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治各种渣月光(快穿)》作者:长沟落月 文案 白月光惹人怜,渣月光惹人厌,林幸身为渣月光终结部部长,穿梭在各个小世界逆袭打脸。 世界一:年代文勤劳善良农妇原配VS矫情虚伪教师渣月光 ——身败名裂,万人唾弃你怕了吗? 食用指南:1.苏苏苏爽爽爽,女主金手指巨大,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2.架空,逻辑死,认真你就输了。 3.有男主,同一人。 内容标签: 女配 打脸 快穿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年代文01 晋江文学城是个小说网站。最近全站兴起了一股白月光热,随处可见某某霸总,某某皇帝的白月光,而且大多佛系着就能成为人生赢家。 这其中也不乏渣月光。眼见昔日恋人或者备胎一飞冲天了,不顾人家已有家室恋人,妄图踹飞掉她们好自己上位摘取胜利果实。而且最后竟然教她们中的好些人都成功了。 于是那些霸总和皇帝们的原配不干了。 凭嘛你们这些渣月光什么都没做,轻而易举的就能在我们家男人的心里占据最重要的位置啊?那他们这些原配天天起早摸黑伺候公婆,相夫教子,跟他们共患难,可最后在自家男人心里很可能只占了那么一小点位置,甚至一点位置都不占的委屈跟谁说去啊。 一时原配太太们的怨气冲天,可遮日月。 为了缓解这个局面,镜月衙特地开辟了一个名叫渣月光终结者的新部门,并在一系列的竞争选拔之后,林幸有幸中选,走马上任这个新部门的部长。 然而说是部长,也是个光头部长。因为底下没有一名新员工,只给配发了一个名叫666的系统。 可惜这个系统人不如其名,看着灰扑扑的,说话还结巴。 林幸现在就在一边嫌弃的用手戳这个灰扑扑的小圆球,一边跟它说话:“来,将第一个雇主的信息扫描给我。” 666虽然主体是颗球,但有一颗纤细敏感的心。它能感受得到林幸对它的嫌弃,一边委屈的抽了抽鼻子,一边还是尽职尽责的将关于第一个雇主的所有信息都发送给了林幸。 接下来眼前一阵白光闪过,666和林幸就同时被传送到了雇主生前生活过的地方。 是三间青砖瓦房。堂屋正面放了一张平头条几,上面零零碎碎的摆了一些东西。前面是一张方桌子,旁边放了几把椅子。靠墙的一边两根麻绳子挂了一根长竹竿,上面搭着几件衣服。大门那里一边放着洗脸架子,一边靠墙放了芦花扎的条把和几件农具。 地上没有倒水泥,是土地面。夯的不是特别平整,有的地方还有些小小的坑洼不平。 洗脸架子上镶着一面长方形的镜子,林幸走过去,拿上面搭着的毛巾擦了擦镜子,然后将脸凑过去照。 根据666刚刚发过来的信息,林幸知道她的这第一个雇主名叫叶冬梅,今年32岁。不过看镜子里的这张脸,脸色干枯瘦黄,眼底下还有皱纹,说是42岁都有人信。 林幸又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穿的灰扑扑,压根看不出来身材轮廓的宽大半旧衣服,还有一双跟老姜一样的手,口中发出啧的一声。 她知道这是上世纪90年代,雇主是个勤劳朴素的农村传统妇女。20岁的时候嫁给陈鹏飞这个小学教师,这12年来天天起早摸黑,家里地里的活全都一把抓了。还要照顾女儿,接受婆婆的刁难。好不容易熬到陈鹏飞被评为了高级教师,被调到县里面的实验小学去教书,以为这下苦日子终于要熬出头了,没想到陈鹏飞竟然和他以前的白月光初恋勾搭上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叶冬梅知道了这件事,伤心的在家里闷头痛哭。她婆婆孙菊花也知道了这件事。但她不但没有骂自己的儿子,反而还很赞成。 白月光的父亲在县里的教育局上班,那就是当官的人家。放着这样当官人家的儿媳妇不要,难道要个农民家里,而且嫁给他们老陈家这么多年只生了一个赔钱货的儿媳妇啊? 不过叶冬梅死活不肯离婚,宁愿陈鹏飞在县里和他的白月光初恋双宿双飞,只要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这个家不散就行。 但是陈鹏飞不干啊。叶冬梅不离婚他就没办法和自己的白月光初恋结婚,做当官人家的女婿呀。孙菊花也不干啊。她还想让白月光她父亲将自己的大孙子弄到县里最好的高中去读书呢。 于是陈鹏飞选择继续漠视叶冬梅,常年不回家,在精神上面给她施加冷暴力。孙菊花则是天天过来找叶冬梅的茬,用语言暴力来压迫她。甚至有一次当她知道叶冬梅和村里的光棍因为借锄头的事说了两句话,立刻赶过来,堵在叶冬梅家门口,拍着大腿骂她不守妇道,趁着她儿子不在家的时候偷野男人。 叶冬梅是那种打碎了牙齿都会和血往肚子里吞的软弱人,哪里受到了自己丈夫和婆婆这样对待自己?最后一个没想明白,抄起家里的农药,一下子就灌了半瓶下去。 那是镇上买的真农药,喝了一口就算立刻拉到卫生院去洗胃都不一定能救活,更何况叶冬梅一下子就喝了半瓶。可恨的是孙菊花发现之后还只当没有看到,关上门就走了,错过了最佳救治时机,叶冬梅肯定死了。 她死了之后,陈鹏飞如愿和自己的白月光初恋结了婚。孙菊花还被他接到县里新买的房子里面去养老。她最看重的大孙子也在白月光父亲的操作下弄到了县里最好的高中读书。大儿子也不做挑猪仔到处卖的辛苦营生了,由白月光出面,给找了个在林业局里的活干,也算是吃起了公家饭。 这一家子怎么看怎么完美,唯一不完美的就是叶冬梅的女儿。 原本是个成绩很优异的好孩子,忽然妈死了爸再娶,奶奶嫌她是个赔钱货,从生下来就没有抱过她一下,现在彻底成了棵地里黄的小白菜了。继兄又不是个好人,有一天趁着大人不在家竟然将她给糟蹋了。 这个继兄是白月光和前夫的孩子。后来孙菊花和陈鹏飞知道了这件事,非但没有给自己的女儿、孙女主持公道,因为不敢得罪白月光的儿子,反倒骂自己的女儿、孙女不要脸,小小年纪就会勾搭人。不然继兄会糟蹋她? 才十几岁大的孩子,哪里能受得了亲人这样说自己?哭着走了她妈的老路,喝农药死了。 叶冬梅在天之灵知道后,敲骨挖心一样的痛。知道镜月衙可以扭转时空完成人的心愿,就找了过来。 她的心愿很简单。当时她一时冲动喝农药死了,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才导致后来她的女儿受了那么多的苦,还年纪轻轻的就死了。现在她宁愿付出自己以后的永生永世,只为换取女儿这辈子的平安快乐。 是的,镜月衙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你有所求,就得有所出。只要你能付出足够的代价,就一定能让你如愿以偿。 林幸现在接的就是这么一单生意。被传送到叶冬梅生前生活过的某段关键的时间点,可以改变以后的事情发展,从而改变叶冬梅女儿最后悲惨的下场。 捋顺了这些信息,林幸从小竹椅上站起来,活动了下胳膊,走到外面去抓鸡。 叶冬梅其实养了一群鸡。但她是个很节省的人,一方面想要攒钱供自己女儿读书,一方面还得攒钱供她大伯家那个无底洞。 大伯是孙菊花的大儿子,陈鹏飞的大哥,名叫陈鹏山,25岁的时候由孙菊花出钱给娶了个媳妇。但是孙菊花是个不好相处的人,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恶婆婆。大媳妇受不了她的磋磨和谩骂,在家一绳子吊死了自己,留下个儿子。家里没有女人哪里还能叫个家啊。所以孙菊花就搬过去和大儿子和大孙子一起住。还出钱置办了两只装猪的笼子,架在自行车后座上,叫大儿子去买了小猪仔,再运到不同的村里卖,这样好挣钱补贴家用。 乡下管这种营生叫挑猪。挑猪辛苦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这样挣的钱有限。孙菊花看小儿子是个老师,吃公家饭,叶冬梅又是个勤劳的,家里养鸡养猪,地里栽菜田里种稻,天冷了还去前面的坝上砍柴回来烧,就觉得小儿子家里有钱,安心的拿了小儿子家里的钱和东西来贴补大儿子家。 就不说陈鹏山家里点的煤油灯都是从叶冬梅家里拿过去的了,就是陈鹏山现在骑着用来挑猪的自行车,那也是叶冬梅家里的。 是辆永久牌的自行车,很结实,耐摔。买的时候花了一百五十块。当时陈鹏飞每个月的工资才三十一块五毛。 攒了近半年的工资才买下来这么一辆自行车,结果就被孙菊花借去给她大儿子挑猪用了。当时说是借,可这都三年了也没见还回来。 其他被孙菊花零零碎碎拿过去的东西林幸也不想去想了,反正以后她总要全都拿回来的。不过现在她最重要的事还是抓鸡。 抓鸡说起来是个简单的事,可做起来就会发现是个很难的活。 同样是用两条腿走路,但鸡可就要比人灵活多了。东躲西藏不说,还扑扇着翅膀到处飞,同时发出一连串的咯咯咯的噪音。 于是最后的结果是,林幸鸡没抓到一只,头上倒是多了一根黄褐色的鸡毛。 漂浮在一边的666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 立刻就有一道幽怨的目光飘过来,同时林幸幽灵一样的空灵声音响起来:“你行你上啊。” 666连忙挥舞着自己两根细细的小胳膊,解释着:“主,主人,我,我没,没有笑,笑话您,我,我就是,觉得您,您好玩。” 然后还小心翼翼的补充了一句:“我,我不会抓,抓鸡,要,要不然,吃,吃鸡?” 林幸心想,你一颗球,拿什么吃鸡啊,给你闻闻鸡汤的香味还差不多。 就转过头去继续抓鸡。 作者有话要说: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第2章 年代文02 最后林幸千辛万苦的终于抓到一只鸡。拿在手上拎了拎,好家伙,还挺沉,看来够好好的吃一顿了。 林幸在镜月衙也不是新员工,出过好几次任务,穿越做杀手的时候都有过,所以对于杀鸡这样的活她一点儿都不怵。 去厨房里面找到菜刀,蹭蹭蹭的在磨刀石上磨了个水光闪亮,然后手起刀落,鸡头立刻就咕噜噜的滚到一边去了。 正漂浮在那边的666:...... 看着它正下方死不瞑目的那只鸡头,它觉得它的小心肝都在打颤。 同时也很不明白。它这么善良单纯的一只球,怎么就分配给了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主人呢? 林幸不知道666现在心里对她的评价,找了只木盆,放下手里已经死了的鸡和沾血的菜刀,走到厨房去烧水。 烧的是扎好的稻草把子,很好点燃,烧的也快。很快的就烧开了一大锅热水,端了木盆过来打了满满一盆的水,然后坐在门口的小竹椅上开始给鸡褪毛。 被滚烫的开水烫过,鸡身上的毛就很好褪下来。不一会儿的功夫林幸就将鸡毛都褪的干干净净,端着盆就去水井旁边洗。 这个村子名叫长林村。前几年村民凑钱打了一口水井,平常吃水洗菜都要到这里来挑水。 刚刚林幸舀水烧的时候发现水缸里面的水已经不多了,要是在家里洗,水缸基本就要见底。看看日头,估摸着叶冬梅的女儿再过一两个小时就该放学了,她就想先把这只鸡给炖上了再来挑水。 反正水井离叶冬梅家很近,走走也就一两分钟的事。 水井旁边的大青石板上有个女人正蹲在那里洗衣服。林幸调取了下叶冬梅的记忆库,知道这个女人叫陈玉珍,是长林村土生土长的人,嫁的丈夫也是长林村土生土长的。 两口子都是好吃懒做的人。这不,眼瞅着都已经半下午了,别人家的衣服都晒干了要收起来了,这个陈玉珍才刚出来洗衣服。 她旁边还放着一只篮子,里面放了一条瓠子两根黄瓜。 这应该就是他们家晚上要吃的菜。 叶冬梅的记忆还告诉林幸,这个陈玉珍就住在陈鹏山他们家隔壁,是个长舌妇,平常最喜欢和孙菊花两个人一起说东家长西家短。后来叶冬梅和村里的光棍说了两句话的事就是这个陈玉珍告诉孙菊花的。 林幸就没有理陈玉珍,走到水井旁边放下木盆,开始摇井轱辘打水。 陈玉珍手里洗着衣服,眼睛却看着林幸这里。看到她盆里放的是一只已经褪了毛的鸡,白白净净的,又肥又大,口水立马就下来了。 还是90年代,不常吃肉,最多逢年过节的时候能买个斤把肉回来解解馋,还要遭村里的人羡慕。哪里有像林幸这样的,现在这不年不节的时候还杀鸡。 鸡可是留着下蛋的,等到有收鸡蛋的人来村子里,就可以将鸡蛋卖了换钱。 陈玉珍就问林幸:“欣瑜妈,你家这是发鸡瘟了?” 论起养鸡这件事,其实也艰难。辛辛苦苦的养大,万一运气不好遇上鸡瘟,一天就能死好几只。讲究点的人家就不会吃死鸡,找个地方扔掉或是埋掉,不讲究点的人家呢,褪褪毛,炒一炒也就吃了。至于坏心点的人,就拿到外面低价卖给其他人。 反正其他人也不晓得他这鸡是怎么死的。 陈玉珍就以为林幸的这只鸡肯定是得鸡瘟死了,她舍不得扔,就想自己吃了。不然按照叶冬梅以前那个节省的性子,好好的还能杀一只鸡? 林幸刚打了一桶水上来,拎着木桶,哗啦一下就倒了半桶水到盆里面去。闻言看都没看陈玉珍一眼,回答着:“没,我家鸡都好好的。” 说着,将袖子撸到胳膊肘上,伸手去拿菜刀。 “这鸡既然好好的,你干嘛要杀了?” 陈玉珍放下手里正在洗的衣服,坐直了身子冲着林幸嚷嚷,“你说你现在又不是坐月子,你男人也不在家,你好好的在家里杀一只鸡吃?这要是给你婆婆知道了,要气成个什么样子?我就没见过你这么馋的人。” 陈玉珍已经四十多岁了,按照年龄来说也算得上是叶冬梅的长辈,平常在叶冬梅跟前也都以长辈自居,说话跟她婆婆一个德性,都是教训的口吻。叶冬梅呢,又是个脾气很软的人,所以大多数的时候也都沉默着听了。 但是林幸可不惯陈云珍这脾气。 你谁啊?我的事你管得着吗? 就拎起手里的鸡,往陈云珍那边晃了晃,问她:“这是你家的鸡?” 陈玉珍倒是想。可她家里穷,又懒,养活自己两口子连带着一双女儿都难,还能有多余的粮食养鸡? 就摇了摇头:“不是。” 林幸再问:“那这是我婆婆的鸡?” 孙菊花倒是养了几只鸡,但看的可宝贝了,生怕丢了一只。家里的院子里面围了一大圈渔网,平常那些鸡只能在渔网围成的空间里面活动,每天早晚还要仔细的数一数。 再说了,叶冬梅能有胆子去她婆婆家偷只鸡来吃? 陈玉珍继续摇头:“不是。” “既然这不是你家的鸡,也不是我婆婆的鸡,是我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鸡,我现在要杀一只吃,关你什么事?又关我婆婆什么事?玉珍婶子,你中午吃的是咸萝卜吧?” 这是说陈玉珍咸吃萝卜淡操心,操心过界了。 陈玉珍呆住了。 以前看着这叶冬梅就跟个面团似的,随便别人怎么揉捏话都不敢说一句,今儿这是怎么了?她不过说了一句话,竟然骂起她咸吃萝卜淡操心来。 看惯了小绵羊一样的叶冬梅,忽然看到人家亮出爪牙会回击,陈玉珍反应过来之后就很生气。 “欣瑜妈,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也是看你年纪轻,不懂事,想要提点你。过日子不是你这么个过法,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咚的一声响。是林幸举起刀,干脆利落的将两只鸡爪子给剁了下来。 看她这浑身凌厉的气势,陈玉珍都怀疑,这要是躺地上的是个人,林幸都能眼睛眨也不眨的将手里的刀给招呼过去。 而且剁完鸡爪子之后,林幸还抬头看她,脸上露出来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玉珍婶子,那你教教我,这日子该是个怎么过法呀?” 目光冰冰凉凉的,看起来很渗人。 陈玉珍:...... 她什么话都不敢说了,匆匆忙忙的将盆里还没洗干净的衣服拧干,端着盆就往家里走。连装菜的篮子都忘了拿。 林幸看着她仓皇落跑的背影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转过头跟666说话:“我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长舌妇。哎,我跟你说,有一次我接了个任务,是个年轻的妈妈,头胎生了个女儿,月子里受婆婆的气,没调养好,落下一身的毛病。” “就这还没人体惜她。家里的亲戚也好,旁边住的七大姑八大姨也好,见着她面就跟她说二胎好,催她生二胎,趁着现在还年轻赶紧生一个,不然等年纪大了想生也生不了。还说最好要生个儿子。不然以后女儿嫁出去了老两口寂寞啊。后来带动她婆婆和丈夫也一起催。这女的也是个傻的,拼着自己身体不好还真怀了二胎。最后你猜怎么着?” 666这还是第一次出任务,以前没有遇到过任何事,球生一片空白。正听故事听得入迷,忽然来了个中场休息,忙问:“最,最后,怎,怎么样了?” “最后这女的妊娠高血压死了,一尸两命。婆家的人和丈夫哭都没哭一声,在医院大闹了一场捞了笔钱,转头就将她拉出去埋了。那些催她生儿子的,这时候哪一个心疼她?还要在背后说她自己命薄。可怜的只有她的女儿。后来丈夫用她的命医闹得来的钱又娶了个老婆,对这个继女透心坏,天天不是打就是骂的,饭都不给她吃。” 林幸一边说,一边面无表情的拿菜刀给鸡开膛破肚,将内脏掏出来扔到一边。然后又一边用水哗啦啦的给鸡清洗里面,一边跟666交流心得:“所以咱们女人呢,一定要自己先立起来。子宫长在咱们肚子里,咱们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管别人怎么说干嘛?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上下嘴唇一碰的事,说出来的话多简单啊,一点力气都不费。但生出来之后,累的要死要活的不还是咱们自己?到时候谁体惜你,谁给你搭把手啊?” 说到这里,林幸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问666:“哎,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还一脸嫌弃的说道:“我这个人呢,不大喜欢男人,连带着公的也不喜欢。你要是个公的,那我回头打个报告上去,给我调换个母的来。” 666:...... 我他妈的一个球,还要分公母啊?而且关键是,你要怎么给球分公母啊。 但他原本就嘴笨,还结巴,一紧张之下,啊了半天也啥都没能啊出来,只能无声的在自己心里流宽面条泪。 正伤心着呢,忽然就听到林幸爆发出来一阵笑声。 还一边笑,一边伸手指着它:“哎呦你真是太可爱了,怎么我说的什么话你都信啊?” 666:...... 就算它只是个球,但球也是有尊严的。 于是666很傲娇的转过身背对着林幸,不再理她。 林幸一边笑的花枝乱颤,一边手下动作不停,麻利的将整只鸡清洗干净。 然后她端了木盆往家走,找了只砂锅出来将一只鸡整个儿的都放进去炖上。 等做完这一切,她将衣袖子放下来,锁好门去学校接叶冬梅的女儿陈欣瑜放学。  作者有话要说: 666宽面条泪:我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一个主人?求我此刻心里阴影面积大小。 第3章 年代文03 长林村里面没有小学,小学建在隔壁的孙家村,从叶冬梅家走过去要近二十分钟。 林幸到的时候还没有到放学的时间,两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关着,有个穿藏青色半旧布褂子的老头坐在铁门后面的传达室里面抽旱烟。 林幸知道这是看门的孙大爷,就问他:“大爷,现在几点了?” 这个时候手表可是个高档货,一块上海牌的手表要120块呢,像叶冬梅这样的农村妇女,身上不可能有手表。 不过旁边的传达室墙上挂了一块钟。孙大爷转过头往墙上瞄了一眼,回答她:“四点五十五了。” 林幸知道小学是五点放学,看来她来的刚刚好。 都是附近村子里的人,彼此都认识。更何况陈鹏飞以前就在这家小学做老师,前不久才接到调令到县里去,孙大爷还能不认得本校老师的家眷? 就很热情的跟林幸唠嗑:“你这时候过来做什么?陈老师已经调走了。” 说话的时候,他嘴里有灰白色的烟雾喷出来。 旱烟的味道有点冲,林幸不大闻得惯。就往后倒退了几步,然后才回答孙大爷的话:“我过来接我家欣瑜放学。” 孙大爷有点吃惊。 要知道在农村里面,从来没有接送孩子上下学这种事。这个时候也没有幼儿园,适龄的孩子都是直接上小学一年级。 最多也就是报名的那天家长领着孩子过来,然后上下学都是孩子一个人。 “你家欣瑜咋了,不舒服?” 孙大爷第一个反应就是陈欣瑜今天生病了。不过那是个喜欢学习的好孩子,成绩一直都是他们班第一,所以就算生病了也要强撑着过来上学,不肯拉下半点课,“可刚刚课间活动的时候我看她还好好的。还跟他们班同学一起跳绳子呢。” 林幸就笑:“我们家欣瑜好的很。我这不是家里地里的活都忙完了,想着坐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就干脆过来接孩子放学。孩子看到我,心里也会高兴不是?” 两个人说了一会话,就听到叮叮叮的放学铃声响起来。孙大爷连忙过来打开铁门,很快的就有孩子从各个不同的班里面冲出来。 陈欣瑜现在读五年级,马上就要面临小升初的事。因为这个年代初中是要考的,所以老师抓的比较紧,就算听到放学的铃声,依然拖了十几分钟的堂才合上书本宣布下课。 就听到七手八脚收拾书本的声音,然后就有人往教室外面冲。 林幸站在学校门口,看到陈欣瑜走出来的时候,鼻尖控制不住的开始发酸,想哭。 她知道这是叶冬梅残存在身体里面的执念。 陈欣瑜这时看到林幸了,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走过来叫她:“妈。” 因为叶冬梅性格软弱,每次孙菊花骂陈欣瑜是赔钱货的时候她都没有反驳过,只沉默着不说话。陈鹏飞呢,说起来是长林村唯一一个考上师范学院,吃公家饭的人,但骨子里面还是重男轻女,对陈欣瑜这个女儿也不是很上心。 这样的家庭环境,就导致陈欣瑜这孩子性格特别敏感纤细。 陈欣瑜几乎是立刻就注意到林幸眼眶发红,急忙问:“妈,你怎么了,奶奶又骂你了?” 一个又字,可谓是说尽叶冬梅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了。 林幸控制了下叶冬梅残留下来的执念,脸上挤了个笑容出来:“没有。我就是看到你高兴的。” 然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笑着说:“快跟妈回家,妈给你做了好吃的。” 陈欣瑜依然觉得不安,一边跟着她走,一边小心翼翼的问:“妈,你今天怎么到学校来了?家里真的没发生什么事?” 总觉得还是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妈妈怎么会到学校来?而且刚刚看到妈妈的时候她明明脸上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林幸心里叹了口气。 这孩子才十岁,就这样的敏感纤细了。叶冬梅也是,自己以前软弱也就算了,但没有听过为母则刚这句话么?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在人前该强硬的时候也要强硬起来。 要知道孩子幼年少年的时候母亲是陪伴在身边时间最长的人,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很大程度上都会影响孩子的一生。 林幸觉得她以后有必要让陈欣瑜这孩子内心坚强强大起来。这样就算以后真的发生什么事了,这孩子也能一个人好好的生活下去。 “你这孩子。”林幸转过头笑着说陈欣瑜,“好好的我能有什么事?我就是想来接你放学。” 又催她:“家里炉子上还炖着鸡呢。快走,不然等咱们到家的时候鸡都要炖干了。” 陈欣瑜还是稀里糊涂的,一路被林幸拉着快步的往前走。 不过等到了家,林幸拿钥匙开了门,拉着她走进堂屋里面,她鼻中闻到很浓郁的肉香味,整个人终于不稀里糊涂了。 林幸已经走到炉子前面伸手去揭砂锅盖子了。 她用的是煤炭炉子炖鸡。出门去接陈欣瑜放学之前还特地的往炉子里面多塞了好几块木炭,这样文火炖出的鸡汤才好喝。 一边用洗碗巾包着砂锅端到桌子上去,林幸一边叫陈欣瑜:“快去洗手。” 趁陈欣瑜洗手的功夫,林幸去厨房拿了碗筷过来。 陈欣瑜已经洗好手坐到桌旁的椅子上了,看着桌上砂锅里的鸡,她虽然馋,但还是问林幸:“妈,你今天怎么杀了鸡?奶奶知道了要骂你的吧?” 孙菊花虽然为了照顾自己的大儿子和大孙子和他们一起住,但还是喜欢管叶冬梅家里的事。甚至每次过来,都要查查叶冬梅家里的鸡蛋,翻翻她家的菜篮子米缸之类,看看他们平常都吃了些什么。 林幸手脚麻利的从鸡身上将两只鸡腿撕下来放进碗里,再往碗里盛了半碗汤,递给陈欣瑜:“好孩子,快吃。” 叶冬梅的心愿,就是要对陈欣瑜好,让这孩子每天都高高兴兴,幸福健康的过完一辈子,所以林幸要做的第一步,就是要让孩子吃好喝好。 只有物质上面先得到满足,然后才能谈精神上的满足嘛。 鸡是真正的农家鸡,所以就算林幸只往里面放了几勺盐和几片生姜,但闻起来依然喷香。当然,吃起来更香。 陈欣瑜记得自己上次吃鸡还是去年快过年的时候。当时叶冬梅杀了一只鸡,可才刚炖好,孙菊花就领着大堂哥和大伯父过来了。 说什么大堂哥现在读初中,费脑子,哗的一下就撕了一只鸡腿给大堂哥。然后说大伯父一年到头挑猪辛苦,哗的一下将另外一只鸡腿就撕下来给了大伯父。 其他剩下的,她说自己现在年纪大了,活不了几年了,也不知道还能吃到几次鸡,很不客气的就拿起了筷子。 妈妈当时还声音很轻的说了一句:“可是欣瑜还没吃呢.....” 话还没说完,就被孙菊花给打断了:“她一个女娃,吃什么鸡?早晚都是别人家的人,养的那么好做什么?” 嗓门很大,门外都能听到,妈妈就没有再说话。 于是最后,陈欣瑜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一整只鸡都吃完了,她连一口鸡汤都没有喝到。 而现在,她看着碗里放着的两只大鸡腿,整个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两只大鸡腿,都是她的? 林幸看她不吃,就催她:“你这孩子,快吃啊。再不吃,等凉了就不好吃了。” 陈欣瑜犹豫了下,还是问道:“妈,这,这都是我的?奶奶待会不过来?” 奶奶就跟狗一样,鼻子特灵,只要她们家煮什么好吃的,立马就会带着大堂哥过来。 林幸心想,陈玉珍可是住在孙菊花隔壁,她今天杀了只鸡的事陈玉珍怎么可能不去跟孙菊花说?孙菊花待会肯定会过来。 但脸上还是一脸笑容的说道:“这两只鸡腿当然都是你的。你放心,没人跟你抢。” 又语重心长的对她说:“妈知道,以前都是妈性子太软,看到你被你奶奶骂,大堂哥抢你的东西都不敢护着你。但你放心,妈以后肯定不这样了。妈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不护着你护谁?我以后肯定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一下。至于咱们现在吃这鸡的事,欣瑜你记着,这是咱们家的鸡,咱们想吃就吃,还要怕你奶奶骂?就算她现在过来咱们也不怕,你奶奶管不着咱们家的事。” 陈欣瑜年纪不大,不是特别能明白林幸说的话,但是她也知道,妈妈今天跟以前不一样。 其实每次被孙菊花骂,被大堂哥抢东西的时候,她也希望自己的爸爸妈妈能站出来维护自己,但是陈鹏飞和叶冬梅从来没有站出来过一次,她就觉得自己是个没人爱的孩子。 可是现在,妈妈说以后都要护着她。 陈欣瑜觉得鼻子有点发酸。不想妈妈看到伤心,就拿起筷子低头吃碗里的鸡腿。 其实吃鸡腿这种事,用筷子反倒麻烦,还是直接拿在手上啃比较好。 这样才会香嘛。 最后在林幸的劝说下,陈欣瑜一手拿了一只鸡腿,这边啃几口,又换那边去啃几口。 啃完了两只大鸡腿,又喝了两大碗热热的鸡汤,陈欣瑜就觉得不但胃里暖和和的,连心里也暖和和的。 她看着林幸的目光都带着亮,觉得今天的妈妈真的是太好了。 林幸也没客气,将剩下来的鸡和鸡汤都吃了喝了。最后母女两个人都吃撑了,靠在椅子上说话消食。 才刚说了没几句,就听到孙菊花的大嗓门在门外面响起来:“欣瑜妈,我听玉珍说你今天杀了只鸡?” 作者有话要说: 嗯,找事的来了。 第4章 年代文04 农村里的人家白天都是不关门的。关门还要被人背地里说闲话,说晴天大白日的,关门干嘛?在家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于是当林幸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门口有一个老太太正走进来。 穿一件灰布斜襟褂子,前襟上面有好大一块没有洗干净的油迹,花白的头发在脑后梳了一个小髻。 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上眼皮耷拉下来,但仍然挡不住她一双眼里的精明。 一看面相就知道是个很刻薄的老太太。 她后面还跟了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穿一件松垮垮蓝黄相间的校服,相貌生的一般。但气质很差,跟以前林幸见过的那些小混混差不多。 这就是叶冬梅的婆婆孙菊花,还有孙菊花最喜欢的大孙子陈英才。 果然掐着点过来了。 林幸不屑的轻哼了一声。不过下一秒,当她起身从椅中站起来的时候,脸上立刻堆满了笑。 “妈,你来啦?” 又看着陈英才笑着问他:“英才,你放学回来了?” 陈英才现在读初中。初中设在乡里面,离长林村很远,走走回来要一个小时左右。 林幸就是猜想到孙菊花肯定要等陈英才回来之后他们两个人才会一起过来。到时正好是吃晚饭的点了,他们祖孙两个正好连晚饭都不用烧,直接在她家吃现成的。 而且还有鸡可以吃,这是多好的事啊。 不过很可惜,林幸带着陈欣瑜一回来,母女两个人立刻就把一整只鸡给吃完了,一点肉都没有剩。 孙菊花就陈英才这么一个孙子,平常很惯着他。惯的这孩子很没有礼貌,就算林幸主动跟他打招呼他都没有回答一声,转过头还很不耐烦的问孙菊花:“你说让我过来吃鸡,鸡呢?我饿了。” 正是半大的小子,刚刚还走了一个小时的路回来,现在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就算被自己的孙子这么凶,孙菊花也一点都不生气,还哄着他:“快了,我们这就吃饭了,啊。待会一整只鸡都给你吃。” 对自己孙子说话的时候满脸的笑,但等转过头来跟林幸说话的时候孙菊花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立刻沉了下来:“玉珍说你今天杀了只鸡,鸡呢?” “哦,鸡啊,”林幸回头伸手指了指桌子上,“在那呢。” 孙菊花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满以为会看到一锅烧好的鸡,嘴巴里的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但看到的却是一堆鸡骨头。 还有一只空空如也的砂锅,连汤都没有剩一滴。 孙菊花:...... 她也说不上来自己心里面现在到底是震惊多一些,还是生气多一些,整个人反正就是呆了。 又听到林幸站在一边慢悠悠的在说话:“这鸡,刚刚都被我和欣瑜吃了。” 孙菊花听了,心里的震惊和生气一下子化为实质,猛的转过头去看林幸,原本耷拉着的眼皮好像都因着愤怒翻了上去,眼睛里面满是怒火。 “你竟然吃了?你们母女两个竟然把一整只鸡都吃了?我就没有见过像你们这样馋的人。自己男人不在家,还要杀鸡吃。呸,我儿子怎么就娶了你这样的女人。” 她现在的这个样子看起来实在刻薄狰狞的很,陈欣瑜看到害怕,眼泪水立刻就下来了,颤着声音叫了一声妈。 林幸看到,连忙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温声的安抚她:“好孩子,别怕,妈在这里,妈会保护你。” 转头看着孙菊花的时候林幸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我杀只鸡吃怎么了?我自己家的鸡,我还做不得主了?我乐意什么时候杀了吃,乐意一次杀几只吃那都是我的事,你凭什么管?” 孙菊花给气的。 以前她这个儿媳妇是个好揉捏的,随便她怎么骂也只低头不说话,屁都不敢放一个,今天竟然敢跟她顶嘴了! 就骂她:“你现在长能耐了,竟然敢跟我顶嘴,啊?你家的鸡,我怎么就做不得主了?怎么就不能管了?这是我儿子家,我儿子家的东西,那就是我的东西,我就管得,我也做得主。” 林幸嗤笑:“要是照你这么说,我们家的东西都是你的东西,那怎么轮到我家要插秧了,要割稻了,要种棉花了你不过来干活,只给大伯家干活?总没有个要干活的时候只知道大儿子家,轮到要东西的时候就想起小儿子家的道理吧?就是走到天边,也没这个理。” 孙菊花没想到今天她这个儿媳妇竟然这样的伶牙俐齿起来,只气的一张脸都蜡黄了。 “好啊,好啊。” 她伸手指着林幸,骂道:“儿媳妇骂婆婆,天底下就有这个理了?我这就说出去,叫村里的人都来评评理,看你还要不要脸。” 林幸一点都不怕,扬着下巴看她:“你说去啊。知道儿媳妇家杀鸡吃,带着大侄子赶过来吃鸡,鸡没吃到,就开始在我家撒泼大闹。你赶紧说出去给别人评理去啊,到时候看到底是谁没脸。” 说到这里,叶冬梅残留下来的执念开始占据了这个身体,林幸一时也控制不住这个身体了,全身发起抖来不说,眼泪水也一下子就滚落了出来。 “妈,你怎么就能这样对我呢,啊?谁不知道大嫂当年为什么要自己吊死?你逼死了大嫂还不够,今天是不是还想要逼死我?连着逼死两个儿媳妇,你就有脸了,啊?你以为别人就不在你背后戳你的脊梁骨骂?” 陈欣瑜虽然一直被林幸紧紧的将头摁在怀里,也双手紧捂着她耳朵,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和孙菊花对骂的场面和说的话,但是靠的这么近,陈欣瑜还是听到了林幸刚刚说的话。 小姑娘一下子就害怕起来,眼泪水流出来,伸手就紧紧的抱住林幸的腰,哭着说:“妈,妈,你别死,你别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这年头的人还比较愚昧,特别是妇女。婆婆儿媳妇之间吵架,经常会有想不通的上吊或者喝农药死了,这样的事长林村每年都会发生两三起。 陈欣瑜是早就听说过这种事的。而且大妈死的时候她已经开始记事了,所以现在一听到林幸说这话,小姑娘立刻害怕起来。 论起撒泼,孙菊花那可是不遑多让的。 一听到林幸以死威胁,她立刻双腿一盘往地上坐下去,边拍着大腿边哭开来:“哎哟,我命苦啊。老头子死的早,我辛辛苦苦拉扯两个儿子长大,给他们娶了媳妇。现在好了,儿媳妇都这样骂我,逼我了,我还活着干什么啊?老头子,我这就去找你。” 说着,就起身往左手边的房间里面跑。 这三间青砖瓦房,左手边长条形的房间正中用土砖砌了一面墙,后半间做厨房用,前半间放了一些农具。 除了农具,还放了几瓶农药。 孙菊花跑进去看了看,挑了一瓶剩得最少的拿在手上,走到堂屋里面拧开盖子,对着林幸就说着:“我死了算了。看你逼的自己婆婆在你家喝农药死了,传出去名声有多好听。不都要说你是个毒妇啊?你娘家也要跟着你丢脸。” 孙菊花晓得她这个儿媳妇是个性子很软,很没有用的人。虽然不晓得今天这是怎么了,忽然就敢跟她顶嘴了,但现在她拿了这农药在手上,以死威胁,还怕儿媳妇不听话? 只要这次儿媳妇听话了,以后她就照样能将这个儿媳妇拿捏得死死的。 林幸心里冷笑一声。 妈的,竟然敢拿死来威胁我?我还怕你死?你死了最好,大家都解放了。 就冷冷的说道:“你刚刚都已经说过了,我是个毒妇。毒妇还要名声做什么?你要喝就喝。要是这一点不够,我再给你拿。” 说着,轻轻的拍了陈欣瑜的后背安抚几下,抬脚就走到旁边的房间里面去。 挑了满满的一瓶农药,将盖子拧松,走出来就往孙菊花的手里一塞,然后林幸扬着下巴看她:“你喝啊。我就站在这里,亲眼看着你喝。” 孙菊花:...... 她拿了农药出来只是想要威胁林幸听话的,哪里想到不但没有唬住林幸,现在林幸还这样跟她说话。 她怎么可能会喝?她还想要长命百岁呢。 就将手里的两瓶农药都往门外面一扔,跟先前一样,盘腿往地上一坐,边拍着大腿边扯着嗓子嚎开了。 陈英才现在心里很暴躁,火气突突的往天灵盖上冒。 这时候的农村里面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两回鸡,刚刚听到孙菊花说要带自己到婶子家来吃鸡,陈英才心里很高兴,口水流了一路。但是没想到一过来,就发现林幸和陈欣瑜竟然将一整只鸡都吃了个精光,连口汤都没有剩下来。 然后林幸和孙菊花两个人就这样闹开了。那个没出息的小堂妹还一直哭,哭的他心烦。 陈英才毕竟是被孙菊花给带大的,心里对她还有几分感情。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吃到鸡。 原本就是个爆脾气,现在看到林幸这样跟孙菊花闹,他火气一上来,走过去捧起桌上空着的砂锅,高高的举起来,然后就重重的往地上一摔。 虽然是土地面,但被他这样用力一摔,什么砂锅摔不破?就听到哗啷啷的一声响,砂锅砸了个四分五裂,有一块小碎片还紧贴着孙菊花的脸颊飞了过去。 “都吵什么吵?” 陈英才摔完砂锅,伸手指着林幸的鼻子就骂开了,“你是怎么跟我奶奶说话的?还敢逼我奶奶喝药。你自己怎么不去喝?” 第5章 年代文05 陈英才这突如其来的来了这么一下子,屋子里的人都没有料想到。陈欣瑜和孙菊花都忘了哭了,都转过头呆呆的望着他。 林幸反应过来最快,当即就抡起胳膊,照着陈英才的脸就狠狠的一巴掌扇了下去。 又是一个突如其来,谁都没有料想到。这下不单陈欣瑜和孙菊花都傻了,连陈英才也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 等到反应过来,陈英才脸上就出现很凶狠的表情来。 “你打我?”他伸手指着林幸的脸就骂开了,“你他妈的,你,你竟然敢打我。” 叶冬梅身量不高,而陈英才正是窜个的时候,跟叶冬梅站在一起,甚至都要高出半个头。加上这小子现在很愤怒,一双眼睛圆睁着,看起来还是很吓人的。 不过林幸可不会怕他。扬起头,毫不畏惧的跟他对视:“我打你怎么了?我是你婶子,你的长辈,谁教你敢用手指着我这样跟我说话?还敢砸我家的锅。” 说着,抡起胳膊,又是重重的一巴掌要扇过来。 刚刚林幸是突然袭击,陈英才压根就躲避不及,现在看到林幸动手,陈英才立刻就想要躲避。 他在学校里面经常跟同学打架,身手也算敏捷,但是没想到这一巴掌无论他如何闪躲,到底还是没能躲开。 林幸也看出来他想躲,但是她想要打的人,就从来没有打不到的。 只听到啪的一声响,陈英才另外一边脸颊又挨了林幸重重的一巴掌。 打完之后,林幸还骂着:“没良心的狗东西,有奶就是娘。你忘了你妈是怎么死的?还是你忘了你妈死的时候是什么惨状了?” 吊死的人,那模样总归是很惨的,不管是谁看过一眼都难忘。陈英才那个时候也有八、九岁大了,肯定记得。 不过这么多年他被孙菊花养大,只怕会天天给他洗脑,说他妈怎么怎么不好。幸亏是当年死了,要不然现在他会很可怜之类的话。 果然就听到陈英才梗着脖子说:“我怎么就没没良心了?我妈就不是个好东西。好吃懒做就算了,还背着我爸在外面偷野男人。甚至还嫌我碍事,要把我送人。她死了最好。她要是不死,我们家的脸都要被她给丢光了。” 林幸也算是服了孙菊花了。 哪有婆婆在孙子面前这样说自己儿媳妇的?而且这话传出去,好听? 陈英才说完这句话,就冲过来要打林幸。 孙菊花看到林幸打了陈英才两巴掌,心疼的不得了,也气的不得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也冲过来要撕打林幸,嘴里还骂道:“你竟然敢打英才?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林幸还能被他们两个给打到?正要重重的一脚横扫过去,眼角余光忽然看到门外有人过来。 她知道是住在她家前面和隔壁的两户人家。刚刚她家里闹了这么大的一番动静出来,周边的邻居肯定都听到了,就赶过来看热闹。 于是林幸伸出去的脚半路收了回来,顺势往前一撞。 陈英才原本是伸手要来打她的,不提防林幸自己忽然撞了过来,就没能打到林幸。甚至手压根都没有挨到她的衣服。  孙菊花也没能成功的打到林幸。甚至因为林幸避让的角度很巧,孙菊花冲过来的时候还重重的一巴掌拍到了陈英才肩膀上,只痛的陈英才直跳脚。  可是下一秒,就见林幸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蹬蹬蹬的就往后倒退好几大步,一直等背靠着大门的时候她才停下。 然后贴着门的同时她身子就如同过了几遍沸水的面条一样,软得顺着门就滑到了地上。 滑下去的同时她还开始哭喊:“妈,妈,英才,我错了,我不该和欣瑜将那只鸡都吃了,我该留给你们两个吃的呀。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们两个别打我呀。” 孙菊花和陈英才两个人都懵了。 他们刚刚确实是想打她,可这不是都被她给躲开了吗?压根就没有碰到她一根手指头,怎么现在她倒哭喊上了。 不过其他人可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林幸当时是背对着门外的,在外人看来,确实是孙菊花和陈英才两个人打了林幸,还推了她。 陈欣瑜这孩子平时虽然胆小,刚刚也一直坐在椅中发抖,压根就不敢抬头看人,但是现在听到林幸的哭喊,这孩子立刻就站起来往林幸这里飞奔。 看到林幸靠坐在门上,哭的一脸泪痕,陈欣瑜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一边哭,她一边还哽哽咽咽的说孙菊花和陈英才。 “奶奶,大哥,你们,你们怎么能打我妈?我妈这么好的人,哪一次我家里烧什么好菜你们过来吃我妈拦过,说过?去年我妈杀的那只鸡,都被你们两个和大伯吃光了,我和我妈连口汤都没喝上。今天我妈杀了只鸡给我吃,你们两个就算没吃上,就要来我家里闹,还打我妈吗?” 忽然想起刚刚林幸跟她说过的话,陈欣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猛然的就冲着孙菊花和陈英才大声的喊:“鸡是我们家的,我们家的,凭什么要让给你们吃?这么多年你们占我家的便宜还没占够?我们不欠你们的。” 林幸在心里默默的给陈欣瑜竖起了大拇指,不过面上却还是学着孙菊花刚刚的样子,盘腿坐在地上大哭。 不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撒泼嘛,今天就看看到底谁更会撒泼。 她就一边拍着腿大哭,一边控诉自己嫁给陈鹏飞之后的艰辛。 “......欣瑜她爸虽然说是做老师,吃公家饭的不错,但我嫁给他的时候,他身上有什么?每个月的工资都是妈你收着,我们结婚的时候你都不肯拿出一分钱来。我娘家可是没要你们家一分彩礼钱,也没要你们家一点东西,你们老陈家就是白得了一个儿媳妇啊。妈你自己去打听打听,这十里八村的,有这样的好事?嫁给欣瑜她爸之后,妈你说家里的房子不够住,将大伯一家子留在家里,叫我们出来单独盖房子住。人家结婚,都是父母把房子准备好,我这房子,一砖一瓦,都是我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 说的都是以前的伤心往事,叶冬梅的执念又开始浮现,哭声更加凄惨,说出来的话堪称字字血泪。 “我生欣瑜的时候,你嫌是个女孩子,自打生下来这么多年你就没有抱过她一下,还动不动就骂她赔钱货。月子里你也没有照顾我一天。大冷的天,欣瑜的尿布都是我自己洗,我落下一身的月子病。你眼里心里就只有你的孙子,哪里有我家欣瑜。一提起来就说什么你儿子是个人才,吃公家饭,我嫁给你儿子是我的福气,上辈子不知道敲坏了多少只木鱼。可你自己想想,欣瑜她爸这些年天天在学校里教书,家里的活,地里的活都是谁干的?两三亩地,还有一亩菜地,孩子,家里,可都是我一个人在侍弄。” “侍弄完自己家里的事不说,你还说大伯要挑猪,你自己年纪大了,英才要读书,要我去把大伯家田里地里的活都干了。插秧,割稻,收麦子,打油菜,大伯家的这些事哪一样不是我做的?刚打下来的湿稻子,一担一两百斤,我一个女人,从地里给你们挑回来,你连午饭都不给我吃。我累的气都喘不上,还要自己回家做饭吃。就这,你还要经常在村里人跟前说我不好,说我嫁给你们家是高攀了。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这十里八乡的,有哪家的儿媳妇能做到我这个样子?我嫁给你们老陈家,我享过什么福了?我现在才多大年纪,就落下这一身的病痛,一到阴雨天,我全身都痛的恨不得去死啊。” 她哭,陈欣瑜也哭,母女两个人对抱着哭。 林幸这时眼角余光看到屋外的人已经围的越来越多了。 长林村虽然不小,住户有个上百家,但都隔的近。而且都是一个人知道了哪家有热闹,立刻呼朋引伴的一起过来看,人肯定会越聚越多。 林幸转身就伸手拉住了一个人的衣服下摆。是住在她家隔壁的一户人家,叫周长花,四十多岁,为人最是厚道,说话也大嗓门,爱打抱不平。 最重要的是,这个周长花的娘家和孙菊花的大儿媳妇,陈英才的妈是同一个村子里的,两个人论起来还沾了些亲带了些故。因为这个缘故,周长花很不待见孙菊花。 “长花婶子,”林幸抓着她的衣服就哭喊着,“我苦啊。” 然后就将今儿她看陈欣瑜前两日不大舒服,读书又辛苦,就杀了只鸡想要给孩子补补,怎么母女两个人吃完了鸡,孙菊花和陈英才过来看到没鸡吃就在她家里大闹,孙菊花怎么骂他,陈英才怎么打她推她的事都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婶子,你是知道的,自打我嫁给他们老陈家,好不容易攒下点家产来,不都被我婆婆拿去贴补大伯家了?我是拦过一次,还是说过一次?还能舍不得给婆婆和大侄子吃一只鸡?去年我杀的那只鸡,不就是他们两个和大伯过来吃的精光?我家欣瑜连汤都没能喝上一口。还有大伯现在挑猪,那自行车,可还是我家的。一百五十块钱买的自行车啊,我攒了大半年的钱,买回来我还没有骑上一回,就被我婆婆给拿走了。平常的菜籽油,米,面,就是家里点的煤油灯,看到我家有富余的,都来我家拿,我也没拦过一次,说过一次啊。” 林幸眨了眨眼睛,眼里的眼泪水出来的就厉害了,“婶子啊,我以前总想着,都是一家人,我巴心巴肺的对他们好,他们心里总会念着一点我好,可是现在你看,我婆婆和我的大侄儿就为了一只鸡在我家里大闹,还要打我和欣瑜。我寒心呐。这人心换不来狗心呐。你说,他们怎么就能这样对我呢?他们两个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第6章 年代文06 周长花刚刚可是亲眼‘看’到孙菊花和陈英才打林幸推林幸的,自然不会怀疑她说的这话。而且她因为孙菊花大儿媳妇的事向来就跟孙菊花不对付,背后没少在别人面前说孙菊花不好。 现在一听到林幸的哭诉,她立刻扯开大嗓门喊了起来:“鹏山他娘,你这是要干吗?冬梅多好的一个人,这些年我们都看在眼里。没有她,有鹏飞现在的这个家?你能跟太后一样,甩手啥活不用干?现在为了一只鸡没有吃到,就带着大侄子来冬梅家里闹。还带着大侄子打冬梅和欣瑜。也亏得你们两个下得去这个手。” 说着,还鄙视的看了孙菊花一眼:“你想要吃鸡,回家自己杀去啊,你家里又不是没有。都说兄弟两个结了婚就是两家人,当年是你自己要跟着鹏山过,一心一意的帮他家过起日子来,还要拿着冬梅家的东西贴补他,怎么现在倒有脸来这里说小儿子家的东西都是你的?冬梅难的那些年,你帮过她一把?就是冬梅坐月子,你伺候过一天?大冬天的,我都看到冬梅拿了尿片要出来洗。还是我看不过,帮她洗了。现在你倒是有脸在这里充婆婆了。该婆婆做的事,怎么就不见你做一件?” 孙菊花为人向来刻薄,见着谁的时候都阴沉着一张脸,在长林村里面的人缘其实很不好。但叶冬梅是个性格很温顺的人,对着谁说话的时候都是细声细气的,长林村里的人对她的印象都很好。 而且这么多年叶冬梅的辛苦,还有孙菊花是怎么对叶冬梅大家确实都是看在眼里的。 没想到今天为了吃一只鸡,孙菊花竟然和陈英才跑到叶冬梅家里来大闹,还要打叶冬梅母女。 立刻就有村民站出来附和周长花说的花。 “菊花奶奶,你年纪也不小了,过完年就该有五十六了吧?合着你老这是打算不要这一张老脸了啊?” 还有人说:“大侄子为了吃不上鸡打婶子,我活了这么些年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而且你婶子以前给你吃的好东西少了?过年还给你买新衣裳新鞋呢。可见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还读书呢,读的个什么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 还有人愤愤不平的在说:“菊花奶奶,你那大儿媳妇已经被你逼死了,怎么,你现在又要逼死一个?你大儿媳妇家里没兄弟,就一个老娘,她死的时候没人来闹,你就该烧高香了。可你这小儿媳妇家里可是有两个兄弟的,爸妈也都健在。她要的真的一个想不开,寻了死,他娘家人撵过来,不要把你家给砸了?就是他们失手打死了你,估计也没有人替你说话。” 七嘴八舌的,奚落的孙菊花心里的火气突突的往上冒。 林幸则是还靠在门上,手里搂着陈欣瑜在怀里,幸灾乐祸的看着孙菊花。 孙菊花也正在看她,林幸就挑衅似的对她笑了一下。 把孙菊花给气的。原本就不是个多有脑子的人,现在火气蹭蹭的上头,还能想到什么? 颠着一双小脚就往林幸这里扑,伸手就想要来撕打林幸。嘴里还骂着:“你要死?还敢说我打你。我今天就打死你,让你娘家人来找我闹,我不怕。” 林幸看到,连忙尖叫一声,伸手就拽住了旁边站着的周长花的胳膊:“长花婶子救我,我婆婆要打死我呢。” 有很多村民是后来才赶过来看热闹的,没有看到林幸先前故意装的孙菊花和陈英才推她的戏码,但是现在,这里围着的几十个人,每一双眼睛,每一双耳朵都清清楚楚的看到孙菊花要做什么,孙菊花说了什么。 恶婆婆见多了,这么恶的还是头一次见。 周长花想也不想的,抬胳膊就架住了孙菊花的手,然后又朝外面喊:“快来两个人拉着。不然冬梅真要被打死了。” 就有几个妇女从人群里面走出来,纷纷的过来拉孙菊花。有人还劝她:“这婆媳之间吵架是常有的事,牙齿跟舌头还有打架的时候呢,可那也不能动手啊。都是一家人,动手伤和气。” 孙菊花正在气头上,恨不能现在就打死林幸,当下想也不想的就骂道:“谁跟她是一家人?我没有她这样的儿媳妇。” 林幸等的就她这句话,立刻就大哭起来。 一边哭,她一边转过身跟外面看热闹的人说话:“各位叔伯婶子们今天都在这里看到,也都在这里听到了。我叶冬梅自打嫁给他们老陈家,对我婆婆和大伯家,还有这个大侄子都是没话说的吧?我婆婆这些年,一心一意的帮扶大伯家过日子,从来没有帮扶过我家一下。我坐月子她都没有来伺候我一天。可我哪一年不是新稻子刚打下来就亲自给她送过去?稻草把子,干柴火也是捆的好好的给她送给去?连过年我家杀猪了,除了卖掉的,剩下来的也要先割一大块最好的猪肉给她送过去。她病了我也给治,要什么了,只要她说一声,我从来没有不答应的时候。可就算这样,现在她还要打死我,说没有我这样的儿媳妇。叔伯婶子们,我寒心呐。说个不孝顺的话,我就是对我亲妈,也没对我婆婆这样的孝顺过。” 说到这里,她用力的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水。 围观的众人纷纷的点头附和,还有个妇女在喊:“冬梅,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儿媳妇。” 陈欣瑜也在她怀里哭的说不出话来,只哽哽咽咽的叫着妈。 林幸将陈欣瑜往自己的怀里按了按,然后脸上换了一副很坚定的神色起身站起来。 “我也不想一直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做了这么多,自己每天累的跟牛马一样,别人心里还不念我一点好。既然我婆婆自己也说了,没有我这样的儿媳妇,那各位叔伯婶子们,今天就麻烦你们在这里做个见证。” 说着,林幸伸手指着孙菊花:“从今天起,我跟她,老死不相往来。” 孙菊花,还有围观的人都震惊了。 林幸又继续将话说了下去:“不过你放心,我每年该给你的稻子,该给你的柴火和钱,我一样不少都会给。欣瑜她爸要给你尽孝,我也不拦着。他是你亲生的,给你养老也好,送终也好,那都是他该做的。可是你没有生养过我,这么多年也没有帮扶过我一次,还这样对我和欣瑜,我凭什么要给你养老送终?以后我不会再登你家门,不会再叫你一声妈,你以后也不要再登我家的门。还有,以前你从我家里拿走给大伯的那些东西,不管是自行车这样的大物件,还是煤油灯这样的小物件,都要还回来。” 这番话说完好一会人群里面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 其实农村里面有很多婆媳吵架,然后彼此老死不相往来的事,但是他们都以为叶冬梅看着是这么和气软弱的人,压根就没有想到她有一天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斩钉截铁的说出这一番话来。 连陈欣瑜都给吓到了,抬头呆呆的看着她。 不过林幸说完这番话之后,只觉得心里十分的畅快,而且还有眼泪水忍不住的流出来。 不是刚刚她为了做戏故意哭给别人看的眼泪水,现在的这些眼泪水,还有她心里觉得畅快的感觉,都是叶冬梅的。 叶冬梅被孙菊花欺压折磨那么多年,心里不可能一点怨恨都没有。但是她不敢说出来,也不敢畅快的做出来,所以最后才活活的被孙菊花和陈鹏飞给逼死了,还害的自己的女儿落了那样一个凄惨的下场。 还是孙菊花最先反应过来。 哪个婆婆听到这样的话都要气死。孙菊花就想要冲过来撕打林幸,但是被几个妇女给拉住了,压根走不了半步。最后她气的,伸手脱下自己右脚上穿的鞋,抬手就重重的往林幸这边砸过来。 一边砸,嘴里还一边骂:“你长能耐了啊?竟然敢说这样的话。等鹏飞回来,我叫他好好收拾你一顿,到时看你还嘴硬。” 可惜准头不够,没砸到林幸,砸到站在林幸身边的周长花脸上去了。 农村的人穿的都是布鞋,屋里屋外,田间地头,穿的都是这个,容易脏。孙菊花又不是个爱干净的人,鞋帮子上不知道哪里蹭的一坨泥,还没有干透,糊了周长花一鼻子,嘴巴上都蹭了好些。 把周长花给气的,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这只鞋,劈头就照着孙菊花扔了过去。 扔的很准,啪的一下就正好给扔到了她脸上去。 周长花还大骂着:“你的这鞋多长时间没有洗过了?臭死个人。” 又骂她:“冬梅这样做怎么了?总比被你打死,被你逼的寻死好。鹏飞是个念书的人,明事理,就算他知道了,难道还会打冬梅?别忘了,这么多年要不是冬梅,他能有这个家?当年鹏飞成绩好,原本是能念高中,考大学的,那以后就是城里人。不还是你和他大哥说念高中念大学要钱,立逼着不让他考高中,最后鹏飞才考了县里的师范。一个中专生能跟大学生比?我就不信鹏飞心里一点都不恨你们两个。” 这年头读师范不要钱,而且出来还给包分配工作。当然,都是分配到各个村里的小学教书,哪里能比得上大学生? 而且,陈鹏飞是个野心很大的人,并不满足于只做一个农村教师,他还是想考大学,想做城里人的。 第7章 年代文07 孙菊花发现,今天她这个儿媳妇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忽然就变得伶牙俐齿起来。而且比她还要会演戏,还要会撒泼哭闹装可怜。 每次但凡她要开口说话了,最后总是会被这个儿媳妇给堵回来。顺带再对村里的人控诉一番这些年她自己吃过的苦,还有这些年她是怎么对她的。 孙菊花压根就是辩无可辩。给气的紫涨了一张脸,一双胳膊都发软。 围观的村民也都在纷纷明里暗里的用话骂她。 有好些都是年轻的媳妇,在家也经常受婆婆的气,这时候逮到这个机会,不得一起同仇敌忾起来,嗡嗡嗡的说个不停啊? 孙菊花就算再怎么样,以后也要在这村里过日子,还能真不要这一张脸?但今天她可真的是什么脸都丢光了。 气恨恨的去瞪林幸,林幸还对她挑衅的笑。 孙菊花最后气的一口气没上来,人往后一仰就晕了过去。 骂归骂,说归说,但不能真出人命啊。立刻就有众人七手八脚的赶过来又看又问的。 村里的赤脚医生刚刚也赶过来看热闹了,这时蹲下去翻开孙菊花的眼皮子看了看,就转过头跟人说:“没事,就是气不过,晕了。” 围观的众人这才放下心来,七手八脚的把孙菊花抬起来要往她家送。 陈英才刚刚可是围观了全过程的。这孩子心眼小,记仇,这时候就伸手指着林幸和陈欣瑜说话:“你们这样对我奶奶,我不会放过你们两个的。” 林幸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小兔崽子!难道我还怕你?要不是这里有这么多人在看着,姑奶奶我现在就一脚将你给踹废了你信不信?还有让你对我大放厥词的时候? 不过面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只用手捂着脸哭的很伤心。 陈英才气冲冲的走了,有人过来劝慰林幸。 林幸还哭了一会,渐渐的终于收声。谢过了劝慰她的人,留她们喝水。然后看她们都走了,就抱着陈欣瑜说着:“好孩子,往后你不用再理会你奶奶和你大堂哥了,你高高兴兴的过自己的日子就行。” 陈欣瑜通红着一双眼抬头看她,就觉得今天的妈妈真的是太厉害了。 林幸又安慰了她几句,然后手脚麻利的拿条把扫地上的砂锅碎片。 折腾了这么一番肚子也觉得饿了,到房间里面找了找,看到床后面一只柳条篮子里面放了几十只鸡蛋,就拿了四只,做了两碗荷包面,和陈欣瑜两个人一人吃了一碗。 叶冬梅是个节省的人。以前就算再喜欢自己的女儿,但鸡蛋也舍不得吃,总想着留下来卖钱,所以养的自己和陈欣瑜都干干瘦瘦的。不过林幸可不这样想。 干嘛这么苦自己啊?叶冬梅苦了一辈子,可谁念过她半点好?最后还被陈鹏飞和孙菊花给那样逼死了,也太委屈了。连带着陈欣瑜也一起遭罪。现在她可不能委屈陈欣瑜,不然就不算实现叶冬梅的心愿。 于是第二天的早饭林幸做的是糖水荷包蛋,陈欣瑜三个,她两个。 吃完之后她送陈欣瑜去学校,路上听人说起陈鹏山昨晚回来了,抬脚就往陈鹏山家里走。 孙菊花这会还躺在床上哎哟呢。一边哎哟,一边添油加醋的数落昨天林幸是怎么气她的。 “......哪里有她那样做儿媳妇的?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哟。你快去县里的学校告诉你弟一声,叫他现在就回来打那个死女人一顿。这女人就和牲口一样,好好的打一顿,知道痛了,怕了,她就乖了。” 林幸将她说的话一个字不落的听在耳中,双手抱胸斜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的问:“你要叫你儿子打谁?” 她林幸活了这么多年,可从来只有她打别人的份,还从来没有人敢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孙菊花猛然听到人说话,只吓的整个人差点儿从床上蹦了起来。 转过头一看是林幸,她立刻开始嚣张起来:“打的就是你这个顶撞婆婆的儿媳妇。” 林幸不理她,看着陈鹏山就说道:“大哥,昨天的事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你自己去村里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反正我以后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了,她要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关心。我今天登你家的门,是想将我家的自行车拿回去。至于其他那些她从我家拿过来的东西,我就不计较了。” 反正算起来也就那辆自行车最值钱,其他小东小西的她也没必要要回去。要回去也没用,她过几天就打算离开长林村去县城里了。 刚刚她进屋的时候已经看到那辆自行车就放在堂屋里面了。也不晓得多长时间没有擦洗过了,上下哪里都是一坨泥,看着脏兮兮的。 林幸是个爱干净的人,心里面其实挺嫌弃的,但说完这句话之后她还是走到堂屋要去推自行车。 怎么着这都是叶冬梅辛辛苦苦苦攒钱买的,就算她现在不要了,当废铜烂铁卖了,也不能放在这里便宜这两个人。 不过陈鹏山显然不愿意。现在他做着挑猪的营生,没有自行车怎么弄?难道还跟以前一样,自己用扁担挑着两只猪笼子走街串户的卖猪仔啊?那也太累了。 所以他立刻走出来阻拦林幸:“这自行车你不能拿回去。” 林幸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笑了:“我怎么就不能拿回去了?这自行车好像是我家买的吧?当初可说是借给你用的。这一借都借了三年了,合着我现在来拿你还不还了?天底下没这个道理吧?” 陈鹏山可不管天底下有没有这个道理。吃惯了白面馒头的人,你再让他回头去吃杂粮馒头,他肯干? 就一只手死死的拉住自行车的后座,另外一只双手过来就推搡林幸。 林幸冷笑一声,侧身闪过他的手。然后双手按在两边车头上,一只脚蹭的一下踢开车架子,推着车就往外面走。 陈鹏山一米七的个头,三十多岁的男人,手上很有一把子力气。按说他现在就算只用一只手拉着车后座,林幸一个女人也应该比不过他的。可就见林幸很轻松的推着车往外走,好像压根就没有人在后面拉着车座一样。 陈鹏山惊愕了一下,另外一只手也忙伸过来拉出了车后座。而且这下子他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脖颈上的青筋都梗了起来。 但依然一点用都没有,林幸照样一点压力都没有的往前推车。 陈鹏山的家就在路边上,不时的有村民往来经过。等林幸将自行车推到屋外,就看到有两个村民,一个肩头驮着一把铁锹,一个肩头驮着一把锄头,边走路边说话。 林幸认出来其中一个昨天就在她家门口看过热闹。 孙菊花这时候也赶了出来,一见这情况,立刻就往林幸这里扑过来,双手在她的身上乱打乱捶,嘴里还大呼小叫的:“自行车你不能拿走。你拿走了,以后鹏山要拿什么挑猪?你这就是要断了他的营生呀。” 这一番动静,路上的那两个村民就扭头看了过来。 林幸当机立断,猛然的松开了扶着车头的两只手。 陈鹏山刚刚可是用了全力拉车后座的,哪里会想到林幸会忽然松手放开?而她这一松手放开,自行车当然被他拉的往后飞。 于是就听到哐的一声响,自行车因为惯性作用,车头往后就倒飞了过去。陈鹏山躲避不及,正好被砸了个正着,哇的一声就呕出了一口血来。 孙菊花看到都惊呆了,也忘了要继续捶打林幸的事了。 林幸心中暗爽,但脸上还是做了很着急的样子出来大声的说孙菊花:“哎呀你这是做什么?昨天我们不是都说的好好的,我家的自行车要还给我家的吗?怎么今天我过来拿你们两个不但耍赖不给我,你还打我?打的我扶不稳自行车,砸到大哥了吧?要是大哥有什么事,你这个做妈的以后不要后悔死啊?” 说完就赶过去看陈鹏山。那两个村民也放下肩头的铁锹和锄头一起赶过来看。 这个年代的自行车做的结实着呢。陈鹏山刚刚又拉的那么用力,现在猛然的被砸到,那肯定被砸的不轻。刚刚吐了一口血不算,紧接着又吐了一口血出来。 孙菊花给吓的。一边哭我苦命的儿子,一边抓着林幸的胳膊就要打她:“都是你这个贱女人!我这是造了哪门子的孽,儿子竟然娶了你这么个儿媳妇?我是上辈子挖了你家的祖坟还是怎么着,这辈子你要这样的对我哦。” 林幸心想,你那两个被你逼死的儿媳妇才是上辈子造了孽,挖了你家的祖坟,不然怎么这辈子会投胎做你家的儿媳妇? 不过脸上看着还是很慌乱很着急的模样,眼泪水还在眼眶里面滚来滚去的,任凭孙菊花揪着她的衣服在她身上又捶又扯的也不还手,只很委屈的说着:“明明都是昨天说好的事,我哪晓得你和大哥忽然反悔不还我自行车了。还骂我,打我。要不是你刚刚硬拉着我,打我,大哥能被这自行车砸到?” 虽然林幸不会再叫孙菊花一声妈,但是她和陈鹏山还没有正式决裂,所以还管陈鹏山叫一声大哥。 但是这个大哥显然心里没将她当弟媳妇看,也将她当着一个软面团来对待,可劲儿的揉捏欺负。 林幸可是在叶冬梅的记忆库里面看过,陈鹏山可是跟孙菊花一起没少拿叶冬梅家的东西。甚至因为鳏夫久了,对女人有渴望,后来他还对叶冬梅言语间下流,动手动脚过。 妈的!这样的男人最可恨! 所以趁着其他的人没有防备,林幸装作被孙菊花推搡的身子一直往后倒退。然后脚下一个不稳,一脚就狠狠的踩上了陈鹏山的右手。甚至脚下还很用力,重重的碾了好几下。 能听到细碎的骨头断裂的声音。自然陈鹏山又是一声痛叫出声。 第8章 年代文08 那两个村民压根就不晓得这是林幸故意要踩陈鹏山的手。在他们两个看来,就是孙菊花一直在撕打林幸,而林幸一直没有还手。林幸是被孙菊花推搡间不小心踩到陈鹏山的。 有个村民生起气来,就喝叫孙菊花:“你还有完没完?鹏山都被砸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只顾追着冬梅在这里打她?打吧打吧,待会你们两个里面的谁再一不小心踩到鹏山,我看这也不用救了,直接准备后事吧。” 另外一个昨天在林幸家看过热闹的村民这时也开口冲孙菊花说话了:“昨天的事村子里的好多人都亲眼看到了。菊花婶子,不是我说,你这做的也太过分了。要知道天老爷还在头上呢,你做什么天老爷不看着?昨天明明说好的,以前你从冬梅家拿的东西都要还给她,怎么现在她过来拿自行车你就不给了?这自行车是冬梅家买的吧?花一百五十块钱买的,人家都还没有骑过一次,买回来就被你拿过来了。这都三年了,难道不该还给人家?” 两个人都在指责孙菊花的不是,把正在气头上的孙菊花给气的跳脚。不管不顾的就盘腿往地上一坐,拍腿大哭,指着他们两个人大骂:“你们两个是不是背地里都跟这个贱女人有一腿?不然怎么都说我的不是。我做婆婆的,能有什么不是?再说了,我小儿子家买的自行车,那就是我这个做妈的东西。我要将我自己的东西给谁,谁能管得着?” 这两个村民被她这话给气的。 妈的,他们两个好心好意的过来劝架,这个死老婆子非但不感激,还说他们和叶冬梅有一腿!刚刚那自行车砸的怎么就不是你这个死老婆子呢。 有一个人就骂:“有你这样说话的吗?赤口白舌的就说我们和冬梅背地里有一腿!冬梅不是你儿媳妇啊?这样抹黑你自己的儿媳妇你脸上有光?就不嫌丢人?” 正是农忙的时候,路上不时就有村民经过,忽然看到发生这样的事,好多村民都停下来观看。 自然也将这一幕和孙菊花说的这些话都看了个清清楚楚,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然后大家都纷纷的表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婆婆,空口白舌的就说自己家儿媳跟别的男人有染的。 都开始明里暗里的指责起孙菊花来。而且这两个来帮忙劝架的村民里面有一个老婆也正好过来了,听到孙菊花的这话能忍?也顾不上什么辈分不辈分的了,冲过来就指着孙菊花开始骂了起来。 这老婆原本就是个泼辣的,她自家的婆婆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还能怕孙菊花?倒竖着一双浓眉,双手叉腰,真是骂出来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孙菊花哪里被人这样骂过?立刻不服输的站起来跟那个老婆对骂。骂的那个老婆后来火气上来,伸手就过来很用力的推孙菊花。只推的她蹬蹬蹬的往后倒退了好几步,然后还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首先孙菊花不是个爱干净的人。其次院里养了鸡,鸡随地大小便。然后还有狗。狗嘘嘘的时候虽然会找棵树翘腿,但嗯嗯的时候可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遇哪拉哪。所以孙菊花的这院子里鸡屎狗屎随地都是。现在她一屁股坐到地上,不巧的很,就正好坐到了一坨狗屎上面。用手撑着地面想站起来的时候,手掌心又按住了两坨鸡屎。 围观的村民看到,先是一愣,然后都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不过林幸没有笑。就算她心里再想笑,可面上也得忍着哇。 她得站在那里,委委屈屈的哭。这样经过这两天的事,以后就算她对孙菊花和陈鹏山再做什么事,别人也只会说是孙菊花和陈鹏山不对。 孙菊花其实是不怕脏的。哪怕身上滚了一身的鸡屎狗屎,她回去洗洗也就算了,照样心里一点负担都没有。但是就算她脸皮再厚,被村里这么多的人看着这一幕,老脸也会红。 那个老婆还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吊起一双眼睛在骂她。陈鹏山还躺在旁边一直哎哟叫痛。 再去看林幸,站那抬手抹眼泪,有好几个女人正走过去安慰她不要伤心呢。 孙菊花又是羞又是气,索性坐在地上不起来了,手拍着大腿哭:“我这哪里还有脸见人?我不活了哟。老头子你快来把我带走吧。” 前面几次她这样做这样说都是做戏,但是这一次倒是真的发自肺腑的话了。 不过狼来了的事上演多了别人也不会当一回事。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村民还开口调侃她:“菊花婶子,你这脸也是你自己给作没了。就算陈大爷现在过来要带你走,可你这都没脸了,他也不认识你呀。” 说的旁边的人都哄的一下子笑了起来。 村主任这时候也过来了。听旁边的村民说了来龙去脉,就喝叫那个调侃的村民:“好了,大家都少说两句吧。” 然后叫孙菊花:“菊花婶子,你先起来。鹏山被自行车给砸到了,都吐了血,得赶紧送去看医生。” 叫了人群里面的两个人出来扶着陈鹏山去村里的赤脚医生家,村主任又对林幸说:“既然是你家里的自行车,那你现在就拿回去。以后你要是再受委屈了,来村里说一说。放心,我们村干部都会给你做主。” 孙菊花原本在长林村的风评就不好,在众人的印象里她就是个会苛刻儿媳妇的恶婆婆。而且这两天的事好多人都看在眼里,刚刚村主任问的又正好是周长花,更是添油加醋的说全都是孙菊花的不对,所以村主任话语间肯定会向着林幸。 林幸答应了一声,走过去扶自行车。 孙菊花立马不干了,冲村主任就嚷嚷着:“这不行啊,自行车她不能拿走。她把自行车拿走了,鹏山以后怎么挑猪?这就是要断了鹏山的营生啊。不行,这自行车她得留下。” 说的村主任也不耐烦起来:“这自行车是冬梅家买的,她怎么不能拿走?鹏山怎么挑猪,怎么营生那是他自己的事,不能见别人家里有什么他就贪便宜要。就算是亲兄弟也不行。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就挥手叫林幸:“你把自行车推回去。” 林幸得了这句话,立刻推着自行车往前走。走出几步远,还回头看着孙菊花和陈鹏山说道:“大哥,这身子最要紧,你叫赵医生好好给你看啊,别不舍得花钱。等过两天,我杀只鸡炖了汤过来看你们啊。” 场面上的话而已,好叫村民都知道她是个不计前嫌的人。 不过她这话只听得孙菊花和陈鹏山一口软气梗在胸口,出不来也下不去,只气的身子都发软了。 林幸才不管这些,说完这句话她就推着自行车扬长而去。 等到了家,翻看了下这家里值钱的东西。还叫了666出来,让它将叶冬梅的记忆库调取出来查看一番,就知道楼上的一只衣柜里面藏着两张存折。 说是楼上,其实并不是二楼,是在卧室里面用木柱子和木板另外搭建了一层,有点类似于阁楼,平常上去的时候要借助梯子。 林幸有一次做任务的时候是个门派的大师姐,学了一身好功夫。虽然完成任务之后这个不能保留,但是她很喜欢那种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感觉,所以就花了自己当时积攒下来的全部积分换了这项技能在身。 镜月衙有规定,想要做任务时习得的某项技能可以用积分来兑换。不同的技能,兑换的积分肯定不一样。当然,做不同的任务,根据难易的程度,得到的积分也会不一样。 现在见家里没人,林幸索性也不用梯子了,脚尖在地上一点,一个纵身就跳到了头顶的木板上去。 正漂浮在一旁的666:...... 它这到底跟了一个什么主人啊,看着实在牛×! 虽然是白天,但楼上还是挺暗的,林幸也没有带手电筒上来,就招手叫666:“上来。” 666哦了一声,连忙飘过去。 就听林幸在吩咐它:“打开照明功能。” 666又哦了一声。只听得啪的一声轻响,楼上立刻光亮一片,比同时拉开十来只一百瓦的灯泡还要亮。 毫不夸张的说,亮的连这楼上角落里的一根头发丝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 林幸很满意,伸手摸了摸666圆滚滚的头,表扬它:“不错。” 这还是666的球生里第一次得到表扬。得亏没给它设置尾巴,不然现在肯定摇的都能出现幻影了。 林幸表扬完666这句,转过头开始打量楼上。 这里很矮,人站着得弯腰才行。上面杂七杂八的堆了些不太重的东西。脚下站的木板不厚,拼接的地方还有缝隙,人在上面稍微走动下,就有灰尘扑簌簌的沿着缝隙往下掉。 林幸查看了叶冬梅的记忆库,在一只上了锁的小匣子里面找到那两张存折。拿出来看了下,粗略的算一算,加起来也有一两万块钱了。 陈鹏飞前些年虽然工资不高,但每年工资都往上涨。现在评上了高级教师了,一个月也有两三百块钱的工资。叶冬梅又是个很节省的人,自己种粮食种菜,养猪养鸡,吃的米和蔬菜都是自家产的,压根没有怎么买过。养的猪大了还能卖,鸡生的蛋也能卖,多余的粮食也拉到粮站去卖,所以这些年竟然积攒了这么多钱下来。 林幸抬手摸了下叶冬梅粗糙的脸,又低头看了看一双干枯的都快开裂的手背,口中轻啧了一声。 吃了这么多苦,这么节省,积攒下来这么多钱有什么用?最后不还是被陈鹏飞花到他的白月光初恋身上去了?叶冬梅自己和她的女儿陈欣瑜一分钱都没捞着不说,最后还都落得那么一个悲惨的下场。 真是一生辛苦,到头来却枉为他人做嫁衣了。 林幸想起来自己用积分兑换的那些物品里面有灵泉水,能改善人的肌肤。想了想,最后很心疼的决定,算了,叶冬梅虽然是很懦弱的一个人,但为了女儿她连自己以后的永生永世都甘愿放弃,她就用点儿灵泉水吧。 不然天天早上起来照镜子梳头,她都不乐意看到这张干枯粗糙的跟树皮一样的脸。 第9章 年代文09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陈欣瑜就一直盯着林幸看。 林幸夹了一筷子香干炒肉丝到她碗里,问她:“你老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肉和香干都是她早上特地去村头买的。买回来的路上听人说昨天陈鹏山被自行车砸的那一下不轻,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还得连着吃一两个月的药才行。 林幸当然知道。谁叫陈鹏山当时使那么大力拉自行车?但凡他用的力气小一点,他也不会被砸的那么重。 至于孙菊花,村民跟她说:“冬梅啊,你婆婆这下子可要恨死你了。早上我听她跟玉珍婶子站在院子里说话,说等欣瑜她爸这星期回来,她要将所有的事都告诉欣瑜她爸。你婆婆的那张嘴你也知道,到时不得添油加醋,什么都说是你不对啊。欣瑜她爸又孝顺,听了他妈的话,到时肯定会怪你。你可要小心呐。” 长林村的村民都知道,陈鹏飞对孙菊花是很孝顺的。说个不好听的,陈鹏飞的脑子是长在孙菊花身上,不是他自己身上,但凡孙菊花说什么话,陈鹏飞肯定会听,还会觉得他妈说得都对。 而叶冬梅呢,是很怕陈鹏飞的。其实也有点盲目的崇拜陈鹏飞。觉得他是个读书人,说的话肯定都有道理,所以只要是陈鹏飞说的话她都会听。就算有时候有点怀疑,但陈鹏飞一发火,叶冬梅立刻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不然也不至于花一百五十块刚买个自行车回来,立刻就被孙菊花拿去给陈鹏山用,叶冬梅也不反对,就是因为这件事是陈鹏飞点头同意的。 对此林幸嗤之以鼻。 算算时间,陈鹏飞现在应该已经跟他的白月光初恋勾搭上了,不然也不至于连着两三个星期都说学校里忙,压根没时间回来。孙菊花想等陈鹏飞这个星期回来告她的状,那也得陈鹏飞这个周末回来才行呀。 不过陈鹏飞这个周末不回来也好,她正打算去县里找他。 陈欣瑜这时迟疑了一会,才期期艾艾的说道:“妈,我,我怎么觉得,觉得你变好看了呢?” 其实陈欣瑜也说不上来到底有什么不一样。明明还是她每天看到的同一张脸,但就是觉得现在她妈的皮肤好像紧致了点,气色好了点,看起来就好像比昨天小了个好几岁,精气神也比昨天要好很多。 是的,精气神! 以前她看叶冬梅的时候,就觉得叶冬梅整个人都是疲累的,憔悴的,目光都是空洞的,但是现在看叶冬梅,就觉得她整个人都是向上的,眼中的光彩极亮。也透着坚毅,好像就算现在有天大的事横在她面前她都不怕,也肯定能完美的解决掉。 林幸笑了起来。 她心想,那灵泉水她这还是头一次用,不过看来确实挺有效果的。而且这才刚开始呢,后面叶冬梅的变化会更大。 就笑眯眯的问陈欣瑜:“你觉得妈现在这样好不好?” 陈欣瑜很用力的点了点头。 平心而论,她喜欢现在的妈妈。以前的妈妈看着一天到晚都是苦大仇深,带给人的只有负能量,但是现在的妈妈,整个人都是开朗的,乐观的,待在她身边,会觉得自己的心里也会跟着开朗乐观起来。 谁不喜欢听别人说好话啊。林幸听了也很高兴,将早上煎的两个荷包蛋都夹到陈欣瑜的饭碗里,叫她快吃。 等母女两个吃完早饭,林幸送陈欣瑜去学校。回来将自行车推到院子里面,打了一盆水,撇了一条毛巾在盆里,一边嫌弃一边擦自行车上的灰和泥。 这么厚的灰和泥,估计孙菊花将这自行车拿走之后压根就没有擦过一次吧?可真够脏的。 等擦车擦累了,她就把666叫出来,调、戏它几句。 林幸现在也发现666的好了。话不多,还单纯。她说什么话它都会信,被调、戏的狠了它还会脸红(林幸脑补的。其实666是个机器,就算心里害羞脸上也看不出来),特可爱。不过666的业务能力很强,叫它做什么都不会出错,也从来不会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将自行车上上下下都擦洗的干干净净,放在院子里面晾干水,林幸就把它推回家。 长林村里的村民都不富裕,自行车在这里也算是个稀罕的东西,好多人家都没有。要是不小心被人偷了去卖那可就亏大发了。 后天就是星期六,陈鹏飞果然没有回来。头一晚就打了个电话到村头的小卖部,叫人过来告诉孙菊花和叶冬梅一声,说学校要开始准备期中考试了,忙,这个星期不回来,下个星期再说。 林幸笑。他妈的现在开学还不到一个月,你跟我说就要开始准备期中考试了?上个星期你不回来的理由好像也是这个吧? 谢过了来传话的人,林幸收拾收拾和陈欣瑜一起睡了。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来,叫醒还在睡的陈欣瑜:“快起来。我们去县里面看你爸去。” 陈欣瑜懵了下。 陈鹏飞虽然是她爸,但是她对这个爸没有多深的感情。 印象里陈鹏飞对她也很少有好脸色的时候。就算每次她考了个第一回来,得了老师发的奖状,兴高采烈的拿回来给她爸看,陈鹏飞也是轻飘飘的瞄一眼,然后就扔到一边,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半句表扬的话。 陈欣瑜虽然才十岁,但也明白,她爸和她奶奶一样,心里免都嫌弃她是个女孩子。 她记得有一次她无意中听到她妈和她爸说话,说欣瑜这次又考了个第一名呢,赵老师说她以后说不定就能考上大学呢。 陈鹏飞当时回答的是,能考上大学又怎么样?一个女孩子,以后不还是别人家的人? 很嫌弃的语气。然后还埋怨叶冬梅怎么就生了个女儿。要早知道当时她怀的是女儿,当时就该流掉的,说不定怀的下一个就是儿子。 陈鹏飞是老师,按规定不能生二胎,所以这辈子他是别指望再要个儿子了。除非跟叶冬梅离婚。但是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再遇到自己的那个白月光初恋,不可能,也没有那个勇气随便离婚。 但是他本质上还是个重男轻女的人,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对陈英才这个侄子比对陈欣瑜这个亲生女儿还好的原因。 陈欣瑜下意识的往被子里面缩,吞吞吐吐的说:“妈,我,我还有很多作业要做,不,不想去县里。” 其实就是不想见陈鹏飞,甚至觉得他不回家也挺好的。 林幸知道陈鹏飞对陈欣瑜一般,也明白陈欣瑜不想见陈鹏飞的感受,但是今天去县里她还有件更重要的事。 就笑着说:“作业一天不做也没关系。也别怕你爸。有妈在呢,妈会护着你的。快起来。” 陈欣瑜这才掀开被子起床穿衣服。 趁着她穿衣服刷牙洗脸的功夫,林幸已经将早饭烧好了。 还是打的糖水荷包蛋。就这几天功夫,她和陈欣瑜把叶冬梅以前积攒下来打算卖钱的那篮子鸡蛋都给吃的差不多了。 等吃完饭,林幸将存折揣上,推着自行车出门。 她虽然会骑自行车,但是没带过人,还是个已经十岁的小姑娘。当陈欣瑜抓着车后座蹦上去坐好的时候,林幸一个没骑稳,差点就连车带人一块摔了。 好在最紧要关头的时候她终于稳住了,车子在路上歪歪扭扭的跑了一段时间,她摸索出其中的诀窍来,也终于骑的像模像样了。 有肩头驮着铁锹去田里干活的村民看到,就问她:“冬梅,你们娘儿两个这是骑车要到哪里去啊?” 林幸笑眯眯的回:“我和欣瑜去县里看她爸去。” 还是农历九月,地里的庄稼都没有收割,沿路都是一片墨油油的稻田。半路上还有一方很大的湖泊,景致很好。 林幸停下车,和陈欣瑜坐在路边休息了一会,然后才继续骑车往县城去。 林幸骑的不快,等到县城的时候都已经到了要吃午饭的点了。 她知道陈鹏飞现在在实验小学做老师,还是重点班的班主任。找过路的人问明白了实验小学在哪里,林幸也没有立刻就去找陈鹏飞。 先找个信用社拿出存折取钱。出来找了个挺上档次的酒店,点了一桌好菜,母女两个先饱餐了一顿,然后带着陈欣瑜去商场买衣服。 叶冬梅不但节俭,还保守。陈欣瑜明明才十岁,可天天给她穿的都是灰色系的衣服。而且衣服一看就是便宜货,穿在身上软塌塌的。 原本长的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被她这样一打扮,老气横秋的,给弄的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 小姑娘嘛,就该穿的粉嫩一点。而且陈欣瑜皮肤白,什么样粉嫩的颜色她都能驾驭得住。 一气给陈欣瑜从里到外买了两身新衣裳新裤子。脚上穿的那双快要破了的布鞋也扔了不要,买了两双不同颜色不同款式的公主皮鞋。 陈欣瑜还犹豫,要拦她。一下子忽然给她买这么多衣服她觉得害怕。就被林幸劝:“怕什么呀?妈挣钱不还是为了你?你过的高兴了,妈才会高兴。别怕,往后跟着妈,天天让你过好日子。” 陈欣瑜这才放下心来。 林幸接下里也给自己买了一身新衣服和一双新鞋。照镜子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头发太没型了,想了想,就去找了个理发店做了头发。 等做完这一切,林幸才拉着陈欣瑜的手,跟她说:“走,我们找你爸去。” 一句话说的豪气万丈。落在陈欣瑜眼里,总觉得现在她妈不是去找她爸的,而是要去和她爸干架的。 作者有话要说: 嗯,要和渣男,还有白月光初恋碰面了。不要怂,就是干! 第10章 年代文10 林幸带着陈欣瑜到实验小学,问传达室里的人陈鹏飞老师住在哪里。 是位老大爷。戴一副边框粗大厚重的老花镜,手里拿着报纸抬头问她们两个是谁,找陈老师有什么事。 林幸笑:“我们两个是陈老师的爱人和女儿。这不,听他说学校里面忙,好几个星期都没有回家,孩子说想爸爸了,我就趁着今儿孩子放假,带她过来看看她爸。” 一边说,一边从袋子里面抓了好几个鸡蛋糕递过去,很客气的笑着说:“这是刚出炉的鸡蛋糕,还热乎着呢,大爷,您尝尝。” 这鸡蛋糕还是最原始的那种做法。面粉,加糖,加鸡蛋,放进去一起搅拌,然后烘烤成型。出来的成品金黄油亮,吃起来松软香甜。 是林幸刚刚在旁边的糕饼店买的,陈欣瑜很喜欢吃,一口气就吃了三个。 都说礼多人不怪,林幸上来就拿鸡蛋糕,老大爷脸上立刻笑开了花。 “哦,原来你们是陈老师的家里人啊?看不出来啊。陈老师都三十多岁的人了,爱人还这样的年轻。” 老大爷热情的给林幸指了陈鹏飞现在住的地方,然后还有些疑惑的跟林幸说,“我没听说最近学校里忙啊,怎么陈老师连着好几个星期都没有回去?” 实验小学里面的老师也不都是县城里的人,有很多都是周边调上来的,一等到周末这些老师都会回去。 林幸心想,他陈鹏飞哪里是忙学校里面的事?忙的是他白月光初恋的事。忙着跟人家追忆往昔,谈论风花雪月呢,还记得家里的老婆孩子? 面上却丝毫不显,笑着对老大爷道谢。然后拉着陈欣瑜的手往学校外面的大路走。走出一段路之后拐进一段逼仄的夹道。 实验学校会给那些没在县里面安家的老师分房子住。不过房子不在学校里面,在校外。 听说一开始是什么厂子里面那些领导的宿舍。连着对面两排儿都是门,上面还有号子。到尽头是一块荒地。不晓得是哪家养的几只鸡,正咯咯咯的一边走一边啄地上的草籽。 林幸拉着陈欣瑜的手,面上装着看门上的号子,暗地里叫了666出来,吩咐它:“快,9号,将屋里的场景扫描给我。” 666应了一声,漂飞而去,不一会儿就扫描了一段画面过来。 是客厅。有两个人,一男一女,身上都围了围裙。一个在擀皮,一个在包饺子,桌上放着好些已经包好的饺子。 两个人时不时的抬头互看一眼,眼角眉梢那个暗流涌动哦,直看的林幸身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用说,这就是陈鹏飞和他心里的白月光初恋白洁了。 林幸心中冷笑一声,不再磨蹭,拉着陈欣瑜的手就直接奔着9号那扇门去了。 是一扇小铁门,院墙隔着,外人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样。 林幸上前,抬手啪啪的敲门,很快的听到里面陈鹏飞的声音在问:“谁?” 林幸扬声回答:“你老婆!” 里面好一会儿没声音,估摸着陈鹏飞应该已经懵了。 一般这样问,不都会回答一句我吗?怎么上来直接就回答你老婆? 陈鹏飞不相信这会是叶冬梅。叶冬梅是个胆小的人,平常连去个乡里都怕,还能来县里?而且她怎么会知道自己住在这里。 但是听声音确实是叶冬梅没有错...... 陈鹏飞立刻慌乱起来。 虽然他现在和白洁是彼此都有意思不错,但他现在好歹是有家室的男人。要是被叶冬梅进来看到他和白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嚷嚷出去,他的名声可就毁了。 这个时代还是很看重作风问题的,特别陈鹏飞还是老师,刚从农村的一个破小学里面调到县里的实验小学里面来,他还指望着以后能更上一层楼呢。 就手忙脚乱的解下身上的围裙,起身就要往屋外走。 走出去两步,看到白洁站在原地,左手托着一张饺子皮在无声的看着他。 陈鹏飞:...... 他不知道该跟白洁说什么,嗫喏了下双唇,我了半天也没能我出个啥来。 还是白洁很淡定的拿筷子挑了些馅放到饺子皮里面,一边慢慢的捏着饺子边,一边叫陈鹏飞:“是嫂子过来了?你快去开门吧。” 外面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再这么耽搁下去,陈鹏飞都怀疑那扇小铁门能被叶冬梅给拍飞了。 就很尴尬的哎了一声,然后匆匆的转过身往屋外走。 就没有看到他身后,白洁猛的将那只已经包好的饺子握到了掌心里面。等她再摊开手的时候,手掌心里面哪还有什么饺子,早成一小团看不出形状的面团来了。 陈鹏飞心里窝着一团火,半是惊慌半是尴尬,大步的走过去开门。 他原本是想要训叶冬梅几句的。招呼也不打一个,忽然就跑过来找他。 不过当他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他却愣住了。 浅蓝色的衬衫深蓝色的裤子,外面一件红色的外套。这样色彩明艳的衣服,以前叶冬梅从来没有穿过。 而且,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叶冬梅?衣裳穿的色彩很鲜艳不说,头发好像也做过,蓬松卷曲的搭在她肩头。 叶冬梅不是天天只知道干活,压根就不晓得捯饬自己?有时候他们两个人一起出门,他都不好意思说这是他爱人。 但是现在,叶冬梅打扮时髦,皮肤白净娇嫩,一双眼睛盈盈清透,看着哪里像是三十多岁的人?说是刚二十岁出头都会有人相信。 “你,”陈鹏飞看呆了,手抓着门框,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林幸,压根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林幸很满意这种效果。她抬手摸了摸自己放下来的那一头黑长微卷蓬松头发,对陈鹏飞嫣然一笑。 就好像春日枝头的一朵玫瑰花徐徐绽放。 陈鹏飞一双眼睛都看直了。 林幸心里鄙视,面上却做了娇羞的模样,说:“才几个星期没见,你就这样盯着我看干嘛?难道不认识我了?” 回头叫陈欣瑜出来叫爸。 陈欣瑜怕陈鹏飞,刚刚一直躲在林幸身后。现在听到林幸叫她,才不情不愿的从林幸背后探出来半个头,小声的叫了一声爸。 叫过之后又立马缩回头躲到林幸的身后去了。 陈鹏飞好像压根就没有听到陈欣瑜在叫他爸,目光一直落在林幸的脸上。 其实叶冬梅年轻的时候长的特别好看。花朵一样的脸庞,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毫不夸张的说,是她那个村子里长的最好看的人,追求她的人都能从村头排到村尾去。 陈鹏飞当时对叶冬梅也是很动心的,不然他一个吃公家饭的老师也不会天天往叶冬梅家里跑。 但人都是这样,没到手的时候觉得什么都好,到手了之后发现也就那样。等到陈鹏飞的新鲜感逐渐退去,叶冬梅又因为操劳家务农活和生孩子相貌身材逐渐走形,陈鹏飞就怎么看叶冬梅怎么不顺眼了。 觉得她只是个农村妇女,懂什么!他一个吃公家饭的老师,现在还是个高级教师,在县里最好的实验小学教书,有叶冬梅这样的一个爱人他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 但是现在...... 陈鹏飞感觉叶冬梅比年轻的时候更漂亮了。年轻的时候叶冬梅虽然漂亮,但是可没有现在这么有灵气。特别是她现在的一双眼睛,里面就好像有钩子一样,很轻易的就能把他的三魂七魄都勾走。 林幸已经不耐烦在门口站着了。 她用了灵泉水这才几天,陈鹏飞看到她一双眼睛就已经看直了,那等再过几天,陈鹏飞再看她的时候不得直接看成个痴呆,脑子都不会转了啊。 就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说:“我们娘儿两个一路骑自行车过来的,这不,刚刚还在前面的糕饼房给你买了点鸡蛋糕。你现在不让我们两个进去,就在这门口傻站着啊?” 其实陈鹏飞现在已经被林幸给惊艳到了,不但一双眼看直了,脑子里面已经不会思考了,听到林幸这样说,连忙侧身让开:“快进来。” 就在林幸抬脚就要往里面走的时候,陈鹏飞才忽然反应过来白洁还在屋里面。 整个人立刻就清醒了,连忙张开手臂要去拦林幸:“哎,你先别进来,我......” 一语未了,已经被林幸直接伸手给推了一下。 其实林幸都没使什么力,但陈鹏飞还是被她这一下给推的往后蹬蹬蹬的后退了好几步。脚后跟又碰到了台阶,身子不稳,一屁股就坐到了台阶上面。 林幸作了无辜震惊的样子出来,说:“哎呀,欣瑜她爸,我不是故意的。也是我刚刚走路没有留意脚下,忽然被个什么东西给绊到了,一不小心就推到你了。你没事吧?” 口中说着关心的话,却一点要过来扶的意思都没有。 像陈鹏飞这样的人,说白了要不是因为任务她必须得跟他接触,走路上她都不想看他一眼。 陈欣瑜也没有过来扶。她一直躲在林幸身后,压根就没有看陈鹏飞。 还是白洁听到外面的声音,从屋里走出来,弯腰伸手将陈鹏飞扶了起来,轻声慢语的问他:“陈老师,你没摔痛吧?” 陈鹏飞就着她的手站起来,有些狼狈的对她摇了摇手:“我,我没事。” 白洁对他微微一笑,然后转过头去看林幸。 待看清楚林幸相貌的时候,她面上的微笑有片刻的停顿。 她早知道陈鹏飞结婚了,爱人是个农村的姑娘。但是在她的心里,农村的姑娘肯定是很粗俗,上不得台面的。可现在看到林幸,只觉得她肤色白皙如玉,一双眼睛水润润的,竟然比电视上的明星都要好看。 而且更难得的是,她站在这里,一点都不怯场。看着自己的时候虽然脸上带着笑,但笑意分明未达眼底。甚至若细看,会觉得她看人的目光有些冷,让人忍不住的就心生惧意。 第11章 年代文11 白洁在打量林幸的时候,其实林幸也在打量她。 不过她的目光可没有白洁那样的露骨,稍微一点儿惊讶都会放在脸上,林幸要不动声色的多。 打量下来,就见白洁穿一件白衬衫,碎花裙子。白衬衫的下摆扎进了裙子里面,显得腰肢纤细。 确实挺初恋的。 都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林幸昨晚仔细的看过叶冬梅的记忆库,知道这个白洁是县里的人,父亲在县里的教育局上班。 当年白洁和陈鹏飞都在市里的师范学院读书,还是同班同学。两个人相貌生的都很出众,成绩也都很好,自然很容易的就看对眼了。 中专两年,两个人如胶似漆,只差谈婚论嫁,但是奈何白洁的父母不同意他们两个处对象。 白洁的父亲当时虽然只是教育局的一名普通职员,但怎么说也是县里的人,哪里看得上农村出身,一点家世背景都没有的陈鹏飞? 硬逼着白洁跟陈鹏飞分手。然后让白洁嫁给了自己领导家一个品行很不好,没人愿意嫁的儿子。甚至按照陈鹏飞当时的成绩,原本是可以分配到县里面的小学的,被白洁她爸找关系给分配到了农村。 白洁婚后和丈夫虽然生了个儿子,但彼此很不和谐。这时候心里就越发的怀念起陈鹏飞当初对她的百依百顺来。就寄了一封信给陈鹏飞,叫他有空到县里来两个人见一面。 陈鹏飞那个时候和叶冬梅已经结婚了,但接到白洁的信之后他还真的找个周末到县里来了。 当然是瞒着叶冬梅的,撒谎说是学校让他到县里面培训两天。 叶冬梅很相信他,一点都没有怀疑,忙着给他收拾行礼。心里还想着,这到县里培训那肯定要穿的光鲜亮丽,不能让人家瞧不起。就拿钱去乡里面买了一件很贵的夹克和一条裤子,一双皮鞋。 谁晓得她将陈鹏飞打扮的人模狗样儿的,到县城里面却是去会老情人的。见了面之后两个人先是互诉别后离情,然后订了个宾馆,竟然滚了一夜床单。 次日两个人依依惜别。后来陈鹏飞就经常找各种理由来县里面跟白洁鬼混。甚至叶冬梅刚生下陈欣瑜,还在坐月子,孙菊花又不照顾,她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情况下,陈鹏飞接到白洁的信之后也还是到县里来了。 后来白洁的丈夫得病死了,两个人来往的就更加的频繁了。就是这次陈鹏飞调到县里的实验小学来教书,固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陈鹏飞教书确实很厉害,评上了高级教师,但最重要的还是白洁在背后操作的。 白洁的父亲现在大小也是教育局的一个科长,白洁的公公没退休之前还是教育局的领导,教育局里的人多少要卖她一个面子。所以将陈鹏飞调到县里来,不过是请人吃顿饭喝瓶酒的事。 白洁自己现在也在实验小学任教,调了陈鹏飞也到实验小学来,平日两个人眉来眼去的,倒比以前年轻的时候还要甜蜜。等到周末,陈鹏飞也不回去,就在学校分配给他的房子里,关起门来跟白洁过日子,俨然就是一对夫妻。 这不,昨儿晚上白洁就趁黑到了陈鹏飞这里来跟他过了一夜,鬼混到今天半上午才起来。起来之后白洁说想吃饺子,陈鹏飞立马颠颠的去菜市场买了大白菜和肉,回来之后又揉了面,两个人坐在桌旁一边包饺子一边说话。 哪里晓得林幸会忽然过来打扰啊。 林幸打量完白洁,心里暗自鄙视了一番。然后转过头,大着嗓门问陈鹏飞:“欣瑜爸,这个女人是谁?怎么这晴天大白日的,你们两个还关着门?” 说的陈鹏飞一阵尴尬,白洁脸上也微红。 左右旁边还住着其他的老师,总有一两个没回去的,陈鹏飞担心林幸这样大嗓门会让其他人听到,到时可就不好了。忙说:“这位是我们学校的白老师。她,她看我周末忙,没回家,就,就过来给我包饺子吃。” 林幸点了点头,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是你学校的老师啊。我刚刚心里还在纳闷,这是谁啊,关着门,孤男寡女的就和欣瑜爸待在一个屋子里,也不怕别人闲话。可别是什么不正经的人。” 说着,就看着白洁愧疚的笑了笑:“白老师,你看我,农村出来的农妇,不会说话,你是个文化人,可别往心里去啊。” 她这到底是真不会说话,还是太会说话了?她这句话分明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啪的一下打在她的脸上,还叫她因为心虚,所以没有什么反驳的话。 白洁暗中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可脸上还得带着笑,细声细气的说:“嫂子这说的是什么话?太见外了。” 看到躲在林幸身后的陈欣瑜探出半张脸来,目光警惕的打量她。眉眼间生的和陈鹏飞有几分相像,就知道这是陈鹏飞的女儿。 白洁心里就有些不大得劲起来。 以前她虽然知道陈鹏飞已经结婚了,还有了个女儿,但是她也没看到过叶冬梅和陈欣瑜,所以和陈鹏飞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怎么会想到这些。但是现在,他的妻子和女儿都过来了。 而且他妻子看起来竟然这样的漂亮! 白洁看着陈鹏飞的目光不由的就带了几分幽怨。 陈鹏飞心虚,不敢看她,目光到处乱瞟。 林幸心中冷笑,脸上却还笑着说:“都站在院子里面干嘛呀?” 然后热情的叫白洁:“来,白老师,快到屋里坐。” 招呼白洁到屋里去。看到桌上包好的那些饺子,林幸装作现在才看到的样子,笑眯眯的对白洁道谢:“哎呀,白老师,这就是你刚给欣瑜爸包的饺子吧?谢谢你啊。你看欣瑜爸这天天忙学校里的事,周末都没时间回家,还难为你怕他饿了,过来给他包饺子吃。有你这样的同事可真是欣瑜爸的福气呀。改天我可要好好的到学校里的其他老师和校长跟前表扬表扬你。” 一句话说的陈鹏飞和白洁脸上都变了色。 要是林幸去学校的其他老师和校长跟前一说这件事,那其他的老师和校长心里不得多想啊?以后他们两个在学校里还要不要脸了? 陈鹏飞就沉下脸,说林幸:“你又不认识学校里的老师,更不认得校长,去跟他们说什么话?他们也不认识你。” 林幸笑:“以前是不认识,但既然现在我和欣瑜都过来了,时间一长,还愁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我?” 说完,也不等陈鹏飞和白洁反应过来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放下手里拎的东西,对白洁说:“白老师还没吃午饭吧?你看辛苦你包了这么多的饺子,你就在这里坐着和欣瑜爸说话,我去煮饺子,咱们一会就吃饺子啊。” 说着,回过头叫陈欣瑜:“欣瑜,来,跟妈去煮饺子。” 拿了放满了饺子的盖帘,拉着陈欣瑜的手就去厨房。 刚刚进来的时候林幸就已经不着痕迹的将这房子打量了个遍。正面三间小小的屋子,一间堂屋,两边是卧室。外面还有一个很小的院子,估计也只够栽一棵树,放几盆花的。厨房是院子里面一间单独的,更小的屋子。 烧的是液化气。林幸接了半锅水放到炉灶上,打着火,然后站在厨房里面等水烧开。 陈欣瑜则在看厨房里的东西。看了一会,跟林幸说话:“妈,我不喜欢这个白老师。” 看她爸的目光就跟搅了蜜糖一样,甜的腻人,但是看她的时候那目光很明显的带着审视。 林幸扑哧一笑。 所以说小孩子其实是最直观的。一个人是好是坏,往往有时候能骗过成年人,但是骗不过小孩。 “不喜欢就不喜欢,”林幸转过头看陈欣瑜,笑,“我也不喜欢她。” 锅里的水烧开了,咕嘟嘟的往外冒着水汽。林幸伸手揭开锅盖,将饺子一个个的放到水里去。 在放饺子的同时,她还暗中将666叫了出来,叫它去堂屋里面,实时直播陈鹏飞和白洁现在的情况。 666答应了一声,尽职尽责的飘去堂屋。 林幸就看到陈鹏飞和白洁坐在桌子两旁,白洁正在跟陈鹏飞说:“你爱人很漂亮啊。” 说这话的语气就跟她刚喝了一整瓶百年老陈醋一样,里面的酸意掩都掩不住。 陈鹏飞连忙回答:“没有。她以前没有现在这样漂亮。” 其实他这说的是大实话。以前叶冬梅年轻的时候虽然也漂亮,但农村的姑娘是要做农活的,皮肤哪里有现在的娇嫩白皙?等到后来两个人结婚生孩子之后,叶冬梅一颗心扑在家上面,压根就没有好好的捯饬过自己,相貌更加不必说了。 不过听在白洁的耳中,不觉得陈鹏飞这说的是大实话,只以为他这是例行的谦虚话。 而且陈鹏飞的这意思,不就是承认林幸现在很漂亮? 白洁心里就更加不高兴了,一张脸都沉了下来。 陈鹏飞总算还没有笨到家,急忙对白洁表忠心:“她没有你漂亮。在我心里,你才是最漂亮的,这世上没有人能比得上你。” 白洁听了,这才转怒为喜,抬起头嗔了他一眼,说:“你这个人,看着老实,原来也会甜嘴蜜舌。” 陈鹏飞再次很上道的说了一句让她很高兴的话:“我只对你一个人甜嘴蜜舌。” 白洁更加高兴了,桌底下的腿都伸过去轻轻的蹭着陈鹏飞的腿。 她穿的是一件刚过膝盖的裙子,原本就露了小腿出来。陈鹏飞虽然穿着长裤,但坐下去的时候裤子往上欠,也露了一截小腿出来。现在白洁腿伸过去在他腿上蹭,就相当于是两个人肌肤相亲了。 看的林幸身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心里很为叶冬梅抱不平。 于是她眼珠子转了转,就去碗柜里面拿了碗,先捞了两碗饺子放在一边,然后指尖微动,往锅里还在煮着的饺子里面加了点料。 第12章 年代文12 林幸往饺子里面加的是一种能让人拉肚子的药粉,效果比巴豆强的不是一星半点。是她上次做任务的时候得到的一个奖励。 当时她还嫌这东西没用,没想到现在这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林幸心里乐滋滋的。就当是她给陈鹏飞和白洁的见面礼。 将锅里的饺子盛到两只面碗里,林幸叫陈欣瑜先在厨房待着,自己捧着两只碗往堂屋走。 陈鹏飞和白洁正桌下两腿交缠,桌上目光缱绻,彼此难解难分,都没有注意到林幸过来。 林幸觉得自己没有叫陈欣瑜跟她一起过来真的是太明智了。不然看到自己的爸爸跟另外一个女人这样公然缠缠绵绵的,陈欣瑜心里得怎么想?肯定会很伤心难过。只怕还会毁三观。 林幸也不愿意看到这一对狗男女在她面前这样公然调、情,她怕长针眼。所以走出厨房的时候她故意放重脚步,还特意咳嗽了一声。 就是要告诉堂屋里的那对狗男女,老娘来了,你们两个现在暂且收敛点吧。 陈鹏飞听到林幸的脚步声和咳嗽声果然吓了一大跳,交缠的腿缩了回来,看着白洁的目光也收了回来,转而抬头看着门外。 今天的阳光很好,碎金子一样的洒落在林幸的头上,身上,让她整个人现在看起来都像在发着光一样。 陈鹏飞看着这张自己已经看了十几年,且已经厌烦的人,不明白明明只是个把月没见而已,她怎么忽然就变得这样漂亮了? 漂亮的每当他看到她的时候都忍不住的心猿意马。 白洁听到林幸的脚步声和咳嗽声倒是无所谓的很。说到底那只是个农村妇女,就算长得漂亮点又有什么用?大字都不识一个,就是个绣花枕头一包草而已,她还怕她? 就抬手将鬓边散落下来的一缕碎发别到了耳后去。 不过眼角余光看到陈鹏飞目光看着林幸发直的模样,刚刚笑意盈盈的一张脸立刻就沉了下来。 不管怎么样,只要一想到陈鹏飞跟眼前的这个女人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甚至他们两个人还生了一个女儿,她就觉得心里面很窝火。 特别是现在这个女人还是陈鹏飞明面上的妻子,而她跟陈鹏飞的关系还见不得光。 林幸将他们两个人面上的表情尽收入眼中,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来,而是笑着走过去将两碗饺子分别放到了陈鹏飞和白洁面前。 “白老师,你快趁热吃。” 林幸表现的和一个农村妇女一样的憨厚,放完碗之后双手还在腰里系着的围裙上面擦了擦,笑着说:“要是不够,锅里还有。” 她刚刚将大红色的外套脱了下来,现在身上穿的就是一件浅蓝色的衬衫和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 衬衫下摆扎进了牛仔裤里面,暗红色围裙上面的两根细带子绕过腰在身后打了个蝴蝶结。她的腰看起来竟然比白洁的腰还要纤细上几分。 而且这牛仔裤虽然不是紧身的,但还是显身材的,就能看到林幸前凸后翘...... 陈鹏飞目光盯着她的腰以下看,手掌心里都在激动的微微的冒汗。 他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自己老婆有这样好的身材啊。 白洁一直在注意陈鹏飞,当然将陈鹏飞脸上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不满他一直盯着林幸看,目光就像饿了三天的狼忽然看到肉一样,就猛的抬脚,一脚踩在了陈鹏飞的脚背上。 阳历九月天气还是热的,白洁穿的是一双猫跟凉鞋,这样猛然一脚踩下来,只痛的陈鹏飞龇牙咧嘴。 又不敢被林幸知道,装了埋头要吃饺子的样子,拿筷子夹了一只饺子就往嘴里塞。 但刚出锅的饺子,还冒着滚滚热气呢,忽然吃了一个下去,只烫的他舌头立马就红了,忙呸的一声吐了出来。 林幸当然知道他们两个在桌子底下的那些龌龊,看到陈鹏飞被白洁踩脚,现在又被饺子烫到嘴,她心里暗笑。不过面上还是关切的问:“欣瑜爸,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烫到没有?我去厨房给你倒杯凉水来。” 等到她转过身走出了堂屋,白洁就扭过头,语气很不好的对陈鹏飞说:“让她待会就回去。” 陈鹏飞觉得白洁现在生气的样子让她原本秀丽的面貌看上去有几分狰狞,心里有些反感,就嗯了一声没说话。 林幸再次回到堂屋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杯凉白开,一边推到陈鹏飞跟前,还一边说着:“欣瑜爸,你先含一口凉水在嘴里,一会儿就不烫了。” 陈鹏飞看她一眼,看她脸上全都是关切,心里忽然就动了一下。 他烫到舌头,白洁不说做点什么,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说过,还是欣瑜妈好,很关心他。 就拿起杯子喝水。 林幸和陈欣瑜也在桌旁坐了下来。陈欣瑜怕陈鹏飞,不喜欢白洁,所以就紧挨着林幸坐。 陈鹏飞和白洁面前的都是面碗,里面盛的饺子很多,林幸和陈欣瑜面前的都是普通的饭碗,饺子当然没有他们两个碗里多。 陈鹏飞看到了,就问:“你们两个碗里怎么才这么几个饺子?” 林幸笑:“我和欣瑜刚刚在外面已经吃过饭了,不饿。原本是不用再吃一次午饭的,可我和欣瑜想尝尝白老师包的饺子,所以就盛了一点吃。你和白老师快吃吧。要不要蘸醋?我去给你们倒点来。” 很殷勤的去拿了两只碟子,分别倒了半碟子醋推过去,热情的招呼陈鹏飞和白洁多吃。 多吃点才好啊,县医院今晚肯定会有你们两个的位子哟。 陈鹏飞就觉得林幸挺懂事挺贤惠的。两相一对比,他心里第一次觉得白洁既不懂事也不贤惠。 就埋头吃饺子,压根没有问林幸刚刚白洁让她问的那句话。 但白洁可就忍不住了。 林幸要是一直待在这里,那她就不可能留在这里了。 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林幸和陈鹏飞一家子相亲相亲,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家对着四面墙(她儿子现在读高中,住校)。而且刚刚陈鹏飞看林幸的眼神,都快赶上痴迷两个字了。 不行,不能让林幸待在这里。林幸待在这里,她就不能和陈鹏飞双宿双栖了。 于是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只饺子之后,就抬头跟林幸说:“现在这个时候汽车站的票已经不好买了,不过嫂子你放心,我认识汽车站的人,待会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给你和欣瑜留两张票。你和欣瑜别着急,吃完午饭还能去县里好好的逛逛,给家里人买点东西带回去。” 白洁包的这饺子肥肉放的有点多,林幸嫌腻,吃了一个就不想吃了。看陈欣瑜还挺喜欢吃的,就将自己碗里的饺子都往她的碗里拨。 忽然听到白洁说的这话,林幸都差点气笑了。 你也是个当老师的,鸠占鹊巢这个成语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占了就已经够没脸的了,你竟然还有脸开口撵人? 就放下手里的筷子,转头看着白洁说:“多谢白老师的好意,不过我和欣瑜不打算回去了。” 这下子不但白洁,连陈鹏飞都抬起头,一脸震惊的看着她。 不打算回去了,她这是什么意思? 没等他们两个问,林幸就先笑着说了下去:“原本欣瑜爸调到县里来教书,我心里还挺高兴的。乡下小学的老师肯定不能和县里小学的老师比。可欣瑜爸这才调过来一个多月我就后悔了。我哪晓得县里的小学这么忙,欣瑜爸这一个月都不着家啊?没个男人的家哪里还是个家?孩子也想她爸哩。再说让欣瑜爸一个人在县里我也不放心。衣服谁给他洗啊?饭谁给他做啊?所以想来想去的,我就想着,反正家里的那几亩田一年到头的也挣不了几个钱,我索性把那几亩田租给村子里的人做,一年收点钱算了。我自己呢,就和欣瑜到县里来跟她爸一起过,也方便照顾他们父女两个。一家人嘛,甭管在哪过,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陈鹏飞脸上表情扭曲。因为白洁听完林幸说的这番话,只气的又在桌子底下拿脚狠狠的踩他的脚背。还一面给他使眼色,意思是叫他快拒绝。 陈鹏飞没有法子。 男人嘛,都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他这和白洁正好的蜜里调油,而且以后也要指望她在教育局的关系让自己更往上爬,哪里能这时候让林幸到县里来跟他一起过?那他以后还怎么跟白洁鬼混? 刚刚他看到林幸的时候虽然心猿意马,不清楚为什么才个把月不见她就忽然年轻了好多,身材也好了很多,心里是很有冲动。但是他可以找个周末回一趟家,不就能跟她缠绵了?干嘛一定要她留在这里? 而且她很了解叶冬梅,节省都节省到快抠门的地步了,还特别的唠叨,在一起住两天他就会嫌烦。还是让她在家老实待着,等他偶尔回去临幸的好。 这样他平常就能跟白洁在一起了。 怎么想,这都是很两全其美的一件事。 于是他一张脸就沉了下来。不过因为脚背被白洁踩的太痛的缘故,脸上的五官看起来有点扭曲。 林幸觉得他这个样子实在丑,看到就会生理性反胃,就转过头去看旁边墙上挂的挂历。 耳中听到陈鹏飞在厉声说话:“你这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你到县里来,家里的庄稼菜地,养的鸡和猪都怎么办?还有妈,妈都快六十岁的人了,你这个做儿媳妇的,不在她身边伺候着,尽尽孝道?我这里不用你照顾,更加不用你过来。你下午带着欣瑜在县里面玩玩,然后就回去。” 说完之后他还很严厉的加了一句:“你听到没有?” 第13章 年代文13 林幸是很清楚的听到了陈鹏飞的话,但是她不乐意遵守啊。 她已经考虑过了,家那边的小学和乡里的中学都不好,就算陈欣瑜现在在她们班上成绩第一,考上了乡里面的中学,但是以后她也很难考上县里最好的高中,相应的想考上大学的难度就增加很多,所以最好让陈欣瑜到县里面来上小学,上初中。 因为还有这个打算,所以现在林幸也不好跟陈鹏飞和白洁翻脸。不然按照她以往的性子,看到这么两个不要脸的龌龊人渣,老早直接上前耳刮子抽了。 就对陈鹏飞说道:“现在的年岁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在田里面忙个不停,能收多少粮食?队里还得要你交这个钱,那个钱的,还要交公粮,平常农药化肥不停,算下来也没多少钱赚,人还累。倒不如将田都租给别人做的好,最起码我乐得轻松。至于妈那里,她不是跟着大哥过?有大哥和英才伺候她,还要我伺候?你也知道妈一看到我就生气,我要是天天上赶着去伺候她,她不得迟早被我给气死啊?那样我就不是在替你尽孝,反倒是在巴不得她早点死了。” 替你尽孝这四个字林幸咬的较其他的字要重,嘲讽意味十足。 本来嘛。孙菊花是你亲妈,你这个做儿子的拍拍屁股跑县里面跟其他的女人鬼混,临了倒叫自己老婆去伺候她,你也好意思张这个口?叶冬梅善良,她林幸可没这么乐于奉献的好心肠。 陈鹏飞愣了一下。 总觉得今天的叶冬梅有点不对劲。不单单是相貌上面有了很大的变化,还有这说话上面也...... 要知道以前但凡他喝叫一声,叶冬梅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什么话不听他的?但现在她竟然敢跟他顶嘴了。 关键是,她说的这些话好像都很有道理,他一时都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白洁在旁边看到陈鹏飞瞠目结舌的模样,心里就有点儿看不起他来。 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妻子,还是个大字都不识一个的农妇都降不住,被她几句话说的就不知道反驳,有个屁的出息? 就转过头对林幸说道:“嫂子,你刚刚说的这些话呢,也对,也不对。要跟你说的这样农民一年到头都挣不到钱,那谁还种田啊?国家的田不都要荒了,大家吃什么?还有你婆婆,不管她跟着谁过,她都是你的婆婆,你这个做儿媳妇的,能不去孝顺她?所以我也同意陈老师说的话,你还是回去的好。” 顿了顿,她还皮笑肉不笑的继续说道:“而且嫂子,说个实在话,你别看这县里好,但其实你真到了这里只怕也住不惯。别的不说,我们这县里,一天到晚谁家里的大门都是关着的,彼此邻居也不经常唠嗑,哪里能比的你们农村,没事就走东家窜西家的,多自在。你这要是来县里啊,住在这里,隔壁左右都是老师,平常说的都是学校里的事,再不就是彼此交流看的是什么书,你跟他们也搭不上话不是。” 她说这话的时候姿态高的很,优越感都要爆棚了。 意思不就是林幸是个农村妇女,大字都不识一个,他们这帮老师跟她没什么好说的。 林幸鄙视的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说任何旁的话,直接就问:“白老师,你跟欣瑜爸是什么关系?” 白洁心中一惊,愣住了。 她问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已经看出来自己和陈鹏飞有什么事了?不能啊。她只是个农村妇女,就算一张脸长的漂亮点,但不可能这么聪明的吧? 白洁其实还是挺担心林幸会看出她和陈鹏飞的事的。毕竟不管怎么说现在陈鹏飞都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要是有人知道她现在和陈鹏飞混一块了,她一个做小学老师的,不得在背后被人骂伤风败俗,没师德啊?到时学生的家长肯定会到学校里面来闹事,就算她爸现在是教育局的科长,但上头还有那么多的领导,只怕会保不住她的这个铁饭碗。 而且她丈夫现在死了还不到一年,尸骨未寒,这要是被她公公婆婆知道她现在就在外面偷人,偷的还是个有老婆有孩子的人,能放过她? 她公公虽然已经退休了,但以前好歹是教育局的局长,要是铁了心的真要为难她,为难她爸,那就跟玩儿似的。 所以白洁心里就怂了,转过头目光看着陈鹏飞。 陈鹏飞也怕啊。他这才刚被调到县里来当老师,不能这档口闹出这么件事来把他以后的大好前程都给毁掉了。 又接触到白洁质问的目光,他就提着胆子,色厉内荏的喝叫林幸:“你这问的叫什么话?白老师和我能是什么关系?就是普通的纯洁同事关系。” 林幸心里嗤笑了一声。 你还是趁早别玷污纯洁这两字了。 不过面上却没有显现出一星半点她心里的鄙视来,只委委屈屈,又状若无辜的问道:“我问的这话怎么了?有错吗?既然白老师和你只是同事关系,那咱们两个商量咱们家的事,她凭什么在里面插一嘴啊?她一个普通纯洁同事,能管得着咱们家的事?” 陈鹏飞:...... 白洁:...... 两个人心里面那个气啊。哪里会想到林幸忽然劈头盖脸问了那样重的一句话,底下竟然是这个原因? 两个人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情各异。 陈鹏飞是轻松。林幸没发现这件事就好,至于她说的这些话他压根就不计较,因为站在她的角度来说确实是这个理没有错。白洁压根就没有道理,也没有立场来管他们家的事。 但是白洁就不高兴了。 林幸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合着自己就是个外人,她和陈鹏飞说话就没她插嘴的份? 眼角余光看到陈鹏飞脸上还一副轻松和不以为然的模样,显然心里是赞同林幸说的这番话的,白洁心里不由的就越发的来了气。 她白洁是什么人?中专毕业就来这实验小学做老师,爸爸还在教育局上班,现在不清不楚的跟陈鹏飞在一起,不能见光也就算了,真到了关键的时候,陈鹏飞也不知道为她说句话,还同意他老婆的话,真将她当个外人了? 如果愤怒有实质的话,这会儿应该都能看到白洁的头顶在突突的往外冒火冒烟了。就是传说中的气的七窍生烟。 于是白洁狠狠的瞪了陈鹏飞一眼,在后者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了,她为什么生气的情况下,沉着一张脸起身站起来,拿了自己的包,不发一语的抬脚就往门外走。 陈鹏飞这才急了,连忙叫:“哎,白,白老师,你怎么走了?” 他原本是想叫白洁的,但考虑到林幸就在旁边,不好直接叫的这么亲近,所以话音中途一顿,还是改叫白老师了。 白洁一听,心里就更加的气愤了。 早上在床上的时候还跟她山盟海誓,甜言蜜语,叫她洁儿,现在他老婆过来了,连叫她白洁都不敢,竟然叫她白老师。 脚下就走的更快了。 眼看就要走出院门了,陈鹏飞一着急,连忙起身站起来就要去追她。 冷不丁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来,铁箍一样的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任凭他怎么甩都甩不开。 是林幸。 一边抓着陈鹏飞的手,林幸还一边笑着冲外面喊:“白老师,有空再来我们家玩啊。” 我们家?不还是说她是个外人? 白洁心里一梗,脸黑的跟要下暴风雨似的,蹬蹬蹬的就继续往前走。 不过往前走出一段路之后她脚步又慢了下来。 心里以为陈鹏飞看她这样走了肯定会追过来的。以前两个人在中专读书的时候一旦她耍小脾气了,陈鹏飞都会立刻跟过来跟她道歉。就是这一个多月两个人在一起陈鹏飞在她面前也依然是做小伏低的,她不信现在她生气跑出来陈鹏飞敢不过来追她,跟她解释赔罪。到时候她再要求陈鹏飞逼着他老婆女儿回农村,就不信他敢不答应。 但是一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身后依然静悄悄的。她回过头一看,哪里有陈鹏飞的影子?甚至他们家的院门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关上了。 白洁心里那个气啊,一双手都在打颤,脸上也涨的通红。 狠狠的一脚跺了下地,她腰一扭,转过身走了。 陈鹏飞,下次你可别再来求我了。 不过陈鹏飞现在可没空去想求她的事,他正腰里系着围裙在洗碗呢。 林幸心里瞧不上陈鹏飞这种人,压根就不愿意跟他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刚刚伸手拉他胳膊也是在手里拿着围裙的情况下去拉的。拉完之后,见白洁走远了,就将手里的围裙顺势往陈鹏飞的怀里一摔,沉下脸来喝叫他:“洗碗去。” 现在白洁都已经走了,她也懒得在陈鹏飞面前做戏了。 陈鹏飞还只当她是以前的叶冬梅,心里正因为白洁忽然生气走了很忐忑,现在竟然听到林幸叫他去洗碗,气的脸上都变了色。就也开口喝叫林幸:“你今天好好的来县里做什么?而且你刚刚是怎么跟白老师说话的,竟然将她给气走了。” 说着,举了举手里的围裙,“还有这个,你竟然敢叫我洗碗?” 第14章 年代文14 毫不夸张的说,叶冬梅以前就是将陈鹏飞当成儿子在养。不但每天不要他干一点活,甚至连他早上起来的时候还给他挤好牙膏,晚上给他打好洗脚水。所以现在林幸让陈鹏飞去洗碗,陈鹏飞震惊的都忘了白洁刚刚才被气走的事。 林幸对此的回答是给了他一个白眼。 叶冬梅是宠着你惯着你,但我可不会跟她那样。而且这次的任务叶冬梅只要求她女儿这一辈子过的好好的,压根就没有提过半点关于陈鹏飞的事,要不是后续还要用到陈鹏飞,林幸压根理都不想理这个男人。 “你要是不想洗就把那些碗都砸了,反正我不会洗。” 甩完这句话之后林幸带着陈欣就进了旁边的一间卧室,然后砰的一声就将房门给甩上了。 陈鹏飞呆在原地。 感觉她现在脾气挺大的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以前她一直温顺,看多了他还觉得有点腻,没意思,现在看她猛然发脾气,别说他心里还真的有点儿发怵。还有点儿怪怪的。 而且那些碗他也不敢真的砸了啊。这个月他虽然已经发了工资,但是为了讨好白洁他可是买了好多东西送她,现在他手上已经没有多少钱了,要是真将这几个碗都给砸了,他可没钱买。 想来想去的,也只得系上围裙,将碗筷收拾了拿到厨房去洗。 虽然自打跟叶冬梅结婚之后他就没有做过半点家务活,但是以前还没有结婚的时候他在家里年纪最小,也经常帮孙菊花做事,所以很顺利的将碗筷都洗干净了。 想起刚刚看到‘叶冬梅’的时候她一张明媚娇俏的脸,前凸后翘的身材,陈鹏飞心里不由的就痒了起来。 就转过身往堂屋走,想着将‘叶冬梅’叫出来跟她说说话,顺带跟她好好的亲热一番。 他还是很自大的,觉得‘叶冬梅’刚刚发脾气肯定是因为看到他和白洁单独在一起吃醋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现在竟然敢吃他的醋了,还敢给他甩脸子,但是有女人为他吃醋他心里还是觉得很自豪的。 不过他才刚走进堂屋,就看到那间卧室的门打开了,林幸正牵着陈欣瑜的手往外走。 陈鹏飞故意绷着一张脸,假装还要呵斥她,好树立自己在她心目中的伟岸形象,但是没想到林幸看到没有看他一眼,拉着陈欣瑜就往外走。 陈鹏飞:...... 这个女人现在竟然敢不理他了?!她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你去哪里?” 看着林幸和陈欣瑜已经走到了院子门口,陈鹏飞才反应过来,连忙开口大声的喝问着。 林幸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他。 原本她是想跟陈鹏飞开玩笑说她现在回家去,好让陈鹏飞和白洁两个人接着每天双宿双飞,等陈鹏飞真的相信了,她再跟他说你想的美,我是开玩笑的,这样肯定能欣赏到陈鹏飞脸上先是高兴后是愤怒的精彩表情。但是忽然想到陈欣瑜还在这里,当着陈欣瑜的面说这些话肯定不好,所以林幸张开的嘴又合上,对陈鹏飞笑了一笑。 就在陈鹏飞被她这笑容惊艳的双眼都直了起来的时候,她又忽然冷下脸来,说道:“你管不着。” 说着,拉着陈欣瑜的手,转过身就扬长出门,把陈鹏飞给气的一张脸铁青。 林幸是带着陈欣瑜去买被子,脸盆,牙刷,毛巾之类一应日用的东西。 陈鹏飞分的这处教师宿舍虽然很小,但竟然有两间卧室,刚刚她就是挑了空置的那一间。不过走进去一看里面除了一张床和一把椅子什么都没有。虽然陈鹏飞现在住的那间卧室里面可能会有多余的被子之类的,但是林幸可不愿意用他用过的东西。 所以就带着陈欣瑜到外面来买。买完之后两个人还顺带在外面吃了晚饭,然后叫了个三轮车将这些东西都运回来。 林幸时间掐的也刚刚好,等她和陈欣瑜到家的时候,就看到陈鹏飞已经在地上打滚了。 那个药粉的药效可不是一般的强,估摸着先前她和陈欣瑜前脚才出门,后脚陈鹏飞就开始肚子痛然后一直跑厕所了。 当然,就算他将肠子全都拉出来了,那最后也得肚子痛。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痛,估摸着也就跟拿把刀将他肚子里的那些肠子一截截的割下来,再慢慢的打成个蝴蝶结那样的痛吧。 所以现在陈鹏飞一张脸煞白,额头上豆大的冷汗不停的冒出来,话都说不出来一句。喉咙里面也一直在低声的嘶吼着。就跟他喉咙刚刚才被烧得通红的烙铁烫了一下似的。 林幸站在门口欣赏了一下陈鹏飞的这个痛苦模样,然后才装作刚刚看到的样子快步走过去问:“哎呀,欣瑜爸,你这是怎么了?” 跟在她后面进屋的陈欣瑜见状吓了一跳,怀里抱着的毛巾牙刷都没抱住,哗啦啦的全都掉到了地上。 林幸不想吓到她,就握着她的手将她带到旁边的卧室里面去跟她说话。 “你爸看样子是吃错了什么东西肚子痛,我现在得送他去医院看看。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 其实林幸不大想将陈欣瑜带到医院里面去。这孩子看着身体单薄的很,医院里面病菌多,担心带着她到那里她会被传染上什么病菌。可是不带她去吧,让这孩子一个人在家她也不放心。所以想来想去的,还是得先问问陈欣瑜的意思。 就见陈欣瑜想了一会之后回答:“妈,我就不去了。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还要你分心照顾我。” 林幸觉得这孩子实在懂事,就点头同意了。 然后她手脚麻利的将被子给陈欣瑜铺好,还将下午刚买的故事书拿出来给陈欣瑜拿着:“你要是睡不着就看会故事书,千万别出门。也别怕,妈一会就回来。” 陈欣瑜其实现在就已经很害怕,一张小脸都白了,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嗯,我知道。妈你别担心我,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还有,你也别累到了。” 在她心里,妈妈比爸爸要亲。 这么一个乖巧的孩子,最后怎么就落得那样的一个结局了呢? 林幸心里感叹了一声,伸手摸了摸陈欣瑜的头。 不过没有关系,往后她一定会让陈欣瑜跟着她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一点烦恼都没有。 对陈欣瑜安抚的笑了一笑,林幸转身出门,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不过在看到陈鹏飞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没有了,目光凉凉的。 这个男人,可是在知道自己的女儿被白洁的儿子欺负之后非但不给自己的女儿报仇,甚至还要说是自己的女儿贱,骚,这么小小的年纪就会勾搭男人。 他有没有想过一个亲生父亲对自己的女儿说这样的话女儿心里会怎么想?最后陈欣瑜会喝药自杀,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说的这句话。 所以对于这样的狗男人,林幸真的巴不得他现在就这样活活痛死算了。 刚刚帮她们送货回来的三轮车师傅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搬到堂屋里面来了,也看到了在堂屋里面痛的打滚的陈鹏飞,就热心的问林幸要不要他帮什么忙。 林幸对他扬起一个笑脸:“要啊。那就麻烦师傅开车将他送到医院,车钱我另外算给您。” 她压根就不愿意伸手碰陈鹏飞一下,所以明明看到陈鹏飞对她伸出手,示意她过去扶他的时候她也只当没有看到,站在原地不动。 倒是三轮车师傅好心。也觉得林幸身材娇小,哪里能扶得动陈鹏飞这个大男人啊?就走过去半扶半抱的将陈鹏飞弄上了三轮车厢。 林幸随后跟过去。想了想,她停下脚步,神思微动,在院子周边下了个结界。 她以前虽然没有做过一次修真方面的任务,但是很奇怪她在这些事情上面好像特别的有天赋。只是看了一本有关这方面记载的古书,也没有任何人教她,她就自己学会了下结界。 有了这个结界,要是有任何人靠近这院子附近,或者是陈欣瑜走出这院子她就会立马知道了。然后她才放心的也坐到了三轮车的车厢里面去。 这个时候的三轮车厢是敞开式的,其实有点儿类似于拖拉机,开起来的时候突突的直响。而且没什么减震,人坐在上面的时候身上的骨头和肉好像都在跟着一块儿突突的直抖。 林幸还好,坐在三轮车后面一边的平板上,手还扶着前面的靠背,好歹能让自己舒服点,陈鹏飞可就可怜了,都已经痛的,也拉的脱力了,哪里还坐得起来?只能躺在车厢底。 车厢底的那一层铁板很薄,三轮车开的时候这里颠簸的最厉害。毫不夸张的说,这一路开到医院,陈鹏飞都已经颠簸的去了半条命了。 所以到了医院的时候陈鹏飞都已经昏迷了过去。 挂的是急诊。林幸谢过了三轮车师傅,给他算清了车钱,然后才慢腾腾的往前走。 陈鹏飞那个狗东西现在已经被推进了急诊急救室,护士忙着去叫今晚值班的医生。 林幸知道那个药粉死不了人,也就让人受些罪而已,所以她一点都不着急的坐在急诊室外面的长椅中。 倒是666急的不得了,漂出来就说道:“他,他不,不能,死。” 林幸明白它的意思。 除非是雇主明确的提了要求,不然林幸作为镜月衙的人,是不能亲手了结这些小世界里的任何人的。 “他死不了。” 林幸无聊的轻弹了下手指,语气轻描淡写的,“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 说着,就叫666:“你有在这瞎操心的功夫,还不如去帮我看看欣瑜。我不放心那孩子一个人在家。” 那孩子虽然懂事,可到底也才十岁大,今天第一次到县里,心里能不怕?林幸还挺担心的。 666嗯了一声,转身正要去,忽然就跟察觉到有危险的猫一样,身上的毛都炸开了。忙在空中一个360度大旋转,转过身就往后面看。 林幸这时也听到脚步声了,也抬头望了过去。 第15章 年代文15 这个县医院建的很有些年头了,不说里面的医疗设施一般,就是两边墙壁上刷的石灰都有好些剥落的地方。头顶的白炽灯也不知道用了几年了,光线也不怎么亮。更不说空气里面还漂浮着一股子混杂着消毒水和其他不知道什么的怪味了。反正给人的感觉不大好。 不过就算这样,也一点都不妨碍林幸在看到来人的时候惊艳了一把。 男人穿一件白大褂,戴一副金丝眼镜,眉眼生的疏朗隽秀,看着就跟古代那些身披白裘的贵公子一样。 666可没有被惊艳到,反而是被惊吓到了。虽然明知道这里除了林幸之外没有任何人能看到它,但它还是哆哆嗦嗦的往林幸身后飘。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它的错觉,怎么感觉那个男人刚刚往它身上看了一眼啊?这是看到它了?不能啊。而且这个男人虽然看着给人的感觉很温和,但刚刚的那一眼看过来666还是莫名的觉得威压很大,整颗球都忍不住的抖了一下。 忙抖抖索索的藏到了林幸身后,不敢看那个男人。 但是没想到它才刚在林幸的身后藏好,林幸这个颜狗就起身站起来往前走了,666面前又一点遮挡都没有了。 林幸是要去跟那个医生搭讪。 她这个人比较喜欢美好的事物,不但看到帅哥靓女,就是看到路边好看的花花草草都会停下脚步欣赏一会儿。 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完全就是按照她喜好的那种类型长的。 “医生您贵姓?” 林幸脸上笑盈盈的,肌肤在头顶白炽灯的照射下跟初夏刚盛开的栀子花一样的白。 男人看着她,眼中也闪过一抹很惊艳的神色。但很快的这抹神色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很疏淡的神情。 “免贵姓江。”江宏远回答。 “原来是江医生啊。”林幸知道这个江医生肯定就是今晚的值班医生,过来给陈鹏飞看病的。就对他歉意的笑了笑,“你看这大晚上的,麻烦江医生了。” 虽然是一张不同的脸,但是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还是以前又灵动又可爱的模样。 江宏远心中一抽,差点儿就没有忍住想要伸手去摸一摸林幸的脸。 但是最后他还是忍住了,冷淡的对林幸点了下头,然后抬脚就往急诊室里面走,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是个冰山冷美人啊。 林幸抬手摸了摸鼻子,看着江宏远挺拔的背影,忽然轻笑了一下。 她喜欢的就是这种冰山冷美人。 转过头看到666一颗球抖的跟风中的枝叶一样,还背对着她,她忍不住走过去伸手指戳了它一下:“你躲在这里干嘛呢?” 666正害怕呢,冷不防被林幸这样一戳,直接吓的大叫一声。 林幸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怎么感觉它在害怕啊。不过它害怕什么?要知道在任何小世界里面,哪怕666天天在外面飘着,除了她也没有任何人能看到它,又或者是能感知到它。 而且一颗球也会觉得害怕? 666听到林幸的声音,这才抖抖索索的侧过半边身子往后看。没看到江宏远,它一颗身子才全部转过来。 “刚,刚刚那,那个,男,男人很,很可,可怕。” 它哆哆嗦嗦的说出它心里面的感觉,林幸听到了就问:“你是说江医生?” 一边说一边转过头往急诊室看。 急诊室的门已经关上了,看不到里面现在是什么场景,更加看不到江宏远那张冷淡清秀的脸。 666点头,哭丧着声音说道:“我,我觉得,刚,刚刚他,他好像,看,看到,我,我了。” “不可能。”林幸立刻否认,“这里除了我,没有人能看到你。” 不过想了想,林幸还是问666:“你查查看叶冬梅的记忆库里面有没有这个人。” 刚刚江宏远虽然掩饰的很快,但是林幸还是注意到一开始他看着自己的时候眼中一闪而过的很奇怪的神色。 按照这种神色来推断,这个江医生以前应该是认得叶冬梅的。但是后来他又对她很冷淡,看着好像压根就不认识她一样...... 666尽职尽责的调取了叶冬梅的记忆库,然后摇头:“叶冬梅的记忆库里面没有这个男人。” 也就是说叶冬梅以前压根就没有见过这个江医生了? 林幸挑了挑眉。不过很快的她就没有再去想这件事了。 不管这个江医生到底是谁,也不管他到底认不认得叶冬梅,反正她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只是完成叶冬梅的心愿,让陈欣瑜一辈子都过的好好的,至于其他的她压根就不用去关心。 不过看这个江医生长相很符合她的审美,以后有机会她还是可以过来找找他,跟他说说话的嘛,就算是做任务的时候偶尔给自己放个假。 就没有再去细想这件事,只催促666赶紧去看看陈欣瑜现在怎么样了。然后片刻之后她就看到666投射过来的画面,陈欣瑜正坐在床上看故事书。 但是显然小姑娘很害怕,外面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她都会吓的手一抖。 于是林幸转过身就要往外面走。 反正她已经将陈鹏飞送到医院来了,他死不了就行,其他的她可懒得管。 可才刚走出去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开门声。又听到一道很冷清的声音响起:“谁是患者家属?” 行吧,看在江医生那张脸的份上她再留一会,‘关心’下陈鹏飞好了。 就转过身,笑着对江宏远说道:“我就是。” 江宏远对她的笑容一点儿免疫力都没有,实际上他一直对她的笑容都没有免疫力。 为免林幸看出什么来,他飞快的垂下眉眼,装着在看手里的病历本,语调淡漠的说道:“病人失水严重,需要住院观察,你去办住院手续吧。” 说完,将手里的病历本交给旁边的护士,转过身就走。看着倒有点儿要逃离的意思。 这位江医生可真是冷淡啊。 林幸挑了挑眉,跟着护士去办了住院的手续,然后她也没有去看陈鹏飞,直接往外走。 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看到一辆救护车开进来。等车停了,车门一打开,护士就招呼护工过来抬人。 林幸一看被抬的那个人就笑了。 是白洁。 她一开始就说了嘛,今儿晚上县医院肯定会有白洁和陈鹏飞的位子,现在她说的话就实现了。 就心情愉悦的走过去跟白洁打招呼:“哟,白老师,好巧,在这里也能看到你啊?” 白洁一下午在家里又是拉又是吐的,原本想着吃点儿止泻止吐的药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但是没想到什么药吃下去都没有用,反倒拉的,吐的更厉害了。到最后她肚子里面就好像有把刀子在一直搅动一样,痛的她身子都佝偻了起来,冷汗将身上的衣裳都给湿透了。 而且她身上还一点力气都没有。好不容易爬到放电话的柜子那里,抖着手指打了120,这才被救护车送到医院里面来了。 可是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碰到了林幸。而且林幸在跟她打招呼的时候说的这句话里面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白洁心里明明都要气炸了,但可惜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问出来的话声音虚弱的跟小奶猫叫一样。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林幸脸上笑吟吟的:“这不欣瑜爸又吐又拉的都快要死了,我没法子,只能将他给送医院来了。白老师你这是怎么了呀?” 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她对陈鹏飞的关心,语气中也依然全是幸灾乐祸。 陈鹏飞也又吐又拉,跟她一样? 电光火石间白洁忽然想到了什么,梗着脖子就质问林幸:“是你!是不是你在饺子里面放了什么东西?不然怎么我和鹏飞都会一样的又吐又拉?” 一定是这样没有错。因为今天一天除了那几只饺子后来她可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连水都没有喝过。而且偏偏这么巧,陈鹏飞也跟她一样的症状。只能说他们两个人都中了林幸的道儿。 虽然确实是林幸暗中做了手脚不错,但是林幸可不会承认。 干嘛要承认啊?善良的人才不会撒谎,但是她可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善良的人。 就笑着说道:“白老师这话我可就听不明白了。什么叫我在饺子里面做了手脚?那饺子明明是你自己和陈鹏飞包的。就算是我煮的,可我和欣瑜也吃了,怎么我和欣瑜现在都好好的,就你和陈鹏飞又吐又拉的?” 说到这里,她拉长声调,笑着说道:“哦,我知道了。我和欣瑜中午才到,可你和陈鹏飞两个人孤男寡女的在屋子里面待了那么长时间,谁知道你们两个一开始吃了什么。现在你们两个出了事,就将这口锅甩给我让我背着,白老师,你这可真是,叫我说你什么好呢。得亏你还是个做老师的,你这个样子还怎么教学生?” 一番话说的白洁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一张脸涨的通红。旁边的医护人员和护工还用一种很微妙的目光看着她。 实在是林幸这番话里的信息很难让人不浮想联翩。 白洁原本就吐拉的身上半点力气都没有了,现在被林幸这么一气,一口气没上来,直接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第16章 年代文16 林幸回到家的时候陈欣瑜还没有睡,见她回来就问爸爸现在怎么样了,林幸就告诉她你爸没事,吊两瓶水就好了。 其实陈鹏飞被护士推到病房去之后林幸压根就没有去看过一眼。对于她而言,只要确定陈鹏飞没有死在她手里,哪怕他在外面被人砍了或是被人强了她都半点不关心。 眼看已经很晚了,林幸就和陈欣瑜一起躺下睡觉。 甭管陈鹏飞在不在家,反正她是绝对不可能去他那个房间睡的。只要一想到陈鹏飞和白洁在那间屋的那张床上滚过床单,林幸就觉得恶心死了。都不想靠近那间房一步。 今天一天又是进县城,又是逛街,这大晚上的还送了陈鹏飞去县医院,虽然林幸觉得自己体力也算好的,但是现在她也难免的觉得有些累了。听着外面风吹树梢的声音,她很快的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天光大亮,林幸起床到厨房里面溜达了一圈,看到有半包面粉,就动手做了一锅西红柿鸡蛋面疙瘩。然后叫陈欣瑜起来,等她洗漱好两个人开始吃早饭。 吃完早饭之后林幸也没有闲着,拉着陈欣瑜到外面看房子去了。 现在在陈鹏飞的这个宿舍里面只是权宜之计,后面她肯定是要和陈欣瑜搬出来住的。而且最好是自己买一套房子,不是租。 因为林幸知道,别看现在房子价钱不高,但过不了几年那就会跟火箭一样蹿的飞快。哪怕她现在将手里的钱全都砸出去买套房,往后陈欣瑜要是留在这个县城,那她好歹有个随时能回来的家。要是她想到外面的大城市过日子,那就将这套房子卖了,也够她花费很长一段时间的了。 主意一打定,林幸就找了个中介,好好的了解了下这个县城现在的房价。算下来自己手头的钱够买一套七八十平方的房子不说,还有点剩余,后面可以琢磨做点什么小生意。 母女两个人在外面逛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才回到家。一到家就看到陈鹏飞已经回来了。 原本就只是因为吐和拉脱水严重,几瓶盐水和葡萄糖吊下去,陈鹏飞现在也算壮年,不说立刻健步如飞,但也确实不用再住院了。 而且住一天医院那得花多少钱?陈鹏飞现在手头还真没有那么多钱,所以上午他就自己去办了出院手续。 说起来他其实都要气死了。昨天晚上他在路上被那个三轮车给颠的整个人都昏死了过去,一醒过来发现自己独自一个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面吊水。问护士他爱人呢,护士回答他说回家了。问他爱人有没有说什么话,护士说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还没等他从急诊室里面出来她就已经走了。 要知道以前哪怕他只是个小感冒,稍微咳嗽几声打几下喷嚏叶冬梅都会对他问长问短的。感冒药也会给他泡好端到他手边上,还一直提醒他要多喝水。 当时他只嫌叶冬梅太唠叨,一点小事都紧张成这个样子,但是现在他一个人被扔在医院里面,‘叶冬梅’理都不理他,他心里又是觉得孤单又是觉得愤怒。 当然愤怒更多一点。叶冬梅现在真是长能耐了啊,他都这样了她竟然敢一句话都不说转身就回家了。 陈鹏飞心里还不死心,想着第二天早上叶冬梅肯定会过来的,到时他一定会好好的骂她一顿,叫她以后再也不敢这样不关心他。 但是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他望穿秋水也没有等来林幸,反倒等来了白洁。 白洁昨天虽然也又是拉又是吐的去了半条命,但她昨天才吃了几只饺子,症状相对而言比陈鹏飞还是要轻的,昨天晚上输了几瓶盐水已经好了很多。 她还记得昨晚她被送来医院,在医院门口林幸说的话,知道陈鹏飞也在医院里面。所以等她发现自己好了一点就问护士陈鹏飞住在哪间病房,然后就来找陈鹏飞。 得亏县医院不是很大,病房也就那么几间,不然白洁现在双腿发软也走不过来。 不过就算这么近的距离她走过来的时候也已经气喘吁吁了。等走到了陈鹏飞这里,她一屁股就坐在了他病床上面。 也没有问陈鹏飞现在觉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阴沉着一张脸开口就说道:“我怀疑昨天我们吃的那饺子有问题。被你,” 她原本是想要说你爱人这三个字的,但是想着要称呼林幸是陈鹏飞的爱人,她就觉得心里如同坠了一块大石头一样的憋闷。就中途改了口,用很轻蔑的语气说道:“被那个女人下了什么东西。要不然我们两个怎么可能都又吐又拉?” 陈鹏飞不相信:“这怎么可能?昨天冬梅她自己和欣瑜也吃了饺子,我们两个都亲眼看到的。怎么她们两个都好好的没有事?” 而且他也确实不相信叶冬梅会做出这样对他不利的事来,他是知道自己在叶冬梅心里的分量的。 白洁心里原本就有气,一晚上都没有怎么睡好,眼睛下面都有一圈青黑色。挣扎着过来跟陈鹏飞说这件事,原本是想要他回去好好教训叶冬梅一顿的,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不相信她说的话。 “她当时在厨房,你眼睛又没有一直黏在她身上,你怎么知道她背后到底有没有在我们两个装饺子的碗里做什么手脚?哦,你就这么相信她,也就是说你不相信我,觉得是我撒谎了?” 因为愤怒,她脸上清秀的五官都有点扭曲起来。头发也没有梳,乱蓬蓬的,看着一点都没有平时的温婉清丽,反倒有点吓人。 程鹏飞看到虽然心里有点膈应,但他们两个人才刚黏在一起没多长时间,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所以陈鹏飞也没有多想,忙开始赔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当然相信你了。” 不过他心里还是不相信叶冬梅会下药害他的。 主要是叶冬梅这么多年对他的好他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相信我,也就是说你也认为昨天是叶冬梅在饺子里面下了什么东西要害我们两个人了?” 白洁是教语文的,论起抠字眼陈鹏飞肯定抠不过她。但又不好说他真的同意白洁说的话,就只沉默。 白洁见她这个样子心里肯定冒火。想起昨天看到叶冬梅的时候那个女人看她的目光就冰冰凉凉的,言语态度间也是对她毫不掩饰的轻蔑,她心里的火就越发的大了起来。 一个大字也不识的农村女人还敢看不起她?凭什么看不起她? 眼珠子一转,白洁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主意。 于是跟川剧中的变脸一样,白洁脸上的愤怒立刻没有了,转而是一副浅笑温婉的模样。 “鹏飞,”她伸手盖在陈鹏飞的手背上,声音放柔和下来,眼珠子里面也跟注了水一样,看着水波盈盈的。 “你看我们两个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就开始处对象,原本我是非你不嫁,你也是非我不娶的。后来是我父母以死相逼,我才没有法子跟你分手。但你也知道,就算我们两个人分手之后这么多年我心里也一直念着你,现在一有机会我就立刻想法子将你调到县里来了,你想我是为了什么?不还是因为我忘不了你,想天天跟你在一起?” 陈鹏飞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白洁这样一说他心里也立刻软了下来,反手握住了白洁的手,叫了一声洁儿,面带深情的说道:“这么多年我也一直没有忘记过你。我还记得我们两个在学校里的时候一起谈论诗词,一起看星星看月亮,讨论人生讨论理想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是多么的快活啊。后来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哪一刻像那个时候一样的快活过。” 听他说起以前两个人的事白洁脸上也有些动容。 她将另外一只手也伸过来握住了陈鹏飞的手,说道:“既然你也这样说了,那你敢不敢跟那个女人离婚,我们两个结婚,以后我们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在一起呢?” 说完,她目光灼灼的看着陈鹏飞。 第17章 年代文17 白洁知道离婚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意味着什么,特别是对于叶冬梅这样的农村女人。到时别人不会说陈鹏飞怎么样,背地里反倒会指点叶冬梅,说是她不好,要不然陈鹏飞怎么会跟她离婚?流言蜚语就能将她给逼死。 而且,她知道叶冬梅娘家是有兄弟的。在农村里面,像她这样已经出了嫁的女人,回娘家那就是做客。陈鹏飞要是跟她离了婚,陈家她肯定是待不下去了,可是娘家的兄弟也不可能收留她。就算她不死,以后她也肯定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还没有经济来源,最好的结局无非是再找个男人嫁了。 但是对于一个三十多岁,已经结过婚,而且还是丈夫主动要求离婚,就相当于是被休弃了的农村女人而言,她能找到个什么样的好男人? 反正不管怎么说,只要陈鹏飞跟叶冬梅离婚,叶冬梅的这辈子肯定就毁了。 谁叫你竟然敢轻视我?白洁心里发狠似的想着,你一个农村女人,竟然敢轻视我,我就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对上白洁热烈的目光陈鹏飞心里有点发虚。 他确实忘不了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跟白洁在一起的快活时光,现在跟白洁在一起的时候他心里也的确很快活。 甚至因为白洁曾经嫁过人的缘故,他跟她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心里想着这个女人曾经是其他人的妻子,而他自己也有妻子,两个人现在严格说起来其实就是在偷晴,所以他心里甚至还会有一种很刺激的感觉,这让他在白洁身上欲罢不能。 但是刺激迷恋是一回事,让他真的抛弃家庭跟白洁在一起又是另外一回事。到时别人会怎么看他? 陈鹏飞犹豫了,他低着头没有说话,所以没有看到现在白洁脸上咬牙切齿的扭曲表情。 她都主动说想堂堂正正的跟陈鹏飞在一起了,但是陈鹏飞竟然犹豫了?!难道在他的心里她还比不过那个大字都不识一个,只知道种田种菜的农村女人? 白洁想要立刻起身就走。但一来她要强,觉得自己怎么能被叶冬梅那个农村女人给比下去了呢?二来陈鹏飞也确实算得上是她的初恋,她心里多少对他还是有点感情的。三来,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陈鹏飞最近在床上的表现还是让她满意的,所以她想了想,刚抬起的屁股又坐了回去,还摆出一副掏心掏肺的样子跟陈鹏飞说话。 “我知道现在离婚这件事很多人接受不了,特别是在农村,但是鹏飞,你现在已经不是农村人了,我已经把你调到县里面来了,接下来我还可以将你的户口也迁过来。以后我还能借助我爸和我公公的关系,说不定能将你调到市里面的学校去。难道你不想做市里人?” 白洁的这番话半是威逼半是利诱,陈鹏飞显然心动了。 当初他在学校里面成绩很好,原本是很有希望能分配到市里的学校教书的,但谁知道最后他竟然回了农村教书。 虽然他是在农村出生,在农村长大,但是他心里其实看不起农村人,做梦都想当城里人。而现在,白洁为他勾画出了这样的一个蓝图。 只要他跟白洁结婚,以后他就能平步青云,做城里人。再看看叶冬梅,她能给他什么?她什么都给不了,反而只会拖累他。 陈鹏飞心里的天平很容易的就朝着白洁这边倾斜了,甚至都不用白洁再劝说他,他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和叶冬梅离婚,然后和白洁结婚。 于是出院之后他就雄赳赳气昂昂的回来了,想要找‘叶冬梅’摊牌,跟她提离婚的事。但谁知道‘叶冬梅’压根就不在家,他一腔准备好的激情和话语没处发泄。家里还冷锅冷锅的,不说一点吃的,连一口热水都没有。 可怜陈鹏飞昨天将肚子里面的那点存货全都吐拉完了,早就已经饿的饥肠辘辘了。原本想在外面随便吃点,但又怕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吃了会吐拉的更厉害,就想回来指使叶冬梅先烧了饭菜给他吃然后他再跟她摊牌,结果回来之后发现迎接他的只有四堵墙,林幸和陈欣瑜压根就不知所踪。 原本陈鹏飞还以为她们两个人这是回长林村了,不过到她们两个的卧室看了看,就知道她们两个没有回去。 就气冲冲的坐在椅中等着她们两个人回来。 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傍晚的时候。 林幸一进门就看到陈鹏飞了,不过她也只当没有看到,拉着陈欣瑜的手,将刚在路上买的鸡蛋糕放到了卧室里面去。 昨天林幸看到鸡蛋糕的时候只买了一点尝尝鲜,但是没想到陈欣瑜还挺喜欢吃这个的。所以刚刚回来的时候看到那个糕点店刚出炉了一锅热气腾腾的鸡蛋糕林幸就称了一斤。 但是她可不想给陈鹏飞吃。像陈鹏飞这样的狗东西就应该去吃翔才对,吃鸡蛋糕都是浪费。 至于陈欣瑜,这孩子从小到大一直都害怕陈鹏飞,看到他就不敢抬头,更不说开口说话了,所以现在被林幸牵着手走进卧室里面她就不敢再出来了。 陈鹏飞哪里能料想到他一个大活人明晃晃的就坐在堂屋里面,看到林幸和陈欣瑜两个人回来目光就一直跟钉子一样的盯着她们两个看,可她们两个人还能将他当空气,直接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回房了啊。 他立刻暴躁起来,猛的抬手拍了一下桌面,想然后再去卧室里面教训林幸和陈欣瑜。 可惜他拍的时候没有控制好力道,而林幸呢,虽然人坐在卧室的床上,但神识还是一直注意着陈鹏飞这里,一见陈鹏飞气冲冲的抬起手就知道他要拍桌子,忙将院子地面上一颗尖锐的小石子瞬移到了桌面上来。 于是陈鹏飞的手掌心就狠狠的拍到了小石子最尖利的那个棱角上面,只痛的他当时就嗷的一声叫出了声来。然后抬起手一看,手掌心里面都被小石子的棱角给戳破了皮。 看着他的这个惨样,林幸没忍住扑哧一身笑出了声来。 这房子质量一般,压根就不隔音。而且卧室的门还开着呢,所以陈鹏飞很清晰的听到了林幸的笑声。 于是下一秒就见陈鹏飞很暴躁的走进卧室里面来,目光紧盯着林幸,语气很不善的问道:“你笑什么?” 陈鹏飞压根就不在林幸这次的任务里面,要不是因为他是陈欣瑜的父亲,后面还有要用到他的地方,林幸其实都懒得理他,所以就更加不会怕他了。 就抬起头懒洋洋的问他:“我笑我的,关你什么事?” 叶冬梅的底子原本就很好,细眉大眼,鼻子挺巧,唇形优美。以前是吃了天天在田间地头辛苦劳作的亏,皮肤晒黑了,也粗糙了,也不晓得打扮自己,衣服只拣便宜的穿,所以整个人看起来就不好看了。但是现在林幸服用了几天灵泉水,不说有伐骨洗髓那样大的效果,但皮肤状态好了很多。看着就白里透红的,也莹润有光泽,跟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似的。穿戴上面更是比以前时髦了很多,所以整个人现在看起来就特别的好看。 特别是这会她抬起头看着陈鹏飞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似笑非笑,懒洋洋的笑容,看起来既慵懒又优雅,莫名的勾人,陈鹏飞竟然看呆了,一时都忘记了接下来要说的话,连心里原本的愤怒好像也被一瓢水兜头泼下去给浇灭了一样,连个火星都没剩下。 林幸以前也做过很多任务,一看到陈鹏飞露出来的这个样子她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更加的瞧不上这种男人了。当下就冷下脸来问:“你有什么事?要是没什么事你就出去,我和欣瑜要睡觉了。” 刚刚林幸有多勾人,现在她冷下脸来的时候身上的气势就有多骇人。陈鹏飞以前哪里见过这样,竟然很没出息的打了个冷颤,还往后倒退了两步。 等到他反应过来立刻就有点恼羞成怒了。 他竟然会怕‘叶冬梅’?她以前在他面前可是比小绵羊还要温顺,他瞪一眼她就不敢说话的,但是现在她竟然敢这样冷着脸跟他说话? 特别是他发现刚刚自己竟然真的很怕‘叶冬梅’。是那种一股寒气猛然间的从脚底升起,很快的就直冲天灵盖,整个人就好像瞬间被甩入零下几十度的冷库一样的感觉。 他觉得他作为一个男人,也是这个家的顶梁柱的尊严被‘叶冬梅’给侮辱了,践踏了,所以他一定要拿点颜色出来给‘叶冬梅’看看,让她知道到底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于是陈鹏飞一张脸瞬间黑如锅底一样,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质问着:“反了你了!你是怎么跟我说话的?而且这是我家,你要我到哪里去?” 越说就越生起气来,伸手就要来拽林幸的胳膊,脸上凶神恶煞的。 陈欣瑜在旁边看到,虽然很害怕,但还是连忙侧身挡在林幸前面。同时她吓的眼泪水也立刻掉了下来,哭着叫陈鹏飞:“爸,你要对妈做什么?” 陈鹏飞对自己的这个女儿压根就不上心,顺势拽住了她的胳膊就将她往旁边一拉。陈欣瑜躲避不及,身子撞到了旁边的衣柜上面,发出砰的一声很大的声音。 林幸怒了。手拿过床头上面搭的一块毛巾挡住手掌心,然后极快的覆在陈鹏飞刚刚拽陈欣瑜的右手,一拉一拽之下,就只听到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陈鹏飞立刻痛的怪叫起来。 林幸这一招是擒拿手。不说陈鹏飞只是个什么武功都不懂的人,哪怕现在就是个武功高手站在林幸面前她也照样能将他的手腕给拉脱臼了。 给了陈鹏飞一个厉害之后林幸就丢下手里的毛巾,起身走过去将陈欣瑜扶起来,问她撞到哪里了。 陈欣瑜刚刚撞到肩膀和胳膊了,明明痛的很厉害,但是小姑娘为了不让林幸担心,还是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事。 然后她偷偷的看了陈鹏飞一眼,见他额头上都已经有冷汗冒出来了,而且还痛的一直在吸气,就问林幸:“妈,爸爸他,他怎么了?” 林幸看到没有看陈鹏飞一眼,只轻描淡写的说道:“哦,妈手上的力气大,刚刚我拉了他的手一下,一不小心就将他的手腕给拉脱臼了。” 陈欣瑜:......您这手劲可真够大的。 林幸检查过陈欣瑜,确定她撞的不厉害,就扶着她到床上坐下。然后她转过身看着陈鹏飞,眼神冷静犀利:“你跟我过来。” 说完,转过身往外就走。 第18章 年代文18 虽然陈鹏飞不愿意承认,但是刚刚林幸冷冷的一眼扫过来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打了个突,全身的血液好像一刹那都被冰冻起来了一样。 下一刻他就乖乖的跟着林幸到外面的院子里面去了。 太阳已经落山,天边彩霞绚丽。林幸逆光站在霞光里面,眉眼被染的触目惊心的艳丽,不过神情却森冷如同深夜寒潭。 这样的‘叶冬梅’可是白洁比不上的,他真的要跟‘叶冬梅’离婚,然后跟白洁结婚? 陈鹏飞心里开始动摇起来。 但是就在他动摇的时候,林幸已经抬起手,重重的一个耳刮子就劈头对着他扇了下来。 陈鹏飞躲避不及,竟然被这一下给打的直接摔坐到了地上。仓皇中想要伸右手去扶地面好支撑自己的身体,完全忘记了他右手刚刚被林幸拉的手腕脱臼的事。 于是只听得一声嘎嘣脆响,然后陈鹏飞就发出跟杀猪一样的尖叫声,整个身子也倒到了地上。 林幸则是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打陈鹏飞的右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刚刚她还是太冲动了。应该直接抬脚踹他的,这样就不至于用手碰到他,让她现在觉得恶心。 听陈鹏飞还躺在地上嚎叫,林幸就不耐烦的喝叫他:“不过就是打你一下,你叫什么叫?这点痛你都受不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陈鹏飞给气的。 妈的,你刚刚给我手腕拉脱臼了,现在又劈头盖脸的打了我一巴掌,你还要说我不是个男人? 陈鹏飞虽然不明白‘叶冬梅’怎么忽然就变得对他这么暴力了,看到他不是直接无视就是上手打,但是他心里倒也没有过多怀疑。 因为这确实还是‘叶冬梅’没有错,不过就是皮肤白了点,会打扮了。 不过这性子...... 陈鹏飞大声的质问叶冬梅:“你竟然敢打你男人?信不信我现在就跟你离婚?” 原本他还觉得跟叶冬梅离婚有点愧疚,但是现在被她又是打又是嘲讽的,他心里的那点愧疚立刻就没有了。 满以为‘叶冬梅’听到他这样说肯定会很害怕,但是没想到就看到她挑起眉,笑吟吟的说道:“好啊。” 她答应的这样干脆,陈鹏飞反倒愣住了。 难道她不该哭着求他不要跟她离婚的吗?然后他想要对她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吗? 说实话,看到眉眼这样鲜活的‘叶冬梅’陈鹏飞心里确实蠢蠢欲动,想要看她在床上是不是也这样的鲜活。 只要想一想就觉得特别的带劲,一时都不想离婚了。又或者是最起码也得等他再跟‘叶冬梅’睡过几次尝尝滋味之后再跟她离。 “你,你答应了?” “像你这样的男人,自己的妻子在家里辛苦劳作,让你无后顾之忧,你却背在她在外面勾搭女人,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没有一点父亲该有的疼爱,动辄不是打就是骂,你也配称得上是个人?” 林幸居高临下的看着陈鹏飞,脸上满是轻蔑,“不跟你这样的狗男人离婚,难道还要留着过年?” 她竟然知道自己和白洁的事?难怪她的性格会忽然转变这么大。 陈鹏飞有点心虚了,目光不敢看她,到处躲闪着。还色厉内荏的喊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我什么时候在外面勾搭女人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林幸嗤笑一声,懒得就这个话题跟他纠缠了,直接单刀直入的将自己的要求提了出来。 “要离婚可以,但是我有条件。第一,你要想办法将欣瑜转到这县城里面的中心小学读书;第二,家里的存款,还有房子和地全都归我,你一分钱都别想拿走;第三,以后你每个月要将你工资的三分之一给欣瑜作为抚养费,直到她长大成人,能自己养活自己为止。” 林幸打听过了,知道中心小学是这县城里面最好的小学,能进到里面读书以后有很大的几率会考上好的初中。这样以后才能上好的高中,好的大学。 陈鹏飞怎么可能会答应?他叫起来:“你这是贪得无厌。” 家里的存款有一两万呢。而且还要他以后将每个月工资的三分之一都给她们母女两个,那他自己以后要怎么办? 林幸冷笑:“我怎么贪得无厌了?你伤害了你的妻子,做了背叛她的事,难道你不该净身出户?欣瑜是你女儿,你既然是她的父亲,就有抚养她的义务,难道你不该出钱将她养大?” “你什么时候答应这三个条件了,在离婚协议书里面写好,我就立刻跟你去离婚。” 说完,林幸不再理陈鹏飞,转身进屋陪陈欣瑜去了。 反正对这件事她不着急,因为她知道白洁会比她着急。而且就算陈鹏飞现在不同意,她也有办法逼着他同意。 可怜陈鹏飞上午才刚刚出院,现在因为手腕脱臼了又跑去县医院接骨去了。接好骨之后他也没有回家,找到路边的一个公共电话亭塞了一块钱硬币进去给白洁打电话。 白洁现在跟她公公婆婆住在同一个小区,虽然不至于楼上楼下,但也是前后幢,所以陈鹏飞不敢直接过去找她,只敢给她打电话。 响了三声之后白洁接了电话,陈鹏飞就叫她出来,说有话要跟她说。 白洁最近跟她儿子关系处的不好,虽然是周末她儿子也没有回家,留校跟一群狐朋狗友玩儿,所以现在白洁一个人在家。 原本就觉得有点冷清清的,现在陈鹏飞竟然打电话过来叫她出去,白洁立马同意了。 挂了电话之后白洁就开始在衣柜里面挑选衣服。 她喜欢穿裙子。就挑了一件长袖连衣裙,外面披了一件薄开衫,穿了一双猫根小单鞋出门去见陈鹏飞。 刚刚她在电话里面已经叫陈鹏飞去宾馆里面开了一间房了。这宾馆说起来两个人都很熟悉,以前陈鹏飞还没有调到实验小学来的时候白洁叫他过来幽会两个人选的就是这家宾馆。甚至每次开的都是同一间房。 这次两个人开的也是同一间房。白洁到了之后两个人还没说两句话,倒先开始脱衣服滚在一块了。 因为新鲜感和背德感,这段日子陈鹏飞还是很喜欢和白洁做这种事的,也很痴迷她,但是这一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陈鹏飞在和白洁做的时候总是忍不住会想起‘叶冬梅’来。 想起她前凸后翘的好身材,忽然变得跟年轻时候一样的好相貌,看着他的时候笑的懒洋洋的样子,甚至哪怕是她跟他说话时脸上的嘲讽模样,都特别的迷人。 一时竟然将白洁当成了‘叶冬梅’,幅度都较以前大了不少。 事后白洁觉得他们两的这一次特别的酣畅淋漓,比以前的哪一次都要好。她心满意足的躺在陈鹏飞怀里,看着他抽烟。一边轻声细语的跟他说话。。 陈鹏飞抽完一支烟之后将烟头掐灭了,也开始跟白洁说话:“我下午跟冬梅提过离婚的事了,她说她同意。” 划圈圈的手指停住了,白洁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他。 叶冬梅竟然会同意离婚?这跟她一开始设想的不一样啊。难道叶冬梅不该哭着闹着求着陈鹏飞说不同意?现在她答应的这样爽快反倒叫白洁心里面不大痛快起来。 好像原本她以为是拿了一样对方最忌惮的东西去吓唬对方,谁知道对方压根就一点都不在意,还一脚就踹飞了。 这失落感实在是太明显了,也太让人不舒服了。 白洁就问:“她当时是怎么说的?你将她说的话一个字不漏的都告诉我。” 陈鹏飞犹豫了下。 要是被白洁知道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被‘叶冬梅’一不小心给拉的手腕脱臼,又被她扇了重重的一巴掌,那他在白洁面前得多面子啊? 就略去了这两段没有提。至于林幸说的发现他和白洁的关系这件事陈鹏飞也没有提,只将林幸说的那三个条件对白洁说了一遍。 白洁听了,就冷笑起来。 “也就是你傻,被她给骗过去了。她这其实就是不想跟你离婚呢。要不然她会提这样的条件?明摆着就是知道你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才逼你放弃。” 说到这里白洁口中啧了一声:“我原本还以为那个女人大字都不认识一个肯定很蠢笨,现在看来她到底还没有蠢笨到家,竟然知道以退为进这四个字。算是我小看她了。” 陈鹏飞沉吟着,没有说话。 说实话他刚刚也确实被叶冬梅毫不犹豫的说同意跟他离婚的话给吓到了。现在听白洁这样一分析,他心里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说实话叶冬梅要还是以前那个样子,有白洁今天早上给他勾画的那个前途他肯定毫不犹豫的就跟她离婚了,但是他觉得现在的叶冬梅特别的勾人,他都有点不想跟她离了。甚至都想将她压在床上看她到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带劲。 男人嘛,不都觉得最好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嘛。最好叶冬梅和白洁两个人都离不开他,这样他就能坐享齐人之福了。所以对于白洁说的话他没有回应,沉默着不做声。 白洁还不知道这个外表看似老实的陈鹏飞心里有这么个龌龊的心思,只在想该怎么对付‘叶冬梅’的事。 她提的那三个条件那肯定是不能答应的。答应了不就相当于以后陈鹏飞是净身出户啊?而且以后的工资还要拿一部分出来给叶冬梅和陈欣瑜,那怎么行?她以后要是真的跟陈鹏飞结婚了,那陈鹏飞的钱就是她的钱,她是不可能将自己的钱拿给其他任何人,特别是叶冬梅和陈欣瑜。 想了想白洁就对陈鹏飞说道:“她提的这三个条件你都别理。反正你先晾她几天,这几天里面你对她和她女儿的态度不能好。骂也好,打也好,反正要让她知道你是铁了心的要跟他离婚,而且她不跟你离你就会一直这样使劲的作践她们母女。我倒要看看这样她能受得住多长时间,最后肯定会乖乖的跟你离婚,而且什么东西都不会要的。”  白洁想的是,这个婚是肯定要陈鹏飞和叶冬梅离的,但是在那之前她也不能让叶冬梅好过。 对于一个农村女人而言,还有什么比自己的丈夫家暴自己和自己的女儿,逼着她离婚更难过的?估计比用刀子一刀刀的割她的肉还要难受。她就要叶冬梅好好的尝一尝这种滋味。 谁叫叶冬梅昨天跟她说话的时候幸灾乐祸呢?而且她始终觉得昨天她忽然又吐又拉肯定是叶冬梅在背后做的手脚。 担心陈鹏飞不答应,白洁说完这番话之后又开始给陈鹏飞描绘他以后的美好前途。无非是她会去求她爸爸和她公公,一定将陈鹏飞调到市里面的小学去。而且说不定以后还能让陈鹏飞当上校长,再进市教育局。到时陈鹏飞不但是城里人,还会当官。只说的陈鹏飞心摇神驰,恨不能立刻就回去跟林幸离婚,跟白洁结婚的好。 而林幸这时候翘着腿坐在客厅的椅子里面,正通过666的实时转播看着陈鹏飞和白洁这对狗男女抱在一起,听着他们两个说的这番丧尽天良的话。 666一颗小心脏还在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如果它外面的那一层金属也能变换颜色的话,那它现在肯定跟煮过的虾子一样,全身都是通红的了。而且还必须得是刚出锅,身上冒热气的那种。 先前陈鹏飞一出门,林幸立马就吩咐它跟着陈鹏飞,还叫它一定要实时直播陈鹏飞到底在做什么。 一开始还好,不过是到医院里面找医生给他接骨。看到医生的时候666还听到林幸在很惋惜的说,怎么今晚值班的不是江医生呀。然后就是陈鹏飞走出医院,给白洁打电话。 不过后面陈鹏飞和白洁在宾馆的房间见面之后的画面就开始少儿不宜起来。666不想直播了,林幸还不干,一定要将它整个过程都录制下来。 可怜666这是头一次跟着林幸就出任务就看到了这么劲爆的画面,一颗球都差点因为羞耻而自爆了。所以这会666回来之后就不想理林幸了,用背对着她。就是林幸叫它它也不回答。 林幸笑。一边笑一边用手指戳它的背:“哎呀你这是害羞了?别害羞别害羞。我知道你看到这个肯定一颗春心萌动了是不是?放心,等这个任务结束了回去我就往上打个报告,叫上头给你配个母的系统来给你作伴。话说你是公的吧?” 看着就是个特傲娇的小东西,林幸直觉系统要是真的分公母的话那666肯定是个公的。 666这下子真的是羞的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不出来了。 这都什么主人啊,竟然会跟它开这样的玩笑?!关键是连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公的还是母的,这要上头怎么给它再配个系统来啊?别给它配了个母的来,到头来它发现自己也是母的...... 就嘤嘤嘤的哭:“我,我不,不知道自,自己是,是公还,还是,母,你,你帮我,问,问。” 言下之意就是说它也同意上头给自己配个系统来作伴了? 林幸再也忍不住,哈哈哈哈的大笑出声。 666这才知道林幸这压根儿就是在跟它玩儿呢,又是羞又是气的,就决定再也不理林幸了,直接往门外飘。 就听到林幸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后头传来:“哎,那个刚刚他们那对野鸳鸯激战的画面你记得给我刻个碟出来啊,我有用。” 666心想你要将那个刻成碟做什么?刚刚你自己看的时候不还点评说陈鹏飞的技术不怎么样,而且那里比豆芽菜也大不了多少,怎么现在还想刻成碟留着,以后没事就翻出来看下啊? 她这口味可真够重的。 不过就算心里再跟林幸闹别扭,但是林幸吩咐它的事666还是尽职尽责的做好了。很快的就将碟刻好交给林幸了。 于是等到第二天陈鹏飞回来的时候林幸就招手笑吟吟的叫他过来,说有话跟他说。 今天是星期一,陈鹏飞在宾馆跟白洁鬼混一夜之后早上就去了学校。因为昨天晚上白洁缠他缠的厉害,他一晚上都没有怎么睡,第二天上课的时候精神就很不好,讲到有个知识点的时候竟然讲错了。 正好教导主任从窗外经过听到了,下课的时候还将他叫到办公室去说了他一顿,叫他以后要注意。 陈鹏飞刚从农村调过来,很想在学校里面好好的表现一番,但是没想到今天竟然会被教导主任说,而且还是当着其他几个老师的面,他就觉得很没有面子。同时也有点害怕,担心教导主任会因为他表现不好将他重新又调回到农村去了。 那到时候他真的是什么面子都没有了。 所以这一天他都不大高兴,现在听到林幸叫他过去,想去昨天林幸是怎么对他的,他一张脸就黑的跟十几年没刮的锅底一样。 语气也不好,很冲的问着:“你叫我有什么事?终于想明白要跟我离婚了?” 白洁的父亲可是教育局的科长,只要他跟白洁结了婚,就不信那个教导主任以后还敢跟今天一样的训他。 顿了顿,他想起了什么来,又接着说道:“不过我可先声明,钱,房子和地都归你那是不可能的,以后我每个月工资给你三分之一那也是不可能的。要离婚你就一个人滚蛋。” 林幸脸上笑容不退:“确实,以后你每个月工资只给我和欣瑜三分之一那是肯定不行的,因为我要以后你每个月的工资都给我一半。” 陈鹏飞震惊了,一双眼睛都瞪的大了起来。 他伸手指着林幸骂道:“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离婚我竟然以后每个月的工资要给你一半?!你怎么不去抢?!” 林幸笑着不说话,而是将放在桌面上的那张碟拿起来,放到旁边的VVD机里面。然后将旁边的电视机打开,拿起遥控器开始操作。 这个VCD机和电视陈鹏飞这屋子里原本是没有的,当然也不是林幸买的。瞬移了一个店里面的而已,待会用完了再瞬移回去,保证人不知鬼不觉。 陈鹏飞一开始还没有注意到堂屋里面放着的这个VCD机和电视,现在看到林幸操作才看到。还以为是林幸买的,就骂她:“你现在能耐了啊,还会买这些东西?我辛辛苦苦苦挣的钱就是让你这样挥霍的?你这个败家娘们!” 这年代的VCD机和彩电还没有普遍,对于农村里的人来说还算得上是奢侈品,所以陈鹏飞才会这样骂林幸。 但是骂完之后他就听到了一声很不堪的叫声,从彩电里面传出来的。再定睛看时,就看到彩电屏幕上面有两个抱在一起的人影。 陈鹏飞一开始还以为这是林幸在外面买的那种碟片。以为这是林幸在外面买的,心里还觉得她现在可真是不得了,胆子大啊。 不过同时心里面还觉得有点痒痒起来,觉得现在的‘叶冬梅’可比以前有意思多了。但是没想到他再接着一细看,眼珠子都差点因为震惊瞪了出来。 电视屏幕上面两个抱在一起的人影分明就是他和白洁啊。而且看样子就是昨天晚上他们在宾馆里面的画面...... 陈鹏飞身上的冷汗立刻下来了。连忙两步赶过去就啪的一下将VCD机子给关了,然后厉声的质问林幸:“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来猜猜666的性别。 第19章 年代文19 这一片是实验小学的教师宿舍,昨天下午就已经陆续有老师回来了,有个老师还将自己的老婆孩子也带了过来,想让他们在县城玩儿几天。 林幸已经跟那家人混熟了,所以刚刚特地将陈欣瑜送到那家去,只说自己要出去买东西,托那位师母照看一下陈欣瑜。 师母一口应承了下来,林幸这才回家给刚进门的陈鹏飞布了这个局。不然有陈欣瑜在家里,她哪里敢堂而皇之的放这种东西啊。 现在看着陈鹏飞一脸的震惊和恼羞成怒,林幸态度越发的悠闲起来。 仰身靠在椅子后背上,林幸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鹏飞:“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你没听说过?你既然和白洁做得出来这种不要脸的事,那我就肯定有办法弄到这个啰。” 又啧了一声:“昨天你还信誓旦旦,一脸正气的跟我说你没有在外面勾搭女人,和白洁是纯洁的同事关系,哦,原来你们两个就是在床上这么纯洁的呀?” 一番嘲讽的话说的陈鹏飞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林幸。 如果目光有实质的话,那陈鹏飞现在的目光就在一直不停的往外面喷火,最好能直接将林幸就这么烧死了最好。 但是林幸是什么人?比陈鹏飞再厉害的人她都见过,所以压根就没有将陈鹏飞的这点道行放在眼里。 反而抬手闲闲的敲了下桌面,笑吟吟的说道:“怎么样,我说的那三个离婚的条件你答应不答应?你要是答应了,这张碟片我就当没有见过,以后也肯定不会跟任何人说起你和白洁私下苟合的事,不过你要是不答应呢,我明儿可就将这张碟片拿到你们学校去放给你们的校长啊,教导主任啊,还有你那些个同事看了。或者我再拿到教育局去放给里面的那些领导看看?哦,对了,白洁的父亲现在是教育局的科长吧?嗯,那也放给他看看。” 说到这里,林幸笑着看了陈鹏飞一眼:“这样往后你陈鹏飞在这县城里面可就出名啰。说不定大家觉得你和白洁的这个拍的好,以后我还能将这刻成更多的碟子拿去卖呢。也别说我这个人没良心,卖碟子的钱我还能分给你和白洁一半,毕竟这件事是你和白洁两个人出的力嘛,不给你们两个一点辛苦费我都觉得不好意思。” 陈鹏飞已经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她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 他看着林幸,觉得这既是叶冬梅,又不是叶冬梅。 确实是叶冬梅的脸没有错,但是叶冬梅会做得出这样的事,说得出这样的话来?而且依照叶冬梅以前对他的爱意,她能在看到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做那样的事时还无动于衷,甚至还能想着怎么给他下刀子? 陈鹏飞一张脸憋的通红,看了林幸一会才咬着牙,问出来的每一个字好像都是从牙齿缝里面蹦出来的:“你不是冬梅,你到底是谁?” 林幸轻哼一声:“你做出这样的事来,我要还是以前的叶冬梅不要被你和你们家人给逼死?” 她这番话说的模棱两可,既没有说自己是叶冬梅,可也没有说自己不是叶冬梅,反正就看陈鹏飞自己怎么理解了。 而陈鹏飞的理解就是,‘叶冬梅’是因为知道他做下了那些事所以才会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而且他也确实知道他妈不是个东西,以前都是怎么对待叶冬梅的。但他总是想着那是他妈,所以就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没有为叶冬梅说过一句公道话。 都说置之死地而后生,想来叶冬梅是真的对他和他家人心寒了,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吧。 这样一想陈鹏飞就没有再怀疑林幸了,转而转过身,速度极快的就伸手去拿VCD里面放着的碟片。 刚刚他就一直站在VCD机旁,为的就是趁着林幸不注意的时候他好拿碟片。现在碟片拿到手了,他对着林幸扬了扬,一脸的咬牙切齿:“你竟然敢用这个来威胁我!现在碟片我已经拿到手了,看你怎么办。” 说完他还恨恨的说了一句:“我今天饶不了你。看我不将你收拾的服服帖帖,规规矩矩的,你就不知道这个家里面到底是谁说了算。” 说着,就一脸凶神恶煞的扑过来要打林幸。 林幸既不躲也不避,依旧一脸淡定的坐在椅子里面。 “啊,我没告诉你吗?” 林幸一边说着,一边变戏法一样的不知道又从哪里掏出了一个碟片来,夹在两根手指头中间对着陈鹏飞晃了晃,一脸的无辜,“这个碟片我刻了好几张的呀,你手上拿的只是其中的一张而已。” 陈鹏飞给气的一张脸都变成了猪肝色,不管不顾的继续扑过来想要抢林幸手里拿着的碟片,还想顺带将林幸好好的打一顿。 最好将她打的残废了,看她以后还敢再威胁他! 林幸依然坐着不动,等到陈鹏飞冲到她跟前来,她顺势抬起脚就重重的一脚踹了出去。 正中陈鹏飞下面,只痛的陈鹏飞嗷的一声痛叫,伸手捂着下面就弯下了腰去。 林幸掂量了下,觉得刚刚她那一脚就算没将陈鹏飞的小兄弟给彻底踹废了,但估摸着也差不离了。反正吧,往后就算他全都养好了,白洁也别想在他身上得到满足了。 看着痛的在地上打滚嚎叫的陈鹏飞,林幸脸上依然是人畜无害的笑。 “哎呀,不好意思啊。实在是你刚刚扑过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看着太吓人了,我心里害怕,想要自卫,这一不小心踹的力道就有点重了。你那个,没事吧?” 能没事吗?陈鹏飞觉得现在他那里火烧火燎的痛,简直都要怀疑那里已经断了。 他抬起头看着林幸,眼睛里面在往外喷火:“你竟然敢踢我这里?你是不是疯了?” 林幸心想我才没疯。要不是镜月衙有规定不能随便取人性命,不然就照你刚刚朝我扑过来要打我的架势我都能一脚直接将你给踹死你信不信?而且踹废了你的小兄弟怎么了?没有小兄弟了看你以后还怎么跟白洁恩爱去。 就不理会他这句话,只晃了晃两根手指间夹着的那张碟片,懒洋洋的问:“你考虑好了没有啊?是要答应我那三个条件跟我离婚,还是想让你们学校里的领导和同事,还有教育局的领导看到这张碟片啊?” 到现在陈鹏飞也算是看出来了,以前那个对他百依百顺,事事为他着想的叶冬梅早就死了,现在的这个‘叶冬梅’对他狠心着呢,压根就不会在意他的前途名声什么的。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和他的家人做的太过分了才将叶冬梅逼成现在这个样子? 陈鹏飞想不明白,但是现在也不是他要想明白这些事的时候。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稳住‘叶冬梅’,不能让她真的将这些碟片拿出去给别人看,不然他以后就真的毁了。 就不顾下面的痛,爬过来要抱林幸的腿。但是林幸嫌他脏,看到他爬过来就当机立断的又一脚直接踹了过去。 踹在了他的胸口上面,力道不小,陈鹏飞痛的闷哼一声,但还是强忍着喉咙里面的腥甜,对林幸苦苦哀求。 “冬梅,我承认这件事是我不对,我猪油蒙了心,白洁勾引我的时候我没有忍住,但你该知道我对你的一颗心呀。我们两个人做了十二年的夫妻,欣瑜现在也大了,难道你真的忍心让我身败名裂?让欣瑜有个这样的爸爸,说出去对她也不好啊。所以我求求你,你将这些碟片都给我吧,啊。我保证我以后肯定会跟白洁断的干干净净的,老老实实的跟你过日子好不好?” 说到后来他的语气低缓下来,还一脸深情的模样,恍然就是十二年前追求叶冬梅的那个陈鹏飞。 不过心里却在恶狠狠的想着,等将这些碟片都弄到手了看我怎么修理你。一定要先狠狠的将你打一顿。最好将你两条腿都打断,然后再跟你离婚,将你扫地出门,一毛钱都不给你,让你到处去讨饭! 陈鹏飞原本以为‘叶冬梅’听到他这些话肯定会很感动,甚至他心里面还觉得‘叶冬梅’之所以会做这些事说这些话其实都是在吓唬他,主要还是想他以后跟白洁断了,好好的跟她过日子,但是没想到林幸听完他说的这些话之后却用一种类似看着智障的目光在看他。 而且很显然林幸已经不想再跟他在这件事情上面纠缠了,直接甩下一句话:“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你要想办法将欣瑜的学籍转到这县里面的中心小学去。要不然的话,” 林幸晃了晃手指尖夹着的碟片,语气森森,“你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收好碟片,她直接起身站起来抬脚往外走。 走出去两步她又停下来,头也没回的说道:“今晚我不管你去哪里,反正别在这屋里待着就行。我看着你都嫌恶心。” 她还要去隔壁的老师家去接陈欣瑜呢。接到了还要做晚饭,忙的很,压根就没空理会陈鹏飞。 至于她提的那三个条件,她谅陈鹏飞不敢不答应。她就不信他会不顾惜自己的名声。 陈鹏飞确实很姑息自己的名声,现在心里也确实很害怕林幸,所以林幸前脚刚出门,他后脚也跟着出门了。 不敢再在家里呆,怕林幸回来之后又会打他。而且下面痛的确实很厉害,他要去医院看一看。 * 林幸将陈欣瑜接回家之后就开始做饭。等母女两个人吃完晚饭,林幸将碗筷洗干净回房,就看到陈欣瑜坐在床上一脸认真的在看书。 这孩子确实很努力,哪怕这次到县城来都不忘带课本带作业。昨天还惦记着她什么时候回去上学的事。 林幸擦干净双手,在床沿上坐下来,叫了一声欣瑜。 陈欣瑜放下手里的课本,抬头看她,叫了一声妈。 虽然陈欣瑜现在才十岁,说起来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但是林幸觉得她和陈鹏飞要离婚的事还是很有必要跟陈欣瑜说一说。 诚然,父母离婚孩子会受伤,但相较于夫妻两个人天天吵架,貌合神离,那还真的不如离婚的好。 就譬如陈鹏飞,很显然他心里没有陈欣瑜这个女儿,对她一点都不关心,对她非打即骂,陈欣瑜每次看到他也都跟老鼠看到猫一样,大气都不敢出,这样的父亲要来何用? 要是叶冬梅一开始能硬气点,想明白点,在知道陈鹏飞外面有了人,要跟她离婚的时候就干干脆脆的离了婚,那后面她自己和陈欣瑜都不会落得那样凄惨的一个下场。 “欣瑜啊,”林幸伸手握住陈欣瑜的右手,脸上带着笑,委婉的说道,“你以后就跟妈在一起生活,怎么样?妈会好好的照顾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的。” 她这话刚说完,就见陈欣瑜轻轻的抿了抿唇,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轻声的问道:“妈,你要跟爸离婚吗?” 林幸脸上的笑容微顿。这孩子可真是敏感啊。 不过随后她就点了点头,笑着说:“是啊。欣瑜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既然这孩子都已经看出来了,她还是直接承认好了。反正她已经想过了,哪怕陈欣瑜不同意她跟陈鹏飞离婚她也肯定会离的。 要是继续让陈欣瑜跟着陈鹏飞一起过日子,那才是对陈欣瑜的不负责任。而且想必叶冬梅在天之灵也不会愿意陈欣瑜再和陈鹏飞一起过日子的。 陈欣瑜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看法。我也同意你和爸离婚。” 这倒让林幸有点儿惊讶了。不过想想这两天陈欣瑜和陈鹏飞相处的模式,林幸又不惊讶了。 就拍了拍陈欣瑜的手背:“这样最好了。” 又对她说:“妈这两天想了下,家那边的小学教学质量不好,我已经托人将你转到县里面的中心小学来读书了。昨天我们不是刚出去看过房子?等我和你爸离婚了咱们就搬出去住。” 陈欣瑜很温顺的点了点头:“嗯,我都听妈的。” 林幸就摸了摸她的头:“你放心,有妈在,以后你肯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陈欣瑜嗯了一声,母女两个人又说了会话,就关灯上床睡觉了。 陈鹏飞那边却没有这么好。 他到医院检查下面,就被医生告知伤的有点儿重,不确定以后他会不会丧失那方面的功能。 陈鹏飞当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来。但随后就安慰自己,医生也说了,只是不确定而已,他那么厉害,肯定不会丧失那方面的功能的。 心里不由的就将‘叶冬梅’给恨上了。想着他下面要是真的出了事,他绝对不会饶了她。 又想起现在刻着他和白洁那些不雅画面的碟片被‘叶冬梅’牢牢的握在手里,担心她真的会做出将这些碟片放给别人看的事来,想了一想,还是打了个电话叫白洁出来,要跟她商议将陈欣瑜转到县里的中心小学读书的事。 他想过了,净身出户和抚养费的事他可以以后再说,大不了慢慢的跟‘叶冬梅’扯皮就是了,而且退一万步来说,这两件事他也是可以办到的,只有将陈欣瑜转学到中心小学读书的事他办不到。 但是白洁肯定可以办得到。她父亲是教育局的科长呢,要弄个转学的名额还是件很简单的事。 两个人约了见面的地方还是那家宾馆的那个房间。 白洁原本骨子里面就不是个多正经的人,不然也做不出明明自己已经结婚,以前还叫陈鹏飞到县城里面来跟她鬼混的事来。二来她现在也确实到了一个需求很旺盛的年纪,所以一到宾馆,就跟昨天一样想先跟陈鹏飞好好的温存一番。 但她哪里知道现在陈鹏飞那里还痛着呢,哪里有精力跟她温存?陈鹏飞又担心白洁会看出这件事来,以后不跟他好了,所以就竭力掩饰。不过任凭白洁怎么做出撩人的模样来他总是忍着不办事就是了。 白洁没有得到满足很当然就不高兴了。于是在听到陈鹏飞说让她将陈欣瑜转到县中心小学读书的时候她就更加的不高兴了。 只以为陈鹏飞这还是留恋‘叶冬梅’呢,不然会跟她提这个话?肯定是回去之后‘叶冬梅’跟他吹枕头风了。 他能满足‘叶冬梅’,但是现在她想要陈鹏飞竟然都不满足她! 于是就大声的跟陈鹏飞吵起架来。 陈鹏飞原本就痛着,心里已经有点后悔他怎么就没有把持住跟白洁搞在了一起。现在好了吧,还有把柄在‘叶冬梅’手里捏着。要是这件事他没有处理好,以后不说做城里的人,只怕他连老师都当不了。 现在还要被白洁这样的骂,他一个没忍住,也冲她大声的嚷嚷了起来。 “我有什么办法?你知不知道昨天我们两个在这个房间里面做的事已经都被她知道了?” 白洁听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色厉内荏的说道:“被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们两个不承认就是了。我就不信她会将这件事到处去宣扬。而且你是个死人啊?你不会好好的修理修理她,让她不要乱说话?” 说完又开始叨叨的说个不停诸如她一开始就不该和陈鹏飞好,也不该将陈鹏飞调到这县里来教书,不然她现在何必要受这些罪,她真的是受够了之类的话。 叨叨的陈鹏飞也烦了,大吼了一声:“她手里有昨天我们两个在这房间里面乱搞的碟片。” 这下白洁也震惊了,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鹏飞。 等到反应过来,她尖叫一声,疯了一样的拿着手里的包劈头盖脸的打陈鹏飞。 陈鹏飞被她打的火起,就不管不顾的伸手推了她一下。 愤怒之下没有控制好自己手上的力道,白洁被他推的往后蹬蹬蹬几步,腰撞到了书桌上的尖角上,撕心裂肺一样的痛。 白洁以前哪里被人这样打过?当下气的将书桌上面放着的诸如水壶,茶杯之类的东西一股脑的都往陈鹏飞的身上砸。 陈鹏飞虽然一直在躲,但还是有一个茶杯砸到了他的额头上面。 这是一只带盖的白瓷杯,拿在手上还是挺有分量的。现在被白洁暴怒之下狠狠的砸中,陈鹏飞的额头上面立刻就见了血。猩红的血迹顺着他的脸颊就蜿蜒的流了下来。 陈鹏飞也是真的怒了。 刚刚才被‘叶冬梅’踹下面,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事,现在又被白洁用包打,用茶杯砸。 伸手摸了下额头,都他妈的见血了! 于是陈鹏飞嘴里也开始骂骂咧咧起来,哪里还有平常在白洁面前做小伏低的温柔模样。 骂完了白洁,他还在暴跳如雷:“你就说转学这件事你干不干吧。她可是说过了,要是三天之内转学的这件事还没有搞定,就将她手里的碟片拿到学校去给校长和其他的老师看。甚至还要拿到教育局去放给你爸和其他的领导看。我现在反正已经破罐子破摔,大不了不要脸,回家种田去,总饿不死。那你呢?你还要不要那张脸?” 言下之意就是真有了什么事他就不打算管白洁,只管自己了。 白洁呆住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陈鹏飞:“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样没有担当的男人?” 陈鹏飞一听也不高兴了:“你要点脸行不行?当时是谁写信叫我到县里来约会的?还有你走后门将我调到这县里的小学来难道真的是为我好?以为我心里真不知道?不还是因为你丈夫死了,你一个人寂寞,没有男人不行,所以才将我调过来好天天伺候你。不然以前你丈夫还活着的时候你怎么不将我调到县里来?” 虽然他说的这个话确实不假,但是被他这样当面指出来白洁还是受不了。 她大叫一声,扑过来就要跟陈鹏飞拼命。 但是女人的力气哪里能比得上男人?陈鹏飞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就将她往地上一掀。 只听得砰的一声响,白洁就结结实实的摔了个狗啃泥。 宾馆里面是水泥倒的地面,没有铺地毯毛毯什么的,白洁又摔的很重,嘴巴鼻子都磕到了水泥地面上。鼻子撞出血了不说,大门牙都磕掉了一颗。 陈鹏飞还在骂骂咧咧的:“都是你这个臭女人!要不是你我现在还好好的在家里当我的老师,冬梅也跟我好好的,能跟现在这样威胁我?现在好了,她要跟我闹离婚,还要我净身出户,以后挣的工资还要有一半都给她,我以后还怎么过日子,啊?” 陈鹏飞原本确实是想借助白洁往上更进一步,好做城里人的,但这两三天接二连三的受了这么多次伤,特别是他的小兄弟以后很可能再也石更不起来了。这对于男人来说是特别毁自尊的一件事。刚刚又被白洁打骂,一时愤怒冲垮了理智,还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就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白洁的身上来。 将她重重的摔到地上还不算,还抬脚踹了她的背一下。然后甩下一番威胁的话,意思是叫她赶紧将陈欣瑜转学的事办了,不然‘叶冬梅’要是真将那个碟片拿出去给别人看,他就跟人说是白洁主动勾引的他。反正他是男人,白洁是女人,到时看到底谁更没脸。 说完,他抬脚就走了。白洁趴在地上,只听到哐的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她气的用手狠狠的捶打着地面,发出野兽一样愤怒的嚎叫。 “陈鹏飞,叶冬梅,我饶不了你们两个!” 到这里两个人就算是彻底的撕破脸了。 不过那个碟片到底还是握在‘叶冬梅’的手里,白洁暂且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反正转学这件事对她而言确实不算什么大事,所以就打了一个电话给教育局里的一位小领导,托他办这件事。还说等事成之后请他吃饭。 放下电话之后林幸冷笑。 将陈欣瑜转到县里的小学来也好。那天看‘叶冬梅’的样子就知道她很紧张这个女儿,到时她一定会想法子让‘叶冬梅’不好过。 至于陈鹏飞,她就更加的不会让他好过了。 第20章 年代文20 等到陈欣瑜转学到县中心小学的事情一办妥,林幸就立马拉着陈鹏飞去离婚。 陈鹏飞一开始还不愿意。他知道经过那天那么一闹,白洁是肯定不会再跟他好了。事后他虽然也很后悔,但想着事已至此,现在他就更加不能和‘叶冬梅’离婚了。 所以就各种后悔,各种求原谅,甚至还在林幸面前跪下来,说只要不跟他离婚,以后他一定洗心革面,好好的跟她过日子。 林幸才不理他。不离啊?好,那就每天将他当沙包打,权当活动筋骨了。 666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的,还劝林幸不要冲动。 虽然666心里也瞧不上陈鹏飞这么个连畜生都不如的玩意儿,但要是林幸下手没个轻重一不小心打死了他,那还得吃上面的责罚,多不划算啊。 林幸笑嘻嘻的,只说自己有分寸。 而她也确实有分寸。打的力道正好,既不会让陈鹏飞死,但他还能感觉到痛,最重要的是面上还显不出来,陈鹏飞想要跟人告状都告不了。 最后陈鹏飞实在是受不了,终于跟林幸去将离婚的手续办了。至于家里所有的钱,地和房子这些,因为林幸手中攥着那张碟片,也只能都给了她。 抚养费的事林幸倒没再提了。那天陈鹏飞和白洁在宾馆的那场撕逼大战她早就通过666的实时直播看了全场,心里很明白按照白洁小心眼的个性,以后她肯定会出手对付陈鹏飞。陈鹏飞这个老师肯定是再也当不下去的,还说什么要他以后一半工资的话。 不过她也乐得看白洁和陈鹏飞两个人狗咬狗,正好不用她出手,只用安心的照顾陈欣瑜就行。 而果然,在十几天之后的期中考试里面,陈鹏飞带的毕业班取得了一个很好的成绩。原本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连校长都当着全校老师的面表扬了陈鹏飞。但随后就有一封匿名信寄到了校长和教育局的领导手里去,说是陈鹏飞为了这次期中考试他们班的学生取的好成绩给自己脸上增光,在考试的前两天就将所有的答案都告诉了班里的同学。信里顺带还列举了陈鹏飞其他几样以前犯过的错误。 实验小学在县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毕业班大家都很重视。于是教育局的领导就交代下来这件事要好好的查。而且打电话过来的那位教育局的领导话里话外的就已经将陈鹏飞的这个罪名给落实了。 实验小学的校长也是个人精,当下就明白陈鹏飞这只怕是得罪了什么人,有人要在背后搞他呢。既然现在教育局的那位领导已经是这个态度了,他还能怎么办?反正一个农村小学调上来的教师而已,又不是真的是多稀缺的人才,实验小学没他就不行了。 于是像模像样的查了几天之后,就彻底落实了陈鹏飞的这个罪名。 反馈上去,县教育局的那位领导大怒。说教师是人类灵魂工程师,队伍里面怎么能容许有这样的人存在?当即就将陈鹏飞的教师资格给取消了。 陈鹏飞不服气,说自己没有做这件事,跑到校长室里面去大吵大嚷,校长就直接叫他去教育局。取消他教师资格的人可不是他,他也没这个权利,这件事他管不着。 陈鹏飞还真的跑到县教育局去闹了。但是很可惜,门卫拦着他,他连门口都进不去。 闹了好几天依然一点用都没有,就忽然想起白洁来,跑去找白洁,求她在教育局里面找人活动活动,让他重新当老师。 老师这个铁饭碗他真的不想丢啊。丢了之后让他怎么办?回老家种田?不说村里的人肯定都会因为这件事笑话他,当年他被分配做了老师,吃起了公家饭,队里就已经将他名下的田都收了回去,他就是想回去种田那都没田可种。 那封匿名信原本就是白洁写的,那个县教育局的领导也是白洁走后门让他出手整陈鹏飞的,现在她怎么可能还会去给陈鹏飞活动?就理都没理陈鹏飞,直接要将他往门外推。 她心里还气着呢。陈鹏飞真是不知死活了,竟然敢跑到她家里来大吵大闹。待会要是被她公公婆婆,又或者是被隔壁左右邻居看到,那怎么办? 不过无论她如何叫骂推搡,用言语威胁陈鹏飞都不肯走。最后他甚至发狠似的跟白洁说她要是不帮他,他就将他和白洁男女关系混乱的事到处去说。反正他现在铁饭碗已经丢了,什么都不怕了,大不了鱼死网破。他不好过,她也别想好过。 白洁被他这番话吓的魂飞魄散,慌乱之下只得答应这件事她会想办法,让陈鹏飞现在先回去等一等。 陈鹏飞也只得回去等待。 不过他现在既然已经不是实验小学的老师了,一开始学校分配给他的宿舍肯定就收了回来,不给他住了。陈鹏飞又不想立刻回老家去,身上连住旅馆的钱都没有,想了想就去求林幸,想让林幸看在两个人十几年夫妻情分的份上收留他几晚。 林幸在跟陈鹏飞离婚的当天就带着陈欣瑜搬离那个宿舍了,掏钱买了一开始她和陈欣瑜两个人都看中的一套七十多平方的房子。 虽然是老房子,但装修还是好的,里面的一应家具也都是齐全的,都可以直接拎包入住了。而且离中心小学很近,走走不到五分钟的路程。 陈鹏飞过来求收留,林幸当然不会理他,哪怕陈鹏飞再如何的在外面痛哭求原谅她连门都没有开。 于是陈鹏飞最后只能去住那种诸如天桥底下,或者公园长椅之类的地方过夜。 已经阳历十月了,白天虽然天气还暖和,但到了夜里就凉快了下来。陈鹏飞这样住了两夜之后就冻感冒了,头昏昏沉沉的,想要喝口水都没人给他倒,真是凄凉万分。 有一天晚上还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几个小混混欺负。拳打脚踢了一顿不说,还用热油烫伤了他的喉咙,刀跺了他的十根手指头,踢断了他的腿骨,让他以后再也说不出半句话,写不出半个字,也走不了半步路。 到现在陈鹏飞怎么会不知道这几个人是白洁指使的?就是为了不让他说出他们两个之间以前鬼混的事来。 他想要去找白洁算账,跟她闹个鱼死网破,但是很可惜他现在走不了路,说不了话,写不了字,只能仰天崩溃大吼。 最后被人发现,将他送到了派出所去。 虽然陈鹏飞满腹冤情,但是可惜满肚子的乌龟爬不出来,压根没办法让人知道。派出所的民警找人打听到他的姓名和地址之后就将他送回了老家,交给了孙菊花和陈鹏山。 孙菊花一看自己儿子前段时间还好好的在县里的小学教书,忽然就这样被送了回来,当即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不过陈鹏飞这个样子基本上也就算是瘫痪了,什么事都做不了,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孙菊花将他留在家里伺候了一段时间陈鹏山就不乐意了,嚷嚷着要将陈鹏飞送走。 孙菊花年纪也确实大了,整天伺候陈鹏飞也嫌累,就想起林幸来。 于是她有一天就找到了县城里面来,到处打听之下打听到了林幸现在住的地方,叫她将陈鹏飞领回来伺候。 一开始态度还高傲的很,说陈鹏飞是她男人,哪怕他现在瘫了她也该伺候他。总不能让她这个快要入土的老婆子伺候他吧? 林幸冷笑,不说话,直接将离婚证摔她脸上给她看。 孙菊花这才知道陈鹏飞和她原来已经离婚了。都离婚了那肯定没有照顾陈鹏飞的义务了。 但是孙菊花依然不想走,还跟林幸嚷嚷着什么百年修得同船渡,哪怕现在她和陈鹏飞已经离婚了,但是看在他们两个人十几年的夫妻情分,而且还生了一个女儿的份上林幸也该照顾陈鹏飞一辈子啊。 林幸不理她,直接叫她滚。孙菊花不走,在地上撒泼,林幸就直接打了110,然后哐的一声将门关上,再也不理睬孙菊花。 孙菊花不死心,还想去找陈欣瑜。但是不想陈欣瑜被林幸保护的很好,孙菊花压根就见不到她。 孙菊花没有办法,也只得悻悻然的回了长林村,继续将陈鹏飞放在身边伺候。不过可想而知陈鹏飞往后的日子肯定会很不好过。 而白洁那边,解决了陈鹏飞之后她又依样画葫芦花钱找了那几个小混混,要他们两个趁夜溜进林幸家里糟蹋她和陈欣瑜两个。结果可想而知,林幸早就通过知道白洁找人对付陈鹏飞的那件事,现在正好逮住这几个人好一顿揍,也逼问出了背后的主谋是谁。 然后林幸将报警电话一打,民警来了之后这几个小混混老实交代了一切事情。还将上次白洁给了他们钱让他们去对付陈鹏飞的事也都老实交代了。 民警一听这还得了啊?立马就去将白洁抓捕归案了。 白洁她爸爸,还有公公婆婆原本还想去捞她出来,但是林幸适时的将刻着白洁和陈鹏飞的那张不雅碟片流了出去,白洁她爸爸一看都直接气晕了。她公公婆婆一看也气得不得了。随后还打听出来他们儿子还没死的时候白洁就已经和陈鹏飞搞在一起了,更是气的血压都上去了。不但不去捞白洁出来,还托关系要将白洁的刑往高了判。甚至还怀疑孙子不是他们的亲孙子,对他没以前那样亲人起来。好歹也算是间接报了上辈子陈欣瑜被白洁这个混蛋儿子给糟蹋了的仇。 最后白洁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坐了十几年的牢。等她出来之后都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也早就身败名裂,众叛亲离了,晚景肯定凄凉。 而这十几年中林幸开了个小餐馆,一直在给陈欣瑜陪读。陈欣瑜也很争气,一路考上了县里最好的初中和高中,最后还考上了全国排名数一数二的大学,毕业之后也找了一份好工作。 年岁正好的时候又遇上了一个很爱她的男朋友。两个人相处了一年多,开始讨论谈婚论嫁的事情。 等到陈欣瑜结了婚,在大城市定了居,666就提醒林幸她在这个小世界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可以回去了。 林幸查看了一下她刚刚收到的积分奖励,跟666调侃说这个小任务实在简单,一点儿难度都没有,下次能不能弄个稍微有点难度的任务给她做做? 确实很简单。说起来她都没有怎么出手,基本上都是陈鹏飞和白洁狗咬狗了。 看到陈欣瑜现在过的幸福,她也觉得没有什么遗憾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这个文就是调剂用哒,没想写多长,到这里就完结了哈。 5.21号我会开个古言文,名叫《嫁给男主他哥》(注:开文的时候文名文案可能会有变动。),感兴趣的小天使们可以收藏下,开文早知道~ 文名:嫁给男主他哥 APP的小天使们可以直接戳进某月专栏即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