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天柔色gl》作者:爱牛奶的疯狗 文案: 郑怀柔是恨稹朵云的,要是能给恨定个期限,她觉得肯定比自己一生还要长。 稹朵云是爱郑怀柔的,要是她来形容的话就是所有的词都不能形容。 郑怀柔答应了她七年之约的爱情合同,一为了她爱的人,二为了稹朵云“捡来的”财产,三附带着可以折磨稹朵云。这个买卖她做了。 稹朵云从打工时候惊鸿一瞥开始上心她,然后再到身为陌生人的一句关心的话语而沦陷,稹朵云觉得自己身份的突然改变就是为了她。自己得到的一切就是为了她,这是上天的垂怜... 主角:稹朵云,郑怀柔 第1章 稹朵云在宽大的阳台上凉好衣服才松口气。突然,口袋里的手里一响,是她!连忙在围裙上擦擦手,掏出手机,打开信息。来信人果然是郑怀柔,信息内容是简短的一个字“嗯”。果然还是这样,稹朵云扯着嘴角笑了笑。这么多年,最长的信息就是“我不回去了”五个字,最短的就是一个“嗯”字。不过,这也比当初没有回音强得多的多啊! 稹朵云迷恋的摩挲手机屏幕上的三个字。情不自禁在脑海中勾勒她的轮廓;妖艳的她,温柔的她,完美的她…… 在她还不姓“稹”的时候,还在喘息着生活的时候,在公园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被她的笑容所惊艳。她眼中的人仿佛都是平等而珍贵的存在。对乞丐,对着陌生的问路人,耐心细心的样子让稹朵云挥之不去。第二次见到她时,自己恰恰是因为见到她而紧张的将咖啡撒到她身上,而她却是安慰自己,那时候,稹朵云鼻尖一酸,有了想哭的冲动。 或许一见倾心,二见钟情这种事会随时间长久越发香醇,每当稹朵云回味起那时候的郑怀柔就像吃到好吃的不行的棉花糖,满满的塞外胸口,那种甜蜜满腹的感觉让稹朵云觉得自己还算是个幸运的人。 稹朵云躺在阳台的躺椅上,漫不经心的想着一些过往,却发现昏暗的过去只有她的存在是明亮。每当她想到关于她的一点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嘴角上扬的弧度。 阳光暖暖的,有一些刺眼。稹朵云干脆用手臂遮住眼睛,意识逐渐的涣散,没来及打个盹儿,手中的手里震动让稹朵云惊醒的坐起来,连忙看去,是一串数字。她忽然想起了今天是什么日子,面带菜色的按下接听键。 没等稹朵云说“hello”,那边就一阵用英文的“谴责”。稹朵云举着电话在阳台上踱步,连忙道歉。撂下电话,稹朵云叹口气,怎么就忘了呢,今天有英语课呀!转身回到屋内,准备写5000字的检讨给卡洛琳。 当把检讨书敲好并并发给卡洛琳时候,已经下午四点钟了,顺势靠在沙发上,揉着眉心,想着如何解决今天的晚餐。正在思索的时候,门声突然想起,吓得稹朵云直从沙发上坐起来,竟然进门的是此生最熟悉的她! 郑怀柔今天是棉麻风格的吊带和裙子,米白色一身。披散的头发长至腰部,高跟鞋为她本就傲人的气质更添一份霸气。 郑怀柔瞥了一眼沙发上发愣的稹朵云,甩掉脚上的高跟鞋。伸进早就为她恭候多时的拖鞋。拖鞋也是棉麻的,是那个人细心为自己准备的。 稹朵云没有想到她会这个时候回来,明明发过短信问她的… “你…你怎么回来了。”稹朵云在沙发上坐的笔挺,糯糯的问出来。这么多年了,面对这个女人还是紧张的不行。稹朵云试过谈定如常的跟她相处,可是一看到那张梦绕的熟悉的脸,稹朵云知道这辈子都不能将她视为“平常人”。 “嗯,和S公司的会议取消了。”和稹朵云不一样,郑怀柔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累了一天的郑怀柔想要回家休息的时候,发现自我抵触了一下,苦笑着,因为家中还有个人的“异物感”让她不能忽视。只不过时间长了,让她能克制下自己的情绪。就算不克制又怎样?那个人还不会是全盘接受吗! 稹朵云急忙的起身,有眼力见儿的给郑怀柔让出沙发。郑怀柔无视她的紧张,走到沙发前就坐下了。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用左手半握成拳的食指关节处抵着眉心,轻揉。 太阳的余韵在郑怀柔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黄,披散的黑发在身后,精致的五官,即使是闭着眼睛,这一切美丽的就像一幅静谧的油画。 稹朵云也是看痴了,呆呆的立在郑怀柔旁边。 “看够了吗?不记得我对你说的吗!”郑怀柔仍然闭着眼,声音却清冷的传来,稹朵云娇弱的身躯轻轻的颤抖了下。 郑怀柔即使不用眼睛看,也不能忽视身边这个人的炽热黏腻的视线。自从被这个人困在身边,她就讨厌极了这个人的眼神! 无辜,清澈却饱含她所谓的“情深”,她用着最低劣的手段,怎么还能装出这种姿态!凭什么?! 五年了,郑怀柔试着用最恶劣的态度报复稹朵云。可就像拳头打在棉花和海绵上的无力感一样。无论自己的态度多么恶劣,第二天她还是会做好早饭,会每天好几个短信,会规律的做好该做的家务,还会脸红紧张,还会挂上那个温顺的笑脸。后来,郑怀柔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懒得刺激她了,最多的默认就是顺其自然。 稹朵云被抓包的尴尬让她手足无措,却有一丝庆幸郑怀柔仍是闭着眼睛的,让她不用受那双可能更清冷的眼神的煎熬。可能习惯了郑怀柔的冰冷,并没有在意话语中的鄙夷。但也可能是在阳台想着过往的郑怀柔,和眼前的郑怀柔的反差让稹朵云真的有一点点的失落了。失落什么呢… “你…你要吃什么。”稹朵云低着头赶紧转移话题,末了急忙加上一句“晚饭…” “随便。”郑怀柔接着。 稹朵云领了“旨意”,将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收拾好,转身就进了厨房。轻轻关上厨房的门。切菜的时候发出规律的声响,一下下的动作很是熟练,却不知怎么的,眼前有些模糊… 客厅沙发上的郑怀柔,皱地深深的眉头让人觉得她没那么轻松。 五年了,竟然五年了。她走了五年了,她闯进自己的家五年了。不长不短的时间,自己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切全拜厨房里那人所赐。 她不知道那个人用了什么方法搞定自己的父母,自己得到她“捡馅饼”一样的公司的大权。难道自己的爱情就必败在这种肮脏的交易之下吗?这个人外表无害,说不定那些自己不知道的手段更为高超!嗤笑了一声,似乎对于厨房里那个人,郑怀柔是无法用“正常”眼光的。 当稹朵云做好饭,去叫郑怀柔的时候,却发现她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还是靠在沙发上的姿势,规律的呼吸带动胸口的起伏。 此时,眉头不在深皱的郑怀柔,闭着眼睛的郑怀柔,恬静的郑怀柔像极了辟谷的仙子。 稹朵云动作放到最轻,蹑手蹑脚的在距离她不远处蹲下,只有在她睡觉或者喝醉了照顾她时才会肆无忌惮的直视她的一切,稹朵云从来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只是一小会儿,警告着自己。菜太凉了,对肠胃不好的。 当郑怀柔听见耳边轻声呼唤自己的名字,苏醒过来时,没有焦距的、模糊的视线里有一张清秀的脸。长发的发梢在脸上拂过,痒痒的感觉还带着一种清香。 郑怀柔在沙发上懒散的坐起身,慵懒的伸个懒腰,打个哈欠,清醒了许多。 “我先去洗个澡。”郑怀柔揉捏着脖子起身说。 “先吃饭吧,一会儿菜凉了…”稹朵云急忙接道。 “你忘了我警告过你的话吗?我的事儿,你少管。”郑怀柔的声音可能因为刚醒来的原因并不强硬冰冷,甚至还是慵懒沙哑的。没有严厉斥责的感觉,但是用这般声音说出这番话语的时候,稹朵云足足愣在原地直到郑怀柔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约莫着郑怀柔洗完澡的时间,稹朵云又热了一次菜。面无表情的想着刚才的话语。想着想着,胸口忽然疼了一下。 妖艳的,温柔的,完美的… 我怎么就忘了呢。 原来,只有冷漠的她才是自己的。 第2章 夺目的她 当稹朵云拎着东西正要敲开郑家父母的门时,碰巧门自己开了,走出个小人儿。小人儿一见稹朵云就惊喜的抱着稹朵云大腿,叫着“朵朵!朵朵来了!”郑母听见,也从门内走出来了,叹口气。 “又撒娇了啊?今天你要上学哟,暑假的时候让朵朵陪你玩。”郑母接过稹朵云手中的东西。 “夏夏乖啦,马上就暑假了,朵朵陪你玩好不好?”稹朵云蹲下抱着小人儿。 “那我要朵朵陪我吃冰激淋和薯条,就我们两个人…”小孩子轻轻地说着,像是说一个秘密。 “好!一言为定!撒谎是小狗。”说完还伸出小手指勾了勾夏夏的小手指。 “那夏夏也答应我,乖乖跟保姆阿姨去上学。好好完成作业哟。”稹朵云不忘附加条件。 “好!我会的,不过我还要吃蛋挞!”这小鬼,真机灵!似乎总败她一节… “好吧…”稹朵云无奈的说着,摸摸夏夏的头。 小人儿牵着保姆三步一挥手,渐渐远离了稹朵云的视线。直到郑母叫稹朵云,她才进门。 到了玄关处换上拖鞋,抬头看见郑父面前沏好的一壶茶水,摆好的象棋,在沙发上抽着烟。看到稹朵云淡定地说一句“你来了。” 郑父早就听见门外的动静了,这个架势恭候她多时了,碍于面子随口说一句而已。稹朵云懂的,就笑着回答说“是啊,叔叔。今天让你一马一炮吧。”。 郑父初听这句话时候,直接冷笑着说她“小儿狂妄!”,可在实力面前,郑父人生第一次灰头土脸,第一次尝到老脸被丢尽的感觉。不服输的郑父,稹朵云每次来都要和她切磋切磋,不过就算每次都让一马一炮,也总被稹朵云完虐便是。 郑母出门会友前,看着这认真对弈的老头子,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出门了。 两局下来,郑父败了两次。郑父不知怎的,竟有些忧郁的说“哎…我果然老了。” 稹朵云怕是自己常胜郑父,给他打击了。就接着安慰的说“叔叔,谁说你老了?!你是宝刀未老啊!我觉得叔叔是我遇上的最强大的对手啦!” 郑父摆摆手“行了,稹丫头你就不必安慰我了。来来…再下一盘。” 稹朵云刚要应承,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了,除了她,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打给自己的。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是她!示意下郑父,起身快走出两步,直接按下通话键。 “今天和S公司有晚会,我一会儿让秘书…算了,还是我接你吧。就这样。” 说完对方挂了电话,稹朵云一愣,让自己参加的晚会不超过三次,今天这是怎么了?皱皱眉头,叹了口气。匆匆告别告别了郑父,急急忙忙搭上公交,可偏偏因交通事故堵车了。稹朵云急的恨不得在车上来回踱步去催促司机。可只能在座位上东张西望。当稹朵云下了车,一路飞奔至家门口时,就知道坏菜了…她远远就看见郑怀柔的车安静的停在那里了,也就是说,她早回来了… 将钥匙插进门锁里的手是抖了,心是狂跳的,这下完蛋了!她最不喜欢等人了,想起她没有耐心而冷气全开的样子…稹朵云觉得自己这一个礼拜都不会好过。 开门了,稹朵了先探头进去,偷偷地瞄一眼沙发上怀抱着手臂,翘着腿,没有换鞋子直接蹬着高跟鞋的郑怀柔。稹朵云狠狠地咽了口水,感知了郑怀柔眼角的带有怒气的冷光,稹朵云怏怏地走进门里,关上门,那样子就像犯错的孩子要被惩罚一样。转身是个漫长的过程,以至于够稹朵云想怎么开口道歉呢。 没等稹朵云开口,身后就传来清冷的声音。 “十分钟,洗澡。” “哦哦!”稹朵云不明所以,但如获大赦的头也不抬直接奔去了的浴室。 十分钟!冲洗下,直接头发打满洗发水,全身上下打满了沐浴露,胡乱地冲下,用毛巾急忙的擦擦,中途才想起来一个重要的事!自己没拿换洗的啊! 煎熬、犹豫这种词汇都不够用,叫郑怀柔给自己拿?不行不行!自己走出去?那块小毛巾又遮不住!都怪自己太勤快的把浴巾给洗掉!十分钟的概念让稹朵云急的都要哭出来了,算了!自己出去吧,咬牙跺脚,亏了室内设计,郑怀柔的房间是有浴室的,可自己那个角落的小房间没有,也就是说,她得用这块小毛巾走过整个屋子… 轻轻打开浴室的门,蹑手蹑脚的探出身子,发现郑怀柔正在沙发上打着电话,太好了!趁着这个好时候,稹朵云三步两步快跑了出去,那小毛巾就被两只手紧紧的护在了胸前。接近胜利终点时候,隐约听见从郑怀柔口中自己的名字,稹朵云紧张的握上了门把手,怪异的姿势,既不想放开胸前的浴巾,却又推不开门。 “我爸找你。”一句话从身后轻飘的传来,稹朵云尴尬的脸红,紧张的腿软。这个时候是让她等还是转过去呢?郑怀柔不是没看见稹朵云,怪异的心思就故意让她难堪,因为她知道,她不会让自己等。看着那人裸露的身影,郑怀柔似乎永远有掌控她的快感。 低头转过身,湿漉漉的长发紧贴着身体,顺着曲线滴水,走到沙发前,双手还是死死的撰着浴巾,在郑怀柔面前跪坐下,接下电话。自己的薄外套落在了郑父那里,郑父还告诉自己,有空和郑怀柔一起回去。简单的聊天内容让稹朵云不能淡定,因为沙发上翘着腿坐着那个人的玩味的视线让自己很尴尬! 这诡异的一幕让郑怀柔觉得有些好笑了,自己像个俯视天下的女王一样,旁边跪着一个差不多全身赤裸女子。不得不说,稹朵云此时有种青莲出水的感觉,顺着身体曲线留着晶莹剔透的水珠,贴身而下的墨发在雪白的胴体上格外的抓人视线。这幅样子怕是谁见了都会血脉膨胀吧,自己与她不是没有滚过床单,多在自己醉酒后才会发生,可不知怎的,此时此刻郑怀柔竟然有了想要她的冲动,摇头笑了笑,自己对着讨厌的人也能有欲望?怕是寂寞太久了。 稹朵云颤抖的将手机放在郑怀柔身旁的地方,尴尬的从地上起身,尽全力顶着郑怀柔的视线。侧着身子,低着头一步步挪动着。 “别遮了,都看到了。”郑怀柔难得笑出来的提醒她。可见她脸更红了,直接跑回去了。 回到房内,稹朵云第一件事,就是关紧门靠在门上做了几次深呼吸,催眠自己,刚刚都是幻觉什么都没发生!不过…好久没看到她的笑脸了… 稹朵云换好衣服后就和郑怀柔出门了,车上一路无语,清冷的郑怀柔让她觉得刚才那展开笑颜的她是错觉。用一点点的精力想着郑怀柔的笑容之外,全部用在了挺直腰杆和安全带奋斗上,稹朵云头发是湿的,她可没忘记旁边的人有一点儿洁癖。在理发店下车时,稹朵云自己的小细腰算是废了。 紧跟着前面的人进入这种高级的店,立刻就有人来相迎,直奔郑怀柔而去的。郑怀柔简单的交涉着,稹朵云就迷迷糊糊的被领走了。一堆人在自己身前身后围绕着摆弄头发,透过眼前的镜子,清楚地看到那个人在座椅上安然地交叠着修长的双腿看着杂志。身旁的忙碌的声音仿佛都听不见,似乎在稹朵云的世界里,只要与郑怀柔三个字有关的,她看不见别的事物了。 忙活了三个多小时,稹朵云的头发才做好,发尾烫了卷,做了个营养。不过,因为还没穿礼服,造型师建议先换上礼服再讨论发型。郑怀柔早就安排好了,稹朵云跟着服务人员走就是了。 当造型师颇为兴奋的亲自去请郑怀柔一起去看自己的“杰作”时。郑怀柔其实抱着无聊的心情的,那件晚礼服是自己挑的,断然不会错。可当她看见她身着白色抹胸,墨发微卷,清凉的高跟鞋,脸上羞涩表情的稹朵云时候,还是小小惊艳了一次。自己的头发及腰的话,那稹朵云的头发就要及臀部了,这次发型师给她修剪的与自己差不多长之外,还烫上了微卷,将刘海全部给她辫到脑后,简单的公主发型,露出了她本就明亮的眼睛,原来她的没经过修饰的眉毛很黑而且型非常好,不粗不细。呵…这一宏观下,面前的人姿色真的不错。 旁边的造型师对郑怀柔说“她还需要画什么样的妆啊?!我觉得裸妆很适合她!” “嗯”郑怀柔单音节表示了允许。当稹朵云经过郑怀柔时候,本来低着的头,恨不得折到胸里。很没出息的小媳妇儿样,让整个店面的工作人员都窃窃私语… 什么强攻弱受…什么女王人妻…什么御姐小白 郑怀柔左耳进,右耳出。对于不相干的事情,她永远不会废一丝一毫精力。 郑怀柔让准备好的稹朵云进入车,特地赶来的司机已经恭候了,她在后座坐好,脑袋里思绪乱飞,当那个人从容的从车窗入了自己视线,再到优雅的拉开车门坐到自己身边,稹朵云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华丽的梦。她翩然而至身边的感觉让稹朵云既陌生又熟悉,她身着黑色抹胸长尾修身礼服勾勒完美的曲线,朦胧性感,高贵中有一份不羁,透过散发,若隐若现的耳朵上典雅的蓝宝石耳钻散发着一点野性。如梦如幻,此时的她不带冰冷和厌恶就跟自己的梦中的她一样。 扑通扑通强劲儿有力的心跳声从胸膛传来,稹朵云极力的想要悄无声息的掩饰,可偏过头车窗上倒映着她;直视前方,后视镜里能看到她;放弃挣扎低头却又能看见郑怀柔纤白的手。若是喜欢不被接受是失望,那么喜欢着却不能表达出来,那折磨才是最甚的。无疑她就是这样。似乎有她在的地方,她的眼里就看不到别人,再美好的一切都是背景。 郑怀柔无视身边的人,她一切举动仅仅通过余光就尽收眼底,不过她今天大发慈悲的没有斥笑她,直接吩咐司机去了目的地。或许是戏弄她让今天的心情好,没有往日嫌恶和冰冷,甚至让等待她的怒气一扫而光。 车内罕有的融洽的气氛,让稹朵云心跳渐渐如常,她知道郑怀柔心情不错,但还是压下来扭头去看她的渴望,她知道她不喜欢自己的痴恋的眼神,可自己不是有意识的去做她不喜欢的事的,尽管自己尝试过“淡化”,可一切当这个人出现的时候,就全都失效了。所以,能不直视郑怀柔,她尽量不去惹她不快。只有在她喝醉时照顾她或者醉后承欢于她身下时,才会偶尔直视她,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轮廓很温柔,仿佛也能使她的身体由粗暴的动作而来疼痛 少一点。 这一路令人贪恋的平静安和一直持续到进入晚会前,稹朵云跟着郑怀柔身后,当侍者将门打开,里面本喧嚣的气氛一下子宁静了,所有人的眼光密密麻麻的投射而来,稹朵云如芒在背,嫉妒的、羡慕的一切可看透的目光炯炯而来。腰间忽地被轻搂,唤回稹朵云的神智,偏头却沉醉在一阵熟悉的香气中。她身上好香,她明明不喜欢香水的啊。 郑怀柔从容淡定的面对四面八方的注目礼,面带微笑,遇到熟人就点头示意,轻搂着稹朵云向深处走去。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很近,郑怀柔转过头就会贴近稹朵云的脸。 稹朵云从没有和她距离这么近,至少在白天是这样,还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努力顶着各种眼神的打探。耳边的痒意,让她想转过头去,却听见郑怀柔清冷的细语“轻松点,演戏,你该会的。” 第3章 注定 稹朵云躲在一个安静的角落,看那个人举杯间的优雅,谈笑间的自如。老天不是不公平的,他只是有所偏爱而已。就像似郑怀柔;适度的笑容,高贵的气质,猎豹般优雅却带着野性的眼神,这一切与少的可怜的回忆里的郑怀柔是截然相反的。那个郑怀柔是真的怀有温柔却不羁,自信却不张扬的,就像夏天里清爽的一抹蓝色一样沁人心扉。可是,那个她早已经定格在回忆的一瞬里了… 想着想着,稹朵云无聊的漫步到了外面的院子里,坐在一个长椅上。星空点点,月如弯钩,喷泉孤独的表演,顶上的分散开的水珠在昏弱的灯光下像一颗颗从天而下的珍珠,细细碎碎的再跌回池水里,哗啦啦的响声和小虫的鸣叫声在静谧的院中格外入耳。 这里安逸的气氛倒是让人觉得放松很多,长呼了一口气,紧绷了一天的身体也随之塌下,稹朵云靠着椅背仰着头。很久没有安静的看过星空了,没有乌云的夜空布满闪闪烁烁的星星,它们似乎很雀跃。 女人骨子里都是有些浪漫情怀的,至少稹朵云觉得钻石被钟爱就是因为它像极了星星。她记得第一次给郑怀柔过生日时,除了从日出等到日落之外,就是郑怀柔看都没看一眼就扔到垃圾桶里的钻戒。最后还是被她从垃圾桶里捡了回来。 其实,稹朵云有些私心的,其实那个钻戒是一对的,她只是花了高价又订了一样的。当然,这点儿小心思被犀利地揭穿那刹那,稹朵云觉得自己是无地自容的尴尬。她其实是很悔恨的,不应该那样着急的将渴望都付之行动,代价就是从那以后,无论什么节日,都没有自己参与的份儿。或者…本来就是没有自己存在的必要吧,自己都找不到适当的身份… 稹朵云静静地仰着头看着星空情不自禁地哼哼着小星星,有些跑调的像似呢喃一样的音乐和着响亮的虫鸣,哼着哼着…忽然鼻子有点酸了,哼着哼着…视线也有点模糊了,但视线里星星们却格外的明亮与耀眼,似乎在嘲笑着稹朵云不成调子的曲子。 当感知快有些液体从眼睛里出来时候果断低下头捂着脸,完全没有察觉有人走向她。 “你在这里干什么?” “啊!”稹朵云吓了一跳,惊呼出声。眼前是一个漂亮的女人,长发被盘起,身着修身的的晚礼服,长短适度,不过由于灯光看不出来颜色。 “我…出来透透气。”稹朵云捂着心脏回答这个漂亮的陌生人。 “哦,好巧。我也是。你介意我坐在你旁边吗?别误会,这喷泉旁就这一张椅子。”温柔的声音在稹朵云耳里那是这个女人涵养的表现,而且这话说出来似乎也没给稹朵云说“不”的理由。 于是,点点头往旁边挪了挪。那个女人距离自己不远不近的地方优雅的坐下。 或许,夜里的人都是敏感和脆弱的。没有了白天的假面和争要不休的私利,陌生人间的磁场也没有白天那般尴尬和别扭。 “你喜欢星星吗?”女人问。 “嗯。喜欢。” “我不喜欢。” 可能是夜,彼此的话语都分外柔软。彼此也没有为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内容而尴尬。 “星星再亮也是配角。”女人的话像带了一点沧桑和感慨。 稹朵云听见女人的话,心忽然就沉了一下。望着那片星空,稹朵云笑了,可嘴角的弧度却不是开心的甚至带上点儿苦涩和自嘲。   “可…那是我喜欢星星的原因”   “你可真特别。”女人轻笑出来。   “有吗?只是,该有的自知之明而已。”稹朵云有些低落的垂下头。   “呵呵…做人可不要妄自菲薄。配角和主角完全取决于自己,不是吗?”女人看着稹朵云萎靡的样子,像似在安慰。   “可有些人的剧本早就不可更改了。”稹朵云认命又无奈的说着。   几个呼吸的沉默之间,虫鸣和喷泉声似乎更加响亮。   “也许…你说的对吧。”女人苦笑着赞同。 第4章 稹朵云想说些什么,刚欲张口。不远处就有一个女人喊着“稹小姐!” 稹朵云记得这个声音,是那个人的秘书。她来叫自己多半是那个人的意思。干脆利落的起身,简单的收拢下耳边的碎发,再将裙摆弄好。 “今晚的星星很美。再见”稹朵云勾着嘴角回头对坐在长椅上的女人说着。 “再见,有缘还会再见的。”女人微笑着。 稹朵云也回报以微笑,匆匆的走向不远处焦急的秘书小姐。 等到稹朵云急急忙忙走到地下车库时,就看到了在车旁恭候的司机,隐隐约约也能看见车里那个人的半个身子。稹朵云大走几步步上了车。没等坐安稳,就听见身旁的人带着怒气的责问。 “你去哪里了!?”不大的酒气呼出来,在车内像似某种东西的发酵剂。 “我…我去透透气而已。”稹朵云头也不敢抬的回答。 “呵…回家再说吧!”郑怀柔冷笑一声。 一路无话。只是稹朵云像似看着窗外,斑斓的霓虹灯匆匆晃过专注的眸子,灯红酒绿的夜晚只是在眼底浮过,因为窗户上有她啊!她看见郑怀柔疲惫的用半握的成拳的手抵在眉心上,深深皱眉的样子… 郑怀柔清楚自己没喝多少酒,只是近日来与S公司的项目让她有点疲惫而已,一路无话的安静让她颇为满足。充满喧嚣的、觥筹交错的场合是最常接触也是最为厌烦的,到处都是虚假的笑、恭维的话、讨好的人… 有时候,郑怀柔也不懂…这一切既然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么为什么还要继续呢?这问题就像死胡同,可以进入,但是出不去。 如果说这一切是为了父母,为了哥哥,为了她,那么谁为了自己呢? 除了身旁这个“为了”得到自己的人。 嘴角挂着优雅阴冷的弧度望着窗外。 今夜很美,也注定是某个人的劫难。 稹朵云身侧的双手抓紧身后的床单,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的手指骨节不言自明主人的痛苦。身上的那人粗暴的动作让稹朵云咬紧了牙,不想发出一点呻吟的声音。从毫无前戏的进入到现在更为粗暴的举动,稹朵云始终是偏着头,紧皱着眉。只有胸膛剧烈的起伏,似乎这样才能将所有的呼之欲出的呻吟扼杀在喉咙里。 郑怀柔这次没有醉。她穿着黑色蕾丝的吊带睡衣,甚至都已经卸下了妆。她伏在下面这人的身上,俯视着她泛白又倔强的侧脸。 该是讨厌她的!憎恨她的!低下头,在那个人耳边半是报复半是邪魅的语气说“你不是想得到我吗?如你所愿!” 稹朵云听闻突然睁开紧闭的双眼,可是下一刻,腿间的剧痛和快感清晰的涌上来,拱起上身形成的痛苦的曲线,张着嘴巴大口吸入空气,微眯的眼里只有她身上这个人昏黄灯光下的轮廓。 身下的人散乱的黑发,有几缕发丝紧贴着汗湿的脖颈和脸颊。雪白的酮体上还有自己留下的痕迹,还有自己最为讨厌的眼神!迷乱成这样子为何还是那般的黏腻!? 郑怀柔嗤笑一声,不自觉地手下又重了几分,手上异样粘稠的感觉并未让郑怀柔停顿,直到身下的人放开紧抓床单的双手紧紧攀附着自己并拉向她为止。 她听见那女人虚弱无声的在耳边叫着自己的名字。 “郑怀柔…郑怀柔…” 一声…两声… 委屈又脆弱,细若游丝。郑怀柔听过无数种叫过自己名字的方式,唯独没有这般让自己感情复杂的。她承认,当她听见她呼唤自己的名字时候,内心有了轻微的波荡。可她又不知道为什么。怜悯?心疼?单纯的泄欲!? 这种异样让郑怀柔更为烦闷。 干脆推开挂在身上的人,烦躁的走进浴室,直接打开了花洒,抬起头冲着冷水,任冷水拍打在身上,身前的长发顺着身体的曲线而紧贴,身后的发丝随流水汇成缕丝附在睡衣上。右手猩红的液体随着喷洒而下冷水淡去。抬起右手,看着掌心里纹路还有些粉红… 自己这是…怎么了? 当郑怀柔出了浴室,发现床上的人,早已经不见了。甚至走前已经将床单整理过了。整齐干净的像似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郑怀柔赤身裸体的钻进了被子里,闭起眼睛。却满脑子都是那个人苍白的脸,咬着嘴唇忍耐的模样…… 第5章 阴雨绵绵,已经几天没有好天气了。 郑怀柔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灰暗的天空,细雨轻声叩打在窗户上,汇成一股股然后蜿蜒的泻下。 路面的行人较少,并且都行色匆匆,恐其衣衫湿透。 郑怀柔抱着手臂,面目表情的看着钢筋水泥的树林。 本在放空,却被一个电话惊扰了。 拿起手机,发现是郑母。按下接听键。 “喂,小柔,你忙吗?”郑母关怀的问。 “没有忙,妈妈。”郑怀柔温柔又开心的答。 “小柔啊,今天夏夏要去你家里,你回来接一下朵朵和夏夏吧。”郑母柔声的说。 “嗯。好的。” 雨刷不停的刷动。车内的玻璃的旁边有了一点雾气,灰暗的世界仿佛因为这一层雾气而冰冷。 车灯和红绿灯在水珠的折射下更加能穿透弥天的灰色。路边的行人较少,但都是皱着眉头的,仿佛在无声的斥诉这种天气。 郑怀柔开着车,穿过大大小小的街道。车内放着《If You Want Me》,空灵婉转的歌声回荡在车间。郑怀柔喜欢这首歌曲。记得经常和她在一起用一副耳机听,偶尔轻声和起,两个人一句一句,最后相视而笑,然后在阳光下拉着彼此旋转… 那是多美好的…曾经啊… 郑怀柔伸手关掉音乐,却让雨声轻扣车窗和雨刷的声音分外清晰。 叹气。 旋律还在脑海中盘旋不去。 Are you really here [我不知你是否真的在这里] or am I dreaming[亦或者这只是我的梦境] I can’t tell dreams from truth [我无法区分梦与真实] For it’s been so long [因为这已经过了太久太久] since I have seen you [自从我上次与你见面] I can hardly remember you face anymore [我几乎已经不能想起你的面容] When I get really lonely [当我极度寂寞的时候] and the distance calls its only silence [距离只能带来寂静] I think of you smiling [我想起你的微笑] with pride in your eyes a lover that sighs [你的眼中隐藏着一个轻叹的恋人] If you want me [如果你想要我] satisfy me [那么满足我] Are you really sure [你真的确信] that you believe me [你真的会相信我] When others say I lie [即使别人说我说谎] I wonder if you could [我想知道你是否会] ever despise me [你是否曾轻视我] When you know I really try [当你知道我真的努力] To be a better one [去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to satisfy you [只因要满足你] for you're everything to me [因为你是我的一切] And I do [我的回答是是的] what you ask me [当你问我] If you let me be free [如果你要让我自由] If you want me [如果你想要我] satisfy me [那么满足我] 当郑怀柔把车停好,做了一次深呼吸才敲开门。开门的是郑母。 “小柔,你来啦!快进来。下雨了,也不知道多穿些,带把伞!”郑母看见女儿,就满心欢喜的唠叨着。 “嗯,带雨伞太麻烦了。”郑怀柔笑着对母亲说。 “你这孩子!啥事儿不麻烦!?”郑母伸手替女儿掸下身上的水珠。 郑怀柔微笑,但眼角却瞥见一个熟悉的紧绷的身影… “你来了啊。”郑父拿着棋子,看了一眼郑怀柔,就吃掉了一个小卒。 “嗯。”郑怀柔答,脸色却不似刚才那般柔色。 “到你了!快!”郑父吹促着稹朵云。 “哦…哦…”稹朵云回神过来。 郑母看见郑怀柔的脸色 “夏夏想要去你那里呆两天,快要暑假了。你多和她亲近亲近。”郑母说。 “嗯。我知道的。夏夏呢?”郑怀柔知道母亲的意思,也没戳透。 “夏夏在房间内收拾自己的小包裹呢。懂事着呢!”郑母提起夏夏就满脸的心疼与爱护。 “我去看看她。”郑怀柔仿佛看见了母亲年轻时候呵护自己的模样,心底一片柔软,嘴角都会下意识的扬起。 郑怀柔向那个房间走去,貌似很久不曾来过的样子,竟然有一种又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找到夏夏的房间,轻推门,就看见一个小小身影自己往小背包里装需要的衣物。 “夏夏。”郑怀柔温柔的叫着。 小人儿开心的回头!笑的像夏天里的花朵。 “姑姑!你来啦!我好想你!”一下了放下手中的东西就跑向郑怀柔。 郑怀柔也弯下腰抱着她。 “好像长个子了!” “嗯!我要和姑姑一样高!” “小家伙你还得等好久呢。”郑怀柔摸摸她的头。 “姑姑你等等我,我去收拾东西。”夏夏天真又严肃的说。 “好的。用姑姑帮你的话就…” “姑姑,朵朵说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夏夏可以自己做!”小人儿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那架势颇有当初自己的风范。 “好。我在外面等你。郑怀柔关上门前还看了一眼认真的小人儿。 郑母端着果盘看见郑怀柔出来,小声地问 “还在收拾呢?” “嗯。” “你把这个给他俩送去吧,你爸那个臭棋篓子就会折磨朵云。”郑母把果然塞到郑怀柔手里。 郑怀柔依言,走到茶几那里,轻轻放下,然后坐在沙发上,旁边就是稹朵云。 “爸,吃点水果吧。”对着郑父说着,自动忽略那个人。 “嗯。不着急。下完这盘的!将军!”郑父面露喜色的大喝一声,头也没抬过。 “嗯…我确实输了。”稹朵云脸红的说。 “丫头,你没让着我吧?”郑父知道这丫头是因为郑怀柔的原因心神不定才会让自己钻了空子。 “没有。叔叔你棋艺厉害了。”稹朵云答着。 “哈哈,没让着就好。夏夏吵着要和你住两天。这段日子就多照顾她一下。”郑父叹了口气接着对郑怀柔说 “你哥现在还在美国陪你嫂子,本打算让他今年回来的,可能又要延后了。你…多顾着点孩子吧。”郑父又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想起那个疼爱自己的哥哥,郑怀柔也觉得这是自己的该做的事情,照顾孩子也是自己的责任。 “叔叔,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夏夏的。”稹朵云笑着说。 “嗯。有你照顾她,我会放心多了。”郑父笑了。 本打算在这里吃晚饭的,可是眼见雨越下越大,郑母劝二人带着孩子早些回去,别等到天黑路滑再回去。 郑怀柔也觉得如此,便开着车带着稹朵云和夏夏回家。  夏夏开心的不行,在车后座与稹朵云聊天,搂着稹朵云就不撒手。稹朵云也去挠夏夏痒痒。一大一小让车间一下子喧闹了起来。 郑怀柔一路无声只是看着前方开车,只是偶尔从后视镜里,看见那个人的笑脸。 她皱着眉头,忽然想起那张苍白无力的脸。 忽然产生了一种情绪… 内疚… 第6章 三个人回了家,进了门,郑怀柔踢掉高跟鞋,顺手开了灯,脱下衣服。转头就看见稹朵云蹲下,帮着夏夏擦擦水珠。 稹朵云脱下了夏夏衣服,微笑着说对着夏夏说“小鬼,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啊。” 边说边把郑怀柔的高跟鞋摆好,并从旁边的鞋柜上拿下一双小号拖鞋。夏夏自己脱下鞋子,乖乖的换上又把鞋子放到鞋柜子上。 “朵朵,我想吃大虾!”小人扬起大大的笑脸说。 “不行!换一个,夏夏不能吃虾。”稹朵云记得这孩子对虾过敏,上次她吃了一个虾仁,就脸红咳嗽,可把自己吓坏了。 “那…那我要吃可乐鸡翅!”小人儿没有不满赶紧换了一个。 “好的。收到!坚决完成任务。保证把你吃成个小胖子。”稹朵云敬个军礼幽默的说着。 “才不会!我要和姑姑一样漂亮!”小人儿扬起下巴,骄傲的看去郑怀柔。 这才多大的孩子就知道美丑了?不过,自己这般疼爱她,除了心疼之外,或多或少有些那个人的原因吧。透过这个小人儿,她联想到小时候的郑怀柔,是不是也这样可爱,是不是也这样懂事,是不是快乐呢… 郑怀柔笑了笑,没有接话。被孩子当做榜样该是值得开心的吧。 “那个…你想吃什么?”稹朵云牵着小人儿问。 “随你吧。”郑怀柔边往卧室走边说着。 “嗯。好的。”稹朵云点点头,并没有目送郑怀柔。  日子真如小说里那般的平静,郑怀柔这几天回来都很早,或许是因为孩子的原因,她在家的时间多了很多。 稹朵云不是没有看过认真的她,可没有那么长时间看过她。她在书房里忙着什么东西时候,稹朵云会鼓起勇气去叫她。她不会抬头,只会回一句“马上。”。然后真的过了一会儿就会出门来。 她穿着家居服在沙发上用着笔记本时候,夏夏也会在地毯上玩着玩具。太阳的余光斜斜地透过阳台的窗户,将这一大一小的影子镌刻下来,这一幕竟会让自认为坚强的稹朵云险些泪流。 她辅导夏夏功课的时候,会温柔如水,眼眉真如母亲那般的柔和。偶尔,会将耳边的发丝顺到耳后。偶尔,会嫌弃麻烦的将秀发全数束起到脑后。那个样子,应该很像很想当初那个活泼开朗、无忧无愁的少女模样吧。 或许是几天的梦中生活吧,稹朵云这几天总会挂着发自肺腑的笑脸,连出门都是。稹朵云的笑脸让超市里的收银员都会脸红一下。因为实在太过热情… 稹朵云拎着菜愉快的走向家门,门还没开,就听见郑怀柔愤怒的斥责声。稹朵云赶紧进门,都没有脱掉鞋子。 “你为什么不完成作业还打别的小朋友?!”郑怀柔愤怒的问,手里拿着尺子准备要打下去。 夏夏不出声,只是委屈的看着郑怀柔。泪光闪闪的,却很是倔强的表情。 稹朵云看着一幕,连忙冲过去抱紧了夏夏。 “不能打!”稹朵云把后背留给了郑怀柔。紧紧抱着怀里的小人儿。 “你起来!做错了事情还不知错!不用你护着她!”郑怀柔拿着尺子居高临下指着两个人。  “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做错的。让她解释一下好不好?如果你要打,你打我吧!”稹朵云扭着头,并不相让。这好像是第一次顶撞她。 “哼!慈母多败儿!你以为我不敢?!”郑怀柔高高举起尺子,要把夏夏从怀里拽出来时候。夏夏哇哇的大哭起来。 清脆的哭声让郑怀柔心里一痛,便把尺子扔到茶几上,走到一旁坐下,叹了口气。 “夏夏,不哭。夏夏跟朵朵说为什么不完成作业还要打小朋友呢?”稹朵云伸手替孩子擦去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问出来这句话时候,稹朵云的心也跟着疼了一下。 “老师…老师让我们…写爸爸妈妈…我写不出来…别人说…我…我没爸爸妈妈…”说完小人儿就抱着稹朵云不撒手,哭的更是大声。  稹朵云抱着夏夏不停的安慰,大人的过错本不该让孩子承担的。可出身是谁能选择的呢?所谓的公平并不意味着平等。抱着夏夏的双臂不自觉的又紧了紧。 听闻理由的郑怀柔眉头紧皱,却找不到话语先开口。 不知道稹朵云在夏夏耳边说了什么。当夏夏走过来跟郑怀柔道歉时,郑怀柔一把抱过夏夏,心疼的道歉了。 一大一小拥抱以示和好,让一旁的稹朵云欣慰的笑了。换了鞋子,进厨房里做饭。 本在切菜的时候,听见厨房门响了。稹朵云没有回头,肯定是夏夏这个馋猫! “小馋猫,一会儿就好了!先去找姑姑玩一会儿”稹朵云溺爱的说着。 “咳咳…” 是她啊!稹朵云差一点切到手指!连忙的回头,看到神色不是自然的郑怀柔。 “那个…谢谢你。”郑怀柔别扭的说出来。或许是这二字不常说,不常对稹朵云说。连稹朵云都有一些惊讶。 “嗯。不用的。”稹朵云低头说。 一句“慈母多败儿”,让稹朵云心间像是多了一种不一样的认可,尽管她是无心的…可是自己确实因为这句话衍生出一种母亲的感觉,一种妻子的感觉。不是情人的,不是仇人的,而是妻子的感觉… “嗯。那你先忙吧。”郑怀柔没多停留,也没多说话。转身就走开了。 “嗯。好的。”稹朵云微笑着目送郑怀柔的身影离开厨房。 真希望做一次你的妻子… 第7章  饭桌上,郑怀柔时不时给夏夏夹菜。虽无多大的表情却没有与自己相处时的僵硬冰冷。稹朵云笑眼看着,自顾自的吃着饭。  她刚刚的道谢,稹朵云感受到了真诚。或许是因她说谢谢二字吧,她别扭,自己也惊讶。亦或许真实的郑怀柔也有点别扭的性格。稹朵云笑,突然发现郑怀柔和想象中不同的可爱,这一面怕是许多人没有见过的吧。  温润则如水,凌厉则如刀剑。  她了解郑怀柔又不了解郑怀柔。没有理由她就会相信这人会是聪慧但不阴险,有谋略但不奸诈的人。她懂她内心是炽热的,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多年的摸爬滚打让稹朵云练就了识人脸色的能力,但对于这个人的眼神,她是最不爱猜的,或者根本不用去猜。因为太过明显,爱恨清晰的眼眸根本不需要更多的言语。 但就算每次回味起那双眼眸都会心痛,稹朵云还是好希望呆在她身边,即使不说话也好,即使没有一个关怀的眼神也好;好希望能和她在一个空间里多多的停留一会儿;多多扑捉一些自己没有看过的一面。她不是没有想过偷拍下来,可是她记得她不爱拍照片,要是被发现了,避免不了尴尬与被厌恶。所以稹朵云一直都没有一张照片。可这种三口之家的温馨的感觉让她有了偷拍的念头,即使被讨厌、被责骂也在所不惜… 夕阳还没西下,天空一片快落日前的明亮。边际也有许多粉霞,像极了大姑娘的红妆。 稹朵云在厨房里刷着碗,开门声响了。虽然知道明明不会是她,但这次下意识的回头,还有一种小小的期冀。 “朵朵,姑姑说我们要出门溜溜。”夏夏抱着稹朵云的腿撒娇的说。 “哈哈…我知道了,夏夏。我手湿,没办法抱你。你先出去吧。”稹朵云低着头宠溺的说。 “不嘛!我要和朵朵一起。”夏夏抬头,撅着嘴巴望着稹朵云。 “好吧,好吧。真忙没办法。”稹朵云在围裙上擦擦手,又解下来。反正这点小事儿,有一会儿功夫就好了。 稹朵云任由夏夏拉着走出厨房,看见站在门口的郑怀柔已经整装待发。没有复杂的装扮,只是梳了一个马尾,身穿简单的家居服,一双舒服的白色帆布鞋。 那自己要不要换件衣服?不过,她白色的帆布鞋和自己的黑色的还很搭,自己的白色短袖加牛仔裤应该不会太掉价吧。若是要换的话…又会让她等待,那还是算了吧! 小人儿心急的要出去玩儿了。拉着稹朵云就去门口,吹促她穿鞋子。 稹朵云越接近郑怀柔就越觉得自己确实该换件衣服。可觉得自己什么衣服都配不上郑怀柔啊!或许越深爱一个人,越会自卑的彻底吧。 走到门前,稹朵云换上黑色的帆布鞋。唯一满意的也就是这双黑白配的鞋子了。低着头,偷着乐了。 夏夏一手拉着郑怀柔,一手拉着稹朵云,笑容满脸,天真的模样也让稹朵云真心觉得开心。小心的瞥一眼郑怀柔。罕见的,嘴角带着笑意。  稹朵云看着渐渐暗去还带着粉红的天空,偷偷地露出了一个大的笑脸。  去往公园的路上,有不少是爸妈带着自己孩子的,还有不少人拎着公文包急急忙忙往家赶去,还有不少年轻的人脸色幸福的打着电话,从那语气可以听出来或是给爸妈或是给爱人。  稹朵云从来觉得自己都是被幸福拒之门外的,可她此刻有了向苍天呐喊的冲动。她想告诉路过身边的每一个人,自己现在也很幸福。  公园门口有许多的孩子围绕一个买棉花糖的老人。五颜六色的棉花糖让许多孩子大呼惊奇。 郑怀柔看着一脸羡慕的孩子,对着俩人说“你们等着。我去买一份。” “姑姑最好了!”夏夏大呼万岁。  她是个细心的人。   稹朵云和夏夏不远不近的等待着郑怀柔,那人的一步步似坚实有力的像踩在稹朵云的心脏的鼓点上一般。每当看见郑怀柔的背影,稹朵云就觉得充满了安全感。因为背影不具冰冷,没有嘲讽,也无那张脸上对自己该有的一切表情。 正看着郑怀柔呢,感知手好像被拉扯着。稹朵云回神看着夏夏。 “怎么了?夏夏。”稹朵云蹲下,与夏夏平视着问。 “谢谢朵朵。”夏夏伸出小胳膊搂着稹朵云的脖子。   “臭小鬼,原来是这个啊!我还以为什么事呢。”稹朵云拉开距离,刮了一下夏夏的小鼻子。却见小人儿表情有点怪异。  “我怕朵朵被打。”小人嗫嚅的说出来。  “怎么会呢?”稹朵云鼻子酸酸的,感动的无以复加。这孩子是怕自己被打才会说出来的吗?不然,这孩子会一直在心里憋着吗? “谁都不会被打的,姑姑也不会生气的。夏夏我们做个游戏怎么样?”  “好啊,好啊,什么游戏?”一听游戏小人儿来了精神。  “那…从现在开始……” 第8章    当郑怀柔买到棉花糖,转身就看见稹朵云蹲在一边和夏夏愉快的聊着天,逗得夏夏一直搂着稹朵云开心的笑。郑怀柔也下意识勾着嘴角向二人走去。   “给。吃吧。”一个给了夏夏。另一个则是伸向稹朵云。   “啊?给…给我的?”稹朵云受宠若惊的站起来,有些惊讶的问。生怕是自己会错意了。    “嗯。给你的。当做是…谢礼。”郑怀柔皱眉回答道。    “哦…谢…谢谢” 稹朵云脸红的接下来。她原以为这一份是郑怀柔自己买给自己的,没想到会是给自己的!极力抑制心中的喜悦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拿着棉花糖遮住半张脸。棉花糖的甜味随呼吸进入鼻腔,更像是侵入了心里,满脑袋都是“给你的…给你的…”。     “朵朵!好吃吧!”夏夏一边吃的满脸都是一边不忘去摇稹朵云的手臂。     “嗯。最好吃。”并且没有之一。      三个人,一大一小边吃边走。稹朵云虽然有些不舍得吃掉,可这不吃就会化掉啊。稹朵云吃的很慢。慢到夏夏吃完了,眼巴巴看着稹朵云。稹朵云无奈只好让给夏夏。      夏夏吃的一脸粘粘的,一脸讨厌的求助稹朵云。 “那个…前面有洗手间。我带着夏夏去洗洗。”稹朵云对着身旁的郑怀柔说着。 “嗯。好好洗洗。”郑怀柔也讨厌粘粘的感觉。她不是洁癖的很严重,但是非常爱干净。    夏夏特别神秘的拽着稹朵云让她弯下腰来,稹朵云也有些好奇就弯下腰送上耳朵。 “吧唧”一个大大的、粘粘的kiss给了稹朵云。把糖全蹭到脸上了! 干完坏事,夏夏撒丫子就跑了。 “夏夏!别让我抓到你!”稹朵云好笑好气的追过去。 郑怀柔看着面前跑远的两个身影,在落日下逆着光,有些睁不开眼。眯着眼睛却只能看见那个人在空中飞舞的发梢。 天黑了,三个人也回到了家。可是到了家门口,稹朵云的脸白了。 “对不起!我忘带钥匙了!”这可怎么办啊?!只能低着头道歉!自己怎么这么蠢?! “咔”门开了。   郑怀柔扶着门把手看着稹朵云。   “我带了。”郑怀柔面无表情的说出来。   “朵朵好笨!”夏夏一脸嫌弃。   竟然被小孩儿嫌弃了。   红着脸经过那人的视线,进了门。    “动画片演了!我要看动画片啦!”夏夏甩掉鞋子也没穿拖鞋就去开了电视机。    稹朵云蹲下收拾好鞋子,并没有起身。等待那个人换好。 等一双玉足脱下白色帆布鞋时。话语声也响起来。 “夏夏,过来穿上拖鞋。”在头顶响起的。    夏夏乖乖的听话,穿上了拖鞋。还不忘给收拾好完的稹朵云一个大拇指。稹朵云也回给夏夏一个大拇指。    看着两个人的小动作,郑怀柔并没询问。只是她刚才脱下鞋子时候,俯视着稹朵云,低眉顺眼的样子…让郑怀柔心里忽然温柔了一下,也想戏谑她一下。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做。任由她走向了厨房。   自然而然的,她想起了那一晚…   郑怀柔在沙发上坐下了,看着笔记本。邮箱里有一封来自秘书的邮件,还有一封来自哥哥的邮件。 一封简短意赅的告诉自己“事情”办好了。另一封告诉自己,这几天不出意外的话回国。这算不算是双喜临门呢? 应该算是吧。 “姑姑,我也想去游乐园玩。”幼稚的童声让郑怀柔机灵了一下。 “嗯。好的。我们安排下时间就去。”郑怀柔温柔的说。 “嗯!还要带上朵朵!”夏夏坐在地毯上抬头对郑怀柔说,脸上的坚决让郑怀柔有些好奇,稹朵云到底给她灌得什么迷魂汤?! 郑怀柔合上电脑,起身走到夏夏身边坐在地毯上,抱着她。 “夏夏。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朵朵呢?”郑怀柔问。 “因为朵朵是我的守护神啊!她比多啦A梦厉害多了!”夏夏天真的回答着。 “怎么会呢?” “当然会啊!朵朵会做好多好吃的又会带我去吃薯条。”掰着小小的手指头一边数着一边说着。似乎找不到更好的话来说了。 “那…有一天,朵朵不见了怎么办?”郑怀柔小心的问着。 “嗯!那就好好跟姑姑在一起。照顾姑姑。”出乎意料的答案。她以为夏夏会问为什么不见了等等之类的话题,却没想到夏夏会这么说! 开心的搂着夏夏,在小脸上亲了一口。 “明天的话,天气好就去游乐场!”郑怀柔愉快的说。 “好耶!我去告诉朵朵!”小人儿跃起,跑向厨房。 厨房的门没有关紧,灯光从开的门缝中溢出来,斜斜的射的很远。 那个人呆了多久了? 她是不是听见了? 不过听见了也无所谓吧。 窗外千万的星辰,总有一颗,两颗在不注意的时候陨落。就像千千万万的情人,总有那么一个两个留着眼泪。可即便如此,还有无数男女对着流星许着不着边际的愿望,无数男女对彼此承下诺言。 第9章 十点多阳光正好,郑怀柔开着车带着一大一小向游乐场开去。 小家伙很兴奋,从坐上车就一直拉着稹朵云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稹朵云只是耐心的听着,偶尔会和她乐成一团。  “朵朵,以后你也要给我梳公主头。”夏夏搂着稹朵云的胳膊撒娇着,今天稹朵云给小家伙梳个公主头让她开心了一早上。 “好啊。公主大人。”稹朵云用另一个手摸摸她的头。 “朵朵!你真好!”夏夏吧唧在稹朵云的脸上亲了一口。小孩子表达爱意的方式,这种是最温暖的吧。 “夏夏永远是朵朵的小公主。”稹朵云温柔的说着。 “嗯!那姑姑就是女王吗?”可爱的抬头看着稹朵云问出来。 “呃…是…”小声的回答。 稹朵云脸红的看了一眼前方的后视镜里开车的郑怀柔,面目表情,右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只是专注着开车而已。若是听见了该不会只是没有表情吧。她应该没听到吧。 她是女王啊,不过不是自己的。 “朵朵,一会儿我要和你玩旋转木马!”夏夏对稹朵云说。 “好啊,今天听你的!”稹朵云宠溺的顶着小人儿的额头。 郑怀柔一路上很少说话,可能是昨夜没休息好的原因,脸色有点沉。可是两个人的对话她全部听见了。她原以为稹朵云连孩子都能迷惑,可小孩子天真无邪的却将她视为守护神。记得电影里的一句台词“在孩子那里,母亲就是上帝。” 那她在这孩子心里是和母亲一样的地位吗?她的一举一动其实没有逃过眼底,郑怀柔有刹那觉得这个女人或许就是这般的平静如秋,温柔似水的,眉目间的慈善不是装出来的。 将车停好,因为不是周末,人少了一些。不过正合郑怀柔的意思。   夏夏本想拉着稹朵云和郑怀柔一起去玩惦记很久的旋转木马的,可是稹朵云今天穿了裙子,有一些不方便。夏夏就拉着郑怀柔欢天喜地的爬上了木马。  郑怀柔也笑着的坐上了一个,辛亏了今天的休闲风,简单的白色T恤配牛仔裤和白色帆布鞋,加上扎起来的头发,整个人看着青春洋溢,自信的神色更是添了一份魅力。  旋转了,五颜六色的灯光亮起。若是在晚上一定很是漂亮的,不过再夺目也没有她抓人视线。郑怀柔不忘记始终盯着夏夏,面露悦色,偶尔会宠爱一笑。阴了一早上的脸,终于有了晴色。  突然想起什么,稹朵云赶紧拿出手机,就在二人快要转出镜头的时候,咔嚓一声只是照进了两个人相视一笑的背影。有些可惜,稹朵云正等着再来一圈呢,谁知道就已经结束了。自己怎么才想起来啊!偷偷叹了口气。   之后的过山车、激流勇进等等玩的三个人甚是开心。印象最深的还是鬼屋吧,郑怀柔走在前,稹朵云在后,两个人把夏夏夹在中间。阴阳怪气的声响吓得夏夏一会儿拽着郑怀柔,一会儿抱住稹朵云的腿直往怀里转。稹朵云干脆抱起夏夏,紧跟身前小心翼翼的行走的人。直到重见天日,稹朵云抱着夏夏送了口气。 下午了,三个人在凉快的草坪上野餐。稹朵云发现自己忘记拿水了。于是向郑怀柔要了车钥匙去取。回来的时候,发现那两个人亲昵的肩并肩说着话,稹朵云笑着拿出手机,将这一幕定格在手机屏幕上。微风顿起时掀起一阵阵绿色的波浪,光斑晃过那个人温柔的脸。 稹朵云看了看,又觉得少一点儿什么,稹朵云背对着两个人,高高举起手机,自己却有点儿不知道怎么个表情才好,最后犹豫着摆出一个剪刀手,屏幕上边上还有一大一小的身影。 稹朵云满意的笑笑收起手机,然后走向那两个人。 “夏夏,渴了吗?”稹朵云没等坐下就问夏夏,并把手中的水拧开一瓶。 “嗯!刚才吃三明治噎到我了!”夏夏接过稹朵云的水喝了一口。 “啊?那你吐出来没有?”稹朵云在夏夏身边坐下。 “没有。不舍得。朵朵做的太好吃了!”夏夏看着稹朵云坐下,就直接扑倒怀里。  稹朵云还没坐稳,就被她扑了满怀,抱着夏夏两个人就仰了过去。  “夏夏,下次慢点吃。再噎到要记得咳出来。”稹朵云呵呵的笑开了。  “朵朵做的东西都是世界第一。要怪就怪朵朵做的太好吃了!”夏夏从稹朵云身上边坐起来边说着。   “怪我咯?”稹朵云有点脸红。   就算对自己的手艺再自信,也经不起这么夸的。还是当着那个人的面。  郑怀柔虽无声的看着两个人,但是对于夏夏的话她是绝对认同的。这个人做的东西确实很好吃,笑一笑还在玩耍的两个人,郑怀柔咬了一口三明治。  “我去下洗手间。”郑怀柔对稹朵云说着就起身,姿势有些别扭。  一瘸一拐的身影远离稹朵云的视线。那个人的脚怎么了?莫不会是在鬼屋里…  这才想起,那个人走出鬼屋走路姿势都有点不自然。怎么不说呢?     郑怀柔回来看见夏夏在太阳底下玩着花花草草,那个人坐在一边安静的看着。郑怀柔慢慢走过去然后坐下。  “你的脚,让我看一下好吗。”一点也没有商量的语气。稹朵云大胆的靠近了郑怀柔。 郑怀柔没有出声。 稹朵云跪坐在脚的一边又小心的脱下鞋子,轻轻的扒下白色的袜子,将脚放在腿上。看见踝骨那里有一点儿红红的。 “怎么不说呢?”语气有一点儿不满和责怪。  郑怀柔还是无声,身体向后,双手在身体两侧撑地,颇有意味的盯着她,任由她将脚放在她的腿上。她或许是想看清一点儿,一只手将耳边的头发规整至脑后。 “回去之后给你冷敷一下就好了。”稹朵云说着,将袜子穿好,又将鞋子穿好系上鞋带。只是鞋带系的有些松。 做好这一切的稹朵云才发现郑怀柔一直是盯着自己的。有一点儿不知所措,有一点儿心跳加快。 “嗯。好。”郑怀柔也意识到她似乎有点儿紧张,出声回应了她。 稹朵云也“嗯”了一声,就距离她远一点的地方并排坐下看着那个玩耍的孩子。 两个人没有言语,却感觉气场不像以往那般的不可共存。 第10章 稹朵云和郑怀柔商量过自己可以开车的,只是有些慢。但被郑怀柔拒绝了。 郑怀柔觉得开个车还是没有问题的。 稹朵云坐在后面一路惦记着郑怀柔的脚踝。好在夏夏累的直接在稹朵云的怀里睡着了,让稹朵云可以从后视镜里观察郑怀柔的脸色判断脚踝是否会疼痛。 一路上,很安静。只有时不时的鸣笛声和路过红绿灯时会吵一点。稹朵云抱紧了夏夏,生怕声响惊动熟睡的她。 到家时,下午四点了。稹朵云进了门没有换鞋子直接把夏夏送到她自己的床上。 从卧室出来时,郑怀柔已经坐在沙发上了,稹朵云走到门前换上拖鞋,去浴室拿了毛巾,然后去了厨房里将冰箱里的冰块都倒进准备好的冰桶里加好水。 稹朵云原打算直接让脚泡在冰桶里的,可是怕她来姨妈时候会更痛,所以还是用了毛巾。 拎着冰桶在她脚下的地毯上跪坐下,也没有跟她打声招呼,轻轻的脱去拖鞋,褪下袜子,轻放在自己的腿上。这一看似乎怎么肿了一圈呢? 可能是沙发这里的地毯柔软,稹朵云并没有感觉腿很疼。将毛巾浸湿后拧的不算太干,然后小心的对着肿胀敷上。 头顶响起了倒吸凉气的声音,稹朵云紧张的抬头看着郑怀柔的脸色问“我弄疼你了吗?我轻一点儿。” “嗯。”其实不是疼的,只是没做好准备凉的一下才吸口气。她只是脚边看着稹朵云有些微微出神而已。自己或许不讨厌这样低眉顺眼的稹朵云吧。郑怀柔拧着眉毛,怎么自己有一点弄不懂自己了? 打开电视,一个个频道按过去。不知道按了多少个了,只知道她差不多换了十几次毛巾才起身。 稹朵云将毛巾放在桶内,站起时发现腿没有直觉了。晃晃悠悠的要摔倒,一股力量拽住了自己。 完了!坐她身上了!这是稹朵云第一反应。 稹朵云坐了郑怀柔满怀。姿势甚是暧昧 ,手中一紧,像捏到软软的东西!稹朵云看着郑怀柔脸色一黑,惊得她弹跳起来。拎着桶,拖着腿,红着脸,极力用最快速度奔向厨房,有点炸碉堡的架势。 郑怀柔看到滑稽的一幕,勾起嘴角没有笑出声来。 稹朵云躲进厨房就一阵抓紧,一会儿后悔,一会儿脸红,一会儿又怕她生气。想想自己手上软软的感觉,自己是吃她豆腐了吗?一定是吧…她脸都黑了! 不知道她在厨房里躲了多久,自己的财经都已经看完了她才嗫嚅着出来问“晚上要吃什么?” 又吃饭了吗?时间过的真快啊! “随便”郑怀柔的标准答案。郑怀柔肯定这个人不会做自己不爱的菜又觉得这个人做的菜都好吃。这在郑怀柔眼里算成了一回事。 稹朵云点点头,走向夏夏的卧室里。 第11章 郑怀柔连续两天晚上做梦了。因为做梦与某人有关系,导致郑怀柔的脸色都阴沉的很。 稹朵云也如履薄冰,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让郑怀柔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稹朵云陪着夏夏玩儿玩具,可一半心思都在那个女人身上。想想那个人应该到机场了吧。她哥哥回来了,会不会让她开心一点呢。她哥哥回来的话… “夏夏,爸爸回来了。你开心吗?”稹朵云柔声的问,手里还拿着给芭比娃娃的小衣服。 夏夏撅着嘴巴可怜兮兮的看着稹朵云,小脑袋摇了摇。 “那…跟爸爸去游乐园呢?”稹朵云单纯只是想让两人关系亲近一点。 夏夏也没有再玩芭比娃娃,直接皱个脸问稹朵云“朵朵,是不是你也不要我了?” “夏夏,怎么会这么说呢?朵朵怎么会不要你?你是我的小公主啊!”稹朵云心疼的搂着她。 “我知道朵朵总会不见的。上次朵朵说跟我玩的游戏就知道了,而且姑姑也真的问过我。”夏夏失落的说。 “朵朵…不会不见的。会一直陪着你。”稹朵云忘记了,孤单的孩子都是敏感的,何况还是这个聪明的孩子。怪不得那天之后夏夏一直非常听话,原来她是在害怕。  “朵朵你是我的守护神!你别丢下我!”夏夏哭了出来。  “不会的。朵朵会一直保护你的。”稹朵云抱紧了夏夏,心皱了起来被无力感、无奈感充斥着。  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自己心心念念所盼望的,是别人唾手可得的;自己侥幸获得的,是别人习以为常的。  羡慕不来,嫉妒不得。  郑怀柔开着车,有些心神不宁。连续两天晚上做梦这是很正常的。可连续梦到她呢?连续梦到她与自己缠绵呢?自己离三十还差一点儿吧!再说,就算饥渴了,对象怎么会是她!   红绿灯一分钟,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方向盘。心思全用在了想那个梦上。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承认她那天看着脚边的她确实有戏谑她的冲动,但怎么会发展成那样?脚尖轻挑起那个人下巴…接吻…滚床单…这一切在梦里发展的及其自然,梦中的自己竟然笑的非常幸福并且宠爱着她,她也回报自己温柔,纠缠时候契合的两个人像极了一对儿多年的恋人!很真实!甚至梦中都能感觉到指间的湿热,耳边的她轻喘的呼唤… “嘀嘀嘀”  后面的车不断按着喇叭,郑怀柔才回过神。算了,不去想了。哥哥今天回来了。 想到郑怀烈,郑怀柔才放晴了一点点。 郑怀柔站在一群接机的人中格外扎眼,看着淡定如常,其实眼睛一直盯着出口,内心是十分开心的。在一片噪声中,郑怀柔看见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 郑怀柔踩着高跟鞋,挥着手臂。开心像个孩子,那样子竟然和夏夏有一些神似。 “哥!哥!这里!”高大英俊的男人一眼就看见了等候的郑怀柔。三步两步的走出去,抱着郑怀柔竟然开始转圈圈。 “柔儿,你可胖了!但还是那么漂亮!哈哈哈”男人嘲笑着郑怀柔,爽朗的笑声淹没在人群的躁动中。 “就你会这样说我!”郑怀柔被转的有些不稳,仿佛又回到小时候一样,吵着要和哥哥一起玩,缠着哥哥一起看动画片。哥哥总会百般迁就自己,可这个小时候的守护神,却有一点儿沧桑的痕迹。 “不过,哥你还是帅啊!魅力不减啊!”郑怀柔也打趣着郑怀烈。 “哈哈…三十好几了,魅力当然只增怎么会减?岁月就是财富!”郑怀烈回击着郑怀柔。 郑怀烈回来的行李很简单,只有一个小行李箱而已。两个人也不着急,漫步走着。机场的停车场与接机口有些远,旁边也有高大的树,时不时的还会惊起来几只小鸟飞向天空。 蓝天白云下两个人肩并肩走着,行李箱在两人身后哗啦啦的响着,路过石子还会颠簸着。 第12章  “哥,你那边都很好吗?”郑怀柔穿着高跟鞋漫步在树荫下,光斑浮动在身上或者白色的连衣裙上,时明时暗一块块像白天的霓虹。  “一切都挺好的。倒是我的柔儿可还好吗?”郑怀烈问着。  “还是那个样子吧。”郑怀柔对着郑怀烈笑了一下。分不清是自嘲还是讽刺着什么。  “别逃避话题。你知道我的意思。”郑怀烈不肯就这样被敷衍过去。  郑怀烈知道妹妹和那个女人的事儿。心疼着妹妹同时又讨厌不起来那个女人。有一点私心,他觉得那个女人很适合自己的妹妹。因为,世界啊,缤纷复杂,世界上的人也永远在追求着更好的。她若是被偏爱着,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妹妹在充斥利益的爱情中沉浮着。  爱情啊!若是成为利益的绊脚石,前者定是后者的垫脚石。这虽不是百发百中的真理,却是基于己身的前车之鉴。  “有关心我的功夫,你怎么不问问夏夏!”郑怀柔挑刺着问。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是她的好父亲,所以…不还是得辛苦你了嘛!” 郑怀烈故作娇气的回答着。   “停!一个大男人撒娇!在国外怎么变娘炮了?”郑怀柔凤目一盯,差点给哥哥一个爆栗。   “我在国外听闻,她…过的风生水起。”郑怀烈正了神色说。  郑怀烈也叛逆过,对于父亲,他也不理解甚至憎恨过。可经历过,才知道,那些自己笑着父母见识的心理是多么愚蠢。所以,他不希望妹妹跟自己一样,真的错了才知道错了。  “哥,爱情和利益真的不可以共存吗?”郑怀柔轻轻抬起头,觉得天空很蓝,树隙间的空气中晶莹剔透的尘埃漂浮不定,一粒粒的都不知所去。  “以前,我觉得爱情高于一切。所以…你看到了。”郑怀烈摇摇头笑了,是真的笑了。带着自嘲,带着苦涩。  “可我遇到了你嫂子不离不弃。不过,你的答案,不是我能告诉你的。”时间很长,想知道的,想要的,都会明了的。   郑怀烈也看去天边,多了几朵白云又漂去几朵。看看身旁的妹妹,她懂人情却不世故,曾经的小丫头啊,真想永远护你在怀里。可不疼一次,永远不会真正懂得。   “哥哥,你越来越像爸爸了!”郑怀柔突然皱着眉、转过头对着郑怀烈说了这么一句话。  “哈哈哈……我是他儿子啊!可你却不像妈妈!”男人爽朗的笑着。   两个人一句句的聊着。走到了车旁。   郑怀烈吵着自己开车,让郑怀柔坐在副驾驶上。郑怀柔很久很久没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了,看着自己的车子竟然有点陌生。  是啊,自己忙碌的忽略了很多东西。怎么会有闲心在乎这些细节呢?   拄着头,看着后视镜里快速远离自己的一切。突然觉得,人生也就不过如此了。不断的远离,不断的失去。远离那些天真快乐,失去那些纯良朴洁。 到了家,已经下午了。 郑父和郑母得知郑怀烈回来,老早就等候上了,当郑怀烈看见等候的父母,突然也泪湿了眼眶。郑母拉着郑怀烈进了门。丝毫没管郑父和郑怀柔。细细打量了很久。直至把郑怀烈的眼泪看了出来。 “我处理好了事情就赶回来了。”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郑父和郑怀柔进了门,郑父看见儿子和老婆在一起的样子也没有说些什么。倒是郑怀烈主动对父亲说话“爸,我回来了。”   “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本以为你会晚一些回来的。”郑父点点头,拍拍儿子的肩膀。随后进了书房。  郑怀柔知道父亲不善于表达的,他只是想自己呆一会儿而已。   三个人在沙发上坐着。郑母突然提起了夏夏这个孩子。   “小烈,这次回来和夏夏好好相处。”郑母拍拍儿子的手说着。  “知道了妈!这不还有我妹妹呢!”郑怀烈向郑怀柔挑眉。 “这时候才想起我来。”郑怀柔拄着头斜视回去。 “把夏夏接回来吃顿饭吧。”郑母提议说着。  郑父也走出来了,插话说着“把朵朵也带来!”声音有些嘶哑。   “好啊!不过,我才刚回来,想和爸妈多说会儿话。就让妹妹代劳去接一下吧!”郑怀烈眉飞色舞的反击回去。 郑怀柔脸色更阴沉,敢使唤郑怀柔的,也就他独一份了。 第13章 看着夏夏吃的薯条很开心,稹朵云的心才稍微平和下来。 周末了,许多家长都带着小朋友出来玩。周围很嘈杂,欢声笑语亦或是严厉的责备。小朋友们也都是笑容满面或者嘴巴翘的很高,吵着要吃这个那个。 “朵朵,你也吃啊。”夏夏推了推薯条的盒子给稹朵云。 “我不吃。谢谢夏夏。”稹朵云摇摇头欣慰的笑了笑。 夏夏拿了一根薯条沾了番茄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直接塞到稹朵云的嘴里。 “夏夏!谢谢。”稹朵云没想到夏夏会这么做。咀嚼着薯条,摸着夏夏的小脑袋。 夏夏也很开心的坐下来,继续吃着薯条。 “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充满磁性的男音在耳边响起来同时又吓了稹朵云一跳。 稹朵云回头看着在身旁已经站好的男子。穿着打扮并不似流氓地痞,面色也不似无赖,相反的给人的感觉还挺沉着干练。搭讪?又看了一看这充满人的店,好像确实没有地方坐了… “可以。”稹朵云点点头。 男人拉开椅子在稹朵云身边坐下。 “你很疼爱孩子啊!”男人似有意搭话。稹朵云却警惕着。 “嗯。” “放心吧!我可不是坏人。稹朵云。”男人爽朗哈哈一笑。 “你是谁?”稹朵云冷目一盯,不似那般柔和了。小声地问着不想让夏夏听见而感到不安。 “我啊,洛行川。见过。在那次晚会上。你不记得我了。”男人遗憾的摇摇头。 晚会?最近那次就是和S公司的吧。 “哦,抱歉。记忆力不好。”稹朵云放松下来微笑说着。 “不过…我对你印象很深。”像似调侃又像真是这么回事儿。饶有意味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稹朵云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刚想说话时候,手机响了。稹朵云也没顾上说话,掏出手机看着是郑怀柔。按下接听键。 “在哪?”郑怀柔声音不悦,听筒那边带着许多杂音。 “在XX路肯德基这里带着夏夏吃薯条。”稹朵云具体报上。 “等我。”郑怀柔说了两个字,就挂了电话。  转头刚想继续问那个男人的时候,座位空空如也。看着夏夏面前又多了一份薯条。 “夏夏,那个叔叔呢?”稹朵云问。 “叔叔走了,把薯条留给我了。”夏夏挥舞着薯条。  “夏夏,薯条不要吃太多。”稹朵云也没再想那个男人,只顾着没收夏夏面前的薯条。吃这么多,对身体不太好。 两个人就这么玩玩闹闹等着郑怀柔。但想想那个男人,稹朵云感觉到的不是危机感却也有一些心神不定。 口袋里电话又响起了。还是郑怀柔。 “XX路这里的马路,带着夏夏过来。”挂了。 稹朵云牵着夏夏的小手,走到郑怀柔说的马路边上。远远看见郑怀柔依着车,抱着手臂。她低着头,像似思考着什么事情的样子,很专注。 “姑姑!”夏夏看见郑怀柔就奔她而去。 被夏夏唤过神来,郑怀柔笑着摸了摸夏夏的头看了眼那个女人。 “上车。”没别的话语。 “嗯。好。” 稹朵云小心的一路上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听着夏夏聊着天真的童话而已。 三个人进了家门,郑母就蹲下抱了抱夏夏。 “爸爸回来了,夏夏去跟爸爸说说话。”本来还在开心笑着的夏夏,一脱离郑母的怀抱,就转身就躲在稹朵云的身后,还不忘紧紧牵着手。 稹朵云感知到手上的力气,蹲下来。 郑怀柔也无奈这样的情景。想说着什么,结果肩膀被哥哥拍了拍。 稹朵云在夏夏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夏夏竟然走向了郑怀烈。 “爸爸。”夏夏脆生生的一句,让郑父母心头一热。 郑怀烈这一刻即使再疏远孩子,也觉得自己多么心酸…心疼… 高高举起她,旋转了几圈。就像在机场抱着郑怀柔旋转一样。 郑怀柔看着一脸恬静和欣慰的稹朵云,很好奇。 很久没有这样全家吃过饭了,当然不算那个女人。今天可能是郑怀柔笑的最多的一次,也是最真的一次。虽然郑怀柔无视她,但郑父和郑母不断给稹朵云夹菜,郑怀柔只是斜觑一眼并不做任何表示。  晚饭过后,稹朵云本想着去帮帮保姆阿姨洗洗碗筷的,结果被保姆阿姨哄了出来,直嚷嚷着让她休息。 稹朵云不想掺和那一家人的话题中,边走到二楼的阳台上,扶着栏杆,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抬头,今夜不似昨夜那般月朗星稀,薄纱轻遮着圆月还缓缓的飘动着。一日一夜,日日夜夜。如果不数着过了多少天,经过了多少个朝夕那样该有多好… “你在透气吗?” “啊…”稹朵云惊得回了头,看到了郑怀烈。 “吓到了你?我上来抽根烟。”郑怀烈走到稹朵云身旁。 郑怀烈注意到了稹朵云,只是找了借口来找她而已。 背后的房间里虽打着柔色的灯,但即使乌云遮月的白光还是将二个人的身子打在了地上。  郑怀烈掏出打火机,绅士的问“介意吗?”。   稹朵云摇摇头。 “啪”打火机瞬间将烟点着,在这不明不暗的阳台上,犹如一点星星之火。 “你对那孩子说了什么?她那么听你话。”郑怀烈拄着栏杆好奇的问。   “我说,你的爸爸是个超人。如果你去叫一声爸爸,他会带你飞离底面。”稹朵云看着这个成熟的男人,沉稳的说着。   “超人?哈哈…顶多算个怪兽吧。”吸了一口烟,然后倾吐出来,在这个夜里听着更像一声叹息。 “那…可以给我一根吗?”稹朵云问着身旁的男人。 男人有点诧异,但还是给了她一根烟和打火机。 “啪”打火机黄色的火苗照亮了稹朵云的脸,稹朵云吸了一口就吐了出去。嘴里回荡着尼古丁的苦涩。明亮的烟头就那么一闪一烁。 “谢谢。”郑怀烈说。 “不用谢。”稹朵云觉得这句话最近好熟悉。 “我不仅仅为了刚才谢谢你。”郑怀烈抬头看着夜色。   “谢我?你谢我什么…”稹朵云知道郑怀烈的意思。她想了很多理由,却唯独没有应该谢她的。该讨厌的吧,毕竟她在郑怀柔眼里… “今天我抱着柔儿的时候,发现她胖了一点点。她吃饭时也比以前吃的多了。”郑怀烈爽朗一笑。那丫头,小时候挑食的很呢。 “嗯…”稹朵云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鼻子酸酸的。或许她该对郑怀烈说句“谢谢”。 “哈哈…跟柔儿一样,你叫我哥吧。” “哥…”稹朵云觉得自己声音有些颤抖。 “嗯!乖啦~”像摸着儿时郑怀柔头的模样,抬手也摸摸稹朵云的头。 稹朵云这一刻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竟有些不知所措,眼中的烟头模糊起来…   “我很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如果她之所以不幸福是有我的存在。那我信誓旦旦过的为她可以放弃一切的心意又算了什么?可是…真到说出离开的时候,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你要吃什么’。”稹朵云吸了一口烟,这次入了肺才吐出去,却呛出了眼泪来。 “留在她身边吧。我的妹媳,我只认你也只有你一个。”郑怀烈笑着。就当我做哥哥的自私吧。   稹朵云擦着呛出的眼泪,却越擦越模糊。这是认可吗?该高兴的… 第14章 青烟,如丝如缕的飘。 稹朵云看着夹在指间的烟。微亮已经接近烟蒂,但却还被微微的凉风吹的时闪时明。 “哥…可是,你知道不可能的。从在她身边开始,每一天都是倒数的…”稹朵云低语,听不出来心情如何。 稹朵云也幻想过,她会爱上自己,会露出温柔,会不吝啬笑容,会偶尔如爱人般的疼一疼自己,可终究自己连情人都不算。 错了吗?自己当初的选择错了吧。自己不也是擅自将她的爱情视做交易的资本吗?她知道郑怀柔的爱情是纯粹的,是不带有一丝丝杂质的,她的爱情如珍宝一样稀少。可这一切也是闯入她生活才发现的。一切都迟了。 稹朵云吸了最后一口烟,长长的吐了出去。像少了一盏明灯一样,空中只剩下一片轻烟,很快的又消散而去。只剩下烟蒂在指间了。  郑怀烈一直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身边的人。以什么样的姿态爱着一个人才会明知会结束还会宁愿被伤害呢?  郑怀烈伸手拿过来稹朵云手中的烟蒂,无视着稹朵云的不解,在食指和拇指间轻轻撵动着。 “她那时候大概十三岁吧,被一群讨厌她的女孩子反锁在了女厕所。最后是我跑过去找到她的。找到她时,她没哭。只是很不解牵着我的手问我‘哥,她们为什么这么做?’。我只回答她两个字,你猜那两个字?”郑怀烈转头笑着问。  “嫉妒?”稹朵云回答,也很好奇为什么提起这个。  “闲的。”郑怀烈哈哈一笑,语气像是给稹朵云讲个笑话。可稹朵云拧着眉毛却笑不出来。  “拥有的越多越容易迷失。越迷失越不安。”郑怀烈轻声的说着。   稹朵云觉得这话别有深意,但她也没有再问。两个人的童年天差地别,甚至可能在两个极端。有时,她能理解一点儿郑怀柔高傲冷漠的背后所要承受的,她的疲惫与亮丽何尝不是一个天平的两端呢?所以在异曲同工之处,她格外的心疼郑怀柔。  两个人默契的安静着,却让郑怀柔的高跟鞋的声音分外清脆。两个人同时的回过头看着走来的郑怀柔。  “怎么?怕你哥我太英俊潇洒迷倒朵朵吗?”郑怀烈咧着嘴巴打趣郑怀柔。 稹朵云浑身一机灵,郑怀烈把手搭在了肩膀上。从郑怀柔的角度看两个人该是暧昧的啊!稹朵云焦急的摆着手,她觉得被这个自己以为可靠的男人坑了! 郑怀柔不紧不慢的走来只是面色有点阴冷。走到了郑怀烈身边,抬脚。高跟鞋无情的踩在郑怀烈的脚上,还用力的碾着。听到郑怀烈哀嚎一声,才松开。郑怀烈顿时就放开手就半蹲下来狠命的揉着。 “老大不小了,别总一副痞子样!真不知道嫂子怎么会看上你的!”郑怀柔狠狠地剜了一眼喊痛的郑怀烈。 “都说了!你哥我英俊潇洒啊!好疼啊!好狠啊你!”郑怀烈说着。 “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可能住在这里。明天有空去拿点儿衣服。”   郑怀柔没理会郑怀烈的自大,转向稹朵云说着,像发布任务一样的口气。 稹朵云点点头,她说了“我们”。 第15章 三个人前前后后下了楼,郑母看见了就拉着走在最后的稹朵云直接坐在自己旁边的沙发上。夏夏也直接腻在了稹朵云身上。郑怀烈和郑怀柔对视一眼,郑怀烈只是耸耸肩也走了过去。 听闻稹朵云今天要在这里过夜,夏夏更是开心的搂着稹朵云就不撒手,吵着让稹朵云和她一起睡那张小床。 “朵朵不和我睡,那和谁睡?”夏夏问着稹朵云。 稹朵云支支吾吾的总是转移话题,时不时还偷看一眼郑怀柔,还好旁边几人聊天的内容很多,自己声音又不大,估计听不见吧。刚要喘口气时… “夏夏,朵朵和我睡。你别在问了。”郑怀柔抱着手臂靠着沙发说。这架势一定是被墨迹的烦了才岀声的。可这一句话,把郑父郑母说愣了,把郑怀烈给说笑了,把夏夏说蒙了,把稹朵云说傻了。 意识到顿时的安静,郑怀柔冷目扫视一圈人。 “有什么问题?”挑眉。 郑父沉默,郑母笑,郑怀烈坏笑,夏夏摇头… 在郑怀烈的带头下,又热闹的聊起天。可稹朵云心不在焉,在和她睡…脸红…和她睡…脸红…的循环里。 十点半了,郑母在自己卧室里翻箱倒柜的给稹朵云找了一套睡衣还让她郑怀柔的卧室洗洗澡,放松下在睡,睡眠效果好。稹朵云应了。 郑怀柔没在卧室里,静悄悄的,稹朵云就去浴室里准备洗澡,脱下衣服,就看着这白色的短衣短裤。越看越有点奇怪,可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摆弄着浴室里架子上的东西,是不是用这些东西就会和她有一样的味道呢?挤在手上,抹在头发上。味道不一样的,其实,在那个家里也是用着同样的洗漱用品,可那个人的香气自己学不来。 白色的泡沫和着温水随曲线而下,稹朵云随手关掉花洒,再挤点儿那个人的沐浴露,双手不断擦过身子。 “嘠”浴室门开了!稹朵云也顾不得擦沐浴露,直接用手臂捂住上身两点,被这突然的一声吓得而忘记尖叫,回头再定睛一看,那个人的卧室不是郑怀柔还有谁啊!   “抱歉!”郑怀柔立刻反应。   “砰!”门关了,稹朵云傻了。自己看自己满身白色泡沫,为什么在她面前总出丑? 郑怀柔关了门,长叹一口气。 习惯,是种可怕的东西。当你开始怀疑的时候,已经承认了它了。 在床上看着杂志的郑怀柔一只耳朵留给了浴室里哗哗的冲水声。稹朵云也默契的加快速度,左擦右擦几下就换上了那个睡衣。 “嘠”这次是稹朵云出来了。湿漉漉的头发明显没有擦干,有几缕还贴着脖颈。  “可以了。”稹朵云说。可郑怀柔却一直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是久等了吗?有一些尴尬的不知要说些什么。  “衣服…算了,你穿着吧。”郑怀柔从床上起来。  “嗯?这个衣服…是你的?”稹朵云小心的问着。 “高中时的睡衣而已。没想到妈还留着。”郑怀柔笑了一下,像想起了什么幸福的回忆。一边走一边路过了稹朵云。  稹朵云没有直视郑怀柔的笑颜,但路过时翘起的嘴角还是那么明艳的落到心坎上。 “风筒在最后一个抽屉。”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了。可稹朵云没回头,她知道没必要的。郑怀柔果然也没等稹朵云说话,就开门进了浴室。 稹朵云拿着风筒给自己吹着头发,坐在那个人睡了很多年的床上。差不多了,放着吧,她也会用的。  稹朵云轻轻躺了躺,被子的味道有一些香,不像那个家的被子的味道。甜吧,如果来形容。  稹朵云轻轻闭起双眼,鼻腔满是那个人的味道。一多半意识在那个浴室门。  郑怀柔换上了睡衣从浴室里出来,一边走着一边擦着头发。瞥了一眼从床上弹起来的稹朵云,直走过去,拿着风筒吹头发。  稹朵云觉得自己在哪里站着或者坐着都不合适,在自己纠结的时候郑怀柔已经吹完了。刚才还满是风枪声的房间,一下子静了下来。 “睡吧。”郑怀柔轻声说,声音似有些困意。绕到床的另一边躺下了。  稹朵云也跟着躺下了,郑怀柔抬手闭了灯,不适应的眼前一片黑暗,而后又变成了灰暗。稹朵云平躺着睁着眼睛,盯着顶棚,吊灯微亮的灯芯很像很像萤火虫,不知看了多久,萤火虫也灭了,但浴室的灯还是开着的。 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翻个身。愣住了。 好像第一次,这样看着她吧。也是第一次,这样平和的躺在一张床上,只是安静的躺着。稹朵云看着把胳膊露出来的郑怀柔,想轻轻的将被子拉上一点,可又怕吵醒她。顺着胳膊,她朦胧间看见了郑怀柔微张的手。手掌向上,像似习惯睡觉时牵着一个人的手一般。  牵手…  稹朵云觉得心跳有点快,轻抬起自己的手,伸出小手指。轻轻钩一下,就一下,应该没事的。   接近了,快要碰触了。   郑怀柔突然一个翻身背对了自己。捂住嘴巴,自己温热的气息从指缝溢出来。心脏快跳出来了。 稹朵云觉得过了好久才平静,有一点儿失落也有一点儿庆幸。  看着她的背影。   “晚安”悄悄的的说。 第16章  郑怀柔早上醒来发现身旁没有那个人,一脸惺忪的揉揉头发就去洗漱了。  等郑怀柔收拾好下楼时,发现郑怀烈和稹朵云在饭桌上,吃的也差不多了。  “怎么没叫我?”拉开了稹朵云旁边的座椅坐下。  “我没让朵朵叫你。怕妹妹累了多睡会儿。”郑怀烈眉毛一跳一跳的,那意味深长的样子让郑怀柔真想把他眉毛剃了,无视他,是最好的办法! 稹朵云窘迫又麻利的给郑怀柔盛碗饭又递上了一双筷子。 “一会儿回家拿点儿衣服。”郑怀柔吩咐着。  稹朵云没说话,只是轻轻点点头。  “其他人呢?”郑怀柔拿来筷子问着。   “爸妈带着朵朵去公园了。谁也没有妹妹体力劳动强度大,这都睡到几点了!”郑怀烈还在作死。   “呵…哥哥,看来你在国外背着我嫂子被爆菊过?不然你不会闲的蛋疼。”郑怀柔挑眉淡定的夹着菜,眼带笑意。   “噗!”稹朵云本还在为郑怀烈恶意的玩笑而脸红时,没想到一向冷清的郑怀柔会有说出这样一句话而笑出来。这样毒舌的一面,还真没有想象过。 意识到笑了出声,稹朵云捂着嘴巴又同情的看着一脸吃瘪的郑怀烈。   吃过饭了两个人来着车回到家里收拾着衣服,因为衣物太过简单,稹朵云早就收拾好了。坐在床上等待着那个人,不知道干些什么。  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翻一翻几张照片。  “咯噔~”手机突然显示有一条信息,惊了一下看照片的稹朵云。  “我要回来啦!哈哈~想我没?”俏皮的语气旁边还有一个小笑脸,不用看就知道是桃桃发来的。  稹朵云笑着回“具体什么时间,我去接你。”  很快就回复了过来“待定呢!不过现在我爹妈玩的不亦乐乎!我很想你啊!” “那就好好陪陪爸妈。记得拍下来美照。”稹朵云回。 “一定!”桃桃再次回。   稹朵云没有再回。爸妈对于自己来讲始终像童话故事里遥不可及的公主和王子一样。所以无论是面对自己唯一的朋友还是郑怀柔她都希望她们能懂得珍惜,因为对别人习以为常的事情的那种渴望并不是很好受,也不希望她们因为拥有而毫无顾忌的去拥有。   或许稹朵云并没有杞人忧天,在住进来了郑家第三天,与那个人同床共枕平静了三天,郑父就因为和郑怀柔生气而进了医院。她不知道父女在书房里聊了什么,一家子是被吵杂声给吸引过去。   在病房外,郑怀柔安慰着郑母,郑怀烈听着医生的嘱咐。只有稹朵云近不得又远不得的站着。她猜到了或许与自己有些关系,从郑怀柔凶狠的眼神感觉到的。她即使再讨厌自己也没有这般视仇敌的眼神。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没事儿,妈。医生说爸爸就是血压高,休息两天就好了。”郑怀烈安慰着郑母。郑母也只得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妈,你先回去休息吧。爸清醒着呢,这晚上有我呢,让柔儿送你回去。”郑怀烈说着。 “哥,还是我留下来吧。”郑怀柔的声音有些沙哑。   “柔儿,你还是和妈妈回去照看夏夏吧。这里有我就行。”郑怀烈说着。   郑怀柔本想再说些什么时被郑母轻轻地拍了拍手。  “那咱们走吧。”郑怀柔搂着郑母路过了稹朵云,冰冷的气息传来还是让做好准备的稹朵云心头一寒。  “朵朵,你不回去吗?这里有小烈就够了。”郑母回头对着稹朵云说。  “不,阿姨。我留下来有个照应吧。”这是稹朵云的真实的心意不是为了逃避郑怀柔。她觉得肯定有自己的原因,愧疚侵占了稹朵云的心。她不可能视若无睹的承受内疚。  “那也好。注意休息。”郑母没再说什么就转身。 稹朵云看见了郑怀柔转身时含恨的眼眸,即使余光也可以寒彻骨头。稹朵云知道,一切都白费了。这一段时间自己的所谓的接近又化为泡影了,自己又被打退到了原点。   “放轻松点儿,没事的。”郑怀烈安慰着,却也无从下手。自己的妹妹自己了解,这回怕是没那么简单。  稹朵云也只得面目表情的点点头。 第17章  这两天稹朵云没有回郑家而是回到了属于自己和郑怀柔的“家”。  郑怀烈和郑父对稹朵云说过不必奔波的,可稹朵云笑了笑没有应,每天在家炖好补品再送去医院,然后再陪护到晚上再回家。 郑父对稹朵云慈眉善目,连郑怀烈也会打趣说父亲对稹朵云太好了,自己这个儿子比不了她。 郑父一听横着眉毛“你还想和朵朵比?少让我和你妈操心你比啥都强。”给郑怀烈整的哑口无言的直接去打饭了。 小护士在量血压时也就那么顺口一说“你儿子和儿媳妇真孝顺。” 郑父一听不乐意了“只有儿子才能有媳妇儿?不过…你这么说也对。”小护士被这句话给说傻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稹朵云听到这句话,心中自有感动也有愧意。 “叔叔,对不起。”稹朵云低着头道歉。 “傻孩子,不干你的事儿。走,陪我去溜达溜达。” 郑父和稹朵云走在医院后的小公园里,午间的阳光有些晒又因为那些花草被浇过水而湿闷。两个人坐在了阴凉地方的长椅上,有风吹过时比较凉快些。 一个穿着小病号服的孩子从两个人的面前跑过去嘴里还不停的喊着“爸爸!爸爸!”跑到一个男人的怀里,男人高高举起孩子又抱在怀里向远走去。 稹朵云看着远离的父子内心偶尔会是羡慕的。不过,每当她听见父母殴打虐待孩子的新闻,她又告诉自己说自己也许是幸福的,无牵无挂,即使立刻消失在世界上也不会有人为自己哭、为自己疼,活着至少自己能靠自己吃饱,在寒冷时还能有被子温暖自己。她从来不缺自欺欺人的功力。 “呵呵…小柔像那孩子那么大时候非常懂事儿,只会跟在我身后叫爸爸、爸爸的。那时候忙着,没功夫多陪她。有一次她生日让我忘了,大半夜到了家门口才想起来,我掉头开着车到处找商店,可都已经打烊了。就要放弃的时候,我就看见有一家买睡衣的地方刚要关门,我想都没想就进去‘老板!我要一套女孩子的睡衣!’,结果到家了,那孩子愣是等我回来,开心的抱着我说‘爸爸万岁!’那睡衣尺码我也没看,竟然大了那么多,那孩子等着自己长大一些时就一直穿到了高中,衣服也从粉红洗成了白。可一转眼她都这么大了。哎…”郑父徐徐说来,笑的一脸幸福。 稹朵云只是安静的听着。她很开心的就是这几年从只言片语中了解郑怀柔的过去。郑父老了,鬓发已有霜雪。他这几年苍老的很快。时光匆匆,总是这样不留余地。 “后来,她告诉我她谈恋爱了。但是对象是个女孩子,我没说什么,只是两天没睡觉。但我想开了,让我的宝贝女儿幸福就好。可是那个女孩,不行!我怕…我怕小柔跟她哥哥一样受伤。很奇怪对不对?我一面为着孩子们的幸福打拼着,一面我的孩子们却因为我创造的生活而受伤。”郑父长叹了一口气,眼睛泛红,像一个自责的父亲,愧疚、心痛的表情让稹朵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叔叔,或许所有的事情都有两面性。有时候,只看自己幸运与否吧。”稹朵云搂着郑父的胳膊说。  “哈哈…你说的对。所以小柔遇上了你!出院了陪我再来两盘棋。心都痒痒了。”郑父一笑。 “行,这次再多让您个子儿”稹朵云笑着应了下来。  “走。回去吃饭。你可得多吃点,女孩子太瘦也不好看。”郑父拍拍稹朵云的手说。 两个人聊着就走了回去。 其实稹朵云也时常问自己,自己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爱情的姿态千万种,唯独自己的是最不能称之为爱情的,稹朵云觉得自己从来都是知足的人,但却唯独对郑怀柔贪心不已。想放弃又怕错过,就这样在想和怕之间着了魔。 盛夏的夜晚总是有些闷的。 稹朵云下了公交车往家走时,路过超市,想起来家里好像没食材了,明天还得给郑父煲汤,就转身进去了。推着购物车,在冰柜前走着,冷气有些让稹朵云起了鸡皮疙瘩。拿着新鲜的蘑菇瞧了瞧,想起了郑怀柔爱吃就扔进了车筐中,但走出去两步才想起来她这几天不会回来的,退了两步又把蘑菇放了回去。 第18章 稹朵云一只手推着车一边挑着菜。 “哎~”一个男人的声音。   “对不起!我没看好路!你没事吧!”稹朵云急忙绕过推车就问着。 “是你!稹朵云!”声音有些熟悉,抬头看去。 “你是…洛行川…你没事吧?”稹朵云记得这个男人。 “你还记得我啊?”洛行川笑着问。 “记得。刚刚真的抱歉。”稹朵云点点头,带有歉意的说。 “这有什么!你…自己?”洛行川看了一眼稹朵云车子里的东西问。   “嗯。”   “真巧,我也自己。一起?”洛行川微笑着发出邀请。   巧合?   若是上次不是搭讪,那这次是真的偶遇还是有所算计? “好。”稹朵云还是点点头,微笑着回应了他。 她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会是那种恶心的男人,但她没来由的就会有一种危机感。或许这个男人的眼神有些让自己感到他的意图,但可能不会仅仅如此。   洛行川东西不多,直接把东西放到稹朵云的车子里,也没经过稹朵云同意,自顾自的推着车就往前走去。  “走啊。”洛行川笑着回头喊着稹朵云。  稹朵云听见他喊自己,疑惑虽然还没消去,但是也从容的跟了上去,抢着要去推车。 “我来!我来!小事儿一桩,一会儿我想买点儿肉去。”洛行川没让稹朵云推车,谁推车谁就决定去向,洛行川可没傻的交出主动权。 洛行川推着车,饶了好大一圈,从零食路过家庭用品。稹朵云也只是安静的跟着他走,并不多话,大部分只是洛行川再说,其余的都是一问一答形式。 两个人最后还是绕回来了卖菜的地方。 “这块肉用来煲汤比较好,你如果炒菜还是选旁边的。”稹朵云对正在犹豫的洛行川说着。 “哦!这样啊!谢谢啊!我还是煲汤吧。”洛行川笑了笑把肉放进车子里。 “嗯。”稹朵云微微笑着点点头。 “那…走吧。差不多了。”洛行川看了一眼稹朵云说。 两个人各自付完钱,稹朵云压根没想等洛行川,头也没回地拎着东西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等一下!稹朵云!”洛行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声音有点儿大,引得有些人侧目。 “怎么了?”稹朵云在内心轻叹了口气,回头不解的问。 “我送你回去啊,我有开车来。”洛行川三步两步并肩而来。 “谢谢,不用的。我很快就会走到家了。”稹朵云笑笑拒绝了他。 “顺路而已。怎么?怕我拐卖你啊?”洛行川故意用激将的口气,一脸绅士的微笑让旁人都觉得这个男人欠揍。 稹朵云觉得这个男人有一些像郑怀烈,他俩该不会是发小吧,连表情都如此像。 “那就谢谢你。”或许是想到让自己暖心的哥哥让自己有了亲人的感觉,她也没再拒绝洛行川。  “走吧。东西给我。”洛行川抢过稹朵云手里的东西。   没等稹朵云说话,洛行川就往前走,生怕听见稹朵云抗议的声音。 霓虹闪烁不定,晚上不如白天那样车水马龙,但夜间的灯红酒绿还是充满喧嚣的。 稹朵云倒是话不多,洛行川偶尔从镜中看她,费劲力气的想找个合适的话题。 “我觉得我喜欢你。”洛行川突然的表白并没有让稹朵云意外,相反她有了知晓对方目的安全感。 车里很安静,安静到洛行川怀疑自己有没有说过话,自己见过很多女人,这个自己唯一觉得有些不一样的,如此特别。 “喜欢和爱有什区别?”稹朵云望着窗外,并没有看洛行川。声音有一些轻有一些柔,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身边的人。   “我从没想过爱一个人。我不知道什么才能算是爱。”洛行川直视前方回答着。   “那你的喜欢是哪种?”稹朵云转头直视洛行川的侧脸。  “大概是…男人对女人的。”洛行川有些想笑,这算是什么问题。  “谢谢。我也喜欢你,陌生人的。如果你愿意可以是朋友的。”稹朵云说着,她想起了郑怀烈,若是成为朋友也是可以的。 “哈哈…你这算是拒绝吗?”洛行川没有尴尬反而哈哈一笑。 “算。” “噗!抱歉。忍不住了”洛行川把车停了下来,大声笑着。从没见过这样有意思的女人。 稹朵云皱着眉看着不解的看着身边狂笑的人,有这样好笑吗? “对不起!让我再笑会儿。”洛行川笑的抽搐的摆摆手。 稹朵云叹口气看着窗外,一辆车灯晃过稹朵云的眼睛,灯光从指缝入眼。稹朵云眯着眼睛,恍惚看见了两个女人,熟悉的脸庞。 熟悉的让稹朵云讶异甚至是恐惧。使劲儿眨眨眼,一切又像自己的幻觉。 这一定是错觉。 第19章 洛行川笑够了,他真的好奇身边这个女人了。 “有人说,告白是爱情的开始,好奇是爱情的第一步。这两样我全占了。你说,我有没有可能会因为你学会爱?”洛行川侧着头问。 洛行川的话语唤回了还在深思的稹朵云。 “你会不会因为我学会爱情我不知道。但我绝对不会爱上你。”稹朵云低头说着。 “因为郑怀柔?”洛行川像似看透了一切的口气。 听洛行川嘴里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忽然心悸了一下。逃不开了,早就成为梦魇了。即使脱离她,也不会和任何一个人在一起了。不是专情也不是痴心,是根本没有想过别的可能。以前的心很空,空荡到能清楚的听见来自灵魂深处的叹息,冗长而绝望。可在遇见她那天不一样了,这一切是缘分还是劫难,她不知道。但唯一确定的是,拥有这一切时,独独想到了她。 稹朵云没有惊讶他知道一切也没有回答他似问非问的话,就算是问,答案很明显不是吗? 沉默蔓延着,两个人都没有尴尬。 洛行川看着低头不语的稹朵云也讶于彼此间的沉默不会让自己难堪,或许这天生的就是磁场相投也说不定啊。 “走吧!”洛行川笑了笑,启动了车。 洛行川觉得身边的人气息忽然的冷了下去,她有所心事的样子让洛行川心里不再平坦。洛行川开着车,一路不再言语。他只是偶尔会从镜子里看看稹朵云略带思索的样子。   将车停好后,稹朵云道过谢就下车打开车后座拿出东西。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怎么知道你的地址?”洛行川看着她的背影问。 “你既然知道我和郑怀柔…那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稹朵云笑着回头反问着洛行川。 “呵呵…你真是…特别。”洛行川摇摇头笑了笑。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稹朵云笑着说。  “真可惜。我不是唯一就算了,还不是第一!哎…”洛行川甚是无奈的嘴脸。  “你愿意的话,可以是唯一的…蓝颜。”稹朵云真诚的说着。 蓝颜,有多少人的备胎的代名词。  “呵呵…那蓝颜可以知道你的手机号码吗?” “我觉得你是知道的。”稹朵云没再多说,转身走了。 洛行川有些郁闷了,真当自己神通广大?还是会三八的男人?看着她纤瘦的背影,洛行川觉得再发展下去自己就快栽了。不能再继续好奇下去了。应该来得及! 稹朵云拎着东西走进了家门时才觉得放松了下,可被东西占满了双手的她,没办法开灯,安静又灰暗一片,忽然意识就被沉寂吞噬着。稹朵云站了一会儿,呼吸也变得清晰,只有阳台透过来窗外微弱的灯光,时而稍亮时而又暗了下去。 稹朵云放下东西,开了灯,一下子全都亮了,可心却怎么也亮不起来。回头拎起东西,安顿好一切。稹朵云把电视打开了,调到财经,电视那头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稹朵云才坐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就想起了今天郑父跟她说的话。  拿起手机,打开短信,屏幕亮了暗了好多次,看看屏幕右上角的时间,再不发送那人就该睡了吧,还是发过去吧。电视那端不断的响着砖家的话,稹朵云也没那心思听,学着那个人的模样揉着眉心。 “咯噔~” 稹朵云赶紧打开看短信。 “好。”一个字。  稹朵云笑了笑。闭了电视,走向了浴室。   稹朵云收拾好自己就躺在了床上,就想起那两个一闪而过的像幻想的女人。越想越烦躁,越烦躁越要去想。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又做噩梦的惊醒过来。满头的冷汗,喉咙发干,连枕套都有一些潮湿。   浴室内,水声不断,在安静的屋子里太过大声。冷水不断的冲洗着脸,湿润的发丝还黏贴在脸庞。稹朵云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在镜中不断喘着粗气的自己,压下想砸碎镜中的冲动,忽然又埋头在水龙头下。水呛进了鼻孔里,让稹朵云一阵咳嗽。抬头却看镜中自己更为狼狈。 “对不起。”  深夜中的一句低语。 第20章 郑父出院了,郑怀柔早早出门就来接郑父了。 郑怀柔来的时候果然没有发现那个人,只有郑怀柔和郑父在病房里。 郑父早就察觉到门口的郑怀柔了,看她往里面走来,郑父也从床上下来走向她。 “来啦?”郑父拍拍郑怀柔的肩膀。 “嗯。爸爸…我…”郑怀柔欲言又止的表情让郑怀烈看着也纠结。 “柔儿,回家说吧。爸早就嚷嚷着回家了,你昨天跟我说来接他,我早上告诉他,他就从早上嘟囔到现在呢!”郑怀烈接过话。 “臭小子!就你有嘴?”郑父被戳穿了,觉得老脸一红,斜着眼睛看去郑怀烈。  “哎…爸!你就是偏心。”表情甚是心痛。  郑怀柔笑了笑两个正在拌嘴的男人,哥哥确实长的比较像年轻时候的爸爸,她曾经看过照片,那时候爸爸气宇轩昂,眉目间满是男人的成熟与坚韧,那时候妈妈也年轻漂亮,哥哥总是欺负自己同时又保护自己,虽然爸爸很忙,但总不会落下任何一个一家人可纪念的日子。 可怎么一转眼,爸爸头发怎么有点白了呢?好像很久没有正视过爸爸了,看他和郑怀烈拌嘴时候的表情,一点儿也不像当初那个潇洒倜傥的男人了,眼角的皱纹深了,那个会扮成圣诞老人的男人鬓角真的白了。 亏欠,这个词真的不能用在亲情之间。  明明一切不是自己的本意。怎么会把爸爸气成这样呢?他…真的老了。  “爸,回家吧。妈和夏夏都很想你。”郑怀柔笑着上前搂着郑父的胳膊。  “好,傻丫头。我也想家了。”郑父笑了笑。 一路上,郑怀柔开着车,郑怀烈坐在副驾驶,让郑父坐在后座上,可郑父就不乐意了,嚷嚷着自己应该坐副驾驶。  “爸!不就是个座位嘛!来!你坐我怀里不就行了!”郑怀烈扭着头对郑父说。  “臭小子!当你老子是三岁孩子吗?!”郑父竖起眉毛怒视郑怀烈。   从一开始就没安静过,郑怀柔也不急躁,只是微笑的听着。 回了家,夏夏直接扑进了郑父的怀里。嘴巴甜甜的喊着“爷爷,我好想你呀!” 郑父想要抱起夏夏,惊得郑怀烈直接扶了上去。 “没事儿,没事儿,夏夏这个小家伙我还抱得动。”郑父对着郑怀烈说着,转头又跟夏夏说话。  “夏夏,吃饭了没?你奶奶呢?”  “我吃过了,奶奶在厨房里,她说今天露一手。爷爷,露一手是什意思?”夏夏搂着郑父的脖子问。 “哈哈…意思就是你今天有口福咯。”郑父点了点夏夏的小鼻子。 “柔儿,看见没。还是爸爸的面子大,妈妈亲自操刀做菜,咱们跟着享口福而已。”郑怀烈搭着郑怀柔的肩膀看去郑父说。 “臭小子!说什么你!赶紧来把菜洗了!”郑母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厨房里出来了,手里还拿着菜刀,直接用刀尖指着郑怀烈。 “妈…”郑怀烈吓了一跳,认命的进了厨房。 郑父放下了夏夏,让她自己玩玩具去了。 “别站着了,去坐会儿。”郑父对郑怀柔说。 “嗯。好。”郑怀柔掺着郑父在沙发上坐下。 象棋还摆在茶几的下面,郑父看了看叹了口气。  “小柔,爸爸…并不是想要控制你,也控制不了你。只是…算了,小柔,你觉得幸福就好。爸爸,不再参合你的事儿了。不过,朵朵真的是个好孩子。你…好自为之啊。”郑父又叹了口气。  “爸爸…我…对不起。”郑怀柔其实想说的不止这一句,可是千言万语却又只能说出来这一句。憋在胸口的话语让郑怀柔表情甚为难看。 “傻孩子,道歉什么。我老了,头疼脑热的就爱被你们夸张。下次别送我去医院了,整的像犯人一样。” “爸爸!没有下次!别乱说!”郑怀柔提高音量责备着郑父。 “好好…不乱说。来,陪我玩会儿象棋。”郑父也等郑怀柔同意就把它拿了出来。 两个人,一个子一个子的厮杀,郑怀柔心不在焉,她拿起象棋的时候就想了那个人,想到了昨天给自己发的短信。 很奇怪,看到她在短信中说“求你明天去接叔叔”,这几个字入眼,她的心脏忽地钝痛了一下。自己的亲人,自己真的忽视了吗?真的是因为拥有而才肆无忌惮吗? “爸,柔儿你俩别玩儿了,洗洗手吃饭啦!”郑怀烈从厨房出来喊着两个人。 “知道了!真是的,我马上就要赢了!”郑父不甘心的怕拍手。 “没事儿,爸爸下次再来。”郑怀柔笑着说。 “行!”郑父满意的笑了笑。 “嗯,我去叫夏夏吃饭。”郑怀柔说着就去叫夏夏。 饭桌上,夏夏一个劲儿的夸着菜真的好吃。 郑怀烈时不时给夏夏夹菜,郑父吃着也感叹妻子宝刀未老,厨艺不退,还是那般好吃,说着就给郑怀柔夹了一个鸡腿。 “尝尝你妈当初拴住我的招牌!”郑父笑着对郑怀柔说。 “爸,我的呢?”郑怀烈不满的对郑父举着碗说。 “妈给你夹!多大的人,还跟妹妹争风吃醋。”郑母看不下去了,直接夹给郑怀烈。 郑怀柔笑了笑,咬下一口鸡腿肉,确实很好吃,和那个人做的味道不一样的好吃。 第21章 吃过饭郑怀柔和郑怀烈带着吃的太饱的夏夏出门散步。 “我总觉得夏夏特像你小时候。”郑怀烈看着前方的夏夏对郑怀柔说。 “有一些吧,毕竟是亲人。”郑怀柔回答着,眼睛却盯着夏夏, “小时候你就黏我,什么事情都喜欢和我说。可现在,我为人父了。你也不是当初的小女孩了。”郑怀烈看着郑怀柔说着。 “哥哥,你想说什么?”郑怀柔直视着郑怀烈问。 “柔儿,你真是个大傻瓜,千万别像我一样…失败。”突然情绪的低落让郑怀柔一阵心疼哥哥。 “哥哥你怎么会是失败的?你永远是我的守护神。”郑怀柔笑着安慰眼前的男人,可守护神三个字,让她突然想到了夏夏那孩子对自己说着她的守护神时脸上特有的骄傲的表情。 是的,无论外人如何评说,眼前的男人就是自己的守护神。何时何地都给予自己支持,无时无刻给自己安全感。 “傻丫头,我不能常常在你身边的。我只是希望你…希望你幸福。”郑怀烈揉揉郑怀柔的脑袋,就像曾经一样。可眼前的丫头个子高了,也有女人的成熟了,不过某些地方还是固执的可以。 “我又何尝不想呢,可总觉得不该这样的,哥哥。”郑怀柔笑着对视郑怀烈。 “哪有那么多该不该的事情。笨蛋!”郑怀烈突然捏了郑怀柔的脸。 郑怀柔没反应过来,敢这么对待自己的真是除了他没别人了!     无视郑怀柔的怒目而视,郑怀烈看着天边,该不该?想不想?幸福有谁不想要的。 “明天,妈妈说要去烧香,你把朵朵带上吧,她…照顾爸爸真的很用心。”郑怀烈对着郑怀柔说。 “嗯。”郑怀柔低头应了下来,或许真的是自己的偏见才迁怒于人的?为何偏偏碰到关于她的问题,自己这般失控。  不过,她真的很懂分寸,知道何时进,何时退,何时保持距离。  第二天,郑怀烈开着车先走了,郑怀柔开着车往那个“家”去接稹朵云。不用郑怀烈提醒自己去接她,今早父母就前后告诉自己去接她。  没有提前给那个人信儿,直觉告诉她那个人不会去哪里。一路车程不是很长,郑怀柔却觉得几天而已,竟然有点陌生了。 熟练的停到老位置,拿着钥匙进了门,低头看着那个人的拖鞋果然没在。郑怀柔笑了笑,可能是在笑自己的直觉未免太准了。 其实,她到底还是抱着打赌的心态回来的。赌什么?自己的直觉?自己对她的…了解? 稹朵云听见声响就从小卧室里出来了,郑怀柔看了一眼,虽然穿戴整起得体,却觉得这个人好像有一些虚弱。 “你…回来了啊。”稹朵云有些没意料到她会回来的。 “我回来接你去寺庙里烧香。”郑怀柔站在玄关处对稹朵云说着。 “哦…哦!那…走吧”稹朵云急忙的走了过去,穿上帆布鞋。其实她想换一身儿的,可那人又讨厌等待,还是算了吧。 一路,两个人并无对话。 好在郊外的风景很好,稹朵云只是望着窗外欣赏而已,其实尽量放松罢了。一夜未睡好加之旁边的她,稹朵云尽量打起精神,保持像平常一样。 可越过刻意越不自然,郑怀柔也意识到了,但她没有戳破。毕竟少点儿烦心事谁不乐意呢。 到了寺下,稹朵云跟着郑怀柔上去。稹朵云看了眼郑怀柔休闲的一身加上运动鞋稍微放心了下。 郑父与郑母在寺中间聊着,看见郑怀柔和稹朵云就一起向她俩走去。郑母牵着稹朵云的手,亲昵着说着话。稹朵云也微笑回答着郑母。 “你来啦?朵朵。”郑怀烈手里拿着高香给了郑母,就转头对着稹朵云说。 稹朵云笑着点点头。 “妈说得为爸爸出院烧香,这不顺带着散心,就来了。”郑怀烈说着。 一行人拜了拜,四处走了走。风景倒是真的不错的。郑家父母走在前头,兄妹走在靠后的位置,稹朵云就是懒散的跟在后面。绿树成荫,到处又有一些小的庙宇。确实很美啊。 郑怀烈也觉得这里很美,就提议多待一下,而且树下的木椅正好可以休息。几个人就这样停下了。稹朵云和郑怀柔挨着坐着,稹朵云往旁边挪了挪,抬头眼角那处有一颗挂满许愿红纸条的树若隐若现。 “我去下洗手间。”稹朵云扭头对郑怀柔轻声说着。 郑怀柔点点头,稹朵云就起身离开了。 第22章 稹朵云靠近这棵树下才发现有一个青衣老僧在树下乘凉,旁边有一张桌子上面有两个一大一小红色的木桶,大概那就是许愿纸吧。 走上前去,微笑着示意下老僧。老僧也双手合十报以微笑。  稹朵云好奇的从两个木桶中拿出来两张红纸,也是一大一小。稹朵云犹豫着一下,又将大纸条放了回去。  拿起桌上的笔就在小纸条上写着字。字数不多,但皱眉思考的样子让旁边的老僧笑了。这个突兀的笑声让稹朵云有些诧异的回头看去他。  “施主,莫怪我。我在这里二十年,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子。”老僧站起来,双手合十。  “师父见笑了。”稹朵云也回以礼节,低头合十。  “施主,我可否问你,为何将大的纸条放回木箱呢?”老僧好奇的问。  “因为我的心愿很简单。”稹朵云微笑。  “那你为何犹豫这么久?”老僧再问。   稹朵云却沉默了。   晌午,知了遍地,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强。   “师父,爱上一个女子是有违天理吗?”稹朵云不答反问。   “天理?何为天?”   “她。”   “那这一切自该如此。”   稹朵云笑了,有一些难过和又有一些欣喜。  “师父,我诚心的叩拜真的会灵验吗?”稹朵云抬头看着前方挂满许愿纸条的树,许许多多的红色被风吹的飘舞起来,像极了枫叶在摇摆。  “来拜佛主最诚心的的有两种人,圣人与恶人。圣人慈悲,心怀众生,故虔诚的叩拜。恶人作恶,心中有愧,故求安而来。拜佛主最诚心的还有两种人,知足的人和不知足的人,知足者常乐于自身的幸福,故求常态而来,不知足者常悲于际遇,故求顺而来。你属于哪种?”老僧笑着问。 “我…我不知道。我不是恶人也不是圣人,我有时候知足却有时候很贪婪。”稹朵云直视老僧说着。  是啊,恶人?我待她以真。圣人?我又以手段留下她。沉溺于她的细小的举动,对她的一切都贪婪不已啊。我到底将置身于何地?  “看。你自己都迷惘了,怎么还能问旁人呢?诚心不诚心,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所写的是你真正所想的,这比灵不灵重要。”老僧微微弯腰说到。  稹朵云看着手中的小纸条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又笑了笑。  “谢谢师父。”稹朵云合十弯腰行礼说着。  “阿弥陀佛。我也该午休了,你我颇有缘分,送你个平安符吧。”老僧回礼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观音菩萨下面系着一个平安字样的小木板。  “谢谢。”稹朵云接过来。  老僧笑了笑,转身离开了。稹朵云也将护身符放好,看了看周围有一架梯子,想它该是挂许愿纸用的,就搬着它又登了上去把许愿纸条系好。 稹朵云看着纸条呼了口气。小心的下了梯子,又抬头看了看这才放心的转身却差点扑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对…对不起。”稹朵云也不敢直视她结结巴巴说着。 “没事。就是你这么长时间没回去,爸妈让我来看一下。”郑怀柔低眼说着。 “嗯。让你…们久等了。现在回去吧。”稹朵云笑了笑。什么时候你能等等我呢? “走吧。”郑怀柔转身。 “郑怀柔!”背后响起来自己的名字,是她叫自己的。郑怀柔没有转过身而是回过头。 一切像静止了,我叫你,你回应,只是你不会转过身,就像我没有…没有资格去拥抱你,阳光刺眼,可稹朵云却没有眯着眼睛,想要将她的背影镌刻在心上一般,如果这是梦… “什么事?”郑怀柔问。 “没事。我们…走吧。”稹朵云上前走去,她擅自用了一个“我们”,这好像是第一次。  如果这是梦,可以醒,但请让我做的久一些,让我在她身边在久一些。我不会贪婪了,我会知足的。  天蓝云白,两个人就这样并肩一步一步的远离了这颗火红的树。无数的纸条啊,像似挥舞着说再见那般用力。  稹朵云远远地看见了那两个老人还有一个成熟的男人带着一个孩子在树下玩笑说闹,她看了眼旁边那人的侧脸,恬静清柔的轮廓,又看去前方。手里撰着护身符,好希望所有的幸福降临于你。  “郑怀柔,这个…护身符,是那个老师父送我的。他说这个护身符保平安。那…你经常开车。所以…放你车里好不好?”稹朵云难得一次说了那么多话,摊开有些汗湿的手掌,好像气喘的厉害。 “嗯。好,就放车里吧。”郑怀柔轻声说着,语气特别温柔,只是眼睛没有看她,而是直视着前方的家人。 稹朵云笑了没有接过话,也顺着她的眼神看去。 “朵朵!”夏夏老远就看见了稹朵云就跑向她。 稹朵云蹲下来,给夏夏擦着头上的汗珠。 “朵朵,我想吃薯条。” “好啊,回去带你去吃。馋猫。”稹朵云牵着夏夏的小手走着。 “薯条有这么好吃?”郑怀柔低着头问夏夏。 “当然啦姑姑!好吃的要命!”夏夏一只小手牵过郑怀柔的手。 “呵呵…我下次也去尝尝,能要你命的薯条。”郑怀柔笑声清脆入耳。稹朵云听到了也微笑着。 三个人就这样走着,真像一副画卷。 父母在说着什么,只有郑怀烈看着三个人,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第23章 尽管郑父郑母挽留,郑怀柔也象征性的开口问过,但稹朵云还是没搬回去住。 可能习惯了孤单,她并不觉得那个“家”空旷的可怕,相反她喜欢做好家务,将那个人用的东西摆的井井有条。 这两天卡洛琳说再也不用去找她学英语了,自己的英语学术性的都完全可以了。 时间可以改变什么呢?自己从那个挣扎生活的人到拥有了这么多的人,可以陪在她身边的人。一点儿真实感都没有,要说感受,那就是每天都会提心吊胆的想着这一切都是假的,总有一天自己还是会被打回原形。 稹朵云喝着水准备到休息下,用音响放着音乐,那个人喜欢的。 手机忽然响了,稹朵云急忙看了眼,是桃桃。 “朵朵!我回来啦!没让你去接我!还是咱们这里好,我都晒黑了。”那边愉快的声音。 “桃桃,怎么不让我接你呢?黑一点儿健康,没事的。”稹朵云呵呵的笑着说。 “哎呀~朵朵!人家不是心疼你嘛!晚上见面好不好?我想你了!”那方略带撒娇的声音让稹朵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啊。我有空的。”两个人说好了,都撂下电话。 稹朵云摇摇头笑了笑,她比自己也就小一岁,怎么感觉像小了十岁呢?长不大的孩子。 稹朵云想着要不要给那个人发个短信告诉她自己今天晚上会出去,万一她回来了怎么办?可又想了想这种还可能太小了,还是…算了吧。 看了眼钟,时间还早。有一些疲倦,走到小卧室里,躺在床上眯着眼睛。   是梦吧。   梦里她才会温柔。手拂过自己的脸,轻柔的吻着自己的头发和面颊。   “得到我,你满意吗?” 唰的睁开眼睛。揉着发胀的脑袋。梦,幸好是梦,还好…差点将温柔信以为真。 走向厨房大口大口的喝着水,用的是那个人的杯子。 晚上,稹朵云去了约定好的地方。远远就看见等待她的桃桃。 “你!你怎么这么黑?”稹朵云还没等坐下就直接感叹,声音有些大。 “还不是晒得!愣是从白嫩的妖艳的亚洲少女晒成非洲的黑金刚少女。”桃桃委屈的瘪着嘴。 “不过挺好的,至少呃…现在还能喜欢你的一定是真爱你。”稹朵云打趣着说。 “几天不见,你嘴巴毒了不少!”桃桃斜眼不满的看着稹朵云。 “几天不见,你…漂亮了不少。”稹朵云憋住笑意,但脸色却是藏不住的。 “没法活了!我就说这次不去!你非让我和爸妈去!你还嫌弃我!”桃桃指着稹朵云说。 “不敢了!不敢了!”稹朵云笑着压下桃桃的手。 “你还笑!”桃桃气的有些冒烟一样。 两个人聊着天,桃桃是稹朵云唯一的朋友,也是知道她和郑怀柔事情最全面的唯一的一个人。完全信任一个人的感觉让稹朵云视她为自己的妹妹,看着她在那里唾沫横飞,眉飞色舞的讲着那些,稹朵云只是安静的听着,偶尔插两句话。 “你和她还好吧?”桃桃忽然问了这句。 “嗯。还好。”应该还好吧。 “看你眼圈有点黑,肯定没睡好觉。回去好好补补。要知道,还有几岁就三十了!”桃桃拿出小镜子,妩媚的拍着眼角,下一刻又生气的摔进了包包里!真是太黑了! 这个动作让稹朵云扑哧一声把水喷了出去,连忙抽出纸巾擦着。 “抱歉,忍不住。” “稹朵云!我警告你!”大声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桃桃像似没发觉一样,颤抖的兰花指指着稹朵云。 两个人并排漫步走着,霓虹灯不断的在头顶闪烁,红的、绿的、黄的像无声的礼花一样照在两个人身上。 “朵朵,真希望你能幸福。” “怎么忽然说这个?”稹朵云不解的转头看着桃桃。 “因为我觉得你是大傻瓜啊!哈哈…”像抱了刚才的仇一样,桃桃笑的很开心。只有桃桃知道自己多心疼眼前这个看着如水的女人,蠢的可以的女人。 “你呀,先把自己照顾好。”稹朵云看着一脸得意的桃桃说着。 稹朵云无意间瞥了一眼大大的橱窗玻璃,却看见了一个她此生最熟悉的身影,让她最心悸的身影,她的对面有个女人。 只是对面那个女人… 不敢相信的一步步挪动着脚步,桃桃说什么她听不见,全世界都无声了,这几步像是一个世纪漫长也用尽了力气。直到趴在玻璃上,颤抖着指间轻触玻璃描绘着那个人的轮廓,像是真能触及她一样,轻柔的触着冰凉的玻璃。眼泪经不住了,这一刻防线塌了。 得到你,自己从未满意过。 不过… 她回来了。 自己的愿望,实现了。 “朵朵!朵朵!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桃桃急忙扶上去。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走吧…走吧…”稹朵云擦擦眼睛,跌撞两步快速走开了这个大玻璃下。 桃桃不明所以的看了看,顿时她懂了。她知道为何稹朵云会这样,遇上她的事儿,稹朵云从来都不是坚强的。只是!明明还有两年啊! 桃桃直接追了上去。稹朵云,到底让你痛一次就好,还是让你继续麻痹自己再两年? 第24章     桃桃拉过稹朵云,发现她脸上两行泪痕。     “朵朵…你…别哭。”桃桃想说的话很多,却只能说出来这一句,她知道稹朵云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在郑怀柔身边的。正因为懂得,心情才分外的沉重。 “没事的,桃桃。我…我早就想到了今天,就是有点儿…太快了。”稹朵云擦着眼角的液体,甚至还憋出个难看的笑。 笑的人心里很疼。 “你别这样!我去找那个女人去!夏语秋是吧?!我去找她!我问问她现在回来到底什么意思!”桃桃转身就要回去。 “别!你别去了!”稹朵云拉着桃桃的胳膊。 “早晚的问题。迟早她们还是会…所以…算了吧…”稹朵云妥协着说着。     “可是还有两年,朵朵,我不知道让你继续沉溺于郑怀柔好,还是从她的梦里面醒过来好。这两者没有一样是不痛的。可至少前者能让你多幸福一点儿。”桃桃说着说着竟然颤抖了,眼眶竟然湿了。 “梦总该醒的。”稹朵云牵强的笑了笑。 有时候,我在想痛过之后会不会有一点点的快乐,可是没有。有时候,我有了一点点的幸福,我没有贪心想要它永久,我就期望能维持久一点,可是没有。现在,我懂了。痛苦后不要期望快乐了,平淡就好。幸福过后,不要贪心就好。毕竟我偷了她五年的时光,一个女人的五年该是多么宝贵呀。 郑怀柔,我知足了。 咖啡厅里,时而欢快时而忧郁的音乐盘旋着。 夏语秋的手指不断的围绕咖啡杯子的边缘打着转,咖啡早已经凉透了。 “好久不见。”夏语秋觉得自己声音很淡定,但是内心却发抖。 “五年不见。”郑怀柔笑笑说。 “五年,你还好吗?” “还好。我听说你很好。”郑怀柔喝了一口咖啡,意料之中的苦涩。 “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回来的?”夏语秋好奇的问。 “你想说的话,你就会告诉我了。”郑怀柔直视眼前美丽依旧的女人。与当初的她不同的是多了更属于女人柔媚的气质和稳重。 “你变了,你变得更淡然更有魅力了,还是那样光彩照人,比我刚认识你那时候还要夺目。”夏语秋略带感慨的,像在说着一个故事的语气。 “嗯,人总是会变的。没有什么会一如既往的保持原有的真。不过你的气质更出众了。”郑怀柔笑着说。 其实,自己是惊讶的。当昔日熟悉的号码响起来,郑怀柔发现自己真的这样恍恍惚惚活了五年。重逢的场景也在脑中想了无数次,激动的、兴奋的、失而复得…一切情绪自己都有想过,却没想过自己是这般平静。爱,她不知道还在不在了,曾经的她能在心里掀起的惊涛如今只能算做涟漪了。命运啊…是多么弄人与可笑。 “我这次回来,不走了。郑怀柔,我们…” “你不知道我被包养了?”郑怀柔勾起嘴角似是嘲讽的说着。 包养?自己的身份不就是这样吗?自己竟然这样自然的说出口。 夏语秋手上一顿,包养两个字就这样直白的入耳。 “我觉得以我现在的实力,我可以…”夏语秋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皱着眉找着词汇想要表达的不是那么让自己尴尬。 “不必了,早晚的问题。”郑怀柔轻轻的摇了摇头,嘴角没有了苦涩。 夏语秋聪明的没有问“我们”,操之过急没有好结果,何况现在的郑怀柔不似当初了,她看不懂了,甚至已经没有把握再去接近她,再去拥有她。得到和失去,总是不能平衡。其实,自己也反省过离开是对是错,可无论对错,事实已经如此,只能尽力弥补,不能奢求重来。 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夏语秋聊着国外的东西。东一句西一句,聊的零碎。夏语秋感觉到,两个人真的远了。 郑怀柔开着车将夏语秋送到她说的地方。夏语秋并没有下车,安静的车厢里只有空调声响,还有那个平安符在摇动。 “我等你。”夏语秋说了这句话直接拉开车门就走了,没有回头去看郑怀柔。 她觉得这句话很熟悉,像似别人对自己说了很多次一样,夏语秋想起来了,她对自己说过的。 进了门,房间里一片漆黑。打开灯,却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你!你坐着多久了?”夏语秋问。 “没有多久,见到她了?”林筝金面无表情的问。 “嗯。谢谢你。”夏语秋低着头。 “不必了,我会放弃你的。再见。”林筝金站起来,果断的离开了这里。只是放房门关上,泪也留了下来。 你的坚持,我的坚持,总有一个会是失败的。可终究妥协的会是我。可就算不妥协自己又能以朋友的身份在你身边多少个五年呢?无论多么深爱你都未曾进过你的心,如今你还是回到了她身边。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夏语秋是想说声谢谢的,可又想说句对不起。 这两句那一句话她也没有说,她陪伴了自己五年,看着她提前回来为自己准备的房子,夏语秋突然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人渣。 当初,义无反顾离开了她爱的,如今又彻彻底底伤害了爱她的。     “怎么会这样?”夏语秋坐在沙发上轻声说着。 第25章 郑怀柔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有一种时光的错觉。她还是那个当初天真无邪的少女,而她还是那个温柔明媚的女子。 眼前的平安符轻飘的摇晃着。金主?自己该是多幸运呀,五年就得到了那么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仅仅用了五年而已。时间果然是金钱,能换来这么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自己不想要的东西。 一路开着车,道路两边的行人和车子都甚少,这个城市满载着自己这么多年的记忆,有时候觉得它连空气都是冰冷的,有时候又觉得霓虹确实是温暖的。路过的小店都有多多少少的足迹,就连路旁不知名的花草都很熟悉。那么冷漠与炙热的分界线在哪里?转眼间怎么都物是人非了呢?     郑怀柔还记得夏语秋在某一个小书店偷偷亲吻自己的画面,美好而纯粹的爱意在那双眸子中表达的毫无遮掩。零散的片段浮现在眼前,永远也只能定格在欢声笑语里了。 再回首已百年身。身未百年,回首却只见孤单的少女而已。 郑怀柔开着开着忽然在道边停下车子。郑怀柔笑着自己,这算什么呢?自己到底算什么呢?生命这种话题太过深奥,可生活呢?一塌糊涂。 趴在方向盘上,她扭头看着外面幽亮的路灯,不知名的虫子还在不停的围绕着灯光,就像飞蛾扑火那般用尽全力。烦闷的起身拉开车抽屉,里面有一包未开封的香烟和一个打火机。 按下车窗,她见过哥哥咽云吐雾的样子,她也尝试过。她不懂,这东西这么难闻为何还是有这么多的人屈服于它呢?她问过郑怀烈,他只是说“消遣提神而已”。可她现在知道了,烟酒都是麻痹情感的一种。 郑怀烈从接到电话在赶到酒吧只用了半个小时,闯了多少个红灯他不知道。当赶到酒吧时,认识的酒保赶紧上前来指出趴在酒吧台上的郑怀柔。 “烈哥,她还在喝,我劝过她。”小酒保说。 “没事儿,这有我。谢了。”郑怀烈拍拍小酒保的肩膀,就走向郑怀柔。     看着她面前的酒杯就知道她喝了多少,郑怀烈叹了口气坐在她身边。郑怀柔瞥了一眼就笑开了,嘴里嘟嘟囔囔。     “哥…你来啦!陪我喝一杯!很久…很久没和你喝了。”郑怀柔拿着酒瓶就要倒酒郑怀烈,可酒大部分都洒了出去。 “砰”郑怀柔用力一摔杯子!酒杯里的酒就这样被摔的左右摇摆,在这红灯绿灯下摇曳的格外显眼。 “喝!”郑怀柔笑嘻嘻的趴在台上看着郑怀烈。 “柔儿,你这个样子可真难看。”郑怀烈笑了笑。 “哥!我难受…我是不是…只有…被利用的份儿?我怕…哥…都骗我…对不对?名利…比一切都重要是不是?哥…”郑怀柔将自己埋在臂弯里,声音闷闷的,像一个呜咽的孩子。    郑怀烈心疼的拍着郑怀柔的头。    “傻丫头,都过去了。”     “哥…她回来了。她…她们…骗我…”郑怀柔继续醉语着。     “走吧,哥带你回家。”郑怀烈扶起趴在台上的郑怀柔。兴许是熟悉的气息,郑怀柔没有挣扎。 背起郑怀柔,就像小时候她总嚷嚷着自己背她一样。她重了也长大了。一步一步的走出酒吧,夜特有的寂静扑面而来。郑怀烈微微扭头看了眼背上的人,她呼出的酒气很浓。     郑怀烈走着,背上的重量让他走的很缓慢与安稳。时不时能听见郑怀柔的醉话,背上有一些凉凉的,他不想知道那个高傲清冷的人是不是哭了,她脚下的路很长,自己还能背她多久呢? 察觉到脖子上的双手紧了紧,郑怀烈也将她向上掂了掂。一步一步向车子走去。 将她在车上安顿好,看着她不安的侧脸,细心的给她系上安全带。 昏黄的灯光纷纷晃过郑怀柔醉红的脸。郑怀烈开着车,时时刻刻注意着身边人的动静,好在她一直都很安静。 过往的时光啊,他是个会犯错的少年,他越过春夏跨过秋冬,心却渐冻渐冷。当斑驳陆离的世界上慢慢铺满喧嚣与尘埃,那个少年也渐行渐远,可当总有一个人,会让安静与颜色铺天盖地弥漫着旋转着而来。唤醒那个其实并未走远的少年,带给你原有朝气与力量,让你不惧风霜,不畏将来。 郑怀柔啊,我亲爱的妹妹。我如是,我希望你也如此。 第26章 桃桃陪着稹朵云回了家之后稹朵云好不容易三番五次强调自己没有事才送走了她,走之前保证说如果难过就给她打电话。稹朵云安慰又敷衍的将桃桃推出家门,桃桃知道她是为了让自己放心但也没有办法的担心着离开了。 房子的灯都开着,稹朵云靠着阳台的窗慢慢的坐了下来,额头触及冰凉的玻璃,眼睛没有焦距的望着窗外的漫天昏光。 一切都像静止一样,除了一个人的呼吸声,察觉不到一丝丝活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门的声响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突然的响起。稹朵云立刻惊醒过来,是她!一定是她! 从地上爬起来,腿部酸疼的走了两步就摔了。站起来又一瘸一拐的没等走到门口,郑怀烈已经背着醉着的郑怀柔进了门。 “朵朵,你还没睡呢?快!她喝醉了。”郑怀烈也顾不得换鞋子了。 稹朵云急忙领着郑怀烈去了郑怀柔的房间,稹朵云拉开被子,郑怀烈小心的将背上的人放在床上。 “怎么喝成这样?”稹朵云看着还在不停的嘟囔着的郑怀柔,她喝醉的时候不少,但从来没有这样彻底失态过,她知道郑怀柔就算再喝,也会保留一份清明给自己的。她…竟然让你如此了吗?连理智都不想要了吗? “没事儿,有醒酒的吗?没有我去买。”郑怀烈掐着腰说,汗珠还挂在脸上。 “有的、有的。”稹朵云点点头。 “那就好。麻烦你照顾她了。”郑怀烈看着眼前皱眉的人说。 “你放心。我会的。”稹朵云看着郑怀烈说。 郑怀烈觉得眼前的人像哭过一样。那双眼睛里多了一点儿痛苦的神色,尽管她在掩饰。 “朵朵,你…也注意休息,”郑怀烈到嘴边的话语又咽了下去。 “恩。我会的。哥。”稹朵云咧着嘴对着郑怀烈笑了一笑。 “我该回去了,爸妈早睡下了,我跟她们说柔儿今天不回去,你放心吧。”郑怀烈准备向门口走去。 稹朵云点点头并跟随他送到玄关,郑怀烈握着门把手还是想对身后的人说些什么。 “如果难过就去看看星星吧。星空那么大,总有能放进情绪的地方。”郑怀烈没有回头直接的开门走掉了。 “谢谢。”稹朵云对着郑怀烈离开的背影说了一句。 我不难过,只是舍不得与不甘心。 稹朵云进了厨房拿了醒酒的苹果醋进了郑怀柔的卧室看着床上不安分还在嘟囔的人,稹朵云将苹果醋放在床头柜上,又去备好水盆和毛巾,将她脸上的汗水细心的擦去。 “来,把这个喝了再睡。”稹朵云让郑怀柔靠在自己身上。将苹果醋递到她的嘴下。可郑怀柔真的醉的不像样子,稹朵云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将瓶嘴对准嘴巴就灌了进去。 “噗”郑怀柔吐出来一点儿,呛的猛烈咳嗽。稹朵云拍着她的背又无可奈何。 稹朵云看着手里还剩下一半的苹果醋也没在让郑怀柔喝下去,用毛巾将她嘴边的醋擦干净,可她的衣服也喷上了苹果醋。 稹朵云犹豫着最后还是决定要给她换下来衣服,她找到了郑怀柔经常穿的睡裙,幸好今天郑怀柔下面穿的是裙子很好脱,费力的扶起她,将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的解开。 当完美的曲线暴露在稹朵云面前时是有那么一秒的失神的。摇摇头回神过来,将睡裙给她穿好。稹朵云已经一身的汗的坐在床边,回头看着那个人嘴里好像说着很热之类的话,稹朵云又用毛巾浸湿拧干,许是冰凉的毛巾带给的舒爽,郑怀柔安静下来。 从头到脚,细心的擦拭的像对待一件宝贝一样,擦拭一遍后稹朵云才松口气。 凝视着床上的人,细心的拨开脸颊的发丝。即使不化妆也是那般傲人。稹朵云觉得自己沦陷成这样真是一个冷笑话,覆水难收,心也如此。 灯光下她的脸庞就这样温柔的刻进了眼睛里,稹朵云就这样看了好一会儿却觉得怎么也看不够。 思绪并没有体现在那面目表情的脸上,稹朵云从来都是会忍耐的人,即使在没有人的情况下。 离开是想过无数次的,虽然每次都会不舍与难过,但真的面临时竟是这般心如刀割。胸膛左边,她可以故意忽视掉这份痛感可她忽略不了与那个人即将成为陌路人的事实。 如果明天陌路… 稹朵云缓缓的低下头,慢慢接近她的嘴唇。当嘴唇相接时,本想着亲一下就好的稹朵云却舍不得移开了。一会儿就好。 肩膀忽地被推一下。惊吓了稹朵云。 “金主你是欲求不满了吗?”郑怀柔醉眼朦胧,嘴角还带着邪魅的笑意半支起身子。 稹朵云有一些尴尬却被莫名的东西怂恿着,金主?离开?陌路?这些词汇充满着脑袋。 没有回话。稹朵云竟然主动吻上了郑怀柔。嘴里的酒气在这种情况下就是发酵情欲的,更加怂恿了稹朵云“最后一次”的想法。 被强吻的郑怀柔也吃惊,看惯了小白兔这忽然变成这么强势的稹朵云还是有点儿不习惯的。无力的推搡好几下才将她推开,在郑怀柔摇晃不稳的视线里有一个很熟悉的人,一个算不上喜欢的人。 “要我!”稹朵云说着,那语气像真把当成金主一样命令的口气。 “呵…金主大人你今天发情了?要我满足你一下啊!”郑怀柔半醉半醒的话语并没有让稹朵云难过,相反稹朵云对着郑怀柔的嘴又吻了上去。 稹朵云的吻很生涩,她并没有和郑怀柔接过几次吻。多数是她喝醉了才会有的,稹朵云学着她曾经对自己那样吻了回去并将郑怀柔扑倒在床上。 郑怀柔用力的回吻着,吸允的稹朵云很痛。一个翻身,郑怀柔将稹朵云压在了身下,手顺着曲线寻找那个脆弱的地方,毫无怜悯的褪下底裤,暴躁的进入干涩之地。 稹朵云的裙子半掀着,下身突然的疼痛让她无暇再去吻着她,怕自己因为疼痛而咬到她的嘴唇就放开了,可随后郑怀柔不满意般的咬上脖子。 上衣早已经撕扯开了,裸露的上身不断留下青紫。下身被痛感充满着还不停的撞击着。稹朵云这次没有抓紧床单,她胳膊搭在了郑怀柔的肩膀上,像一个拥抱那样。 痛。哪里都痛。 稹朵云抱着手臂环着她,倔强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尝到了一丝丝腥甜也不肯放开嘴,她怕,她怕自己哭出来。 “郑怀柔……”稹朵云还是沙哑的呜咽着说出了这三个字。 “啊…”开了牙关就像关不住那样,稹朵云发出了今夜第一声的呻吟。 听到了呻吟声,郑怀柔好笑的在她耳边说“怎么样?金主,我这样做你舒服吗?” 酒气扑鼻,稹朵云推开一段距离喘息着缓解疼痛,下身虽还被占据着,可身上的人停止动作自然不是很痛。 稹朵云又拉下郑怀柔疯狂的吻着,仿佛她没听到郑怀柔的嘲讽一样。腿间的手又动了起来,身上的人像是发泄那般的用力。 稹朵云再也忍不住,小声地呻吟出来,只是胳膊还挂在郑怀柔的脖子上。 既然你我注定陌路,你不属于我,请让我完全的属于你。 第27章 郑怀柔醒来时头脑发胀,四肢无力特别是右手,像灌了铅沉重与酸疼。 缓缓坐起身,薄被从身上滑下。看了眼熟悉的屋子,揉着酸疼的太阳穴。自己的一切整洁的又像以往一样,若不是眼角那处的床单有一丝丝暗红提醒着昨夜半梦半真的虚幻,她真以为昨夜零散又疯狂的片段是场毫无预兆的春梦。 不停的揉着太阳穴还是没有一丝丝轻松,仿佛耳边还残留那个人的娇喘,还能感受到那个人高潮时用力的拥吻一样。 “真是疯了!”郑怀柔咧着嘴狠狠地说了一句。 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了,郑怀柔侧头拿起来顺便看了一眼时间,竟然已经十一点半了。 “什么事?” “郑总,按照吩咐已经说服了那些小股东了,完全可以与稹氏抗衡。” “嗯。知道了。辛苦你了。”郑怀柔基本只听见几个关键的几句字而已。 “不过…郑总,前不久我托人拿回郑氏的东西时候意外发现稹氏五年前好像无故支出了一笔巨资,因为只有简单的文件并不能明确公司和对象但确定对郑氏没有威胁。” “五年?真是个好数字。你休息几天吧,张秘书。”郑怀柔揉着眉心说着。 “好的,郑总。您也是。” 张秘书是一直跟随郑怀柔的心腹,无论是五年前的郑氏还是现在掌控的稹氏,她都是自己最信任的人。郑氏今天能完全脱离稹氏有她很大的功劳。 掌握了稹氏五年的大权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郑氏在稹氏的“带领”下,比往日更为强大了,这一切像那个人默认一样。不过,就是场交易而已,可如今期限未到,已经用不到稹朵云放手郑氏和自己了,现在自己就可以完全的脱离掌控。 那份卸职文件在抽屉里放了很久了,可以用上了。只要那个人签了字,从今天起,自己不再是稹氏的郑怀柔了。 好在郑怀柔只是掠去一些稹氏的资源给郑氏而已,并没有把稹氏洗劫一空,自尊不允许,人格不允许,相反五年里将稹氏打理的井井有条,蒸蒸日上的业绩就是证据。虽毁约在先,郑怀柔还是问心无愧的。 毕竟,交易。 看了眼抽屉也没有打算拉开,到了现在反而不急于一时了。郑怀柔还是先下了床要去洗漱下,但脚尖着地时的酸胀感让她差点跌倒。 “还没醒酒?”郑怀柔皱着眉头,慢慢的走向浴室。 清凉的水带走了身体里许多的疲惫与酸涩,意识也觉得清明了许多。 郑怀柔从卧室走向了厨房倒杯水给自己,发觉有哪里不对。对了,餐桌上很干净,那个人好像没有做早餐。玄关那处还有她的鞋子,她还在… 郑怀柔皱着眉毛,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走向那个小房间并推开了那个陌生又熟悉的门。 郑怀柔只是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却一下子移不开眼。 那个趴在床上扭着头的人,全裸的身子只被薄薄的被子随意的只遮着纤细的腰处,头发凌乱的披散在完全裸露的后背上,发丝下还能隐约看见紫色与吻痕一片狼藉,昭显着昨夜有多么疯狂。 安静,她能听见稹朵云的呼吸声,她看着骨感的背部就这样着起伏着。 站了一会儿,看她睡的很熟,郑怀柔转身轻轻地关上了门。 很奇怪,她并没有了之前的厌恶,想起她昨夜的呻吟喘息,还有一丝丝事后犹豫着的…怜悯?就像那晚一样。 兴许是自己今天恢复了“自由身”才有的特殊情绪。回想这五年,其实那个金主并没有强迫自己做什么事情,甚至她某种程度上都不算金主吧。金主?说出口可能是一种鄙视吧。 不算金主,那算什么呢? 郑怀柔摇摇头,真有一笑泯恩仇的事情吗? 手中的手机响了打断凌乱的思绪,是夏语秋。 “你在哪儿?”夏语秋柔媚的声音传来。 “有事吗?”郑怀柔也轻柔的说着并未回答问题。 “没事儿,就是…想和你一起吃个饭,早上给你打电话没有接通。想你还在睡呢。现在也到了午饭时间。” “嗯,告诉我地址,我一会儿去找你吧。” “好。” 看着通讯界面,该高兴的一天,郑怀柔却觉得有一些东西梗阻在心头上。 中午炎热的很,桃桃站在一个小区的阴凉处用手呼扇着一点点凉风,可却越呼扇越热的感觉。 “是这里吧!他们也没说明白地址!算什么私家侦探啊!对!还有个号码!”桃桃从包包里拿出手机,照着一张小纸条就拨打了过去。 嘟嘟嘟的拨打去,桃桃心脏更响。想好的措辞一定要都说出来!震动一下,接通了! “夏语秋夏小姐是吧!我告诉你!你!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女人!我算是明白了,你们从商的人没一个好人,尤其你这种女人!简直…我找不到词儿了,不代表我没文化,告诉你,姑奶奶脏话多了,但不骂你!修养告诉我骂你不值得!”桃桃举着电话,大声的说着,重重地呼吸像跑了八百米一样的感觉。 路过的人都小跑走开了,有几个人还回头看了几眼她。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就说你呢!”桃桃指着不远处一个小伙子,大有不服来战的趋势,吓得人直接跑开了。 “呵…你是哪位?”电话那边传来悦耳的声音,桃桃却觉得一阵鸡皮疙瘩。真是令人讨厌的声音! “我?姑奶奶杨桃子!对!就是我骂的你!”桃桃就不信了,她还敢杀人不成? “呵呵…好大的口气。” “怎么!?见面我能抽你!”桃桃掐着腰说着。 “XX路XX咖啡馆VIP1号位置,我等你。” 对方直接挂了!这…这直接宣战? 怕你不成!欺负朵朵到头上了,毁约在先还有理了?谁怕谁! 挎着包包,狠狠地踩着高跟鞋就去了女人说的地方。好在路程不算太远,不一会儿就到了。 桃桃下了车,就推开那个咖啡馆的门,西装革履的服务员上前来问,桃桃直接报上了那个女人说的地方。只见服务员点头哈腰的恭敬的领着自己上了电梯,按下楼层。 VIP了不起?桃桃心里腹诽着。 因为VIP非常有保密性,服务员只是送上了电梯而已,剩下的只能桃桃自己找。好在打眼一看VIP包厢就几个。 也没敲门气愤的推开那个女人说的1号房门也,进门就看见一个高挑的女人站在落地窗前的背影。 女人侧首。 桃桃也不知道愣了几秒才回神,好像看到了那女人嘴角阴森的笑意了。 “对…对不起哈!我走错了…抱歉。”桃桃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退着几步走出房间,还不断的点头以表歉意。 门关上了,手还在门把手上。 桃桃呼了一口气。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哀怨的瞥一眼门,这…这也没错啊!! 门缓缓的开着,慢慢露出那个女人的面貌。桃桃觉得自己的身体怎么不断向前呢… 被门带入房中,踉跄一步,差点直扑那个女人的怀里。女人特有的香气扑鼻,视线又恰好落在那饱满的地方, 木讷的抬头对上了一双明眸。 “怎么?杨小姐…” 第28章     “你…流鼻血了。”     “啊?哦…”桃桃用手一抹鼻下,手指上确实有鲜红。     当着一个女人面儿流鼻血,这算什么事啊!     看着脸红的人,女人优雅的微笑着说“进来吧,我给你拿冰块敷一下脑门就好了。”    “嗯谢谢…天太热了…太热了!”桃桃觉得自己的脸都在烧。捂着鼻子,半抬着头余光全被那个女人抓住了。     坐在沙发上,桃桃头上敷贴着冰袋。鼻子已经处理干净了。    “杨小姐,我想我们可以坐下好好聊了,刚刚在电话里,你说好像要打人的样子!”女人在一边的沙发上一只手撑着头好笑的看着样子滑稽的桃桃。     “对不起,我打错电话了,这是个意外。”桃桃拿下冰袋再次面露歉意说着。     “稹朵云是你什么人?”女人笑着挑眉问。     “你…你认识朵朵!”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我是朵朵的朋友。那你是夏语秋的什么人!”桃桃怒视着,如果对方真与那个人有关系,尽管对方气场再强,她也不要输。 “我…算是她的朋友吧。”女人的眼眸忽然暗淡了一下,神色也不再那般轻松优雅。 “朋友就是朋友,没有算作朋友的。”桃桃看见了她奇妙的表情,直觉告诉她和那个夏语秋的关系可能不止朋友这一层。她觉得她这种人不该有这种露出落寞的表情的时候。     “呵呵,你以为一切关系都这样简单吗?稹朵云和郑怀柔你觉得是什么关系?杨小姐。”女人好笑的看着桃桃。 “你怎么称呼?” “林,林筝金。” “林小姐。是,关系的确不是一两句就能描述的。可我觉得简单与复杂全在一念之间而已。朵朵和那个家伙的事情,朵朵虽然没说太多,可我感觉的到,她很难过!作为局外人,我的确不该这样冲动,也没资格找你的朋友!可…你们能不能…再等一等…那家伙以前过的很幸苦…她”桃桃哽咽的低下头去,完全没有刚才的气拔弩张。 “稹朵云,我见过一面。是个不错的人。”林筝金似乎想转移话题,可她真的想起来那夜和她一起看星星的女人了,虽然带着接近的目的,可真当坐下聊天时候竟然忘记了目的。 “天下最大的傻瓜而已。”桃桃闷闷的说着。 “呵…有些事局外人无能为力。那我们是不是该聊一下我们之间的事儿了。杨小姐?”勾起嘴角又挑眉问着。 “我…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样?我冲动了一下,是我错。可我又没真的骂人…我更不会打人。你!”桃桃红着脸,眼睛盯着眼前的女人。 “我什么?我都录下来了还存了备份,这东西算不算威胁人的证据?我要是用本市最大的音响播出去你说会怎样?杨小姐。”     “你直接说吧,想怎样?”桃桃豁出去的架势,看样子她不缺钱也不缺色的,还能把自己怎样?     “情人和保姆你选一个吧。”其实,林筝金知道她不会选情人这个选项的。忘掉一个人很难。途径无非时间和新欢,新欢?自己不会那么快投入到一段感情中,唯独剩下时间,眼前的人似乎很好逗弄,用来打发时间调节心情再合适不过。但想起那个女人,心口还是习惯的被掐的一下下的疼。     桃桃直接愣了好几秒才肯定自己没听错。这女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我凭什么听你的?”斜视着林筝金说。     林筝金不急不忙从包里拿出手机,按了几下,桃桃破口大骂犹如泼妇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     桃桃脸红耳赤第一感觉这个声音是自己吗?我有这么泼吗?     “停!保姆!我选保姆!”桃桃直接求饶的低头。情人?开什么国际玩笑! “很好。杨小姐。既然你现在有空,就跟我去我家里把合约签了。”林筝金熟知趁热打铁的道理。 “我今天是有空,可我请了长假啊。我也该上班了。那以后可不可以时间宽裕点…”桃桃气势完全蔫了下来。 “辞了。” “什么?!” “到我那里去工作。什么职位随你挑。”林筝金无所谓的说着。 “你!欺人太甚吧!”桃桃怒目而视咬牙切齿的说着。 林筝金笑了笑,拿起手机… “停!我去!”该死的女人,有气势了不起?长的漂亮了不起?有把柄来欺负我你就了不起? “很好。杨小姐。合作愉快。”林筝金优雅的叠起双腿优雅的笑看着桃桃。 桃桃看了眼面前的女人,又低下头捂着脸。愉快…自己愉快的了吗?深深的危机感啊。 “走吧,带你去我新房子里收拾卫生。”林筝金站了起来。 “哦…”桃桃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像极了一只小白兔。 “放心,时候到了就放过你。你,只是撞到我的枪口上而已。”林筝金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可怜兮兮的人。 “怪我咯…”桃桃嘟囔着。说什么也没用了,准备好被奴役吧。这个女人惹不得! “择日不如撞日。我带你熟悉下你的业务,正好那个房子没人收拾呢。走吧。杨…保姆。”林筝金抱着手臂,凉气的眼眸就这样盯着桃桃。 垂头丧气的桃桃这次真的觉得栽了。 当稹朵云醒来时浑身没劲儿,长时间趴着睡压迫的胸口疼,但痛感是腿间那处最甚,慢慢的坐起来时腰身一动竟酸疼的稹朵云差点跌下床去,薄被也从腰间滑了下去。 跪坐在床上,低头看见视线里的皮肤布满昨夜的印迹,不知道昨夜做了多少次,只知道昨夜忍着疼痛打理好熟睡的郑怀柔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浑浑噩噩的走到了卧室拽过被子趴下已经不想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去。 又看了看自己完全赤裸的身体,腿间洁白的床单还有暗红的血迹。   苦笑,她是疯了,疯狂的想再做一次郑怀柔的女人。     可结束了。我已经不再是郑怀柔的女人。     曾经给我一束光的人啊,我与你即将毫无瓜葛。     “唔…”稹朵云试着下床,脚尖点地的瞬间疼痛如潮水般从下而上袭遍全身。     摇摇晃晃着躯体,从衣柜里随意拿出一套睡裙套在身上,虚着步子想要去外面的浴室里将自己洗干净。 打开门的瞬间,从四面八方反射而来的阳光刺眼,眯着眼睛瞥一眼钟,竟然下午三点钟!那个人早早就离开了吧。她玄关的鞋子已经没了。     路过那个人的房间,转身推开门,熟悉的气味与凌乱。缓步走到床头抽屉那里,蹲下身轻轻拉开,一份文件安静的躺在那里。她知道,它在这里也有五年了。     小心的拿出来,将笔帽用力的拔开,颤抖着的手努力着一笔一划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稹朵云看着自己的名字笑了。     笨蛋,就算要我的全部都会给你的。     看了最后一眼文件,确认无误。手指却又不自觉的抚上那个人娟秀的签名。她的字就像她的人,钢劲有力。不像自己的字,很丑又很没有风格。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与你的名字同时出现在同一纸张上吧。     我想你幸福的样子,一定很美。     郑怀柔,谢谢你。本在世上反覆漂泊的我,第一次尝到心在某处落地生根是什么感觉,让我尝到家人的滋味。虽然时间很短,但是足够了。    郑怀柔,对不起。我擅自用你的爱情交换着我星点的幸福。其实你的讨厌不无道理,我也曾多次懊悔过强制于你。可今生注定我晚了一步,但若是来生,请让我先遇到你好不好?你等等我好不好? 第29章 郑怀柔到了夏语秋说的“老地方”,进了门就看见了夏语秋,而那人似乎也一下子看见了自己,轻轻摆着手示意自己,摆摆手吩咐开了侍者,缓步向“老座位”过去。 “你来啦?”夏语秋的声调都是愉悦的。 “嗯。”郑怀柔拉开椅子坐下,纵酒过度让她现在头脑还在紧绷着,加之昨晚和那个人… “饿了没?我还点了以前我们喜欢吃的东西。”夏语秋直接吩咐上了菜。 老地方,老味道。老,何为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若是曾经,郑怀柔会觉得这句相守的誓言是那么唯美,美到可以忽略女人最讨厌的“老”字。甚至,对于苍老,都有一种莫名的期待。 可是,一切都是自以为。现实,永远是将美梦旋转一百八十度。当破碎的枪口对准左胸口,毫不留情的将曾经击落的七零八碎。 “怀柔,好吃吗?”夏语秋看着面前眉头并没舒展的人,小心的问出来。 “应该…还是原来的味道。”郑怀柔咽下东西,轻笑了一下。 “嗯…那就好。我以为味道很多年会变。”夏语秋笑着说。 “或许有些变化吧。”郑怀柔说着,不知怎么了就想起了稹朵云做的菜了。这几年除了应酬所迫,她几乎没有在外吃过饭。 “是吗?我尝尝。”夏语秋夹起一块鱼肉咀嚼起来。 “还好,还像以前那样辣。你尝尝。”夏语秋还是多年前的样子给她夹了一口鱼肉。 郑怀柔有些意外的看着嘴边的筷子,随后也张开了口。一口意外的辛辣呛的郑怀柔咳嗽几下,眼泪直流。夏语秋连忙拿起餐巾就站起来去拍着郑怀柔的背。 “你呀,真是的。”夏语秋嗔责的说着,还给郑怀柔顺着背。 郑怀柔优雅的用餐巾捂着嘴巴,觉得舒服多了。她已经很久不吃辛辣的食物了,一下子自然适应不来。 呛出的眼泪模糊了眼前许多精美的菜肴,而她恍惚想起一个人喏喏的声音“少吃辣好不好?,对胃口不好。” “还难受吗?”夏语秋的声音唤回郑怀柔。 “不了。很久没吃辣了。”郑怀柔微笑着侧抬着头看着旁边的夏语秋。 “很久没来了吧。”夏语秋明知道不该心急,可真的抑制不住想从回忆里拽回那个属于她的郑怀柔。 “嗯。快…五年了吧。”郑怀柔笑着,似乎最近她听了太多“五年”这个时间词。 夏语秋坐了回去,认真又温柔的凝视面前的人,眉宇间有更成熟的女人味了,气质越发优雅清冷了。五年没有联系,如今回来了她又如此平静,是不是她对自己… “夏夏怎么样?”夏语秋拄着头看着自己曾经的爱人。 “挺好的。她上学呢也很乖很听话。”郑怀柔提起夏夏就面露柔色,她早把夏夏当成自己的孩子。可不知道怎么的,她会想起那个小人儿说起她的守护神时那种骄傲与心安的表情。 夏语秋平静的看着郑怀柔神色的变化,她不想猜测郑怀柔阴晴不定的表情是为什么,毕竟时间带来的改变她还得用时间一点一点来瓦解。 桃桃已经连忙了三个小时了,里里外外的灰擦净,锅碗瓢盆的摆整齐,又将各种该洗的用洗衣机洗了一遍。别看这房子虽然不大不小,可别指望那个在沙发上一直翘着二郎腿一会儿看电视一会儿看杂志的女人帮自己一下! 不顾形象的坐在地板上,连自己的最爱的彩色裙子也顾不得了。用手不断的给自己送一些凉风,汗珠还不停的从脸上流下。桃桃觉得自己这次不仅仅是栽了,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怨恨的盯着那个女人,别让我逮到你的把柄! “杨保姆,过来给我扇扇子。”林筝金自然不可能无视那个人的视线,何况还是那般的怨念。 “你说什么?”那女人的声音刚落地桃桃几乎要跳了起来! “没听清?哦对了,你还没签合同,这样吧我写一份儿,去把我钢笔拿来,就在书房的架子上!麻烦了,杨小姐。”林筝金眼带笑意的靠在沙发上看着面前气的脸红还咬牙的人。 “林挣钱!林小姐!你不要欺人太甚好不好?狗急了跳墙这个道理你懂不懂?”桃桃气的有些语无伦次。 “呵呵…如此你的意思我不该和狗狗一般见识,所以就得放过你?”林筝金捂着嘴憋住笑意。 “你!啊!!”桃桃气的站起来直跳脚。恨不得把地板踏碎。 “杨小姐,需要我提醒你该做什么吗?”林筝金又拿出手机来。 “我!知!道!”咬牙切齿的去拿了钢笔给她。 “纸呢?”挑眉问眼前站着的人。 “等着!”桃桃白了一眼又去拿了张白纸。 一会儿的功夫,林筝金就写好了一份协议。桃桃看着这个颇有个性的行书傻眼了,这个女人的字真好看! “签吧。”林筝金递给她钢笔。 桃桃没好气的接过来签上自己的名字。原来她叫“林筝金”,这家一看就是从商的,父母得多爱钱,给自己孩子起这么钻钱眼里的名字,自己非被她剥削成皮包骨不可! “行了。既然签完了,一切差不多可以步入正轨,杨保姆。”林筝金看着一脸衰样的桃桃,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愣着干什么?去把扇子拿来啊。” “有空调不开?你是纯心整我!”桃桃怒视眼前人。 “我有空调病,不能吹。”林筝金耸肩。 “好,我去!”桃桃深吸了一口气。 电视里狗血的偶像剧唧唧歪歪的让桃桃差点背过气去,这女人就这品位? “杨保姆,你用点力扇!没吃饭?”林筝金温柔的提醒。 桃桃加大手劲儿,手臂酸疼的不像自己的。 “小点儿风,发型吹乱了!”林筝金摆弄着自己的秀发。 “我果然还是想抽你。”桃桃小声的嘟囔着。 “你说什么?”挑眉问。 “没说什么!”桃桃可不想死的更惨。 “第四条,女主人问话,保姆必须诚实回答。如果违反,时长再加一个月。” “什么时候的第四条!”桃桃直接摔了扇子。 “你没看?给你。”林筝金递给身旁的桃桃一份儿刚签的合约。 “这…这都什么和什么?你怎么给我签了这个东西?” “白纸黑字,你自己的签名。”林筝金抱着胳膊。 “你…”桃桃这次真的欲哭无泪。怎么碰上个这么腹黑的主啊!这和卖身契有什么区别。自己当时怎么就没细看呢,注意力全在字上和那人的名字上了。好后悔自己的粗心大意啊! “我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念你初犯,这次饶了你。不过,下次加倍。”林筝金笑了笑,那胜利微笑的样子在桃桃眼睛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剥削阶级该有的行为! 桃桃心里问候了林筝金祖上好多代却不敢再继续说些什么,深呼吸,深呼吸… “好吧,林小姐,请问你的公司的地址在哪里?职位任我选是吧?我要你副总!”桃桃变脸似的挂上虚假的笑,努力着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自然。 “好啊,没问题。” “你脑子没病吧!!”桃桃破功了。 “第二条,辱骂主人,加一个月。哦,是两个月!”林筝金优雅的瞥了一眼跳脚的桃桃,淡定的说着。 “我靠!”其实,这是桃桃人生第一次爆粗口。 “还有粗口?再加一个月。” 第30章    稹朵云这两天偶尔会收到桃桃问候的短信和电话。她好像很忙的样子,只能每次表示自己真的很平静才能让桃桃稍稍放下心来。     想再次习惯孤单,竟是这般困难。     一个人的时候,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是成倍的。当白日里的思念在深夜里寂寞的沸腾着回响,那种声响盖过心率,盖过一切可听闻的声音。有什么办法呢?谁能管好自己的心呢?    其实这两天稹朵云没有给郑怀柔发短信更没有出过门,只是做些家务。将那个人的衣服洗的干干净净,各种鞋子也收拾的整整齐齐,屋子更是一尘不染,偶尔听听那个人爱听的CD,看看手机里仅存的照片。想着短暂的又美好的片段。只是那个人的抽屉她再也没有动过。    抽屉。    稹朵云坐在床边,拉开床头的抽屉,里面安稳的躺着一个干净的红色丝绒盒。打开,里面嵌着两只戒指,是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两只戒指。    小心的取出一个,稹朵云套在了自己的左手的无名指上,愣了一下,随后下意识的右手拇指不断的轻抚着上面的钻石,不自觉的笑意就这样溢出了嘴角。     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人阳光下快乐微笑的样子,对陌生的自己满怀温柔的样子,也想到了那个人扔掉戒指的决绝与犀利的言辞。    她给自己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连敷衍都不愿意。    稹朵云温柔的笑着,这个戒指从来没有套在手上过,就在刚才还犹豫着戴在哪只手上时就不经意的戴上了无名指,还是左手。     竟然习惯了我是你的。     深深的叹气。真是逃不开你。    人一辈子角色千千万万,可最让自己称心的就是曾经是郑怀柔的女人。    想一想,那个人也快过生日了吧。礼物啊,这次你一定喜欢。    稹朵云换了一套素净的衣服。送礼物之前,她还要去一个地方。    墓园。    稹朵云手捧着一束花,在一墓碑面前蹲了下来,将花束放在旁边墓碑上是稹姓男子和一个朱姓女子。    “我来了。真是很抱歉,你的公司那里我想完全交给郑怀柔,你看到了,她真的很有能力,把你留下的一切打理的很好。不愧是我看好的人,对不对?”    墓园里的花开满了,蜜蜂蝴蝶幽幽的到处飞舞。沉默中,有那么一两只蜜蜂就停落在稹朵云买来的花束上。    稹朵云看着墓碑,墨色明亮的反射着自己的身影。     “对不起,我还是学不会叫你爸爸。”稹朵云歉意的笑了下。    “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是个好…男人,会不会是个好丈夫。不过,还是很感谢你和我的生母将我带来世界上。虽然有时候是真的很辛苦,但我想这一切都是为了遇见她吧。”稹朵云蹲的有些累了,直接坐在地上面对着墓碑,抱着手臂环着腿。    “知道吗?虽然以前颠沛流离,可最近我过的很好很安稳,是真的。你呢?和朱阿姨长眠在这里不会寂寞吧。抱歉每次来都不会跟你们多说几句。生前纷纷攘攘,现在一定很渴望安静吧。”稹朵云轻轻柔柔的声音就这样飘散在空中,抬头视线越过墓碑,天蓝的背景下几只蝴蝶翩翩飞过,就像花瓣随风而舞,风来而飞,风停而落。    望了一会儿,埋头在臂弯里,手指轻摸上了戒指。    一个男人从不远处走来,那样子像是站了一会儿。他手里也捧着一束花。    “原来每次的花都是你送的。”浑厚的男音在头顶响起,稹朵云吓的立刻抬头望着。    太阳刺眼,稹朵云用手遮挡着还是得眯着眼睛。从指缝里只看得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带着墨镜。    男人蹲下身,将花束轻轻放到墓碑前,也坐了下来。    “我没想到还会有人来看他们。”    稹朵云看着坐在身边的男人,刚毅的侧脸,神色带了些许沧桑,男人只是注视着墓碑。    “我也是偶尔才会来的。”稹朵云笑笑。    “也许我该谢谢你还记得。”男人盯着墓碑,语气平缓的听不出心情的好坏。    “你是稹先生的?”    “比故人的关系深了一些。”男人有些犹豫的说出来。    坐在地上的两个都凝视着前方的两个黑白照片。    “你呢?”男人问。    “我算是稹先生的孩子吧。”“私生子”稹朵云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    “我也是个私生子。”    “想必您小时候很辛苦吧。”    “不,恰恰相反。”男人总于有了不一样的神色,像是怀念又像惋惜。    “那是我活到现在最幸福的时候。”    “那你比我幸运些。”稹朵云耸肩轻松的笑了笑可实在从眼底看不出来快乐。    “你现在呢?”男人侧头问着。    “比以前幸福吧。虽然还是一个人,但我遇见很多人也路过很多人。”当然包括她。    “珍惜眼前的人吧,没准下一刻就消失不见了。”男人看着墓碑说着。     “那稹先生活着的时候是个怎样的人?”稹朵云问着,她只是单纯的想知道生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从口袋里拿出烟点上深吸了一口,又重重地吐了出去。    “他是个最出色的商人,也许是个好男人但不是个好丈夫。”男人的听着平静却总有一些叹息的感觉。    稹朵云认可的点点头,自己的存在就是证据。墓碑上的男人风流倜傥,女人也端庄优雅,他们或许彼此相爱着,自己可能就是那男人擦枪走火的意外吧。   然而,他真的给了自己许多意外。   给了自己可以在她身边的资格与机会。甚至给了重塑自己生活的资本,学会了许许多多一生可能都不会去碰触的事情。     感激,无论如何都是应该的。   “虽然早就想到了,但还是谢谢您。”稹朵云真诚的话让男人一愣。有一些事情,自己以为的远不如别人一句肯定的。    “呵呵,活着活着果然什么都能经历了。”男人竟然爽朗笑了。    “什么意思?”稹朵云有些不理解的问。    “没什么,以后你会明白的吧。时间还很多。”男人摇摇头并没有回答稹朵云的问题。     “你该是位好长辈吧。”稹朵云觉得这个男人很有经历过后的沧桑感。      “我想,我应该不是。”男人否定着,烟雾遮住了男人的眼神。     稹朵云的电话响了起开,翻着包包找到手机,礼貌的示意男人站起身走了几步才接下电话。     “嗨~记得我吗?”     “洛行川。”稹朵云听着熟悉的声音猜到。     “哈哈,你猜对了!能否赏脸与我共进晚餐啊?”     “对不起,我最近好像没时间。”     “你呀,是没心情吧。郑怀柔的前女友回来啦!我要是不知道就对不起你心中三八男的形象了。”那边的声音很是愉悦。     “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的秘密哟。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后天下午6点XX酒店。给我个机会吧!稹朵云。”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认真。     秘密二字直戳胸口。也许,在离开前真的还有些事情没有交代。    “好。”稹朵云答应的很是爽快,没有拒绝更没有别的言语就挂了。    稹朵云呆呆的拿着手机站了好一会儿,身影就这样在阳光下伫立着。    男人站起身淡淡的斜视了一眼,抽尽最后一口烟。    “总是会还的。” 第31章     郑怀柔知道夏语秋努力着想找回过去的点滴,老地方是,电影院是,手中的冰激淋是。     都不是曾经的味道了。     就连回忆里仅存的美好也经不住三番五次调出脑海而变得单薄而透明,如蝉翼。     “好吃吗?”夏语秋吃了一口甜筒问郑怀柔。     “很甜。”郑怀柔说。其实这种东西,她也很久没吃过了,以前还会陪着夏夏偶尔吃一口,可自从她爱上薯条就一下没碰过,可如今久违的冰凉并没有想象中的甜腻。     在公园里树下阴翳的长椅上,她们坐的不远也不近。这个公园是她们经常来玩的地方,在后面还有许许多多的游乐设施。不远处还分散着许多可爱的大熊分发着五颜六色的气球。许多可爱的小孩子蹦蹦跳跳的路过,也有许多情侣勾搭着肩膀合照。    “这几年,你还好吗?”夏语秋知道那段自己尽力挽回的时间也许是个禁区也许是她与郑怀柔之间永远的沟壑,可她还是试着想填满彼此的间隙。她的信心与耐心快被摸不透的郑怀柔逐步击溃,她知道她可以一万句我想你,却再也不敢再说一句我爱你。   吵杂喧闹的外界的声音淹不过身边人的声音,那么熟悉的声音。郑怀柔听到了她的问句,却觉得她的语气更像是感慨。有什么区别呢?这句应该刚见面的开场白,自己的答案重要吗?    “还好。你呢?”郑怀柔向后靠着椅背,交叠着双腿,回答着。    “我?我也还好。”夏语秋笑了。笑自己的问题,也笑自己的答案。    可除了“还好”还有什么可以说呢?    讽刺。    “我听哥哥说你在国外过的很好。你公司那里发展的应该不错吧。”郑怀柔说着,语气像是和多年的老友。    “还好。这次回来也打算在国内发展发展吧。”第二次还好,夏语秋笑了。     “怀柔,你恨我的不辞而别吗?”夏语秋问了一直最想问的问题。她不敢问“还爱不爱”这种太清晰地话题。她太了解郑怀柔了,即使她现在这样摸不透。    “恨。恨你走的太过仓促,也恨自己没强大帮到你度过难关吧。”郑怀柔看着孩子手们里斑斓的气球,平静的琥珀色瞳孔里倒影周围着纷纷扰扰。    “抱歉。我…”    “没必要道歉。这种事情没有谁对谁错。你有你的对,我有我的错。不是吗?”郑怀柔理解的笑对着夏语秋。   “呵呵,要是以前的郑怀柔一定会质问我而不是说出理解的话。”夏语秋宁愿她气愤的指责也不想要她这样的态度,这真的出乎意料。   “我原来是这么霸道的人?”郑怀柔好笑的问。   “何止啊。霸道又温柔,冷艳又热情。”只是对象不在是我。    夏语秋这才知道,原以为一切在掌控之中的想法是多么可笑与愚蠢。    高看了自己,低估了岁月。     “是吗?”郑怀柔很少知道别人眼中的自己。听起夏语秋这么说,郑怀柔也只是一笑而过。    “当然啊,不然你女王的称号是怎么来的?”夏语秋反问着无所谓的郑怀柔。    “我还真的没留意过别人眼中的自己。”    “没变的还是这样洒脱。”那“别人”两个字深深的刺了心脏一下。她说过郑怀柔是女王,自己就是她的王妃。那句戏言她忘记了还是自己早就成了过客一样的“别人”?    “想去玩旋转木马吗?”郑怀柔看着旁边脸色有些暗淡的夏语秋发出邀请。    “好啊。”夏语秋很是欣喜。她不知道郑怀柔为何突然这么说,但她的主动,自己没有理由拒绝。    桃桃坐在那个人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的一个角落,恨恨的整理着各种文件,远到几年前,近到几天前。桃桃很是怀疑那个“挣钱”小姐是在耍自己,可她真怕那个腹黑又奸诈的女人把自己的“证据”播出去,她相信,那人有这个本事。    桃桃偷瞥着正在看电脑的女人,她工作时候一丝不苟,简直能称上面瘫。不过从这些整理文件来看,这个女人这几年好像没在公司,怪不得这几天这么忙呢。   “杨秘书,上班走神会被扣钱的。”林筝金公式化的声音有些冷。更让桃桃浑身一抖,像吹足了空调一样。    “哈,我看看。”桃桃看了下手表。    “呐,老板大人,现在午休时间,我不要加班费就不错了,你还挑我?”桃桃站起神来,举着手表给林筝金看。   “那好吧,杨保姆。你工作的时候走神,多罚你几天才好?”林筝金干脆靠在老板椅上看着桃桃。    “林挣钱!你!”桃桃咬牙,恨不得抓着头发。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她绝对会再跳脚。     “我怎么?做错事,不该罚吗?”林筝金不急不忙的对付着。    “好。我错!我错!我去整理文件。”桃桃心里憋屈的痒痒也无奈的转身要回去。    “好了,我饿了。杨秘书。”林筝金不慌不忙的说着。    “您老要吃什么?我去给您叫。”桃桃又转身回来,挂着切齿的笑脸。   “嗯…你会做什么?”   “我会做的多了呢!等等…你什么意思?”桃桃感觉很不祥。   “那挑你会做的,去做给我吃吧。”林筝金拄着头斜视着桃桃。    “呵呵…别开玩笑。老板大人,我上哪里给你做?晚上下班以后好不好?”桃桃很真诚的眼神望去林筝金,她只能相信这个女人的话不是自己理解的样子。   “杨保姆,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谈谈这个合约的事…”    “停!我去做!”桃桃愤愤的离开了办公室,这女人真要命!我就不信了,你怎么知道是不是我做的?!    你有政策,我有对策!能奈我何?     可她的如意算盘遭遇了史上最聪明的周扒皮。   林筝金夹起一块头鱼香肉丝没等上嘴就说“XX小店做的吧?”“这份里脊也是吧!杨保姆?”     “你…你怎么知道的?”桃桃惊吓说着,她真怕了这女人精!    “傻孩子!你怎么就不知道绕道去别的地方买呢?非要在楼下。”林筝金叹气的说,那语气真是在笑桃桃的智商。    “呵呵,你真是太英明了!真没见过像你这样人精的。”桃桃咧着嘴干笑着。    “那我们来谈谈,欺骗女主人外加工作不认真这两件事情吧。”    “诶…有什么好谈的。你怎么说都是了。”不挣扎了,太费劲了。    “那好吧,扣你半个月薪水。”    “你周扒皮啊!半个月薪水?”桃桃以为顶多奴役的时间多加了几天,谁知道她直接扣了薪水!    “嫌弃我扣少了?那我再…”    “停!停!我去干活了!您老慢用!”桃桃直接跑回了自己的小地方同时内心扎了好多小人。 第32章     洛行川提前了一个小时到了地方等候,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他知道稹朵云那种性格一定说一不二,可自己的没来由的心跳加快。     自己的人脉与眼线遍地,消息灵通的比狗仔还要快,叱咤风云的老伙伴郑怀柔就算了,因为稹朵云一直低调,甚至将公司都抛给了郑怀柔,他有些好奇稹朵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所以利用自己与她公司合作的机会,邀请稹朵云参加晚会。当门推开那刹那,自己确实被小小的惊艳了下。犹如清莲,不妖不媚。    可越调查越有意思,不出所料,他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会有落寞的感觉了。    因为,她爱的或者她绑住的人不爱她。    想想那个人第一次见面满脸戒心的样子与第二次见面帮助自己又拒绝自己的样子,洛行川觉得自己真是病了。他从没有花这么多的时间去想一个女人,也从来没有因为一个约会而这样的积极与紧张。     看了一眼手表,她应该快到了。正想着,就看见稹朵云并未太过装扮的样子,没有过的修饰,只是穿着普通的白色长裙向自己走来,她散开的墨发就这样随着步伐轻飘着。    洛行川起身,绅士的为稹朵云拉开椅子。稹朵云也微笑点头道谢后坐下。    “那个!”坐在对面的洛行川竟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洛先生,请直说就好。”稹朵云安慰的笑着。    “稹朵云,我电话里说的是认真的。给我次机会吧。”洛行川没有想到她开门见山的语气。因为郑怀柔是她的逆鳞吗?    “什么机会?”    “做你男朋友的机会。”    “你知道不可能的,洛先生。”稹朵云淡笑着摇摇头。    “虽然早就知道答案,可你真的是直接啊。”洛行川摊摊手,无奈的说着。    “我不想你在身上浪费太多心思。”这句话算是一语双关,稹朵云还记得那个人口中的“秘密”。    “稹朵云你啊!你能来是怕我去找郑怀柔说几年前的事儿吧。我真是你眼中的三八男?”洛行川耸肩表示自己还没低劣到那种程度。    “我能来一半是因为她,她…现在很好。所以,我不想别的事情再干扰她。另一半是想来谢谢你。”    “谢我?为什么?”洛行川迷惑了,自己那番话构得上威胁了,她有何理由谢我?     “我谢你没有直接去找她而首先来找我。”稹朵云深知这个男人若是直接去找郑怀柔交易比来找自己得到的要多。     “哈哈,你说你这个女人,说你聪明还是愚蠢!你不知道我在威胁你?”     “知道。但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     “我再问最后一次。非她不可?”洛行川严肃了神色。     “我不知道什么非她不可,我只知道没她不行。”稹朵云无奈了笑了。    “好吧。幸好我还没陷进去。不过,能和你做朋友吗?别误会,就是朋友。”    “当然。”稹朵云向洛行川伸出右手。当握上去的时候,看她一脸恬然,洛行川第一感觉就是放过这个女人是个错误,最大的错误。    “容我问一句,你的打算。”洛行川一个手势,旁边的侍者将准备好的菜按吩咐一一摆上了桌。    红酒在高脚杯里摇曳着,颜色蛊惑着人心。   “我没什么打算,我会退出她的生活不是成全,而是让她…自由。”稹朵云明白,她和郑怀柔回不到原点了。她放开,不是成全她与夏语秋,而是放弃她和郑怀柔的关系。最好的结局,可能只是陪伴她的陌生人。    其实,郑怀柔一直是自由的,稹朵云从来不会过多的干涉郑怀柔的一切。可稹朵云明白,那一纸契约是两个人关系的印章。永远将两个人隔在不同的地位。    稹朵云拿起高脚杯,晃了晃。酒红的液体像舞女的裙摆在透明的酒杯壁上拍荡着。无名指的闪耀让洛行川知道,他这辈子都别想和她有朋友以外的可能。    “郑怀柔错过你这么好的女人,会后悔的。我敢肯定,她会的。”洛行川有些心疼眼前这个看似平淡的女人。    “呵呵,本来就是错的人啊。”稹朵云笑了,嘴角勾着苦涩与不甘。    我是她错的人,自然该是错过的人。    “别这种表情啦,要知道错的是我,受害者是郑怀柔才不是我呢。我可是主动交易了她的爱情。我还是大赢家呢!”稹朵云举着高脚杯对着洛行川。   “稹朵云,你!”   “谢谢你。当帮我这个朋友的忙吧。先干为敬。”稹朵云喝了一口。     不对。味道不对!     洛行川好像说什么,稹朵云悄悄的斜视了一眼旁边侍者不断的张望的眼神。    稹朵云拦下洛行川欲喝的酒杯。     “我还不知道你名字怎么写呢。”稹朵云拿出手机,匆忙的按了几下。    洛行川皱眉不解,这种跳跃性的话题他跟不上节奏。    可当他看到手机屏幕时,他知道了原因。    酒。药。服务员。    洛行川佯装接到电话离开了一下。稹朵云逐渐感到燥热,桌下的手使劲儿掐着腿根让自己保持清醒。可当眼里世界的人脸渐渐的全变成那张熟悉的脸时,稹朵云再也镇定不了了,使劲儿睁着眼睛看着各种穿着不同,举止不同的她。    头疼,向旁倒入到一个人的怀抱,抬头,颤抖的手快抚上那张魂牵梦绕的脸。   不是她!不是她身上的气味!   “别怕,相信我。我送你回家。”稹朵云知道这个人是洛行川。    洛行川看着怀里的人清澈见底的眼睛里闪着剔透的液体,抓住她伸出欲收回的手。   洛行川带着迷糊着步履不稳的稹朵云上了车。给她系上安全带,看她闭着眼忍耐的酡红的脸,汗珠顺着脸庞而下。    从车反视镜里看了眼车后也启动的车,洛行川的脸色很阴狠,这辈子都没这样窝囊过。    “送我回家就好。”稹朵云费劲力气说出了一句话,她不敢睁眼。满视线的郑怀柔,她受不了。    “你忍一忍,我这就送你回去。稹朵云,这次算我欠你的!妈的!”洛行川开着车子,瞥了一眼后面的车。   稹朵云意识逐渐漂浮,身体的燥热让她不想放开掐着腿的手,最后干脆咬上了胳膊。    郑怀柔,我怕。 第33章 “怀柔,你等我一下,我去趟洗手间。”夏语秋起身对郑怀柔说着。 “好。”郑怀柔点点头。     有一些累了。郑怀柔靠着椅背仰着头,树缝里的阳光时不时晃着眼睛,一片枯黄的叶子就这样在眼前旋转飞舞最后随风滑落地面,即便花开满树,还是有逃不开枯萎宿命的叶子。     郑怀柔想到了有首歌曲叫《叶子》。里面有句歌词是郑怀柔喜欢的。    爱情,原来的开始是陪伴。     正当盛夏,满树轻摇的树叶,让郑怀柔想起了那个火红树下孤身只影的女人。   抬起手,抵在额头上掩着眉头。这几天没有看过稹朵云也没收到她的短信,自己怎么老是在一些细节上想起那糯糯的声音和清秀的脸。明明以前不会的。    电话响了,漫不经心的接了下来。   当夏语秋回来时,发现座位上的人已经没有了。她打了几个电话却没有接。    夏语秋看着她的通讯录,在原地站了好久。   郑怀柔冷着脸开着车在路上疾驰着,红灯路灯一概而论。一个小时的路程,郑怀柔只用了二十分钟。    门口她看见了抽烟的洛行川。    几步走上去,高跟鞋塔塔声音不缓不快,每一下都有力度的叩击地面,冷若冰霜的脸上凤目射出的寒光直逼洛行川。   洛行川用脚尖狠狠的碾着烟头才抬头对上了郑怀柔的眼睛。这一看,竟浑身发凉。    “人,我抓到了。一定给你个交代。”洛行川觉得脊背有汗珠再爬。和她算是老伙伴了,商场上雷厉风行他见惯了,可从没见过这个女人的气场这么寒彻骨头的!。    “很好。给你一天。”郑怀柔冰冷的说着,语气有些微怒。    “她在里面了,你进去陪她吧。我走了,这次算我欠她的。”    “其余的,查完这件事情再算。洛行川。”郑怀柔语调平平却掷地有声,冷瞥了一眼洛行川就快步进门去。    洛行川看着哐当一声关上的门觉得自己这回真是摊上大事儿了,拿出手机就给属下打电话询问情况。我特么要死,起码得找出太岁头上动土的王八蛋是谁!   郑怀柔进了门,低头就发现了那个人撇的很远的高跟鞋。静立了一会儿,她听见浴室里哗哗的流水声。换下鞋子,直奔浴室。    没敲门,直接进去。    稹朵云抱着双腿坐在花洒下,任由背后的冷水冲击着背部,裙子湿透了,长长的墨发在顺着水流一缕缕的贴在衣服上,     恍惚间好像听见浴室门开的声音,本埋在臂弯里的头缓慢的抬起。昏沉脑袋,本就模糊的视线里不断流下从上而下冷水更加睁不开眼。    可不会错的,一定是她。    “你…你回来了。”稹朵云试着站起身来,可那个熟悉的身影怎么看起来摇摇晃晃的?    “我…你吃过了吗?”稹朵云颤巍的扶着墙壁,尽管凌乱的思绪让她语无伦次,可她试着咧着嘴角的笑,像以前那样。    当背后靠着冰凉的瓷砖,花洒不再流下水,一切安静的只听见稹朵云沉重的呼吸声。 郑怀柔紧紧握着门把手,凝视着一切,那个人的动作、眼神甚至那个嘴角细微的表情都直直的扎在了郑怀柔心里。    郑怀柔上前走去,拉过稹朵云的手腕。    好凉。郑怀柔一愣,看着眼前有些站不稳的有些发愣的人。干脆将她抱起也顾不得自己的衣服被浸湿。    稹朵云的世界天旋地转,她知道她被郑怀柔抱起来了,脱离了冷水感觉更没有力气。感觉被放入了一个柔软的地方,迷蒙的看见了熟悉的灯光与顶棚。有人再脱她的衣服。    稹朵云用仅存的力气拽住要拉下衣服的手,燥热还在,意识真的要灭了。    “我知道…你一定是郑怀柔。可不能,如果是平时,怎么对我都可以…但这次不行…不行…”稹朵云喘着气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语序是多么混乱。    怎么可以,用这种下流的东西践踏我;怎么可以,还要为难你。    郑怀柔被稹朵云的手劲儿拽的有点微疼,她只是想替她换下湿衣服。可在她对上稹朵云迷离的眼底蕴藏着的委屈和脆弱时候,她失了神。   她听见稹朵云颤巍的话语,她想起了夜里在她耳边轻叫她名字的语气,她抱紧自己的力气,忍耐的表情还有她许多的笑脸。    郑怀柔另一手安慰的轻轻的握上稹朵云因为用力有点发抖的手。很凉。    “别怕。是我。我帮你换衣服而已。”郑怀柔不自觉的软了语气,手还拍了拍冰凉的手。可碰到了一个…该扔掉的东西。    稹朵云意识混沌但听闻她说“别怕”,手缓缓的撤去了力气,意识彻底被淹没在黑暗之前,她仿佛看到了郑怀柔忧虑又轻柔的眼神。    安全感。    视线里唯一的郑怀柔。真的是她。    郑怀柔看着她放心的任自己睡去,心底的怒气稍稍降下了些。可盯着她左手的戒指,在灯光下折射着微弱的光,她第一次想一个问题。    她为什么爱我?    郑怀柔很少想“为什么”这个问题,更从没将“爱”这个字眼用在稹朵云身上过。可她竟然在心底问了一句“为什么”。稹朵云是为了得到自己和单纯的占有而已?   郑怀柔小心脱下衣服,手指触及有些发烫的皮肤时引起她轻微的震颤。尽全力放轻动作,可当腿根那处青紫泛着血点扎在眼里时在心底倒抽一口气。    傻瓜!瞥了一眼床上深深的皱眉不安的人。    将她打理好,头发也擦净了又轻轻的挪到床的另一边,让她在干爽的床单上睡会舒服多吧。    忙活了好久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也湿透了。干脆利索的脱下衣服换上睡裙。   将衣服送到洗衣机那里时,郑怀柔没有再回去自己的卧室里,想着那个人没穿衣服应该去给她拿一件睡衣。想着就走到了她卧室门那里,推开时候她站立一会儿,脑海里竟浮现了那日看见的情景…   轻甩头,她发现那个人在脑海中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大了。    郑怀柔开灯踏进了这个整洁的小卧室,走到衣柜那里拿了一套睡裙。本转身就要走的时候又顿住了脚步,想起那个人左手的无名指。    坐到那个人整齐的床边,打开床头灯,拉开抽屉,果不其然有个孤零零又小小的丝绒盒。     为什么? 第34章 郑怀柔合上抽屉,走回了自己的卧室时顺便倒了一杯水,将水和衣服放在床头柜上,又在床边坐下,没一会儿,听见床单被稹朵云抓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郑怀柔知道她差不多梦魇了,低头在她耳边柔声说话。 “没关系。不用怕。”可能是这句话带来的安慰效果,稹朵云果然安静下来了,泛白的骨节也有了血色。 郑怀柔看她凝眉舒展开才起身,看她的脸颊有几丝发,想也没想就伸手剥下,忽然发现这张清秀的脸竟有些和平常不一样,自己好像真的没有仔细看过她的眉眼。可这一看竟察觉不出时间了。 似乎,见过。 郑怀柔的记忆里,第一次见稹朵云就是找自己“谈判”的时候。那时候怯怯的用郑氏威胁着自己,明明她可以掌控一切,却偏偏处于被动。真是个傻女人。 是傻女人才会让自己的家人那般认可吧。就连自己最执拗的父亲都能被这股傻劲儿给折服了还为这个人来教训自己。对待别人那般轻柔淡色唯独对自己唯唯诺诺的样子,说句话就会脸红耳赤,可是郑怀柔承认,在她那里不一样的待遇确实有一些让她忘乎所以。 忘乎所以。 自己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郑…怀柔…”沙哑又细小的声音唤回来郑怀柔的心神,一愣又赶快拿起水杯,一手半扶起稹朵云将水杯递在唇边。怀里的人像有感应般半睁眼,而后喝了半杯的水又放心的睡去。 将嘴角的水渍擦去,手指却下意识摸上有些冰凉湿润的唇,指尖描绘着姣好的轮廓,唇被她咬的发红但在柔和的光下看起来如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 凝视。空气不再流转般静止。 电话响了,惊的不知怎么弯着腰的郑怀柔几乎是浑身一抖才收回理智。 赶紧按下静音才发现打开的是夏语秋并且还有好多个未接电话。 几步走出卧室,关上门才接听。 “喂,抱歉。一时有急事。所以就先走了。”郑怀柔才想起来对夏语秋没打过一声招呼。开门见山的就道歉比较好吧。 “哦,是很重要的事吗?” “嗯。抱歉。”郑怀柔是真心道歉的,她不知道夏语秋等了多长时间。 “呵呵,没事啦。反正以后还有时间不是吗?下次再补偿给我啦。”夏语秋的声音很平静并没怨念相反还有理解的语气。 “好。有机会补给你。”郑怀柔承诺着。毕竟是自己不对在先的,她觉得这样很正确,可引来电话那方一阵轻笑。 “怀柔,我等你。很晚了,早点睡吧。晚安。”夏语秋笑着说着就挂了电话。 “嗯。你也是。晚安。”双方很有默契的一起挂了电话。 郑怀柔没有再回卧室,直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合上眼眸。 她知道那句“我等你”是什么意思。 思绪乱飞。 夏语秋同样坐在那个人为她准备好的沙发上,盯着手机一阵无语。这一段时间,她和郑怀柔在一起的时间很多,可时间越长越有距离感和朦胧感。她对自己的态度是很好,只是犹如多年老友。 淡漠?热情?怀念?她的态度是,又不是。她倒是宁愿郑怀柔恨她,无视她,这样还能知道她在郑怀柔心里还是存在的。可自己已经牵不动她的情绪了。 毕竟,怨怼都没有了,就什么都没了。忽远忽近,不清不楚,真是种折磨。 回来一直是所期盼的,可结果却不是想要的。 错了,终究错了。 桃桃的耳朵一只留给手机里短信的提示音,给稹朵云发的短信都石沉大海,她知道那家伙倔起来需要时间调整自己,可怎么一个短信都不给!另一只时刻注意着那女人的高跟鞋的声音,总被她在背后吓一跳的滋味不好受。 “哎…”桃桃一边看着文件一边打着哈欠,眼皮泛酸。桃桃这几天可累坏了,早上要去给林筝金做饭,晚上要去给收拾屋子,以前有辆小车开着,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它罢工了!店员说只能回炉重造了,没办法只能亲力亲为挤地铁和公交。可这是时间卡的太紧了。 逐渐点头,脸都贴上了文件,手里的笔早就掉在地上。 “杨秘书?”林筝金坐在椅子上试着叫着,这个人没反应。 “杨保姆?”又叫了一声还是没反应。 最后干脆传来呼呼的声音。 “林挣钱!你欺负我!”桃桃的梦语让林筝金挑眉,这家伙竟然梦到我了?欺负你是吧?那我教你什么叫欺负! 林筝金站起来,迈着犹步走过去。低头,红唇对着那个人耳边… “杨桃子!起立!” “到!”桃桃呼啦一下站了起来。 心脏跳的很快!发懵的环顾四周才想起来自己这是在办公室。 “哈哈…”旁边捂着嘴巴笑的人是自己的BOSS也是冤家!她又耍我! “林挣钱,你吓死我了!”怨恨的盯着旁边还在笑的人。 “杨秘书,上班打瞌睡就算了还在我面前,你说说怎么办?”林筝金手指敲击着桌子加上本就比桃桃高,这气势说是温和实则让桃桃心里打鼓。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真的太困了。也不指望你放过我了。”桃桃豁出去的说。 “我在梦里欺负你了?”林筝金看着一脸任你宰割表情的人问着。 “啊?我说梦话啦?我…我都说什么了?” “你…”林筝金的头逐渐低下靠近桃桃,桃桃感觉到自己的脸越发滚烫,逐渐向后仰去。 “没说什么!”林筝金忽然直了腰板说。 “哦!”桃桃看着她的脸撤去,自己的心竟有些失落,可那种莫名的心悸与期待让桃桃有些苦恼了。 “你车子坏了?”林筝金问。 “不是坏了,是直接上天堂找他妈去了。”桃桃也不管林筝金了,直接坐下。 “给你配一台吧。” “不用麻烦。反正…时间到了我就走了。” “嗯…不然你直接住我家吧。这样的话车都不用我开了。” “林挣钱!你欺负人!”桃桃坐在椅子上斜视着站在桌子旁的林筝金。 “嗯。欺负的就是你。怎么样?”林筝金也没打算等她同意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毕竟她是奴隶主嘛。 欺负人,欺负的是只会炸毛的仓鼠吧! 桃桃在心里抓狂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她很怕这个女人再腹黑她一下! 午休,吃过饭,桃桃直接去走廊窗户那里吹吹风后清爽了许多。眺望者中午街头也车水马龙,人人举着太阳伞生怕被阳光腐蚀了肌肤。桃桃好像又看见了那几天“非洲金刚”的自己。 张开胳膊,闭着眼睛桃桃拥抱着清风笑的一脸得意。 林筝金路过,看到在学泰坦尼克的炸毛仓鼠,准备上前戏弄一下。可没等上前从她身边路过两个公司有名的三八女,林筝金一闪躲了起来。 “你知道吗?咱们林总好像因为勾搭上了一个女人才离开五年,那女人好像是姓…夏?”一个黑色职业装的女人对白色衬衫女说着。 “嗨~管她姓什么?你看咱们林总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男女通吃。不给其他人活路就算了,单靠那张脸就可以事半功倍!真是够婊的。” “喂!站住!”桃桃听见了,本打算不理。可她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两个女人都路过了桃桃听见背后不友善的呼喊都回过头来。 “请你收回刚才不敬的言辞!”桃桃一脸严肃的用不可置疑的语气说。 “呵…你是谁?哪个部门的?”黑色套装女人蔑视的看着桃桃。 “哪个部门不重要,我只是这里的员工!再说一次,收回刚才的话!” “哟~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有本事你去告诉林总啊!一脸忠犬相!做给谁看?”白色衬衫女人反击着,两个女人像胜利般相视一笑再嘲讽桃桃。 “是,我就算是狗也是条忠犬。总比你们吃里扒外的畜生要好!”桃桃怒极反笑。 “呵!你去舔你主子的臭脚吧!” 桃桃深吸气又深呼气,一步步走到那两个人面前。 “啪!”响亮的耳光吓到了黑色套装女子。 “你!你敢打我?!”黑色套装女子不敢相信的看着桃桃,睁大了瞳孔。 “对!打的就是你!你毁了我不打人的规矩也破了我不骂人的功力,这巴掌是奖赏给你的!”桃桃挺直了腰板,怒目而视的样子让两个人气势消减了下去。 “你!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部分”白色衬衫女人问。 “我?我说了你没听懂?我是一个员工而已。你们又毁了我容忍傻逼的能力!”桃桃耸肩, “你!好样的!以后有你好看!”黑色套装女子狠狠地说着。 “ 你是妹子还是婊子,一半取决于你自己想做谁,一半取决于你勾搭的是谁。我想,你要整我很简单,勾搭个公司里的老男人绰绰有余了。 ” “走!我们走!”两个女人最后含怒看着一眼桃桃转身就离开了。 “姑奶奶等着你!bitch!”桃桃胜利般的笑的捂着肚子一阵解气。 可躲在一边的林筝金长发遮住表情却笑不出来。 第35章 当稹朵云醒来时,惺忪的眼睛看到的是熟悉又陌生的顶棚。从宽大的床上坐起来,仔细的环顾了四周才确定这是那个人房间,昨夜得到的一切不是梦。 睡过去的时候她看见平时清冷的眼眸紧含着柔意。有温度的眼神,微光,就像曾经照亮自己的世界那样。 头痛欲裂又很口渴,扭头发现柜子上有半杯水还有自己的睡衣。稹朵云这才注意到原来自己没穿衣服。羞红了脸,她该累坏了吧。 拿起杯子喝着水,嘴角都噙着笑,眼眶湿润。 很甜。 细心与体贴,她知道郑怀柔其实是个好女人,她不是无情冰冷只是她心里对彼此关系有一层障碍而已。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正大光明的去追求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可稹朵云不后悔,五年里每一天都是美好的。她等不及,就像飞蛾扑火一样,渴望碰触带着一层浮光出现在自己世界里的她。 可你看你,真是的,我们都要没关系了,你这样对我,我该如何放弃你?我还怎么会甘心做你的陌生人? 稹朵云攥了攥有些无力的手,床单被抓出了皱褶后又松开。皱着眉毛摇摇头,一只手捂着头,一只手拿过衣服套在身上。 腿脚无力的走出卧室,看见沙发上睡着的她。稹朵云转身回去拿上了毯子,轻手轻脚的靠近。可没当被子盖上,郑怀柔就醒了。稹朵云一时手足无措。 “你醒了?吵到你?”稹朵云嗓子有些沙哑。 “没事,你怎么样?”郑怀柔坐起身来问着。昨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去的,脖子有些疼痛。揉捏着反而更疼。 “那个…你好像落枕了。我帮你揉揉吧。”稹朵云看郑怀柔难受的紧,就问了出口。好在她没有拒绝直接而给了自己后背,就坐在郑怀柔的旁边小心的拨开她肩上的长发,露出白皙的脖颈。稹朵云多用了点儿力气,那药的反作用还有些许。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郑怀柔刚睡醒,虽然语音有些慵懒清哑但语气是让人信服的不容置疑。她有这种魅力也有让人折服的魄力。 听闻这句,稹朵云手上动作一顿后嘴角的弯度缓缓的增加着。她一直都信郑怀柔的。 此时此刻,你不仅仅是我的软肋,你还是我的铠甲。 稹朵云这一刻想了很多句话比如“不必麻烦”、“我自己能行”、“没关系的。”,可到最后,稹朵云还是说了句“谢谢你。” 就这一次,就一次允许我当做你对我的宠爱。 郑怀柔听见身后这句小声的谢谢,她心头有些异样,她觉得这句道谢不必,觉得是…自己该做的。笑,自己最近真是心里太敏感了。 稹朵云有力度的揉捏着,眼睛看着这个多次给自己难以磨灭的背影的后背,她有一种靠上去的冲动,或者想从后背抱抱她。可理智告诉她不行,她没有喝酒。她不想在这个人还清醒的时候,听见她的刺心的话语。末了,还是留给自己一些美好吧。算了吧,那疯狂的一夜,自己抱到了,何况昨夜她抱了自己呢。 “好点没有?”稹朵云停下来问着。 “嗯。确实舒服多了。”“谢谢。”郑怀柔动了动脖子,话语最后还是加了一句道谢。 “嗯。我…我去做饭吧。” “我要去找洛行川了,他必须给我个交代。”郑怀柔说着,竟有些疑问。 “你怎么和他认识?”语气有些疑问和冷度。 “哦…上次和S公司…你…我…”稹朵云比划着想要解释着却找不到逻辑,憋的脸很红。 “原来如此。”郑怀柔点着头想起来,上次还戏弄着全裸的她。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解释了。 “吃过饭再忙,好不好。”稹朵云小声问着。 “好。”郑怀柔直接答应了。 没想到她答应,稹朵云一愣就站起来去了厨房。切菜的时候,稹朵云想着想着就呵呵一下的笑了。可想到那杯摇曳的红酒,稹朵云又忧心忡忡。 直觉告诉她,不简单。是福是祸,是不是拉上她是错? 可坐在沙发上的郑怀柔也觉得自己答应的实在爽快。是不是因为夏语秋回来了才会这样不同?又不是因为她,可那种感觉自己说不出,就如水中抓不住的鱼。 拿起手机给洛行川打去,那边嘟嘟两声就接了。 “怎么样?”郑怀柔冷声问。 “问出来了,我公司出了内鬼,这事儿百分之八十和周恒有关系。剩下的就是他买通了几个人而已。” “周氏的周恒?”郑怀柔知道这个人是典型的小人而且三番几次对自己表达恶心的想法。这个人口碑不好而且手段非常恶劣。 “是。上次没和他合作,估计他在报复。妈的!这混蛋我不会放过他!” “我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的。”郑怀柔的语气有些毒狠。 “能看到你这样发飙真是不容易。” “你不用急,收拾完他,我们再算账。”郑怀柔不想废话直接就挂了。 另一边的洛行川苦着脸,幸好稹朵云没多大的事儿,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还不得被大卸八块,他信郑怀柔那个女人有这种本事!想起来就生气,拿起电话就给属下打电话,让他们好好再“伺候”那个内鬼和跟踪者,先玩死你们再说。 郑怀柔挂上电话一阵不解自己的怒气从何而来。昨夜,她看见那个人在浴室里无助的样子,满目迷茫的期冀又小心翼翼,她以为她会很恐慌,可没想到她那般平静,当她蹒跚而起的时候还会问自己吃过没时那一刻,郑怀柔的心里被她那种表情刺痛了一下。苦涩、开心、甚至还有一点…幸福,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她的表情,可在浴室门口那静立了一会儿,如三年五载那般长,长到郑怀柔可以看到她这一生该有的表情全体现在那张清秀的脸上。将她衣服褪去时候,腿根那处青紫,扎在眼里那刹那,郑怀柔才知道,她不是不怕,她只是完美的隐藏起来而已。 昨夜她的梦里梦语着是自己的名字。很奇怪,与她在身下的呼唤不一样,那种感觉就像她喊着自己的名字就如吃了定心丸一样,自己的名字在她的嘴里犹如安心咒一样。那嘴唇悄无声息的蛊惑着自己。 是因为快脱离与她的关系了吗?这一段时间想到她的一切都是平静的相反还有一些曾经的回忆,就算和夏语秋坐着那个旋转木马时,也会想起那日那个傻傻的在一旁欣喜微笑的穿着长裙的女人。 “可以了,吃饭吧。”稹朵云从厨房里探出了身子对着深思的郑怀柔说。 “好。”郑怀柔也不再去思索了,坐到厨房里吃着她准备的三明治,瞥了一眼她。脸红的不太正常。 当有些凉意摊在了额头上时,稹朵云才知道是那个人的手。头晕晕的,稹朵云还以为是药的作用还完全消失。 “你发烧了。去卧室里躺着。”郑怀柔收回手掌说着,用着命令的语气,不容反驳。 “嗯…”稹朵云点点头,她其实本想说“没关系”,但还是吞了下去,还能感受她手掌的余温。 第36章 桃桃接到了稹朵云电话,电话里她很平静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鼻子囔囔的只是感冒了而已。桃桃还是有些不放心,想要去看她,稹朵云躲在被窝里喝着那个人给自己的准备的水,想到桃桃的脾气还是说了句有空就来吧。 正逢休息日,桃桃已经按照吩咐将自己用的东西搬到林筝金的家里。两个人住了和谐的一个晚上,桃桃觉得这个女人平常时候还是蛮通情达理的,她最近没来找自己毛病反而对自己那个…啧啧…柔情似水,让桃桃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重大的腹黑计划。 稹朵云家里不算近,想要去的话最好还是能自己来着车。向她借怎么样?桃桃心里打鼓,算盘噼里啪啦打的很响,要是坐地铁公交,时间全浪费在路上了,她还是想多和稹朵云多说说话呢。 瞥一眼正在电视前做瑜伽的女人,扭捏的走了过去。 “那个…老板?我有点事儿想和你商量下。”桃桃开口很谨慎。 “呼!你说吧。”林筝金吐出气,然后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汗水,看着眼前搓手的人,典型的有求于人的架势。 “那个…能不能借我车开开,朵朵病了,我去看看她。放心啊!油箱我给你加满!” “有求于我?你这个架势也不像啊?”其实桃桃的态度很好了,只是出于逗弄她的心思而已。 “啪”桃桃双手合十,水灵灵的眼睛盯着林筝金。 “老板!求你了!拜托了!”桃桃心里牙根咬的痒痒,谁让我有求于她,没辙! “态度不错。郑怀柔在吗?”林筝金闭了电视 “在啊。”桃桃想也没想就回答着。 “等我,和你一起去。”洗完澡换身衣服,林筝金心里想着。 “啊?你,一起?”桃桃确定自己没听错。 “呵呵,就许你见朋友?不许我见见老友?”林筝金回头说着,脸上的汗水还再滴,在桃桃眼里就变得非常的剔透玲珑。 “哦。”桃桃点头垂着眼明白了,她是去看郑怀柔的,她怎么忘记了她喜欢的是夏语秋那个女人,自然而然就可能认识郑怀柔啊!自己真是蠢透了。 失落感?开什么玩笑!桃桃心里一想到她和夏语秋,怎么就郁闷呢,一定是因为夏语秋那家伙言而无信欺负了朵朵,可那与林挣钱什么有关系? 情人?保姆?她想起来当初林筝金对自己提出的条件选项,自己是不是她用来消磨情感的玩具?可就算是,自己其实也没有什么损失但是因为什么酸酸的,若不是…不是的话,自己更没什么损失呀! 烦躁的抓着头发,桃桃干脆打开那个人刚闭的电视,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看着动画片。 “杨保姆!”浴室里传来可恨的女人的声音! “来啦!”大白天的这么叫自己的名字,发春啊!!桃桃在心底骂着向浴室那里走去,可她承认林挣钱的声音真好听。 “杨保姆,将我柜子里的睡衣拿来。”浴室里那个人说着。 “我不给你拿,你有本事裸着出来啊!”桃桃在浴室外仰着头,抱着胳膊,得瑟着腿。她要报复她搅乱自己的心! 浴室安静了片刻。 “呵呵,你确定?”林筝金忽然笑了,那句问句在桃桃耳朵里有些…痒痒。 “确、确定!”桃桃心里打鼓。 浴室门竟然缓缓的开动了,半虚掩着的门,桃桃匆匆瞥了一眼看见了林筝金的雪白肌肤。 “唰”桃桃立刻转过身去。 “怎么?有胆叫板没胆量看?”林筝金的声音在背后酥麻的响起来,她好像还没擦汗水,能听到水珠滴答滴答的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桃桃心脏不受控制的作响,鼻子还有些痒,这一摸…又出血了!滴答滴答的声音越来越近,直到感觉到林筝金的手指在自己背后裸露的肌肤上来回挑逗般的轻触移动,本就绷紧了的身体一再绷紧,可那种若即若离的痒意让还是桃桃差点呻吟出来。她还感觉林筝金的头逐渐的想要靠近自己… “你有本事?回头啊。嗯?”林筝金在她红透的耳根那里说着,末了那个带着调情意味的“嗯”字明显让指间下的人浑身一抖。 “你、你先擦干水,我去给你拿衣服。”桃桃逃一般的离开了浴室这里,留下了得意的林筝金。 林筝金捂着嘴巴笑出声,看她可爱的逃开了,不过那指间的触感还在一般,她皮肤摸起来不错。 许是挑逗过后,桃桃老实了不少,准确说是彻底没了活力。开着车时候一反常态的绷着脸。而林筝金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她和郑怀柔是该见一面了。 林筝金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人,不是她绝情,若是,她不会陪着夏语秋在国外五年;只是她懂得放过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她会舍弃,尽管会很疼。 林筝金又想起来那个和她一起看星星的稹朵云。那个女人真是执着的可怕,却又坚定的让人心疼。她觉得稹朵云这样的人,一旦和郑怀柔相爱了,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吧。因为郑怀柔她也是个傻子。 林筝金拄着头叹了口气,桃桃听见了这声不大的叹息,她从镜子里看着旁边的林筝金思索的模样,她知道旁边的女人是个有故事的人。她想做个听众,她想知道这个女人的曾经与遗憾,可桃桃知道界限,一道突破了,就回不了头。这么多日子,彼此对一些隐私话题都不回去触及。算是默契吗? “想吃糖吗?”桃桃突然问了林筝金一句。 “嗯?”林筝金不解的转头看着她的侧脸。 “呐!”桃桃将裤兜里的一块橘瓣糖塞到了林筝金手里,又看着前方开着车。 “你以为我还是爱吃糖的小孩子啊?” 林筝金看着手里的小小的糖果好笑的问。 “才不是。不管你擦多少粉,你都快成欧巴桑了,怎么可能还当你是孩子?”桃桃咧着嘴说着。下一刻却被一只玉手掐着腰间的肉,360度无死角回旋。 “啊!啊!我错了!我开着车呢!”桃桃连声求饶才让旁边微怒的人撤了手。果然啊,女人啊…… “橘瓣糖是我最爱吃的,小时候体弱多病,在医院一住就是小半年,那时候爸妈又很忙就让护士照顾着我,有一次我很疼,护士姐姐就给了一块,我顿时就觉得不疼了。后来,我就习惯了带着橘瓣糖。”桃桃撅着嘴巴解释着说着,一只手还揉着腰间。 林筝金听着她慢慢说着,看着手里的糖果。旁边这个家伙心思也挺细腻的,剥下糖纸,吃下糖果,酸酸甜甜的在口腔蔓延开了,这感觉就像旁边的炸毛仓鼠此时此刻的感觉吧。 “呵呵,还不错。”林筝金满意的笑了。 “喜欢就好。你以后多笑笑。”桃桃也跟着乐开了。看见她笑,自己的心情也变得很好,她真的喜欢她的笑。 可听见最后一句,林筝金慢慢收敛了笑意侧头看着跟着笑着的桃桃,眼神颇有意味。 第37章 桃桃和林筝金一起到了稹朵云的家,稹朵云和郑怀柔打过招呼的,但稹朵云没想到桃桃会带着另一个人来,还是有些脸熟的人。 “朵朵!”桃桃进门就给了一个拥抱,抱的稹朵云险些摔倒。 “这是我老板。林挣…金。”桃桃差点说出了外号,幸好自己反应快。 “稹小姐,你好。”林筝金伸出手,报以微笑。 “你好。林小姐。”稹朵云想起来了看她微笑的脸想起来了她。 “怀柔呢?”林筝金问。 “在这了。”郑怀柔从卧室里走出来,脸色看上去有些疲惫。 “你感冒了,还是和你朋友去卧室吧。”郑怀柔边走边对稹朵云说着。 “嗯。”稹朵云点点头,拉着桃桃进了自己的卧室。路过郑怀柔时,桃桃抬高了头,一副看不惯的样子。郑怀柔果断的无视。 “好久不见了,金子。”郑怀柔和林筝金一起在沙发上坐着。 “呵呵,是啊!上次和S酒会我去了,不过没打扰你。”林筝金没有拘谨,大方的说着。 “嗯。我有看到你。对了,你知道周恒的底细吗?” “怎么?他得罪你了?”林筝金挑眉问,她知道郑怀柔不是那种没事找事给自己的人,除非那个人踩到了她的底线。 “嗯。虽然已经掌握了一部分,但我要他最详细的资料,最好详细到有几个情人。”郑怀柔满不在乎的语气听的林筝金心头一颤,她不会是要赶尽杀绝吧。 “看来他是在劫难逃了。”林筝金知道郑怀柔的性格,可多年的默契让她知道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 “自作自受而已。”郑怀柔不屑的嘴角勾着嘲讽。 “怀柔,我们多少年的朋友了?”林筝金话峰一转问起了郑怀柔。 “很多年了。”郑怀柔像是想起了过往,软了眉眼。 “是的,那时候我们三个人,一起度过的青春,我记得我永远是你和夏语秋的电灯泡。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林筝金也沉浸在回忆了。 “其实,你该知道的,我陪着夏语秋在国外的事情。有些事情真不是时间就能磨灭的。所以,怀柔,无论你和夏语秋如何,我都支持你!”林筝金说的话郑怀柔都从心里滤过,可最后一句话让她惊讶一下。 “金子,你知道的。我和她…。” “怀柔,我说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你。我不会为了因为曾经爱着她而与你有了隔阂,何况我们从来也没有过。但我对你说这番话,是想给自己个交代,也给自己那份…算是感情一个终点。”林筝金缓缓的说着。 “金子,你还是一样洒脱。我最佩服你这一点。” “哈哈,你和我很像,但我知道你是外冷内热,你啊,不知道的人以为你理性,实则你又感性的很。怀柔,作为朋友,我提醒你一句,多多看看自己的心。”林筝金看着表情复杂的郑怀柔说着,在林筝金的记忆里郑怀柔永远是光鲜美丽的,别人也只道她的坚强,谁人都不曾说她的脆弱。 “金子,你有话直说吧。” “有些事儿,我始终是外人,郑怀柔。”林筝金摇摇头。她的确有话想说,可不适合她说。 “你还是一样,一肚子谜语。”郑怀柔无奈的笑笑。 “哈哈,你怎么不说我一如既往的美貌?”林筝金打趣着。惹得郑怀柔也轻笑起来。两个人就这样聊着天。 而桃桃和稹朵云进了卧室,就把病号按在床上,盖上被子。 “你看你家的郑怀柔,牛气成什么样子!和林挣钱一个德行!”桃桃不满的掐着腰对稹朵云说着。 “桃桃,你别这么说啦。”稹朵云靠在床头上说着,看眼前要跳脚的人。 “切~说一句就心疼?你丫真是护短。”桃桃说的稹朵云一阵不好意思。 “你怎么是林小姐的员工呢?”稹朵云试着转移话题。 “别提了。一言难尽,总之就是被坑了。”桃桃听稹朵云提起那个腹黑女,自己委屈的一肚子苦水,可又想起她有些让人心疼的表情,心里就咯噔一下。 “那个,朵朵啊,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啊?”桃桃羞答答的问出来。 “怎么?你有喜欢的人啦?是…林小姐?”稹朵云也就是猜的,看她对林筝金的态度胡乱说了一嘴。 “才不是!怎么会是那个腹黑女!”桃桃一嗓子吓得稹朵云把手中的水都洒出去点儿。 “桃桃,你真是喜欢了林小姐吧。”稹朵云没想到猜中了,好笑的拿过纸巾擦着手。 “不!绝对不是!”桃桃极力摇头否认着。 “好吧,那你告诉我,你在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想的是谁就好了。”稹朵云也不想和桃桃争论了。 “朵朵,有个人总欺负我,可我又拿她没辙,梦里都来欺负我。可我还想试着去了解她,我看她不开心就连绷着脸时,我都想她能笑一笑。可明明…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她好像有了喜欢…不!是深爱过的人,我…我不知道怎么办。”桃桃垂头丧气的说着。看得稹朵云心里一阵心疼好友。 “桃桃,爱情跟认识时间长短没有关系。或许陪伴比告白重要的多。我希望你幸福,但你不要着急,你可以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告诉自己,你想和她在一起,你不怕她的伤害,不介意她的过去,那时候你可以大胆的告诉她你的喜欢有多深了。”稹朵云的话缓缓的流到桃桃心里,她一直很信任稹朵云,有些时候是尊重又是依赖。说自己是盲目的崇拜也好,是神化稹朵云也罢。桃桃觉得稹朵云教给自己的一切都是对的,她的语气听着软弱无力,可总有让人信服的力量。 “那你呢?朵朵,我也好希望你幸福!”桃桃急切的反问。 “我?我幸福过呢。桃桃,我要离开她的生活了。你不用担心我难过,我很好。我想作为陌生人旁观她的生活,这对我来说是很好的结局。”稹朵云握上了桃桃的手说,脸上虽然没有那种痛苦的表情,可桃桃心里还是不好受。 “你这是何苦?你…” “桃桃,你作为我唯一的朋友,自然该是替我着想的,可是你怎么没有想过,我硬是挤进她的世界,她该有多难受?别再去讨厌她,她人其实很好的。”稹朵云说的很客官很理智,她的语气听起来像在说别人的事。 “朵朵,你别说了,我不再那样对她就是了。我也就拿你这种傻瓜了没辙了。”桃桃有点眼红。 “不对,还有林小姐啊!我觉得林小姐成熟稳重又漂亮,和你…” “谁!谁和她配?!” “我什么都没说呀!你自己心虚!”稹朵云反击着。 “哎呀!你们都欺负我!!”桃桃跳脚说着。自从遇上那个挣钱,她的口头禅就是“你欺负我。” 稹朵云笑开了。可她没有告诉桃桃爱里的苦,可能有时候会像咀嚼花瓣一样涩涩的,可那又怎样呢?既然敢爱,怎么会在乎呢。 第38章 桃桃开着车和林筝金原路返回家,一路上两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车厢里只有空调作响。 到了家,桃桃也不管林筝金了,直接甩了鞋子就要回自己的卧室里趴在床上。脸色还臭臭的,林筝金不解,但也没过问。 林筝金打开电脑处理了点事务,可再次一抬头就该做晚饭的时间了,是该叫那个家伙给做饭了。 走出书房,林筝金就看见厨房里的光透过门缝弯弯曲曲的反射在地上。轻推着门,林筝金将头靠在门边上,她看见张牙舞爪的人正在恬静的在忙活着,穿着可爱的卡通睡衣,灯光贴着她的身子的曲线,配上她一丝不苟的表情。怪不得都说认真的女人最漂亮呢,仓鼠也是。 “哎呀,闻到味道你就知道开饭啦?”桃桃头一撇就看见了林筝金,桃桃笑着一手拿着饭铲子一手掐着腰说着。 “是啊!我饿了,我去洗洗手就来吃饭。”林筝金转身就去洗了下手。 尝一口汤,瞥一眼焦急等待评论的人。其实味道不错的。 “这汤…”林筝金故意抻长了语调。 “怎么样?我第一次煲汤!好喝么?”桃桃有些紧张。 “第一次?第一次就能这么好喝?你挺有天赋的。”林筝金又喝了一口,的确很好喝。 “YES!我聪明绝顶呗!再说了,我这点儿厨艺也就糊弄你了。你还没试过朵朵的做的东西呢!那才叫一个好吃!”桃桃提起朵朵就一脸骄傲的样子。 “你聪明绝顶?我看你秃顶倒是有可能。”林筝金瞥了一眼得意的人,打击的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看她炸毛时候的样子。 “我不理你了!生气不能吃饭。切~”白了一眼林筝金,桃桃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大口的吃着。 “看你吃个饭,能把饭吃到脸上去呀?”林筝金下意识的将桃桃脸上的饭粒摘下,可桃桃却因为林筝金霎那间的认真与笑容失了神。 手指贴在脸上时候,让桃桃想起了这个人白天的恶行。害自己流鼻血的坏女人!! “你脸红什么?”林筝金好笑的问。 “哪有脸红?明明是热的!汤太烫了。不行呀?”桃桃又白了一眼林筝金,埋头吃饭。 林筝金也不再理会这个口是心非的人儿,自己慢悠悠的吃着饭,和那个狼吞虎咽的人像两个世界的人。 桃桃吃撑了,小肚子鼓鼓的,就连呼吸都困难了。可桃桃把这一切都归结于翘着二郎腿看电视的人。休息一会儿,桃桃在屋里做着不伦不类的运动,一会儿蹦蹦跳跳,一会儿又做深呼吸。 本来在看电视的林筝金无奈的很,这个人总在自己眼前做着那个发疯一样的运动,故意的吗?她很怀疑自己是不是领个神经病进家门。 “你在干什么?”林筝金问。 “做运动啊。吃多了。”桃桃呼呼的上下跳着。 “你这顶多叫跳跳,运动不是你这样的吧。”林筝金好心的提醒。 “切~会瑜伽了不起啊!我锻炼的是肌肉!懂不懂?你不懂别瞎掺和。”桃桃还在乱挥舞着手臂。 “瑜伽也能锻炼肌肉,我看你这么费劲儿,还不如跟我练练瑜伽呢。”林筝金再次好意的说。 “才不要!我锻炼的方法比你那个瑜伽要强!”桃桃扭过头。 “这样吧,咱俩比比。赌注就是赢了的人可以让输的人做一件事,当然只限今晚。”林筝金闲的很无聊,既然炸毛仓鼠执迷不悟,也不能怪自己“心狠手辣”啦。 “比就比!比什么?”桃桃其实很想赢,她想靠近林筝金。 “平板支撑吧,怎么样?”林筝金站起来,将秀发扎起,扭扭脖子,活动活动筋骨。 “好!”桃桃一脸必胜的表情。平板支撑自己强项,赢定了!桃桃心里还一阵乐呵来着,林筝金自己送上门,哪有放过她的道理。 五分钟后… “杨保姆,你皮肤很白呀。” “杨保姆,你身材也不错呀。” “今早让我裸着出来,没想到晚上你裸着吧?” 桃桃撅着嘴巴抱着手臂遮住上身两点,下半身只有一件小内裤。跪坐在地板上,弯着背,低着头,头发遮住的脸蛋像熟透的苹果。 林筝金就绕着桃桃来回打转,看着平常咋咋呼呼的人此时此刻一声不吭,无论自己怎么调侃她。眼下的人都紧抱着着手臂。她披散着头发低着头,像极了含苞待放的玫瑰花又像岩石上娇羞半裸的美人鱼。其实,她提出这个条件是因为想起了今早的戏弄她的情景。 蹲下来,手指这触一触,那碰一碰。 “别弄了…”桃桃忍不住了就小声的说出来,带着求饶的口气。抱着双臂,躲不过去的扭着身子。 林筝金听闻这听起来娇嗔的话语才知道自己玩的过火。 “好啦,不逗你了。穿上衣服吧,别着凉了。”林筝金有些尴尬的转过身去说着。她没听到桃桃的回话,只听见那个人穿衣服的声音之后就没了动静,转过头发现那个人垂头丧气的坐在地板上了。 “喂~不是吧?哭了?”林筝金赶紧蹲下去看桃桃。结果她还真的红了眼眶。 “哪有哭?失落而已。”桃桃最后一句失落,只有桃桃自己明白什么意思。在那人指间碰触皮肤的时候,身体起了一些反应。怎么会呢?喜欢上这样爱欺负自己的人?稹朵云说的话在桃桃心里盘旋不去,自己应该再多等等,要弄明白自己的心再说。 “还以为你输不起就哭鼻子呢。”林筝金心里松了口气。 “哪有那么脆弱啊,我不像你外柔内刚,我是外刚内刚,无欲则刚!”桃桃没好气的说着。 “真是炸毛的仓鼠啊你!” “你还是腹黑的挣钱呢!” 两个人坐在地上拌着嘴,丝毫没有感觉到窗外的月亮挂的多高,月色多么皎洁。 可当晚,桃桃午夜醒来了就失眠了,因为梦里又全是那个人,落寞的,坏笑的,使坏的…… 烦躁的折腾着姿势,最后干脆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盯着窗外的朦胧月色。 连带着心,彻底栽了。 第39章 两天而已,周氏遭受了重大的打击,越来越多的人宁愿亏本也撤资。洛行川直叹报应,而郑怀柔喝着咖啡面无表情。 “我们该算账了。洛行川,别以为你转移话题能骗过我。”郑怀柔瞥一眼洛行川,声音冷冷的,丝毫没有找他麻烦的架势但就这样让洛行川心里更发麻了。 “喂,我帮你整了周恒废了很大力气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你还有脸说?如果不是你约稹朵云出去,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郑怀柔直盯着洛行川,眉间一皱使面无表情的一张脸有了些许怒气。郑怀柔轻轻将杯子放到桌子上,叠起双腿,等着洛行川的解释。 洛行川看到这副架势觉得很有意思,老伙伴了,她喜怒不形于色,处事临危不惧又非常果断,可这次事情让他有所改观。仅仅是因为周恒手段恶劣的让郑怀柔鄙夷吗? “为什么你肯定是我约她的?不是她主动找我?”洛行川反问着。 “她不会。”郑怀柔没有犹豫就回答了。 “你还真是相信她。郑怀柔,我就是输给你了,准确说是输给时间了。如果我能早点遇到她,我不会放她走,我一定珍惜她。”洛行川一反常态认真的说辞让郑怀柔心里不悦。 “你什么意思?”谁放过谁?谁放谁走?郑怀柔心里起了皱褶。 ‌ ‌ “你自己去问你家里那个傻子吧。我倒想问问你呢,平时处事不惊的郑怀柔哪里去了?你…” 洛行川还没说完就被电话打断了,心烦的也不顾礼节就接了下来。 “什么!我知道了…”洛行川异常严肃的神色让郑怀柔有些好奇。 “周氏垮了。”洛行川看着郑怀柔的眼神有些惊恐。 “怎么会?一夜之间?”郑怀柔听闻也有些诧异,周氏不小,但一夜之间垮台这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 “确实是一夜之间,还有就是周恒他死了…”洛行川说完这句话,不祥的感觉更甚了。 “什么人做的?怎么死的?”郑怀柔淡定的问。 “不知道什么人干的,周恒那小子跳楼死的,还有就是白道那里把这个事儿给压了下来。”洛行川的消息是最快最准的,听闻这个消息洛行川不能淡定。 幕后黑手到底冲着谁来的?想要干什么?若是冲着我来的,黑手能将周氏背后的一些连根拔起自然洛氏也不在话下,这背后的得有多大的势力? “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做的?黑白两路通吃,都可能是谁?”郑怀柔问着面前有些慌张的的洛行川。 “是谁,能不能查到都难说,但绝对和我们不是一个等级的人。怎么惹上这么个棘手的人?”洛行川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放松,主要冲着我来的吧。”郑怀柔无奈的搅动着咖啡。 “什么?”洛行川有些不理解,周恒若是棋子,冲着自己来还能说过去,可这事儿明明跟她没一毛钱关系,若是和稹朵云有点关系还能理解的了。 “周氏遭受重创是我带的头,其他人说白了墙倒众人推而已,而且周恒的死…换句话来说在一些人眼里,周氏垮台是我做的,周恒的死,也可能是我。”郑怀柔用着平稳语气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这招顺水推舟用的真是好时机。 “怎么办?”洛行川看着淡定如常的人,他真心觉得郑怀柔像极了运筹帷幄的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敌暗我明,没什么办法。”郑怀柔摇摇头,喝一口咖啡,很苦。苦的她纠缠起了眉毛。 “可总归得做准备吧!你难道不怕吗?”洛行川看着郑怀柔还在那里优雅的喝着咖啡,觉得自己这个太监很着急。 “怕有什么用?黑手是敌是友很难说,表面上帮我实则将矛头对准我,可若真是敌,他不会把事情压下来应该到处宣扬才对。凭他势力早就对我下手了,不用等。这种人不明目的,做什么准备都没用,大不了鱼死网破。”这一番话清晰平缓地说出来,让洛行川心服口服,他知道她商场上手段高明,也见过她处事不惊的样子,可从来不知她竟是淡泊。可这般淡定的人,一碰上稹朵云… “郑怀柔,我认了,我输你的不是一星半点。”洛行川坦然地笑了,他笑不是他不够好,而是真的没有郑怀柔优秀,稹朵云迷恋她不无道理,而是慧眼识英雄而已。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想赢?”郑怀柔听见洛行川的认输,她笑了,没人知道她的疲惫,时刻清醒的周旋在人群中,无论你有多么深抗拒感,你都得去违背自己的感觉去带上面具,带上不停运转的头脑,带上警惕与疏离。与无数人的过招,你来我往的奸诈,这样的输赢有什么意思,赢如何?输如何?到最后得到的是什么?失去的又是什么? “呵呵,你看,你这么说我又输你上一截!幸好我们是合作伙伴。”洛行川最后一句话是带有庆幸的,的确,这样的对手,他赢不了,关键是她还不想和自己比,真是打击人。 “合作伙伴的话,就用你庞大的洛家人脉查清楚这件事吧。我先走了。”郑怀柔起身要走,她答应了夏夏今天带着稹朵云去看她的,她还让稹朵云在家等着自己,看下表也差不多时间了。 “郑怀柔!”洛行川忽然叫住了郑怀柔,他想到了那个自己想要抗下一切的女人,但也想到了看似柔弱的她向自己举杯时黯然的坚决与艰涩的微笑。 “还有事?”郑怀柔回头问。 “没什么,我会尽全力的。”洛行川想了想那个倔强的女人,帮郑怀柔就当欠那个傻女人的吧。 “谢了,再见。”郑怀柔转头几步离开了视线。 “真是一个痴,一个狂。”洛行川看着郑怀柔离去的背影叹道。 而稹朵云却在家里的沙发上仰着头,手里紧紧攥着手机,指间因为用力而毫无血色,胳膊挡住眉眼看不见表情,这个姿势保持了很久了,她那种周围凝重的气息让她感觉上不如往日里那样平静。 发力又攥紧了的手机亮了,屏幕上只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周氏垮已垮,周恒已经自杀,游戏正式开始。” 是谁?自己拨打过去,但是无人接听,无论多少次都这样,号码上来看是本地的没错。周氏垮,周恒死。这几个字拐弯抹角的告诉自己郑怀柔的处境,一切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可什么游戏?这是宣战了吗?自己现在的一切举动都在被监视中吗? 为何偏偏挑在自己离开的时候?知道命运它弄人,偏偏为何反复无常对我!还有…自己为什么会拉上了郑怀柔? 放下胳膊,稹朵云的眼里的一抹狠绝被郑怀柔的电话打断了。 “下楼吧。”郑怀柔的声音还是没有起伏,可稹朵云心里却是泛着愧疚与自责。那人定是不会与自己说自己的艰难,以她的作风就是独自面对一切。 “好。”稹朵云挂了电话,试着放松表情让自己看上去从容自若,若不是眼里的坚决与算计打破了她以往的淡然柔和面目,她真的掩藏很好。 终究我的贪心害了你。 这场博弈,我不能输! 可我该如何保护她?如何将她干净的推出局面?——离开! 可是该如何和她完美的说再见? 第40章 一路上两个人默契的一句话也没有,稹朵云扭着头看着窗外,心思头一次不在郑怀柔的身上。而郑怀柔开着车,心里头一次感觉到危机四伏的紧迫感。 到了郑家,稹朵云才收回思绪,活动下面部试着笑笑,换上平常的表情。郑父郑母看见稹朵云都一直再说让她多吃一些,脸色不好一些暖心的话语。而夏夏那个小鬼直接把稹朵云拉到卧室里和她说说话。客厅里只剩郑父母还有郑怀柔。 “我哥呢?”郑怀柔问。 “去买水果了。”郑母答。 “小柔,最近休息不好吗?今天仔细看你好像瘦了。”郑父问。 “可能这一阵子忙的。放心吧,爸,我会照顾自己的。”郑怀柔听闻郑父的关心,心里暖暖的。无论何时,自己还有家人。 “对了爸,你认识什么黑白两路都能有地位的人物吗?”郑怀柔笑着问。 “要说黑白两路行得通的人是有认识的,但是有分量的…死的死,退的退。怎么?有麻烦?”郑父皱眉问,语气有些好奇和刚硬。 “没有啦,爸爸。你别多想,就是问问。好奇而已。”郑怀柔急忙搂着郑父的胳膊让他放宽心。 “嗨,我那时候啊光顾工作了,哪有心思理会这些。你们母子都担心不过来呢。”郑父拍拍胳膊上的手,不似从前那样的柔小了,女儿真的大了。 ‌ ‌ 这轻轻一拍让郑怀柔心底有些酸涩,仔细看看父亲的头发又白了些许,手掌也比以前更粗糙了。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只忙着工作?是着急你的合伙人吧!”郑母抱着胳膊,不屑的对着郑父说着。 “你看你,这…又扯那里去了!”郑父老脸一红,看看女儿,瞅瞅媳妇儿。言下之意你给我点儿面子。 “爸爸,看来你有风流史?”郑怀柔故意睁大眼睛装成惊讶模样。 ‌ ‌ “臭丫头!不火上浇油不行嘛!”郑怀柔被郑父吼的一下子震到郑母旁边那里,郑母听着郑父吼女儿,脸也拉了下来。 “还敢吼女儿!因为小柔说的是事实吗?”郑母眯着眼睛看着郑父。 “呵呵…怎么会?你别瞎想!”郑父赶紧给郑怀柔使个眼色。郑怀柔心里偷着乐,也乖乖的离开了客厅。 ‌ ‌ “朵朵,你看我这是画的。”夏夏举着自己得意的作品炫耀着给稹朵云看。 “好呀~给我看看。”稹朵云拿起来,上面画着幼稚的简笔画,能看出来三个小人手拉手在不成形的太阳下散步,旁边还有几个波浪大概是海浪的意思,在上面的最中间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故故、朵朵还有我” “哈哈,小笨蛋字写错啦!姑姑两个字你看看!”稹朵云挂了一下夏夏的小鼻子。 “啊?我看看。”夏夏小大人一样拿着看。然后一脸明白的表情拿起笔写了两下。 “呐!这次应该对了!”夏夏重新举着自己的杰作给了稹朵云。 “哈哈!还是小笨蛋!这那是姑姑啊!这是…敌…”稹朵云本来还在笑着的脸顿时僵了下来,最后看着画没了动静。 “朵朵是不是我画的太好了!”夏夏拽着稹朵云的袖子一脸的求表扬。 “啊?恩…夏夏画的最好。”稹朵云摸了摸小脑袋,夏夏更是一脸得意。 “夏夏,还记得我跟你玩的游戏吗?”稹朵云之所以没有马上离开,她还得对自己造成的影响负责任。 “记得!”夏夏点点头。 “那就好,那从明天就真的要正式开始咯,不仅要听姑姑的话还有不要提起朵朵哟,认真做学习作业。”稹朵云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时间长了,就会被遗忘的。无论是孩子还是那个人,自己的痕迹都会时间淹没的。 “恩!那游戏结束了,朵朵要给我做许许多多的好吃的。”夏夏提起稹朵云做的吃的就很开心。 “好。答应你。把画收起来吧,别让姑姑看到了。” “为什么不能给姑姑看?” “小傻瓜,你把姑姑都给写错了,姑姑不会生气吗?”稹朵云其实是吓唬夏夏的,她只是纯粹的不想让郑怀柔看见而已。 “哦!对!不能让姑姑看见!”夏夏听后觉得十分有道理,姑姑那么漂亮就是太严厉了!于是就把那张画藏到了连环画书里,最后向稹朵云做了个胜利的手势,稹朵云也做了个剪刀手给了夏夏。 “做什么不能让我看见啊?”郑怀柔突然的出现吓了一大一小,夏夏干脆眼巴巴瞅着稹朵云希望她给圆场。稹朵云感受到了求助的目光,暗叹这小丫头真是太机灵了。 “那个,没什么。就是夏夏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不想让你提前看到。”稹朵云扭着头对着郑怀柔说着。 “原来这样啊,谢谢夏夏啦。”郑怀柔听见这孩子要给自己礼物,心里真的很开心,上前去半蹲着同样也摸了摸夏夏的小脑袋。 稹朵云看着她垂下的秀发遮住的半张脸倍显柔和与淡然幸福的表情。其实,她想要的很简单吧,可自己也给不了怎么还会因我而让你的笑容失去呢? 我会用尽一切,守护你。 “今晚,我们在这里吧。”郑怀柔淡淡的对着稹朵云说。 “好的。”稹朵云点点头,她觉得这样很好。 结果,稹朵云还是没逃脱与郑父大战三百回合的宿命,虽然稹朵云有意让着郑父,但郑父这种老狐狸被让了心里及其不开心,板着老脸让稹朵云认真对待,结果被稹朵云虐的体无完肤。 “爸!你就别虐待朵朵了。”郑怀烈看不下去了,这老头不让着他,就是把把输,让着他又不乐意,尺度真难把握。 “臭小子!哪都有你呢!”郑父老脸一红。 稹朵云一旁笑着看爷俩打着嘴架,还有那个人无奈却又带着满足的幸福的神色。 残霞未散,天边的火红让空气都染上了微粉。 稹朵云第一次向郑怀柔主动提议带着夏夏去散步。郑怀柔没有什么表情答应了。 两个人也没有话语,只有夏夏哼着乱编的曲子,就像夏夏那副简笔画一样两个大人中间夹着小孩子。 “呀!蒲公英!”夏夏甩开两个人就往草坪里轻快的踏去。 “慢一点!夏夏。”郑怀柔提醒着。 “郑怀柔。”稹朵云看着夏夏,叫出了她的名字。 ‌ “恩?”郑怀柔侧首看着这个夕阳下的女人,她的面色不似以往,她一定有事对自己说。 “没什么。我把你床头的文件…签好了。”稹朵云试着勾着嘴,可后来还是失败了,不伦不类的表情让她看上去更为失措,所以她不敢看去郑怀柔,她怕。 安静了几个呼吸。 “什么意思?”郑怀柔本想说“你知道了?”这种问句,后来转念一想,放在那里五年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可是… “没什么啦!恩…就是你自由啦!”稹朵云为自己加了把劲儿,用尽了心力。 郑怀柔思索的直视她的侧脸,这样很好不是吗?这一切比自己想象中的顺利,也…快。 自己此时此刻该说什么?谢谢?再见?或者以往的嘲讽?不对!都不对!! “呐~你不用想着说什么的,我明白的。不过,那个房子可以留给我吗?”稹朵云抬着笑的眯着眼睛,有点像被夕阳的光刺到的样子。 “恩。”郑怀柔低着头,闷闷的一个用了无数次的单音节。 “谢谢。明天,我…我自己走吧。”稹朵云又低下头,她竟然会习惯用“我们”这个主语。 “我送你。”郑怀柔的不高不低的声音听起来是不容拒绝的,心里也是没有悲喜,她以为自己该是高兴的,可是一切竟不是她曾经想象的样子。 稹朵云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眼睛一直看着夏夏头顶那片有些蓝粉色的天空,她像是在学会了郑怀柔的表情一样,注视着。 夜,月明星稀。 稹朵云平躺在床的一侧,而郑怀柔一直都是背对着稹朵云。两个人都没有睡,沉静的只有两个人一致的呼吸声,偶尔还有窗外的草根下蛐蛐的叫声。 稹朵云一直平躺着睁着眼没有动过,她怕吵到郑怀柔。 再过了不知多久,稹朵云侧首看去那人一样没动过的背影,轻轻抬起外侧的的手。 兴许是窗外没有乌云又或者它怜悯夜中不眠的人,它没有遮月,月光越发皎洁让没有拉上窗帘的屋子显的那么白凉。 稹朵云庆幸自己视线好到可以顺着她裸露手臂的曲线找到她的手,可缓缓的伸了过去的手在半空中戛然而止。 算了吧。 牵过了能怎么样?别再给自己制造欢喜的假象了。 空中收回的手隔着白凉一点点的绘着那个人侧躺的曲线。 稹朵云扳回头,看着顶棚。 “晚安。” 深夜中,轻轻的最后一次的道安,她们都轻闭上了双眼。 第41章 稹朵云自己走了。 她说她有急事要先走,她和所有的人说了一句再见,唯独没有自己。郑怀柔是从早上的饭桌上知道的,聊着聊着吃的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了。也许昨夜的晚安就是道别的潜台词。 再见,再见她自己会是什么心情呢?竟然还会想着和稹朵云再次见面?,开着车的郑怀柔笑了,像听到一个不好笑的笑话。 夏语秋早就在家里等着郑怀柔了,因为起的太早就把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后来一边看着表一边看着电视。 当门铃响起来,夏语秋几乎同一时间起的身,走到门前还不忘注意下仪容。打开门,果然是她。 “你来了?吃过没?”夏语秋其实知道她差不多吃过了才来的,不然不会这么晚。可见她竟有点听的出神。 “吃过了。”郑怀柔进了屋子,脱下高跟鞋,换上拖鞋的时候,脚底的质感让她稍稍愣了一下随后就被夏语秋拽到了沙发上。 “你先坐会儿,我去拿水果。”夏语秋转头就去了厨房。 郑怀柔粗略的打量了下屋子,是林筝金的风格,简约大方不失雅致。想想当初的三人,真是过往如梦一样同时也如云烟。 友谊与爱情,自己曾经都有过。而今,曾自以为坚固的爱情支离破碎,碎到无法再用时间来黏贴了。 “外面热,吃点水果…” “夏语秋,我们不可能了。”郑怀柔的说的第二句话竟然如此的冰冷,没有温度,没有感情。 ‌ ‌ “我今天可以弥补你上次我的不辞而别,但是…我们不可能了。”郑怀柔看着愣住的夏语秋言词清晰的一字一句的说出来。 “呵呵,怀柔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你…还是恨我吧。”夏语秋像是明了一样,在郑怀柔的身边慢慢的坐下来。 “回不去了,语秋。”郑怀柔想起了林筝金那日对自己说的话,她想了很久,或许夏语秋算是当事人,可是她的角色不应该再是自己的恋人也不该在空报期待。用牙签扎起一块哈密瓜。可是,不甜。 夏语秋看着缤纷的水果盘,有她最爱的苹果和西瓜,她却独独吃了曾经讨厌至极的哈密瓜。 “怀柔,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夏语秋知道她这种朋友式的语气就是已经贴上了标签,不由得一阵心酸。 “没有什么为什么,你如果非得知道答案的话,那就是我不想让你抱有期待的等我吧,你该找适合你的人了。”郑怀柔笑了笑,又吃了一块哈密瓜。 夏语秋看着她释怀的样子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拥有她了。 “你呀,真是…”夏语秋找不到词语来形容了,她对自己不疏离不靠近,明明有微笑却没有温度。 “我们还会是朋友的。”郑怀柔温柔的笑了笑。 “当然!所以,你今天还要陪我去再玩一次旋转木马。”夏语秋笑着点头。追逐永恒的距离没有意义,那么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人愿意坐着它们,说着情话呢。 “恩。”郑怀柔点头。 林筝金宽敞的办公室里,两个人都没有抬头,自顾自的忙着。周氏突然的垮台,本身对林氏没多少打击,但还是有些小项目受到了干扰。而林筝金对于周氏突然的垮台,或多或少有些疑问。 这么大一个家族就这样衰败了?不可能单单因为郑怀柔,若是借郑怀柔的手那倒是有可能。可这又是为什么? “哎…”林筝金拄着头,一瞥眼就看见桃桃一脸认真的处理着,头也不抬。她今天怎么了,与平常不一样,从早上到现在没有和自己抬过杠,还处处言听计从。不过,正经严肃的样子还蛮有范儿的呀。 “杨秘书,我想喝咖啡。”林筝金这突然的一声让桃桃才抬起头了。 “哦,我去给你泡。”桃桃心里想这是今天第三杯咖啡了,总喝这玩意儿能行吗?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是还是下一刻就起身去拿了林筝金杯子,要走出去办公室。 “等等。我突然想喝牛奶了。”林筝金叫住欲转身的桃桃。 “哦,行。我出去买。你等我。”桃桃回头说,又要走出去。还想着牛奶挺好的,比咖啡要强。 可刚抬步子… “喂~我脖子好酸。” “那我先给你捏一捏再出去。”桃桃这次彻底转身回来了。可林筝金心里纳闷,这家伙怎么回事? “你爬在桌子上,我给你捏捏。”桃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林筝金旁边了。 “恩?”林筝金回神来抬头看了一眼桃桃,满目的血丝和等待着的眼神… 力度不大不小的揉捏着肩膀,爬在桌子上的林筝金想起了那天拥抱清风的人在走廊里与公司里的人打架的情景也回味起了嘴里那块酸甜的橘瓣糖。 “别爱上我。”林筝金的声音闷闷的传来。桃桃的手一顿,睁大了眼睛。 “我不是值得你期待的人。”林筝金攥紧了拳头,她实在不想伤害这个人。当初自己确实有意… “我知道,我只是你消遣时间的存在。”桃桃的声音听不出来任何不满与埋怨,手上不大不小的力气继续揉捏着有些单薄的肩膀。 爬在桌子上的林筝金一脸的惊讶,她以为眼前这个人看上去大大咧咧的,竟然知道自己的意图。可是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同意自己? “我只是不喜欢你落寞的表情。我觉得你的脸上只应该出现笑容。”桃桃垂目,她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林筝金优雅孤单的背影。 “我去给你泡杯咖啡吧。”桃桃知道她不想说什么,干脆离开一下,不然也挺尴尬的。 ‌ ‌ 出了门,桃桃就塌了形象,一步一步的迈去茶水间。脑袋里还不停的扎着小人,可因为扎着小人吧…小人真的出现了。是那天自己教训的女人,不过今天还是一套黑。 桃桃看了一眼,接好了热水溶开了咖啡准备转身就要走。 “哎~这不是那条忠犬吗?”娇里娇气的声音让桃桃心生不悦,但是她不想惹不快,没理会她的挑衅就要走出去。 “想走?”黑衣女人拦住了桃桃。茶水间的人都纷纷走了出去,只剩下两个人。 “你挡我路了。”桃桃抬头对着那个女人面无表情的说。 “哟~怎么?今天怎么不冒火?看这眼睛红的,是被主人给骂了吗?”桃桃知道这女人故意惹恼自己的,偏偏就不能如她所愿。 “赶紧说完好吗?我还有事要做。”桃桃一脸“我知道”的表情竟让对面的女人有点无语了。 “不说了?我走了。”桃桃侧身想要走,可那个女人故意伸出了脚绊了一下桃桃,若是平时大概没有什么事情,可桃桃一直没有休息好,注意力也不集中。 摔倒的时候,桃桃试着抢救了一下杯子,结果还是不免一碎。 “呀!真不好意思~我有事我先走了!”黑衣女人就扭着扭着出了门。 桃桃摔得很疼,龇牙咧嘴的爬起来狠狠的看了一眼那女人的背影。 “完了!”桃桃看着那个人宝贝的不得了的杯子,其实就是很普通的咖啡杯,她知道这个杯子是夏语秋送的,因为杯子低下有写着夏语秋的署名。她把这么个东西给摔碎了! 苦着脸一片一片捡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背被烫的红彤彤的,某些还起了水泡一样的透明。这该怎么解释?怎么交代? 桃桃盘着腿毫无形象的坐在那个拥抱清风的走廊上,用着胶水一点点的粘起来碎片。不知道过了多久,粘起来!桃桃满意的笑了又垮了,这玩意儿能喝水吗? 算了,还是直接和她说好了。大不了无期徒刑… 林筝金自从桃桃走后就一直心神不定的,那番话实在不像炸毛的仓鼠说出来的话,但是又被那种话语说的自己心里一阵暖心又酸涩。 “怎么还不回来?”林筝金看看表,她出去了很长时间了。刚想出门去找找,就听见敲门的声音,估计差不多是她了。 “请进。” 果然是她,不过她这样子像做贼一样的,一只手背在后面,低着头,一点点走过来。 “对不起。”桃桃从背后拿出来那个碎的不成样子还被稀里糊涂粘起来的杯子。 林筝金忽然站起来抓着桃桃的手腕,不用看都知道,那双眼里的怒火让桃桃很是自责。 “我认罚,你别生气。”桃桃小声地说。 “你还知道我生气?”林筝金拽着桃桃就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拿着医药箱里的烫伤膏,一点点的抹了上去。 桃桃惊讶着回不过来神儿,她这是怎么了? “嘶!疼!”桃桃想要抽回来手,却被林筝金按的死死的! “疼也忍着!谁让你自己不小心?”林筝金其实心里暗骂这个丫头傻的可以,被烫成这样子了还会去在意那个杯子,粘的那像什么?真当是青花瓷? “恩!”桃桃一只手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喊出来,真的很疼,烫的时候没咋样,这擦药怎么这么疼? “行了。没事儿了。”林筝金放开了桃桃的手,收好了东西,合上了医药箱。 “恩…杯子的事儿,抱歉。”桃桃看着手,那个人还细心的将手指上的划伤用创可贴包裹上了。 “听着,杯子是很重要,但都是过去了。留着它也是想纪念,没了就是没了。你用不着因为这个自责。”林筝金一改往日调戏的口气,严肃的样子让桃桃更羞愧了,但是桃桃没有表现的很明显。 “恩。”桃桃点点头。 不过,在心里就有了赔她一个的打算。 第42章 郑氏这几天像坐过山车一样,两股力量拉扯着,今天股票升明天股票降。今天货物积压着,明天货物就脱销了。这一半有郑怀柔的本事,另一半是一个神秘人的帮助。 而稹朵云好久没睡好了,她时刻注意着手机的动静,那个号码每次再出手前都会告知自己,她不是想整垮郑氏,他的目标始终是自己! “我和郑怀柔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别白费力气了!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稹朵云一口气发过去一条信息,心累的摊坐在了地板上。 咯噔~回短信了! “没关系是吗?”稹朵云看着这几个字立刻拨打回去!还是不接听,一次…两次… “到底想要什么?”稹朵云急忙的又发了一条出去。 “你很快就知道。”回信的速度很快,快到稹朵云的心上下不安。 郑怀柔坐在办公室里面,看着一堆文件,她真是搞不懂了,难道周家还有另一番势力不成?神秘人是谁?会不会是她… 烦扰的闭上双眼,秘书小姐进来了看见郑怀柔不声不响的又将一批文件放在桌子上又悄悄的出去了。 郑怀柔知道秘书小姐来过了,她不想睁眼也不想说话,好在默契的她没有叫自己。 电脑邮箱清脆的提示音让郑怀柔缓缓睁开了眼,叹了口气去打开邮件。瞪大了眼睛,一行一句,越看表情越冷,越看心越凉。 “哈哈!”郑怀柔大笑了好久,惊了秘书小姐敲门进来了,郑怀柔都不想停下。就像真心笑的无法抑制一样,郑怀柔爬在桌子上了,肩膀的抖动让秘书小姐一阵担心。 “张姐!你来的正好!你快来看看,我五年前是怎样被买卖的。”郑怀柔用指腹抹了抹像笑出来的泪水。 “郑总。”张秘书担心的看去郑怀柔,没有直达眼底的笑意,反而有些苍凉,她笑的很让人心疼。 张秘书看着邮箱里的东西,瞠目结舌。 “郑总,这是不是有些误会,这是不是假的?这不…” “张姐…”郑怀柔站在落地窗前,目视着眼下的钢筋水泥的森林,也有到处不停奔波的小如米粒的人。她的声音在这不小的办公室里像是从远方传来的空灵,清澈到让人心里有种悲凉。 “郑总…” “张姐,我没事。我想静一静。”郑怀柔累极了,抱着手臂,闭起了眼睛。 张秘书听她唤了两声自己姐姐,她的痛楚,她的挣扎,这几年看得一清二楚,可还能多做什么呢?看了眼窗户上郑怀柔更显孤独的倒影,一步一回头的走了出去。 可笑啊,曾经以为爱自己的真的卖了自己。那个没对自己说过一声爱的人骗了自己。 一个卖了自己,一个骗了自己。配合的天衣无缝,自己到头来是一个筹码,一个玩具,一个笑话。 郑怀柔睁开眼,眼睛里多了一点儿狠戾多了一点儿悲凉。双手撑在巨大的玻璃上,低着头,头发就从耳边滑下,遮住了她的脸。 午夜,在郊区的公路上狂飙着车子,不知道开了圈,她最后按下了车窗,在那个自己住了五年的房子楼下停了下来。 那个人还没睡,冷笑上了嘴角。她还有钥匙,熄了火,走出车子。 稹朵云已经坐在地板上一天了,姿势像没动过一样,紧紧攥着手机。头靠在墙上,闭着眼睛。 寂静的时候思绪就会不自觉的飘向那个人,她现在怎么样?陌生人会对她做什么? 开门声响起,稹朵云顿时睁开了眼睛,从地上站了起来想要走到门那里。 是她!怎么来了? 稹朵云活动了下面部,一半有欢喜一半有担心。 进门了,她还是穿了那个清凉的白衣裙。 “你…”稹朵云站在客厅中央,闲的她很小很弱又很孤单。 “见到我,不开心吗?”郑怀柔脸上挂着很凉的笑着,她的心应该也差不多吧。 “你怎么了?”稹朵云担心怕自己所想的真是那个样子。 “我很好。一个卖了我,一个骗了我,我没有什么理由不好的。”郑怀柔嘴角的弧度像是一柄剑刺进了稹朵云的心。 “我…你听我说…这…”稹朵云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说吧。我听你说。”郑怀柔干脆坐到沙发上,等着她再次开口。她平静清冷的眸底印着稹朵云的身影。她以为,全世界的人欺骗她都有可能,至少眼前这个糯糯的人不会!只要她说没有这种事情,自己就会信!就算她曾经威胁自己,就算那封邮件写的很准确!这种相信很矛盾但却出于人心底的感情。 “对不起,确实是我骗了你。你公司的文件资料是夏小姐给我的,我确实是给了她一笔钱。”稹朵云几乎一口气说下来的,她怕停顿一下让自己没了勇气。 “呵,很好。”郑怀柔点着头。 “我…” “恩,我知道了。再见。”郑怀柔将钥匙放在了茶几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利落的走出门。哐当一声,将自己与她隔绝。 就在走出门那瞬间,稹朵云见到了自己从未见过失望与难过交杂的表情。自己伤了她!终究是伤了她! “对不起…”稹朵云看着关上的门对着空气说。 手中的手机短信铃声又响了。 “感觉如何?” “你赢了。你要的是只是我,对吗?”稹朵云确定陌生人一直监视着自己。 “对,但是不准确。” “那就别再伤害别人。” “她不是别人。是你爱的人。”稹朵云看着这句话无从反驳,却不免心中一丝凄凉。从前以为恨是伤人伤己的利器,可是爱也会,因为自己是稹朵云吗? 郑怀柔按下车窗又是一路飞驰,长发在脑后空中恣意飞舞。她不停的自己劝自己:没关系,这都是过去了。没关系,这都不重要了。没关系了… 接下来几天郑怀柔都是埋头的工作,夏语秋打了无数个电话,发来了无数条短信,都没有给她回。郑父和郑母担心的不止一次对她说别再操劳了,实在不行就托给别人好了。而郑怀烈像是知道症结所在,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如既往的担心着而已。 郑怀柔觉得自己现在很平静,平静到毫无波澜,不喜不怒。 张秘书觉得郑怀柔像是一夜之间垒了一座冰城将自己与世隔绝,那副比以往还要冷漠的表情让其他的人不寒而栗。但作为旁观者,只能旁观着。 而林筝金像感知到了什么一样,打电话约郑怀柔出去。郑怀柔知道,多半有夏语秋的意思,她没点破。毕竟,林筝金是自己认准的朋友,冷静的说,来找自己还是担心的吧。 天阴了,天又晴了。 玻璃上的凉气像是在揣测人心的温度,而郑怀柔站在玻璃前已经很久没动过了直到远处的墨色渲染而来。 第43章 林筝金坐在她们以前经常来的酒吧等候着郑怀柔,其实在接到夏语秋电话时候她猜到了个大概。她本不想管,可是她听闻夏语秋担心和焦急时候还是不忍担心郑怀柔,何况郑怀柔一定是有了什么情况才会屏蔽一切与夏语秋有关系的信息。但自己绝对不会多说什么,自己是郑怀柔的朋友,立场还是要有的。 郑怀柔来了,林筝金远远看着她第一感觉就是这家伙又开了冷气。可能是面对的是自己,她完美的脸上自己也能看到一丝丝疲惫。 “来啦!等你很久了。”林筝金看着在对面坐下的郑怀柔轻巧的说着。 “金子,有话直说吧。我真的没有心力了猜谜语了。”郑怀柔撇头看了一眼酒吧里五颜六色的灯光下的人群,她们脸上的表情满满都是轻浮与招摇。 “怀柔,我只是想找你喝酒。”略显有气无力的声音入耳,林筝金心中一疼,这么多年的朋友,她见过各种各样的郑怀柔,唯独这样的她没见过。 “也好,很久没一起喝酒了吧。”郑怀柔心里其实是有些欣慰的,这么多人身边的人来来散散,时间留下了最真的人。 “哼,你这家伙一定是认为我被夏语秋拜托而来的,不错!她给我打电话了,但是我来找你,是因为我担心你!与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林筝金不悦的抱着胳膊,斜看着郑怀柔。说是埋怨,听起来像委屈。 “行啦!别挑我理了,我自罚一杯!”郑怀柔笑笑,抬手就给自己倒了一杯,满满的。 “切~这还差不多。我也来一杯。最近可被你害惨了,我都要累死了。”林筝金举着杯子和郑怀柔碰了一下,两个人都喝下了。 “我最近也很累,金子。”一杯酒,一口气见了底。郑怀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要是想说,我永远是你的倾听者。你不想说,我陪你喝。”林筝金举杯示意又喝了一大口。她记得这句话是郑怀柔对自己说过的,自己在她面前嚎啕大哭的像个傻子,是她对自己说的。 “金子,这让我想起了以前的时候。记得吗?你心情不好,约我出去。我大半夜偷开着我哥哥的车,买了一箱酒去找你。结果第二天,你我被夏语秋一顿骂。”郑怀柔抿着酒笑着。 “记得。怎么能忘记?我还以为你忘记了!” “为什么一定是我忘记?” “拜托,你贵人多忘事!”林筝金有点哑然,她一直知道郑怀柔这个人看似那样高傲清冷实则确实感情付出的不见踪影,她才是最重情的那个人。 “贵人?到头来还是如筹码一般。”郑怀柔想起来那邮件上的一字一句,还有那个人对自己说的“对不起”。多日来的麻痹自己不起作用,此刻竟然如此清晰。自己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去找她呢?求证吗? “我们都是筹码。”林筝金看着有些失神的郑怀柔说道。 “怀柔,记得那次为什么我心情不好吗?其实是我爸爸让我靠近你,拉拢郑氏而已。”林筝金摇晃着酒杯,碰了一下郑怀柔的杯子。 “你虽然没说,但我能猜到。”郑怀柔对于过往的是非了然于胸,可她知道林筝金不屑。 “哈哈,我猜你也知道。所以呢,你说我们谁不是筹码?谁不是棋子?” “可金子,你有试过会被曾经说爱你的人出卖吗?真比背叛来的更疼,有时候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什么意思?”林筝金看着自己灌着酒的郑怀柔,皱起眉头。 “意思就是夏语秋把我卖给了稹朵云,卖了好大一笔钱呢,多到她的夏氏不仅可以东山再起而且现在可以在国外独占鳌头。郑氏的资料也是她给的稹朵云,我这么说你懂了吗?”郑怀柔一杯又下了肚,开始有些摇摇晃晃。酒不醉人,人想醉吧。 “这…”这不可能,这句话林筝金没说出来,她在国外陪了夏语秋五年,她发现这五年竟一丝一毫没了解过真正的夏语秋。 利益,爱情。又是这一道选择题。而夏语秋的选择竟是如此的…残忍。 她以为当初夏语秋是为了郑怀柔出国的,而稹朵云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原来真相如此,原来她在国外的庞大的资金是稹氏的! “呵呵。”林筝金笑了。曾经真是爱错了。林筝金现在不知道是酒精的原因还是自己,竟然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爱她了甚至有些迷惑了。 “干一杯吧。朋友。喝了这杯过往的酒,明天就不要回头了。”林筝金将自己的酒杯倒的满满的然后用力的碰撞郑怀柔的酒杯。郑怀柔眼神微微迷茫的看着林筝金,笑着举着被碰触的酒杯。 两个剔透的酒杯发出清脆的声响过后两个人都一仰而尽。 第44章 林筝金还算清醒,她瞥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郑怀柔,她喝的是应该自己的三倍多,这家伙就算自己不叫她也会自己喝闷酒吧。正打算叫着桃桃来接,可夏语秋的电话就来了。 “金子,你和郑怀柔在一起吗?”林筝金听着她有些担心和着急的口气,心里不再是心酸,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种漠然。 爱情来的如此缓慢而珍贵,却轻易的被欲求和权望践踏的不成样子。人哪,就是一种不知足的动物。 “是。”林筝金揉着太阳穴,看一眼熟睡的郑怀柔,她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夏语秋。可她觉得有些事情,郑怀柔是该和夏语秋好好谈谈了。 “你们在哪里?” “以前经常来的酒吧。”林筝金没再说多就挂了。直接挂她的电话,真是头一次。 看着手机通讯录,她最后还是打给了“炸毛保姆”。想着走出来的时候,她还没睡呢,可都这时候她要是睡了自己再找别人回家吧。 没两声就接了。 “林挣钱!你怎么还不回来?太阳都快起床了!你丫让我自己回家就算了,这么晚了不知道打个电话给我呀!” 这个酒吧是那种一旦安静下来就蛮有有情调的,而手机那端突然聒噪的指责让林筝金贴近手机的耳朵一震。但是心里是温暖着的,那个傻姑娘一定是等着自己吧。 “哎呀,我在XX路xx酒吧这里。你…” “你喝酒?!等着我!马上接你去!”那方也没管自己话没说完,直接挂了自己的电话。 看着手机,林挣钱无语。不过,对那家伙竟有意外的可靠感。信任这种这种稀有的东西,自己怎么会轻易的就给了她呢?那个有时候还张牙舞爪的人看起来是笨笨的任自己欺负,可是她说想看自己的笑容,她说不喜欢自己的寂寞。 傻姑娘,谁喜欢寂寞呀? 夏语秋来了,看见一个喝的倒下了,一个靠在了椅背上等着自己的样子。 “你们怎么喝成这个样子?”夏语秋扶起桌子上的郑怀柔。即使这种昏暗的灯光下,即使她喝醉了,她也能看出郑怀柔略显疲惫的面色。果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明天你自己问她吧。先把她带回家去。”林筝金看了夏语秋一眼之后就闭上了眼睛,她不想看到她。 “你也一起走吧?”夏语秋看着闭着眼睛的林筝金,她不像喝多的样子,但是也不能开车自己回去。 “不用。有人接我。你们先走吧。”林筝金摇头说。 “恩。既然有人接你,那…好吧。” 夏语秋扶起来郑怀柔,一步步离开。林筝金睁开了眼睛,她忽然释怀了。她从来都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人,可这一刻她放的很彻底。 自己到底爱她的什么呢? 现在她明白了,她爱她爱一个人的样子,可是最讽刺的就是,她的爱情里容不得利益的冲突,她轻易的将她爱的郑怀柔当成了桌子上的筹码。她轻轻一推,就放弃了爱情。林筝金此刻失望又庆幸着… 忽然可怜起了郑怀柔那家伙了,被这样出卖得有多疼? “你丫真是不要命了!”林筝金以为自己幻听了,仔细一看确实是那个张牙舞爪的人,此刻风风火火的向自己走来。 林筝金看着她,有一些惊讶。夏语秋住的地方离这里算是近的,可自己那里离这里可有些路程的,她怎么这么快? “看什么看!接你回家!”桃桃拽着林筝金的胳膊把她从座位上扶起,然后搂过她的腰,架起她。 “你没事儿穿什么高跟鞋!”桃桃白了一眼旁边的林筝金。自己个头不够用就得赖别人穿高跟鞋,对于自己这种想法桃桃说的时候底气也不是特别足。 林筝金其实不用她扶着的,可她听见她说来接自己回家,感动不过三秒又被她的吐槽给逗得心里好笑。 这家伙真是个活宝儿。不过,不欺负她真是太浪费了。 “哎呀~真是够重的了。”桃桃肩膀忽然传来了重量,让她一阵吃力。一步步走出酒吧到车旁废了一身的劲儿。 每次拉开车门,林筝金就要从身上倒下去,桃桃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呐~乖孩纸,你让姐姐把车门打开好不好?”桃桃扶着她的一只胳膊将她抵在了车旁,如果是白天还能被当成是壁咚,可桃桃累的连呼带喘的样子看不出来美好。 “不好~”林筝金装的自己都想笑。 “乖哈~一会儿给你买糖糖吃!呐~叫声姐姐听听。”桃桃想起了什么,费劲的拿出来手机按下了录音键对着林筝金。笑的一脸邪恶。 “杨秘书…”这三个字让桃桃手抖了下,手机光荣的掉了下去。这清脆的声音像给了桃桃一巴掌。疼的桃桃瞪眼不敢相信的样子。 “天哪!手机屏幕好像碎了!”桃桃哭丧着脸,报复不成又搭个手机。恨恨的拉开了车门,将林筝金塞了进去后关上了车门。蹲下来一看,屏幕简直可以当成窗花来看了。 “没事儿,没事儿,破财消灾!”桃桃最后哭着脸将手机捡起来。 第45章 桃桃一路憋着嘴巴开着车,时不时注意下旁边的林筝金。看着刚才还醉晕晕的人此刻像没事人儿一样的扭头看着窗外,玻璃上她的脸醉红,眼露疲色,桃桃觉得自己的心又一下纠到了一起。 前方的路满布的黑被车灯刺破,本来不安的心却意外的因为旁边的人在身边而安定。 桃桃肯定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林筝金,那种紧张与心疼的感觉就应该是的。在客厅里反复拿起手机按下锁屏键,想打电话却觉得没身份,不打电话只能担心受怕着。想着,怕着,等着这三种心情…真是头一次尝到。 “哎…”桃桃哀怨的又认命的叹息了下。 林筝金三分醉的看着窗外。她今晚是真的放下了过往,放下了曾经,很奇怪的一种轻松感,但是没有觉得不值得与后悔过,所谓的释怀就是这样子吧。 旁边的桃桃一声叹息让林筝金扭过来头,她这么久还真的头一次听见她这种认命的叹息。 桃桃觉得自己被盯着,扭过头看了一眼林筝金,看她眼中的醉色,又伸手摸摸林筝金的头,有些汉和热,伸手将空调稍微调大点。 “没事啊。前面就到家了。想吐能先忍忍就忍一下。”桃桃深踩了一脚油门。 “呵呵。”林筝金笑了,桃桃觉得毛骨悚然。她这个家伙真是醉了。 到了楼下,桃桃连忙下车想拉开车门想扶着林筝金,可那家伙自己走出来了不说还一步步的走回家去。一路上只是站在林筝金后面,怕她摇摇晃晃的摔倒,这架势倒像护着学走路孩子的妈妈。 桃桃看着那个人进了家门,脱了鞋子就一步步走向卧室里,桃桃到家了可是歇口气了,可还是先打算照顾下那个让自己担心的人再说睡觉的事情。 林筝金是困的很,她不想说话只想着睡觉,酒精的作用让她有点热而已。而桃桃紧随她身后进了卧室,拿好的湿毛巾放在了一边。 林筝金想告诉她不必的麻烦的,可刚想睁眼开口说话就听见那人的吐槽。 “呐~你丫也有今天是不是!平时的架势哪去了?还不是得姑奶奶去接你?啧啧啧~~”桃桃抱着胳膊一脸嫌弃的看着床上躺着的林筝金。 “呐~等你明天醒来一定要赔我个手机。摔得跟贴了窗花似的,都是因为你!自从碰上你,我就没走过运!”桃桃哼了下。 林筝金想笑,这家伙真是会说瞎话,明明是她自己想做坏事儿不成,还赖上了自己。真是该教训她一下了。睁开眼睛,却又说不出话了。那个人眼神专注的拿着毛巾擦着自己的脸,清凉的感觉让林筝金的热度退下了不少,可又被那个家伙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舒服。 桃桃认真的擦着她的脸,手巾擦过她的眉毛,眼睛,鼻梁,嘴巴… 她的眉毛真好看,此刻她的眼神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多了一点儿女人醉态的妩媚,鼻子也好挺,嘴唇不薄不厚。桃桃不知不觉摸上了那两片樱唇,有些凉,有些软。 桃桃像被蛊惑了一样,抚上那人的脸庞,低下头送上唇,当两唇相接传来的温度与柔软,桃桃想被恶梦惊醒一般从床上弹起来。 而林筝金睁着眼想看看她到底还会干什么的,但是惊讶她竟会亲了自己,她确定她果然对自己有好感的,可是明明告诉她过她的呀。林筝金刚想再重复一遍那日的话语,可还没起身,就听见啪的一声,再扭头一看那人脸上一个清晰的五指印,一脸愧疚的站在一边。 “竟然乘虚而入!真是够卑鄙下流的我!”但是桃桃承认,当亲吻她那一刻有了一种奇妙的愉悦感。可她此刻看向林筝金微微迷茫的眼神,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做了一次小人。得了,一巴掌没打醒自己了不说以后的日子里男的女的都可以靠边站了。 “喂,希望你明天醒来都不记得,不然,明天再让你打一下好了。”桃桃捂着脸,自己下手也挺狠的啊,怪不得被自己扇了一耳光的女人这么找自己茬儿呢。 桃桃捂着有些发热的脸,又把被子整理好以便林筝金冷的时候可以盖好,然后拿着毛巾垂头走出了卧室。 林筝金看着她失落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那句话还是没说出来,想着她的傻样儿,想着她跋扈的样子,被自己欺负的样子…一会儿到底经不住睡意侵袭而睡去。 而桃桃捂着脸坐在自己的床上愣了好久也没回神,直到想起亲吻上她唇瓣的温度一只手摸上自己的唇,好像还有那种触感一般。 “啊!”桃桃仰身倒在床上,用枕头使劲儿砸着自己几下的脑袋后又一下子坐了起来,头发因为起了静电而蓬乱。样子狼狈的想被蹂躏过的少女。不过,桃桃确实想着如果加深了那个吻会也怎样… 睡觉!睡觉就不想了。桃桃这么想着就连忙的睡下了。可事实是…她一晚上都在做关于一个人的梦。 第二天林筝金醒来的时候没有宿醉的难受感,顶多还是身体沉了一些,可当生物钟叫醒她时候发现已经十点了! “杨保姆怎么没叫我?”林筝金突然想起来了昨天那个人亲了自己一下,她大概不好意思的吧。想着那个人昨晚好笑的反应,林筝金觉得那家伙真是可爱的很。 林筝金彻彻底底把自己清洗了个遍才出了卧室,就听见厨房里一阵碎碎念。 “惨了!惨了!睡过头了!”桃桃手忙脚乱的做着一个三明治。 林筝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穿着卡通睡衣的桃桃,如果单纯是头没梳脸没洗就算了,可她头发蓬乱的不像样子,简直像被炸弹嘣过一样配上脸颊的红肿这副模样简直想被蹂躏过后的焦急无助的女孩子。 “晚了就晚了,你这样子也来不及。”林筝金突然的出声差点让桃桃手里唯一的的三明治掉地上。 “呃…那个…抱歉哈!我今天起来晚了,那个等等我。马上就好!”桃桃说完就转过头去了。她很尴尬!一看到林筝金就想起了昨天晚上,一想到那个吻她就越想盯着那嘴唇看… “今天放假。” “啊?好像不是…”桃桃扭头看着林筝金,她没记错的话不是休息日啊。 “我是老板,我说的算。”林筝金看着一脸思考的人,她最近也该累坏了吧,眼睛红红的,陪她玩一玩也不错。 “切~财大气粗的样儿”桃桃撅了下嘴巴,小声地嘟囔着。 “杨保姆你在说什么?大声点。”林筝金坐在餐桌椅上看着忙活的桃桃说着。 “没什么!吃早饭吧,我再做一个。”桃桃送上了一个做好的三明治转身又去忙活着。 “杨保姆,你的脸…怎么了?” “啊…这个啊!我昨晚被、被蚊子给咬了一下,然后我就、就一巴掌打了自己。”桃桃没敢抬头,撒谎这种事儿真是不太熟悉的业务,不过后句话可是真的。 “哦。”林筝金听着烂借口也不想再接下去了,用不着做出来让彼此尴尬的事情。 咬了一口三明治。 “这个今天做的很好吃。” “啊!你等下,吃这个应该更能好吃点儿。”桃桃又送上了一个。 “不一样吗?”林筝金看着两个没有区别。 “不一样的,你尝尝就知道。”桃桃才不会说自己昨天做的面包片呢! “确实,这个比较好吃。”口感不一样,大概是面包片带来的感觉吧。 “那就行。”桃桃笑嘻嘻的坐了下来,自然而然就拿过了林筝金咬过的那一个。 “这个我吃过了!”林筝金有些讶异,她怎么能吃自己剩下的东西。 “我知道啊!”桃桃一脸我知道的模样让林筝金心里有些异样。她难道对谁都如此吗?还是仅仅对自己? “那你直接给我吃这个好了,干嘛还让我吃两个?” “起来晚了嘛,怕你饿呀。”桃桃有点不好意思。 就因为怕自己饿?甘愿吃自己剩下的东西,把好吃的那一个给自己? “你这个怎么做的这么好吃?”林筝金咬下一口问着桃桃,她承认自己是有些感动的。仅仅是感动。 “我是西点师啊!这当然不在话下了,你那个面包片是中间的比较软。里面呢,我又加了一些别的东西。”桃桃一脸得意,做菜不敢说,这个绝对拿手啊! “西点师?你够格?” “小瞧我?!” “唔!不过确实挺好吃的,我看你工作也挺利索的,看不出你是西点师。” “恩。和我爸妈的影响关系吧。” “你爸妈对你很头疼吧?” “什么意思!你在嘲笑我?还是在嘲笑我?吃你的饭!爸妈没教你吃饭不要说话吗?!爸妈没教你餐桌礼仪吗?!”桃桃又炸毛了。 林筝金挑眉无语咬下一口三明治。 这到底谁话多? 第46章 郑怀柔醒来便感知陌生的气息。忍着头疼欲裂坐起身,咬牙环视一圈才确定这是夏语秋的家。 “你醒啦。头疼吗?”夏语秋在客厅里坐了很久了听闻屋里的声响才推门而进。 郑怀柔没有看一眼夏语秋也没有回答她,摇晃着坐到床边穿上了拖鞋就要走出卧室去。走到夏语秋身边时,那种漠然置之的样子让她心头一紧,她从未对自己如此过。 “怀柔!”夏语秋拉住郑怀柔的手腕,紧张的用些力气。 “放开。”郑怀柔头也没有侧过去,这两个字说的一点儿也没有情感,哪怕是厌恶的。 “你怎么了?”夏语秋肯切的望着她,只希望她说句话,说句话就好。 郑怀柔没有回答,只是用无力的手卸脱下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手腕被她抓得有些红,但是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夏语秋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和郑怀柔的背影。突然觉得得不偿失这四个字真是一个恰如其分的形容词。 “不是说可以做朋友的吗?”夏语秋的低语着却又对着郑怀柔的背影像是质问。 郑怀柔听闻竟真的站住脚步。夏语秋渴望她回过头对自己说一句话,那个背影太过遥远与模糊,她知道只要郑怀柔出了这个门,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有那种想法是我的错。”郑怀柔穿上高跟鞋,头沉还是有些站不稳。 “你知道了是不是…你…”夏语秋追了两步上前去,依旧只能看着她欲离开的背影。自己想说些什么却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了。 “夏语秋,你离开我,我能理解。可你不该,骗我又卖了我。物尽其用,你都利用遍了,好聚好散吧。”郑怀柔还是没回头。 “怀柔…”夏语秋的眼泪就这样慌张的流下来了。她驻足在原地,不能上前也不能转身。 “我不恨你。”郑怀柔本欲走出门却又留下了四个字。 这四个字连昔日的感情也抹去了。 关门声不大,夏语秋却觉得这声响震耳欲聋,不断响彻在脑袋里。 悔恨。这算是一种痛苦的情绪吗?有悔恨的存在,往往伴随着错误。夏语秋捂着脸无声的哭着,她知道,曾经的郑怀柔能给自己的都不留余地的给了自己。她也知道,只要开口,郑怀柔就会抛弃郑家的一切来支持自己。她还知道,自己昔日追逐名利权望的姿态是多么的贪婪,自己践踏她爱情的模样是多么的丑陋… 都说爱的对立面不是恨而是冷漠。可总有人为了镌刻一段感情,与其被原谅还是选择被憎恨当成勋章,这个世界上永远少不了自欺欺人的人。可是郑怀柔终究是郑怀柔,她连恨都不会去施舍。 “你不恨我才是惩罚我吧。”夏语秋看着自己沾满泪的双手说着。 骤雨初歇,彩虹挂在湛蓝的天空上。 洛行川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叹着气,一会儿他将迎接一个大客户,一个让自己又怕又恨又爱的客户——郑怀柔。自己能让郑怀柔亲临自己的公司,算起来自己还是有点儿面子吧。可是,想想她那家伙的气势,洛行川觉得当初答帮她就是个错误。 “洛总,郑总来了。”小秘书进来报道。 “快请啊!”洛行川心里合计着敢让郑怀柔等,是不是自己又被记了一笔账。 “快说。”郑怀柔被接进门后,直接坐到洛行川对面,没有一句寒暄。 “我没有一点儿消息。”洛行川语罢便看着郑怀柔的神色一变,皱起眉毛思索一会儿才说话。 “恩。知道了。”郑怀柔竟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打算怎么办?” “这句话,你问过我了。”郑怀柔揉着眉心回答着。 “都这时候,你能不能别卖关子了。”洛行川有点着急。 “没什么方法,只有等吧。不过,得多多留意点儿稹朵云。”郑怀柔盯着洛行川,那眼神穿透他一般的让洛行川有些发冷。 “为何这么说?” “前些日子帮郑氏的人除了稹朵云还会有谁?所以我想,幕后黑手有可能是冲着稹朵云来的。”郑怀柔想了很久,这个可能性非常大。自己与她的关系,不言自明而已。 “既然冲着她来的,你可以…” “没什么事,我走了。”郑怀柔打断洛行川的话,一下站起身来走了两步。 “郑怀柔!你为什么还要蹚这浑水!只要停手查下去…” “能帮我到这里谢谢你了。”郑怀柔第二次打断他的话。 “为什么!”洛行川站起来,声音有些大。 “为什么还要帮她!”洛行川的质问让郑怀柔侧过头。 “与你无关。”转头便走出了办公室。 她的背影像是有种魔力,不畏一切的感觉让人信任与依赖。仿佛只看她坚定的背影心里就有面对一切的勇气。 “她走了,你出来吧。”洛行川坐回了椅子上。看着从侧室里走出来的稹朵云。她的眼眶红红的。 “谢谢你。”稹朵云低头道谢,心里却还想着郑怀柔不多的几句话语。 “别谢我,我根本没有帮到你。”洛行川看着稹朵云,口气有些抱歉。 “没有,你帮了我很多。”稹朵云笑了,一笑自作聪明的以为郑怀柔不会知道黑手是冲着自己来的,二笑她知道郑怀柔那种人定不会放弃帮助自己还做这些无用功。 可是,她忘了那是郑怀柔啊,自己爱上的郑怀柔啊! 洛行川看着这个淡笑的女人,这个女人之所以对别人淡然,就是因为已经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郑怀柔。 “你知道是谁对吗?”洛行川确定她如此着急的将郑怀柔推出局面,一定是她知道下手的人是谁。 “你知道对你没有好处。”稹朵云摇摇头,其实她也不确定是不是那个人。一切只是猜想。 “关于那个人的消息滴水不漏,他能让周氏一夜垮下,能把郑氏玩弄于股掌之间,他只是单纯的针对你?到底是谁?稹朵云!”洛行川语气生硬,他害怕那个人想要的不是玩弄这么简单而已! “我不确定他是谁。我还有事情要做。”稹朵云知道洛行川是个好人,他担心自己而已。可是,这债得还,得自己还。 “幕后黑手根本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郑怀柔都无计可施,你能怎么做?”洛行川这话不是贬低稹朵云,而是出于一种焦急,他怕这个傻女人再去做别的事情。 “她…快过生日了吧。”稹朵云低头又再摩挲着左手的戒指,眉眼间一片温柔。 洛行川无语扶额,这两个人真是一对! 第47章 太阳晒得人们到处闪躲着,仿佛阳光会侵蚀肌肤那般。 稹朵云却走出律师所站在了外面的公园里。她看了一眼表,距离洛行川举办的晚会还有很充裕的时间。 有些乏了,稹朵云抬头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太阳再低下头看前方时眼前有一些发白,她看见前方不远阴凉处有个长椅,便走了过去。 中午,烈日当空,周围除了知了声竟没有人的气息。稹朵云长呼一口气,将头靠在椅背上,斜着眼睛看着树荫外的世界。 几只知了不停的交替着叫唤,像比赛一样的不断提高着音量。像是哀鸣又似歌颂,像是祝福又似祈祷。 阳光洒在万物上,折射圣洁的光辉入了眼,光笼罩着世界在平静的眼底是那么的美好。 稹朵云徐徐起身,惊的知了安静了。抬步走向光芒,一步一步,能数的过来。然而却在阴翳的边缘停下了脚步,上半身被照的暖暖的甚至还有一点热,一会儿额头竟泌出了细汗。 阳光下视野的一切还是寂静的又带上了陌生的色彩。可鞋尖距离光明还有一段距离,稹朵云蹲下身,全身就这样轻易的埋没在了阴凉里。 稹朵云抱着胳膊将下巴枕在叠起的胳膊上静静的看着外面的光芒万丈。忽然想起,初见那人时,阳光也好似这样呢。只不过,天气比这清爽多了。只不过,阳光再暖也比不得那人嘴角的弧度来的暖心。 兴许捡起来了很多美好的回忆,稹朵云的眼睛里多了一点儿眷恋,不知怎么的伸出带戒指的左手缓缓要伸出边缘。在触及温暖的瞬间,光啊像穿透她的手那般,透得她指尖剔透如滴水一样。 可也在那一瞬间,稹朵云像被刺痛般的缩回了手。 “姐姐,你在干什么?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旁边冒出了一个小女孩,跟夏夏差不多大。可能是稹朵云太专注了,并没有察觉到有小孩子的脚步声。 稹朵云定了神色看着旁边一起蹲下来的小女孩,只能摇头笑了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知道了,你在抓阳光对吗?”小女孩扎着双马尾,可爱天真的样子有一点儿像夏夏。她侧着小脑袋看着稹朵云等待着她的回答。 “是啊,我在玩抓阳光的游戏。可我…抓不住。”稹朵云摸了摸小脑袋,心里有些着酸涩。 小女孩呼的一下子站起来,跑到了阳光下,张开双臂跑了一圈,那样子像自由自在的小鸟在滑翔一样,时不时还听见那个女孩子银铃般的笑声,稹朵云蹲在原地静静的看着。 “姐姐!你要这样和阳光玩耍!哈哈!”小女孩跑累了,蹲在阳光里对着蹲在阴影里的稹朵云说着。气喘吁吁的,顺着她小脸颊划过晶莹的汗珠摔碎在了地面上,成了雪花状。 稹朵云不知道怎么了那股酸涩涌上,眼睛模糊了。一切都蒙上了水雾般的迷蒙。然而一切被折射的越发光亮的入了眼底。 “姐姐,你怎么了?”小女孩蹲在稹朵云对面,担心着问。 “我没事,谢谢你。”稹朵云真诚的笑意让小女孩也跟着开心着。 “你自己吗?你家长呢?” “呀!我给忘了!妈妈不让我乱跑的!姐姐再见!”小女孩儿站起来就跑来了,还不忘挥手道别。 稹朵云看着跑远的孩子也对着她挥了挥手。直到那个小女孩牵了一个女人的手消失在视线里稹朵云才收回手。 阴暗里的人,上天星星之火的礼遇就可以照亮了一切了。可若是从未被照亮过该有多好啊,没见过光就不知道什么才是亮,没见过光就不会有期望,没见过光就可以再靠惯性活着… 可你偏偏是恩赐呢。 揉了揉眼睛,稹朵云站起身,一阵眩晕来袭让她身体有些飘摇。闭上双眼,将双手手插进口袋里,左手摸到了手机,皱眉转了身。 凭着感觉迈着小步,感觉到阴影不断的侵蚀她的躯体,直至飞起的发梢。她陡然睁开双目,决绝与阴狠从那双明亮的眸里流散而出在明亮的屏幕不断闪烁着… 不知道从哪里飞出的七星瓢虫,花亮的背壳从阴凉处飞出,满载着阳光,悠悠的向高处的天空飘去。像空中坎坷不平一样,一阵风就让它忽然飞的更高了一会儿又沉了… 林筝金看着那个画着泪眼汪汪的可爱猫咪图案的咖啡杯,觉得这个猫咪跟炸毛仓鼠有一点点儿像,那家伙不会是按自己造型买的吧?拿起来喝了一口,感觉味道有一些不一样。 “杨秘书?”林筝金叫了一下那个埋头打字的人。 “恩?怎么了?”桃桃抬头,一脸的正经。 “这个咖啡里面加了什么?” “哦,加了点儿牛奶。”桃桃自然的说着。 “牛奶?!” “是啊,家里的牛奶快坏掉啦。我就拿来给你加咖啡里了,味道是不是也挺好?”桃桃一脸正经的说着。 “下次不要再加了。”林筝金皱眉,真的不喜欢牛奶的味道。 “我泡的咖啡,我说的算吧。”桃桃斜眼说着。 林筝金一看对方这小态度也不生气反而让桃桃发麻的笑了一下,桃桃看见她这个表情就后悔了,总感觉自己又说错话了。跟她较真没好果子吃的! “呐~杨秘书。”林筝金站起来走向桃桃,高跟鞋哒哒的几下有力的像桃桃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恩?”桃桃缩在椅子上,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呐~杨秘书~”林筝金走过来靠坐在桌子上,慢慢的弯下腰靠近那个不断向后缩脖子的人。 “恩?”桃桃感觉脸很烫,浑身也随着她靠近而逐渐的热,眼神就算飘忽在那不断凑近的红唇,迫不及待想知道下一句会是什么… “呐~杨秘书?”林筝金逐渐靠近那人的耳朵,感受着她绷直的身体与屏息的僵硬。 “你、你靠的太近了…离我…远一点。”桃桃推开差那么一点点就能贴一起的林筝金。呼吸加快也不能让心脏平静下来,桃桃真恨这个女人,她就是故意的! “呐~杨秘书。”林筝金站起身体,依坐在桌子上抱着双臂。 “你到底想说什么!叫的烦不烦!”桃桃瞪着林筝金,小脸红红的,像个被欺负的小媳妇儿。 “没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晚上你要陪我去参加晚会的。” “恩。知道了。”该死的女人,就正常说话不行吗?靠这么近干什么! “杨秘书~” “干什么!”桃桃现在特别不想听见她用这种柔软的声音说出来的话,而且还是叫自己! “你害羞的样子真是让人越看越想欺负你。” 桃桃瞪目,好想大喊:怪我嘛!怪我嘛!!怪我嘛!!! 第48章 夜间,繁华路川流不息,车灯从高处看着像纷飞不停的萤火,到处是喧嚣,到处是属于夜晚的灯红,各处花绿间尽显人欲横流,各种欢遣也都缓缓拉开了序幕。 洛行川西装笔挺的举着酒杯到处和各种人寒暄着,其实这个晚宴什么名义不重要,只要有个名头就不乏生意人的存在。管他什么项目竣工呢,来捧场的不仅送人情还能拉拢生意,有好处的地方人是少不了的。 洛行川周旋在各色美女之间,时不时看下表。郑怀柔该来了,稹朵云也快了吧,这俩家伙行动不会这么一致的吧,出席都这么推后? 洛行川瞥见了一旁坐着的夏语秋,虽还是优雅得体,但是那副面孔却陇上了愁色。想了想还是上前去。 “嗨~你自己在这旁观?这不像你啊?” “那怎么个样子才像我?”夏语秋闻言感觉有些好笑。 “怎么说呢。你以前吧,遇上这种场合绝对是大放光彩的那一位啊!今个儿怎么这样消沉?” “呵呵,我怎么觉得你有点讽刺的意思?”夏语秋眯着眼斜视着洛行川。 “怎么会?是你多虑了。”洛行川绅士的笑了一下,却越觉得让人相信他是认真的。 “就算是也无所谓。”夏语秋耸肩。 “其实,我就是。”洛行川哈哈一笑。 “没关系,你的鄙夷不屑我照单全收。”夏语秋不急不躁,她知道若是生气才中对方下怀。 “恩,这才是你。全收的不仅仅是这些吧?比如…钱。”洛行川点点头表示对夏语秋的话非常赞同,后半句说的有些意味的样子微微弯着身子。 “什么意思!”夏语秋的眼神变得凌厉,她不知道对方知道些什么,可那些话就像刺一样挑起她的神经。 “我一直觉得男人够狠,可你颠覆了我的观点,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正三观。我的意思就是,你真是个聪明又够狠的女人,卖掉自己爱人还能将自己推脱的一干二净,你说说这个手段还有谁比你高明!”洛行川越说笑容越大,最后恨不得开怀笑出声来。心里有些莫名的火气,或许是为了那个蠢女人也或许真的鄙视她这种人。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别拿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态度来说这翻话!”夏语秋有些气,那句“卖掉自己的爱人”像碰触她的痛感神经一样,让她无法再继续维持平静。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你把郑怀柔卖了多少钱,也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法说服稹朵云那个蠢货承认是自己拿到的郑氏文件,更不知道你和稹朵云的交易是几年。不如你告诉我好了?”洛行川心里哼笑的看着对方将那副优雅的面容生生破坏掉的样子。 “你!”夏语秋举手要打洛行川,被洛行川伸手拦下顺势拽到自己的怀里。 “怎么这副面孔?郑怀柔见过吗?”洛行川在夏语秋耳边说着,故意将郑怀柔的名字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口。 “洛行川!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 “恩。那我适可而止。”洛行川站直身体放开了夏语秋,顺便整理下领带。他感受到了周围投来八卦的目光,他故意的那般对待夏语秋而已,估计明天圈里的八卦大概又多了一条奸情。 “其实,你也不必装的。累不累?人,都是贪婪的动物。坦率点儿,好混的多了。”洛行川笑眯眯的还有好多话要说,可是算了吧,自己别做过头了招惹一个敌人就不好了。 “谢谢你!”夏语秋咬牙,她可以承受的住郑怀柔的所有冷漠,却受不住这般的冷嘲热讽那段自己最想抹去的过去。她承认自己后悔了!可最后只能对自己怨念而已。她讨厌的不是洛行川的挖苦,而是他恰恰戳重了最疼的地方也是自己最无可弥补的地方。 原来当初以为面对这种质问与鄙夷可以一笑了之,大错特错就在于原来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那凭什么还求得她的原谅?夏语秋隐含的眼泪扭身离开了洛行川的面前。 洛行川在她转身的时候好像看见她的泪花了,但是很奇怪的是一点儿内疚感也没有。 有些自己做错的事,可以成为缺憾与过错;但是如果就因为后悔这种东西回头,是你得到一切过后的弥补?是挽回?还是酒足饭饱过后的心血来潮? 林筝金不是没有看见洛行川与夏语秋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表情她都没有放过。她能猜到个大慨为了什么,可她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安慰夏语秋。 “老板,你笑什么?”桃桃看见林筝金看着洛行川那个方向不明所以的笑着,那笑容和以前不同,让桃桃心里莫名的感到一点儿难过。 “没什么,不过…我让你来就是为了吃这里的糕点的吗?”林筝金扶额。一直和这家伙呆在糕点区这里,她已经连续吃了一个小时了。 “对不起嘛!老板,我只是想尝尝。你知道的,我是糕点师,所以嘛…就很在意这东西…”桃桃讨好的瞥着林筝金越说声越小,自己的职业病没辙呀。 “呼…”林筝金无奈的呼气。 大厅里盘旋着音乐。许许多多的人有高贵的、优雅的、有谄媚的…桃桃绝对是另类,不!是奇葩。怪不得一个搭讪的人都没有呢,都被这家伙给吓跑了吧。 “呐~别叹气啦。我不吃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啦,好不好?”桃桃连忙放下小盘子,乖乖的站着等着林筝金回话。 林筝金看她笑嘻嘻又乖乖的,难得顺从的样子,心里有些抓不住的异样感。像被羽毛拂过心脏一样痒痒的… “嗨~你们好像很喜欢这里糕点呀?”陌生的男子上前搭话。 林筝金嘴角抽搐,什么叫“你们”?他有看到自己吃过一块吗! “只是我喜欢吃。她不喜欢的。”桃桃不是没看见林筝金的表情,是不是自己让她丢人了呀… “哦,那你觉得怎么样?”男子点点头,进而又问。 “说实话,香味很好,甜度适中,水分不够有点腻了。”桃桃认真的对男人说着。 “哈哈,你好像很懂的样子。有兴趣和我一起去试吃别的东西吗?”男人发出了邀请。 “啊?”桃桃一脸惊讶的看着等待回复的男人。 林筝金抱着胳膊看着桃桃。过膝的乳白色连衣裙,但裙摆被渲染上了几分彩色,像极了美人鱼的尾巴。显得她几分清纯与率真,与这里有些格格不入的…美丽。 “对不起啊,我吃饱了。你去找别人陪你吃吧。”桃桃瞥一眼正在看自己的林筝金,她面色好像不悦。 桃桃说完就拉着林筝金走了,还一脸抱歉的对着有些傻掉的男人,丝毫没觉得自己说的是多么与这种场合违和。 “噗!”林筝金忍不住了,看见那个男人有意思的表情,恐怕头一次遇上了“吃饱了,找别人”的主吧。 “你…你又笑什么呀?”桃桃放开林筝金问着。 “没什么,就是你拒绝别人一定要这样直白吗?”林筝金捂着嘴巴,她怕自己笑过去。 “啊?不然怎么说?”桃桃苦恼,自己坦率也是错误吗?可是,她不会也学不来那种委婉。是不是自己这样的人,始终是和她不是同路的人呢… “那个…率真很好的。”林筝金看着她低头有些失落的样子,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想安慰起来。就像她喜欢自己的笑容一样,自己或许也喜欢活泼率真的她吧。 “哦。”低头闷声。 “喂~那个…你下次做糕点给我吃吧。” “好啊!我最近正好构思了一款糕点,你帮我试试!”桃桃听闻,立刻抬头笑脸灿烂的对着林筝金。 “勉为其难,好吧。”林筝金笑笑满意的点点头。总算是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明明是你请我做给你吃的还摆着老板的臭脸孔!”桃桃白了一眼林筝金。 林筝金觉得自己有些变了,不过她感觉很安心,不会因为自己的变化而感到恐慌,不会因为过去而失意。 “恩?杨保姆是要造反吗?”林筝金挑眉。 “不想理你。”桃桃扭头。和她拌嘴?自己还没傻到家, 林筝金看着她别扭的样子也翘起嘴角。 第49章 洛行川看见了一旁的林筝金和桃桃,打算上前去问候。可没走几步侍者将门开了。 只见郑怀柔身穿金色抹胸修身长裙,裙身上镶着颗颗小水晶被大厅的灯光所折射出斑斓耀眼的光,裙摆下那双黑色高跟鞋简洁却华丽。翩翩几步,头发飘舞在胸前在身后… “你可算来了!”洛行川看见光彩夺目的郑怀柔,一脸殷勤。 “恩。”郑怀柔点头,环视一周人,顶回了不少视线,因她安静了片刻后会场又热闹起来。 “别看了,稹朵云还没来呢。”洛行川笑意盈盈的提醒着。 “你话真多。”郑怀柔皱眉。仿佛被看透心思那般不悦起来。 郑怀柔其实犹豫了很久才出现,她知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她也暗叹雷厉风行的自己怎么还会有犹豫的时候呢? 洛行川问自己为什么要帮助稹朵云时候,她想了很久,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若是陌生人,她绝对不会再去多看一眼的,可脑海里根本没有放独自面对危险的念头。是因为对她孤单的同情?好像不是的。牵挂?未免浮夸了一点,这种对亲密的人才有的词汇似乎用在稹朵云身上不是很贴切。 郑怀柔一直以为人和人的关系很简单,人性本来就是自私与凉薄,可是这她没有用事态的嘴脸来放她独自一人,反而让下意识的竟然让自己的境地复杂起来。 “呵呵,因为我是三八男吧。”洛行川耸肩。自从对稹朵云有兴趣,他形象真的差太多了。 “你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郑怀柔笑笑,顺手从走到身边的侍者端着的盘子上拿起了一杯红酒。 一旁的林筝金看见了郑怀柔,她告诉桃桃等着自己后便上前走去。 “是相当准确吧。”林筝金没等走到跟前便插话,顺手也从经过的侍者手里那了一杯红酒。 “喂,就不能给我这个主人一点儿面子。好歹是我地盘啊。”洛行川讨饶道,他知道林筝金可是不好惹的主儿。 “好吧。给你薄面。”林筝金耸肩,举起杯子碰了下郑怀柔的杯子。 “你今天来的够晚的啊。”洛行川对一脸冰霜的郑怀柔说着。这种场合都巴不得早点来,也就她和稹朵云两个人没有个紧慢。 “恩。有事耽搁了。”郑怀柔点头失意抱歉。 “你们先聊着。我去别的地方看看?”洛行川对郑怀柔和林筝金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林筝金和郑怀柔向里面走去,林筝金看一眼又回到糕点区的桃桃放下心来与郑怀柔聊天。 “我刚才看见夏语秋了。你犹豫这么久才来,是因为她?”林筝金边说边举杯示意不听向她示好的人。 郑怀柔也不停举杯微笑着示意身边的人。她听见了林筝金的话,不露声色的保持优雅得体。喜怒不形于色,这是为商为人之道。 “金子,上次我在她家里醒来时我就和她说明了,我不恨她但也再也不可能有任何交集了。” 郑怀柔和林筝金一直面露相同的微笑,看起来不像是聊这种话题而是在说着一些开心的事情。周围的人也不断向深处走去的姐妹花问好。 “那…”林筝金忽然不语思索起来。摇摆与犹豫,还会给了谁? 不用林筝金说,郑怀柔也知道自己变了,她从来都是准时的人,果断却因为稹朵云丢了。来?不来?看着周围人色复杂,她知道了为什么知道真相那天会难过成那个样子了。向来觉得自己穿了钢铁盔甲的她,竟然被这么长时间稹朵云的温柔不动声色的划开一道微小的裂痕。 从那道细小的裂缝之中,她用一种孩童般单纯的视角去看着稹朵云。无论是低眉顺眼的、局促不安的亦或是纯净如水的还是…在自己身下娇弱轻喘的样子,她都一一刻在了心里。 本以为那一纸契约一直圈住了自己,那么现在的自己无疑是自由的,却偏偏衍生了一种…束缚感。惯性?可她身边的束缚感不同,如果在她面前嘶吼可以排泄这种感觉,可如今无论自己如何挣扎…它都存在着。 稹朵云,五年来,你什么时候…对我下的蛊。 对着镜子画好最后一笔,稹朵云慢慢放下眉笔。从未浓妆艳抹过的脸此刻显得如此妖冶,本往常一样的淡笑在镜中却像是一朵绽放的曼陀罗花般的致命与魅惑。 她吩咐司机在外面等候多时了,她自己打扮颇费些时间。可是她这次不想别人帮她,她想亲自为自己画上一次眉,一次眼线,一次彻底的妆容去见最后一次她。 起身时,电话响了。是那个熟悉的陌生的号码。 稹朵云接起来并没有说话,两个人一阵沉默着。 “朱念恩朱先生。我知道是你。”稹朵云率先打破沉默。 “呵呵,你很聪明。你说你想和我赌?”一如既往的沉稳的男音。 “是。” “赌什么?你用什么和我赌?”男人声音里颇有不屑。 “你觉得我用什么可以和你赌?”稹朵云知道,她太弱小了。她虽是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蚂蚁,但她还有筹码。一个让对方措手不及的筹码,她要换得那人的太平才甘心。 “除了你的命。你还有什么?”男人思考片刻才回答她。 “那就赌命。” “呵呵,我要你命很简单。” “可你想要的不是我的命。你要是想我生死不能的痛苦而已。”稹朵云攥紧了手机。她知道明天是郑怀柔的生日,他一定会有所动作的。 “若是你再伤害她,朱阿姨的坟墓便不留一颗灰尘。”稹朵云紧闭双眼。 “哈哈!到底是稹家的人。一样的狠毒无情。”男人说完就猛咳起来,像咳血那般撕裂的声音。 稹朵云等待着,他一定会同意的。他不会拿他最重要的人开玩笑,尽管成了灰。 安静的听着彼此的呼吸。稹朵云的另一只手攥成拳头,指甲狠狠的嵌入掌心。 “好。今夜我派人去接你。放心,等你回家的。”男人还是妥协了,不过是放过一个郑怀柔而已,横竖稹朵云逃不过的。 “好。”稹朵云挂下电话。松开了手,手心里月牙痕迹红红的深深的。 按下了锁屏,手机界面黑暗的倒映着今夜最完美的脸,稹朵云澄清的眸子一直盯着着像一个小小的黑洞般的屏幕,像吸进了人的思绪而沉重起来。 稹朵云最后勾了勾嘴角,转身她从首饰盒里拿出了金色的耳环给自己带上。 她笑,镜中的人也笑。 她应该会喜欢的…这个样子。 第50章 郑怀柔和林筝金寒暄了一圈人后,两个人默契的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林筝金瞄一眼还在埋头奋斗试吃的桃桃,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郑怀柔的眼睛。 “她是个好女孩儿。”郑怀柔说着。她知道林筝金也很苦。她真的需要一个人来陪伴她。 “呵呵,你还是关心自己吧。” 郑怀柔知道她什么意思,挑眉,摇头过后并不言语。 “哎…你知道我的意思。”林筝金瞥了一眼郑怀柔说着。她不知道郑怀柔还会是这样会逃避话题的人。 “恩。我知道。”郑怀柔盯着高脚杯并摇晃着红色的液体。她面目表情的说着,但是想起一个人的名字,她的心沉了一下。 “你呀,如今郑氏脱离了稹氏,你怎么还闷闷不乐的?该不会…”林筝金狐疑的看着郑怀柔。 “爱上了她。”林筝金撤去了嬉笑的脸孔,说的非常认真。没有疑问,没有反问而是一种肯定。 “不会!”郑怀柔皱眉。 “你着急否认干什么?我说中了?可我又没说是谁哦。”林筝金佯装被声音震到了,捂着耳朵笑着。 “你也不知道我否定的是谁。”郑怀柔抿一下红酒,竟感觉如水一样无味。 “呵呵,说不过你。”林筝金无奈的碰了下郑怀柔的杯子。似乎也只有在她面前才会输一截。 “金子,你看这些人。”郑怀柔目光掠过远的近的脸上有声色不同的人。 “怎么了?”林筝金顺着郑怀柔的目光看去。 “你说,我们脸上是不是也跟她们一样的表情,用一样的伪笑去说着那些虚假的话。”郑怀柔轻声说着。 “是的吧。我们如何能逃脱的了呢。”林筝金说着。 “的确。如何能逃。”郑怀柔以前不会去思考这种问题,她觉得这种问题只有问,没有答。无非就是为了欲求,为了得到。 “你真不适合存在于这种场合。以前每次聚会,每个人都拼命的摇摆吸引别人的目光,唯独你每次都巴不得别人看不见你。”林筝金回忆着从前郑怀柔每次的出席都是为了陪伴夏语秋,而她自己的意识不会在这上面费去。 “哪有适合不适合的,我只是讨厌别人的目光。”郑怀柔见过无数种的目光,她不是畏惧,不是逃避,她只是不懂自己没做过罪恶滔天的事情,为什么会有阴毒的?自己本就渴望着平淡,为何还有嫉妒的?她现在看着这形形色色的人,其实,这种问题哪有答案呢。 “又有谁喜欢呢?你本就是训不服的野马,可…我早就是公园里拴着铁链的大象了。”林筝金难得自嘲的对象是自己。 “呵呵,我不是不羁的野马,你也不是被栓着的大象,我们可能都是旅人。走不出…自己的旅人。”郑怀柔碰了下林筝金的杯子。兀自饮下。 “你也会有说这种深邃的话。以后别说我打谜语给你了!”林筝金瞥了一眼自己品着红酒的郑怀柔。 两个人在深处的安静角落,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目光齐聚在大门那里。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大家的安静,让两个人也非常好奇。越过无数人头,只见… 那人身穿黑色长裙,裙摆绣着盘旋着红色的玫瑰,黑与红恰到好处的比例,禁欲的诱惑与妖艳的感觉混合在了一起。长发已被烫成了波浪,那双眼睛被眼线勾勒的更闪耀如黑曜石一般,红色的嘴唇更与裙摆下的玫瑰呼应着。 稹朵云!是她。郑怀柔放下了杯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 稹朵云并没有在意无数想穿透她的目光,坦然自若的如自己一人那般,她的眼睛从这么多人的身上一一滑过,她像似对那个人有了磁场,这么多人中她也能感觉那个人存在的气息。穿过人群,她看见了一旁的她。 她今夜好美。真的好美。 稹朵云本无表情的脸挂上此刻就像初春的阳光化了冰雪一样的笑容。当四目相对,稹朵云没有退缩的低下头,没有羞红着脸,没有躲避她的目光,反而逐渐加深的嘴角让她显得更加魅惑。随着向她而去的小小的稳健步子,摇曳的裙摆上的玫瑰显得如她一样的妖冶。 她知道郑怀柔对于自己有着不可替代的存在感,可她从没有过在茫茫人海中独她一人的感觉,因为她也在看着自己呢… 你看,我今夜是不是也…很美? 郑怀柔迎着她的目光,她不知道是周围本就静寂无声还是自己什么听不见而已。那人的目光没有往日的怯懦,没有往日的羞涩,她能感觉到她含笑的眸子里毫无遮掩的温柔和她从未大胆的袒露出来过的爱恋,可郑怀柔发现自己不讨厌的,甚至觉得那双剔透的眼睛里似乎只有自己的存在时候心脏某处有一点点的温凉慢慢荡开来。 随着稹朵云一步一步的向深处走去,人群也有小声嘘嘘起来,旁若无人的稹朵云,就这样踏在人们为她让出的通道上。 旁边几个男人跃跃欲试想上前去却被稹朵云明明是如此明媚的表情但又目空一切的疏离感而束住手脚。一边的洛行川回过神来,上前走去站在了稹朵云面前挡住了去路。 “你来的可真够晚的。”洛行川搂过稹朵云的腰,距离恰到好处,不是暧昧的很近又不是尴尬的疏远。他搂过稹朵云时候,眼神颇有警告的撇过几个男人。 而稹朵云像从梦里醒来般的抬头盯着洛行川好一会儿才说道“谢谢你,谢谢你为我…” “喂!可不是单纯为你,这种晚会随便找一个借口都会有无数人来的。不过,你这么想欠我人情…不会是喜欢我了吧?”洛行川放开稹朵云,两个人站定的距离很近。 稹朵云摇摇头,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懂得爱而不得的滋味。她宁愿洛行川对自己是乍见之欢,是花丛里偶然遇见野花的新鲜感。 洛行川看她此时纠结又只有一副不想伤害人的模样,只得再叹自己晚了一步。后背一凉,回头对了一眼那束不了忽略的寒冷的目光… 郑怀柔觉得他两人在一起的画面略微刺眼,却不知道为何讨厌那副画面而心中起了褶皱。 一旁的林筝金自然是察觉到她和稹朵云之间的微妙感觉。看着她望去两人的眼神,林筝金却不想多做什么。毕竟有些事情无能为力。 “放心吧,不会有人敢来打搅你。”洛行川回头对稹朵云说着。却感觉自己再次让郑怀柔那家伙不悦了。希望她以后不要翻旧账的好。 “恩。谢谢你。”稹朵云微笑点头道谢。 这一笑让洛行川心里颇为酸楚,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只是因为自己得不到她又或许那微笑太苍白又美丽。 “别对我笑了,我怕会后悔放过你。”洛行川耸肩吊儿郎当的说着,像一个痞子。 “朵朵!你真是朵朵呀!”桃桃突然冒了出来,洛行川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啊,吓了你一跳。”桃桃抱歉的说着,她只是惊讶,她从来没看过稹朵云如此装扮而已。 “恩,是我。桃桃。”稹朵云点头说着。 “朵朵!今夜你是最漂亮的!”桃桃激动的握上了稹朵云的手,却发现有一点凉。 “是吗?那…简直太好了。”稹朵云听闻这句话便觉得心里有了认可的底气。她越过桃桃向那人望去发现那人也正在望着自己。她好像第一次不带那种讨厌的神色直视着自己呢。 林筝金看见桃桃在稹朵云面前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准备上前去将她拖到一边。稹朵云意识到了林筝金的意图,冲她感激一笑后对桃桃说了一句“桃桃,你要等。等到一切刚刚好的时候,你们就会在一起了。” “啊…这个啊,我…我不急啦。反正时间还很多。”桃桃挠挠头,她不知道为何稹朵云突然来句这么个话。 “你们聊着吧。”洛行川自动回避了女孩子之间的话题,转身之后却又听见稹朵云的一声“谢谢。” 洛行川脚步一顿,背对着她没有回头,摆摆手。谢我什么呢,我会后悔帮你的。 穿越过依旧在寒暄的人群,林筝金忽然拍了桃桃的肩膀,这次换桃桃吓了一跳。 “哇!吓我…” “走啦,我突然想试试那边的糕点。”林筝金虽说着,却冲着稹朵云笑了一下回以她刚才感激似的笑容。 “哦。好啊!”桃桃开心的扭头和林筝金离开了。 看着她们的背影,稹朵云这次真的是连带着心的深处也寂静下来了。 第51章 郑怀柔看着她独身立于人群中,看着她投给自己她眉眼间特有的柔色,回想起来自己好像一直都浸在这种温柔里的却又觉得今夜有些不一样。可能今夜她过于妖娆吧。 郑怀柔凝思的功夫没有察觉到稹朵云一步步的向自己走来。稹朵云笑着看郑怀柔思索的样子,原来不仅仅是认真的女人最美的,也是啊…她没有一时是不美的。 好开心… 她的目光和心思终于全部落在自己身上了。 现在呢…没有那一纸的牵绊,你没有了讨厌的束缚,我此时此刻是不是你眼中最美的人?最美的… “郑…小姐。你好。”稹朵云竟然越过人群已经走到郑怀柔面前了,而郑怀柔才醒来一样看着面前伸出的手,有些诧异后随之的坦然的准备握上去。 “稹小姐,你好。”郑怀柔握上了面前的手。那瞬间,郑怀柔不可察觉的心中微颤,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近距离的直视着面前的女人的笑颜,那种毫无顾忌、毫无掩饰的情感都从那双眸里溢了出来。以前知道这个人的眼睛很亮,可如今一看竟然还有些陌生。 当那只有些微凉的手从自己的手中抽回时候,郑怀柔下意识的去瞥了一眼稹朵云的左手…那个该扔的东西…它还在。 稹朵云没察觉到郑怀柔这一瞬间的动作,因为她的注意力被郑怀柔耳朵上的金色耳环给吸进去了,她想到自己走前带在耳朵上的也是金色的,这算不算是…一种默契。 “你今夜很美。”稹朵云真心说着。她今夜才发现,原来郑怀柔的眼睛这么好看,她的鼻梁这么挺,嘴唇的弧度是那么的…优雅。 “你也是。你…更美。”郑怀柔一边心里诧异稹朵云的直接夸奖一边笑着说。可她说的是心里话,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稹朵云,犹如夜间那拼命绽放的魅惑的花,不是致命的罂粟花,而是…虞美人。或许这种花比喻不恰当,可是郑怀柔感觉到她的眼睛里的光芒与往日的不同,或许有那么一抹的苍凉,或许也是自己多心了… “谢谢。”稹朵云笑的竟然咧开了嘴,像一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像…那个跑在阳光下玩耍的孩子。 “今夜你确实很美。”郑怀柔看着她笑的模样也受到感染一样勾着嘴角。她以为稹朵云定是认为自己的话是客套话了。 “我知道的,你才不屑说假话呢。”稹朵云点头,声音还是有愉悦的。 郑怀柔才发现这样被透视着的感觉并不是很糟糕,而且她说起自己时候怎么会有一种骄傲敢呢?那种感觉就像每次出席夏夏的家长会一样的。 “呵呵,说的我好像很任性一样。”郑怀柔怎么不会阳奉阴违、言不由衷虚假的这一套?她太懂了也太会用了。只不过,好像从没来对至亲的人用过,可这些人里竟也包括着稹朵云。 “恩…有时候会的吧。”稹朵云认真思考后才回答着。在郑父心里好像郑怀柔一直都是任性的孩子,而且听过不少郑怀柔以前的事情时候,听起来真就是个任性的少女。 “你是不是想说我一直都是?”郑怀柔问。 “你怎么知道?”稹朵云反问。 “猜的。” 稹朵云听闻后并不在言语,她知道郑怀柔是个心思剔透的人,她聪慧,她理智,她清傲… 可这次你再厉害呀,也猜不到我会送你什么样的礼物吧。 “明天…你有空吗?”稹朵云问。 “有,你有事?”郑怀柔皱眉关心的语气问着。她直觉告诉她,她一定有话要说的。 “没,没事。公园里的花再不看就要凋谢了,快入秋了。记得带夏夏去看,她最喜欢花花草草的。”稹朵云看她皱眉的样子竟然涌出了一阵酸涩。 “明天一起好了。她…很想你。”郑怀柔低头,她这回说了谎话,夏夏没有提起过稹朵云了。她不知道有多久了,可就是久到她以为夏夏遗忘了稹朵云。她有时候甚至想问问夏夏是不是不记得了那个她口口声声是守护神的人,可这样做…毫无意义。 “不了,我有事。我…我可能很久才会回来。”稹朵云笑着拒绝了郑怀柔。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恩?有麻烦?”郑怀柔立刻想到那个神秘的人,危机意识让她看起来有些戾气。 “不是,是我,我要去别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世界这么大呢,我当然会走很久了。”稹朵云将碎发头发拢到耳后,露出了金色闪耀的耳环。光芒闪进了郑怀柔的眼睛里,让她一阵失神。 “恩,旅行很好。”郑怀柔像心里石头落地一样,没有麻烦就好。走也好,至少暂时离开这有些危险的地方。 “恩…你有什么地方推荐给我吗?”稹朵云咽下喉头的酸涩,她看见郑怀柔略微轻松下来的表情,她突然舍不得就这样离开了… 这几天稹朵云就在想郑怀柔其实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自己呢?其实,是她的温柔和…怜悯吧。可她的郑怀柔就是这么个人,就是想要独自拦下一切面对危机四伏的对手,尽管保护的对象是我。 可我怎么忍心让你受到伤害呢,不可以的呀… 郑怀柔并没有去过很多地方,她不爱旅行,但她也建议着几个地方。稹朵云就这样一旁看着她聊着各种地方,趁着郑怀柔不注意她说话或者思考的功夫,就像要把她的模样刻在眼睛里一样的用力的盯着。 “恩。我记下了。”稹朵云点点,笑着。实在想不到,竟然还会有这样和你聊天的时候。 灯光忽暗,优雅的音乐响起,人群涌动开始寻找舞伴做着准备。 稹朵云抬头,眼神飘洒在头顶微亮的灯上,这时候的空气里似乎都有一种静谧。稹朵云看着面前也在抬头望着头顶虚无的郑怀柔,她耳边被折射的耳环荡着金色,忽闪忽闪的衬得她的脸更加的柔软了。 “郑小姐,我能请你跳支舞吗?”稹朵云认真的凝视着郑怀柔,伸出了手。 郑怀柔回神看着稹朵云,没有笑意的眼睛被那种熟悉的光芒充斥着,她的双眼在这个微暗的环境里就像颗颗琉璃,毫无瑕秽。 沉默着,两个人就这样相望。 郑怀柔忽然笑了,她伸出手覆在稹朵云的手上。而稹朵云愣了一下,她以为她会直言拒绝的,看着自己掌心中她的手再看去她笑意盈盈的面容,心就这样被填的满满的,甚至找不到空隙去想任何事情。 “走吧,我带你跳。”郑怀柔反握着稹朵云的手,双手换了位置。 郑怀柔牵过稹朵云,搂着她的腰部。而稹朵云的手慌忙的搭在郑怀柔的肩膀上。稹朵云没想到,临走了还能享受着她一次体贴和温柔。 轻柔的音乐,忽闪忽暗的彩色灯光。稹朵云的眼睛从郑怀柔的眉毛一直飘过到她的下巴。她垂目,她用力的回想自己刚才看到这个人脸上的每个细节,可发现还是会记不起这双近在迟尺的眼睛。 “前些日子,是你帮郑氏的吧。”郑怀柔轻声问着稹朵云,两个人的距离用不上大声的说话,可语气不是质疑而是肯定。 “你猜呢?”稹朵云抬头并歪了一下问着。 “是你。”郑怀柔从没见过动作如此俏皮的她,竟觉得有些与她这妆容不符的…可爱。 “恩。”稹朵云从嗓子里发出了这个字,她不想说话,她好想好想仔细看着这个人,她要把这张又陌生又熟悉的脸刻在脑海里才行。 郑怀柔见她不语便也不再说“谢谢”。可一个人的眼神能说多少事情呢?她觉得稹朵云此时的目光似海,澄澈却又让人心中有些微凉。郑怀柔暗自嘲笑自己竟会对着稹朵云猜心的一天。 她今夜不同以往的羞涩怯懦,郑怀柔不知道她的转变这么大是为了什么。或许两个人没有了契约的关系,释然才会如此的吧。可偏偏自己没有喜悦和自由感呢? 两个人和着音乐的节拍慢慢摇曳着,对视着。音乐停止了好久两个人才意识结束了。 稹朵云看了眼她肩膀上自己的手,眼光了滑过了那颗透明的石头才慢慢从她的肩膀上收回自己的手。 “你跳的很好。”郑怀柔也收回腰上的手说着。她确实没想到稹朵云会跳的不错。 “恩。谢谢。”其实,已经练习了好久的。幻想了无数次的一只舞呢… 稹朵云低头轻闭双眼过后又鼓起了那往日的神采和着温柔对上了郑怀柔的明目。 “那…那我先走了。”稹朵云尽量放松面部的肌肉,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 “恩?那…注意安全。”郑怀柔虽不解她为何要匆匆离开,但也不会多事的问一嘴。 稹朵云听着最后的话音落地才点点头,她张了张嘴巴… 你可不可以抱我一下… “那你也注意身体。”稹朵云轻松的笑着,用了最后一股力气转身。 快!一定要快点离开她的面前。 “稹朵云!”郑怀柔不知道为什么叫住她,她的侧脸离开视线的时候,她看见了一丝带着凄然的决绝。 稹朵云挺住脚步却没回头,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下意识的攥的紧紧的。 “没什么。等你回来再说吧。”郑怀柔为自己突然的失态而觉得可笑。 “恩,好。”稹朵云没转身,她侧着头回答着。侧脸有些苍白,被灯光闪的只剩下轮廓。 转头之后,她的眼前的一切模糊的不成样子。脚下凭惯性一步步的迈着… 笨蛋,你等不到了。 下辈子等等我吧。一定要记得等等我。 爱一个人需要勇气,能相爱要靠运气。可是我鼓足了勇气,可能就是差点运气吧。没关系,谁都不会那样幸运的。 我没那种好命啊。我是真没那种命。 第52章 稹朵云脸上痒痒的,可她没有去碰触。她快步走到车里坐好。司机明了的启动了车离开了这里。 稹朵云双眼紧闭靠在椅子上,感受着远离了这里也没有睁开眼睛,感知到窗外的彩光不断的晃过眼,她不想看这个繁华的有些匆忙的世界了。她愿自己最后的记忆里是全是那个如光的女人。她怕这些不重要的林林总总抹去仅存的记忆,怕这些霓虹覆盖了那双眼睛。 可怎么才离开她,就已经想不起来了,明明已经好好的印刻在了脑海里的。为什么想要刻意记住一个人,却又偏偏记不住呢。不经意想起的时候,又那么清晰。 司机最后在楼下停好车子的,稹朵云吩咐他先走了。她自己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扭头看了一眼窗外那辆陌生的黑色轿车之后,摸了摸旁边的位置,她记得那个人坐过。 稹朵云打开车门时,那辆黑色轿车的车灯同时照射在她的的脸上,光芒刺得眼睛痛,她眯了眯眼睛看到好高大的黑西服男子下了车向自己走来。 “稹小姐。我是来接你的。”男子毫无情欲波动的说出来。 “恩,我知道。请等我一下,马上就走。”稹朵云想要换下这身衣服,卸下妆容。 “好。”男子点头应允。 稹朵云回到屋子里时,打开灯。站了一会儿才换下了鞋子。边走边摘下耳环,最后在卧室里脱下那身礼服,将衣服挂在了衣柜里。她换上了平时的那身长裙,这身衣服是第一次去游乐场时穿的。 最后,稹朵云走到浴室里用卸妆棉擦着眉毛,擦去眼线,让嘴唇褪去了红色。洗去一切的修饰。在镜子前,她看了看自己的脸,面无表情的陌生感。她想自己以前是不是也这种表情? 稹朵云离开了这个房子。或许是以前留恋过了,她走的时候连个头也回,只是鞋子依然摆的整齐,两双拖鞋的鞋口依然冲着紧闭的门。 黑色轿车飞速的奔驰着,他们没有绑住她的手,没有蒙住她的眼。都像得知这个人不会逃一样的放心着,当轿车在一栋大大的别墅面前停下来时,还有礼貌的请她下了车子。 “稹小姐,大哥已经在等你了。”黑子男子说着边领了路进了别墅。进去之前,她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搜了去,包括那部手机。 稹朵云看见了那个那日在墓园里相遇的男人了,上身缠着白色绷带只是罩着一件黑色的西服坐在沙发上而已。 “你来了。坐吧。”朱念恩指了指对面。他受伤了有些虚弱。。 稹朵云走进才发现他面前的茶几上摆好了象棋。她不由得心里一紧,她被看透了。 “你不是想赌吗?” 稹朵云不语的看着那盘棋。 “你无论输赢都会死,你为什么还要来?”朱念恩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多,可是他看见这个女孩就想起了自己的姐姐。 “不来的话,你也会逼我死。”稹朵云很平静,没有怨恨也没有害怕。她知道这个人就是想通过折磨郑怀柔来折磨自己而已,自己早就是在劫难逃。 “恩,有几分胆识。我知道你下棋很厉害。不过,知道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局!”朱念恩对着稹朵云做个请的姿势。 稹朵云皱眉不语,她心跳的从来有没这么快过。她被对方知根知底,可她除了这个男人是那女人的弟弟以外一无所知。 棋子乒乓的击打出声响,清脆的让人心颤,稹朵云耳边充斥着的还有那个男人魔音一般的话语。 “有时候我觉得你特别像我姐姐,连圈禁别人的方式都一样。” “知道吗?我姐姐说你父亲虽然腰缠万贯可他活的一点儿也不好。那你呢?” “你和你父亲一样的自私贪婪又残忍。” “郑怀柔在你身边她快乐吗?” “得到她,你快乐吗?” 稹朵云揉着脑袋,她头疼。这个男人的话语不停地在脑子里循环,全部是关于她亲生父亲,他的姐姐,还有她的郑怀柔。 “闭嘴!”稹朵云双手撑在茶几上,怒视眼前神色自若的人。 “你这种恶狗一样的眼神和你的父亲很像。”朱念恩无视被她震得弹起的棋子,反而抬手便吃掉了稹朵云的一颗棋子。 冷静,一定要无视他,不要听他说的话。稹朵云深呼吸放轻松自己,太阳穴那里乱跳,心脏更是跳好快,这些她都刻意忽略着。 这次,无论朱念恩说什么都无法再激起稹朵云的情绪。面对一脸冷峻的稹朵云,他突然觉得这个人就这么死了,还真有点可惜。 最后一子落下。 稹朵云的身体向沙发后倒去,她的脸颊流过汗水。她好累还头痛欲裂。不过… 郑怀柔,我赢了! “咳咳咳!”朱念恩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你赢了。我猜的不错的话,你压根没在墓碑那里动手脚。你的确是个好苗子,可偏偏你是那人情妇的孩子。”朱念恩说的有点惋惜的样子,如果这个孩子要是姐姐生的该有多好? 稹朵云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头发也披散着。她的嘴角勾起胜利的微笑。她对朱念恩后几句话充耳不闻,她知道自己赢了。可在朱念恩的眼里,她的笑起来的时候竟然感觉有一点点讽刺。 朱念恩站起来,旁边的等候已久的黑子男子立刻上前扶去。 “那你好好享受今夜吧,明日就带你去你父亲那里。”朱念恩面无表情的说出口,其实他不是想带她去父亲那里,是带她去姐姐那里,然后了结她,了结自己这么多年的怨恨。 朱念恩走了,他吩咐着将稹朵云扔进了地下室里。 当稹朵云站在地下室的门口,她一点儿也没有对黑暗的恐惧,当她的右脚迈入房间时,当她的身影逐渐让黑暗侵蚀时,她的心竟然逐渐的平静下来了。身后的门慢慢的关上了,她回头看着光亮逐渐被铁门夹的很细很长最后哐当一声挣扎着被关在了门外。 稹朵云摸到了墙壁,背靠着墙壁滑下蜷缩起身体。她不冷,只是想休息。许是时间长了习惯了地下室的黑暗,她再次睁眼时,发现一切不似那般黑了,好像离自己很远的角落有一个小小的洞的原因。小洞透过几缕月光,斜射在地上。 起身,摸索着向那微凉的月光而去。不知道被什么绊倒了两次,她最后手脚并用的到了那里。洞很小,巴掌那么大。 她在地上跪直身体,眼睛使劲儿的张望那片小的可怜的夜空却只能看到月亮的一半,她想一定是个圆月吧,那人的生日就是会月圆的,不会错的。 她背着小窗户的墙壁坐了下来,将手向上伸入银色的光中。月色凄迷,那颗泛着月光的钻石比天上的陨石流星还要耀眼。 一个人在临死时的时候会想什么呢?回首一生?稹朵云想自己短暂的不到三十年时光里,有过苦难也有过幸福…算是幸福吧。她现在不过是回到了最初的原点上,没什么糟糕的,只不过要提前了结生存的挣扎,提前摆脱行尸走肉的躯体。 可是活下去总有想不到的好事情发生,比如,她当初一直认为自己行走在世间就是在生活了,可她遇上了那一脸明媚的郑怀柔,她还对自己说“没关系,生存不易”然后笑着擦着身上的咖啡渍。接近她时,她才懂原来自己只是喘息着生存而已,却将这种本能定义为生活了。可是那个人教会了自己,什么才是活。 有时候,稹朵云也觉得老天爷和她开玩笑。她想若自己没遇上郑怀柔,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会尝试到快乐吗?能体会有家人的感觉吗?会…不会爱上别人? 爱。她知不知道…我对她有这样的情感? 收回了手,举久了有些麻麻的。可稹朵云笑自己怎么临死前想的还是她,但她除了拥有过她竟然没有别的可以当做美好的事情了。 思绪杂乱无章,大到那个人的和夏语秋的将来,小到阳台上的花儿浇没浇水,最后想起了郑怀柔最后叫自己名字的模样,她还是好想知道她叫住自己想要些说什么… 通过那个小洞外面虫鸣声传了进来才不至于偌大的地下室只回荡着稹朵云呼吸的声音。她再次蜷缩在一起后就再也没动过了,像一座雕像…直到她隐隐约约听见午夜的钟声响起来了,声音很微弱,她屏息着心里默默数着,一声…两声…第十二声落地。 “生日快乐。”稹朵云抬起头对着那个透过月光的窗洞说着,仿佛她的话如顺着丝绸般的月光传达到那人耳边一样,她说的很轻很柔很…开心。 砰! 门被踹开了,门口那里站了一个人。原来已经是明天了,一定是等不及了。 那么,永别吧。 第53章 郑怀柔睡到午夜就醒来了,她做梦了。 梦里全是那个今夜如妖花绽放的女人。她梦见自己和晚会一样和她跳着舞,然后她轻声细语的在自己的耳边说着祝自己生日快乐。自己…好像也要在她耳边说些什么…貌似是个开心的话题。可是刚想对着她耳朵说什么时候就被手机的短信声响惊醒了,迷茫中郑怀柔竟然有点讨厌觉轻的这个缺点了。 拿起手机看那条信息,是夏语秋祝贺自己生日而已。她放下手机,掀开被子起身,下楼想要去厨房里倒杯水给自己。结果发现厨房里开着灯,有人小声的打电话。 郑怀柔猜是郑怀烈,这时候父母和夏夏早就睡下了。走过去,没听到几句话,应该只是和嫂子聊天而已。 “哥,你还没睡?”郑怀柔问。 “刚和你嫂子说几句话。时差嘛,所以只能和她这时候打电话。” “嫂子还好吧。”郑怀柔边问边倒了一杯水给自己。 “恩,挺好的。她还让我转告你,你呀多上心人家稹朵云。她说没有人比她更适合你了。”郑怀烈压根不看郑怀柔的反应如何,坐在厨房吧台的椅子上摆弄着手机。 “我看是你想说这么的吧。”郑怀柔斜睨着郑怀烈,语气颇冷。 “天地良心!你嫂子只见了稹朵云一次就天天在我耳边唠叨稹朵云这个人有多好。她说今年过年,她还要给稹朵云带一堆东西回来!”郑怀烈说的痛心疾首的样子还竖起了三根手指头,恨不得拉着郑怀柔的手以示清白。 “她…到底哪里好?”郑怀柔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我也问过你嫂子,你嫂子说她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蠢。哈哈哈!” “嫂子才不会这样说。”郑怀柔白了一眼郑怀烈。 “那你觉得她哪里好啊?”郑怀烈像随口就一问。 郑怀柔愣了,她从来没有被问过这种问题,她平时都是听别人说她如何如何好,自己还真的没想过这种问题。 “也许嫂子说的对吧。”郑怀柔在郑怀烈身边坐下来了,看着手中透明的玻璃杯子。 “你看看!你也这样认为的。” “你和嫂子是因为合适才在一起的吗?”郑怀柔问。 “在一起可分好多种啊,不过,我与她当初在一起确实因为合适。可是后来发现,彼此合适;再后来发现,不是她离不开我,是我呀压根离不开你嫂子。”郑怀烈答。想起了妻子,他的脸上浮现着男人的温柔。 “呵呵,也就嫂子爱上你了!不然我可担心你将来。” “柔儿,你相信吗?你嫂子从来没说过爱我,我也从来没有说过爱她。” “信。”郑怀柔她也不是会主动说爱的人,也不是将爱挂在嘴边的人。 “柔儿,其实我们这种人很吃亏的。”郑怀烈的苦笑让看在眼里的郑怀柔很是心疼。 “老人言吃亏是福吧。”郑怀柔想要安慰却也无从下手。 “哈哈!是吧,不然我不会有你嫂子,你也不会有稹朵云。”郑怀烈笑的一副了然的模样。 “你知道的,我们一开始就是从利益开始的,从占有开始。”郑怀柔摇头说道。 “有些关系的开始就意味着有结束。可是,反过来想结束也是另一种关系的开始,不对吗?”郑怀烈笑着起身。 “你怎么说都有道理。”郑怀柔笑。 “别崇拜我了,柔儿,生日快乐。”郑怀烈拍拍郑怀柔的肩膀才发现最近她好像瘦了。 “哥,别忘了礼物!”郑怀柔抬头说道。 “当然少不了你的。走吧,该睡了。明天爸妈也准备为你庆祝呢。”郑怀烈和郑怀柔一起走出了厨房里。 “对了!别忘了叫朵朵啊,爸一天就念叨着朵朵来着。” “她…可能来不了。” “怎么了?” “她去旅行了,好很久才回来。”郑怀柔说着。 “哦,那早点睡了吧。明天再说。”郑怀烈看郑怀柔有些思索的样子便没有再问下去。 回到床上的郑怀柔并没有那么快的入睡,黑夜中她总有些心神不定。她一方面觉得稹朵云走的太巧合了,可一方面郑怀柔觉得她这一走松了口气,与其让她面对未知的对手,她的离开再好不过了。趁这段时间,一定要把危险都排除掉才可以,不然等她回来必定成为暗伤的对象… 戒指。郑怀柔脑中闪过那个人搭在肩上左手的无名指,她不自觉的动了动左手。扭头看着身旁空位和枕头,好像还躺着那个全身僵直的女人。 想起过往的生日…第一次的戒指过后便再也没收到她的任何祝福了,只是每次都看见她欲言又止的笑脸。郑怀柔竟然感觉那张脸就在眼前… “晚安。”郑怀柔对着空气轻声的道安后闭上了眼睛。睡意朦胧,脑海里那张清秀的脸也渐渐只剩轮廓,只剩模糊的影子… 第二天,郑怀柔在家里面几个人祝福下完美的度过了一个生日的早安。她觉得平平淡淡的度过一天是最大的礼物了,然而接到了一个让她淡定不能的电话。 当她风风火火去公司时,张秘书告诉她那个律师等很久了。 “郑小姐,你好。我是稹小姐委托而来的律师王莽山。”律师有礼貌的将一份牛皮纸袋递给了郑怀柔。 郑怀柔并没说话而直接打开纸袋看着文件上的白纸黑字,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无数疑问在脑子里穿梭着。 “她什么时候签的这文件。”郑怀柔盯着眼前的律师问道。 “稹小姐说你要是问她什么时候签的,我就要回答猜猜看。”律师显然没有预料到郑怀柔会问这个问题。 “在今天之前的几天?” “的确是这样。”律师没有隐瞒说道。那双看透一切眼睛盯着自己,做任何掩饰都是多余。 “我知道了。谢谢你特别跑一次。如果你觉得可以,我可以请你做稹氏的法律顾问。”郑怀柔放下手中的文件说着。 “荣幸之至。”反正也是拒绝不掉的不如顺从。 “王律师,稹朵云她还留下什么话吗?” “生日快乐。” “恩。” 律师起身道别后便离开了,郑怀柔重新看着那个文件,那个人的字好丑,但郑怀柔三个字很漂亮像是被练过似的竟然有自己的模样。 郑怀柔靠着椅背就没动过。尽管得了她的全部也开心不起来。这确实是一份大礼,让郑怀柔更加…更加担忧的大礼。 稹朵云她安排的太好了,连自己的什么问题都能想到甚至还有模棱两可的答案。那剩下的什么问题也都是经过她细心编好的而已。她这么做的目的仅仅把一切都给自己?还是…她察觉到危险只是想逃开?要是后者就再好不过了… 张秘书敲门声打断思绪,递至眼前的咖啡还冒着白气。 “张姐,帮我查查那个律师,所有。”郑怀柔说完,便揉着眉心。 张秘书见状并没有多说什么就退了出去。 郑怀柔思索之际,夏语秋电话进来了。郑怀柔看也没看的接了电话。 “你好。” “怀柔,是我。” “恩。”郑怀柔毫无波澜的回答。 “今天你生日,我…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 “那…今晚你有空吗?我们…我是说我和金子还有一堆朋友一起为你庆祝生日。” “不必了,我累。想要什么请你直说好吗?”郑怀柔皱眉,她真的好累。眼光流连在那份文件上,人不是拥有的越多越开心的,钱的确能买到任何东西,但怎么就换不来一丝宁静呢。 很难吗?平淡安好很难吗! “怀柔,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说些什么。但请你相信,我现在别无所求。生日快乐…”夏语秋最后挂下了电话,声音有些哽咽。 郑怀柔趴在桌子上,手中攥着那份纸,用力的让本来整洁的纸张出现了好多的褶皱。 别无所求,自己又求什么?她呢…她又求什么?就连自己一无所有也在所不惜,为了得到自己?还是… 爱。 稹朵云,你赢了。你让我心思烦乱不堪! 等你回来,我要把公司还给你。 第54章 夜幕降临,郑怀柔带着好多祝福回家,那一些奉承的人送的东西她都给了秘书小姐,一些重要的人与了解自己的只是致电问候而已。 林筝金打电话给郑怀柔时候连生日快乐都没有说,只有平安喜乐四个字和简简单单的祝福。但也是最得郑怀柔心的。 川流不息的车辆,无数的车灯,汇成地面上倒扣的闪烁夜空。 郑怀柔按下音响准备等待着一个长长的红灯,当车厢里的音乐响起来时盖过了窗外的鸣笛声…… Well you only need the light when its burning low, [只有在火焰快熄灭的时候,你才需要灯光] Only miss the sun when it starts to snow, [只有在开始下雪的时候,你才开始想念太阳] Only know you love her when you let her go, [只有当她离开后,你才知道你爱她] 声音戛然而止,是郑怀柔突然换了一首歌曲。她定下心思直视前方的红灯,等待着最后几秒,可那这首音乐像还在回响一样,在脑海里。 倒视镜里的她面色异常冷峻,车灯不断的闪过那双眼睛。郑怀柔看了一眼灰暗的窗外,升起了车窗。将自己隔绝起来。 有些凉了,是该带着外套的时候了。 竟然有些不清楚气候了。 那个护身符还在飘动着,郑怀柔瞥了一眼再也没看过,余光却一直被它抓着。想着身旁的位置,以往的这时候,副驾驶座位上该有件叠的整齐的薄外套了吧。 车子再开一段时间,路过了几栋楼,星星点点的灯光像宝石般镶嵌在冰冷的建筑上,有白的、有黄的,但都泛着暖意。再开一会儿郑怀柔到家了。 看着家里也点亮了灯光等着自己,郑怀柔笑了笑,绷了一天的脸笑时候肌肉有些陌生的反射。 刚进了门,还没换鞋子。郑怀柔就被家人簇拥着,郑怀烈还拉了一个礼花,一个声响后五颜六色的纸条散落在郑怀柔的身上,夏夏直接抱住郑怀柔的大腿喊着生日快乐。 郑怀柔高兴的抱起夏夏来,这才发现她有些重了。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着着饭,最高兴的好像是夏夏,咋咋呼呼的说个不停。 “小柔,你哥跟我说朵朵去旅行了,有空你也去到处看看去。公司里的破事儿,你让金子那孩子替你顶着。”郑父叮嘱着。 “爸,你就是心疼女儿也得想想金子她也顶不过来了。她自己独立了。”郑怀柔笑自己的父亲像个孩子说出来这样幼稚的话。 “恩,也对。我光想着我家女儿了。老林不知道怎么样了,有空我去瞧瞧他。”郑父点头又认真的说。 “你确定只是看看老林?而不是林太太?初恋女友?我没记错吧!”郑母斜眼说道。 “呵呵,老婆。过去了,都过去了。”郑父急忙忙的夹菜给郑母。还不忘挤眉弄眼的,那意思就是留点面子给我呀… “爷爷,你的初恋女友是不是上次你带我去玩遇见的那个老奶奶?”夏夏的稚气的问出来。坐在旁边的郑怀烈惊得一身冷汗。 “咳咳咳!!”郑父被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郑母只能无奈的给拍着背。 “夏夏,遇见的那个奶奶漂亮吗?”郑怀柔盯着夏夏使了个眼色。 夏夏困惑着姑姑轻轻挑着的眼神,转头看看爷爷和奶奶。眼睛滴溜一转。 “没有!爷爷说过奶奶最漂亮!”夏夏说的有些大声。她记得朵朵教自己不要撒谎,她也记得姑姑偶尔可以说漂亮的假话,自己说漂亮的话一定要用足力气。其实夏夏将底气记错了当成了力气。 “呵呵,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都没夏夏乖!”郑母被这一句话给乐的合不拢嘴。 郑怀柔更是无声的咧着嘴巴摇摇头,笑的一脸真切与平静。郑怀烈看着妹妹又看看夏夏,这俩…夏夏简直是郑怀柔小时候的翻版。这哄人的功夫绝对是郑怀柔教的。 “你什么时候教的夏夏?”郑怀烈捂着嘴巴压低音量问着,眼睛还偷瞄着郑母。 “嗯?”郑怀柔装作听不懂得样子,因为她看见…向郑怀烈飞去的一只虾。 “好好吃你的饭!”郑母发飙了。郑母可不管三七二十一。 被面前的大虾吓了一下的郑怀烈一下子老实了,自己老大不小了还在自己女儿面前被妈妈给训斥了,这面子… 夏夏捂着嘴巴偷着乐,郑怀柔刮了一下夏夏的小鼻子以示默契。 “夏夏,你不能吃虾,记住了吗?”郑怀柔看着郑怀烈碗里的虾这才想起来。 “恩,我记住了。我没有吃。姑姑,礼物在我的房间里了。”夏夏乖乖的点点头说道。 “好啊,睡前给我吧,顺便给你讲故事吧。”郑怀柔摸了摸那颗小脑袋。 “好!”夏夏露出了小白牙。 晚饭后,一家人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郑怀烈又陪着郑父玩了会棋,郑母则是因为吃多了跑去健身室里锻炼了。郑怀柔继续和夏夏看着幼稚的动画片。 过了一会儿,夏夏打着哈欠就牵着郑怀柔走进自己的卧室里,拿出来自己画好的一幅不成样子的画,虽然朵朵让自己藏起来,但这幅画是朵朵夸过的,自己又把错字改掉了,姑姑一定会喜欢的。 郑怀柔看着那幼稚的线条勾勒着三个小人的轮廓她真的很喜欢。孩子的想象力与能力不该被质疑的,可是她却有一个问题。 “夏夏,怎么不见你找朵朵呢?” “恩…这个不能说。这是秘密。”夏夏扭过头去。 “恩?什么秘密?” “当然是不能告诉姑姑的秘密,朵朵说不可以把我们俩个做游戏的秘密告诉姑姑。” “游戏?”郑怀柔问。 “唔!”夏夏转头捂着嘴巴摇着头。 “夏夏,如果说实话,我可以带你去吃薯条还有游乐场。” 夏夏一听,小心思合计合计,最后小大人一样的叹了口气。 “朵朵说,她走了之后不让我在姑姑面前提起朵朵,等她回来了就给我做好多好多我没见过的好吃的。” “这样啊…”郑怀柔像自言自语一样。是在关系结束的时候发生的吧。 “姑姑…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给夏夏讲什么故事。”郑怀柔笑着哄夏夏去了床上,拿起故事书轻声的念了起来。 夏夏半眯着眼睛对着郑怀柔小声说“姑姑,不要告诉朵朵,你知道了我们的秘密…” 郑怀柔看着要睡去的夏夏点点头,亲了下她的额头,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她的卧室。回到自己的卧室里,走进浴室,脱去衣服将花洒打到最大,让温水褪去了一身的疲惫。 趴在床上,一头陷进了被子里。背上的长发胡乱的散落着,脸上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只露出眼睛,这个样子很像夏夏不开心时趴在床上伤心的模样。郑怀柔慢慢回放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没有因为这个稹氏的礼物而高兴,其实当初是有那个心思颠覆她的稹氏的,可是… 好像都要忘记了这个目的。甚至快忘记原来契约的时间是七年。当初她是怎么想出来七年这个时间呢?七年之痒。郑怀柔突然笑了,都已经没有关系了还来想这些问题。可郑怀烈那句话又想起来了,结束意味着新的开始。 郑怀柔晃着脑袋起身,从包包里拿出那份有些褶皱的文件,将床头灯打开,细细看来那些条件。她将所有给了自己,一丝一毫都没有留下的给了自己。可这份礼物未免太大了,大到让郑怀柔以为她不回来了…不会回来了…甚至回不来了… 郑怀柔叹了一口气,准备靠在床头上时,手上的文件掉在了地上,她要捡起来时发现雪白的背面有一小长条暗淡的灰色痕迹,拿起来在灯光下仔细一看,是一行丑丑的小字。 留什么给你。 第55章 秋风萧瑟,街道边卷杂着破碎的枯叶盘旋而去。人们都低头顶风或顺风行走,头发都被吹的飘扬起来。 郑怀柔紧了紧大衣的领口,转身走进了和洛行川约好的咖啡店里。洛行川早就看见郑怀柔了,也看见她站在咖啡店门口的停留了。 “你来了。”洛行川一招手,旁边的服务员就将热的咖啡端了上来。 “怎么样。”郑怀柔没等坐下就问。 “你先喝杯咖啡暖暖吧。”洛行川看她在咖啡馆前萧索的身影,心中便不是滋味儿。 “看样子,还是没消息。”郑怀柔端起咖啡,热气铺面。 “抱歉,或许当初我不该帮她。”洛行川已经道歉很多次了,他怎么就没想到稹朵云会在那个晚会以后一去不回呢! “你不用自责。”只是怎么会一直没消息,若是散心…人哪里去了? “的确还是没有消息” “我知道,你尽力了。”自己也并非没有查询过稹朵云的痕迹,连林筝金也这么告诉自己的,自己还有什么不了相信的。 “郑怀柔,我还要抱歉一次。她好像知道了…知道了谁是那个黑手。”洛行川一脸愧疚的看着郑怀柔。 “什么时候的事?”郑怀柔皱眉。不好的感觉从心里蔓延出来。 “大概上次晚会的前两天,不过一切是我的猜测而已,她并未正面回答我。”洛行川并未想告诉郑怀柔那天稹朵云躲在里面的屋子里,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所以你猜测…与那个黑手有关系?”郑怀柔放下咖啡后便陷入了深思。 “嗯。是我的猜测而已。” 郑怀柔心中隐隐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如果她早就知道黑手是谁了才离开,假如从及时帮助郑氏开始的话,这一切应该说的通。从把她的财产都给了自己开始,接下来的晚会…生日礼物…都是告别吗? 还有…还有那文件背面的五个字。 “郑怀柔…她会不会…” “不会!”郑怀柔脱口而出。惊得周围的人纷纷投来目光。 “可是一点儿消息…不!一点儿痕迹都没有!你的,我的,林筝金的那些手段在一起找不出个人来吗?” “闭嘴。”郑怀柔揉捏着眉心,声音低冷毫无波澜。 洛行川闭上了欲张的嘴,他感觉此时的郑怀柔压抑着,像要爆发出来的样子。 “找,她父亲母亲包括一切与她有关的人都要查。”郑怀柔睁开眼睛,搅动着面前的咖啡,白气飘散的很快。 “你的意思是…与她的身份有些关系?” “嗯。这也只是猜测。可能性较大而已,别忘了稹氏也是块肥肉。也还有可能,她真的想走走…”但是怎么还不回来?两个月的时间还不够吗? 洛行川点头,若真是为了稹氏的财产,一切还说的通。怕只怕不要钱啊! “水深,可能需要些功夫。”洛行川说。 “嗯,不急,但一定要细致全面。”郑怀柔面前的咖啡已经凉了,可她还在不停地搅动着,杯子里的漩涡很深,倒映着郑怀柔扭曲的脸。她想或许没等查完可疑的人,稹朵云就会回来了,这也说不定。如果这样简直太好了。 “我知道了,随时会和你联系的。”洛行川看着她的样子,突然觉得郑怀柔不一样了。 “嗯,就这样吧。我先走了。”郑怀柔欲起身离开。 “郑怀柔!” “嗯?”郑怀柔坐好看向洛行川。 “你喜欢稹朵云吧。”洛行川的世界里,喜欢就是情侣间最高的感情了。因家教原因,他不懂得信任女人也不懂得爱情。可郑怀柔不是! 郑怀柔直视洛行川不语,半响才吐出来冰冷的四个字。 “与你无关。” 洛行川了然一笑,意料之中的答案。 “我们认识很久了,说实话,我很欣赏你,即使和别人合作利益较大我也愿意选择你。了解你这种话我不敢说,但是…你是不会逃避问题的人。” 郑怀柔直视洛行川袒露着肯定的眼神,不言不语,面无表情。似乎找不到话语来回答洛行川,她起身便离开了座位。 “你可以逃避我的问题,但你躲不开自己的内心!郑怀柔,其实你一直都不肯相信她回不来了,所以才会兴师动众的去找她!疯狂到连一个假设你都不肯放过!” 洛行川的喊声吸引了咖啡店里众多不满的目光,郑怀柔背影微微一顿,就快步离开了这个咖啡店,只剩下洛行川摊在座位上。 “稹朵云,你要是回来了,别再离开她了,她可是会疯掉的。” 郑怀柔坐在车里并没有离开,而是趴在方向盘上扭头看着副驾驶的位置。秋天冷,她经常会给自己叮嘱自己在车里放一件厚一点的外套。但是,记忆里她却总穿的很单薄。有时候,她也想问她冷不冷,也想告诉她多穿一些衣服。可是总觉得嘴巴张不开,她也想过为什么,想来想去就是开始的时候她们的位置决定的,如果重来… 她回不来了… 怎么可能! 骗我一次,还想骗我第二次!说好的等你回来呢… 郑怀柔坐起身,启动车子。似乎很久没回到那里去了,会不会有她留下的线索呢… 车行驶了半个小时。她从物业那里拿来了钥匙。当她站在门口时,她好像看到那天她自己忘带钥匙而紧张的羞红脸的模样了。郑怀柔的手竟然有些抖…她会不会在? 当她打开门时,站在玄关处时竟有一些失落感。背后的门哐当一声的关上,这声音在这仍然干净的房里回荡着。 她低头,看见摆的整齐的两双拖鞋才确定她没有回来过。因为,这时候的天气她会换上较厚的。换下鞋子,当她伸进拖鞋里时,感觉和平时竟有些不一样了。可她说不上来哪里不同。 环顾一圈这个屋子,一尘不染。看来她请人打扫了,她都安排好了才离开了的。看着厨房门的方向,她忽然好想在吃一次她做的饭,随便什么都好。 再次站在那个小卧室的门前,她的手握上冰冷的门把手,有些迟疑的推开了门。有那么一刻,她好像看见了稹朵云躺在那里,但就那一瞬间。 郑怀柔笑自己竟出现了幻觉,抬脚走进这个卧室里,坐在那个整洁的床边,拉开那个抽屉,那个孤零零的丝绒盒子还在,里面那块石头还在。 郑怀柔又看了看她的卧室,一切井井有条,像她没离开过一样。她走到床的另一边,拉开另一边的抽屉,里面只有一张照片,是自己的。 她记得那时候在公园里等夏语秋时候,和大熊人偶一起坐在石凳上被夏语秋抓拍到的。照片上的自己青涩,连微笑如今看来都有些陌生了。 自己早就丢掉了,她怎么会有呢? 郑怀柔将照片放了回去。她想一切维持原样。 这一趟,线索没有,心却更烦乱了。 回去的路程上,郑怀柔想自己到底哪里值得她去爱呢?一刹那会因为被爱着而心安,下一刻却又怕她爱错了自己而心烦。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就是爱情吗?那为什么与夏语秋没有这种感觉,一切都是随缘的态度哪里去了… 自己都找不见自己了。 当晚,郑怀柔又做梦了,又梦到无垠的沙漠了。她梦中自己又是一个飘荡天地的孤魂,没有目的的飘摇。可这一次,她远远的看见一颗巨大的繁茂的树。 她飘过去,没等到树荫里面,远远的看见树根上躺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那个人就是稹朵云。 她睡着了,隔了很远也能感受到她的恬静。当郑怀柔正要飘过去时,她忽然感受到了杀气与血腥。回头一看,一个行尸走肉的自己,獠牙外露,红眼白发,衣衫褴褛。 郑怀柔像知道那具身体会做什么一样,她上前要叫醒稹朵云,想让她快跑。而睡着的稹朵云像有感知一样的醒来了,面带微笑,柔和的目光却没有望着自己。 “你来了。”她说。 “快跑啊!傻瓜!”郑怀柔拼命的喊着,她知道稹朵云听不见自己,她恨自己也碰不到稹朵云。 郑怀柔趴在稹朵云的耳边还在催促她赶快离开,眼看那具身体越来越近,稹朵云的嘴角也越来越深。郑怀柔放弃了叫喊,被她的灿烂的笑脸钉在了一边。 可下一秒,利爪掏进了她的胸口。鲜血从心口蔓延,像一朵正在绽放的火红玫瑰。 自己被眼前的自己疯狂的啃食着一颗心脏这一幕吓到了,可与自己不同,稹朵云还是那样的笑着看她面前的恶魔,嘴角还流下了一丝丝血红。 她张了张嘴虚力的说。 “慢点吃。” 心痛。谁说梦里不会疼的!明知道做梦的自己,怎么醒不来呢?郑怀柔拼命拉住又要伤害她的魔鬼,可还是眼睁睁的看着那獠牙咬上了…伸向那狰狞的脸的胳膊。 向上伸去的胳膊就这样被魔鬼咬断了,稹朵云又伸出了另一只手,颤巍的指间沾染了她自己鲜血。抚摸上了冰冷狰狞的脸颊,稹朵云心安的笑了… 她还说。 “别急,我不会离开你的…” 第56章 郑怀柔强迫自己从梦魇中醒过来了。醒过来时,她像体验了一次灵魂离体后又重归肉体的痛感。 郑怀柔坐在床上捂着脸,发丝黏在脸颊上。她也许麻木了,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自己的眼角那处下滑的是汗水还是泪水,她也不想知道随着胸口起伏而波荡的锐痛是否来自心脏。 自己有一天会这样… 梦里不知身是客。 她想,怎么连梦里她都这样傻。 任由自己仰面摔在床上,不疼,但是胸口那处还是不可忽视的刺痛着。越想忽略,越不能忽略反而还变本加厉了。 郑怀柔就这样睁着眼睛看着棚顶,她想起来了那个躺在自己身边的傻女人,将手伸到灰暗的空中,如果那天晚上她没有假装熟睡翻身的话…又怎样呢? 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但是还好结束了… 可是,你又在哪里。 “稹朵云!”三个字从郑怀柔的牙缝里被生生的挤了出来,她咬着每一个字都那么用力,狠狠的…带有一丝脆弱。 一夜无眠无梦。 最近的郑怀柔强颜欢笑,总是早早的离开了家,很晚才回家。她不想被父母和哥哥发现自己的异常,欲盖弥彰之举在郑怀烈眼中分外的心疼着郑怀柔,私底下也帮她着瞒着父母,但他并未多问郑怀柔发生了什么。 郑怀柔已经连轴转了很久很久了,张秘书时不时提醒着她休息放松下,可是郑怀柔的执拗也不是她一句话就能动摇的。她只能送上的咖啡时候说上一句。她以为郑怀柔只是压力太大了而已,直到她用手砸碎了卫生间里的镜子,张秘书才知道…不如以往。 “郑总…你这是何苦?”张秘书小心翼翼的检查她的手没伤到骨头后才包扎着。 “这种感觉就是苦吗?”郑怀柔眯着眼,皱眉别过头,有些迷茫的问着。她此时此刻,又累又疼。 “或许…是的。”张秘书看着她的侧脸,像似想起了从前的自己。 “曾经我也如你一般执着什么,为此我伤害了一个人,狠狠的。可她明知道我利用她,可她还是留在我的身边。最后…我还是利用了她然后抛弃了她。”张秘书的绷带一圈一圈的在郑怀柔手上娴熟的绕着。 郑怀柔看着她有些了解这个人为何看起来总是清清淡淡的了,她的经历应该远远超乎想象。她们是上司与下属,某种程度又是朋友,可她从来没有问过张秘书的从前。 “直到…重逢,可她第一句话就是问我过的好不好。我说,如果说不好就给了你嘲笑我的机会,能让你有报复的快感,那就是不好吧。”张秘书说着说着就笑了。 郑怀柔的手已经被包扎好了,可她一直盯着张秘书,看着她摆弄那医药箱,不动声色的听她继续说。 “但她没嘲讽我,只是哭的泣不成声。她抽噎的哭着说,可不可以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竟会请求我给我们重新开始的机会…”张秘书笑的好心疼的样子。她的眼睛都红了。 “你看,明明是我做的不对,她反而来请求我重新开始。我从来没有哭的那么惨过,我知道那眼泪是苦涩的,但…我是很庆幸的。” 郑怀柔想起了稹朵云。是的,苦涩又庆幸着。她知道张姐想说什么,比起失去才知道珍惜的痛苦,等待和追寻更需要非同寻常的勇气和毅力。 “张姐,谢谢。”郑怀柔点头道谢。她知道每个人都有一段痛苦的过往,不想碰,不能动。 “没什么,只是看着你们就想起我们而已。只是,你别再伤害自己了,稹小姐知道了可不仅仅会心疼呢。”张秘书摇头笑笑。谁让稹朵云某些地方那么像那个傻瓜,帮帮她们吧。 “嗯。”郑怀柔答应后不再言语。 张秘书退出了房间后,整个屋子又静了下来。她头一次发现,这里原来这么空旷。 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窗外天有些阴阴的,是该下雨了?还是下雪了?自己怎么对季节越来越分不清楚了。 当夏语秋打电话给林筝金时,她正在和桃桃一起在办公室里吃着午餐。她也没避开桃桃就那么与夏语秋打着电话,聊天很简单。就是围绕着郑怀柔而已,就跟以前一样,除了郑怀柔,她们似乎没有共同的话题。 “晚上你先回家吧。”林筝金挂掉电话对桃桃说着。 桃桃只是“哦”了一声,她知道林筝金一定是和夏语秋还有郑怀柔出去,可是…她还是不喜欢夏语秋。 “对了,你让郑怀柔告诉朵朵,上次她送的手信很好看。嘿嘿…我很喜欢。就是有点儿想她了,等她回来要早点见我。”桃桃说着,加起自己的一块培根卷放到林筝金那里。 这家伙能把肉分出来可不容易,虽然自己不太喜欢吃。记得那时候自己多吃一块她就会吹胡子瞪眼的。 “好。”林筝金看着她笑了笑,她没告诉桃桃,那些东西都是郑怀柔买的。她也不想这个家伙乱担心。 “还有…早点回来。那个…”桃桃想了想,还是没再说什么,她觉得每次林筝金笑的时候都是带着温度的,有时候甚至觉得暧昧,可桃桃又怕自己因为太在意了而误会女人间很平常的事情。可友谊?哎…她对她不是啊… “还有什么?”林筝金吃着培根问。 “没什么,我等你回家。”桃桃松了松心思,摆着笑脸说。 “嗯,你…太晚了就早点睡吧。”林筝金欲说话却一顿才说话。她本想说不用等,可是还是应下了。 “我又不傻!”桃桃瞪眼。 “咳咳!”林筝金噎到了,可她想扶额长叹这个家伙没什么总认为自己说话一定是讽刺她。可怜了自己的好心呀。 “小心点儿吃呀!我又没和你抢!”桃桃紧张的坐过去拍着她的背。 夜,繁华的街上灯火通明如白昼。 安静有格调的小酒吧里,歌手安静的唱着情歌。 夏语秋和林筝金先到了。她们见面时,夏语秋竟觉得有些尴尬,而林筝金一脸坦然。 刚刚见面时,林筝金心中是有一惊的,她只是惊讶自己在看到夏语秋时不难过也没有开心,这种没有波澜的情绪真的是第一次,她也知道这以后会有无数次。 “你好像瘦了。”林筝金率先开口打破沉默说。 “嗯,你好像胖了。”夏语秋一顿,拿起杯子喝着水。 “是啊,确实胖了。大概有两公斤吧!”林筝金笑。家里的那个人做菜还不错,尤其是糕点做的太好吃了,甚至让林筝金每个星期天都会期待着她做的东西。 “你…有了…”夏语秋支支吾吾的也没问出来,她好像也没有身份问林筝金那种问题。 “呵呵,没有。我还是单身吧…”多年的了解让林筝金知道夏语秋会问什么,可说着说着,她自己好像也不确定了,单身是一定的,可总有种同居的感觉呢? “你…有了喜欢的人吗?”夏语秋问。 “嗯?”林筝金看着夏语秋不解。 “没什么,只是你笑起来的样子看起来很开心,像想到了什么好事情。”夏语秋怕自己多事儿,才解释着说。 “是吗…我有笑?”林筝金摸摸自己的嘴角,好像真的是有弧度的。 “我很少看到你笑啊。”夏语秋说。 “是吗…”林筝金低下头看着装着白开水的杯子,她想起来,那个傻家伙说自己笑起来很好看,她不喜欢自己落寞的样子。难为自己记得还挺清楚的。 夏语秋也黯然低头,林筝金的笑容太刺眼。她知道那个无怨无悔守在身边的人不在了,心中竟有隐隐的失落感。 沉默中,郑怀柔到了,远远的看见两个人各怀心事的样子。 “抱歉,来晚了。”郑怀柔坐下唤回了两个人的心思。 夏语秋明显的有些不知所措,她知道郑怀柔是不想看见自己的。 “过去了。”郑怀柔彻底释怀的笑了笑。 “嗯…你的手?!”夏语秋惊问。 “没什么。”郑怀柔摇摇头。 “你这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林筝金有些怒气的说道。 “金子,麻烦你了。” “说什么呢!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以后再这样,我告诉你!我保证以后什么也不帮你了。” “嗯。”郑怀柔点点头,承诺着。 “怀柔,你…”夏语秋知道她在找稹朵云。可从没见她这样过,她以为,郑怀柔总是无坚不摧的,不可一世的女王。眼前的她…却又脆弱着。 “你是不是…喜欢稹朵云?”夏语秋心中颤抖着问。 “我想,是的。”郑怀柔坚定的说着。 她的答案让夏语秋觉得天塌了的眩晕感。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步。 “呵呵,你总算面对自己了。坦诚一点儿的感觉如何?”林筝金看了看失色的夏语秋问道。 “很平静。”郑怀柔笑,她好像是这么久第一次从心而外的笑出来。但是,就在那一刻,所有的情感都找到了出口。就像深夜中的人见到了光,就像河流找到入海口。 “这才是你。”夏语秋苦涩又隐晦的笑了一下。 “是吗,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了。”郑怀柔没有受伤的手握上了杯子。 “你以前就是个高冷女王范儿。”林筝金说。 “呵呵,是。以前总有人对我说来着。”夏语秋说。她记得,总有人说你家的女王大人。可如今,是别人的了。 “哪有?为什么我不知道?”郑怀柔问。 “怎么可能让你知道,都对你望而却步啦。”林筝金说。 “我…我有那么吓人?”郑怀柔表情很是纠结。 “不是吓人,就是不笑的样子太冰冷了而已。”夏语秋说。 “原来这样。”郑怀柔说。 三个人聊着,聊着很多东西。最后夏语秋借着打进来的电话,找个借口先离开了。只剩下郑怀柔和林筝金两个人。 “喂,你到底怎么了?这样不安。”林筝金看着夏语秋走了才问出来。 “你知道吗?她把名下所有的东西都给我了。”郑怀柔说着,她想起了白纸背面的五个字。 “所有?”林筝金有些吃惊。 “嗯。可我总觉得不仅如此…”郑怀柔蹙眉思索着。 “她还有什么能给你的。” 郑怀柔一愣,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水。 林筝金看着她如此表情,难到自己说错话了? “金子,我总有不好的感觉。”郑怀柔说出来了心中的疑虑。 她将自己的那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连文件背后那五个字都不放过。 林筝金听闻,长叹一声。 “这么说…你所有的推测都有道理。在她没有消息之前,一切皆有可能。”林筝金知道了此事不容小觑。可一切竟然毫无下手的头绪,这样林筝金很是奇怪。 “不过…我觉得查不出来什么。稹朵云之所以在稹氏高枕无忧,完全是因为她父亲留下的人。她父亲布下的网,丝毫没有让人下手的余地。”郑怀柔说。 “这样说来,只排除了一些人而已。剩下的就是朱家,可他们早就不在本地了啊。”林筝金听闻暗叹稹朵云父亲的高明,也更迷惑她不见踪影的原因。 “只是表面不在而已。背地里的事情说不准。”郑怀柔略有担忧的说。 “我会尽力的调查的。”林筝金点头说着。 “谢了。”郑怀柔笑着道谢。 “说什么谢谢。真是讨厌。” “你喜欢稹朵云的朋友吗?”郑怀柔说完看着林筝金的表情明显一滞。 “不讨厌又或许…有一点喜欢。”林筝金仔细思考后才说。 “呵呵,那我就放心了。”郑怀柔知道林筝金谨慎。能让她说喜欢的,定然不会只是喜欢而已。 “你是放心我还是放心你家朵朵不会操心桃桃?”林筝金挑眉问。 “你吃醋?”郑怀柔反问。 “打住!不和你聊了,一会儿准被你绕进去。”林筝金可领教过郑怀柔的功力。 两个人再聊了一会儿,都准备走了。林筝金不用郑怀柔送,说自己要步行着回家。 郑怀柔看她走远才准备上车。可转身就被两个黑衣男人拦在了车前… 第57章 当郑怀柔被这两个人带到一栋别墅面前时,她一点儿也没有害怕的感觉。她有的只是兴奋,她知道肯定与稹朵云有关。尽管如此,她镇定自若的等待着见到那个人。那个这一切的主凶。 “郑小姐,请进。”黑衣男子拉开门。 郑怀柔径直走进了宽敞的客厅中。她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中。 “来了就坐吧。”浑厚的嗓音在这空无一人的客厅中回荡着。 “稹朵云在哪?”郑怀柔没等坐下就问。 “死了。” 轰!郑怀柔感觉自己耳边像听见了巨响,心脏忽悠的一下凉的彻底。转念就告诉自己镇定下来。他能把自己找来,单纯就是为了告诉自己稹朵云她死了?怎么可能! “她在哪里。” “死了。” “她到底在哪里!”郑怀柔毫不退缩的直视面前的男人。 男人看着面前的郑怀柔,忽然笑了,笑声有一些猖狂。但听的出来,并无嘲笑之意。 “稹朵云果然慧眼如炬。”男人停止了大笑却又咳嗽起来。 “她在哪里?”郑怀柔心中的巨石落地,但她又疑惑眼前的人到底为了什么…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男人抽出一张纸巾眼角,又抽出一张捂着嘴巴,咳嗽让他流了眼泪。 “会。”斩钉截铁的一个字。 “你怎么不信我杀了她?” “你真杀了她的话就不会大费周章的找我来。而且…就算她被你杀死了,你也没必要告诉我。” “临危不乱还能这样镇定冷静。不错!不过,你知道我是谁吗?”男人问。 “你是谁,这个我不知道。但我感觉你可能会姓朱。”郑怀柔心里没底,说是猜测也凭着运气而已。 “没错。我姓朱。朱念恩,这个庞大朱家的私生子,你没听说过我,但对你们我了如指掌。大到郑氏和稹氏的一切,小到那孩子手机的密码。”朱念恩点着了一根烟拿着烟盒还示意郑怀柔要不要抽一根。 郑怀柔摇头谢绝了他的香烟,心中却分析他这几句话实在有太多内容了。听他提起消失的朱氏,私生子,还有“那孩子”这种字眼用在了稹朵云身上,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朱氏没有没落,它在我手上。但是我自己的势力远远比这要大,你想要吗?”男人看了一眼郑怀柔,吐了一口香烟问道。 “我只想要知道她在哪里。”郑怀柔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想给自己他那庞大的势力,诱惑也好,陷阱也罢。比起这种名利她更想要平淡。 “哈哈哈!那孩子没看错人。可就算你说不想要,我也想给你。如果,我给你的不仅仅是金钱权利,还有保护一个人的资本,这么说,你愿意接受吗?”男人的目光透着看透一切的精光。 郑怀柔不语。 “第一次,你无力帮助夏语秋,你可以容忍自己的弱小。第二次,你留不下稹朵云更帮不了她,你可以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但是,我没有放她一马呢?”男人看着表情松动的郑怀柔,他笑了笑,心中十分赏识这个孩子。 郑怀柔心中一惊,自己一切的心理在他面前竟被看的如此彻底!那种犹如透明人的感觉,让她分外难受,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说的句句戳到痛处。 “为什么?从开始到现在,你这都为了什么?” “为什么…可能为了心中支撑自己活着的执念吧。我确实想报复那孩子,虽说父债子还这种谬论荒唐,可除了这个没什么支撑我奋斗到现在的。势力越来越大的同时,报复心也越来越强。” “报复?可是现在为什么你…” “稹朵云不是私生子,她是我姐姐的孩子。”男人狠狠的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接道。 果然如此,郑怀柔心猜测多半与稹朵云的身世有关系,可还有许多没解释清楚的事情,她看男人的表情便也不再问下去。这背后故事想必也不是什么愉快的。 “我也是在你生日的前一天知道的,我这也是为了补偿那个孩子吧,不过你别告诉她这个事实了。和朱家牵扯上,没什么好事儿。”说着朱家,男人的嘴角扯着讽刺的弧度。 “她在哪儿…怎么一点儿消息也没有。”郑怀柔有一点儿兴奋。 “她在南方的一个临海小镇。之所以没消息是因为我封闭起来了,但她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里。”男人看着有些压抑不住兴奋的郑怀柔,想了想还是不要把自己的势力强加给她了。 “谢谢!”郑怀柔说。 “不用谢我。对你们的伤害,我这些只是补偿罢了。车库里有辆车的导航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去找她。”男人从茶几下拿出钥匙后又拿出了稹朵云的手机。 “这是她的。怎么会在这里?”郑怀柔拿过手机,按着开机键,看着屏幕缓缓的亮起来,还好有电。但是电话卡好像不在了。 “她在那次晚会后就来找我了,她为了不让我再找你麻烦来找我赌一下。” “赌什么?”郑怀柔看着男人问。 “命。”男人笑了。 “傻瓜!”郑怀柔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个人举着别扭的剪刀手,笑的一脸幸福,仔细看壁纸边上有一大一小的身影。 手指触及屏幕那个人的笑脸,原来她笑起来和记忆里有些不一样的。酸涩涌上来朦胧了双眼,连带着压抑这么久的情绪都跟着宣泄出来了。郑怀柔好想马上见到那个人。 “走吧。我累了。”朱念恩摆摆手。 “谢谢你。真的谢谢。”郑怀柔的人生里第一次连声道谢,也是她最感激的。她知道这个男人知道她与稹朵云的一切,在他问自己要不要他的势力时候,他认可自己了,他就是愿意把稹朵云交给自己了。 “呵呵,你真想谢我就好好放心的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吧。有我在,天塌了我给你们顶着。”朱念恩说着就站了起来,他是真的想休息了。这么多年征战杀戮扩展势力,到头来一场空啊! “朱先生,你是稹朵云唯一的家人了…”郑怀柔看他萧索的背影,就想到了稹朵云。想起她望着别人拥着家人散步的眼神。她也怕这个唯一和稹朵云有关系的男人有一天消失了。 “家人,家人…我这种人还是不要牵扯上的好。你们背负不起罪孽与仇恨。放心吧,只要你们需要我,我就会出现的。”男人也没回头转身就走了。 郑怀柔被送到车库那里。她迫不及待的上了车子,可她还需要回家交待着事情。郑怀柔开着开着就把车停到马路的一边了,眼睛太模糊都看不清路了。她坐在车里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响,她想忍一下的,可是眼泪越擦越多,不停地迷糊着视线… 当郑怀柔开车先回到家时,她就拉着郑怀烈到自己的卧室里。她一边收拾自己的行李一边长话短说着自己的目的。 “所以,你要去几天?”郑怀烈坐在床上看快速收拾东西的妹妹问。 “我以为你会问我发生了什么?”郑怀柔蹲下拉好行李箱。 “哈哈,无论发生什么,都没有在一起重要。” “哥哥,我…” “柔儿,把她找回来就重新开始吧,是时候了。爸妈那里不用担心。公司那里…” “公司那里,我交给张姐和金子照看着。”郑怀柔起身拉好行李箱。一副马上就走的架势。 郑怀烈抱了抱郑怀柔,拍了拍她的后背。 “注意安全。”他看到郑怀柔眼圈红红的就知道她哭过了,但这次郑怀烈没有心疼反而是开心的。 “嗯。”郑怀柔回抱了一下。 帮她把行李箱拿到了车子的后备箱。看着她车子远去,郑怀烈还在像父母解释着郑怀柔是着急出差…这种谎话还是当哥哥的来说好了。 后视镜的家人不见了影子,郑怀柔才加大码力。 一辆车子在无人的黑夜中极速的穿梭着。 第58章 郑怀柔按着导航的指引,她经过高速公路和许多隧道。她开过荒岭也路过小城。当她在海边停下来好好休息的时候,她明白了朱念恩的用心。他是给自己后悔的机会,可是自己好像并不需要。 郑怀柔匆忙的赶路,为了不疲劳驾驶,她迫使自己每次休息好了才继续上路。逐渐靠近目的地,她衣服从厚重的大衣变成了飘逸的连衣裙。 当她的车子停在一片靠海的甜品店时候,她的心脏跳的有些快。她这时候竟然还害怕朱念恩是骗她的 她并没有进店里面去,只是下了车子。她脱下高跟鞋子,双脚踩在细软的沙子上,沿着海边走着,脚下的海水逐渐变凉,风也渐大,她时不时的拢回飘散的长发。 太阳的一半没入了海平面,红光如地毯铺满眼中的海洋。郑怀柔面朝大海,海风捎来些许腥气和微凉,海鸥好像也飞倦了准备回巢。 平静的一切,心逐渐跟着平静了下来。 郑怀柔忽然感觉有道熟悉的目光从不远处投来,她扭头… 看见了惊讶僵在脸上的人。她好像瘦了,半扎着的头发又像以前那么长了,眼睛还是那般的澄澈透亮。 稹朵云散步的时候惊讶于自己又出现了幻觉,直到她扭头对自己温柔的笑了出来… “你…你怎么、我、你是出来玩儿的吗。”稹朵云语无伦次的说着还整理了自己乱飞的长发。她好想哭,这么长的时间,她无数次想起郑怀柔那张脸,构想出的却是千百种不同的模样。 局促的她不敢看她,她怕是幻觉又怕眼前的她是真实的… 郑怀柔的鞋子从手中滑落,她一步步踩在沙滩上向不安的她迈去。 原来真有一种心情,在不知不觉间就会让人泪流满面。 眼泪砸进了她脚边沙子里,凝结的沙子又被潮水带入了无尽的海洋。那海面就像金光被揉碎了成片散落着,随着潮汐动荡闪烁。 “是你。”郑怀柔上前抱住了稹朵云,不知道过了多久。感受到了她僵硬的身体慢慢变得柔软起来,身后她的双手逐渐抱紧自己。 稹朵云被抱住的瞬间,眼泪一下子全涌出来了,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放置。脖子那里传来了凉意,她的肩膀在颤动…她哭了。 她怎么哭了呢? 熟悉的香味儿扑了满怀。稹朵云的手颤抖的环上了她的背。这是真的,真的是她。 “是我…”稹朵云哽咽的挤出来两个字,再也说不出来别的话语。 落日余晖下的这一幕印入了不少人的眼里,甜品店里的小店员们都窃窃私语的看着两个人的身影。 “散了,散了,干活了!”一个帅气英俊的男人遣散了门口聚集的几个人。看着两个人在海边相拥而泣,他觉得这场面确实是挺美的。 下班了,小店员们也没离开。躲在一边看着两个人坐在远处的座位上。 “那个女人好漂亮。” “是啊,我觉得也是,好有气质。可惜了,再好也不是我的。” “下班了,还不走?准备加班吗?”男人说完,小店员匆匆都离开了店。 男人一个人坐在吧台上看着那面面相觑的两个人,觉得好有意思… “你是到这里玩儿的吗?”稹朵云看着她通红的眼睛,率先打破沉默。比起仔细看她的变化,她更关心郑怀柔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不是。”郑怀柔坐在稹朵云对面,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撑着脸颊看着她。 “是偶然…” “我是抓一个小骗子回去的。她说她去旅行了,说好等她回来了,我等了,可是她骗我。” “对不起!我…”稹朵云的眼泪又噼里啪啦的掉下来的。她擦也擦不净,最后干脆用胳膊捂着眼睛,抽搐的哭着像个孩子。 “还没有哭够吗?”郑怀柔轻声的问,她也跟着红了眼眶。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对不起…”稹朵云断断续续的说不完整一句话。 “以后不许你说对不起。”郑怀柔霸道又温柔的说着。 以后,这个词语入耳,稹朵云愣住了。 “我来接你回家。你愿意跟我走吗?”郑怀柔此时此刻竟然有些不自信了。 “你…你说什么?”稹朵云眼角滑过的眼泪她来不及擦。 “我来接你回家,你愿意跟我走吗?”郑怀柔笑着又重复了一遍,她知道了答案了,在稹朵云的眼睛里。 “嗯…”稹朵云使劲儿点头又摇头。 郑怀柔看她这模样也没有着急,她或许知道稹朵云在担心什么。 “哭吧。哭够了再说。”郑怀柔干脆什么也不说了,什么也不做了。只是看着面前的那个人哭着。 海边的夜晚比较凉,稹朵云和店长打好招呼了,让郑怀柔和自己住一夜。 她坐在床上替郑怀柔整理着行李箱,她打开时就发现里面乱的可以,里面除了大衣之外没有一件长袖的衣服。 稹朵云拿出来自己的一件长袖外套,又准备一套干净的睡衣一会儿给她送去。稹朵云坐在床边,心脏又在不规律的跳动着,一切像梦一样。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和她走,又疑惑郑怀柔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甩甩头,她走出了卧室。准备给洗澡的郑怀柔送去干净的睡衣。 走廊上她遇到了店长。他靠着强壁,似乎是等着稹朵云。 “没想到你女朋友这么漂亮。”男人抱着胳膊说。 “啊…她不是…”稹朵云想否认,可她又有些说不出口。 “得了吧,你梦里都喊着郑怀柔。你否认的一点也没有演技。” “你怎么知道她是郑怀柔?”稹朵云疑惑的问。 “从你看她的眼神中知道的。”男人说着又补上一句“不过…她好像进去很久了,一直没有动静…” 稹朵云没等话音落地,抬腿拎着衣服就奔向了浴室。 郑怀柔冲着澡,迎着花洒,勾起的嘴角不断流过温水。虽然身处异地。却头一次这般的安心。 碰! 郑怀柔一惊。望去像被踹开的门声那里,稹朵云紧张的对视着自己。 “啊!对不起!我…我以为你晕在里面了。”稹朵云立刻转过身去,手中的衣服攥的好紧。她的脸都红透了。 “没关系。”郑怀柔关掉花洒,浴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看着她站在门口,走了过去。 “不过,你可以先把门关上吗?”郑怀柔的声音离稹朵云越来越近,稹朵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嗯!抱歉…我忘记了。”稹朵云关上了反弹到虚掩状态的门,立刻觉得这样不是更尴尬吗?! “那个…这个睡衣,你先穿我的。”稹朵云向身后伸去手。 “嗯,好。”郑怀柔擦净了身体,接过了她准备的衣服。有她身上的味道,让人心安的味道。 看着她僵直的背影,郑怀柔只是轻拍她的背,这样反而让她身体更僵硬了。 “可以了。” “哦哦…那回卧室里我帮你吹吹头发吧。”稹朵云这才敢回头。只是看见她的头发湿漉漉的,根本没有好好擦。 “好。” 两个人出了浴室,稹朵云看见笑的一脸得意的店长,她被算计了。稹朵云没理会他,只是一头往卧室里钻。 “等她睡着了,我想和你谈谈。”那个男人在郑怀柔快要路过的时候,小声快速的说了一句。 郑怀柔没有看去他,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只跟在稹朵云身上。 卧室里的风筒声音响彻整个小卧室里,郑怀柔坐在床边享受着身后的人温柔贴心的服务。其实,郑怀柔是不想被看见红透的双眼而已。 “好了。”稹朵云关掉风筒并收好了线,这突然之间的安静的气氛中,她又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做了。 “谢谢。”郑怀柔说着最近说了好多次的两个字。 “不用…”稹朵云看着她的背影,感觉她瘦了好多,还有她的手怎么弄成那样子的,她萧索直挺的背影入了眼… “你怎么瘦了,手怎么也伤了。”稹朵云不知不觉的就说出口了。 “我…没事。”郑怀柔回头就看见那个站立床前的人一脸的心疼。 “我给你重新包扎下。”稹朵云转身就要去拿医药箱,却被郑怀柔抱住了腰。 她抱的有些用力,她的额头抵在了稹朵云的后背上。稹朵云从腰间的力道中感受了她的不安与脆弱,她不想动。她酸涩的感觉上来了又想哭。 “让我先给你包扎,好吗?”稹朵云的手附上腰间的胳膊上轻轻的拍了拍。 “嗯。”郑怀柔放开了胳膊。 稹朵云缠绕绷带的时候,时刻留意着郑怀柔的表情,她的手心里全是凉腻的汗,她怕弄疼了郑怀柔。伤口好像还很深,洗澡怎么也不知道躲着点儿呢? “你也瘦了。”郑怀柔说着。 “是吗?其实我觉得还有些胖了呢。”稹朵云顶着郑怀柔温柔安静的目光,心中翻腾起一阵暖流。 “不会,你确实比以前瘦了。要看证据吗?”郑怀柔笑。 “证据?”稹朵云包扎好了,她羞涩的看一眼郑怀柔,难不成要自己脱衣服量吗… “嗯。等一下” 稹朵云看着她翻找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了什么… “给你。”郑怀柔将手机递在稹朵云的面前。 屏幕亮着。 壁纸是自己傻乎乎的剪刀手,屏幕边上还有一大一小的身影… 第59章 “怎么在你这里?他…你见到他了?他又为难你了吗?”稹朵云的手握紧了自己的手机。怪不得她会轻易的找来,怪不得… “没有,你别担心。什么也没发生。”怀柔握上去她的手,试图让她放松一些。 稹朵云听到郑怀柔轻声细语,感受她试图摊开自己的手掌,便也随着她的意图张开紧攥的手。 郑怀柔拿走手机,看着她微红的手掌便握了上去。 “若是他没放过你…”我该如何是好。郑怀柔突然不想说话了,稹朵云的手掌有一些粗糙,她知道她以前过的很幸苦。 稹朵云感受到手掌传来她的温度,见她低头时候的温柔,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郑怀柔,可她不需要郑怀柔因为感激才来带走她。 “郑怀柔,你…你找到我就是为了让我回去的吗?”稹朵云咽了咽喉头的酸涩问道。 “是,如果你不愿意回去。我也可以留下来。”郑怀柔抬头对上稹朵云的视线却又惊觉她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 “你…你怎么能这样!你不用可怜我,你更没必要感激我什么!你的灾难全是我给你的!你不欠我什么,你也不可以、不可以这么说!我不跟你走…我不会和你走!死心吧,你赶快回去吧!”稹朵云猛然挣开郑怀柔的手,向后猛退两步,她像用尽全力的吼着,喘着粗气,全身都在颤抖。 她以为她只会说一个简单的“是”或者“嗯”,可她的答案让她的心好疼。疼的快要站不稳了,疼的忘了猜测郑怀柔是不是有一点儿喜欢她。 郑怀柔平静的眼里溢出来许多许多的情绪,稹朵云看不懂了。她只看见过厌恶与她对别人的温柔,她这样算什么?她需要的不是她的怜悯,不是她不该有的感激,更不是她心血来潮的好感。 郑怀柔就这样看着稹朵云嘶吼,她觉得她这样很好,她压抑的情绪应该得到抒发。她吼出来话语都刺进心里了,这个傻女人… “说完了吗?”郑怀柔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向稹朵云。她走一步,稹朵云就退一步,直到墙壁。 稹朵云靠着冰凉的墙壁,看着她逼近自己,她害怕的想要逃开却一下子被郑怀柔抱住了。 “我也有话对你说。”郑怀柔将下巴垫在了稹朵云的肩上,双手搭在她的腰间。 耳边传来郑怀柔的声音,不复清冷。她的温热的呼吸在耳边抽动空气,她的体温让人心安。稹朵云感知郑怀柔的一切她才逐渐平静下来了,呼吸逐渐的规律了,可胸膛里那颗心脏还是疼,还在翻滚着酸涩… “戒指,钢笔,可爱的小熊,你亲手捏的陶瓷玩偶,还有你亲手织的围巾。”郑怀柔细细的数着什么。 “你送我的每一样东西,我都知道。当你第一次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是戒指时候,我很惊讶,我觉得你不会了解那种东西对我的意义。你只是想禁锢我,只是想占有我而已…”郑怀柔的双手从腰间穿过稹朵云的手臂滑到她的身后,环抱着她。 “从那以后,我总会想如果不是这种关系就好了,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可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最后…我发现竟然是我想占有你。”郑怀柔笑了,紧了紧她的胳膊。 “越这样想,我就越烦乱。直到我们没有关系那一天,我没有那种自由的感觉,我并不开心,相反我有些难过…” “郑怀柔,你别说了…”稹朵云在郑怀柔的怀抱里挣扎着,她突然害怕郑怀柔要说的话了。 “我发现有人要伤害你时,我会如此慌张。我不仅仅讨厌自己的弱小,我还憎恨自己在强大面前的无能为力。当他第一次告诉我,你死了的时候,一瞬间我就觉得我…”郑怀柔哽咽的说不出声来,无视她在怀里的挣扎,她抱的好紧,紧到她的胳膊有些酸疼。 “你别说了…别说了…”稹朵云再次抱紧郑怀柔。她说的话好多好多,她的胳膊勒的自己很疼。 两个人抱了好久,直到两个人的腿和腰站的酸胀才放开彼此。 “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让你哭的。”郑怀柔轻轻擦去稹朵云脸上的泪珠。 郑怀柔牵着哭累了的稹朵云到了床边。 两个人累的躺在了床上,两人都侧躺着直视对方的眼睛。 稹朵云看着郑怀柔眼底印着自己的倒影,她的眼神还是一样的清清淡淡的却多了陌生的热度。她没想过有一天会这样与她相对视。幸福来的太触不及防了。活着真的就有好事儿发生。 她的左手动了动,快要抚上郑怀柔的脸颊时候又要退缩了… 郑怀柔眼里的她,嘴角微翘,恢复到了安然平淡的样子。她仿佛又看到那个在火红树下仰望着的女人。 郑怀柔的手抓住她退缩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脸上,有些凉。 有许多许多的的话语,嘴巴说不出来的都写进了眼睛里。稹朵云的手掌覆上她的脸颊,手背有她的手掌的温热。那双眼睛里投出来的目光不再冰冷的让人害怕,此时此刻温暖的让人安静,那些不安忐忑全部就这样被她的目光冲洗掉了。 “你怎么也哭了。”稹朵云惊讶她眼角忽然滑出的泪滴,心疼的想替郑怀柔擦去泪水。她第一次见到郑怀柔流下的泪。 可郑怀柔抓住她脸上的手,不让她动。 “我开心而已。”郑怀柔笑笑,声音有些沙哑。 “对不起…” “我说过,不允许你再说对不起。” “从一开始到现在,对不起。”稹朵云动了动她的拇指,摩挲着郑怀柔的脸颊。 “不,现在才是没有结束的开始。” “我可以抱抱你吗?”稹朵云听到这句话,心中五味杂陈。她终于向郑怀柔道了歉,从一开始的着急占有她,到后来的欺骗她,她总是如履薄冰的行走着。当听到她说“开始”,听她说“没有结束”,她什么都不要想了,让这一刻静止吧。 郑怀柔搂过稹朵云,她的唇覆上了她的唇。把她所有的感情和想说的话都变成了一个不带情欲的吻。 “带我走。”稹朵云在她吻上自己的时候就下定决心了。 “嗯。”郑怀柔离开她的唇,搂紧了她。 “不要怕,有我在。”郑怀柔知道她在担心所在。 “放心。以后不会再有危险的。”郑怀柔遵守自己的诺言,她会保护好稹朵云,即使没有朱念恩的势力,她可以的。 “嗯。”稹朵云安心的窝在郑怀柔的怀里,享受着向往已久的怀抱。她记得的,那次她睡过去时也对她说“不要怕”的,这次清清楚楚的听见这句咒语,她心安的在怀里放松自己。 稹朵云像哭累了,眼睛也肿肿的。意识松散的时候还在郑怀柔怀里蹭了蹭。像意识到这不是梦,才开心的睡了去。 郑怀柔一直没有动,听到她均匀的呼吸,看她恬静的睡脸,她懂了庆幸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她也知道了… 落寞与欢喜之间的鸿沟,距离是她。 她轻轻收回自己麻掉的手臂,起身为稹朵云盖好被子,手麻的有些刺痛感快抓不住轻轻的被子了。她走到卧室门口回头看着床上的人还是睡着的才走出去。 下了二楼,她看见那个男人坐在吧台上等着自己。 “你想说什么?”郑怀柔坐到他的对面问。 “我只是想了解你一下而已。”男人说着,手下忙活着什么。 郑怀柔穿着稹朵云的衣服有些短,她干脆将袖子挽了上去。她听见男人这么说,也没有接话。 “我只是好奇,什么样的人会让她这样一个人说走,她就不会留。”男人从吧台里端出一份儿热的奶茶,递到了郑怀柔面前。 “谢谢。”郑怀柔点头道谢。 “她对人总是没有脾气和态度。说是对谁都一样,可相反就是她谁也不在乎。我只是好奇罢了,并没有别的意思。”男人坐在郑怀柔对面,打量着她。 “她跟我走或者我留下。不是我说走,她就必须和我走。”郑怀柔握上温热的杯子说。 “哎…可我确定当她看到你时候,就想要和你走了。” “何以见得?”郑怀柔挑眉问。 “她做恶梦时,大声喊的全是你的名字。何况这么久了,从没见过她哭,也没见过她害羞的样子。”男人耸肩,有些可惜的说着。如今的好女人都爱女人去了。 “你喜欢她?”郑怀柔不带感情的问。 “喜欢…说不上。就是好奇,你别误会啊。”男人有点儿心虚的说着。 “喜欢也没关系。你没有机会。”郑怀柔说。 “你这么自信啊!” 郑怀柔摇头,她的自信早就不见了踪影了。 “我不自信才这么说的。”郑怀柔说。她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像哥哥,虽然年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 “恐怕你是爱上了她了,你俩以后好好生活吧。我觉得你会是个好情人呢。”男人了解的笑了笑。最后又特别神秘的问了一句… “你俩谁在上面?” 郑怀柔喝的奶茶喷了对面的男人一脸… 第60章 太阳破海而出,晨曦不语,唤醒了许多人事物。 稹朵云侧躺在床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她都尽量控制着均匀一些。她的腰间搭着一只胳膊,她能感受到身边的人呼出的温热气流扑在脸上。 她的眼底有些黑,她的脸部线条比以前更似刀削,朱唇也有些泛白了,看上去疲态尽显,但她的睡相很安详,甚至有些幸福的感觉。稹朵云想一定是自己现在感觉很幸福的原因才这样的。 稹朵云轻轻拿掉腰间的手,刚要起身时又被拿下去的手拽住了衣角。 “你醒了?”稹朵云又躺下来了。 “嗯,醒了。”郑怀柔睁开眼说道。 “我吵醒你了?” “你一直没有说话,怎么会吵?”郑怀柔慵懒的声音泛着早晨苏醒时的沙哑。 “原来你早就醒了?”稹朵云羞涩的不敢看去郑怀柔的眼睛。可她的声音入耳时,不免慌了一下。 “嗯。”郑怀柔感知她的视线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出声音。她不想让旁边的人尴尬,也喜欢她的视线全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但是,感知她要离开时,手下意识的就抓住了她的衣角。 “饿了…”稹朵云突然被郑怀柔抬起下巴,印在额头上一个早安吻。 “早安。”郑怀柔笑着看眼前的人呆愣的样子。 “嗯。早…一起吃早餐…吧。”稹朵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那个“吧”字说出来,奇怪的断句让稹朵云一阵尴尬。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 “稹朵云!快去做早餐啊!我要饿死了,你昨天到底被蹂躏到多晚啊!” 砰砰砰!店长在门口继续敲着,一手捂着肚子。 郑怀柔听闻敲门声和那男人聒噪的声音才松开手坐起身。而稹朵云听见店长在门外说的那最后一句话,羞怒的从床上坐起来,下床开门。 “你干什么!”稹朵云拉开门,吓了店长一跳。 “你感冒了还是累的啊?脸这么红?”店长退后一步,夸张的表情让稹朵云更是羞恼。 稹朵云站在卧室里,回也不是,出也不是,犹豫之际手已经被郑怀柔牵起。 “走吧,一起去做早餐。”郑怀柔牵着稹朵云路过店长时候,眼刀顺便给了他一把。 “这家伙寒气太重了。”店长咽了咽口水。 甜品店里的小厨房比不上她们自己家的厨房大。稹朵云娴熟的切着材料,面包片早就备好了。郑怀柔站在一旁看着,无从下手,在厨房里自己怎么像障碍品一样? “一直都是你做早餐吗?”郑怀柔问。她忽然觉得自己心眼小的可以。 “一路飘飘荡荡的,也一路找一些简单的工作,留下来因为他喜欢我做的三明治。他供我吃住还有工资拿,而且工作比较轻松,但我每天必须做早餐。”稹朵云一边忙活着一边解释着,她虽然下意识的不想被误会,可是听到郑怀柔有些在乎的冰凉问句,心中竟然有点儿高兴。她觉得她和郑怀柔的距离从来没有这么近过,她在她面前的心情也从来没有如此轻松过。 稹朵云以为郑怀柔会说些什么的,可是背后竟是一阵的沉默。当她放下菜刀,要转身时,就被郑怀柔拥在了她的怀里。 “辛苦吧。”郑怀柔从后抱紧了眼前的人,她的背影太弱小了。她虽然知道她是个坚韧如丝的女人,可听她避重就轻说起苦难,她好想替这个人分担一切艰苦,替她挡去一切危险。 稹朵云僵硬的背放松下来,她张嘴想说的太多,她的确经历过很多苦难,可唯一过不去的就是她了。以前的一切,她都可以云淡风轻的略过,可唯独身后这个人,是自己度不过去的。 稹朵云轻叹一口气,连让她心疼自己这种愉快的事儿都舍不得… “没什么,都过去了。” “嗯。过去了。” “我和店长辞职后我们再离开,好吗?” “好。我也该谢谢他照顾你。”郑怀柔放开了稹朵云。 “我也该谢谢他的。”稹朵云转身,看着郑怀柔。 “我们一起谢谢他。”郑怀柔笑着说。 “好的。”稹朵云也笑了笑。 早餐时间,小店员却早早都到齐了,躲在一边看着郑怀柔和稹朵云还有她们坐在店里的座位上。 “稹朵云,我想吃你女朋友那份!”店长把盘子一推。 稹朵云看看一脸冰霜的郑怀柔又看看一脸期待的店长。 “都是一样的。”而且女朋友这词语… 偷偷瞥一眼,她的脸色不太…友好。 “给你。”郑怀柔最后把自己那份推到店长的面前,又拿过来他推出来的那一份。 店长在美食面前鼓起勇气直视郑怀柔,他的腿在桌子下面都有些发抖,但拿起盘子里的三明治咬上一口,还是觉得太值了。 “唔…果然这个好吃!”店长喝了一口牛奶,咽下一大口。 “店长,我今天要走了。这么长时间,谢谢你的照顾。”稹朵云说着。 店长一口三明治停止了咀嚼,看了看稹朵云又看了看郑怀柔。 “谢谢你的照顾。”郑怀柔说。 “走时多给我做几份三明治。”店长遗憾又不舍得说着。 “好。”稹朵云点点头,她放心的和郑怀柔一起吃着三明治。 “你太有口福了。不过,你悠着点儿,心疼一下稹朵云。多‘喂喂’她,看她瘦的。”店长对着对面的郑怀柔颇有暗示的意味。 “吃你的饭!”稹朵云说。 “不劳你操心。我女人,我会照顾好的。”郑怀柔优雅的拿起久违的三明治,一边又冷冷的说着。 稹朵云的脸噌一下就红的渗血。我女人…我女人…说的是我吗?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店长对着稹朵云叹道。不过,她这样才算做一个人,一个活着的人。 一顿早餐,稹朵云就在郑怀柔的冷气与店长的贱气之间夹着。 稹朵云在厨房里做着几个三明治,她要和她回去了,这心里虽说是向往的,可难免有一点儿犹豫。她不知道郑怀柔为什么会转变她的态度,她或许知道为什么,但是她不敢肯定。但是想起昨天她的眼泪… 稹朵云长叹,算了吧。就算是和她回去以后还是像以前那样的状态也很好。 怎样都好,至少自己可以不用漂泊无定了。 “你们不多呆两天?这么着急。” “我还会带她回来的。”郑怀柔将行李放在后备箱里了。 “欢迎!到时候吃住我全包了。”店长依在车上说着。 “谢谢你。”稹朵云拢着长发,海风徐徐的吹的人心神都惬意。 “走吧。”郑怀柔牵过来稹朵云的手。 稹朵云看着郑怀柔点点头,坐上了副驾驶。后视镜里的几个人不停地挥舞着手臂告别,稹朵云看着她们不见了踪影才升上车窗。 “我们还会回来的。”郑怀柔看着稹朵云一直在看着后视镜,她以为她会难过离别。 “嗯。”稹朵云看着郑怀柔的侧脸,她其实不是难过分离。只是,真的要和她走了,要和她回去了… 郑怀柔一路飞驰,从南归至家,风景各异,两个人看了几片大海,越过山川河流。每晚都是相拥而睡。两个人都不是喜欢喧闹的人,在一起安静的时候多,但是气氛没有尴尬僵硬,偶尔只是一眼对视就可以不用言语了。 明天就到家了。这时候家那边该是穿比较厚的衣服了。稹朵云坐在酒店的床边,整理出明天要穿的衣物。 郑怀柔从卧室里走出来了,擦着头发。看着那个整理衣服的女人细心的叠好明天的衣服,她勾起嘴角上前走去。 “洗完了?我来给你吹吹头发。”稹朵云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就拿起风筒插上电源,这几天都是自己给她吹的。她知道郑怀柔是故意的,可是自己也喜欢这样靠近她。 “好。”郑怀柔坐在了床边。 郑怀柔的头发在稹朵云手中滑过,她的头发很长很厚,墨亮,像瀑布一般。稹朵云爱不释手,用着不太热的气流吹着,一方面保护她的头发,一方面可以多摆弄一下。这点儿小心思郑怀柔也不戳破,她也非常享受身后的那人的服务。 “好了。”稹朵云关掉风筒没有收起来,自己一会儿还会用的。 郑怀柔拉过稹朵云,一个转身使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吻上了她的唇。 “我还没洗漱…”稹朵云离开了她唇,小声的说道。 “那也很香。”郑怀柔笑了笑,唇又吻了上去。 两个人这几天的亲吻都是浅尝而止,早安吻,晚安吻,但始终都没有深吻。或许两个人从新认识彼此需要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彼此曾经的距离一步步的在缩小,两个人像刚恋爱的人需要磨合期一样。 稹朵云牙关轻启,郑怀柔的舌头凭着本能深入。稹朵云被吻的失去了意识,眼前一转就被郑怀柔压倒在床上,舌头又侵袭自己的意志。稹朵云不太会接吻,只能接受身上的人,只会迎合纠缠的柔软。 “嗯…”稹朵云的嗓子里发出了一声低吟。 郑怀柔本吻着身下的人,听到那声诱惑的声音,放过纠缠的唇,看她没有焦距的眼神只注视着自己。她澄澈失神的眼底只有自己。 忽然停止了吻,稹朵云呼吸了几次才收回了一点儿心神。她注视的双眼中多了炙热的东西,她凭感觉知道那是郑怀柔的欲火。郑怀柔突然又吻上来了,这次比以前有些用力和焦急,稹朵云下意识的抓紧了身旁的床单,一动也不动迎合着她。 以往的经验,这种事情对稹朵云来说不会是舒服的,所以她下意识的准备接受身下的痛感,闭着眼等待着一会儿她下一步的动作。 郑怀柔吻着吻着突然感觉到了僵硬,她撑起身,看到这个人紧闭双眼,手紧紧抓住床单,见自己不吻她了,就侧过头去等待着什么… 郑怀柔心中长叹一声,多了怜惜和自责。 “去洗澡吧。”郑怀柔躺在稹朵云的身边轻轻的说。 “嗯?”稹朵云忽然听见这一句,睁开了双眼。 “去吧,一会儿水凉了。”郑怀柔揉了揉发呆的稹朵云的头发。 “嗯。好的。”稹朵云点点头。 “洗完了,我也给你吹吹头发。” “好。” 稹朵云以为洗完澡了,她还会继续着刚才的事情,可是她温柔的给自己吹完头发以后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安静的搂着自己入眠。 稹朵云甜甜的在郑怀柔怀里偷偷的笑着,吸闻她身上的味道。可她不知道郑怀柔也贪恋着她身上特有的气味。 窗外月亮高挂,两个人又相拥睡去。 时间能带来距离,也能磨化隔阂。她们睡前都在想着一件事情:时间还很多。 第61章 郑怀柔开了四个小时的高速到了家。落日下,郑家一口在门口迎接着她们。 郑怀柔牵过稹朵云的手,用力握了握。 “我说我下午去机场接你回来了。放心,没关系的。” “嗯。”稹朵云看一眼郑怀柔点点头。 郑怀烈从后备箱里拿过行李发现比去的时候要沉了许多,拉过行李箱在稹朵云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欢迎回来。妹媳哦。” 稹朵云低头头瞥了一眼正看着自己的郑怀柔,小声的“嗯”了一下。 “朵朵!”夏夏挣开了郑父的手一下子就窜到稹朵云面前。 “朵朵,我还以为我做梦了。你真回来啦?”夏夏抱着稹朵云的大腿,小脸仰的通红。 “嗯,是啊。我回来了。”稹朵云蹲下来说着。 “你还会和我玩游戏吗?这个游戏一点儿也不好玩。”夏夏搂着稹朵云的脖子有些委屈的问。 “不了,我们以后不玩这种游戏了。”稹朵云亲了亲夏夏的小脸蛋。 郑怀柔看着旁边蹲下的一大一小,和郑怀烈相视一笑也说没什么。 “外面凉。回家吧。”郑母说着。 饭桌上,郑父一个劲儿的和稹朵云说这些天没人陪他玩棋了,自己郁闷的够呛。郑母就给稹朵云夹菜顺便白几眼啰嗦的郑父。 “朵朵啊,下回你要是出去玩儿那么久带上小柔一起去。公司那里随便找个人来顶顶,天又塌不了。”郑父说着。 “爸!你怎么一看见朵朵这脸就乐成了老菊花了?!”郑怀烈装作吃醋一样的语气,一下子把郑父给惹急了。 “臭小子!怎么和你老子说话呢?” “爸!你看看你这态度!”郑怀烈不满的说,还不忘瞥一眼自己的女儿。 “朵朵,我跟你说。爸爸经常被爷爷骂哦。”夏夏拽着稹朵云的胳膊在她耳边小声的说。 稹朵云笑着摸了摸小脑袋。这才几天不见了,长高了又像了郑怀柔几分。 “爸,你放心吧。下次我和她一起去旅行。”郑怀柔说话了,饭桌上鸦雀无声,郑父郑母一阵无语,默契的彼此看了一眼,倒是郑怀烈及时出面打着哈哈。 “是。妹妹和妹媳应该一起去度度蜜月什么的。” “是,哥哥你有好地方可以介绍下。”郑怀柔看着一桌子人都盯着自己和稹朵云,她扫视一圈不理解的问“怎么了?” “没,没怎么。这是好事儿,你们想去哪?”郑母果断说话给郑怀柔夹菜。 “爸妈,她俩这一天够累的。一会儿她俩回去好好歇歇。”郑怀烈说着。 “对,累一天了。一会儿你俩回去好好歇歇,明天…改天小柔带朵朵来和我玩儿几盘。手都痒痒了。”郑父眼睛都笑弯了。 “嗯。好。”郑怀柔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好。”稹朵云点点头,动作比郑怀柔迟了一点儿。 稹朵云在吃饭的时候眼睛的余光一直在郑怀柔的脸上,她的脸色柔和坦然不具以往压抑的凌人气势,这样的她真的好柔软,柔软到稹朵云想靠上去。 郑怀柔和稹朵云准备回去时,夏夏一阵儿要一起回去来着,后来因为要上学才罢了。 到了久违的家门口,稹朵云跟在郑怀柔后面。望着黑暗透亮的玻璃,她有一阵失神,真的回来了,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回来呢。 “进吧。”郑怀柔拉起稹朵云的手进了门。 当灯光亮起,熟悉的一切都回来了。稹朵云低头抿着嘴唇笑着,弯下腰脱了鞋子,踩进拖鞋里… “你先换着。我去拿双厚的来。”稹朵云对着郑怀柔说。 “嗯。”郑怀柔看她去储物间里便安静的摊在了沙发上,得到休息后才发现肌肉有些酸疼,活动着自己的脖子又深皱着眉头。 稹朵云拿出来两双较厚的拖鞋出来时候看见郑怀柔不舒服的表情扭动着肩膀筋骨。她走过去,蹲在了郑怀柔的脚边。 “换下来吧。天凉了。”稹朵云仰着头,等她换着鞋子。 “好的。”郑怀柔配合的脱下原来的拖鞋。换上这双拖鞋时,一切的感觉都回来了… “连续开车很累的,我给你捏捏会舒服点儿。”稹朵云拿过郑怀柔脚边的拖鞋说着。 “不要了。不如这个礼拜天约林筝金和桃桃一起spa吧。桃桃她…她也想你。”郑怀柔只是觉得稹朵云也会累的,再说桃桃确实想她了,正好一起放松下。 稹朵云将拖鞋放在玄关的一边了,返回来时坐到了郑怀柔旁边的沙发上。 “还是先给你捏捏吧。”稹朵云小声说,这几天确实辛苦她了。 “好。”郑怀柔转过背去。 稹朵云有力道的揉捏着紧绷的肌肉,这紧度让稹朵云一阵儿思索,她肌肉劳损的真是厉害。郑怀柔一直皱眉闭眼,暗自咬着牙。她不知道多久没有踏实的休息过了,积蓄的疼痛感在放松时候竟然是成倍而来。 “你没有好好休息吧。”稹朵云一边揉捏着一边心疼的问。 “没有。”郑怀柔说的是实话,她和稹朵云在一起这几天休息的都很好。 “我说的是我不在的时候。”稹朵云停止动作,其实她一直有疑问,她去找了朱念恩还是朱念恩又为难她了,她会不会舍弃些什么才敢带自己回来…她的手怎么伤的…回来会不会又是个麻烦… “你以后一直会在就好了。”郑怀柔看着自己的手已经拆下的绷带,长长的袖子恰好遮住了伤口。 “郑怀柔,我觉得我明天还是搬出去比较好,但是…我还是会在你身边的。”稹朵云一边揉着一边说着,她面前的人身体一僵。 “什么意思?”郑怀柔转身盯着稹朵云问。 “你见到那个人了,他…不知道还会不会找来。我不知道你牺牲了什么才能把我带回家,可是我怕他再次…” “你担心的问题不存在。所以,我不允许你自己住。”郑怀柔霸道的说着。她就知道这个人会担心。要不要告诉她真相呢… “你放心,就算分开住。你还是可以…可以看到我。”稹朵云极力想在争取一次,她想在有她的地方看着就好了,不求什么别的了。 “稹朵云,看着我。” 稹朵云听话的抬起眼睛对视着郑怀柔。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没牺牲什么,而且…以后更不可能再有危险。手是我自己伤的,我满脑袋都是你,我找不到你,看镜子里的自己我很讨厌,所以我就砸了它…”郑怀柔苦笑,冷静理智都没了。 “你…”稹朵云瞪大了眼睛,双手覆在了郑怀柔的手上。 “后来,他派人来接我,但却是告诉我,你的存在,你不是私生子。” “我不是私生子…”稹朵云不敢相信着重复着。 “但是他警告我不让你和朱家和他扯上关系。他说他身上有我们背负不起罪孽仇恨,但是…我想了,今天告诉你,我尊重你的选择。那些事情不必在意,一切有我。”郑怀柔反握着稹朵云的手。 就算罪孽仇恨再深,有我替你背负。 “郑怀柔…我能问你个问题吗?”稹朵云喉头滑动,望去她精致的眉眼。 “嗯。”郑怀柔点头。 “如果我只是个私生子,你想过没有…你去一趟的后果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回不来了?从始至终,我只是恰好不是私生子,可若是…你…”稹朵云说不下去了。 “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你。”郑怀柔盯着稹朵云清澈的眼睛说着。 “嗯。”稹朵云也点点头也不纠结她为何不答反问。她们的确需要好好的沟通,这些问题不能逃避。何况…她真的想和她有以后。 “如果你是私生子,你有想过有以后吗?” 郑怀柔的话如紧绷的线波动在耳边,稹朵云张嘴却又闭上了。 “你去找他时候就抱着回不来的心情了吧。留什么给我?你有想过我要什么吗?倘若,此时此刻在我面前的是…孤魂,你觉得我会好过吗?”郑怀柔的话语微愠夹杂许多心疼和不安。 “我…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稹朵云抚上这张脸,看她的眼睛一闪一闪的,晶莹的眼底要溢出来水了。其实,稹朵云只是想把有的都给她…却也觉得不够。 “不要再说对不起。以后你再说,我会罚你的。”郑怀柔打趣着说。 “嗯。”稹朵云红着脸点点头。 “你去要认你的舅舅吗?”郑怀柔反握着脸上的手。她今天食言了,可她不悔。前方的凶险,她会替她挡下的。 “不了。”稹朵云摇摇头继续说道“他的担心不无道理。何况…我们还会再见的。” 稹朵云知道朱念恩会去看她的父亲和…母亲。私生子或亲生子这些一点儿也不重要,都已经失去了。 “郑怀柔,你和我…会不会有以后?” “没有你和我,只有我们。”郑怀柔自然心疼眼前这个人的不确定,幸好她们可以重新开始一个新的关系。 “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 “啊?”稹朵云惊讶。看一眼对面的郑怀柔垂下眼睛,此时此刻,她多了些女人的柔态,甚至那双狭长的眼流泻出了一点儿魅惑… “不表态吗?”郑怀柔捏着稹朵云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这个脸蛋红的像熟透的苹果。 “嗯。”稹朵云直视郑怀柔,小幅度的点头。 我错了,我还是幸运的… 不对,是我们… 第62章 稹朵云醒来时,惺忪的睡眼便对上了一副泛着澄澈与柔光的明瞳。 “早安。”郑怀柔轻声的说着。 “早安。醒来很久了吗?”稹朵云揉了揉眼睛问道。 “没有很久。但是我饿了。”郑怀柔捏了捏稹朵云的脸。 “嗯~好。我起床去做早餐。”稹朵云笑着任由她捏着脸颊。 “一起起床。”郑怀柔放开手。 两个人都起了床,一起去洗漱。当稹朵云准备东西时,郑怀柔就在餐桌上看着杂志,有时候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偶尔会飘过来。稹朵云只是背着她偷偷笑。她这几天以为只有自己和她睡在一张床上会不安,可是更不安的好像是她,迷梦中就会感受到她的手在一边寻找着自己的手,握了一下之后才会放开。 这些小动作稹朵云都知道,所以她会在清醒时候主动握上那向上的手掌,偶尔会暗夜中看着她的侧脸忘记了睡去的时间。稹朵云总想着她这几天对自己说的话,有时候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回来了,真的和她在一起了,过了几天才适应每天看到她这种事儿… “你想什么呢?这么开心?”郑怀柔突然从后搂上了稹朵云。 稹朵云被吓了一下。她感受着那个人耳边那个人的呼吸。 “没什么,你不说今天要和林筝金和桃桃一起去SPA吗?我很期待而已。” “哦?仅仅这样?”郑怀柔坏心眼的呼气在她的脖子上。 “嗯~”稹朵云本想回答什么来着张嘴却变了声调。 “你想说什么?”郑怀柔放开她,搬过她的身子问道。 “你不是饿了吗?我要快点做早餐啦。”稹朵云也不看她,咬咬唇回答道。 “嗯,好吧。我能帮你什么?好快一些。” “帮我把牛奶端过去好了,一会儿再帮我吃。”稹朵云觉得自己做早餐还能快一点儿。 “好吧。”郑怀柔耸耸肩,丝毫不在意自己被嫌弃这个事实。 当桃桃被拉着去了spa坐在大沙发上时,她根本不相信手拉手的是郑怀柔和稹朵云。她揉了揉眼睛,看着她俩一起走来时还拍了拍旁边的林筝金。 “林挣钱,你掐我一下。我是做白日梦了还是郑怀柔吃错药了?还是稹朵云昨天说的一起来是这个一起来…” “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林筝金挑眉看着呆愣的桃桃,叹了口气,使劲的掐她的脸。 “唔唔!痛!”桃桃捂着脸颊,瞪着眼前坐姿优雅得体的坏人。 “别瞪我,你让我掐的。”林筝金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 “切~我让你喜欢我你就会喜欢我吗?”桃桃撅着嘴巴,小声的嘟囔着。 “金子,你们来的好早。”郑怀柔牵着稹朵云走到了她们面前。 “朵朵!哎呀!我可想死你了,你怎么搞的,电话电话没有,短信短信不回。真以为几个手信我就不会生气啦!”桃桃一把拉过稹朵云就抱了上去。 稹朵云突然被扑了一个怀抱,她本打算坐下时候在和她叙旧的,可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她自己觉得是被欢迎回来的。 “抱歉啦,桃桃。”稹朵云拍了拍桃桃的背。但是,手信? “哎呀~你俩一会儿再聊。快一点儿,我可要放松自己。”林筝金催促着。 四个人包了一个大大的温泉。 桃桃拉着稹朵云在一边说着悄悄话,留下郑怀柔和林筝金在聊着天。 “你怎么找到她的?”林筝金问 “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林筝金白了一眼郑怀柔。 郑怀柔笑笑,倒也从头说起。郑怀柔娓娓道来时叙述的很是平静,但林筝金却不能平静,她突然知道了为什么看到这两个在一起时那种感觉是密不可分却又淡淡的了。 “这么说,你俩这是经历过了生离死别了?!” “是。有时候想想都后怕,你说万一她真出了事?”郑怀柔心有余悸的说。 “没有万一那回事儿。怀柔,你们太不容易了,可我觉得你们还需要磨合,你们现在像是恋人又像是闪婚。” “我知道你的担心所在,你知道吗?我带她回来的时候,她有好多问题想问我,可她没有问。她一路上都在给我反悔的机会,包括去的路上朱念恩也是。”郑怀柔说着说着就笑了。后悔这种东西自己怎么会需要呢? “回到家的时候,当我的脚踩进了拖鞋里时我觉得一切都回来了,是一切…金子,我才明白一直不安的人是我。但没关系,我们以后时间还很多。”郑怀柔坚定的说着。她很喜欢“以后”这个词。 “你这样真的让我替你幸福。我甚至有点儿嫉妒了,羡慕你们这种生死不渝的感觉来了。”林筝金看着不远处眉飞色舞的桃桃说着。 “金子,我只求与她平淡的生活。这是我一直追求的,也是她想要的。”郑怀柔也顺着她的目光,不过看的却是稹朵云。 桃桃的一边脸有些被掐的红,可丝毫没影响她咋咋呼呼和稹朵云聊天,倒是稹朵云一直淡定的说着。 “朵朵呀,你和你家郑怀柔,现在?”桃桃挑着眉毛一脸阴险的问着。 “现在…就是你看到的那样。”稹朵云看着桃桃飞舞的眉毛,好想让它停下来。 “哦!朵朵你太厉害,怎么攻略磨她?快点教教我啦。” “哪有攻略这么奇怪的东西啊?就是相处就好了。” “哎呀~朵朵,你别吝啬嘛!我想…”桃桃说着说着就没声了,她想追求林筝金,可总感觉两个人相处的模式太奇怪了,无从下手啊。 “桃桃,你确定就是她了?”稹朵云问。 “哎…确定。”桃桃垂头。 “好吧,你想到如何突破父母那层障碍了,你就可以去追求她了。”稹朵云其实没有先让她考虑父母的。毕竟,爱情是自由的。可是桃桃的情况与自己不一样呀,她怕这家伙没有信心与毅力面对一切,以后再伤了彼此。 “我跟我爸妈早坦白了,我这么长时间没回家住,你以为她们不会问吗?”桃桃说着说着,小脸皱到一起。 “你都说啦!?”稹朵云惊讶地问。 “嗯。”桃桃点头继续说“我求她们多给我些时间,如果人家同意,我就带回家,不同意的话我保证再也不动这个心思。” “你爸妈真的很爱你。” “但你不知道,我是跪下来求他们的。她们心疼我吧,但他们也知道就算不同意,我也会这么做的。”桃桃叹气。她这辈子第一次下跪,但是没什么丢人的,一来是父母,二来为了她值得。 “桃桃,直说吧。”稹朵云不用想那个惨烈的局面了,可她没想到桃桃会做到这一步。她知道桃桃怕被拒绝才犹豫的。 “再说吧,我还有点儿时间。不说这个了,说说你送我的手信都在哪里卖的?我超级喜欢!”桃桃不自然的转移着话题,她想最后在开口,她想时间长了自己就多点儿胜算。 “手信?”稹朵云皱眉思索,望去了郑怀柔那里,她和林筝金谈着什么。 “你喜欢就好。”稹朵云转头对桃桃说着。她知道那些东西是谁送的了。她的温柔和体贴从来都不会主动说出口的。 郑怀柔啊,你对我的温柔还有多少是不知道的呢? “朵朵,你的眼神真是痴汉!”桃桃撅着嘴巴,望去那两个人,她的眼睛一下子就抓住了林筝金!该死的,她怎么望着自己? “痴汉?痴汉是什么?”稹朵云不理解的问。 “痴汉就是…就是你!” “那你也是?”稹朵云凭感觉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词儿。 “对!我也是!”桃桃欲哭无泪的拍着水。她觉得她俩真是好姬友,一对儿痴汉。这辈子,算是痴了… ‌ 第63章 桃桃开着车子和林筝金回去了,走之前她告诉稹朵云“幸福就好。” 她和林筝金一直望着稹朵云和郑怀柔的背影上了车她们才走的。或许她们两个人都在心底同样的祝福着她们。 天黑的比较早。 两辆车在相反的方向消失在彼此后视镜的灰蒙视线里。 郑怀柔开着车子,她的副驾驶位置取而代之的是稹朵云。 “你有舒服些吗?”稹朵云侧头问。 “好多了。你呢?” “嗯。我也是。怀柔,公司那里可以找人来管理吗?” “怎么了?”郑怀柔问。 “感觉你太累了。” “嗯…累还好说。不过,确实应该找人顶着了。我想抽出时间多和你在一起。”郑怀柔说的很自然。 “你有人选了?”稹朵云听闻郑怀柔这样表白,心头一甜。 “你也有了不是吗?是林筝金吧。”郑怀柔匆匆看一眼旁边的人。 “嗯。你怎么知道的?”稹朵云觉得郑怀柔太神了,自己也没有表现的很明显啊。 “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了,她要和桃桃在一起就必须脱离她父亲,我们助她一臂之力,再好不过了。”郑怀柔享受着稹朵云崇拜的目光,她现在特别满足于和她做的每一件小事儿,甚至包括无声的陪伴。 “你是说林筝金也喜欢桃桃?”稹朵云高兴的问。 “是啊。亲爱的。” “那桃桃说的手信,一定是你送的吧。”稹朵云觉得那一声亲爱的让自己的身体都在烧。 “不想让她担心你。” 郑怀柔笑着,她觉得做这些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在稹朵云眼里却是感动万分的事情,她懂得爱一个人就要去守护她的一切,可是眼前这个人没有声响的关心着自己周围的一切。 “在路边停一下好吗?”稹朵云望着郑怀柔的侧脸请求道。 “怎么了?”郑怀柔一边停下车子一边问着。 “我想吻你。”稹朵云直白的说出心中所想。 郑怀柔本想笑着稹朵云可爱的话语,转头却陷进了她的漆黑如墨的瞳孔里。被她眼里几分期待与羞意看的心脏有些痒,有些膨胀。 稹朵云打开安全带倾着身子闭着眼睛吻了上去,郑怀柔的唇软软的,她有些舍不得就这样离开,可实在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舌头碰触到了嘴唇但还没接触到牙齿,因为不会呼吸憋的胸闷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唇… 郑怀柔闭着眼睛让她吻着,可见她除了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之外没有什么举动,眼眸轻启,却映入一张带着虔诚和幸福的脸,闭着眼睛的她很安静也很美,让她想起那个梦里那个白色连衣裙的女子… “这就完了?”郑怀柔斜着眼睛看去旁边呼吸有点儿快的稹朵云。 “天黑了…我们快点回家吧。”稹朵云感觉郑怀柔有些不满,自己心里也有点儿可惜的感觉。 “笨蛋!过来,吻我。”郑怀柔解开了安全带。微微侧着身体,一只胳膊撑在方向盘上拄着头戏谑的看去稹朵云又霸道的命令着她。 稹朵云侧眼一看郑怀柔像一个霸气又妩媚的女王等待着自己的“服侍”,她的心脏跳的又加快了。还有郑怀柔的气场太强大了,稹朵云有种下车步行让自己凉快一下的冲动,揪着衣角,咽了咽口水,还是再次倾着身子对上玩味的视线。 这看一眼就不行了…手抚上脸时温柔的拨去她脸上的发丝,凝视着她的眉眼,逐渐靠去身体,缓缓的送上嘴唇。郑怀柔感受着她贴心的慢动作,在接触到两片柔软时便一下子掌握了主动权。 稹朵云看不到郑怀柔得逞的一瞬间的坏笑,两个人在车里忘情的吻着,不过自然稹朵云是被掌控的一方… 桃桃载着林筝金回家的路上,一路出奇的安静。林筝金觉得她是不是累到了啊。这突然的安静还有点儿不适应。 “你累了吧。不然换我来开吧。”林筝金说着。 “没有。怎么会累呢?”桃桃咧嘴笑着,被她关心的滋味真好。 “平常咋咋呼呼的人突然一下子安静了。我还有点儿不适应呢。” “我已经是你的习惯了吗?”桃桃没经过大脑笑着问出口。说完了立刻紧张的不知所措想解释着自己刚才暧昧的话“那个…我的意思是,我就是那么个印象啊?” 林筝金见她明明开心的小脸突然皱起来了,心里竟也不开心了,她没有回答桃桃的话语扭头看着窗外了。 桃桃心里更难受了,她看到林筝金不言不语的沉默,她想抱抱她,可是身份是什么? 回到家里,两个人都安静的各做各的事情。桃桃欲言又止,那句喜欢就卡在喉咙里。眼看这日子一天天过去,时间不多了,她也不想等了,可是每次看到林筝金这种沉默寡言的样子,她就不确定了。 “哎…”桃桃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了。她辗转在床睡不着。干脆起床想去阳台那里透透气。 拉开门时,她发现林筝金还在客厅里噼里啪啦打着电脑,见她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心中不免又几分心疼。 “这么晚了?怎么不睡呢?”桃桃走上前去,站在她的面前。 “反正明天也是要做的。”林筝金的语气比以往要冷一些。桃桃知道这就是这个人工作的样子。 “明天,我帮你做不好吗?” “你?”林筝金停下来了,抬头看着她。 “对啊!”桃桃不明白林筝金为什么一脸怀疑的看自己,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算了。迟早有一天还是要自己做的。”林筝金又不想言语了,低头再次盯着电脑。 “我可以做一辈子啊!”桃桃说完就捂住了嘴巴。她这次脱口而出自己无法打圆场了啊。 “噗…你这话说的太暧昧了。小朋友,一辈子太长了。话说回来,我们规定的时间也差不多,你可以不必在为我工作了。”林筝金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桃桃的表情。她却发现这个人意外的冷静。 “你不需要我了?”桃桃低头自己嘟囔着。她以为她没开口时自己就有时间。可她这意料之中的开口赶人,让她顿时觉得如置寒潭。 “你…嘟囔什么?”林筝金其实隐约听见了她说什么。她故意忽视眼前失魂落魄的人。 林筝金三思过后,她承认自己有些喜欢桃桃。可是,桃桃某些地方像个孩子,而且就算是她们在一起了,以后面对的不是玫瑰园而是一片荆棘,她能护了她一时,可一辈子太长了。而且她经过那几年,已经没有力气再去陪着一个人成长了,她也不愿意看到桃桃为自己受伤了,失去光鲜的笑容。这辈子,头一次这么懦弱过。 “我喜欢你。林筝金。”桃桃红着双眼,她向林筝金迈了两步。 “喜欢?然后呢?”林筝金干脆抱着手臂,向沙发后靠去。 桃桃一愣,她从没见过这样冷漠的林筝金。果然是因为自己的告白吗?可没有听见不可能这种字眼,她不甘心啊! “我可能第一眼见你,我就喜欢你了。我不喜欢你孤单的背影。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追求你,但你跟我说说,怎么做你才能给我次机会。只要你不讨厌我…就请你给我次机会。” “机会?”林筝金一直无视自己又疼又痒的心跳。 “对!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的人,我知道我看起来很幼稚,但是我绝对会对你好的,我一定不会背叛你。我…我不知道都说了什么!”桃桃有些激动的私下握着小拳头。她没听到拒绝就证明还有机会。 “可以啊!让我睡一晚。”林筝金故意表现的很轻浮。桃桃眼里的惊讶看的她非常苦涩。 “怎么?不相信我说的?对!我就是这么轻浮的人。你对我了解多少呢?我的本性到底是怎样的,你根本不知道,况且…况且我也没时间和你耗。”林筝金故作生气的从沙发上起身,连电脑都没有关掉,她急步想要离开桃桃的面前。 “林筝金!我是真的喜欢你的!你不用表现成这样子,我只会心疼你!陪你睡也不是什么大事!”桃桃眼泪唰的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她弯腰将裤子连同底裤一起褪到脚踝处,上衣的扣子一个个被她解开滑落在地。 “你干什么!”林筝金回头就看着她衣服滑落,她赤~裸的站在一堆衣物中间,一丝不挂的她抹着眼泪。她觉得自己的心从来没这么疼过! “陪你睡就给我次机会呀!我又没有想过和别人有过可能。可你明明不是那种人,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来拒绝我?”桃桃好委屈,她堵上女孩子的自尊,她想让林筝金知道自己是真心的,并非一时的喜欢,是想要过一生的那种。可她恨自己在她面前永远是凌乱的。 “快穿上!”林筝金一个箭步上去从地上捡起衣服。 桃桃鼻子抽答着坐在沙发上,眼睛水巴巴望着从厨房里端出热水的林筝金。她刚才给自己穿衣服时候真的焦急又关心的样子,她不信林筝金对自己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败给你了。”林筝金叹了口气笑着,递过手中的热水。 “哦,谢谢。”桃桃傻傻的接过热水,鼻子堵塞的她说出来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委屈。 “你怎么这么傻啊?”林筝金坐在她的旁边问着。 “我才不傻,我觉得喜欢你是我最明智的选择!”桃桃撅着嘴巴辩解着,那层窗户纸自己捅破了也就不再掩饰自己的喜欢了。 “你喜欢我什么?”林筝金扭头问着,恢复到了平常聊天时的语气。 “我喜欢你的聪慧,才华…所有一切我都喜欢,”桃桃自顾自说着,一一数着傻笑起来。 “比如我喜欢你笑的样子,甜甜的。我还喜欢你写的字,像你一样的漂亮。还有你工作一丝不苟的样子,我都好喜欢!可我不喜欢你落寞的背影,也不喜欢你不开心的样子…”桃桃说着说着明媚的表情就塌了。可是万一自己也让她为难了呢? 桃桃转头看着林筝金却发现对方一脸的笑意。 “你有没有想过,我不会喜欢你呢?”林筝金轻声说着。 “有啊。如果那样我也愿意做你的朋友守在你的身边的。看你找到个好女人我再…再…反正不能让你困扰。”桃桃说不下去了,眼泪就先下来了。 “哭什么啊。”林筝金拿起纸巾轻轻的替桃桃擦去眼泪还说着“我又没有拒绝你。笨蛋!” “啊?你的意思是,你愿意考虑一下我了?”桃桃一下子抓住她的手激动的问道。 “准确来说,是我同意与你交往。”林筝金笑着搂着桃桃的肩膀,她在看到桃桃含着眼泪喊出那番话还有脱衣服的时候就震惊了。 她也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说起自己的一切会是那样的幸福,会为自己的心情而难过。或许,这家伙不仅仅是喜欢自己。自己在看到赤裸的她时,心痛的要停止跳动了,还要怎么装下去呢? “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我会对你好的,我不会背叛你。我知道,我不如夏语秋那样优秀,在你眼里,我可能还是小屁孩。但是,谢谢你!我…”桃桃在林筝金怀里高兴的手乱比划着。 “以后,我们互相了解的时候还很多。”林筝金亲吻了桃桃的秀发。 “嗯。”桃桃享受着林筝金的亲吻,她下定决心要做个完美女友,让那个什么夏语秋后悔去吧! 林筝金看着桃桃激动不已的表情,心里安定下来。想着自己为她难眠心烦的过往,如今都已经被抛在九霄云外了。以后的路上,陪伴着她长大吧,还是输给了这个傻姑娘。 第64章 稹朵云在桃桃连说了五遍“我们交往了!”以及经过之后,一直就没搭理过她,自顾自的喝着奶茶。 “喂~你怎么不理我?”桃桃不满的掐着腰问她。 “你说的我都会背了。”稹朵云无奈的说着,她自然是替桃桃高兴的,可是她的高兴与桃桃的高兴不成比例。 “咦?朵朵,你最近没休息好吗?怎么感觉你有气无力的。” “没…”稹朵云面色一紧。 “是不是郑怀柔又欺负你啦?!”桃桃有些生气的说着。 “不是啦~”稹朵云连忙摆手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你又维护她!”桃桃别过头去不理稹朵云。 “哎呀,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不关她的事…”稹朵云别扭的样子让桃桃很好奇。 “怎么啦?看你的样子也不像又被嫌弃了呀?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桃桃玩笑的说着。 “桃桃,你小声点儿”稹朵云像被说中心思一样连忙制止又看了看周围安静喝奶茶的人。 “不会…不会真是那样吧!”桃桃脸也跟着红了。 “那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她很温柔的,但是只会吻我。然后…没有那个。”稹朵云掩饰羞意的喝着奶茶,她想桃桃或许会帮助自己呢… “那个?那个…”桃桃重复了两遍才回过味来,合着人家两口那个不和谐… “嗯。”稹朵云不好意思的点头。 最近,她们只是接吻而已,明明有时候都到了最后一步了,郑怀柔就会停下来搂着自己睡去。她以为郑怀柔讨厌和自己那个,可是不可能,她眼里的欲望不能骗人啊… 反反复复的折磨着,稹朵云感觉这么下去,她怕郑怀柔会欲火焚身!而且自己每次被撩拨的很难受… “我有办法!这种事儿,就得多样化服务!懂不懂!”桃桃拍拍胸脯说着。 “多样化…服务…”稹朵云念着这两个字眼。 看着桃桃一脸的确定与阴险,她觉得找桃桃分忧的决定可能是错误的… 郑怀柔提前回到了家里,进门时便闻到了甜甜的香味。她刚换下鞋子,厨房那里就出来一个身影。 “你回来了。”稹朵云笑着上前 “嗯?你用香水了?”郑怀柔进了屋子就好笑的问她,她知道稹朵云不喜欢那东西的。 “好闻吗?”稹朵云问着,顺便帮她脱去大衣。 “嗯,很香。” 郑怀柔从后搂着稹朵云,吸闻她身上的味道,其实郑怀柔还是喜欢她原本清清淡淡的味道的,像阳光暖暖晒着被子的味道。可她身上的香水,让她越发诱惑起来了… 吃饭时,一起看电视时,眼前的人一直都扭捏着什么,郑怀柔只是当她是害羞而已。她知道稹朵云在自己面前是个会轻易害羞的人。可她也好喜欢她羞涩的样子,或许爱一个人就是她所有的样子都喜欢,而不是喜欢的样子她都有。 “该休息了吧。”稹朵云嗫嚅着说了一声。 “累了?那我们洗漱睡吧。”稹朵云主动牵着郑怀柔走回卧室里。 郑怀柔靠在床头上,等待着稹朵云洗漱完,她打着台灯看着杂志,望了一眼浴室,她好像在里面忙活什么呢,洗了很久了。 刚放下手中的杂志去看一眼,浴室的门就来了,郑怀柔看一眼里面走出的人,讶异的忘了说话… 郑怀柔只见那人眉眼被精心修饰,眼线勾勒着她含着爱意缠绵的眼睛,本带着羞意的眼神此时此刻注视着自己却闲得十分暧昧与诱惑,她身上的黑色蕾丝吊带裙只是恰好遮住下面的风光而已,长发随意披散着… 随着她一步步靠近,郑怀柔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热,越来越燥。 稹朵云自己在浴室里画上了妆,桃桃说自己化上妆时很妖媚,这样才能勾人。最后犹豫着只穿上了黑色蕾丝吊带裙,因为太短太露了,她扭捏了半天才敢走出去。可是,当她看到郑怀柔沉溺于自己的眼神时,她就忘了一切了,她只想靠近她。 “你…”郑怀柔坐在床上看着走到面前的稹朵云竟然说不出来话语了。 稹朵云看着郑怀柔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是笑着,更显得她那张经过修饰的脸妖艳如罂粟。 稹朵云一下子跨坐在郑怀柔怀里,一只手楼上了郑怀柔的脖子,另一手拿起了郑怀柔的手指便含在了嘴里吸允着。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郑怀柔身体一僵。这面前的她像是暗夜中诱人心魄的妖精,她含着手指时眼睛还望着自己,她勾起的嘴角像更是在无声的邀请着自己… 郑怀柔没想到一向温柔内敛的稹朵云会这样的做出这样大胆狂野的事情…她这是… “你怎么了?”郑怀柔嗓音有些沙哑从她嘴里抽出手指,极力压抑着自己心里的躁动。 稹朵云只是笑着没有回话,一只手搭在郑怀柔的锁骨上,一只手拿起郑怀柔的那只手按在自己的胸上,浑圆的顶端还没到郑怀柔手中早已硬如石子,在触碰之下,又让自己浑身战栗了一下,稹朵云面色一红,一下子吻上了郑怀柔的唇,一边吻着一边带着她的手顺着自己的曲线抵达到脆弱的地方。 郑怀柔被她生涩的吻着,她感觉自己的手从柔软抚过她身体…直到最柔软湿热的那处,她一下子就顿住了手。 “回答我,你…”郑怀柔咽下去自己的燥热,唤醒清明的意志问着。 “怀柔,我是你的女人不是吗?你在怕什么呢?”稹朵云的声音染上一丝情欲的味道,她的眼里全是翻腾的爱意。 “我不是怕…” “以前都过去了不是吗?我们说好有以后呢。以前,虽然很疼,可也是我应得的,不是吗?我知道你的难过与纠结不亚于我,所以扯平了好吗?”稹朵云放开她的手,双手撑在她的锁骨上直视着眼前的她。 稹朵云隐约知道是郑怀柔自责以前的行为,她又何尝不是?她能感受到她的温柔与爱护还有她压抑着自己的心情,这样的她真的好心疼。 “好啊。”郑怀柔突然就流下眼泪了。 “你怎么哭了?”稹朵云惊慌的擦着她脸上的泪珠。 “都是因为你啊。所以,惩罚你好了。衣服脱掉。” “嗯…”稹朵云羞涩的点点头,听话的褪去了睡裙,但还是跨坐在郑怀柔的身上,她刚要下去时… “坐上来,自己动。”郑怀柔一只手捏着稹朵云的下巴让她的眼睛直视着自己。 “什么?嗯~”稹朵云忽然感觉下面抵着她的手指。 “快一点,这是你勾引我的代价。”郑怀柔坏坏的说着,眼睛露出妖娆的光芒。 稹朵云咬唇看着郑怀柔的眼睛,只觉身子燥热,身下感觉流出了液体都要顺着手指流下了… 她此刻讨饶的眼神只会让郑怀柔欲望膨胀… 见郑怀柔无视自己的求饶反而她眼睛升起的火热,心一横双手便扣在郑怀柔精致的锁骨上,下压自己的腰臀,任由那人的手指没入了一半。久未承欢的身体很敏感,稹朵云细碎的呻吟都在闷嗓子里,郑怀柔听闻这犹如猫咪的呻吟,顿时燥热起来,吞没了理智。 “快一点。”郑怀柔催促着,低沉性感的声音入耳让稹朵云不敢看去郑怀柔的表情,这种面对面的方式太过于开放了,可郑怀柔一切表情都可以让自己疯狂。 “还有,看着我。不许低头。” 稹朵云还是听话的抬起眼睛看着郑怀柔,可身体里埋没的手指突然一冲到底。 “啊~你别…”稹朵云扣紧了锁骨,呻吟出了声音。 “然后…自己动。”郑怀柔那只手捏着她的下巴重新吻了上去。 郑怀柔的香舌闯过牙关,疯狂的侵略着稹朵云。空闲的那只手,掠过胸前的柔软,在稹朵云皮肤上滑动到身后一直向下,揉捏上了稹朵云的臀部。 稹朵云被吻的迷乱,感觉到她的手掌抚上自己的臀部,她以为郑怀柔暗示自己什么,她没忘记身体里的异样感还有她霸道的命令,腰肢轻摆,体内的手指不断的错过敏感点,一面被吻着一面自己摆动让稹朵云呼吸困难… 郑怀柔意识到了她的动作和紊乱的呼吸,收回自己的舌头,纠缠着她的唇一下才离开。牵扯出银丝的银丝挂在稹朵云的嘴角处,显得她更加的妩媚勾人,郑怀柔只觉得自己要化身为魔鬼一样的占有她。她忽然懂了,原来那夜的梦里,自己只是想要占有她的欲望而已… “郑怀柔…我好像没力气了…”稹朵云搭在郑怀柔锁骨的手都已经打颤了也跪不住了,腰好酸,可那欲望还在自己体内叫喧着。 “躺下。”郑怀柔压抑着自己,从嘴里挤出两个字,扶着稹朵云让她向后躺去。 当郑怀柔的手指离开身体时,稹朵云竟觉得下腹一阵空虚。微眯的眼睛看着郑怀柔自己脱去睡衣,从新压在自己的身上凝视着自己。 “你好美。”郑怀柔痴迷的说着。 “你也是。”稹朵云胳膊向上而去,圈着郑怀柔的脖子,一只手又将她一边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郑怀柔精致又温柔的脸庞。 郑怀柔的理智被她这一瞬间下意识的动作一扫而光。她低下身子疯狂的拥吻稹朵云,手掌覆在柔软处揉捏着。稹朵云迎合着郑怀柔的急切,她知道她压抑着的是欲望。 一路碎吻从脖颈至胸部,含上顶端时稹朵云的双手按住了郑怀柔的头。 “啊~嗯~”稹朵云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过放荡便咬上了嘴唇。 郑怀柔听不见头顶的呻吟,起身见她咬唇忍耐的模样,顿时心生怜惜。 “不许咬嘴唇。”郑怀柔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郑怀柔…”稹朵云迷乱的呢喃着。 郑怀柔听闻身下的女人只低吟自己的名字,她觉得心里被填的满满的。看她一脸的满足,自己有说不出的幸福。还好,她还在。 “郑怀柔…我又是你的女人了…真好。”稹朵云意识到郑怀柔注视着她,甜甜的笑出来,起伏的胸口让她看起来有气无力。 “嗯。我也是你的女人。”郑怀柔也会把自己交付给稹朵云,可…不是现在。她压抑许久的欲望,还没有彻底的抒发。郑怀柔抚摸过肌肤,抵达那处,来回滑动着又再次一下子进入… “啊~”稹朵云身下再次被填满让她大声的呻吟出来。 郑怀柔再次俯身含上顶端,手指感受到那处的湿热吓人。稹朵云实在不好意思只听着自己的声音,可又不让咬唇,她扭头咬上自己的手指。 白皙的脖颈和忍耐的脸庞上都黏了她的发丝,舒服又忍耐表情,闭着眼,咬着手指…这一副样子郑怀柔看在眼里,狂躁涌上来了,单纯的欲望让她只想给这个女人快乐。 身体里不断冲撞的手指让稹朵云一阵抽搐,放开自己的牙关,不再压抑着自己的声音。 “郑…怀柔…快吻我…”稹朵云的意识逐渐要淹没在快感里了,身下感受着郑怀柔,她也想吻着郑怀柔。 郑怀柔放开顶端,吻上了她唇,手指突然被夹紧,稹朵云突然拥吻自己,收紧她的手臂抱上了自己。 “嗯~~”稹朵云双臂抱紧了郑怀柔,拥吻着她最爱的人。 随着稹朵云最后一声闷在嗓子里的呻吟,抵达了快乐的世界。 当温热的液体流满手心时,当她夹紧自己时,当稹朵云吻着自己时,郑怀柔从来没有不知道原来给予是这么幸福和快乐。 拥有你,真好。 第65章 郑怀柔香汗淋漓的趴在稹朵云身上,身下女人的湿热之处不知道第几次夹紧自己的手指了,耳边一切的杂音消失不见只有她轻喘呢喃着自己的名字时的飘渺… 郑怀柔怜惜的亲吻着稹朵云汗湿的脸颊,缓缓抽出体内的手指时引起身下那人的震颤。 稹朵云抱紧郑怀柔的背,感受她离开了身体才放松下来。她对着身上的郑怀柔满足的笑着。 “怀柔,你真的好美。”稹朵云的眼睛几分清明几分迷情。 “亲爱的,我觉得此时此刻你更美,无与伦比。”郑怀柔从稹朵云身上倒下来,搂着她。 “会累吗…”稹朵云在她怀抱里柔声的问。 “你觉得做这种事情会累吗?” “你应该会的吧。”稹朵云低眼看着自己的浑圆与郑怀柔的相贴合着,这一幕刺激的顶端好像又硬了起来… “所以,以后你自己坐上来,自己动。”郑怀柔坏笑的说着。 “好…”稹朵云咬咬唇乖乖说道。 “你…你真是…”郑怀柔只觉自己看不得她这样柔润乖巧又魅惑至极的模样,她觉得幸好自己不是男人,精尽而亡很有可能。 “怎么了?”稹朵云眼睛忽闪忽闪着眸光本就澄澈,可她忘记了自己画上了眼线是多么有妖孽感。 “没什么。我能感觉纣王为何偏爱妲己了。” “我是狐狸精吗?”稹朵云抬起头笑着问。 “以后你这幅尤物的样子只有我能看,知道吗?”郑怀柔坏坏的掐着她的下巴,故作凶样。 “嗯。好。”稹朵云再次乖巧的点着头答应道。 “我去放水,我们两个一起泡个澡。好吗?”郑怀柔亲了一下稹朵云的唇。 “让我去吧。”稹朵云要起身时才发觉腰部以下酸涩的不像自己的… “躺下。”郑怀柔按下稹朵云说着。 “一起去。” “好吧,磨人的小妖精。”郑怀柔被自己嘴里挑逗的话语给都笑了。她没想到,自己会像个未经人事的少女那般的索要着一个人。 稹朵云羞意染上脸颊,低下头。小妖精什么的…这样的话语太暧昧了。 稹朵云和郑怀柔一起起身,郑怀柔倒是毫不掩饰的下了床,稹朵云却犹豫着衣服还要不要穿上。 “来吧。”郑怀柔向犹豫的稹朵云伸出了手。 稹朵云顺着她的胳膊看去她,她的轮廓被台灯柔和的光修饰的朦胧梦幻,这样的人,一旦温柔起来真的是很纵容呢。 稹朵云牵上了她的手,和她走进浴室里。可这一进去不要紧,这光不似卧室那般幽淡,稹朵云站在郑怀柔身后局促的用胳膊遮着胸部,一只手还遮着下面还夹着腿。 郑怀柔放好热水,自己先坐进去就看到了扭捏不像样子的稹朵云,那个别扭的姿势真是… “害羞什么?刚才都做过更害羞的事情了。坐进来。”郑怀柔故意坐在浴缸的中间,她一只手撑着头邪笑的看着稹朵云。 稹朵云见她修长的双腿一条曲起,女性性感的马甲线修饰着小腹,墨发在胸前欲说还休的遮住比自己要挺翘的酥胸,还有几缕在水中漂着,这幅样子配上她脸上那种坏笑配上她的姿势,稹朵云觉得这个人绝对有妖媚雅痞的潜力。 坐进来…坐上来… 稹朵云内心甩过去发生的羞耻一幕,上前走了一步,可是她也不见郑怀柔给自己让开一点儿地方。 “我没地方坐进去。”稹朵云说着。 “这不是地方吗?”郑怀柔放平自己的腿,还拍了拍。激荡着浴缸里的水。 “你!”你真坏。 “不逗你了,坐进来吧。放松一下。”郑怀柔挪了一下。 哗啦啦水缸溢出来的水声过后,空气里弥漫着火热过后的余温。 两个人并排靠在浴盆上,郑怀柔倒是舒展着身体,让热水充分带走疲累。可稹朵云第一次和她洗鸳鸯浴,自然是放不开的蜷着。 郑怀柔看她这样子的坐姿心中一笑便靠身上前在她耳边轻呼热气,又引得稹朵云浑身一紧。 “老实交待,勾引我这种事儿你计划多久了?嗯?”郑怀柔一只胳膊搭在稹朵云的肩上问到。 “才没有计划。”稹朵云转过身去,把后背留给了郑怀柔。 “是吗?”郑怀柔手指轻触稹朵云的后背,拨去她黑湿的长发,露出了白皙的肌肤。 “别弄了,痒…”稹朵云又转过身来。她身下那处已经肿了的感觉,因快感抽搐了几次的身体经不起这样的撩拨。 “还紧张吗?”郑怀柔看她和自己一样舒展着就问道。 稹朵云摇头,心里却她让自己放松的这样举动而倍感甜蜜。 “难受吗?”郑怀柔问。 “怎么会难受?”稹朵云不解她的难受指的什么。 “我说的是你…那里难受吗?”郑怀柔看着眼前的人呆呆的样子又怜爱她几分。 “不会。”稹朵云意识到了郑怀柔说的什么意思。 “以后,我会节制点…”郑怀柔觉得自己的脸应该也有点儿红。 “啊…这个不用这样…你别太压抑自己…我觉得还好。”稹朵云支支吾吾的说着。 “你呀,有时候我都不知道给你什么才好。总觉得给你什么都不够。”郑怀柔靠在浴盆壁上,仰面看着顶棚。留什么给你,郑怀柔懂得了那种给无可给的感觉了。 “在一起就足够了。”稹朵云看着她怅然若失的样子轻声坚定的说着。 “这好像也是我唯一能够永远给你的。”郑怀柔笑。 “难到还有比这更贵重的东西了吗?”稹朵云也笑着。 爱到深处的献礼以及爱到极致便不能再用言语注解。 郑怀柔的一切心理她都懂得的,她自己也经历过,没有比拥有相同的心情更让两个人身心契合的了。 “对了,桃桃和林筝金在一起了。”稹朵云说着。 “嗯。” “你怎么不惊讶?” “意料之中。” “桃桃今天才和我说来着。” “哦?都说了什么?” “说林筝金同意和她交往了,开心的说了好多次,还有什么多样化服务…” “嗯?多样化?”郑怀柔挑眉重复着字眼。 “我说错了…” “她教你勾引我的?” “不是。”稹朵云可不想桃桃遭殃。 “你说谎会耳朵红。” 两个人在一个浴盆里面泡着澡聊着天,丝毫没有察觉到这深夜的外面起了白雾,一排排街灯下的草木好像都染上了白霜。 “我是让你主动!谁让你自己动?!活该你腰酸!”桃桃指着稹朵云的鼻子,掐着腰。 “你小点儿声音,她们在客厅会听到的!”稹朵云赶紧的说。 “怕什么?都是…妻妻关系了。”桃桃也压低了声音说着。 “我和郑怀柔应该算,你和林筝金不算吧。你们现在算是谈恋爱。”稹朵云把煎锅上的牛排换了一面。 “朵朵啊,你说我和她什么时候才能有你和你家郑怀柔的这种感觉呢?自从你旅行回家以后,你们两个虽然还是淡淡的感觉,可用觉得你们现在真的像结婚的人。”桃桃将自己做好的糕点放入了烘焙箱中,定好了时间。 “你和她也会的,时间问题而已。经历的多了,也就越发紧密了。爱情和习惯,后者是前者的升华或者是最后的模样。你呀,可别只顾着追求爱情的刺激和新鲜,不然你伤人伤己。” “我才不要什么刺激和新鲜呢,那种感觉不靠谱。可我家挣钱感觉真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形容了。就是现在用女朋友的身份看她一眼,以后被甩都值了。”桃桃说着说着自己叹气了。她总觉得现在的自己不是陪伴她最好的样子,换种说法就是觉得现在配不上林筝金。 “呀~你向来的自信都没了,看来林筝金对你的意义非同寻常。诶~盘子给我下。珍惜与她在一起的一切,剩下的交给时间就好了。” 桃桃拿过盘子递给了稹朵云。 “你说的轻巧,你知道吗,林筝金爱了好久夏语秋。我…比不上她是事实。可是我会努力的!让她夏语秋后悔去吧!不长眼的女人!”她觉得谁看不上林筝金,都是最愚蠢的。 稹朵云听闻夏语秋的名字心中一癫的感觉滑过。 “她要是长了眼,现在还会有你事?” “咦?你这么说有道理!她要是长了眼,也不会有你事了!” 桃桃和稹朵云相对视一眼,大笑了起来。 林筝金和郑怀柔听见了厨房里两个人爽朗的笑声都不约而同的勾着嘴角。 “金子,你想好了?” “是啊。我不会做后悔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以为你会考虑很久。”郑怀柔说着。 “其实,我打算拒绝她的。我故意表现的轻浮无所谓的样子想逼她离开的,她没离开,反而还来心疼我。哎…你说我要是再拒绝她,我都不知道是虐她还是自虐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觉得她会是和稹朵云一样的人。” “你家朵朵比桃桃成熟稳重多了。不过,时间长着呢。” “桃桃比你想象中的更成熟,多给她些成长的空间。”郑怀柔说着。 “但是,我现在是喜欢,但是爱…” “金子,我不喜欢说爱。” “我当然知道。可我不同,我有什么就要表达什么。” “你都说了,时间还长呢。”郑怀柔笑。 “说的也对。” 林筝金想着桃桃或许也是这辈子爱情的终点了呢,自己还纠结什么? 第66章 天气冷的彻骨起来,稹朵云在郑怀柔上班之前特别给她煲了热汤在保温桶里给她放在了车上。 “我今天会早点回家的。”郑怀柔站在车前说,白气随着她的话而弥散。 “不要急。一切以安全为主”稹朵云的手搭在郑怀柔的肩上,感受着她身上厚大衣。 “天气冷,你回屋子里去吧。”郑怀柔伸手替稹朵云紧了紧围巾,与自己是一款的。 “没关系。记得到公司把汤喝了暖胃。” “嗯。”郑怀柔点点头就上了车,看着后视镜里站立的人慢慢的变小再到不见。她扭头看了一眼副驾驶上可爱的保温桶,嘴角不自觉的就弯了起来。其实,自己没有那么冷,可是每次喝着汤就暖到心里了的感觉让她不能抗拒。 稹朵云看着她的车子离开了视线才转身要回到屋子里,没等走到门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串有点儿陌生的数字。 “喂,你好。” “是我,夏语秋。” “夏小姐…”稹朵云的心脏一下子被悬了起来。 “嗯,我…想见见你。” “好。在哪里?” “还记得第一次我约你的地方吗?就是这里。我等你。” “好。我现在就过去。” 有些事情,是躲不开的,尤其是过去的事情和人。 稹朵云下了公交车,步行着平静下有些乱的心跳。她这一路想了很多过往;她记得第一次去见夏语秋的忐忑,也记得第一次见郑怀柔的不安,还记得那时候的每靠近一步那个咖啡馆就越发难以言明的激动,好像越靠近那个地方心跳就快了一点儿,不过与现在的感觉很不一样。 见她,威胁她,骗她,在她身边那么长时间再到那次离开她;她曾经的冷漠与厌恶中自己偶尔也能感受到的温柔不是假的,她深藏在眼神里的怜爱也不是自己多心,稹朵云觉得那些敏感幸好不是因为在乎而来的幻想… 现在左心房的跳动很平和了,每跳动一下好像就会迸出温暖来的样子!没错,她现在确定那个感觉与心跳的频率是快乐的了。 稹朵云勾着嘴角抬头呼出一口白气来,望着阴沉灰色的天,像是要下雪的样子,她缩了缩脖子在围巾里呼着热气。她说会早回家的吧… 夏语秋在这个温暖的咖啡馆里面无表情的搅动着凉掉的咖啡,这个小咖啡馆是以前她们经常爱来的,也是她丢了郑怀柔的地方… “抱歉,我来晚了。”稹朵云看着发呆着机械搅动咖啡的夏语秋轻声的说着,然后坐在了对面。 “没关系,点些热饮吗?”夏语秋回神过来说道。 “嗯…一杯热水就好了。”稹朵云说着又将自己的围巾解开叠好放到一旁的座位上,再脱去大衣。 夏语秋眼尖的留意着这个小动作,那个围巾简洁大方的驼色显得很名贵也很是郑怀柔喜欢的风格。 “我以为你不会来。”夏语秋笑了一下,很苦涩。 “我为什么不会来?”稹朵云不是多愁善感于她的苦涩,而是稹朵云懂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只会徒增以后的麻烦。 “因为你现在拥有她啊。”夏语秋耸肩故作轻松的样子说着,所谓胜者败者也不就这是这情况了吧。 “拥有?”稹朵云眉头轻轻皱起来重复着这两个字。 “是啊,所以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这个一切的始作俑者了。” “我不知道拥有一个人到底是怎样的感受,可我就只是想安静的在她的身边而已。”稹朵云笑的有些安心,虽然她现在可以说自己拥有郑怀柔,可是她并不觉得拥有她是值得向夏语秋炫耀的事情。 夏语秋心底有些惊讶。一眼打量着她,已经脱去了第一见面的青涩,好像这几年的沉淀让她如水平静中有些恬淡,大概这才是幸福的最终模样吧。自己难到成了这一切的成全者? “可我以为你至少会因为我毁约在先而来找我。” 稹朵云摇摇头说道“如果你和她重新在一起,我会像当初说好的一样不会打扰你们的。” “呵呵…其实你能猜到吧,当初我把她推给你,我就是相当于和自己打个赌,我赌她不会爱上你这个交易她爱情的人。可我还是输了,我承认我现在后悔了。她竟然爱上你了。”夏语秋喝了一口冰凉的咖啡,没加糖果然好苦。她觉得那“在一起”就像讽刺的自己一样。 “夏小姐,她对你说过‘我爱你’吗?”稹朵云吹着玻璃杯里热水冒得热气,铺在面上一阵又涩又热的感觉。 夏语秋闻言一愣,皱眉仔细回想着。好像…从来只有自己说这三个字,郑怀柔顶多回“我也是。” “她没有。”夏语秋冷然答道,但也是坦诚的回答着,毕竟谎言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意义了。 “你想说什么?”夏语秋紧接着问了一句。她这是挖苦人? “她的爱情非常剔透与简单,她对爱情的态度很执拗,就像个单纯孩子,但她的爱情其实又很笨拙和生硬。”稹朵云说着说着就抑制不住的咧开了嘴角。 “夏小姐,你知道吗?在你离开她的第一年里,她几乎全是靠工作麻痹自己的。没日没夜的工作着,后来我告诉她…如果她再这样下去,你在国外也不会好过,这她才按时吃饭,作息规律起来。”稹朵云握着温热的杯子说着过往。她也想起来原来自己也曾经“威胁”过郑怀柔好多次!那段她很疼很痒的过去对她来说仍是珍贵的。 夏语秋安静的听着稹朵云不急不慢的话语,越听越觉得自己无地自容,她的确伤害了郑怀柔,可是… “可是她还是爱上了你。”夏语秋想起那人笃定的神色,再看看眼前温淡的人,她觉得这两个人现在连气质都特别吻合。她也会是很幸福的吧。 “你知道郑怀柔这种人,外冷内热,很重感情。别看她表面果敢又聪慧,但在感情问题上,她就是没毕业的差等生。所以,曾经的约定已经过去了。请你不要因为这些过往选择离开。”稹朵云真诚的说着。 “你就不怕我抢走她?”夏语秋有些吃惊,她搞不懂稹朵云的挽留,换成任何一个人怎么会允许身边出现定时炸弹。 稹朵云摇头说“不会,如果她重新爱上你,我也会像当初的承诺一样…” “呵呵!稹朵云,被你爱上真是幸运又不幸的事儿。你可能了解郑怀柔,可是你以为你这样全心全意为她顾及一切就是爱了吗?我告诉你,你给她留后路就是在不信任她。爱情,都是自私的。你可以不用摆出一副牺牲的态度来!” 夏语秋有些激动的打断了稹朵云的话,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挑破这个女人爱情里的态度,她知道她对爱情的态度也很有可能是以后她们彼此的心结。 “我没有那么崇高,我也不是为她牺牲什么,很多事情都是没必要做的。”比如你的离开。稹朵云没有加上这句话。 “她有过说爱你?”夏语秋知道她的“没必要”不是胜利者的姿态说出口的,她有些懂了,自己与她最大的不同,那就是真诚。 “她?”稹朵云闻言一愣后思索一阵才说道“没有。” “你有没有想过,她和你在一起是习惯还是喜欢?”夏语秋拄着下巴看着稹朵云没有情绪起伏的脸有些波澜,她知道这句话戳中了对方的要害。 “我有想过。不过,这还重要吗?”稹朵云反问。 “什么?” “其实她其实一点儿也不坚强。她哭的时候不会出声音。她笑的时候真的很美,她的眼睛会弯成月牙一样的形状,她的脾气其实很好,偶尔会粗心的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可有时又特别体贴温柔。当我在她身边时候看着她这一切的时候,所有的问题我都不会想去寻找答案了。但是夏小姐,她真的很爱你…”稹朵云知道郑怀柔这种人会给配偶的感觉就是不在乎又很独立坚强,可事实正好恰恰相反的。 温热的水杯从手掌那里传来的温度开始缓缓的变凉了,稹朵云盯着杯口一面像自言自语说着一些事情。 夏语秋听着自己如何被郑怀柔爱着的,听着听着她就哭了,原来自己不在意的她一些的小事情,竟然在一个旁观的人眼里分外清晰。这就是郑怀柔爱她的原因吗? “夏小姐。”稹朵云递上一包面巾纸。 “你比我想象的狡猾,竟然声东击西逃避问题。”夏语秋不客气的接下纸巾擦着眼泪。 稹朵云摇头说“我没有逃避,我没有爱过人,所以也不太明白爱情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可是我只是想说,当我看着她一切的表情,我就平静下来了。一切的问题我都不要答案了。” 她此刻淡然又有丝丝幸福的表情让夏语秋有些嫉妒。嫉妒! “我输给你也是情有可原的。我要是她也可能抵挡不了你的魅力吧。”夏语秋打趣说道。 “啊!没有…”稹朵云有些脸红摆着手,怎么感觉想被调戏一样?!还是被…情敌? “我说的是玩笑话。”夏语秋被她这局促的样子给逗了乐。 “嗯。”稹朵云点头后又说道“其实你对她的爱很深,只是在乎的太多了。多的可能顾忌不了她吧。” “对。可是每个人感情分布的不一样吧!可我对不起她,我也可能伤害了你,是我当初的自私让你们都吃苦了。” “我不苦,她可能会苦一点。”稹朵云笑笑,一只手拢着长发。 “说实话,当我知道郑怀柔全世界疯了一样的找你时,我这也觉得。可当我知道你搞定了她难缠的家人时,我就知道你更苦一点吧,何况…郑怀柔个性应该会很差。” “还好,她的家人都是不错的人。她也没有对我很差。”稹朵云明显有些护短。 “行了,行了。她那时候该是什么样子我还能不清楚吗?在外护短也挑对象好吗?”夏语秋轻笑着。 “嗯…都过去了。”稹朵云被发现秘密一样的低下头尴尬的看着水杯,水都凉了。 两个人竟然和谐的聊了很久。不过,夏语秋有些释然了。 在还未品尝爱的苦果时,以为爱情无非就是从相遇到相知,再从相爱到相守,情深不负你我。可后来呢,再浓烈的爱情也会被生活中的各种的浪潮拍打的所剩无几,若是说将两个人捆在一起的绳索绝非爱情这般简单,那前进的动力就是习惯。 当所有的热度褪去,当四面八方的冰冷来袭,你能想到和一个人相拥的温度,能不悔跟那个人走过的时光,等到这时候再说一句爱吧,不会晚的。 习惯?喜欢?还有比在一起更重要的吗? 稹朵云趁着没黑天时赶回家时,发现楼前停好了郑怀柔的车子,快走两步进了楼。 “你回来了?”当稹朵云开门时就收到了郑怀柔的问候,她本在沙发上听着音乐看着杂志,看到稹朵云回来便起身上前走去。 “嗯。我今天出去了一下。”稹朵云先换下鞋子。郑怀柔上前,替她摘下围巾。 “我知道,注意安全就好。”其实,郑怀柔想问她是不是跑回来的,她的气息有些喘。 “好的,吃过了吗?”稹朵云问,郑怀柔又伸手接过稹朵云的大衣。 “没有。等你。” “我现去做?” “今天,我做怎么样?”郑怀柔问。 “怎么突然想做饭了?”稹朵云拿来郑怀柔手上的大衣向卧室走去。 “想做给你吃而已。”郑怀柔一脸宠溺。 “那好吧。”稹朵云放好衣物又换了身家居服。 “小心切到手指!” “小心油迸到你!” “盐可以少放一点…” 稹朵云从来没有觉得做一顿饭是可以这么让人心累的事儿。她在旁边看着无所不能的郑怀柔在厨房里笨手笨脚的样子,心里翻起一阵甜蜜,虽然她做的菜好难吃也好咸… “这么难吃?”郑怀柔不悦的皱眉。 “不会。很不错了。”稹朵云连忙在旁安慰着。 “说谎的孩子被狼吃,这可是夏夏教我的。”郑怀柔捏了一下稹朵云的鼻子。 “我的意思就是对你来说,已经很不错了。”稹朵云笑笑。 “呵!挖苦我?”郑怀柔眯着狭长的眼睛,散发危险的气息。 郑怀柔带有惩罚意味的吻上了稹朵云的唇,用力的吸允着。 “唔…”稹朵云被吻的不能呼吸了,张开齿关,却让郑怀柔得逞了。 稹朵云被她这样霸道的一吻激起了反应,她心底叹气又回吻着。 两个人自从坦诚相待以来,虽不是夜夜笙歌,可也总是依着性趣来。郑怀柔和稹朵云一路纠缠着吻,直到郑怀柔将沉陷的稹朵云推到在沙发上。 当身上压来熟悉的重量,当郑怀柔放开她的唇,稹朵云才知道这里是客厅… “怀柔,我们回房间啊…”稹朵云有些喘着说。 “亲爱的,服务要多样化。”郑怀柔坏笑的勾着嘴角。长发随意的飘下来,将她和稹朵云的视线圈在了一起。 “这…这是客厅…”稹朵云咽了咽口水说着。她这么记仇吗? “我知道啊。不愿意?那就算了吧。”郑怀柔正要从她身上起来时就被稹朵云搂着脖子压下身体吻着。 “我愿意的,不会冷就好。”稹朵云脸红着点头,真是败给她了。 “我会让你热起来。”郑怀柔很少在做“正事儿”的时候说这些一语双关的话,可她最近变得越来越“幽默”了,或许她对稹朵云索求总如初尝云雨的少女有关。 面对这样邪魅的她,稹朵云也只是笑笑的替她拢去脸边的头发到耳后。她喜欢看着郑怀柔一切不冰冷沉默的表情。而郑怀柔面对她这样的温柔总也不能自持,她喜欢稹朵云看着自己的眼神,温度不再是那样的灼热却深沉的让人心安。 郑怀柔低头温柔的轻吻到深吻,她的手伸进稹朵云的衣服里时引起了稹朵云不小的反应。将衣服推高,郑怀柔一路碎吻着她的肌肤。 稹朵云扭头咬着左手的食指,嗓子呜咽着呻吟声。这样“新鲜”的地方让她有些顾及的同时也有些刺激感。 郑怀柔知道她有咬手指这样的习惯,刚开始发现的时候她就想要制止她的,可是总被她这样诱惑的一幕勾引的忘了一切… “亲爱的,你又咬手指了。” 郑怀柔这时候的嗓音低沉性感,总是让稹朵云的身体和心脏一起跟着酥酥麻麻的。 “嗯…”郑怀柔的手在她身上游移不定,稹朵云难耐的弓起上身颇有欲拒还迎的意味。 “郑怀柔啊…郑怀柔…”稹朵云总是喜欢呢喃着这三字。听见稹朵云的呼唤,郑怀柔也没有回答她,亲吻着她的腰间。好在沙发很宽大,能容下两个人,也能放任郑怀柔一切的动作。 郑怀柔听闻头顶呻吟不断一鼓作气的向下碎吻,轻拉着她的裤子,却一下子被稹朵云推住肩膀。 “别!别啊…脏…”稹朵云半支起身子阻止郑怀柔。 “怎么会脏?”郑怀柔记得将自己交给稹朵云时,腿间埋伏着那张清秀的脸,认真而又小心的像对待一件珍宝一样的表情时她被震撼了又激动着… “至少洗澡啊!”稹朵云气结的红着脸。她们还没洗澡呢,可就算洗澡了,她也不忍心让郑怀柔… “好。”郑怀柔懂了一样点点头,不再言语的封上稹朵云的嘴巴,又把她压了下去。 手一路向下,没有完全褪去裤子就伸进去了,一下子就感到了湿热。 手指围绕湿热感的中心打转却时时不肯进入正题,郑怀柔吸允着白皙的脖颈听闻着耳边稹朵云急促的呼吸和她手臂拥抱自己的力气。 “你…你…快啊…”稹朵云扣着郑怀柔的肩膀断断续续的说着。她不想被这样折磨啊! “好。”郑怀柔一笑,刚要进入时… 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郑怀柔的动作一滞,稹朵云也一激灵。 不管!郑怀柔低头吻着身下的人儿。 “怀柔…你的手机…响了…”稹朵云搭在郑怀柔肩上的手紧了紧。 “不管!”郑怀柔有些火气。 手指正要准备探进去… 手机再次响了一遍。 “shit!”郑怀柔有些生气的抽出手来,爬起身体,拿起电话… “喂!”郑怀柔怒气冲冲。 “怀柔,是我。” “嗯?嗯!有事?”郑怀柔瞥一眼沙发上的人,推高的衣服和下身半遮掩未褪去的裤子,稹朵云的胳膊搭在眼睛上,她不断起伏的胸膛,和露出一大片的肌肤…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一幕刺激着郑怀柔。 那端说什么郑怀柔记不清了,只记得应承下来就挂掉了电话。 郑怀柔带着霸道又重新压了上去… 第67章 下雪了。 入冬来的第一场雪就这样悄无声息降临在早上,飘散旋转着的雪花就像绽放的礼花,它停落在路边的树、街灯,将街道铺满白色的地毯,路上的行人们都缩着脖子满头白雪的前行着,都白了头。 窗外反射的白光透过窗帘迷蒙的照亮这个卧室,安逸与幸福的气息充斥着这偌大的房子里。 “嗯…”稹朵云睡眼朦胧的视线里就看到郑怀柔一手支着头的看着自己。她迷茫的凭着感觉挪动身子靠近她,郑怀柔笑着拥她入怀。 郑怀柔醒来也不忍心叫她,就一直盯着她的睡脸看,这一看竟看了好久。 “你醒多久了?怎么不叫我。”稹朵云的声音沙哑至极,好像提醒着稹朵云昨夜发生了什么一样。 “嗯,怕你累。多睡一会儿也没什么。”郑怀柔说着就脸蹭了一下稹朵云的脸颊。 “嗯。”累?哪种累啊?是昨夜被你一次一次的从沙发上欺负到床上的很累吗?当然稹朵云光想着沙发两个字就已经脸红了,这以后该怎么坐在沙发这种地方! “要在睡一会儿吗?”郑怀柔问。 “你困就在睡一会儿吧。我起床给你弄早餐去。” “我们一起起床洗漱去吧。” “好啊。” 稹朵云和郑怀柔穿好衣服一起洗漱。当稹朵云拉开窗帘时,两个人都惊讶地发现外面银装素裹的一切。 “怀柔!下雪了!”稹朵云趴在玻璃上开心的说着。 “是啊!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吧。”郑怀柔从后面搂着稹朵云。 “嗯!好美。”稹朵云向后靠去,握上围绕自己的手臂。 “我觉得没有你美。”郑怀柔低头在稹朵云耳边轻声说着。 稹朵云羞红了脸闷声笑着。郑怀柔不会说什么情话,可每次开口总是能让自己惊讶她的话语,或许她每次的情话总是由心而发有关系,稹朵云感受的到。 窗户上有了水雾还印着两个人的身影,就像一副模糊的水墨画。稹朵云本安静看着窗外的眼睛不知不觉就定格在两个人的倒影上,她看见郑怀柔模糊的脸看不清她的眼睛。 “今天我好像应该会去见夏语秋。”郑怀柔紧了紧胳膊说道。她也是今早拿起电话才知道昨夜打电话的人是她。只是她说什么她记不得了。 “嗯。”稹朵云点点头。 “你不吃醋?”郑怀柔皱眉。 “你希望我吃醋吗?”稹朵云反问。 郑怀柔不言语,她知道稹朵云不会是那种妒妇也不会计较什么,可自己的心情竟因为她的平静而有些异样。她不想稹朵云委屈自己,她如果让自己不去见,自己就不会去。 稹朵云见身后的沉默,从她怀里转过身来,温柔的抚上郑怀柔深邃的眉眼。 “怀柔,我是与你并肩而行的人,我更是你的女人,我很心安。我并不是委屈也不是压抑自己。我啊…总怕我给你的东西造成负担。”稹朵云的手从她的眉眼抚上了她的脸颊。 郑怀柔轻叹,抬手覆上了稹朵云的手。 “我明白。因为我也有同样的感受。我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纠结的时候。想给你一切,却又怕你的负载过重。可是不给你,我又不甘心。”郑怀柔翘着嘴角说着。 “傻瓜。”稹朵云嗔道。 “呵呵,你不傻?”郑怀柔笑了。 “我也傻!”稹朵云跟着笑了。 “你愿意给我带上吗?”郑怀柔摊开手掌,上面躺着一只戒指。 “你!我还以为你丢掉了!”稹朵云惊讶地捂着嘴巴不敢相信。 “快替我带上吧。”郑怀柔催促着。 “嗯嗯!”稹朵云激动的拿起来,将它套在郑怀柔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好。 “我只是藏了起来。”郑怀柔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真幼稚。她本想着要给稹朵云一个惊喜来着,可想到要见夏语秋,她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宣布一切心意。 稹朵云其实回来的时偷偷翻遍了整个屋子也找不见这只戒指,她以为郑怀柔扔掉时还难过一阵子来着,谁知道她会保留着! “你怎么哭了?”郑怀柔心疼的替稹朵云擦去眼泪。 “我哭了吗?”稹朵云擦着眼角发现自己确实哭了。 “傻女人!我饿了。”郑怀柔左手牵起稹朵云的手向厨房走去。 郑怀柔怎么不知道稹朵云在找戒指呢,每次看她失魂落魄摩挲着她自己的戒指,郑怀柔都想自己带上戒指,可是还有许多许多的心结未解开,就像林筝金说的,磨合期时候真不应该冲动。 郑怀柔本还想让彼此通过时间来弥补蹉跎的时间,可是郑怀柔在她昨夜之后就放弃了“应该”,她总是被稹朵云占据理智,自己也没别的打算那为什么还要等呢? 雪越下越大了。路上的人们头顶着鹅毛大雪的降落,脚下的雪被踩的吱嘎响。 “抱歉,我来晚了。”郑怀柔坐在夏语秋的对面说。 夏语秋昨天才听过这一句话,今天又听了一句,这种感觉实在是很有意思又很让人心酸。 “呵呵,昨天稹朵云见我的第一句话也是这么说的。”夏语秋喝了一口没加糖的咖啡。 “昨天?”郑怀柔明白了稹朵云为什么突然那么晚回家了。 “是啊。我告诉她,我要走了。我们两个竟然聊的挺开心的。话题可都是关于你。” “你要走了?”郑怀柔左手握上了装着热水的玻璃杯子。 “是。我昨晚跟你说了啊。我还会回来的,只是…回去处理些事情。”夏语秋多少是开心的,因为郑怀柔的关注点还是自己要走这件事情上而不是为什么要约见稹朵云,只不过她的左手上的闪耀着东西实在太抓人眼球了。 “嗯,我昨晚…太忙了。”郑怀柔一笑而过掩饰着尴尬。总不能实话实说自己昨夜的“兽行”吧! “忙?稹朵云舍得啊?”夏语秋漫不经心的问着。 “你什么时候会回来?”郑怀柔面不改色的转移话题。她想以后这种事情前绝对要把手机关掉! “处理完了就回来吧。顺便勾搭未来伴侣。我还以为你会问我和稹朵云聊了什么呢!”夏语秋抱着胳膊说着。 “想说的话不用我问也会说的。”郑怀柔淡定的说着。她只是相信着稹朵云。 “你呀!永远都是这样。不过,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夏语秋将胳膊放在桌子上问着。 “好,问吧。”郑怀柔点头。 “你什么时候爱上了她?”夏语秋特别想知道自己离开郑怀柔的一切,虽然听稹朵云说了几句自己就已经悔恨的不行。 郑怀柔认真的皱眉思索了一会儿。 “可能是她送我戒指的时候也可能是我第一次碰她的时候,我记不得那种别扭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但让确定这份感情的是当我知道可能再也看不见她的那时候。”郑怀柔平淡的诉说着自己的心情,多少听出一些心疼来。 夏语秋知道些两个人的事情。她当初那么疯狂的找着稹朵云的样子让自己吓了一跳,她也看懂了郑怀柔这表情背后的故事。 “你真的…爱?” “我知道你想问是习惯还是爱情,我可以回答你,习惯是爱情的升华更是沉淀。” “哈哈,就像我当初问你,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怎么办。你说你会习惯我!当初我对这个答案还失望来着。”夏语秋突然就湿了眼眶。她想起了过往的一切。她也想起郑怀柔看到自己失望的样子的无奈,她现在全都明白了。 “是啊。语秋,我们错过了。” “不,是我错过了你而已。” “也不全是你的错误,只是我不够强大而已。”郑怀柔喝了一口温热的水,她突然想喝稹朵云煲的汤了。 “你总是这样将错误揽在自己身上。和稹朵云一个德行!”夏语秋斜着眼睛抱着胳膊说着。心底没为她的大度而释怀反而更难过起来。她错过了郑怀柔这么好的女人,但却让她遇到一个好女人,这算是命运吧。 “可能某些地方,我和她还挺像的吧。”想到稹朵云面对自己人妻的样子郑怀柔笑的咧开了嘴。 “你的戒指…” “她送我的。好看吗?”郑怀柔伸出左手来。 “嗯。很美…” 郑怀柔笑笑收回自己的手来,摩挲着那个戒指,就像触碰那人一样的小心着… 郑怀柔和夏语秋分开时,两个人拥抱了一下,除了祝福没有其他的情感在里面。她明天的飞机,郑怀柔说着送别她来着,夏语秋也没拒绝的走了。 两个人在超市里购着生活用品。 “今晚买点儿材料回去煲南瓜汤给你喝。”稹朵云一边说着一边将葱放进购物车里。 “嗯,我正好也想喝了。”郑怀柔慢慢推着车子和稹朵云并肩而行。 “家里好像没有牛奶了。”稹朵云看到身边架子上的牛奶,寻找着郑怀柔喜欢的牌子却发现本该在原处的牛奶不见了踪影,她弯着身子看着是不是自己遗漏了什么。 郑怀柔在原地看着她弯着腰认真的寻找着,她将耳边长长的头发顺到耳后这个动作是郑怀柔最喜欢的,每当她对自己这样做的时候甚至能清晰的感受的内心的颤动。有些痒之外还会因为她的专注又温柔的眼神而心悸。 稹朵云找到换了包装的牛奶勾着嘴角,正当支起身体时,她听见郑怀柔说了一句话… “我觉得…我爱你。” 稹朵云拿着的牛奶差一点儿掉落。她的不敢确定的语气显得郑怀柔像未经人事的少女一样青涩。这么久的一句“我爱你”会是在这种场合下,何况稹朵云想都没想过她会说这句话… 转过身来,将牛奶放进了车里。稹朵云笑着对上郑怀柔纠结的眼神。 “我知道。你对我说过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 “每当你的眼睛注视着我。” 郑怀柔没说什么笑着推着车和稹朵云一起向别的走去,仔细看她的眼角会发现有些湿润。 雪花一直在飘个不停。但这个雪夜,好像并不寒冷的样子… 第68章 稹朵云坐在沙发上无奈的捶打着腰部一边还得听着桃桃恨铁不成钢的训斥。 “你看你这样子,她怎么没把你做到下不来床!你说你也是的,不会反攻吗?反正,你也活该!偷腥被人逮到了!”桃桃站在稹朵云面前掐着腰说着。 “什么偷腥啊?我都解释过了在超市里是恰好遇到洛行川,仅此而已呀。”稹朵云有气无力的说着。心底腹诽着如果昨天我不求饶…你以为我今天能下床!? 郑怀柔女王一样的性格吃醋时顾及脸面不会明说,她只会用“独特”的方式表达着不满。可这一发泄就苦了稹朵云。心惊胆战的迎着她的目光,心底为她吃醋的事情窃喜也不敢表露出来,本想解释一下吧,可她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而且郑怀柔昨天真是霸道的过分… “你家郑怀柔可别教坏我家挣钱了。我还希望体验她温柔的对待呢。”桃桃坐过去替不争气的稹朵云捶着腰。 其实也不怪郑怀柔吃这么大的醋,本来偶遇了洛行川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没等郑怀柔和稹朵云上去寒暄,洛行川一下子恶作剧的拥抱了一下稹朵云还佯装在她脸边亲了一下后还暧昧的说了一句“亲爱的,我等你好久了咯。有空打电话给我哟!”,他倒是撒丫子就跑掉了!留下错愕的稹朵云紧张兮兮的看着怒气冲天的郑怀柔。 一路低头尾随低气压的她回了家,郑怀柔鞋一甩抱着胳膊就对稹朵云说“脱衣服”。淡定表情说着的三个字可让稹朵云心惊的够呛。 从浴室到床上各种姿势,各种折腾。稹朵云这才知道昨天只是“热身”了一场,今夜的才是正戏!郑怀柔的醋劲儿上头就冰雪温柔的折磨着稹朵云。一向话少的郑怀柔嘴角勾起杂糅怒气的邪笑说着那些调戏又带着狠劲的话,比如什么叫的大声点儿,屁股抬高点儿…明知道稹朵云容易害羞却还怎么开放怎么来…一直到稹朵云连声求饶,郑怀柔才肯罢休。 突然想起某夜郑怀柔说着“上来自己动”自己还应承下来的情景,稹朵云懂了什么叫做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这都是自作孽啊! “哎…”稹朵云叹气。 “叹什么气?你现在幸福又性福。多少人求不来呢。”桃桃一边捶着一边说着。 “我很知足啦!只不过我就是第一次见郑怀柔吃醋的样子。”稹朵云笑。不过,以后还是别来的好,搞的自己腰酸不说胸疼某处也肿…… “噗!哈哈哈!你说你还能笑出来啊,累成这样了都。”桃桃捂着嘴巴笑话着稹朵云。 “我觉得有必要让你体验一次这种性福!”稹朵云白了一眼辛灾乐货的桃桃。 林筝金和郑怀柔并肩看着飞机变成天边的一小点才离开了机场。林筝金开着车子回郑怀柔的家接桃桃一起回去。 “怀柔啊。你今天脸色好像不太好,怎么了?舍不得夏语秋?”林筝金可不信郑怀柔会是吃着碗里,望着盆里的那种人。 “没什么。没休息好而已。”郑怀柔笑了一下,想想昨夜自己的怒火中烧… “你看看自己的表情,像谁动了你宝贝一样的难看。” “确实有人动了。”郑怀柔皱眉,眯起眼睛狠狠的说着。 “你说的该不会有人要动你的稹朵云了吧?”林筝金严肃的问。 “没错。” “谁?” “洛行川!” 林筝金一脚刹车! “干什么?!”郑怀柔扭头问。 “你吃醋?”林筝金眼睛睁得大大的问。 “嗯。”郑怀柔闷声不响的敷药了一下。表情很是好笑。 “哈哈哈!!你原来吃醋啊!”林筝金捂着肚子大声的笑。怪不得去找郑怀柔时,稹朵云站都站不直,这家伙脸色又阴沉沉的呢。 “有什么好笑的?”郑怀柔皱眉斜视着旁边的林筝金。 “也许换成别人不好笑,可你也是的,我估计你没少折磨你家朵朵。”林筝金没笑够,伏在方向盘上笑着。她想着稹朵云的腿颤弯腰可怜的样子就不行了。 郑怀柔不耐烦的闭着眼睛不去理会大笑的林筝金。她也知道自己是霸道…无理取闹了一些,可她性格所致就不会质问或者埋怨什么的,想问却说不出口,心里又憋的难受。没能控制住的就宣布主权。 “怀柔啊,你呀你呀!吃醋就直说好了,像这样闷声折磨人的除了你也没别人了。”林筝金坐起来擦掉笑出来的眼泪。 “我是不是做过头了?”郑怀柔问。 “呃…我觉得你可能“做”过头了吧,我看她今早腰酸背痛的样子…”林筝金捂着嘴巴回答着有些歧异的话。 “我是说我是不是过分了!”郑怀柔白了一眼偷笑的林筝金。 “我觉得稹朵云明白你的。虽然她懂你,可你还是回去和她坦白比较好。毕竟以后的日子里说不准还会有谁喜欢你家朵朵呢,与其身体力行的告诉她你的在意还不如用嘴巴说出来呢。” “好吧。”郑怀柔揉揉太阳穴说着。她不太喜欢用话语表达自己的感情,不过林筝金说的话也有些道理。 林筝金开着车到了郑怀柔的家直接拉着桃桃回了家,留下郑怀柔和稹朵云独处。 “那个…冷不冷?”稹朵云怯怯的问。脸红的像苹果。 “不冷。”郑怀柔换下鞋子就坐在稹朵云的旁边了。 “我…有弄疼你吗?”郑怀柔有些尴尬的不去看稹朵云的表情。她昨晚的恶行她知道… “啊!没有…”稹朵云低头搅着手指。虽然昨夜她霸气侧漏,可也是有克制的没有弄疼自己。 “抱歉。以后我会克制一些。”郑怀柔正视稹朵云道歉道。 “你不用这样。其实,洛行川没…没亲到我。”稹朵云觉得自己的脸都在烧,这样没出息的话感觉像是主动求欢一样!还是欲求不满那种的呢!! 郑怀柔也没说话。忽然沉默了的气氛让稹朵云抬起头来对上郑怀柔宠溺的视线。 “你愿意嫁给我吗?” “什么?!”稹朵云瞪大眼睛,以为她在说“我们晚上去看电影吧。”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郑怀柔一手握上稹朵云的手问道。 稹朵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说做嫁给她,她说做她的妻子… “我愿意。”稹朵云连忙点头,下意识的撰紧了郑怀柔的手。她尽力压下喜悦,可她的声音出卖了她。 “没有玫瑰,没有人群见证,连戒指我们都提前带好了。我不喜欢用嘴巴表达一切,可我是认真的。稹朵云,你考虑好了吗?”虽然明知道她愿意,可郑怀柔还是想要确认一遍,她此刻很不自信,她在稹朵云面前永远不是外面那个风光叱咤风云的郑怀柔。 稹朵云听着郑怀柔缓缓说的话语,她笑了。摘下自己的戒指,她忽然单膝跪地的举动看的郑怀柔一阵失措。 “你!”郑怀柔吓到了,想去拉住稹朵云,却被她举起的戒指截住动作。 “你让我给你带上戒指的时候我知道你这辈子认定我了,所以我请你也替我带上一次戒指好吗?我很笨的,我这样向你求婚,没有花,没有人群,也没有像样的穿着打扮,但我想嫁给你,我想做你的妻子,我想以后永远做饭给你吃,你会同意吗?”稹朵云就那么望着郑怀柔的眼角滑出的眼泪也没有动作,她听到郑怀柔的话时也有同样的心情。 郑怀柔后知后觉的擦擦眼泪,拉起她坐在了身边的沙发上给她戴上戒指就责怪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 不过,看着左手上的戒指,心底翻起无边的满足感,这样的满足轻易的就填满了内心的空缺,将心封的严严实实的,没有一丝缝隙,不会不安也不会彷徨。 “以后,你吃醋也要直说好吗?”稹朵云偷看着郑怀柔脸色一红。 “我…知道了。”郑怀柔觉得有些尴尬的扭头看着别的地方。 稹朵云难得见一次害羞的郑怀柔,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谁能想到呢,她这一面这么别扭与可爱,虽然代价是痛并快乐着… “明天我们回家商量婚礼吧。估计爸爸得乐坏了。”郑怀柔说话前还特意清了下嗓子。 “好啊。不过,明天回家时候给夏夏带包薯条过去。” “你也别这样宠她。” “怎么了?你不会…吃醋?”稹朵云捂着嘴巴问。不过,她明显看着郑怀柔的脸色一变… “亲爱的,你是不是喜欢我吃醋的…后果?”郑怀柔抱着胳膊翘着腿睨着眼前得意忘形的稹朵云。 稹朵云转过头去,本想笑话一下郑怀柔的,谁知道会反被调戏加警告!回答喜欢就默认了喜欢被那样“蹂躏”,说不喜欢又违心…这问题好难啊! “不回答就是不喜欢?那我…” “我喜欢!喜欢还不行吗…”稹朵云转过头来打断郑怀柔,恨不得转进脚下的地毯里去。 郑怀柔满意的笑了一下。和她比,稹朵云实在太嫩了! 第69章 (完结) 郑父又和郑怀柔在书房里谈话了,这一谈就两个小时。剩下的人就在楼下眼一会儿看钟一会儿抬头。 “妈,你进去看看吧。”郑怀烈抱着夏夏现在楼梯口说。 “你爸可能还没和你妹妹没谈完,着什么急。”郑母倒是淡定的拍拍稹朵云的手让她放松。 “可这都进去多久了?再说了,不就结个婚吗?有必要谈?”郑怀烈看着有些担心的稹朵云说道。 “说的也对,这么长时间的。我进去看看吧。”郑母起身,郑怀烈抱着夏夏和稹朵云一起跟在了身后。 “老头子…”郑母也没敲门直接推开了门。 可一群人在门口傻眼了。 “哈哈哈!你看那时候…”郑父和郑怀柔坐在地上背靠着书柜,两个人开心的看着一堆的照片,看见一群人站在门口,郑父老脸一红,站起来拍拍屁股。 “咳咳!我和小柔谈了一下,我觉得国外的环境不错…”郑父有些尴尬的看着从地上站起来的郑怀柔,示意她给自己个台阶。 “嗯,对,爸爸说时间我和朵朵定下来就行。公司那里就交给金子好了。我和朵朵去旅行蜜月。”郑怀柔捂着嘴巴偷笑答道。 “爸,你们聊什么啊?这么开心?”郑怀烈问。 “嗯。那个…就是想了想以前的事儿。走走!别在门口堵着了,咱们下楼庆祝下。”郑父突破重围走了出去,留下一堆人看着郑怀柔。 “别看我,爸爸只是和我说些他以前的老情人的事儿!”郑怀柔耸肩无辜的出卖了她父亲。 “郑刚先!!!”郑母一下子爆发的追了出去… “妹妹啊…你也太狠了!”郑怀烈放下夏夏,担忧着自己的父亲。 “哥哥,你也想尝尝?快过年了,嫂子可要回来了。”郑怀柔拉过稹朵云来说着,眼睛可没看着郑怀烈。 “夏夏乖,爸爸带你去玩。”为了不遭殃,郑怀烈赶快牵着夏夏就走了。 稹朵云看着一脸茫然的夏夏被牵着,偷偷的笑着,心里想着如果夏夏长大会不会像郑怀柔一样腹黑霸道。 “我们走吧。”郑怀柔牵上稹朵云的手就走在了前面。 “去哪?” “去拜见我的岳父岳母。昨晚说好的呀。”郑怀柔回头宠溺的说。 “哦。”稹朵云傻傻的点点头。 “走啊,发什么呆?” “没什么。走吧,墓园也不近。”稹朵云齐肩上去。 其实,昨天和郑怀柔在床上聊天睡意朦胧中听她说起要去看看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她意识不清以为是梦中说的话呢。 很冷,墓园里的树上挂满了树挂。两个人漫步走着,积雪被清理过了,却还是因为早上的飘雪铺了薄薄一层,上面还印着两个人的脚印。 “你把请柬放进花束里面了吗?”郑怀柔问。 “嗯。我希望他来参加。”稹朵云看了一眼手中花束里的请柬。 “可能性很小。”郑怀柔紧了紧握着她的手。 “我知道。”稹朵云点头。 “但我想朱先生一定会知道的。”郑怀柔心疼着稹朵云没有亲人的陪伴她完成婚礼,换成任何一个人这怎么不是遗憾呢?! “当然,他神通广大啊。”稹朵云扭头笑着,感受到郑怀柔的手掌传来的力气与力量。 “我问你当初发生的一切,你也不告诉我。是担心我心疼你吗?”郑怀柔的语气有些凉,她不是一定得知道那一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她很想清楚稹朵云到底有没有受罪。 “我现在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呢,告诉你那些过去除了让你内疚之外没有用处呀,再说了,你没必要愧疚什么,我虽然知道你不是因为这个才和我在一起,可我看你难过,我也不会舒服的呀。如果…你只是心疼我的话,就多疼疼我好了。”稹朵云扭头看着一脸心疼的郑怀柔,她现在这样子应该是撒娇吧? “疼疼你?”郑怀柔一脸狐疑的反问。 “是啊。你可以带着我去看看你去看过的小镇,你看过的海洋,还有你说的那片金色的沙滩。” “原来只是这样啊。” “不然你以为哪样?”稹朵云乐了,可随即看着郑怀柔眯了下眼睛又羞涩红脸了。 “你说呢?”郑怀柔勾着嘴角反问着。 “我说…我不知道。”稹朵云甩开郑怀柔的手就快走两步在前。 郑怀柔也不急,看着她的背影一步步跟上去。 “爸爸,妈妈…我们来看你们了。”稹朵云第一次说出这种陌生的称呼时候她突然有了归属感,不仅仅因为旁边的人。她发现将花束放在墓碑旁边时候眼睛有些模糊了… “爸爸妈妈,我是郑怀柔。我们要在国外举行婚礼了,我会好好对她的。谢谢你们将她带来这个世界上,虽然…她曾经很辛苦(笑),这里面也有我的一些原因吧,可即便如此,她对我说她还是幸运的人。对不起,上次差点把她弄丢了,这次我不会再让她轻易离开我的身边,也不会让她再尝到人世的苦涩。我会守护在她的身边,我好好会抓紧她的手,不离不弃,我会做个好妻子、好爱人。请你们安息吧。”郑怀柔对着墓碑三鞠躬。 蹲在一边的稹朵云偷抹去泪痕,她站起身来,也随着郑怀柔鞠躬。 稹朵云感动着一向话少的郑怀柔此时此刻的认真和虔诚,更感受到她一字一句没提到一个爱字的话语中透着的暖暖爱意。 “走吧。”稹朵云牵上郑怀柔的手。 “好。”郑怀柔将两个人的手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向外面走去。 “你怎么不让我们多待一会儿?”稹朵云问。 “你要离开肯定有你的理由,我猜是舅舅他在暗处吧。” “是啊,墓碑这么干净,我还看到有一排脚印。他是肯定躲起来了。”稹朵云望着天空轻声说着。 “没关系的,舅舅会祝福我们的。”郑怀柔在见过稹朵云父母以后一点儿也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她的长辈就是自己的,自己的家人就是她的家人。 “你说…他们以前到底有什么恩怨呢?他们真的是相爱的吗?”稹朵云其实不曾怨念自己的父母弃她于不顾,她现在的所有都是已故的父母所留下的,钱权也好,她的郑怀柔也好都是馈赠。 “亲爱的,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至于上一辈的恩怨,自有故事。我们幸福就是他们的期盼。” “郑怀柔,你为什么总能让我热爱一切呢?生命也好,世界也好,我都会觉得很美好,在你身边我总是这样贪婪。”稹朵云望着的天空又飘着旋转的小雪花了,一片一片的落在了两个人的头上。 “因为,爱。”郑怀柔伸手拍了拍稹朵云肩上的雪花说着。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爱上你?”稹朵云享受着郑怀柔的温柔问着她。 “是,不过现在不重要了。你也不曾问我如何爱上你的,不是吗?”郑怀柔轻轻笑着。 “那个店长你还记得吗?他说你一定是个好女人,一定是个好爱人。我问他为什么会这样肯定,他对我说,一个人看着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爱情和感激是不一样的。” “呵呵,你觉不觉得那个人很像郑怀烈?” “嗯…你这么说,还真挺像的。” “是啊。” “对了,我们是不是还要试婚纱来着?” “嗯,就这么着急?” “哪有?”稹朵云脸红的低下头。 郑怀柔取笑着稹朵云,两个人头顶着小雪,一步一步不急不慢的走着。郑怀柔和稹朵云本不是在意仪式的人,可真当要举行仪式时候,彼此心里竟有些期待。 她们的前方白路漫漫,旁边的树枝上积了沉沉的白雪,把树枝压的好弯… 婚礼当天,天空一碧如洗,空气里都弥漫着粉红的气息。 “朵朵,你表情放松一些。你笑一下啊!”桃桃和稹朵云站在镜子前催促着身穿婚纱的稹朵云。 “我…我尽力了!”稹朵云抓着桃桃的说着。 “天哪!你勾引郑怀柔都不怕,现在还怕什么啊?”桃桃拍了拍稹朵云有些微凉的手。 “那不一样。刚开始我不在乎这种仪式,可真到这步了…” “稹朵云,看着镜子!你是最美的!” 稹朵云真的盯着镜子里的一身白纱,脸上不同以往的妆容,很淡又很细腻。郑怀柔呢?她应该非常漂亮吧!试婚纱的时候为什么不偷看一下呢?这种惊喜感与神秘感实在是忍受不来了。 “朵朵,深呼吸。放松,想象一下郑怀柔…” “不行!我一想她,我更紧张了!” “你们婚礼参加的人很少,没有很多人啊!你就当一会儿别人都是萝卜,是白菜!” “哎呀!时间快到了!不和你说了,我在外面等你。”桃桃看了一下表拍了拍稹朵云的肩膀就走掉了。 稹朵云眼巴巴看着桃桃走掉了,坐在镜子前做着深呼吸。她想着郑怀柔那里会是很多人吧,她的爸爸、妈妈、哥哥还有夏夏那个贪吃鬼…想着想着,心跳逐渐平和了。 与外面相比,稹朵云这里安静的有些过分。她右手抚上心脏,感受那里强劲儿的律动,闭起了眼睛,等待着别人叫自己… “吱嘎。”房间门开了。 稹朵云睁开眼睛,以为是有人叫自己该出去了,可看见的却是… “舅…舅舅。”稹朵云捂着嘴巴站起身来,不敢相信眼前西装笔挺又略沧桑的男人。 “我只是来参加你婚礼的朱先生。”朱念恩还是面无表情的冷漠。 “朱先生…”稹朵云含着泪点点头。 “走吧,时间到了。” 稹朵云点点头。 稹朵云挎上了朱念恩的胳膊,当走近时,她发现这个男人零零散散的白发近距离看起来与年龄并不相符合。 “舅舅…”稹朵云的呢喃了一声。 “嗯。”朱念恩的回应被许多的人的赞叹与祝福声中淹没了,可稹朵云听到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回到国内后,不要找我。”朱念恩一个字一个说的很慢,他们先步行在红毯上。 “我知道了…舅舅。你能来,我很开心。”稹朵云哽咽着说完。她不能哭,她今天要做最美丽的新娘。 “不许哭。” “嗯。”稹朵云小幅度的点着头。 “她是个好孩子。” 两个人到了红毯的一端,朱念恩停下了脚步却没有立即离开,感受着手臂上稹朵云的力气。 “放手。”朱念恩命令着。 稹朵云知道自己不能哭,还是听话的放了手。她目送着这个男人的背影,一阵酸涩。自己也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吧,唯一的… 身后传来一阵更加沸腾的喧闹,稹朵云回头便看见了身着婚纱的郑怀柔。 泪眼里的彼此,都好美。 当郑怀柔一步步走进稹朵云时,突然就想起来了许许多多的过往,一幕幕像在脑海里翻着泛黄的旧照片… “你好美。”两个人惊讶于异口同声后又相拥而笑。 “怀柔,没有牧师啊?”稹朵云傻傻的问。 郑怀柔笑而不语,随即轻扬裙摆单膝跪地。 “稹朵云稹小姐,我们有了戒指,有玫瑰,有这么多的见证人。我请你嫁给我,做我的妻子,做我一生的爱人,疾病和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离。你愿意吗?”郑怀柔大声坚定的说着,她清亮的声音传到了每个来宾耳朵里。 “我愿意!”稹朵云拉着郑怀柔的手就让她赶紧站起来了。 “真是没出息的样!跪一下能怎么样?”一边的桃桃抹着眼泪一边嘟囔,而林筝金却不以为然的鼓掌祝福眼前的人。 婚礼,圆满还没彻底结束,郑怀柔贪图安静拉着稹朵云就跑掉了。 “怀柔,我们去哪里?”稹朵云被郑怀柔拉着奔跑在红毯上。 “去我对你说的小镇,我们去看海洋,去看金色的沙滩!” 郑怀柔拉紧了稹朵云的手,两个人不理会许多人的目光就这样笨拙的奔跑着… 第70章 七夕番外——一起play吧 风吹动着屋里所有的米色的窗帘,一会儿飘的很高一会儿又荡了下去,像调皮的风精灵荡着秋千一样。 阳光透过落地窗户折射在客厅的一切上,空气里仿佛都泛着安逸与温暖。 “恩…”稹朵云被卧室里的透过落地窗帘忽闪忽闪的阳光晃得醒的过来。惺忪的眼里印进来一张线条分明又恬静的睡脸。 每天早上是稹朵云最喜欢的时刻,因为每天醒来就能看见郑怀柔这最平静的一面。没经过修饰的眉毛有一点点英气,闭上的双眼没有平时或冷或热或邪魅的光芒,可鼻梁又挺挺的,嘴唇好性感有一点儿野性的感觉… 盯着这副红唇,她又想起昨晚是如何被这人折磨的。动一动腰身才发现,那里搭了一只胳膊,这才意识到窝在她怀里睡着了。她的胳膊会不会麻了?也不知道推开自己。真是的… 稹朵云一边小心的盯着那人的睡脸一边移开腰间的手臂,从她的怀里尽量小幅度动作的坐起身捞起地上的衣服。 幸好是夏天,衣服不会染上潮气。看来以后还是得将衣服放在床头柜上…关键是…这个人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着急脱呀… “啊!”腰间忽然被抱住,又被那人拖回床上去了。 “你醒啦?”稹朵云又窝回那个人的怀抱里,轻柔的问着她。 “恩~早醒了。我还知道你盯着我看了好久呢。”郑怀柔的声音有些低哑慵懒。说着说着又紧了紧怀抱。 “陪着再睡会儿。”好霸道的样子。 “不早了,我起来做饭给你吃,好吗?”稹朵云被识破了有些脸红,又配合着她的动作。 “我要是说不好呢?”郑怀柔刮了一下稹朵云的鼻子,又顺着她的鼻梁抚上了嘴唇,语气又特别的勾人。 “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呀…”稹朵云握上郑怀柔在脸上使坏的手。一大早上就挑逗自己,她真的太坏了。 “那你让我先吃你不就好了吗?笨蛋!”郑怀柔语气坏坏的又装成有点不悦的样子,可是那双眼睛笑意沉沉的。 “你…你还没吃够啊…”稹朵云彻底羞红了脸蛋,昨晚还不够呀。 “你吃够了?”郑怀柔问,语调好愉悦的。 “你…故意欺负我是吧。”稹朵云恨恨的盯着一脸邪笑的郑怀柔。 “好啦~昨晚你不也欺负我了吗?扯平了。”郑怀柔揉了揉稹朵云的头,她放开了手臂。 稹朵云和郑怀柔一起起身,稹朵云捡起地上的衣服递给郑怀柔,看她穿好后,在她身后细心的将她的长发从衣服里面腾出来,可心里也在吐槽:真会找借口,欺负她一次,我就得付出五倍的代价,到底谁欺负谁呀! “腹诽?我会听见的。”郑怀柔享受着她早晨的温柔,可扭头就见这个羞红脸的人儿略有思索的模样。 “我才没有…才没有想什么。” “是吗?”郑怀柔捏着稹朵云的下巴,见她脸上红色蔓延到了耳根。 对上那双明目,稹朵云好喜欢好喜欢她的眼睛,像能吸进自己的灵魂一样的清亮,黑色的瞳孔如镜,那里只有自己的倒影。 “我想你心里一定在说,明明昨天欺负人的是我吧。”郑怀柔挑着眉毛,看她压下惊讶地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恩…那个…等一下桃桃和金子要来了,我得去洗漱了。”稹朵云闪闪躲躲的,生怕被看出来猜中心思的样子,可是她这个转移话题的功力实在不敢让人恭维。 看着稹朵云慌张逃进浴室里的背影,郑怀柔觉得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每天的清晨看见她在身边的样子,即使很平常的事情都会让自己有愉快的心情。 尾随稹朵云进了浴室,见那人已经细心的给自己挤好了牙膏。两个人相视一笑后各自刷着牙,洗着脸。 “早安,郑太太。”郑怀柔笑着看着镜子里的稹朵云说着。 “早安,稹夫人。”稹朵云也笑笑回了郑怀柔。 两个人就这样的问候了早安,像成了规矩一样。起初稹朵云张不开嘴叫郑怀柔“稹夫人”,就像在外叱咤风云的郑怀柔不会做家务一样。时间长了,稹朵云不会再因为叫一句“稹夫人”而羞涩,郑怀柔也学会了帮助稹朵云做一些简单的家务。 “嗯,好香。”郑怀柔从背后抱上稹朵云的腰,将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将她向后拉去,嵌入自己的怀里。 “乱说,还没做好呢。”稹朵云将切好一片番茄放在还没做好的三明治上面。她早察觉到郑怀柔了,只是随着她的动作让两个人紧贴着。 “我说的是你。”郑怀柔扣紧的手臂,在她耳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呵呵,好痒的。”稹朵云扭开头,逃开郑怀柔的动作。 “恩?敢逃?”郑怀柔眉毛一挑的看着怀里的人,随后就亲了一下稹朵云白皙的脖颈才放开她。 “啊…你…”稹朵云捂着脖子,看着她放开自己后就转身就向餐桌走去,自己只能无奈的笑笑。 郑怀柔就一直在餐桌上拄头跷腿,斜着身子看着稹朵云,看的越久她的轮廓仿佛就被阳光化掉一样,只剩下那真实的内里,只有自己能触碰到的真实。 稹朵云每天都会感知到那个人的视线,所以她的嘴角总是有弧度的。只是她不着急对上她的视线,她们还有很多时间,好多呢。 将面包片盖好,一分为二的三明治做好了,稹朵云倒了两杯牛奶,端着盘子坐到已经等待好的郑怀柔旁边。 “恩!厨艺又见长了。”郑怀柔咽下嘴里的食物就张口说话。 “哪有啊?”稹朵云将牛奶杯子推近郑怀柔。这个人…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郑怀柔笑了笑,喝了一口香醇的牛奶。好香,好甜。 “呐~下次不可以…不可以折腾那么晚。”稹朵云最后嗫嚅着说出来,明明是想要用严肃的语气,可刚开口就没了底气,脸颊也有些绯色。 “嗯?你在说什么?”郑怀柔装成正经的样子,其实心里看她这种羞涩的模样早已经要乐翻了。 “恩…就是…晚上睡的…睡的太晚了,…”稹朵云看她这种假假的正经脸也没戳破,她是真的觉得饮食不规律对身体不好,而且这家伙隔三差五的恨不得来次通宵折腾自己,她身体能吃消吗,三十岁……这不是借口! “哦~那我们‘睡’早点儿就好了啊。”郑怀柔把“睡”字咬的很是用力,配上那邪笑显得十分暧昧。 “你!”稹朵云看了一眼得意的郑怀柔无计可施。 “好啦。听你的。”其实,郑怀柔内心早就柔软成一片汪洋了,这个女人就是什么时候都会想到对自己的优劣。或许自己的心什么时候都不会对着稹朵云的麻木,无论是她的要求还是请求,只要郑怀柔能做到的,她都会竭尽全力的。 “恩…但是你也不用太…压抑自己了。我的意思是…唔…”稹朵云还没说完就被红唇说夺取了呼吸。 不是炽热的,不是情欲的。只是爱意连绵的一个吻,甚至对方嘴里还有那属于水果味道的青涩和牛奶的香醇,就和这个人一样的感觉。可郑怀柔就是好爱好爱这个傻女人的一切。 “你干什么呀!”稹朵云轻轻的推开郑怀柔,自己还在吃东西呢,有味道的话很尴尬的。 “稹朵云,七夕节快乐。”郑怀柔的微笑着说,她想要和她过好多好多快乐的每一天。 “郑怀柔,你也七夕节快乐。”稹朵云看她这一脸宠爱便也回了她一句,可稹朵云觉得每一天都是节日,并不是今天才值得庆祝的。 “呵呵,亲爱的,我和你在一起天天都是情人节。” “恩,那就天天情人节快乐。”稹朵云回以微笑,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一个眼神和动作便知晓了对方的心理。不是那种无处可逃的曝光感,而是体贴与呵护的安全感。最重要的就是自己属于她,她也属于着自己,没什么比这幸福了。 两个人对视而笑,各自吃着三明治,喝着温热的牛奶。聊着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呢… 她们阳台的花开好了也浇好水了,晶莹的水珠还从叶子上滑落下来了,还吸引来蜜蜂先生和蝴蝶小姐。衣服和被单也晒干了,两件一样的白色短袖被风吹的一飘一荡吸收着暖暖的阳光,仿佛还在散发着皂角混着太阳的味道。 她们真的还有好长好长的时间,还有好多好多事情真的没做啊。 第71章 番外——把你做到哭 “挣钱啊,你说我们会不会耽误她俩度蜜月啊?” 林筝金刚洗完澡走出浴室还擦着半干的头发就见桃桃趴在异国情调的大床上。拄着头晃着腿看着自己。她胸前的风光被她可爱的粉色吊带裙遮掩的越发勾人。 “当然不会,我觉得婚礼对她们来说只是仪式。” “嗯嗯!我觉得也是。不过…那个…你快来我给你吹吹头发。”桃桃一下子坐起来,拿起床头柜子里的风筒,等待着林筝金…自投罗网!今天务必…咳咳! 桃桃小脸一红,看着林筝金顺从的坐在床边让自己服侍她,这心里小算盘把拉的直响,时不时瞄着床头柜里的深处,一会儿把风筒收起来时,趁她不备,就可以下手了!只能成功,不准失败! “你头发真好看。”桃桃跪在床上,摆弄着林筝金的头发。 “你的也很美啊~”林筝金回头拿起桃桃脸颊旁边的一缕头发在鼻尖轻嗅。眼睛还盯着桃桃,明亮的眼神温润的让人心安。 桃桃不知道自己怎么关了风筒,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剩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这个…这个混蛋的挣钱,实在是个妖精,什么都没做,自己就沦陷了! “我送你一份礼物。张开双手吧,闭眼睛。”林筝金笑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傻掉的小美人鱼。 “好啊!”桃桃听话的闭起眼睛,两只手掌向上,满心欢喜的等待着她家挣钱礼物。 咔咔!两声… 坏了! “哇!!林挣钱…你!混蛋!”桃桃挣着两只小手腕上的手铐一脸心酸和挣扎的在床上打滚。这个不是给自己用的啊!她怎么发现的啊?!这情况不对啊! “呵呵,我混蛋?一会儿告诉你什么是混蛋。”林筝金不慌不忙的收起风筒也不去理会那个人的哇哇大叫不满,她今天要教教这个小家伙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挣钱!我错了…放过我吧,下次不会了!”桃桃哭丧着脸祈求,她的预感很不好。 “你还想有下次?”林筝金眯着眼睛,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不不!没有下次了。”桃桃瘪嘴,小吊带裙的带子从肩膀上滑了下来,那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说什么都没用了。你现在除了取悦我,没有别的退路了哦。”林筝金上了床,一点点爬向靠近桃桃,优雅和欲望的那样子像认准食物的猎豹。 桃桃喉头滑动,心道自己铁定完了,挣扎的下场可能会更惨!自己作孽啊!!不过,看她一点点靠近自己那个眯着眼睛危险又风情万种的样子,妈蛋!湿了…真不争气!! “怎么不喊了?”林筝金好笑的捏着桃桃的下巴。 “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我。”桃桃直直的看着她,咽下口水。 “乖啦~现在你说我们做什么好呢?”林筝金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滑到胸口,挺起来的小樱桃顶起的薄薄的睡衣。 “你说做什么就做什么啊!”桃桃急喘后躺在床,身体却闪躲着林筝金游移的手指。 “我要你,说。”林筝金故意断句加重咬字。她伏在桃桃的身上,看着身下这个人儿可爱的嘟嘴又沉迷的样子。 桃桃一边无奈的向头上举着被铐的双手一边喘息着,心里咒骂这个混蛋就会欺负她! “做…做我!行了吧!唔…”桃桃顺从的躺下了。 林筝金吻上桃桃,吻的两个人的体温不断高升,林筝金的手钻进了睡裙里,不断的向上滑动直到摸上了坚硬如石子的顶端坏坏的掐住引起桃桃不小的震颤。 “你…你把我的手放开。唔…嗯…”桃桃受不了林筝金的惩罚了。 “不要。自作自受,必须教训你一下哟~”林筝金指间用了点力气。 “啊~别…”桃桃双手环着林筝金的脖颈,咬着唇不让羞人的声音出来。 “看你能忍多久。”林筝金将桃桃的小吊带裙掀到手铐那处。 “金,脱…就帮我打开吧!”桃桃有点喘着气的说着并且顺从地让林筝金脱着小吊带裙,她以为林筝金要脱衣服的话就必须把手铐打开的。 “你想多了哦~”林筝金居高临下的跨在桃桃赤裸的上身上,将小吊带裙子系在了床头华丽的栏杆,桃桃被铐的双手只能被迫的拉扯举在头顶上。 “你这个混蛋!混蛋!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桃桃挣扎不过林筝金,语气自然就软了下来,眼泪汪汪的样子看着林筝金。 “我混蛋?要不是我发现的早,今天躺在这里的不就是我了?”林筝金也不气,抱着胳膊俯视着可怜又秀色可餐的桃桃。 桃桃雪白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绯色从桃桃的脸上逐渐蔓延到脖颈,平时就光亮剔透的眼睛此刻像透出水般的诱人。 “我…我也没办法的嘛!我都勾引你多少次了?你怕我俩上了床,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但我就喜欢你了,有欲望不正吗?反正就算没有这样的事儿…反正你是我的人,我也是你的人…”桃桃扭头不去看一副得意的林筝金,她现在的心情是又害羞又兴奋。 林筝金内心轻轻颤动一下,这番话像给了林筝金一颗小时候吃过的糖果般的欣喜与感动。自己生性比较谨慎,对待一切事物都会保留一点理智和退路,没有经过时间自己段不可能冒然的做提前的事情,可自以为掩藏的很好的一切原来都被身下的人看在了眼里,还以为她只是个被宠坏的小家伙呢,可能郑怀柔说的对,也许她比自己想的更成熟。 “但是…你想在上面?”林筝金压在桃桃身上,冲她耳边呼着热气。 “唔…没有…” “说谎!”林筝金弹了一下挺起来的小樱桃引起桃桃一声压抑的娇吟。 “嗯~别…我…唔~” 林筝金再次吻上桃桃,追逐着小舌头嬉戏起来,双手不安分的游移在光滑的皮肤上,一只手揉捏着柔软,一只手的指间顺着腰间的曲线向下滑动去。 桃桃被吻的不会喘气,身上经过她的手挑逗像起了火般的灼痒,不满的晃动头顶的双手,手铐发出咔咔的响声让林筝金停下亲吻看着涨红脸的桃桃。 “我…我喘不过气了…”桃桃眯着眼睛使劲儿喘气。 “笨蛋~”林筝金笑了笑,干脆起身,利落的脱了自己身上的睡裙和内裤。这一举动看的桃桃傻了眼。 “你…你好美啊…”桃桃咽了咽口水想被蛊惑了般说了心里话。 “桃桃,抬起腰。”林筝金好笑的看着傻眼的桃桃。 “嗯…”桃桃赫然的轻抬腰部让林筝金褪去了唯一的衣服,只是这个手铐啊! “手铐你就别想了~”林筝金捏着桃桃的下巴说着。 “你…能温柔点吗?”桃桃哭丧着小脸,可怜兮兮的请求着。 “放心交给我吧。”林筝金再次低身就咬上了一颗桃桃胸前粉嫩的小樱桃。另一个手自然就覆在了另一边揉捏着。 “啊!”骗子!说好的温柔呢?桃桃闭起眼睛承受着陌生又置身海洋般的感觉,再也无暇思考别的东西,放弃挣扎,反正迟早都是她的人。 林筝金一路向下吻去,吻至腰间时,手指还特意在腰身那里若有若无的触碰着引起桃桃不小的反应,桃桃不断扭动腰部想让她放过自己。林筝金偏不顺了桃桃的意思,碎吻落在她的小腹上,再到腿根来回亲吻。 “林筝金大混蛋!唔…”桃桃喘息得空狠狠的骂了一句。 林筝金“噗”的一声笑出来,不再折磨桃桃,吻上了她,右手抵在早就泛滥的那处,来回滑动着湿热黏腻之处。桃桃的呻吟声全被林筝金的嘴巴给堵上了,一边“唔唔”个不停,一边还不能休息… 林筝金似乎玩够了,放开了桃桃被吸允发烫的嘴唇,桃桃害羞的偏头却让林筝金吻上了她的耳朵。前戏够了,林筝金的手指突然闯进的桃桃的身体让身下的人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脸色略白,桃桃咬着唇狠狠的闷闷的“嗯!”了一下。 “你、你是第一次?”林筝金惊慌的抽出手指来时,一点点血迹混着银丝… “嗯…” “对不起!疼不疼?我帮你解开!”林筝金一下子翻身下去在枕头下找到钥匙打开了手铐。 “我不疼。”桃桃双手一解放就抱住了林筝金。 “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林筝金亲了亲桃桃的面颊以示歉意。她知道,这些事情对于未尝人事的人来说会是疼痛的,何况刚才自己确实鲁莽了些。 “你会嫌弃我是第一次吗?”桃桃憋着嘴巴问。 “嗯?”这是什么问题和逻辑… “你要是不想做了,我们就睡觉吧。”桃桃乖乖的拽住林筝金的胳膊说道。她看得出来林筝金此刻有些火气。 “你这个笨蛋!第一次怎么不告诉我?刚才如果能…唔~”桃桃每等林筝金发大火就主动勾着林筝金的脖子吻了上去。 “哎呀~人家以后就没有第一次了嘛!”桃桃羞涩的蹭了蹭林筝金胸前的双峰。 “嗯~”林筝金不自觉呻吟出声。 看着桃桃一脸得意的笑,林筝金心想这夜还长着呢… “抱歉,这次不会让你疼了。我会温柔的。” 林筝金压住了桃桃,一腿挤进了桃桃双腿间,膝盖顶在那处就感受到刚才的泛滥处滑动两下就听闻桃桃再次娇吟,桃桃不满的捶打着林筝金的肩膀。随后林筝金听话的的将手指再次抵上刚才莽撞进入之处。像安抚着刚才给予的疼痛一样,手指在花园入口打转,湿热的液体流满了掌心也没有进入还不停地逗弄着… “啊~你别…嗯…”桃桃双臂紧拥林筝金。甜美的声音从嘴边溢出丝毫没有察觉。 “桃桃…”林筝金在桃桃耳边忘我的轻唤着。 “嗯!金…我在…啊~”身下突然被异物占据,桃桃此刻不再疼,体会到了林筝金的温柔后放松自己,她抱紧了压在身上的人,紧扣她的背,溢出的呻吟声不断回应着,但这天籁像在催促林筝金快一点。 “桃桃…”林筝金眼神迷离透露着欲望,她感受着身下的人的最柔软脆弱的地方裹紧自己,那湿热的吓人的地方不断流出液体沾满手心。 “嗯…金…我快…快…唔…我难受!”桃桃忽然紧扣双臂将林筝金按在了自己身上。身下的快感随着林筝金的动作累积到了顶点,小腹那里翻滚着酸涩又温暖的热流,这种快感来的让人害怕又期待着爆发,桃桃经受不住奢求着赶紧释放出来这种热流。 林筝金知道桃桃快要到了,手下加快了速度,更大频率的进出每次故意触碰那让桃桃浑身颤抖的一点。一阵后便感受到了桃桃突然裹紧了自己的手指,掌心里流满了温热的液体… “嗯!”桃桃的双腿弓起夹紧林筝金的横在之间的腿,她舒服的一声后像累瘫般松开胳膊。 林筝金感受到桃桃身体的一阵紧缩,她安慰心疼的亲了亲桃桃汗湿的脸庞却惊讶地发现桃桃笑的一脸幸福和满足。她轻轻的勾着嘴角,轻柔的微笑让桃桃这一刻尽显一个成熟女人的媚态,不见了平时嬉闹的表情,香汗淋漓的她此时看起来像极了一条美人鱼。 “桃桃,你真漂亮。”林筝金不知道看着她虚弱的笑脸怎么就湿了眼睛,朦胧的视线里的桃桃笑的又灿烂了呢。 “我觉得你才漂亮呢~不过嘛,现在是我的女人了!”桃桃内心当然开心的,没有什么被自己的爱人夸奖赞美更开心的事情。 “我自然是你的。”林筝金撑在桃桃上方,眼睛翻涌而出晶莹的液体啪嗒一下子就掉落在桃桃脸上。 “哎呀!你怎么哭了啊?”桃桃不知道她怎么了,惊慌的擦着她的眼泪就要坐起身来却被林筝金按住搂在了怀里。 “没事。我是开心的。”林筝金蹭了蹭桃桃汗湿的脸庞说着。 “你原来这么没出息?不就是让你在上面嘛!” “呵呵,是啊,我就是没出息,怎么?想退货?” “不行!我都是你的人了!退货什么的你想都别想,我要赖着你一辈子呢!不不不,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别想了!以后都是你在上面也没关系的,不不不!我也要在上面…” “亲爱的桃桃,其实…你在上面也没关系的,不过,我好像还么吃够!”林筝金又吻上那张聒噪的嘴。 林筝金听着她张牙舞爪的样子笑开了,不过她没告诉桃桃,那一刻的归属感才让自己流下眼泪,也在那一刻林筝金忽然觉得是时候停下来漂泊了。安定的感觉才是幸福的源头吧。 窗外夜深人静。不过夜还好长… 另一边却上演相似又更温馨的剧本。 氤氲着湿气的浴室里,郑怀柔和稹朵云相拥亲吻着,郑怀柔转身将稹朵云压在浴室的墙壁上,上方洒下的水顺着她后背优美的曲线流淌下去,将黑亮的墨发汇成一股股像墨色的河流。 稹朵云激烈的回应着,大有一种反客为主的架势。可是郑怀柔的吻从耳边掠过又到胸前,她此刻迷乱又无力,双手只能搭在郑怀柔的肩上才能勉强站立。 “怀柔…别啊!我们回到卧室里…”稹朵云轻轻拍了拍同样忘我郑怀柔的肩膀。 “你忘了?服务多样化?”郑怀柔捏着稹朵云的下巴说着。 稹朵云羞涩的低头不语,每次她一提起来这事情自己就能想到“坐上来,自己动”那样的场面,真是羞人!而且,自己现在都想不到当初哪来的勇气主动成那样子。 “亲爱的?你在走神?”郑怀柔咬了咬稹朵云的耳朵。 “嗯~我们还是回床上…好不好?”稹朵云推了推郑怀柔的肩膀请求道。 “我要是说不好呢?”郑怀柔坏坏的捏了一下稹朵云的下巴。 “拜托你啦。”稹朵云娇嗔一下,脸噌一下红的彻底。 “那我们回吧,我给你吹吹头发。”郑怀柔满意的关掉花洒和稹朵云一起走出浴室。 郑怀柔给稹朵云吹着头发,丝毫没有刚才邪魅的样子,一脸的幸福和认真的服侍着稹朵云,看着稹朵云的垂的低低的头,她勾着嘴角,好像在期待什么好玩儿的事一样。稹朵云见吹的差不多了,就催着郑怀柔坐下自己拿起风筒替郑怀柔吹起来。相同的是稹朵云脸上也浮现着和郑怀柔的一样的表情。 “好了。”稹朵云关掉风筒时,整个屋子忽然的安静下来,空气里飘着香气混合着温暖的气息。 “亲爱的,我问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郑怀柔扭头一脸严肃的对稹朵云说着。 “怎么了?”稹朵云点头又不理解的问。 “是不是我那方面太主动而让你生厌呢?”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郑怀柔站起来,走到床头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副手铐。 “这…这是什么?” “亲爱的,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你是不是讨厌我那么对你。如果是,我们以后…” “我真的不知道这东西哪里来的!你相信我…”稹朵云手足无措的上前握上了郑怀柔的手。 “那~我怎么相信你呢?”郑怀柔觉得自己演戏她都看不出来,简直笨蛋一个,可是莫名的又心疼眼前这个傻女人,竟然有些后悔这样玩了。 “这…”稹朵云想了想,低下头。双手解开自己腰间浴袍的系带,任由浴袍滑落在脚边。她羞涩的不敢抬头看郑怀柔的表情,她知道自己的脸在烧,瞥了一眼自己毫无遮掩的身体好像都要像烧起来一样,闭着眼,咬着唇抬起双手伸向郑怀柔。 “笨蛋、傻瓜…”郑怀柔一脸无奈的摇头怪道。 “嗯?”稹朵云见好久未有动静,就等来两声嗔怪,她睁开眼睛就迎来一个分外温暖的拥抱。 “稹朵云!我爱你。真的…我爱你。”郑怀柔紧了紧胳膊,抱紧了怀里的一起不挂的稹朵云。 “我知道的,我相信你。怀柔,你…你怎么了?抱的我喘不过气了。”但是稹朵云还是环过了郑怀柔的背,回应着她的拥抱。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走的什么运才能遇见你这么个人。” “我爱你,郑怀柔。我好像第一次这么说,但我一直觉得你是知道的。可是你还要知道的是不光你一个人走运。比起你,我更觉得我是那个被上天眷顾的人。”稹朵云从郑怀柔的怀中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郑怀柔。 “是,我们都是被眷顾了的人。”郑怀柔不可置否的微笑着,她也伸手解开自己腰间的系带,浴袍滑下越过女性柔美的马甲线就堆在了脚边。她完美的躯体瞬间就映进了稹朵云的惊叹的眼眸里。 “你…”稹朵云惊讶地说不出来话。 郑怀柔笑而不语,拿起来稹朵云的一只手铐上了手铐。看着被铐上的一只手,稹朵云轻咬唇配合的抬起另一只手,郑怀柔笑意加深却没有说话,那一只手铐“咔”的一声将自己的手铐住。郑怀柔牵起铐在一起的手,十指相扣。 稹朵云讶异的直视着郑怀柔溢出温柔的双眼,她以为她只会铐住自己呢。这样子铐在一起的感觉,不仅仅是感动与窝心,她真的没想到… “不离不弃,生死相依。你也需要的是这不仅仅是一句誓言,这也是我的承诺。” 此时的郑怀柔越发让稹朵云深爱,眼前这个霸道聪慧又体贴入骨,自己到底还是得上天的垂怜的,如果自己真的长眠于地下看不见她的深情与爱护,这样还不如她从未爱着自己呢… 稹朵云一只手勾着郑怀柔的脖子就热烈的吻了上去,不满于唇齿纠缠,她扑倒了郑怀柔,两个人在宽大的床上翻滚着。稹朵云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庆幸与感动,只能竭尽全力用身体去纠缠。而郑怀柔享受着稹朵云突如其来的热烈,一个翻身压过稹朵云,不断吸允着香舌,手也不安分的抚上了胸前的柔软,像把身下的融进身体里般,似粗暴又温柔着。 郑怀柔一路碎吻,从发红的耳垂越过胸前的红豆,还坏坏的轻咬了一下,惹得稹朵云偏头呻吟着咬着自己的手指。吻至肋骨至腰间,在肚脐眼那里,舌尖轻轻打转后吻向腿根… “不…不行…”稹朵云知道郑怀柔要干什么,连忙推阻腿间的脑袋。 “怎么?”郑怀柔抬头不解的看着稹朵云。 “不可以…”稹朵云摇着头要合上腿却被郑怀柔一下子扣住一条腿。 “你可以对我这么做,我当然也可以。更何况为你服务我心甘情愿的。”郑怀柔温柔一笑就要俯身一下去。 “别…我还是…” “你舍得你,我为何舍不得我?做爱的时候只管叫!不许说话!”郑怀柔难得冷气开了一下惹得稹朵云脸红又无语,心里只能暗自吐槽郑怀柔的霸道。 “啊…”稹朵云身下突然就被温软之物所占据,最敏感的地带被郑怀柔吸允的发麻又被快感涨破一般,此刻她觉得自己像置身海浪汹涌的小船,她只能紧紧的与相铐的手紧握来寻找依靠感。 快感继续叠加着,稹朵云身下的蜜汁泛滥成河,她一手扣住腿间的脑袋,嘴巴里的呻吟声告诉郑怀柔,她的快乐。 然而在即将登临巅峰之时,郑怀柔却停下来了,攀附过去在稹朵云耳边呼着热气说道“求我。” “你…坏蛋!”稹朵云咬唇不想让她得逞。 郑怀柔也不急,另一只空闲的手描绘着曲线到腿根内侧滑动着,指间略有略无的触碰密液的源头,惹得稹朵云想将夹紧双腿,郑怀柔显然是意识到了稹朵云的想法,手指贴合着湿热处滑动打转,手指突然进入便也不在动弹。 “求我啊…”郑怀柔魅惑的在稹朵云耳边蛊惑着,每说一个字都喷出炙热的气流在稹朵云泛红的脖颈上。 “嗯…求…求你…” 郑怀柔满意的动了起来。那些快感重新涌上,稹朵云再次咬上手指,身上的人加剧的动作让下腹带动全身一紧,那些奔流在全身的热流在流遍全身后汇成一股股热潮从身下溢出… 稹朵云一只手紧扣郑怀柔的背,长闷的“嗯!”了一下就瘫软在床,没有一点力气。郑怀柔亲了亲幸苦过后的稹朵云的脸颊,好像还眷恋一样的缓缓抽出她体内的手指,稹朵云一阵颤抖着合上了双腿。 “舒服吗?”郑怀柔看了看一掌的稹朵云的痕迹,趴在稹朵云身上问道,她的长发从耳后倾泻出来,发尾轻铺在床和稹朵云的头发叠缠不分。 稹朵云娇羞瞪了一眼没回答,只是伸手替郑怀柔擦去嘴角的液体。她就是舍不得冷傲高贵的郑怀柔做这样的的事情,虽说她甘愿,可总觉得那张淡然温柔的脸就有强烈的委屈她一样的感觉。 郑怀柔爱极了此时此刻的稹朵云了,她的眼神、她的举动、她的喘息…怎么爱一个人会让人这样脆弱呢?举手投足间简单的事情都会让人有想流泪的冲动。细水长流的爱情,就是会在某一点恰好的薄发而出,就像全世界的溪流终归一处后的澎湃。 “乱来。”稹朵云最后还是忍不住嗔责了一下郑怀柔。 “你不喜欢吗?”郑怀柔累了,躺在稹朵云的身旁好笑的问道。 “喜欢。我喜欢的不是和你做这样的事情,而是每当这一刻来时,我觉得我是你的女人而高兴。”稹朵云的嗓音在高潮后飘渺的不可思议,像空灵的天籁之音。 “我也是你的女人。”郑怀柔说道。郑怀柔拿过她那只自由的手便按在自己的左胸口上,带着那只手越过自己的小腹抵达那同样泛滥之处。 “嗯!”稹朵云了然一笑对着红唇就吻了上去。 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誓言和谎言是一线之隔,有时候是要真的看自己幸运与否的,好在相爱的人运气不会差。不过,她们彼此更在意的是眼前的每时每刻,细水长流吧… 窗外的月亮高挂了好久,好像都害羞般的遮上了白纱呢。 稹朵云和桃桃并排坐在大大的游轮上,带着墨镜,吹着风但都捶着自己的腰。 “呜呜呜…对不起啊,朵朵,害你也被…唉!”桃桃欲哭无泪的小声说着还偷偷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林筝金和郑怀柔。 “别说了…”稹朵云叹气。 “我不就是想、想那个嘛!那东西买一送一我就放你那里了,我忘了告诉你了。”桃桃憋着嘴巴说。 “我、我还好啦。你怎么样了?”稹朵云安慰着还不停地捶打腰部,当然她也偷偷望去两个人再讨论什么的身影。 “就这样了啊!你呢?”桃桃叹气。 “其实…她很温柔的。”稹朵云偷着瞥了一眼那人高挑的身影笑了笑。 ‌ “我家金子…怎么有点儿鬼畜啊!天啦!当初我还以为她是个温柔的御姐,大错特错的以为郑怀柔才是那个鬼畜!”桃桃捂脸,小脸蛋红扑扑的控诉着一切。 稹朵云难得送了她一个白眼。现在可算体会到,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是什么心情了。 “不行!我今天还要再来一次!朵朵~~”桃桃撒娇的靠近稹朵云。 “你自己来吧!我还要把那东西还给你,我和郑怀柔用不到。” “不想反攻的受受不是一个好妻子!”桃桃怒喊道。 稹朵云想说什么看见桃桃背后那两个人走来的身影就低头给桃桃使眼色。 “眨巴什么眼睛?!你要把反攻当成一件事业对待,你需要敬业!你想想每次你把对方做的起不来床,而不是没出息坐在这里捶着腰!”桃桃说完还锤了两下酸软的腰。 “呵呵…看来昨晚我不够敬业了?” 林筝金突兀的声音吓了桃桃差一点儿跳起来。 “没、没有…你听错了!” “是吗?说谎~可不好哦!”林筝金抱着胳膊斜着眼睛看着桃桃。 “我…我…朵朵!快救我!” “你拉我下水干什么?我也被你害惨了!”稹朵云瞥了一眼旁边偷笑的郑怀柔说道。 “嗯?害惨你?”郑怀柔调戏暧昧的皱眉,狐疑的看去稹朵云。 “不惨!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看来我也不敬业!”郑怀柔得出最后的结论,和林筝金相视一笑。 “完了!要更惨了!”这是稹朵云和桃桃共同的心声,当然她们没有说出口! 第72章 番外——稹朵云(一) 我现在叫稹朵云,我以前叫布朵云,有记忆以来一个女人在我七八岁时将我领出了孤儿院给我取得名字。她只是偶尔会来我住的烂尾楼,在我可能是十一二岁之前我是和一个胖胖的阿姨在一起生活的,她对我不好不坏,只是做饭洗衣而已。我每天不用上学,那时候还有人特意到这个家里来教我。 我记不清那个女人的模样了,我只知道她很漂亮也很温柔,她会摸摸我的头跟我说“你叫布朵云。”后来,我再也没有看过她,久而久之那个胖胖的阿姨也不见了。在一段时间里,把家里可以吃的都吃了,再过一段时间饿到我发昏,也经常冷到卷起被子裹着自己。后来,我渐渐习惯了,靠着本能去找可以填肚子的东西。 我经常徘徊在各大饭店那里,我也可以捡着瓶子来买了果腹。这样的日子我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可能是不好的,因为一些路人的眼光并不是那么让我舒服,可我觉得能吃饱就很好了,甚至暗自庆幸我可以不再挨饿。 有一天,当我拖着我捡来的瓶子回到住的地方时,我看见一个老爷爷坐在树下乒乓的砸着什么东西。我好奇的过去看了一眼,他很眼熟,是楼下的邻居。 “有兴趣?”老爷子看了我一眼又将圆圆的木头一声放在一块有格子的木板上。 我点头,证明我还是有兴趣的。他就让我坐到他对面将炮拿到他说的地方,他的脾气很怪,经常生气还骂人,可我不会生气,因为难得有人陪我这样玩儿。就这样,每当我黄昏或者休息的时候,他总是教我下棋,他的知识渊博,偶尔还会教我一些字。他从未问过我的名字,我也没有称呼过他,除了他骂我就是默默下棋的时候居多。 可能与他这样过了三四个夏天,当我趁着再次兴致勃勃的去那棵树下时候,只见一个昨天摆好的棋盘,那个老爷子不见了踪影。我等了几天之后放弃了等待,后来听一些大妈说那个老爷子死了,死的时候他儿子还舔着脸砸了这个老爷子的存钱罐,拿走了老爷子所有的东西…除了这棋盘。 我恍惚的知道了死亡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我也不觉得太难过,因为那个老爷子前不久喝醉酒,他唯一一次叫我“丫头,记住了,你是不多余!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我这辈子过的窝囊,死也没个勇气,如果有一天,咱们爷俩不在这棵树下玩棋了,记住!以后,面对任何敌人,你就把对方看成我在和你下棋,你一定要赢。不能输啊!不能输…” 不多余,布朵云。我还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明白了名字里的寓意。 再后来,我除了忙着生活以外就是一个人下下棋,尽管棋子已经被磨损的看不清字了。我把下棋当成我闲暇时候可以做的舒服事情,因为它不累而且好像很有意思,有时候我也能想起来那个老爷子喝醉酒时,好像靠在那棵树下哭了的样子… 又过了几年呢?我好像满足不了自己的生活需求了,我经常去发传单捡瓶子也不能。有时候幸运的拿着少的可怜的工资躲在巨大的玩偶里面,只要站着一天就可以了,不过他们经常叮嘱我一定要说自己18岁了(我记不清自己多大),我也是茫然的点头。这份工作我做的最开心,比起拾荒乞讨,这样的体力劳动,我做的来,我也愿意做。 可是有一天,我遇上了一个女孩子,她笑的时候…像太阳的光吧。我在玩偶里面见识多了,没什么稀奇的,可是当我看见她对着乞讨的人轻声细语,为别人指路时的认真温柔而心跳失常了一下,可我还是在玩偶里闭起了眼睛,晃动着这个笨拙又可爱的身子。 当黄昏时,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加上这个大大的玩偶坐在这个公园的一边时候,我突然觉得累了。我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我搞不懂这样的感觉到底是为了什么。 “又看见你这只熊了!” 她突然拍了拍我的脑袋,突如其来的震动吓到我了,但我没有出声。我只是在里面静静的看着外面那个女孩子。 “很累吗?生存不易吧。” 她这是对我说的吗?她的侧脸很美,应该我见过最美的。她只是坐在我的旁边看着天空,我也跟着她一起看天空。黄昏时的天空,总有些让人悲伤的感觉,我每次看黄昏的心情就像知道那个老爷子死去时候差不多… “天很热,你可以把头套拿下来。” 她轻声对我说着。我只是在玩偶里面小幅度的摇着头。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让她看见我的脸!那种感觉与我一个人面对黑暗时候的感觉很像,那样的感觉应该叫做恐惧?或者害怕! “辛苦吗?” 她只是望着那片天而已,我不确定她和我说话。如果是问我,我该回答什么?我从来没觉得幸苦?还是我早就这样活了很久了?还是…什么是辛苦? 我每天只是重复着一件事情。他们说的一个星期对我而言只是一个七天接着一个七天,波澜不惊的生存下去,一个月就是差不多三十天,一年也就是三百六十五天。可我早就快记不清自己的名字了,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年龄。这样的生活,可能我习惯了,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所以我该如何对她表态? 在我思考的时候,旁边有人咔嚓一下子发出了声响。那个女孩子开心的站了起来走向另一个女孩子拥抱着她。当她路过我时候,她的笑颜抨击着我的心脏一样,我的心脏从来没有这么痒过,也从来没有这么酸过。 “辛苦吗?”如果她能再问我一遍… “嗯。”我在她快离开的时候内心自己对自己说了一下。 “嘿~熊!再见!” 她本来要走开时突然回头挥舞着她的手跟我道别,她的身影就这样与黄昏的光芒融合在一起,可她脸上的笑容让我感觉到一点点的酸涩,我还是流泪了,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能想起那个女孩子,她让我的生活变得很奇怪,让我觉得阳光没有她的笑容暖,被子也没有她暖,让我觉得馒头不好吃了,让我觉得糖都不甜了。 在又想起她的某个夜晚,我做梦了,我很少做梦,可我梦见了她。我梦见她问我累吗?幸苦吗?结局不同的是,她拥抱了我。我一下子醒来,我不断用水洗着脸,我要让自己清醒一些,我害怕这样的“不正常”的思想,这种念想快将我折磨的不会生活了! 我刻意逃避她在脑海里的背影,我强迫自己投入到自给自足的生活中去。可是,命运吧,我再次遇见她是在一个咖啡馆里,我拿着别人一半的薪水才勉强在这里工作的,我发现再次遇上她时,我渴望自己是光鲜漂亮的,就像她对面的女孩子一样。可能因为紧张,我把咖啡撒到她身上了,我以为她会责怪我,会生气,可都没有。也许因为良好的教养,她只是对我笑笑,擦去咖啡然后对我说“没关系。生活不易。” 顿时,我的内心里像有些像墙壁的东西碎掉了。那种感觉就像我某晚忘记拉上窗帘,第二天早上的阳光唤醒我的样子。我慌张的逃开了,可避免不了被店长臭骂一顿。 我被解雇了,可无所谓了。我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我早就将生存的本能发挥的淋漓尽致。可我在那个晚上,却不能平静的入睡。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窗外的月亮,我突然渴望触碰到阳光。 浑浑噩噩的日子持续着,直到有人告诉我,我叫稹朵云,我是私生子,我拥有那么的钱,我拥有… 我拥有这些?我该怎么生活?我可以怎么活?我可以随时随地的填饱肚子,我可以随时随地的躺进温暖的被子里。我不会冷了,我不会饿了,我可以拿着厚厚的钱放进我的口袋里了,可我觉得我还是那个“不多余”,这个“真多余”没什么不同的。 我发现我有了钱之后还可以做些以前做不到的事情,比如我可以买到更好的棋盘了,虽然我很少用。我发现我甚至可以用它驱使人,虽然我也很少这么做。我突然想通过这种方法找到那个女孩子!我像发现了宝贝一样疯狂的找着。 心诚则灵也可能是我的动作(出手阔绰)醒目,来找我的是和她在一起的女孩子,也是在那个黄昏下给我们拍照的女孩子。 她来找我,交易。 我无比欣喜,对!是开心!我可以拥抱她了,我可以告诉她“嗯。其实,我还好。我不幸苦。” 可我竟让那个女孩子幸苦了。不,准确来说,是女人。她和我想象的一样,是个坚强认真又兼具智慧的女人,只是我以为她叫郑怀柔,她就会对任何人很温柔。事实证明,我是排除在任何人之外的,她总是对我冷着一张脸,她的话语总是能轻易的刺伤我。这么多年,我不知道痛是什么,可她让我懂了什么是心痛。 和我被刀子割破了手指不同,她给的痛,无关肉体,却深刻入骨一样。我想哭,却哭不出来。按照保护意识,让你疼的就是敌人吗?我想起了那个老爷子对我说的话“不能输”。如果我和她算是博弈,我从未想过赢,可如果她觉得是,我怎么忍心让她输? 她说她讨厌我的眼神,我就不去看她,至少看她也不能让她发现;她说她不喜欢吃芹菜,我就不炒给她吃,或者换种她发现不了的做法做给她吃;她说句“妄想!”,就轻易的将我送她的戒指丢进了垃圾桶…没关系,我捡回来就好了。 当她第一次喝醉了,暴露她的粗鲁和不甘时,我只是安静的看她发泄着,她不仅抱了我还吻了我。她撕扯我的衣服时候,我没有反抗没有挣扎,我只是凭着本能回应她,当她探进我的身体我也没有出声,比起疼,我更多的是欣喜。也许是我多想,我总能在她动作里发现一点点温柔,她的眼神有时候不会冷漠,会有一点点像火焰一样的东西。 这是我的错觉吗? 在她床边看她的次数不算多,只是每次她都闭着眼睛或者转过身去,我只能每次等她彻底入睡再穿上衣服离开。我想,天黑了,我是她的女人,天亮了…我可能是她最熟悉的陌生人。 第73章 番外——稹朵云(二) 日复一日。这种活着的方式和以前很不同,我努力学习着一些从未碰触的东西,比如英语、烹饪、还有做糕点。 我试着让自己忙起来的同时我也开心着。我看过她用外语交流的样子,淡定自若,一颦一笑都充满了自信的力量。她像优雅的猎豹,她像冰冷的毒蛇,她又像天上的苍鹰。无论她是什么或者对我什么样子,我都无法厌恶她。 我经常想我对她来说可以是什么… 我是北极的冰川,我是热带的孤岛,我是沧海的游鲸,我是天上北飞的候鸟。我可以是她看过千千万万的风景,唯独不是她心中一处可以栖息的绿洲。 可我不悔,我不悔变成“真多余”。 与她过的第一个新年,是我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期待的节日,可我除了望着冰冷的门外没有动作。电视里笑声和掌声被外面的礼花淹没,我的额头抵在冰冷宽大明亮的落地窗上,窗外是一片静寂,除了孤独的路灯带来的光就是外面三三两两的家中灯火了。 我静静的看着时远时近的夜空中的烟火,一朵红的,两朵蓝的,好多彩色的。有的距离太远了,它们无声无响的绽放在我视线的黑暗里。我不是很喜欢烟火,可这种热闹的节日里,除了看它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果然越是美丽的东西,越不能被拥有。 错觉吗?有人敲门却没有按门铃?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了,从猫眼里看不见任何东西我就打开了门。 问口挂着什么东西? 是一大盒饺子,已经凉透了。 这个时候,谁会来呢?认错门显然不可能,这种严格的物业不可能放任陌生人出入,来的人可能会是她。 一定是她! 我躲进小卧室里,一口一个饺子,我记得是二十三个饺子。我吃不下我也强迫自己全部吞了进去。吃着吃着,我就哭了,是真的哭了,是出声的那种哭。这还是我第一次这样,我才知道哭出声音原来是这样的痛快。 最后,我对着马桶吐出来强吃下的东西。那些凉透的饺子让我的胃疼,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竟然是翘着的,眼睛里还有水雾在。我想,她还是那个黄昏下的女孩子。我突然想起来她会不会还没有走远?我立刻跑去窗户那里,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车子压过积雪的痕迹。我打开窗户,对着空旷的黑寂喊“新年快乐!”,当然,我的喊声和笑声不可能大过那些喧嚣,可我像个傻子一样使劲儿的挥舞着手臂。 这是我第一次吃这么多的饺子,也是我第一次因为肚子填的太饱而流泪,更是我第一次哭喊着对一个人的祝福,尽管无人倾听。 那个新年,那个雪夜,是我最最幸福的时刻。 即使我现在想吃就吃,我也从来没有彻底的吃饱过,也许那时的习惯让我最多七分饱就当做一顿饭,就像我沉迷于她的某些温柔时就用她的冷漠将自己毫不留情的刺醒是一个道理。所以,我从没有问饺子是不是她送我的。我不会问,她也不会说,这算是默契。 我不知道她是妥协还是对我无可奈何了,她大多数都是默认状态,她的父母很喜欢我,夏夏那个小家伙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对我稍稍的放纵吧。如果一直这样就好了,我是这样想的。 时间,我对它从来没有什么概念。可和她在一起后,我开始数着日子。每少一天,我就越发想要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偷偷的看她的侧脸、她偶尔打盹时安然恬静的睡脸;我还会写着她的名字,一遍一遍,有时候我会在她名字的后面写上自己的名字,当一张纸遍布三个字,我就会不留痕迹的处理掉,我怕她会发现我偷偷写她名字这个秘密。 我不止一次想过,我可以用我的钱和我的权让她彻底的和我在一起,不用遵守那个什么七年之约,可我还是舍不得…舍不得让她恨我。那就这样吧。 当我突然她曾经的爱人回来时,我的世界坍塌了。突然间我有一些眩晕,无数冰凉的刀子戳中了我的胸口。我幻想背对我的郑怀柔该是什么表情?开心,激动,兴奋还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呢? 爱一个人,恨一个人。 我是她该怎样对待的人? 在我喝了那东西后,迷糊中听见她特别担忧又温柔的对说我“不用怕”时,我的模糊燥热的世界真的无比的安静,因为她说“不用怕”我放心的让自己沉沦在睡意里。她的眼神就是流过全身的清泉,她的话语就是我不在飘摇的根源。她就是这样的人,明明讨厌我的,还是这样对我。她啊…其实是温柔的很过分的好女人。 我放弃了。我放弃做她朝夕相处的陌生人,我想换做在她看不见的陌生人,我在心里发誓,我会守护她的,要什么用什么都可以,可老天爷就像考验我一样将灾难降临于她,她被一个陌生人盯上了,还是因为我。可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冷漠着,明知危险还不肯留我一人。其实,我不怕;其实,我是贪念于她掩饰的关怀。我明白自己很可笑,但不可否认的是我差点害了她。 幸好,我截住了危险。 那次晚会上,我想让她看到最美的自己。她的眼神告诉我,我成功了。我是她眼里最美的,就像那转瞬即逝的烟火。我请她跳最后的也是唯一的舞,我看着她时候是不抱希望的。可她竟然带着我跳了,她可能以为我不会跳吧,那为什么还要和不会跳的我来完成一支舞呢? 她没想到我会跳的吧。她不知道我练了有多久,我也不会让她知道… 要永别了啊! 在那个只有一束月光的地下室里的时候,我想了想那个男人的话,他说的有道理,我是自私无情的人,我的手段也很恶劣。强迫一个人对我而言并没有想象中的幸福感,我以为我只要对她好,就会被原谅,可事实告诉我一个人的恶不会因为善而被抹去,也不会因为付出而减少分毫。 以后她会不会记着我呢? 恍惚中我好像听见钟声了,我记得每次她生日的午夜都会有又大又圆还特别亮的圆月,我想再看一遍,我想再看一眼… 半个圆月。 该满足了。只是每次的“新年快乐”和“生日快乐”,我都没有亲口当她说出来,这不是遗憾,而是我觉得我没有祝福她的身份。 我以为那个男人迫不及待的杀掉我,可他揪着我的衣领嘴,他的眼睛血红脸色苍白的嘟囔着“不可能…不可能…”,他竟然吩咐着黑衣男人把我丢的远远的。 我没有死里逃生的喜悦,黑暗无边只剩下迷茫的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一步步的漫无目的的走着。 寒夜冷的彻骨,也让人清醒的彻底。 我想回家。可我…没有家。 我想她,可我不能去找她。 从北至南,走走停停。无论我有多远,她都在我心里面。无论我吃了多少饺子,都没有那一个个凉透的饺子好吃。 最后在一个海边的甜品店停了下来,我之所以不想再离开是因为店长喜欢我做的三明治,我记得郑怀柔也说我的三明治做的好吃。在这里安逸的日子没有让我觉得很美好只有平静。 我有时候会想象郑怀柔会不会幸福呢?她会不会在想我呢?她和夏语秋还好吗?我抹着戒指,看着它折射着熟悉的光。我想回去,可我不能。我怕那个男人反悔,我怕那个男人再次下手。 再次日复一日,我都忘记了我在这里多久了,我要感谢这里的四季如春让我不记春秋,不分冬夏。每当我望着无边无际的海洋,我想它能带我去哪里啊?我不知不觉得就踏进了海里,一步一步深去,它没到我的腰,吞了我的发尾我才惊醒自己再做什么。 也许时间会让我被遗忘,我也可以将她…忘掉? 店长问我,明明我是笑着的,为什么还是感觉到我很难过呢? 我回答他,我不难过,只是不开心而已。 在没遇见她之前,我以为挣扎在世的感觉是寂寞,是孤独,是深不见底的绝望,这一切都是常态。但当她出现时,我才明白,一切只因:心,空。 我不想表现的很明显,我也没有掩饰心里的空洞,难到我看起来真的很不好吗?我明明过的很平淡啊,就跟我是“不多余”一样的,甚至比那时候要轻松的多,怎么还会被看出来不好。 有一段时间我经常梦见她。我梦见我们在沙滩上跑着,我梦见她拥抱我,我还梦见她亲了我对我说“嘿~熊。”,转念我又藏在了那个玩偶里面,我还真的藏在那个玩偶里面陪着她玩儿;有一次她哭了,我就醒了,我才发现原来是下雨了,我没关窗户,有时候半梦半醒的还会分不清现实和梦中,不过不可否认我那时候是高兴的,我发现那双眼睛我没忘却。 念,想。 什么时候彻底不梦见她,什么时候我解脱。 第74章 番外——稹朵云(完) 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到她了。 可我见到了她! 那一刻我相信是我的幻觉直到她拥抱了我!我才知道这是她,她的体温萦绕着我,她的肩膀颤动着。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唯一知道的只是她拥抱了我,她是郑怀柔。 我以为她是来玩的,只是偶然遇见我了,没多久就离开了。没关系,我可以假装她没来过一样,我可以的。我知道我那时的表情看起来特别难看,我大胆的直视她,我怕她走了我又见不到了,她没有嗤笑我,相反她也看着我而且眼睛里多了一些我看不懂得东西,虽然我也曾见过,很少见过… 她说我是骗子,她说她等我。 突然间我所有的情绪宣泄而出,就像所有的河流找到了入海口,汹涌的我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眼泪。我从未哭的如此痛快舒心。安静下来时,理智也回来了,她来找我干什么?是不是她又被为难着? 她知道也见过了那个男人,她这是感激我?可怜我?还是觉得我牺牲了来内疚? 心凉的我好疼。一时间我觉得世界都扭曲了,怎么可以这样?!我知道我那时的怒吼的表情一定是狰狞的,我希望她被吓到,赶紧回去吧!我不需要她了!再也不会妄想了! 一切又是我以为… 她只是抱着我。说着那些我以为她不以为意的过去,甚至包括那个她扔掉的戒指。她这样我如何是好?我突然看懂她眼睛里的东西了,我不敢相信。 可她的眼神骗不了人。 如果对我真是那样,我该怎么办? 在床上她只是安静的看着我并没有什么动作,我想摸摸她的脸,我想再次确认这一切不是假的,可真要摸上的时候我真怕了。可她竟然压着我的手覆在她的脸上了,她的眼睛滑过泪水的那一刻,我决定要和她走,这次就算是我多想了也好,我要和她走。 回去的一路上,我们的话语不多。我以为她会做的事情她都没有做,比如问我为什么会做到那个地步,比如问我怎么要和她走了,比如在她升起欲望的时候并没有碰我,我攒下的疑问被她一个眼神就打消了。直视一个人的眼睛…我爱的人的眼睛,是这么的愉快的事,她的眼神原来那么柔亮,真的一直没有变过! 偶尔,黄昏下她的侧脸会让我产生她还是那个女孩的错觉。 当我被她的家人欢迎时,我内心一种破碎的东西被粘帖完整的感觉。归故里,是这样的心情。她在饭桌上很照顾我,她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对我来说有些不可思议,就算我重蹈覆辙我也值得了。 可我还是没办法相信我自己,我可以是她的选择吗? 我之于她,真的可以用到爱那个字眼吗?她的态度突然转变这么大?那段时候她发生了什么呢?我始终没有问这些问题,我怕问出口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我想安静的在她身边就好,只求安稳。 当我知道她照顾桃桃的时候,我震惊了。我突然感受到这些日子的平淡不是她心血来潮的愧疚了。我恍然明白,她这种人就是在背后默默做着事情。她不喜欢用嘴巴说,我也习惯不去问,这样的性格差距让我们两个人默默的朝着对方靠近也有可能相向而行并越走越远。桃桃说我是傻子,可她郑怀柔也未必那么聪明的啊! 在床上的深吻时,我半睁着眼睛偷偷看她,几次望着她深邃的眉眼时我也突然懂了她的害怕和不安,我也曾怀着同样的心情,我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打破这样的隔阂。我知道这样不好受,所以我听了桃桃的话,看着那些火热的片子,我才知道原来那种事情可以这么多样化…桃桃说的还真的对。所以,我也明白了一些为什么她不会做到最后了。是怕我疼啊! 勾引她,当然我成功了,我也没想过会失败。从那以后,我更觉得两个人的心相对彼此敞开一样,虽是还是像以往平淡。我始终记得她在浴室里的永远的承诺。从那以后她眼里的怜惜和体贴表露的很彻底,她举手投足间都会带上一种熟悉的温暖的颜色,事实证明这不是我多想。在某一个寒冷的早上,她拿出来我没见过的两条同样的围巾,她给我围上的时候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告诉我“降温了。”,我在心底偷偷的笑她的细心。这的确是我第一条围巾。 天气冷了,有时候阴沉的要下雪的样子。我每次在她车上放一个保温桶里面有我做好的汤,每次她回家时候都是空空的,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脱下带着寒气的衣服拥抱我一下。我们相视而笑就会看着电视或者吃着晚饭。有时候,一向寡言的她会多说两句“今夜月色很美。”或者“雪夜很美。”每次她说这种话的时候,都会望着我的眼睛… 夏语秋让我去见她时,我有一种时光逆流的错觉。我想重来一次,我还会不会选择交易呢? 见到她时,我很平静。她比以前漂亮了,成熟了,可她变成了没有郑怀柔的夏语秋。当她说我“拥有”郑怀柔,我内心是排斥这两个字的,没有谁是可以被彻底拥有的。 爱,如果要用嘴巴说,那哑巴怎么相爱。这好像是电影里的台词,用在郑怀柔身上真是再好不过了。谁能相信在外面叱咤风云,淡定自若的郑怀柔在爱情面前也不过是个不自信的孩子呢?她这种人不会轻易的给承诺,她这种人别人要认真的多,尽管是一句戏言。承诺与谎言仅仅是一线之隔,她一定被我和夏语秋伤害的很深吧。 当夏语秋问我郑怀柔有没有说过爱我时,我愣了一下。倒不是不相信她,只是我的答案太长而且无趣,我只能回答“没有”。 每天早上醒来,她会先亲亲我的额头;每天晚上睡意朦胧时,她会到处找我的手;每当我在她面前做家务的时候,她会轻轻抱我一下;每当路过一个风口时,她会靠紧我;每当她的欲望升起,压在我的身上凝视我的时候… 她的眼睛里经常都翻腾着与平常不一样的光,是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与她对望的每个眼神里,刹那就开满了斑斓彩色的花朵。一个人说爱你的方式有很多,如果都用嘴巴说,肯定是个又臭又长的肥皂剧。 那三个字在面对一个眼神的温度的时候就不重要了,而我也知道她所有的话语都不离开那三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让我热爱着身边的一切,花很香,天很蓝,饭菜很好吃,雪夜也不再冷,就连空气都变得甜了。我也想过她为什么会爱上我,不管是日久生情还是后知后觉的爱情,没有什么比相守更值得庆幸的。 我做着一切的相同的事情都不是重复,与她每个相拥的深夜都会迎来天明,对我而言爱情不过如此了。 我不让夏语秋离开,不是故作大方的挽留,而是一些事情根本没有必要做。她说我不信任郑怀柔,她说被我爱上是一件幸福又幸苦的事情,我不可否认我让郑怀柔有些辛苦,看着她那夜疲惫靠在浴盆上的时候,我是心疼她的。可我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就放弃她,因为爱是一件幸苦又幸福的事情,这是我爱上她才明白的道理。 郑怀柔啊!为什么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总是觉得自己更爱你了呢?我想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的那双眼睛有多美,因为… 爱情止于唇齿,却在她的眼睛里。 “我觉得…我爱你。” “我知道。你对我说过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 “每当你的眼睛注视着我。” ‌ 第75章 番外——郑怀柔 我亦飘零久。 那几年,我分外体会了这句话的心境。 老实说,我不恨夏语秋,一点儿也不。当我发现我的情绪里没有一点点恨的感觉时,我有想过为什么,可我想不通。 痛苦之外…抛弃,背叛,强迫,禁锢这些词可能与那五年的生活很贴合却又不合,我随心所欲却又不是如此。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不用经过她的同意,可每当我看着她澄澈的双眼,我深深地被她眼中流露出绳索般的目光捆住手脚。我可以架空她的一切…她用来束缚我的一切,可是我没有;我的手段很多,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她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可是我没有。我可以让她那五年的生活不会简简单单,可是我还是没有。 所以,我好讨厌她的目光。讨厌到有一些嫉妒吧。 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让爸爸非常喜欢她。爸爸其实对人很挑剔,按他的话说,这个人怎么样他看一眼就能了解大概了,可能这就是他讨厌夏语秋的原因吧。他说过,她不会适合我。那时候的我认为“适合”是对爱情的侮辱和圈禁,所以我很排斥这两个字,但是爸爸说我和她适合,适合白头偕老。 白头与她?没有爱情何来偕老? 她也知道我不喜欢她的,所以在我面前她很收敛,包括她的言辞,笑容等等生活中的一切都小心翼翼着,我很好奇她的底线在哪里。我想撕破她的伪装的面容,我想她露出本来可怕狰狞的面目,我就冷言冷语对待他并等待着她自己褪去伪装,可是她总不如我所愿。 我进一步,她便退一步。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分,可到了她那里一切都可以被容忍一般,对她冷言冷语时她会难过,尽管她还是挂着那样软软的笑脸,但是她的情绪我都能从她的眼睛里读出来,正因如此我更加讨厌她的眼神了! 我那次过生日,我确实想过她会送我什么东西,可我没想到是一枚戒指。我只是猜想可能是对戒而已,她的眼睛忽闪了一下就低头不语了,我知道我猜对了。我还记得我把红色的丝绒盒子扔进垃圾桶里时的表情一定是很残酷无情的,可她尴尬除此之外还有难得一见的是她脸上竟有有悔意和痛苦交杂的表情。但也就是一瞬间,我的胸口也很难受,像针扎一样。 我还记得扔掉之后我还特意打了公司内线吩咐清洁人员将办公室里的垃圾桶倒掉,我观察着她窘迫无助的表情,她瞟了我的双眼一下后又手足无措的站在我的办公桌前,我以为她掩藏不了那个伪装的笑容之后她会露出本就可怖的面容,可她竟然没有,还是那样软弱可欺的样子。最后对我说了一句“生日快乐。”就红着眼眶垂头一步步走出了我的办公室。 她对我用心用力,她对我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准确到我回到家时洗澡水的温度刚刚好,有时候我泡在浴盆里,我甚至会想:对于一个人来说,能做到她这个地步很神奇也很厉害。搞定了我的父母和夏夏,甚至让我的哥哥都对她认可,这种事情的难度可能连夏语秋那样的女人都会喊难的,可她做到了。那时候我真觉得她的心机手段只是都掩藏的很完美而已。 奇怪的是就算这样我除了讨厌之外并没有更趋向恨意之类的感觉,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偶尔,她的背影像镌刻在黄昏下一样的朦胧飘渺时我会有片刻的失去理智…我经常在客厅里用笔记本看着文件,我是故意的,因为她懂得尺度,所以我在客厅里时她会安静的呆在她的小屋子里,偶尔她会去阳台上晾晒衣服和被子,近黄昏时才会收进来。她可能是怕吵到我,她会在阳台多呆一会儿。我看着她的胳膊搭在阳台的栏杆上,瘦弱的背影完美的融在金色的光下,这样的场景的感觉就像我坐过夜归回家的列车时窗外的灯火般的孤寂。这时我竟然还会揣测她在想什么! 烦闷时我很少喝酒,但那次我接着应酬喝了许多酒,我在厕所里吐的也很畅快。我被张姐和司机送回家时,我是迷茫着但是感官是清醒的。就在这样的状态下,我看见毫无瑕秽的双目中的温柔流泻而出。我的心脏那里好像暖了起来并且逐渐蔓延到全身各个角落,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 是她。怎么会是她?怎么偏偏是她?这个禁锢我的人怎么会拥有这样的目光?我好讨厌,我想破坏她给我的牢笼和枷锁,我扭曲的感觉却告诉我… 占有她。 那一夜,她的第一次,没有前戏和温柔,甚至没有一句甜言蜜语,我可能还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可她就那样安静的等待着我的肆虐。她半眯着的眼睛流淌出清澈的目光我感受到了,这使我清醒一大半。可我想停下来时,却发现床褥早就染上了红色,我抽出她身体里的手指时一阵失神,我在扭曲的感觉之下都做了什么啊! 她随之就拥抱上了我,她轻声呼唤着我的名字。异样的烦躁感涌上来,我耳边好像回荡着她似有若无的哭声,我不知道是我的幻觉还是她真的哭了,我的左胸膛在迷醉中都会抽痛一下子… 第二天一早,我的一切整洁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若不是床单上的暗红,若不是手指间的暗红,我真的不敢确定我昨天竟然要了她,还是那样像强迫她的方式。可明明…明明我是被她禁锢的一方啊!为什么我会这样凌乱?为什么会有一点点心疼的感觉?每当我看见她的沉迷的表情,我的心中有些说不清楚的东西就越发的挣扎和扭曲,让我无法呼吸。我认为这全是讨厌她的原因。 我掉入了一个无限的恶性循环里,我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奈的自我喘息着又冷眼厌恶给予她,我内心面目狰狞着又悔意交加。但好像我只要一沾到酒精,我就对她…对她那样子。我知道她会疼,因为我也痛。她疼的时候,一定会咬着嘴唇,我痛的时候,我会对她做一切更让她难过的事情。她都是接纳我的蹂躏从来没有拒绝过,也没有逃避过。她无动于衷,我变本加厉,我是恶意的也是我无意的。 这样的循环让我很累。疲惫感袭来时,我就会投入到没完没了的工作中,有时候会两天两夜不睡觉,而我发现一个事情,我现在的心全被那个人和内力恶劣的感觉占据着,夏语秋的影子越来越浅,甚至都快想不起来她的脸了,逐渐…只剩下那个人澄澈如水的双眼,我厌恶的眼神!! 我这样被爱人抛弃,又那样被这个人捧在手里。其实被抛弃,这种事情我多少是有预感的,因为我的爸爸早就警告过我了。但是,我没想到她会是那种方式也没料到那个人会对我如此,扪心自问就算我爱着夏语秋我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容忍度。 渐渐的我放弃刺痛她来发泄我的怨愤这种事情,一方面我不知道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我不像是以往镇定冷酷的郑怀柔了的这种地步,一方面就算我拿出最恶劣的态度来时就像拳头打在海绵上的一样,她不会有所动怒或者害怕,反而会安静的在一边。 平静时候我在想,怎么会有她这样的人呢?她会快乐吗? 我竟然会希望她快乐一些!?我想我是疯了才会想让这个包养我的女人这样。 我妥协或者默认了这种生活状态,我想静静地过好这往后的几年,可能她也是这样想的。算是默契吧,我讨厌的事情她都回避着,可我还是舒心不了,那种算是束缚的感觉仍然吞没着我的一切的感觉。 我想大声痛哭,可是清醒的我真的哭不出来。 有时候,开着车子我就会加快速度,轰鸣声盖过一切时候,我心情会飘起来,暂时忘记一切。有时候,我会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夕阳渲染着的天空直至她墨黑一片,这样的感觉会让我释放一些负面的我的影响。 下雪了。 那时候我回到家,踩进拖鞋里时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一样,但我没太留意。她没有嘘寒问暖的碎言碎语,只是在安静中悄悄的做好一切,比如我副驾驶位置上的厚厚的衣服,我明明不需要的;比如早餐桌上那杯温热的牛奶;比如我宽大的卧室里永远是那样冬暖夏凉,连地上都铺好了她准备的毛毯… 爱。这个字…这个字…不会是这样的。 第76章 番外——郑怀柔(二) 默认的感觉也还不错。我没有激烈的情绪,她也没有太多的话语。有时候,我们可以安静的度过一个七天又一个七天。 和她的一个新年,我没有多少过节日的心情。 那新年夜的前夕,我以为她会挽留我,可是她没有,她只是蹑手蹑脚的将我要带走的衣物洗干净了放在了一边等待着我自己放进行李箱。她无声无响的环抱着自己望着窗外,她孤寂的背影直挺挺的刻在被无数的烟火映衬着的落地窗前,那些提前庆祝团圆喜乐的斑斓花火无声的绽放在她的头上,我瞥见了她的轮廓印在了忽明忽暗的玻璃上。那一刻,我想她会是什么心情,我想她现在会不会还是挂着那个笑脸?但我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做也没什么都没说。 我要走了,她没有回头。我小幅度的回头,只用余光瞄了一眼纤细瘦弱的背影就匆匆离开了,我承认我带上了一丝丝逃开的感觉。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逃。 我快速开动车子,我想我到了家可能就不会有这样矛盾的感觉了。可是爸爸妈妈和夏夏那个孩子总是小心翼翼的提起她。我主动提出要给她送些饺子时,一家人都乐坏了。她到底为什么被喜欢着?那个软糯的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我把车停在楼下,熄了火。车外的烟火声时而喧闹,我坐在车里犹豫着要不要送上去时,我看见了那个明亮的窗户上趴着一个带有神色苍凉的女人,她将额头抵仔玻璃上的样子很像小孩子赖在糖果商店的橱窗前的模样,只是她的表情虔诚的有些过分,就像她偶尔偷偷望向我的眼神一样。 我将凉透的饺子挂在了门把手上,按了一下门铃就逃一般的开车回家了。大街上没有一个人,鞭炮声响震得车窗也会震颤,那两排昏黄的路灯透过车窗时不时闪过我的眼睛。 在我拥抱着一身凉气回家时,我的家人都簇拥上来了,嘘寒问暖。我想她这种节日里让自己在那个大房子里,会不会有些孤单?可是我不会让她和我一起,我觉得她的身份不对,我庆幸我还保留着一点点理智,还能让我在她面前做着那个无情冷漠的郑怀柔。 好在她懂尺度,她懂她不该问,更不会说。何况就算她问起来是不是我送的,我也会否认的。对她的温柔?听起来像农夫和蛇的蠢故事,蠢透了的故事。 日子,就随着我的默认一直溜走。每逢佳节,我都不会带上她但是我竟然会想着她!那新年夜的奇怪感觉始终缠着我,我不明白她不让我快活,我为何还期待她能多快乐一点。每当我想起她孤单的趴在落地窗上的模样,我就“手下留情”一点…她让我吃早饭,我就吃;她让我多穿一些,我也会照做,甚至我自己会按时回去。可如果她让我爱她呢? 我在想什么! 爱情,到底是什么模样呢? 我质疑了自己,我也质疑了夏语秋。我爱夏语秋吗?她爱我吗?她爱我怎么舍得抛弃我?怎么舍得呢?!我爱她吗?可我怎么怨恨不起来呢?有时候,我甚至想不起来她的脸了,那些曾经都不会在脑海和心里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琐碎的生活、我爱的家人和那个人的一切。 我想,如果夏语秋回来了呢? 她回来了又怎样?呵… 被丢弃又被捧在手里的我有许多丑恶黑暗的感觉;委屈、厌恶、鄙夷、报复、不屑、质疑…这些杂糅在一起,让我内心纠结成一团黑色的火焰,经常烧伤她,也灼伤我。不同的是,她可能有时候体无完肤,我呢?我煎熬着自己扭曲掉的感情和观感之外还会对她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吧。我承认我背地里我会犹豫,甚至心疼,心疼什么呢…这样的感觉更加别扭,说不清道不明。 爱一个人,是否就愿意被那个人肆无忌惮的伤害?我好像不自主就将爱和伤害联系在了一起,但是我想没有人愿意被伤害的,可是她好像没有底线的样子又让我不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丢弃我的夏语秋回来了。 她回来了。我一点也没有悸动或者欣喜。 我惊讶的是我对她没有留恋了。我惊讶的是我没有一点点曾经的热爱了。爱情?我的爱情原来这么不堪一击啊。我的爱情,这么脆弱,它原来真的坚硬不过时间。那一刻我觉得我自己也是背叛者,可明明我也算是个受害者,最可笑的是我的潜意识里稹朵云她竟然不算收利者! 那么在这场游戏里,你情我愿的游戏里…我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她对于我来说,是什么样的人呢? 我不知道我在那个酒吧里喝了多少,我只知道耳边的音乐震耳欲聋,那些闪耀的红绿光让我很暴躁,在我半醒之间,我竟然有一点点理智想着那个女人。恍惚间,她好像真的吻我了,可笑的是我模糊的视线里出现那张脸时,我竟然不想去推开她。我嗤笑着她,我嘲讽着我自己。最后我迎合着她的吻疯狂的索取着她… 她拥抱着我,她呢喃着我的名字,她喘息着,她哭了,她没有了声音…最后黑暗世界的漩涡将我拖去了黑暗中。天明时,一切的酸痛提醒我昨天的真实,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昨夜不正常的情绪。我不知道自己是这样残忍的人,我竟然会用女人最疼痛的方式折磨着那个糯糯的人。 或许因为我这种愧疚才会让我对离开说不出口的,一定是的。 身边的人形形色色却到处都是顶着她的笑脸,她的声音一直在我的耳边回响着,无论我做什么都能听到她软软的一言两语。 我一定是太累了…太累了才这样的。 可是…为什么我知道她有危险的时候,一切的事情都顾不上了?就算我得到我应有的自由,我还是总觉得被她束缚着呢? 按照陌生人的标准来说,她的好坏于我何关?生死于我又有什么关系?可我竟然一点点也没有想过放弃她。道德和教养虽然叫我不会置她不管,可是连我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不…是根本没考虑过。然而当我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是当洛行川第一次质问我的时候…生意场上的事件我有一万种解决的办法,可在他质问的时候,我却没有一种可以合理的解释。 看不见她的时候…她竟然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只要我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她温柔至极的脸,只要我看不见她的每个晚上就能听到她喃喃生涩的一句“晚安”。 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但是我一定可以改掉的!我可以从夏语秋的世界里挣脱出来就可以从稹朵云的影子里爬出来。我下意识竟然将她二人相比。 可是,我不得不承认,我没有刻意的去想她。这是我始料未及却又惊讶至极的事情。 我的心脏像被人紧紧捏在手里,只要再用力一点点,它就会鲜血溅满手掌,可是那种力道恰好掌控在崩裂的边缘,这一切根源只有三个字——稹朵云。仿佛这三字出现的时候,就会如同千万条蜘蛛网交错缚住我左胸膛里的跳动,每念一次那些网络就缢进一寸,不可否认的是…那时却有一点点温暖的感觉。 那个晚会上,是我第一次的迟到。我拖了很久才决定去,不是因为夏语秋,而是因为她。她会出现吗?隐隐约约中有些期待和欣喜,又有这种欣喜从何而来的郁闷和疑惑,尽管这种愉悦的波澜很小很小却不能让我忽略掉。曾经,我的世界就像无波无澜的湖水,安逸且静谧,我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但是她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平静,但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我不知道我哪里不一样了。我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在她突兀的站在人群之外的时候,我是那么惊讶,惊讶于她不同寻常的美丽,惊讶于我自己慢了一拍的心跳,惊讶于她原来真的只对我才有独特的温柔,惊讶于我原来一直享受她的温柔… 不知道为什么,她坚定温润的眼神多了一些凄凉,我不知道是一直都是这样的还是只有今夜如此。 那个夜,我变的不像郑怀柔了。我带着她跳舞,我撒了谎,我叫住了她,我想…我想留下她。 在她离开我的视线里时,那种被人捏住心脏的胀痛感片刻间传遍了整个躯体。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呐喊着她的名字,呼之欲出的还有那么一点点难过和我一直压抑的…渴望。 对她的渴望! 她是源头,她是解药。她是我阴暗的内心里一点光亮,这微弱的亮光毫不吝啬的照亮任何一面的我。当我在她面前暴露黑暗的时候,我是那么的心安。在她面前,可以不是那个沦为饭后谈资的郑怀柔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叱咤商场的郑怀柔,我是那个…她放在心里的人。 这种定义来的如此匆匆猛烈却又那么的让我笃定,犹如一壶滚烫的热水从头浇下,让我因灼热而颤抖着战栗着… 在我看见她送我的文件背后那丑丑的五个小字的时候,我承认她是爱我的。我承认…我的心会疼,想起她的任何细小的举动我的心会疼,发疯的疼。甚至,在卫生间的大玻璃上恍惚都可以看见那个温柔恬静的笑脸,可眨眼过后的下一秒…只剩下狼狈万分的我…如此无能弱小的我! 洛行川说我疯狂,我想这是我心里那个灰暗的地方里的模糊影子逐渐清晰地原因。 嗯。我想,我是爱她的。从我知道我可能见不得她那一刻,那一秒开始,我才知道我如此深爱这样一个女人。跟夏语秋的爱情中的飘摇感不同,当我知道我爱她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就像属于秋天的静谧但又有属于夏天的炙热,明明身处冬天却有春天澎湃盎然的生机。 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呢?我不想仔细去追问自己。我想找到她,然后…从新开始。 可这个浮夸繁碌的世界为什么没有她的身影?我怎么找不到她了? 我找了好久,甚至不放过那个女人曾经仰望的树下。我站在梯子上在寒冷的空中找着那个人留下的许愿纸,我知道这样做于事无补,可不知怎么的,手冻僵了我也不愿意停下来。 “愿她幸福。” 我可以肯定那个“她”就是我,可是我开心不起来。我湿气蔓延着的眼睛里好像看见那幸福与期望的侧脸… 留什么给你。 我又有什么能给你的呢? 稹朵云,回来吧。 你回来吧… 我将纸条重新挂上,只不过我填了几个字。 “愿她幸福和她生生世世。” 回来吧… 我等你。 第77章 番外——郑怀柔(完) 等待与寻找,前者让我怀有期冀后者又使我不断的失望,两者同时一点点地磨去着我的理智。然后,在那些寂静无声的夜里,绝望一点点啃食我仅存的理智… 谁都不会知道,我心里的期盼早就发狂了。当黑暗的冲动冲刷走了一点点的理智一刹那时,我甚至想倾覆这个世界来寻找。 可我得留着一些清醒,我怕漏下了关于她的蛛丝马迹。 闭上眼睛,那张模糊的脸就会浮在脑海里,我能想起梦中身穿白衣裙,左胸膛的心口处绽放一朵血玫瑰时还笑的一脸明媚的她,也能忆起落地窗前那个孩子般孤独的她,可怕的是我觉得现在的一切是做梦,梦醒了她就出现在我的身边,然后轻柔的问我一句“今天想吃什么?”。 这个傻瓜啊…她不可以从我身边消失,她不可以不回来,她不可以骗我,她更不可以留我一个人。有时候恨她,恨的心痛,恨的心痒,恨的心酸。如你所愿的让我爱了你,然后弃我而去。这样算是惩罚我的后知后觉吗?怎么就这样轻易地丢了我呢…她怎么忍心我再次被抛弃? 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别那么残忍…她还不知道我对她的感情是,爱。 她要是不在了呢?这怎么可能。 或许是我的运气太好了…当失魂落魄的我要被带到朱念恩面前时,我一点儿的紧张都没有,相反我很兴奋!这么久来,终于能离她近一点点了。坐在那开向未知的车中,我虔诚无比的祈求着上苍一切如我所愿。 现在,如我所愿吧!我愿意用光这辈子所有的运气。 忐忑的路上,心跳如鼓。我只能闭着眼睛,内心拼命的祈祷。 我见了他,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她死了,我在那一瞬间嗡的一下脑子空白了。心碎的那一瞬间像被冻裂了一样,破碎后又发出滔天巨声。亏了这种声响,也亏了这剧痛将理智唤回来。 还好,还好,他骗我。 害怕、期待、兴奋…最后我开着朱念恩装好导航的车子在马路边上哭的彻底。我很久没哭了,这样清醒着哭的歇斯底里还是第一次。我看着手机屏幕上她傻傻的剪刀手,我只能看见她朦胧的轮廓,但是那眼睛流出的光芒真的让我很心安又委屈。 委屈什么呢?我不知道,但是这种心里这种隐匿的酸痛只对她有。 从北至南,绕了一大圈。那些风景,会不会是她看过的?刚开始,我不懂朱念恩为何将路线图画的这样长,可后来直到我抵达那处时我才懂得,他是在告诉我,如果反悔来得及;如果不爱,可以回头。 可是,谁需要后悔这种东西。 但是,庆幸是真。我一直抗拒谈论拥有一个人,我害怕炙热过后的余温逐渐冰冷,如果这样,永远得到和未曾相拥有何区别呢?两者可以用等于或者约等于相连接吧。 我的确理解那些为了避免结束所以选择没有开始的人们,可是,我也总算懂得了飞蛾扑火这故事不是蠢也不是傻,就如同我愿意穿山涉水来寻她一样,我甚至希望她能像火焰一样灼痛我,用她的爱情焚毁我,我渴望与她相拥,我想念她的温度。 我还想听她的“晚安”,哪怕一次。 哪有生物会喜欢自取灭亡呢?有的不过是心甘情愿罢了。 就像她…毫无征兆的震撼我,悄无声息的让我对她变的贪得无厌,就连煎熬的等待都会甘之如饴。 我下意识地飞奔向错愕的她,当那种熟悉的温度满怀时,那是拥抱一个世界的感觉…我想哭。我好像哭了吧,我感受着她颤抖的手臂环紧我,这真是她呀… 我看着她哭的像个委屈透了的孩子,我的心里也跟着流泪,但我不想在她面前哭。这么长的时间,还真的是第一次看见她的眼泪,这么多的眼泪… 她给我的爱一直很安静。 就连她在嘶吼时,我也安心的沉溺安静中。因她的颤抖,因她的那脸上不断落下的热泪,都是为我。 她还不知道等我从她的给我的梦中清醒时,我早已经因她沸腾了。沸腾的我疼痛不止,喜怒不知,所有的感官都麻掉了。 我望着她注视我的眼睛,一身的疲惫都忘却了。她墨亮清澈的眸中只有我,她那轻柔的光芒毫无顾忌的落在我的脸上时我是那么的享受。可她颤抖的手在快要抚上我的脸颊时又要逃开了,我怎么可能让她再次逃开呢。 就在那有些凉的手心覆在我的脸上时,从心脏到喉咙被烈焰灼烧着一般,我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我控制不住它们的坠落了。一直的克制与忍耐在她面前全部崩塌了,我也不想压抑着自己,我的脆弱可以给她,也只可以给她。 “带我走。”她说。 她不走,我就留下。这不是一道定向选择题,然而她的答案却让我心生感激,如同感激父母给予我生命,我的哥哥给予我的守护,我此刻也同样感激着她的抉择如此无恐无惧。当有这种心情的时候,我恍然明白了,爱一个人,真的会心存敬畏。 敬她爱我无畏。 回去的时候是按原路返回的,归途因为有了她的陪伴变得异常美丽宁静。黄昏下的车窗玻璃上印着远处人家的袅袅炊烟,衬的她的侧脸非常的柔和。多数的时候我们是没有话语的,但我们都知道和以前没话说不一样。每次看着她的眼睛映出自己的影子,我就分外的安逸,甚至想住进她平静柔然的眼底里。 可是即使她爱我,我也不可能会轻易的忘掉曾经对她的伤害。就算她不在乎,我也会自责于自己的迟钝。有时候甚至想让她将我给过她的痛苦悉数还给我,可她怎么会这样做呢。千想万算就是没想到她会那般妖娆妩媚的勾引我… 暗夜中的妖精,对我使着她的魔法,而我是受了蛊惑的人。 那些过去就被她一句“扯平了”来修饰着,我的眼泪是愉悦的流了下来。那种对我她的肯定好像不知疲倦的又被她肯定了一次,这种肯定让我变得好脆弱,在她面前,我绝不会再是那个如钢似铁的郑怀柔,我不会再有百毒不侵的躯体,就连我最心里最坚挺的堡垒都瓦解了铜墙铁壁。那刻我觉得我纯净幼嫩如脱去硬壳的蚌,那些柔软碰一下都会痛,可让我痛的人是她的话,我不介意更痛一些。当然,我也失去了我引以为豪的理智,但我不会害怕。我可以放心的让自己沉沦在她给的安全里。 我控制不了自己。谁能想象我会对她索取无度呢?连我都讶异自己的占有欲何时这么强。我不是初试云雨的少女,却痴狂于与她的鱼水之欢,她的嘴边呢喃着我的名字让我着迷,她的一切表情都是催情剂…或许我很久之前就对她有独特的占有欲,或许我那梦中的魔鬼是我疯狂的爱意。 稹朵云!我对她的感情尽管在我内心喊了无数次,却始终止于唇齿。不是我觉得那三个字难以启齿,我怕她会觉得我是随口而出的轻浮,我也怕她误会了我混杂了其他的情绪在那个三个字里面。 然而…她懂。她懂我每次望向她的眼神里的表白,那种感动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我可以是巧舌如簧的人,然而当我面对一片赤诚的时候,我也会变得笨拙而且我也不太喜欢用语言来表达情感。她说从我的眼睛里感受到爱的时候,刹那间感激又让我的眼眶湿润了。这个女人啊!怎么让我变的这么爱哭呢?一想到余生有她,我都会期待每天黎明的到来。 爱久见人心。我不会告诉她,我在她的许愿纸条上填上的那几个字。若是让她知道我悄悄许下生生世世,她一定会哭的。不过,我会通过余生告诉她,我的“久”,此生不够。 下雪了,她好像很喜欢,拉开窗帘后就兴奋的趴在玻璃上欣赏着冬日里的第一场雪,然而这样的雪景在我眼中都不及她嘴角的一点弧度。事实上每当我比她早醒的时候,我怎么仔细看这个女人都觉得不够,明明这幅面孔早就看过好多次了,然而每次都觉得比自己脑海中样子要美。 她总是每天早上做好一保温桶的汤,起初的时候蹑手蹑脚的怕吵醒我,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有一天早上,在她起床后,我学她的样子也蹑手蹑脚的跟在她身后,然后突然出现在她背后抱住她,吓得她又怕又怒,最后无奈的嗔怪我,我也只是笑笑的道歉然后紧了紧手臂。虽然她总强调自己不冷,可我总觉得从背后拥抱着她时身体太单薄。这么会照顾我,怎么就不会多照顾自己一些! 爱着一个人,一定会有彷徨无措的时候。然而我的无措就是无法直视对她的占有欲。怎么说好呢…明知道洛行川那挑衅的眼神中的内容,我还是如他所愿得动了怒。好吧…我承认是醋意。或许是因为她上次的突然离去让我至今心有余悸同时总觉得一切来之不易,每当我想到我这种幸福是捡回来的,我就分外的去珍惜,珍惜到不想与人分享她的一分一秒。这算是我的自私,但爱情里也不需要无私。 记得很久很久之前,我看过一部小说,名字和情节早就记不住了,不过我清楚的记着里面关于爱情的一句话… 只有傻子才会去爱一个疯子。当你爱上一个傻子就会变成疯子。爱情里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因为太过精明的人没有爱情。 是啊,在你喜欢对方的时候或许会用理智来衡量所谓的爱情,当你爱上对方的时候一定会用生命来做标尺。 爱情虽然不是百转千回的人生的唯一主题,却是我不在孤独冰冷的源头,幸福的是我终究等来了一个人和我一起面对未知。 稹朵云啊… 你是傻子。我是疯子。 还有…谢谢你。 第78章 番外——车里那点儿秘密 “怀柔,我们要去哪里?”稹朵云坐在副驾驶上问。 “当然是想去那里就去呀。”郑怀柔带着墨镜开着车子行驶在异国他乡的马路上。 “怀柔,听说这里的花海很漂亮。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好啊!郑太太。”郑怀柔勾着嘴角宠溺的说着。 郑太太…这称呼实在让稹朵云不适应,可这专有的称呼只能是给自己的,想到这里稹朵云笑意逐渐加深。 “那…你是稹夫人。”稹朵云注视身旁认真开车的她说着。 “当然。你是我的太太。我是你的夫人。”郑怀柔不可置否的回答着,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特别的。她们婚礼结束了,蜜月进行中,早就是合法妻妻关系了。 “怀柔,我们真的结婚了吗?我是你的妻子了吗?我是你的郑太太吗?”稹朵云从郑怀柔带着她从婚礼上逃跑开始,总觉得自己现在一点儿也不真实,幸福过头的都不敢相信了。 “就在昨天你成为了我的女人,我的爱人。你是我的妻子。你是我的郑太太。而我是你的爱人,是你的稹夫人。”郑怀柔开心的重复着,她上扬的嘴角分外像勾着无数甜蜜美好的事情。 车内放着轻柔的音乐,可这音乐再美到了稹朵云耳朵里也比不过郑怀柔说话的语气。看着郑怀柔的侧脸,稹朵云一阵失神,好像还能看到她们白发苍苍还在一起看落日的情景。 “是啊…我们结婚了呀!你看!”稹朵云自己肯定了一句,然而孩子气十足的举起左手来,让无名指的戒指在阳光下闪耀起来,她笑着,好像在向郑怀柔炫耀似得。 “呵呵…亲爱的。那作为你的稹夫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郑怀柔的眼睛在墨镜后面眯了眯,可说话的语气有些撒娇意味。 “好啊!稹夫人。”稹朵云还没意思到郑怀柔的不同,那句“亲爱的”听的稹朵云骨头都要麻掉了,可她酥麻过后突然意识到… “昨天洛行川抱你的时候,他在你耳边说了什么?”郑怀柔脚下一用力,码力直奔120。 “咳咳!”稹朵云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她就知道,郑怀柔又吃醋了。 “怎么了?”郑怀柔看着身边的人不断咳嗽还拍着自己的胸脯便把车子靠在马路边停了下来。 “没什么,怀柔…你、你吃醋啊?”稹朵云笑着,咳嗽呛出的眼泪还挂在眼角上。 “嗯。”郑怀柔闷声的回答了一句然后看着她笑着,低头不语的摘掉墨镜,想了想又说了一句“他喜欢你。” 这语气!听起来怎么又是委屈又撒娇还带着丝丝不安呢! “可我只喜欢你。”稹朵云轻轻用指腹擦去眼角的泪滴说着。她的郑怀柔从来都是高傲清冷如孔雀,她此时觉得郑怀柔像一个任人伤害的雏鸟,她的郑怀柔愿意化身为最朴实的姿态蜷缩在自己的手心里,稹朵云会保护好郑怀柔的脆弱的,不会辜负郑怀柔的,死也不会的。何况…她的温度这么暖。 郑怀柔像小孩子得了糖果一样笑起来,她的笑容也感染了稹朵云随着她笑起来。郑怀柔是故意让自己对她表白的吧,不过…她吃醋一定是真的。 “可是他抱你了,而且你还回抱他。这么不守妇道,怎么罚你才好?”郑怀柔解开安全带,半扭着身子,抱着胳膊看着稹朵云。 稹朵云闻言笑意更深,她解开安全带后倾身在郑怀柔的嘴角处印上一个浅浅的吻。 “唔!” 郑怀柔在她即将离开时毫不犹豫的揽着她的腰,香舌顶开齿关,追逐着她的柔软。稹朵云惊讶她突然的动作,毫无防备的就被她揽了过去,顺着她的力道就从座位上歪倒滑跌,可偏偏这个人还不肯放开自己。 “对不起。有硌疼吗?”郑怀柔看着稹朵云从座位上跌落才停止纠缠,心疼的问着她。 “没有。”稹朵云娇羞的摇了摇头。 郑怀柔撩起稹朵云的长裙露出膝盖,发现磕的有一点点红。 “这怎么都红了。都怪我。”郑怀柔皱着眉头疼惜的轻轻揉着稹朵云的膝盖。 “别皱眉。”稹朵云看着她自言自语一样,她的指间轻抚上郑怀柔的眉毛。 “我不喜欢你皱眉的样子。”稹朵云随即就深吻上郑怀柔,主动送上去自己的柔软。 郑怀柔没料到稹朵云的吻这么热烈,像自己侵略她那般像吞下自己,纠缠的自己都不会呼吸了。 最后两个人呼吸逐渐紊乱起来才放开彼此。郑怀柔被她的热烈弄的全身发热,而她也感觉到稹朵云面上的热气。本凉爽的车厢里此时好像燃起火把。郑怀柔喘着热气,眯着眼睛,伸手替稹朵云擦去嘴角的银丝,稹朵云双手将郑怀柔的手掌铺平附在自己的脸上,她心满意足的微笑的蹭着她的手掌。 稹朵云这副样子让郑怀柔内心的火焰噌一下窜的很高,郑怀柔喉头滑动,生生咽下燃烧的火焰。 “坐我身上来吧。”郑怀柔此时的声音不清冷,不是那么急不可耐,有一些请求的意味。 “你…你想干什么!”稹朵云一愣,看去郑怀柔的眼睛,却被她眼中的炽热吓了一跳。可这是白天,而且还是在车里! “可以吗?”郑怀柔笑着问,没有小女孩的羞怯,没有一点尴尬,她此刻只是虔诚,就连眼睛的光芒都是剔透的。 其实,不仅仅是稹朵云不相信她们结婚了,郑怀柔比她还要不敢置信。虽然她不是急性的人,可是笨拙的竟然想不到别的办法来发泄这种幸福感。 稹朵云知道自己可以说“不”,就算自己表现的一点点不情愿,她都会顺从自己,尊重自己。 哎…稹朵云叹气。怎么能拒绝她呢? “你赢了。你呀…”稹朵云听话的跨坐在郑怀柔的腿上,主动的圈住了郑怀柔的脖子,主动的送上了自己唇,意外的,她感受到一向淡定自若的郑怀柔此刻心跳声竟然这么大,她的身体好像都在颤抖。放开她的唇后,稹朵云一阵失神… “知道吗?稹朵云,我有时候怕拥抱的力气都会让你感觉到疼。”郑怀柔推开一点稹朵云轻喘,用手指摩挲着自己刚才手掌覆盖的地方。 “爱是刀剑,能护人,能伤人。因为是你,所以我不介意你给我的疼就像我现在心安理得接受你的爱一样。郑怀柔,你能做的就是好好的爱我!要知道,你,是我的。”稹朵云很少露出这样的强势,她无非就是想告诉郑怀柔,她的女人也不会弱。可郑怀柔这种人,怎么就不多理会我稹多云带给她自己的疼痛呢? 郑怀柔闻言,感觉自己的泪腺再次要崩塌一样,她搞不懂这个女人有什么魔力,让她一次一次的脆弱的想哭泣。 “我是你的。永远都是啊…”郑怀柔喃喃细语,随后吻上了那红唇。 纠缠,撕扯般的纠缠。 “亲爱的…等下…”郑怀柔对稹朵云的热情有一些惊诧,这呼吸都被她夺去了。 “怎么了…”稹朵云意乱情迷的眼底印着那个美丽无双的人,好像对一个吻意犹未尽。 郑怀柔没回答,只是动了动左手掌…只是捏了捏那手心中的饱满… “嗯…”稹朵云受到刺激一声闷哼,哀怨的望去使坏的人。 那眼神!她知道她眼中的话… 咬唇,低头,颤抖着小手讲自己上衣的扣子,一颗两颗…解开。稹多云不敢看郑怀柔,她暗恨自己刚刚的气势哪里去了! 郑怀柔看着眼前可爱之极的人,笑出了声,握上了那颤抖的小手。 “亲爱的,想脱掉我的衣服吗?”郑怀柔双臂圈上稹朵云的脖子,魅惑的问出来,声音温柔的出了水一样。 稹朵云恨恨盯着郑怀柔不说话,说不想是假话。 “告诉我,洛行川在你耳边说了什么。我不仅脱掉而且…”郑怀柔话音渐弱,魅惑的眯着眼睛,勾着嘴角,将稹朵云拉响自己,在她耳边说… “今晚,我随你想怎样。嗯?”那尾音正好扑在稹朵云的耳朵里,稹朵云察觉不仅仅身体再抖,感觉汗毛孔都在向外散发热气。 “真的?”稹朵云问完就脸红的不行!虽然她控制欲不强,也不在意郑怀柔对自己的索取。可是郑怀柔说随自己时,她不禁想象郑怀柔一次次在身下绽放的样子… “我有骗过你吗?”郑怀柔捏了捏稹朵云的脸说着。 “他、他告诉我,如果你不要我了,他让我第一时间去找他。” “然后你回了什么?” 稹多云觉得她的语气有些危险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说“我回答他,你不可能会抛弃我。所以,别等了。” “呵呵,回答的不错。”郑怀柔可不会承认自己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所以…所以…你说的!今晚你得随我…”稹朵云扭捏的说出来,两只眼睛水灵灵的看着郑怀柔。 “当然,可是现在你得随我。”郑怀柔说的霸道而且及其自然,大方的解开自己的扣子。 稹多云有点儿窘迫她这样的举动,那眼神就像活吞自己一样,明明脱衣服的是她,自己害羞什么!这么想着,稹多云指尖轻颤,当触及郑怀柔的皮肤时,那种热度吓了她一跳。 真热。 “你这是…勾引我吗?” “没、没有。”稹朵云立刻收回手来,坚定的摇摇头。 “是吗?”郑怀柔拿起稹多云的手按在自己的左胸口上。 稹多云一惊,她那里的跳动的速度不亚于自己的。 郑怀柔坏笑着伸进稹朵云的长裙里。稹多云觉得腿根酥酥麻麻的触感不断移向中心,调皮的无规律的滑动着,直到玩累了才将手指抵在那层布料之外。 “你抬起来点,我进不去。”郑怀柔又是这种嘶哑的嗓音! “嗯…”稹朵云扶着郑怀柔的肩膀,轻抬腰。 没等稹朵云准备好郑怀柔急不可待的进入了,一下子感到了湿热。这举动引得稹朵云恨恨的拍着郑怀柔的肩膀。 “你…你干什么!” “你不清楚吗?”郑怀柔坏坏的动了动手指。 “唔…混蛋…”稹朵云向后伸展着身子。 “混蛋?”郑怀柔报复的又动了动手指,按在她最敏感的地方。 “今晚、今晚…你、唔…也给我…坐上了,自己动!”稹朵云想一定得趁着自己还能说话时替自己争取晚上的福利… “遵命。郑太太。” 不过…今晚她能有力气再说吧。如果,她还有力气,这样的自己岂不是很无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