,能够嫁给近几年在金融圈颇负盛名的容氏总裁容誉。 然而没有公众号爆出来真正的千金照片,反而许多网红在里面浑水摸鱼。 看着这些,喻挽并没感到一丁点的开心和愉悦。 关掉微博,喻挽打开微信,她回的那个句号,容誉没有任何回复。 她把手机扔在一边,还是对早上的事耿耿于怀。 她以为容誉会理解她的,会支持她追求梦想的,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让她在婚后回家族管理公司。 四年时间,一晃而过,真的能把当初那么炙热飞扬的少年,变成如今只看利益的人吗。 喻挽不愿相信。 一上午,喻挽什么也没做,时间在发呆中一晃而过。 下午三点,DH的官方账号准时公开了香水代言人定为宋清越的消息。 宋清越上午便在微信上和喻挽说了这个好消息。 还和她吐槽了不知哪位千金那么倒霉,要嫁给容誉那个冷心冷情的风流混蛋。 迄今为止,宋清越还不知道她就是容誉的联姻对象,也不知道DH最大的股东是她。 喻挽不知道该怎么和宋清越说,也开始惧怕与容誉和宋清越的见面。 宋清越对容誉没有感情了,她能看出来,可是容誉对宋清越呢? 她实在看不透。 时间被喻挽一直消磨到下午五点,她收到容誉的消息。 【容誉】:我在停车场等你。 喻挽没回,她打算等一会再下去。 要让他知道,得罪她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躲过的。 等电梯的时候,喻挽远远看见,周玥从另一边办公室一路风风火火地跑过来。 她挑了挑眉梢,周玥是知道什么了吗? “师姐!你今天刷微博了吧?” “刷了。” “那你看到容誉联姻的消息了吧?” “嗯。”喻挽禁不住期待她接下来的话。 “所以你赶紧回头吧。”周玥自觉好心地劝告道。 “当初我不让你把方子给DH,你还不乐意,现在好了,促成了容誉和那位千金的联姻,代言人还是宋清越,这下好了,容誉这个渣男简直坐享齐人之福。” “?”喻挽对周玥的脑回路感到震惊。 “你知道容誉的联姻对象是谁吗?”她不甘心地问道。 “不知道,瞒得可真是严实,不过新闻上说是喻氏集团的千金,说起来,和你一个姓哦。” “唉,”说着,周玥状似惋惜地说着,语气贱兮兮的,有点欠揍,“可惜你们同姓不同命啊。” “…”这下,喻挽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难道看起来那么不像有钱人吗? 喻挽特地等周玥走后,才坐电梯去了停车场。 远远见着熟悉的车辆,她开门坐进去。 里面的男人正拿着今早的商业报纸在看,早上因为喻挽那一出,他一点也没看。 看她进来,容誉向她这瞥了一眼,继续低头看起报纸。 喻挽:“…” 不理她,很好,她抱臂看向窗外,也不说话。 车子徐徐开动,车厢内只余纸页翻动的沙沙声。刺挠人心。 开到岔路口的时候,身旁的男人终于开了尊口,“回家?” 喻挽还气得很,回答他的口气也冲,“不然呢。” 容誉点点头,继续看报纸去了。 今天和容誉闹了不快,又被陆之望质问,接着又被周玥接连两次嘲讽。 然后又看到他这样淡然的态度,喻挽现在是一肚子气没处发,她忿忿地拿起手机,玩起来,缓解心情。 相处愉快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现在两人颇不对付,时间反而慢了起来。 喻挽不时抬头看向路边,盼着早点到家。 看她脸上隐隐透出的焦急,容誉破天荒追问了句,“今晚还有其它安排?” 喻挽咕哝一句,“要你管。” “…”看了她一路的冷脸,容誉也没了耐心,冷笑一声,“随你。” 喻挽咬咬唇,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太爱容誉了,却又不甘于放下身段,身为女子,一旦在爱情中处于低处,这辈子都不会再站起来。 她决不要如此。 到了楼下,喻挽没和容誉打招呼,径直推开车门,下车回了家。 容誉落在车里,看着那道背影,孤冷倔强,漆黑的眸子目光微闪。 沉沉吐了口郁气,容誉吩咐司机掉头回家。 喻挽回到家就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本来今天早上容誉的语气很正常,都是她,她对梦想和管理家族企业之间的抉择太敏感了。 唉,喻挽抓抓头发,又不想主动认错。 坏容誉,死容誉,就不知道让着她点。 她又想起宋清越,当初两人在一起好几年,他是不是对她就很包容? 到了她这,因为不爱,就无所谓? 要不是陶陶发来消息,喻挽还不知道纠结和容誉的这些破事纠结到猴年马月。 陶陶邀请她去会所玩。 喻挽想了一会,便同意了,索性一个人在家庸人自扰,还不如出去玩一玩,换换心情和脑子。 这是喻挽和陶陶第二次一起来这间会所。 两人直奔十四楼的酒吧而去,到了吧台,点上酒,便在卡座上等着。 酒上来,陶陶敬她,感慨着,“挽挽,你真是活成了我最想的样子。” 喻挽轻飘飘睨了陶陶一眼,不以为意,说了一句很矫情的话,“你根本不懂我的难过和伤心。” 说完,一杯酒都灌进肚子里。 她酒量还可以,所以没拘谨,两人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陶陶语气夸张,“挽挽啊,你有什么好伤心的呀,你现在可是海城最令人羡慕的女人!有钱有颜还有最厉害最优秀的未婚夫!” “呜呜呜…可是陶陶,我喜欢的人,他不喜欢我啊。” 喻挽不想憋了,这些年自己一个人在心里,默默喜欢着容誉,喜欢得难过死了,憋屈死了。 陶陶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突然很想和她倾诉。 陶陶神情满是诧异,她知道喻挽在国外是有过一段感情的,“挽挽,你不会还没忘记你前男友吧。” 她突然有几分幸灾乐祸,有些同情容誉,无情浪子这是要栽在喻挽身上了吗。 “不是,我不喜欢他。” 喻挽看着陶陶,神情,有些难以启齿,“我喜欢的人…是容誉。” “…”陶陶嘴巴张得大大的,显然难掩震惊。 “容誉…竟然是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一。”喻挽简单说了说自己这么多年的暗恋心酸路。 陶陶整个人处于极度震惊的状态,她和喻挽大一相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过去了,喻挽竟然瞒得这么严实! 她突然感到心疼,“挽挽,这么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啊?” 喻挽一愣,没想到迎来的不是陶陶的质问,而是来自朋友间真诚无私的关心。 她忍住快要涌出来的眼泪,声音有丝模糊,“就这么过来了,我以为我和他永远都不可能。” 第一次觉得不可能,是容礼和喻悦一起谈恋爱,两家有意联姻的时候。 第二次觉得不可能,是容礼和喻悦在那场空难去世,两家关系降至冰点的时候。 令喻挽没想到的是,半年多前她圣诞节回家的时候,竟然听到爷爷和哥哥讨论喻容两家为了利益而打算联姻的事情。 当时她还有一年半毕业,担心联姻生变,她硬生生把剩下一年半的学业压缩在了半年,最后成功毕业。 “没事,挽挽,现在不都过来了,你们也要马上结婚了,祝福你,希望你早日把他拿下。” 两人举杯相碰,喻挽仰头,杯内的酒一干二净。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喝了七八杯。 那些远虑,还有近忧,随着经过酒精侵蚀之后的大脑思索能力的下降,而逐渐模糊。 “师姐!你怎么在这?”周玥见到卡座上的人,大吃一惊。 她是被朋友带进来的,她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凡是进这家会所的人非富即贵,只是,喻挽…怎么可能? 喻挽眯着眼睛看过去,看见今天已经嘲讽了她两次的人。 “…”她沉默,真是冤家路窄啊。 周玥眼神带着轻蔑,“师姐,你怎么进来的呀?我记得这家会所是会员制呢。” 见喻挽不说话,周玥继续叭叭个不停,“难道是求容誉把你带进来的?啧,他还真行啊,家里一个,这里一个,娱乐圈还一个。” “你什么意思啊?” 听到周玥明显充满讽刺的话,陶陶立马坐不住了,就要上前和周玥争论。 喻挽攥住陶陶的手,眼神示意她不要管。 那天容誉和周玥见面的时候都没有解释他们的关系,她似乎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她根本不在乎这种不相干人等的误会。 这层楼的人并不知道,楼上倚在栏杆旁的两个男人看到了全程。 霍景文:“易哥,小鱼丸好像被欺负了。” 易元白挑了挑眉梢,小鱼丸?这称呼倒是新鲜。 “放心,她不傻。”不会随便让人欺负。 “小鱼丸这么乖,旁边那个女人一看就特别嚣张跋扈。不行,我得和誉哥打电话。” 他们几个今天在这聚会,早就约好的场子,容誉竟然临时放鸽子。这下刚刚官宣,还热乎着的未婚妻也在这,他倒要看看,容誉到底来不来。 易元白并不觉得容誉会临时改变自己的决定。 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他按住霍景文,“别打,喻初寒不是在包间吗,请他出来。” 霍景文进包间叫了喻初寒出来,一起出来的还有萧云钦,几人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 “初寒哥,小鱼丸好像被欺负了。” “哦?”喻初寒向楼下看了一眼,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喻挽坐在卡座上,旁边站着一个女生,咄咄逼人,神色满含嘲讽,而喻挽安安静静坐着,淡定得很。 他也淡定道,“没事,挽挽能解决。” “小鱼丸这么乖的丫头,一看就很容易被欺负。” 在霍景文的眼睛里,看到的是喻挽坐着,矮人一头,正在受气听训。 他走远几步,悄悄给容誉拨了个电话,那边很快接通,“誉哥,没在忙?” “有事?” 容誉正在卧室的窗台吹风,手里握着个打火机,一开一合,蓝色火焰不时冒出头,又熄灭。 “小鱼丸被欺负了,誉哥你快来。”霍景文言简意赅,传达自己的意思。 “小鱼丸?”容誉心中隐隐冒出个猜测,没太确定。 挽挽,不是他亲自送回家的吗? “喻挽啊,你还热乎着的未婚妻,你来不来?” “…” 容誉回到卧室,把打火机往桌上一扔,大踏步出了房间。 霍景文愣愣地看着挂断的电话,这是来还是不来? 易元白早就注意到了霍景文的动静,只希望他不要在喻初寒面前多嘴,如果在他已经通知了容誉的情况下,容誉还没有来的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喻初寒交代。 无奈,他在微信上给容誉发了条消息:“喻初寒也在会所,速来。” 而这个时候,容誉已经发动了车子。 不到二十分钟,车子在会所门口停下。 没等到泊车小弟,容誉也没管停在路边的车子,直接上了十四楼。 他到的时候,周玥还在喻挽跟前纠缠。 旁边已经聚集了一波看热闹的人。 喻挽喝得晕晕乎乎的,周玥一直在旁边喋喋不休,一会骂她不要脸,一会劝她回头是岸。 她懒得搭理,满心满眼都是那个男人。 她有点想他。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容誉走过去,身高腿长的男人一来,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围观群众自发让出一条路来。 他在喻挽身旁站定,看向周玥的眼神目露警告,“周玥,我之前告诉过你,别再掺和我的事。” “容誉,你都要订婚了,还来祸害我师姐!” 容誉忽然笑了,看向周玥的眼神意味不明。 他扭头看向喻挽,语气轻飘飘的,“挽挽,不解释一下?” 喻挽好像这时候才注意到容誉似的,她的眼眶里晕出几分泪雾,委屈巴巴的,“坏人,你来做什么?” “我再不来,你打算被误会到什么时候?嗯?” 容誉直直瞅着她,声音有些低,“就这么喜欢被欺负被误会?” “哼,”喻挽抱臂,不看他,“我只是懒得计较。” 周玥是他的前女友,她如果对周玥太过分,她自己虽然问心无愧,可难保别人不会多想。 “挽挽如果不舒服了,可以计较。” 他们现在和以前,又不一样,是未婚夫妻,被各方利益缠绕在一起。 喻挽噘起红唇,表情傲娇,“是你让我不舒服的。” 容誉稍稍弯下腰,视线与喻挽平齐,他漆黑的眸子深深注视着她,那么认真,“我怎么让你不舒服了?嗯?” 喻挽使劲戳了戳他的胸口,表情愤愤然,“你竟然不知道!?自己想!” “等回去再想。”容誉摸一把她的脑袋,像是她平时对待自己的小宠物一样,喻挽突然这么觉得。 “…!!”快要气死,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周玥在旁边都看呆了,容誉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过? 据她所知,当初和宋清越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过。 他无论对谁,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长了一双桃花眼,看似风流轻佻,内里最是冷情淡漠。 容誉是疯了还是傻了,竟然如此纵容一个小三? 周玥感到心中有什么一直认定的东西在破碎,她慌忙开口,似乎想要验证什么,“容誉,你放过我师姐吧,她根本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她,你俩这样有意思么?” 容誉饶有兴趣地转头看向周玥,声线却透着一股子沉冷,“我们喜不喜欢对方,干你何事?” 周玥自觉大义凛然,“既然不喜欢,就放过彼此,别让她继续当小三,祸害别人家庭。” 容誉“呵”了一声,手掌托起起喻挽的手腕,像是出气似的,不轻不重地捏了捏。 “挽挽,打算什么时候公开我?” 喻挽:“…”她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他竟然就这么直接地问了出来。 容誉…这是在向她讨说法?因为醉酒,她的思考能力有些不济。 却没想,男人的数落还在继续,他点了点她的鼻尖,竟让喻挽感到一丝似有若无的宠溺,“你啊你,在家里对我横得不行,在研究所里却连我们是未婚夫妻的事情也瞒着,害别人这么误会,任由别人给你泼脏水,还一声不吭的。欺负我时的劲呢?嗯?” 这一番话,如一湖暖融融的春水,彻底温暖了喻挽的心窝。 容誉这一通看似怪责实则撑腰的话让她的醉意缓解了些许,大脑也开始转动,她没想到,容誉就这么在这里公开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当着他前女友的面。 周玥的神情满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记得上大学的时候,看见过喻挽的家长信息栏,明明写的是父母双亡。而据她所知,喻氏千金的父母可都是好好的,健康得很。 喻挽竟然就是喻氏千金,是容誉的未婚妻,是海城最令人艳羡的女人! 她一向是自傲的,她虽然喜欢容誉,可也不是不自爱,更不屑于做小三破坏别人家庭。 可偏偏喻挽做了,她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着她,然而没想到,她自己才是那个跳梁小丑。 她今天,狼狈、失败,彻彻底底。 没再搭理周玥,容誉牵着喻挽的手,向陶陶告辞后,便离开了会所。 走之前,容誉遥遥望了眼楼上的几个男人,算作招呼。 上一层楼栏杆旁的几个男人目睹了一切。 易元白看到喻初寒脸上露出的淡淡的愉悦之情,有意替‘名声在外’的容誉挽尊,“初寒,容誉这个妹夫做的,似乎还不错。” 看着容誉同喻挽相携离开的背影,喻初寒不置可否,表情深邃难测。 看在喻挽的面子上,过了好一会,才勉勉强强来了句,“…还有进步空间。” 电梯里只有容誉和喻挽两个人。 空间逼仄,喻挽又开始晕了,她摇晃了下,身体栽倒之前,细腰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箍住。 男人直接打横抱起她。 望着她迷离的眼眸,绯红的脸蛋,鼻间隐隐约约闻到的酒香,容誉蹙眉,不赞同道,“喝了多少?” 喻挽双臂挽上容誉的后颈,头靠在他的肩窝,闭起眼睛,不说话。 容誉无奈,耐着性子抱着喻挽走出电梯。 到了门口,泊车小弟走到容誉跟前,表情充满歉意,“容总,不好意思,由于我的疏忽,您的座驾被贴了罚单。” “不怪你。”说着,容誉回到自己车前,把车钥匙给他,“帮我打开车门。” 泊车小弟依言照做,容誉把喻挽放进后座车椅,自己绕过车身,撕下贴在车窗上的罚单,随手揣在兜里,坐上了主驾驶位。 二十多分钟后,到了公寓。 感到车子停了,喻挽睁开眼睛,冒出头向车窗外看去,“啊…这是哪?” “我家。” 喻挽不依,伸出胳膊向前探去,绕过主驾驶与后座的挡隔,打向那个男人的后肩,“我要回我家。” “快点。”她催促他。 “太晚了,不想折腾。”从他家再转去喻挽家要半个小时。 想到这,他偏过头,看向因为醉酒而显得与平时不太一样的女孩,嗓音里裹挟着促狭与调侃,“怎么,挽挽这是怕我吃了你?” 喻挽脑子还尚存几分醉意,真是一点也经不得激,她随即推开车门,“谁怕谁?应当是你怕!” “…”容誉嘴角轻勾,挽挽还真是一点也不服输啊。 他就知道。 下了车,喻挽把双手伸到容誉眼前,“抱我上去。” 像是怕他不同意一样,又加了句,“我不认路。” “…”容誉认命,抱起她,自己惹来的,还能把她丢下么。 这是喻挽第一次来容誉家,快挨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扒住门框,停在门边,不想进去。 “容誉,别的女人来过这吗?” 这句话一出口,看她大有“一旦有别的女人来过便不进去”的架势,容誉的耐心彻底告罄,他把她放在门口,自己解开密码锁进了门。 “进不进来?”他最后问道。 男人站在门里遥遥望着门外的她,神色早已不复酒吧内的温柔,喻挽的心尖刺了一下。 也或许是酒吧里的灯光太过温吞,柔和了他冷峻的脸庞,连带着话语都夹杂上若有若无的暧昧与温柔。 喻挽昂着头走进客厅,神色高傲,嘴硬得不行,“进啊,为什么不进,反正是你邀请我的。” 容誉跟在喻挽后面,语调悠淡地来了句,“还没跟你算账。” “容总说反了吧,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是由我来对你说?” 虽然他刚刚给她在周玥面前出了气,但是一码归一码,不站在她这一边逼着她回喻氏的账还没和他算呢。 容誉伸出拇指,轻轻按压着她的红唇,半晌,才问,“在酒吧的时候为什么由着周玥欺负?这不像你。” 喻挽扁扁嘴,“难道不是因为你?” 容誉皱眉,“因为我?” 喻挽把自己复杂的心路历程道给他听,也不图他理解,毕竟在他那里,她对他没感情。 就让他当做她是害怕影响两家的利益在妥协吧。 “呵,你想得还怪多。”容誉不以为意。 “但是挽挽你记住,我们是未婚夫妻,结婚后我们就是最亲近的人,其他的,在不损伤容喻两家利益的情况下,看你开心。” 听完这些话,喻挽的心尖酸软,又泛着丝甜。 她大着胆子摸进他的上衣口袋,掏出那张罚单,斜斜睨着容誉,被醉意浸染的媚眼像是勾着万缕丝,千缕情。 “我要好好保存这张罚单,毕竟,这可是容总对我死心塌地的证据。”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24 15:00:00~2022-05-25 08: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黑色北极熊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黑色北极熊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黑色北极熊3瓶;一朵绣球花2瓶;.1瓶; 感谢上面的小宝贝,把你们亲亲抱抱举高高~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容誉盯着她,哑口半晌,才玩笑似的来了句,“…看来挽挽醉得不轻。” “你今天怎么突然去会所了?”喻挽仿佛一点也不介意他的避重就轻,勾着他的领带,仰头问。 容誉咬牙,足足用了三成的力捏了下她的脸颊,那块皮肤泛起浅浅的红印。 “你还说,今天不是送你回家了,又去会所?” 他淡淡瞅着她,却莫名让喻挽觉得脊背发凉,语气偏又是漫不经心的,“你很不乖。” “我不乖,你不早就知道了吗?容总。” 她眨眨眼,推开他,坐到脚边的单人沙发上,娇嗔,“我想喝水。” 容誉又捏了捏她的脸颊,去茶几上倒了杯温水,递给她。 “谢谢。” 喻挽接过杯子,捧着,慢吞吞地喝着水,唇边染上水渍,显得嘴唇红润饱满,“容总,你知道吗,海城的千万女性都要羡慕死我了。” “嗯,”容誉点点头,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扔到一边的沙发上,男人的眼尾染着抹戏谑,“我也羡慕你。” “…”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吨”地一声,喻挽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语气颇有不满,“我还在生气,容誉。” 男人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走到喻挽身边,坐到沙发扶手上,长腿伸出好一块距离,他坐姿懒散,徐徐转过头来,看着她。 语气闲闲地扯了句,“有什么好生的,” 容誉知道她指的是哪件事,抬手理了理她颊边有些乱的发丝,“今天帮你出气了,两相抵消吧。” “…抵不消。”喻挽气鼓鼓的,又捞起杯子继续喝水。 过了一会。 “容总,喝完了。”喻挽把杯子递给容誉,明明她边上就是桌子,她非要给他。 容誉犹豫几秒,还是接过来,搁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望着她红扑扑的脸蛋,他问,“要不要给你泡杯解酒茶?” 喻挽愣了几秒,答,“不要,就是头有点晕,脑子不大灵光,其它还好。” “…”他倒是觉得灵光得很。 真是信了她的邪。 “容总,你抱抱我,我难受。”喻挽朝向他的方向,微微张开双手。 她嗫嚅了句,“我真的好喜欢香水。” 容誉心弦一紧,矮了身,默默抱起她,放在自己的双腿上,然后和喻挽一起陷在了沙发里。 喻挽眯着眼睛,双手环住他的后颈,把脑袋埋在男人的脖颈里。 “容总,梦想对我来说很重要。” 她的声音很低,蕴着失落,“我好像,失去不了呢。” 容誉轻轻揉了揉喻挽的脑袋,嗓音像是从远处出来,空灵悠远,“…这个之后再说,还有时间。” “…” 到这里,喻挽也知道说不动了,无趣又气恼,她动动身体,想要从他身上爬起来。 容誉没让,拽住她,把她困在怀里,在她耳边阴恻恻地道,“怎么,挽挽没利用到,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 “那不然呢?”喻挽瞥一眼他,凤眸流光婉转。 容誉低叹一声,“真的就那么喜欢香水?” “当然,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两样东西,香水。” 和你的歌声。她在心里默默补充。 “还有什么?”容誉下意识问道。 “是一个人,名字是苏烈。”她说了她第二喜欢的歌手名字。 第一喜欢的,五年前的容誉。 “?谁?”容誉一时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却又想不起来。 “我的偶像。” 也是她和宋清越共同喜欢并因此结缘的歌手。 容誉点点头,以为是调香界的名人,没再多问。 他转回刚刚那个话题,“挽挽,我能看出来喻爷爷是认真的,如果你实在不想回去,可能需要从长计议。” “那到时候容总会帮忙吗?” 喻挽盯着他的眼睛,想要透过那双眼瞳看到内心。 “这个…”容誉刻意停了会,才又继续,话音、眼神,都透着股意味深长,“要看挽挽的诚意如何了。” 喻挽皱眉,大脑突然宕机,她怎么好像想到了,嗯,不可言传只可意会的地方,“比如呢?” 容誉开始提要求,“以后不准动不动发脾气。” “…” 喻挽抬起手拍了拍容誉的脸,拍得他直皱眉,才不甘心地停下,啧啧几声,“容总,你的耐心可真差。” 容誉不置可否,两手抓住她的手腕,反缄至身后,“或许等结婚了,我的耐心会好一点。” 也不是不可以包容她的小脾气。 他挡回去一句,好让她意识到自己也有问题,“挽挽的脾气似乎也不小。” “那只能说,咱俩彼此彼此,” 喻挽挣脱不开,呛了句,“这么看来,我们还挺合适的,在一起也正好,省的去祸害别人了。” “…”容誉被气笑,这是什么破说法, 敲门声响起,他松开喻挽的手腕,“起来,我去开门。” “不起。”喻挽使劲抱住容誉,不依。 还含着一丝醉的嗓音里像是抹了醋,酸溜溜的,“都这么晚了,谁还来找你啊。” “真的不起?”看她装得像是真吃了醋的样子,容誉眼梢微微向上挑起,有几分好整以暇。 喻挽把头扭向一边,红唇微噘,“不起。” 容誉伸手捏了捏她腰侧的软肉,语气好像又恢复了酒吧里的宠溺,“听话。助理来送东西。” “…那你不早说。” 喻挽的脸倏然红得似天边的晚霞,话音里透着埋怨,她麻溜地从他身上爬下来,去了一边。 “你不是也没问?”容誉的表情似笑非笑,好看的眸子里仿若酿了层层叠叠的笑意。 喻挽“哼”了声,低下头,不去看他,扯了包包里的手机玩起来。 她打开微博,想看看与她和容誉相关的热搜现在发酵到什么地步了。 [容氏喻氏两大集团强强联合]、[容誉联姻]等与联姻相关的词条依旧飘在微博热搜前二十的位置。 而[喻氏千金]的词条竟然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炸掉了,喻挽皱眉,虽然她喜欢低调,不愿意抛头露面。 但是这个一刀切的做法,倒是有几分惹人不适,她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这时,容誉从玄关口踏进来,手里提着几个袋子,“衣服,化妆品,护肤品,水,都是你惯用的牌子。” 他走过来,把东西放在她手可以碰到的地方。 “这些…”喻挽扒拉着袋子,瞄了几眼,都很眼熟,“你竟然都知道?” 知道她需要的东西,以及样式、种类。 “嗯,不是去过你家,记住了。”容誉轻描淡写一句。 “…”憋了半天,喻挽才冒出一句,“那你的记性还挺好。” 她从袋子里摸出瓶水,掌心感受着瓶身微沁出的凉意,他竟然知道她喜欢喝这个牌子的矿泉水,她在他面前统共也没喝过几次。 喻挽忍不住去想,他现在对她的体贴,以前又给过多少女人。 过了几秒,喻挽还是禁不住好奇,试探着,“容总很体贴呀。” 容誉静静觑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但是容总,”喻挽换上好像真的仅仅是好奇的语气,“你之前到底怎么为的人,每个前女友都说你是渣男,是浪子。” 容誉“呵”了声,浑不在意的样子,“她们说的也没错,不是吗。” 喻挽哑然,混蛋就是混蛋,被这样说也不恼,反而看上去还挺乐意呢。 她讽刺一笑,“容总好像很骄傲呀。” 容誉不置可否,淡淡道,“以后少跟她们接触。” “…哼,你管不着。”她的交友群。 她把矿泉水递给容誉,“帮我打开盖子。” “不管。” “…”喻挽忿忿,竟然反将她一军。 “这个盖子很难开。”喻挽睁着湿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容誉,目光里好像带着控诉。 “哦?那之前呢。”容誉丝毫不为所动,幽幽开口。 “之前?”喻挽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沉思瞬间,突然懂了。 她眨眨眼睛,“回国前我有男朋友呀。” 容誉:“…” 强词夺理,分手后和联姻前的那段空窗期好像被她给吃了。 喻挽接过容誉递来的水,喝了口,咂摸了下,仿佛意犹未尽般道,“嗯,容总给打开的水就是好喝。” “哦?”容誉轻挑眉梢,“那,是前男友给开的好喝,还是我给开的好喝?” “你猜。” 容誉漫不经心地坐在沙发边上,长指勾着她的头发,“呵”了声,没答。 “有点晚了,挽挽,去睡觉吧。” “我睡哪?” 容誉走在前面,长腿迈上楼梯,“楼上客房。” 乖乖跟在后面,喻挽问了句,“哦,那你呢。” “在你隔壁。” 喻挽边说,边一步一步往上走,“哦,那我可得锁好门窗,” 刚说完几秒,身前的人突然停下来,她的脑袋和他的后背撞了个正着,她有些炸毛,“你突然停下来做什么?” 容誉揉着她的额头,唇角微微勾起一道细小的弧度,悠悠应着她前头那句话,“我有钥匙。” “…” “而且,挽挽,”容誉搭她一眼,慢条斯理道,“我们的阳台是互通的。” 喻挽扁了扁嘴巴,当仁不让道,“…那你小心点,小心我半夜爬墙去找你。” “欢迎之至。”男人的嗓音含着抹笑意,喻挽能从中听出一丝愉悦。 她的呼吸一紧。 唔…该死,这个混蛋又来了。 喻挽看向他,他的眼睛里倒映着小小的她,全是她。 随后,他往楼梯下面退去,一直退到视线与她平齐的地方。 喻挽看着容誉的动作,心脏怦怦直跳,却一时间摸不透他要做什么。 只是一刹那,软软热热的触觉从唇角处袭来,一直密密麻麻,传到了她心房的最深处。 作者有话说: 嘿嘿,今天的荔枝有点小,但保甜! 感谢在2022-05-25 08:00:00~2022-05-26 10:00: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三安安10瓶;.5瓶;一朵绣球花4瓶; 揪住上面的宝子,亲亲抱抱举高高!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喻挽的大脑有一瞬的宕机,已然忘记推开眼前的男人。 容誉伸出手掌轻托着她的后脑勺,独属于他的强势气息铺天盖地把她罩住,就在喻挽以为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碰时,糯湿的舌尖开始轻轻描摹她的唇形。 眼前有大片烟花绽放,喻挽的脑海中回荡起万千星光下,那个少年肆意的歌声。 不知过了多久,室内安静,有钟表的“嘀嗒”声,但喻挽听不见,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叫嚣的心跳和唇上的悸动。 “晚安吻,挽挽。” 说完,容誉离开她的唇,漆黑的眸子与她对视,片刻,轻笑了下。 “脸红什么?没亲过?” “…!!” 喻挽的眼神呆滞,反应了好一会,才讷讷地来了句,“容誉,你越来越不要脸了。” 她的声音含着抹娇娇的委屈和控诉。 “呵。”男人浑不在意,“挽挽,也就只有你能看到我不要脸的样子。” 呸,还真的承认自己不要脸了。 简直不要脸!喻挽腹诽着。 “心里怎么骂我呢?嗯?” 容誉看她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冷白指尖伸出,轻轻重重地捏了捏她的下巴。 喻挽勾着眼梢,咧嘴一笑,“容总,别问,听了你会伤心的。” “…呵。” 容誉拍拍她的脑袋,牵着她走上二楼,“睡觉去吧。” 回卧室之前,喻挽突然想起微博上的事情,叫住容誉,问他为什么把和“喻氏千金”相关的词条给炸了。 他拧了拧眉,这是他在公开之前特意吩咐公关部做的,“你不是一直想低调?” 好吧,这勉强算是个理由, 但是,喻挽抿抿唇,还是问出口,“可是和你有关的还在上面。” 男人浑不在意的样子,“这没什么,有热度是好事。” 每年金融峰会的时候,他待在热搜上的时间不比这少。 今天这一通消息砸下去,容氏、喻氏,还有DH的股价大涨,几乎涨停。 DH香水实体店和网上店铺的销量相比之前翻了好几倍。 再者,容誉以及他背后的容氏,可以说是网民的热议话题,是网络热点的常客。 除了关于八卦他私生活的话题,他会象征性地管一管,公司相关的,利于公司发展的,他从不插手。 喻挽幽幽叹了口气,“容总真是无愧于你的黑心资本家称号啊。” 容誉伸手掌起喻挽的下巴,轻轻挠了挠,弄得她痒痒的,好像痒到了心坎里。 她的耳畔传来他的声音,像是柔软的羽毛,俘获着她的心跳。 “不做资本家,赚更多的钱,怎么给挽挽买漂亮的裙子,好看的钻石?” “…” 喻挽想到现在还摆在她家客厅的一堆没拆牌子的衣服,以及订婚典礼上为她戴上的又大又闪的钻石戒指, 她的眼波流转,声音徐徐,诱人又动听,“看来我当初的选择没有错,容总有钱又大方,长得又帅,啧啧,至少目前看来,似乎除了…嗯…” 喻挽没再说下去,因为她发现,自己差点就要跑偏。 “似乎什么?” “没什么。”喻挽及时遏制住因为那个吻而产生的燥热心思。 在心底默默补充,除了他的美色,她还没得到。 喻挽以为他不会再继续这个话题,然后便听见他开口说。 “似乎除了我的心和感情,不过挽挽,这样很公平,你的心也不在我这。” 心跳一寸寸变缓,喻挽攥紧了指尖,因为用力,指甲泛着一丝白,“容总,之前没有人说过吗,说你是个混蛋。” 而她口中的混蛋眼睛微挑,唇角轻勾,漫不经意地应着她,“有啊,还不少。” “…”喻挽有一瞬间的哑口。 “容总,其实你误解我的意思了。” “我刚刚想说的是,你的人,我还没有得到。” “…” 在容誉反应过来之前,喻挽灵动的身影闪进了客房,利落地锁了门。 喻挽站在床前,呆了好一会,心跳才平复下来。 阳台的方向有开门的声音传来,等喻挽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身高腿长的男人已经来到她身边,他撑起她的下巴,深幽的眼瞳睨着她,“所以,挽挽,你跑什么?” 喻挽扁扁嘴,开始装可怜,“我困了。” 容誉忽然笑了下,“挽挽,这个理由,说出来你信吗?” 喻挽企图用真挚的眼神说服他,“…我真的困了,容誉。” “呵,”容誉的手指往上滑去,碰上她的耳垂,轻捏几下,“不逗你了。只是,” “以后挽挽还是要量力而行。”撩到一半就跑算怎么回事。 喻挽娇俏一哼。 “不管怎样,容总,感谢今晚替我撑腰,晚安。” “不客气,未婚夫该做的。”容誉又解开一粒纽扣,身上带了几分要去休息的疏懒感。 “对了,明天上午一起去DH,和宋清越签合同。” “啊?” 之前喻挽这边收到了经理人和宋清越的经纪人定的时间,但是改时间她没接到通知,那只有一种可能,宋清越和容誉单独说的。 她压下从心底蹿腾而出的那一丝心悸,问,“提前到明天了?” “嗯。”容誉隔着她的头发抚了抚她的后颈,带着她走至阳台门口,好让她看清阳台的布置。 “我就在隔壁,有事情叫我。” 喻挽拽住容誉的袖子,捏着他的袖口好半晌,直到丝滑的布料都有些皱,才慢慢开口问出来,“她…和你说的?” “嗯。” 喻挽低低“哦”了下,忽然丧失了继续问个清楚的欲望。 “嗯,去睡觉吧。” 容誉并没有觉察出什么,“晚安,挽挽。” 没有搭理他,“咣”地一声,喻挽关上阳台的门,窗帘也随之拉上。 落在阳台的容誉:“…”又发什么疯。 拂了拂身前并不存在的灰尘,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好一会,容誉才回了自己房间。 房间内彻底安静下来,喻挽总觉得哪里不同,屋子里的摆设像是久有人住的模样。 而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熟悉气息,像极了那个男人在身边的样子。 这个房间…好像是容誉的卧室啊。 本来气鼓鼓的心房一瞬间瘪了下去,他总是有办法,惹她生气之后,又在另一件事情上让她感动,让她再生不下气。 短短一天,连着两次。 喻挽敲响了隔壁的房间,等了一会,容誉才从里面出来。 男人似乎刚刚沐浴完,黑发凌乱地铺在额前,倒是给他显出几分稚气,沁香的沐浴露味道扑鼻而来,喻挽仿若一瞬间回到那个为他调制香水的夏日的夜晚。 他穿着白色的棉质睡袍,腰带松松垮垮地围在腰侧,上面半敞着露出一大块白瓷一样的皮肤,还有水珠顺着男人肌肉的纹理往下滑落,直至消失。 喻挽舔了舔嘴唇,她又想喝水了。 容誉手搭在门框上,站姿歪歪扭扭,嗓音混含着玩世不恭,“挽挽这是,来爬墙?” “…”喻挽停顿一瞬,勾着漂亮眼眸,当仁不让道,“对鸭,你让吗?” “荣幸之至。”他侧了侧身,给喻挽让出空间。 喻挽走进去,四处逡巡着,她有些看晕了,怎么这个房间也有点像主卧。 “你平时都住在这个房间吗?” “不然呢?”容誉挑了挑眉,没打算直说。 “哦,我只是觉得那个房间也像你住的。”喻挽直直看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品出一丝异样。 这间确实是客卧,而喻挽住的那间是他平常住的卧室。 今晚带喻挽来他家来得匆忙,他又懒得收拾,这间房之前几个朋友都来住过,尽管收拾干净了,但是给挽挽住,怎么看都不太妥当。 因此他把自己的主卧让给了喻挽。 见他根本没有承认的意思,喻挽撇了撇嘴,回到自己房间,她才不信容誉的说辞。 两个房间虽然差不多,但是仔细看,还是能觉察出差异,尤其在她进衣帽间和卫生间逛了一圈后,更是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趴在大大的双人床上,鼻尖嗅到熟悉的独属于那人的清冽气息,喻挽的心酸软成一团。 呵,言不由衷,口是心非的男人。 想要软化他的心,撬开他的嘴,可真难。 长路漫漫,而就在今晚,喻挽终于看见了属于她和容誉之间的第一缕曙光。 他在周玥面前为她说话,之后抱着她,由着她,吻着她的样子,每一样,都让她不可抑制地心动,着迷。 这一夜,喻挽睡得格外香。 翌日。 喻挽睁开眼睛,望着有些陌生的天花板,反应了一会,才想起她昨晚跟着容誉回了他家。 简单洗漱之后,喻挽出了房间,看见隔壁房间的门虚掩着。 她碰了下门把手,房门晃悠着,喻挽小声叫了句,“容誉,你在吗?” 有脚步声传来,一节修长冷白的手指从门缝中穿过来,那张清隽的面孔逐渐在她的视野中展露完全,“嗯,在,睡醒了?” 男人的尾音散漫,独属于早晨的慵懒气质此刻在他的身上一览无余。 “嗯。” 喻挽的小脸有些发红,昨夜睡得太好,今早有点睡过头了。 “哦,还以为挽挽大早上起来又要爬墙呢。” 他的语气带了几分调侃,又仿佛是在回应她昨晚大胆的调戏。 喻挽轻轻“呸”他一声,轻飘飘地来了句,“我爬什么,那不是某人的卧室吗,应当是某人爬。” “…” 容誉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这是在内涵他没和她说实话? “那拜托挽挽,去我衣柜里帮我挑件衬衫和领带过来。” “…” 喻挽这才发现,他还是穿着昨晚洗完澡之后的浴袍,领口敞开着,活像个肆无忌惮的妖孽,横冲直撞,撞到了她的心里。 她移开视线,转头走在前面,拿手冰了冰脸颊,说道,“你自己过来选。我不知道你想穿哪个。” “学着点。” “?”喻挽回眸瞅他,瞪了他一眼,他怎么不上天呢。 容誉轻笑出声,抬起手很轻松地拍了拍喻挽的脑袋。 “看来挽挽记性不太好,昨天不是还说为了饱眼福,要亲自给我置办着装。” “…”喻挽拍开他的手,躲开。 她看了眼脚上的拖鞋,然后侧目看了眼容誉,只觉男人身形修长。唔…该死,穿着平底的鞋子,感觉又比他矮了不少。 偏偏那人浑然不觉,步伐懒洋洋的,一贯的松散做派,怎么看怎么气人。 容誉抬手勾起她的脖颈,轻轻重重地捏了下,“那今天就劳烦挽挽为我搭配下今天的着装。” 两人进了容誉卧室的衣帽间,一眼望去,遍地琳琅。 给他搭配好上衣和领带,喻挽翻着柜子,没找到合适的袖扣。 遂问,“袖扣,你要哪个样式的?” 他答,“和挽挽的裙子,一个颜色的。” 男人漫不经心的声音传至耳畔,而后,喻挽清晰听见自己脑子里的弦,蓦地断了。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今天的荔枝依旧是甜的~ 感谢在2022-05-26 10:00:35~2022-05-27 18:06: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瓶;黑色北极熊3瓶;谢谢两位小宝贝~好眼熟啦嘿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喻挽恍惚记起,他昨天就同她说了,今早两人要一起去DH,和宋清越签代言合同。 所以,在初恋女友面前,和她穿戴同色系的配饰,没关系吗。 喻挽转眼看向容誉,徐徐道,“裙子是雾霾蓝色的呢。你有吗?” 略略扫一眼放袖扣的柜子,都是比较简约的款式和颜色,她没看见有雾霾蓝色的。 容誉指指旁边的抽屉,示意她打开。 喻挽依言打开,等垂眸看去,几乎惊呆,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各式各样的几乎囊括了所有蓝色系的袖扣。 她的心中骤然掀起惊涛骇浪,脑海中噼里啪啦炸起了彩色烟花。 也许很多人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喻挽到底没有真正和喜欢的人谈过恋爱,这种暗戳戳的情侣配色的配饰,无疑令人雀跃、心动。 她有些口不对心地道,“你好奢侈,容总。” 容誉看她一眼,“还有更奢侈的,” “嗯?什么?”喻挽有些没反应过来。 “没什么。” 容誉的黑眸紧紧箍住喻挽,上下扫视一圈,嘴角划过一道浅淡笑痕,“挽挽好像很喜欢蓝色裙子,” “嗯,这个颜色很漂亮。你不觉得吗?”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喻挽不解,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 容誉没答,闲闲地转向另一个话题,“这周五的晚会,喻爷爷和你说了吗?” “说了。”算是两人的订婚晚会。 借着联姻的热度,将喻容两家合作的热度进一步推向高潮,以达到利益的最大化。 “嗯,到时候我去接你下班。” 喻挽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透着奇怪,却暗含一股子坏,“容总,你现在难道不是每天都在接我上下班吗。” “…” 看他吃瘪,喻挽笑出来,笑颜娇俏而明媚。 给他戴好袖扣,喻挽审视一番,摩挲着下巴,道,“容总,这样的话,领带好像又不太合适了。” 容誉伸手拨了拨挂在衣柜里的一排领带,指着其中一条说,“那就戴挽挽送的那条。” 喻挽看过去,一排做工不凡,用料昂贵的领带,夹杂着那天她心血来潮送的那条灰蓝色领带。 她鼓了鼓腮,“我送的这条,是最便宜的了吧。” “没事,我等得起。” “?” “等挽挽有钱了,就可以养我了。” “呵呵。那容总是等不到了,我一介调香师,养不起容氏总裁这尊大佛。” 容誉“呵”了一声,捏捏她微鼓的脸颊,“就会强词夺理。” “哼。”喻挽红唇微翘,“容总,我说了,你不要用手碰我的脸。” 她皮肤又白又嫩,会被戳坏的。 容誉的眉心折了折,似乎在嫌弃她事多。 喻挽伸出根葱白的手指,放在男人的唇上,制止他,“容总,你先别说话,” “…” 容誉黑眸深邃,仿若在专注地看着她。 过了半晌,他单手握住她的手指,放在唇上亲了亲,看见空荡荡的中指,男人眉头一皱,“订婚戒指呢?怎么没戴?” “唔…”指骨上有热气袭来,喻挽下意识嗫嚅了声。 “刚刚洗脸,好像放在洗手间了。” 随即,容誉转身去了洗手间。 看着男人消失的背影,喻挽伸手冰了冰脸颊,趁着还没结婚,还没住在一起,她得赶紧练练才行。 争取早日练出像这个臭男人一样的厚脸皮来。 思绪不知飞去了哪儿,直到容誉抬起她的手,将冒着丝丝凉气的戒指慢条斯理地套进她的中指,喻挽才回过神来。 “你的戒指呢?”她翘起嘴角,问他。 容誉晃晃左手,给她看。 喻挽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起一个问题,今天的这些,是因为一会要去见宋清越,容誉故意做给她看的,还是因为他们订婚了,这些都只是应该做的? 咽下喉中不时冒出的酸意,她问,“容总,一会你是直接和我一起去DH吗?” 容誉刚“嗯”了声,一道急促的手机铃声在两人之间响起,手指划开按键,电话接通,隐隐约约有男声传来。 时间慢慢流逝,喻挽看见男人的脸色逐渐变差,到最后,眉头快要皱成一个结,“知道了,先查背后的人,其它的不用管。” 等他结束通话,喻挽忙问,“怎么了?” 容誉看向喻挽,眸子深若千年湖水,静谧幽暗,“有人在恶意收购DH的股份。” “啊?怎么会这样?” DH占据最大头的股份都在喻挽名下,但是是依附于容氏而存在的。 有趣的是,DH并不是容氏最赚钱且最易拿捏的公司,如果说是为了利益,而对DH进行大肆收购,有必要吗? 得罪了容氏,在海城商界,无异于自断前程。 其实这事,说严重也不严重,幸亏发现得早,可以及时部署挽救。 但是喻挽并不知道收购进行到了何种地步,她看向容誉的眼神里盛着满满的担心。 然而与她想象中的焦急不同,男人浑身上下,仍如往常一般,沁晕着一股怡然自得的清散闲适。 只见容誉黑曜石般的双眸中闪过戏谑,悠悠说着,“挽挽,你说,这会不会是我的情敌搞的?” “…”怎么也没料到他会如此问。 喻挽大脑飞速转动,轻挡回去,“容总,你知道情敌的定义是什么吗?” “?” 喻挽继续道,语调幽幽,“你首先得喜欢我,才有资格称呼喜欢我的人为情敌。” “呵…”容誉轻嗤,他什么时候是这循规蹈矩之人了。 实在懒得纠结这个问题,容誉只是轻飘飘提醒她一句,“挽挽,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呸。” 喻挽拽了下他的领带,两人视线相触,呼吸有一瞬的相接,她翘着红唇,“这事和我没关系,容总,你可别想甩锅。” “…”容誉被她这没心没肺的话气笑,“挽挽,我怎么突然发现,你也挺无情。” 也。 喻挽端起满不在意的语气,“还不是跟容总学的吗,是你教的好。” “嗯。”容誉点点头,声线散漫,刻意拉长了音调,“挺好。” “去吃饭吧。”男人下巴向餐厅的方向点了点。 喻挽看过去,发现在两人没注意的时候,阿姨早就做好早餐摆了上去。 “你呢。”看他没有动作,喻挽揪着他的衣角,问。 “你先吃,我等会。” 烟瘾上来,容誉去了阳台,点燃了一支烟,烟雾在脸前缭绕,遮住了他的视线。 脑海中忽然回想起那天晚上喻挽的话,“吸烟对嗓子不好。” 容誉晃了下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指已经将剩下三分之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他望着仅剩一丝火光的烟头,视线微怔。 回到餐厅,容誉视线在餐桌前逡巡一圈,没发现他平常早上都要吃的一类早点。 阿姨知道他爱吃,每天都会做。 他倒是看见喻挽的面前多出一只空盘子。 “很喜欢吃欧包?” 容誉坐在喻挽旁边,斜睨着她,语气听不出什么意味。 “嗯,很好吃。” 喻挽把最后一口欧包塞进嘴里。 极小幅度地皱了皱鼻子,鼻尖充斥着男人身上传来的烟草味,很淡。 “很好吃,所以吃了四个?”他眉梢轻挑,嗓音里含着抹促狭。 “…对呀,谁让你去刚刚不在,来晚了就没了。”喻挽语气略微不满。 “呵。”容誉睨她一眼。 这是见他去抽烟,又刷小性子了。 “以后如果要孩子的话,会考虑戒烟。” 喻挽瞅他一眼,神色很淡,“…那您还是别戒了。” “…” 蓦地,容誉被气笑,还有几分心梗。 他从口中淡淡吐出两个字,“也行。”反正他也不喜欢小孩,看着烦。 “…”喻挽才懒得搭理他,并不在意。 因为她也不是很喜欢小孩子,只有两个人的生活,在目前看来,似乎应该不错。 两人吃完饭,已经九点了。 看容誉不紧不慢的样子,喻挽问他,“和宋清越约的几点呀,容总。” “你俩不是好闺蜜?她没和你说?” “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宋清越是大忙人。”喻挽敷衍过去。 其实,她不想说,宋清越根本不知道她是喻氏千金,不知道她是容誉的未婚妻,更别提知道她是DH的最大股东了。 容誉淡淡颔首,没答话。 十点钟,两人准时踏进DH公司顶楼的会议厅。 负责代言事务的部门老大以及其他工作人员已经在厅里准备完毕。 而宋清越还没出现。 容誉已经看了腕表不下十次了,和很多上位者一样,他向来守时,也最讨厌不守时的人。 十分钟之后,宋清越姗姗来迟。 她摘下墨镜,露出明艳的脸蛋,红唇开合,“抱歉,容总,来晚了。” 容誉看了她一眼,黑眸幽深,在喻挽的方向,什么意味也看不出。 会议室的众人看见大佬不说话,没人敢吱声。 喻挽站起身,面向着宋清越,圆场道,“清越,你来了。” 宋清越看到喻挽以后突然露出笑脸,与面对容誉时的严肃脸色迥然不同,“晚晚,你怎么在这?” “来签合同。” “嗯?”宋清越显然很惊讶的样子,“晚晚你不是在研究所工作吗?怎么会出现在DH?” 听见两人的对话,容誉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寂静,他偏头看了眼喻挽。 喻挽接收到他的眼神,对上,然后看见男人对着她笑了下,很淡,淡到她几乎察觉不出。 “…”和容誉接触了这么多天,喻挽对他也称得上熟悉了。 她发现他好像有些生气。 喻挽扁扁嘴,他气什么,代言人是他前女友,她还没生气呢。 “都出去。”容誉淡淡开口,周身散发着强大凛然的气势。 “…” 会议室内有一瞬间的静寂,众人目光都看向容誉,一时摸不透这位容氏总裁的想法。 宋清越意识到什么,直接转身走了出去,其他人也纷纷离开。 不知道容誉在发什么疯,喻挽慢悠悠地向后拉开椅子,也准备出去。 与他擦肩而过的那瞬间,容誉拽住了她的手,“挽挽。” 喻挽停下脚步,垂眸看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掌,他抓着她的手腕,力道有几分大。 “疼。”喻挽轻叫了声。 不止嗅觉,她的其它感官同样敏感,一分的痛意她觉出了三分。 容誉放开她,垂眸看去,只见喻挽白皙纤细的手腕上晕透出浅浅的红痕。 他托起她的手,不轻不重地缓缓揉捏着。 “知道为什么叫他们出去吗?” “…容总这是,霸总病又犯了?” 喻挽想挣脱,挣不开。 容誉继续给喻挽揉着手腕,动作轻缓温柔,“…挽挽,周玥是你的同事,你想低调,怕惹麻烦,我可以理解。” 喻挽看着低头专注的男人,心跳忽然变得很快。 “但是,到目前为止,在我们已经订完婚的时候,你的好朋友,宋清越,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根本不是因为宋清越忙,压根就是,喻挽没和她坦白。 “…”喻挽轻咬住下唇,心思逐渐沉下去,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宋清越,是她的好朋友没错,但同时,也是他的初恋。 他的声音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引得喻挽的心轻轻颤动,“挽挽,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27 18:06:06~2022-05-29 00:02: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黑色北极熊、嘻嘻嘻哈哈哈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ccmm 10瓶;今天也要早睡叻5瓶;Ting晚、莫得感情的撒花机器3瓶;祯懒2瓶;.1瓶; 感谢上面的小宝贝~么么哒~!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猝然,喻挽的心跳如擂鼓,眼前仿佛绽放起大片烟花,绚烂多彩,美轮美奂。 她的眼眸轻轻眨了眨,男人的怒气正盛,她决定采取迂回战术,无辜的语气,“容总,我忘记了。” 忘记和宋清越说了。 “…”容誉看着她,心间的气瞬间消失了个干净。 他掀起手指,揩了下她的唇角,动作明明是带着一丝欲的,而眼神中却一派清明,“挽挽,时刻记得你的身份,你是未来的容太太,而我会是你的先生。” “容总,你这样,真的会让我以为你要爱上我了。” 喻挽存了三分试探的心思,这到底是出于他对她逐渐萌生的在乎,还是只是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呵。”容誉挑起眼梢,语气淡淡的,不掺杂一分一毫的感情,“挽挽,别说这种话。说出来,我们两个,都是不信的,不是吗。” 喻挽哑口,心慢慢向下沉,落到最底下,是了,是她会错意了。 这次,是她离这世间最奢侈的他的喜欢,最近的一次。 “今天这么些人,宋清越那句话,很不妥。”她竟然认不出喻挽的身份。 不止打了他的脸。DH的代言人不认识公司真正的老板,说出去叫人笑话。还会让一些有心人开始怀疑喻容两家联姻的准确性和稳定性。 喻挽笑着,心底却酸涩不堪,“容总,要怪,也只怪你的桃花太多,” 容誉没有解释的意思,“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宋清越说的话,你听听就行。” “我到底如何,你自己可以分辨的,不是吗。” 他承认,年轻时候确实混蛋,但是自从确定联姻后,他收敛了不止一星半点。 收敛到,连他的那群兄弟都在嘲笑他,知道他的未婚妻就是当初被他拒绝的乖乖女喻挽后,每次见他,都要调侃取笑他。 喻挽恍然发现,容誉和宋清越,与她之间,好像有一道天然的鸿沟。他们在一起将近三年的时间,那三年,是她逃避不了的属于这个男人和别的女人的过往。 周玥以及她之后的那些女人,她可以不在意,浪荡子逢场作戏罢了。 可是宋清越,两人分享了彼此最纯洁最美好的时光。 只要她喜欢他,就没法不在意。 可是,容誉他,又对她那么无微不至,已经够得上平常相爱之人的几分之一了。 她可以分辨的,可以试着,让过去真正地成为过去。 容誉慢条斯理地理着她的头发,摩挲着她的脸颊,缓缓问着,“我说明白了吗?” 喻挽不想再纠结这个,拽拽他的领带,像是在给自己出气,“容总,你这样,外面那些人还以为你要对我实行家法呢。” 话音刚落,男人的身影落下来,不容忽视的强势气息把她彻底包裹。 容誉掌着她的后脑勺,垂首轻轻碰了下她的唇。 而后在喻挽的耳边,低低道,“这样,或许算是家法?” “流氓啊你。”喻挽的心怦怦跳,使不起来力气,手腕软软的,向外推着他。 她余光向门窗边瞥去,心下有几分不安。 容誉抓住她的手,“我对自己的未婚妻耍流氓,有什么不妥吗?” 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的嗓音有安抚的意味,“外面什么都看不见,别怕。” 喻挽放下心来,力气也泄了大半。 “呸。”她看向他,还是不满他时不时的强吻行径,红唇微噘,娇嗔着。 容誉敛眸看着她,心里忽然被勾起一丝痒,蓦地,他将自己的唇压向她,狠狠碾磨了几番,才作罢。 男人的唇上不可避免地沾上几道口红印子,而喻挽的红唇早已凌乱不堪,颜色乱杂。 容誉伸出手,温柔揩去她不知何时蔓延出唇角的红痕,“叫宋清越进来,其他人都回去吧。” 合同是现成的,只需两人确认细节,然后签字便可。用不上那么大排场。 宋清越进来后,目光在两人身上接连扫视几番,才道,“啧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兜兜转转,晚晚,容誉竟然栽在你的手里了。” “呵,”容誉轻嗤,什么叫栽。 他斥道,“不会说话就别说。” 随即,打着官腔,招呼宋清越道,“这么多年没见,发展的不错。” 宋清越满不在意,同样虚与委蛇,“说起来还要感谢容总,衣食父母。” 两人说起话来极为熟络的样子,喻挽见状,轻咬着唇,手指蜷了蜷。 她向一边侧了侧,给两人留出空间。 蓦地,指尖处传来一股温热,喻挽垂眸看去,只见容誉伸出修长的手掌,牢牢包住了她的手指。 她看向身旁的男人,心尖又酸又软,咕噜咕噜往外冒着泡泡,眼眶里浮起薄薄的泪雾。 容誉出口的话叫她觉得凉薄,可是不是对她,“别给我戴高帽,你知道,选你做DH代言人,是因为你最合适,能够发挥出最大价值。” 宋清越突然笑了,“容总还真是好算计。” 容誉慢悠悠地否认,看了眼喻挽,好整以暇道,“别,不是我,是挽挽选的。” “?”容誉这是在说她算计?喻挽忿忿,嗔了他一眼。 他恍若未闻,捏捏她的手指,示意她说句话。 喻挽对上宋清越的眼神,敷衍般地“嗯”了声,算是回应。 “哈哈,猜出来了,我当时打电话问你,你没松口,原来是要咨询晚晚的意见。” 两人的互动全部落入宋清越的眼中,她感慨,语气真诚挑不出错,“啧啧,容总,浪子回头的滋味,不错吧,我家晚晚果然厉害。” “清越,不是…” 你想的这样,她和容誉,商业联姻罢了。 容誉打断喻挽的话,接过话头,“这个说法倒是新鲜,还是第一次听说。” 喻挽心尖一动,望向容誉的侧脸,在宋清越面前,他没有否认。 男人转头,淡淡瞟了她一眼,意味不明,这却让喻挽恍然想起刚才他咬牙切齿的质问。 她懂了,她和容誉之间不谈感情的婚姻,只能两个人知道。 喻挽拍开容誉的手,招呼宋清越,“清越,你看看补充协议有没有问题,没有的话直接签字吧。” 她把合同递到宋清越手边。 宋清越接过,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签下自己的大名,笔迹龙飞凤舞,一看就是特意练过。 看她这样,喻挽笑出来,“这么相信我,不怕被骗?” “既然晚晚是DH的最大股东,以我们的交情,有什么好怕的,晚晚的为人我还是相信的。” 潜台词,如果面对的是容誉的话,她还要斟酌。 两人几天没见,而如今她们之间的身份全然公开,宋清越是个憋不住的,有好多话想和喻挽说。 她看向容誉,笑得虚假,“容总,出去一下呗。” “…呵。” 容誉无语,他们三人之间,怎么看,他都不是该出去的那个。 或许是她们之间有什么话要说,容誉无奈妥协,“行,别欺负我家挽挽。” 喻挽眉毛轻蹙,嗔怪他,“容誉,你说什么呢,我不是和你说了,我们是好朋友。” 容誉走出会议厅后,只剩下喻挽和宋清越两个人。 喻挽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沉静下来。 还是宋清越先开口道,“晚晚,你隐藏得够深,真没想到,你竟然就是喻氏千金。” 一堆八卦博主都没挖出来的秘闻,今日被她见着了。 她取笑喻挽,“啧啧,容誉宝贝你宝贝得可真紧,还藏着掖着不让人见。” “没有啦,不是你想的那样…” 只是她低调惯了,不想让人打扰,容誉知道,才撤热搜。 “那…”一向爽朗的宋清越突然变得难以启齿,表情还透着几分古怪。 “你…应该…知道…他…我…” 喻挽抓住她的手,安抚,“知道的。” “嗯,我们已经过去式了,晚晚,你不在意吧。” 从刚刚两人的对话,宋清越理所当然觉得,两人对容誉的过去,已经是坦诚布公过的。 “而且我能看出来,他对你很好,也祝福你们两个幸福。” 喻挽摇头,不以为意,“他对女朋友,一向这样。” “晚晚,你傻的吗,我能感觉出来,他对你真的不错,他之前真的就是个混蛋。” 眼里只有音乐。 “现在能看到他收心,真是老天长眼。” 收心,喻挽觉得,容誉根本没有心,哪来的收心这一说。 “…确实是个混蛋。”现在也是。 “不聊他了,反正我是真心祝福你们两个。结婚记得给我发请柬哦。” 其实以她们的交情,她做喻挽的伴娘并不为过,但是毕竟曾经有过那么一层关系,宋清越便没有提。 面对宋清越毫无保留的笑脸,喻挽心里慢慢放松下来。她知道,现在的宋清越是真的把容誉当成一个陌生人了,抑或只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而容誉的想法,她从来看不透。 他在宋清越面前做的这些,或是出于故意,或是利益,唯独没有对她的在乎和喜欢。 “苏烈最近回海城了。”宋清越说起两人的共同话题。 “啊,”苏烈正在进行全球巡回演唱会,喻挽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这个时间回国,“为什么,我记得下一场是在巴黎,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了。” 宋清越耸耸肩,“谁知道呢,或许是坠入爱河了也说不定。” “对了,苏烈今年的最后一场巡回演唱会定在海城了。” “你怎么知道?” 顿了下,喻挽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两人都是一个圈里的,宋清越知道的自然比她快,也比她多。 宋清越简单解释,“上次参加活动碰到,聊了几句。” 喻挽有些遗憾,“听了这么多场演唱会,什么时候我也可以现场追个星。” “这还不简单,晚晚,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喻挽莞尔,“那就托清越的福了,有空给我引荐引荐。”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似乎全然忘了刚刚被赶去外面的男人。 直到敲门声传入会议厅内,夹杂着一道略微不耐的男声。 “挽挽。” 宋清越轻哂,“还挺黏人,一会见不到就找你。” “下午还有活动,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好。” 喻挽送宋清越出会议室,两人继续聊着和苏烈有关的事情,直到把她送到电梯,才依依不舍地作罢。 宋清越踏进电梯,“晚晚,再见,回聊。” 喻挽笑着摆摆手,目视着电梯彻底关上。 这边的事情解决完,喻挽走到容誉身边,“我该去研究所了。” “嗯,刚刚听到你们在讨论苏烈?”容誉随口问了句。 喻挽点头,“对啊,我和清越都很喜欢他。” “…哦。”容誉颔首,“没想到宋清越要比我想象的敬业。” 作为DH香水代言人,竟然有和喻挽一样的位于香水行业的偶像。 对于他的话语,喻挽一时感到不解,“什么意思?” 容誉抬抬下巴,“没什么。” 他拉着喻挽的手腕,两人进了会议厅,与外界隔绝开来。 男人清淡的嗓音徐徐传至喻挽的耳际,“距离晚会还有三天的时间,大致宾客名单两位爷爷那边都确定的差不多了,还有一些,需要我们来定。” 喻挽回他,“我都可以,看你。” “除了我们的共同朋友,挽挽没什么其他想要邀请的人?” 容誉不了解喻挽脱离他之外的交友圈,便多问了句。 喻挽思索半晌,勉强回答,“唔…陶陶吧,还有宋清越,不过她的身份会不会太招摇了。” 喻挽看向容誉,心里有些不定,摸不准容誉的想法。 谁知,男人淡淡颔首,表示同意,“挽挽和我想到一处去了,我也准备邀请她。”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宋清越。 宋清越的到来,会为晚会博得更多外界的关注,利于容喻两家后续的合作发展。再者,晚会邀请合作伙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喻挽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容总,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想邀请一个人。” “哦?挽挽又想起谁来了?” 容誉突然对喻挽交友世界里的第三名好友感到好奇。 “就是刚刚提到的,苏烈。” “你能联系到?”他对香水行业的名人不熟,既然挽挽如此说,想必是有联系途径。 “容总能联系到。”喻挽看向容誉的眼神贼兮兮的,仿佛在酝酿什么坏事。 其实宋清越也可以邀请到,但她莫名的,就想把这件事交给容誉。 “我?”容誉神情添了几分讶异。 喻挽揪扯着男人的衣角,轻晃着,“对呀,苏烈好像就是在你一个朋友的经纪公司呢。” “…苏烈,是个演员?” 所以他一直以为的挽挽的偶像,压根不是什么调香师,而是一个明星。 喻挽点点头,“歌手,我喜欢了将近五年的歌手。” “…”容誉有一瞬间的哑口,突然觉得,他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从喻挽的眉毛、眼睛、鼻子掠过,最后停留在她有些褪色的红唇上。 他低下头,两人的唇差一点就要碰上,呼吸相触间,容誉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几乎是响彻喻挽的耳畔,“挽挽这是准备利用自己未婚夫的人脉来追星?” 作者有话说: 预告一下:容总的经历注定了他对小鱼丸的喜欢不会是一蹴而就的 感谢在2022-05-29 00:02:14~2022-05-29 19:38: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3183819 30瓶;Cccmm 10瓶;lizzebear 5瓶;黑色北极熊4瓶;小哈3瓶;.、务书2瓶;Gik-、一朵绣球花、猫与凌凌一1瓶; 感谢上面的宝贝们,抱起来使劲亲!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喻挽的呼吸有些乱,她下意识紧紧抓住容誉的衣角,身体绷得直直的,硬撑着反问他,“对呀,容总不会不行吧?” 容誉忽然轻笑出声,捏了捏她的耳垂,咬着牙在她耳边道,“挽挽可以试试,再下定论,我到底行不行。” 话说到这里,喻挽听出来,已经彻底偏了。 “呸。”她拍开他的手,“容总,请你庄重一些,不要老是动手动脚的。” 容誉一歪头,脑袋倒在喻挽的肩上,笑得极为愉悦,连带着胸腔里都发出闷闷的震动声。 两人的身体紧贴,喻挽感受着他真切的笑意,毫无保留。 “你笑什么。”喻挽承受着他的体重,语气带着三分娇,嗔怪着。 “笑挽挽,笑你怎么这么可爱。” 容誉直起身子,整个人的姿态有几分舒懒,略显幽深的目光停留在喻挽的脸上。 “唔…”喻挽揣着理直气壮的口吻,“那你应该很荣幸吧,有我这么可爱的未婚妻。” 男人磁性的嗓音里犹带着几分愉悦,微“嗯”了声,低低道,“很荣幸。” 从五年前容礼去世,他身为容氏唯一的继承人,注定了会走商业联姻的道路,他也曾想过,未来的婚姻或许是一潭死水。 不管怎样,他都会一脚踏进去,没有回头路可走。 容誉垂眸,深深睨着喻挽,喉结微动,第一次意识到当初自己对“乖乖女”喻挽的偏见。 他又想亲她,又怕她骂他,还是忍住。 “…”喻挽并不知道容誉的所思所想。 她鼓了鼓腮,把话题绕回刚才,“容总,你知道苏烈是男生还是女生吗?” “…”容誉挑了挑眉毛,漫不经心问道,“男生如何,女生又如何?” “如果是男生的话,容总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谁知,容誉竟然真的点了点头,颇以为然的样子,“嗯,你可以这么认为。” “…”喻挽怔了下,这臭男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他敢说,她也不敢信呀。 “你别这么说,容总,我害怕,你要是爱上我,我不爱你的话,你会伤心的。” “呵,”容誉浑不在意的模样,漫不经心说着,“挽挽大可放心。” 喻挽老神在在,“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她现在和容誉相处时,尽量将自己已经暗恋他多年的真相放空,会好过一点。 反正人都马上就要是她的了,其它的,可以徐徐图之。 “还有什么其他喜欢的明星吗?” 容誉勾着她散落颊边的头发丝,乌黑的发与男人冷白的指骨,形成鲜明的对比,像是穿越了浩荡时光的古老的黑白水墨。 他继续道,“如果挽挽喜欢,可以都请去晚会。” 懒得搭理他的霸总行径,喻挽摇摇头,“我很专一的,就苏烈。” 容誉忽然感到好奇,薄唇微启,问出来,“他多少岁?” “比你年轻。” “…”容誉无语一瞬,扯了句,“嗯,挺好。” 喻挽继续说,仿佛只是随口,“很帅,唱歌也好听。” 她又想起大学时候的容誉,何等风光,虽是对苏烈的夸奖,可因为眼前人到底带上了一丝遗憾的语气。 容誉眼神微动,好似不在意般地嗤笑了一声,心神在一刹那间有些恍惚。 他压下时隔多年心头又有点露头的燥涩,声音有几分喑哑,“送你回研究所?” “好。” 容誉牵上她的手,两人一起出了会议厅。 踩进电梯,梯里安装了一面大镜子,率先映入喻挽眼帘的是两人手牵手的照面。 时间真是神奇,一个多月前,他们刚刚重逢,也一起坐了电梯,那时的两人还不熟,话少得可怜。 现在两人已经是未婚夫妻。 “挽挽晚会那天准备好衣服了吗?” 喻挽摇摇头,“还没选好。” 她家客厅里还摆着一堆容誉先前送的各式各样的礼服,她准备就从里面挑一件。 “那,交给我?挽挽。”容誉托起她的手腕,轻轻揉捏着,征询她的意见。 “嗯?”喻挽抬眼看向他,问,“你要替我选?” 腕上传来酥酥麻麻的痒热,她平复呼吸,尽量使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嗯,有一个牌子不知道你有没有了解过,他们家专注于做蓝色系礼服。” 刚一开口,喻挽就知道容誉说的是哪家了,高定礼服中最著名最引人追捧的牌子,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的那种。 她也只有买到过一条比较普通版本的,还是托了哥哥认识的人。 “了解过,难道容总要送给我?” “嗯,买了几条,都是你的尺码,你到时候试试看合不合适。” 喻挽咋舌,买了几条… 平均一条裙子,海城一套房的价钱,就被他这么轻飘飘的语气说出来。 真是…万恶的资本家。 没有哪个女人会拒绝这样的糖衣炮弹,瞬间,喻挽眉开眼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容总。” “嗯,让我听听,”容誉的眉眼舒展开,懒懒地瞅着她,瞳底划过一道浅浅的笑痕,“挽挽的谢意什么时候能够诚恳一点。” “呸。”喻挽伸出小拇指,勾了勾他的手心,“容总,你要是想耍流氓,可以直说。” “…”心思被识破,容誉面上没有一点被拆穿的尴尬,神色悠哉,“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亲一下都不行?” “呸。不想你亲。”喻挽对着他微微地翻了个白眼,小模样坏兮兮的。 容誉轻嗤,浑不在意地问着,“那你想谁亲。” 他突然想起件事,“挽挽,你准备好了吗?” “嗯?”喻挽的眼神茫然,准备好什么。 容誉慢悠悠道,“爷爷看了日历,昨天跟我说,下个月有一天是黄道吉日。” 喻挽的心跳骤然加速,隐约猜出些什么,十月,和她的生日在一个月。 她看向身侧的男人,恍惚想起高二暑假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当时喻悦因为她的到来极为排斥,正对着她发脾气。 他那时也是这样,慢慢悠悠地晃到两人中间,为她解围。 她又想起初入大学的那场迎新晚会,台上抱着吉他唱歌的男人,她因为不适应新生活的坏情绪被他的歌声一扫而空。 除了不喜欢她这一点,容誉真的很好很好。 容誉接下来的话,彻底印证了喻挽的心中所想,“到了那一天,我们去领证。” “哐当”一声,喻挽崩坏的心跳恢复了正常的节奏,终于啊。 终于,这个男人就要成为她法定名义上的丈夫。 但是她还是有些不理解,“…怎么突然这么急?”现在距离婚礼还有将近半年呢。 “爷爷说往后的日子都不好。” 老人家迷信,他也没办法。 “哦,我准备好了。” 早就准备好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在他们只是点头之交的时候。 “嗯,”容誉意味深长的眼神觑着她,眼尾微勾,带出一抹笑,“挽挽准备好了就行。” 喻挽躲开他的眼神,装作没听懂他话里的更深层意味。 车子开到研究所门口,下车前,容誉嘱咐喻挽,“关于周玥,不舒服你就怼回去,不用由着她。” 喻挽拿起包包下了车,打着遮阳伞站在车外,看向坐在车内的男人。 他的身前还放着几分文件,白色袖口向上挽起,露出流畅结实的小臂,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搭在膝盖上,全身上下散发着矜贵风流的气息。 看了他半晌,喻挽欲言又止,顿了顿,应下他刚刚那句话。 见喻挽没有离开的意思,容誉半开玩笑道,“怎么,挽挽这是舍不得我?” 喻挽没答,只是问,“…容总赶回公司还有事?” 容誉依旧坐在车里,没有动弹的意思,手微微撑在车座上,回着,“似乎也没什么事。” 还没等喻挽继续说,容誉又来了句,“挽挽今天不忙?” “唔…还好。” 容誉看她一眼,似笑非笑着弯起唇角,“看来挽挽是真的舍不得我,送你上去?” “可以,正好带你见见人。” 说着,喻挽戳角微翘,面上捻起三分笑,“免得容总又发脾气说自己见不得人。” “…” 容誉下了车,接过伞撑在喻挽的头顶上方。 两人进了大厅,容誉收了伞,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后颈侧的软肉,“挽挽,你最近有点皮啊。” 喻挽歪头冲他咧出一抹笑,神情有几分得意,“谢谢夸奖。”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她的身上,女人笑颜如花,整个人沐浴在光芒之下,显得娇俏又明媚。 容誉:“…” 盯着她高兴的模样看了半晌,确实很皮,但好像又很可爱。 两人往电梯的方向走去,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出来,容誉认出来人,眉梢轻挑了下。 啧,似乎来者不善。 他抓住喻挽的手,放在自己手心。 喻挽扭头看向容誉,看见他朝前方,倦倦地点了下下巴。 喻挽顺着他的视线,抬眼看去,便见到陆之望气势汹汹的样子,正朝他们走过来。 “…”她的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动,有些头疼,不知道Byran又要干嘛。 自从车在研究所门口停下的时候,陆之望就透过窗户看见了师姐和那个男人,因此赶忙坐了电梯下来接师姐。 他走到两人近前,瞅了喻挽半晌,才问,“师姐,你怎么现在才来,我等了你一个早上。” “有点事,而且我和主任请过假,你等我做什么?” 喻挽的眉毛很小幅度地皱了下,该说的,她在昨天已经和他说的很清楚了。 陆之望没答话,转向容誉,眼中敌意浮现,“你来干什么?无关人员不能出现在研究所。” 容誉挑了挑眉梢,悠悠道,“哦,我是挽挽的家属,是挽挽带我进来的。” “怎么,你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他又转头看向喻挽,眸色似笑非笑,好像沁着一抹凉意,“挽挽,不介绍一下?” 喻挽用力拉了下容誉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陆之望本来就对他有敌意,他这番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果然,陆之望听到这番话,就像是下一秒就要爆炸的炸弹一样,狠狠地瞪着容誉,好像要把他瞪出一个窟窿。 在他眼中,容誉就是利用家族权势威逼师姐和他联姻的恶人。 喻挽的面色严厉起来,声音透着往日从没有过的严肃,“Byran,给你布置的任务完成了吗?” 听见喻挽的声音,陆之望的神色骤然柔和下来,整个人怔了下,才看向喻挽,声音透着一股低落,“没有,我在实验室,看见你来了,所以…” 就下来看看你,有没有被这个混蛋欺负。 喻挽按了按眉心,不知道该怎么和陆之望解释,他知道她在国外和齐南屿的那场恋情,便先入为主地以为她是被家里逼迫和容誉联姻,才和齐南屿分了手,但是她又不能和陆之望说实话。 只好敷衍着,“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回实验室,一会我也过去,带你试一下上次我和你说过的那个方子。” 容誉朝陆之望伸出手,“是挽挽的师弟吧,这周五我和挽挽的订婚宴会,欢迎你来参加。” “…谢谢,不去。” 要不是喻挽在这,陆之望早就对着容誉挥拳头了,在喻挽眼神的威逼之下,不甘不愿地伸了手,两人短暂交握,一触即分。 “呵,”容誉并不在意陆之望怎样,“没事,来了也是伤心。” “…”喻挽使劲掐了容誉的手心一下,示意让他闭嘴。 眼看陆之望又要发作,她慌忙带着容誉进了电梯。 见状,陆之望也想进来,容誉赶忙伸手按下了关门键,电梯门在陆之望眼睁睁的注视下关上。 “啧,只差一点,他就进来了。” 喻挽偏头看去,只见容誉摇着头,神情有几分可惜,她无语半晌,“…容总,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吗?” “对啊,”容誉挑着眼梢,随口扯道,“你看出来了?” “容总,你都多大人了,跟他计较什么,他应该就是还没有转过弯来。” 等以后认识的人多了,也就慢慢忘了。 喻挽这么想着,却好像全然忘记,出国的那四年,她也以为自己早已慢慢忘记了容誉。而直到再见到他的那刻,荡魂摄魄。 她又一步步落入了只有她能看见的他为她编织的牢笼。 “嗯,小朋友很有趣,他大学还没毕业吧。” “嗯,大四。” 蓦地,容誉轻笑了下,“挽挽的追求者似乎很多。” 背后恶意收购DH股份的人,他下面的人到现在还没查出来,这个时机巧妙得很,正好处在喻容两家公开联姻之后,他和挽挽结婚之前的时间段。 而DH现在的第一股东又是挽挽,这让他很难不觉得,背后之人是冲着挽挽来的。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29 19:04:59~2022-05-30 20:26: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十三6瓶;祯懒、J 5瓶;黑色北极熊、一朵绣球花4瓶;落幕1瓶; 谢谢上面的小宝贝!木马~么么叽~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嗯,”喻挽歪头,故作沉思了一会,才道,“所以容总要对我好点,不然可能一不留神,我就跑了。” 容誉垂眸把玩着喻挽的凝白的指尖,脑子里想着DH的事。 DH有38%的股份在挽挽名下,剩下的都是一些散股,因为发现得早,他又高价收购了20%的股份,就算剩下的股份都被背后之人收购去,挽挽依旧是第一大股东。 他现在,最好奇的是,背后之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真的是挽挽… 容誉暂时压下心底关于DH的各种想法,这种事情急不得。 喻挽的话在脑海里转了圈,容誉瞅着她,问,“嗯?我对你不好?” “目前,嗯,”喻挽考虑了会,答,“似乎还不错。” 容誉表示很满意她的回答,轻嗤,“那不就得了。” “一会要去实验室调香?” “嗯,”喻挽弯了弯唇,“所以,你送我到楼上,就可以走了。” “…”容誉哑然,突然不知道自己上来走这一趟,到底是在图什么。 忍了忍,才道,“千辛万苦送你上来,不请我喝杯水?” “哼,”喻挽睨他一眼,“容总还缺我的一杯水?” “缺。” “…” 既然容誉都开口了,喻挽便带着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还是容誉第一次来这里,他四处打量着室内,空间不算大,十来平的样子,装潢也比较简单,但胜在各处地方精巧的布置。让人觉得办公室主人一定是个热爱生活的人。 他评价道,“你们主任很看重你。” 对于初入职场的喻挽来说,能有一间独立办公室,不错了。 “嗯,”喻挽点点头,“主任对我很好。” “那也是挽挽厉害。” 办公桌对面有两扇并排的展示柜,里面是各式各样的香水,都是喻挽的作品,容誉目光在上面逡巡了半晌,而后看向她,“出国留学的这几年很辛苦吧。” 两家住得近,他们大学时候还是校友,但是自从容誉大四的时候进入容氏管理层,一直到喻挽回国,这些年里,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过年过节,容誉也不见喻挽回家,有次喻爷爷见到他,还和他抱怨,喻挽的心在国外待野了,不舍得回来了。 容誉当时嘴上安慰着喻爷爷,或许是喻挽的学业太忙了,但心里却不以为意,并不认为喻挽会回国,毕竟有那样一个妈,爷爷奶奶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可是没想到,喻挽一毕业就回来了,甚至前一阵他还无意间听到喻初寒说,喻挽是把剩下的学制从一年半压缩到半年,才毕的业。 喻挽站在办公桌一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钝圆的桌角,“还可以,因为喜欢,所以不辛苦,反而觉得忙碌起来很充实。” 容誉走近她,突然想起大学时候的一件事,他还一直挺好奇,“我记得你大三的时候已经保研了,怎么会突然又选择出国?” “嘭”地一下,容誉的这个问题,揭开了喻挽心中一直不愿面对的一段过往。 为什么?喻挽看着身前的容誉,指尖掐进手心,她却仿若觉不出那里传来的阵痛。 她短短二十几年的人生里的许多为什么,似乎都和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关。 纵使心里再多惊涛骇浪,眼下也只能轻拿轻放,喻挽掩下那段过往,轻声叙述了个原因,“想出去吧,趁着年轻,出去走走,看看,而且有一位我很喜欢的调香师就是那个学校毕业的,里面很多优秀的人才。” “寻yu?” 心神一颤,喻挽没想到容誉还记得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她?” “嗯。” “算是吧。”喻挽敷衍着。 “这是什么?” 容誉指着办公桌上的一个东西,边问边走过去。 “!”喻挽看向男人手指的方向,只见办公桌的那处赫然立着个相框,她心中猝然警铃大作。 那是什么?那是她喜欢他的证据。是会破坏两人联姻的罪魁祸首。 她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绝不能让他看见。 男人的手距离相框只有几厘米的时候,喻挽屏着呼吸,轻巧按住他的手,尽量稳住自己的声线,“容总,你今天不是说没有感受到我对你的谢意吗?” 容誉挑挑眉,猜出几分她的意图,却不答话,莫名就是想看看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喻挽两只手分别拉着容誉的手,确保他碰不到相框,“容总,我亲你一下,好不好。” “好啊。”容誉懒懒倚在办公桌前,长腿往外搭出一截,右腿微弯,好整以暇地觑着她,等待她的动作。 喻挽看着他的眼睛,男人眼眸深邃,她移开视线,看向那片微薄的唇,犹豫几秒,然后踮起脚,吻了上去。 她的嘴唇贴在他的唇角,男人温热的气息传来,喻挽的心怦怦跳着,忘了进一步动作。 容誉反客为主,伸手掌住她的后脑勺,用了五分力,向她压上自己的唇。 蓝色裙摆和男人的黑裤交相辉映,色彩之间的冲击,远远看去,两人的背影和谐而充满欲色。 吻了不知道多久,喻挽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憋死。 她的身体已经软成一滩水,想伸手推开他,却又像是在隔靴搔痒,平白叫人觉得是在欲擒故纵。 喻挽拽上容誉的衣摆,揪扯着,布料已经皱乱不堪,又过了一会,容誉放开她。 调侃的语气,“挽挽的肺活量不太行啊。” “…呸。”喻挽红着脸,骂他,“不要脸。” “呵。”容誉懒得和她掰扯他到底要不要脸这件事。 一个吻,也没有让他岔开刚刚的疑问,“挽挽,这相框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有什么不好让我看的?” 说着,容誉又要去拿,他实在是好奇得很。 “啪”地一下,喻挽将相框彻底扣过去,“这是我前男友,你还是别看了,怕你伤心。” “…”容誉猛地停下动作,忽然有些意兴阑珊。 对别的男人,他还真是不感兴趣。 “挽挽,你之前还说,让我守男德。” “?”喻挽不知道他怎么又扯到这上面来了。 然后便听见男人幽幽的语气,“我守了,那你呢。” 喻挽理直气壮,“我是女生,没有男德可守。” 蓦地,一声冷笑从容誉的喉中呵出,“挽挽,你真是越来越皮了。” “…”喻挽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的身影自上而下欺上来,强势的男性气息将她笼罩,熟悉,魅惑人心。 嘴唇被男人的薄唇含住,辗转厮磨,染上一层诱人的嫣红。 容誉箍着她的后腰,将喻挽整个人都揽在了怀里,唇稍微离开点,低低问她。 “知道错了吗?” 喻挽故作不解,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问他,“什么错。” 容誉使了三分力,掐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你是我的未婚妻,办公桌上摆着别的男人的照片算是怎么回事。” 被别人看见了,让他的面子往哪搁。 说着,容誉的唇又压下来,比刚才的要更为强势、热烈。 “唔…”喻挽快要支撑不住,往外推着他,求饶道,“我一会就收起来。” 容誉最后在她唇上狠狠一吻,过了半晌,终于放开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这还差不多。” “…”喻挽的神情颇有几分无语,“容总,你没有会要开吗?” “不赶紧回公司,在这里和我演什么塑料情侣呀,吃醋的样子和真的似的。”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吃醋了?”容誉的指尖轻轻掐着她的下巴,尾音轻扬,“嗯?” 喻挽哂笑着,奚落他,“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呵,”容誉随她怎么说,“只是不要让人误会,周五的晚会,你关系好的同事,可以都邀请去。” 容誉走后,喻挽想起他说的晚会邀请名单。 除了陶陶,似乎也没别人了。 陆之望和周玥,都不合适。 下午,喻挽带着陆之望在实验室调了一个下午的香水。 到了下班的点,两人结束工作,喻挽换下实验服,走出更衣室,陆之望正等在门口。 一个下午,陆之望虽然人在实验室,心思也不知道飞去了哪里,实验屡屡出错。 喻挽看在眼里,猜出了原因,却也不好说什么。 此刻,两人僵持在更衣室门口,喻挽看着陆之望充满坚持的眼神,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师姐,我知道你还喜欢着齐大哥,所以你为什么要同意和容誉的联姻?” “Byran,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齐南屿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了。” 陆之望看向喻挽的眼神透着一股执拗,“我不信,师姐,你是不是被他们逼的?” 师姐和齐师兄之间的感情,他是知道的。如果是齐师兄,他会真诚的祝福。 “…Byran,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了,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自己的生活,自己可以做决定,谁都逼迫不了我。如果你再和我谈论这件事,那我会和主任说,换个人来带你的实习。” 喻挽说完这些话,没有再看陆之望一眼,转身就走了。 有些事情上,她必须绝情一些,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在这端争执的时候,没人注意周玥隐在暗处,又一次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这次,周玥来到陆之望身边,只见陆之望眉眼向下耷拉着,整个人蔫蔫的。 她试探着问道,“你师姐不喜欢容誉?还喜欢着她前男友?” “关你什么事?”陆之望没好气地说了句,不是很想搭理周玥。 他是知道周玥和师姐不和的,因此对她格外防备。 “我都听见了,就是比较好奇。” 她见过喻挽看容誉的眼神,一直以为她是喜欢容誉的。却没想到还有如此隐情,而喻挽也没有明确否认,她了解喻挽,知道她并不擅长说谎。 “我早就知道她前男友的事了,”像是怕陆之望不相信似的,周玥继续说,“喻挽宝贝得不行的那道香水配方,应该也是为了她那前男友调的吧?” 陆之望猛地抬眼看向周玥,显然有几分诧异,“…你怎么知道?” 周玥怪笑一声,到底是没有脱离象牙塔进去社会的毛头小孩,她轻轻一试探,就成功了。 她嘴角扬起得逞的笑容,扬长而去。 陆之望后知后觉自己被套话了。 为了师姐婚姻的顺利进行,他应该去和师姐说明的,可是他的脚步停滞在那,就是不想动弹。 到了周五这天,容誉接了喻挽下班,两人提早去了订婚晚宴的酒店。 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容誉常年包下。 容誉带着喻挽进了房间。 这是第一次除了他以外的人,进到这里。 喻挽打量着房间内的装潢,简约大气,又不失昂贵奢华,随处一个摆件,都昭示着背后之人的身份和地位。 客厅内摆放着两身礼服,是两人前几天试穿过的。 “挽挽,换上衣服,造型团队在隔壁等着我们。” “哦。”见容誉往旁边走开,喻挽下意识抓住男人的袖口,问,“晚会几点开始?” 容誉抬眼看了下腕表,淡淡道,“大概一小时之后。” 这件礼服的拉链在侧边,喻挽很满意这个人性化的设计,因此很轻松就换上了。 她站在更衣室的镜子前,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片刻,喻挽走出更衣室。 容誉早就换好衣服,此刻正背着身子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 男人照例一身黑裤白衫,外套他嫌累赘,还没换上。 听到脚步声,容誉应声回头。 两人对视。 顷刻间,喻挽垂下眸,手指揪着两侧的裙摆,看向几步远的男人,“容总,你觉得怎么样?” 两人试衣服的时候,没在一起,所以这是两人第一次看见换上礼服的对方。 男人颀长的身影往这晃过来,走动间,喻挽一眼就看见了他衬衫袖口处与她的裙子同色系的袖扣。 她的心脏砰砰直跳。 容誉的眸色如浸了墨水的黑夜一般漆黑,瞳底映着不明的意味。他从没怀疑过喻挽的美。 面前的女人离他越来越近,他能看到她如凝脂白玉一般的肌肤,清婉秀丽的五官,即使素面朝天,也别有一番韵味。 雾霾蓝色的礼裙从胸前延展到小腿,精致华贵,又不失婉约大气。 “很漂亮。”容誉言简意赅道。 来到近前,他继续说,“看来我的眼光不错。” 喻挽“呵呵”一笑,“容总的眼光好与不好,还有待商榷。” 两人去了隔壁的房间,等做好造型,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容誉站在喻挽的身后,透过对面的化妆镜看着里面的人儿,上完全妆的女人明艳张扬,别有一番风情。 男人又看了眼腕表,薄唇轻启,“挽挽,几个朋友来了,我们下去。” “好,”喻挽站起身,搭上男人的手,问道,“都有谁呀。” “你可能见过,但是不认识,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 “哦。”喻挽想起易元白,想说,其实她认识他。 两人下了楼,绕到宴会厅所在楼层的上一层,喻挽微挽着容誉的手臂,从楼梯上一步一步,缓缓向下走去。 此刻,偌大的宴会厅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 喻挽一眼就看到了那几个男人,都是海城一等一的优秀男子。 “最左边那个黑色西装的是易元白,”容誉给她一一介绍,“最右边那个,霍景文。” “中间那个呢,穿着黑色衬衫的,是谁?” 其实喻挽心下已有答案,只是不确定。 “他啊,”容誉轻嗤,毫不客气道,“疯子一个,不用搭理。” “…”喻挽无语,除了易元白,其他人她都见过,也认识,只是没说过话,不太熟悉。 容誉的发小,除了她哥哥,就剩下一个人了,她问出口,“萧云钦?” 容誉蓦地笑出声,突然觉得有趣,垂眸问她,“挽挽知道?” “嗯,偶然听过。” 容誉淡淡颔首,萧云钦回国不久,就在海城出了名,喻挽知道也不足为奇。 喻挽接着道,“我还挺好奇他和云舒的。” “最近没怎么见面,我也不大清楚。” 上次给萧云钦接风,害得他喝醉了酒,他还没找他算账。 他又道,“挽挽,你别搭理他。” 喻挽“哦”了声,她也没想搭理萧云钦,只是一时对八卦的好奇罢了。 两人下了楼,几个男人也来到近前。 几声“恭喜”瞬间炒热了几人之间的气氛。 易元白率先伸出个礼物,递给喻挽,“喻挽,订婚快乐。” 喻挽接过来,很轻,她突然对这份礼物感到好奇,面上笑着,“谢谢易大哥。” “?”易大哥? 容誉黑幽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两人很熟? 容誉手臂揽着喻挽的后腰,在她腰侧轻轻捏了下,痒得喻挽一个瑟缩,他靠近她的耳边,压低声音道,“挽挽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30 20:26:05~2022-05-31 20:19: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ccmm 10瓶;小哈5瓶;.2瓶; 感谢上面的三个小宝贝呀,么么哒~天天开心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唔…”喻挽思索一会,才慢慢道,“大概是,在你看不见的时候?” 容誉:“…” “小鱼丸,订婚快乐。” 霍景文也递过来一个礼物,包装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 喻挽一愣,莞尔道,“谢谢。” 原来“小鱼丸”的称呼是在他这传出来的,前一天容誉忽然问她是不是有个外号叫“小鱼丸”,她当时还很惊讶,这个外号是高中的时候就有的,班里有几个调皮的男生经常这么叫她。 现在看来是霍景文给她起的。 萧云钦也送了礼物,喻挽和她不熟,而男人的神色冷漠,只是淡淡地同她道了声“恭喜”。 看着几个人和挽挽的互动,容誉朝三个大男人伸出手,吊儿郎当地道,“我的呢?” 易元白轻嗤,“问你未婚妻要啊。” 容誉:“…” 挽挽的异性缘,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好,她什么时候和他这些发小这么熟了,他都不知道。 易元白又对喻挽说了句,“小鱼丸,我送的礼物别让容誉看。” “?”容誉的目光又开始在两人身上转悠。 “怎么,你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喻挽懒得理会容誉的问题,把礼物交给侍从,嘱咐她送到顶楼的总统套房。 祝贺的话说完,几个男人转而聊起生意场上的事,喻挽在一旁安静听着,也不插话。 霍景文提起他前不久听到的一桩事情,便问起容誉,“听说等小鱼丸结了婚,就要回家里管理公司?” 容誉轻“啧”一声,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你消息还挺灵通。” 易元白看向喻挽,眼神兴味,“喻挽,容二可是经商的天才,有空可以多跟着你未婚夫学习学习。” 要不是喻挽在这,容誉真想踢易元白一脚,净给他找事。 挽挽本来就不想回喻氏,还让她向他学习?神经病么不是。 容誉忽然开口,“我说错了。” “嗯?”几人同时看向他。 然后几人便看见,容誉和喻挽咬着耳朵,声音一点也不小,“挽挽,以后你也别搭理易元白。” 众人:“…” 霍景文捕捉到“也”这个关键字眼,“誉哥,什么意思,你还不让小鱼丸搭理谁?” 容誉:“…” 他看了眼萧云钦,霍景文这个二傻子,没好气地回道,“你!” 霍景文很是无辜,赶忙替自己辩白,“…我怎么了,上次要不是我和你打电话,你能赶得去会所?” 容誉:“…” 此话一出,喻挽恍然明白,原来上次在会所,周玥刁难她,容誉之所以能够及时赶到,是他们看见了,然后紧急通知容誉的。 顿了顿,喻挽对着霍景文,眼神真诚,“谢谢霍大哥。” 这边氛围和谐欢快,突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喻挽抬眼看去,是宋清越来了。 她扭头看向容誉,道,“容总,我过去了。” “嗯。”容誉松开揽着喻挽细腰的手,嘱咐了句,“去吧,人多,注意安全。” 见喻挽走远,容誉才拿出火机点了根烟,夹在指间吸着,现在和挽挽待在一起的时间越发长了,偏偏挽挽对味道敏感,他不好抽。 只能等挽挽不在身边的时候抽。突然觉得有些憋屈。 易元白看着容誉的一系列动作,眼眸里透着抹意味深长。 等喻挽走出好几步的时候,这边的几个男人也看清了宋清越的样子。 瞬间,几人用佩服得五体投地的眼神,望向容誉。 容誉看着对面的几个发小,颇为不解,“…这么看我做什么?” “太渣了。”霍景文嚷嚷着,“誉哥,你能不能向我们钦哥学一学。” 听到后半句话,容誉嗤笑,“向他学?学了上赶着被女人踹?” 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萧云钦听到这,瞬间忍不住了,啐了他一句,“去你的。” 他本来就心情烦得不行,容誉还偏来提这茬。 他问了句,“你邀请了云舒没?” 容誉眉梢微向上挑,眸中闪过看好戏的意味,“你猜?” “那,”易元白望着入口处努了努下巴,“云舒来了。” 萧云钦转头看去,见到来人的时候,一向沉郁的面容增了一丝温润的光芒,迈开长腿,快速向那边走去。 他走了后,这边只剩下三人。 霍景文又回到刚刚的话题,“誉哥,以后你对小鱼丸好点” 容誉不以为然,漫不经心道,“怎么不好了,我对她好得很。” “那你还请宋清越来参加你和小鱼丸的订婚晚会?” 喻挽还傻乎乎地去迎接,怕是根本不知道这男人和宋清越有过一段吧。 “你要是想享齐人之福,初寒哥第一个削死你!” 容誉皱了皱眉,“…瞎想什么,她来参加是因为工作上和挽挽有合作。” 霍景文继续说着,“说到这个,你还让你的初恋情人做DH香水的代言人,真有你的。” 他试探着问出口,“你不会还对宋清越念念不忘吧?” 一旁的易元白“呵”了一声,霍景文怕不是个傻的,他从没看出来容誉对那个女人真的喜欢过,都是逢场作戏罢了。 似乎只有已经是他未婚妻的喻挽,有那么一丝不同。 听见霍景文的问话,容誉的眼神有几分古怪,看着不远处欢快聊天的两个女人,他捏捏眉心。 简单解释一句,“想什么呢,她和挽挽认识,两人是好朋友。” 霍景文:“…” 他怎么这么不信呢,小鱼丸真可怜,在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这么和情敌成了好朋友。 容誉懒得继续解释,“而且请初恋情人做代言怎么了,我与挽挽,和寻常的未婚妻,又不一样。” 喻挽不会吃醋,也不会不开心。 他们约好了互不干涉对方的感情,只要能够确保联姻的万无一失,容喻两家的顺利合作就行。 “…”霍景文无语了,得,容誉这人真是渣得明明白白。 他还是忍不住,继续哔哔道,“誉哥,你看人家钦哥,看见云舒来了,就巴巴地跑过去了,你什么时候能有他的一星半点,弟弟我都替你烧高香了。” “…不过先不说这些,誉哥,我记得你之前还说过不想和小鱼丸结婚呢,啧啧。” 容誉:“…” 又来了,这件事是过不去了。 易元白制止霍景文,看向容誉的眼神意味深长,悠悠道,“霍二,别管他了,恶人自有恶人磨。” 容誉:“…” 来参加他的订婚晚会,然后损了他一通,这两人,真行。 霍景文的嘴叭叭起来不带停的,“反正你可得对小鱼丸好点,她一个小姑娘,这些年不容易。” “…知道。”这话还算正常,容誉应下来。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容誉又回呛霍景文,“废话真多。” 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年,喻挽的不容易,他全看在眼里,尤其是在很多事上,还是亲历者。 宋清越的到来,宴会厅里的人越来越多,好多小女生都来找她签名,方圆几米被围得水泄不通。 好不容易给这么些人签好名,宋清越得以从人群中挣脱开来。 “晚晚,晚上好,订婚快乐,” 宋清越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喻挽。 喻挽接过来,“谢谢清越。” 宋清越今天穿了身香槟色的礼服,显得整个人优雅端庄。 “晚晚,你今天好漂亮,这身衣服和你很相称。” 喻挽眉开眼笑,大方接受了宋清越的夸奖,顺便礼尚往来道,“谢谢,清越也很漂亮。” 宋清越又道,“而且这身礼服是Aghle家的吧,是我买不起的牌子了。” “容总送的。” “不错呀,还挺舍得。” 宋清越端详了喻挽几眼,“啧啧,果然谈恋爱的人就是不一样,看你满脸的幸福泡泡。” 喻挽拿手碰了碰脸颊,遮住半扇春光。 敷衍了句,“唔…还好。” “苏烈等一会就来了,我介绍他给你认识啊。” “好啊。” 宋清越的视线在宴会厅四处逡巡着,她习惯了这样的名流社交场合,每一次都是奔着结交在事业上对她有助力的人来的。 不经意间,她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容誉,男人的视线直直望向这边,“天呐,晚晚,你要不要去看看你家那位,一直盯着你,都快成望妻石了。” “…”喻挽回眸看去,男人正对着这边,视线似乎也是望着这边,但眼底幽深,意味并不明朗。 她不知道他到底在看谁。 喻挽问宋清越,“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宋清越有一瞬间的犹豫,当年她和容誉在一起,并不低调,他们经常一起在学校演出,因为容誉优秀的外表家世,他们恋爱期间的各种事情都是同学们闲时的八卦谈资。 但是既然现在是合作伙伴了,不去的话又容易落人口舌,还不免让人误会是在心虚,宋清越索性答应下来,“可以。” 两人一起向容誉走过去。 到了近前,容誉把烟换去左手,伸出右手拉过喻挽的手腕,滑到莹白圆润的指尖,随意地捏着,问她,“怎么过来了?不是要去追星?” “唔…苏烈还没到,清越来和你打个招呼。” 喻挽皱皱鼻子,躲开容誉的触碰,顺便离他远了一步。 容誉的手挨了个空,哂笑一声,把烟头丢给路过的侍从,敷衍地和宋清越点点头。 然后又伸出手把喻挽拽得离自己近了些,睨她一眼,“躲什么。” 他身上的烟味还未散尽,有几分浓郁,喻挽不喜欢,而且旁边还有宋清越在,她不习惯在宋清越面前和容誉如此亲密。 哼了声,喻挽才道,“谁让我一走,你就抽烟的。” “呵,”容誉想使劲捏一捏她的脸颊,看见她脸上的妆容,又止住,改捏她的后颈。 而后轻描淡写解释了句,“这不是扔了么。” 喻挽懒得搭理。 容誉的喉间溢出一声淡笑,也不在乎喻挽忽然的小脾气,对她说道,“你们先去吃点东西,等一会人多了,跟在我身边。” “哦。” 容誉挑眉,尾音上扬,“哦?” 喻挽淡淡的声音回他,“嗯?有什么问题吗?” 容誉被噎了一下,“…没问题。” 喻挽点点头,拉着宋清越往回走。 等离容誉远了些,宋清越佩服的语气,“啧啧,晚晚,你真是治夫有道啊。” 自从宋清越和容誉分手后,容誉就是烟不离手,身边随时都有女人陪伴。 喻挽一来,啧啧,竟然就这么乖乖地把烟掐了,还被喻挽的小脾气唬得一愣一愣的。 喻挽没吱声,谁知道是因为她对烟味敏感,还是怕影响宋清越呢。 不想继续庸人自扰,喻挽看向身旁一脸坦然的女人,宋清越是无辜的,就算两个人谈过恋爱又怎么样,都是过去式了。 哪知,宋清越作为一名唱而优则演的双栖明星,对于人类表情细微变化的察觉可谓信手拈来,她察觉到了喻挽的不对劲。 她试图向喻挽解释,“晚晚,我和容誉,自从分手,就再没联系过。” “是吗。”喻挽喃喃。 “是啊,而且我们之间虽然大学时候看上去挺好,而且都说我们是模范情侣,很配什么的,但是我们其实就是因为有共同的爱好,然后一起组建了乐团。” 宋清越看喻挽的表情,说不上是相信的意思,她索性说个明白,“哎呀,有些事说出来我都无语,容誉那个大冰块,你别看他长得一副招人样,他都没亲过我。” “…嗯?怎么会?”喻挽显然还是不信,还觉得宋清越是在寻她玩笑。 宋清越继续解释,“怎么不会,他很喜欢音乐,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基本就是唱歌、排练,唱歌、排练。” “而且,”宋清越看看周围,没人注意这边,继续道,“我主动过,没成功,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我们怎么说呢,灵魂伴侣?柏拉图?” “…” 听完宋清越的这些解释,喻挽心里早已是惊涛骇浪,她没想到,表面不可一世,看似风流浪荡的容誉,竟然,嗯…她一时想不出该如何组织用词。 宋清越看喻挽的表情相比刚才已经轻松不少,也暂时放下心来,总结道,“后来他不是放弃音乐了吗,我们也就分手了,之后的事情,我可不负责了啊。” 喻挽:“…” 她恍然明白,宋清越的言外之意,后面容誉再怎么风流,女人再怎么多,都和她没关系了。 喻挽却好像掉进了死胡同,脑海里不断冒出各种问题。 他或许是因为不舍得那样对宋清越呢,她想起曾经在网上看到的一些情感相关的帖子,一个男人对喜欢的女人越是珍惜在乎,才会越不舍得碰那个女人,尤其是在给不了什么承诺的年轻的时候。 喻挽并不清楚容誉和宋清越分手的具体原因,但是分手的时间节点,正好卡在容礼和喻悦去世之后。 她想起刚刚宋清越说的两人在音乐上的共鸣,以及分手的原因,或许真的和容誉放弃音乐有关。 是否还有其它原因,尚未可知。 虽然容誉放弃了音乐,但是宋清越并没有放弃,反而在这个领域小有成就。 娱乐圈是一个大染缸,喻挽看着宋清越纯净明媚的笑颜,不禁想着,她在圈里的畅通无阻,这其中又是否有容誉的手笔。 她知道这样想,好像否定了宋清越的努力,也否认了她刚刚的解释。 但是,容誉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就连从宋清越口中说出来的,也可能只是片面之词。 喻挽胡思乱想着,骤然被宋清越的一声低呼打破。 “晚晚,你快看,”宋清越示意她向门口看去,“她怎么来了?” 喻挽顺着宋清越的视线看过去,是周玥。 她有些头疼,周玥还真是阴魂不散。 定睛看去,周玥的手里捧着一盆像是盆栽的东西。 待周玥走近了,喻挽才看清楚,是一盆晚香玉盆栽。 喻挽不是很明白周玥的用意。 晚香玉,是她最喜欢的花,她觉得最适合容誉,也是她为他调制的那瓶香水里的最重要原料。 看着那盆晚香玉,喻挽手指微蜷,周玥,是发现了什么吗?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31 20:19:45~2022-06-01 20:19: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转风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祯懒5瓶;冰糖荔枝書2瓶;一朵绣球花1瓶; 感谢上面的四个小宝贝!么么哒~木马~ 大家六一儿童节快乐鸭~以后会不定时抽奖,感谢大家的支持~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宋清越也是知道周玥这一号人物的,容誉在和她分手后交的下一任女友,还曾在朋友圈里公开秀过恩爱 她和喻挽咬着耳根,“晚晚,你的情敌来了。” 喻挽:“…”叹了口气。 她身边的这个还没理清,又来一个。 而每个人的杀伤力似乎都不小。 宋清越又在喻挽耳边说了句,“不过这两人好像也没在一起多久,晚晚,其实你不用太过介意。” 宋清越不知道,这句听着像是安慰的话,其实对喻挽的杀伤力更大。 和宋清越分手后,容誉频繁地换女朋友,每一任的时间都不长,她本不想介意的,可是仍禁不住心里不断地往外泛着酸泡泡。 喻挽面上端起一个得体的笑容,看向已经走到近前的周玥,决定先发制人,“学妹,我记得没有邀请你。” “学姐订婚都不和我说一声,太不够意思啦。”周玥好似一点也不在意喻挽如此说。 她捧着盆栽往喻挽面前一拱,“学姐,祝你和学长订婚快乐。这是我送给你们的订婚礼物。” 喻挽:“…”她真是谢谢她的祝福。 周玥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道,“说起来,学姐应该很熟悉这个盆栽吧,我看你办公室就有一盆呢,想必是很喜欢了。所以呢,我就挑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来送给你和学长作为订婚礼物,日后放在你们的家里,可以随时看到,想必会很开心。” “我记得这还是你一直不舍得卖的那道香水配方里的一味重要原料吧,我还以为你最终会和这道香水配方背后真正的主人在一起呢,没想到和学长在一起了,啧,有点可惜。” 听见周玥的一长串话,喻挽没有感到难堪,反倒莫名松了一口气,只要周玥不是以为那瓶香水是她为容誉调的就好。 如果要告诉容誉真相,哪怕选择结婚后的任何一个时候,都可以。 唯独现在,不可以。 “你胡说什么?” 见喻挽一直不说话,垂着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宋清越坐不住了,上前狠狠质问起周玥来。 没想到见到宋清越,周玥的神情愈加得意了,她最是知道一个女人的痛点,然后再狠狠踩上那个痛点。 她继续对喻挽说着,“学姐,学长虽然很优秀,但实在不是一个好的结婚对象,你看,直到现在还和他的前女友纠缠不清呢。” 周玥看向宋清越的眼神充满鄙视和嘲讽。 宋清越反击了句,“周玥,你在胡说什么?” 她的目光向周围扫去,声音有些大,“保安呢,来人,把这个疯女人给我请出去。” “学长。”周玥一点也不怕的样子,冲着一个方向扬声叫道。 不远处的容誉听到熟悉的声音,看见周玥以后,他的脸上闪过细微的不耐烦表情。 他看了眼挽挽,垂着脑袋也不知在想什么。 唉,看来挽挽真的只会在他面前横,平时不挺能怼的吗,竟然又由着周玥欺负。 男人迈开长腿,向那边走去,一身精致得体的衣着衬得矜贵优越,又是今天的主角之一,所过之处,目光流连。 到了近前,容誉看了喻挽一眼,站在她身侧,是呈现着保护的姿态,和她一起面向周玥。 “周玥,你是听不懂人话?”男人声线冷漠,近乎无情。 周玥显然被容誉的问话搞得一懵,神色怔愣着,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顿了顿,她想起今天来这的目的,虚伪道,“我是来给学长学姐送订婚礼物的,学长你误会了。” 她捧着自己手中的盆栽,“这个晚香玉盆栽是学姐一直不舍得卖掉的香水配方的重要原料,香水配方也对学姐有重要意义呢,听说这个配方…” 周玥刻意停顿片刻,目光扫视着周围,她这一番吵闹早已惊动了周围的宾客,众人的目光纷纷朝着这边聚拢过来。 她的脸上露出得意忘形甚至掺杂着些许疯狂的笑容。 一时间,宴会厅很是安静,滴针可闻。 男人清淡冷然的声音传遍整个宴会厅,“是挽挽专门给我调的,你有意见?” 喻挽骤然抬头看向容誉,她曾经和他说过,那道香水配方是给他前男友调的,她没想到他会独自揽下这件事。 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如果任凭周玥提起她的前男友,这对容誉,对她,对喻容两家,都会是一桩糗事。 会成为海城上流圈里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料。 容誉似乎也只能这么做,没有别的选择。 也只有他的反驳,才更有力,可以制止住所有人的怀疑和试探。 在外人眼里,即使两人没感情,也是般配的,也是圈里的一段佳话,是天作之合。 他们也须得让人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稳定而坚固的,这样喻容两家的合作才会长盛不衰。 周玥望着容誉锋利的眼神,这个眼神让她害怕,脑子已成一团浆糊,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似乎是没想到容誉竟然会如此纵容喻挽,捧着盆栽的手蓦地一松,盆栽应声落地。 “嘭”地一声,吓得周围人一惊,连忙都躲远了些。 容誉的眸子仿佛浸了千年寒冰,扫视一圈,对周玥厉声喝道,“出去,如果还想继续留在研究所,滚出去。” 男人这番毫不留情面的话瞬间惊动众人,边上的看客神色不一,而周玥的脸色一变再变,震惊中带着不可置信。 她怎么都想不到,这才过了多久,容誉就变得对喻挽如此袒护了。 她有些不甘心,却又无计可施。 正巧这时候,酒店的保安也来了,周玥手无缚鸡之力,对容誉也几乎死心,很快被带离了宴会厅。 一出闹剧结束,众人没看出什么名堂,又向四处散去。 这种情况,两人肯定有话要说,宋清越知趣地离开。 那盆晚香玉盆栽被周玥留在原地,喻挽捡起来,交给了路过的侍从,让他送到套房。 现在在众人眼中,这是她和容誉恩爱的证据,不能丢弃。 而她也做不到就这么将她最爱的花丢在这里。 尽管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之所以喜欢晚香玉,大部分原因都是由于身旁的这个男人。 容誉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喻挽的动作,整个人沉静如神邸,周身的气息氤氲着几分低沉。 这边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喻挽看向容誉,真诚道,“容誉,谢谢你。” 容誉伸手拽过喻挽的手腕,垂眸把玩着她的指尖,一根一根地摩挲着,而后抬起头看着喻挽的眼睛,慢悠悠道,“挽挽,你想好为什么,再谢我。” “唔…”喻挽慢吞吞地道,“谢谢你刚才你帮我解围。” 容誉轻“呵”了声,“挽挽,你这样让我很不放心。” “嗯?”喻挽面上有几分茫然,“什么?” 容誉的话语带了几许正经,表情也凝重许多,“以后不要由着别人欺负,如果刚刚我不在这,你怎么办?” 喻挽眼神仍有几分懵懂,她脱口而出,“可是你在呀。” 其实说到底,只是她不想再做多余的解释罢了,要是普通的找茬,喻挽绝不姑息,可是自从刚才周玥捧着那个盆栽出现开始,她的心就乱了。 自然没有那个心力和脑力来反驳。 容誉盯着她的眼睛,干净美好,心跳不知不觉漏掉一拍。 他没再纠缠这个问题,顿了顿,还是问出口,“这个盆栽也和前男友有关?是那道香水配方的原料?” 喻挽轻轻咬着下唇,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嗯,算是。” 她解释,“给DH的那张方子没有这个原料,原方子是有的。” 容誉冷白的指尖勾着她的发丝,围着手指转着圈,漫不经意的语气,“哦?所以晚香玉是你和他的定情信物?” “不是,”喻挽看着容誉的眼睛,“只是看到我喜欢的人,觉得他和晚香玉很像。” 可是没人知道,她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就是他。 容誉避开她的视线,淡淡颔首,没再多问,莫名得不是很想听挽挽和她那个前男友的事情。 男人的指尖一松,发丝散落在喻挽的颊侧,他转向轻松的话题,“吃东西了吗?” 喻挽摇摇头,乖乖答,“没。” 容誉也没吃,领着她向布满各色食物料理的一排排长餐桌走去,“一起。” “你刚刚没吃呀?” 容誉摇头,“没有,不饿,现在陪你吃点。一会免不了喝酒,先吃点东西垫垫胃。” 两人白衫蓝裙,身形修长,气质出众,般配和谐。 走在宴会厅已逐渐变得密集的人群中,是最亮眼的一对。 路过的人认出来,纷纷向两人敬酒以表示恭喜,容誉淡淡颔首,薄唇掀起淡笑。 到了餐桌前,容誉放开喻挽的手,去拿餐盘。 喻挽的手上、心里瞬间觉得空落落的,她下意识拽住容誉的衬衫袖口,问,“刚刚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容誉往餐盘里夹甜点的手一顿,“挽挽怎么这样问,你想有影响?” “不是,我只是问问,这会影响我们的婚事还有两家的合作吗?” “怎么会,”容誉睨着她,姿态懒散,调侃道,“现在大家都认为我和挽挽伉俪情深,毕竟挽挽还亲手为我调香。” “…” 喻挽抬眼看向容誉,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男人的眼瞳漆黑明亮,引人深陷。 有一瞬间真的想坦白那瓶香水,一直保留在她家梳妆柜上的香水,就是她为了他而调制的。 可是见到容誉用这样毫无一丝芥蒂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喻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心里难受得不行。 他就这么一点也不在乎。 “挽挽,你爱吃的奶油小蛋糕,” 容誉用叉子插着一块蛋糕递到喻挽嘴边,喂给她。 “…”喻挽看着他,扁扁嘴,眼睛里仿若晕了丝水雾,像一丛发光的水晶,她问出口,“你怎么知道我爱吃奶油蛋糕。” 男人薄唇轻启,落下几个字,“这还不简单。” 却没有要进一步解释的意思。 到最后,喻挽也没问出来。 臭男人的嘴,有时候捂得可真是严实。 可是容誉就一个这么简简单单的行为,还是让她感到一丝不可抑制的心动。 她早就栽了,然而自从回国重逢后,与他的每一次相处,都让她栽得更为彻底。 “咦?”容誉指着一个做工精致的汤碗,语气调皮,“挽挽,这里还有一道鱼丸汤。” 喻挽:“…” 她唇角挽起一个清婉的笑,“容总喜欢吃?我盛给你。” “嗯,”男人的话音透着股子慵懒,“和挽挽的名字有点像,那我肯定喜欢吃。” 喻挽轻轻“呸”他一声,低下头,双颊倏然红透。唔…这个男人,又开始撩她了。 她舀了一小碗鱼丸汤,递给容誉,“喏,容总。” 容誉接过来,冷白修长的指尖捏着勺子,慢条斯理地吃着,停下的空档还悠悠点评道,“嗯,不错,好吃。我眼光不错吧,挽挽。” “…不怎么样。”喻挽嗫嚅道。 “哟,容二在这干嘛呢?”易元白促狭的声音传过来,和身旁的霍景文一起笑得一脸欠扁。 和挽挽的独处被打断,容誉眉心稍折,轻嗤,“谈恋爱,所以识相的话,别来打扰我。” 喻挽:“…” 她转头看向他,猝不及防和他对视个正着,男人漂亮的桃花眼尾微向上挑着,满脸的春风。 害怕泄露情绪,喻挽慌忙垂下眼睑。暗暗腹诽,真是要命,这个男人,怎么浑话连篇的。 “哟,誉哥在喝小鱼丸汤啊,很上道啊。” 霍景文看着两人和谐的样子,觉得欣慰,以为是自己刚刚对容誉的那番劝告起了作用。 他们先前离开了宴会厅,没看见周玥搞出的那一幕,但是路过也听见了一些风声,有些好奇。 霍景文是个憋不住话的,直接问容誉,“听说刚才有人来闹场?” 一提到这件事,容誉和喻挽之间的气氛便有些凝固,周玥的那些话,禁不住细想。 即使两人没感情,如若细想下去,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感。 容誉的眼神沉凉,淡淡道,“没有的事。” 易元白看热闹不嫌事大,“容二,那花我刚刚瞄了一眼,挺适合你的。” 他碰了碰霍景文的胳膊,问,“是吧,霍二?” 容誉:“…” 他的脸色瞬间黑了半边,不痛不痒地回了句,“易二,我听说时家那个小姑娘前几天回国了。” 易元白轻咳几声,脸上闪过几分不自在,“回来就回来,关我什么事。” 容誉看着他幽幽一笑,眸色静谧,徐徐道,“一会就来参加晚会了。” 易元白:“…” 他准备在时瑜来之前赶紧离开这里,走之前,还不忘挑衅地看了眼容誉。 而后对喻挽道,“小鱼丸,记得拆我送给你的订婚礼物,不要让某人看见。”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01 20:19:43~2022-06-02 20:59: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半饮微醺2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转风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J、祯懒、Ting晚、Evil 5瓶;.2瓶;青青吖!、然鸭.1瓶; 谢谢上面的小宝贝,么么哒哟~天天开心鸭~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等易元白和霍景文离开之后,容誉实在抑制不住好奇,“…挽挽,易元白到底送了什么?” “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东西在瞒着我?” 喻挽莫名其妙,这话说的,她瞪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你又不是没看见,礼物我根本就没有拆开。” 容誉不以为意,继续道,“但是你和他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他又道,“而且,挽挽,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都不知道。” 喻挽轻飘飘地看他一眼,依旧是那句话,“我说了,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呀。” 容誉睨她一眼,气定神闲,“挽挽,别墅快装修好了。” “嗯?”话题转得飞快,喻挽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只听容誉继续用慢条斯理的语气道,“我们也快领证了。” 喻挽:“…” 此话一出,她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臭男人… 她的脸颊缓缓溢上一层薄薄的绯红,一直蔓延至小巧秀气的耳尖,娇艳欲滴。 她嘀咕一句,“流氓。” 容誉哼笑一声,毫不在意她的用词,微微捏了下她的下巴边缘,“所以别惹我。” 喻挽沉默半晌,勾人的凤眸缓慢地眨了眨,慢吞吞的语气,故意道,“可是还有一个月呢,唉,我有点等不及了,怎么办,容总。” 容誉忽然轻笑一声,笑音低沉悦耳,“…很好,挽挽。” “挽挽”二字在他的口中,婉转动听,喻挽莫名从中听出了几分缱绻的意味。 门口有吵闹声传来,打断了两人之间涌动的暗潮,喻挽抬眼看去。 “容总,容爷爷来了。”她指着一个方向,问,“旁边是叔叔阿姨吗?” “嗯,”容誉拉过她的手,微微摩挲着,压低了声音问她,“紧张吗?” 前一阵容誉的爸爸妈妈出国考察,顺便旅游,两人玩得乐不思蜀,只说等举办婚礼的时候再回来。 没想到赶在今天回来了。 喻挽对人际交往并不发怵,只是这是容誉的父母,多少还是不一样,“有点。” 容誉耐心安抚,“没事,我爸妈人很好。对了,我妈她喜欢收集香水。你们应该有共同话题。” 听见容誉安慰的话,喻挽心下稍松,那就好,她擅长调香,这样就和容母有的聊了。 两人向前迎去,喻挽分别和容爷爷、容父容母打了招呼,模样乖巧,落落大方。 容誉看着她,忽地弯唇,轻笑了声,他极少见到这样乖的挽挽。 容母担心喻挽面对他们拘谨,笑着开口,“挽挽你好,早就听说过你了,长得很漂亮,容誉这小子没欺负你吧。” 容母年近五十,脸上隐约可见细细的纹路,却无损美貌,反倒为她增添一丝风情,她一身精致衣着,姿态优雅万千,脸上带着面对晚辈时的和蔼可亲。 “叔叔阿姨好,”喻挽对容母很有好感,顿了下,眨眨眼,神情上带了一丝俏皮,回答容母道,“目前还没有。” 这话惹得几人哄堂大笑,容母看了眼自家儿子,又对喻挽说,“挽挽真可爱,以后和容誉相处,他要是欺负你,告诉我。” 喻挽迅速回答,神情欢快,“好呀,阿姨。” 容誉:“…” 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危险。 “这是阿姨送给你的见面礼。” 容母从包里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喻挽。 喻挽没有推辞,大方接过,“谢谢阿姨,容誉说阿姨喜欢香水,不知道阿姨喜欢哪位调香师呢。” “哎呀,挽挽,你是有认识的调香师吗?” 容母面上添了几分激动,她先前听说了喻挽的职业,这次提前回来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喻挽乖乖回答,“嗯,认识一些,如果阿姨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您联系。” 容母斟酌片刻,实在按捺不住对香水的喜欢,缓缓道,“那些资深调香师的代表作我都收藏得差不多了,但是有一位新晋调香师…” 喻挽弯了弯眼睛,心底隐隐冒出一个预感,这说的,该不会是她吧。 而后她便听见容母娓娓道来,“寻yu,挽挽你听说过吗,我很喜欢她的风格,但是有一支香水已经停产了,怎么也买不到了。” 容父在一旁不赞同道,“你别为难挽挽了,这都停产了,让她上哪给你找。” “…”容母气得嗔了容父一眼,颇有些不甘心。 容父:“…” 咳嗽了声,知趣地没再说话。 但是容母一细想,又觉得容誉他爸说得对,正要开口挽尊。 容誉开口了,“爸,妈,寻yu是挽挽的研究生导师的朋友,说不定挽挽有办法。” “如果没有,也没事,”容誉轻拍喻挽的肩,安慰母亲,“妈,我托人给您找。” 儿子的小动作全然落在容母的眼里,又听见儿子的这话,她看了容誉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 他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向来胡来,长年居于上位,率性而为,只图自己开心,为其他人着想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 现下倒是对挽挽有些不同,啧啧。 容母看了看这对父子,啧啧道,“老容,你看看你儿子,还有挽挽。学习着点。” 容爸:“…” 无语地看向自家老婆,一时说不出话来。 事情聊得差不多,容母对着两人说道,“不和你们说了,那边有几个朋友,我去打个招呼。” 容誉和喻挽异口同声,“好。” 等爷爷和爸爸妈妈走了后,容誉看向喻挽,说道,“挽挽,我没骗你吧,爸妈很好相处。” “嗯。”喻挽点点头,表情轻松,笑着道,“比你好。” 容誉:“…” 他忽然想起一句话,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微哼了声,他决定不跟她计较。 容誉视线定在进厅的地方,对喻挽道,“挽挽,喻爷爷和你爸妈,还有你哥来了。” “啊?” 相比刚才,喻挽的神情明显更加不自在,谁能想到,她不怕容誉的家人,却怕自己的爸爸妈妈。 一只微暖的手掌箍住她的肩膀,男人沉稳的声音传至耳畔,“别怕。” 喻挽身子微侧,抬头看向他的眼睛,里面蕴着令人安心的光芒,她笑了下,好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嗯。我不怕。” 到了近前,喻爷爷率先开了口,“挽挽,容誉和你说了领证的事情吧。” 喻挽微点头,“嗯”了声。 喻老爷子又道,“那结婚后挽挽是不是就要回喻氏工作了?” “…”喻挽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下意识看向容誉。 两人对视一眼,容誉开口,“…喻爷爷,这事不急,婚礼前后我和挽挽的事情可能比较多,总要让挽挽适应一段时间再回喻氏。” 喻爷爷哼了声,“我还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最晚婚礼之后,最好是领证之后,挽挽必须回公司。” 喻挽看了眼爸爸和喻女士,爸爸没有什么表情,一如既往的和蔼,喻女士神色冷淡。 她轻咬着下唇,“嗯”了一声,“爷爷,我会好好考虑的。” 听到满意的回答,喻爷爷迈步离开。 喻女士想说点什么,还没说出口,就被喻爸爸拉走了。 两人伴着一丝吵闹的对话清晰传过来。 “你拉我干什么?” “不拉你走,你又打算怎么中伤挽挽?多少年都过去了,你怎么还这么执着,何况根本不是她的错。” 女人压抑着怒气和呜咽的声音传来,“难道我的悦悦就该死吗?” 男人无奈的低喝,“行了,你就闭嘴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悦悦走了,她能攀得上容誉?” 男人显然已经气急败坏,“怎么就攀不上了,那也是我们喻家的女儿,喻家比容家,差在哪里?” 声音逐渐远去,喻挽回头看去,两人的身影已经有些模糊了。 她看着那两道陌生又熟悉的背影,如今再面对喻女士,好像已经有些习惯了。 但是听到她那样说她和容誉,她还是有些受不了。 喻挽回头面对容誉,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容誉,喻女士说我配不上你。” “呵,”容誉莫名地想安慰这个可怜的,从刚回到喻家时便不受母亲喜欢的女孩,“挽挽,难道你自己也这么觉得?” “当然不。”喻挽嗫嚅着。 她垂下眼睫,轻轻抓着他的衣摆,把眼泪憋回去。 可是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样说,还是会难受的吧。 “挽挽,现在可别哭,当心成小花猫。” 容誉轻抬起喻挽的下巴,拇指指腹按在她的眼角,企图压制住她的眼泪。 喻挽扁扁嘴,更想哭了,平常总是冒着一股冷情的眼眸泛起层雾气,眼尾染着一丝红。 显得可怜兮兮的。 男人充满蛊惑的声音传来,“听话,挽挽,嗯?” “唔…”喻挽的心酸软成一团,敷衍,“我试试…” 容誉耐心对着她,等她平复心情。 过了会,容爷爷上台发言,两人被人群簇拥着走到了台下。 手一直被容誉握着,因着他的动作,和刚才那些安慰的话,喻挽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容爷爷和喻爷爷依次上台发言,宣布了关于两家联姻以及长期战略合作的事。 在众人的举杯欢呼下,两位集团领导人慢慢走下台,庆祝晚会开始。 一波又一波的祝福的客人,到后来,喻挽的脸都要笑僵了,容誉给她挡了大部分的酒。 他这一波操作,加上先前的反驳周玥的话,算是彻底坐实了众人眼里的两人的伉俪情深。 离宴会厅中心不远的地方是一个舞池,许多人应酬的差不多,一个接一个地向舞池那边走去。 容誉牵着喻挽的手向那边走去,出众的气质容貌,引得众人的视线纷纷转向众星拱月的两人。 他们在等今天的主角开舞。 “挽挽,”容誉微弯下腰,伸出手,朝她做出邀请的姿势,“今天的第一支舞。” 男人的唇角微勾,勾勒出一抹带着轻散笑意的弧度,“嗯?” 当着众人的面,喻挽把手放在他的掌心,就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的一生都交给他。 喻挽跟着容誉一起滑进舞池,两人身高差了不少,女人微扬起头,男人低着头,两人的视线胶着,一同翩翩起舞,舞姿美轮美奂。 其他人见着今日的主角开了舞,纷纷开始邀请心仪的人跳舞,舞池里愈加热闹起来。 “挽挽的舞跳的不错。”容誉递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 一个旋转,喻挽短暂地与男人分离,又靠近,稳了稳气息,她才回,“你也不错。” 算是接受了他的夸奖。 “不过我是因为上过舞蹈课,不像容总,肯定是没少参加这样的场合。” 容誉闷闷笑出声,“挽挽,你知不知道,” 他又离她远了点,声音有一瞬间的模糊。 没听太真切,喻挽轻蹙眉头,“嗯?” 只听他继续道,“你也只会窝里横。” 喻挽笑得勾人,“…那容总让不让呢?” “呵,”容誉勾着她的细腰,神情懒懒的,“看你的表现。” “…”喻挽停了下,缓慢开口道,“唔…我觉得我表现的挺好的。” 还没等容誉再说话,喻挽的目光便倏然顿在一个地方不动了,她“咦”了声,“容总,苏烈来了。” 容誉一顿,幽幽的语气传来,“…挽挽,你刚说了你表现挺好。” 喻挽对上容誉郁郁的眼神,莞尔一笑,“嗯,是挺好的呀。难道容总觉得不好吗。” 她的话语里带着欢快,“容总,我们赶快跳完这支舞,我要去追星啦。” 容誉:“…” 他再一次体会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这已经是第二支舞曲,眼看要到尾声,喻挽赶忙嘱咐容誉,“容总,马上结束了哦,你快放开我的手,我要去追星啦。” 她又强调一遍,让容誉放开她。 容誉事不关己地笑了笑,揽着她后腰的手更紧了些。 喻挽莫名觉得男人周身氤氲着阴恻恻的气息,表情倒还是那个表情,耳畔传来他慢悠悠的话语,“不急,你听,挽挽,第三首舞曲就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02 20:59:19~2022-06-03 21:06: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务书3个;48497061、J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ccmm、九指微凉,来日方长10瓶;J、七月5瓶;莫得感情的撒花机器3瓶;务书2瓶;周璟丽、.1瓶; 谢谢上面的小宝贝呀!端午节快乐鸭!宝子们是喜欢吃甜粽还是咸粽呢。(我投甜粽一票(狗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喻挽:“…” 新的舞曲紧接着第二首从音响里缓缓流出,有新的人进来舞池,他们被包围在中间,已然不好离开。 喻挽无奈,嗔了容誉一眼。 只能默默祈祷苏烈在晚会上多待一会,希望她还能够来得及。 “容总,你不会又吃醋了吧?” 像是觉得他不会承认似的,喻挽的眼睛好像在发光,继续问道,“看到我追星,所以你吃醋了。” 容誉挽着她的手,舞步透着股疏懒,薄唇微启,“嗯,这难道不是身为未婚夫,应当做的吗。” 两人短暂离开,又靠近,容誉掌着她的后腰,微往里扣了扣,两人靠得便愈发近了,男人清淡的嗓音响彻耳际,“挽挽,你别忘了,今天是我们的订婚晚会。” 喻挽:“…” 他总是这样,总有能耐把她的试探轻轻揭过。 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男人女人之间的拈酸吃醋,全被他当作了应该和本分。 可要是放在以前,他会叫她不要自作多情。 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容誉看着风流多情,联姻前和她的约法三章里却明确写了不谈感情。 喻挽用力掐了掐手心,指尖泛白,手心泛红,痛意一直从手心穿到心尖,才勉强抑制住问他讨要感情的想法。 她遭不住,真的遭不住,被他一次又一次冷漠无情的拒绝。 或许,真的只是为了面子。 他们的订婚晚会,未婚妻跑去追星,算是什么事。 喻挽想得出神,男人温润的声音又传来,好似刚刚的一切只是幻影,“晚会一会就结束了,我和苏烈说了,你可以去房间找他签名合影。” “啊?”喻挽的心渐渐落下来,原来容誉已经安排好了。 那她刚刚的问话明显就是无稽之谈。 “谢谢容总了,一会我和清越一起去。” “我也去。” “…?” 喻挽心底有气,却偏偏笑得明艳,她故意道,“容总,你这样,总让我有种当着你的面和别的男人见面的愧疚感。” 容誉险些被气笑,想拍她的脑袋,又抑制住,“胡思乱想什么呢。” 他简单解释,“和他有个代言合同要谈。” 那天听喻挽说完苏烈,他回去查了苏烈的资料,却意外觉得苏烈的气质和DH男士香水的气质和利益相合,因此萌生了与他合作的想法。 喻挽“哦”了声,红唇微撇,“容总,不愧是万恶的资本家,时时刻刻想着利益。” 她忽然想知道,如果有一天,她和容誉眼中的利益站在相悖的位置,他会怎么选择。 过了会,喻挽又觉得自己是在庸人自扰,喻氏和容氏的战略合作注定了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他们又怎么会站在相对的位置上呢。 “当然,”容誉神色疏淡懒散,漫不经心的语气,“总要对得起挽挽的这个称呼。” 又一舞结束,容誉带着喻挽从舞池中走出。 晚会临近尾声,宾客们纷纷告辞,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尚在应酬交际的客人。 喻挽找到宋清越,几人一同上了顶楼。 今天两人用过的化妆间,苏烈正在里面等着。 几人进了房间,宋清越率先开口,活跃气氛,“苏大歌手终于舍得拨冗前来了,真是不容易啊。” 苏烈的身上带着流行歌手的潇洒不羁,亦有属于二十多岁大男孩的阳光爽朗。 这是喻挽第一次离这么近见到真人,身旁的男人还牵着她的手,她看着面前的苏烈,掌心微潮,她动了动指尖,带起一丝痒,惹得容誉看了她一眼。 喻挽一时有些恍惚。 其实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苏烈唱歌的样子,像极了容誉,音色像,感觉像,就连气质上,都可以拿捏个三分。 苏烈见到容誉和喻挽,向两人打了招呼,而后对宋清越说道,“没办法,容总开的条件太诱人了。” 宋清越给了他个白眼,“代言的事你们一会再谈,先让我和晚晚追个星。” 苏烈笑笑,“宋歌后真是折煞我了。” 他看向容誉,“容总,代言的事…” 容誉微撩眼皮,看一眼腕表,缓缓道,“不急,” 他松开喻挽的手,将她往前推了推,气定神闲道,“先让我家挽挽追个星。” “喻小姐,你好。”苏烈朝喻挽伸出手。 喻挽笑着,弯了弯眸子,伸手回握住苏烈,“你好,我是你的歌迷,喜欢你很多年了。” “谢谢。” 苏烈很热情,相处中有着在圈中侵淫多年的圆滑,却又没那么世故,让人感到如沐春风般的舒适,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他送了喻挽好几张签名照,两人还一起拍了好几张合影。 后来,加上宋清越,他们三个人又拍了好多照片。 到最后,所有喻挽和宋清越能够想起来的追星可以做的事情,都被他们做了个遍。 这期间,容誉一直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看了不下三次腕间的手表。 又一个十分钟过去,男人的面上染上一丝不耐烦,看到挽挽的笑颜,心中又莫名舒坦了些,再看到几人一起靠得那么近在拍照,又有些烦。 他抬起手,慢条斯理地往下扯着系在脖颈间的领带,净白指骨在沙发扶手上不疾不徐地敲着,“挽挽,过来。” “嗯?”还和宋清越以及苏烈沉浸在观摩几人合影的快乐当中的喻挽应声回头,目光中满是茫然,“怎么了?” 而后只见男人的薄唇翕动,从中缓缓吐出几个字,“半个小时了。” “…”喻挽满脸都是不乐意,不满地嘟囔了句,“才半个小时。” “过来。”容誉又重复一遍。 他依旧坐在那里,话音也愈加冷淡。 喻挽不情不愿地走过去,噘噘嘴巴,“干嘛。” 容誉站起身,男人的身影颀长挺拔,宛若一丛阴影压在喻挽眼前。 他垂眸睨了她一眼,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留下一句,“在这等着。”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03 21:06:55~2022-06-04 23:02: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J、秋嘶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务书4个;嘻嘻嘻哈哈哈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奶酪小白5瓶;一朵绣球花1瓶; 谢谢上面的小宝贝们!么么哒~爱你们~ 被导师折磨的,要改PPT,呜呜呜,哭唧唧,这几天更新时间不定,感谢大家支持~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喻挽看着容誉和苏烈一起离开的背影,气得跺了跺脚。 这个臭男人。 在房间里等得百无聊赖,喻挽和宋清越又把刚刚和苏烈的合影拿起来观赏,两人一起,看得不亦乐乎。 几十张照片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喻挽收起手机,问宋清越,“对了,清越,你送我的什么礼物呀?” 宋清越挑挑眉,“不然现在去拆礼物?” 喻挽欣然同意,“好啊,就在隔壁。” 两人去了容誉常年包下的那间总统套房,甫一进入,便看到客厅里的毯子上堆积着的大大小小的礼物,每一个都包装精美。 两人窝在成堆的礼物盒里,见到漂亮的盒子便拆开来,很多礼物都是成对的。找了大半天,才找到宋清越为喻挽准备的礼物。 喻挽捧起那个礼物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套缀满蓝色宝石的手链和脚链,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哇,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清越。” 这一套首饰被安置在盒子的左侧,右侧好像是一本书,喻挽轻轻“咦”了声。 她简单翻了翻,笔记本里面记载了满满的歌词,旁边偶尔夹杂着一些手绘的音符。 “这是什么?” “这是大学时候容誉作的一些词,后来乐队解散,他的许多东西都被他撕的撕,扔的扔,就这么一本,幸免于难,在我这里没什么用了,所以我拿来给你。” 喻挽捧着那个有些泛黄的笔记本,一页一页地掀开来看,里面的笔迹清隽有力,一看就是曾经被主人很用心地对待。 她垂眸细细看着,声音很轻,细听好像还有一丝哽咽,“谢谢你,清越。” 这是她今天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宋清越脸上露出揶揄的表情,“啧啧,刚刚收到首饰都没见你的道谢这么诚心。” 现在捧着容誉多年前的歌词本,感动得泪眼涟涟。 她下定论,“果然是陷入爱河了。” 喻挽“哼”了声,没管宋清越的调侃,把笔记本仔细收好,想起易元白的嘱咐,又去礼物堆里翻。 翻了一会,她看见一个眼熟的礼物盒,盒子上面刻着易元白的大名。 她拆开,里面也是一本笔记本,旁边还有一个小盒子,顾不得看笔记本里的内容,她先打开那个小盒子,里面赫然摆放着一件衣服。 这么小的盒子,里面放着一件衣服。 喻挽拿出那件衣服,抖了抖,一张纸条从里面飘落。 她捡起来,只见上面写着,“小鱼丸姐姐,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漂亮睡衣~穿上很美哦~保管容誉乐不思蜀~” 喻挽:“…”手里捏着那件布料稀少的吊带裙,扔也不是,放也不是。 真是头疼,这应该是易元白的妹妹送给她的礼物,他的妹妹从小在国外生活,思想开放,估计是知道哥哥的好朋友要结婚,便准备了这个礼物。 喻挽把吊带裙随手放在了身前的沙发上,拿过那本笔记本。 封皮上写着几个大字落入眼帘:[拿下容二,只需这样做。] “…”这两兄妹的礼物,还真是别具一格。 喻挽硬着头皮掀开封皮,扉页上写着:[小鱼丸,记住,拿捏容二的第一条,他这人吃软不吃硬。] 旁边还画了她和容誉的卡通人物,女孩模样娇嗔,仿佛在对着男孩撒娇,署名是易元白妹妹的名字。 喻挽笑出声,这对兄妹可真有意思。 一道开门的“嘎吱”声传来,容誉进了门,缓缓迈步到喻挽的身前,然而她看那本笔记正看得起劲,一点也没察觉。 “挽挽,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入迷?” 喻挽吓得一个激灵,抬眼看向来说话的人,怎么才过一会,眼前的人就变成了容誉! “宋清越呢?”她问。 容誉没答,依旧问,“看什么呢,连宋清越走了都没发现。” 喻挽慌忙把笔记本塞到自己包里,“秘密。” 担心他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喻挽干脆先一步转移话题,“合同签好了?” “嗯。” 容誉的视线在满客厅的礼物上扫过,“礼物都喜欢吗?” 喻挽点头,“嗯,都不错。” 男人紧接着问道,“那易元白送了什么?” “…”喻挽眨眨眼,露出无辜的表情,“忘记哪个了…” 她正准备继续编个理由搪塞过去,却听男人徐徐道,“我还记得,”他状似思索了番,定定道,“好像是个黑金色的盒子,大约二十五公分长,二十公分宽…” “…容总,”没想到这臭男人记性这么好,喻挽伸手按上他的下唇。 颇有几分无语,“不然你还是闭嘴吧。” “这是易大哥说了送给我的礼物,你要是想要,再去问他讨。” 容誉暂时按下这个问题,说起正事,“苏烈还在外面等着,说有关于香水的问题问你。” “…”喻挽嗔怪地看他一眼,“你刚刚怎么不说,就这么把我偶像晾在外面,多不好。” 容誉不甚在意,反倒一脸的云淡风轻,“没事,说起来,我们还是他的学长学姐。让他多等一会又怎样。” “!!!” 顾不得惊讶,喻挽出了房间。 苏烈看到她来,叫了声“学姐”,“真没想到,我和容总还是校友,容总竟然是我的学长呢,可惜我入校的时候,他已经退出乐队了,” “嗯呢,我也算是你的学姐了,可惜我们没在学校见过面,我要大你两届。” 在容誉彻底放弃音乐后,喻挽偶然一次在网上看到苏烈的唱歌视频,因着相似的音色和气质,鬼使神差地,她开始关注他。 虽然苏烈比他们几个都小,但红得早,那个唱歌视频一经发出,苏烈便一炮而红,同时顺利被唱片公司签下,自那以后,长红不衰。 苏烈开门见山道明自己的来意,“学姐,说实话,我觉得容誉的气质比我更合适,果然传言不假,学长学姐伉俪情深。” 苏烈挨个试了DH送去的男士香水,其中有一款前不久刚从海城研究所引进的香水,他喷上后,周围人都觉得合适。 而就在刚刚见到容誉的时候,他才觉出来,真正适合这香水的人分明近在眼前,就是调香人喻挽的未婚夫容誉。 他是被香水衬,而容誉却可以把那支没有生命的香水衬得无比生动,一香一人,莫名契合,几乎融为一体。 喻挽盯着地面,不置可否。 不想承认,但也不想否认,反正容誉也不在这,听不见。 苏烈继续道,“所以,学姐,我特地和容总说了,在香水的代言权上,我可以把这支香水排除,因为没有人比容总更合适了。” 他表达出自己的疑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容总拒绝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04 23:02:28~2022-06-06 00:48: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务书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ccmm 10瓶;黑色北极熊8瓶;橙汁里美5瓶;J 3瓶;莫得感情的撒花机器2瓶;冰糖荔枝書1瓶; 谢谢上面的宝贝呀!么么哒~晚安啦~ 回到寝室后修改了下昨晚码好的,就发出来啦~一滴也没了,呜呜呜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喻挽并不感到意外,要是容誉不拒绝,那才真是怪了。 毕竟她和他说过,这是她为前男友调的。 所以这支香水,在容誉眼中,和他没有一分钱关系。 他自然不会放着可以赚钱的香水,放弃掉苏烈对香水的代言和推广。 “嗯,拒绝就拒绝吧,”喻挽老神在在,“因为这支香水还有另一个配方,这个算是阉割版的。” 苏烈:“…” 他对学长学姐的态度感到错愕,但也识趣地没有多问。 接着转向另一个轻松的话题,“对了,学姐,圣诞会的演唱会,我给你和容总预留了前排的票,到时候欢迎来看呀。” 喻挽笑笑,“好啊,谢谢。到时候一定去。” 等苏烈走后,喻挽透过窗户向外面看去。 夜色浓重,一轮弯月斜斜挂在天空之上,周围的星星光芒再盛,距离月亮还是有一段距离。 月亮本来是没有光的,星星照不亮它。 她心中的月亮,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光明正大地注视,向他倾诉她这些年无与伦比的爱意。 倏然,肩上落下一道沉重的质感,伴随着男人清冽夹杂着一丝高原雪松的气息,一同将她萦绕。 喻挽转头,男人身着白衫,仿佛和天边清冷的弯月重合,她有一瞬的恍惚。 她眼睑微垂,下意识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男人一如既往的调侃,“挽挽独自来赏月,也不叫我?”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喻挽的心骤然掉了一拍,时轻时重。 她避而不答他的问题,慢吞吞地敷衍着,“你这不是来了吗?” 容誉捏捏她的鼻头,轻哂,“就会狡辩。” 喻挽皱了皱鼻子,不情愿道,“你来干嘛?” 男人忽然轻笑一声,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 兀自笑了会,喻挽才听见他说,“看你许久还不回,担心你准备的睡衣要凉透了。” “…!” 喻挽的脸上很快涌上层层叠叠的绯色,幸而有夜色的遮挡,容誉应该发现不了。 她着急忙慌地解释着,“容誉,你瞎说什么,那不是…” 下一秒,喻挽止住话头。 再说下去就要露馅了,说不定连着易元白送给她的笔记本都要被翻出来。 还是保持沉默吧。 然而面前的男人仍在追问,“嗯?不是什么?” 喻挽心一横,抬起头对着容誉干脆地道,“对呀,就是我准备的,那容总接不接招呢。” 容誉又笑开来,微微俯下身,脑袋轻伏在她的肩头。 男人笑得胸腔一阵一阵的,他的笑声混着胸腔的震动声,一并传入喻挽的耳里、心里,酥酥麻麻。 她捏了捏耳垂,听到男人顺着她的话回答,“不敢不接。” “…” 喻挽真是怕了他的不要脸和孟浪,要是搁在往常,他通常都能看出她的逞能,也懒得与她一唱一和。 现在这种情况,喻挽反倒有点想逃离,轻拿轻放道,“容总,我困了,想睡觉。” 谁知,容誉并不准备放过她,“怎么,挽挽害怕了?” 喻挽不经激,回呛,“怎么可能,我怕什么。” 她又添一句,“还是容总等不及了?” 说起来,距离两人领证的日子,满打满算也不到一个月了。 “我不急,就怕挽挽急。” 容誉薄薄的眼皮微向上撩着,里面揣着一丝意味深长,男人的嗓音透着蛊惑,“反正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来日方长,挽挽。” “…”这个臭男人。 喻挽怕继续在这待下去真要发生什么,轻声而快速地留下一句,“容总,我该回家了,先回房间收拾一下东西。” 说完,喻挽转身便朝房间走去。 容誉亦步亦趋地跟在喻挽身后,长腿在酒店走廊上悠悠晃着,身姿怡然自得。 看着前方步履匆匆的倩影,男人好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兴味和好整以暇。 … 都到这里了,他怎么可能放她走。 第33章 喻挽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快步走到沙发前,把那件露骨的吊带裙收起来,塞进旁边的盒子里。 然后快速收拾好背包,是准备离开的姿势。 回过头,正好看见容誉进门,男人径直关上门,还特意使劲拧着门锁。 最后确认门关严实了,才罢休。 喻挽:“…” 容誉缓缓向她走来,声音压得很低,“挽挽,我明天要出差,你确定不再陪我待一会?” “啊,这么突然,” 消息来的猝不及防,自从确定联姻,容誉每天接送她上下班,喻挽似乎都已经快要忘记,每天见不到容誉是什么样子。 喻挽眼睁睁看着容誉离她越来越近,捏着包包带子的手指紧了紧,她无意识地摩挲着带子边缘,问,“什么时候回来?” 细细品味着喻挽的话,蓦地,容誉轻笑出声,眸子里像是蕴着漫天星辰,“挽挽这是舍不得我吗?” 像是知道她不会说肯定的回答,容誉自问自答,“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可能下次再见到我就是领证了。” “…”喻挽有些无语,这种感觉好奇怪,她看向容誉,故意问道,“容总不会是要跑路吧?” “呵。”容誉懒得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 简单解释两句,“是欧洲区那边的分公司出了些问题,有些严重,所以归期不定,但是领证前可以回来。” 就算到时还没解决,打个飞的,抽空回来一趟,也不是难事。 喻挽盈满风情的眸子缓慢地眨了眨。 “好久哦,容总,我的记性不太好,万一到时候把你忘了怎么办?” “…”倏地,容誉被她气笑,他伸手轻轻掐了掐她的后颈,“挽挽,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没心没肺。” 没心没肺。 听见这四个字,喻挽整个人都静止了,后退一步躲开他的触碰。 容誉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呢。 全世界谁都可以说她没心没肺,只有容誉,不可以。 她几乎是带了一些气性地说道,“容总,我要回家。” 容誉看她脸色不对,但一时也没多想,只是道,“挽挽,我刚刚说的不对。” 喻挽看他一眼,“嗯?” 他又重复一遍,“我刚刚说我不急,说错了。” “?”喻挽装作不懂,“容总哪里急,急着送我回家?” 容誉:“…” 男人高大的身影又压下来,还没等喻挽继续躲开,容誉直接弯腰把她公主抱在了怀里。 “容誉,你干嘛?” 喻挽拍打着他的肩,大声强调,“放开我,容誉,我要回家。” 容誉步伐不减,抱着喻挽去了里侧的卧室。 身子落入绵软的大床之上,男人强势清冽的气息向着她的周身侵袭而来。 容誉离她好近,喻挽的整个身体都僵直住,动弹不得。 男人性感低沉的嗓音拂过耳畔,“生什么气?嗯?” 喻挽不想解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她往一边撇过头,借以掩饰自己狼狈不堪的响如鼓点的心跳,喃喃道,“…容总,你犯法了。” 容誉浑然不觉喻挽的想法,悠悠问着,“我犯什么法?是抱自己的未婚妻犯法,还是不把她送回家犯法?” 喻挽瘪瘪嘴,心间酸意弥漫,“都犯法。” 她一股脑说出来,仍旧存着试探,“你扰乱我的心神了,如果容总继续这样,万一我破坏了约法三章,你该怎么负责。” “呵。”容誉的语气肯定,“你不会的,挽挽。” 他刚刚和苏烈签了合同,那支香水的存在,时时刻刻昭示,喻挽依旧深爱着她前男友的事实。 只是迫于家族利益,才和他联姻。 所以这样的挽挽,怎么可能会变心,对他产生感情。 喻挽放在床上的手紧了紧,被单被她拧成一团,像极了她已然成乱麻的心情,“容誉,你…”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别说话。”容誉的声音有些疲惫,“让我抱一会。” 他侧着脸埋在她的脖颈,眼睛正好落在她的侧脸,男人长长的睫毛不时颤动,勾得她的那块皮肤痒痒的。 “…”喻挽开始使劲往外推他。 这个男人!他怎么可以! 一边说着不谈感情,不给她的喜欢留一丝活路,一边放肆地和她缱绻,对她温柔至极。 男人身体沉重,喻挽推了好半晌。 容誉察觉到喻挽是来真格的,他直起身子,脸色中透着倦意,声音也染上不耐烦,“挽挽,你推我干什么?” 喻挽也顺势坐起来,尽量使自己用着看起来轻松的语气,嘲讽他,“容总,我突然觉得宋清越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渣男。” “嗯?”男人尾音上扬,看似依旧气定神闲。 喻挽却能从他漆黑的眸子里感受到几分凉意。 她继续火上浇油,想出一出心中的气,“你才是那个没心没肺的人。” “呵。”容誉笑了笑,仿佛一点也不在意“渣男”的说法,伸手用力掐了下喻挽的脸蛋,“挽挽最近脾气见长。” 他意兴阑珊地点点头,咕哝了句,“行吧。” 最后瞥她一眼,男人转身往客厅的方向走去,“穿好衣服,送你回家。”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07 00:44:58~2022-06-07 21:45: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丸.4瓶; 谢谢两位小宝贝呀!么么哒~顺利的话,9号回归!爱你们~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自从那天晚上过去,容誉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喻挽再没收到过他的只言片语。 她经常想,他是不是就这么借着出差的由头,顺其自然地推迟领证日期。 下一个黄道吉日,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可是容誉凭什么那么笃定,她不会因为他对她的好而爱上他。 说到底,还是容誉根本不屑于要她的喜欢,他觉得累赘。 二十多天以来,喻挽照常上下班,每天早上从家里出来,还是那辆车,停在她家楼下。她坐上去,后座空荡荡,前排的司机也不说话。她一个人在后座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周围有他的的气息,却又很远。 触摸不到。 后天就是两人领证的日子。 今天是她的生日,容誉肯定不知道。 一如往常,她今天照例踩着点下楼,甫一坐上车,便看见副驾驶上坐着容誉的助理。 喻挽向他微微点头,打了招呼。 助理回头向着她的方向,递了个大大方方的黑色的类似礼物盒的盒子过来,上面系着雾霾蓝色的丝带。 “喻小姐,容总在国外回不来,这是他提前吩咐好为您准备的生日礼物,祝您生日快乐。” 喻挽接过来,淡笑道,“谢谢你。” 至于助理说的话,她不至于一个字不信,但也不是信一半,留一半。 她打开礼物盒,里面是一整套蓝色系的珠宝首饰,看着就是很昂贵的样子。 至于花没花心思,喻挽面前好像蒙着一层雾,她分辨不出。 正是上班时间,路上充满了急匆匆的人影。喻挽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脑海里晃过容誉的身影。 那个男人啊。 他从来都是妥帖的人,即使那天晚上两人不欢而散,这么些天互相没有联系,他依旧在她的生日当天送来生日礼物。 挑不出一分错。 有心,却又无情。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和普通的日子又没什么两样。 爷爷奶奶老了,也不在意这些,父亲和喻女士更是不会费心为她操办生日这些。 她还记得,刚回到喻家不久,正巧碰上了喻悦的十八岁生日。 那天父亲请了好多的人,几乎囊括海城的所有名流。 为她举办了一场盛大壮观的成人礼。 那天,喻悦漂亮得像个公主,喻家庄园是她的城堡。 而这座城堡里,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当时,容礼站在喻悦的旁边,两人宛若天造地设的一对。 开门声响起,陶陶的身影出现在喻挽的视野里,她微恍了下神,缓缓收回飘远的思绪。 喻挽按了按眉心,这些事情其实都已经过去好久了,她也早就忘记了,也许是生日的原因,又想起来。 陶陶欢快的声音响彻在办公室内,“挽挽,今天你生日哦,晚上一起去嗨皮呀。” “不对,挽挽,”陶陶声音又低落下来,“你今晚是不是要和容总二人世界呀,这样的话我把礼物送给你就不打扰你了。” 喻挽摇摇头,没有拒绝,莞尔一笑,欣然同意了陶陶的邀请。 她淡淡解释了句,“容誉他出差了。” 研究所的下班时间早,回到家也没什么事,不如出去玩一玩,放松一下。 在去会所的途中,陶陶注意到喻挽鼓鼓囊囊的背包,贼兮兮地看着她,“挽挽,今天你生日,容总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呀,拿出来让我这小老百姓开开眼呗。” “…”喻挽好不容易有半晌的功夫没想起那个人,现在经陶陶这么一提,又记起来了。 “他不是出差了嘛,那边事情很多,他比较忙,没有顾上,就是托助理送了我个礼物。” “哦这样。”陶陶见喻挽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便没再多问,只是又说了句,“容总管理那么大一个公司,忙点也正常。” 陶陶笑嘻嘻地勾着喻挽的肩,“今天是属于我们好姐妹的专场!挽挽,我们不醉不归!” “…” 陶陶的酒量一般,却就爱喝一些五颜六色的酒。喻挽无奈,摇摇头,“真是个酒鬼。” 两人进了会所,去了15楼,喻挽专门订了个包间,进到里面的时候,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吃食和酒水。 桌上的各类摆盘精致,有一些还是早晨刚从国外空运过来的。 或许是今天想起了太多从前,订位的时候,喻挽就在想,她要大手大脚地为自己过一个奢侈的生日。 陶陶看到这些的时候,眼睛都亮了,激动得不行,“挽挽,太爱你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过生日呢,呜呜呜,跟着富婆就是好。” 她全身上下的神态动作都散发着“富婆,饿饿,求包养”的意思。 喻挽拍拍她的头,“行了,快点享受吧,错过今天,可就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陶陶从包里拿出个很大的礼盒递给喻挽,“嘿嘿,挽挽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可能都比不上今晚花销的零头。希望你喜欢呀。” 喻挽接过来,打开。 是两只毛绒公仔,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的一双桃花眼微惟妙惟肖,女孩的丹凤眼风情勾人,眉眼神韵之间熟悉极了。 定睛细看,喻挽迟疑道,“陶陶,这是你…自己做的?” “对鸭,”陶陶很开心地问着,“这是我亲手绘制,之后找商家定做的,像不像你和容总?” “嗯,”喻挽伸手轻轻摩挲着那只像极了容誉的公仔,低声道,“很像。” 她直视陶陶的眼睛,真诚道,“谢谢你,陶陶,我很喜欢。” “嘿嘿,”陶陶完成了任务,兴奋极了,“那挽挽,我们开吃吧。” …… 会所16楼的一间包间,里面坐着海城金字塔尖尖上的人。 各个年轻矜贵,却已是一方公司的掌权人。 霍景文从外面走进来,到了喻初寒身前,“初寒哥,刚刚我好像看到小鱼丸了。” “嗯。”喻初寒颔首,他是知道的,今天会所负责人和他打了电话,说喻挽订了包间要带朋友来玩。 今天是喻挽的生日,喻初寒没过多干涉,并吩咐会所又送了一些她爱吃的食材。 不过今天喻挽订了很多东西,到后来她也乱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霍景文又道,语气愤愤,“容誉有点过分啊,初寒哥,你这个大舅子要称职一点,好好教导容誉,让他对小鱼丸好一点。” 喻初寒看了霍景文一眼,吸了口手中的烟,没说话。 他相信喻挽会处理好这些,并不想太干涉她和容誉之间的事情。 这时,易元白刚从那边的牌桌下来,听见霍景文的话,他皱皱眉,神情显然有几分不赞同。 “我今天本来想和容二电话沟通我们两家公司合作的那个项目,但没联系上。电话是欧洲区那边的秘书接的,说他回国了,还说是回来哄未婚妻。难道两人没见上面?” 众人:“…” “所以,容二这是被放鸽子了?” 一连串伴随着不怀好意的充满揶揄的笑声响彻包间。 “没想到啊,容二还有这一天。” “誉哥这是浪子从良了?” 有人瞥了一直没发言、神色依旧寡淡的喻初寒一眼,为容誉挽尊道,“瞎说,誉哥早就从良了好吧,你看从喻容两家决定联姻开始,誉哥身边哪里还出现过别的女人,一直都是一个人好吧,很洁身自好了。” 洁身自好……有人听到这几个字,不自觉笑出声。 对于容誉那样浪荡不羁的人,这四个字放他身上,莫名的像是在羞辱他。 霍景文没心没肺地继续调侃着,“哈哈,小鱼丸可以啊,连誉哥这个浪子都可以收服,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喻初寒依旧没说话,眸色漆黑,辨不明里面的情绪。 他了解容誉,有时却又看不透他,也不知道,那条路,挽挽到底还要走多久。 …… 和陶陶一起嗨到十一点多,喻挽打车回了家。 到楼下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她像往常一样,慢悠悠地踩着台阶上楼。 夜有些深了,人们已经睡下,周围静悄悄的。 到了五楼和六楼的交界处,喻挽发现,靠近自己家的声控灯竟然是亮的。 她低着头,一步一个台阶地往上迈,一股浓重的烟味顺着空气,传至鼻腔。 女人漂亮的眉头倏地拧起来,抬起头看去。 然后,顿住了。 她就这么站在比他矮一节的台阶上,愣愣地望着突然出现在她家门口的男人。 男人的身旁立着一个小小的黑色的行李箱。 喻挽盯着他,看了好半晌,一时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还是走错地方了。 悠悠立在她家门口的男人,指尖夹着根烟,周围是缭绕的烟雾,氤氲着他的身影,让喻挽一时有些看不分明。 容誉好看的眸子微向上挑,语气轻哂,“挽挽,你回来的再晚点,今年的生日就给你过不了了。” 喻挽还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只见男人向她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摊开在她眼前,“挽挽,快拿钥匙,我们进屋,这里都是烟味。” 剧烈的烟味在鼻腔胸腔侵袭着,喻挽后知后觉,难受的不行。她白了他一眼,气道,“你还好意思说。” 她没管他,自顾自开了门,进去。 然后伸手关门。 差一点,就在门缝即将消失不见的时候,一只大掌按在门上,容誉微微使了些力气,侧过身子便轻松地进了房间。 两人身姿相对,一同站立在玄关一处,只有一步之遥。 “…”喻挽低着头,不看他,低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蓦地,眼前闪过一丛黑影,男人强势而清冽的气息,密密麻麻地把她包裹住。 容誉呷她一眼,唇角轻勾,轻飘飘的语气,“来找挽挽啊。” 作者有话说: 前10评论红包掉落~ 第35章 没有喻挽想象中的浓厚的烟草气息,她抬眼看向容誉,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只剩了件白色衬衫。 沾满烟味的外套被他随意扔在了门口的地上。 喻挽收回视线,问,“找我做什么。” “给你过生日。”容誉瞄一眼腕间的手表,“还有十五分钟,还来得及。” 顿了顿,他对着她,低低地说了句,“生日快乐,挽挽。” 喻挽抬起头,眨了眨眼,无辜道,“我已经过完了,容总。” 容誉捏捏她的脸,心底是有几分气的,“你还好意思说,知不知道我在这等了多久?嗯?” 喻挽笑出声,郁结二十多天的气消失了一些,却还剩大半,依旧堵得她难受。 她抿抿唇,故意道,“…可是这是容总心甘情愿的不是吗?” 容誉:“…” 他用指腹使劲按了按她的红唇,挽挽这张嘴啊,总是能够轻易地将他堵得哑口无言。 喻挽噘着嘴巴,模样娇俏,又补一句,“现在还是我生日,容总。” 容誉点点头,他明白她的意思,便顺着她的话道,“嗯,你的生日,所以今天你最大。” 喻挽状似满意地笑笑,笑容颇有些敷衍。 容誉又问,“礼物喜欢吗?” 喻挽静默片刻,不止那天两人的不欢而散,这二十多天的失联,再加上今天让助理代送礼物的行为。 一桩桩,一件件,聚集起来,就成了喻挽心里的一堵墙。容誉在墙的另一侧,她想,却不甘心就这样跨过去。 她瘪瘪嘴巴,偏还是笑着的,同容誉说道,“蓝色的首饰我有一打,倒也不差容总这一套。” 容誉哼笑一声,知道她还别扭着,也不知道在别扭什么。不过在领证的关键档口,他不介意多哄着她。 他缓缓道出自己的来意,“挽挽,我今天留在这里陪你睡。” “…!”什么叫留在这里陪…她睡? 喻挽仰起头,红唇微噘,语气几分蛮横,“不要,给你的司机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过了半晌,男人徐淡的嗓音蔓延至整个室内,清晰可闻,“挽挽,司机已婚已育,家里有两个小孩,一个上初中,一个上小学。” “…你干嘛?容总,你不会要催生吧?” 两人这可还没结婚呢,就开始羡慕人家司机家里的两个小孩了。 容誉屈指弹了下她的脑门,声音含着一丝清晰的笑意,“想什么呢,司机他有小孩要辅导作业,他老婆一个人忙不过来。” 哦… 喻挽懂了,这是没人来接他,他准备赖在她这里不走了。 她直截了当地拒绝,“不要,不合礼数。” “挽挽,”容誉顺了顺喻挽散落颊边的碎发,给她轻轻掖回耳朵后面,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你是不是忘了,我在你家住过,你也在我家住过。” 现在谈礼数,是不是有些晚了。 他悠悠然的模样,继续道,“先不说别的。” 容誉捏捏她圆润小巧的耳垂,手掌向后滑去,掌着她的后颈,缓缓摩挲着。 两人的姿势暧昧,男人低沉的嗓音传至耳畔,“先让我把行李箱拿进来,嗯?” 他又补了句,像是笃定她这次不会拒绝一样,“给你准备的礼物还在里面。” “?”喻挽向他抛去疑惑的眼神,不是让助理送过了吗。 容誉挂上吊儿郎当的表情,漫不经心地说,“挽挽不满意,那我只能再重新准备一份了。” 喻挽下意识反驳,“我没这么说,没有不满意…”只是蓝色首饰,她这些年买了不少,有很多而已,而且她那算是违心话? 只是心里怪他,怪他这么久不联系她,不打一声招呼就走,回来也不说一声。 可是这个男人,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温柔,总是在不经意间,让她心动,令她着迷。 总是在她生气伤心的时候,为她挖一个坑,等她不知不觉地落入其中,为之深陷。 容誉没有未卜先知的功能,她亦没有在助理的面前表现出丝毫的不满,他又怎么会知道她会对他送的礼物不满意。 只是这些都是他又额外准备的罢了。 他出差的地方在法国巴黎,飞回来起码要15个小时,应当是昨晚,在她生日的前一天,就坐上飞机了。 为了给她过生日,容誉特意放下繁忙的公务,赶回来。 或许生日只是顺便,重要的是后天的领证。 “嗯?这样。”男人低磁的声音打断了喻挽的思绪。 只见他眉梢轻挑,眼里含着愉悦的笑意,“那我就当挽挽同意了。” 说着,容誉出门拿了行李箱进来。 期间,像是生怕喻挽会再把他关在门外面似的,手一直没松开门框。 眼睁睁看着他光明正大进了门的喻挽:“…” 容誉把行李箱放在她跟前,随后整了整衣衫,蹲下身,在喻挽的眼前打开行李箱。 也是这时候,喻挽才看清,行李箱看着小小的,很矮,但是很宽,里面的空间并不小,似乎可以放很多东西。 里面一小半的空间,放着像是他自己的衣物,另一大半空间摆放得满满当当,是各种各样的大小不一的礼盒礼袋。 容誉伸手,勾上喻挽垂在腿侧的手指,拉她往自己的方向靠近,“挽挽,过来拆礼物了。” 喻挽:“…” 她垂眸看去。看见容誉伸着修长手指,一一挑开箱子里的盒子和袋子。 好多…好多…直看得喻挽眼花缭乱。 行李箱里,有许多稀罕精致,单单是钱买不到的小玩意,摆件、玩偶、小配饰。当然为了符合自己资本家的身份,也有几个昂贵的奢侈品,包包、裙子、项链、香水等。 总之,应有尽有。 喻挽轻轻咋舌,问他,“容总,你这是出去旅游了吗?” 还有心思寻摸这些大街小巷才有的东西。 “上飞机前花了快一天时间,和几个人一起去各处找的,不然能在你家门口待这么久?” 言外之意是为了给她找这些礼物,没有时间和她联系,只能来她家等她。 却没想到如此不凑巧。 喻挽没觉得是自己的错,理所当然,“你到了可以联系我呀。” 容誉站起身,拿出黑屏的手机,朝她眼前晃了晃,漫不经心的语气,“手机没电了,所以也打不了车回家了。” “…”这人。 喻挽无语,绕来绕去逃脱不了一个目的,又想住在她家! 她暂且岔开这个话题,调侃,“还以为容总只会送一些显示自己财大气粗的昂贵礼物,谢谢容总费心准备的这些小玩意了。” 喻挽拿起一个小摆件,细细端详着,发现东西虽小,却很是精致,上面的各种人事物都雕刻得栩栩如生。每一样,似乎都反应了一个城市的风土人情。 “两样兼得,不好吗。” 他又淡淡解释两句,“想着你应该会喜欢这些小玩意,所以就特地去找了。” 喻挽确实喜欢。 如果细心观察的话,可以发现,无论是在办公室,还是在家里,都随处可见这种可爱的小摆件、小玩偶一类的精致小巧的东西。 只是。 远处有钟声响起,一分一秒的时间变得漫长,直到十二道钟声响完,喻挽轻轻呼了口气。 她的二十四岁生日,过去了。 “容总,十二点了,我的生日已经过完了,” 潜台词,既然来送了礼物,生日也算过完,这里就不需要他了。 听见这话,容誉缓缓站起身,盯着喻挽的眼睛,定定地看了好一瞬。 几秒后,男人很轻很轻地笑了下。也不开口说走。 怕两人继续僵持在这里,喻挽继续挑明了重复道,“所以,容总,你可以走了。” 容誉依然不动,松了松喉结下方的领带,“不走,挽挽怎么能用完就丢呢?” “…”喻挽咕哝一句,“我可没用。” 一道低沉的低笑声传来,紧接着,男人轻悠地叹了口气,问她,“挽挽,你看不出来吗?” “什么?”喻挽抬眼看他,眼神茫然。 男人清淡的嗓音传来,“我在道歉。” “…!?” 为那天的事情? 简单的四个字,又要差点让她溃不成军。 过了好半晌,喻挽才像是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喉间憋出一句,“那容总您还挺含蓄的。” 她又想矫情一把,干脆问出口,语气凉凉的,“生日礼物当做道歉礼物?容总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呵,”容誉也不在意,悠然为自己解释,“生日礼物用钱买来送给挽挽了,” “至于道歉礼物,”他顿了下,像是在细细考虑着什么,而后一副和她打着商量的语气,“要不然,把我的人送给你,怎么样。” “…” 喻挽捏了捏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冰凉的指尖缓解了一丝燥热。 她眨着水灵灵的眸子,轻轻“呸”了他一下,愤愤道,“容总,你的脸要没了。” 男人轻轻“啧”了下,漫不经心地轻哂了句,“老婆都要没了,还要脸这东西干什么。” “…” 几个回合下来,终于,喻挽的脸彻底绯红成一片,表面上看着波澜不惊,心底却早已乱成一团。 她不得不承认,对于他的甜言蜜语,她总是很受用。 “你说是吧,挽挽。” 说着,男人就俯下身来,漆黑的眸子对上她的,眼神充满蛊惑。 喻挽差点就要被他深幽的眼神所蛊惑,勾走。她极力稳住心神,在心跳即将迸裂的前一瞬间,移开了视线。 继续赶人,“生日过完了,歉也道了,容总真的该走了。” 她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容总我给你打车,不用谢。” 容誉忽然抱住了她,男人有力的臂弯紧紧揽住她的后背。 他好听的嗓音在喻挽耳边响起,立体而悠扬。温热的呼吸喷洒开来,弄得她痒痒的。 他说,“挽挽,我不走。” 喻挽攥了攥指尖,许久都没有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推开他,后退,离他远了一步。 女人面上灿笑着,脸上却暗含一抹坏兮兮的小表情,“容总,我们二十多天没见了,我现在和你有点不熟。” “…”容誉望着对面的那抹笑颜,有些牙痒。他斜斜挑了下唇角,哼笑着,“挽挽,但我和你很熟,这么多天不见,有点想你。” “后天,哦,不对,现在已经是10月17号了。应该是明天,我们就要领证了。” “所以,我们总要提前适应一下?” 有点…想你… “想我?”喻挽差一点就要信了。然而,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都是这男人的信口胡来。 容誉解开了衬衫衣袖上的蓝色袖扣,递给喻挽,“挽挽,帮我收一下。” 喻挽垂眸,看着那对蓝色袖扣,是她没见过的花样,她盯着那抹蓝色花纹,下意识伸手接过。 蓦地,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挽挽,我去洗澡了。” 随后,容誉解开身前的领带,随意地往一边扔去,灰蓝色领带落入沙发最里侧的缝隙。 “?”喻挽抬眼看向径自向浴室走去的男人,声音有些急促,“容誉,你要干嘛?要洗澡回自己家。” “挽挽,我想提前行使作为丈夫的权利,可以吗?” 容誉去而复返,看向她的神色郑重,他一字一句地问出来,“你允许吗?” 他抬起她的下巴,修长指尖和女人白皙精致的下巴缠绕在一起,别有一番旖旎。 而后,男人的拇指按在她的唇角,“挽挽,我刚刚吸了烟,不方便亲你。” “…”喻挽简直要被他气笑,这个臭男人,怎么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类似于耍流氓的话。她可还没说要原谅他呢。 可是又不禁为他的细腻和体贴感到一丝感动。 其实他今天已经做得够多了,不管是为着那天的事情道歉,还是千里迢迢赶回来为她过生日,送她花了不少心思的礼物。 喻挽不想让他太过得意,觉得自己好应付。 她抬抬下巴,极为傲娇地哼了声,“那你留下吧,但是你洗了澡也不能亲我。” 容誉“呵”了一声,不置可否。 怎么可能呢。 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09 22:33:52~2022-06-10 21:20: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枯荷听雨、黑色北极熊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2393741 2个; 谢谢几位小宝贝呀!么么哒~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十几分钟过去了,洗手间那边还没动静。 喻挽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等着,倏然,视线一转,看到行李箱里容誉的衣物,整整齐齐地码放着。 “…”她想问,不拿换洗衣物,洗完澡他穿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秒,洗手间的方向传来男人有些模糊的声音,“挽挽,帮我拿过放在行李箱里的衣服来。” “?” 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又来一句,强调的语气,“一整套。” “…” 喻挽忍着想把他赶出去的冲动,去行李箱里为他挑衣服。 她一眼就看到了上次在他家看到他穿过的那套睡衣,黑墨色,丝绸材质。 然后…她摸到一个盒子,从外面看似乎是内裤。 “…”喻挽的耳尖泛起红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一条夹进了睡衣里。 她走到洗手间门口,敲了下门,嘱咐道,“容誉,你的衣服给你放门口的凳子上了啊。” 刚把衣服放好,一只大手精准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进了洗手间。 一阵天旋地转,喻挽低声惊呼,“啊…容誉,你干嘛。” 里面蒸腾的热气,混合着男人沐浴之后身上散发着的清幽香气,一并传入喻挽的鼻腔。 水雾缭绕,喻挽一时看不清他的面容。 “…” 突然想到他或许没有穿衣服,喻挽慌忙闭上眼睛,结结巴巴地道,“你…你赶紧把衣服穿好。” 容誉瞥到喻挽颤抖的睫毛,低声笑了下,“挽挽,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左手还抓着她的手腕,右手伸出,触碰着她的眼尾,“张开眼睛,嗯?” 喻挽避开他的触摸,极不情愿道,“不睁,除非你让我出去。” “挽挽,”容誉低头,往她耳间吹了口气,“睁开眼睛,看看我。嗯?” 呜…喻挽的耳中热气浮动,酸酸麻麻,她根本经不住他这样。 容誉竟然用着这种类似于请求的语气,她感觉自己的心已经酥软成一片,仿佛下一秒,就要依着他的要求睁开眼睛。 然而,她只是继续嘟囔着,充满了不乐意,“你没穿衣服,我才不要看。” “穿了。”容誉带着一丝.诱哄的语气,拿着她的手放在围在自己身体上的浴巾上,让她感受。 喻挽的指尖碰到硬硬的东西,一个瑟缩,急忙想要把手往回收。 男人不让,等摸到熟悉的质感,喻挽恍然想起,浴室里有一条新的浴巾,是她早上刚放上去的,准备晚上用来着。 她颤颤悠悠地睁开一条小缝,入目是男人裹着浴巾的下半身。 呼…她松了口气。 见喻挽仍旧半低着头,容誉伸手执起她的下巴。 喻挽的视线顺着白色浴巾,往上是掩埋在浴巾之下,若隐若现的象征着男人的性感与力量的人鱼线,腹肌纹理分明,无一丝余赘,上面还残留着一道道的水痕,水珠聚集在浴巾上摆和人鱼线的交界处,在灯光的照耀下泛起晶莹的波光。 她的视线匆匆从那里掠过,在男人手上的力道下,两人视线相对。 喻挽舔了舔半干的唇,娇嗔,“干嘛…” 还没说完,一阵强势而热烈的气息袭来,男人的唇,落在她的额头,鼻尖,最后是唇角,轻轻啄着,极尽的温柔。 像是对待一个珍宝,那样小心翼翼。 过了会,他贴着她的唇角,问,“挽挽,想我吗?” 喻挽的心好像在颤抖,她被男人吻得几乎说不出话,压根分不清今夕何夕。 过了会,脑中渐渐清明,回想刚刚的一番情景,方才嘴硬道,“不想。” 容誉“呵”笑一声,双手轻松托起她的臀,把她放在了对面的洗手台上。 幸好喻挽体重轻,洗手台托住了她的重量。 骤然离开地面,喻挽有一瞬间的慌张,下意识伸手勾住了男人的脖颈。 两人视线趋近平齐,距离只有几公分远。 容誉微微低头,轻轻咬着她的下唇,“真的不想我?” 他自顾自说着,“可是挽挽,我很想你。” “呸,我才不信…” 尽管说着这话,喻挽没有放开搂着他脖颈的手,一方面是有安全感,一方面又舍不得。 容誉仿佛知道她在别扭什么,问她,“怪我这么多天没联系你?” 喻挽不说话,眼神微动。 “嗯?说话。”他按了按她的红唇,指腹连带着染上一层绯色,在弥漫着的热气里,看不太真切。 喻挽抿抿唇,摇头否认,“没有啊,我哪有立场怪你,我们只是塑料未婚夫妻罢了。” “…”容誉英挺的眉毛皱起来,这什么破形容词。 微哼了声,容誉没和她计较。 过了会,才解释道,“那边事情比我想象的严重,一直连轴转,好不容易到了前两天,才轻松一会。” 喻挽突然瞥到男人眼下的青黑,客厅的灯光昏黄,她之前没发现。 现在才感觉出男人脸色透出的几丝倦意。 好吧,她暂且关心他一下,“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容誉神情颇不在意,语气淡淡,“差不多了,一些跳梁小丑而已。” “哦。” 容誉倾身,整个抱住喻挽,“挽挽,这么些天不见,才发现,真的有点想你。” 有点…?哼…! 喻挽故意道,“啊,容总,可是我一点都不想你唉。” “没关系,想你,是我以后的义务。” 男人说这话时的语气里,细听,有隐晦的宠溺。 然而两人沉浸在水汽氤氲的浴室里,没有心思深察。 喻挽还沉浸在他突然的甜言蜜语,便听见他又问,“准备好了吗?” 喻挽知道,他问的是领证的事。 便轻声回他,“嗯。” “挽挽,你之前说,我的钱和脸,让你选择了我作为联姻对象,” “对呀,”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起这个,喻挽笑吟吟的,索性顺着他的话说,“所以容总要保持好你的脸,还有你的身家,万一…” “呵,”男人神情冒着一丝懒散,“不会有那么一天。” 过了会。 “挽挽,”容誉忽然正色起来,“既然我选择了和你联姻,便不会轻易离婚,所以会尽力去对你好,我会做到身为丈夫应该做的一切,保护好我们的小家。” 喻挽看着他,眼底浮起一层湿意。心里想着,容誉其实根本没有说这番话的必要,因为无论怎样,她都会同意。 何况事已至此,早已没有回头路可走。 他是她的囚笼,对于他,她从来都会选择义无反顾地奔向。 但是他还是说了,他的这些话,让两人之间的约法三章显得无足轻重。 容誉向来说到做到,从联姻至今,对她,也是事无巨细。 属于两人的小家,对她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 喻家表面繁荣和谐,爸爸妈妈不喜欢她,只有爷爷奶奶和哥哥尚有一些真心,但是这么些年不在一处,中间到底隔着层什么。 容誉不一样,她喜欢他,想要和他待在一起。 不谈感情,就不谈。现在不谈,谁也说了不了以后,不是么。 喻挽轻轻勾起嘴角,亮澄澄的眸子望向容誉漆黑的眼。 得不到他的心,先得到人,似乎也不错。 身上沾到的水汽已经在慢慢蒸发,她有点冷,又或许是因为他今晚交心的话,她的身体有丝颤动。喻挽下意识前倾身体,紧紧抱住容誉。 男人温热的身躯,稍稍暖和了她的身体。 她回应他,“嗯,我信你,会做到的。” 容誉感受到她的颤抖,回抱住她,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冷?” 喻挽乖乖地点着头,“…嗯,有点。” “抱住我。” 说完,容誉拦腰抱起她,喻挽晃荡了下,赶忙勾住他的脖颈,柔婉女声里含着一抹娇嗔,“干嘛…” 男人理所当然道,“给你点温暖。” 喻挽闭了闭眼,深呼吸,这臭男人,又来。 她绝对不要再表现出一副被他所拿捏的样子,既然做好了心理准备,那么就不要再试探什么,这样也不用继续听到他不谈感情的鬼话。 她想了想,才幽幽地内涵他道,“容誉,我又看不到你的脸了。” 容誉把她抱到客厅,就着这个姿势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 他伸手握住她嫩滑的脚腕,分开她的双腿,喻挽改为跨坐在男人的腰际,细白长腿随意搭在沙发两侧。 容誉微微低头,两人额头相抵,呼吸相闻,缠绕。 听见她这话,容誉偏头,脑袋窝在喻挽的肩窝,笑起来。男人清隽好听的声音响彻在这个安静的黑夜,弥散了一室的冷清静谧。 他在她耳边低声说着,“我说了,挽挽,追老婆不需要脸。” “呸。”喻挽轻声嗔他,“谁是你老婆。” 嘴上毫不留情,而心底,到底是因着“老婆”这两字而酸软,心动不堪。 一声轻笑又在耳畔散开,男人抬起头,漆黑的眸子深深凝视着她,低低地同她道,“明天就是了。” 他又问她,“挽挽,暖和了吗?” “…唔…容总。” 两人靠得很近,容誉上身没穿衣服,这是喻挽第一次如此直白感觉到男人的体温,如此炙热。 烫得她从身心深处萌生出几分燥热,想逃离。 到底还是有些羞赧的,喻挽小声道,“你放我下去,有点热。” 容誉慢悠悠地哼笑一声,“不放。” 喻挽推他,“容总,你该去睡觉了,我要去洗澡。” 倏地,容誉按住她不断张合的小嘴,在她另一侧嘴角亲了亲,声音充满了诱哄。 “别说话。挽挽,让我抱一会。这几天太累了。” 他伏在她的肩头,轻轻阖上眼睛。 听见这个,喻挽不动了,到底还是心疼他的,她整个人安静下来,任由他抱着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只有他徐徐的充满节奏的呼吸声。喻挽也有点累了,眼皮渐渐耷拉下来,后来脑袋一歪,就这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喻挽发现她正趴在容誉的身上,而男人正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隐约含着一丝幽怨。 “…”说着要休息的人这是没睡?反倒她睡了一个小觉。 喻挽的脸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边揉着尚未清明的眼睛,就要从容誉身上爬下来。 容誉制止住她的动作,“跑什么?挽挽睡舒服了就要跑?我可是给你当了好久的人肉垫子。” “哪有,”喻挽不认账,倒打一耙,“明明是你先睡的。” 其实容誉也是刚睡醒,但他就是想捉弄一下喻挽,看她奈何不得的小表情。 他的嘴角掀起一丝玩世不恭的笑,“不管,挽挽得补偿我。” “…怎么补偿?” 问完,喻挽简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个男人!又在给她挖坑。 真是耍流氓耍惯了。 容誉又把唇凑上来,低磁的嗓音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力量,“亲亲我,挽挽。” “唔…不要。”喻挽偏头躲开,“我好累,不想动。” 容誉看着她明显还泛着困意的神情,顺了顺女人因为睡觉变得凌乱的发丝,“抱你去房间睡觉?” “嗯…不要,我还要去洗澡。” 容誉放开了她。 喻挽回卧室拿了衣服,对容誉道,“容总,你先去睡觉吧,老房间哦。” 蓦地,容誉被她这说法逗笑,挑了挑眉,“老房间?挽挽,你这样,让我以为你在会情人。” 喻挽轻挑眉,傲娇道,“难道不是吗,我们还没结婚,你现在也就算是一个给我暖房的工具人。” 她指的是暖这个家,他的存在,让她的家没有那么冷清,多了丝人味。 容誉:“…” 等洗完澡,收拾好一切,喻挽回到卧室。 甫一打开门,一室的灯光流泻开来,暖白色的光线,显得房间里温暖如春。 喻挽穿了件香槟色的睡裙,一眼看去,精致的锁骨在灯光的照耀下宛若白瓷。 她抬眼看去,房间内最显眼的大床上,有个不速之客,男人穿着墨黑色的睡衣,正靠在床背上翻着本杂志,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这卧室里的男主人。 喻挽翘了翘嘴角,踩着拖鞋走过去, 提醒他,“…容总,你走错房间了哦。” “挽挽不是说我是你暖床的工具人?” 他悠悠达达地拍拍床铺,“我来给你暖床。” “…呸。”听见他瞎改用词,喻挽气闷不已,“容总,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耳朵不好使,我说的是暖房!” 说完这话,喻挽意识到似乎还是有歧义,她继续解释,声音有丝气急败坏,“暖客厅!” “呵。”容誉懒得和她纠结这些,好看的桃花眼微向上挑,“很晚了,挽挽舍得让我再去折腾?” “为什么不舍得。”喻挽忿忿地去拉他的胳膊,想把他拽下床。 这么点力道,对于容誉,无异于隔靴搔痒。 他反客为主,一把抱起喻挽,放在了大床中央,而后整个人覆了上去,哑着嗓子,在她耳边道,“挽挽,晚了。你已经引狼入室了。” 作者有话说: 现在的状况就是挽挽已经不想再试探容总了,但是容总这个渣男已经在慢慢陷入爱河而不自知了~ 感谢在2022-06-10 21:20:29~2022-06-11 21:26: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务书1个; 谢谢务书小宝贝呀,天天开心~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喻挽被压在身下,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男人,心扑腾扑腾地跳。 男人的眼睛黑亮,蛊惑着她的心神,他的头发还微微湿着,几缕头发散落在额前,给他增添了几分无害感。 她撇撇嘴,压制住就要从心中升腾而起的酸意,“容总,看你熟门熟路的,果然是经验丰富啊。” “哼,想什么呢。”容誉捏捏她的脸,轻哂。 他本不想提以前的那些荒唐事,又怕她觉得他胡来,还是解释了句,“逢场作戏罢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人只会是你的。” “…”喻挽看着他,勾人夺魄的凤眸一下一下地眨着,添了几丝懵懂。 她恍惚想起宋清越的话,说容誉都没亲过她,所以后来的那些女人,也没亲过?更没做过更亲密的事? 所以,原来容誉真的只是看着风流浪荡,骨子里实际比谁都冷心冷情。可是这些年,频繁地换女人,又是为什么呢。 喻挽不懂,也懒得想。想多了累。前段时间总是忍不住试探他的日子,她不想再来一遍了。 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秒,就很好了。 “所以。”男人低沉的声音又响起。 喻挽抬眼看去,等着男人的下文。 只听他继续道,“挽挽,我可以亲你了。” 是陈述句的语气。 “…” 还没等喻挽说出拒绝的话,男人撑在她的身体上方,垂首,炙热的吻便落下来。 喻挽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存在。 吻了有一会,容誉停下,贴着她的唇,轻轻研磨着,半晌,道了句,“挽挽…好久不见。” 男人的嗓音低沉好听,与天边的明月交相辉映,清冷动人。又好像,一如多年前的样子,哪里都没变。 喻挽的心轻轻颤动着,他的吻格外温柔,小心。 他总是这样,总能在不经意间撩拨到她,简简单单的“好久不见”四个字,便轻易挑动起她内心丰沛的情绪。 喻挽伸出双手,搂住容誉的脖颈,主动回吻起他,唇齿辗转,相依。 吻了不知多久,喻挽感觉下一秒就要溺死在这男人的温柔乡里。 她轻轻咬了下他的下唇,而后微微离开,因为失了许久的呼吸,尚还急促地喘着气,只能断断续续地说着,“…容总…该睡…觉了…” “挽挽…”男人不依,声音也愈加沙哑,“想要吗。” 喻挽一时没懂,“要什么?” 容誉怔了下,也没想到她会没听懂,轻声笑着,澄澈的嗓音循循诱惑着她,“要我。嗯?” 唔…喻挽感受到男人剧烈的侵略感,身下有一抹坚硬,抵着她。感到些许不适,她动了动身子。 咬着唇,喻挽结结巴巴地拒绝道,“不…容誉…不行…还没结婚…” 其实容誉也没有想做到最后一步,只是刚刚洗过澡,不施粉黛,在他身下静静绽放的喻挽,像是独自傲立在一丛玫瑰里的清荷,婉转多姿。 他,情不自禁。 “放心,不碰你。”他安抚她。 说完,容誉便没有再亲她,只是也没放开她,脑袋窝在喻挽的耳侧,平复呼吸和身心的躁动。 过了会,容誉才慢悠悠说道,像是提醒喻挽,“挽挽,反正我等得起,左右也不过这一两天了。” “…!” 喻挽伸手打了下他,就知道这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敢情是在领证那天等着她。 容誉闷闷笑出声,“挽挽,明天请个假,别墅那边装修好了,带你去看看。” “唔…好。”喻挽心中此时盈满了开心的情绪,她终于在生日这两天,过得比较开心了,是从回到喻家以来的第一次。 而这,都是眼前这个男人给她的。她年少时的梦,现在就在她眼前,她身上,抱着她。 她紧紧回抱住容誉,脑袋埋在男人的肩上,喻挽的声音放得很轻,“容誉,等和你结了婚,我就有家了。” 容誉喉结滚动,他知道喻挽这么些年的不容易,当初那个怯懦的小姑娘,长大了,也愈加优秀了,而且马上就会成为他的妻子。 他微微离开她的身体,侧首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道,“挽挽,有我,你当然有家。” …… 翌日。 喻挽睡了个餍足,醒来的时候,窗帘缝隙的地方有金色的阳光穿透进来。 她抓抓头发,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 眯着眼睛伸手向床头柜摸去,想找手机,直到一抹顺滑的触感传到手心,喻挽猛然发现这床上还有一个人,她想收回手,收不回来,便扭头看去。 男人似乎早就醒过来,花瓣一样的眸子黑亮黑亮的,里面散发着惊人的幽光,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咳咳…不好意思。”喻挽继续往回收着手。 容誉不放,他执起她嫩白细滑的指尖,放在唇上亲了亲,“早安,挽挽。” 软软的触感落到手上,顺着神经末梢一直传进心里,烫得喻挽的心尖麻了麻。 倏地,她收回手,神情几分慌乱,冷静了会,才回他,“早安,几点了。” “十点了。” “哦。” 说着,喻挽就要下床。 容誉制止住她的动作,微蹙眉,“挽挽,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喻挽眼神茫然,是真的不知道,刚醒来的大脑空白,根本来不及思考。 一张放大的俊脸凑到喻挽脸前,声音诱哄,“给我个早安吻。” 喻挽拍他的脸,“…不给,容总,不要得寸进尺。” 容誉不乐意,“亲一下怎么了,明天我们可就领证了。” 言外之意,身为未来的妻子,挽挽应该称职一些。 “…”喻挽说不过他,动了动身子,抬头向他凑过去,准备碰一下就离开。 还差几公分的时候,男人掌着她的后脑勺,唇,压下来,充满了攻城略地的侵略性。 他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席卷全身,喻挽经受不住他的力道,轻轻嘤咛了下。 谁知,男人更激动了,一个接一个的吻,比刚才的要更为热烈,滚烫。 过了好半晌,容誉才放开她,看喻挽呼吸急促的样子,轻笑了声,“挽挽,你的肺活量,怎么回事?” “…:)”喻挽白他一眼,红唇微噘,故意内涵他,“当然比不上经验丰富的容总。” 容誉:“…”差点被气笑。 得了,容誉无奈,他在挽挽这里,似乎真的没什么好形象了。 使劲掐了掐她的下巴,又在她的唇上狠狠吻了一口,才解气。 两人闹了半晌,一起去衣帽间换上相宜的衣着行装。 吃完早餐,两人一同下了楼,而司机早已等在楼下。 过了大约半小时,汽车驶进一处别墅区,喻挽认出这里,是海城有名的富人区。 进去后,视野逐渐开阔,喻挽发现不远处有一大片湖泊,旁边树木郁郁葱葱,百灵鸟叽叽喳喳,好不欢快,附近景色宜人,很适合居住。 而且这儿距离容氏和研究所并不远,上班也很方便。 汽车停在一栋别墅门前,两人下了车,喻挽站在车前,抬眼,静静打量着这栋别墅。 这些别墅的外在装潢基本一致,但是眼前这栋,又与别的有着明显的不同,别墅大门的门框上栽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极为扎眼,一眼就能望见。 喻挽挨个看着,好几种花的知名品类,唯独没有她最喜欢的,晚香玉。 “容总,我最喜欢的花是晚香玉,怎么没有。”她问。 容誉哼了声,想起订婚晚会上的事,脸色黑了半边。静默好半天,才说了句,“…我不喜欢晚香玉。” “…” 喻挽想起那日苏烈提出将代言合同里晚香玉香水刨除掉却被容誉拒绝的事情,笑了笑。 她“嗯”了声,也不解释。 “笑什么。”容誉的表情有几分咬牙切齿,大掌覆在她的后颈,撒气般地,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她颈侧的软肉,惹得女人咕哝了下,才放开她,“进去吧。” 进了门,首当其冲便是面积宽大的院子,里面种满了喻挽喜欢的花花草草。 当然,依旧没有她最喜欢的晚香玉。 …… 周围遍布假山顽石,有泉水从上面落下来,一直蜿蜒到下方的潭水里。 容誉牵着喻挽的手,给她介绍,院子中央有一处宽阔的空地,可以留着招呼客人,露天烧烤等等。 透过容誉的话,喻挽想到了很多未来的许多画面,每一帧都有他,有这人间的烟火气。 让喻挽感到惊喜的是,门前竟然放置着一架大大的双人秋千,旁边还有几架摇椅,可以用来乘凉。 她对着容誉莞尔一笑,“容总,你布置的不错,我很喜欢,” 进入室内,似乎便没什么好说的了,一共有四层楼,每一层都很大,空旷无比,仿佛说个话都有回音。 “好大呀,容总,你说就我们两个,以后会不会很无聊。” 容誉轻笑,牵着她往楼上走去,一边介绍着,“一楼是待客室,二楼是客房,还有健身房,三楼是我们的卧室,这些以后慢慢看,挽挽,我带你去四楼。” “四楼有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上到四楼,有几个房间都是娱乐设施,还有一个电影院,到了最后一个房间,容誉打开门。 喻挽望进去,室内没关窗帘,大片的阳光泼洒进来,一室的明亮。 几乎刚一进来看见里面布局的时候,喻挽就知道这是用来做什么的房间了。 房间里摆着几张由黑檀木打造而成的展柜,大部分都是空的,只有一个,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香水。 不乏名家之作,很多都是香水界中的著名设计师的作品,还有一些极为小众,但口碑极好的名家作品。 喻挽走上前,细细端详着,有很多她见过却没买的香水。 有的特别喜欢,但是想买的时候,不是停产,就是太贵,都没买到。 他都给她寻摸来了。 突然注意到一支熟悉的香水瓶身,喻挽定睛细看,这不是她作为寻yu发布的作品吗。 而且自从寻yu出道以来发布过的六个香水作品,有五个都在里面。 剩下的一个,是容妈妈提到过的,已经停产了。 她看向容誉,答案尽管已经清晰明了,却还是想问,“…怎么还有寻yu的作品?” 容誉淡淡解释,“这是挽挽的偶像,所以我就把她的作品都买了放在这儿了。但是那一支停产的,时间太短,最近事情又多,还没找到。” “…”喻挽看着容誉认真的眸子,不知怎地,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心虚感。 这…要是他之后知道了她就是寻yu,她想象不出他会有什么反应。 她吞了吞口水,问,“容誉,如果,我是说如果,之后你发现有人骗了你,你会怎样。” “哦?”容誉悠悠然的目光转向她,里面含着几丝兴味,语气却有些徐淡,“挽挽骗我了?” 喻挽立马反驳,“怎么可能,我只是看到这些香水,想到了学生时期的事,然后想到了这个而已。” “呵,”容誉睨她一眼,轻飘飘地道,“那要看是什么事情了。” 算是回答了她刚刚的问题。 呼…喻挽放下心来,那应该还好,毕竟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他生气了,不开心,哄哄就是了。 “嗯,”怕他再怀疑,喻挽瞎编了个借口,“就是随老师,你还记得吧,我之前不是保研后又出国,浪费了老师的名额,辜负了老师的一片苦心吗,当初我和老师说的理由并不是最真实的那一个。” 她说的是国外会有更好的资源,学校专业更有知名度,然而最关键的理由却是受到了当时容誉的影响。 但其实,随老师并没有怪她,两人也早已冰释前嫌。 容誉似乎信了,缓缓说出自己的见解,“老师不会轻易怪学生,何况老师也会很希望学生能有更好的前途。所以挽挽,不用在意太多,人生,也并没有回头路可走,不是吗。” “嗯,对,容誉,你说得对。” 希望以后你发现我骗你的时候,也能记得这番话。 她在心底默默补充。 “容总,”喻挽抱了抱容誉,发自内心地说道,“谢谢你为我准备的这一切。” 容誉亲了亲她的发顶,才放开喻挽,对着她不紧不慢道,“挽挽,你不觉得你有点敷衍?就这么轻轻地抱一下就行了?” “…:)”喻挽瞅着他,微微一笑,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过了几秒,只听容誉继续悠悠地道,“这个谢,也是有讲究的。” “嗯?什么讲究?难道还要我三跪九叩呀?”喻挽眨了眨眼睛,故意刺他。 蓦地,一声满含愉悦的低笑声响彻整个室内,“那倒不用。” 窗边窗户大开,晚风悠扬,吹得窗帘轻轻晃动,男人澄澈的笑音,愉悦的面容,顺着窗外传来的微风,一同传入喻挽的心底。 喻挽的眼前忽然闪过多年前的画面,那时,他就在离她几步之遥的舞台之上,弹着吉他,口中徐徐吐出好听的歌声,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肆意不羁。 几年历练,现在的他,变得从容不迫,成熟矜贵,但偶尔流露出的模样,仿佛依旧是青春时的样子。 容誉低头缓缓转动着左手中指上的戒指,骨感修长的手指,连着那枚戒指,像是一尊上好的艺术品。 一声百灵鸟的叫声传来,喻挽晃了下神,思绪被拉回来,看着男人的动作。时隔多年,那只手不再拨弄琴弦,正把玩着指间,他们的订婚戒指。 而后,男人抬眼看她,唇角微勾,带出丝醉人的笑意,“我不介意等明天领证后,挽挽再拿出些实际行动来谢我。” 作者有话说: 嘿嘿,有奖竞猜,容总领证当晚会不会得逞呢?5个红包随机掉落~ 感谢在2022-06-11 21:26:45~2022-06-12 20:39: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务书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昭昭5瓶;J 4瓶; 谢谢以上的三位小宝贝呀~么么哒爱你们~天天开心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喻挽知道他在暗示什么,就是不接招,老神在在地道,“哦,那容总等着吧,等我明天好好谢谢您呢。” 容誉听着这句话,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这句谢谢,从挽挽嘴里说出来,他怎么听着这么怪? …… 领证的前一天,两人腻歪了一整天,临近傍晚,容誉送喻挽回了家,然后驱车离开。 深夜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喻挽毫无困意,还有不到十个小时,她就要成为容誉的妻子了。 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一帧帧和他有关的画面。 在喻悦面前为她说话的容誉,在舞台上肆意唱歌的容誉,在酒吧为她撑腰的容誉,在晚会为她开脱的容誉,在她生日当天赶回海城的容誉。 每一个,都让她心动,并深深铭记。 这样的男人,即使对她没感情,也已经对她有着如平常夫妻般的体贴温柔了。 遑论他还是她年少时的梦,她只想义无反顾地深陷其中,日日美梦。 想着想着,喻挽睡了过去。 前一天想事情想的太晚,第二天日上三竿,喻挽才醒过来。 她睁开眼睛,感觉余光有道黑影,吓了一跳。 转过头,待看清是容誉的时候,喻挽的心又落回谷底,娇嗔中带着埋怨,“容誉,你怎么不打招呼就进来了。” “昨天你不是把钥匙给我了?” 他掀起掩映在白色衬衫袖口下面的腕表,“现在是九点半,还有半个小时,挽挽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言外之意,进自己妻子的房间不需要敲门。 何况他又没干什么。 “呸。” 喻挽气得,容誉还好意思提钥匙的事,她明明是被他给忽悠了,满嘴鬼话,说什么今天要为她做.爱心早餐,让她一醒来就可以吃上好吃的,结果倒好,一大早上待在她床边吓她。 喻挽语气忿忿,“容誉,你刚刚真的要吓死我了。” 她的胳膊从夏凉被里伸出来,被子滑落,露出她白皙性感的肩颈线。 喻挽拿起床边的衣服往容誉的方向一扔,一道弧线划过,她的睡衣准确落在容誉的脚边。 容誉看着脚边的睡衣,不疾不徐地拿起放在手里,嘴角含着抹笑,带着促狭对喻挽道,“挽挽,没了睡衣,我看你一会穿什么。” “…”其实喻挽在扔出去的时候就后悔了,瞪了他一眼,轻声嗔他,“那你还不赶紧出去。” 容誉怎么可能乖乖听她的话。 他晃悠悠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向着躺在床上的女人欺近。 男人唇边笑意散漫,问道,“挽挽,昨晚睡得怎么样。” 喻挽窝在夏凉被里,睁着大眼睛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男人,双手下意识攥住被子边缘,攥得紧紧的,生怕他对她做什么。 她扁扁嘴,“你要是出去,我就睡得很好。” 容誉哼笑,干脆道,“不出。” “…!” 喻挽在家里习惯了裸睡,身前站着容誉,莫名危险,她气得脱口而出,“不出我就不起,那我们今天可就领不了证了。” “…” 容誉又要被她气笑,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这种领不了证的话也能胡说? 他看着眼前虽然一脸怒气但莫名可爱的挽挽,鬼迷心窍地,垂首将自己的唇递过去。 “唔…”喻挽想伸手推他,又怕他掀开被子,一时之间的动作幅度很小,像是在欲拒还迎。 容誉压着她的唇,辗转厮磨,两人的唇边沾上细细密密的糯湿。 他似乎来之前刚沐浴一番,熟悉的香气四溢,沾染到喻挽全身的每个角落。 他的力道强势,如暴雨热烈,又如春风和煦,铺天盖地的气息向着她侵袭而来。 喻挽承受着他温存缱绻的吻,脚趾露出被子一角,微微蜷缩着。 过了会,她就要受不住,抬脚勾住他的西裤,蹭了蹭,口中泛起低低的呜咽,“容誉…你放开我…呜呜呜…要晚了…” 容誉没听。 又过了好半会,才离开她的唇,贴着她的侧脸,道了声,“挽挽,早安。” 喻挽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微翘的长睫忽闪忽闪的,张嘴讷讷回了句,“早安。” 容誉看她懵懂的样子,眼里有氤氲的湿意,也有天真的稚意。轻笑一声,情不自禁地,又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这次,一触即分。 等容誉出了房间,喻挽一个人躺在大床上,愣愣地望着天花板。 好一会,外面响起敲门声,容誉的声音接踵而至,已经快十点了。喻挽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从衣柜里随便找出件睡衣套上。 出了卧室,喻挽打量一眼餐桌,上面果然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早餐,有她喜欢的麻薯,还有欧包,酸奶等等。 “呀,这么丰盛。”她咕哝道。 喻挽睨了眼沙发上悠悠坐着的容誉,“容总,我是不是应该感谢阿姨早起为我准备早餐?” 容誉:“…” 这些都是他早起准备的,关阿姨什么事? 他走到喻挽身前,轻拍了下她的脑袋,拉着她往餐桌走去,“快吃,十点半出门,上午就能领完证,然后我好赶回公司。” 喻挽秀气的眉毛微不可察地皱了皱,这话说的,好像领证就是他在上班间隙中一件随意、抽空就可以去做的事情一样。 她有点不开心。 “容总,你一会还要回公司呀?”她问。 “嗯。”容誉用叉子叉了根香肠,喂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过了会,才回答她,“欧洲分公司那边还有些收尾工作要远程处理。” 喻挽用叉子戳了戳手边的烤面包片,换上阴阳怪气的语气,“哦,那容总还真是个劳模呢。” “…”容誉皱眉,这话怎么听得这么不对劲呢。 想起爷爷的嘱咐,他抽了张纸巾缓慢地擦了擦嘴角,而后道,“明晚的时间记得空出来,一起回老宅聚个简单的餐。” “哦…”喻挽白他一眼,继续阴阳怪气,“我当然能空出来呀,不过还是得看容总呢,你能空出时间来吗。” 容誉哼笑一声,不以为意,“我有什么空不出来的。” 他夹起根香肠,喂进喻挽嘴里,“尝尝,味道还不错。” 喻挽看他一眼,又看了看冒着热气、烤得金黄可口的香肠,张口把香肠咬进嘴里。咀嚼了会,脸颊鼓鼓囊囊的,口齿不清地道,“容总,你休想贿赂我。” 容誉挑挑眉,问道,“我贿赂挽挽?贿赂你干嘛?” “…贿赂我,”喻挽转转眼珠,想了一会,才悠悠道,“小心我和阿姨告状,说你欺负我。” 反正给阿姨的礼物她已经准备好了。 “我怎么欺负你了?嗯?”容誉桃花眼眸里染上一丝揶揄,“是我那晚说了不碰你,没继续下去?挽挽不开心了?” “…!”听听,这是人话吗,气死她了。 喻挽咬唇,脸上满是气愤的小表情,她拿叉子使劲戳着烤肠,一不小心,一根香肠被弹到了地上,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两人对视一眼,室内尴尬的气氛顿时蔓延开来。 容誉拿纸巾包起那根掉在地上的烤肠,扔进垃圾桶,又坐回餐桌,挑着眼梢道,“挽挽,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欺负你了,嗯?” 这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喻挽气愤不已,大声嘀咕道,“领完证就去上班,容总真是有了工作就忘了新老婆啊。” “…”听到这里,容誉总算懂了,他好笑地看她一眼,“嗯,我的错,晚上回家补偿你。新老婆。” 到最后,他刻意顿了顿,一字一句。伴着几分缱绻。 “唔…” 听见最后三个字,喻挽顿时不吱声了,耳尖有些发烫。她伸出带着丝凉意的手指摸了摸耳朵,借以掩饰自己的羞赧。 真是要命。他怎么就这么没脸没皮地说出了那三个字。 …… 吃完饭,回房间换上白衬衫,画好一个淡妆。喻挽出了房间,走到容誉身前,“容总,你看我,怎么样?” “嗯,好看。”容誉端详一会,又道,“还差个东西。” “嗯?什么?” 容誉从口袋里掏出个盒子,递给喻挽。 她接过来打开,发现里面是枚胸针,上面刻着蓝色的花瓣图腾,不显眼的地方,刻着一个小小的字——挽。 喻挽突然觉得,或许容誉真的是有那么一丢丢喜欢她的,她捧着这枚胸针,像是捧着专属于容誉给她的一汪真心。 “这是你定制的?” “嗯,喜欢吗?” “喜欢。”喻挽又把胸针递回给他。 容誉接过来,修长手指捏着那枚大小正合适的胸针,给喻挽别在了胸前。 白衬衫配上蓝色的胸针,显得女人优雅又娇俏,漂亮极了。 …… 十点半。 容誉驱车,两人准时到达海城市民政局。 今天并不是什么值得纪念的日子,因此排队的人不多。 很快就轮到他们。 两人签好字,拍照的时候,摄影师拍了两张都不满意,框中的一男一女,美的美,帅的帅,就是新郎看着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他望着容誉嘴角怎么也止不住的笑容,悟了,扬声道,“新郎的笑容可以收敛一下哈。” 容誉:“…” 结婚证件照不笑,什么时候笑。 喻挽听见摄影师的话,笑个不停,凤眸弯弯如月牙,“哈哈,容总,你这么开心呀。” “不然呢,”容誉一点没被嘲笑的窘迫,掐掐她的脸颊,漫不经心问,“挽挽不开心?” “开心啊,那我们继续拍吧。”喻挽伸手在容誉的嘴角比划了下,给他扯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好,这样很帅,容总保持住。” 然后喻挽转过头,对着镜头,嘴角微倾,露出一个经过无数证件照锤炼的无比漂亮优雅的笑容。 “咔”地一下,两人的笑容定格在这一刻。 加盖红章,两本结婚证终于出炉。 喻挽捧着结婚证,边走边看,下台阶的时候不小心踩空,身子晃了下,幸好有容誉在身边,及时扶住了她。 容誉牵起她的手,轻声斥道,“挽挽,看路。” 到了车里,容誉看见喻挽还在看结婚证,他伸手拿过来,连同自己的那本,一起放进了公文包里。 “?”喻挽不乐意了,“干嘛呀你,里面还有我的一本呢。” “嗯,我给收着。” 喻挽拽着他的袖子,想把结婚证从他包里夺出来,“我还没看完呢。” 男人呷他一眼,语气懒散,“你想看的就在你眼前,看一张照片做什么。” “谢谢。”喻挽瞅着他,故意道,“容总,我想看的是我自己。” “…呵。”容誉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抽出空捏了下她侧边的脸颊,问她,“跟我去公司?” 喻挽瞪他,“我为什么要跟你去公司?你去上班,我也有班要上呀。” 容誉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你不是请假了。” “哼,”喻挽噘了下嘴巴,显出几分任性,“也可以去上。” “欧洲那边的事今天就是截止日期,所以没空陪你,你去公司陪我,”容誉透过后视镜搭她一眼,“不行?” “…”喻挽看着他,停顿了好半晌,才勉勉强强道,“好吧,好像还没去过你公司,那我今天就去视察一番吧。” …… 容誉牵着喻挽的手踏进容氏集团大厅的时候,喻挽才反应过来,她低声道,“容誉,怎么没走地下停车场啊。” 他好笑地看她一眼,揶揄,“领导来视察,为什么要走地下停车场。” “…”行吧。喻挽翘着嘴角,面上勉强同意了这个理由。 其实内心满意极了。 两人穿着一看就很正式的白色衬衫,男人手边蓝色袖扣和女人胸前蓝色胸针,相得益彰。 公司的员工们看着不轻易能见到的容总牵着一名漂亮女人,眼睛都直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喻家千金吧?是吧是吧! 有脑子活泛的员工立马向两人打起招呼,“老板好,老板娘好。” 喻挽:“…” 容总向员工们淡淡颔首,牵着喻挽进了总裁专用电梯。 到了顶楼,总裁办的人眼见着自家总裁牵着喻挽进来,他们早就在公司群里看到消息了,纷纷起身招呼,“总裁好,总裁夫人好。” 有了一回经验,喻挽这次熟门熟路,对着总裁办的员工微微笑了笑,笑容恬淡柔婉。 既不高傲,也显优雅,让人觉得平易近人。 进了办公室,“容总,我发现总裁办里的女员工竟然还更多些。” “…挽挽不喜欢?” 容誉随口问着,应酬的时候经常听其他老总抱怨说自家老婆找茬,让把办公室的人都换成男人。 他下意识便以为是这样。 谁知,喻挽摇了摇头,语气添了几丝认真,“不是,只是觉得新奇,一般公司男员工都要比女员工多。” 容誉松了松领带,也了解如今就业的现状,随意道,“我这里,只看能力,不分男女。” 他们之所以能在竞争激烈的容氏总裁办留下,是因为自己的能力。 喻挽点头,深以为然,她刚才每位员工都打量了眼,看着都是认真做事不多事的人。 说完这些,两人没再说话,容誉开始工作。 喻挽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有时候看一眼认真的容誉,悄悄地拍个照,有时候伫立在窗前,望着楼下小成蚂蚁的人群慨叹。 傍晚五点,远处的彩霞浓烈,铺满了雾霾蓝色的天穹。 喻挽中午吃完饭睡了一觉,现在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她打着呵欠,对着窗户伸了个懒腰,全身舒适,今天真是个很不错的日子呢。 邻近六点,容誉处理好一切。 看见喻挽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他走过去,附身抱了抱她,“是不是很无聊。” “唔…”喻挽揉了揉眼睛,声音慵懒,“还好吧。” “你打包的东西都运到别墅了,佣人已经给整理好了。现在回家?” “唔…”回家。 喻挽莞尔,唇边笑意逐渐扩大,漂亮的眼睛笑得都要眯起来,双臂搂上容誉的脖颈,语气欢快,“好呀。” 作者有话说: 哎呀~还没写到,明晚一定!再追加5个红包,发给猜对上章答案的宝子~明晚会挨个发滴~ 感谢在2022-06-12 20:39:40~2022-06-13 18:55: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倪潇50瓶;九指微凉,来日方长20瓶;人生理想咸鱼躺2瓶;58939631 1瓶; 谢谢几位小宝贝的营养液呀~好多呀嘿嘿,么么哒~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下班后,依旧是容誉单独驱车,两人直奔别墅区,终于在今晚入住了早已布置妥当的新家。 晚上,容誉亲自为喻挽下厨,庆祝两人领证。 烛光晚餐,红酒牛排。 容誉把牛排切好放到喻挽身前,“尝尝怎么样。” 喻挽眨眨眼,“容总的厨艺,我自然是很相信的。” 说着,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每天都能享受到呢。” 容誉睨她一眼,倒是没拒绝,只说,“节日,不忙的时候可以。” 喻挽拄着下巴,模样慵懒,“唉,容总,身份变了,待遇没变好呀。” “呵,”容誉附身,捏起喻挽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那挽挽准备拿什么贿赂我?” “香水?”喻挽装作没听懂他的深层含义,转移话题道,“对哦,说到香水,你看到我那个蓝色的袋子了吗?” 容誉:“…” 喻挽大部分东西都是蓝色的,蓝色的袋子更是多的数不清,他怎么知道。 看容誉眼神,喻挽也知道问不出什么。 便妥协道,“算了,我去问阿姨吧,我给几位阿姨,还有司机都准备了香水呢,算是来到这里的见面礼了。” 容誉似笑非笑地看着喻挽,想问“他的呢”。 到底没问,最后只淡淡“嗯”了声,便没再说话。 今晚是喻挽回国以后吃的最美味的一餐饭。 有容誉在,在这个城市的所有不愉快,她都可以不在乎。 喻挽一口接一口地喝着红酒,不知不觉喝了不少,白皙的小脸逐渐变得红扑扑的。 晚饭的最后,她已经有了些醉意,大脑晕乎乎的,却灵光闪过,从中冒出件事情,“容总,我还没见过我们的卧室呢。” “嗯,洗完澡,带你去看。” “唔…”喻挽的大脑开始变得迟钝,不明所以道,“可是我昨晚刚刚洗了澡呀。” 察觉出喻挽的醉意,容誉耐心回答,“昨晚是昨晚的,今晚是今晚的。” “哦…”喻挽伸手,摆出向容誉索要拥抱的姿势,“可是我头有点晕,容总。” 容誉拦腰抱起她,稳稳地踏上台阶,轻哂,“挽挽的酒量怎么变差了。” 喻挽嘴硬,“不…我没醉,” 任性似地往他身上撇责任,“是不是你给我下药了。” “?” 容誉瞥她一眼,英挺的眉头稍蹙,挽挽这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 进了卧室,容誉把喻挽放在沙发上,去洗浴间给她放好了温度正好的水。 来到沙发前,看着半仰躺在沙发上,因为醉酒而乖得不得了的女孩,蹲下身子,与她视线平齐。 男人伸出手,摩挲着喻挽染上酡红的脸蛋,“可以自己洗吗。” “不可以,容总。”喻挽睁着水灵灵的眸子,眨啊眨,朝他伸出手,“唔…我头晕,你来给我洗吧。” “…” 容誉接过她的手,一下一下捏着。 男人的眼瞳里仿佛映着今晚的月色,清光微动,别有一层旖旎。 看了她半晌,没有其它选择,容誉认命地抱起她,进了浴室。 后面,闹腾了好半晌,容誉本想给她洗,她又骂他流氓。 …… 最后叫醒了楼下早就睡了的住家阿姨,折腾了好半天,才搞定了喻挽这个醉鬼。 把喻挽安顿到床上之后,容誉进了洗浴间,他洗完澡的时候,阿姨正巧端了杯解酒茶过来。 容誉端进房间,招呼喻挽喝。 而喻挽正躺在床上,眯着眼睛睡觉。 听见容誉的叫声,她迷蒙着醒来,糯糯道,“容誉,你叫我了呀。” “嗯。”容誉掌着她的后背让她起身,“起来,挽挽,先把解酒茶喝了。” 女人娇憨的声音响起,“我不要喝,我还要睡觉呢。” 容誉:“…:)” 不喝解酒茶,他就睡不了觉了。 容誉低着声,放足了温柔哄她,“乖,先喝了再睡觉,不然明天早上起来难受,嗯?” 结果换来女人更加干脆的拒绝,“不喝。” “…不喝?”没辙了。 容誉笑笑,从口中缓缓吐出几个字,“好像由不得挽挽。” 他看她一眼,喝了不大不小的一口醒酒汤,而后掌住喻挽的后脑,全数渡向她的嘴里。 “唔…唔…” 喻挽被容誉猝不及防的动作吓了一跳,他在用这样的方法喂她喝。 男人的动作迅速,却又很温柔,喻挽情不自禁闭上眼睛,承受着他独特的喝茶方式。 不知过了多久,一杯醒酒茶终于喂完。 喻挽擦擦嘴角,心满意足地起身,甚至还给容誉道了句晚安,“容总,我去睡觉啦,你也早点睡。” 还没走开,手腕被容誉拉住,喻挽整个人落入男人坚实的怀抱,他清隽的嗓音连带着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挽挽,一起。” 没来得及拒绝,一阵天旋地转,喻挽已经被容誉压在了身下。 背后是柔软的大床,她避无可避。 “容总!你要干嘛。” 虽说喝了醒酒汤,但还没那么快起作用,喻挽还是有些醉意的,大脑的思考能力也下降不少。 “你。”容誉从口中吐出一个单字,声线沉冽,像是暗夜里肆意疯长的罂.粟,充满诱惑。 “我?”喻挽重复了一遍刚刚她的问话,以及容誉的回答。 然后蓦地,懂了。 与此同时,男人炙热的吻落下来,犹如积攒了整个季节的春雨,来得热烈而畅快。 从额头,到眼睛,再到鼻尖,之后是嘴唇,容誉亲了个遍。 女人情不自禁的嘤咛声,更是刺激着容誉的神经,一寸一寸,从耳际一直蔓延到心脏最深处。 两人的衣衫不知何时早已掉到地上,人影晃动,帘影重重。 天边一轮稍缺一块的圆月,悄然红了脸庞,退却夜空一侧。 男人薄薄的嘴唇碰到喻挽的锁骨,在上面印出一道小小的红痕时,喻挽因为醉酒而消失的意识终于回来些许。 晚风从帘子处吹进来,室内浓重的情.欲被吹散大半。 喻挽看着在自己上方作乱的男人,心间闪过一丝懊悔。 她怎么就喝醉了,还任由容誉这样…亲她… 呜呜呜…不可以是现在啊…她还有些没准备好。 察觉到什么,容誉从喻挽身前抬起头,看见女人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他咬了下她的唇,低低道,“专心点,挽挽。” 两人的身体仅差一层薄薄的布料,就要坦诚相见。 喻挽抓上容誉的胳膊,身子一点一点地往后退缩,“唔…容总,我想说句话,但是说了你别打我…” “…”容誉蓦地停下想继续吻她的冲动,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喻挽转转眼珠,决定慢慢来,先婉转道,“你…你抵得我难受…” 容誉失笑,柔声安慰她,“…挽挽,这很正常。” 说完,他俯下身,带着股强势,继续亲吻向喻挽,“不用怕,嗯?一切有我在。” 喻挽轻推他,是拒绝的姿态,却又不敢看他,他的眼睛太亮了,她怕看了就回不来。 她瑟瑟道,“容总,我…我真的有点害怕…” 容誉望着身下女人迷蒙的眼睛,眼底若有似无的一道水痕,看样子好像是真的害怕,到底是动了恻隐之心,他舍不得了。 容誉彻底投降,沉了沉呼吸,在喻挽耳边轻叹道,“挽挽,你老公要是被你整坏了,到时候别哭。” “唔…”喻挽翘着嘴角,知道他是不打算继续了,语气轻松起来,“不是还有别的方法么。” “…”容誉也不是没想过,却又看不得挽挽轻易就被他放过的坏样儿,幽幽道,“挽挽懂得挺多啊。” 然而喻挽有的是强词夺理的话,“…呸,明明是你,你带坏我。” “…”容誉趴在喻挽身上,闷闷地笑起来。 他又平复了好半晌的呼吸,才不情不愿地放过她,低叹,“挽挽,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等订婚,等领证,难道还要等到婚礼举办? “嗯…”喻挽顿了会儿,才道,“容誉,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容誉抱着喻挽不撒手,“再让我抱一会。” 他抱得她太紧了,喻挽不自在,动了动身体,好不容易松出几分呼吸。 下一秒,男人沉沉的声音传来,“挽挽,你再动,我可没那么好说话了。” “唔…可是,容誉,你硌得我难受,你…能不能把你的东西拿开…” “…”容誉快要被喻挽这张什么话都敢说的嘴气死。 他好似从喻挽的语气里听出了不止一分嫌弃。 什么叫,他的,东西? 容誉稍稍离开喻挽,掌着她的后脑,又使劲亲了亲她的唇,最后在她的锁骨处,印下一道更加明显的红痕,才作罢。 …… 过了快一个小时,容誉才从洗浴间里出来。 喻挽从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容誉,她没说出来,如果刚刚他是这个样子。 她可能就真的把持不住了。 也终于懂得了,美色过甚,放在一个男人身上,是什么样。 容誉慢慢悠悠地向她走来,喻挽屏着呼吸,不愿错过任何一帧画面。 男人似乎刚经历过一场不可言说的事情,脸上挂着微微的餍足,他的腰间系着条松松垮垮的浴巾,乌发微湿,额头散下几缕碎发,掩映着男人的一双桃花眸,那里仿佛刚刚被水浸湿,里面散发着粼粼波光,像是幽深静谧的湖水,引人自甘沉沦。 他的唇瓣极少会透出这种粉色,极其诱人,似乎是春天的桃花千里迢迢跨越季节飘过来,沾染上,又离开,只染他一人。 容誉到了床边,才发现喻挽正盯着他看,眼神愣愣的。 男人的嘴角斜斜勾起,向来矜贵的脸上仿佛浸润着一股仿若没有纾解完全的厌世之感,“挽挽,你与其不睡,不如想想到什么时候再补偿我。” 喻挽朝他伸出手,“容誉,抱抱。” “…”容誉的眸色有一瞬的漆黑,他咬咬牙,还是抱住喻挽。 喻挽窝在容誉怀里,笑得狡猾,“嘿嘿,那这样就算补偿你了。” “…”容誉盯着喻挽看了半晌,而后一口咬在她白皙小巧的下巴上,疼得喻挽一个瑟缩。 她抬手打他,“容誉,你属狗的啊。” “我属什么的,你要不要试试?” “…”这个臭男人,三句话都不离耍流氓。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给男人点肉沫,“容誉,为了庆祝今天这个日子,我允许你抱着我睡觉。” 容誉:“…”谢谢,并不觉得是个庆祝。 上了床,他把喻挽塞进夏凉被里,然后和着被子,在身后一整个抱住她。 喻挽被他团得不舒服,动动身体,背对着容誉说道,“我有点难受。” 容誉恶狠狠地动了动,在她耳边道,“怎么,挽挽是想继续?” 在男人简单的动作和话语里,喻挽感受到了一丝威胁,倏地安静下来,不说话了。 她闭上眼睛,清脆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好听,“容誉,晚安。” “晚安,睡吧。”容誉亲了亲喻挽的耳垂,两人隔着层夏凉被,一同进入睡眠。 翌日傍晚,容誉驱车,和喻挽一起回了老宅。 饭桌上,喻爷爷又提起了让喻挽回容氏的事情,喻挽下意识看向容誉。 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越来越依赖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容誉递给喻挽一记安抚的眼神,对喻爷爷说道,“爷爷,等婚礼之后…” 喻爷爷没前几次那么好糊弄,也察觉到了喻挽的小心思,语重心长道,“挽挽,如果我还年轻,你可以继续做你想做的。但是我已经退了,你爸爸也有别的事情。那么大一个公司,你哥哥自己忙不过来,每天加班到很晚,身为喻家子女,你有责任,也有义务。” 但凡喻悦还在,他不会这么要求喻挽。 喻挽微垂着头,白皙细长的手指戳着两根筷子,第一次意识到爷爷对自己的寄予厚望,喻家对自己的需要。 虽然是在事业上。 尽管这样,她还是忍不住去想,如果不是喻悦不在了,根本轮不到她吧,就连容誉,也不会和她结婚。 仿佛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喻家给她的。 不喜欢,又能怎样呢,她得知足。也要懂得挟恩图报。 过了好半晌,喻挽深呼吸,抬起头郑重道,“好,爷爷,我答应你。” 容誉及时开口,“爷爷,我觉得喻氏这边先不用操之过急。可以先让挽挽去DH那边上任,等熟悉了公司的管理和运作后,再去喻氏不迟。” 背后恶意收购DH股份的人,IP地址位于海外。而就在昨天,对方通过邮件和他联系,不日将回国,作为DH的第二大股东参与DH的管理。 容誉直觉,对方来者不善。 却令人捉摸不透。 喻爷爷这次爽快同意。 喻挽也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还有余地,DH又身处香水行业,她并不抵触。 一时间,饭桌上安静下来,众人默默吃着饭。 “喻挽呀,以后和容誉一起生活,好好照顾他,多体谅他,毕竟他才是你们小家的一家之主。” 喻女士自觉这话说得漂亮,容家应该会很满意。 容妈妈听着喻女士的这番话,脸色却有点不好,这话表面上听着,是向着自家儿子的。但喻女士可是喻挽的妈妈啊,怎能这样说。 她对喻家的事少有耳闻,不甚了解。 因此没有多话,她相信,儿子会解决好的。 喻挽看了眼容誉,咬住下唇,轻应了声。 容誉撩起眼皮看了眼喻女士,然后舀了碗鱼汤递给喻挽。 他伸出手指,指腹轻按喻挽的下唇,低低道,“别咬。” 喻挽看着容誉,眼尾泛起几丝红晕,过了会,还是听他的话,乖乖松开。 粉色唇瓣上被牙齿狠劲咬出来的那一抹白,稍纵即逝。 而后,容誉扭头面对大家,状似不经意地淡笑了声,语气在外人听来,却莫名有几分凉意,“这倒没事,毕竟以后挽挽才是那房子的主人。” “?”众人的目光看向容誉,一时摸不透他的用意。 “本来准备今晚和你说,”容誉按住喻挽的手,轻轻安抚着。 男人的语气不咸不淡,对喻挽来说却带着令她信服的安全感,“本想结婚前弄好,结果去欧洲一趟耽搁了,明天就去房产中心把房子转到挽挽名下。” “这…”喻女士干笑着,“我怎么没看见聘礼单里有写这栋别墅啊。” 她本意是想劝诫喻挽对自己丈夫好点,不要不知天高地厚,免得被夫家嫌弃,结果没想到容誉直接把那么好地段的那么大一栋别墅送给喻挽了。 那个地方,可是有价无市啊。 房子对一个女生太重要了。喻家容家这样家族的嫁妆都是公司股份,房子可以自己买。 这与自己老公送的又不一样。 房本上写谁的名,可以说,谁就有十足的理由,在吵架的时候更理直气壮,甚至更有资本将对方赶出家门。 这些,喻女士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与她相伴将近三十年的丈夫,从未给过她这样的安全感。 这段小插曲就这样揭过,喻初寒和容誉对视一眼,你一言我一语地把气氛炒热。 都是体面的人,很多东西,只要不过火,没有弄僵的必要。 晚餐结束,喻挽拿出准备好的香水,送给了容妈妈。 容妈妈笑着接过,慈眉善目,“挽挽呀,是不是该改口了。” “妈妈。”喻挽低声叫了句,有些羞赧,脸上泛起一丝热晕。 然而想到餐桌上亲生母亲的话,她又感到心凉,脸色也随之平淡下来。 如果她的妈妈,和容誉的妈妈一样好,就好了。 容妈妈似乎察觉到喻挽的心事,为了缓解气氛,拿着那瓶包装精美的香水,对容誉炫耀,“儿子,你有吗?” 看到容誉半黑的脸色,容妈妈更确认了,容誉没有。顿时嘲笑自家儿子嘲笑得更加欢快起来。 容誉对上自家母亲嘚瑟的眼神,漫不经心一笑。 大手掌着喻挽的细腰,轻捏了下,才悠悠对母亲道,“会调香水的人就是我老婆,我还羡慕母亲您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是不是很粗.长(先让作者叉会腰) 哈哈哈,各位小宝贝们猜一猜,下章谁出来~?(来自一位要搞事的作者)猜对有红包~ 感谢在2022-06-13 18:55:54~2022-06-14 20:37: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胡椒味大蜗牛20瓶;九指微凉,来日方长9瓶;祯懒3瓶;87 1瓶; 谢谢各位灌溉营养液的小宝贝呀!么么么哒~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喻挽的后腰被男人勾得,带起一丝热痒,她悄悄拿开容誉的手,无声嗔了他一眼,然后笑着对容妈妈道,“妈妈,您告诉我喜欢什么香味的,我调几瓶送给您。” “好啊好啊。”听到喻挽的话,容妈妈顿时眉开眼笑起来,直感叹容誉找了个好老婆。 容誉哼笑一声,把空间留给了她们。 他跟着容爷爷来到书房。 容爷爷背对窗户站着,身影在寂寥夜空的映衬之下,有一抹肃然,“最近你在她身上花的心思很多。” 容誉听出爷爷的意思,沉思了会,缓缓道,“嗯,挽挽是我的妻子,这是应该的。” 忽地,容爷爷回过头来,神情严肃,“容誉!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你和喻挽只是联姻,不要在其中投入过多心思,记住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容誉掀起眼皮看了眼爷爷日渐苍老的身影,轻“呵”了声,神情满是不以为意,“容氏的利益最重要?” 容爷爷装作没听见他语气里的疑问,脸色慢慢缓和下来,“知道就好,行了,出去吧。” 话已至此,他也不想多说,容誉这几年的表现他看在眼里,他觉得只要偶尔适当地提点一下就行,多了反而适得其反。 他冲容誉摆了摆手,是赶人的意思。 容誉下楼的时候,喻挽和母亲正聊的开心,见到喻挽嘴边的笑容,爷爷刚才的话又在他的耳边响起。 将莫须有的念头压下,容誉向着喻挽走过去。 “聊什么呢?” 走到近前,他执起喻挽的手,随意地把玩着。 容妈妈笑着开口道,“聊香水啊,儿子,你过来闻闻,这香味简直太合我心意了。” 说着容妈妈小心翼翼地在空中喷了一下,她又指了指喻挽,“还有喻挽身上喷的这个味道,我觉得很适合你。” “哦?”容誉对香味不敏感,便问,“挽挽今天喷的什么味道的香水?” “…”容妈妈在,喻挽又不能不说,低声咕哝了句,“晚香玉。” “…”听见这三个字,容誉不说话了,从喉间溢出声意味不明的轻笑,眼神透着股子不甚清晰的凉意,他牵住喻挽的手,对母亲颔首道,“妈,我带挽挽回家了,您让爸陪您吧。” …… 喻挽看了眼驾驶座上的男人,总感觉自己和容妈妈的交流,因为容誉的到来,而戛然而止。 现在晚香玉这三个字确实不适合在两人面前同时提及,即便是塑料夫妻,也忌讳旧情、旧物的介入。 虽然,在喻挽看来,这是她喜欢他的证据,然而容誉不知道。 也不能让他知道。 就让他一直以为是她为前男友调的吧,如果他一直不喜欢她的话。 车厢内气氛静默,过了半路,喻挽不自在。 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个适宜的话题,“容总,我明天真的要去DH上班呀。” “嗯。”容誉颔首,将自己的打算说给她,“以后我每天会抽时间去DH,带你上手公司业务。” “唔…”喻挽有些开心,还是敷衍地问他,“你不忙呀。” “我?”容誉轻声哂道,“还行。手底下的人也不是白吃饭的。” “所以,”他的意思,喻挽瞬间懂了,“哥哥也没那么忙吧,爷爷只是想让我回喻氏。” 容誉忽然轻笑了一声,前方路况顺畅,他抽出空睨了她一眼,“还不算太笨。” 一个企业,要是全靠上位者的鞠躬尽瘁,那离破产也不远了。 “…”喻挽瘪瘪嘴,不太服气。 明天一定要让他看看,她的金融才能。 趁着红绿灯的时间,容誉拿过她的手指,放在手心轻捏着,“挽挽,明天去DH的时候,带你见个人。” “谁。”喻挽扭头看他。 “DH的第二大股东,”说着,容誉多解释了句,“我也是第一次见。” “啊,”喻挽恍然想起曾经容誉和她提到的,便问,“恶意收购DH股份的那个人?” “嗯,”容誉的嘴边挂着道漫不经心的笑,“我倒是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查出是谁了吗?” “只查出了IP位于英国伦敦。” 蓦地,喻挽薄薄的眼皮跳了两下,她想起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虽然学的是香水相关专业,但也会利用课余时间学习金融相关课程,就是为了备不时之需。 他们学校有一位很厉害的操盘手,替委托人经手了无数成功的资产投资,是那个专业中的神话。 而这位操盘手,和齐南屿关系很好。 喻挽想起离开伦敦那天,机场里的最后一面,齐南屿不甘心的眼神,到最后化为成全她的温柔。 她对齐南屿,一直都是充满感激的,初去伦敦的时候,她的整个人生都是灰暗的。 然后,她遇见了齐南屿,直到现在,喻挽还记得初遇他的那一天。 那一天,她去商店采买东西,出了商店门,望着远处驻足,忽然不知道身在何处,一会要做什么。 然后她全部的注意力都被不远处的男人吸引。 傍晚的伦敦街道,他就简单地立在街灯旁,身姿修长,昏黄的灯光从斜上方倾泻而下,打在他的清瘦英俊的脸庞上。 剪影朦胧又熟悉。 那一刻,喻挽以为自己看见了容誉。 购物袋掉在地上,惊醒了那边的齐南屿。 两人猝不及防地对视。 他好像在拒绝着什么事情,或者什么人,以至于在看向她的时候,还没有收起眉眼间的不耐之意。 等看清楚对面男人的整张脸之后,喻挽才恍然,哦,怎么可能会是他。 而正由于男人与容誉那仅有的几分像,喻挽一时没能移开视线,近乎贪婪地望着齐南屿,似乎想再确认下,那到底是不是容誉。 以至于当时她的整个人都是怔愣的。 齐南屿很绅士,为她捡起购物袋,说晚上这附近不太安全,还贴心地送她回家。 像是容誉也曾经那般为她解围,对她那般好一样。 那段时光滞涩,孤独,面对一个那么像容誉的人,无动于衷只可能是在故作镇定。 反正她和容誉,永远都不可能。 对于齐南屿接踵而至的追求,喻挽犹豫之后,还是接受了。 两人一起几年,平平淡淡,齐南屿很绅士,从不会强迫她什么,对她很好。 以至于让喻挽有时候在深夜里会暗自唾弃自己。 喜欢着别人,忘记不了别人,竟然还和齐南屿在一起。 …… 容誉呷了喻挽一眼,看她有些出神,问道,“我记得挽挽是在伦敦上的学?” 兀自沉浸在过往回忆里的喻挽被容誉的问话打断,她抬起头,入目是熟悉的别墅大门,恍然,原来已经到家了。 而她也和眼前的,曾经为了他而伤害别人的男人结婚了。 喻挽看了他半晌,才点点头,“嗯”了一声。 容誉没再多问。 车子开入车库。 熄了火,容誉支着下巴沉思,天底下似乎没这么巧合的事情,一个地方而已,人多了去了。 然而,他却下意识和喻挽联系在一起。 他看了一眼身旁乖乖坐在副驾驶的喻挽,想不通为什么。 …… 进了家门,喻挽发现几位阿姨或是在客厅打扫,或是在楼上忙碌。 她上楼拿了为几位阿姨准备的香水,将她们召集在一起,然后分别送给了她们,几位阿姨连连道谢,嘴角的笑容挡都挡不住。 容誉站在客厅,看着喻挽的一通操作,瞬间收拢了几位阿姨的心。 看着阿姨们手里包装精致,瓶身漂亮的香水。 阿姨们脸上的笑容有多灿烂,他就有多心梗。 “我们上楼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吧。” 说着,容誉便牵着喻挽的手,一起上了楼。 刚走到二楼,一楼的灯光突然熄灭,二楼的灯还没来得及打开,整个别墅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紧接着,喻挽就被压在了栏杆上,后脑勺被男人的大掌扣着,熟悉的压迫感,传至全身。 他在她耳边徐徐吹了口气儿,不轻不重地掐着她的细腰,声音沉冽,“挽挽,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喻挽的身后是悬空的,唯二的支撑点都在容誉的手上,她颤着身子,咬着下唇,疑惑出口,“什么?” “你说呢,嗯?”容誉又掐了掐她腰间的软肉,像是在惩罚。 喻挽欲哭无泪,她想不出来呀。 两人僵持了会儿,在这寂静的黑夜,视觉和嗅觉愈发灵敏起来,鼻尖飘进若有似无的晚香玉的味道。 老宅和客厅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猛然想起,问,“香水?” 四下沉默开来,容誉从牙缝里钻出一声“嗯”来。 顿了顿,他又恨恨地对着喻挽咬牙切齿道,“结了婚你还喷这个香水,挽挽,说得过去吗。” “唔…我只是单纯的喜欢晚香玉这个味道。” 在黑暗的地方待久了,喻挽逐渐适应过来,她可以清晰地看见容誉脸部的轮廓,两人离得很近,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她反客为主,干脆睁着眼睛说瞎话,索性一次性解决了这个危机,咬着唇瓣解释道,“虽然这支香水一开始是为…那个男人调的。但是分手后我们就没关系了,所以这还是我自己的东西,我有使用权。” 那个男人,就是你。后面的全是瞎话。 喻挽在心底默默补充。 “呵。” 透过窗外淌进来的月光,容誉看清喻挽的眼睛,那里面映衬着点点星光,他仿若窥见了一些虔诚。 罢了,他无意干涉她的爱好,懒散朝她伸手,理所当然地讨要,“别人都有了,我的呢?” 喻挽扁扁嘴,莫名有些气,那些经年不见于人世的爱意,凭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踮起脚,咬了下男人的唇,刻意发了些狠,直到容誉“嘶”了声,喻挽才像是解了气一般,放过了他。 而后愤愤地拒绝他道,“你没有。” 容誉轻笑着,抹了下唇边渗透出的几丝红色,伸手缓缓摩挲上喻挽的脸颊,粗砺的指腹划过女人娇嫩的皮肤,给她带起丝丝战栗。 他低声问着,“…挽挽,你说,我是不是太纵着你了?” “…” 容誉猛地俯下身,双腿挤进喻挽的腿间,径直吻上她的侧颈,细细密密地啃噬着,酥酥麻麻的痒意透过细嫩的皮肤传遍五脏六腑。 喻挽经受不住,轻轻往外推拒着他。 力道不大,这次男人却很快被她推开,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他掐着她后颈的软肉,低哑的声音在耳际沉沉响起。 含着一丝让人发颤的恶趣味,“挽挽,你说这里怎么样。” “…!” 喻挽几乎一下子懂了容誉的意思,这个混蛋。 她推他,“容誉,不要,明天还要上班…” 容誉不听,继续动作着,他闭着眼睛,薄唇所过之处,为喻挽的皮肤染上烫意。 手上也没停,几乎是顷刻之间,喻挽的裙衫被扯了个烂,凌乱的布条散乱地挂在女人身前,还有栏杆上。 窗户大开着,夏日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凉,凉意侵袭,瞬间遍布喻挽裸露于空气中的身体。 她抖了抖,下意识抱紧了容誉,想汲取一点温暖。 容誉却以为喻挽是在向他求.欢,埋首于喻挽身前,吻得更加凶了。 “容誉…”喻挽头向后仰,微往一边偏开,眼泪就要掉下来。 百般的委屈在四肢百骸泛滥开来,成灾。 她攥着指尖,开口问容誉,“所以,我和那些女人,在你心中是一样的是吗。” 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可以,任他发泄。 有一滴顺着喻挽的脸颊滑落,最后砸在了地上,夜色寂静,“啪嗒”的一道声音,格外的响。 声音传进容誉的的耳里,他的心跳霎时,漏了一拍。 这是第二次惹挽挽哭。 容誉清醒过来,无边的悔意从心底蔓延开来,“对不起。” 脱下身上的衬衫裹住眼前女人的身躯,容誉抱着喻挽上了楼。 进了卧室,一室的明亮,喻挽的眼睛被刺激到,有一瞬间的睁不开。 她下意识闭上眼睛,感觉到自己被放到柔软的大床上,接着双眼被一双温热的手掌轻轻遮住。 过了好一会,才放开。 喻挽睁开眼,也适应了卧室里的光线。 容誉拿起旁边的被子裹住她,也躺上来。 两人离得很近,进得喻挽能感觉到男人身上的滚烫。 他又给她道歉,声音压的很低,“对不起,挽挽,是我冲动了。” 为什么冲动,他不说,喻挽不猜,也不想。 喻挽扁扁嘴,明亮的双眸尚有湿意闪现,她抬手打了他一下,力道很轻,“容誉,你这个混蛋,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接住她的手,握在手心。 容誉忽然笑了,他就知道,他的挽挽,是天底下最好的挽挽。他刚刚那样混蛋,她虽生气,却不急躁,反而如春风般徐徐。 “挽挽,我承认我刚刚冲动了,但是至于在什么地方,”说着,容誉轻笑一声,笑里有几分色气,仿佛在回味着什么,“做,这难道不是夫妻之间的情趣么。” 喻挽哑然,红着眼睛看他,果然是个混蛋。 她刚才好像确实又敏感了,但是都是拜眼前的男人所赐,他曾经的那些风流事。 说到底,是两人之间跨不过去的铜墙铁壁。 是她心中永远都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容誉窝在她的侧颈,轻声叹息,“挽挽,可能对你来说确实快了,不过没关系,我等你。” 男人的语气添了几分郑重,说完,他向着喻挽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带着十足的温柔和珍惜。 喻挽好像感觉出几分来,攀上他的脖颈,轻声应着他,“容誉,你…你再等等我,等我适应好。” 等你爱上我。 在容誉看不见的角落,喻挽的嘴角冒出一丝狡黠。 …… 今天是容誉陪喻挽一同去DH上班的日子。 喻挽还是有几分紧张的,她今天没穿长裙,换上一套灰蓝色正装裙,一头长发用木簪在后面松松散散地梳了个发髻。 “容誉,你看可以吗。” “可以,怎么不可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见哪个重要人物呢。” 这么正式的打扮。打扮得这么漂亮。 喻挽笑眯眯的,“…见容总啊,要是有不认识的,说不定会以为你是我的小跟班呢。” “…”容誉停了停,没说话,要笑不笑地看了她一眼。 得意的小模样。 算了,既然是白天了,就让着她吧。 …… 到了DH顶层,秘书通报,来人已经在会客厅等着了。 会客厅门口,喻挽松开容誉牵着她的手,率先迈进了会客厅。 她抬眼看去,莫名觉得这位未来DH副总的背影甚是熟悉。 不过她没多想,依然笑着问候,“您好,请问是南先生吗。” 背对着门口的男人应声回头,笑得温润有礼,“小挽,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说: 答案很明显了~ 红包一会发~ 感谢在2022-06-14 20:37:24~2022-06-15 18:18: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嘻嘻嘻哈哈哈、九指微凉,来日方长、枯荷听雨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嘻嘻嘻哈哈哈10瓶;人生理想咸鱼躺5瓶; 谢谢小宝贝们~么么哒~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齐南屿穿着身熨帖平整的西装,戴着一副金边眼镜,镜片微微反着光,遮住了他温润中带着少许锐利审视的眸光。 男人的嘴角含着清润的笑意,一时让喻挽感到恍惚,恍惚间好似回到了伦敦。 见到来人,喻挽是有些诧异的,她没想到昨天一时的想法竟然在今天成真。而距离上次见到齐南屿,好像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微怔了下,她才反应过来,嘴角露出一抹不失礼数的浅笑,“齐大哥,没想到会是你。” 齐南屿似乎在窗边站了很久,缓了一会,才慢步往喻挽这边走来,“怎么,小挽这是没想到,我会回国?” 喻挽笑了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确实没想到他会回国。 喻挽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齐南屿,真是奇怪,她突然觉得齐南屿和容誉一点也不像了。 过去的那几年,恍惚是她记错了。 也或许是他戴了眼镜的原因。 容誉扯出一抹笑,牵过喻挽的手,眼睛却是看着齐南屿,“挽挽,不介绍一下?” “这是我…”喻挽停了停,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措辞。 齐南屿笑着朝容誉伸出手,“早闻容总大名,你好,我是小挽在伦敦留学时候的师兄。” 听他如此介绍,喻挽被容誉牵着的那只手,指尖微蜷,连着心尖都在颤动。 他没有向容誉说出两人在一起过的事情,他总是这样,温柔地成全。 喻挽心中的自责懊悔,又深了些。 “…”容誉感觉到什么,偏头看了眼喻挽,很快视线又转向齐南屿,眼神晦暗。 他伸手回握住,两人一触即分。 一个眼神,无需再多言,似乎都知道了对方的来头。 容誉轻笑了下,抓着喻挽的手紧紧的,漫不经意问着,“师兄这是准备回国发展了?” 齐南屿没答,转而道,“容总客气了,叫我南先生就好。” 容誉牵着喻挽的手晃了晃,眼里透着清晰的势在必得之意,“既然是挽挽的师兄,那我理应跟着挽挽称呼,师兄不必介怀。” 喻挽瞥了他一眼,无意识嘟了嘟嘴唇,这个臭男人,真是不要脸。 齐南屿盯着那双交缠的手,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下,对喻挽温声道,“小挽准备回DH工作了?” “…嗯。” 齐南屿点点头,表情温润,“正好,我也要回国发展香水相关行业,DH前景不错,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讨论。” “好。” 在工作上,喻挽一直都相信齐南屿的能力,他向来做得很好。 既对投资市场有着极高的敏锐度,又对香水制作有着极大的兴趣和精湛的技艺。 由齐南屿来管理DH,再合适不过。他有能力把DH带到新的高度。 容誉呷了喻挽一眼,声音清淡,“倒是不用麻烦,我和挽挽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她不会的,我会教她。” 齐南屿笑笑,“小挽很厉害的,作为一名金融专业辅修的学生,都快赶上我这个主修的了。” 听此言,容誉看了喻挽一眼,他从不知道她辅修过金融。 又或许是从前没注意过。 似乎觉得刚才说得不明白,齐南屿又冲喻挽添了句,面色依旧和煦如春风,“容总管理那么大的公司,鞭长莫及,如果小挽还是有不会的,尽管问我。” 喻挽:“…” 没点头也没摇头。 她突然觉出一些拘谨,两个男人身高腿长,压在她两边,就像两座大山。 “呵,这点时间倒还是能抽出来的。” 说着,容誉看了眼喻挽,表情几分不以为意,他轻轻捏着喻挽细白的手指,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是吧,挽挽。” “…”喻挽察觉到两人之间隐隐的剑拔弩张的气氛,转了转身体,正对着齐南屿道,“齐大哥,先失陪了,有什么需要了解的,你可以问王秘书。” 和两个大男人在这说了好一会话,喻挽觉得有些热,顺手撩起散落在胸前的头发,轻轻拢起,全数铺在了脖颈后方。 一刹那,锁骨处的两道红痕,一浅一淡,侧颈也有,要偏深一些。虽然今早被喻挽用粉底遮了,时间一长,便又显露出来。 齐南屿的视线一下子定在那,黑眸深邃,里面仿若凝聚起一丝风暴,又被镜片很好地遮盖。 在喻挽的眼中,他除了多了副眼镜,和从前别无二致。 过了半晌,齐南屿才迎着喻挽疑惑的眼神,回答她,“嗯。” 见他答应下来,喻挽的表情轻松许多,回头揪了下容誉的袖子,语气有点小凶,“容总,我有事情和你说。” 说完,她走在了前面,容誉唇角轻勾,悠悠地跟在喻挽后方。 赶在门开之前,又快走几步,揽上她的肩,仿佛在向谁昭示着什么。 齐南屿一个人落在原地,他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幽黑眼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他突然把握不了,他现在回来,还来得及吗。 …… 容誉跟着喻挽来到她的办公室,关上门,嘴角带着抹淡笑,悠哉问道,“挽挽,什么事啊。还要把我单独叫过来。” “…” 喻挽摇摇头,向沙发前走去,“没事。” 容誉哼笑一声,“我倒是有件事,” 他直接问出来,“他是前男友?” “…”喻挽没想到容誉这么敏锐,短短几句对话便发现了端倪。 想了几秒,喻挽抿抿唇,道,“嗯。容总,关于…” 蓦地,喻挽微启的唇被容誉随意伸出的修长食指封住,男人的声音低沉性感,响彻在她的耳边,“挽挽,你是不是该改口了。” 喻挽的眼神透着迷茫,唇边染上男人手指带来的温热,突然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只能“嗯”了声,尾音轻扬。 容誉的手滑落至喻挽的侧脸,轻轻掌着,接着同她道,“叫齐南屿齐大哥,叫我容总?嗯?” 一亲一疏,突然分明开来。他莫名觉得很不爽。 “唔…”喻挽并没觉得有什么,“我之前不是一直这样叫你的嘛,留学的时候也是一直这样叫齐大哥的呀。” 容誉强调,“但是你们分手了,而你是我的妻子。” 喻挽眨眨眼,好像是哦。 她垂下眼睫,思索了一会,才道,“可是我们好几年的感情,算起来我和齐大哥比和你一起的时间还长呢。” 喻挽这样说其实也没什么别的意思,说她在感情上迟钝,可她又默默地喜欢了容誉那么久,说她对这方面敏感,她又没察觉出这话有什么不妥。 原因无他,和齐南屿的那几年,对她来说,就是哥哥妹妹一般的相处。 可是落在容誉耳里就不一样了。 他想起联姻前的时候,喻挽和他说了,自己对前男友是怎样的念念不忘,又是怎样在分手后太过伤心,而提前回了国。 容誉忽地笑了声,干脆把话摆出来,“挽挽,你知道,我们的婚姻是容喻两家合作的基础,没有这个,一切不复存在,容喻两家的关系也将彻底陷入僵局。” “…我知道啊。”喻挽纳闷,声音软软的,“怎么了嘛。” 她承认,她是利用过齐南屿,让容誉误会她喜欢别人,因此不会喜欢上他。但是昨天的香水,她也解释了。 容誉应该不会还以为她对前男友念念不忘吧。 喻挽想了想,才说道,“容总不用担心这些,约法三章里写得清楚明白。” 她指的是喻容两家的利益至上。她不会因为莫须有的感情而置两家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而不顾。 “…” 容誉却下意识觉得喻挽说的是两人不谈感情,她对前男友念念不忘是她自己的事,用不着他管。 他突然觉得心梗,约法三章四个字,恍若隔世。 那一纸协议,早就不知道被他扔哪儿去了。 容誉看着喻挽,女人神色清婉,纵有红唇装点,面上依旧是淡淡的模样,他从里面窥不见一丝情意。 男人的嘴角含着笑,又仿佛不是笑,他垂首抵上喻挽的唇,狠狠研磨了番,才压着气音在她耳边道,“挽挽,以后别和他说话。” “…”喻挽被容誉亲得莫名其妙,仍是不解,“为什么,他以后就是DH的副总,我们肯定要打交道呀。” 男人薄唇微启,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眼,“不许。” “…”喻挽看着容誉明显郁闷的脸色,也懒得再继续追问,反正总不可能是吃醋了,也绝无可能是因为对她的在意。 她轻笑了下,转移话题道,“那容总打算每天什么时候来教我管理公司呀。” 见话题绕到自己身上来,容誉的脸色终于缓和几分,“每天下午吧。” “一整个下午?”喻挽咋舌,容誉这是为了两人塑料关系的稳定,从而不影响两家利益,准备下血本了呀。 “既然容总无所谓,我都可以。” 见他没反应,喻挽叫他,“容总?” “嗯。”容誉指腹放在她的锁骨处,缓缓摩挲,眼神缱绻勾人,让喻挽觉得他似乎想做什么。 男人的表情相比刚才,明显又舒心很多,语气懒洋洋的,“挽挽,你的脖子这里…” 几乎是下一秒,喻挽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是这个混蛋,昨晚留下的吻痕。 她一时无措,这要是被别人看见,也太丢人了,“可是我今天化妆的时候用粉底遮了呀,很明显吗。” 容誉突然趴在喻挽的肩窝里,笑得不可抑制,他带着笑意“嗯”了声,嗓音清润好听,“很明显。”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你的齐大哥应该都看见了。” 喻挽有些抓狂,拍开容誉压着她的身子,“…容誉,你是不有病。” 容誉故作不懂,装出无辜的眼神,“怎么了。” 喻挽忿忿,坐到沙发上,拿起身旁手提包里的镜子,照了照,红色痕迹格外明显。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痕迹,只有一种可能,欢.爱之时留下的。 “…”喻挽使劲拍打了下在她身旁坐下的容誉,“都怪你,丢死人了。” 容誉不以为意,反而有点幸灾乐祸,“挽挽,你羞什么,都是成年人,都懂的。下次我不在这留了就是。” 喻挽咬唇,水汪汪的眸子,瞪着他。 瞧瞧,容誉这个臭男人,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气死她了。 只见,容誉哼笑了声,一如既往玩世不恭的样子。 他窝在她的耳边低低道了句,“在别的地方留。” “…”闻言,喻挽的双颊不争气地浮上两朵绯红的云彩,耳尖也溢出一层又一层的桃粉。 她抬手打他,“你走吧,容总,你赶紧走,你该回公司了。” “稍等。” “嗯?” 容誉拿起喻挽的右手,她的中指上还戴着他们订婚时候的戒指,简单的戒指衬着她的皮肤白皙光滑。 观摩了会,男人缓缓摘下喻挽手上的订婚戒指,递给她,“挽挽,拿着。” 喻挽微怔,还是接过来,却一时摸不清他摘下她手上的订婚戒指是要做什么。 而后,只见容誉从西裤口袋里摸出个盒子,打开,里面的戒指差点闪到她的眼睛。 硕大的蓝色钻石,镶嵌在白金色的项圈上。 窗外的阳光洒在上面,钻石的切割面上反射出湛蓝色的粼粼波光,漂亮极了。 蓝色钻石,喻挽在拍卖会上见过一次,也比这要小。 这么大的,属实罕有。 喻挽缓缓抬眼,看向容誉,这应该是他为了她特地准备的吧。 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 “这是…?” 结婚戒指?喻挽以为容誉没有准备,或者是打算在婚礼上给她的,突然搞这么一出让她感到有些猝不及防。 她望着容誉,眼睛晶晶亮亮的,欲语还休,里面仿佛延绵着无尽的情意。她在等他说。 容誉拿出戒指缓缓套入喻挽右手的无名指,淡淡道,“既然领证了,就该戴结婚戒指了。” 末了,又强调一句,“任何时候都不要摘,知道吗。” 作者有话说: 齐南屿:小挽,我还来得及吗 容誉(脸色一黑):来不及了 喻挽:…… 感谢在2022-06-15 18:18:18~2022-06-16 20:02: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四季春10瓶;J 4瓶;87 1瓶; 谢谢小宝贝们~么么哒~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喻挽嘟了嘟嘴巴,想也没想就问出来,“可是,容总,洗澡的时候呢,怎么办。” 蓦地,容誉笑出声,眉眼间皆是色气满满的风流笑意,声音里透着一股不自知的似有若无的温柔,“洗澡的时候我来摘。” “…”喻挽瘪了瘪嘴,懒得搭理这个流氓。 开始催他,“容总,你还不去公司呀。” 容誉稍稍挑了挑一侧的眉梢,挽挽这是催他了? 只是,他又皱起眉,“挽挽,换个称呼。” “换什么。” “你说呢。” “容誉。”简单干脆的两个字。 容誉:“…”有一瞬间的哑口。 算了,之后再说。 “你先熟悉DH的业务吧,我在这陪你。” 喻挽抬眼看他,奇了怪了,天上也没下红雨啊。 工作狂,利益至上的容总开始翘班了。 “公司不忙?”她问。 “再忙也没你重要不是。” 况且容氏的管理体系早就成熟,他不在,一样运转。 喻挽一双剪水双瞳里泛着盈盈波光,嘟着唇嗔了他一句,“花言巧语。” 这话,听听就行了。 她指着办公桌前上的一沓文件,“那我先去看看王秘书递上来的资料了。” 也是在这时候,看到喻挽认真工作的样子,容誉终于相信了齐南屿口中的说词,喻挽确实修习过几乎所有金融专业必备的课程。 且课程成绩相当好。 女人工作时的认真不输任何人,眉眼清婉中透着认真,他看着她,不自觉入了神。 等再回过头来时,时间已近中午。 十月下旬,海城的天气还是暑热不减,外头的烈日高悬于天空,室内的地面铺满金黄色的光影。 有些阳光洒在喻挽的身上,给她镀上一层黄灿灿的亮色,愈显她的纯净无暇,净白通透。 容誉想了想,走至窗前,把窗帘拉上。 室内一瞬间暗下来,好在开着灯,并不黑。 喻挽先把文件分门别类整理好,把简单的先处理了,棘手的放在最后查看。 有条不紊。 大半个上午过去,全部处理完毕。 她注意到其中一件秘书汇报上来的事宜。 宋清越代言DH香水的广告开拍在即,在场需要专业的调香师指导,但是约好的调香师最近忙于准备不久后将在海城举行的比赛,以及之后的世界香水设计大赛,调不开时间,不得已临时放了他们鸽子。 秘书知道喻挽在研究所工作,便委托她或者研究所的员工,为代言广告的现场拍摄作指导。 喻挽看向百无聊赖的容誉,莫名想起那天她陪他在容氏工作了一整天。 “容总,你知道过几天要拍代言广告了吗。” 容誉思索一瞬,答,“嗯,刚知道,怎么。” 喻挽接着说到,“他们需要一名调香师作为现场指导。” “挽挽想去?” “我…不适合吧。” 如果是从前,喻挽仅仅作为研究所的员工,无所谓。 可她现在是DH最大的股东,是DH的老板,不适合参与这种琐碎基础的工作。 容誉点点下巴,“确实不合适,联系一下研究所的调香师?” 喻挽沉思良久,只恐怕不好联系,马上有两个赛事将要举办,都是对于调香师很重要的赛事。 无论是调香届的大佬,还是调香新人,分别对应设在海城的国内小型比赛和巴黎的世界设计大赛。 可以说,99.9%的调香师都抽不出空来。 喻挽一时有些头疼。 看她愁眉不展的样子,容誉问,“怎么了。” 喻挽把她担心的问题和容誉说了下。 容誉颔首,“这个我来想办法。对了,挽挽准备参加哪个比赛?” “到时候工作不忙的话,可以陪你一起去巴黎。” “唔…”喻挽看向容誉,顿了半晌,还是直说道,“我准备参加国内的这个。” 容誉拧眉,他以为喻挽会参加那个世界香水设计大赛,毕竟国内的这个影响力有限,不利于她在香水行业的发展。 “巴黎的那个呢,这种大型比赛对你的知名度和职业发展,以及DH的利益,都要远远优于位于海城的赛事。” 先不论喻挽以后会不会回到喻氏管理家族企业,现在只要在调香业待一天,都不会随便糊弄,这不是她的风格。 “巴黎也会去,只是不是去参赛。” 而是去做评委,她前不久刚回复了赛事主办方。这句话,喻挽暂时还不想在容誉面前暴露身份,便没说。 容誉淡淡颔首,没再追问。 喻挽做事,向来有自己的考量,他不会干涉。 …… 下午的时候,喻挽准备回研究所一趟,万一有空着的调香师,可以救急。 容誉送她在研究所门口下车。 还没起身,喻挽的手腕被容誉拉住,男人低沉的嗓音随后而来,“不用我进去?” 喻挽回头瞅他一眼,红唇微噘,哼了声,“容总还是别进了,里面我的情敌不少,你进去就是给我惹麻烦。” 等喻挽走远了,容誉看着那道明媚多姿的背影,太阳穴猛地抽动了两下。 也猛然想起来,他的情敌似乎也不少,研究所就有一个,另一个在DH。 “…”完美覆盖了挽挽的所有工作地点。 男人清隽的眉心微敛,打开车门下了车。 …… 喻挽进了研究所,迎面碰上陆之望,她想起前几日给他安排的任务,便主动上前问道,“Byran,给你布置的课题完成的怎么样了。” 有风拂过,喻挽抬手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白皙修长的手指与清透的湛蓝色形成鲜明的对比,给人一种美轮美奂、相得益彰的视觉冲击。 陆之望一眼就看见了喻挽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眸色瞬间黯淡下来,声音有一抹无助,嘴唇动了半晌,才道,“师姐,你和他…” 喻挽看他一眼,轻叹了口气,还是干脆回道,“嗯,我们结婚了。” 想了想,她又补了句,怕给他压力,嘴角是笑着的,“还没办婚礼,到时候邀请你啊,Byran。” 简单两句话,杀人诛心。 陆之望面上勉强地露出一个笑,扯着唇道,“好。” 声音一瞬间变得异常沙哑。 喻挽看着这样的陆之望,他从大二进了她导师的实验室,两人也认识将近两年半。 陆之望一直都是一个非常真诚的人,对她热情有礼,喻挽有一刹那的心酸,但又不得已,这种事,断就断的干脆。 不然就是对别人的不负责。 她又想起齐南屿,喻挽也没那么自恋,并不觉得他回国是为了她。 以他的性格,喻挽也不觉得他会在她已经结婚的情况下做出什么不合身份礼数的事。 与齐南屿有关的思绪暂时被压下,喻挽问起陆之望关于短聘调香师做DH顾问的事情。 陆之望想了想,才道,“最近所里的调香师都挺忙的,陶陶姐每天都在加班,我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时间。” 喻挽点点头,还是笑着,是大人看小孩的那种和煦的笑,“嗯,那我自己上楼去问问她们吧。” “师姐…”陆之望面色略有犹豫,看了喻挽好几眼,才开口,“我听说师兄回来了,你…” “嗯,我们见过了。” 喻挽话音平淡,Byran也是齐南屿的师弟,回国联系他不足为奇。 陆之望望着喻挽坦率的神情,一时愣住了,师兄和师姐明明那么好,怎么转眼间就成了这样。 一个另嫁他人,一个在伦敦停滞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回了国,还是因为事业。 两人霎时陷入沉默,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充斥着一些不明不白的不自在。 “挽挽。”一道清澈好听的男声传来,惊醒了这边的两人。 喻挽回头,看见容誉逆光而来,男人依旧作英俊清朗的白衫黑裤打扮,单是这么看着他,都为她缓解了些许浮躁的热意。 看着容誉离她越来越近的身影,她又想起前不久,他说等她下班,结果她以为他走了,那时也是这样,他在她身后叫她,似乎在告诉她,他还在。 喻挽看着走到近前的男人,浅浅笑起来,扬起声问他口不对心的话,“你怎么没走。” “不走了。等你一起。” 说着,容誉看了眼陆之望,眸色黑沉,里面意味不明。 “嗯。” 看见男人看Byran的眼神,喻挽有一瞬的无语。 她拉着容誉的袖口,“走吧,容誉,我们上楼。” 容誉任由喻挽拽着,步伐懒懒散散的,两人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之前,喻挽和往这边看来的陆之望对视了个正着,她下意识转移视线。 一道身影晃过,喻挽眼前的视野全数被容誉挡住。 男人幽幽的声音传来,“挽挽,幸好我来了。” “嗯?” “你有点不让人放心。” “…”喻挽听出他什么意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声明道,“容总,我可是有正事要办的,刚刚只是和Byran说了会话而已。” 再说,Byran也算是她带的本科生,他的实习和毕业课题,她都是要负责的。 臭男人的占有欲,结了婚越来越变本加厉了。 容誉哼哼笑了两声,吊儿郎当的样子,“现在去哪。找调香师?” “嗯,”喻挽往前一步,揪住男人的领带,微微用力扯了扯,唇边笑意涌现,“这次容总可真的要回避下呢。” 容誉被她拽得低下头来,也想起了喻挽口中他该回避的人,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咬了下她的唇,“…有什么好回避的。” 顿了下,又简单解释两句,“猴年马月的事了,我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碰。” 电梯缓缓上行,要是从外面看,喻挽像是窝在他的怀里。 听见他的话,喻挽眼睫微颤了颤,抬起眼睛看向他,男人的眼神澄澈,嘴角带出抹笑,又显得几分肆意风流。 她想起他曾公开的朋友圈,所以他的话,她可以信吗。 “叮”地一声,电梯在喻挽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停下。 梯门应声而开,喻挽推开掩在她身前的男人,脚步还没挪开,便和站在梯门外的人对视了个正着。 喻挽:“…” 果然,有些人是想回避都回避不了的。 “…怎么不出去。”容誉动作懒洋洋地掉了个头,紧接着,也看见了站在电梯外的女人。 两人对视上,他眼眸微眯,很快错开了视线。拽住喻挽的手,两人一起出了电梯,与周玥擦肩而过。 “师姐。”周玥下意识叫住喻挽,可是眼神泄露了她的意图,她紧紧盯着那道挺拔清俊的身影,眼里情意浓厚得快要化不开。 喻挽回过头,也注意到周玥的眼神,下意识往容誉身前挡了挡,有些防备。 她就是不想让周玥看他,用那样的眼神。 “怎么了。”她问。 周玥缓了缓心神,望向春风得意的喻挽,假笑着,“没事,只是想问你以后还来上班么,听说你回DH了。” “哦,主任说会为我保留职位,偶尔回来。” 骤然,周玥轻飘飘地笑了下,“果然,主任这么疼你,怎么可能允许你轻易离职。” “…”喻挽皱了皱秀气的眉,这话说的,她不知道怎么反驳,却又让她觉得别扭。 周玥的话,绵里藏针。 周玥话题一转,“师姐,我可以帮你的忙。” 喻挽很轻地挑了下眉,容誉也是,两人毫无觉察,周玥在这边却看得分明。两人似乎是相处久了,一言一行里透着股令人艳羡的和谐感。 这更加坚定了她的心思。 她继续说,“听说DH拍代言广告还差一个调香师身份的现场指导,我可以。” 喻挽犹豫几秒,还是答应了,她没问她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想知道总有途径,也没问她有没有时间。 只是细着声音嘱咐她,“嗯,在巴黎举办的世界设计大赛你应该报名了吧,记得把时间安排好。” 周玥很轻地点了下头,端起温温柔柔的假模样,淡笑着问喻挽,“师姐,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喻挽耸耸肩,“没什么好问的,欢迎你来替DH解围,结束后按照市场价给你工资。” 说着,同周玥简单道了句,“失陪。” 两人相拥而去。 进了办公室,容誉审视喻挽几眼,问道,“挽挽,你真的准备让她做现场指导?” “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如果要搞什么事,我防着就是了。”三言两语,喻挽解释了自己的打算。 “而且,除了她,也没别人了,Byran说了,研究所的调香师都很忙,陶陶肯定也是。” 她要是和陶陶说,陶陶肯定会帮忙,但是两次赛事对于陶陶都很重要,所以为了避免陶陶多想,她口都不会开。 顿了顿,喻挽挑着眼眸瞪了容誉一眼,故意道,“我又没什么把柄,不像某人。” 她觉得已经把自己的气愤表现得明显,可是丹凤眼天生而来的风情万种让她显出几分妩媚,在容誉眼里,仿若是喻挽在勾他。 他压着翻涌的情绪,低头吻了吻她的眼角,一触即分,“挽挽可别误会,我也没有把柄。” 喻挽哼哼两声,面色松缓下来,可到底是不信的。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种东西,男人根本鉴定不出来。 浑然不觉,她的心中所想就这么被自己嘟囔了出来。 蓦地,容誉从喉间溢出一声笑,“要是挽挽不信,大可以试试,我不介意。” 说着,男人便低下了头来,状似就要吻上她的唇。 喻挽轻轻推拒着容誉,然而这点力气,于容誉根本不算什么。 想起昨夜的事情,她有些怕,声音也急促起来,“…容誉,你起开…还在办公室呢。” 容誉充耳不闻,薄唇压在她的耳边,低声诱哄,“门锁上了。” “…” 喻挽睁大了眼睛。她怎么没注意,他到底什么时候把门锁上的。 她想问他到底要做什么。 紧接着,容誉用行动告诉了她。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16 20:02:06~2022-06-17 18:59: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九指微凉,来日方长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朵绣球花1瓶; 谢谢地雷和营养液的小宝贝儿~么么哒~爱你们~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男人的气息炙热,徐徐喷洒在她的脖颈,掀起一阵密密麻麻的酥痒。他的双手捧起她的双脸,动作里带着轻柔。 接着,温热的唇印在了她的眉心,然后渐渐下移至鼻尖,最后是嘴唇,细细密密的糯湿感,透过嘴唇,传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两人像是久逢甘霖的清荷,遇到通天而下的春雨,终于舒展开来,交颈相卧。 两片薄薄的嘴唇碰上就再也分不开,呼吸纠缠在一处,唇齿厮磨,勾魂夺魄。 不知吻了多久,喻挽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她嘤咛了声,细碎的声音从翕动的唇间空隙中溢出。 一声低低的轻笑在耳畔响起,“挽挽,不会换气吗。” “…” 喻挽听着近在耳前的话,眼睫微颤,愣是不敢睁开眼睛。她的脸颊骤然红了个透,比窗外遍天的火红胭脂般的彩霞还要明艳。 配上她本来清婉秀雅的容颜,却显得愈加昳丽多姿,娇俏明艳。 来不及羞赧,容誉的吻又落下来。 他亲了亲她的嘴唇,下巴,最后吻上她的脖颈,温软薄唇碰上她薄薄的颈部肌肤,带起一片细密的涟漪。 喻挽整个人都像是浸在了波光潋滟,情潮涌动的春水里。 到最后,她的身子已然失去了全部的力气,索性推不开他,只好微仰着头,任他在身上作乱。 似乎是觉得得到了她的许可,容誉附身抱起喻挽,身体突然的腾空令她睁开眼睛,双手下意识紧紧抓住了容誉的手臂。 他看她一眼,无声笑了笑。将她往沙发上一放,紧接着,整个人都覆盖了下来。 男人强势而热烈的荷尔蒙气息,完全地笼罩过来,喻挽闭上了双眼。 容誉说过等她做好准备的,喻挽知道他说话算数,因此也放弃了抵抗,就先让他亲一亲吧。 何况,她也想亲他。 又过了不知多久,喻挽大片的肌肤不知什么时候早已裸露在外,空气紧紧贴合上来,几丝凉意传遍身体。 怕继续下去真的要被就地正法,她终于从情动里分出几分注意力,低声唤他,“容誉…” 察觉到什么,容誉蓦地停了下来,窝在她的肩头重重呼吸了好一会。 再抬头,口中仍不忘问她,“挽挽,现在信了吗。” “…”喻挽看着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全身各处都感受到他蓬勃的力量。 她一双丹凤眼泛着晶亮湿润的光,就那么呆呆地静静地看着容誉。 容誉喉结微动,用手捂住她的眼睛,嗓音喑哑,“挽挽,别看我,再看…” 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在这里办了她。 他垂首在她耳边用着气音说下那句话。 “…”喻挽眨了眨眼睛,很缓很慢地动了动身体。 她的身体也有些略微的不舒服,其它一点事也没有,她揶揄一笑,“容总,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什么。” “自己没自制力,还怪我好看。” 容誉嘴角泛起浅浅的笑意,由着她道,“嗯,你好看。” “所以我自制力才差。”他依旧抱着她,箍得她很紧,两人密不可分,给她打着预防针,“挽挽,我等不了多久。” “…”喻挽感受到他身上惊人的烫意,身体下面还挨到了不可言说的地方,抵得她几分疼。 她挣脱开男人的怀抱,离他远了点,然后伸手指了个方向,“容总,那里是休息室,里面一应俱全。” “…”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怀里,容誉沉了沉呼吸,放空了会,才似笑非笑地看向喻挽,“挽挽,我在你心中的印象就是这样?” 饥渴。 喻挽:“。”她看着容誉,选择保持沉默。 意思很明显。 “…呵,”容誉换了个坐姿,即使面上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也不显一分一毫的狼狈,他单单坐在那,就足以令无数人前赴后继。 男人懒散的姿态,眼尾轻轻往上勾着,风流无比,无时不刻不在撩动着她的心。 他低头扣上不知什么时候掉在沙发上的袖扣,缓缓道,“要真是这样的话,挽挽就不会完好无损地站在这了。” 喻挽哼了声,不爱搭理他。 她看了一眼窗外,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天色已经蒙上一层薄薄的青黑,便问,“容誉,天快黑了,回家吗。” 容誉抬头随着她的视线看去,也是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竟然翘了一天的班。 期间,秘书来过电话,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奇怪他竟然没去上班。 容誉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从接手容氏以来,除了有什么重要的事,他几乎都在公司。 但这一天一直和挽挽在一处待着,倒不觉得时间难捱。 …… 车子驶入别墅,在停车库里边停下,喻挽从后座紧挨她手边的储物柜里拿出一个礼盒递给了司机,里面是她前几天在研究所调的男士香水,还贴心地准备了配套的女士香水。 这下司机回家也有的交代。 司机回头对着喻挽,连连道谢,道谢的时候还不忘换上称呼,毕竟这里面肯定也有容总的意思,“谢谢太太,谢谢容总。” 看着司机手中的香水礼盒,感受到他明显溢于言表的喜悦,容誉不紧不慢地搭了他一眼,司机憨态可掬的笑脸在眼前播放。 车内空间不小,但身姿修长的男人长腿交叠,也还是显得车内有几分逼仄。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确实该谢,毕竟你们太太都没送过我自己亲手调的香水。” “…”司机跟着容誉也有几年时间了,从他毕业正式接手容氏就开始了,此时听到容誉这流露着几分不满的话,以及明显郁卒的神情。 赶忙笑着打哈哈,“容总,太太肯定是在为您精心准备,还没来得及做好呢。” “…”不可否认,这话着着实实愉悦到了容誉,一想也是,挽挽谁都送了香水,总不可能连他这个老公都忘了吧。? 一定是有什么惊喜在等着他。 他支着下巴,稍稍点了下头,面上依旧揣着风轻云淡的矜贵。 助理也在车上,此时正坐在副驾驶上,趁着路上这段时间给容誉汇报了今天的工作。 他看容总的表情还算不错,便大着胆子,半开玩笑地对着喻挽道,“太太,我女朋友参加过你们研究所协办的品香会,很喜欢你的作品,我能…” 为我女朋友要一个吗。 喻挽莞尔,爽快答应下来,“也准备了你的,只是今天没拿在身边,过几天我再多调一瓶你女朋友喜欢的那支,到时候一并拿给你。” 助理得到满意的答案,喜不自禁,连连笑着对喻挽道谢。 他看向自家老板,想起还有件公务没有汇报,便接着道,“容总,还有件事情,需要过问下您的意见。” 夜色已然沉淀下来,此时的天色漆黑,犹如一副用尽了黑色墨水的水墨画。 容誉的声音很淡,“很急?不急明天再说。” 助理欲言又止,容誉见状便道,“急的话给你五分钟,赶紧说。” 助理面色犹疑,过了几秒,还是一鼓作气地开口道,“不是,不急,可是容总,明天您去上班吗。” “…?”容誉拧着眉头,看向助理,这话问的,活脱脱把他说成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 见到容誉的表情,助理也知道自己多话了,便赶忙道,“那好,容总,明天去了公司我再跟您汇报,不打扰您和太太的约会了。” 助理看到老板太太逐渐远去的身影,终于松了口气,跟在容誉身边,真是伴君如伴虎。 他赶忙对司机道,“赶紧走吧,我怎么总感觉容总哪里怪怪的。” 司机:“我也觉得,是不是太太没有送给容总香水,所以生气了。” 助理:“不是说太太在精心为容总准备吗,太太可是连我们都送了,怎么会不送给容总呢。” 司机:“刚刚我那就是随便一说,谁知道到底是在准备还是根本就没有啊。” 助理:“肯定有啊,容总和太太感情一看就很好的样子。” 万年工作狂头一次一整天没上班,竟然是一直在陪太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老板绝对栽了,助理回忆着过往的种种,只是或许老板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嗯,这倒是。”司机点点头,不再多话了。 …… 深夜,万籁俱寂,喻挽去了浴室洗澡,容誉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等着。 忽然,视线定在一处地方。挽挽的床头柜上面。 熟悉的香水瓶身,那瓶香水其实他见过很多次了,从两人一起搬过来那天起就摆在那了。 之前容誉也不是没见过,联姻前好几次接喻挽上班,她都是喷的这瓶香水,也经常随身携带。 如今再次看到这瓶香水,容誉从没觉得哪一刻比得过现在,这么碍眼。 他视线往一边移,又看见喻挽的枕头旁摆着一对公仔,样子颇为有趣,公仔的眉眼间很是熟悉。 他走近床头,把那只女版的公仔拿在手里细细看着,这不是挽挽么。 另一只,是他? 喻挽这时正好刚洗完澡,从洗浴间走出来,她没吹头发,用一张大毛巾随意包裹着擦拭。 看到容誉拿着那只公仔在看,边朝容誉走过去,边说着,“你看见了,怎么样,不错吧,陶陶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上次忘了给你看。” 容誉点点头,神情如平时一般平淡,看不出什么,“嗯,不错,陶陶这个朋友值得交。” “…”因着他这句话,喻挽嗔了他一眼,陶陶值不值得交还用他说。 走到近前,容誉拿过她手上的毛巾,问,“怎么不吹了头发再出来。” “不喜欢用吹风机,我喜欢自然干。” 行吧。 容誉拿着毛巾,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她擦拭着湿发,喻挽自然而然地享受着他难得一次的服务。 擦到半干的时候,她听见他问,“挽挽,四楼不是给你做了间盛放香水的房间吗。” 喻挽微怔了下,他话题实在转移得太快,她思考了会,才问,“嗯,怎么了。” 容誉指着床头柜上的香水,“你这瓶香水,换个地方放吧。” 他看着实在碍眼。 喻挽扁了扁嘴巴,干脆利落地拒绝道,“我不要,那是我最喜欢的香水。” 容誉轻哂,“和那个人有关,有什么好的。” 最后又擦了会儿,容誉摸了摸喻挽的头发,觉得干的差不多了,才把毛巾扔到一边。矮下身子,视线与喻挽平齐开来。 他就那么瞅着她,目光幽深,眼里有询问的意味。 喻挽也看着他,目光沉静,就是不说话。 两人僵持不下,男人漆黑的眸子依旧专注地看着她,里面如一汪千年寒潭,深幽难测。 过了好半晌,他才微微“嗯”了声,尾音上扬。 喻挽咬了咬下唇,才和那个人无关,分明是和容誉,和眼前的臭男人有关,可是这些只有她自己知道。 他一点也不知道。 她灵机一动,想起今天研究所的事情,故意装出愤愤的语气道,“容总,你可以当做看不见呀,你这整个人还和你那些前女友有关呢,我也没把你扔出去啊。” “…”听见这番说辞,容誉简直快要被气笑,稍稍点了点下巴,咂了声道,“行,先不讨论这个。” 他朝她伸出手来,一副理所当然讨要东西的姿态,“我的香水呢,所有人,近的远的,都有了,就没有我的?” “…这个,”喻挽想了想,决定先在言语上满足他,便道,“你的生日应该快到了吧,等你生日,送给你,好不好。” 然而喻挽心里想的是,等他生日,送给他她八年前夏夜调的那一瓶,还是再重新调制一支新的。 她还不确定。 容誉:“…” 他的下个生日,在明年。 …… 几天平安无事,转眼间到了DH拍摄代言广告的日子。 临上班前,喻挽去了卧室的衣帽间,她今天要去DH广告拍摄现场监工,在考虑穿哪件衣服合适。 容誉早就收拾好了,正在楼下等她。 喻挽细长白皙的手指一件件划过挂在衣柜里的衣服,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容誉买给她的,她选出几件来,不得不说,他的眼光还算不错,都很合她心意。 刚把最后一件拿出来,忽然,她的视线定在一处。 她和容誉的衣服向来是同时放在一顶柜子里的,她的放在右边,容誉的放在左边,两边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那件衬衫太熟悉了,是她偷偷给他买的,又在她身边放了将近五年的时间。 直到前不久,才送到他的手上,她才看见他穿上它时的样子。 喻挽拿起那件黑色衬衫,轻轻摩挲着,布料一经上手,质感还是熟悉的样子。 一些过往的回忆猝不及防地涌现开来,这件衬衫,见证了她从大三到出国留学的将近六年的时间,对容誉的喜欢和想念。 回国后,答应了他不谈感情的联姻。 她便把这件衬衫封存在老宅,就像一并把对容誉,那些经年累月,世人不闻不知的爱意,一并封存。 可是事情总有意外。 “挽挽,在这出什么神呢,上班要迟到了。” 喻挽被突然传来的声音惊醒,从许久没有触及到的思绪里抽离,手上还拿着那件衬衫没有放下,她赶忙回了句,“嗯,就来了。” 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英俊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视线下移,也看见了喻挽手中拿着的东西。 喻挽注意到他的视线,径直道,“我还以为你扔了呢。” “…想什么呢,怎么说也是你送的,扔它干什么。” 只是不会再穿了罢了,这到底是挽挽准备用来送给谁的,他无从考据,别人到底穿没穿过,他也不知道。 但是他也做不到将衬衫扔了的举动,索性随便放在了柜子里,眼不见心不烦。 “嗯,你要是扔了,你会后悔的。” 喻挽轻飘飘地来了句,嘴角微弯,莫名透着股子得意。 “哦?”容誉却对这句话感了兴趣,狭长眼眸含着几丝兴味,“怎么说。” 喻挽眨眨眼,眼里透着股子狡黠,“因为这件衬衫很贵呀。” 容誉:“…” 他注意到喻挽的穿着,一身休闲的裤装,为她添了些许干练,随口问,“今天要出外勤?” “嗯,齐大哥说和我一起去广告拍摄现场监工。” 这次毕竟是她上任以来的第一支代言广告,能不能拍好,也算是对她的一次考察。 听见这番话,容誉要笑不笑地看了喻挽一眼,“挽挽,我那天怎么说的来着。” 喻挽:“…” 她望着容誉黑沉沉的眼睛,常年像是带着笑的眸子,此时却莫名觉得冷嗖嗖的。 想了半天,她才想起来,不让她和齐南屿说话?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17 18:59:04~2022-06-18 18:52: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务书1个; 谢谢务书小宝贝~么么哒~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喻挽眼珠子转了转,嘟着嘴巴道,“容总,我忘了。” “呵…”容誉没说信,也没说不信。慢悠悠地伸出长指,轻揩了下喻挽唇角鲜艳的口红,漫声道,“挽挽,你还是乖一点。” 他的动作有几分轻佻,声音低沉性感,像是大礼堂里回荡悠长的大提琴乐曲,优雅中带着狂浪,更带着致命的诱惑。 喻挽离他远了点,眨着眼睛,眼神何其无辜,“可是这是我的工作呀。” 容誉觑她一眼,淡淡颔首,“嗯,所以,自己的工作自己做,别指望别人。” 喻挽:“…” 她轻声呸了他一下,怎么说齐南屿现也是DH的副总,她和他一起去现场指导工作很正常。 “下午还有吗?”他又问。 喻挽摇摇头,“没有,这次拍摄时间约的是上午,按照正常进度来说的话,差不多一上午可以完成。” “嗯。” 容誉又打量喻挽两眼,看着她不说话时乖乖巧巧的小模样。轻笑了下,捏了捏她的脸颊,还是开口道,“小心点周玥,别受欺负。” “唔…”她没想到他又记起这件事,心间却还是因着他的话而泛起一丝波动,她挽上男人的手臂,撒娇般地咕哝了句,“容总,你怎么这么好。” 他瞥她一眼,看她偶尔露出的充满依赖的娇憨感,心尖漫起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不过她的话,倒是让容誉觉得有趣,他很轻地哂笑了一声,不以为意,“这就好了?” 喻挽继续点头,眼神真诚,“嗯。” 容誉“嗯”了声,老神在在的,“既然觉得我好,挽挽就别和那个人说话。” 喻挽:“…” 这人,怎么总能把话题拐到出乎意料的地方去。 …… 车子行驶到DH门口,容氏和DH离得不如研究所近,喻挽想起被自己遗忘在4s店的车子,“容总,我的车子应该修好了吧,不过我怎么没收到电话呢。” 容誉整个人懒倦地搭在座椅上,清瘦指节一下一下地在扶手上敲击着,睨了她一眼,才不慌不忙道,“不是不想开车?” 喻挽解释,“可是容氏离着DH有点远,而且来DH上班后,可能会经常出外勤,还是有辆车开着方便。” “…嗯,”容誉随口道,“有空我再催一催4s店。” 他又道,不到几秒的时间便下了决定,“一会去拍摄场地的话,把我的车留给你。” “啊?”喻挽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八点半,她九点半就要到场地,“只有一小时了,时间上来得及么。” 容誉把拍摄地点报给司机,“去那儿最快要多久?” 司机:“不堵车的话三十分钟吧。” 容誉搭她一眼,询问,“那现在送你过去?” “可是你不是还要上班吗,”喻挽吐了吐舌头,“我打个车就好了。” 而且,还有齐南屿的车,她倒是可以蹭个顺风车,但是这句话,喻挽看了眼容誉,没有说出来。 容誉哼笑了声,看喻挽的表情不难猜出她在想什么,轻挑眉道,“怎么,等着你的齐大哥送你?” 喻挽不满,拿穿着浅色平底鞋的脚轻踢了下他的西装裤,“…你烦死了,别说的和什么似的。” 和她在私底下会情人一样。 她继续道,“容总,真的不用你送啦,你再不去公司,小心被员工嘲笑,整天翘班。” “…”容誉斟酌半晌,“嗯,那今天先这样,以后我派个司机给你,负责你出外勤。” “唔…”喻挽不想同意,总有种被监视的感觉,可是今天已经拒绝了他一次,话在嘴边绕了绕,还是作罢。 先这样吧。 “我记得你们本来定的拍摄地点是在海边,怎么临时换了室内?”容誉又问。 “海边不可控因素比较多,评估之后还是打算在室内搭了一个泳池的景,根据以往来看,成片效果还不错。” 喻挽看了宣传部做出的方案对比,最终还是选择了室内拍摄的方案。 “嗯,也行,海边比较危险。” 许多香水的拍摄地点都是位于有高出海平面许多的礁石的海边,伴随着时不时掀起的风浪,最终拍出的效果很不错。 但是相应地,拍摄难度也会加大。 喻挽下车之前,容誉还是嘱咐她一句,“挽挽,离泳池远点。” 倏然,喻挽一怔,她从小就怕水,她没想到,容誉竟然知道。 她笑了笑,明眸皓齿,显然很开心的样子,“当然了,我又不拍广告,也不是演员,就站在一边看着。” “嗯,”容誉点点头,“去吧。” …… 喻挽乘坐电梯上了DH顶楼,路过齐南屿办公室的时候,她下意识看了眼,门缝露出一点里面的身影。 男人临窗而站,喻挽匆匆一瞥,进了自己办公室。 只那一眼,喻挽又感觉到了与容誉神似的一面,在长相的三分,气质的五分。 只是,她还觉出,齐南屿通身的清冷孤独感,也不知道这几个月他发生了什么,总感觉和在伦敦时有稍许不一样了。 一道敲门声打断了喻挽的无端思绪,说完请进,刚刚脑子里想到的人就出现在了眼前。 喻挽开口,“齐大哥。” 齐南屿依旧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外套半敞开,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配上崭新的银边眼镜,给他增添了几分温润的精英感。 “嗯,准备好了吗?我们现在去现场?” “好。” 喻挽收拾好可能会用到的文件,放在了公文包里,又拿上自己的小包包,然后和齐南屿一道出了办公室。 “师妹,你和容誉,什么时候订的婚?” 这句话已经在脑子里滚了许久,齐南屿还是问了出来,也是直到了这一刻,才觉自己的声音沙哑到不行。那天的吻痕如果只是一个意外,现在正是夏天,或许是被蚊子咬了呢。 可是刚刚他在窗前站着,看到喻挽从容誉的车上下来,他忽然不确定,喻挽不可能在婚前随便和人同居的。 所以。 喻挽并不觉得齐南屿对她还有那个层面的意思,因此直接说了,“一个多月以前吧,” 她又随意添了句,“我们在上周二领了证。” “砰”地一声,齐南屿手里拿着的公文包掉在了地上。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这远比当时喻挽和她分手时的难受,要剧烈得多。 “怎么了,齐大哥。” 喻挽看着神色宛若停滞的湖水般幽静的齐南屿,不明所以,弯腰把公文包捡起来,顺手递给他。 齐南屿接过来,他的喉间酸涩难忍,哽了哽,害怕吓到她,稳了稳心神,极力压制住声音里的粗噶,才缓着声道,“没事。” “嗯,”喻挽一点没察觉出来,脆着嗓子笑道,“那齐大哥,我们走吧。” …… 到了拍摄场地,喻挽先去了化妆间,宋清越和苏烈都早就到了,正在里面做造型。 今天拍摄的香水风格是偏向于冷淡风,所以宋清越穿了一身简约的黑色套装,喻挽今天穿的套装也是黑色的。 两人身材差不多,同样高挑,头发长度也差不多,只是喻挽是黑长直,宋清越是一头波浪卷儿。站在一处,从背影上看去,去掉两人不同风格的长相,还倒有几分神似。 “挽挽,快来。” 宋清越看见喻挽,激动地朝她打招呼。 喻挽先笑着同苏烈打了个招呼,才向宋清越走过去,问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宋清越透过化妆镜看向喻挽,总觉得她现在的状态要比订婚晚会的时候好不少。 眸子里像是蕴了一池浮动的春水,泛着潋滟的波光,含着若有似无的情意。 喻挽看见宋清越颊边有一缕头发掉下来,顺手给她塞到耳朵后面,手上的钻戒就这么毫无保留地露了出来。 宋清越看见,朝喻挽竖起大拇指,惊呼道,“哇,晚晚,好大的钻戒,要闪瞎我的眼睛了,容总果然大气。” 喻挽:“…” 这时,齐南屿正从门外走进来,他的视线顺着宋清越夸张的声音,下意识看向喻挽的右手。 完美契合在细长白嫩的无名指上的蓝色钻戒,在室内白炽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箍人眼球。 他忽然想起几个月前,他也曾准备过的,但是没送出去的戒指。 这一声惊呼吸引了不少的人,霎时,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喻挽的右手无名指上。 她下意识蜷了蜷手指,容誉那天的话骤然在脑海闪现,她又放下来。 众人一看,皆知喻挽这是喜事将近了,纷纷恭喜起她。 喻挽也没否认,淡淡谢过众人。 喻挽转头看向宋清越,脸上的妆容精致,和学生时代到底是不同了,只是依旧耀眼。 不同的是,她曾经,经常遇到容誉和宋清越在一起,那时远远地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以为他们最终会走进婚姻的殿堂。 喻挽看着她,有些出神,上天终究没有错待她。 “晚晚,你想什么呢?” 宋清越看她一直盯着自己,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是不是我太漂亮了,你都不舍得移开眼了。” 倏地,喻挽回过神来,看了眼手表,差不多到了开拍的时间了。 想起游泳的事,便多问了她一句,“一会有下泳池拍的戏份,清越,你应该会游泳吧。” 宋清越向她抛了个媚眼,嬉笑着道,“晚晚,我要是说不会也来不及了不是?” “…”喻挽停顿一瞬换了个问法,“…你的妆容应该防水吧。” “嗯呢,”宋清越打量她一眼,笑着调侃,“晚晚果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不过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嗯,还好,就是担心会出什么岔子。” 不知怎么的,从早上和容誉分开开始,喻挽的眼皮一直在跳,总感觉会出什么不可掌控的事。 见状,宋清越安慰道,“没事的,我和苏烈虽然是第一次合体,但都不是第一次拍广告,晚晚你放心好了。” 喻挽点点头,但愿是她想多了。 过了会,周玥也到了,咋咋呼呼的声音随着她的人一起传遍了化妆间。 “今天这个日子真不错哦,容誉的前前任,前任,现任都齐聚一堂了。” 宋清越皱了皱眉,瞥了眼喻挽的脸色,立马回呛周玥,“你不阴阳怪气不舒服是吧?容誉和晚晚都结婚了,你还死性不改?” 周玥突然一笑,“怎么会呢,我只是感慨一下,话说起来,今天两位姐姐穿的衣服很像呢,远处一看还以为是双胞胎呢。” “我们穿姐妹装,不行啊。你怎么话这么多,苍蝇一样。” 周玥皱了皱眉,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说是苍蝇,顿时气得不行,怒气冲冲的,“宋清越,师姐都没说什么,用得着你在这越俎代庖?” “好了,”喻挽秀气的眉微凝,语气有些严厉,“周玥,现场那边已经快准备好了,你去看看,有哪里需要改的,反馈给我,还有香水,检查一下有没有问题。” “好的,师姐。”周玥突然变了个画风,答应完,就离开了这里。 喻挽没想到周玥答应的这么爽快,有几分诧异,不过也没多想。 这次广告拍摄准备充分,她想不出她会搞什么小动作。 这时,宋清越和苏烈的造型也差不多做完了,几个人一起出了化妆间。 喻挽和宋清越一起走在前面,穿过一条走廊,下了台阶,又走了一段路,最后停在不远处的拍摄机位附近。 后面有目睹了化妆间一幕的人,看着宋清越和喻挽相似的背影,小声地和同伴嘀咕道,“刚刚那个女人说得也不假,你看宋清越,和DH老板真的挺像的,尤其是背影。” 同伴也看着那边,边摩挲下巴,边沉思道,“对唉,真的好像。要是把发型挡住,从背影上看简直一模一样。” 旁边一位在圈里混得很开,熟知各种八卦的化妆师,也听见了她们的讨论,神神秘秘地和她们说道,“而且,我告诉你们,DH老板,喻氏千金喻挽的老公,容氏总裁,你们知道吧,他还是宋清越的前男友。” 说着,她又努努嘴,几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正是周玥的方向,“也是这位的前男友。” “…!!” 听见这话,几人震惊不已,好家伙,这是什么狗血的四角关系。 而且看喻挽和宋清越的相处,两人似乎关系很不错的样子,自己公司的香水代言,请老公的两个前任,分别做代言人和现场指导。 啧啧啧。 也不是一般的大度了。 有人指出,“不过,话说回来啊,容誉在和喻家联姻前,其实换过不少女人,偶尔有两个撞上也不足为奇。” “这你就不知道了,”说话的人看向宋清越和喻挽的方向,眼神充满了意味深长,“这位,宋清越,她可是容誉的初恋,当初放在心尖尖上的。两人大学的时候郎才女貌,形影不离的,说是神仙眷侣也不为过,在我们学校可出名了。” 她和容誉差不了几岁,两人是不同届的校友,她当初一直以为容誉会和宋清越一直在一起。 “哇,”听她这么一说,有人神色憧憬起来,好奇道,“那为什么两人最后没在一起啊?” “谁知道呢,”校友也不是很清楚,面色露出回忆,说道,“好像是在大四的时候吧,那时我刚大二,也是很突然地,就听说他们分手了。那段时间容誉很消沉,估计是分手了伤心吧。” 有人深知上流社会的规则,叹了口气,“其实容誉身处那样的家庭,很正常吧,早晚要走联姻的道路,不如好聚好散。” 一直没说话的一个人举了举手,小心翼翼地开口,“所以,姐妹们,只有我好奇,容誉的联姻对象,也就是喻氏千金喻挽,怎么会和容誉的初恋女友宋清越,这么相像吗?” 众人:“…” 她们目光一同望向那边和谐干练的两道身影,惊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容誉:……女人都这么八卦和会脑补吗? 感谢在2022-06-18 18:52:13~2022-06-19 20:07: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务书、嘻嘻嘻哈哈哈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8790875 1瓶; 谢谢3位小宝贝哦~么么哒~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对于不远处如火如荼的议论,正站在泳池前和宋清越说话的喻挽,浑然不知。 周玥和导演说完话,来到两人身边,对着宋清越说道,“宋小姐,一会为了拍出这款香水想展示的感觉,需要你沉在水下拍一个画面,你会憋气吗?” 喻挽皱了皱眉,对于常人而言,憋气并不简单,如果宋清越不会游泳的话,就更不容易了。 “这个画面是必须的吗?有没有别的展现方式?” 周玥工作起来的神色颇为认真,“嗯,我刚才和导演讨论过,它是这样拍的,主角先沉在水下,停个几十秒,然后从水中一跃而出,就是这样一个画面,如果想要拍出这款香水的核心元素,导演说必不可少。” 她又面向喻挽,“学姐,你是调香师,对于这款香水如何展现最好,你应该懂。” “清越…”喻挽担忧地望着宋清越,但是也说不出来劝阻的话。 确实如周玥所说,这是最好的展现方式,然而如果实在行不通的话,也不是没有替代的方法,只是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会有稍许差异罢了。 宋清越早就习惯各种各样的拍摄方式,反过来安慰喻挽道,“没事,既然接了这个广告,哪里有退缩的道理。” “虽然我不太通水性,但是之前也演过类似的戏,对于水中表演还是可以把握的。” 说着,她向导演那边看了一眼,而后对喻挽道,“晚晚,我去找导演请教下,先过去了。” “好,”喻挽最后嘱咐宋清越一句,“记得注意安全,不要勉强自己。” 宋清越向喻挽抛了个媚眼,大气道,“放心。” 而后翩然离去。 这边位于泳池一角,附近几乎没人,现在只剩了喻挽和周玥两个人。 周玥全程看完了两人的互动,不怀好意地道,“啧啧,学姐,你和宋清越的关系怎么这么好啊,你对她都不介意的吗。” “哦,”说着,周玥突然夸张地笑起来,“对了,我差点忘了,你不喜欢容誉,你还对你的前男友念念不忘。说起来,你的前男友,不会就是那边那个男人吧。” 她指了指一个方向,“你看,他一直在看你呢。” 喻挽顺着周玥指的方向看过去,齐南屿正站在导演旁边,几人交谈着什么,男人的目光根本不在她这里。 她感到有些无奈,更多的是无力,周玥真的是没完没了了,“周玥,你趁早还是停止你的胡思乱想,今天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导演那边需要你的帮忙。” “放心吧,师姐,”周玥的眼神透着一股意味深长,“我可是专业的,只管交给我好了,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在水下的那个拍摄想法,可是我提出来的呢,导演对此很满意。” 喻挽看着周玥,她向来知道她的专业功底,当初在班里也是首屈一指的,只是可惜大学毕业后换了方向,负责研究所的宣传工作。 这次的现场指挥交给她,也算正好踩中她的特长和职责所在,所以喻挽很放心,这也是她选择她的一个主要原因。 “师姐,我还是很佩服你,不喜欢容誉都能表现得那么喜欢,我当初看到你看他的眼神,还真以为你是我的情敌呢。” 周玥不知道喻挽和容誉的约法三章,她所看到的就是喻挽和容誉在外人面前表现出的两人伉俪情深的样子。 如果不是偶然听见了喻挽和陆之望的对话,她怎么也不会发现,喻挽竟然还对前男友念念不忘。 “不过,话说回来,师姐,你一天不离开他,你还是我的情敌,唉,谁让我还是那么喜欢那个男人呢。” 喻挽使劲皱着眉头,她发现周玥远比她想象的要执拗得多,“周玥,你醒醒吧,我们已经结婚了,如果你可以和容誉联姻,我也不说什么了。” 顿了顿,她话语直白,“可是容誉根本不喜欢你,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周玥“呵呵”一笑,神情不以为意,笑容满是恶意,“可是师姐,你就确定容誉一定喜欢你吗?” 她想起那些她见过的容誉对喻挽的好,那些她不曾得到过的好,面上顿时妒意涌现,“男人,想要装着喜欢一个人,别提多简单了。” “我现在也算想开了,容誉确实不喜欢我,但他也不喜欢你,他喜欢的是宋清越。” “师姐,你就算和他结婚了又怎么样呢。你的丈夫,曾经与一个女人分享了彼此最纯真最洁白的时光。即使你不喜欢他,可你不觉得膈应吗。” 蓦地,周玥诡异地笑了下,“而且,该说不说,有时候,你俩还挺像的。” 抛下这句话,周玥扬长而去。 周玥最后的那个笑容,古怪极了,喻挽莫名感到后背从下往上,慢慢升腾起一丝凉意,直至如坠冰窟。 也或许根本不是她的笑容,是她最后留下的那句话,犹如万箭穿心。 不过喻挽并不傻,替身。? 周玥说的话,听听就行,早八百年前都不兴这一套了,仔细想想的话,她是不信的。 容誉在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和她联姻的打算,如果是把她当作替身的话,那么一开始为什么要拒绝联姻。 毕竟两人早就认识了,不存在等到见面后发现她和宋清越长得像才同意联姻的事情。 …… 容氏集团。 助理汇报完今天上午的工作,想起上午夫人下车前问的事情,主动道,“容总,我今天早上听见夫人问跑车修理的情况,要不要打电话催一催4s店那边?” 助理的想法很简单,容总为夫人做的越多,夫人会越开心,容总就越开心,那他们的工作也轻松些。 谁知,容誉挑着眉搭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催?不催,让他们给挽挽打电话,说还差一个零件,暂时修不了。” “…好的,容总。”助理低头抹汗,老板说啥就是啥吧。 内线电话响起,容誉接听,听见对面道,“容总,有DH拍摄场地的电话打进来,要接吗?” 听见拍摄场地四个字,容誉眉梢一动,应了声,“接。” 过了几秒,另一道女人的声音插进来,听上去着急忙慌的,仿佛事态很是严重,“容总,不好了,喻小姐落水了。” 听见这句话,容誉没来得及挂电话便径直站起身,“嘭”地一声,听筒歪歪扭扭地倒在办公桌一侧。 他一边拿起手机拨着喻挽的号码,一边吩咐助理,“联系司机,把车开到楼下。” “马上。”男人的声音透着不易察觉的焦灼和沉冽。 吩咐完,容誉的身影也彻底消失在顶楼。 三十分钟的车程,硬生生被容誉压到了十五分钟。 路上,能拨的电话,一个也没拨通。 容誉不知道喻挽现在是什么状况,但莫名地,心底闪过从未有过的慌乱。 到了现场,问了好几个人,确定了拍摄场地的大致方向后,容誉向泳池跑去。 过程中,他眼睁睁看着一道眼熟的身影落入水中,掀起一片片浪花,过了片刻,似是有人在水里挣扎,窄小湍急的浪花小范围地一层层炸裂开来。 有尖锐的女声响起,一遍一遍地充斥到耳畔,“这里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啊。” 来不及细想有哪里不妥,容誉满脑子都是挽挽落水了。 而挽挽,不通水性。 他急忙跑到泳池边,一跃而下。 喻挽还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正从不远处慢慢走过来,她刚才被周玥使唤去了后台拿香水。 此时手上还拿着那瓶阉割版的香水。 走到近前,喻挽的耳边响起众人的议论声。 那几人背对着她,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到来。 “哇,容誉千里迢迢来英雄救美了。” “真的,有生之年啊,果然没说错啊,容誉心心念念的就是宋清越啊。” “唉,没想到DH老板真的只是个替身,千金大小姐竟然也摆脱不了做替身的命啊。” 这时,喻挽也注意到了泳池那边的动静。 本来说着要在公司办公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怀里抱着他的初恋。 香水应声落地,“啪”地一声,满地的碎片。 浓郁的神似晚香玉的气息在这一小片空间弥漫开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八卦的人群终于发现了这次事件的第三名主角,注意到她的脸色后,几人面面相觑,纷纷噤了声。 而泳池那边,等容誉把落水的女人从水里捞起来,女人早已晕了过去,长长的头发被水浸湿,遮住大半张脸。 容誉看着怀中的女人,只露出了很小的右半张脸,男人英挺的眉毛很小幅度地皱了皱,倏然意识到这似乎不是挽挽。 这个女人的下巴偏圆润,上面干干净净,而挽挽的下巴尖尖的,小小的,很是精致,并且右侧还有一颗小痣。 他亲过无数次的地方。 发现了不对劲,再加上被水灌了一身,到了池边被风一吹,容誉终于清醒过来。 他看向一旁得意忘形的周玥,所有的线索在脑海中串联起来,顿时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男人的眸中冷意闪现。 由于多年良好的教养,容誉一时没放下手中的女人。他抱着宋清越,微偏头,便看见了今早上还见过的人儿,正好端端地站在不远处。 猛地,呼吸一滞,容誉的心跳漏了一拍。 喻挽此时看他的眼神,直到许久之后,容誉还印象深刻。 那是他离她很近,却又无比之远的一次。 明明几步就可以靠近,但她的神情,伤痛?鄙夷?排斥?厌恶?或是几者皆有。 他想靠近她,走动了几步,又想起怀里还抱着别人。 蓦地,又停下来。 这边突然出了事,有随行的急救人员从不远处赶来,容誉见状,把宋清越放在泳池旁,给离得最近的苏烈留下一句,“苏烈,她交给你了。” 而后大步流星,直奔喻挽而去。 然而喻挽在他把宋清越交给苏烈之前,已经被齐南屿带离了这里。 似乎什么都没发生,又似乎什么都发生了。 水过无痕,又覆水难收。 现场一片风平浪静,以为会看一出正室撕小三的热闹的人寻了个没趣。 但是在周玥的眼里。 这些已经足够了,没人会关注容誉马上放下宋清越,转身去找了喻挽。 人们只要看见,只要知道,容誉在看见大名鼎鼎的歌后宋清越落水后,火急火燎地把人从泳池里捞了起来。 他明明不是距离宋清越最近的人。 却是反应最快的那个人。 周玥看了眼不远处的摄像头,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被记录在了里面。 她只要精心挑选几张,随便什么途径流传出去,以着容家和喻家现今的地位,和人们对这种豪门秘辛的好奇,用不了半天功夫,所有人都会知道。 喻容两家向来分庭抗礼,而不是谁对谁卑躬屈膝。 两人的婚姻,马上便会不复存在。 …… 齐南屿注视着一旁的喻挽,似乎只有她闭上眼睛,他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看她几眼。 看她一直没有动静,齐南屿有些担心,低声问道,“师妹,你没事吧。” 刚才现场混乱,喻挽看着容誉抱着宋清越,整个人都傻了,眼睛直勾勾的,连手和脚都不知道要放在哪。 是齐南屿看她不对劲,才把她带离那儿,带到了自己车上,此时喻挽正仰躺在后车座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 过了好一会,喻挽才开口,声音很轻,轻得快要听不见,“师兄,你知道吗,我以为可以的,结果却发现,还是不可以。”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齐南屿却懂了,这句话,何尝不适用于他。 他伸出手,想安慰一下她,顿了许久,离她肩膀只有几公分的时候,还是收回来,微启唇道,“师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喻挽没再说话。 可能害怕开口的是颤音,也可能是害怕开口就会说出负气的话。 齐南屿没再劝,默默在一旁陪着她。 喻挽的脑子闪过各种各样的画面,有容誉大学时候在舞台唱歌,和宋清越形影不离,被学校众人羡慕不已的场景。 也有在江城,他低声婉转地由着她,给她唱民谣的样子。 更有,每一次他看似不经意的对她的维护和温柔。 她又想起周玥的话,曾经所有的那些容誉对她的好,因为今天发生的种种。 “砰”地一声,就像一束美丽的烟花,转瞬即逝了。 其实无论周玥说什么,她都不信的,她只信容誉。 可是容誉呢,又做了什么。 过了许久,喻挽睁开眼睛,里面无波无澜,宛若一潭死水,“师兄,你送我回家吧。” 她报出个地址。 不管怎样,容誉欠她一个解释。 即使这样了,她还是选择回他们的家。 齐南屿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松了松手腕,不动声色地看了喻挽一眼。 他会让她知道,他才是真正地适合她。 作者有话说: 容总:……我老婆呢??? 感谢在2022-06-19 20:07:35~2022-06-20 19:15: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九指微凉,来日方长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气鬼徐密密7瓶; 谢谢两位小宝贝!么么哒~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当晚,社交平台流传出一道匿名贴。 楼主:[还记得前不久的天价聘礼吗!!!姐妹们不要被上流圈的表面繁华所蒙蔽啊!男方竟然是把女方当做替身!而且正主就在娱乐圈!听我慢慢道来,男方和正主年少相知,是大学时候公认的神仙眷侣,后来迫于男方的家庭压力,憾而分手,分手后正主进了娱乐圈,发展得挺不错的,可以看出来是位专注搞事业的姐姐了,独立有个性,怪不得男方对这位姐姐如此念念不忘呢,只是可惜了那位千金娇小姐,本以为遇到了真爱,结果是个替身。] 帖子刚发了几秒,下面已经有了不少回复。 大部分人都是秉承着吃瓜和看热闹的心态,纷纷求知情人解码。 当然,也有人质疑起该事件的可信度。 123L:[天价聘礼?没听过,只知道有个送了未婚妻十几亿股份订婚礼物的。] 楼主回复123L:[是我不严谨了,又看了下新闻,确实是订婚礼物。] 129L:[那很容易就解码了啊,就是RY和YW啊,不过这个消息确定吗?我朋友的朋友算是处于那个圈子的边层吧,也参加了那场订婚晚会,据说男方很喜欢女方啊,对千金很宠,要不然谁会花那么大价钱准备一个订婚礼物。] 230L:[只有我觉得虽然十几个亿的股份看起来很多,但是并不走心吗?最后还是婚后共同财产啊,所以男方对女方就是不爱啊,因此也懒得准备女生真正喜欢的戒指、首饰等一些真心的东西吧。] 楼主又回复:[替身传言千真万确,不知道这位千金小姐是真傻还是装大度,聘礼公司的代言广告请的就是这位正主,正主不小心落水,男方火急火燎地从公司赶过去,千里迢迢赶过去下水救人。] [这个我就不多说了,在现场的人都知道,当时我们还担心千金小姐受不了委屈,会直接和小三撕起来,结果突然消失了。可能太伤心一时面对不了吧。] 300L:[千金能不能支棱起来,她家里那么有钱,犯得着忍受这委屈?要是我,男人算什么,直接离婚。] 378L:[千金小姐家又不依附男方家,要我说,这婚事十有八九黄了。等着吧,公告马上就来了。] 423L:[是我想的那一对豪门未婚夫妻吗?话说,你们都没关注那位正主吗,我查了圈内所有女明星的通告,加上歌后这个关键词,以及和男方同一所母校,只有一位女明星今天符合。] 424L:[谁谁谁!楼上的快说!不要逼我放大招!] 426L:[很好猜呀,SQY。] 430L:[!!!草,她这是相当于做小三了吧?能不能珍惜点自己的羽毛啊,本来还挺喜欢她的,简直是败坏名声。] 431L:[非粉,楼上的是SQY的黑粉在这浑水摸鱼吗?能不能不要不知道事情真相就开始盲狙,你怎么就知道她是主动做小三,这一看就是被三了,要骂骂渣男,别整这些有的没的幺蛾子。] 489L:[千金实惨,渣男贱女锁死吧,替身哒咩。] 523L:[说不定千金就是死皮赖脸地上赶着当RY的替身呢,毕竟那样的男人,谁能不爱呢!] 帖子传得越来越快,网友们各抒己见,吵得不可开交。 加上有位主角是娱乐圈里大火的人物,黑粉真爱粉路人粉看见了都要插上一嘴,场面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一层一层地被顶贴,逐渐建起了几万层的高楼。 就在喻挽回到家的时候,帖子已经大范围流传开来了,开始有了热搜词条,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往上攀爬着。 出了拍摄场地,喻挽的身影早已消失。 容誉扑了个空,助理这时气喘吁吁地赶来,“容总,查清了,夫人上了DH副总齐南屿的车。” 容誉瞥他一眼,淡声道,“目的地?” 助理察觉到容誉周身萦绕的凛冽气息,抖了抖,赶忙把手机递给容誉。 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车子的定位,正在快速平稳地移动。 容誉亲自驱车驶离,车速飞快。 一旁的助理紧紧抓着座椅上方的抓手,身体挺得直直的,生怕一不小心碰出个好歹。 不消一会,手机地图上显示两辆车已经离得很近了,助理仔细对比以后,马上指着前面一个方向道,“容总,就是前面这辆车。” “嗯。”容誉轻踩刹车,车速慢慢降下来,缓缓跟在齐南屿车子的后面。 眼见着车子驶入熟悉的街道,容誉严峻的面色稍许缓和。 挽挽还知道回家,就好。 “容总,夫人不会是要回家收拾行李吧?” 助理却一点也不乐观,东想西想后,看着前方犹豫道。 容誉侧过头看了眼助理,那一眼意味不明,车速却明显快了起来。 与前车隔得越来越近,仿佛前车一有逃离的征兆,他就会撞上去。 助理再回想起刚才容誉的眼神,莫名觉得脊背发凉,他好像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顿了顿,为了自己的安全,挽尊道,“容总,这应该是个误会,您也是以为那是夫人,才下水救人的,好好跟夫人解释,夫人应该会理解的。” 容誉没说话,助理无聊,索性车速没有刚才那么快了,他拿出手机来,百无聊赖地刷着。 倏然,几条并排的热搜吸引了助理的目光。 现在已经位于热搜前五的位置了。 [容氏总裁宋清越] [喻氏千金替身] [容氏总裁为了真爱不顾危险下水救人] 里面的主角不是主驾驶上的老板又是谁? 助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容誉的脸色,点开了关于替身的帖子。 吃完一整个瓜,他简直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家老板这么会玩! 容誉察觉到助理的视线,拧了拧眉,“你那是什么眼神。” “老板,你要是还喜欢宋清越,为什么还和夫人结婚啊。” 老板这么渣,助理都看不下去了,有些义愤填膺地道。 最可怜的还是太太,唉。 容誉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分神听着助理的话,轻斥,“什么跟什么。” 助理:“?”合着您自己这么渣,把夫人当替身,自己都不知道? 助理把热搜上的事和容誉简单说了说。 “容总,需要撤热搜吗。”助理问完,自觉自己的贴心,却又感到一丝微妙的可耻,他这算不算是包庇渣男。? 容誉回,“嗯,联系公关部,撤热搜。” 助理:“好。” 还没等助理联系好公关部,便听见容誉又道,“算了,别管了。” 助理:“…” 刚觉得自家老板有救了,还没渣到无下限,现在又来刷新他的认知,真是渣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那…太太那边…”助理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容誉沉思一瞬,“我会亲自解释。” 他打了个方向盘,才又说,“我会在微博发个声明,记得让官博转发。” 眼见着齐南屿的车在别墅外面停下,喻挽下了车,进了别墅。 容誉开着车,和齐南屿的车打了个照面,两人隔空对视了眼,皆是满身的戾气冷沉。 那一眼里,内容太多,却都心知肚明,两人之间,没有胜利者。 还没到时候。 也就一秒的时间,两人擦身而过。 进了别墅,容誉放慢速度,在喻挽身后停下。 下了车,看着眼前纤细沉静的身影,容誉心下一滞,下意识低声唤了句,“挽挽。” 喻挽自顾自往前走着,她现在的大脑处于完全放空的状态,对于周围的一切,好似都没有察觉到。 手腕忽然被攥住,喻挽感受到温热,慢慢停下来,迟钝地转头看向来人。 男人的神色隐有焦急,却还是风度翩翩的,和平常的样子差不了多少。 只是身上遗留的水渍和微湿的发丝到底是让他少了点从容和淡定。 喻挽的大脑开始回神,思考她要怎么在不让容誉知道她喜欢他的情况下,表达她的愤怒。 但是没用,感性终究打败了理性,一想到那些画面,喻挽的心里就开始忍不住地往外冒着酸水。 替身。 这个男人,他怎么可以啊。 他怎么敢。 几乎是一瞬间的,喻挽的眼睛里蓄满了晶莹的泪水。 她抽抽噎噎地对着容誉道,“容誉,根本不是周玥欺负我,是你。” “明明是你欺负我。” 喻挽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地从眼角往下流。 她伸出双手胡乱打着容誉,包包掉落在地上,没有人去管。 看到眼前梨花带雨的喻挽,容誉只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他抱住她,一点一点,放柔了动作,慢慢吻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挽挽,你知道,事情不是那样的。” 喻挽推开他,声音里还带着哽咽,“不是那样?那是怎样?容誉,事实就是你把我当做宋清越的替身,虽然我们说好了不谈感情,但我也绝不会当谁的替身。” 喻挽越说越气,抬起手掌,攥成拳头,一拳一拳地朝着容誉挥了下去。 “你给我走,房产证上写的我的名,这是我家。” 她指着门口,近乎无赖地道,“容誉,你给我走。” 容誉瞅她一眼,唇角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嗯,挽挽还知道赶他走。 男人端起好整以暇的姿态,说出的话很是欠扁,“挽挽,你似乎忘了,我们已经领证了,这是我们共同的家。” “……你不走是吧。”喻挽瞪他一眼,气性上来,“那我们离婚,这栋房子剩下的一半我买了,钱过两天转你。” 她努努下巴,“现在你可以走了。” 容誉要笑不笑地睨了喻挽一眼,上前扣住她的下巴,动作轻柔地摩挲着,嗓音缓而低沉,“挽挽,别说那两个字。” “这辈子都不可能。” 喻挽的眼睛已然干涸,流不出眼泪来了,眼睛红肿不堪,看起来可怜极了,说出的话也是有气无力,“容誉,你放过我吧,你不是喜欢宋清越么,你去娶她好了。”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脱开他的桎梏,“你快走,不走我报警了。” 容誉怎么可能听她的话,他缓缓矮下身子,双手放在喻挽的膝盖后,不顾她的推拒,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就像抱小孩那样。 男人使劲箍着她,一边往客厅走去,一边道,“挽挽,我们进屋说。” 见状,喻挽双脚使劲地扑腾起来,双手一下一下地打在容誉的后背上,“容誉,你放开我,你是不是只会来硬的?” 男人悠悠的声音传来,“不来硬的,来软的?那我的老婆丢了,再上哪找?” “…”喻挽忽然噤声,他又这么看似不经意地说着会让她忍不住当真的话。 她的心尖酸软成一团,眼圈又晕染出层层叠叠的红痕。 不喜欢她,为什么还总是这样,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撩拨她。 让她陷得越来越深,逃离不开,挣脱不得。 进了客厅,容誉坐在沙发上,喻挽被迫坐他的腿上,两人视线相对。 容誉看着喻挽红肿的眼睛,心尖泛起一丝不可言明的心疼,他伸手用指腹按着她红红的眼角,低叹,“挽挽,今天你真的误会了。” 两抹温热落下来,喻挽的眼角一酸,泪又要落下来。 她眼里盈满了泪水,嘴角却假装不在意似的笑着,话语里透着浓重的讽刺,俨然是不相信的,“是误会我是宋清越替身?还是误会你喜欢她喜欢得不惜千里迢迢去救人?” “…”容誉把脑袋埋在喻挽肩窝里,低声叹息,“挽挽,我以为那是你。” 他和她简单解释几句,也不是非要让她现在就信,继续解释,“我从没喜欢过她,你可以认为,我从没喜欢过任何人。” “…”渣男语录又来了。 喻挽使劲掐了掐手心,面上摆出不以为意的神情,心底却因为他的话,萌生出一点希冀。 然后,喻挽的耳畔又响起低沉的男声,“即使以后喜欢上谁,也只会是你。” 喻挽猛地看向容誉,他的表情没有了以往的玩世不恭。 她轻咬着唇,所以是真的有希望的吗。 或许某一天,他会喜欢上她。 男人摩挲着她的侧脸,语气里不乏调侃,“毕竟挽挽,我的初吻可都是给你的。” 而后似乎冒出些不甘心,“而你的初吻,是谁的,我就不知道了。” 喻挽还是不太信的,但是毫无疑问,容誉这个混蛋的话,取悦到了她。 但只有一点点。 她白了他一眼,也不说她的初吻其实也是给了他,还是有些不情不愿地道,“…容誉,你这叫倒打一耙,你知道吗。” 容誉看出喻挽态度的软化,闷闷笑起来,胸腔传来愉悦的震动声,震得喻挽心尖发麻。 “那挽挽,你信吗。”她听见他问。 而后男人嘴角露出玩世不恭的笑意,出口的话近乎无赖,“你不信也得信,我的初吻都给你了,你不得对我负责?” 喻挽抓着容誉的衬衫,男人的领口已经皱乱成一团,上面混合着她的眼泪,现出几道凌乱的痕迹。 她咬着下唇,轻声道,“容誉,我真的可以信你吗。” 男人眼皮微撩,轻轻哂道,“你不信我信谁,难道信那个齐南屿。” “和他有什么关系,要不是齐师兄,我还得继续看你和宋清越在那恩爱。” 说着,喻挽的心情又低落下来。 像是不敢看他一样,喻挽垂下眼睫,一鼓作气地,继续轻声说着,“如果现在离婚的话,我们的损失还不会很大。” 容誉的呼吸一瞬间变得急促,伸手执起她的下巴,使了几分力气掐着,话语带着几分切齿,“挽挽。收回这句话,我就当没听到。” 喻挽抬起糯湿的眼睛,望向容誉的眼睛。 似乎想透过眼睛,看进他的心里。 看着眼前模样可怜的挽挽,容誉没有哪一刻像现在一样觉得,自己真的是个混蛋。 男人垂首,掌着喻挽的后脑勺,轻轻吻了她微湿的红唇一口,在她耳边,近乎咬牙切齿地道,“…挽挽,你说,我怎么跟在你后面,还这么快就回来了。” “…”喻挽听懂了,他是在和她解释,他没有和宋清越纠缠不清。 要是搁在以前,他都懒得解释。 喻挽扁了扁嘴巴,好像眼泪又要掉下来,她把头转向一边,忍着眼泪,不去看他,“容誉,不管怎样,你还是是个混蛋。” 可是,她就是那样偏执地,那么的喜欢着这个混蛋。怎么办。 容誉唇角轻勾,垂首轻吻上喻挽的侧脸,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缱绻不已。 男人的唇角微微贴着她的耳垂,声线低磁,“嗯,我混蛋,可是混蛋只喜欢挽挽。” 说完这句话,不止喻挽,容誉也怔住了,这句话,他说得顺口,似乎已经是真的。 喻挽的心尖酸涩难忍,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20 19:15:25~2022-06-21 20:22: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1941575 20瓶;九指微凉,来日方长5瓶;小气鬼徐密密3瓶;一朵绣球花2瓶; 谢谢以上四位小宝贝~么么哒~木马~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她的心跳,在这一刻,像断了线的风筝,彻底失序。 多么久,她终于听到了一声他口中的喜欢。 然而,喻挽却忍不住悲观地想,这或许只是他的无心之言罢了。 想开口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出口便是哽咽。 喻挽的眼泪不要命地,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往下掉着。 男人温柔轻缓的声音在耳际响起,他前所未有的好耐心,“挽挽,别哭,嗯?” “容誉,你…”喻挽动了动嘴唇,想再确认一遍他刚刚的话。 “挽挽,”容誉捂住喻挽亮晶晶的眼睛,制止她的猜测,声音沙哑道,“原谅我。” “…”喻挽的心又沉下来。 他还是对喜欢那个话题避重就轻,即使不小心说出口,也不会再重复。 喻挽的心中突然涌现出铺天盖地的无力感,彻底将她吞没。 她缓了好半晌,装出不在意的样子,狠狠拽了下他的领带,脸上偏还露出抹清婉优雅的笑,声音淡淡地道,“再说吧,后面看容总表现了。” 说着,喻挽起身挣脱开容誉的怀抱,独自上了楼。 …… 深夜,喻挽全部收拾妥当,上了床,倚在床头上,才打开了一整天都没时间碰的手机。 漫天盖地的消息翻涌而来,震动声足足响了十多分钟,才停止。 她简单翻了翻,有宋清越的电话,微信里也给她发了一大段话解释,以及陶陶等人的关心。 未接电话里还有好几个来自容誉,时间正好是他到拍摄现场之前。 所以,他听到的消息真的是她落水了? 喻挽细细回想着当时的画面,容誉抱着宋清越从泳池中上来时,旁边站着周玥。 她开始认真回味起周玥说的每一句话,总感觉里面大有深意。 然而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这次事情估计和周玥脱不了关系,或许就是她一手策划的。 她今天和宋清越穿的衣服确实又很像,如果因为周玥的捣乱,导致容誉认错了人,也无可厚非。 此时,容誉从浴室走出来,他穿着身米白色的丝绸制睡衣,细细的带子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领口处微微往外敞着,露出一片冷白如上好陶瓷的皮肤。 有水珠顺着发丝滴落到男人精致的锁骨上,又顺着精雕细琢的肌肉纹理蜿蜒而下,慢慢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道道水痕,过了会,水迹蒸发殆尽,而毛孔处散发的每一丝热气混合着男人清冽的雪松香味,让他整个人显得既清冷,又性感。 简直是矛盾的综合体。 喻挽愣愣地看着他,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容总,宋清越也怕水。” “她怕水?”容誉正拿着毛巾擦头发的手一顿,还沾着些许水迹的眉头微拧,瞬间懂了喻挽的意思。 他来到她身前,低头问她,“挽挽,你是不是忘了,你高二刚回到老宅的时候,非要和喻悦学着一起游泳,结果差点淹在里面上不来?” “…”喻挽看着他,瞪大了眼睛。 这件事,是她多年人生里很是罕见的一件糗事,她白皙的脸颊逐渐蒙上一层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她低下头,轻声问他,“你怎么知道。” 容誉饶有趣味地看她忽然变得害羞的样子,莫名得就想逗逗她。 他伸出微凉的指尖,碰了下她嫣红的脸蛋,懒洋洋地道,“不然你以为谁救的你?” 喻挽眨眨眼,缓缓抬起头,看向容誉,问他,“不是我哥哥吗?” 她记得确实是喻初寒救的她啊,而且在她醒来后,当时的岸上除了她和喻悦,还有喻初寒,也没有别人了呀。 容誉哼笑一声,看起来颇为不满地点评道,“挽挽,你的记性真的不太好。” 喻挽:“…” 所以,当时是容誉救的她? 她想了想,又道,“但是容总,我还是建议你去配个眼镜,如果我没回去,你是不是就要抱着宋清越回家了。” 容誉:“…”这个确实是他理亏,但是听听喻挽说的这是什么话,不是一般的气人。 容誉的嘴角斜斜勾起来,是被气笑的,他伸手使劲捏了捏她下巴一旁的软肉,“挽挽,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其他人。” 说完,容誉最后擦拭几下仍往下滴着水珠的头发,等稍微干一点后。长腿一迈,随之,整个人上了床。 两米多宽的双人床瞬间显得逼仄。喻挽往里蜷缩了下。 容誉靠在喻挽的身侧,长臂伸出,从一侧拥向她。 男人好闻的气息传入鼻腔,喻挽皱皱鼻子,蹙着眉,慢吞吞地往外推着他,“容总,你像个大火炉,好热,你还是离我远点。” 别以为说两句好话,他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了。 她想要的,还没要到。 “…”容誉懒倦地瞥了她一眼,身姿岿然不动,手也还握在她的肩上。 似乎是看她别别扭扭的样子,男人蓦地轻笑了声,眼底意味不明,“挽挽,找茬是吧。” 喻挽对此的回应是直直躺到另一侧,身子翻过去,不再搭理他了。 容誉:“…” 他倾身过去,从身后抱住喻挽,在她耳边哑着嗓子,低低地道了句,“挽挽,别不理我。” 喻挽感受到男人身上蓬勃的热意,极其不情愿的样子,身子胡乱动着,想离开他远远的。 容誉扣住她的手腕,在她耳边道,“挽挽,让我抱一抱。” 喻挽一把拍开他的手,毫不留情地道,“你滚开,”她犹豫一瞬,才又说出来,“你不就是想继续那…那什么我。” 男人停下来,没离开,但也没再进一步。喻挽顿了几秒,轻咬了下唇瓣,索性直说了,“你不就是想继续白嫖。” 容誉:“…”差点被气笑,合着他抱自己的老婆还有错了。 他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男人伸手捏了捏她的后颈,力气有几分大,惹得喻挽轻声嘤咛了下。 刚止住声音,她的唇角就被容誉狠劲咬了一口,随之是他切齿的质问,“挽挽,有没有人说过,你这张嘴,惯会气人。” 喻挽闭上眼睛,懒得搭理他。 怎么说,今天也是他比较气人。 好半晌,喻挽都毫无困意。 男人强势而滚烫的气息,萦绕在周围,她一点也不自在,缓缓开口道,“…容誉,我好困,我要睡觉了。而且,你记住,我还没说原谅你呢,不赶你去客房睡,你就偷着笑吧。” 女孩的话音里含着不常有的傲娇。 容誉:“…” 说完,喻挽正过身子,是真的不打算再多说一句话,开始酝酿起睡意来。 容誉侧过身子对着喻挽,不再打扰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这样傲娇的她,似乎也不错。 …… 今天这一天累得要命,不止是身体上的累,更有心理精神的双重打击。 不消一会,喻挽的呼吸变得规律,慢慢进入了睡眠。 容誉在一旁,毫无睡意。他悄声关了自己这边的床头灯。 霎时,房间内陷入一片黑暗。 窗外清朗皎洁的月色尽数泼洒进来,照亮了喻挽的侧脸,容誉望着女孩如月光般洁白的的脸颊,眼神微动。 在圣白月色的衬托下,窗沿下方,闪过一丛黑色的影子,清隽矜贵的男人,忍着心间的悸动,微俯下身。 在女孩的额头上,轻轻的,徐徐的,带着浓重的克制,和十足的温柔,落下了一个缱绻的饱含珍惜的吻。 …… 昨天发生了再多不愉快的事情,今天早上七点钟,喻挽准时醒来,她还是要去DH上班。 即使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嘲笑她,她也只能装作没听见不知道。 她是喻家的女儿,也同意了爷爷暂时掌管DH,似乎哪一样,都不是现在可以后退的理由。 下了楼,容誉正在餐厅吃饭,喻挽走过去,瞥了眼桌上丰盛的早餐,很多都是她爱吃的。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 容誉见她下楼,向她招手,“挽挽,过来吃早餐。” 喻挽点点头,看着容誉邀功的眼神,故意道,“嗯,今天的早餐看着不错,做早餐的阿姨辛苦了。” 容誉:“…”他做的早餐这么没辨识度? 其实,喻挽知道这是容誉做的,但偏要这样说,说完,果然,心里好受多了。 也该让这个臭男人尝一尝,被哽住说不出来话的滋味是如何的。 她憋着笑,优雅而快速地吃着早餐。 吃完一个小蛋糕后,她对着容誉竖起大拇指,娇娇笑道,“很好吃,容总,不过这和之前做早餐的阿姨有点差别呢,是换阿姨了吗,不然以后都这个阿姨做吧,这个更合我的口味。” “…” 容誉抬眼,轻飘飘地瞥了眼喻挽,审视几秒,唇角微微勾起来。 他索性由着她的性子,顺着她道,“好,挽挽说什么就是什么。” 话语里有他察觉不到的宠溺。 喻挽得意一笑,“那就谢谢容总了。” “对了,容总,以后我就自己开车上班了,毕竟你们公司和DH隔得太远了。” 对她想一出是一出的小打小闹,容誉不在意地一笑,漫不经心道,“挽挽,我们家现在就这一辆车,你开什么去。” 喻挽坐在餐桌对面,慢吞吞地理了理微乱的头发,对着容誉笑了下,“我刚打了电话,一会儿4s店就送过来了。” 容誉:“…” 喻挽看他一眼,继续道,“容总,你是想说还有个零件有问题修不了吗,我问了他们主管,说早就修好了。” “只是迫于某些人的指示,不敢和我说实话。” 当然,最后一句话是喻挽自己瞎说的,想也知道有容誉的施压,4s店的人也不可能跟她这样说。 容誉无奈,没想到挽挽什么都知道了,动作还这么快,他低叹一声,“挽挽,你的开车技术…遇到危险怎么办。” 他实在是不放心得很。 喻挽喝了口牛奶,淡声解释着,“上次只是个意外,我开得慢一点,不会有问题的。” 容誉淡漠的眸子望着喻挽,看了好半晌,才点点下巴,勉强同意,“嗯,暂时先这样。” “等你消气了,再坐回我的车。” “哐当”一声,手中的叉子掉落在地,喻挽怔愣一会,才缓缓附身把掉落的叉子捡起来。 原来他知道,她还在生气,然而,即使他那么哄她,她心里也还是觉得过不去。 初恋啊,那么重要,是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的独一无二的存在吧。 初恋的美好,在于它的纯真,洁白,和无暇。在于两人年少的相知。 两人那种暗戳戳的心思,单是想想,都令人心动。 可是落在喻挽身上,对于容誉的初恋,她只剩心酸。 喻挽看向窗外,一只白鸽掀着翅膀飞过,从半空中往下抖落了一片的洁白清辉。 那么年少恣意的容誉,那一片热烈、像野草一般肆意生长的青春,她从没拥有过。 喻挽不看他,怕一看他就忘了要说的话,语气很淡地慢声道,“容誉,我知道,初恋很重要,令人难以忘记。但是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如果你真的过去了,我可以不介意。” “我当然过去了,只是,挽挽,”关于和宋清越,以及后来的那些女人, “你的初恋呢,你过去了吗。”他淡声问。 喻挽看着容誉,喉头一哽,她的初恋啊,她的初恋就在她眼前,她要如何才能过去。? 可是容誉什么都不知道,他从她的神情中,察觉出一丝什么。 男人似笑非笑地瞅着她,“挽挽,说话。” 喻挽轻轻地瞟了容誉一眼,神色淡到不能再淡,“我又没有上赶着对我的初恋投怀送抱,不像某个人,贼喊捉贼。这个话题上,你没有发言权。” “…”容誉哑口,“但是你现在和他共事。” 喻挽看了容誉一眼,他果真以为她的初恋是齐南屿吗。唉。 毕竟两人现在已经领证,她还是向他解释,“我们之间坦坦荡荡的,越是避着,才越是有鬼。” “…行。”容誉点点头,慢条斯理地拿纸巾擦了擦嘴。 他看着喻挽娇俏的小模样,嘴角掀起一抹徐淡的笑意,“吃好了吗,送你去公司。” 喻挽白了他一眼,“说了,不让你送。” 容誉:“…” 留下这句话,喻挽起身离开餐桌,拎起玄关附近衣架上的包包,出了门。 容誉看着喻挽离开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半晌,男人微凉的薄唇勾起一抹淡笑,还能怎么办,自己的老婆,自己做了错事,担着吧。 直到坐上自己的跑车,喻挽轻踩油门,驶出家门,直到还一段距离,到了DH和容氏的分岔路口,她还能看见后面不远处跟着一辆熟悉的车子。 才恍悟,他说的送她,原来是这个送。 喻挽慌忙移开视线,这个混蛋,别想着用这样的方法就能让她心软。 容誉亲自驱车,慢悠悠地跟在喻挽车后面,和她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现在时间还算早,路上并不堵车,喻挽的车速还是放到最低。 容誉使出了前所未有的好耐心,陪着她,花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两人一起到了DH地下停车场。 男人下了车,仗着身高腿长的优势,几步走到喻挽车子的主驾驶前,给她打开了车门。 他手臂随意搭在车门框上,“送你上去?” 喻挽嗔了容誉一眼,眼里泛起丝极淡的笑意,“容总,我是没手还是没脚,还要你送?” “什么都不是,但谁让你是我的太太,送你上班不是应该的?” “…”眼看就要到上班时间,喻挽懒得和容誉掰扯,率先走向电梯。 身后,男人迈着悠悠达达的步伐,好整以暇地跟着她。 两人一同进了电梯。 喻挽:“…容总,你不上班的吗?” 容誉好看的桃花眼向上挑着,眼里笑意浮现开来,他慢悠悠地整理了下袖口,露出上面和喻挽今天穿的裙子一个色系的袖扣。 而后伸手给喻挽整理了下鬓角的发丝,低低地道,“我决定了,挽挽,以后把工作地点搬到DH。” “…?” 喻挽一时哑口,她觉得容誉疯了。 即使电梯直达DH顶楼的总裁办,可是在下了电梯,还有一段长长的路要走,需要经过一大排办公位。 下电梯之前,喻挽制止容誉要跟她出来的动作,“容总,你先回避一下。” 容誉回应她的是,直接牵着她的手,出了电梯。 路上,一溜的员工,看见在热搜上待了一晚上的男人出现在他们公司,像傻了一样地看着两人。 有反应快的趁着两人走过去,赶紧拿出手机抓拍了一个背影,传到了公司群里。 [号外号外,老板的老公来DH了!] [老板?哪个老板?老公又是哪个?] [笨啊,能有谁,现在还在热搜上挂着的那个。] 众人立刻反应过来,看完那张背影照后,群里刷起一片的惊叹赞美声。 [哇哦,不得不说,容总这个男人虽然渣是渣,可是帅啊。看,和我们的老板站在一起,多么般配。] [同意!这两人单是背影,就配得一批啊啊啊,正面肯定绝了!啊,血书求容总和老板的正面照!] [上面的别走,你给我说说容总哪里渣了,昨天发的长微博简直感人。] 手中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担心有什么急事,喻挽打开微信看了眼,“…” 顿时沉默下来。她瞪了一眼旁边的男人,她就不该心软,让他来公司。 群里还在不断地刷着屏。 [!!!大家快撤回啊,发错群了,喻总也在这个群里。] 顿时,发出消息不超过两分钟的人纷纷撤回。 发了照片的人默默来了句:[…到时间了…我是罪人,我对不起大家…] 喻挽:“…” 密集的震动声响起,群里一个个表情包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发着,最初的几条消息被顶得无影无踪。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喻挽刚才就看见了。 她迫不及待地点开微博,想看看热搜上到底是什么。 [容誉挽挽是唯一的容太太] [容誉没那么闲找替身] [容总容太太青梅竹马] 热搜词条前五个里都是和容誉,以及她有关的。 喻挽:“…” 她打开容誉的微博首页,主页面赫然显示着昨天刚发的一条微博,被他置了顶。 容誉:[挽挽是我的妻子,是唯一的容太太,是这世上的独一无二。她不是任何人的替身。在她之前,没喜欢过任何一个人,可以骂我渣,但别打扰我的太太。没那么闲找什么替身。谢谢。另:对于本次事件的始作俑者以及推波助澜者,容氏以及我本人将保留起诉的权利。奉劝某些人好自为之。] 附图是喻挽十六岁刚回到喻家时拍的一张照片,上面女孩笑容青涩,还未完全长开,但依稀看见漂亮精致的眉眼。 喻挽看向一旁斜斜靠在沙发上的容誉,男人姿态慵懒,手里拿着个文件,随意翻着。 她一时有些想不起,她什么时候给他看过这张照片? 作者有话说: 容誉:老婆什么时候消气? 感谢在2022-06-21 16:04:45~2022-06-22 19:58: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气鬼徐密密3瓶;冰糖荔枝書2瓶;58939631 1瓶; 谢谢以上三位小宝贝哦~么么哒~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喻挽随意点开一条转发量最高的微博,下面评论区挤满了人,什么样的评论都有。 [原来这两位还是青梅竹马?对不起,是我见识短浅了。] [青梅竹马算不上吧,前两年容誉动不动就因为花边新闻被拍到上热搜,虽然每次很快就撤掉,但两人也和青梅竹马不搭边。] [搭不搭边的吧,两人确实年少相识,还有比明明是个浪荡子的男人却暗戳戳保存着自己太太十几岁时的照片更令人心动的吗!!!容总和容太太两个人给我锁死好吗!!!甜就完事。] [啊啊啊!活久见!所以容誉这算是浪子回头吗!果然活得久什么都能见到啊(点烟)] [浪子回头,容总从此有了软肋,有了自己唯一的容太太,妈妈呀这也太好磕了吧。] [呜呜呜…豪门最美爱情,我泪目了,好羡慕啊。] 然而关注此事,完整吃了昨天的瓜的大多数网友都对此各抒己见。有持积极态度的,也不乏一些网友保有的想法,并不太乐观。 [嗯…这是可以信的吗,男人的话,听听就好,当真你就完了。] [对啊,那请问,这位浪子和初恋几年的感情是喂了狗?在之前没喜欢过任何一个人?这不典型的渣男语录吗?] [就是啊,这位在联姻前的那些女人,都可以组成好几桌麻将局了好吗?还说什么唯一的容太太,笑掉大牙,接盘侠罢了。] [啊这…楼上的都没谈过恋爱吗,谁没年轻过啊,结婚前谈几段恋爱怎么了请问?] 看完这些评论,喻挽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好话赖话,听听就过去了。 容誉发的那些话看着好看,听着好听,在人前的面子是给她做足了,却也还是引来了这么多的猜测和辩驳。 更何况,男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更是不得而知。 想得太多,平白惹人烦忧。 容誉注意到喻挽的走神,来到办公桌前,问她,“看什么呢。” 喻挽关上手机,不答反问,“容誉,我的那张照片,你怎么有。” 容誉看她正经问话的样子,笑了笑,随口回道,“上次在老宅看见,觉得可爱,就顺手拍了下来。” “…”喻挽只当容誉在胡说,她初来喻家的时候,养父母刚去世不久。 是喻家人,让她的养父母最后在世的日子过得体面,延长了她最后陪伴他们的时间。 这也是喻挽愿意回到喻家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十六岁的小女孩,对亲情是渴望的。 那时的喻挽,以为自己回到喻家,也会像在自己家一样,得到父母无私的爱。 然而,这只是她自作多情以为的。 回到喻家那一天,阳光明媚,可是照不亮她心底的阴霾。 她的内心早已荒凉不堪,像是落入了常年冰封的雪山,徒留一片寒冷。 爷爷开心,喻女士看老人家开心,招呼着一大家子人拍了一张全家福。而后在爷爷奶奶慈眉善目的注视下,哥哥又给她拍了那一张单人照。 留作纪念。 喻挽不知道有什么好纪念的。 她现在仿佛还能回忆起当时自己的表情,倔强,清冷,一点笑容也没有。 因为她一点也不开心。 想着想着,喻挽整个人都落入难受的情绪里,出不来,眼圈渐渐染上一层薄红。 倏然,她的脑袋被一只大手抚住,容誉把她抱在怀里,清声道,“挽挽,不许想不开心的。” 喻挽伸出手,紧紧抓住容誉的衬衫衣摆,眼泪又落下来,晕湿了男人的衣衫。 她哽咽着,“容誉,我想我爸爸妈妈了。” 女人细碎的呜咽声在这个密闭的办公室内响起,容誉一下一下地缓缓抚摸着喻挽的背部,他半蹲下身子,视线和喻挽平齐。 男人从口袋掏出一方手帕,轻缓地抹掉喻挽脸上的泪水,“有空陪你回江城看爸爸妈妈,嗯?” “嗯。” 又被他看见自己哭的样子,喻挽有点难为情,她半侧过身子,转过头,自己拿着手帕默默擦着眼泪。 其实早就适应了养父母的离世,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只是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喻挽一时有些多愁善感。 看她情绪稳定了,容誉也放下心来,又陪了她一会,整个人都是百无聊赖的。 人一旦空闲下来,烟瘾也上来了,最近几日一直和挽挽待在一起,他好几天没吸烟了。 他揉了揉喻挽的脑袋,“挽挽,我出去一会。” 喻挽擦干净了眼泪,仍有些迷蒙的双眼抬起来,看向已经走至门口的容誉,灵机一动,精准的直觉瞬间冒出来。 她扬声道,“容誉,你不准去抽烟!”语速有点快,显得她有几分凶巴巴的。 蓦地,容誉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好笑地瞥了她一眼,“挽挽,你…” 喻挽知道自己猜对了,得意地睨了他一眼,“怎么,是不是被我猜中了。” 容誉顿时歇了去抽烟的心思,悠悠往回走着,懒懒地点了点头,道,“差不多。” 喻挽坏心情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她白了他一眼,猜对就是猜对,猜错就是猜错,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想了想,她说,“容誉,你答应我个事。” “什么。”其实还没问出口,容誉就知道她要他答应什么了。 男人眼眸狭长,眼尾微向上挑着,好整以暇地看着喻挽,挽挽对他越来越不客气了。 “戒烟吧,容誉,吸烟对嗓子不好。” 喻挽想起他们结婚之前,她单单和他说了这么一句话,他嘴角的冷笑,和眼底的冷意,怪她管得太多。 她以为容誉可能还是会拒绝。但是她就是想这么要求他。 她想着有朝一日,她还能看见他唱歌的样子,听见他干净澄澈的歌声。 而后,容誉只是定定地看了她几秒,便很干脆地把兜里的香烟和打火机拿了出来,半扔半放到了沙发前的矮几上。 答应得也很干脆,甚至眼底还闪过一道浅浅的笑痕,连带着那双桃花眼也愈加生动了起来,波光潋滟得像是轻飘飘的雪白柔软的羽毛一般,一下一下地轻轻抚动着她的心灵,“好,都听老婆大人的。” “…”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干脆,但是他的称呼,唔…喻挽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嗔了他一眼,就会花言巧语。 低下头,嘴角却翘起来。心花怒放。 工作期间,有几名员工来汇报工作,汇报的途中,几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时不时地瞥向窗边沙发上坐着的容誉。 带着一丝八卦。 喻挽:“…” 陆陆续续几次汇报,等最后一个员工走了后,上午的时间已经过去大半,确定应该不会再来人了。喻挽看向沙发上悠哉悠哉的男人,她极少会看到他刷手机,这时候反倒闲下来了。 也不知在看什么,神色添了几分认真,细看,嘴角勾着一抹细微的弧度,轻易发现不了。 担心耽误他的工作,停了会,喻挽对容誉道,“容总,要不你还是走吧,你那么大公司不要了?” 容誉放下手机,低头看了眼腕表,“等一会秘书就来送文件了,说了在这办公。” 喻挽:“…” “你还真的要在这办公啊,”这是喻挽没想到的,她低声咕哝道,“那也行吧,不然不知情的人进来,还以为我在办公室金屋藏娇呢。” 男人的嘴角带起一抹真切的笑意,话音愉悦,似有若无地夹杂着一抹调侃,“没事,挽挽,我不介意你金屋藏娇。” “…”喻挽轻“呸”了他一声,白他一眼,真是不要脸。 午休时间刚过,容誉的助理来送文件,眼见着助理面上一股子的欲言又止。 容誉少了些耐心。 “还有事?”男人挑高了一侧的眉梢,嗓音淡漠异常。 助理:“老爷子今天去了公司,发现您不在。” “嗯。”容誉其实已经猜到了,现在公司里除了爷爷,也没其他人了,他漫不经心问着,神色满不在意的样子,“发脾气了?” 助理摸一把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这倒没有,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容誉整个身子倚在沙发边缘,长腿伸出,浑身散发着懒散不羁的气质。 他支着下巴,稍稍点了点头,有几分意兴阑珊,“嗯,知道了,去吧。” 助理摸不准容誉的想法,眼前的这位,比当年的容礼,要更为捉摸不透,偏偏在他的带领下,容氏的发展在近几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底下众人无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然而,老爷子在容氏的地位,目前还是没人能跨过去,也没人可以忽略。容总这样,无异于在挑战老爷子的权威。 他还是多嘴问了句,“容总,要我去跟老爷子解释吗。” 容誉很轻地蹙了下眉,言简意赅道,“不用管。” 两人的对话没避讳着喻挽,等助理离开后,喻挽看向容誉,问,“容总,你这样,容爷爷该有意见了吧。” “呵,有就有吧。” 容誉忽然打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倦意,自从哥哥去世,他背负着容家一整个家族的荣辱兴衰,为了家族利益而活,身边女人不断,让爷爷知道他不会像哥哥那样,为了一个女人搭上自己的命。 这种日子,过够了,没意思透顶。 刚才挽挽在自己怀里哭得伤心,容誉心中竟然冒出一个大胆又疯狂的想法,如果有一天,要他像哥哥那样,为挽挽搭上自己的命。 他愿意吗。 …… 下午临下班前,有敲门声传来,来人进了门,是王秘书。 “喻总,请问您晚上有时间吗。” “没有。”一道低磁的男声淡淡插进来。 喻挽转头,只见容誉缓缓合上文件,向他们这边看来,对上他的视线,她看见男人的眸子里漾着清晰的促狭。 她的脸一红,想到不可言说的地方,瞪了他一眼,笑着对王秘书道,“别听他瞎说,有时间的。怎么了吗?” 王秘书对着容总点头致意,而后对喻挽道,“是这样的,喻总,齐副总说是要请部门里的人吃饭,但是容总在这,齐副总说不方便过来,因此让我来问一问,喻总有空去参加今晚的聚餐吗?” “呵”的一声冷笑在几十平的房间内响起,格外清晰。 王秘书额头冒起一丝冷汗,他也摸不准齐副总的意思,自己请吃饭,竟然不亲自来请喻总,还说什么容总在这,他不方便。 王秘书悄悄转头看了眼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常年上位者的缘故,衬得他气势凛然冷冽。 嘴角讽刺的笑意慢慢浮现开来。 容誉支着下巴,看着门口的方向。 呵,齐南屿,不方便?他这是把自己放在了挽挽追求者的地位上? 索性他替喻挽回答了,“告诉他,挽挽有空,我们一起去。” 王秘书:“…” 喻挽生气地剜了容誉一眼,笑着对王秘书道,“你告诉齐师兄,我会去的。” 说着,她又补上一句,“我自己一个人去。” 说完聚餐的事,王秘书向喻挽和容誉告辞,转身离去。 “容誉,你别捣乱了。一会我要去聚餐,你去哪?回家?” “我也去。” “。容誉。”喻挽开口唤他。 “怎么,挽挽,我也有聚餐,也是在那家会所。不行吗。” “…”喻挽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不太信。 容誉起身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真的,不信你问你哥。” 喻挽扁扁嘴,“你们怎么整天混在一起。” “…”容誉看了她一眼,脸上是几分无奈的,眼底却有着似有若无的温柔,“他们组的局,应该是公司有合作要谈。” “哦。” “挽挽,发给你一张照片。” 喻挽下意识回,“什么。” 桌上的手机传来一声响,喻挽点开微信的消息框,男人发了张照片,她点开一看,似乎是一张容誉的童年照。 大约是上高中的年纪,男人那时的面容还没有现在这么棱角分明,桃花眼像是盈满了星光的夜空,一如现在,一样的勾人,令人不由自主地沉溺。 喻挽翘起嘴角,猜出几分他的意思,却还是故作不知,问他道,“容总这是想干什么。” 容誉低下头,声音压得很低,因为两人离得近,细听几分缱绻,她听见他说,“挽挽,你是不是也该发个微博。” 蓦地,喻挽笑起来,蓝裙乌发,衬得她肤白如雪,唇色如画,整个人也愈加明艳动人。 她抬起头看向容誉,状似不经意间地,勾了下他的领带,而后干脆道,“不发。” 容誉:“…” 他好似没听见她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翩然傲娇的样子,眼神微暗,喉结轻滚着。 第49章 喻挽站起身,“容总,该走了,到时间了。” 容誉望着那双不断开合的红唇,心里被她勾起的痒意在这一秒到达顶峰。 他蓦地低下头,精准捕捉到,而后直接便吻了上去。 “唔…容…容誉,要…来不…及了…” 喻挽被吻得七荤八素,推他又推不动,只能口齿模糊不清地求着情,提醒他,别忘了时间。 容誉微蹙眉,轻轻伸出牙齿,咬了喻挽的唇角一口。 而后贴着她的唇,低斥,“挽挽,专心点。” 喻挽:“…” 男人的气息愈加滚烫热烈,他单手抱起她,把她彻底困在了他怀里。 喻挽虽然是坐在办公桌上的,却是被迫仰起头承受着男人的吻,她就要没了支点。 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她伸手抓上容誉的衬衫领口,任由男人细致入微地吻着,不再挣脱。 “嘶…”容誉感到脖颈处传来一道热辣的痛意。 他稍稍拿下喻挽的手指尖,握在手里,给她一个支点。 过了不知多久,钟声响起,连着响了六下。 傍晚六点了。 容誉终于放开喻挽,女孩似乎还没缓过来,稍显急促的喘息声在空旷的室内飘荡着。 他轻笑一声,话里话外仿佛带着取笑,“挽挽,你的肺活量,还是不太行。” 喻挽瞪他一眼,然后又听见他继续说着,语气简直欠扁,“需要再多这样练练。” 再多…这样…练练 本来因为长时间的接吻,喻挽的整张脸都像是被浸在了玫瑰花汁里,红得潋滟。 经他这么一说,她的脸色愈加红了,连带着耳尖的热度都在不断往上攀升着,到最后,又烫又红。 喻挽忿忿,抬手打他,语气偏又是带着一丝娇嗔的,“你烦死了你,” 她的力道小之又小,对于容誉,像是在身上挠痒痒,又像是亲昵情人间的打情骂俏。 容誉眼眸弯着,笑得温柔,就这么专注地看着她,目光缱绻。 喻挽对此浑然不知,她噘了下嘴巴,轻哼一声,最后微扬着脑袋,留下句,“容誉,本仙女还没原谅你,下不为例。” 方才觉得扳回一成。 说完,喻挽径直走在了前面,率先出了办公室。 容誉浑不在意地笑笑,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一起来到办公室外面的走廊。 经过齐南屿办公室的时候,喻挽看到门虚掩着,有细微的光从里面透出来。 她顿了顿。 身后熟悉的气息传来,男人的手放在她的肩上,强迫她转了个方向,而后淡淡道,“走了。” …… 到了会所,容誉把喻挽送到十四楼的包间门口,他这身份,似乎不方便参加DH的员工聚会。 想了想,试图和好像还在生气的喻挽打着商量,“我在十六楼左手边第一个包间,一会上来找我?” 喻挽白他一眼,想得美。 “容总,我路痴。” 容誉笑,伸手使劲捏捏喻挽的下巴,语带威胁,“挽挽,来不来?你哥也在。” “…唔…”喻挽正想再次回绝,瞥见男人眼眸里略带危险的暗光,在头顶橘黄灯光的映照下,反倒显得有些割裂。 她犹豫了半晌,才敷衍道,“到时再说。” “呵…”容誉抬起右手,骨节分明的指骨微微弯曲,毫不留情地敲向她的额头,“离那个人远点。” “…”喻挽不理他,权当没听见他的话。 身姿一转,站在门边上,朝他挥了挥小手,“我进去了,容总。” “嗯。” 在进门之前,蓦地,喻挽的手腕被容誉拽住,男人捏着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印下一个很轻的吻。 喻挽瞪了瞪眼睛,拿他没办法。 而后容誉站在原地,目送她进了包间。 ……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几乎是一瞬间,容誉便猜到是谁。 他唇角掀起一抹淡笑,时机倒是掐的很准。 齐南屿走到容誉身前,直截了当地出口,“容誉,你们不合适,你不适合挽挽。” 容誉撩起眼皮,看向齐南屿,喉间溢出一声意味明显的冷笑,“怎么,你就适合?” “嗯,你给她带来不了开心和快乐,而我可以。” “呵。” 容誉拍了拍身前莫须有的灰尘,想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落了个空,才想起被他落在喻挽办公室了。 离开之前,他反驳齐南屿的想法,“你没看见吗,她和我在一起的样子。” 很开心。 齐南屿不以为然,“但是你带给她的痛苦也是真实的。” 听见这话,容誉英挺的眉,紧皱了下,不屑,“齐南屿,你是不是太过笃定了。” 忽地,齐南屿嘴角捻起一抹笑,眸中意味不明,“嗯,我当然笃定,毕竟我们在一起足足三年的时间。” …… 直到到了十六楼的包间,容誉的脸色还是臭的。 见到他姗姗来迟,不知谁吆喝了声,带着满满的揶揄,“哟,渣男容总来了,大家欢迎。”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响起,包间里七八个人齐齐站起身,排面十足。 “…” 容誉嘴角抽了抽,懒得搭理这些无聊的人,悠悠坐在了麻将桌旁边不远处的沙发上。 易元白注意到容誉的脸色,找了另一个人顶上去,从麻将桌上下来。 坐到容誉旁边,语气幸灾乐祸的,“这是谁惹我们容二了,脸色这么差?” 忽地,易元白注意到容誉脖颈上的红痕,在白炽灯的照耀下尤其显眼,他的嘴角微勾,有浓浓的调侃意味,“容二这是被谁霸王硬上弓了,啧啧。” 容誉摸了摸,凛冽的痛意传来,想起了挽挽,还有那个吻,因为齐南屿的坏心情,终于好转些许。 他的嘴角漾起一丝笑,徐徐道,“能谁。” 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他轻哂,“好了,打住。有烟么,给我一根儿。” 其他人听见这话,无不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霍景文走过来,坐到沙发对面的椅子上,憋了半晌,还是问出口,“…容二,你不是吧,和小鱼丸还没和好啊,烟都不让你抽。” 容誉的面色有一瞬的僵硬,他抬脚,踢了下霍景文身下坐着的椅子,“别瞎猜,我和挽挽好得很。” “呵呵,”霍景文明显不信,“我不信,誉哥,你那做的什么事,要我是小鱼丸,直接离婚。” 忽地,容誉的嘴角漫起一丝邪笑,他对着霍景文不紧不慢地开口,“霍二,你还想不想活了。” 即使是这种话,男人的语气还是充满了自小锦衣玉食的优雅和矜贵,然而旁人却能从中听出几分危险。 霍景文:“…” 反应很快,可怜兮兮地同容誉认错,“我错了哥。” 容誉白他一眼,权当他口无遮拦。没再说什么。 联想到容誉刚才进门时的脸色,易元白也不禁担忧起来,他替霍景文不过脑的话挽尊,“你别听他瞎说,不过,容二,你和小鱼丸怎么回事啊?那天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场误会。” 容誉几句话,简单解释完。 “那周玥呢,你怎么解决的,上次订婚晚会是不是就是她去捣乱。” 易元白又问。 “嗯,”容誉不想提那个女人,只是淡淡道,“让她调离海城香水研究所了,现在已经离开海城了。” 嗯,似乎这处理还行。 “那宋清越呢?”易元白继续问。 “…”容誉抬眼看向易元白,脸上挂起似笑非笑的模样,“不是你在这,我还以为是挽挽过来了。” “…这不得问清楚,”易元白转头对向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喻初寒,扬声道,“是吧,初寒哥。” 喻初寒神色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变化,让人猜不透他的所思所想,他微“嗯”了声。 眼尾带起丝淡笑。 容誉:“…”看了一眼大舅子,对方朝他举了举杯,似也是在等着他的回答。 得了,今天这饭局,合着这一群人都是来审他的? 容誉喝净杯中的酒,又朝易元白伸手,“来支烟。” 这次,易元白从口袋里摸出从不离身的烟和火机,递给了容誉。 他伸手按了下,火机的顶上划出道蓝色火焰。在火光的映照下,男人的冷白手骨愈加漂亮,像是精致上等的瓷器,让人一眼看去,只想做他手中的烟。 接着,容誉把烟咬在口中,点燃,轻吸了口。 然后他把宋清越的事简单说了下,算是给喻初寒这位大舅子一个交代。 容誉朝喻初寒抬了抬杯子,仰头,先干为敬。 “…”这一遭下来,易元白觉得不可思议,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容誉。 容誉察觉到,轻皱了皱眉,踢他一脚,“你这是什么破眼神。” 易元白没来得及躲开,硬生生挨了他一下。他没敢说,也没敢问,容誉这种性子,竟然会因为喻初寒解释一些莫须有的事? 倘若搁在往常,直接一句话就被他打岔岔过去了,这种无稽之谈,他向来懒得解释。 可是就在刚才,他竟然认真地和他们,不对,应该是和一旁的喻初寒解释。 啧啧。易元白望着容誉,清俊的脸上全是意味深长。 …… 网络上,几条与容誉和喻挽相关的热搜还挂在微博前排,网友们左等右等,没等到喻挽的回应。 部分网友不禁开始猜测,喻家的千金是不是耍起了大小姐的脾气,看来两人不久就要婚变了。 [什么青梅竹马,我看是塑料夫妻罢了,千金都没有出来回应呢。] [同意,豪门圈深似海,估计两位只是互相演戏,各取所需罢了。] [是的,男方和那位初恋可是在一起了好几年,没感情?谁信。] 本来上午就有网友不相信容誉的说辞,现在喻挽迟迟不出来回应,因此网友们对此更是一片看衰。 词条[容誉喻挽豪门塑料夫妻]上了热搜,这次的话题吸人眼球,不多时,便到了热搜第一的位置。 又过了会,点进热一的词条,已经不是网友们对豪门塑料夫妻的吃瓜言论,反而是一张背影照被众网友一齐刷到了前排。 评论里一溜的“磕到了磕到了”,“斯哈斯哈”,“好甜好甜”。 容誉看见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了,本来想叫喻挽过来玩,鬼使神差地,他点进了微博。 看到热一的词条后,他蹙了蹙眉,本以为又是什么不好的言论,长指点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背影照。 他点开,放大了看,照片上的,不是他和挽挽又是谁。 至于什么时候被拍的,容誉凝神想了想,看背景,似乎是DH的顶楼。 是今天早上。 … 偌大包间里,只见男人长腿交叠,众星捧月般坐在一众人中央,冷白指尖捏着手机,嘴角漾起浅浅的笑痕。 霍景文察觉到,只觉得容誉怎么一副思春的笑容,顺势悄悄瞄向他的手机屏幕。 然后便看见男人长按屏幕,很自然地保存了一张照片。 惊鸿一瞥,霍景文只觉得照片中的身影很是熟悉。 他刚才无聊之时也看到了热搜,正想和容誉汇报来着。 倏然,他反应过来,幸灾乐祸地指着容誉怪叫道,“容二啊,你完蛋了。” 作者有话说: 喻挽:听说我霸王硬上弓你? 容誉:…是我是我,是我的错 (喻挽抄起手,脸色好转) 容誉附身抱住喻挽:…所以老婆,我可以再霸王硬上弓一次吗? 喻挽:… 第50章 容誉懒得搭理霍景文,自顾自给喻挽发消息,“挽挽,上来?” …… 十四楼包厢。 喻挽甫一进门,四处扫视了一遍,总裁办的员工,自以及各个部门经理,都在了。 只剩下她和齐南屿。 过了会,齐南屿进来,两人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 喻挽眼皮一跳,容誉刚走,估计已经和齐南屿打了照面。 她装作不经意瞥了眼齐南屿,莫名觉得他的脸色不太好看,顿时,她更笃定了。 她沉下心思,不管容誉怎么想,至少,齐南屿对她应该是已经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了的。 聚餐刚开始没多久,有员工瞄了眼微博,看到热搜词条,弱弱地举起手,表情看上去是真的担心,“喻总,又有网友说你和容总是塑料夫妻,需要公关部下场澄清吗。” 喻挽顿了下道,“不用管。” 她对这些,一向看得很淡,交给容誉去管就好,撤热搜,或是置之不理,随他。 一个模样可爱的女员工听见喻挽的话,顿时一脸哭唧唧的表情,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喻总,我看到网上那些不好的言论,聚餐前一时没忍住把今早上拍到的照片发出去了,现在各大公众号都下场转发了,直接上了热搜第一了,撤回也没用了,怎么办。” 喻挽:“…” 这一举,算是狠狠打了那些为两人婚姻叫衰的,说两人面和心不和的网友们的脸。 喻挽知道她们面对领导时的拘谨,也没怪他们自作主张,语气随和,“发了就发了吧,不用再管了,容誉他会管的。” 可爱女员工笑起来,起身敬喻挽,“谢谢喻总,喻总真好。祝喻总和容总百年好合。” 喻挽莞尔,“谢谢。” 其他的员工见状,也纷纷举杯,祝福喻挽和容誉婚姻幸福。 只有齐南屿,坐在一旁岿然不动,一句话也没说。 他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眼眸幽深,像是个局外人。 这时,喻挽桌旁的手机传来声震动,她打开,看到容誉发来的消息。 容誉:[挽挽,上来?] 欲晚:[这边还没好呢。] 容誉:[。] 欲晚:[微笑.jpg] 容誉:[委屈巴巴.jpg] 欲晚:[…这边差不多了就上去。] 容誉:[亲亲.jpg] 欲晚:[…] 容誉:[抱抱.jpg] 也不知道容誉从哪搞得这些表情包,喻挽哭笑不得。 旁边有人在说话,喻挽赶忙收了手机,没有再回复。 十六楼包间里,容誉笑了声,收起手机。 霍景文看见容誉的笑容,抖了抖身体,怪叫,“誉哥,你不会被鬼附身了吧,好肉麻。” “…”容誉懒得搭理他,掐灭手中快燃尽的烟,扔进了沙发前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挽挽一会上来,”他指着桌子上,地面上到处都是的空酒瓶,“你们都收一收,挽挽不喜欢。” 又瞥到桌上已经摆满烟蒂的烟灰缸,容誉皱紧了眉,屋子里烟味,酒味,混合在一起,不至于难闻,但总不那么好闻就是了。 挽挽的嗅觉又敏感,容誉毫不客气地指使霍景文,“去,把窗户都打开,去去味。” “…”为了小鱼丸着想,纵使再不情愿,霍景文还是照做了。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动作起来。 容誉拿起烟灰缸,把里面的烟蒂都倒进了垃圾桶,然后去洗手间,把烟灰缸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 出来的时候,垃圾已经都被服务员收走了,包间内焕然一新。 容誉想起自己刚才因为嘴馋抽的两支烟,伸手揪起自己的衬衫,闻了闻,淡淡的烟味飘至鼻腔。 只要挽挽一靠近他,肯定能发觉。 他抬眸,看向众人,问,“有没有新的衬衫?” “?”众人看向他,神情透着疑惑,一脸的无语。 谁来吃喝玩乐还带换洗衣服啊。又不在这过夜。 就算过夜,也不带啊。酒店什么都有。 可是现在去楼上的酒店拿,也已经来不及。 霍景文福至心灵,“誉哥,我这里还有小鱼丸送的香水,给你喷一喷?保证香水到,烟味除。” 在听到第一句话时,容誉的关注点就歪了,“挽挽送的香水?” “对啊,你不知道?就在你们领证后,小鱼丸给我们每个人都送了啊。” “哦,我忘了,现在想起来了。”容誉轻飘飘道,仿佛真的是刚想起来。 他这么说着,表情却因为说了假话,而变得有一瞬的僵硬。 蓦地,容誉笑了笑,笑容意味不明,细品仿佛带着丝凉意,比这秋夜的风还凉。 挽挽,偏就给谁都准备了香水,就他没有。 很可以。 容誉拿着霍景文的香水,给自己的衣服上喷了好多,直到确定把烟味完全掩盖住了,他才还给霍景文。 霍景文望着少了一大半的香水瓶,心疼死了,这是小鱼丸亲手调制的,很符合他的心意,他可喜欢了,每天都会喷一喷,不知道俘获了多少女孩的芳心。 现在,被容誉用去了一大半。 他的声音难掩心痛,“誉哥,你就挡那一点烟味,至于么,用这么多,就和自己没有似的。” 小鱼丸调的香水,容誉肯定有好多瓶吧,而且还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霍景文光是想想,就羡慕得不行。 没想到,这话,无异于是在容誉的心窝子上狠戳,他面色懒怠地看了一眼霍景文,没搭腔。 男人垂着眼睫,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上一丛阴影,掩住了眸中旁人看不太清晰的倦涩。 发出去催喻挽过来的消息石沉大海,容誉眉眼间的不耐越来越重,那里偏偏还有一个觊觎着他的挽挽的人。 他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杜撰出各种千奇百怪的画面。 偏偏这时候,霍景文继续雪上加霜,嘴上是玩世不恭的取笑调侃。 “誉哥,你还没哄好小鱼丸,你就直说吧,看她都不来找你。估计早就把你忘了。” “呵。”容誉嘴角侧勾起,露出邪邪的一笑,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襟,对众人道,“我走了,你们玩好。” 容誉这么一走,包间内骤然安静下来。 半晌,一群人发出撕天裂地的吼声和欢呼声。 他们不知道容誉和喻挽的约法三章,却知道容誉的性子,当初也是这个包间,也是这些人,除了喻初寒不在。 容誉口中对与喻挽这位乖乖女的联姻,那是完完全全一点兴趣也没有。 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一切都变了。 从不谈感情的人,开始了在意,还浑然不觉,自得其乐。 在尔虞我诈的生意场上,从来都是运筹帷幄,淡然自如的男人。 开始为了爱人小心翼翼,有了软肋,亦会为了爱人变身盔甲,拥有杀不死的强大。 这些,他们很多人目前都是没有机会经历的。 有的还没有步入婚姻,有的婚姻,同样是商业联姻,不像容誉和喻挽,他们已然宛若一潭死水。 不知道是出于酸意,嫉妒,羡慕,还是嬉笑,调侃。 几个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不怕死地议论起来。 “小鱼丸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还在玩着,就火急火燎去找。就在楼下,又跑不了。” “草,看容二这样,铁定栽了。” “完了完了,浪荡公子哥竟然也有这一天。” 有人对着喻初寒起哄,“大舅子,发表一下感言,自己的好兄弟被自己的妹妹收服,有什么感想?” 易元白踢了下那人的凳子,“瞎说什么呢,大舅子也是你叫的。” 喻初寒只是玩味一笑,表情依旧高深莫测。 他从来了就一直坐在角落处,此刻也是,和众人仿佛不在一个世界,又偶尔会被拉入这个空间。 喻挽这边,聚餐到了后半程,敬酒也已经好几轮,她喝了好多杯,脸颊浮上几缕醉意。 齐南屿就坐在她旁边,他好像还记得她的喜好,时不时给她夹菜。 喻挽拒绝,齐南屿不依,继续给她夹。后来她也懒得再管。 员工在下面,眼睁睁看着齐副总对喻总的无微不至,八卦的心终于抑制不住。 有人小声道,“诶,你们看,齐副总对喻总好殷勤,他不会喜欢我们喻总吧。” “这么一看,两人还挺般配的,而且我也觉得齐副总对喻总好像有那个苗头。” “对啊,唉,可惜!喻总英年早婚。” “你们这什么眼光,我还是觉得容总更帅。” “齐副总也不错啊,温润有礼,斯斯文文的,我觉得喻总还是适合这种温柔款。容总那样的风流公子哥,太过肆意桀骜,喻总性子软,握不住。” 有人不同意,“不羁难驯的浪子和喻总这样的千金乖乖女才是绝配好吧,小说里都这么写的。” 另一个人出来打岔道,“话说,我还没见过容总真人呢,只在照片上看过。” 仔细回想一番,容誉在照片上确实也是帅的。但远不如齐南屿和喻挽此时真人坐在这里的冲击更大。 喻挽和齐南屿都没什么架子,有大胆的员工提起来,要不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其他员工一致同意,喻挽也不好驳了他们的兴致,便同意了。 酒瓶在圆桌的转盘中央转上一圈,瓶口对上谁,谁就要选择真心话或是大冒险。 第一轮,堪堪在齐南屿和喻挽的中间停下众人激动地看着两人,左看看右看看,一时不知该给谁挖坑。 齐南屿绅士一笑,“问我吧。” 这是揽到了自己这边,还选择了真心话。 一名员工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请问齐副总有喜欢的人吗,在这桌上吗。” 齐南屿扶了扶眼镜,笑得和煦,答得也干脆,“有。” 那名员工重复问道,“在这桌上吗?” 众人脸上充满的各种八卦、好奇的神情,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谁知,齐南屿弯唇一笑,缓缓道,“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翘首以盼的人悻悻地“啊”了声,然而有人注意到齐南屿的眼神。 在有些善于观察的人眼里,答案已然分明。 齐南屿和喻挽这边仿佛是个风水宝地,下一轮,瓶口堪堪对准了喻挽,连赖给别人的机会都没有。 还是刚刚那名员工,大着胆子问,“请问喻总的初恋是。?” 这问题一问出来,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喻挽身上,包括身边的齐南屿。 其他人算不得什么,喻挽只觉得,齐南屿望着她的视线最是强烈。 她只和齐南屿谈过一次恋爱,但是在她心中的初恋,即使是爱而不得,自然也是容誉那个狗男人。 喻挽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齐南屿笑了声,“小挽回答不了,我可以代答。” 此话一出,众人沸腾,这两人之间的猫腻简直掩都掩不住。 好几声“哇哦”此起彼伏地响过,盖过了不远处门口的敲门声。 喻挽看了眼齐南屿,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她本就对不起齐南屿,如果这时候再否认和他的恋爱,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齐南屿没看到喻挽神色中的拒绝,悬着的心彻底放松下来,微微笑着开口,“是…” 这时,包间的房门突然大敞开来,那里光影交错,看不甚清晰,只依稀能辨别,是立着道挺拔颀长的身影。 来人简单白色衬衫,悠悠踏着步子走到众人面前,而后绕了几步,去到喻挽身后,轻抚了下她的侧脸。 在满堂的寂静之下,男人的声音愈发温柔,“挽挽,回家吗。” 有员工嬉笑着开口,“别啊,容总,我们还在玩游戏呢。” “什么游戏。” “真心话大冒险,正好抽到喻总了哦,她还没回答。” “什么问题,嗯?” 容誉俯下身,像是把喻挽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他捏了捏她的耳垂,两人姿态旖旎,颇具风情。 男人骨子里透着自小养尊处优的矜贵,眉眼间惯常是淡漠的,看向身旁女孩的时候,又不自觉露出抹温柔。 在喻挽面前,她们刚才讨论的关于容誉如何如何的肆意不羁,便成了只对喻挽展露的风流缱绻。 刚才的般配已不算什么,这两人放一起,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绝世佳缘。 喻挽顿了好半晌,没回答。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替喻挽回答,“在问喻总的初恋是谁。” “齐副总好像知道,快回答吧。” 容誉的脸色已然沉下来,凉凉道,“你们在说什么。” 他轻嗤,“微博热搜没见着?挽挽的初恋不是我,是谁。” “…”喻挽下意识抓上身旁男人的衬衫下摆,心间颤抖。 容誉在无意间,揭露了她心中一直隐藏的暗恋。 他带着她,向众人告辞。 回家的路上,容誉亲自驱车,一路沉默。 直到洗了澡,收拾好躺到床上,男人强势带着掠夺的吻,密密麻麻地盖上来。 喻挽才发现,这臭男人,暗戳戳地生了一路的气。 亲了一会,容誉停下来,沉着呼吸,嗓音喑哑不已,“挽挽,我吃醋了。” “…”喻挽怔了好几秒,眼尾渐渐染上一丝红晕,细看,眸子里有细碎的泪痕,像夜晚闪闪的星光,破碎而美丽。 她像是掩饰般地闭上了眼睛,推开他,故意道,“容总,你在说什么笑话。” “…”容誉被喻挽的话气笑,他能在说什么笑话。 就在今晚,他意识到,他算是彻底栽在挽挽手里了。 去到包间,看到她和齐南屿离得那么近,男人眼里的势在必得刺眼无比,他的人生从没有过的妒意在那一刻达到顶峰。 从生下来,就什么都有的容誉,才发现,挽挽的爱,他没有。 然而,挽挽,只能是他的。 他附在她耳边,细细密密地吻着她的耳垂,低声轻叹着,“挽挽,我认输了。” 什么破约法三章,什么利益至上,去他妈的吧。 所有的加起来,都比不过,眼前的挽挽。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24 21:07:46~2022-06-25 20:52: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嘻嘻嘻哈哈哈4瓶;一朵绣球花2瓶; 谢谢两位小宝贝~么么哒~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喻挽闭着眼睛,一滴眼泪悄然从眼角划过,落入黑棕色的鬓发,最终消失不见。 各种复杂的情绪翻涌而至,缓了好半晌,她才压下那些悸动,压下差点宣之于口的爱意。 现在还不能说。或许只是一时的占有欲作祟罢了。容誉这样风流多情的男人,什么时候甘心为一人停留。 与她联姻,也不过是家族利益,各取所需。 她装作没听懂他意思的模样,缓缓地清了清嗓子,口气敷衍,“容总,你认什么输,我们没有比赛,也没有打赌。” 男人低沉清隽的声音响在耳畔,是喻挽在这桩联姻里踽踽独行,未知的不知何时亮起的光,她等了好久的话,他终于说出口。 “挽挽,我们之间,我认输,关于不谈感情的约定,我单方面毁约。” 喻挽只能轻拿轻放,“容誉,别闹了。” 她继续强调,生怕男人继续说这种话的,因为她向来抵抗不了他的任何,“而且,你忘了吗,约法三章是你主动提出来的,我们约好的不谈感情。至于你想单方面毁约,在你们生意场上,哪有这事。” 生意场上,单方面毁约,需要赔付巨大的违约金。 容誉低头亲了下喻挽的嘴角,一触即分,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亮澄澄的桃花眼里带上真切的笑意,“挽挽,我把我赔给你,以身相许,怎么样。” 以身相许? 然而,听见这四个字后,喻挽便想歪了,臭男人,想和她那什么,还骗她喜欢上她了。 她抬手打他,灵巧的身子从容誉身下钻出来,躺到一旁,瞪着他愤愤道,“容誉,你想亲我,不用找理由。” “…”容誉直起身子,他忽然想起狼来了的故事。第三次真的狼来了,却再没有农夫来帮忙救那个一次又一次恶作剧骗人的的小孩了。 同样的,挽挽不信他了。 他是真的混蛋,说着不谈感情,只谈利益的是他,现在喜欢上人家了,巴巴地亲人家,讨好人家,要毁约的也是他。 思忖几秒,容誉带着十足郑重的语气在空旷的室内响起,“挽挽,我会用时间来证明。” 喻挽定定看着容誉,男人的眼睛如一团黑曜石,灿亮如天边的星辰。 她慌忙移开视线,不再看他,她其实也想信的。 理智却不允许。 几丝冷意传至身前,喻挽转眸看了眼窗外,才蓦然发觉深秋早已到了,自从回国后,时间真是过得飞快。 如今迈入了十一月的天,夜,沉凉如水。 有微微的秋风顺着没关好的窗户缝隙飘进来,喻挽反应向来敏感,仅穿着一件真丝吊带裙,冷白细腻如上好瓷器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掀起阵阵冷意,她冻得轻轻瑟缩了下。 下一秒,喻挽的身体被容誉拉过去,让她躺好,男人给她盖上一层薄被,而后下床关紧了窗。 上来后,容誉堪堪挨在大床靠窗的边缘,“挽挽,我在这边睡,你在里面,暖和些。” 喻挽有一瞬的无语,无奈地拆穿他,“…不是已经关好窗了吗。” 而且她也盖了被子。 容誉轻笑,愈发搂紧了喻挽,在她耳边轻声道,“嗯,关好了。” 原因无他,只是这边空小,他可以挨着挽挽,两人离得更近些。 男人体温高的优势在这时候体现出来,即使室内开了空调,暖气还没上来,因此喻挽身子还是感到发冷,后背靠着容誉这个烫人的大火炉,舒服极了。 她也就没有推开他。 容誉当然也没觉得喻挽不推开他,就代表着原谅他和接受他了。 他看一眼怀中乖乖巧巧的女孩,心尖泛起一丝痒,他想亲她。 这么想着,他便也这么做了。 他像是一名虔诚的信徒,闭眼,怀着一颗真挚的心,吻上喻挽的后颈,给她带起一阵阵涟漪。 后颈处传来湿湿痒痒的感觉,喻挽经受不住,整个人瑟缩不已,悄声往里躲着。 却又不愿离开这个热源,她瘪瘪嘴,语气傲娇,“容誉,你现在勉强算是我的暖手宝吧,别再得寸进尺哦。” 容誉轻笑了声,嗓音愉悦,里面含着几丝宠溺,“嗯,暖手宝遵命。” 他亲了亲她的发顶,也许是今晚的月色不错,喻挽也听出男人向来沉冽声线里仿佛含着一抹温柔,他轻轻同她说道,“睡吧,挽挽,晚安。” “晚安。” “好梦。” …… 翌日,喻挽在容誉的怀中醒来。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 倏然,她的臀部,感到一抹坚硬,正雄姿勃发、威风凛凛地顶着她。 喻挽:“…” 意识到什么,趁着容誉还没醒,她悄无声息地往一边挪着。 还没移出几公分,喻挽便被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男人抓了回去。 他的嗓音里尚余几分刚睡醒的沙哑,听在喻挽耳里,莫名为他平添一股迷人的磁性,“挽挽,躲什么。” “我又不吃了你。”他的话语里含着淡淡的揶揄。 容誉依旧靠在她身后,身体正对着她,两人挨得很近,喻挽拍了下男人横在她胸前的手,嗔怪,“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兽性大发。” “呵。”容誉抱紧她,“那也只能是怪挽挽,太好看了。” “…”喻挽一瞬的哑口,真是油嘴滑舌。 顿了顿,她坐起身,朝着容誉开口道,“容总,和你商量个事。” 容誉也坐起来,身姿懒怠地倚在床头,男人短碎的乌发有几缕浮在额前,遮住了映着点点晨光的眼眸,给他向来风流矜贵的气质平添几丝温润。 他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嗯”了声,尾音上扬。 他单是坐在那,便自成一派景色。喻挽差点看入迷过了几秒,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 她不由自主地嗔了他一眼,嗔里带着抹娇,“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花言巧语。” 耳边突然传来声男人短促的低笑,立体悠扬。 而后,喻挽听见容誉低着嗓子,在离她咫尺之远的地方,同她说着话,他的语调充满了清晨醒来时的那种独特的慵懒性感。 他说,“挽挽,我也和你商量个事。” “嗯?”喻挽掀起眼睛,目露疑惑。 随即,她便听见男人不要脸地提着要求,“换个称呼。” 喻挽:“…?” 容誉凑近她,低头附在她的耳边,语气暧昧,“挽挽,叫老公。” 喻挽笑了笑,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这个越来越不要脸的混蛋,“不叫,你想得倒是挺美。” 容誉:“…” 其实他知道喻挽不会叫,刚才也只是想逗逗她。 反正,来日方长。 过了会,喻挽整理了下睡衣,同容誉道,“容总,现在是七点十分,你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准备早饭。” 听见她的话,容誉一改懒散姿态,慢慢坐直了身子,眸子里漾起一道兴味,伸出指尖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下巴,调侃的语气,“现在知道早饭是我做的了?” 喻挽下巴微扬,模样傲娇,“当然,” 这样才好每天让容誉做她爱吃的食物。 她报出几道想吃的早餐,“我想吃这些。” “嗯,等着。”容誉答应地很爽快。 喻挽刚收回的视线,不自觉又转向他。 容誉起身下了床,离开之前,附身在喻挽唇边印了一吻,“你先洗漱,一会上来叫你。” 即使没有得到想要的称呼,容誉也不恼,乐颠颠地下楼做早饭了。 喻挽看着男人的背影,竟觉得如今的场景不太真实。容誉那样的男人,说了不谈感情,以前的前女友,他没有一个放在心上。如今,她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收拾好,穿上家居服,喻挽下了楼,在楼梯上的时候,便闻到了一股甜点的香味。 她翘着嘴角,看向厨房忙碌的男人,宽肩窄腰的好身材,系着简约白的围裙,倒为他平添一番温和儒雅。 其实,按照容誉的性子,喻挽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囿于厨房和客厅的这一方小小天地。 她想象中的,未来的容誉,应当是站在舞台上,弹着吉他,肆意唱歌,潇洒不羁的大男孩。 也可能她只是忘了,或许在某个寂静深夜,也曾自私地幻想过,如果有一天,容誉会为了谁,洗手作羹汤,那么他到时一定是深爱那个女孩吧。 现在,那个男人,就站在她眼前,朝她笑着柔声道,“挽挽,过来吃早饭了。” 喻挽笑了笑,回神。 坐到餐桌前,容誉的对面。 “容总,谢谢你精心准备的早餐。” 容誉懒懒“嗯”了声,浑不在意的样子。 而后,随意聊着相关的话题,“香水比赛是不是快开始了。” 喻挽点头,“嗯。” 比赛时间就在11.15,也就是一周后。 “准备的怎么样了。” “唔…”喻挽夹起一根香煎火腿肠放进嘴里嚼着,还没完全咽下去的缘故,口齿几分不清,“差不多了。” 男人微微颔首,仿佛并不在意她的回答,只是转而说起另一件事,“挽挽,我昨晚发现一件事。” 容誉狭长的眸子里盈着光,里面似有暗潮涌动。 他也是在闻到喻挽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香气,才想起来这件事的。 喻挽并没发觉容誉与往日有什么不同,下意识看向他,问,“什么。” 容誉缓缓道来,“我认识的所有人,都收到了你的香水。” 了解他的人,细听,便可以听出,男人的语气是有一些危险的。 “…”喻挽眼神微动,听出来,他发现了。 她恹恹敷衍,“我说了,等你生日的时候给你。”关于香水的问题,她解释不了,但是容誉又总是问。 像是一个死结。她解不开。 容誉:“…”离他生日,还有好久。 喻挽听见这句话,下意识脱口而出,“不就是下个月吗?” “…”男人的桃花眼缓缓地眨了眨,容誉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给喻挽夹了个抹茶味的麻薯,嗓音愉悦,“挽挽,你知道我的生日。” “…”喻挽看着餐桌对面的男人,半晌无语,她没想到容誉的关注点这么奇特,“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不是也知道我的生日吗。” “我是特意查的,所以挽挽也是特意为了我查的?”他刻意加重了后几个字的发音。 喻挽看了容誉好几眼,只觉得这个男人,突然变得幼稚了起来,半晌无语。 没等到她回应,喻挽只见,男人往后撤了下椅子,随意伸出一半的长腿,而后交叠起来,姿态很是懒散,清隽的面庞含着一抹清晰的揶揄,“所以,我可不可以认为,挽挽也喜欢我了。” 也。 蓦地,喻挽低下头,拿叉子把面包戳成一小块,慢慢往嘴里塞着。 她的眼睫微闪,这个臭男人,能不能不要说这种猜她是否喜欢他的话啊。偏偏说出的话,还是暧昧不清的,仿佛在说,挽挽,我喜欢你了,所以你是不是也在偷偷地喜欢我。 真是要命。 直到吃完了一整块切片面包,喻挽才慢吞吞地抬起头,向来风情万种的丹凤眼,波光潋滟。 从中说出的话,却像罂粟花,漂亮艳丽,却不近人情,“容总,你想多了,还是你从小就这么自恋。” 容誉轻“呵”了声,不接茬了,也是现在才意识到,这种话,当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听在挽挽耳里,该是多伤人。 不过,他看喻挽的表情,仿若并不在意。幸好,挽挽是不喜欢他的。 否则,单单是想到,挽挽听见他当初那么混蛋的话,如果因为在意他而独自伤心,他的心头便有些不是滋味。 鼻尖传来似有若无的晚香玉味道,容誉眸色露出抹不着痕迹的晦暗,他对喻挽道,“挽挽,一会你看客厅。” 喻挽:“怎么了。”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容誉慢条斯理地擦干净嘴角,便转身上了楼。 过了会,喻挽吃完饭,她去到客厅,发现客厅的沙发上摆满了印着大牌LOGO的礼物袋,以为又是什么首饰,她拆开一个一看,发现是某大牌香水。 几乎是一瞬间,喻挽便猜出了容誉的用意。 她又看了其它礼物袋,无不是大牌香水,几乎囊括了她所知的所有牌子,也不乏一些知名调香师的作品。 “喜欢吗?”喻挽回头看去,容誉正从楼梯上悠达悠达地往下走着,男人的视线箍住她,黑眸深沉,一字一句地问她。 走到近前,容誉望着喻挽嫣红的嘴唇,喉咙紧了紧,抑制住想要亲上去的想法。只是伸出指腹,轻轻抹了下她的唇角,鼻尖凑近喻挽的脸庞,晚香玉气息更加浓烈。 容誉偏头,离喻挽稍远了些,那味道才慢慢冲淡掉,“挽挽,我收集了几乎所有评论还不错的香水。你都可以用。” 喻挽想也没想地拒绝,“我不要,我就用这个。” “给我调一瓶,用给我调的那个。”容誉干脆退一步,沉声和她打着商量。 喻挽喜欢晚香玉味道的香水,他不想干涉,可是想到挽挽曾说过的,这瓶独特的晚香玉香水是为了齐南屿而调的,他便打从心底里冒出股不爽。 如果,挽挽对齐南屿还有感情… 喻挽很轻地皱了下眉,红唇微噘,“你的下个月就给你了,容誉,你纠结这个干嘛,难道关于我的喜好,你还要干涉?” 容誉伸手轻轻握住喻挽的后颈,两人靠得很近,呼吸开始纠缠。 男人的气息沉冽,语气淡漠,偏偏嘴角是上扬的,微小的弧度竟然让他显出一丝似有若无的温柔和缱绻。 他离她很近,声音也很近,却又像是很远,“挽挽要不和我说说,你觉得他适合晚香玉,那我适合什么?” 听见这话,喻挽的鼻尖陡然一酸,这个混蛋,在她心中,他才是最适合晚香玉的人,关齐南屿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25 20:52:20~2022-06-26 20:28: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务书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嘻嘻嘻哈哈哈4瓶; 谢谢上面两位小宝贝哦~么么哒~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喻挽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崭新,热烈,且躁动的夏季。 初入大学,本来就在她心中留下了不止一次好印象的容誉,在舞台上的一举一动,意气飞扬,倜傥不羁,简单一个动作,都能轻而易举勾动起她的心。 也是某个夏夜,少女的心思朦胧婉转,凭着对容誉的记忆和感觉,一瓶晚香玉味道的香水,就那样诞生了。 每每喷在身上,微风吹过,都像是男人萦绕身旁,仿佛有熟悉的声音在专门为她歌唱。 喻挽努力压下心中的酸楚,忍着几乎快要翻涌而上的泪意,整理好心情,才道,“你适合混蛋味道的。” “…哦,”容誉轻挑眉梢,好整以暇地看了眼喻挽,嘴角捻起一个混不吝的笑,笑得喻挽心肝胆直颤,“那挽挽倒是说说,混蛋是什么味道。” 喻挽缓了会,浅浅弯起嘴角,笑吟吟地回呛他,“就是你身上的味道啊。” 容誉把头低下来,整个人都凑到喻挽身前,两人离得愈发近了,姿态在远处看来,是极为亲密的样子。 蓦然,喻挽的视觉好像消失了,只听见,他悠悠然地道,“挽挽闻一闻,我是什么味道,给你点调香的灵感。” 男人应是刚沐了浴,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混合着他衬衫上带着的独特木质沉香,清冽淡雅,余香悠远。 香味充盈着她的鼻腔,简直是嗅觉上的一大享受。 喻挽翘着红唇,微哼了声,懒得理他,只是敷衍着道了句,“坏男人的味道。” 担心容誉继续纠缠,喻挽急中生智,想起自己昨天忽略的事情,语气忿忿,“容誉,你说话不算数。” “嗯?”容誉问,“怎么了。” 男人眼神微动,想起昨天在会所的一幕,不知怎地,面对着喻挽澄澈的双眼,几分心虚。 喻挽继续控诉容誉,“你昨天肯定又抽烟了。” 容誉:“…” 轻咳了声,微微揽过她的肩,“挽挽,该上班去了。” 去DH的路上,喻挽还惦记着容誉不听她话偷偷抽烟这事,一路上都懒得搭理他 容誉想起件事,看向一直扭着头看向窗外的喻挽,低低笑了声,问她,“听说寻yu也会参加这次海城的香水比赛。” “嗯?”喻挽心尖一动,缓缓转过头,看向容誉,想透过他的表情中窥出一丝什么,“容总,你怎么知道。” 她的小马甲,不会要暴露了吧。 容誉继续道,“宋女士很喜欢寻yu的作品,想去现场给她加油助阵呢。” 宋女士是容誉的妈妈。 喻挽:“…” 她的眉头一跳,直觉不太好,参赛的香水作品会提前三天上交到组委会,并进行第一次评审,比赛当天,会在比赛现场会进行第二次评审。 如果没获奖还好说,要是获奖了,是需要上台领奖的。 喻挽也不是凡尔赛,她有信心,自己会获奖。 可是如果这样,容誉和宋女士去观看比赛的话,那自己的马甲可不就彻底暴露了。 想到这,喻挽细声问道,“你也去吗?” “我不去。”容誉摇摇头,语气干脆,“那天有个会要开。” “哦,那就好。”喻挽明显松了口气,表情也轻松起来。 容誉觉得不对劲,搭她一眼,“怎么,挽挽不希望我去?” “怎么会呢,”喻挽干笑着,差点露馅了,她急忙给自己往回找补道,“我是怕自己获不了奖,给容总丢人呀。” 容誉轻哂了声,探过身子揉了揉喻挽的发顶,又坐回去。 因着他的动作,喻挽转过眸子,便看见男人姿态懒散地靠回到座椅上。 他的眼里划过一道浅浅的笑痕,气定神闲地说着让人羞赧的话,他说,“我的挽挽,光是站在那儿,就赢了。” “…”这人。喻挽一时无话。 脸色倏然变得红彤彤的,这天还不用开暖气,也不再需要开空调,车厢内温度正好。 喻挽却觉得浑身发烫,宛若置入了一丛火炉之中。 臭男人,怎么这么会说话。 想了想,喻挽故意戳男人的黑历史,“容总,怪不得你谈过这么多女朋友,每个还都对你念念不忘。” 花言巧语,可是信手拈来。 “…”容誉哑了口,这道坎,他这辈子在挽挽面前都迈不过了。 唉。容誉低声一叹,“要是早点遇见挽挽,就没有她们了。” 说着,他又添了句,“只怪挽挽当初太会装,把我都骗过了。” 装得一本正经,可惜容誉向来对乖乖女没兴趣,恨不得一惹就哭,实在是没意思得很。 喻挽扁扁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嘴上却道,“谁装了。” 容誉笑着摇摇头,毫不留情地揭穿她,“挽挽啊。” 他现在还能记起来,喻挽刚来老宅的时候,像个小大人一般,面对喻悦的捉弄,她从不反抗,只是默默地承受,却又不卑不亢,极为懂事稳重。 乖巧得很。 他忽然觉得心疼,那时候的挽挽。 如果,他能早一些,陪在她的身边。 喻挽也想起刚回喻家的时候,话里带上感慨的语气,“那时候,还多谢你帮助我。” 容誉看着又变得一本正经的喻挽,眼里闪过几点心疼。 他靠近她,低头在她额前落下一个轻吻,语气偏又是漫不经心的,桃花眼微弯,仿若夹杂着一丝调侃,“要是知道挽挽以后会是我老婆,” 他刻意拉长了音调,停顿了好一会,才好整以暇地揣着无赖似的语气道,“就直接揍得他们满地找牙。” 喻挽无语凝噎,嗔他,“…容誉,你都多大人了。” 还这么幼稚,她看着容誉,只觉男人浑身的那种少年人身上才有的痞劲张狂,又要上来。 但是她没说,她真是爱死了他身上的那股劲。 后来容礼和喻悦出了事故,他便变得愈发内敛,即使看上去风流成性,骨子里也是冷心薄情的。 …… 时间一转,到了11月9号这一天。 明天便是容礼和喻悦两人的忌日。 这几天,喻容两家上下都是沉默而静寂的。 容誉的心情也不好,但他没表现出来。 喻挽其实感觉到了,每年这个时候,两家人的心情,很难有好的时候。 每天晚上,容誉会带着她,两人一起回老宅吃饭,陪一陪老人家。 即使过去好几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也许终其一生,可以淡忘,却消除不了。 这几天的陪伴,聊胜于无。 去的路上,似乎是知道喻挽的心底对老宅始终有着恐惧,容誉安抚她,“有我在,她不会为难你。” “嗯。”喻挽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他本就心情不好,每天还早出晚归运作着那么大一个公司,她不想在这种事上让容誉分神。 晚上吃过饭,喻妈妈看着容誉和喻挽恩爱的样子,只觉得无比刺眼。 她的喻悦,本来也该是这样幸福。 喻妈妈看一眼主位上的两个老人,到底是生了一丝顾忌,她只能把满腔的不甘咽下去。 她又看了眼喻挽,她的目光一晚上都没落在她这个亲生母亲这,喻妈妈的嘴角浮起丝冷笑。 果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喻妈妈的注视没有得到喻挽一丁点的回应,她频频看向喻挽,频繁到身旁的喻爸爸向她投去不解的眼神。 喻妈妈丝毫不为所动,心里的怒气蒸腾而起,下一秒就要忍不住发难。忽然,她感到一道凉凉的视线投射过来,刺得她脊背一凉。 她转过头,然后看见容誉侧过头,朝喻挽夹了道菜,满心满眼的温柔。刚才那道灼人的视线仿佛只是错觉。 喻妈妈犹豫半晌,想起容誉对喻挽的纵容,还是压下了满腔怒火。 这次聚餐地点是在容家,不是开心的日子,吃过饭,两家人便早早散了。 碍于容誉护得喻挽实在是紧,喻妈妈也没多停留,直接走了。 老人去了房间休息,就剩下他们两人。 容誉牵着喻挽的手上了三楼自己的卧室。 “挽挽,你是不是还没来过这儿?” “嗯。”喻挽看向他,“我可以进去吗。” 是询问的语气。 容誉牵起她的手,不轻不重地捏着她细白的指尖,轻哂,“有什么不可以的。” 说着,他率先打开门,拉着喻挽进了卧室。 甫一进入,淡淡的冷杉气息传入喻挽的鼻腔,卧室很干净整洁,看得出是有人常来精心收拾布置。 室内装潢风格简约,喻挽一眼便看到,床头柜上的一副相框与这间卧室格格不入,她正想抬脚过去,忽地顿住,她抬眼看向容誉,眼神透着询问。 容誉捏捏她的脸颊,男人看她的视线滚烫,暗藏一抹不轻易为外人发觉的晦暗,声音也有点发哑。 和两人感情无关的时候,对于容誉的变化,喻挽什么都可以发觉,她看向他的眼神带上担心,刚想开口安慰,便听见容誉哑着嗓子道,“想看就看。” “嗯。”喻挽点点头,轻轻迈起步子,走了过去。 在拿起相框的前一秒,她脑中闪过一个荒唐匪夷的想法,应该不是他的前女友一类的吧。 果然,下一秒,她的猜测得到印证。 是容誉和容礼一起拍的照片。 看样子是高中的时候,两人穿着宽大的校服,几乎一样的眉眼,然而两人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察觉到身后的男人靠近,喻挽转眸看向他,轻声道,“我好像没怎么见过容礼哥哥。” “嗯,”容誉淡淡道,看向照片的眼神仿若带着怀念,语气也是悠远的,“他喜欢安静,不太爱出门。” 偶尔的一次外出旅游,却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许是看出喻挽的小心,容誉抚了抚她的后颈,慢声道,“挽挽,不用这么小心,这么些年,已经过来了。” 如果实在是放不下,那就只能硬生生地走过来。 喻挽看着离自己那么近的容誉,突然想抱抱他,她知道容礼去世的那段时间,他有多疯,几乎是亲身经历。 可是他从不在人前展露,只是用着一个个荒诞不羁的行径,发泄着心中的戾气与愤懑。 喻挽笑了笑,想缓解一下压抑的气氛。 她抚摸着照片中站在右侧的少年容誉,仿佛是唱歌的时候被人打搅了,又仿佛是刚从一场酣睡中被叫起。 英挺清隽的眉毛轻轻蹙着,嘴角偏还往一边斜斜勾起,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 独属于少年人的意气风发,也不过如此。 可是容礼的去世,过早地磨平了他的意气。 喻挽看得入神,不自觉说着,“小时候的你,还挺可爱的。” “…”容誉不止一分讶异,“你能认出来?” 他和容礼是同卵双胞胎,长相几乎一模一样,有时候连宋女士和爸爸都认不出。 更别提对他们不熟悉的人了,从没有谁,能够正确快速地分辨出他和容礼。 “当然了。”喻挽摸着少年容誉的头发,慢慢往下划到他和现在如出一辙的桃花眼,然后是英俊挺直的鼻梁,性感淡薄的嘴唇。 仿佛穿过长达十年的时光,她和容誉,在那么遥远的时候,就认识了。 她细细看着,男人骨子里的那种桀骜不羁的气质,一点也没变。 变的是,如今的成熟稳重,生意场上打磨久了,容誉对这些,愈发收放自如。 显然,容誉对于喻挽的“认出”很是愉悦,时隔几天,脸上终于多了丝笑容。 不过,他还是轻皱了下眉,看着喻挽,问,“挽挽,你确定,你要对你男人用‘可爱’这两个字来形容?” “…”喻挽看着容誉,缓慢地眨了眨眼,男人,难道不可以可爱吗。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26 20:28:11~2022-06-27 21:55: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58939631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倪潇60瓶;莫得感情的撒花机器2瓶;58939631 1瓶; 谢谢三位小宝贝呀!么么哒~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不可以,但可以,”他刻意顿了好一会儿,才拉长着语调,促狭道,“爱。” 男人潋滟的桃花眼里有淡淡的戏谑,又仿佛可以看见,那里分明是夹杂着几丝真切的喜欢的。 “…”喻挽懒得搭理他,对着容誉露出个假笑。 只觉得现在的容誉好幼稚。 他好像还没对她说过爱呢。 哼。她才不会先说。 …… 去陵园祭拜的这天,似是为了应和他们的心情,天上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沥青的路面被冲刷得变了个颜色,细细的雨雾穿过弯弯的伞沿,直往人的脸上飘。 容誉单手撑着伞,一大半的伞都倾斜到喻挽的那边。 尽管这样,她的头发还是沾上了在空中到处飘浮的雨水,变得微微湿润起来。 喻挽看向走在前方,由佣人搀扶着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 这是四年来,破天荒第一次,两家人一同出行。 其实容礼和喻悦的墓碑是挨着的,只是由于那场空难导致,两家人断绝了来往。 所以每次都会错开来祭拜。 这些年,容誉和父母时常来看看容礼,也会顺道看一下旁边的喻悦。 喻家人其实也是这样。 终于,借着公司合作共赢,利益大于一切的由头,两家又熟络起来。 那道裂痕,仿佛隐形了,或者根本就没存在过。 喻挽也不清楚,两家人是单纯为了利益才握手言和,还是其实也是有那么一丝感情存在的。 她这是第二次来,上一次还是大四的时候,后面出了国,时间总也对不上。 为此,喻女士骂她好几次白眼狼。 喻挽走得很慢,仿佛刻意拉开了和前方人的距离,穿过伞沿,她抬头望向整个陵园。 郁郁葱葱,风水是极好的,只是,这儿的人,终究是长眠于地下了。 喻挽下意识抓紧了容誉的衣服袖口,只有这样,才让她多了几分安全感,“其实我刚来喻家的时候,她对我还可以。” 虽然不热络,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像是苦大仇深的仇人。 她的声音很轻,浸满了过往种种。 容誉左手接过伞,右手握紧了喻挽细弱的肩,知道她还没说完,也没开口。 喻挽继续道,声音细细的,好像被风一吹,就散了,“其实喻悦本来没想去澳大利亚的,是我想去来着。” 她没说全,是喻悦和喻女士撒娇,耍性子,不仅自己要去澳大利亚玩,还不许她去。 因为她想要和容礼过二人世界,容礼也由着她,两人就这么上了同一趟航班。 这些,容誉何尝不知道。他早就调查过。 哥哥本来是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在那天开,可偏偏因为喻悦的一个要求,便向爷爷告了假。 说是陪喻悦去澳大利亚玩几天。 结果,一去不归。 喻挽垂着眼睫,眼尾发红,模样很是低落。 所以,喻女士恨她,觉得该死的是她,喻悦是替她挡了灾。 都是亲生的,从小长在膝下的自然更亲。 接到消息的时候,喻女士痛彻心扉,她那几天不敢回老宅,即使回去,也没人和她说话。 喻女士见到她就生气,激动异常,后来,是爷爷和爸爸主动提出,让她近期别回家。 后来,也有容誉的原因,也可能大部分都是他的原因,她干脆出了国。 直到几个月前,因为和容誉的联姻,她提前回了国,却也不常回老宅。 喻挽转头,透过层层氤氲的湿雾,看向身旁的男人,好像每次回去都有他在身边。 她淡淡弯起嘴角,睁着清凌凌的眸子,就那么看着他,也不说话。 是他给了她勇气。 容誉看着女孩安静澄澈的眼神,乖乖巧巧,乌黑的睫毛微闪,分明是稚气未泯的样子,却装了太多心事。 不由自主心疼的同时,他心中忽然觉得,挽挽,好像无论是怎样的,他都喜欢得很。 乖,或不乖,也没什么分别。 只要是她。 想着,容誉低声安慰她,“挽挽,这不怪你。” 各人选择罢了。 他现在开始懂得容礼当初的执着,也学会尊重他的选择。容礼喜欢喻悦,愿意为了她放下工作,不顾一切。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容礼开心就好。 空难来临之前,两个人一定是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一同抵御着恐惧。 那么温柔的容礼,一定会笑着安慰喻悦,“没事儿,悦悦,我们下辈子再见了,一定会有下辈子的。” 墓园很大,一行人已经走了十多分钟。 终于来到容礼和喻悦墓碑所在的那一排。 喻挽转了头,向前看去,距离容礼和喻悦的墓碑越来越近,她忽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喻悦不喜欢她,看不上她,她和喻悦相处不多,而容礼,她就更不熟悉了。 容誉给她整理了下头发,露出净白的侧脸,男人语气鲜有的温和,“一会我把哥哥介绍给你,他看见你,会很开心。” 喻挽转头朝容誉露出一丝笑,应道,“好。” 从家里出发开始,整个气氛都是凝重默然的。 来到墓碑前,爷爷奶奶草草看了眼,爸爸妈妈担心他们太过伤心,就让佣人扶着他们先回去了。 随后是容誉和喻挽的爸爸妈妈各自在容礼和喻悦的碑前祭拜。 喻挽情不自禁地转头,看向喻女士,她的表情,在面对喻悦时,总是温善且和蔼的。 只有她在的时候,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喻女士。 爸爸也是这样,他捧了喻悦最爱的红色玫瑰花来看她,不惧别人不理解的眼色,只为了取悦他最爱的女儿。 喻初寒最近在公司忙一个大项目,已经连轴转了几天,没和他们一起来。 等容爸爸和宋女士祭拜完,两家人结伴,慢慢走出了墓园。 这个时候也不过早上九点。 墓园里几乎只剩了容誉和喻挽两个人。 容誉牵着喻挽的手,走到容礼的墓碑前,声音喑哑,“哥,我带挽挽来见你了。” 他那时爱玩音乐,课业耽误了很多,容礼总是说他吊儿郎当,整天不务正业,偏偏这样的他,有一大堆女孩儿追着。 他偏偏懒得搭理,容礼曾说,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孩子能让他收心。他真想见见。 现在,这个女孩子就站在他的身边。 容誉其实一直觉得容礼是有些恋爱脑的,喻悦那样娇纵跋扈的千金大小姐,根本不适合他。 后来也明白,哪有什么适不适合。 喜欢了就是喜欢了,爱上了就是爱上了。 容誉曾对容礼的去世引以为戒,有生之年,绝不谈感情。 后来看见挽挽,又觉得,容礼在天上看着,不会希望他这样。 “容礼哥哥好,我是喻挽,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喻挽打断了沉入自己思绪的容誉,她笑着看向墓碑上的男人,上面的容礼还停留在二十二岁的时候。好像也在对着她和容誉微笑。 男人和容誉一模一样的面庞,不同于他,两人五官同样的英俊,容礼却有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儒雅温柔。 她的眼里带了抹狡黠,郑重其事地对容礼道,“容礼哥哥,以后我会好好对待容誉的,保证不会欺负他。” “…”容誉失笑,不轻不重地拍拍她的脑袋,轻哂着,“挽挽,你怎么抢我台词。” 容礼生前最爱百合花,可是喻悦喜欢玫瑰花,其实对喻悦,容誉是有过恨的,他每次来看容礼,都只送百合花。 这次,他也准备了玫瑰花。在喻挽的手里。 爱屋及乌,人之常情。 喻挽弯腰,把玫瑰花端端正正摆在容礼的碑前,“容礼哥哥,这是容誉为你准备的。” 容誉:“…” 蓦地,男人低低一笑,半侧身,低头,轻吻了吻喻挽的额头一侧,带着十足的柔情和郑重。 他动作轻柔地给她散落颊边的发丝挽回耳边,低声叫她,“挽挽。” “嗯?”喻挽被容誉突然的温柔弄得一怔,抬头看向他,水汪汪的眼睛里茫然又疑惑。 接着想起对面的容礼还在看着他们,又是一羞,她轻轻推他,嗔怪,“你干嘛呀,容礼哥哥还在看着呢。” 容誉一笑,浑不在意的模样,手稍稍抚放在喻挽的脑袋上,懒懒道,“容礼看到会很开心。” 喻挽的神情看上去懵懵懂懂,好像体会到了容誉的意思,又好像什么也没懂。 她只是侧着头,静静看向身边的男人,两人就那么对视着。 倏然,喻挽对着容誉,笑起来,很灿烂。 她重重点了点头,而后轻声道,“嗯,哥哥在天上会很开心。” 容誉看着女孩如花的笑靥,心中倏地一轻。 那些因为容礼过世而生的罅隙,好像突然消失了。 挽挽成了他二十多年生命以来,唯有的那一块空缺中,严丝合缝的完美填补。 两人在喻悦的墓碑前分别放了束百合和玫瑰,只静静看了半晌,什么话也没说。 对于容誉,是没什么好说的,哥哥喜欢的人,他只要尊重,无需献什么殷勤。 对于喻挽,也是没什么好说的,喻悦本来就讨厌她,可能她不说话,她在天上还会开心一些。 两人祭拜完,相携离去。 雨丝稀稀落落地打下来,容誉撑着伞,伞沿一如既往地大半倾斜在喻挽的那边。 一阵秋风飘过,地上的落叶被吹得起来转了个圈儿,又换了个地方落下。 墓碑前的花瓣摇摇晃晃,演绎出一道昳丽的秋色,似是要献给这墓园里的所有去世者。 容礼和喻悦的墓碑靠得很近,静静地待在那里,安安稳稳。 相片上的人还是年轻时的模样,恬静而美好。而他们嘴角的笑容,充满了他们对这时间最后的留恋,似乎也有对还在世的亲人美好的祝福。 …… 出了陵园,两人坐上车,喻挽才发现容誉的左侧胳膊都湿了,今天的雨并不大,但耐不住两人在外面的时间长,所以湿得透透的。 喻挽摸了摸容誉胳膊上那片颜色比附近略深的地方,扁扁嘴,“…容誉,其实我们两个人可以一人打一把伞。” “…”容誉捏捏她的脸颊,眼角微弯,是笑着的,话里带了直令人心痒痒的调侃,“挽挽这不是还没原谅我么,我总要好好表现。” 这么些天,喻挽早就对他的甜言蜜语习以为常,只是噘了噘嘴巴,道,“哦。那你确实该好好表现。” 容誉支着下巴,悠悠点了点头,“嗯,我也这么觉得。” 他看着喻挽,话题一转,“所以挽挽,等到香水比赛那天,我送你去现场。” 喻挽:“…” 她无语,拜托,她想要的好好表现,不是瞎捣乱啊。 而且,她看向容誉,想从男人的脸上察觉出一些什么,他那天不是有会要开么。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27 21:55:52~2022-06-28 21:30: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邮一只软猫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邮一只软猫100瓶;101920 1瓶; 谢谢软猫(好多呀!)和920小宝贝嗷嗷嗷~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可以提前,或者推迟。”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会议,改个时间倒是无伤大雅。 容誉双腿交叠,懒懒靠在椅背上,冷白指骨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座椅扶手,极有规律,整个人充斥着一种倦怠感,漫不经心地说道,“这种重要的场合,有我陪着不好么。” 还是,容誉挑着眼梢看向兀自发呆的女孩,眉目间好整以暇,“挽挽难道,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喻挽看着容誉,脑海里想起可能被他发现的一系列后果,大脑一时宕了机。 以至于都没发现,她的手还放在他的肩上,有微微的热度传至掌心。 容誉看着女孩细嫩白皙的手,轻挑眉梢,“挽挽,你的手,怎么还不拿下去。” 被他这话一激,喻挽霎时把刚才的担忧抛到了天涯海角。 她望着离她近在咫尺的男人,坏心思上来,不仅没拿下去,还又轻轻重重地捏了捏,嘴角带着狡黠的坏笑,挑衅般地看向容誉。 容誉低低笑出来,装作不经意间地瞥了眼前排的司机,和半开的挡板。 而后凑近了喻挽,低声道,“挽挽,你要不然,回家再摸。” “…”喻挽脸一红,轻“呸”他一声,“容誉,你真不要脸。想得倒还挺美。” 容誉哼笑一声,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轻哂道,“我说过,追老婆不需要脸。” 这东西着实没用。 唔…喻挽的脸红成一片,不想搭理他了。 …… 时间来到香水比赛这一天,一大早上,喻挽就醒了,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她准备了两支香水作为参赛作品,一支是以研究所喻挽的名义,一支是以寻yu的名义。 今天她在国外的设计师朋友也会去到比赛现场,喻挽已经委托了这位朋友代替寻yu领奖,朋友欣然同意。 喻挽坐起身,摩卡色睡衣裙的吊带滑落肩部,还没等她拢好睡衣,身后有烫人的热源靠近。 她回头看去,只见男人赤.裸着上身,下身只是随意套了个睡裤,他的脑袋搁在她的肩上,睡眼惺忪的,好像还没睡醒。 喻挽仿佛能感觉到男人纹理分明的腹肌,靠在她的后背,她轻轻拍了下容誉的手臂,语气愤愤的,微噘着小嘴儿,神情不乏娇气,“容誉,你穿好衣服。” 容誉轻笑了声,双手把喻挽的肩带滑回原处,低声问她,“挽挽,紧张吗。” 知道他说的是香水比赛,喻挽垂眸,答,“只要你不去,我就不紧张。” 容誉:“…”顿了半晌,他斜斜勾起嘴角,露出抹渗人的邪笑。 “那谁去,你才不紧张。”容誉轻哂,语气少有的戾气,“齐南屿么。” 今天这样的香水盛事,身为DH副总,容誉不难猜到,他一定会去,何况喻挽还会参赛。 因为容誉突然地提到齐南屿,喻挽险些没反应过来,怔了下。 “嗯…” 在她没察觉的时候,容誉竟然低着头在她的肩上,后颈处,细细密密地啃噬起来。一开始有些疼,后来又有些痒,给她的身体带来一阵阵酥麻。 喻挽仰着头,心尖宛若露水轻滴的晨荷花,颤了又颤,她情不自禁的嘤咛了声。 蓦地,喻挽听见一声轻笑,男人清隽的嗓音在耳畔环绕。 她转过头,只见容誉正满含促狭地看着她。瞬间,喻挽的脸变得通红,丢死人了,可恶,她竟然又被他撩到了。 喻挽慌忙低下头,使劲推他,“要晚了,容誉,你快去做早餐。” 容誉穿上衣服的时候,整个人看着挺拔清瘦,但是脱了衣服,身上的肌肉分明,极具男性的力量,男人使起劲儿来,大得吓人,喻挽实在推不动他。 容誉强迫喻挽转过头,大手掌着她的后脑勺,两人视线相对,喻挽可以从容誉澄澈潋滟的桃花眼里看见小小的自己。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屏着呼吸,指尖紧紧抓着男人的胳膊,给他冷白的劲瘦的手臂上勒出一道道浅浅的红痕。 容誉看着眼前睫毛微闪的女孩,薄唇靠近她的嘴角,低声道,“挽挽,你是我的,只能。” 说完,容誉掐着喻挽的下巴,吻了上去,辗转厮磨,直吻得她透不过气。 不知道容誉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男人的气力大极了,亲她亲得格外狠。 喻挽渐渐被他吻得没了力气,放弃了抵抗,整个人彻底瘫软在容誉的怀里。 容誉伸手,稳稳接住喻挽往下滑落的身体,轻柔的吻,从嘴唇,渐渐向下移到女孩白皙修长的脖颈,细白分明的锁骨,随后是… 过了不知多久,几丝凉意传到胸前,喻挽才发现,这个臭男人,再不管他,就要把她从头亲到脚指尖了。 “容誉…马上迟到了。”喻挽细着声音,想要制止在她身上持续作乱的男人。 容誉睁开双眼,里面似有若无的醉意,眼尾像是浸了桃花酒液,泛着一层薄红,撩人而不自知的男色近在眼前,勾得喻挽心里直痒痒,她情不自禁舔了舔嘴唇。 无意识道,“容誉,你别勾引我了。” “…”听见这话,容誉突然伏在喻挽的肩窝,闷闷笑起来,胸腔带出一道道的震动声,震得喻挽也感觉到了男人的愉悦。 他抬起手捂住她的眼睛,低叹,“挽挽,明明是你在勾引我。” “…你还说,”喻挽轻皱着眉,语气羞恼,“我一会还要去参加比赛,又有痕迹了怎么办。” 容誉抬头,上下打量了眼喻挽泛着一丝水渍的宛若丹霞般的红唇,骨感冷白的锁骨,以及半露不露的胸前春光。 男人的视线是赤.裸裸的,喻挽注意到,顿时羞赧不已,捂住他的眼睛,声音娇俏,“你不许看。” 容誉拿下她的手,语气纵容,嘴角挂着宠溺的笑,“挽挽,我今天虽然不去。但总要让某些人知道,你是有老公的人。” “…”喻挽哼了声,幼稚鬼。小气的男人。反驳他,“你亲我也没用,我一会还要用粉底遮住。” 不过听到容誉说不去看比赛了,她默默松了口气,终于放下心来。 容誉眯了眯眼睛,看上去浑不在意的模样,懒懒道,“遮住就遮住,随你。” 看着喻挽一副别别扭扭的模样,男人淡淡一笑,眼里闪着温柔的光。其实刚才他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只是想亲她,找个借口罢了。 吃过饭,喻挽去了衣帽间,她今天准备了件看起来比较正式的灰蓝色系的裙子。 头发用同色系的抓夹在后面随意打了个结,颊边几缕头发垂下,显得整个人温婉又干练。 换完衣服出来,喻挽看见容誉正系着白衬衫的扣子,他朝她招招手,另一只手拿着条领带,“挽挽,过来帮我打个领带。” 喻挽走过去,定睛一看,容誉手中的那条领带,可不正是她之前送给他的礼物吗。 她接过领带,问,“怎么想起戴这个领带了。” 容誉微微抬起下巴,任由喻挽摆弄,只是勾着嘴角,徐徐道,“老婆送的,不能戴么。” “…”喻挽其实不太会系领带,毕竟没人给她做实验,费了好大功夫,才打出一个歪歪扭扭的领带结。 她把容誉拉到镜子前,看向镜中的男人,“你看,我实在是不会打,不太好看,要不你还是重新打一个吧。” “就这样,挺好。”容誉侧头亲了亲喻挽的额头,“谢谢老婆挽挽。” “…”喻挽不接他的话茬。 她细细看着容誉脖颈下方与他本人矜贵精英的气质格格不入的领带结,像是有小孩子在他身上做了乱,莫名的好笑,她调侃着,“容总,你今天要是被属下笑话,可别说是我给你打的领带。” “为什么不说,他们没有老婆给打领带,”容誉神色看起来一本正经的,眼色却满含揶揄,“估计会很羡慕我。” 喻挽翻了个白眼,“…行,你说什么都对。” …… 两人收拾好,已经是八点钟了。车子驶离别墅,不消半小时,便到了比赛地点。 在容誉的目送下,喻挽举着遮阳伞,进了比赛大厅所处的大楼。 前排助理回过头来,问,“容总,回公司吗?” 容誉没答,懒散靠在椅子背上,支着下巴看着渐行渐远,走起路来袅袅娉婷的人影。 直到人影进了大楼,最后一道衣摆也消失不见,容誉才意兴阑珊地收回视线,“不回,等会儿我去看挽挽比赛。” 助理:“…”夫人好像又被容总忽悠了。 快到颁奖的时候,早就去了比赛现场的助理发来消息,容誉才悠悠开了车门,黑灰色西裤包裹着男人笔直的长腿,缓缓迈下车厢。 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襟,容誉抬起头,看了眼比赛所在的十六层,步姿悠闲地进了大楼。 被他好说歹说,以寻yu的比赛作品,又附加两位顶级香水设计师的新产品,宋女士才打消了要来观看喻挽比赛的念头。 挽挽的小马甲,还是他自己来揭吧,免得她回头又和他生气,闹不开心。 其实在来之前,容誉对于喻挽就是寻yu的事情,还是有一丝疑虑的。 直到今天早上助理发来了消息,这事说来也巧,从前给母亲买的寻yu的香水,都是他托助理办的。 这次毕竟是要提前预定寻yu未出炉的比赛作品,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容誉是亲自和寻yu联系的。 对方答应得很爽快,而就是这个爽快,让容誉发现了不对。 遥想过去种种,好像和寻yu有关的事情,总会也和挽挽有关。 寻yu早就停产的香水,挽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拿到,并送给母亲。 DH和寻yu的合作,挽挽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搞定。 为了扩大国内的知名度,这次比赛有寻yu的参加,而挽挽对于他去观看比赛的事情,又讳莫如深,百般遮掩。 寻yu在伦敦的知名度相当高,很受年轻人的追捧,挽挽正好是在伦敦留的学… …… 容誉从后门进了比赛大厅。 时间掐得正正好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颁奖仪式正在进行着,一二三等奖是放在一起颁的。 身姿笔挺颀长的男人缓步往舞台的方向走着,视线紧紧箍刚刚走上舞台准备领奖的女孩身上。 这届香水设计比赛的一等奖和二等奖分别颁给了寻yu和喻挽。 代替寻yu领奖的是一名金发碧眼的英国人,而喻挽正朝颁奖人员鞠了个躬,双手接过了二等奖的奖杯。 容誉默不作声看着台上的一切,嘴角微倾,眼眸幽深。 他的好挽挽,可真会骗人啊。 作者有话说: 荔枝:挽挽会骗人?嗯…确实很会,后面惊喜还不少哦~ 容誉:微笑.jpg 感谢在2022-06-28 21:30:37~2022-06-29 21:37: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务书1个; 谢谢两位小宝贝呀~嘿嘿嘿~么么哒~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眼见着离舞台近在咫尺,容誉站在那儿,看了眼台上的喻挽,转了个圈儿,回到第五排落座,座位正对舞台中央的位置。 齐南屿坐在前面第二排的位置,容誉转眼,看见旁边的座位上,放着喻挽的挎包和外套。 男人黑棕色的眼瞳在舞台灯的映照下,明明灭灭,连带着脸上的表情,都越发不分明起来。 舞台上,喻挽接过奖杯,笑着谢过颁奖人员,然后对着台下的观众鞠了一躬,抬起头,倏然间,视线定格在第五排。 容誉竟然来了。 这个臭男人,竟然骗她。 幸好她还是提前拜托了国外留学时认识的朋友Allison替寻yu领了奖,不然肯定露馅了。 走下台,喻挽和Allison一起来到齐南屿身边,她往后看了眼,正好和容誉看过来的视线对上。 男人一半的脸隐在阴影里,喻挽突然感到心慌,心里坠坠不安,他应该没发现什么吧。 她又看了他几秒,打算先不管他,回过头,和Allison以及齐南屿寒暄起来。 Allison早就注意到容誉的视线,朝着喻挽挤眉弄眼,“yu,那边有个帅哥一直在看你。” 喻挽莞尔,好笑地看她一眼,“那是我丈夫容誉呀,你忘了?我前不久还给你发过照片,我们结婚了。” “哇哦。”Allison激动起来,语气极为兴奋,“他很帅,你们很般配。” 下意识转过头,Allison看了眼齐南屿,她是知道两人曾经的恋情的。 齐南屿嘴角微微笑着,如春风般和煦,仿佛早就对他和喻挽三年的感情释怀了。 看齐南屿似乎已经真的是不介意的样子,Allison发自内心地祝福喻挽,“yu,祝你幸福。” 喻挽抱了抱Allison,回道,“谢谢。” 几人相识多年,有很多共同话题,一路从留学时候的事,聊到现如今的工作,再到各自的感情生活。 得知齐南屿还是单身,Allison不免讶异,关于他和喻挽的具体情况,Allison并不清楚,只知道个大概。 如今他海外留学归来,事业有成,没有女朋友,怎么也说不过去。 而且Allison又想起一件事,她来中国前无意间听说,齐南屿在伦敦的时候托朋友收购了如今就职公司的股份,才得以入职的。 喻挽又是那家公司的法定代表人。 Allison看看齐南屿,又看看喻挽,总觉得几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齐南屿这一系列的动作太容易引人遐想了。 不过只可惜,郎有情,妾无意。 Allison心里的想法饶了好几个弯,却一丁点没表现出来,齐南屿也不动声色地收敛着对喻挽的感情。 因此几人的交谈还算开心。 尤其是后来谈到与香水有关的内容,三人聊得不亦乐乎,Allison和喻挽以及齐南屿所在的DH还达成了口头上的合作。 台上的主持人宣布比赛结束,评委们一一离席,观众也接连散场。 瞬间,比赛大厅里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个人。 齐南屿看向喻挽,邀请她,“小挽,Allison和我们都好久不见了,一会一道吃个饭?” 喻挽下意识往容誉的方向看了一眼,男人神色看上去无波无澜,不辨喜怒的样子,黑眸里映着沉沉的光影。 好像在等着她过去,又好像下一秒就要过来把她带走。 停顿了半晌,喻挽看向Allison,昨天她已经给Allison接过风了。 至于齐南屿,两人几乎每天都能见面,所以这餐,似乎倒也没有再聚的必要。 可能是这边耽搁得太久,喻挽还没说出拒绝的话,容誉就走了过来。 男人来到喻挽身旁,一手揽住她的肩,看向她,问,“这是打算要一起去吃饭?不介意的话加我一个?” 喻挽:“…” 容誉这么一掺和,喻挽顿时骑虎难下,她看向Allison,女孩睁着亮晶晶的眼睛,视线在她和容誉之间来回逡巡。 两人好久没见,她过两天又要回伦敦,才聚了昨天一次,显然是不够的。 可是待她看清Allison眼睛里明晃晃的八卦和揶揄时,喻挽下意识便想拒绝。 还没等她说出口,便听见齐南屿极其自然地答应下来,“好啊,容总既然发话了,却之不恭。” 容誉淡淡瞥了齐南屿一眼,眸色有些微的凉意,他转头询问喻挽的意见,“挽挽呢。一会儿还有其他事吗。” 喻挽摇摇头,“没了。” 容誉颔首,动作极其自然地拿过她座位上的挎包和外套,牵着喻挽的手,两人率先一步,走在了前方。 喻挽被容誉拉着,她落后半步,看向男人清隽挺拔的背影,神思还有几分恍惚的时候,就这么被容誉带着出了比赛大厅。 几人坐上车,就近去了不远处的酒店。 …… 有喻挽和Allison在,容誉和齐南屿之间反而充斥着某种和谐的氛围,两人走在前面,不时交流着商界各领域的最近动向。 喻挽看着前方男人一本正经的样子,在心里默默腹诽,真会装。 Allison拉着喻挽,两人放慢了脚步,她朝喻挽竖起大拇指,用还不太流利的中文激动地道,“yu,你老公好帅啊,还特别绅士,你从哪里挖到的这么个宝贝。” “…”喻挽抬眼看向离她几步远的男人,绅士?有吗。 她淡淡一笑,敷衍道,“还好吧。” 两人亲密地挽着手,一道往前走着。 喻挽有些走神,也丝毫没察觉,在她说完那句敷衍的话后,前面的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 Allison看着两个男人的背影,以及因为互相说话,而不时侧过来的脸庞,嘀咕着,“不过,yu,我怎么觉得,这两个男人有点像呢。” 只是,回国后的齐南屿开始戴起眼镜,与容誉那种相似的神韵收敛不少。 听见这话,喻挽的太阳穴猛地跳动了下,她紧紧攥了下指尖,看到前方的人影没有回头的意思,应该是没有听见。 喻挽轻轻吐了口气,赶忙把话题转到了别处。 幸好Allison也没有继续纠结下去,喻挽才稍稍放下心来。 Allison欲言又止了会,还是问出口,“yu,你和齐南屿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怎么感觉他还是对你…” 她一时想不起来那个词,绞尽脑汁想了半晌,才不确定道,“贼心不死?是吧,是这样说吧,yu。” 喻挽:“…” 她慌忙制止Allison的遐想,“不是你想的那样,齐师兄应该只是回国工作。和我没有关系。” Allison狐疑地看着喻挽,还是不太信。 回国去前任的公司工作,不是对前任仍旧抱有幻想,还能是因为什么。 而且结合时间点来看,齐南屿大肆收购DH股票的时候,正好是喻挽订婚前后。 两名男士为她们打开门,等着她们过去。 Allison也不好再问。 她挽着喻挽的胳膊,两人一齐快步进了包间。 统共四个人,座位很好安排。 从喻挽开始,容誉坐在她左手边,Allison自然而然坐在了她右手边。 齐南屿左看右看,沉默了会,从容不迫地坐在了容誉的另一侧。 到了饭桌上,喻挽就在身边,容誉和齐南屿也实在没什么好聊的了。 几人又寒暄几句,饭局正式开始。 一顿饭下来,吃得尴尬而沉默。 容誉一直在给喻挽夹菜,殷勤献得不亦乐乎,喻挽乐得清闲,悠哉悠哉享受着容誉的照料。 饭局快到结束的时候,齐南屿看了眼喻挽,在容誉的视线对过来时,又不动声色地收回。 喻挽这顿饭吃得很开心,却和他无关。 齐南屿和Allison向喻挽告了辞,顿时,包间里只剩下容誉和喻挽两个人。 喻挽放下筷子,轻轻呼出口气,“唔…终于结束了。” 她解脱了。 容誉瞥她一眼,桃花般的眼眸闪着深幽却意味不明的光,“怎么了,齐南屿在这,挽挽还紧张?” 喻挽摇摇头,“不紧张,但是你俩一起在这,总觉得怪怪的。” 容誉要笑不笑地“呵”了一声,可不怪吗。 前男友和现任老公都在这,不觉得别扭,才是怪了。 容誉抽出张纸巾,给喻挽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溢出唇角的口红,而后漆黑眼眸深深瞅着她,不动声色地道,“还行?” “…”喻挽没听懂,茫然问道,“什么还行。” 容誉不答,就那么看着她。 像是在等她自己想起来。 喻挽在脑海里回想着今天发生的各种事情,反正总不可能是她的小马甲被他发现了。 她想起和Allison在包间外的谈话,心间泛起一丝心虚,嘟囔道,“我说的明明是还好。” 容誉轻哂,不和她计较这一茬。 喻挽嘟了嘟嘴,想回家了。 她拉他的胳膊,拽不动。 容誉的嘴角微微勾了勾,又放下,整个人依旧好整以暇地靠在座椅背上,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看着喻挽。 铺垫结束了,他直截了当地问她,“挽挽,你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啊?”喻挽被容誉问得一愣,手也从男人身上拿下来,下意识重复道,“我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你啊。” 容誉右手撑在喻挽身后,以一种完全占有的姿势,令喻挽无处可逃。 男人暗含危险的声音响彻耳畔,“你说呢,挽挽。” 喻挽对着容誉,缓缓地眨了眨眼睛,装委屈,“我不知道呀,容誉。” 然而其实,她已经隐隐猜到了。 今天这种时候,只能是和她的小马甲有关的事情了。 她细细回想着,实在想不通,自己是在哪里露了馅,又是在什么时候被他发现的。 喻挽看着容誉的眼睛,那里有少年的澄澈,又有成年人的城府幽深,却依旧令她着迷,一对上视线,就会不由自主地深陷。 她的那么多,那么多与他有关的秘密,都藏在寻yu的这个马甲里。 如果…他知道了… 喻挽不敢再想下去,想下去的后果直令人心悸。 容誉睨着喻挽的神色,呵,还不承认。 他伸手使劲捏了捏她的侧脸,懒洋洋地哼笑了声,慢悠悠地道,“挽挽,你还真是…让我惊喜啊。” “…嗯,”喻挽垂下眸子,避重就轻地敷衍道,“正常,毕竟我本人,对谁来说,都是个惊喜。” 看着喻挽还在强词夺理的小模样,容誉轻笑了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不轻不重地摩挲着,“挽挽似乎还有很多秘密瞒着我。” 他继续说着,声线低磁性感,语气有股蛊惑人心的力量,“夫妻之间,应该互相坦诚。”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29 21:37:13~2022-06-30 22:18: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01920 1瓶; 谢谢小宝贝~么么哒~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喻挽“哦”了声,不想搭理这个臭男人,他竟然还好意思说坦诚。 哼。 她抬起头,嘴角拾起一个明艳的笑容,不甘落后地向着容誉道,“那老公,你的前女友一共有多少个呀,你给我数数呗。” 容誉:“…”他看着喻挽,半晌说不出话。 彻底被她气笑。 气得容誉使劲捏了捏喻挽的脸蛋,上面印出一道浅浅的红痕,他才收了手,恨恨道,“挽挽,你这可是第一次叫我老公,就问这么煞风景的话。” 男人嘴角勾起抹笑,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来了句,“可真行。” “…”喻挽一哽,觉得容誉这话好气人。 她白了他一眼,包包也不拿了,甩身就走。 容誉迈着长腿,慢悠悠跟在喻挽身后,快到电梯的时候,男人快步上前,绕到喻挽的身前,微微矮下身,趁着喻挽没反应过来,又把她像抱小孩似的整个抱了起来… 喻挽身子突然被腾空,吓了她一跳,她使劲拍他的肩膀,怒气冲冲的,“容誉,你怎么又来,你快放我下去。” 每次都是这样,气死她了。 “不放。”容誉利落拒绝。就这么抱着喻挽进了电梯,然后按了酒店最顶楼的按钮,“挽挽,你骗我,我还没生气呢。” 他最近是太纵着她了。不过,看她耍小性子的可爱模样,他又乐意纵着她。 喻挽看到他的动作,“你要干嘛,不是回家吗。” 因为喻挽止不住的挣扎,她的身体往下滑去,容誉往上托了托,附在她耳边的声线低沉,带着一股独属于少年人的痞劲,“不回,带你去开房。” “…!!”听听,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喻挽忽然想起上次在二楼容誉差点要了她的事情,羞愤不已,话音里都带上了哭腔,“容誉,你快点放开我,你个混蛋…” 容誉一本正经地摇头,似是要来真格的,“没有,挽挽,我还没做混蛋的事呢。” 两人说着话,电梯在顶楼停下,出了电梯,酒店的顶楼很是空旷,只有一间房。 这家酒店隶属于容氏集团,这间房也是容誉留给自己的。 刷卡进了房门,容誉把喻挽放在玄关处的衣柜上,从背后看去,像是把她整个人揽在了怀里,他附身与女孩的视线平齐,两人的鼻尖快要贴上,他压着嗓子,低低沉沉地叫她,“挽挽。” 男人的声音富有磁性,像是名家演奏的交响乐,一下一下勾动着喻挽的心弦,仿若都要在她的心中唱起歌来。 容誉的声音,不管什么时候,对于喻挽,都是致命的诱惑,落入耳里,酥酥麻麻。她情不自禁抚了抚通红的耳尖。 可是,喻挽莫名觉得更委屈了,她抬起手来打他,眼尾红红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啊你个混蛋容誉,看来你是早有准备了。” 容誉笑了声,任她打,眼角眉梢带着满满的纵容和宠溺,“没有,这家酒店是容氏的产业。” 房卡常年待在他的钱包里,他在这住的次数,还不超过一只手。 容誉漆黑的眸子,深深地看了喻挽半晌,而后一下一下轻柔地摩挲着她的侧脸,出口的声音低沉,带着丝蛊惑,“挽挽,现在要不要和我说,有什么事,是齐南屿和Allison都知道,唯独我不知道的?” “…”喻挽瘪了瘪嘴,想哭,她不想说。 她只要说了,寻yu许多作品的立意,有太多,太多关于容誉的痕迹了。 关于她那么些年,未曾宣之于口,见于人世的爱意。 容誉一定会发现端倪的。 容誉看见女孩红红的眼角,指腹按在她的眼尾,一滴眼泪浸入了他指尖的皮肤,热热的。 他也不想逼她,却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瞒着的,男人低低一叹,无奈的语气,“你不想说,就不说。” 容誉竟然就这么放过她,喻挽有些心虚,其实他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那些隐晦的爱意,不去深究,似乎也不会发现,她试图这样安慰自己。 想了想,喻挽抿抿唇,细声细气地道,“那要是我说了,你就听一听,然后就揭过去,以后再也不提,行吗?” “…”听见这话,容誉忽然趴在喻挽的肩窝里,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挽挽啊,我的好挽挽,你怎么这么傻。” 怎么可能呢。 他现在倒是十分好奇,寻yu,寻的哪个yu。齐南屿?喻挽?反正不论哪一个,总不会是他这个誉。 “…”喻挽其实说完就意识到了,这个臭男人,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地放过她呢。她懊悔得简直想一下子咬掉自己的舌头,连带着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她现在怎么一见到这个男人就脑子不够用了,好像又回到了大学的时候。 想了想,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偏语气又是不甘心的,带着一抹娇气,“反正你都知道了,就是你以为的那样。我不说了。” “…呵。”容誉看着喻挽,把她散落颊边的头发挽至耳后,净白清瘦的指骨缓缓摩挲她的侧脸。 今天他在台下,看着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喻挽,恍然发现,他好像一点也不了解挽挽,关于她的职业,她的爱好,她的过往,她所有的一切。 他想了解她。更加的,深深的。 男人边动作轻柔地抚着她的发丝,语气听上去是温和的,话语却是在毫不留情地拆穿他认为的喻挽最后一层的将他隔离在外的马甲,“没想到,挽挽在伦敦那么有名,还是母亲的偶像。她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他就这么干脆利落地把她的小马甲揭了,喻挽好像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就那么看着容誉,而后抬起手,近乎无赖地遮住他略带审视和戏谑的眼神。 在男人看不见的时候,她的小脸彻底垮下来,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容总,你别埋汰我了,这件事就过去了,好不好。” 容誉拿下喻挽的手,看到她还未来得及收回的小模样,轻笑了声,继而把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啄吻了下,低声诱哄,“挽挽,再回答我第二个问题。寻yu,寻的哪个yu。” 男人的动作和声音都是极其温柔的,可是他幽黑的眼眸,里面分明现出几分晦涩寒凉,似乎只要下一秒喻挽说出不合时宜的答案,他就能轻飘飘地把眼前的女孩就地正法。 “…”感受到男人微凉的唇贴在自己的手边,喻挽微微瑟缩,她噘了噘嘴,看着离自己那么近的容誉,心尖酸软成一团。 真是个笨蛋,她寻的就是眼前的这个臭男人啊。 喻挽还记得四年多前,她初去国外,举目无亲,也只有偷偷录下来的容誉的歌声以及凭着对他的想象调制的香水,聊以慰藉。 她闭上眼睛,语气忿忿,好像带着一丝责怪,“不想告诉你。” “呵…”容誉细细注视着喻挽的神情,似乎想从里面窥探出一丝什么,他沉着嗓音问,语气带着一抹不甘心,“难道是你那前男友?” 齐南屿。? “…”喻挽睁开眼睛,定定看了容誉好几秒,然后像是羞恼了,撇过头,不再看他,嘴里否认道,“不是,和他无关。” 她像是赌气似地,几乎就要把真相说出来,“我的初恋又不是他,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下轮到容誉沉默。 他竟不知,除了齐南屿,挽挽还有过其他的男朋友。 而最让容誉受不了的就是,偏偏比他还了解他的挽挽的人,是喻挽的前男友齐南屿。 齐南屿比他更早地进入到喻挽的生活,光是想想,从前青春灵动的挽挽,和别人真诚地相爱过,容誉喉结滚动,几分受不了。 可是他又何尝不是,在挽挽之前,荒唐那么多年。 容誉的喉间冒出几丝晦涩难捱,从前那个一直自视甚高的人,如今面对着纯净美好的挽挽,竟在心中生出几分自惭形秽来。 倏然,容誉拦腰抱起她,长腿稳稳当当地迈着,进了卧室。 喻挽被他忽然的动作吓得不轻,抬手打他,挣扎着想要下去,“容誉,你要干嘛?你疯了。” 容誉充耳不闻,直接把她放到了大床之上,身子压下来,男人强势而凛冽的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他附在她的身上,两人仅有几寸之遥。 他低下头,两人呼吸相连,男人灼人的体温一寸寸侵袭到喻挽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耳边是他喑哑不已的声线,震得她直心颤,“快了,快被你逼疯了。” 唔… 喻挽经受不住,双手下意识抓着身下的床单,抓出一层层褶皱,女孩的眼睫忽闪着,侧过头躲开他,小声问着,“…容誉,你到底要干嘛?” “所以,挽挽,你到底谈过几个男朋友。”容誉埋首在喻挽的肩窝,气息喷薄洒在她的脖颈,掀起一阵阵酥麻心悸,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又是那样直白,带着几分酸意,“我又吃醋了。” 喻挽扁扁嘴,不甘心地道,“可是你也谈过好多女朋友。” 容誉抬起头,望着她,轻挑了挑眉梢,漫不经意道,“可是挽挽,我那似乎算是无效恋爱?” 毕竟什么也没发生。 喻挽被他说得喉头一哽,气得白了他一眼,“你听听,容誉,你这说的到底还是人话吗。” 竟然还跟她扯无效恋爱这一说,如果这样的话,她和齐南屿的那段,似乎也算是无效恋爱,而且她的无效恋爱,才只有一个。 他可是有好多个。 光是想想,那么多女人,都见过容誉这个样子,喻挽就心酸不已。 “挽挽,没人见过我这样。” 听见容誉的话,喻挽睁大眼睛,她竟然将自己的所思所想无意识说了出来。 而后,男人蛊惑人心的话语又在她耳边响起,“只有你见过。” “挽挽,我吃醋了。”他又重复。 喻挽扁扁嘴,睁着水凌凌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身上的容誉,挑明道,“这些你从前,从来不在乎的。” 容誉深深的慨叹声在耳畔响起,喻挽只听见他问,“挽挽,还记得我说过的吗。” 他认输了,他想和她谈感情了,所以,他怎么可能不在乎。 他说过那么多话,喻挽是真的不记得,即使心里隐隐冒出些猜测,可是那些看似表露爱意的话,她其实是没有当真的。 她眼神添了几分茫然,就那么看着容誉。 容誉看着喻挽净白的脸蛋,乖乖巧巧,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他在她之前交过那么多女朋友。而挽挽,又是那么美好。 挽挽说的没错,他就是个混蛋。 他慌忙遮住喻挽的眼睛,低头吻上她娇俏的红唇,轻轻吸吮。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挽挽还是真切地属于他的。 他在她耳边低声说着,“挽挽,从现在开始,试着喜欢我。” “我们一起,重新开始,嗯?” 作者有话说: 荔枝:下章……坦诚相见?(顶锅盖跑走) 感谢在2022-06-30 22:18:12~2022-07-01 21:01: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气鬼徐密密2瓶; 谢谢密密宝贝~么么哒~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喻挽扁扁嘴,心中已然酸涩成泥,咕噜咕噜地往外冒着泡泡。 她的声音低低的,细细的,带着丝若有似无的埋怨,“我凭什么喜欢你,你又不喜欢我。” 容誉又低头亲了喻挽一口,眼中满满的都是她,嗓音低磁,温柔得不像话,“我都这么说了,挽挽,难道还不是喜欢你吗。嗯?” “不要,”喻挽撇撇嘴,扭过头不看他,神色也傲娇起来,“臭男人,你都没亲口说过。” “…”容誉看着她,眼眸深黯,脑中开始回想,自己好像真的没有亲口说过。 确实是他大意了。 他低头吻上她的唇,使出前所未有的耐心,语气热忱又缱绻,附身在她耳边,低低地道,“喜欢的。只喜欢你。” 怎能不喜欢,这么好的挽挽。 喻挽听见了,眼睛微微眨,懵懂地看着他。 她的心,在这一刻,开始怦怦怦地剧烈跳动起来,脑海中闪过,这么些年的,每一个容誉。 风流的,肆意的,绝情的,桀骜的。每一个,都让她不可自拔地喜欢。 而现在,她日日夜夜肖想的那个男人,就在她的眼前,对她说,喜欢她。 可是…… “…容誉…”喻挽嘟了嘟嘴巴,不想这么轻易地让容誉得逞,“我还没原谅你呢。” 容誉:“…”无奈一笑。 他看着女孩别扭又娇俏的模样,心里异常满足。 他的女孩,别扭点又如何,他只能哄着,也乐意哄着。 谁让他先破坏了约法三章。 谁让他曾经那么混蛋,还大言不惭地立什么不谈感情的破约定。 先动心的人,就输了。 在挽挽面前,他是彻头彻尾的输家。 且输得心甘情愿。 容誉低头,吻上喻挽的唇,唇齿研磨间,含糊不清的男声从口中溢出,喻挽却听得分明,“交给我就好。” 他会用时间,让她彻底地原谅他,爱上他。 喻挽好似听懂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容誉。 所以她的月亮,终于要陷落了吗。 曾经喜欢了,那么久,那么久,那么久的少年。 高中时候,不管不顾,不在乎别人眼神,帮助她的少年。 大学在舞台上抱着吉他,肆意歌唱的少年。 歌声陪伴了她从大学开始,后半个学生时期的少年。 她眨眨眼,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角滚落,最后湮没在纯白色的棉质床单里。 悄无声息。似乎无人发觉。 喻挽主动挽上男人的后颈,回应起他的吻。 两人似乎已经不再需要言语的回应。 …… 容誉知道,挽挽这是答应他,试着让他慢慢陷入到她的生活,以至她的感情了。 …… 他满足地轻叹,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起喻挽的小脸。 …… …… 喻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他,“…容誉,我不想…” 在这里,这么草率地… 容誉自然也不会在这,只是极其耐心地征询她的意见,“…挽挽,就让我亲一亲,嗯?” 喻挽感受到男人蓬勃灼人的力量,不太敢信他,这可是在酒店,要是他想,她根本没力气反抗。 她噘着嘴巴,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不要,你就是个臭流氓。” 容誉:“…” 他忽地笑出声,笑得桃花眼弯弯,风流无俦,引人心弦。 偏偏男人的语气和眼神又是那样专注,专注得他漆黑的眼瞳里好像只能盛下她一个人。 他紧贴她的耳边,徐徐道,“挽挽,你得知道,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把持得住。” 喻挽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眨眨眼,所以,真的是因为喜欢才会有欲望,才会情不自禁吗。 所以,他和宋清越的那一段,什么也没发生,是因为没感觉,没兴趣? 她已深陷其中,却又忘了,自己哪次见到容誉勾人的样子,没有想过要和他一直地,深深地,在一起。 喻挽好像陷在了死胡同里,她不知道,不明白,也实在是想不通。 既然没兴趣,又为什么要一个个女朋友地交往,情史从不间断。 既然交了女朋友,又为什么,什么也没做过。 单单对她…这样… 而他一时的喜欢,又能停留和持续多久,那本结婚证的效力,又能有多大。又是否能够束缚得了他。 她不知道,却也不想再庸人自扰。 喻挽的心中,纠结极了。 可是,现在又不是问的时候。 似乎是她走神得太久,耳边传来男人沉沉的一声“专心点,挽挽”,男人愈发温柔热烈的吻向她袭来。 这个男人,她肖想太久了。 …… 容誉附身在她耳边,沉了许久的呼吸。他克制着,低低叫她,“挽挽…” 喻挽知道,她彻底逃不开了。 ……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方归于平静。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 擦完,容誉又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带着十足的珍惜与疼爱。 喻挽感受到,嗔了他一眼,似羞似恼。 克制着身上的不适,她转过头,透过厚重的窗帘仿佛还能看见外面青天白日的亮堂光影。 她回头,脸色羞愤欲滴,红得要滴血,噘着嘴巴,开始强烈批判容誉刚才的所作所为,“容誉,你说,你这算不算是,白日宣.淫?” 臭流氓。臭男人。 听见这话,容誉从喉间溢出声很轻的笑,也不恼,语气宠溺又疏懒,“挽挽,都没做到最后一步,你管这叫宣.淫?” 男人语气好像透着几分不满,神情却是极其满足的。 此刻的容誉,倦怠地倚在床屏上,修长手指一下一下缓缓抚摸着身旁缩在被子里只露着个脑袋的喻挽,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如果还说有什么,他鼻尖嗅到女孩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 话里充斥着几分不甘心和酸意,“挽挽,我生日快到了。” “…”喻挽听到,白他一眼,幼稚鬼。 知道他想要什么,可是喻挽就是不想接茬,她好笑地看他一眼,故意道,“那你想要什么?” 容誉捏捏她的脸蛋,上面还有未褪的红潮,“你说呢。” 喻挽翘着嘴角,眼眸弯弯,干脆利落地道,“我不知道呀。” “…呵,”容誉睨她一眼,露骨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挽挽,你是,不想回家了?” “…我想洗澡,容誉,”喻挽避而不答,苦下脸,“好难受呀。” 瞬间,容誉就被喻挽转移了话题。 “…怪我。”容誉心疼,竟然让她不舒服了这么久,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抱你去?” 喻挽穿上容誉从衣柜里拿来的睡衣,她看了眼,睡衣是她常穿的牌子。 她“嗯”了声,被男人抱进了浴室。 …… 洗完澡,喻挽也彻底冷静下来,她忽然觉得自己又被容誉这个臭男人忽悠了。 他才对她说了喜欢,就那样……。 唔…刚才。 容誉看着他,桃花眼像是一块黑曜石一般,闪着灼人热烈的光。他就那么专注地看着她,使了十足的耐心,轻轻的,缓缓的,诱哄着她,蛊惑着她。 男人清隽的眉眼染上一层欲,冷白的耳部肌肤泛起一丝薄红。喻挽极少看到这样的容誉,像是落入凡尘的男妖精,引诱她,想让她和他一起无限沉沦。 都怪容誉这个臭男人,他刚才的样子也太勾人了,她把持不住很正常,也不怪她。 她这么安慰自己。 喻挽用浴巾,慢吞吞地擦着头发,花了大约半个小时,才勉勉强强擦了个半干。 她穿好睡衣,对着镜子看了看。 镜子里的女人穿着一件奶茶色的及膝吊带裙,双颊水嫩嫩的,皮肤白皙,眸子熠熠生辉,红唇水光潋滟。 脖子那里,遍布着好几点红色痕迹,异常明显。 看到这里,喻挽更加有点生气了。 她把浴巾包在自己上身,直到把自己的整个身体遮盖住,才出了浴室。 喻挽来到床前,看见容誉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懒懒地铺在额头上,使得他几分少年感扑面而来。 她皱了皱鼻子,觉出空气中有一丝不同寻常的夹杂着一丝熟悉的味道。 容誉看过来,朝她招手,“挽挽,过来,再休息会,我们回家。” 她刚走到近前,便听见男人笑着调侃,“挽挽,看都看过了,你包裹这么严实做什么。” 喻挽撇撇嘴,语气有丝生气,“容誉,我后悔了。” 容誉:“…” 他直起身子,把喻挽拉到近前,语气有几分咬牙切齿,“挽挽,这话能随便说吗。” 喻挽睁着大眼睛,控诉容誉,“你…” 这样…说完喜欢就直接…那什么…我,我不后悔才怪。 可是她没说出来,只是避重就轻地“哼”了声,道,“谁让你抽烟了。” 容誉:“…” 他知道喻挽嗅觉异常灵敏,所以才趁着喻挽去洗澡,偷偷摸摸去门外面抽了半根,不,充其量三分之一根烟。 然后喷了空气清新剂,换了件新衬衫,做遍了各种万全的措施。 就是这样,还被喻挽发现了。 容誉下了床,凑近她,拉着她的手,微晃着,与她视线平齐,语气诱哄似的,低着嗓子同她道歉,“挽挽,我错了。我去洗个澡再回来,嗯?” 喻挽“哼”了声,不让他碰自己,自顾自上了床。 她窝在被子里,枕头和被子上充斥着清新冷冽的气息,一如男人给她的感觉。 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他常用的雪松香,真的很好闻。 可是,她还是不喜欢他抽烟,对嗓子一点也不好。 喻挽盼望着,有一天,她能看到一场,容誉专门为她准备的演唱会。 只有他和她。 满足她少女时期的梦。 过了会,容誉从浴室出来,头发也是只吹了个半干。 只见男人步姿懒散地朝她走过来,喻挽只露出个圆圆的脑袋,看着他,继续道,“容誉…我想了想,好像还是有点后悔…” 容誉坐在床边,黑眸深邃,情绪不甚分明。 他轻抚着她的脸颊,声音如浸了水般的温柔,“跟我说说,哪里后悔?” “唔…”喻挽眼眶微热,却莫名矫情起来,不是很想说。 他们明明,还有好多事情没有解决,今天竟然…就在酒店这么… 半晌,她才支吾着,语气几丝忿忿,“都怪你,容誉,都是你…” 容誉轻笑了声,道,“挽挽,不是我,是你,太美了。” “…”喻挽脸颊发烫,继续控诉他,“那你刚才还抽烟,你之前明明答应我要戒烟的。” 容誉不知道该怎么同她说,戒烟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情。 只好耐下心来,轻声哄她道,“…我的错,嗯?” 喻挽上杆爬,继续问他,“那你以后还抽不抽烟了?” 容誉一顿,只得摇了摇头,顺着她的话道,“…不抽了。” 哼。喻挽睨他一眼,这还差不多。 见喻挽就这么放过他,容誉好笑地看了眼喻挽,她的挽挽,还是那么好骗。 他摸摸她的脑袋,把她从被窝里捞出来,抱在怀里,嗓音充满了宠溺和温柔,“挽挽,我的好挽挽。” 喻挽窝在他的怀里,垂着小脸,像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 她轻轻回抱住男人劲瘦的后腰,满心满身的依赖。 两人静静抱了许久,许久。 过了好一会,喻挽抬起头,说道,“容誉,我好饿。” 容誉摸摸她的肚子,问她,“嗯,想吃什么?给你叫点吃的。” 喻挽眨眨眼,提要求,“好想吃油条哦,这里有吗。” 他亲亲她的唇,嗓音温柔,“有的,”所有她爱吃的,这里都有。 过了会,酒店服务来送餐食。 容誉下去开了门,把餐车推进来,上面的吃的,都摆到一旁的桌子上,问看她,“过来吃?” “好呀。”喻挽笑着,穿上拖鞋,走过去。 捏她起一根小油条,放进嘴里,颜色金黄,口感酥脆,“好好吃哦。” “嗯,好吃就多吃点。” 喻挽又拿起一块巧克力麻薯,喂进容誉嘴里,“你也吃呀。” 容誉把麻薯咬进嘴里,嗓音低磁,“谢谢挽挽。” ……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然蒙起一层薄薄的青黑。 喻挽的左手被男人牵着,她伸出右手,绕了一圈,揪了揪男人的衣摆,“容誉…” “我突然想起件事。” 容誉转头瞅她,女孩的眼里透着狡黠,他莫名有股不好的预感,问,“什么?” 喻挽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酒店的招牌。 继续说,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写着秋后算账,“我记得,就是在这家酒店,来之前,你在车里,让我签了约法三章。” 容誉:“…” 第58章 容誉抬起喻挽的左手,不轻不重捏了下,眼神宛若丝线,勾着她,仿佛在朝她暗示什么。 顿时,刚刚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飘过,喻挽直觉得掌心发烫,她想缩回手。 男人没有允许,开口的嗓音暗含危险,“挽挽,那份协议书,已经被我撕了。” “…”喻挽噘噘嘴,刚补过口红的唇色嫣红绮丽,显得她整个人明媚多姿,她慢吞吞地补充,“可是,我那里还有一份。” 然而容誉一点不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看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也撕了。” 喻挽:“…”她快要被这个臭男人气死了,怎么办。 她的左手还在他手里,只能伸出右手,使劲拍打他的肩。 容誉也不躲,笑看着她,道,“挽挽,协议作废了。” 喻挽:“…” …… 车子开到两人身前,容誉护着喻挽上了车,喻挽瞥他一眼,嘴角稍弯了弯,上了车。 她故意坐到最后排,离容誉远远的。似乎是生气了的模样。 容誉随她去,挨着她,也在后排坐下。 车子中间一个人没有,空荡荡的。 男人给她顺了顺头发,又捏了捏她的下巴,好笑地看着喻挽面向窗外背对着他的后脑勺,明知故问,“怎么了。嗯?” 喻挽回头看容誉一眼,愤愤道,“生气了。” 容誉把喻挽又转过去的脑袋轻轻转回来,黑曜石般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问,“那挽挽说说,我该怎么哄你呢。嗯?” 喻挽轻飘飘看他一眼,“自己想啊。” 过了会,她实在忍不住好奇心,掐掐他的手臂,硬邦邦的,掐不动,嗔怪道,“你什么时候撕的?而且,你怎么知道,我的那份协议书放在什么地方了。”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容誉唇角微勾,审视着女孩的表情,语气似有几分斟酌,“而且,挽挽,你的许多东西不是都放在床头柜那边了,一看就看见了。” 喻挽看着容誉,眨眨眼睛。 她何尝没有自己的小心思,当时刚搬进别墅,从箱子里翻出那份协议书,随随便便就放在了床头柜上,她巴不得协议书丢了呢。 然而这些,他好像都猜不到,也不知道。 但是协议书被他撕了这么久,她竟然没发现,还是有点气。 单方面毁约的臭男人。 喻挽嘟了嘟嘴巴,却也懒得再和他计较,只是道,“看来下次我得重新置办一个保险柜。” 她看着容誉,又重复一遍,“只有我自己知道密码的保险柜。” 容誉看着她,沉下心来,果然,他猜得没错。 男人嘴角微弯,轻抚了抚女孩的头发,挽挽还是这么好骗。 喻挽掰着手指头,伸出三根来,面对着容誉,说,“容誉,你现在已经有三条罪证了。” 男人长腿交叠,颀长身姿使本来宽大的车厢显得有几分逼仄,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喻挽,悠悠开口问道,“…哪三条?” 其实不问,他也差不多能猜出来。 因为他这段时间发现,喻挽看着聪明,但是在有些事上,却是迷迷糊糊的。 这么些年,没被人带到沟里,可真不容易。 想到这,容誉心里一瞬的触动。 他抱紧了喻挽,“挽挽,以后随时让我知道你在哪。” 喻挽不自在地挣了挣,还在他怀里,她抬起头白了他一眼,噘嘴,“干嘛,来这一套没用。” 容誉:“…” 无奈一笑,笑里含着温柔十足的宠溺。他低头亲亲她的额头,才卸了力道。 喻挽推开他,开始细数容誉的罪证,“第一,约法三章,凭什么你说签就签,你说作废就作废。” 她看着男人,嘴角的笑漂亮优雅,口里的话毫不留情,“第二条,你谈过太多女朋友,而我只有一个,还把我当替身。” 听完这一条,容誉英挺的眉皱紧,伸出修长的手放在她的侧脸上,一下一下地摩挲着,“挽挽,这个,你知道的,不是真的。” 哼。 喻挽白他一眼,“嗯,所以我再补上两个字,疑似。” “…” 容誉顿时不说话了,神色像是在投降。 喻挽感知到,得意地瞥他一眼,缓缓道,“第三条,以后不准不经过我同意,就…就…那什么我。” 蓦地,容誉轻笑出声,端起好看的桃花眸瞅她一眼,缓缓问,语气略有调侃,“哦?那挽挽说说看,我,” 他刻意顿了顿,才拿腔拿调地开口道,“那什么你了?” 喻挽红了脸,白皙的耳尖泛上一层薄粉,嗔他一眼,“…你知道,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那什么。” “哦…”容誉弯着眼角,眼里闪过浅浅的笑痕,他刻意拉长了音调,懒懒靠在椅背上,薄唇轻启,“这个不行。” 而后,他又慢慢开口道,仿佛给她多大的通融似的,“其它都行。” 喻挽气得,这个话题是说不通了。 她想起男人和她要了好久的东西,眸子里漾起抹狡黠,便问他,“那香水呢,两个,你只能选一个。” “。”他两个都想选。 容誉低头轻啄了下她的唇,贴着她的唇边,低低道,“都想要。” “唔…”他靠这么近,声音还那么低,带着深沉的磁性,喻挽根本就受不住。 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喻挽的大脑一片空白,顿了好半晌,才想起要说什么,“不行,你只能选一个。” 喻挽觉得容誉一定会选香水,毕竟他念叨了好久。 似乎成了他的执念。 没想到,容誉又亲她一口,哑着嗓子在她耳边道。“选你。” 喻挽:“…” 她没好气地拍开男人的脸,“臭流氓。那香水我不给你了。” 她那么精心为他调制的晚香玉,臭男人竟然说不要就不要。 好气啊。 容誉又凑近了喻挽,拿起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着,“看你。” “…”呵…果然是臭男人啊。 喻挽笑着看了容誉一眼,没说话。 正好,她也不准备给他那支晚香玉了。 …… 回到家,喻挽被容誉催着去顶楼,说有惊喜给她。 喻挽进了电梯,按了顶楼的按键,看容誉自顾自按了三楼的按键,好奇问他,“容誉,你去三楼干嘛。” “嗯。”容誉的脸色极其自然,大言不惭道,“我回卧室换个衣服。” 喻挽不疑有他,她在酒店换了新衣服。 容誉的衣服长得都一个样,她也分辨不清,可能是没换吧。 喻挽“哦”了声,没多想,也没再问,准备自己坐电梯去顶楼。 她倒要看看,他给她准备了什么惊喜。 容誉看着喻挽一脸的期待,目光缱绻,他捏了捏她的小脸,压低了声音,道,“等会我就上去,别太想我。” 喻挽:“…” 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哼了声,就这么一会,怎么想。 真当自己是个香饽饽了。 容誉笑了笑,“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三楼,他走了出去。 进到卧室,男人迈着长腿,直奔喻挽那一侧的床头柜,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她的那份协议书。 而后,没有多看一眼,容誉很干脆地把协议书撕成了好几块碎片。 似乎觉得不彻底,他又去了书房,把那一小沓纸分批放进了碎纸机。 随着一道道清脆声音的响起,一切都消失不见。 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 果然,如容誉所说,接下来的十几天,男人都像是长在她身上了似的。 上午送她上班,下午陪她在DH办公,晚上回家…酱酱酿酿… 简直惨不忍睹…虽然喻挽还是拒绝了容誉越来越不要脸的得寸进尺的请求。 但是,她才知道,原来不到最后一步,也可以… 一幕一幕,不堪回首的记忆涌现在脑海,喻挽不受控制地红了脸。 自从酒店那天,容誉说了喜欢,像是洪水开了阀门,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喻挽想着想着,突然怀疑,容誉不会就是想和她…那什么…才说喜欢她的吧。 毕竟她之前一直不让他碰她来着。 越想越觉得可能,喻挽的心渐渐沉下来。 连敲门声都没有听见。 外面的人似乎等得不耐烦,又敲了最后一遍,直接推开了门。 喻挽应声抬头,是齐南屿。 恍如隔世,说来好笑,她和齐南屿的办公室就挨着,每天上班时间见到最多的人竟然是容誉。 随着齐南屿的视线,喻挽也打量起自己的办公室。 才恍然发现,自己的办公室,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关于那个男人的痕迹越来越多,多到,轻易移除不了。 “师妹。” “嗯。?”思绪被齐南屿的称呼打断,喻挽看向齐南屿,他好像好久都没这么称呼她了。 “齐师兄,有什么事情吗。” “嗯,师妹,想问一下,你后天有什么安排吗。” 齐南屿盯着喻挽的眼眸,这么些天,他眼见着喻挽和容誉出双入对。 喻挽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男人眼里的爱意也越来越掩饰不住。 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也许现在不再为自己拼一次,他可能就永远失去她了。 “后天,好像不行呢。”喻挽不知道齐南屿有什么事,或许是有关于…她想了想,突然不觉得两人除了工作,还有其它什么事情好聊的。 可是后天是容誉的生日,她总要为那个臭男人庆祝生日。 齐南屿点点头,他知道那天是容誉的生日,也知道她那天一定抽不开身。 想了想,他又问,“圣诞节那天呢。”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和日期。 “师兄,不好意思,我那天可能也有事情。” 怕他觉得自己是故意的,喻挽解释,“圣诞节那天苏烈会在海城开今年的最后一场演唱会,邀请了我去参加。师兄,你是有什么事情吗,不如现在和我说好了。” 齐南屿看着她,眼眸微深,她还是很喜欢苏烈。 可是他无意中听到她一直拿在身边的录音器里的声音,虽然很像,但自从回国见到容誉之后,才知道,录音器里的声音不是苏烈的。 过了好一会,齐南屿才哑着声音开口,“没什么事,只是想请师妹吃个饭,回国这么久,还没有好好和师妹说过话。” 顿了顿,他像是不经意间的,问喻挽道,“圣诞节那天的演唱会,容誉陪你去?” 喻挽也不知道,她还没和容誉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从她的脸色,齐南屿已经猜出大概,笑了笑,正准备和喻挽告辞。 这时,不远处的钟声响起,喻挽意识到,已经下午三点,容誉快来了。 果然,门把手拧开的声音传来,她刚刚还在想着的男人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修长挺拔的身影立在那,就那么看着她,或者是看着她和齐南屿。 容誉的目光在她和齐南屿之间流连半晌。然后,男人迈开长腿,向她走了过来。 容誉对齐南屿浅浅点了个头,走到喻挽近前,忽然,皱了皱眉。 喻挽看见男人皱紧的眉毛,噘噘嘴。 好啊,果然时间长了就不新鲜了,竟然敢对她皱眉。 她正想抬手打他,视线被男人冷白骨感的手指吸引,只见容誉拿起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淡声开口,“挽挽,你的戒指歪了。” 他责怪的语气,夺魂摄魄的桃花眼,里面波光涌动,仿若含着别样的意味。 喻挽想起昨天晚上,他也是这样看着她。 她的耳尖不可抑制地浮起一层潋滟的绯色,还没来得及对他勾人的眼神感到羞赧,她又听见男人徐徐开口,“不是和你说了很多次,要戴好了,随时保持在正上方吗。” 喻挽:“…”她看着眼前高高的男人,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大脑仿若有一瞬间的呆滞,几乎没了思考能力。 好一会,她才缓过神来,忿忿失语。 他什么时候说过!她怎么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荔枝:某人发疯倒计时开始,是谁,我不说 容誉:微笑.jpg 感谢在2022-07-02 19:16:52~2022-07-03 21:32: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乌云先生·2瓶;一朵绣球花1瓶; 谢谢两位小宝贝哦~么么哒~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喻挽看了眼旁边的齐南屿,好像明白了容誉这么说的原因。 所以。宋清越之于她,是不是就和齐南屿之于容誉一样。 每每想起,都令人如鲠在喉,食不知味。 她看看容誉,又看看齐南屿,觉得还是什么都不要说了。 免得越说越错。 …… 既然容誉来了,齐南屿无意打扰,他向喻挽微微颔首,退出了办公室。 过了几秒,确保齐南屿应该走远了,喻挽才看向身前的男人,不乐意地道,“容誉,你好幼稚。” 把齐师兄当作假想敌。她都解释过好多次了,两人现在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她和齐南屿的那几年,才真是如容誉所说的,无效恋爱。 “…哼。”容誉缓缓摩挲着喻挽嫩白修长的无名指,以及套在上面的戒指,幽幽开口,“挽挽,不管怎样,你的戒指别藏着,尤其是在某些人的面前。” “…” 喻挽看着被放在男人大掌之中的右手,银色戒圈上面镶嵌着大到离谱的蓝色钻石,在自然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晶蓝的光芒。 “可是好大呀,会很不方便。” 容誉表情淡淡,没松口,“习惯了就好了。” 喻挽白他一眼,她说不过他。 索性已经戴了这么多天,她也习惯了。就先这样吧。 容誉倚在办公桌前,西装裤包裹着男人笔直修长的双腿,上面一如既往的白色衬衫,只是腕上的雾霾蓝色袖扣,为他简约单调的衣着增添了一抹不同以往的色彩。 男人右腿微弯,左腿伸出好大一截,整个人的气质懒散又清隽,他低头看着喻挽,问道,“挽挽,后天周六,有什么安排吗。” 喻挽抬头看他一眼,眉眼微动,她其实已经定好了餐厅,也准备好了生日礼物。 坏心思上来,故意问他,“那天啊,陶陶约我出去逛街。怎么了,你公司不加班?” “呵…”容誉轻哂一声,看到喻挽脸上坏兮兮的神情,使出几分力道,捏捏她的脸蛋,软白嫩滑,碰到就不想松手。 男人的手从喻挽的侧脸,慢慢往下滑到她白皙修长的脖颈,再到锁骨,然后不轻不重地按压了下,弄得喻挽觉出几分痒,一个瑟缩,往后退了半分。 容誉轻笑一声,似是满意喻挽的表现,他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斜斜勾着唇角,语气懒散,“挽挽,你的记性,似乎有些差。” 他垂着眼眸,睨着她,“连你男人的生日都忘了?嗯?” “…”喻挽没想到,他直接就挑明了。 那她的惊喜啊,可怎么办。 还没等她再回应,容誉笑了笑,状似很大方地道,“算了,换一天也行。” 他对生日没什么要求,从前都是和容礼一起过,自从几年前那场意外,他已经好久不过生日。 但是。 “挽挽,你欠我的生日礼物,怎么还。” 他直截了当地提要求,“我要香水。” 语气仿若有一丝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拗。 喻挽有些懵,恍恍惚惚觉得自己又被算计了。 她下意识道,“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的,你要那什么…就不能要香水。” “可是,挽挽,”容誉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大言不惭地厚着脸皮道,“我现在变卦了。” 大不了生日之后再变回来。 喻挽笑了下,眼里透着一股子慧黠,语调轻松,“可是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已经来不及了。” “…”容誉沉默下来。算了,暂时先放过她。 过了会,还是重复,以免她不放到心里,“那挽挽记得,还欠我一支特调香水。” 喻挽:“…”不想说话。 得了,现在成了她欠他香水了。 其实,她还是想把晚香玉送给他的。 晚香玉喷在他的身上,该是何等的契合和迷人,光是想想,就让人心魂颤动。 …… 傍晚时分,喻挽从办公桌前起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她看向靠在沙发上,正在翻看文件的容誉,男人姿态懒倦不已,神色却颇为认真,长指捏着根笔,不时在纸张上划着批注。 蓦地,容誉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她,语带调侃,“挽挽,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看我。” 喻挽噘噘嘴,小小地“切”了一声,嘀咕道,“谁要看你。” 像是在撒娇。 容誉笑了声,合上文件,走到喻挽近前,“忙得怎么样了。” “唔…”喻挽望着整洁一新的办公桌,处理好的文件分门别类地摆放在桌子左侧,“差不多了。” “那…”容誉顺了顺她的头发,揪住一缕,放在指尖把玩着手,语气清隽,“回家?” 喻挽笑笑,处理了一下午工作,几分疲倦,“好啊。” 容誉看着她,漆黑眼眸幽深沉暗,男人的声音忽然变得很低,他问,“挽挽,累吗。” “唔…有点。”喻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茫然道,“怎么了。” 男人充满了蛊惑意味的嗓音拂过耳畔,温柔得不得了。 她听见他说,“这个时候,你可以抱抱我。” 此刻容誉的神情和语气,直到过去了好久,喻挽都还记忆犹新,是那么熨帖人心的一句话。 好像这句话,比一句真诚的喜欢,还重。 他似乎看透了她精致外表下偶尔出现的疲累和混乱,单单一句轻轻的“抱抱”,便足以令人溃不成军。 唔… 喻挽看着容誉,心弦被他的话,轻轻重重地拨动着。 其实,他怎么知道她不想呢,她只是从来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即使他已经说过喜欢她。然而想到他那些过去,她偶尔还是会觉得不安。 容誉见她半晌不动,朝她微俯下身,“你不抱,那我来抱你。” 唔… 喻挽感受到男人清冽的气息,密密麻麻地将她包裹。 她缓缓伸出手,终于回抱住他。 他怎么可以这么好,总是能够抓住她内心最柔软的某个点,然后进行精准打击。 喻挽被容誉紧紧抱着,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像是四处漂泊的孤独旅人终于靠了岸。 她的心尖酸酸麻麻,彻底软成一团。 遥想从前根本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有未来的时候。 现在这样,似乎已经很好了。 …… 回到家,已经是六点半了。 容誉脱下外套,让喻挽给他挽起衬衫袖口,就进了厨房。 这段时间,连阿姨都调侃,容誉下厨的次数越来越多,她轻松许多,不会以后家里就不请做饭阿姨了吧。 在佣人眼中,小两口的感情一日比一日好,现在,一见到两人一起回家,就自动隐形。 偌大的别墅似乎只有喻挽和容誉两个人。 喻挽上三楼,换了件家居服,准备去厨房帮忙。 刚走到厨房门边,喻挽便被房间里站在桌前忙碌的人影吸引,男人宽肩窄腰,腰间系着件卡其色的围裙。 他只是在那里切个菜,动作都如行云流水一般,一举一动,皆是优雅从容。 喻挽走近了,站在容誉的侧边,仰着头问他,“需要我帮忙吗?” 容誉看过来,对着她挑了挑眉梢,神情满含促狭,“你会?” 喻挽嘟嘟嘴巴,娇声道,“…我怎么不会了,我不是还给你做过吗。” 容誉想起那一次,第一次去挽挽租的小房子,她给他做了一道水煮虾,当时因为感冒了,他吃不了自己做的羊排,被喻挽一句“水煮虾更清淡,更适合病人吃”,她做的一整盘虾都被他吃掉。 他慢吞吞地“哦”了声,缓缓道,“确实做过,记忆尤深。” “…”臭男人。 喻挽心里腹诽,嘴上却是笑着的,“是不是觉得很好吃,所以让你难以忘怀?” 容誉笑出声,嗓音混着轻松愉悦的笑意,细听,还含着点揶揄,偏语气又是一本正经的,“嗯,好吃到我现在还回味无穷。” 喻挽:“…”气死了。 “出去客厅玩吧,嗯?”容誉赶她,“还有一道清炒小油菜,马上就做好了。” 闻言,喻挽皱了皱鼻子,“为什么不让我帮忙。” 容誉笑着看她一眼,眼角眉梢全是宠溺。为什么,她自己心里没数吗。 顿了顿,他换了个说法,“你在这,我专心不了。” “…”闻言,喻挽翘了翘唇角,瞥了男人一眼。 哼,这话,听着还有点开心是怎么回事。 她撇撇嘴,“那我也不出去。” 行吧,容誉干脆随了她。 只是,他看向她,桃花瓣一般的眸子里晃着清晰的调侃和兴味,“挽挽,怎么从前没发现你这么黏人?” 喻挽无语一瞬,坏兮兮地故意道,“容誉,我在等着我的饭呀,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容誉:“…” 喻挽得意一笑,既然容誉不让她帮忙,她也没走,就在这陪着容誉,左看看,右看看,不时还问东问西的。 “容誉,有空的时候我给你做甜点吃,好不好。” 喻挽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容誉,仿佛只要他开口,她会把所有的好吃的都做给他吃。 容誉看着,他对甜食其实不太感冒,但是看着喻挽亮到发光的眼睛,怎么忍心拒绝。 “好,甜食的话,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会做吗。” “会啊,我也喜欢。”欧包和麻薯,喻挽翘着嘴角,开心极了,“等有空做给你吃。” 说完,她又补一句,“我发现周围喜欢吃甜食的男人,好像都没有呢,没想到容总可以接受。” 喻挽只是随意一说,耳边突然传来男人阴恻恻的声音,“…谁不喜欢吃甜食?” 她浑然不觉,兀自开口道,“就是除了你以外的男人啊。” 喻挽想表达的是,她和容誉有共同喜欢的食物。 容誉的关注点却在喻挽竟然对别人不爱吃甜食都那么了解。 想了想,男人才说,语气冷嗖嗖的,“挽挽,以后可以不用关注除了我以外的男人。” 喻挽:“…” 她笑出声,也听懂了他的意思,“容誉,你真的越来越幼稚了。” 容誉哼笑一声,对喻挽的取笑和调侃,浑不在意。 今天容誉做了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吃过饭,喻挽摸着自己微鼓的小肚子,不舍地道,“容誉,你把你的厨艺收一收吧,这些天,我好像都胖了。” “是么。”容誉眼带暧昧地扫视了她一圈,在某个部位停留几秒,唇角微微勾了下,悠悠道,“没事,一会帮你消耗掉。” “…”喻挽反应过来,脸颊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在暖黄灯光的照耀下格外明显,她抬起手打他,嗔道,“流氓啊你。” 容誉笑出声,拍拍她的脑袋,揶揄道,“你想什么呢,挽挽。” 在喻挽不解的眼神下,容誉老神在在的,“现在顶楼的温室里的花应该开得差不多了,要不要跟我上去看看?” 喻挽眼睛一亮,情不自禁笑起来,“真的吗。” 顿时不在意刚才男人故意的捉弄了,她拉着容誉的手,两人一起去了顶楼。 前一阵容誉带她来过,那时刚刚装修好,温室里的花也是刚刚移栽过来的花骨朵。 如今甫一进到顶楼,透明玻璃花房屹立在别墅最顶层,壮观极了。从外面看去,几十种花竞相开放,争奇斗艳,千娇百媚。 这是容誉为她培植的花海。 进到花房里,里面花香四溢,喻挽只觉得自己的鼻子浸入到了一片芳香之中。 调香的灵感络绎不绝。 她回头看他,男人神色如常,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夹杂着一丝宠溺。 喻挽问他,“容誉,你怎么想起弄这个来了。”其实心中已经猜到些什么。 “挽挽不是对这些花啊,草啊的,感兴趣吗。” “你还可以挑一些做为香水原料。”容誉挑着一双勾人眼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懒洋洋地道,“顺便想想,我最适合由哪种花制作而成的香水。” “…”喻挽眨眨眼,他知道她的爱好。 不过,果然,她就知道他还在惦记着她的特调香水。哼。 …… 转眼间,到了容誉生日这天,在喻挽的指挥下,两人一道去了她提前订好的餐厅。 吃饭的途中,喻挽拿出一个礼物盒,打开,里面是她精心调制的晚香玉香水,是最初的,也是最精致的版本。 只是瓶身,她又重新拜托设计师朋友,设计了更符合她心意的一个样式。 容誉接过来,他没想到喻挽真的为他调制了香水,毕竟已经好几次,挽挽都没有松口。 他把香水放在掌心把玩,瓶身是蓝色的,与男人冷白修长的手指,在夜晚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多彩炫目的光芒,两者交相辉映,搭在一起,宛如一尊精致典雅的昂贵雕塑。 单是这么看着,喻挽都心满意足。 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人,终于收到了她为之准备了这么久的,独属于他的,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礼物。 容誉显然很是开心,他也有挽挽的特调香水了。 男人的眼角眉梢都荡漾着分明的愉悦,比窗外空中潋滟的秋光夜色还要摇曳。 “挽挽,这是用什么原料制的?”禁不住好奇,他问。 “唔…”当然是晚香玉了,但是容誉一直以为晚香玉是她为齐南屿调的。 可是现在似乎还不是坦白一切的时候,喻挽含糊过去,“等你用的时候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03 21:32:44~2022-07-04 20:05: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浅墨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兔子吃秃子18瓶;小气鬼徐密密8瓶;六六1瓶; 谢谢几位小宝贝们喔~么么哒~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容誉颔首,视线扫过来,含着明晃晃的愉悦和宠溺。 然而喻挽看着容誉漆黑的眼睛,却有丝心虚,和不知所措。 他要是发现了那支香水是晚香玉味道的,怎么办,她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 还没等她想个明白,容誉低磁的声音传来。 “挽挽,今天虽然是我的生日,不过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啊?”听见“礼物”两个字,喻挽一下子开心起来,心中的担忧霎时不翼而飞。 丹凤眼弯弯,仿佛蕴着一汪星辰。 女孩的语气很是雀跃,“真的吗,什么礼物呀。” 容誉没说,只道,“带你去看,你就知道了。” …… 两人一路回了家。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九点钟。 容誉脱了西装外套,给喻挽披上,“一会上去有些冷,先穿着这个。” 喻挽转过身子,任由他把衣服披在自己身上,而后故意问他,“你不冷呀。” “我。”容誉勾着唇角,吊儿郎当地朝她伸出手,夹杂着调侃的男声在空旷的室内悠扬婉转。 “很热,挽挽,要不你摸摸。” 喻挽长而翘的睫毛忽闪着,脸颊在不经意间又红了,她抬起手打他,“容誉,你越来越不正经了。” 容誉轻轻哂笑了声,带着她直奔顶楼的玻璃花房。 到了顶楼,上面各处亮着灯。天色是幽黑深沉的,独有这一处,灯光通明,无比亮堂。 漂亮极了。 喻挽看向容誉,几分不明所以,“你不是带我来看过了。” 容誉对上她的视线,悠悠开口,“可是在没有这么晚的时候来过。” 男人的那眼神在背光之下,里面的意味看不太分明。 他松开牵着喻挽的手,慢条斯理地解开喉结上方绑了一天的领带,又让喻挽给他解开腕间的袖扣,随手放在了入口处的沙发上。 喻挽看着容誉的一系列动作,衬衫扣子也被他解开几颗,露出冷白性感的锁骨。 结合他刚刚说的话,喻挽心尖微颤,有不好的预感,“容誉,你要干嘛。” 蓦地,容誉低笑一声,捏捏她的耳垂,“挽挽,又想哪里去了。” 他开口的声音混合着分明的笑意,仿佛极为愉悦,“这个礼物,真的只有晚上才好看。” 耳际薄薄的皮肤被男人指腹间的纹路带起一丝痒,喻挽动动脑袋,嗔他一眼,躲开男人的触碰。 夜晚的温度有些低,喻挽穿着初冬的长裙,即使披着男人的外套,可是腿上只穿了单薄的丝袜,冷空气一靠近,还是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容誉伸出长臂,把她揽在怀里。 “进去吧,里面暖和。” “嗯。” 男人温热的体温把她包裹,喻挽感到暖和许多。 两人一起进了花房。 之前来花房观赏的时候,喻挽就注意到了花房中央的空地。当时她还在纳闷,以为容誉是要留出这片空地,种植其它的花卉。 现在,那里铺了一张圆圆的,大大的,看着极其厚实的羊毛毯子。 毯子周围的一圈是各式各样的花卉,品种多样,应有尽有。 喻挽瞅着容誉,“干嘛呀,容总是要在这睡觉?” 容誉俯下身,视线与她平齐,“挽挽想在这睡觉?想的话陪你。” 喻挽轻轻“呸”他一下,“我才不。” 追问道,“到底是什么礼物呀。” 容誉指着喻挽身后的羊毛毯,“你躺下,我就告诉你。” “我才不躺,谁知道你要干嘛。” 话音刚落下,喻挽小小惊呼一声,瞬间感觉自己的身体腾空。 她被男人强有力的臂膀抱了起来,然后轻轻地,被放在了羊毛毯上。 羊毛毯柔软而温暖,躺在上面,舒服极了。 喻挽下意识朝头顶上方望去,只见花房透明的玻璃顶上,倒映出一片璀璨夺目的星辰银河。 看到这样美轮美奂的秋季夜景,她很是兴奋,“哇。好漂亮呀,容誉。” 她朝他招手,“你也躺下,快过来看。” 说着,喻挽向旁边挪了挪,给容誉腾出块空地。 容誉挨在喻挽身边躺下,抓着她的小手,嗓音干净清隽,一如多年前的少年。 “喜欢吗。挽挽。” 少年的爱意真挚,全部映射在澄澈的眼瞳里,好似在把自己的一捧真心,献给最心爱的女孩。 喻挽扭头看着容誉,眼睛比夜空中的星星还要明亮,声音轻轻的,“喜欢。” 刚说完,花房里便陷入一片漆黑。 “啊…”突然的黑暗,喻挽什么也看不见。她伸出手,往容誉身上抓去,边问着,“怎么突然黑了。” 倏然,她抓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下意识便问出口,“这是什么东西呀。硬硬的。” 容誉:“…” 男人深呼吸一瞬,抓住她在他身上作乱的手,“别动,挽挽。” 喻挽又摸了摸,好奇,“这是什么东西。” 她确定自己刚才摸到的是个长长的,方方的,上面还有软软的类似按钮一类的东西。 容誉沉了沉呼吸,拿起她的手,哑着嗓子,“…你刚才摸到的是遥控器…” 喻挽眨眨眼,“哦”了声,刚才… “那现在呢。” 容誉拿着她的手,恶意地捏了捏女孩细嫩光滑的指尖,“挽挽觉得呢。” 喻挽好像懂了,手被他捏得痒痒的,她挣脱开男人的桎梏,抬起手朝他挥去,不管不顾地,挥到哪是哪。 嘴里撒着娇,“臭容誉,你现在越来越过分了。” 容誉低低笑了声,面对喻挽的怒气,仍旧气定神闲,“现在也是遥控器。” 只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罢了。 喻挽突然停了动作,听见容誉不紧不慢地调侃着她,“挽挽,你又想哪里去了。” 她喉头一哽,沉默一瞬,所以一直都是遥控器。 只是,都是眼前这个坏男人,故意误导她。 …… 手中被放了个微凉的东西,男人掌着喻挽的手,教她用起遥控器来。 容誉在她耳边,温声说着,“挽挽,按这个键。” “嗯?”喻挽下意识问道,“这是做什么的遥控啊?” 刚问完,遥控器上的按键就被容誉带着她的手按了下去。 霎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透明的玻璃花房被深色的遮光帘遮住。 玻璃花房的顶部现出一片璀璨夜色。 深蓝色夜空浩浩汤汤,弯弯的月亮,闪耀着圣白纯洁的光芒,周围是一闪一闪的亮晶晶的星星。 月亮和星星,在辽阔夜空之中,交相辉映。 成了这里最美的景色。 如果说,刚才的灿烂星河,是来自大自然的馈赠。 那么喻挽此刻看到的,就是容誉送给她的,浩瀚星空。 “容誉,这才是你吃饭的时候说的礼物吗?” “嗯,喜欢吗。” “喜欢。” “嗯,以后来花房,累了就可以在这看夜景。” 晴天关掉遮光帘看大自然的天空,阴天则可以打开遮光帘看人造天空。 “嗯,”她想起之前有时候白天回家,偶尔会听见的细微声音,似乎在刚刚的一刹那都有了答案。 她问容誉,“装修费了很大功夫吧?” “还行。助理在这看着,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其实容誉没说,一直是他每天上午送了喻挽上班,自己再回来监工。且足足花了两个月的时间。 对于准备送给喻挽的礼物,他实在不放心交给别人。 喻挽“哦”了声,声音清脆,没经思考便脱口而出,“谢谢老公。” 说完这句谢谢的话,周身忽然安静下来,其实喻挽也有点愣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两人领了证,对外就是一对恩爱且令人艳羡的夫妻。 两人除了最后一步,也做遍了夫妻间可以做的事。 她就是开不了口,叫他一声老公。 即使在某些夜晚,男人哑着嗓子,一声声地在她耳边,喊着她,“老婆,挽挽老婆。” 还闪着漆黑潋滟的桃花眼,勾引她,想让她喊他“老公”。 除了那天因为容誉的夫妻间要坦诚的要求,她在脱口而出的质问中叫了声“老公”。 其余时候,她从没喊过。 可能是觉得羞赧,也可能是还缺乏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全感。 还没想个透彻,容誉雪松般清冽的气息想着着她全身,侵袭而来,男人的声音近在耳畔。 “挽挽,你刚刚叫我什么?” 唔… 喻挽抓紧了身下的羊毛毯,看着身上的男人,乌黑纤长的眼睫微颤,“…什么也没叫。” 容誉黑沉的眸子睨着她,嗓音喑哑,“…挽挽,我听见了。” 顿了顿,他动了动身体,故意道,“你老公还没耳背。” “哦,”喻挽微“哼”了声,“那我谢谢你?” “…”容誉皱皱眉,不是很情愿,“挽挽,今天我生日,你都不叫我一声老公。” “嗯,今天你生日,礼物已经给你啦。” “要是还有其它要求,”喻挽停了会,才道,“容总,你等下个生日吧。” “…”容誉彻底被气笑,看见她坏兮兮的小模样,容誉低头,压着她的唇,轻咬了一口。 唇齿厮磨,仿佛在惩罚她,他贴着女孩的唇角,用着气音,沉沉道,“挽挽,你可真是,用完就扔啊。” “唔…”喻挽睁着一双剪水丹凤眸,很是无辜地道,“可是…容总,我还没用呢。” 容誉:“…” …… 翌日,七点钟。 喻挽从睡梦中醒来,手是酸的,身上也有点难受。 看到还在熟睡的男人,脑海闪过昨晚臭男人的所作所为。 她愤愤地把他拍醒,“容誉,起床上班了。” “嗯…”容誉闭着眼睛,眉心稍折,耐着性子把她揽到怀里,轻轻吻了她的脸颊一下,声音懒倦不堪,“几点了?” 喻挽翘着嘴角,骗他,“八点了。” 容誉醒过来,不消一会,整个人神清气爽。 他捏捏她的下巴,嘴角勾起抹懒散的笑,“骗我?嗯?” “嗯,就骗你,不行吗。” 喻挽噘噘嘴,真是气死她了,她就看不惯容誉折腾得她不行,每到早上醒来自己还一副没事人儿,神情舒爽的模样。 “…”容誉轻笑了声,包容着她的小性子。 他亲了亲她的嘴角,微暖的指尖给她带起微笑的弧度,“行,挽挽怎样都可以。” …… 临上班前,两人都坐上了车,容誉突然想起香水还没有拿。 喻挽无语,“你刚才不是喷了吗。” “…嗯,随身带着。” “…”喻挽随他去了。 容誉似乎对香味不敏感,加上她喷晚香玉的次数不多,男人好像并没有闻出来那是晚香玉的味道。 …… 到了公司,容誉没有选择走地下停车场。 罕见的第二次,走了公司大厅。 公司的职员,见到自家总裁的到来,一个接一个地来打招呼。 容誉来者不拒,和往常不同,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直到进了电梯,员工们才敢议论,“怎么感觉容总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这是要爬墙?” “有吗,容总和夫人感情很好呀,怎么会爬墙。而且容总,穿的不还是那一套白衬衫黑西裤吗。虽然也很帅就是了。” “就是感觉,感觉像是精心打扮过,”一位女员工皱着眉,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容总今天喷香水了!” “是哦。”另一位女员工吸了吸鼻子,“这个味道好好闻啊,香而不腻,清新怡人,很适合容总。” “对,我也这么觉得。这个味道,怎么说呢,感觉好像只适合容总的气质。” “对对对,就是那种天作之合,完美契合的感觉。” “听说容总夫人是一名调香师啊,可能是容总夫人给他调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容总这么开心,两人看来感情并不像网上说的那样,感情很好吧。” …… 助理跟着容誉进了办公室,多年职场侵淫的敏感,他也看出了容总的好心情。 开口,“容总,您用的是太太为您调的香水吗,很合适您。” 只是,他好像在哪里闻到过类似的,味道很熟悉。 “嗯,”容誉淡淡勾了勾嘴角,眼里划过一道浅浅的笑痕,“谢谢。”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04 20:05:20~2022-07-05 20:25: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昭昭10瓶;J 8瓶; 谢谢两位小宝贝的营养液呀~么么哒~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有些没有定论的想法在脑子里滚了一圈,助理还是没多说。 他觉得,这个味道,和当初容氏为了收购DH,而卡了许久的那一环,晚香玉香水,很像。 DH看上了研究所喻挽所调的晚香玉香水,后来经过喻挽对香水方子的微调,三家才达成合作。 他只知道,那支晚香玉香水,对于夫人,是有重要意义的。 若往背后溯源,似乎还和前男友有关。 既然夫人把晚香玉香水送给了容总,难道其实是,容总才对夫人有着特殊意义? 不对,联姻前容总明确说了,不谈感情。晚香玉一定和容总没关系。 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助理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 …… 下午两点。 容誉准时来到DH。 中间休息的时候,容誉对喻挽说,“挽挽,爸妈回来了,今晚回家一趟。” “啊…”喻挽以为是喻女士和爸爸,她顿了半晌,想拒绝。 容誉心尖泛起一丝心疼,他不在喻挽身边的那几年,她是怎样独自面对她爸妈的。 男人喉结滚了滚,不再往下想。 他走到喻挽身旁,动作轻缓地揉了揉她的发丝。 低声解释着,语气异常温柔,“是去我爸妈那边,今晚只有我们四个。” “哦,”喻挽放下心来,比起自己的爸爸妈妈,她似乎更喜欢和容誉的爸爸妈妈相处。 “好的。” …… 傍晚,容誉驱车,两人一起回了容爸爸和宋女士所住的别墅。 只有四个人的餐桌,容爸爸和宋女士都是温善的人,一顿饭吃得和谐而愉快。 宋女士已经知道了喻挽就是寻yu的事情,她笑着调侃容誉。 “儿子和挽挽结了婚果然不一样,你今天喷了挽挽调的香水吧。” “不错哦,很适合你,闻着有股初恋的味道。” 看到两人感情这么好,她也放心了。 大儿子去世的事情,对于全家人来说,何尝不是一个天大的打击。 容誉能够走出来,学着爱人,变成一个有感情有灵魂的人,她很欣慰。 去世的人,不应当成为活着的人的束缚。 喻挽:“…” 宋女士果然无愧喜欢香水多年的人,也不愧是寻yu的粉丝,竟然闻出了她想要表达的感觉。 生怕容誉追问,喻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埋头喝着汤。 容誉看了眼喻挽乌黑柔顺的发顶,黑眸沉冽,初恋的味道? 他竟不知道,他还是挽挽的初恋? 宋女士又问容誉,“对了,圣诞节你们出去旅游吗?顺便帮妈妈买几瓶香水。” 容誉:“…” 他看了眼宋女士,毫不留情地拒绝,“去不了,我和挽挽有约会。这些事情,我爸应该很乐意做。” 宋女士白了自家儿子一眼,然后看向容爸爸,眼睛亮晶晶的。 容爸爸注意到,“…” 他看向自家老婆,只好顺着容誉的话道,“嗯,想要什么,告诉我,圣诞节出去旅游的时候买。” 喻挽看了容誉一眼,心里奇怪,她什么时候和他有约会了?她怎么不知道。 不过,也许是拒绝宋女士的托词吧,喻挽没往心里去。 吃完饭,两人回了家。 喻挽以为容誉会问香水的事,但是直到洗过澡躺在床上,他都没有问。 只是问了她圣诞节的安排。 要她把那天晚上的时间留给他。 喻挽没想到容誉真的安排了约会,只能说了自己要去看苏烈的演唱会。 听见这个,容誉也没再强求。只是叮嘱她注意安全。 喻挽觉得奇怪,总觉得着这不太像是容誉做事的风格,不过也没多想。 反正,苏烈的演唱会,她是一定要去的。 因为,觉得和容誉根本就没有可能,打算放弃他的那几年。 是苏烈的歌声,一直陪伴着她。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圣诞节前一晚。 其实这段时间,容誉表现得一直都很正常。 可是,直到今天晚上,喻挽躺在床上,正闭着眼睛酝酿睡意。 男人强势的气息在身后将她笼罩,薄唇擦着她的耳朵,压着嗓音问她,“挽挽,明天几点的演唱会?” “唔…”喻挽觉得自己的耳朵,后背,都泛起密密麻麻的酥痒。 她瑟缩了下,颤着音回他,“晚上六点开始。” 容誉把玩着她的头发,慢悠悠地问着,“嗯,几点结束?” “十二点。” 这个暧昧的时间点一出口,两人陡然沉默下来。 容誉又问,“自己一个人去?” 喻挽眨眨眼,“嗯,你又不去。” 容誉的手伸进她的睡衣,微暖的手掌摩挲着她,腰际又薄又嫩的皮肤沾上男人的体温,初冬的夜晚几分寒凉,喻挽情不自禁向他那靠了靠。 她听见他低笑了声,然后问,“挽挽想让我去?” 喻挽摇摇头,她其实只是话赶话,就说到那了。 即使容誉想去,她也不太希望他去。 错过年少梦想的人,再去看实现了当初自己梦想的人,心里肯定难受。 有时候,她看到苏烈在台上光芒万丈的样子,都会替容誉心酸。 如果容誉亲眼看见了,一定会很难过。 想了想,喻挽轻声道,“我自己去就好,时间挺长的,对于不感兴趣的人,也挺无聊的。” “那…”容誉徐徐开口,清澈嗓音也平添一丝初冬的凉爽,“挽挽难道真的打算晚上十二点回家?” 喻挽噘噘嘴,臭男人。她就知道他会如此问,这个男人骨子里的占有欲,简直可怕。 她笑了笑,故意问他,“对呀,不行吗。” 容誉的回答相当干脆,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不行。” 喻挽:“…” 只听见男人又道,“晚上十点,我去接你。太晚的话,不安全。” 他不想束缚她太多,只简单嘱咐,“手机随时开机,定位和我共享。” 唔…其实喻挽打算晚上九点就走的。 她喜欢的歌,基本都在前半程。 但还是感动于容誉的细心和妥帖。 她翘着嘴角,回过头,挽上男人的后颈,整个人埋进了他怀里,开口的语气娇俏,“好啊,到时候你去接我。” 喻挽难得一次投怀送抱,容誉勾着唇角,笑容沾上一分邪气,促狭,“怎么,挽挽是,想…了?” “…”喻挽知道他是故意的。因为这些天,虽然两人基本上除了最后一步该做的都做了,但是只要她不乐意,容誉无论再怎么难受和忍不住,都会克制着停下来。 给足了她尊重。 她好像可以,开始试着相信,他真的已经开始,有些喜欢她了。 半晌,喻挽软软糯糯的声音,满含依赖,“容誉,我只是想抱抱你。” “嗯。”闻言,容誉抱紧她,喉结轻滚。 乖乖的,软软的喻挽,他好像,也很喜欢。 这一夜,破天荒地,容誉没有对喻挽动手动脚。 两人相拥而眠。 只是第二天喻挽醒来,发现自己被严严实实裹在被子里,容誉整个人都露在外面,隔着被子抱着她。 听到动静,容誉也醒过来,声音还有刚睡醒的倦哑,“醒了?想吃什么,我去做。” “唔…”喻挽触碰了下容誉的胳膊,顿时凉得她缩回手,她把被子拆开,裹到他身上,嗔怪,“容誉,你不冷啊,被子都在我这,你冻了一个晚上。” “没事。”容誉浑不在意的模样,这屋里温度也不低。 他看着她,幽深眼瞳像是要把她吸进去,“要是不隔着被子抱着你,挽挽,我真的忍不了。” 喻挽:“…” 她的脸红了红,刚正经一个晚上,臭男人又开始了。 她伸出脚尖踢了踢他的小腿,“你快去做饭吧。” 说着,她把被子拽走,又猫进被窝里,“我再睡一小会。” 容誉看着又回到喻挽身上的被子,轻哂,捏捏她的鼻尖,“睡吧。” …… 今天下午,容誉在容氏开一个重要的会议,是为着明年三月份的金融峰会做准备。 眼看时间刚过五点半,他拿起桌边的手机,给喻挽发消息。 容誉:[到现场了?] 欲晚:[嗯,人好多哦。] 容誉笑了声,似乎都能想象到喻挽,看见演唱会现场那么多人时,皱着眉头的可爱样子。 长指在手机屏幕上点着,他回复喻挽道:[嗯,注意安全,有事情打电话给我。] 喻挽:[好哦,我要进去了。] 因为是苏烈特别邀请的观众,所以喻挽可以不用在前门检票。她准备了束鲜花,打算送给苏烈。 她捧着那束花,绕到后门,进了演唱会现场后台。 容誉嘴角微倾,回了个表情,放下手机。 而在这期间,会议桌下方的员工,看见容誉嘴角那抹诡异的笑,觉得简直就像是见到了鬼。 虽然容誉风流名声在外,可是在公司,他向来是一丝不苟认真工作的,从不把时间浪费在儿女情长上。 而这一切,好像自从自家总裁和喻家千金领证开始,产生了不可言说的变化。 男人神思再回到会上,发现会议室一片寂静。 容誉皱了皱眉,沉声道,“下一个。” 助理在一边悄声提醒,“容总,各部分都已汇报完,该您总结了。” 容誉:“…” 轻咳一声,简单说了几句,便散了会。 各部门经理离开之前,容誉又落下句话,“晚上八点半前,各部门再把有关金融峰会的资料整理一份发给我,明天单独和我汇报。” 各部门经理:),敢怒不敢言。 合着他们刚刚在会议上说的那些,都是白费口舌了,还要明早再去办公室单独与容总面谈。 容誉会上玩手机和走神的消息,会议散了没多久,便传遍了整个公司。 无独有偶,今天正好是容老爷子例行来公司视察的时候,有员工在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正好被容老爷子听了个正着。 直到晚上九点半,容老爷子还待在容誉的办公室。 也不说话,就在那待着。 途中进去汇报的员工都被这诡异的气氛惊到,却又什么都不敢问。 而容总,倒是一如既往,一派懒懒散散什么也不在意的样子。 九点三十五,容誉处理好了今天的工作。 他看向一旁沙发上坐了一晚上的老爷子,“爷爷,这么晚了,送您回家吗。” 容老爷子沉厉的声音传来,“容誉,你知不知错。” 容誉嘴角勾了抹笑,语气倦怠,“怎么了,爷爷。” 他其实知道,但是实在烦得很,也懒得说。 只要不耽误工作,其它怎样,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好像只有他自己这么认为。 容爷爷:“你好好想想吧,我不想见到一个为爱情蒙蔽,逐渐后退的继承人。” 容誉:“…” 他懒懒地点了个头,敷衍着,“知道了。挽挽去看演唱会了,我去接她。” 说完,容誉便出了办公室。 隔着很远,还能听见容老爷子发怒的声音,拐杖不知道打到了什么物什上,发出噼里啪啦乒乒乓乓的声音。 他走到秘书办公室前,敲了敲开着的门,对里面的秘书道,“一会等老爷子发够火了,送他回老宅,再让家庭医生给他看看身体。” 而后,扬长而去。 秘书:“…好的。” 容老爷子和容总,真是…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不消半小时,车子在十点前准时到了演唱会现场。 容誉打开手机,给喻挽发出的消息石沉大海。 前排助理的声音传来,“容总,您看那边,好像是夫人。” 只是夫人旁边,似乎有一个男人,两人一直在交谈,貌似交流得很是愉快。 容誉抬眼看去,看到喻挽正从出口处出来,她今天依旧穿着一身雾霾蓝色的冬季长裙,外面罩了件奶茶色的羊毛大衣,显得整个人温婉而优雅。 只是,这么好的人和景,被她身旁的不速之客破坏。 助理在一旁看着,心下觉得不好,这个男人,单从身形轮廓和气质上来看,怎么和后座上的容总有些像呢。 只是碍于车厢后面的低气压,助理没敢问,更没敢说。 容誉望着那边人儿的眼眸深沉,内里意味不明。 半晌,他沉声吩咐司机,“开过去。” 距离喻挽还有七八米的时候,车子堪堪停在路边。 容誉降下车窗,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朝不远处的喻挽开口,“挽挽,来这儿。” 作者有话说: 某件事暴露后。 容誉:骗我?嗯? 喻挽(噘嘴):嗯?不行吗?你说过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容誉:… 感谢在2022-07-05 20:25:17~2022-07-06 20:41: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嘻嘻嘻哈哈哈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醉10瓶;一朵绣球花2瓶; 谢谢以上3位小宝贝哦~么么哒~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时间倒回到下午六点前,喻挽刚一进到后台,就遇见了齐南屿。 她没想到,齐南屿竟然也是来听苏烈演唱会的,而且两人的座位还挨着。 途中喻挽一直安静地听歌,两人没怎么说话。 到了快十点的时候,喻挽表示要回家,齐南屿说请她喝杯咖啡,有事情和她说。 喻挽想到几次拒绝齐南屿的邀约,便一时没能拒绝。 演唱会的时候为了能够专心,她把手机静了音,便一直没放出来。 喻挽和齐南屿一起出了演唱会现场,齐南屿和她讲起了两人在国外留学时候的事情。 关于在伦敦留学的四年,对于现在的喻挽来说,似乎不算是多么好的回忆。 她没什么大的追求,最爱的父母弟弟去世,她此生唯二的愿望便是做一名优秀的调香师。 以及容誉。 当初选择保研国内的学校也是这些原因 容誉是她生命里的变数,她因为他而对生活充满希望,有因为他而不敢继续在国内待着,逃去了国外。 国外的四年,她的生活里除了学业,后来有了齐南屿,可是唯独没有容誉。 要说沾边的,她还有容誉的歌声。 可是那几年,除了学业进步的充实,她的生活一塌糊涂。 喻挽不知道有什么好回忆的。 齐南屿说起了两人的那段感情,喻挽终于后知后觉地听出来,他这次回国,好像并不是单纯的创业。 他是为了她,为了挽回她。 但是齐南屿说的隐晦,喻挽便也装作没听懂,只能接一些有的没的话。 这种尴尬的氛围持续了有一会儿,蓦地,喻挽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侧过头,望过去,原来是容誉来接她了。 男人坐在车里,英俊精致的一张脸隐在一半的光影里,明明灭灭,神色不甚清晰。 她总觉得,容誉好像又生气了。 喻挽看了眼齐南屿,向他道别,“师兄,我老公来接我回家了。先走了,再见。” 齐南屿望着眼前的女孩,脸上洋溢着的幸福是那么明显。 理智告诉他,他该放弃了。 可是千回百转,梦醒之后,大脑里仅剩的感性,都在提醒着他,当初放喻挽回国,是他做过最愚蠢最不符自己内心的一个决定。 他喉头哽了哽,出口的声音晦涩不堪,“好。” 喻挽选择了容誉。 他让不了喻挽选他,即使他在异国他乡,陪她足足三年。 喻挽同齐南屿笑着道了再见,还没迈出两步,发现刚才在车上的容誉出现在她身后。 容誉牵过她的手,眼眸深沉,脸上是明明白白的占有欲,“手机静音了?没看到我的消息。” “唔…”喻挽下意识看一眼身后的齐南屿,还没扭过头。 脑袋又被男人的大掌轻柔地掰回来,问她,“回家?” “哦,好。”她无奈地看着容誉幼稚的动作,“那你得让我和师兄打个招呼吧。” 说着,喻挽拿下他的手,又对齐南屿道了声“再见”。 容誉也看向齐南屿,吊儿郎当地对他说道,“再见,齐师兄。” 喻挽:“…”半晌无语。 这臭男人,有毛病吧。 她拽着容誉的手,往车子那边走去,半路上,实在气不过,掐了下男人的腰,可是由于容誉长期锻炼的缘故,竟然没有一丝赘肉。 硬得她掐不动,顿时,喻挽更气了,“容誉,你没事这么硬干嘛。” 容誉:“…” 他看了眼自家老婆,这话能在外面乱说? 他赶紧拉着她上了车,两人坐好,容誉对着她的耳尖,痞痞地道,“挽挽,还有更硬的。” 喻挽:“…” 男人的呼吸喷洒在耳际,她的耳部肌肤敏感又薄嫩,不可抑制地浮起一层红晕,脸颊也沾染了一点绯红,瞬间羞赧不已。 回想自己刚才的“虎狼之词”,她简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怎么一到了容誉面前,脑子就不够用。 她嘀咕一声,“臭流氓。” 容誉哼笑,不以为意,朝她控诉,“挽挽,你光顾着和他说话,都不回我消息。” 喻挽:“…”看了眼他,这男人真是越来越幼稚了。 她解释道,“在后台等着的时候,遇见了齐师兄,所以演唱会我们一道听的。刚才他有事情和我说,就…” 喻挽察觉到男人越来越危险的眼神,吐了吐舌头,继续在老虎头上拔毛,“把你给忘了。” “呵…”容誉气得,使劲捏了捏她的脸,“挽挽,你倒是挺坦诚。” 喻挽嘻嘻一笑,“容总,本来圣诞节这天,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和挽挽约会啊。”容誉懒散靠在车座椅上,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极为惋惜的样子,“可惜挽挽忙得都把我忘了。” 喻挽噘噘嘴,“现在也不晚啊。” “明天吧,挽挽,明天晚上。” 他有惊喜给她。 似乎,他还欠她的挽挽一个正式的告白。 准备了一个多月,终于可以了。 也是时候了。 “明天晚上有时间?”容誉又问,他很少会对某些事这么不确定,又重复问了一遍。 “有的。”喻挽抑制不住好奇,“容总,什么惊喜呀,先给你老婆透露透露呗。” 容誉似笑非笑,眼尾稍往上勾着,“老婆没用,叫老公才有用。” 喻挽:“…” 她才不上当,才不叫。 容誉又想起件事情,问道,“DH和寻yu的合作具体事宜,是在明天上午面谈?” “嗯呀。”喻挽应道。 DH里知道喻挽就是寻yu的人,只有她自己和齐南屿。 既然DH和寻yu达成了合作,具体的寻yu后续要为DH提供的香水配方,还需要更加详细的落实。 本来之前喻挽顾忌自己的身份,只与DH达成了半年时间的合作。 现在她自己成了DH的老总,自然要再续合约的,而具体的合作事项,需要齐南屿作为见证人来达成。 见喻挽一点也没避讳,容誉眉心折了折,尽管答案已经了然于胸,还是耐着声音问她,“所以齐南屿,知道你就是寻yu?” “唔…”喻挽眨眨眼睛,心底漾起几分心虚,乖乖回答,“知道的。” 容誉意味不明地哼笑了声,不轻不重地捏捏喻挽软白的侧脸,缓缓开口,“嗯,挺好。” 车里暖气开得足,他慢条斯理地把外套脱掉,过了半晌,才道,“到时候我也去。” 不是商量的语气。 喻挽皱眉,显然不是很乐意的样子,问他,“你去干嘛?” “我去,”容誉呷她一眼,示意喻挽给他解开袖扣,等她动作起来。 男人才端着慢悠悠的语气,道,“当然是怕挽挽受欺负了,你要是被某些坏人,” 他刻意在“坏人”两个字上咬着重音,才继续,“坑了怎么办。” 喻挽:“…” 她是DH的最大股东,寻yu也是她本人,签了合同赚的钱,最后都是绕了一圈到她这里。 请问,她怎么被骗? 容誉就差把对她和齐南屿单独在一起不放心,写在头顶上了。 “随便你吧。”喻挽泄了气性,无奈道。 反正她和容誉,两人之间也没什么秘密。 她把摘下来的袖扣装在盒子里,放在了车子置物箱里。 “什么叫随便?”容誉看着她的动作,赏心悦目。 他好整以暇地瞅着她,问,“挽挽,我在你心中是随便的人?” “…挺随便的。”喻挽撇撇嘴,毫不留情地批判他,“我前男友才一个,你可是有无数个。” 容誉:“…” 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倚在车座椅上,勾着唇懒懒道,“挽挽,你可冤枉我了,我可没有前男友。” 喻挽:“…” 她伸手打他的胳膊,“你这是狡辩。” 容誉捉住喻挽的手,放在手心把玩着。 他睨她无语的模样一眼,神色忽正,沉着声低低地同她道,“只有挽挽一个。” 喻挽不接茬,“哦”了一声。 面上还是傲娇的,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容誉现在说的话,她信的。 …… 齐南屿这边,他落在原地,望着驶入黑夜的车辆。 眼眸深黯,背影落寞。 “齐先生。” 有一道陌生的女声传来,齐南屿下意识回头。 看见来人,他眯了眯眼,来人他似乎见过,但他并不记得他们认识,甚至两人连话好像也没有说过。 “什么事?”齐南屿问。 对面的女人一脸胸有成竹,“齐先生,我知道你还喜欢喻挽。” 闻言,齐南屿皱了皱眉,“你是谁。” 周玥翘了翘嘴角,“我是谁不重要,你只知道,我喜欢容誉就够了。” 听见这句话,齐南屿瞬间明白了来人的来意,他挑了挑眉,原来容誉的桃花债这么多。 所以他凭什么和喻挽在一起。 “你想说什么?”他耐着性子问道。 “我想说,喻挽还是喜欢你的,如果你拉下脸追求她,她一定会再重新和你在一起的。” 顿了顿,周玥的脸上带了厌恶,“她根本不喜欢容誉,还和容誉结婚,一边占着容誉,一边对你念念不忘。” 她从没有见过喻挽这样的女人,简直令人讨厌至极,明明就有喜欢的人,还要和她抢喜欢的人。 没想到,齐南屿听见这话,却蓦地笑出声,“她喜欢我。你从哪个犄角旮旯听来的?” 她明明喜欢容誉,想到这,齐南屿却觉得自己莫名的悲哀,在伦敦的时候,喻挽是一直把他当作容誉的替身的吧。 周玥做出回忆的神情,“我亲耳听喻挽和陆之望,就是研究所的同事,你应该认识他,是喻挽留学时候实验室的师弟,听他们说的。” 齐南屿一点也不相信周玥的说辞,心底却莫名升腾起一股希望,他压下心底的躁动,沉声问,“他们说了什么。” “喻挽调的晚香玉香水,不就是为你调的吗,当初容誉为了讨好喻挽,想要收购DH,DH想要晚香玉香水的配方,喻挽都不舍得给,又重新弄了个阉割版的。” 解释了一大堆,周玥有些口干,简单总结道,“这不是为了你为了谁,不是还对你有感情,念念不忘,才不舍得出卖你们的定情信物,还能是为了什么。” 听完周玥的话,齐南屿都愣住了。 关于晚香玉,是他心中永远的痛点。 陆之望一直很看好他和喻挽的感情,即使他们分了手,即使他自己也喜欢喻挽,还是默默祝福他们。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是陆之望误会了。恰巧在和喻挽争执的时候,又被周玥听见了。这才导致了现在的误会。 他知道周玥说的一定是错的,可却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这么希望,周玥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周玥还在继续,“容誉和喻挽就是塑料夫妻,他明明知道晚香玉是你和喻挽的定情信物,根本也不在乎。” 她循循善诱,好似完全在为了齐南屿和喻挽着想,“所以,为了喻挽的幸福,你赶紧把喻挽追回来吧。” 齐南屿对周玥最后说的话,不发表意见,他一点也不觉得容誉对喻挽不在乎。 依他看来,反倒是在乎到了心尖尖上。 只是,容誉…竟然也觉得晚香玉香水是他和喻挽曾经的定情信物。 齐南屿眉眼微动,望着前方辽阔的夜色,心中几分纠结。 为了爱情,不择手段,喻挽会喜欢吗。 说了这么多,还没等到齐南屿的表态,周玥有些急了,赶忙问他,“你到底要不要去追回喻挽。” 齐南屿锐利的眸子直直扫向周玥,嘴角的笑容带上一丝讽刺,“怎么?为了你的幸福,打算让我去做这个坏人?” 周玥一怔,脸上并没有被拆穿的心虚,却到底也猜不透齐南屿的想法。 作者有话说: 发疯倒数第五天~ 感谢在2022-07-06 20:41:00~2022-07-07 21:13: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乌云先生·2瓶; 谢谢乌云小宝贝哦~么么~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喻挽本来和齐南屿约了今天上午谈DH和寻yu合作的事。 由于容誉昨天缠着她,非要和她一起,因此喻挽临时和齐南屿发消息,将时间改在了下午三点。 既然上午没有事情,容誉就有了借口。 喻挽还在睡梦中,脖颈便被掀起一阵痒,她迷蒙着眼睛看去,只见容誉正伏在她背后,细细碎碎地亲吻着她的后颈。 一个晚上的时间,男人的下巴长出了青短的胡茬,加上他乌黑的短发,刺得她脖子痒痒麻麻的。 还没睡醒的缘故,她的声音带上几分朦胧,“容誉,我还想再睡会,一会还上班呢。” “嗯,不急,一会再去。” 说完,容誉的吻,便轻柔密集地落了下来。 …… 分不清过了多久,喻挽才喘息着推开他,“容誉,起来了,马上迟到了。” 好气哦,她最后一点睡眠都没了。 容誉伏在她的身上,漆黑的眼睛又深又亮,仿佛一团漩涡,轻易可以把她吸引进去 男人的嗓音充满暧昧,“晚上补偿你。” 喻挽看着他,“补偿我什么。” 容誉轻笑一声,“补偿你一个好睡眠。” “…”喻挽轻轻嗔了男人一眼,耳尖有些泛红,她觉得容誉又在耍流氓。 可是她没有证据。 …… 吃过饭,在衣帽间收拾着装的时候,喻挽就知道,容誉又要开始挑剔了。 喻挽今天穿了件白底黑色碎花长裙,容誉从抽屉里拿出一副白底黑花的袖扣。 喻挽见到,惊诧道,“容誉,你从哪找到的样式这么统一的袖扣?” 和她裙子的花色一模一样。 容誉轻笑,“定制的。” 实际上,喻挽所有裙子的花色,他都有配套的袖扣。 他从喻挽的放首饰的抽屉里,翻翻拣拣,找到一个首饰盒,打开,果然是他想找的那条玛瑙石项链。 闪银色的链子,上面坠着一颗硕大的黑钻玛瑙石,男人长指捏起那条细银链子,在喻挽的颈前比了比。 问她,“怎么样,挽挽。” 喻挽顺着男人修长白皙的指尖,看向他手中的项链,“挺好看的。” 只是,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刚才容誉拿项链的那个抽屉里,好多她不眼熟的首饰盒。 “这是你什么时候买的。”她问。 容誉淡声回答,“不记得了。会根据你的衣服,随时添置。” “…唔,”喻挽咋舌,“容总果然财大气粗。” 容誉睨她一眼,好整以暇地道,“嗯,我也不求别的,只求,等挽挽出了门,还记得我这个老公就行。” 喻挽被他的说词逗笑,“容总,我没你这么没心没肺。” “…哦?”容誉眼尾轻挑,懒洋洋地问,“那挽挽倒是说说,我怎么没心没肺了。” “…以前没心没肺,现在,”喻挽上下打量他一眼,悠悠道,“有待考察。” 喻挽这话说得隐晦,容誉也没察觉出来。 他附身,在喻挽涂完口红的唇边微微亲了下,“那挽挽,记得好好考察。” “晚上记得来找我要晚安吻,这也是考察项目之一。” 喻挽:“…” 女孩红唇微嘟,打了他一下,臭男人,怎么做什么都能扯到这儿来。 容誉拿出那瓶喻挽送给她的晚香玉香水,往手肘内侧喷了几滴,晚香玉的味道瞬间在这个小小的衣帽间弥散开来。 喻挽皱了皱鼻子,伸出手腕,“给我来点。” …… 上午的时间一晃而过。 中午十二点,容誉来到DH,和喻挽一道去了附近的私房菜馆吃饭。 期间,容誉又向喻挽确定了晚上是否有空。 “…”容誉问了好多次了,喻挽不由觉得几分奇怪。 她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容总,你不会要把我拐.卖了吧。” “…”容誉轻轻敲了下喻挽的脑袋,柔声细斥,“想什么呢。” 他把餐厅名称说给她,喻挽记下来,是一家有名的位于海城最高海拔,可以俯瞰全城夜色的餐厅。 吃完饭,容誉牵着喻挽的手,出了包间。 长而窄的走廊,喻挽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打电话的齐南屿。 她下意识紧紧回握住被容誉牵着的手,不同寻常的力道惹得身旁的男人看了她一眼。 喻挽想的很简单,自从昨天察觉出了齐南屿的那层意思,她便想趁早让他明白,她已经和容誉结婚了。 齐南屿也注意到了喻挽,等两人走到近前,他和喻挽笑着打了声招呼。 男人身上似有若无的香水味,吸引了喻挽的停留。 她不明所以地定定地看了几秒齐南屿,她确定鼻腔中充斥着的晚香玉的味道来自于齐南屿。 喻挽心下一沉,没想到他会不计前嫌,还会喷这个味道的香水。 她现在还能记起来,在伦敦的时候,她小心将晚香玉香水送给了齐南屿作为回礼。 直到第二天,齐南屿喷着晚香玉,说很喜欢这个味道,觉得很合适,还夸喻挽了解他的喜好。 喻挽才发现送错礼物了,她送给齐南屿的本来应该是另一个味道的香水。 无奈之下,她只能厚着脸皮朝齐南屿要回来。 她现在好像还能回想起,当时齐南屿失落的眼神。 齐南屿很善解人意,当天下午就给她还了回来。 晚香玉香水因此,也成了横亘在两人之间最大的隔阂。 喻挽没想到,会再次在齐南屿的身上闻到类似的味道。 她为容誉调制的晚香玉香水,只有她自己知道方子,成品也只有她有。 唯二的两瓶,她有一瓶,另一瓶在容誉生日当晚,她送给了容誉。 关于卖给DH的晚香玉香水的阉割版,相比于原版,因为没有用晚香玉作为原材料,但是用了少许精油,其实晚香玉的味道已经比较淡了。 喻挽皱着眉头,齐南屿身上的晚香玉香,简直和她还有容誉身上的一模一样。 她深深地看了眼齐南屿,她知道他也擅长调香,且技艺不比她差。 可是,不管齐南屿调什么香,都不应该调晚香玉香水啊。 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呢。喻挽一时想不明白。 …… 直到离开了私房菜馆,喻挽还在走神。 容誉看见,面上带了几分不悦,揪揪她的手,不满道,“挽挽,你老公还在这儿,你想别的男人。” “…”思绪被打断,喻挽下意识否认,“没有,我在想其它的事情。” 容誉凉凉地瞥她一眼,没吱声。 手却下意识握紧了她的。 下午三点。 喻挽办公室,齐南屿姗姗来迟。 中午在饭馆擦肩而过,容誉没有闻清齐南屿身上的味道。 三人在办公室封闭的空间谈了一个下午的合作,容誉彻底闻清了齐南屿身上的香水味道。 和他身上的一样。 也忽地想起了他一直忽略的味道。 晚香玉的味道。 他看了眼喻挽,女孩正在认真听齐南屿分析DH与寻yu的战略合作,以及未来DH的发展方向和前景。 今天齐南屿没戴眼镜,容誉看着他,英挺的眉毛紧紧皱着,莫名觉得男人有一瞬间的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 鼻腔里全是晚香玉的香味,三个人喷了一样的香水。 容誉看着喻挽,轻声笑了笑,他的好挽挽啊。 她怎么敢,将和齐南屿的定情信物送给他当作生日礼物? 下午五点的时候,合作基本谈成。 齐南屿告辞。 喻挽亮晶晶的眸子看向不远处沙发上坐着的容誉,觉得今天下午的容誉乖了不少,竟然没有捣乱。 “容誉,下班啦。”她暗示容誉。 她还没有发现不对劲,还惦记着今晚和容誉的约会,嘴角的笑容明媚灿烂,显然开心极了。 容誉半晌没说话。 傍晚的天空飘起了大片彩霞,他隐在光与暗的交界里,神情添了几分晦涩。 男人出口的声音喑哑,“挽挽,你先回家,乖。” “我回公司有点事。” “啊?”喻挽嘴角的笑容僵凝住,她被容誉彻底搞蒙了,容誉回公司有事,也应该是让她去餐厅等着吧。 这些天的相处,她对容誉的依赖和信任越来越重,她不觉得容誉会爽约,因此觉得即使是等着他也应该是在餐厅等。 容誉没再说话,只道,“司机一会来送你回家。” 说完,容誉就出了办公室。 喻挽自己一个人被落在办公室里,神情透着疑惑和茫然,完全不明所以。 心底是有些生气的。臭男人,这是准备放她鸽子了? 她生气了。哄不好了。 …… 容誉一个人回了公司。 偌大的公司顶楼,所有的员工都下了班,冷冷清清。 办公室里,窗户半开着,有呼啸的风穿窗而过,带起一阵凛冽。 相比于室外缤纷的霓虹,这里一室的黑暗,容誉静静坐在办公桌前。 指间夹着根烟,缭绕的烟雾在暗夜里看不分明,唯有明明灭灭的火光清晰可见。 一阵手机铃声刺破了初冬凉夜的无边静寂。 男人接起来。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容誉哑着嗓子,道了声,“知道了。让阿姨照顾好她。” 助理进到办公室的时候,室内一片漆黑。 他有些不明所以,难道容总不在这? 可是容总明明说了让他来办公室找他。 助理试探地叫了声,“容总。?” 蓦地,一道沉冽的男声传来,“嗯。” 吓了助理一跳。 容誉接着开口问,“李助理,你觉得那天那个男人,熟悉吗?” “!!!” 听见容誉这么问,李助理的心简直提到嗓子眼了,他其实在昨天下午跟着容总去演唱会现场接太太的时候,看见太太身边的男人。 再结合晚香玉,恰巧他有一个爱看小说的女朋友,由于实在好奇,他没忍住就和女朋友说了,想征询她的意见。 女朋友一下子兴奋起来,“这不就是小说里常见的替身梗吗!!??也太劲爆了吧,啧啧啧,千金真会玩。” 李助理:“…” 容誉的压迫感如影随形,李助理实在招架不住,却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沉着呼吸,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容总,我之前没见过那个男人。所以并没觉得熟悉。” 这…李助理额头上冒出大滴的冷汗,一颗一颗地滴落在脚下的毯子上。 他应该说对了吧。 李助理微微抬起头来,看向容誉。 眼睛逐渐适应起办公室的黑暗,有皎洁的月光泼洒进来,照亮了坐在办公椅上男人的侧脸。 忽地,男人唇边浮起一道凛冽的低笑,似乎比这初冬的夜晚还要寒凉透骨,颇具讽刺意味,“是不是觉得他很像我?” 其实应该是,他像齐南屿。 晚香玉是挽挽和齐南屿的定情信物,寻yu寻的是齐南屿这个屿。 甚至研究所办公室藏起来不让他看的照片也是齐南屿的。 喜欢苏烈,和他的歌,而正巧,苏烈也和齐南屿几分像。 两人的声音,更是像极了。 见到齐南屿,下意识抓紧他的手,又是出于什么原因,畏惧?自我说服? 呵。很好。 他的挽挽啊,总能够在不经意间,让他“惊喜”。 作者有话说: 某人发疯倒数第四天 容誉:呵,是他很像我 荔枝:某人最后的倔强 感谢在2022-07-07 21:13:20~2022-07-08 18:07: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六六2瓶; 谢谢六六宝贝儿~么么~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容誉在公司待了足足三小时,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停好车,从停车库走到院子里的时候,远远便瞧见,客厅里还亮着灯。 他的心弦一动。 进了门,绕过玄关,本想直奔电梯的男人余光察觉到沙发上似有熟悉的人影。 容誉回过头,看见穿着漂亮裙子的女孩,正蜷缩着身子,躺在沙发上,好像睡着了。 他走过去,站在距离喻挽仅有一步远的地方。 就那么看着她,也不说话。 他似乎看不懂喻挽了。 …… 喻挽六点回到家,等了容誉好久,饭也没吃。 又饿又困,后来实在受不住了,躺在沙发上,和着衣睡着了。 喻挽还是穿着早上的裙子,外套被她脱下来,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 睡梦中,身上没有丝毫遮盖,身体蔓延出几分冷意,喻挽皱了皱眉,无意识咕哝了声。 容誉没听清,他走到沙发前,凑近了看她。 什么也没听见,喻挽又安静下来。 随着睡意越来越深,喻挽觉得自己的身体愈发的冷,她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自己,借以汲取身上仅剩的温度。 容誉看着她,心底说不上来的感觉。 唯有心尖上,逐渐漫起的一丝心疼,是真切的。 一见到她,他就投降了。 怪,也怪不起来。 他低叹一声,附身,拦腰将喻挽轻轻抱在怀里,上了楼。 其实喻挽在男人的手一碰到她的时候就醒了,她好委屈呀,一点也不想搭理他。 容誉把她放到卧室里的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又掖了掖被角。 喻挽感受到,觉得臭男人还算细心,她以为他会上来。睫毛微微颤,闭着眼睛等了半晌,身边也没有动静。 少顷,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是愈走愈远了。 周围又安静下来,喻挽睁开眼睛,室内空无一人,满室的亮堂,她莫名觉得孤独。 直到浴室里淅淅沥沥的声音传来,喻挽听见,恍悟,原来他是去洗澡了。 她不知道容誉怎么了,喻挽觉得几分心酸,即使他说了喜欢又怎样,对待与她有关的事情,还是这么任意妄为。 这样深的夜晚,孤独又静寂,所有的情绪都被放大。 浴室的水声停了,空荡荡的卧室渐渐冷清下来,喻挽愈加觉得好委屈,容誉怎么可以这样。 什么都不说一下,就走了。 公司是真的忙吗。需要加班到现在吗。 他抱她的时候,她闻到了似有若无的烟味。 容誉根本没有戒烟,也对她的话不放在心上。 越想越委屈,想着容誉的所作所为,喻挽简直委屈的不行,他说了喜欢她的呀。 为什么又要这样对她。 所以真的应了那句话,越容易得到的越不会珍惜。? …… 喻挽在床上等了好一会,容誉终于出来了。 男人洗澡向来快速,这是头一次,她觉得时间漫长。 喻挽往浴室门口看去,容誉上身没穿衣服,下身随意裹着件浴巾,手里拿着毛巾,不时擦一下半干的乌黑碎发。 看见她,男人先是眉头一皱,黑沉的眸子看着她,也不说话。 喻挽扁扁嘴,就快要哭出来,她轻声叫了句,“容誉。” 容誉看到喻挽脸上的表情,心跳一滞,漏了一拍,彻底失序,紊乱不堪。 他低低一叹,下一秒就要妥协。 不管怎样,他们现在是夫妻,挽挽不开心,他得负责。 男人迈着长腿,以往几秒钟的路程,他走了足足半分钟。 “怎么了,嗯?”容誉走到床前,低声问她。 喻挽湿着眼角,低声控诉,“你说话不算数。” 容誉:“…” 男人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喻挽被他看着,不知怎地,心中闪过几分莫名的心虚。 她想起齐南屿身上喷的香水,容誉一向对香味不敏感,下午谈合作时两人也离得不近,应该没有闻出来吧。 而且,他也没问,一定是没发现。 做好心里建设,喻挽也硬气起来。 本来就是容誉放了她鸽子,中午时候说晚上约会的话还历历在目,该心虚的应该是他才对。 她脆着嗓子,质问容誉,“你没听见我说的话?” 容誉:“…”搭了她一眼,没做声。 男人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了捏眉心,头疼得厉害。 过了几秒,才低低沉沉地应她,“听见了。” 听见了还这幅态度?喻挽更气了,脱口而出,“那你没什么要说的。?” 根本等不及和他继续掰扯,喻挽干脆挑明了道,“你放了我鸽子,容誉。” 闻言,容誉擦头发的动作停住,直直注视着喻挽,男人幽深的眼瞳倒映着眼前的女孩。 可真会反咬一口,倒打一耙。 蓦地,容誉轻轻笑了声,顺着她的话道,“嗯,挽挽,对不起。今晚公司忙一个项目,失约了。” 他突然转变了态度,还向她道歉。喻挽想着,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补偿她,再来一次约会了。 毕竟,她还没去过那间餐厅,可以俯瞰海城全市夜景的餐厅,一定很漂亮,她很想和他一起去看。 接着,喻挽只听见容誉来了一句,“还有些事情没忙完,今晚我在书房睡,你先睡吧。” 说完,容誉就出了卧室。 喻挽:“…!!!”竟然就这么走了。 好气。她决定,不原谅容誉了,不管他怎么哄她。 只会说不会做的臭男人。 …… 喻挽一个人躺在大床之上,细数着容誉的所作所为,纵使心里再气,还是抵挡不住徐徐而来的困意。 不知不觉间,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凌晨刚过,书房里满室的烟味,容誉实在待不下去。 他在书房洗了澡,迈着静悄悄的步子,又回了主卧。 窗外的月光顺着窗沿,洋洋洒洒地落下来,照在床上,给女孩身上镀上一层圣洁的光辉。 容誉静静看了半晌,缓步走过去。 喻挽好像睡得极不安稳,不时翻着身子,来来回回地动弹。 许是天气渐冷的原因,一层薄毯子被她紧紧箍在身上,身子蜷缩在一处。 秀气的眉毛紧紧蹙着,小脸快要皱成一团。 男人轻叹一声,心头漾起几分无奈。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上了床,容誉把女孩和衣抱在怀里。 喻挽似乎察觉到后背靠上了一个热源,她满足地喟叹,转过身子,整个人都窝在了容誉的怀里。 感受到喻挽的动作,容誉整个人一愣。 看着怀中人的眸色深沉,情绪不明。 女孩虽然盖着被子,可是室内没开空调,她的身体还是有几分凉。 容誉抱紧了她,把自己满身的温暖渡给她。 …… 翌日。 容誉早早醒来,一晚上都抱着喻挽,手臂浮上几丝酸痛。 男人眉心折了折,垂眸看去,发现喻挽窝在他的怀里睡得香甜。 他想放开她,再回书房。 没想到甫一动作,喻挽便张开了眼睛。 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瞅着他,嘴角露出开心愉悦的笑容,“容誉,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睡的。” 她小幅度地张开双手,伸了个懒腰。 这一觉睡得好舒服,感觉整个身子都暖暖的。 容誉:“…” 呵。他真想对她的撒娇不为所动。 倏地,他轻笑了声。是笑着的,可脸上的表情莫名令人遍体生寒。 挽挽真是,拿捏他,拿捏得死死的了。 容誉伸出手,使出几分劲,掐她的下巴,摩挲了半晌。 垂首,薄唇贴上她的耳垂,男人压着嗓音道,“挽挽,我想,” 他刻意顿了顿,似乎留足了悬念,几秒刚过,两个字从唇齿间淡淡吐出,“要你。” “…!!啊??”喻挽眨眨眼。 不知道容誉的这个要她,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他不是说了给她尊重,让她慢慢适应的吗。 她看着容誉漆黑的眼瞳,里面好似映出几分凉意,闪着淡漠的光。 突然意识到男人似乎是要来真格的。 她干干地笑了下,身子往床边退去,一边说,“容誉,你开什么玩笑,我们不是说好了,等我准备好的吗。” 等他知道了,她喜欢他,从八年前,就无法自拔,不可抑制地喜欢了他。 等他们深爱彼此。 等她有勇气告诉他,她一直,一直,喜欢的都是他,只有他。 容誉把想要逃跑的女孩捞回来,双臂收紧,顿时,喻挽挨得他更近了。 他闭上眼睛,不顾喻挽的挣扎,低头吻上女孩嫣红的嘴唇。 “唔唔唔…” 喻挽伸出手推搡他,可是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怎么都推不开。 也许是觉得她闹腾,容誉一边压着她,脸颊鼻尖嘴唇亲了个遍,一边伸手把她的手攥在怀里,防止她逃脱。 喻挽再也动弹不得,整个人被容誉压在身下。 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是喻挽从没有听过的喑哑,“挽挽,喜欢我吗,嗯?” 他这么问。 听得她心弦一颤,鼻尖泛起浓重的酸意,眼泪就要落下来。 许久没有波动过的心情,在此刻,动荡得厉害。 心跳逐渐乱成一团。 怎能不喜欢呢。 偷偷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 就在喻挽走神的瞬间,容誉以为没有得到回应。 顿时,他的吻更加疯狂了,像是澎湃湍急的夏雨,铺天盖地般地向她奔涌而来。 独属于容誉清冽的气息,仿佛还残留着一丝晚香玉的味道,密不透风地将喻挽彻底包裹住。 她下意识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承受着男人发疯一般的吻。 直到衣衫半解,空气的凉意密密麻麻地向喻挽袭来。 她睁开双眼,发现容誉正埋头在她的胸前,细细碎碎地吻着,啃噬着。 不复以往的耐心和温柔,反而多了几丝急切。 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在这里…就地正法。 喻挽的神思猛地清醒过来。 她慌忙开口,劝阻似乎快要疯魔的男人。 “容誉,你放开我。我说了,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容誉仿佛很好说话,依言放开了她,和往常无二的桃花眼眸里,一派清明,半点欲.色皆无。 他的眼梢微微上挑,薄唇挂上似笑非笑,淡淡看着怀中的女孩,声线沉冷,“那挽挽,打算什么时候准备好,等齐南屿把你抢走的时候?” “…” 听见齐南屿几个字,喻挽只觉得莫名其妙,满头的雾水,怎么又扯到齐南屿了。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 这房间里,最后的一丝,若有似无的旖旎,也彻底消失了。 她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好,“关他什么事啊。” 喻挽看着容誉,积攒了一晚上的委屈翻涌上心头,大声地控诉他,“容誉,明明是你做错了事,还凶我。” “…”容誉一瞬不瞬看着她,眼眸深黯,“挽挽,你确定,没什么要和我解释的?” “没有…”喻挽脱口而出,看见容誉漆黑的眼神,又迟疑起来,最后嘴唇发干地吐出一个字,“吧。” 容誉模样一如往常懒懒散散,他悠悠地点点下巴,唇角微微勾着,开口的声音清隽,听不出什么波澜,但却实打实地让人觉得心底发凉。 他说,“嗯,很好,挽挽。” 说完这句话,容誉便起身下了床。 望着消失的最后半截衣角,喻挽一个人坐在大床上,神情茫然又空洞。 作者有话说: 数错了,某人预定66章发疯~ 荔枝:别打我,必经之路~(顶锅盖逃跑) 第65章 两人似乎是冷战了,喻挽从早上起来,再到餐厅吃饭,容誉都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餐桌上的早餐一如既往的丰盛,有她喜欢吃的几乎所有早点。 容誉坐在餐桌对面,正一边喝着咖啡,手边的报纸翻到商业板块,状似认真地看着。 喻挽撇撇嘴,不理他,自顾自坐下吃起饭来。 桌上没有牛奶,喻挽不喜欢喝咖啡,但是不喝东西,她吃不下饭。 只好往杯子里倒了一杯。 察觉到喻挽的动作,容誉抬眼,似是极其无意地,看了她一眼。 过了几秒,才淡声开口,“牛奶家里没有了,咖啡里没加糖,也没加奶,糖和奶在你手边。” 闻言,喻挽抬起眼睫,看向说话的男人。 什么呀,那样对她,还又这样关心她。 喻挽噘了噘嘴,眼角微微湿润,没答话。 她要让他知道,之于他,她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她有什么要和他解释的呀,齐南屿难道不已经是过去式了吗。 她和容誉解释过那么多遍,他到底有没有放在心上。 喻挽埋头喝着咖啡,右手拿起一块切片面包,一点一点地撕着,吃起来。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容誉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起来,想到被他失约的约会,喻挽如鲠在喉。 越想越委屈,喻挽心里难受,“啪嗒”,一滴眼泪落在餐桌上。 她的头埋得更低了,不想让男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一声轻叹,蓦地,她的下巴被男人白瓷般精致的指尖执起,容誉低低的嗓音响彻耳畔, “挽挽,我该拿你怎么办。” 和他联了姻,心里却爱着别人。 而他,似乎还是那个人的替身。 容誉二十多年的人生,什么时候不是被女人捧着。 只有在喻挽面前,联姻前,她明确说了,不喜欢他,完全出于他的家世和样貌,选择他作为联姻对象。 或许,喻挽是他二十多年浪荡人生里,最大的,唯一的,报应。 她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有一滴泪在眼角滑落,喻挽眼泪汪汪的,控诉他,“容誉,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有什么事,直说呀。” 容誉伸出拇指,指腹轻轻揩去她嘴角沾上的面包渣,半晌没做声。 这种事情,他怎么说出口。 过了好半晌,才靠近她的脸颊,咬牙切齿般地道,“挽挽,你是真的很会玩。” “…” 喻挽的心一寸一寸,逐渐凉下来,没忍住呛他,“没你会玩,前女友多多,结个婚还要签不谈感情的约法三章。” “…” 这是他的错,容誉无可辩驳。 然而过往的那些渐渐在眼前浮现,好像一下子都串联起来,他沉声问,“那挽挽呢,当初为什么这么爽快签了。” 是为了之后好脱身? 后面的问句,在容誉喉咙里滚了一圈,还是没说出来。 那是挽挽不选择他的,下下下之策。 …… 这是这么久以来,两人头一次不欢而散。 即使从前,容誉对她没感情,她小心翼翼地隐藏着喜欢,两人都没这样过。 难道容誉真的发现了晚香玉的事情? 可是…喻挽还是不太愿意去相信。因为如果容誉发现了,她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解释。 一上午的时间过得漫长又枯燥,和容誉结婚后,喻挽又一次体会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觉。 她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想着,容誉要是今天还来DH,她就原谅他。 容誉基本每天会在下午两点左右来。 喻挽从吃完饭,刚过十二点没多久,连午觉都不睡了。 就端端正正地坐在办公桌前,眼巴巴地往门口瞅着,看着,等着。 没等到容誉,喻挽等到了齐南屿。 喻挽望着男人正式的着装,手间捧着一束玫瑰花。 “…”几分无奈。 她好像和齐南屿说的很清楚了。 不管怎样,伸手不打笑脸人,喻挽装作什么也没看出来,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笑着起身招呼齐南屿,“齐师兄,你怎么来了。” 齐南屿看了喻挽半晌。 喻挽也看着他,他没戴眼镜,昨天没戴,今天也没戴。 她在他身上,恍惚又看到容誉的影子,无意识地,笑了笑。 那个臭男人啊,都不理她,她却想他了。 喻挽想着容誉出神的时候,却没注意,她想着的那个男人,就出现在离她几步之遥的门口。 容誉看见了,她对齐南屿笑得那么开心。 齐南屿看着喻挽的笑颜,感觉好像回到了伦敦留学的时候。 现在回想起和喻挽初遇的时候,他还觉得像是上帝的恩赐。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姑娘。 即使当时生活得并不怎么如意,却对陌生人永远充满善意。 不自怨自艾,永远笑着面对生活上的挫折。 他深深注视着喻挽,直截了当地开口,“师妹,我…” 面对着喻挽干净澄澈的眼睛,齐南屿又突然哑口。 喻挽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她笑着,柔声开口,“师兄,你知道我对容誉的感情有多深,在伦敦的时候,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当时是我不成熟,没有处理好和你的关系。我们继续做师兄妹,做朋友,好吗?” 听见“容誉”两个字的时候,齐南屿知道,他和喻挽再也没可能了。 三年的时间,他都没能走进她的心。 也许,爱情里真的有先来后到,喻挽只会喜欢上容誉。 容誉也会在历尽千帆,爱上喻挽。 齐南屿深深地,深深地,看了喻挽好久。 久到喻挽都有些发虚了,就害怕齐南屿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余光看了眼紧闭的办公室门,她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半步。 这个动作刺得齐南屿心中一痛,是他想岔了,也走岔了。 如果继续对她纠缠,得不偿失。 他尽量使自己笑得一如往常的温文尔雅,稳着自己的声线,“师妹,对不起。是我僭越了。我们还是朋友吗。” 呼… 喻挽悄悄从胸腔里呼出一口气,还好,师兄还是听劝的。 她连忙细着声音道,“是的,还是。” 听见她这么说,齐南屿紧绷的表情逐渐松懈下来,也真诚地祝福她,“祝你和容誉幸福。” 又向她宣布自己的决定,“过两天,我就回伦敦了。” 他早就定好了回伦敦的机票,其实心底早就有了预感,喻挽不会答应他。 来这里,也只是想试一试,满足自己的遗憾。 喻挽看着齐南屿,她一直将他当作良兄益友,面上带了真诚的笑意,祝愿他道,“嗯,祝师兄一路顺风。” 未来的日子,祝你前程似锦,前途无量。 齐南屿捧着那束花,问喻挽,“在伦敦的时候,也没送过你花,现在送给你,代表了我们的友谊。可以吗。” 喻挽大方一笑,点点头,“可以呀,师兄。” 她接过齐南屿递过来的花,“谢谢师兄。” “可以再最后抱一下吗?” 齐南屿笑着,对喻挽张开双臂,眼里闪着温润的光芒。 似乎是真的放下了。 喻挽也学着他张开双臂,两人来了一个友谊般纯粹的拥抱。 谁也没发现,去而复返的男人,站在门口,静静伫立了好半晌。 一切都收入了他充满晦暗的视线。 …… 一下午的时间过去,容誉没有来DH。 喻挽觉得委屈,还没怎么呢,就开始冷战了,还失约。 晚上是不是不准备回家了。 果然,一语成谶。 一直到晚上九点,喻挽在家吃完饭,洗完澡,躺到了床上,也没见容誉回来。 …… 容誉离开DH的时候,脑子里不受控地回想着喻挽对齐南屿的那抹笑,她接过他的玫瑰花,迎接他的拥抱。 呵。 不谈感情是对的,看他,圈里皆知的一介浪子,不就栽在乖乖女身上了吗。 偏偏心烦的时候,手机不停地震动着。 容誉打开一看,半月没联系的萧云钦给他接连发了几条消息。 萧:[有空吗。来会所。] 萧:[急事请教。] 萧:[老地方,速来。] 容誉本想拒绝,又看见萧云钦接着发了条消息。 就是这条消息,让他打消了不去的念头。 萧:[来陪哥们喝几杯。] 容誉:[等着。] 一会功夫,容誉开车到了会所。 本以为就他自己,结果,易元白,霍景文,甚至喻初寒都在。 容誉:“…” 见到他来,萧云钦眼睛都亮了,“容二,你来了。快过来,请你喝酒。” 容誉皱了皱眉,他差他那杯酒吗。 这么多人,尤其还有喻挽的哥哥喻初寒,看到他那双与喻挽如出一辙的眼睛。 他心神微乱。 萧云钦自己坐在一个圆桌前的高凳上喝着酒,其他几人在几步远的地方打着麻将。 倒是遗世独立的样子。 顿了半晌,容誉抬步,缓缓走了过去。 踢踢他的脚下的椅子腿,轻哂道,“什么事。” 萧云钦放下酒杯,给容誉倒了一杯,没说什么事,只是把酒递给容誉,说,“先喝几杯,再说。” “…怎么婆婆妈妈的。有事说。” 容誉心里本来就乱得不行,他发了疯一样地想回家,又不敢回,害怕见到空荡荡的家。 又害怕见到亮着灯的家。 萧云钦给了他一个缓冲。 来到这儿了,又不想缓冲了,是死是活,见了挽挽才知道。 见容誉接了那杯酒,萧云钦才开口,“容二,这里面就你结了婚,听说你和喻挽还挺幸福,给我传授点技巧呗。” 容誉:“…” 这都哪跟哪。他自己的婚姻都一团乱麻理不清,还给萧云钦传授技巧? 看来不是他疯了,是萧云钦疯了。 “你怎么回事?这是准备结婚?” 萧云钦回呛,“结个屁,和谁结?” 容誉:“…” 除了云舒能有谁,他前一阵听说,萧云钦对云舒,那叫一个势在必得,就差用强的了。 要不是云舒有一个厉害的爹,早就被他抢回家了。 听见这个名字,萧云钦骤然低落下来,声音也变得很低,几不可闻。 “云舒不要我,”萧云钦说了一句,似乎心里不好受,猛干了一杯酒,愤愤道,“我都上赶着给她当替身了,她都不爱看我一眼。” 替身。 容誉现在最听不得的两个字。 像是在对自己说似的,容誉揣着凉凉的语气刺萧云钦,“你就这么没出息?” “我要有出息,云舒就永远不是我的了。”萧云钦的眼眸晦涩,一杯接一杯地酒,喝不停。 她就要和那个男人双宿双栖,即使那个男人会把她骗得渣都不剩。 容誉一时无言,过了半晌,才沉声开口,“宁愿当替身?” “当替身怎么了。”萧云钦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替身也比她不看我一眼强。” 容誉被气笑,他知道萧云钦对待云舒专一又深情,没想到是这样一个不折不扣的痴情种。 他端着酒杯,和萧云钦碰了碰,“喝吧,今天陪你喝。” 喝到后半程,鲜少见地,容誉也带上了几分醉意, 到底是心中郁结难消,他对着萧云钦吐露自己的心声。 简单几个字,成功让萧云钦睁大眼,不小的声音将麻将桌上一群人的视线也吸引过来,“什么?喻挽把你当替身?” 说完,又过了几秒,萧云钦好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喻挽可以啊。有什么经验吗,我想学习学习。” 作者有话说: 容誉:你礼貌吗? 感谢在2022-07-09 20:02:00~2022-07-10 21:06: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六六1瓶; 谢谢宝贝~么么哒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本来已有五分的醉意,因为萧云钦的打岔,彻底消失了。 容誉眉头紧蹙,抬脚狠狠踢了下萧云钦的座椅,斥责道,“你是不是有毛病。” 萧云钦不为所动,“真的,容二,要我是喻挽,就你那些个风流事迹,我才不会选择嫁给你。” 容誉:“…” 萧云钦不大不小的声音,麻将桌那边都听见了,一听有好戏看,麻将也不打了。 率先走过来的是霍景文,调侃,“誉哥,怎么回事,小鱼丸真的把你当替身啊。” 容誉黑着脸,没搭理。 男人手里拿着酒杯,无意识地摇晃着,神色比杯中的酒液还要冷淡。 眼见着众人都因为这件事来看热闹,容誉看了眼萧云钦这个大嘴巴,心中满是戾气。 霍景文浑然不觉,一脸的幸灾乐祸,继续火上浇油,“说实在的,我太佩服小鱼丸了,不仅让你这个浪荡子回头是岸,还又摆了你一道。” 替身,堂堂游戏人间多年的容家二大少,竟然被当做了替身。 果然有些事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么想着,霍景文话里充满了对喻挽打抱不平的意味,“没事,誉哥。前一阵你把小鱼丸当替身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现在她把你当替身,也算扯平了。” 此话一出,众人哄堂大笑。 易元白出来打圆场,“霍二,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容二不是已经澄清了吗。” 容誉端起酒杯,抿了口酒,又把杯子放在手边的桌上。 淡淡勾起嘴角,黑沉的视线看向霍景文,半晌,才凉凉笑了声,道,“霍二,你哥过几天就来海城。” 霍景文最怕容誉拿他哥威胁他,顿时能屈能伸地向容誉认错,“…誉哥,我错了。” 容誉淡淡瞟他一眼,懒得搭腔。 都是知根知底,从小玩到大的损友,眼见着一个接一个地栽在女人身上。 对于萧云钦,他们是有预想的。 而对于容誉,人尽皆知游戏人间的浪子,几人还是免不了一番好奇。 易元白看了满脸不耐的容誉和瑟瑟发抖的霍景文一眼,装模作样地“慰问”道,“容二,你这,到底真的假的啊,浪子准备回头,结果遇到个硬茬?” 虽然他这么问,但是心底其实是不信的,也不认为自己会看错。 如果容誉所说为真,那小鱼丸还真是可以,竟然把他都骗过了。 易元白暗自琢磨着,他分明觉得小鱼丸对容誉是有好感的啊,难道,真的是他看错了? 容誉闷不做声地喝着酒,懒得搭理这群损友。 喻初寒作为大舅子,从容誉来就没说话,到现在,他也算是搞明白了这桩事情的来龙去脉。 和易元白一样,心底同样是不信的,反而还觉得好笑。 这里知道喻挽其实是喜欢容誉的人,应该只有他。 为了避免容誉继续误会下去,又不过于干涉两人之间的感情。 喻初寒对着容誉,微一抬杯,而后淡淡开口,“容誉,挽挽不是这样的人,可能是有什么误会。相处这么久,你还不知道她的性格吗。” 喻挽向来识大体,因为养父母去世,在喻家这几年过得并不是很开心,有什么想法喜欢在心里憋着。 在两人的相处中,别看她经常会控诉容誉的一些所作所为,那也只是表面控诉,关于两人最深层次的问题,她从来都是避讳的。 即使提及了,也从来都是隐晦地提及。 大舅子的面子不能不给,容誉举着杯子,里面度数不低的酒液都被他悉数喝下,而后低声应道,“知道了。” 心底却是不抱希望的,联姻前喻挽明确说了,香水是为前男友调的,且对前男友念念不忘。 还能怎么误会。 喻初寒又道,“嗯,回家好好问问喻挽。” 容誉微颔首,算是应下。 萧云钦给他满上酒,又把酒杯端起来递给他。 豪气道,“来,今晚不醉不归。” 容誉接过酒杯,伸手轻抚了抚身前并不存在的灰尘,悠悠道,“再陪你喝几杯就撤了,毕竟,挽挽还在家里等着我。” 男人语气眼神都透着几分意味深长,听在萧云钦耳里,却是意有所指。 听着容誉的话,萧云钦哑口半晌。 得,是他不配了。 修长手指摩挲着酒杯外壁,嘴角掀起一道似笑非笑,“快了,等着参加我的婚礼吧。” 容誉心里不爽,从萧云钦这个损友身上撒气。 他看似饶有兴趣地,故意问萧云钦,“和谁的?” 萧云钦不搭腔了,除了云舒还有谁。 容誉凉凉调笑他几句,又转头喝起了酒。 到最后,两人身边的桌子上,稀稀拉拉地摆了一堆酒瓶。 …… 一直到晚上十点,今晚的这场酒局才结束。 容誉提早离开,正好在十点左右的时候到了家。 因为喝了不少酒,司机把容誉送回家,就离开了。 容誉晃晃悠悠地进了别墅大门,他站在客厅门外,静静伫立了半晌,才意识到,主卧的灯是开着的。 夜色寒凉,初冬的风呼呼地吹着,直到冻得浑身发冷,酒意越来越浓重,容誉才一步一步,缓慢地踏入了玄关。 身上在会所沾了不少的酒味和烟味,容誉在客房洗了澡,才进了主卧。 喻挽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紧紧闭着,似乎是睡熟了。 喝酒喝得头疼,容誉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长腿迈了好几步,换了好几个方向,才勉勉强强走到了大床前。 喻挽依旧睡着,没有要醒的架势。 容誉脱了浴袍,一步迈上床。 他的神思已经不甚清明,鼻腔里充斥着身旁女孩的幽香。 男人侧着身子,注视着喻挽细嫩白皙的小脸,看了半晌,不管不顾地吻了下去。 …… 晚上九点的时候,喻挽才躺在床上,等了容誉半个多小时,都不见他回来。 她不知道他这两天到底是怎么了,也突然觉得疲惫,懒得去知道他怎么了。 想着想着,喻挽合上双眼,好像真的睡着了。 她有一个好的地方,就是不会因为一些事情影响自己的计划。 但事实证明总有例外,其实喻挽睡得一点也不安稳。 眼皮一直阖着,脑子却想脱缰的野马,抑制不住地出现各种画面。 容誉是不是又要回到以前了。 这几天,是不是就是一场梦。 梦醒来,她还是那个默默喜欢容誉,容誉什么也不知道,还是那个看似游戏人间,实则冷心冷情的浪子。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像是要睡着的模样,没过多久,周围便有熟悉的气息传来。 身子被沉沉的重量压醒,喻挽睁开双眼,才发现是容誉回来了。 即使容誉洗了澡,喻挽还是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酒精味。 她心底浮起几丝气性,这两天都不和她说话,也不知道是去哪里鬼混,这么晚回来,还一回到家就亲她。 喻挽往外推着容誉的身体,声音尚还残余几分刚睡醒的朦胧,“容誉,你喝醉了。” 这时,容誉发现喻挽醒了,抬起头,黑沉沉的眸子注视着喻挽,看了半晌,才哑着嗓子道,“挽挽,我没醉。我刚洗了澡。” 喻挽也看着容誉,这时才发现,他刚洗了澡。 男人稍长一些的乌黑碎发,还没来得及擦,湿漉漉的,正冒着氤氲的热气,懒懒地铺在额头上,给他本来沉冽的视线添了几分无害。 结果,容誉的下句话,彻底打破了喻挽上一瞬间的想法。 “挽挽,我想亲你。” 说完,他低头,照着喻挽波光潋滟的唇,又亲了下去。 还不时拿着短青的胡渣刺她,她早上刚说了他的胡渣刺人,他就这样,喻挽觉得他是故意的。 喻挽心底本就还对男人生着气,他一回来就这样对她,顿时,她的心尖弥漫起铺天盖地的委屈。 挣扎的力道也逐渐加大,她把男人彻底推开,冷下脸道,“容誉,你有完没完。” 两人咫尺之距,容誉看着喻挽,眼眸漆黑,似乎就要和他背后的黑夜融为一体,晦暗无比。 他伸手,缓缓碰上她的下巴,慢慢摩挲片刻,像是极为不甘心的样子,低低沉沉地开口问道,“挽挽,还记得我是谁吗。” 喻挽:“…” 见她不答,容誉英挺的眉头瞬间皱紧,“你老公,亲亲你,都不行?” 喻挽打开他的手,捂紧了自己的被子,毫不留情地拒绝道,“不行,我又不是任你发泄的工具。” 什么人,一声不吭地生气,不打招呼地离开,这么晚回来,不仅吵醒她,还亲她,对她胡作非为。 “呵,”容誉呷她一眼,嗤笑,“挽挽,你到底有没有心?” 喻挽秀气的眉头皱起,又在发什么疯。 她也没觉出容誉的不对劲,只觉得男人在趁醉装疯,懒懒地敷衍着,“你猜呢。” “嗯?”容誉拉上喻挽细白的手腕,把她拽到自己跟前,贴着她的唇角和耳垂之间,他低声问着她,“那挽挽,喜欢我吗?” 男人混合着淡淡酒意的呼吸喷薄而出,洒在喻挽耳侧,透过耳尖一直传到心房最深处,掀起阵阵涟漪,轻易醉人。 这是他第二次问她这个问题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中,执着的那个人,变成了容誉。 喻挽却有时会感到不知所措。 她分不清他对她,到底是来自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还是仅是一时的兴趣所致。 心尖的悸动还未停止,容誉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在喻挽耳畔发出振聋发聩的质问,“不喜欢?还是喜欢齐南屿?对他念念不忘?” 喻挽:“…” 她皱了皱眉,实在不明白容誉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齐南屿。 喻挽有些被容誉的架势吓到,她差点就要告诉他了。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 她喜欢他的。女孩的眼睫颤了颤,要是再多一秒,她就承认了。 可是容誉没给她机会。 这句夹杂着怒气的问话,喻挽还没来得及回答,容誉便对准了她的嘴唇,吻了下来。 这次,他使了十成十的力道,喻挽想伸手推他,双手却被男人的大掌反绞至背后。 鼻尖似乎还充斥着晚香玉的味道,容誉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挽挽,只能,也只会是他的。 喻挽两只手仍在挣扎,过了会,她发现自己的手腕被男人拿过床头的领带,绑上了。 …… 男人的吻如丝线般细密的春雨,密密麻麻地将她彻底包裹。 喻挽知道,自己好像,再也挣逃不开了。 口腔中渐渐被属于容誉的气息侵占,喻挽似乎也沾上几分醉意。 即使他这样对她,然而靠近他,屈服于他,好像成了她的本能。 可是潜意识里又不想轻易让男人得逞。 喻挽一直没有动作,就这么仍由容誉亲着。 似是始终没有得到喻挽的回应,容誉的动作更加急切。 他细细碎碎地吻着她,既怕弄疼了她,又怕她什么都感受不到,什么都不懂。 喻挽的唇被男人吻得犹如梨花带雨,水光潋滟,他的吻渐渐往下移起来。 从喻挽精致白皙的下巴,划到立体完美的下颌线,再顺着下颌线,男人的唇落向她早已泛起绯红的耳垂。 他薄唇微启,含住那片薄薄的耳垂,辗转,吮吸。 喻挽的口中溢出一道浅浅的嘤咛。 不由自主的。 她轻咬下唇,不想让容誉听见和察觉她的异样。 脑海中闪过一幕幕过去那些,酸涩不堪的过往,喻挽的心从慢慢往下沉,直到彻底凉成一片,眼角不断有眼泪往外涌出,顺着侧脸,滴落在床单之上。 容誉看见,急忙低头吻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双手仍旧紧紧箍着她。 他抚着喻挽纤薄的脊背,一遍遍地在她耳边问,“挽挽,你哭什么,我还没问你,你的心呢,到底去哪了。” 男人漆黑微湿的短碎发搭在喻挽的脖颈前,炙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锁骨上,掀起一阵令人心颤的酥痒。 喻挽的身子颤了颤,有些受不住。 容誉却毫无所觉,拥着喻挽纤细的背,一遍遍地继续在她耳边,重复着,“挽挽,你没有心。”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10 21:06:22~2022-07-11 21:07: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58939631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兔子吃秃子20瓶;务书6瓶;58939631、一支汀汀1瓶; 谢谢几位小宝贝呀~么么哒~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喻挽怔然,睁着泪意朦胧的眸子,看着容誉。 她的心呢,她没有心吗。 她的心在哪里呢,她的心明明都给了他啊。 容誉经不住喻挽细碎的哭腔,低叹了声,伸出冷白修长的手指,盖住了女孩的眼眸。 深入带着占有的吻,再没停歇。 …… 喻挽再次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昨晚最后的记忆有些不清晰,她只记得她最后哭得不行,求了几次绕,容誉才放过了她,沉着脸色去书房睡了。 她睁开眼,果不其然又看见男人躺在她的身侧。 劲瘦手臂还拥着她的腰。 看见这个男人,喻挽压抑了一晚上的气性都上来了。 她抬起手,一巴掌拍在男人的肩膀上,叫他,“容誉。” 容誉瞬间睁开眼睛,感受到怀里的温热,睡意全无。 “挽挽,你醒了。” 喻挽不理他,离开他的怀抱,背过身子负气道,“容誉,你以后还是继续睡书房吧。” 容誉:“…不睡。” 他把喻挽平躺过来,欺身压上她,嗓音几分喑哑,“挽挽,一晚上没见,想我吗。” 男人开口的声音带着克制,仿佛还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慌乱。 “不想,”喻挽,“烦死你了。” 刚醒来的缘故,喻挽的嘴唇有些发干,她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唇。 看在容誉眼里,像极了在勾他。 男人喉结轻滚,对着染上一层水光的唇,吻了下去。 喻挽推开他,面上露出几分不悦,“容誉,你到底想干嘛。你不会忘了你昨晚做的混蛋事了吧。” 这两天,容誉一直不对劲,喻挽再迟钝,再不想面对,也恍然发现,容誉好像真的误会了什么。 她干脆道,“有事说事,不要动手动脚的。” 容誉没答,薄唇贴着她的,婉转研磨了半晌,开口而出的还是昨夜的问题,“挽挽,你的心呢。” “…”喻挽心底泛起几丝无力感,干脆破罐子破摔道,“我没有心。” 容誉好像没有听见,又问,“挽挽,到底喜欢我吗。” 经过一个晚上的发酵,男人的醉意仿佛有增无减,依旧执着于这两个问题, 喻挽也累了,语气敷衍,“不知道。” “呵,那就是喜欢齐南屿那样的?把我当作他的替身?嗯?” 听见替身两个字,喻挽细细的柳叶眉全然皱了起来,她觉得莫名其妙,“容誉,你在瞎想什么。” 喻挽的表情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一点也没有心虚的样子。 容誉拧眉,问,“…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啊。”喻挽想起为了隐瞒她的暗恋,以齐南屿为借口骗过了容誉的事情,她控诉他,“要说起来,容誉,这都怪你。” 容誉微怔,清隽的脸上稍露出几缕疑惑,同时,心底却开始蔓延起一丝希冀。 喻挽看着他,不情不愿地提示,“被你撕掉的约法三章。” “…所以挽挽是…” 容誉的神思在这个清爽的早晨终于恢复了过来,联想到昨天喻初寒的话,他自己的妹妹,比他了解。 因为他提出不谈感情的要求,用还对男友恋恋不忘作为借口,达成联姻的目的? “哦…”容誉刻意拉长了语调,心下轻松起来,反倒调侃起她,“挽挽,我竟不知,为了得到我,你不惜欺骗我?” “…”喻挽理直气壮,“对啊,不行吗。” 她骗他的还不止这一件,比起那件事情,这件简直微不足道。 容誉沉思了良久,好像真的接受了喻挽的说法。 顿了半晌,他又问,“那你昨天为什么对他笑?” 语气颇有一股酒后算账的意味。 “?” 喻挽简直一头雾水,也早就忘记了被容誉误会的那个笑,疑惑地问道,“我对谁笑了?” 容誉木着一张俊脸,语气臭臭的,“能谁。” 喻挽看见他的臭脸,决定先不和他计较,带着试探的语气问,“齐南屿?” 容誉虽然看似接受了喻挽的说法,可无论什么解释的语言,都不如亲眼所见来的戳人心,男人的神情还是紧绷的,从嘴里勉强挤出一声“嗯”。 像是怕她不懂似的,男人薄唇微启,几个淡漠的字眼,“在你的办公室。” 唔…原来容誉昨天去了DH。 喻挽看着容誉,眼眶微热,所以那晚也是的,好像对她生了误会,晚上却还抱着她睡了一晚。 今天下午也是,上午两人不欢而散,他也去了DH。 “…原来你去了。”喻挽噘噘嘴,出口的声音低低的,如果仔细听,女孩细细的嗓音里好似混含着几点哭腔。 微上挑的眼尾有些发红,“容誉,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一听到这句话,容誉的原则彻底没了。 替身也罢,前男友也罢,只要挽挽还在他身边,管它如何。 他微热的指腹按着喻挽微湿的眼角,擦拭掉上面晕出的几滴泪珠。 男人满眼的心疼,附下身,动作轻柔地抱住喻挽,低低地道,“别哭,我错了,嗯?” 是近乎投降的语气。 喻挽抹了抹又要往下掉落的眼泪,颤着音,控诉容誉,“你道歉也没用,你不仅误会我,还冷落我。我和你结婚结的,好委屈。” 喻挽和容誉娇声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遭遇的这一刻,也可能是她泪眼婆娑地说以为他不要她的那一刻。 容誉的心跳彻底停滞。 他再一次认输了。 他投降。 去他的替身,去他的前男友,就算用抢的,挽挽也只能是他的。 他抬起她的下巴,动作轻柔地用指腹给她擦掉眼泪,轻吻着她仍残余些许泪潮的眼角,哄着她,“挽挽,我错了。随你怎么处置,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喻挽扁扁嘴,“容誉,不是我不想在你身边,是你和我冷战。” 容誉:“…” 男人低磁的声音,继续轻轻地,哄着怀中的女孩,安抚她,“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喻挽哭了这一小会,弄得眼睛湿漉漉的,她睁着水汪汪的眸子,瞪了容誉一眼,哼了声,极为傲娇的样子,“看你表现。” “行,看我表现。” “但是,挽挽,齐南屿…”说完,容誉又止住,怕又惹了喻挽不开心, “他回伦敦了。”喻挽索性一次和他解释彻底,“我和你说过好多遍,容誉,我和他就是普通的师兄妹关系。” “…”容誉打消了进一步问的想法,既然挽挽如此说,他信。 也是直到这一刻,因为齐南屿闹出的乱子,似乎真的被平息。 而听到他回伦敦等消息,容誉的心,彻底落回原地。 只要挽挽还在他身边,一切都好说。 “容誉,你欠我的,越来越多了。” 她的餐厅,她的夜景,她的约会。 “…嗯,欠你的,慢慢还。” “不用你还,你把我送到餐厅,我自己去吃,如果遇到年轻帅气的帅哥,我还可以邀请他共进晚餐。” “呵,”男人掐一把她腰间的软肉,语气痞里痞气的。 又透着股致命的暧昧和诱惑,“那挽挽,要不然先试试眼前的人?” 喻挽看他一眼,垂下眸子,不说话了,脸红成一片。 …… 转眼间,到了元旦这天,是两家人例行聚餐的日子。 傍晚五点,喻挽在家里梳妆打扮完,去衣帽间挑衣服。 喻挽一身接一身地换,已经换了好几身,仍不满意。 容誉知道喻挽是紧张的,每次回老宅,她总要做许久的心理建设。 想了想,他道,“挽挽,你要不想去的话,我们就不去,” 喻挽抬眸,她没想到容誉识破了她的伪装,看出了她内里的紧张。 她摇摇头,“这么重要的日子,还是回去吧,有爷爷奶奶在,她应该不会太过分” “嗯,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回来。” 容誉的话刚落下,一道手机铃声响起,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昵称,容誉皱了皱眉,接起来。 那边李助理的声音火急火燎的,容誉听着,面上浮起几分不耐,“很棘手?” 不知那边又说了什么,容誉挂了电话,歉意的眼神看向喻挽,“挽挽,公司有点急事,你在家等我,回来陪你一起去。” “好,要紧吗。”喻挽给他整理好衣着,问道。 容誉低头亲了喻挽一下,“小事,不用担心,在家等我回来。” …… 喻挽左等右等,容誉也没回来,看来公司的事情比较复杂,竟然把公司总裁给绊住了。 老宅那边一直在催,喻挽想了想,她总不可能一辈子窝在容誉身后,一辈子不单独去那儿。 喻挽开上车,自己一个人回了老宅。 在伦敦的那几年,她元旦从没回来过,都是借口学业忙,自己一个人待在伦敦。 偶尔喻初寒去伦敦出差,会去看她,其余时候,她习惯了没有家人陪伴在身边。 今天尤其害怕去老宅的原因还有一个,明天就是喻悦的生日,喻女士肯定又会刁难她。 喻挽深呼口气,进了客厅。 除了她和容誉,所有人都到了。 喻女士见到她,免不了一番冷嘲热讽,“哟,喻挽回来了,容誉呢,不陪你来?” 她就知道,容誉对喻挽,只是一时的罢了。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能有多少神情,又怎么甘愿在一人身边停留。 喻挽端上一个得体的微笑,回答,“他公司有点事情要忙,可能要晚一会。” 喻女士闻言,得意地笑了笑,男人不回家的经典借口。 她的话里带上讽刺,“你看,抢别人的东西,注定是没有好结果的。” “看在两家公司合作的份上,你可得好好把握住容誉,不然,有你受的。” 接连好几句难听的话从她嘴里蹦出来,喻挽权当没听见,可是心里还是难受的不行。 这些年因为喻悦的去世给喻女士带来的伤痛,两家人都看在眼里,不管她对喻挽再过分,其他人最多出来说几句调停。 压根解决不了最根本的问题。 喻爸爸看着喻挽,到底是不忍心的,再不熟络,毕竟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他压低了声音,呵斥喻女士,“好了,你消停一点吧,女儿婚姻不幸福,对你有什么好处?” 容誉的家人也在一旁劝着。 看见有人帮喻挽说话,喻女士更生气了,声音尖锐,整个客厅都能听得见,“喻挽的人生就是偷来的,要不是我家悦悦替她死了,现在嫁给容家享清福的是谁。?” 喻女士执迷不悟,旁边一众人也是无奈极了。 喻女士的质问和数落还在继续,众人劝不动,只能劝喻挽离喻女士远一点。 喻挽没动,喻女士见她这副温吞样子,更是变本加厉的指责。 她指着喻挽,恨恨道,“喻挽,我的悦悦都是因为你才死的,要不是你,她明天就要过29岁生日了,我的悦悦。” 喻女士哽咽着,开口的声音却发着狠,“你抢走了悦悦的人生,你的人生就是偷来的。” 喻女士尖厉的声音刚落下,一道门打开的清脆声音响起,众人往玄关口看去。 只见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向着喻挽走去,他刚在外面沾了满身的风寒,便也没碰喻挽,只在她身边几寸之处站着。 也没说话。 就是这个不经意间的动作,喻女士得意起来,下意识觉得容誉和喻挽指尖的关系正如她想的那样,恶化了。 她忙对着容誉道,“你来了,本以为你和喻挽吵架,不来了。” 存着试探之意。 容誉看了眼丈母娘,又看了眼喻挽,也是这时,他才发现,他的挽挽,好像又被欺负了。 喻挽安静地站在他身边,低垂着脑袋,不知道是不是落泪了,眼眶通红一片。 他的心,揪得发痛。轻轻握住喻挽的手,安抚着。 容誉似笑非笑地瞅了眼喻女士,“哦?挽挽说我们吵架了?” 喻女士看一眼容誉的动作,只当是在作秀,心底吐槽一句,嘴里胡诌八扯道,“可不吗,还以为你们婚姻危机了呢。” 一声轻呵,从容誉喉间溢出,男人的视线在客厅绕了一圈,瞧见众人讳莫如深的脸色。 还有什么不懂的。 他正色,“喻女士,您是挽挽的生母,所以我尊重您。” “但这不是您对挽挽冷脸,恶语相对的理由。如果以后继续如此,我看这餐,以后也没必要聚了。挽挽只是我的妻子,不是你们任何人的发泄对象。” “喻家容不下她,我容得下。” 容誉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喻挽就在看着他了。 几十秒的时间,她的眼神完全没离开他,看得入迷,只觉得。 他怎么这么好。 即使时移世易,属于她的容誉啊,还是没有变,一如从前那个懒散不羁,又真诚热烈的少年。 他是照进她生命里的一束光,无论发生什么,她依旧不可自拔地爱着他。 没有丝毫停顿,男人冷清的话语掷地有声,众人闻言,一时沉默下来。 喻爷爷和喻爸爸什么也没说,喻女士的脸色已然煞白。 容老爷子脸上已经冒出隐隐的怒气,好像下一秒就要发作。 容爸爸和宋女士见状,觉得不妙,正想要打圆场。 而说完刚刚的那番话,容誉看都没看一眼众人,牵上喻挽的手,两人往玄关边走去。 背后有容老爷子怒火中烧的斥责,“容誉,你敢走。” “你是要把我气死啊。” 听见这话,喻挽骤然止住脚步,下意识看了眼容誉,然而男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爷爷和爸爸没说什么,喻女士她也可以不在乎,可是现在说话的人是容老爷子,是他的爷爷,她不想让他为难。 容誉被喻挽带得停下来,他看她一眼,好笑地道,“停下来做什么?嗯?” 喻挽拉拉容誉的手,用眼神示意他,小声道,“爷爷叫你呢。” 容誉歪着头,哼笑一声,模样懒散,仿若一点不在意的样子,“挽挽,有老公在,你怕什么。” 喻挽:“…”一瞬无语。 她这是害怕吗,她这还不是怕他为难。 几米远的地方不断传来容老爷子的厉喝,怒火近在眼前,还夹杂着容爸爸和宋女士略带安抚的声音。 容誉对这一切恍若未闻,眼里好像只有她,他慢条斯理地把喻挽散落在耳际的发丝掖回耳后,又用指腹给她抹去眼角的几点泪珠,声音溢满温柔,“挽挽,我们回家。” 他把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的大衣拿下来,给喻挽穿上,又拿出自己的围巾给她裹上,裹得严严实实的。 牵着喻挽的手,头也不回地出了别墅。 直到走在院子里,喻挽还是觉得不放心,她侧首看向容誉,问,“容誉,我们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容誉没答,转而问,“挽挽,你信吗。” 喻挽睁着大眼睛,问他,“信什么。” 容誉停下脚步,手还牵着她的,神情是极为郑重的,“信我刚刚说的话。” 喻挽看着他,不想让这臭男人太过得意,想了想,眨着亮晶晶的眸子,才慢吞吞地道,“你只要不再发疯,我就信。” “…”行吧。 容誉想起他又开始预谋的一件事,也算是转移喻挽的不开心,“挽挽,过两天容氏年会,跟我去参加?” “我为什么要去,我和你什么关系呀。” 容誉牵着她的手,用指尖挠了挠她的手心,“你说呢。” 喻挽目视前方,嘴角却翘起来,“那我去有什么礼物吗。 容誉牵着她,步伐悠哉地走着,不答反道,“去了才知道,” 忽地,喻挽停下脚步,对男人说,“…容誉,如果你要准备惊喜的话,得我满意才行。” 容誉一笑,忽然想捉弄她一下,嘴角漾起带着一丝恶劣的笑,痞痞地道,“挽挽,你想的是不是有点多。” “…”喻挽打他一下,松开他的手,负气般地,走在了前方。 容誉唇角微勾,在女孩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今夜的冬风格外温吞,一点也不凛冽,缓缓吹动着喻挽的头发,带起一阵雀跃的波浪。 看着前方的人影,容誉的心,在这一刻,从未有过的充盈。 他上前几步,拽住喻挽的手,低磁的嗓音比这冬夜的月色还要温柔,“提前说了的话,就不是惊喜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11 21:07:25~2022-07-12 20:02: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U 7瓶;一朵绣球花2瓶;彘蓀、六六1瓶; 谢谢几位小宝贝呀~么么哒^3^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哼。 喻挽不想搭理他,不过到底是开心的。 上了车,车厢内灯光暖黄,充满了别样的温馨。 容誉想到刚才,还是觉得心疼,他迟到了多久,他的挽挽,就在那受了多久的奚落。 他握起她微凉的手,放在掌心暖着,又不忍责怪她,只是问着,“不是让你等我回家再一起来吗。” 喻挽眨眨眼,如实道,“我不可能一直躲在你身后啊。” 听见这句话,容誉脸上的表情没什么波澜,手却握紧了她的,声音低沉,“挽挽,你可以的,可以一直在我身后。” 他又补充,“以后不要再像这样,算了,以后还是别回老宅了。” 喻挽:“…” 不回老宅,怎么可能,她没把容誉的话当回事。 还反过来安慰容誉,他们只要尽力避免在敏感的时候回老宅,还好一些。 …… 回到家,容誉亲自下厨,是喻挽点的煎牛排。 她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立在餐台前的男人,宽肩窄腰,身姿修长。 本该是眼高于顶的天之骄子,却因为她,入了这烟火凡尘。 甘愿为她洗手作羹汤。 喻挽看着,情不自禁问,“容誉,你下厨,是因为今天是元旦吗。” 容誉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刚结婚的时候,他说过,节日的时候可以下厨。 其余时候不下。 他侧过头,看着喻挽,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我之前说,可以给老婆做饭,” 喻挽点头,“嗯。我还记得。” 只听容誉悠悠地继续道,“那我现在再加一句,如果是给喜欢的挽挽老婆,什么时候都可以。” “容誉,”喻挽扁扁嘴,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你怎么这么好。” 容誉看了眼自己腰侧的小手,唇角微勾,这样的挽挽,他怎能不好。 他的挽挽,在遇到他之前,受了那么多的苦,从今往后,有他在身边,只剩下甜了。 …… 到了晚上,喻挽洗过澡,躺在大床上。 最近几天,她在这个床上拥有太多关于容誉,令她瑟瑟发抖的回忆。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更是规律得接连刺激着耳膜,喻挽躺在自己的一边,望着天花板,愣了半晌。 里面的动静渐渐变小,浴室门应声而开,喻挽干脆闭了眼,装作睡着的样子。 容誉在床边,擦着头发,看一眼床上的喻挽,睫毛都快颤抖成筛子了,心觉好笑。 他轻哂,“挽挽,你怕什么,我又不吃了你。” “…”容誉这个臭男人,竟然直接把她拆穿了。 喻挽装作被吵醒的样子,迷蒙着睁开眼睛,“唔…容誉,我好困。” 说完,她就背过身,离容誉那边又远了些,一副要睡觉的模样。 容誉长腿一迈,上了床。 他慢慢靠近喻挽,身子贴上她的后背,附在她耳边,问,“挽挽,你躲什么。” 他又开始亲她,薄唇碰上喻挽白皙修长的后颈,一点一点地轻吻着,像是对待昂贵的绝世珍宝。 喻挽的脖颈向来敏感,她的口中溢出细细碎碎的嘤咛,在这宁静的冬夜里,格外清晰。 “…容誉,你放开我…”她想挣开他,无奈男人的力气太大,她根本动弹不得。 容誉乌黑碎发铺在喻挽白皙的颈项中,色差对比鲜明,有种别样的冲击感。 男人薄唇微启,含住她嫣红的耳垂,在上面轻轻勾勒出一道道水痕,他压着气音,在她耳边低低地道,“挽挽,喜欢我吗。” “…” 喻挽经受不住容誉这样的辗转厮磨,颤着声嗔怪,“你是准备每天都问一遍吗。” “…” “挽挽,我欢喜你。” 这是海城的方言,在容誉低低磁磁的嗓音的诉说之下,响彻耳畔,是喻挽听过最动人心的告白。 她情不自禁摸了摸耳朵,那里被男人热烈的气息,氤氲得有些发痒。 “容誉…” 喻挽正回身子,面向容誉,大大的丹凤眼眸里全是明晃晃的欣喜和爱意 她再一次,已经数不清是多少次,准备告诉他,自从年少时对他的欢喜。 容誉抬手捂住她的唇,“挽挽,先听我说。” “嗯?”喻挽睁着水汪汪的眸子,眨啊眨,有些疑惑。 “挽挽,给我一个保证,”容誉黑曜石般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喻挽,很认真地说道,“给我保证你的心是空的。” “…”喻挽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保证, 她想说,不是空的,里面满满的,都是他。 想了想,喻挽觉得,她说了他可能也不信。 她贼兮兮地看他一眼,弯着眸子道,“嗯,目前很空。” 容誉勾了勾唇,埋首,在她心脏的位置落下一个很轻很轻的吻,声音低低地道,“挽挽,等着我点,等着把我装进去。” 喻挽嘴角上扬,故意揶揄他,“容誉,你对你自己这么有自信吗。” 容誉“呵”了声,眯着眼眸看她,嘴角勾着一抹坏极了的笑,好整以暇地问她,“那挽挽觉得,我的自信是不是来自于你呢。” “…”喻挽弯着嘴角,悠悠道,“容总,其实你可以再自信点。” 她觉得自己其实已经有些暗示了,可是无奈容誉根本没上那方面想。 …… 元旦假期一晃而过。 这一天,是容氏举行年会的日子。 傍晚五点,喻挽提早下了班,和容誉一起去了举办年会的酒店。 酒店顶楼已经有专业的化妆和造型团队在等着了。 晚会所需的正装以及礼服也一应俱全。 “容誉,今天你们公司的晚会,给我打扮做什么。” 喻挽坐在化妆台前,透过化妆镜看向身后的男人,问他道。 容誉双手撑在她肩后的椅背上,注视着镜子里女孩明媚如画的容颜,懒洋洋地道,“公司的年会,挽挽身为总裁夫人,不得盛装出席?” “…”喻挽看一眼容誉的穿着,也是较为正式的着装,和她身上的衣服,无论是样式还是颜色,皆是相宜。 发型师给喻挽烫了个复古蛋卷发,棕色的卷发懒懒地披在脸颊两侧。 在喻挽的同意下,发型师给她剪了个空气刘海,刘海也烫了几个小卷儿,显得整个人娇俏可爱。 这还是喻挽第一次尝试这种刘海的造型。做完造型后,她看向镜子里的人儿,一头可爱俏皮的棕色蛋卷发,衬得她脸型愈加娇小,雾霾蓝色的高定仙女裙。 宛若仙女下凡。 喻挽转头面向容誉,大大的眼睛像是会说话,毫不掩饰,是在问容誉要赞美。 容誉嘴角含笑看着她,直面而来的夸奖毫不吝啬,“挽挽很漂亮。” …… 喻挽挽着容誉的胳膊下楼的时候,年会已经开始有一段时间了,满场的人,堆在一起,三三两两地应酬着,交流着,好不热闹。 两人作为活动的上上嘉宾,甫一入场,就赢得了几乎全场人的注目。 今年是容氏与众不同的一年,容氏与喻氏,时隔五年,破冰合作,两家公司分别迎来了发展的新纪元。 容氏总裁也在这一年,与喻氏千金成功联姻。 因此,较之以往,今年的晚会是格外热闹的一年,气氛更是无比欢快。 除了容氏的内部员工,这次容誉还邀请了许多与容氏和喻氏有合作的业内人员。 眼见着现场的气氛已然吵得差不多,主持人宣布开启容氏年会的第一轮抽奖。 主持人的声音在偌大的宴会厅响彻,吸引了众人的视线与关注,“今年是容氏与众不同的一年,所以这第一次抽奖,我们要将这次机会留给一位重要人物。”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开始交头接耳,都在讨论到底是谁。 现场的气氛很快推向新的一轮高潮。 主持人看了眼容誉,不再卖关子,大声道,“那就是,我们容氏在今年迎来的最重要的一位成员--我们的总裁夫人,喻挽小姐。” 众人的视线纷纷往喻挽这边看来,主持人还在继续,员工们纷纷自动为她让出一条路。 对于喻挽的出场,可谓是翘首以盼。 喻挽望着前方自动成型的路,无奈地看了眼容誉,很是莫名其妙。 她揪揪他的袖子,嗔道,“容誉,你在搞什么名堂?” 容誉伸手碰触了下她腰,轻轻捏了下她腰侧的软肉,把她往前微微一推,含着笑,温声道,“上去吧,挽挽。” 喻挽被容誉猝不及防地一推,不得不顺着人群往前走去。 她提着裙摆,慢慢走上舞台,在主持人的指挥下,手伸进一个箱子,摸起一张纸条。 喻挽把纸条递给主持人,主持人打开,看见上面的内容,顿时笑容满面,“恭喜我们的总裁夫人,喻挽小姐,抽中了今年年会的最大惊喜哦。” 主持人对上大家的眼神,笑容可掬地卖着关子,“这个惊喜是什么呢,有人能猜出来吗。” 底下一众人等不及,纷纷喊着,“快说。” “别卖关子了。” “总裁夫人抽中了什么惊喜呀?” 眼见着气氛进一步推向高潮,主持人看向拿在手上的纸条,缓缓念道,“由我们容总为今晚的幸运之星,也就是我们的总裁夫人,喻挽小姐,献上一曲钢琴。” 喻挽:“…” 她走下舞台,停住脚步,只见那个男人,穿过层层人群,明明步伐散漫,却透着一股似乎只能专属于他的正经。 来到她身边。 她问容誉,“这都是你提前安排好的吧。” 容誉悠悠点了下下巴,嗓音里有温润的笑意,“怎么可能呢。” 他摸摸她的脑袋,嘴角的笑满是宠溺,“挽挽就是我们公司今晚的幸运之星。”以后也会一直是。 喻挽:“…” 她目送着容誉走上舞台的身影,心下也开始期盼起来,容誉会为她献上一首怎样的钢琴曲。 前奏甫一传入耳里,喻挽就被吸引住了。 男人神情极为专注,垂着眸,长指在黑白琴键上飞舞跳跃,冷白指尖流泻出一串串优雅好听的乐符。 容誉大学时候从没有演奏过这首歌,那时候年少轻狂,喜欢各种快节奏,各种劲爆的歌曲。 这样缱绻雅致的情歌,喻挽是第一次看容誉演奏。 其实这也是容誉第一次公开在众人面前演奏情歌。 喻挽只以为容誉弹钢琴曲,歌声从他唇形精致的薄唇轻轻吐出的时候,喻挽怔怔地看着台上的男人,眼眶微湿。 时光终究是善待这个男人的,纵使这么几年的蹉跎,声音依旧充满磁性,仍如少年时那般,悦耳好听。 一如既往地,总是能唱到她的心底。 唱到高潮部分,容誉稍稍抬头,视线精准箍住喻挽,微启薄唇,一句告白的歌词。 他对着她,从口中缓缓唱出。 喻挽的心一颤,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了。 她直直注视着容誉,眼里只有他,耳边只有他的歌声。 周围再喧嚣,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全然看不见,也听不见。 喻初寒,霍景文和易元白几人在台下,观完了全过程。 霍景文托着腮点评道,“誉哥不愧是誉哥,还是一如既往的骚包,告个白都整得这么兴师动众。” 易元白不以为然,支着下巴,语气懒怠地道,“容誉这个浪荡子,可是终于栽了,小鱼丸还真是厉害。” 神思再回来的时候,容誉已经结束了演奏。 喻挽看着舞台之上的男人,此刻,他还是那个闪闪发光的容誉,她在台下,是他的听众。 只见,容誉站在舞台中间,举着话筒,眼里溢满柔情,对着台下的喻挽,轻轻说道,“挽挽,对你老公的演唱还满意吗。” 听见他的这句话,喻挽终于笑起来,眉眼弯弯,像一道月牙,纯洁又美好。 她现在,不仅是他最忠实的听众,还是他喜欢的人,也是喜欢他的人。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12 20:02:09~2022-07-13 20:27: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嘻嘻嘻哈哈哈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务书2瓶;黑色北极熊、南笙1瓶; 谢谢几位小宝贝么么哒^3^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容誉下了舞台,牵上喻挽的手,两人在一众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离开了酒店。 酒店离别墅尚有一段距离,喻挽非要走着回去,容誉瞥一眼喻挽脚下足有七公分的高跟鞋,神情是有几分无奈,偏又暗藏着似有若无的宠溺。 男人的眸子好像映着细碎的月光,他看着她,问道,“脚不疼?” 喻挽也看着容誉,眼里同样的,像揉碎了一汪的星光。 脆声答着,“还好。” 其实根本就不好,她不太习惯穿高跟鞋,此刻的脚底,犹如钻心一般的疼。 过去几年的遭遇,让喻挽习惯了否认,习惯了不坦诚。一如她对他的感情。 容誉看一眼她细白的小腿,轻哂,“撒谎。” 他上前一步,背对着喻挽矮下身,轻轻一句,“上来。” 喻挽看着眼前这道宽厚有力的背影,眼眶突然盈满热泪。 她的亲情,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不圆满。 小时走丢,好在遇到了视她如己出的养父母,可惜天意弄人,她最爱的养父母,在一场车祸中,为了保护她,最终不治而亡。 回到亲生父母家,不受待见,因为姐姐的去世,一直受到喻女士的攻击,嘲讽与不屑。 她在亲情上,向来与人缘浅。 曾经她一度以为,与容誉之间,根本没有可能。 峰回路转。 上天垂怜。 兜兜转转,她和容誉结婚,容誉爱上她。 长时间没听见动静,容誉回头看,发现喻挽竟然掉起眼泪来。 他轻轻用指腹给她揩掉眼泪,“哭什么。” 喻挽扁扁嘴,眼泪还在往下掉,“容誉,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呵,”容誉很有耐心,伸着微暖的指尖,继续给她擦着泪,不以为意地道,“不对你好,对谁好。” 说着,他背对喻挽。矮下身子,“上来。” 喻挽依言,爬上男人的后背。 她突然想起两家决定联姻时的那次饭局,她也是受到喻女士的刁难,在无人的地方抹泪。 那时,她哭花了脸,觉得丢人,想让容誉把她抱走。 容誉一开始还不乐意。 想到过往情景,喻挽问他,“容誉,你还记得吗,那次我让你抱我,你不抱。” 容誉:“…” 他也想到那次,嘴角露出无奈的笑容,“我后来不是抱了吗。” 喻挽“哼”了一声,控诉他,“可是你很快就把我放下了。” “毕竟那时候和挽挽还不熟,”说着,容誉不正经起来,“我怕你害羞。” 喻挽哼唧一声,乖乖地趴在容誉肩头。 男人步伐沉稳,呼吸丝毫不乱,她的鼻腔里全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这一刻,喻挽从没觉得有哪一刻比这一刻更加满足。 如果有,只会是容誉对她更好的时候。 旁边不时有出来遛弯的行人路过,有大人,也有小孩。 有个小孩儿看见他们,也想让身旁的父母背,母亲背不动,父亲便伸手把小孩儿背起来。 一连串的欢声笑语,回荡在周围。 喻挽看着,有些羡慕。 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便问容誉,“容誉,如果以后我们有了小孩儿,你背她(他),还是背我。” “小孩,”听见喻挽谈及这么久远的规划,容誉显然开心极了,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愉悦笑容,调侃喻挽,“挽挽,没想到你还想的挺长远。” “…”喻挽轻呸他一声,“我是说假如。” 又继续道,“不要装作没听见,快回答我的问题,” 容誉淡声回,“挽挽,说实话,我不太想生小孩。” 喻挽抓着容誉衣襟的手蓦地一松,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是不想和她生。 下一秒便听见容誉给她解释,“我家有双胞胎基因,怕你太辛苦。” 他不舍得。 当初宋女士生他和他哥的时候,因为两个胎儿,体积太大,导致了大出血,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儿,差点没抢救过来。 所以从小到大,他爸都看他和容礼不顺眼,对他妈,疼得跟绝世珍宝一样。 顿了半晌,喻挽轻声说,“可是容誉,我好喜欢小孩。” 容誉轻叹,妥协,“过几年再说。” 他和挽挽的二人世界还没过够呢。 喻挽扁扁嘴,好吧。 其实她对生孩子也是有些发怵,又害怕生了养不了,但是看见容誉,她觉得,他一定会是一个好爸爸。 容爸爸对容誉和容礼的爱,都藏在不经意的眼神和话语里。 言语轻易表达不了。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了,喻挽也没听见容誉的喘息,似乎一如既往的轻松。 她学着男人平时惯做的动作,捏了捏他的耳垂,问,“容誉,你累吗。” 容誉哼笑一声,开口的声线还是稳的,一丝喘息也无。 “要不,挽挽一会回家试试?看看你男人的体力到底好不好。” 喻挽:“…” 这人,总是没个正行。 她嘟了嘟嘴巴,语气傲娇,“你现在可是还在试用期呢,不准耍流氓。” 容誉轻笑一声,“挽挽,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回家健身。” “…” 喻挽掐了他一下,“你们公司今年的奖品我都听说了,还挺丰厚的。” 容誉听在耳里,语气不温不火的,问她,“想要?” 喻挽慢吞吞地点点头,而后又发现他看不见,便说,“容誉,我觉得后来抽出来的豪华七日游,还有带薪七天假,还有电子产品四件套,都不错唉。” 她想要。 说着,她长长叹息一声,装模作样的。 “…”呵。 容誉差点被喻挽气笑。 眼看着到了别墅门口,容誉把她放下来,朝喻挽伸出手,幽深黑亮的眼神,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格外蛊惑着,她的心神。 喻挽看着那双在夜晚皎洁的月色下显得尤其白皙修长的手指,翘了翘嘴角,故意装作不懂。 “干嘛。” 容誉轻哂一声,直接拿过她的手,放在掌心把玩。 语气不冷不淡的,莫名让喻挽觉得这冬天的夜晚又冷了几分,“都比我好?” “嗯…”喻挽刻意拉长了音,然后在男人愈加沉冽的脸色下,调皮地笑着道,“当然没有啦。” 呵。 容誉掐一把喻挽腰侧的软肉,“挽挽,我看你是不长记性。” 喻挽看着男人,直觉得危险,正想跑路,整个人就被容誉轻轻松松地,拦腰抱了起来。 她被他扛在了肩上,毫无形象可言。 喻挽哭唧唧地,拍打着容誉的后背,“你放我下来,容誉,我的形象…” 呜呜呜…… 进了门,容誉直奔电梯,一路到了主卧,最后把她放在了大床上。 俯视着她,“这么晚,只有我在,挽挽还要什么形象?” 身子触碰到柔软的大床,喻挽顿时感觉全身上下的细胞都畅通了,躺着就不想起来了。 她整个人,挂上一种懒怠感,高跟鞋被容誉脱下放在了床边的柜子底下,喻挽顺势伸出脚尖,碰了碰男人的腿侧。 她眯着眸子看他,懒懒道,“容誉,身为你在追求的人,还是有必要在你面前保持形象的。” 容誉看了喻挽懒懒的小模样半晌,好整以暇地点点头,道,“嗯,挽挽说什么都对。” …… 今晚容氏的年会一结束,容氏总裁在晚会上弹琴唱歌告白总裁夫人的消息不胫而走。 有新闻嗅觉敏感的八卦狗仔马上联系知情人,套到了照片,编辑好新闻,不消一会,便发布在了各大平台上。 容誉在早几年,本就因为游戏人间,玩世不恭的行径,屡屡被拍,各种绯闻头条从不缺席。 这次浪子收了心,还当着全公司的面告白自己的夫人。 啧啧啧。 不负吃瓜群众的助力,相关新闻马上上了热搜,引起了网友们的激烈讨论,有人翻出前一阵有关于喻挽是宋清越替身的事情。 现在在看,这种类似的传言更是无稽之谈,简直不攻自破。 一点进热搜,出来的便是容誉和喻挽的合照。 上面的几张配图倒是拍得格外好看,帅哥美女,穿着样式颜色皆是相称的礼服,十几公分的身高差,男人身形高大,衬得本来身姿苗条的女孩倒是娇小不少。 男人嘴角含着笑,正低头摸着女孩的头发,女孩抬头看着男人,两人的目光如丝线般缠绕在一起,缱绻深邃,脉脉含情。 更显两人般配,简直养眼极了。 借着这股东风,消息自然传到了容老爷子耳里。 自从元旦那晚,容老爷子被容誉气得,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等着他来认错,连今晚的企业年会都没去参加。 满心以为容誉忙完年会的事就回来找他认错。 结果,就在容老爷子按捺不住,朝管家打听容誉的情况时候,收到他在公司的助理发来的消息。 容老爷子当场就绷不住了,气得把手机直接砸在地上,手机屏幕被摔得稀碎,壳子四分五裂。 管家在一旁瑟瑟发抖,连忙来到容老爷子身后,顺着他的背安抚他,生怕出什么事。 容老爷子一把推开管家,颤颤巍巍地指着他道,“快,快给容誉打电话,让他回来。” 老爷子的力气还挺大,管家被推得一个踉跄,他顿了半晌,看着容老爷子欲言又止。 只怕容誉不会这么被他拿捏, 他从小看着两兄弟长大,容誉和容礼不一样,容礼性格温吞,而容誉放浪形骸,做事向来只顾自己心情。 当年要不是因为那场以为,容誉不会乖乖地回公司继承家族企业。 容老爷子也察觉到管家在顾虑什么,吩咐,“就说我心脏疼,犯病了,他还敢不回来?!” 管家:“…” …… 管家打过来电话的时候,容誉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男人穿着一袭纯白色浴袍,乌黑碎发往下滴着水。 他正拿浴巾擦着头发,听到电话声,他示意喻挽。 喻挽见状,给他接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赵管家”几个字。 喻挽看见,好看的眉头轻轻皱起来,她总觉得这么晚,老宅那边好像是有什么要紧事,便连忙接起来,顺手开了免提,她对那边道,“喂,赵管家,我是喻挽。” 对传来管家焦急的声音,“少奶奶,不好了,老爷子心脏疼,请您让少爷赶紧回来吧。” 这边,偶尔外面有风吹起树叶带起的沙沙声,主卧内倒是安静得很。 因此电话那端传来的声波,经过扩音器的扩大,响彻室内。 容誉听见,走到床边,伸手拿过喻挽手上的电话,对着那端,要笑不笑地“嗯”了声,懒懒问道,“真的假的?” 对面忽然陷入诡异的沉默。 容老爷子听见容誉说的话,更气了,他夺过电话,大声道,“容誉,你赶紧给我回来,不然就给我滚出容家。” 喻挽:“…” 容誉:“…” 这中气十足的声音,两人都听见,纷纷沉默下来,对视一眼。 男人的神情透露着满满的无奈,容誉其实隐隐能猜到爷爷的意图。便更不想回去。 他敷衍着,“爷爷,我不是医生,您生病了,应该请家庭医生过去看。” 第70章 那端沉默一会,声音倏然加大,夹杂着凌厉的气怒,“容誉,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闻言,容誉凉凉笑了声,他可不敢担这个指责。 对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耳膜。 容誉按了按眉心,满是疲惫的样子,似乎是妥协了,“爷爷,您在家等我。” 挂了电话,容誉面色又恢复一如既往的懒散模样,长腿一迈,上了床,也顺手拉着喻挽上去。 喻挽:“…” 她望着容誉牵起她手腕的手,眨眨眼,抬起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问道,“容誉,你不是要回老宅吗。” 容誉悠悠地倚在床背上,神情语气皆是懒洋洋的,“不急,爷爷估计是看见今晚热搜了,找茬呢。” “嗯?”喻挽有些不理解,今晚的热搜她看见了,无非是容誉给她唱歌,向她告白的画面。 宣传好了,对于喻容两家的合作有百利而无一害,她不觉得有哪里不妥的。 容誉看着她,眼眸微深,没说话。 挽挽不知道这里面个中曲折,他也无意拿这种事说。 容誉把喻挽散落在两颊边的头发掖回去,勾人的桃花眸里满是潋滟波光,比天边的星星还要闪烁。 他故作暧昧地道,“先把我的挽挽哄睡着了,再去。” “…” 闻言,喻挽的脸,蓦地,红了,好不争气。 她甩开他的手,背过身子,“你…你赶紧去吧,我要睡觉了。” 容誉也躺下来,慢慢靠近她,最后挨在她的身后,柔声道,“挽挽,晚安。” 说完这句话,男人的吻,便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 唔… 喻挽经不住,嘤咛出声,她以为容誉说完晚安就走了。 没想到又亲她。 洗过澡的缘故,男人薄唇微凉,给她的后颈掀起一丝凉意,这一吻,缱绻深入,似乎停不了了。 不知过了多久,更深露重,容誉终于放开她。 他抵着喻挽的额头,黑亮的眸子灿若星辰,仿若只盛着她,也只盛的下她,“挽挽,睡吧,明天醒来,你就能看见我。” 蓦地,喻挽的心弦一动。这个男人啊,总是能够在不经意间勾动她心底最易受触动的角落。 她有股告诉他那个秘密的冲动。这么想着,便也这么做了。 也是源于心底那抹似有若无的焦虑和害怕。 她总觉得,容爷爷好像不太喜欢她和容誉真正地相爱,也许固执的老人认为,塑料夫妻才能更好地维持喻容两家的利益合作。 心尖仿若带着几丝颤抖,喻挽细白的胳膊挽上容誉的后颈,她酝酿了几分,才睁着晶亮亮的眸子,看着身上的男人,轻声地道,“容誉,我好像是,喜欢你的。” 话音刚落,喻挽感受到男人的身体微僵。 他专注地看着她,好像听清楚了,过了好一会,开口的嗓音微哑,“挽挽,虽然我可能是回去挨批,但是你可以不用为了哄我开心,而说这种话。” 而后,容誉低叹一声,垂首,很轻地亲了她的额头一下,低低地道,“但是,挽挽,你这么说,我还是很开心。” 即使现在回老宅,不亚于踏刀山,下火海,也不枉此刻。 喻挽:“…” 她看着容誉离开的身影,心中甜蜜之余,又有丝说不上来的苦涩,他竟然不信她。 没半晌,喻挽发现,刚离开的男人竟然又回来了。 他复又坐在床边,黑黢黢的眸子瞅着她,“还不睡?” 喻挽:“…”一瞬无语。 轻声嗔她,“你把我当小孩呀。” 容誉缓缓笑了下,好笑地问,“嗯,不行吗。” 他抬手看了下腕间的手表,温言软语哄着她,“快睡,挽挽,我看着你睡着了再走。” 喻挽:“…” 她无奈地闭上眼睛,喻挽并不习惯在开灯,以及身边有人虎视眈眈看着的时候睡。 只是,或许是他带来的安全感,鼻腔里全是男人身上熟悉清冽的气息,没一会,她就这么睡着了。 轻轻缓缓,规律悠长的呼吸,在黑夜中响起。 容誉又看了喻挽好一会,低头在她侧脸留下一枚轻吻,才关了灯,彻底离去。 …… 容誉出了门,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昏黄的路灯稀稀落落地照着,拖出一道长而挺拔的影子。 在这个静谧幽暗的黑夜,竟显出几分孤寂。 容誉从大衣口袋摸出个烟盒,烟盒皱皱巴巴的,里面仅剩了一根烟,也是这件衣服最近没穿,才使这烟盒成了漏网之鱼。 他其余的常穿的衣服,口袋里面干干净净,烟和打火机,都被喻挽收走了。 容誉抖了抖烟盒,拿出最后的那根烟,咬进嘴里,按开火机开关,蓝色的火焰从里面蹦出。 烟和火焰一碰上,有浅淡的火光亮起,容誉吸了一口,往外吐了个烟圈儿,和寒冷冬夜里呼出的白气渐渐融为一体。 这次回老宅,老爷子不知道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他只能等挽挽睡着了再回去,这样挽挽就不会知道容老爷子到底在想什么。 也不会伤心。 …… 到了老宅,容誉的一根烟还没吸完。 他停好车,把烟重新咬进嘴里,狠狠嘬了一口,白色的烟雾在清隽脸庞的周围缭绕,晕染柔和了他凌厉的脸部轮廓。 进了客厅,容誉远远便看见老爷子背着手站在窗边,身体绷得直直的,一动不动。 视线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见动静,容老爷子象征性地回了下头,神情依旧严肃,容誉能听出来,语气倒是缓和许多。“你来了。” 容誉淡淡“嗯”了声,叫了句,“爷爷。” 看见爷爷的身体一如往常的硬朗,容誉权当没注意,装模作样地问候着,“您的身体还好吗。” 听见容誉的话,容老爷子的脸色不再那么严肃,缓和几分。 他回头看了眼容誉,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这个小孙子历来桀骜难驯,给点颜色就可以开染坊。 又从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声,厉声道,“你还知道回来?” 容誉好笑地看了老爷子一眼,慢慢悠悠地道,“爷爷都半夜打电话叫我了,我不来,岂不是不孝,” “你还知道你不孝?” 容老爷子拾起拐杖,狠狠打了下地板,发出“咚”得一声惊响, “容誉,你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你到底还有没有大局观?” 呵,大局观。容誉摇摇头。 大局观。他以前也觉得守好大局很重要。 容誉知道容老爷子什么意思,无非是人一旦有了软肋,就犹如扑火的飞蛾,一心贪图爱情,无心事业。 容誉企图劝说老爷子,几分语重心长,缓缓道,“爷爷,我不认为这两者是冲突的。” “我喜欢挽挽,对她好,这和公司的利益没有冲突。” 容老爷子换了副语气,细听,仿佛布满了哀伤,“容誉,你还记得你哥哥,是怎么去世的吗。” 此话一出。 陡然,满室寂静。 多少年过去,容礼,一直是容家人的禁忌。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容礼是容老爷子钦点的继承人,是他最满意的孙辈,更是容氏历年以来最年轻的继承人。 因为女朋友的一个要求,义无反顾地踏上了那趟旅行。 最后,死不见尸,活不见人。 刚得知噩耗的时候,容老爷子伤痛欲绝,生了一场大病,将养了大半年,才勉强能下床。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这之后,容老爷子的身体反而愈加硬朗。 然而,随之而来的是,容老爷子对公司利益以及儿女情长之间的区分却更加极端。 到了容誉,直接到了非此即彼的地步。 那几年的花心浪荡,游戏人间,一方面是容誉因为容礼去世的一蹶不振。 一方面是容老爷子的默认许可,有心指引。 这里面亦有容誉对容老爷子的有心成全。 反正他也不爱儿女情长,便干脆顺着爷爷。 然而,容老爷子却愈加变本加厉。容礼的去世,给容老爷子带来的打击巨大。 他绝对不允许他的最后一个继承人,再步容礼的后尘。 这么些年,又有了挽挽,容礼去世带来的伤痛,容誉几乎被抚平。 他对容老爷子苦口婆心道,“爷爷,那场空难,不是我们可以预知的,哥哥也不想这样。再说,他和喻悦,是有娃娃亲的。” 容誉的言下之意,便是,容礼和喻悦最后落成这样的局面,不是儿女情长的结果,要说是,也是两家联姻造成的,不是他们两个任何一个人的错。 是一步错,步步错。 容老爷子压根没听进他的话,依旧执着,“容誉,告诉你,我不准,你绝对不能喜欢上喻挽。” “你们两个,就给我安安静静地当一对塑料夫妻,你给我用心经营公司。” 否则,他不介意再为容誉物色新的联姻对象。 要是早知现在,容老爷子绝不会下现在这步棋,他以为容誉对喻挽那样的乖乖女根本没兴趣。 结果,这才几个月,就明目张胆地翘班,大张旗鼓地告白。 容誉游戏人间的那几年,把他都骗过去了。 呵。 容誉轻勾嘴角,是极具讽刺的一抹笑,他看着爷爷,只觉得陌生。 容礼还在的时候,他没这么不讲理。 容礼的去世,几乎改变了一切。 “爷爷,公司的事情,您随便安排。”容誉这么说着,话头一转,“关于挽挽的事,没商量,不可能。” 语气是不容置喙的。 闻言,容老爷子面色通红,怒火瞬间攻上心头,他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责着容誉,“你…你…” “你太不像话了。” 他看着容誉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更加生气了,开始口不择言起来,“你知不知道,现在公司还不是你的,我随时可以收回。” 听见这话,容誉上挑了下眼眸,浑不在意的懒散模样,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这偌大的家业,“爷爷,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是个任你拿捏的草包吧。” 他早就有属于自己的事业版图,即使脱离了容氏,他一样生活,说不定还能更好。 之于现在的他而言,挽挽是软肋。 他会尽其所能地,为她撑起一片天,挡住天上的云雨冰雪,以及人间的流言蜚语。 闻言,容老爷子的胡须都被气得飞起来,他抬高拐杖,指着容誉,“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容誉,我当初就不该撮合你们两个在一起。” “爷爷,随您便吧。”容誉正色,态度坚定道,“我不会改变我的想法。” 掰扯这么久,爷爷不累他都累了,容誉招呼管家过来,吩咐道,“照顾好爷爷,我回去了。” 而后扬长而去。 后面爷爷的厉喝声,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各种嘈杂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他全然不顾。 隔得越来越远,也愈加听不真切。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14 20:41:07~2022-07-15 21:01: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嘻嘻嘻哈哈哈1个; 谢谢小宝贝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再次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 容誉按了按眉心,神色可见清晰的疲惫之感。 老爷子压根不讲理,对于他感情上的事,简直冥顽不灵, 这老宅,最近挽挽是不用回去了。 容誉先回卧室看了眼,喻挽睡得正熟。 女孩清丽的容颜在窗外月光的照耀下,愈显明艳昳丽。 见到挽挽,他的心情也神奇地变好一些。 容誉看着安静睡着的女孩,唇角淡淡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 翌日。 喻挽在容誉的怀里醒来。 就像他说的,前一晚,她被他哄睡着, 第二天醒来,就看见他了。 瞬间,喻挽的心软成一汪水,她往男人的怀里继续拱了拱,小声说道,“容誉,早安呀。” 容誉被她闹醒,似乎是困得不行,眼睛还闭着,捉住她的手,把她紧紧按在怀里,“嗯,再睡会儿。” 喻挽这时才注意到男人眼下明显的暗影,一看就是睡眠不足,她想到昨晚容爷爷的大发雷霆,摸着他的眉骨,语气心疼。 “容誉,你昨晚几点回来的。” 男人的眼睛还是没睁开,无意识回,“一点多。” “唔…我不吵你了,你睡吧。” 说完,喻挽便想翻身下床,顺便去准备早餐。 说起来,除了订婚那天,他还没吃过她做的早餐。虽然做的并不是多好吃。 容誉却不依了,他的困意没了大半。 伸手箍住喻挽的身体,一下子将她抱在怀里,“挽挽,再陪我睡会。” “唔…”喻挽眨眨眼,同意了,“好吧,正好我下周就出差了,再陪陪你。” 这话一出,容誉仅剩的睡意,彻底消失个干净。 他睁开眼睛,视线精准地捕捉到她,问,“挽挽,你要出差?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说过的呀。”喻挽回。 容誉凝眸想了想,问道,“是要去参加巴黎的香水设计大赛?” 他记得喻挽当时只报名了国内在海城的比赛,前不久刚结束。也是那时候,他才知道,她竟然就是国外鼎鼎有名的寻yu。 按照寻yu在国外的知名度,似乎不需要参加这种还够不上最高规格的香水设计比赛。 “是去做评委?”他问。 喻挽睁大了眼睛,觉得神奇,“嗯?容誉,你怎么知道?” 容誉被她又可爱又娇俏的模样逗笑,情不自禁在她唇角轻轻亲了亲,“谁让我的挽挽这么厉害。” “陪你去?”他又问。 喻挽的手不自觉捏着被角,其实心里是想让他去的,可是,她还是问,“你不忙吗,公司事情应该很多吧。” 最近几个月,是容氏旗下经营的几家公司订单激增的旺季,他应该很忙。 容誉捏捏她的脸,语气轻松,“没事,容氏离了我,又不是转不了。” 喻挽只以为这是容誉的一句无心调侃,并没放在心上。 容誉又说,“正好这次陪你多玩一玩,有时间的话,带我去你母校逛一逛。” 听他这么说,喻挽便同意了。 她也想和容誉一起出去玩一玩。 …… 提前了快一周时间,两人乘坐私人飞机飞往了伦敦。 两人在伦敦玩了两天,巴黎香水设计大赛的组委会在官网上公开了这次的评委信息,并对喻挽发来了邀约,邀请她入住在巴黎比赛地点附近的酒店。 喻挽又和容誉转飞巴黎。 关于这次比赛评委的信息还没公开多久,喻挽便收到了陶陶的电话。陶陶也来到了巴黎,准备参加这次的比赛。 陶陶很惊讶,她没想到喻挽隐藏的这么深,自己身边竟然一直有一个隐藏大佬。 不过陶陶也对她表示理解,并没有责怪她。 两人嘻嘻哈哈地聊了几句,陶陶想起件事,叮嘱她,“挽挽,虽然周玥离开海城了,但是据说她入职了另一家小型的香水研究所,可能也会来参加比赛。你小心一点哦,我怕她又出什么幺蛾子。” 喻挽应下来,“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时间来到距离香水设计大赛还剩三天的早上。 窗外的阳光冉冉升起,喻挽伸了个懒腰,从美梦中醒来。 她向身侧看去,只见空荡荡一片,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一片凉意。 一丝恐慌从心底升起,虽然知道不可能,可是喻挽惯有的那种担心被别人或主动或被动地抛下的感觉,还是会在偶尔,侵袭心头。 她小小地叫了声,“容誉。” 半晌,才有脚步声沿着门外传来。 容誉进了门,神色与平时似乎并无二致,然而仔细一看,又有几分焦急。 他好像没听见她叫他。 喻挽下意识又叫了他一声,“容誉,你去哪里了。” 容誉走过来,似乎是感受到她的慌措,摸摸她的脑袋,“出去打了个电话,怎么了,嗯?” 喻挽抱着男人劲瘦的腰,把头枕在上面,摇摇头,“没有,就是以为你走了。” 容誉觉得好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撩着她的头发,轻哂,“我能走去哪。” “不过…”男人有几分迟疑。 喻挽抬头,“怎么了。” “公司出了点状况。” 容誉看着喻挽的眼神带上几分歉意,“挽挽,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我可能必须回去一趟。” 是他自己名下的公司出了点问题,比较棘手,容誉必须亲自回去解决。 他坐在她身旁,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叮嘱,“照顾好自己。嗯?” 喻挽点点头,很是善解人意地道,“嗯,好。没事的。你赶紧回去吧,反正我过两天就回去了。” 容誉本想把私人飞机留给喻挽,被她拒绝。 因为两人本来就打算出去玩,所以早已提前申请好了航线,既然这次事发紧急,那么不如直接乘坐私人飞机回国,还会更快一些。 想了想,喻挽看着男人,语气认真地道,“容誉,你记得,还欠我一个旅行。” “嗯。” 容誉两只手很轻松地把喻挽提起来,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腰腹处,额头抵着她的,两人离得很近,眼睛里仿佛只有彼此。 他轻抚着她的脸颊,“挽挽,以后你所有的愿望,我们一起,慢慢实现。” “嗯,好哦。”喻挽心中的那股恐慌,因为容誉的话,莫名地消失大半。 她情不自禁抱紧了容誉,心里情意绵长,声音也如在水里浸过,能甜软乖巧到人的心坎里,“容誉,等我回国,有事情和你说。” “什么事。”容誉淡声问,也觉得好玩。 他捏了捏她的耳垂,不知道挽挽有什么重要的事,还非得等到回国之后说。 喻挽嘴角微微上翘,在心里默默补充,很重要的事。 她抬起头看他一眼,那一眼似嗔似恼,仿佛在怪男人不解风情。 她状似抱怨般地娇娇地道,“等回了国,再和你说。” 行吧。 容誉倒没觉得是有什么大事,点点头应下。 …… 容誉还在飞机上的时候,网上忽然爆出一则绯闻。 起初关注的人并不多,基本都是香水行业的业内人士。 然而巴黎香水设计大赛在香水行业里虽不是最顶级的,却也是颇负盛名,享誉国内外的大赛。 尤其这一届比赛开赛在即,时间节点敏感,毫无疑问地,如今网上爆出的这则绯闻,很快传遍了国内外的各大网络上。 [天才调香师寻yu被爆抄袭!] [寻yu作品“胜过初恋”原是抄袭?天才殒落!] [营销女王的抄袭发家史。] [令一众女生魂牵梦萦的晚香玉,背后竟有这样不堪的来源!] 几乎是新闻一出来,喻挽就知道了,因为她收到了组委会的电话,通知她这次比赛她的评委资格被取消了。 喻挽几乎是立刻地,上网查看了对方抨击她抄袭的落脚点在哪里。 对方竟然清清楚楚地知道她调配的晚香玉香水的最初版本是在八年前诞生的,而晚香玉作为她的作品,是在她出国以后才被世人所知的。 当时刚去到伦敦,她想彻底忘了容誉,想过抛弃与容誉有关的一切,便丢掉了录有他歌声的录音笔,手中仅有的晚香玉香水也被她转手送给别人,后来在小众圈子里火了一阵。 不少人找她求晚香玉香水,还有公司想要找她买配方,她每次都想答应的,可是每每到了最后时刻,又咬牙拒绝掉。 那时喻挽的寻yu身份还不出名,也是在回国之后,她参加了国内的香水比赛。 她和寻yu在大众的眼里被对上号,众人才知,原来晚香玉香水就是在国外享誉盛名的寻yu的作品。 背后之人故意诱导大众视线,让人们以为喻挽是在出国以后才调制的晚香玉,而其实,成品早在八年前就有了。 也笃定,时隔多年,她早已没了证据可以证明。 可是,或许背后的人压根没想到,她保留了自己出国以前调制晚香玉香水的所有资料。 本来就是自己的作品,找到相关资料证明自己并不难。 喻挽开始搜集证据,也幸好她构思香水灵感和配方的时候都会记在手稿上,并且每一份手稿,不管是有用的,还是没用的,她都会不厌其烦地好好保存。 而关于晚香玉的手稿,她一直放在自己随身携带的包包的夹层,电脑上更是有电子版的备份。 她把这些都拍好照,公开出去,并附上声明:[晚香玉香水别名胜过初恋,是本人在八年前,上大一的时候受人启发获得的灵感,对于诬陷我的人,我将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喻挽的声明一发出去,不止在国外闹得沸沸扬扬,在国内更是上了热搜前排的位置。 大众舆论开始倒戈。 然而还是有不信的人,网络就是这样,上面的人都是看客,墙倒众人推。 或许这样的抄袭事件,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更容易引发人类的狂欢。 尽管这样,不信的人已是少数。 大部分人都是相信喻挽的。她的家世,她的学识,并不允许她做这样的事情。许多人还是更相信她倾向于是好的那一面。 澄清声明虽已发出,组委会也不会撤回他们对此次绯闻所做出的处理决定。 毕竟瓜田李下,组委会以及背后的投资者并不想再冒一次险。 三天后的比赛如期举行,只是换掉了喻挽这个评委。 她也不是在乎这些身外之物的人,一笑置之,直接买了机票,踏上了回国的路。 …… 国内,容誉回国后,带着团队,一心投入到了工作中,在两家公司轮流转,几乎一分时间掰成两半用。 除了不时被任性固执的容老爷子召回老宅,被老爷子训斥。 而对于发生在喻挽身上的事,他一概不知。 容誉给老爷子做工作做不通,也干脆放弃。 这一天,又在忙碌的工作之中落下帷幕,经过几天奋战,容誉公司的事情基本处理的差不多。 正是傍晚时辰,天边晚霞烧成红云。 容誉正在老宅的院子里浇花,男人颀长身影逆着光,动作悠然闲适。 浇完这束花,他就该回家了。 算算时间,差不多明天,他的挽挽就会回来了。 第72章 (一更) 翌日,容誉在老宅陪容老爷子吃饭,这两天没怎么提和喻挽的事,索性提了老爷子也不同意,他便懒得提,反正他不会听老爷子的话就是了。 老爷子也不提。 两人就这样陷入了僵持的局面。 倏然,一道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分明和以往用的一样的手机铃声,容誉莫名觉得刺耳。 他接起来,只听见对面语气惊慌,“容总,不好了,喻小姐所乘坐的航班遇到强烈湍流,飞机短时间内急速下降。” 刚听到第一句话,容誉就往外跑去,上了车,手都握不住方向盘。 守在门口的司机见状,自告奋勇,说他来驾驶。 容誉稳了稳心神,开口的嗓音都是哑的,“你去副驾驶。” 等司机上了副驾驶,容誉发动车子,沉声吩咐,“所有家庭医生,一起去机场。” 每一秒钟都是难捱的,虽然助理说后续已经稳住了,飞机现在正在平稳飞行。 容誉还是觉得后怕,万一挽挽没系好安全带…他不敢想。 万一飞机在急速下坠的时候没稳住,最后落到地上…就像四年前那样。 他不敢想。 老宅距离机场比较远,等到了机场,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容誉的担忧心焦溢于表面,却还是凭借着仅有的一丝理智,把原本一个半小时的路程硬生生缩短到一小时。 刚一停好车,容誉的身影就已消失不见。 司机把车子开到能够方便接上两人的地方,赶紧打开手机,查看喻挽乘坐这班航班的情况,看到最新情况显示飞机正在平稳飞行,深呼口气,心下放松不少。 他坐在主驾上,想到容老爷子,又深深叹了口气。少爷和少夫人这么不容易,容老爷子如果再反对,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容誉去到候机室,大屏幕上显示喻挽乘坐的航班正在以平稳的速度飞行,因为湍流受到的影响似乎已经好转。 还有六个小时,飞机才降落。 容誉肆意半生,从没觉得哪一刻像现在这么难熬。 这两天两人都忙,只会在间隙只言片语地聊几句。 他细细回想最后见到挽挽的那天,他在房间外打完电话回去,挽挽对他的依赖清晰可见。还夹杂着不易令人察觉的恐慌。 如果不提早回来就好了。 失去了挽挽,他的公司,他的事业,还有什么意义。 就在刚刚,助理和他发来消息,喻挽的作品,晚香玉香水被指抄袭。 三天时间,容誉不知道这几天没有他在身边,挽挽到底是如何过来的。 写下那篇澄清声明的时候,有没有难受,是不是很想靠在他的怀里大哭一场。 或者故作坚强地,娇俏着一张小脸,云淡风轻地和他抱怨,“容誉,竟然有人会信这种无稽之谈。” 六个小时,对于快乐的人弹指一挥。 对于容誉,好像过了半生。 这么久,他的视线没从出站口移开半分。 当他看到屏幕上显示“YR1314航班已安全抵达海城国际机场”的消息时,还是没有动。 飞机上有受伤的乘客和空乘已经被赶过去的救护车接走,即使已经有接待人员和容誉说了喻挽很安全,受伤的乘客里并没有她。 容誉依旧一动不动,像一座雕塑,站在那儿。 等看到出站口,迎面走过一道熟悉的身影时,他的眼前好像模糊了。 穿着蓝色大衣的女孩,丽影蹁跹,雀跃地向他跑过来。 喻挽刚在天上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本来正在满心满眼地期待着见到容誉,飞机突然遇到强烈的湍流,开始了巨大的颠簸。 她在想,为什么非得等到回国之后说,要是在那天就和容誉说了就好了。 或者,那天在他不信她的喜欢的时候,拿出证据反驳他就好了。 觉得自己的生命快要跟着飞机消失的时候,喻挽真的从没有哪一刻,那么想念容誉。 她少女时期就喜欢的人啊,还不知道她喜欢了他,那么多年。 怎能不遗憾呢。 喻挽想着这些,紧紧抱着容誉的腰际,声音带着丝哭腔,“容誉,我以为…” 她的眼泪大滴大滴地从眼眶里往下落,抽抽噎噎地,话都要说不利索,“我以为…”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喻挽的哭声越来越大,好像要把这几天的委屈与害怕,全部哭尽。 容誉低声一叹,抱紧了喻挽,力道大得她快要喘不过气,男人沉在耳边的嗓音喑哑不堪,“不会的,不管怎样,你都能见到我。” 他想起来什么,又放开她,上下打量一圈,“有没有哪里受伤?” 喻挽摇摇头,揪着容誉的衣摆,楚楚可怜的,“没有,容誉,我们回家吧。” “嗯。”容誉给她擦干净眼泪,紧紧揽着喻挽。 仿佛生怕这只是一场梦,好像下一秒,就要从他手中飞走。 到了车上,司机看见喻挽平安归来,脸上的笑纹都舒展开,连连说了好几句,“老天有眼,感谢上天垂怜。” 其实从飞机遇到湍流到平安降落,已经过去将近八个小时,喻挽的心情也平复的差不多。 只是一见到容誉,总能令她轻易破功。 她现在在这世间所有的开心和不甘,都是源于眼前的这个男人。 在车上,喻挽也是被男人紧紧抱着,密不可分。 容誉一抬手,轻易把她抱到自己的身上。 喻挽坐在他的腰腹处,圆圆的脑袋埋在他的怀里。 容誉垂着眼睑,轻轻地看她,长指一下一下地轻轻抚摸着她一侧的发丝,轻声问,“在飞机上,害怕吗。” 喻挽小小地“唔”了声,实话实说,“害怕。” “容誉,在飞机上的时候,我真的好想你。” 听见这句,容誉心弦一动,又抱紧她,“现在没事了,你是安全的。” 他轻叹口气,“以后还是别离开我,就在我身边。” 喻挽轻“嗯”了声,瓮声瓮气的。 容誉又想起件事,长指抬起她的下巴,问,“关于晚香玉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我已经派助理去查幕后之人了。” 喻挽看着容誉,表情委屈巴巴的,心间到底是开心起来,连着几天,蒙在她头顶上的那片乌云,好像都不见了。 即便全世界的人都觉得她不清白,只要容誉是相信她的。就够了。 喻挽和他简单解释着,“其实晚香玉是我在大学时候就有的灵感,成品也是在那个时候完成的,” 说到这,她轻轻抬眸看了下容誉的眼睛,眼底埋着丝心虚,触碰到男人有几分尖锐的视线,又慌忙低下头。 容誉却把这份心虚捕捉得清清楚楚,轻哂,“为你那所谓的初恋调的。?” “…” 啧,喻挽听见容誉的这话,笑起来。 她皱了皱鼻子,故意道,“容誉,你闻没闻到,这车里好大的酸味呀。” “呵。”容誉使坏,掐一把喻挽腰间的软肉,“挽挽,看来是我最近太纵着你了。几天没在一起,皮痒了,是吧?” 最后这句话说,他的唇是紧贴着她耳边说的,热烫的呼吸喷薄而出,弄得她耳尖痒痒的。 喻挽强稳着心尖的那份颤抖,继续解释,“可是晚香玉是在我在伦敦留学期间才被大家所知的,现在背后那个人拿出了晚香玉早就已经有的证据指责我抄袭。” 可是背后人没想到,喻挽对于八年前的灵感,都保存的仔仔细细,毫无漏洞可言。 容誉沉思几秒,“嗯,你自己可以解决最好,如果后面还有什么,告诉我。” “好哦。” 自从喻挽的澄清声明发下去,对面之人好像偃旗息鼓了,一连四天时间,再没出来造谣。 这次时间闹得厉害,已经惊动了巴黎那边的香水协会,他们表示会对这件事进行彻查,还喻挽一个公道。 当然,这何尝不只是好听的说法,到底是还她清白,还是将她彻底推入深渊,如果她没有真正切实的证据,一切都是未知。 …… 喻家和容家都知道了喻挽乘坐航班差点出事的消息,听到她安全,都不可避免地落下心来。 毕竟是一家人,遇到生死之事,还是有一份关心的。 就连不常联系的爸爸竟然都和喻挽打了电话,询问她的身体,是否无恙。 喻挽说不上什么感觉,如果要形容,就是一种很复杂的感觉。 好像到了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身边的其他人才想起,哦,原来这世上还有一个她。 不管怎样,面子上的事要过得去,何况爸爸从没对她有不好的脸色。 喻挽乖巧应着,“没事的,我一切都好,容誉就在我身边。” 恰恰是她最后的这句话,却让喻爸爸最终颜面无存。 容誉,人尽皆知的无情混蛋,风流浪子,在知道喻挽遇上事后,都知道火急火燎地赶过去。 试问他作为喻挽的父亲,似乎真的只是一个挂在口中的,说出去好听的父亲。 比起容誉,比起初寒,比起挽挽的养父母,他自愧不如。 挂电话的前一秒,喻爸爸犹豫万分,最后还是说出来,“挽挽,你妈妈看到消息,也急得不行,还偷偷落泪了。” 说完,喻爸爸又意识到什么,慌忙找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妈妈她,伤害你很多。说这个也不是想让你原谅她,只是…” 他好像也想不到什么托词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喻挽淡淡一笑,眼睛看向容誉,一手握着手机,一手落在他的掌心,男人的大掌包着她的小手。 她真诚地笑起来,她如浮萍般的生活,终于过完了,容誉就是她的归处。 其他的,似乎都可以不在乎。 喻挽对电话那端的人没有任何称呼,只是陈述,“没事的。我不在意了,我有容誉就好了,而且我不止有他。” 她下一句话打断了对面之人的所有希冀,充满了自信,在旁人看来,又是那样无情和残忍,她说,“我还有我自己。” 电话那头忽然沉默下来,半晌无言。 喻爸爸最后深深叹了口气,这父女,母女情分,终究是缘浅了。 喻爷爷也打来电话,让喻挽回老宅一趟,虽然知道她平安落地了,但总归是亲眼见着才放心。 容誉看出喻挽有些累了,拉着她回了卧室,“先睡一觉吧,我替你回去,很快就应付完,然后就回来陪你。” 长时间的飞行,喻挽确实累得不行,没有反驳,乖乖换上睡衣躺在了床上。 她窝在被窝里,一瞬不瞬地看着容誉,“你早点回来,要是我醒来看不见你。” 她皱了皱鼻子,好像恢复了些元气,还是那个自信高傲的受父母疼爱的小公主。 “我就不理你了。” 容誉浅浅勾了下唇,神情柔和,语气挂上丝宠溺,嗓音低磁又性感,“好,挽挽。我遵命。” 男人就用那么深情的眼神看着她,喻挽经受不住,脸颊和耳尖不经意间漂浮上几丝红晕。 她扯过被子,蒙上自己,只露出一双眼睛,轻轻瞪了他一眼,佯装嗔怒,“你赶紧走吧。话好多。”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16 20:21:40~2022-07-17 15:29: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黑色北极熊5瓶; 谢谢北极熊小宝贝呀~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二更) 容誉看着女孩娇俏的小模样,轻笑一声,低头在她额头落下极其轻的一吻。 声音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乖,等我回来。” …… 容誉回到老宅的时候,已经凌晨,不同以往,院子里灯火通明。 一家人翘首以盼,容誉看见,却只觉得讽刺。 他随意敷衍了几句,告诉他们挽挽一切安好,便准备离开。 步子还没抬起来,一声呵斥传至耳边,“容誉,你跟我过来。” 容誉轻轻抬眼。看向说话的人,神色平静,轻笑,“爷爷,什么事呢,挽挽受了惊吓,我还要回去陪着她。” 有心人似乎听出来容誉的潜台词,老爷子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听见容誉的这话,容老爷子神色闪过一丝晦暗,背着手,没说话,直接上了二楼的书房。 容誉看一眼容老爷子的背影,神情悠悠然,一点不为所动。 缓了几秒,才跟上去。 二楼空旷又寂静,窗外的月关洒进来,给黑暗的屋子里带来一点光亮。 到了书房,容老爷坐到书桌前,也不坐下,就那么站着,看着容誉,也不说话。 容誉什么都知道,却还是问,“爷爷,您叫我来是…?” 容老爷子还是看着他,过了好几秒,久到容誉,都觉得漫长。 容老爷子才开口,开口却是不甚相关的事情,“听说你爱惨那丫头了?大张旗鼓地追人,结果人家还没同意?” 容誉:“…” 他哼笑一声,嘴角挂上比外面呼呼作响的冬风,还要料峭寒凉的笑意,似是浑不在意的模样,“我喜欢的人,追一追怎么了。爷爷您不会连这也要管吧?” 容老爷子板着脸,语气严肃,“我可没空管你。” 说着,他沉沉地叹了口气,才道,“容誉,我算是看透了,这是容喻两家的宿命,你们在一起,会受太多磨难,不如早早分开的好。” 呵。听见这,容誉冷笑一声。简直无稽之谈。 容誉的语气添上几分不耐烦,“爷爷,您还是每日多出去看看,转转,玩玩。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别盯着我不放了。” “容誉,你到底听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说着,容老爷子讽刺一笑,隔空狠狠地点了下容誉,自嘲道,“容家,果然是出情种啊。” 容誉要笑不笑的,“可别,爷爷,我没您说得这么好。情种这个说法,实在是抬举我了。” 见容誉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容老爷子更气了。似乎是被气得不轻,他的胸腔起起伏伏,指着容誉怒喝,“你听我的,赶紧和喻挽断了。” 也许是怕容誉不听,容老爷子使出杀手锏,“要不是为着个女人,你哥哥会把自己的命丢了?” 容礼是容誉的软肋,他不信看在容礼的面上,容誉不会妥协。 他实在不想,让自己的最后一个继承人,继续走上容礼的老路。 闻言,容誉英俊的眉毛狠狠拧了拧,他深深按了下眉心,不赞同道,“爷爷,我说过,这一连串的事情,和谁都没有关系,只是巧合而已。” 时也,命也。 如果容家的孙辈还有人,容誉相信,容老爷子会完全将他踢出容氏管理层。 可是现在容家孙辈,只有他,遑论他自己的公司,若有足够的时间,在不远的将来完全可以超越容氏。 容老爷子前几日给他的公司使绊子,被他轻松化解。 容誉知道,现在是容氏和容老爷子非他不可,而不是他非容氏不可。 他慢条斯理地松了松领带,动作耐心优雅,像一头蛰伏许久终于露出爪牙的猛兽,只要敌人露出一丝一毫的苗头,他顺势一扑,结果不言而喻。 容老爷子看着容誉这副模样,也终于意识到,容誉不是容礼。 容礼可以任他拿捏,容誉不会。 这个当初酷爱音乐,甘愿为了音乐梦想,放弃继承人身份的人,在他的悉心培养,全力扶持之下,露出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他再也管不住容誉了。 但这不代表,容老爷子会妥协。 容礼去世的场面历历在目,也许真的是上天注定,这次喻挽差点出事,就是上天在警告他。 容喻两家命里犯冲,不适合联姻,两家的后辈也不适合相爱。 本就是因为利益才又联结在一起,断,也容易断。 况且容氏在容誉手里,容誉自己还有相当不错,几乎比肩容氏的公司,他完全放心。 容老爷子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交给容誉,朝他摆摆手,“回去吧,有空的时候和喻挽签了。” 容誉接过来,没打开看一眼,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其实他能猜出来,能让他和喻挽一起签字的,能是什么。 他笑了笑,满不在乎的语气,偏偏说出来的话气人无比,“爷爷,你知道吗,我和挽挽领证的时候,没有签婚前协议。” 蓦地,容老爷子凌厉的视线扫向容誉,手抬起,又放下,仿佛被气急了,循环往复好几遍,颤颤巍巍地指着他,怒道,“容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容誉名下有容氏将近一半的股份,如果离婚之后,分出一半给喻挽,对于容氏将是重创。若是她回到喻氏,岂不等于把容氏四分之一的江山拱手让给喻氏。 容誉丝毫不为所动,动作悠悠地摊了摊手,神情无辜,“这有什么问题吗,挽挽是我的妻子,我的财产自然也有她一份。” 顿了顿,他点点下巴,状似委屈地道,“爷爷,您不同意,我管不着,大不了以后不再回老宅碍您的眼就是。” 他手里捏着那份文件,装模作样地叹气,“还有,这份文件,我拿回去了,万一以后惹挽挽不开心,她要是想离婚分我一半家产,我也认了。” 容誉走到门口,临走前,又回过头,对着容老爷子正色道,“爷爷,我还是想说两句话。我不是容礼,挽挽也不是喻悦,有我在,她会一直平安快乐下去。这些事情,您实在无需担心。” “还有,”容誉刻意顿了顿,等容老爷子看向他,才一字一句慢慢道,“您应该庆幸这次挽挽没出事,如果有什么事,您还是早日去福利院,早点寻摸下一个继承人为好。” 软硬兼施。 走出好远,容誉还能听见容老爷子一个人在书房对他破口大骂,一句一个不孝子,一句一个白眼狼。 他笑了笑,老爷子的身体还算硬朗。 也幸好这样,不然他就是真的不孝子了。 容誉晃晃悠悠地下了楼,去到客厅,看到管家还在守着,“李叔,上去看着爷爷点,如果身体不舒服及时叫家庭医生。” 而后,快把自己爷爷气个半死的男人,扬长而去。 …… 上了车,容誉打开文件看了一眼,果不其然。 离婚协议书。 他捏捏眉心,随手把文件放在一边,真是糟心。 不过今天这一闹,短期内,爷爷应该不会再逼他了。 那老头,把公司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 容誉轻嗤,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回到家,看到客厅亮着灯,容誉奔波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他踏进玄关,果不其然,便看见挽挽正坐在客厅喝水。 容誉走过去,“卧室里不是有水吗。” 看到她光着的脚丫,容誉眉头微蹙,坐在喻挽身旁的椅子上,把她光着的脚揣在怀里,“嗯?” 喻挽“咕咚咕咚”又喝两口,把水杯放下,动了动身体,离容誉更近了些,睁着糯湿的眸子看着男人,细声细气地道,“想你了,来等着你不行啊。” “呵。”容誉好笑地看她一眼,因为喻挽的这一打岔,刚才在老宅蒙上的戾气消散许多。 他伸出微暖的指腹,擦去喻挽嘴唇上反着粼粼波光的水渍,慢悠悠地看了眼桌面上的食物包装,调侃她,“要是这桌上没吃的,我还会信。” 喻挽瞪男人一眼,又拾起杯子喝光里面的水,整个人爬到容誉身上,赖在上面,抱住他,“容誉,你不信我。” 她挠了挠他的后背,娇气起来,“抱我上去,我没长脚了。” 容誉轻笑一声,不动,“挽挽,我也渴了怎么办。” 喻挽一指身后的杯子,“你喝水呀。” 说完,她忽然意识到,里面的水刚刚被她全部喝光了。 想法刚落下,男人稍稍松开她紧贴他的身体,冷白指尖执着她的下巴,轻柔缱绻的吻,便落了下来。 喻挽承受着容誉的力量,莫名觉得今晚的男人不太对劲,拥着她的力道大的很,仿佛要把她掰开了揉碎了,融进他的骨血。 她把原因归于她刚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浩劫,没太多想。 喻挽感受着他烫人的体温,男人强势冷冽的气息侵袭全身,唇舌纠缠,婉转厮磨。 情不自禁,喻挽的口齿间冒出一声细碎的嘤咛,又过了许久,容誉放开她,仿佛回味无穷般地悠悠说了句,“喝完了。” 这句话把喻挽弄得一懵,直到被他抱着上了三楼,在楼梯上,她才懵懵地反应过来。 这臭男人,把亲她当做喝水了。 躺在床上,没多久,喻挽看见容誉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听司机说容誉在机场等了她六个多小时,不吃不喝不睡,回到家又赶去老宅,去应付一大家子人,或虚与委蛇,或无端指责。 容誉上了床,薄唇蹭上她的脸颊,“挽挽,我胡子刮得很干净。” “…”喻挽瞅着上方男人黑亮黑亮的眸子,总觉得他是想…和她… 喻挽推开容誉,偷摸看他好几眼,还是决定明天再说那个秘密。 不然今天两个人都别想睡了。 “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她说。 男人面上点着头,嘴里说着“嗯”,却还是逮住她,亲了好半会,喻挽无奈,干脆任由他亲。 直到呼吸差点上不来,才气喘吁吁地推开他。 容誉好笑地看了喻挽通红的小脸一眼,柔声道,“睡吧,不闹你了。晚安,挽挽。” 在澄澈干净的夜色笼罩之下,两人相拥而眠。 …… 翌日清晨。 两人吃好早餐,收拾好着装。一起出发去了公司。 到了下午的时候,喻挽接到爷爷的电话,让她回老宅一趟。 这次的理由,她拒绝不了。 喻挽看向正坐在沙发前办公的男人,“容誉,爷爷让我回老宅一趟。我用用你的车。” “需要我送你去?” “不用。” 容誉微微颔首,他正好还有些公务要处理,便道,“嗯,那让司机送你去。” 喻挽来到地下停车场,坐上车。 司机发动车子的时候,她的手在座位内侧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她拿起来一看。 翻开封皮,五个大字映入眼,喻挽嘴角柔和淡雅的笑意也彻底僵凝下来。 第74章 (一更) 到了老宅,喻挽直奔喻爷爷所在的书房。 喻爷爷看见她来,先是象征性地关心了下她的身体,而后直入主题,“关于这次的抄袭风波,都处理好了?” “嗯,已经澄清了。”关于网友们信不信,她不关心。 只要最后香水协会能够还她一个清白就可以。 喻老爷子却还是觉得不舒服,他的孙女,凭什么这样被诬陷,“既然在这行业做的不快乐,挽挽,回公司吧,你哥哥需要你的帮助。” 喻挽:“爷爷,既然您开口了,那我也说实话吧,我不想回去,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一个调香师。” 喻老爷子皱了皱眉,不甚理解,“挽挽,这个行业乌烟瘴气的,你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也不容易,急流勇退,岂不更好?” 喻挽:“爷爷,您也知道,我到了现在这一步不容易,所以,我是不会放弃的。香水,是我一生的事业。我是真的很喜欢。” 喻挽看着喻老爷子的眼神执拗,似乎有不顾一切勇往直前的决心。 喻老爷子看了她半晌,最后深深叹了口气,对于这个孙女,他向来亏欠。 “放弃喻家你应得的那份家产,也在所不惜。?” 喻挽轻声,“在所不惜。” 尽管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看着她纯净澄澈的眼神,喻爷爷突然于心不忍,但是还是忍不住最后再为难喻挽一下。 “你哥哥手里现在有个项目,要是你帮助他超额完成,我就随便你做什么职业,那份家产,还是你的。” 喻挽些微惊讶,没想到爷爷会这样做,她连忙拒绝,“爷爷,我…其实不用的。” 她不需要喻家的家产。这么些年,她早有自己的财产,也做过一些小型的投资。 退一万步讲,还有容誉。总归是不愁的。 喻爷爷摆摆手,意已决,“要么回来管理公司,要么完成这个项目,以后做什么,随你。” “…”喻挽不得以,最终应下来。 等她答应下来之后,喻老爷子才道,“这个项目和容氏有竞争。” “…”喻挽顿时苦了脸,“爷爷,您这不是坑我吗。” 她知道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竞争对手是容誉,她心里总会觉得几分不对劲。 鲜少看到喻挽在自己面前有这么鲜活的表情,喻老爷子笑笑。 “尽管去做,项目的事,我们和容家早就有过约定,一切按能力办事,良性的竞争对于公司发展也是有好处的。” “何况,”喻老爷子顿了顿,面上带了些气愤,“那臭老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呸。你就用这个,给他一个下马威,我看他到底知不知悔改。” “…”喻挽倒是极少见到这样幼稚的爷爷,笑了下。 不过,她联想到今天在车里发现的离婚协议书,又听见爷爷这样说。 她是不信,容誉想要和她离婚的。 那么,所以是容爷爷那边出了问题? “爷爷,是容爷爷不同意我和容誉在一起了吗。” 喻爷爷听见喻挽这样问,显然很是惊讶,“容誉那小子没和你说?” 他沉思一会,似有所觉地道,“看来他是自己把压力全扛下来了。” 听到这,喻挽心弦一动,看来容誉是怕她多想,才没和她说。 一边反抗着容爷爷,一边在她面前像个没事人,陪着她,随着她。一定很辛苦吧。 喻爷爷又道,“挽挽,虽然不太地道,但我还是问问你,你喜欢容誉吗,想和他在一起吗,不想也没关系,爷爷给你找更好的。” 说着,喻爷爷重重哼了声,似乎对容老爷子有着极大的怨言,“我们喻家的女儿,还不需要看他们家的脸色,任他们挑挑拣拣。” 面对爷爷如此直白的询问,喻挽突然羞赧起来,她低着头,脸颊有些红,小声回复爷爷,“喜欢的,” 她又抬起头,仿佛充满勇气,要比刚才还不顾一切,“爷爷,我喜欢容誉的,想和他在一起。” “…”喻老爷子默了半晌,忽觉自己刚才的问话有些多余,行吧。 他看了喻挽半晌,算了,小辈的事,他也管不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不管了。目前看来,容誉还是比较负责任的,先看看再说,也不迟。 和爷爷谈妥,喻挽回到车上,她看着那份协议书,怔了怔,放在了车内置物柜的最底层。 也不准备把这件事告诉容誉,既然他选择不说,一定有他的理由。 何况,现在似乎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爷爷的话言犹在耳,她相信,有容誉在,还有爷爷从中周旋,容老爷子会慢慢同意她和容誉真心在一起的。 接下来,一连几天的时间,喻挽极为忙碌,上午在DH工作,下午去喻氏帮助喻初寒做项目。 也不让容誉下午去DH陪她了,在齐南屿走了后,现在DH有新的副总,而她对DH的事也早已上手,早就不需要容誉的陪同了,毕竟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一开始,容誉还不太乐意,过了两天,倒是再也没提过。 这天,两人坐在餐桌两边,一起吃着早餐。 容誉喝了口咖啡,放下手边的报纸,问喻挽,“听初寒说你在替他忙泽新融资的案子?” “嗯,爷爷答应我了,做好这个案子,我就可以继续做调香师。” 每天见到他,她都有无比多的灵感。喻挽对此,显然很是开心,眉梢眼角皆是笑意。 容誉微微颔首,看着她开心的样子,面色柔和下来,“做吧,我支持你。” 喻挽想了想,还是如实道,“爷爷说这个项目和容氏有竞争…” 她看他几眼,欲言又止。 容誉看喻挽这幅模样,差点被气笑,“挽挽,你老公在你心中就是这样?会因为一个项目对你不满?” 喻挽吐了吐舌头,“我相信你啦,但是总觉得怪怪的。” 她继续解释,“爷爷摆了我一道,我都答应了,他才说这个项目和你们公司有竞争。” 男人看着她,到底是刚进入公司不久的,这么想,也无可厚非。 他宽慰她,“没事,大胆去做。” 想了想,容誉又云淡风轻地道,“就算容氏被你搞破产了也不怕,你老公自己还有公司。” 这话要是被容老爷子听见,估计能气死。 喻挽对容誉的话,也是及其无语,她默了一瞬。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容誉这么支持她,喻挽心里是感动的,他刚才的话,也只是为了减少她的负罪感罢了。 她抬起头,轻声又坚定地对男人说道,“容誉,有些事你不用自己扛着,可以和我说的。” 容誉闻言,黑眸深深地看了眼喻挽,直觉她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容老爷子反对两人的事情。 联想到她回老宅的事情,不难猜出是喻爷爷和挽挽说了那件事。 “你看见了?”他问出来,才觉自己声音喑哑。 “当时是不是想骂死我?”他又问。 不过见到看见喻挽的表情如常,容誉又松了口气,想来是没有误会他的。 喻挽扁扁嘴,哼了声,“何止,看到的那一瞬间,我连你棺材板在哪买,买什么牌子的,都想好了。” 容誉:“…” 男人深邃黑眸闪了闪,分明蕴着几丝笑意,故意问她,“哦?在哪买?买什么牌子的?” 喻挽:“…”被问的哑口无言。 都是气话罢了。 容誉走到她身边,把喻挽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不会的,挽挽,什么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喻挽也回抱住他,声音满含依赖,轻声唤他,“容誉,你怎么这么好。” 容誉轻笑一声,在她额角处轻轻印下一吻,嘴里叹着,“傻姑娘。” “…”喻挽下意识反驳,“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容誉闷闷地笑起来,按了下她的额头,“挽挽,说你傻,你还真是不让我失望,我全家里不也包括你吗。嗯?” “…”喻挽闷闷地“哦”了声,显然郁闷得不行。 她怎么又被他绕进去了。 男人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直入鼻腔,喻挽的心底升起层层叠叠的对男人满满的依赖感。 她情不自禁地,又抱紧了他,扁着嘴道,“容誉,我好想你。” 听见这句话,容誉的心好像都要化了,轻抚了抚她的小脸,问,“嗯?我不是在这?” 怀中女孩的声音糯糯的,“唔…但是我们之前分开了好几天呀。” 容誉想起那几天,她独自在异国他乡被扣上抄袭的帽子,独自面对着抄袭风波,独自揽下苦果,顿时心疼的不行。 “挽挽,以后出了什么事,先给我打电话。” “唔…可是你又不是一直有空。” 容誉拿起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那里蓬勃的心跳,怦怦的,一下一下地,也带动着喻挽的心跳,越来越快。 “感受到了吗。”他问她,而后又道,“对你,我一直有空。” 偌大亮堂的室内,一对璧人紧紧相拥。 无言,胜过万语。 …… 傍晚时分,容老爷子一通电话,又把容誉叫回老宅。 他早就猜到是为了什么事,还是去了。他倒是想看看,老爷子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到了老宅,容老爷子在书房里等着他。 容誉进了门,一册文件被老爷子扔到他脚边,“容誉,看看,那丫头都欺负到我们容家头上来了。” 容誉神色自若,语气懒洋洋的,“…我老婆欺负到头上怎么了,我乐意惯着。” 闻言,容老爷子气得要拿拐杖打他,胡须一颤一颤的,似乎是气急了,他厉声怒喝, “容誉,你看看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还想不想做继承人了,这像是一个继承人该说的话?” 容誉寻摸到门边儿的凳子上,缓缓坐下。 从这个方位,能看见外面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皎洁的夜色。 他悠悠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才慢条斯理地道,“爷爷,您好像得搞清楚,不是我想做继承人,是您,是容氏,需要我做继承人。” “…”容老爷子,被容誉的话气得,半晌无言。 诚然,容誉说的没错。 容誉苦口婆心,“爷爷,喻爷爷也失去了最爱的孙女,可是他现在走出来了。逝者已矣,您真的没必要,再揪着活人不放。” 听见喻爷爷,容爷爷沉默一瞬。 选择在时隔五年,再次和喻氏合作,何尝不是因为和喻老头的友谊还在。 在容誉来的路上,他也想了许多。 喻挽接手与容氏有竞争的项目,恐怕大概率是那臭老头的主意。 估计是在借着这股劲,对他敲山震虎呢。 容老爷子又想到容礼,他转过身望着天上的星星。 容礼那样温润的性子,一定做不到向他这样,对容誉做出这种拆散人感情的事来。 所以真的,是他做错了吗。 容老爷子的背影好像一下子苍老许多,他没回头,背对着容誉摆摆手,“行了,回去吧,那份协议书,有空撕了吧。” 听见爷爷的这句话,容誉终于松了口气。 有爷爷的祝福,还是比没有的好。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17 20:04:30~2022-07-18 17:09: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叱奴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叱奴36瓶;一朵绣球花2瓶; 谢谢两位小宝贝呀~么么哒~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二更) 翌日。 一道帖子在各大社交平台流传开来。 [关于寻yu澄清抄袭事件的几点质疑:据知,寻yu最初在创作“胜过初恋”该作品的时候,是以其前男友为灵感的,而其与前男友是在伦敦留学时相识,也就是五年前。试问,寻yu澄清中所说的八年前,是穿越到三年后认识了其前男友,再穿越回去调制的晚香玉香水?对此,我不得不打一个大大的问号。所以请寻yu女士正面回答关于该作品的抄袭问题。另外:据知您已经结婚,但是在自己的作品史上却存在这样一份为前男友准备的作品,且该作品在各大商场均有售,您的现任,对其有什么想法呢?如果没有的话,那我只能说您的现任实在是太大度了。两人的感情也一定很好吧,真羡慕。] 寻yu事业上的瑕疵,加上喻挽和容誉私下感情到底如何,引发了大众新一轮的揣测。 这次的质疑,再一次引爆网络。 不负背后之人的推波助澜,[寻yu抄袭],[寻yu为前任调香]两个词条接连飙上热搜。 并成功占据了热一,热二的位置。 [哇靠,前一阵容氏总裁搞这么大阵仗告白喻挽,结果喻挽至今还对前男友念念不忘?] [细思极恐,前男友名字是齐南屿,喻挽香水届艺名寻yu,妈呀,都和别人结婚了,还寻前男友?心疼容总。] [心疼容总,喻挽不配。] [所以喻挽和容誉两人都是装的咯,怪不得总觉得太完美了,完美的就像是假的一样。] 喻挽是在下班路上看到的这两条微博热搜的,看到最后,她的眉头皱得愈来愈紧,心也一寸一寸凉下来。 背后的人,是周玥无疑了。 也恍然明白,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她有这么恨她吗。 恨到不惜毁掉她的事业,甚至她和容誉的感情。 不对,毁掉她和容誉的婚姻,应该才是周玥的最终目的。 这件事如果她以齐南屿作为理由澄清,那么对于容誉,将是重重一击。他们的婚姻,也会如周玥所预想的那样,毁于流言蜚语。 如果不继续澄清,那么她的香水事业,将彻底毁掉。 可惜,周玥怎么都想不到,晚香玉香水是她为了容誉调的。 思考完这些,也到了家门口。 喻挽远远看到容誉的车与她的车错肩而过,容誉好像也看见了她,正手插口袋,长身玉立在客厅门口。 男人的视线遥遥往这儿望过来。 她望着男人黑黢黢的眸子,里面无波无澜,又好像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容誉…应该看见热搜了吧。 不能再拖了,她对自己说。 容誉一定很伤心,她不舍得他伤心。 喻挽下了车,几步走到容誉面前,刚开了个口,叫了声他的名字,“容誉…” 男人仿若没听见,一把把她拽过去,单手掐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掌着她的后脑勺,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 过了会,容誉抽出空隙,问她,“挽挽,喜欢我吗。” 喻挽的回应是,伸出双手,搂紧了容誉的后颈,贴着男人的唇,回,“喜欢的,喜欢你的,容誉。” 容誉按着她的腰,强迫她离他越来越近,近到,喻挽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无与伦比的热度。 他的眼睛黑得发亮,让喻挽想起了每次男人洗完澡湿着碎发,懒洋洋从浴室向着她走过去的时候。勾人心。 她听见他问,“那想.我吗。”带着丝若有似无的蛊惑。 “……!!!” 好像现在不是时候,但是喻挽,心甘情愿。 她闭着眼睛,睫毛颤抖的不行,哆哆嗦嗦地回了句,“想的。” 倏然,周围一切都没了声音,整个世界安静下来。 容誉附在喻挽耳边,沉声说了句,“那挽挽,可别后悔。” 说完,男人伸出劲瘦双臂,拦腰抱起了喻挽,进到客厅,几个大踏步,便到了最终的目的地。 喻挽一直回想着刚才的那句话,越想越觉得羞赧,她是不是有些…太大胆了? 唔…她想起刚才,谁让他…她真的被他蛊惑到了,唉,她总是对他没有自制力。 被放到bed上的时候,喻挽还是不敢睁开眼睛,直到…… 重量压迫之下,女孩鸦羽般细长的睫毛微微颤着,耳边响起一道充满调侃的男声,“挽挽,害羞什么。” 喻挽颤颤巍巍地睁开双眼,忽觉得脸颊发烫,强词夺理,“我…我只是有些热,不行呀。” 容誉看她娇娇的小模样,低头亲了她一口,哑声,“挽挽,我先去隔壁洗澡。” “…”喻挽眨眨眼,问了一个这辈子都不想再直视的问题,“可是,你还能忍得住吗。” 闻言,蓦地,容誉趴在喻挽的颈窝,闷闷地笑起来,带起胸腔一片的震动,连带着喻挽都能感受到他的愉悦。 “…唔,”喻挽觉得心里痒痒的,几分受不住,她推开男人的身体,掩饰般地道,“你去洗澡吧,我也去。” 容誉稍稍抬起身子,看着身下娇俏不已的女孩,指尖轻轻勾着她颊边的发丝,揶揄,“挽挽,你这是等不及了?” 说完,容誉又亲了她一下,带着十足的克制,在她耳边道,“等我。” 喻挽轻声应着,“嗯。” …… 二十分钟后,喻挽吹着头发,看见了从隔壁洗完澡回来的容誉,两人对视一眼。 喻挽慌忙垂下眼睑,莫名觉得,两人之间,尴尬丛生。 为了活跃气氛,喻挽不经大脑思考,对着容誉,来了句,“容誉,我们这样,你觉不觉得像是,嗯…” 她思考一瞬,继续道,“就像是去酒店开房的…” “情人”最后两个字,迫于容誉的充满威胁的眼神,喻挽没说出口,干巴巴地补了句,“小情侣。” “呵。” 容誉哼笑一声,接过吹风机,替喻挽吹起头发来。 吹的差不多了。他把吹风机往旁边的沙发上一扔抱着喻挽进了洗手间,两手托着她,把她困在了自己和洗手台之间。 “挽挽,倒是有一点,和你说的很像。” 喻挽的身体因为未知的移动,晃了下,她下意识抓紧了容誉的身体。 干干巴巴地问,“什么。” 男人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体力。” “。!” 倏地,喻挽睁大了双眼,开口的嗓音带上一丝委屈,眼睛似有水光滑过,“容誉,我不想在这…” 容誉笑了声,轻轻用指腹按了下喻挽的眼角,哄着,“不在这。” 说完,男人便低了头,整个人覆在她的身上,吻,从上到下,落满各处。 过了不知道多久,洗手间里传来一道带着哭腔的娇软女声,“容誉,你个骗子。” 只听男人痞痞地笑了声,好像是在哄人,又好像是在继续骗她。 缱绻深入的吻,再没有停下来。 又过一会,喻挽终于被容誉抱回到床上,男人垂眼看着她,专注的黑眸里,映着小小的她,仿若只有她。 他在她耳边说,“挽挽,容誉,永远只喜欢挽挽。” 话音刚落,喻挽想回应的话,还没开口。 男人清冽又强势的气息铺天盖地般地向她涌来,她再也开不了口。 …… 好像过了漫长的一个傍晚。 到后来的时候,喻挽身上,脸颊上,已是满满的汗水,全身都被汗水浸湿。 喻挽累得不行,她从来不知道,这种事情,竟然会这么累。这么累的事,还有人如此热衷。 明明一直出力气的是身边这个臭男人,可是看看,她看了旁边神清气爽的容誉一眼,心里一点也不平衡了,羞恼地道,“容誉,你个混蛋。” 容誉却想岔了,捏起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亲,“不舒服?抱你去洗澡?” “…”喻挽窝在被子里,什么也没穿,她的脸红了红,“不要。” 容誉一眼看穿喻挽的顾虑,哼笑一声,揶揄道,“哪里我没看过,挽挽害羞什么。” 闻言,喻挽更害羞了,她抬起手打了容誉一下,嗔骂道,“混蛋。” 容誉也不恼,刚经过一场酣畅淋漓的男人,此刻浑身上下充满了一股懒懒的餍足感。 他不由分说,抱起喻挽,两人一起进了浴室。 过了半会,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传遍整个主卧,“容誉,你个混蛋,你不是人。” …… 又是一场折腾。 等喻挽和容誉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然黑得彻底。 喻挽垮着小脸,不想搭理容誉,容誉好脾气地跟在喻挽身后, 男人牵起她的手,问,“饿了么,下去吃饭?” 喻挽还生着气,她就不该一时心软,和他那啥…那啥… 她甩开他的手,脸色臭臭的,“不吃。” 接着,一道“咕噜咕噜”的声音,响彻主卧。 骤然,室内安静下来。 容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真不吃?” 喻挽不说话,容誉知道她还别扭着,二话不说拦腰抱起她,下了楼。 喻挽窝在男人怀里,心尖一动,酸软成一团,她抓紧了他颈侧的衣襟,轻声说道,“容誉,你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只见抱着她的男人身形一怔,抱着她的手没放,脚步也没停,“先吃饭。” 见状,喻挽扁扁嘴,他还是不信她,不信她喜欢他。 “容誉,我要吃那个。”喻挽指着一个小蛋糕。 容誉看她一眼,伸出筷子耐心夹给她。 吃到一半,喻挽吃的差不多,因为臭男人损失的体力也回来了。 她刚想开口解释,只见容誉慢条斯理地拿起张纸巾擦了擦嘴,对她道,“挽挽,该澄清的,尽快澄清吧。” “我们最重要的是以后,不是吗。” 闻言,喻挽小嘴一瘪,眼泪就要掉下来,她带着丝哭腔,几乎是小跑着,跑到容誉身边,向他张开双臂。 容誉低声一叹,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哭什么。” 喻挽紧紧捏着他的衣摆,低垂着眸子,轻声道,“容誉,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容誉看见她这样,心都要化了,带着十足的怜惜,轻吻了下她的额角,“挽挽,我不宠你,你想让我宠谁。” 喻挽抱紧了容誉,小声,却又带着丝郑重,“容誉,我就知道,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这么多年,她喜欢他,曾有人说,她怎么喜欢上一个花心浪子。 只有她知道,容誉不是他们看见的那样的。 他的好,只有她知道。 他也只展示给她。 喻挽抱得容誉紧紧的,继续道,“容誉,我喜欢你,一直都只喜欢你。” 说完,她感觉到抱着的男人身体一僵,便知道,他还是不信的。 喻挽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他好像真的没理由信她。 作者有话说: 下章,下章才是重点哦~懂~? 下章正文完结发红包哦~提前通知下~ 第76章 【正文完结】 翌日清晨。 容誉送喻挽去公司上班,临下车前,喻挽问容誉,“你今天忙吗。” “还好,”容誉看她一眼,忽然想起件事,其实早就该问她了,但是回来那天喻挽受到不小惊吓,这几天又忙着那个投资项目,便一直没问。 “挽挽,还记得我回国那天,你和我说,回国后有件事情要和我说。所以,是什么事?” 喻挽:“…” 她眨眨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心虚,“是吗,你听错了吧。” 容誉捕捉到,掐了下她的腰,刺得喻挽痒痒的,瑟缩了下。 然后她就听见男人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道,“挽挽,你确定?” “…”喻挽想了想,对容誉道,“…容誉,你一会回家,我回去找你好不好。” 容誉深邃黑眸看着她,“挽挽,你这是,有什么幺蛾子要搞?” 喻挽扁扁嘴,好气哦。竟然说她搞幺蛾子。 她拽了拽男人的衣摆,佯装生气地道,“…容誉,你听我的好不好。” 她又附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 这下,容誉似乎很是惊讶的样子,轻挑了下眼梢,桃花眼眸里漾起明晃晃的笑意,“挽挽,你这是打算勾引我?” “…”喻挽默了会,扁扁嘴,问他,“不行吗。” 容誉哼笑一声,“可以,只有挽挽可以。” “哼,这还差不多。”喻挽装模作样地和他解释,“是这样的,我有件东西忘记拿了,要你回去帮我拿一下。” “…”呵,这是他当作跑腿小弟了。 容誉伸手拍拍她的脑袋,嘴角带上宠溺又无奈的笑,“知道了。” 容誉把喻挽送到办公室,临走前,又问,“香水的事,你想怎么澄清,就怎么来,容氏的公关,随你用。” “嗯。” 喻挽抬起头看向说话的男人,她逆光而站,身姿修长高大,似乎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便已经开始为她遮风挡雨。 甚至在不知道她喜欢的其实是他的时候,做出这样的选择。 她忽然觉得鼻酸,心里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着泡泡。 喻挽快走几步,抱住要走的男人,“容誉,你怎么这么好,我真的好喜欢你。” “…挽挽,我说过,要的是你心甘情愿。” 倒是不用因为感动,一口一个喜欢他。 “…”喻挽快被容誉的话噎死,感动的同时又有几分生气,“算了,你赶紧回家吧。” ……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喻挽打开电脑,细细措辞许久。 直到手机微信传来消息,是容誉发来的。 容誉:[挽挽,我到家了。你需要拿的东西在哪。] 欲晚:[就在我那边的床头柜子最下层,里面有一个蓝色贴纸的大箱子,打开就是。] 喻挽又对容誉撒谎了。 她没什么东西要拿,那个箱子里,是她全部的,暗恋容誉的证据。 喻挽轻舒一口气,长指按下发送键。微博成功发出。 终于发出去了,对于容誉,她迟到快八年的喜欢,和告白。 [喻挽v:抱歉占用公共资源。晚香玉香水,是以我丈夫容誉为灵感调制的。是的,没错,在我老公不知情的情况下,我偷偷喜欢了他长达八年的时间。大一新生晚会,他在台上唱歌,自那以后,他便住进了我的心里。某个夏夜,想到台上穿着白衬衫肆意歌唱的男孩,我心中有了关于晚香玉香水的灵感。并在实验室调制了我人生中的第一瓶晚香玉香水。 所以,晚香玉香水,是以他为灵感。办公室相框,是大学时候看他演唱会时拍的。寻yu的yu,是容誉的誉。我心中所有与风月有关的一切,都只与他有关。 关于晚香玉香水的原作者到底是谁,各项证据均列在附件图片中,相信大家已有分辨。 看到这里,希望大家看完就过去吧。我该回家了,回家告诉我的丈夫,我偷偷喜欢了他那么多年。不然,比你们后知道的话,他要是生气了,该怎么办。] …… 别墅这边。主卧。 容誉把箱子从柜子里搬出来,箱子外侧画着两个人像,女孩长卷的头发,睁着风情万种的丹凤眼,好像在对着他,轻轻眨着,一看便是喻挽。 男孩白色衬衫,黑色裤子,手里抱着吉他,好像在唱歌,桃花眼里尽是风流潇洒的笑意。容誉看着,只觉得诧异,这上面的画像,竟有几分像他。 他打开箱子,翻了翻,本以为是什么文件,或者香水。 结果都不是。箱子里装的满满的,似乎都是挽挽自己的个人物品。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相框和一个笔记本。 相框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而照片上面的人更熟悉,是大学时候的他,具体是哪一年,哪一场演唱会,他记不清了。 现在在看,倒是几分怀念。 笔记本看着像是一本日记本,翻开,扉页上写着一段话。 “我不看月亮。” 也不说想你,这样,月亮和你都被蒙在鼓里。 看见这段话的一瞬间,在所有不经意间,挽挽对他说过的所有的和喜欢相关的话,一幕幕在容誉的脑海里闪过。 他忍住所有猜测,却还是抵不住心里被这猜测带出来的惊涛骇浪。 也发现,这份日记,越往后翻,越心惊。 这份笔记,竟然存在已有八年之久。 [大学开学了,没想到容誉也在这个学校里。他很好,高中时经常帮我在喻悦面前解围。] [没想到容誉唱歌这么好听,本来就很帅了,会唱歌,还会弹吉他的男生,唔…好像更帅了。] [我好像有点喜欢他了…怎么办。可是他有女朋友。] [没事的,我不招惹他就好了。就默默地在他身后看着他,就够了。本来我们也不能在一起的,听哥哥说,容礼和喻悦在谈恋爱,他们以后是要联姻的,怎么看,我和容誉都不可能。] [看见容誉,我心里仿佛就有无穷无尽的灵感。今天晚上,我在实验室,想到那个肆意不羁的少年,心里冒出一道香水的灵感。晚香玉味道的香水,一定很适合他。] [经过几天的尝试,我调制好了晚香玉香水,并取名“胜过初恋”。要是什么时候,能亲手送给他就好了。] [他什么时候可以用上我亲手给他调制的晚香玉香水呢?] [今天…一辈子都不想再想起。容誉的哥哥,和喻悦遇到空难,去世了。容誉很伤心,我也很伤心。] [容誉和宋清越分手了,我不敢和他说话,不敢安慰他。我还发现,他开始吸烟了,吸烟对嗓子不好,可我说不了他,我没有立场。] [自从容礼的葬礼后,每次见到他,他身边都是不同的女人。他只是在麻痹自己吧。会好的,慢慢来。] [容誉又换女朋友了,是我学妹,好像是叫周玥。可是…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容誉好久不回学校了,我有点想他。] [容誉回来了,我今天在他宿舍楼下经过,看见他了。] [容誉说以后再也不唱歌了,打算回容氏接替他哥哥的事业了。我尊重他。可是又觉得惋惜,他明明唱歌那么好听。算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谁让他今天唱歌的时候对着周玥笑,可是周玥是他女朋友,他为什么不能对着周玥笑。] [我放弃保研了。我以为容誉回到容氏,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后来发现,见得到还不如见不到。因为我不仅能够见到他,还能看见他形形色色的女朋友。我不想看见。] [他又分手了,身边又有了新的人。算了,放弃吧。我也马上就要出国读研了。] [发现了一名歌手,音色和容誉很像,叫苏烈。那支有他歌声的录音笔,我不会再听了。] [再见,容誉,祝你前程似锦。如果再见,你已结婚,那么祝你幸福。我也会幸福的。] 将近四年的心路历程,喻挽每天只言片语地记录,几乎没断过。 除了在容礼和喻悦去世后,断断续续的。 直到她出了国,后面只剩薄薄的几十页纸。 [今天,我看到一个人,我以外是容誉来了。那时候,我竟然破天荒地想,他是知道了我喜欢他,所以来找我的吗。不过下一秒,我就发现,他不是容誉,他叫齐南屿,和容誉很像的一个男人。] [齐南屿好像很喜欢我。他最近开始追我了,我在犹豫。他和容誉简直太像了。尤其是不说话的时候,从侧面看最像。] [我同意了,如果能借着齐南屿,忘掉容誉,最好不过。] 看到这里,容誉觉得,他原来早在某个时刻,已经失去过挽挽一次了。 男人的五脏六腑,像被什么东西撕缠拉扯着,冒出巨大的疼痛。 这么些年,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 容誉继续往下看。 从喻挽同意和齐南屿在一起开始,整整三年时间,日记本里再没出现过他的名字。 都是一些琐碎日常。 直到去年的某个月。 [我傻了,我竟然送错礼物了,我不小心把晚香玉香水送给了齐南屿。第二天我又厚着脸皮朝他要了回来。也是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根本忘不了容誉。我打算和齐南屿分手了。] [爷爷竟然打算让我和容誉联姻。我好开心,我要努力学习提前毕业,争取七月份可以回国,希望和容誉的联姻可以顺顺利利。] [时隔四年,我又见到他了,还是那么帅气招人。不过比以前更加成熟稳重了。] [他说不喜欢乖乖女。混蛋。我都不介意你谈过这么多段恋爱,你还嫌弃我太乖。我一点也不乖的,好吗。(张牙舞爪)] [我骗了容誉,说我对前男友念念不忘。他同意联姻了,我却一点也不开心,他什么时候能够喜欢上我。] [易元白说容誉结了婚不会轻易离婚,还说他那样说是因为不想连累我。嘿嘿,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们吵架了,是我多管闲事了,不该对他的生活方式指手画脚。可是吸烟真的对嗓子不好,我想再看到他,在舞台上唱歌的样子。] [黑色衬衫是我大学时候给他准备的礼物,他误会了,臭男人,大混蛋。他还记得我喜欢吃坚果,可是却不肯给我做那道金丝虾球,我想吃,他说只给自己的老婆做饭。未婚妻不是妻吗(发怒)?还有,哥哥也知道我喜欢他了。] [他亲我了,还抱我。我有些害羞,却又觉得很喜欢。我没救了。] [他帮我在周玥面前解围,我很感动。] [他差点就看见那个相框了,吓死我了。要是这样,被他发现我一直的秘密,我们就领不了证了。] [渣男。坏蛋。] [他竟然回来了,回来给我过生日,还在我家门口等了还几个小时,算了,原谅他了。] [回老宅,我好像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他对我很好,让我有了底气。] [他说混蛋喜欢挽挽。可是我有点不信。] [他还是以为晚香玉是我为齐南屿调的,明明是为他调的。] [他竟然发现了我是寻yu,yu就是誉,他不会发现吧,有点害怕。] [唔…今天…混蛋…流氓…骗子…] [唉,臭男人又因为齐南屿吃醋了。] [容誉的脑回路真是不同寻常,他竟然以为自己是替身。] [他在舞台上对我唱歌听了,一如既往的好听,他还是那个少年。不得不说的是,他对着我唱那句告白的歌词的时候,我真的很喜欢。更喜欢他了,怎么办。] [我说喜欢他,他竟然不信。臭容誉。] 笔记本后面都是空白了,可能是由于这段时间忙着出国,回来后又忙着项目的事,喻挽再没记录。 看完所有的,容誉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竟然才知道,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傻挽挽,就那么执拗地,一腔孤勇地,爱了他这么多年。 喻挽自己开车,开得很慢,花了快两个小时,才回到家。 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 想着想着,本就敏感的心思,开始觉得,容誉不会生气吧。 毕竟换位思考,任谁被这么欺骗,被一直蒙在鼓里,被耍的团团转,都会生气的吧。 站在距离客厅门七八米远,喻挽停在那里,止步不前。 房门打开,她抬眸看去,发现是容誉,正从客厅走出来。 八年,在她心中,经久不灭,令她魂牵梦萦的男人。 也在此时,喻挽终于明白,近乡情怯,到底是何种心情。 好像好久没见了,喻挽想过去抱一抱她的少年,又怕他生气。 然后便听见容誉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同她说,“挽挽,过来。” 听见这句话,喻挽的眼里终于掉下来,她泪眼婆娑的,眼泪根本止不住,“容誉,我骗了你,一直都在骗你,你不怪我吗。” 容誉边说着话,边往她这边走来,“挽挽,我高兴。” 更多的却是心疼。 仅剩三四米的距离,容誉朝喻挽伸开双臂,低低地道,“怎么可能怪你呢,挽挽,过来,让我抱一抱,” “让我抱一抱,那个默默喜欢了我这么多年的女孩,我的挽挽。” 他怎么舍得,怎么忍心,去怪她。 喻挽的眼泪又要掉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根本停不下。 容誉伸出手,抱住喻挽,紧紧的,他手掌轻轻抚摸着喻挽的后脑,轻叹道,“傻老婆,你怎么这么傻。” 喻挽再也忍不住哭腔,趴在容誉怀里,大声哭出来,一边哭,一边说,“容誉,我喜欢你的,喜欢了你好多年。” “可是你都不知道,我也不敢和你说。” 容誉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喻挽的脊背,语气轻柔,“我现在知道了,挽挽,现在我知道了。” 说着,他捧起她的双颊,深深注视着她的眼睛,郑重道,“挽挽,我爱你。” 而后,近乎虔诚地,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喻挽的心微微颤着,下意识伸手攥紧了他的白衫衣摆,轻轻回应着。 偌大的别墅院子里,绿荫浓郁,秋千荡漾,周围不时传来几声鸟叫,院子中央,唯有一对男女,正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动情拥吻。 傍晚的夕阳无限,赤朱丹红的晚霞铺满天空,有一些,洒在两人的身上,带起一片朦胧和迷离的美。 蹉跎八年,他们还是在一起,也将永远在一起。 她的容誉,一直都没有变。而她也还是那个喻挽。 她不看月亮,月亮圣洁皎白的光,却落在了她的身上。 喻挽回头看去,发现在月亮之下站着的,是她的爱人容誉。 作者有话说: 本章之后统一发红包~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