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卿岁岁与朝朝》作者:林萨 文案: 唐朝朝:虽然我科三没过,但我收获爱情 第1章 chapter 01 我有一个朋友,他有点爱发牢骚。 他和我说他觉得他老板有毛病。 之前他跟着老板去见了老板的朋友一次,老板的朋友身边也跟着一个在读大学生,我朋友觉得他们圈子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也就和那老板断了联系。 后来他实习的时候得罪了人,实习证明开不出来,老板的微信就来了:“你什么时候下课,我来接你。” 不知道老板哪里来的关系,还天凉王破地把他的照片发给了对方。 “去那破公司的时候,所有人看动物一样看我,看什么看,没见过搞男大学生的吗?” 还有一次,他科三挂了三次,第四次考的直线,他老板找了两辆车,一辆前面开道,一辆跟后面。 “有屁用,还是挂了。” 还有,就昨天,老板喝醉了一样,对着他说自己最近有一点压力,多少多少人指着自己活,开车在半路上会突然觉得真他妈累。 他内心os:你说呗,反正我帮不了你。[白眼] 一身都是王霸之气的老板就喜欢搞这些有的没得,忍忍就过了。 但最让他受不了的是昨天在酒店刚一见面,老板竟然问:“这些天你想我了吗?” excuse me?你图个干净,我也不掉块肉,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必要吗?没点毛病吧大哥?! 当然他不敢。 他当时用自己以为很可爱的声音说:“当然想。” 哦,刚才老板又发微信来了:“你什么时候下课?” 唉,真烦,不知道怎么帮他。 第2章 chapter 02 我朋友现在去酒店的路上和我直播他们怎么认识的。 虽然他也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他老板才不是什么好东西。 之前有个挺有名的教育机构来学校招生,我朋友做兼职当了他们的代理,他挺会来事,哪个院都有朋友,招的人多,大二就成了总代理。他当时的老板(正经的)就让他去陪大老板吃饭,本来以为是个机会,谁知道这他妈就是传说中的qian规则!(后来他才知道那天晚上那么多人劝他酒不是因为他资历轻。) 那时候老板手上还带着婚戒,成家立业的楷模,当时被手下拍得天花乱坠,我朋友也跟着舔了两句。 老板当时就表现了对我朋友的欣赏,后来也没让人劝我朋友酒,回去后还给他涨了代理费,偶尔来这边的时候还会把我朋友叫出去吃个饭,聊聊天。知道老板很疼他女儿,是女儿说一句想去迪士尼他就会请假陪着去的那种。但是也知道这都不影响老板手机里那些小蜜几奶奶的问安短信。 不过我朋友一直尽心尽力当一个马屁精,不敢批评老板的私生活,也不敢再把老板当人生榜样。 然后上个暑我朋友没回家,一边打工,一边准备他的第二次科三。 某天老板来我们学校这边,找他出去喝酒,然后他们就礼貌性上床了。第二天我朋友科三挂了。 第3章 chapter 03 老板在洗澡。 解释一下礼貌性上床这件事。 老板去年寒假,也就是过年的时候,去过我朋友家找他。(他哪里来的地址,鬼知道) 寒冬腊月的,他专门来请我朋友喝酒。 也不知道是他老婆忍不了了,还是明白了要人不如要钱,就和他离婚了,孩子也没有判给他。 老板说自己现在孤家寡人,就只剩钱了。 我朋友内心草泥马,绞尽脑汁只想到一句说:“老板你还很帅。” 说实话,像老板这样平时应酬那么多,还纵欲(.......)的中年人,身材也没有变形,平时穿衬衣西装都很有型,脸也干净端正,衣冠禽兽四个字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老板当时也没有说什么,好像就是来找我朋友喝个酒,就走的时候抱了一下我朋友。 虽然后来谁也没有提过这事,但是开学后老板后来比之前老找我朋友来得更勤了。 一个离异王老五,一直在你身上花心思的意图,我朋友又不是小孩子,当然明白成年人里的意思。 尤其是他们礼貌性上床后的第二天老板给了我朋友一张卡。 还不懂什么意思就是傻了吧? 毕竟还在给老板打工,为了避免尴尬,我朋友在开学后就答应了一个一直追他男生的告白,也告诉老板他找了一个男朋友。 第4章 chapter 04 老板开电脑开会了。 接着说男朋友的事。 给老板发了微信后,老板也没有回他,就周五一如既往发消息:“什么时候下课,我在xx酒店。” 我朋友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发了一张自己和男朋友的合照过去。 说一下颜值,我朋友是系草,他男朋友是校篮球队的,算是学校的一个小网红,除了不是直男又有直男癌这件事人还不错。 看着还是很般配。 所以老板的约炮微信也没有再发过。 但是我朋友没有那么喜欢他男朋友,谈恋爱的时间也不多,也没有正儿八经的约会经验。 (之前和老板待在一起除了喝酒聊天,也会一起去看电影,后来才有了去酒店开房这一项。) 但他男朋友也不喜欢看电影,约会的时候还喜欢搞仪式,一定要拍照p图发小视频。 我朋友虽然觉得这是形式主义,但是也愿意配合,而且还因为男朋友不高兴,也减少了自己的工作。 他做代理也没有基本工资,没有招生就没有收入,那段时间他就想直接不干了。 但是理智让他控制住了,干什么和钱过不去? 谈了快一个月,他男朋友周五晚上约他去看电影,晚上八点到场,寝室十点半封寝。 走出电影院是十点二十二,我朋友说:“我们跑着回去吧,还能赶上寝室熄灯。” 然后他们就跑着回去了。 然后过两天也分手了。 第5章 chapter 05 昨天差点被老板发现。 幸好老板没有查手机这个爱好。 继续说,虽然分手了,但之前不是说前男友在学校也算个小网红吗,所以全校都知道他们分手了。也因为“跑回去”这句话我朋友荣登了学校傻/逼语录集。 这也没多大影响,我朋友也继续一边赚钱一边上学。 那段时间他真的压力特别大,双学位有一个学位大三就要结业,论文还定不好研究单位和对象。论文这个东西特别摧残人,刚开始写的时候他的指导老师让他先看三十篇类似的,这次这篇让看五十篇类似的,老师还把自己的博士论文打了中间四十多页出来让他模仿思路。 总之压力就很大,那段时间忙得脚打后脑勺,唯一给他安慰的就是卡里还在增长的钱。 哦,老板也一直在联系他,只要到我们学校附近就约他出去喝酒。 跟老板一起出去的后,老板问他科三过没有,他才想起自己约的科三没有去练过。 老板把自己的车借给他练车,还当了一会教练。 我朋友说老板不**的时候真挺有魅力的。 我感觉我朋友当时有点心动,但是他坚决说没有,觉得是我想多了。 然后又去看了一会电影,从电影院出来是晚上九点多,他们就去了酒店。 我朋友说那是交学费。 交就交吧,但像老板这样的风月老手,你是玩不过他的。不知道出于什么样奇怪的癖好,半中半央的时候那个神经病竟然问: “你这样是不是绿了你男朋友?” 是人吗?还是个人吗? 我朋友当时内心:绿你妈。 嘴上只能嗯嗯啊啊。 然后个变态发现了什么了不得情趣,一心两用地拿我朋友的手解开了手机,要翻他前男友的照片出来,问他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wcnm。 最后迫于淫威,是真的淫威,我朋友承认自己分手了。 老板一高兴第二天又给了我朋友一张卡,天天来接他去练车(各种意义上的?️) 不得不说辉腾的手感真的特别好。 但是没卵用。 他第三次的科三还是挂了。 没有上路,上车就懵了,没人告诉他辉腾和雪铁龙具体哪里不一样。 然后就挂在科三那辆雪铁龙的灯光上。 第6章 chapter 06 因为科三又挂了,老板说把辉腾送给他。 我朋友拒绝。 然后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的事。 前男友突然想复合。 先恢复朋友关系,还陪我朋友去上课,最后在男寝楼下摆电子蜡烛、鲜花和气球,还有人直播。 “唐朝朝,我爱你。” 唐朝朝,zh,ao,zhao,一声。 为什么会有这么恶萌的名字,问二十一年前耳聋手抖的户籍登记人员。 前男友:“我就是你的宋代代,陪你走过千秋万代。” “哥哥让我静静。” 前男友:“他说他会考虑一下。” 我朋友当时就想拉起口罩赶紧跑了。 但是不知道是谁有人报警了,校警在此时来了。 然后老板的电话也来了,而那辆辉腾也出现在男寝楼下。 其他人以为我朋友滴滴了一辆大众逃了。 前男友还目送着他,朝他比了一个瞄准的动作。 然后老板就笑了。 我朋友尴尬得要死只能低头看手机,学校的论坛里很多人都在说这件事,很快他有人起了一层楼约战报警的人,是他的前男友。 那条帖子下面很快就有其他系的同学请求出战,要去保安室查通话记录,要定位IP...... 老板问他在看什么,他展示了一下手机后,老板很大方说:“我报的警。小兔崽子,给他留言,让他等着。你找的都是什么玩意?” 无话可说。 然后我朋友用匿名小号圈了教务处的老师,老师很快把这个贴给删了。 等我朋友深藏功与名手机收起来的时候,门童已经拉开车门,外面就是熟悉的大酒店。 然后在结束一段尴尬的告白后,也顺便解决了一下生理需求。 老板可能不满前男友的挑衅,一晚上都在翻来覆去问:“谁厉害?” 厉害你妈。 “还宋代代,我还天天送你万代的子子孙孙,接好了。” wc。 然后老板还挺满足地说:“以后你的宋代代就是我了。” 老板不叫宋代代,也不叫老板,大名叫苏岁卿,人模狗样的名字,尽不干人事。 很理所应当说: “以前的事就算了,别再有下次” 当时没说什么,不是因为我朋友怂了,当然后来为了让前男友死心说自己有男朋友了,也并不是因为老板的威胁。 在国庆的时候老板带他去泡了温泉。 去之前听说是男女混浴,还让我朋友激动了一下。 后来一去,狗屁混浴,就只有他和老板两个人。 老板是一个情操和情趣同在的土豪,因为我朋友修的双学位其中一个是小语种,老板说他声音好听,喜欢听他读诗。 那时候虽然穿衣服的时候很少,不过那里环境很好,我朋友当时也鬼迷心窍教了他两句。 “牙,6不6,结,即?结巴?寄吧?鸡/巴?”老板学了两句,就按灭了烟,对他来了一个壁咚,“来乖乖,请你吃大鸡/巴。” 那次旅行除了腰酸屁股痛,总之那还是一段很愉快的旅行。 回来后我朋友的论文完成得很顺利,就是和老板关系也往越来越奇怪的方向发展。 那段时间他们聊天的画风是这样的: 老板:“吃饭了吗?” 我朋友:“吃了。” 老板:“什么?” 我朋友:“咸菜萝卜。没人疼没人爱,我是一颗可怜的小白菜。” 每次说的这么恶心,都能换来老板的送餐服务。 为了回报老板,在老板三十五岁生日的时候,我朋友请了一天的假,去蛋糕店学着做了一个小蛋糕。 刚好两个人吃的那种,穿了一件合适且好看的衣服,准备到时候顺便也把老板的两张卡还给他。 老板生日宴的位置很好找,酒店都是他的名字,顺着指示就能找到。 虽然之前知道老板有钱,但是没想到这么有钱。 老板问他几点下课的时候,他已经看到老板在和自己朋友聊天。 西装领结,单手插兜端着一个细长的香槟酒杯,谈笑间都是上流社会的风韵和做派。 我朋友当时就有点后悔自己冒冒失失就来了,周围的环境他还是有点犯怂。 事实也证明有些事自作主张是不行的。 “......对了,你怎么来的孩子?” “你想要啊?不结婚哪里来。” “滚蛋,结什么婚。等会给你介绍个人,你让家带他一下。” “干净么?” “还在上学,好像之前带他和你见过。就他家境不是很好的那小孩,刚开始就想帮帮他,他挺有意思,之前为了躲我还找了一个男朋友,没两天就分了。” 两个人一起笑的时候,我朋友走远了些。 不过没走几步遇到了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生,不,看什么还没他大。 后来他知道是老板朋友带来的伴儿。 他们一个圈子口味都一样,老牛就喜欢啃嫩草。 所以所有人都见怪不怪,白紧张了。 陪吃了一晚上,然后老板喝多了,扶他回房间的时候也没有给人说话的机会,老当益壮,兴致特别好。 能说话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但那时不适合谈事情,就像之前老板没认真学他说话一样,在不合适的时间谈错误的事情,注定要崩的。 在把卡还给老板的时候,老板酒劲还没有下去,可能没有分清楚面前的人是谁,问:“不够吗?” “我用不到。” “你不是缺钱吗?” “没那么缺,而且我赚的钱够用。” “钱也不要,你要什么?” 遇到**赶着送钱了,我朋友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老板说:“我在你们学校附近买个房子,你搬进去住。” “为什么?” “方便。” “你是在包养我吗?” 苏岁卿当时说:“你们现在说话都这样了?我要怎么说?是不是要说不是,我们是在谈恋爱?” 你看有必要吗?真的没必要。 第7章 chapter 07 当时老板喝醉了,目光根本分不清楚人,说话都要笑着。 让人想一枕头捂死他。 没必要。 后来怎么样,之前也说过了。 我朋友和他说:“我害怕,你们圈子的人不正常,别找我玩了。” 虽然听着像是玩不起,但是老板碰了几次头,也就没再来找没趣。 然后和老板断了几个月的联系。 唯一让我朋友觉得伤感的是,辞了代理的工作,几乎为零的收入。 这样我朋友不得不重规划一下以后。 本来他是打算读研的,但是他现在也没有存多少钱。 就为了以后的学费和生活费很犹豫。 之前老板说我朋友家境是挺一般,是真的,要是稍微好一点,他大三就出去对外交流,和老板能有屁的故事。 我朋友最后决定不读研,大三寒假就找了一个很牛逼的公司实习。 要是知道那破公司又是一个转折点,他一定选择回家过年。 我朋友是挺圆滑的,很会做事能力也还行,对谁都笑眯眯的,喜欢他的人挺多,但是觉得他假的人也不是没有。 在实习的时候他们组长就挺喜欢他,但是一个新人这么出头让小团体中个别人不是那么高兴。 要是领导靠谱一点还行,恰好我朋友运气不是那么好,遇到一个不是东西的组长,上梁不正下梁歪。 到后期我朋友也笑不动了。 具体恶心的事就不说了,就聊一件事吧。 就是实习结束的时候,组长请吃饭,虽然觉得这组长恶心,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 中途我朋友去厕所吃醒酒药,包间的人估计他要吐一会,他回去的时候正好听到里面的人在说他。 当时感觉真的累,尤其是那个傻/逼组长又再假惺惺说:“小唐能力还是不错的。” “哪里能力,穿衣服还是脱衣服的?” “都挺不错。” 行吧,他就是孙子。 我朋友又跑去厕所吐了,吐过之后脑袋不是那么清醒,然后他回去和那傻/逼们打了一架。 群架后醒在了医院。 这还不是他做的最傻/逼的事,看手机的时候才看到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给老板打了一个电话。 幸好,据护士说,当时让他联系亲友,他拨了电话,不知道是没有打通,他最后什么都没有说把电话挂了。 电话是打通了,有三十秒的通话时间。 后来老板打了几个电话过来,都被拒接。 我朋友为自己发的酒疯忏悔了三秒钟。 然后警察就来了。 没去警局,没在拘留所待过吧。 我朋友都体验了一把。 他1v5,鬼知道那群人是不是办公室坐太久导致肌无力,他只破了头和身上肿了几处,其他人都要死要活的。 鼻青脸肿的几个人全都要告他,坚决不私了。 我朋友也一个态度:不私了就不私了,想赔钱做梦。 后来警察劝(恐吓)他,以后留上案底会影响就业。 毕竟我朋友先动的手,伤情鉴定结果他算轻伤,比其他人好太多。 最后我朋友零零总总,就因为那个实习,花了差不多两万。 和解书签好后,我朋友就把那垃圾组长之前性/骚扰自己的短信打包发给了他老婆,带着空空如也的账户,回家过了一个晚年,和他爸解释自己的脑袋是自己路上摔的。 回家第二天就是元宵节,我朋友给他妈妈上了灯以后就站在二楼看别人放的烟花,他爸在楼下守着灯笼,猜也知道是在和他妈妈说保佑之类的话。 “人间就是一场盛大又繁华的筵席,我邀请你来,希望你玩得开心。” 这是妈妈二十年前日记里的话。 但是好玩吗?一点也不好玩。 第8章 chapter 08 之前不是说老板来过他家。 我朋友在二楼流泪满面悲愤人生的时候,老板就站在了楼下。 卖火柴的小女孩,他是看烟花的小男孩。 但一切又不是幻觉的。 “下来。” 然后我朋友就跑下去了,收到了老板给他带的新年礼物。 陪他女儿去迪士尼顺路买的,一个迪士尼勋章,一个撅着屁股的鸭子背包,书包里装着钥匙扣,小钱包,还有超级英雄。 没有去过迪士尼的人一瞬间被童话治愈了。 老板拿了一个雪莉玫头套给他带上,说:“我女儿挑的,她喜欢星黛露,给你选的这个。还挺好看。” 过年街上也冷清,现在也不早了,我朋友就厚着脸皮带着一个有大大蝴蝶结的头套去请老板吃了一顿夜宵。 镇里住宿环境不好,看老板没有要走的意思,就只好悄悄把人回家住,让他第二天早点走。 那天晚上苏岁卿就只亲了他。 因为他爸在隔壁。 第二天他起得太晚,起床的时候老板已经和他一起喝茶了。 他爸以为是苏岁卿是他的领导,很热情谨慎。 苏岁卿很心安理得地在他家住了两天。 然后直到开学后也没有怎么联系。 后来他才知道苏岁卿去查他脑袋怎么缝针了。 怎么知道的,还不因为一直开不出来的实习证明。 本来不是一定要的事,但是人就是犟,就想着一个“凭什么”,和那破公司杠上了。 不过我朋友心态好,该上课上课,有空才去闹一闹,闹之前还会请教学法的同学怎么闹才不会被抓。 之前也说了对方是个大公司,组长能弄他一个小实习生,他一个小实习生也该惹不起他们,开学才两周,他就得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那个公司在HR信息库把自己拉黑了。 心态崩了的时候,老板的微信就来了:“你什么时候下课?” 老板中午来带他出去吃了一顿饭,然后把车开到了那个破公司。 后来发生了什么也和大家说过。 天凉王破的事就不重复了。 我朋友当时就很阴暗地怀疑老板这么久才来找自己是故意的,说不定事情变成这样还有他的一份功劳。 但是老板应该没有那么无聊。 哦,有一件没有讲过的,他的钱也拿回来了,还有那五十天的实习工资。 老板帮了这个大的忙,他请老板吃了一顿饭,老板请他看了两场电影。 从电影院出来天都黑了。 好吧,成年人,都懂的。 老板在那个酒店办了会员卡,也不知道冲了多少,反正每次划卡的时候别人对他都特别谄媚。 老板在电梯里还有意无意感慨自己好久没住酒店了。 当初他骗我朋友来酒店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他说自己只有在酒店才睡得着。 我朋友内心呵呵哒。 不过老板可能真的没怎么找人,他快死了。 “不想射,你动一动。” 已经快是一条死鱼的人没力气,动得很敷衍。 不过老板很满意,浇了他一屁股。 避免老板再给他卡,我朋友打算提起裤子走人,但是先把气喘匀。 就喘两口气的功夫老板开始谈起他这次惹的事。 “过年没提是看你可怜兮兮的,不想骂你了。” 我朋友很愤怒:今天不可怜吗? 但是当时老板手在摸他头上的疤,而且老板还见多识广,认识的人经历过的事比他多了十四年,他在这种差距面前,虚心受教,什么都没有反驳。 最后老板说:“你之前犟什么?非得去吃那些没必要的苦头,好好读你的书,不想用我的钱也别去折腾自己,你不是还想读研吗?房子买好了,你住进去也方便复习。” 我朋友很想告诉他自己能保研,但是他当时只是问:“你不在的时候,我可以带男生回去过夜吗?” “你找死呢?” “那女生呢?” 这是两个很无聊的问题,可能我朋友问得很认真,老板也认真看了他两眼,然后很用力的捏了他的鸡鸡。 脏话。 老板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因为我朋友给他提了一个醒,他第二天没来接我们下课,让他助理来的。 送了一份协议过来。 太详细了。 不知道整合多少经验才能罗列得这么完善。 其中有一条按照老板的意思黑体加粗了,“不得和第三人发生性关系,以及牵手以上的亲密接触”。 神经病。 我朋友没有签单方面的协议。 老板晚上就找来了,我朋友给的理由是害怕得病。 然后那天晚上个变态就没有戴套。 老板是那种人前风流,人后下流的混蛋,他说: “朝朝,别使小性子,你年纪还小,我又不会害了你,更不图你什么,算清楚点对大家都好,是不是?” 你看,他是不懂吗,他是不知道吗,他是什么都明白的人精,谁都能骗,谁都骗不了他,他就是不想而已。 我朋友那天晚上就想通了。 后来就是大家都知道的,没什么好说的。 我朋友又当回了总代理后没几天就考了第四次科三。 那天老板早上送他过去,叫了两辆车,上路的时候前奔驰后路虎,中间夹个小捷达。 安全员眼神提醒:“稳一点。” 是很稳了,就是太稳了,连方向盘都不敢转。 挂了,然后我朋友发誓不考了。 “直线你都能挂,跟着前面的车都不会,昨天被日傻了吗?” 脏话。 老板他爹妈给他取了一个文邹邹的名字,刚认识的时候他也风度翩翩,后来才发现此人是一个满口黄腔的老流氓。 一边嘲笑人还一边捏人脸,让人想和他打一架。 但是干一行爱一行,虽然暂时爱不起来,但我朋友挺敬业的。 毕竟老板不发神经的时候还是一个很好的金主。 平时管他吃管他住,还喜欢给他买衣服。要是他穿得好看点,老板就会带他去活动酒宴。 两次后老板应该是觉得我朋友挺“带得出手”,要见什么人就会给他发消息让他换衣服, 有个大人物的金主,跟着他能体验到世界的另一个位面,见到牛逼哄哄的人物老板还会给他引荐。 有时候在那种环境下,会让人有一种自己好像就是这样的人。 我朋友这样是个反面教材,低头于金钱恶势力,骂他就好了。 不过他本人还是蛮清醒的,知道那个是现实,哪个是幻觉。 老板也发现他不像其他小妖精那么能作妖,就挺久也没有腻,还喜欢上了其他奇奇怪怪的情趣。 就是挺吓人。 那句“想我了吗”让他做了两个晚上的噩梦。 这还没完,老板不知道抽什么疯,非要让他搬到空着的那个房子里。 “本来就是给你买的,我也不想住酒店了,不干净,住着过敏。” 老板说什么是什么,但是我朋友大三下更忙,平时巴不得住图书馆,除了老板给他发消息,他也不会去住哪里。 昨天老板因为这事不高兴了。 不满意我朋友没住进去。 “这和住酒店有什么区别?” 不就是睡个觉的地方,又不用查身份证,还要什么区别? 但得顺着更年期金主的脾气,只能说:“我下次早点来。” 早一点也不行。 然后他们就吵架了。 老板摔门走了,我朋友也感觉自己要失业了。 不过老板可能突然想到自己是金主,半夜又回来了,把人弄醒还威胁:“我回来的时候就在想你他妈要是没住在这里,我今晚就去你们宿舍日/死/你。” 哦,神经病。?️ 第9章 chapter 09 咻~两个月过去了。 期间我朋友和苏岁卿冷战了一个月。 因为之前苏岁卿让签的那份对我朋友没有坏处的协议,俗称“包养协议”。 那东西一直放在公寓抽屉里,那天我朋友拿出来看的时候苏岁卿也看到了,还生气了: “你看什么?” “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 “确认里面我有没有当保姆的条件。” “没有,里面只有让我开心,你给我搬进来。” “没有这一条。” 然后他强/暴了我朋友。 等我朋友要报警的时候,他又拿着一份新的协议回来了,上面全都是他的霸王条款。 然后一边操人,一边握着我朋友的手在合同上签名。 这件事后我朋友和他打了一架,回学校后就拉黑了他所有联系方式。 一直持续到了放暑假。 算一下,和苏岁卿折腾快三年了,阴差阳错每次寒暑假都会出来秀一把存在,这次也是。 找了一个陌生号码给我朋友打电话,说自己在他家楼下。 怕这个人渣来找他爸,我朋友就下去了,然后一起去喝酒。 苏岁卿解释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再处理他爸的后事才没有来找他,还问他怎么把自己拉黑了。 哦,那副样子让人想把酒瓶砸碎在他头上。 我朋友问:“你爸什么时候走的?” “一个多月了。” 然后他们沉默了很久,我朋友站起来准备走,苏岁卿也跟了过去,然后把他拉进了车里。 开始道歉。 我朋友不是不知道此人是个混账,并心平气和让他别再来找自己。 苏岁卿开始亲他,“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发疯,弄疼你了,别哭了朝朝,心都给你哭碎了。” “滚。” 苏岁卿还是抱紧让人挣脱不开。 最后我朋友要被眼泪和口水呛死了,他才松手,也不怕我朋友扇他一耳光,拿着我朋友的手贴他那张脸:“朝朝。” 朝你妈。 当时呛得直咳嗽骂不出来。 苏岁卿又开始亲他。 我朋友骂他人渣,蛮不讲理又专横的混蛋,说没有用的威胁,又都淹没在让人无力的亲吻里。 第10章 chapter 10 暑假后,他们关系恢复到了原点,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苏岁卿没有再提让他搬到公寓里。 因为我朋友还是要住宿舍,只有和他见面的时间才过去。 他很不满,但是也不想开自己的尊口,就拐弯抹角想让我朋友自己开窍,懂点事。 苏岁卿又带他去了一个都是些大人物的宴会,去谈正事的前还给他找了一个小伙伴。 就是之前见过几次他朋友的“小嫩草”。 对方应该是学艺术的,留着一头黑长直的秀发,和其他小妖精也不一样,印象里安静得有些冷淡。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愿的,反正他金主看他看得很严,我朋友就看到过几次只要有人和那小孩讲话那个金主就要站过去。 我朋友一度怀疑那小孩不是自愿的。 苏岁卿让他们待在一起的时候,那个金主示威一样让人亲他的脸,并打量我朋友好几眼。 苏岁卿对我朋友说:“好好学学人家。” 学个屁。 两个与众不同的小妖精相处起来很尴尬,还是我朋友主动开口: “你几岁?”要是十八我朋友就打算报警来着。 “二十四。” 呵,比他还大三岁。 我朋友当时尴尬之中,又觉得可能真的需要向对方请教一下怎么精进业务能力的问题。 那人还蛮好相处,问什么答什么,还会礼尚往来问回相似的问题。 非常简单的直线思维,对话轻松且愉快。 当时我朋友就顺便问起了: “你觉得三十五岁的男人会有更年期吗?” 这个问题对方明显有研究,说:“理论上不会,但是三十到四十是男人的一个焦虑时期,情绪波动比以前明显。” “为什么?” “很复杂,一般来说四十岁后多巴胺和激素分泌都会不如从前,比不上年轻的时候,狮王开始觉得自己走下坡路和感觉到威胁的时候,就会很暴躁。” “哦——” “你可以去看几本书。” “都是些什么?” “唔,《心理学:关于男性》、《怪诞心理学》、《男人四十精修》、《孙子兵法》。” 我朋友当时没觉得他们的谈话不仅没营养,也不正常,可能人的生命注定要浪费在某些无聊的事上。 认真记下后他还反问:“就没有研究更年期的吗?” “更年期是五十岁的事,我不了解。” “五十岁吗?我觉得苏岁卿现在就是。” 他好像提醒了对方,对方很凝重的表情:“现在也会有吗?” 对话在这里戛然而止。 因为有人敲了门,然后回头就是小伙伴似笑非笑的金主,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听了多少,桃花眼里都是冷笑。 当然旁边还有一个黑着脸的苏岁卿。 c。 回去后苏岁卿一晚上都在证明他有没有走下坡路。 至于那个一本正经的小伙伴也不知道情况好不好,反正我朋友快死了。 第11章 chapter 11 刚开学一周,我朋友大四课也没那么满,还基本是公共课,醒来就是第二天下午也不着急去学校,很咸鱼地在床上刷新自己信息网上的保研信息。 是的,我朋友还是决定读研了,虽然他科三至今未过,但这和智商没有关系。 我朋友咨询过老师,他修的小语种学位成绩也不错,专业老师建议过他出国读研,以他的成绩可以申请公费留学和全奖,还有每年报销四次来往飞机票,回来后就在学校任教。 然后我朋友很装逼的拒绝了。,选择读自己主学位的研究生。 现在名单几乎已经确定,这几天保研名单就公示了,我朋友没空就刷新一下,人就很咸鱼。 更闲的人是老板,这一大半天也没走,还兴致很好地去厨房做了一顿饭。 还故意不穿上衣。 狡猾。 来叫我朋友起床的时候和他聊了两句关于读研的事。 老板在这件事上非常专横,之前他让我朋友把自己想去的学校写下来说要给点建议。 然后大笔叉掉了浙大、哈工大、国科大三个选项,留下了他现在读的大学,没有什么真知灼见,理由是“跑那么远干什么?” “可是国科大就在本地。” 那个混蛋说:“都要到五环了,算屁的本地。不行。” 知道他本校保研后很满意,一开始还挺正经的人一边揉一边评价他的屁股像他以前花一块钱买的减压玩具捏捏熊。 脏话。 “你的屁股才值一块钱。” “是是是,我的我的,你这是金屁股,养着一个销魂洞。” 脏话x10。 老板及其无耻地大笑,并且不让我朋友穿衣服。然后接下来那顿饭非常荒淫不堪入目,最后也不知道自己肚子里吃了什么东西。 那一天也报销在床上。 只有晚上刷手机的时候看一条消息让他从床上弹了起来。 那天有个很牛逼的学长的学术讲座,以前的校园学神,MIT直博,他那个在科技大厅的讲座被学校公众号推送了两次。 晚上还推送了完整视频。 确定了几眼,我朋友才敢肯定视频上面无表情演讲主题《Theoretical studies of Complex magnetic of rare earth compounds(稀土化合物中复磁性理论研讨)》的学长就是昨天和他一起讨论男性中年危机的小伙伴。 那场全英文讲座看下来我朋友当时的心情是“.......”这样的。 现在当小妖精文凭要求都这么高了吗? 老板当时也凑过来看了一眼,不怎么吃惊。 也是他们一个圈子的,就搞高精尖人才,暴敛天物。 老板说:“老虞今天打电话让你去看就是这个啊?人还挺多的。” “欸?” “哦,老虞今天中午打电话让我们去捧他老婆的场,我说你还睡着就没去。老虞他自己听得懂这些吗?” “他们结婚了?” 老板回答说结了,国外领的证,还对他的震惊表示了疑惑,人家手上戴着戒指呢。 “我以为他有老婆......”外面又找了一个又嫩又美的小老婆。 “谁给你灌输的这些三观不正的思想?” “你啊。” 以前这人没离婚也没耽误他在外面乱搞。 “祖宗你到底怎么想我的?认识你的时候我和我前妻离婚官司都打了三四年了。没你想的那么混账。” 我朋友哼哼了两句。 两秒后突然愤怒起来:“那你离婚的那天找我的时候还要死要活的,你又骗我!” 其实那天他就想骗炮来着! 老板当时就把我朋友的手按住,一边用力拱他,一边看着他的眼睛说:“看你第一眼就想搞你来着。就想着这小孩真他妈漂亮。” 第12章 chapter 12 男孩子还是多长一个心眼,保护好自己。 我朋友本来就在心里决定要发奋图强。 但是第二天也没有待在学校洗涤升华自己。 搞副业去了。 老板说他朋友约他出去玩,我朋友权衡了一下,在老板来接他的时候就逃学了。 但是如果知道这是一个养生局,活动是在度假村钓鱼,我朋友就不会请假跟着去了。 老板那个朋友,不是本市的,听说也不怎么待在国内,之前我朋友也就见过他们三次。 今天他朋友把两个孩子都带来了,一个五岁,抱着那个一岁不到的。 老板他们一群老家伙(?)都去逗人家小孩了。 小伙伴在他金主,不是,先生炫孩子的时候走了过来。 和我朋友认亲的时候,对方不意外他们是校友,一如既往高冷,没有话。(后来才知道那不是高冷,那是呆) 因为之前搞错了挺不好意思,我朋友也干站着沉默。 而且之前真的不是他蠢,你看小伙伴梳高马尾,带棒球帽,穿路易威登的假两件针织高领卫衣。没人会想到这个酷潮酷潮像街边的不良少年的平时是搞稀土研究。 因为我朋友的暗中观察吸引了小伙伴的注意力,看看自己的衣服又看看他。 我朋友尴尬说: “挺巧的,我也有一件,浅灰色的。是苏岁卿买的。” “我的也是家里买的。好看。” 好尴尬。 更尴尬的是,我朋友当时接话说:“就是穿着有点热。” 小伙伴摸了一下脖子上的高领针织和他对视: “还行。” 我朋友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我也觉得还行。” 沉默了半分钟,小伙伴主动开口表示要送几本书给我朋友。 我朋友警惕:“不是上次那几本书吧?《孙子兵法》?” 沉默。 小伙伴有些遗憾抿了一下嘴角说:“他不让我看了。” “其实我这个人也挺不喜欢看书的。” 沉默。 那边逗小孩的人注意他俩交谈“甚欢”,他家那个就招手把人叫走,老板过来把我朋友捉走的时候,掐他屁股警告:“是不是又胡说八道了?” 冤。 等老板他们钓鱼的时候,我朋友本来待在老板身边,也装模作样拿了一根鱼竿,后来听到他们聊天,知道自己手里是什么红虎,价格五位数,他就不想在这里钓小鲫鱼了。 “怎么不想玩了?” “我怕断了。” 老板被逗得很开心,大手一挥就让他去找小伙伴玩,还让他好好学学怎么带孩子。 真想把他桶里的鱼都倒回去。 然后我朋友还是颠颠去找正在带孩子的小伙伴。 我朋友过去的时候,小伙伴正抱着五岁那个小正太坐在婴儿车旁边,从“泰多尔效应”到“瑞丽散射”讲解天空为什么是蓝的。 躺在婴儿车里带着花边针织帽的那个一直在咬咬咬胶,胖乎乎像一坨白奶油,黑溜溜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看着陌生人,也就是我朋友。 我朋友当时也是手贱,看那圆滚滚的小手,一边想养得真好,一边想摸摸真的藕臂,就伸手戳了一下别人的小胳膊。 没想到轻轻一碰雪团子就开始蹬腿掉小珍珠:“呜哇——” “没事,她以为你要抱她,她不喜欢别人抱。”小伙伴叹了一口无奈的气,抱起小姑娘。 小伙伴还是太年轻了,不会奶孩子,哭声很快就把她爸爸叫来了。 “我们带妹妹去转转,颂儿你跟着哥哥。” 我朋友领着小正太,看着他先生搂着小伙伴,小伙伴抱着小姑娘,小伙伴有一点点抱怨:“她胆子为什么这么小?” “是啊,怎么一点都不像你。” ....... 我朋友领着那个突然落单的小正太,也不知道干什么。 那小孩长得像他爸爸,性格像他哥哥,话也不多,额头上带着和他哥哥帽子同款的字母发带,有点酷酷的,坐在长椅上的时候坐得端端正正,目不斜视看着前面,是一个很稳重高冷的小公子。 正好他们前面是一家面包坊,我朋友问这个小公子要不要吃,人家也矜持摇头。 过了一会,小公子主动问: “哥哥,橱窗里放的那是什么?” “好像是菠萝包。” 又过了一会:“你说它好吃吗?” “嗯……我们买一个来尝尝。” 小公子矜持又开心地点头答应。 一家子都怪可爱的。 本来今天一天都很轻松加愉快。 下午的时候那个叫“笙笙”的小姑娘还终于肯让他抱了。 他抱着过去给老板看,老板今天钓到的鱼成果不错,心情很好,逗了两下小孩,就突然啵了他一口,混不吝说:“你也给我生一个吧,像你肯定比她还漂亮。” 有毛病。 我朋友当时就跑了。 但是这个混蛋记在心上了,晚上又喝了酒,回去撕了避孕套把里面润滑油抹在屁股上就扔了,酒气浑重说:“今晚不带套,看我的宝宝能不能给我生一个小朝朝。” 打不过酒鬼就只能躺平。 但是酒鬼事后还会对人进行二次侮辱,一边抚摸肚子,一边贴着肚子说:“暮暮,我是Daddy。” 想死。 不过第二天他们中午走的时候还不是最后一个离开度假村的,小伙伴一家还在。 家长不在,阿姨带着两个小孩在外面晒太阳。 颂儿守在他妹妹婴儿车旁边,嘀嘀咕咕:“狗崽,是不是很舒服,就知道傻笑。” 老板当时就不知道出于什么样攀比心理看着人家房子冷笑。 然后要去逗人家小孩,我朋友觉得臊皮,赶紧把他拉走了。 昨天晚上我朋友去送醒酒药来开门的是小伙伴,刚洗完脸的样子,披着到腰的长发,带着粉色猫耳发带,也不高冷,怪那个啥的。 第13章 chapter 13 老板发现医学奇迹没有那么容易发生后,就把他女儿接了回来。 为什么送到我朋友这里,他不懂,反正他喜当妈了。 老板让我朋友去给他女儿当半个月的妈。 这是原话。 老板女儿叫苏毓致,六岁,性格和她爹一样,一个字:野;三个字:野得很。 听老板说小姑娘四岁不到的某一天,苏家接到幼儿园老师的电话问苏毓致为什么没有来上课,但是苏家司机说人送到了。 以为她被绑架了,全家都高血压了。 又报警又通知了她爸妈,然后在全市调监控,在某条街上找到了背着书包瞎溜达了半天的苏毓致。 当时小姑娘对她差点心梗的爸说: “不想上学,我就来逛街了。” 而且听老板说她在学校从来不和女生玩,嫌她们没意思,只和男生玩。 因为男生都听她的话。 “这才几岁,谁教她的?” 这是遗传的。 第一次见面的苏毓致是一个迪士尼控,浑身上下都是迪士尼周边,带着胡萝卜儿童耳钉,披着星黛露斗篷,手里捏的是草莓熊小钱包。 很漂亮,眼神有点早熟,但是因为一身的打扮也很可爱。 我朋友还在笑容里酝酿开场白,老板就大刀阔斧说: “毓儿这是你小妈,叫小爸也可以。” “……” 苏毓致对他很公主地点了一下头,然后送了他一个同款斗篷,雪莉玫的。 事后他找老板在阳台表示自己的不满:“你平时怎么教你孩子的?” “我就让她尊重你。”和外面客厅隔着一扇落地窗,苏岁卿就笑嘻嘻来搂他,“她和她妈现在在美国,学校有教她们男女搭配,女女搭配,和男男搭配的家庭模式。啧,不准发脾气,注意影响,别在小孩面前吵架。” 我朋友只能笑眯眯说:“混蛋。” 苏毓致来住了半个月,既没有给他下马威,也没有拿小叉子戳他,在看到他在家也披着雪莉玫斗篷后就和他交了朋友。 并在一起看电视的时候,大公主一样端着下巴,和他说:“我以为你是女生,我爸之前身边没有男生。下次送你史迪仔。” 而且听说他没有去过迪士尼后竟然说:“我爸对你是不是不好?” 那当然是点头了。 苏毓致耸了一下肩膀:“OMG,那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 苏毓致又马上说:“因为钱吗?好多人都是因为我爸的钱。” 苏岁卿说:“苏毓致你尊重一下你爸可以吗?” 苏毓致大公主终于抿紧了嘴巴,“哼”了一声。 苏岁卿:“他爱我爱的要死。” “是吗?” 我朋友配合:“嗯。” 因为这声“嗯”,苏岁卿那天晚上在他身上开发医学奇迹的时候,让他叫“爸爸”。 无耻。 更无耻的是不听老变态的话还有更变态的事。 苏岁卿拿出来了他冲浪玩的go pro,说捕捉生活中最精彩的时光。 wcnm。 不敢大声,苏岁卿说他气音又喘和猫叫一样,一直说要重新来。 更耻辱的事,那台高防震的摄像机一直是开着的,正对着我朋友的脸。 本来打算第二天走了就再也不会来,老板就带着苏毓致来学校接他。 “你们大人真有意思。我爸说你离家出走了,我以为你真的跑了,原来是来上学。你还OK吗?” 当着小孩的面不能吵架。 我朋友深呼吸两口气就回去了。 回去就有点理解什么叫一步错步步错。苏岁卿说:“你再叫两声爸爸,我就把视频删了。” 我朋友把门反锁了。 “朝朝,小朝朝乖乖开门,叔叔请你吃胡萝卜.......” “爸你好无聊,我也要听小白兔的故事。” 苏岁卿这个恶棍就去给他女儿讲童话故事了。 我朋友还没有在房间里没有找到那台go pro,恶棍就回来了。 然后强迫我朋友围观了自己的小短片。 我朋友当时可能觉得自己完了,悲从中来。 “不哭了不哭了……你看看多漂亮……好好我删了我删了,我道歉,下次不这样了,乖乖,宝贝儿,心肝.......” “别哭了,再哭我又**。” “……” 为了表达歉意,国庆放假苏岁卿带着大公主和他一起去了迪士尼。 人巨多。 不过苏岁卿买了导览,人挤人只会方便他牵手。 晚上的烟花很漂亮,在视野最好的导览区,人也不多,苏岁卿还是一直牵着他的手。 回酒店的时候大公主说他是他爸的special order。 我朋友就有点飘。 加上苏岁卿笑起来又狂又邪,人要是稍微不注意就陷进去,当时我朋友鬼迷心窍,意乱情迷亲吻了他眼角的笑纹。 那时候他也觉得在这种对苏岁卿来说过家家一样的游戏里可能有那么一点真心。 第14章 chapter 14 回去后,他就顺便和家里出了一个柜。 情况很平静。 这事在我朋友初中的时候就谈过。 也不知道他爸哪里来的错觉(?) 他爸觉得他是弯的,当时就主动又冷静告诉他自己已经考虑到最坏的结果,都接受。 当时我朋友很肯定的说他想多了,把他爸高兴坏了。 虽然几年后被自己打脸,他爸也就“哦”了一声。 他爸这人平时到处打点小工,有钱给我朋友转点,没钱就安静一段时间,挺自在潇洒一个人。就很不在意亲戚的看法。 有多不在意呢? 我朋友他妈妈很早就去世了,大概在他六七岁的时候吧。 但我朋友对她的记忆只有那本写了一年多的日记本,因为他爸妈在我朋友两岁的时候分开了。 也不知道离没离婚,反正他妈妈死后他爸把人接回来立了碑,现在还会上两柱香。 我朋友小时候听别人说他妈给他找了挺多后爸的。 我朋友有段时间还觉得是他爸把他妈妈弄死的(……) 他爸现在也没有再婚。 后来有次他爸喝醉了会说起以前和他妈妈分开后,他只要去相亲,他和媒人都会挨揍——他妈找的人, 他爸说起就委屈:“她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前脚刚准备去餐厅后脚社会人的摩托车就来了。” 反正我朋友出柜的消息还不如他还要上学让他爸伤脑筋。 他回学校的那天,他爸说:“之前那老板是你男朋友?” “嗯。” 他爸有点颜控,听我朋友这么一说看那表情还挺满意。 苏岁卿来接他的时候,他爸怪紧张的,在房间里说自己睡了,然后在楼上给他发消息: “下次你先通知我一声。我这邋邋遢遢怎么见人?” 苏岁卿看他笑得这么开心问他:“看什么呢?” 我朋友对这个人见人爱的老东西说: “我爸说你岁数有点大。” 已经三十六的人是不允许谈这个话题。 但是苏岁卿当时没计较什么,睨了他一眼,和他有的没的聊了一路,回去后把门先反锁了。 没等人反应他就开始解皮带:“嫌我年纪大是吧?” 我朋友刚想跑皮带在他手上一绕一抽,被暴力顶在墙上扯下了裤子。 “苏岁卿你到底这么捆过多少人!这么熟练!” “我帮你算算,百八十个吧……不高兴了?放心不过没有一个像你干起来这么舒服,操,几天没干你就跟开/苞一样……屁股抬高点……乖孩子,每次含得又深又紧……又哭又哭,第一次cao你把你弄哭的时候我就发现我的朝朝哭起来特别欠/日……” …… 几个小时后在自己的事后烟里苏岁卿很精明问:“你爸没事提我干什么?你和他说我什么了?” “我说你脾气大难伺候。” “就这个?” “……还说今年不让你去我家吃饭。” “想带我回去过年?”苏岁卿像笑得挺开心,喂了我朋友一口烟,在我朋友呛得直流眼泪的时候亲人,“是不是?” “你有空吗?” 当时苏岁卿说有。 我朋友当时也挺开心,没有计较自己没吃午饭和晚饭的事,主动和苏岁卿亲在了一起。 其实说实话,不喜欢苏岁卿是一件很难的事,况且我朋友也没有那么喜欢他的钱。 他没有用苏岁卿的卡,也没有要苏岁卿的房子和车子,有点愚蠢和不值得一提的坚持,觉得自己对苏岁卿身边来来往往的人里来说是不一样的那一个。 事实证明,男人没穿衣服时说的话没有什么可信度,尤其是苏岁卿这种老狐狸。 苏岁卿最不缺的也是他自以为是特别。 然后他和苏岁卿特别好了一段时间。 但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倒是更低俗了。 上完课回家做/爱看电影回家做/爱,吃饭回家做/爱,放假在家做/爱…… 他要是能怀孕应该能得超生奖了。 唯一显著变化的大概就是搬进苏岁卿买的房子。他最喜欢往房子里买各种各样的小东西,还在苏岁卿那辆辉腾前后车盖上放了两只带金链子的小黄鸭。 第15章 chapter 15 一年快结束的时候,他身边的朋友读研的读研,签公司的签公司,差不多都已经看到了各奔东西的前程。 临近年关,苏岁卿也忙了起来,经常出差,我朋友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还挺不适应。 苏岁卿说会陪他跨年,就是离跨年还有两天的时候他们吵了一架。 我朋友平时杂七杂八交的朋友很多,临近毕业给人送行庆祝等等的饭局不少。 离元旦还有两天的一次聚会上,好巧不巧,那天前男友也在,我朋友很尴尬,一直低头吃螃蟹,还喝酒,一不小心吃入了致死量…… 当晚还没有去唱歌的时候就被送到了医院。 挺多人在,害怕上社会科普新闻,我朋友勉力说: “我只吃了一只螃蟹,这可能是食物中毒。” “医生别听他的,他吃了起码十只,还喝了一罐冰百威。” 过敏加肠炎,在医院住了一晚上,疼得死去活来。 苏岁卿第二天来把他接回去,脸色不好看,可能想教训他,他爸的电话就先来了。 他潇洒了大半辈子的老爸发消息来说自己琢磨着把养老的地给买了。 因为他还要继续读两年书的事。 “我存了一些,已经够了。爸,我都二十二了……” 怕他爸乱来,我朋友有点着急赶回去劝他爸。 苏岁卿要跟着他一起回去,我朋友没让。 “怕被你爸知道我们的关系?” 当时我朋友觉得苏岁卿这样很可爱,想去亲他,被推开了。 他吐了一晚上,差不多也一晚上没有睡,样子肯定不好看。 当时有点尴尬,我朋友就想先走了。 苏岁卿还是把他送了回去,路上问他差多少钱。 我朋友有点生气,说不用,又说:“你怎么不高兴了?我是觉得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才回来是想让你休息一会。” 苏岁卿摸了一下他的头。 到他家的时候,怕他爸看到苏岁卿着急,就没让苏岁卿上去。 苏岁卿当时在背后问:“怕你爸知道你被我养着?” 不知道苏岁卿的良心是什么做的,他说这话时表情和之前问:“我要说我们是在谈恋爱是不是?”一样。 “那不算,我没要你的钱。”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我朋友当时可能想哭,脑子还好没有被降智,意识到他和苏岁卿之间出了点问题,说,“苏岁卿等我回去我们好好谈谈,好吧?” 苏岁卿点头答应。 我朋友在家待了半天,好歹劝住了这两年心智成熟了点,对他的歉意与日俱增的老爸。 他爸还和他说: “我新买了一件衣服,给你看看。” 一套西服。 “有人给你介绍对象?哪的人,几岁了?” “什么对象,我怕你妈半夜敲我的窗户。这是见你男朋友穿的,合适吧?” 我朋友笑得肚子疼,他爸还问:“他这个年纪还要红包吗?” 在回去的路上,想到这件事就想笑。 他也顺便反思了一下。 因为他家的关系,他五岁上学就开始读寄宿学校,挺独立的一个人还真的就有那么一点缺爱。 就很容易黏人。 苏岁卿是他他黏的第二个人。 苏岁卿这个年纪了可能不太喜欢这种。 这事在他小时候发生过,他爸有次来看他,结果他哭得太厉害,很烦人,把他爸吓得不敢再去看他。 但是找到了原因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好。 学校元旦晚会也给他发了请柬,作为学生代表在前几排。 但是因为螃蟹后遗症,他一点没有看看进去, 最后外语院压轴节目的时候,才好了一点。 台上是外语院大二的小仙男,我朋友也认识,一首L'amour existe encore,发音浪漫优雅的法语,唱得很深情。 在合适的背景音乐里我朋友联系了苏岁卿。 苏岁卿之前说要陪他跨年,没有出差,回的地址正好在他们学校。 这是和好的信号。 在前面还在总结谢幕的时候,我朋友就跑了出去。 看到了那辆顶着小鸭子的辉腾,还有旁边苏岁卿。 苏岁卿也看到了他,很平淡的一眼,然后帮捧着花的小学弟拉开了车门。 在车开走的时候,我朋友才懂了什么地方出了错。 玩情趣又不是谈恋爱。 苏岁卿这样的人想要一直都是新鲜感,他一开始是知道的,只是后来得意忘形还是忘记了。 第16章 chapter 16 苏岁卿走后,我朋友就去了医院。 跨年那天,哪里都热闹,包括医院。 没有空的病床,在点滴室里周围有各种年纪的人,大家都在看电视上的喜气洋洋的跨年演出。 朋友圈里都在跨年,苏岁卿给他找的新同事,小仙男也在发了一张照片,鲜花,还有晚上的一句法语歌词“在你肩上熟睡”。 我朋友感觉得到苏岁卿是故意的。 这么做可能是想提醒他。 打点滴的时候他像是睡着了一样坐在凳子上,用帽子盖着脸,把苏岁卿假装认真的样子翻来覆去想了想。 也不知道有没有哭出声音,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他。 但是要承认感情上的自作多情和失败真的很让人难受。 凌晨两点从医院出来,宿舍也进不去,他还没有带身份证,就在二十四小时自助图书馆待了几个小时。 给手机充上电,找他的人还挺多,各种各样的消息和电话,其中“老板”的最多。 从十点多开始,到凌晨。 当时我朋友已经决定辞职了,给苏岁卿回了一条短信就把他拉黑。 然后答应了朋友的邀请,在元旦剩下的假期里去了长白山。 他心情不好,就挺脆弱。 拖着病体折腾半天上山又没有看到天池的时候,就想从山上跳下去。 滑雪的时候心不在焉摔破了头,自己回去后哭了半天。 忘记去看医生,半夜发炎高烧又哭了后半夜。 和他一起的几个朋友怕他自杀,轮流守着他,和他煲鸡汤,说他年年拿国奖,现在又保研,为人又周到,有智商有情商,喜欢他的人那么多,他现在还不到二十二岁,面包和爱情都会有的…… 聊学校聊青春聊未来,想让他知道未来还有还有无限可能。 让他在这次小假期鸡汤喝到饱。 回学校后虽然病没好,但人已经重整旗鼓,第一件挑战自我的事就是约了第五次科三。 他心态好,打算在寒假前要么拿下驾照,要么回家看科一。 第二件就是去苏岁卿的房子拿自己的东西。 待了二十分钟不到,苏岁卿就开门回来了:“你去哪了?你脑袋怎么回事?” 看到苏岁卿的时候就想到了那些灰色的心情。 他从小就习惯了一个人,没有人提醒,他还挺爱惜自己,该吃该玩一样没少,也不想和苏岁卿说。 “那份合同呢?我找了所有的抽屉都没有找到。” 苏岁卿火气很大地把车钥匙扔在桌上,盯着他然后笑了一下:“我怎么知道。” “找不到就算了。以后你别拿那东西来威胁我,那没有什么法律……” 苏岁卿踹了一脚凳子,我朋友继续说:“我也不要你的什么东西。” “那你想要什么?” “都说了没有。” 然后苏岁卿冷笑了一下,大爷一样腿搭在茶几上看着他收拾东西。 他也没有什么东西,苏岁卿的他不要,他是要把自己买的小东西都带走。 苏岁卿要是带其他人回来,他不想辣那些小可爱的眼睛。 他还买了好多小盆栽,整整齐齐摆着,被照顾得肥肥绿绿。 看他站着那堆东西面前不动,苏岁卿说:“要不要帮你叫人把这些拿走?” 我朋友想抱两盆,还是决定算了:“我不要了。” “真大方。”苏岁卿说,“收拾好了?要走了?我送送你啊。” 然后苏岁卿站在他面前扯了一下领带: “老子送你大爷,唐朝朝今天不让你长点记性我就跟你姓!” 苏岁卿平时重烟重酒还重欲,但他每天都有在健身房待一个多小时,又喜欢出海冲浪,一身都是具有性吸引的健美肌肉,能轻松玩像麻袋一样把人扔在卧室床上的情趣。 我朋友和他打过架,完全不是对手,被扔床上的时候撞到了脑袋,眼前一黑,苏岁卿就按着他的手强/暴了他。 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苏岁卿还把手机拿给他让他报警,让他叫人来看他被人/cao。 “不报警?那我们来看看你都给我发的什么信息,‘老东西去死吧’。呵,唐朝朝我死了谁来疼你?” “手机不要了?那这个枕头给你抱着,这也是你买的,还有抽屉里的套儿也是你让我买的,我就不用了,留着给你带走……不过你也别想走,连你都是我的……” “脾气这么大,到处找不到人,躲哪去了?嗯?” “怎么不哭了?长本事了,跟人跑了还硬气了,哦,就因为我睡了别人?” “嘶,你不想要你这屁股了?” …… 我朋友不想骂他,不想吵架吗? 但这就是他单方面的暴力独角戏,苏岁卿要么亲他的嘴,要么捂住。 我朋友晕过去的时候,老混蛋还叨叨个不停。 第17章 chapter 17 我朋友虽然一个人习惯了,也很独立,但其实是很怕孤单,你看他交那么多朋友就看得出来。 所以话挺多,对上喜欢的人废话连篇,连睡觉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都会逼逼两句。 “苏岁卿我的心在跳啊。” 苏岁卿也不会笑他,会靠过来说:“是吗?我摸摸。”然后能让它跳得更快。 他昏睡的时候,人也烧糊涂了,感觉有医生来了,以为自己死了,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为自己哭得情真意切。 梦里一直有个人和他说:“在跳呢在跳呢……” 幸好他醒过来的时候人就并不记得自己干过的事,还冷静地想找一个可以和苏岁卿拼命东西。 当时他昏睡了一晚上,苏岁卿在旁边也是一晚上没睡,像喝多了一样眼睛很红,胡子拉碴的。 看他醒来就来亲他,握着他的手道歉。 说自己不知道他之前食物中毒了,说自己不该凶他,说自己吓坏了…… 我朋友当时整个人都病歪歪的,还是坚持找东西扔他脸上。 “好了祖宗躺着别动,软得像张纸一样,消消气,我错了我错了。” “你别碰我!” “我怕你摔了,躺着吧,别折腾了……嘶……” 我朋友咬在他手上时,苏岁卿也没用力,任凭他咬,像是在等他撒完气,还说:“狗崽子一样,就知道磨牙咬人。” 这个样子特别让人无力,像是一个家暴后的人渣一样,道歉补偿然后一切如常。 “苏岁卿你放过我吧,你逗猫逗狗都行,我不想和你玩了。” 苏岁卿像是怕他跑了: “我没睡他,就是想做给你看看,我那天找了你一晚上。” 我朋友只能看着这个神经病,很疲惫说:“那也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你心底我到底算什么人?” 哦,他还委屈了。 “你是我老板嘛,供我吃供我穿,我陪你睡觉。” 这句话戳了老东西的心窝,苏岁卿当时就表情就灰败了,沉默不语看着他。 我朋友没看他,移开的视线倒是发现他准备拿走的东西都被摆回了原位,和床头那罐tsum公仔对视的时候,觉得不跳了的胸口还是有点痛。 这个还是大公主送他,他没舍得,打算一起带走,苏岁卿这个混蛋又给他拿出来放回原位了。 苏岁卿按住太阳穴: “你先吃点东西。” “我不吃。” “不是要陪我睡觉吗?不吃现在就睡你。”苏岁卿作势要扒他裤子,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气我干什么,给我躺好。” 苏岁卿用被子把他缠住才出去,没等他钻出被子就端着东西回来。 “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我朋友端着粥一副要把粥泼他脸上的架势,和苏岁卿对视了几秒钟把勺子恶狠狠喂进自己嘴里。 总不能饿死自己。 苏岁卿就守着他,动手动脚,一会摸摸他的头,一会摸摸他扎针发青的手。 搞得他像是没人疼,缺他这点关心和心疼一样。 还真就缺。 饭吃不下去,人也走不了。 我朋友就钻被子里去了。 苏岁卿似叹了一口气: “我出去。你把东西吃完,吃完送你回学校。” “你回来!”我朋友又坐起来连忙把叫住。 “你那天晚上找人干什么?” “当时气昏了头才找的人,我真什么都没干。” “……你气什么?” 苏岁卿从几天前讲起了自己的原因。 简单来说苏岁卿觉得自己头上绿了。 因为他吃螃蟹住院那天,苏岁卿在赶回去的路上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是他前男友接的。 “你是朝朝他老板吗?朝朝他现在不舒服,我陪他来医院看看,这事都赖我,现在也走不了路了……你放心吧,小问题明天差不多就好了……” 挂电话前他前男友还嘀咕:“什么老板,大晚上还找人,还有没有点私人空间了。” 说起这件事苏岁卿就暴躁易怒:“要不是他第二天出国了,我就找人弄死他了。在医院又看你跟打了霜一样,当时就想和你同归于尽算了。活了三十多年,死你身上……” 我朋友忍无可忍地扔了一个枕头过去:“苏岁卿你是活了三十六年吗?你下不下流,什么都能往床上想!” 苏岁卿把枕头扔地上,像是要把他勒死一样卷在怀里: “是我的错吗?你看看你给我的什么备注?老子当时心都凉你知道吗?还以为你他妈元旦给我跑了,差点就订机票去找那小子了。” 哦,又不是他的错了。 第18章 chapter 18 在苏岁卿的诡辩后,他们一起泡了一个澡。 两件事没有联系,只是苏岁卿想。 苏岁卿断断续续地亲他,在耳边说什么都像温柔的情话,感觉特别对。 当苏岁卿不说话看着人的时候,我朋友有点紧张地和他对视,难道要表白? 苏岁卿叹了一口气,说:“**。” 哦。 苏岁卿拨着他的嘴巴一脸瞎琢磨:“你这是什么表情?” “对一个三十六岁男人失去指望的表情。” “我让你失去什么指望了?”苏岁卿很有攻击性地蹭他,“嗯?不是你爸爸长爸爸硬的时候了?” 我朋友半死不活地靠在他身上,一副“你有本事就弄死我”的样子。 苏岁卿也知道理亏,更不想杀人。 第一次单纯地使用了那个浴缸。 我朋友就泡澡泡得很舒服,被公主抱出水的时候非常不开心,暗暗想以后苏岁卿老了自己不会给他推轮椅,就像麻袋一样把他扛来扛去。 苏岁卿说:“嘴撅这么高?知道那种黄皮鸭子吗?能浮起的那种,三岁小孩用的,我给你买回来,让它们陪你在水里玩一天……嘶,来我看看你的牙,这么会咬人,是不是你要买个磨牙棒……” 然后苏岁卿捏着他的嘴亲了一大口,都亲出响来了。 “……” 苏岁卿可能觉得好玩,又连亲着了好几口,笑得很混蛋地看着我朋友生无可恋的样子。 这个时候就很容易产生“这个人喜欢自己”的感觉,尤其是老东西眼睛里好像写满了“我们朝朝”四个字。 我朋友下午还要回学校,苏岁卿柔情蜜意地要送他,然后又温良恭淑(?)地要来接他。 手机上都是苏岁卿给发的就消息:“下课了吗?宝贝?” “你们中间不是有五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吗?” “没玩手机?” 四十分钟后:“下课了吗?” “宝宝,我在你们教学楼下。” “车牌号XXXXX。” …… 上车后,我朋友说:“没看手机,你明明知道这节专业课我不会看手机。” “我这不是怕你逃课吗?”苏岁卿摸了一下鼻尖。 苏岁卿的占有欲和小心眼是分情况发作。 需要每次承受结果的人就很敏感的察觉到苏岁卿犯的毛病没有好,但是比以前收敛了很多。 要是我朋友有集邮癖,现在能让苏岁卿感到不安,应该会很有成就感,但是他又没有。 只幽幽叹了一口。 晚上苏岁卿又下厨,说连大公主都没有吃过他做的东西。 我朋友“啪”亲了他一口作为奖励。 可把苏岁卿高兴坏了,做饭的时候在厨房吹了几声口哨。 我朋友在旁边暗暗观察,苏岁卿以为他在旁边鼓掌,时不时就亲他一下,三十年没有的腻歪劲都用在他身上了一样。 等吃过饭,我朋友觉得差多了。 “苏岁卿,有件事没和你说,我考虑出国了。” 苏岁卿可能是没有料到他乖了一天竟然是憋了一个大的,等他说完脸色就变了。 我朋友继续说:“就我修的俄语,一直有个研究生项目很适合我,在莫斯科,不会很快,等我主学位答辩完……” 苏岁卿直接打断了他:“我不同意。 “就和你讲一声。” 苏岁卿要气炸了,我朋友抱住他,说:“我喜欢你,但是也不知道该不该喜欢你。” 苏岁卿胸口起伏了几下,似被平息下来了。 “咱们还能在一起半年,可能以后就有答案了吧。” 苏岁卿把他倒压在沙发上,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你放屁呢?唐朝朝你给我玩冬日限定呢?你做梦呢?” 我朋友病歪歪看着他。 苏岁卿牙齿都要咬碎了,有疯病发不出来,暴躁地在房间叉腰转圈,像一只雄狮子,鬓毛都一扇一扇的那种。 朋友情不自禁说了一句:“обсоси гвоздоk(牛逼!)” “唐朝朝你站住!你又说什么洋屁骂我呢?” “没有。我要去睡了。” “不准睡,我今晚……” “我头好疼。” 苏岁卿就看着我朋友回了房间。 我朋友也不知道苏岁卿在房间外干什么,反正他吃饱喝足,美美躺在了床上。 然后大半夜的时候被苏岁卿亲醒了,酒气熏人,眼睛红得吓人。 我朋友当时被吓怂了,他屁股还痛着 呢:“苏、苏岁卿,你勒死我了。” 苏岁卿还有点清醒,把他松开了点,躺在床上,听着心跳特别快,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你少喝点吧,喝多了老了记性容易不好。” 苏岁卿以那种汤勺式地抱姿捞着他,一直没说话。 我朋友也清醒了,听了一会他的心跳,苏岁卿才说:“别走那么远。” “……” “就算是为了我,行吗?我以后都听你的。” “为什么,之前那个协议我不想签的,你不是怕我缠着你吗?” “没有,就喜欢你缠着我。”苏岁卿说,“我都三十六岁了,朝朝,别折腾我了,我也会害怕的。” 他又委屈了。 “你这人讲不讲道理,平时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就是想听一句真心话都那么难,还说得我像个坏人一样。明明是你**,专横,不会尊重人,你年纪大你就有理吗?你也没有说过喜欢我。” 这些话说了也等于没说,因为醉鬼紧紧搂着他睡着了。 我朋友差点被情杀,死因——捂死。 钻出来的时候,苏岁卿都已经打起了鼾。 我朋友盯着他看了一会,头埋在他脖子上:“苏岁卿,其实刚才还有一句话。虽然不知道该不该喜欢你,但是我还是爱你啊。” 第19章 chapter 19 苏岁卿说的话让我朋友有点心酸和愧疚,但那一点点在早上醒来看到苏岁卿站在床头对着他的脸撸/管的时候就没有了。 苏岁卿洗了个澡,什么都没穿,用地上捡的浴巾给我朋友擦脸,然后来了一个湿吻,还舔了他耳朵。 那一早上过得挺跌宕,惊吓、忐忑、懵逼、被迫**。 公主抱去浴室的时候,我朋友不知道此人是酒没醒,还是单纯变态了,就怂得像一只鹌鹑。 洗澡的时候苏岁卿撑着半边脸观察他,说:“乖的时候乖到心坎儿里了,都舍不得把你锁起来。” “……” 估计苏岁卿被刺激得不轻,也可能是这老狐狸在打什么算盘,变得奇奇怪怪,平时我朋友没课的时候就把他别裤腰带上一样。 苏岁卿的说法是:“谁不想时时刻刻守着白白嫩嫩的媳妇。” 因为我朋友频繁出现在他办公室,导致苏岁卿的秘书以为老板的这个小妖精有如此强的危机感和占有欲。 而且几乎苏岁卿所有的朋友都知道了:苏岁卿家里严得很,因为之前苏岁卿开车送个人,就要闹着出国不和他过了。现在他要是晚点回去就只能睡车上。 等我朋友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悍名在外。 苏岁卿的秘书还把老板的行程发给了他,笑眯眯说:“Boss的行程都需要向管理层汇报。” 我朋友刚找苏岁卿聊这事,告诉他不用这样,就被苏岁卿捉着骂“没良心”,阴阳怪气说:“哦,忘记了你可是前脚说完喜欢,后脚就能提裤子走人的那种。你才是最怕麻烦的人吧?” “我没有,我只是……你有你的隐私,我管那么多你会不自在。” 苏岁卿脸上都有乐出一朵喇叭花:“我乐意。” 我朋友也挺虚伪,在苏岁卿身边腻乎着,差点忘了自己刚约的科三。 想起的时候他暗暗下定决心:短期内不去理它。 和教练说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他期末了。 他期末蛮认真的,以前为了读研还考虑过租学校图书馆的自习室。 现在苏岁卿家里还挺方便,尤其是因为签证来不及,苏岁卿没能带着他一起出差,我朋友得以霸占了整个房子,更开心了。 苏岁卿本来原本一周的出差计划,五天后的半夜就回来了。 刚开始我朋友以为自己在做春梦,毕竟苏岁卿一点风尘仆仆的样子都没有,接吻和说话都特别温柔,和我朋友有的没得讲了好一会悄悄话。 最后又问:“想我了吗?” “想。” “叫老公。” “老公。” 苏岁卿马上就比春梦里的样子真实了,也不温柔了,把他耳朵都咬疼了。 我朋友清醒过来和苏岁卿对视:“……你干什么?” “干你。乖孩子,今天日不死你,你就叫我爸爸。” “?!” 第20章 chapter 20 第二天中午起床时候,坐在外面看电视的大公主对他挥了一下手:“hi,piggy(小懒猪)。” 他才知道苏岁卿又把孩子接来给他带。 大公主回来看看她奶奶,趁我朋友回家前就留在这里玩几天。 他身边带着一个大公主哪里也去不了,苏岁卿就不再走哪都把他带身边了。 好在大公主挺好玩的,虽然不像个孩子,但到底是一个七岁不到的小孩,谁陪她玩,她就喜欢谁。 而且很同情他的遭遇:“你是不是受不了我爸了?我理解你,我奶奶就说他天生的大爷命,脾气又大,也不会体贴。在美国的时候就知道天天半夜打电话骚扰你,我都吵得睡不着觉,真烦人。对了他还喜欢乱想,莫斯科有六个月的冬天他都要烦。你要是想离开他,我会支持你,你们分开了也不影响以后我们一起去迪士尼,让他一个人去玩吧。” “……”我朋友和小狐狸对视。 小狐狸伸出小指要和他拉勾。 晚上苏岁卿回来的时候,我朋友问是不是他教的,老狐狸不承认,抱着他说太满意这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状态了。 然后在五天后准备各回各家过年的前一晚等大公主睡了后,带着我朋友去酒店开房。 第二天回家的时候我朋友腿还是软的。 我朋友家过年一直都那样,他爸一年四季活得都像过年,下馆子,吃顿好的。 他爸不会做饭,知道苏岁卿不会过来,他爸还松了一口气。 除夕那天大公主的拜年视频发过来时我朋友正在和他爸一起看春晚。 苏岁卿他们今天回祖宅拜年,大公主穿着旗袍,托着下巴的手戴着白色长手套,一副要去参加晚宴的名媛淑女。 “你爸呢?” 大公主说:“等等。” 根据去找她爸的距离,她家祖宅不小。 苏岁卿家里挺讲究,北京还叫北平的时候就是大户人家清贵名流,家里特别古韵气派,只不过到他这里就歪成了流氓。 苏岁卿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身边挺安静的,可能几天不见,镜头里感觉笑得怪温柔的。 我朋友问:“你在干什么?” “看你呢,吃饭了没?” “吃了,我爸请客去吃的涮羊肉。刚才在看春晚,不过我回房间了。等会要陪他下去放鞭炮,北京不能放吧……我买了好多烟花,还有仙女棒,我去买的时候是最后一盒了,一个小姑娘让给我的。等会放的时候拍给你看。” 苏岁卿:“她送你的?” “人家才八岁,我怎么好意思,请她吃了汉堡包,我们这里的肯德基特别敷衍,今天打的冰淇淋巨丑。”我朋友问,“你家怎么守岁?” “吃饭,打牌,发压岁钱,今年收到压岁钱了吗你?” “我都多大了。不过我爸给我准备了,我还没有拆,压在枕头下面,等明天拆。害,过年还是收压岁钱最开心。” 之前就说过,我朋友很能逼逼。 是真的。 苏岁卿也愿意听,所以他们能有的没的扯很久。 不过这次,我朋友怕他家里人多,聊了几分钟就让苏岁卿把手机还给大公主,对大公主说:“你想看哪一个?我一会放给你看……” 大公主捧着手机走的时候,我朋友就听到苏岁卿的画外音:“怎么都停下来了?” 接着那边就有了动筷子、碰酒杯的声音,还有人说话:“……大爷房里的就是这个吧?” “挺活泼的。” “声音好听,干净。” “这孩子挺俏丽。” …… 我朋友问大公主:“你爸身边还有人呢?” “嗯,在吃饭嘛。” “……”我朋友问,“都有谁?” “不多。就我奶奶,几个叔叔姨母,几个哥哥和姐姐,还有小弟小妹他们,二十几个吧。” “……”我朋友咽了一下喉咙,“我有说奇怪的话吗?” “没有。”大公主说,“我爸还夸你好看。” 大裤衩子,和一件领口洗变形的白T。 我朋友郁闷了。 他自我安慰苏岁卿刚才没有给他来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全景直播。 郁闷了快两个小时,十一点四十多的时候,苏岁卿打电话让他下楼。 楼下停着苏岁卿的车,苏岁卿靠着车门在抽烟。 在车上接吻后,我朋友还在回味惊喜:“你怎么来了?” 苏岁卿顶了他一下:“来给你送仙女棒。” 然后被我朋友的表情逗得大笑,断断续续地亲他,说:“来陪你过年的,吃完饭就来了,一口酒都没有喝。” 我朋友上楼把烟花搬下来,让正对着春晚打瞌睡的老爸回房间睡觉。 “还得请财神呢。” “年年请,财神就是这么炸没的。”看着他爸受伤的目光,我朋友说,“我来请我来请,你去睡吧。” 我朋友和苏岁卿在楼下把烟花放完,正在玩最后一盒仙女棒的时候,苏岁卿突然叫他转头,然后亲了他,说:“新年快乐。” 他和苏岁卿的第一个新年吻住了天边的火树银花。 当时氛围太对,在条件一般的小旅馆里,苏岁卿没有喝酒像是喝醉了一样,话特别多,这人在床上的时候一般话都挺多。 ——内容很黄很暴力。 苏岁卿突然温柔了下来,说:“朝朝我给你想了一首情诗。” 虽然当时两个人都光溜溜的不可描述,我朋友也半死不活的,但是想到他家的气韵,打起精神回头,期待。 老混蛋浑笑着说:“月亮在窗外,你在我胯/下。” 脏话。 苏岁卿亲吻他,说:“月光和你都是绝色。” 第21章 chapter 21 本来想早点回去,但半夜四点了又搞到一起,中午还在床上躺着的时候接到他爸的电话:“财神把你请走了吗?” 然后约了等会一起吃饭。 离开小旅馆的时候,苏岁卿提醒他拿走枕头下的压岁钱。 “你什么时候放的?” 苏岁卿说:“这不是想着新年保佑我们朝朝平安。” 他们朝朝开心坏了,就带着这位财神爷一起去吃饭。 他爸话不多,而苏岁卿在他爸面前人五人六的,饭桌上挺和谐。 中途苏岁卿还醉翁之意不在酒地聊到了我朋友毕业后的事。 苏岁卿说:“我听他的意思是想出国。” “出国?”他爸很震惊,“哪里啊?” “莫斯科。这事他没和你说吧?他就喜欢自己做决定。” “就是!都不和你商量吗?怎么就想走那么远呢?” 然后他爸闷头喝了几口酒,竟然流泪了:“怎么就走那么远呢?” 他爸平时话很少,喝多了话多起来,眼泪也来了,反反复复就那么几件事。 “他从小就这样,看着乖,但和谁都不亲。以前我和他妈吵架,他下旁边哭,我去抱他,他嗷呜给我咬一口?,你说他妈都不管他,我抱他还咬我……” “爸我那时候两岁,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我最怕他像他妈,最怕的还是发生了。” “我都不记得我妈长什么样子了好吗?” “别让他走,他一直一个人,我就没怎么照顾过他……” “爸,爸,爸行了行了,擦擦脸,我知道了。” ……… 因为这个,苏岁卿在他家多留了一天,走的时候还拿到了他爸发的一个红包。 送苏岁卿走的时候,我朋友有一种苏岁卿和他一样是有烟火气的普通人,一起在人间的真实感。 然后送人送到了床上,就更真实了。 苏岁卿本来心情不错,觉得他爸态度挺好。 我朋友心情也不错,实话实说:“是还行,他颜控。不过你和他聊得来还有一个原因。我爸今年虚岁四十二……”心理年龄停留在二十。 “你的意思是我和你爸是一辈的?” 苏岁卿露出发疯前兆的笑容,最后把车停在了昨天刚退房的小旅馆,拎着我朋友上了楼。 中途醒过来的时候,苏岁卿神经兮兮对他说新年愿望是希望他的朝朝能怀孕。 我朋友撒泼打滚不来了,说饿了还要吃西瓜。 然后凌晨两点的时候和苏岁卿在小旅馆吃西瓜和啤酒。 我朋友看着模样乖性格好,成绩又还行,不管心情怎么样都对别人笑眯眯很有耐心的样子,不少人用“完美”来形容他。 但其实他这种小时候缺爱,长大缺钱的人,是很容易成为反社会的变态。 现在歪成了白莲花,有些事消化着消化着就变成了下酒菜。 吃着西瓜的时候,他突然说:“我把西瓜籽吃下去了。” 苏岁卿在喝酒,瞥了一眼过去,听他继续说:“小时候听大人说吃多了会发芽会死人。” 苏岁卿听了就笑,摸了一下他的肚子:“那我看看有没有发芽。” 我朋友在床上摊开,继续说:“我小时候就故意吃了很多。” 苏岁卿:“怎么?” “因为无聊,想死。”就吃西瓜籽自杀。 我朋友丧丧地说,“有一段时间还想着怎么把镇上的人都杀光,还不被抓住。” 苏岁卿捧着他的脑袋说:“你这里是在想什么?” 我朋友理直气壮说:“留守儿童啊!你让我想什么?想着一个人死了太不划算,但是枪弄不到,要不用斧子?最后又怕被抓连累到我爷爷奶奶,就算了。是不是觉得我很变态?” “几岁的时候?” “**岁?” “这有什么,小可怜的。”苏岁卿边喂他酒,边说,“我十七八岁还有这种想法,那时候还看不惯我一个叔叔,学搏击就是想有一天能打死他。” “然后呢?” “然后昨天还和他一起喝酒,七十多岁了,看样子还能活挺长时间。”苏岁卿亲了他一下,“现在都活成他当初的年纪了,也不知道当初的浑小子在想什么了。” “你现在也很浑。”我朋友不敢说,只委婉说:“年少轻狂,你肯定特别狂。” 苏岁卿大笑:“是吧,我要是那时候遇到你,一眼就能认出你这个小变态,把你收在身边当儿子,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变态,看谁不顺眼就让你去揍谁,给你递枪递斧头。” “……” 苏岁卿又亲了他一口,说:“算了,要是早点遇到你,养着你宠着你,不让你觉得孤单和害怕,看着我们朝朝长大。” 我朋友看着苏岁卿还没来得及感动。 这个老流氓一边亲他,一边心生向往说:“亲手养到十八岁就扔床上……” 哦。还不如小时候一个人留在小镇,当一个默默想着该怎么拎起斧头杀人又没有胆子的破小孩。 然后十多年后,遇到一个会半夜出门给他找西瓜的老混蛋。 接着我朋友一开心就喝多了,也忘记耍赖和苏岁卿说的话,抱着苏岁卿轻飘飘睡了没一会又醒了。 “我那天晚上出来找你,看到你接了别人走,心里特别难受。”他看着天花板上,“我小时候不是住寝么,一学期才回一次家,有一年夏天回家的时候 ,发现家里的人都不认识,然后懵逼了一会我爸才被找过来。” 后来他奶奶怕他爸又换地方,给他爸买了现在这栋二层小楼。 我朋友有段时间还是挺怕他爸手里没钱了就把房子卖了,自己回去又会打不开门,门里又都是陌生人。 都过去十多年来了,但都怪苏岁卿让他想起了当时的感觉,越想越难受。 他没有像十多年前的小男生一样哭得挺大声,只是看着苏岁卿泪流满面。 苏岁卿又会抓重点,又会哄人,抱着他说:“没不要你,当时是气昏了,你多狠的心呐,给什么都不要,想走就走,我也就能想这么一个馊主意了,走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回去没找到你也把我吓得够呛,开车到处找你,还查那小子的资料,差点我朋友都知道我头发变色了……” 也不知道苏岁卿还瞎说八道了什么,反正我朋友是发发酒疯,哭了一会就要睡了。 倒是苏岁卿很精神,一直盯着他看。 “干什么?” “宝贝儿。”苏岁卿擦他的泪花,若有所思,“你是不是……” “怎么了?” “你是不是怀孕了?” 我朋友喝多了,但不是傻了,无语地看着苏岁卿。 苏岁卿说:“多愁善感,嘴又刁。我摸摸是不是怀上了。”诡辩天才上手揉他的肚子,手法下流。 “没有!” “那你是不是做胎梦呢?我儿子是不是今晚要来了?努力一下,我们试试,试试。” 然后剐了他的浴衣。 第22章 chapter 22 第二天回家的时候,他爸已经不在家了。 他前脚一走,他爸和朋友就报了一个三日游的团,早上六点就走了。 知道他回家了,已经在大巴上的人还挺吃惊。 “你一个人在家行吗?” “行,你注意安全,钱够吗?我转点给你。” 他爸没要,在接下来几天每天在微信上给他发自拍打卡。 期间苏岁卿想接他过去,但是我朋友没有去,等他爸小游一圈回来,我朋友也准备着回北京工作。 在气象局实习半个月的机会是一个院的学长引荐的,工作挺简单。但是也不是看云看雨,看的是密密麻麻的雷达数据,然后再做测算分析。 他物理好,工作起来很轻松,实习结束的时候还有领导来找我朋友,问他愿不愿意继续留下来。 我朋友越想越想点头。 苏岁卿回来的时候注意到他心情特别好,一问一听,就差点动手对揍这个熊孩子的屁股。 我朋友主学位是工程力学,师兄师姐们有修房子的,也有修火箭的,当然肯定也有做其他的工作的,但肯定没有他这样的奇葩撕毁本校的保研协议,兴致昂扬地准备当一个测算员。 苏岁卿抱臂坐在沙发上,黑着脸问:“你和我说你怎么想的。” 我朋友就和他详细说了一下自己想法,说,稳定,还有一点对口,而且几年后会解决户口。 “我也不是想要那个户口,就是觉得这个机会不错,好稳定的,台长说会直接签我,又不是临时工,你别担心。” “我担心个屁,我就是不同意。”苏岁卿态度特别坚决,“你敢撕了协议,我就把你送到俄罗斯去,反正你得继续上学。” 平时苏岁卿就比较强势,在他的地方王法就是他。 因为这件事,他们就吵架了。 我朋友最后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这个人又功利又现实,上学就是为了找一份工作。” 修双学位也是看中了中俄贸易,想着以后找不到工作,退一万步还能去黑龙江边境当一个代购。(……) 他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年少的经历把自卑和焦虑刻在了他骨子里,有安定的东西就想抓住,自知目光短浅,还喜欢自我安慰。 有一份能让他在这个城市安定下来的工作,他很心动。 要是没有苏岁卿,他可能就打电话通知他爸一声,然后就乐颠颠去上班了。 而他这个样子可能让苏岁卿失望了。 而且可能是遭了不好好珍惜的报应,他这边还在犹豫要不要和自己的硕导说一声,教务处就打电话通知他,可能要取消他的保研资格。 因为有人举报他学术不端。 这保研名单都公示有半年了,现在才举报,就是想直接拿掉他。 调办公室监控,来的人是他同班四年的一个男生。 这都不重要了,因为他在教务处值过三年的勤,教务处的老师帮他把这件事拦了下来。 老师的意思是处理不好对他影响挺大,有老师保他,但学校还会调查,最好就是自己解决一下,有可能的话让本人来把这个举报撤回。 我朋友点头答应,说自己去问问。 然后转头,找了自己打工认识的三教九流的朋友,给了点钱,说:“堵他。” 斗殴结束的时候,他从路口出现,一边骂脏话,一边把人扶起来,说:“还好吗?你得罪谁了?这里好像没有监控啊,操,没事吧?” 那个男生被打得不清,看到我朋友像是看到了亲人,说:“抢劫,把我的手机钱包都拿抢走了!” “皇城根下都有这种事?先去医院,我给你报警。” 然后我朋友背着他离开了案发现场,打车去了医院,面面俱到地照顾人,在警察来之前,那个鼻青脸肿的男生就说自己对不起他。 我朋友说:“啊?” 那个男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总结下来就是嫉妒心?也可能就是看不惯? 我朋友听完他的解释,说:“这样啊,没有其他原因吗?” 沉默了很久,那个男生问:“你不骂我吗?” “我没觉得那件事大于你。”我朋友站起来说,“不过也就到今天了。大概以后你会变成我吹牛逼的谈资吧。” 那个男生苦笑了一下,说:“你打我吧,我真的就是……” “我会当做没发生过。以后你也别走小路了。” 他觉得挺顺利的一件事,但我朋友刚刚走出病房,就看到了苏岁卿。 这件事他和苏岁卿提过,也说会自己解决,就是没有想让苏岁卿知道自己怎么解决。 也不知道苏岁卿是从什么时候跟着自己的,被揭穿的感觉很不好。 他白莲花,但又有一颗恋爱脑,当时就慌了。 连他爸都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苏岁卿会看上他也是因为他乖。 第23章 chapter 23 他从小到大干的坏事就没有被发现过,所以看到苏岁卿的时候他觉得要完。 怂到极致就是干。 他想,他爸都不管他,苏岁卿也管不着。 他不仅这么想,他还说出来了。 一说错话,事情就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苏岁卿比他还冷漠,而且不是装出来的那种,回去路上都没有再说话。 我朋友在路上就计算好了跑回学校的路线,在停车场里没跑几步就被苏岁卿扛了回去。 “苏岁卿!我还要请我朋友吃饭!你别小题大做,你要是觉得恶心,我走就是……” 苏岁卿这个暴徒抓着他的裤子一扯,然后一巴掌就打在屁股上:“欠日吗?闭嘴。” 在我朋友提裤子的时候,苏岁卿接了一个电话,然后被叫走,走之前让他在家里反省。 我朋友能留下来才怪,苏岁卿一走,他也走了。 走出来他就后悔了,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越想越害怕,去找朋友喝酒的时候也一直想着这件事。 之前因为工作的事就和苏岁卿意见不合,这次打架,就感觉他们还是两个世界的人,迟早得完。 悲从中来,他喝多了就去找苏岁卿打分手炮。 一回去家里没人。 没看到苏岁卿,他就难受得走不动了。 他以前偷偷摸摸干过很多叛逆的事,都没有让喜欢他的家长和老师知道,因为想当一个优秀的被人喜欢的人。 小时候他会想自己要真的是个孤儿就好了,但他不是,偏偏就有属于他的那么一点,一点点。 让他努力接受,又还想多要。 比如十二岁的时候他半夜从学校翻墙,躺在冰河上等流星。 因为那天恰好是他的生日,他平时都不过生日,那次有一种老天爷要送他愿望的感觉。 就是那场新闻上很夸张说是很难遇、可见度很高的流星雨他没有看到,没有收到老天爷的礼物,中二少年拍拍屁股就翻墙回宿舍了。 他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东西是他的。 但是他想要,很想要。这也是他没有变态的原因。 又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会害怕自己配不上。 而苏岁卿就像他等了好久的一场流星雨,填补了他所有的遗憾和空缺,但是咻地一声就过去了。 他又舍不得走。 苏流星回来的时候我朋友正蹲在沙发边呜呜哭。 “你真是我祖宗,到处找不到人,想着抓到你非得弄掉你半条命……现在又给我哭,哭哭哭,好了好了,你先说你伤心什么……” 我朋友一半撒酒疯一半心虚,呜呜不说话。 苏岁卿把他当个枕头一样抱起来,说自己刚才去给他擦屁股了,派出所不认识人,就找的局长。 根据苏岁卿之前天凉王破的习惯,我朋友想到那个动静就被吓清醒了。 苏岁卿像是都知道他哪只脚趾头在动一样,马上就变了一张脸,说:“现在才知道害怕!你以为找个人就完事了?你把警察放在哪里?还知道这里是皇城根下,还敢给自己惹事,生怕警察抓不到你?” “我就是一个小人、怪物,你不知道的事还着多呢,今天你不来我也不怕,被抓就被抓,我又不是没进去过。不用你管。” “唐朝朝你是不是在叛逆?无法无天了你!我看你就是欠抽……我管不着你了?你他妈,我是一家之主,管不了你了还。” 苏岁卿之前身边可能没有他这么作的人,气得不行就开始揍他,直接把他揍得不敢嘴硬,最后还咬了一口被打红的臀尖。 我朋友拿软枕砸他,一下,两下,三下…… 苏岁卿隔着软枕亲他,折腾出一身汗,牵起衬衣随便擦了一下我朋友的脸,抱着他回了房间。 我朋友情绪大起大落后,哭累了,大脑也哭干了,抱着被子很介意地问:“你是不是早就跟着我了?” “什么时候算跟着?你给人钱的时候,还是站墙根儿看戏的时候?”苏岁卿点了一支烟,还是生气的样子,“多大点事你就和我闹,你就是杀了人我也给你担着,但是你和我商量一声行吗?要是真的查就能抓到你,不是你给点医药费就能解决的。” “……”我朋友想咬被子,转头问,“你都知道,那你今天过来干什么?” “我来接小怪物回家啊。”苏岁卿亲了他额头,“结果一路都在发疯,说些话差点气死我。还离家出走,幸好知道回来,不然等我捉到就打断你的腿。” 然后我朋友就活过来了,抱着苏岁卿的腰,老实了。 他不敢说自己回来白嫖苏岁卿的,开始半真半假的卖惨,顺便拍马屁。 接着前男友的电话就来了。 因为朋友们以为他是为了学校的事难过,又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传成了这次是因为他个人作风问题。 前男友义薄云天表示自己要回来解释他们只是兄弟情。 “你没事吧?他们说你哭得特别厉害,唐朝朝你爱哭的毛病还能不能好了。你放心吧,哥给你担着,我会说咱两没搞过对象,就是关系好了点,那个我回国一起吃个饭……” “哥,谢谢了,真不用,我没事我好了。而且我这边是凌晨了,白白。” 挂得很及时,苏岁卿还是拿过他的手机开始翻,首先把前男友拉黑了,然后把他几个流氓朋友删了,最后把“狗老板”的备注改成了“老公”。 “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gay吗?” 苏岁卿似乎觉得有道理,手指顿了顿,然后把“老公”改成了“爸爸”,再把手举高坚决不让我朋友抢到手机,最后泰山压顶,抱着他开始讲悄悄话。 比起我朋友以前是一个为没有回家的周末,没有家长的家长会,没有人记得的生日……各种没有又各种想要,在小世界里自我开导的孤单少年,苏岁卿的人生就丰富多了,缺德事也多多了。 苏岁卿有一次做生意,为了一个拖着的合同把那老总停在小情人楼下的车给砸了,又打电话过去笑呵呵说自己赔他一辆。 但家里有老婆的人怎么敢让他把车拖回去,最后大家和和气气完成了合作,苏岁卿还送了人一辆新车当句点。 还有我朋友在冰河上等着许愿的那一年,苏岁卿刚在汇率上被人坑了一把,又遇到国内仓库被淹,昏天黑地两个半球飞的时候也没有心思欣赏舷窗外的星河…… 其他好的坏的,顺利的渡劫的,就这样你的过去我的过去,没有任何实质性内容的聊了两三个小时。 我朋友本来就有些崇拜苏岁卿,听得两眼放光看着苏岁卿。 苏岁卿一边抽烟,一边说:“朝朝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呢,有没有自己想做的事?” “有,快点赚钱,让我爸放心结婚。” 苏岁卿问:“具体的呢?” 还真的没有。 梦想这个东西对他来说没有什么用,而且他还有自己的歪理,出门扔十块砖,至少有五块拍到都是没有梦想的人。 但是和苏岁卿这样的人比起来,他有点浅薄,这让他有点尴尬,说:“干嘛这么问?” “你都遇到我了,我现在梦想就是想让你能做你想做的事。”苏岁卿说,“慢慢想,先想一个自己觉得有意思的事,我陪着你。” 这么短的时间里我朋友这个废柴也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想干什么,但在苏岁卿的鼓励下,我朋友这个逼逼机说了好多废话,总结下来就是玩。 把苏岁卿说得昏昏欲睡,继续鼓励他:“说个有志气的。” 我朋友说:“傍个大款,然后卷着他的钱,建设家乡。” 然后他就被揍了,顺便被大款睡了。 从浴室出来时候,我朋友还是睡不着,西子捧心状盯着苏岁卿的眼睫毛感悟人生。 可能苏岁卿遇到他是好坏对半,但是苏岁卿对他来说却是全部的好。 他亲了一下苏岁卿,又把苏岁卿抱住。 晚安,苏岁卿。 他又悄悄说:“我知道我想做什么了,等我考到驾驶证,我就去给你当司机。” “别让我动手揍你,给我好好想。敢给我当司机,就准备好白天黑夜被我骑。” “……你没睡啊。” “叽叽咕咕像只小耗子一样。”苏岁卿抱着他翻了一个身,看了一眼时间,“都四点了,别睡了,老子的气正好也没有消。” “?” 然后被翻来覆去睡了。 天亮的时候,苏岁卿让他认真想一个短期想做的,我朋友抽噎说:“emm,我觉得商场大爷开的那个拖地机好有意思,我想开。” 苏岁卿看着他笑得怪好看的,捧着他的脸叭叭亲了两口,对他说:“我发现,你现在给我叛逆起来也不奇怪,毕竟我们朝朝还是一个小朋友。” 就当是在夸他吧,我朋友忍不住瞎开心,凑过去和他接吻。 作者有话说: 唐朝朝蛮乖的,觉得半夜翻墙出去流浪又自己回来了就是坏事。 唐朝朝:我很坏! 第24章 chapter24 我朋友在学校的履历蛮漂亮的:“本科期间获得国际级荣誉三次,国家级荣誉七次,省部级两次,校级荣誉三次……” 学校的风波静悄悄过去后,他们硕导怕因为那件事影响他的心情找他谈话,说学校之前的态度也不是不信任他也是为了公平公正巴拉巴拉,给他做了三个小时的思想工作。 学校蛮重视他,给的条件也还行,每个月有一万的研究基金,但是还有学校给出了更好的条件,被苏岁卿嫌弃太远那所学校会分他两套房子。 像我朋友这样又功利又现实的人,很早就发现了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金钱的这个真理。 但是也知道师兄师姐们说的“XX(专业)毁一生科研穷三代”也有它的规律性。 总之,我朋友就陷入了年轻人的阶段性纠结和茫然,也叫吃饱了。 毕竟他像是泡在了苏岁卿酿的蜜里,人都甜晕了,脑子也跟糖稀似的,也就能纠结这些事了。 而他课业大四上基本就结业了,中间有一长段空闲的时间,期间除了找类似“开拖地机”这样的梦想之外,还找了一份工作。 根据以往的经验证明,苏岁卿应该是不喜欢亲密得带着约束的关系,就自己找了一份跑工地的工作。 刚开始瞒着苏岁卿,没过两天苏岁卿这个神经病竟然跟踪他,并在当天晚上环臂坐在沙发上,黑着脸等他。 我朋友给他顺毛,说自己只是换了一个环境什么的。 苏岁卿说他要是没事干就去把驾照考下来,来给自己当司机。 我朋友说好好,马上就考。 苏岁卿把他看得透透的,皮笑肉不笑说:“朝朝啊,你是第一个这么敷衍我的人。” “没有。” 他想逃跑被抓住,苏岁卿一身健身房练出来的适合杀人越货的横练肌肉,且双手分工灵活,一手脱裤子,一手解皮带: “软的不吃,你偏要吃硬的……硬不硬?嗯?” 脏话。 “留在我身边有那么委屈你吗?让你守着我,像给你上刑一样。” “……我相信你啊。” “放屁!又琢磨着什么时候走是吧?你做梦吧!” 还真让苏岁卿说对了一半,看不透苏岁卿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是破釜沉舟死磕在这只花言巧语的老狐狸身上,还是拍拍屁股成为苏岁卿的白月光。 但那都是以前。 因为现在他的沉默,让苏岁卿的脾气特别大,力气也特别大,一边顶他,一边问:“来不来?” 来个屁。 “……来。” 先战略性答应了下来,等苏岁卿舒服了,开始抽烟的时候,我朋友乖巧地给他点烟。 和苏岁卿聊天的时候,分享了一下自己的打算。 不过苏岁卿不太满意,苏岁卿想让我朋友都听他的安排,很轻松也能赚很多钱,但我朋友不想。 苏岁卿问他:“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我朋友说:“很多。” 苏岁卿没再问,在他工作一事上态度一直很冷漠。 而我朋友一个还没有拿到毕业证的学生,在工地上差不多是打杂的,做很基础的事,带个安全帽在工地上做测绘、在安置房计算混凝土方量、甚至还要当万金油画图加班到凌晨…… 生活不易,每天都想叹气。 而且感情上也不顺利。 我朋友不知道该怎么找苏岁卿和好,又能不能找苏岁卿好好的,认真的谈一下。 苏岁卿太狡猾了,满嘴花言巧语,本人又精明清醒,十足的商人本性。 我朋友歪歪扭扭长大,本人的三观就很有问题,也一直知道自己对感情很不成熟。 比如,因为小时候听过一些话,一直觉得是自己耽误他爸,就想赚钱想独立,让他爸赶紧结婚,平时和他爸在微信上联系很频繁,但他很少回去,也准备好了以后搬出去住。 他爸说得没错,他看上去和谁都好,谁都喜欢,但其实谁都不需要。 苏岁卿除外。 但他们交换的东西一直都不一样,比起苏岁卿之前暧昧又多情的态度,苏岁卿现在的样子更像是尝口鲜寻个开心,养个能逞心如意的小玩意。 ——又不是好像,是从来都是这样的。 被生活和感情一起摧残了半个月,我朋友就不行了,在某个天气炎热的一天,他自己浑身冰得像是冰坨子一样,感觉自己随时光荣在工地上。 一直的耳鸣里他还能听到别人的声音,大脑也是清醒的。 感觉不对的时候,他就和同事说了一声,打车去了医院。 在去医院的路上他也不知道是睡了一会,还是晕了一会,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司机在张嘴巴提醒他到了。 可能是因为想到了他在高中时因为吃了自己没煮熟的豆角食物中毒,一个人静悄悄在地上晕了一会,又自己爬起来打了120的悲催经历。 在特别安静的病房里,他又想死了。 在医院待了不到一个小时,看手机的时候苏岁卿给他打了十多个电话,然后看到炸掉的工作群才知道工程出事了。 关于在建楼发生坍塌的新闻都已经有了十多条新闻,后续报道还没有出来,暂时也不知道伤亡。 我朋友看了一下新闻,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调查也还没有轮到他,就在群里回复了一声,打算再睡一会。 正要放下手机苏岁卿的电话就打来了,他把电话挂了,给苏岁卿发了一条消息。 苏岁卿来得特别快,可能说了什么,但我朋友没听到,就被苏岁卿勒紧在怀里。 “你干什么?” 苏岁卿大概是误会了什么,衣服乱糟糟的,发型也乱了,红着眼睛反反复复用力看他几眼又抱住,看几眼又抱住,像是抱着什么宝贝,呼吸的时候胸口在发抖。 这大概是我朋友离苏岁卿那点没剩多少的真心最近的时候,但是他听不到苏岁卿在说什么。 苏岁卿或许是道歉,或许是后怕,或许是表白,但我朋友运气不好,什么都听不到。 他看苏岁卿这个样子就有点受不了,错过了这个千年难遇观察的机会,自己有点崩溃,先抵在苏岁卿肩起不来,然后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再醒过来的时候,病床前的人就多了,出了事故四方都要接受调查,我朋友看那些有点眼熟的人就猜可能是来找他“商量”什么事。 责任现在还不一定,但一般都需要一个暂时性的出头鸟和预设性的临时工。 苏岁卿注意到他醒过来后,脸就更臭了,直接把人请走了,然后对我朋友说应该是放心之类的话。 我朋友等他不说话了,说:“苏岁卿你遇到我之后就多了很多麻烦吧。” 不小心招惹一个缺爱又贪心的小朋友,应付他的心机,还要回应多余的感情,不是苏岁卿会喜欢的事。 “之前的话,我想清楚了,我总要过自己的生活,我以后不会找你了,我们就算了吧。” 第25章 chapter 25 人十几岁的最想要的东西,一辈子都会想要吗? 他以前想要爱和关注,后来也看淡。 从一个不爱说话爱笑的小孩变得很会交朋友,也很会讨人喜欢,接受度很高,特别高。 ——接受任何一个人在他身边出现,也接受任何一个人的离开,每次还能从中总结经验。 他对人、对事好像只有好奇心,也很短暂。 他看过很多心理学的书,尝试自我诊断,但是缺爱的人最明显的表现,是不会爱人。 他觉得和他自己不像。 他不像那种没感受过爱的孩子,但是他又确实没有过。 他知道自己心理一定有问题,又暂时没有发现在哪里。 后来遇到苏岁卿后他才找到了书里没有找到的答案。 比起好奇心,他更想抱住苏岁卿,把苏岁卿揣进兜里,没事拿出来抿两口的那一种。 他渴望的东西都在苏岁卿身上,不是那种可以总结掌握的经验,是有温度的感情。 但他和苏岁卿遇到的时间不合适。 他是刚刚笨手笨脚学会走路,而苏岁卿已经有了自己不疾不徐、稳健的步伐。 现在苏岁卿不愿意,也不意外。 苏岁卿从不谈论爱不爱的问题,在苏岁卿的这个年纪,认识的、爱过的已经足够了,又不是不懂“爱”这个东西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奈最容易过期的东西,所以快活就好了。 剩下的那点真心就让他这个人在我朋友心中,一会是神明,一会是野兽,逍遥又狂纵,他跪拜,也献祭,最想要的还是和他一起在人间。 但是在寂然无声之中,我朋友突然发现,他也不是那么想要苏岁卿。 他说就这样吧,也不想总结经验了,这个世界他也不感兴趣了,他只想睡觉。 说完掀过被子就要继续睡觉。 这是他第三次和苏岁卿说这样的话,事不过三,现在他没心没肺的样子把苏岁卿气惨了,把他从床上抓了起来。 要不是看他半死不活的,看那紧缩的目光可能真的会暴力他。 什么都听不到的时候,人就封闭起来,视线也很冷漠地对上苏岁卿警告的目光,要是有第三个人在,可能会以为他们马上就要打起了。 苏岁卿深吸了一口气,认真说了什么已经不重要,正只要他听了就会心软,幸好他聋了。 看苏岁卿低声下气的样子,我朋友说:“干嘛非得是我,我又没有分寸,不想要你觉得合适的关系。比我年轻比我好看比我听话的人很多,你要想找勾勾手就来了……” 苏岁卿连名带姓地叫他,手抓得人有些疼。 我朋友问:“为什么就是我呢,你爱我吗?” 苏岁卿从抓着他的肩膀到抓着他的手,皱眉看着他,没有说话。 “嗐,不爱拉倒,我也不爱你了。” 苏岁卿嘴巴一张一合,唇形挺好看,鼻子挺,眼睛也不错…… 也不知道苏岁卿说了什么,反正他听不到,之前苏岁卿揣着明白和他装糊涂,现在和苏岁卿鸡同鸭讲,也算有来有往。 看完苏岁卿的脸,我朋友说:“不走吗?这样吧,你说一百遍我爱你,我以后都听你的,就赖在你身边,你赶都赶不走。” 他和苏岁卿对视了几秒钟。 要不是苏岁卿手掌抹了一下他的脸,他也没察觉自己叒丢脸了。 妈的,撞死算了。 第26章 chapter 26 我朋友挺能抗压的,这破工作又苦又累,他就当积累经验了。 被干了几十年搬砖工程的老板指着鼻子骂“一个穷打工的,你以为你是什么高材生?弯腰都不会,读个屁的书!”也没有觉得怎么样。 细想真正压垮他还是和苏岁卿那芝麻大点的事。 刚开始他以为苏岁卿不喜欢他的工作,是两个人生活中正常的摩擦。 而两天前,苏岁卿让他下班回学校,因为苏岁卿的母亲来了。 当时好像没有必要问为什么,他也没有什么感觉。 他想过赌气,但是第二天去酒吧的第一脚就转了个方向,回去的时候没有细想苏岁卿昨天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因为有些事不能细想,越想就越能明白最害怕的事。 ——苏岁卿这样的人,不管是真是假,起码他是想让人觉得他是认真的。 也不管我朋友能不能听到,现在也还是觉得苏岁卿是在说爱他,安慰他缺氧的心脏,也让他被巨大的委屈笼罩。 他不明白,苏岁卿怎么就能什么都这么轻易就让他丢盔弃甲呢? 哭到大脑缺氧后,整个人处在空洞状态,一遍一遍地想,也没有想到答案。 之前加班熬脑熬心,耳朵现在还嗡嗡地,像是在深海里游泳。 他以前看过些杂书,反应过来自己听不到的时候,就猜可能是压力过大导致的神经性失聪,觉得睡一觉就好了。 现在周围安静得像是游到了马里亚纳海沟,连水声都没有。 旁边还有一只深海巨兽盯着他。 苏岁卿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样的心路历程,发现了自己把嗓子眼儿都说干的话都浪费给了一个聋子。 情绪很激动。 然后他和苏岁卿又开始了鸡同鸭讲的争吵,他听不到苏岁卿在说什么,苏岁卿也听不懂他的话,像是两道截然不同、被真空传递的音频。 当他光着脚跑下床被苏岁卿抓回去,压在门板上,壁咚又强吻了。 气喘吁吁的时候,苏岁卿抓住他的手按在心跳上,掐着他的下巴,和他对视说话。 在什么都听不到的深海里,也不管苏岁卿的话是不是他以为的这个意思,只感觉得到两个人心跳的时候,知道那个人不会走的感觉很强烈,想和他抱到地老天荒。 在恐惧和不安的深海里,他像是被驯化的白鲸靠在苏岁卿呜咽。 很快医生就来了。 我朋友刚去医院的时候人差不多就虚脱了,在病床上静悄悄躺了一天,连医生也才知道此人听不到了。 几个年长的医生特别严肃,弄得我朋友挺紧张的,一边喝水,一边老实地回答医生写在纸上的问题。 “刚开始只是耳鸣,醒过来就听不到了……现在有感觉,有点厚有点沉的样子……脑袋有点晕,我觉得是睡多了……” 最后礼貌性关心了一下:“医生我这能好吧?” 可能是遇到过不少这种心大作死的熊孩子,医生点了头就没搭理他,本子一合,去找苏岁卿详细谈话。 这一天苏岁卿过得挺难的,又跑工地,又跑医院,还得处理和他相关的烂摊子,站着医生说话,眉峰皱起。 然后跟着医生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坐在床边,解开两粒口子,衣领挂着松垮垮的领带,伸手揉了一下他的脸,一只手捏着他的耳廓,估计在说:“怎么聋了呢?” 我朋友抬头,苏岁卿就亲了他一口,贴着他的嘴巴,应该是在叫他的名字。 这让人有点难受。 要是没有苏岁卿,他也就刚开始仪式性哭一会就过了。 ——只是听不见而已,而且还有人工耳蜗植和骨传导,退一万步,他又不听歌。 他也才明白自己也不是想的那么无所谓。 而且男生谈了恋爱容易变娘。 唉。 他清了清嗓子,抽噎说:“也不是多大点事,就一个感冒发烧,我不信还能整出个脑瘤来。” 苏岁卿盯着他看了半响,可能想掐死他,然后又去打电话了,回来后在纸上写:“等会去检查。” 大晚上吃了今天的第一顿饭后,就去了私人医院。 等医院做安排的时候,苏岁卿时不时去接个电话,估计都是和他有关,余光偶尔看向他。 苏岁卿回来时去卫生间洗了一下脸,还是一身烟味。 我朋友试探了一下:“你再不走医院就不让出去了。” 苏岁卿偏头嘴角一扯冷笑了一下,脸很黑地贴过去。近距离对视了一会,我朋友把被子拉起来盖住下巴。 苏岁卿坐回去在手机上打字:“别给我耍赖。” “……你别骗人。” “骗的就是你。” 眼看我朋友又要哭成表情包,苏岁卿圈着他,当着他的面打字:“你是越来越会拿我了”,又删掉,拧过他的脸,“笑一个,笑一个我什么都给你。” 第27章 chapter 27 他暂时性聋了的事,没有告诉几个人。 期间工程事故的调查没有找上他,还因为工伤,会得到一笔赔偿。 这其中也不知道苏岁卿出了多少力。 他在医院安心平静地观察了四十八小时后就出院了。 苏岁卿联系了一个苏家很熟的老中医,陪着他去针灸。 我朋友特别会适应环境,他可以瞬间跟身边的人混熟——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 不过大约是聋了,刚开始去的时候他不怎么想说话,还有点紧张。 仙风道骨的老中医家里有淡淡的熏香,那种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若有若无的陌生味道,抬起头隔着雕花木窗会看到苏岁卿坐在外面隐约的影子。 有苏岁卿陪着,我朋友特别顺利的渡过了失聪的阴影,还犯矫情地喜欢这种情况和苏岁卿之间脉脉温情的时候。 周围很安静的时候,好像不是因为他听不见,而是和苏岁卿相处陪伴太久,除了语言之外,两个人待在一起时候周围被其他东西填满流淌,他们都能懂得彼此的目光。 至于苏岁卿,一言难尽。 刚开始几天苏岁卿看我朋友的目光又心疼又发愁,把我朋友当成了一个肥皂泡泡,哪哪都得张开手护着,哪哪都跟着,都不怎么同意他一个人出门。 但是就接着往越来越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从老夫老妻的模式变成了不堪入目的禁脔模拟游戏。 只过了几天的时间,只要苏岁卿碰他的耳朵,他就觉得那啥。 而且聋子听不到,其他感觉就增强了,而且容易自己吓自己,不管苏岁卿说了什么,他都能哭得肝肠寸断情真意切,摇头说一些激发苏岁卿兽欲的话。 也不知道苏岁卿还想不想他好了,反正感觉苏岁卿已经开始享受起了这种生活。 我朋友觉得这样不行。 在办好公司的离职后,就开始准备自己的后路,捡起自己的俄语专业书,并自学同一语系的德语,打算以后好不了就去退学当个翻译,没开张的时候就去学校外面开一个无声商店,平时没事还可以兼职做一个淘宝客服…… 苏岁卿是只要他老实在身边待着,就没反对他对其他可能性的尝试。 “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什么都想试试,什么都想学。但我又没有太强的胜负欲,所以学学不高兴我就走了,哪天高兴我再继续。” “我知道。因为我们朝朝在探索世界。” 我朋友开心地叭叭亲他两口,认真学习的时候苏岁卿就在旁边对着电脑处理自己的事情,场面特别和谐温暖。 直到第十三天的清晨,他离家出走的听力回来了,才发现苏岁卿在家里用电脑堂而皇之看不正经小电影,外放,主角还是他本人。 想到这几天家里三百六十度环绕着什么样的声音,他恨不得当场去世。 我朋友跺脚:“你还是人吗?你看你看的都是什么东西?!” 苏岁卿摸着鼻尖,马上做手势自己错了拉着他顺心口,一边嘀咕:“就我一个人看……气性还挺大……瞪我干什么?还瞪。傻兮兮的,小东西就跟被我养傻了似的……” 我朋友被此人的两面三刀震惊了,并可以想见这些天他都是怎么被糊弄的。 脏话! 他说:“你知道不可以这么气一个病人吗?” 苏岁卿还是心疼他的,举手投降,当着他的面把东西删了。 我朋友体会到了翻身做主人的甜头,哼哼唧唧地把这件事略过去了,开始利用自己的小特权。 但苏岁卿是老狐狸成了精,平时想从他身上捞好处的人数不胜数,心眼密得和马蜂窝似的。 一天后,在我朋友半夜央着吃了半盒冰淇淋去刷牙的时候,苏岁卿靠着门框打量他:“不能打不能骂,小性子还多,怀崽儿似的越发娇贵了。” 我朋友下意识看了一下自己好吃好睡,可能趋向圆润的肚子,假装听不到,踩着拖鞋跑回了床上。 苏岁卿跟在他后面,说:“麻烦。” 嗯? 苏岁卿把他手压到头顶,扯掉了裤子,笑得又色气又邪性,说:“不如今晚就弄掉他。” “嗯?!” “看什么看?小东西的心思怎么就这么多?昨天下午就发现你眼神不对劲了,还想骗我,你就是欠收拾。今晚就理一理你这小混蛋都干了什么好事……” 现在骗苏岁卿是一件,什么都不肯说要逞强作践自己是一件;之间没见到老太太委屈得死去活来又是一件…… “你不是不想吗?你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吗?让你好好想,结果这张小嘴说的都是什么话?” 识时务者为者为俊杰,一边认错一边喘,还“老公”“老公”叫着,但苏岁卿可能发现他的鸡贼,差点要了他的命。 那天晚上他已经是“破布娃娃一样毫无生气”。 唉。 苏岁卿把局势活生生扭转了一下,我朋友也没机会翻身,稀里糊涂地认下了错,开始老老实实听苏岁卿的安排,跟着苏岁卿走。 见了一下苏岁卿的母亲,五月份的去苏岁卿家里祭拜了苏岁卿的父亲,知道了一些苏岁卿过去的一些事。 然后去她妈妈那里的大公主也转场过来,在他照毕业照的时候,穿着学士服和他们父女合了影,他无波无澜的大学生活在和阳光灿烂的三人合照上画上了句点。 第28章 chapter 28 和苏岁卿风调雨顺,蜜里调油的日子里的某天晚上我朋友做了一个短暂的梦,是他的小时候。 他五六岁才记事,记忆力没有好的东西。 过年的时候,他们都有爸爸妈妈,就他没有,他二叔还说出来了:“这孩子真可怜,跟没人要了似的。” 也没来得及难过就被马不停蹄送到了寄宿老师那里,当一个看不出古怪的破小孩。 没梦多久他就在这个寻常的夏夜里醒了过来,开始数着苏岁卿的眼睫毛。 他其实骨子里是一个厌世又悲观的人,他有一次和苏岁卿一起看一部电影,一下就很难过,不是为了电影难过,是因为他发现,他的少年气不见了。 他庸俗又焦虑,和同龄人的不一样,让他无奈、委屈。 之前他想给苏岁卿一切的好,但是也不影响他暗地里清醒地想着和苏岁卿平等的有来有往,随时跑路。 但是苏岁卿是他感觉到了他离一个人爱他最近的距离,那种感觉越强烈,他对感情的不理性就越是疯长。 他这样的人特别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很极端。 思索自己和苏岁卿的以后时,不再考虑苏岁卿变心、出轨,而是同性之间脆弱的家庭关系,他甚至想过以后怀个孩子,拖住苏岁卿一辈子。(……) 他本人的思维和三观就不正常,加上近墨者黑,苏岁卿时不时引导戏弄,都变态了。 就在他静悄悄的自我阴暗的时候,苏岁卿突然开口说:“我在网上查过,自家养的猫半夜盯着主人看,不是饿了,就是怕我死了。你是哪一种?” 我朋友装睡。 苏岁卿咬他的脸,亲他的耳朵,问:“怎么了?” “我梦到了我小时候。我被送到老师那里嘛,年纪最小,但又是特殊的一个,有的人一周一回家,有的人一个月一来送吃的,我什么都没有。有家长来的时候,我就趴在窗台,数过去的车辆。小孩子嘛,也不懂当时怎么想的,就自娱自乐了。” 苏岁卿睁眼看着他,我朋友继续说:“我刚才梦见我数着数着一辆车停了下来。我肯定那不是来接其他小朋友的,就是来接我的,我跑了下来,看到了你。” 苏岁卿笑了一下。 “你说,你来接我去考科三。” 我朋友对自己也挺无语,伸手遮住苏岁卿的眼睛,“唉,你睡吧睡吧,就是最近科三弄的,不用管我。” 苏岁卿笑过之后,玩着他的手指,和他聊起过去。 我朋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那么多话可以和苏岁卿说,他向苏岁卿剖析自我的时候,也没有担心过苏岁卿不愿意听。 我朋友说了一会,问起自己一直心心念念地问题:“我生病的时候,你真的有和我说我爱你吗?” “说了。”苏岁卿说,“不信?要不你教我,那什么鸡鸡不鸡鸡?” 我朋友刚开始没反应过来,想到自己很早之前那次隐晦又失败的表白,抬起头:“你怎么会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我回去问了人。” 我朋友盯着苏岁卿。 苏岁卿也反应过来,避开了目光。 “哦,所以你生日那天是故意的。” 苏岁卿亲他:“不是,我当时就是不知所措,也是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办。” “哦,我知道你一开始只想睡我,图个方便。” 苏岁卿:“宝贝你喜欢戒指吗?什么样的?我明天去买。” “我喜欢一个人睡觉,你松开!” “……”苏岁卿抱住他又亲又咬,“明天要是致儿看到了就误会……别扭了,起来了啊……好好,我错了……” 哼!拖什么拖,现在就不想过了! 第二天我朋友还在生闷气,苏岁卿就气冲冲地擅自回到房间,因为讲睡前故事的时候被大公主气着了。 当时大公主盖着小被子问他:“爸爸等我长大,你就老了吧?” 苏岁卿没来及感动,就听到苏毓致小朋友憧憬说:“那我那时候就可以和朝朝在一起了吧。” “睡什么睡!起来给我学习!抄《论语》背《弟子规》!念些洋文就敢惦记你小妈了!我和你说,你不到二十岁就别想谈恋爱!” 过了半个小时,苏岁卿查房看到大公主趴在桌子上睡着,就把闺女放回了床上。 但老东西心里有点郁闷的样子,回房间抱着我朋友的时候一身烟味。 我朋友说:“男人三十岁的时候才是他帅的时候。” “等你到我这个年纪,我都五十了。” 突然有点伤感。 我朋友看着苏岁卿,说:“没关系,我不介意上你。” 苏岁卿骂了一句脏话,把他翻过去,一巴掌扇在他屁股上:“兔崽子无法无天了!八十了一样操得动你!趴好!” 老话说得好:火是不能玩的。 苏岁卿八十岁行不行是不知道,反正现在是很行。 自我牺牲后我朋友在想是背诵杜拉斯的《情人》,还是叶芝的《当你老了》,嘴巴就脱口而出:“苏岁卿我爱你。” 苏岁卿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捧着他的脸亲,说:“我之前就想过,这对你是不是不公平,我总是要早走的。” 我朋友抱住他说:“不会的。” 苏岁卿被闺女伤了心,又提了醒,婆婆妈妈地说自己的不放心。 苏岁卿要交代的事太多了,让人插不上嘴,我朋友听得昏昏欲睡,就朦朦胧胧听到苏岁卿说要找个办法保障他的权益,免得人死了他什么都没有了之类的。 听得人想捂他的嘴,不想理人。 中途苏岁卿还出去了一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回到床上。 “你去哪里了?” “交代点事情,明天给你看。睡吧。” 不知道苏岁卿去干了什么,回来后从后抱着他睡得志得意满。 我朋友抱着他的手,想,操什么心呢,谁想活很久?你活八十四,我就活七十,你活七十四,我就活六十。 苏岁卿接下他所有的天真与困顿、知慕与孤单,他给苏岁卿浮世里毫厘不差的岁月朝暮。 九月开学的时候,我朋友已经在探索真理的路上走了一会了。 他还在暑假的时候就已经进了老师的项目,开学的时候他也在实验室里,接到苏岁卿的电话没换衣服就跑了出来。 也不知道苏岁卿怎么想的,报了他们学校的MBA——交换名片的总裁班,成了他的校友。 他走过来来往往的人群,站在车门边的苏岁卿面前,心脏撞着肋骨,眼底藏着星光,胸口像有只展翅欲飞的白鸟。 “小朋友,你家长来接你回家了。” “我知道。” (完) 第29章 番外(1) 关于苏岁卿。 苏岁卿家里群英济济,是很有气质的一个家族。 听说出过很多艺术家、教授、建筑师,还有公务员,就很钟鸣鼎食的那一种。 幸好我朋友虽然心底有一个厌世又反社会的死小孩,但本人又怂又缺爱,上学认真,成绩不错,刚能入苏岁卿家的门槛。 就有一点,他这个性别不对。 所以过年苏岁卿想接他过去,他都没敢。 之前已经见过了苏岁卿的母亲,据说苏岁卿的母亲挺喜欢他,就是觉得他年纪小,模样太俊丽。 去祭拜苏岁卿父亲的时候,我朋友穿得很成熟。 本来还想蓄两天胡子,在苏岁卿的反对下,就算了,只把刘海梳了上去。 到了苏岁卿他家,那山,那铁门,那管家,那工人,那清高自傲的亲戚…… 苏岁卿都没有和他提过。 那些人看我朋友的目光出奇地一致,都有些讶异。 一上午的时间,就有人偷偷言辞委婉对他说起苏岁卿桀骜难驯的以前,其中包括苏岁卿父亲去世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和解的事。 苏岁卿陪老太太吃过午饭就领着我朋友去后山钓鱼。 山上有温泉,就有一处不结冰的深潭,旁边修了玻璃暖房,我朋友去转了一圈,发现什么钓鱼都是骗人的,有个鬼的东西能在高浓度的硫酸盐里活下来。 再回暖房就看到苏岁卿坐在水潭边的藤椅上,衣服也没有好好穿,腿搭在桌子上,慵懒散漫啜酒,活脱脱一个放浪不羁的匪头。 看苏岁卿心情不错的样子,我朋友抱了个软垫坐他旁边问:“他们为什么这么怕你?” “有吗?”苏岁卿半真半假说,“他们瞧不上我罢了。” 当初一意孤行不肯让步,现在就算鹏程万里多财善贾也还是一姓之家里的异类,不过以苏岁卿的性格,说他是个霸王才比较合适。 但我朋友听完还是有点心疼以前单枪匹马的苏岁卿,又是维护又是拍马屁,还给苏岁卿捏肩膀。 苏岁卿闭眼享受,问他:“来的路上是不是在瞎捉摸,静悄悄的,怕人给你吃了?” “我就是有点紧张,你家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不少,我怕刺激到他们。”我朋友对自己的表现挺满意,“感觉他们挺能接受的。” 苏岁卿:“是吗?” 我朋友知道自己被接受是沾了苏岁卿“谁管得着老子”的光,故意开玩笑说:“之前就是我想多了。学术圈挺流行老夫少妻的。我们有个教授,都六十了,因为太牛逼,被返聘了,我听他们说他现在的老婆还是他的一个学生。我还以为……” 没有以为,光天化日之下,碧波深潭旁边,发生了伤风败俗的事。 苏岁卿夸他给自己定位挺准确,亲他的额头,夸他今天很漂亮,看得人眼睛都亮了。 哦,开心不起来。 苏岁卿舒服了以后,捉着他的手在水里玩,问:“知道他们为什么都怕我吗?” 因为你又横又狂。 苏岁卿拿着他的手指了一圈葱葱郁郁的外面,说:“因为这里是我买回来的。” 苏岁卿他家里也差点没落过,他父亲的经理人做了几项很失败的投资,就戳破了他家近百年的不食人间烟火。 他家平日除了正常办画展、宴宾客、做慈善等等开销之外,还有很一大部分支出是用来维护保养家里的那些数不胜数的藏品——字画、瓷器、玉石,还有园子。 到了举步维艰的时候,他父亲依然曲高寡,情愿卖房子卖古董,也不肯低就,说好听点是风骨,说直白点就是迂腐守旧。 不过就算没有苏岁卿,他家也不会真的就陷入一穷二白,只是和以前的生活稍微有点不一样。 所以苏岁卿的父亲并不满意自己的儿子变成了浑身铜臭味、唯利是图的商人。 等苏岁卿把这个祖宅,把这座山买回来的时候,他父亲已经病了,一直不清醒直到过世。没有人知道那个固执的老人到底有没有为苏岁卿感到过释怀和骄傲。 苏岁卿谈起这些后,有一会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抱着他开口说:“明天带你去看老爷子,我们朝朝是他喜欢听话文静的。” “老爷子有没有特别喜欢的诗人文豪?” “有,书房放着他以前喜欢看的书,你要想看回去翻翻,好些孤本,老太太琢磨着捐给博物馆。” “那我回去看一看,背两篇,明天默背给他老人家听。” 苏岁卿抱着他大笑。 我朋友:“我是认真的……” 苏岁卿亲他:“我知道。我们朝朝真是又漂亮又懂事,之前他们肯定都以为我找了个小妖精,没想到是个这么乖的小朋友。今天其他人看到你眼睛都直了,媳妇,你真争气。” “胡说八道!”……嘿嘿。 苏岁卿继续讲自己以前的事,讲着讲着,这个神经病就说:“给你讲讲我前妻。” “……”我朋友说,“那我给你讲讲我前男友吧。” 苏岁卿弹了他的鸡鸡。 脏话x1000! 第30章 番外(2) 关于生日 在他二十三岁生日的前一天苏岁卿带他去了他们第一次开房的那个酒店——那时候他刚大二,和苏岁卿认识了也没有多久,苏岁卿心情不好找他喝酒,喝多了就一起去了酒店,睡的两张床。 那天早上他起床去问苏岁卿:“喝水吗?” “嗯?” 我朋友又问了两遍次,苏岁卿才听明白,低笑的声音特别哑:“我以为睡吗,吓得我精神了。喝水么?喝。” 笑容又流氓又坦荡,还很帅。 我朋友当时假笑了一下,出去贴着冰箱冷静了一会。 可见他和苏岁卿半斤八两,都是见色起意。 所以有时候苏岁卿做了特别混蛋的事,盯着他那张脸气就消了大半。 猜到苏岁卿来酒店的目的,他忍了,看到那洒满玫瑰花瓣的大床,忍了,看到床头奇怪的道具也忍了。 满心期待地打开床上的礼盒,看到里面的东西,他很困惑:“到底谁过生日?” 苏岁卿捏着他的下巴亲他,笑得老不正经又开心:“是你是你。真的还在家里,明天拆,这个就是顺手买来玩玩的。” 玩?怎么玩?玩谁? 脏话! 苏岁卿笑得更开心了。 然后色令智昏。 到第二天中午起床才看到在手机上他爸的祝福红包,祝他二十四岁生日快乐。 ——按虚岁算,他爸也没记错。 在公司吃午饭和苏岁卿把这事说给苏岁卿听,聊着聊着就苏岁卿就问起他往年的生日。 我朋友初中以前是没有人管,过什么生日。 “我都不知道当时怎么乐颠乐颠过来的,按理来说,应该很扭曲才对,但是当时每天也很开心。” 苏岁卿提醒他说:“想把人砍死也是你小学时的事。” “……那只是小部分,大部分时间都是正常的。”关于我朋友的小时候,好像很多故事,但又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不爱说话爱笑的小孩。 苏岁卿夸他真乖,下午路过他的办公桌,往他电脑上贴了一张便利贴,上面龙飞凤舞的几个字:“按时长大的乖孩子,长命百岁。” ——他不忙的时候,就会来苏岁卿公司,所以一直都留着他的工位。 同一层的人都知道他过生日,路过的时候在他工位上黏一张,这些社畜写的祝福也都稀奇古怪,好多都是不能让苏岁卿看的。 为了收买他,送礼物也很实在,下班的时候,那些都抱到了苏岁卿的车后座上,加上家里苏岁卿送的,堆成了一个小小的礼物山。 几天后大公主差点被海关扣下的礼物送了过来,是一只史迪仔,还有一个玫瑰金中间嵌黑陶瓷的手镯。 这个据说是sales推荐的手镯,大公主似乎不是很喜欢,在视频里偷偷白了她爸一眼。 最后看挺称人,才对她爸的审美稍微满意。 晚上我朋友就和苏岁卿说这个镯子是不是他送的,大公主最喜欢迪士尼,她买个米奇手链送他才是正常的。 苏岁卿才是愿意骚包打扮他,又舍得。 苏岁卿也特大方的“嗯”了一声承认,并且表示还有更好看的,还不张扬,带手指头上的。 我朋友捂住手镯说这个就挺好。 苏岁卿“哼”了一声,不太满意他的回答,霸王硬上弓的时候死命掐住他的嘴不让出声。 老东西,脾气越来越古怪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支持与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