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夫后,我改嫁隔壁反派大佬 作者: 熊熊爱吃鱼 简介: 【1V1双洁,男强女强,读心术】 苏瑾穿成了书中的炮灰,不仅是个哑巴,还是个寡妇,刚穿过来就被浸猪笼。 可这都不是事儿,她有医术傍身,能听懂兽语,还百毒不侵。 可隔壁反派大佬一直盯着她是怎么回事? 苏瑾:“大佬,这瓜田李下的,能不能管好你的眼睛?” 反派大佬双眼炯炯有神:“阿瑾,你是寡妇,我是鳏夫,天生一对,不如我们搭伙一起过日子吧!” 苏瑾从此上了反派大佬的贼船。 第1章 浸猪笼 “淹死她,淹死她。” “贱女人,勾引男人,气死自己的丈夫,被浸猪笼也是她活该。” “对,像她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死有余辜。” 苏瑾是被一阵谩骂声吵醒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在水中,还被困在一个竹笼子里,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绳子捆绑着。 竹笼底下还压着一块石头,她的身体正随着竹笼渐渐往水底下沉。 怪不得刚才在谩骂声中听到「浸猪笼」这三个字,这竹笼不就是猪笼嘛! 可她明明是在熬夜追书,后来实在太困,被手机砸了一下脑袋,结果就被砸晕了,怎么醒来就被人浸猪笼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有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 他喵的,她穿书了,穿的就是她熬夜在追的那本书。 而她现在这副身体的原主就是书中女主的继姐,一个活不过三章的炮灰。 和她同名,也叫苏瑾。 书中关于原主的内容很少,只说她十岁时发高烧烧坏了嗓子,变成了哑巴。 十六岁被继母嫁给同村的一个病秧子,由于丈夫身体羸弱,无法人道。 原主耐不住寂寞,成亲不到一个月就和别的男人私通。结果东窗事发,气死了丈夫,自己也被浸了猪笼。 而她正巧就穿到了这个与她同名同姓的炮灰身上。 不过在原主的记忆中,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只是她是个哑巴,有苦说不出,只能含冤而死。 苏瑾欲哭无泪,不就是被手机砸了一下嘛!这也能穿,要穿你也穿个能活到大结局的人物啊!不说女主,女配也行啊! 眼下这番处境,她只怕是要陪着原主一起死了。 可是就这么放弃,她又不甘心,无论如何她都要搏一搏。 她憋住气,尽量减少河水灌进肚子里。然后使劲挣扎着手腕,试图挣脱绳子的束缚。 这种绳子是用稻草编成的,只要力气够大,应该是能够挣脱的。 可她终究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挣扎了许久,绳子没有丝毫的松动。 而她肺里的空气已经消失殆尽,再也憋不住气,张了口,河水一下灌了进来,让她险些窒息。 而她的身体也随着猪笼沉到了河底,河岸上的谩骂声早已消失,河底的她只能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忽然,有一群鱼儿游到她面前,在她耳边唧唧哇哇吵个不停。 【咦,这个人类怎么沉到河底了?】 【你傻啊!没看到她的手脚被捆绑着,还被装进了笼子里,肯定是被她的同类丢下来的呗!】 【哼,人类最是心狠手辣,他们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大肆捕杀我们鱼类,把我们鱼类做成红烧鱼,水煮鱼,清蒸鱼,还晒成鱼竿,简直惨绝人寰。 今日这个人类落到我们的地盘上,我们也要食其肉,啃其骨,饮其血,为我们那些被人类残害的千千万万同胞们报仇。】 【对,为我们死去的同胞们报仇,兄弟姐妹们,上。】 苏瑾震惊到了极点,她居然听到鱼在说话,她是幻听了吗? 眼见那群鱼儿气势汹汹的朝自己冲过来,她在心里呐喊。 【别过来,我的肉不好吃的。】 那群鱼儿在离她不到两毫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咦,这个人类能听懂我们说话。】 【难道她是我们的同类——美人鱼?】 【笨蛋,美人鱼有尾巴的,你看她哪来的尾巴。】 【是哦,那她为什么能听懂我们说话?】 鱼群瞬间炸开了锅。 苏瑾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幻听,她真的能听懂鱼说话,而且这些鱼似乎也能听到她的心声。 这让她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 【各位鱼……鱼兄,冷静,冷静,听我说,我从未捕杀过你们的同类,你们就算吃了我,也无法替你们死去的同胞报仇。 不如这样,我们做一笔交易,你们把我身上的绳子咬断,救我一命,等我上去,我必定每天给你们送鱼食,让你们每天都能吃饱。】 【真的,你不骗我们?】 【别相信她的话,人类惯会花言巧语,大家别被她骗了。再说了,就算她真的没有捕杀过我们的同类,肯定也吃过我们的同类,大家千万不要上她的当。】 【对,人类的话不可信。】 【兄弟姐妹们,别跟她废话,开餐了。】 鱼群蜂拥而上。 麻麻批,这群鱼怎么比人还精? 苏瑾心中唯一的一丝希望破灭,再也坚持不住,渐渐失去了意识。 「扑通」一声,似乎有人跳进了水里。 【不好,有人来了,快撤。】 鱼群作鸟兽散了。 苏瑾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似乎看到有一个人影朝她游了过来。 再次醒来时,已经天黑,苏瑾躺在一片树林中,手脚还被绑着。 “咳咳咳……”她侧着脸一阵咳嗽,呛进肚子里的水被吐了出来。 “呦,贱女人,命还挺大,居然还没死。”黑暗中,冷不丁响起一名男子猥琐的声音。 苏瑾这才发现,自己身前站着一个男人,男人正猴急的解着裤带,嘴里还骂骂咧咧。 “没死更好,贱女人,老子还没玩到手就让你这么死了岂不是太可惜。等老子玩够了,再把你丢回河里去,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哈哈哈,老子真是太聪明了。” 男人笑的猖狂,苏瑾背脊一阵发凉。 这个男人便是与原主私通的男人,叫苏二狗。 可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苏二狗是苏家村出了名的懒汉,因为家里穷,再加上名声不好,三十多岁了都还娶不到媳妇儿。 于是,他就把主意打到了原主的身上。 三天前,他趁原主一个人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对原主意图不轨,却被同村的一个村民撞破。 苏二狗见事情败露,便恶人先告状,污蔑原主因为丈夫不能人道,耐不住寂寞,主动勾引他。 苏二狗还使了手段,让那个村民给他做伪证。原主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此事很快就传到了原主的丈夫苏安的耳中,苏安就这样被活活气死了。 原主的父亲苏梁也气的一病不起。 事情闹的这么大,引起了村民的公愤,村长为了平息众怒,以淫秽、不守妇道的罪名,将原主浸了猪笼。 而罪魁祸首苏二狗却什么事都没有。 最可恨的是,原主都被浸了猪笼,苏二狗还不肯放过她,居然把她从河里捞上来,还想要凌辱她,简直丧心病狂。 不过眼下要被凌辱的不是原主,而是自己了。 苏瑾意识到这一点,心里悲催。与其受这个狗男人凌辱,她宁可被那群鱼啃食。 眼见苏二狗脱下裤子,往自己扑来,她本能的抬起双脚往他的要害踹去。 可由于身上没有多少力气,那一脚的力道不足,不过也够对方喝一壶的了。 第2章 隔壁的面具男人 “啊!”苏二狗一声惨叫,按住自己的要害直跳脚。 “贱女人,竟敢踹老子,老子今天定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否则老子就不叫苏二狗。” 苏二狗一边放狠话,一边抓住苏瑾的双脚,将她的双脚按在地上,另一只手去撕她身上的湿衣。 苏瑾岂会乖乖就范,拼命反抗、呼救,可她的喉咙里只能发出「呃呃呃」的声音。 “叫啊!你个哑巴,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哈哈——” 苏二狗的笑声戛然而止,身体突然直挺挺的倒下,差点压到苏瑾。 苏瑾一惊,抬眸看去,只见前方站着一道祈长的身影,看身形应该是一名男子。 斑驳的月光透过树叶洒在他的背后,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双目炯炯有神,比夜空中的星星还要明亮。 他手上拿着一根木棍,是他打晕了苏二狗。 男子丢掉手中的木棍,蹲下身,解开她脚上的绳子。 苏瑾这才看清他的脸,不,准确的说是看清他脸上的面具,不过这也让她认出了对方是谁? 是原主夫家的隔壁邻居,村子里唯一的一户外姓人,叫什么来着? 好像叫吕墨言。 由于原主胆小怯弱,平日里不怎么出门。在没有嫁给苏安之前,她只听说过。三年前,村里来了一户外姓人,一家三口,妻子肚子里还怀了一个。 后来妻子难产而死,不过那个孩子倒是保住了,是个女儿。吕墨言便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生活。 原主也是在嫁给苏安之后,才在门口遇到过他两次,不过两人并没有交集。他家的两个孩子,原主更是一次都没有看到过。 听村子里的人说,这人脾气古怪,从来不与村子里的人来往,两个孩子也是整日被他关在屋子里,不让他们出门。 村子里的人还说,他肯定是个丑八怪,自觉没脸见人,所以才整日戴着个面具。 可是苏瑾并不这么认为,一般书中的大佬不都是这么神秘莫测的吗?说不定他就是书中的哪位神秘大佬,隐姓埋名潜伏在此。 不过她好像记得书中并没有这号人物,会不会是她多想了? 手腕上一松,苏瑾回过神来,连忙抱紧自己的双臂。她的上衣已经被苏二狗撕成了碎片,说是衣不蔽体也不为过。 还好是天黑,对方应该也看不到什么,不过她还是觉得好羞耻。 黑暗中,吕墨言幽深的双眸眯了眯,脱下自己的外衫,丢给她。 苏瑾连忙把外衫穿上,从地上爬起来。由于这副身体刚溺了水,方才反抗时又消耗了不少体力,现在很虚弱。 她爬起来的时候,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连站都站不稳。 她连忙扶住身旁的一棵大树,闭上眼睛,等那阵晕眩感过去,才睁开眼睛。 吕墨言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并没有出手扶她。 不过他将苏二狗打晕,救了自己,苏瑾的心里已经很感激了。 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懂手语,她便对他比了个「谢谢」的手势,然后再对他鞠了一个躬。 吕墨言没有开口,转身走了。 苏瑾连忙提起拖地的衣摆跟在他的身后,临走之前还踹了苏二狗两脚。 敢害她苏瑾的人,她绝不会让他好过。听说深山里有熊瞎子出没,最好让熊瞎子把他给叼走了。 吕墨言腿长,步子迈的很大,苏瑾的小短腿根本就跟不上他。 再加上她现在体力不支,而且山路又不好走,两人的距离拉开的越来越大。 这可把苏瑾给急坏了,她主要也是怕熊瞎子突然窜出来,把自己也给叼走了。 “咕咕咕……快去禀告熊大王,这里有个人。”有一只猫头鹰从苏瑾的头顶飞过。 苏瑾头皮一阵发麻,加快脚步,紧赶慢赶的跟在吕墨言的身后,直到出了林子,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们家的房屋就在山脚下,吕墨言进了自家的院子,自始至终都不曾回过头来看苏瑾一眼。 真是个怪人。 苏瑾腹诽了一句,进了隔壁的院子。 院子里一片漆黑,屋子里也是黑灯瞎火的。 想起原主的丈夫才死了三天,虽然已经下葬,但还是觉得瘆得慌。 苏瑾拍了拍胸膛,给自己壮胆。然后将房门一把推开,凭着记忆摸索着来到桌边,把桌子上的烛火点燃。 屋子里亮了起来,她环顾一眼四周,只能用一贫如洗来形容。房子是土坯房,一间正堂和一间卧室。 正堂里只有一张四方桌子和四条长凳子,还有一张供桌,上面摆放着三个牌位。 是原主的丈夫和公公婆婆的牌位,原主的公公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原主的婆婆在一个月前上山砍柴,遇到了熊瞎子,逃跑的时候从山上滚下来,摔成了重伤。 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怕自己死后,病秧子的儿子没人照顾。便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让村子里的王媒婆给自家儿子说一房媳妇儿。 可是她儿子是个病秧子,正常人家的姑娘,谁会愿意嫁给他。 王媒婆便想到了原主,毕竟原主是个哑巴,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娶她,与苏安这个病秧子正好相配。 于是王媒婆便找到了原主的继母杨容芳。杨氏一直把原主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把她嫁给一个病秧子正中她下怀。 于是她不经过原主父亲苏梁的同意,便应下了这门亲事,并趁着苏梁在镇子上的酒坊上工没回家,就把原主强行嫁给了苏安。 说是嫁,其实就是卖。 后来苏梁回家,得知此事,大发雷霆,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一切都太晚了,苏梁也只能承认这门亲事。 原主嫁给苏安的第二日,婆婆就撒手人寰了,临死之前紧紧抓住原主的手,让她一定要照顾好苏安,否则她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如今倒好,原主直接把她的儿子给气死了,难道她还真能从阴曹地府爬出来找原主算账不成? 门外忽然刮进来一阵阴风,苏瑾打了一个寒颤,浑身寒毛直竖。 她连忙把房门关上,在牌位前点了三炷香,想了想,又多点了一炷。 这一炷香是给原主点的,毕竟原主也已经死了,自己还占据了她的身体,也应该给她上一炷香。 苏瑾双手合十,对着牌位拜了三拜,在心里默念:四位,我初来乍到,有什么冒犯到四位的地方,还请四位莫怪,莫怪,阿弥陀佛! 若是在以前,苏瑾不会相信这些鬼神之说。可如今自己莫名其妙穿到这里,又莫名其妙能听懂动物说话,这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 所以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拜拜总是没错的。 第3章 狗男人又找上门来了 拜完之后,苏瑾感觉心里踏实了许多,便进了卧室。卧室里也很简陋,只有两张木板搭的床,还有一个衣柜,一张破旧的梳妆台。 她到衣柜里找了一件衣服,把身上的那件长衫换下来。 想着明天把这件长衫洗了,等有机会还给隔壁家的那位。 她把长衫叠好,放入衣柜中,便来到窗边的那张床上躺下。 这张床原本是原主的婆婆睡的,为了方便照顾病魔缠身的儿子,她一直和儿子睡在一间房中。后来儿子娶了媳妇,她才搬到外面的正堂睡。 苏安得的是肺痨,可他心地善良,怕把病传染给原主,在母亲死后,他便与原主分床睡了。 即便在新婚当晚,两人同睡一张床,他也是背对着原主,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原主。 原主和他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但毕竟有夫妻之名,如今他死了,原主便成了寡妇。 不对,现在成寡妇的是自己。 苏瑾欲哭无泪,她一个在现实生活中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人穿到这书中,居然直接就变成了寡妇,这也太衰了吧! 想到明天村长和村子里的人发现自己没有死,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置自己呢? 她顿时又感觉一阵头昏脑涨,身子也是热的烫手,浑身发抖。 看来是溺水受寒染上了风寒,发高烧了。 还好她在现代是出生中医世家,而且还是一名中西医结合科医生,对于这种风寒发烧的病症还是能够应对的。 她记得原主的婆婆在院子里种了车前草,车前草是农村最常见的退烧草药。 苏安长年体弱多病,经常半夜发高烧,所以他娘便在自家院子里栽种了一小块地的车前草,以备不时之需。 她强打起精神,来到院子里挖了几株车前草。实在没有精力生火煎药,洗干净之后便直接捣成了药汁,用冷开水冲泡,过滤掉药渣,一口气灌了下去。 还好她自小就闻惯了中药味,这药对她来说并不难闻,也不是很苦。 喝完药之后便躺回了床上,迷迷糊糊的就听到有两只蚊子在她耳边一直吵个不停,吵得她无法入睡。 她抬手一拍,「啪」两只蚊子光荣牺牲,耳根子这才清静,很快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苏瑾是被一阵拍门声惊醒的。 “苏瑾,你这个贱女人,给老子开门。” 苏瑾浑身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望着头顶灰白色的蚊帐,怔忡了许久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 外面的拍门声还在继续,伴随着男子的怒骂声。 “苏瑾,你这个贱女人,快出来,不然的话老子要踹门了。” 是苏二狗的声音。 这狗男人居然还敢找上门来。 昨晚那只猫头鹰不是去禀报他们家熊大王了吗?熊大王怎么就没把这个狗男人给叼走呢? 那门被拍的震天响,她再不开门,那狗男人恐怕真的会破门而入了。 苏瑾只得撑起身,下了床。虽然还是感觉头重脚轻,但是烧已经退了,体力也有所恢复。 出了卧室,就见那两扇本就不怎么牢固的门板被拍的摇摇欲坠。 她没有直接开门,而是从门缝里往外瞧了一眼,外面不止苏二狗一个人。村长和好多村民都在,把整个院子都挤满了。 看来这些人果然又要来兴师问罪了。不过该来的躲不掉,眼下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好啊!不出来是吧!那老子就踹门了。” 眼见苏二狗往后退了一步,抬起一只脚欲要踹门,苏瑾赶紧将门栓撤了,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往边上退开。 结果苏二狗因为用力过猛,栽了一个大跟头。 “噗,哈哈哈……”村民们哄堂大笑。 苏瑾在苏二狗从地上爬起来之前,逃出了房间,躲到一名妇人的身后。 这名妇人叫苏桂花,是原主的二姑,嫁给本村的一名屠夫,是村子里有名的泼妇。 她平日里也不怎么待见原主,但此刻只有她才能救自己了。 因为苏瑾知道,苏桂花很爱面子,自己向她求救,如果苏二狗要对自己动手,就是在打她的脸,她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果不其然,苏二狗恼羞成怒,爬起来就要对苏瑾动手。 “贱女人,找打。” 苏瑾赶紧拉住苏桂花的衣袖,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她。 苏桂花嫌弃的把自己的衣袖拽回来,但毕竟也是自己的亲侄女,终究没有袖手旁观,指着苏二狗的鼻子破口大骂。 “苏二狗,你一口一个贱女人骂谁呢?你他娘的不是女人生的?” “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老娘面前动手,你动一个试试。” 苏二狗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他可不敢得罪苏桂花,连忙陪笑道:“桂花婶,我怎么敢跟你动手呢?” “好了,都别吵了。”村长开口道:“苏瑾,我来问你,苏二狗说他昨晚亲眼看到有个男人把你从河里救上来,那个男人还把他打晕了丢在后山的树林里,可有此事?” 苏瑾听言气的咬牙,这个狗男人又故伎重施,恶人先告状,简直厚颜无耻。 她从苏桂花身后走出来,因为无法说话,只能用手语替自己澄清。 可这些人根本就看不懂手语,她比划了半天,没有一个人看明白。 “好了,别比划了。”村长打断她,“你就说有没有吧!有就点头,没有就摇头。” 苏瑾果断摇头。 苏二狗连忙道:“村长,您这么问她,她肯定不会承认。我可是有证据的,您看,我这后脑勺还有一个大包呢! 昨晚我躺在树林里整整昏迷了一个晚上,今早才醒来。大家伙都过来看看,我这后脑勺上的伤总做不了假吧!” 有几个好事的村民立马围上前检查他后脑勺的伤。 “没错,这包还挺大的,做不了假。” “这人下手也太狠了,这是想要了二狗的命呀!”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 村长道:“苏二狗,你当时既然亲眼看到那个男人救了她,难道就没有看清楚那个男人是谁?” “村长,当时天太黑,我根本就看不清。后来那个男人把她带进树林里,我就悄悄跟进去想看看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可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苏二狗故意卖起了关子。 有性子急的村民立即催促道:“看到了什么?快说呀,急死我了。” 第4章 自证清白 “我看到苏瑾跟那个野男人在树林里行苟且之事。” 苏二狗的话让村民们炸开了锅。 “什么?这也太不要脸了。” “是呀,我们苏家村的脸都让她给丢尽了。” “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不把她浸猪笼,简直天理难容。” “安静,安静。”村长也是怒不可遏,脸都气红了,“苏瑾,你还有何话可说?” 苏瑾此刻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让隔壁那位替自己做个证。 苏二狗又道:“村长,她还能有什么可说的,我看她跟那个野男人肯定也不是第一次偷情了,说不定她家里就藏着那个野男人的东西,我们进去一搜不就知道了。” 说罢,他便冲进了苏瑾的卧室。 苏瑾心里「咯噔」一下,想要追进去,却被村长叫人拉住了。 “拉住她……” 有两名村妇拉住了她的手臂,不让她进屋。 苏桂花这个时候也没有帮她说话,因为她也不相信苏瑾是清白的。 很快,苏二狗就从衣柜里翻出来那件外衫,摊到大家面前。 “村长,乡亲们,大伙儿快看,这是一件男人的外衫,看尺寸,穿这件外衫的男人至少八尺以上。 苏安七尺都不到,这件外衫肯定不是他的。而昨晚和她偷情的那个野男人就是长这么高,所以这件外衫肯定是那个野男人的。” “对,肯定是那个野男人的,快说,那个野男人到底是谁?” “绝对不能放过这对狗男女。” “把这对狗男女一起浸猪笼。” 面对苏二狗的诬陷和村民们的辱骂,苏瑾怒极反笑,可她笑不出来,只能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瘆人。 她原本还想让隔壁那位给自己作证,可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自己把他牵扯进来,非但不能替自己洗白,反而还会连累到他。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她不会做,恩将仇报的事,她更不会做。 幸亏这件外衫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外衫,只要自己不说,别人未必会怀疑到隔壁那位。 苏二狗见她这种时候还笑的出来,心里有些发慌,“你笑什么,是见事情败露,想要装疯卖傻,博取同情吗?我告诉你,没有人会同情你,像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死有余辜。” 苏瑾止住笑,目光冷冷的射向苏二狗。苏二狗本就心虚,被她冰冷的目光逼的往后退了一步。 苏瑾在心里一声冷笑,挣脱那两名村妇的手,而后当着大伙儿的面,将自己右臂的那只衣袖齐肩撕了下来。 那些围观的村妇见状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女人是疯了吗?居然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撕衣服,简直伤风败俗……” “等等,你们看,她手臂上有一颗红色的小点,那难道是守宫砂吗?” “怎么可能?我们农村的女子有谁点的起守宫砂的?那玩意儿可是金贵的很,只有城里那些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才点的起那玩意儿,她怎么可能会有守宫砂,那肯定是假的。” “对,肯定是用什么东西冒充的,说不定一洗就没了。” 苏瑾听言,当即到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当着众人的面清洗那颗守宫砂,还使劲搓了搓。 那颗守宫砂依旧鲜艳如初,像血一样红,尤为醒目。 “你们看,没有消失,真的是守宫砂。” “对了,你们可别忘了,她的生母江氏可是当年镇子上首富家的千金小姐,她给自己的女儿点守宫砂也很正常吧!” “没错,我听说镇子上那些有钱人家都会给家里出生没多久的女娃儿点这玩意儿,肯定错不了。” “这么说她还是清白之身,她是冤枉的。” 一位村民说出了苏瑾的心声,其他村民也都纷纷附和。 其实苏瑾本来没打算这么做的,毕竟没有哪个女人会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验证自己的守宫砂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她也是迫不得已。 幸亏原主的母亲在原主身上点了这颗守宫砂,今日她才能用它来自证清白。 只可惜原主当时惊吓过度,根本就没有想到用这颗守宫砂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村长怒视着苏二狗,“苏二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她勾引你嘛!那她这颗守宫砂怎么还在?” “村长,我只说她勾引我,可没说我已经和她做过苟且之事,我苏二狗可是正人君子,岂会那么容易受她勾引的?” “你……那你方才还说昨晚看到她和那个野男人在树林里苟合,这你又要如何解释?” “可能昨晚天太黑了,我看错了……” 苏二狗还想替自己狡辩,被苏桂花一个巴掌拍在脑袋上。 “好你个苏二狗,你当大伙儿都是傻子啊,这么好糊弄。我看分明是你对苏瑾意图不轨,苏瑾不从,你便恶人先告状对不对?” 苏二狗当然不会承认,“桂花婶,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是有证人的,苏大贵可以为我作证,他是老实人,他的话大伙儿总应该相信吧!” “还有,这件男人的衣服总是从她屋子里搜出来的吧!她如果真是清白的,家里为什么会藏着别的男人的衣服?” 苏二狗的话,让村民们再次起了疑心。 就在此时,苏梁在杨氏的搀扶下匆匆赶来,两人的身后还跟着原主的两位继妹,苏婉和苏珂。 苏婉就是书中的女主,人如其名,长得温婉可人,气质也很好,虽然穿的一身粗布素衣,也难掩她的动人之姿,真不愧是书中的女主。 不过她现在应该还没有和男主相遇,但应该也快了。 苏珂比她姐姐长得稍显逊色,可在苏家村也算是出类拔萃了,两人被村子里的人称为一对姐妹花。 两人是杨氏和前夫所生,据说当年清水镇方圆几里发生了一场瘟疫,杨氏的前夫和原主的生母都死在了那场瘟疫中。 后来杨氏带着两个女儿改嫁给苏梁,当时原主只有四岁,原主还有个哥哥,叫苏烈,十岁。 苏烈不同意苏梁娶继室,可苏梁执意要娶,说是娶回来可以照顾他们兄妹。 可娶回来之后才知道,杨氏好吃懒做,连她自己的两个亲生女儿都照顾不好,又如何会照顾他们兄妹。 非但不会照顾,还苛待兄妹二人。尤其针对苏烈,因为杨氏后来给苏梁生了一个儿子。 苏烈是苏家的长子,将来会跟她儿子分家产,她就更加把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第5章 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苏梁为人忠厚老实,为了家里能够安生,什么事都是能忍则忍。 可苏烈性子刚硬,无法忍气吞声,什么事都要与杨氏对着干,有一次把杨氏气的差点上吊自尽。 苏梁一怒之下打了苏烈一个巴掌。苏烈对父亲失望透顶,便离家出走了,从此了无音讯。 苏烈离家出走后,原主的日子就更加难熬了。尤其是那个苏珂,经常欺负她。 苏婉倒还好,没有和母亲以及妹妹一起欺负原主,但毕竟和原主也没有血缘关系,不像亲姐妹那般亲近。 村民们见苏梁一家子来了,纷纷让开一条道。 苏梁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喘的厉害,看来是病的不轻。 苏桂花连忙上前和杨氏一起搀扶着他。 “大哥,你还病着呢!怎么过来了?大嫂,你也不劝着点。” 杨氏一脸委屈道:“他二姑,我劝了,可他不听啊!” “你们都别管我。”苏梁挥开两人的手,脚下有些虚浮,一步一步走到苏瑾面前。当看到她手臂上的那颗守宫砂时,瞬间泪如泉涌。 “瑾儿,是爹老糊涂啊!误信他人言,险些害你含冤而死,爹对不起你啊!” 或许是受原主影响,看到苏梁老泪纵横,苏瑾的鼻子也有些发酸,她忙吸了吸鼻子,用手语跟他交流。 “爹,您先别难过,女儿现在需要您的帮助,他们看不懂手语,所以女儿需要您帮我跟他们沟通。” 苏梁是苏家村唯一一个能看懂手语的人,当年原主变成哑巴,不知道该怎么跟人沟通,性格变得越发的内向,甚至得了自闭症。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愿意见人。 苏梁为了能和她沟通,专门到镇子上向一名懂手语的教书先生学手语,回家再一点点教给原主,原主才慢慢的学会手语,也愿意跟他交流。 所以苏瑾现在也只能通过苏梁的口,替自己,也替原主洗刷冤屈。 苏梁看懂她的手语,连忙擦去眼泪,点点头,“好,你说,爹看着。” 于是苏瑾便通过手语把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的表述出来。 当然,她并没有说出隔壁那位。只说当时天太黑,她没有看清那人是谁。 当时她的衣服被苏二狗撕破了,那人便好心把自己的衣服给了她,然后就走了。 村民们听完苏梁的转述,皆怒不可遏,义愤填膺。 “苏二狗,你这个畜生,居然做出此等丧心病狂之事,简直猪狗不如。” “没错,苏二狗才应该被浸猪笼。” “对,把他浸猪笼,浸猪笼。” 一时间,苏二狗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可他并不甘心,“你们别相信苏梁的话,苏瑾是他的女儿,他肯定向着她。再说了,我们都看不懂手语,还不是凭他空口白牙,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苏瑾就知道他会拿这点替自己狡辩,当即对苏梁比划道:“爹,您跟他说,我要跟他对薄公堂,让县老爷查明真相,还女儿清白。” 苏梁转述了苏瑾的意思,村民们都表示支持。 “对,抓他去县衙,看他还敢不敢在县老爷面前狡辩。” “没错,村长,抓他去县衙。” 此事并不光彩,村长本来不想闹到县衙去,可村民们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违背民意,只得道:“苏二狗,你若真的问心无愧,就和苏瑾去县衙,到时候孰是孰非,县老爷自会公断。” 听说要去县衙,苏二狗慌了,“我又没犯罪,凭什么去县衙,我不去。” 说完便趁众人不注意,翻过院墙逃走了。而他此举也足以证明他心里有鬼,不敢与苏瑾对薄公堂,从而也证明了苏瑾是被他冤枉的。 苏梁对着村长跪了下去,“村长,您也看到了,苏二狗他分明是做贼心虚,您可要为我们家瑾儿主持公道啊!” 村长连忙把他扶起来,“苏梁,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放心,此事我一定会给苏瑾一个交代,也会给村民们一个交代。” “多谢村长。” 待村长和村民们离开后,苏梁拉起苏瑾的手,“瑾儿,走,跟爹回家。” 杨氏一听这话急了,“孩儿他爹,你这是什么意思?苏瑾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你让她跟你回家,这像什么话?” 苏珂也在一旁幸灾乐祸的道:“是呀,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苏婉拉了拉她的衣袖,“你少说两句。” 苏珂不服气的道:“姐,我又没说错,她本来就嫁出去了,现在还是个寡妇,我可不想和一个寡妇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晦气。” “住口。”苏梁怒指着苏珂,“瑾儿再怎么说也是你长姐,你居然这么说她,你……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杨氏见他怒斥自己的女儿,也怒了,挺身挡在苏珂面前,“苏梁,我的女儿轮不到你来教训。再说了,她说错了吗?苏瑾本来就是个寡妇,她嫁到婆家,第二天就克死了自己的婆婆,不到一个月又克死了自己的丈夫。她分明就是一个扫把星,你想把她接回家,除非我死。” “你……”苏梁险些气的晕过去。 苏婉连忙抚着他的背,“爹,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娘说的也只是气话,您别当真。” “婉儿,大人的事你别管。今日我就把话放这了,家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苏梁,你自己看着办吧!” 杨氏说完便拉着两个女儿离开了。 苏梁痛心疾首,悔不当初,“造孽啊!瑾儿,是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哥哥,爹没用啊!” 面对苏梁的痛苦与自责,苏瑾并没有什么感觉,她只是替原主和她哥哥感到不值。 在杨氏的威逼下,他最终还是选择舍弃了她,就像当年他只是听了杨氏的一面之词,不分青红皂白打了她的哥哥一样。 她把自己的手抽回,无声的比划着手指,“爹,我在这里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您回去吧!” 那个家,她本就不想回去,她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有手有脚,还怕饿死不成? “可是你一个人待在这里,爹不放心呀!万一那个苏二狗再来欺负你,那可怎么办?” 他要是敢来,老娘废了他。 苏瑾心道,手上却比划着,“爹,您放心,如今他已经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不敢再来欺负我的。” 苏梁觉得她说的也对,稍宽了心,“那爹先回去,等明儿个爹给你送些粮食过来。” 第6章 隔壁的男人盯着她 苏梁走后,苏瑾大大松了一口气。这不会说话,还真是憋屈,不过好在总算是替自己洗清了冤屈。 至于原主的仇,她会替她报,苏二狗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 她将挂在手腕上的那只衣袖脱下来,苦笑了笑。 袖子是窄袖口,无法掀上去,所以刚才她只能往下撕,不过她是从接口处撕下来的,只要把接口处重新缝上,还能凑合着穿。 她弯腰捡起地上那件长衫,左右张望,想找个木盆把衣服洗了。 突然感觉有一道目光在盯着自己,她抬眸看去,就见吕墨言站在自家的院子里,隔着一道院墙正看着自己。 不,准确的说,他应该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她手上的……衣服? 苏瑾猜他肯定是想让自己把衣服还给他,于是她指了指自己,又做了一个搓衣服的动作,然后指向他。 意思就是说:等我把衣服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吕墨言收回目光,一言不发的转身进了屋。 若不是苏瑾一早就知道他会说话,定会以为他和自己一样是个哑巴。左右她和原主都没有听到他开口说过话。 吕墨言,莫言,还真是人如其名。 苏瑾用院子里水缸接的雨水把衣服洗干净,晾在竹竿上,便进了厨房。 厨房虽然简陋,但锅碗瓢盆一应俱全。米缸里还有不到半斤的米,一斤多的荞麦面,厨房的角落里还有几颗红薯。 好吧,有米有面,比她想象中的要好。 从昨天到现在,滴米未进,她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现在急需要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她抓了一把米洗干净倒入锅中,又洗了一个红薯切成片和米一起煮成红薯粥。 苏瑾没有生火烧饭的经验,但是原主有啊!她有原主的记忆,所以这些活根本难不倒她。 待红薯粥煮好,见灶里头剩了好多炭火,她又挑了一颗最大的红薯丢进炭火中,来个烤红薯。 红薯粥很香,她三下五除二就将锅里的红薯粥喝了个精光。 填饱了肚子也有了力气干活,她便把屋子和院子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 既来之,则安之,这里以后就是她的家了。 厨房里阵阵烤红薯的香味飘出来,把老鼠洞里的两只老鼠都馋哭了。 【吱吱吱……这烤红薯也太香了,还让不让鼠活了。】 【唉,闻得到,吃不到,简直要鼠命啊!】 苏瑾走进厨房,就听到两只老鼠在长吁短叹,微微一震。 她原本以为昨天听到鱼和猫头鹰说话,只不过是自己在极度恐惧和紧张之下产生的幻听。可此刻她的脑子很清醒,自己绝对不是幻听,她真的能听懂兽语。 虽然这很玄幻,但自己既然能穿书,听懂兽语似乎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了,就当是自己的一个特殊技能吧! 如此想过之后,苏瑾的心情愉悦了不少。她把烤红薯从炭灰里拨出来,拍去上面的灰,用干的玉米苞叶包裹着,以免烫手。 坐在厨房门口的凳子上,将热乎乎的烤红薯掰成两半,外焦里嫩,香味扑鼻。 她肚子里的馋虫立马就被唤醒了,随便吹了几下,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咬一口。 对面突然传来几声声响,她抬眸看去,就见隔壁的院墙上趴着两个小孩。 一男一女,小男孩比小女孩高出许多,两人长得眉清目秀,眉宇间有几分相像,应该是兄妹。 两人巴巴的盯着苏瑾手中的烤红薯,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嘴中还咽着口水。 苏瑾那一口再也咬不下去,她来到院墙底下,那院墙跟她人一样高,想必两个孩子肯定是爬到什么东西上面,才能趴到院墙上。 她将两半烤红薯吹的不会烫手了,然后举到两人面前。 小男孩抿着嘴,看了她一眼,并未去接烤红薯。 小女孩见哥哥没有拿,她也没接,只是不停的咽着口水。 两个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 苏瑾将烤红薯直接放到两人的手上,“呃呃……吃吧!” 小女孩看向小男孩,糯糯的叫了一声,“哥哥?” 小男孩点点头,“吃吧,哥哥看着你吃。” 小女孩这才捧着烤红薯,开心的咬了一口。 “欣儿……” 两人的身后冷不丁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吓的两人连手中的烤红薯都掉了。 两人转过身去,对来人怯怯的叫了一声,“爹爹……” “晟儿,谁让你带妹妹爬这么高的?还有,我说过,不准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你没听进去吗?” 男人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 这话听在苏瑾的耳中尤为刺耳。 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怕她在食物中下毒吗?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往后退了几步,站到小板凳上,往对面的男人看去,怕他看不懂手语,一边比划着手指,一边用口型一字一顿无声的说:“吃的东西是我硬给他们的,你别怪他们。还有,这烤红薯没有毒,你大可放心。” 吕墨言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抱起两个孩子进了屋。 苏瑾感觉自己是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简直是自讨没趣。 她把烤红薯捡起来丢到老鼠洞口,便回了屋。 两只老鼠感觉就像天上掉馅饼,赶紧将烤红薯拖进老鼠洞,美美的饱餐了一顿。 苏瑾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找出针线,把那只袖子缝上。 这缝衣服可比她在手术台上替患者缝合伤口容易多了,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 虽然针脚没有原先的平整,但也能凑合着穿吧! 苏瑾来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女子,有些恍惚。 原主的五官居然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就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看上去面黄肌瘦。身子骨也尤为单薄,发育不良。 不过这些都不打紧,原主才十六岁,只要营养跟的上,以后还能补回来。 眼下最要紧的是她的嗓子,发高烧一般不会烧坏声带,所以她怀疑原主变成哑巴是另有原因。 而在原主的记忆中,当时她高烧不止,杨氏给她煎了一碗退烧药,她喝了药之后烧是退了,可嗓子却坏了。所以苏瑾怀疑,杨氏在那碗退烧药中下了毒,把原主毒成了哑巴。 第7章 寡妇也能自强不息 苏瑾之所以怀疑杨氏,是因为杨氏有下毒的动机。 就在原主发高烧的前一天,原主撞破杨氏与本村的单身汉苏大河通奸,杨氏怕原主会向苏梁告发她,威逼利诱让原主替自己保守秘密,并再三保证会和苏大河断绝来往。 原主胆小怯弱,又单纯善良,怕苏梁知道了此事会伤心难过,便答应替杨氏隐瞒。 但杨氏是个心胸狭隘之人,她未必信得过原主,所以她很有可能趁原主发高烧,在她的退烧药中下毒,让她变成哑巴,永远说不出这个秘密。 不过既然她还能发出声,说明声带并没有完全坏死,兴许还能医治。 只可惜她无法替自己检查,不过她可以去找苏大夫帮忙。 苏大夫全名叫苏长泽,是苏家村唯一的大夫,年纪轻轻医术却十分了得。而且他为人正直,待人和善,他应该会帮自己。 苏大夫住在村头,而苏瑾住在村尾,在去苏大夫家的路上,遇上好多村民。大抵因为她是寡妇,村民们嫌她晦气,都对她避而远之。 有几个多嘴的村妇还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苏瑾却不以为意,寡妇怎么了,寡妇照样能活的堂堂正正,自强不息。 到了苏大夫家,苏大夫正坐在凉亭里看医书,见她进来,有些意外,但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对她避而远之。 “苏瑾,你……是来看病的吗?快进来。” 苏瑾走进凉亭,对他福了福身,然后指向自己的喉咙。 苏长泽道:“是嗓子不舒服?” 苏瑾点点头。 “那你稍等片刻,我进屋准备一些东西,再帮你检查一下。” 苏长泽起身进了屋,苏瑾看向他放在石桌上的那本《神农本草经》,一时有些好奇,便拿起来翻看了几页。 作为一个中医世家的接班人,她十岁之前就熟背过《神农本草经》,里面的草药以及药理她再熟悉不过了。 而且现代的《神农本草经》里面记载的草药比这本要多,药理也比这本要详细。 苏长泽走进凉亭,见她在翻看医书,着实有些吃惊。 “你能看懂医书?” 苏瑾有些尴尬的把医书放下,原主可是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如果自己说看得懂,会不会让他产生怀疑? 但是她并没有打算藏拙,反正这马甲早晚都会掉,她又何必藏着掖着。 于是她用手指在他没喝完的茶杯中沾了一点茶水,在石桌上写下:一点点。 苏长泽面露喜色,“没想到你真的看得懂医书,真是难得。” 苏瑾对他抿嘴一笑,指向他手上的医药箱。 苏长泽连忙把医药箱放到石桌上,打开盖子。 苏瑾的目光在医药箱内巡视一圈,拿起其中一把带勾的镊子递给他。 苏长泽目光一凝,“你是要让我用这把镊子给你检查?” 苏瑾点头,“嗯嗯!” “可是这种镊子很容易伤到你的咽喉。” 苏瑾摇摇头,“呃呃呃……”没关系。 声带位于喉结处,必须要用喉镜才能看到,可是这古代又没有喉镜。 只能用这种带勾的镊子将声带处坏死的肉刮出来,才能检查是不是中毒所致。 苏长泽是个通透之人,立马就猜到她的用意,“你是想让我替你检查声带?” 苏瑾再次点头。 “好,那你坐下吧!” 苏瑾寻了个光线好的位置坐下,张开嘴巴。 说实话,在一个男人面前张嘴还怪不好意思的,幸亏原主没有蛀牙,也没有口臭,否则还不得尴尬死。 “会有点疼,你忍忍。”苏长泽不愧是大夫,面对病患从容淡定,很快就找准她声带的位置,从上面刮出来一小块坏死的肉。 正如苏瑾猜测,那块肉呈乌黑之色,一看就是中毒的迹象。 苏长泽极为震惊,“这是中毒,怎么会这样?” 苏瑾又沾了茶水在石桌上写下几个字:你能不能查出我中的是什么毒? 苏长泽脸色有些苍白,点点头,“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毒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解毒,治好你的声带,让你开口说话。” 苏瑾善于察言观色,见他脸色不对劲,心中狐疑。 他是子承父业,他的父亲在世时,也是一名大夫。当年原主发高烧时,就是他的父亲给原主看的病,开的药,这件事会不会跟他的父亲有关? 否则他都没有检测,怎么就知道她中的是什么毒? 这件事她必须要弄清楚。 她在石桌上写道:苏大夫,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请你告诉我真相。 苏长泽长叹了一口气,“此事的确不应该瞒你,你应该还记得当年是我父亲替你看的病,可是你烧退之后却无法开口说话。 当时我心中就有疑虑,也问过我父亲。可我父亲一口咬定你是因为发高烧烧坏了嗓子,我便没有再多想。” “后来没过多久我父亲就病逝了,他在临终之前对我说。他这一辈子救死扶伤,本以为会得个善终。可却老来犯了糊涂,做了一件伤天害理之事,最终被病痛折磨而死,这就是报应。” “他还说苏梁家的丫头烧坏了嗓子,不能开口说话,委实可怜,让我以后多照顾你一些。” “父亲病逝后,我也去你家找过你几次,可每次都被你母亲拒之门外,后来便没去了。” “如今回想起来,只怕你中的毒跟我父亲以及杨氏有关。” 苏瑾听完胸中怒火翻腾,果然是杨氏对原主下的毒。而苏大夫的父亲只怕和杨氏也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否则他怎么会帮着杨氏毒害原主。 这个杨氏实在太渣了,苏梁对她一心一意,她居然背着苏梁到处勾搭,简直恬不知耻,她才应该被浸猪笼才对。 这件事苏瑾绝对不会容忍,她一定要揭露杨氏的恶行,让苏梁看清她的真面目。 不过当务之急,是要先医治好自己的声带。 苏瑾又沾了茶水在石桌上写道:苏大夫,你刚才说能治好我的声带,你有几成把握? 苏长泽道:“七八成吧!不过你中的毒有些棘手,只有乌蕨草才能解此毒。乌蕨草在我们这一带极为稀缺,只有乌蒙山才能采到。 可是乌蒙山有熊瞎子出没,而且里面毒蛇遍地都是,一不小心就会被毒蛇咬伤,要想采到乌蕨草,只怕不容易。” “不过你放心,明日我便上山一趟,想办法采到乌蕨草,替你解毒。” 第8章 小松鼠认老大 苏瑾也知道乌蕨草,乌蕨草也的确是解毒良药。不过既然乌蒙山这么危险,她也不想让他替自己冒险。 当即写道:苏大夫,谢谢你,不过采药的事就不劳烦你了,我可以自己去采。 苏长泽脸色一变,“那怎么行?乌蒙山凶险万分,你一个姑娘家上山采药实在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吧!” 苏瑾摇摇头,写道:你放心,我有办法对付毒蛇,至于熊瞎子,我也有办法避开它。今日多谢你为我看诊,我先回去了。 苏瑾写完之后对他做了个告辞的手势,便离开了。 “苏瑾。”苏长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当年是自己的父亲对不起她,他想要对她做出一些补偿,可她似乎并不领情,这让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过不管怎样,他都想要帮助她,就当是替父亲赎罪吧! 翌日,天蒙蒙亮,苏瑾就起床了。她用荞麦面粉烙了三张饼,吃了一张。 把剩下的两张饼用布包起来,带在身上,又带了一竹筒的水。背上一只竹篓,拿上一把砍柴的刀,便动身赶往乌蒙山。 要去乌蒙山,就必须翻过她家后面的那座山。 一路上,她看到有用的草药也顺手采一些。 山上的小动物们叫的欢。有一对情侣鹦鹉在树上交颈并头、谈情说爱。 苏瑾正巧从那棵树底下经过,听到两鸟肉麻的对白,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嘛呀,这鸟类说起情话来比人类还要油嘴滑舌,实在太肉麻了。 苏瑾停下脚步,冲树上的两只鹦鹉挥挥手。 【祝两位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俩鸟傻眼了。 【妈妈呀,她没开口,我居然能听到她说话。】 【别大惊小怪的,我也能听懂你们说话。】 两只鸟吓的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见鬼了,这个人类居然能听懂我们说话,太可怕了,快跑!】 俩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喂,你们别飞走啊!我是好人,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一只小松鼠从树洞里探出一个脑袋,好奇的盯着她。 【你真的能听懂我们说话?】 【当然。】 苏瑾从随身携带的布袋中掏出一颗松果递到它面前。这松果是她方才在路上捡的,布袋里还有好几颗。 【小松鼠,你好,请你吃颗松果。】 小松鼠从树洞里跳出来,两只前爪捧住那颗松果,咔嚓一下把松果咬裂开,吃里面的果实,吃完之后磨了磨牙。 【还有吗?再来一颗。】 苏瑾莞尔,把布袋里的松果全部掏出来给它。 【这些都给你,你可以留着慢慢吃。】 小松鼠开心的摆动着身后毛茸茸的尾巴,一边啃着松果,一边说。 【多谢了,我吃了你的松果,你就是我的主人了,从今往后,主人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苏瑾没想到几颗松果居然就能收买一只松鼠,这简直太惊喜了。 【主人不敢当,我们交个朋友吧!我叫苏瑾,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不过你们人类都叫我松鼠。】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你的尾巴像一把小遮阳伞,不如就叫你小伞,怎么样?】 【我喜欢小伞这个名字,那我叫你瑾老大,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大。】 【好,那我就当你的老大。对了,小伞,你有没有去过乌蒙山?】 【去过,不过乌蒙山的毒蛇太多了,蛇类是我们鼠类的天敌,如果不是这座山上实在找不到东西吃了,我们一般不会去乌蒙山。】 【那你知道乌蒙山上有黑熊出没吗?】 【知道,那只黑熊是乌蒙山的大王,这方圆几里的山中动物们都知道。有一次我还碰到过它,好家伙,那体型像一座山一样,一个巴掌就能把我拍成肉泥。不过好在它对我这种不够它塞牙缝的小型动物不感兴趣,否则我都回不来了。】 苏瑾听它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发毛了。黑熊脾气暴躁,凶残无比。自己万一碰到它,那就是送羊入虎口。 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一趟她非去不可。 【小伞,你知道乌蕨草吗?】 【乌蕨草,我知道,我好像还在哪里见过。对了,就在那只黑熊的老巢附近。老大,你上乌蒙山,不会就是为了采乌蕨草的吧!】 【没错,我要采乌蕨草替自己解毒,就算乌蒙山是龙潭虎穴,我也必须要去。】 【这……既然老大要去,那我陪你一起去。我可以给你带路,还可以给你望风,等那只黑熊出去觅食,你再去采草药。】 【小伞,多谢了,你放心,有我在,那些毒蛇伤不了你。】 于是,苏瑾便随着小松鼠进入了乌蒙山,山上果然遍地都是毒蛇,不过她早有准备。 她在家中找到了一包雄黄粉,在上山之前就把雄黄粉抹在了身上。蛇最怕雄黄,闻到她身上雄黄粉的味道,就对她退避三舍了。 小松鼠躲在她背后的竹篓里,也是安全的很。 不过说起毒,让她想起一事。 在现代,由于她体质特异,普通的毒对她起不了作用。 她爸是个毒痴,专门研制各种毒药,然后再研制出各种解药,这其中就包括以毒攻毒的解毒方法。 而由于她体质特异,就成了她爸试毒的小白鼠,长此以往,她的身体便对各种毒素产生了抗体,说是百毒不侵也不为过。 只可惜她的身体没有穿过来,否则她根本就不用怕这些毒蛇。 等通过毒蛇聚集地,小松鼠从竹篓里跳出来。 【老大,前面很快就要到黑熊的老巢了,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探探黑熊在不在老巢里。】 【那你要小心。】 【老大放心,我跑的可快了,就算黑熊发现我,它也抓不到我。】 小松鼠一蹦一跳很快就消失在苏瑾的视线中。 苏瑾在一棵大树底下坐下,拿衣袖扇着风。 突然发现脚边的落叶堆里冒出来一朵小小的蘑菇头,她连忙将落叶扒开,乖乖,竟然是松茸,而且有好几颗。 松茸可是个好东西,不仅肉质鲜美,营养价值也很高,拿到镇上去卖,还能卖个好价钱。 第9章 疯了一般的女子 苏瑾小心翼翼的把松茸从泥土里挖出来,大大小小总共有十来颗。她又将泥土重新埋回去,这样等下一个季度,应该还会长。 苏瑾刚把松茸装好,就见迎面跑来一只灰色的野兔,一头撞在她旁边的那棵大树上,倒在了她的脚边。 苏瑾一脸懵逼,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守株待兔? 看来今天运气还不错,晚上有野兔肉吃了。 她捏住野兔后颈的皮毛,将它提了起来。野兔的肚子还在上下起伏,居然还没死,应该只是撞晕了。 苏瑾拍了拍它的脑袋。 【喂,醒醒。】 野兔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瞳孔迅速放大。 【你……你……你……你是在跟我说话?】 【不然呢?我问你,你刚才遇到什么了?这么慌不择路?】 【我刚才遇到熊大王了,它要吃我。幸亏有个人类突然跑出来,熊大王就舍弃了我,去抓那个人了。我逃走的时候,那人正在和熊大王打架呢!】 【人?什么人?男人女人?长得高矮胖瘦?脸上有什么特征?】 苏瑾心口突突直跳,她担心那个人是苏大夫,怕他冒险上山给她采药,遇到了熊瞎子。 【是个男人,长得好高,不胖不瘦,对了,他脸上戴着面具。】 戴面具? 是吕墨言…… 这附近的村庄除了他,没有人戴面具,肯定是他。 他怎么会到这深山里来了? 不管怎样,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不能见死不救。 【他在哪?】 【就我刚才跑过来的那个方向,一直走,在一片竹林中。】 【啊!啊!啊!不行了,好晕,好晕,我要晕了。】 野兔说完脖子一歪就晕了过去。 苏瑾哭笑不得,将它放进背后的竹篓里,握紧那把砍柴刀就往它来的方向跑去。 穿过一片树林,前面果真出现一片竹林。竹林中,吕墨言正与那只熊瞎子在搏斗。 熊瞎子身形庞大,凶猛无比,那熊掌比人的脑袋还大。人要是被它的熊掌拍到,非死即伤。 眼见熊瞎子将吕墨言扑倒在地,苏瑾顾不上害怕,丢下背后的竹篓,举起手中的砍柴刀冲了过去,对着熊瞎子的头部狠狠的砍了一刀。 熊瞎子皮糙肉厚,那一刀并不能要它的命,反而激怒了它,它反过身朝苏瑾扑了过来。 苏瑾根本就来不及逃跑,眼看她要被熊瞎子扑倒,吕墨言从地上一跃而起,双臂从熊瞎子的身后勒住了它的脖子。 熊瞎子被他勒的「嗷嗷」叫,两只熊掌胡乱挥舞着。 苏瑾傻眼了。 “还傻愣着干嘛!还不快砍死它。” 吕墨言低吼,苏瑾这才反应过来。把心一横,咬着牙,手中的砍柴刀对着熊瞎子的腹部,一阵乱砍。 那鲜血溅到她的脸上,她害怕的闭上眼睛,一边砍一边嘶喊着,把心底的恐惧和无法开口说话埋在心里的憋屈全部喊了出来。 “呃呃呃……” 吕墨言看着眼前疯了一般的女子,双眸剧烈震动着。 这女人怎么比他还狠? 难不成是惊吓过度,得失心疯了? 眼看熊瞎子已经断气,对面的女人还在乱砍,他好心提醒了一句,“它已经死了,你可以停手了。” 苏瑾手一顿,睁开眼睛,熊瞎子的腹部已经被她砍的血肉模糊。她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 吕墨言松开熊瞎子的脖子,熊瞎子轰然倒地,震起一阵灰尘。 苏瑾抬手挥了挥眼前的灰尘,这才发现满手都是血。 她取下挂在腰间的竹筒,倒了一点水,把手上的血洗干净,又倒了一点水,洗了一把脸。 太阳当头照,应该已经晌午。 早上只吃了一张饼,又爬了山,杀了熊,肚子早就饿了。她取出那两张饼,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把其中一张饼递给他。 吕墨言剑眉微蹙,并未去接那张饼。 苏瑾想起昨天他对两个孩子说的话,想来他是怕自己在饼上下毒吧!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自己要想害他,刚才又何必拼死跑过来救他。 苏瑾把那张饼拿回来自己咬了一口,对他摊摊手。 意思就是说:这饼没毒,你看我自己吃了都没事。 然后将另一张饼递到他面前。 吕墨言眸光微闪,没有再拒绝她的好意,接过那张饼,背靠着一根竹子坐下,曲起一条腿。撕下一小块饼,细嚼慢咽。 苏瑾看着他优雅的吃相,在心里腹诽。一个生活在农村里的大老爷们吃相这么优雅的实在少见,看来他的身份必定非同一般。 一个人的生活习惯有时候很难改变,就算生活环境改变了,他的言行举止也很难改变。 不过苏瑾对他的身份不感兴趣。原主只是一个活不过三章的炮灰,自己穿到她身上,能平平安安活到大结局她就阿弥陀佛了。 多管闲事,死的快,还是少管为妙。 苏瑾啃着手中的饼,大快朵颐。她可没有对面男人那般优雅的吃相,填饱肚子要紧,还管它什么吃相。 吕墨言虽然一直垂着眸,但苏瑾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他从未见过哪个女子像她这般胆大的,刚杀了一只熊瞎子,满手满脸都是血。 即便洗过了,但血腥味还在,而且那熊瞎子的尸体就躺在她的脚边。她居然还能吃的下去,而且还吃的津津有味。 真是个胆识过人的奇女子。 苏瑾很快就将那张饼干光了,拿起竹筒喝了一口水,然后将竹筒递给对面的男人。 吕墨言接过竹筒,看着竹筒顶端的饮水斜口处,犹豫了一下,才将斜口处凑到嘴边,仰头喝了一口。 苏瑾看着他,好家伙,连喝个水都这么优雅。 突然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他们这样喝水算不算是间接接吻? 怪不得他刚才看着竹筒的饮水斜口处发呆,他不会是也想到这个了吧? 呸呸呸,他一个古人怎么会懂什么是间接接吻,否则他刚才也不会喝那口水了。 就在苏瑾胡思乱想之际,对面的男人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嘶!” 苏瑾往他看去,就见一条大拇指粗细的竹叶青蛇从他的小腿边窜过。她眼疾手快,扑上去一把掐住竹叶青的七寸。 第10章 他会读心术 吕墨言再次被她的举止震惊,这女人也太生猛了吧!居然还敢徒手抓蛇。 她到底要给他多少的惊喜? 不,是惊吓!! 苏瑾看向他的小腿,对他努努嘴,示意他看看腿上有没有被蛇咬伤。 吕墨言掀起裤腿,那小腿处果然有两颗毒蛇的牙印。伤口处已经发紫,小腿开始肿胀发麻。 苏瑾见状,捏紧蛇的七寸,瞪大眼睛怒视着它。 【快说,这附近哪儿有解药?你要是不说,我就剖开你的肚子,取你的蛇胆泡酒喝。】 都说毒蛇附近必有解毒之药,但只怕会耽搁不少时间才能找到。 看吕墨言中毒的症状还挺严重的,耽搁不得,所以她只能吓唬这条蛇,逼它说出解药的具体位置。 竹叶青被她捏住要害,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只得向她讨饶。 【女侠,不,女王,女大王,饶命啊!我说,我说,你往你的正前方走十步,左拐,然后再走十步,就会看到一株七片叶子的草药,那草可以解蛇毒。】 苏瑾大抵知道它说的是什么草了,七叶一枝花,野生的解蛇毒良药。 她将那条竹叶青装进布袋中,把袋口扎紧。然后按照那条蛇说的位置,找到那株七叶一枝花。 等她回到吕墨言的身边,他腿上的伤口已经变成了乌黑色,整只小腿都呈黑紫色。 这毒素竟蔓延的这么快。 苏瑾连忙撕下他衣摆上的一片布料,在他的大腿处扎紧,防止毒素往上扩散至他的心脏。 再用手指使劲挤压他的伤口,希望能把里面的毒血挤出来,可效果并不明显,只能挤出来一点点,那毒血也是漆黑如墨。 作为一名合格的医生,在面对棘手病症时,苏瑾向来都是沉着冷静的,她当机立断,俯低头,用嘴把他伤口处的毒血吸出来。 “不可。”吕墨言大惊失色,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苏瑾吐出一口毒血,又继续吸,直到他伤口处流出来的血变成红色,才作罢。 她将七叶一枝花的叶子摘下来,放入口中嚼碎,敷在他的伤口处,又从他的衣摆上撕下来一块布料,给他包扎,动作一气呵成。 等做完这一切,手指搭上他手腕上的脉搏。抬眸看向他,却撞进他面具下一双点漆般的黑眸中,那眸中深邃,幽深的见不到底。 她的心莫名一阵狂跳,连忙收回目光。 见鬼了,长这么大,头一回和一个男人对视会心跳加速的。 她连忙收敛心神,凝神把脉。 吕墨言瞳孔剧烈收缩,为什么她没有张口,他却能听到她说话? 况且她是哑巴,即便她张口,也说不出话。 可刚才他明明听到她说话了,难道这是她的心声?自己怎么突然会读心术了? 就在他狐疑不决时,再次听到她的心声:嗯!脉象平稳,看来这草药起作用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苏瑾撤回手指,对他微笑着点点头。 吕墨言压下心底的疑惑,把竹筒递给她,“漱一下口。” 苏瑾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替他吸毒时,她也会中毒,其实他多虑了。只要她的口腔没有溃烂,那毒渗透不进她的血液,她就不会中毒。 不过他这么一个冷漠的男人,难得也会关心别人,她便收下他的这份心意了。 她接过竹筒,漱了口,对他比了个「谢谢」的手势。 吕墨言剑眉微蹙,为何他现在听不到她的心声?难道他的读心术时灵时不灵? 眼见日头越落越下,再不下山恐怕天黑了都回不到家,乌蕨草只能等下次再来采了。 苏瑾连忙站起身,拍去身上的泥土。把竹筒和那把砍柴刀收起来,背起竹篓,搀扶住吕墨言的一只手臂。 吕墨言诧异的看向她,苏瑾对他眨眨眼。 【看什么看,这都不懂吗?扶你下山啊!】 【要不是怕你身上余毒未清,腿上又有伤,我才不扶你呢!】 【再不下山,天都要黑了,你倒是起来呀!】 苏瑾将他的一只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想要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却扶不起来。 【妈呀,这也太沉了,跟头猪似的。】 吕墨言正因为再次听到她的心声而感到惊喜,却在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时,差点没气吐血。 这死女人,居然敢骂他是猪,真是不知死活。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故意把身体的大部分重量压在她的肩膀上,差点把苏瑾压骨折了。 【哦呦,压死我了,没事长这么大个干嘛,死沉死沉的。】 吕墨言微微咬牙,真恨不得直接压死身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苏瑾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搂在他的腰间,稳住他的身形。 吕墨言背脊一僵,腰间一种异样的感觉袭来,让他也莫名的一阵心跳加速。 苏瑾看向山林深处,心里有些担忧。 小伞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还是说看到自己跟吕墨言在一起,它不敢现身? 八成是了…… 自己还是先下山吧!说不定它会跟着自己一起下山呢! 吕墨言狐疑的看着她。 小伞是谁? 和她一起上山的人吗? 苏瑾搀扶着他往下山的路走去,临走之前看了一眼那只黑熊的尸体。 心道:这么大一只熊可不能浪费了,等明日一早就叫几个人上山把它抬下山。剥了毛皮,冬天可以拿来御寒。 熊掌可以拿到镇上去卖钱,熊肉可以煮着吃。唉,已经好长时间没吃肉了,真的好想吃肉。 苏瑾一想到肉,就忍不住咽口水。 吕墨言嘴角微抽,女人,咽口水的声音能不能小点? 他低眸看着身侧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小女人,面黄肌瘦,身无二两肉,胸前一马平川,一看就是发育不良,的确是该多吃点肉补补。 他拧了拧眉,站直身体,抽回自己的手臂,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在了她的前面。 苏瑾怔在了原地,敢情他的腿根本就没事,他是故意让自己扶他的,还故意把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身上,这个男人居然耍她。 吕墨言没有听到身后女人跟上来的脚步声,回头看了她一眼,“还不快下山,一会儿天黑了。” 说完又继续赶路。 第11章 趁你睡,要你命 苏瑾气的咬牙,眼看已经日落西山,不敢耽搁,抬步跟在他的身后。 或许是良心发现,前面的男人刻意放缓了脚步,以至于苏瑾不会像前天晚上那样跟的太过吃力。 出了乌蒙山,吕墨言突然停下了脚步。苏瑾因为跟的太紧,收不住脚,一头撞在他坚实的后背上,撞的她鼻子酸水直冒。 她捂住鼻子,泪眼汪汪的瞪着面前的男人。 走的好好的干嘛突然停下,停下也不事先吭一声,真是有那什么大病。 吕墨言回头看向她,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在心里面骂自己,可是为什么自己听不到她的心声? 他指向前面的树林,“你听,前面有人在呼救。” 苏瑾竖耳仔细听,果真听到有人在呼救,只是声音很弱,所以她之前没有听到。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救人。 苏瑾救人心切,往树林里跑去,却因为跑的太快,差点掉进一个坑里,幸亏被吕墨言一把给拽了回来。 而那个呼救声就是从这个坑里面传出来的。两人朝坑里面一看,居然是苏长泽。 而这个坑有点深,底下倒插着削尖的竹片,应该是猎人设下的捕猎陷阱。 苏长泽的左腿被竹片刺伤了,流了好多血。 苏长泽见苏瑾安然无恙,心下一松,在看到吕墨言时,却有些意外,“吕相公,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长泽问出了苏瑾的心声,她也很好奇吕墨言为什么会出现在乌蒙山。于是她看着他,等着他回答。 吕墨言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并未回答苏长泽的问题。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根藤条上,拿起书瑾的砍柴刀将藤条从根部砍断,把藤条的一端放入陷阱中,对苏长泽道:“抓紧了……” 苏长泽连忙抓住藤条,吕墨言抓住藤条的另一端,将他往上拉。苏瑾连忙帮他一起拉,两人合力把苏长泽拉了上来。 苏长泽对两人拱手道:“多谢二位了。” 苏瑾担心他腿上的伤,弯下腰想要查看他的伤势。 苏长泽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我的伤我自己已经处理过了,只是一点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并无大碍。” 苏瑾听他这么说,便放下心来,对他比着手语,“苏大夫,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长泽虽然不懂手语,但大抵也能猜到她的意思。 “你是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对吧?” 苏瑾点点头。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上乌蒙山采药,便上山来找你,却不慎误入了猎人设下的陷阱。这陷阱太深,我脚又受了伤,无法爬上来,只能在底下呼救。幸亏你和吕相公听到了我的呼救声,否则我今晚就要在这个陷阱中过夜了。” 苏长泽苦笑了笑,看向她背后的竹篓,“对了,你采到乌蕨草了吗?” 苏瑾摇摇头。 “没采到就算了,等下次再来采吧!天快黑了,我们快下山吧!” 苏长泽说完一瘸一拐的往山下走,苏瑾见状上前搀扶住他。 苏长泽连忙道:“苏瑾,你不用扶我,我自己可以走的。” 苏瑾却执拗的搀扶着他前行,吕墨言看着两人,目光冷如冰,眉头皱了皱,上前将两人分开,搀扶住苏长泽的手臂。 苏瑾诧异的看着他,苏长泽也颇感惊讶的看着他。 吕墨言很不友善的瞪了苏瑾一眼,“还不快走,你走前面。” 苏瑾连忙走在前面,吕墨言搀扶着苏长泽跟在她的后面。 苏瑾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那个戴着冰冷面具的男人,在心里吐槽。 这个男人是转性了吗? 居然主动关心起别人来了。 看来传闻果真不可信,其实他并没有像村民们说的那般不近人情。 回到村子里天已经黑了,三人在房屋前停下,苏长泽道:“吕相公,今日有劳你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吕墨言松开他的手臂,似有若无的瞥了苏瑾一眼,进了自家院子。 苏长泽看向苏瑾,“苏瑾,你也进去吧!山上湿气重,记得泡个热水澡,以免受寒。” 苏瑾点点头,目送他远去,才进了院子,把竹篓里的草药倒出来,那只野兔也跟着掉了出来。 【哎呦,摔死我了。】 兔子一声惨叫,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四脚朝天。 苏瑾用脚尖轻轻将它翻了个身。 【呦,还没死呢?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今晚我就有兔肉吃了。】 兔子立马抱住她的脚,对着她撒娇卖萌。 【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 苏瑾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这世界太玄幻了,小动物们都成精了。 她将兔子从地上抱起来,进了屋,把它放在桌子上,检查了一下它的脑袋。 正如她所料,它的脑袋上起了一个包,是它自己撞的。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就待在这里,不要乱跑。我待会儿给你上点药,否则明天你的脑袋会肿成猪头。】 兔子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我知道了。】 苏瑾又将那只布袋取下来,把里面的那条竹叶青抓出来,装进一个用竹子编成的小笼子里,盖上盖子。 竹叶青不甘被困,在笼子里扭动着身躯,对着她呲牙。 【你干嘛把我关在笼子里,快放我出去。】 苏瑾与它隔笼相望。 【小青青,你可是毒蛇。我又不傻,放你出来咬我啊!】 【你叫谁小青青?】 【叫你呀!这是我给你新取的名字,怎么样,好听吧?】 【难听死了,我才不要叫小青青。】 竹叶青傲娇的嗤着鼻子,斜眼看她。 苏瑾被它傲娇的模样逗笑。 【难听你也得受着,小青青,刚才的水蛇舞跳的不错,你继续,我先去弄点吃的,一会儿再过来欣赏。】 苏瑾说完便去厨房弄吃的了,留下小青青一条蛇在笼子里咆哮。 【死女人,你说谁跳水蛇舞?你给我回来。】 苏瑾弄了一碗面疙瘩,吃饱后烧了一桶热水泡澡,她在热水中放了一些自己采回来的草药,那草药可以缓解疲劳。泡完澡之后感觉神清气爽。 她又弄了一些消肿化瘀的草药给兔子的头部做了包扎,做完这些便上床休息了。 夜深人静,竹叶青突然挣脱竹笼的盖子,扭动着身躯爬到床上,对着床上熟睡的苏瑾露出两颗尖锐的毒牙。 【死女人,敢把我关在笼子里,今夜我便趁你睡,要你命。】 它的眼里放出嗜血的光芒,对准她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第12章 百毒不侵 苏瑾立马从睡梦中惊醒,黑暗中,有一双红色的眼睛盯着自己。 她倒吸一口凉气,赶紧下床把烛火点燃,房中亮了起来,就见那条竹叶青蛇盘踞在她的枕头边,对着她吐着猩红的蛇信。 【哼哼,你已经中了我的蛇毒,没有解药,你绝对活不过今晚。】 苏瑾摸向自己的脖子,果然摸到两颗蛇牙印,伤口处有些疼。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中毒的迹象。 她心中一动,突然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油然而生。 她现在这副身体不会也是百毒不侵吧?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如果原主百毒不侵,她的嗓子就不会被人毒哑了。 所以说,是她穿到原主的身上,才导致现在她这副身体也变得百毒不侵了。 而原主六年前就中了毒,她的声带也早在六年前就已经坏了,所以即便她现在百毒不侵,也无法倒行逆转,对六年前中的毒产生抗体。不过如果以后再碰到这种毒,应该就对她起不了作用了。 这一切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苏瑾当即来到床边,一把捏住小青青的头,把自己的手臂放到它的嘴边。 【小青青,来,再咬我一口。】 小青青惊呆了。 【女人,你是不是被我毒傻了?】 【你才傻了,别废话,让你咬你就咬。】 【这可是你自找的,那就别怪我了。】 小青青张口,狠狠的在她手臂上咬了一口。 【嘶!】 苏瑾痛的眉角一抽,可除了疼痛之外,就没有其他感觉了,那伤口也没有变成黑色,伤口处的血也是红色的。 果然如此…… 苏瑾惊喜万分,老天爷待她不薄。虽然穿到了炮灰的身上,但却给了她两大惊喜。 一是能听懂兽语,二是这副百毒不侵的身体。 有这两项护身符傍身,还怕活不到大结局嘛! 小青青见苏瑾没有一点中毒的迹象,一脸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的毒对你没用?】 【呵呵,傻了吧!姐可是百毒不侵,就你那点毒,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痛不痒。】 苏瑾将它丢回笼子里。 【我警告你,你给我老实的待在笼子里面,要是再敢爬出来乱咬人,我剥了你的皮,顿蛇羹吃。】 小青青浑身瑟瑟发抖,没骨气的道。 【女王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苏瑾满意的摸了摸它头顶的鳞片。【小青青真乖,身为一条蛇,就是要这样能屈能伸才行。】 …… 翌日,苏瑾起了个大早,打算去找几个村民帮忙上山把那只黑熊抬下山。 可等她打开房门,就见那只黑熊躺在自家的院子里。 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还在。 妈呀,见鬼了! 苏瑾震惊至极,这大清早的,是谁把这只黑熊从山上抬下来放在她家院子里的? 她心中突然一个激灵,伸长了脖子往隔壁的院子看去,院子里没人。 但她可以断定,这事十有八九就是隔壁那位干的。 只是他怎么知道自己想要把这只黑熊抬回家的?难不成他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呸呸呸,跑偏了。 不管怎样,他这么做,她还是挺感激的,今天终于有肉吃了。 不过这么大一只熊,她也没法处理,还是要请别人来帮忙的。 苏桂花的丈夫,也就是原主的姑父苏大壮是个屠夫,可以请他帮忙。 苏瑾便去了苏桂花的家,苏桂花和女儿苏翠兰正在院子里择菜。 苏翠兰年芳十五,皮肤偏黑,五官端正,一双眼睛大而明亮。 苏翠兰性子纯良,原主小的时候与她感情最好。只是后来原主变成了哑巴,就变得自闭,不愿意与人亲近。苏桂花也不喜欢让苏翠兰跟原主走近,所以两人就渐渐疏远了。 苏翠兰见苏瑾进来,脸上一喜,放下手中的菜,跑到苏瑾身边,迎着她走进院子,“表姐,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苏桂花看到苏瑾,拉长了脸,将苏翠兰一把拽了过去,对苏瑾语气不善道:“苏瑾,你来我们家做什么?不会是来借粮食的吧!我事先声明,我们家可没有余粮借给你。” 苏瑾听言只觉的好笑,俗话说,亲戚只怕亲戚穷,其实有时候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她冲她摆摆手,又指了指晒在院子里的一件男人长衫。 苏桂花不耐烦的道:“什么玩意儿,看不懂。” 苏翠兰聪明伶俐,一看就懂了,“娘,表姐说她不是来借粮的,她是来找我爹的。” 苏翠兰话音刚落,苏大壮便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翠兰,谁找我?” “爹,表姐来找您了。” 苏大壮看向苏瑾,有些意外,“苏瑾,你找我有什么事?” 苏瑾咬了咬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表达,看到放在院子里的杀猪凳上有一把杀猪刀,于是就跑过去拿起那把杀猪刀。 这可把一家三口给吓了一大跳。 苏大壮连忙挡在妻子女儿身前,“苏瑾,你干什么?快把刀放下。” 苏桂花也惊叫道:“苏瑾,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你可别乱来。” 苏瑾满脸黑线,对三人摆手,然后拿着那把杀猪刀比划着杀猪的动作。 苏大壮一看就明白了,“你是说让我去你家杀猪?” 苏瑾连忙点头。 苏桂花疑惑道:“孩她爹,我上次去过她家,她家根本没养猪,哪来的猪杀?” 苏翠兰拽了拽苏桂花的衣袖,“娘,表姐既然来找爹,肯定有事找爹帮忙,你就让爹去她家看看吧!” 苏桂花听了女儿的话,再看一眼苏瑾单薄的身子,想着她可能是有什么东西搬不动,想让她姑父帮忙搬一下。 毕竟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亲侄女,既然都找上门来了,也不好把她赶出去,能帮就帮一下吧! 只是寡妇门前是非多,未免别人说闲话,自己还是跟着一起去比较妥当。 “孩她爹,我们一起去她家看看吧!” “好,孩她娘,听你的。” 苏翠兰忙道:“娘,我还没去过表姐的夫家呢!我也想去她家看看。” 苏桂花本来不同意的,但是看到女儿期待的眼神,便没说什么了。 “苏瑾,还不快把刀放下,领我们去你家。” 苏瑾连忙把杀猪刀放下,领着三人去了自己家。当三人看到院子里躺着的那只黑熊时,惊呆了。 苏大壮一脸惊疑的看着苏瑾,“苏瑾,熊瞎子怎么会在你家?谁杀的它?” 第13章 一不小心成了英雄 苏瑾也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个道理,更何况隔壁那位还是个鳏夫。 如果让人知道他们两人一同出现在深山,还一同杀死了熊瞎子,必定会惹人非议。 到时候光是村子里人的唾沫星子就能够把两人给淹死,所以不能把隔壁那位说出来。 只是她又要如何让他们相信自己一个弱女子能够杀死一只熊呢? 不管了,反正熊瞎子现在就在她家院子里躺着,他们不信也得信。 于是苏瑾冲进厨房,拿着那把砍柴刀跑出来。 三人见她又拿刀,不约而同的后退了一步。 苏瑾指了指手上的砍柴刀,又指了指黑熊满是伤痕的腹部,然后对着空气一通乱砍。 这波操作,三人一看就懂了。 “你是说,是你用这把砍柴刀把它砍死的。”苏大壮一脸难以置信,“但这怎么可能,别说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算是村子里的几个壮汉联手都不是它的对手,你怎么可能杀死它?除非……除非它遇到其它凶猛的野兽袭击,受了伤,正巧被你赶上,让你捡了个便宜。” 得来,这脑补简直是神来之笔。 苏瑾暗自窃喜,连忙点头。 “还真是,那你运气可太好了。不过这只熊瞎子少说也有四五百斤,你是怎么把它拖回家的?” 苏瑾就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她也想好了应对之策,那就是糊弄过关。 于是她便开始发挥自己的演技,手忙脚乱的一通比划。 三人看的一脸蒙圈。 苏桂花连忙阻止,“好了,好了,别比划了。” “孩她爹,你也别问了,问了也是白问,你能看懂她比划啥?” “你还是快回家去搬屠宰工具,把这只熊瞎子处理了吧!” “好嘞,那你们先烧锅热水,我去去就回。”苏大壮跑出了院子。 苏桂花和苏翠兰帮着苏瑾烧热水。 没过多久,苏大壮就扛着屠宰工具回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村长和其他村民,就连苏梁也来了。 除了杨氏母女三人,昨天来过的村民都到场了,把苏瑾家的院子挤的水泄不通。 众人围着那只熊瞎子,好奇的不得了。 村长惊疑的看着苏瑾,“苏瑾,这只熊瞎子真是你杀的?” 苏瑾脸不红,心不跳的点头。 苏大壮在一旁解释道:“村长,苏瑾这丫头运气真是好,她遇上这只熊瞎子的时候,熊瞎子正好受了伤,给她捡了个大便宜。” 苏梁闻言把苏瑾从头看到脚,关心的问道:“瑾儿,那你有没有受伤?” 苏瑾摇摇头,手上比划着,“爹,我没事。” 苏梁这才放下心来,“没事就好。” 村长笑呵呵的道:“呵呵呵,不管怎样,苏瑾杀了熊瞎子,为我们这附近几个村子除了一个大害,以后我们上山砍柴也不用怕遇上熊瞎子了,她这也算是为我们苏家村立了大功了。” “村长说的对,这熊瞎子伤了我们村多少人,苏瑾的婆婆就是被熊瞎子害死的,苏瑾杀了熊瞎子,也算是替她婆婆报仇了。” “没错,苏瑾一介弱女子,敢杀熊瞎子替她婆婆报仇,真是令人钦佩。” “说的对,苏瑾可是我们苏家村的女英雄。”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一个个情绪激昂。 苏瑾汗颜,感觉脸上有些臊得慌。 她根本就没想过替原主的婆婆报仇,只不过是阴差阳错罢了! 况且这只熊瞎子又不是她一个人杀的,隔壁那位也出了力。 功劳却让她一个人领了,还真让她怪不好意思的。 “好了,大家别光看着,力气大的都给大壮搭把手。” 村长发话了,几个力气大的壮汉立马帮着苏大壮把熊瞎子一起抬到杀猪凳上。 苏大壮不愧是屠夫,手起刀落,几下子就将熊瞎子的皮剥了下来,再将四只熊掌剁下来,然后开膛破肚,清理内脏。 苏瑾拉了拉苏梁的衣袖,比划道:“爹,你跟大家说,我只要熊皮、熊掌和熊胆,再来十斤熊肉,其余的都分给大家。” 熊身上熊掌和熊胆最珍贵,药用价值也高。 野生动物的肉不能多吃,尤其是食肉的野生动物,吃多了对身体有害无益。 她留个十斤熊肉就够了,其余的就当见者有份,送给大家尝尝鲜吧! 苏梁有些意外,但也没说什么,把她的意思跟大家说了。 村民们听了,都高兴坏了。熊肉他们谁都没吃过,不管好不好吃,谁都想要尝一尝鲜。 村长笑着道:“难得苏瑾这般明事理,那大伙就每户人家领一份吧!让全村人都尝尝鲜。” 苏家村有一百多户人家,这只黑熊除去头和熊掌,以及内脏,足足有四百斤肉。 苏瑾留了十斤,其余的按照每户人家的人数比例全部分完了。 除了隔壁家的,其他每户村民都领完肉兴高采烈的回家了,村长手里提着两块肉,其中一块就是分给隔壁家的。 “我给他们送去。”村长来到隔壁的院子门口,敲了敲门,等了半天也没人开门,又把肉提了回来。 “苏瑾,吕相公可能不在家,这肉先放你这,等他回来了,你给他送去。” 苏瑾点点头,接过村长手中的肉。 其实她已经给隔壁家留了肉,那十斤肉她本就打算分给隔壁一半的,不过不能让别人知道了。 村长离开后,苏瑾让苏梁跟苏桂花说,头和内脏都给他们家,并谢谢他们。 苏桂花听了心里乐开了花,不过面子上还是要客套一下的,“那怎么好意思呢!我们家的肉已经比别人家分的多了,怎么好意思再要头和内脏。” “唉,桂花,大壮帮着屠宰这么辛苦,这些都是你们家该得的,你就别客气了。” “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苏桂花一边笑着说,一边对苏大壮使眼色。 苏大壮便把头和内脏都收了起来,一家三口离开之前还帮忙把苏瑾的院子收拾干净了。 苏梁看着苏瑾,“瑾儿,你一个人待在这里可还习惯?” 苏瑾点点头。 “习惯就好,你母亲她……”苏梁欲言又止,最终叹了一口气,“算了,不说她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我先回去了。” 苏梁说完便转身走了,那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 苏瑾的心没来由的一紧,拉住他的衣袖。 苏梁回过头来看着她,“瑾儿,还有什么事?” 第14章 拔了他家的墙头草 苏瑾将那块分给他们家的肉拿给他,苏梁没有接,“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吃吧!” 苏瑾却执拗的把肉挂在他手上,苏梁提着那块肉,心里五味杂陈,眼眶有些湿润,最终一言不发的走了。 苏瑾目送他出了院子,叹了一口气。 娶了杨氏那个毒妇,其实他的日子也不好过,但这又能怪谁呢? 他自己种下的苦果,只能他自己咽。 不过等她治好了嗓子,她也要让杨氏自食其果。 苏瑾把那块熊皮放进开水里烫了一下,晾在竹竿上。 野生动物的皮毛上肯定附着许多细菌和寄生虫,而且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所以还需要采一些消毒杀菌的草药浸泡,处理干净了才能使用。 熊胆她打算烤干了磨成粉,熊胆粉可是名贵中药,不仅清肝明目,对她的嗓子也有好处,所以她打算留着自己服用。 至于那四只熊掌,她打算明天拿到镇上去卖,然后再买些粮食回来。 她把那块熊肉切成两半,一半和分给隔壁的那块肉串到一起,挂在竹竿上,等隔壁那位回家,再拿给他。 另一半自己留着,切了半斤下来,打算烧一个红烧熊肉。 她把家里的调味料全部找出来,调味料所剩无几,不过凑合着烧个红烧熊肉还是够的。 她把熊肉切成小块,撒上盐巴,又撒了一点红薯粉,倒上一点料酒,腌制一下。 找了几颗干辣椒,又从厨房的犄角旮旯里找出来一块干瘪的姜,到院子里摘了几根葱。洗干净之后切好备用。 锅烧热,倒一点菜油,等油烧热放入姜和葱白炒一下,然后再倒入腌制过的肉翻炒,炒出油,放入干辣椒,放一点酱油,继续炒,直到肉上色,倒入一瓢水,盖上锅盖,大火焖煮。 苏瑾又把家里的火盆找出来,火盆里放上碳火,把家里剩余的米倒入一只小砂锅中,洗干净之后放在碳火上焖米饭。 在火盆的边沿架上树枝,把熊胆放在树枝上面烤,想了想,又切了几块肉片,放在树枝上一起烤。 很快,阵阵的肉香味就扑鼻而来。 老鼠洞里面的两只老鼠在那里吱吱乱叫。 【哎呀,实在受不了了,我这口水都快把我自己给淹死了。】 【瞧你那点出息,你看我,都垂涎三尺了,我还能把它吸回去。】 【噗——】 苏瑾听了两只极品老鼠的对白,瞬间笑喷。 【哎,我说,两位鼠大哥,你们是想要笑死我吗?】 两只老鼠立马发出土拨鼠尖叫。 【我滴那个娘呀!这个人类居然在跟我们说话。】 【妈呀,太恐怖了。】 【淡定,淡定,别大惊小怪的。作为邻居,待会儿我请你们吃块肉好不好?】 【真的?你不会是故意骗我们,然后再在肉上下老鼠药毒死我们吧!】 苏瑾嘴角抽了抽,这两只老鼠的警觉性还挺高。 【你们要是怕我下毒,可以不吃。】 听响声,锅里的红烧肉已经开始收汁,苏瑾打开锅盖,翻炒了几下,等收完汁,撒上葱花,盛到盘子里。 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红烧熊肉就出锅了。 苏瑾夹了一块放入口中,满口的肉香味充斥着她的味蕾,简直太美味了。 两只老鼠看的馋涎欲滴。 【不管了,就算是有毒我也要吃,快,快给我来一块。】 【我也要,我也要,给我也来一块。】 苏瑾夹了两块肉放在洞口。 【很烫的,小心烫哦!】 两只老鼠哪还管烫不烫,一鼠叼起一块肉躲进洞里开始享受美味了。 苏瑾忍俊不禁,眼看米饭也熟了,用抹布把砂锅端起来,把米饭和那盘红烧肉端到院子里的矮桌上。 回到厨房,就见那两只老鼠已经吃完肉,从洞里探出脑袋,巴巴的瞅着她。 【这么快就吃完了。】 苏瑾无奈的从火盆上拿起一块烤肉,撕成两半,在俩鼠面前晃了晃。 【再给你们吃一块,不过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块了。吃完了可不许再偷吃,否则明天就不给你们吃了。】 俩鼠的眼珠子追随着那两块肉晃来晃去,点头如捣蒜。 【我们保证不偷吃。】 苏瑾这才把那两块肉放下,俩鼠高兴的把那两块肉拖回洞里。 苏瑾将灶头里的碳火夹到火盆里,把那颗熊胆和肉片翻了个面,便拿了一副碗筷出了厨房。 想到屋里还有一条蛇和一只野兔,回屋把两个家伙挪到院子里晒晒太阳。 小青青从笼子里伸长了脖子往外张望。 【什么东西这么香?】 【熊大王的肉,你要不要尝尝?】 【熊大王的肉?】 小青青整个身子立马竖的笔直,眼里冒出兴奋的光芒。 【那家伙我早就看它不顺眼了,它的肉我肯定要尝尝。】 【那你等着,我去给你切一块。】 苏瑾跑进厨房,切了一块生肉出来,放到它嘴边。小青青张口就将那块肉给吞了下去。 【呃!你这样能尝出什么味道?】 【那要不你再给我来一块?】 【想都别想,小心撑死你。】 苏瑾懒得再搭理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看向一旁的兔子,却发现它一双圆圆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某处。 她顺着它的视线望去,就见对面的院墙上,几棵绿油油的墙头草在那里随风摇摆。 苏瑾满脸黑线,果然草才是兔子的最爱。 【小灰灰,你等着,我去帮你把那几棵草拔下来。】 苏瑾搬了一张小板凳放在院墙底下,站到板凳上,刚将那几棵草拔起来,隔壁家的房门打开了,吕墨言从屋里面走出来,正好和她打了个照面。 苏瑾好不尴尬,有种偷东西被人当场抓包的感觉。 毕竟这堵院墙是他们家的,别人家的院墙都只修到她胸口这么高,只有他们家院墙修的比她人还要高。 这几棵草长在他们家院墙上,应该也算是他们家财产吧? 不问自取既为偷,还被正主撞了个正着,这简直太尴尬了。 不是说他不在家吗? 既然他在家,村长之前敲他家院门,他为什么不出来开门? 看来他是不喜欢别人去他家。 苏瑾冲对方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跳下板凳,取下挂在竹竿上的两块肉,站到板凳上,隔着院墙递给他,“呃呃……”给你。 第15章 他的读心术时灵时不灵 吕墨言面具下的眸子眯了眯,来到院墙底下。由于他个高,直接隔着院墙就能看到隔壁院子里,他的目光落在那盘红烧熊肉上,幽深的眸子里有抹异样的光,“那盘肉是你烧的?” 苏瑾有些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对呀,有什么问题吗? 吕墨言没有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苏瑾有些懵,这就走了? 她心下一急,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衣领。 吕墨言双目一凝,回过头来看着她,那目光锐利而森冷。 苏瑾心肝一颤,赶紧松开他的后衣领。怕他要走,改抓住了他的肩膀。 吕墨言侧目看向她那只抓住自己肩膀的手,眉心一阵跳动,声音冷若寒冰,“松手……” 苏瑾非但不松,反而抓紧了几分。将那两块肉举到他面前,用口型一字一顿无声的说,“谢谢你把熊瞎子从山上抬下来,这是分给你家的肉,其他的都分给村民了。我这里还有熊皮,熊胆和熊掌。熊皮和熊胆我留着了,熊掌等我明日拿到镇子上去卖,卖回来的钱我们一人一半。” 吕墨言没有去看她的口型,却已经听到了她的心声。他恍然而悟,似乎只要他们有身体上的接触,他就能够听到她的心声,反之就不能,怪不得他的读心术时灵时不灵。 苏瑾见他一声不吭,又不肯接肉,急的满头大汗。 【不是,大哥,你发什么呆呀!快把肉接过去呀!我的手臂都快举断了。】 主要是她一只手一直举着那两块肉真的很费劲,手臂都酸了。 吕墨言听到她的心声,接过她手中的肉,“肉我收下了,钱就算了。” 说完便把肩膀从她手中挣脱出来,提着肉进了屋。 苏瑾原本想着,这只熊毕竟是他们两个人一起杀死的,又是他从山上扛下来的,自己如果一个人独吞,良心上有些过不去。 可自己给他他不要,那就不能怪她贪心了。 她跳下板凳,把那几棵草放到兔子面前,兔子吃的津津有味。看它的样子比昨天精神了好多,看来它脑袋上的伤已无大碍。 苏瑾伺候完一蛇一兔,才坐下吃饭。红烧肉配砂锅饭,简直是绝配。最后连汤汁都被她拌在饭里面,吃的一点不剩。 这是苏瑾穿到书中吃过的最饱的一顿饭,也是最美味的一顿饭,简直太满足了。 吃完之后她把锅碗洗了,那颗熊胆和熊肉也烤好了,她把烤干的熊胆放入捣药罐中捣成粉末。 都说久病成良医,苏安的母亲为了病魔缠身的儿子也是煞费苦心,家中备了许多医用小工具,她也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她把熊胆粉装进一只小药瓶中,挑了一点点,用温水送服。 这玩意儿是真的苦,苦的她舌根都发麻了。 她又拿了一只小药瓶,把小青青从笼子里抓出来,小青青不安的扭动着身子。 【你要对我做什么?】 【别紧张,就是借你点毒用用。】 苏瑾将小青青的嘴巴凑近瓶口,诱哄着。 【小青青,来,乖,放点毒出来,一会儿我给你一块熊肉吃。】 小青青经不住熊肉的诱惑,张口咬住瓶口,毒牙里的毒液滴了出来,可是量很少。 【怎么就这点儿?来,再放一点儿。】 小青青铆足劲咬住瓶口,实在是吐不出来了,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一样。 【我昨天咬你的时候,把毒都放光了,实在放不出来了。】 【你……】 苏瑾无语凝噎,把它放回笼子里,切了一块熊肉给它。 【来,吃块熊肉补补,给我多造点毒液出来。】 【你要蛇毒做什么?】 【制作毒针。】 苏瑾拿了一根缝衣针放入装有蛇毒的瓶子里,盖上盖子。 这根毒针说不定日后还能派上大用场呢!只可惜毒液太少了,等积攒足够的毒液,浸泡出来的毒针威力更大。 第二天一大早,苏瑾便把那四只熊掌用布包起来,装进竹篓里,又把那几颗松茸带上,背着竹篓赶去了镇上。 那四只熊掌足足有四十多斤重,她本来打算先拿两只去镇上卖的。 可是这东西时间放久了会变质,到时候就不值钱了。她只好硬着头皮全部背上了。 还好苏家村离清水镇只有五里路,她就算挪也给它挪过去。 她一鼓作气背了一里地,在路上休息的时候,正好看到隔壁的李家村有一对中年夫妻赶着一辆牛车过来,看样子应该是去镇上的,她连忙挥手把牛车拦下。 夫妻俩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是想搭车的,中年妇人笑着道:“小娘子,你是苏家村的吧!你这是想搭我们的牛车去镇上?” 苏瑾连忙点头。 “他爹,这小娘子看上去瘦瘦弱弱的,背着个竹篓挺吃力,反正我们的车空着也是空着,就搭她一程吧!” 中年男人点点头,对苏瑾道:“上来吧!” 苏瑾心下一喜,连忙把竹篓提到牛车上,自己也爬上牛车,坐在中年妇人的对面。 中年妇人看向她的竹篓,“你这竹篓看着挺沉的,里面装的是山货吧!” 苏瑾神色一僵,随即点点头。 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熊掌毕竟珍贵,她怕到了镇上会遭贼惦记,便用布包了个严实,所以外面看不出来什么。 却没想到中年妇人一眼就看出来里面装的是山货,不过她就算看出来是山货,也绝对猜不到会是熊掌。 中年妇人见她一直没开口说话,狐疑的看着她,“小娘子,你怎么都不说话啊?” 苏瑾有些尴尬的指着自己的嗓子,“呃呃呃……” 夫妻俩微微一惊,中年男人道:“你是哑巴,难道你是苏家村苏梁的女儿?” 苏瑾苦笑着点头,看来原主这个哑巴,就连隔壁村都已经人尽皆知了。 “还真是苏梁的女儿,怪不得我看着眼熟,你跟你母亲长得很像。” 苏瑾听他说认识原主的母亲,有些意外,用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用口型一字一顿道:“你……认……识……我……母……亲?” “你是问我怎么认识你母亲的?这事就说来话长了。”中年男人似乎来了兴致,也不赶车了,滔滔不绝道:“当年我和苏梁一起在江老爷家当长工,我们一起认识的江小姐。江小姐当年可是清水镇数一数二的美人,又知书达理,镇子上的那些公子哥都钦慕于她,可她就看上你爹这个农村里来的穷小子,还因此和江老爷断绝父女关系……” 第16章 不仅胆子大,脾气也挺大 “咳咳咳……”中年妇人见丈夫口无遮拦,咳嗽了几声打断他的话,“他爹,你别光顾着说话呀!还不快赶路!我们一会儿到镇子上还有要紧事要办呢!” “对对对,你看我话一多就忘了赶路了,不说了,不说了。”中年男人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赶着牛车往镇上而去。 苏瑾在心里苦笑,中年男人说的没错。当年江家是镇子上的首富,苏梁在江家当长工,和江家小姐好上了。 江老爷是个刻薄古板之人,最在意门当户对,他瞧不上苏梁这个农村来的穷小子,死活不同意女儿和苏梁在一起。 可江小姐铁了心要嫁给苏梁,后来还和家里闹僵了,江老爷见女儿执意要嫁给苏梁,便放下狠话,若她一定要嫁给苏梁,就和她断绝父女关系。 江小姐也是硬气,当真和江老爷断绝了父女关系,嫁给了苏梁。 江老爷气的差点一命呜呼,他也是狠心,至此便对这个女儿不闻不问,只当她已经死了,也不许家里人跟她来往。 江氏嫁给苏梁以后,原主的舅舅江怀仁心疼妹妹,怕她吃苦,背着江老爷时常会偷偷给他们家送银子。 再加上苏梁勤快,又有一门酿酒的好手艺,在镇子上有名的香满园酒坊上工,一个月收入也不错,当时家里的条件在村子里是最好的。 苏梁对江氏自然也是百般呵护,夫妻俩十分恩爱,后来又生了一双儿女,生活也算是过的幸福美满。 只可惜江氏在原主一岁不到时,染上瘟疫去世了。后来苏梁娶了杨氏,杨氏是个败家娘们儿,没几年,原先的家底就被她败光了。 江怀仁因为妹妹的离世,对苏梁抱有怨气,后来苏梁又娶了杨氏,就越发的不满了。 只是毕竟也心疼外甥和外甥女,时常还是会接济他们家的。 可是后来苏梁因为杨氏打了苏烈,导致苏烈离家出走,彻底激怒了江怀仁,便不再管他们家的事了。 后来江家生意越做越大,便举家搬去了县城,原主家的生计就全靠苏梁一个人在酒坊打工维持。 为了多挣点钱,他搬到酒坊里住,没日没夜的干活,可杨氏却背着他在家里偷人,给他戴绿帽子。 想到这些,苏瑾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中年妇人见她脸色不大好,怕是自家丈夫口无遮拦提起了人家的伤心事,忙道:“苏家小娘子,我家那口子嘴上没个把门的,他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中年男人也一脸愧疚道:“都怪我这张破嘴,小娘子千万别介意。” 苏瑾对两人笑着摇了摇头。 到了清水镇,苏瑾也不好意思白搭夫妻俩的牛车,便把那几颗松茸送给了他们。 与夫妻俩道别后,她便背着竹篓去了镇子上最大的一家医馆。 熊掌的药用价值很高,医馆里应该会收。而且她初来乍到,对这里的物价也不怎么了解,去别的地方怕被骗了。 而且她背着这四个大家伙,也不敢太过招摇,以免被贼盯上。 只是有时候你怕什么就来什么,苏瑾刚走进一条巷子,就察觉到身后有人尾随自己。 那条巷子又比较偏僻,几乎没人。由于那竹篓太沉,她就想着抄近路去医馆,所以才会走这条巷子,却不料自己犯了一个最低级的错误。 苏瑾肠子都悔青了,她不敢回头,只是加快脚步往前走,只希望在身后人动手之前走出这条巷子。等到了大街上,人来人往,身后的人应该就不敢轻易动手了。 可是她快,身后的人更快。感觉身后的人马上就要追上自己,她把心一横,左右是躲不过了,干脆跟他拼了。 她摸出那根浸染过蛇毒的缝衣针,出其不意,杀他一个回马枪,往对方刺去,却被对方轻而易举抓住了手腕。 “苏瑾,是我。”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 娘来个腿嘞!! 要不是无法言语,苏瑾早就破口大骂了。 吕墨言,你丫的是不是有病啊! 丫的,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姐要是被你吓出个三长两短来,你负得起责任吗? 吕墨言听她在心里骂自己,气的不轻。可是看到她这副怒气冲冲,又心有余悸的样子,好像真的被自己吓到了,他的气没来由的就烟消云散了。 他松开她的手腕,去拿她背后的竹篓,“我帮你拿。” 苏瑾却避开了他的手,然后抬头挺胸,傲气十足的走了。 姐也是有脾气的,别以为你帮我拿个东西,我就会原谅你。 苏瑾以前的脾气火爆,后来当了医生,她才慢慢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 毕竟作为一名医生,如果脾气不好,不仅会影响患者的情绪,也很容易和患者的家属发生冲突。 她也是经历过几次深刻的教训,才慢慢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 可今日这个男人真的挑战了她的极限,刚才她都准备跟对方拼命了,这口气她实在难消。 吕墨言没想到她不仅胆子大,脾气也挺大。自己都主动向她示好了,她居然不领情,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既然她不领情,自己又何必自讨没趣。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走出巷子,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视线。 他在心里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追了上去。出了巷子,就见她走进一家医馆,他也跟了上去。 但并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他倒要看看她一个哑巴,要怎么把东西卖出去。 或许是因为时辰还早,医馆里没有人,只有一名伙计在擦桌子。 伙计见苏瑾进来,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继续擦桌子,“这位小娘子是抓药还是看病?抓药的话,你把药方给我,我可以帮你抓。看病的话,我们医馆的大夫还没来,你待会再来吧。” 苏瑾把背后的竹篓放在他面前,将包熊掌的布掀开一角,露出熊掌上几个锋利的爪子。 伙计一看,双眼噌的一下亮了,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放下手中的抹布,笑脸相迎,“小娘子原来是有好货啊!我这就去请我们掌柜的,您稍等。” 伙计说完便进了医馆的后院,苏瑾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男人,没有搭理他。 第17章 ,你丫的,这家伙居然比她还心黑 掌柜的很快就笑呵呵的迎了出来,把苏瑾从头看到脚,眼里闪着精光,“小娘子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我们医馆吧!不知道小娘子带了什么好货过来?” 以苏瑾多年来看人的经验,一看就知道这个掌柜的是个精明之人。她并没有把四只熊掌全部拿出来,只拿出来一只,放在柜台上。 掌柜的双眸瞬间一亮,内心激动啊!可表面还是装着很淡定,“原来是熊掌啊!小娘子是要把这只熊掌卖给我们医馆?” 苏瑾点点头。 掌柜的见她一直未开口,心里狐疑,“小娘子,你不能说话?” 苏瑾无奈的点头,目光落在柜台上的笔和纸上,对掌柜的伸手指了指。 意思是说:借他的笔和纸一用。 掌柜的看懂她的意思,点点头,“好,你用吧!” 苏瑾便拿笔蘸了墨,在纸上写道:掌柜的,这只熊掌值多少钱,你开个价。 苏瑾的心里对熊掌在市面上的价格没有底,所以她想先听听对方的报价,再跟他讲价钱。 门口的吕墨言早在掌柜的出来的时候就站到了门侧,掌柜的看不到他。 但是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苏瑾,见她拿笔写字,他着实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她不识字的,却没想到她居然会写字,看来是自己小瞧她了。 掌柜的见苏瑾一个年纪轻轻的弱女子,又是个哑巴,身上穿的又是粗布衣,一看就是从山村里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肯定好忽悠。 于是他就将目光落在她的竹篓里,“小娘子,先不急着说价钱,我看你带的不止这一只熊掌吧!你这竹篓肯定还有吧!何不一同拿出来,我可以给你个高价全部都收了。” 这掌柜的果然是人精,苏瑾也不跟他藏着掖着了,把竹篓里的三只熊掌都拿了出来。 掌柜的脸上的兴奋再也压抑不住,拿起一只熊掌仔细查验,啧啧道:“这熊掌掌心宽大、肉垫厚实、身干,气腥而不臭,果然是上品。” “这样,这等上等品质的熊掌在市面上的价格一般在十两左右,四只熊掌四十两。不过看你一个小娘子背着这么沉的东西来我们医馆里卖,委实辛苦,我再给你多加十两。怎么样?这可是比市面上的价格高出许多了。” 苏瑾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话,这个掌柜的一看就是个奸商,她才不会被他忽悠。 那些奸商一般都会把价格对半压,那她就给他翻三倍。 于是她在纸上写道:一百五十两; 掌柜的差点惊掉下巴,“一百五十两,小娘子,你这也太夸张了吧!你开的这个价格别说是熊掌了,就算是整只熊都值不了这个价。” 门外的吕墨言听了掌柜的话,也颇为吃惊,这女人不仅胆子大,脾气大,胃口也挺大。 掌柜的精,想要忽悠她,结果她比掌柜的还精。 呵!有意思。 吕墨言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 苏瑾也不跟掌柜的废话,写道:“掌柜的,你别看我是一个弱女子就想忽悠我,你若不是诚心想要这四只熊掌,那我就换一家。”写完便将那四只熊掌重新包了起来。 掌柜的见她不仅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好忽悠,还精的很,只得做出退让。 眼见她要将熊掌装进竹篓里,连忙阻止,“小娘子,别呀!价格还可以再商量,这样,我再给你加三十两,总共八十两,这个价格,你去别家绝对是没有的。” 苏瑾没有动摇,将熊掌放回竹篓里,提起竹篓的背带。 掌柜的急了,连忙道:“一百二十两,小娘子,这可是我能出的最高价了,若你还不能接受,那我也没办法了。” 苏瑾提竹篓背带的手停下了,其实她心里的价位是一百两,掌柜的把价格提到了一百二十两,已经超出了她心里的价位,也是时候见好就收了。 她放下背带,抬起头,正想点头。 门外的吕墨言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掷地有声的道:“二百两,一文都不能少。” 苏瑾石化了,你丫的,这家伙居然比她还心黑。 掌柜的见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顿时就拉下了脸,对吕墨言语气不善道:“阁下是哪位?我和小娘子做买卖,你一个旁人插什么嘴?” 吕墨言大步走上前,挡在苏瑾的身前,幽深的双眸冷冷的逼视着掌柜的,“掌柜的,你方才自己也说了,这熊掌是上品。据我所知,上等品的熊掌一只至少卖五十两。 而且左右前后掌价格都不一样,二百两你只赚不赔,而且利润空间还很大,我说的没错吧!” 苏瑾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男人高大的背影,有些恍惚。 这男人平日里都是沉默寡言的,她还以为他不善言辞,却没想到他关键时刻口才这么好。 而且他这么挡在自己身前,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 就好像她小时候被隔壁家的小胖欺负了,她爸爸挡在她的身前,与对方家长理论时的场景一样。 他的背影就跟她爸爸的背影一样高大伟岸。不,比她爸爸的背影还要高大伟岸,让她有一种安全感。 苏瑾鼻子一酸,突然之间好想爸爸,她面对着男人伟岸高大的背影,在心里默默叫了一声:“爸爸,我好想你。” 前面的男人如果听到她的心声,估计会被气吐血。 掌柜的见吕墨言是个行内人,而且看对方身姿卓然,脸上虽然戴着面具,但一双眼睛却极为犀利,必定不是泛泛之辈。 自己今天算是碰到对头了,只能认栽。可是从一百二十两一下加到两百两,实在太多了,或许还可以再压一压。 于是他换了一副面孔,满脸堆笑道:“这位小郎君,您是这位小娘子的相公吧!” 苏瑾见对方误会自己和吕墨言的关系,连忙从他背后探出来一个脑袋,对掌柜的拼命摆手。 “小娘子不必否认,我都懂的。”掌柜的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随即对吕墨言道:“这位小郎君,你看我这开的是医馆,买家一般都是患者,贵了别人也买不起。要不这样,你退一步,我也退一步,一百五十两,咱们就成交,怎么样?” 第18章 两口子一个比一个精 “既然掌柜的没诚意做这笔买卖,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 吕墨言说完一只手提起竹篓,另一只手抓住苏瑾的手腕,拉起她就往外走。 苏瑾有些急了,她知道他这招和自己之前的那招一样,目的就是让掌柜的叫住他们,然后主动加价。 可是她那只是做做样子,他这走的这么快,万一走出医馆,掌柜的还没叫住他们,那不就回不了头了嘛! 况且一百五十两已经不是一笔小数目了,万一去了别家,没有这个价,那岂不是亏大发了? 她连忙对身旁的男人使眼色,心道:“大哥,走慢点啊!再走就出医馆了,万一人家不叫住咱们怎么办?” “要不趁现在还没有走出医馆,咱们见好就收,一百五十两卖给他得了。” 吕墨言侧目瞥了她一眼,瞧她那一副没出息的样,既好气,又好笑。 拉住她只管往前走,眼看就要踏出医馆,掌柜的终于叫住了他们,“两位等等,二百两就二百两,咱们成交。” 苏瑾暗自呼出一口气,奶奶的,坐过山车都没有这么刺激,她悄悄对身旁的男人竖起一根大拇指。 这家伙要是做生意绝对是个奸商,这心理战术玩的太牛逼了。 他这么狡诈,自己以后还是离他远点,不然哪天被他卖了,还在乐不思蜀的替他数钱呢! 吕墨言听到她的心声,脸色一黑。 自己帮她多卖了这么钱,她的心里非但不感激自己,反而还在骂自己,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 他没好气的丢开她的手,提着竹篓返回到柜台前,对掌柜的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掌柜的一脸无奈道:“好好好,我这就是去给你们拿银子。唉,真没见过像你们这对夫妻的,两口子一个比一个精。” 掌柜的在去后院之前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苏瑾听言好不尴尬。 她幽怨的瞪着某男,明明会说话,也不跟掌柜的解释一下,就这样让别人误会。 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方才跟掌柜的讨价还价的口才哪去了? 掌柜的很快就端着一个托盘出来,托盘上摆着四个银元宝,“呐,这是五十两的银元宝,四个正好二百两。” 吕墨言跟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然后把托盘推到苏瑾面前。 苏瑾还是头一次看到货真价实的银元宝,眼里难掩兴奋。拿起一个银元宝放在手上颠了颠,还挺沉的。 她拿了两个银元宝放到吕墨言的手上,对他比划着,“我们一人一半,这是你的。” 虽然昨天他说不要钱,但是今天既然碰到了,而且这些银子有一大半是他讨价还价得来的,理应分给他一半。 吕墨言却把银元宝推还给了她,“我说过我不要银子,你自己收好。” 苏瑾微微咬唇,既然人家不要,那她也不跟他客套了,心安理得的把银子装进了钱袋子里。 自从她穿到原主身上,这个钱袋子一直是空的,今日终于装上了银子,而且足足二百两。 她现在应该也算是一个小富婆了吧! 苏瑾瞬间感觉腰杆子都硬了。 有了银子,她现在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于是,她重新拿了一张纸,拿笔蘸了墨,在纸上迅速写下一个药方。 掌柜的见她居然会开药方,而且药方里的药材都是极为罕见稀缺的药材。 若不是精通医术和药理之人,恐怕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可她却一写就是一大串,真是令他大为吃惊,“原来小娘子精通医术,是我们的同行啊,老夫方才真是失礼了。” 吕墨言虽然不懂医术,但听掌柜的都这么夸她了,想必是有两下子的。 而且她的字迹娟秀,一笔一划写的犹如行云流水,看来肚子里也的确是有点墨水的。 他现在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似乎每一次遇到她,她都能给自己惊喜。他现在居然有些期待,她下次会给自己怎样的惊喜。 苏瑾写完药方,拿起来吹了吹,然后从钱袋子里拿出来一个银元宝,很霸气的拍在掌柜的面前。 掌柜的,给姐抓药,姐不差钱。 掌柜的被她的举止雷到,连忙接过她手中的药方,上下扫了一眼,一脸为难道:“小娘子,您这药方上有几味药我们医馆也缺药好久了,实在没法给您配齐,要不我把现有的药材先给您配上,这几味药等下次有货了,您再来补齐怎么样?” 苏瑾皱了皱眉,点点头。 “好嘞,那您稍等,我这就给您抓药。” 掌柜的亲自动手抓药,让伙计把药包好,抓完药他又问了一句,“小娘子,恕我冒昧问一句,您这药方可是治疗你声带损伤的药?” 苏瑾知道他为何会这么问,点点头。 掌柜的再次感叹,“小娘子真是胆大,这药方上有几味药可是虎狼之药,用药稍有不慎,便会成为毒药,但是用药得当,却又是治病良方。一般的大夫都不敢开,小娘子却用在自己身上,这般有胆有识,真是令老夫佩服。” 呃! 苏瑾都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也是仗着自己百毒不侵,才敢替自己开这个药方。 死,谁不怕,她也怕啊! 突然察觉身侧的男人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她心里「咯噔」一下,他不会把自己当成怪物了吧? 她迎上他的目光,可对方已经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仿佛之前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掌柜的把伙计包好的药和那个银元宝一同交给苏瑾,“小娘子,您这药方上名贵的那几味药我这里都没有,其它的药也值不了几个钱,这银子就算了吧! 都是同行,就当交个朋友,下次二位要是还有什么好货,只管拿过来,我保证给二位同行中最高的价。” 苏瑾听言也就不跟他客气了,接过他手中的药和那锭银元宝,又对他比了个「谢谢」的手势。 掌柜的能看懂一点手语,笑着道:“不客气……” 苏瑾对他微微一笑,然后背起竹篓离去,可没走出几步,又返回去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 吕墨言有些好奇,看向她写的字,只见她笔走游龙的在纸上写下「我和他只是隔壁邻居」九个大字。 第19章 莫非你问心有愧 吕墨言一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感觉自己被人嫌弃了。 虽然自己并不想和她有什么关系,但是她这么上赶着和自己撇清关系,让他感觉好没面子。 掌柜的看了那几个字,一时间也有些尴尬,“原来二位不是夫妻,是老夫误会了,还请二位莫怪。” 苏瑾见掌柜的终于不再误会她和旁边这位的关系,心里舒坦了许多,对他拱手告辞之后,便离开了。 苏瑾从那条巷子里返回,见吕墨言跟了上来,她停下脚步看着他,想了想,从地上捡起来一颗石子,在身旁的石灰院墙上写道:“刚才,谢谢你。” 吕墨言学她那样,也捡起地上一颗石子,在她写的字下面写道:“不谢……” 苏瑾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在心里骂了一句。 真幼稚,居然学她。 她继续写道:“我现在要去集市,你要去哪?” 吕墨言也写道:“我也要去集市。” 苏瑾微微咬着牙,看着他。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要去集市,还是故意跟着自己。 吕墨言漆黑的眸子也盯着她,眼底隐隐闪动着狡黠的光,等着她邀请自己一起去集市。 苏瑾捏着那颗石子,有些骑虎难下。 早知道就不问了,她现在如果说自己不去集市,还来得及不? 她并不是介意和他同行,她只是怕在集市上碰到村子里的人,如果让村子里的人看到他们两个同行,肯定会多生事端。 受千夫所指,被人冤枉的事,经历过一次就够了,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她想了想,写道:“那我们分开走。” 吕墨言皱了皱眉,写道:“你怕与我同行,莫非你问心有愧?” 苏瑾杏目圆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迅速写道:“我当然问心无愧。” “那就一起走。” “一起就一起,谁怕谁?” “走。” “走……” 苏瑾跟他较起了劲,写完最后一个字,正准备丢掉石子。 旁边的院门突然打开,一名男子走了出来,见两人在自家的院墙上写字,怒喝,“你们俩在干什么?” 苏瑾一惊,手中的石子掉落,滚到了男子的脚边。 她只感觉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尴尬的想撞墙。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跑。”吕墨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起她就往巷子外面跑。 两人的身后传来男子的怒吼声,“站住,别跑。” 两人跑的比兔子还快,直到跑到集市才停下。 苏瑾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与身旁的男人相视而笑。 两人如此幼稚的举动,让她想起了小时候。 她的姥姥姥爷住在农村,她小时候每年放暑假都会去姥姥家待一个月。她舅舅家的表哥皮的很,整天带着她干坏事。 其中最常干的一件坏事就是拿石子在别人家院墙上乱涂乱画,被院墙的主人发现了就跑。 苦主就会找到舅舅家,她那个表哥少不了挨一顿揍,而她也会挨训,但下次坏事还是照样干。 长大以后,每次想起来这些事,就觉得自己小时候怎么那么幼稚。 可没想到今天自己又干了一件这么幼稚的事,而且还是和旁边这个男人一起干的。 自己也就罢了,毕竟自己也是惯犯了。可身旁的男人一看就不像是会干这种事的人,而且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怎么也这么幼稚? 不过说实话,还挺刺激的。 苏瑾看着他嘴角的那抹笑,一时间有些恍神。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 他的唇形很好看,笑起来,两边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完美的弧度。 整个人因为他嘴角的那抹笑变得温暖了许多,不像以往那般冷冰冰的。 吕墨言见她一直盯着自己,还露出一副他认为是「花痴」的表情,笑意僵在了嘴角。 他握拳在嘴边轻咳一声,“咳,那个,你来集市要买什么?” 苏瑾回过神来,左右张望了一下,伸手指向左手边的米铺,于是两人便走进了米铺。 苏瑾买了十斤米,五斤面粉,各种调味料。又到肉铺买了两斤猪肉,买了一些瓜果蔬菜,还买了两包菜籽。 路过一家糕点铺,又买了几盒糕点。 想到小伞爱吃坚果,又到坚果铺买了各种各样的坚果,把整个竹篓都装满了。 吕墨言见她整个人都快被竹篓压扁了,再次去提她背后的竹篓。 苏瑾没有再拒绝,把竹篓交给了他。见他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买,她一脸狐疑,指了指他两只空空如也的手。 吕墨言明白她的意思,来到路边卖头饰的摊位前,买了两根红头绳。 苏瑾瞬间傻眼,他大老远的跑到这镇子上来就只是为了买两根红头绳? 不过这两根红头绳肯定是给他女儿买的,那日看他对儿女十分严厉,但其实他的内心应该是很疼爱两个孩子的吧! 想来他又当爹又当妈的带着两个孩子,也真是不容易。 回村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没有任何的交流,路上也没有遇到同村的人。 在快要到村口的时候,苏瑾小跑着上前几步,拉住前面男人的衣袖。 吕墨言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何事?” 苏瑾指向他背后的竹篓,示意他放下来。吕墨言把竹篓放下,苏瑾从竹篓里拿出两盒糕点放在他手上,又指向村口,示意他先进村。 吕墨言看着手中的糕点,一句话没说,便抬步往村子里走去。 等他走进村子,苏瑾才背起竹篓,慢腾腾的走进村子。 兴许是她昨天把熊肉分给村子里的人,村民们对她有所改观,一路上,有几个村妇主动和她打招呼。 “苏瑾,去镇上了,买了这么多东西?” 苏瑾冲几人微笑着点头。 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把背后的竹篓放下,小灰灰就跳到了她的跟前,两只前爪抱住了她的小腿。 【你可算回来了,我肚子都快饿死了。】 苏瑾的心没来由的一软,家里有个人……呸,有只兔子等着自己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我给你带了吃的。】 她把背后的竹篓放下,从里面拿出来一棵大白菜,剥了几片菜叶子放在它面前。 小灰灰开心的不得了,一边啃着菜叶,一边口齿不清的说。 第20章 爹爹,欣儿想吃隔壁姑姑烧的菜 苏瑾嘴角微抽,它这「女大王」肯定是跟那条蛇学来的。 她摸了摸小灰灰的脑袋,“小灰灰,别跟那条蛇学,它会把你教坏的。你以后就叫我老大,别叫什么女大王。” 小灰灰乖乖的叫了一声。 【老大。】 小青青在笼子里伸长了脖子,也很上道的叫了一声。 【老大,我的吃的呢?】 【少不了你的。】 苏瑾把猪肉拿出来,切了一小块给它。 中午,苏瑾烧了一个辣椒炒肉,特别香。 隔壁家的两个小孩正坐在院子里吃糕点,闻到辣椒炒肉的香味,连手中的糕点都不香了。 小女孩问向旁边的小男孩,“哥哥,隔壁的姑姑又在烧什么?好香啊!” 小男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肯定是好吃的。” 小女孩看向在厨房里烧菜的爹爹,有些苦恼的道:“为什么爹爹烧的菜就是没有隔壁姑姑烧的香呢?” 小男孩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爹爹说了,君子远庖厨,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上阵杀敌,报效国家,不应该待在厨房里烧菜。”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样子,“那爹爹为什么待在厨房里烧菜?” “因为我们没有娘亲啊!爹爹不烧菜的话,就没有人给我们烧菜了,我们会饿死的。”小男孩说起娘亲,眼眶红红的。 小女孩却一脸天真的道:“要是隔壁的姑姑能当我们的娘亲就好了。” 吕墨言端着饭菜走出厨房,正巧听到女儿的话,眉头微皱,把饭菜放在桌子上。 “晟儿,欣儿,过来吃饭了。” 两个孩子来到桌边,看着桌子上的饭菜,一点食欲都没有。 吕晟道:“爹爹,我刚刚吃了糕点,肚子不饿,我不想吃饭了。” 吕欣也道:“爹爹,欣儿也不饿,欣儿也不想吃。” 吕墨言看着两个孩子,一脸无奈道:“晟儿,欣儿,你们是不是不喜欢吃这些菜,那你们跟爹爹说想吃什么菜,爹爹去重新给你们烧。” 吕晟抿着嘴,没有开口。 吕欣脆生生的道:“爹爹,欣儿想吃隔壁姑姑烧的菜。” 吕墨言:“……” 他蹲下身,摸了摸女儿的头,“欣儿,隔壁姑姑烧的菜里面放了辣椒,很辣的,吃了会肚子疼。” 吕欣噘着嘴,“可是姑姑烧的菜真的好香,就算会肚子疼,欣儿也想吃。” “呃……”吕墨言再次无言以对。 吕晟见自家妹妹都有勇气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作为哥哥,怎么能比妹妹胆小呢! 于是他鼓足勇气道:“爹爹,要不你去跟隔壁姑姑学一下烧菜吧!” 吕墨言听言眉心跳动不止,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自家儿女嫌弃。 都怪隔壁那个女人,整天烧菜烧的那么香,把他家两个孩子的心都给勾走了,连他烧的饭菜都不想吃了。 “既然肚子不饿,那就等会儿再吃,去玩吧!” 两个孩子便跑去玩了。 吕墨言拿起碗筷,吃着饭菜,越吃越觉得没味道,简直味同嚼蜡。有些气急败坏的将碗筷一放,也不吃了。 而隔壁的苏瑾此时正吃的津津有味,一盘辣椒炒肉配了三碗米饭,简直太下饭了。 午后,苏瑾戴上一顶草帽,扛着一把锄头,拿着集市上买来的两包菜籽去了地里。 农村里的人吃的蔬菜一般都是自家种的,原主因为不愿出门,地里的活没怎么干过。原主的婆婆死后,她也没有种过菜,而她婆婆身前种的菜都已经吃光了。 所以苏瑾打算自己种点菜,虽然她没有种过菜,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种菜而已,难不倒她。 她家的地就在河边,不是很大。不过家里就她一个人,外加一只兔子,也吃不了多少菜,把这块地种满了,应该也够吃了。 而其它的地太远了,她也不想种。 地上长了好多草,她把草拔了,然后把土翻一翻。 刚抡起锄头,有一个年轻小伙子朝她跑了过来,“苏瑾,你一个小娘子怎么能干这种粗活呢?我来帮你干吧!” 苏瑾拧着眉看向来人,同村的一个小伙子,叫苏虎。长得虎背熊腰,满脸麻子。 苏虎是苏家村出了名的大力士,勤劳肯干,性子也是憨厚老实的。 可就是因为长得太过磕碜,他的未婚妻跟别的男人跑了,他母亲吴氏正托王媒婆到处给他说媒,但一直没有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他。 原主跟他也从未有过交集,他今日怎么会跑来帮自己干活?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只怕他是和苏二狗一样,想打自己的主意。但按照他的性子,应该做不出来这种事,肯定是别人教唆他这么干的。 苏瑾不想搭理他,抡起锄头继续锄地。 苏虎见她不搭理自己,憨厚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然后抢过她手中的锄头,对她憨笑道:“苏瑾,你那双手细皮嫩肉的,干这种粗活,一会儿准会起水泡。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力气大,这块地一下子就锄完了。你就坐在边上休息。”说完便抡起锄头开始锄地了。 苏瑾满脸黑线,不是,她什么时候跟他客气了?她是压根不想搭理他,难道他看不出来吗? 河边有两个村妇正在洗衣服,看着这边指指点点,窃窃私议。 苏瑾气恼的跺了跺脚,抢回苏虎手中的锄头,一口气将他推出自家的那块地,和他划清界限。 苏虎没想到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娘子脾气这么倔,想来她肯定也像其她女子那样嫌弃自己长得丑,他的心里其实也不好意思死皮赖脸的纠缠她。 可是想起自己母亲交代过的话,他只得厚着脸皮再次往她走近。 苏瑾见他还来纠缠自己,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抡起锄头就往他砸去。 苏虎一惊,连忙抱着头,逃走了。 苏瑾一只手杵着锄头,一只手叉着腰,对着苏虎落荒而逃的背影嗤之以鼻。 哼,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啊! 河边的两个村妇见她一副泼妇样,面面相觑。 苏梁家那个胆小怯弱的丫头,何时变得这般泼辣了? 不过想来也是,她连熊瞎子都敢杀,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干的? 第21章 一不小心成为动物之王 “哎,苏瑾,苏虎也是好意,你不领他的情也就罢了,怎的还拿锄头砸他呢?” “是呀!苏虎为人忠厚老实,他主动帮你干活,肯定是看上了你。你说你一个小寡妇,无依无靠,重新找个男人嫁了不是挺好的吗?” “没错,你还这么年轻,为了一个连碰都没有碰过你的男人守寡,实在太不值了,还是重新找个男人嫁了吧!” “对对对,这苏虎虽然长得磕碜了点,但他勤劳肯干,你要是嫁给他,以后的日子好过着呢。” 两个村妇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苏瑾火冒三丈,恨不得抓两把泥土塞进这两个长舌妇的嘴巴里,堵住她们那张嘴。 就在此时,吕墨言提着两只水桶来到河边打水。 两个妇人见到他,脸色一变,立马捧起木盆,绕道走了。 苏瑾微微一怔,这两个妇人怎么见了吕墨言像见了鬼似的,他有这么恐怖吗? 出于好奇,她看向吕墨言的脸,却对上他一双森冷阴鸷的眼眸,她心肝一阵乱颤,赶紧避开他的目光。 这人是怎么回事?跟早上那个人简直判若两人,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也难怪那两个妇人会如此怕他。 看来传闻也并非是空穴来风,最起码现在的他,让人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不过其实她还挺羡慕他的,他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够让别人退避三舍,而她却要抡锄头才能赶走纠缠自己的人。 这就好比自己是青铜,而他是王者,根本没啥可比性啊! 直到吕墨言提着两桶水离开,苏瑾才敢抬眸看他一眼。 其实她心里一直有一个疑惑,像他这种性格冷漠,难以相处的人,三年前是怎么在苏家村安顿下来的? 据说隔壁原先的一户人家早在十年前就举家搬去了城里,房子便一直空着。 三年前,是村长领着吕墨言一家三口住进去的,所以说即便他们一家子来历不明,村子里的人也不敢有异议。 看来也只有村长知道他们一家子的底细。 不过这跟她都没有关系,不管他是大佬也好,小虾米也罢,他们只不过是隔壁邻居而已。 苏瑾收回思绪,继续锄地,锄好地,把地刨成两块,一块种萝卜,一块种白菜。 她没有种菜经验,只能先种些萝卜白菜这种好种植的菜,等以后有了经验,再种其他菜。 撒上种子,上面盖一层松土,再浇一点水,便大功告成了。 正如苏虎所言,她的手上果然起了好几个大水泡,都磨破皮了,很疼。 但是想到过段时间就可以吃到自己种的菜,就不觉得怎么疼了。 其实她还挺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的,简简单单,自由自在。 只是不要再有人来纠缠她就好了。 翌日,天色熹微,苏瑾便上了山,来到那日小松鼠藏身的那个树洞找它,小松鼠并不在洞中。 她便直接去了乌蒙山,朝着当日与小松鼠分开时,它离开的方向寻找它的身影。 直到找到黑熊的老巢,发现那个小家伙居然躺在黑熊的老巢内呼呼大睡。 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它的脑袋。 【小伞,别睡了,快醒醒。】 小伞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是她,开心的一下跳到了她的身上。 【老大,你终于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是呀,我知道你肯定会来这里采乌蕨草,所以就待在这里等你呀!】 【那你那日去了哪里?怎么没有去找我?】 【我去找你了,只是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我没敢现身。】 【我还看到你杀了熊大王,老大,你实在太厉害了。】 小伞一脸崇拜的看着她。 【老大,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替代熊大王,成为乌蒙山的新大王了。】 苏瑾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 【小伞,你胡说什么呢?】 【老大,我没有胡说。你杀死熊大王的事迹已经传遍整个乌蒙山,乌蒙山的所有动物都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心甘情愿奉你为王。】 【老大,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把它们全部召集过来,让它们对你俯首称臣。】 【别介,我信还不行嘛!你可千万别把它们都叫过来。】 苏瑾汗颜,怪不得刚才经过毒蛇聚集地之时,那些毒蛇扭着水蛇腰,冲着她兴奋的喊大王,她还以为它们集体抽风了呢! 她一个人类,可不想当什么动物之王。 【对了,我给你带了坚果。】 苏瑾从竹篓里拿出一包坚果,小松鼠看到那么多坚果,而且各色各样都有,感觉自己掉进了蜜罐。 【哇,好多坚果。老大,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对,都是给你的,你在这里慢慢吃,我先去采乌蕨草。我还要再采一些其它草药,等采完了再回来找你。】 小松鼠捧着一颗坚果,啃的津津有味,哪儿还有功夫应她。 苏瑾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管它。在黑熊老巢的附近寻找乌蕨草的踪迹,结果不仅找到了乌蕨草,还找到了几种名贵的草药。其中有三种就是那张药方上稀缺的草药。 看来她是找到宝藏了,乌蒙山因为是熊瞎子的地盘,而且山的外围是毒蛇聚集地。 山下的村民不敢进来,就连以采药为生的采药农恐怕也是轻易不敢进来采药的,所以这山上才会有这么多珍贵稀有的草药。 她又继续寻找了几种草药,直到把药方上缺的那几味药采齐,才带着小伞下山。 小伞是个人气王,刚来到家中就和小灰灰成为了好朋友,就连那两只老鼠也成天跟在它的屁股后面喊它大哥。 只有傲娇的小青青对它不屑一顾,小伞也不待见它,煽动小灰灰和两只老鼠一起整它,搞得家里鸡飞狗跳的。 苏瑾对此也表示很无奈,毕竟蛇类和鼠类是天敌,现在蛇鼠一窝,不打架才怪。 该准备的药都已经备齐,是时候开始治疗嗓子了。由于声带解了毒之后,还需要配合施针,而她自己不方便给自己施针,所以还需要找苏大夫帮忙。 第二天,她便带着乌蕨草去了苏长泽家,苏长泽正在院子里晒草药,见她进来,面露喜色。 “苏瑾,你来了。” 苏瑾指向他那只受伤的腿。 苏长泽笑着道:“我的腿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对了,熊肉我也分到了,没想到那日上乌蒙山你居然还杀了熊瞎子,不过应该是你和吕相公一起杀的吧!” 第22章 苏瑾,你竟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苏瑾脸上有些臊得慌,点点头,又对他摆摆手。 苏长泽心知肚明的点头,“我明白,你放心,此事我会烂在肚子里。对了,你今日来找我有何事?” 苏瑾将乌蕨草拿出来,放到他手上。 苏长泽双眸瞬间一亮,大喜过望,“乌蕨草,你居然把乌蕨草采回来了,真是太好了,我这就把它制成药汁,你稍等。” 苏长泽把乌蕨草放进捣药罐里捣成药汁,又在药汁里加了一些其它的药,倒进一只小杯子里端给她。 “这药很苦,但是为了保证它的药效,不能在里面加去苦味的药,所以……” 苏长泽一句话未说完,苏瑾已经接过他手中的杯子,将杯子里的药一饮而尽。 苏长泽怔忡着看着她,见她抿着嘴,面不改色,着实有些吃惊,“你……你感觉怎么样?” “噗……”苏瑾突然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苏长泽既惊又喜,“这黑血吐出来就好了,说明毒已经解了,你快坐下,我给你施针。” 待苏瑾坐下,他拿出银针在她的咽喉处扎了几针。 “你们在做什么?”院门口传来一声女子的娇喝声。 两人扭头看去,就见苏珂怒气冲冲的跑进院子,指着苏瑾的鼻子破口大骂,“苏瑾,你才刚死了男人就跑来勾引苏大夫,你好不要脸。” 苏长泽见她误会,连忙解释,“苏珂,你误会了,我们……” 「啪」一声巴掌声又脆又响。 苏长泽懵了。 苏珂也懵了,只感觉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待她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往苏瑾抓去,“苏瑾,你竟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苏瑾迅速抽出苏长泽手中的银针,往苏珂身上的穴道扎去,既准又狠。 苏珂瞬间动弹不得。 苏长泽惊的目瞪口呆。 “苏瑾,你对我做了什么?快把针给我拔掉。”苏珂转动着眼珠子,咬牙切齿的道。 苏瑾对她视而不见,背对着她在石桌上写道:“苏大夫,我医治嗓子的事,请你先替我保密。” 苏长泽点头,“你放心,我明白。” 苏瑾对他比了个「谢谢」的手势,便离开了。临走之前,冲苏珂极为嘲讽的挑了挑眉,气的苏珂差点吐血。 待苏瑾离开后,苏长泽拔掉苏珂身上的银针,怕她会去找苏瑾麻烦,道:“苏珂,苏瑾毕竟是你长姐,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她恶言相向,确实是你有错在先,她气不过打你一下,也是情有可原,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了。” 可他不知道自己的话只会让苏珂更加怨恨苏瑾,苏珂眼眶红了,满脸委屈的看着他,“苏大夫,她打了我,你居然还要替她说话,你……你是不是对她……” “苏珂,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应该有数。”苏长泽打断她的话,语气冷了几分,“若你没什么事的话,请回吧!”说完便转身进了屋。 苏珂气的跺脚,对苏瑾的怨恨只增不减。她对苏长泽爱慕已久,奈何苏长泽总是对她不冷不热的。 但即便他对自己无意,也从未像今日这般对她冷言冷语过。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苏瑾,她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女人。 苏瑾在回家的路上,心情格外的舒畅。她早就想要教训一下苏珂了,只是奈何找不到机会,今日她主动找自己麻烦,正好给了她这个机会,替原主也替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不过看来苏珂是对苏大夫有意啊!否则方才她也不会那么冲动。 回到家,苏瑾便开始煎那副药。说实话,她心里也是没底的。 正如掌柜的所言,这副药是虎狼之药,即便她百毒不侵,也不敢保证能万无一失。 但是一旦发挥药效,她的声带便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修复,并且能恢复如常。 所以她是在赌,赌自己能挺过去。 苏珂回到家就向杨氏告状了,她一只手捂着脸颊,泪眼汪汪的哭诉道:“娘,苏瑾那个贱蹄子打我。” 杨氏听言怒不可遏,“什么?她竟敢打你,谁借给她的胆子,真是反了天了。走,娘这就带你找她算账去。” 杨氏拉着苏珂怒气冲冲的往外走,苏婉连忙追上去,“娘,事情的原委还没弄清楚,您这样去找她不好吧?”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敢打你妹妹,就是不把我这个继母放在眼里,不把你们姐妹俩放在眼里。今日我要是不去找她算账,日后她还不得爬到我们娘仨头上去。” “站住。”苏梁从屋内走出来,来到杨氏面前,“你这是要去找谁算账?” 杨氏冷嘲热讽的看着他,“还能有谁?你那个宝贝女儿呗!怎么?她敢打自己的继妹,我这个做继母的难道就不能教训一下她?” 苏梁有些难以置信,“不可能,瑾儿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打人?” “爹,你看我的脸都肿了,难道我还会冤枉她不成?”苏珂将捂着脸的手拿开,那脸上果然红肿一片,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见,“你要是还不信,可以去问苏大夫,当时他也在场。” 杨氏听言心里「咯噔」一下,“珂儿,你是说苏瑾去找苏大夫了?她去找苏大夫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进去的时候,苏大夫正在给苏瑾扎针,两人举止十分亲密。” 苏珂强调的是后半句,而苏梁和杨氏在意的是前半句。 “瑾儿生病了,她病的严不严重?” 杨氏见苏梁只关心自己的女儿,怒道:“苏梁,你就只在乎自己的女儿,珂儿被你女儿欺负了,你却不闻不问,你实在太令我们娘仨寒心了。” “容芳,瑾儿的性子我了解,她胆小柔弱,若不是珂儿把她逼急了,她绝对不会动手打人……” “好你个苏梁,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现在就去找苏瑾当面对质,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如你说的那般胆小柔弱。”杨氏拉着苏珂出了家门,苏梁和苏婉连忙跟上。 苏瑾正在院子里煎药,就见杨氏拉着苏珂怒气冲冲的冲进来,后面还跟着苏梁和苏婉。 她在心里冷嗤一声。 这么大人了打不过人家,还回家向家长告状,苏珂,你真有出息。 第23章 想要翻隔壁的院墙 杨氏叉腰道:“苏瑾,我问你,你为何打你妹妹?你看她的脸都被你打成什么样了?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她不是我妹妹。 还有,你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给你一个交代? 苏瑾鸟也不鸟那对母女一眼,只看向苏梁,眼里带着几分失望之色,对他比划道:“爹,你这是带着她们母女三人来向我兴师问罪的吗?” 她的话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苏梁的心上,苏梁眼眶泛红,“瑾儿,你误会了,爹怎么可能会这么做?爹知道你性子柔弱,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打人,你有什么委屈跟爹说,爹一定为你做主。” 苏瑾听言心里苦笑,若是当初他也能对苏烈说这番话,苏烈也不会离家出走了。 她无声的比划,“爹,都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以前就是太过软弱可欺,所以才会一直受她们母女二人欺负,还因此险些丧命。 如今我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任人欺辱。谁要是敢欺负我,我定会加倍的还回去。” “今日我只不过是去找苏大夫看病,她便对我破口大骂,骂我刚死了男人就去勾引苏大夫,这样的脏水泼在我的身上,我打她一巴掌已经算是轻的了。” 苏梁看完她的手语,脸色沉了下来。 杨氏见状,连忙问道:“孩儿他爹,苏瑾都说了些什么?” 苏梁怒指着苏珂,“你问问你的好女儿。” “我……我当时看到她和苏大夫举止亲密,我以为他们在……谁知道苏大夫是在给她治嗓子呀!” 苏珂拽住杨氏的衣袖,一脸委屈道:“娘,我当时也只不过骂她几句,她就动手打我,您也要为我做主啊!” 杨氏听言脸色巨变,“治嗓子?苏瑾,你是去找苏大夫治嗓子的?” 见对方反应这么大,苏瑾心中一动,看来她很怕自己找苏大夫医治嗓子啊! 她恐怕就是担心苏大夫查出自己的嗓子并非是高烧烧坏的,而是被毒药毒哑的吧! 哼,既然如此,自己何不将计就计,让她放松警惕,再打她个措手不及。 苏瑾在心里打定了主意,点点头。 杨氏果然紧张了起来,“那他怎么说?你的嗓子能治吗?” 苏瑾又一脸忧伤的摇摇头。 杨氏紧接着问,“那他有没有跟你说其它的?” 苏瑾再次点头。 杨氏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不自觉拔高了声音,“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苏瑾将自己的演技发挥到了极致,咬着唇,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然后对苏梁比划道:“他说我的嗓子已经完全坏死,就算华佗再说也治不好了。” 苏梁叹道:“唉,瑾儿,你也别太难过了,就算治不好也没关系,只要你以后多和村子里的人交流,他们也都会慢慢看懂手语的。” 杨氏听言暗自松出一口气,也假惺惺的安慰道:“苏瑾,你爹说的对,你也别太难过了。珂儿,以后不要再这么冒冒失失的了,没看清楚就瞎嚷嚷,差点冤枉了你长姐。” “娘。”苏珂气的跳脚,“您怎么也帮着她?” 原本一直默默不语的苏婉此时也开了口,“既然都是误会,那误会解开了就好了,都是自家姐妹,又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苏梁听了苏婉的话,颇为欣慰的点头,“婉儿说的没错,都是一家人,就应该和睦相处。此事就此作罢,以后谁也不要再提。瑾儿,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先回去了。” 看着一家人离去的背影,苏瑾嘴角冷冷的勾起。 此事不会就此作罢,除非恶人得到该有的惩罚。 苏瑾双手一拍,小伞立马从厨房里窜了出来。 【老大,你找我?】 【我没找你,我找你刚收的两个小弟。】 【你找大毛和二毛啊!】 苏瑾一脸懵逼。 【大毛和二毛?】 【对呀!我刚给它们取的名字。老大,怎么样?这名字起的好吧!】 苏瑾皮笑肉不笑的对它竖起大拇指。 【好,好,你太有才了。】 【吱吱吱,多谢老大夸奖。大毛,二毛,还不快出来。】 两只老鼠立马窜到苏瑾跟前,竖起两只前爪看着她。 【老大,你有什么吩咐?】 苏瑾蹲下身,对它们摆摆手,示意它们把爪子放下。 【刚才你们应该也看到那个杨氏了,你们帮我去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如果发现她和别的男人私会,就马上来告诉我。】 【是,老大,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好,不过你们也要小心,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老大放心,这整个村的老鼠都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只要跟它们说一声,它们都会成为我们的内应,到时候那个女人有任何动静,我们都会立马知道。】 【好,那你们去吧!】 苏瑾目送着两只老鼠从院墙的一个小洞里钻出去,眼里难掩兴奋。 农村里谁家都有老鼠,这也就是说整个村子都有她的情报员。如今网已经撒出去,就等着杨氏自投罗网了。 药罐里的药已经煎好,苏瑾把汤药倒出来,看着那黑乎乎、散发着浓浓苦味的汤药,她微微咬牙,端起来吹了吹,趁热一口灌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药效就发作了。 苏瑾只感觉喉咙里有火在烧,就好像有人用烧红了的刀片在割她的喉咙一般。 她自问是个会忍痛之人,可这种痛还是让她有些难以忍受。 她的双手一下抓住桌子的边沿,却因为动作太大,桌子上的药罐和药碗都摔到了地上。 「啪」的一声摔碎了。 【老大,你怎么了?】 小伞和小灰灰在她的脚边急的团团转,就连笼子里的小青青也急的爬了出来。 药罐摔在地上的声音挺大,惊动了隔壁的人。 吕墨言从屋里走出来,就见隔壁院子里的苏瑾咬着牙,满头大汗,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心下一惊,正想翻墙而过,却只见苏长泽匆匆走进了隔壁的院子,他便打消了翻墙的念头,站在原地看着隔壁的女人。 “苏瑾,你怎么了?”苏长泽的目光落在摔了一地的药渣上,脸色大变,“你疯了,竟敢服用这种药,快坐下。” 苏长泽扶着苏瑾坐下,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包,抽出一根银针,扎入她身上可以缓解疼痛的穴道。 第24章 这下可真尴了个尬了 良久,苏瑾喉咙里的疼痛才慢慢止住,她松开桌子的边沿,那手指因为刚才太过用力而发麻,变得有些不听使唤了。 苏长泽看着她颤抖的手指,未做多想,握住她的手,替她按压手上的穴道。 隔壁的吕墨言看到这一幕,双眸赫然一眯,心情莫名的烦躁,转身进了屋。 苏瑾有些尴尬的把自己的手抽回,对苏长泽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的手没事。 苏长泽此刻也意识到自己的举止不妥,尴尬的把手背到了身后,“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嗓子还疼吗?” 苏瑾抚着自己的咽喉,咽了一下口水,那声带处除了还有些灼热感之外,并没有其它不舒服的感觉。 看来自己是赌对了,自己挺过了这一关。 她眉眼带笑,对他弯了弯大拇指(谢谢!); 经过几次交流,苏长泽已经能够看懂一些简单的手语,见她对自己道谢,大大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不过你胆子也太大了,竟敢服用这种药,还好你挺过来了,否则……” 苏长泽难以想象,如果那药变成了毒药,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想想都让他觉得后怕。 “对了,你这药方是谁给你开的?” 苏瑾也没打算瞒他,指向自己。 “你自己?”苏长泽颇感惊讶,看向他的眼里多了几分探究,“看来你果然精通医术。” 苏瑾坦然自若的迎视上他探究的目光,苏长泽是个通透之人,心中虽有疑虑,但也没有再多问。 当他看到她脚边的那只兔子和松鼠时,微微一怔,再看到缠在桌脚上的那条竹叶青蛇时,吓了一跳。 “蛇,有蛇。” 苏瑾赶紧把小青青从桌脚上扒拉下来。 苏长泽大惊失色,“小心它咬你。” 苏瑾对他摇摇头,把小青青放回笼子里。 【你给我老实的待在里面,不许出来吓人。】 小青青哼哧一声。 【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人家担心你,你居然还要凶我。】 苏瑾嘴角抽了抽,回过头来,就见苏长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 “苏瑾,没想到你居然还养蛇,你这胆子也实在太大了。” 寻常女子看到蛇不吓得失声尖叫就不错了,可她居然徒手抓蛇,还把蛇当宠物一样养在家里,这胆量连他身为男子都自愧不如。 苏瑾感觉自己在他面前马甲掉的有点多,不过她也无所谓了。 用手语问道:“苏大夫,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是问我为什么来找你?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说杨氏来找你了,我担心她会找你麻烦,便过来看看。” 苏长泽背在身上的手掌心捏了捏,“苏瑾,杨氏心狠手辣,你要对她多加提防。” 苏瑾点点头。 她不会再给杨氏害自己的机会。 “对了,这段时间你要忌吃一些辛辣刺激的食物,多吃清淡营养的食物,这样有利于你嗓子的修复。” “还有,如果你感觉有什么不舒服,就来找我。” 苏瑾微笑着点头,心里却在吐槽。 今日这个苏大夫怎么怪怪的,像个老父亲一样嘱咐这个,嘱咐那个,搞得自己好像是他女儿一样。 “那……那我先回去了。”苏长泽见她没有要请自己坐坐的意思,也不好意思再多留,转身走了。 苏瑾目送他出了院子,心里狐疑。她怎么感觉他好像不怎么想走的样子,难道是想留下来吃饭? 本来来者是客,她应该留客吃饭的。 可是人言可畏啊! 她也是为了他好,不想让他卷入到是非当中。 苏瑾苦笑着摇了摇头,将地上的药渣和陶瓷碎片收拾干净。 现在她服了药,如果不出意外,少则七天,多则半个月,她的嗓子便可以修复。 想到自己很快就可以开口说话了,苏瑾心里激动啊!等到了那一天,她一定要把憋在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 奶奶的,这些时日以来不能说话,可把她憋坏了。 眼看已经中午,苏瑾准备烧饭,可打开水缸一看,里面只剩下一瓢水了。 她便提了一只水桶去村子中央的水井里打水。苏家村整个村子里的人饮用水都是在这口水井里打的,苏瑾去打水的时候,远远的就瞧见苏虎和他的母亲吴氏也在打水。 她怕苏虎又会来纠缠自己,便停在了原地,想着等他们打完水离开了,她再过去打。 可吴氏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她,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虎子,还不快去。” 苏虎憨笑着摸了摸后脑勺,三步并作两步往苏瑾走来。 苏瑾一看情况不妙,转身就跑,却与来人撞了个正着,连手中的木桶都掉了,滚到了来人的脚边。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吕墨言,他的手中也提着两只木桶,应该也是来打水的。 苏瑾连忙把那只木桶捡起来,此刻她也发现苏虎见到吕墨言似乎有所忌惮,并没有靠近。 她心中一动,眼见吕墨言从自己身边走过去,她连忙跟在他的身后,果然苏虎就不敢再靠近她了。 吴氏见有人坏了自家儿子的好事,肥胖的身躯挡在水井前,对吕墨言阴阳怪气的道:“呦,吕相公,打水呢!那你可要稍等了。我们家先来的,还有苏瑾,她也比你来的早,等我们打完了才轮到你。” 吴氏说完对苏虎使眼色,苏虎忌惮吕墨言,不敢上前,被吴氏狠狠的瞪了一眼,才上前去接苏瑾手上的水桶,“苏瑾,我来帮你打水吧!” 苏瑾自然不愿意,两人在抢夺水桶时,那只水桶不翼而飞,掉进了水井中。 这下可真是尴了个尬了。 苏虎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吴氏连忙替他圆场,“你看这孩子,怎么这么毛手毛脚的呢!苏瑾,你放心,我这就让虎子把你的水桶捞上来。” 不必,既然你们这么喜欢那只水桶,那就送给你们,姐不要了。 苏瑾气急败坏的走了。 “苏瑾,苏瑾。”吴氏见讨好不成,反而惹怒了人家,气的一巴掌拍在儿子的脑袋上,“你看你办的好事,你这么笨手笨脚的,别说是黄花大闺女,就算是寡妇你也娶不到。” 苏虎抱着自己的头,“娘,别打了,我知错了,下次我一定好好表现。” 第25章 把媒婆扫地出门 母子俩的对话尽数落入吕墨言的耳中,他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冷芒,打完水离开之前,锐利的双眸冷冷的扫过母子二人。 母子二人浑身一个激灵,感觉背后凉嗖嗖的,待他走远,吴氏不明所以的嘀咕了一句,“这人真是奇怪了,我们娘俩又没有得罪他,他看我们的眼神怎么像是要把我们吃了一样?” 苏虎忍不住提醒道:“娘,您刚才还拦着不让他打水呢!” 吴氏一听更加来气了,对儿子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那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这么没用,连个媳妇都讨不到,我用得着这样吗?你那未婚妻跟别的男人跑了,现在十里八乡有哪家黄花闺女肯嫁给你?” “苏瑾虽然是个寡妇,还是个哑巴,但她毕竟还是完璧之身,你要是能把他娶回家,那我也算对得起你那死去的爹了。可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连个寡妇都搞不定,真是气死我了。” “娘,您消消气,我明天再去找她,儿子一定把她娶回家给你当儿媳妇。” “那还不快把人家的水桶捞上来?” “是是是,我这就捞。” …… 吕墨言提着两桶水,在经过苏瑾的院子门口前停下了脚步,他把水桶放下,敲了敲那扇虚掩的院门。 苏瑾正在啃黄瓜充饥,打算等下午再去打水烧饭。听到有人敲门,便跑去开门,见是吕墨言,有些意外。 “这两桶水给你。”吕墨言把两桶水提到院子的门槛里面,自己并未进去。 苏瑾连忙摆手。 不用了,我待会儿自己去打。 吕墨言不耐烦的道:“别墨迹,快把水倒进水缸里,我还要回家烧饭。” 苏瑾怕耽搁他时间,便把两桶水倒进自家的水缸里,然后把木桶还给他,对他比了个「谢谢」的手势。 吕墨言未再多言,提着两只空水桶回了家。 第二天一大早,苏瑾就被院子里倒水的声音吵醒了。她起床打开房门一看,居然是苏虎。 玛德,这人真是阴魂不散啊! 她正想找个东西赶人,却只见他腼腆的笑道:“苏瑾,我把你的那只水桶捞上来了,还把你家的水缸都装满了水。” 苏瑾微微一怔,这才发现自家院子里的两只水缸里果然都装满了水。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对方还一大早帮自己家打水,总不好拿扫把赶人吧! 她一边比划着手语,一边用口型道:“苏虎,谢谢你,不过你下次不要这么做了,没有意义的,你回去吧!” 苏虎看不懂手语,只能看她的口型大概猜到是什么意思。 “你让我下次再来?” 我去,苏瑾差点吐血,连忙摇头。 “你说让我以后再也不要来了?” 苏瑾连忙点头。 苏虎神色一暗,苦笑道:“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说完便满怀失落的离开了。 苏瑾大大松了一口气,终于是摆脱了对方的纠缠。虽说此事或许会对苏虎有所打击,但她不是圣母,无法委屈自己,去顾及他人的感受。 只是她还是想的太天真了,第二天,王媒婆就找上门来了。 “苏瑾,大喜啊!” 王媒婆笑吟吟的走进她家院子,苏瑾对这个王媒婆没有好感,当初若不是她和杨氏狼狈为奸,原主也不会嫁给苏安,更不会被浸猪笼。所以原主的死,她也有责任。 苏瑾没有搭理对方,拿起扫把开始扫院子。 王媒婆见她不待见自己,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又满脸堆笑的道:“苏瑾啊!好消息呀,你吴婶托我来给她家儿子苏虎说媒了,苏虎可是我们苏家村出了名的大力士,勤劳肯干,人又忠厚老实,你要是嫁给他,那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啊!” 苏瑾在心里冷笑,她还以为苏虎昨天回去应该会跟他娘说清楚了,看来这妈宝男根本就说不动他母亲。今日竟然让媒婆直接上门了,这是想要逼她就范啊! 哼,她们以为她还会像原主一样任人摆布吗?做你的春秋大梦。 王媒婆见她不为所动,又道:“苏瑾,我知道,你刚死了男人,马上就改嫁怕村子里的人会说闲话。这点你放心,你还是完璧之身,与苏安也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这全村人都知道,你现在改嫁,全村人只会祝福你,不会有人说闲话的。” “还有,你现在是嫁出去的女儿,你爹和你继母也管不了你,你自己的婚姻你自己做主,旁人也不会说三道四的。” “婶知道,你对婶当初给你说媒嫁给苏安还心存怨怼,可是婶也没想到苏安这么短命啊!如今这个苏虎,身强体壮,肯定能长命百岁,而且……” 王媒婆说到这,掩嘴轻笑,“那方面肯定也很厉害。” 苏瑾气的咬牙,这娘们儿居然在她面前搞黄色废料,她抄起扫把就往她脚底下一阵乱扫,直接把她扫地出门。 王媒婆一边跳脚,一边怪叫,“唉,你这小寡妇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我好心给你说媒,你居然把我扫地出门,活该你是寡妇。” 吴氏一直拉着儿子躲在院子外面偷听,见王媒婆被扫地出门,彻底和苏瑾撕破了脸皮,站在院门口破口大骂,“苏瑾,你个不知好歹的贱女人,我家儿子能够看上你,你应该烧高香才是,居然还敢嫌弃他。 你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啊!你就是个寡妇,还是个哑巴,我儿子不要你,你就守一辈子的寡吧!” 苏瑾懒得烦听她在这里聒噪,端起木盆到水缸里舀了一盆冷水,对着外面的两个女人劈头盖脸的泼了出去。 两人瞬间被泼成了落汤鸡,气的直跺脚。 “天杀的,居然敢泼老娘冷水,老娘今天跟你拼了。”吴氏怒气冲冲的冲进院子。 苏瑾见状,随手抄起院门边的一把斧头就往她劈了过去。 “啊!杀人了。”吴氏立马抱头鼠窜了,王媒婆也赶紧逃走了。那些被吴氏泼妇骂街的声音吸引来看热闹的村民们也都作鸟兽散了。 苏虎惊呆了,直到苏瑾砰的一下把院门关上,他才反应过来。 娘呀,这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子,还好她没同意嫁给自己,否则自己哪天被她砍死了都不知道,太恐怖了。 他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连忙也跑了。 第26章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开我 苏瑾透过门缝见外面的人都跑光了,转过身背靠着门大大呼出一口气。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一点都没有说错。如果她今天不下手狠点,日后谁都会来欺负她。 所以她宁可别人怕她,也不要让别人认为她软弱可欺。 突然感觉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她抬眸往隔壁看去,就对上吕墨言那双亮晶晶的眸子。 她在心里苦笑,似乎不管是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最难堪的时候,最泼辣的时候,还是最凶狠的时候,他都在场。 自己在他面前已经毫无遮掩,可自己对他却一无所知,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她的心里突然产生一种邪恶的念头,想要扒了他的马甲,让他变得跟自己一样毫无遮掩,这样才公平。 经此一事,苏瑾一战成名,成为苏家村村民八卦中的热门人物。 村民们对她有褒有贬,有人崇拜她,也有人拉踩她,总之她火了。 苏瑾对此并不在意,她只要没有人再来纠缠她就行了。 接下来的日子,苏瑾过得悠闲自在,杨氏那边还没有动静,不过她不着急,最好等到她的嗓子好了,到时候再给杨氏一个惊喜。 这几日她可以感觉到闭合的声带正在慢慢打开,但她不敢发声,怕会伤到声带。所以她想再等两天,等声带完全打开,再发声,这样才更安全。 这日,半夜突然下起了大雨,她家的房屋漏雨了。就在卧室的墙角边,她用木盆接了好几盆。 等第二天雨一停,她便搬来一张梯子,爬上屋顶,找到漏雨的位置,把那几片瓦给换了。 下来的时候脚底打滑,整个人从屋顶摔了下来。 “啊!”苏瑾失声而叫。 隔壁的男人听到叫声,脚尖在地上一点,腾空一跃而起,掠过院墙,将苏瑾牢牢的抱在怀中,苏瑾的双臂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脖子。 两人四目相对,眼里擦出了异样的火花,心底的悸动一触即发。 【嘿,这个男人居然抱着我们老大,快放开我们老大。】 小伞怒气冲冲的就要从厨房里冲出去,大毛和二毛赶忙阻止。 【大哥,冷静,这叫做英雄救美,你要是冲出去,那就坏了老大的好事了。】 【哦!此话怎讲?】 【大哥,你看老大现在是不是一脸春心荡漾的表情?】 【是有那么一点。】 【这就对了,人类有句话叫做: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个男人救了老大,老大肯定是要以身相许的,你现在跑出去,不就是坏了老大的好事吗?】 【说的有道理,那我们再看看。】 于是,仨鼠再加一只兔子便躲在厨房里津津有味的做起了吃瓜群众。 小青青对此嗤之以鼻。 【人类就是矫情,要是我们蛇类,早就扑上去了,还在这里搞什么暧昧啊!】 由于相隔比较远,苏瑾没有听到小动物们的对话。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在心里狂吐槽。 卧槽,这个男人居然会轻功,他刚才腾空而起,救她的一幕简直太帅了。 虽然他的脸上戴着面具,但他露在面具外面的下颚线条极具完美,薄唇性感,双眸犹如黑曜石般闪耀。这三样拼凑到一起,她可以断定,他肯定是个美男。 哪个女人不喜欢美男,她苏瑾自然也不例外,好想把他的面具摘下来,一睹他的真容怎么办? 吕墨言听到她的心声,嘴角微抽。想要摘下他的面具,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抱住她的双手紧了紧,她果然如他想象中的一样纤细瘦弱,似乎只要自己用点力就能把她给捏碎了。 可她瘦弱的身躯里却隐藏着巨大的能量,随时都可以爆发,让他一次次对她刮目相看,一次次给他惊喜。 她就像一本有内涵的书,打开第一页就能够把你吸引,然后想一直看下去。 吕墨言的唇角微微上扬,突然凑近她的耳边,谑笑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开我?” 苏瑾只感觉耳边拂过男子炙热的气息,让她的脸一下红过耳根,赶紧松开他的脖子,从他怀中跳下来。 吕墨言看着她红透了的脸颊,嘴角的弧度更深,这女人居然也会脸红的,真是难得。 他的双眼扫视一眼她家的院子,然后抬步离去。 “吕墨言。”苏瑾叫出了声。 吕墨言的身体微微一震,转过身看着她,“你在叫我?” 而不是她的心声? 苏瑾压下内心的激动,清了清嗓子,看着眼前的男人,试着再叫一声,“吕墨言……” 那声音有些嘶哑,听在吕墨言的耳中却宛如天籁,他不自觉跨上前一步,紧紧盯着女子的红唇,“你能开口说话了?” 苏瑾点点头,张口一字一顿道:“吕墨言,谢谢你。” 这声「谢谢」她早就想对他说,今日终于说出口了,心底的喜悦再也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泛滥。 吕墨言看着她,只觉得眼前的女子明眸善睐,那笑容比春天里的桃花还要绚丽夺目,让他一时移不开眼。 两人就这样凝视着对方,谁也没有移开目光。 直到院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两人才回过神来。 两人一时间都有些尴尬,吕墨言轻声道:“那我先回去了。” 苏瑾点点头,等他翻过院墙,才上前打开院门,门外是苏梁。 苏梁扫视了一圈她的院子,“瑾儿,我刚才怎么好像听到你的院子里有男人的声音?” 苏瑾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从容淡定,对他摆摆手,依旧用手语跟他交流,“爹,你肯定听错了,我这院子里怎么可能有男人的声音,或许是隔壁的吕相公说话,你听岔了,以为是从我院子里传出来的声音。” 眼下她还不能让苏梁知道自己能说话了,否则他肯定会告诉杨氏,到时候只怕会打草惊蛇。 苏梁不疑有他,点点头,“嗯,应该是爹听岔了,你们两家只隔着一堵院墙,吕相公说话传到你院子里也正常。” 苏梁想了想,又压低声音道:“不过这个吕相公来历不明,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你和他做隔壁邻居一定要当心,千万不要跟他走近,就算路上碰到了,最好也要绕道而行。” 第27章 乱点鸳鸯谱 苏瑾汗颜,也不知道隔壁那位进屋了没有,他要是听到苏梁这番话,估计会被气吐血。 而此时隔壁的吕墨言背靠着院墙,额角青筋暴起,垂在身侧的拳头早已攥紧。 只听得苏梁又道:“瑾儿,苏虎的事我都听说了,这孩子虽然是个好孩子,但就是没什么主见,什么都听她母亲的。 吴氏尖酸刻薄,谁家的闺女要是嫁给她儿子,这婆媳关系肯定搞不好,这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所以你拒绝苏虎是对的,爹支持你。不过……” 苏梁欲言又止,“其实有一件事爹一直放在心上,就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苏瑾忍不住翻白眼,您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我说您别讲了,您会听吗? 她倒了一杯水递给他,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对他点点头,示意他讲。 苏梁喝了一口水,道:“瑾儿,其实这些年,苏大夫一直会向我打听你的事,所以爹觉得他应该是对你有意思。” “噗……”苏瑾正一口水喝进去,听言全部喷了出来。 “瑾儿,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爹知道你听了这话肯定会吃惊,但这是好事啊!苏大夫年轻有为,不仅医术好,人品好,长得也好。 当初若不是杨氏背着我把你嫁给了苏安,爹也正打算撮合你们两个。 只可惜……不过苏大夫通情达理,而你又还是完璧之身,他应该不会介意。若是你同意,爹这就去探探他的口风。” 别,您可千万别。 苏长泽会向您打听原主的事,那是因为他受自己父亲的嘱托,想要对原主照顾一些,可不是对原主有意思,您可千万别乱点鸳鸯谱。 苏瑾连忙摇头,手忙脚乱的比划,“爹,您可千万别去探他的口风,我和苏大夫就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他对我没意思,我也对他没意思。您要是跑去一问,那我们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苏梁一副了然的神情,“好,爹明白,爹不去探他的口风,你们两个的事,你们自己做主,爹不会插手的。” “瑾儿,如今你长大了,也有自己的主见了,爹真为你感到高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爹都会支持你。” 苏梁满脸欣慰的道,说着放下杯子,站起身,“好了,爹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就先回去了。对了,爹明日就要去香满园上工,可能要半个月才回来,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到镇上的酒坊找我。”说完便离开了。 苏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哭笑不得,看来他还是误会自己和苏长泽有什么啊! 不过他明日便要去香满园上工,杨氏肯定会趁他不在家,又和她的奸夫搞在一起。 这次一定要给她来个抓奸在床,然后再揭穿她毒害原主的事,让苏梁看清她的真面目,替原主报仇。 呵,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想到杨氏马上就会遭报应,苏瑾的脸上就难掩兴奋之色,却蓦地对上隔壁男人冷若冰霜的眼眸。 看他的样子,肯定是听到了苏梁说他的坏话,她顿时好不尴尬,试图解释,“你……” 可她才说了一个字,隔壁的男人就鸟也不鸟她,转身进了屋。 苏瑾喉咙一噎,这个男人的脾气也太臭了吧!简直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也难怪苏梁会让自己对他避而远之。 小青青在笼子里幸灾乐祸的道。 【人家根本就不待见你,就算你想要以身相许,人家也未必会要你。】 苏瑾眉峰一划。 【你说什么?什么以身相许?】 【你去问那三个大傻蛋。】 仨鼠一听怒气冲冲的窜出来,小伞跳到笼子上,怒视着里面的蛇。 【蠢蛇,你骂谁是大傻蛋?】 【谁接话谁就是大傻蛋。】 【你……】 【好了,都别吵了。】 苏瑾一个头两个大,揉了揉太阳穴,看向大毛和二毛。 【大毛,二毛,明日我爹去酒坊,杨氏可能会有动静,你们去通知大家,这几日一定要盯紧她。】 【老大放心,我们一定把她盯的死死的。】 正如苏瑾所料,第二天苏梁去了酒坊,当天晚上苏大河就迫不及待的来找杨氏了,并且约好三天后再会。 这个女人果然是水性杨花。 看来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需要找一个人帮忙。 于是苏瑾便去了一趟苏长泽的家,苏长泽正在给一名年轻男子抓药。 这名年轻男子叫苏长生,是苏长泽的堂兄,听说他的妻子快要临盆了。 苏长泽见苏瑾进来,对她微微颔首,示意她稍等。 苏瑾点点头,默默站在一旁。 苏长泽把包好的药交给苏长生,苏长生提着那副药,满脸愁容道:“长泽,你嫂子这几日老是说肚子不舒服,我想让你去给她瞧瞧。” 苏长泽有些为难,“大哥,你也知道,我不擅长替孕妇诊治,而且也不方便,要不你带嫂子去镇上看看吧!” “我也想过带她去镇上,可是她现在肚子这么大了,万一在路上颠着,只怕会动了胎气,所以我就想让你去给她瞧瞧。” “这……”苏长泽的目光落在苏瑾身上,突然心中一动,“苏瑾,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苏瑾:“……” 苏长生看向苏瑾,讶异的问道:“长泽,她会看病?”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苏长泽卖了个关子,对苏瑾道:“苏瑾,你是女子,方便一些,劳烦你替我嫂子检查一下可行?” 苏瑾没有理由拒绝,点点头。 两人便随着苏长生去了他家,苏长生的妻子李氏正躺在床上休息,见他们进来,连忙撑起身。 苏长生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扶着她坐起来,一脸紧张的道:“你慢点,小心动了胎气。” 苏瑾见状有些忍俊不禁,看来这个苏长生还是个疼媳妇的男人,瞧他那一脸紧张样。 苏长泽道:“嫂子,听大哥说你这几天肚子不舒服,我便带着苏瑾过来给你检查一下。” 李氏有些意外,惊疑的看着苏瑾,“苏瑾会医?” 第28章 抓奸 苏瑾对他们的猜疑表示理解,毕竟原主不会医,他们自然会对她有所猜忌。 苏长泽也明白他们的顾虑,“嫂子,你放心,苏瑾的医术绝不在我之下,让她替你检查一下不会错。” 苏瑾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对自己的医术这么认可。 苏长生也道:“玉梅,长泽都这么说了,肯定错不了,你就让苏瑾给你检查一下吧!” 李氏这才点头答应,“那就有劳了。” 待两个男人出去,苏瑾来到床边,对李氏微微一笑,示意她不必紧张。 然后双手轻轻抚摸上她隆起的肚子,仔细检查,心越来越往下沉,脸上却并未表露分毫,检查完又给她号了脉。 李氏连忙问道:“苏瑾,怎么样?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 苏瑾对她笑着摇摇头。 李氏大大松了一口气,“孩子没事就好。” 守在外面的苏长生道:“玉梅,检查完了吗?现在方便进来吗?” “进来吧!” 两人走进房间,苏长生跑到媳妇身边,“玉梅,怎么样?没事吧!” 李氏抚着肚子,欣然道:“苏瑾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事。” 苏长生也大大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苏长泽是个敏锐之人,见苏瑾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问道:“苏瑾,怎么了?” 苏瑾很想开口说话,但是她忍住了,示意他回去说。 “大哥,你先陪着嫂子,我和苏瑾先回去了。” “好,苏瑾,谢谢你了,等孩子生了,给你送红鸡蛋。”苏长生笑容满面的道。 看着他脸上的笑,苏瑾却笑不出来,连忙离开了,回到苏长泽家,苏瑾再也憋不住了,道:“苏大夫……” 苏长泽微微一怔,随即大喜过望,“苏瑾,你能开口说话了。” “嗯!我来本就是想告诉你这事的,只是长生大哥在场,我不好开口。” 苏长泽点头,笑着道:“苏瑾,恭喜你了。对了,刚才在我大哥家,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对。”苏瑾神色严谨了几分,“刚才我见长生大哥和嫂子这么开心,有些话我不好说。” 苏长泽心底一沉,“是不是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问题?” “孩子没问题,只是嫂子的胎位不正,只怕生产的时候会有危险。” “那现在可有什么办法解决?” 苏瑾摇摇头,“太迟了,嫂子最多三天就会生,来不及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送她去镇上,找最有经验的大夫和接生婆替她接生。” 这古代的女人生孩子本来就危险,胎位不正更是九死一生,她在现代不是妇产科医生,对这方面也没有经验,只希望镇子上有经验的大夫能够帮助她。 “好,我会跟大哥说,让他尽快把嫂子送到镇子上去。”苏长泽看着她,眸子里有抹异样的光,“苏瑾,今天的事谢谢你。” “苏大夫不必跟我客气。”苏瑾咬了咬唇,道:“其实我来还有一事想请苏大夫帮忙的。” “哦!什么事?” 苏瑾凑近他的耳边,在他耳边一阵低语。 苏长泽点头应下,“好,此事交给我去办,你放心。” 苏瑾对他施了一礼,“多谢苏大夫。” 转眼三天过去,这日,天已经漆黑,苏瑾在院子里焦急的来回走动,眼见大毛和二毛从院墙的洞外钻进来,疾步走上前。 【怎么样?苏大河来了吗?】 【来了,来了,我们亲眼看到苏大河进了杨氏的房间。】 【好,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对了,我爹从镇子上回来了吗?】 【苏大夫早就去镇子上找他了,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那就好,走。】 苏瑾和两只老鼠去了原主的娘家,苏瑾至穿书以后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家,苏梁家有两间不相连的屋子。 这是原主的生母在世时置办的家产,苏梁家原本只有一间房子,后来隔壁家搬走了,原主的母亲便把隔壁家的房子买了下来,在中间的院墙上开一扇门,两家就变成了一家。 如今却便宜给了杨氏母女。 苏梁和杨氏住在东边的屋子,苏婉和苏珂,以及苏宇住在西边的屋子。不过苏宇现在在镇子上的学堂上学,不住在家里。 正因为苏婉和苏珂不是和杨氏住在一间屋子里,杨氏才能背着苏梁在自己家里偷男人。 院门从里面拴着,苏瑾便从院墙上翻了进去,把门栓打开,方便待会儿苏梁进来。 杨氏的房中烛火还亮着,苏瑾蹑手蹑脚来到窗边,偷听里面的动静。 好家伙,里面的两人已经干上了,那声音简直不堪入耳。 苏瑾捂住自己的耳朵,却发现大毛和二毛趴在窗台上,正听的起劲。 她满脸黑线,弹了一下俩鼠的脑门。 【大毛,二毛,一边去,小老鼠不能听这些的。】 大毛和二毛却不满的抗议。 【我们不是小老鼠了,我们已经成年了,都可以娶媳妇了。】 【大毛说的没错,隔壁家的小花还说喜欢我呢!】 【二毛,你胡说,隔壁家的小花明明说喜欢我的。】 【不可能,小花喜欢的是我。】 眼见两兄弟为了一只母老鼠吵起来了,苏瑾真是既好气,又好笑。 房中突然传来杨氏的娇嗔声,“大河,窗外好像有老鼠,叫的吵死了,你去把它赶走。” 苏瑾背脊一僵,连忙对两只老鼠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别吵了,你们想害死我呀!】 苏瑾怕苏大河真的会过来赶老鼠,连忙躲进黑暗的角落里。 两只老鼠被里面的人发现没事,自己可千万不能被他们发现了,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一只老鼠而已,别管它,我们继续。” 没过一会儿,里面的两人又开始了。 苏瑾拍了拍胸口,来到窗边,狠狠的瞪了两只老鼠一眼。 心里面有些焦急,苏梁怎么还不回来,万一里面的两人办完事,苏大河不留下来过夜怎么办? 就在此时,院门被人推开,苏梁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他见房间里的烛火还亮着,便要敲门,却听到里面有男人的声音,脸色大变,随后用力拍门,“容芳,我回来了,快开门。” 里面的两人大惊失色,赶紧分开,手忙脚乱的穿衣服。 “苏梁回来了,你快从窗户走。”杨氏把苏大河往窗户推,苏大河只穿上一条裤子,抱着衣服就要从窗户跳出去。 第29章 以死相逼 苏瑾早就在窗户外面等着他,手中的缝衣针往他的身上刺去,苏大河立马就瘫倒在地,怎么爬都爬不起来。 这根缝衣针上不仅浸泡了蛇毒,上面还沾染了苏瑾自己配制的毒药,不会让人致命,但会快速麻痹人的神经,使人浑身无力,失去反抗能力。 另一边,苏梁已经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来,看到房中的一幕,怒火冲天,怒指着杨氏,“杨容芳,你居然背着我在家里偷人,你……你怎么对得起我?” 苏婉和苏珂听到这边动静这么大,也赶了过来,看到房中的一幕,也极为震惊。 苏婉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杨氏,“娘,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我没有。”杨氏惊慌失措的抓住苏梁的手,试图替自己辩解,“孩儿他爹,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的,是他,是苏大河趁你不在,潜入我们家对我意图不轨,我也是被迫的。” “啪啪啪!”苏瑾拍着手掌,走进房间,冰冷的眸子直射向杨氏,冷笑道:“都被捉奸在床了,还要替自己狡辩,把罪责全部推到奸夫身上,杨容芳,你真是好手段啊!” 杨氏震惊至极,“苏瑾,你怎么会在这?你……你的嗓子怎么好了?你不是说……” 杨氏突然反应过来,“你骗我,你的嗓子并没有完全坏死,苏大夫治好了你的嗓子,那日你是故意那么说的,今晚的这一切也都是你设计的。” 苏瑾冷冷道:“没错,六年前,拜你所赐,我变成了哑巴,如今这笔账我们也该好好清算了。” 她的话让在场的人再次震惊。 苏梁道:“瑾儿,你说什么?你变成哑巴,是她害的?” “没错,当年我撞破她和苏大河通奸,她便威逼我替她隐瞒此事,我当时怕爹知道此事会伤心难过,便答应替她隐瞒。可是她还不放心,趁我发高烧,在我的退烧药里下毒,害我变成了哑巴。” “若不是那日我去找苏大夫替我检查,还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中毒才变成了哑巴。” “你胡说,即便你是被人毒哑的,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下的毒?” “要证据是吧!我现在就可以把苏大夫叫过来作证,当年是苏大夫的父亲替我看的病,药方也是他开的,现在那张药方就在苏大夫的手上。 还有,当年苏大夫的父亲病逝之前,跟苏大夫说过此事。我现在就去把苏大夫叫过来当面对质。” “不用叫了。”苏梁双目通红,狠狠的扇了杨氏一巴掌,“毒妇,我苏梁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娶了你这个毒妇。为了你,我逼走了我的亲生儿子,还让你毒害了我的女儿,真是造孽啊!” 杨氏整个人被扇倒在地上,苏婉和苏珂连忙去扶她,却被她挥开。 她爬到苏梁面前,抓住他的手,苦苦哀求,“孩儿他爹,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这一回,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和他来往了,你相信我。” 苏瑾嗤笑道:“这样的话六年前你就对我说过,现在还要用这样的话来骗我爹,杨容芳,你真当我们父女俩都这么好骗吗?” 苏梁怒不可遏,一把挥开杨氏的手,“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毒妇,我苏梁家容不下你,我现在就写一封休书休了你,从此你与我苏梁再无瓜葛。” 杨氏听言脸色惨白,一把抱住苏梁的腿,痛哭流涕,“不,你不能休了我,我生是你苏梁家的人,死是你苏梁家的鬼,你若休了我,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杨氏说完便一头往柱子上撞去,被苏婉和苏珂拦住。 “娘,你不能轻生啊!”苏婉抱住杨氏,对苏梁求情道:“爹,娘她真的知道错了,您消消气,您就算不看在你们夫妻多年的情分上,也看在她给您生了宇儿的份上,原谅她一次。” 杨氏声泪俱下,“对,孩儿他爹,宇儿总是你的亲生儿子,他还那么小,你忍心让他失去母亲吗?你若是休了我,日后谁都会戳他的脊梁骨,你于心何忍啊?” 苏宇是苏梁的软肋,一时间就心软了。 苏瑾却不为所动,咬牙道:“苏宇有你这样的母亲才是他最大的悲哀,没有你,他才能活的堂堂正正。” “苏瑾,你是非要逼死我才肯善罢甘休是吧!好,那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杨氏见苏瑾一直揪着自己不放,心下一狠,挣开女儿的手,一头撞在柱子上。 “娘。”苏婉和苏珂惊呼,抱住杨氏倒下的身体,见她额头上血流了下来,姐妹俩吓坏了,“娘,您怎么样?您别吓我们啊!” 杨氏趁机装晕。 “放心,她没死。”苏瑾一眼就看穿她的把戏,继而对苏梁道:“爹,杨氏作恶多端,理应得到该有的惩罚,您不能再心软了。” 苏梁痛心万分,痛苦的闭上眼睛,良久才睁开,双目通红,声音里透着悲凉,“瑾儿,杨氏做了这么多错事,理应得到惩罚。可是宇儿是无辜的,如果此事传扬出去,宇儿就再也抬不起头做人了。” 苏梁的话让苏瑾感觉从头凉到脚,心底一片寒凉,她自嘲的笑了笑,“我知道了,今日是我多管闲事了,以后你们家的事我再也不管了,我苏瑾和你们家从此也再无瓜葛,你自己保重。”说完抬步离去。 “瑾儿……” 苏梁在她的背后叫她,苏瑾充耳不闻,背挺的笔直,一步一步走出家门。 她能为原主做的就这么多了,从今往后她只是苏瑾,来自现代的苏瑾,他们家的事与她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苏长泽正在院门口等着她,见她出来,连忙问道:“苏瑾,怎么样了?” 苏瑾苦笑了笑,“苏大夫,今天辛苦你了,谢谢你,你回去吧!” 苏长泽微微一怔,大抵也猜到事情的结果,“苏瑾,你也别太难过了,你爹他肯定有自己的顾虑。” “我知道,我也没有难过,就是觉得挺可笑的。”苏瑾自嘲一笑。 原本以为苏梁亲眼看到杨氏与人通奸,肯定会无法容忍,却没想到是自己一厢情愿了。既然当事人都能忍,她又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 第30章 借酒浇愁,肯定是为情所伤 苏长泽明白她此刻的心情,怕她想不开,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时辰不早了,你快回家吧!我也回家了。”苏瑾说完便走了。 苏长泽目送她远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才离开。 苏瑾回到家,见隔壁院子里有亮光,她站到板凳上,往隔壁望去,就见吕墨言正在收拾厨房。 她双手趴在院墙上,扬声问道:“哎,吕墨言,你家有酒吗?” 吕墨言抬头看了她一眼,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两壶酒来到院墙边,递了一壶给她。 苏瑾接过酒壶,拔开塞子,仰头就灌了一大口,冲他笑了笑,“这酒不错。” 吕墨言也举起酒壶喝了一口,面具下的双眸紧紧注视着她,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心情不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苏瑾苦笑,“没有,就是做了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觉得有些可笑罢了。” “不说这些了,来,喝酒。” 苏瑾手中的酒壶碰了一下他手中的酒壶,继续往嘴巴里灌酒,那举止比男人还要豪爽不羁。 “你……”吕墨言嘴唇翕动,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陪着她喝酒。 苏瑾一口气就喝了大半壶,看向对面的男人,随口问道:“两个孩子都睡下了?” 吕墨言点点头,“嗯!” “你一个大男人带着两个孩子委实辛苦,为什么不重新找一个?” 苏瑾话赶话的问道,可话一出口就自觉问的不合适,连忙改口道:“我只是随口一问,你不必在意。” 吕墨言看着她,眸中跳动着异样的火光。 苏瑾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有些尴尬,将酒壶里的酒一口喝光,把空酒壶放在院墙上,“那个,谢谢你的酒,时辰不早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说完跳下板凳,由于酒劲有些上头,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吕墨言为她捏了一把汗,“你没事吧?” “没事儿,没事儿,我酒量很好的,这点酒还喝不倒我,晚安,拜拜。”苏瑾冲对方挥了挥手,便摇摇晃晃的回了房间。 吕墨言看到她房中的烛火亮了起来,才拿起那只空酒壶回到厨房。 苏瑾趴在床上倒头就睡,迷迷糊糊间听到三小只在那里吐槽。 小灰灰【老大今晚怎么喝酒了?】; 小伞【借酒浇愁,肯定是为情所伤】; 小青青【为了个男人买醉,真没出息】; 第二天醒来,苏瑾感觉脑袋胀胀的,看来那酒的后劲还挺大。 她揉着太阳穴走出房间,就见那五个家伙在院子里打架,小青青以一敌四,和三鼠一兔扭打在一起。 苏瑾对此见怪不怪,这五个家伙每天都会打一架,她已经习惯了。 她自顾进了厨房弄早餐,吃完早餐就坐在院子里看着五个小家伙打架,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有了这五个小家伙的陪伴,她的日子才不会那么无聊。 突然,外面传来阵阵惊呼声。 “不好了,大出血了,快停下,快停下。” “玉梅,玉梅,你别吓我。” 苏瑾一惊,打开院门,就见不远处的山脚下,有几个人抬着一副简单的担架。担架上躺着一名孕妇,正是苏长生的妻子李玉梅,苏长泽和苏长生都在。 她急忙跑过去,“苏大夫,这是怎么了?” 向来从容淡定的苏长泽此刻却慌了神色,“嫂子难产,我们想抄近路送她去镇上,可是嫂子现在大出血,恐怕支撑不到镇上了。” “我不是让你告诉长生大哥,让他早点送嫂子去镇上的吗?怎么拖到现在?” 苏长生双目通红,自责万分,“都怪我,长泽跟我说了,可玉梅她说去镇上要花好多钱,说什么都不愿意去,还说别的女人都能够顺顺利利生下孩子,她也能。 我怕去镇上的路太颠簸,会动了胎气,便依了她。可没想到……都怪我,要是他们母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快把她放下。” 几人连忙小心翼翼的把担架放下,李氏已经陷入半昏厥状态。 苏瑾摸向她的肚子,果然还是胎位不正,而且她的下身已经出了不少血,再这样下去,恐怕大人孩子都保不住。 她当机立断,“现在不能再移动了,就在这里生,我来接生。” “什么?在这里生?可是……”苏长生见越来越多的村民赶来,而且大多是男子,心里犹豫不决。 苏瑾见他这种时候还要在乎这些,气不打一处来,怒道:“苏长生,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些,你难道想让你的老婆孩子一尸两命吗?” 苏长泽也急忙道:“大哥,苏瑾说的对,人命关天,不能再耽搁了。” 苏长生这才点头答应,“好,苏瑾,拜托了,你一定要救救他们母子。” “嗯!”苏瑾点头,看向苏长泽,“苏大夫,你身上可带了银针包,还有参片?” “带了。”苏长泽连忙把随身携带的银针包,还有医用小刀以及参片拿出来交给她。 苏瑾的目光又扫过一众围观的村民,沉声道:“大家听我说,男的全部转过去,大家围成一个圈,替玉梅嫂子挡一下风。”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不容置疑。村民们不约而同转过身去,围成一个圈,包括苏长泽。 苏瑾看向苏长生,见他满脸惊慌,怕他待会儿看到妻子生产时血腥的一幕会受不了,影响她救人,道:“你也转过去。” “我……我想看着她。” “转过去……” 苏瑾一声怒吼,苏长生连忙转过去。 男人真是碍事儿。 苏瑾在心底吐槽了一句,又对一名惊呆了的小姑娘道:“翠兰,你过来给我打下手。” 苏翠兰从怔忡中回过神来,连忙跑过去,“表姐,我可以帮你做什么?” “你先拿参片给她含着,不能让她昏厥,如果她晕过去了,你就掐她人中。” 苏瑾一边吩咐,一边撕开李氏已经被血水浸湿的裤子,检查了一下孩子的情况。 孩子已经到宫口,只是因为胎位不正,无法顺利产出,现在唯一能救母子二人的办法就只有外力倒转术了。 此术她也只是在医书上看到过,没有十足的把握,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第31章 九死一生 苏瑾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就当是一场普通的手术,自己能行的。 她捏了捏手掌心,便开始从容不迫的施术。 所谓的外力倒转术,顾名思义就是利用外力把胎儿倒转,使其头朝下,以便能够顺利产出。 “啊!”这种疼痛非常人能够忍受,李氏一声惨叫过后,便晕死了过去。 众人听到那惨叫声,心也跟着颤抖起来,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大人和孩子都不要有事。 苏长生更是跪了下去,对着老天爷祈求,祈求老天爷保佑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平安。 苏翠兰惊慌失措,“表姐,她晕过去了,怎么办?” “掐她人中,叫醒她。”苏瑾一边指挥,一边沉着冷静的施术。 苏翠兰掐住李氏的人中,李氏有了反应,她连忙在她耳边唤道:“嫂子,快醒醒,你要坚持住,不能晕,否则你和孩子都会有危险。” 听到「孩子」两个字,李氏一口气提了上来,醒了过来,“孩子,我的孩子……” “醒了,醒了,她醒了。” “好,嫂子,你听我说,孩子的胎位已经正了,只要你坚持住,一定能够把他生下来。” “你要相信你自己,也要相信我,现在你听我指挥。” “吸气……呼气……用力……好,很好,再来,吸气……呼气……用力……” 随着苏瑾一遍遍的指挥,围成一圈的村民们也不自觉跟着她的节奏呼吸,大家的手都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每个人的手掌心都出了一层汗。 “孩子的头出来了,嫂子,再用力……出来了。”苏瑾激动的把孩子接在手中,是个大胖小子,可孩子因为在产道内憋的太久,一时哭不出来。 她将孩子倒转,弹了一下孩子的脚底板,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生了,生了,太好了。”众人欢呼一片。 苏长生连滚带爬的转过身来,看了苏瑾手上哇哇大哭的小婴儿一眼,继而一脸紧张的握住妻子的手,“玉梅,你怎么样?” “我……我没事。”李氏虚弱的应了一声,“孩子,孩子有没有事?” “嫂子放心,孩子没事。” 苏瑾边说边将孩子和母亲连着的脐带用医用小刀切断,脱下自己的外衣把孩子包起来,交到苏翠兰手上。 “没事就好。”李氏说完,再也坚持不住,彻底陷入昏厥。 “玉梅,玉梅。”苏长生惊慌失措的摇晃着她的手,“玉梅,你醒醒。” 苏翠兰惊呼,“不好,嫂子血崩了。” 原本欢呼的众人听言,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苏长生更是吓的六神无主,几乎崩溃,只知道对苏瑾苦苦哀求,“苏瑾,你快救救她,求求你,你快救救她,救救她。” “别吵。”苏瑾被他吵的一个头两个大,一声怒吼,苏长生这才闭嘴。 苏瑾临危不乱,迅速抽出银针,在李氏的身下扎了几针,血崩才慢慢止住。 她大大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像虚脱了一般,跌坐在地上。 苏长生小心翼翼的问道:“苏瑾,怎么样了?” 苏瑾坐在地上,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暂时没事了,你先抱她回家,好生照顾着,我待会儿去你家。” “好,谢谢你,苏瑾,你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我……我给你磕头了。”苏长生说着便对着苏瑾「咚咚咚」磕起头来。 苏瑾连忙阻止,“长生大哥,使不得,快起来。嫂子不能吹风,你快抱她回家吧!” “哎,我这就抱她回家。”苏长生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衫,盖在妻子的身上,小心翼翼的抱起她,看着那些还围成一个圈的村民,泪光闪动,“乡亲们,谢谢大家,你们都是我们一家三口的恩人,谢谢你们。” 村民们这才散开,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待众人离去,苏长泽来到苏瑾身边,对她伸出手,“苏瑾,没事吧?快起来。” “我没事。”苏瑾看向自己满是鲜血的手,对他摆摆手,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苏长泽看着她,眼里隐含复杂的神色,“苏瑾,谢谢你。” “不必跟我客气,嫂子现在还没有度过危险期,万一出现状况,长生大哥肯定应付不来,你和他一起守着嫂子,我回家洗漱一下,马上赶过去。” “好,不过你不必着急,休息一下再过去也无妨。”苏长泽收拾起银针包和医用小刀,便疾步离开了。 目送他远去,苏瑾弯下腰垂了垂发软的双腿,苦笑了笑。 方才救人的时候她可以临危不乱,从容应对,可是救完之后却腿软了,真是有出息。 她抬步往自己家走去,却只见吕墨言站在他家院门口看着自己。那面具下的双目通红,薄唇紧抿成一线,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苏瑾突然想起来,他的妻子是难产而死的,方才他看到李氏生孩子九死一生的一幕肯定是想起了他自己的妻子,也难怪他会受刺激。 她快步走上前,想要安慰他几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想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话,“吕墨言,逝者已逝,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吕墨言看着她,紧抿的薄唇微微颤抖,良久,转身进了院子。 苏瑾叹了一口气,心想他肯定很爱他的妻子,只可惜天意弄人,有情人不能白头到老。 想到李氏还没有度过危险期,她不敢耽搁,回家洗漱了一下,换上干净的衣服便去了苏长生的家。 正如苏瑾所料,李氏晚上又出现了一次大出血,苏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苏长生整个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苏瑾,怎么样?玉梅她没事了吧?” “总算是度过危险期了,你快去给她熬碗鸡汤,补充一下体力。” 苏长生大喜过望,“好好好,我这就去。” “大哥,鸡汤我已经熬好了,我这就去端过来。”苏长泽说着去了厨房,把熬好的鸡汤端过来,“大哥,你来喂嫂子喝吧!” “好。”苏长生把妻子小心翼翼的扶靠进自己的怀中,接过那碗鸡汤,一口一口喂给她。 苏瑾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无比的温馨。 苏长生是个好丈夫,李氏是个伟大的母亲,他们的孩子肯定会平安幸福的长大。 李氏刚喝完鸡汤,她边上的孩子就「哇哇」大哭起来,这可把这对新手父母给急坏了。 苏瑾笑着道:“孩子肯定是饿了,嫂子,你快给孩子喂奶吧!我们先回去了。” 苏瑾说完推着还傻站着的苏长泽一起出了房间。 第32章 竟是该死的性感 夜已深,外面的天漆黑一片,村子里的人都已经休息,远处偶尔有狗叫声传来。 “苏瑾,夜路不好走,我送你回去。” 似乎是怕她会拒绝,苏长泽走在了她的前头。苏瑾无奈的笑了笑,抬步跟上。 两人走在村子中间的小道上,一路上都默默无言,到了苏瑾家院门口,两人停下脚步。 “苏大夫,谢谢你,我到了,你回去吧!” 苏长泽站在原地看着她,“我看着你进去。” “啊?哦!那我进去了。”苏瑾走进院子,见他还站在原地,对他挥挥手,“苏大夫,回去吧!路上小心。” 苏长泽这才离去。 苏瑾把院门关上,准备去厨房弄点宵夜吃,见隔壁的院子里灯火还亮着,有些意外。 这么晚了,隔壁老吕怎么还没睡? 她站到板凳上,扒着院墙看去。果然看到吕墨言站在院子里,背对着她负手而立。看他的背影有些孤单和凄凉。 想来他肯定是白天想到了自己的妻子,晚上孤枕难眠,所以才会这大半夜的站在院子里吹冷风。 唉,真是漫漫长夜,孤枕难眠,孤单寂寞冷啊! 作为隔壁邻居,自己是不是应该开导开导他? 可是自己连恋爱都没有谈过,根本就无法体会失去心爱之人的那种悲伤和痛苦,又如何去开导他? 不过昨晚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他陪着自己一起喝酒,今晚他心情不好,自己总不能不管他吧? 就算开导不了他,陪着他喝酒总行吧! 于是她对着他的背影叫道:“哎,老吕,啊呸!吕墨言,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睡?” 吕墨言转过身了,幽深的眸子冷冷的看着她,不答反问,“这么晚了,你不也没睡?” 苏瑾“……” 好吧,就当她多此一问了。 “你家还有酒吗?”苏瑾厚着脸皮问道,感觉自己是在蹭他家的酒一样。 “没有……” 苏瑾:“……” 这天没法聊了。 “那你家有什么吃的吗?我晚饭没吃饱,现在肚子好饿,能蹭你家点吃的吗?”苏瑾继续厚脸皮,怕他会说没吃的,后面又加了句,“什么吃的都行,我不挑食。” 吕墨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转身进了厨房,端出来一盘黑乎乎的东西,放在她面前的院墙上。 苏瑾拿起盘子里一颗黑乎乎的东西,仔细辨认,“这是……烤土豆?” 吕墨言点头。 苏瑾瞬间就没有了食欲,这土豆烤成了黑炭,能吃吗? 见对方一直盯着自己,她只得硬着头皮把土豆掰开,还好里面是白的,她对着那白的地方咬了一口。 哎嘛,里面居然还是夹生的。 她将那口半生不熟的土豆咽下,第二口再也咬不下去,把那盘烤土豆递还给他,讪笑道:“我突然觉得肚子不饿了,这烤土豆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也不知道他家那两个孩子是怎么给他喂大的,这烤土豆只怕给猪吃,猪都不会吃。就他这厨艺,两个孩子没被饿死已经是奇迹了。 难怪那日两个孩子看到她的烤红薯,会有那般反应,敢情两个孩子是受尽了他们爹这黑暗料理的荼毒啊!实在太可怜了。 吕墨言接盘子的时候,手指无意间碰触到了她的手指,便听到了她的心声,他的眉心一阵跳动。 接盘子的手收了回来,而苏瑾正好松开手,那盘烤土豆便摔在了地上,滚的到处都是。 啊这……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拿住了。”苏瑾怕他觉得自己是嫌他东西难吃,才会摔盘子,连忙解释。 吕墨言却冷冷道:“连猪都不吃的东西,掉了就掉了吧!” 苏瑾:“……” 她感觉自己有被内涵到。 “不如这样,我去烙两张饼,就当请你吃宵夜了,你等着,我很快的。” 苏瑾说完便跑去了厨房,以最快的速度烙了两张鸡蛋饼,端着一碗蘸酱来到院墙上,递了一张饼给吕墨言。 “给,这是鸡蛋饼,跟上次在乌蒙山给你吃的饼差不多,不过蘸上我这独家秘制的蘸酱,那味道可就天差地别了。” 吕墨言接过那张饼,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那碗蘸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苏瑾嘴角抽了抽,这个生活低能儿,连张饼都不会吃,真是服了他了。 她只好亲自给他做示范,“你看我的,把这个饼这么一卷,然后往酱里面这么一蘸,再咬一大口。” “嗯!简直是人间美味。”苏瑾吃的一脸满足。 吕墨言见她这副神情,被勾起了食欲,学她那样把饼卷起来,在酱里面蘸了一下,然后咬了一口。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苏瑾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吕墨言点点头。 “哈哈,我没骗你吧!”苏瑾眉开眼笑道:“这鸡蛋饼好吃又有营养,小孩子应该都会喜欢吃,而且做法也很简单,你可以试着做给你家两个孩子吃。” “我不会做。” 苏瑾:“……” “下次我可以教你。” “好……” 吕墨言突然之间心情变得很不错,胃口也大开,三两下就将那张饼吃完了,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的酱汁。 苏瑾看着他舔唇角的动作,竟是该死的性感,引得她也不自觉舔了舔唇瓣。 吕墨言愣住了,目光锁定在她的唇上,喉结上下滚动,莫名的一阵口干舌燥。 “我的嘴上也沾了酱汁吗?”苏瑾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嘴巴,以为自己的嘴巴上沾了酱汁,抿了抿嘴,又舔了舔唇瓣,“还有吗?” 吕墨言喉结再次滚动了一下,目光从她的唇上艰难的移开,声音有些沙哑,“没有……” “那吃完了,我们就早点回房休息吧!” 吕墨言目光一凝,眼里燃起一抹异样的火光,“我们?” “啊?我……我……我是说我们各自回房休息,口误,口误哈!”苏瑾尴尬的想撞墙,赶紧跳下板凳,以最快的速度跑进房间。 直到她房中的烛火点燃,吕墨言才把院子里的灯火吹灭,进了屋。 第33章 隔壁的小孩爬洞来苏瑾家蹭饭 因为给李氏接生之事,苏瑾再次火了。而这次村民们对她都是一致的褒奖,还把她传的神乎其神。 说她是华佗在世,是能起死回生的女神医。 这不,她一出门,村民们就对她进行了围堵,把各种瓜果蔬菜,鸡鸭鱼肉,拼命往她手上塞。 大家突然对她这么热情,苏瑾真的好不适应啊! 都说无功不受禄,再说了,村民们也不富裕,自己家里都是省吃俭用的,她可不敢收他们的东西。 可是村民们实在太热情,她只好意思意思收了几个瓜果蔬菜,便跑回了家。 推开院门,就见仨鼠和小灰灰在院墙底下从高到矮站成了一排,那样子就像是在面壁思过。而它们面前的那堵院墙上出现了一个好大的洞,已经与隔壁的院子相通。 苏瑾快步走上前,“怎么回事?这院墙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塌了这么大一个洞?是不是你们几个干的?” 不待四只开口,小青青已经告它们的状。 【就是它们干的。】 【蠢蛇,你给我闭嘴。】 小伞对着那条蛇一声怒喝。 【老大,不是它说的那样。这个洞的确是我们造成的,可是我们只想在墙上打一个小洞,谁想到它自己居然塌了,就变成了这么大个洞。】 【那你们打洞做什么?】 两只老鼠不好意思的用爪子挠了挠头。 【我和二毛想要去找隔壁的小花,所以就想在院墙上打个洞,方便串门。】 苏瑾听言无力的扶额,这俩鼠为了能与隔壁的那只母老鼠幽会,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可是现在这么大个洞,别说是老鼠了,就算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都可以钻过去了。 隔壁的那位要是发现了,肯定会以为是她干的,她现在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行,得想办法把洞给堵上。 思至此,苏瑾便带着一把锄头和簸箕出门,来到河边挖了一簸箕的泥土。 回到家,却在看到院子里的一幕时惊呆了。自家院子里,隔壁家的两个小孩正与小伞它们玩在一起,看两个孩子身上都沾了泥土,肯定是从那个洞里爬过来的。 两个孩子看到她,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姑姑……” 那一声「姑姑」把苏瑾的心都给叫融化了,她赶紧放下锄头和簸箕,走上前拍去两人身上的泥土。 “你们的爹爹呢?他不在家吗?” 想来吕墨言肯定不在家,否则两个孩子也不敢爬洞来自己家。 吕晟摇摇头,“爹爹出门干活了,还没有回来。” “那你们中饭肯定没吃吧!姑姑这就去给你们烧好吃的。” 听到好吃的,两个孩子都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可是想到自家爹爹说过的话,两个孩子又摇了摇头。 “爹爹不让我们吃别人的东西。” 看两个孩子这么懂事,苏瑾好生心疼,摸了摸两人的小脑袋。 “没关系的,等你们爹爹回来了,姑姑跟他说,他不会骂你们的。你们现在就在这里玩,姑姑去烧饭,很快就可以吃了。” 苏瑾进了厨房,手脚麻利的洗米煮饭,切菜炒菜。 家里的余粮不多了,还好今天从村民们那里拿了几样瓜果蔬菜,还有几个鸡蛋。 她烧了一个酱香茄子,西红柿炒鸡蛋,再来一个丝瓜汤。 苏瑾把饭菜端上桌,想到那日吕墨言叫两个孩子晟儿和欣儿,她也这么叫了,“晟儿,欣儿,快过来洗手吃饭了。” 两个孩子跑过来,看着桌子上的菜,猛的咽了一下口水。 苏瑾忍俊不禁,帮两人洗了手,拉着两人坐下,给他们盛了饭,又夹了菜,“肚子饿了吧!快吃吧!” “谢谢姑姑。”两个孩子还不忘给苏瑾道谢,才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苏瑾怕两人噎着,又给两人盛了一碗丝瓜汤,“不急,慢慢吃,小心噎着。” 苏晟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的道:“姑姑烧的菜好好吃,比我爹爹烧的菜好吃的好多好多。” 苏瑾想到那晚吕墨言的烤土豆,深表同感,真是难为这两个孩子了。 “那你们以后可以常来姑姑家,姑姑给你们烧好吃的。” 吕欣听言抬起头,一脸天真的问道:“那爹爹也可以来姑姑家吃饭吗?” 苏瑾:“……” “晟儿,欣儿。”隔壁传来吕墨言的声音。 两个孩子一惊,手中的筷子掉到了桌子上,抬头看去,就见自家爹爹隔着一道院墙看着两人。 “别怕,你们继续吃,姑姑跟你们爹爹说。”苏瑾把筷子放回兄妹俩的手上,站起身来到院墙边,看向对面的男人。 “吕墨言,你回来了。你家两个孩子饿了,我便烧了饭菜叫他们一起吃,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末了,又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你放心,饭菜我已经试过毒了,绝对不会有问题。” 吕墨言脸一黑,这个女人是没完没了了是吧!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洞上,剑眉微蹙。苏瑾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尴尬的嘴角直抽抽。 “那个……那个洞是我家老鼠不小心打的,你放心,等吃完饭我就把洞堵上。” 吕墨言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去了厨房。 苏瑾想到刚才吕欣问的话,她本想叫住他,让他来自己家一起吃点算了。可是转念一想,这瓜田李下的,叫他过来一起吃也不合适,便作罢了。 饭后,两个孩子回了自己的家,苏瑾洗好碗筷,便开始堵洞。 她把挖来的泥土倒在地上,用水把泥和稀。家里也没有什么砌墙的工具,她便直接用手糊。 刚抓起一把稀泥,就见对面的洞口多出来一双脚。 吕墨言蹲下身,与她隔洞而视,突然来了句,“这个洞不必堵了。” “啊?”苏瑾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这么大个洞不堵起来,会不会太难看了?” “我说不堵了就不堵了。”吕墨言语气有些强硬,突然捡起地上一把铲子把洞铲的更大了。 苏瑾惊的目瞪口呆,好吧!本来只有六七岁的小孩才可以钻过去的洞,现在她都可以钻过去了。 吕墨言把手伸给她,“把泥给我。” “哦!”苏瑾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这堵院墙是他家的,他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她也管不着。 她把手上的泥巴放到他手上,吕墨言把泥巴糊在洞口边沿不平整的地方。 苏瑾见他穿着一身白色衣衫,担心他把衣服弄脏了。 “还是我来吧,小心把你身上的衣服弄脏了。”她抓起一把泥,往洞口糊去,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 第34章 男女授受不亲 苏瑾的心猛的一跳,看向他。吕墨言神色如常,松开她的手,淡淡道:“我来……” 苏瑾把泥放到他手上,心想,他刚才肯定不是故意,只是凑巧而已。未免这种尴尬的事再次发生,她把地上的稀泥捧到洞口,让他自己抓。 待他把边沿修复平整,苏瑾把洞口剩余的泥巴冲洗干净。见他还蹲在洞口,两只手上沾满泥巴,她便舀了一瓢水给他洗手。 吕墨言的双眸一直盯着她的脸,等双手洗干净,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干嘛?”苏瑾有些不明所以,但身体已经自觉的往洞口凑近。 “再过来一点。” 苏瑾又往前凑近了一点,头伸进了洞口。 吕墨言的一只手托起她的下颚,另一只手的拇指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泥巴。 苏瑾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下意识想要避开他的手,却被他的手指捏住了下颚。 “别动。”他的嗓音低哑,带着几分霸道的口吻。 苏瑾欲哭无泪,大哥,你难道不知道有个词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吗? 你这样万一被人看到了,肯定会误会我们有一腿的,到时候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吕墨言虽然没听说过「有一腿」这个词,但大抵也可以猜到是什么意思,心情莫名的愉悦。 他的目光无意中落在她的唇上,她的唇色如樱,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他的喉结滚动,心底产生了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 就在此时,苏瑾的院门被人推开,苏翠兰走了进来。 “表姐……” 苏瑾心下一惊,她的嘴是开了光了吗?说什么来什么。 她急忙挣开男子的手,站起身,却忘了自己的头还在洞里,「砰」的一下撞的眼冒金星。 吕墨言看了都替她觉得疼,暗道:真是个笨女人。 苏瑾此刻哪里顾得上疼,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怕苏翠兰看到洞那边的吕墨言,下意识挡在了洞口。 “翠兰,你怎么来了?” 苏翠兰狐疑的看向那个洞,“表姐,这个洞是?” “哦!这个洞是我家老鼠打的,我正在修补呢!”苏瑾弯腰捡起地上的水瓢,借机看了一眼洞那边,人已经离开。 她暗自呼出一口气,来到苏翠兰面前,见她手上提着一块肉,问道:“翠兰,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表姐,是这样的,我爹今天去李家村杀猪,带回来两斤肉。我娘说家里的肉都没有吃完,便让我把这块肉给表姐送过来了。” 苏瑾听言心中了然,苏桂花向来不待见自己,今日无缘无故给自己送肉,肯定是有事相求,她也不拐弯抹角,道:“翠兰,你来找我肯定有其他事吧!有什么事你直说。” 苏翠兰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我来找表姐的确是有其他事,你也知道,我娘就生了我一个,这些年她一直想要给我再生一个弟弟,可一直都怀不上。 我娘也到处求过医,喝了不少药,也遭了不少罪,可是一直都没有效果。 那日你替玉梅嫂子接生的事我娘也听说了,表姐医术精湛,村子里的人都有目共睹。我娘便想让你给她瞧瞧,可她自己不好意思来找你,便让我过来请你。” 苏瑾闻言点点头,“好,那我随你去看看,不过这肉你还是拿回去吧!” 苏瑾的祖父最擅长治疗男女不孕不育症,家里也有许多治疗这方面的偏方。苏瑾自小是跟着祖父学的中医,耳濡目染对此也有些了解。 苏桂花虽然不待见自己,但毕竟也是原主的二姑。况且苏翠兰自小和原主要好,苏瑾也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既然她来找自己,她也不好不买她这个面子。 苏翠兰欣喜道:“谢谢表姐,不过这肉我都拿来了,哪有拿回去的道理,我给表姐挂这了。” 苏翠兰说着把那块肉挂在院子里的竹竿上,而后笑吟吟的挽住苏瑾的手臂,“表姐,我们走。” 两人便去了苏翠兰的家,苏桂花和苏大壮正在院子里焦急的等着她们。 “爹,娘,表姐来了。” 两人皆面露喜色,苏大壮笑脸相迎,“苏瑾,你来了,快屋里坐。” “姑父。”苏瑾对苏大壮叫了一声,继而看向苏桂花,也叫了一声,“二姑……” 苏桂花想到自己以前对苏瑾的态度,有些拉不开脸面,轻声应了一声,“嗯,进屋吧!” “表姐,走。”苏翠兰挽着苏瑾进了屋,还给她泡了一杯茶,“表姐,这茶叶可是我娘自己摘,自己炒的,可香了,你快尝尝。” 苏瑾端起茶水,饮了一口,笑着道:“二姑炒的茶叶的确是很香。” 苏桂花见她对自己和颜悦色,去了心中的顾虑,也笑着道:“既然你喜欢喝二姑炒的茶叶,那待会儿你带点回去。” “好,那我就不跟二姑客气。”苏瑾将杯子里的茶水饮尽,直接切入正题,“二姑,你的情况翠兰都跟我说了,我现在要给你检查一下。” “好,好,那我们去卧室。”苏桂花连忙领着苏瑾进了卧室。 苏瑾给她做了检查,又号了脉,脸色有些凝重,看的苏桂花心里七上八下的。 “苏瑾,怎么样,我这还能治吗?” 苏瑾实话实说,“有些棘手,但并非没有机会,我会尽力给二姑医治。” 苏桂花闻言有些不敢相信,紧张的握住她的手,“真的有机会?” “嗯!”苏瑾点点头,“不过我只有七成的把握,到时候万一……” “没关系,我本来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如今有机会我绝对不会放弃。你只管给二姑医治,万一治不好,二姑也绝不会怪你。” “好,那我回去想一个治疗方案,再准备一些药材,过两日再过来给你医治。” “好好好。”苏桂花握紧苏瑾的手,面有愧色,“苏瑾,以前二姑对你态度不好,你不计前嫌,愿意替二姑治病,二姑真的觉得很惭愧。” “二姑,你别这么说,以前的事我没放在心上。” 苏桂花以前除了对原主没有好脸色之外,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害原主的事,苏瑾恩怨分明,也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和她斤斤计较。 “好,真是个好孩子。”苏桂花满脸欣慰。 “那二姑,我先回去了。”苏瑾离开的时候,苏桂花给她带了一包茶叶。 回到家,就见吕晟和吕欣已经在她家的院子里和几只小动物玩耍。 苏瑾突然之间恍然大悟,敢情吕墨言把那个洞留着,就是为了方便他家两个孩子爬洞来自己家院子里玩耍的吧! 第35章 小哥哥,我们来玩爱的魔力转圈圈呀 “姑姑,姑姑。”两个孩子跑到苏瑾跟前,吕欣一把抱住她的大腿,仰着脑袋开心的道:“姑姑,爹爹说我和哥哥以后可以来姑姑的院子里玩儿呢!” 果然如此…… 苏瑾摸了摸吕欣的脑袋,“好,那以后你和哥哥就经常来姑姑家玩,不过你们不要靠近笼子里的那条蛇,它会咬人的。” 笼子里的小青青听了她的话,立马就不干了。 【我什么时候咬人了,你可别冤枉我。】 【那日你还咬了他们的爹,难道你忘了?】 【我……那是以前,现在我可是一条好蛇。再说了,我的毒液都被你榨干了,哪还有力气咬人。】 【呃!好吧!你说的有道理。】 眼看已经日落西山,苏瑾便去厨房烧饭了。她把苏翠兰送过来的那块肉烧成了红烧肉,又炒了一盘青菜,再加一个拍黄瓜。 苏瑾把饭菜端上桌,就见两个孩子远远的站着,没有靠近桌子,她对着两人招了招手,“晟儿,欣儿,怎么了?快过来吃饭呀!” 吕晟摇摇头,“姑姑,我们不能老是在你家吃饭。” “没关系,你们看姑姑烧了这么多菜,一个人也吃不完,你们就当陪着姑姑一起吃好不好?” 苏瑾把两个孩子拉到桌边坐下,给两人擦了手,盛了饭,往一人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这是姑姑专门给你们烧的红烧肉,快尝尝好不好吃。” 两个夹了红烧肉放进嘴里,吃的满嘴流油。 吕晟道:“姑姑烧的红烧肉好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红烧肉。” 吕欣道:“要是爹爹也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红烧肉就好了。” 隔壁的吕墨言正端着饭菜走出厨房,听到女儿的话,心里暖洋洋的。 这孩子去别人家蹭饭还不忘了他这个爹爹,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苏瑾也表示自己对吕墨言羡慕又嫉妒,她也好想有一个这么贴心的小棉袄。 她想了想,去厨房拿了一只碗出来,夹了几块肉放在碗里,端着碗站到院墙边的板凳上,对隔壁的男人道:“喂,吕墨言,我烧了红烧肉,你要不要尝一尝?” 吕墨言抬眸看了一眼她手上的那碗红烧肉,不悦的蹙眉。 她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呢?如果她真心想要请自己吃红烧肉,为何不请自己去她家吃? 他才不吃嗟来之食。 “不必。”吕墨言说完便坐下来自顾吃着饭。 苏瑾本是好心,对方却不领情,她也不想自讨没趣。 不吃拉倒,跟个大爷似的,姐还不伺候了呢! 她跳下板凳,来到桌边坐下,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角,边吃还边故意大声说道:“嗯,这红烧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简直是人间极品,太好吃了。” 隔壁的男人正夹了一块土豆放进嘴里,听了苏瑾的话,只觉得嘴中的土豆淡而无味,简直味同嚼蜡。 他将碗筷一摔,这饭没法吃了。 而隔壁的三人吃的那叫一个香,甚至让他产生了一个念头,要不自己也厚着脸皮去隔壁家蹭饭得了。 但想终归只是想,他还没有真的这么不要脸。 第二天一大早,苏瑾便去了镇上,买了一些粮食,还去医馆配了一些药。 回来的路上,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可等她回头,却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她心里有些发毛,直到回到家中,心里才踏实。 这一天,苏瑾都待在家里,给苏桂花配制药方。而隔壁一直都没有动静,想必一家人都不在家。 天黑之后,苏瑾正打算回房休息,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等她打开院门,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她浑身寒毛直竖,拿起门后的那把斧头,全神戒备的走出院门,“谁,是谁在装神弄鬼,出来。” 四周鸦雀无声,别说人影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难道是我听错了?” 苏瑾狐疑不决,转身进了院子,刚把斧头放下,突然有一个人窜进来,手中的一块帕子从她身后捂住了她的嘴巴。 不好,迷幻药。 苏瑾的第一反应是屏住呼吸,可是已经来不及,那迷幻药已经被她吸进口腔和鼻腔。 这种迷幻药并非是毒药,而是一种能让人异常的兴奋,并产生幻觉的迷药,即便苏瑾百毒不侵,也无法抵御这种药效。 身后的人见她中招,猖狂大笑,“哈哈哈,苏瑾,你终于落在我的手上了。你害得我身败名裂,有家不能回,今晚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是苏二狗…… 苏瑾心下大惊,这些时日以来她一直防着他会来报复自己,却没想到还是防不胜防。 她摸向藏在腰间的那根毒针,却一下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白天的时候她把毒针放到蛇毒里浸泡,还没有取出来。 而那药效发作的很快,苏瑾已经感觉眼前出现了重影,四肢像不听使唤一样,开始手舞足蹈。 苏二狗见她非但没晕,反而开始手舞足蹈了起来,一脸懵逼。 “他娘的,那卖药的不是说这蒙汗药只要吸入一点点,就会晕的吗?这怎么不晕,反而还活蹦乱跳的?” “不管了,既然不晕,那老子就给你打晕了。”苏二狗抬手就要往苏瑾的后颈劈去。 “住手。”院外传来一声男子的断喝声,苏二狗大惊,翻过一侧院墙逃走了。 吕墨言冲进院子,想要去追,却被苏瑾抓住了手臂。 “小哥哥,别走啊!” 吕墨言背脊一僵,转过身看向她,却只见女子双颊泛红,双眼迷离,冲着他笑的一脸风骚。 “小哥哥,来,我们跳舞呀!”苏瑾拉着他的双臂,在院子里转起了圈圈。 吕墨言也一脸懵逼,她这个样子肯定是中了苏二狗下的药,可是有什么药会让她跟变了个似的? 难道是迷幻药? 他连忙阻止她转圈圈,双手拍打着她的脸,“苏瑾,醒醒。” “嗯嗯,别打我的脸。”苏瑾不高兴的拍开他的手,抓起他的双臂,继续转圈圈,一边转还一边开心的叫道:“小哥哥,我们来玩爱的魔力转圈圈呀!” 第36章 你再唱我就亲你了 厨房里的五只小动物也是一脸懵逼,简直没眼看。 小伞【老大这是吃错药了吗?】; 小灰灰【可不,就是刚才逃走的那个男人给她下的药。】 小青青【这是什么药?居然会让她变得这么疯?】 大毛和二毛抱在一起,浑身瑟瑟发抖。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简直比老鼠药还要可怕。】 吕墨言被苏瑾转的头都晕了,可对方还是兴奋的不得了。 他连忙控制住她,“好了,别转了,我送你回房休息好不好?” “不好。”苏瑾挣开他的手,爬到了桌子上,对着夜空高歌一曲,“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吕墨言满脸黑线,怕她把村子里的人都吵醒了,赶紧把她从桌子上抱下来,捂住她的嘴巴。 苏瑾却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嘶!”吕墨言吃痛,赶紧把手抽回,那手掌已经被咬出了血,“你这女人是属狗的吗?” 苏瑾却唱的起劲,“啦啦啦,啦啦啦……” 吕墨言头痛的扶额,恨不得把她给劈晕了,刚才他就不应该阻止苏二狗把她打晕。 见她越唱越起劲,吕墨言实在没辙了,咬牙威胁道:“你再唱我就亲你了。” 这招还挺管用,苏瑾立马就不唱了,呆呆的看着他。 吕墨言暗自呼出一口气,终于是消停了。岂料他一口气才呼出来,苏瑾突然撅起嘴,对着他的嘴巴就亲了上来。 吕墨言呼吸一滞,面具下的瞳孔剧烈震动着,心跳加速,一颗心扑通扑通,险些跳出了胸膛。 厨房里的五小只瞪大了双眼,立马精神抖擞。 小灰灰【老大居然主动去亲一个男人,好羞羞啊!】 小伞【不愧是我们的老大,好生猛啊!】 大毛和二毛眼里冒着小红心。 【好浪漫啊!】 小青青对它们嗤之以鼻。 【这有什么的,比我们蛇类差远了,真是大惊小怪。】 院子里的两人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吕墨言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心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她的唇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香甜可口,让他舍不得离开。既然是她主动亲的自己,那就不能怪他占她便宜了。 他搂在她腰间的手慢慢收紧,欲要反客为主,岂料女子突然头一歪,倒进了他的怀中,呼呼大睡。 吕墨言感觉就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心里的那点冲动一下就被泼灭了,拔凉拔凉的。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她打横抱起,进了她的房间,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站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离开。 他一头扎进夜色中,往苏二狗逃跑的方向而去,来到后山的一处断崖边。 断崖上站着两名黑衣人,对着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属下参见主子。” “人呢?” “我们追他的时候,他自己不小心摔下了断崖,生死不明。” “主子,要不要我们下去看一下?” “不必,从这么高摔下去,就算不死,也会要他半条命,你们不必冒险下去,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吕墨言在崖边负手而立,幽深的眸子看向崖底,崖底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他转过身看向两人,“京城可有什么动静?” “暂时没有,不过有消息传出,京城那位不日将会前往幽州视察,到时候会途经此地,我们要不要趁机动手?” “先别急,你们先去查探一下这个消息是否属实,我们再从长计议。” “是,主子,那您多保重,属下告辞。”两名黑衣男子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 翌日,苏瑾醒来时,感觉头痛欲裂,就好像是宿醉醒来一样。 她揉着太阳穴,睁开眼睛,就见五个小家伙在她床边由高到矮站成一排盯着她。 她不明所以的看着五个家伙,“你们干嘛这么盯着我?我睡觉流口水了?” 说着她的手指摸向自己的嘴角,“没有啊!” 小伞跳到她的身上,近距离盯着她。 【老大,昨晚的事,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昨晚?”苏瑾突然想起来,“对了,昨晚苏二狗来了,他还给我下了迷幻药,后来……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苏瑾心口突突直跳,下意识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幸好衣服还在,身上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大大松了一口气。 “你们快告诉我,后来怎么样了?苏二狗呢?” 【苏二狗逃走了,是隔壁的那个男人救了你。】 “吕墨言?” 【对呀!老大,昨晚你可真的是玩疯了。拉着吕墨言喊他小哥哥,还拉着他跳舞,跟他玩什么爱的魔力转圈圈。】 “噗——”苏瑾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这么幼稚?小伞,你可不要诋毁我?” 【老大,不信你可以问它们。】 四小只不约而同的点头。 苏瑾扶着额,“那吕墨言就没有阻止我吗?” 【阻止了,可是阻止不了啊!后来你又爬到桌子上高歌了一曲,吕墨言想要阻止,结果被你给咬了。】 【不过这都没什么,最劲爆的还在后头呢!】 【老大,你还主动亲了他。】 “什么?我亲他?”苏瑾惊叫了一声。 小伞点点头,还添油加醋了一番。 【没错,而且亲的可得劲了。】 苏瑾只感觉自己已经生无可恋,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这下丢脸可真是丢到姥姥家去了。 苏瑾捂着脸,“你们先出去吧!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她主要是不敢出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隔壁的男人。自己对他做出了这种事,哪还有脸见他。 都怪这个苏二狗,居然对她下迷幻药,害得她在吕墨言面前出糗,真是丢死人了。 苏瑾在房间里磨蹭了半天,后来肚子实在饿的受不了了,才出了房间。 走出屋子,就与隔壁的吕墨言对了个正着,顿时尴尬的脚指头抠地。 吕墨言:“昨晚……” “昨晚我什么事都不记得了。”苏瑾抢下对方的话,冲进了厨房,装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开始弄早餐吃。 吕墨言被气的不轻,她这是打算装傻充愣,不愿意承认昨晚对自己做过的事? 好,很好。 她以为招惹了自己,还能够独善其身嘛! 真是天真的可以。 第37章 自己送上门给人家调戏 吃完早饭,苏瑾便带着小伞去了乌蒙山。给苏桂花开的药方还差几味药,她想要去乌蒙山看看能不能采到这几味药。 她怕苏二狗还会报复自己,就将那根浸泡过毒液的缝衣针带在了身上。 只是她前脚刚上山,吕墨言后脚就跟了上来。 小伞躲在她背后的竹篓里提醒她。 【老大,隔壁的男人一直跟着你。】 【我知道,别理他。】 苏瑾没有回头,加快脚步往山上赶去。吕墨言紧跟其后。 苏瑾气的在心里直骂娘,不就是被她亲了一下嘛!至于他这么追着自己不放吗? 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 难不成他还想让自己对他负责? 没门儿! 苏瑾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叉腰怒视着他。 “哎,你什么意思?不就是亲了你一下嘛!至于你这么穷追不舍的吗?” “再说了,昨晚我也是被药物控制,亲你并非我本意。况且你一个大男人,这种事你又不吃亏,干嘛这么较真?” “反正今天我话就放这了,这事儿你别指望我会对你负责,就算你跟着我也没有用。” 小伞听了她这番话,忍不住拍手称快。 【老大,好样的!】 吕墨言看着眼前豪横的女人,真是既好气又好笑。 “谁说我跟着你了,上山就这一条道,你能走,我难道就不能走了?这路是你家开的?” 苏瑾:“……” “还走不走了?不走就让开,别挡道。” 苏瑾:“……” 她拼命的深呼吸,告诉自己,好女不跟男斗。然后往边上让开,男人在经过她身边时,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手臂撞了她一下。 苏瑾的身体被对方撞得往边上倒去,吕墨言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拽了回来,她的身体便跌进了他的怀中。 苏瑾觉得他肯定是故意的,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正要发火,男人已经放开了她,并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方才也并非我本意,你也别指望我会对你负责,还有,别跟着我。”吕墨言说完便大步流星的走在了她的前头。 苏瑾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自己这是被他反将了一军啊!这个男人好腹黑,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还是少招惹他为妙。 苏瑾压下满腔怒气,放慢脚步,待到前面一个岔路口,和他分道扬镳,从另一条山路去了乌蒙山。 乌蒙山上的草药应有尽有,采完了药方上的草药之后,苏瑾又采了许多其它的草药。 比如说白芷,白芷不仅可以入药,还能够美白肌肤,再配上其它一些美容养颜的草药,效果更佳。 原主的皮肤偏黄,这味药正好可以派上用场。还有她现在这副扁平的身体,也是时候该调理一下了。 在现代,她自问也算是个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的大美人。原主的五官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只要调理一下,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直到将竹篓塞满,苏瑾才背着竹篓下山。路上采了几朵蘑菇,在经过一个蜜蜂窝时,她停下了脚步。 【老大,你想干嘛?你不会是想偷蜂蜜吧?】 【小伞,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小伞嘴角一抽。 【不是,老大,这蜜蜂可是会蛰人的,而且还有毒。】 【怕什么,姐连小青青都不怕,还怕它几只小蜜蜂不成?再说了,姐可是百毒不侵,它的毒对我没用,最多就是被蛰几个包而已。你要是怕,就躲远点。】 苏瑾边说边砍下一根树枝,用树枝去捅蜂窝。蜜蜂遭到攻击,立马就发动了反攻击,朝着苏瑾蜂拥而来。 小伞立即抱头鼠窜了。 【妈妈呀,快跑啊!】 苏瑾面不改色,正要与一群蜜蜂谈判。吕墨言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迅速脱下自己的外衫,一边用外衫挥赶着蜜蜂,一边将苏瑾的脸压入自己的怀中,用宽大的衣袖将她的头蒙的密不透风,以免她被蜜蜂蛰到。 苏瑾一脸懵逼,这家伙怎么突然冒出来了,而且还来的这么及时,这不是存心坏她好事嘛! “喂,吕墨言,你先放开我。”苏瑾被他蒙的喘不过气,在他怀中挣扎着。 “别动。”吕墨言一声怒斥,胸中的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女人就是个惹祸精,没事居然去捅蜂窝。要不是他一直跟着她,这会儿她肯定被蛰的满头包了。 而自己好心救她,她居然还嫌自己坏她好事,真是气死他了。 苏瑾被他吼的一愣,当真一动不动。 蜜蜂遭遇劲敌,死伤惨重,蜂王一看情况不妙,下令撤退,带着残余蜂群逃走了。 吕墨言这才放开苏瑾,苏瑾看着一地的蜜蜂尸骸,欲哭无泪。 自己只不过是想偷它们的蜂蜜,可这家伙却直接要了它们的命。这是不是就叫着,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吕墨言把她从头看到脚,“你没事吧!有没有被蛰到?” “我没事,不是,你怎么会在这里?”苏瑾狐疑的看着他,她怀疑他一直在跟踪自己。 吕墨言面不改色的道:“我追着一只野山鸡到这里,正巧看到你被蜂群围攻,便出手了。” 苏瑾对他的话半信半疑,看向地上那只野山鸡,已经一命呜呼。 这家伙简直就是动物杀手啊! 不过今晚有野山鸡炖蘑菇吃了。 苏瑾冲对方挑挑眉,“我正好采了蘑菇,要不今晚我们搭了伙,烧个野山鸡炖蘑菇?” 她这话正中吕墨言下怀,点点头,“好……” “那你等我一下。”苏瑾小心翼翼的把蜂巢割下来,用手指挑了一点蜂蜜到嘴里。 “嗯!这蜂蜜好甜。”苏瑾吮着手指,眯着眼睛,简直甜到了心坎里。 吕墨言看着她的举止,突然之间想起了昨晚的那个吻,他不自觉咽了一下口水,“有这么甜吗?” “当然了,不信你尝尝。”苏瑾想也没想,挑了一点蜂蜜伸到他嘴边。 吕墨言的眸光瞬间暗了下来,喉结滚动,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苏瑾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赶紧把手指缩了回来。吕墨言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把抓住她的手,尝了一下她手指上的蜂蜜,一本正经的道:“嗯,的确是很甜。” 饶是苏瑾的脸皮再厚,此刻也禁不住红了脸,感觉自己被人调戏了。 可这该死的居然是她自己送上门给人家调戏的,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第38章 他的嘴简直比乌鸦嘴还乌鸦嘴 苏瑾赶紧把手抽回,眼神乱飘,不敢去看对面的男人。 “那个,太阳快下山了,我们也赶快下山吧!” 她说着用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一声口哨,小伞立马窜到了她的肩膀上。 苏瑾把蜂巢收好,便背着竹篓下山了。 吕墨言提起那只野山鸡,跟在她的后头。看着她肩膀上的那只小松鼠,没话找话的问道:“你很喜欢小动物?” 苏瑾脚步不停,“对呀!其实小动物很有灵性的,它们甚至能听懂人类的语言。” “那你也能听懂它们说话?” 苏瑾脚步一顿,随即继续前行,装作漫不经心的道:“你真会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听懂它们说话。只不过是它们有灵性,能感受到我对它们的好,所以它们才愿意跟我亲近。” 自己在他面前马甲已经掉的够多了,能听懂兽语这点绝对不能再让他知道了,否则自己真的要赤裸裸的站在他面前了。 未免他再继续追问,苏瑾转移了话题,“对了,昨晚苏二狗没有伤到你吧?” 吕墨言冷冷道:“就凭他也能伤我?” 好吧,是她多此一问了。 “你会武功?” “会一点点。” 苏瑾才不会相信他的话,那日他的轻功那么好,而且看他的体态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怎么可能只会一点点? 不过他不愿意说,她也不好多问。 想到苏二狗随时都有可能偷袭自己,她不禁叹了一口气,“唉,我要是也会武功就好了,这样昨晚也就不会中了苏二狗的招了,也不会让他逃走了。” 吕墨言看着她消瘦的背影,心没来由的一紧,“你放心,他以后不会再来伤害你了。” 苏瑾微微一怔,回过头来狐疑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再来伤害我了?难道你知道他在哪儿?” “没有。”吕墨言眸光闪烁,“我的意思是说,苏二狗恶有恶报,老天爷会惩罚他的。” “但愿吧!”苏瑾苦笑,继续往山下赶去。 她也希望老天爷能够惩罚苏二狗,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两人到了家门口,就见苏长泽匆匆往这边赶来。 苏长泽远远的就见两人一起从后山下来,有些意外,“苏瑾,吕相公,你们这是?” 苏瑾怕他误会,连忙道:“我上山采药,正巧遇到吕相公上山打猎,我们便一起下山了。对了,苏大夫,看你行色匆匆的,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吕墨言道:“苏二狗死了,今早有村民上山砍柴,发现他死在了崖底。我检查过他的尸体,应该是坠崖而死,死亡时间是昨晚。现在他的尸体就停在村长家,村长让我过来找你去看看。” 苏瑾听言微微一惊,下意识看了吕墨言一眼。刚刚他才说苏二狗会得到老天爷的惩罚,这下苏二狗就真的死了。 他的嘴简直比乌鸦嘴还乌鸦嘴,不过她总觉得苏二狗的死另有蹊跷,但她不想深究。 苏二狗丧心病狂,死有余辜,不值得同情。 “好,那我跟你去一趟。”苏瑾把背后的竹篓放到院子里,便随着苏长泽去了村长家。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吕墨言嘴角冷冷的勾起。 苏二狗既然自己摔死了,那就不用他动手了,很好。 想到苏瑾说过今晚要和他搭伙烧饭,他的心情格外的愉悦,提着那只野山鸡进了院子,把野山鸡处理干净,等着苏瑾回来烧野山鸡炖蘑菇。 村长家的院子里聚集了许多村民,苏二狗的尸体就停在院子里。 村民们见苏瑾进来,纷纷让开一条道。 “苏瑾,你来了。事情的大概苏大夫应该都跟你说了吧!”村长叹道:“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让人在寻找苏二狗的下落,可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却没想到……唉,如今他人也没了,也算是遭到了报应,你和他之间的恩怨便就此一笔勾销了吧!你看如何?” 苏瑾点点头,“我都听村长的,既然人都死了,就早些入土为安吧!” “唉,这苏二狗爹娘死的早,他也没有什么走近的亲戚,那些远房亲戚也都不愿意淌这趟浑水,如今也只能劳烦乡亲们出份力,把他给安葬了。” 村长发话了,有几个积极的村民便合力把苏二狗抬到后山去安葬了。 村长看向苏瑾,欣然道:“苏瑾,那日听村民们说你能开口说话了,我还不相信。今日听到你亲口说话,果真如此,真是可喜可贺啊!” “多谢村长。” 村长又笑呵呵的道:“那日你替长生媳妇接生的事,我也都听说了。村民们都夸你医术精湛,是我们苏家村的女神医,与苏大夫真可谓是珠联璧合啊!” “咳咳咳……”苏瑾被村长的话呛的一阵咳嗽,在心里吐槽。 村长啊!您老把珠联璧合这个成语用在我和苏长泽身上,实在是不合适啊! 她满脸尴尬道:“村长过誉了,那个,若村长没有其他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苏瑾说完就离开了村长的家,苏长泽追了出来,“苏瑾,等等。” 苏瑾停下脚步看向他,“苏大夫还有什么事儿?” 苏长泽捏了捏手掌心,道:“村长方才说的话,你别介意。” “这事啊!我没放在心上。”苏瑾顿了顿,又道:“对了,玉梅嫂子恢复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过几天应该能够下床了。” “那就好,那我明天再过去给她检查一下,这样比较放心一点。” “好,那就有劳你了。” 苏瑾笑着道:“你别老是跟我这么客气,玉梅嫂子的孩子是我接生的,我应该对她负责。你也是一名大夫,若换做是你,你也会这么做的对不对?而且我相信你肯定比我做的更好。” 苏长泽因为她的肯定而激荡了心怀,点点头,“嗯!” “那我先回去了。” 苏瑾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原主上一炷香,告诉她,害死她的人已经遭到报应,希望她能够安息。 走出屋子,就见吕晟和吕欣从那个洞钻了过来。吕晟的手里提着那只已经处理干净的野山鸡。 “姑姑,爹爹说今晚你要给我们烧野山鸡炖蘑菇,他让我把鸡给你送过来了。” “好,姑姑这就去炖鸡。”苏瑾摸了摸吕晟的头,接过那只鸡去了厨房。 第39章 若你想让我娶你,那你就揭开我脸上的面具吧 苏瑾把野山鸡加上佐料和自己采来的蘑菇一起放在砂锅里炖,又另外炒了两个蔬菜,焖了一锅米饭。 半个时辰后,饭菜上桌。 天已经暗了下来,苏瑾在院子里点了一盏风灯。 “晟儿,欣儿,肚子饿了吧!快过来吃饭了。” 苏瑾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隔壁那位过来一起吃,隔壁的男人已经翻过院墙,堂而皇之的来到桌边坐下。 啊!这…… 他还真不客气。 苏瑾嘴角抽了抽,给两个孩子盛了饭,顺带给两个孩子的爹也盛了一碗。 吕墨言却将那碗饭放到了她的面前,“你先……” 苏瑾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又重新给他盛了一碗。然后拿起筷子给两个孩子一人夹一个鸡腿,“来,晟儿,欣儿,吃个大鸡腿。” “谢谢姑姑。”两个孩子乖乖的埋头啃着鸡腿。 苏瑾刚端起自己的碗,碗里突然多出来一块鸡肉,她抬眸看向那个给她夹鸡肉的男人。 吕墨言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她扁平的身体,“瘦得像根豆芽菜似的,多吃点肉补补。” 苏瑾:“……” 哪怕她再不愿意承认,也无法否认自己现在这副身体的确瘦得像根豆芽菜。可是他也没必要这样直接说出来吧,她不要面子的啊? “我自己会夹。”苏瑾的话语中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夹起那块鸡肉,狠狠的咬了一口。 却发现他光吃蔬菜和蘑菇,不吃鸡肉,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不吃肉?难道你不喜欢吃鸡肉?” 吕墨言手中的筷子一顿,随即点点头,“嗯!” 一旁的吕欣却一脸天真无邪的道:「爹爹,你不是最喜欢吃鸡肉的吗?」……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气氛有点尴尬。 苏瑾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憋住嘴角的笑,夹了一块鸡肉放入他的碗中,“虽然你壮得像头牛,但也不必把肉省着给我们吃,这只野山鸡好肥,我们三个人也吃不完。” 他把自己比作豆芽菜,自己把他比作牛,不过分吧?至少比八戒的同族兄弟要强吧? 吕墨言没有说什么,夹起那块鸡肉,细嚼慢咽,慢慢品尝。 苏瑾看着他优雅的吃相,再次感叹,这男人的吃相是真的好看。 吃完饭,苏瑾起身收拾碗筷,却被吕墨言抢了先,“我来吧!” 苏瑾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是客人,哪有让客人洗碗的道理,“还是我来吧!” 吕墨言一言不发,收拾起碗筷就去了厨房。苏瑾也不好意思跟他抢,便随他去了。 两个孩子回了自己的家,苏瑾坐在院子里,百般无聊的看着在厨房里认真洗碗的男人。 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很冷漠,但有时候其实也还挺暖心的,至少现在的他给她是这种感觉。 吕墨言洗好碗,走出厨房,感觉脖子上好痒,还有点疼,他抬手摸了一下,好像起了一个包。 苏瑾察觉到他的异样,“你脖子怎么了?” “有点痒,好像起了一个包,应该是被蜜蜂蛰了。” “我看看。”苏瑾跑到他面前,踮起脚尖看向他的脖子,上面果然有一块红肿,“还真是……” 有些人被蜂蛰了马上就会有反应,有些人要过好长时间才会有反应,看来他是属于后者。 “你等等,我给你处理一下。”苏瑾说着跑进房间,找了一根缝衣针出来。 她把缝衣针放在火上烤一下,消一下毒,将院子里的那盏风灯提到桌子上。 见他还杵在那,无奈道:“你还杵在那干嘛,还不快过来坐下。” 吕墨言这才走到桌边坐下。 苏瑾拿着那根针,“我要将蜜蜂留在患处的毒刺挑出来,有点疼,你忍忍。” “无妨。”吕墨言侧过脸,将脖子上的红肿对着光线。 苏瑾靠近他,微微弯下腰。由于光线不太好,苏瑾必须离他很近才能看清蜜蜂尾后针的针眼。 随着她的靠近,一股淡淡的少女体香在他的鼻端萦绕,异常的好闻。 他侧目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现在看她是越看越顺眼了。 苏瑾将蜜蜂的尾刺挑出来,将白天采来的消肿止痒的草药捣成药汁,涂抹在他的患处。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有没有其它患处,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他的面具上。 心想,如果自己趁他不注意,揭开他脸上的面具,一睹他的真容,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可就算他会生气又能怎么样呢?总不能打自己吧! 思至此,她的手指便开始蠢蠢欲动,可还未等她出手,就被吕墨言抓住了手腕。 吕墨言幽深的眸子盯着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凡是看过我脸的人都被吓死了,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卧槽,这个男人会读心术吗?居然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还有,什么叫看过他脸的人都被吓死了?难道他真的长得很丑,可是就算长得再丑,也不至于把人给吓死吧? 他肯定是故弄玄虚,吓唬自己。 哼,姐可不是被吓大的,你越是吓唬姐,姐就非要一睹你的真容不可。 吕墨言听了她的心声,眉心一阵跳动。 这女人还真不好糊弄。 一个黄毛丫头,也敢在他面前自称姐,真是大言不惭。 既然这招糊弄不了她,那他就换一招。 “当然,你胆子大,可能不会被吓死。不过我发过誓,只要有一个女人看到我的脸,还没有被吓死的,我就娶她。若你想让我娶你,你就揭开我脸上的面具吧!” 吕墨言说着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面具上。 苏瑾很是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这个男人是金庸小说看多了么? 跟她来这套,真当她是三岁小孩,这么好糊弄? 不过如果自己揭开他的面具,他借机讹上自己怎么办? 虽说她是一个寡妇,但也不想嫁给一个结过婚的男人啊! 况且她挺喜欢现在这种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她没打算改嫁啊! 吕墨言听了她的心声,气的心塞。 虽然他也没想过要娶她,可她一个寡妇,居然还嫌弃他是一个成过亲的男人。 还怕自己会讹上她,真当她是什么人见人爱的大美人啊!真是个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的女人。 他气急败坏的甩开她的手,站起身,翻过院墙进了屋。 第40章 等姐哪天恢复魔鬼身材,亮瞎你的双眼 苏瑾对此已经见怪不怪,这个男人脑子时常会抽风,她已经习惯了。 不过他把自己比作豆芽菜,实在让她觉得膈应。 哼,等姐哪天恢复魔鬼身材,亮瞎你的双眼。 苏瑾向来是个行动派,当天晚上就给自己制定了一套能够快速恢复魔鬼身材的计划,主要是通过按摩和药物治疗,以及增加营养来促进身体的发育。 她又将白芷烘干,磨成粉,用蜂蜜制成面膜,拿来敷脸,可以改善肤质。 蜂巢也是个好东西,煮了可以制成蜂蜡。蜂蜡的用途很多,主要是能防水防潮,她可以把蜂蜡制成药丸的外壳,防止药效的挥发。 她给苏桂花配制的药就必须要制成药丸,才能有更好的药效,所以用的上蜂蜡。 只是制作药丸的过程很复杂,需要的药材也很多,她采了一竹篓的草药也只能制成七颗药丸,一天服用一颗,正好一个疗程。 苏桂花的病症至少要服用三个疗程,才能见到成效。 苏瑾把制好的药丸用蜂蜡封存,便去了苏桂花的家。 她将那七颗药丸放在苏桂花面前的桌子上,“二姑,我今天给你制作了七颗药丸,你每日睡前服一颗,七天为一个疗程,后面的药我会按时制作出来。 若不出意外,你的症状应该连续服用三个疗程就能够见到成效。若三个疗程之后没有成效,我再给你重新配制药方。” “好,好,瑾儿辛苦了。”苏桂花小心翼翼的把那七颗药丸收起来,“瑾儿,你等着,二姑给你拿钱。” 苏瑾连忙阻止,“二姑,这药不值几个钱,你不必给我拿钱。” 这药丸的制作成本是有点高,如果拿到镇上的药铺去卖的话,应该能值不少钱。但苏桂花毕竟是原主的二姑,她总不好收自己人的钱。 况且那些草药基本上都是她上山采的,除了花些功夫,也没花什么钱。 “那怎么行呢?你辛辛苦苦给二姑治病,二姑怎么能让你贴本钱呢?瑾儿,你不必跟二姑客气,你姑夫每天屠宰可以挣到钱,家里有余钱,二姑这就去给你拿。” “二姑,真的不用,我也没跟你客气,制作药丸的草药都是我自己上山采的,不用花钱。” “这样啊!那下次你采药的时候带上翠兰,让她帮忙一起采,这样你也能轻松一点。” 苏翠兰连忙接口道:“是呀,表姐,我也认得到好几种草药,我可以帮你一起采的。” “好,那我下次上山采药的时候叫上你。”苏瑾笑着站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 “瑾儿,别急着走啊!在二姑家吃完饭再回去,二姑这就去烧饭。” “二姑,不用了,我还要去一趟玉梅嫂子家,就不留下来吃饭了。” “那你把鸡蛋带上,二姑自家养了几只鸡,可会下蛋了,家里的鸡蛋都吃不完,给你带几个回去。” 苏桂花边说边对苏翠兰使眼色,“翠兰,快把篮子里的鸡蛋提过来,给你表姐带回去。对了,再去鸡窝看看,今日的鸡下蛋了没。” “好嘞,表姐,你等等啊!我很快的。”苏翠兰跑进厨房,提着一只小竹篮子出来,竹篮子里装了半篮子的鸡蛋,少说也有三十多个鸡蛋。 她又从鸡窝里摸出来两个鸡蛋,放进竹篮子里,把竹篮子提到苏瑾面前,“表姐,给。” “这太多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我只要拿几个就够了。” 苏瑾看那鸡笼里也只有两只老母鸡,就算两只鸡每天都下蛋,一天也只能下两个鸡蛋。 两个鸡蛋哪里会吃不完,分明是舍不得吃,一直攒着,才能攒这么多鸡蛋。她又怎么好意思把鸡蛋全部拿走。 “不多不多,你带回去留着慢慢吃。你再跟二姑客气,二姑可要生气了。”苏桂花佯装生气。 苏瑾只好收下,“好,那我就收下了。” “这才对嘛!”苏桂花笑容满面的把她送到大门口,“瑾儿,有空常来家里坐坐。” “好,二姑,你回屋吧!”苏瑾离开苏桂花的家,便去了苏长生的家。 苏长生的媳妇正在做月子,她正愁不知道送点什么好,这篮子里的鸡蛋正好派上用场。 看着那篮子里的鸡蛋,苏长生面有愧色,“苏瑾,你说你救了玉梅和孩子,我还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你怎么还送这么多鸡蛋过来,这鸡蛋我们实在不能收,待会儿你带回去。” “哎,长生大哥,你不必跟我客气,嫂子现在坐月子,正需要多吃点鸡蛋补补。况且这些鸡蛋也是我二姑送的,我也只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你快收下吧!我进去看看嫂子。”苏瑾怕他会拒绝,把那篮子鸡蛋直接放到他手上,进了李氏的房间。 李氏正在给孩子喂奶,见她进来,笑脸相迎,“苏瑾,你来了,快坐。” 苏瑾在床边坐下,看向在她怀中使劲吃奶的小婴儿。几日不见,小婴儿胖了不少,脸蛋儿粉粉嫩嫩的甚是可爱,看来奶水还是够吃的。 “嫂子,孩子的名字取了吗?” “他爹给取了,说孩子是在路上生的,就叫路生。” 苏瑾嘴角一抽,这名字取的还真是接地气。不过农村里的人取名字有个说法,说是孩子的名字取的越土气,越好养活。 苏瑾伸出手指头轻轻刮了刮小婴儿粉嫩嫩的脸蛋,“小路生,你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呦!” 小婴儿被人打扰了吃奶,小脸皱成一团,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随后又使劲吃着奶。 苏瑾忍俊不禁,收回手,看向李氏,她的气色看上去还不错。 “嫂子,这几日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感觉还好,就是还不能下床走路。” “你那日生产时受到重创,恢复的慢些也是正常,你也不必担心,等孩子吃完奶,我再给你检查一下。” 孩子吃完奶就睡了,苏瑾给李氏做了检查。 “嫂子放心,恢复的很好。过两天你可以试着下床走动一下,你别紧张,慢慢的就会适应的。” “嗯。”李氏点点头,感激的看着她,“苏瑾,多谢了,等孩子满月,一定请你来家里吃孩子的满月酒。” “好,到时候不用嫂子请,我自己厚着脸皮就来了。” 苏瑾和李氏开了几句玩笑,便告辞离开了,在门口正巧遇到苏长泽。 苏长生跟他一起,看样子应该是苏长生把他叫来的。 第41章 要么不干,要干就干一番大事业 苏长生道:“苏瑾,这就走了,怎么不多坐一会儿?” “不了。”苏瑾顿了顿,又道:“对了,长生大哥,我已经给嫂子检查过了,嫂子恢复的不错,再过两日就可以下床了。”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苏长生喜形于色,“苏瑾,谢谢你,那我就不留你了。长泽,你替大哥送送苏瑾。” “长生大哥,不用送……” “要的,要的,苏瑾,你是我们家的恩人,长泽替我送送你也是应该的。”苏长生说着对苏长泽拼命使眼色,“长泽,还愣着干嘛,还不快送苏瑾回家?” “是,大哥。”苏长泽耳根有些发烫。 大哥,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刻意了? 他看着苏瑾,有些难为情的道:“苏瑾,走吧!” 苏瑾也看出了端倪,这个苏长生是想要撮合她和苏大夫吧! 这些人怎么老想把她和苏长泽凑一对,也不问问他们两个当事人愿不愿意,真是无语。 可她现在也不好拒绝,否则会让苏长泽下不了台,她只好硬着头皮让他送自己回家了。 两人走在路上,默默不语,路上碰到不少村民,纷纷向两人打招呼。 村民们看他们的眼神,就跟苏长生还有那日村长看他们的眼神一样一样的,让苏瑾真是哭笑不得。 在经过苏虎家门口时,吴氏见两人一同走来,对自家儿子阴阳怪气的道:“儿啊!看到了吧!难怪人家瞧不上你,原来是攀上了高枝呀!” 苏瑾正从母子俩身边走过去,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到吴氏面前,一本正经的问道:“吴婶,你知道你家儿子为何娶不到媳妇儿吗?” 吴氏愣愣的接口,“为何?” “因为他有你这个长舌妇的娘。”苏瑾说完,便昂首挺胸的走了。 吴氏怔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怒火一下上涌,对着苏瑾的背影怒骂,“苏瑾,你以为你是什么好货色,你就是个扫把星。克死自己的婆婆,又克死自己的丈夫,谁要是敢娶你,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路过的村民都听不下去了,纷纷替苏瑾打抱不平。 “吴氏,你就留点口德吧!也为你自家儿子积点福吧!” “是呀!苏瑾也没怎么得罪你,你这样诅咒人家,实在是太恶毒了。” “没错,也难怪苏瑾看不上你家儿子,有你这样的母亲,谁家的闺女敢嫁给你家儿子?” 吴氏被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指责的面红耳赤,被自家儿子拉进了屋。 苏瑾见村民们都向着自己,有些小感动,看来村民们对她的态度已经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心里雀跃,走路也变得轻快了几分,对苏长泽轻笑道:“苏大夫,前几天我二姑送给我一包茶叶,待会儿我请你喝茶。” 苏长泽听言心下欢喜,笑着点点头,“好……” 一条僻静的小路上,苏珂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并肩而行,嫉妒的要发疯。 凭什么苏瑾能和他有说有笑,而自己却得不到他一个好脸色,她真的好不甘心。 自己得不到的男人,苏瑾也休想得到。她一定要让他和村民们看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 苏瑾领着苏长泽进了自家院子,“苏大夫,你先请坐,我去烧水泡茶。” “好。”苏长泽在桌边坐下,发现桌子旁边有一些残留的药渣。 他捡起药渣放在鼻端闻了闻,脸色大变,“苏瑾,这些药有助孕的功效,难道你……” 苏瑾正在厨房里烧水,听言手中的水壶差点摔了,连忙解释道:“苏大夫,你别误会,这些药不是给我自己服用的,而是给我二姑的。我二姑一直想生个儿子,可一直怀不上,我便给她配制了这个药方,希望能对她有用。” “原来如此。”苏长泽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随即道:“苏瑾,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问你。” “什么事?” “你医术这么好,难道就没有想过开堂问诊吗?若你想,我可以帮你。” 苏瑾微微一怔,她的确是没有想过这事,不过就算是想,她也不会在自己家里开堂问诊。 一来她不想别人来打扰自己现在平静的生活。二来也不想受他恩惠,否则就更说不清楚了。 再者,她就算要开堂问诊,也不会在这个小村庄里,要开她也要开到大城镇去。 她的性格就是如此,要么不干,要干就要干一番大事业。 眼见水壶里的水开了,她泡了一杯茶端出去,笑着道:“苏大夫,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还没有想过要开堂问诊。” 末了,又加了句,“最起码现在还不想,至于以后,那就以后再说吧!” 苏长泽闻言略有失落,但也没有强求,“我尊重你的选择。” 苏瑾将那杯茶递到他面前,“不说这些了,苏大夫,请喝茶。” “谢谢。”苏长泽接过茶杯,轻啜了一口茶水,突然想起一事,小心问道:“那日之后,你爹就病了,病的还挺严重,近日才有所好转,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苏瑾听到苏梁病了,心下一紧,再听到有所好转,又心下一松,苦笑道:“不必了,那个家我不想再踏进去一步,我爹的病就有劳苏大夫了。” “那好吧,你放心,有我在,你爹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苏长泽喝完那杯茶之后就离开了。 天黑之后,苏瑾正打算关上院门回房睡觉,苏婉急匆匆的赶来,“姐,等等,别关门。” 苏瑾因为杨氏的关系,对苏婉难免也心存芥蒂,故而对她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苏婉,你来做什么?” 苏婉因为跑的太急,微微喘着粗气,“姐,我……我来是有事请你帮忙的。” “我说过,你们家的事我不会再管,你回去吧!” 苏瑾要把院门关上,苏婉急忙阻止,“姐,不是我们家的事,是……哎呀,此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人命关天,你随我来就是了。” 苏婉说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的手上黏糊糊的,苏瑾这才发现她的手上有血迹,不光是手上,她的衣裙上也沾了血迹。 苏瑾微微一怔,突然心中一动,当即道:“我知道了,你先放开我,我要带点东西。” “好,那你快点。”苏婉姣好的面容上一片焦急之色。 第42章 书中的男主闪亮登场 苏瑾回房带上一些医药用品,提着院子里的那盏风灯,便随着苏婉离开了,苏婉领着她来到村外一间荒废的破庙。 这间破庙原本是土地庙,多年前,有一名道士经过此地,说这间土地庙风水不好,将土地公公安置在此处,不仅不能保佑苏家村,反而会给苏家村带来灾难。 村长和村民们相信了道士的话,请道士另选了一块风水宝地,重新修建了一座土地庙,将土地公公请到了新建的庙中。 这间老的土地庙就被遗弃了,因为常年没人来打扫,日积月累,就变成了一间破庙。 苏婉将破庙的门推开,两人走进破庙,苏婉朝门外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跟踪,便把门关上,领着苏瑾来到一根柱子后方。 柱子后方躺着一名浑身是血的年轻男子。男子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已经陷入昏迷。 虽然如此,但也能看的出来长得十分俊美,一身血衣也难掩他的矜贵气质。 苏瑾内心激动啊! 这位便是书中的男主,也就是当朝太子李廷轩。果然如书中描述的那般面如冠玉,气宇不凡。 女主也终于和男主相遇了。 书中关于男女主是如何相遇的情节写的并不详细,只说男主前往幽州视察,途中遭遇叛贼刺杀,命悬一线,被女主所救。 两人因此互生了情愫,私定终身。 却没想到居然被她给碰到了,让她怎么能不激动,她已经做好了磕cp的准备。 苏婉见她站在原地,脸上还露出一副兴奋的表情,心里狐疑,拉了拉她的衣袖。 “姐,你怎么了?难道你认识他?” 苏瑾回神,摇摇头,“我不认识他,对了,你是怎么救的他?” “我是在村口遇到他的,当时他已经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我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被人追杀,逃至此处。 我也不敢把他带回家,就只好把他藏在这个破庙里。我不会医术,身边也没有药,便想到了你。” 苏婉说着焦急的抓住苏瑾的衣袖,“姐,他的伤势很严重,已经快不行了,你快救救他吧!” “你别急,他死不了。” 开玩笑,这位可是书中的男主,拥有男主光环,哪有这么容易死的。 苏瑾蹲下身,不慌不忙的检查男子身上的伤。男子身上有多处剑伤,伤口有些深,但都不致命。 她拿出医药用品,给他止血包扎。男子中途痛醒过几次,但很快又晕了过去。 好不容易给他处理完伤口,苏瑾大大呼出一口气。 「砰」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闯进来两名黑衣蒙面人。两人手持长剑,浑身杀气腾腾。 苏瑾和苏婉大惊,苏婉大着胆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苏瑾忍不住扶额,大姐,你这不是问的废话吗?这两个人一看就是来杀男主的,他们既然蒙着面,肯定是不想让别人认出他们,他们会傻的告诉你自己是什么人吗? 她悄悄摸向藏在腰间的那根缝衣针,心里苦叫连天,对方有两个人,自己只有一根毒针,最多只能治服一个。 况且对方手中有剑,只怕自己还没有靠近他们,就已经成为他们的剑下亡魂了。 李廷轩和苏婉是书中的男女主,肯定不会这么容易死。 可自己没有主角光环啊! 她可不想和原主一样成为炮灰,要不自己先跑路吧!保住小命要紧啊! 可是就这么丢下他们不管,是不是太过不讲义气了? 毕竟他们也是自己磕的cp。 就在苏瑾在内心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之时,一名黑衣蒙面人厉声道:“我们是什么人,你没必要知道。这里没有你们两个人的事,识相的赶快离开,否则休怪我们剑下不留情。” 苏瑾一听这话,真想立马离开。 可苏婉却不肯离开,她挡在仍在昏迷中的男子身前,强装镇定道:“这里可是苏家村,岂容你们胡乱杀人。只要我们大声喊叫,村子里的人立马就会赶过来,到时候你们也休想逃走。” 苏瑾知道她是想唬住两人,虽然勇气可嘉,但这根本就不管用啊! 正如苏瑾所料,蒙面人对苏婉的话嗤之以鼻,“哼,既然你们两个要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两人手持长剑,一步一步往她们逼近。 这番架势,现在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只能放手一搏了。 苏瑾松开那根缝衣针,摸出藏在腰间的一包药粉,对着两个蒙面人劈头盖脸的撒了出去。 这药粉是苏瑾自己研制的迷幻药,那晚她中了苏二狗的迷幻药之后,在吕墨言面前出糗,让她觉得好丢脸。 同时也对迷幻药产生了兴趣,所以她就自己研制出了一款迷幻药,想找个机会用在吕墨言身上,让他也出一回糗。 只是还没来得及用在吕墨言身上,现在就用到了这两人身上。不过这款迷幻药她才刚研制出来,药效到底如何,她心里也没底。 况且两人脸上都蒙着面巾,那药粉很难被他们吸进去,只怕这药效也会大打折扣。 正如苏瑾心中所想,两人吸入的药粉并不多,但也足以让两人中招。 两人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就像抽风了一般,脸上还露出一副痴迷的表情。 苏婉惊愕的瞪大了双眼,“姐,你给他们下了什么药?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先别管这么多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带他离开这里吧!” “可是我们要把他带去哪里?” 苏瑾一怔,这倒是个问题。 这么大个活人,她们能把他藏到哪里去? 况且这两个人已经见过她们,也知道她们是苏家村的人,等他们清醒过来,肯定会找上她们。 要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了结了他们? 可是她没杀过人,真的下不去手啊! 况且也不知道他们外面还有没有同伙,万一让他们的同伙知道是自己杀了他们,那他们的同伙肯定会杀了自己替他们报仇。 不行,不行,不能杀他们。 苏婉也是纠结万分,最终打定主意,“把他带去我家。” “啊?”苏瑾吃惊的看着她,“他来历不明,又是一名年轻男子,把他带去你家,我爹,还有你娘,他们会同意吗?况且这些人见过你,万一他们找到你家,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第43章 吕墨言,你这个杀千刀的 “爹已经去了镇上的酒坊,我娘也带着小妹去了我外祖母家,这几日应该不会回来。”苏婉看着昏迷中的男子,沉吟片刻,道:“等他醒过来,就让他马上离开,相信这两个人应该没有这么快找到我们。” “那好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苏瑾看向两名蒙面人,两人此刻正抱在一起,跳的起劲。 她的眼珠子转了转,心中一个鬼点子油然而生,对着两人笑的一脸不怀好意,“不过我得给他们再加点料,让他们跳个三天三夜,跳的他们虚脱,看他们还有没有力气来找咱们麻烦。” 苏瑾说着又从腰间摸出来一大包药粉,摘掉两人脸上的面巾,把药粉直接撒在他们的脸上。两人打了几个喷嚏,那药粉便被两人吸入了口鼻。 两人浑身一抖,下一秒,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跳的更起劲了,那舞姿简直没眼看。 苏瑾看到两人这样,就不难想象自己当晚有多疯,也忍不住浑身抖了抖,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 “快走,快走。”她赶紧和苏婉一同搀扶起昏迷中的男子离开。 待她们走远后,一名黑衣男子从黑暗处走出来,男子脸上戴着面具,一双黑眸冷冽,浑身散发出阴冷的气息。 他走进破庙,看着还在疯狂跳舞的两人,眉心一阵跳动,抓住两人的后衣领,提着两人出了破庙,来到河边,将两人的脸一下按入河水中。 两人被河水呛的喘不过气,拼命挣扎,直到他们快要窒息,男子才将他们从水中提起来,丢到岸边。 “清醒了没?”吕墨言冷冷的看着两人。 两人被河水冲散了药效,已经清醒过来,跪在地上,“主子,对不起,本来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只是吓唬吓唬那两名女子,让她们主动离开。可没想到她居然对我们下药。是属下办事不利,属下这就去追他们。” “不必了,她们已经进村,此事不能惊动村子里的人。” “可是主子,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错过这次机会,要想再杀那个人,只怕难如登天啊!” “我知道,但是若你们在村子里动手,肯定会连累村子里的人,到时候我的身份也容易暴露,得不偿失,所以我们不能再轻举妄动。” “那难道我们就这样放过他吗?” “目前只能如此,等他离开村子以后,我们再伺机而动。” “是,主子。”两名男子对视了一眼,一人肥着胆子问道:“主子,您对住在您隔壁的那位小娘子是不是有意思?” 吕墨言眉峰一皱,“这是我的私事,你们也要管吗?”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觉得主子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实在太辛苦,隔壁的小娘子对两个孩子挺好的,若是主子娶了她,帮着您一起带两个孩子,那主子不是要轻松很多嘛!” 吕墨言苦笑了笑,“她对两个孩子是好,但她毕竟不是两个孩子的亲生母亲,我又岂能为了让她帮着我一起带孩子而娶她?况且我这样的身份,娶了人家,也只会害了人家。” “可是……” 吕墨言打断他的话,“好了,此事我自有打算,你们无需再多言。接下来的行动,我会另行通知你们,你们先回去吧!” “是,主子。” 待两人离开后,吕墨言回了村子,他没有回家,而是潜入了苏婉的院子,站在窗外窥听。 而苏瑾和苏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昏迷中的李廷轩带回苏婉的家中。还好夜已深,路上并没有碰到村子里的人。 两人把他扶到苏婉的床上,累的气喘如牛。 “好了,那他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苏瑾说完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苏婉连忙拉住她,“姐,你别走啊!我一个人跟他待在一起,我害怕,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他伤的这么重,又不能对你怎么样?你害怕什么?” 苏瑾说完又在心里吐槽。 如果他真的对你怎么样,不是更好,反正日后他也是你老公!早点生米煮成熟饭,说不定你们还能早点在一起。 我要是待在这里,你们还怎么谈情说爱,我可不想当一个电灯泡。 苏婉小脸一红,“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他伤的那么重,万一发生什么突发状况,我一个人只怕应付不来。” “他现在这样的确是很容易半夜发高烧。这样,我给你留一颗退烧药,万一他发高烧了,你就给他服下。” 苏瑾拿出一颗退烧药放到她手上,想了想,又道:“如果他是忽冷忽热,那这颗退烧药只怕也没用,但是有一个土办法应该管用。” “什么土办法?” 苏瑾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可以用你的身体给他取暖,保管药到病除。” 书上不都这么写嘛!男主发高烧,女主用自己的身体给他降火,然后两人就生米煮成了熟饭。 自己给她出这个主意,简直是神助攻啊! 苏婉的脸腾地一下红过耳根,娇嗔道:“姐,你胡说什么呢?” 苏瑾却脸不红,心不跳,“哎呀,这里又没有旁人,你害什么羞呀!反正办法我告诉你了,用不用你自己看着办,我走了。” 殊不知,她和苏婉的对话都一字不漏的传入了站在窗外偷听的男人的耳中,吕墨言嘴角微抽。 这种馊主意,也亏她想的出来。 待她出了院子,他悄无声息的跟在她的身后。在快要到家时,他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苏瑾吓得浑身一阵哆嗦,手中的风灯差点掉了。她以为是那两个人来找自己了,迅速抽出缝衣针往身后的人刺去,却被来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苏瑾,是我。” 又是这家伙。 他是想要吓死她才肯罢休吗? 苏瑾的气不打一处来,将手中的风灯丢在地上,使劲捶打着他的胸膛,“吕墨言,你这个杀千刀的,我是怎么得罪你了,你要如此三番五次的吓我,我……我今天跟你拼了。” 吕墨言抓住她的小拳拳,一双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你如此心虚,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苏瑾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刚才看到自己和苏婉救人了? 可是不对了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是好事呀!她为什么要心虚? 真是的,差点就要不打自招了。 第44章 被这个男人拿捏的死死的 苏瑾挺了挺胸膛,理直气壮的道:“你别胡说,我行的端,坐的正,为什么要心虚?” 她破坏了自己的计划,还这么的理直气壮,吕墨言真是恨不得捏死她,他的手指一点点收紧,咬牙道:“苏瑾,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想保住你这条小命,就不要多管闲事。” “你你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我。”苏瑾使劲挣扎着手腕。 她知道他肯定看到自己救人了,否则他不会这么说。可是她不能承认,不然的话只怕会害了苏婉,也会连累到他。 吕墨言也没指望她会承认,松开她的一只手腕,提起地上的风灯,拉着她进了她家的院子。 苏瑾心口突突直跳,这家伙进自己的院子做什么?不会是想要非礼自己吧?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早知道那迷幻药就应该留点了,只可惜本来是拿来对付他的药,却浪费在了那两个人身上。 害得她现在被这个男人拿捏的死死的。 她使劲掰着他的手指,“你到底想要干嘛?我警告你,你可别乱来,不然的话我就要喊人了。” 吕墨言听了她的心声,气的发笑。 原来那迷幻药是为他准备的,看来她还真是对自己「关怀备至」啊! 那他是不是也应该回报一下她? 吕墨言存心想要戏弄一下她,将那盏风灯放在桌子上,一只手臂搂住她的纤腰,将她压入怀中,嘴角噙着一抹谑笑,“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是这样吗?” 言罢,他的薄唇慢慢往她靠近。 苏瑾呼吸一滞,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吕墨言被她的举止整的哭笑不得,她这是在等着自己亲她吗?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或许是因为害怕,她的贝齿紧咬着下唇,红唇皓齿,分外诱人,同时又分外惹人怜惜。 他很想亲她,但他不想在她不情愿的情况下亲她。 他的薄唇来到她的耳边,在她耳边轻笑道:“原来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让我亲你啊!” 苏瑾微微一怔,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满眼坏笑的男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耍了,顿时恼羞成怒,将他狠狠的一把推开,咬牙怒视着他,“滚,否则我真要喊人了。” 吕墨言非但不滚,反而还轻声细语的哄着她,“生气了,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别生气了。” 他越是这样反常,苏瑾越觉得他是在戏弄自己,气的在院子里暴走,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她早就拿扫把赶人了。 她无力的扶额,“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吕墨言在桌边坐下,淡淡的道:“我饿了,你给我煮点宵夜吧!” 苏瑾:“……” 这个男人大费周章的搞这一出,居然是为了到她家蹭宵夜,真是让她无语到了极点。 苏瑾不再跟他废话,进了厨房,给他煮了一碗面条。 她把那碗面条重重的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宵夜煮好了,你自己慢慢吃,我先回房睡觉了。”说完便要回房间,被吕墨言一把给拽了回来。 “你不吃点?” “我不饿。” “不饿也陪我吃点。” “我吃不下。” “是要我喂你吗?” “呃……”正所谓胳膊拧不过大腿,苏瑾不得不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那我去拿双碗筷。” “我去拿。”吕墨言将那双筷子放到她手上,去厨房重新拿了一双筷子。 “你怎么只拿筷子,碗呢?” “我们可以同吃一碗面,我不介意的。” 可是我介意。 苏瑾在心里愤愤的道,将那碗面端到自己面前,夹起面条,吃了一大口。 吕墨言薄唇浅勾,凑近她,夹起面条,细嚼慢咽。 苏瑾见他吃的这么慢,心里打起了坏主意,三下五除二将碗里的面条吃光了,只剩下面汤。 吃完之后还一脸无辜的道:“真是不好意思,这面条实在太好吃了,我一不小心就吃完了。” “无妨,我喝面汤就行了。”吕墨言端起碗,一口接着一口喝着碗里的面汤。 苏瑾见他连面汤都喝的这么津津有味,想必是真的饿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那个,要不我重新给你煮一碗吧!” “不必,面汤也能吃饱。”吕墨言将碗里的面汤喝的一滴不剩,放下碗,“谢谢你的宵夜,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说完便翻过院墙进了屋。 苏瑾额头上数条黑线滑落,有门不走偏要翻墙,这家伙真是有病。 她将碗筷收拾好,提着那盏风灯进了屋。 翌日,一大早,苏瑾便去了苏婉家。 李廷轩已经醒来,苏婉坐在床边正在喂他喝粥,两人眉来眼去,暧昧不明,连苏瑾站在房门口都不曾察觉。 苏瑾被喂了一肚子的狗粮,脸上却露出了姨母笑。 看来两人发展的速度还挺快,莫不是昨晚自己给苏婉出的主意见效了? “咳咳。”苏瑾假装咳嗽了几声,打断里面两人的眉目传情。 苏婉小脸一红,手足无措的站了起来,“姐,你来了。” 李廷轩对苏瑾拱手道:“苏瑾小娘子,在下听闻苏婉姑娘说昨晚是你给在下治的伤,在下感激不尽,在此谢过小娘子了。” 苏瑾微微颔首,“公子客气了,不知公子今日感觉如何?伤势可有所好转?” “在下的伤势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苏瑾将带来的药交到苏婉手上,“这是伤药,待会儿你给他换一下。” “好。”苏婉把药收好。 苏瑾看了李廷轩一眼,拉着苏婉出了房间,来到院子里,压低声音问道:“苏婉,现在他已经醒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走?” “我……”苏婉犹豫不决,面有难色,“他才刚醒来,伤势还很重,若现在就让他走,万一再遇上那些歹人,他肯定难以自保。不如再多留他一日,等他伤势好些,再让他走。” 苏瑾就知道她会这么说,而且这一日哪够,只怕一日又一日都不够。 唉,罢了,他们是书中的男女主,有主角光环护体,就算那些歹徒找上门来,他们必定也能够逢凶化吉,自己又何必瞎操心。 “算了,他现在在你家,你想留他几日就几日,你自己看着办吧。”苏瑾摸了摸下巴,对她挑挑眉,“昨晚教你的办法你用了没?好使不?” 第45章 教坏纯情小白花 苏婉的脸更红了,羞涩的点点头,“嗯!” 苏瑾掩嘴偷笑,她还真的用了,怪不得一大早两人就在那里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试问有哪个男人抵挡得住一名女子的投怀送抱,而且这名女子还是个小美人。 看着苏婉娇羞的模样,苏瑾感觉自己是在教坏一朵纯情的小白花。 不过她心里可是没有一点罪恶感,她这么做也为了助攻男女主早日在一起,她容易吗? “对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苏婉摇摇头,“他只说自己是京城的一名商贩,赴幽州谈一笔买卖,途经此地,遭遇歹徒的截杀。” “嗯!”苏瑾对此并不意外,李廷轩毕竟是太子,身份特殊,不可能会轻易对一名才认识一个晚上的女子表明身份。 她也没打算揭穿他。 反正早晚有一天李廷轩会派人接苏婉入京,到时候她自然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只是因为身份低微,苏婉刚进入太子府时,只能成为李廷轩的一名妾侍,要经历过一番风雨,才能成为太子妃。 不过好在李廷轩对她倒是情真意切,有他护着她,两人最终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苏瑾看向隔壁的院子,想到昨晚她说苏梁去了酒坊,可苏大夫不是说他的病情才有所好转吗?为何要着急去酒坊上工? 难道是杨氏搞的鬼? “苏婉,我听说我爹病了,病的还挺严重,他为何这么着急去酒坊上工?” 苏婉闻言叹了一口气,“自从那晚之后,爹的确是病了,而且病的很严重。可他不让我娘照顾他,还说不想看到我娘。 昨日他病情有所好转便去了酒坊,我们怎么劝都劝不住。 我娘一气之下也回了外祖母家,我担心我娘会想不开,便让苏珂陪她一起去了外祖母家。我本来打算去酒坊劝劝爹,可是却在村口遇到了李公子,后来的事儿,你也都知道了。” 苏瑾听了她的话,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些。 苏梁不让杨氏照顾他,也没有马上原谅杨氏,说明他还没有懦弱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或许他真的是顾及苏宇,才会忍受杨氏的背叛。 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苏婉小心翼翼观察着她的脸色,道:“姐,爹身子骨还没有好利索,他在酒坊上工我真的不放心,可是我现在也抽不开身去看他,要不你去看看他?爹一直惦记着你,若你去看他,他肯定会很高兴的。说不定爹一高兴,病就好了。” 苏瑾见她比自己还要关心苏梁,有些自惭形秽。毕竟原主才是苏梁的亲生女儿,自己占据了原主的身体,也应该替她尽孝道。 其实她的心里并没有怪苏梁,她只是替他感到不值,怕他会被杨氏一伤再伤。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左右的,他和杨氏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好赖都得他自己受着。 她能做的就是替原主尽点孝道,其它的她不会再管,也不想再管。 “我知道了,我会去看他的。” 苏瑾回到家拿了银子便去了镇上,去药铺开了几副药,又买了几样糕点就去了酒坊。 香满园不愧是镇子上最有名的酒坊,还没走进酒坊,远远的就闻到了酒的香味。 苏瑾没有进去,只让酒坊的门房先生帮她叫一下苏梁。 苏梁很快就出来了,见到她很是激动,“瑾儿,你……你来看爹了。” 苏瑾见他满脸憔悴,心里也不好受,可是她也说不出来那些关心的话,只是把药和糕点递到他面前,“这是药,还有糕点,你拿去吧!” 苏梁自觉没脸收她的东西,婉拒道:“爹的病已经好了,用不着喝药了,这药你带回去吧!还有这糕点你也带回去自己吃,爹这里有吃的。” 苏瑾见他不收自己的东西,心里有些急了,将药和糕点直接塞到了他的手上,“这药我是专门为你开的,我拿回去也没用。你若不想服用,那就丢掉。还有这些糕点,你若不想吃,也一并丢掉好了。” 苏梁看她分明是嘴硬心软,欣慰的把东西收下了,“瑾儿给爹爹买的东西,爹怎么会舍得丢掉。你放心,爹一定会按时服药,这些糕点爹也会吃。” 苏瑾暗自松了一口气,“那……那我走了,你回去吧!” “瑾儿,等等。昨个儿酒坊的坊主给了我一坛酒,可我现在的身体还不能喝酒,正好给你带回去。你在这里等等爹,爹这就去给你取来。” 苏梁说完便快步返回了酒坊,没过一会儿,抱着一只小酒坛出来,把小酒坛直接放到苏瑾背后的竹篓里,“好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苏瑾看着他憔悴的容颜,有些别扭的道:“爹,你要保重身体,没有什么比身体更重要,干活的时候不要太累了。” 苏梁瞬间泪目,点点头,“嗯!爹知道,瑾儿放心,等这阵子忙完了,爹就回村看你。” “嗯!那我走了。” 苏瑾走的时候,苏梁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直到看不到她为止。 苏瑾背着那坛酒,心里乐滋滋的。 想着待会儿回去,一定要找隔壁那位好好的喝几杯,不过有酒有肉才过瘾。 于是她便去了一趟集市,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居然在集市碰到了吕墨言。 怎么每次都能碰上他? 这该死的孽缘啊! 吕墨言蹲在一家卖鱼的摊位前,应该是在挑鱼,并没有看到她。 每次都是他吓自己,这次也换自己吓他一回。苏瑾蹑手蹑脚来到他的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吕墨言扭过头看向她,眸子里波澜不惊。苏瑾见他看到自己一点儿也不意外,更没有吃惊,顿时觉得好没意思。 “你怎么见到我一点儿也不意外?你好歹也给我个惊喜的表情呀!真没劲!” “这清水镇方圆十里,敢拍我肩膀的人除了你,不会有别人,我有什么好意外的。”吕墨言薄唇浅勾,眼里隐含笑意,“至于惊喜嘛!昨晚我们还一起吃过面,才过了一个晚上,你觉得我有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你吗?” 苏瑾:“……” 她竟无力反驳。 第46章 光明正大的一起走 “好吧!是我自以为是了总行了吧!”苏瑾无奈的耸耸肩,在他身旁蹲下,“你要买鱼啊!正好,我有一坛香满园的酒,要不晚上我们再搭个伙,我请你喝酒,你请我吃鱼怎么样?” 此话正中吕墨言下怀,“行是行,可是我不会烧鱼?” “那你还买鱼?” “欣儿说想吃鱼,所以我就……” 此时那名摊贩忍不住插嘴道:“冒昧问一句,两位到底要不要买鱼?两位若是不买鱼,能不能劳烦让一下?你们这样挡在这里,我的鱼卖不出去呀!” “买,我们当然要买,老板你急什么?买鱼不得挑一挑啊!”苏瑾指向那条最大的鲫鱼,“我们就要这条最大的。” “好嘞!”摊贩将那条最大的鲫鱼从水盆里捞出来。 那鱼在他手中死命挣扎。 【放开我,不要杀我。】 啊!这…… 苏瑾听到鱼儿的嚎叫,一把抓住身旁男人的手臂。 我去,叫的这么惨,害她都不忍心吃它了。 要不把它放了? 可是放了它,自己吃什么? 总不能以后都不吃鱼吧! 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你叫的再惨,我也绝不会心软的。 我什么都听不到,听不到…… 苏瑾在心里不断的自我催眠,连自己的双手紧紧抓住身旁男人的手臂都不自知。 吕墨言听到她的心声,震惊的看着她。 她居然能听懂鱼儿说话,怪不得她会在自己家里养那些小动物,原来她真的能听懂兽语。 这也太神奇了。 就像自己能听到她的心声一样神奇。 摊贩把鱼用一根草绳串起来,称过之后提到吕墨言面前,“小郎君,这条鱼正好一斤半,总共六文钱。” “好。”吕墨言付了钱,接过那条鱼,见苏瑾还抓住自己的手臂不放,他故意把那条鱼提到她面前,“我不会烧鱼,这条鱼待会儿你来烧。” 那鱼儿听说要被烧,使劲拍打着尾巴,那鱼尾巴险些拍到苏瑾的脸上。 苏瑾急忙跳开,离一人一鱼远远的,“你说话就说话,别把鱼离我这么近。” “怎么?你怕它?” “我怕它?”苏瑾感觉自己遭到了侮辱,嗤鼻道:“我会怕一条鱼?真是开玩笑。” “那你打算怎么烧它?红烧还是清蒸?” “小孩子吃清蒸鱼比较好,就清蒸吧!”苏瑾想到清蒸鱼的鲜美,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那鱼儿听说要被清蒸,直接吓的晕死了过去。 耳根终于清静了。 苏瑾掏了掏耳朵,“我们再去买点肉和蔬菜。” 两人又买了肉和蔬菜。 回去的路上,苏瑾刻意放缓了脚步,想要与身旁的男人拉开距离。 可吕墨言却不高兴了,面具下的眸子森冷,紧紧盯着她,“你就这么怕和我走在一起?” 苏瑾苦笑,“我当然怕,被浸猪笼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我不想再遭受一次那样的罪。” “你……”吕墨言看着她脸上的苦笑,心狠狠的一紧。 他原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却没想到她也有怕的时候。 想来也是,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年纪轻轻就变成了寡妇,无依无靠。又经历过一场生死劫难,难免会感到害怕。 他莫名有些心疼,好想把她纤瘦的身子搂进怀中,跟她说:别害怕,我会保护你。 可是他自身都难保,又拿什么来保护她? 他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紧,又慢慢松开,“随便你,你要分开走就分开走吧!”说完大步流星的走在前头。 苏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她知道他不高兴了,她也不想这样。 她穿到书中没有什么朋友,她把他当成自己的朋友,她也想和他光明正大的一起走。 若他都不介意,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吕墨言,等等我。”苏瑾跑上前,与他并肩而行,侧目看着他,脸上露出灿烂的笑,“我想通了,我们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一起走?别人怎么说不重要,只要我们开心就好。” “再说了,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大不了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算被浸猪笼,也有你陪着我对不对?” 吕墨言看着她比花儿还要灿烂的笑容,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嘴角含笑,看向她的眼里多了一丝温柔,“对,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 “呵!”苏瑾笑的越发的灿烂,“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放心,这样的事我不会再让它发生,所以你不会陪着我一起被浸猪笼的。”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走进村子的时候,村民们都惊呆了。 在村民们的眼中,吕墨言就是个怪物,他从来不与村民们走近,也不与村民们打交道,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的。 可今日苏瑾居然跟他走在一起,两人还有说有笑的,这实在太反常了。 苏瑾一路上和村民们打招呼,村民们却对她避而远之。不,应该是对她身边的这位避如蛇蝎。 “哎,吕墨言,你知道大家为什么这么怕你吗?” “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来告诉你。”苏瑾苦口婆心的道:“那是因为你的性子太冷了,脸上又戴着这张冰冷的面具,让他们对你产生了畏惧感,所以他们就都不敢靠近你。 你平时就应该多笑笑,主动跟他们打招呼,他们就会慢慢消除这种畏惧感,也就不会再对你避而远之了。” 吕墨言听言,冷冰冰的道:“我根本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我,我也不想跟他们走近。” “你……”苏瑾感觉自己是在对牛弹琴,“那晟儿和欣儿呢?你总不能把他们关在家里一辈子吧?他们总要出去面对外面的世界和外面的人吧?” 吕墨言一怔,似乎是被人戳中了软肋,心中升起一股愠怒,怒视着她,“苏瑾,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你和他们非亲非故,他们的事用不着你管。”说完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苏瑾苦笑,看来自己再一次把他给惹怒了。 他说的没错,两个孩子虽然叫她一声姑姑,但她并不是他们的亲姑姑,她只是一个外人,的确是没有资格管他们。 第47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回到家,苏瑾把竹篓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抱着那坛酒,在心里苦笑。 本来说好了要请隔壁那位喝酒的,现在看来人家也未必会领自己情,算了,还是留着自己慢慢喝吧! 反正有酒有肉,就算一个人吃,也是有滋有味。 苏瑾买的是里脊肉,打算烧一个水煮肉片。她把里脊肉切成薄片,加入盐、红薯粉、料酒腌制一下,再将白菜、豆芽洗净切好备用,又切了一点葱姜蒜和辣椒。 刚做完这些,隔壁的两个小孩从那个洞钻了过来。 吕晟手里提着那条鱼,那鱼儿已经死翘翘了。 “姑姑,爹爹说让我把这条鱼给你。” 苏瑾抬头看向隔壁的院子,吕墨言站在院子里,正看着她。 “你不是说要烧清蒸鱼吗?没鱼怎么烧?” 苏瑾有些想笑,这个嘴硬的男人,原来也会有服软的时候。 她接过吕晟手中的鱼,冲隔壁的男人笑着道:“你没事吧!没事过来帮我打下手。”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邀请自己去她家,吕墨言心下欢喜,脸上却并未表露分毫,二话不说,翻过院墙,几个跨步就走进了厨房。 苏瑾也不跟他客气,把那条鱼递给他,“你先把鱼杀了。” 吕墨言一声不吭的开始杀鱼,苏瑾则洗了米,先把米饭闷在砂锅里,又准备了清蒸鱼的佐料,等他把鱼清理干净,她把鱼先淹一下。 吕墨言杀完鱼便自觉把灶头里的火烧着,等锅烧热,苏瑾先烧了水煮肉片。 当麻辣鲜香的水煮鱼片出锅时,原本在院子里和小动物玩耍的两个孩子就闻着香味跑进了厨房,站在灶台前面眼巴巴的瞅着她。 苏瑾被两个萌娃这样看着,整颗心都快要融化了。 “想吃?” 两人重重的点头。 “可是这水煮鱼片有点辣,你们能吃辣吗?”苏瑾顾及到两个孩子不能吃辣,已经少放了辣椒。 但多少还是会有点辣,所以她没敢直接给他们吃,征询的看向吕墨言。 吕墨言点点头,“无妨,平日里他们也会吃一点辣。” 苏瑾这才放心,夹了几块肉片放在碗里,让两人先解解馋。 两个孩子比她想象中的会吃辣,虽然小脸都辣红了,但还是吃的津津有味。 苏瑾把鱼放在锅里蒸了,蒸完鱼又烧了一碗能解辣的丝瓜蛋花汤。 饭菜上桌,苏瑾给两个孩子盛了饭,给自己和吕墨言一人倒了一碗酒。 她怕孩子太小,吃鱼不会吐骨头,便把鱼肚子上骨头最少的鱼肉夹给两人,还把上面的鱼骨头一根一根的挑出来。 吕墨言见她光顾着给孩子们挑鱼骨头,自己连口菜都顾不上吃,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一下。 “我来吧!你先吃。” “没事,马上就好了。”苏瑾将鱼骨头挑干净,夹到两人的碗中,对两人温柔的笑道:“慢慢吃,吃完了姑姑再给你们夹。” “谢谢姑姑。”两个孩子胃口大开,吃嘛嘛香。 苏瑾见两个孩子喜欢吃自己烧的菜,比什么都开心。 吕墨言看着她的笑容,有片刻的失神,原来她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感觉旁边的男人一直盯着自己,苏瑾扭头看向他,“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没有。”吕墨言瞬间回神,有些不自在的垂下眼眸,端起那碗酒喝了一口。 “你别光顾着自己喝呀!来,我敬你。”苏瑾端起酒碗碰了一下他手中的酒碗,仰头喝了一口,双眼眯成了一条缝,“这酒真不愧是香满园佳酿,酒味浓郁,回味甘醇。” 她将碗里的酒一口气喝光,又重新倒了一碗,接着喝。 吕墨言见她喝的这么猛,怕她喝醉了,抓住她的手腕,“别喝的这么猛,小心喝醉了。” “没事儿,我酒量很好的,没这么容易喝醉。” 或许是她体质特异的原因,酒量比寻常人要好,普通酒量的男人都喝不过她。 现在这副身体既然继承了她百毒不侵的体质,酒量应该也不会差。 美酒当前,自然要喝个痛快。 可苏瑾终究是高估了自己现在这副身体的酒量,三碗酒下肚,就喝趴下了。 吕墨言见她抱着酒坛,双目半阖,双颊绯红,一副醉意朦胧的样子。他眉头不由一皱,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脸颊,“你没事吧?” “别打我脸。”苏瑾嘟囔一声,挥开他的手,身子一歪,像抱酒坛一样把他抱了个满怀。 吕欣「咯咯咯」的笑着,“姑姑抱爹爹,羞羞。” 吕晟也捂着嘴偷笑。 吕墨言好不尴尬,对吕晟道:“晟儿,带妹妹回家。” “哦!”吕晟拉起妹妹的手,两人乖乖的从那个洞钻过去,回了屋。 吕墨言推了推抱着自己的小女人,“你喝醉了,先放开我。” “我没醉。”苏瑾非但不放,反而把他抱的更紧了。 她抬眸看着他完美的下颚线条,眼里水雾氤氲,带着几分迷离,“吕墨言,你把面具摘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脸好不好?我保证,我就看一眼,好不好?” 女子的声音苏苏的,绵绵的,就像一只在他怀中撒娇的小猫。 吕墨言毫无招架能力,一颗心柔软的不着边际,“你真的想看?” “嗯!”苏瑾像个孩子一样重重的点头。 “好,我让你看。”吕墨言解开面具后面的系带,慢慢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倾世容颜。 苏瑾睁大眼睛看着他的脸,可由于酒劲已经上头,她的脑袋晕乎乎的,眼前也是一片模糊,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脸部轮廓。 她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前还是模糊一片,甚至还出现了重影,感觉他的脸在晃。 她的双手捧住他的脸,“你别晃,晃的我头晕。” 吕墨言哭笑不得,“我没晃,是你喝醉了。” “我没喝醉。”苏瑾生气了,踮起脚尖,将脸凑近他,近距离的看着他,试图看清他的脸。 吕墨言呼吸一凝,她的脸离他好近好近,近到可以闻到她的呼吸。 女子红唇微张,吐气如兰,带着醉人的酒香。 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 哪怕吕墨言的自控能力再强,此刻也忍不住想入非非。 第48章 看来我们还真是天生一对 他的喉咙一阵发紧,埋藏在心里的冲动再也难以压制,手臂搂住她的纤腰,低头亲吻上她的红唇。怕把她吓到,不敢用力,只是轻轻的吻着。 苏瑾愣住了,醉意朦胧的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像一只迷失了方向的麋鹿。 吕墨言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沙哑着嗓音在她耳边轻声道:“乖,把眼睛闭上。” 苏瑾当真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吕墨言寻着她的红唇,再次吻了下去,彻底迷失了自我。 许是太过投入,不小心撞到了桌子。桌子上的酒坛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浓浓的酒香飘散开来。 吕墨言瞬间清醒过来,离开女子的唇。 女子双眼依旧紧闭,呼吸清浅,似乎已经睡着。 吕墨言有些难以置信,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脸颊,低声唤道:“阿瑾……” 女子毫无反应,竟然真的睡着了。 吕墨言一口气血哽在了喉咙口,气的发笑。 这个女人居然被他亲睡着了。 是他表现的不够好? 还是她太过没心没肺? 吕墨言叹了一口气,抱起她走进她的房间,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他在床边坐下,看着女子乖巧的睡颜,眸中一片温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绯红的脸颊,唇角扬起一抹动人心弦的弧度。 他们说的没错,若是能娶了她,似乎也挺不错。 良久,他戴上面具,起身出了房间,却只见那三鼠一兔一蛇躺在一堆酒坛碎片中,像是断气了一般。 吕墨言一惊,快步上前查看,一时间忍俊不禁,原来这五个小家伙偷喝酒坛碎片里的酒,喝醉了。 在今日之前,他一直无法理解她一个姑娘家为何会把蛇和老鼠当成宠物养,今日得知她能听懂兽语,似乎这一切就都正常了。 想着苏瑾平日里把它们当成宝贝一样,若明早醒来看到它们躺在地上,肯定会心疼。 他便回家找来工具和木板,在她家院子里搭了一个小窝棚,窝棚底下铺一层厚厚的稻草,然后将五个小家伙转移到窝棚里面。 他又将院子里的酒坛碎片打扫干净,收拾起碗筷进了厨房,把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全都洗了。 等一切收拾妥当,才翻过院墙回了自己的家。 翌日,苏瑾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醒来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怔忡了许久才想起来昨晚自己好像喝断片了,依稀只记得自己让吕墨言把面具摘了,他还真的摘下了面具。 可是自己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面部轮廓。 苏瑾懊恼不已,昨晚那么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真是太可惜了。 以后要想让他把面具摘下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唉,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不过后来怎么样了? 苏瑾绞尽脑汁想了想,后来的事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不过好在她还有一群小眼线,小伞它们应该看到了吕墨言的脸,自己可以问它们。 苏瑾连忙跑出房间,却发现院子里多了一个小窝棚,里面蛇鼠一窝,再加一只兔子。 不用猜,这个小窝棚肯定是吕墨言搭的,没想到他还挺细心的,居然能想到给这几个小家伙搭一个窝棚。 她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过呢? “哎,小伞,醒醒。” 苏瑾戳了戳小伞的脑袋,小伞睁开眼睛,小眼睛里透出迷茫,耷拉着脑袋。 【老大。】 “你怎么了?这么无精打采的?” 【昨晚我们喝醉了酒,现在感觉脑袋还疼呢!】 “喝酒?”苏瑾的目光落在院子角落里的一堆酒坛子碎片上,顿时哭笑不得,“谁让你们偷酒喝的,喝醉了活该。” 【我们没有偷喝,酒坛子是你和隔壁那个男人打翻的。】 苏瑾一怔,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看来果真是喝断片了。 “那我问你,昨晚你看到隔壁那个男人的脸了吗?” 小伞摇摇头。 【没有,昨晚我们都睡觉了,是酒坛打碎的声音把我们吵醒的,等我们跑出去,那个男人已经抱着你回房间了。】 苏瑾听言大失所望,苦恼的扶着额。这些家伙怎么和自己一样不靠谱,关键时刻居然集体掉链子。 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有没有像那晚那样,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都怪自己太过随性,在一个男人面前也敢喝醉酒的。 倒不是怕他会对自己怎么样。 怕只怕自己发酒疯,把人家给怎么样了,到时候人家要让自己对他负责可怎么办? 隔壁院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吕墨言提着一桶水走进院子,隔着院墙看着她。 “你起了……” 这个男人居然主动跟自己打招呼,这实在太反常了,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一个大男人,自己再发酒疯应该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最多就是亲他几口。 反正上次的脸已经丢尽了,也不在乎多这一回。 如此想过之后,苏瑾有了底气。 她站到板凳上,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吕墨言,我问你,昨晚我没把你怎么样吧?” 吕墨言没想到她会问的这么直白,心虚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昨晚的事,她果真都不记得了。 不过这丫头的脑回路倒是清奇,不担心他一个大男人会把她怎么样,反而担心自己会把他一个大男人怎么样。 看来她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他不答反问,“你怎么不问问我,昨晚我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呵!”苏瑾笑的没心没肺,“你要是把我怎么样,我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吗?你放心,我相信你的人品。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和你做朋友了。” 苏瑾的话就像一盆冷水一样浇得吕墨言透心凉。 原来她只把自己当成朋友。 谁要和她做朋友了? 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但是若让她知道自己对她有非分之想,只怕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吧? 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看来是自己操之过急了,要想把她娶进门,自己还得费一番心思才行。 “既然你把我当朋友,那我就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轻易相信一个男人,他们远比你想象中的可怕。” “那这个男人也包括你吗?” “当然,我从未说过我是一个好人。” 苏瑾笑容迷人而自信,“巧了,我专治各种坏人。” “呵!”吕墨言勾唇一笑,“看来我们还真是天生的一对。” 第49章 吊足鱼儿的胃口 苏瑾看着他嘴角那抹邪魅的笑,心里越发的笃定,他肯定是个美男子。 昨晚没能看清他的脸,她真的好不甘心。 “吕墨言,昨晚我喝多了,没看清楚你的脸,要不你现在把面具摘下来,让我再看看?” 吕墨言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满足她,只有吊足鱼儿的胃口,鱼儿才会上钩。 “昨晚你说过,你只要看一眼,我已经让你看过了,你怎么能得寸进尺?” “我……那不是没看清嘛!做不得数。” “那是你的问题,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这就怪不得我了。” 吕墨言振振有词,舀了一瓢水倒在洗脸盆里,背对着苏瑾,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来,双手捧起一捧水泼在脸上,洗了一把脸。 这可把苏瑾给急坏了,双手趴在院墙上,伸长了脖子张望。 “喂,你一个大男人别这么小气嘛!让我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快,快转过来。” 吕墨言微微偏过头,露出三分之一的侧脸。 苏瑾双眸岑的一下贼亮,应该是长期戴面具的缘故,他脸上的肌肤偏白,侧脸的轮廓线条硬朗,完美的无可挑剔。 光是一个侧脸就让人移不开眼,苏瑾兴奋的满脸春色,“再转过来一点。” 吕墨言却把脸转了回去,用洗脸巾擦了一把脸,把面具重新戴上。 苏瑾气的挠墙,这个男人分明是故意。 她故作大失所望道:“我当是什么大美男,原来是个小白脸啊!没看头,就算你给我看,我也不稀罕看。” 苏瑾用的是激将法,可对方压根就不上她的当,转身去了厨房。 苏瑾一口气憋在了胸口,差点没憋出内伤。 她悻悻然的跳下板凳,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苏瑾除了上山采药,就是在家给苏桂花制作药丸,苏翠兰每天都会过来帮忙。 苏翠兰聪明能干,有她给自己打下手,苏瑾轻松很多。 两人在院子里搓着药丸,有说有笑。 “表姐,我娘说这段时间服用你配制的药丸,感觉身体舒爽了不少,体寒之症也好了很多。” “是吗?那看来这药已经开始见效了。等服用完三个疗程,我再去给二姑检查一下。” “好嘞。”苏翠兰看了她一眼,轻笑道:“表姐,最近村子里的人都在传,说你和苏大夫好上了,是不是真的?” 苏瑾满脸黑线,“别听他们瞎说,我和苏大夫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 苏翠兰又看了一眼隔壁,压低声音道:“那隔壁的吕相公呢?表姐跟他是不是关系挺要好的?” “你……”苏瑾诧异的看着她,“你怎么会这么问?” 苏翠兰红着脸道:“那日我来找表姐,看到他给你擦脸了。” 她果然看到了。 苏瑾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你误会了,我和他因为是隔壁邻居,所以来往比较多一些,那日也只不过是个意外,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翠兰明显不相信她的解释,笑着道:“表姐,我明白,你不必解释。” 苏瑾无力的扶额,她才十五岁,怎么搞得比自己还懂一样? 难道是自己情商太低了? 不过想来也是,吕墨言那日的举止的确是有失分寸,她会误会也是正常的。 “翠兰,那日的事,你没和其他人说吧?” “表姐放心,我知道人言可畏,这件事我谁都没说,就连我爹娘都没说。” “好。”苏瑾把做好的药丸装进盒子里,交到她手上,“这里总共十四颗药丸,刚好两个疗程,你先带回去给你娘,等这两个疗程的药服用完,我再去你家。” “好,表姐,那我先回去了。” 苏翠兰走后,苏瑾就去了苏婉家。算算时间,李廷轩已经在她家待了五六天了,这伤应该也好的差不多了。 院门虚掩着,苏瑾直接推门进去,却不料撞见李廷轩和苏婉两人正在院子里亲吻。 她顿时好不尴尬,连忙退了出去,并好心的把院门给两人带上。 李廷轩被人打扰了好事,不悦的蹙眉,放开怀中的女子。 “我……我去开门。”苏婉羞的满脸通红,不敢去看身前的男子,跑去打开院门,“姐,快进来。” 苏瑾走进院子,见苏婉不仅脸红,眼眶也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心下一惊。 难道刚才两人亲热并非是她自愿,而是李廷轩强迫她的? “苏婉,你哭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虽然苏婉不是她的亲妹妹,但也毕竟叫她一声姐。她绝不会让她任人欺负,就算这个人是当朝太子也不行。 苏婉见她误会,急忙道:“没有,姐,你别误会,他没有欺负我。” “那你为何会哭?” “我……”苏婉看了李廷轩一眼,眼里有着浓浓的不舍,“他天黑之后就要走了。” 原来是舍不得他走啊! 苏瑾了然,将苏婉拉至一旁,低声问道:“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接你?” 苏婉神色一暗,摇摇头,“他没说……” “那你问他呀!” 苏婉咬着唇,“我们才认识几天,我怎么好意思问他这个?” 苏瑾翻了个白眼,“你们都那样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姐,刚才我们只是……”苏婉的脸都快要熟透了,后面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只是情难自禁嘛! 苏瑾在心里替她补充完整。 这古代人动不动就羞羞答答的毛病真的让她很无语,做都做了还怕说吗? “既然你不好意思开口,那我替你问。”苏瑾看向李廷轩,开门见山道:“李公子,既然你和我妹妹已经有了肌肤之亲,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来娶她?” 李廷轩没想到她会问的这么直接,心生不悦,面上并未表露出来,深情款款的看着苏婉,“苏小娘子请放心,我和婉儿是两情相悦,此生我必定不会负她。待我回到京城,向家父禀明此事,便会派人来接婉儿入京。” “好,既然李公子这么说了,那我便放心了。天快黑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告别了,我先回去了。” “姐,我送送你。”苏婉把苏瑾送到院门口,感激的看着她,“姐,谢谢你。” 第50章 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死了 苏瑾看着眼前温婉可人的女子,心中不禁感慨。 书中女主前期是朵单纯善良的小白花,入京之后经历过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最终也学会了算计。 不过这跟她都没有什么关系,等苏婉入京之后,自己跟她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了。 “进去吧!”苏瑾对她摆摆手,便离开了。 入夜,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村子里的狗一直狂吠,吵的人难以入睡。 由于相隔太远,苏瑾无法听清狗子们在叫什么,便派了大毛和二毛出去打听。 大毛和二毛很快就回来了。 【老大,我们已经打听清楚了,说是今晚村子里有陌生人闯入,村外还发生了激烈的打斗,所以村子里的狗才会一直狂叫。】 陌生人?难道是李廷轩? 莫非李廷轩离开村子以后,又遭到了歹徒的截杀? “那你们可打听到是什么人在村外打斗?” 【这就不知道了,那些狗都是窝里横,只敢在村口叫,不敢出去,村外是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 此时,有一只乌鸦从头顶飞过。 【嘎嘎嘎……不好了,杀人了,快跑啊!】 苏瑾连忙唤住它,“喂,乌鸦先生,等……”等; 苏瑾最后一个「等」字还没有说出口,那只乌鸦突然以直线下滑的趋势,朝着她栽了下来。 苏瑾赶紧接住它。 乌鸦摔的眼冒金星。 【嘎嘎……好晕,好晕——】 “你先别晕,你刚才说杀人了,是什么意思?” 【杀人了就是杀人了,还能有其它意思?】 苏瑾:“……” “那我换个问法,哪里杀人了?都是些什么人?死人了吗?” 【就在村外一里远的地方,有两帮人,一帮人多,一帮人少,人少的脸上戴着面巾。我和我的同伴飞散的时候,人多的正在围攻人少的,死没死人我就不知道了。】 苏瑾从乌鸦的话中了解了大概。 戴面巾的人应该就是那晚截杀李廷轩的人,而另一帮人应该是来接应李廷轩的人。 蒙面人截杀不成反遭到围攻,不管死没死,截杀当朝太子都是死罪,必定不会有好下场。 苏瑾到厨房里切了一块肉给乌鸦。 “多谢乌鸦先生相告,给你一块肉作为报答。” 乌鸦瞬间炸毛。 【我是雌的。】 “啊?不好意思,是我搞错了,那我应该叫你乌鸦小姐。” 【这还差不多。】 乌鸦一副傲娇的模样,叼起苏瑾手中的那块肉,振动着翅膀飞走了。 村子里的狗还在不停的狂吠,看来今晚是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苏瑾心烦气躁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隔壁突然传来小孩的哭声。 “爹爹,爹爹,我要爹爹。”吕欣从房间里跑出来,站在院子里边哭边喊着爹爹。吕晟在边上哄着她。 两个孩子肯定也是被狗叫声吵醒了。 苏瑾趴在院墙上问道:“欣儿,晟儿,怎么了,是不是被狗叫声吵醒了?你们的爹爹呢?” 吕欣泪眼汪汪的看着她,“姑姑,爹爹不见了。” 苏瑾心下一惊,“不见了?晟儿,怎么回事?你爹爹去哪儿了?” 吕晟也双目泛红,想哭又拼命忍着不哭,摇摇头,“不知道,我们醒来时,爹爹就已经不见了。” 苏瑾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截杀李廷轩之事会不会跟吕墨言有关?否则他怎么会在这个档口上无缘无故失踪? 还有苏婉救下李廷轩的那晚,他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后,说明李廷轩遭人截杀的那晚他也不在村子里,这一切也未免太过巧合了。 如果他真的参与了截杀,那他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苏瑾心里既惊又乱,自己要不要去救他?谋杀太子可是杀头的大罪,自己一旦卷入其中,只怕以后再无安宁之日,甚至会人头落地。 可是不去救他,自己又如何良心能安?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他的两个孩子怎么办? 不管了,死就死吧!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女汉子。 人活一世,但求问心无愧就好了。 苏瑾不再犹豫,当即道:“晟儿,你听我说,你先带妹妹回房间,把房门关好,姑姑现在就去找你们的爹爹。” “嗯!”吕晟稚嫩的小脸上有着不属于六岁孩童该有的沉着冷静,“晟儿会照顾好妹妹,姑姑也一定要把爹爹找回来。” “好,姑姑答应你们,一定会把你们的爹爹找回来。”苏瑾像是在发誓一般坚定的道。 她不再耽搁,回房准备了一些东西,提着院子里的那盏风灯出了家门,往村口而去。 尽管狗叫声喧嚣,吵的人无法入睡,可村子里的每家每户都大门紧闭,没有人敢出门一探究竟,生怕引火烧身。 苏瑾直接出了村子,在临近乌鸦说的事发地,并没有听到打斗声,想来那些人已经离开。 她躲在暗处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定没有人,才走出去。 现场一片狼藉,地上躺着两个人,脸上皆蒙着面巾。两人身上插着十几支箭,应该已经断气。 苏瑾心口突突直跳,颤抖着手指揭开两人脸上的面巾,是两个陌生男子。 苏瑾虽然没有见过吕墨言的真容,但她可以确定,这两个人必定不会是吕墨言,因为两人的身高体型和吕墨言都不一样。 两人也不是那日在破庙里遇到的两个蒙面人,但肯定是他们的同伙。 苏瑾按住胸口,不断的告诉自己,吕墨言一定还活着,不要自己吓自己。 可是,他现在到底在哪儿? “苏瑾。”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声。 苏瑾猛的转过身去,黑夜中,站着一抹修长的身影,她将灯火打在他脸上,他脸上没有戴面具,而是蒙着面巾,但露在面巾外面的那双黑眸她再熟悉不过了。 一瞬间,惊喜交加,让她险些失控,冲上前捶了他一拳,“吕墨言,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死了?” “嗯!”吕墨言闷哼一声,抓住她的拳头。 苏瑾这才发现他的肩膀上插着一支断箭,自己方才那一拳差点就砸在了他的伤口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受伤了。” 第51章 你这女人,就不能温柔点吗 “无妨,我们先离开这里。”吕墨言声音里透出疲惫。 苏瑾连忙搀扶着他,“那我扶你回去。” “现在还不能回去,先去破庙。” 苏瑾一怔,随即明白他的用意,搀扶着他往破庙而去。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李廷轩应该不会想到他会藏身在自己藏身过的地方。 可是两人刚进入破庙,苏瑾还没来得及扶他坐下。吕墨言突然双目一凛,“有人来了,快把灯熄灭。” 苏瑾连忙把灯火吹灭,“现在怎么办?” 这破庙就这么大,就算他们藏起来,只要那些人进来,很快就能找到他们。 “别怕。”吕墨言一只手臂揽住她的腰,带着她腾空而起,落在一根房梁上。 那房梁中间有一根顶梁柱,柱子上方垂挂着一块陈旧的布幡,两人就躲在那块布幡和柱子之间。 两人刚藏好,底下就有一群人冲了进来,几人手上举着火把,将破庙照耀的亮如白昼。 吕墨言的身体紧紧贴着苏瑾的身体,尽量缩小两人的存在感,以免被底下的人发现。 两人紧紧相贴,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砰砰砰」两人的心跳都跳的很快。 苏瑾的身体挺的僵直,一动也不敢动。 “搜。”为首的一名劲装男子一声令下,他的属下就立马将整个破庙搜查了一遍。 “段统领,没有发现刺客的踪迹。他会不会进村了,我们要不要进村搜查?” “殿下吩咐过,让我们不得惊动村子里的人。那人中了一箭,箭上有毒,相信他也跑不远,我们再去附近搜查一下。若是还找不到,明日便通知永安县的县衙,让他们出面进村搜查。” 苏瑾听言心下一惊,箭上有毒,那他…… 她抬眸看向他,用眼神询问他的情况。 忽然,外面刮进来一阵风,那布幡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风一吹,那灰便直往苏瑾的鼻孔里面钻,让她忍不住想要打喷嚏。 吕墨言见状,快速低下头,用自己的嘴巴堵住了她的嘴,将她的喷嚏堵了回去。 苏瑾瞬间杏目圆睁,虽然隔着一层面巾,但还是能感觉到他双唇的温度,烫的她心尖一阵乱颤。 等底下的人离开,她将他一把推开,吕墨言此时已经毒发,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底下摔去。 苏瑾大惊,本能的一把抓住他的手,却因为承受不了他的重量,随着他一起摔了下去。 在落地之前,吕墨言将她紧紧护入怀中,两人一起摔在地上,他在下,她在上。 有他给自己做肉垫,苏瑾安然无恙,可吕墨言却遭到了重创,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苏瑾慌忙从他身上爬起来,把破庙的门关上,点燃那盏风灯,把他扶靠在柱子上。 见他额头上布满汗珠,眸中一片隐忍,她心里愧疚万分,“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推你的。” “无妨,方才……我也是一时情急,所以才……”吕墨言的声音虚弱无力。 “我知道,我没有怪你,你别说话了,我给你处理一下身上的伤。” 苏瑾此刻哪还有心思跟他计较这些,撕开他肩膀上的衣服,那支箭插在他的肩甲处,并不深,但伤口周围的肌肤已经呈乌黑之色,箭上果然涂抹了剧毒。 她握住那支断箭,将箭一下拔出,乌黑的毒血从伤口处流了出来。 苏瑾身上没有带解毒的药,她未做多想,唇覆上他的伤口,想要将他伤口处的毒血吸出来。 “别。”吕墨言将她推开,有些气恼的瞪着她,“你这个女人怎么动不动就替别人吸毒,你当自己是百毒不侵啊?” 没错,姐就是百毒不侵。 苏瑾内里腹诽,嘴上却道:“我可只为你一个人吸过毒,哪来的别人?你一个大男人别磨磨唧唧的,这毒对我没用。” 她欺身上前,双手强硬的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乱动,唇再次覆上他的伤口,将里面的毒血吸出来。 吕墨言再次震惊,她居然百毒不侵,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怪不得她敢徒手抓蛇,还一次又一次的为自己吸毒。 她说只为自己一个人吸过毒。 这句话莫名愉悦了他的心怀,甚至都忘了身体上的疼痛。 他侧目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小脸,她的神情很专注,很认真。 想着她不顾危险来找自己,还帮自己吸毒,他的心里有一股暖流淌过。这种被她惦记着和关心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苏瑾将他伤口处的毒血全部吸出来,直到流出来的血变成红色才作罢。 她把伤药撒在他的伤口上,替他止血包扎。又拿出一颗治内伤的药,看向他脸上的面巾,心底再次涌现出想要一睹他真容的冲动。 只要自己趁他不注意,迅速将他脸上的面巾扯下来,就可以一睹他的真容。 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不能再错过了。 苏瑾按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吕墨言瞥了一眼她那只不安分的手,嘴角微抽。 这丫头为了能一睹他的真容,还真是煞费苦心。 既然她这么想看,那就成全她吧! 他不再吊她的胃口,主动将脸上的面巾拉了下来。 猝不及防对上一张俊美无双的脸,苏瑾呼吸一滞,心漏跳了几拍。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男子的这张脸。他的五官完美的无可挑剔,剑眉入鬓,狭长的凤眸,眼角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冷酷,高挺的鼻梁,唇形完美。 然而唇上却无半点血色,脸色也是异常的苍白。但这并不影响他的美,反而给他平添了一种末世纪颓废之美。 这个男人完全长在了苏瑾的审美点上,她一颗心忍不住扑通扑通乱跳,脸都红了,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眼里满是惊艳之色。 吕墨言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以前他讨厌自己的这张脸,甚至有毁掉的念头。可此刻他却莫名感到庆幸,庆幸自己的这张脸能入的了她的眼。 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回魂了。” 苏瑾这才回过神来,暗骂自己真是没出息,看到美男眼睛都直了,只差没流口水了。 她好不尴尬,将手中的那颗药粗鲁的塞入他的口中,险些把他给呛死。 “你这女人,就不能温柔点吗?” “我……我向来都是这么粗鲁的,要温柔你找别人去。”苏瑾对他磨了磨后槽牙,然后抽出一把医用小刀。 吕墨言一惊,“你要干嘛?” 第52章 嗜血妖孽 苏瑾二话不说,划破自己的手指,直接将手指怼进了他的嘴里。 吕墨言怔住了,震惊的看着她。 苏瑾狠狠的瞪回去,“看什么看,我的血能解你身上的毒,快吸。” 吕墨言苍白的俊脸上浮现了两抹薄红,握住她的手,吸吮着她手指头上的鲜血。 她的血不似普通人的血那般腥咸,有一股淡淡的清甜和药香味,和她身上的体香一模一样,十分好闻。 手指头上很痛,又带着一种异样的酥麻。苏瑾表面上凶巴巴的,心头早已小鹿乱撞,连耳朵尖都红了。 这也怪不得她,和一个大美男如此暧昧接触,谁能招架得住? 吕墨言看着她凶巴巴的表情,就像一只奶凶奶凶的小野猫,可爱的紧,忍不住伸手撸了撸她的脑袋。 苏瑾面容一僵,他这是在撸猫呢? 她恼怒的拍开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指头抽回,“差不多了,我的血可是金贵的很,可不能浪费了。” 她将手指迅速止血,然后搭上他的脉搏,观察他脸上的气色。 他的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唇也恢复了血色,唇瓣上沾染了她的血迹,为他平添了一股妖冶的邪气。 苏瑾的脑海中突然冒出来「嗜血妖孽」这个词,用来形容此刻的他再适合不过了。 嗜血妖孽? 吕墨言剑眉微蹙,对这个称呼不甚满意。他舔了舔唇瓣,将唇上的血迹舔干净,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苏瑾的魂差点被他给勾走,这男人不知道他自己有多大的杀伤力吗? 这简直是想要她命啊! “吕墨言,你带面具了吗?” “带了,怎么了?” “你还是把面具戴上吧!” 一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还让不让她们这些女人活了。 以前她对自己的长相还是挺有自信的,可是现在跟他一比,都让她感觉自惭形秽了。 太扎心了…… “呵!”吕墨言勾唇一笑,俊美的容颜神采飞扬,“你是怕自己会被我迷的神魂颠倒,所以不敢看我的脸?” 虽然这是事实,但苏瑾绝不会承认的,“姐什么样的美男没见过,就你这样的姿色顶多也就属于中上等,离极品还差远呢!你以为姐这么没定力,真是开玩笑。” “如此最好。”吕墨言突然收敛了笑意,神色黯然,“容貌只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长得好看未必是一件好事。” 他说的没错,自古以来,那些历史上的美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 “所以你一直戴着面具?”苏瑾撤回搭脉的手,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吕墨言,你和那些蒙面人是不是一伙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吕墨言眸光微闪,并未否认,“没错,我和那些蒙面人是同伙,至于我是什么人,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你最好不要多问。” 苏瑾当然明白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她也不想多管闲事。 不过即便他不说,她也可以大胆猜测一下。李廷轩是书中的男主,而他和李廷轩是死对头,说明他是书中的反派。 书中的大反派就两个,一个是凌王,另一个是东盛国的大奸臣景延。 他应该不会是凌王,那他会不会是那个大奸臣景延?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无论是长相,还是行事作风,他和书中的那位大反派都没有半分相似之处,他怎么可能会是那个大反派? 肯定是自己多想了,或许他只是书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所以自己才没有记住他。 苏瑾连忙停止自己的大胆猜测,转移了话题,“可是明日县衙要派人来村子里搜查,你要如何应对?” 他是村子里唯一的一户外姓人,身份最为可疑,县衙的人第一个怀疑的对象肯定是他。 吕墨言苦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办法应对。” 那就是没办法呗! 苏瑾咬了咬牙,道:“或许我可以帮你。” “你?”吕墨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不怕我连累你?” “废话,我当然怕。可是作为朋友,我不能袖手旁观,否则我今晚也不会出来找你。况且我答应过晟儿和欣儿,一定会把你平安带回去。若你被县衙里的人抓走了,那我岂不是失信于他们。” “可你要知道,若你帮了我,就等于上了我这条船,要想下船就没那么容易了。” 苏瑾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那我今晚救了你,是不是已经上了你们的贼船?如果我现在想要下船还来得及不?” 吕墨言目光幽深,抓住她的手腕,带着几分霸道的口吻,“我的船可不是你想上就上,想下就下的。既然你已经上了我的船,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下船。” 这男人还真来劲了。 苏瑾挣开他的手,“别开玩笑了,说正经的。明日县衙里的人来搜查,肯定会检查你身上的箭伤,所以要想办法掩盖住这个伤口。还有你这张脸,对方有没有见过你的真容?万一他们让你摘下面具,是否会暴露?” “县衙里的人肯定不会认出我,但是京城里的人见过我的真容,所以……” “我懂了,我可以用药物暂时遮住你的伤口,至于你这张脸……”苏瑾看着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眼里闪过一抹狡黠,“有一种草药接触了会产生皮肤瘙痒红肿的症状,会使人面目全非,就算他的亲爹亲妈站在他面前,只怕也认不出他。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只要及时涂抹解药,症状就会消失,你要不要试试?” 吕墨言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点点头,“好……” 苏瑾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你就这么相信我?难道你就不怕我趁机毁了你的容?” “毁就毁了吧!我不在乎。”吕墨言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有谁不想有一副好看的皮囊? 可他却如此不在乎,难不成长得好看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苦恼? 这也太凡尔赛了吧! 也亏得自己是个女的,要是自己是个男的,万一起了嫉妒之心,保不齐还真会趁机毁了他的容。 “你放心,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毁了实在太可惜,我下不去那个手。”苏瑾说着站起身,“那些人应该已经走了,我们快回去吧!晟儿和欣儿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吕墨言把手伸给她,“我浑身无力,还要有劳小娘子扶我一把。” 苏瑾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搀扶住他的手臂,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第53章 唉,真是个不开窍的女人 夜深人静,村子里的狗早已停止狂吠。 苏瑾把吕墨言扶到他家院门口,便停下了脚步,“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今晚我会把遮伤药膏配制出来,明日一早你来我家,我给你上药。” “好。”吕墨言目送她走进院子,才推开自家院门走进去。 他刚走进院子,就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跑上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爹爹,你回来了,晟儿就知道,姑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的。” 隔壁的苏瑾听言,欣然的笑了,幸亏自己没有辜负这孩子的信任。 吕墨言蹲下身,看着孩子泛红的眼眶,心生愧疚,“晟儿,妹妹呢?” “妹妹已经睡着了。” “那你怎么不睡?” “我担心爹爹,所以就在院子里等着爹爹。”吕晟垂下脑袋,小脸上有几分局促,“爹爹,晟儿是不是做错了?” “不,晟儿做的很好。”吕墨言摸了摸他的脑袋,把他从地上抱起来,走进屋。 吕晟受宠若惊,这是自从娘亲死后,爹爹第一次抱他,也是第一次夸他,他觉得好开心。 以前爹爹对他很严厉,也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可是自从认识隔壁的姑姑,爹爹就变得爱说话了,有好几次他还看到爹爹笑了。 妹妹经常对他说,若是隔壁的姑姑能做他们的娘亲就好了,他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他不敢说,他怕爹爹会生气。 不过他已经在心里许下了愿望,希望有一天隔壁的姑姑能真的成为他和妹妹的娘亲。到时候,他就把自己最喜欢的木剑送给她。 吕墨言不知道儿子心里打的小九九,把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晟儿,你先睡,爹爹还有事要去找隔壁的姑姑。” 吕晟听言,小脸上难掩兴奋之色,拼命点头,“嗯!爹爹,你去吧!晟儿会乖乖睡觉的,也会照顾好妹妹的。” 吕墨言看着他脸上兴奋的小表情,心里狐疑,这孩子今晚怎么有些反常,难道是因为自己夸了他一句,才会令他这么高兴? 唉,或许自己以前是对他太过严厉了,他毕竟也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而已。 “睡吧!爹爹在这里陪着你,等你睡着了,爹爹再过去。” 吕墨言说着在床边坐了下来,这可把吕晟给急坏了,小手推搡着他,“爹爹,我不用你陪,你快去找姑姑吧!姑姑还在等着你呢!” 吕墨言剑眉微蹙,这孩子今晚实在太反常了。难道是自己以前对他关心太少,今晚难得关心一下他,反而让他不适应了? “那好吧,那你快睡!”吕墨言把他推搡的小手放进被子里,起身出了房间,翻过隔壁的院墙。 吕晟捂着嘴偷笑,只要爹爹经常去找隔壁的姑姑,说不定姑姑哪天就真的成为自己的娘亲了呢! …… 苏瑾正在房间里配制药膏,突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这大半夜的,谁在骂我?” 她揉了揉鼻子,抬眸间,就见吕墨言从窗户外面跃了进来。 她顿时小脸一黑,“喂,吕墨言,这大半夜的,你一个鳏夫擅闯一个寡妇的房间不合适吧?” 吕墨言堂而皇之的在她对面坐下,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鳏夫和寡妇不正好是天生一对,要不我们凑合凑合,一起过日子得了。” 苏瑾嗤之以鼻,“谁和你天生一对了?我可是黄花大闺女,你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跟你一个老男人一起过日子,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老男人?”吕墨言一张俊脸黑如锅底,“我看上去很老吗?” “你看上去是不老,可是你孩子都那么大了,应该也不年轻了吧!” 他看上去是很年轻,但吕晟都六岁了,他应该也有二十五六了吧!原主才十六岁,跟她一比,他可不就是老男人了。 吕墨言被气的心塞,这女人居然嫌弃他老。可自己的实际年龄还不能跟她明说,否则只怕会引起她的猜疑。 唉,真是个不开窍的女人,看来要想把她娶进门,自己还得加把劲呀! 吕墨言长叹了一口气,看向她手中正在捣鼓的药膏,转移了话题,“你的药膏配制的怎么样了?” “可以了,既然你来都来了,那就试试药吧!”苏瑾站起身,来到他面前,将他伤口处的纱布解开,伤口处的血已经止住。 她将新配制的药膏涂抹在他的伤口处,那药膏的颜色与他的皮肤相似,可以很好的遮掩伤口。 涂完之后对着药膏吹了吹,使其能快速风干。 “嗯,效果看上去还挺不错,你快看看。”苏瑾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这种药膏就相当于古人用来易容的人皮面具,她曾在一本古医书上看到过,没想到效果还挺好。 只可惜家里药材有限,配制出来的药膏太少了,不然的话她还可以给他整一张人皮面具出来。 吕墨言侧目看向自己的伤口处,那伤口已经消失不见,他伸手轻轻按了按,居然还有弹性,和人体的皮肤极为相似,足可以假乱真。 “怎么样?摸上去是不是和你的皮肤差不多?” 吕墨言点点头,“嗯!” “呵!”苏瑾得意一笑,“只可惜药膏太少了,不然的话,我还可以给你做一张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吕墨言心中一动,“难道你是东盛国第一神医薛木华的弟子?” 啊!这…… 这个薛木华书中也有写到过,是东盛国第一神医。不仅医术高超,易容术也是出神入化。 如果有机会的话,她也想见识一下这位神医。 “你想什么呢?我一个乡野村妇,怎么可能是东盛国第一神医的弟子?我也就是自己瞎琢磨出来的。” 吕墨言对她的话半信半疑,似笑非笑的道:“那你的天赋还真高。” “那当然,我这就叫做无师自通,自学成才。”苏瑾很不要脸的自吹自擂了一番,随即端起桌子上的一碗药汁,“这就是能改变你容貌的药汁,人体皮肤一旦接触这种药汁,就会迅速渗透,出现瘙痒的症状,你要有心理准备。” 吕墨言抬起头面对着她,“来吧!” 第54章 妈呀,这猛男撒娇可真让人受不了啊 于是苏瑾便用帕子沾了药汁涂抹在他的脸上。药汁很快就渗透,那原本白皙如玉的脸庞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来一颗颗小红点,密密麻麻,奇痒无比。 吕墨言忍不住伸手去挠,苏瑾连忙阻止,“不能挠,挠破了容易留疤。” “可是真的好痒,我就挠一下。”吕墨言一时没忍住,趁苏瑾放药碗的档口,偷偷挠了一下。却不料越挠越痒,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我去,你是不想要你这张脸了吗?”苏瑾抓住他的双手,目光落在他的腰带上,二话不说,一把扯下他的腰带,将他的双手反绑在他的身后。 “喂,你干嘛?”吕墨言挣扎着手腕。 “别动,再动我就用毒针扎你了。”苏瑾威胁道。 这招还挺管用,吕墨言当真不敢再动,任由她把自己的双手绑在身后。 “好了,这下看你还怎么挠。”苏瑾将他的双手绑结实,来到他的身前,对上他一双幽怨的眼眸,心里有些发毛。 “喂,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再忍忍,估计两刻钟后药效就过了,到时候就不会痒了。” “可是我一刻钟都忍不了了。”吕墨言咬牙切齿的道,那种钻心的痒真的让人难以忍受。 “那……那要不我直接把你劈晕吧,这样你就感觉不到痒了。” “你敢。”吕墨言低吼,一步一步往她逼近,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你想干嘛?你可别乱来。”苏瑾心肝一颤,本能的往后退去,直到退到床边,退无可退,一屁股跌坐在床上。 吕墨言趁机欺身而上,逼的她往后仰去。 苏瑾的背脊挺的僵直,后背几乎贴上了床上的被子,可身前的男人还在逼近。 她恼羞成怒,双手推向他的胸膛,“起开,别想趁机占我便宜,小心我给你扎一针。” 吕墨言无视她的威胁,突然把脸贴上她脖颈,在她的脖子上轻轻蹭了蹭,声音低低哑哑的,“阿瑾,真的好痒,让我蹭一下,好不好?” 妈呀,这猛男撒娇可真让人受不了啊! 苏瑾浑身汗毛直竖,脖子上更是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可是面对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苏瑾实在狠不下心推开他,推搡的双手放了下来,“那你可要悠着点,别蹭破皮了。不然的话,你毁容了我可不负责。” 吕墨言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趁机在她的身边侧躺了下来,把整张脸埋在她的脖子上,与她脖颈上的肌肤轻轻厮磨,嘴中还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声。 面对男人的得寸进尺,苏瑾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忍着。 心想,最多忍他两刻钟,两刻钟之后就立马把他赶走。 苏瑾的心里是这么想的,可身体却背叛了她,没过多久就打起了瞌睡。 主要是身旁的男人轻轻蹭着她脖子的感觉就像她家猫咪窝在她肩窝处睡觉时蹭着她脖子的感觉一样,特别舒服,也特别容易犯困。 她在睡梦中还习惯性的用手撸了撸他的头,吕墨言身子一僵,抬起头看向她。女子双眼紧闭,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熟睡。 还说等两刻钟之后把自己赶走,这一刻钟都没到就睡着了,她对自己还真是放心。 他被绑在身后的双手挣扎了几下,轻而易举就从束缚中挣脱出来。 脸上依旧很痒,他克制住自己不去挠,把她轻轻拥入怀中,拉过被子盖好,拥着她一起入睡。 清晨几缕阳光透过窗棂射在床上,苏瑾从美梦中悠悠转醒,睁开眼睛,却猝不及防对上一张肿成猪头的脸,吓了她一大跳,“我去……” 吕墨言被吵醒,睁开眼睛,就见苏瑾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的脸。 他摸向自己的脸,感觉脸上的肌肤好紧绷。就像被人揍了一顿,肿起来一样。 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快速下床来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一照,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他对着床上的女人咬牙切齿的喊道:“苏瑾……” “到。”苏瑾条件反射性的从床上跳了下来,在他面前立了一个很标准的军姿。 吕墨言被她的举止整的一愣,随即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这是怎么回事?” “这这这……这应该是药效太猛,所以肿的有点厉害。不过你放心,等县衙里的人来过之后,我就马上给你涂解药,保证把你的脸恢复如初。” 苏瑾边说边使劲憋着笑,小脸都憋红了。 她也没想到这药会这么猛,给他装上猪鼻子和猪耳朵,那简直就是猪八戒化身啊! 吕墨言听到她的心声,险些气吐血。 这猪八戒到底是何方妖孽?居然长着猪鼻子和猪耳朵,难道是猪妖? 这女人竟敢把他和猪妖相提并论,简直是胆大包天,她肯定是故意的。 看着她那一脸憋笑的表情,他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抓住她的手收紧了几分,“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我……哎,不对呀!你的手不是被绑着的吗?怎么解开了?” 苏瑾后知后觉发现他的双手已经解开,再看床上的那条腰带,自己打的结还完好无损,突然反应过来,“你会绳子挣脱术?” “绳子挣脱术是最为简单的自救方法,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不是,问题是你明明知道这腰带绑不住你,你又为何要让我绑?还故意在我面前装可怜,你是趁机想占我便宜对不对?” 苏瑾觉得自己错信了这个男人,他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腹黑。她现在严重怀疑,他接近自己的目的不纯。 吕墨言的目光在她胸前扫视一圈,“我对一马平川的女人不感兴趣。” “你……”苏瑾真的想打人,这男人的嘴实在太毒,专挑她的短处来打击她。 话说经过这段时间的按摩和药物调理,她的胸部已经开始发育,最起码从飞机场变成了小笼包。 他是眼瞎吗,这都看不出来? 飞机场? 吕墨言心里狐疑,飞机场是何物? 她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不过这小笼包倒是形容的贴切。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那两只小笼包上,她身上的衣衫单薄,勾勒出她玲珑的身形,似乎是比以前大了不少。 他耳根有些发烫,连忙撇开目光,松开她的手腕。看向她的脸,目光诚然。 “你别误会,我没有要亵渎你的意思,若有什么冒犯到你的地方,我可以跟你道歉,对不起。” 第55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男子的突然道歉让苏瑾有些意外,胸中的怒气也消了一半,“别以为你道歉,我就会原谅你。你以后离我远点,不要靠近我五步之内。” “好,都听你的。”吕墨言说着自觉往后退了五步。 苏瑾眯着眼睛看着他,这男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听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肯定又想整什么幺蛾子,自己还是要对他有所提防才是。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肩膀上,他肩膀上的衣服已经被她撕破,想到他还有一件长衫在自己这里,一直忘记还给他,今日正好可以还给他。 她从柜子里找出那件长衫和床上的那条腰带一并抛给他,“这是你的衣服,把身上的这件破衣服换下来,然后你就可以圆润的走了。” 吕墨言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这女人骂人还不带脏字的,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女人。 他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系上腰带,戴上面具,然后就一声不吭「圆润」的走了。 以免再生事端,苏瑾把他留下来的那件破衣衫放进火盆里烧了。 县衙里的人不多时就赶来了苏家村,永安县的县令亲自出马,总共调动了四十余名捕快,挨家挨户的搜查,把村子里十四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子全部抓到了村子中央的晒谷场。 女人和孩子,以及老人也都被召集到了晒谷场。 村子里的人哪见过这般阵仗,无不恐慌。村长也是满脸惊慌之色。 苏瑾带着吕晟和吕欣,也站在人群之中。吕欣见自家爹爹被人抓走,早就吓哭。苏瑾把她抱入怀中,安抚着她,“欣儿别怕,爹爹不会有事的。” 她看着站在晒谷场中央那个体态修长的男人,心里也不免担忧,主要是他在一群男人之中实在太过扎眼了,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县令一眼就注意到了他,伸手指向他,“你,出来。” 有两名狐假虎威的捕快立马上前把他从人群中押出来。 吕墨言没有反抗,任由两名捕快把他押到县令面前。 县令犀利的双眸审视着他,“你就是苏家村唯一的一户外姓人?” 一旁的村长连忙道:“县令大人,没错,他就是我们村唯一的那户外姓人,叫吕墨言。” 县令不悦的瞥了村长一眼,“本官没有问你,你插什么嘴?” “是,是小人多嘴了。”村长连忙退至一旁,不敢再多言。 县令看向吕墨言,“本官问你,昨晚戌时到子时之间,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吕墨言不卑不亢道:“回县令大人,昨晚我一直待在家里,和我的两个孩子在一起?” “把他的两个孩子带上来。” 县令一声令下,那两名捕快就冲着在场的孩子们大喊,“谁是他家的两个孩子,自己主动站出来。” 孩子们都吓得浑身发抖。 吕欣趴在苏瑾的怀中,想哭又不敢哭。吕晟紧紧抓住苏瑾的衣袖,心里也很害怕,但是看到爹爹投过来的眼神时,就不害怕了。 他松开苏瑾的衣袖,正要走出去,却被苏瑾握住了手。 苏瑾一只手抱着吕欣,一只手牵着吕晟,带着两人走上前,对县令微微俯身行了一礼,“小女子苏瑾见过县令大人。” 县令皱着眉头看着她,“你是他什么人?为何要站出来?” 苏瑾不慌不忙的回道:“回县令大人,我是他的隔壁邻居,昨晚村子里的狗一直叫,我睡不着,就一直待在院子里。 当时他和他的两个孩子也一直待在他家院子里,那狗叫声直到子时过半才停止,我们才各自回屋休息。所以我可以给他作证,戌时和子时之间,他一直和他的两个孩子待在家里。” “嗯!”县令对苏瑾的证词并没有完全相信,他又看向吕墨言,“把你的上衣脱了。” 吕墨言一声不吭把上衣脱了下来,露出完美的身躯。 在场的年轻女人们见了都羞红了脸,纷纷撇开目光。就算是胆大的女人也只敢偷偷的看几眼,唯独苏瑾光明正大的看着男子结实的胸膛,没有一点害羞的样子。 开玩笑,身为一个现代人,谁没在电视上看过几个体型完美的男人,她有什么好害羞的? 但她的心里其实是紧张的,直到两名捕快仔细检查过吕墨言的身上并未发现异常,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县令犀利的目光又落在吕墨言脸上的面具上,“把面具摘下来。” 吕墨言依言摘下脸上的面具,当他那张臃肿不堪的脸呈现在众人面前时,抽气声此起彼伏。 那些原本不敢看他的女人也都纷纷看向他的脸,大失所望。 没想到他的身材那么好,却长了一张奇丑无比的脸,也难怪他会整日戴着个面具。 这样一张脸不仅令人倒胃口,只怕还会吓哭小朋友。 果然,有一个小孩子当场就被吓哭了,趴在娘亲怀中直嚷嚷,“妖怪,妖怪……” 吕欣见小朋友骂自家爹爹是妖怪,生气了,“我爹爹才不是妖怪,我爹爹长得可好看了。” 吕欣的话立马引起了县令的猜疑,幸亏苏瑾反应快,假装哄着孩子,“欣儿说的对,你爹爹不是妖怪,你爹爹只不过是病了。” 县令狐疑的看向她,“你说什么?” 苏瑾故作惊讶道:“县令大人,您不知道啊!有一种病叫做猪头疯,犯病的人整张脸会肿成猪头一样,我看他的症状应该患的就是这种病。而且这种病还会传染,只要是近距离接触,就会有被传染的风险。” 县令听言,急忙往后退了几步,那两名捕快也急忙往后退开。 县令捂着口鼻,冲吕墨言挥了挥手,“你快把面具戴上,退到一旁去。” 吕墨言从容不迫的戴上面具,退至一旁。苏瑾也带着两个孩子退至他的身旁,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对他得意的眨了眨眼睛。 意思就是说,幸亏我反应快吧!不然你可没这么容易脱身。 吕墨言唇角似有若无的勾起,回以她一个赞赏的眼神。 接下来,县令又让属下对其他村民进行仔细盘问,并要求男子脱掉上衣检查,并未发现可疑之人,便带着属下离开了苏家村,去往隔壁村庄搜查。 第56章 欲擒故纵 村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对村民们道:“大家伙都散了吧!” 村民们纷纷散去。 村长看了吕墨言一眼,继而看向苏瑾,欣然道:“苏瑾,做的不错。” 苏瑾摇摇头,“村长,您过奖了,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村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两个孩子今日受了惊吓,快带他们回家吧!” 说完便背着手走了,苏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狐疑,对身旁的男人努努嘴,“哎,吕墨言,你有没有觉得村长今天怪怪的,好像话中有话?” “没有。”吕墨言抱过她怀中的吕欣,眼神温柔的看着她,“咱们回家吧!” 苏瑾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纠正他的措辞,“喂,吕墨言,我跟你可不是咱们,说话注意点,小心让旁人听了去,有损我的声誉。” 说完便丢下他们一家三口,一个人往自己家走去。 吕墨言抱着女儿追上她,与她并肩而行。吕晟蹬着小短腿跟在两人的身后,心里有些小雀跃。 姑姑今日帮了爹爹,说明姑姑和爹爹的感情越来越好了,说不定姑姑很快就能成为自己的娘亲了,他真的好开心。 晒谷场上的人皆已散去,唯独苏长泽还站在原地。他神色黯然的望着苏瑾和吕墨言一家三口离去的背影,那一幕竟是如此的和谐,就好像他们是一家四口一样。 他的心里不是滋味,这才惊觉,不知何时,那个女人早已走进他的心,令他难以忘怀。 “哼。”一名女子的冷笑声响起,“苏大夫,你看到了吧!苏瑾勾搭完你,现在又去勾搭隔壁的鳏夫,简直恬不知耻,你现在总应该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了吧!” 苏长泽看向来人,目光冷然,“苏珂,她是怎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你休要在这里诋毁她的清誉。” “呵!”苏珂嗤笑一声,“一个寡妇还有何清誉可言?她和吕墨言近水楼台,瓜田李下,说不定早就无媒苟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住口。”苏长泽一声怒喝,原本温和的脸上显出怒色,“苏珂,她是你的长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苏长泽越是这般袒护苏瑾,苏珂越是嫉妒,咬牙道:“她不是我长姐,她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早就与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 “你……不可理喻。”苏长泽不再跟她浪费口舌,抬步离去。 苏珂对着他的背影喊道:“苏长泽,早晚有一天我会揭穿她的真面目,到时候你肯定会后悔的。” 苏长泽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头也不回的离开。 苏珂攥紧拳头,在心里暗暗发誓。她一定要让苏瑾这个贱女人身败名裂,这个贱女人不是和隔壁的那个丑八怪勾搭在一起嘛!那她就成全他们,让他们永远在一起。 贱女人和丑八怪,呵,真是绝配。 …… 进了院子,苏瑾将吕墨言拒之门外,掏出一瓶解药抛给他,“这是解药,一天涂抹三次,不出三天,你脸上的症状便会消失。还有,从今日开始,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不得踏进我家院子半步,也不得翻墙来我家,否则我直接拿扫帚赶人。” 吕晟一听这话急了,“姑姑,那我和妹妹呢!我们也不能来姑姑家吗?” 吕欣也一脸闷闷不乐的道:“姑姑是不是不喜欢我们了。” 面对两个萌娃,苏瑾就算心肠再硬,也狠不下心,语气立马软了下来,“姑姑怎么会不喜欢晟儿和欣儿呢?只要你们想来姑姑家,随时都可以来。你们放心,姑姑不会拿扫帚赶你们的。” 吕墨言见她对自己的态度和对两个孩子的态度那简直是天差地别,心里酸溜溜的,将手中的女儿往她怀里一塞,又将儿子提进她家院子,“晟儿,欣儿,既然姑姑这么喜欢你们,那你们就留在姑姑家吃饭吧!” 说罢,转身回了自家院子。 苏瑾气的跺脚,“喂,吕墨言,哪有你这样当爹的,你把孩子塞给我是几个意思?” 吕晟拉了拉她的衣袖,一本正经的道:“姑姑只喜欢我和妹妹,不喜欢爹爹,爹爹肯定是吃醋了,所以才会把我和妹妹塞给姑姑。” 吕欣也瘪着嘴道:“爹爹长得那么好看,姑姑为什么不喜欢爹爹?爹爹一个人在家吃饭,实在太可怜了。” 苏瑾被两个萌娃整的哭笑不得,摸了摸两人的脑袋,“你们的爹爹长得再好看,也没有你们俩可爱。他这么大个人了,自己会照顾自己,你们也不必担心。走,姑姑给你们烧好吃的。” 隔壁的吕墨言听言,心里拔凉拔凉的,自己在她的心目中,居然比不过两个孩子,真是太扎心了。 他一脸凝重的走进房间,默默的打开那本兵书,兵书中记载的反客为主和美人计皆已失效,为今之计,就只有欲擒故纵了。 入夜,后山树林中,两名黑衣人匆匆赶来,跪在吕墨言身前,其中一人道:“主子,是属下擅作主张在村外设下截杀,却不料李廷轩早就派人埋伏,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若不是主子现身将他们引开,弟兄们恐怕会全军覆没。主子还因此受了伤,是属下无能,罪该万死,请主子责罚。” 另一人也道:“属下也罪该万死,请主子责罚。” 吕墨言锐利的双眸射向两人,“你们不听从指挥,擅自行动,害死多名兄弟,的确是罪不可赦,不罚难以服众。你们回去以后每人自行领罚五十板子,以示惩戒。” “是,主子。” “李廷轩遇袭之事应该早已传入京城,京城那边可有动静?” “有,皇上传旨,让李廷轩取消前往幽州视察,即刻返回京城,今早李廷轩已经返京。” “嗯!通知下去,这段时间让大家不要轻举妄动,休养生息,等待时机。” “是,主子,那您多保重,属下告辞。” …… 苏瑾近日上山采药的时候,发现乌蒙山漫山遍野开满了野花,各色各样,花香馥郁。 苏瑾闲来无事便采了一些鲜花回家,打算从这些鲜花中提取香精,制作一款自己喜欢的香水。 据苏瑾所知,这里的人只会制作固态香,比如说熏香、香粉、香珠这些固态香料。 自己如果制作出一款香水,肯定是抢手货,说不定以后还能靠这个发家致富呢! 虽说她现在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但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多赚点钱傍身总是好的。 第57章 一个人吃饭果然没有人多吃饭香 制作一款普通的香水并不难,难的是提取香精。这古代没有提取香精的设备,苏瑾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出来这些器具,所以她采用的是纯手工提取法。 经过十几日的反复提取,终于提取出了一瓶令苏瑾比较满意的香精。 虽然提取出来的香精没有现代设备提取出来的香精那般纯净,调出来的香水留香时间也不长。 但是在现有的条件下,能够制作出来一款芳香怡人的香水已经是很不错了。 而且她还在里面添加了一些中草药,具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可以当成爽肤水用。 前段时间她用白芷和蜂蜜敷脸,暗黄的皮肤已经改善了不少,肤质也变的细腻光滑。 再加上这款爽肤香水,效果应该会更好。 苏瑾滴了几滴爽肤香水在手掌心,轻轻拍在脸上和脖子上,清清凉凉的,很舒服。淡淡的百花清香沁人心脾,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姑姑,你好香啊!”吕晟和吕欣扑进苏瑾的怀中,在她怀中一阵乱蹭。 苏瑾眉开眼笑的看着两人,“晟儿,欣儿,姑姑身上的味道好闻吗?” “好好闻。”吕欣把小脸埋在她的脖颈上不愿意离开。 吕晟的眼睛红红的,“姑姑,你身上的味道就跟我娘亲身上的味道一样好闻。” 没想到这香水的味道会让他想起自己的娘亲,想来他三岁就没了娘亲,真是可怜。 苏瑾心生怜惜,把他抱满怀,“晟儿,你喜欢这种味道,姑姑下次专门给你调制一瓶,你可以放在房间里,天天都可以闻到。” “可是我就喜欢闻姑姑身上的这种味道。”吕晟抬起头,小脸期盼的看着她,“姑姑,你做我们的娘亲好不好?” 吕欣听言,也仰起了小脑袋,双眼期盼的看着她,“姑姑,欣儿也好想你做欣儿的娘亲。” 苏瑾的笑容僵在了嘴角,看着两个孩子期盼的小眼神,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怕自己一不小心伤害了两个孩子幼小的心灵。 就在苏瑾左右为难之时,隔壁响起吕墨言低沉的声音,“晟儿,不得胡闹,带妹妹回家。” 吕晟脸色一白,退出苏瑾的怀抱,拉着妹妹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两个孩子眼里的失落和神伤深深触动了苏瑾的心弦,感觉心里紧巴巴的,有些堵得慌。 她看向隔壁的男人,男人也看着她,眼神复杂,似乎有话要说,但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就转身走了。 自从那日苏瑾放下狠话,不许他来自己家,他就再也没有踏进她家院子半步。 他家的两个孩子倒是每天都会来苏瑾家蹭饭,他也会把山上打来的猎物处理干净之后,让吕晟拿过来给她烧。 两人偶尔也会隔着院墙说几句话,但他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苏瑾摸不着他是在跟自己赌气,还是真的想要和自己保持距离。不过不管什么原因,或许这样才是他们正确的相处方式。 苏桂花的药已经服用完三个疗程,苏瑾便去她家给她做了检查。 “瑾儿,怎么样?我的身体有所好转了吗?”苏桂花一脸紧张的看着她,苏大壮和苏翠兰亦是如此。 苏瑾欣喜的点点头,“嗯!二姑的病症已经基本痊愈,我再给二姑开一副药调理一下,便可以开始备孕。” “真的。”苏桂花激动的握住她的手,“瑾儿,我……我真的可以怀上?” “二姑放心,至少有八成以上的几率。不过二姑平时也要注意休息,多补充营养,保持心情愉悦,这样怀上的几率会更大一些。” “哎,二姑都听你的。” 苏瑾又开了一张药方交给苏大壮,“二姑夫,这药方上的药苏大夫那里应该都有,你可以到他那里抓药。” “好,好,我这就去抓药。”苏大壮拿着药方兴高采烈的出门了。 苏瑾离开的时候,苏桂花硬给她带了两根排骨。 苏瑾去自家地里拔了两根萝卜,晚上炖了一锅萝卜排骨汤。 原本以为隔壁的两个孩子闻到排骨汤的香味肯定会过来吃饭,可她坐在院子里左等右等都没见两人过来,便趴到院墙上往隔壁看去,就见父子三人正坐在饭桌上啃馒头。 “晟儿,欣儿,姑姑烧了萝卜排骨汤,可香了,你们过来和姑姑一起吃呀!” 两个孩子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自家爹爹一眼,然后摇摇头,又继续啃着馒头。 苏瑾看两人的样子,肯定是吕墨言不让他们过来吃饭,所以两人才不敢过来。 这个男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己和她保持距离也就算了,现在连孩子都不让和她走近了,他这是打算和她彻底划清界限了吗? 既如此,她也不想舔着脸去讨好他。 他们不吃,那她就自己吃。 苏瑾跳下板凳,回到饭桌上,盛了一碗萝卜排骨汤喝了几口。 原本香喷喷的排骨汤喝在嘴里却变的不香了,那萝卜和排骨吃在嘴里也变得没了味道,如同嚼蜡。 一个人吃饭果然没有人多吃饭香。 苏瑾勉强吃了一点就不吃了。 第二日,是小路生满月的日子,苏长生一大早就来请苏瑾晚上去他家喝满月酒。 苏瑾也不好意思空着手去,便自己亲手做了一个香包,里面装了一些干花,又加了一点温和的祛湿草药,孩子戴在身上可以预防湿疹。 那香包看上去有些单调,她便在上面绣了一只小黄鸭。原主的绣工一般,苏瑾也只给患者缝合过伤口,平时缝缝补补还行,刺绣还真不是她的强项。 绣出来的小黄鸭真的谈不上栩栩如生,不过至少能看出来那是一只小黄鸭。 日落黄昏后,苏瑾便去了苏长生家。她原本以为苏长生会请其他客人,却不料除了苏长泽以外,就只请了她一人。 她到的时候,酒菜正好上桌。 “苏瑾,你可算来了,我还正打算再去叫你呢!” 夫妻俩笑脸相迎,苏长泽也淡笑着看着她。 “我以为没这么早呢,所以来迟了一些。”苏瑾笑着对苏长泽点头打了一下招呼,随即将那只香包放入李氏怀中的婴儿襁褓中,“嫂子,孩子满月我也没准备什么礼物,这是我自己做的香包,里面放了一点祛湿的草药,孩子戴在身上可以预防湿疹。我不怎么会绣活儿,这上面绣的图案有点丑,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李氏笑容满面的道:“怎么会呢?你亲手绣的香包比什么礼物都贵重,我一定给孩子每天都戴着,让他记住你这位救命恩人,等将来孩子长大了,让他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苏瑾汗颜,“嫂子言重了。” 第58章 第一次去隔壁男人家 苏长生笑着道:“好了,都别站着了,一会儿菜都凉了,苏瑾,快请坐。” “长泽,你也坐。” 苏长生领着两人坐下,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来,苏瑾,我先敬你一杯,感谢你对玉梅和孩子的救命之恩。” “长生大哥客气了。”苏瑾举起酒杯,先干为敬。 李氏把孩子放入摇篮中,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苏瑾,我要给孩子喂奶,不能喝酒,我便以茶代酒,也敬你一杯。” “好。”苏瑾再次举起酒杯,第二杯下肚。 苏长泽不知道她酒量,怕她喝醉了,略显担忧的看着她。 苏长生对他使眼色,“长泽,别愣着,你也敬苏瑾一杯。” 苏长泽犹豫着端起酒杯,“苏瑾,你还能喝吗?不能喝就不必勉强。” 苏长生听言一拍自己的脑门,“看我这粗心大意的,还是长泽心细,苏瑾,你要是不能喝就算了。” “没事儿,我的酒量喝个三杯没问题。苏大夫,来,这杯我敬你。”苏瑾说着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苏长泽手中的酒杯,而后一饮而尽。 苏长泽也把杯中酒饮尽,执起筷子夹了一片炒竹笋放入她的碗中,“这是山上新挖的竹笋,你尝尝。” 一旁的李氏笑着接口道:“这竹笋可是长泽亲自上山挖来的,也是他亲自下厨炒的,苏瑾,你可要好好尝尝。” “是吗?那我可真的要好好尝尝。”苏瑾夹起那片竹笋放入口中,味道还真不错,笑着道:“嗯!没想到苏大夫不仅医术高超,厨艺也这么好,这竹笋炒的清脆可口,真的好吃。” “你喜欢吃就好。”苏长泽面露喜色,又给她夹了几片。 苏瑾见他光顾着给自己夹菜,自己一口菜都没吃,有些不好意思,“谢谢苏大夫,我自己来吧!你快吃吧!” 苏长泽这才给自己夹了菜。 饭后,苏长泽帮着苏长生一起收拾碗筷,李氏则拉着苏瑾进了房间。 李氏是个直性子的人,开门见山道:“苏瑾,嫂子不把你当外人,所以有些话我就直接问了,你觉得我们家长泽怎么样?” 苏瑾能够猜到她接下来想要说什么,她也不跟她拐弯抹角,“嫂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现在没想过这些,暂时也不考虑重新找人,所以还希望嫂子能够体谅。” 李氏没想到她的性子比自己还要直,苦笑道:“嫂子明白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问。” 苏瑾离开的时候,苏长生一定要让苏长泽送她,她实在拒绝不了,只能作罢。 天已经黑透,两人一路上都默默无言。 直到苏瑾家的院子门口,苏长泽才开口道:“苏瑾,嫂子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苏瑾点点头,又摇摇头,“玉梅嫂子其实也没说什么。” 她知道李氏和苏长生是想撮合自己和苏长泽,但她不确定苏长泽对自己是不是有那个意思,所以她也不好意思挑明。否则要是他对自己不是那个意思,那就真的太尴尬了。 苏长泽捏了捏手掌心,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双目紧紧凝视着她,“既然她没说,那就我自己说吧!我……” 他一句话未说完,隔壁的院门忽然「吱嘎」一声打开。 吕墨言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二话不说,抓起苏瑾的手臂,将她拉进了自家的院子,然后将院门「砰」的一下关上。 一切只在瞬息之间,苏长泽原本要说的话哽在了喉咙口,上下不得。 看着紧闭的房门,他嘴角泛起一丝苦涩,最终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黑暗的角落里,隐藏着一名年轻女子,女子面容姣好,脸上却露出阴狠的笑。 哼,蹲守了这么多天,终于等到这一出了。 苏瑾果然跟那个丑八怪有染,苏长泽,这下你总该死心了吧! 女子从角落里走出来,蹑手蹑脚的来到院门口,贴耳仔细偷听里面的动静。 再说苏瑾,她被吕墨言拉进院子后就被对方压制在院墙上,还被他的一只手掌捂住了嘴巴,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得。直到苏长泽的脚步声离去,他才松手。 苏瑾心里气不过,抓住他的手就咬了下去。 “嘶!”吕墨言倒吸一口凉气,没有把手抽回,任凭她咬着。 苏瑾直把他的手咬出血才松口,一双杏眸狠狠的瞪着他,“这就是你该付出的代价。” 说完便想打开院门出去,却再次被吕墨言抓住了手臂,她咬牙怒视着他,“吕墨言,你到底想干嘛?” “欣儿发高烧了,我想让你给她看看。” “那你怎么不早说?”苏瑾真的是要被他给打败了,甩开他的手,跑进屋子。 他家的房子也是一间正堂和一间卧室,但是里面的家具绝对比她家的多,而且都是半成新的,应该是三年前刚搬来的时候新置办的。 堂屋的供桌上摆着一个牌位,苏瑾匆匆瞥了一眼,上面好像写着:先妣慈母之灵位; 苏瑾也没有多想,跑进卧室,卧室里铺着两张木床,木床的材质普通,但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 两张木床中间摆放着一张屏风,屏风上的山水画画的栩栩如生。 一张精致的梳妆台和衣柜,窗边有一张书案,书案上摆放着厚厚的一摞书。 苏瑾有些吃惊,他家的这些家具恐怕只有镇子上的有钱人家才能买的起,农村里的人是绝对买不起的。 这让她更加笃定,他的身份必定非同一般。 只是此刻容不得她多想,她快步来到床边,看向躺在床上的孩子。 吕欣双眼紧闭,满脸潮红,睡的很不安稳。吕晟站在床边守着她,小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姑姑,妹妹好难受,你快给妹妹看看。” “好,晟儿别担心,姑姑这就给妹妹看看。”苏瑾在床边坐下,手掌贴上吕欣的额头,热的烫手,烧的还挺严重的。 她又给她做了其它检查,判断是感染风寒引起的发烧。 “我家里有退烧药,我去拿过来。” “我去……” 吕墨言转身就走,苏瑾连忙唤住他,“等等,你不知道我把药放在哪儿,还是我去拿吧!” “我知道。”吕墨言丢下一句话,就快步出了房间。瞥了一眼院门,嘴角冷冷的勾起。 随即翻过院墙,去苏瑾的房间取了一只医药包返回自己的房间,把医药包递到苏瑾面前。 第59章 美男计 苏瑾狐疑的接过医药包,这人什么时候看到自己把医药包放在床头了? 难道是给他上药的那晚? 她压下心里的狐疑,从医药包里取出一颗退烧药丸。她制作的退烧药丸是给大人服用的,所以比较大颗,小孩子很难吞咽,而且整颗药丸对于一个三岁的孩童来说药性太猛了。 于是苏瑾便把药丸捏碎,取了一半给她服用。怕孩子呛着,苏瑾也不敢直接给她服用,把孩子抱起来,手掌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脸,轻声唤道:“欣儿,醒醒。” 吕欣小脸皱成一团,睁开眼睛,看到她,一把扑进她的怀中,哭卿卿,“娘亲,娘亲……欣儿好难受……” 苏瑾面容一僵,有些尴尬,下意识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吕墨言也看着她,眼里跳动着异样的火苗,“这孩子每次发高烧都会喊娘亲。” 苏瑾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她也顺着台阶下了,轻轻哄着怀中的孩子,“欣儿乖,把药吃了,吃了药就不难受了。” 吕欣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她,“哥哥说,每次他吃药,娘亲都会唱歌给他听。是不是欣儿乖乖吃药,娘亲也会唱歌给欣儿听?” 孩子这一口一个娘亲把苏瑾叫的既尴尬又心疼,“好,只要欣儿乖乖吃药,姑姑就唱歌给你听。” “嗯嗯!”吕欣开心的点头。 苏瑾把那半颗药丸放入她的口中,吕墨言早就端了一碗温开水候在一旁,她接过碗,小心喂给孩子。 吕欣吃完药就巴巴的瞅着它,那一双大大的眼睛湿漉漉的,让人心生怜爱,“娘亲,欣儿吃完药了,你唱歌给欣儿听。” “好。”苏瑾清了清嗓子,轻轻哼唱起来,“小丫么小二郎呀!背着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不怕风雨狂,只怕先生骂我懒呀!没有学问无颜见爹娘呀……” 苏瑾的歌声轻轻柔柔,曲调欢快,尤为动听。吕欣靠在她的怀中,小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吕晟站在床边,也听得入了迷。 吕墨言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微微动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 那时候父亲带着大哥在院子里舞剑,母亲坐在凉亭里抚琴,边抚琴边唱歌,他和姐姐就坐在母亲的身旁,听的入了迷。 眼前的场景与当年的场景好像,只可惜再也回不到过去…… 苏瑾唱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怀中的孩子睡着才作罢。她摸向孩子的额头,一手的汗,不过烧倒是退了下去。 她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擦去孩子额头上的汗,把她小心翼翼放到床上。岂料孩子的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襟,嘴中嚷嚷着,“娘亲,娘亲……” 苏瑾连忙把她重新抱起来,无奈的看向吕墨言。 吕墨言目光闪烁,“要不你今晚就留下来吧!” 苏瑾想了想,点头答应,“嗯!” 小孩子发烧经常反复无常,现在烧是退下去了,但是只怕后半夜会重新烧起来,她也不放心离开,索性就留下来了。 她后背靠在床柱上,拉过被子盖在孩子身上,对吕墨言道:“你带晟儿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嗯!”吕墨言拉着儿子转过屏风,在另一张床上躺下,隔着屏风看着那个模糊的身影,嘴角扬起一抹欣然的笑,心中的那个想法越发的笃定。 院门外,苏珂足足站在门口偷听了一个多时辰,脚都站麻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想必苏瑾已经留在男人家过夜了。 真是一对奸夫淫妇。 很好,明早她一定要让这对奸夫淫妇身败名裂,最好让他们一起被浸猪笼。 苏珂得意的笑开,那笑容有几分狰狞。 正如苏瑾所料,吕欣在后半夜又重新烧了起来,经过一番折腾,烧才退下去。 苏瑾抱着孩子眯了一会儿。 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远处有鸡鸣声传来。 苏瑾睁开眼睛,就见吕墨言端着一碗小米粥进来。 “醒了,我煮了小米粥,你吃一点。” 苏瑾看了一眼窗外蒙蒙亮的天,“你这么早就起来煮粥了?” “我醒的早,便早点起来了。”吕墨言指着洗脸架上的一盆温水,“你先洗把脸。” 末了,又加了句,“洗脸巾是新的。” “哦!好。”苏瑾没想到他看上去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心倒还挺细的。 她把怀中的孩子小心放下,孩子这下倒是睡的安稳,没有再抓着她不放。 她把被子给孩子盖好,捶了捶酸麻的手臂,来到洗脸架边洗了一把脸,在桌边坐下。 吕墨言把那碗小米粥放在她面前,又端来一盘炒萝卜丝,“我厨艺不好,你将就着吃点。” 苏瑾见识过他的烤土豆,确实不敢恭维,不过这盘炒萝卜丝看上去还不错,她尝了一口,还行,很给面子的笑着道:“这萝卜丝炒的挺好吃的,对了,你怎么不吃?” “我还不饿。”吕墨言站在桌边看着她吃,等她一碗小米粥喝完,接过她手中的碗,“还要不要?我去给你盛。” “不用了,我吃饱了。”苏瑾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那手上有两排牙齿印,已经发炎红肿。 她心里有些内疚,指着他手上的伤,“我给你上点药吧!” 吕墨言听言,很配合的把手伸到她面前。 苏瑾从医药包里找出消肿的伤药膏,轻轻涂抹在他的伤口处,神情很认真,“这只手就暂时不要碰水了,小心伤口感染。” 吕墨言看着她认真的小脸,嘴角勾起一抹动人的弧度,“都听你的。” 苏瑾微微一怔,抬眸看向他,却蓦地对上他一双温柔似水的黑眸,心莫名漏跳了几拍,又「砰砰砰」的乱跳开来。 男子脸上没有戴面具,绝美的容颜离她很近,嘴角的那抹弧度惑人心神。 苏瑾是颜控,这男人的这张脸在她的眼中真的完美的无可挑剔,让她毫无招架能力。 一颗心扑通扑通像小鹿一样乱撞,险些跳出胸膛,一双杏眸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他。 若是换做旁的女人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他,吕墨言定会心生厌恶,唯独只有她,不仅不令他反感,反而心下欢喜。 看来美男计并未失效,欲擒故纵也起了作用,接下来是不是可以重新启用反客为主一计? 第60章 这些人来的真不是时候 吕墨言沉吟片刻,决定还是主动出击,他慢慢俯低头…… 「砰砰砰」院子外面传来一阵激烈的拍门声。 苏瑾一惊,回过神来。 吕墨言不悦的蹙眉,这些人来的真不是时候。 “你待在这里,我去开门。”说完便戴上面具,大步出了房间,打开院门。 院子外面聚集了好多人,村长为首,苏珂、苏婉、杨氏都在。 众人顾忌吕墨言,不敢擅闯进他家院子,村长一脸为难道:“吕相公,苏珂说,昨晚她看到苏瑾进了你家院子,就再也没有出来,可有此事?” 吕墨言并未否认,“确有此事。” 苏珂听言一脸得意之色,“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他自己都承认了。他和苏瑾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肯定没干好事。” 苏珂说着扯开嗓门冲院子里面大喊,“苏瑾,既然做了就别躲躲藏藏的了,村长来了,就算你想躲也躲不过去,出来吧!” 苏珂的声音很大,把房中的两个孩子吵醒了。 吕欣害怕的抱着被子,“娘亲,欣儿怕。” “欣儿别怕,爹爹在外面呢!他们不敢进来的。晟儿,你来陪着妹妹,姑姑出去看看。” 苏瑾愤愤的咬牙,好你个苏珂,自己没有找她算账,她倒是先找上自己的麻烦了,很好,今日她便新仇旧恨跟她一起算了。 苏瑾将两个孩子安抚好,便出了房间。 苏珂见到她,越发的得意,“村长,您看,我没有骗您吧!她真的在这个男人家。” 村长看了一眼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心里有些焦急,猜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么多村民在场,他也不好偏袒他,思索了一下,对苏瑾问道:“苏瑾,这大清早的,你怎么会在吕相公家?” 苏瑾冷冷的瞥了苏珂和杨氏一眼,才不慌不忙的道:“昨晚他家女儿发高烧,他让我给他女儿看病,我便来了他家,孩子的高烧一直反复,我便留了下来。” 苏珂听言立即反驳道:“即便孩子发高烧,你把药留下就是了,你自己根本就没必要留下。我看你分明是早就和这个男人勾搭上了,两人正好趁此机会无媒苟合……” “啪,啪!”两声巴掌声又脆又响。 众人惊!∑(°Д°ノ)ノ; 苏珂懵!(//̀Д/́/) 苏瑾甩了甩手,自己的手都打疼了,对方的脸有多疼可想而知。 苏珂的脸立马就肿了起来,两边脸上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见。 她脑子一片嗡嗡作响,根本反应不过来。 “苏瑾,你竟敢对自己的妹妹下如此狠的手,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心狠手辣的臭丫头。” 杨氏第一个反应过来,她一下怒火中烧,怒气冲冲的冲上前,却被吕墨言抬手拦住。 杨氏一惊,抬起头看向他,对上他一双冰冷阴鸷的眸子,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令她浑身一颤,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苏瑾见状嗤之以鼻,对吕墨言摇摇头,示意自己可以解决。 吕墨言这才把手臂放下,退开身去。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面具下的黑眸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颇有几分隔岸观火,看热闹的架势。 苏瑾满脸黑线,别人都找上门来了,他还有心情看热闹。 害得她差点一秒破功,连气势都没了。 她挺了挺胸膛,重新拿捏气势,双眸冷冷的射向母女二人,“她不是我妹妹,她也不配做我的妹妹。还有你,杨容芳,若你安分守己也就罢了。若你还要兴风作浪,设计毒害我,那我也绝不会心慈手软,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我随时奉陪。” 苏瑾此言一出,村民们立马开始脑补,议论纷纷。 “苏瑾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杨氏毒害过她?” “肯定是,杨氏自从嫁给苏梁,就一直苛待他们兄妹二人,她的兄长也是被杨氏逼走的,到如今都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是呀!杨氏既然能逼走她兄长,肯定也会对她下毒手。听说她是发高烧烧坏了嗓子,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没听说过发高烧能把嗓子烧坏的,八成就是杨氏给她下药,把她毒哑的。” “没错,杨氏还趁苏梁不在家,强行把她嫁给苏安这个病秧子,还差点害得她被浸猪笼。幸亏苏瑾这丫头福大命大,逃过一劫。还学了一身的医术,治好了自己嗓子,否则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杨氏也太恶毒了,简直泯灭人性,依我看,就应该把她赶出苏家村,省的败坏我们苏家村的风气。” “对,苏梁就应该把她休了,让她从哪来滚回哪去。” 村民们一个个情绪激动,义愤填膺。 杨氏一张脸涨的通红,恼羞成怒,往苏瑾扑去,“苏瑾,你血口喷人,我要撕烂你的嘴。” 苏婉急忙拉住她,“娘,你别冲动。” 杨氏挣扎着手腕,“婉儿,你别拉着我,她打了你妹妹,又这般污蔑我,这口气我咽不下。” 苏婉死死拉着她不放,“娘,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你别再闹了。” 杨氏已经失去理智,哪里肯听她的劝告,“闹大了就闹大了,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你给我放手……” “够了。”村长一声怒喝,“杨氏,苏瑾虽并非你亲生,但也毕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做不到身为一个继母的本分也就罢了,还处处针对她,欺凌她,实在是令人发指。若你还如此无理取闹,那就别怪我动用苏氏一族的族规,将你赶出苏家村。” 杨氏听言,浑身一抖,立马就怂了,不敢再吭声。 村长见她终于消停,暗自呼出一口气,连忙对众人道:“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别堵在人家门口了。” 原本被打懵了的苏珂此刻终于反应过来,急道:“村长,事情还没解决呢,怎么能就这么散了。我把您和乡亲们叫来,是为了抓这对奸夫淫妇的……” “啪,啪。”又是两声响亮清脆的巴掌声。 苏珂再懵,只感觉一阵眼冒金星。 Σ(OдO‖) Σ(☆д川)ノ! 众人拍手称快。 苏瑾捏了捏手指头,那指关节处发出咔咔声。 怎么感觉越打越顺手了呢! 果然能动手就无需动口,省的浪费口舌。 第61章 一个男人而已,怕他个球 吕墨言看着眼前嚣张的女子,实在太稀罕了。 若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真想把她抱入怀中,亲她几口。 就在此时,两个孩子跑出房间,吕欣一把抱住苏瑾的大腿,糯糯的叫着她,“娘亲,抱抱。” !! 苏瑾额头上一滴冷汗滑落,这孩子是专门来拆她的台的吗? 众人面面相觑。 “哈哈哈。”苏珂放声大笑,却不慎牵动脸上的伤,痛的她面容扭曲。 她捂着脸,嗤笑道:“大家都听到了吧!这孩子都叫她娘亲了,小孩子不会说谎,她和这个男人肯定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没错。”原本一直看热闹的男人突然开了口,他一只手臂揽住苏瑾的肩膀,将她一把拘入怀中,“没错,我和她的确有关系,她是我两个孩子的娘亲,也是我的人。” 苏瑾不敢置信的看向他,“吕墨言,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胡说,你一个寡妇,我一个鳏夫,又是隔壁邻居,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吕墨言无视大家的存在,霸道的搂着怀中的女人,双眸灼灼的看着她,“阿瑾,你对两个孩子好,对我也好,我一直都记在心里,我也稀罕你,想要对你好,想要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再受别人欺负。” 苏瑾原本平静的心湖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给搅乱了,她摸不准他是在演戏,还是说的真心话。但不管是真是假,这一刻,她都有被他打动。 被打动的又岂止是她,在场的女人又有哪个不想能被一个男人这般霸道的护着,稀罕着? 在场的男人们则都在心里盘算着,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这招呢?这招一出,哪个女人招架得住?保管让自家婆娘对自己死心塌地。 嗯!等回家就试试! 村长笑呵呵的道:“苏瑾,吕相公对你一往情深,你就答应他吧!你看你们郎才女貌,多般配,简直是天作之合。若你答应,我来给你们做证婚人。” 村长此言一出,其他村民也都纷纷附和。 “答应他,答应他……” 苏瑾汗颜,她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这个男人会搞这一出。 她一时间骑虎难下,在众人看不到的视角,狠狠的掐着吕墨言的腰,咬牙切齿的低吼道:“你自己惹出来的事,你自己解决,别想我给你收场。” 吕墨言面不改色,同样低声道:“你只管应下就是,待会儿我再跟你解释。” 苏瑾心生戒备,怕他是在套路自己,不敢轻易答应,“你别想糊弄我,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我没有糊弄你,眼下的状况。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更好的收场?你放心,这只是缓兵之计,等这些人走了,其他的事我们再另行解决。” 苏瑾对他的话将信将疑,不过转念一想,即便他是在套路自己,自己要是不愿意,他也不能强迫自己。 他要是敢强迫自己,自己就给他扎一针,扎的他半身不遂,看他能把自己怎么样。 哼,一个男人而已,怕他个球! 吕墨言听了她的心声,额角青筋颤动。 好,真的很好。 女人,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针快,还是我的手快,到时候定要让你乖乖的讨饶。 苏瑾打定主意,便不再犹豫,对村长道:“一切由村长做主。” “好,好。”村长满脸兴奋,搓着手掌心,“那我这就回去挑个黄道吉日,让你们早日成婚。” 吕墨言道:“择日不如撞日,就明日吧!” “啊?”村长微微一愣,随即笑的更加开怀,笑出了满脸褶皱,“哈哈哈,看来吕相公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娶苏瑾过门啊!好,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就明日。” 村民们也都哈哈大笑,唯有杨氏母女二人气的要死。 苏珂原本是想让苏瑾身败名裂的,却没想到反而成全了她。 不过那又如何? 嫁给一个丑八怪,光看着都倒胃口,身边还有两个拖油瓶,苏瑾嫁给他,以后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哼,且看谁能笑到最后。 此事最开心的莫过于吕晟和吕欣两人了,待众人离去后,吕晟也开心的一把抱住了苏瑾的腿,“姑姑,你答应嫁给爹爹,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叫你娘亲了?” 吕欣噘着嘴,一脸天真的道:“哥哥,娘亲昨晚都唱歌给欣儿听了,她本来就是我们的娘亲了呀!” 吕晟憨笑着挠了挠头,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还是妹妹聪明。 于是他也对着苏瑾甜甜的叫了一声,“娘亲……” 苏瑾哭笑不得,不知道是应好,还是不应好,愤愤的瞪向某罪魁祸首。 吕墨言心虚的摸了摸面具上的鼻子,咳嗽了一声,“咳,那个,晟儿,欣儿,你们先回房,爹爹有话要跟娘亲说。” “嗯!”两个孩子乖乖的点头,手拉着手回了房间。 吕墨言把院门关上,摘下脸上的面具,转过身看着怒气腾腾的女子,边说边往她靠近,“阿瑾……” 苏瑾往后退去,伸出手臂挡住他,“你说话就说话,别靠近我。” “好,我不靠近你。”吕墨言无奈的站在原地,目光温柔的看着她,声音充满磁性,“阿瑾,方才我说的话都是出自真心,你对孩子的好,对我的好,我都铭记在心,我也是真心想要娶你……” “停。”苏瑾怕自己被他的花言巧语蛊惑了,连忙打断他,“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不吃这一套,你就说你这样做的真正目的吧!” 吕墨言气的心塞,这女人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呢?自己都说的这般情真意切了,居然还不能打动她的心。 真是个没心没肺,铁石心肠的女人。 唉,自己的追妻之路怎么就这么艰难呢? 罢了,先把她娶进门再说。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只要两人朝夕相处,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打动她的心。 “好,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没错,我这么做的确是另有目的。你也知道,晟儿和欣儿的娘亲已经去世三年,这三年以来,我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的,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我看你是真心疼爱两个孩子,两个孩子也喜欢你,所以我便想娶你进门,帮着我一起带孩子。” 第62章 搭伙过日子 苏瑾听言肺都要气炸了,“敢情你是想让我做你们家的免费保姆啊!” “你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这么做自然对你也有好处。第一,你嫁给我之后,就是我的人,我定会护你周全……” “谁是你的人了?还有,我自己能保护自己,无需你保护。” 吕墨言:“……” 这女人简直是油盐不进。 “好,那这第一就算了,再来说第二。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你若嫁入我家,就会少很多是非。而且我还能替你挡桃花,一举多得。” 苏瑾有些心动了,自从她穿书以来,桃花的确是有点多。 “那第三呢?” “第三,你嫁入我家之后,我们两个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只不过是搭伙过日子而已,同一张桌子吃饭罢了,其他的都不会改变。” “那我怎么能确定你对我没有其它歪心思?” “若我对你动歪心思,你就用毒针把我扎的半身不遂,到时候就算我想对你怎么样,也是无能为力。” “咳咳咳……”苏瑾被他的话给呛到了。 这个男人会读心术吗?居然能猜到自己心中所想。 她拍了拍胸口,看着他俊美的容颜,露出了腐女的本性,“你长得如此绝色,难道就不怕我对你动歪心思?” 苏瑾自问对美男没有什么抵抗能力,只怕到时候他没对自己怎么样,自己已经先把他给扑倒了。 这么一想,好像还是他比较危险吧! “呵!”吕墨言勾唇一笑,“求之不得!” “成交。”苏瑾一锤定音。 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虽然自在,但时间长了也会寂寞。 而且她现在已经习惯了跟他家的两个孩子一起吃饭,自己一个人吃饭,饭都不香了。 左右也只不过多他一个人,多一双碗筷而已。 再说了,跟他搭伙过日子,也可以互相有个照应。 至于以后会怎么样,那就以后再说吧! 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了! “好。”吕墨言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一脸淡定,“明日便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今日我们便一起去镇上置办一些婚礼上要用的东西吧!” “不用了吧!我们就是走个形式而已,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吧!再说了,你我都是二婚,搞的太隆重,会让人家笑话的。”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吕墨言神情是难得一见的认真,“阿瑾,其他的事我都可以依你,唯独这件事,你依我一回好吗?” 苏瑾从未见他如此认真过,那一口一个「阿瑾」把她的骨头都叫酥了几分,别说一回,就算十回百回,她都依他。 “那好吧!听你的,带上晟儿和欣儿一起吧!” “好。”吕墨言嘴角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对房中的两个孩子道:“晟儿,欣儿,快出来,爹爹和娘亲带你们去镇上。” 两个孩子欢天喜地的跑出来,吕欣仰着小脸兴奋的道:“爹爹,娘亲,我和哥哥真的可以去镇上吗?” 苏瑾蹲下身,捏了捏她红扑扑的小脸蛋,“对……” “谢谢,娘亲。”吕欣的小嘴在苏瑾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苏瑾的心瞬间被融化,将她抱了起来,“欣儿乖,娘亲抱你。” “我来吧!”吕墨言从她手中接过女儿。 “那晟儿呢?” 吕晟拉住她的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娘亲,我是男子汉,不用抱,娘亲牵着我的手就行了。” 苏瑾被他的模样逗乐,牵住他的手,“好,娘亲牵着你的手。” 于是一家四口便一起去了镇上,走在村子中间的道路上,遇到不少村民。 今早的事已经传遍整个苏家村,有几个爱八卦的村妇见苏瑾和和吕墨言走在一起,调侃道:“呦,苏瑾,这还没过门呢!两个人就这么形影不离,这要是过了门,两人还不得天天腻在一起。” “哎呀,他婶,你就别酸了,人家小两口恩爱,碍着你什么事了,看把你酸的,小心牙都酸掉了。” “瞧你这话说的,谁还没年轻过,我年轻的时候,和我家那口子,比他们两个还腻歪呢!” “呸,这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害臊。” “不过说起这个吕相公,也真是个怪人,搬到我们村三年了,从未见他跟村子里的人来往过,怎么就瞧上苏瑾这丫头了呢?” “近水楼台呗!不过你们应该还记得他那个死去的前妻吧!那长得简直比京城里的贵人都要好看,只可惜红颜薄命,死的早,要不然人家哪能瞧得上苏瑾这个寡妇?”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寡妇怎么了?人家苏瑾还是完璧之身,可吕墨言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又长得那副丑模样,苏瑾愿意嫁给他,那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份。” “说的也是,带着两个拖油瓶,让我我也不愿意嫁。” 几个村妇后面的话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一字不漏的传入了四人的耳中。 苏瑾对此一笑置之,只要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八卦,同样身为女人,她也有一颗八卦的心。 只要不去刻意诋毁他人,偶尔八卦一下也无伤大雅。 吕墨言侧目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她们说的没错,能娶到你,的确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份。” 苏瑾有些尴尬,“她们只是开开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 吕欣抱着爹爹的脖子,好奇的问道:“爹爹,娘亲,她们说我和哥哥是拖油瓶,拖油瓶是什么东西?” 吕墨言:“……” 苏瑾:“……” 吕晟气鼓鼓的道:“妹妹,拖油瓶的意思是说,是我们拖累了爹爹,我们就是多余的。” “晟儿,不得胡言。”吕墨言斥责道。 吕晟垂下脑袋,不敢再多言。 苏瑾捏了捏他的小手,“晟儿,你别听她们乱说,你和妹妹才不是爹爹的拖累,你们是爹爹的心肝宝贝。” 吕欣听言看着她,“那娘亲,你也是爹爹的心肝宝贝吗?” 啊!这…… 苏瑾满脸尴尬,吕墨言眉开眼笑道:“对,娘亲也是爹爹的心肝宝贝。” 吕欣再问,“那欣儿和哥哥,还有爹爹也是娘亲的心肝宝贝吗?” 吕墨言这下并没有开口,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苏瑾,看她要如何回答。 苏瑾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随即皮笑肉不笑的道:“对,欣儿和哥哥,还有爹爹都是娘亲的心肝宝贝。” 吕欣开心的拍着小手,“爹爹和娘亲也是欣儿和哥哥的心肝宝贝。” 第63章 街上遇恶霸 一家四口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出了村子,画面温馨又和谐。 苏长泽站在村口,望着四人远去的背影,心里泛起阵阵苦涩。 自己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罢了,只要她幸福就够了。 “亏你对她一往情深,可她明日就要嫁给别的男人了,苏大夫,我真替你感到不值。”苏珂故作愤愤不平的来到他身旁。 苏长泽看向她,微微一惊,“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苏珂不明所以的摸向自己的脸,有些痒,她便挠了挠,却不料越挠越痒,再也停不下来。 苏长泽连忙道:“别挠了,再挠你的脸就毁了。” 苏珂跑到村口的小河边,对着河水一照,当看到河水中那张长满红点的脸时,吓的失声尖叫,“啊!” “你没事吧!”苏长泽走向她。 苏珂赶紧用衣袖遮住自己的脸,“你……你别过来。” 苏长泽站在原地,“你的脸应该是过敏所致,你是不是碰了什么容易导致过敏的东西?” “是苏瑾,是她给我下了药。”苏珂咬牙切齿的道,肯定是苏瑾那个贱女人借着打自己的时候对自己下药。 苏长泽也听说了今早的事,若不是她主动去招惹苏瑾,苏瑾也不会对她下药。 她处处针对苏瑾,也该受些教训,当即道:“苏珂,既然是苏瑾给你下的药,那也只有她才能配制出解药,若你还想要这张脸,就应该主动向她赔罪,求她给你解药。” 苏珂听言怒目圆睁,“让我给她赔罪,绝无可能。” “那我也帮不了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还有,我再提醒你一句,这解药最迟不能超过三天,否则药石无医。”苏长泽说完便离开了。 苏珂气的跳脚。 她就不信了,清水镇这么大,除了苏瑾,就没有其他大夫可以治自己的脸。 让她去求那个贱女人,她宁可不要自己的这张脸。 她忍住不去挠自己的脸,用两只衣袖捂着脸,跑回了家,向杨氏告状,“娘,你看我的脸,苏瑾那个贱女人对我下药,害我的脸变成这样了。” 杨氏和苏婉看到她的脸被吓了一跳。 杨氏怒不可遏,“这个苏瑾实在太恶毒了,打了你还不算,居然还给你下毒,简直欺人太甚,走,我们去找你爹,让你爹给你做主。” 于是母女三人便一同去了镇上。药效一过,苏珂的脸痒倒是不痒了,却肿成了猪头,她只得用一块头巾包住自己的脸。 母女三人来到香满园,门房先生拦下三人,“你们是什么人,酒坊里面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苏婉连忙道:“这位先生,我们是苏梁的家眷,劳烦你帮我叫一下我爹。” “那你们在门外等着,我去给你们叫人。”门房先生跑进酒坊,很快就跑了出来,“苏梁说了,他不想见你们,让你们回去。” 杨氏一听急了,自从那晚之后,苏梁就再也没有理会过她,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她说。 后来他带病去了酒坊,她也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原本以为跟他冷战几天,他就会原谅自己,却没想到一个多月过去了,他都没有回家。 今日自己主动来找他,也是想趁此机会和他和好,却不料他连见都不愿意见她们母女三人一面。看来他这次是铁了心不想管她们母女三人了。 杨氏心里有些发慌,她们母女三人的生活开支可都是靠苏梁供着的。 若他真的不管她们母女三人,那她们母女三人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不行,这绝对不行。 “门房先生,劳烦您再帮我们叫一下他,就说我们有很要紧的事找他。” 门房先生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不过还是替她们跑了一趟,结果还是一样,苏梁不肯出来见她们。 杨氏气的要死,恨不得冲进去找他,但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她也不敢撒野。母女三人只得灰头土脸的离开。 苏珂捂紧脸上的头巾,“娘,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回家呗!” “那我的脸怎么办?我这样怎么出去见人?苏大夫还说了,如若三天之内没有解药,我这脸就药石无医了。” “可现在你爹不管我们,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哪还有钱给你治脸?” 苏婉道:“娘,我最近绣了几个荷包,可以拿到绣坊去卖,先给妹妹治脸。爹这些年对我们母女三人也是仁至义尽了,如今他不想再管我们,我们也不能怨他。从今往后,我们就靠自己吧!我们可以绣荷包,绣帕子,卖了钱也能养活我们自己。” “婉儿说的没错,我们以后靠自己,不靠他。我就不信,没了他苏梁,我们母女三人会饿死不成。” 说话间,三人已来到了热闹的大街上,突然被几名男子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一名长相猥琐的男人色眯眯的盯着苏婉,“小娘子,这小模样长得挺标致,爷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呀!” 男子边说边伸出一只咸猪手往苏婉脸上摸去。 苏婉急忙往后避开,“我不认识你,请你自重。” “哈哈哈!”男子放声大笑,露出一口大黄牙,“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小娘子还真是孤陋寡闻。”说着对一名随从使了个眼色。 随从连忙道:“小娘子可听好了,这位便是清水镇镇长的侄子,张天雄,张公子。” 张天雄是清水镇有名的恶霸,仗着自己是镇长的侄子,在清水镇作威作福,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苏婉早就听说过他的恶名,只是没见过他本人。今日自己被这个恶霸盯上,只怕是难以脱身。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张公子的威名小女子早有耳闻,只是不知道张公子拦住小女子的去路是何意?” 张天雄见她谈吐不俗,样貌身段比那些官家小姐还要出众,尤为惹人怜爱。倒是没有像对待其她女子那样对她霸王硬上弓。 他学着那些文人雅士那般对她施了一礼,“小娘子有礼了,在下一看到小娘子就心生欢喜,想要纳小娘子为妾。不,只要小娘子肯嫁给我,我立马休了家中的黄脸婆,娶你为妻,如何?” 苏婉脸色一白,正要设法拒绝。杨氏已经一脸谄媚的笑道:“张公子,你能看上我们家婉儿,那是我们家婉儿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第64章 真是个坑爹的女儿 苏婉听言难以置信的看着杨氏,“娘,你……” “婉儿。”杨氏连忙把她拉至一旁,压低声音道:“婉儿,娘若不这样说,今日只怕你难以脱困,你放心,娘绝对不会让你嫁给这个恶霸的。” 这边母女俩在说悄悄话,那边张天雄已经把色眯眯的眼睛盯向了苏珂。 见她身段不错,却用头巾捂着个脸,心生好奇,趁她不注意,将她脸上的头巾一把扯了下来。 “猪啊!”张天雄大叫了一声。 街上的行人立马被吸引了过来,一时间嘲笑声此起彼伏。 苏珂再刁蛮,毕竟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此刻在大街上被人如此嘲笑,只觉得无地自容,捂住自己的脸,哭了出来。 杨氏和苏婉赶紧用衣袖挡住她的脸,匆匆离去。 “公子,要不要把那个女的抓回来?” 张天雄拍向随从的脑袋,“抓什么抓,本公子可是个怜香惜玉之人,怎么能对小娘子如此粗鲁呢?” 随从摸着脑袋,“那公子打算怎么办?” “这样,你跟上去看看她是哪个村子里的人,本公子要去她家提亲。” “公子,您不会是真的想娶她为妻吧!那家里的夫人怎么办?” “那个黄脸婆我早就想把她休了,只要小娘子肯嫁给我,我就立马休了那个黄脸婆。” “那小娘子要是不愿意呢?” “她要是不愿意,那本公子就只能霸王硬上弓了,哈哈哈!”男子猖狂大笑。 …… 母女三人前脚刚走,苏瑾和吕墨言带着两个孩子从一家店铺里走出来,正好看到母女三人离去的背影。 街上还有行人在那里指指点点,“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长得这么像猪头的,简直跟我家猪圈里的猪长得一模一样。” “哈哈哈,是呀,长成这样也好意思出来见人,也不怕把人给吓死。” 苏瑾听言心中了然,看来自己的药见效了。那药和那日给吕墨言擦脸的药是同一种药,只不过今早给苏珂用的是药粉,当时她把药粉藏在衣袖里,打苏珂的时候那药粉便撒在了她的脸上。 怕被人察觉,她用的量很少,药粉的药效也没有药汁发作的那么快,所以当时不会发作,要过好长时间才会发作。 现在听街上行人所言,那药肯定是发作了。 哈哈哈,跟姐斗,姐让你变猪头。 吕墨言与她并肩而行,两人的手臂轻轻碰触在一起,将她的心声听得一清二楚。 看着她那一脸的嘚瑟样,嘴角也止不住的往上扬。 苏瑾看向他,“现在去哪?” “去制衣铺。” 两人便带着孩子走进一家制衣铺,制衣铺的老板是一名中年女子,笑脸相迎,“两位是给自己定制衣服,还是给孩子呢?” 吕墨言回答的简洁干脆,“大人,喜服,不要定制,要成衣。” 老板微微一愣,随即笑着道:“二位来的正巧,昨日我店里刚好做出来两身喜服,二位可以试试,不合身可以改。” 老板边说边从柜台里拿出来两身大红喜服。苏瑾本来想说会不会太红了,但见吕墨言好像挺喜欢的样子,便没有说什么。 两人试了喜服,吕墨言的喜服正好合身,苏瑾身子骨偏瘦,喜服有点太大了。 两人便付了定金,让老板在明日中午之前改好送去苏家村。 苏瑾看到铺子里面有小孩的衣服,便给两个孩子一人买了一身新衣服。 买的是喜庆的绿色和粉色,两个孩子穿在身上粉粉嫩嫩的,像两个糯米团子,可爱的紧。 两个孩子开心的不得了,吕欣在苏瑾的脸上亲了一口,“谢谢娘亲。” 吕晟也学着妹妹那样想要在娘亲的脸上亲一口,却遭到吕墨言的阻止,“晟儿,不得胡闹。” 吕晟噘了噘嘴,第一次反驳爹爹,“为什么妹妹可以亲娘亲,我就不可以?” 吕墨言沉着脸道:“你是男孩子,男女授受不亲。” 苏瑾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晟儿还这么小,你跟他说这些做什么?” 吕欣一脸天真的问道:“那爹爹也不能亲娘亲吗?” 吕墨言:“……” 男子面具下的脸黑如锅底。 真是个坑爹的女儿。 “噗……”苏瑾憋着笑,这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 制衣铺的老板此时也忍不住笑着打趣道:“你爹爹要是不能亲你娘亲,怎么给你生小弟弟小妹妹呀!” 这下换苏瑾黑脸了,不,是脸红了。 吕墨言面具下的脸立马由阴转晴,笑的如沐春风,“老板所言极是。” 吕欣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家爹爹,“爹爹,我想要小弟弟小妹妹,你快亲亲娘亲。” 吕墨言看向苏瑾的眼里立马放出狼光。 苏瑾心肝一颤,慌忙跑出了制衣铺。 吕墨言一手提着一个孩子追在她的身后,“你跑什么,这大庭广众之下,我又不会吃了你。” 苏瑾停下脚步,对自己的举动也表示迷惑。 是呀,自己跑什么呀? 不就是几句玩笑话,自己居然当真了。 苏瑾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瞪着他,“我肚子饿了,想要早点回家烧饭吃不行啊!” “行,当然行,不过我们东西还没买齐,不如中午我们就在镇子上吃吧!我知道这条街上有一家面馆的面烧的不错,我们去吃面可好?”吕墨言看着她,征询她的意见。 苏瑾点点头,“嗯!” 她本来就打算下午去一趟香满园酒坊,这样也就省的来回跑了。 于是一家四口便去面馆里吃面,饭后把东西买齐,寄存在制衣铺,便去了香满园酒坊。 房门先生听说又是来找苏梁的,一脸的不耐烦,“今日怎得这么多人来找苏梁,早上刚走一波,下午又来一波,苏梁说了,他谁也不见,你们走吧!” 苏瑾知道上午那波人肯定是杨氏母女三人,苏梁没有见她们,让她挺开心。 “先生,我叫苏瑾,劳烦你跟他说一下我的名字,他肯定会出来见我的。” 门房先生突然一拍手掌,“对了,我想起来了,上次你来过,你爹还在我面前把你好一顿夸呢!说你孝顺,给他买药又买糕点的。你等着,我这就去把你爹叫出来。” 门房先生笑呵呵的跑进去叫人,苏梁很快就出来了,在见到吕墨言父子三人时,微微一惊,“瑾儿,吕相公这是?” 第65章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苏瑾还未来得及开口,吕墨言已经对苏梁拱手行了一礼,“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噗……”苏瑾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 苏梁极为震惊,“你……你叫我什么?瑾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瑾来找他本来就是想告诉他自己要成亲的事,便开门见山道:“爹,我和他明天就要成亲了。” “什么?”苏梁脸色大变,将苏瑾拉至一旁,“瑾儿,你怎么会突然要和他成亲?你告诉爹,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 苏瑾满脸尴尬,硬着头皮道:“爹,您别多想了,他没有对我做什么。我们就是互相看对了眼,所以就决定在一起了。” “可是他带着两个孩子,爹只怕你嫁给他会受委屈呀!” “爹,您放心,我和两个孩子相处的很好,不会受委屈的。” 因为有原主的记忆,小时候杨氏对原主的所作所为,她都感同身受。 所以她对两个孩子也尤为怜爱,她绝对不会像杨氏那般恶毒苛待两个孩子。 “可他来路不明……” “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他是什么来路,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他这个人。”苏瑾说完这些,自己都被自己肉麻到了。 不过说实话,她对吕墨言的来历是真的好奇,早晚有一天她要扒下他的马甲,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吕墨言耳力极佳,将父女俩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入耳中。 心情莫名的愉悦,以前他觉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句话不是什么好话,可今日听着怎么这么顺耳呢! 苏梁见苏瑾一心要嫁给吕墨言,便没有再多说什么,拍了拍她的手,“好,既然这是你的选择,爹祝福你。” 说着将她拉到吕墨言身边,语重心长的道:“吕相公,瑾儿自小失去母亲,这些年跟着我这个无能的爹也是受尽了委屈,她嫁给苏安也是受她继母逼迫。 这孩子洁身自好,至今仍是清白之身。如今她找到自己的良人,我这个做爹的也替她感到高兴。 只希望她嫁给你之后,你能一心一意待她,保护好她,不要再让她受委屈,那我这个做爹的也就放心了。” 吕墨言神情认真,郑重其事的道:“请岳父大人放心,我是真心喜欢阿瑾,此生必定会将她视如珍宝,怜她,爱她,用我的生命去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男子的话声声入耳,句句入心,将苏瑾平静的心湖激起阵阵波澜,久久无法平复。 她看着他认真的神情,竟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真的就是他视如珍宝的女人。 这样的男人谁能招架得住?谁能不动心? “好好好。”苏梁满脸欣慰,把苏瑾的手放入吕墨言的手中,“那我今日就将瑾儿交给你了,你们两个一定要相信相爱,互相扶持。瑾儿,你也要照顾好两个孩子,相夫教子,做个好妻子,好母亲。” 吕墨言握住苏瑾的手,抢下她的话,“岳父大人放心,阿瑾对我和孩子都很好,她一定会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 吕晟也抢着道:“公公,娘亲对我和妹妹可好了,我和妹妹也好喜欢娘亲。” 吕欣也奶声奶气的道:“娘亲是世上最好的娘亲。” 苏瑾无奈的看着父子三人,这两个孩子跟他爹一唱一和的,肯定是他爹教的。 “好好好,真是好孩子。”苏梁摸了摸两人的头,眼眶有些湿润。 突然想起来了自己的大儿子,想到他至今下落不明,生死难料,就感觉一阵心如刀割,悔恨交加。 他从怀中掏出来一个钱袋子,放入苏瑾的手中,“这些钱是爹这些年所有的积蓄,本来是想攒着等你大哥回来,给他娶媳妇用的。可你大哥至今下落不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如今爹就只剩下你和宇儿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明日你成亲,爹也没什么东西能送给你的,这些钱你拿去给自己置办一份嫁妆。 还有,你娘当年留下来的首饰,爹一直藏着,等明日爹就给你送去,让你能风风光光的出嫁。” 苏瑾眼眶热热的,“谢谢爹……” 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管怎样,原主是他亲生的,血浓于水,骨肉亲情是难以割断的。只要他能与杨氏母女划清界限,她愿意替原主原谅他。 离开香满园之后,苏瑾想着东西买的太多,两人带着孩子肯定拿不回去,便提议雇辆牛车拉回去。 可吕墨言却说东西他已经让人拉回去了。 于是四人便直接回了家,到了家门口,就见两边院门都是虚掩着的,院门上还贴着大红喜字。 苏瑾推开自家院门,三鼠一兔一蛇就窜到了她面前。 小伞【老大,你可算是回来了,家里来了两个陌生的男人,把院墙都给拆了。】 大毛二毛【没错没错,老大,你再不回来,他们要把房子都给拆了。】 小灰灰【他们还说要把我给烤了,烤成一只香喷喷的烤兔子。】 小青青【他们还要扒了我的皮,炖蛇羹吃,简直太恐怖了。】 苏瑾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那堵院墙已经不翼而飞,额角青筋颤动。 而那两个罪魁祸首此刻正爬在梯子上,往她家屋檐上挂红绸。 苏瑾一声怒喝,“你们是什么人?” 两人一惊,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赶紧跃下梯子,快步走上前,对着四人行了一礼。 “属下参见主子,夫人,公子,小姐。” 吕晟见到两人很开心,“追风叔叔,逐日叔叔。” 两人受宠若惊,“小公子,您可别这么叫我们,属下承受不起。” 苏瑾狐疑的看着两人,两人虽然是普通村民打扮,但那气势看上去绝对不像是普通村民,而且两人看着好眼熟。 突然心中一动,“我想起来了,你们两个就是那晚在破庙要杀我们的人。” 两人额头上一滴冷汗滑落,对着她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夫人,那晚我们并非是真的要对您动手,我们只不过是想吓唬吓唬您,希望您能自行离开。是属下唐突,惊吓到了夫人,还望夫人恕罪。” 第66章 阿瑾,明日等着我来娶你 苏瑾不防两人会对自己下跪,惊的往后退了一步,“唉,你们别跪我啊,我……我可不是被吓大的,就你们那两下子还吓不到我。再说了,貌似那晚也是你们比较惨吧!你们无需向我赔罪,快起来吧!” 两人听言无地自容,感觉在自家主母面前的脸都丢尽了。 “谢夫人。”两人站起身,看向自家主子,“主子,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两边屋子都挂上了红绸,贴上了喜字,新房和喜堂也都布置的差不多了,您看一下,可还满意?” 吕墨言点点头,“嗯!还不错。” 苏瑾蛾眉倒蹙,“所以说那院墙是你让他们拆的?” 追风见她误会自家主子,连忙道:“夫人,这院墙是我和逐日擅作主张拆的,不关主子的事。” 逐日也接口道:“是啊!我们想着反正夫人和我们家主子成亲了之后就住在一起了,这两家就变成了一家,中间隔着一道院墙多不方便,所以我们就把这院墙给拆了,这样院子里看上去多敞亮,来去也方便。” 两人说的头头是道,还一脸嘚瑟的看向自家主子,求表扬。 吕墨言毫不吝啬的表扬了两人一句,“做的很好。” “多谢主子夸奖。”两人喜的骨头都轻了几分。 苏瑾却忍不住爆粗口,“好个屁……” 虽说跟他搭伙过日子,但她也想有个自己的私人空间。现在这两个家伙把院墙给拆了,她还有什么私人空间可言? 她现在真的想抓狂,想要把这两个多管闲事的家伙丢出院子去。 她虎视眈眈的瞪着两人,“听说你们两个想要把我家的兔子烤成烤兔子,还想将我家的那条蛇炖成蛇羹?” 两人一怔,他们的确是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当时她并不在场啊! 她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两人被她盯的浑身发毛,连忙陪笑道:“夫人,我们那只是开玩笑,它们是您养的宠物,我们哪敢打它们的主意。主子,我们去干活了,您……您陪着夫人。”说完就遁走了。 吕墨言看着苏瑾愠怒的小脸,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生气了,一堵院墙而已,拆了就拆了,气坏身子可不值当,别生气了。” “为这点小事生气,我气的过来嘛我!”苏瑾抽回自己的手,跑进厨房,拿起砂锅,舀米煮饭。 吕墨言跟进厨房,去接她手中的砂锅,“我来……” 苏瑾将砂锅怼进他怀中,“人家来帮咱们干活,总不能让人家空着肚子回去,多舀点米,晚上让他们留下来吃饭。” 吕墨言抱着砂锅,嘴角微微上扬,“好……” 苏瑾手脚麻利,再加上有吕墨言给她打下手,饭菜很快就上了桌。 因为有客人,饭菜烧的丰盛了一些,有鱼有肉,再加两个素菜,一个汤。 苏瑾摆好碗筷,对吕晟道:“晟儿,去叫两位叔叔过来吃饭。” 吕晟跑到两人面前,“两位叔叔,娘亲让我叫你们吃饭了。” 两人早就闻到饭菜的香味,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可主子没有开口,两人不敢僭越,眼巴巴的看向自家主子。 吕墨言瞥了两人一眼,“坐吧!” 两人这才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坐下,苏瑾给两人一人倒了一碗酒。 两人受宠若惊,“多谢夫人。” 苏瑾见两人这般拘谨,看着别扭,“我们这里是平民百姓家,没有那么多规矩,你们随意便好。” “夫人说的是,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追风对逐日使了个眼色,两人端起酒碗,“主子,夫人,这碗酒属下敬你们,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苏瑾寻思着吕墨言肯定没有跟他们说自己和他只是搭伙过日子,而并非是真正的夫妻。 所以这戏还得配合着演,见吕墨言端起酒碗一口饮尽,她也端起了酒碗往嘴里灌。 追风逐日见她喝酒的样子居然比男子还要豪爽,面面相觑。 吕墨言剑眉微蹙,握住她的手腕,“别喝的太猛。” “没事。”苏瑾冲他笑了笑,将碗里的酒喝的一滴不剩。 追风忍不住拍手称快,“夫人真是好酒量,痛快,来,属下再敬您。” 却立马遭到主子的一个死亡凝视,立马就怂了,“嗯哼,那个,夫人,您烧的菜真好吃,我们今日真是有口福了。”说完便开始埋头苦吃。 逐日也识相的埋头苦吃。 饭后,两人就识趣的开溜了,以免打扰主子和夫人谈情说爱。 吕晟也拉着妹妹回了屋。 吕墨言主动收拾起碗筷回厨房洗,苏瑾帮忙收拾,两人配合默契,似乎就这样默默的一起干活都觉得无比的温馨。 洗好碗筷,两人出了厨房,外面的天已经漆黑。 “阿瑾,明日还要早起,今晚早点休息。” “嗯,你也一样。” “我看着你进屋。” 苏瑾走进屋,身后的男人突然叫住她,“阿瑾,明日等着我来娶你。” 苏瑾背脊一僵,随即对他回眸一笑,“好……” 说完之后便进了房间,点亮房中的烛火,或许是心有灵犀,她推开了窗户,就见那个男人还站在原地,傻呵呵的看着她。 她冲他摆摆手,“别傻站着了,快回屋,晟儿和欣儿还在等着你呢!” 男人这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屋。 苏瑾把窗户关上,看着窗户上的那个大红喜字,心口突突直跳,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此刻她忽然意识到,那个男人做这些,根本就不只是简单的想要跟自己搭伙过日子而已,他想要的恐怕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她怎么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或许他说的没错,那晚自己出去找他,就已经不知不觉上了他的贼船,现在想要下船,谈何容易? 罢了,既然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那就只能陪着他一起风雨同行,确保这条船不要翻。 翌日清晨,一大早,苏梁就来了,还带来了好几坛香满园的酒。 苏桂花一家三口也来了,苏大壮扛了半边猪肉过来。 苏长生夫妻俩也来了。 村长和村长媳妇也来了,村长还叫来了好多村民,说是帮忙一起迎亲的。 苏瑾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连忙烧水泡茶招呼大家。 第67章 吉时已到,新人拜堂 苏桂花连忙阻止,“哎呦,我的瑾儿呀!今日你可是新娘子,怎么能干活呢?这些活交给我们就行了,你就安安心心的做你的新娘子。” 村长媳妇也笑着道:“是呀,苏瑾,这迎亲的时辰还早着呢!在迎亲之前,新郎官和新娘子可不能碰面,你快回房待着去,待会儿吕相公要出来了。” “对对对,苏瑾,这里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快回房。”李氏把苏瑾推回了房间。 苏瑾知道她肯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便直接道:“嫂子,你有话要说吧!” 李氏苦笑,“苏瑾,嫂子是真的没想到你会嫁给吕相公,不过嫂子相信你的眼光。既然你选择了他,他肯定也是值得你托付之人,嫂子和你长生大哥也真心祝福你们。” 李氏握住她的手,又道:“长泽在家里帮忙带孩子,你的婚礼他就不来参加了。不过他让我们给你送来了贺礼,他还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他祝福你,希望你一辈子幸福快乐!” 苏瑾点点头,“谢谢嫂子,也劳烦嫂子替我谢谢苏大夫。” 苏瑾知道,那晚若不是吕墨言突然跑出来把她拉走,苏长泽应该会对自己表白。 幸亏那家伙及时出现,不然的话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而且那种场景想想都尴尬。 现在这样挺好的,就算以后在路上碰到了,也不会太过尴尬。 “好,那我出去帮大家的忙了,你就待在房间里,可不许出去。”李氏叮嘱了一句,才出了房间。 苏瑾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太过无聊,只能和几只小动物聊天。她也终于见到了那只传闻中的母老鼠小花。 “你就是大毛二毛口中的小花吧!” 小花还是第一次和一个人类对话,有些胆怯。 【我……我是小花,我能来你家玩吗?】 “当然,以后你就和大毛二毛它们一起玩吧!把这里当成你的家,你也可以像它们一样叫我老大。” 小花开心的咧嘴一笑。 【谢谢老大。】 大毛二毛开心的围着小花转圈圈。 【我就说吧,我们老大可好了,她一定会接受你的。】 【小花,以后你就可以和我们一起玩了。】 小伞和小灰灰也围着小花转圈圈,欢迎新伙伴的到来。 只有小青青傲娇的仰着下巴。 【哼,真是一群白痴。】 中午之前,制衣铺的老板把喜服送了过来。苏桂花和苏翠兰服侍苏瑾沐浴更衣,帮她梳妆打扮。 苏梁将一只首饰盒交给苏瑾,“瑾儿,这是你娘留下来的首饰盒,里面有一些首饰都是新的。桂花,你给瑾儿戴上。” “好嘞,大哥放心,我们一定把瑾儿打扮的漂漂亮亮,让她成为我们苏家村最美的新娘子。” 苏桂花从首饰盒里挑出来一对粉红色珍珠耳坠,配上一支镶着珍珠的金步摇给苏瑾戴上。 看上去雅致大方,再加上淡淡的妆容,衬的她精致的五官越发的娇俏可人。 苏翠兰看着她娇俏的容颜,由衷的道:“表姐这么一打扮,比那些官家小姐都还要好看呢!” 苏桂花也乐的合不拢嘴,“我们瑾儿长得像她娘亲,天生丽质,只要稍稍一打扮就美艳动人,保管待会儿吕相公见了移不开眼。” 苏瑾难得老脸一红,娇嗔满面,“二姑……” 外面响起一阵鞭炮声,紧接着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 “吕相公来迎亲了,快,快把红盖头盖上。”苏桂花把红盖头缓缓盖在苏瑾的头上,又笑着道:“这个吕相公还挺有心的,我们农村里人迎亲谁家有这等阵仗的,可他却整的跟镇子上那些大户人家娶媳妇一样。看来他对瑾儿是真的疼爱,二姑也真为你感到高兴。” 苏瑾也没想吕墨言会弄这么大的阵仗,搞的她都紧张起来了。 “来了,来了,吕相公已经到门口了。瑾儿,爹背你出去。”苏梁快步走进来,背对着苏瑾微微弯下腰去。 苏瑾把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苏梁背起她走出屋子,在屋子门口的红地毯上停下,把她放下。 苏瑾可以从盖头下方看到对面男人红色的袍摆和鞋子,她的心「砰砰砰」的跳着,紧张的捏着双手。 忽然手上一热,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耳边响起吕墨言爽朗的声音。 “岳父大人,我把阿瑾接走了。” “好,好,走吧,走吧!” 紧接着苏瑾的身子一下腾空,被男人拦腰抱了起来,苏瑾的双臂下意识搂住男人的脖子。 众人见了哄堂大笑,敲锣打鼓声再次响起。 吕墨言将苏瑾牢牢的抱在怀中,大步走出她家院子,转而走进自家院子,一步一步走进堂屋。 堂屋里的供桌和牌位已经移走,布置成了喜堂。 众人也从苏瑾家来到了吕墨言家,由于吕墨言的父母已经不在,所以就由苏梁坐在高堂之上。 村长是证婚人,也是主持婚礼的司仪。 眼见吉时已到,他高声喊道:“吉时到,请二位新人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吕墨言牵起苏瑾的手,在众人的拥簇下步入洞房。 众人想要闹洞房,被村长赶了出去,“好了,好了,大家都别闹了,我们出去喝酒。吕相公,你也出来敬大家几杯。” 吕墨言被村长拉出去敬酒了,房中只剩下苏瑾一人。她双手撑在床沿上,百般聊赖的晃荡着双脚,那头顶的红盖头也随之不停的晃悠。 “嘻嘻!”吕晟和吕欣笑嘻嘻的走进来,吕晟的手中拿着一只大鸡腿。 “娘亲,娘亲,爹爹让我给你拿来一只大鸡腿。” 苏瑾掀起红盖头的一角,看到那只大鸡腿,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那个男人简直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肚子正好饿了,这只鸡腿来的太及时了。 苏瑾接过那只大鸡腿,见两个孩子巴巴的瞅着她,她没好意思咬下去,“你们想吃?” 两个孩子摇摇头,吕晟道:“我和妹妹已经吃过了。” 吕欣摸了摸圆鼓鼓的小肚子,“外面有好多好吃的,欣儿吃的可饱了。” 苏瑾被她的模样逗乐,解决完那只鸡腿,饥饿感缓解了很多。 有两个孩子陪着她,也不觉得无聊了。 外面的酒席直到深夜才结束,吕墨言进来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趴在苏瑾的腿上睡着。 苏瑾盖头下的脑袋像小鸡啄米一般点个不停。 第68章 娘子,你真美 吕墨言不禁莞尔,把两个孩子从苏瑾的腿上轻轻抱起来,绕过屏风放到另一张床上。 等他转过屏风,就见苏瑾正要掀开头顶的盖头,他几个跨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 “女子的盖头只有夫君才能掀开,你怎的自己动手了?” 苏瑾翻了个白眼,“那你倒是快点呀!我顶着这玩意儿大半天了,不难受啊!” 吕墨言松开她的手,拿起秤杆缓缓挑开她头顶的红盖头。 眼前一亮,苏瑾抬眸往他看去,两人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男人脸上的面具已经摘下来,那一张倾世容颜在火红喜服的衬托下,越发的惊为天人,惑人心神。 苏瑾就这样痴痴的看着他,目光再也无法移开。 她在看男人的同时,男人也在看着她。 短短数月,原本那个面黄肌瘦的女人已经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小美人。一身火红喜服将她玲珑有致的身躯完美的呈现出来。 肤如凝脂,白里透红。柳眉弯弯,杏眸含水,勾人心魂。秀巧的琼鼻下,唇点丹朱,美艳不可方物。 吕墨言的目光艰难的从她的脸上移开,倒了两杯合卺酒,在她身旁坐下,递了一杯给她。 两人交臂将合卺酒饮下。 吕墨言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她娇嫩的脸颊,轻轻摩挲,声音充满磁性,蛊惑人心,“娘子,你真美。” 一声「娘子」叫的苏瑾心神荡漾,当男子的唇往她压下时,她毫无抵抗能力。 两人双双跌入锦被中…… 桌案上的红烛尽情的燃烧,房中的温度节节攀升。 当男人滚烫的手掌贴上她的肌肤,苏瑾瞬间清醒过来,一把按住他的手,“别……” 吕墨言身子一僵,一动也不敢动。良久,放开她,起身往外冲。 苏瑾连忙叫住他,“这三更半夜的,你要去哪?” “去冲冷水澡。”男人愤愤的丢下一句话,冲出房间。 苏瑾抱着被子笑的东倒西歪,没想到这个男人也有失控的时候。 不过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刚才自己也差一点就沦陷了。 食色性也,果然是美色惑人啊! 吕墨言很快就回来了,带来了一身凉意。 苏瑾赶紧跳下床,“我还是跟欣儿睡吧!或者我回家睡也行。” “你哪儿也不许去。”吕墨言手臂搂着她纤细的腰肢,把她拘入怀中,抱着她一起在床上躺下,拉过被子盖好。 被一个男人抱着睡觉真是别扭,苏瑾在他怀中动了动,“你先放开我……” “别动。”吕墨言把她抱紧,在她耳边威胁道:“你若再乱动,我就拿你泄火,反正那冷水澡我是不会再冲了。” 以免他兽性大发,苏瑾一动也不敢动,原本以为自己会很难入睡,却不料没过多久就去见了周公。 还做了一个令人羞羞的美梦。 吕墨言一脸郁闷的看着像一只八爪鱼一样趴在自己身上的女子,眼里喷着火,无处发泄,一夜未眠。 而苏瑾睡的那叫一个香甜,睡到天大亮才醒来,睁开眼睛,就见吕晟和吕欣趴在床边,对着她「咯咯咯」的笑着。 苏瑾迟钝了数秒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从床上一下坐起来。 “晟儿,欣儿,你们的爹爹呢?” “爹爹在烧早饭。” 说曹操曹操到,吕墨言大步走进房间,身上的喜服已经换下,换上了一身月牙色长衫,看上去俊美飘逸,多了几分儒雅之气。 他来到床边,弯下腰揉了揉苏瑾睡的乱糟糟的头发,“昨晚睡的怎么样?” “很好啊!一觉睡到大天亮。”苏瑾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随口问道:“你呢?” “不大好。” “啊?”苏瑾微微一怔,看向他,果然看到他有两个黑眼圈。 想到自己平日里一个人睡习惯了,睡相很差,睡姿也是千奇百怪的,肯定是自己打扰到他了。 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昨晚肯定是我打扰到你了吧!” 这女人还挺有自知之明。 吕墨言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也没怎么打扰,就是把我的衣衫扒了,然后趴在我身上睡了一个晚上。” “噗——”苏瑾差点飙血,一张脸囧的通红。昨晚她的确是做了一个春梦,梦里扒了一个美男的衣服,还对他上下其手来着。 却没想到这根本就不是梦,而是真的,她居然对吕墨言做出这种事,真是没脸见人了。 “我我我……我那是梦游,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苏瑾捂着脸跳下床,想要开溜。被吕墨言抓住了手臂。 “你去哪?” “回家。” “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要回哪去?” “我,我的换洗衣服没有带过来,我回去拿。” “不必了。”吕墨言说着从衣柜里拿出来一套素白色衣裙,放到她手上,“这是制衣铺的老板娘按照你的尺寸新赶制出来,你换上。另外我还让她重新给你定制了两身,这两日便会赶制出来。” 苏瑾秀眉微蹙,“我有衣服穿,干嘛浪费钱定制新的?” 她对衣服没什么讲究,有的穿就行了。再者,农村里的人要干活,新衣服弄脏了,可惜。 “你是新过门的媳妇,当然要穿新衣服。咱们家不缺这点钱,你不必心疼钱。”吕墨言说着又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只锦盒,“这里面装的是咱们家的房契和地契,还有一些银两,你收好,以后咱们家的开支用度都交给你来管。” “啊!”苏瑾连连摆手,“这不好吧!这些东西我不能收,你还是自己收着吧!” “这没什么不好的,我让你收着你就收着。”吕墨言把锦盒强行塞到她手上,“锅里还煮着粥,我出去看一下,你先换衣服梳洗。” 说完便带着两个孩子出了房间。 苏瑾只得把锦盒先收起来。她打开床头的一只木箱,把锦盒放入木箱中。 这只木箱子里装着她的全部家当,里面有原主母亲留下来的那只首饰盒,还有苏梁给她的那袋银钱,以及她自己卖熊掌剩下的银子。 苏梁给她的钱,她没打算用,她相信原主的哥哥总有一天会回来,这些钱是给他娶媳妇用的,她先帮他存着。 她把那对珍珠耳坠和头上的步摇取下来一并放入首饰盒中,将木箱锁好。 换下身上的喜服,洗漱完对着镜子梳了一个简单的发式。 第69章 墨染公子 吕墨言走进来的时候,就见苏瑾对镜梳妆,他将藏在衣袖里的一支碧玉簪子取出来,轻轻插入她的鬓间。 苏瑾摸向头顶的簪子,“这是?” 吕墨言抚着她的鬓发,嘴角含笑,“这是我娘留给未来儿媳妇的发簪,戴在娘子的头上果真好看。” 苏瑾微微一怔,这支发簪既然是他娘留给未来儿媳妇的,他为什么不送给吕晟和吕欣的亲生母亲,而是送给了她? 而且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也算不得是真正的夫妻,自己收他的这支发簪也不合适。 “吕墨言,我……”苏瑾想要婉拒,却被吕墨言打断。 “娘子,你我既已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就是真正的夫妻,这支发簪本就应该属于你。” 苏瑾心里有些堵得慌,有些话今日她必须要问清楚。 她转过身面对着他,开门见山道:“吕墨言,你是不是对我有那种意思?” “是,我对你早就有非分之想。”吕墨言并未否认,坦言道:“最开始是在乌蒙山,你不顾自身安危,跑来和我一起杀熊,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便对你产生了兴趣。 后来一次一次的接触中,我对你越来越有好感。直到你中了苏二狗的迷幻药,主动亲了我,我便对你生了异样的情愫。” “后来那晚你喝醉了酒,想要看我的真容,我摘下面具,你主动靠近我,我一时把持不住,便亲了你。” 苏瑾听言瞬间杏目圆睁,“你竟敢趁我醉酒偷亲我,亏得我还那么信任你。” “我说过,我不是一个好人。” “你……”苏瑾无力反驳,怪只怪自己太过神经大条,对他没有一点防备之心。 “从那以后,我便产生了想要娶你的念头。后来你深夜冒险出来找我,替我吸毒,替我治伤,还替我在县令面前洗脱嫌疑。 这一件件我都记在心里,铭感五内。最难得的是你对晟儿欣儿视如己出,那晚看到你衣不解带的照顾欣儿,我便下定决心要娶你。” “可你这个女人总是不解风情,不明白我的心意,我就只好趁村长他们找上门来,连哄带骗的把你娶进门来再说。” “你果然是在套路我。”苏瑾恼羞成怒,捏紧拳头捶着他的胸膛。 吕墨言握住她的拳头,将她压入怀中,双臂霸道的圈住她的纤腰。 “如今你既已嫁给了我,就是我的人,休想再离开我。” 这哪里是贼船,分明是狼窝。 这个男人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但如果自己不愿意,别说他是一只狼,就算他是一只老虎,也休想困住自己。 除非自己爱上他,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吕墨言,你给我听着,我就是我,不属于任何人。若我不愿意,就算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会不顾一切的离开。” “所以说要想让你死心塌地的留在我身边,唯有让你爱上我对不对?” 苏瑾:“……” 这男人难不成真的会读心术? “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爱上我,心甘情愿的做我的女人。” 言罢,吕墨言快速低下头在她的红唇上偷了一个香,而后松开她,大步流星的出了房间。 苏瑾抚上自己的唇,脸上如火烧,心里泛起丝丝缕缕的甜蜜。 这个男人太会撩了,自己早晚有一天会对他缴械投降,束手就擒。 但自己的心里并不排斥,反而有些期待是怎么回事? 或许自己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对他动了心,只不过是自己没有察觉而已。 罢了,这么一个大美男,关键是对自己又上心,自己嫁给他也不亏,以后就一起好好过日子吧! 苏瑾并不是矫情之人,既然想通了也就接受了。 她出了房间,进了厨房,见吕墨言正在揉面团,她挽起袖子,来到他身边,“我来……” 吕墨言看向她,眼神热切,“娘子,你……” 苏瑾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将他推开,“别你呀你,我呀我的,昨日二姑夫送来的猪肉应该还有,你去切点肥瘦相间的剁成肉馅,早上我们给孩子包肉包子吃。” “好,我这就去切。”吕墨言喜形于色,临走之前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苏瑾羞的满脸通红,这个男人怎么动不动就亲她,真是受不了。幸亏没有被两个孩子看到,不然真的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苏瑾蒸的肉包子又香又软,两个孩子胃口大开,吃了好几个。 吕墨言也是,边吃还边夸她,“娘子做的肉包子比镇子上包子铺里的肉包子还要好吃。” 苏瑾见父子三人吃的开心,她也开心。 饭后,吕墨言带着吕晟在院子里扎马步,吕欣也在边上学的有模有样。 苏瑾见父子三人在院子里由高到矮排成一排,无论是动作还是表情,简直是神同步,忍俊不禁。 她也不去打扰三人,把昨日大家送来的贺礼拿回房间,又把房间整理了一遍。 书案上那摞书引起了苏瑾的好奇心,她随手拿起一本,居然是兵书,兵书里面记载的内容大抵就跟《三十六计》差不多。而且书案上的其它书大都也是兵书。 她的心中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莫非他是出生武将之家? 她仔细回想原书上的内容,东盛国重文轻武,书中提到的武将并不多,唯一令她印象深刻的就是前大将军吕腾飞。 他也姓吕,难道…… 苏瑾心口突突直跳,书中关于吕腾飞的描述并不多,只说他三年前通敌叛国,皇帝下令满门抄斩。 他的女儿原本是东盛国的皇后,因此事受牵连,当时她已经怀上皇帝的第二个孩子,皇帝不忍心杀她,只将她打入冷宫。 后来又被自己身边的宫女告发,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与侍卫私通怀的野种。 皇帝震怒,下旨赐死。可她却带着小皇子在冷宫中引火自焚,香消玉殒。 而吕腾飞还有两个儿子,长子随父出征,也是一名英勇善战的将军。 幼子虽出生武将之家,但并非只是一介武夫,他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年纪轻轻,就深得皇帝器重。 并且他长的倾国倾城,被誉为东盛国第一美男子,京城那些达官贵族的千金小姐无不爱慕于他。 但书中并未提到他的名字,只提到他的雅号——墨染公子。 当时苏瑾看到这里的时候,就吐槽过作者,作者既然刻画了这么一个完美的人物,为何要让他悲惨收场。 这里也是书中最大的败笔,劝退了不少读者。 只是苏瑾穿书的时候,作者还没有完结,或许后续会有什么反转也不一定。 以吕墨言的长相,与书中的这位墨染公子极为相符,而且都姓吕,他会不会就是这位墨染公子? 第70章 吕墨言的真实身份 “娘子,你在看什么?”身后响起吕墨言的声音。 苏瑾一惊,手中的兵书掉在了地上。她连忙蹲下身去捡,额头不小心磕到了桌角上。 “娘子。”吕墨言把她扶起来,查看她的额头,上面起了一块乌青。 “怎么这么不小心,都青了,我给你抹点药。”吕墨言从她的医药包里面找出来一瓶药膏,轻轻涂抹在她的额头上。 苏瑾看着他,内心纠结,要不要问他是不是那位墨染公子? 如果不是还好,如果他真的是那位墨染公子。那他就是朝廷的钦犯,他隐居在此,肯定是为了躲避朝廷的抓捕。 自己就这样揭穿他,会不会太莽撞了?万一他怕自己泄露他的秘密,杀自己灭口怎么办? 吕墨言听到她的心声,既惊又疑。 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自己在她面前好像并没有暴露什么啊? 难道是因为刺杀李廷轩之事,可这也并不能让她把自己和墨染公子联系在一起啊?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这张脸? 他就知道这张脸会坏事,早知如此,就不应该让她看到自己的这张脸。 他本不想瞒她,可是他怕,怕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会担惊受怕,甚至会因为自己是一个乱臣贼子而嫌弃自己。 或许是自己太自私了,自己这样的身份,又凭什么娶妻生子? 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她势必会受到牵连。况且自己还有血海深仇未报,早晚有一天要和仇人正面交锋,到时候她怎么办? 自己要走的路九死一生,稍有差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又岂能拉着她给自己陪葬? 罢了,不如趁现在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放她离开吧! “娘子,来,坐下。”吕墨言拉着苏瑾在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沉声道:“娘子,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苏瑾惊讶的舌头一阵打结,“你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此事我也本打算要告诉你的,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且我怕,我怕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会嫌弃我。” 吕墨言苦笑,“毕竟在世人的眼中,我父亲和兄长当年通敌叛国,是东盛国的千古罪人,而我也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苏瑾听言震惊至极,“你这么说,难道当年之事另有隐情?” “没错。”吕墨言双目通红,握住她的手不自觉收紧,“我父亲戎马一生,保家卫国,对东盛国忠心耿耿,又岂会做那通敌叛国之事。是有人陷害他,害得我们全家蒙受不白之冤。” “那你可知道是谁陷害你父亲?” “当朝丞相赵迁,当年他还只是一个三品的兵部尚书,他的女儿也只是皇帝的嫔妃。他一心想要让他的女儿登上后位,可后来皇帝娶了我姐姐,册封我姐姐为皇后。” “赵迁本就与我父亲不和,因为皇帝册封我姐姐为后之事更是对我们吕家怀恨在心,他便设计陷害我父兄,害的我父兄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整个将军府被皇帝满门抄斩。” “我姐也因此被皇帝打入冷宫,赵迁的女儿得偿所愿,登上后位。可这个赵皇后心肠歹毒,她还不肯放过我姐,收买我姐身边的宫女,污蔑我姐与侍卫私通。皇帝震怒,赐死我姐。” 苏瑾心口突突直跳,虽然他说的与书中写的完全不符,但她相信他说的才是事情的真相。 “那后来呢?将军府既然被皇帝下令满门抄斩,那你是如何脱险的?还有晟儿和欣儿,若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先皇后的孩子吧?而你的那个所谓的前妻应该就是先皇后吧?” 吕墨言不明白她所说的书中是什么意思,难道当年之事被人写成了书? 莫非是赵迁让人杜撰的书? 可是若真有这么一本书,连自己都未曾听说过,她又是从何得知的? 吕墨言压下心中的狐疑,道:“因为东盛国重文轻武,父亲见我能文能武,便想让我弃武从文,在朝中谋个文职。如此一来,既可以留在京城陪伴母亲,又可以巩固我吕家在朝堂上的地位,给我姐一个坚强的后盾。” “当时皇帝也很器重我,钦点我为大理寺少卿。因为父兄长年征战沙场,很少在家。他们怕我年纪轻轻就深得皇帝器重,难免会遭人嫉妒,担心有心之人会害我,便派了暗卫在暗中保护我。” “可他们没想到有心之人想要害的是我们整个将军府,母亲为了保住我的性命,让暗卫带着我逃走。我不肯,母亲便对我下了迷药,让暗卫带着我逃离京城。” “以免皇帝和赵迁派人追杀我,一名暗卫自愿替我上刑场。而我母亲因为早年与神医薛木华相识,从他那里学了易容术。她将这名暗卫易容成我的模样,行刑之时,并未引起监斩官的怀疑。” “后来赵皇后陷害我姐,皇帝要赐死我姐。我便设计让我姐在冷宫引火自焚,救出她和孩子之后便带着他们逃到了苏家村。” “苏家村的村长是我娘的远方亲戚,当年受过我娘的恩惠。我娘让我来找他,说他必定会收留我。” “后来我便带着我姐和孩子在苏家村安顿了下来。为了掩人耳目,我们对外声称是一家三口。当时我姐已经身怀六甲,后来因为难产,只保住了孩子。” 苏瑾听完心下稍宽,“如此说来,皇帝和赵迁并不知道你带着先皇后和小皇子逃出了京城?他们以为你们真的已经死了?” 吕墨言点点头,“嗯!否则的话我们又岂能安稳的在这里生活。” “那你那晚派人截杀太子,是因为太子是赵皇后的儿子,所以你想杀了他为你父兄报仇?” “没错,只是当时我考虑不周,杀了太子,也只能解一时的心头之恨,并不能替我父兄平反。 而且我的身份也容易暴露,到时候还会连累整个苏家村,所以一次失败之后,我便取消了截杀计划。” “可追风逐日他们不甘心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便擅作主张在苏家村附近设下截杀,却不料李廷轩早就派人在那里埋伏,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我得知此事,便设法将李廷轩的人引开,让他们脱困。” 第71章 惊鸿一瞥,乱入我心,百世沦陷 苏瑾听言心再次提了起来,“那太子会不会怀疑是你派人截杀他?” “应该不会。若我所料没错的话,他即便要怀疑也只会怀疑到凌王头上,因为凌王一直在暗地里跟他争夺太子之位,这点他应该比谁都清楚。” 这点苏瑾也表示赞同,书中也提到过,太子前往幽州视察,途中遭遇截杀,太子怀疑是凌王所为,但因为没有证据,太子也不能把凌王怎么样。 吕墨言剑眉微蹙,又是书中? 这本书到底是什么书?为何连最近发生的事都有记载? 难道是一本能预知未来的书? 可这也太玄乎了吧?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是继续隐姓埋名?还是替父兄报仇?对了,吕墨言应该不是你的真实名字吧?” “我的真名叫吕惊鸿。” “吕惊鸿!!” 惊鸿一瞥,乱入我心,百世沦陷。 苏瑾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句话。 吕墨言因为她的心声而愉悦了心怀,他也想与她百世纠缠。 只可惜…… 他握住她的双手紧了紧,目光冷然,一字一句道:“灭门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我枉为人。” 苏瑾能够体会他的感受,若换做是自己,自己也会这么做。 “那你要怎么报仇?你是否有赵迁诬陷你父兄的证据?” 吕墨言神色暗了暗,摇摇头,“当年北戎国军队侵犯我东盛国北部边疆,我父兄率领大军与北戎国军队交战。却不知被何人泄露了军机,导致我东盛国大军连连败退,连失北部几座城池。” “当时赵迁已入值军机处,皇帝任命他为钦差大臣,彻查此事。赵迁在我父兄的营帐中搜出与北戎国来往的密信,上面详细的记载了我父兄是如何与北戎国勾结,泄露军情,并故意打败仗,将北部的几座城池拱手让给北戎国。事成之后,北戎国皇帝答应我父兄,助他们谋反,夺取皇位。” “当时我父亲身边的一名副将还亲口指证我父兄与北戎国勾结,并且从被我军俘虏的一名敌军将领口中得到证实。” “将军府本就功高盖主,皇帝早就对我父兄有所忌惮。此事人证物证俱在,皇帝深信不疑,最终以通敌叛国之罪,下令将我吕家满门抄斩。” “而我吕家被灭门之后,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赵家。赵迁因为彻查有功,升任为当朝丞相,他的女儿赵贵妃也被皇帝册封为皇后,赵皇后之子李廷轩被册立为太子。” “这些年,我明明知道是赵迁陷害我父兄,却苦于找不到证据,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步步高升,逍遥法外。” 吕墨言说至此,双目猩红,心中恨意翻腾,一拳砸在床上,那床险些被他砸散架了。 苏瑾见他情绪失控,不免有些担心,手掌轻轻覆上他青筋暴起的拳头,“你没事吧?” 吕墨言闭了闭眼,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反手将她的手握在手中,“我没事,吓到你了吧?” “没有。”苏瑾摇摇头,想了想,道:“你父亲身边的那名副将肯定是被赵迁收买了,你有没有找过他?还有那名俘虏?” “俘虏早在我父兄被判刑之后就被皇帝杀了,那名副将也在我父兄行刑当日在家中自尽。并且留下遗书,说自己出卖我父兄,愧对他们,可他绝不后悔,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但我父亲对他有知遇之恩,他背叛了我父亲,良心难安,唯有以死谢罪。” “俘虏与那名副将一死,就等于死无对证。赵迁是只老狐狸,他也不可能会留下陷害我父兄的证据。 要想替我父兄平反,谈何容易?况且我的身份不能暴露,否则会连累晟儿和欣儿。 而且晟儿和欣儿还这么小,又没人照顾,我不能离开他们,所以这些年我只能派追风逐日他们在京城打探消息。” “如今赵迁位高权重,要想扳倒他,除非步入朝堂,然后再找一个与他旗鼓相当的靠山。只是我的这张脸,只要入京,身份立马就会暴露。 所以这些年我一直派人在寻找神医薛木华的下落,希望能请他帮我改头换面。只是这位薛神医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些年我的人一直苦寻无果。” 苏瑾听言激动的抓住他的手,“还有我呀!你忘了,上次我给你遮伤口的药膏,那就是你们古人,呸,我的意思是说,那药膏就是制作人皮面具的材料,你只要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能够给你造出一张人皮面具来。” “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那日听她说可以制作人皮面具,他就想让她帮自己制作一张人皮面具。只是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今日她自己提出来就再好不过了。 只是「你们古人」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不是这里的人? 这个女人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让他无法看透。但来日方长,早晚有一天,他会将她身上的秘密全部挖出来。 “如今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了我的秘密,你有什么想要说的?” 苏瑾心里「咯噔」一下,担心自己知道他的这么多秘密,会被他杀人灭口,连忙举起手发誓,“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泄露你的秘密。否则……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吕墨言气苦,这女人就是这么想他的啊! 亏他把她当成自己最信任的人,可她却对自己如此防备,居然还担心自己会将她灭口,真是气死他了。 他将她的手放下,认真的道:“阿瑾,我这样的身份本不该娶你过门,是我太自私了,只想着要和你在一起,并未想其它。如今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若你想要离开,我不会阻止。” “我……”苏瑾一股气憋在了胸口。 没错,一开始她本来只是想和他搭伙过日子,可就在刚刚,她已经决定要和他好好过日子。 现在他却说让她想离开就离开,他真当自己是这么随便的人吗? 她咬牙怒视着他,“吕墨言,你给我听着,你既然娶了我,就要对我负责,休想赶我走。” 第72章 保管你药到命除 “娘子。”吕墨言将她一把揽入怀中,神情略显激动,“我怎么舍得将你赶走,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你,别人若想伤你,除非我死。”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谁都不会死。” 苏瑾恼怒的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吕墨言握住她的拳头,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娘子说的没错,我们都会好好的活着。” 面对这些的他,苏瑾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任他揽住自己。 吕墨言见她难得这般乖顺,心神微微一荡,搂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几分,正欲俯低头亲她,吕晟跑了进来。 “娘亲,娘亲,外面有人找你。” “谁找我,我出去看一下。”苏瑾挣开男子搂在自己腰间的手,跑出房间。 吕墨言不怎么友善的看了吕晟一眼,戴上面具,抬步跟了出去。 吕晟小小的脑袋里面,装着大大的迷惑。 爹爹怎么好像生气了,是自己做错什么了吗? 苏瑾出了房间,就见苏婉拉着苏珂站在隔壁院子里,苏珂整张脸用头巾包的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嘴巴。 苏瑾大抵能猜到她们为什么来找自己,她回到隔壁院子,凉凉的看着两人,“你们来我家做什么?” 苏婉面有愧色,“姐,昨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我本来是想来参加你的婚礼的,可是我娘她……” 苏瑾听她提起杨氏就来气,直接打断她,“停,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说吧!你们来找我到底何事?” 苏婉见她对自己态度冷淡,神色暗了暗,“姐,苏珂她以前不懂事,老是针对你,你教训一下她也是无可厚非。如今她已经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原谅她一次,帮她把脸上的毒解了?” 说着将苏珂拽到她面前,“还不快向姐姐赔罪,求她原谅你?” 苏珂心里对苏瑾恨之入骨,哪肯向她赔罪。可该死的,正如苏长泽所言,她给自己下的药就连镇子上的大夫都看不出来是什么药,自己才不得不来向她求取解药。 她咬了咬牙,不甘不愿的对苏瑾屈膝行了一礼,“姐……” “免了,我不是你姐,你也无需假惺惺的来跟我赔罪。你想要解药,我可以给你。” 苏瑾说着进厨房拿了一只碗,到水缸里舀了一碗冷水,从衣袖里掏出来一包药粉,把药粉倒进碗里。 然后当着苏珂的面,用手指头在里面搅拌了一下,把碗递到她面前,对她挑了挑眉,“呐,把这碗药喝了,保管你药到命除。” “你……” “哦,不好意思,口误,口误,是药到病除。” 苏珂不敢去接那只碗,谁知道她在里面加了什么药?而且她刚才还用手指头在里面搅拌,分明是故意恶心她,让她怎么喝的下去。 苏瑾见她迟迟不肯接碗,失了耐心,“不喝是吧!不喝我倒掉了。” 说完作势要将碗里的药倒掉,苏珂心下一急,赶紧上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碗,一口气灌了下去。 喝完之后解开脸上的头巾,摸着自己的脸,“为什么我没有感觉,你是不是在耍我?” 苏瑾看着她那张猪头脸,差点笑喷,使劲憋着笑,一本正经的道:“别急,哪有这么快的,再等等。要是你实在等不及,那你就从一数到一百,应该就差不多了。” 苏珂对她的话半信半疑,但还是依她所言开始数了起来,“一,二,三,四,五……” 苏瑾没想她还真的数上了,存心想要整整她,跑到隔壁院子,对吕晟吕欣道:“晟儿,欣儿,今天娘亲教你们做一套广播体操,来,跟着娘亲一起喊。” “第一节 ,伸展运动。”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三二三四五六七八,四二三四五六七八……” 随着苏瑾那富有魔性的节拍响起来,苏珂数数的节奏被打乱,像着了魔一般跟着她的节奏喊了起来。 突然,“卟——” 紧接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苏珂感觉整个人裂开了,后知后觉自己着了对方的道,对苏瑾怒吼,“苏瑾,你耍我。” 苏瑾捏住自己的鼻子,装无辜,“我可没耍你,这药具有消肿解毒的功效,只要你窜个三天稀,把体内的毒素排干净,这肿自然就消了。” “你……” “卟卟卟——” “啊!” 苏珂险些崩溃,捂住自己不可描述的部位,狼狈的跑出了院子。 苏婉连忙追出去。 “哈哈哈!”苏瑾再也憋不住,捧腹大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吕墨言看着眼前笑的东倒西歪的女人,无奈的摇头。 吕欣捏着自己的鼻子,小脸皱成一团,“娘亲,刚才那个长得像猪头的姑姑放的屁好臭啊!” 吕晟也捏着鼻子道:“刚才那个姑姑是坏姑姑,她欺负娘亲,所以娘亲才要教训一下她。” 这孩子真聪明,太招人稀罕了。 苏瑾摸了摸他的脑袋,“晟儿说的没错。” 其实苏珂脸上的症状即便不涂抹解药,在三日之后也会自行消肿。 可她今天既然自己找上门来了,她当然要给她送点见面礼,否则岂不是让她白跑一趟。 想想苏珂以前对原主的所作所为,让她窜三天稀已经算是便宜她了。 “娘子,你方才耍的那套……广播体操挺有魔性的。” 啊!这…… 苏瑾讪笑道:“是吗?那是我自创的健身操,你若感兴趣,下次我可以教你。” 姐下次给你来段广场舞,保证比这更有魔性。 入夜之后,苏瑾给两个孩子洗漱完,便想回隔壁家沐浴,却被吕墨言拉着来到厨房旁边的一间杂货间,杂货间里面放着一只大浴桶。 看到这只大浴桶,苏瑾的双眼岑的一下亮了。 原先家里沐浴用的是浴盆,很小,整个人根本就躺不进去,泡个澡都泡不痛快。 而眼前的这只大浴桶,别说是一个人泡澡了,就算是泡鸳鸯浴都不成问题。 阿呸,跑偏了,跑偏了。 第73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诈 苏瑾立马跑去厨房烧热水,吕墨言殷勤的帮她把热水提到杂货间,倒入浴桶中,又往里面兑了冷水,调好水温。 苏瑾抱着换洗衣物进来,见他杵着不动,不禁蹙眉,“我要沐浴了,你怎么还不出去?” 吕墨言俊脸染上一抹薄红,看向她的眼神透出一抹炙热,“娘子,要不我们一起洗?” 果然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想都别想,出去。”苏瑾将他一口气推出杂货间,把门关上,拴好门栓。 并且把门缝仔细检查一遍,确定没有地方漏光,才脱下身上的衣裙,泡在热水中。 她的后背靠在浴桶边沿,浴桶中热气氤氲,潺潺的暖意将她包裹,舒服的眯起了眼睛,“真舒服……” 这是苏瑾至穿书以来,泡的最舒服的一次热水澡。 吕墨言站在门外,听到里面女子的声音,感觉像是有一只猫儿在挠他的心一样,挠的他心痒难耐。 真想冲进去和她一起洗个鸳鸯浴,可是他不敢,他怕吓到她,更怕她生气。 唉,里面明明是自己的媳妇,自己却只能站在外面吹冷风,真是没天理啊! 苏瑾直到热水泡凉了才起身穿衣,打开房门,就见吕墨言抱着双臂站在门口。 “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我等着给你倒洗澡水。” “啊?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倒。” “你刚沐完浴吹风容易着凉,快回房去,我来倒。” 女子身上一股淡淡的清香似有若无的在他鼻端萦绕。三千青丝披散在后背,整个人看上去犹如芙蓉出水一般,水水嫩嫩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吕墨言喉结滚动,怕自己把持不住,赶紧移开目光,快步走进杂货间。 苏瑾搓了搓手臂,她怎么感觉这个男人的眼神怪怪的,像是想要把自己吃了一样。 她连忙抱紧双臂跑回房间,两个小家伙正在房中等着她。 “娘亲,娘亲,欣儿今晚可以跟你睡吗?”吕欣奶声奶气的问道。 “当然可以。”苏瑾把吕欣抱起来,来到北侧的床铺上,脱掉她的鞋子,把她放在床里侧,自己在她的外侧躺下。 小家伙拱啊拱,拱进她的怀中,两只小胳膊抱住她,小脸埋在她的胸前,“娘亲身上真香,真好闻。” “欣儿身上也是香喷喷的。”苏瑾轻轻搂着怀中的小人儿,怜爱的亲了亲她柔软的头发。 小家伙身上有一股奶香味,十分好闻。 吕晟站在床边眼巴巴的瞅着她,“娘亲,晟儿也可以跟你睡吗?” 苏瑾扭头看向他,那小模样可怜巴巴的,让人不忍心拒绝。 她把他也抱到床上,脱掉他的鞋子,“晟儿睡在妹妹的里面好不好?” “好。”吕晟乖乖的爬到最里面躺下,苏瑾给他盖好被子,刚躺下,吕墨言就走了进来。 看到两个孩子霸占了自己的媳妇,男人一张俊脸黑如锅底。 为了能快点搂着媳妇睡觉,他直接用冷水洗了澡,却没想到还是被这两个坑爹的娃儿给先下手为强了。 “晟儿,去那张床上睡。” 吕晟噘着小嘴,“爹爹,我想跟娘亲睡。” 苏瑾道:“就让他在这里睡吧!反正这张床挺宽的,我们三个人睡也不挤。” “既然三个人不挤,那再多加我一个应该也不会挤。”吕墨言说完,堂而皇之的在苏瑾的外侧躺下,一只手臂搂住她的腰,将她抱满怀。 苏瑾无语凝噎,这男人只有三岁吗?放着一张空床不睡,跑来跟她和孩子挤在一块,真是幼稚。 吕欣已经睡着,她不敢有大的动作,在男人的怀中轻轻挣了挣。 “你这么大个人跟我们挤在一起像什么话,快回那张床上去睡。” “我是怕你半夜梦游,压到晟儿和欣儿,所以我要抱着你,这样你就算要压也只能压我了。”吕墨言说的头头是道。 “呃……”苏瑾竟无言以对。 第二天吃完早饭,苏瑾背上竹篓,带着小伞,打算去乌蒙山采药。 “我和你一块去。”吕墨言取下她背后的竹篓,挎在肩膀上。 苏瑾不放心把两个孩子留在家里,“我们都出去了,孩子怎么办?” “无妨,我给他们留了吃的,他们自己会照顾自己。” “那好吧,我们快去快回。” 于是夫妻俩便上了山,苏瑾此次上山主要是采制作人皮面具的原材料。 制作人皮面具的原材料需要十几种珍贵稀有的草药,即便是在草药品种繁多的乌蒙山也不多见,夫妻俩采了一个上午,也只采了几种。 小伞跳到苏瑾的肩膀上。 【老大,你看前面那座山崖,翻过那座山崖,有一个山谷,或许那里有你想要采的草药。】 苏瑾抬眸望去,那座山崖又高又陡,想要翻过去谈何容易。 她指着那座山崖,对吕墨言道:“吕墨言,你能带我翻过那座山崖吗?” 吕墨言听她总是连名带姓的叫自己,心情很不美丽,将她一把揽入怀中,双眸灼灼看着她,“你叫我一声相公,再亲我一下,我就带你翻过去。” 苏瑾老脸一红,这男人就会趁机占她便宜。 她咬了咬唇,很是别扭的叫了一声,“相公……” 那声音娇娇柔柔的,听的吕墨言骨头都酥了几分。 “哎。”他应了一声,然后俯低头,把嘴凑近她,“娘子,来,亲相公一下。” 男子橘红色的薄唇泛着诱人的光泽,嘴角那抹弧度动人心弦。哪怕是个尼姑,也会春心荡漾。 更何况苏瑾不是尼姑,而是腐女。 她踮起脚尖,红唇贴上他的薄唇,犹如蜻蜓点水一般轻轻一吻,一触即开。 男子岂会让她轻易离开,薄唇顺势而下,化被动为主动…… 小伞赶紧用两只前爪捂住自己的眼睛,又忍不住偷偷的看,在心里感叹。 【老大真是被这个男人吃的死死的了。】 树林中的其它小动物看到这一幕,炸开了锅。 【这两个人类好羞羞,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亲亲。】 【我看这两个人类八成是发情期到了。】 【对,原来人类到了发情期,跟我们动物是一样的,到处发春。】 “噗——”苏瑾原本深陷其中,听到这些小动物的对话,一秒破功。 第74章 野生的玫瑰花 吕墨言看着眼前无故发笑的女子,脸黑的能滴出墨汁来,“你笑什么?” “啊?没,没什么。”苏瑾心虚的不敢看他,这种时候开小差,是个男的都会生气吧! 可她也不是故意的啊! 试问如果你跟一个男人在亲热,耳边有一群小动物在那里吵个不停,你还能旁若无人(动物)的亲热吗? 吕墨言听到她的心声,脸色稍霁,原来是这样小动物打扰了自己的好事。 哼,迟早把它们都猎了回家炖肉吃。 “走。”吕墨言松开她的腰肢,拉起她的手,带着她爬上那座山崖。 吕墨言身手不凡,那座山崖对于他来说如履平地,很快就带着苏瑾翻过山崖。 山崖的另一边是一个山谷,山谷中郁郁葱葱,鸟语花香,宛如一个世外桃源。 向阳坡上有一片花海,走近一看,居然是野生的玫瑰花。 或许是气候的原因,眼下虽已是九月,但这里的玫瑰花却依旧开的娇艳。 一朵朵红似火,艳如霞,火红之中又穿插着其它颜色,粉的、白的、紫的、黄的…… 色彩缤纷,微风拂过,浓郁的玫瑰香味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苏瑾内心激动啊! 据她所知,东盛国还没有出现玫瑰这种品种的花。在原主的记忆中,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有的只有同属蔷薇科的月季花和蔷薇花,而玫瑰花最早就是由野蔷薇分化而来。 这个山谷中的玫瑰花很可能就是野蔷薇分化而来,只不过这个山谷隐秘,又有乌蒙山作为屏障,所以没有人发现而已。 今日让她在这个山谷中发现这些玫瑰花,简直是给了她一个天大的惊喜。 玫瑰花的用途很多,可以制作成玫瑰胭脂、玫瑰纯露。如果数量多的话,还可以提取玫瑰精油,玫瑰精油还可以调制成玫瑰香水。 吕墨言见苏瑾对着野花笑的一脸灿烂,心生狐疑,难不成她还能听懂花语? 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娘子,你没事吧?” 苏瑾看向他,“吕墨言,你认识这种花吗?你有没有在京城见过?” 既然这里出现了玫瑰花,说不定别的地方也有。 吕墨言来自京城,见多识广,若京城出现这种花,他肯定见过。 吕墨言摇摇头,“不认识,京城每年都会举办花卉展,我从未见过这种花,不过看着倒是和月季花挺相似的,你认识?” 苏瑾随口瞎掰,“我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这种花叫做玫瑰花,虽然长得跟月季花相似,但花香要比月季花浓郁数倍。” 古籍? 难道这本古籍就是她心中所说的那本书? 这本书里面好像什么都有记载,莫非是一本天书? 吕墨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里多了几分探究,“娘子真是见多识广,不仅认识好多珍贵稀有的草药,连这种罕见的花都认识。不知道娘子可否将这本古籍借我一看?” “呃!”苏瑾笑容有丝僵硬,心里苦叫连天,自己上哪去给他找这本子虚乌有的古籍呀! “那本古籍本就残破不堪,前段时间又被我家的那两只老鼠给咬烂了,沾都沾不起了,我就给烧了。” 苏瑾说完在心里默念:大毛二毛,对不起了,让你们背锅了。 吕墨言虽然没有听到她的心声,但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是在搪塞自己。 被老鼠咬烂了! 哼,这么烂的借口也亏她想的出来。 他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那还真是太巧了。” 苏瑾摸着自己的额头,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连忙转移话题,“时辰不早了,我们快去采药吧!” 山谷中的草药品种比乌蒙山还要多,采齐药之后,苏瑾又采了一大捧玫瑰花。 回到家,她挑了几枝最鲜艳的,修剪整齐之后,插在一只细口瓷瓶中,摆放在卧室里,既好看又好闻。 两个孩子像跟屁虫一样跟着她,吕晟好奇的问道:“娘亲,这是什么花?真好看,还很香呢!” “这叫玫瑰花,它不仅好看好闻,还可以做成吃的呢!待会儿娘亲给你们做玫瑰花饼吃好不好?” “好。”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道,还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苏瑾将余下的玫瑰花瓣摘下来,用来制作玫瑰花饼。又将花枝修剪成十五厘米左右的枝条,把院子里的车前草都拔了,扦插上修剪好的玫瑰枝条。 吕墨言见她一回来就捣鼓这些花,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倒了一杯水喂到她嘴边,“来,先喝口水。” 苏瑾双手都是泥巴,便就着他手上的水杯把水喝了。 “你真打算把咱家的地都种上这些玫瑰花?” “对呀?等这些扦插枝生根,就可以移植到地里,等到来年四五月应该就会开花了。不过这些扦插枝还不够,明日我们再上山多采一些。山谷里的那些玫瑰花也要趁着花期都采回来。不然的话,等花期一过就都枯萎了。” 苏瑾打算把那些玫瑰花采回来制作成玫瑰胭脂,拿到镇子上去卖,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好,明日我叫上追风逐日他们一起去采。” “这主意不错。” 第二天,追风逐日跟着两人一起去了山谷,人多力量大,四个人一天就将山谷里盛开的玫瑰花全都采了回来。 苏瑾用各种颜色的玫瑰花调制作出了三款不同色泽的胭脂,适合各种肤色的人使用。当然好东西也要靠包装,所以她又到镇子上定制了一批精美的胭脂盒。 采回来的玫瑰花总共做出来三十盒胭脂,苏瑾还专门制作了一盒试用装,将三款不同色泽的胭脂装进一个盒子里。 这样客户在购买胭脂之前可以先试用,然后再挑一款适合自己的颜色购买。 苏瑾挑了一款自己喜欢的颜色,先给自己捯饬了一番。捯饬完之后,吕墨言都看呆了。 女子面若桃花,唇若点樱,娇艳欲滴,诱人的紧。 吕墨言修长的手指挑起她下颚,俯低头想要一亲芳泽,被苏瑾避开了。 女子娇笑道:“我才刚抹的唇脂,别又被你亲没了。好了,我该去镇上了,你在家看孩子,中午等我回来烧饭。” “我陪你一起去。” “啊?不用了,我去的是胭脂铺,里面都是女人,你去了也不方便。” “无妨,我不进去,我就在外面等你。”开玩笑,自家娘子打扮的这么好看,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所以自己必须要跟去,做她的护花使者。 第75章 两个极品女 苏瑾见他坚持要陪自己,便也没有再反对。 清早的镇子上已经热闹起来,街上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其中就有一个摊位是卖胭脂水粉的,不过摊位上卖的胭脂水粉大都是次等货,很便宜。 所以苏瑾没打算自己摆摊卖货,否则再好的东西也只能卖成白菜价。 她来到了镇子上最大的胭脂铺。 吕墨言站在外面,并没有进去。 胭脂铺的掌柜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姓黄。 由于时辰尚早,铺子才刚开门,黄掌柜还在整理柜台,抬眸就见苏瑾走了进来。 在看到苏瑾脸上的妆容时,黄掌柜双眸瞬间一亮。看对方虽然衣着朴素,但脸上的妆容却极为雅致,看上去清新脱俗,气质也是浑然天成,一点也不输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黄掌柜不敢怠慢,走出柜台,笑着迎了上来,“小娘子好早,不知小娘子想要买点什么?胭脂水粉还是石黛花钿?” 苏瑾对她微微颔首,笑着道:“掌柜的,我不是来买东西的,而是来和你谈买卖的。” “哦?小娘子贵姓?不知小娘子要和我谈什么买卖?” “我叫苏瑾,我自己制作了几款胭脂,想要放在掌柜的店铺里卖。”苏瑾将带来的胭脂拿出来摆在柜台上。 都说物以稀为贵,所以她并没有把三十盒胭脂都带来,而是每款颜色只带了三盒,再加上一盒试用装。 苏瑾打开那盒试用装,“这是试用装,里面有三款不同颜色的胭脂,掌柜的可以试试。” 黄掌柜接过那盒胭脂,里面的三款胭脂皆色泽莹润,而且香味也很特别,不像外面摊位上卖的胭脂那般刺鼻,又比自家店铺里上等的胭脂香味要浓郁,芳香怡人。 一看就不是凡品。 黄掌柜内心喜悦,脸上并未表露,“苏娘子,你这胭脂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香味好特别,我以前从来都没有闻到过这种香味。” “这是一种鲜花的花瓣再加上一些美容养颜的中草药调制而成,不仅能提亮肤色,还能改善肤质。 这种香味闻了也能缓解疲劳,使人心情变得愉悦。而且掌柜的有所不知,制作这种胭脂的鲜花和草药都极为稀缺,我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才制作出了这九盒胭脂。” 苏瑾为了推销自己的产品,不免会说的夸张了一些,但也没有太过夸大其词。 毕竟玫瑰花的美容功效在现代也是有目共睹的,而且她的确是在里面加了一些美容养颜的中草药。 黄掌柜听了脸上的笑意再也掩藏不住,“怪不得苏娘子的气色看上去这么好,你用的就是自己制作的胭脂吧!” “不错,我脸上的腮红用的是这款桃红色的胭脂,口脂用的是这款瑰丽色的胭脂。”苏瑾把胭脂用在自己脸上,就是想用自己来做活招牌。 显然,她的目的达到了,黄掌柜眉开眼笑道:“好,这些胭脂我收了,苏娘子开个价吧!” 苏瑾对镇子上的胭脂价钱已经有一定的了解,普通的胭脂一盒大概在三百文到五百文之间,好一点一两纹银左右,上等的胭脂要三两纹银。 胭脂对于农村里的女子来说算是奢侈品,她们一般不会舍得买,要买也是买地摊上的次等货,大概十文到二十文之间就可以买到。 所以来店铺里卖胭脂的一般都是家里条件比较富足的女子。 而且这古代的女人为了美白,也是无所不用其极。有些胭脂里面会添加铅粉和其它一些有毒的物质,长时间使用会产生副作用。 但苏瑾制作的胭脂绝对是纯天然无公害的,不管是色泽和香味,还有美容的效果绝对碾压这里的上等胭脂。 所以苏瑾想要定的价格要比这店铺里的上等胭脂要高一些。 苏瑾正想说出心里的价位,门外走进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一名黄衣女子,女子身材高挑,五官并不出众,脸上浓妆艳抹,简直不忍直视。 女子在走进店铺时,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吕墨言。吕墨言一个冷冽的眼神射了过去,吓的女子差点崴了脚。 随行的丫鬟连忙扶住她,“小姐,您没事吧!” 与她随行的一名粉衣女子掩嘴轻笑。 黄衣女子恼羞成怒,狠狠的瞪了粉衣女子一眼,挣开丫鬟的手,冲黄掌柜道:“黄掌柜,本小姐上个月定制的胭脂到了没?” 黄掌柜连忙笑脸相迎,“张小姐和刘小姐来了。” “张小姐,您上次定制的胭脂到是到了,不过我店里今日来了一批更好的货,您要不要看看?” 粉衣女子听言不待黄衣女子开口,已抢先道:“更好的货,那本小姐可要看看。黄掌柜,先拿来让本小姐瞧瞧,本小姐若是瞧上了,就给你多买几盒。” 黄衣女子一听这话怒了,“刘小蔓,你什么意思?黄掌柜明明是在问我,凭什么让你先看?” 粉衣女子不甘示弱,“张玉仙,黄掌柜的胭脂又不是只卖给你一个人的,我为什么就不能先看了。再说了,就你这副尊容,胭脂水粉用在你脸上也是浪费。” “你,你以为你长得很好看吗?不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的?” 两名女子吵的不可开交,黄掌柜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对身旁的苏瑾低声道:“这位穿黄衣服的小姐是镇长家的女儿,叫张玉仙。穿粉衣服的是镇子上首富家的女儿,叫刘小蔓。两人素来不合,什么都要争。咱们先等等,让她们吵一会儿就好了。” “嗯!”苏瑾了然的点头,看来是两个极品女,她就当是看热闹了。 过了一会儿,见两人吵的差不多了,黄掌柜才笑呵呵的开口道:“好了,好了,两位小姐都消消气,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就不好。来,我给二位介绍一下,这位是苏娘子,她做的胭脂比我这铺子里的上等胭脂还要好。 而且有三种颜色,一种颜色只有三盒,可是金贵的很。这盒是试用装,二位可以先试试。” 黄掌柜把那盒试用装胭脂摆在两人面前,两人一看那胭脂的色泽就喜欢上了。 “我先试……” “凭什么你先试?我先。” 眼看两人又要开撕,苏瑾实在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打断两人,“两位可以一起试,谁也不耽误谁。” 第76章 招蜂引蝶 黄掌柜也连忙道:“是呀,是呀,二位小姐,我来给二位试。” 黄掌柜领着两人来到柜台前,挑了一点胭脂涂抹在两人的手背上,那胭脂细腻水嫩,很快就被皮肤吸收,提亮了肤色。而且三款颜色各有千秋,难分高下。 张玉仙一脸纠结道:“怎么办?这三款颜色我都好喜欢,我该选哪一款呢?” 刘小蔓对她嗤之以鼻,“哼,喜欢自然都要喽!黄掌柜,这些胭脂我都要了,总共多少银子?” “这……”黄掌柜看向苏瑾,征询她的意见。毕竟这些胭脂是她带来的,自己只不过是个中间商,价格还是要让她来定才好。 苏瑾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在这两个极品没来之前,她心里的价位是五两银子。但这两个极品一来就开始争抢,她不趁机把价钱抬高,那就是傻子。 她伸出一只手掌,翻了一番,“十两银子一盒,一文不少。” 黄掌柜听言,暗暗咂舌,这小娘子还真敢开价。十两银子一盒的胭脂,那只有京城里的贵族小姐才会买,在这个小镇子上,能卖到五两银子那也是顶破了天了。 除非是碰到冤大头了。 苏小蔓听言,却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十两就十两,黄掌柜,把这几盒胭脂都给本小姐包起来。小翠,付银子。” “是,小姐。”丫鬟小翠从钱袋子里掏出来九十两银子放在柜台上。 “好好好,刘小姐稍等,我这就给您包起来。”黄掌柜乐的合不拢嘴,连忙把胭脂包起来。 苏瑾的心里也乐开了花,真不愧是首富的女儿,果然财大气粗。 张玉仙见状,急眼了,“喂,刘小蔓,你一个人用的了那么多吗?” 苏小蔓看到她急眼的样子,心里就痛快,“用不了我可以送人啊!反正本小姐又不差钱。” “你……那你好歹也给我留一盒呀!” “抱歉,要么这些都留给你,要么我全部带走,一盒我是不会留的。” 苏小蔓说着接过黄掌柜手中包装好的胭脂,提到张玉仙面前,对她极为挑衅的挑挑眉,“呐,想要的话,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你……”张玉仙咬碎一口银牙。 自己虽然是镇长的女儿,但每个月的月银也是有限的,一下子哪能拿出来这么多银子。 哪像她有个首富的爹,财大气粗的。 “哼,既然拿不出钱,那不好意思,这些胭脂就是本小姐的喽。小翠,我们走。” 刘小蔓说完便得意洋洋的走了,在经过吕墨言身边时,见对方脸上虽然戴着面具,但身姿挺拔修长,气宇轩昂,怪不得先头张玉仙会看他。她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对他抛了个媚眼。 吕墨言双目一冷,厌恶的撇开脸去。 刘小蔓没想到对方如此不解风情,一甩衣袖,气呼呼的走了。 苏瑾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里酸酸的。这个男人戴着个面具还能够招蜂引蝶,他要是把面具摘了,这些女人还不直接扑到他身上去? 不行,等回去就给他做一张奇丑无比的人皮面具,让女人见了他都对他退避三舍的那种。 张玉仙没买到自己心仪的胭脂难免失落,她的目光落在那盒试用装上,“黄掌柜,我真的很喜欢苏娘子做的胭脂,你这盒试用装能不能卖给我?” “可这已经用过了呀!要不这样,等苏娘子下次送货过来,我给您留一盒。” “那好吧!”张玉仙抿着嘴,一脸失落的离开。 “张小姐,等等。”苏瑾开口唤住她。 张玉仙回过头来,“苏娘子还有何事?” “张小姐,既然你这么喜欢我制作的胭脂,若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用试用装里面的胭脂给你化一个妆。” 张玉仙听言面上一喜,“真的,那就多谢苏娘子了。” “张小姐客气了。”苏瑾又对黄掌柜问道:“黄掌柜,可否借你的化妆台一用?” “当然可以,化妆台本来就是给顾客试妆用的,你随便用。” “好,张小姐请。” 待张玉仙在化妆台前坐下,苏瑾便开始卸她脸上的妆,当女子真实的面容显露出来,苏瑾才知道她为什么要化那么浓的妆。 原来她的脸上长满了雀斑,鼻翼两边尤为严重,她化浓妆应该就是为了遮掩脸上的雀斑。 张玉仙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脸,这才想起来自己脸上长斑的事,连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别看了,丑死了。” “张小姐别这么说,姑娘家脸上长斑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张小姐用浓妆来掩盖脸上的雀斑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而且我相信张小姐也不想每天顶着那么厚的妆出门吧!” “当然,若不是没有办法,谁愿意把自己画的跟个鬼一样?” “其实雀斑并非是不可以祛除的,若张小姐信的过我,我可以给你配制一款祛斑膏。” “真的。”张玉仙眼里泛着欣喜的亮光,但很快又变得黯淡无光,“可是我试过很多办法,也涂抹过很多祛斑膏,都没什么效果,即便有效果,也是很快就反弹了,你真的可以吗?” “我不能保证能够完全祛除,但我可以保证一定能够淡化。到时候,你只需化一点淡妆就可以掩盖。”苏瑾在现代专门研究过祛斑配方,心里还是挺有把握的。 张玉仙喜形于色,“真的,那真是太好了,若苏娘子真的能淡化我脸上的斑,我一定重谢。” “重谢就不必了,我们就当是交个朋友,以后张小姐也可以介绍其她的夫人小姐来黄掌柜的店里买我的胭脂。” “好,这镇子上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我都认识,到时候一定介绍过来买你的胭脂。” “那我就在此先谢过张小姐了。”苏瑾一边和她闲谈,一边给她化妆。 她先用水粉给她打好底妆,遮住那密密麻麻的雀斑,再涂抹上玫红色的腮红,点上粉红色的口脂,又给她描了黛眉。 同样是浓妆,效果却截然不同。 苏瑾化的妆自然清新,即便张玉仙的五官普通,但是经过她一番捯饬,让她看上去美艳大方,简直与之前判若两人。 张玉仙看着镜中的女人,简直不敢置信那就是自己。 黄掌柜也是赞不绝口,“苏娘子化妆的技术真是一流,真是令我佩服。” “黄掌柜过奖了。”苏瑾微微一笑,看向张玉仙,“张小姐可还满意。” 第77章 她也要把他放在心尖上的宠着,爱着 张玉仙喜笑颜开,“满意,满意,我很满意,苏娘子真是心灵手巧,人美心善,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能和张小姐成为朋友,是我的荣幸。”苏瑾不卑不亢,进退有度。 相比较那位财大气粗的刘小姐,她更愿意与这位张小姐结交。 当然苏瑾接近她并不是没有目的的,她是镇长的女儿,自己以后说不定还有什么事要请她帮忙,能够结交一个镇长女儿这样的朋友也是好的。 “那我就先告辞了,你有空尽管来我府上找我。” “好。”苏瑾和黄掌柜一同把她送到门口,看了站在门口的男人一眼。 吕墨言对她抿嘴一笑,“娘子……” 张玉仙诧异的看着两人,“苏娘子,他是你的夫君?” 苏瑾笑着道:“这胭脂铺里面都是女人,我夫君不方便进去,所以就待在外面等我。” “原来如此。”张玉仙说着对吕墨言欠身行了一礼,“头先是我失礼了,让苏娘子的相公见笑了。” 吕墨言神色淡漠,没有吭声。 苏瑾连忙道:“我相公不善言辞,张小姐勿怪。” “怎么会呢?那我就先走了。” “张小姐慢走。”苏瑾目送女子离开,看向身旁的男子,“在这里等的很无聊吧,你再等我一会儿,我跟掌柜的结了银子,咱们就回去。” 黄掌柜笑着道:“苏娘子,反正现在店里也没有客人,让你相公进来坐吧!” 苏瑾询问的看向男人,“要不要进去坐坐?” 吕墨言摇摇头,“不了,我就在这里等你,你进去吧!” 苏瑾回到铺子里,黄掌柜也是个爽快人,开门见山道:“苏娘子,你这胭脂的确是好货色,不过在我们这小镇子里能卖出这个价格也算是天价了。你若是信的过我,以后你的货就都拿到我这里卖,我一定给你这个价格卖出去,至于分红,你七,我三,你看如何?” 七成的利润可不低,十两银子苏瑾可以分七两,除去胭脂盒以及其它一些药材的本钱大概一两左右,一盒胭脂她可以净赚六两银子,这已经大大超出她的预料。 看来这个黄掌柜也是个实诚人,自己的东西放在她这里卖也可以放心。 苏瑾当即道:“我自然信得过黄掌柜,只不过眼下花期快过,这款玫瑰胭脂我最多只能做出三十来盒,不过我还可以制作其它胭脂水粉,以后都放到黄掌柜店里卖。” 苏瑾的家里还剩二十盒胭脂,再加上山谷中还有一批未采摘的花苞,等盛开了应该还能再制作十来盒胭脂。 黄掌柜笑容满面道:“好好好,不过在商言商,苏娘子既然愿意跟我合作,那我们就签一份契约书。” “如此甚好。” 苏瑾和黄掌柜签完契约书,分了银子,便离开了胭脂铺。 她将那袋银子揣怀里,笑看着吕墨言,“今日赚了不少银子,咱们去集市给孩子们买些好吃的。” “我娘子真能干。”吕墨言揉了揉她的头发,拉起她的手,往集市而去。 苏瑾看了一眼两人相握的手,而后看着男子的侧脸,心里泛起一丝甜蜜。 这个男人对所有的女人冷漠,唯独对自己千依百顺,宠着自己,护着自己。 这种被他放在心尖上宠爱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以后她也要把他放在心尖上宠着,爱着。 吕墨言被她的心声愉悦了心怀,侧目看向她,“娘子,怎么了?一直看着我。” “相公,以后你只管做你的大事,我负责赚钱养家。”苏瑾郑重其事的道。 以前只有一个的时候,她只想做一条咸鱼。可现在她有了丈夫和孩子,她想让他们过上好的生活,想要在他为父兄平反的道路上助他一臂之力,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所以她要努力赚钱,其它方面她帮不了他,但是赚钱这方面她还是挺有信心的。 赚钱应该是每个穿书女的必备技能吧! 作为一个穿书女,自己也一定能行。 穿书女? 这是何意? 吕墨言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并不纠结,不管她是什么人,来自哪里,如今她只是自己的娘子,陪自己过一辈子的人。 他捏了捏她的手,对她微微一笑,“好……” 两人到集市上买了许多好吃的,便返回了村子,在经过苏梁家门口时,见围着许多村民,里面传来杨氏哭爹喊娘的声音。 苏瑾心下一惊,以为是苏梁出事了,连忙问向一名围观的村民,“婶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我爹出事了?” “不是你爹,是苏婉。” “苏婉?苏婉怎么了?” “镇长的侄子,也就是镇子上那个有名的恶霸张天雄,他看上了苏婉,今日来苏婉家提亲了。 你那继母要把苏婉嫁给那个恶霸,苏婉不从,寻了短见。幸亏苏大夫赶来的及时,人已经救过来了。” 苏瑾听言在心里冷笑,杨氏真是够狠,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坑,总有一天,她也会把自己给坑死。 哼,她就等着看她能有什么好下场。 就在此时,张天雄从苏婉的院子里骂骂咧咧的走出来,身后还跟着几名随从。 “哼,寻死觅活的女人倒贴给老子,老子都不要,呸,真晦气。”张天雄对着地面吐了一口唾沫,见村民们堵在院子门口,怒骂,“看什么看,再看老子对你们不客气。” 村民们不敢招惹他,一哄而散。 苏瑾也不想多管闲事,和吕墨言一同离开。 “站住。”张天雄一眼就注意到了苏瑾,伸出手臂拦住她的去路,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就像被胶水给粘住了一样盯在苏瑾的脸上,脸上露出淫邪的笑,“这书家村还真是人杰地灵,原本以为苏婉那娘们已经长得够标致了,没想到这位小娘子长得比她还要……” 张天雄一句话未说完,就被吕墨言一脚踹翻在地。 他立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哎呦妈呀,你竟敢踹老子,活的不耐烦了吧!来呀,你们还愣着干嘛?给我上呀!” 他的随从立马挥舞着拳头往吕墨言冲去,只是还没近他身,一个个就都趴下了。而且像叠罗汉一样叠在了张天雄的身上,差点没把他给压散架了。 “诶呦喂,压死老子了。” 第78章 吕墨言就是书中的大反派 看着被压的嗷嗷叫的男人,苏瑾心里痛快的很,像这样的恶霸就是要给他一点教训。 就算刚才吕墨言没出手,她也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们走。”苏瑾将手中的几根毒针藏回衣袖,拉着吕墨言离开,一脸崇拜的看着他,“相公,你刚才简直太帅,太威武了。” 吕墨言握紧她的手,板着一张脸,“以后遇到这种人,无需你出手,脏。” “啊?”苏瑾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的笑蔓延开来,“好,都听相公的,以后我就躲在相公的身后,让你来保护我。” 吕墨言这才露出满意的笑。 而张天雄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恼羞成怒的踹向几名随从,却一下闪到了腰,“哎呦,哎呦,我的腰。” 随从连忙扶住他,“公子,您怎么了?” “我闪到腰了。” “那……那属下扶您回去。” “等等,你留下,给我打听清楚那对狗男女到底是什么人,老子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样打过,此事老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是,公子。” 待几人离开,苏珂从院子里走出来,脸上露出阴狠的笑。 哼,苏瑾,得罪这个恶霸,你和你那丑八怪夫君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 接下来的几天,苏瑾一直在制作人皮面具,终于在五天后制作完成。 “相公,快进来,试试看我做的人皮面具。”苏瑾把吕墨言拉进房间,按坐在梳妆台前。先用面巾清洁他的脸,然后把那张人皮面具贴在他的脸上,一丝不苟。 等操作完,她仔细端详着他的脸,颇为满意的点头,“嗯,还不错,只要不是精通易容术之人,绝对看不出来。相公,你快看看,对你现在这张脸还满意不?” 苏瑾虽说要给他整一张奇丑无比的脸,但是实在下不去那个手啊! 毕竟每天对着他时间最长的是自己,别到时候没恶心到别的女人,却恶心到了自己,那不是自己找虐嘛! 鉴于自己喜欢看美男,所以她还是决定满足一下自己的私欲,给他整了一张还算比较俊俏的脸。 当然,跟他自己那张倾城倾国的脸是完全没法比的,不过跟普通长相的人比,那肯定是绰绰有余的。 如此一来,不仅能满足自己的私欲,也不用担心他出去,被其她女人觊觎,多好啊! 吕墨言对自己的脸并不在乎,只要她喜欢就好。 他搂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只要你喜欢就行,我无所谓。” “说的也是,反正你又看不到自己的脸。不过这人皮面具在家就不用戴了,我还是喜欢你这张祸国殃民的妖孽脸。” 苏瑾说着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突然想起来一事,又道:“对了,那你打算如何进入朝堂?你在京城可还有能够信任的人?” 吕墨言双目微冷,“如今我不会相信任何人,我只会靠我自己。” “那你打算怎么做?” “参加科举。”吕墨言沉声道:“为今之计就只有参加科举,并且一举夺魁,才能够光明正大的步入朝堂。也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扳倒赵迁,替我父兄平反。” 苏瑾赞同的点头,“参加科举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但是据我所知,参加科举要有户籍,而且还要祖上三代家事清白,你如今的身份能参加吗?” “这个你不必担心,追风逐日已经在黑市替我买了一份家事清白的户籍。”吕墨言说着从怀中掏出来一份户籍证明,递给她。 苏瑾打开户籍证明,当看到上面的那个名字时,震惊的无以言表。 景延,与书中那个大反派一模一样的名字。 而且她可以确定,书中的那个大反派就是眼前这个男人改头换面之后,冒名顶替的景延。 书中关于景延,是在他金榜题名之后开始写的,至于他以前的背景书中并没有交代。 只说他是东盛国有史以来唯一一个三甲夺魁的状元郎。金榜题名之后,深得皇帝器重,朝中各方势力都想拉拢他,包括太子和凌王。 而景延一开始就投靠了凌王,他助凌王密谋与太子争夺皇位,却不料东窗事发,反被凌王出卖,成为东盛国人人喊打的大奸臣,皇帝下令凌迟,最终死无全尸。 景延死后,太子的人查出他居然还有一双儿女,后来他的一双儿女被赵皇后秘密处死。 当时苏瑾看到这里的时候,就在想,景延和那两个孩子会不会有什么隐藏身份,否则赵皇后为什么要秘密处死两个孩子。 只是苏瑾还没有看到景延和两个孩子的身份揭晓,就已经穿书了。 现在把这一切都联系起来,她可以笃定,吕墨言就是景延,而吕晟和吕欣就是那两个孩子。 只不过书中的景延,直到死都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更未能替父兄平反。 他这么做肯定是为了保护两个孩子,只是后来赵皇后应该是识破了景延的真实身份,也认出了两个孩子是先皇后的孩子,所以才会将两个孩子秘密处死。 想到这些,苏瑾就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手中的户籍证明掉落,一把抓住吕墨言的手,“不,你不能用这个身份。” 吕墨言早就将她的心声听的一清二楚,心中也是震惊至极。 她那本书果然能预知未来,居然能将他心中想到的,但还没有做的事情都预知到了。 没错,他原本的计划的确是要投靠凌王,借他的势力扳倒赵氏一族和太子府。 可若真如书中所言,凌王会出卖自己,自己会被凌迟处死,晟儿和欣儿也会被秘密处死,那这个计划,就不能再实施。 幸亏老天爷待他不薄,把娘子派到自己的身边,让他能看清前面的路。 只是现在还不能让她知道自己能听到她的心声,否则她肯定不愿意让自己再碰她。 她是自己娘子,若是不能抱她,亲她,那还不如杀了他。 更何况,他还想跟她做最亲密的事,做一对真正的夫妻,生儿育女。所以这事儿一定不能让她知道。 思至此,吕墨言搂在苏瑾腰间的手收紧,把她抱满怀,又亲了亲她的脸颊。 苏瑾被他的一波操作整的一脸懵逼,在说正事呢!他干嘛突然对自己又搂又抱又亲的,难不成突然发春了? 吕墨言听到她的心声,脸色由白变红,由红转黑,真恨不得立马将她就地正法了,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发春。 呸,自己居然也被这女人带跑偏了。 第79章 磕晒屁是什么意思 吕墨言掐灭心中的遐想,“娘子,我为何不能用这个身份?” 苏瑾想了想,才道:“你想啊!我救过李廷轩,到时候我若和你一块进京,他肯定会认出我来,万一他要调查你的身份,肯定会查到苏家村,那你的身份立马就会暴露。 而且你有所不知,李廷轩对苏婉生了情意,还答应苏婉会接她入京。苏婉知道我跟你成了亲,若你以景延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必定会引起她的怀疑。” 若苏瑾猜的没错的话,原书中,吕墨言因为长年戴着面具,苏婉并没有见过他的真容。所以他改头换面,以景延的身份出现在苏婉面前,苏婉也没有认出他来。 但现在不一样了,因为自己的关系,吕墨言不管换成谁的身份出现在苏婉面前,都会引起她的怀疑。 到时候她再跟李廷轩一说,那吕墨言的身份势必会暴露。 苏瑾现在也是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李廷轩是吕墨言的死对头,当初说什么自己都不会给他治伤的。 还磕什么cp,自己就应该棒打鸳鸯,让他不能跟苏婉在一起,把原书中的剧情彻底打乱了,看他能有什么好结局。 要不自己给他们使点绊子?把他们给拆散了? 怕只怕他们主角光环太过强大,自己非但拆散不了他们,反而和原主一样沦为炮灰,那就真的太不值当了。 吕墨言听到她的心声,脑中浮现一连串的问号。 磕晒……屁是什么意思? 主角光环又是什么意思? 原主是谁? 炮灰又是何意? 不过李廷轩会接苏婉入京,倒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看来,接下来的计划要重新谋划一番了。 “娘子说的没错,李廷轩既然会接苏婉入京,我若用旁人的身份反而会埋下祸根。也罢,那我就以现在的身份参加科举。” “那你的户籍证明怎么办?” “这个你无需担心,我自有办法。不过参加科举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我朝科举要经过院试、乡试、会试、殿试四个阶段,而院试之前还要参加县试和府试。 县试在明年的二月举行,报考县试还需要五名考生互保,以及本乡廪生认保的证明,所以在此之前,我要先进入书院,成为书院的一名学生。” 苏瑾对这个朝代的科举也有一定的了解,只是以他的才学,直接参加殿试都不成问题,如今却要从头开始,实在是太委屈他了。 不过也只有这样稳扎稳打的一级一级考上去,他的身份才不会让人怀疑。 不就是三年嘛,自己也正好可以趁这三年多赚点钱,待三年后他金榜题名,在官场上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好,那等你的户籍证明办下来,我们就去镇子上的书院看看,不过现在已经过了开学的时间,书院还会收学生吗?” “我自有办法让书院收我。” …… 追风逐日办事效率还挺高。三日后,吕墨言的户籍证明就办下来了。 不得不说,这地下黑市的办事能力的确是非同凡响。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办不到的。 这份户籍证明连苏瑾这个知情人都看不出什么破绽,别说是外人了。 而这三日以来,苏瑾也没有闲着,她把给张玉仙的祛斑膏配制了出来。 翌日,苏瑾给吕墨言戴上人皮面具,夫妻俩便出门了。 当村民们看到苏瑾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走在一起,都十分好奇。 “苏瑾,这位是?” 苏瑾握住吕墨言的手,笑着道:“婶子,他是我相公啊!” “吕相公?可是他的脸?” 苏瑾料到村子里的人肯定会对此事产生好奇心,她早就想好说辞,“婶子,我相公自小得了一种怪病,脸才会肿成那样,所以他才一直戴着面具。现在我给他治好了怪病,他脸上的浮肿也就消了,以后就不用再戴面具了。” “原来如此,那敢情好。原来吕相公长得这么好看呀,你们夫妻俩真是般配。” “是呀,两人郎才女貌,真是天生的一对。” 听到村民们的话,苏瑾心里美滋滋的,看向身侧的男人,男人的嘴角也微微上扬。 苏珂躲在院子里,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咬碎一口银牙。 老天爷真是不公,竟然让苏瑾那个贱女人嫁了一个这么好看的男人。 更可恶的是,当初居然是自己阴差阳错成全了他们,真是让她恼恨的要死。 不行,绝对不能让那个贱女人如此称心如意。 …… 夫妻俩来到镇上,苏瑾先去了胭脂铺,黄掌柜早就盼着她来了。 “苏娘子,你可算来了。这几日张小姐介绍了好几位夫人小姐来铺子里买你制作的胭脂,连定金都付了,就等着你送货过来呢!” “那敢情好啊!我今日带来了二十盒,你可以让人通知她们上门来取货。”苏瑾将那二十盒胭脂交给黄掌柜。 黄掌柜笑容满面,“好好好,对了,苏娘子,张小姐让我转告你,她说你若配制好祛斑膏,就送去她府上。” “这样啊!那行,那我待会儿就给她送去。” 离开胭脂铺后,苏瑾见时辰尚早,便先去了一趟镇长家。 镇长家的宅子很大,苏瑾向管家说明来意,待管家进去通报之后,张玉仙很快就出来了。 “苏娘子,来了怎么不进去,快里面请呀。”张玉仙热情的邀请两人进府。 苏瑾婉拒,“张小姐,我和我夫君待会儿还要去书院,就不进去了。” 苏瑾说着避开其他人,将那瓶祛斑膏放到张玉仙的手上,“张小姐,这是我配制的祛斑膏,你早晚各抹一次,不出半个月,定能见效。” “好,多谢苏娘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张玉仙拿出一个钱袋子塞到苏瑾的手上,苏瑾连忙推回去。 “张小姐,你既然把我当成朋友,这钱我就绝对不能收。再说了,你介绍其她夫人小姐来黄掌柜的店铺里买我的胭脂,我都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又岂能收你的钱,你快把钱收回去。” 张玉仙见她都这么说了,便把钱收了回来,“那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两人说话间,从宅子里走出来一名年轻男子,男子长得很阳光,嘴角叼着一根草,给人一种吊儿郎当的感觉。 他上前一拍张玉仙的肩膀,“仙儿,你这是跟谁在说悄悄话呢?” 第80章 镇长家的傻儿子 张玉仙笑看向来人,“哥哥,这是我新交的朋友,苏娘子。对了,苏娘子,你的全名是?” 苏瑾道:“苏瑾,张小姐直接叫我名字吧!” “好,那我以后就叫你苏瑾,你也可以叫我玉仙。”张玉仙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吕墨言,“这位是她的夫君,叫?” 吕墨言淡淡的开口,“吕墨言……” “原来是吕相公,这位是我哥哥,张玉龙。方才听苏瑾说,你们要去书院,正好我哥哥也要去书院上学,不如你们一起走吧!” 张玉龙听言,眯着眼睛把吕墨言从头看到脚,“你也是书院的学生?我怎么从未在书院见过你,你是哪个班的?” 吕墨言没有吭声,苏瑾笑着道:“我相公还没入学呢!这不,今日我们正要去书院报名,就是不知道已经过了开学的日子,书院还会不会收学生?” “按照书院的院规,过了开学报名的日子,书院是不会再收学生的。不过书院的院长跟我爹是故交,若我替你们求个请,他应该会破格收下吕兄。 既然你们是仙儿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我便替你求这个情。吕兄,走,咱们一起去书院。” 张玉龙吐掉嘴中的草,一只手臂很是自来熟的搭上吕墨言的肩膀,却被吕墨言毫不留情的避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气氛有些尴尬。 苏瑾连忙打圆场,“那就有劳张公子了。” “呵呵,没事儿,没事儿,苏娘子不必客气。”张玉龙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干笑了两声,收回手,摸了摸鼻子,“那我们这就走吧!” 于是,三人便一同去了书院。 这个张玉龙是个话痨,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唉,吕兄,看你年纪和我差不多,你怎的也如此年长才入学堂呀?” “我跟你说,我根本就不想读书,是我爹硬逼着我上学的,我也是没办法才来到书院混日子。” “等混到明年二月参加县试,我就给他考个全县倒数第一回 来,看他的脸往哪儿搁,到时候他肯定会主动让我退学。吕兄,你说我这个主意是不是很不错?” 张玉龙自顾自的说了一大堆,吕墨言却是鸟也不鸟他。 苏瑾忍俊不禁。 看来这个镇长家的傻儿子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不过有一说一,这人倒是没什么架子,不像有些纨绔子弟那般目中无人。 不过这人也挺没眼力劲儿的,难道他看不出来吕墨言压根不想搭理他吗?还一个劲的往他跟前凑。 张玉龙还在那里喋喋不休,“我爹还逼我娶媳妇,这点我可是死活都不会答应的。开玩笑,女人多麻烦,我才不要呢!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多好,吕兄,你说是吧?” 苏瑾听言黑了脸,这家伙自己嫌女人麻烦也就算了,居然还想煽动她家相公,他真的惹到她了。 “张公子,你对女人有成见,我管不着。但我家相公是有娘子的人,你跟他说这些话不合适吧?” 张玉龙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无意中把人家小娘子给得罪了,连忙赔罪,“苏娘子,我无意冒犯你。我就是觉得与吕兄投缘,所以就和他发了几句牢骚。” 苏瑾听言心里「咯噔」一下。 这家伙和吕墨言才认识这么一小会儿,就说与他投缘,还一口一个吕兄,还一个劲的往他跟前凑,又不喜欢女人,莫非……莫非他喜欢男人? 他看上吕墨言了? 不行,吕墨言可是自己的相公,又岂能让别人染指,况且还是个男人。 不行,这绝对不行,一定不能让吕墨言跟他走近,以免被他荼毒。 思至此,苏瑾拉着吕墨言健步如飞,与身后的男人拉开距离。 吕墨言听到她的心声,真是哭笑不得。 亏她想的出来。 不过她吃醋的样子倒是蛮可爱的,虽然吃的是一个男人的醋,但好歹也是吃醋啊! 到了书院,两人被门口的守卫拦了下来,“你们是何人?非本院学生不得入内。” 张玉龙跑上前,“哎哎哎,他们是本公子带来的人,你们也敢阻拦?” “小人不敢,只是书院有规定,非本院学生不得入内,这点张公子应该也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可他是来报名的,我正要带他去见院长呢!” “这……那他可以随您一起进去,至于这位小娘子,女子不得进入书院,这是我朝律令明文规定的,还请张公子莫要让小人为难。” 对方把律令搬出来了,张玉龙也不好再说什么。 吕墨言拍了拍苏瑾的手,“你在外面等我,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那好吧!”苏瑾只好在书院外面等着他。 张玉龙直接带着吕墨言去找书院的院长,并向他诉说了吕墨言的情况。 院长抚着下巴的胡须,睿智的双眸把吕墨言从头到脚审视一番,“我们书院有规定,只要过了开学报名的日期,书院就不再招收学生。除非通过特招生入学考核,才能破格录取。” 张玉龙连忙道:“院长,吕兄是我的朋友,您就看在我爹的面子上,通融一下嘛!” 院长不为所动,“院有院规,岂能随意更改?” 吕墨言沉声道:“我愿意接受考核。” “好,我这里有一份考卷,你只要在半个时辰之内答完,并且获得九十分以上,便可以获得入学资格。”院长将一份考卷放到书案上,吕墨言在书案前坐下,执笔认真答题。 张玉龙想要往他跟前凑,被院长赶了出去,“上课时间到了,赶快去上课。” “院长,我想等吕兄考完了再去上课,您就让我在这里待一会儿呗。” “不行,快去上课。”院长将门「砰」的一下关上,张玉龙妥妥的吃了一个闭门羹。 “上课多无聊,我才不去呢!”张玉龙小声嘀咕,摸了摸鼻子,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便趴在门外偷看。 苏瑾一个人在书院外面也等的很无聊,她见右侧院墙旁边有一棵大树,便来到大树底下,双手环胸,背靠着树干,百般聊赖的等着吕墨言。 突听得头顶上方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她抬头看去,就见一名少年从院墙上爬到她头顶的树杈上。 少年撅着个屁股,苏瑾看不到他的脸,不过看他的身形约摸只有十一二岁。 苏瑾脱口问道:“谁?” 少年吓了一跳,从树上掉了下来,摔在大树底下的草坪里,啃了一嘴的泥。 第81章 嘿,这熊孩子 “呸呸呸——”少年吐掉嘴中的泥,从地上爬起来,对苏瑾怒目而视,“你谁呀你?长姐。” “苏宇。”苏瑾看清少年的容貌,惊呼。 少年听她能开口说话了,面露喜色,“长姐,你真的能说话了,太好了。” 苏瑾见他倒是还会关心自己,心头一暖,突然反应过来,“哎,不是,你怎么会从这里爬出来?你逃学对不对?” 苏宇心虚的不敢看她,“谁说我逃学了?” “那你倒是说说看,上课时间你为何爬墙出来?” “我,我不告诉你。”苏宇冲她扮了鬼脸,扭头就跑。 嘿,这熊孩子。 “苏宇,你给我站住。”苏瑾欲要去追,就见那个熊孩子已经被吕墨言提住了后衣领,晃动着双脚,想跑又跑不了,那样子别提有多滑稽了。 吕墨言把他提到苏瑾面前,苏瑾见他像一只小鸡仔一样被吕墨言拎在手中,忍俊不禁,“臭小子,看你还跑不跑?” “你谁呀?干嘛抓着我,放开我。”苏宇不甘被抓,使劲挣扎,奈何一切只是徒劳。 苏瑾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真是没规矩,他是你姐夫。” “我姐夫?”苏宇停止挣扎,看向吕墨言,“我姐夫不是丑八怪吗?” 吕墨言黑了脸。 苏瑾也是满脸黑线,“你看他丑吗?” “不丑。”苏宇立马对吕墨言露出讨好的笑,“姐夫,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你这样揪着我的衣领,我好难受。我保证,我一定不会逃跑。” 吕墨言听他一口一个姐夫,倒是挺顺耳,依言松开他的后衣领。 苏宇一得脱,撒腿就跑。可他还没跑出去两步,就被吕墨言一把给拎了回来。 “好啊!小小年纪居然学会撒谎了,还翻墙逃学,真是翅膀硬了,今日定要让夫子好好的罚你。”苏瑾抓住他的手腕,把他往书院拉。 苏宇见情况不妙,立马讨饶,“长姐,我知道错了,你饶过我这一次,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要我饶过你可以,不过你要跟我说实话,你到底为何要逃学?”据苏瑾所知,苏宇这孩子虽然淘气,但本质不坏。 或许是有血缘关系的原因,杨氏虽然禁止他跟原主亲近,但他还是会偷偷的跟原主亲近,有什么好吃的也会拿给原主吃。 原主也最疼他,只是后来到了上学的年纪,他就一直寄读在书院,很少回家,所以姐弟俩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我……”苏宇突然红了眼眶,耷拉着脑袋,怏怏不乐的道:“前些天我娘和三姐来找我,我娘说爹不要她和二姐三姐了,也不要我了。我不相信,可是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来看我了,我怕爹真的不要我了,所以我想去找爹,我想问问爹是不是不要我了。” 苏瑾听言,心中愤然。 杨氏居然跟一个孩子说这种话,简直枉为人母。 “你别听她们乱说,爹最疼你了,怎么可能会不要你?他就是最近太忙了,等忙过这段时间,他就会来看你的。” “真的。”少年的脸上露出了纯真的笑,“我就知道爹不会不要我的。长姐,我跟你说,三姐说是你害的爹不要我娘她们的,我才不会相信她的话。她就会在我面前说长姐的坏话,还说姐夫是个丑八怪,可姐夫明明长得一点也不丑。” 这孩子还真是聪明,能明辨是非,不受人挑拨,也亏得苏梁和原主没有白疼他。 而且值得一提的事,这孩子虽然是杨氏所生,但是与苏婉苏珂两姐妹长得一点也不像。 倒是和原主哥哥小的时候长得极为相像,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这也让苏瑾对他尤为的亲切,她伸手摸摸他的头,“宇儿,大人的事你不要操心,你只要好好读书就行了。还有,今日你翻墙逃学是你的不对,待会儿回去要主动向夫子承认错误,知道吗?” “知道了。”苏宇噘了噘嘴,“那长姐和姐夫下次还会来看我吗?” “当然会,你姐夫也会在书院读书,以后你每天都可以看到他。”想到吕墨言以后要跟这些小屁孩一起读书,苏瑾就忍不住想笑。 “真的。”苏宇开心的不得了,“姐夫,你哪个班的?我在丙班,你是不是和我一个班?” 吕墨言云淡风轻的道:“我在甲班。” “啊?”苏宇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一脸崇拜的看着他,“姐夫,你也太厉害了吧!才刚来就进了甲班,我都读了两年了,还是丙班。” 苏瑾见他那副夸张的表情,忍俊不禁。 据她所知,书院里的班级分甲乙丙丁四个班。刚入学的学生一般都会被分在丁班,然后通过每年的考核升班。甲班是尖子班,只有成绩优异的学生才有资格进入甲班。 当然关系户和有家世背景的除外,就比如说张玉龙。若苏瑾所料没错的话,他应该也在甲班。 想到吕墨言以后要跟他成为同窗,苏瑾就莫名产生一种危机感。 莫非吕墨言能够进入甲班,是因为他的关系? “相公,你能够进入甲班,莫不是因为那个张玉龙的关系?” “想什么呢?”吕墨言没好气的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是凭本事自己考进去的,你怎么就这么不相信你家相公我的能力?” 苏瑾暗自松了一口气,“我当然相信相公的能力,我就只是随口一问罢了。对了,那你什么时候入学?” “明日。” “那我们先回家吧!”苏瑾说着看向苏宇,“宇儿,你快回书院,记住长姐方才说的话,好好读书。” 苏宇点头,“嗯!长姐,我记住了。” 等苏宇走进书院,夫妻俩便回了家。 夜间,一家四口躺在一张床上。自那晚以后,两个小家伙就黏上了苏瑾,每天晚上都要跟她一起睡。 而某男更是死皮赖脸的跟娘仨挤在一起,怎么赶都赶不走。 等两个孩子睡着,吕墨言把媳妇搂入怀中,“娘子,我去书院以后,两个孩子便要辛苦你来照顾了。” 苏瑾把两个孩子的被子掖好,才道:“两个孩子这么懂事,我不辛苦。你只管安心在书院读书,家里的事你不用操心。” “嗯!有娘子在,我自是放心的。”吕墨言搂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与她耳鬓厮磨,声音有些暗哑,“我就是舍不得娘子。” 第82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苏瑾是直女性子,随口道:“书院不是每七日便会放一日假吗?到时候我们不就可以见面了。” 这女人还真是不解风情。 吕墨言气的心塞,搂在她腰间的手收紧,“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自是每日都想要和娘子在一起的,难道娘子都不会想我的吗?” 苏瑾说不出来那些肉麻的话,有些别扭的道:“我自然会想你,可这不也是没办法嘛!” 吕墨言无力反驳,怪只怪自己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无法与心爱之人朝夕相处,日夜相伴。 他心里有些堵得慌,突然低头吻住她的唇,将对她的情意和不舍全部化作这一吻。 这一吻不似以往那般克制,令两人都有些失控。 或许是因为两人的动静太大,将旁边的两个小家伙吵醒了。 吕欣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迷茫的看着两人,“爹爹,娘亲,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浑身一震,迅速分开。 苏瑾脸刷的一下红了,真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顺带把身边的这个男人也一起埋了。 吕墨言一张俊脸红黑交加,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小孩子别问那么多,赶快睡觉。” 说完便起身下床,冲出了房间,很快院子里就传来冲水的声音。 苏瑾:“……” 这男人又去冲冷水澡了。 这都快十月了,冲冷水澡不冷吗? 也真是难为他了。 吕晟好奇的问道:“娘亲,爹爹在干嘛?苏瑾看向两个好奇宝宝,无奈道:“你们的爹爹去冲凉了,你们别管他,快睡吧!” 苏瑾给两人盖好被子,轻轻拍着吕欣的背,哄她入睡。 小孩子醒的快,睡的也快。 吕墨言回来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睡着。 苏瑾看着男人略带寒霜的俊脸,提议道:“要不你到那张床去睡吧!明日你还要上课,今晚好好休息。” “没有你在我身边,我休息不好。”吕墨言用内力让自己的体温回暖,钻进被窝,重新把媳妇搂入怀中,亲了亲她的额头,“睡吧!” 苏瑾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 其实她也习惯了有他陪在身边,等他去了书院,自己恐怕也会不习惯吧! 第二天天还未亮,苏瑾就起床烧早饭了。她蒸了肉包子,又煮了小米粥。 吕墨言醒来时,就闻到厨房里阵阵肉包子的香味飘来。 两个孩子还在熟睡,他轻手轻脚的起床出了房间,走进厨房把苏瑾从身后抱住,下巴在她的头顶蹭了蹭,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娘子,怎么这么早就起来烧早饭了?” “今天不是你第一天入学报道吗,可不能迟到了。你快去洗漱一下,吃早饭了,吃完早点赶路。” “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去洗漱。”吕墨言把脸凑到她面前。 苏瑾忍不住翻白眼,这男人怎么比两个孩子还要黏人,真是受不鸟。 她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男人这才心满意足的跑去洗漱。 吃完早饭,苏瑾给他戴上人皮面具,叮嘱道:“这人皮面具的接口处每日都要涂抹药水,千万不要忘记了。” “娘子放心,忘不了。” 苏瑾又拿出一只钱袋子放到他的手上,“这里面是你入学的束脩和生活费,生活费你不必省着花,家里现在不缺银子。” 苏瑾交代完这些,突然有种老母亲送儿子去上学的感觉。 吕墨言听到她的心声,被气的不轻,俯低头惩罚性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嘶。”苏瑾倒吸一口凉气,恼怒的瞪着他,“你干嘛咬我?” “在你身上留个印记,这样你就会天天想着我了。” “幼稚。”苏瑾娇嗔满面,将昨晚打包好的被褥和换洗衣物往他手上一放,把他往外推,“别磨蹭了,快走,不然真的要迟到了。” “娘子,那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有什么事就来书院找我。” “知道了,快走吧!” 苏瑾站在院门口,目送他离开,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为止。 这家里一下子少了一个人,感觉冷清了不少,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两个孩子醒来后得知爹爹已经走了,虽有失落,但并没有吵闹。 吕晟还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对苏瑾道:“娘亲,爹爹不在家,以后我来保护你和妹妹。” 苏瑾忍俊不禁,摸摸他的头,“好,晟儿以后就是家里的小男子汉。不过就算爹爹不在家,你也要好好练武,练字,知道吗?” 这孩子虽然只有六岁,却写了一手的好字,还会背诵古诗词,就连兵书都能看懂,简直就是一个小神童。 “嗯!晟儿知道了。”吕晟乖乖的点头。 …… 吕墨言来到书院,张玉龙早就在书院门口等着他。 “吕兄,你来了,东西给我,我来帮你拿。”张玉龙边说边去接他手中的被褥,却被对方避开。 “不必,我自己会拿。”吕墨言径直走进书院。 张玉龙追在他的身后,“哎,吕兄,你别走的这么快嘛,等等我。我跟你说,我已经和房管先生打好招呼,你和我同住一间寝房。” 吕墨言听言,停下脚步看向他,“你和我同住一间寝房?” 张玉龙见他终于肯搭理自己,咧嘴一笑,“对呀!我们书院的寝房大都是五人一间,也有八人一间的,只有我住的是单间。我想你肯定不愿意和那么多人挤在一块,所以我就把我的寝房腾出来一半给你,以后你就跟我住一块。在这个书院里,我就是老大,以后有我罩着你,保管没人敢欺负你。” 吕墨言剑眉微蹙,道:“带路……” “好嘞,你跟我来。”张玉龙带着他来到一间单独的寝房。 寝房不是很大,但是很整洁,里面有两张床。 张玉龙指着窗边的那张床,“你就睡那张床吧!以前我大都是回家住,很少住在这里,不过现在吕兄住进来了,我打算搬回来住了,省的你一个人住无聊。” 吕墨言没说什么,把床铺铺好,便去向院长报道了。 昨日的考核,吕墨言一刻钟不到就写完了考卷,而且还得了满分。 院长爱惜人才,直接把他分到了甲班。 甲班除了张玉龙,其他学生都是经过寒窗苦读多年才考进来的。 然而吕墨言一来就被分到了甲班,还是中途插班进来的,其他学生难免会不服气。 有一名身材瘦小的学生阴阳怪气的道:“你们没看到他是跟谁一起来的吗?肯定是靠关系进来的呗!” 第83章 比试 张玉龙愤然道:“王有才,你少胡说八道,吕兄可是凭自己的真本事考进来的。” 王有才嗤笑道:“你说考进来的就是考进来的,谁看到了?要是有真本事就跟我们比一场,比过我们那才叫真本事。” 吕墨言冷冷的开口,“比什么?” “比算术。” 张玉龙愤愤不平,“哎,王有才,这书院谁不知道算术是你的强项,你拿自己的强项跟人家比,你要不要脸?” 吕墨言道:“就比算术。” “好,我这里有十道算术题,是严夫子专门拿给我做的。据说这十道算术题是当年京城一名算术奇才出的,就连国子监的学生都没有人能够全部做出来的。 今日我们就来比一比,看谁做的快,做的多,并且正确率高。如若你能胜过我,我甘拜下风。如若我胜了,那么就请你离开甲班,主动降级去丁班。” 吕墨言听言心底一沉,严夫子,难道是? “嘿,王有才,凭什么吕兄胜了,你就只是甘拜下风。你胜了,却要吕兄降级去丁班。这不公平,依我看,如若吕兄胜了,你也自动降级去丁班,这样才公平。” 有几名看不惯王有才行事作风的学子也都在一旁起哄。 “没错,这样才公平。” “王有才,你不是自诩算术天才吗?跟他比呀!怕什么?大不了输了降级去丁班,跟那些小屁孩做同窗,不是挺好的吗?” “哈哈哈,没错,跟他比,别怂啊!” “你们……”王有才一时间骑虎难下,咬牙道:“好,比就比。” 于是两人便各自开始做题,当吕墨言看到那十道题时,嘴角似有若无的勾起。 没错,这十道题正是出自他手。当年在国子监,因为他各科成绩优异,深得国子监祭酒以及各科老师的赏识。 有一名自诩算术全国子监第一的监生挑战他,给他出了十道题。 当时他年轻气盛,也给对方出了十道题。结果自己将对方的题全部做出来了,而对方做自己出的题,却只做出来五道。 此事很快传遍整个国子监,传到了祭酒和各科老师的耳中,算术老师还专门找到他,让他把这十道题的正解写出来。 后来只要遇到算术天赋高的学子,算术老师都会让他做这十道题。 但据说没有一个人能够全部做出来的,最多一人也只做出来六道。 而这位算术老师也姓严,所以现在他更加肯定这位严夫子就是那位故人。 张玉龙见吕墨言看着那十道算术题发呆,在一旁干着急。 “吕兄,你别发呆呀?虽说这算术题让人看了都脑壳疼,但你好歹也动笔算一算啊!能算出来一道也是好的呀!” 王有才见状,好不得意。 看来果真是个草包,自己赢定了。 吕墨言收回思绪,执笔有条不紊的开始做题。 其他学子见他神色淡然,笔走游龙,都十分好奇,纷纷上前围观。众人看了他笔下写出来的解法步骤,皆赞叹不已。 就连张玉龙这个学渣都惊叹道:“咦,真是奇怪,这些算术题我明明一道都看不懂的,可是给吕兄这么一解,我居然,好像也有那么一点能看懂了,真是奇了个怪了。” 吕墨言只写了六道,便搁下笔不写了。不过这已经足以秒杀王有才。 王有才只做出来两道,卡在了第三道题中。他早已慌了神,连握笔的手都在发抖。 这下轮到张玉龙得意了,“王有才,你已经输了,愿赌服输,你还是自己主动滚出甲班,去和丁班的那些小屁孩做同窗吧!哈哈哈!” 其他学子也都纷纷开始起哄。 王有才一张脸涨的通红,耍起赖皮,“他虽然做出来了,但未必是正确的,这不算。” “嘿,好你个王有才,你这是想耍赖皮呀!既然你自己不愿意滚,那小爷我就送你一程。”张玉龙说着抬起脚踹向王有才的屁股,将他一脚踹到了教室门口。 正巧此时,一名胡须花白的老师走了进来,突然临空飞来一人,趴在了他的脚边,把他给吓了一跳。 此人便是严夫子,严夫子已经年过六旬。他气的胡子发抖,一声怒喝,“都干什么呢!上课时间到了,还不快坐好,是不是想集体受罚?” 这位严夫子是书院里最为严厉的老师,学子们都怕他,纷纷在座位上做好。 就连张玉龙这个插科打诨的学生都不敢在他面前造次,连忙坐下。 见吕墨言还站着,拽了拽他的衣袖,压低声音道:“吕兄,快坐下,这个严老头可是人如其名,罚起人来毫不手软,你可千万别得罪他。” 吕墨言依言坐下,眸子里有抹异样的神色。 没错,这位就是当年在国子监的那位算术老师,全名叫严甄。当年他对自己诸多照顾,也算是自己的恩师。 只是后来听说他告老还乡了,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和他再相遇。 多年未见,他老了很多,不过方才听他说话中气十足,身子骨应该还硬朗。 在这个小镇上,能遇到自己的恩师,吕墨言一时间有些动容。 王有才从地上爬起来,他仗着严夫子平日里挺看重自己的,于是便向他告状,“严夫子,张玉龙踹我,你一定要为学生做主啊!” 张玉龙又岂会任他告自己的状,反驳道:“王有才,你自己挑衅人家,又比不过人家,还在那里耍赖皮,你还有脸告我的状?” 严夫子沉着脸,“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张玉龙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严夫子,明明是王有才要和吕兄比的,比不过人家,他就耍赖皮,您说我是不是该给他一点教训?” 严夫子横了他一眼,继而看向吕墨言,目光带着审视,“你就是今日新来的学生。” 吕墨言站起身,对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拜师礼,“学生吕墨言拜见严夫子。” 严夫子的目光落在他做的那几道题上,双眸瞬间瞪大,拿起来仔细查看,满是褶皱的脸上露出激动和欣喜之色。 “这些题都是你做的?” “正是。”吕墨言为了防止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做了六道题,而且解法步骤与当年写的也有所不同,有些地方还故意漏写了几步。 第84章 突然之间好想他 “好好好。”严夫子赞不绝口,“虽然解法步骤有所纰漏,但已经很难得了。不错,不错,也难怪院长会直接让你进甲班,你的确有这个资格。” 众学子见一向从不夸人的严夫子都夸赞吕墨言了,便也对他心服口服了。 吕墨言不卑不亢的道:“严夫子过奖了。” 严夫子见他身姿卓然,言行举止皆不俗,态度也是谦逊有礼,满意的点头,“嗯!坐吧!” “至于你,王有才。”严夫子凌厉的目光射向王有才,“同学之间应该团结友爱,而你却挑衅新来的同学,有违院规,不得不罚,本夫子就罚你扫一个月的茅厕。” “噗……”张玉龙瞬间笑喷,却立马招来严夫子的斥责,“还有你,张玉龙,你还笑的出来。你对同学动粗,更是严重违反院规,本夫子便罚你扫两个月的茅厕。” “啊?”张玉龙瞬间垮了脸,欲哭无泪,对吕墨言苦巴巴的道:“吕兄,我这可是因为你才受罚的,咱们也算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兄弟了吧!你以后可不能再不搭理我了。” 吕墨言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 “好了,现在开始上课,张玉龙,给我坐好,别讲话了。”严夫子拿戒尺拍了一下桌子,吓得张玉龙连忙中规捣举的坐好。 下午下课之后,张玉龙屁颠屁颠的跟在吕墨言的身旁,“哎,吕兄,没想到你不光算术好,其它课也都这么好。作为你的室友,我都感觉有点自惭形秽了,害得我都想要好好学习了。” 吕墨言侧目看向他,“严夫子不是罚你扫茅厕吗?你怎么还不去?” 张玉龙面容一僵,随即一脸傲娇道:“开玩笑,本公子才不会干这种又脏又臭的粗活,本公子的书童早就替本公子干完了。” 就在此时,迎面跑来一人,冲吕墨言开心的喊道:“姐夫,姐夫,真的是你呀!” 张玉龙一脸错愕,“吕兄,他叫你姐夫,难道他是你娘子的弟弟?” 吕墨言对他翻了个白眼,张玉龙这才后知后觉自己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讪笑道:“你就当我没问。” 随即又对苏宇笑呵呵的道:“你既然是吕兄的小舅子,那也就是我的小舅子……” 此言一出,立马遭到吕墨言的死亡凝视,吓得他赶紧改口,“口误,口误,吕兄莫要生气。我的意思是说,相逢即是有缘,不如我请二位去食堂吃饭,就当是欢迎吕兄加入我们书院,走。” …… 入夜,吕墨言躺在床上,难以入睡。对面床铺的张玉龙早已熟睡,还富有节奏的打起了呼噜。 吕墨言翻了个身,望着窗外婆娑的树影。脑子里全是自家媳妇的身影,那一颦一笑,都令他魂牵梦萦。 不知道她现在睡了没有,还是和自己一样孤枕难眠,是不是也像自己想她那样在想自己? “阿嚏,阿嚏!”苏瑾刚在床上躺下,就连打了三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心想,这天越来越冷了,马上就要入冬了,得为孩子们和自家相公准备冬衣了。 还有山谷里的玫瑰花瓣也要赶快采回来,不然都要凋谢完了。 翌日,苏瑾起了个大早,打算去山谷采花。可等她打开房门,就见院子里放着两筐玫瑰花瓣。 那花瓣带着露珠,应该是清早刚采来的。 苏瑾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干的,肯定是追风逐日干的。不过两人可没这么心细,肯定是吕墨言吩咐他们干的。 因为她只跟吕墨言说过,清早带露珠的花瓣做成的胭脂最好。 这个男人总是这般的体贴入微,只要是自己说过的话,他都会放在心上。 突然之间好想他怎么办? 这才跟他分开一天,她怎么感觉好像跟他分开一年那么久啊? 她现在终于体会到他所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不过想归想,自己也不好意思跑去书院找他,否则还不得被他给笑话死?而且还会影响他学习。 不行,再想也得忍着。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苏瑾一心扑在工作上,不仅制作出了胭脂,还研发出了一款超好用的水粉,就相当于现代的面霜,有美白嫩肤的功效。苏瑾自己试用过了,效果很好。 好不容易熬到吕墨言休沐的日子,苏瑾把自己好好捯饬了一番,插上吕墨言送给她的那支玉簪,打算去书院门口接他,给他一个惊喜。 顺便把做好的胭脂水粉送到胭脂铺去。 出门之前,小伞跳到她的身上。 【老大,我还没有去过镇上呢!你能不能也带我去镇子上逛逛?】 “好啊!正好给你到镇子上买点坚果。” 【真的,谢谢老大。】 “快进来吧!”苏瑾把挎在腰间的布包打开,小伞跳了进去,露出一个脑袋。 到了镇上,苏瑾先去了胭脂铺。 她前脚刚走进胭脂铺,苏珂和杨氏从一条巷子里走出来。杨氏并没有看到苏瑾,苏珂却看到了。 她脸上露出阴狠的笑。 哼,等了这么多天,终于等到这个贱女人一个人出门了。 今日一定要让她付出惨痛代价。 杨氏见她一直盯着对面的胭脂铺,疑惑的问道:“珂儿,你在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 “没什么就赶快走吧!今日宇儿休沐,我们去集市买些好吃的,然后去书院接宇儿。说不定今日你爹也会去接宇儿,到时候我们在宇儿面前跟你爹服个软,道个歉,你爹看在宇儿的份上,说不定会原谅我们,跟我们回家呢!” 杨氏眉飞色舞的说着自己的如意算盘,苏珂却是心不在焉。 “娘,我有事要离开一会儿,就不陪你去集市了,待会儿我们到书院会合,我先走了。” 苏珂说完便往另一条街道而去,杨氏站在原地喊她,“珂儿,你要去哪呀?” 苏珂对她的喊声充耳不闻,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杨氏只好一个人去了集市。 苏珂来到一家赌坊的对面,果然跟她这几天打听来的消息一样,看到张天雄的两名随从就站在赌坊门口。 她对着两人招了招手,两人认得她,跑到她身边,“呦,这不是苏珂小娘子吗?你找我们有什么事?莫非是你那寻死觅活的姐姐想通了,同意嫁给我们家公子了?” 第85章 苏瑾遇险 苏珂也不跟他们废话,凑近两人耳边一阵低语。 两人听言,眼里冒着兴奋的光,“真的,你没骗我们?” “我怎么敢骗你们,你们也知道,你们家公子想要得到她。若你们办成此事,你们家公子肯定会重赏你们。” 两人兴奋的搓着手掌心,“量你也不敢骗我们,她现在在哪?” “你们跟我来,等到没人的地方你们再动手。不过你们要小心,她会用毒,你们最好不要靠她太近。” “放心,一个小娘们儿而已,我们两个大男人还怕对付不了她?” …… 苏瑾出了胭脂铺,又去坚果铺给小伞买了一袋坚果,便赶去了书院。 去书院的路上,要经过一条幽静小道。 走进幽静小道,苏瑾就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可等她回过头去,却并没有人。 有过上次苏二狗的教训,苏瑾不敢再大意,她摸出藏在身上的毒针,快步往前走。 突然从小道边上的树林中窜出来两个人,拦住她的去路。 苏瑾认得这两人,是张天雄的随从。看来是张天雄想要报复自己。 如果就只是这两个人,她倒是不怕,怕只怕张天雄带着人躲在暗处偷袭自己。 她当即和小伞无声的交流。 【小伞,你快去前面的书院找吕墨言,带他来救我。】 【老大,那你自己多加小心。】 小伞从苏瑾腰间的布包里窜了出来,一溜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刚才那是什么玩意?” “我也没看清,别管它,我们先把这个女人绑回去再说。” 两人快步往苏瑾走近,苏瑾一只手捏紧一根毒针,只待两人靠近,便出其不意的给两人扎一针。 幸亏这段时间把小青青喂的饱,产的毒液也多,毒性也强,只要毒针扎破两人的皮肉,毒素进入两人的血液,两人立马被会瘫倒,失去反抗能力。 只是还未等两人走近,苏瑾突然感觉脑后一阵劲风袭来,紧接着后脑勺一痛,便人事不省了。 两人见苏瑾晕倒在地,惊愕的看向对她行凶之人。 “苏珂,你这小娘们果然够狠。” 苏珂丢掉手中的木棍,“废什么话,还不快把她带走。” 两人不敢再耽搁,把苏瑾套进麻布袋里面,抬走了。 苏珂得逞的笑开。 哼,苏瑾,等你变成残花败柳,看你那相公还会不会要你。 未免再生变故,她还是决定跟上去看看。 而小伞一路狂奔,终于赶到了书院。 书院刚刚放学,学子们陆续走出书院。小伞不知道上哪找吕墨言,只好躲在书院门口花丛中,等着他出来。 吕墨言是和苏宇一起走出书院的,张玉龙追了上来,一只手臂搭上他的肩膀。 “吕兄,听说春风楼新来了个舞姬,那舞姿很是妖娆,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顺便请你喝几杯。” “不去。”吕墨言抖开他的手臂,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小身影窜到了他的身上,他赶紧接住它。 “小伞,你怎么会在这里,娘子呢?”吕墨言朝书院门口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苏瑾的身影,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伞急的在他身上上蹿下跳。 “吱吱吱……”老大有危险,你快去救她。 吕墨言听不懂兽语,但大抵能猜到是什么意思。 “娘子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小伞拼命点头。 “快,快带我去找她。” 小伞跳到地上,往来路跑去。 吕墨言疾步跟上。 张玉龙和苏宇见他和一只小松鼠说话,早就惊呆了。待两人反应过来,也赶紧追了上去。 小伞带着吕墨言来到事发地,苏瑾已经不知所踪。吕墨言在地上捡到自己送给她的那支玉簪,一颗心止不住颤抖起来。 他拼命让自己冷静,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她那么聪慧,一定不会有事的。她肯定在等着自己去救她,自己要赶快找到她。 苏宇认得他手上的玉簪,上次在书院门口,他看到苏瑾头上戴的就是这只玉簪,他一下猜到苏瑾肯定出事了,急得红了眼眶。 “姐夫,长姐是不是出事了?” “不,她不会出事的。”吕墨言一把抓住张玉龙的衣襟,“快带我去找张天雄。” 苏瑾在这个镇子上不曾得罪什么人,除了张天雄以外,所以他的嫌疑最大。 而张天雄是张玉龙的堂兄,张玉龙肯定能比自己更快的找到他。 张玉龙惊呼,“我堂哥,你怀疑是我堂哥抓走了嫂子?” “别废话,快带我去找他。” 吕墨言不敢想象,如若真是张天雄抓了苏瑾,那他会对苏瑾做什么? 不,张天雄若敢碰她,他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若真是我堂哥抓了嫂子,他肯定不敢把嫂子带回家,我猜他肯定是把嫂子带去了农庄,我这就带你去农庄。” 张玉龙对自己堂兄的荒唐行径也有所了解,一刻也不敢耽搁,带着两人赶去了农庄。 杨氏比他们晚到了一步,见苏宇和吕墨言在一起,一下怒火中烧。但见三人行色匆匆,肯定有事发生,便也悄悄跟了上去。 再说苏瑾,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间堆放粮食的储物间里,手脚被绳子捆绑在一张椅子上,嘴巴里面被塞了一块帕子。 苏瑾倒是不慌张,她挣了挣手上的绳子,绳子绑的很结实,靠挣肯定是挣不开的,所以要想其他办法自救。 她左右张望,看到右边角落里有一个老鼠洞,心下一喜。于是她就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 【喂,老鼠大哥,你在家吗?】 老鼠洞里的老鼠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好奇的探出来一个脑袋。 【谁在叫我?】 苏瑾对着它眨了眨眼睛。 【这里,这里,是我在叫你。】 【我地那个乖乖,我居然听到人类在跟我说话,我是不是年纪大了,出现幻听了。】 苏瑾忍不住翻白眼。 【你没有出现幻听,的确是我在跟你说话。】 【你你你,那你叫我想要干嘛?】 【我被坏人抓到了这里,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帮我把这绳子咬断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你们人类可狡猾了。万一我帮了你,你反过来害我怎么办?】 【呃!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害你。我家里也养了三只老鼠,若你救了我,我可以带你回我家,以后我养你到老。】 【算了吧,这里有吃的,有喝的,我哪儿也不想去。不过看你也不像坏人,而且还能听懂我说话,也算是一种缘分,那我就帮你一回吧!】 老鼠钻出鼠洞,爬到椅子上,吱嘎吱嘎咬着苏瑾手腕上的绳子,可是咬了许久,那绳子都没有咬断。 【不好意思,年纪大了,牙齿不好使了。】 苏瑾嘴角微抽。 【没事,你慢慢咬。】 又过了好长时间,在老鼠坚持不懈的努力下,那绳子终于被它咬断了。 苏瑾摘掉嘴中的帕子,“谢了……” 【不用谢。】 老鼠跳下椅子,钻回了洞中。 苏瑾解开腿上的绳子,她没有马上出去,而是透过门缝往外瞧去,一眼就瞧见苏珂在院子里焦急的等着什么人。 第86章 自食恶果 苏瑾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苏珂搞的鬼,肯定是她打晕了自己。 而她和张天雄的随从串通好了,把自己绑来这里,然后让张天雄对自己行不轨之事。 若她猜的没错的话,苏珂应该是在等张天雄。 这个女人还真是歹毒。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给她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她自食其果。 苏瑾摸向自己的后脑勺,还很痛呢!这一棍说什么都要还给她的。 她随手操起门边一根拴门用的混子,故意将椅子踢翻,制造声响,然后躲在门后面。 苏珂听到里面的动静,怕苏瑾醒来后逃脱,未做多想,推门进入查看,却被躲在门后面的苏瑾一棍子打晕。 苏瑾丢掉混子,把苏珂像拖死猪一样拖到椅子上,用绳子把她绑在椅子上。 刚绑好,外面就传来张天雄和随从的对话声。 “公子,人就在里面,包您满意。” “哈哈哈,干的不错。对了,那只母老虎应该不知道你们把人藏在此处吧!” “公子放心,我们绑了人就直接带到了这里,夫人绝对不知道。” “好好好,你们两个本公子一定重重有赏。” “多谢公子。” “那本公子进去了,你们在外面守着。” “公子,请。” 张天雄推门而入,苏瑾早就躲在门后面等着他,一包迷幻药对着他劈头盖脸的撒了过去。 两个随从见情况不妙,冲了进来。 苏瑾手中的毒针既快又狠的扎在两人的身上,两人中招,一下瘫倒在地,浑身麻痹,连话都说不出来。 而张天雄中了迷幻药,很快就开始发作了。 都说幻由心生,张天雄是个好色之徒,他的幻境可想而知。 眼见他往自己扑来,苏瑾将他一脚踹开。怕他兽性大发,男女不分。 她还好心的使出「洪荒之力」将那两名随从拖出储物间,丢在院子边上的角落里。 很快,储物间里面就传出不堪入耳的声音。 苏瑾不想被那声音荼毒了自己的耳朵,欲要离开去找张天雄的老婆来捉奸。 一个熟悉的身影冲进院子将她一把抱住,“娘子,你吓死我了。” 男人的声音颤抖,双臂将她紧紧抱住,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抚平他内心的恐惧。 苏瑾被他勒的喘不过气,“相公,你先放开我,我快要被你勒死了。” 吕墨言连忙放开她,把她从头看到脚,“娘子,你没事吧?张天雄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放心,我没事,他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到我。” 站在院门口的张玉龙笑看着两人,“嫂子没事我就放心了。” 苏瑾见到他,就跟见到自己的情敌一般,瞬间蛾眉倒蹙,“相公,他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是他带我找到这里的。”吕墨言目光冷冽如冰,“娘子,张天雄在何处?他竟敢掳走你,为夫替你教训他。” 苏瑾伸手指了指储物间,“他在里面,不过我已经教训过他了。而且他现在忙得很,我们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他了。” “忙得很?”吕墨言脸露疑惑。 此时,储物间里面突然传出女子的哭喊声,“张天雄,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 杨氏脚程慢,赶到时正好听到苏珂的哭喊声。她大惊失色,顾不上其他,冲进院子,推开房门。当看到里面不堪的一幕时,差点晕过去。 她一双猩红的眼睛像萃了毒一般射向苏瑾,“苏瑾,你好恶毒,居然如此害珂儿。” 苏瑾冷笑,“杨容芳,你搞清楚,是苏珂害我在先,我这么做只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自食恶果罢了。” “你,你这个贱女人,我跟你拼了。”杨氏像疯了一样,张牙舞爪的往苏瑾扑去。 苏宇挡在苏瑾面前,“娘,此事的确是三姐有错在先,怪不得长姐。” 杨氏见自家儿子居然向着苏瑾,怒火中烧,“苏宇,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替一个外人说话,我真是白生了你这个儿子。” “她不是外人,她是我长姐。”少年一脸坚定的道。 “你……”杨氏怒气一下上涌,抬手就要打他一巴掌。 苏瑾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把甩开。 杨氏跌坐在地上,哭天喊地,“大家快来看呀!一个继女居然对自己的继母动手,还有没有天理啊!有没有王法了?” 苏瑾却一副看热闹的表情,“你喊呀!再喊的大声点,最好把附近农庄里的村民都喊来,让他们瞧瞧你女儿和一个男人干了什么好事。” “你……”杨氏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一口气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 就在此时,一名长得虎背熊腰的女子冲进院子,嘴中嚷嚷着,“张天雄,你竟敢背着老娘在这里偷腥,真是胆子肥了你,你给老娘滚出来。” 苏瑾一看这阵仗,便猜到这位肯定就是张天雄的老婆了。 得嘞,自己的嘴什么时候这么灵了,说什么来什么。 不过这女人来的还真是时候,看来马上就要有一场好戏上演了。 于是苏瑾便在一旁兴致勃勃的当起了吃瓜群众。 吕墨言对这种跳梁小丑狗咬狗的戏码不感兴趣。但是自家媳妇感兴趣,他也只好陪着她一起看热闹。 张天雄的药性已经散去,听到老婆的喊声,吓的一哆嗦,赶紧出来,“娘子,你怎么来了?” 马翠花见他衣衫不整,一看就是没干好事,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张天雄,你以为你在外面干的好事我都不知道吗?平日里你在外面拈花惹草,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倒好,你竟敢把女人藏到农庄里来了,胆子够肥的啊! 把那只狐狸精给老娘叫出来,老娘倒要看看是什么货色竟敢勾引老娘的男人,老娘打断她的腿。” 苏珂躲在储物间,浑身瑟瑟发抖,哪敢出去。杨氏看到马翠花那架势,也是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张天雄被老婆揪着耳朵,毫无反抗能力,只是不停的讨饶,“娘子,我知道错了,我也是被人算计的,我根本就不喜欢里面那个女人,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信你个鬼,你不把她叫出来是吧!那老娘就亲自把她抓出来。” 马翠花将张天雄像丢垃圾一样丢在地上,而后冲进储物间将衣衫褴褛的苏珂一把拽出来,也丢在地上。 随手操起苏瑾之前将苏珂打晕的那根棍子,对着两人劈头盖脸的一顿乱揍。 两人抱头鼠窜,哭爹喊娘。 “珂儿。”杨氏心疼女儿,想要相护,结果也被揍的鼻青脸肿,满头包。 第87章 苏瑾,你会遭报应的 苏瑾拉着苏宇退至一旁,以免被误伤。吕墨言则挡在两人的身前,将两人护的滴水不漏。 看着杨氏母女狼狈逃窜的模样,苏瑾心里痛快至极。 她也没想到张天雄的老婆居然会这么彪悍,看来张天雄平日里也只敢在外面作威作福,在家里恐怕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住手。”此时,院子外面走进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人。 张玉仙随行在侧,想必这位就是清水镇的镇长了。 马翠花见他进来,不敢造次。丢掉手中的木棍,使劲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两行眼泪流了下来,向镇长哭诉道:“叔父,张天雄背着我和这个狐狸精搞在一起,你一定要为翠花做主啊!” 镇长看着眼前狼藉的一幕,眉心一阵跳动,“到底是怎么回事?” “爹,事情是这样的。”张玉龙连忙在自家老爹耳边一阵低语,将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镇长听完气的吹胡子瞪眼,“张天雄,平日里我是怎么告诫你的,你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吗?如今你做出此等荒唐之事,我看你要如何收场。” 张天雄跌跌撞撞爬到他跟前,“叔父,不是这样的,我也是被人算计的,是她。” 张天雄说着伸手指向苏瑾,却在遭到吕墨言一个嗜血肃杀的眼神时,浑身一抖,手指头迅速拐了一个弯,指向苏珂,“是她,是她设计引诱我,我也是身不由己,才会……” “张天雄,你这个畜生,你血口喷人,我……我要杀了你。” 苏珂本就被张天雄折磨的死去活来,又被马翠花一顿暴打,腿都打断了。 此时又听张天雄把罪责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令她羞愤难当,彻底失去理智,抓起地上的石子往张天雄砸去。 “珂儿。”杨氏赶紧抱住她,不让她冲动行事。她在心中计较一番,抱着苏珂对镇长跪了下去,哭诉道:“镇长大人,不管怎样,我女儿可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今日却被你家侄子玷污了清白,无论如何您都要给我女儿一个交代,否则此事一旦闹开,只怕您脸上也无光。” “你……”镇长对杨氏怒目而视,“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杨氏面不改色,“小妇人不敢,小妇人只是想求镇长大人给我女儿一条活路,否则今日我母女二人便只有死在这里。” “你……”镇长被气的不轻,但他也深知此事一旦闹开,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压下心中的怒火,道:“那你想怎样?” 杨氏道:“我要张天雄对我女儿负责,纳她为妾。” 马翠花听言,怒骂,“你休想,我绝不同意这只狐狸精进门。” 苏珂拽住杨氏的衣袖,泪如雨下,拼命摇头,“娘,我不要给他做妾。” 杨氏低斥道:“珂儿,你不能犯傻啊!如今你失去清白,以后还有谁会要你?再说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跟一个有妇之夫有染,若是传到苏家村,传入村长的耳中,只怕他会把你给浸猪笼啊!” 苏珂听言浑身一颤,瞬间崩溃,失声痛哭。 镇长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更怕闹出人命,当即道:“好了,此事就依你所言。天雄,你把她收了吧!” 张天雄虽然瞧不上苏珂,但事已至此,能收场已经是再好不过了,连忙应下,“是,叔父。” 马翠花愤愤不平,“叔父,你怎么能让这个狐狸精进门呢?我不同意。” 镇长斥责道:“翠花,你不让她进门,难道是想让她闹到县衙去,让县老爷把天雄抓起来,你才满意?还有,若不是你平日里对天雄非打即骂,没有一个身为人妻该有的贤惠,他又岂会到外面拈花惹草?” “我……”马翠花哑口无言。 张天雄听了叔父的话,突然就破防了,痛哭流涕,“叔父,您终于替侄儿说了句公道话啊!这些年侄儿受尽了她的欺凌和虐待,家里有只母老虎,我是有家不敢回,只能躲在外面。” “你还有脸说?”镇长气的扇了他一巴掌,“这些年你借着我的名头在外面狐假虎威,我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若不是看你自幼就死了爹娘,无依无靠,我才不想管你。今日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若你还敢借我的名头在外面胡作非为,那就别怪叔父翻脸无情。” 张天雄哪还敢多言,连忙服软,“叔父,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若是谁敢传扬出去,我绝不轻饶。”镇长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在看到吕墨言和苏瑾时,微微一怔,“二位是?” 张玉龙连忙介绍道:“爹,这位便是我跟您提起过的同窗好友,兼室友,吕墨言。这位是他的娘子,苏瑾。” 张玉仙也笑着挽住苏瑾的手臂,“爹,苏瑾也是女儿的好友。” 镇长听言笑着道:“原来是龙儿和仙儿的好友啊!老夫早就听他们兄妹二人提起过两位,今日之事让两位见笑了。” 苏瑾连忙道:“镇长言重了,今日之事我们夫妻二人必定会守口如瓶,请镇长放心。” “好,好,那两位有空常来家里坐,老夫先告辞了。” 镇长离开后,马翠花立即就恢复了本性,怒指着苏珂,“好你个狐狸精,你想进我家门是吧!好啊!等你进来以后,看老娘怎么整死你。” 苏珂缩在杨氏的怀中,瑟瑟发抖,不敢吭声。 “哼。”马翠花对她嗤之以鼻,随即一把揪住张天雄的耳朵,“张天雄,今日这事没完,这笔账咱们回家慢慢算。”说完便拽着他离开了。 “珂儿,快起来。”杨氏把苏珂搀扶起来。 苏珂双腿打着颤,右腿的小腿已经骨折,裸露在外的脚踝处有鲜血蜿蜒而下。 她鬓发凌乱,面如死灰,双眼空洞无神,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杨氏也是浑身都是伤,艰难的搀扶着苏珂离开。在经过苏瑾身边时,双眼犹如萃了毒一般的射向她,“苏瑾,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苏瑾凉凉的看着母女二人,“要遭报应也是你母女二人先遭报应。” 苏瑾自问算不得什么好人,但她所做的一切都问心无愧,就算要遭报应她也不怕。不过在此之前,她绝对会拉上她们母女二人给自己陪葬。 第88章 耳朵都要怀孕了 “你……”杨氏气的火冒三丈,又不能把她怎么样,只能硬生生的咽下。 她转向自家儿子,怒斥,“宇儿,还不快过来扶你三姐回去。” 苏宇虽看不惯杨氏的行事作风,但毕竟也是自己的母亲,于心不忍,上前随她一起搀扶着苏珂离开。 “好了,终于雨过天晴了。”张玉龙一拍手掌,手臂习惯性的搭上吕墨言的肩膀,“吕兄,这儿离我家不远,不如你和嫂子去我家坐坐。今日嫂子受了惊,我让家里的厨子准备一桌好酒好菜,替嫂子压压惊如何?” 张玉仙也笑着道:“是啊!苏瑾,你和你相公来我们家坐坐吧!正好我们也可以聊聊天。” 苏瑾见张玉龙动不动就对吕墨言勾肩搭背的,而吕墨言居然也没有避开他,心里突然危机感倍增,连忙婉拒,“不了,家里的孩子还等着我们回去呢!改天吧,改天我们夫妻俩一定登门拜访。” “那好吧!”张玉仙说着把苏瑾拉至一旁,低声道:“苏瑾,你上次给我配制的祛斑膏真的很好用,我才用了七天,脸上的斑已经淡了很多。” “是吗,那就好。过几天我再给你配制两瓶,等三瓶用完,应该能够彻底根除。” “真的,谢谢你,苏瑾。对了,我有个闺蜜脸上也长斑,她愿意高价购买你的祛斑膏,你能不能也给她配制几瓶。” “当然可以,等我配制好了就放在黄掌柜的胭脂铺里面售卖,到时候你带她去黄掌柜的铺子里买,我让黄掌柜给你闺蜜打折扣。” 张玉仙笑容满面,“好,那我就先替我闺蜜谢谢你了。” “都是朋友,不必客气。” 苏瑾一开始或许是有目的接近她,但几次接触下来,她觉得张玉仙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她向来恩怨分明,既然是朋友就应该真心相待。 张玉龙笑看着两人,对吕墨言挑挑眉,“你看我妹妹跟你家娘子关系多好,每次见面都有说不完的悄悄话,害我这个做哥哥的都嫉妒了。” 吕墨言微微蹙眉,同样的话他也想送给他。 看自家媳妇跟别人关系要好,他也嫉妒,哪怕对方是个女人。 这边两个女人终于说完了悄悄话,苏瑾一转身,就见张玉龙像没骨头一样搭在吕墨言的肩膀上,心里那个气啊!简直要挠墙。 她冲上前将吕墨言一把拉开,张玉龙猝不及防差点摔倒。 她冲着对方皮笑肉不笑的道:“今日之事多谢张公子了,对了,那边还有张天雄的两名随从就交给张公子来处置了。我和相公先告辞了。” 说完便拉着吕墨言离开了。 张玉龙摸了摸鼻子,满脸疑惑道:“真是奇怪,我怎么觉得苏娘子对我充满敌意呢!我哪里得罪她了?” 张玉仙调侃道:“哥哥,你平日里总是没个正经,又不好好读书,苏瑾肯定是怕你把她家相公带坏了。” 张玉龙撇撇嘴,“谁说的,明明是他家相公把我带坏了好不好。” “哦,此话怎讲?” “仙儿,你是不知道,这个吕兄学习成绩好也就罢了,关键是他还特别用功,我跟他成为同窗好友压力很大的。每次看到他认真学习,害我都不好意思玩了,只好跟着他一起学习。” “那这不是好事嘛!爹娘若是知道你认真学习,肯定会高兴坏的。” “这一点儿也不好,我本来打算明年县试考个倒数第一的,这样下去我还怎么考倒数第一?不考倒数第一,爹肯定不肯让我弃学,那我岂不是要一直读下去。” 张玉仙听言忍俊不禁,“哥哥,你就别杞人忧天了,你若不想读书,没有人能逼迫你。现在你受吕相公影响,肯学习,说明你已经对读书产生了兴趣。到时候只怕爹爹让你弃学,你自己都不愿意了。”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张玉龙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 回家的路上,苏瑾心里憋着一股气,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决定要问清楚。 她停下脚步,气呼呼的瞪着某男,“我问你,你怎么会和张玉龙成为室友?还有,你居然……你居然让他搭你的肩膀,你和他的关系何时变得这般……亲密无间了?” 不是她多想,而是在现代,她被某一些网络小说荼毒的太深。 她现在只要看到他跟张玉龙在一起,脑子里就会不由自主的出现一些不纯洁的画面。 况且两人还住在同一间寝室,让她怎么能不多想。 吕墨言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心情格外的愉悦,不答反问,“娘子吃醋了?” “噗——”苏瑾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这家伙居然能领悟到她话里面的隐喻。 既如此,她也不必跟他拐弯抹角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头使劲戳着他的胸膛,“你既然知道我的意思,那你就实话告诉我,你和他,你们到底有没有……” “没有。”吕墨言握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拉入怀中,邪笑道:“你家相公我洁身自好,除了你,我绝不会让其他人染指,包括男人。当然,若你不信,我可以自证清白。” 苏瑾正好奇他要如何自证清白,突然腰间一紧,被男人搂住腰肢,闪身来到了路边一块大石头后方。 吕墨言将她抵在石头上,狂风暴雨般的吻便往她压了下来,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才放开她。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双眼柔情似水的看着她,“娘子,这样的证明你可还满意?” 苏瑾下意识点头,又摇了摇头。 “看来娘子并不满意,那就再来。”男人再次俯低头,又是一阵索吻,直把苏瑾吻的晕头转向才放开她。 他低低喘着粗气,再次问道:“娘子,这次可满意?” 苏瑾怕他又来,点头如捣蒜。 “呵!”男人开心的笑了,笑的像个孩子,他搂着她,与她耳鬓厮磨,“娘子,这些天我好想你,日思夜想,魂牵梦萦,想的夜不能寐。” 这样的情话谁能招架得住? 就连躲在苏瑾腰间布包里的小伞都感觉自己的耳朵要怀孕了,赶紧用爪子捂住自己的耳朵。 苏瑾的心里犹如灌了蜜一样甜,她的双臂搂住他的脖子,与他深情对视,“相公,我也想你,好想,好想。” “娘子。”吕墨言心神微微一荡,再一次俯低头。 这一吻缱绻旖旎,葳蕤潋滟,难舍难分。 良久,他放开她,沙哑着嗓音在她耳边轻声询问,“娘子,今晚我们可不可以?” 今日之事,让他心有余悸。 人生苦短,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等待上。他迫切的想要得到她,想要和她做真正的夫妻。 第89章 夜色撩人 苏瑾自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们是夫妻,又两情相悦,本来早就应该圆房。 只不过是因为各种原因,才会一拖再拖。 今日看到张玉龙和他举止亲密,让她危机感倍增。她现在也迫切的想要把他拿下,让他成为自己的人,她才能安心。 于是苏瑾没羞没臊的道:“相公说可以就可以,今晚我都听你的。” “好,那我们赶快回家。”吕墨言牵起她的手,与她五指紧紧相扣,夫妻双双把家还。 回到家,关上院门,吕墨言揭开脸上的人皮面具,吕欣欢天喜地的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 “爹爹……” 吕晟也开心的看着自家爹爹,“爹爹,您回来了。” “晟儿,欣儿,爹爹不在家,你们有没有乖乖听娘亲的话呀!”吕墨言把吕欣抱起来,又摸了摸吕晟的脑袋。 “爹爹,欣儿可听话了。”吕欣奶声奶气的道。 吕晟也糯糯的道:“爹爹,晟儿也很听话。” 苏瑾笑着道:“你不在家的这几日,晟儿每日都坚持练字,习武。晟儿,快把你这几天练的拳法打给你爹爹看看。” “是,娘亲。”吕晟立即扎开马步,有模有样的打起了小拳拳。 苏瑾见他那副认真的小表情,不禁莞尔,眼见已经正午,对吕墨言道:“你在这里陪孩子,我去烧午饭。” “我帮你……” “不用,两个孩子天天盼着你回来,你多陪陪他们吧!”苏瑾回到厨房烧饭,透过厨房的窗户看着父子三人,心里满满的幸福感。 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比一家人团聚更幸福的了。 吕墨言时不时投过来一个热切的眼神,撩的苏瑾一阵阵脸红心跳。 这家伙真是撩人不自知,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这张脸有多么的祸国殃民吗? 光一个眼神就能够把她的魂给勾走了。 害得她炒菜时放了两次盐都不知道,结果那盘加了两次盐的菜被吕墨言一个人给吃光了。 午饭过后,吕墨言便开始劈柴,苏瑾把他劈好的柴码成一堆。 虽已是十月,但正午的阳光还是挺热的。 吕墨言大汗淋漓,他将上衣脱了下来,系在腰间,露出健硕的胸膛。 苏瑾抬眸间,就看到这一幕,双眸岑的一下贼亮。 男人脸上的汗珠沿着他完美的下颚骨往下流淌,落在他性感的胸肌上,一直往下…… 这一幕看上去超性感,超欲…… 苏瑾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却猛然对上男子一双戏谑的眼眸,心肝一阵乱颤。 男子对她邪魅一笑,“娘子,好看吗?” “好看。”苏瑾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自己怎么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呢? “哈哈哈!”吕墨言开怀大笑,“娘子此话深得我心。” 原本正在和小动物玩耍的两个孩子被他的笑声吸引,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吕欣道:“爹爹,你笑什么呀?” “爹爹笑你娘亲怎会如此可爱。” 苏瑾这么大个人了,被人夸可爱,还当着两个孩子的面,感觉没脸见人了,凶巴巴的瞪了某男一眼,“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说完便冲进了房间。 吕欣开心的道:“娘亲也夸爹爹,还有我和哥哥可爱呢!” 吕晟却似懂非懂的道:“娘亲好像并不是在夸我们。” “你们娘亲是害羞了。”吕墨言爱极了自家媳妇害羞时那奶凶奶凶的模样,简直太可爱了。 苏瑾拿着一条汗巾走出房间的时候,就听到吕墨言这句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来到他身边,把汗巾递给他,“把汗擦一擦。” “我腾不开手,娘子替我擦吧!”吕墨言微微弯下腰,把脸凑近她。 苏瑾愤愤的咬牙,拿汗巾在他脸上使劲的揉虐,又趁机在他胸膛上揩了一把油,吃尽他的豆腐。 吕墨言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望了一眼头顶的太阳,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这天怎么还不黑呢?” 苏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刷的一下红了。 这个色胚子,尽想着这些。 好不容易盼到天黑,吃完晚饭,吕墨言趁苏瑾在厨房里烧热水的时候,把两个孩子拉进房间,给他们做思想工作。 “晟儿,欣儿,你们想不想娘亲给你们生个小弟弟或是小妹妹?” 两个孩子不约而同的点头,“想……” “那好,那你们就要听爹爹的话。现在就乖乖的到床上睡觉,不能总是黏着娘亲了知不知道?” “知道了。”两个孩子乖乖的爬上床睡觉,吕墨言守在床边,等到两个孩子睡着,便出了房间。 杂货间,苏瑾早就舒服的泡在热水中,想到今晚便要和那个男人圆房,她的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突然,杂货间的窗户「咯吱」一声被人推开,一个欣长的身影跃窗而入。 “谁?”苏瑾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把身子往水下沉。 “娘子,别怕,是我。”吕墨言堂而皇之的来到她面前。 “我明明锁好了窗户,你是怎么进来的?”苏瑾在第一次进这个杂货间洗澡的时候,就已经把窗户从里面落了暗锁,这家伙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进来了,简直比那采花大盗还要驾轻就熟。 “这锁对我不管用。”吕墨言边说边开始脱衣服。 “喂喂喂,你要干嘛?”苏瑾嘴上这么问,两只眼睛可是连眨都不带眨一下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啧啧啧,宽肩、窄腰、大长腿…… 苏瑾怕自己会喷鼻血,赶紧捂住自己的鼻子。 吕墨言被她的举止逗乐,这个女人就会口是心非,不过她的眼睛倒是比她的嘴巴诚实。 “我想和娘子洗个鸳鸯浴。” 吕墨言抬起大长腿跨进浴桶中,岂料他还没来得及坐下,苏瑾一个饿狼扑食就将他扑倒了。 吕墨言傻眼了,错愕的看着扑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娘子,你这是?” “相公,你就乖乖的做一只待宰羔羊吧!”苏瑾脸上露出邪恶的笑,恢复狼女本性,将眼前这个绝世大美男拆吞入腹。 夜色撩人,月儿悄悄躲进了树梢。 第90章 想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 “吱嘎”杂货间的门从里面打开,吕墨言神清气爽的抱着媳妇走出来。 苏瑾浑身酸软的窝在男人的怀中,欲哭无泪。 她错了,自己才是那只被宰的羔羊。 面对男人的强势反攻,她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只能任男人为所欲为。 吕墨言低眸看着怀中的小女人,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他大步走进房间,看了一眼两个孩子,两个孩子睡的正香,他径直来到另一张床边,把怀中的小女人放到床上。 苏瑾滚进床里侧,吕墨言在外侧躺下,把她拉入怀中,在她耳边谑笑道:“怎么?这就不行了?” 苏瑾的双颊红过耳根,恼羞成怒的捶着他的胸膛,“让你笑话我。” 吕墨言握住她的拳头,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我没有笑话你,此事怪我,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 本来他是想给她一个美好的体验的。可是这种事他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没啥经验。 再加上她一开始就肆意挑逗,导致他失去自控能力,最终彻底失控,把她折腾的够呛。 苏瑾听他这么一说,脸更红了,把脸埋人他的怀中,“别说了,丢死人了。” 其实她很可耻的发现,自己居然喜欢他的失控,喜欢他狂野的一面,可是这让她怎么说的出口? 吕墨言听了她的心声,心里的那团火焰再次被点燃。 原来自家娘子喜欢自己狂野的一面,那他可要好好表现。 他的大掌贴上她酸软的腰肢,轻轻揉开,“娘子,现在有没有感觉好点?” 苏瑾被他这么一揉,感觉腰上舒爽了许多,点点头,“好多了……” “那我们再来。”吕墨言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苏瑾心肝一阵乱颤,连忙用双手撑住他的肩膀,“刚刚才……你还来?” “刚才没能令娘子尽兴,为夫深感愧疚,所以现在为夫一定要好好表现,直到娘子尽兴为止。”吕墨言抓住她的双腕,不容她拒绝,霸道的吻住她的红唇。 食髓知味,尝过之后就会让人上瘾,不知餍足。 夜还很长,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翌日,苏瑾醒来时,身边的被子已经凉透,外面的天也已经大亮。 她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浑身像散了架一般。可她顾不上身体的不适,起身下床穿衣。心中懊恼不已,今早吕墨言就要回书院,自己怎么能睡的这么死? 都怪那个男人,昨晚整整折腾了一宿,直到五更天才消停,害她都睡过头了。 也不知道他回书院了没有? 想到他如果回书院了,又要六天后才能见到他,她的心里就一阵空落落的,难过的要死。 她快速穿好衣裙,正要跑出房间,就见吕墨言端着托盘走进房间。 她心下一喜,飞奔上前将他一把抱住,声音里带着委屈,“相公,我以为你回书院了。” 吕墨言把托盘举高,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傻娘子,我回书院之前肯定会跟你告别的。” 苏瑾幽怨的瞪着他,“那你怎么不把我早点叫醒?” 吕墨言刮了一下她秀巧的鼻子,“我不是看你昨晚累坏了,想让你多睡会儿嘛!” 苏瑾脸红了,貌似昨晚应该是他比较累吧?可是他看上去精神抖擞,容光焕发,一点也没有纵欲过度后的不良反应。 反观自己简直是弱爆了,看来以后得加强锻炼,只要有一个好的体魄,以后才有机会反攻。 反攻? 吕墨言嘴角微抽,女人,你想多了,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好了,你快去梳洗一下,吃早膳了。” 待苏瑾梳洗完毕,吕墨言端起一碗红糖煮鸡蛋,喂到她嘴边,“我听说女人吃红糖煮鸡蛋可以补气血,所以我便给你煮了一碗,你快把它吃了。” “噗——”苏瑾真是哭笑不得,红糖煮鸡蛋一般都是坐月子的女人吃的吧! 她只不过是…… 真是服了他了。 不过他一个大男人对自己这般用心,实在是难能可贵,她的心里也很感动。 “相公,你对我真好。”苏瑾吃着他喂过来的红糖煮鸡蛋,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傻瓜,你是我娘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吕墨言的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他本以为自己此生只为复仇而活,绝不会对哪个女子动心。 可老天爷却把她送到了自己的身边,让自己对她动了心。 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并非是冷情绝爱的,他爱她,就想对她好,想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 苏瑾开心的笑了,“相公,以后我也要加倍的对你好。” 夫妻相处之道应该是相互的吧!一味地索取肯定不能长久,所以以后她也要加倍的对他好,这样两人才能够长久的走下去。 待苏瑾吃完那碗红糖煮鸡蛋,吕墨言便动身返回书院,苏瑾把他送到村口。 在村口遇到张天雄的两名随从,两人见到苏瑾,就像老鼠见到猫,连忙绕道而行。 “站住。”苏瑾喊住两人,两人吓的浑身一抖,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苏娘子饶命啊!小人昨日是受苏珂蒙蔽,才会对您动手,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苏娘子饶命啊!” “是啊!小人要是知道您是镇长家公子和小姐的朋友,就算借给小人十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对您动手啊!” “对对对,苏娘子,您的那个毒针实在太厉害了,我二人昨日差点就没命了。我们也算是得到了惩罚,还请苏娘子网开一面,不要再追究我二人的罪责了。我二人保证,从今往后洗心革面,再也不会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了。” 苏瑾被两人的举止整的一脸懵逼,她还一句话都没有呢,这两人就给自己跪了,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不过这两人若真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倒也是一件好事。 于是她端起架子,一本正经的道:“既然你们愿意洗心革面,那我就给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起来吧!” “谢苏娘子。”两人站起身。 苏瑾问道:“对了,你们来苏家村做什么?” “我们家夫人让我二人前来接苏珂过门。” “你们家夫人?那张天雄呢?他怎么没来?” 两名随从听言不约而同的摇头叹息。 “苏娘子有所不知,昨日夫人把我们家公子带回去之后,又是一顿暴打,昨晚还让他跪了一夜的搓衣板,今早我们家公子的两条腿都肿起来了,连路都走不了了。” “夫人还说,我们俩是帮凶,要和我们家公子一起受罚。但只要我们把苏珂带回去,就可以将功折罪,免了我二人的体罚。” “那你们家夫人为何会如此着急要让苏珂过门?” 两人对视一眼,一人道:“我们家夫人脾气火爆,苏珂得罪她,那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若小人猜的没错的话,我们家夫人这般着急让她过门,肯定是为了折磨她。” 第91章 噩梦的开始 苏瑾想到马翠花那残暴的手段,忍不住浑身抖了抖。 苏珂进了她家,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不过那都是她自作自受,活该。 只要想到苏珂被马氏虐待的惨状,苏瑾心里就痛快得很。 “好了,那你们去。”苏瑾冲两人摆摆手。 “是。”两人如获大赦,连忙进了村。 吕墨言握住苏瑾的手,“娘子,我已经让追风逐日在暗处保护你,昨日的事我绝不会让它再发生。” “啊?不必了吧!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追风逐日肯定也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办,让他们两个人保护我,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苏瑾自问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苏珂虽然一再害她,但从未在她手上讨到过什么便宜,这次更是把自己搭了进去。 还有张天雄,经过昨日之事,量他也不敢再对自己意图不轨。 至于杨氏,哼,就怕她不来找自己麻烦,她要是敢来,自己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娘子,你在我的心里比什么都重要。我也知道你有能力自保,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今我不在你身边,只有让追风逐日在暗中保护你,我才能安心。” “那好吧!”为了能让他安心读书,苏瑾只好答应,“时辰不早了,你快赶路吧!不然要迟到了。” “娘子。”吕墨言突然一只手臂搂住她的腰,把她圈入怀中,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住她的唇,霸道而缠绵。 良久,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娘子,等着我回来。” 临走之前,男人似有若无的瞥了她身后一眼,眼里的狡黠一闪而过,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苏瑾没有觉察到他的异常,她红着脸抚上自己的唇,心里甜如蜜。 这个男人实在太缠人了,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村口,他居然毫不避讳,幸亏好像没有人看到。 直到目送他远去,苏瑾才返回村子,刚转身就见苏长泽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她一瞬间恍然大悟,那个男人肯定是看到了苏长泽,所以才会当着他的面吻自己。他是在向苏长泽宣告自己的主权,他是故意的。 这个男人实在太腹黑了,而且还很幼稚。 苏瑾既羞又恼,尴尬的对苏长泽笑了笑,“苏大夫,好巧。” “是挺巧的。”苏长泽神色暗了暗,在心里苦笑。 他不是圣人,刚才看到吕墨言亲她的一幕,他也会嫉妒。 但他们是夫妻,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嫉妒,他能做的就只有默默的祝福他们。 “那……那我先回家了。”苏瑾尴尬的脚指头抠地,匆匆从他身边走过去。 就在此时,张天雄的两名随从把苏珂从她家院子里拖出来。 苏珂右腿本就骨折,缠着绷带,被两人这样强行拖出来,无疑是加重了伤势,痛的她脸色煞白。 她哭喊着向杨氏求救,“娘,救我,不要让他们把我带走,我不要给张天雄做妾。” 杨氏双目通红,狠心道:“珂儿,这是你的命,你就认命吧?” 苏婉红着眼眶抓住杨氏的手臂,“娘,那个张天雄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他的妻子马氏更是个暴虐狂,您让珂儿给他做妾,就是把珂儿往火坑里推啊!” 杨氏气急败坏的挥开她的手,“你以为我想啊!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啊!珂儿被张天雄玷污了清白,不给他做妾,还能有其它路可走吗?难道你想看着她被浸猪笼吗?” “我……”苏婉无力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苏珂被张天雄的两名随从强行带走。 苏珂在经过苏瑾身边时,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将她吞没。在看到苏长泽时,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拼命向他求救。 “苏大夫,救我,只要你救我,我愿意为奴为婢伺候你,求求你救救我。” 苏长泽垂在身侧的手握紧,狠心的侧过身去。 苏珂见状,面如死灰,心里唯一的一丝希望破灭。 “哼,没有人会救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两名随从嗤之以鼻,强行将她带走。 这么大动静,村子里的人都被引了过来,纷纷指责杨氏。 骂她丧尽天良,把自己的女儿推入火坑。 有的村民还说她是坏事做尽了,老天爷报应在她的女儿身上,说她自己迟早也不会有好下场。 面对村民们的指责,杨氏既羞又怒,跑回家关上房门,不敢再出门。 苏瑾在心里一声冷笑,这只是她们母女二人噩梦的开始,往后有她们母女俩好受的。 看到母女俩痛苦,苏瑾的心情就格外的愉悦。 回到家,两个孩子已经起床,吕欣跑到她面前,伸出一只软乎乎的小手覆上她的小腹,一脸天真的问道:“娘亲,你肚子里面已经有小弟弟和小妹妹了吗?” 吕晟也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啊?”苏瑾惊愕,哭笑不得,肯定是吕墨言跟两个孩子说了什么,真是服了他了。 不过这事倒是提醒了她,以目前的情形,他们还不能要孩子,所以这防护措施还是要做的。 也亏得自己会医,研制避孕药丸难不倒她。 …… 苏珂被带到张天雄家之后,就遭到了马翠花的虐待,对她非打即骂。 晚间,马翠花让苏珂给她端洗脚水,苏珂不敢不从,一瘸一拐的给她端来一盆洗脚水。 马翠花有意刁难她,嫌洗脚水太烫了,一脚将洗脚盆踢翻,那盆洗脚水便泼了苏珂一身。 马翠花指着苏珂的鼻子怒骂,“你说你这只狐狸精,什么都干不好,要你有什么用,白白浪费粮食。看着我都心烦,来呀,把她带到柴房去,今晚不得给她吃饭。” “是,夫人。”那两名随从立即将苏珂拖到柴房,怕她逃跑,还把柴房的门给锁了。 “娘子,你消消气,为了那个贱女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张天雄讨好的给马翠花捶着肩膀。 马翠花斜睨了他一眼,警告道:“张天雄,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去找那个狐狸精,我打断你的腿。” “娘子,我怎么敢呢?再说了,那贱女人我根本就瞧不上她,要不是叔父让我把她收了,我才不会让她进我们家门。如今她既然进了我们的家门,夫人就把她当成奴婢使唤,我绝不会多说一句话。” 马翠花得意一笑,“哼,这还差不多。” 第92章 生不如死 被关在柴房的苏珂又冷又饿,腿上的伤已经痛的麻木,她抱紧双臂缩在柴火堆里,浑身发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突然感觉有一双手在她身上游走,她浑身一颤,猛的睁开眼睛,就对上张天雄那张令她恶心的脸。 “你别碰我,滚开。” 苏珂死命挣扎,却被张天雄轻而易举的压制。 “臭娘们儿,你现在可是老子的小妾,老子碰你天经地义。虽说你没有你那两个姐姐长得好看,但这身材倒是挺不错,还能凑合。你最好给老子乖乖的配合,否则老子让你生不如死。” “你休想,救命啊——”苏珂大声呼救,却被张天雄死死捂住了嘴巴。 “贱女人,你是想害死老子吗?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肯乖乖配合,那就别怪老子用强的了。” 面对男人的强取豪夺,苏珂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被男人折磨的死去活来。 她心里悔恨交加,自己为何要招惹上这个畜生,让自己落得如此田地。 她更恨苏瑾那个贱女人,是她把自己害成这样的。 白天受马翠花虐待,夜晚又要受这个畜生凌辱,简直生不如死。 可是她不想死,她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天亮的时候,马翠花来到柴房,见苏珂还在睡,一脚踹在她的断腿上。 苏珂痛的差点晕过去,她咬紧牙,双眼愤恨的瞪着马翠花,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呦呵,还敢瞪老娘,老娘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马翠花操起一根手腕粗的木柴就往她身上招呼。 每一下都皮开肉绽,痛彻心扉。 苏珂抱紧自己的头,拼命讨饶,“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别打了。” 马翠花这才丢掉木柴,“哼,终于知道讨饶了,老娘就暂且先放过你。出去把衣服洗了,再把水缸里的水提满,今日才有饭吃。” “是。”苏珂为了活命,不得不服软。 …… 玫瑰花的扦插苗已经生根,苏瑾打算把这些扦插苗移植到地里。 吕墨言在没入学之前,已经把自家的地都翻了一遍土,她现在只要把扦插苗直接种到地里就行了。 他们家的地不多,加上苏安家的也只不过两亩多。 可这对苏瑾来说也是不容易了,毕竟她没有干过什么农活,体力也不行。 吕墨言去书院之前就交代过,让她雇人,苏瑾也有这个打算。 可苏大壮得知此事,主动过来帮忙了。 苏大壮壮的像头牛,干活又利索,再加上有苏桂花和苏翠兰帮忙,一家三口一天就将扦插苗全部移植到了地上。 苏瑾为了感谢他们,烧了一桌子的菜招待他们。 苏桂花看着桌子上的菜,笑着道:“瑾儿,你看你也真是的,烧这么多菜干嘛,我们又不是外人,随便吃点就行了。” “也就是些粗茶淡饭,二姑和二姑夫千万别客气,快坐,翠兰,你也坐。” 苏瑾热络的招呼三人入坐,又给吕晟和吕欣盛了饭,自己才坐下。 苏桂花见两个孩子乖巧的很,跟苏瑾又亲,满脸欣慰,“瑾儿,你看两个孩子跟你这么亲,吕相公又对你好,二姑真为你感到高兴。” 苏翠兰也笑着道:“是呀,表姐,当初你要嫁给表姐夫,村子里的人都不怎么看好。可现在,你和表姐夫成为我们村子里最令人羡慕的一对。 谁都说表姐你命好,嫁了个会疼人的丈夫。也说表姐夫命好,娶了你这么贤惠的媳妇儿,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又把两个孩子照顾的这么好,表姐夫才能安心在书院读书。说你和表姐夫就是天生的一对。” 苏瑾听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哪有他们说的那么好,我也就是做了一个为人妻,为人母的本分而已。” 苏桂花笑着道:“哎,瑾儿,你过谦了,换做旁的女人,不见得能比你做的好。吕相公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相公对我也很好,我能嫁给相公,也是我的福气。” “那是,等吕相公考取功名,你们一家子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苏桂花一句话刚说完,突然感觉胃中一阵翻滚,赶紧放下碗筷,跑到角落里干呕起来。 苏大壮大惊失色,连忙跑过来轻轻拍着她的背,“孩儿她娘,你这是怎么了?” 苏瑾见状,突然心中一动,快步上前搭上苏桂花的脉搏,脸上慢慢露出欣喜之色。 苏桂花毕竟是过来人,她隐隐也猜到自己为何会呕吐,可是她不敢确定,一脸紧张的看着苏瑾。 良久,苏瑾撤回手,欣喜的看着夫妻俩,“恭喜二姑和二姑夫,是喜脉。” 夫妻俩听言惊喜若狂,苏桂花抓住苏瑾的手,“瑾儿,你真的确定吗?我真的怀上了?” “二姑放心,我可以确定,你是真的怀上了,才一个来月。不过你现在是高龄孕妇,要格外的小心,尤其是头三个月。我待会儿给你开几副安胎药,你每天都要喝。” “好好好。”苏桂花激动的泪流满面,“瑾儿,真的谢谢你。” “二姑不必客气,你现在可不能太激动,要保持心平气和,这样对腹中的胎儿有好处。” 苏大壮憨笑着道:“苏瑾说的对,桂花,从现在开始,你可不能再动气,要心平气和。” 苏桂花嗔怪道:“知道了,瞧你哪傻乐样。” 苏翠兰搀扶住苏桂花的手臂,“娘,以后家里的活都交给我来干,您只管安心养胎,到时候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弟弟。” 苏桂花拍了拍她的手,“翠兰,娘已经想通了,不管是儿子也好,女儿也罢,娘就是想再生一个给你做个伴。” 苏大壮也道:“对,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我都喜欢。” 苏瑾看着一家三口温馨的画面,莫名有些感动。 在这个封建的古代,女人要是没有生出个儿子,那她在夫家的日子必定不会好过。 可苏大壮并没有因此嫌弃自己的妻子,还如此疼爱母女俩,真是难得。 转眼又到了吕墨言休沐的日子,苏瑾因为要给玫瑰花苗浇水施肥,所以没有去书院接他。 吕墨言在回家的路上,就看到苏瑾一个人在地里面干活,可把他给心疼坏了。 他大步走向她,“娘子……” 苏瑾抬起头,看到他的一瞬开心的不得了,丢掉手中的水瓢,飞奔上前扑进他的怀中,“相公,你回来了。” 第93章 京城来人了 吕墨言对她的投怀送抱很是满意,将她抱满怀,“娘子,我不是让你雇人吗?你怎么自己下地干活了?” “哎呀,扦插苗移植都是二姑和二姑夫他们帮忙干的,我就是浇浇水,施施肥,又不是什么重活,雇人多浪费钱。” “那也不行,你看你都瘦了。”吕墨言捧住她的脸,他怎么觉得自家媳妇越来越好看了,就是太瘦了点。 躲在附近树林里的追风逐日看着自家主子和夫人那腻歪劲,浑身鸡皮疙瘩掉满地。 追风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你说我们家主子自从认识夫人以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的高冷和傲气已经荡然无存。” 逐日搓了搓手臂,“谁说不是呢!以前的主子沉默寡言,从来都不会笑。可现在主子跟夫人在一起,不仅话多了,还会笑了,而且笑的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绵羊一样,这要是让兄弟们瞧见了,定会以为咱们家主子被人调包了。” “不过这样的主子还挺好的,活的更像一个人,而这一切都是夫人的功劳。” “没错,夫人就是咱们的大功臣。” 这边兄弟俩吃瓜吃的津津有味,那边夫妻俩也终于腻味玩了。 吕墨言把剩下的地浇完水,便一只手提着水桶,一只手牵着媳妇回家了。 在走进村子的时候,村外行来一队人马,还有一辆马车,那阵仗看上去还不小。 吕墨言连忙拉着媳妇往边上让开,为首的那人经过吕墨言身边时,看了他一眼。 苏瑾认得此人,他就是李廷轩身边的人,叫段衡,太子府的侍卫统领。 那晚在破庙苏瑾见过他。 看来是李廷轩派他来接苏婉入京了。 见他往吕墨言看来,苏瑾心下一紧,不自觉抓紧吕墨言的手。 吕墨言倒是一脸从容淡定,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别紧张。 段衡的目光并未在吕墨言身上停留,径直从两人身边骑马走过去。 苏瑾暗自松了一口气。 苏家村很少会来什么大人物,村民们见此番阵仗,都十分好奇,纷纷走出家门看热闹。 苏瑾和吕墨言也站在人群之中。 一行人径直在苏婉家的院子门口停下,段衡下了马,上前敲了敲院门。 没过多久,院门打开一条缝,杨氏从里面贼头贼脑的探出一个脑袋,看到外面这么大阵仗,吓了一跳,“你你你,你们是什么人?” 段衡对她拱手行了一礼,“这位想必就是苏夫人吧!在下奉我家主子之命,前来接苏婉姑娘入京。” “你们是京城里的人?”杨氏既惊又喜,连忙把门打开,“你家主子是哪位?我怎么从未听婉儿提起过?” “娘,是谁呀?”苏婉走出房间,看到段衡等人微微一惊,“你们是?” 段衡连忙对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在下段衡,见过苏婉姑娘,在下是奉我家主子之命来接您入京的。” 苏婉反应过来,“你们是李公子的人?” “正是。” 杨氏听的云里雾里,扯了扯苏婉的衣袖,“婉儿,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位李公子的?娘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娘,此事说来话长,我待会儿再跟您细说。”苏婉说着对段衡大方得体的福了福身,“段大人从京城远道而来,辛苦了,快里面请,喝杯茶,休息一下。” “苏婉姑娘客气了,我家主子吩咐过,让在下接上姑娘就立即返回京城。所以在下就不进去了,请姑娘收拾一下细软便随我们返京吧!” 杨氏一听急了,连忙把苏婉拉至一旁,“婉儿啊!你亲爹死的早,娘含辛茹苦把你带大。如今你要去京城享福了,你可不能忘了娘呀!你跟这位段大人说说,让他把娘也带上。” 苏婉面有难色,“可是您若随我入京了,爹和宇儿怎么办?” “那要不你跟段大人商量一下,让他把你爹和宇儿都带上,这样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在一起了。” “这……”苏婉一时间好生为难,毕竟她和李廷轩认识也没几天,对他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自己这样拖家带口的去找他,只怕会给他添麻烦,更怕会让他瞧不起。 母女俩的对话尽数落入段衡的耳中,他连忙道:“苏婉姑娘,我家主子说了,姑娘可以带上家人一同入京。” 苏婉心下一喜,“多谢段大人。” “姑娘不必客气,姑娘可以告诉在下,您的家人现在在何处,在下派人去接。” “那就有劳段大人了。”苏婉说了苏梁和苏宇的去处,段衡立马派属下驾马车去接人。 苏瑾想起来在原书中,因为原主已经在浸猪笼的时候一命呜呼,所以苏梁并不知道杨氏的那些恶行,后来他带着苏宇随母女三人一同入京了。 如今因为自己的到来,揭露了杨氏的恶行,苏梁应该是不会随她们母女一同入京的。 只是世事难料,人心难测,她也不敢确定,况且还有个苏宇,苏宇是苏梁的命根子,只怕他会因为苏宇而妥协。 若真是如此,那她就真的替原主感到不值了,从今往后,自己和他的父女情分也算是到头了。 苏梁和苏宇很快就回来了,两人已经从去接他们的人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缘由。 苏梁的态度很明确,“杨容芳,你我之间缘分已尽,我是不会随你入京的,这是我一早就拟好的休书,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苏梁说完从怀中拿出来一份休书,递给杨氏。 杨氏脸色惨白,不肯接休书,“苏梁,你我夫妻十几年,你当真要如此绝情休了我吗?” “我只后悔当初没有早点看清你的真面目,害的我烈儿离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还害的我瑾儿做了六年的哑巴。” “我是看在宇儿的份上,才没有将你赶出家门。如今既然你自己要离开,那就再好不过了。” 苏梁说完把休书塞到她的手中,背过身去,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杨氏双目猩红,咬牙道:“好,既然你如此绝情,那也别怪我无义。宇儿,走,跟娘一起走。” 杨氏抓起苏宇的手腕,却被他一下甩开。 “娘,我是不会跟您走的,爹在哪我就在哪。您要抛弃我爹,我不怨您,可是我绝对不会抛弃我爹的。” 杨氏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家儿子,“宇儿,你要搞清楚,不是我抛弃你爹,是你爹不要我了。” 苏宇红着眼眶道:“那也是您逼走了大哥,害了长姐,爹才会这样对您。” 第94章 抛夫弃子 “我……”杨氏无从辩驳,她咬了咬牙,狠心道:“既然你要留在你爹身边,娘也不强求你,只是若有一天你后悔了,就来京城找娘,娘和你二姐不会不管你的。” 苏婉握住苏宇的手,眼眶泛红,“宇儿,二姐知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判断力,二姐尊重你的选择。不过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也要照顾好爹,还有你三姐。 如今你三姐虽已嫁作人妇。但……你有时间也去看看她。二姐到了京城会写信给你,你若有什么困难就给我写信,知道吗?” 苏宇点点头,“二姐,我知道了。” 段衡见他们说的差不多了,开口道:“苏婉姑娘,时辰不早了,您收拾收拾,我们准备启程吧!” 他话音刚落,从院子外面跌跌撞撞,一瘸一拐跑进来一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苏珂。 今日张天雄把马翠花哄的开心,马翠花便同意他出门了。 张天雄带着两名随从出门以后,苏珂便趁着马翠花打盹的时候,偷跑了出来。 她刚跑进院子,就被段衡的属下拦住了,“哪来的叫花子,滚滚滚。” 也难怪段衡的属下会误认为她是叫花子,只见她鬓发凌乱,身上的衣裙也是破破烂烂的,脸上布满乌青,破烂衣裙下暴露的肌肤也都是紫一块青一块的,一条腿还瘸了,跟那大街上的叫花子没啥两样。 苏瑾和村民们乍一看也都没认出来,就连杨氏和苏婉也是怔忡了好一会才认出来。 杨氏惊呼,“珂儿,是你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苏婉连忙对段衡道:“段大人,这是我妹妹。” 段衡听言微微蹙眉,随后手一摆,他的属下这才放苏珂进来。 苏珂跌进杨氏的怀中,痛哭流涕,“娘,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杨氏心疼不已,“珂儿啊!才短短几日,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娘,那个张天雄和马翠花就不是人,女儿到了他们家,天天被他们虐待,非打即骂。他们让我做牛做马的干活,还不给我饭吃,女儿实在受不了了,便跑了出来。” 苏珂说着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住杨氏的手,“娘,求求你了,不要把我送去张家,我会死的。” “这……”杨氏看向苏婉,“婉儿,要不把你妹妹也带上吧!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实在不放心。” “可是……” 苏婉犹豫不决,毕竟苏珂已经是张天雄的妾,是张家的人。 自己把她带走,日后只怕会给自己惹来麻烦。可是若把她留在张家,恐怕会受尽折磨,自己又于心何忍? “罢了,那珂儿就随我们一起走吧!” “好好好,珂儿,还不快谢谢你姐姐,她答应带你一同入京了。” 苏珂还搞不清楚状况,但只要能逃离张天雄和马翠花的魔爪,去哪她都愿意。 她连忙对苏婉道谢:“多谢姐姐。” “好了,那我们快收拾一下动身吧!别让段大人久等了。” 母女三人收拾完之后,苏婉对苏梁跪下磕了三个头,向他拜别,“爹,这些年多谢您对婉儿的照顾,婉儿也一直把您当成亲爹一样看待。今日女儿不孝,要离开您了,请您一定要多保重。” 苏梁背对着她,没有回头,背在身后的手却早已攥紧。 苏婉见他不肯回头看自己一眼,心中黯然,站起身狠心离去。 在经过苏瑾身边时,对她福了福身,“姐,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你多保重。” 说完便上了马车,杨氏搀扶着苏珂也上了马车。 一行人离开的时候,杨氏掀开马车的窗帘,对苏瑾得意的挑眉。 苏瑾对此嗤之以鼻,她以为去了京城就是去享清福的吗? 哼,真是可笑。 根据原书中的剧情,苏婉入京以后,因为身份卑微,只能成为李廷轩的妾侍,受尽了李廷轩正室的欺压。 而苏婉也会因为杨氏和苏珂这对蠢笨如猪的母女一再受牵连。母女俩甚至被人利用,险些害死苏婉。 当时苏瑾看书的时候,巴不得这对母女早点歇菜,省的她们祸害女主。 可现在她却想这对母女能够活的长久些,多给苏婉制造麻烦,阻碍原剧情的发展。 三年之后再相见,自己和苏婉就要站在对立面了吧! 到时候她再亲手收拾这对母女。 苏宇看着马车远去,双目通红,眼里闪着泪光,使劲憋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苏瑾看了于心不忍,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宇儿,没事吧!” 说实话,苏梁没有随杨氏入京,她并不意外。但是苏宇也没有随自己的母亲离开,倒是令她挺意外的。 不过这也足以说明,这孩子秉性纯良,有情有义。不像他母亲那般无情无义,为了贪图荣华富贵,不惜抛夫弃子。 这才是苏家的好儿郎。 “长姐。”苏宇扑进她的怀中,哽声道:“我娘她真的不要我了。” 苏瑾心疼的拍着他的背,“宇儿,你娘不要你了,你还有爹,还有长姐和姐夫,我们都是你最亲的亲人,我们绝对不会不要你。” 苏梁走出院子,拍着儿子的肩膀,“宇儿,你长姐说的没错,长姐如母,以后你要听你长姐和姐夫的话,你们姐弟俩就是最亲的亲人。” 苏宇郑重其事的点头,“嗯!等我长大了,我一定好好孝敬爹和长姐,还有姐夫,我还要把大哥找回来,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苏梁因为小儿子的话彻底破防,泪水夺眶而出。他连忙抬袖擦去,欣慰的摸了摸儿子的头,“好孩子,我的宇儿果真是长大了,也懂事了。” 苏瑾一时间也极为动容,她笑着道:“爹,宇儿,今日我们难得聚在一起,你们去我家,我烧桌好菜,咱们一家人好好聚一聚。” 吕墨言也接口道:“岳父,待会儿小婿敬您几杯。” “好,好,那我们走。”苏梁把院门关上,带着儿子随夫妻俩去了他们家。 …… 再说张天雄,他回家后得知苏珂逃走了,便带着两名随从赶去苏家村抓人,在路上遇到一队人马。 看那架势就不是好招惹的,连忙往边上让开,以免冲撞了人家。 马车在经过他身边时,窗帘被风吹起了一条缝,正巧看到苏珂母女三人坐在马车里。 他大惊失色,差点就叫了出来。 两名随从也看到了,“公子,是她,她怎么会坐在马车里?要不要我们把她抓回来?” 张天雄气的一拍两人的脑袋,“他们那么多人,就你们两个还想抓人,找死啊!” “那怎么办?难道您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被那些人带走?” 张天雄想了想,道:“这样,你快去苏家村打听一下,这些人是什么来路?他们要把母女三人带到哪去?” 第95章 惊鸿,惊鸿...... “是,公子。” 因为离苏家村不远,那名随从很快就打听回来了。 “公子,小的打听清楚了,这些人是京城来的,据说是京城一位有权有势的公子哥看上了苏婉姑娘,派人来接她入京,她娘和她妹妹也随她一同入京了。” “京城来的,怪不得能坐那么豪华的马车。”张天雄对着地面啐了一口,“呸,苏珂这娘们儿以为攀上了高枝,就能够摆脱老子了吗?哼,没门儿,她生是老子的人,死也只能是老子的鬼。” “公子,那您打算怎么办?” “你们别忘了,她的卖身契还在老子这儿,老子只要带着卖身契去京城找她,她不认也得认,到时候她还不得乖乖的听老子的话。”张天雄得意洋洋的道。 “那您去京城找她了,家里的夫人怎么办?再说了,卖身契在夫人那儿呢!夫人要是得知此事,肯定不会把卖身契给您,而且很有可能会打断您的腿,阻止您去京城找那个女人。” “所以此事千万不能让那只母老虎知道了,卖身契我会设法偷出来,然后再偷偷的进京。到时候天高皇帝远,那只母老虎还能管得到我?” 张天雄越想越得意,只要他能在京城立足,还会怕那只母老虎吗? 两名随从一脸讨好,“公子所言极是,等公子在京城发达了,可一定不要忘了小的们啊!” 张天雄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你们放心,只要你们尽心尽力为本公子办事,本公子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两人笑道:“那我们就在此多谢公子了。” …… 苏瑾因为苏梁终于和杨氏母女撇清关系而感到高兴,晚上多喝了几杯,结果就喝高了。 吕墨言把苏梁父子俩送出院门,刚把院门关上,就被苏瑾从后面抱住了。 “相公,我今天好开心。” 吕墨言扭头看向抱住自己的女人,“娘子,我知道你今天很开心,不过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不要,我就要抱着相公。”苏瑾非但不放,反而把他抱紧,绯红的脸颊像一只猫儿一样轻轻蹭着他宽厚的背。 “咯咯咯,娘亲抱爹爹,羞羞。”两个孩子捂着嘴偷笑。 “他是我相公,我抱我自家相公,有什么好羞羞的?”苏瑾说完还冲两个孩子扮了个鬼脸。 吕晟:“……” 吕欣:“……” 两个孩子懵了。 这还是他们的娘亲吗?怎么比他们还要幼稚? 吕墨言既好气又好笑,这个女人喝多了就像个孩子一样,居然和两个孩子杠上了。 他颇为无奈的对两个孩子道:“晟儿,欣儿,你们的娘亲喝多了,爹爹带她去隔壁屋睡,你们也回房睡吧!晟儿,照顾好妹妹。” “哦!那爹爹你也要照顾好娘亲。”吕晟像个小大人一样叮嘱了一句,才拉着妹妹回房间。 吕墨言拍了拍苏瑾抱住自己的手,“娘子,你先放开我,等回了屋,我让你抱个够。” “真的。”苏瑾这才松开他,吕墨言转过身把她打横抱起,进了隔壁的卧室,卧室里面漆黑一片。 他把她放到桌子上,拿出火折子把桌子上的烛火点燃。 然后把她抱到床上,刚把她放下,就被她一把抱住了脖子。吕墨言猝不及防,差点压到她,赶紧用双手撑在她的肩膀两侧。 苏瑾撅着嘴,“你说了要让我抱个够的,不许走。” “好好好,我不走,我让你抱个够。”吕墨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在她身边躺下。 苏瑾心满意足的抱着他,脑袋在他的怀中蹭了蹭,嘴中迷迷糊糊的叫着他的名字,“惊鸿,惊鸿……” 吕墨言心神微微一荡,原来自己的名字从她的口中叫出来是如此的动听。 他的手指托起她的下颚,回应着她,“瑾儿,我在。” 言罢,他俯低头吻上她的唇。 她口中的酒香夹杂着她独有的芬芳让他痴迷,沉醉,一吻成瘾,最终彻底沦陷。 翌日清晨,苏瑾醒来时,就对上吕墨言那张如沐春风的俊脸。 “娘子,醒了,头痛不痛?” “还好。”苏瑾揉了揉太阳穴,环顾一眼四周,“咦,我们怎么会在这边?” “昨晚的事儿娘子都忘了?” “昨晚?”苏瑾绞尽脑汁想了想,只记得昨晚自己高兴,多喝了几杯,后来的事就都不记得了。 看来又喝断片了,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像上次一样做出什么丢脸的事。 “相公,昨晚我……没做出什么出糗的事儿吧?” 吕墨言云淡风轻的道:“和两个孩子抬杠,对他们扮鬼脸算不算?” “啊?”苏瑾不相信自己会那么幼稚,“你别想骗我,我怎么可能会那么幼稚?” “不信待会儿你可以问晟儿和欣儿。”吕墨言说着突然凑近她的耳边,“昨晚你还叫了我的名字。” “名字?吕墨言?” 吕墨言脸一黑,随即与她耳鬓厮磨,在她耳边轻声低喃,“惊鸿……” “惊鸿?”苏瑾心口突突直跳,自己居然在醉酒的时候喊他这个名字,幸亏没有别人在场,否则岂不是要害他暴露。 看来以后真的不能再喝醉了。 “相公,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喝醉酒了。” 吕墨言:“……” 这女人的脑回路为何总是如此清奇? 他是这个意思吗? 一阵无语过后,他用极其霸道的口吻道:“以后晚上只有你我二人在一起的时候,你只准叫我这个名字。” 他爱极了她昨晚一遍一遍叫着他的名字时,那副娇软动人的模样。 总有一天,他要让她光明正大的叫自己这个名字。 “啊?为什么?”苏瑾有些摸不着头脑。 吕墨言见她如此不开窍,气的心塞,惩罚性的咬着她的耳朵,在她耳边说了句令她脸红心跳的话。 苏瑾羞的满脸通红,娇嗔着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你这个色胚子。” 吕墨言握住她的拳头,放在唇边轻轻一吻,邪笑道:“娘子不就喜欢我这样嘛!” 苏瑾:“……” 好吧,她承认,她就是喜欢这样坏坏的,又有点色色的他。 但前提是,他只能对自己这样,绝对不允许对其她女人这样。 第96章 难道这就是浪漫? 吕墨言听了她的心声,勾唇一笑,“娘子放心,我只对你这样,其她女人,我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啊?”苏瑾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吕墨言伸出两根手指头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就你这脑袋瓜子里想的东西,我不用猜都知道。好了,我该起床了,你再睡一会儿。” “我也起了,待会儿我送你到村口。” 苏瑾边说边坐起身,被子从她身上滑落,露出凝脂的肌肤,那上面布满了紫色的吻痕。 腰肢也是酸软无力,昨晚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她红着脸瞪着身旁的男人,“吕墨言,你就不能克制一点吗?” 这男人就像八百年没碰过女人一样,回家一趟就使劲的折腾她,她都怀疑自己有一天会被他给折腾死。 吕墨言心虚的摸着鼻子,“谁让娘子如此秀色可餐,我哪能克制得住?” 自从上次沾了她的身子,他就对她上了瘾。在书院,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尤为的想她。 昨晚终于可以和她在一起,再加上喝醉酒的她尤为磨人,他哪里还能克制的住,只想和她抵死缠绵,难免要得她狠了些。 “你……”苏瑾气的满脸通红。 照他这么说,还是自己的错了?怪自己太过秀色可餐,活该被他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好了,娘子别生气了,下次我一定悠着点。”吕墨言被她的心声逗乐,抱着她又是亲又是哄的,把苏瑾整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 自从杨氏母女离开后,苏瑾的日子就过得一帆风顺。 她制作的面霜和祛斑膏在镇子上热卖,让她赚了不少钱。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来年二月,县试的开考时间已经公布,在二月十五。 学子们在二月初已经报名参考,吕墨言和张玉龙,以及同班的三名学子互保,严夫子做吕墨言的担保人。 县试要考四场,每场考一天。在开考的头一天,苏瑾把孩子托给苏梁照顾,便陪着吕墨言赶到了永安县县城。 作为一个过来人,苏瑾知道在临近考试之前的几天,考场附近的客栈肯定都会爆满,所以早在月初,苏瑾就托张玉龙在考场附近的客栈预定了房间。 夫妻俩来到县城便直接入住了离考场最近的来福客栈,客栈的一楼大堂内早就宾朋满座。 大都是来参加考试的学子,有些学子一边吃饭还一边在读书,大堂内一片朗朗读书声。 张玉龙站在二楼的过道上冲两人挥挥手,“吕兄,嫂子,这里,快上来。” 两人上了二楼,张玉龙领着两人来到他们的房间。 “吕兄,嫂子,这可是这家客栈最好的房间,我专门为你们订的,你们看看,是不是还不错?” 苏瑾点点头,“是挺不错的,张公子有心了。” “嫂子满意就好,对了,听说今晚街上有灯会,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灯会如何?”张玉龙一脸兴奋的道。 “你们明天就要开考了,你还有心思去看灯会?你看楼下的那些人都在勤奋读书,你不学学他们,临时抱佛脚?” 苏瑾说着一拍自己的脑门,“哦,我差点忘了,你的目标是考全县倒数第一,用不着临时抱佛脚。” 张玉龙面容一僵,随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嫂子,你就别打趣我了,那时候我是压根不想读书。可自从吕兄来到书院,看到他那般刻苦读书,我就被他感染了。 所以我现在有了新的目标,我要考过县试。不仅要考过县试,我还要考过府试和院试,到时候和吕兄一同参加科举。” 苏瑾早就听吕墨言说过他这几个月来奋发图强的事,对他也早已改观。 在书院,他对苏宇也是诸多照顾,其实苏瑾还挺感激他的。 “跟你开玩笑的,我知道你现在读书很用功,你一定可以的。” 张玉龙爽朗一笑,“那是必须的。” 天黑之后,夫妻俩去了街上逛灯会,边上还跟着个大电灯泡。 苏瑾倒是无所谓,吕墨言的脸色却不太好。 他拉起苏瑾的手快步走进热闹的人群,张玉龙连忙追在他们的身后,“哎,吕兄,嫂子,你们别走这么快呀,等等我。” 吕墨言拉着苏瑾健步如飞,很快就将张玉龙甩开。 苏瑾笑看着吕墨言,“我们就这样把他甩开不好吧?” “他这么大个人了又不会弄丢,他找不到我们,自然会回客栈,娘子不必担心,走,我们去前面逛逛。”吕墨言牵着她往前走去。 你还别说,县城的灯会的确热闹,街道上挂满各色各样的花灯,琳琅满目。 街上还有杂耍,舞花灯,猜灯谜的。 “这位郎君,买束花送给小娘子吧!”一名卖花女将一束鲜花举到夫妻俩面前,“只要五文钱一束,很便宜的。” 苏瑾看到那束花,突然想起来,今日是二月十四,若是在现代阳历二月十四号就是情人节。 男孩子一般都会送给女朋友情人节礼物,当然玫瑰花是必不可少的。 自己种的玫瑰花应该到四五月就会开了,等到古代的情人节,也就是七夕,她就可以把新鲜的玫瑰花拿到街上去卖,到时候再把玫瑰花的寓意这么一宣传,肯定能狠赚一笔。 吕墨言听了她的心声,大抵也能猜到情人节是什么意思。 至于她说的现代,他可以确定她不是来自当下这个朝代,而是来自未来的某个朝代。 虽然这一切令人匪夷所思,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不得不信。 况且不管她来自哪里,她现在只是他的妻,他绝不会让她离开自己。以后他也要加倍的疼她,爱她,让她舍不得离开。 思至此,他握住她的手紧了紧,掏出五个铜板递给卖花女,接过她手中的花,举到苏瑾面前,“娘子,送给你。” 苏瑾正在想着赚钱的商机,看到眼前的那束花,微微一怔,没想到这个男人也懂得浪漫。 她心里甜滋滋的,接过那束花,对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谢谢相公。” 吕墨言被她的笑容惑了双眸,原来自家娘子这么容易满足的,一束花就能讨得她的欢心。 难道这就是她所说的浪漫? 第97章 偶遇江家二表哥 “相公,我们去猜灯谜吧!”苏瑾拉着吕墨言跑向街边猜灯谜的会场,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苏瑾还来不及向对方道歉,那人已经先向她道歉了。 “小娘子,真是抱歉,在下冒失了。” 对方是一名年轻男子,长得风度翩翩,温文尔雅,态度也是谦逊有礼。 苏瑾乍一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很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她也未做多想,向对方欠身赔了一礼,“方才是我莽撞了,该是我向郎君道歉才是。” 对方看清她的容貌时,微微一怔,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吕墨言见他一直盯着自家娘子,心生不悦,拉着苏瑾离开,“娘子,我们走。” “小娘子,等等。”那人追在两人的身后,见两人脚步不停,他脱口而出,“苏瑾,是你吗?” 苏瑾背脊一僵,停下脚步,转过身狐疑的看向来人,“你认识我?” “苏瑾,真的是你,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二表哥江文俊啊!” 苏瑾这才想起来,在原主的记忆中,是有这么一个人。原主舅舅江怀仁的次子,江文俊。 原主也只是在小的时候与他见过,所以记忆有些模糊,经他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来。 不过有一件事值得一提,当年江怀仁有意让他和原主结娃娃亲,说是亲上加亲。 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 只不过后来原主的哥哥离家出走,江怀仁对苏梁失望透顶,便不再管他家的事。后来江家举家搬到了县城,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吕墨言听了她的心声,心里产生了一种危机感。虽然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从她的心声中得知她所说的原主并不是她,但他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况且眼前的这个男人和她青梅竹马,又是表亲,关系自然非同一般,让他不得不妨。 苏瑾不知道身旁男人的心思,她对江文俊笑着道:“原来是二表哥,方才我就觉得眼熟,只是一时没想起来。” “也是,那时候你才六岁,我们也有十来年没见过面了吧!也难怪你想不起来。我方才也是见你长得与姑姑十分神似,才敢认你。”江文俊边说边笑着往苏瑾走近,却被吕墨言抬手挡住。 他微微一怔,看向吕墨言,“苏瑾,这位是?” 苏瑾连忙给两人介绍,“他是我的夫君,叫吕墨言。相公,这是我二表哥,江文俊。” “你成亲了。”江文俊有些惊讶,随即笑着道:“那真是恭喜了。对了,阿瑾,你和你夫君怎会在此?” “我相公是来参加县试的,我陪着他一起来的。” “原来如此,那你怎么不来找我们,我爹和祖母一直都惦记着你呢!不如你们现在便随我回家,祖母和爹见到你们肯定会很高兴的。” 苏瑾连忙婉拒,“不了,二表哥,我相公明日还要早起参加考试,现在太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当年原主的外祖父把原主的母亲逐出家门,并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直到原主的母亲离世,她的外祖父都没有原谅她母亲。 自己现在如果去江家,算怎么回事? 所以她只好找借口婉拒。 江文俊大抵也可以猜到她心中的想法,神色暗了暗,“那好吧!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现在住在哪里吗?等明日,我带我爹去找你,他这些年真的很惦记你,你见见他吧!” 苏瑾也知道这位舅舅是真的疼爱原主,便没有再拒绝,“我们就住在考场对面的福来客栈。” “好,那我们明日去客栈找你。” 回客栈的路上,吕墨言一直绷着个脸,苏瑾有些不明所以。 回到客栈的房间,苏瑾把房门关上,揭开他脸上的人皮面具,双手捧住他的脸,“相公,你不高兴了?” 吕墨言傲娇的撇开脸去,“没有……” 苏瑾被他傲娇的模样逗的忍俊不禁,把他的脸扳回来,“你骗不了我的,你就是不高兴了。说吧,为什么不高兴?” 吕墨言板着一张脸道:“你的那位二表哥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啊?”苏瑾满脸惊愕,“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会这么问?” 当年原主还小不知道结娃娃亲是什么意思,但是江文俊比原主大四岁,当时他可开心了,还说等长大了要娶原主做媳妇。 可是那都是小时候的事,说不定他早就忘了。况且自己都成亲了,即便他对自己有意思也不可能了。 再说了,他们是表亲,虽然在古代表兄妹结亲比比皆是,但她身为一个现代人,肯定无法接受。 只是她都没有看出来,江文俊对自己有意思,他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吕墨言听了她的心声,脸色有所缓和,语气却十分强硬,“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的,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般。所以你以后要离他远点,不要让他靠近你。” “噗——”苏瑾突然笑了,笑的心花怒放,“相公,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吕墨言脸一黑,霸道的搂住她的腰,“我就是吃醋了,谁要是敢觊觎我家娘子,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呵!”苏瑾笑的花枝乱颤,“相公,你吃醋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吕墨言眉心一阵跳动,决定要狠狠惩治一下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他搂住她的腰,几个旋身,两人双双跌到床铺上,还没来得及进入下一步,房门外传来一阵拍门声。 “吕兄,你在吗?开开门?” 吕墨言不悦的蹙眉,欲要起身去开门,被苏瑾阻止,“你脸上没戴面具,我去开。” 待吕墨言上了床,苏瑾把床幔放下,才打开房门。 “何事?” “嫂子,你们还真的回来了,害我在街上好找。吕兄呢!怎么不在房中?”张玉龙边说边伸长了脖子往房间里面张望。 苏瑾挡在房门口,“他已经睡下了。” “这么早就睡了,我还想请他到楼下喝几杯呢!” “明日就要考试了,今晚你还敢喝酒?快回房去休息,明日还要早起呢!”苏瑾说完把房门「砰」的一下关上了。 张玉龙摸了摸鼻子,自讨没趣的回了隔壁的房间。 苏瑾来到床边,刚掀起床幔一角,就被里面的男人抓住了手臂,拽到了床上。 第98章 回江家 第二天天还没亮,客栈里参考的学子们就都起床了。 苏瑾和吕墨言,以及张玉龙走出客栈的时候,考场外面已经排成了两条长龙。 考场门口有守卫对每一个参加考试的学子进行严格的检查,检查他们是否冒名顶替,是否夹带作弊。 直到看到吕墨言顺利进入考场,苏瑾才放下心来。 天还只是蒙蒙亮,苏瑾回到客栈又补了个回笼觉,一觉睡到大天亮才起床。 来到一楼大堂点了一碗面,刚呲溜完,就见江文俊搀扶着一名两鬓斑白的老妇人走进客栈。两人身后还跟着一对中年夫妇。 苏瑾认得这三人,老妇人就是原主的外祖母江老太。那对中年夫妇就是原主的舅舅江怀仁和舅母王氏。 苏瑾连忙放下碗筷,刚站起身,就被江老太一把给抱住了。 “瑾儿啊,我的瑾儿啊,外祖母总算是见到你了。” 江老太老泪纵横,抱住她的双手微微颤抖。 或许是受原主的影响,苏瑾的鼻子发酸,眼眶发热,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捏了捏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握住江老太的双臂,叫了一声,“外祖母……” “哎,好孩子,快让外祖母好好看看。”江老太放开她,仔细端详着苏瑾的脸庞,泪水再次涌了出来,“像,真的像,你跟你娘真的长得很像。” “祖母,您别太激动了,先坐下再说。”江文俊连忙扶着江老太坐下。 江怀仁看着苏瑾,也是满脸激动,“瑾儿,多年未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王氏笑着道:“是呀,当年我们搬来县城的时候,她才这么点大,这一转眼,都成大姑娘了。” “瑾儿见过舅舅,舅母。”苏瑾对着两人福了福身,邀请两人入座,“舅舅,舅母,快请坐。” 店小二很有眼力劲儿的跑上前收拾了桌子,苏瑾又要了壶茶和点心。 茶水点心很快就上了桌,苏瑾给四人倒了茶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她看向江老太鬓间的白发,还有那满脸的褶皱,比原主的记忆中老了很多。 “外祖母,您的身体可还好?” 江老太握住她的手,“我这么大把年纪了,身体肯定大不如从前了。不过也还行,没什么大毛病。瑾儿,你呢?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你那个继母,杨氏她有没有欺负你?” 江怀仁接口道:“是呀,瑾儿,那个杨氏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年她逼走你哥哥,你爹又那般懦弱无能,气的我和你爹断绝了来往,从此不再过问你们家的事。 可是这些年舅舅一直放心不下你,但我又不想看到那个杨氏和你爹,所以一直没有去看你。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苏瑾苦笑,将原主这些年的遭遇大抵说了一遍。 江怀仁听完气的火冒三丈,“这个杨氏简直不是人,居然对你做出如此恶毒的事。你那个爹也真是懦弱无能,我原本还以为经过烈儿之事,他定会痛定思痛,保护好你。 却没想到他居然还任由杨氏这般毒害你,真是岂有此理。早知如此,当初舅舅就应该把你从他身边带走。” 江老太听完也是内疚万分,泪流满面,“都怪外祖母,当初是外祖母反对你舅舅把你带走的。外祖母只想着舅舅再亲也亲不过你的亲爹,把你留在你亲爹身边总是好的,却没想到害你受了这么多苦,是外祖母害了你呀!” “外祖母,您别这么说。”苏瑾擦去老人家脸上的泪水,宽慰道:“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您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再说了,我爹现如今已经休了杨氏,她们母女三人已经离开苏家村,再也害不了我了。” 江文俊笑着接口道:“祖母,如今阿瑾已经嫁人,昨晚孙儿看到了她的夫君,长得一表人才,与阿瑾十分般配,您就放心吧!” “是吗?那我还真想见见我的这位外孙女婿。”江老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之色。 苏瑾道:“外祖母,我相公今日参加县试,恐怕要到下午才能出考场。” “这样啊!那要不这样,瑾儿,你随外祖母先回家,让文俊在此处等我的外孙女婿,等他出了考场,让文俊接他到江家。” “这……”苏瑾一脸为难,说实话,她真的不想去江家。 况且她跟吕墨言说好了,要在考场外面等他出来的。 如果他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自己,而是看到江文俊在等着他,可想而知他会是什么反应。 江怀仁大抵能猜到她在顾虑什么,叹道:“瑾儿,舅舅知道你是担心你外祖父不欢迎你。其实你有所不知,你外祖父在三年前就已经卧病在床,脑子也是一时清醒,一时糊涂,糊涂的时候连家里的人都认不得了。 这几天病情又加重了,东西吃不下,只能靠参汤和汤药掉着一口气,大夫说他只怕熬不过这个月了。” 江老太双眼含泪,握住苏瑾的手紧了紧,“瑾儿,你外祖父就是那个脾气,这些年他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他的心里对你母亲其实是有愧疚的。如今他时日无多了,你就看在外祖母的份上,去看看你外祖父,好不好?” 老人家都这么说了,苏瑾又怎么能忍心拒绝,点点头,“好,那我随你们去一趟。” 江怀仁笑着道:“好好好,那就让文俊留下来等你相公,到时候接你相公一起回江家。” “不必了,我给相公留张字条就可以了。”苏瑾说着来到柜台前,向掌柜的借了纸笔,给吕墨言留了一张字条,便随着江家人去了江府。 江府很大,里面的房子也很气派。 江家是开钱庄的,以前在清水镇就是镇子上的首富。后来钱庄的规模越来越大,开到了县城,便搬到了县城。 “对了,舅舅,怎么没有看到大表哥和表姐?” 原主的记忆中,江怀仁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大儿子江文达,二儿子就是江文俊,还有一个小女儿,叫江文珊。 小的时候,江怀仁每次来苏梁家,都会带上兄妹三个一起来。 因此原主和哥哥,与他们兄妹三人的感情也是很要好的。 江怀仁道:“江氏钱庄在嵇州城开了分店,所以你大表哥和大表嫂都去了嵇州城。你表姐嫁人了,就嫁在永安县城。等明日我就让人把她叫回娘家,你们姐妹俩好好聚聚。” 苏瑾笑着点点头,“好啊!” 第99章 车见车爆胎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江老爷子的房间,江老爷子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瘦的皮包骨头,气若游丝,显然已经病入膏肓。 江怀仁问向一旁伺候他的下人,“今日老爷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喝药?” “药倒是喝了,可是老爷子大都是昏睡着的,有时候叫都叫不醒,小人只怕他……” 下人的话并未说完,但他的言下之意众人都明白,只怕老爷子会一睡不醒。 苏瑾看他的症状也不容乐观,正如那名大夫所言,老爷子已经病入膏肓,最多只能熬到月底。 就算是神医薛木华来了,恐怕也回天乏术。 江怀仁在老爷子的耳边唤道:“爹,您醒醒,您的外孙女瑾儿来看您了。” 老爷子没有一点反应,江怀仁又在他耳边叫了几遍,仍是没有反应。 这下众人都慌了神。 苏瑾道:“舅舅,我会医,要不让我试试吧!” “好。”江怀仁连忙退开身去。 苏瑾在床边坐下,找准老爷子身上的穴位,轻轻按了一下。 老爷子一口气提了上来,慢慢转醒。 “醒了,醒了,爹,您终于醒了,您可把儿子给吓死了。” 老爷子睁开一双灰蒙蒙的眼睛,迷茫的看着他,声音虚弱无力,“你是谁?” “爹,我是您的儿子怀仁啊!” “怀仁?不,你不是怀仁,我的怀仁才五岁,你才不是我的怀仁,哼。”老爷子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江怀仁面容一僵,哭笑不得,也没有和老爷子争辩。 老爷子的目光突然转移到苏瑾身上,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神情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吃力的伸手指着她,手指颤抖的厉害,上气不接下气。 “你……你,江怀玉,你这个不孝女,谁让你回来的……滚……滚……你给我滚……” 苏瑾知道老爷子是把自己看成了原主的母亲,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老爷子还不肯原谅原主的母亲。 她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怕自己会刺激到他,连忙退开身去。 江怀仁连忙抚着老爷子的胸口,帮他顺气,“爹,她不是怀玉啊!她是你的外孙女瑾儿啊!” 老爷子根本听不进去,气的浑身发抖,声嘶力竭的喊着,“滚……让她滚……我没有她这个女儿……让她滚……” 江老太见他如此顽固不化,也是气的浑身发抖,“老头子,我们的女儿早已不在人世,你临了了还不肯原谅她,这世间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爹?真是冤孽啊!” 江文俊轻轻拍着她的背,“祖母,您消消气,小心身体啊!” 王氏也安抚着江老太的情绪。 苏瑾没想到自己的到来,会把两个老人给气着了,担心会把两人气出个好歹来,不敢再多留。 “那个,外祖母,舅舅,外祖父不能再受刺激了,我看我还是先回去了,你们多保重。”说完便转身跑出了房间。 “阿瑾……” “娘,您照顾好外祖母,我去看一下阿瑾。” 江文俊把江老太交给王氏,便追了出去,直到江府大门口才追上苏瑾。 “阿瑾,你等等。”江文俊拉住苏瑾的手臂,下一瞬似乎觉察到自己的举止不妥,连忙松开她的手臂,“阿瑾,祖父是病糊涂了才会说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苏瑾苦涩一笑,“我知道,我没有放在心上。” 老爷子应该是得了老年痴呆症,她跟一个患有老年痴呆症的老人计较,实在是犯不着。 “没放在心上就好。”江文俊温和的看着她,“阿瑾,客栈人多嘈杂,你一个女子住在那里实在不方便,要不这几天你就住在江府吧!我待会儿就去把你家相公接过来,你看可好?” 苏瑾婉拒,“多谢二表哥的好意,不过还是算了吧!客栈离考场近,相公无需来回奔波,我们还是住客栈比较方便些。” 江文俊听她这么说,便也没再强留,“那好吧!那我送你回客栈。” 两人坐上马车,一路上说起小时候的一些趣事,两人都忍不住开怀大笑。 吕墨言走出考场的时候,就见苏瑾和江文俊一同下了马车,两人还有说有笑的,顿时醋坛子就打翻了。 苏瑾下了马车之后一眼就看到了他,立即飞奔向他,“相公,你出来了,累不累?冷不冷?饿不饿?” 吕墨言见她如此关心自己,心里的气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怎么不问我考的怎么样了?” 苏瑾极为傲娇的道:“我相公可是学霸,这种小考对你来说就是小菜一碟,我根本就不用担心。” 一旁的张玉龙被塞了一肚子狗粮,抱住自己的双臂搓了搓,鸡皮疙瘩掉满地。 “你们两个够了哈,这里可是大庭广众之下。” 两人白了他一眼,径直来到江文俊面前。 苏瑾笑着道:“二表哥,多谢你送我回来。” “阿瑾不必如此客气。”江文俊看着夫妻二人,笑道:“祖母说想要看看他的外孙女婿,可惜今日没能看到。等妹夫考完试,不如大家一起聚聚吧!到时候让祖母好好看看她的外孙女婿。” 苏瑾也觉得应该让老人家见见自己的夫君,只是吕墨言性子寡淡,肯定不喜欢那种场面。如果他不愿意,她也不想勉强他。 吕墨言听了她的心声,薄唇浅勾。 他家娘子还真是了解他,他的确是不喜欢那种场面。 但是她都能够顾及自己的感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更应该顾及她的感受。 他当即道:“好啊!我也该拜见一下外祖母,到时候我做东,请大家到永兴楼吃个饭。” 江文俊爽朗一笑,“好,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待江文俊离开后,苏瑾诧异的看着吕墨言,“相公,我以为你不会答应的。” “怎么会呢!她是你的外祖母,也就是我的外祖母,外祖母想要见我,我这个做外孙女婿的,自然得答应。” “相公,你变了。”苏瑾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吕墨言一怔,“我哪里变了?” “以前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像那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见吕墨言的脸黑了下来,苏瑾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说,以前的你总是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可现在的你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 苏瑾为了自己的狗命,把男人一顿猛夸,夸的男人心花怒放。 第100章 江老爷子离世 “娘子,何谓车见车爆胎?”吕墨言疑惑的问了一句。 “呃,这个嘛!意思就是说你长得太好看了,连车子见了你都自惭形秽的爆了车轮子。”苏瑾一本正经的道。 一旁的张玉龙撇撇嘴,“嫂子,我看吕兄也就长的比普通人好看那么一点点,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而且照你这么说,那我岂不是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 苏瑾:“……” 这个家伙居然现学现卖,趁机夸自己一波,真是臭不要脸。 “这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这种单身狗是不会懂的。相公,我们走。” “单身狗?”张玉龙回过味来,感觉自己就是在找虐。 这两人天天在他面前秀恩爱,害的他也想找个媳妇了怎么办? 县试终于在第四天考完,夫妻俩本来打算请江家人吃饭的。可江家却传来噩耗,说是江老爷子不行了,临终之前想要见苏瑾一面。 夫妻俩便匆匆赶去了江府,江文达带着妻儿已经赶回来,江文珊和丈夫也来了,众人都守在老爷子的房间里,每个人眼眶都是红红的。 老爷子已经出现回光返照之兆,他紧紧抓住苏瑾的手,断断续续的道:“怀玉,我……我的儿啊!你……来了,你终于……肯回来……看爹了。” “爹……爹有悔啊!爹……不应该……把你赶出家门,是爹……是爹对不起你啊!” “怀玉啊!你……你能不能……原谅爹,回到……江家,回到……回到……爹的身边?” 哪怕苏瑾的心肠再硬,此刻也软了。她红着眼眶,拼命点头,“外祖父,我娘她从未怪过您,她做梦都想回到江家。” 苏梁跟她说过,原主的母亲在临死之前最大的遗憾就是未能再回江家看一眼,未能得到江老爷子的原谅。 如今江老爷子在临终之前原谅了她,承认了她这个女儿,她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吧! “好……好……好……”老爷子连说了三个「好」字,便松开苏瑾的手,闭上眼睛,与世长辞。 “外祖父……” “爹……” “祖父……” 众人跪了下去,悲伤痛哭。 原本夫妻俩是打算第二天就返回苏家村的,可老爷子离世,夫妻俩肯定要留下来送葬。所以就只好让张玉龙回去跟苏梁说一声,他们晚几天再回去。 请来念经的道士已经算过,说是三日后是下葬的吉日,老爷子就定在三日后下葬。 老爷子去世当天,江老太就病倒了。苏瑾衣不解带的给她医治,吕墨言陪同在侧。经过夫妻俩的细心照料,老太太的病情很快就好转了。 老爷子下葬之后,第二天,夫妻俩就向大家辞行。 经过一番依依不舍的告别之后,夫妻俩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吕墨言把苏瑾揽入怀中,“娘子,这几天辛苦你了。” 看着她没日没夜的照顾老太太,其实他很心疼,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她。 苏瑾摇摇头,“我不辛苦,其实能照顾外祖母,看到她康复,我很开心。” 苏瑾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和原主融为一体,她的亲人就是自己的亲人,自己来到这个异世,还有这么多亲人,其实还挺幸福的。 “你开心就好。”吕墨言亲了亲她的额头,“不过你要记住,亲人再亲也比不上你的夫君,我才是你这辈子最亲的亲人。” 苏瑾微微一怔,随即笑着亲了一下他的脸庞,“夫君错了,你不仅是我最亲的亲人,更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吕墨言还是头一次听她说爱自己,心花怒发,“娘子,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苏瑾无语凝噎,这个男人就是这么肉麻,非要把情啊爱啊挂在嘴边,他才开心。 她也不跟他矫情,看了一眼垂落的车帘,唇贴上他的耳畔,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惊鸿,我爱你。” 吕墨言一阵春心荡漾,揽在她腰间的手臂轻轻一提,将她提坐到自己的腿上,与她耳鬓厮磨,如胶似漆。 “瑾儿,我也爱……” 最后那个「你」字消失在两人的唇齿之间,化作浓浓的爱意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面。 马车摇摇晃晃,行驶在回家的路上,赶车的车夫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什么也没有听见。 夫妻俩赶到苏家村,已经是中午。两人刚走进院门,两个孩子就扑了上来。 “爹爹,娘亲,你们可算回来了。” “瑾儿,墨言,你们回来了。”苏梁也迎了上来。 他的气色看上去不太好,眼睛红肿不堪,应该是哭过。 苏瑾心中了然,也不挑破,“爹,这几日你一个人照顾晟儿和欣儿,辛苦了。” “爹不辛苦,爹烧了中饭,咱们先吃饭,吃完饭你陪爹一起去看看你娘。” 吕墨言道:“岳父,我陪你们一起去。” 苏梁点头,“好……” 饭后,夫妻俩陪着苏梁来到江氏的坟前,两人在过年的时候就来祭拜过江氏。 待苏梁摆好祭品,夫妻俩对着墓碑拜了三拜。 苏瑾双目泛红,对着墓碑道:“娘,瑾儿和相公,还有爹来看您了。娘,瑾儿前几日去了江家,见到了外祖母和舅舅。还见到了外祖父,他在三日前已经离世。” “娘,外祖父在临终之前已经原谅您了,他说他有悔,他不应该把你赶出家门,他希望你也能够原谅他,回到江家。” 苏梁听言,有些不敢相信,“瑾儿,你外祖父真是这么说的?” 苏瑾点点头,“嗯!这些都是外祖父在临终之前亲口说的话。” “好,好。”苏梁激动的泪流满面,扶着江氏的墓碑,声泪俱下,“怀玉,你听到了吧!岳父大人原谅你了,你还是江家的女儿,你泉下有知,也可以安息了!” 苏瑾连忙扶住他的手臂,“爹,您没事吧!” “瑾儿,我没事,你和墨言先回去吧!我想在这里陪陪你娘。” “好,那我们先回去了。”苏瑾和吕墨言离开,走到拐角处,回头看了一眼。 就只见苏梁坐在江氏的坟头,靠着墓碑,抹着眼泪,在诉说着什么。 这一幕令苏瑾瞬间破防,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 第101章 县案首 吕墨言一看慌了,“娘子,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 “没有,只是沙子迷了眼睛。”苏瑾有些难为情的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穿书以来,她还从未流过眼泪。 就算江老爷子离世的时候,看到大家痛哭,她也很难过,但是她并没有流眼泪。 可是就刚才的一瞬间,看到苏梁坐在江氏坟头那孤寂的身影时,她瞬间就破防了。 见她不愿意说,吕墨言也没有多问,夫妻俩回了家。 县试的榜单很快就公布出来,吕墨言得了县试的第一名。 苏瑾得知这个消息,并不意外。毕竟在原书中,他可是大盛国有史以来第一个连中三元的状元郎。 县试的第一名叫做县案首,县案首不用参加府试和院试,可以直接获得生员的资格,也就是秀才。 并且可以去县城里的书院读书,等到明年的秋季,直接参加乡试。 这原本是一个好消息,可吕墨言并不想去县城里的书院读书。 苏瑾知道他是舍不得自己和孩子,其实她早就有打算。自打他们成亲以来,她靠着卖胭脂水粉,还有祛斑膏,已经攒了一千多两银子。 足够他们在县城租间房子和铺子,铺子她打算做自己的老本行,开医馆。 至于化妆品她还是在县城找其它店铺代销。 毕竟开化妆品店本钱大,还要找其它货源,又要去拉顾客,风险比较大。 况且他们不会在县城久待,没必要投入太多本钱。 等她研发出更多的产品,到时候创建一个自己的品牌,再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化妆品铺子。 而开医馆是她的看家本领。作为一名医者,中医世家的接班人,治病救人是她的职责,也是她的心愿。 开医馆既能挣钱又能治病救人,她又何乐而不为? 只是他们在县城人生地不熟,租房子和铺子可不容易,于是她便写了封信给江怀仁,托他帮忙找房子和铺子。 江怀仁很快就回信了,说房子和铺子都找好了,让他们亲自去看看。 于是夫妻俩便赶去了县城,来到江府。 江老太见到苏瑾,乐的合不拢嘴,“瑾儿啊,你可算来了,可把外祖母给想坏了。” “外祖母,我也想您啊!您最近的身体怎么样?” 江老太笑呵呵的道:“外祖母自从吃了你开的药,能吃能睡,身体好的很。” “那就好。”苏瑾看她的气色的确是比之前好了很多,放下心来。 江老太看向吕墨言,对这个外孙女婿是越看越满意,“我这外孙女婿果真是一表人才,不仅长得俊,还这么有才华,考了个县试第一,成为了县案首,我们家瑾儿嫁了个好夫君,真是有福气。” 吕墨言谦逊有礼的道:“外祖母过誉了,这一切都是娘子的功劳。是娘子任劳任怨的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赚钱养家,让我没有后顾之忧。我能娶到娘子,才是我最大的福气。” “嗯!”江老太欣慰的点头,“夫妻之间就应该相互扶持,相互包容,你们两个都是懂事的好孩子。好了,都别站着说话了,快坐下,陪外祖母聊聊天。” 苏瑾道:“外祖母,今日我们是专门来看房子的,看完房子我们还要赶回去,不能陪您聊天了。不过等我们搬来县城,就可以经常来看您了,到时候我们一定好好陪陪您。” “那好吧!那外祖母就不耽误你们正事了。怀仁,快带他们夫妻俩去看房子吧!” “好,娘,我这就带他们去。” 江怀仁找的房子在县城最热闹的永乐街上,是一间类似于四合院的房子,前面是店铺,后面是住房。 很宽敞,里面的家具也是一应俱全,而且都是半成新的。前面的店铺以前应该是开药房的,里面的药柜和医用工具都很齐全。 苏瑾对房子很满意,只是这么好的地段,又这么大的房子,一年租金肯定不便宜。 不过苏瑾可不是那种扣扣搜搜过日子的人,钱是挣来的,不是省来的。 地段好,生意肯定也会好,到时候租金还是能挣回来的。 况且住房和店铺连在一起,她也可以方便照顾孩子。而且后院那么大,两个孩子和小动物们也能玩的开。 等安顿好以后,再把苏梁和苏宇接过来,到时候一家人就可以住在一起了。 最主要是这里离书院只隔了一条街,走一段路就到了,以后吕墨言上学就可以住在家里,不用再寄宿了。 苏瑾权衡利弊之后,问向吕墨言,“相公,你觉得如何?” 吕墨言大抵也和她一样的想法,“我觉得还行,娘子你做决定吧!” “好。”苏瑾看向江怀仁,“舅舅,这间房子的主人房租要价多少?他方不方便过来跟我们谈谈?” 江怀仁笑着道:“这间房子的原先主人已经搬到府城去了,所以我就把房子买了下来。你们成亲的时候,舅舅没能给你们送贺礼,这房子就当是舅舅补送给你们的新婚贺礼了。这是房契,你们收好。” 苏瑾微微吃惊,连忙把房契推了回去,“舅舅,这份贺礼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瑾儿,这是舅舅的一份心意,你一定得收下,否则舅舅不高兴了。”江怀仁佯装生气。 苏瑾无奈道:“舅舅,您的心意我们领了。可是这房子我们真的不能收,我们只能以租赁的方式搬进来。不然的话,我们就只能去别的地方重新找房子了。” 原主小的时候,苏梁一家已经受他太多的恩惠,现在她不想再受他这么大的恩惠,她想要凭自己的本事在这里立足,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 江怀仁见她态度坚决,便没有再强求,“那好吧,那这房契我就先收着了。不过你别再跟舅舅提房租的事了,否则舅舅真的要生气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没有再拒绝。 “好,那我们就不提房租的事了,谢谢舅舅。” “好好好,这才对嘛!”江怀仁笑容满面。 房子的事定下来之后,夫妻俩便告辞返回了苏家村。 在搬家之前,苏瑾去了一趟苏桂花家。苏桂花肚子里的胎儿已经五个多月了,苏瑾给她做了检查,一切正常,又给她开了几副后续安胎的药。 “二姑,这是后续的安胎药,你只需按时服药就行了。” “好,二姑记住了。”苏桂花已经从苏梁那里得知他们一家子要搬去县城的事情,满脸不舍,“瑾儿,你马上就要搬去县城了,二姑真是舍不得你啊!不过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你家相公这么有出息,二姑也替你感到高兴。” “谢谢二姑,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不过我有一件事想要请二姑夫帮忙。” 苏大壮听言,连忙问道:“苏瑾,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尽管说,二姑夫一定帮你办到。”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们走后,我家地里的花苗没人照料,所以想请二姑夫帮忙照料一下。” 随着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地里的花苗已经枝繁叶茂,估计到四月初就要开花了。 这段时间最需要人照料,而苏梁毕竟在镇子上上工,回家一趟也不方便,所以她只好请苏大壮帮忙照料一下。 第102章 道别 苏大壮点头应下,“这事儿你就放心交给二姑夫,二姑夫一定把你家地里的花苗照料的好好的。” “那就有劳二姑夫了。” 离开苏桂花的家,苏瑾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应该去向苏长泽道个别。毕竟自己刚穿书的时候,他对自己诸多照顾,怎么说也算是朋友。 到了苏长泽家,他正在院子里捡晒药材。见她进来,苏长泽有些欣喜,但也在意料之中。 “苏瑾,你来了,你是来向我道别的吧!” 苏瑾微微一愣,“苏大夫,你都知道了。” “吕相公考了县试第一名,如今已是县案首,这件事已经传遍整个苏家村,我当然知道了。”苏长泽笑着道:“苏瑾,恭喜你了。” “谢谢苏大夫。”苏瑾真诚的看着他,“苏大夫,其实我来不光是向你道别的,更是来向你道谢的,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和照顾。” “都是朋友,无需说谢字。对了,听说你到县城要开医馆,我真的为你感到高兴。身为一名医者,治病救人是我们的本分,也是我们最开心的事。” 苏瑾深表赞同,“苏大夫说的没错,我也想用自己的医术救治更多的人,这应该也是我们身为一名医者的价值体现吧!” “呵,没错。”两人相视一笑,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那苏大夫,你多保重,我先告辞了。” “你也多保重。” 苏瑾回到家,吕墨言已经在收拾东西,苏梁帮忙一起收拾。 看到吕墨言将一蛇一兔四鼠像宝贝一样装进笼子里,苏梁惊的目瞪口呆。 “墨言啊!你这是准备把这些老鼠啊,蛇啊都带到县城去?” 吕墨言看了苏瑾一眼,笑道:“岳父有所不知,这些小家伙可都是娘子的宝贝,若不带上它们,娘子恐怕会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 “啊?”苏梁惊讶的看向苏瑾,“瑾儿啊!其实爹早就想问你了,你养这些东西到底是拿来干嘛?还有,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 你以前连字都不认识几个的,怎么会突然就懂医术了,而且医术还如此了得,连你二姑多年的不治之症都让你给治好了?” 啊!这—— 这要让她如何回答? 说自己懂兽语? 说他的女儿已经死了?自己只不过是魂穿到了他女儿身上? 这是不可能的,其它马甲都可以暴,唯有这两样绝对不能暴。 苏瑾正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却只听得吕墨言道:“岳父,娘子跟我说过,她无意中得到一本古籍,那本古籍上什么都有记载,娘子的医术就是从古籍上学来的。 至于这些小动物,那是因为娘子心善,不忍心看这些小动物挨饿受冻,所以就收养了它们。” 苏梁听完虽仍有疑虑,但也并未多想。 “原来如此,也是,瑾儿自小就心地善良,都说好人有好报,老天爷定是看到瑾儿如此善良,所以就赐给她一本古籍,让她学得医术,救治更多的人。” 苏瑾汗颜,自己可没有他说的那么善良。 不过吕墨言这是在替自己解围吗? 他居然还记得那本子虚乌有的古籍? 他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还有上次自己被张天雄的人掳走,让小伞去找他来救自己。 按理说这很不符合常理,一只小松鼠再有灵性,应该也没有这么聪明吧? 他难道就没有怀疑? 还是说他已经知道自己能听懂兽语? 思至此,苏瑾心口突突直跳,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即便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把自己当成怪物? 若真是如此,他早就把自己抓起来了。 况且她相信他对自己的感情,等到合适的机会,她会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 东西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张玉龙和张玉仙登门拜访。 夫妻俩都很意外。 “张公子,玉仙,你们怎么来了?” “怎么?嫂子不欢迎我们?”张玉龙开玩笑的道。 “怎么会呢?你们能来,我们当然欢迎之至。只是家里在收拾东西,比较乱,你们别嫌弃就好。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泡茶。” 苏瑾要去泡茶,被张玉仙阻止。 “阿瑾,你就别忙活了,我们不渴。我们就是来送送你们的。” 张玉仙的目光落在吕晟和吕欣身上,立马就被两个小萌娃俘获了心。 “哎呀,阿瑾,这两个可爱的小娃儿就是你和吕相公的孩子啊,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苏瑾对两个孩子招了招手,“晟儿,欣儿,这两位是爹爹和娘亲的好朋友,快过来叫姑姑和叔叔。” 两个孩子乖巧的来到两人面前,对两人叫道:“姑姑,叔叔。” 那声音软软糯糯的,把两人的心都给叫融化了。 “哎,晟儿,欣儿,真乖,姑姑给你们带了好吃的。”张玉仙把带来的糕点放到桌子上,“你们看,是糕点,你们喜不喜欢吃?” “喜欢,谢谢姑姑。”两个孩子很有礼貌的道谢。 张玉龙连忙献宝似的把自己带来的礼物也拿出来,是一大一小两个陀螺。 “晟儿,欣儿,你们看,叔叔给你们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吕晟双眸瞬间一亮,“是陀螺……” “对,就是陀螺,这陀螺可是叔叔小时候最喜欢玩的玩具,现在叔叔把这两个陀螺送给你们,你们喜不喜欢?” “喜欢。”吕晟毕竟是男孩子,对这种玩具毫无抵抗能力,点头如捣蒜。 吕欣见哥哥说喜欢,她也说喜欢。 “喜欢啊!那叔叔先现场给你们表演一个好不好?” “好。”两个孩子开心的道。 于是,张玉龙便现场打起了陀螺,那陀螺转的飞快,把两个孩子逗的开怀大笑。 四个大人看了无奈的摇头,这哪里是两个孩子,分明是三个孩子。张玉龙就是个孩子王。 “玉仙,快坐下。”苏瑾拉着张玉仙坐下。 张玉仙握住她的手,一脸不舍,“阿瑾,等你去了县城,我们要想见面就不容易了,我肯定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你的,不过清水镇离县城也不远,你要是想我了就去县城找我。再说了,这里是我的家,等有空了我也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见面了。” 这个家有他们一家人太多美好的回忆,不管以后他们去了哪里,这个家永远都会留着,有时间他们也会回来看看。 第103章 好的不灵,坏的灵 张玉龙听言,将手中打陀螺的小鞭子交给吕晟,凑到自家妹妹跟前。 “仙儿,过几天我不也要去县城的书院读书,到时候你来县城找我,不就可以和嫂子见面了。” 苏瑾闻言有些意外,“你也要去县城读书?” “对呀,此次我考了县试第八名,我爹可开心了。我便趁机让他帮我在县城的书院弄了个名额,以后我又可以和吕兄做同窗了。我今日来,也就是想告诉你们这个好消息的。” 苏瑾听言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两声,“这还真是个好消息。” 这家伙简直就是一张狗皮膏药,想甩都甩不掉。 镇子上雇来的马车很快就到了,一辆装货的马车,一辆载人的马车。 家里的东西基本都没有搬,就是带了些换洗衣物和一些贵重物品,还有一些乌蒙山采来的药材。 吕墨言的那些兵书也没有带走,早在头一天就被他一把火烧了。 当时苏瑾很震惊,问他为什么烧了。 他说兵书里的内容他早已背的滚瓜烂熟,留着这些兵书后患无穷,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以绝后患。 收拾好的东西全部搬上车,锁上院门,便上了马车。 张家兄妹俩坐自己家的马车,苏梁搭一家四口的马车去镇上的酒坊上工。 马车行驶到村口的时候,村长站在村口给他们送行。夫妻俩有些意外,因为昨天晚上,夫妻俩已经亲自到他家向他道别,没想到今日他还专门到村口来送行。 村长双目微微泛红,看着吕墨言,嘴唇翕动,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说了句,“万事小心,多加保重。” 吕墨言对他拱手行了一礼,“您也多保重。” “好,快启程吧!莫要耽误了行程。” 村长站在村口,一直目送着他们的马车远去,他抬头望着天空,在心里默念。 “吕大将军,夫人,你们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少将军逢凶化吉,早日为将军府平反,替你们报仇。” 马车上,苏瑾对苏梁道:“爹,等我们安顿好了,我就给宇儿在县城找个私塾,到时候你和宇儿一同搬来县城,我们一家人就能够在一起了。” 苏梁摇摇头,“瑾儿,不必了,县城里的私塾束脩太贵了,不必浪费那个钱,宇儿就待在镇子上的书院挺好的。 而且我在镇子上的酒坊上工,还有一份稳定的收入,要是去了县城,爹哪还能找到这么好的工作?” “爹,束脩的事儿你不必担心。至于工作的事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你有一门酿酒的好手艺,到哪都能找到一份好工作。而且我让您跟我一起去县城,其实也是有私心的。” “您在酒坊工作了几十年,对蒸馏这项技术应该是十分了解了。等我们家地里的玫瑰花开了,我想用蒸馏法从玫瑰花瓣中提取玫瑰精油,到时候还要您的帮忙呢!” 据苏瑾所知,这里的酒坊酿酒已经使用到了蒸馏法,提取玫瑰精油也可以用蒸馏法。 如果成功提取出玫瑰精油,她就可以调制出玫瑰香水。同样的方法,也可以提取出其它花瓣以及果蔬的精油,调制出不同香味的香水。 到时候她就可以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品牌化妆品店,店里的主打产品就是香水。 毕竟这个朝代还没有人研发出香水,自己一旦研发出来,必定能够热卖。 “爹对酒坊里酿酒的这套蒸馏法的确是很了解,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够熟练操作。但爹酿酒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说过能用蒸馏法从花瓣中提取什么……精油的,这能行吗?” 苏梁对酿酒这方面很有自信,但是对苏瑾所说的提取精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实在没什么信心。 “爹,你就放心吧!只要您愿意帮我,肯定能行的。”苏瑾对此却很有信心,毕竟在现代,人们也用到蒸馏法提取精油,并且取得成功。 虽然这里的器材比不上现代,但只要改良一下,多实验几次,总会成功的。 吕墨言对自家娘子也很有信心,“岳父,娘子说行,那就肯定能行,您就相信她吧!” “我自然是相信瑾儿的。”苏梁点头答应,“那好吧!既然瑾儿需要爹,爹就去帮你。” “谢谢爹,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等我们安顿好了,就来接您和宇儿。” “好,爹都听你的。” 马车到了镇上,苏梁下了马车,夫妻俩向张家兄妹俩告了辞,便赶去了县城。 一路上,马车摇摇晃晃,两个孩子被摇的昏昏欲睡。怕孩子睡着了摔着,夫妻俩一人抱着一个。 吕墨言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娘子,坐这边来。” 苏瑾想起上次在马车上,两人做过的事,脸上不禁一热,嗔怪道:“你想干嘛?晟儿和欣儿都在呢!你可别乱来。” 吕墨言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戏谑之色,“我只不过是想让娘子坐在我身边,万一马车受惊,或是路上颠簸,我也好护着娘子,不让你摔着。娘子不会是误会我的意思了吧?” 苏瑾大囧,自己还真误会了他的意思,不过她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我坐在这里挺好的,不用你护着。”苏瑾话音刚落,马车突然一个颠簸,车子侧翻了一下,苏瑾整个人不受控的往对面的位置扑去。 她连忙抱紧怀中的孩子,心想,这男人的嘴还真是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一只手臂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捞了回去,她便安然无恙的坐到了男人的身边。 吕墨言谑笑看着她,“下次看你还敢不敢逞能。” “我……”苏瑾喉咙一噎,无力反驳。 马车外头传来车夫的声音,“小娘子和孩子没事吧?刚才马车不小心压到了一块石头,真是抱歉。” 车夫虽然刻意变了声,但苏瑾还是听出了端倪,她掀开车帘看去。 车夫虽然背对着她,头上还戴着斗笠,但那个背影看上去很熟悉,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追风,是你对不对?” 第104章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追风背脊一僵,随后将车子停稳,转过身对着夫妻俩行了一礼,“属下见过主子,夫人。” 在后头赶车的逐日也连忙把车子停稳,对两人行了一礼,“属下参见主子,夫人。” “还真是你们两个。” 之前因为忙于搬家,而两人身上穿着普百姓的衣服,又戴着斗笠,所以苏瑾并没有认出他们。 现在想想,肯定是吕墨言跟他们串通好的。 苏瑾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追风,我问你,刚才你是不是故意把车轮子压到石头上面去的?” 追风心虚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遭到主子一个死亡凝视,立马摇头,“没有,夫人,我真不是故意的。” 苏瑾才不会相信他的话,他家主子刚说马儿受惊,或是路上颠簸,马车立马就压到了石头,哪有那么巧的事? 肯定是主仆俩里应外合,故意整自己。 “那我再问你,你和逐日为何要冒充车夫?” “主子说了,县城人鱼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我们在暗处保护您,万一暴露,反而会招惹祸端。所以以后我们两个就在您的医馆里充当您的伙计,在明处保护您和两位小主子。” 苏瑾听言赞同的点头,“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我事先声明,你们既然充当我的伙计,就要替我干活,我可不养闲人。” 左右苏瑾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他们保护,把他们两个留在身边,就等于多养了两个人。她当然要物尽其用,人尽其才,让他们帮自己干活。 “那是当然,我们兄弟二人任凭夫人差遣,绝无怨言。” “那好,那你们快赶路吧!”苏瑾放下车帘,坐回吕墨言身边。 “夫人,主子,坐稳了。”追风一声吆喝,“驾——” 马车继续前行,吕墨言一只手抱着沉睡的儿子,一只手搂住妻子,求表扬,“娘子对我的安排,可还满意?” 苏瑾满意的点头,“相公的安排,深得我心。” 医馆就她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所以她本就打算请个伙计。现在有追风逐日帮忙,伙计也不用请了。 虽说他们不懂医理和药理,但她可以教他们,这点不是问题。 “呵!娘子满意就好。”吕墨言得到自家娘子的表扬,很开心。 到了新家,两个孩子和小动物们可高兴了,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蹦蹦跳跳,玩的不亦乐乎。 江怀仁早就派江府的下人过来把房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到处一尘不染,可以直接入住。 一家四口住正屋,正屋有一间堂屋和两间卧室,夫妻俩住主卧,两个孩子住副卧。副卧可以铺两张床,两个孩子可以分床睡。 两侧的偏房还有五个房间和一间厨房。追风逐日住一间,苏梁父子俩住一间。一间做制药房,一间可以装置蒸馏设备,还有一间给小动物们住。 当天晚上,夫妻俩请江家人到永兴楼吃饭,江老太、江怀仁夫妇、江文达夫妇,江文俊和江文珊都来了。 夫妻俩把两个孩子也带上了,江老太看到两个孩子,欢喜的不得了。 两个孩子虽然很少见陌生人,但并不怕生,一口一个太外祖母,把江老太叫的乐开怀。 夫妻俩向江家人一一敬酒,饭桌上其乐融融。 饭局结束后,夫妻俩回到家,把孩子哄睡,两人躺在床上,被窝下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吕墨言侧目看向苏瑾,“娘子,让你陪着我一起奔波劳碌,辛苦你了。” 自己的身世,注定不能待在一个地方安稳的过日子,让她和孩子陪着自己一起奔波劳碌,其实他的心里是愧疚的。 但他又自私的想要和她在一起,贪图和她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苏瑾翻了个身,面对着他,“相公,我不辛苦,我就想和你在一起,你去哪,我就去哪。” 都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可以无往不利。说白了,他就是她想要拼命赚钱的动力。 在和他成亲之前,她并不像其她穿书女那样,一心想要发家致富。因为她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什么能让她产生发家致富的动力。 可和他成亲以后,他和孩子就是她的动力,而且干劲十足。 吕墨言听了她的心声,一瞬间感动不已,把她揽入怀中,声音有些暗哑,“娘子,能娶你为妻,是我三生有幸。” “能嫁你为妻,也是我三生有幸。” 苏瑾莫名其妙的穿书,与他相识相爱,成为夫妻,或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就都起床了。吃完早饭之后,两个孩子留在家里,大人出去买药材。 县城里有药材批发市场,江家在县城居住多年,人脉广,和许多药材批发商都相熟。 江文俊带着他们去批发市场买药材,不仅价格有优惠,买回来的药材也都是好药材,不掺假。 药材要分类,有些还要加工。 苏瑾趁此机会教追风逐日辨认药材和一些简单的药理。两人毕竟年轻,脑子又好使,几天下来,就能分辨所有的药材,并记住了一些常用药材的药理。 苏瑾以自己的姓氏给医馆取了名字,就叫「苏氏医馆」。 在现代,她们家祖上留下来的医馆就叫「苏氏医馆」,她取这个名字也算是她心中的一个念想。 苏氏医馆在五日后开业,在开业之前,苏瑾让吕墨言写了一百份传单,传单上面就写:苏氏医馆开业头三天,免费看诊,凡是在苏氏医馆开药方抓药皆有优惠。 县城里有好多乞讨的孩子,苏瑾给了他们一些吃的,和几个铜板,让他们走街串巷把传单发出去。 在开业的当天,一大早,医馆外面就来了许多看病的病人。 大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他们都是冲着免费看诊和开方子抓药有优惠而来的。 可当他们看到医馆里面坐诊的是一名女大夫时,就纷纷产生了质疑的声音。 苏瑾对此并不意外,据她所知,在这个朝代,女子学医很少,开膛问诊的女大夫更是少之又少。 毕竟这里是男尊女卑的古代,女子不会轻易抛头露面,更何况是给人看病。 这些人对她产生质疑也在情理之中。 第105章 关门放狗 苏瑾走出医馆,对众人朗声道:“大家先静一静,听我说。” 待众人安静下来,她才接着道:“我知道大家看到我是一名女子,对我有所质疑,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是我想问大家一句,我朝是否有明文规定,女子不可以开医馆,不可以治病救人?” 众人听言纷纷摇头。 “这倒是没有。” “对呀,我也没听说过。” 有一名中年男子道:“虽说我朝没有明文规定女子不可以开医馆,但开医馆给病人看病可不是开玩笑,那是人命攸关的大事,你是一名女子,又这么年轻,让我们如何相信你的医术?” “这位大叔说的没错,开医馆的确是人命攸关的大事。不过大家可以反过来想一想,我是一名女子,若我没有真本事,又岂敢在这里开医馆?难道我还敢在县老爷的眼皮子底下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众人听言都觉得苏瑾说的有道理,尤其是女子,她们更能够理解身为一名女子开医馆有多难。 “她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就算是男子,若没有真本事,也不敢在县城开这么大一家医馆。她身为一名女子,有如此的胆量,说不定她还真有两下子。” “没错,反正看诊不用诊金,我们要不让她看看,若她能看出我们的病症,那我们就在她这里开方子抓药,若是她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那我们再换别家也没什么损失。” “说的也是,那我先试试。” 几名女子经过讨论之后,一名上了年纪的妇人走上前,“小娘子,我愿意上你家医馆看病,不过我事先声明,若你看不出我的病症,我是不会给你诊金的,也不会在你家医馆里抓药的。” 苏瑾笑着道:“那是当然,我们医馆新开张,头三天免费看诊,这些在门口的告示上都有写明的,绝对童叟无欺,这位夫人尽管放心。 而且我可以承诺,若我看不出夫人的病症,不仅不收您的诊金,我还要当作大伙儿的面,砸了我苏氏医馆的招牌。” “小娘子好大的口气,好,就冲你这句话,我愿意相信你,我就在你家医馆看病了。” “多谢夫人愿意相信我,夫人里面请。”苏瑾领着妇人走进医馆,在诊桌前坐下。 中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因为知道对方有意要考自己,所以苏瑾并没有问她有哪些症状,而是先给她诊了脉,又给她做了其它检查,最后得出结论,“夫人,您得的应该是头痛之症,时常伴有恶心,呕吐等症状,受凉或者太过劳累时,头痛就会加剧。” 妇人听完连连点头,“没错,没错,我这病症跟你说的一模一样。实不相瞒,我这头痛的毛病已经好多年了,也看了不少大夫,吃了不少药,可是都不管用啊! 而且我这头痛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昨晚不小心吹了冷风,痛了我一个晚上,到现在都还疼呢!” “夫人的头痛之症的确是很严重了,但是只要对症下药,还是能够治愈的。若夫人信的过我,我可以先给您施针,缓解您的头痛。” 妇人头正痛的厉害,听她说扎针能缓解头痛,立即就答应了,“好,那你快给我扎针吧!我这头都快要痛死了。” “好。”苏瑾取出一副银针,这副银针是她在医药器材铺精心挑选的。 在现代,她自小就随祖父学针灸,一套针灸的手法已经练的炉火纯青,对人体的经络和穴位也十分的了解。 她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用自己配制的消毒药水消了毒,找准妇人头上的穴位,将银针缓缓扎入,连扎了三针,妇人头痛的症状就缓解了。 “咦,还真的不痛了耶!”妇人欣喜万分,“多谢小娘子,不,是苏大夫。苏大夫,方才您说我这个头痛之症有对症之药,是真的吗?” “当然,我可以给您开一副专门治疗头痛的药,您只需服用一个疗程,便可以痊愈。”苏瑾胸有成竹的道。 “真的。”妇人见她如此胸有成竹,心中也升起了希望,“我当然愿意相信您,您帮我开药吧!” “好,请夫人稍等。”苏瑾拿纸笔迅速写下一张药方,交给追风逐日抓药。 两人经过苏瑾连日来的特训,对药柜里的药已经了如指掌。两人有条不紊的抓完药,待苏瑾确认无误后,再包起来。 苏瑾把药交到妇人手上,“夫人,这药你每日早晚各煎服一次,连续服用七日便可痊愈,到时候夫人可以来我医馆里复查。” “好好好,这药多少钱?” “夫人是第一个愿意相信我的人,这药我给夫人打对折,就当是感谢夫人对我们苏氏医馆的支持。” “那就多谢苏大夫了。”妇人付了钱,拿着药满面笑容的走出医馆,还替苏瑾做了一波宣传。 “我跟你们讲,这位苏大夫还真有两下子,我这头痛症给她这么扎了几针,立马就不疼了。而且还真不收我的看诊费,抓药也有优惠。” “真的,那我们快进去。”几名女子早在外面看的一清二楚,此时听妇人这么一说,对苏瑾的医术更加放心了,争先恐后的冲进医馆。 男人们见了,也跟了进去。 医馆里面一下涌入这么多人,变得闹哄哄的。 苏瑾对追风逐日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上前维持秩序。 “来,大家都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大家不要大声说话,以免影响苏大夫给人看病,请大家配合。” 两人长得人高马大,众人不敢造次,纷纷配合着排好队。 接下来的看诊都很顺利,苏瑾望闻问切毫不含糊。由于病人太多,中午没有休息,吃完饭又继续。直到日落西山,才送走最后一位病人。 “终于完了。”苏瑾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捶了捶酸麻的肩膀。 吕墨言早在三日前就已经入学,他中午不回来,下午才回来。 走进医馆的时候,就见苏瑾捶着肩膀,他连忙走上前替她捏肩膀,“娘子,累坏了吧!今日来看诊的人是不是很多?” “是挺多的,也挺累的。不过应该是因为咱们医馆免费看诊,抓药又有优惠,所以来看病的人比较多,等三日过后,来看病的人应该会减少,到时候就不会这么累了。” 苏瑾错了,三日后,来看病的人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而且大多都是女人。 因为苏瑾是永安县唯一一个开膛问诊的女大夫。一些患有难言之隐的女病患慕名而来。 这里毕竟是古代,女人得了妇科疾病一般都是能忍则忍,实在忍不了,才会去医馆看病。 而县城之中的医馆里只有男大夫,他们替女人看病通常也就是靠切脉诊断,再开点药,大都是治标不治本。 苏瑾这个女大夫无疑就成了这些患有妇科疾病女人的救星。 再加上她医术精湛,对待病患态度认真,而且胆大细心。医馆的生意自然红火。 生意红火,就会有人寻衅滋事。 这天,医馆里来了几名体型彪悍的壮汉。几名壮汉十分嚣张,一来就开始驱赶其他排队看病的人。 “滚滚滚,别挡着爷爷的道。” 这几名壮汉是永安县城出了名的恶霸,专门在街上收取保护费。 为首的叫李三,长得凶神恶煞,且心狠手辣,在永安县城内,没有人敢招惹他。 病患们自然也不敢招惹他,急忙让开。 李三大摇大摆的来到诊桌前,当看到苏瑾是一名年轻漂亮的小娘子时,微微一愣,随即凶巴巴的一拍桌子。 “你就是这家医馆的掌柜的?” 原本以为对方会吓的花容失色,却不料苏瑾一脸从容淡定,她对欲要动手的追风逐日摇摇头,示意两人稍安勿躁。 随后对李三凉凉的道:“正是,不知诸位有何贵干?若是来看病的,请自觉排队,若是故意来找茬的,抱歉,我们医馆不欢迎,请你们自行离去。” 李三没想到她非但不怕自己,还敢这么跟自己说话,有些吃惊。 “看来小娘子刚来到此地,还不懂我们这里的规矩,没关系,癞皮狗,把我们的规矩跟这位小娘子说一遍。” 被叫做癞皮狗的男人当即道:“小娘子听好了,凡是在永安县城里做买卖的,不论你是开医馆,还是开其它店铺,就算是在街上摆摊卖菜的,都得向我们交保护费。只要你交了保护费,我们就可以保你在永安县城里相安无事,生意兴隆。” 对于这种人,苏瑾在电视上见多了。 说是收取保护费,实则就是以收取保护费的名头变相的敲诈勒索。 一般这种人都会与官府勾结,他们会把收取的保护费拿出来一部分孝敬给官府,官府收了好处,对他们的恶行便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他们才敢如此横行。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一般做生意的人不会去轻易得罪他们,大都会选择破财消灾。 苏瑾嫉恶如仇,她不可能会纵容他们的恶行。而且这些人贪得无厌,有了一次就会有无数次,变本加厉。 她冷冷道:“若我不交呢?” “你……若你不交,那就是看不起我们老大,那我们兄弟几个就只好砸了你的医馆,将你们赶出永安县,让你知道得罪我们老大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癞皮狗咬牙切齿的威胁道。 苏瑾冷笑,“哼,看来你们几个就是土匪啊!不,你们连土匪都不如。土匪是明抢,你们却打着收保护费的旗号敲诈勒索,简直令人不耻。” “你……好你个小娘们,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弟兄们,给我砸。” 癞皮狗大喝一声,几名壮汉摩拳擦掌的就要开始砸东西,却被李三喝止。 “都给我住手。”李三恶狠狠的瞪了几人一眼,“你们这是干嘛呢?几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小娘子像话吗?这要是传出去,我李三以后还怎么在永安县城里混?” 李三说着踹了癞皮狗一脚,“还有你,癞皮狗,你老大我都没有开口,轮得到你替我发号施令?” 癞皮狗连忙一脸讨好的道:“小弟不敢,小弟只不过是见她对您出言不逊,想要替您出口气而已。” “用不着你多事,滚一边去。” “是,是,老大。”癞皮狗连忙退开。 李三对苏瑾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 “我这些小弟都是些没读过书的粗人,行事鲁莽,小娘子千万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李三可不是那种蛮横无理的人,小娘子不想交保护费也可以。” “小娘子不是大夫嘛!我正好这几天感觉胸口闷的慌,小娘子可否给我瞧一瞧。” 李三说着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抓住苏瑾的一只手就要往自己的胸口摸去。 追风逐日见他竟敢公然调戏他们的夫人,这还了得,跃出柜台就要对李三暴揍一顿,却只见苏瑾反手一个擒拿手扣住了李三的手腕,紧接着另一只手上一根细长的银针扎入对方的胸口,既快又狠。 李三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痛的直打滚。 “老大,老大,你怎么了?” 癞皮狗几人都不敢相信,自己高大威猛,孔武有力的老大居然会被苏瑾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们给整地上了。 可是他们的老大此刻正痛的在地上嗷嗷叫,让他们不得不相信。 癞皮狗对苏瑾怒骂,“臭娘们儿,你对我们老大做了什么?” 苏瑾将手中那根细长的银针在他眼前比划,嗤笑道:“你们家老大不是说胸口闷吗?我就给他扎一针啊!只要他痛上一个时辰,保管他身心舒畅,哪哪都通了。我这根银针可是包治百病,你们要不要试试?” 癞皮狗看着眼前那根散发着森冷寒光的银针,忍不住吞了吞唾沫,磕磕巴巴的道:“你你你,你可别乱来,你知道得罪我们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苏瑾最讨厌像他这种到处狂吠,实则就是个怂包的癞皮狗,没有耐心再听他废话,对追风逐日道:“追风逐日,把他们丢出去,关门放狗。” “是,夫人。”追风逐日早就想动手了,三两下就将几人丢了出去,几人搀扶着李三落荒而逃。 第106章 斩首示众 医馆里有几名病患好心提醒苏瑾。 “苏大夫,李三心狠手辣,他今日在您这儿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怕他会报复您,您可要当心啊!” “是啊,俗话说,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李三和那只癞皮狗,还有他的那些手下可都是些泼皮无赖,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使的出来,您可要防着点。” “多谢诸位提醒,我会多加提防的。” 苏瑾不想招惹是非,奈何是非总要招惹自己,想避都避不开。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面对,她倒是想看看这些泼皮无赖能使出什么手段。 苏瑾不想让吕墨言为自己担心,本来不打算告诉他这件事的。 可是她没料到追风逐日每天晚上都会把白天发生的事汇报给自家主子。 吕墨言得知此事很生气,气她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自己,晚上狠狠的惩罚了她一番,待她睡着,他起床穿上一身夜行衣,出了医馆。 追风逐日早在医馆外面等着他,“主子,您来了,我们已经打听清楚,那名叫李三的恶霸就住在柳儿巷。” “走。”吕墨言戴上一张鬼面具,往柳儿巷飞奔离去。 追风逐日也蒙上面巾,紧跟其后,逐日看向他脸上的鬼面具,“主子,您的面具怎么换了?” “以前的面具认识的人太多了。” “也是,可是主子您为什么要换一张鬼面具?” 吕墨言回头瞪了他一眼,“废话真多,快走。” 逐日不敢再多问,三人很快来到柳儿巷,潜入一家院子。 这里就是李三的家,堂屋里有烛光透出,吕墨言对两人比了个手势,示意两人守在房门口,自己则悄无声息的飞身跃上了屋顶,揭开屋顶的一片瓦,往底下瞧去。 堂屋里面有三个男人,其中两个就是李三和癞皮狗,吕墨言已经从追风逐日的描述中认出两人。 另一人身材消瘦,长得尖嘴猴腮。吕墨言认得此人,他是县衙的主簿,叫李铨。 当日参加县试的时候,他也是主考官之一。 他怎么会跟这两名恶霸在一起? 看来果真是官匪勾结,李铨应该就是这几个恶霸的后台。 此时,底下的李铨疾言厉色道:“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嘛!新上任的秦知县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段时间你们最好给我消停点。” 李三一脸不屑,“李主薄,他不就是一个外来的七品芝麻官吗,永安县可是我们的地盘,他一个外来官员能把我们怎么样?您怕什么?” “真是不知死活,他可是朝廷委派来的官,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一上任就开始盘查税收,查看往年记录文书,整顿衙门纲纪,雷厉风行。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们还敢给我在外面惹是生非,你们是想害死我啊!” 李三仍不服气,“可是李主簿,我在那个小娘们儿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难道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永安县城内还没有哪家店铺敢不交保护费的。若是让她开了这个先例,往后人人效仿,那我们的银子哪里来。不过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咱们还不能动她,等过了这个风头,本主簿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哦!那我倒要听听看,你都有什么办法收拾她。”屋顶突然传来男子冰冷的声音,紧接着砰的一声,屋顶被人劈开一个大洞,一名鬼面人从那个大洞一跃而下,犹如鬼魅一般轻飘飘落在李铨的面前。 李铨猝不及防对上那张鬼面,吓得失声尖叫,“鬼啊!” 李三和癞皮狗也被吓了一大跳,李三怒道:“你是什么人?休要装神弄鬼。” “我是来送你们下地狱的人。”吕墨言面具下的眸子冷若冰霜,浑身杀气腾腾。 李铨惊魂未定,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他的脸上尽是狠色。 “他肯定偷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里,快杀了他。” 李三和癞皮狗听言,同时握拳往吕墨言攻去。 吕墨言不屑的勾唇,抓住两人的手腕,只听「咔咔」两声,两人的手臂同时被折断。 然后抬脚踢向两人的膝关节处,又是「咔咔」两声,两人的腿硬生生被踢断,一下子跪倒在地,痛的险些晕过去。 李铨一看情况不妙,想要逃跑,刚打开房门,被守在房门外面的追风逐日一人一脚给踹了进来。 摔了个狗吃屎,门牙磕掉了两个,满嘴都是血。眼见追风逐日一步一步往他逼近,他惊慌失措的往后躲去,“不知道我们哪里得罪了三位,三位要对我们下如此狠的手?” “废话少说。”追风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提到吕墨言面前,“主子,怎么处置他们?要不直接杀了?” 逐日道:“依我看,不如把他们大卸八块,丢出去喂狗。” 三人听言差点吓尿了,拼命求饶。 李铨跪在吕墨言面前拼命求饶,“好汉饶命啊!我们无冤无仇,你杀了我们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只要你饶我一命,我可以给你银子,好多好多的银子。” 追风踹了他一脚,“谁要你的臭银子。” “不要银子?那……那你们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给你们,只求好汉能饶我一命。” 吕墨言冷冷的开口,“要想活命可以,只要你写下一份认罪书,将你这些年是如何勾结恶霸,收取保护费,鱼肉百姓的罪状全部写出来,我就饶你一命。” “这……好汉冤枉啊!这些事可都是李三和他的那些手下干的,跟我无关啊!” 李三听言,怒不可遏,“李铨,你个王八羔子,每次收的保护费就你拿的最多,现在出事了,就把罪责全部推到我身上了。” “这位好汉,你可别听他狡辩,他才是我们的幕后主使,这些年我们收取的保护费有六成都进了他的腰包。” 吕墨言就是要让他们狗咬狗,嘴角冷冷的勾起,“除此之外,他是不是还做了些其它见不得人的事?” “有,当然有。他还私吞税银,做假账。上一任县令就是因为发现他做假账,要彻查此事,他怕事情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县令给害死了。” 吕墨言听言微微吃惊,没想到一名小小的主簿竟敢谋害县令。 原本以为他只是贪赃,却没想到他身上竟然还背负着一条人命,简直目无王法,罪大恶极。 李铨见事情败露,恼羞成怒,“李三,你无凭无据,休要血口喷人。” “够了。”吕墨言不想再听他狡辩,对追风逐日道:“堵上他的嘴巴,把他们所说的全部记录下来,让他们签字画押,然后将他们绑到县衙去。” “是,主子。”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吕墨言交代完便离开了。 回到家,苏瑾还在熟睡。 他用内力把自己的身体烤暖和,才钻进被窝。苏瑾迷迷糊糊的往他怀里钻,吕墨言顺势将她抱满怀,亲了亲她的额头,才闭上眼睛,安心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惊天大消息传遍整个县城。 说是昨晚有人半夜三更到县衙敲登闻鼓告状,可当衙役打开县衙大门,却不见击鼓之人。只见县衙主簿和当地的两名恶霸被五花大绑的绑在县衙门口的大柱子上。 柱子上还贴着一张三人签字画押的认罪书。 知县连夜升堂受理此案,最终查实三人的罪行,当堂判决。 李三和癞皮狗,以及他们的同伙被判流放之刑。 李铨被判斩立决,午时三刻在菜市口斩首示众。 而据衙门里传出来的消息,三名罪犯交代,是一名戴鬼面具的男子让他的两名属下把他们绑到衙门的。 苏瑾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就猜到这名戴鬼面具的男子就是吕墨言。 只是昨晚他什么时候出去的,她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苏瑾将吕墨言拉至一旁,压低声音道:“昨晚那个戴鬼面具的人是你对不对?” 吕墨言并未否认,点点头,“是我……” “可昨晚你明明跟我一起睡的,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昨晚你太累了,睡的很沉。” 男子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苏瑾脸上一热,没有再追问。 不过…… “相公,谢谢你。” 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默默的保护她。 “傻娘子,你我之间无需言谢。”吕墨言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过娘子,你是何时学会擒拿手的?” 昨晚听追风逐日说她在对付李三时,使用了擒拿手。他很好奇,她明明不会武功,怎会使用擒拿手? 苏瑾得意一笑,“你教晟儿的时候,我偷偷学的呗!相公,我是不是很有习武的天赋?” 吕墨言一本正经的点头,“的确是……” “那相公你教我武功呗!” “好。”吕墨言爽快答应。 她的身子骨太柔弱了,就像一枝娇嫩的花朵,风一吹就折断了。 晚上他都不敢太过用力,生怕把她折腾坏了。 习武可以强身健体,对她的身体有好处,对自己更有好处。 午时,李铨被推到菜市口斩首示众,围观的百姓纷纷拿烂菜叶和臭鸡蛋砸他,砸的他狼狈不堪。 简直大快人心。 今日吕墨言休沐,苏瑾的医馆也歇业一天,夫妻俩也来到菜市口观看。 知县秦远亲自监斩,秦远看上去很年轻,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五岁,长着一张国字脸,表情严肃,一看就是刚正不阿的那种人。 苏瑾的心中其实有一个疑虑,看向身旁的吕墨言,“相公,你将李铨三人绑到县衙,难道就没想过,万一这位新上任的知县与他们勾结,包庇他们,那你岂不是功亏一篑?” “不会。”吕墨言沉声道:“这些年我虽然不在京城,但对京城之事还是有所了解的。秦远在京城原本是官居四品的吏部侍郎,却因为为人刻板,不懂的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被其他官员排挤。 前段时间因为得罪了赵迁,被贬到此处,成了七品知县。这样的人做不出来这种事,否则他也不会沦落至此。” 苏瑾赞同的点头。 据说这位新上任的知县行事果断,雷厉风行。 最难得的是他还体恤民情,永安县地处南部,雨水偏多,每年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水患。城内还好,城外的百姓深受其害,苦不堪言。 秦远便将从李铨和李三等人家里缴获的银两全部拿来救济城外的灾民了。 他此举也得到了民心,受到全城百姓的拥戴。 这样的人虽然不懂得阿谀奉承,但绝对是个正直无私的人。比那些只会溜须拍马的小人强多了。 更何况,他敢和赵迁站在对立面,就凭这一点,苏瑾就对他好感度倍增。 午时三刻已到,秦远丢掉手中的令牌,一声令下,“斩……” 寻常女子大都不敢看斩首的一幕,纷纷撇开脸去,或是闭上眼睛。可苏瑾却双眼睁的老大,还满脸兴奋之色。 吕墨言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他家娘子本来就比寻常女子的胆子大,这在很早以前他就知道了。 只是他不想让这种人的血污了她的眼睛,所以在刽子手手起刀落之时,他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这可把苏瑾给急坏了,伸手去掰他的手,“你干嘛捂住我的眼睛?我想看看人头落地是怎么样的。” 虽然以前在电视上经常看到人头落地的一幕,但那毕竟都是假的。 今日难得可以身临其境的观看,她当然想亲眼目睹这一幕。 “没什么好看的,脏。”吕墨言搂着她离开,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娘子,乖,咱们回家,我饿了。” “啊?”苏瑾微微一愣,才吃完中饭又饿了? 不过天大地大,她家相公吃饭最大。 “那好吧,你想吃什么?我回家给你做。” 吕墨言轻咬着她的耳朵,嘴角邪肆的勾起,“我想吃你。” 苏瑾:“……” 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过耳根,娇嗔满面,“这可是在大街上,你能不能正经点?” 吕墨言邪魅一笑,“娘子的言下之意是说回家了就可以不正经了对嘛!” “呃……”苏瑾无语凝噎,她是这个意思吗? 第107章 捡到一只小白狐 为了能腾出时间制作化妆品,苏瑾每日看诊四个时辰,而且每六日便歇业一日,如此正好与吕墨言的书院休沐同步。 夫妻俩也可以趁休息日好好在一起。 追风逐日已经成为苏瑾的得力帮手,白天帮她抓药,晚上和她学做胭脂水粉。 让两个大老爷们学做女人用的东西,一开始的时候两人都颇有微词。但迫于自家主子的淫威,只能硬着头皮跟苏瑾学。 可等他们学会了,就觉得很有意思,而且还挺有成就感的。 经过黄掌柜的介绍,苏瑾认识了县城里一家开胭脂铺的刘掌柜。 刘掌柜也是个爽快人,很快就和苏瑾谈成了合作,而且给的价钱比黄掌柜的要高。 毕竟县城里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多,胭脂水粉也能卖更好的价钱。 待医馆的生意和胭脂水粉的生意都步入正轨,苏瑾给苏宇在县城找了一家私塾,把父子俩接来了县城。 苏梁因为愧对江家,不敢登门拜访。江家人得知他来了县城,主动找上门来了。 江老太,江怀仁,江文俊祖孙三人一同来的。 苏梁看到江老太,就对她跪了下去,“不孝女婿苏梁拜见岳母大人。” 江老太看到他就想起自己死去的女儿,想起自己那个离家出走的外孙,怒气一下上涌,伸手怒指着他,“你不要叫我岳母,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婿。” 苏梁见她如此痛恨自己,心如刀割,声泪俱下,“岳母,对不起,我错了,是我对不起怀玉,对不起烈儿,是我该死,我该死。” “你当然该死。”江怀仁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把他从地上提起来,怒道:“苏梁,当初我就劝过你,让你不要娶杨氏过门,可你就是不听,非要娶她过门,结果害得烈儿离家出走,还害的瑾儿遭这么多罪。 如今杨氏抛夫弃子,你才知道后悔。我告诉你,晚了,除非烈儿能够平平安安的回来,否则我们江家绝对不会原谅你。” 苏梁悲痛欲绝,“我也想烈儿能够平平安安的回来,只要他能回来,就算让我去死,我也愿意。” 江怀仁最见不得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将他一把丢在地上,“既然你这么想死,那就去死啊!” “爹。”苏瑾连忙把苏梁扶起来。 苏宇挡在苏梁的身前,双目通红,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的与江怀仁对视,“大哥的事,是我娘的错,你们要打要骂冲我来,别伤害我爹。” 江怀仁瞳孔微微一震,“你就是杨氏生的孩子?” 苏宇小小的身板挺的笔直,“正是……” 苏梁怕江怀仁迁怒于他,连忙把他拉开,“宇儿,大人的事你别管。瑾儿,看好你弟弟。” 苏瑾知道江怀仁顶多也就是骂苏梁几句出出气,不可能会真的伤害他。而且这也是苏梁欠江家的,被他们骂几句也是他该受的。 她不想插手,便把苏宇拉至一旁,“宇儿,别担心,他们不会伤害爹的。” 江文俊也劝着自己的父亲,“爹,您消消气,不管怎样?姑父也是阿瑾的亲爹,您就看在阿瑾的份上,别再跟姑父怄气了。而且稚子无辜,您别吓到这孩子了。” 江老太本来也是一肚子气,可是当她看到苏宇那张酷似苏烈的脸庞时,心就软了。 而且她也听苏瑾说过,这孩子虽然是杨氏所生,但身上并没有遗传杨氏的半点劣根性,而是个明辨是非的好孩子。 方才看他那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简直跟自己外孙小时候一模一样,自己又怎么忍心为难他。 “怀仁,文俊说的没错,稚子无辜,不要因为大人的事,吓到一个无辜的孩子。” 江怀仁看到苏宇时,也是同样的感受。他对苏梁谈不上恨,只有气,气他的懦弱无能。方才骂了他几句,心中的气也消了几分。 “娘,我知道了。”江怀仁深吸了几口气,尽量心平气和的道:“我们今日来,其实是有事要和你商议。我们想要将怀玉的灵位接回江家,放在江家的祠堂供奉。” “这……”苏梁犹豫不决,毕竟江怀玉是他的妻子,就算死了也是他苏家的人。 可是她临死之前最大的遗憾就是未能回江家看一眼,他又有什么资格不让江家人把她的灵位接回去? 他心里苦涩难当,闭上眼睛,声音悲凉,“好,你们把她接回去吧!” 江怀仁见他答应,心里的气又顺了几分,“你不必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怀玉既然嫁给了你,就是你苏梁家的人。老太太只不过是太想念女儿了,想要把她的灵位接回江家供奉几年,等过几年你再把她接回苏家便是。” 苏梁听言睁开眼睛,略显激动的道:“好好好……” 于是,江家就请了道士,做了一场法式,把江怀玉的灵位接回了江家。 此事过后,江家人没有再来找苏梁的麻烦。 苏宇进入私塾读书以后,苏梁便开始置办蒸馏设备。 因为是做实验用的,置办的是小型蒸馏设备。 四月中旬,地里的玫瑰花便陆续开了。 苏瑾抽不开身,便让苏大壮把地里盛开的玫瑰花瓣采了,雇车送进县城,她再给他工钱。 山谷里的玫瑰花瓣也让追风逐日去采了回来。 据说四千朵玫瑰花才能提炼出一滴玫瑰精油。若用玫瑰花做实验成本太高,所以苏瑾考虑过后,还是决定先用其它花瓣做实验。 比如月季,蔷薇这些常见的花,成本会低很多。 玫瑰花则做成玫瑰胭脂,放到刘掌柜的店铺里卖,不出所料,成为了抢手货,让苏瑾大赚了一笔。 八月初,苏桂花顺利产下一子。 八月底,张玉龙顺利通过了院试。 金秋八月喜事不断,苏瑾医馆里的生意也是红红火火。 经过几个月的反复实验和不断的改良设备,苏梁也终于提取出一小瓶蔷薇精油。 苏瑾高兴的不得了,不过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提取出其它花瓣的精油,以及果蔬精油。 到时候,她要用各种不同的精油调制出不同香味的香水。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来年七月,三年一次的秋闱乡试就在今年的八月初开考,生员要前往省城也就是嵇州城的贡院参加考试。 可就在七月初,永安县发生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洪灾,连续暴雨,洪水泛滥,城外的村庄全部被洪水淹没。 幸亏知县早在洪水淹没村庄之前,就将城外的灾民转移到了城内,所幸没有人员伤亡。 可是洪水过后,却发生了瘟疫。就发生在转移的灾民之中,而且传染速度很快,才短短几天,就有一半的灾民感染了瘟疫。 知县秦远怕城中的百姓会感染瘟疫,派人把灾民居住的区域划为疫区,又将染上瘟疫的灾民进行隔离,然后召集城中所有医馆的大夫,商议治疗瘟疫之策。 永安县虽然长年水患,但从未发生过瘟疫,所以县城的大夫没有治疗瘟疫的经验。 在他们的眼里,瘟疫就犹如洪水猛兽,没有几个大夫会愿意以身犯险进入疫区。 当然也会有自告奋勇之人,比如说苏瑾。有几名年轻的男大夫见她一名女子都不怕,也都站了出来。 于是几人便进入了疫区,秦远亲自带着衙役协助他们。 身为一个现代人,面对疫情,苏瑾还是比较有经验的。所以无形之中,她就成为了众人的主心骨。 秦远也一力支持她,把衙役全部交给她指挥。 苏瑾也不推诿,她吩咐衙役用石灰粉,还有烧开的醋,把疫区的每个角落进行消毒。然后把病情严重的患者和轻度患者分开隔离。 经过诊断之后,苏瑾和几名大夫商议出了一套治疗方案,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效果。 只是由于病患众多,每天都需要大量的药材,其中有几味药在整个县城内都极为短缺,很快就缺药了。而且这几味药都是极为珍贵稀缺的药材,县城里的药都是在省城进的货。 然而由于洪水造成了山体滑坡,冲垮了桥梁,堵塞了道路,别说去省城,就算附近的县城都去不了。 秦远已经发动城中的百姓去疏通道路,修建桥梁,但由于山体滑坡严重,疏通道路至少也要十来天。 可病患等不了这么多天,尤其是老人和小孩,有几名病情严重的老人已经不幸离世。而且因为缺药,原本已经控制住的疫情再次开始泛滥。 苏瑾心急如焚,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去乌蒙山采药。 这些药乌蒙山应该能够采到,只要有药就能够稳住疫情,等到道路疏通的一天。 当初苏瑾要进入疫区,吕墨言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可苏瑾说自己百毒不侵,瘟疫的病毒对她起不了作用,吕墨言才同意的。不过他要陪她一起进入疫区,却遭到了苏瑾的极力反对。 一来家里的孩子需要他,二来他马上就要参加乡试,万一感染了疫病,肯定无法参加。 乡试三年才举办一次,错过了就要再等三年,所以无论如何苏瑾都不会让他涉这个险。 追风逐日知道自家主子是不放心夫人一个人,便自告奋勇陪夫人一同进入疫区。吕墨言这才稍宽了心,他也没闲着,随其他百姓一同疏通道路。 自从苏瑾进入疫区,夫妻俩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此次上乌蒙山采药,苏瑾也没有告诉吕墨言,只带上追风逐日两人。 清水镇一带地势偏高,没有发生洪灾。不过因为连日来都是暴雨,有些路还是被冲垮了,所以并不好走。 三人没有坐马车,而是骑马。苏瑾在现代学过骑马,而且骑术还不错。 到了乌蒙山,果真采到了那几味药。只是数量不多,苏瑾想要翻过山崖,到山谷中采药,被追风逐日阻止。 追风道:“夫人,自从进入疫区,您就没有好好休息过,您太累了,您待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们两个去采药就行了。” 逐日道:“是呀,夫人,反正这些药我们都认识,您就安心待在这里休息,我们采完药就回来跟您会合。” 苏瑾的确是很累,她没有再逞能,点点头,“那好吧,你们小心点。” 目送两人翻过山崖,苏瑾在一块岩石上坐下,等着两人。 树林里有好多小动物陪她聊天,倒是不觉得无聊。 忽然,山崖上传来小动物虚弱的叫唤声。苏瑾可以从它的叫唤声中分辨出,这只小动物肯定是受伤了。 她往山崖上看去,看到山崖上有一个雪白色,毛茸茸的小东西。小东西缩成一团,无法分辨是什么小动物。 苏瑾问道:“喂,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小东西小小的身体瑟缩了一下,明显是被苏瑾吓到了。 苏瑾连忙安慰道:“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大夫,我可以给你治伤。” 小东西怯怯的往底下瞧去。 【我被我的同类追赶,逃到这里摔断了腿,你能治吗?】 “当然,你别动,我这就上来给你治伤。” 苏瑾小心翼翼爬上山崖,还好小东西的位置不是很高。等她靠近,才看出来原来是一只小白狐。 应该出生没多久,好小的一只,比她的手掌大不了多少。萌萌的,可爱的紧。 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害怕,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尤为惹人怜爱。 “你别怕,我给你检查一下腿上的伤……”苏瑾把它轻轻的抱起来,检查它的腿伤,有一只腿摔断了。 苏瑾一边给它治疗断腿,一边跟它说话,分散它的注意力。 “你的同类为什么要追赶你呀?” 苏瑾的话似乎是说到了小家伙的伤心处,它抽抽搭搭的哭了。 【我爹娘前几天出去找吃的,误中了猎人的陷阱,我爹死了,我娘带着伤回来,没过几天也死了。我没有爹娘,其它狐狸都欺负我。我逃到了这里,不小心摔断了腿。】 苏瑾听言,同情心瞬间泛滥了。 “那你愿意跟着我吗?我家也养了好多小动物,它们不会欺负你,还会陪你玩。” 小白狐吸了吸鼻子。 【那你会给我吃的吗?】 “当然,你喜欢吃什么?” 【我喜欢吃野果子,还喜欢吃鼠类,还有野兔什么的,我不挑食。】 啊!这…… 第108章 娘子,我冷 苏瑾想,如果自己把这只小白狐带回家,小伞它们会不会集体离家出走? 不过看这小家伙还这么小,应该还可以驯化,让它只吃水果,或者和小青青一样,喂它吃死肉。 连小青青那么傲娇的一条蛇都能被自己驯化,这么一个萌萌的小家伙,看上去毫无攻击性,她就不信驯化不了它。 “我家有果子,也有肉。” 小白狐听说有果子有肉,立马就心动了。 【那我愿意跟着你。】 “好,那我以后就叫你小白,你可以叫我老大。” 苏瑾给它的腿固定包扎好,抱着它爬下山崖,可由于雨天路滑,一不小心脚底踩滑,整个人往崖下摔去。 苏瑾心里悲催,虽然不高,但山崖底下都是岩石,摔的不好,也是会断胳膊断腿的。 “娘子……” 一声呼唤,一道黑色身影飞身上前,在苏瑾落地之前接住了她。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人。 苏瑾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相公,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你刚才就要摔了。” 想到刚才惊心的一幕,吕墨言胸中的气就不打一出来,“你来乌蒙山采药,为何不告诉我?” 苏瑾有些心虚,“时间太紧迫了,我来不及告诉你。再说了,我听说你这几天一直和城中的百姓一起疏通道路,比我还忙呢!就没去打扰你。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来了乌蒙山?” “我是听秦知县说的。” 当时听说她来了乌蒙山,他担心这一带也会发生山体滑坡,怕她有危险,便快马加鞭的赶来了。 还好自己赶来的及时,否则的话,刚才她真的有危险了。 他四下张望,“追风逐日呢?” “他们去山谷采药了,让我在这里等他们。” “那你爬到山崖上去干嘛?” 苏瑾连忙把手中的小家伙献宝似的举到他面前,“相公,你看,我救了一只小白狐。它刚才在山崖上摔断了腿,所以我爬上去把它救了下来。你看它,长得萌萌的,是不是很可爱?” 吕墨言看着眼前差点害他家娘子摔了的罪魁祸首,一脸嫌弃,“丑死了……” 小白:“……” 苏瑾:“……” 小白哭卿卿(ಥ﹏ಥ); 【老大,他说我丑。】 【你别听他的,他眼睛有问题,美丑不分。你是最好看的,也是最可爱的。】 小白被苏瑾哄开心了,可某男却不高兴了。 这女人居然骂他眼睛有问题,他眼睛要是有问题,能看上她吗? 不过有一点他必须承认,在他的眼里,其她女人都是丑的,只有她才是美的。 不过半个多月未见,他家娘子怎么瘦了,抱着也感觉轻了好多。 他好生心疼,“娘子,你瘦了,是不是很辛苦?” 苏瑾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瘦了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其实也不是很辛苦,都习惯了。你呢?疏通道路是体力活,你应该更辛苦吧!你快放我下来。” 苏瑾想要下来,吕墨言不肯放她下来,把她抱紧,“我不辛苦,就是想你了,让我抱抱你。” 其实除了担心她之外,他也是想她了,这是他们自成亲以来,分开时间最长的一次了。 苏瑾也很想他,她把小白狐放进腰间的布袋里,双臂搂住他的脖子,让他能抱的轻松些,唇贴上他的唇角,亲了一下。 “相公,我也想你了。” 对于她的主动,吕墨言向来都是来者不拒,并且要变本加厉(利)的还给她的。 他噙住她的双唇,不容她退缩。 顷刻间,两人唇齿相交,呼吸交融…… 追风逐日采完药,翻过山崖时,就看到这一幕,两人差点从山崖上直接滚下来。 吕墨言不悦的蹙眉,离开女子的唇,冷眸射向两个打扰自己好事之人。 苏瑾羞的满脸通红,差点自燃了。她掩耳盗铃般的把脸埋入男人的怀中,自我催眠,这样就没人看得到自己了。 追风逐日被自家主子盯的浑身发毛,两人立马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一个指着天,“咦,你看,天上有只鸟。” 一个指着地,“咦,地上有只虫。” 吕墨言:“……” 苏瑾:“……” “药都采完了吧!采完了就下山。”吕墨言丢下一句话,便抱着苏瑾下了山。 “我可以自己走,你放我下来吧!”苏瑾怕他累着了,想要下地,却再次遭到吕墨言的拒绝。 “我不累,我喜欢这样抱着娘子,你靠在我身上休息一会儿。” 苏瑾还能说什么呢!乖乖的窝在他的怀中。自从进入疫区,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这下子放松下来,倦意也席卷而来,很快就睡了过去,还轻轻的打起了小呼噜。 吕墨言又是一阵心疼,把心爱的女人牢牢的抱在怀中,放慢了脚步,只为了能让她睡的安稳些。 追风逐日跟在主子的后头,两人内心百感交集。 他们的主子真的变了,变得连他们都快要不认识了。 可是这样的主子却是他们想要看到的样子。 其实变得又岂止是主子一个人,他们自己也变了,他们的生活里不再是只有打打杀杀,他们也可以像寻常人那样过着平静的生活,一日三餐,工作赚钱,简单而快乐。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夫人,是夫人改变了他们的生活,让他们享受到了平静生活中的乐趣。 但他们始终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眼前平静的生活只是暂时的,他们迟早都会过回以前那种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而且往后的日子只会更加凶险,但是他们从不畏惧,他们的使命就是保护主子,助他替将军府平反,报仇雪恨。 他们也很感激夫人,没有因为主子的身份而抛弃主子,与主子夫妻同心,让主子在阴暗的复仇道路上看到了一丝光明,也让主子没有因为仇恨而迷失了自我。 他们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主子大仇得报,然后和夫人生一堆小娃娃,到时候他们可以帮主人带娃儿,还可以帮主人赚钱养家。 想想那种日子,都感觉好幸福。 …… 苏瑾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确切的说是躺在苏家村自己家里的床上,只是…… 她身上的衣服去哪儿了? 她身上光溜溜,啥也没穿。 肯定是吕墨言那家伙干的,他不会是趁自己睡着,对自己那啥了吧? 呃! 想多了,自己只不过是睡着了,他要是对自己那啥,自己不可能会没有感觉。 况且她现在身上舒舒爽爽的,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而且睡了一觉之后,精神也好了很多。 外面的天已经漆黑。 也不知这个家伙去哪了? 她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冲着外面喊了声,“相公,你在外面吗?” 很快,吕墨言就跑了进来,他身上也只穿了中衣,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揭下,原本束起的长发也放了下来,披散在他的后背。雪衣墨发,越发衬的他惊为天人,飘然若仙。 “娘子,你醒了,肚子饿了吧!我炖了鸡汤,我这就去给你端进来。” “等等,你……你脱我衣服干嘛?快把衣服还给我。”苏瑾两只手攥着被角,这身上光溜溜的,感觉好没有安全感。 “你的衣服脏了,所以我就帮你脱下来洗了,现在正烤着呢,还没烤干,你先吃东西。”吕墨言边说边跑出房间,很快就端着一只小砂锅进来。 他把小砂锅放在桌子上,又拿了一只碗,盛了一碗鸡肉加鸡汤。 来到床边坐下,看她把自己裹成了一只蚕茧,抿嘴轻笑,“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不必把自己裹的这么严实,快坐起来喝点鸡汤,别饿坏了。” “追风逐日呢?”苏瑾像一只蚕蛹一样,蠕动着坐起来,从被子里面伸出来两只嫩白的手臂,去接他手中的碗。 “我让他们先把药送去县城了。”吕墨言避开她的手,舀了一勺鸡汤吹了吹,然后喂到她的嘴边。 苏瑾把鸡汤喝下,“那你怎么不把我叫醒,我应该跟他们一起回县城的。今日我们采了一味新药,对疫病有一定的疗效。我想把这味药加进去,不过还要和其他几名大夫再研讨一下?” 吕墨言剑眉微蹙,“娘子,我们已经分开半个月了。” “啊?”苏瑾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整的一愣。 吕墨言狠狠的揉了一下她的头,接着道:“等你回到疫区,我们又要分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今晚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你能不能不要想着别人?” 他把她留下来,就是想今晚能和她在一起,以解这半个月以来的相思之苦。可她倒好,只想着回疫区,真的让他很郁闷。 苏瑾这下终于是开窍了,双手捧住他的脸,主动承认错误,“相公,我错了,是我忽略你了。今晚我什么也不想,只想你,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吕墨言心中的郁闷一扫而光,又舀了一勺鸡汤喂给她,“天黑之前,二姑来看过你,她还问了我一个问题?” 苏瑾一边喝鸡汤,一边抬眸看着他,“什么问题?” “她问我,我们俩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对于生孩子的问题,夫妻俩已经达成一致,等过几年再说。 不过苏瑾记得,这个问题早在正月苏桂花一家人来县城给他们拜年的时候,苏桂花就问过她。 当时她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没想到今日苏桂花又问了他这个问题。她很好奇他是怎么回答的。 吕墨言又喂了她一口鸡汤,才道:“我说你身子骨太弱,还不适合要孩子。她听了之后便回家抓了一只鸡过来,让我杀了炖鸡汤给你补补。” “咳——”苏瑾被鸡汤给呛到了,幽怨的捶了他一拳,“你诋毁我,我身子骨明明好的很,哪儿弱了?” 吕墨言的双眸盯着她……的某处,眼里燃起了两戳小火苗,喃喃道:“的确是不……弱。” 苏瑾微微一愣,随着他的视线低头往自己身上看去。这才发现,刚才捶他的时候,身上的被子不小心滑落了,美好的风光一览无余的呈现在他的眼前。 她心肝一阵乱颤,连忙把被子提上来,把自己裹的密不透风,只露出一颗脑袋,双颊绯红,啐了他一口,“色胚子……” 吕墨言邪魅一笑,“我看我自家娘子,怎么就成色胚子了?再说了,你身上哪儿我没看过,娘子害什么羞啊!” “别说了。”苏瑾把头也蒙进被子里,感觉没脸见人了。 “好了,我不说了,快吃吧,一会儿鸡汤都凉了。”吕墨言把她头顶的被子拉下来,将一块鸡肉喂到她嘴边,“来,吃块鸡肉。” 苏瑾看向桌子上的小砂锅,里面的鸡肉和鸡汤都还有很多,“你还没吃吧!你怎么不吃?” 吕墨言一本正经的道:“这只鸡是二姑专门给你补身子的,我怎么能吃?” 苏瑾小脸一黑,“生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要补一起补。” 吕墨言开怀一笑,“哈哈,娘子所言极是。” 于是夫妻俩便把一只鸡给分食干净,连鸡汤也喝的一滴不剩。 “嗝——”苏瑾打了一个饱嗝,“好饱啊!要不你去看看我的衣服干了没,我想出去走走,消消食。” “娘子想要出去,为夫愿意代劳。”吕墨言说完把她连同被子一起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出了房间,飞身跃上了屋顶,抱着她在屋顶坐下,“娘子,你看,今晚天上有星星。” 苏瑾抬头望向夜空,夜空中果然有点点繁星,一闪一闪的,熠熠生辉。 看来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相公,再过几天,你就要参加乡试,道路能在你参加乡试之前疏通吗?”苏瑾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娘子放心,我肯定能按时参加乡试。” “那就好,不过这次乡试,我不能陪你一起去了,你一个人在省城,人生地不熟的,一定要当心。” 原本苏瑾是打算陪他一起去省城参加乡试的,谁料发生了瘟疫。等明日回到疫区,她可能十天半个月都不能出来了。 “我知道,有张玉龙和书院的其他学子和我一起呢!娘子不必担心我。倒是你,在疫区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吕墨言想了想,又道:“我到了省城,也会给你写信,每天写一封,好不好?” 这个男人如此「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她能说不好嘛! 她抱着被子,点点头,“好,我有时间了也会给你回信。” 他家娘子终于开窍了。 “呵!好。” 一阵凉风吹来,吕墨言反应迅速的打了一个哆嗦,抱着媳妇开始猛男撒娇,“娘子,我冷。” 第109章 男人嘛,哄哄就好了 苏瑾明知道他是在装可怜,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掀开身上的被子,把他一起裹紧,“相公,这样还冷不冷?” “不冷了。”吕墨言喜的连骨头都轻了几分,把她抱满怀。 他把脸埋在她的肩窝处,嗅着她身上独有的体香,一脸沉醉,“娘子,我现在只想每时每刻都这样跟你在一起,一刻也不想跟你分开,怎么办?” 苏瑾-_- “相公,我不是魅惑君王的妖妃,你也不是荒淫无道的昏君。” 吕墨言微微一愣,随即勾唇一笑,“我若是君王,你也只能是我的妖后,唯一的。” 苏瑾嗔怪道:“谁要做你的妖后了,我只想和你做一对平凡夫妻,妇唱夫随。” 吕墨言抬头看她,“娘子,不应该是夫唱妇随吗?” 苏瑾对他挑挑眉,“相公,平日里不都是我唱你随吗?” 吕墨言轻贴着她的唇角,“娘子此言差矣,白天是你唱我随,到了夜里,是我唱你随,所以现在你要听我的。” 苏瑾不满的道:“我抗议……” “抗议无效,必须服从。”吕墨言不给她反抗的机会,一路攻城略地—— 翌日清晨,苏瑾是被吕墨言从被窝里捞出来的。 “娘子,该起床了。” 吕墨言轻轻拍着她的小脸,苏瑾连眼皮子都不想抬一下,“我好困,让我再睡一会儿。”说完身子一歪,像一只小懒猫一样倒进他的怀中,继续呼呼大睡。 昨晚这个男人又没完没了的折腾了一宿,她能不困吗? 吕墨言既好气又好笑,只得亲手帮她把衣服穿上。穿完衣服又给她洗了脸,梳了头发。他不会梳女子的发髻,就给她扎了个马尾。 不过他还挺满意自己的杰作的,毕竟他家娘子天生丽质,梳什么发型都好看。 全程苏瑾都一直在睡觉,任他捯饬。 给她捯饬完,吕墨言还不忘把小白狐装进布袋中,将布袋斜挎在她的腰间。然后抱起她出了房间,把房门锁好。 出了院子,就见苏长泽站在院子门口,应该是在等他们。 苏长泽见他抱着苏瑾出来,而苏瑾双眼紧闭,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身体不舒服,心下一惊,“吕相公,苏瑾这是怎么了?” 吕墨言勾唇道:“她昨晚太累了,今早就跟我闹脾气,非要我抱着她才肯起床,我也拿她没办法。” 苏长泽听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是苦笑了笑,没有接话。 苏瑾本就是半睡半醒的状态,听到吕墨言的话,立马就清醒了。 这男人真狗啊! 她睁开眼睛,从他怀中跳了下来,对苏长泽尴尬的道:“苏大夫,你别听他胡说。对了,你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吗?咦,你背着个包裹准备去哪儿?” 苏长泽提了提挂在肩膀上的包裹,“昨日我听桂花婶说,县城有许多灾民感染了瘟疫。身为一名医者,我也想为染病的灾民尽一份绵薄之力。只是我对疫区的情况并不了解,担心他们不让我进去,所以我想让你带我一同进入疫区。” “好啊!现在疫区正缺大夫,苏大夫医术精湛,你能来帮我们,实在太好了。”苏瑾开心的道:“正好我们有两匹马,苏大夫你骑一匹,我和相公骑一匹。” 吕墨言脸色不大好,但并没有说什么。解下拴在门口的一匹马,单手搂住苏瑾的腰,抱着她跃上马背,骑马离去。 苏长泽连忙上了另一匹马,骑马跟在两人的身后。 苏瑾扭头看向男人阴恻恻的脸,忍不住想笑,“相公,你吃醋了?” 吕墨言见她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气的咬牙,“你还敢笑?我警告你,等进了疫区,不许跟他走进,也不许跟他单独见面,否则有你好受的。” 苏瑾撇撇嘴,“有你那两个跟屁虫监视我,我就算想……” “想也不行。”吕墨言极为强硬的道:“你只能想我,不许想别的男人。” “哪有你这么霸道的?不过,我喜欢。”苏瑾眸中亮晶晶,“我家相公长得如此风华绝代,我哪有心思想别的男人。倒是你,去了省城可不许看别的女人。” 吕墨言在她耳边谑笑道:“我家娘子连男人的醋都吃,我哪敢看别的女人。再说了,自打我们成亲以来,你有见我看过其她女人一眼吗?” “说的也是。”苏瑾突然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不是,什么叫我男人醋都吃?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再说了,现在张玉龙三天两头的跑咱们家蹭饭,还动不动就和你勾肩搭背,你看到我吃醋了吗?” “娘子,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吕墨言突然一本正经的道。 苏瑾微微一愣,“什么事?” “张玉龙经常邀请我去喝花酒。”吕墨言说完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欣赏着她接下来生气的小表情。 “什么?他竟敢请你喝花酒?”苏瑾脸都气红了,虎视眈眈的瞪着他,“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背着我跟他一起去喝过花酒了?” “娘子放心,虽然他三番五次的邀请我,但我每次都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 “这还差不多,不过这个张玉龙竟敢三番五次煽动你去喝花酒,简直太可恶了,看我下次怎么收拾他。”苏瑾咬牙切齿的道。 吕墨言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蛋,邪笑道:“娘子生气的样子,真可爱。” 苏瑾脸一僵,随后恼羞成怒的拍开他的手,“可爱个鬼,以后不许说我可爱,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呵!”吕墨言舒眉一笑,“我就想把娘子当成孩子一样宠着,爱着,就算白发苍苍,在我的眼里,娘子也都是这么可爱。” 这话虽然听着很肉麻,但苏瑾的心里却是甜滋滋的,“你就不怕把我宠坏了?” 男子眉目飞扬,“我家娘子,就算宠坏了,我也乐意。” 苏瑾看着他俊美的双目,郑重其事的道:“相公,我决定了,从今往后,我也要使劲的宠你,把你往坏了宠。” “那就看娘子以后的表现喽。” 夫妻俩一路上打情骂俏,开启了虐狗模式。 后面的苏长泽被两人虐的体无完肤,不过他突然之间有些庆幸,庆幸自己那晚没有向她表白,庆幸自己没有成为他们两人之间的绊脚石。 或许自己陷的并不深吧!看到他们夫妻俩浓情蜜意,他心里并不觉得嫉妒。有的只是羡慕,羡慕他们能成为彼此最心爱之人。 人生苦短,能找到一个彼此相爱的人不容易,或许他这一生都不会找到吧? 进了县城,马儿在疫区的隔离栏外面停下,三人下了马。 吕墨言将苏瑾耳边散落的秀发拨到她的脑后,“进去吧!在里面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 “嗯!我知道,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夫妻俩道完别,苏瑾和苏长泽戴上面巾,走进疫区。 走了好长一段路,回头见吕墨言还站在隔离栏外面依依不舍的看着自己,苏瑾鼻子一酸,冲他挥挥手,“相公,回去吧!” 吕墨言这才牵着马儿离去。 …… 有了药,疫情很快就控制住了。十来天以后,前往省城的道路也疏通了。 秦远派人前往省城买药,省城的府尹得知永安县的情况,送来了赈灾粮食和药材。 吕墨言和张玉龙等人也都如期赶往省城参加乡试。乡试总共要考三场,每场考三天,考完之后还要等放榜,一来一回至少要半个月。 在这半个月之内,苏瑾每日都会收到吕墨言写来的信。信中除了报平安,就是想念她之内的情话,还有就是报备自己每天考完试以后的行程,事无巨细,就连一日三餐吃了什么,都写的清清楚楚。 苏瑾每次看完信都哭笑不得,她有空了也会给他回信,给他报个平安,至于那些肉麻的情话她可写不出来。 这日,苏瑾收到信,信上说试已经考完,就等着三日后发榜,等发完榜,他就马上赶回来。 苏瑾看完信,心下欢喜,省城离永安县几百里,吕墨言写来的信她最快也要第三天才能收到,这就是说他那边今天就会放榜。明天他应该就能够赶回来。 而自己这边感染瘟疫的病患已经全都康复,七天之内也没有新增的病患,疫情已经结束。 秦远已经下令明早疫区就可以解封,明早她可以回家了。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孩子们,她真的好想他们。 想到明日就可以见到孩子们,他也要回来了,苏瑾就止不住的开心。 苏长泽见她手里拿着信,在那里傻笑,已经见怪不怪。 “吕相公又写信回来了,看把你开心的。” 这半个多月以来,两人一同医治病患,一同讨论病情,一同研制配方,偶尔也会开开玩笑。 他现在才发现,原来抛开那些不该有的感情,他们可以成为最好的搭档。 这样的相处方式让两人都感觉轻松自在,如同知己一般。 苏瑾也是同样的感受,她对他舒眉一笑,“我相公明日就要回来了,我当然开心。对了,明日我们就可以出去,要不你去我医馆里看看吧!” 苏瑾顿了顿,又道:“苏大夫,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和你商议?” 苏长泽问:“何事?” 苏瑾认真道:“苏大夫,以你的医术,待在苏家村实在是屈才了,所以我想请你来我医馆看诊,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苏长泽听言颇为惊讶,“你……” 苏瑾怕他误会自己的意思,又连忙解释道:“苏大夫,其实是因为医馆的生意太忙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而且除了医馆,我还要制作胭脂水粉,分身乏术,所以我想请你来医馆帮我的忙。” 等明年春季,吕墨言就要赴京赶考。到时候,她准备把苏氏医馆开到京城去,而且她还要在京城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化妆品店。 到时候两头跑,她肯定分身乏术。如果苏长泽愿意来医馆,她就可以把医馆交给他来打理,自己就可以专心打理化妆品店。 况且以苏长泽的人品和医术,把医馆交给他打理,她也能放心。 苏长泽苦笑道:“实不相瞒,这段时间在疫区看到这么多面临生死的病患,我才知道以前是我坐井观天了,我也想走出苏家村,为更多的病人看病。我也愿意来你的医馆看诊,只是吕相公他?我只怕他不欢迎我。” 吕墨言对他的态度他一清二楚,他不想因为自己让他们夫妻俩产生误会。 “苏大夫多虑了,我相公心胸宽广,他肯定会欢迎你的。” 苏瑾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有一点心虚的,她家相公是个醋坛子,要是他知道自己把苏长泽招来医馆,肯定会吃好大一坛子的醋。 但是吃醋归吃醋,她相信他会支持自己的,大不了多哄哄他。 男人嘛!多哄哄就好了。 苏长泽心中还是有所顾虑,“此事还是等你和吕相公商议好了再说吧!” “那好,等我和相公商量好了,就让人去接你。” 翌日清晨,疫区解封,苏瑾和其他几名大夫在灾民的感谢声和欢送声中走出隔离栏。 知县早就领着城中百姓在外面迎接他们,秦远笑脸相迎,“苏大夫,诸位大夫,辛苦你们了,本官代表全城的百姓和灾民感谢你们。” “知县大人,您言重,我们身为大夫,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也是我们的本分。”苏瑾笑着道,其他几名大夫也都纷纷附和。 江家人也在迎接队伍当中,江怀仁开怀笑道:“好一个职责,好一个本分,瑾儿,你如此深明大义,不骄不躁,真是好样的。来,这是舅舅代表全城的百姓和灾民送给你们的锦旗。” 江怀仁说着从下人的手中接过一面锦旗,举到苏瑾面前,“医者仁心,瑾儿,你当之无愧。” 苏瑾连忙双手接过,“谢谢舅舅。” 江文俊也将其它锦旗送到几名男大夫的手上,几人神情略显激动。 这不单单是一面锦旗,而是一份荣耀。 “娘子。”人群后方,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声。 第110章 小白VS小灰灰 苏瑾浑身一震,隔着人群寻声望去,就见人群后方,吕墨言牵着马儿看着她。 “相公……” 人群识趣的让开一条道,苏瑾飞奔向他,吕墨言伸开双臂,待她跑近,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围观的百姓并没有觉得这一幕有多么的惊世骇俗,反而纷纷做起了吃瓜群众,并且吃的津津有味。 苏瑾没料到他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抱起来,任凭她的脸皮再厚,也不禁红了脸。 “相公,快放我下来,大家都看着呢!” 吕墨言这才把她放下,苏瑾见他鬓发上染了一层雾水,身上的衣衫也被雾水打湿了,微微一惊。 “相公,你是连夜赶回来的?”省城离县城几百里,就算他天没亮就开始赶路,就算马儿跑的再快,至少也要下午才能到。 可他大清早的就到了,身上还带着雾水,肯定是赶夜路回来的。 吕墨言点点头,“嗯!昨日下午发了榜,我便快马加鞭赶回来了。” “相公,你……”苏瑾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江怀仁哈哈大笑,“瑾儿,看来墨言是惦记着你,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连夜快马加鞭赶回来。” 秦远也笑着道:“吕县首和苏大夫夫妻情深,真是羡煞旁人。此次我县能够顺利度过洪灾,战胜瘟疫,你们夫妻俩功不可没。” 吕墨言对他微微拱手,“秦知县过誉了,这些都是因为秦知县体恤民情,身先士卒带领大家共同度过了难关。” 江怀仁接口道:“墨言说的没错,我们永安县有秦知县这位体恤民情的父母官,是我们全县人的福祉。” 百姓们也都纷纷附和。 秦远摇摇头,“在其位,谋其职罢了。对了,吕县首,此次乡试,你考的如何?” 吕墨言看了苏瑾一眼,道:“在下有幸,荣获此次乡试第一。” 秦远对此并不意外,当初县试时,吕墨言的考卷就是他批改的,他的才华他很清楚。 他笑道:“那就要恭喜吕解元了。” 江怀仁也笑着道贺,“墨言啊!真是恭喜啊!明日舅舅就在家里设宴,替你好好庆祝一下。” “多谢舅舅,多谢秦知县。”吕墨言对两人抱拳道谢,随后拉起苏瑾的手,“家里的孩子还等着我们,我们先告辞了。” “好好好,去吧!”江怀仁笑着对两人摆摆手。 吕墨言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搂住苏瑾的腰,抱着她跃上马背,骑马往医馆赶去。 追风逐日骑马跟上。 苏梁早就领着孩子在医馆门口翘首以盼,待夫妻俩下了马,两个孩子开心的跑上前,“爹爹,娘亲。” “晟儿,欣儿,可想死娘亲了。”苏瑾将两个孩子抱满怀。 这两年以来,两个孩子个长得很快。尤其是吕晟,长得比同龄的孩子都要高。 “长姐,姐夫。”苏宇站在原地,对着两人叫了一声。 十三岁的少年已不似两年前那般淘气,看上去沉稳了不少,青涩的脸庞上透出几分俊朗。 苏瑾放开两个孩子,看向长得比自己还要高的少年,不再像以前一样摸他的头,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宇儿……” 又看向苏梁,“爹,这段时间都是您一个人在照顾两个孩子,辛苦您了。” 苏梁笑着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都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进去吧!” 一家人来到后院,那几个小家伙立马窜到了苏瑾的面前。 众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苏梁见女婿风尘仆仆的样子,叫上苏宇去厨房给他烧热水洗澡。 追风逐日回了自己的房间。 院子里就只剩下一家四口,苏瑾看到这几个小家伙,就想起了小白狐。 经过十几天的医治,小白狐的断腿已经痊愈,只是这家伙还太小,整天除了吃就是睡。 她连忙把小白狐从布袋里面抱出来,小家伙还在睡。 “小白,快醒醒,我们到家了。” 苏瑾摇了摇小白狐的身体,小白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在看到地上的老鼠和兔子时,两只眼睛岑的一下贼亮。 【哇,是我最喜欢吃的鼠类和野兔,终于可以开荤了。】 小白狐从苏瑾手上挣脱出来,跳到地上兴奋的朝四鼠一兔冲去。 苏瑾心叫不妙,却在看到接下来的一幕时,目瞪口呆。 只见小灰灰肥胖的身躯一下就将小白狐扑倒在地,把它按在地上摩擦。 【哼,就你这小身板还想吃我们,简直是不自量力。】 小伞和大毛二毛也对它嗤之以鼻,小花有些害怕,躲在大毛二毛身后。 小青青倒挂在晾衣服的竹竿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看热闹。 小白狐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出师不利,还被几只老鼠嘲笑,实在太没面子了。 【有本事你放开我,我们重新打过。】 【放开你就放开你,我看你有什么本事。】 小灰灰放开它,小白狐呲了呲两颗小尖牙,小爪子在地上刨了刨,再次发动攻击,结局却是惊人的相似。 被小灰灰直接给KO了。 苏瑾满脸黑线,赶紧上前把小白狐从小灰灰身下解救出来。 【好了,你们别欺负小白了,它还是只刚断奶的小狐崽呢。】 苏瑾也是把小白狐带到疫区的时候才发现的,它还没有换牙,还是只小奶狐。 只是疫区没有奶,她便趁机给它断奶,把百姓送来的果子切成一片一片喂给它吃。 它之前那么说,只不过是它母亲临死之前告诉它,要想活下去,就必须自己去找这些东西吃,方才它也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娘亲,它长得好可爱,我可以抱抱它吗?”吕欣对这只小白狐喜欢的不得了,想要抱抱它,可是刚才看到它奶凶奶凶的样子,她又有些不敢。 “当然可以。”苏瑾把小白狐放到她的手上,小白狐听吕欣夸它可爱,开心的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她的手。 吕欣「咯咯咯」的笑着,“娘亲,它舔我的手了,它是不是也喜欢欣儿?” “欣儿这么可爱,它当然也喜欢欣儿。”苏瑾摸摸她的头,又对吕晟道:“晟儿,你陪妹妹一起和小白玩,娘亲和爹爹有话要说。” 吕晟点点头,“嗯!” 苏瑾拉着吕墨言进了房间,把房门关上,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吕墨言从身后抱住了。 “原来娘子比我还要迫不及待啊!”男人亲上她的脸颊,炙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耳边。 第111章 夫妻一体 苏瑾满脸黑线,挣开他的手,转过身面对着他,“谁迫不及待了?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吕墨言把她圈入怀中,“何事?” 苏瑾开门见山道:“我想请苏大夫来我们家医馆看诊。” 吕墨言眉头一皱,苏瑾的心肝也跟着一颤,在他反对的话说出来之前,抢先道:“相公,我知道你跟他不对付。不过你也知道,医馆里每天有那么多的病患,我一个人真的忙不过来。 而且等我们入了京以后,我想把苏氏医馆开到京城去,我还要在京城开一家胭脂水粉铺,到时候肯定会更忙。 苏大夫毕竟是我们知根知底的人,有他在医馆看诊,我也能够放心。到时候我就可以安心打理胭脂水粉铺,这样不是两边都不耽误嘛!” “不过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和苏大夫就只是合作伙伴关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吕墨言听完,眉头蹙的更紧,“我有这么小气吗?” 你有…… 苏瑾心道,嘴上却说,“相公心胸宽阔,当然不会这么小气。只不过是因为太在乎我了,所以比较爱吃醋,这些我都可以理解。” 吕墨言磨了磨后槽牙,“那我还真该多谢娘子的理解了。” “哎,我们夫妻一体,本就应该互相理解,互相信任。那相公的意思是……同意了?”苏瑾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娘子都这么说了,我能不同意嘛!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伺候你家相公我沐浴更衣。”吕墨言说完打开房门,就见苏梁和苏宇父子俩一人提着一桶热水站在门口,苏梁的一只手正举起来欲要敲门。 “墨言啊!我看你风尘仆仆的,便给你烧了两桶热水,你泡个热水澡解解乏。” “多谢岳父,我来吧!”吕墨言接过两人手中的热水,倒进屏风后面的浴桶中,又去厨房提了一桶冷水,调好水温。 见苏瑾还在门口傻站着,提醒道:“娘子,还不快过来,对了,别忘了把门栓上。” 苏瑾:“……” 她把门栓上,来到屏风后面,男人已经坐在浴桶中,浴桶中热气弥漫,男人一张俊脸看上去朦朦胧胧,如梦似幻,美的有些不真实。 好一副美男沐浴图!! 苏瑾来到他的身后,解开他头顶的发带,将他一头墨染的长发放下,拿梳子轻轻梳理。 吕墨言趴在浴桶边沿,双目半阖,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 “相公,晟儿已经八岁,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你有什么打算?” 以前天天都跟孩子们在一起,不觉得他们长大了,此次跟他们分开一个多月,再见面,突然之间就发现两个孩子都长大了。 吕墨言睁开眼睛,神色暗了暗,道:“晟儿身份特殊,不宜在外面抛头露面,上学的事就算了吧!自他三岁以来,我便开始教他读书练字,他的学业从未耽搁,即便不去上学,也不会比书院的学子差,甚至比他们更优秀。” “嗯!”这点苏瑾深表赞同,吕晟虽然只有八岁,但他的学识比十几岁的孩子都要渊博。 这也多亏了他这个做舅舅的教的好。 “相公,晟儿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当年他们逃离皇宫之时,吕晟只有三岁,应该还不怎么会记事。但若当年的事情对他的刺激比较大,有可能会让他记忆深刻。 “他知道,我也没有刻意隐瞒他。”吕墨言双手微微攥紧,一脸坚定的道:“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以真实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人面前。” 苏瑾握住他的手,“相公,当年晟儿逃离皇宫之时虽然只有三岁,但难保皇城里的人不会认出他,所为在我们还没有扳倒赵迁和赵皇后之前,不能让晟儿出现在他们面前。” 原书中,景延死后,赵皇后将他的两个孩子秘密处死,很有可能就是认出了他们是先皇后的孩子。 吕墨言赞同的点头,“嗯!还是娘子考虑周祥。” 待他沐完浴,苏瑾给他穿上衣衫,把他的长发擦干。 “相公,你昨晚一夜未睡,现在补一觉吧!等吃中饭了我叫你。” 吕墨言却不依,将她抵在屏风上,在她耳边吐气如兰,“娘子,我一个人睡不着,你陪我。” 苏瑾没好气的推向他,“别闹了,我陪着你,你更睡不着。” “怎么会呢?有娘子陪着我,我才睡的香。”吕墨言抓住她的手,不再给她拒绝的机会,寻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中午,饭桌上,苏宇吃着饭,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正屋紧闭的房门。 苏梁见他心不在焉的,问道:“宇儿,看什么呢?” 苏宇一脸费解的道:“爹,你说姐夫这澡都泡了一个上午了,怎么还没有泡好,水不凉吗?” 苏梁:_- “小孩子别问这么多,快吃饭。” “爹,我不是小孩子了。”苏宇撇撇嘴,“我不就是有一道题不会做,想要问问姐夫嘛!” “你姐夫昨晚连夜赶回来的,现在肯定在补觉,你别去打扰他,等他出来了,你再问他。” “哦!”苏宇应了一声,没有再多问。 一旁正在努力扒饭的吕欣突然一脸天真的问道:“可是外祖父,娘亲为什么也不出来,我想要娘亲帮我扎辫子。” 吕晟一本正经的道:“妹妹,肯定是爹爹不肯让娘亲出来。” “对,爹爹每次都跟我们抢娘亲,爹爹坏坏。”吕欣气呼呼的噘着嘴。 苏梁哭笑不得。 追风逐日忍俊不禁。 追风笑道:“两位小主子,你们的爹爹是想尽快给你们生个小弟弟,所以才会跟你们抢娘亲。” 逐日附和,“没错,没错,所以两位小主子以后可要主动把娘亲让给你们的爹爹。” 两个孩子似懂非懂的点头,“嗯!” 两人原本只是开玩笑的话却是提醒了苏梁,女儿女婿成亲也有两年多了,可是一直都没有怀孩子。 虽然夫妻俩感情好,但是没有孩子总是容易出问题。 也不知道是因为太忙了,还是其它原因,待会儿一定要问问,否则这心里不踏实啊! 第112章 赴京赶考 夫妻俩睡到下午才起床,苏梁给两人下了碗面条,趁两人在吃面的时候,提起了生孩子的事。 “瑾儿,墨言,你看你们两个成亲也有两年多了,是不是该要个孩子了?” 夫妻俩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两人都有种该来的躲不掉的感觉。 苏瑾的借口张嘴就来,“爹,现在医馆里这么忙,我哪有时间要孩子啊!等过几年再说吧!” “生孩子是头等大事,医馆再忙,也不能耽误生孩子啊!况且你刚才不是说了,苏大夫要来医馆看诊,有他在,医馆的事儿也不用你操心了。” “你们若是担心孩子生下来没人带,我可以帮你们带。瑾儿,你小的时候可都是爹一手带大的,爹带孩子的经验多着呢!你们只管把孩子生下来,爹一定把我的小外孙带的好好的。”苏梁越说越兴奋,恨不得立马让女儿女婿去生孩子。 苏瑾满脸黑线,看向身旁的男人,把皮球踢给他。 吕墨言放下碗筷,轻咳了一声,“岳父,其实是因为明年二月我便要赴京赶考,这一走便要两个多月,我想让娘子陪我一起去。若她现在怀孩子,到时候就无法陪我一同入京了。” 吕墨言一番话说服了苏梁。 “是这样啊!我倒是差点忘了墨言明年就要赴京赶考的事了。墨言才高八斗,明年定能高中,到时候入朝为官,瑾儿和两个孩子还要跟着你一同搬到京城去,这期间奔波劳碌,的确是不适合怀孩子。” “不过好在只有一年的时间,等明年墨言高中,你们在京城安定以后,再生孩子也不迟。” 苏瑾听言微微蹙眉,“爹,你说我们,难道你不跟我们一同入京吗?” 苏梁苦笑了笑,“我就算了吧!像我这种乡下人,去京城肯定也不习惯,等你们搬去京城,我就搬回乡下去。” “那可不行,你是我爹,以后女儿去哪,你就去哪。还有宇儿,我们一家人要一直在一起的。” 吕墨言接下苏瑾的话,“是呀,岳父,我爹娘早已不在,你是这个家里唯一的长辈,你若不在,那这个家就不像家了。” 苏梁听言微微动容,“好,好,既然你们不嫌弃我,那我就跟着你们,以后你们去哪,我就去哪。” “这才对嘛!”苏瑾将碗里的面吃完,对他咧嘴一笑,“爹,我还没吃饱呢!面还有吗?” “有,有,锅里还有,我这就给你们盛。”苏梁笑容满面的接过两人的碗,重新给两人盛了一碗。 第二天一大早,苏瑾便让追风去苏家村接苏长泽。 自发生瘟疫以来,医馆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开业,部分药材也都拿去救急了,所以医馆里缺了不少药材。 夫妻俩去了一趟药材批发市场,把缺的药补齐。回到医馆的时候,追风已经把苏长泽接回来。 两个男人碰面,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气氛无比尴尬。 苏瑾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也觉得无比尴尬。 “苏大夫,你来了。那个,追风,有没有带苏大夫去他的房间看看?” 追风回道:“还没呢,我们也才刚到。” “那苏大夫,我带你去看看。”苏瑾想着先支开一个再说,省的他们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徒增尴尬。 吕墨言却比她抢先了一步,“我带苏大夫去吧!” 苏长泽没有说什么,跟着他进了医馆边上的一间耳房。 这个男人一反常态主动带苏长泽去房间,肯定是有话要对他说。苏瑾很好奇两人会说什么,于是便悄悄躲在房门口偷听。 追风逐日也很好奇,屁颠屁颠的凑上前,被苏瑾给赶走了,“你们两个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凑热闹。” 两人撇撇嘴,只得不甘不愿的去整理药材。 苏瑾趴在门口,竖耳仔细偷听里面两人的谈话。 房中静默了好一会儿,苏长泽道:“吕相公,我承认,在你没有和苏瑾成亲之前,我的确是对她动过心,甚至想要娶她为妻。可是她对我的态度一直都很明确,她只把我当成朋友。” “我原本以为只要我有一颗真心,总有一天会打动她。可是很快就传来了你们要成亲的消息,我才知道自己错了,感情的事要讲缘分的,你才是她的有缘人。” “看到你们夫妻恩爱,一开始的时候,我的心里也是很不舒服。但是时间长了,就淡了,也死心了。如今看到你们夫妻恩爱,我的内心很平静。也真心祝福你们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吕相公,不管你信不信,这番话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我信。”吕墨言开口道:“苏大夫的人品我自然相信,我也相信娘子对我的情意,没有人能把她从我身边抢走。我对娘子亦是如此。” 苏瑾听言在心里腹诽,啧啧啧!! 这男人真是狗,前些天也不知道是谁故意说那些话气人家。 明明是个小气鬼,还在这里装大度。 苏长泽笑笑,“吕相公能这么想就好。” 房门打开,吕墨言走了出来。 苏瑾已经像没事人一样在那里和追风逐日一起整理药材。 医馆里有苏长泽坐诊,苏瑾轻松了不少。她也可以抽身研发其它化妆品。 苏梁已经用蒸馏法提炼萃取出多种不同的精油。苏瑾尝试着用各种精油调制出不同香味的香水,然后把配方比例记录下来。 等以后大批量生产,就可以按照这个配方比例调配香水。 吕墨言也回到了书院,准备明年的会试和殿试。 转眼到了来年一月,会试在二月初举行,全国各地的考生一般都会在一月就开始陆续赴京赶考。 吕墨言和苏瑾也在一月中旬动身赶往京城,追风逐日随行。 张玉龙这个昔日的「学渣」,在去年的秋闱中也中了举人,此次也和吕墨言一同赴京赶考。 京城离永安县千里之遥,一行人坐马车,整整走了七天才赶到京城。 马车进了城门,行驶在热闹的街道上,苏瑾掀开车帘往外瞧去。 街上车水马龙,八街九陌,极尽繁华。街上的行人大都是穿着锦衣华服,小娘子们的脸上也都画着精致的妆容,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都说京城是贵人聚集之地,果真如此。 京城的繁华景象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第113章 将军府 吕墨言看着繁华的街道,眸色幽深。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熟悉,但已经物是人非。 六年了,他终于回来了。 赵氏父女,将军府的灭门之仇,我们也该清算了。 苏瑾看着他冷峻的脸庞,心中黯然。京城虽然繁华,但想必也是他的伤心地吧! 时隔六年,再次回到这个伤心地,他的心情她可以理解,他心中的仇恨,她也可以感同身受。 “相公。”苏瑾握住他的手,“你没事吧?” 吕墨言回神,对她笑了笑,“我没事……” “相公,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有人已经给我们安排好客栈,我们先在客栈安顿下来再说。” “好。”苏瑾知道他在京城肯定安插了暗哨,否则他身在千里之外的穷乡僻壤之地,不可能对京城的事还能了如指掌。 马车行驶过几条繁华的街道,在一家叫做「迎客来」的客栈门口停下。 几人下了马车,客栈的伙计立马热络的迎了出来,“几位客官来了,请问几位客官是住店还是打尖呢?” 追风道:“小二,我们已经在你家客栈订好了房间。” “哦,原来是几位贵客啊!快,快里面请。”小二立马迎着几人来到客栈的后院,后院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院子里有几间客房。与客栈的其它客房相隔甚远,不但清净,环境也十分清幽。 “不知几位客官对此处可还满意?”小二问道。 追风点点头,“嗯,还不错,你去让人送点吃的过来,再送些热水过来。” “好嘞,小人马上去安排。” 小二离开后,张玉龙笑嘻嘻的搭上吕墨言的肩膀,“吕兄,没想到你人脉还挺广的,连京城里都有朋友。我们人没到,客栈都安排好了,还安排了这么好的房间,真是不错,这次我可是沾了你的大光了。” 吕墨言抖开他的手臂,“京城人多繁杂,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在春闱开考之前,你最好待在客栈里少出门,以免在外面招惹是非。” 张玉龙撇撇嘴,“知道了,这几天我就待在客栈里奋发图强,临时抱佛脚总行了吧!” 吕墨言没有再理会他,搂着媳妇回了两人的房间。 天黑之后,苏瑾洗漱完本打算早些休息,吕墨言拿了一件披风给她披上。 “娘子,带你去一个地方。” 苏瑾微微一怔,“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吕墨言搂着她出了房间,并没有走正门,而是带着她飞檐走壁。避开繁华热闹的街道,穿梭在僻静的小巷之间。 苏瑾抱住他的腰,耳边风声呼呼而过,脸上难掩兴奋之色,这种空中飞行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吕墨言垂眸看了她一眼,“娘子,怕吗?” “不怕。”苏瑾满脸兴奋的道:“我觉得好刺激。” “你就不怕我把你给摔着了?” 苏瑾得意洋洋的道:“相公就算把自己摔着,也绝不会把我摔着。” “你呀。”吕墨言无奈的笑了笑,搂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马上就要到了。” 吕墨言带着她在一座府邸前停下,府邸两扇朱漆大门紧闭,门上贴着封条,门庭的牌匾上赫然写着「将军府」三个大字。 苏瑾微微一惊,这里是他以前的家吧!只是将军府已经被查封,他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苏瑾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吕墨言已经带着她飞身掠过院墙,进了将军府。 将军府规模宏大,但是因为多年没有人居住,庭院里面杂草丛生,到处挂满了蜘蛛网。 吕墨言带着苏瑾熟门熟路的落到一处院子里,两人的脚刚着地,从暗处走出来两道黑色身影,对着两人齐刷刷跪了下去。 “属下参见主子,夫人。” “起来吧!”吕墨言道。 两人站起身,苏瑾看向两人,一男一女,都很年轻。 男的刚毅俊朗,女的英姿勃勃,男的看上去有些木讷,女的看上去有些冷。 苏瑾听追风逐日说起过两人,男的叫雷云,女的叫无霜。 两人和追风逐日一起是吕墨言身边的四大暗卫,也是他安插在京城的眼线。 苏瑾对两人笑着道:“我听追风逐日提起过你们,你叫雷云,你叫无霜对吧?” “是,夫人。”两人异口同声,恭恭敬敬的回道。 苏瑾见两人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便没有再说话。 吕墨言捏了捏她的手,对两人问道:“最近京城有什么大事发生,赵迁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雷云面无表情的回道:“回主子,最近京城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赵迁也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倒是他的幼子赵子显,前几日在街上醉酒闹事,当街行凶。” “内阁首辅大臣顾德年在皇帝面前参了赵迁一本,说他枉顾律法,纵子行凶。赵子显被称为京城第一才子,在国子监也是成绩优异,皇帝本已打算委以重任。可因为此事,皇帝对他大失所望,委任之事也就此作罢。” “所以此次春闱,赵子显会和其他考生一同参加。主子和他应该会在考场上碰面。” “很好,我倒是要看看这个赵子显到底有多少能耐。”吕墨言嘴角不屑的勾起,又道:“太子和凌王那边怎么样了?” “太子和凌王仍是明争暗斗,凌王的母妃梁贵妃最近深得荣宠,隐隐压过赵皇后一头,因此凌王的气势最近也比太子略胜一筹。” 听他说起太子,苏瑾也想起了杨氏母女三人,连忙问道:“那苏婉呢?还有杨氏和苏珂,她们母女三人现在怎么样了?” 无霜回道:“禀夫人,杨氏母女三人早在一年前就被赵皇后送去尼姑庵,只是前不久苏婉怀上了太子的骨肉。 这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母凭子贵,太子便趁机将苏婉接回了太子府,封为侧妃,杨氏与苏珂母女也被一同接回了太子府。” 苏瑾听言有些意外,她记得原书中,杨氏母女三人并没有被赵皇后送去过尼姑庵,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无霜,那你可知道,赵皇后为何要将她们母女三人送去尼姑庵?” 第114章 先发制人 无霜道:“据说是杨氏毒害太子妃,太子妃险些丧命。赵皇后一怒之下要杀杨氏,苏婉为保杨氏性命,自愿前往尼姑庵削发为尼。” 苏瑾听言似乎有些明白了,在原书中,李廷轩的第一任太子妃是赵皇后的亲信,是书中的女反派,叫秦菁。 秦菁表面端庄大方,背地里却多次设计陷害女主。但好在女主聪慧,又有女主光环,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杨氏会毒害秦菁,肯定也是想帮女儿除去这个祸患。可是她太蠢,不仅帮不了女主,反而害了她。 但也有另外一种可能,此事也很有可能是秦菁设下的局,她多次陷害女主未果,转而陷害女主的母亲,借机除去女主身边的亲人。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因为这件事,促使现在的剧情发展比原书中晚了许多。 苏瑾记得,在原书中,这个时候女主已经扳倒秦菁,成为太子妃。 而她之所以能扳倒秦菁,就是因为腹中的胎儿,她怕秦菁会对自己腹中的胎儿不利,便先发制人,不惜利用腹中胎儿流产的风险,陷害秦菁。 赵皇后虽然瞧不上苏婉这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但架不住儿子喜欢啊! 而秦菁虽然是她亲自给李廷轩挑选的太子妃,但李廷轩对秦菁没有感情,甚至都不愿意碰她。 苏婉肚子里的孩子是李廷轩的第一个孩子,赵皇后自然极为看重。然而却差点被秦菁害的流产,她极为震怒,不再袒护秦菁。 李廷轩趁机请旨废除秦菁的太子妃之位,而苏婉母凭子贵,很快就被册封为太子妃。 然而现在苏婉还只是侧妃,说明她还没有实施利用腹中胎儿陷害秦菁的计划。 苏瑾的心中突然生出一个邪恶的念头,自己要不要给她添把火? 虽说以前她和苏婉无冤无仇,但如今她们只能站在对立面,在不久的将来,她们很可能还会面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结局。 与其等到那时候拼的你死我活,不如现在就先发制人,抢占先机。 况且杨氏的仇她还没有报,也是时候收拾她了。 苏瑾收回思绪,看向无霜,“无霜,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无霜拱手道:“请夫人吩咐。” 苏瑾将自己的计划如此这般跟无霜说了一遍,无霜点头应下,“请夫人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吕墨言对两人微微抬手。 “是,属下告退。”两人几个飞跃,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娘子,跟我来。”吕墨言拉着苏瑾来到一间卧房,房间里杂乱无章,家具全部都已被砸毁,无一完好,可想而知当年抄家时有多么的惨烈。 吕墨言在一堵墙壁上连敲了数下,那堵墙上突然出现一道暗门,往上面打开,暗门里面漆黑一片。 苏瑾颇为惊讶,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机关暗道? 吕墨言点燃火折子,拉着苏瑾走进暗门,身后的暗门缓缓落下。 里面是一条一米宽左右的台阶,一直往下延伸,两人走下台阶,台阶下的尽头是一间密室。 吕墨言将密室里的几盏壁灯点燃,密室里瞬间亮了起来。 苏瑾这才看清密室的全貌,密室不是很大,像是一间药室,里面有几张药柜,还有一些医用器皿。 “相公,这里是?”苏瑾问。 吕墨言的手指抚过那些医药器皿,眼里透出一抹温柔,“这里是我母亲的制药室,我母亲年轻的时候有幸认识薛神医,从他那里学了一些医术。我父兄长年征战沙场,难免会受伤,他们的伤药都是我母亲亲手制作。当年赵迁带人来抄家,并没有发现这个密室,所以这里才能完整的保存下来。” 苏瑾眸光一亮,“这么说……母亲是薛神医的徒弟?” “不。”吕墨言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母亲当年也想拜薛神医为师,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薛神医一直不肯收我母亲为徒。后来我母亲嫁给我父亲,薛神医便不告而别,从此不知去向,我母亲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前些年我也一直在找寻他的下落,想要请他为我改头换面,却一直无果。” 苏瑾听完立马就开始脑补当年的场景,薛神医不肯收他母亲为徒大抵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古代的这些能人异士,大都脾气古怪,不会轻易收徒。 二是薛神医对他的母亲有意思,不肯收她为徒,是不想和她成为师徒关系,而是想和她成为恋人关系。 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没有跟她表白。后来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了别的男人,他伤心欲绝,便不告而别了。 而这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不过脑补归脑补,苏瑾可不敢说出口,否则这可是对她这位已故的婆婆大不敬啊! “娘子,来。”吕墨言拉着苏瑾来到一个药柜后方,后方有一张供桌,供桌上摆放着三个牌位。 “娘子,这是父亲母亲,还有兄长的灵位,我们祭拜一下他们。” “嗯!”苏瑾点点头,跟着他一起在灵位前跪下,磕了三个头。 吕墨言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低哑,“爹,娘,大哥,惊鸿回来了。惊鸿已经成家,今日带着娘子来看你们了。” “儿媳苏瑾拜见爹,娘,大哥。”苏瑾再次对着灵位磕了三个头。 吕墨言握住她的手,欣然道:“爹,娘,这些年,娘子一直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她对晟儿和欣儿也是视如己出,孩儿能娶她为妻,是我三生有幸。” “相公。”苏瑾有些动容,也红了眼眶。 吕墨言又接着道:“爹,大哥,你们含冤莫白,将军府惨遭灭门,此仇此恨,惊鸿时刻不敢忘。你们放心,惊鸿一定会替将军府平反,替父兄洗清冤屈,灭赵氏满门,以赵氏父女的鲜血祭奠我将军府所有的亡魂。” 想起当年将军府被灭门的惨状,吕墨言胸中的恨意翻腾,双目猩红,不自觉捏紧了苏瑾的手。 苏瑾的手被他捏的生疼,怕他被仇恨吞没了理智,小心翼翼的轻声唤着他,“相公,你没事吧!” 第115章 冤家路窄 吕墨言瞬间恢复理智,连忙松开她的手。那白皙的手背上都被他捏出了五根红色的手指印,他好生内疚,“娘子,对不起,我捏疼你了吧!我不是故意的,我……” “哎呀,我又不是豆腐做的,一捏就碎了。没事儿,不疼。”苏瑾搓了搓手背,笑道:“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嘛!” 吕墨言重新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握着,“娘子,我们回去吧!” 回到客栈,已经是深夜。 夫妻俩在床上躺下,苏瑾想起雷云说过的话,心中隐隐担忧。 “相公,赵子显是赵迁的儿子,他此次也要参加春闱,赵迁会不会为了让他儿子一举夺魁,在春闱中做手脚?” 关于赵子显书中也有提到过,赵迁将近五十才生的儿子,也算是晚年得子,尤为的宠爱。 像赵子显这种高贵子弟,进入国子监读几年书,如果成绩优异,皇帝大都会直接委任。 原书中也是这么写的,赵子显年纪轻轻,就被皇上委以重任。 然而现在的剧情跟原剧情发生了变化,赵子显和其他考生一同参加春闱,姑且不论这个赵子显有没有真才实学。 赵迁为了自己的颜面和儿子能够重新得到皇帝的重用,肯定想要让儿子在此次科举中一举夺魁,所以难保他不会在春闱中做手脚。 毕竟他位高权重,想要在春闱中做手脚应该不难。 虽然原书中景延连中三元,但如今一切都有了变数,所以她担心此次吕墨言参加科举,不会像原书中那般顺利。 吕墨言听了她的心声,倒是没有她这般担心。 “娘子放心,赵迁虽然位高权重,但也并不能只手遮天。我朝有明文规定,凡是有亲属参加科举的官员,不得参与监考阅卷,就是为了防止有官员徇私舞弊。而且据我所知,此次会试的主考官就是内阁首辅大臣顾德年。” “顾老廉洁自律,克己奉公,刚正不阿,他与赵迁两人在朝堂上政见不合,对赵迁的所作所为也早已不满。 如今在朝堂上,也只有顾老能与赵迁抗衡。皇帝虽然给了赵迁至高无上的权利,但也会设法牵制他,以免他功高盖主,而顾老便是牵制他之人。 有顾老在,即便赵迁再有能耐,也不敢轻易把手伸到科举上,否则他就是在自己制造把柄给顾老拿捏。” 苏瑾听完才放下心来,看来皇帝对赵迁已经有所忌惮,就像当年对将军府一样。 哼,真是风水轮流转,赵氏一族肯定也不会有好下场。 “相公,我知道了。明日你还要去贡院报名参加会试,今晚早点睡吧!” “嗯!”吕墨言亲了亲她的额头,抱着她入睡。 第二天清早,吕墨言和张玉龙前往贡院报名。苏瑾闲着无聊,便来到街上逛逛。 吕墨言派了无霜随行保护她,毕竟无霜是女孩子,随行保护她方便些。 只是无霜总是冷着一张脸,一句话也不说,全神贯注的观察四周,以免有人对苏瑾不利。 苏瑾看到这样的她,真是哭笑不得。 虽说身为一名暗卫,就应该人狠话不多,时刻保持警惕,但现在她们是在逛街,她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无霜,我们是在逛街,你别一直绷着,放轻松。我第一次来京城,对京城也不熟,不如你带我逛逛?” 无霜面容一僵,“夫人,抱歉,我平日里也没逛过街。” “啊?这样啊!那没关系,那我们就瞎逛。走,前面有家卖胭脂水粉的铺子,我们进去看看。”苏瑾说着便走进街边的一间脂粉铺,无霜连忙跟进去。 苏瑾虽说是瞎逛,但实际她是有目的的「瞎逛」。 既然打算要在京城开化妆品店,她当然要事先打听清楚京城化妆品的价格,以及品质。这样也可以为自己日后的产品订一个参考价格。 一连逛了好几家脂粉铺,其中有一家叫做「戴颜坊」的脂粉铺是京城最有名的脂粉铺,她家的脂粉连宫里的贵人们都很喜欢。 因此「戴颜坊」的脂粉自然价格不菲。一盒普通的胭脂水粉都要二三十两,上好的要上百两,精品更是要三百两以上。 苏瑾看过她们的精品,的确比普通脂粉要高档许多,但属实算不上精品。 她自己最近研发的一款脂粉绝对比戴颜坊里面的精品还要好,所以她很有信心能让自己研发的产品在京城热卖。 不过当务之急是要先把医馆开起来,把苏氏医馆搬来京城,等在京城站稳脚跟,再开化妆品铺也不迟。 所以她要趁吕墨言在京城参加春闱的这段时间,把医馆的铺子先找下来。 “掌柜的,把你铺子里上好的胭脂拿一盒给本小姐瞧瞧。”一道熟悉的女声拉回了苏瑾的思绪。 苏瑾扭头看去,就见一名戴着帷帽的女子走进戴颜坊。 由于对方的脸被帷帽边沿垂落的纱幔遮住,苏瑾看不清她的脸,但那身形很熟悉,声音也很熟悉。 哼,还真是冤家路窄。 苏瑾还来不及叫出对方的名字,对方已经惊呼,“苏瑾,怎么是你?”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苏珂。她因为刚从尼姑庵出来没多久,头发还没有长长,所以出门只能戴帷帽。 她将面前的纱幔往两边掀开,愤怒的瞪视着苏瑾,“苏瑾,你怎么会来京城的?” 苏瑾冷笑,“真是可笑,京城又不是你家,你能来,为什么我不能来?” “你……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吗?竟敢这么跟我说话?”苏珂说完对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会意,连忙道:“我家小姐可是太子侧妃的嫡亲妹妹,这位小娘子说话要注意分寸。” “呵呵!”苏瑾嗤笑两声,“太子侧妃的嫡亲妹妹很了不起吗?不就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东西?真当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你……苏瑾,你竟敢对我出言不逊,看我今天不掌你的嘴。”苏珂抬手就要往苏瑾脸上扇去,被无霜一把扣住手腕。 “敢打我家夫人,找死。”无霜抬起一脚,将她一脚踹出了戴颜坊。 第116章 苏珂的噩梦 苏珂摔在大街上,差点没摔骨折了,连头上的帷帽也都摔坏掉了。那头上的头发只有一寸来长,而且还不平整,像狗啃过的一样。 立马遭到街上人群的围观和嘲笑。 丫鬟连忙把苏珂扶起来。 苏珂羞愤难当,伸手怒指向无霜,“你是什么人?本小姐可是太子府的人,你竟敢踹我,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她话音刚落,突然从围观的人群中冲出来一名衣衫褴褛,满脸胡渣的男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苏珂,你这个臭娘们儿,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苏珂浑身一颤,难以置信的看向男人,当看清男人满脸胡渣下的脸庞时,从心底升起一股惧意和厌恶感,使劲挣扎着手腕。 “我不认识你,你快放开我。” 她的丫鬟也对男人怒喝,“哪里来的乞丐,快放开我家小姐。” 男人怒目圆睁,“苏珂,你居然装作不认识我,亏我千里迢迢来京城找你,花光了盘缠,只能流落街头,变成这副模样。” “你倒好,成了有钱人家的小姐就装作不认识我了。我告诉你,没门儿!既然我找到了你,你就别想甩开我。”男人紧紧抓住苏珂的手腕,脸上露出狰狞的笑。 这个男人就是张天雄,他在几个月前好不容易从马翠花那里偷了苏珂的卖身契,便千里迢迢赶来了京城。 他原本以为自己很快就能找到苏珂,可等他到了京城才知道。京城远比他想象中的不知道要大多少倍,找一个人简直犹如大海捞针。 很快他的盘缠就用光了,只得露宿街头,乞讨为生。 但是他并没有放弃找苏珂,他在京城到处乞讨,一边乞讨一边找人。 幸亏皇天不负有心人,今日终于让他找到了这个女人。他又岂能让她再逃走,这次说什么都要死缠着她。 “不,你别碰我,滚开。”苏珂花容失色,对随行的车夫怒吼,“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他赶走。” 车夫从惊愕中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把张天雄用力扯开。 苏珂此刻哪还顾得上找苏瑾和无霜算账,惊慌失措的爬上马车,“快,快驾车,赶快离开这里。” 车夫是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张天雄被他揍了一顿,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远去。 张天雄气愤的一拳砸在地上,真是可恶,又让这个女人给跑了。 不过她以为这样就可以甩开自己吗? 哼,没门儿。 刚才他可是清清楚楚听她说自己是太子府的人。 没想到这个娘们儿居然攀上太子府这根高枝了,看来自己这一趟京城果然没有白来。 只要能跟太子府攀上点关系,以后自己的荣华富贵可就享之不尽喽! 张天雄越想越兴奋,抚着胸口站起身,朝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而去。 苏瑾走出戴颜坊,嘴角冷冷的勾起。 没想到张天雄也来了京城,这下子可真是热闹了。 张天雄就是苏珂的噩梦,有他在,苏珂别想安生。 想到方才无霜踹苏珂的那一脚,苏瑾就觉得特别解气,她对身旁的无霜微微一笑,“无霜,刚才那一脚踹的不错。” 无霜看着她的笑容,心头莫名一暖,有些不自然的道:“多……多谢夫人夸奖。” “好了,我们也逛的差不多了,你主子应该也快回客栈了,我们也回去吧!” …… 苏珂回到太子府,便将在街上遇到苏瑾和张天雄的事跟苏婉和杨氏说了。 两人听了都很吃惊。 杨氏道:“苏瑾怎么会突然来京城?她不会是来找咱们的吧?” 苏婉摇摇头,“应该不是。她若是要来找我们,三年前就来了,不会等到现在。” “那她来京城干嘛?”杨氏心中隐隐不安,总感觉苏瑾是冲着她而来的。 苏婉思忖片刻,道:“我待会儿派人去查探一下。” 苏珂满脸焦急道:“姐,娘,苏瑾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我们管她来京城干嘛。现在最棘手的是张天雄,他肯定会找到太子府来,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苏婉对此事也极为头痛,当初带苏珂一同入京,她就想到过可能以后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今日麻烦果然找上门来了。 她叹了一口气,道:“珂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然嫁给他了,就是他张家的人。如今他既然找上门来了,不如你就跟他好好过日子吧! 到时候我给你们在京城置办一套房屋,然后在街上买一间铺子,你们做点买卖,也能过上好日子。” 苏珂听言死命摇头,眼里满是恐慌之色,“不,我不要跟他一起过日子,他是个畜生,他那个老婆马翠花更是个疯子,我跟他在一起会死的。” “珂儿,冷静,你听我说。”苏婉握住她的双肩,迫使她冷静下来,“珂儿,我会让他休了马氏,扶你为正妻,有姐姐给你撑腰,以后量他也不敢再虐待你。” “不,我死也不要跟他在一起。”苏珂情绪有些失控,一把挥开她的手,苏婉被她挥的往后退了几步。 “婉儿。”一声惊呼,李廷轩快速冲进房间,将苏婉揽入怀中,一脸紧张的看着她,“婉儿,你没事吧?孩子怎么样?” 苏婉对他温婉一笑,“殿下放心,我没事,孩子也没事。” 李廷轩松了一口气,随即对苏珂怒斥道:“苏珂,你姐姐怀有身孕,你竟敢推她,你到底是何居心?” 苏珂慌忙跪下,“我……我不是故意的,请殿下恕罪。” 杨氏也连忙求情,“殿下,珂儿和婉儿是亲姐妹,她绝无害婉儿之心,她方才只是不小心,请殿下饶过她这一回。” 苏婉握住李廷轩的手,也替苏珂求情道:“殿下,我真的没事,珂儿她也不是故意的,您就饶了她吧!” 李廷轩这才稍缓了神情,“罢了,此次孤便不追究了,下次若还敢这般莽撞,孤绝不轻饶。” “是,多谢殿下开恩。”苏珂如获大赦。 “都退下吧!” 待母女俩退下,李廷轩扶着苏婉坐下,大掌轻轻抚着她平坦的小腹,眼里尽是温柔。 “婉儿,孩子今天乖不乖?” 苏婉哭笑不得,“殿下,孩子才一个多月,都还没成型呢!” 第117章 一不做二不休 李廷轩也被自己的举止逗笑,将苏婉小心翼翼抱到自己的腿上,轻轻拥着她,“婉儿,这一年多以来让你受苦了。” 苏婉眼眶泛红,摇摇头,“不,婉儿不苦,婉儿知道殿下一定会把婉儿接回来的,只要能和殿下在一起,婉儿受再多的苦都不觉得苦。” “只是如今婉儿怀有身孕,不能服侍殿下。殿下不在婉儿身边,婉儿连睡觉都睡不踏实。” 李廷轩无奈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那孤以后每晚都过来陪你睡。” 苏婉心下一喜,乖巧的偎进他的怀中,“谢殿下……” 杨氏母女出了苏婉的房间以后,苏珂便对杨氏央求道:“娘,我真的不想和张天雄那个畜生在一起,你帮我想想办法。” 杨氏想了想,眉目深沉的道:“你的卖身契还在他手上,他此次千里迢迢来京城找你,肯定是想用卖身契来要挟你。” 苏珂听言神色越发的慌乱,“那可怎么办?要不我们给他一笔钱,让他把卖身契还给我,然后把他赶出京城去?” “珂儿,你想的太天真了,像张天雄那种人,贪得无厌,你给他钱,也只能打发他一时。回头他把钱挥霍完了,又会来纠缠你。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一不做二不休,让他永远消失。”杨氏脸上露出阴狠之色。 苏珂心口突突直跳,“娘,您的意思是?” 杨氏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冷笑道:“京城的乞丐不计其数,每天都有乞丐无故身亡,根本没有人在乎他们的死活。只要我们的人做的干净利索,便神不知鬼不觉。” 苏珂按住突突直跳的胸口,脸上也尽是狠色,“娘说的没错,是他自己找上门来送死的,那就怪不得我们心狠手辣了。” “走,娘这就去安排几个可靠之人去办此事。” 母女俩走过一扇拱门,从拱门另一边转出来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 女子嘲讽的笑了笑,快步来到一个房间,房间里坐着一名打扮妖艳的女子。 此人便是太子妃秦菁,丫鬟在她耳边一阵低语,秦菁面上一喜,“真的……” 丫鬟点头,“娘娘,千真万确,这些都是奴婢亲耳听到的。” “好,这对母女终于有把柄落在本宫手上了。”秦菁满脸兴奋,“快,琳儿,你赶快去安排人手,在她们动手之前,找到这名男子。”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待丫鬟走后,秦菁咬牙自言自语道:“苏婉,你现在有护身符,本宫暂时动不了你。但本宫可以先除去你身边的亲人,让你在太子府里面孤立无援,到时候本宫再慢慢收拾你。” 张天雄凭着两条腿好不容易走到太子府,却被门口的守卫拦住。 “哪来的叫花子,这里可是太子府,要饭也不看看地方,滚滚滚。” 张天雄连忙对两人露出一脸讨好的笑,“两位爷,我是来找人的,她叫苏珂,我是她相公,劳烦两位爷帮我叫一下她。” 两名守卫对视一眼,随即满脸嫌弃的道:“我们从未听说过苏小娘子有相公,就你这副德性还敢冒充她的相公,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 “两位爷,我真的没骗你们,我真的是苏珂的相公,不信你们把她叫出来看看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们了。” “别在这里废话,你以为苏娘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赶快滚,否则别怪我们动手了。” 张天雄见两人油盐不进,索性趁着两人不注意,就直接往里面冲,边冲还边喊。 “苏珂,你给我出来。” “见鬼。”两名守卫咒骂了一声,赶紧抓住他,将他往外面拖。 张天雄使劲挣扎,“你们放开我,苏珂,你给老子出来……” 两名守卫将他拖出门口,正要将他丢出去,一名女子喊道:“住手……” 女子便是秦菁的丫鬟琳儿,她快步来到张天雄面前,把他上下打量,“你刚才叫苏珂,你认识她?” 张天雄点头如捣蒜,“不错,我是她相公,她是我的妾侍,我还有她的卖身契呢!不信我可以拿给你看。” 琳儿示意两人放开他,张天雄一得脱,连忙从怀中掏出那张卖身契递给琳儿。 琳儿接过卖身契快速扫了一遍,眼里闪过一抹精光,把卖身契还给他。 “我相信你的话,不过现在苏娘子不在府上,我可以带你去找她。” 张天雄大喜,“真的,那真是谢谢这位小娘子了。” 琳儿掏出两粒银子塞到两名守卫的手中,“方才之事还请两位切勿声张。” 两人会意的一笑,“请琳儿姑娘放心,方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们什么也没有看到。” 琳儿满意的点头,便领着张天雄离开了。 她领着他来到一间偏僻的院子里,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其实苏珂此刻就在太子府。” 张天雄原本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听言双目一瞪,“你骗我……” “郎君先别动怒,先听我说,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救你。” 张天雄微微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郎君有所不知,苏珂她根本就不想承认有你这个相公,她还和她的母亲杨氏商议要找人杀了你,让你在这个世上彻底消失,这样她就可以继续做她的大小姐,日后说不定还能重新找一个如意郎君。” 张天雄听言怒不可遏,“岂有此理,这娘们儿居然如此歹毒,竟然想要害我性命。她想要找如意郎君,我绝不会让她称心如意。” “那郎君打算怎么做?” “我……”张天雄喉咙一噎,哑口无言。 自己现在落魄如斯,连太子府都进不去,又能拿她怎么样? 琳儿道:“她是太子侧妃的妹妹,要想除去你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可你要想接近她,简直比登天还难。不过我可以帮你。” “你……”张天雄起了戒备之心,“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帮我?” 琳儿笑道:“你别紧张,我不会害你。我是太子妃身边的婢女琳儿,我奉我家主子之命来找你谈一笔交易。” 第118章 中了会元 张天雄愕然,“什么交易?” 琳儿对着他附耳一阵低语,而后笑道:“事成之后,我家娘娘必定不会亏待你,保你一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张天雄听完乐开了怀,“多谢娘娘,请娘娘放心,我一切都听从她的安排。” “好,那你暂且就先住在这里,不要出去,这里很安全,我会让人每日给你送吃的过来。” “多谢琳儿姑娘。” …… 苏瑾回到客栈,吕墨言和张玉龙已经报完名回来。 苏瑾将在街上遇到苏珂和张天雄的事跟两人说了。 “什么?我堂兄来了京城?怪不得几个月前我堂嫂跑到我家哭诉,说我堂兄离家出走了,到处都找不到人。敢情他是跑到京城来找苏珂了。” 张玉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哎,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家里的好日子不过,非要跑到这里来受这份罪。苏珂以前就不愿意给他做妾,才偷偷跑的。 如今人家已经是太子侧妃的妹妹,肯定更加瞧不上他了。他这样巴巴的去找她,岂不是自己找难堪吗?” “人各有志,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也只能他自己承担。”吕墨言拍了拍张玉龙的肩膀,难得安慰了他一句,“你也不必太担心了,过几天就要参加会试,这几天要养精蓄锐,迎接会试。” 张玉龙受宠若惊的看着他,“能从你嘴里说出来这些话还真不容易,得嘞,就冲你这句话,这次会试,我一定要考入前十。” 会试的开考时间很快就到了,会试和乡试一样,考三场,每场考三天。 在吕墨言参加会试的期间,苏瑾也在忙着找铺子。找了几家,都不满意,不是租金太贵,就是地段不好。 最终找到一家,在京城最热闹的朱雀街上,虽然租金有点贵,但苏瑾还是咬咬牙,把铺子租下来了。 和永安县的铺子差不多,后面也有院子和住的房间,就是院子和房间都有点小,毕竟京城这种地方寸土寸金。不过凑合着也能住。 接下来就开始装修,进药材。 而与此同时,苏瑾也让追风逐日快马加鞭返回永安县,把苏长泽,苏梁,苏宇,以及吕晟和吕欣接进京。 这一来一回,就半个多月过去了。 苏氏医馆定在三月初三开业,而会试的揭榜日就在三月初二。 吕墨言不负众望,得了会试第一名,张玉龙正好第十名。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当天晚上,大家齐聚一堂,好好庆祝了一番。 而这个消息同样传入了太子府。 杨氏一脸难以置信,“婉儿,你说苏瑾的相公中了会元?有没有搞错?” 苏婉点点头,“千真万确,据说吕相公当年县试得了第一,乡试也得了第一,这次会试又得了第一。” 杨氏心里酸溜溜的,“没想到这个吕墨言居然这么有才华,以前还真是小看了他。苏瑾这丫头命还真好,居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会元夫人。” 苏珂嗤鼻道:“会元夫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让她家相公考上状元啊!” 苏婉道:“你还别说,吕相公中状元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这……”杨氏隐隐担心,“若真如此,吕墨言岂不是连中三元?那他日后肯定会得到皇上的重用,那苏瑾这丫头岂不是要爬到我们的头上去耀武扬威了?” 苏珂不解道:“娘,什么是连中三元?有这么厉害吗?” “我也是听人家说的,说若是一人在乡试,会试,殿试都拿第一,就叫做连中三元,据说我朝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连中三元呢!” “没错。”苏婉眉目深沉,眼里多了几分算计,“不过吕相公若是能连中三元,得到皇上的重用,对我们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杨氏微微一怔,“婉儿此话何意?” “娘,你想啊!就因为女儿身份低微,又没有后台,所以皇后娘娘一直瞧不上我,秦菁更是把我当成低贱的婢女一般踩在脚下。” “倘若吕相公连中三元,得到皇上的重用,日后必定能在朝中站一席之地。我和苏瑾是姐妹,有了这层关系,那么吕相公就是我娘家人。有了他这个后台,那么我的身份自然也就抬高了,日后也不会再被别人看不起了。” “理是这个理,只是你把苏瑾当姐妹,她未必会把你当姐妹。她会站在你这边吗?”杨氏叹道。 早知如此,当初就对苏瑾那臭丫头好点了。 苏婉信心满满的道:“她会的,姑且不论她会不会认我这个姐妹。就凭我是太子侧妃这个身份,她也会想要和我搞好关系。 毕竟他相公要想在朝堂立足,也必须要找一个强大的靠山,而太子殿下就是他最好的选择。所以我相信,她会和我成为好姐妹的。”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打算怎么做?” “听说苏瑾在京城开了一家医馆,明日医馆开业,我们去她的医馆,给她送份贺礼。” “我不去。”苏珂立马反对,“我跟她是死对头,我才不去给她送贺礼,要去你们去。” 苏婉知道她的性子,去了只怕也是坏事,便没有强求,对杨氏道:“娘,明日你陪我一起去。听说爹和宇儿也来了京城,我们顺便也去看看他们。” 听到苏梁和苏宇也来了京城,杨氏双眸一下亮了起来,点头应下,“好,明日娘陪你一起去,只是你有孕在身,方便吗?” “娘,没事,这段时间我天天待在太子府,实在闷得难受,正好可以出去走走。” 苏婉话音刚落,李廷轩走了进来,“婉儿,你想要去哪里走走啊?” “殿下,您回来了。”苏婉连忙要起身行礼,被李廷轩阻止。 “婉儿,孤不是跟你说过嘛,你身子不方便,无需行礼,快坐下。”李廷轩重新扶着她坐下。 苏婉对杨氏和苏珂使眼色,示意两人先下去。 母女俩连忙对李廷轩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苏婉对李廷轩笑着问道:“殿下,你可还记得我有个继姐叫苏瑾,当年在苏家村,她给你治过伤。” 李廷轩想了想,道:“记得,怎么了?” 第119章 仇人之子 苏婉缓缓说:“苏瑾和她相公一起来了京城,他相公便是此次得了会试第一的吕墨言吕会元。” “哦!”李廷轩有些意外,这个吕墨言他也听说了。乡试和会试接连第一,此次殿试也很有可能会一举夺魁,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殿下,苏瑾在京城开了一家医馆,我明日想要去医馆给她道贺,顺便出去走走。” “那孤陪你。”李廷轩道。 苏婉微微吃惊,“殿下,不用了,您那么忙,不用陪我了,我让我娘陪我去就行了。” “哎,你肚子里怀的可是皇孙,孤不陪着你怎么放心。况且苏瑾是你继姐,她的医馆开业,孤也应该去给她道贺。”李廷轩笑着道。 凌王对他的太子之位觊觎已久,两人明争暗斗难分高下,如今他急需扩充自己在朝中的势力。 既然吕墨言是个人才,日后必定能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自己何不趁机拉拢他。 苏婉欣喜道:“多谢殿下。” 翌日清晨,苏氏医馆开业。 苏瑾搞了一个很特别的开业仪式,吸引了不少人,再加上她三天前就做了宣传,所以一开业就满堂红。 正当苏瑾和苏长泽准备要给病人看诊时,医馆外面闯进来十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名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他径直来到苏瑾的诊桌前,极为嚣张的道:“你就是吕墨言的娘子?” “不得对我家夫人无礼。”无霜目光冷冷的射向对方。 苏瑾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继而对来人冷声道:“这位郎君不是来看病的吧!今日是我们苏氏医馆开张,郎君既然不是来看病的,麻烦请出去,不要耽搁其他病人看病。” 他的属下立即怒斥,“你知不知道我家公子是谁?竟敢这么跟他说话。” 苏瑾无语的翻白眼,“我不管你家公子是谁。在这张诊桌前,我的眼里只有病人。” “你……你竟敢骂我家公子有病……”那名属下一句话未说完,就被他家公子一巴掌拍在脑袋上,“蠢蛋,闭嘴,你才有病呢!” “娘子,发生了何事?”吕墨言从后院走了进来,看到年轻公子,眉头不由一皱,“赵子显,你来这里做什么?” “大胆,竟敢直呼我家公子的名讳。”那名属下怒斥,却立马遭到他家公子一个冷冽的眼神,他连忙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再多言。 赵子显看向吕墨言,眼里满是不屑,冷嘲热讽的道:“还真是你啊!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是个吃软饭的。靠着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给人看病,赚钱供你读书,吕墨言,你还算个男人吗?哈哈哈!!” 赵子显笑的猖狂,他的属下也跟着放声大笑。 吕墨言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苏瑾握住他的手,对他眨眨眼。 意思就是说:相公,对付这种小角色,不用你出手,你家娘子我绰绰有余。 吕墨言听了她的心声,便没有再出手。 苏瑾对赵子显冷笑一声,“哼,赵公子,你在会试上考不过我家相公,便跑到我家医馆里来耍嘴皮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和我家相公在殿试上一决高下,别像个女人似的光会耍嘴皮子。” 苏瑾此言一出,那些瞧热闹的人也在一旁指指点点。 “这位小娘子说的没错,他自诩是京城第一才子,却考不过一个外地来的学子,还有脸来找人家麻烦,真不要脸。” “没错,你们听说了嘛!他不光自诩是京城第一才子,还自夸与当年的墨染公子并驾齐驱。” “呸,墨染公子才貌双全,那是谪仙一般的人物,也是他能比的,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不就仗着自己是丞相最宠爱的幼子,才如此自命不凡嘛!若没有这个身份,他什么也不是。” “你,你们,闭嘴。”赵子显恼羞成怒,“来呀,把这几个对本公子出言不逊的人抓起来,给本公子掌嘴。” “是,公子。”他的几名属下摩拳擦掌便要动手。 “住手。”医馆外面传来一声断喝,紧接着走进来一行人,为首的就是李廷轩和苏婉。 苏瑾对两人的到来有些意外,但并不吃惊。吕墨言亦然。 夫妻俩不动声色,没有行礼,也没有开口说话。除了赵子显,其他人已经纷纷跪下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李廷轩淡淡的开口,目光一直落在吕墨言身上,似笑非笑,让人难以捉摸。 吕墨言不卑不亢的与他对视,脸上从容淡定。苏瑾心里倒是有些紧张,虽然她对自己的易容术有信心,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赵子显虽然是李廷轩的舅舅,但年纪比李廷轩还小。而且他自小就对这位外甥有些畏惧,此时在他面前,也不敢造次。 小心道:“殿下,您怎么来了?” 李廷轩不悦的看向他,目光微凌,“这位苏娘子是婉侧妃的姐姐,也是孤的救命恩人。她家医馆开业,孤和婉侧妃自然要来给她道贺。” “倒是你,人家医馆开业,你来捣什么乱?” “我……”赵子显微微一惊,他没想到吕墨言夫妇居然和苏婉有这层关系。苏瑾还是李廷轩的救命恩人,这可不是小事,得赶快回家告诉老爹才是。 他连忙服软道:“殿下,我不知道这位苏娘子和您有如此的渊源,方才是我莽撞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告辞。” 说完便领着属下走了。 李廷轩转而看向夫妻俩,笑道:“吕会元,吕夫人,孤这位小舅行事鲁莽,两位莫要怪罪。” 面对仇人之子,吕墨言的心里对他恨之入骨。但在没有能力与他抗衡之前,绝对不能露出马脚,否则不光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还会连累娘子和两个孩子。 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但要让他对仇人之子笑脸相迎,虚以逶迤,他也是做不到的,更何况对方此行的目的,他比谁都清楚。 凌王固然不能依附,但他也没打算依附太子府。他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上,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第120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苏瑾如今看到原书中的这对男女主,再也没有当初磕cp的心情,甚至觉得自己当初是不是瞎了眼了,否则怎么会觉得他俩好磕呢? 现在怎么看他们怎么不顺眼,若不是现在还不到时候和他们光明正大的对决,她都不想待见他们。 况且如今的苏婉已不是当初那朵小白花了,现在的她工于心计,已经迷失了本性。 今日她找上门来,只怕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逢场作戏,谁又不会呢? 她不冷不热的道:“太子殿下言重了,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苏婉笑着道:“姐姐,我和殿下听说你的医馆今日开业,特地过来道贺的。” 说着她双手一拍,“把贺礼抬进来。” 门外立马就有几名太子府的侍卫把贺礼抬了进来。 总共有三大箱,有金银珠宝,也有古董字画,一看就是价格不菲。 苏瑾心里「咯噔」一下,她一家小小的医馆开业,太子府就算再有钱也没必要送这么贵重的贺礼。 看来果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今日她要是收下这份贺礼,只怕不出明日就会传遍整个京城,说他们夫妻俩爱势贪财,攀附权贵。 这对狗男女还真是阴险。 他们是故意试探吧! 一来是想试探吕墨言是不是爱势贪财之人。 二来是想试探吕墨言是否有攀附太子府之心。 如果收下,就等同于投靠了太子府。如果不收,就是驳了太子爷的面子。 收与不收,今日恐怕都不好收场了。 不过她宁可得罪太子府,也不愿意吕墨言虚以逶迤的去攀附太子府。 苏瑾微微咬牙,正想拒收贺礼,却只见吕墨言突然拿起一幅字画打开,对她笑着道:“娘子,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墨染公子的字画吗?” 苏瑾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立马很有默契的接过他手中的字画,开心的道:“真的哎,我一直想要一幅墨染公子的字画,却一直没有机会得到,没想到今日太子殿下居然送来了这幅字画,真是太开心了。” 苏瑾将那幅字画像宝贝一样抱在怀里,对李廷轩道:“太子殿下,你有所不知,在我的心里,这幅字画胜过这里的所有的金银珠宝,你的这份贺礼真是送到了我的心坎里,这幅字画我就收下了。至于其它的,还请太子殿下让人抬回去吧!” 苏婉见夫妻俩一唱一和,分明是在唱双簧,心生不悦,正要开口。却被李廷轩抢了先,“苏娘子喜欢就好,来人,把这些抬回去。” “是,殿下。”那几名侍卫又将三箱贺礼抬了出去。 苏婉将医馆环顾了一圈,问道:“姐,听说爹和宇儿也来了京城,怎么不见他们?” 苏瑾皱了皱眉,冷声道:“他们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杨氏一直躲在人群中,就是想要见见苏梁和苏宇,但她又觉得自己没脸见他们,所以就躲在人群中。 此刻听了苏瑾的话,怒从心起,冲进医馆,怒道:“苏瑾,我看是你故意不让他们出来见我们吧!” 苏瑾双目一冷,冷眸直射向杨氏,“杨容芳,当年你为了攀高枝,抛夫弃子,我爹和宇儿就与你再无任何关系,你有什么资格见他们?” “你……”杨氏气的满脸通红,围观群众的嘲笑和指责更是令她羞愧的无地自容。 苏婉和李廷轩的脸色也很难看,李廷轩拂袖而去。 “殿下,等等我。”苏婉连忙跟上。 杨氏愤恨的瞪了苏瑾一眼,才离去。 苏瑾得意一笑,终于将这三只臭虫给赶走了,感觉医馆里的空气都变清新了。 她对着医馆外面的围观群众朗声道:“好了,刚才只不过是一段小插曲,现在我们医馆正式开业,请来我们医馆看病的病人自行排好队。” 待大家排好队,苏瑾对苏长泽道:“苏大夫,这里先交给你了,我进去一下,马上出来。” 苏长泽点点头,“好……” 苏瑾拉着吕墨言进了后院,看到苏梁和苏宇就站在后院的院子里。 “爹,宇儿,刚才苏婉和杨氏来了,她们想见你们,我给回绝了,你们……不会怪我吧?” 苏瑾知道苏梁肯定不会怪自己,但是苏宇她心里没底,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 毕竟杨氏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想见自己的母亲无可厚非,她就算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瑾儿,你做的对,爹不会怪你。至于宇儿……”苏梁看向儿子,“宇儿,你如今已经长大,有自己选择的权利,若你想要去见她,爹不会阻止……” “不,爹。”少年的脸上透出一抹坚定,“当年她抛弃我,我们的母子情分就已经尽了,我不会去见她。我只希望她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现在的生活。” 苏瑾听言松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宇儿放心,有长姐在,不会让她来打扰我们现在的生活的。” “嗯!”苏宇点点头。 夫妻俩回了房间,苏瑾将那幅字画摊在吕墨言面前,“相公,这幅字画真是你写的?” 吕墨言点头,“不错,这的确是我当年的字迹,你看这上面还有墨染公子的私印。” 为了避人耳目,他如今的字迹与当年已经完全不同。 苏瑾看向字画上的私印,果然是墨染公子,“可是你的字画为什么会在太子府?” 当年的墨染公子虽然名满京城,但后来他也被当成乱臣贼子给处死了。 可他的字画却被太子府收藏着,而且方才那些群众对墨染公子还是十分的钦佩和仰慕,这不是很奇怪吗? 身为「乱臣贼子」,不是应该人人得而诛之的吗? 吕墨言苦笑,“当初京城每年都会举办一次诗词大会,我也会参加,这幅字画就是我在诗词大会上留下的,至于为何会进了太子府,我就不知道了。” 苏瑾听言立马联想到一些不纯洁的画面,“当年李廷轩不会也钦慕于你吧!” 吕墨言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他钦不钦慕于我,我不知道,但绝对不是你心里想的那样。” 第121章 无霜,你有心上人吗 苏瑾摸着额头,“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吕墨言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因为我能窥探你的内心呀!” 苏瑾微微一怔,随即嗔怪着捶了他一拳,“你怎么不说你是半仙,只需掐指一算,就能算到我心里在想什么。” “呵!”吕墨言握住她的拳头,“看来没能唬住娘子。” 他顿了顿,转移了话题,“不过方才那些人还记得墨染公子倒是令我挺意外的。” “这就说明你这位墨染公子深得人心呀!”苏瑾笑道:“不过方才相公真是机智,我们收下这幅字画,一来不会让人误会我们爱势贪财,想要攀附太子府,二来也算是给了李廷轩面子,让他找不到由头寻我们的麻烦。” “嗯,不过我这么做也是不想让我的字画再落入太子府。” “没错,他们才不配拥有我家相公的墨宝。”苏瑾笑着道:“我要将相公的这幅字画挂在床头,日夜端详。” …… 李廷轩在回太子府的路上,脸色一直不太好,苏婉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手,“殿下,您别生气了。婉儿也没想到苏瑾和她夫君会如此不识抬举,殿下亲自登门道贺,可他们居然当众驳了您的面子。” 她原本以为苏瑾夫妻俩会上赶着巴结自己,却没想到他们如此不识抬举。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他们跟自己就不是一路人。 她倒要看看,他们不依附太子府,还能依附什么人。 李廷轩眉目深沉的道:“我和婉儿倒是有不一样的看法,若今日他们夫妻俩收下孤的贺礼,孤反而会瞧不起他们,毕竟贪财之人不堪重用。” 苏婉一怔,“那殿下的意思是?” 李廷轩勾唇道:“孤身为太子,理应有容人之量。只要他不投靠凌王,站在孤的对立面,孤还是爱惜人才的。毕竟日后等孤坐上那个位置,他还是得为孤效力。” “但他若是投靠凌王呢?” 李廷轩目光一凛,“那就别怪孤容不下他了。” “殿下英明。”苏婉笑道。 “不过……”李廷轩突然话锋一转,不悦的看着她,“以后让你娘少出门,今日孤的脸都让她给丢尽了。” 苏婉心下一惊,连忙温顺的道:“殿下,婉儿知道了。” …… 丞相府; 赵子显回到家便将医馆的事告诉了赵迁。 他一脸气愤的道:“爹,太子亲自登门道贺,肯定是想拉拢吕墨言,您说气不气人?” 赵迁虽然已年过花甲,但一点也不显老,看上去就像五十出头的样子。 他白了儿子一眼,“太子要巩固自己的势力,肯定要拉拢人才,你有什么好气愤的?” “我……”赵子显喉咙一噎,随即愤愤不平道:“可是爹,那个吕墨言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在会试上,他已经抢了我的风头。若是在殿试上,他再一举夺魁,那我岂不是又要被他压过一头,那我这京城第一才子岂不是成为了笑话。” 赵迁恨铁不成钢的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你还有脸说,为父是怎么告诫你的?为父让你用功读书,少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赵子显嘟囔道:“爹,我不也是想为自己搏个美名嘛!这样您的脸上也有光不是。” 赵迁听言气不打一处来,拍着自己的脸,“我这张老脸都让你给丢尽了,还有什么光?我警告你,顾德年那个老匹夫就等着抓我们丞相府的把柄,这段时间你给我消停点,不要再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 赵子显不甘不愿的应道:“是,爹。” “唉。”赵迁叹了一口气,拂袖而去。 老爹一走,赵子显立马就恢复了本性,他对着手下招了招手。 手下立马凑到他跟前,“公子有什么吩咐。” 赵子显在他耳边一阵低语,手下听言一脸为难,“公子,老爷方才还让您消停点,您这样做不好吧?” 赵子显赏给他一个爆栗,“本公子让你去做,你就去做,哪来这么多废话。” 手下不敢不从,“是,公子。” …… 殿试的考试日期是四月十五,在皇宫的朝阳殿举行。 夫妻俩一大早就起床了,苏瑾亲自伺候吕墨言穿衣洗漱。 “相公,今早我要去郊外的农场和花农谈合作的事儿,就不能送你去考场了。” “无妨,不过你去农场一定要带上无霜,让她随行保护你。” “知道了。”苏瑾对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相公,祝你在殿试上旗开得胜,一举夺魁。” 吕墨言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墨眸盯着她的红唇,喉结滚动,“相比较口头上的祝福,我更喜欢这个。” 说完低下头,薄唇覆上她的红唇,缱绻缠绵…… 一吻罢,苏瑾的双颊染上了两抹红晕,“我会尽快回来,等你出考场的时候,在皇宫门口等你。” “好……” 等吕墨言赶去考场,苏瑾也带着无霜出了城。 这段时间医馆里的生意已经稳定,有苏长泽坐诊,她也不用担心。 她现在也有时间开始筹办开化妆品铺子的事,她想要在自己家的铺子里卖自己研发制作的化妆品,就必须要先找到制作化妆品的原材料,那就是鲜花。 京城的郊外就有专门种花的花农,她今日就是去找这些花农谈合作的。 如果合作谈成功了,她就可以将玫瑰花的种子交给他们种,等明天四五月份玫瑰花开了,她就可以大批量提取玫瑰精油。 马车行驶在郊外的小道上,无霜坐在车头驾车,苏瑾陪着她一起坐在车头,跟她闲聊。 “无霜,一直忘了问你,你多大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无霜在面对苏瑾时,已不似以前那般冷漠。 她淡淡的回道:“二十三……” 苏瑾有些意外,没想到她居然和吕墨言同年,她还以为她跟原主差不多大呢! 不过在这个古代,女子二十三岁早就应该嫁人了。可她的身份却不能让她像其她女子一样嫁人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 同样身为女子,其实苏瑾挺心疼她的。 “无霜,你有心上人吗?” 第122章 巧遇苏烈 无霜表情微愕,摇摇头,“没有……” 苏瑾认真道:“那等你有心上人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到时候我给你做主。” 无霜苦笑,“夫人有心了,不过我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有心上人了吧!” “这可说不定哦!缘分这东西很微妙的,说不定你的姻缘马上就到了。” 苏瑾话音刚落,突然从小道的两边冲出来十几名蒙面人,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蒙面人手拿佩刀,二话不说就朝着两人冲了过来。一人砍断了缰绳,马儿脱缰而去。 “夫人,小心。”无霜拉着苏瑾跳下马车,将她护在身后,双目冰冷,全神戒备,“你们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我们是什么人,等你们到了阎王爷那就知道了。”蒙面人气焰嚣张,举起手中的佩刀,十几个人蜂拥而上。 “夫人,你先走,我来对付他们。”无霜拔剑与十几人陷入激战。 苏瑾又岂会丢下她自己逃走,幸亏她跟吕墨言学了一些拳脚功夫,此时也能派上用场。 对方人多势众,两人也没有跟他们硬拼。苏瑾将带在身上的秘密武器全部使出来了,但只有几个人中招,不过这也给了两人逃跑的机会。 无霜的腿受了伤,苏瑾搀扶着她逃到大马路上,正巧遇到一队人马,这队人马身穿盔甲,像是军队里的人。 苏瑾也管不了对方是什么人,连忙向他们呼救,“救命啊!” 为首的人手一摆,队伍立马停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男人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两人,当看清苏瑾的容貌时,男人双眸赫然一亮,惊喜交加。 他迅速翻身下马,激动的一把抓住苏瑾的手腕。 “放开我家夫人。” 无霜手中的剑往他刺去,却被男子两指夹住了剑尖,紧接着只感觉虎口处一麻,剑柄脱离了她的手掌心,掉在地上。 她握拳往男人面门攻去,男人抓住她的拳头,微一用力,将她的手臂扭到了她的身后。 苏瑾大惊,连忙道:“这位军爷,请手下留情。” 男人松开无霜的手臂,看向苏瑾,眼神热切,开口唤道:“瑾儿……” 苏瑾一怔,狐疑的看着对方,“你认识我?” “瑾儿,我是哥哥啊!”男人声音有些颤抖,眼眶湿润。 “哥哥?”苏瑾看着男人刚毅俊朗的脸庞,眼前的这张脸和一张少年的脸庞慢慢重合,既惊又喜,又有些不敢相信。 “你……你是我的哥哥苏烈?” “对,我是你的哥哥苏烈。”苏烈激动的将苏瑾抱住,“瑾儿,十三年了,哥哥终于见到你了。” “放开她……” 吕墨言赶到时,就见一个男人抱着他家娘子,顿时勃然大怒,身子快如闪电,一掌打向男子的肩头。 苏烈微微一惊,迅速侧身避开,突然感觉怀中一空,自家妹妹就被来人搂入了怀中。 “放开我妹妹。”苏烈劈掌就往吕墨言攻去,苏瑾急忙阻止。 “哥哥,他是我相公,都是自己人,别动手。” 两人同时怔住,大眼瞪着小眼。 苏瑾连忙给两人做介绍,“相公,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大哥,苏烈。” “哥哥,这是我相公,吕墨言。” 苏烈爽朗一笑,“瑾儿,你都嫁人了。也是,算算时间你今年也十九了,早就到了嫁人的年纪。” “这就是妹夫啊!刚才差一点就跟妹夫打起来了,这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哈哈哈!” 吕墨言压下满腹狐疑,对他拱手行了一礼,“方才是墨言鲁莽了,还望大哥莫要怪罪。” 苏烈托起他的手臂,“哎,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怪罪不怪罪的。” 吕墨言握住苏瑾的双肩,紧张的把她从头看到脚,“娘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不过无霜为了保护我,受了伤。”苏瑾突然想起一事,“对了,相公,你不是应该去参加殿试了吗?你怎么来了这里?” “是有人故意把我引来这里的。”吕墨言将手中的一张字条摊开,“我在皇宫门口排队等候的时候,有一名小乞丐突然塞给我一张字条,字条上面写着你有危险,我便赶了过来。” “这明显是有人故意用我引你出来,让你不能按时参加殿试呀!”苏瑾心急如焚,“相公,你现在赶快回去,说不定还能来得及参加殿试。” 苏烈也连忙道:“是呀,妹夫,这里的事就交给我了。你骑我的汗血宝马去,速度比普通马匹快,说不定能赶得及。” “多谢大哥。”吕墨言不再耽搁,飞身跃上马背,快马加鞭赶去皇宫。 苏烈对身后的士兵吩咐道:“去将那几名歹徒拿下。” “是,将军。” 苏瑾吃了一惊,“哥哥,你是将军。” 苏烈憨笑着挠了挠头,“我只是军中的一名副将。” “哥哥,当年你离家以后,去了哪里?是去参军了吗?” 苏烈神色一暗,摇摇头,“没有,当年我离家出走以后,遇到了人牙子,他们要把我卖到有钱人家做奴仆,我在逃跑的时候遇到了一位贵人,他救了我。” “他是军中的少将军,他把我带到了军营,我便成为军中的一名小兵。因为我年纪小,少将军便对我格外照顾,他私下里会单独教我武功,教我研习兵法。” “后来我当上了军中的校尉,与少将军一同上阵杀敌,并肩作战。只可惜没过多久,少将军被人陷害,全家人含冤而死。” 苏瑾听言心口突突直跳,“哥哥,你说的少将军是不是姓吕?” 苏烈诧异的看着她,“瑾儿,你怎么知道?” “我……”苏瑾心中凛然,她摸不准苏烈和当年之事是否有关联,不敢轻易暴露吕墨言的身份,含糊其辞道:“我随便猜的,对了,哥哥,你这是要入京吗?” “嗯!”苏烈点头,“这些年我一直随梁大将军驻守边关,近日大将军入京赴命,命我随他一同入京。” “对了,瑾儿,方才追杀你们的是什么人?” “不知。”苏瑾摇摇头。 第123章 原来这就是亲情 很快,士兵们就押着几名歹徒回来,有几名歹徒在看到苏烈的一队人马时已经逃了,被擒获的这几名歹徒之前中了苏瑾的迷幻药,没来得及逃跑。 “跪下。”士兵将几名歹徒押跪在苏烈面前。 苏烈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追杀她们?” 几人跪在地上,只是摇头,没人答话。 “不说是吧!不说就都给我砍了。”苏烈一声令下,士兵们举起手中的佩刀。 几人吓的浑身发抖,拼命求饶。 “这位将军饶命啊!我们说,我们说,我们是黑崖山的……人,奉我们家首领的命令,来截杀这两位小娘子。” “黑崖山?”苏瑾心中了然,这黑崖山恐怕是土匪窝吧!这些人是山上的土匪。 只是自己跟他们首领素不相识,更是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截杀自己? 看来是有人与这些山匪勾结,指使他们截杀自己,然后把吕墨言引出来。 只是这人到底是谁? 难道是他? “我问你们,我跟你们首领无冤无仇,他为何要截杀我?是不是有人指使他?”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来呀,砍了。”苏烈手一抬,几人吓的屁滚尿流,急忙招供,“是丞相府的小公子赵子显,是他指使我们这么干的。” 果然是他…… 这个赵子显居然与山匪勾结,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哥哥,你现在住哪?” “我住在京中戍卫军的军营。” “那哥哥可以先把他们押去你的军营吗?” 苏瑾原本是想将这几名土匪押去府衙,让他们指认赵子显。但转念一想,赵迁位高权重,府衙里的人难保不会与他官官相护。 所以还是让苏烈把几人先拘押起来,说不定还能从几人嘴中问出些什么来。 “当然可以。”苏烈对几名士兵吩咐道:“把他们绑起来,押回军营。” “是,将军。”几名士兵将歹徒五花大绑的绑起来。 “瑾儿,我送你们回京。”苏烈让属下牵来三匹马。 苏瑾看向无霜,见她脸色苍白,唇色发紫,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不由大惊。 “无霜,你怎么样了?” “夫人,我……我没事。”无霜一句话说完,再也坚持不住,身子缓缓倒地。 离她不远的苏烈下意识伸手扶了她一把,她挣扎着手臂,苏瑾连忙阻止。 “无霜,别动,让我看看你腿上的伤。”苏瑾蹲下身,检查她的腿伤,果然和她预料的一样,那伤口上有毒。 不过好在并不是什么致命的毒,她身上也带了解毒药丸,拿了一颗给她服下,又将她的伤口止血包扎。 “好了,幸亏这毒不厉害,不过这几日你也不要随意走动,多休息。” “谢夫人。”无霜感觉男人扶在她肩膀上的手滚烫,烫的她浑身不自在,她再次挣了挣,“你放开我,我自己可以走。” “瑾儿说你不能随意走动,姑娘莫要逞能。”苏烈说着将她一把抱起,放到了马背上。 苏瑾瞬间瞪大了双眼,没想到自己这位哥哥还挺懂得怜香惜玉的。 不过她看两人还真的挺般配的,想来苏烈长年在军中应该也没有娶媳妇,若真是如此,她倒是想要撮合两人。 看来缘分这东西果真微妙,说不定他们两人就是彼此的有缘人。 “哥哥,我那解毒药丸药效发挥的慢,无霜体内的毒恐怕一时半会儿还解不了,她一个人骑马我不放心,你能帮我照顾一下她吗?” “啊?”苏烈挠了挠头,看向自己的一众属下,有些难为情,不过也不忍心拒绝妹妹的要求,点头答应,“好吧!” “不必……”无霜想要拒绝,男人却已经翻身上马,坐在了她的后头,两只手臂抓住缰绳,将她护在了身前。 苏瑾也翻身上了另一匹马,三人返回了京城。 马儿在医馆门口停下,苏瑾下了马。 苏烈也下了马,将马背上的无霜直接抱了下来,大步流星走进医馆。 苏长泽正在给病患看诊,追风逐日也在忙着给病患抓药,见无霜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抱着进来,都微微一惊。 苏长泽问,“苏瑾,无霜姑娘这是怎么了?” “我们在去农庄的路上遇到了土匪,她受了伤,不过并无大碍。具体的待待会儿再跟你们说,我们先进去了。” 苏瑾说完领着苏烈进了后院无霜的房间,苏烈把无霜放在床上。 “谢谢。”无霜极为不自然的跟他道了一声谢。 苏烈爽朗一笑,“无霜姑娘客气了。” “瑾儿,你们回来了。”苏梁原本正在厨房里干活,听到动静跑了过来,看到苏烈高大的背影,微微一怔,“瑾儿,这位是?” 苏烈背脊一僵,随后慢慢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心里五味杂陈。 他比自己印象中老了许多,也瘦了许多。在路上他已经听苏瑾说过他离家出走后,这些年家里发生的事。 他听的时候很气愤,气杨氏母女对苏瑾的所作所为,也气苏梁没有保护好苏瑾。 但同时他也很自责,若不是自己离家出走,妹妹也不至于受杨氏母女如此欺压。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心里对这位懦弱无能的父亲是有怨恨的,可是看到他的一瞬间,他心里没有恨,有的只是心酸。 当年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太过任性,杨氏固然可恨,可是自己也不应该抛下年幼的妹妹,逃离这个家。 苏梁怔怔的看着他,泪水模糊了双眼,他连忙抬袖擦去,颤声问道:“烈儿,是你吗?” 苏烈嘴唇翕动,低低叫了声,“爹……” “烈儿,真的是你。”苏梁再也绷不住,一把将儿子抱住,失声痛哭,“烈儿啊!你终于回来了,爹想你想的好苦啊!” “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幸亏老天爷保佑,你总算回来了。” 苏瑾也瞬间泪目,上前抱住两人,“爹,哥哥。” 苏烈眼里闪着泪光,伸开双臂把两人抱住。 无霜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向冰冷的心也被触动了。 原来这就是亲情!! 第124章 隐情 “爹,长姐,我们回来了。” 苏宇今日休沐,方才带着吕晟和吕欣到街上买糖人,回来的时候就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抱着自家爹爹和姐姐,惊的目瞪口呆。 吕晟和吕欣一人手里拿着一根糖人,也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三人同款表情包!! 苏烈看着三人可爱的表情,忍俊不禁,放开两人,上前捏了捏吕晟和吕欣奶呼呼的小脸蛋。 “你们俩就是晟儿和欣儿吧!长得真可爱。” 又拍了拍苏宇的肩膀,“宇儿,都长这么大了,大哥都快认不出来了。” “大哥。”苏宇眼眶一热,欣喜万分,开心的将他一把抱住,“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吕晟和吕欣见状,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的一人抱住苏烈的一条腿,开心的唤道:“大舅舅,大舅舅。” “哎,晟儿,欣儿,乖。”苏烈被一大两小抱着,有些哭笑不得。 苏梁和苏瑾也忍俊不禁,苏瑾拍了拍两个孩子的手,“好了,晟儿,欣儿,快放开大舅舅。” 两个孩子这才松手,苏宇也松了手。 苏梁抹去眼角的泪花,对大儿子道:“烈儿,你肚子饿不饿?爹给你下碗面条。” 苏烈摸摸肚子,“我肚子还真饿了,我想吃爹烧的鸡蛋面。” “哎,好,爹这就去烧鸡蛋面。”苏梁兴冲冲的跑去厨房。 “爹,我来帮你烧火。”苏宇也跑进了厨房。 很快面就烧好了,里面打了三个鸡蛋。 苏烈吃了一口面,是熟悉的味道,家的味道。 他抬头,笑的像个孩子,“还是爹烧的面最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锅里还有呢!”苏梁看着儿子的笑容,想起了他小的时候,泪水又一次模糊了双眼,“烈儿这些年在外面肯定吃了不少苦吧!都是爹不好,爹对不起你。” 苏瑾握住他的手,安慰道:“爹,大哥这不是回来了嘛!您应该高兴才对。” “而且爹您还不知道,我哥现在可是军中的副将呢!” “真的,大哥,你太厉害了。”苏宇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家大哥,“我要是像大哥这么厉害就好了。” 苏烈笑道:“大哥书读的少,只是一介武夫。你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那才是为我们苏家光宗耀祖呢!” “哎,哥哥,我朝虽然重文轻武,但武将绝对功不可没,他们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保家卫国,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娘子说的没错。”吕墨言笑声朗朗的走了进来。 苏瑾心下一喜,“相公,你回来了。怎么样?殿试赶上了吗?” “幸亏有大哥的千里名驹,正好赶上。” “那就好。”苏瑾大大松了一口气。 她趁着苏烈在吃面,把吕墨言拉至一旁,跟他说了赵子显勾结土匪之事,以及苏烈当年与他兄长相识之事。 “相公,我哥说当年少将军是被人诬陷的,或许他知道一些隐情,但我怕暴露你的身份,不敢探他的口风。” 吕墨言眉头紧锁,道:“我记得当年兄长好像是说过救过一个人,年纪跟我相仿,应该说的就是大哥。” 他顿了顿,又道:“待会儿我来探探大哥的口风。” “好……” 待苏烈吃完面,苏瑾就寻了个由头把他拉到了正屋。 吕墨言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大哥,听娘子说你当年认识吕少将军?” 苏烈点点头,“没错,当年我的确是认识吕少将军,妹夫为何要问起此事?”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当年将军府原本是一门忠烈,后来吕大将军父子二人却做出通敌叛国之事,导致将军府被满门抄斩,实在令人痛心。” “一派胡言。”苏烈义愤填膺的道:“吕大将军父子二人是被人诬陷的,他们根本没有通敌叛国。” 苏瑾连忙道:“大哥,你这么说,难道当年之事另有隐情?” 苏烈一怔,狐疑的看着两人,“瑾儿,妹夫,你们为何对当年之事如此感兴趣?” 吕墨言苦笑,“大哥,实不相瞒,我与将军府颇有渊源,我也始终不相信大将军会通敌叛国,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无法替将军府平反。” “你……你也姓吕,难道你是?”苏烈震惊,虽然吕墨言没有表明身份,但他也可以猜到七七八八。 吕墨言神色凝重的看着他,“大哥,若你知道当年之事有什么隐情,希望你能告诉我。” 苏烈点头,“嗯!当年之事的确另有隐情,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暗中追查此事,并且已经查到了一些眉目。” “当年因为有人泄露军情,导致我国北部边境连失五座城池。后来将军府被满门抄斩,梁坤接替了大将军之位。” “梁坤是赵迁的党羽,为了能接近他,追查当年之事,我拼命立战功,终于成为了他身边的一名副将。” “这些年我发现梁坤一直与北戎国有密信来往,但他十分警觉,每次看完密信都会烧毁。我也多次想要截下密信,但每次都失败了。我怕暴露,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最近北戎国军队屡次侵扰我国边境,各军将领皆主战,可梁坤却一直闭城不战。而且最近他与北戎国的密信也越发的频繁,最后一次收到密信时,他还在自己的营帐中大发雷霆。” “第二日,他便说要回京赴命,带着自己的亲信返回了京城。” “如今我虽然是梁坤身边的副将,但他也并没有完全相信我。此次他命我随他一同入京,只不过是想让我随行保护他,等到了京城,他便只带着他的亲信入城,让我和我的部下驻扎在城外的戍卫营中。” “我估摸着他此次入京的主要目的是想找赵迁,赵迁很有可能是当年泄露军机的主谋。” “嗯!”吕墨言眉目深沉的点头,“不错,这点我早就有所怀疑。而且据大哥方才所言,梁坤与北戎国一直有密信来往,而梁坤是赵迁的人,所以说赵迁当年很有可能是与北戎国达成了某种协议。” 苏瑾接口道:“这么说,真正通敌叛国的人是赵迁?” 第125章 新科状元 吕墨言沉思了片刻道:“若我猜的没错的话,梁坤此次入京,应该是找赵迁商议与北戎国是否开战之事。” “若赵迁与北戎国真的达成了某种协议,他必定不想与北戎国开战。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国北部失去的五座城池至今都未收回。 如今北戎国又开始侵扰我国边境,朝中必定有朝臣忍无可忍,只要有朝臣站出来向皇帝谏言主战。” “赵迁必定会焦头烂额,自乱阵脚,到时候我们再追查他与北戎国勾结的罪证,必定会事半功倍。” 苏烈一拍手掌,“妹夫说的没错,可是据我所知,如今朝中大部分朝臣都是赵迁的党羽,有谁敢站出来与他对着干?” 吕墨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总会有的。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先送他一份大礼。” 苏瑾不明所以的问道:“相公的意思是?” 吕墨言目光冷了下来,“赵子显竟敢勾结山匪,对你下手,简直是自寻死路。既然我们现在动不了他的老子,那我们就先拿他开刀,让赵迁也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相公,那你打算怎么做?” 吕墨言薄唇冷冷的勾起,“今夜,我要去一趟黑崖山,会会这位黑崖山的首领。” “妹夫,我跟你一起去。”苏烈咬牙道:“这些山匪竟敢对我妹妹下手,看我不把他的山匪窝给端了。” 苏瑾无奈的看着两人,“那你们要小心。” …… 当夜吕墨言带着属下和苏烈一同潜入黑崖山,将黑崖山上的山匪窝给端了。 并擒获了山匪头子,逼他说出与赵子显的联络暗号,利用他们的联络暗号将赵子显引来黑崖山。 赵子显本就因为他们办事不利而大发雷霆,收到联络信并未生疑。第二天一大早,便带着属下怒气冲冲的赶去黑崖山找对方兴师问罪。 可等他赶到黑崖寨时,整个寨子里静悄悄的,寨子门口连守卫都没有。 赵子显这才察觉不对劲,急忙下令撤退。可为时已晚,他的属下立马被几名黑衣蒙面人给解决了。 看着往自己一步一步逼近的鬼面男子,赵子显心神惧颤,“你是什么人?你别过来。” “我是什么人?”鬼面人冷冷道:“赵子显,今日你的死期已到,不过在你临死之前,我可以让你知道我是谁,也好让你能死的瞑目。” 鬼面人说着揭开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倾世容颜。 赵子显瞳孔剧烈震惊,“你……你,吕惊鸿,你居然没有死。” “是不是很惊喜?” “我……吕惊鸿,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 “无冤无仇?哈哈哈!”吕墨言放声大笑,锐利的双眸直射向他,“当年赵迁诬陷我父兄,残害我吕氏满门,此仇不共戴天,你是他的儿子,父债子还,天经地义。不光是你,你们赵氏满门,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我本没打算这么早对你下手,可你居然敢勾结山匪,截杀我娘子,我岂能再容你。” “你……”赵子显再次震惊,“你是吕墨言。” “没错,现在我的身份你都知道了,也是时候该送你上路了。”吕墨言的眼里散发出嗜血的光芒,举起手中的长剑。 赵子显双腿一软,跪了下去,拼命求饶,“墨染公子,我知道错了,你饶我一命……” 一道凌厉的剑气扫过他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身体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苏烈略显激动的看着吕墨言冷峻的侧脸,“妹夫,没想到你真是吕大将军的幼子。” 他说着单膝下跪,“末将参见小少将军。” “大哥,快起来。”吕墨言连忙把他扶起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一行人在离开之前,放了一把火。 整个寨子火光冲天,连京城都能够看到,京兆尹带着府衙的人赶上山时,寨子已经全部烧毁,尸体都已经烧焦,无法辨认。 府衙的人在一具烧焦的尸体上找到一块丞相府的玉牌,经过辨认,确定那具尸体就是赵子显。 赵迁得知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就病倒了。 皇帝命京兆尹彻查此案,结果却查出赵子显与山匪勾结之事。 皇帝勃然大怒,但念及赵迁刚经历丧子之痛,再加上赵皇后和太子求情,并没有再追究此事。 不过此事对丞相府打击不小,赵迁也在一夜之间白了头。 丞相府一片悲鸣,苏氏医馆却迎来了好消息。 吕墨言在殿试上一举夺魁,成为东盛国有史以来第一位连中三元的状元郎。 往届新进状元大都会进入翰林院,成为五品修撰。可今年,皇帝钦点吕墨言为三品翰林学士。 由此可见,皇帝对吕墨言这位新进状元极为看重。 …… 入夜,苏瑾洗漱完走进房间,就见吕墨言在窗边负手而立,似在想什么想的入神。 她来到他的身侧,看着他完美的侧脸,“相公,你在想什么?” 吕墨言将她揽入怀中,“我在想皇帝为何要直接钦点我为翰林院学士。” 苏瑾轻笑道:“我相公厉害呗,你可是东盛国有史以来第一个连中三元的状元郎,皇帝自然器重你。” 都说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 皇帝直接钦点他为翰林学士,很有可能是想培养他进入内阁。 内阁是辅佐皇帝处理政务机构,内阁首辅的职权就相当于丞相,故而内阁首辅顾德年才有实力与赵迁抗衡。 原书中景延也是直接被皇帝钦点为翰林学士,所以朝中各方势力都想拉拢他。 “相公,皇帝器重你,朝中必定会有人想要拉拢你,比如说凌王。凌王虽然与太子势均力敌,但我听说他是个阴险狡诈,卑鄙无耻的小人,相公千万不要与他结交。” 苏瑾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点,她怕书中的悲剧会重演。 吕墨言感觉到她的害怕,把她搂紧,“娘子放心,我不会投靠凌王,我也不会依附任何人,我会凭自己的能力在朝中立足。” 第126章 入宫赴宴 苏瑾听言稍宽了心,笑道:“相公,你如今是翰林院学士,那我不就成了学士夫人。” 吕墨言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对,娘子如今就是学士夫人。明日我们便要搬去学士府,三日后皇帝在宫中设宴,宴请此届新科进士,可以带家眷,到时候娘子随我一同入宫。” “好。”苏瑾本来不喜欢那种场面,但是如果能够趁此机会结识几个朝中官员的家眷,也是好的。 毕竟她要在京城开化妆品店,到时候说不定就会有这些官员的家眷光顾。 第二日,一家人便搬去了学士府,学士府很大,前任学士因为年事已高,身体不好,已经告老还乡。因此府里的管家奴仆都是现成的。 苏瑾让追风逐日暗地里对他们进行了考察,都还算是本分之人,便把他们留下了。 管家是一名中年男人,叫吴忠,办事能力强,将府中之事打理的井井有条。 苏瑾见他办事牢靠,对京城又熟悉,便托他帮自己租铺子。 铺子很快就找好了,离学士府不远,地段好,租金也便宜。 苏瑾自己画了一份店铺装修设计图,让师父按照她设计的图纸装修。 因为追风逐日已经回到吕墨言身边,所以医馆里重新请了两位懂药理的伙计给苏长泽打下手。 医馆后院空出来的房间,则改成了化妆品作坊,请了几个女工,教她们制作胭脂水粉。 蒸馏房也请了两名伙计,协助苏梁提取精油。 其它工序都可以假手他人,唯有调香这道工序,苏瑾都是亲力亲为。 幸亏在永安县的那两年,她已经调制出好几款香水配方,现在只要按照配方调制就行。 这日,苏瑾随着吕墨言一同入宫赴宴。 因为是参加宫宴,未免失礼,苏瑾给自己捯饬了一番。 不过皇宫里毕竟是那些娘娘们的主场,最忌讳喧宾夺主,所以她也没有刻意把自己打扮的明艳照人。 只是画了一个淡淡的妆容,再配上一身水蓝色长裙。虽然不惊艳,但也是清新脱俗,给人一种不一样的韵味。 在坐马车去皇宫的路上,吕墨言抱着她不肯撒手。 “娘子,我后悔了。” 苏瑾有些莫名其妙,“后悔什么?” “我不应该带你入宫赴宴的。” “啊?为什么?” 男人一本正经的道:“因为娘子今日太美了,我不想让别的男人看到我家娘子这么美的样子。” 这个男人就会哄她开心。 苏瑾拿小拳拳捶他,“油嘴滑舌,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我说的是实话,娘子若是不信,可以问问我的心。”吕墨言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它的每一下都在为你跳动。” 苏瑾感受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莫名红了脸,嗔怪道:“真是被你打败了,我信你还不行嘛!” “呵!”吕墨言勾唇一笑,得寸进尺,“那娘子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奖励?” “什么奖励?” “亲我一下。” 苏瑾脸上一热,“追风逐日还在外面呢!你能不能小声一点?” “好。”男人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压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道:“娘子,亲我一下。” “呃……”苏瑾无语问天。 好吧!她真的被他打败了。 怕自己嘴唇上的唇脂沾到他的唇上,她只在他唇上轻轻贴了一下。 但是男人对她的敷衍了事显然很不满意,一只大掌按住了她的后脑勺,火热的吻便压了下来。 “主子,皇宫到了。”马车停了下来,追风隔着车帘提醒道。 吕墨言依依不舍的离开女子的唇,意犹未尽的舔了一下唇上沾染的唇脂,“娘子,你的唇脂是甜的。” “所以你就把我唇上的唇脂都吃干净了。”苏瑾双颊绯红,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拿出随身携带的唇脂递给他,“还不快帮我把唇脂补上。” “遵命,娘子。”吕墨言用指尖挑了一点唇脂,轻轻涂抹在她的唇瓣上,那粉嫩如花瓣的颜色实在太过诱人,让他忍不住又亲了一口。 “相公,你……你还要不要出去见人了。”苏瑾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掏出帕子将他唇上沾染的唇脂擦干净,“好了,我们快出去吧!” 夫妻俩出了马车,追风逐日神色古怪的看着自家主子。 心想:原来自家主子还有爱吃女人唇脂的癖好,真是没想到啊! “看什么看,好好在这里守着。”吕墨言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扶着苏瑾下了马车。 两人赶紧垂下眼眸,“是,主子。” 夫妻俩在皇宫门口遇到了张玉龙,张玉龙在此次殿试中得了二甲进士,也入了翰林院,成为七品编修。 于是三人便一同入了宫,宫宴设在景华殿,三人到的时候,其他官员基本上都已到场。 前来参加宫宴的不光有新科进士,也有其他朝臣。 东盛国相对来说民风还是比较开放的,女子并不忌讳抛头露面,故而其他官员也都带了女眷。 杨氏母女三人也在场,苏珂见苏瑾如今鲤鱼跃龙门,一朝成为了学士夫人,嫉妒的要死。 再看她身旁的男人,风姿绰约,俊朗不凡,在一众男人中简直是鹤立鸡群。 关键是,他的目光自始至终只在苏瑾一个人身上停留,眼神宠溺而温柔,仿佛这大殿上只有苏瑾一个女人一样,其她女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凭什么苏瑾能得到一个男人如此的疼爱,而且这个男人还如此的优秀。 可自己却被张天雄那样的人渣糟蹋,毁了一生,她真的好不甘心。 “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凌王驾到。” 随着太监的喊声响起,从左侧的偏殿走出来三个人。 为首的就是当今圣上李绍,李绍已经年过半百,看上去有些苍老,像是六旬老人。 右侧的是凌王,一身锦袍衬的他体态修长,长相英俊,眉宇间却隐隐透着一股阴柔。 左侧的是梁贵妃,凌王的生母。脸上妆容精致,保养的很好,虽已年过四十,看上去却只有三十来岁,风情万种。 据说她最近深得荣宠,甚至压过了赵皇后一头,也难怪皇帝会带她出席宫宴。 不过据说也是因为赵迁痛失爱子,一病不起,赵皇后回丞相府探望生病的父亲了,所以没能出席宫宴。 第127章 一出好戏 帝妃落座之后,众朝臣领着家眷跪下行礼。 以吕墨言为首,一众新科进士也都纷纷叩谢皇恩。 大殿上君臣同乐,气氛融洽。 酒过三巡之后,皇帝不胜酒力,便和贵妃先离席了。 接下来便是朝臣们互相恭维敬酒的时间。 凌王早就听闻吕墨言拒收太子贺礼之事,他也有心想要拉拢吕墨言,便主动端起酒杯来到他面前,在看到他身旁的苏瑾,双眸瞬间一亮。 在这大殿之上,她的装扮算不得出众,所以一开始他并没有注意到她。可此刻走近一看,却让他不由眼前一亮,好一个钟灵毓秀的女子。 吕墨言见他一直盯着自家娘子,心生不悦,不做痕迹的挡在苏瑾身前,阻断对方不怀好意的目光。 “凌王殿下,臣敬你一杯。” 凌王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举起酒杯,“吕大学士,请。” 两人将杯中的酒饮尽,凌王单刀直入的道:“吕大学士,明日本王在府中设宴,宴请几位新科进士,本王想要邀请你来参加。”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女子,又道:“吕大学士可以带夫人一起来。” 吕墨言目光倏冷,冷声道:“殿下,臣明日便要入职翰林院,实在抽不开身,殿下的美意臣心领了。” 凌王原本以为他当日拒绝太子,是想另择良木而栖,而自己就是他最好的选择,却没想到他今日也拒绝了自己,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况且还是在太子和众朝臣面前,让他感觉好没面子。 他冷哼一声,一甩衣袖,回到座位上继续喝酒。 太子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勾了勾唇。 苏瑾扯了扯吕墨言的衣袖,轻声道:“相公,我想到外面走走。” 大殿内男人们推杯换盏,女眷大都已经出去,苏瑾觉得自己留下也不合适。 况且那个凌王看她的眼神,让她感觉浑身不舒服,所以她想要到外面去透透气。 吕墨言握住她的手,“我陪你……” “别呀,相公,你看其他大人都没有陪家眷出去的,你陪我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你不是说想要认识一下首辅大人吗?今日是个好机会,你去敬他一杯。” “这里是皇宫,戒备森严,又不会有歹徒,你不必担心我。” “好吧!那你自己当心点,别走远了。” “知道了。”苏瑾对他微微一笑,便出了大殿。 吕墨言原本是要向首辅大臣顾德年敬酒的,岂料顾德年主动来找他了。 “吕大学士,老夫敬你一杯。” 吕墨言连忙举起酒杯,“不敢,应该是下官敬您才是。” “呵,都一样。”顾德年笑道:“其实老夫对吕大学士早就有所耳闻,永安县知县秦远是老夫的学生,他在你入京参加会试之前就已经写信给老夫举荐过你。” “所以在你参加会试的时候,老夫就特地留意了你,你的卷子老夫也都亲自批阅过,的确是才华横溢,见解独特。 就连陛下批阅了你的卷子,也都赞不绝口。此次陛下钦点你为翰林学士,你是实至名归啊!” 吕墨言听言有些意外,没想到秦远居然是顾老的学生,他还向顾老举荐过自己。 看来此次皇帝钦点自己为翰林学士,顾老应该也有推波助澜。 早在当年,他还是墨染公子的时候,就对这位顾老十分敬佩,如今能得到他的赞许和赏识,是他莫大的荣幸。 他连忙对他行了一礼,“首辅大人过奖了,您才是真正的学识渊博,墨言对您钦慕已久,日后希望能向您多多学习。” 顾德年见他进退有度,谦逊有礼,颇为满意的点头,“好,好,来,老夫带你认识几位内阁大臣。” “谢大人……” 凌王见吕墨言不愿与自己一个皇子结交,却去讨好一个朝臣,不屑的嗤了嗤鼻。 他丢下酒杯,站起身,因为酒劲有些上头,脚下虚浮,摇摇晃晃的出了大殿。 他前脚刚走,有一名女子后脚就跟了出去,这名女子就是苏珂。 她早就听闻凌王贪酒好色,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方才在大殿上他看苏瑾的眼神,她可是看的真真切切。 不过凌王虽然贪酒好色,但身份尊贵,长相又俊美。自己如果能攀上他这根高枝,哪怕只是一名妾侍,那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到时候看她不把苏瑾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所以她要趁此机会接近凌王,今日她可是经过盛装打扮,只要能接近凌王,相信他一定会看上自己。 如此想过之后,她的脚步也变得轻快了几分。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一个人一直跟着她,这人就是秦菁身边的丫鬟琳儿。 苏珂在经过一片假山前,终于追上了凌王,凌王因为醉酒,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苏珂趁机上前搀扶住他。 “王爷小心。”那声音娇媚动人,惹的凌王心头一动。 他看向扶住自己的女子,双眼醉意朦胧,看不清她的脸,“你是谁?” 苏珂羞涩的回道:“小女子是吕大学士夫人的妹妹,苏珂。” 她故意说自己是苏瑾的妹妹,就是想让男人对自己产生兴趣。 果不其然,凌王听言,眼里立马就燃起了异样的火光。朦胧间,女子模糊的脸庞变得清晰起来,似乎真的与那名令他心动的女子有几分相似。 “本王正觉得无趣,小娘子既然如此关心本王,不如陪本王消遣一番。” 他一把揽住女子的腰肢,带着她闪身进入假山后方,将她抵在假山上,充满酒气的吻便朝她落了下来。 苏珂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接,不过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她没有反抗,任他为所欲为…… 琳儿躲在假山外面,听到里面不堪入耳的声音,厌恶的作呕吐状。 没想到这女人并非是清白之身,居然还敢勾引凌王,真是令人恶心。 琳儿没有再多留,原路返回了大殿,向秦菁禀明了此事。 “真的。”秦菁脸上一喜,在琳儿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琳儿应声退下。 苏婉蹙眉看了她一眼,心里猜测着这个女人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秦菁向来不把她放在眼里,对她挑了挑眉。 太子殿下宠她又如何,有那对蠢笨如猪的母女拖她后腿,她也别想安生。 今日这出好戏,看她待会儿要如何收场。 第128章 怕老婆的好男人 苏瑾出了大殿以后就在附近的鹅卵石小道上逛了逛。 原本她随吕墨言入宫是想结交几位朝臣家眷,但看她们都是成群结队的,自己又都不认识。 如果主动去找她们攀谈,不免有些突兀,而且也容易让人反感,所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五月的天,又是大中午,太阳已经有些毒辣。 苏瑾坐在路边的树荫下乘凉,突听到不远处的小道上传来几名女子的惊呼声。 “夫人,你怎么了?” “不好了,顾夫人晕倒了。” “快来人啊!快传太医。” 苏瑾听到呼救声,出于一个大夫的本能,立马就赶了过去。 只见一群女子惊慌失措的围着一名晕倒的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脸色发白,满头大汗,伴有恶心的症状,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 苏瑾一看便知道这是中暑的症状,她连忙上前扶着中年妇人,“这位夫人是中暑了,大家快帮忙搭把手,把夫人扶到那边的凉亭里面。” “好。”几名女子连忙和苏瑾一起把中年妇人搀扶到路边的凉亭里面,让她平躺在长椅上。 苏瑾从随身携带的医药包里面拿出一颗避暑丸给中年妇人服下。 因为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了,所以她一早就备下了避暑丸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日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中年妇人服下避暑丸之后,症状有所缓和,但还没有清醒过来,身上的体温也很高。 苏瑾见亭子旁边有一个湖,便拿了帕子用湖水浸湿,给中年妇人擦拭身体,帮她物理降温。 一遍又一遍,中年妇人的体温终于降下去,人也清醒了过来。 “夫人,夫人。”小道上一行人匆匆赶来。 为首的是顾德年,那名中年妇人便是他的夫人。方才在大殿上听闻自家夫人晕倒了,他便领着太医匆匆赶了过来。 吕墨言和几名内阁大臣也随他一起赶了过来。 见太医来了,苏瑾便往后退开了。 吕墨言来到她的身旁,“娘子,发生了何事?” 苏瑾轻声道:“方才这位夫人中暑晕倒了,我便给她做了紧急处理。” 吕墨言也在她耳边轻声道:“这位夫人便是顾老的夫人。” “是吗?那倒是巧了。” 夫妻俩还在低语,那边太医已经给顾夫人做了诊治。 顾德年问,“太医,我夫人怎么样了?” 太医回道:“回首辅大人,夫人是中暑了,才导致的晕倒,不过幸亏有人给夫人做了急救,否则夫人恐怕真的会有危险啊!” “哦?”顾德年问向自家夫人,“夫人,是谁给你医治过了?” 顾夫人看向众人后方的苏瑾,“老爷,是那位夫人救了我。” 吕墨言连忙领着苏瑾走上前,“大人,夫人,这是我家娘子,苏瑾。” 苏瑾对着两人福了福身,“苏瑾见过顾大人,顾夫人。” “原来是小吕的媳妇啊!”顾德年感激的看着苏瑾,“今日多亏了小吕的媳妇救治我夫人,老夫感激不尽。” “大人言重了,我是一名大夫,救人是我的本分。” 顾德年欣然的点头,“嗯!小吕媳妇在永安县救治灾民的事儿,老夫都听说了。都说医者仁心,果真如此。小吕啊!你真是娶了个好媳妇啊!” 听到有人夸自己媳妇,吕墨言可是一点也不谦虚。 他握住苏瑾的手,笑道:“大人说的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就是娶了我家娘子做媳妇。” “哈哈哈!不错,不错,看来小吕还是个会疼媳妇的。”顾德年笑声朗朗,看向其他几名内阁大臣,“你们几个,要多跟小吕学学。” 几人笑着应道:“是……” 顾夫人佯装生气道:“你还说别人,你才应该多跟吕大学士学学。我这都晕倒了,也没见你关心一下我。” 顾德年面容一僵,随即讨好的搀扶着自家夫人,“夫人,怪我,怪我,我这就扶夫人回偏殿休息。” “这还差不多。”顾夫人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即对苏瑾笑道:“吕夫人,今日多谢你出手相救,改日定当登门道谢。” 苏瑾笑道:“夫人客气了,应该是我和相公登门拜访大人和夫人才对。” “好,好,那我们先失陪了。” 顾德年夫妇离开后,其他几名内阁大臣也领着媳妇离开了。 吕墨言牵着媳妇的手,走在鹅卵石小道上。 想到方才顾德年讨好老婆的样子,苏瑾忍俊不禁,“没想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大人也会惧内。” 吕墨言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好男人都惧内。” 苏瑾挑眉,“那你呢?” 吕墨言理直气壮,“我当然是好男人。” 苏瑾笑眯眯的看着他,“那也就是说你惧内喽!” 吕墨言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是疼媳妇的好男人。” 苏瑾嗤鼻,“哼,明明就是怕老婆,还不肯承认。” “好,我是怕老婆的好男人总行了吧!”吕墨言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呵,这还差不多。”苏瑾笑的狡黠。 出了鹅卵石小道,前面的拐弯处传来女人的怒骂声。 两人加快了脚步,转过拐角,就见假山旁围着许多人,有宫女太监,也有朝臣家眷。 梁贵妃和凌王也在,地上还跪着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 女子鬓发凌乱,低垂着头,看不清容貌。 梁贵妃指着女子怒骂,“哪里来的贱婢,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勾引凌王,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 那名女子拼命摇头,哭诉道:“贵妃娘娘冤枉啊!奴家是见王爷醉酒险些摔倒,便好心扶了他一把,可谁知王爷他……” “奴家当时也反抗过,可是根本没用。如今奴家失了清白,再也没脸见人,还请娘娘为奴家做主啊!” 女子说完便匍匐在地,拼命磕头。 此番状况,围观的人大抵能猜到是怎么回事。毕竟凌王恶名昭彰,又是在醉酒的情况下,会做出这种荒唐事也不奇怪。 现场的人大多数都对这名女子表示同情。但也有少数人却觉得,或许这个女人为了攀高枝,趁凌王醉酒,故意接近他也不一定。 苏瑾也这么觉得,不过她怎么看这名女子的身影好眼熟啊!声音也很耳熟。 难道是她? 不会吧! 这么劲爆!! 第129章 自寻死路 梁贵妃心中也有此疑虑,她怒视着凌王,“锐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王当时醉酒,糊里糊涂就把人给办了,现在酒是醒了,却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记得当时看到一张明艳动人的脸,便来了兴致。 他揉着还隐隐胀痛的太阳穴,“母妃,我当时喝多了,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不过我记得她说她是吕大学士夫人的妹妹,对,她就是这么说的。” 苏瑾听言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女人太不要脸了,居然打着她妹妹的旗号去勾引男人。 她冷笑道:“凌王殿下,我家中只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从来没有什么妹妹,她冒充我的妹妹接近您,恐怕是别有居心吧!” 苏珂听言,猛的抬起头,一双眼眸愤恨的瞪着她,“苏瑾,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娘是你爹的续弦,也就是你的继母,我也就是你的继妹,我哪里冒充了?” “呵!”苏瑾嗤笑道:“我爹早就把你娘休了,你算是我哪门子继妹?” “我……”苏珂哑口无言。 “发生了何事?”这时,太子府一行人走了过来。 杨氏和苏婉看到苏珂的模样,大惊失色。 “珂儿,你这是怎么了?” 苏珂扑进杨氏的怀中,声泪俱下,“娘,凌王醉酒侵犯了女儿,您一定要为女儿讨回公道啊!” “什么?”杨氏一阵心惊肉跳,脑子里一片空白。 苏婉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气愤。 自己的妹妹是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只怕侵犯是假,主动勾引才是真。 如今太子府和凌王府水火不容,她这个好妹妹居然想要背弃太子府,去攀附凌王。 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她以为这样做就能攀上凌王的高枝了吗?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若是让凌王和梁贵妃知道她已是别人的妾,会让她进凌王府吗? 到时候不光进不了凌王府,太子府也容不下她。 真是自作聪明,自寻死路。 “啪啪啪!”突然,人群后方响起一阵拍掌声。 众人寻声看去,就见秦菁拍着手掌笑吟吟的走来,除了她的丫鬟之外,身后还跟着一名衣着普通的年轻男子。 苏瑾一眼就认出了这名年轻男子,他就是失踪了许久的张天雄。 张天雄的到来虽然出乎她的预料,但也并不吃惊。 看来真正的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她和吕墨言对视了一眼,两人很有默契的做起了吃瓜群众。 杨氏和苏珂看到张天雄皆脸色大变,那日杨氏派人去暗杀张天雄,可一连半个多月都找不到他的踪迹,她们还以为他已经离开了京城。 却没想到他居然会和秦菁一同出现在这里,张天雄的出现让苏珂如坠冰窟,浑身止不住发抖。 她终究逃不出他的噩梦。 苏婉看到张天雄随秦菁一同出现在这里,心中突然都明白了,看来自己又被她摆了一道。 秦菁在经过她身边时,对她得意的挑了挑眉。随后来到杨氏母女面前,嗤笑道:“啧啧啧,这出苦情戏演的还真投入。苏珂,你一个残花败柳,还有清白可言吗?” 李廷轩眉头一皱,“秦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殿下,苏珂早在入京之前就已经是别人的妾了,这位就是她的夫君张天雄。” 张天雄连忙对李廷轩跪下行礼,“小人参见太子殿下。” 李廷轩没有理会他,只看向苏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苏珂嫁人的事,孤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 “我……” “殿下。”秦菁抢下苏婉的话,“因为当年苏珂是从张家逃出来的,这么不光彩的事,婉侧妃自然不愿意告诉您。” “而且前段期间,张天雄千里迢迢入京找苏珂,苏珂非但不认他这个夫君,还与杨氏合谋要杀他灭口。正巧被我的婢女琳儿听到,臣妾便在她们母女动手之前救下了张天雄。” “臣妾本打算把张天雄带到殿下面前的,可殿下这段时间一直跟婉侧妃在一起,臣妾想见您一面都难,此事便搁下了。” “今日臣妾的婢女又撞破苏珂居然趁着凌王醉酒,勾引凌王。此举实在太过下作,臣妾忍无可忍,便把张天雄找来,让他当着您和凌王,还有贵妃娘娘的面,揭露苏珂的真面目,以免大家被她伪善的外表给迷惑了。” 苏珂听言羞愤难当,歇斯底里的喊道:“不,你血口喷人,我没有勾引凌王……” “住口。”梁贵妃一声怒喝,“贱婢,如此肮脏下作的手段竟敢用在凌王身上,简直令人作呕,来人,把她给本宫拖下去,杖毙。” “是,娘娘。”有两名小太监立马上前拖苏珂。 苏珂吓的魂飞魄散,死死抱住杨氏不撒手,“娘,我不想死,救救我。” 杨氏也已经吓得三魂掉了二魂,拼命向李廷轩求情,“太子殿下,求求您救救珂儿。” 李廷轩不为所动。 杨氏又拼命求苏婉,“婉儿,珂儿毕竟是你妹妹啊,你替你妹妹向太子殿下求求情,娘求你了。” 苏婉双目通红,她虽然气苏珂的愚蠢,但毕竟也是亲妹妹,眼睁睁看着她被杖毙,终归是于心不忍。 她拽住李廷轩的衣袖,央求道:“殿下……” “婉儿。”李廷轩直接打断她,“她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为她求情。” 苏婉泪如雨下,“可是她毕竟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妹妹啊!” 李廷轩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狠心道:“婉儿,孤知道你顾念与她的姐妹之情,可是她今日的所作所为已经背叛了你,也背叛了太子府,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苏婉喉咙一噎,无力反驳。 梁贵妃已失去耐心,“还不快把她拖下去。” “是,娘娘。”两名太监强行把苏珂拖走。 “娘,救我,姐姐,救我。”苏珂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在临死之前,还希望自己的至亲能救她一命。 可她终究是失望了。 杨氏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苏婉突然感觉下腹一阵抽痛,脸色一下煞白。 李廷轩察觉她不对劲,连忙扶住她,“婉儿,你怎么了?” “我肚子好痛。”苏婉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 “婉儿别怕,孤这就带你去找太医。”李廷轩抱起她,往太医院飞奔而去。 第130章 相公,你太损了,不过干的漂亮 秦菁看着李廷轩抱着苏婉飞奔离去的背影,在心里诅咒,最好让苏婉肚子里的孩子流产,那可真是意外的收获。 不过不管她肚子里的孩子流不流产,今日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她嘴角得逞的笑开,扬长而去。 张天雄连忙狗腿的跟上。 杨氏怨毒的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在心里发誓,她一定要杀了这对狗男女,为自己的女儿报仇。 “相公,我们走吧!”苏瑾见没热闹可看,便和吕墨言离开了。 坐在回家的马车上,苏瑾的脑子里不断盘旋着苏珂被一棍一棍杖刑至死的惨状,忍不住浑身抖了抖。 不过说实话,她心里还挺痛快的。 都说不作不死,苏珂是被自己给作死的,如今落得这般下场,都是她自作自受,死有余辜。 而且她的死,无疑是激化了杨氏母女和秦菁之间的矛盾,杨氏母女肯定会反扑。 若不出意外的话,杨氏母女接下来应该会谋划用腹中的胎儿来陷害秦菁。 不过方才苏婉有流产的征兆,也不知道孩子能不能保住。 她倒是希望苏婉肚子里的孩子能保住,有了这个孩子,才能按照书中的原剧情走,自己的计划也才能够实施。 苏珂死了,接下来就应该轮到杨氏了。 俗话说,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杨氏也是时候该得到应有的惩罚了。 “娘子,怎么了?冷吗?”吕墨言把她揽入怀中,却发现她的裙摆上有水迹,低头一看,连鞋袜都是湿的,“娘子,你鞋袜怎么湿了?” 苏瑾抬起脚看了一眼,“哦,先前为了给顾夫人降温,我到湖里用帕子浸了水,不小心弄湿了鞋袜。” “那你怎么不早说。”吕墨言将她双脚捧起来,脱掉她脚上已经湿透了的绣花鞋和袜子,然后用自己的袍摆把她的双脚擦干。 “我不是光顾着看热闹,忘了嘛!再说了,这么热的天,湿了还挺凉快的。”苏瑾笑嘻嘻的道。 男人略带薄茧的双手握住她小巧的天足,轻轻摩挲。 苏瑾感觉好痒,连忙想要把脚抽回,“相公,别,痒。” “让你贪凉,就是该好好惩罚你一下。”吕墨言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手指挠着她的脚底板。 苏瑾最怕被人挠痒痒,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酷刑。 她一边挣扎着双脚,一边又哭又笑的求饶,“哈哈哈,相公,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哈哈哈……痒死我了。” “相公,你饶了我吧!哈哈哈……” “呜呜呜,吕墨言,你这个混蛋……你欺负我……” 到了最后,苏瑾笑岔了气,也哭成了泪人儿。 吕墨言见把自家媳妇整哭了,有些慌了,连忙停止挠她痒痒,“娘子,你怎么哭了?” 苏瑾既气又恼,把自己的双脚抽回,狠狠的瞪着他,“有本事你也让我挠一下,看你哭不哭。” “我……我只不过是跟你闹着玩的。”吕墨言见她脸上梨花带雨,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肝都疼了,伸手想要去擦她脸上的泪水。 “别碰我。”苏瑾一把拍开他的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然后离他远远的。 吕墨言见她真的生气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玩过头了,连忙坐到她身边,软声细语的哄着她,“娘子,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苏瑾「哼哧」一声,撇开脸去,鸟也不鸟他。 吕墨言握住她的手,没脸没皮的继续哄着,“娘子,是我不好,我不该欺负娘子,要不娘子打我吧!只要娘子能消气,怎么打都行。” 马车外面的追风逐日听了主子的话,不约而同的摇头叹息。 他们家主子已经没救了。 为了哄夫人,连脸都不要了。 既然这么怂,又干嘛要惹夫人生气呢? 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身为单身狗的他们,真的搞不懂。 明明挺聪明的一个主子,怎么到了夫人面前,就变成一个弱智了呢? 而此刻他们「弱智」的主子还在坚持不懈的哄着自家媳妇,他握住媳妇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打,“娘子,你打呀!打到你消气为止。” 苏瑾真是气竭,抓住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 吕墨言面不改色,任她咬。 其实苏瑾也就是看上去凶,实则根本舍不得用力咬他,否则非咬的他血肉模糊不可。不过还是在他的手上留下了两排牙齿印。 “娘子,这下气消了吧!” 苏瑾磨了磨后槽牙,“下不为例,否则咬死你。” “好,保证没有下次。”吕墨言对着她笑,“那我现在可以抱娘子了吧!” 苏瑾无语凝噎,还来不及开口,男人已经伸手一捞,将她整个人抱坐在自己的腿上。 男人拥着她,与她耳鬓厮磨,“娘子身上软软的,香香的,抱起来真舒服。” 苏瑾被他抱着也很舒服,索性窝在他的怀里,任他抱了够。 “相公,苏珂的事,暂时先不要告诉我爹和宇儿。” 苏梁还好,苏宇毕竟和苏珂是血亲,如果知道苏珂被杖毙,他心里难免会难过。 他八月就要参加院试,未免影响他,此事还是先不要告诉他。 “嗯!我知道。”吕墨言点点头,脸色阴沉,“不过这个凌王竟敢嚣想你,简直可恶至极。” 想到凌王在大殿上看苏瑾的眼神,还有苏珂自称是苏瑾的妹妹,这其中的深意不难猜测。 凌王当时恐怕是在醉酒之下把她当成了苏瑾,只要想到这种可能,他恨不得将凌王挫骨扬灰。 他的女人,岂能容别的男人这般亵渎。 苏瑾想到这些,也觉得好恶心。 她抱住男人的腰身,往他怀里缩,“相公,等下次逮着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他。” 吕墨言把她抱紧,“好……” 于是当天晚上,凌王去花楼喝花酒,半夜三更被人套了麻袋,丢在大街上。 第二天醒来,浑身赤条条,被街上的百姓当成变态追着狂揍,整整「裸奔」了三条街。 “哈哈哈!”大清早,苏瑾就听到这个消息,笑的前俯后仰。 她整个人笑的直不起腰,只能趴在桌子上,“相公,是你干的对吧!” 吕墨言把她扶起来,让她趴在自己身上,然后云淡风轻的道:“是追风逐日干的。” 站在房门口的追风逐日表示,这锅他们不背。 两人异口同声的道:“夫人,是主子让我们这么干的。” “哈哈哈!”苏瑾再次捧腹大笑,“相公,你太损了,不过干的漂亮。” 第131章 以战止战,虽战可也 凌王「裸奔」之事很快就传入宫中,皇帝大发雷霆,把他禁足在凌王府一个月。 这原本对太子府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只是事情往往都有两面性。 凌王怀疑此事是太子派人干的,梁贵妃也在皇帝面前告了太子一状。 皇帝虽然不相信太子会做出此等有失皇家颜面之事,但心中对他不免也产生了猜忌。 近日来,北部边关一再告急,北戎国军队频繁侵扰东盛国边境,十分猖狂。 皇帝召集朝臣商议应敌之策,朝堂上出现了两极分化,一方主战,一方言和。 以首辅顾德年为首的部分朝臣力求主战,以丞相赵迁为首的部分朝臣力求言和。 顾德年与赵迁两方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争论不休,皇帝也是难以抉择。 他的目光在朝堂上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吕墨言身上,“吕爱卿,说说你的看法。” 吕墨言走到大殿中间,回道:“启禀陛下,臣主战。” 赵迁听言,双目一瞪,“吕大学士,你一个新晋官员,对战场上的局势又不懂,你凭什么说主战?” 顾德年见吕墨言与自己的立场相同,自然要维护他,对赵迁冷嘲热讽的道:“赵丞相,新晋官员怎么了?新晋官员难道就不能发表自己的意见?不能替陛下分忧解难?你身为朝中元老,居然倚老卖老,欺压新晋官员,也不怕人笑话。” “你……”赵迁气的吹胡子瞪眼。 皇帝怕两人又要吵起来,连忙道:“好了,两位爱卿都别吵了,吕爱卿,你但说无妨。” “是,陛下。”吕墨言沉声道:“北戎国屡犯我国边疆,其目的已十分明显,两国迟早必有一战。即便我国想要言和,北戎国恐怕也不会同意。” 赵迁反驳道:“谈都没谈,你怎么就知道他们不同意?” 吕墨言反问道:“那赵丞相我问你,战都没战,你怎么就知道我国打不过北戎国?” “战争会导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言和才能避免百姓遭受战乱之苦。”赵迁大义凛然道。 “以战止战,虽战可也。我们征战的目的是为了制止战争,让我国能够长治久安,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若一味的言和,只会让对方以为我国软弱可欺,不敢与他们一战。到时候即便北戎国同意言和,换来的也只会是不平等的言和,屈辱的言和。” “敢问赵丞相,这样的言和有何意义?” “敢问在场的诸位大人,这样的屈辱你们可愿意忍受?” 吕墨言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以顾德年为首的一众朝臣皆情绪激动,义愤填膺。 “我们宁愿与北戎国血战到底,也不愿意忍受这样的屈辱。” “没错,六年前北戎国已夺取我国五座城池,如今还想要得寸进尺,简直欺人太甚,我们绝不能和他们言和。” “不错,就跟他们血战到底,夺回丢失的五座城池,一雪前耻。” 赵迁的党羽之中也不乏血性之人,他们的内心也被激起了斗志,只是顾及赵迁在场,没敢表露。 吕墨言又继续道:“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我国军队已经休养生息多年,相信边疆的将士也都迫不及待想要上阵杀敌,夺回丢失的五座城池,将敌军赶出我国边疆,扬我国威。” 吕墨言说着看向梁坤,“梁大将军,我说的没错吧!” “这……”梁坤心虚的直冒汗,他下意识看了赵迁一眼,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顾德年冷嗤一声,“哼,梁将军,你这般支支吾吾,犹豫不决,不会是怯战了吧?” 满朝文武百官在场,皇帝还在龙椅上坐着,梁坤自然不愿意承认自己怯战。 他挺了挺胸膛,道:“顾首辅未免也太看轻本将军了,本将军身为军中主帅,又岂会怯战……” “好。”顾德年抢先截断梁坤后面的话,“我朝有梁将军此等骁勇善战的主帅,又何愁不能击败敌军?” “陛下,如今边关将士皆斗志昂扬,再加上有梁将军的率领,老臣相信此战我们必胜,到时候我军再乘胜追击,定能将我国北部丢失的五座城池夺回,一雪当年之耻。” “眼下是我军与敌军交战的最好时机,还望陛下当机立断,以免延误军机。” “臣等附议。”以吕墨言为首的一众朝臣也都纷纷附和。 李绍身为东盛国一国之君,当年之事对于他来说,也是奇耻大辱,他又何尝不想将失去的城池夺回。只是这些年两国一直相安无事,他并不想主动挑起两国战争。 可如今北戎国一再来犯,实在是欺人太甚,让人忍无可忍。 他当即道:“好,朕就依诸位爱卿所言。梁坤听旨,朕命你即刻赶赴边关,率领大军与北戎国开战,不得有误。” 梁坤此时已经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接旨,“末将领命。” …… 第二天,苏烈便随梁坤赶赴边关,临行之前,在苏氏医馆与众人告了别。 与他随行的还有雷云和无霜,雷云和无霜善于隐匿踪迹,他们此行的目的主要是协助苏烈截获梁坤与北戎国来往的密信。 由于军中没有女子,所以无霜是女扮男装充当苏烈的亲兵留在他的身边。 这也是苏瑾特意安排的,一来是希望两人彼此有个照应,二来是希望两人朝夕相处,可以日久生情。 因为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发现两人对彼此应该都是有好感的。尤其是苏烈,自从入京以来,就天天往医馆跑。 说是来看她和苏梁的,一双眼睛却总是控制不住追随着无霜的身影。无霜虽然依旧冷冰冰的,但时不时也会偷偷看他几眼。 这些苏瑾都看在眼里,她也有心想要撮合两人,所以就出了让无霜女扮男装充当苏烈亲兵的主意。 苏烈当然是求之不得,无霜一开始不同意,但是她家主子和夫人统一战线,她不能违抗主子的命令,便答应了。 第132章 苏婉流产 杨氏因为苏珂的死,一直对秦菁和张天雄怀恨在心。而秦菁利用完张天雄,便给了他一笔钱财,将他打发了。 张天雄虽然不甘心,但人家毕竟是太子妃,他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况且苏珂死了,他也怕杨氏和苏婉会报复自己,于是便拿着钱财准备离开京城。 可为时已晚,在他离开京城的头一晚,就被杨氏派人杀害,尸体丢进护城河中。 解决完张天雄,接下来便开始设计陷害秦菁。当杨氏提出用苏婉腹中胎儿算计秦菁时,遭到苏婉极力反对。 “娘,您疯了吗?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您的外孙,您怎么能害他?” 杨氏振振有词道:“婉儿,我没说要害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们只不过是用他来算计一下秦菁而已。” “你放心,娘这副药是从京城一位有名的大夫那里求来的,你服了药之后会出现流产的征兆,但这只是假象,等药效过后,你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不会有事。” “不行,我不能拿我肚子里的孩子冒险。”苏婉坚决不同意。 “婉儿,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是你除去秦菁最好的机会,若你狠不下心,就只能一辈子被她踩在脚底下。 你这辈子也不可能成为太子妃,待他日太子殿下登基,你更不可能成为他的皇后,你甘心吗?” “我……”苏婉内心开始动摇,她当然不甘心被秦菁踩在脚底下,她才是太子最心爱的女人,若是没有秦菁,她早就成为太子妃,日后更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杨氏见她有所动摇,又继续煽风点火,“婉儿,不是娘危言耸听,秦菁心狠手辣,即便你能平安生下孩子,日后只怕她也会对你的孩子下手。 与其等着她来害你,倒不如先下手为强。这样不仅能保住孩子,又能除去她,一举两得,不,是一举多得啊!” “婉儿,你要相信娘,娘害谁都不会害你。娘也可以跟你保证,这药绝对没有问题。” 杨氏的一番话让苏婉去了心中的顾虑,她做梦都想除去秦菁,杨氏的这个主意虽然有风险,但是如果成功的话,必定能将秦菁拉下马。 为了太子妃之位,值得冒一次险。 “那好吧!这药我服下,不过其他事娘都安排好了吗?” “婉儿放心,都安排好了,保证万无一失。”杨氏说着将那碗汤药端到苏婉面前,“来,婉儿,把药喝了。” 苏婉接过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咬了咬牙,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一口气灌了下去。 药效很快就发作了,苏婉只感觉腹部绞痛难忍,一股湿热至下身流淌出来,瞬间将她的衣裙染成血红之色。 钻心的疼痛几乎让她晕厥,她咬紧牙关,攥紧杨氏的手,“娘,我的肚子好痛。” 杨氏看到她下身流淌出来的鲜血,慌了神,“怎么会这样?大夫明明说只会流一点点血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的孩子。”苏婉此刻顾不上其他,只想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娘,快去叫太医。” “对对对,叫太医。”杨氏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冲外面大喊,“来人,快去叫太医。” “是,夫人。”门外一名婢女连忙跑去叫太医,却差点撞到迎面而来的李廷轩身上。 段衡怒喝,“大胆贱婢,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冲撞了太子殿下你担待的起吗?” 婢女浑身一抖,跪了下去,“奴婢知罪,请太子殿下恕罪。” 李廷轩剑眉微蹙,“发生了何事,如此慌张?” 婢女战战兢兢的回道:“回殿下,是婉侧妃,婉侧妃肚子里的孩子……” “婉儿。”李廷轩心下一紧,不等婢女说完,便快步走进了房间。 在见到苏婉浑身是血时,大惊失色,疾步上前将杨氏一把挥开,抱住苏婉,颤声问道:“婉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血?” “殿下,孩子,我们的孩子。”苏婉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他的手,“快救救我们的孩子。” “孩子?”李廷轩对惊呆了的段衡一声怒吼,“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把太医带过来。” “是,殿下。”段衡反应过来,飞奔离去,很快就带着一名太医返回来。 太医给苏婉做了诊断,摇头叹息,“启禀太子殿下,婉侧妃腹中的胎儿已经流产。” 苏婉听言悲痛欲绝,失声痛哭,“孩子,我的孩子。” 李廷轩双目通红,怒视着杨氏,“婉儿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流产?” 杨氏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被那名大夫骗了,可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要按照自己的计划陷害秦菁,否则苏婉肚子里的孩子就白死了。 她捏紧拳头,迫使自己冷静,“殿下,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刚才婉儿还好好的,可她喝了这碗安胎药,就突然说肚子疼。” 太医听言拿起那只装药的空碗,放在鼻端闻了闻,脸色大变,“殿下,这碗安胎药里面被人掺杂了大量的堕胎药,所以才导致婉侧妃流产。” “什么?”李廷轩勃然大怒,“杨氏,婉儿的安胎药一直都是你负责煎熬。你好狠毒的心,居然对婉儿肚子里的孩子下此毒手。” “不,不是我。”杨氏振振有词的说,“太子殿下,婉儿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狠心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有人想要借我的手除去婉儿肚子里的孩子。” “对了,之前我在厨房煎药的时候,太子妃身边的婢女琳儿也在煎药,肯定是她趁我不注意在婉儿的安胎药里面加了堕胎药。” “太子殿下,您也知道,太子妃一直视婉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此事肯定跟她脱不了关系,还请殿下明查,还婉儿一个公道。” 李廷轩当然知道秦菁处处针对苏婉,可是他没想到秦菁竟敢对苏婉肚子里的孩子下毒手,怒从心起。 “段衡,去把太子妃带来,还有,她身边的婢女琳儿也给孤抓来。” 第133章 杨氏之死 “殿下,不用您劳师动众的抓臣妾,臣妾自己来了。”秦菁领着婢女走进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名中年男子。 杨氏看到那名中年男子时,神色大变,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秦菁一脸冷然的看着她,“杨氏,怎么?看到他是不是很惊喜?” 杨氏目光闪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秦菁嗤笑一声,“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你自己不肯说,那本宫就替你说。” “殿下,婉侧妃肚子里的孩子并非是臣妾谋害,而是杨氏和婉侧妃自己合谋流掉的。” 李廷轩心中一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殿下,臣妾知道杨氏因为苏珂之死,一直对我怀恨在心。臣妾怕她会算计报复臣妾,便让身边的婢女琳儿暗地里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今早杨氏前往吴氏医馆抓药,琳儿一时好奇,待她抓完药离开之后,便询问了医馆的大夫,大夫说杨氏抓的是安胎药。” “回到太子府后,琳儿将此事告诉了臣妾,一开始的时候臣妾并没有在意。” “臣妾因为近日感染了风寒,也在服药。琳儿去厨房给臣妾煎药的时候,正巧碰到杨氏正在给婉侧妃煎药。杨氏还破天荒的主动叫琳儿帮她看一下火,说自己有事先离开一下。” “后来琳儿跟臣妾说起此事,臣妾越想越不对劲。” “众所周知,婉侧妃肚子里的孩子金贵,皇后娘娘专门派了刘太医住在太子府替婉侧妃保胎,婉侧妃服用的安胎药都是刘太医专门配制的,药材也都是从宫中带出来的上好药材。 根本就不需要杨氏到外面的医馆抓药,所以臣妾觉得她此举实在太过可疑,便让琳儿带臣妾去了一趟吴氏医馆。” “经过臣妾的再三盘问,这位吴大夫才说出实情。原来杨氏抓的根本就不是安胎药,而是堕胎药。” “臣妾当时实在想不通,杨氏为何要给婉侧妃服用堕胎药。可是方才听到杨氏污蔑臣妾,臣妾终于是想明白了。” “原来这就是一场算计,杨氏和婉侧妃为了报复臣妾,不惜合谋利用孩子流产一事来诬陷臣妾。” 李廷轩听言不敢置信的看向苏婉,“婉儿,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她说的不是真的。”苏婉慌乱的抓住李廷轩的手,泪如雨下,“殿下,那是我们的孩子,我怎么会忍心杀死他?你别相信她的话。” “苏婉,为了设计陷害我,你有什么做不出来的?”秦菁冷笑,“都说虎毒不食子,苏婉,你真是够毒。” “不,我没有。”苏婉歇斯底里的喊道。 “是我,这一切都是我干的,不关婉儿的事。”杨氏知道自己是被秦菁反算计了,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她难逃罪责,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保住苏婉。 “杨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皇孙。”李廷轩将杨氏一脚踹翻在地,“段衡,将她交给府衙,严惩不贷。” “是,殿下。”段衡抓住杨氏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娘。”苏婉抓住李廷轩的手臂,苦苦哀求,“殿下,我娘是一时被鬼迷了心窍,求求您饶过她这一回,只要您饶过她,婉儿什么都可以不要,求求您了。” 李廷轩握住她的双肩,满目痛心道:“婉儿,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这样的人,你还要替她求情吗?” “不,她并非有意要害我们的孩子,她只是……” “婉儿,你无需替我开脱罪责。”杨氏打断苏婉的话,将罪责全部揽到自己身上,“娘为了给珂儿报仇,不惜利用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娘对不起你。娘只恨老天不公,没能替珂儿报仇,反而还害了你。” 她一双眼眸怨毒的射向秦菁,“秦菁,你别高兴的太早,我就算死了,也会化作厉鬼来找你报仇。” 秦菁冷笑,“杨氏,你活着都奈何不了我,死了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杨氏怒骂,“秦菁,你迟早都会遭报应的,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啪,啪。”秦菁听到她恶毒的诅咒,上前扇了她两巴掌,然后对段衡道:“段统领,还不快把她带下去。” “是……” 段衡将杨氏交给了京城府衙,谋害皇孙本就是死罪,再加上张天雄的尸体被人从护城河里面捞起来,凶手很快被捕,凶手指认杨氏是主谋。 杨氏数罪并罚,京兆尹判她秋后问斩。当天晚上,杨氏便在牢房中自缢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入了苏瑾等人的耳中,苏梁和苏宇也知道了。 得知杨氏的死讯,苏宇表面看上去很平静,但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苏瑾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因为杨氏的死跟她脱不了干系。 是她让人暗中透露给秦菁,杨氏母女要利用腹中胎儿陷害她的消息。所以秦菁才能将计就计,同时除去苏婉肚子里的孩子和杨氏,一石二鸟。 苏婉也因为失去这个孩子,没有成功登上太子妃之位。 杨氏母女害人害己,是罪有应得。 苏瑾心里并不觉得愧疚,可是在面对苏宇时,她却无法做到心中坦然。 她不敢想象,若是有一天苏宇知道是自己算计了杨氏,他会不会恨自己。 不过不管怎样,杨氏和苏珂都死了,原主的仇也总算是报了,她在天之灵,应该也可以安息了。 …… 六月初六,是化妆品铺子开业的日子,苏瑾给化妆品铺子取名为「瑰丽坊」。 当初入京的时候,她就带了几盆玫瑰花,眼下正是玫瑰花盛开的季节。 她将那几盆玫瑰花摆在铺子门口,艳丽的花朵芳香四溢,立马就吸引了许多顾客。 瑰丽坊里面主打产品就是香水,香水对于古代人来说可是新鲜玩意,顾客们都十分好奇,却不知道该怎么使用。 苏瑾亲自给大家做了示范,“香水的用法其实很简单,我手上这款香水叫做蔷薇香水,现在我来给大家示范一下。” 第134章 瑰丽坊开业 这个朝代已经有一套完整的烧制琉璃工艺技术,虽然没有现在的玻璃透明度高,但也是晶莹剔透,明澈无瑕。 一般贵族家中都会用到这种琉璃器皿。 苏瑾就是用这种半透明的琉璃瓶装置香水,再配上她专门请能人巧匠制作的喷头,相得益彰。 光是一个瓶子就十分的精巧别致,里面再装上色彩缤纷的香水,看上去流云漓彩,光彩夺目。 苏瑾在众人的瞩目中拿起一瓶玫红色的蔷薇香水给大家做了示范。 “我们可以把香水喷在耳后、颈部、手背、手腕。不需要太多,只要这么喷一下即可,香气可以持续很久。” “也可以将香水先喷在空气中,然后在充满香水的空气中旋转一圈,令香水均匀地落于身上即可。” 苏瑾对着顾客们的上空喷了几下,顾客们依言在充满香气的空气中旋转了一圈,身上便都沾染了香水的香气。 淡雅清香,芳香怡人,沁人心脾。 “呀,这也太好闻了吧!淡淡的香味,一点也不刺鼻,比那些香粉香料好闻多了。” “是呀,这要是沐完浴,在身上喷一点这种香水,都不用抹香体膏了。” 苏瑾笑着接口道:“这位夫人说的没错,刚沐完浴,身体湿润的时候,喷一点香水,香味可以更持久。” “除了这款蔷薇香水,这里还有茉莉、桂花、柠檬等十几种不同香味的香水,诸位夫人小姐可以挑一款自己喜欢的香水。” “除了香水,我们铺子里的胭脂、水粉、黛墨、唇脂、花钿等等都是我自己研发的,上妆美容效果都很好,大家都可以看看。” “今日是我们「瑰丽坊」新开业,凡是在我们店里买化妆品都有优惠,而且还送精美小礼品一份。” “不仅如此,只要在本店消费满三百两的顾客,可以免费化妆一次,而且还免费送会员。只要是我们店的会员,日后在我们店买化妆品都可以享受九折优惠。” 苏瑾的一番话无疑是勾起了女人们的购买欲。 在瑰丽坊开业之前,苏瑾便从学士府挑了几名长相清秀的婢女,给她们培训了化妆技术。 购买满三百两的女子,经过她们的化妆,就像改头换面了一般,美艳不可方物。 其她夫人小姐见了,都忍不住心动。也都自愿掏腰包,纷纷开启了疯狂购买模式。 这也是苏瑾的营销策略。 毕竟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女人天生都是爱美的,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况且前来购买化妆品的顾客大都是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她们为了美貌,再多的银子也愿意花。 瑰丽坊早上才刚开业,店铺里面的顾客就爆棚了,生意比苏瑾想象中的还要好。 瑰丽坊对面的茶楼里,吕墨言坐在二楼的窗台边,看着对面铺子里忙的热火朝天的女子。 今日瑰丽坊开业,下了早朝他便赶过来了,只是因为瑰丽坊里面都是女子。 他不方便进去,所以便来到了对面的这间茶楼。正好可以一边喝茶一边看看自家娘子。 可是看到自家娘子迎来送往,连口水都顾不上喝,他感觉自己手中的茶水都不香了。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逐日,本想让他给苏瑾送壶茶水,想想还是自己亲自送去。 瑰丽坊里面毕竟都是女眷,他不好直接进去,就站在门口,一只手提着一壶茶水,另一只手拿着一只茶杯。 那架势倒是有几分像茶楼里面奉茶的小二,引得铺子里面的顾客都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苏瑾也注意到他了,连忙跑出来,“相公,你这是做什么?来我这充当门神呢?” 吕墨言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我这是来给你充当奉茶的小厮的。” “相公,你也太贴心了吧!我正口渴呢!” 苏瑾一个早上都在跟顾客介绍自己的化妆品,嗓子都快冒烟了,这茶水对她来说就好比天降甘霖一般。 她接过茶水,「咕咚咕咚」如牛饮。 “慢点喝,别呛着。”吕墨言见了好生心疼,等她喝完,又给她续了杯。 苏瑾接连喝下三杯才解渴,“好了,我不渴了,谢谢相公,你快回去吧!” “娘子,你别太辛苦了,我就在对面的茶楼,等下午铺子打烊了,我们一起回家。” 吕墨言话音刚落,就见一辆马车在瑰丽坊门口停下,从马车上下来两个人,是顾德年和顾夫人。 夫妻俩都有些意外,连忙迎上前去,“顾大人,顾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这不听说吕夫人的胭脂铺今日开业,我家夫人说要过来看看,老夫便陪着她一起来了。”顾德年的目光落在吕墨言手里提着的茶壶上,表情微愕,“小吕,你这是?” “哦,我……我在对面的茶楼喝茶,顺便给我家娘子送壶茶水。”吕墨言神情极为尴尬,手足无措的提着那壶茶水。 苏瑾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样,不过想来他一直把顾德年当成自己的偶像,在自己的偶像面前做出这么中二的事,难免会感到尴尬。 她连忙接过他手中的茶壶,替他化解尴尬,“对对对,这壶茶是我让他帮我送来的。顾大人,顾夫人,你们能光临我们瑰丽坊,真是令瑰丽坊蓬荜生辉,两位快里面请。” “老夫看里面都是女子,老夫就不进去了。”顾德年拍了拍顾夫人的手,“夫人,你进去吧!我和小吕到对面的茶楼喝杯茶。” 顾夫人点点头,“好……” “那顾夫人,您里面请。”苏瑾迎着顾夫人进了瑰丽坊。 “顾老,请。”吕墨言也领着顾德年上了茶楼二楼的雅间。 两人在窗边的座位上坐下来,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瑰丽坊里面的情况。 苏瑾正在给顾夫人介绍自己的产品,两人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顾德年由衷的道:“小吕,你这个媳妇可真是不得了,前不久才在京城开了一家医馆,现在又开了一家胭脂铺,生意还都这么红火,真是有本事。” “顾老过奖了,不过我也觉得我家娘子有本事。”吕墨言看着那抹娇俏的身影,眼里尽是温柔。 第135章 苏瑾入宫 顾德年见他那一脸宠溺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好了,咱们言归正传。” “小吕,你觉得梁坤此次率领我国大军是否能战胜北戎国军队?” 吕墨言为两人倒了一杯茶水,才意味深长的道:“若梁坤一心想要战胜北戎军队,我军便有很大的胜算。但若梁坤一心求输,我军便会输的一败涂地。” 顾德年听言喝茶的动作一顿,“小吕,你这话是何意?” 吕墨言沉声道:“顾老,您是否想过,赵迁为何极力反对主战,他当真是为了避免百姓受战乱之苦吗?我看不尽然吧!” “还有,六年前,赵迁查实吕大将军通敌叛国,导致我国连失北部五座城池。按照当时的战况,大将军大可与北戎国军队里应外合,挥军南下,夺取都城。” “但是大将军并没有这么做,他选择束手就擒,希望陛下重新彻查此事,还他一个公道。” “可这个时候,作为大将军盟友的北戎国突然倒戈,指证大将军与他们勾结,并且接受与我国谈和。” “据我所知,当时积极力主言和的是赵迁,与敌国谈判的也是赵迁。但谈判的结果是,敌国愿意退兵,却不愿意归还我国北部五座城池。” “这样的言和看似避免了战乱,我国却遭受了莫大的耻辱。如今北戎国再次来犯,实在是欺人太甚,但凡是有点血性的男儿,都会与他们血战到底。可赵迁任然力主言和,以赵迁的品性,绝不是个体恤百姓之人,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德年闻言心中凛然,“当年吕腾飞父子通敌叛国之事,老夫也心存疑虑。只是当时证据确凿,老夫不得不信。后来赵迁与北戎国谈和,避免了百姓遭受战乱之苦,当时老夫对他还有几分佩服。他也因此立下大功,荣升为我东盛国的丞相。” “可如今想来,这一切似乎都太过顺理成章。而且此次北戎国再次来犯,我国将士为了一雪前耻,一个个斗志昂扬,未必不能击败敌军。可赵迁却极力反对与敌军开战,实在太过反常。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顾老,虽然赵迁反对与北戎国开战,但陛下圣旨已下,与北戎国一战在所难免。若赵迁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此战必定能让他露出狐狸尾巴。” 顾德年点点头,“嗯,你说的没错,梁坤是赵迁的心腹。若此战他打赢了还好,若战败,老夫就不得不怀疑赵迁居心不良,甚至……” 顾德年顿了顿,又道:“我们姑且拭目以待吧!” 吕墨言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来,顾老,我们喝茶。”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直到对面苏瑾将顾夫人送到瑰丽坊门口,两人才下楼。 苏瑾亲自给顾夫人化了一个妆容,顾德年乍一眼看到自家夫人时就被惊艳到了。 “夫人,你这妆?” 顾夫人嗔怪道:“怎么?换了一个妆,你就认不出来了?” “怎么会呢?”顾德年眸光晶晶亮,“我就是觉得夫人今日的妆容看上去至少年轻了十岁。不,是二十岁,就像当年我们初次相遇时的样子。” 顾夫人脸上一热,娇嗔满面,“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不过吕夫人的化妆技术的确是非同凡响,我看比宫里的嬷嬷还要略胜一筹。” 苏瑾笑着道:“顾夫人过奖了,是夫人您天生丽质。对了,夫人您不是说喜欢门口的玫瑰花嘛!我这就让人送两株到夫人的府上去。” “那怎么行呢?这可是你们店铺里的镇店之宝,我可不能据为己有。” “哎,夫人言重了,两盆花而已,谈不上什么镇店之宝。况且夫人今日光顾我们瑰丽坊,就是在照顾我们瑰丽坊生意,我送夫人两盆玫瑰花也只不过是礼尚往来而已。” 苏瑾一番话说的顾夫人乐开了怀,“好好好,吕夫人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 瑰丽坊在开业的第一天就一炮而红,尤其是香水,在京城贵妇圈内迅速盛行,并且流传进了宫中。 这日,赵皇后派人来学士府宣苏瑾入宫,前来传懿旨的太监并没有说明赵皇后为何要召见苏瑾。 吕墨言心生疑虑,“我和赵迁在朝堂上政见不和,又未曾投靠太子,赵皇后为何会突然召见你?难道她是想通过你来说服我,让我投靠太子?” 苏瑾却不以为然,“管她是什么目的,若她真是想通过我来拉拢你,我有的是办法应付她,相公不必担心。” 吕墨言还是不放心,“娘子,赵皇后心肠歹毒,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我只怕她会对你不利。你一个人进宫我实在不放心,不如我陪你一同进宫吧!” 苏瑾不赞成的道:“相公,皇帝的后宫不允许外臣进入,你就算陪我一同进宫也不能入后宫。况且赵皇后若想对我不利,肯定不会这般明目张胆的宣我入宫。所以相公大可放心,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就安心在家里等我吧!” 吕墨言苦笑,“或许真是我多虑了吧!不过不管她有什么目的,你入宫以后要随机应变,不要与她对着干,其他事等你出宫以后,我来解决。” “嗯,我知道了。”苏瑾点头应下。 于是她便随那名传旨太监入了宫,来到赵皇后的寝宫,凤仪宫。 太子妃秦菁也在,苏瑾对两人行了礼。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太子妃娘娘。” 赵皇后略微抬手,“吕夫人免礼,请坐。” “谢皇后娘娘。”苏瑾在座位上入座,开门见山道:“不知皇后娘娘召见臣妇所为何事?” 赵皇后看了身旁的秦菁一眼,秦菁会意,笑着道:“吕夫人,是这样的。听说你在京城开了一家胭脂铺,铺子里面的胭脂水粉都是你自己研发的,上妆效果特别好。 吕夫人的化妆技术更是一流,就算是丑女经过你的化妆,也能够改头换面,变成美女。 皇后娘娘今日召你入宫,就是想要亲眼见识一下你的化妆技术,是否如传闻所说的那般神乎其神。” 苏瑾听言瞬间了然,看来吕墨言果然是多虑了。这位赵皇后不是想要通过自己拉拢他,而是想要通过自己的化妆技术讨得皇帝的欢心吧! 不过想来也是,按照书中所说,赵皇后与梁贵妃年纪相仿。 可由于保养不当,岁月已经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与保养得好的梁贵妃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如今梁贵妃深得盛宠,赵皇后肯定感到了危机,所以才会召自己入宫,想要通过自己化妆技术重新获得荣宠。 第136章 创造机会 苏瑾心里自然是不愿意帮助赵皇后重新获得皇帝的荣宠,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否则就等于砸了自己的招牌,瑰丽坊日后恐怕也难以在京城立足。 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况且即便自己的化妆技术再好,也未必能助她重获荣宠。能否抓住皇帝的心,还是要凭她自己的本事。 苏瑾当即道:“皇后娘娘,臣妇的化妆技术并没有外面传的那般神乎其神,不过承蒙皇后娘娘的抬爱,给了臣妇展现化妆技术的机会,臣妇一定好好表现,希望不会令皇后娘娘失望。” “好,若吕夫人化的妆容能令本宫满意,本宫一定重重有赏。” “多谢皇后娘娘。”苏瑾站起身,“娘娘,请。” 秦菁扶着赵皇后来到梳妆台前坐下,梳妆台上摆放着各色各样的化妆品,都是出自瑰丽坊。 苏瑾便开始有条不紊的给赵皇后卸妆,然后再上妆。待化完妆,赵皇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简直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 苏瑾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对方对自己化的妆容很满意。说实话,她并没有把自己真正的化妆技术全部使出来呢! 谁让对方是吕墨言的仇人,自己可没有那么好心助她讨好皇帝,也就是应付应付罢了。 不过效果还是挺不错的,至少比她原先的妆容好很多,看她的反应就知道了。 “皇后娘娘,臣妇化的妆容您是否满意?”苏瑾明知故问。 赵皇后连连点头,“满意,满意,本宫十分满意。吕夫人的化妆技术的确是名不虚传,本宫今日总算是大开眼界。赏,本宫一定要重赏夫人。” “多谢皇后娘娘。” 所谓的赏赐也就是一些珠宝首饰,苏瑾领了赏赐之后便告辞离开了,在经过一条长廊时,无意中听到长廊底下的老鼠洞里两只老鼠的谈话。 【你听到了吗?昨晚那个女人又哭了,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啊!】 【我当然听到了,那个女人三天两头受折磨,实在是可怜。】 【是呀,那个老女人砍了她的双手双脚不算,还三天两头的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实在是太恶毒了。】 苏瑾听言心里「咯噔」一下,停下了脚步,四处张望,确定附近没有其他人,便蹲下身与两只老鼠开始无声的交流。 【嗨,两位鼠兄,打扰一下。】 两只老鼠惊奇的从老鼠洞里面探出脑袋看向苏瑾。 【咦,这个人类是在跟我们说话吗?】 【不会吧!她又听不懂我们说话。】 苏瑾打断两人。 【不,我能听懂你们说话。】 【啊!这个人类居然能听懂我们说话,实在太恐怖了,快躲起来。】 两只老鼠惊慌失措的躲回洞里,苏瑾满脸黑线。 【你们无需惊慌,我没有恶意,我只不过是想向你们打听一些事情。】 一只老鼠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大着胆子探出一个脑袋。 【你想要打听什么?】 【我想问一下,你们刚才说的女人是什么人?她为什么哭?】 【我们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人,她被那个老女人关在地宫的密室里面,还被砍去了双手和双脚,装进一个缸子里面。那个老女人三天两头的折磨她,她就「呃呃呃」的哭,哭得很凄惨。】 【那你知道那个老女人是谁吗?】 【知道,我在外面看到过她,那些人都叫她皇后娘娘。】 苏瑾听言心口突突直跳,正想问问地宫的入口在哪里,身后响起秦菁的声音。 “吕夫人,你蹲在这里做什么?是在找东西吗?” 苏瑾背脊一僵,随即从赏赐的首饰盒里快速掏出一颗龙眼般大的珍珠,然后坦然自若的站起身,转过身对她扬了扬手中的珍珠,笑道:“是呀,刚才不小心把皇后娘娘赏赐的珠子掉了,幸亏找回来了。” 秦菁眼底划过一抹不屑,阴阳怪气的道:“皇后娘娘赏赐的可都是稀罕物件。这颗珠子可是南海珍珠,价值千金,夫人可要小心点,切莫再丢了,否则可就枉费了皇后娘娘的一番心意了。” 对方分明是在嘲笑她没见过世面,不识货。苏瑾在心里冷笑,堂堂的太子妃,竟然是个小肚鸡肠,狗眼看人低的人,也难怪李廷轩瞧不上她。 她也懒得烦跟她一般见识,笑着道:“太子妃娘娘说的是,我会注意的。” 秦菁见她态度不错,满意的点点头,“嗯!既然珠子找到了,那就早些出宫吧!琳儿,送吕夫人出宫门。” “是,娘娘。”琳儿对苏瑾道:“吕夫人,请。” 苏瑾暗自咬牙,这对主仆来的真不是时候,看来今天是问不出什么了,只能等下次有机会入宫再问清楚地宫的入口了。 不过机会是可以自己创造的。 苏瑾灵机一动,从腰间的化妆包里面拿出来一瓶玫瑰精油,递到秦菁面前,“娘娘,我这里有一瓶玫瑰精油,可以改善皮肤松弛,祛皱纹,抗衰老,最适合皇后娘娘使用,还请您帮我转交给她。” 秦菁接过那瓶玫瑰精油,不悦的道:“有这么好的东西,你刚才在皇后娘娘面前怎么不拿出来?” 苏瑾故作一脸惭愧道:“娘娘有所不知,这瓶玫瑰精油是采用数以万计的玫瑰花提炼萃取而成,极为珍贵,臣妇也只得这一瓶,可谓是千金难求,所以臣妇当时没舍得拿出来。” “可方才听娘娘说皇后娘娘赏给臣妇的这一颗南海珍珠就价值千金,其它的赏赐肯定也是价格不菲。 皇后娘娘赏赐给臣妇这么多贵重的珠宝首饰,臣妇却舍不得这小小的一瓶玫瑰精油,实在是感到万分惭愧。” “臣妇此举令太子妃娘娘见笑了,也请娘娘帮臣妇在皇后娘娘面前美言几句,希望她不要怪罪臣妇。” 秦菁听言心里越发得意,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乡野村妇,瞧她这副小家子气的样子就跟苏婉一模一样,成不了什么气候。 “好,我会把这瓶玫瑰精油转交给皇后娘娘的。若皇后娘娘用的好,下次肯定还会宣你进宫,重赏于你。” “多谢娘娘,那臣妇就先告退了。” 苏瑾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不再多留,出了皇宫,吕墨言在皇宫门口等着她。 第137章 放长线,钓大鱼 苏瑾有些意外,“相公,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放心你,便在这里等你。”吕墨言扶着苏瑾上了马车,让追风驾车回学士府。 “娘子,赵皇后宣你入宫所为何事?” 苏瑾便把赵皇后宣她入宫的目的以及两只老鼠的对话说了一遍。 两人夫妻多年,苏瑾早就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自己懂兽语的事告诉他,此次正是好机会。 “相公,我能听懂兽语的事一直瞒着你,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呢?”吕墨言握住她的手,“娘子,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懂兽语了。” “啊?你是怎么知道的?”苏瑾惊讶。 “你晚上说梦话自己告诉我的。”吕墨言没打算把自己能听到她心声的事告诉她。 不为别的,就是怕她一旦知道自己只要和她有身体接触,就能听到她的心声,她会对自己避而远之。 这种有损夫妻之间感情的事,他才不会做。 “不会吧!那我还有没有说过其他的梦话?”苏瑾不疑有他,因为在原主的记忆中,她小时候的确有说梦话的毛病。 只是没想到长大了还有这个毛病,而且自己穿到她身上这么多年,却没有发现。 “当然有,你还经常说一些奇奇怪怪的梦话。说自己不是这里的人,还说什么原主,穿书。” “咳咳咳……”苏瑾被他的话给呛到了,原来在梦中,自己早就把自己给卖了。 不过还好自己说的只是梦话,还能够自圆其说,“我可能是传奇话本看多了,所以才会做这种奇怪的梦?” 吕墨言也不戳穿她,附和道:“嗯,有些传奇话本都是是瞎编乱造,害人不浅,娘子日后还是少看为好。” “呵呵!”苏瑾极为不自然的讪笑道:“相公说的是,回头我就把那些传奇话本给烧了。” 未免社死,苏瑾转移了话题,“相公,你说那个被赵皇后关在地宫的女人会不会是皇帝的哪个嫔妃?因为得罪了赵皇后,被她秘密关在地宫,施以酷刑。” 苏瑾在一本古言宫斗文中看到过这种剧情,皇帝宠幸一位嫔妃,皇后因为嫉妒,暗中对这位嫔妃下毒手,砍去她的四肢,做成人彘,令其生不如死。 吕墨言摇摇头,“据我所知,皇帝后宫嫔妃并不多,这些年来,也没有哪位嫔妃无故失踪。” “那会不会是宫中的宫女?” 一语惊醒梦中人。 吕墨言瞳孔微微一缩,“当年陷害我姐的那名宫女据说被赵皇后放出了宫,但我的人一直找不到她,就连她的家人也都无故失踪。” “我原本以为她和她的家人肯定是被赵皇后灭口了,可方才听你所言,或许那名宫女并没有死,而是被赵皇后秘密关押了起来。只是若真是如此,赵皇后为何要这么做?” “她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苏瑾一本正经的道:“老巫婆是个大变态,以折磨别人为乐。” 吕墨言嘴角抽了抽,“娘子所言在理。不过我们现在也不能确定那人就是那名宫女。所以我们是要先找到地宫的入口,确认那名女子的身份。” “嗯,这事就交给我了。若不出所料,赵皇后过几日便会再次宣我入宫,到时候我把大毛二毛带上,让它们打探一下地宫的入口。” 苏瑾把那瓶玫瑰精油送给赵皇后,就是为了给自己制造再次入凤仪宫的机会。 玫瑰精油美容养颜的功效可不是盖的,赵皇后用了效果好肯定还会找她。 不出苏瑾所料,七日后,赵皇后再次宣苏瑾入宫。 苏瑾悄悄把大毛二毛带进了宫,在经过那条长廊时,将它们放出去。 大毛二毛很快就找到那两只老鼠,经过一番交涉后,终于打听清楚地宫的入口。 地宫的入口就在赵皇后的寝宫之中,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谈何容易。 不过吕墨言手下有几名暗卫最擅长的就是挖地道,当初就是这几名暗卫在冷宫偷偷挖了一条暗道,把先皇后救出去的。 只是冷宫地处偏僻,人烟稀少,挖地道不容易被人发现。 可地宫就在赵皇后的寝宫底下,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发现。尤其是挖地道的入口,一定要选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 经过几夜秘密勘察,他们还是决定把地道的入口设在冷宫,就在当年先皇后居住的冷凝宫。 当年一场大火,已经将冷凝宫烧成一堆废墟。没有人会去那里,就算有人经过也都会绕道而行。所以那里是最安全,也是最隐蔽的地方。 虽然离凤仪宫有点远,肯定会费时费力,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花费多点时间和力气也值得。 与此同时,边关传来战报,梁坤率领的军队连连败退,才短短几个月,东盛国北部又接连失陷了三座城池。 皇帝得知消息,气的差点吐血。赵迁趁机再次提出谈和。 而这一切都在吕墨言的意料之中,因为他已经收到苏烈秘密传回来的消息。 苏烈等人已经成功截获梁坤与北戎国来往的密信,密信中提到。 只要梁坤将东盛国北部三座城池让给北戎国,北戎国就与东盛国休战。 否则北戎国就将当年赵迁与他们勾结,陷害吕腾飞父子之事公诸于世,让他和赵迁成为东盛国的千古罪人。 梁坤和赵迁如今已经骑虎难下,只能选择妥协。 这也正中吕墨言下怀,他和顾德年暗中商议,不再反对谈和,目的就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北戎国很快就派使臣前来东盛国谈判,在谈判的前一夜,赵迁秘密会见了北戎国使臣,并签订了一份盟约。 夜深人静,有一道黑色身影悄无声息的潜入丞相府的书房。窗外一缕月光投入,打在那人脸上,脸上一张鬼面具阴森恐怖。 他在书房中小心翼翼的搜寻,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目光落在书案后方的一幅字画上,双眸眯了眯,上前揭开字画。字画的后面果然有一个暗格,暗格里藏的正是他想要的东西。 他将东西收好,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丞相府。 第138章 金銮殿上揭穿赵迁罪行 翌日,皇帝坐镇金銮殿,赵迁协同几位朝中重臣与北戎国使臣进行谈判。身为内阁首辅大臣的顾德年却告病在家,没有参加此次谈判。 在谈判的过程中,和当年一样,北戎国使臣态度强硬,不肯归还三座城池。 皇帝一开始不同意,但是经过赵迁的游说,最终妥协,就在两国签订和谈盟约之时,顾德年领着吕墨言等人匆匆赶来。 “陛下,这份盟约不能签。” 赵迁看到几人心中一凛,有种不祥的预感,“顾首辅,你不是已经同意和谈了吗,今日为何要出尔反尔,阻止陛下与北戎国签订盟约?” 皇帝李绍也一脸狐疑,“顾爱卿,你不是生病了吗?你怎么来了?” “陛下,臣不是生病了,而是在等待时机。”顾德年说着怒指赵迁,“臣今日要当着陛下和几位重臣的面揭穿赵迁的罪行。” 朝中几位重臣面面相觑,李绍双目一凝,“顾爱卿,你此话是何意?” “陛下,六年前,赵迁勾结北戎国,泄露军机,导致我国北部连失五座城池。他还制造伪证,污蔑吕腾飞大将军父子通敌叛国,害得将军府满门抄斩。” “六年后,北戎国再次来犯,并且拿当年之事要挟赵迁与梁坤,让他们将我国北部三座城池再次拱手相让,否则就将当年之事公诸于世。赵迁和梁坤不得不妥协,梁坤故意战败,将我国北部三座城池再次拱手让给北戎国。” “陛下,赵迁与梁坤才是真正通敌叛国的卖国贼啊!” 顾德年的一番话,令大殿上一片哗然。 赵迁恼羞成怒,“顾德年,你空口白牙,无凭无据,休要血口喷人。” 李绍眉目深沉,“顾爱卿,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臣当然有证据。”顾德年说着对吕墨言递了个眼色。 吕墨言微微颔首,上前几步,从怀中拿出一份盟约文书呈上,“启禀陛下,昨晚赵迁秘密会见北戎国使臣,并且与北戎国签订了盟约,这便是那份盟约文书,也是赵迁与北戎国勾结的罪证,请陛下过目。” 一名太监连忙上前接过文书呈给李绍,李绍看了文书的内容勃然大怒,“赵迁,你还有何话可说?” 赵迁扑通一声跪下,连连喊冤,“陛下,臣冤枉啊!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可能做出通敌叛国之事,这份盟约肯定是假造的,请陛下勿要听信小人言……” “住口。”顾德年怒斥,“赵迁,盟约上有你的私印和北戎国皇帝的印章,你还想狡辩。” “陛下,臣不光只有这份盟约为证,臣还有其他证据。”吕墨言指向站在他身后的两人,“这位是梁坤身边的副将苏烈,这位是当年指认吕大将军的那名副将身边的亲兵王二,他俩有赵迁陷害吕大将军父子的罪证,以及赵迁与梁坤勾结北戎国的证据。” 苏烈和王二跪下行礼,“微臣/草民参见陛下。” 李绍略微抬手,“平身,你们有何证据如实说来。” “是,陛下。”两人站起身,苏烈道:“启禀陛下,六年前,微臣原本是吕少将军部下的一名校尉。以微臣对少将军的了解,他绝不可能做出通敌叛国之事。可是微臣只是一名小小的校尉,根本没有能力也没有证据帮助少将军洗刷冤屈。” “这些年微臣并没有放弃追查当年之事,后来微臣立了战功,成为梁坤身边的一名副将。” “在此期间,微臣发现梁坤与北戎国有密信来往,很是可疑。微臣想要截获密信,可每次都失败了。 直到一个月前,微臣终于截获了梁坤与北戎国来往的密信。密信中详细的写明赵迁与梁坤二人和北戎国勾结的罪证。” 苏烈说完拿出几封密信呈上,“因为怕梁坤生疑,微臣没有扣下他与北戎国来往的密信,不过微臣把密信拓印下来了。这便是这一个月以来,梁坤与北戎国来往密信的拓印版,请陛下过目。” 李绍看完密信,额间青筋暴起,压制住满腔怒火,问向王二,“你又有何证据,一并呈上。” “是,陛下。”王二从衣袖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份血书呈上,“陛下,当年赵迁抓了王副将的老母亲,以他母亲的性命要挟王副将指证吕大将军。王副将是个大孝子,为了救老母亲,不得不听从赵迁的操控,污蔑吕大将军。” “后来将军府被满门抄斩,王副将的老母亲得知儿子为了自己做出此等残害忠良之事,便悬梁自尽了。 王副将追悔莫及,良心难安。他知道赵迁肯定会杀他灭口,便写下了这份血书交给草民,让草民带着血书远离京城,待有朝一日说不定有机会用这份血书替吕大将军洗刷冤屈,减轻他的罪孽。而他自己则以死谢罪。” “这些年草民一直在外漂泊,直到前几日才回京。草民想要到王副将家祭拜一下,却遇到了吕大学士的人。 今日吕大学士便带着草民一同进宫,草民才有机会向陛下呈上这份血书,完成王副将临死前对草民的嘱托。” “一派胡言。”赵迁双目猩红,怨毒的怒视着吕墨言,“吕墨言,老夫哪里得罪你了,你要找这些人来污蔑老夫。” 吕墨言目光冷然,“赵迁,死到临头了,你还不肯认罪。” 赵迁咬牙道:“老夫没罪,为何要认?就凭你找来的这两个人和那几份假造的书信就想治老夫的罪吗?简直异想天开。” “哼,真是死不悔改。”吕墨言冷嗤一声,对皇帝沉声道:“陛下,其实要想证明赵迁通敌叛国最有力的证据就是这位北戎国使臣,只要将他拘押审问,一切便都会真相大白。” 北戎国使臣听言慌了神,“我可是负责两国和谈的使臣,你们要是敢拘押我,就是与我北戎国为敌,我国大军定会踏破你们东盛国……” “大胆,一名小小的使臣竟敢在我国国主面前口出狂言,简直是罪不可赦。”顾德年厉声打断使臣的话,随即一掀袍摆跪下,“陛下,北戎国使臣如此嚣张,分明是不把我东盛国放在眼里。请陛下下旨将北戎国使臣与赵迁收押,查明真相。” “臣等附议。”吕墨言等人跟着跪下,几位朝中重臣审时度势,也都纷纷跪下,包括几名赵迁的党羽。 第139章 苏烈荣升平北将军 皇帝双目扫过众臣,沉声道:“传朕旨意,将赵迁和北戎国使臣拘押刑部大牢,梁坤速速押解入京,此案交由刑部审查,顾德年监察,吕墨言协助查办。” 顾德年和吕墨言,以及刑部尚书三人领旨,“臣领旨,陛下圣明。” 赵迁知道自己大势已去,颓废的倒在地上,面如死灰,任由禁卫军拖出金銮殿。 北戎国使臣却不死心,还在那里要挟恐吓,被禁卫军强行拖下去。 皇帝捏了捏眉心,“诸位爱卿都平身吧!三军不能一日无统帅,如今梁坤要被押解入京,诸位爱卿认为该由谁接替他的位置。” 诸位大臣议论纷纷,窃窃私语,却也一时拿不定主意。 顾德年与吕墨言意味深长的对视一眼,道:“启禀陛下,据老臣所知,萧云老将军英勇善战,熟知兵法,且在三军之中颇有威望,他可以暂代大将军之位。” 顾德年说着看了苏烈一眼,“而这位苏副将有勇有谋,胆识过人,实为良将之材,可以协助萧老将军。” 皇帝听言赞同的点头,“嗯,就依顾爱卿所言,苏烈听封。” 苏烈连忙跪下听封。 “朕封你为平北将军,即刻赶赴边关,协助萧云老将军抵御外敌,不得让北戎国军队再踏入我国边关半步。” “臣领旨谢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学士府,当苏瑾和苏梁看到苏烈跟着吕墨言一起回来时,既惊又喜。 “大哥,你怎么突然回京了?我和爹都没有收到你要回京的消息。” 苏烈道:“时间紧迫,我来不及写信告诉你们。” 吕墨言接口道:“这事怪我,大哥此次是秘密回京,我怕泄露大哥的行踪,会将他置于险境,所以才没有提前告诉你们。” 苏瑾了然的点点头,“是这样啊!对了,今日朝堂上如何了?” “我们已经将赵迁与北戎国勾结的罪证全部呈给皇上,皇上已经下令将赵迁与北戎国使臣拘押,交由刑部审查,顾老监察,我从旁协助。梁坤也要押解入京,革职查办。还有,大哥如今已经荣升为三品平北将军。” 苏瑾和苏梁听言皆大喜过望。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今日可是个好日子,我要亲自下厨烧一桌好菜,为大哥好好庆祝一下。” 苏烈连忙道:“瑾儿,陛下有旨,我要即刻赶赴边关,不能和你们一起庆祝了。” 苏瑾微微一怔,“这么急,你这才刚到家,就要走啊!” “是啊!吃顿饭再走不行吗?”苏梁满含不舍的道。 苏烈愧疚的看着两人,“爹,瑾儿,边关战事紧急,刻不容缓,我实在不能多留。” 苏梁叹了一口气,“罢了,陛下的旨意不可违,你去吧!不过孩子,你一定要多加小心,爹和你妹妹在家等着你平安归来。” “嗯!您也要多注意身体。” “好,有你妹妹在,你不必担心我,爹送你到门口。” 夫妻俩随苏梁一起把苏烈送到大门口,吕墨言沉声道:“大哥,此次回到边关,你们无需与敌军硬战,只需拖住他们,不要让敌军再次攻破我国其它城池即可。” 苏烈眉头紧锁,“可是如今我国扣押了北戎国使臣,就等于与北戎国宣战,北戎国军队肯定会大举进攻,只怕我军抵御不了多久。” “只需三个月,你们只要能够坚持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军定能逆袭。”吕墨言一脸坚定道。 苏烈瞳孔微微一震,看着他坚定的神情,眉头舒展开来,“好,我相信妹夫说的话,不就是三个月嘛,我们一定会坚持下来的。” 说完跃上马背,拽住缰绳,“爹,瑾儿,我走了,你们多保重,驾——” 三人目送他策马离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街头。 苏梁双目泛红,眼角的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连忙抬袖擦去,“瑾儿,今日宇儿休沐,我去书院接他回家。” “好,那您坐马车去书院。”苏瑾让管家安排马车送他去书院。 夫妻俩回到房间,苏瑾把房门关上,拉着吕墨言在桌边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 “相公,此次赵迁之事,不会再生什么变故了吧?” 吕墨言握紧水杯,一饮而尽,“娘子放心,我不会再给他翻身的机会。” “那太子那边呢?他会不会干预此事,力保赵迁?毕竟赵迁是他的外祖父。” “他不会,赵迁通敌叛国,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他现在只会急于和此事撇清关系,绝不可能会去蹚这趟浑水。 而且赵皇后与此事也脱不了干系,梁贵妃与凌王肯定会借机打压他们母子二人,他们自身都难保了,又哪还有心思去管赵迁的死活。” “相公所言在理,不过如今赵迁被拘押,赵氏肯定会有所防范,只怕她不会再留下地宫中那名宫女,所以我们要在她杀人灭口之前,把那名宫女从地宫中转移出来。” 几日前,暗卫已经挖通地宫的地道,确定那名女子就是当年被赵皇后收买,污蔑先皇后与侍卫通奸的那名宫女。 当年赵皇后对先皇后恨之入骨,先皇后在冷宫「引火自焚」后,她仍然不解恨。便把对先皇后的恨转移到了那名宫女身上。 她让人砍去那名宫女的四肢,挖去她的双眼,灌了哑药,做成人彘藏在地宫的密室中。 只要稍有不顺心,她便会到地宫折磨那名宫女,用小刀划她的脸,割她身上的肉,又用上好的补药吊着她的命,不让她死。 因为宫女无法开口说话,听力也有所受损,就算把她带出地宫,一时也无法揭穿赵皇后的罪行,而且还会打草惊蛇,所以他们并没有直接把宫女救出来。 苏瑾已经从地道潜入地宫给她诊断过,宫女虽然被灌了哑药,声带严重受损,但并非不能医治,只是需要时间。 本来他们打算等治好了宫女的嗓子,再把她带出地宫。可如今却不能把她再留在地宫了,必须尽快把她转移出来才是。 吕墨言赞同的点头,“此事我来安排。不过她目前的情况怎么样了,大概还需要多少时日可以开口说话?” “半个月,你只需再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以后,我有把握能够让她开口说话。”苏瑾信心满满的道。 “好,那我们就再等半个月。半个月以后,我要用赵氏满门的鲜血来祭奠将军府所有的亡魂。” 吕墨言捏紧手中的水杯,那水杯被他捏碎,碎片扎破了他的手掌心,鲜血流了出来。 …… 第140章 手足相残 “相公,你……”苏瑾无语问天,赶紧给他止血包扎,心中隐隐担忧。 “相公,我们把地宫中的宫女转移出来,就等于打草惊蛇。而你又公然揭穿赵迁的罪行,赵氏只怕会对你的身份有所怀疑。还有晟儿和欣儿的身份也绝不能暴露,否则只怕她会对两个孩子不利。” 原书中,景延死后,赵皇后将两个孩子秘密处决,肯定是发现了两人的真实身份。 如今正是紧要关头,在赵氏一族没有定罪之前,两个孩子的身份绝不能暴露。 “娘子放心,我已经将所有的暗卫都调到学士府,有暗卫在暗中保护他们,没有人能够擅入学士府伤他们。” 吕墨言握住苏瑾的手,一脸坚定道:“还有你,我也绝不会让赵氏的人伤害你分毫。” “嗯!我相信相公定能保护好我和孩子。” 原书中,景延被仇恨吞没了理智,最终才会引火烧身,落得那般下场。 可如今的吕墨言心智坚定,运筹帷幄,绝不会再步书中的后尘。 …… 李廷轩得知李迁涉嫌通敌叛国,被皇帝拘押审查之事后,便匆匆赶去凤仪宫质问赵皇后。 “母后,外祖父当年真的泄露军机,勾结北戎国陷害吕腾飞父子吗?” 面对儿子的质问,赵皇后面不改色,辩解道:“轩儿,你外祖父这么做都是为了你我母子二人啊!当年你父皇独宠先皇后,还要册封她儿子为太子。” “可是凭什么,我才是你父皇的第一个女人,你才是皇长子。她吕青鸾凭什么跟我抢皇后之位,她的儿子更没有资格跟你抢太子之位。” 李廷轩接下她的话,“所以你和外祖父串通一气,勾结北戎国,陷害吕腾飞父子。就是为了自己能当上皇后,我能被册封为太子,而外祖父也如愿以偿荣升为当朝丞相。” “没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和你外祖父这么做有什么错?” “可是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一旦事情败露,会给赵氏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成王败寇而已,何足畏惧。”赵皇后抓住儿子的手,“不过轩儿放心,你外祖父说过,事情一旦败露,他便会将所有罪责全部揽在自己身上,绝不会供出母后,也绝不会连累你。只要你能登上皇位,他死也瞑目了。” 李廷轩挥开她的手,“母后,你想的未免也太天真了。通敌叛国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是他的女儿,我是他的外孙,他犯下此等滔天大罪,我们还能够独善其身吗?您认为你的皇后之位和我的太子之位还能保得住吗?” 赵皇后眸中一片狠色,“那我们就先下手为强,在一切没有发生之前,夺取皇位。” 李廷轩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母后,你疯了,你想要做什么?” “轩儿,此事你不用管,母后自有安排。”赵皇后再次握住他的手,坚定的道:“轩儿,只要你能登上皇位,母后什么都愿意做,哪怕粉身碎骨,母后也在所不惜。” “啪啪啪!好一个母子情深。”梁贵妃一边拍着手掌,一边款款走进凤仪宫,凌王与她同行。 她对着赵皇后冷嘲热讽的道:“皇后娘娘,您为了自己的儿子,连粉身碎骨都不怕,还真能豁出去,妹妹我真是自愧不如啊!” 赵皇后知道这对母子肯定是来落井下石的,双眼怒视着两人,“你们来做什么?凤仪宫不欢迎你们,滚。” “唉,皇后娘娘何必动怒呢!”梁贵妃堂而皇之的来到凤椅上坐下,双手扶着手把,眼里的欲望毫不掩饰,“过不了多久,这凤仪宫还有这凤椅是不是皇后娘娘的,还不一定呢!” “贱女人,就凭你也配坐这个位置,你给本宫滚下来。”对方如此明目张胆的觊觎自己的后位,赵氏忍无可忍,上前将她一把从凤椅上拽了下来。 梁贵妃甩开她的手,嗤笑道:“皇后娘娘,您可是一国之母,要注意形象。别像个泼妇一样,满口脏话,让人笑话。” “你……贱人,本宫今日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你。”赵皇后说着狠狠的扇了对方一巴掌。 梁贵妃的脸立马肿了起来,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见,嘴角挂着一丝血迹。 “母妃。”凌王性格冲动,他见自家母妃被人打了,怒气冲冲的就要冲上前,却被李廷轩拦住。 “凌王,梁贵妃对当今皇后出言不逊,我母后教训一下她,天经地义。你若敢对我母后动手,便是以下犯上。孤劝你适可而止,否则孤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好啊!那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凌王说完劈掌就往他攻去。 李廷轩接下他的招式,两人在凤仪宫大打出手。 “住手。”随着一声怒喝,皇帝李绍一脸怒容的走了进来。 打斗的两人连忙收手。 李绍痛心疾首的看着两人,“平日里你们兄弟二人明争暗斗,朕都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可如今倒好,你们居然大打出手,手足相残,朕真是生了两个好儿子啊!” 凌王担心李廷轩会先告自己的状,连忙抢先道:“父皇,是赵皇后先打我母妃,儿臣才会跟他动手的。” 梁贵妃听言赶紧来到李绍身边,将自己肿起来的脸给他看,哭诉道:“陛下,你看,臣妾的脸都肿起来了,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赵皇后又岂会任由母子二人指控自己和儿子,“陛下,您别听他们母子二人恶人先告状,是梁贵妃先对臣妾出言不逊,臣妾才会出手教训她。也是凌王想要对臣妾动手,太子才会出手阻拦他。” “你胡说……” “够了。”李绍大抵也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对梁贵妃母子怒斥道:“你母子二人不在自己的寝宫待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还不快给朕滚回去。” 母子二人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再多留,连忙告退,“臣妾/儿臣告退。” 临走之前,梁贵妃狠狠的瞪了赵皇后一眼,赵皇后眼底划过一抹杀意,稍纵即逝。 她上前搀扶着李绍的手臂,“陛下……” 李绍将自己的手臂抽回,冷冷的看着母子二人,“赵迁之事,你母子二人可有什么要对朕说的?” 第141章 定罪 赵氏脸色一变,跪了下去,“陛下,家父的所作所为,臣妾和太子事先并不知情,还请陛下明查。” 李廷轩也跪了下去,“父皇,外祖父之事儿臣虽然事先并不知情,但他犯下此等滔天大罪,儿臣也却有失察之罪,还请父皇责罚。” 李绍听言脸色稍霁,“你的确有失察之罪,在事情查明真相之前,你便禁足在太子府,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步太子府半步。” 李廷轩微微咬牙,“是,父皇。” “至于你,赵氏。”李绍凌厉的目光转向赵氏,“无论你是否参与其中,你都难逃罪责,在赵迁定罪之前,你也不得踏出凤仪宫半步。”说完拂袖而去。 赵氏一下瘫倒在地,脸色惨白。 “母后,您没事吧!快起来。”李廷轩连忙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扶她到凤椅上坐下。 赵氏一把抓住李廷轩的手,“轩儿,你父皇他会不会杀我?” 李廷轩拍了拍她的手,宽慰道:“母后放心,您和父皇夫妻多年,他不会狠心杀你。况且有儿臣在,儿臣定会护你周全。” “可是……”赵氏欲言又止,心中苦涩难当。她虽然与皇帝夫妻多年,但皇帝对她并没有感情。 皇帝的心中始终只有吕青鸾那个贱女人,若是让他知道当年是自己陷害了吕青鸾,只怕他会将自己千刀万剐。 不,此事绝不能让他知道,否则自己只有死路一条,还会连累轩儿。所以地宫里的那个女人不能再留,要尽快把她处置了才是。 她连忙松开儿子的手,“轩儿,母后没事了,你快回去吧!” “那母后您要照顾好自己,儿臣先行告退。” 待李廷轩离开凤仪宫,赵氏便去了地宫,可地宫中空无一人,那名宫女已经不知所踪。 赵氏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回事?人呢?” 她身边的余嬷嬷道:“娘娘,地宫里密不透风,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会不会是有人潜入把人给救走了?” “地宫的入口在本宫的寝宫,若是有人潜入,必定与凤仪宫里的人脱不了干系。余嬷嬷,把凤仪宫所有的宫人召集起来,一一审问,一定要给本宫找出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是,娘娘。”余嬷嬷连忙出了地宫,将凤仪宫所有的宫人逐一审问,结果一无所获。 “岂有此理。”赵氏双目通红,勃然大怒,“到底是谁把人救走的?若是让本宫知道是谁,本宫定将他碎尸万段。” 余嬷嬷道:“娘娘,您先冷静,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赵氏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对,我不能自乱阵脚。那个贱女人又聋又哑,即便对方把人救走,也无法令她开口指认本宫,所以本宫还有机会。” “如今本宫要想翻身,就只有破釜沉舟了。余嬷嬷,有一件事本宫要交代你去办。” “请娘娘吩咐。” 赵氏在她耳边一阵低语,末了,沉声道:“此事一定要办的神不知鬼不觉,切不可有任何的差池。” “请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将事情办妥。” …… 那名宫女已经被吕墨言的人转移到了将军府的密室,苏瑾便待在密室中给她医治。 正如苏瑾所言,经过半个月的治疗,宫女终于能够开口说话,虽然发音不清楚,但是也能够听懂。 她将赵氏当年的罪行一一道来,原来当年赵氏是利用她年幼弟弟的性命为要挟,逼迫她污蔑先皇后与侍卫私通。 事成之后,赵氏丧心病狂,不仅杀了她的弟弟,还将她做成人彘,囚禁在地宫中,对她百般折磨。 不过幸亏赵氏没有割了她的舌头,只是对她灌了哑药,否则就算苏瑾的医术再好,恐怕也无法令她开口说话。 当然赵氏这么做,也是在变相的折磨她。她留下她的舌头,却将她的牙齿全拔了,让她想咬舌自尽都做不到,只能生不如死的活着。 而这半个月的时间里,赵迁勾结北戎国,污蔑吕腾飞父子以及通敌叛国的罪行也已经一一查实。 赵迁对自己的罪行也是供认不讳,并将所有的罪行揽到了自己身上。 皇帝在金銮殿上宣判,判处丞相府满门抄斩,赵皇后废除后位,打入冷宫。太子有失察之罪,禁足于太子府,以观后效。 凡是参与当年之事的罪臣皆处以极刑。 皇帝宣判之后,吕墨言来到大殿中央跪下,“陛下,臣今日要告御状。” 李绍微微一怔,“吕爱卿要状告何人?” “臣要状告赵氏。六年前,赵氏要挟先皇后的贴身宫女,逼迫她污蔑先皇后与侍卫通奸,致使先皇后蒙受不白之冤。” 他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李绍尤甚,他双手抓住龙椅的手柄,微微颤抖,连声音也有些发颤,“吕爱卿,你可有证据?” “臣有证人,臣的证人便是臣的内人,她此刻正在殿外等候宣召。” “宣她进来。”李绍瞥了一眼边上的太监,太监连忙高声喊道:“宣吕夫人觐见。” 候在殿外的苏瑾听言,走进大殿,在大殿中央跪下行礼,“臣妇苏瑾参见陛下。” “吕夫人平身。”李绍略微抬手,“吕夫人,你有何证据可以证明赵氏胁迫那名宫女污蔑先皇后?” 苏瑾回禀道:“启禀陛下,事情是这样的,一个月前,赵氏宣臣妇入宫,臣妇无意中听到凤仪宫底下有女子的哭泣声。当时臣妇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并没有在意。” “可是当天晚上,臣妇就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臣妇梦见凤仪宫底下的地宫中囚禁着一名女子,她被人砍去四肢,挖去双眼做成人彘。” “那名女子还向臣妇哭诉,说自己曾经是先皇后的贴身宫女。六年前,赵氏以她弟弟的性命为要挟,胁迫她污蔑先皇后与侍卫私通。 事成之后,赵氏丧心病狂,不仅杀了她的弟弟,还将她做成人彘,囚禁在地宫中,对她百般折磨。” “她说她现在生不如死,但是她还不能死,她要留着一口气看到赵氏得到应有的惩罚。她还告诉臣妇,说她当年写下一份认罪书和一份揭露赵氏陷害先皇后的罪状,就藏在她家中的墙缝中。希望臣妇能去她家中找到这两样罪证,替她揭露赵氏的罪行,替先皇后洗刷冤屈。” “当时臣妇以为只是个梦而已,并没有当真。可是没过多久,赵氏再次宣臣妇入宫,臣妇又听到了那个哭声,而且哭的很凄惨。臣妇听得真真切切,绝不是幻听。而且到了晚上,臣妇又做了同样的梦。” “臣妇觉得此事实在太过蹊跷,便告诉了相公。相公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便去了那名女子的家中,结果真的从她家的墙缝中找到了一份认罪书以及揭露赵氏的罪证。” 苏瑾说着从衣袖中拿出证物呈上。 第142章 漏网之鱼 因为在皇宫挖暗道的事不能让皇帝知道了,否则皇帝定会认为吕墨言居心不良。所以夫妻俩商议之后,就编了一个入梦的故事。 虽然很荒唐,但是古人相信有入梦一说。况且后面的事儿,他们已经安排好了,皇帝就算生疑,也不会联想到他们会在禁卫军的眼皮子底下,挖暗道。 赵氏听苏瑾满口胡言,终于是明白了,原来是自己引狼入室。 可是她既然把人救走了,为何不把那女人直接带上金銮殿,却要在这里编一个如此荒唐的梦? 对了,肯定是那个女人无法开口说话,就算把她带上金銮殿,也无法让她开口指认自己,所以就编了一个入梦之说。 哼,她以为这样就能置自己于死地了吗?真是可笑。 赵氏怒指向苏瑾,“你撒谎,凤仪宫底下的确是有地宫,但地宫是密封的,里面的声音根本传不上来,你怎么可能听到里面有女子的哭声。 还说什么入梦,简直是荒唐至极。你想诬陷本宫,也要编一个好一点的理由。你这是把陛下和满朝文武当成傻子吗?” 面对赵氏的指控,苏瑾面不改色,她凉凉道:“巧了,我自小耳力就比寻常人灵敏,你听不到的声音,不等于我就听不到。” “陛下,其实要想证明臣妇说的是否属实,陛下只需派人到凤仪宫的地宫将那名宫女带上金銮殿,一问便知。” 在她和吕墨言入宫之时,暗卫已经将那名宫女悄悄送回地宫,并将那条暗道堵上了。如此一来,她便可以自圆其说,赵氏也百口莫辩。 李绍听言手一摆,“来人,速去地宫把人带来。” “是,陛下。”门口的几名禁卫军火速赶去凤仪宫。 赵氏此时才反应过来,事情似乎并非她想的那么简单。对方既然敢冒着欺君之罪编了这个梦,定是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 这对夫妻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如此处心积虑的算计自己? 吕墨言姓吕,难道他是吕家人? 可是吕家人当年不是满门抄斩了吗? 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看来当年她和父亲真是大意了,居然留下了这个后患,以致如今赵氏满门尽数折在这个漏网之鱼的手上。 她费尽心思才得到自己想要的,如今功亏一篑,她真的好不甘心。 很快,那名宫女就被几名禁卫军抬上了金銮殿。当众人看到她的模样时,满堂皆惊。 虽然他们都听说过人彘,但今日还是第一次看到过,简直惨绝人寰。 苏瑾拍了拍宫女的肩膀,轻声道:“你别紧张,现在你就在金銮殿上,陛下就坐在你对面的龙椅上。你就当着陛下以及满朝文武百官的面,揭露赵氏的罪行,替先皇后洗刷冤屈,也替你和你弟弟讨回公道。” 女子点点头,便将当年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虽然发音不是很清楚,但是她说的很慢,皇帝和众朝臣也都能听懂。 女子说到最后空洞的眼眶中流出了血泪,“陛下,先皇后待奴婢就像亲人一般,可是奴婢却恩将仇报,受赵氏胁迫诬陷于她,害她含冤而死,还害死了小皇子和她腹中的胎儿,奴婢百死难以赎罪。” “奴婢在临死之前,只求陛下为先皇后平反,严惩赵氏,让她得到该有的惩罚。” 李绍此时早已气的浑身发抖,心里悔恨交加。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听信谗言佞语,害得将军府惨遭灭门,又害死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害死了自己最疼爱的皇儿,还害死了她腹中的胎儿。 他才是罪魁祸首。 “噗……”李绍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晕倒在龙椅上。 “陛下!”众朝臣一片惊呼,李绍身边的太监大声疾呼,“宣太医,宣太医。” 朝堂上一片混乱。 太医很快就赶来了,初步诊断应该是怒火攻心导致的晕厥,让人把皇帝抬到寝宫医治。 几名朝中重臣跟了去,吕墨言带着苏瑾也跟去了皇帝的寝宫。 李廷轩要跟上去的时候被赵氏拉住了手臂,赵氏趁朝臣们慌乱之时,对李廷轩低声嘱咐道:“轩儿,你听我说。你父皇这一晕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你要趁机独揽大权,登上皇位。” 李廷轩一惊,“母后,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你对父皇……” “轩儿,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一定不要辜负母后的一片苦心。还有,我怀疑吕墨言是当年吕家的漏网之鱼,你一定要在吕家平反之前查清他的底细,将其一网打尽,让吕家永无翻身之地。” 赵氏话音刚落,就有两名禁卫军上前将她押走,她声嘶力竭的喊道:“轩儿,母后能为你做的就这么多了,接下来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成王败寇,全在你一念之间。” “母后。”李廷轩双目通红,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紧。 母后说的没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成大事者,绝不能心慈手软。 如今要想登上那个高位,唯有放手一搏。 …… 皇帝的寝宫,几名太医正在给皇帝医治,可是几个时辰过去了,皇帝仍然昏迷不醒,甚至查找不出原因。 以顾德年为首的几位朝中重臣都候在皇帝寝宫的外殿,焦急的等待着内殿的消息。 一名老太医匆匆走出内殿,顾德年连忙问道:“李太医,怎么样了,陛下醒了吗?” 李太医一脸凝重的摇摇头,“陛下看似怒气攻心导致的晕厥,可是其中并没有这么简单,目前老朽和几名太医还查找不出原因。” “怎么会这样?难道陛下是中毒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只是若陛下真的是中毒。那他所中的毒必定是奇毒,否则老朽和几名太医不可能查找不出病因。” 苏瑾听言毛遂自荐的举起手,“李太医,我可不可以跟您一起进去给陛下诊断一下。” 李太医一怔,狐疑的看向她,“吕夫人会医?” 苏瑾点点头,“嗯!我祖上是医药世家,我自小就习医,对毒也有所了解,说不定我能找到陛下的病因。” 第143章 宫变 顾德年接口道:“李太医,你有所不知,京城有名的「苏氏医馆」便是吕夫人开的。吕夫人医术精湛,你不如让她试试,多一个人多一分希望。” 李太医赞同的点头,“顾大人所言极是,吕夫人,请随老朽进来吧!” “是。”苏瑾跟着李太医进入内殿,经过她的诊断,可以确定皇帝果真是中了毒,但是却查不出中的是什么毒。 吕墨言心中略微沉吟,对顾德年道:“顾老,必须要尽快找到下毒之人,否则陛下恐怕会有危险。” “你说的没错。”顾德年连忙对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吩咐道:“王公公,此事就交给你去查,凡是可疑之人一个也不要放过,尤其是凤仪宫的人。” “老奴明白。”王公公匆匆离去。 经过排查,总共查到十几个可疑之人,其中一个就是赵氏身边的余嬷嬷。 可是余嬷嬷已经不知所踪,王公公带人找遍了整个后宫,都没有找到她的人。因此她的嫌疑最大。 王公公审问赵氏,赵氏装聋作哑,只说余嬷嬷不想跟着她在冷宫受苦,已经逃出皇宫,王公公只得派人到宫外找。 这人一时半会儿也不一定能找得到,苏瑾和几名太医也不能干等着。他们一起研究皇帝身上的毒性,尝试配制解药。 然而因为皇帝一直昏迷不醒,太子和凌王两方势力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朝堂上动荡不安,人心惶惶。 虽然有顾德年和几位朝中重臣极力稳住朝局,但也难以镇压两方势力。 三日后,终究是发生了宫变,先是凌王率领人马攻入皇宫,想要捷足先登,逼宫上位。 后是太子打着勤王的旗号,率领人马入宫将凌王人马一举歼灭,并迅速控制住整个皇宫,然后再胁迫几位朝中重臣拥护他继任皇位。 几位朝中重臣皆气愤填膺,顾德年怒斥,“太子,陛下还在龙榻上趟着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登上皇位,你要将陛下置于何地?” 李廷轩义正言辞道:“如今凌王造反,边关战况危急,我东盛国内忧外患。可父皇一直昏迷不醒,国不可一日无君,孤身为东盛国的储君,继任皇位名正言顺,此乃天意。诸位身为东盛国的重臣,理应顺应天意,拥护孤早日登基。” “你……你休想。”顾德年气的浑身发抖,“你这是逼宫,我们绝不会拥护一个狼子野心的人登上皇位。” “哼,那就由不得你了。”李廷轩手一摆,“来人,把这几个不识抬举的老家伙抓起来。” “是,殿下。”段衡领着几名属下立马冲进大殿。 “我看你们谁敢动他们。”吕墨言挺身挡在顾德年身前。 与此同时,追风逐日领着十几名暗卫冲进大殿,将几位朝中重臣护在中间,与段衡的人马成对立之势。 “主子,属下来迟了。” “来的刚刚好。”吕墨言双眸冷冷的射向李廷轩,“顾老和几位大人都是东盛国的肱骨之臣,我劝你不要对他们轻举妄动。” “哼。”李廷轩冷笑,“他们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孤没有直接下令杀了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还有你,吕墨言,不,孤应该叫你吕惊鸿吧!你一个乱臣贼子,六年前本就应该被斩首示众。 可你不仅还活着,竟然还敢改头换面,冒名顶替参加科举,将朝局搅的天翻地覆,简直罪大恶极。” 李廷轩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顾德年看向吕墨言,惊喜交加,“你……你是吕腾飞大将军的幼子吕惊鸿,当年名满京城的墨染公子?” 吕墨言对他拱手一揖,“顾老,惊鸿并非有意隐瞒,实在是迫不得已,还请顾老见谅。” “老夫明白,果然是虎父无犬子。”顾德年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继而对李廷轩厉声道:“太子,当年是赵迁诬陷吕腾飞父子,此事早已查明,将军府满门忠烈,你怎可称吕少将军为乱臣贼子?” “哼。”李廷轩嗤之以鼻,“只要将军府平反的旨意未下,他便永远都是乱臣贼子。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今日孤便要清君侧,诛奸贼。来啊,给我上,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李廷轩一声令下,段衡和他的属下便要动手。 “住手。”一声虚弱,带着急喘的怒喝声响起,紧接着几名内侍搀扶着李绍走出内殿,苏瑾和几名太医紧随其后。 “陛下,您醒了,真是老天保佑。”诸位朝臣大喜过望。 李廷轩大惊失色,“父皇,您……您醒了。” 李绍怒指着他,“逆子,你是不是巴不得朕永远都不要醒来。” “儿臣不敢。”李廷轩咬牙跪下。 段衡和他的属下也不敢轻举妄动,跟着跪下。 李绍挥开内侍的手,跌跌撞撞来到李廷轩面前,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逆子,朕还没有死呢,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登上皇位,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李廷轩擦去嘴角的血迹,双目猩红。只差一步,他便可以登上皇位,可李绍偏偏在这个时候醒了,害得他功亏一篑。 事到如今,他已经回不了头,唯有放手一搏,才能有一线生机。 李廷轩眼底划过一抹狠色,从衣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快速抵在李绍的脖子上。想要挟持李绍,然后逼他写下退位诏书。 然而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吕墨言对他早有防备,在他出手之时,迅速抽出缠在腰间的软件,将他手中的匕首击落,锋利的剑尖直指向李廷轩的咽喉。 追风逐日等人也在段衡的人动手之前,迅速将他们擒获。 一切只在瞬息之间,局势瞬间逆转。 李绍痛心的看着李廷轩,“你居然要对朕动手,你实在太令朕寒心了。” 李廷轩冷冷道:“成王败寇,我已经没有退路。” “好,好,既然这是你自己选的路,那就别怪朕狠心。”李绍抚着胸口,将喉中的腥甜压下,“来人,将他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是,陛下。” 待禁卫军将李廷轩和段衡等人押走,李绍再也坚持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陛下。”吕墨言连忙搀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相公,先把陛下扶到内殿去。”苏瑾连忙上前和他一起把李绍搀扶进内殿。 第144章 将军府平反 眼见李绍又要陷入昏迷,苏瑾拿起一把医用小刀划破自己的手指。 吕墨言见状惊呼,“娘子,你这是做什么?” “我的血能解陛下身上的毒。”苏瑾忍着痛,将自己的鲜血滴入李绍的嘴中。 一旁的李太医解释道:“我们研究了几天,都无法配制出解药。方才情况紧急,吕夫人说她百毒不侵,说不定她的血能解陛下身上的毒,我们便让她试一试,没想到陛下饮下她的血,果真就醒了过来。” “只是陛下身体虚弱,那毒素又极为霸道,一时半会儿很难拔除,所以要难为吕夫人多放几次血了。” 吕墨言听言额间青筋暴起,“那要放几次血才能彻底拔除。” “这个说不准,或许五六次,或许十来次,或许更多次。”李太医边说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他怎么感觉吕大学士想要揍他呢! 苏瑾见李绍缓过来了,便收了手。 吕墨言急忙给她止血包扎。 苏瑾见他脸色臭臭的,用另一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相公,你生气了?” 她知道他是因为心疼自己才会生气,可是她也没有办法。李绍现在还不能死,否则她才不会用自己的血去救他。 “回去再跟你算账。”吕墨言瞪了她一眼,将她的手指包扎好,动作轻柔,“是不是很疼?” “嗯,很疼,不过相公要是帮我吹一下就不疼了。”苏瑾把受伤的手指头伸到他面前。 吕墨言自然而然握住她的手,对着她的伤口轻轻吹了吹,“还疼不疼?” “不疼了。”苏瑾对他竖起一根大拇指,“相公果然厉害,被你这么一吹,就一点儿也不疼了。” “你呀!”吕墨言无奈道。 皇帝和几名太医被夫妻俩喂了一肚子的狗粮。 “咳……”李绍咳嗽了一声,打断两人,“吕爱卿,你过来一下。” “是,陛下。”吕墨言来到他的身边,“陛下有何吩咐?” 李绍看向王公公,“把顾爱卿和其他几位爱卿叫进来。” “是,陛下。” 待王公公将顾德年等人叫进来,李绍才道:“吕爱卿,事到如今,你还不肯告诉朕你的真实身份吗?” 吕墨言微微咬牙,单膝跪下,“罪臣吕惊鸿向陛下请罪。” “相公。”苏瑾担心皇帝会治他的罪,满含担忧的来到他身边。 “娘子,没事。”吕墨言对她摇摇头,示意她放心。随即揭开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倾世容颜。 “陛下,当年我父兄含冤莫白,将军府惨遭灭门。家母不忍心看我上断头台,便将我迷晕,又将一名暗卫易容成我的模样,替我上断头台。” “后来我改头换面参加科举,步入朝堂,就是为了揭露赵迁与北戎国勾结诬陷我父兄的罪行。” “如今赵迁已经认罪,当年之事也已经真相大白。还请陛下还我父兄清白,替将军府平反。” “罪臣自知犯下欺君之罪,罪臣愿意领罪,只求陛下能饶过我的妻儿。” 苏瑾听言跪在他的身旁,“陛下,臣妇愿与夫君一同领罪。” 吕墨言脸色微变,“娘子,不可。” 苏瑾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相公,我们夫妻一体,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要和你一起承担。” 顾德年和几位大臣也跟着跪下,“陛下,少将军虽然犯下欺君之罪,但属实情有可原。况且他揭穿赵迁的罪行,他家夫人也揭露了赵氏的罪行,还用自己的血替陛下解毒,夫妻俩都立下大功,功过相抵,还望陛下不要追究少将军的罪责。” 李绍身体还很虚弱,他吃力的抬了抬手,“朕没有要怪罪吕爱卿的意思,都起来吧!” 待众人起来,他又接着道:“朕叫你们来是有事要宣布。首先,当年之事是朕听信谗言佞语,才会导致将军府满门忠烈无辜惨死,朕深感惭愧与痛心。 替将军府平反的旨意朕早已拟好,本来是打算在赵迁定罪当日公告天下,还吕大将军父子清白。谁料发生了意外,拖到了现在。王贵,把圣旨拿来交给吕爱卿。” “是,陛下。”王公公连忙将平反圣旨捧到吕墨言面前,“吕大人,快接旨吧!” 吕墨言跪下,双手举过头顶,神情激动的接过圣旨,“臣领旨谢恩!” 苏瑾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激动,她也很激动。六年了,他终于替他父兄洗清冤屈,替将军府平反,替吕氏满门英烈报仇雪恨。 “爱卿平身。”李绍微微喘着粗气,道:“赵氏残害先皇后,罪大恶极,判腰斩之刑,与赵氏满门三日后一同行刑。李廷轩废除太子之位,终身监禁太子府,此生不得踏出太子府半步。太子府其他一干人等降为奴籍,押往宁古塔,终身为奴。” “至于凌王,如今朕的身边只有他这一位皇子,也是唯一的储君人选……” “陛下,万万不可,凌王生性冲动,暴戾,实非储君的合适人选。况且此次宫变,他也参与其中,陛下不惩罚他,反而还要将他纳入储君人选,实在不妥。老臣恳请陛下三思。” 顾德年此言一出,其他几位重臣也都纷纷附和,“臣等恳请陛下三思。” “朕知道凌王的品性的确是不堪重任,可是朕如今就只有他这一个儿子,不把皇位传给他又能传给谁?” “怪只怪朕当年糊涂,受赵氏蒙蔽,害得青鸾无辜惨死,一尸两命,还害死了我们的皇儿。朕该死,朕该死啊!”李绍痛心泣血,双手捶打着自己的胸膛。 “陛下,您别这样,小心龙体。” 几位老臣和太医在一旁看的提心吊胆的,生怕他又晕过去。 吕墨言冷眼旁观,在心里冷笑:你的确是该死,若不是为了晟儿和欣儿,你就算死千遍万遍也不足惜。 苏瑾夫唱妇随,见自家相公冷眼旁观,她也冷眼旁观。 这个老皇帝昏庸无能,忠奸不辩,的确是应该让他多打自己几下。大不了等他把自己打晕了,她再放点血救他就是了。 吕墨言可舍不得让她再放血救老皇帝,眼见老皇帝快要晕过去,他不慌不忙的开口,“陛下,有一件事臣隐瞒了陛下。当年我姐和小皇子并没有死,臣把他们救出了冷宫,带着他们逃离京城,隐居在千里之外的苏家村。” 第145章 册立李晟为皇太子 “你说什么?”李绍大喜,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坐了起来,颤声问道:“你是说青鸾和皇儿都还活着?” 吕墨言冷冷道:“我姐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 李绍听言原本活过来的心再次跌入寒潭,悲痛欲绝,“青鸾,朕对不起你啊!” “不过那个孩子保住了,是位小公主。”吕墨言故意说话大喘气。 李绍一怔,整个人悲喜交加,差点从龙榻上摔下来,“那朕的两个孩子呢?他们现在在哪?” “他们现在在学士府,这些年为了避人耳目,臣一直对外声称,他们是我的孩子。” 顾德年听言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两个孩子啊!陛下,老臣有幸见过小皇子和小公主,当时臣就觉得那个小男孩看上去有些眼熟,如今回想起来,真的是小皇子啊!小公主虽然还小,但眉宇间与先皇后也有几分神似。” “真的。”李绍激动不已,急忙对王公公吩咐道:“快,快派人去学士府把小皇子和小公主接进宫,朕要马上见到他们。” 苏瑾道:“陛下,两个孩子不认识王公公,只怕他们不愿意随王公公进宫,不如我陪王公公一起去接孩子吧!” “对对对,还是吕夫人细心。王贵,你派人随吕夫人一起去接孩子,千万不要惊吓到朕的两个皇儿。” “是,陛下。” 苏瑾回到学士府,接上两个孩子就返回了皇宫。在路上,苏瑾告诉两个孩子是带他们去见他们的亲生父亲。 李晟还好,毕竟他自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李欣却一时难以接受,抱着苏瑾哭的很伤心。 “娘亲,你和爹爹是不是不要欣儿和哥哥了?” 苏瑾也忍不住泪目,心疼的抱着她,“怎么会呢?爹爹和娘亲永远不会不要欣儿和哥哥的,只是以后你们不能再叫我们爹爹和娘亲了,你们要叫我们舅舅和舅母。” 李欣泪眼汪汪的看着她,“可是我不想爹爹和娘亲做我们的舅舅和舅母。” 李晟也红着眼眶看着她,“我也不想。” 苏瑾知道他们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这件事,只能慢慢来,让他们有个适应的过程。 “那这样,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你们还叫我们爹爹娘亲好不好?” “好。”李欣扑进她的怀中,带着浓浓的鼻音,叫了一声,“娘亲……” 李晟也扑进她的怀中,叫了一声,“娘亲……” “哎!”苏瑾把两个孩子抱满怀,心里涩涩的疼。 其实不能适应的又岂止是两个孩子,她一时半会儿也难以适应。 自打她和吕墨言成亲以来,她就把两个孩子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也习惯了他们叫自己娘亲。 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做他们一辈子的娘亲,就像在苏家村一样,他们一家四口在一起,每天都开开心心。 可是那样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入了宫,苏瑾带着两个孩子进了皇帝的寝宫,李绍看到两个孩子,激动的红了眼眶,小心翼翼的对两个孩子招了招手,“孩子,过来,让父皇好好看看。” 李晟看向吕墨言,吕墨言对他点点头,“去吧!” 李晟这才来到李绍身旁,对他行了一礼,“儿臣参见父皇。” “哎,好孩子,快起来。”李绍强撑着下床,把他扶起来,抚摸着他酷似小时候的脸庞,激动的泪流满面,“是我的晟儿,我的晟儿长大了,真好,真好!” 他又看向李欣,眼里满是希意,“欣儿,来,到父皇这里来。” 李欣抱住苏瑾的腿,怯怯的看着他,不敢过去。 苏瑾拍了拍她的手,“欣儿别怕,你看哥哥都叫父皇了,你也过去叫父皇好不好?” 李欣噘了噘嘴,又点了点头,“好……” “欣儿真乖,去吧!”苏瑾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李欣慢慢松开她的腿,一步一步走到李绍身边,怯怯的叫了一声,“父皇……” “哎,欣儿乖。”李绍泪如泉涌,欣慰的把两个孩子揽入怀中,“晟儿和欣儿都是父皇的心肝宝贝,父皇要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你们。” 他已经从吕墨言的口中得知这些年两个孩子的点点滴滴,既心疼又欣慰。他亏欠两个孩子太多,只想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们。 “顾爱卿,你替朕拟旨,朕要册立晟儿为东盛国皇太子,册封欣儿为青禾公主,昭告天下。” 顾德年道:“陛下,那凌王呢?” “凌王犯下谋逆之罪,罪不可赦,贬为庶民,流放雍州,此生永不得入京。其母梁氏教子无方,打入冷宫。” 顾德年听言高声喊道:“陛下圣明,老臣这就拟旨。” 顾德年一共拟了七道圣旨,第一道旨意是吕腾飞父子沉冤得雪,将军府平反。 第二道旨意是废除李廷轩太子之位,其家眷降为奴籍,押往宁古塔,终身为奴。 第三道旨意是判处赵氏腰斩之刑,三日后与赵氏满门一同行刑。 第四道旨意是凌王贬为庶民,流放雍州。 第五道旨意是废除梁贵妃的贵妃之位,打入冷宫。 第六道旨意是册立李晟为皇太子。 第七道旨意是册封李欣为青禾公主。 此七道圣旨一同昭告天下,轰动整个京城,甚至整个东盛国。 因为有两个孩子的陪伴,李绍的病情很快就稳定住了,苏瑾又放了三次血,终于将他体内的毒清除。 眼下已是寒冬腊月,御花园里的红梅开的正艳。为了能与孩子多亲近一些,李绍待身体有所好转,就陪着两个孩子到御花园里赏梅。 看着两个孩子在御花园里开心的又笑又跳,他也跟着开怀。 苏瑾看的出来,李绍是把两个孩子疼到了骨子里,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给他们,两个孩子也开始慢慢的接受他了。 她的心里既欣慰又心酸。 血浓于水,骨肉亲情是永远割不断的,哪怕她和吕墨言对他们再好,也无法替代他们的亲生父亲。 吕墨言拿了一件大氅披在她的身上,“娘子,我已经向陛下辞行,我们回家吧!” “可是晟儿和欣儿,他们不跟我们一起回家吗?”苏瑾看着两个孩子欢快的身影,眼眶不禁泛红。 吕墨言握住她的双肩,让她面对着自己,“娘子,你听我说,这里就是他们的家,那个人是他们的亲生父亲,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我们不可能永远陪在他们身边。” “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就是舍不得跟他们分开。”苏瑾哽了声,抬起头,把将要滑落的泪水憋回去。 吕墨言心疼的捧住她的脸,“傻瓜,我们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你要是想他们,我们可以随时进宫看他们。” “对,我们以后可以随时进宫看他们,是我太多愁善感了,我们这就走吧!”苏瑾怕自己舍不得离开,不去看两个孩子,转身就走。 吕墨言追上前几步,将她拦腰抱起。 苏瑾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见路过的宫女太监一个个都投来异样的目光,她既羞又恼,“相公,你这是做什么?好多人看着呢?” 吕墨言只管抱着她往前走,“不管他们,娘子你这两天为那老皇帝放了好多血,身体虚弱,为夫心疼你,不忍心让你走路,为夫抱你出宫。” 第146章 宣誓主权 吕墨言抱着苏瑾径直出了皇宫,岂料皇宫门口十米开外,已经被人群围堵的水泄不通。 围堵的人群大都是年轻男女,有贵族公子小姐,也有平民百姓。 他们看到吕墨言出来,激动的蜂拥而上。 “真的是墨染公子,墨染公子出来了。” “墨染公子真的没死,真是苍天有眼啊!” “六年了,墨染公子依然是那般的风华绝代。不,他比六年前成熟稳重了,越发的光彩照人了!” “是啊!六年前看着墨染公子上断头台,我的心也跟着死了。如今他还活着,我的心也活了过来。” “墨染公子,我爱你。” 人群将吕墨言围困在中间,令他寸步难行,有几名胆大的女子还对他当众示爱。 “墨染公子,我也爱你。”有一名年轻公子也对他公然示爱,立马遭到几名女子的围攻。 “你一个大男人凭什么和我们抢墨染公子,姐妹们,揍他。” 那名年轻公子一边抱头鼠窜,一边大声抗议。 “墨染公子又不是你们的,而是大家的,凭什么你们女人可以喜欢,我们男人就不可以喜欢?兄弟们,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他的话立马引起了男人们的共鸣。 “对,墨染公子是我们大家的,我们欣赏他的才华,钦慕他的风姿,我们有什么错?” “没错,墨染公子,我们也爱你。” 男人们不甘示弱,也都疯狂向吕墨言示爱。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苏瑾震惊了。 她知道当年的墨染公子是京城女子心目中的男神,可是她没想到这些男人也为他如此疯狂。 这家伙简直是男女通吃啊! 果真是蓝颜祸水。 可是他明明是自己的相公,这些人当着她的面对自己的相公疯狂示爱,是不是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不行,今日她一定要宣誓自己的主权,让这些人知道,他们的墨染公子已经名草有主了。 如此想过之后,苏瑾的腰杆子挺的笔直,双手紧紧搂住吕墨言的脖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红唇覆上他的唇,在他的唇上盖上自己的章印。 抽气声此起彼伏,似乎这时众人才注意到苏瑾的存在。 几名女子见苏瑾不仅搂着她们男神的脖子,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她们的男神,简直就是在亵渎她们的男神,一个个皆义愤填膺。 “你是谁?竟敢轻薄墨染公子,快放开他。” “对,放开墨染公子,不然的话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 “呵呵呵!我就不放,我想亲就亲,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苏瑾笑的邪恶,又在吕墨言的脸上亲了几口,故意气死这些女人。 吕墨言俊脸微红,抱住她的双手紧了紧,惩罚性的轻咬了一下她的耳朵,“调皮……” 抽身声再次响起,众人这才发现,不是这名女子搂住她们的男神,而是她们的男神抱着这名女子,还如此亲密的与她耳鬓厮磨,就连看她的眼神都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她们的内心崩塌了,六年前,她们的男神是多么的清冷孤傲,连一个眼神都不会施舍给她们。 可如今,她们的男神居然如此亲密的抱着一名女子,仿佛她就是他放在心尖上宠着的女人,让她们羡慕又嫉妒。 这名女子到底是谁? 她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把她们的男神迷的神魂颠倒? “咦,她不是苏氏医馆的苏大夫吗?” 一名女子认出了苏瑾,其他人也都纷纷认出了她。 “她就是瑰丽坊的苏掌柜,我还在她铺子里买过胭脂水粉呢!” “我也买过,我还买过她铺子里的香水呢!” “听说她是学士夫人,难道……墨染公子就是翰林院大学士?” 皇帝下的公告诏书中只说吕腾飞大将军的幼子揭穿赵氏的罪行,替父兄平反,并未说明吕大将军的幼子就是如今的翰林院大学士,所以她们并不知道墨染公子就是吕大学士。 吕墨言此刻也不再卖关子,朗声道:“在下正是翰林院大学士吕墨言,也是吕大将军的幼子吕惊鸿。当年的墨染公子已死,如今的我已有家室,这位就是我的爱妻,我们夫妻恩爱,也很幸福,希望大家不要再打扰我们的生活。” 说完,抱着苏瑾腾空而起,从众人的头顶掠过,落在人群后方的马车上。 追风一甩鞭子,马车飞奔离去。 待众人反应过来,马车已经驶远。 众人怅然若失,纷纷散去。 当初的墨染公子在他们的心目中就像谪仙一般的人物,不食人间烟火,是他们的梦,可望而不可即。 如今的墨染公子似乎变得接地气了,离他们也近了,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其实只要他还活着,他们已经很开心了。 马车上,吕墨言抱着自家媳妇,哄着她,“娘子,不生气了,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气坏身子不值当,为夫也会心疼的。” 苏瑾咬牙切齿,口是心非的道:“我不生气,真的,我一点儿也不生气。我家相公可是名满京城的第一美男子,全京城的少男少女都喜欢你,追捧你。你这是男女通吃啊!我家相公这么厉害,我应该感到骄傲与自豪才是,我才不生气呢……” 吕墨言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小脸,“娘子的脸都快变成包子了,还说没生气,真是口是心非。” 苏瑾气恼的拍开他的手,双手报复性的蹂躏着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有那么多的男人女人为你争风吃醋,你是不是很得意?” 吕墨言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别人吃不吃醋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我才不会吃醋。”苏瑾死鸭子嘴硬。 “呵!”吕墨言邪魅一笑,把脸埋在她的脖子上,深深闻了闻,“娘子身上好大一股子醋味,起码打翻了十只醋坛子。” “你……”苏瑾有些下不了台,恼羞成怒的将他一把推开,抵在车壁上,“我就是吃醋了,你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你。” 言罢,吻上他的薄唇,宣泄着心中的怒气。 殊不知,她此举正中某男下怀,他的双臂搂住她的腰肢,任她发泄…… 第147章 十全大补丸 直到将心里的怒气全部发泄出来,苏瑾才放开他。 吕墨言眸色幽深,“娘子,可消气了?” 苏瑾心满意足的点头,“消气了,痛快了。” “呵!”吕墨言眉目轻扬,从衣袖里拿出来一只小锦盒,打开锦盒,里面有一颗黑色的药丸,“娘子,这几日你失血过多,气色不好,我便向李太医讨要了一颗补气血的药丸,你快服下。” 苏瑾拿起那颗药丸放在鼻端闻了闻,的确是补气血的药丸,不过里面应该是掺杂了一些其它成分的中草药。 她也没有多想,把药丸服下。没过多久,那药丸就发挥药效了。 苏瑾只感觉浑身热血沸腾,气血翻涌,好像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这药效未免也太猛了吧! 苏瑾这才感觉到不对劲,补气血的药哪有这么厉害的,简直比十全大补丸的药效还要猛,她感觉自己现在都可以上山打死一只老虎了。 她拿衣袖扇着风,驱赶身上的热意,“相公,你确定李太医给你的是补气血的药?” 吕墨言看她的症状也觉得不对劲,突然想起来,当时李太医给他药丸时神情透着古怪,还说这药丸是专门给宫中娘娘们补气血的药丸,夫人服下以后保管生龙活虎,精神百倍。 当时他也没多想,以为只是普通的补药。可是现在回想起来,李太医所说的补气血的药丸恐怕就是宫中那些娘娘为了讨皇帝欢心服用的宫廷秘药吧! 李太医当时肯定是误会了他的意思,所以才会给他这种药。 吕墨言一时间哭笑不得,抬袖擦去苏瑾额头上的汗,“娘子,对不起,我不知道李太医会给我那种药。你……你还好吧!” 苏瑾当然知道他说的那种药是什么药,欲哭无泪,没好气的道:“你看我的样子能好吗?” 吕墨言见她双颊泛红,满脸春色,心神微微一荡,对她伸出手,“娘子,我们可以……” “不可以。”苏瑾打断他的话,避开他的手,离他远远的,“你别碰我,你……你离我远点。” 她现在就像一只发春的母猫,眼前又是一个绝世大美男,她真怕控制不住自己,直接扑上去。 吕墨言见她这般隐忍,心疼不已,再次往她靠近,“娘子,以前我们不也在马车上有过,没关系的,别怕。” “你别过来。”苏瑾赶紧阻止他靠近,把自己缩在马车角落里,双手攥紧自己的衣襟,浑身香汗淋漓,一双眸子赤红,连吐出来的气都像喷火一样,“那不一样,你别再说这些话刺激我了。否则……否则我就跳马车了。” 那一次是在她清醒的情况下,两人都会比较克制。可现在她怕自己会失控,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她哪还有脸出去见人。 “好,我不说,娘子你别冲动。”吕墨言不敢再靠近她,对外面驾车的追风催促道:“追风,快点。” “是,主子。”追风一甩鞭子,“驾……” 马车在街上疾驰,很快就到了学士府。 未等马车停稳,吕墨言就抱着苏瑾跃下马车,冲进学士府。 苏梁和苏宇正等着两人回来一起吃晚饭,见一名陌生男子抱着苏瑾回来,皆是一惊。 但很快两人就反应过来了,他们已经知道吕墨言的真实身份,却并未见过他的真容,此时一见,果然如传闻中那般惊为天人。 苏宇兴奋的双眼冒光,“原来姐夫长得这么好看啊!怪不得吴叔说姐夫可是京城第一美男子,也是当年名满京城的墨染公子,我姐可真是有眼光。” 这话苏瑾爱听,可是她现在没心情管这些。她把脸埋入吕墨言的怀中,不让人看到自己的糗样,“相公,快带我回房间。” 苏梁察觉她的不对劲,问道:“墨言,瑾儿这是怎么了?” “她……她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先带她回房了。”吕墨言边说边抱着苏瑾走进房间。 “可是晚膳时间到了,我和宇儿正等着你们回来一起用晚膳呢!” “晚膳我们就不吃了,你们吃吧!”吕墨言用脚后跟把房门关上,把苏瑾抱到床上,还没来得及把她放下,就被她反扑倒在床上。 房间里面的动静很大,苏宇满含担忧的道:“爹,里面怎么动静这么大,我姐和我姐夫不会是打架了吧!我们要不要进去看一下?” 苏梁毕竟是过来人,里面发生什么他心知肚明,对儿子低斥道:“看什么看,你姐和你姐夫夫妻恩爱,怎么会打架。” “那他们在干嘛?”苏宇像好奇宝宝一样问个不停。 苏梁无力的扶额,自己这个傻儿子都快到成亲的年纪了,咋还这么不开窍呢? “你姐和你姐夫是想给你生个小外甥,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就要当舅舅,我就要当外公了。”苏梁越说越高兴。 这三年以来,他无数次提醒女儿女婿给他生个小外孙,可夫妻俩总是以各种理由搪塞。 尤其是自家女儿,说什么他们已经有晟儿和欣儿了,她把两个孩子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自己生不生都一样。 可是那能一样吗?两个孩子再亲,毕竟也不是她亲生的。 后来得知两个孩子的身世和女婿的真实身份,他才明白女儿女婿不想生孩子的苦衷。 可如今两个孩子已经回到亲生父亲身边,女婿也替他的父兄洗清冤屈。两人也是时候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了。 怪不得前几天,他忍不住又在女婿面前提起生孩子的事,女婿一反常态,说是应该考虑考虑生孩子的事了。 当时他还以为女婿是为了哄自己开心,才说的托词。可是今天看女儿女婿这个劲头,应该是当真了。 他盼这一天可是盼了好多年,今天总算是盼到头了。 苏宇恍然大悟,白皙的脸庞上染上两抹薄红,“爹,可是现在天还没有黑呢!” “谁规定天黑才能……”苏梁的话戛然而止,老脸不禁一红,拍了一下儿子的脑袋,“傻孩子,等你以后娶了媳妇就懂了。我们不要在这里打扰你姐和你姐夫了,走,我们去吃饭,今晚爹高兴,你陪爹喝几杯。” 第148章 赵氏满门伏诛 第二天,由于皇帝身体还未康复,这段时间都不用上早朝,所以夫妻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苏瑾来到窗前,推开窗户,窗外阳光明媚,驱走了寒意,照在身上,暖烘烘的。 苏瑾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感觉浑身舒畅,神清气爽。 吕墨言来到她的身后,从背后把她抱住,光滑的下巴轻轻蹭着她头顶的秀发,声音慵懒而富有磁性,“娘子,昨晚可还满意?” 苏瑾脸上不禁一热,昨晚她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反攻了一回,那感觉别提有多痛快了。 她转过身面对着他,手指头戳着他的胸膛,“应该是我问你满不满意才对吧!” “呵!”吕墨言邪魅一笑,俯低头凑近她的耳边,谑笑道:“昨晚娘子很……威猛,为夫很满意。” 苏瑾耳根一片火热,什么叫「威猛」,说的她好像如狼似虎一样。 苏瑾娇嗔着捶了他一拳,“什么威猛,我那是生龙活虎。” “哈哈哈!”吕墨言被她的话逗的开怀大笑,“娘子说的没错,昨晚娘子的确是生龙活虎,看来下次得问李公公多要几颗那种药丸。” “别,那种药吃多了对身体没好处,你可不许再问他要了。”那种滋味尝过一次就够了,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纵欲过度而亡。 “好,都听娘子的。” 夫妻俩还在房中如胶似漆,你侬我侬的打情骂俏,外面响起吴忠的敲门声,“大人,夫人,您们起了吗?” 夫妻俩连忙分开,各自整理一下身上的衣衫,吕墨言道:“起了,进来吧!” 吴忠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几名丫鬟。丫鬟们手上端着洗漱用品和早膳。 待两人洗漱完在桌边坐下,吴忠端了两盅药膳放到两人面前。 闻到药膳的味道,苏瑾眉头不由一皱,“吴叔,这大清早的你怎么给我们准备了药膳,而且还是……” 苏瑾瞥了吕墨言一眼,有些难以启齿。 吴忠笑着道:“夫人有所不知,这药膳不是老奴准备的,而是老爷准备的。老爷今天一大早就去医馆让苏大夫开了两副药,回来做成了药膳,让老奴一定要看着大人和夫人把药膳吃下去。” 吕墨言听言好奇的问,“这是什么药膳?” 吴忠神情有几分古怪,回道:“大人,您吃的是补肾壮阳的药膳,夫人吃的是助孕的药膳。” 他此言一出,候在一旁的几名丫鬟皆抿嘴偷笑。 夫妻俩闹了个大红脸,苏瑾咳嗽了一声,“那个,吴叔,我爹呢?” 她这个爹为了她生孩子,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老爷做完药膳就去了作坊。”吴忠见夫妻俩没有开动,好心提醒道:“大人,夫人,药膳凉了就不好吃了,要趁热吃。” “岳父还真是用心,娘子,你可别辜负了岳父的一片苦心,来,我喂你吃。”吕墨言十分「体贴」的兜了一勺药膳喂到苏瑾的嘴边。 苏瑾嘴角抽了抽,那药膳的味道可真不好闻,这家伙分明是故意的。 既然要伤害,那就互相伤害。 苏瑾苦着脸将那口药膳吃下去,兜了一勺吕墨言的那盅药膳喂到他嘴边,“相公说的没错,我爹的心意咱俩可都不能辜负了,你也吃,多补补。” 于是夫妻俩就开始上演一出互相投喂,互相伤害的戏码。 吴忠看了乐的合不拢嘴,几名丫鬟也不自觉露出了姨母笑。 吃完早膳,待丫鬟们把餐具收拾下去,吕墨言问道:“吴叔,将军府可都已经恢复原样。” 吴忠回道:“请大人放心,老奴已经按照你画的图纸把将军府恢复如初,咱们下午便可以搬去将军府。” “好,吴叔辛苦了,你先下去吧!” 待吴忠离开,吕墨言握住苏瑾的手,“娘子,今日午时三刻,赵氏满门便要在午门斩首示众,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观看。我要亲眼看看赵氏满门人头落地,以告将军府所有亡魂的在天之灵。” 苏瑾点点头,“好,我陪你一起去。” …… 午时未到,午门已经聚集着许多围观的百姓。除了赵氏父女,其他株连的赵氏族人已经被押上刑场,总共一百二十五人。 围观的百姓纷纷拿烂菜叶,臭鸡蛋砸他们,现场的唾骂声不断。 吕墨言带着苏瑾站在城楼上,看着底下的一幕。 不远处,刑部押送赵氏父女的囚车缓缓驶来,百姓立马转移了目标,对着囚车内的赵氏父女又砸又骂。 烂菜叶和臭鸡蛋砸完了,就用石头砸,两人都被砸的头破血流,狼狈不堪。 可两人对此已经麻木,毫无反应。 现场一片混乱,囚车难以通行。 眼看午时三刻将至,监斩官连忙下令让官兵维持次序,两名犯人才顺利被押上刑场。 “午时三刻到,行刑。”待验明正身,监斩官一声令下。 以赵迁为首的赵氏满门一百二十六人被押上断头台,赵氏女一人被押上腰斩台。 “斩。”随着监斩官手中的令牌落下,刽子手手起刀落,一百二十六颗人头齐齐落地。 与此同时,锋利的铡刀落下,赵氏女被拦腰斩断,血溅三尺。她的身躯在血泊中不停的抽搐,在疼痛中慢慢死去。 苏瑾看到这一幕,忍不住一阵干呕。 吕墨言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我们回家吧!” 苏瑾看着他,“相公,我们回哪个家?” “回将军府。”吕墨言牵起她的手,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娘子,以后将军府就是我们的家,我们要在那里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嗯!”苏瑾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只要有他的地方就是她的家,以后还会有他们的孩子,想想都觉得好幸福。 夫妻俩下了城楼便坐马车直接去了将军府。苏梁父子以及管家奴仆已经在将军府门口候着两人。 吴忠恭敬道:“恭迎少将军,将军夫人回府。” 吕墨言牵着苏瑾的手走进将军府,将军府里面的布置一如当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鸟语花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只可惜已经物是人非。 吕墨言带着苏瑾来到吕氏祠堂,里面供奉着吕氏满门英烈。 夫妻俩在吕腾飞夫妇以及兄长的灵位前跪下,磕了三个头。 吕墨言眼眶泛红,道:“爹,娘,兄长,赵氏满门今日皆已伏诛,你们安息吧!” “爹,兄长,惊鸿一定会重振将军府,完成你们未完成的遗愿。”吕墨言说着握住苏瑾的手,又接着道:“娘,你不是最喜欢小孩嘛!以后我和娘子多生几个,为我们吕家开枝散叶。娘子,你说好不好?” 在公公婆婆的灵位前,苏瑾能说不好嘛! 她笑着道:“好,相公想要几个,我们就生几个。” “爹,娘,你们都听到了。娘子亲口说的,我想要几个,她就生几个,请爹娘给孩儿做个见证,以免娘子日后反悔。”吕墨言笑的像一只狐狸。 苏瑾这才发现自己被他给套路了,磨了磨后槽牙,“相公,那你到底想要生几个?” 吕墨言比划着手指,“六七个或者八九个都可以。” 苏瑾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你当我是猪啊!” “那至少三个,不能再少了。”吕墨言很认真的道:“我努努力,争取让娘子一胎怀三个,一次完事。” 这男人的脸皮真厚,居然在他列祖列宗的灵位面前说这种没羞没躁的话。 苏瑾可没有他这么厚脸皮,嗔怪道:“这里是祠堂,你能不能正经点。” 吕墨言一本正经的道:“娘子放心,生孩子可是兴旺家族的正经大事,我们吕家的列祖列宗肯定会保佑我心想事成的。” 第149章 护国大将军 夜已深,昔日太子府。 苏婉靠在李廷轩的怀中轻声哭泣,“殿下,婉儿就算死也不想和您分开。” 明日她便要被押往宁古塔,宁古塔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她此去九死一生,与他更是生死两茫茫,此生恐怕再难相见,与其这样,倒不如死了干脆。 李廷轩心疼的把她搂紧,“婉儿,不许说「死」这个字,你要好好的活着。总有一天,孤会夺回失去的一切,把你接回孤的身边。” 苏婉一怔,抬起泪眼汪汪的小脸看着他,“殿下,你……” 李廷轩双目猩红,透着不甘,“婉儿,我本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如今却沦为阶下囚,要被困在这府中孤独终老,我不甘心,我要夺回本就属于我的一切。” “太子殿下有志气,果然没有令皇后娘娘失望。”黑暗的角落里传出一名女子的声音。 李廷轩双目一凛,“谁?出来。” 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一人,正是赵氏身边的余嬷嬷。 “余嬷嬷。”李廷轩惊呼,“你没死?” 他听说凤仪宫所有的宫人皆已杖毙,唯有余嬷嬷不知所踪,皇帝下令满城通缉她,他还以为她已经死了,却没想到她还活着。 “皇后娘娘交代的任务奴婢没有完成,奴婢还不敢死。” “母后交代给你什么任务?” 余嬷嬷神情严肃,一字一句道:“护太子殿下逃离京城,助殿下东山再起。” “你……”李廷轩心口突突直跳,看着眼前的女子,肃然起敬。 他记得小时候曾听母后提起过,余嬷嬷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身手不输于宫中大内高手,看来果真如此。 他正了正衣冠,对着她俯首一揖,“多谢余嬷嬷。” 余嬷嬷连忙托起他的手臂,“太子殿下折煞奴婢了。太子府后门的守卫奴婢已经解决,接应我们的人也已经在城外等候,太子殿下这就跟奴婢走吧!” “余嬷嬷,等等,离开京城以后,我们要去哪儿?” “去北戎。” “北戎?”李廷轩大惊,“余嬷嬷,您没有搞错吧!北戎可是我们的敌国。” “殿下,奴婢没有搞错。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和丞相大人替殿下安排的后路。如今殿下只有投靠北戎,借助北戎的势力才能够东山再起。” 李廷轩苦笑,“可是北戎凭什么助我?只怕北戎国国主是想借我的手侵吞我国的领土吧!” 余嬷嬷叹道:“殿下说的没错,北戎国国主开出的条件就是要东盛国一半的领土。” “哼,他胃口倒是不小。” “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您登上东盛国的皇位,失去的领土将来还是能够夺回来的。” “余嬷嬷说的对,与其在这里做阶下囚,倒不如与虎谋皮,杀出一条血路。”李廷轩下定决心道:“余嬷嬷,我跟你走。” 苏婉拽住他的衣袖,央求的看着他,“殿下,不要丢下婉儿,带婉儿一起走。” 李廷轩被她央求的眼神触动心弦,不忍心把她丢下,握住她的手,对余嬷嬷道:“余嬷嬷,我要带上婉儿一起走。” 余嬷嬷面有难色,但还是点头答应了,“那好吧,我们不能耽搁太久,快走吧!” “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儿?”秦菁从一扇圆形门后面走出来,满目悲凉的看着李廷轩,“殿下,您要带着她一起逃走,却将我留下,您对我是不是太过冷血无情了?” 李廷轩冷冷道:“秦菁,你我本来就没有感情,这点你心知肚明。我此去生死难料,你跟着我也未必有活路,你还是留下吧!”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殿下,你不能丢下我……”秦菁不死心,想要追上他,却被余嬷嬷一剑封喉,死不瞑目。 “余嬷嬷,你……”李廷轩惊诧的看着余嬷嬷。 他虽然对秦菁没有感情,但毕竟夫妻一场,他并不想杀她。 “殿下,她偷听到我们的谈话,万一她向外面的守卫告发,那我们就逃不出京城了。”余嬷嬷一脸狠色,“所以此女不能留。” 苏婉道:“还是余嬷嬷考虑周到,殿下,我们快走吧!” “嗯!走。” 三人从后门离开,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第二天,李廷轩逃走的消息传入宫中,李绍气急攻心,一病不起。 半个月后,边关传来消息,李廷轩出现在敌军的阵营中,对我军发动迅猛攻击。 这对李绍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气的当场吐血。 吕墨言和朝中几位大臣被皇帝匆匆召进宫,众人才刚赶到皇宫,就听到皇宫的城楼上敲响了丧钟。 众人大惊,匆匆赶到皇帝的寝宫,皇帝已经驾崩,并留下两份遗诏。 一份是钦点顾德年为当朝丞相,吕墨言为内阁首辅大臣,待李晟登基后,两人一同参与辅政。 另一份是恢复吕青鸾皇后之位,并将她的遗骨移入皇家陵墓,与他合葬。 皇帝驾崩,举国同哀。 这日正是大年三十,漫天飞雪,整个京城都笼罩着浓浓的哀愁。 第二年开春,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正月初七,十岁的李晟登基为皇,谥号嘉睿帝。 新帝登基,本应该普天同庆,然后边关的战事却打的十分惨烈,北部几座城池已经岌岌可危,随时都会被敌军攻陷。 三军主帅萧云老将军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无法再统领三军。 朝堂上众朝臣焦头烂额,不知道该推举谁为三军统帅。 吕墨言站了出来,主动请缨,“陛下,臣请旨前往边关,上阵杀敌。” 他此言一出,众朝臣惊喜交加。 顾德年神情激动的道:“陛下,吕首辅出生将门,虎父无犬子,是三军主帅最合适的人选啊!” 其他朝臣也都纷纷附和。 “是啊!吕首辅文武双全,才智过人,颇有乃父之风,再也没有人比他更合适统领三军了。” 李晟虽然年纪小,但他明白舅舅最大的心愿就是披上战甲,上阵杀敌,完成外祖父和大舅的遗愿,将北戎国军队赶出东盛国,夺回丢失的城池。 其实他也有心愿,今日他也要完成自己的心愿。 他当即正了正身,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朗声道:“舅舅听封,朕封你为护国大将军,执掌帅印,三日后领兵出征。封舅母为一品护国夫人。另外,朕还要追封外祖父吕腾飞为护国公,大舅吕惊鹏为永安侯。” 吕墨言听言有些意外,同时又感到欣慰,跪下领旨,“臣领旨谢恩,陛下万岁万万岁万万岁!” 众朝臣也异口同声的喊道:“陛下圣明。” 第150章 大获全胜 下了朝之后,李晟在御书房专门召见了吕墨言和顾德年两人。 “舅舅,三日后您便要出征,这两日您便在家多陪陪舅母,等您出征之时,朕到城门口送您。” “多谢陛下。”吕墨言欣然的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少年,“陛下,臣此去边关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朝中之事你要多听顾老的意见。另外,臣还要向陛下举荐一人,此人可以进内阁,协助顾老一同辅政。” “何人?” “永安县县令秦远。” 顾德年听言颇为诧异的看向吕墨言,“大将军,你怎会举荐他?” 吕墨言笑道:“当年在永安县,我与秦县令有过交集,秦县令为国为民,正直无私,待在一个小小的县城当县令实在是屈才了。况且他是顾老的学生,陛下和我都相信顾老的眼光。” 李晟接口道:“舅舅说的没错,当时在永安县的时候,朕也听舅舅提起过秦县令,朕也觉得他是可用之才。朕现在就下旨,召秦远入京。” 顾德年连忙谢恩,“老臣替秦远谢陛下隆恩,也多谢大将军举荐。” 有顾德年和秦远辅佐李晟,吕墨言也总算可以放心。他带着加封圣旨回到将军府,将自己三日后出征的事告诉了苏瑾。 苏瑾虽然舍不得与他分离,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自己关在将军府的密室中制作各种药。 什么伤药,解毒药,风寒药,去暑药,防蚊虫叮咬的药,等等…… 只要是能想到的药都自己亲手制作,让他全都带上。就像当年他娘为他的父兄亲手制作各种药一样。 吕墨言也没有阻止她,陪着她一起捣药,搓药丸。这两天除了吃饭睡觉,两人一直待在密室中。 第三天早上,苏瑾伺候他穿上盔甲,送他到玄武门,随行军早就在玄武门整装待发。 李晟和李欣以及文武百官在玄武门送行。 李晟亲自为吕墨言斟了一杯酒,“舅舅,晟儿预祝您凯旋而归。” “谢陛下。”吕墨言端过酒杯,一饮而尽。 李欣抱住他的腿,眼眶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轻轻的叫了一声,“爹爹,欣儿舍不得你。” 一声「爹爹」叫的吕墨言心绪大动,摸了摸她的脑袋,“欣儿乖,舅舅不在你身边,还有舅母,舅母会陪着欣儿。” “欣儿来,到舅母这里来。”苏瑾将李欣拉到自己身边,强颜欢笑道:“相公,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欣儿的。” “娘子。”吕墨言把她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苏瑾鼻子一酸,点点头,“嗯!” 吕墨言放开她,翻身上马,抬起手一声令下,“出发……” 随行军便随着他策马离去。 苏瑾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李晟来到她的身边,拉住她的手,“舅母,舅舅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对,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苏瑾话音刚落,突然感觉胃中一阵翻滚,忍不住干呕起来。 众人大惊,苏梁心中一动,“瑾儿,你不会是怀上了吧?” 苏瑾听言连忙搭上自己的脉搏,这一搭令她惊喜交加,她真的怀上了,算算日子,也就个把月。 苏梁紧张又期待的问道:“瑾儿,怎么样了?” 苏瑾点点头,“嗯!怀上了。” “真的,太好了。”苏梁大喜过望,李晟和李欣也开心的不得了。 李晟道:“舅舅应该还未走远,我这就派人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苏瑾连忙阻止,“陛下,别,先别告诉他。他才领兵出征,如果告诉他这个消息,只怕会令他分心,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苏瑾不想因为这个孩子拖累他的行程,更不想因为这个孩子令他分心。 “那好,一切都听舅母的,舅母说什么时候告诉舅舅,朕就立马派人告诉他。” 苏梁既欣喜又心疼,“瑾儿,走,咱们回家,爹给你做好吃的。” 由于苏瑾的孕吐比较严重,苏梁便不让她去医馆和瑰丽坊,让她待在家里养胎。 幸亏张玉仙来了京城,苏瑾便把瑰丽坊交给她打理。医馆里有苏长泽,也不用她担心。她便安心的待在家里养胎,直到三个月后胎儿坐稳。 因为瑰丽坊的生意特别好,她又着手在京城开了两家分店,作坊也扩大了规模。 到四月初,玫瑰花盛开,店里推出了玫瑰香水和玫瑰精油,一出来就热卖。 尤其是玫瑰精油,成为京城贵妇圈的抢手货,千金难求。 每天看着大把大把的银子进账,苏瑾就乐的合不拢嘴。不过令她最开心的是,吕墨言的嘴就像开了光一样,她肚子里怀的果真是三胞胎。 与此同时,边关传来捷报,吕墨言率领的大军连打了三场胜仗,军中士气大振。 苏瑾便趁此机会把自己怀孕的消息带去边关,让吕墨言高兴高兴。 吕墨言得知消息,惊喜欲狂,恨不得立马飞回到她身边。 为了能早日回京,他在三军前立下军令状,半年内定要将敌军尽数歼灭,夺回东盛国丢失的城池。 他此举无疑是振奋了军心,鼓舞了士气,三军更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打的北戎国军队连连败退,最终将他们一举歼灭。 北戎国国主见形势不妙,主动休战,并将李廷轩交给东盛国处置。 李廷轩在三军面前自刎,苏婉为他殉情。 此战以东盛国大获全胜告终。 这个消息传入苏瑾的耳中时,她已经即将临盆。 因为怀的是三胞胎,生产时难免会有风险。苏梁便请了京城接生经验最丰富的产婆寸步不离的陪在她身边,李晟也从宫中派了太医守在将军府。 为了生孩子时能顺利些,苏瑾每日都会挺着个大肚子,坚持在院子里走几圈。 这日天气不错,她便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刚走出院子,便见一人风风火火的冲进院子。 来人一身盔甲,风尘仆仆,脸上长满了胡渣。 苏瑾乍一看差点没认出来,以为自己在做梦,“相公,是你吗?” 第151章 孩子出生 “娘子。”吕墨言看着苏瑾隆起的肚子,整个人处在震惊状态。 他想过她怀的是三胞胎,肚子肯定很大。可当真看到她的大肚子时,却还是让他无比震惊。 一声「娘子」令苏瑾瞬间泪目,挺着圆滚滚的肚子疾步走向他。 “夫人,您慢点。”产婆见她“健步如飞,一阵胆战心惊,连忙上前扶她。吕墨言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快产婆一步扶住了自家娘子,“娘子,小心。” “相公,真的是你。”苏瑾捧住他的脸,欣喜万分,“大军不是要半个月以后才班师回朝吗?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李晟今早刚给她送来消息,说他半个月以后率领大军班师回朝,这才到了下午,他就到了,真是给了她一个意外的惊喜。 不过看他这一脸胡渣,双眼也布满了血丝,肯定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回来的。 吕墨言握住她的手,在自己的脸庞上轻轻蹭了蹭,“上次你给我写信,说你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我想在你生孩子的时候陪在你身边,所以就让大哥率领大军班师回朝,我自己提前赶回来了。” 哪个女人在生孩子的时候不希望丈夫陪在自己的身边,苏瑾自然也不例外。 她感动的稀里哗啦,一把将男人抱住,“相公,你真是太好了。”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大大的球,吕墨言不敢用力抱她,“娘子,辛苦你了。” 她那么瘦小的身躯每天要挺着这么大一个肚子,有多辛苦可想而知。 “没事,孩子们很乖的,我不辛苦。”苏瑾抚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脸上满是慈爱之色。 她虽然怀的是三胞胎,比普通孕妇要辛苦些,但只要想到很快就有三个小宝宝出生,再辛苦也值得了。 吕墨言蹲下身,把脸轻轻贴上她的肚子,对着肚子里的孩子轻声道:“孩子们,我是你们的爹爹,是爹爹不好,没有陪在你们身边。等你们出来,爹爹一定好好陪着你们。” 肚子里的胎儿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在里面拳打脚踢,把吕墨言吓了一跳,“娘子,他们动了。” 而就在此时,苏瑾突然感觉肚子一阵阵痛,“相公,我好像要生了。” “啊?”吕墨言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抱起她快步走进房间。 产婆立马让丫鬟去准备热水,太医也在院子里侯着。 吕墨言把苏瑾放到床上,坐在床边,紧紧握在她的手,“娘子别怕,我在这里陪着你。” 产婆一听急了,“大将军,女人生孩子污秽,您还是先出去吧!” 吕墨言不为所动,“我从来不忌讳这些,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我家娘子。” 产婆见他态度坚决,不敢再多言,开始替苏瑾接生。 都说生孩子九死一生,苏瑾今日算是真正体验了一把。从早上一直到晚上,痛的死去活来,终于在凌晨顺利生下三个孩子。 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婴儿的啼哭声响彻整个将军府。 产婆和两名奶娘抱着孩子向夫妻俩道贺,“恭喜将军和夫人,喜得两位公子和小姐。” 吕墨言脸上难掩初为人父的喜悦,“好,好,你们辛苦了,待会儿去向吴管家领赏。” “多谢将军。” “快给我看看孩子。”苏瑾微微撑起身子,吕墨言赶紧扶她躺下,“娘子,你别动,我来。” 他小心翼翼抱过产婆手中的女儿放到苏瑾的身侧,两名奶娘也将两个孩子放在她身侧。 或许是母子连心的缘故,三个孩子躺在母亲的身边,很快就停止了啼哭。 因为是三胞胎,孩子都比较小。尤其是三宝,看上去好小的一只。 不过三个孩子都很健康,一个个粉嫩嫩的,就像三个糯米团子。 虽然是三胞胎,但长相还是有所不同的,大宝和二宝像是吕墨言和苏瑾的结合体,三宝则完美的遗传了吕墨言的基因,长大了肯定是一个美人胚子。 苏瑾看着三个孩子,心中柔软的不着边际,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吕墨言见状心下一紧,“娘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瑾摇摇头,“没有,我就是太高兴了。” 苏梁端着鸡汤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苏宇。 “姐,姐夫,给我看看孩子。”苏宇冲到床边,看着睡在苏瑾旁边的三个小婴儿,既兴奋又惊讶,“他们好小哦!” 苏梁怜爱的看看两个小外孙和小外孙女,“傻孩子,刚生下来的孩子小一点没事儿,等养一个月就会变得白白胖胖的了。” “是嘛!那我可以抱抱他们吗?”苏宇一双手蠢蠢欲动,被苏梁阻止。 “孩子还小,等他们长大些你再抱。”苏梁心疼的看着女儿,“瑾儿,你刚生完孩子,身体虚弱,需要好好休息,不如先让奶娘把孩子抱出去吧!” “岳父说的没错,你们先把孩子抱出去,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们,千万不要饿着孩子们。”吕墨言对奶娘千叮咛万嘱咐。 “相公,把女儿留下吧!我想自己给她喂奶。”苏瑾当初原本想着生完孩子马上就要投入工作,所以打算把三个孩子都交给奶娘喂养。 可现在看着这三个小婴儿,尤其是小女儿,那么小小的一个,深深牵动着她的心,她又怎么舍得把她交给奶娘喂养。 吕墨言可以体会她的心情,点头答应,“那好吧!” 待奶娘把大宝和二宝抱出去,苏梁给苏瑾盛了一碗鸡汤,“瑾儿,爹给你熬了鸡汤,你喝点鸡汤再休息。” 吕墨言接过那碗鸡汤,“岳父,我来吧!时辰不早了,您和阿宇也回房休息吧!” “那好,那我们就先回房休息了。” 待父子俩离开后,吕墨言把女儿抱到床里侧,扶苏瑾靠在自己身上,喂她喝鸡汤。 苏瑾一边喝着鸡汤,一边打量着他。 他瘦了,也黑了。不过精神倒还不错,虽然满脸胡渣,但看上去并不邋遢,反而为他平添了几分狂野的气质,透出成熟男人的魅力。 吕墨言见她一直盯着自己,这才想起来自己此刻的模样,有些难为情。 “娘子,我这副模样是不是吓到你了?” “怎么会呢?我觉得相公这样很有魅力。”苏瑾伸手摸着他下巴的胡渣,又加了句,“我很喜欢。” 后面这句话愉悦了吕墨言的心怀,不过为了方便和媳妇亲近,他还是把自己捯饬干净了才上床抱着媳妇。 “相公,我好想你。”苏瑾抱住他紧窄的腰,原本空落落的心此刻终于被填满。 “我也好想你,好想,好想。”吕墨言抱着心心念念的人儿,情不自禁的亲吻着她,怕自己失控,不敢深入,浅尝即止,一遍又一遍。 苏瑾闭上眼睛,在他的浅吻中安然入睡。 第152章 逍遥王「全书完」 半个月后,大军班师回朝。吕墨言在城门口迎接大军,而后率领大军进入皇城。 京城的街道上万人空巷,百姓们敲锣打鼓的欢迎大军凯旋归来。 “来了,来了,我们的战神来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声。 “没错,没错,虎父无犬子,当年吕腾飞大将军英勇善战,如今我们的吕大将军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战场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战神」的称号实乃实至名归,当之无愧。” “对,吕大将军就是我们东盛国的战神,欢迎我们的战神凯旋而归。” “战神,战神……” 全城的百姓都在欢呼呐喊,声势浩大。 吕墨言一身白袍盔甲,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全城欢呼的百姓,神色不变,内心却尤为复杂。 金銮殿上,李晟对众将士论功行赏,吕墨言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主动交出兵符。 他此举令文武百官都颇为震惊,李晟也极为震惊,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舅舅,您是三军统帅,是我们东盛国的大功臣,更是百姓心目中的战神,理应执掌兵权,您为何要交出兵符?” 吕墨言不卑不亢道:“陛下,与北戎国一战大获全胜是全军上下的功劳,臣不敢居功,战神的称号臣更是愧不敢当。” “臣身为一介文臣,本不该统领三军。当初执掌兵权也是为了完成父兄的遗愿,如今与北戎国的战事已经结束,臣理应交出兵符,退居朝堂,一心辅佐陛下。” “当然,若有朝一日别国来犯,臣定当义不容辞的披上战甲,奔赴沙场,为守卫我国的疆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众朝臣听了这番话,对他此举似乎也能够理解了。自古君臣之间最忌讳功高盖主,当年他父兄就是前车之鉴。 李晟虽然是他一手带大的,但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即便李晟不会对他心生猜忌,可难保其他人不会觉得他居功自傲。 经历过这么多风风雨雨,他对权利已经不感兴趣。如今他只想卸下至高无上的权利,一心辅佐李晟。 李晟知道他心意已决,不再强求,道:“舅舅,朕尊重您的决定。不过此战您是首功,功不可没,否则会令三军寒心,所以除了首辅大臣之外,朕今日还要加封您为平北王,赐打龙鞭。打龙鞭上可打昏君,下可打奸臣。” 吕墨言受宠若惊,“陛下,不可……” “舅舅,朕心意已决,您万不可推迟,否则朕绝不收回兵符。”李晟一脸坚定的道。 吕墨言见他态度坚决,只得应下,“臣领旨谢恩。” 其他将士也都论功行赏,苏烈被册封为威武大将军,李晟还亲自替他和无霜赐婚。 孩子满月之后,苏瑾便开始为苏烈和无霜操办婚礼。 除此之外,还有一对新人不得不提,那就是苏长泽和张玉仙。 张玉仙对苏长泽可谓是一见钟情,苏长泽对张玉仙一开始也十分有好感,后来两人慢慢产生了感情,再加上有苏瑾的牵线,两人便走到了一起。 此次两对新人便一同举办了婚礼。 忙完两对新人的婚礼,苏瑾便一边奶孩子,一边投入工作。 她把苏氏医馆扩大规模,聘请多名医术精湛的大夫坐诊,把苏氏医馆发展成为京城最大的医馆。 三年之内,瑰丽坊的连锁店开遍全国各地。她还培育了玫瑰花的新品种,并且大规模种植,使玫瑰花成为东盛国人心目中的花中之魁。 三年后,十四岁的李晟大婚,娶了顾德年的孙女顾青青,册封为皇后。 李晟亲政以后,吕墨言便退出朝堂,在家做一个闲散王。 苏瑾也慢慢从工作中抽身,夫妻俩带着儿女游山玩水,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