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二十四小时的航班 作者：一米八小学龙 文案： 爱情就像跷跷板，当你把她放得太高的时候，她就飞走了。 因为上面这句话所以延伸出一个故事，有关于生活的以及爱情的。这个世界是现实的，但还是美好的。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He 他在电话的那头说——爱情就像跷跷板，当你把她放得太高的时候，她就飞走了。 认识他是在前往悉尼的飞机上，忘记了那天是个怎么样的一个天气，只觉得空气，人群，语言都化作了一团模糊。他坐在我旁边，一个靠窗的位子，显得异常安静，时常望着窗外，不晓得能够看见什么，粉紫色的衬衫，平静的面容，这样的一种沉默会让人产生联想。再后来我和他说了几句话，离开机场前我问他要了手机号码——0061422784230，这个号码我依旧清晰的记得。 悉尼的空气有些湿润，也有着柔和的阳光。那年的八月我开始在这个城市生活，并时常打电话给他，诉说着我的生活，对于他我似乎依旧很陌生。除了一些特殊情节，那也是接触久了才发现的。他不会去一家叫starbucks的咖啡店喝咖啡，在其他店里他只喝latte；他来悉尼的两年中从来没有进过任何一家电影院，但在网上他却下载了所有新出的片子。看了，再看，然后拖入回收站。我每次想起时会不经意的想象他的举动，就像一场缓慢的电影，而我似乎在喝着一杯不加糖espresso，有点恍惚。 我在悉尼认识的人越来越多，但依旧只和他说话，喝咖啡以及吃饭。虽然只有这些，但他让我的生活不显得寂寞。 那天，天气特别好，这样的天空被照得有些惨白。但我还是禁不住抬起了头，然后把手挡在眼睛上，并留出了一个缝隙眯起眼，有些湿润的感觉，时常有这个举动，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 不知不觉走到了海边，我经常会来，但第一次在这片海滩看见他。悄悄的，靠近，然后仔细的看着他。 他还是穿着那件粉紫色的衬衫，侧面的表情依旧，不晓得那样的他在想些什么，或许仅仅是发呆。正在我考虑的时候，他拿出了手机，拨了一长串号码，紧紧的贴在耳边，然后让手机完全呈现在空气中，他把手慢慢的举起，朝着海一步步走去，海潮浸湿了他的裤管，电话的那头不晓得可以听见些什么，空气，海潮，人群，沙子，还有他吗。那样的姿势有持续了好几分钟，然后他切断了电话，没有讲一句话。 他转身，看见了我，表情依旧平静，我怀疑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他那种人的存在。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向我笑了笑，于是我们沿着海岸开始行走。很长时间的沉静，我已经习惯了两个人在一起时没有任何言语。只是这次突然他开了口。 以前她会在看见海的时候帮我打电话，她说海潮扑回案的声音是美丽的，充满了力量。记得那个早上睡的很沉，电话那头的声音是模糊的，她的声音也是模糊了，依稀的记得自己又睡着了，中午醒来的时候电话是嘟嘟的响声。如果可以，希望那时候能醒着，告诉她——听见了，很美。 这是他第一次谈到其他人，我知道刚才他在给她打电话，她一定是他爱着的那个人，但是她呢，她在哪里呢，我无从得知。 以后我会陆陆续续的从他口中得知一些她的消息。大概零零散散的可以拼凑成一个故事。 他说以前他们会经常去看电影一部接着一部，看的第一部片子是《蜀山传》，接下来每出一部新片他们都会去看，但是最后一部是什么，他没有说，他总是喜欢说上次看是在自己离开的那个夏季，在他的眼中似乎还有着下次，我不晓得这样是不是一种自欺，虽然我不了解他们的故事，更不了解他口中的那个她。 她是个让人觉得美好的女子，他总是喜欢这么说，她固执，任性，但却善良，简单。她喜欢喝starbucks的espresso，开始的时候皱着眉头，一直到后来习惯性的对服务员说double。她说这样才能品到咖啡真正的味道，但她却总是让他喝Latte，她说espresso太苦了，有着牛奶味道的latte比较合适他。 午后的阳光透过遮阳伞的缝隙洒在我的脚上，穿着凉鞋的脚趾头在这样的秋季感觉到温暖。微风轻柔的扫过脸庞，吹起了少许的发丝。我和他坐在露天的咖啡馆，他还是喝着一层不变的latte，只是我知道了他只喝latte的原因。 他是在五年前的那个夏季认识她的，那时的他处在一个低潮，而她的脸看起来有些阳光的感觉。不同的他们进了相同的学校，相同的专业。每次的上课她总是最后一个到达，短短的发梢翘起，明显没有打理过的痕迹，然后急急忙忙的冲进教室。她周围的女孩子都在笑着，而她也习惯性的对她们做着鬼脸，身后的他只是看着她，想着怎么会有这么快乐的人。 桌子上的咖啡已经凉尽，我点了根烟，而他的手还是捧着杯子，好似从那里可以得到温度。他说她总是对别人笑着，好让别人知道她是快乐的，而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沉静，表情有些落寞，那样的她很让人心疼。 过了这年，他就毕业了，我问他是否留下，他说先工作再说，绿卡是想拿的，但是总觉得在远离悉尼的另一个城市里有什么东西让他怀念。我有时候会忍不住好奇问他，她在哪里。他只是说她在一个需要24小时飞机才能到达的地方。我想那是北半球，和我们有着相反季节的地方，不晓得那里是否寒冷。 他说她的手总是冰冷的，需要温度，五月的天气她还捧着一个热水袋，然后对着苍白的电脑写字。有时候她会问他，她是不是冷血动物，总是需要别人的体温。他会对她说他会给她想要的一切温暖，我想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一定是最温柔的，是我从未所见的。 烟灰一截一截的落在烟灰缸中，有些还进入了电脑的键盘里，我用力的吸了最后一口，然后把它按灭。尼古丁在我的肺中翻滚，然后吐出，我喜欢看这青烟袅袅的升起，在空气中消散，留下的只是它的味道，让人回味的味道。我开始在电脑中打字，想起了他和她，想起她有着和我相同的嗜好——写字。有种莫名的感觉，也许她还抽烟，女人有时候总是种怪异的感觉。 他的毕业将至，我突然发现时间走的是如此冲忙，我来悉尼已经两年了，想起了第一次见他的样子。他还是没有变，除了脸上浮现出一丝的苍老，是等待让他苍老，不知道他要等待到什么时候。他说爱情是跷跷板，我不晓得她们两个之间的跷跷板是怎样的。他口中如此美好的女子，怎么会飞走了。我想我必须知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必须知道，我想我爱上了这个爱着另一个女子的男人，而奇怪的是我对那个女子还充满了好感。希望他可以等到他所想的。 他开始工作，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时常见面，吃饭，喝咖啡，还有说起她。那是个下雨的晚上，我们一起去吃日本菜，细密的雨滴打在玻璃上，在室内的灯光的反射下有种奇异的光亮。我在芥末中倒入酱油，然后用一根筷子慢慢地调匀。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马上恢复平静，他沉默了会然后说我和她之间有很多细节上的相似。她喜欢白色的花朵，喜欢写字，喜欢espresso，也喜欢用一根筷子调匀芥末，然后笑嘻嘻的把调好的东西递给他，说这样吃起来不会呛到，她总是很会照顾人，照顾他以及她的朋友。我感觉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于是我们都没有开口，只听见雨滴打击玻璃的声音。沉静了很久后他才暖暖的开了口，说和她开始恋爱是认识了两年之后了。 和所有的恋人一样，他们经常出去吃饭，旅游，看电影。吃饭的地方八成是她挑的，旅游的地点，酒店，票子都是她选的，她订的，电影只要是新的她都会嚷着要去看。她是个任性的孩子，什么事情都要顺着她，这似乎是上海女孩的通性。但是她又很会站在别人的立场上为别人着想，除了对他。他有些苦笑的说着，但从他的脸上我看见了那时的幸福。 其实从一开始他们彼此都知道，他是个要走的人，但有些事情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并且难以克制。他总是问她走之前最后一次见面在哪里，为什么她从来没有要求过他留下来。她告诉他以后的事情这么早想干吗，到了那天再说；说留下有用吗，既然有些东西无法改变那就放手，是自己的终究是自己的。于是他就带着满心的期望和爱走了，因为他的坚信。他的话语中有些激动，我知道有些东西从他的胃部开始扩散，他难受的时候总是胃先开始不舒服。 他想着好好读书，想着拿绿卡赚钱，想和将来和她的美好的生活，他对所有的一切因为她而有了憧憬。他对周围的人不停的诉说着她的好，让所有的人羡慕他有如此完美的爱情，他总是天天往她居住的那个城市打电话，他说如果她收不到他的电话会不安心的。 在他离开后的两个月她也离开了那座城市，这也是他走之前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她说她不想留在这个城市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她不喜欢等待的感觉，于是选择了离开。去了一个离开悉尼24小时飞机的地方，一个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浪漫的地方——巴黎。他没有对她说来悉尼吧，因为他想让她走自己的路，于是两个人就这么离开的越来越远。他还是不停的打电话给她，想听她的声音，想知道她在那里好吗，想让自己安心。 只是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少，她对他说她很忙，很累，要出去了，想睡觉了，要吃饭了……于是他挂上电话，无奈的叹气，他想她的事情比较重要，她累了需要休息，她饿了要吃东西，不然身体会不好的。在电话中他时常可以听见她msn的声音从那里传出，他会说打电话的时候能不能专心一点，于是那里的声响没有了，不晓得是把声音关闭了还是其他。他也上msn但是看见她的次数却很少，也许是时差的关系，他想。直到有一天他无聊同时也好奇她的msn到底有什么人让她这么起劲，于是他登陆了她账号，他们的两个所有的密码都是相互知道的。msn发出登陆的清脆响声，在线的人数很多，但是他只是在里面寻找自己的名字。他找着，开始有种下沉的感觉，手有些抖动，他不相信自己所看见的，原来他被阻止了。他明白为什么电话那头的msn总是发出响声，为什么他总是看不到她在线，他克制不了的抖动，有些激动的拿起电话。 说到此时的他，手也开始有些颤，我把手伸过去握住他的手，冰冷的感觉，也许我应该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但是我没有，因为我想知道，原来人们总是自私的，对于自己想要的答案会不顾别人的感受。 他说他很后悔打了那通电话，直到现在还后悔莫及。电话的那头传出她慵懒的声音，临晨5点的她正在熟睡，没有争执的声响。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他问她是否欺骗过他，那里沉默了一阵然后坚决的答道没有。他又问那为什么msn上被阻止了，她没有显出不好意思，反而觉得他怎么可以登陆她的账号，于是她告诉他分手——这是一个他怎么也不想听到的字眼，他已经感觉到了她的变化，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么快，他的离开只是半年。于是突然间他的脑中像落下了一颗炸弹，不晓得怎么办，眼泪也随之安静的落了下来。他不懂，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什么都没有错啊，他拼命的挽回，但是她说累了，一会再打来。 接下来的时候他焦急，烦躁，难以静下心来看书，要知道接下来马上就是考试这将决定他上哪一个学校，不知道那边的她是否真的睡着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已经很晚了，店里只有三三两两的人了，而我和他似乎没有要走的迹象。他第一次和我说这么说话，想着他心里压抑着的东西太多了，我安静的听着，一步步的了解着他们的故事。 他说不晓得过了多少时间他又举起了电话，我想即使那是5、6个小时对于他已经够漫长了。 电话的那端传来她的声音，他问她为什么要分手，为什么不给他机会，为什么要这么肯定的回绝。她回答因为不喜欢了，既然不喜欢了为什么还要给机会，既然决定了就应该不再犹豫。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他泪又一次留下，他听见了她也在哭泣，他问为什么哭泣，他想她一定还爱着她，肯定有什么理由。她哭着问他知不知道她很坚强，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做，知不知道他们离得很远，远得触及不到一点一滴。她不能对着他哭泣，她不能告诉他外面有多苦，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坚强，必须坚强，坚强到有时候忘了他的存在。她说不是有的新的男朋友了，而是真的不喜欢了，不知不觉中感到有没有他都是一样的。 他在沙哑的叫喊不能没有她，他可以为他做一切，以后会帮她做家务，赚钱，带她出去玩，他问她还记得迪拜那个建造在沙滩上的酒店吗，那是他想带她去的地方。她告诉他现实点，她不值得，她要的他现在什么也给不了，大家不是靠自己的能力在存活怎么能轻易的告诉对方未来。她说迪拜的超六星级酒店不是她想要的，那不属于她，如果她有那些钱她宁可去做其他事情，她说即使那时他付得起那酒店的钱，她心里用的也不舒服。她想不是这种生活，她说他们的性格不合适，注定了分手，她说他从来没有想过将来和他会有怎么样的生活。 电话断了，由于时间太长了，电话卡耗尽了。他顺着墙壁往地上慢慢的滑落，觉得生活所有的支点都没有了。接下来的日子他不晓得是怎么度过的，还是不停的打电话给她想要有一丝的希望，但对方总是无人接听。他硬逼着自己看书，因为不管怎样他还是要好好的考试，他不懂为什么她这么残忍，不给他一个缓和的机会。 他的话语有些激动，这个时候店长告诉我们必须离开了，我想今天我应该陪着他，他似乎喝的有点多了，有些沮丧。 我打了辆TAXI，雨还在下着，我想公车已经没有了，NSW的山路在晚上还是比较吓人的。车上他还在说着，说他那段时间想了很多，电话打不通于是就帮她发信，他说过一会给我看信。而我想的不是信，而是怎样可以让他平静下来，不至于如此的心痛。 到了他家，他竟然马上连上线说要给我看信，我拗不过他说会看的，不过他要先休息。这样他才安静的躺下了，像个孩子一样，怎么看都不像个工作了的人。安顿好他，我觉得很累，于是在椅子上坐下，手刚处碰桌子，就破坏了电脑的睡眠状态。我突然想起他所谓的信，信箱的发信栏里几乎都是同一个用户名，我想那就是她了，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心，还有一种其他怪异的心情点击了下去，于是hotmail的页面慢慢变的空白，然后新的页面出现。我一封封的看着，有些心疼的感觉，一个人如此的爱着并且痛着，这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他像写日记一样，写着自己的心情，写给她看，好让她知道他有多爱。我就这么一页一页的点击，似乎点击的不是一个个链接，而是他心上的一道道痕迹，用痕迹这个词是因为我不晓得这样的爱是美的还是痛的。 22 Apr 偶然打开信箱，不经意间注意到了你以前给我写的那些信。我本不想打开去看的。可我的手不自觉的点上鼠标。看了没几封，泪水不争气的流出来了。耳边听着昨天介绍给你的歌。感觉就像是在自虐。看着你的那些文字，感觉文字的主人离我很远很远。那种久违的感觉就像刀割一样很疼很疼。想起刚来悉尼时，我天天跑到学校的图书馆去看你的信，在那个安静的电话亭，几乎天天给你打电话，我还说当你今年来悉尼看我的时候，一定带你来看看这个电话亭。唉，还说这个干什么。也许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13 May 澳洲的天气并非是我原先料想的那样四季如春，刚进入5月的悉尼虽然不曾北风凌厉，却也寒气逼人。不知道已经连续下了多少天的雨了，窗外淅淅呖呖的雨点打在玻璃窗上，感觉视线渐渐模糊了，热热的，那股温暖的液体从内心深处留出。慢慢的脱下左手中指上带了近一年的戒指，想起了你说过的话：“将来向我求婚，第一次我可不答应的，要多求几次才行。”此时此刻，银白的戒面映着我苍白的脸，我仿佛看见自己冰凉的心。因为我知道，自己这段4年之缘结束了，曾经的地久天长碎了，一生的爱了结了，好梦醒了…… 16 May 今天是我在这里第一年的最后一天上课，时间真是快啊，想想还真有点舍不得。一年的学业总的来说还是相当的顺利，但愿能有个好结果。想想自己的运气还真是不错，我们班相对其他的班是最和谐的，最友好的，大家感情都不错。想想就此各奔东西，还真有点舍不得。下午早早回到家，就被同学叫出去散散心。她们给我讲了一大通道理，呵呵，可我心不在焉，好像都不记的说了些什么了。坐在一家很不错的咖啡吧里，使我不禁又想起了对那些好日子的怀念，只感觉咖啡甜甜的，香香的，有你的味道在唇齿间回饶。 这个天气真是讨厌，雨还是下个不停，同学戏称：EVERYONE IS CRYING。我淡淡的笑笑，期盼好天气的来临。不过，今年悉尼真是怪，她们对我说，往年从没连续下过这么长的雨，呵呵，看来老天也在哭了…… 17 May 今天雨总算是停了，天空一改往日的灰色，蓝蓝的。虽然没有出太阳，但总算是个好兆头。你让我好好的，其实我也想好好的，没有你，我也想再去找一个，谁不追求幸福啊。但你知道这有多难吗。世界上要找一个你十分爱的，又同时十分爱你的人实在是太难了。特别是到了我们这种年龄以及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别说是爱人，我就想找一个像在上海那些人一样的朋友都是十分困难的。我不是没有勇气，实在是现实不让我有勇气。 真的有点感谢你这段日子给我带来的痛苦。让我明白了什么是我想要的爱。让我懂得了爱其实并不必一定要朝思暮想，一定要你死我活。我们去年分开时是我们的热恋期，如果不是因为分开，这种感觉至少还可以维持半年到一年。但总回转变的。在爱趋于平静时，我一时想不开，给了你太大的压力，逼了你太多，现在十分后悔，否则不会造成现在这种局面。我为什么在这一年过的不错，学习，生活都很好，从没感到寂寞和孤单。因为心里一直有你的陪伴，因为我知道，无论现实有多苦，总有个人可以给我安慰，给我力量，为了她，我做什么都是积极的，都有劲的。 你知道我现在看到什么最羡慕吗，以前我和你说过是，看见那一对对恋人拥抱，牵手。现在最让我感动的看到那些一对对互相搀扶的老人。头发花白了，路都走不动了。从他们的脸上我看到了幸福。因为他们知道身边的这个人陪伴了他一辈子，人生的道路他们一同相扶着走过……什么是最浪漫的，浪漫的不仅仅是鲜花，烛光。而是看着你心爱的人成长，衰老。等到了我们都头发花白了，路也走不动了。我的牙齿缝更大了，你的鼻子更塌了，我们还能深情的看着对方，会心的笑着，叫着对方——傻瓜。那将是多浪漫的事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生无悔。我现在想要给你的爱，不是承重，更不是冷淡。而是细水长流，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看着对方，暖在心里。累了，让你靠，闹了，哄你开心。让你觉的无论，发生多么不幸的事，总有一个人陪伴着你，支持你，鼓励你。时间和距离不是问题，我答应你，等念完书，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只要你愿意。现在，我需要的是你的坚强，一种爱不在身边，但在心里的坚强。 我不用你对着我思暮想，只求你把我放在心里。这一生，无论发生什么，你就算是毁容，残废，缺胳膊少腿，性冷淡，甚至你变成植物人，我都会永远爱你，养你，照顾你。不要以为这是我硬逼着自己，不要以为这对我不公平。其实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给你幸福的同时。也是给我自己幸福。你曾经对我说过：我对你的爱比你自己生命还重要。我现在想说的是，你的爱就是我的生命。 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还你一个一生的奇迹。 我现在相信，你不是不爱了，而是你的爱冬眠了，我会用我的热情，我的全部，给你春天…… 看着他的一封封信，我莫名，走出的房间，在阳台上点上烟，他的房间连个放烟灰的地方也没有。我有些开始担心他，这么长时间内我第一次担心他的感情问题，我知道他爱的有多深，但是我没有想到他已经到了有些无法自拔的地步。不晓得那里的她是否知道，如果不知道我是否应该让她知道。 雨还在下着，我的头发被打湿了，走进房间，我记下了她hotmail的信箱，然后按下了Alt＋F4。床上的他安静的睡着了，只是眉头没有舒展开，有时候还会动一下，被子的一角滑落，我轻轻的帮他该好，然后关门离去。天色已经微亮，但还是很冷，没有打伞，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最近的天气也总是下雨，我想起了他的那句话——连老天都在哭泣。除了那天的失常，后来的他还是和往常一样，有时还打电话叫我吃饭，似乎那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而我总是说自己忙，没有时间，我不晓得在知道所有的情况后用怎样一种心情面对他。 晚上对着电脑我显得有些呆滞，想写点什么，却觉得静不下心来，烟灰一截截的落下，寂静的夜，门缝里的空气流动声。我在msn上打入了一个hotmail的地址，然后按下——下一步，下一步，完成，动作有些迟疑，因为我不晓得是该还是不该。加的时候是凌晨2点，那里应该是下午4点，不晓得她是否在线，但是msn上始终没有看见新鲜的id登陆的声音，我有些妥协。 是的，我在添加新用户，一个女人，一个我爱着的男人爱着的女人，是她。在我的万分犹豫下我还是添加了她，希望可以多了解她，另一个角度了解她。 已经一个星期了，我以为她会像他所说的那样一直挂在网上，但是我忽略了那是几年前的她。外面的天阴着，我感觉一丝寒冷，哆嗦了一下然后帮他打了个电话。他在电话的那头笑，问我今天怎么有空了，我直言不畏的说因为今天想见你了，他还是笑。 晚上我们去了韩国烧烤店，我已经很久没有吃烤肉了，觉得胃转了一下，有了食欲，要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吃过什么东西了。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很懒的，懒得动手。突然想起他很会做饭，边吃边说他的菜做的真好，现在的男人一个比一个行。没想到他叹了口气，他说其实他以前什么都不会烧，就是下方便面和速冻水饺，但是她就很会烧，什么都会，每次吃她烧的东西会有幸福的感觉，原本想着可以继续下去。我在那里叫道怎么又谈她了，话出口后马上后悔，因为我从他脸上看见了诧异，在我心底我感到惊讶。为什么我会说这样的话，我从来没有这样说过。于是我们开始沉默，只是安静的吃着东西，我发觉了一些潜移默化的东西。饭后我也没有什么心情喝咖啡去了，对他说想回家了，觉得冷。他点头，把他的外套披在我的身上，然后送我回家，回家了路上我们谁也没有发出国任何声音。 我还是老样子，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电脑，看看论坛更新了些什么，自己喜欢的文章有没有新的章节。接着习惯性的打开msn，听见熟悉的登陆声音，接下来有几个窗口被打开。其中一个打了两个问号，我知道是她，她终于出现了，我心里不由的一阵紧张，不晓得怎么回复她的问号。因为msn不像□□，是需要对方的邮箱才可以加的。想了半天我才回复到，不好意思，我把朋友的邮箱打错了，才误加了。那里回复了个——哦。我怕她会把我删除，急忙又打到如果不介意是否可以聊会。我的心被悬了起来等待着她的回复，直到看见那里打过来一个笑脸，我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我问她是哪里人，是做什么的，爱好是什么……她在那里一个个回答却从来也不问我什么，似乎她习惯被别人问。她告诉我她是上海人，但是现在不在上海，在其他地方工作，喜欢发呆。一个奇怪的嗜好，其实我也喜欢。我问她怎么不问我问题，她又打了个笑脸说如果是愿意说的，自然会说，何必问的。这样的回答让我不由的让我微笑，我想她是个亲切的人，至少在网上是的。我和她扯着家常，我小心翼翼的，怕露出马脚，一种做贼心虚油然而生。虽然没有谈及感情，但我从中了解了不少她的生活状况。她说她是做设计的，刚毕业一年多，在巴黎，生活的不算忙碌也不算悠闲，闲着的时候会出去旅游，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回国照顾父母…… 最近出去和他见面的次数少了，因为我要在家等一个人，等一个人上线，然后我可以和她说话，我不晓得什么时候她会出现，所以24小时把电脑开着。渐渐的我了解了她并不是天天上网，即使上网也是我们这里的早晨，这样让我丧失了赖床的机会，但是我喜欢和她说话，很喜欢，好像一个熟悉的朋友一样。 她说巴黎的生活比较悠闲，有很多的假期，时常一个人出去旅游，在一些小的城镇。她不住酒店，会找一些短期出租的单人公寓，或者住在朋友那里，去当地的超市购物，路边的咖啡馆喝咖啡，然后悠闲的晒晒太阳，这样的旅游方式她更为热衷，她说这是生活。我说喜欢写字，她说她也喜欢，说感觉我是一个会生活，会写字，会抽烟的女子，就如同她一样。有些时候我们总有些惊人的相似。我问她喜欢看电影吗，喜欢喝咖啡吗，喜欢什么花。她说喜欢看电影，但是从来没有在巴黎的任何一家电影院看过，一般都是看DVD，喜欢喝咖啡，但是只喝espresso，她告诉我法国的咖啡很好喝，喜欢花，但是只买白色的花朵。我问她为什么不去电影院，她说为了某个纪念，一个美丽的纪念。但是她始终没有谈起他，我有些失落，我想我知道这个纪念关于什么，但我更想问她关于他的事情，但是我开不了口，因为唐突，我只能问她是否有男朋友。她说没有，因为她结婚了。 她的回答让我震惊，结婚，这么快，我只能在msn上打了个“哦”，然后呆滞，直到那边的响声把我拉回现实。她说他对她很好，总是能给她想要的，他让她觉得很轻松，有安心的感觉。他们时常一起做饭，一起出去旅游，生活过得很好。她说自己是个性格很强的人，强到不是一般男人可以接受，很多人说和她在一起的人很难得到幸福，所以想努力的试试看这个爱他的男人是否可以幸福。她的话让我想到了自己，那我呢，我是否可以给别人幸福呢，给他幸福，他的心似乎还是停留在别人那里，久久不肯离去。我点上烟，又开始有些呆滞，最近总是这样。她在那头问我怎么总是在我们这里的上午看见你，我在这里笑总不见得告诉她我是在刻意得等她吧，于是就胡乱得扯了个理由。 有时候她会问起我的生活，我告诉她还凑合，快毕业了，正在找工作呢，最近时间比较忙。的确如此，还能怎么呢，生活就是这样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也没有预料中的那么好，我想莫泊桑的话已经说明了一切。她说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去她那里玩，我说好，真的很想见见她，看看她生活的城市，看看她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悉尼的天气开始转暖，我想巴黎是相反吧。他最近总是会打电话给我，问我好吗，叫我出去一起吃饭。我开玩笑的问他——怎么，想我了。他在那头突然语塞，我知道玩笑过分了些，只是没想到数秒钟停顿后他回答——是的。我拿着电话机，时间像静止了般，然后嘴角慢慢的有了弧度，时间又开始慢慢的转动，但是慢的就如花瓣在空气中浮游的感觉。此刻的心情我最想与远方的她分享，真是奇怪的念头，我很想告诉她我快乐，是的，我很快乐，至少在这一刻。 我和他的关系从他那句“是的”开始有了转变，看着他的时候，我觉得他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不是以前那个有些哀伤的人，我突然发觉他也很喜欢笑，时常还和我开玩笑。当然有些东西还是没有改变，我称之为那是他的习惯，而习惯往往是很难改变的。即使我很想和他一起去starbucks喝咖啡，很想和他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很想要求他送我白色的花朵，因为我也喜欢。但是我没有，没有，我想那是他的回忆，属于他们两个的，我不想打破，所以从来没有提及。 日子有时候过的还真是糊涂，没有知觉中已经过了3年，我也毕业了，在一家户外旅游杂志做编辑，这对于我来说真是如鱼得水，不亦乐乎，他也为我高兴，说晚上一起吃饭。又是吃饭，我们在一起好像总是离不开吃，我想除了吃饭我们也不能选择其他，想去旅游，但两个人的时间总是有冲突。我和他始终没有选择同居，因为个人的空间对于我们是很重要的，我怕靠的太近，更加容易走远。 周末夜晚有些微冷，饭后我们准备步行回家，不知不觉中又走到海边，那个我记忆犹新的海边，他在那里把手伸开，让海风，海浪的声音传输到另一个半球。那是在两年多前的阴天，今夜的他，不晓得还会这么做吗，我在心中默默的祈祷，发现原来自己是多么的自私。他沉默，望着大海的深处，似乎那里有着他朝思日想的东西。他慢慢的回头，问我是否可以打个电话，我开始下沉，下沉，有个不是我的声音送我口中缓慢的吐出——可以。他再次拨了一串很长的数字，现在我知道前面四位肯定是0033，我想哭泣，但是泪腺好像干涸了一般，有种东西在我身体里呜咽。他把手机轻轻的举起，似乎是一个仪式一样，电话机的那端传出几个断续的音节，然后安静，我想那边的她应该没有挂断电脑。回家的路上我们再次沉默，这是我们第二次这样了，不知不觉中远方的那个她成了我和他的心结，更或许是我无端的闯入了他的世界，有些贸然，一切原本不属于自己。 新的工作还算上手，没有多久我有了第一个出差的机会，不晓得是巧合，还是上天作弄人，目的地竟然是法国巴黎。我突然想起她已经很久没有上网了，是否应该问她要个电话号码，见她是我的一个心愿。我告诉他我要出差了，他问哪里。我说法国，他一愣，然后吐了个“哦”。一个星期后我出发了，在出发前意外的收到她的留言，她留下了电话号码——0033685681235。机场总是个让人伤感的地方，不晓得有多少人在这里离别，有多少人在这里哭泣。他帮我推着行礼，我去check in的时候他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有些出神。后来我问他想什么，他说没有。 由于到机场的时间早我们去喝了杯咖啡，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说我是他第一个送行的人。我问他那她呢？他摇头说没有，似乎上天故意不给他机会让他送行，她总是走的比他晚。我有些失望，因为不是他不想而是没有机会，看着跑道上一架架的降落，一架架的升起，我和他的心中别有一番滋味。 入关的时候，他亲了亲我的脸颊，然后说一路平安。于是我走了进去，没有回头，我害怕回头，害怕我回头的时候他已不在。 747在跑道上划出让人耳鸣的声音，我有些头晕，虽然已经习惯了长途旅程，但是飞机起飞降落的时候还是很不适应。20分钟后飞机大概已经到达了平流层，空姐开始拉出手推车问乘客需要喝点什么。我要了矿泉水，因为飞机上的咖啡总是让人难以下咽。 望着窗外的天空，突然发觉很刺眼，于是我拉上遮光板，闭上眼睛想休息会，但始终睡不着，我在想他在咖啡厅说的话。他说这几年中他回过一次上海，是想挽回她，那时他告诉他自己不会再回上海，因为那里再也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东西了；这几年中他去过一次巴黎，是想知道她好吗，想帮她洗洗碗，买买菜，让她不用这么的忙碌。两次的长途跋涉他都没有后悔，他觉得自己作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不然自己会后悔一辈子，至于释怀与否又是另一件事情了。他说了很多，但是我已经忘记了，隐约中我听见他说等我回来他有事情要告诉我。 从悉尼到巴黎没有直达的航班，大概由于航线太长了，长的任何一架飞机都负荷不起。我选择了东航的线路——悉尼、上海、巴黎，这三座城市似乎在冥冥之中早有着关联，我知道两年前也是他选择的路线。10小时的飞行之后，飞机平稳的停靠在浦东国际机场，这座由法国人设计的机场。我被告知三小时后将搭乘23：45的飞机前往巴黎。 我很累，在待机室中休息，让人熟悉的空气在这座城市中，起身买了张IC卡，与父母和上海的朋友通了电话，仿佛好久没有联系。他们很意外我正站在上海这片土地上，只是三小时后就要离开，去一个更遥远的地方。我告诉父母一切安好，会尽快回去看望他们的。整整打了将近两个小时的电话，其实最想打的人还是他，但最终忍下了，我不晓得和他说些什么，有时候人与人之间会熟悉的没有言语。 再次坐上飞机，我想我已经累的不行了，于是沉沉的睡去，除了中途被吃饭的嘈杂声弄醒。12个小时后我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巴黎。伸了下脚，有些微肿的感觉，步行变得有些痛苦。很顺利的在出口看见了接待我的人员，他帮我预定了酒店，听说是在巴黎十五区，离开艾菲尔铁塔很近，一路上他热情的讲解，而我只是一味的点头。望着窗外，一片片无处不在的涂鸦，一排排被修剪的方正的梧桐，一栋栋中世纪式的房屋——这就是她生活的城市。我特别的留意了路边的cafe bar，想象着她在那里喝咖啡的场景，她到底是何种女子，我又开始想这个问题。 到酒店后并没有休息，也没有去拨那个电话，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见她的心情，虽然已经千万次的幻想这个镜头。在酒店里的前台要了一张地图，一个人就这么的走了出去，巴黎的天气比悉尼冷了很多，10月底的天气路上的行人已经穿上了大衣。酒店正对的就有一个地铁站，名字是Duplex，不晓得是什么意思。随意的找了一个方向，想这么一直的坐下去。也不晓得是几号线，直到后来才知道我坐的是六号线——巴黎所有地铁中在地面时间最长的一条线路。大概才一站的功夫我就看见了艾菲尔铁塔，然后是一条河，我想那是塞纳，她时常提起的那条河，还发了我很多美丽的照片。随后我在下一站passy下了车，走在一座美丽的桥上，不晓得名字。在桥的正中央我停下脚步，倚在护栏上，我看着河水，有时会有刺眼的光亮反入我的眼睛。河面上来来往往的船支，我似乎可以透过这些看见昔日这条河给这片土地带来的繁荣，直到今天她还在延续着。 那天我就这么的走着，直到晚上，然后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吃饭以及咖啡。这里的杯子很小，很小，小得杯子得握柄只能赛下一根手指，估计手粗了点的人还放不下。是的，咖啡的味道很浓，很纯，我可以知道她喜欢的原因，每次喝咖啡的时候总会想起她，自然还有他。不晓得远方的他好吗，我想着是否该和他打个电话了，但是他会担心吗，我没有再往深处想。 后来几天的日子也是这样的过，拍些美丽的视物，写点东西，然后洗澡，安稳的睡觉，并且在夜里想远方的他。最终还是和他通了电话，他问我好吗，我说很好。他说什么时候回来，我回答还要段时间。然后他说回来的时候告诉他，他会来接我的，我在电话的这端——哦。 想看的东西看的差不多，要写的东西也完成了，我想着该和她见面了，于是拨了那个生疏的号码。四周突然变得安静起来，我听得见我心脏的跳动，伴随着电话的嘟嘟声。 All——那里传出陌生的语言，我的声音突然卡在了喉咙中，半天才说喂。 第2章 She 她说人长大后突然发现没有什么事情是应该的，有些事物的出现让人惊惶失措。 我对她说已经到巴黎了，她哦了一声，然后顿顿又问到已经来了好几天了吧。我回答是的，看了不少感受了不少。我感觉她在那里微笑，她说去喝咖啡吧。我回答好。 我和她说了我住的地方，她想也没有想的就说那我们就在六号线的passy一站碰头。熟悉的名字，那就是我第一天下来的那个站头，那里的景色很美。 约好的时间是下午四点。挂上电话后，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真的很说不清楚。下午3点的时候我洗了澡，擦了chanel的allure，化上精致的装才出了门，因为我想让她看见一个漂亮的我。 阳光出奇的好，晒得人们的脸上满面的红光，有些孩子就在地铁里面嬉戏了起来，像一个个美丽的天使。地铁里的有些窗户被打开了，有些风被吹入，十分的宜人。不到10分钟的时间我就提前到达了passy，安静的坐在绿色的位子上，绿色，我想是的，那天的位子就是草绿色的，就和六号线一样。于是我开始等待，看着一辆辆地铁的经过，有些人下来，有些人上去，还有些卖艺的人拉着手风琴。 巴黎有很多的华人以及留学生，人来人往的人群中有太多黄色的面孔，但我感觉都不是她，她一定就那种可以让人一眼认出的女子。 四点还差一分钟的时候，有辆地铁再次停留，我想她在那里。我看见人群涌出地铁，有些冲忙，有些懒散，里面有一个女子，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在向我走来。我知道——那就是她了。 金黄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几近透明并且微微的弯曲，女人把她的头发挽成一个髻，耳际和头颈处随意的落下一些细碎的金色，但眉毛依旧是黑色的，不是很细的那种，但可以看出被精心的打理过。面部的表情柔和着，那样的女子让我感觉美好。我突然注意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让她本该纤瘦的身材显得有些浮肿，但依旧美丽。 她站在我面前，朝着我微笑说——是你吗？声音是缓慢的。我回答是的，你好吗。她没有回答，只是示意我跟着她走。 出了地铁口，她并没有朝着塞纳河的方向走去，而是反方向。大约100米之后有个小广场，她说叫place de passy，对面有家餐馆，里面的咖啡和牛排都很不错。我和她走了进去，她说今天阳光很不错，我们就做露天的位子。有很多法国人都坐在露天，享受着阳光和咖啡。我们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然后听见她对侍者说了些什么，她问我要什么点心吗，我说随便。于是没有多久两杯咖啡和提拉米苏便上来了。 我说了声谢谢，拿起咖啡的瞬间，视线又不经意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她发现后笑着说五个多月了，说的时候幸福的表情，但有些惆怅。我问她老公对她怎么样，她突然沉默了。过了许久她对我说——他走了，离开了，在一次登山旅游中。我无语，觉得震惊，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这样呢。我劝她想开些，她却无奈的笑笑，然后说想开了，很久以前就什么都想开了。生活就是这样，必须不停的接受实事。我问她将来打算怎么样，她说回去，回上海，那里是她最挂念的地方，这让我想起了他。 我们并排做着，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就这么我们沉静了很久，也许真的是太久了的缘故。她主动开话了，问我想不想听听她的故事。我点头，但是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渴望，因为我知道这故事关于悲哀。 她说来法国已经四年了，读了三年书，然后结婚，现在有了孩子，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腹部的隆起，让我感觉到了新生命的力量。她说这辈子他有一个男朋友，还有一个老公，用心的希望这两个人都可以幸福，但是似乎都不能如愿，老公死于意外，而以前的男朋友不晓得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18岁的那年她进了上海的一个大学，虽然有些不如意，但是她坚信她可以改变，所以她对所有人笑着，然后说没有什么的，一切都会好的。刚进大学的时候她就开始打工，她说想尝试一下新的生活。她对我笑笑，脸上的表情似乎回到了以前。工作很辛苦，每天放学后都急忙的赶着上班，直到晚上十点多才能回寝室，有时候还没有双休日。那时候十点过后学校就不供应热水了，想用热水泡个脚都不可能，看着脚上起的泡她想哭，但还是忍下了。周末不能回家也是件痛苦的事情，晚上一个人的寝室有些寂寞，所以她喜欢打电话。 大学的生活始终有些无聊，她时常的逃课，虽然成绩始终不差，所以的安静生活一直维持到他的出现。我的心一紧，知道她说的是他，她以前的男朋友，我现在的男朋友。 她说他的样子让她感觉忧伤，每次自己在笑的时候总能在无意中看见他有些哀伤的眼，这样的眼吸引了她。她想知道他为何有如此的眼神，想知道这样的眼神背后隐藏了些什么。有时候女人真是种奇怪的生物，因为好奇，然后就爱上了一个她不了解的男人。 整个大学的时间她都用来爱一个男人，而且一大半的时间是自己单一的付出。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有些惊讶，因为我所知道的都是他对她的用情，而不是她。她知道他胃不好，所以让他喝牛奶，帮他准备早饭；知道他考试不会复习，所以把什么都整理了，而他却傻傻的以为她吃饱了没事做，或许吧；知道他喜欢长发的女孩，所以畜起了发，而他却没有知觉；知道他身体不好，所以一听到他咳嗽，就在雨夜跑出去买药，得知他腹泻，就紧张得在寝室乱翻药；知道他喜欢吃“好时”，所以每次去超市都注意着；知道他要读托福有一定的压力，所以在晚上硬拉他去世纪公园想让他放松放松，然而乘错了站结果搞得一塌糊涂。有时她真得好苯，什么事都做不好，总是把什么都想得太好，结果得到的却是失望。她在那里罗列着一件又一件为他做的事情，我感到心痛，不晓得为谁心痛，他？她？还是为了自己？ 我问她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多久，她回答大半年，之后她只是把对他的感情深深的藏起，但依旧爱着，她忍着不和他打电话，不叫他出去玩，满以为自己可以真正的忘却，平静，但是他总在关键的时候又触动她。我说比如，她有些苦笑说到——有些事情想来也觉得挺好笑的，那时候的爱情真的像一个酸苹果，单单是因为一个电话，单单是几个眼神就能改变自己下的决心。因为一个男人，她开始写字，不停的，有些疯狂，她说她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发泄，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不好，她在哀伤，每天她还是最后一个到教室，每天她还是对着自己的朋友微笑。难得有几个知道内情的朋友安慰她，她也只是笑笑说——没事的。我不晓得她总共说过多少次没事的，我不知道她是否明白当她说“没事的”的时候爱她的人也在心疼着。 巴黎的阳光很好，晒得人暖洋洋的，但我的手还是冰冷，是本身还是因为她的话语，我无从分辨。我问她什么时候两个人好起来的。她说那是在认识他的第二个五月，天下着小雨，父亲住在医院里，自己想去探望，却在门口止住了脚步，因为和父亲的关系一直不好不坏的维持着。心里感觉无助，找不到出口，本能的打了他的电话，叫他出来。没有想到的是那次他没有拒绝，反而答应了。他们去了海边，她说她想看见太阳的升起，他说天在下雨，但是他们还是去了。到海边的时候是傍晚，海上都是雾水，什么都看不见。她问他是否还记得元旦的那天她打过去的电话想让他听海浪的声音。他回答好像，她只是笑笑，似乎已经习惯。 晚上，她的脸在酒店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苍白，但依旧年青，并且吸引人。洗好澡后她一个来到阳台，并且一跃而起坐在阳台的横栏上，她看着远方，抽烟。她说她喜欢手指间淡淡的烟草味道，没有多久她听见他的脚步声，踩在地毯上好像一只猫，眼中闪烁着有些奇异的色彩。她对他说父亲住院了，那个冷漠的人，于是转过身再也不看他。他突然从背后紧紧的抱住她，她感到温暖，泪无边的流下，他温暖的唇将她拭去。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自己不由的想起了我和他的关系，他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我，我想他是爱她的，爱她在那个第二个五月之前，只是他自己也没有发现罢了，亦或许是发现了，只是一直压抑着。 第二天，她醒的很早，看着身边熟睡的他，她起了身，不想打扰他的睡眠。白色的透明窗纱被吹起，有些微风，有些光亮，她帮他拉上窗帘，打开门她朝着海边走去。还是有些水雾，但是明显已经好些了，因为她看见了光亮，她想今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她总是喜欢这样告诉自己，她慢慢的掂起脚，深深的呼吸，感觉好像在朝拜。回酒店的时候他还是没有醒，熟睡的像个孩子，她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那里有他的味道，昨夜他抱着她睡了一夜，除了亲吻就是拥抱，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在床边，她跪着轻轻的捧起他的手放在脸上，那里有他的体温，很暖和。她的泪再次留下，不晓得为了什么，许是太多的感触。 冰凉，湿润以及温暖，于是他醒来，睁开有些朦胧的睡眼问她怎么又哭了，并且紧紧的拥着她。她问他将来他们会怎么样，她感到绝望，他说不知道，他说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希望她在他的身边，站在她的立场上他希望她离开。 我听的不住的叹气，咖啡已经喝尽，蛋糕只是动了一点，喉咙口已经堵塞再也塞不进任何一点固体。我想他是个要走的人，他比谁都更清楚，他什么都给不了她，什么承诺在此时只是显得苍白。 随后的时间里他们俩的关系有些暧昧，在别人的眼中他对她还是不冷不热，因为他是个碍于面子的人。她说她不在乎，因为她还是无法确定，他始终没有说过爱，就连喜欢也没有。她还是笑着，对所有人，她还是在很多方面为他想，默默的。 接着的是夏季，他对她说他的雅思成绩下来了6.5，她知道他即将离开。她告诉他——那很好。那年的夏她一个人去了很多地方，她喜欢在陌生的城市背着偌大的行囊穿梭于马路间。她帮他还有上海的朋友寄去各个地方的明信片，告诉他们自己的思念。有时候她难得打电话问他——想她吗，回来的时候来接她吗，再次离开的时候会送她吗。暑假过后的她，黑黑的，显得有些瘦小，他说抱起来很疼，都是骨头。秋天的时候，她去读了法语，晚上的课，每天10点他都会准时去接她，然后走回学校。她说那时候她没有告诉他想走，想离开上海，她说那段时间是她最美丽的回忆。 阳光里我看见了她嘴角的笑容，很美丽。我想也许她还爱着他，一阵心痛，一丝一丝的。 她又帮我叫了一杯咖啡，说我的蛋糕都没有动，不吃很浪费。我对着她笑笑，然后动了一下银色的小勺，有着爱尔兰酒味的提拉米苏在嘴里慢慢的融化，里面的奶油十分的浓郁。要是再以前我肯定会大口大口的继续吃，而今却没有了这种心情，酒的味道有些酸味，和胃酸混合在一起，让我异常的不舒服。 她说那一年真的过得很开心，虽然期间还是有些矛盾，因为什么事情都需要她去做，感觉自己像个老妈。有时候再坚强的人也是需要别人的疼爱的，而他似乎习惯了什么都由她去想去做。我想这个和他的个性有些关系。她说他们两个很戏剧话，季诺的花果茶，柔和的音乐，两人笑着，说到了一些问题。然后沉静，时间让空间变得有些扭曲，有人叫了买单，她走了出去，有人尾随在后。车站她的手被抓住了，于是她用脚开始踢他，显得有些愤怒，而他只是一味的闪躲。她上了车，他离开去赶末班的地铁，在车门关上的瞬间她跳了下来，只是他不在了。于是发了条短讯上了另一辆车，下车的时候收到短讯，问她在哪里。她拨了他的号码，于是两人人在街上奔跑，跑了很长很长的路线，谁也记不得有多长，在街的十字路口相拥。 她问我怎么样，是不是有些戏剧化，我从她的脸上看见了惆怅。她说他总是不冷不热的，让人气得恨痒痒，有时候真想暴打他一顿。我想我明白她说的，有时候我也有这种想法，想打破他的一些习性，但一直不晓得用什么方法，她到是很干脆，说打。于是我们笑了，感觉有些久违。她说像这样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每次总要她生气了，他才开始着急。她对他说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她来做，不是觉得不平衡，只是很累很累，为什么他不可以分担些什么。而他在那里沉默，然后说对不起。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直到大家都要离开的那个夏。 他走的前夜说想让他的朋友们见见她，她在那里苦笑，他现在才想到让朋友见她，而起因只是他安排不周，时间不够用，只能让她和他朋友在一起。我没有想到她过的是如此的辛苦，如果是我，也许是不行了吧。我问她为什么一直没有放手，她说想过，怎么会放的下呢，天天可以看见，他的一切就在自己的眼中，于是只有持续。 7月的阳光过于灿烂，灿烂的有些毒辣了，街上的人们打起了遮阳伞，人们都拼命的往空调里转。又是车站，两个人安静的等候，她的车来了，她犹豫了一下，然后上去，转身，看着他。车慢慢的启动，他对着她挥手，仿佛明天还可以再见，只是挥手的幅度比往常大了很多。看着他越来越小的身影，这次她没有下车。家中，她静静的守着电话，期望走之前的最后一次通话，傍晚铃声响起，惊动了她的世界，接起。她听见了他哽咽的声音，没有说上两句，大家都挂上了线。她站在北面的阳台上，看着陆家嘴的方向，美丽的黄昏，很美很美，时间安静的听的见。那夜她没有哭，两个月后自己搭上了另一班飞机，来送行的人只有父母，她不想看见太多离别的脸，伤悲的感觉。 坐着喝咖啡的人越来越少，想是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她和我同时发觉了一点，于是问侍者要了菜单，问我喜欢吃什么。我说随便，其实我一点也吃不下。她帮我点了份salade，我想她真的很仔细。吃饭的时候我们聊了些其他东西，不想让气氛再如此的伤感，她介绍了一些景点给我。 夜晚的六号线上有些冷清，她离开的时候给了我一个拥抱，说你要幸福。我有些诧异，因为我从来没有向她提起过我的生活。于是看着她的离去，她没有回头。回到酒店觉得很累，却又睡不着，于是盯着天花板开始发呆。 还有一天就要离开巴黎，我去东航的法国代理处改了机票，想在上海停留几天。最后的一天才想起要买些礼物，给父母，给朋友以及他。走在香街上，有些无从适应，这里巴黎的感觉不是很浓，高大的凯旋门，我突然觉得有些冰冷。在逛街的时候看见了Doir的童装，觉得十分的漂亮，突然想起了她，还有她肚子里的生命，于是买了一套婴儿服，浅浅的蓝色，我想她会喜欢的。 到酒店的时候，看见她正坐在大厅的沙发里，有些慵懒的翻着杂志。我轻轻的走过去，不想惊扰她，但她还是抬起了头，对我微笑，我很惊讶，她说闻到了熟悉的香水味，想必是我。我把礼物递给她，她没有打开只是说了声谢谢。我问她等了很久吗，她摇了摇头像个孩子，她给了我一个很大的盒子，很重，同时美丽。她说那是给我的礼物，希望我可以一直保留着，我回答当然顺便问她吃饭吗，她依旧摇头说时间不够了，她必须要走了。连挽留的时间都没有，她留出了门，意外的发现今天她是开车来了，想必她一定很急，因为她说过如果去的地方可以坐六号线的话她就不会开车。 盒子很重很重，被一根细细的黑色锻带扎着，我小心的打开，好像宝贝似的，怕惊动了里面的生命。里面是一叠叠A4的打印纸，有些已经贩黄，里面是各个时间的记录，有时候真不晓得自己的幸运还是不幸运，知道这么多事实。我没有看，我不想今夜再次的失眠，我想等回到上海再看吧，在心中默默的许下一个愿望。 这个愿望关于他和她。 上飞机前和她打了个电话，但是打了很多个一直是留言，起初担心，后来自我安慰的想会有什么事情呢，肯定会好好的，她答应过我的。 飞机上睡得很好，浦东机场里人来人往，我突然看见一个熟悉身影，我没有叫出声来，看着那身影微笑。 父母看见我的归去，十分开心，他们问我那里的生活怎么样，怎么瘦了。我说很好，瘦嘛，苗条。递上hugo boss的衬衫和hérmes的丝巾给父母，没有告诉他们价钱，望着他们操劳了大辈子的脸，我觉得心疼。想着我也许应该和她一样，回上海，这里有人需要我照顾，就如小时候我需要他们照顾一样。 晚上我请父母吃了顿好的，因为我不像她一样能烧饭，想着她一定也看着父母的笑脸满脸的幸福。想到这里，我又开始担心，她将来会怎么样，还会有男朋友吗，还会结婚吗，她对爱情抱着什么态度，于是一阵心疼。 父母问我怎么了，一下子怎么没有笑容了，我这才缓过神来说没事。没想到他们竟然提起我的婚姻大事，说有什么人选了。我傻在那里，不晓得怎么回答，我和他还是个未定数，我不想把一个未知数告诉父母，让他们更加操心，于是转了话题，虽然从他们脸上我读出了失望。 到家的时候大概10点左右。父母早早的都去睡觉了，而我洗了澡却无法入眠。也许是时差的关系，于是想起那个沉重的盒子，里面都是些沉重的感情，我拿起，再次拉开那黑色的锻带，打开盒子。 有很多是小说以及随笔，那些单恋的时候，那些在一起的时候，那些分开的日子……我看着，都觉得异常的郁闷。 你走了，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这一点。 没有去机场送你，因为你不让，你不想流着泪走开。 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两个相爱的人要面对这样的离别，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我们想要的生活，但也许过了几年后，我们有钱了，可以过我们想要的生活了，是否那时的感情还在，是不是现在的放弃是应该的。也许我不应该写这些，因为我不想让你担心，因为你一个人在外面一定很苦，我不能为你平添什么烦恼的。我只是疑惑我们现在的选择，真的是否值得。 现在只要安静下来，满脑子都会想到你，一天已经是如此的漫长了，我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怎样的度过，以后讨教讨教过来人吧。我决定还是去打工，因为可以使忙碌的时间多一些，而想你的时间少一点。亲爱的，这决不是因为不再爱了，而是爱的很深，一拿出来就疼痛，所以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要把你埋在心里的最深处，不轻易拿出。 7.14. 23 :50 眼泪中在不经意间滑落，我不知道这已经是我第几次哭了，今天5点多就醒了，那时的你还在飞机上吧。于是我闭上眼继续睡，直到八点多，在床上大叫——快打电话电话来。 原以为自己可以很坚强的度过，可以在电话的那端对着你欢笑，可以当电话接通的那刻我鼻子就酸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担心，有多牵挂，太深了，我无法估算。一般情况下我会每天帮你写信的，就像记录一样，我要记录下你不在的每一天，好让你知道我的情况，可以让你少些担心。 7.15. 18 :26 这些天我一直在家，就怕电话铃响起没有人接听，就连上厕所都拿着个电话，现在想来也挺好笑的。今天感觉没和你讲几句，卡里就没有钱了。同样我也没有叫别人来陪我，因为我知道，在那里你也孤单着，我想以同样的方式来陪伴你，感受你，所以你要知道我时时刻刻陪着你，在心里。我对你是很有信心的，你不是说过现在没有什么承受不起了吗，所以坚强些。 7.16. 12 :37 我感觉时间过得很慢，从来没有这么的慢过，为什么你的离开才两天，我却感觉十分的遥远了呢。这样下来，一个月是什么概念，一年又是什么概念呢。记得有位朋友告诉我，现在不应该去算时间，不然会很痛苦，应该在将要相见的没几天开始算时间，这样就可以瞧见希望。我想她的话说得很有道理，到底是过来人啊。所以我们也要如此，为了彼此的日子可以开心些。晚上很惊讶又收到你的电话，又是高兴又是哀愁，高兴的是你时时刻刻思念着我，而哀愁是因为你的哀愁。 7.16. 22 :07 有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打完这些字的，笑着，悲哀着，惆怅着……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时常不知道怎么继续。本想给你写些欢乐的东西，但是正如你所说的，你看着心疼，因为你了解我，我是心疼着，回忆着，给你写完这些字的，只想让你快乐。所以我还是决定最真实的写，让你感受到最真切的心情。 现在我听着音乐，曲调慢慢的从音箱里流了出来，就像我的思绪一般，然后想要努力的伸向远方，让你感应到。我不知道自己可以给你什么，我现在想的只是可以让你快乐，但我似乎却怎么也不能给你，因为你哀愁也是因为我。但是我不会因为你的哀愁而离去，因为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就是喜欢扒着你，所以你要体谅啊，哀愁过后就是喜悦了，也许这样的过程太过于漫长了，不，应该说真的是十分的漫长。但，切莫切莫，忘却了我对你的信任，切莫切莫忘却了我们是经过了同样的漫长才走到一起的，亲爱的。 7.17. 21：26 早上你告诉我你在海边，这让我想起以前，我，同样在海边，然后电话吵醒了熟睡的你，让你听海浪扑回海岸的声音，只可惜你这只臭猪，只知道睡觉，哼！在那一瞬间，我似乎飞过了大洋，飞过了赤道，就在你身边看着那没有边际的蓝色。对了，傻瓜，有没有拍照啊，不过依你的个性，我想你连个相机都没有带吧。 7.18. 20：48 总算已经一个星期了，相信经过这个星期接下来的日子会过的快些的，亲爱的。而这也是连续着的第十封信了，呵呵，一个星期写了十封也算是丰功伟绩了吧。 7.21. 22：09 她写的有很长很长，长的我不能全部的记下，原来一个星期的思念可以有这么多。看到这里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可以在一起，如此的深爱难道还不够吗。 回来了两天后我才给他打了电话，他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说反正稿子发回去了，想着不急，可以多陪陪父母。他在那头哦了一声，听起来有些失望。突然想起他送我的时候说过回去有话和我说，于是便问了他，哪知他死也不肯回答，说回来了再说。我笑嘻嘻的说他小气，于是和他扯起了家常，还带着玩笑的说要不要我去看你爸妈啊。似乎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和他聊天了，是不是人离开远了才会显得更加亲近。 房间里家具以及地板的气息在居住了两天后开始渐渐消散，家里还是放着那台奔腾的电脑，凸起的显示器看起来有些畸形，不过还是没有舍得扔了或者送人，毕竟它陪伴了我大学的所有的生活，从那辨不出字母的键盘上，可以看出使用之多的频率，有多少个夜我把键盘敲击的很响，然后一篇篇字的生产，我喜欢用这个字眼——生产，感觉写字就是这样，万一那篇文字没有保存，就是流产。 很想再用它一次，但是我估计不行了，妈妈告诉我，我走后就再也没有人使用了，我想里面一定积满了灰尘，弄不好还生锈了呢。于是把电话线拔下插在我的便携电脑上，可怜的家啊，因为我不在，连个宽带都没有。很想自己在巴黎的日子都没有怎么上网，那些天都没有上网的欲望，可是一回家这股欲望又上来了。想起了msn上的那些个损友还有常去的BBS，大概又有新的文字了。 意外的发现，她，也在上面，绿色的小人，黑色的字体——显示她在。她主动先和我打了招呼。我装作不晓得她回来了，因为不想去揭发那些别人不想为别人所知的事情。我问那里是下午吧，干吗呢。不是中午，回上海了，她出乎我的意料这么坦白的告诉我。我问她回来什么感觉，于是她回答很好，是的，我想——很好，我们都感觉很好。后来她告诉我有电话，于是冲冲下线，再也没有上来。 看了她所有所有的文字，整整用了3个晚上，看了两遍，大约五六十万的字。都是他的影子，他的话语，他的气息，对于我来说如此熟悉的人现在出现在别人笔下，说实在的我也觉得酸，即使是过去，是的，过去。女人在感情方面总是显得如此的小心眼。看了这么多，如此的深刻，我一遍一遍想起她写的那些细节，那些无望隐藏着希望的话语。只是我有一点的疑问，为什么所以的字里面都没有另一个男人的出现，就是她的老公的出现。我在怀疑那是不是假的，她虚构出来的人物，更或者那个孩子，根本就是他的，而是我的男朋友的。而他在等我回去要对我说的话就是他要和她在一起。不行，不行，我强迫自己停止思考，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我脑袋中破裂，然后散开，碎片落下，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我觉得出奇的疼。于是大叫起来，直到父母冲进我的房间，打破了我的思维。他们焦急的面容，于是我努力恢复平静，告诉他们刚才头不小心被撞了，疼。他们这才松了口气，问我疼不。我说没事，一下就好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无法再笑，除了应付父母的时候。我发了email，辞去了那里的工作，顺便把澳洲的SIM卡拿了出来，想要断掉那里的一切联系，想着什么时候偷偷的回去，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处理一些事情，然后离开，再也不回去，不回去。我感觉自己走在崩溃的边缘，我不晓得我的笑脸在父母面前什么时候崩溃。于是我告诉他们，我要回去了，但是私底下却买了去张家界的单程机票，急于想逃离，逃离所有我熟悉的环境。 第3章 My 似乎，现在是凌晨1点的时候，飞机降落在一个极小无边的机场。下飞机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停机坪上只有我们这一架飞机，风很大，听不见周围的声音，1个小时45分后我达到了张家界。 这里的也太漆黑，黑的看不见一切，我好不容易找到了TAXI，其实也不能说是，机场外面总是有些拉车的，我也管不上那么多了，上去后和别人说近一点的3星硬件的酒店就可以了。于是没有超过5分钟的时间，车子就停了下来，我直接付了10块钱就下了车。 真的很冷，我双手环抱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然后带上硕大的行礼走了进去。异常的安静，我听见钟表和前台小姐打哈欠的声音，这两者的结合让人觉得怪异。我走上去，递上了护照，告诉她要一间房，她没有说话，只是接过，然后叫我填了张单子就给了我钥匙。我问了她明天几点开始供应早餐，坐什么车去张家界市。她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告诉我。于是我离开，正在走向房间时被叫下，还是那个小姐，她告诉我走错了方向，那里是套房的方向，而我的是标房。 我摸索了半天后才找到我的房间，由于不是在主楼的关系，整个酒店的陈设古老的让我觉得毛骨悚然。打开房间一股霉菌的味道，我仔细的环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天花板上的油漆有些脱落，还有不少水渍，已经发黄变得陈旧。角落里还停着一只不知名的爬行生物，这样的房间，让我感觉恶心，有种想要夺门而出的感觉，但还是忍住了。来到这里难道不是为了逃避一些更让人难以忍受的东西吗，于是我走入浴室，打开了热水。水声很大很大，淹没了某些声音，只是背部不停的抽动可以让人感觉到我是在呜咽。 很意外的睡得很好，也许是很久没有睡好的关系，看着镜中的自己，叹了口气。不晓得上海的她怎么样，他们是否相见。我恨自己的胆小以及懦弱，以前总是不晓得，现在突然发现。为什么不能留下给她们祝福，那不是以前自己最想要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够勇敢些。我甩了甩头，告诉自己——冷静，然后用冷水洗了脸。自己肿起的眼睛，我用粉底轻轻的遮掩，这已经成为我这几天的习惯了，因为不像让别人知道如此柔软的我。 我拉开窗，空气意外的好，我吸气，吐气，然后开始整理东西。走出房间的那刻，我才发觉外面已经升起了太阳，虽然有些水气，太阳照到的地方我感觉温暖，想起了他的怀抱。我笑了笑，告诉自己不能在哭了，也许等待自己的是美好，即使没有他自己也可以很好，他不是我的，过去不是，现在也不是，将来更不是，既然爱他，就应该为他祝福，不是吗，不是吗？无奈，这是我最后的感觉，我知道刚才的想法都是自我的欺骗。 在一间有着半米高门槛的大厅里我吃了饭，湖南的菜似乎都很辣，但是我确定我喜欢。虽然在讯问了很多人后，我终于找到了去张家界市的一辆中巴。车上缓缓悠悠的，音响里放着流行音乐，据我所知张家界的人都喜欢唱山歌，但是看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有些失望的感觉。车上有人在说漂流的事情，我知道这里的漂流很有名，但是那不是我的兴趣所在，那样对于我来说太劳累了。又是不长的时间我总算到了张家界市，依旧下车，去酒店订房，这样的手续让我疲惫。虽然有些累，但是我还是打算出去走走。 酒店的外面就是一个集市，有很多玩小游戏的，卖水果的以及夜排挡。我缓慢的行走，走马观花的看着一切，走进一家买土家步的地方，说是土家布，其实无非也就是些兰花印布，在那里有一幅名为《春恋》的图让我心动。于是问了价钱就拿在了手中，接着除了去超市买些必备品就回了酒店，因为只身一件短袖的我，感到异常的寒冷。 图上是春天缠绵的雨季，很多美丽的女子打着细巧的油伞，春天、雨季、女子，所以是春恋吗。虽然很美，但在我眼中有些哀伤。我突然有了住下的冲动，就在刚才逛街的同时，这里虽然比较破旧，但是这里没有什么东西让我回忆不是吗。其实有时候人很蠢，忘却了外界只是回忆的一个因素。 我在张家界市靠山的地方借了一间平房，那里的设施非常的简单，一张床，一个台子，希望可以被我称作为台子，还有2把椅子以及一个马桶，好在总算是抽水的。我问房东老农可不可以申请宽带，他疑惑的看着我，看着这个表情的我，不打算再次发问。其实老农还是很热心的告诉我厨房可以一起用，挂在梁上的腊肉可以拿下了炒菜。我笑着点头，心里却想着到哪里可以买到画画的工具。一直忘了说我高中的时候曾经学了三年的水彩以及素描，没有考艺术类院校还真有些浪费。突然想起她，羡慕，因为她总是在选择她想要走的路，而我只是因为父亲觉得考艺术类都是那些文化课差的人所以放弃了。是的，我已经放弃了很多不是吗，包括放弃他，我连一声爱他都没有说过，我就开始退缩。 安顿好所有的一切后，我上街买了我所需要的画具，很久没有碰这些东西了，以至于快遗忘了。我画着这里的景，这里的人，包括墙上的腊肉。老农时常来看我的画，还和周围的人说他这里住了一个画画的人。不知不觉已经在这里住了两个多月了，画的画也约积越多，有些老农想要，但是不好意思，结果付个10块，20块的。我想想也好笑，颜料也不止这些钱呢，要的话就直接拿好了，我不在乎那些钱的。但是说实在我还是很喜欢这里的人，比较淳朴，从他们的脸上我看见了一些城市里有些人已经丧失的表情。 我和老农的关系很融洽，他问我怎么这么长的时间怎么不回家，我没有直接问答反问他我住在他那里不好吗。于是老农就笑开了，忘了他刚才的问题。他说他那在上海的儿子快要回来了，回来看他，我想怎么又是上海，我似乎总不能和那所城市脱了关系，护照上面永远写了，出生地——上海。于是我和老农谈起了他的儿子，老农说他的儿子在上海读大学，然后就一直留在那里工作，每年都会回来看他们，还不时的寄钱。我看着老农的表情，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我觉得自己真是太不孝顺了，同样是子女，同样的是父母。我在想自己是否错了，是否该回去。老农见我没有再出声，突然叹了口气，走开，留我一个人，在黑夜，房间的灯光打着我的背影，老农的叹气意味深长，好像已经知道了一切。 老农的儿子一点也不像老农，已经完完全全的城市化了，休闲的打扮，文儒的笑容。我想他的确是个孝顺的孩子，帮父母买了很多的东西，见了我这个暂住者，竟然也给了我礼物。 我客气的打开，是瓶香水。Chanel的Allure——缓慢的声音从我喉咙里发出，从他的表情上越过一丝诧异。他疑问的表情问我知道，我点头说Allure是一个阴性的法文单词，意思是速度，步伐。他意味深长的哦，说觉得味道很不错，当时就买下来了，也没有想过要送谁，只是感觉我比较合适。这时老农才笑呵呵的解释到我也是从上海来的，于是他向我点了点头说香水是去澳洲考察的时候买的。 天啊！又是澳洲，为什么我逃离到这么偏远的地方还会有联系。正当我有些发楞的时候，他开口打破了我的沉静，他问我在上海做什么的，来这个干吗，准备什么时候回去。他问的太多了，我不晓得怎么告诉他，难道说因为逃避一个事实吗，一个感情的事实。但是我不会撒谎，即使这问题难以回答，我说我是上海人，但是不在上海，来这里是度假，还不晓得什么时候回去。他又问了那我在哪里，只是我再也没有吭声，他也就不问了。 老农的儿子是个热心的男人，也是一个好男人，家里因为他的到来增添了很多快乐的气氛。他还时常带我出去玩，因为来了两个月的我竟然连张家界有名的黄龙洞也没有去。他说这地方以前是个土匪窝，经常发生打劫事件，这时我会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他，而此时他才会暖暖道来说不过那已经是很久的事情了，现在早就没有了。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凤凰古镇，镇子分为新旧两个城区，老城依山傍水，清浅的沱江穿城而过，红色砂岩砌成的城墙伫立在岸边，南华山衬着古老的城楼，城楼还是清朝年间的，锈迹斑斑的铁门，还看得出当年威武的模样，古老的氛围。在北城门下宽宽的河面上横着一条窄窄的木桥，以石为墩，两人对面都要侧身而过，听他说这里曾是当年出城的唯一通道，而沈从文的故居位于古城内中营街的石板小巷深处，共两进两厢，感觉像是北京的小四合院，整个故居都是砖木结构，青瓦白墙，木格花窗。总之那里很美，我足足在那里呆了一个星期，看这画那，而他也很周全的陪了我一个星期。他的出现让我的生活平添了很多乐趣，就好像我的表情一下，原本只有平静以及哀伤，而现在却在转变。 我问老农的儿子，什么时候回上海，那里的工作会不会拉下。他说他刚辞职，想休息一段时间，因为太累了，更想给自己多一点时间，好留在父母这里，好出去走走。说实在的我有点佩服他，能放弃别人羡慕的工作，只是为了轻闲，这是很多人所做不到的，因为人往往会被生活所麻木，一旦开始工作，想着赚钱，于是就再也停不下来，这是我觉得悲哀的。他问我打算去西藏吗，我说我身体不好，怕不能适应高地反映。他看着我，有些惋惜，原以为他会一个人去，但是他没有，他选择了成都，他说那里的高地现象还可以，我们可以一点点入藏，这样我的身体就可以慢慢的适应。我起初拒绝了，因为不想拖累了别人，但是他后来又再三的提及，最终我还是答应了。 一个星期后，我告别了老农家，更应该说短暂的告别，因为我觉得我还会回来，走的时候我紧紧的拥抱了老农和老妇。他们叫我们小心，注意身体，关心的话无非是那些，但听在心里异常的暖和，好像回到了自己父母的身边。在他去机场cheak in的时候我偷偷的帮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妈妈在那里急得哭了，说回去了这么久怎么才想到往家里打电话，我一阵愧疚，忙着说对不起，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下。他在电话厅里发现满脸泪痕的我，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 原本就不大电话厅中由于两个人的存在显得有些狭小。我的头被他的双手拥着，我知道别人看不见我的哭泣，再他身上也有Allure的味道，只不过是男用的。一直很喜欢这个款的男用香水，只是从来没有给谁买过，原来想给远方的他，但是最后还是挑了其他，因为觉得他不合适。我又想起了那个他，如此的简单，仅仅因为别人身上香水的味道。 老农儿子把我拥的很紧，好似一不小心我就会消失一样，而他从来没有给过我这样的拥抱，拥抱的让人觉得自己有多重要。我微微的动了下头，但他没有低头看我，只是用他的大手轻轻的拍着我的背，在我耳边说——什么都会好的，什么都会过去的。我想他是个坚强的人，和她一样，这样的人往往给别人力量。 他始终没有问我为什么哭泣，我为他的体贴而感到欣慰，飞机上我睡的很好，像个孩子，直到转机的地方他才轻轻的推醒我，告诉我该下了。他一个人拿着所有的行礼，而我只是背着一个挎包，无意中我看见他的总是用手揉他的肩膀，我问他怎么了，他的脸红了下然后说没事，只是有点酸。等到数小时后我才想到也许我睡觉的时候一直枕着他的肩，如同我儿时枕着妈妈的肩一样。他为我所做的一切让我感动，但我想仅仅是感动吧。 我们大概在成都停留了一个星期，在这一个星期中去了不少地方，我们还计划了怎么入藏。其实入藏可以做飞机直接到拉萨，但是由于我身体不好也只能走公路了，川藏路和青藏路都可以到达目的地，前者风景好，但是路面极其危险，而后者虽然没有很好的风景，但是路况好。那天他问我怎么走，我考虑了半天说川藏路，他看了我半天问我确定，我点头告诉他是的，我确定。 从小到大我好像没有这么坚定的点过头，我想我应该坚定的选择了，再也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走，而是我自己决定怎么走，过去走过的，我后悔过，但是我想以后不会了。他看着我坚定的表情笑了，说我怎么这么个表情啊，然后轻轻的摸了一下我的头。 在所有的前期工作结束后，我们挑了一个很美丽的早晨出发，从川藏路开着越野车出发了。我想我这么选，他也给了我不少的动力。 在路上他告诉我一些要注意的地方，比如不要谈论政治、宗教一类的敏感问题，不要吃狗肉、猴肉和马肉等等。而我只顾看着路上的风景，把他的话早就丢到一旁去了，我想既然他都知道，我何须担心什么。他见我没有反映，递上了帽子和太阳眼睛给我，我狐疑的看着他，但还是从他手上接了过来，因为我知道他总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以前总是以为自己懂的不少，和他在一起久了会感觉很无知，这是我以前没有的感觉，他给了我很多异样的感觉。他告诉我因为海拔高大气稀薄的原因，西藏的太阳辐射强度很高，会伤到皮肤和眼睛的。我哦了一声带上继续看着风景并且不停的按动着快门。 似乎很久没有这样的快乐过了，悉尼，巴黎，上海，他，以及她都感觉有些遥远，我感觉自己要飞了，直到今天我还是很感谢所有的一切，让我有了当时的那种美妙。 接近黄昏的时候，他把车停在一个浅滩上，那里有条溪，不时的在溪面上反射出橙色的日光，很美。 他发号施令的叫我去看日落，而自己一个人开始准备帐篷。自然我不满意他的所作所为，跑过去和他一起扎营，他看了看我，然后笑了，样子有些傻，于是我也笑了。 天边的光线最来最少，终于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了，我想如果没有我的参与也许他还会快一点，真是越帮越忙。点了财火，我们开始我们的晚餐，并不是电影里烤山鸡烤鱼什么的，都是我们准备好的干粮。生活就是这样的，不能用想象来衡量，想的太好了，往往会失望。红色的火焰把我们的脸都照的通红，吃完东西后我们都安静的坐着，似乎各有心事，又好像不知道对对方说些什么。最后先起了口说告诉我一些去澳洲的事情，当他再次提起澳洲时，我的心情已经平静了很多，在这样的环境中我告诉自己不要去怀念。 他说他曾经在沙滩上碰见一个年青人，确切的是一个中国籍青年男子。那天那个人男人一个人做着，而他上前和他并排坐着，两个人对望了一眼，没有出声。那天他也奇怪的和那个男人坐了很久，久到他自己觉得不可思议，后来男人出了声说了一句话——如果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她，并且用行动来证明。他安静了一会然后告诉男人他知道，而男人说了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 男人告诉他曾经有两个深爱自己的女人，而自己也爱着她们，她们出现在不同的时期，都给过他莫大的帮助，但是当自己发觉自己是多么爱她们的时候，她们都已经不在了。说完后男人继续沉默，而他不晓得怎么安慰他，只是陪着他，一直坐在那里。 我看着他，他说话的速度很慢，然后看着我，我想起了澳洲的他，他也曾经错过一份爱吧，不过他又找回了他的爱，虽然那个人不是我，但是我还是祝福。我的心在疼，我感觉到，我没有注意到对面他的表情，因为我又开始陷入自己的沉思中，那些我一直想忘记的东西。 直到他突然开口说——结婚吧。我想我听错了什么，然后告诉他对不起，能不能在说一遍。他的嘴巴慢慢的开启，说结——婚——吧。我笑了，说——结婚？开什么玩笑，和谁结。没有想到他一本正经的回答到——我。我有些吃惊，吃惊到再也说不出来，原来他和我说那段故事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我起身回了帐篷，再也没有搭理他，安静的坐下，然后躺下，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再去想刚才的一切。但是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我对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准备，不是没有准备结婚，而是根本没有想过马上要再恋爱一次，连个念头都没有，我不是还在失恋中吗？我不停的这样告诉自己。 那晚他没有进过帐篷，不晓得是如何面对我，还是知道我不晓得怎么面对他。我想他大概在车中呆了一夜，天灰蒙蒙亮起来的时候，我走出了帐篷，走到溪边开始刷洗，浑身有些虚脱的感觉，一夜未眠的关系。我回去的时候，看见他已经开始默默的收起帐篷，我也跟着一起帮忙，依旧不说话。 吃东西，上车，发动，我们一直没有声音，旁边的景色应该很美丽，只是我已经无心拍摄。 几天下来，我们说的无非是西藏的风土人情，至于其他大家好像都在回避。经过三天一千多公里的路程我们终于到达了拉萨，有种神圣的感觉，被阳光晒得黝黑的皮肤，人们脸上的虔诚，无一不让我深深的感触。 我又开始拍照了，其实每天都是这样，除了那天的早晨，其实很想和他说什么，我看得见他脸上的疲惫，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我们找了一个酒店，很久没有好好的刷洗过了，估计再这样下去要臭掉了，他在要房间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然后说两间单人房。我考虑到费用问题直接对前台小姐说一间标房就可以了，没有看他的眼神，填了表格。 我先洗了澡，然后趁着他洗澡的时候下去溜达了一会。这才发现入住酒店的名字——拉萨亚，那是一家极具地方特色的酒店，我想他真的很懂生活，总是把什么都安排的很好。 走在路上，看着各种个样的小商品，很是喜欢，不时的还飘过阵阵的香味，肚子一阵乱叫，这才发现自己饿了。于是买了两碗糌粑，这是用炒熟的青稞或豌豆磨成的粉，类似炒面。将茶、酥油和糌粑用手指拌匀后捏成块后可以吃了。我看着手中的两个碗有些傻笑，原来自己还是很在乎他的，其实他没有错，不是吗，我告诉自己不能那样对他。于是笑着，拿了食物回去。有时候自己的觉得女人真是不可思念的动物，情绪的变化可以这么快。 接下来我们就和好了，就好像他没有说过那句话，而我也没有听见过一样。人们总是喜欢自我欺骗，因为害怕，因为恐惧。我觉得我很自私，我发觉我是需要他的，但是结婚，恋爱这好像无关，我很喜欢他带给我的温暖，让人留恋，那是另一个他所给不了我的。或许哪天我真的会和他结婚，但只是或许，我有些诧异，这样的想法。 接下来的日子还是很快乐，哈达，青稞酒，灌羊肠，布达拉宫，色拉寺辩经，我们大概在拉萨停留了4天，然后又去了林芝，那曲，日喀则以及阿里。本来还想去山南和昌都的，但由于我的身体开始起了高原反映，不得不终止了。 我们不得不回到成都，而且是坐飞机马上离开。飞机上他拥着我，就像那天在电话厅里那样，我叫他不要担心，会好的，他摇着头说早知道这样就不出来了，不出来了。他说的我很心疼，从小到大除了父母还没有被人这样的疼爱过。我笑着告诉他我还想去山南的雍布拉康，阿昌的绛巴林和卡若遗址……我感觉有些温暖的东西落在我的脸庞上，我睁不开眼睛，只是用手摸索，感觉他刚毅脸庞上的湿润。我想做他的新娘一定会很幸福。 我最终还是决定嫁给他，老农的儿子，似乎一直以第三人称来称呼，不管是他还是她。其实他们的名字对于我来说都太深刻，深刻到每一次读起来都要缓慢的，然后一个音节从喉咙发出来。 和莘的婚礼初步订在两个月后，这两个月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告诉莘我居住的地方不是上海，而是悉尼，并且在那里生活了4年多，持有那里的PR。这次回上海是偶然，来张家界更是偶然，只是这样的偶然没有想到会改变我的一生。我对他说的时候，他像看个孩子一样的看着我，他习惯性的摸着我的头发，什么也没有问。他告诉我，我对他来说就像头发一样，每天在生长，所以喜欢时常抚摸我脑袋上的头发。一个星期后，我一个人先回了上海，虽然他要陪我，但是还是被我阻止了，我想有些事情我需要一个面对。 又是机场，又是告别，说实在的我更喜欢一个人离开，这样不会有太多的感伤。高大的他，又开始拍着我的脑袋，告诉我注意身体，然后紧紧的抱住我，在我耳边轻轻的说——我等你。我笑着上了飞机，因为我知道有人在等着我，在未来的每一天。 妈妈看着我，告诉我胖了，脸色都好了，他们没有问我这两个月去哪里了，因为我的笑脸告诉他们我过的很好。我告诉他们我要结婚了，在两个月后。我又告诉他们我要去悉尼处理一些事情，然后就留在上海，再也不离开。看着他们苍老的面容，我觉得我应该好好的孝顺他们，这辈子欠他们的是怎么也还不清的。 再次回到悉尼，还是那样的湿润以及温暖，宛若四年前我刚到的时候。我回到以前的家，里面被整理干干净净，我想起了他——成，我想是他把我的房子打扫的干干静静的。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去杂志社似乎已经不太可能了。我突然想上网看看信笺，那个已经尘封了两个月的信箱，我打开页面，键入我的id，以及密码，打了回车键。于是新的页面打开，里面提示我邮箱已满。我看见了成的信，很多，还有杂志社的信，还有她。我先删除了一些垃圾邮件，然后开始打开杂志社，里面问我怎么离开的这么匆忙，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我看着摇摇头，发现自己是多么的不负责任，碰到不想面对的事情就开始逃避，也不管会给别人带来多少麻烦。然后我有些犹豫的点击她的信，她叫随，我记得她的笑容，她说她喜欢自己的名字，感觉这个字就是自己。她告诉我孩子生了，还早产了两个月，生产的过程很痛苦，但是看见孩子的刹那，她感到幸福，信笺中还带有附件，是jpg的，我告诉自己——打开。因为我已经找到自己的幸福了，我应该祝福她，不是吗，可是为什么我的心还在隐隐作痛。 照片被快速的下载，我按下了打开，acdsee慢慢的显示照片，是孩子，像外国的洋娃娃，是的，外国的。我的心一下子炸开，金色的头发，蓝灰色的瞳孔，那明显是一个混血儿。而我一直以为那是她和成的孩子，我一直以为他们又和好了，一直以为成要告诉我的事情是他要结婚了，他又重拾幸福了…… 无力，我一下子乱了，然后又疯狂的点开成的信。哈——我有些苦笑，成，我总是觉得这个字和沉的发音太相似，看着他，叫他的名字，每次我都有下沉的感觉。信我是按着时间看的，他写着，好吗？巴黎怎么样？美丽？什么时候回来？怎么想到回上海了？父母好吗？多陪陪他们，你什么时候回来？怎么了？怎么没有你的信息了？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知道我好担心你吗？求求你，给我一个信息啊？快回来，好想你…… 我泪流不止，原来是这样的，这样的，他是爱我的，可是我却选择在不知实情的情况下躲了起来，让这么多人操心。我该怎么办，我不停的问自己，成，随，莘，我的生活一下子乱了起来。 外面的门被打开了，我听见了声音，我知道是成，很想躲闪，但是已经没有了力气。 他的脚步显得急促，我想他看见了房间里的灯光，是欣吗？我听见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是的，欣是我的名字，和莘一样的读音。我没有看成，也没有出声，只是对着苍白的屏幕，里面躺着的都是他的信笺。 他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说刚刚，他又说怎么这么久没有消息，不晓得别人担心吗，我回答知道，但是知道的太晚了，后面半句我没有说不口，有样东西把心压的好疼好疼。他告诉我，回来了就好了，以后如果再出去和家里打个电话，他问我饿吗，是不是出去吃点。我说好，于是就空着手尾随着他走了出去。他的脸上有着笑容，那种久违了的笑容，更或许是我从来没有看见过的笑容，他笑的我不晓得如何开口，开口告诉他——我要结婚了。还是我应该告诉莘——我发现我爱的人是爱我的，所以我要留在澳洲。 再次经过海边，我问他还打电话吗，他摇了摇头说不需要了，因为他找到幸福了，他很感谢她，那个时候不了解她说的话，不知道她的用意，现在明了了。我说是吗，我不晓得说什么，他还是很兴奋，好像没有感受到我的异样，还是我对他说话向来这样的简洁。他说他感谢她，还感谢那天陪了他坐了一个晚上的男人，而那个男人的名字恰巧和我的一样——xin。我苦笑，天下怎么又这么多巧合，是世界真的太小，还是我们这么“有缘”。我和成在海边坐了很久，我没有心思去猜他想什么，摸索着口袋，想抽烟，却没有找到，想起自己答应过莘戒烟的，他告诉我对身体不好，于是我努力的不去触碰。看样子人在寂寞和困惑的时候很需要烟来为伴。 后来，我说走吧，饿了，吃饭去，他回头看着我点头，然后拉着我的手离开。他的手是冷的，比莘的冷了好多，但是我还是感到了温暖，因为我的手比成的更冷。吃了饭后，成似乎还有很多的话要说，但是被我拒绝了，我告诉他自己累了，想休息休息。于是他哦了一声，脸上有无尽的失望。我告诉他，明天我会去杂志社处理些问题，晚点的时候会打电话给他。他走得时候依旧再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于是我开门，上楼，在黑暗中的窗口看着他的离去。成的背影被灯光拉的很长很长，显得有些苍老以及孤单，我觉得他身边应该有个人挽着他，不时的蹦蹦跳跳，然后面对着他笑，是清脆的那种笑声。这是我第一次目送着他的离去，不晓得为什么会这样做，隐约的感觉这是最后一次。 再次对着电脑，我上了msn，同样的久违，随在线，我告诉她，我想她了，很想很想，想现在就和她说话。于是她给了我电话号码是008621开头的，我拿起手机就直接拨号。 随的声音比上次听见的有些年青，那里还传出孩子的哭闹声音，我问她要紧吗？她说没事，妈妈在哄呢。我问她幸福吗？她没有回答，而是反过来问我幸福吗？我说我不知道，我有时候甚至不晓得什么是幸福。随说——知道自己想要的就是幸福，无论自己得到与否，在追求的那刻就是幸福。 自己想要的？我不停的重复——自己想要的。随告诉我，她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即使丈夫离开了，但是看着孩子，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我用双手环抱着自己，站在窗边，一阵阵的风吹过，有一幅场景在我眼前掠过，于是我嘴角上扬，原来一切是这么简单。我想我知道了答案。 一夜未眠，我把房间整理了个干净，里面不再觉得没有人气。打了几通电话，订好了时间处理一切事情，心情很不错。中午的时候开着自己的二手车去了杂志社，和里面的朋友拥抱，并且说对不起。他们告诉我，知道我好着就可以了，问我是否还想继续在这里工作，我摇了摇头说，我要休息，休息。在他们羡慕的目光下我离开。去超市买了鲜花以及食品，还有些杂物，帮成打了电话，告诉他晚上来我这个吃饭。 回到家后我把白色的花朵插入瓶中，并喷了些水在上面，一颗颗晶莹的水珠在白色和绿色上闪亮出神气的色彩。然后开始处理买来的食品，我不会做传统的中国食品，对于我来说太过于繁杂，我想牛排对于我来说十分合适。我把新鲜的蘑菇切成薄片，因为加入蘑菇的牛排才显得美味，然后在用色拉油和意大利醋拌好蔬菜色拉，我想这些也是我最拿手的东西了。看了一下手表18：00，我想他快来了，于是煎起了牛排，五分熟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我说——成吃饭了，我看见他在那里笑，手上提着公文包。 音响里放着歌，都是我喜欢的一些老歌，比如《don’t cry》，《hey jude》……里面的歌词都是如此的深刻，以前我常常听着一个落泪，只是现在不会了吧，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吃饭的时候，我一直对成微笑，我想呈现自己最美好的样子，我想自己可以带给他快乐，我告诉成——你要好好的对待自己。成点头，说知道了，曾经她也这么说过。 呵呵，她，是的，她让我们学会了很多，只有善待自己的人，才会让自己爱的人幸福。 晚饭结束后，我叫成早点回家休息，因为明天还要上班，会很累的，我对他说我已经回家了，房间自己会打扫的，钥匙可以还给我了，因为自己经常丢三拉丝，需要一把备用的。他笑着把钥匙还给了我，在我脸颊上亲亲，然后笑着离去。 我的房间刚搬进来时是白色的，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家具，我添置的床单是白色的，餐具是白色，现在一切还是白色的。我拿了椅子坐在房间的中央，环视四周，仔细的审视，似乎重来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我的家，以前的生活总是那样的忙碌，从来没有停息过，墙壁上没有一个钉眼，没有一条痕迹，而张家界暂住房子的墙壁上倒是挂满了画，各种各样的色彩，而房间的一切是红色的，漂亮的玫瑰红，因为老农说红色喜气，于是我就在那红色中一呆就是两个多月。 突然电话铃响了，打破了我的思绪，是成，他问我干吗，我说在发呆，他笑笑说这样不好，我回答是的，最后一次了。于是挂上电话，再次帮随打了个电话，她没有和我打招呼，只是问我知道答案了？她总是知道我想说些什么，我回答是的。她什么也没有问，只是祝福我，于是挂上了电话，我听得见电话里嘟嘟嘟的声音——很奇怪的节奏。 我开始清理房间，把超市里买的纸板折成箱子，把白色的餐具，床单放入，然后用封条紧紧的分上，我想把这些东西留给成，但却怕勾起他的回忆，所以我选择了尘封，留在这个自己住了2年多的房子里，如果有人打开了，那么那个人就是这些东西的主人。我订了好几个第二天的约会，去取消银行帐号，去结束住房合同，去结束电话，网络等服务，我还在网上订好了回上海的票子。 因为那一刻，在我脑中浮现的是和莘一起在西藏的情景，他拥着我，笑着的我，感觉温暖的我。我知道，这是我要的，这是成给不了我的，所以我自私的选择了离开。我爱成，是的，爱着，至少在以前，我曾经想着我可以给他带来快乐，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因为我连自己都不觉得快乐，怎么能让他快乐。他需要的是那种阳光的女孩，蹦蹦跳跳对着她笑的女孩，而不是陪着他和他一起发呆的人。我想我知道随离开他的原因，因为爱着，又因为不爱，我有些无法向别人澄清这种感受，但是我想现在的我了解。 我坐在电脑前打字，帮成留下一封mail。 亲爱的成： 这似乎是我第一次叫你亲爱的，也是最后一次了。我知道你和她的事情，应该说知道你和随的事情，我了解你们的程度远远的超过了你的预计程度。你知道吗？她现在很好，她的笑在阳光中让人觉得美好，就如同你说的，那是一个让人觉得美好的女子。我也深深的了解你有多爱她，但是你们爱都用错了时间，她对你的爱来的太早，你对她的爱来的太晚。她给了你最需要的东西，在你需要的时候，但是你给不了她需要的东西，在她需要的时候。于是她的爱消失了，你总是很粗心，真的，不知道是随把你哄坏了，还是你真的不懂女人。女人总是需要被人照顾的，希望男人体贴，希望男人给她们惊喜，希望男人给她们安排好一切。我想随是个坚强的人，她从来没有对你说过她需要什么，或许她说了，只是没有时常提及，只是在你们吵闹的时候。想过你们为什么吵闹吗？爱情是翘翘板，可是到底谁把谁放高了，我真的说不清楚。不是你不爱她，我知道，你爱的很深很深，爱的很痛很痛，只是当你意识到的时候，她的爱已经离去。往往过去的东西，很难挽回，就算你再做努力。世界就是这么奇怪，需要的时候来了，哪怕很少，也够了，不需要的时候，再多也是一种负担。 还记得随的话吧，她想你好好的，好好的生活，懂的照顾自己，不要总是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做那些让人心疼的事情。我想她的意思是你必须自己快乐起来，才能让你爱的人快乐，不然你怎么有权利让别人快乐呢。我不晓得现在的你懂了吗。若干年前，随对你说的话正是我想对你说的话，我不知道这次你会伤心多久，还是4年吗，我很担心你，真的，因为我也爱着你，但是这种爱有了转变。我希望你可以坚强，不要轻易落泪，你说不哭了就是麻木，我并不认可，这么大的人了，我们必须学会接受，那些痛苦的，伤心的，我们要学会埋藏，诺干年后或许是一笔财富。现在的我很担心你，担心你哭泣，担心你对爱情失望，担心你无声的靠着墙壁滑落，所以的一切我都可以想象。或者你会觉得我残忍，一如当初的随，是的，我们都没有给你一个缓冲的时间，就这么突然的离去。 你知道吗？我想听的话你始终没有说过，没有说过喜欢，更没有说过爱，你送我去机场连句——我等你都没有说过。我分不清你爱不爱我，直到昨天的email才让我刚刚明白。你知道吗，如果你爱着，亲爱的，你一定要让你爱的人知道你爱着她，让她深刻的感受到你的爱。而我，从你身上感受的只是悲伤，我曾经企图改变这样的悲伤，只是我成功的太完了，或者说我发现的太完了，为什么你就不能早点让我知道呢，这很困难吗？你可知道那些日子我是如何度过的吗？其实这似乎已经不重要了，毕竟过去了，在那几个月中我发现了我想要的生活。所以我也请你，请你好好的，好好的想想自己想要的生活，让自己快乐起来，不要总是去怀念，怀念那些已逝的过去，而忽略了现在所有的。有很多美好的事物存在在你身边，不是他们来发现你，安慰你，而是你主动的要去找寻。 我走了，自私了离开了，请你原谅我，也请你好好的，我一直在为你祈祷，我想我现在的心情和随一样，所以请你不要自我欺骗，不要沉溺，不要放弃，去看看日出吧，一如随想让你看见的，海边的日出，你只是说了海潮，但是随想让你知道的不止是海潮那有力量的回扑，还有那新生的力量，新生的阳光带给大地，带着生命的力量。 曾经爱你的欣，现在也爱着你的欣留 写完这封信的时候已经天亮了，我编辑了发送的时间，因为不想让他过早的发现，我想静静的离开，或许将来的一天我们还会相聚，那时我会看见他的笑颜。 我把衣服整理在行礼箱中，计算了一下时间，晚上的机票。我开车出去结束一个个的合约，结束这里的生活，这个温暖湿润的地方。 晚上的机场，一个人的机场，我叫身边的人帮我留了一个影——惨白的灯光，但是我的脸上有着笑容，即使我很疲惫。我知道有些担心结束了，有些东西会重新开始。我听见广播里重复着我航班登机的声音，一如既往我向里走着，没有回头，但是答案已经不一样了。 第4章 后记 妈妈你好慢啊，爸爸都等了好半天了。我把唇彩擦上，完成最后的一道工序，然后拍拍新新的屁股，说马上。是的，新新，她是我的女儿，欣和莘的女儿。离开悉尼已经3年了，这三年的生活我过得很快乐，因为有爱我的人陪着我，我们去了很多的地方，新新才几个月大的时候我们照样旅游，带着孩子旅游。父母看着我们摇头，说我们怎么这样折腾孩子，而2岁的新新也似乎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还不亦乐乎，每次用嗲圣嗲气的声音问她爸爸——爸爸，爸爸下次去哪里玩啊。呵呵，对了，忘了提及我和莘的婚礼是在西藏举行的，因为那里有太多关于我们的事情，我们的回忆。 我还是时常和随联系，她的孩子比我的大一岁，是个很漂亮的男孩，我玩笑的对随说那个孩子可是我未来的女婿，我先预定了。随的生活很随意，开了一家自己的花店，名字是suite，法文的意思是跟随。她也时常的旅游，关店打佯旅游，每次我叫她和我们一起出去的时候，她总是回绝，她说她习惯了一个人的旅游，我想在她的心里有一个人，即使那个人已经离去，那是属于他们两人的旅程，所以后来我再也没有提及一起出去。 成在难得的时候会给我发email，现在的他不是很多愁善感了，不过我还是伤害了他，他总是叫嚷着让我还他2年的青春。顺便提一下，他也快结婚了，对方是一个笑了他8岁的女孩，我看过照片，很阳光，她的笑容让我难忘，我想她走路时一定蹦蹦跳跳的。照片的背景竟然是我居住过的房子，我还隐约的看见了我白色的餐具。我想我可以猜测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人在不停的成长，即使已经30岁的我，还是在成长，那些快乐的，那些痛苦的，那些美好的，那些不堪的，我学会了很多，谁都不能说过去不好，也不能说将来会很好，但是我们都在努力，努力的追寻自己想要的。 随——随意，随风，但不随流，永远跟随着自己的脚步，找寻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成——其实毕竟不是沉，虽然有时候很沉，但始终是成，有成功的时候，有欢笑的时候，而成的背后是需要付出努力的，不管是内心的还是行动的。 莘，欣——是新新，是新的开启，是新生的力量，经过有些事物，成长，然后再蜕变，再新生，始终循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