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 作者:端仞 本文文案: 苏云深十七年来活得胆战心惊,容貌被毁,任人欺凌,差点落下个横死街头的下场,才幡然醒悟,他这般狼狈的活着不过给旁人平添了乐子罢了。 被爵爷从车轮子底下捡回来一条命,赐予姓氏,是结束亦是开始。 他终将站在世界之巅,只为与爵爷比肩。 那些优雅那些高贵,不过是用血肉铸就的堡垒,为所向披靡保驾护航。 他见过所有阴暗,所以更懂阳光的灿烂。 日光穿透污云浊气,自己却一尘不染。——圣奥古斯丁 1:1V1 2:苏苏苏,金手指 3:主受文 cp:表里不一受X道貌岸然多金多才完美不得了攻 【欢迎评论,作者能打能抗,世界如此美好,坚决不会暴躁!】 内容标签: 强强 平步青云 打脸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云深,楼爵 ┃ 配角: ┃ 其它:1V1、爽文、主受、强强 一句话简介:抱紧爵爷大腿才好平步青云! 第1章 chapter01 八月盛夏,炙热的天气像是要将人融化,房间里没有空调,只有一个破烂的电风扇呼呼的转。苏云深躺在雪白的地砖上,任地砖上的湿热气席卷他整个后背。 他就像是一具等着别人用破草席把他裹了扔到土坑里的尸体。 人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活在世上的? 苏云深望着天花板,痴癫一般的大笑出声。这个问题他已经问了自己很多年。 苏家有规矩,行动要仪态万千,说话要轻声细语,笑要端庄优雅。 所以这样无趣,到底为什么要活? “苏云深!苏云深你在里面吗?苏云深!”木门被踹得赫赫作响。 苏云深的手肘撑在地上,邪魅的桃花眼轻勾划过浓烈的嘲讽,大抵是因为,要活着恶心外面这些人啊。 他起身迈开修长的腿,金色的光线透过窗户倒影在他腿上,这一瞬间,他仿若是踩着天梯而来的神明。当然,前提是忽略他右脸上那一块曾经被烧焦的疤。 “苏云深,啧——什么味,你他妈在里面大小便了吗!”门外男人一脸厌恶的看着他。 苏云深冷漠的看着他,来的是苏晟,苏家长子,也是……他哥哥,各种名义上的。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苏云深看到苏晟一定是毕恭毕敬,也任打任骂,但是很不巧,他昨天刚刚得知他苏云深没有半点对不起苏家。 “有事吗?” 苏晟愣了一下,紧接着暴怒:“好啊,苏云深!你个烂脸怪,本少爷好心好意叫你下来吃饭,你还给本少爷摆出一张死人脸!” 苏家,永远都将自己先放到最无辜、最值得别人同情的位置。 苏云深紧了紧拳头,脸上终于卑微了一些,“不好意思,晟少,我刚刚只是出于礼貌的问你有什么事而已。” 苏晟看他态度好了一点这才冷哼了一声,撂下一句赶紧滚下来吃饭的话就走了。 苏云深住的这一间房间是苏家别墅的顶层,原本这里只是一间花房,但是因为他来了苏家,所以苏夫人就大发善心的把这间房间改成了他的房间。 他九岁被苏琪从孤儿院领回来,他那时候还以为遇到了好人,所以即便苏家人对他再如何苛刻,他都毫无怨言。因为是苏琪给了他一个家。 可是他怎么会想到,他原本的家就是毁在了苏家人手上! 苏云深下去的时候看了看时间,这个点,苏琪还没有回来,苏夫人唐慧娟也出去打牌了,苏家只有苏晟和苏夏夏在。早就过了吃饭的时间,苏晟又想出了什么招来整他? “苏云深,一天没下来,我还以为你死在上面了。”苏夏夏坐在雪白的沙发上,她是学舞蹈的,所以背挺的特别直。 可惜仪态再好看,脸丑有屁用。 “好了,都这个点了,你赶紧去吃饭吧,那可是本少爷亲自为你做的,你千万要一点,一点的吃光啊。”苏晟笑着开口。 苏云深听到他的话,额头上的青筋就绷了起来。 他最讨厌吃什么,无疑是烤肉。 因为小时候从大火之中死里逃生,他至今闻到烤肉的味道都觉得恶心。 然而大理石的厨具上正放着满满的一盘烤肉。 苏云深猛然冲到厕所止不住干呕。 外面苏晟和苏夏夏狂笑不止,“苏云深你要是不吃的话,本小姐就把你偷藏白学长照片的事情公之于众!到时候全校的人都知道苏云深这个烂脸怪是一个恶心的同性恋!” “到时候皓月应该会很苦恼吧,居然被苏云深这样的烂脸怪喜欢。” “……” 白皓月——苏云深眼中闪过阴鸷的光。 他冷静的漱口,又用冷水浇了一把脸。从厕所出来朝沙发上的两人笑的温润如玉,“刚刚只是胃有点不舒服,晟少做的东西真的很好吃。” 留下沙发上憋屈的两人,苏云深走到厨房,极其优雅的拿起筷子一点一点吃光烤肉。 连眉头都没多皱一下。 吃完之后,他从厨房出来,还朝苏晟俯身,说了一句“非常感谢晟少亲自为我做的食物。” 苏晟脸上的表情实在难看的很,他的目的可是看苏云深出丑,而不是款待他。今天苏云深的态度实在是跟平时大相径庭!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上去了。”苏云深礼貌的俯身,然后转身就上了楼。 嘭! 楼下砸东西的声音简直震耳欲聋。 苏云深一回房间,猛然甩上门,直奔厕所。 呕—— 腐尸一样的东西! 苏云深吐得昏天黑地,额头上全是冷汗。吐出来的秽物之中,隐隐能看见几丝血迹。 苏云深抬手就把那些秽物冲进了下水道,像是没看见那些血迹一般。 还是不够厉害啊,刚刚差点就没忍住自己的脾气。 不过白皓月这件事,还真是头疼啊。 苏云深洗漱了一番之后,闪身进了房间,被阳光照着的矮桌下面的柜子里,原本应该有一个相册。相册里面装的全是白皓月的照片。 但是现在,那个相册已经在苏夏夏手上。 如果苏夏夏把相册交给白皓月,他会露出什么一副什么样的表情?惊慌失措,还是厌恶? 苏云深来不及悲春伤秋,眼前一黑就沉重的栽倒了床上。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苏家的人不捉弄他的时候,没有人会记起还有他这个人的存在。 苏云深只是庆幸,他没有死。 九月一日,开学时间。 苏晟和苏夏夏一早就被司机送去了学校,苏云深拖着行李去挤公交。今年已经是高三了,还有一年他就可以摆脱苏家。 但是苏云深万万想不到,他刚到学校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那就是苏云深吧?” “看他那张脸就是了啊,你以为烂脸怪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 “啧……我实在想不到他居然暗恋白皓月啊。他这样,我脑补都脑补不出来。” “太恶心了,不但长成这样,还是同性恋。” “……” 苏云深瞬间变了脸色,因为脸上那块疤的缘故,他这样看起来五官尤其狰狞。 原本还在周围叽叽喳喳的同学,看到他这样瞬间作鸟兽散去。 苏云深拖着行李,在原地生生的压住了自己的脾气。苏夏夏,你很好!没人教过你答应过别人的事不能反悔吗? 他心里已是怒不可遏,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直奔高三七班。既然他喜欢白皓月的事情已经被苏夏夏公之于众,那他就顺便表白好了。 争取别让人讨厌。苏云深想。 “同学,麻烦帮我叫一下白皓月。”苏云深一到高三七班教室门口。 里面的人当场就炸了。 现在一听人家果然是来找绯闻男友的,立即将视线投到了坐在窗边的白皓月身上。 白皓月穿着一件白色T恤,细碎的刘海一如往昔般美好。 他看到苏云深的时候,明显皱了皱眉头。但是却还是起身出来了。 白皓月是一个好人,他是第一个愿意主动跟苏云深说话的人,虽然内容只是白皓月问他借一支笔,但是在苏云深心里,这个人就是好人,因为他不歧视他脸色的疤,所以才愿意跟他说话。 “有什么事直接说吧,说完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白皓月双手插在裤包里,高扬的下巴让他看起来有些桀骜。 苏云深神色微动,桃花眼氤氲出淡淡的笑意,“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我很喜欢你。” “你别恶心我,成吗?” “恶心?” “同性恋已经够恶心的了,更何况你这种的。”白皓月特意看了一眼苏云深的脸。 “是这样啊,我知道了。”苏云深淡淡的应下,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完美微笑,只是几乎覆盖了半张脸的疤实在是让他的完美微笑大打折扣,甚至还显得有些异常的可怕。 他拖着行李又下楼回自己班上报道。从来到离开,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优雅。 但是却也逃不过周围同学的嗤笑,和一句句真贱的点评。 如果不是这些年在苏家的隐忍,苏云深会跳起来朝白皓月脸上来一拳的。苏云深不是什么小绵羊,他是潜伏在丛林中的狼。 白皓月今天对他说的话,他会一字不落的全记在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正式开新文啦, 复仇爽文~ 不要大意的收藏吧。么么哒 渣渣作者的V博:端仞 文章大修,希望宝宝们不要介意,欢迎捉虫虫。放出来的部分是修过的啦。 第2章 chapter02 “他真去找白皓月了?”苏夏夏脸上的表情精彩绝伦。 “当然了,大家都看到了。”说话的是她同桌沈雯雯。 苏夏夏立马起身,跑到苏云深教室看人笑话。 她急冲冲的赶来,走到苏云深面前时又刻意放慢了步调,看起来好像真是路过的。 苏云深此刻身边围了一圈的人,许是那半张脸震慑力太大,这些人都只是将他围在一个足够大的圈子里,隔空指指点点。 苏夏夏踩着泰然的步子,轻拨着栗色的发丝,立时吸引了一大部分视线。 她一向享受着这种充满羡慕和崇拜的目光。 “苏云深,听说你是个恶心的同性恋?”苏夏夏的语调轻佻而恣意。 苏云深早就看到了她。 “长得丑不是罪,长得丑还出来恶心人,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她端得是口无遮拦,字字伤人。 苏云深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把她当作隐形人。 苏夏夏见他不理她,瞬间怒了,她走过去,把苏云深的书一拎一挥,全扔到了窗子外面。 围观的人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苏夏夏理了理发丝,啧了一口气,这才扭着屁股高傲地走开。 苏云深眸光闪了闪,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可以的,这很苏夏夏。 因为高三很忙,苏云深又是住校,所以每个月只回苏家一次。 苏云深刚进别墅,脑袋就被一个玻璃杯砸了一个正着。 “小杂种,谁让你进来的!” “你干什么!”苏琪怒声朝屋里的人吼。 苏云深这才抹了抹眼睛上的血,移着视线判断了一下屋内的情况,苏家的人都在,看样子是家庭聚会。 “云深你先回自己房间去!”苏琪冷声命令。 苏云深看周慧娟那个表情就知道苏琪恐怕是东窗事发,兜不住了,他故作胆怯的点了点头,小声的说了一个好。 他刚要上楼,周慧娟就大吼了一声站住:“谁允许贱女人生的小野种进苏家的!” 果然,周慧娟知道他是苏琪的亲生儿子,而非养子了。 “闭嘴!”苏琪把手往桌子上重重一拍,吓得屋里的几个人都是一颤,除了苏云深。 在苏云深这,苏琪就是一个抛妻弃子的混蛋,他做什么都别想掩盖自己当初犯下的错! “云深回房间去!” 周慧娟:“你要是敢让他回房间,我马上跟你离婚!小晟给张律师打电话!” 一听到这话苏晟立马朝苏云深吼了过去:“你还站在这,还嫌我们家因为你闹得不够厉害吗?滚!” 苏云深装作受到了惊吓一般侧身看向苏琪。 谁知道苏琪虽然还是一张盛怒的脸,却根本没有要帮他说话的打算。 苏琪也同意他滚出苏家。 苏云深在心底冷笑,却在面上露出一张唯唯诺诺的丑脸,嚅声说道:“对不起……” 他姿态放得极低,把一个豪门养子该有的样子表现得淋漓尽致。眼眶里也硬生生逼出一圈晶莹的泪花,然后抬手像是委屈至极般抹了把眼睛,掉头就跑出了苏家。 没有一个人喊他,更别说出来追他。 他现在身无分文,学校寝室这个点也已经关了。苏琪对他这个命大的私生子可真是放心的很。 也是,毕竟他可是连火都没烧死的人。 苏云深背着书包,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十月份的夜晚,大街上的人没有夏天那么多。少了狂欢的人,这座城市都显得格外寂寥。 苏云深在一个超市外面坐了下来,打算在这等明天一早到学校的公交。前半夜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却也安然无恙。 可是等到凌晨快四点的时候,突然窜出两个彪形大汉一句话没说,一左一右猛然抓住了苏云深的胳膊。 “干什么!”苏云深瞬间清醒。 两个大汉一句话没说直接将苏云深往巷子里拖。 苏云深心底发寒,这两个人明显是有目的的。 “她们给了你多少钱,我双倍给你们!放开我!”谋财害命,苏云深抓到了点子上。 可是对方明显知道他没钱。 苏云深告诫自己必须要冷静,这个时候慌乱无疑就完了。 “抱歉了苏少爷,要怪就怪你命不好,遇到一个当小三的妈。” 咚! 两个大汉猛然一脚把苏云深踹到墙上。 噗! 苏云深眼见着一个大汉朝他泼了一个不明液体。他连忙拿手去挡,但是他的速度却依旧没快过飞驰而来的液体。 “啊——”脸上的皮肤瞬间被腐蚀。苏云深连忙想去捂脸,但是疼痛却让他碰都不敢碰。 “作孽啊……” “唉,走吧走吧,就算我们不来,人家也会叫别的人动手。赶紧走吧。” 苏云深靠着墙瘫坐在地上,整个身体扭曲成一团,他能感觉到他现在脸上是怎样一副尊容。 鲜血淋漓,白骨森森! 现在不去医院,他会疼死在这。 苏云深跪在地上,靠着手四处摸索,硬是从巷子里面爬了出去。 他不知道脚下是什么路,也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他只听到浅浅的脚步声朝这边走了过来,他想都没想一把就拽住了来人的裤脚,“救……救我。” “爵爷!”赵武一看到突然窜出一个人,一脚就把地上的苏云深给踹了开。 站在原地的男人不发一言的看了一眼赵武,之后才怜悯的看向地上已经晕过去的苏云深,“把他带回去。” 第3章 chapter03 苏云深不见了,苏琪让人在C城找了一天,没找到,二十四小时之后他让管家去警察局里备了一个案。 之后再也没提起过。一个废物私生子和周慧娟比起来,苏琪舍弃了苏云深。 家人都不在意,警方自然不会上心。 只是每次C城找到一具无名尸体跟苏云深的年纪体型差不多的时候,就会象征性的打一个电话到苏家,让苏家来认。久而久之,苏云深这个人,在C城彻底销声匿迹,大家都忘了这个人存在过,只记得跟一个烂脸怪做过同学。 一年后的C城,气势磅礴的商业楼一栋一栋的增多,平庸的人群挤着公交地铁去上班。C城除了更加繁华,其他一点都没变。 厚重的窗帘被一双精瘦有力的手唰然拉开,刺眼的光亮立即穿透落地窗刺进房间,黑白格调的房间内瞬间亮堂起来,床上躺着的人不满的哼哼了一声,翻了个身,把脸埋到被子里,只露出毛茸茸的后脑勺。 站在窗边的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衬衣,袖口对折挽到了手臂上,露出结实的肌肉线条,看到这一幕他不自觉的勾起薄唇,精锐的目光之中只余满满的宠溺。男人举步走到床边,伸手将人从被子里拉了出来然后塞到了自己怀里,“还想睡?不去报道了吗?” 磁性的嗓音之中全是溢于言表的宠溺味。 靠在怀里的人终于动了动,睫毛不情愿的抬起,眉梢微扬,眼波撩|人,因为被叫醒所以不满的嘟起水润的唇,男人看着这活色生香的一幕,目光当即便微沉了几分。 “抱我洗澡。”怀里的人翘起唇角,伸手搂住男人的脖子,整个人像是小狗一样缩进男人怀里。 这人明显是在点火。 男人看着怀里的人,半响后露出一丝无奈却温柔的笑来。 “多大的人了,越活越回去。” 回应男人的是一声略带不满的哼唧。 努力睁开却又屡次失败的眼皮令男人失笑,他这才抱人去浴室。 * A大的大一新生报道时间早就过去了半个月,军训都已经结束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有新生过来。教室里都是刚被放出来没几个月的毛头小子,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就炸了。 “这个时候还有新生?A大搞什么?受贿了吧。” “A大本身背景就厚,这个时候插进来的新生,恐怕背景是A大上面惹不起的。” “什么狗屁重本院校,我们十多年寒窗苦读,结果还是被拼爹了。” “……” 班导见教室里气氛不对,立即清了清嗓子让大家安静。 此时门外树影婆娑,璀璨的阳光透过树影照到地上,先是一双白色巴利休闲鞋进入视线,而后闯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少年,树影和阳光斑斓的投到他身上,少年前额剪着短短的碎发,白净的额头下一双眉梢轻扬的桃花眼似是让人看见三千桃花灼灼盛放,教室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老师,我来报道。”少年的声音像是玉石一般温润。 班导早已经陷入这盛世美颜之中,听到他的声音,他才结结巴巴的让少年做一个自我介绍。 少年乖巧的点头,他站在讲台上,很有礼貌的颔首,而后抬起那双曼妙的桃花眼,唇边轻启,“大家好,我叫楼云深。” 门外站着的男人看到里面的人这幅美好的模样,喉咙忍不住发痒,早上好不容易忍下去的冲动,此时渐有欲涨之势。 楼云深眉眼弯弯,眸光却是淡淡的,他看着因自己而露出惊艳表情的人,原来被人欣羡的感觉是这样的,原来这些人仰望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这种反应。 很好啊,目瞪口呆,垂涎若渴。 坐在教室的苏夏夏看着台上这人,啪的一声把手里的镜子扔到桌子上,极其厌恶的开口,“叫什么不好叫云深!长成这样一看就是个娘炮!” 旁边的赵蓉听到这话立马甩掉上面的少年好帅好高贵好不做作的想法,转而声援苏夏夏,“对啊,这名字真的好难听啊,而且这长相比女人还好看,明摆着的同性恋啊。” 苏夏夏听到她说的话,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 楼云深在台上轻易就看到了她丑陋的嘴脸,心中全是不屑,看到丑的讨厌,看到貌美的嫉妒,不愧是……苏夏夏。 “夏夏姐,你看门口那个,快看快看!”赵蓉突然拽住了苏夏夏的手。 苏夏夏正想骂她大惊小怪的干什么,但是视线猛然就落到了门外的男人身上。好帅……剪裁合体的定制黑色西装,完美的勾勒出他结实精致的肌肉线条,往上看去,男人里面的衬衣解开了两颗,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膛,苏夏夏赶紧想看男人的脸,谁知道视线刚往上探去,一道白色的身影闪身将男人挡住。 楼云深一手挽上男人的手腕,露出明媚的笑容,“楼爵,我们走吧。” 楼爵看着他眉眼弯弯的样子就知道他绝对又有什么鬼主意。 即便如此,他还是点头,完全听从楼云深的吩咐。 楼云深尤其满意楼爵的态度,临走之际,他回头朝教室里面看了一眼,视线正对苏夏夏的方向,唇角翘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天啊!他对我笑了,好帅啊,简直就是王子啊。” “救我,我不能呼吸了!” “……” 苏夏夏也是一脸惊愕,这个楼云深跟男人是什么关系?同性恋吗?那么优秀的男人……一定是这个楼云深勾引的! 看那张脸就知道是个jian货! 楼云深走了两步就松开楼爵,神色淡漠的简直跟刚刚是两个人。 “以后少打扮成这样。”楼云深瞥了一眼楼爵。 楼爵今天中午还有一个会,这一身完全是在公司的正常着装,这个小妖精又在生什么气?楼爵好笑的看向楼云深,他正要说什么,楼云深突然视线一亮,似笑非笑的看着前面不远处的人,微微侧身跟楼爵开口,“等我一下。” 随即不等楼爵点头,他就径直朝前走了。 楼爵看着他一去不回头的背影,视线微眯,心里极其不快。 尤其是当他看到楼云深居然停在了一个男人面前,他心里的不快瞬间到达极点。 楼云深停在穿着黑色衬衣的男人面前,“请问你是白学长吗?” 白皓月正在统计今天社团的报名人数,一个好听的男声就在耳畔响起。他微微抬眼,正好对上对方那双璀璨的眼眸。 对方看到他,唇边立即扬起笑容,像是无尽星辰璀璨夺目。 “你好,请问你是白皓月白学长吗?”对方再一次怯怯出声。那双眼眸之中清澈见底,像是不喑世事的孩子。 白皓月只觉得心脏蓦然紧缩,而后被重重撞了一下,连呼吸都紊乱起来。 许久之后,在对方越渐慌乱的眼神之中,他才找回了一点意识,暗道自己刚刚是怎么了?被一个男人迷住了吗?白皓月想到脸色闪过一抹慌乱之色,他把脸别到一边,面无表情的朝对方点头。 楼云深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扬起笑容,“白学长你好,我叫楼云深,是今年大一新生。” 白皓月不咸不淡的应了一个嗯字。 旁边一个学生会的女生早就被他的长相迷得七荤八素了,一听到这话,她立即咋咋呼呼的开口,“大一?军训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啊。” 就这副长相,要是大一的新生,在军训的时候就该火了啊。 楼云深低着眉眼,腼腆的笑了笑,“我刚从国外回来,今天才来学校报道。” 周围的人看他的目光立刻不一样了,原来是个走后门的富二代。 白皓月刚刚对他的好感瞬间没了,看他的目光也轻蔑了几分,白皓月想,真是白长了这副好皮囊。 楼云深像是没有看到这些人眼中的轻视一般,脸上依旧笑的纯粹,“因为现在才来,所以错过了学生会的招募,就想来问问白学长,我还能加入学生会吗?” “抱歉,不能。”白皓月拒绝得一个干脆。白皓月冷笑,他这是走后门走习惯了吧。 楼云深失望的垂下眼眸,在看到桌子上的报名表之后,楼云深挑眉看向白皓月:“那我可以参加民乐社吗?” 白皓月有些轻蔑的看向楼云深:“你会乐器吗?” “会一点古筝。”楼云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填吧。”白皓月把报名表往他面前一扔。 “谢谢学长!” 他一脸惊喜的注视着白皓月,脸颊因为过分激动而变得粉红。 还谢谢?白皓月冷笑着看他,这人,真傻还是假傻? 楼云深压根就没在意他是什么反应,填了资料交给白皓月之后,他就转身走了。 白皓月看着资料表上的名字,楼云深……云深?这两个字有点眼熟。 “那是谁?”楼爵看到楼云深立即不悦的开口。 他虽然隔得远,但还是能看到楼云深对那个男人刻意的装傻讨好的姿态。 楼云深勾起唇角露出邪魅至极的笑,“你吃醋了吗?” 楼爵皱紧眉头,虽然知道楼云深绝对不是安分的性子,也知道自己离他越远越好,但是每次看到他跟别的男人亲昵的模样,他想把楼云深腿打断直接关起来的心都有。 就在楼云深越渐得意的笑容之下,楼爵松开了一直紧握的拳头,淡淡的说一句,“随便问问而已,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爵爷要发飙了2333333 谢谢夜照青衫冷,我的念儿扔的地雷,么么哒~ 第4章 chapter04 楼云深看着男人迈出的脚步,眸光瞬间沉了下来。 他跟在楼爵身边一整年了,这一年,楼爵把他当儿子一样护着,宠着,以至于在楼家,除了那位小少爷之外,就没谁会来招惹他。 外人把他当成楼爵的男宠看,但是他从来就没跟楼爵上过床! 这混蛋每次只看不吃,只撩不灭!楼爵那态度,明摆着把他当烫手山芋看,生怕做过就甩不掉他了! 到了停车场,楼爵先给楼云深开了车门,看着他坐上去又俯身给他系好安全带之后才自己坐到驾驶座上。 楼云深看着男人颔首系上安全带,等他正要发动引擎的时候,楼云深猛然扑到男人身上,一手捏住男人的下巴,一手撑在男人的左肩,就在男人不悦的视线之中,楼云深俯身重重的吻上他的唇。 楼爵微微皱眉,伸手将车窗升起,眼底闪过无可奈何的意味。任由身上的人疯狂的在他身上肆掠。 楼云深用舌尖在男人口中搅动,撑在左肩上的手热切的下滑至男人下腹,他正要去解男人的皮带,身下的人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别闹了。” 楼云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托起臀部,转身之间他就已经坐回副驾驶位上了。 楼云深眼露凶光,“楼爵,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 “我送你回公寓。”楼爵丝毫不在意在旁边气的牙痒痒的楼云深。 楼云深看他一副完全把自己当小孩的做派,楼云深心道,很好,好的很,以为他找不到男人了吗? 再看男人西装裤下隆起的巨大,楼云深冷笑,憋吧,憋出病了老子迟早压了你! 回了公寓,楼云深就收到了民乐社的短信,让他交一首关于民乐的作品发到邮箱。 楼云深取了角落里的古筝,临时弹了一首曲子发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就收到了回复,中午十二点去民乐社开会,然后找社长季斐登记。 他收到这个回复之后顺势给楼爵发了一条短信。 承蒙爵爷传授琴技,已顺利进入民乐社。附带了社团发过来的短信。 此时楼氏集团的会议室里,叮的一声,短信提示音响了起来,楼爵身边的秘书惊得冷汗连连,刚刚开会之前楼爵就让她帮忙关手机了,她忙着整理资料就忘了这件事。 现在突然来了一条短信,秘书眼望苍天,欲哭无泪,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灰头土脸的撵出楼氏集团的场面。 就在秘书忐忑万分之时,原本坐在高位上的楼爵突然拿着手机站了起来,“我出去打个电话,你们继续。” “……” “……” 满会议室的人就看着刚刚还一脸阴沉的boss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了几下,“等等我送你过去?” Boss大人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留下惊掉了下巴的一会议室的人,这宠溺的意味不要太浓烈啊!!! 大家纷纷猜测刚刚那封短信到底是哪尊大佛发的。 云深从公寓出来就看到了楼爵,他刚从公司回来,身上自然是万年不变的衬衣西装,不过楼爵身高189,身材更是好的没话说,这身西装穿在他身上,非但不显得呆板,还有种禁欲的美感。 “中午想吃什么?”楼爵看到他出来了,举步就朝他走了过去。 云深将双手插在裤袋里,桃花眼邪魅一勾,“想吃你。” 少年刻意压低的清脆嗓音听起来性感至极,楼爵在心底暗咒,而后不着痕迹的别开视线,一本正经的开口,“前面新开了一家法式餐厅还不错。” 云深眯着眼睛看着步履明显慌乱楼爵,眼底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忍吧,老子看你能忍多久! 两人吃完饭已经是十一点五十,还有十分钟就到十二点,云深慢条斯理的用完了甜点,等楼爵结完账,这才让楼爵载着他去A大。 结果当然是意料之中的迟到。 而且是迟到了一个小时,人家民乐社都散会了,众人正打算出去,就看到了姗姗来迟的云深。 他穿着一件白衬衫,两只手插在裤袋里,眉梢轻勾,目光徐徐扫过众人,娴静而悠远,像是一幅悠久的泼墨山水画。 “抱歉,我来晚了。” 又是他! 站在最前面的苏夏夏狠厉的咬紧了贝齿。 但是等她看到云深身边站着的男人,一双眼睛瞬间迸发出了激动的光芒。这个男人又出现了! 云深微眯着眼睛淡淡的斜睨了她一眼。 “楼云深?”人群中突然传来了一个温润的男声。 云深缓尔勾起嘴角,笑着的看向从人群之中走出来的人。 前面的女生给季斐让出位置,季斐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少年,他逆着光,脸上带着温润至极的微笑,季斐出自书香门第,也算见过无数有气质的才子佳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有眼前这个少年一般的微笑,干净,温和且灵气十足。 季斐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名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你是楼云深?”季斐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意识,却还是不确定的重复问了一遍他的名字。 云深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学长,非常抱歉,我迟到了。” 真的是楼云深? 可是白皓月跟他形容的楼云深,分明是一个长的好看的,仰仗家里有钱所以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小白脸。 所以他昨天才专门让楼云发作品,虽然作品不错,但是印象中,楼云深依旧是一个长得好看,不过会一点古筝,还是不学无术仰仗家里有钱的富二代小白脸。 可眼前这个一举一动无一不彰显着他受过专业礼仪培训的少年是谁? “很抱歉,因为云深刚回国,所以对C城的地形不熟,你们开会的时间定在十二点,我提前一小时下班,也不能准时将云深送到。”站在一边的楼爵看着眼前这个人看着云深的神色明显充斥着惊艳,开口说话的语气嘲讽有之,不满有之。 云深意味深长的看了楼爵一眼,楼爵全当没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我家云深帅的无可挑剔。[花痴脸] 第5章 chapter05 开会时间定在十二点,这是历届民乐社的传统,虽然很多人不满,但是也没这么光明正大的当着社长讲出来。 季斐皱了皱眉头,但是转眼看到楼云深脸上尴尬又愧疚的神色,原本想出来打发楼爵的说辞,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全堵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他不计较,不代表别人不会计较。 “他一个成年人了,还需要你来解释,是不是太过巨婴化?”苏夏夏原本就不乐意楼爵帮楼云深,可是半天没等到季斐质问,她出声就是一阵的阴阳怪气。 明明是那么优秀的男人,何必给个巨婴到保姆? 楼爵冷冷的瞥了一眼苏夏夏,这个女人的态度他很不喜欢。 他自出生就以楼家继承人的身份尊贵的活着,十六岁继承楼家,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人敢用这样质问的语气跟他说话。 明明只是一眼,苏夏夏脚下竟然有些发虚,心底莫名生起一阵寒意。 “同学,我并不觉得你问的问题,他有义务回答。”楼云深微微颔首,那双桃花眼看到苏夏夏身上时,苏夏夏恍然间竟打了个寒颤。 楼爵微微挑眉,他就喜欢看他趾高气扬的小模样。 苏夏夏气得要死,“喂,你——” “夏夏,够了。”季斐略带不悦的看了她一眼。 苏夏夏瞬间噤若寒蝉,季家跟苏家虽然是世交,但是季斐一向不待见她,偏偏皓月学长又极其维护他,只要她惹了他不高兴,皓月学长也就不搭理她了。 苏夏夏愤愤的跺了跺脚,怨恨的瞪了一眼楼云深。 季斐见她不说话了,这才看向楼爵,单单是看他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这个男人都不一般,他也见过不少生意场上的风云人物,却没有一个人有眼前这个男人带给人的那种强势,凌厉,果断的感觉来的深刻,在他面前,自己都好像平白低了一截,这个男人,像是天生的领导者! 季斐为自己所感而心惊,他压住自己心头的不安,礼貌的解释,“民乐社开会的时间一直都是十二点,我们也提前给楼云深同学发了短信;但是考虑到楼云深同学的情况,这次的迟到的确是情有可原,我作为社长不会追究楼云深同学的错误,下一次楼云深同学不要再迟到就好。” 楼爵听到他的话,神色立即冷了下来,“追究云深的错?我倒是不知道,云深有什么错?” 空气骤降了好几个度。 所有人都愣了。 季斐刚刚那话明显是要给双方一个台阶下,这人不但不领情,居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问季斐。 这也太不给季斐面子了吧。 季斐皱紧眉头,脸上表情也变了。 楼云深夹在两人中间,却并没有劝架的打算。他微勾着唇,好整以暇的看着楼爵。 “这位……先生,我们民乐社的时间不是为一个人制定的,这个希望你能明白。”季斐冷冷开口。 他扭头看向楼云深,少年眉间轻蹙,不由得令人心生怜惜。 楼云深要是知道季斐是这样的想法,肯定会笑抽。他不过是有些等不及想看看爵爷大发雷霆的模样,仅此而已。 第6章 chapter06 楼爵对于季斐的态度极其不悦,在他看来,季斐就是一个给脸不要脸的典型。 男人没说话,锐利的目光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蔑,民乐社的人感受到楼爵的目光,都有些面面相觑,季斐眉头皱的更紧,轻蔑?这个男人居然敢用轻蔑的眼神看他! 如果不是想留住少年,他现在根本连谈都不屑跟他谈,他凭什么以这样轻蔑的目光看他! “楼先生?”正当场面陷入僵局之时,一声不确定的男声响了起来。 楼爵睨着眼瞥向说话的人。 白皓月看到楼爵的正脸,有些惊讶的再次叫了一声楼先生,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恭敬。他原本是在等季斐一起去吃饭,等了许久都没见人,所以才过来找人,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楼爵。 这下民乐社的人就有些懵了,白皓月是A大学生会会长,真正的富二代,跟自家社长关系好的都可以穿一条裤子。现在他居然用这样恭敬的语气叫这个男人为楼先生! 不止是众人懵,季斐也懵,他认识的白皓月多桀骜啊,就算是在商业酒会上他都不见得会对谁这么恭敬。 楼爵将白皓月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神色微敛,这小子长的跟个小白脸似的,完全不是云深喜欢的类型,“你是?”楼爵终于开了金口。 白皓月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但是很快缓和过来,“我叫白皓月,我父亲是白崇文。” 真不是白皓月愿意报上自家父亲的大名,而是他知道,以楼爵的身份和地位,绝对不会对白皓月这个名字有什么印象。 楼爵随意的点了点头,目光有些戏谑的看了一眼白皓月,“你父亲是个聪明人。”生出来的儿子怎么这么笨。 大人物! 在场的人就算不混商业圈,也知道白皓月这个富二代在A大几乎是呼风唤雨,连校长都给他几分薄面,为的是谁,当然是白皓月上面的爹。 会用这么随意,甚至是有些轻视的口吻提起白崇文。 来头肯定不小。 白皓月笑的有些勉强,虽然他很不喜欢跟楼爵打交道,但是白家惹不起楼爵,即便楼爵当众给他一耳光,白家也不会招惹楼爵。 “还要进民乐社吗?”楼爵侧身看向云深。 云深被他这么深情款款的凝视着,目光变得极为深邃,他扬唇,莞尔一笑,“不进了。” 果然男人眼眸之中立即染上了几分愉悦的笑意。 季斐看到这副场景,只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少年对这位楼先生,几乎到了惟命是从的地步。 偏偏他什么也做不了,因为白家都得罪不起的人,更不要提一个小小的季家。 “下午有课吗?”知道少年现在课外时间不会再被那些什么民乐社占用,楼爵很是愉悦的拉住了云深的手。 “有两节。” “我送你去教室,我下午有事,下课之后让司机来接你。” “好。” 两人旁若无人的走了,连一声招呼都没打。 众人看到这一幕赫然瞪大了眼。 两个男人拉在一起算是怎么回事?但是又想到两个人都姓楼,大概是兄弟? 只有白皓月看向云深的目光之中全是轻蔑。 “皓月学长,他们是什么关系?那个男人是谁?”苏夏夏早就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个问题了。 白皓月看了她一眼,“别去招惹他,楼家不是苏家能惹得起的。” 苏夏夏愤愤的咬住了下唇,半晌又不死心的问,“那……那个楼云深是他的弟弟吗?” 要真是那个男人的弟弟,她以后可得好好讨好他了。 “楼先生唯一的弟弟,刚满十岁。”白皓月冷声开口。 原来是……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信息量太多,有些难以消化啊。 只有苏夏夏神色激动,她就知道,长成那样还叫云深的,能有什么好东西,不要脸的jian人,居然还跟着楼先生的姓氏。 苏夏夏把额前的鬓发的别在耳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等她拿下楼先生,一定要先毁了楼云深那张脸! 白皓月无心理会苏夏夏,他看向季斐,微微侧身,“走吧,去吃饭。” 季斐凝重的看了他一眼,半晌之后才点了点头。 他印象之中,白皓月是不屑在背后谈论关于别人的私事的,若是以往,就算他知道楼云深跟楼爵关系不一般,也不会说出楼爵只有一个十岁的弟弟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民乐社的事情之后,仰仗云深那张甚是瞩目的脸,连带着他的八卦新闻也多了起来。 论坛上最火的帖子就是,A大知名校草被包养。 云深看到这篇帖子的时候,很是不屑的笑了笑,他跟楼爵之间的关系的确是包养,但是是柏拉图式的。 就在云深的花边新闻吵得沸沸扬扬之际,A大一个乐队招主唱的消息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音乐室里美妙的琴音,无不彰显着弹琴之人过人的琴技。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音乐室里响起了一阵欣赏的掌声。 “苏同学是从小学钢琴吧。”一个穿着黑色夹克,五官硬朗的男人欣赏的看向依旧坐在钢琴前面的苏夏夏。 苏夏夏今天穿着一袭白色蕾丝裙,黑色的头皮披散在肩,端庄娴静的模样像极了公主;听到他的话,苏夏夏抿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乖巧的点了点头,小声的应了一句是啊。 林楠看到她的小鸟依人的模样,这个学妹长得好,身材也属上等,会创作也会唱,如果选她当主唱,倒是一个不错的招牌,“苏同学很想加入我们乐队吗?” “当然!”苏夏夏眼睛一下就亮了。 林楠看到她的反应,不禁愉悦的笑出了声,“那——”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林楠正要欢迎苏夏夏加入乐队,楼云深就这样大大咧咧的闯入了他的视线。 苏夏夏看到站在门口的人,顿时愤怒的握紧了五指。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云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看到外面的海报上写着你们乐队在招主唱,所以就想来试试。” 少年虽然怯生生的站在门口,可声音却没有一点拖沓,林楠对上少年那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心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轻戳了一下,他整个人就像是漂浮起来了一般。 “来试试,你会唱歌吗?会弹琴吗?”苏夏夏嘲讽的看着云深。 就算长的再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花瓶! 林楠皱了皱眉头,苏夏夏对少年的态度让他很不喜欢。尤其是刚刚见识到了她的小鸟依人和娇羞,现在一对比,他突然觉得幸好,幸好还没让苏夏夏加入乐队。 “你叫什么名字?以前学过音乐吗?”林楠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一些。以免吓到眼前这个干净出尘的少年。 云深微笑,不卑不亢的回答,“我叫楼云深,以前学过一段时间钢琴。” 楼云深这个名字一出,音乐室里的人都惊讶的看了过去。 林楠也有些讶异,眼前这个少年就是被富豪包养的校草? 不可能吧。 他一直以为那位校草长相一定是妖孽至极,成天穿的花枝招展,见到男人就翘屁股的款,可……这活生生的楼云深站在他眼前。 白衬衣,牛仔裤,休闲鞋,干净又灵动。他站在原地,跟他对视的时候,态度自然,没半分矫揉造作之感,说起话来不卑不亢,语气温和。这样的一个人会被包养? 就在他不敢置信的当下,苏夏夏起身环抱着手,极其嘲讽的开口,“原来是被包养的校草啊。” “苏同学!”林楠愤声看向苏夏夏。“你注意一下措辞。” 苏夏夏脸上有些阴郁,她一时着急,把林楠给忘了。 林楠见她不说话了这才看向云深,见到云深脸上没什么变化,这才松了口气,和颜悦色的开口道,“云深同学,你先进来吧。” 云深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这才走了进去。 林楠看他举手投足之间高贵大方,一看就是富家公子的做派,这能是被包养的?不管学校里的人怎么说,反正他不信。 “是先弹奏一曲,还是先唱?”云深看向林楠。 “先唱吧,要是是一副大白嗓,弹得再好也没用。”苏夏夏不屑的开口。 林楠虽然很不满苏夏夏的态度,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苏夏夏说的是事实。 “云深同学,先唱吧。” “好。” 云深点了点头,“能让我用一下钢琴吗?” “当然!”林楠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云深朝他笑了笑,选择了距苏夏夏最近的一架钢琴。 他今天虽然没穿礼服,但是一身白衬衣的他往钢琴前面一坐,就跟如玉的琴键完美契合。 音乐室里还有几个看热闹的文艺部的人,此时大家看到云深伸出葱白的手指抚上琴键,要是这里有一个学摄影的人,一定拿着相机开始对着他拍个不停了。 圆润的指尖落上黑白琴键,一声清脆的乐符在音乐室中响起。 It was a night like this Under the stars one kiss And I totally knew you are the one And I have no reservations no~ …… 少年清脆的嗓音合着钢琴声缓缓流出。 林楠情不自禁的起身注视着少年,音乐是有魔力的,尽管他刚认识少年,但是他能从他的琴音和歌声之中听到他的故事,听到他虔诚无双的灵魂。 I wish you could’ve crash into me No turning back totally Lost in the rush …… Why won’t you crash into me Why won’t you crash oh~~ Why won’t you crash? 少年的指尖落上最后一个音符,他垂着眼眸周身带着迷离而又模糊的愁苦,林楠看着这样的云深,不禁想到他刚刚唱的歌词,Why won’t you crash into me? 他不禁会唱歌,也会释放自己的感情! 林楠作为乐队队长,本来还想对少年端着架子,但是这一曲终了,他心疼有之,欣赏更之。 “谢谢,献丑了。”云深起身微微颔首。 整个音乐室的人,除了苏夏夏气的牙痒痒之外,其他人无一不是崇拜的看着他。因为刚刚那首歌实在是太好听了,没有无病/呻/吟,没有悲春伤秋,有的只是一个虔诚的爱着对方的单纯少年。 “请问,一首歌就可以了,对吗?”云深礼貌的看向林楠。 林楠立刻点头,“当然!” 林楠看向乐队其他两个成员,“怎么样?” 那两个人一开始就坐在最后面,存在感甚是低微。 “唱功和琴技都很不错,我没意见。” “我也没有。” 苏夏夏在一边彻底白了脸。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当然知道。 “那就欢迎云深同学加入我们乐队了。”林楠笑着朝云深伸出了手。 “等等!刚刚你明明是要选我的!为什么现在又要选他!”苏夏夏厉声质问林楠。 她一开始对这个乐队本来就没什么兴趣,只是觉得好玩,但是现在她居然输在了楼云深手里,这就让她没办法接受了。 云深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会做人啊。 林楠被一个女人落了面子,脸上瞬间阴沉下来,他真是庆幸楼云深提前赶到了,不然的话,他就要把这个泼妇收进乐队了。 “苏同学,你自己技不如人,这能怪谁?” 这个男人损起人来还真不含糊。 苏夏夏被气的脸上通红,但是一看到云深沉默不语,嘴角含笑的样子,一口气直接憋在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这个楼云深绝对是故意的! 苏夏夏握紧拳头,怒声道,“技不如人,有本事来比钢琴啊!” 这句话她是对着云深说的。 云深斜睨着眼睛瞥了她一眼,而后扬唇,“好啊。” 既然有些人上赶着来丢脸,他可不介意推她一把。 就算她从小学钢琴又怎么样,钢琴这种东西,靠的是努力吗? 不,是天赋。 苏夏夏听到他答应了,瞬间眉开眼笑,她从小就学钢琴,一路碾压同年级的人,而这个楼云深刚刚弹琴的时候,明显琴技一般。 这次她一定会让楼云深丢脸丢个彻底。 林楠本想阻止,但是他还没来得及,云深就已经答应苏夏夏了,他刚刚听苏夏夏弹琴,在琴技上云深不一定能赢过她。 “你先还是我先?”云深一脸温和的看向苏夏夏。 “云深同学,要不还是算了吧。”林楠有些于心不忍的提醒。 苏夏夏听到这话立马冷笑,“楼云深你想反悔也可以,现在当众给我道歉吧。” “你——”云深笑了一声,“我并不觉得,我需要跟你道歉。” 云深戏谑的扫了她一眼,他换了名字,换了身份,重新回到C城,可不是为了跟谁道歉的。 “你先吧,如果你有能力,你可以让我完全没有理由再弹奏一曲跟你对抗,不是吗?” “楼云深,你给我等着!”苏夏夏气冲冲的坐到她刚刚那架钢琴前面。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弹琴。”苏夏夏阴狠的扔出这句话。而后手指飞快的按在琴键上。 一连串音符破空而出。 林楠脸上难看至极,学过钢琴的人都知道这首曲子的名字。 野蜂飞舞! 这首曲子不需要什么感情,就是简单粗暴的炫技。 众人只见苏夏夏放在琴键上的手飞快移动,当眼力跟不上听力,嗡嗡嗡的声音,就像是千万只蜜蜂在耳边打转。 当最后一个音符弹完,众人的耳朵才好受了一点;苏夏夏冷哼一声,趾高气扬的看向楼云深,整首曲子下来,她没有弹错一个音符,他楼云深还敢比吗? 林楠也是一脸担忧的看向楼云深,他还有信心弹奏吗? “该我了。”云深坐回原位,双手放上黑白琴键。 他全然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看的苏夏夏连连冷笑,她笃定了楼云深一定比不过她,现在楼云深表现出来的样子不过是强撑出来的而已。 当云深在钢琴上按下第一个音符,苏夏夏立马不淡定了。 林楠和一直坐在后面的那两个男生皆是吃惊的看向云深。 苏夏夏不敢置信的听着从云深手里传出来的音符,这是……这是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 被评为世界上最难演奏的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楼云深怎么会弹这个!不,他只是在逞能,苏夏夏握紧了拳头,脸上苍白的看着坐在对面已经全身心投入到钢琴之中的楼云深。 她选了野蜂飞舞,全程炫技。 而楼云深所选的曲子,不但要炫技,还要感情充沛。 因为这首曲子庞大而又沉重,整首曲子分为三个阶段,悲惨的过去,无奈的现实,美好的憧憬。现在有多少音乐界的天才也很能把握好这首曲子,他楼云深能把握的好吗! 悲惨的过去,苏云深够悲惨吗?美好的憧憬,一个楼字,还不够美好吗? 钢琴从一开始的低回转到铿锵的搏击,咆哮的琴音撞击着音乐室的所有人的耳膜,再由快到慢,悲伤的琴音恢宏而又孤寂,进入中段,琴音又变得和熙而又浪漫,却在隐隐之间透露出些许孤独和寂寞。 苏夏夏会选野蜂飞舞,一为炫技,二为掩饰自己琴音缺失感情的短板。 可现下,云深的这一首曲子,直接吊打了她一直引以为傲的琴技。 云深依旧在弹,琴音早就又回归了高亢,现场所有的人几乎屏住了呼吸,一直到他舒缓了一下,才跟着琴音猛吸了一口气,可还没等他们舒缓,琴音再次急转而上,比之前还要更快,更有力,猛然一声音符按下,众人仿佛在这一刻感觉到心脏被琴音猛烈的砸了一下,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云深已经收回了手,一曲已完。 众人这才大口呼吸,不愧是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这样高昂的抒情,极致的满足,只有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才可以让听众达到。 而等他们恢复过来,不禁开始打量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少年,他身体里面怎么会有这样强大的爆发力。 云深闭上双眸轻轻舒了一口气,真是庆幸他每周都有锻炼,不然现在肯定累趴下了。 林楠激动的看着云深,这是个宝啊,能将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演奏如此完美的演奏出来,随便放到哪里都是别人争着抢着要的人物。 没想到居然被他收到了乐队。 后面那两个人更是激动,他们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结果今天来的要么就是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要么就是骚气满满的娘娘腔,或者就是屁都不懂干吼rock的肌肉男。 所以在听到苏夏夏琴技的时候,他们想都没想就觉得这个主唱该是苏夏夏这个正常人的。 但是眼前的少年……有了他这特么才叫乐队啊! 他们又不是什么情歌天团,他们要玩的是摇滚,是死亡金属啊! 林楠是第一个反应过来鼓掌的人,紧接着音乐室里面所有人都为少年鼓起掌来。 少年这一首曲子实在是太令人震撼。 云深捏了捏还有些颤抖的手,起身朝众人鞠了一个躬,“谢谢。” 他就像一个高贵的音乐家,举手投足之间无一不呈现出一种优雅。但是谁都不能轻视他,因为现场所有人都知道,在他略显单薄的身体之下,拥有着怎样坚不可摧的爆发力。 “云深,你太棒了!”林楠简直都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云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惊喜的睁大了眼睛,那双桃花眼璀璨的让林楠竟有种异样的欣喜感,林楠头一次认可了那句话,快乐是会传递的。 “所以是我赢了对吗?”云深急切的问。 “当然!” 云深当即得意洋洋的朝苏夏夏挑眉。苏夏夏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但是偏偏苏夏夏根本找不出云深一点错,那首曲子实在是太完美了,完美到连她这个全程只想找出他错误的人都被他的琴音所感动,所吸引。 大家看着这样的云深,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也顿感,只有这样坦率单纯的少年,才能将自己全身心都融入钢琴,才能真情实感的弹奏出令所有人动容的音乐。 “云深,欢迎你加入我们。”林楠目光诚挚的看着站在钢琴前面的少年。 旁边的苏夏夏重重的冷哼一声,一把抓起放在一边的包包直接冲了出去。 这么多年,依旧刁蛮任性。 云深看向林楠,翘起嘴角笑着说了一声谢谢。 这场比赛在A大论坛上引发了不小的轰动,尤其是今天在音乐室里有人录了视频,原帖名字叫,本来想录个视频打脸被包养的校草,结果被圈粉…… 原帖楼主分了两个视频发,苏夏夏的野蜂飞舞在一楼,大家先看了苏夏夏弹的野蜂飞舞,就有一群人在下面问楼主是被这个小学妹圈粉了吗? 还有人大夸苏夏夏弹这首纯炫技的曲子真是拽的飞起。 但是很快,他们看了云深的演奏,脸上真是被打的啪啪的疼啊。 众多A大学子在下面哭诉,尼玛,楼主你特么绝壁是故意的,这两人,不,这个校草要逆天了啊!! 一言不合就被圈了粉。就这琴技,就这气质,谁特么说楼云深被包养了,你出来,我绝对不打死你。 A大不缺才子,但是A大也不是音乐学院,云深弹出来的水平,就算放到音乐学院,那也是拔尖的存在。 云深上完课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出来之后他就伸了一个懒腰,真不习惯久坐。 “云深!”林楠都感叹自己的好运气,一从教室出来就看到了云深。 云深有些讶异,但是很快就被笑容掩盖,“你下午也是满课?” 林楠点头,“我每天下午都是满课,除了周末。” 云深甚是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林楠看到他这个眼神忍不住失笑,“别这么看我啊,想想高三,每天学习到十二点,现在这才五点半。” 云深挑眉,“我没高三。” 林楠愣了一下,而后又忍不住失笑,云深怎么那么可爱。 滴! 身后刺耳的喇叭声猛然响起,林楠下意识的把云深往身边一拉。 滴滴!没想到喇叭声按的更激烈。林楠顿时皱紧眉头,正想说不就是开的宝马吗,按什么按,前面又不是过不了。 可他还没说出这句话,被他紧紧拉住手腕的云深有些用力的抽开了自己的手,“我先走了。” 林楠还没反应过来,云深就已经拉开那俩宝马的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人家这是专门来接云深的啊。 周围不少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看到云深上的只是一辆宝马,就更不信云深被人包养了。 人家楼云深这么优秀,就算被包养也不能是被一个开着宝马的人包养啊! “朋友?”楼爵握着方向盘,斜着视线从后视镜里面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林楠。 云深看到他的视线,勾着唇角笑了起来,“如果我说是男朋友……” 楼爵目光一沉,想都没想就否定,“他不行!” 云深将手肘放在窗边,若有所思的挑眉,“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反正不能是他!” 云深盯了楼爵半晌,那张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云深突然就冷笑了一声,“你认识他吗?你了解他吗?你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你凭什么就把他给否决了。” 云深居然为了那个男人反驳他?楼爵脑子一热一脚踩上油门,车子嗡的一声就窜了出去。 道路两边的人只感觉一阵劲风刮过。 楼爵一路把车开出A大,车速不减反增,在开了将近十分钟之后,楼爵猛打方向盘,一脚踩上刹车,车子稳稳的停在路边。楼爵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冷静了几分。 “把宝马当跑车开,爵爷真会玩。”云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楼爵紧皱着眉头,深邃的目光落到云深身上,“你跟我开玩笑还是玩真的!” 云深愣了一下,笑意妍妍的开口,“如果我说我玩真的,你会怎么样?” 楼爵沉默了。 云深看他这样,神色顿时冷了下来,“我玩真的,你就随便我了?是吗?” 楼爵依旧没说话。 云深咬牙切齿的看着楼爵,他就是想逗逗楼爵,结果他! 云深猛然一把揪住楼爵的领带,把他拉过来狠狠地亲了一口,“楼爵,你就继续端着吧!哪天把老子性趣给磨没了,老子迟早找别人去!” 话一说完,他就把楼爵推开,气急败坏的吼,“开车回家!” 他现在憋屈的要命,按照男人刚刚那个意思,很明显,自己要是真跟别的男人玩真的,他也不会多说一句什么。喜欢上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混蛋,真是要了命了。 楼爵看着在一边气的快炸了的某人,想了想要是他身边真的有别的男人……绝对不能!除了他,云深身边不能再有别的男人!他想都不要想! 楼爵伸手猛然把人拉了过来,准确无误的含住他的唇。 云深诧异的睁大眼睛,而后瞬间反被动为主动,伸手搂住了楼爵的脖子,激烈的同他在唇齿之间交缠起来。 吻到最后,两个人明显都情动了,云深伸手去解楼爵的皮带,刚动了一下,就被楼爵滚烫的手给牢牢的按住了。 这次云深是真的快疯了,“楼爵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想碰他还这么撩他! 楼爵快速的在云深的唇上亲了一口,“乖,楼墨回来了。” 云深眉头皱了皱,转而威慑性的瞪向楼爵,“你这个解释很容易让我误会。” 要是楼墨没回来,他们现在…… “就算楼墨没回来,我也不会在这碰你。”楼爵把车窗放下,让凉风吹散了一些车内的旖旎。他掌管楼家这么多年,一向是说一不二,他既然做出了云深身边只能有他的决定,那他就什么顾忌都没了,就算有问题,他摆平就是了,看着不吃,可不是他的作风。 云深听到这句话,一双桃花眼顿时亮了起来,“楼墨什么时候走?” 那个臭小子一向不待见他,以前只要一看到他跟楼爵走的近一点,他都会发脾气,他要是不走,那他还有好长一段时间要熬的。 “不打算走了。” 云深瞬间垮下脸来。 楼爵回头就看到他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忍不住哑声失笑,抬手就抚了一把他的头发,“宝贝儿,乖,以后一定满足你。” 云深听到他的话,刚刚垂下去的欲望渐有欲涨之势。 楼爵看到他裤子,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 楼墨是楼爵唯一的弟弟,今年十岁,是楼爵指定的楼家继承人,尤其不待见云深。 这次楼爵带着云深回C城,没带他,隔了几天他竟然还自己屁颠屁颠的跑回来了。 楼爵一路把车开到楼家在C城的皖西别墅。 两个人进去的时候,一个十岁的小孩,身上穿着黑色定制西装,头发疏的一丝不苟的十岁小孩,正端坐在沙发上捧着青花瓷茶杯慢悠悠的品着。 云深看到他这做派就头疼。 “你先上去,等会我叫你吃饭。”楼爵侧身温和的跟云深开口。 云深点了点头举步就要上楼,他本来就不想跟楼墨打交道。 “云深哥很不乐意看到我吗?这么着急的要上楼。”楼墨把手里的茶杯放下,微微侧身慢条斯理的把视线放到了云深身上。 云深看了他一眼,两只手插进裤袋里眯着眼睛打量起楼墨来,“你知道了还问?” 楼墨嘴角抽搐,他就不喜欢这个叫云深的,长的就是一脸祸水样,还总缠着他哥,“哥,你不是说要把云深哥送回家吗,为什么他还在这?” 送回家?云深顿时皱紧眉头看向楼爵。 “楼墨,你管的事太多了。”楼爵皱紧眉头,冷冷的看了楼墨一眼。 楼墨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哥,十岁的小孩儿愤愤的咬住下唇,“我只是问一句。” “楼墨,在我面前你最好把你那些小心机都给我收起来。”楼爵越渐不悦。 他才回来了几天,楼墨就敢在他面前玩心机了。 “哥,我没有!”楼墨委屈的看了一眼楼爵,实际上他心里已经忐忑的不行了,他刚刚没注意,所以才没控制好情绪,什么话都往外蹦。 楼爵深深的打量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但是楼墨却觉得一阵心惊肉跳,背后直冒冷汗。 “云深,过来。”楼爵拉着云深的手腕就带他坐到了沙发上。 看着正襟危坐的弟弟凶狠的看了一眼云深,楼爵心中越渐不悦,但是也多了一份疑惑,“楼墨,张文在你身边没出什么岔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只想说,爵爷好帅好帅[痴汉脸] 第7章 Chapter7 007:安排相亲? 楼墨愣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楼爵,“他很好啊。” “这次没跟你回来?”楼爵漫不经心的说着,顺便提起桌上的青花瓷茶壶给云深倒了一杯茶。 “哥不是让他先留在英国吗?” 楼爵冷淡的应了一声,偏头看向云深,“饿不饿?” 云深看了他一眼,漂亮的桃花眼轻轻弯起,“饿了。” 那把刻意压低的低沉嗓音简直直戳楼爵下腹。 “哥!”楼墨突然大叫了一声,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哥腿间。 楼爵看着他微微皱眉,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他说什么都不放楼墨这小子回来,楼爵起身不悦的开口,“我上去洗澡。” 看着男人快速上楼的背影,云深不禁愉悦的笑出声来。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之前他撩他那么多次,怎么说都得付出一点代价吧。 坐在沙发上的楼墨,一脸阴沉的看着地面,一想到自己的亲哥哥居然会为了他一句话起反应,他就恨不得把云深当场灭了。 等到楼爵上了二楼,看不到人影了,楼墨才抬起眼睛,阴狠的瞪向云深,“你很骄傲吧。” 云深靠在沙发上,环抱着手,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这位哥控,“我骄傲什么?” “哥哥是你的了!”楼墨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这段话的。 云深对上他轻轻勾唇,“楼墨,爵爷一直都是我的。” 云深不喜欢楼墨,就算他是楼爵的弟弟,他也没必要喜欢这个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的小屁孩。 楼墨阴鸷的看了云深一眼。 自从两年前这个人来了楼家之后,哥哥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差,最后还让这个人姓楼!明明他跟哥哥才是亲兄弟! 楼爵冲了一个凉水澡,平常都是云深帮他擦头发,现在云深在楼下,楼爵拿着毛巾穿着一件灰色浴袍就下楼了。 云深一看到他顶着一头水就朝他走过来,嘴角忍不住翘起。 “怎么拿了这条毛巾。” “那条之前挂错地方,被我扔了。” 云深理所当然的接过毛巾,微微点头。 楼墨看到他们之间亲昵的姿态,脸上越渐阴沉的吓人。 擦干头发之后,管家才眼尖的叫他们吃饭。 楼家的祖宅在十年前就已经搬到了英国,所以楼家家里所采用的全是英国宫廷制度。 楼墨看着一桌子的中餐还有那双筷子,一张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哥,你知道我不爱吃中餐……”楼墨委屈的看向楼爵。 楼爵刚刚给云深夹完菜,斜睨着眼睛瞥了他一眼,半是嘲讽半是认真的开口,“真当自己祖籍是英国了吗?”楼爵说完就看向站在一边的管家,“给他拿个勺子过来,以后别做西餐了。” 这一句话是把楼墨的希望彻底给断了。 这顿饭全程楼爵都没给楼墨夹一次菜,倒是总往旁边云深的碗里夹菜。 楼墨拿着勺子在碗里戳啊戳,一看到云深淡定吃饭的模样,他肚子里就升起了一团无名火,楼墨抿了抿唇,睁着大眼睛无辜的看向楼爵,“哥,你什么时候结婚?” 云深终于抬眼看了楼墨一眼。 “楼墨。”楼爵放下手里的筷子,目光戏谑的打量着他,“什么时候轮到你管我了?” 以前在英国这小子虽然不喜欢云深,但是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给云深难看,这一次也不知道受了谁的唆使,仗着是他亲弟弟就敢胡作非为了。 “哥,是三叔叫我问你的,不是我。”楼墨小脸皱的更加厉害,看起来十分委屈。“对了,三叔还让我给哥哥说,沈家的大小姐还不错,他帮哥哥约了明天跟她一起吃饭。” “相亲吗?”云深抽出一张纸巾擦了嘴,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他的动作极其优雅,纵使楼墨从小就楼家学习英国宫廷礼仪,也比不上他。 “三叔的意思是,沈家大小姐有楼家夫人的风范。”楼墨朝云深得意挑眉。 终归是太小了,所以连自己的情绪都隐藏不了。 云深懒得理他,靠在椅背上慵懒的看向楼爵,“爵爷要去吗?” 楼家家世庞大,虽然楼爵现在掌管家主之位,但是他还没有一妻半子,这件事一直都是楼爵最大的把柄。 在早几年,有好几个跟楼爵作对的人都因为楼爵没有儿子,在族内闹事,给楼爵造成了不小的困扰。而楼爵三叔正好是当时力保楼爵家主之位的人。云深深知这段过去,他心里已经猜到了楼爵的答案,但是他就是想问。 楼爵看着少年轻蹙的眉头,脸上有些难看,但还是点了头,“要去。” 楼三叔对他有恩,他就算给他安排一场鸿门宴,他都要去赴。 “这样啊。”少年笑着颔首,轻轻弯起的眉眼翻出斑斓的光,“那就祝爵爷尽快抱得美人归了。” 云深说完便起身笑意如初的看向楼墨,“小墨,中国有一种叫臭豆腐的小吃很有名,改天云深哥给你买回来,让你尝尝鲜。” 楼墨脸色变了变。 “拒绝,无效。”云深笑着走过去,轻轻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多吃米饭才能长高,小墨要记得多吃啊。” 楼爵看着笑意妍妍的云深脸上有些无奈,却也任他为所欲为了。 这一次楼墨算计到他头上,也该有点惩罚。 云深报复完了楼墨就摆摆手,姿态优雅的上楼了。 他跟在楼爵身边两年,前一年楼爵身边有形形色色的人,男人,女人,他顶着一张还没复原的脸就把那些人给清理的一干二净了。 现在一个沈家大小姐,他担心什么。 只要楼三叔不插手,他毫无顾虑。 这一次那个小鬼算是找对楼爵的七寸了。啧……楼爵的七寸居然不是他。 云深用笔记本搜了一下那位沈家大小姐的资料。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当他看到屏幕上面那张照片的时候,微微有些惊讶,因为这张脸,不,应该是这双眼睛,跟他的实在是太像了。 “云深?”楼爵有些惊诧,云深居然没关门。 还不等他问,云深就自己解释了,“我在等你。” 楼爵看着坐在书桌前的少年伸手合上笔记本,侧身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 “你来跟我解释?还是跟我保证?”云深将手肘撑在书桌上,掌心抵着下巴,兴致盎然的看着他。 楼爵下腹一紧,喉咙上下滚动了一番。 王八蛋! 云深在心里把楼爵唾弃了至少一百次,今天之前不是还对他避如蛇蝎吗。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说话。”云深冷哼了一声。 楼爵压下内心邪念,走到书桌前看向云深,“你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所以也没必要解释。”顿了一下,他才以一种极其认真的目光紧缩住云深的视线,“我不会结婚,就算结,那也是跟你。” 云深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伸手用力的扯住男人的领口,仰头就在他唇上落上了一个吻,“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看着少年那双亮晶晶的桃花眼,楼爵不可抑止的轻笑出声,“云深还怕我反悔吗?” 云深揪住男人的衣领,重重的点头,“怕!” 誓言这样的东西都是口说无凭,想反悔也没法律程序可以走。 他不能不怕。 楼爵看着少年这样,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他的云深从来桀骜自信,不论面对任何事他都能处理的很好,论手段他跟自己不遑多让,论心性,云深比他更为优秀。 但是在这一刻,他居然从云深的眼睛里看到了害怕。 楼爵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伸手牢牢的将人按在自己怀里。 喉咙滚动了半晌,他都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楼爵,别喜欢别人,不会有人比我更适合你。”怀里的少年一字一句的开口。 楼爵收紧手臂,低哑着嗓子开口,“我知道。” 这世上不会再有比云深更适合他的人。不论是灵魂,还是身体。 “这个时候你难道不应该吻我吗?”怀里的人有些不悦的推开他。 装什么假正经?还玩矫情?他们两个大男人适合矫情? 楼爵脸上笑意蔓延,“也是。”楼爵抬手捏住云深的下巴,俯身就吻上了少年的唇。云深更加热烈的回应了这个吻。 唇齿交融之间,楼爵一把抱起云深就将人压在了旁边的大床上。 手上麻利的扯开了云深的衬衣,衬衣扣子全蹦地上了, 前几次在最后步骤上楼爵总要抱着人直接进浴室洗澡,云深都觉得他有病,最后换成楼爵给他解决,自己去冲凉水。 这一次云深伸手去解楼爵的浴袍带子,居然见人没按住他的手,顿时下面又热了几分,三下五除二的把楼爵的浴袍给拽了下来。 咚咚咚。 “哥哥,三叔来电话了。” “靠!”云深身上的火灭了一半。 楼爵脸上也异常难看。 他几乎用尽全身自制力才从云深身上勉强爬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手机坏了,嗷 第8章 Chapter8 这么一闹,云深是彻底没兴趣了。再这么下去,非得闹出毛病来不可。 楼爵阴沉着脸出去接了电话,楼三叔在电话那头嘱咐了楼爵多次,沈家是书香世家,她们家的女儿很适合做楼夫人,说到最后楼三叔还说了,就算楼爵喜欢男人,那也得先娶个媳妇儿把家主之位坐实了。 楼爵不好反驳他,只是说明天会去。 接完电话,楼爵又打了一个电话。 “查查楼墨最近在英国都跟什么人接触过。” 他这个弟弟自己是绝对想不到去楼三叔耳边吹风的。 楼墨现在还这么笨,难道真要他去代孕一个儿子继承楼家吗? 接完电话再回到云深房间,少年已经躺在床上把自己捂了一个严实。虽然现在已经入秋,但是云深依旧有开空调的习惯,制冷十六度,楼爵一进来就啧了一声,然后钻到云深被窝里,从背后把人拥进怀里。 云深有些不舒服的哼哼了两声,楼爵调整了一下睡姿,等他睡舒服了,这才搂着人睡了过去。 第二天楼爵十一点准时到达约定好的餐厅,他的时间观念很强,既然答应了会赴约,就没有让女生等的道理。 云深十点就来餐厅预约了位置,依他对楼爵的了解楼爵会选第二个靠窗位置,所以他选了这个位置的旁边一个座位。 现在看到楼爵走过来,云深垂眸看了看手表,桃花眼之中全是冷意。 “来的真早。”云深抬眼看向楼爵。 云深今天穿着一件黑色棒球服,一双大长腿支出来拦住了楼爵的去路。 楼爵有些好笑的看着少年,“宝贝儿,我以为你等等才会来。”至少也该在吃到一半的时候。 “这次情敌有点强大。”云深笑了一声,“你都准时到了。” 云深的视线在楼爵身上扫过,衣着得体,还是早上穿出去的那一身,云深脸上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作为一个商人,迟到绝对不被允许。”楼爵走过去拉起少年的手腕,“既然这么担心,那就别坐这么远了。” 楼爵拉起少年就坐到旁边靠窗的位置。 “爵爷就不怕那位大小姐看到我们坐在一起找你麻烦吗?”云深挑眉。 楼爵眯着眼睛看他,指腹在少年唇瓣上徘徊,“我更怕你生气。” 虽然甜言蜜语不可信,但是楼爵这样的人愿意耗费时间对一个人说甜言蜜语,完全就可以看出这个人在楼爵心目中的地位。 云深甚是满意的看着他,清澈的桃花眼中的终于泛出了几丝笑意。 “楼先生?”沈星有些惊讶的看着坐在窗边的男人,在沈家的时候,家里已经给她看过他的照片了,真人比照片更帅更有气势。 但是他身边这个男人是谁? 楼爵看着好不容易哄好的人又冷下了双眸,瞬间面色不悦的看向还站着的沈星,但是当他对上沈星那双眼睛的时候,他怔了一下,却也极快的反应过来,“沈小姐请坐。”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双眼睛跟云深太像,他的声音居然难得的温和。 沈星惊喜的点头,心里却在想之前家里人教了她那么多注意事项,还告诉她这位楼先生有多么多么不好惹,让她千万别惹楼先生生气,以至于她担心了半宿,早上起来化妆时间都延长了半个多小时。 可楼先生看起来人很好啊,哪里有家里人说的那么可怕。 沈星放下了惴惴不安的心,弯起眉眼朝楼爵笑意妍妍的开口,“楼先生,这位是您的朋友吗?” 楼爵看了一眼端坐在座位上看似漫不经心的人,笑着颔首,“嗯,男朋友。” 沈星愣了一下,之后讪讪的笑道,“这样啊,你们是一个公司吗?” 云深眉眼轻挑,眼中全是嘲讽,“沈小姐,男朋友的意思你不懂?”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女人跟自己相似的眉眼,云深从骨子里觉得厌恶。 沈星僵住,这才将视线放到云深身上,认真的打量起他来,他应该比她还小,身上虽然穿的是棒球服,但是他浑身散发出的慵懒气质居然完美的跟这家高档西餐厅融合在一起。 这个少年像是天生的贵族,在他面前,她这个沈家大小姐都觉得自惭形秽。 沈星有些慌乱的看向楼爵,急切的质问道,“楼先生,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楼爵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敢用这样的语气质问他,楼爵冷笑,如果不是看她眉眼之间跟云深有几分相似,他刚刚就不会跟她客气。 少年抓住楼爵的领带,凑上去在他唇上重重的印上一吻,“这样懂了吗?” 沈星脸上瞬间变得通红,不敢置信的看着楼爵,却见楼爵眉梢眼角全是笑意,他分明乐在其中! “楼先生,你们!” “沈小姐还不明白吗?”楼爵睨着眼睛冷冷的看了沈星一眼。 沈星浑身一颤,又是恼又是怕,她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鼻尖一涩,抓起包包猛然冲出了餐厅。 “真没意思啊。”云深舔了舔小虎牙,看起来颇为意兴阑珊。 楼爵将人压在椅背上,伸手捏住云深的下巴,“她长的跟你很像。” 云深冷嗤了一声,“那又如何?” “要我帮你查查吗?” “不用。”云深推开身上的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高抬起下巴看向楼爵,“我自己能查到。” 他的私事没必要找楼爵帮忙。 楼爵看着眼前桀骜的不可一世的少年,眉梢之间全是笑意。他爱惨了这样的云深。也只有这样的云深才跟他最契合。 原本的相亲宴变成了两个人的约会,楼墨知道以后脸都气白了。 云深回去之后先查了沈家,明面上沈家家世清白,还是书香世家,怎么看都让人尊敬。但是一个百年家族,一点黑历史都没有,这一点就足够让人可疑。 等他查清了沈家名下所有的产业,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沈家从来不跟苏家合作。 叮—— 刚好来了一封邮件,云深点进去看了一眼。 更有趣的事情来了。 这是一封生日请柬,落款是苏晟。 他们还没见面,苏晟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他了吗。为了什么,想帮苏夏夏找回场子?还是因为现在他姓楼! 感谢邀请,一定准时赴约。——楼云深 回复完之后云深把邮件转发给了楼爵,第二天早上他就收到了一套定制西装。 虽然知道楼爵是最了解他的人,但是他还是觉得愉悦。 当天云深穿着那套蓝色的定制西装,宛如神祗一般回到苏家。 犹记得当年他第一次来到苏家,是怯懦的躲在管家身后,浑身脏兮兮的不成样子,看着那庄严却紧闭的铁门,吓得红了眼眶。 而现在,他的车离苏家还有十米远,苏琪和苏晟就热情的迎了上来。 透过玻璃都遮不住那一脸谄媚的模样,云深在心底冷嗤了一声,将车窗放下,一脸淡漠的看向苏琪。 “楼少爷,这么早就来了,我让人带您进去。”苏琪朝云深点头哈腰的笑着。 一点都看不出这是当年那个阴沉着脸说既然是孤儿院出来的,就应该有孤儿院的样子的人。 云深唇边勾起浅浅的弧度,“好,那就谢谢苏总了。” “没事没事,刘嫂,带楼少爷进去。” 云深笑了笑,升起车窗就让司机跟着走了。 他全程看都没看苏晟一眼。 云深刚一走,苏晟立马就火了,“爸,你看他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你还让我去跟他交好!” 苏琪瞪了他一眼,“他再目中无人,那他也姓楼!” 楼家几乎总揽了半个商业圈,近几年苏家的发展一直不见起色,再这么下去,苏家就该落魄了。所以这一次苏晟21岁生日,明面上是生日宴会,其实从根本来说就是一个商业洽谈会。 而云深,是昨天苏琪在饭桌上听到苏夏夏抱怨,才惊喜的让苏晟立马找到云深的邮箱给云深发邮件。 那可是楼家啊,只要攀上了楼家,苏家什么都不用做,就会有生意找上门。 “你妹妹留给楼少爷的印象已经很不好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跟楼少爷成为朋友!等到以后楼少气消了,让你妹妹当面给楼少道个歉,你没事就撮合撮合他们。” 苏晟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苏琪,“爸,你什么意思,你还想让妹妹跟他在一起?” “这么大声怕别人听不到吗!”苏琪恨铁不成钢的把苏晟拽到了一边,“怎么了?让你妹妹跟楼少在一起,难道还委屈她了吗!” 苏晟看着苏琪这样,张了张唇,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以后再说吧。” 苏琪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反正你好好跟楼少相处,以后很多地方都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我知道。” “现在赶紧进去吧,楼少应该也进去了,千万别让别人抢了先。” 苏晟不耐烦的嗯了一声。 不就是一个楼云深吗,有多少人会抢,苏琪还让他跟他交好,他楼云深有这个面子吗。 刚刚他坐在车里,也没看清他的长相,好像没照片上好看吧。 苏晟伸手解了两颗衬衣纽扣,露出里面紧致的肌肉,不论是在A大,还是在这个富二代圈里,他都是公认长得好,身材棒的那一类。那个楼云深这两天在学校火成那样,今天既然来了,他就让大家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校草好了。 “晟少来了。” “晟少又帅了啊。” “晟少。” “……” 一进入宴会大厅,就有一群人凑上来谄媚的跟他打招呼。 苏晟的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终于看到了坐在最角落紫色沙发上的云深。 隔得太远,他也看不清人的长相,跟周围的人寒暄了几句,他就迫不及待的朝他那个方向走了过去,距离越渐近了,云深的样子也越渐清晰,他手中端着一杯红酒,纤长白皙的手在灯光的照耀下像是白玉瓷雕一般,他的下巴偏在一边,正在轻声的跟旁边的人说话,光是一个侧脸就给人一种娴静淡泊之感。 苏晟忍不住有些心惊,他虽然还没看到他的正脸,但是光是他身上的气质就让人讨厌不起来。 “小晟,你怎么过来了?”一直坐在云深旁边的人有些惊讶的看着苏晟。 苏晟这才看到坐在云深旁边的季斐,苏晟脸上有些慌乱,像是被人直截了当的戳破谎言那样难堪又手足无措。 “我,我过来看看楼少。我以为楼少一个人在这。”苏晟越说越认可了自己这个解释。 云深放下手中的酒杯,抬眼朝苏晟浅浅勾唇,露出温暖和熙的笑容,“季斐学长刚刚看到我是一个人,怕我无聊就带我过来喝酒了,晟少的朋友这么好,我怎么会一个人。” 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把苏晟和季斐夸了一遍,转过来看到季斐就颇为不好意思的把脸别到一边,一副假正经的模样。 季斐看到他这个小动作,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他自小学的礼仪使他从心底厌恶那些擅于迎合别人,喜欢拍马屁的人,但是对着云深,他只觉得他坦诚率真,就算是迎合,谄媚,他也能感觉到他纯真的心灵。 就跟第一次见面的感觉一样。 云深做什么,都好像是迎合着他的口味来的。 苏晟看到季斐的表情,心中颇为讶异,季斐有多难接触他是知道的,就算他们从小认识,季斐也甚少给他好脸色看,现在季斐居然对楼云深露出这样的表情。 “晟少不去陪朋友吗?”云深见他没说话,像是绞尽了脑汁一般问了这一句。 苏晟还没来得及回话,季斐就敛了笑意,客气的跟苏晟开口,“我陪云深就好,你先去忙吧。” 苏晟脸上有些难看,这两个人明显都在赶他。“好,那就麻烦季哥了。” 既然人家都在赶人了,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直接走人吧。难道季斐也想讨好楼家的人吗?可季斐那样的人,会愿意去讨好谁吗? 云深斜着身体,微眯着眼睛看着苏晟的背影,学什么不好,学人家露锁骨露胸肌,想想楼爵的,再看看苏晟的,云深在心底冷笑了一声,没有可比性。 “云深怎么会答应来这里?”季斐在一边问道。 云深不像是会愿意参加这些无聊宴会的人。 云深睁着一双璀璨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季斐,“因为晟少是A大的校草,他一定认识很多A大的人。”云深顿了顿,如画的眉目之间闪过一丝落寞的神色,“我刚回国,在A大一个人都不认识……” “所以云深是想在这里多认识朋友?”看着这样的云深,季斐心里也忍不住变得柔软,“苏晟身边都是些富二代的朋友,没必要结交。” 云深深深的看了一眼季斐,“季斐学长不是富二代吗?” “……”季斐一时噎住。 “我知道,季斐学长跟他们不一样。”云深弯起眉眼,尤其认真的看着季斐,“学长身上的气质跟他们不一样,我能感受到。” 季斐神色微动,“云深相信我吗?” “当然。”少年想都没想就重重的点头。 潜意识透出的信任让季斐忍不住心悸。 “只是上一次民乐社那件事,堂兄是在维护我,我不能对不起他。”云深皱紧了眉头,看起来很是苦恼。 季斐怔了一下,目光之中难掩激动,“那个楼先生是云深的堂兄?” “是啊。”云深疑惑的看着他,那双眼睛好像是在说,他不是我堂兄是什么。 季斐想了想,少年大约还不知道论坛上面传出来的谣言,一想到这一点,季斐就越反感那天白皓月的做法。 “学长,你因为那件事生我气了么?”云深眉间紧锁。 季斐正想说没有,但是看着少年俊朗无双的脸,他咽下了这句没有,换了一套说辞,“是啊,所以云深想要弥补学长的话,就请学长吃饭吧。” 云深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好啊!” 季斐看着他灿若桃花的脸,心中好像更加柔软了。他忍不住的想去揉云深看起来异常柔软的头发。 “诶,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季斐刚刚才抬起手,云深突然偏头看向了宴会最外面。 季斐连忙将僵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 云深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欣喜的拉着他站了起来,“好像……学长我们过去看看吧。” 那双手,温和却有力,像是捏住了他的命脉,季斐有一刹那的失神。 云深笑意妍妍的看着前方,这个人居然还想摸他的头发,当年给了他一耳光,把他从楼梯上推下来差点死掉的人。 宴会门口闹的热火朝天。 原本在大厅中的人都围了过去。 云深走到一半,就装作兴致盎然的样子松开了季斐的手快步走到了人群之中。 真他妈的恶心! 季斐感觉到他松开了自己的手,有些失望的看着兴致盎然,却举止优雅的少年,明明少年那样相信他,可他却依旧患得患失的觉得少年其实并没有向他敞开心扉。 第9章 Chapter9 “丑八怪!赶紧把东西给我拿出来!” 啪的一声,站在最里面趾高气扬的男人,一脚踹在地上穿着侍者衣服的人肚子上。 “我没拿你的东西,真的没拿……” “没拿,那我的东西到哪去了?这里就你贼眉鼠眼的不像是好人!” 云深神色微冷,桃花眼轻轻勾起,若有所思的看着这番场景。 打人的男人一身名牌,身材精瘦,脸上的轮廓很深,看起来就张扬跋扈,头顶上两边的头发都剃光了,只留了一小揪用发蜡疏的挺翘,怎么看都是一个小混混。 躺在地上的那个,应该是这里的服务生,他双手捂着头蜷缩成一团正瑟瑟发抖。 “报警吧,王阔。” “王阔,今天可是晟少的生日,你闹这一出干什么,多不给晟少面子啊。” “就是,直接报警让警察处理吧。” 地上的人猛然抬脸激烈的摇头,“我真的没有拿你的东西,你别报警啊。” 周围的人这才看清他的长相,一群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气,往后大退了一步。 小眼睛,鼻尖挺翘,脸圆圆的,就是额头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生生下划到耳际,看着异常狰狞。 他们这一退,云深反倒站在了最前面。 “既然没拿,为什么怕报警?”云深淡漠的视线落到躺在地上那人身上。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会有一个人突然问出这句话。 就连倒在地上那人都觉得惊讶。 云深有些不耐烦的皱眉,“说话。” 原本看起来温和如美玉一般的人,此刻竟然分外冷冽,还颇有气势。 地上的人颤颤巍巍的看着他,憋屈的开口,“他只要跟那些警察打声招呼,我进去就出不来了。” 跟他一起从乡下来的那个朋友就是惹到了一个富二代,被抓进去,至今都还被被放出来。 王阔听到这句话顿时就怒了,“你他妈说什么呢,是你自己手脚不干净才会被关起来!” 云深冷冷的瞥了王阔一眼,“他拿你什么了?” 王阔不耐烦的看着云深,“你谁啊,这事跟你有关系吗?难道你跟这人有一腿吗?” “王少!”季斐不悦的走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云深要帮这个人,但是王阔说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今天能受邀来到这里的人,恐怕每个来头都不小,王少说话之前应该先掂量掂量这话该不该说。” 王阔一脸阴郁的打量了云深一眼,他不认识云深,但是却认识季斐。能让季斐帮着说话的人,家世一定不低。 看穿着,定制的,看气质,分明是一掌温文尔雅的脸,但是对上那双眼睛,慵懒迷离之中却总觉得其中暗藏锋芒。就像是一头沉睡的雄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张开血盆大口。 王阔冷哼了一声,但是很明显少了之前那股浮躁气。 “既然季三少都说话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了,充其量不过是一支手表,也就几十万,就卖季三少一个面子好了。” 他那股骄傲气,简直就像是施舍一般。 云深站在原地,好笑的看着王阔,“又不是季斐学长拿了你的手表,你卖什么面子?”云深斜眯着眼睛看着地上的人,“东西丢了,那就报警好了。” 原本听了王阔的话,季斐是非常不乐意,无缘无故欠了别人一遭,谁会乐意。但是云深这样不依不饶却让他有些难以适应。 古人常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在这样的场合下,争执不过是给别人看笑话。 王阔原本都已经消火了,听到云深这样的话之后,顿时怒火直冒,“你他妈是傻逼吧!”王阔梗着脖子,朝云深高抬起下巴,那张脸看起来异常狰狞,旁边围观的几个人都下意识的去拦他,就怕他对云深动手。 云深轻蔑的打量了王阔一番,“你会为这句话付出代价。” 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说今天吃什么一般。 根本就没有人把他这句话当一回事。但是季斐却知道云深是说真的。 云深前面的姓氏就决定了他在这件事上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王少,王少!”一个侍者急匆匆的冲了出来。 王阔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又干什么!” “这是不是您的手表?您刚刚放在洗手台上忘记拿了。”侍者吓得连忙把手表递到了王阔面前。 王阔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这的确是他的手表,但是这破玩意儿早不出来晚不出来,现在出来干什么! 云深看到他的表情,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如果这是你的手表,那么,你就应该向他道歉。”云深的目光落在已经爬起来缩着脖子的人身上。 王阔一把把手表抓起来,愤愤的瞪了云深一眼,“你他妈有病吧,让我给他道歉,你他妈怎么不道歉!” 云深微眯着眼睛有些阴冷的打量着眼前的王阔,他用一种极其温和的语调问,“不道歉么?” 兴许是这声音实在是太过温和,以至于周围的人根本就没当一回事。 王阔冷笑,“你他妈别做梦了。” 会给苏晟面子来赴会的人,家世充其量就跟他不相上下。 云深微微颔首,转而看向旁边的人,“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那人受宠若惊的看着云深,“我叫聂海,住在成玉街,五栋106。” 云深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季斐学长,我要先走了。”云深又朝季斐笑意妍妍的开口。 周围的人都有些讶异,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刚刚不是表现出要算账的样子了吗? 季斐也愣了一下,但是随即就道,“一起吧。” 今晚闹成这样,这些人看的他不舒服,云深走了,白皓月看起来也不会来,他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好。” 两个人从人群之中走出来,周身的气质完全将那些俗世之物给划分开来。 王阔看着两人娴静淡泊如泼墨山水画的背影大骂了一声靠。 “什么玩意儿,屁本事没有还逞能!” 一群人皆是哈哈大笑。 “装逼装大发了。” “王少别气了,赶紧进去喝酒,不然到时候晟少看到咱们聚在一起还以为这是怎么了。” “就是就是,走走走,进去喝酒。” 所有人都把这件事当一个笑料看。 一直到苏晟搂着一个美女走出来没看到云深的身影,着急的问他们楼少去哪了。 所有人都摇头。 苏晟急着解释楼少就是那位穿着蓝色西装,长的很好看的男生。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其中一人给他说了前因后果,王阔豪气的跟苏晟道歉,说这件事的确是他不对,之后让苏晟把人约出来喝一杯,他就不生气了。 苏晟目光复杂的看着王阔,让他赶紧去给云深道歉。 众人皆是不解。 苏晟脸色苍白的问他们,楼这个姓氏没听过吗? 苏晟之前也对楼云深没什么忌惮,只是刚刚他在几个商业圈的叔叔面前提了一句楼云深,光是这一个楼字,就让那些叔叔大惊失色,之后对他的态度立马就变了,每个人言语之间也全是让他引荐的意味。 他那个时候才惊觉,楼云深是真的天之骄子,富二代。 季斐和云深一起去停车场的路上,季斐看着云深俊美的侧脸忍不住开口问他,“你会怎么对王阔?” 云深眨了眨眼,桃花眼之中透出狡黠的光芒,“到时候学长就知道了。” 季斐微微颔首,眉间有些愁容。 “学长可怜他?”云深突然挑眉看向季斐。 “不算,只是想了想,如果楼家出手,他们家就要因为他……”季斐把剩下的话给咽下了。 他所听说的楼家做事手法,实在是太过血腥,太过暴力。跟眼前这个纯洁无暇的少年根本合不上。 他不想说出那样残忍的后果让少年伤心。 云深隐在月色之中,微眯着眼睛看着季斐。 他这个怜悯众生独自承受恶果的表情看起来真够恶心。 云深脸上笑的异常美好,“学长放心吧,这件事我不会让楼家插手,我自己就可以解决。” 季斐有些惊讶,“自己?” “当然,学长可不能因为我姓楼就看轻我了哦。” 季斐看着他眉目之间自信张扬的模样,心中一阵悸动,这样的云深璀璨的让人根本移不开眼。 “对了,现在时间还早,学长要去喝酒吗?”云深笑眯眯的看着季斐。 季斐挑眉,“喝酒?” “对啊,去酒吧,C城的酒吧我还没去过,这样我不能去找我的司机了,因为我堂哥不允许我外出。”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少年提起楼爵的时候,季斐下意识的排斥,大概是那天楼爵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而且,楼爵对少年的态度,那样的……明显已经超出了堂兄弟该有的情意。 原本季家是有规定除非万不得已,不然绝对不能踏足酒吧夜总会这类风月场所的。 但是这一次在听到少年说楼爵不让他外出,他就有种冲动,楼爵不允许,云深却依旧要让他陪他偷偷的去,这样被特殊对待的感觉,他下意识的不想让云深失望。 “好。我打电话让司机过来接我们。”季斐开口道。 云深立刻眉开眼笑,“谢谢学长。” 季斐看着云深眉眼弯弯的样子,竟莫名有种狼狈为奸的感觉。季斐摇了摇头,真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为了一个刚认识两天不到的人,破坏自己的原则。 可这样的感觉却不差。 两人选了一家从外观看起来比较素净的酒吧。中途云深收到了司机十几个电话,都被他一一无视,一直到楼爵的电话打过来,云深直接关了机。 因为这一件事,季斐眼底笑意更加明显。 但是没等到半个小时,楼爵就直接来酒吧抓人了。 云深的手机是他专门定制的,就算关机也可以定位。 “好快。”云深看到门口那抹高大的身影,捧着酒杯不禁喃喃道。因为喝了酒,所以那双桃花眼之中氤氲了一层透明的水雾,睫毛轻颤,看起来就像是在人心上挠痒痒一般。 楼爵阴沉着脸,一手就搂住了少年的腰,手臂用力将他揽到自己怀里,“怎么喝这么多?” “不多啊。” “回去再跟你算账。”楼爵看了一眼紧皱着眉头盯着他的季斐,“季少爷出自书香门第,原来也会跟人来这种地方。希望等季先生问起来的时候,不要把云深定为你的原则,你做的任何事,都跟云深无关。” 季斐脸上一白,他的酒量不错,所以还不至于醉的不省人事,看到楼爵来直接抱起云深他就想阻止,但是又想到他们的关系,他只能劝自己忍住;现下这一刻听到楼爵的话,他是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楼爵说的实在是太有道理了,他根本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帐已经结过了,今天还是很感谢季少爷愿意带云深出来玩。”楼爵将人打横抱起,冷冽的眉目之间全是高高在上的桀骜。 楼爵说完抱着人就走了,他刚刚在公司忙完就接到了司机电话,说云深不见了,他试着打了一个电话,结果立马被挂,再打就是关机。 原来是跟季斐出来了。 楼爵将人放到车里,脸上越发的阴沉起来,跟一个陌生人喝成这个样子。就算是知道他也许是故意的,他也忍不住生气。 “楼先生,现在回皖西别墅吗?” “回公寓。” 楼墨还在皖西别墅,他现在要照顾云深,实在懒得理楼墨。 楼爵把车窗降低了一些,转过来就看到云深水雾雾的眸子,楼爵愣了一下,随后抬手捏住了云深的下巴,“真喝醉了还是在演戏?” “醉了,但是还不至于不省人事。”云深拂开他的手,直接扑到了他怀里。“半个小时,真够久的,再不来我就要睡到别人床上去了。” 楼爵微微用力在云深的腰上捏了一把,“你敢!” 云深在楼爵的脖子边咯咯笑出声,炙热的呼吸落在楼爵身上,扰的他一阵心烦意乱。 “楼爵。”云深玩着他的衬衣扣子,“我看到苏琪了。” 楼爵愣了一瞬,下意识的把怀里的人抱的更紧。 “他看到我的时候特别低声下气,那副样子能让我一天吃不下饭。” “别饿瘦了,总共没几斤肉。”楼爵捏了捏怀里人的脸。 云深顿时笑出声,手上用力紧抱着楼爵的腰。 “楼先生,已经到了。”司机正视前方,连余光都没斜一下。 “抱我出去,我醉了。”云深抱着人不撒手。 楼爵没说话,只是笑着摇头把人从车里抱了出来,眉目之间全是宠溺。 “宝贝儿,王家的人是不是欺负你了?”楼爵突然问到。 “嗯,他看不起我。”云深想起这件事就忍不住磨牙。“就他那长相,那一事无成的样子,他居然敢看不起我。” “宝贝儿想怎么解决这件事?王家老一辈的刚刚已经找到我这里来了。” “你答应了?” “没,他们家儿子不懂事,难道我楼家的人就该懂事了吗?” 云深欣赏的看着男人刚硬的轮廓,这睚眦必报的性格简直对他的胃口。云深仰起头亲了亲他的下巴,“爵爷真棒。” 楼爵不禁挑眉,“宝贝儿,你知道什么时候说真棒的时候我才最开心吗?” 云深冷冷的笑了一声,“你给我那个机会了吗?” 楼爵手臂蓦然收紧,幽深的视线在云深身上扫过,“宝贝儿,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 两个男人既然承认喜欢,那就自然而然的会走到这一步,之前也不知道楼爵到底在想什么,搞的两个人都憋屈,天天都压抑着一股邪火。 叮——电梯刚好开启。 楼爵一阵风似得抱着人冲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云深醒过来的时候,脑子还不是特别清醒,他刚动一下,旁边的手就霸道的揽住他的腰,又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宝贝儿,再陪我睡会。”楼爵把脸埋在云深发间,早上起来磁性慵懒的嗓音听的云深忍不住翘起嘴角。 云深翻了个身,跟他面对面躺在一起,“我早上有课。” “没意思,不如听我给你讲十分钟。”楼爵睁开眼睛,伸手捏了捏云深的下巴,“别去了。” 云深看着他慵懒的神色,忍不住单手搂住楼爵的脖子,在他唇上印上了一个吻。 楼爵眼眸幽深,立刻反被动为主动。 最后云深到底还是逃课了。刚去学校没两天,就一连逃了好几天的课,还好他是走后门的,才不至于被劝退。 下午林楠给云深打了一个电话,才把人从被窝里面叫了出来。 林楠约了他下午在学校东门的一食堂门口见。 林楠看到人的时候,云深刚好从楼爵的车上下来,他今天穿着一件灰色毛衣,下面搭着一条牛仔裤,看起来就像是顶尖男模。 “乖乖,最新款的兰博基尼啊。”林楠旁边的男生下巴都收不起来了。 林楠也有些讶异,上次是宝马,这次是兰博基尼,云深家里好有钱啊。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云深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众人笑了笑。 林楠赶紧摇头,大大咧咧的一笑,“没事没事,是我们没提前给你说。” 云深笑了笑,视线往他身边两位男生看了过去。 “对了,这个徐泽然,乐队的贝斯手,这个李焕,乐队的架子鼓,我,主要就是吉他。”林楠一一给云深介绍了一遍。 云深微微颔首,“你们好,我叫楼云深,应该是乐队的主唱。” “上次我们在后面看到你弹琴了,你很厉害。”李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很实事求是的说着。 “谢谢。”云深朝他笑了笑,当时他们在最后面,他有看到。 林楠看他们相处的不错也放心了不少,“云深,其实今天来是想带你去我们排练室看看,先熟悉熟悉环境。我们三个都大二了,你一个人是大一,平时时间肯定会有些冲突——” “不会。” 林楠惊讶的看着他。 云深笑了笑,“我有自己的家教老师,十分钟抵学校里面老师讲一上午了。” 说起早上楼爵在床上跟他说的话,云深连眸子里都带上了一抹璀璨的笑意。 三人看着这样的云深都有些惊讶,纷纷在心里感叹,不愧是富二代啊。 “那成,那咱们就先过去。”林楠哥俩好的揽住云深的肩膀,转身就要把人带走。 但是下一秒云深手机就响了。 “等等,先等我一分钟。”云深退了两步,不着痕迹的避开林楠的手,一溜烟的跑下阶梯,跑到了还停在路边的那辆兰博基尼旁边。 楼爵皱着眉头看着一路朝自己跑来的少年,“乐队的人?” 云深点了点头,趴在车窗上勾着唇角看他,“是不是吃醋了?” 楼爵阴沉着脸没说话。 何止吃醋,看到那个人把手搭在云深肩膀上,他差点没冲出去把那人的手折断。 “爵爷,对自己有信心一点,嗯哼?” 楼爵看着少年轻挑起的眉眼,唇边宁静的微笑,所有的怨言全都化作宠溺的无可奈何,“谁让我的宝贝儿这么优秀。” “爵爷在我心里一样优秀,好了,我先过去了。” “好。” “晚上来接我,我给你打电话。” 楼爵微微颔首。 云深往后退了一步,张了张唇,记得想我。一句无声的话从水色的唇边说出。 楼爵眼底染上了一丝笑意。 看到男人冷冽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缓和之色,云深这才重新走到了林楠他们身边。 “家里人,脾气有点不好。”云深对三人解释。 三人看着他唇边难掩的笑意,心里都知道,云深明显乐在其中。 三个大男人也不爱八卦,打了个哈哈就把这事揭过去了。随后林楠就带着人去排练室。 因为排练室离一食堂不远,所以林楠他们也就没骑车了。主要是刚刚才看到一辆新款兰博基尼,现在实在不好把自己的单车给推出来啊。 在路上林楠顺便讲了一遍他们这间排练室有多来之不易。 因为A大有好几支乐队,这些乐队不属社团,也不属于学生会,就是一个私营组织,所以这些乐队的排练室都是自己找。 林楠他们的乐队的排练室,就是他们三个在暑假期间各种跑关系,才要来了一间废弃仓库,之后又自己买工具草草装修了一次。 说起这件事三个人眉目之间油然升起一股自豪感。 云深也很给面子的夸赞了三人一番。 不过他们过去之后,之前所有的激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间仓库位于最东边,林楠他们有三把钥匙,这三把都在他们自己手上,可现在仓库门大开,里面有好几个人影在里面晃悠。 “喂!你们都他妈的谁啊!”林楠第一个没管住自己的脾气,直接大步冲过去,一脚就将原本大开的门直接踹散架了。 里面有男生也有女生,被他这一系列动作都吓了一跳。 “哎呀,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林大队长啊。”苏夏夏从新搬来的钢琴背后站了起来,笑吟吟的看向林楠。 林楠皱紧了眉头,“苏夏夏?” 苏夏夏点头,“林大队长,你不带着你们乐队的成员去排练,在我们排练室里闹什么?” “你们的排练室?这是老子们的排练室!”林楠赤红着眼睛瞪着苏夏夏。 苏夏夏在心底冷笑,脸上嫌恶的打量了林楠一眼,“林楠,你朝我火什么?你说这是你的排练室,有证据吗?这明明就是主任批给我们乐队的,蓉蓉,把文件拿出来给他看!” 文件? 云深睨着眉梢看了一眼正站在苏夏夏旁边急忙翻包的女生,漫不经心的朝林楠看过去,“你们找的那个老师,没给你们什么书面证明吗?” 林楠自己是理科生,从小做事就马虎,当时那位老师答应下来,他就对那位老师千恩万谢了,哪里会想到要什么书面证明。 此时赵蓉已经将包里一个牛皮纸袋拿了出来。 “那个,给你。”赵蓉有些害怕的把文件递给林楠。 云深倒是率先接过,打开文件看了里面的资料,院方的确是白纸黑字的表示,将这间仓库暂借给苏夏夏的real乐队作为排练室。 “林楠,你们很想要这间……排练室吗?”云深本来想说仓库,但是想了想还是说了排练室。 林楠看了看自己的两位队友,又看了看云深,重重的叹了口气,“如果我们没有排练室,我们这个乐队……都怪我!”如果不是他做事太马虎,也就不会让苏夏夏钻了空子。 “那就跟她们争一争吧,毕竟她们走后门,我们也可以走后门。”云深淡淡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 老有章节被锁,看到的宝宝提醒一样,阿里嘎多~ 第10章 Chapter10 三人诧异的看向云深。 谁都知道云深家世不一般,但是苏夏夏每天名牌加身,被称为A大最壕的校花。他们跟苏夏夏比走后门? “云深,算了吧。”林楠终究憋住了一口气。 他已经失去了这间排练室,可不能再把云深害了。 谁知道云深根本就没理会他,径直走到了排练室的中间,漂亮的桃花眼将大厅里面正在忙碌着重新装修的人扫视了一遍。 “你们装修出来的风格我不喜欢。”云深皱着眉头看着正在贴粉色系墙纸的工人。 粉色系,公主吗? 苏夏夏看着他自说自话,又没人理他的样子,脸上笑的那叫一个张扬,“楼云深,这间排练室已经是我的了,你不喜欢又能怎样?这里就没有你能说话的地方!” 云深淡漠的看向她, “哦,这样啊。” 苏夏夏对上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就恐慌了一下。 想起昨天晚上苏晟提醒她不要惹怒楼云深的话,苏夏夏就怨恨的瞪了一眼楼云深。楼云深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她,可最后她的亲哥哥都不帮她! 这个楼云深到底是有什么好,说到底就是一个被男人上的jian货! “你们不是我找来的工人,也不是我们乐队的成员,这里不欢迎你们,赶紧从本小姐眼前消失!”苏夏夏趾高气昂的发话。 林楠他们三人都是愤怒的瞪着苏夏夏,可他们没办法,他们三个人都是小康家庭,家庭条件都差不多,根本就惹不起苏夏夏。 “云深,我们走吧。”林楠看向站在房间中间的云深,有些不忍心的叫他。 被人欺负到头上,他们都没办法阻止。真是没用啊。 云深有些疑惑的看向他,“为什么要走?你们不想要这间排练室了吗?” 少年目光真诚,看的出来他是想要这间排练室的。 林楠叹了口气,面上更是丧气,他觉得自己失败极了。 “这间排练室,已经是她们的了。”林楠艰难的说到。 “校长不是还没有把这间房子给她,不是吗?”云深扬起嘴角。 众人看着他自信张扬的神色,都有些讶异。 “楼云深,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校长,你以为A大的校长跟你小学的校长一样好见吗?”苏夏夏啼笑皆非的看着他。 真搞不懂苏晟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居然会让她忍让这种傻子。 苏夏夏俨然已经忘了就是她现在所认可的傻子用琴技将她比下去了。 云深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遮掩住了他眸光中满满的嘲讽。 这么蠢的苏夏夏,他对付起来可真没意思。 “你见不到不代表我也见不到啊。”云深拿出手机喃喃的说到。 少年穿的跟时尚杂志封面上的男模一样,但是周身的气质比男模还高贵无比。 他站在原地,周围的一切气质仿佛都因为他变得异常恬静。 “胡叔叔,我是云深。” 排练室的人全都盯向了云深。 谁都知道A大的校长叫胡明山。 “我想要东门这边的一个废弃仓库,但是好像这间仓库已经被主任分给别人了。” “静轩楼?不要,因为我的队长说,他就要这间仓库。” 被点名的林楠顿时僵住。 静轩楼,那可是A大的文艺楼,连文艺部都要不到的地方啊。 要真是校长愿意给他们,谁还愿意要这个破仓库啊! “楼云深,你不要再给我装了!”苏夏夏突然厉声尖叫起来,她猛然朝云深冲了过去,一把把他耳边的手机啪的一声砸到了地上。 云深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苏夏夏。 “你以为随便跟一个人打一通电话就能骗过我了吗!”苏夏夏嘲讽的看着他。 云深扬起眉梢,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我没有骗你啊,很快就会有人给你打电话。” 苏夏夏看着他居然还敢朝她笑的那么开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要朝云深脸上甩了一个重重的耳光。 啪的一声,林楠顿时赤红了眼,大步冲过去一把推开了苏夏夏,“你他妈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在教他对着什么样的人,就该拿出什么态度!”苏夏夏高高在上犹如女王一般的开口。 云深眼底一片冰凉,被打过的脸火辣辣的疼。 苏夏夏的手劲是一如既往的大。 林楠气的冲过去扬手就要给她一耳光,云深伸手就将人抓了回来。 “她打了我,会有人来跟我赔罪,你要是打了她,苏家不会善罢甘休。”云深深深的看了林楠一眼。 林楠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一时间竟有些心惊,云深怎么会有这样一双眼睛? 但是也在这样的心惊之中,他根本就没注意到少年刚刚是仅仅用一只手,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他这个接近170斤的东北壮汉给拉了回来。 云深看向苏夏夏,“记住了,让苏琪亲自来跟我道歉,否则的话,你会完蛋的,苏夏夏。” 他的语气很平静,一点威胁的语气都没有,而且脸上的表情也淡然无比。 但是苏夏夏背后就是莫名其妙的冒上了一层寒气。 叮叮叮——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苏夏夏吓了一跳,她连忙拿出手机竟然是堂姐,也是给她批下这间仓库的主任苏文文打来的。 她心里突兀的咯噔了一声,“文文姐怎么了?” “东门那间仓库不能给你用了,上面突然发了话,说是有人要了那间仓库的使用权,据说是亲自给校长打的电话,你先别装修,赶紧把钥匙给我拿回来。”苏文文在那边急的不行。 她原本想着这就是一间废弃仓库,学校里大概也不会有人管,所以连申报都没申报,就给苏夏夏批了文书,没想到上面打电话,说是立刻把东门那间仓库清空。 苏夏夏脸色一白,脚下有些踉跄的退了两步。 赵蓉眼尖的赶紧扶了她一把。“夏夏姐,怎么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苏夏夏。 她一向飞扬跋扈,什么时候有过这样惊慌失措的表情。 “夏夏,你有在听吗?赶紧把钥匙给我送回来啊,不然上面查下来我连工作都保不住!”苏文文一直没听到回应,顿时就急了。 苏夏夏颤抖着嘴唇问道,“文文姐,上面有没有说是谁要这间仓库?” 众人脸色顿时就变了,纷纷将视线投在了云深身上。 尤其是林楠三人,刚刚以为云深是在逞能,可现在……听苏夏夏话里的意思,的确是有人在要这间仓库啊。再联想到刚刚那个电话……别真是校长吧。 “校长。” 苏夏夏这次脸色真的一片惨白。 她不知道楼云深的家世,但是她知道苏家在A大校长面前都说不上话。 “对了,新来了电话,这间仓库的使用权给了大一的一个新生,金融系的,叫楼云深。”苏文文一句话彻底将苏夏夏打入十八层地狱。 “原来是楼家的人,难怪了,夏夏你赶紧把钥匙给姐姐拿回来,姐姐再给你找一间排练室都可以,楼家的人咱们惹不起。” 苏夏夏啪的一声挂了电话,惊恐的盯着楼云深。 “这是……怎么了?”林楠被这女人的眼神惊了一跳。 云深露出一个恍若天使般的微笑,“大概是知道了她后台没我硬。” 整个排练室的人都懵了。 再去看苏夏夏,她居然没有反驳? 这就是默认了?从刚入学开始就猖狂到要上天的苏夏夏这次居然没反驳?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一声清冷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了过来。 云深下意识的半眯起了眼睛。 “学长!”苏夏夏看到门口的人犹如看到了光。 白家的地位比苏家厉害,白皓月一定能帮她的。 白皓月看到苏夏夏这么不顾形象的朝他冲了过来,微微有些惊讶。 “皓月学长,你帮帮我……”苏夏夏一把拽住白皓月的袖子,可怜兮兮的看着白皓月。 在白皓月的记忆里,苏夏夏一直是目中无人,刁蛮任性的大小姐。 这样委屈的表情他还是第一次见。 谁这么有本事欺负到她的头上? 白皓月将视线移进了雪白的排练室里面,一眼望去就是零零散散的人,可是排练室中间的瘦弱背影,好像跟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只要看到了那个背影,他就怎么也把目光收不回来了。 那个人突然侧身露出了一张完美的侧脸,他微微抬眼轻挑起眉梢,迷离的桃花眼简直摄魂夺魄! 原来是……楼云深! 白皓月微微颔首看了一眼苏夏夏,想来这里的人也只有他的家世才能欺负到苏夏夏。 能欺负到苏夏夏的人,那性格……白皓月心底升起一阵嫌恶。 “楼云深同学,我并不觉得你姓楼就可以欺负女同学。” 排练室的人听到这句话都有些不忍心看白皓月了,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到底谁欺负谁,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林楠第一个就不乐意了,“白学长,你这话我就听不下去了。” “队长,算了。”云深抿唇,眉梢之间全是受伤之色。 林楠看到他这样就有些惊讶,这还是刚刚那个无论面对什么样的苏夏夏都笑呵呵的云深?就因为白皓月一句话,他就这样的……难过? 云深转过身,露出自己的脸,一双湿漉漉的眸子落到白皓月身上,“白学长……我没有欺负她。”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点击啊,嗷嗷嗷 第11章 Chapter11 那双桃花眼像是迷失在森林之中的小鹿,可怜又漂亮,让人在惊鸿一瞥之间就想要对这双眼睛心软。 可是他的脸上还带着明显的巴掌印,到底是谁受欺负根本不言而喻。 林楠嘲讽的看着躲在白皓月怀里的苏夏夏,“白学长,既然你认识苏夏夏,你就应该知道她是什么性格,我们云深就算想欺负她,她可能不还手吗?” “林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一个大男人他怎么就欺负不到我了?你们这么几个大男人指着我骂,这不叫欺负叫什么?”苏夏夏本来就是个火爆脾气,被林楠这么一说,顿时就从白皓月怀里蹦了出来指着林楠叫嚷。 “够了!”白皓月看向苏夏夏的眼底闪过一丝嫌恶,即便他不喜欢楼云深这样的人,他也有自己的原则。 苏夏夏在他面前污蔑楼云深,想借他的手去报复楼云深吗。 苏夏夏看到白皓月这样,脸上全是惊慌失措,“皓月学长……我,我真的没有欺负他,我只是一个女孩子,他是个男人,我怎么欺负他啊。” 如果楼云深脸上没有那个巴掌印,白皓月或许会相信她这个说辞,但是他都眼见为实了,苏夏夏再怎么解释那都是狡辩。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脾气吗。”白皓月冷漠的将视线移到了云深脸上。 眼前的少年长了一张实在是漂亮的脸,即便他不喜欢他走后门的作风,他对这张脸也实在讨厌不起来。 更何况他之前还误会了人家。 云深看到他的视线流转到他身上,一双桃花眼瞬间明亮起来,里面全是小心翼翼的光芒。 白皓月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抱歉,楼云深。” 错了就道歉,这没什么难堪的。 对面的少年瞬间放大了那双明艳的桃花眼,脸上带着满满的惊喜却又夹杂着几分无措,“没,没有,白学长不用跟我说道歉。” 他连说话都磕磕绊绊起来。 白皓月诧异的看着少年,好像每一次看到少年他都用一双桃花眼灼热的看着他。 苏夏夏也没有忽视云深看向白皓月的目光。 她突然想到了赵蓉说的话,一个男人长成这样,不是gay是什么? 苏夏夏眼珠子一转,泪眼婆娑的看向白皓月,“学长,白学长,我知道自己不该打他,可是他想让我爸给他道歉,学长,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没有!白学长,我没有想让叔叔跟我道歉,我只是想吓吓她的……”云深越说声音越小,他站在排练室中间,低垂着脑袋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白皓月心底突然因为他这个动作变得柔软万分,像是徐徐清风拂过心尖,只觉得万分舒适,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流连这一番清新怡人的美景。 他突然特别想走过去伸手去抚摸少年柔软的头发。 排练室的人都是一脸惊讶的看着云深,刚刚苏夏夏打他一耳光的时候,他也没见得这般手足无措。 “学长……我,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打他……学长你帮帮我吧。”苏夏夏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抓住了白皓月的手,使劲的往白皓月怀里钻。 白皓月一直将苏夏夏当妹妹,这种程度上的亲昵他不觉得有什么。 对面的云深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冷。 这个楼云深真的是gay!苏夏夏看向他的目光之中全是轻蔑。 云深半阖着眼眸,流光溢彩的眼眸轻轻打量着苏夏夏。 这么急于想证明他喜欢白皓月啊。 那他就帮她一把好了。 众人只见原本还慌乱的站在原地云深突然轻挑眉梢,启唇说了一句,“放开。” 苏夏夏手上将白皓月搂的更紧,还挑衅的看了云深一眼。 云深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有的人天生就蠢,再给她多少年的时间,她脑子都发达不了。 他抬脚悠然的向前走了两步,森冷的目光落到苏夏夏身上,“我让你放开,你没听到吗?” 即使这一句反问异常平淡,但是这冷冽至极的声线依旧让众人心底都是莫名一慌。 苏夏夏眼皮一跳,下意识的松开了搂着白皓月的手。 楼云深刚刚眼神实在是……那样冷冽又阴鸷的目光,苏夏夏背后莫名升起了一阵寒气。 白皓月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云深,“你——” “学长!”白皓月一句话还没说完,云深就着急的打断了他,“我能,能请你吃饭吗?我,我想请你吃饭,啊,对了,她打了我,学长要帮她的话,也要请我吃饭向我赔罪的,不是吗?” 他眼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光,脸上惴惴不安的神色昭然若揭的放于人前。 可这样的云深还是刚刚那个用吓到苏夏夏花容失色的人? 说了这么多,原来就是想跟白皓月学长一起吃饭么。林楠心里有点泛酸,云深好像很喜欢白皓月学长啊。 白皓月其实很讨厌别人威胁他,但是看着云深慌乱的神色,他心里并没有觉得生气,反倒是莫名其妙的从心底升起了一阵愉悦感,“谁告诉你赔罪要请吃饭的?” 云深惊了一下,像是没想到白皓月居然会这样问,好几秒之后他唇边才动了动,“季学长。” 季学长? “季斐?” 云深点了点头。 白皓月看向云深的目光瞬间就变了,季斐有多难搞,他这个竹马最有发言权,这个楼云深居然能让季斐说出赔罪要请吃饭的话,真是……出人意料。 所以季斐是很喜欢云深? 白皓月眸光微黯,却淡淡的说了一句,“那我请你吃饭吧。” 云深目光一下就亮了。 “谢谢白学长!” 众人看着他唇边张扬的微笑,心中不禁暗道,这位校草真是小孩心思。 “啊,对了,这些工人大哥们等一下记得把墙上这些粉色的东西给拆掉。”云深笑吟吟的看着粉色的墙面。“我不喜欢粉。” 说完这话云深突然担忧的看向了林楠,“队长,你们应该不喜欢粉色吧?” 林楠手上连忙摆了摆,“谁喜欢这娘儿们喜欢的颜色啊。” 听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话,苏夏夏在一边脸都快气白了。 第12章 Chapter12 “别闹了。”白皓月眉间微蹙。他不喜欢这样的针对,尤其是云深针对的对象还是一个小姑娘。 云深慌忙敛了笑容,小心翼翼的看向白皓月。 大家都惊讶看着云深,他这样惟白皓月是从的态度实在是太令人诧异了。 白皓月自己也有些惊讶,但是面上却未显露半分,“等等要去吃饭吗?” 云深眼睛一亮,立刻点头。 “五点,我来接你。”白皓月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好!” 白皓月看着少年亮闪闪的眸子,恍然之间觉得自己在少年心中就是整个世界。 可他跟楼爵已经是…… 白皓月刚想到这一点,瞬间冷下眉目,微微侧身看向苏夏夏,“我送你回去。” 苏夏夏故意害羞的点了点头,视线余光立刻移到了云深身上。 在看到云深双眸低垂,眉梢之处全是落寞的时候,苏夏夏抑制不住的翘起了唇角,这么喜欢皓月学长,那她以后想报仇的话,还不是轻而易举。 云深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苏夏夏此刻在想些什么。 利诱威逼这种事,她做起来肯定是得心应手啊。 而永远都拿原则说事,把自己放在道德最高点上,连苏夏夏这种人都能容忍的白皓月,这一次,你还会不会说同性恋很恶心呢? “队长,这里是请装修公司还是我们自己去采购材料自己动手?”云深笑着走到墙边,伸手就将还没贴完的粉色墙纸唰的一声撕了下来。 苏夏夏,这一次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啊。 最后林楠他们还是选择了把仓库恢复原样就好,他们几个大男人,房间有没有装修完全不重要。 下午四点半,云深给楼爵发了一条短信,让他晚上不用来接他。 五点,白皓月准时出现在排练室。 云深眉梢之间是掩不住的欢喜雀跃。 “你想吃什么?”白皓月刻意别开了视线。 “什么都好,一切由学长做主。”云深难掩脸上的喜悦。 弯起的眉眼,隐约有种熟悉的感觉,白皓月有些不解的看着云深,“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晚霞穿透林间落到少年身上,他的身上像是携着世间一切美好。 云深悠然的停了步子,侧身望进白皓月眼底,绚丽又迷离的桃花眼像是能看透人心。 白皓月下意识的躲闪。 “其实我也对白学长一见如故呢。”少年清脆悦耳的声音像是潺潺溪流流过山间。 白皓月睨着眉梢看向眼前的这个人。 他好像有些说服不了自己去讨厌这个人。 毕竟是季斐都那样喜欢的人。 白皓月在心底轻叹了口气,“走吧,西餐可以吗?之前听你说你是刚从国外回来。” 云深微笑点头,“好。” 白皓月没有开车过来,两个人并肩在校园里面走着,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男男女女的视线,不时的有尖叫声和议论声在耳畔响起。 到了校门口,白皓月才叫了司机过来。 一路上云深也没找话题,只是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很高兴。 餐厅是白皓月下午就预定好的,靠窗。 等到进了餐厅,白皓月才真正正眼看起云深来,只为了他举手投足之间的优雅,高贵大方的礼仪姿态。 白皓月从小就生活在上层社会,餐桌上的礼仪他从来都当习惯,做出来随性自然。 但是对面的云深,没有刻意的端腔作势,却自带贵族的风雅,怎么看都觉得赏心悦目,尤其是他纤长白皙的手指托住红酒杯,手腕微微摆动,挑起的眉梢勾起淡淡笑意,看起来恣意快活,好像世间所有一切都像是他手中的一杯红酒,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下巴微扬,猩红的液体滑过杯壁被他抿进唇中,白皙漂亮的脖子上咽喉轻轻滚动。 白皓月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你喝酒的动作跟一个人很像,对了,你们,好像连名字都一样。”白皓月眉心蹙起,脸上尽是厌恶。 云深眉梢轻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白学长说的是?” “一个总喜欢端姿作态的下三滥罢了,你不用知道。” “这样啊。”云深将红酒杯放到桌上,眉梢之间尽是笑意。“那我能问问白学长,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人吗?” 他目光真诚,亮闪闪的眸子还带着希翼的光。 白皓月认真的打量着他,开口道,“你很优秀,非常优秀,如果要我评价,大概是,天生的贵族。” 真是跟端姿作态的下三滥比不了啊。 云深在唇边堆砌出点点笑意,缓尔又紧张的看着他,“如果……如果我是同性恋,白学长还觉得我优秀吗?” 少年如画的眉目紧张的蹙起,白皓月的惊讶都因为这张脸而硬生生的压了下去,他现在表现出惊讶或者厌恶,云深都会难过吧。 白皓月伸手拿起红酒为他倒上了一杯,“依旧优秀。” “白学长不会觉得同性恋恶心吗?” “会有人觉得爱这种情感恶心吗?” 白皓月的反问让云深眼底的笑意越来越盛。 如果他现在才认识白皓月,一定会被这一番诚挚又炙热的话语打动吧。 真不知道有一天知道他就是那个下三滥会怎么想。 会不会想咬舌自尽? “白学长真好。”云深端起红酒杯想同他碰杯。 白皓月放下手中的刀叉,温和有礼的回应了他。 苦涩香醇的红酒从舌尖蔓延到心脏。 曾几何时,这位白学长可是连碰杯都会以一句‘想喝就喝,不用碰杯’这样冷冰冰的话语回绝他的人啊。 现在他根本连求都不用求他,他就端杯同他共饮。 还真是特别的体验。 “皓月,你怎么在这,约会吗?”豪爽的男声从门口传了过来。 云深微微侧身,露出一个精致的侧脸。 从门口走过来的人惊诧的瞪大了眼睛,“楼云深!”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比较忙,不过会保证一周1.5w字哒。 第13章 Chapter13 云深缓缓抬眼,终于看到眼前看着他一脸惊喜的——苏晟。 “楼少,没想到能在这遇到你。”苏晟有些激动的将手搭在云深的肩膀上。 自从知道楼家有多厉害之后,天知道他有多后悔昨天晚上没有好好跟他交好,反倒是让季斐抢了先。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他了。 云深扬起笑脸,“苏晟学长。” 苏晟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神色微怔,恍惚之间像是跟眼前这个人已经认识了很多年。 “苏晟学长也来吃饭吗?”云深挑着眉梢,微微偏头凝视着他。 白皓月看着少年精致的轮廓,还有那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眉间轻皱,他的视线也可以这样毫无保留的放到别人身上吗? 苏晟正要答话,一只手猝不及防的伸了过来,他还没反应过来手肘上就是一疼,然后就被大力的甩开,整个身体都酿跄了一下,差点栽倒在地。 “我靠,谁啊!”苏晟张口就骂了起来。 “晟!”白皓月猛然起身,警告性的看了一眼苏晟。而后才恭敬的叫了一声楼先生。 苏晟惊了一跳,赶紧转身朝身后看去,云深身边站着一个西装男人,他身高185,在男生中间就已经算高了,这个男人竟然还比他高出一截,他抬眼去看他的脸,刚好对上男人那双狭长的眼睛,古井无波的双眸从他身上扫过,苏晟抑制不住的恐慌,下意识的避开他的视线。 这个男人就是那个在商场上翻云覆雨的楼先生? 楼爵看着他畏首畏尾的样子,心中不禁冷嗤,一样应该姓苏,人跟人之间的差别怎么那么大? “不回家就是为了陪他们吃饭?”楼爵低头看向云深。 知道云深有原因,但是看到苏晟居然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还是怒火中烧。 云深看向他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了一丝调侃之色。 但是脸上还正儿八经的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胆战心惊的点头道,“哥哥,他们是我的学长。” 楼爵听到他那一声哥哥,眼睛不经意的眯起。 哥哥? 对面的白皓月心中微诧,楼云深真的是楼爵的弟弟?可楼爵只有一个弟弟,这不可能有错。 苏晟就没白皓月想的多了,他在听到云深这一句哥哥的时候,就忍不住唇角高翘,父亲说的没错,只要搭上楼家人,还怕沈家那种公司不跟苏家合作吗! 楼爵俯身伸手捏住少年的下巴,强制性的让少年对上他的视线,“有了学长就忘了哥哥了?” 看着这一幕的苏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楼爵想要吻云深。 云深抬手就握住了楼爵的手,如画的眉眼轻轻蹙起,神色之间带着几分不悦,“当然没有,哥哥想多了。” 这男人真是……明知道他在做戏,还这么霸道。 啧,占有欲可真强。 楼爵看了他半晌,将手抽了出来,搭在他的肩膀上,明明是一个好哥们之间经常可见的勾肩搭背,但是放在他俩身上怎么看都弥漫着一种别样的旖旎。 苏晟就听到楼爵无可奈何的叹息了一声。 紧接着楼爵轻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吃好了吗?” “还好。” “现在回家吗?还是我在外面等你?” 苏晟瞪大了眼睛脸上全是惊讶,刚刚还盛气凌人的男人此刻眉目间溢满了温柔。 云深抿了抿唇,看向白皓月,“白学长,我,我可能要先走……” “嗯。”白皓月皱着眉头微微颔首。 他不咸不淡的反应让云深脸上闪过了几分失落,“那我就先走了,白学长,苏晟学长再见。” 云深起身半依在楼爵怀里,礼貌的俯身随后从位置上退了出来。 “结过帐了吗?” “没。” 两人渐走渐远。 苏晟远远的看到走到门口的时候,楼爵半搂着少年,伸手推开厚重的玻璃门,半个身体微倾,完全把少年护在怀里。 “楼先生对楼少不是一般的好啊。”苏晟喃喃的开口。 站在一边的白皓月瞬间冷了眉眼。 “我吃好了,先走了。”白皓月双手插在裤袋,绕过苏晟就要往外走。 “诶,皓月你不陪我再吃一会?我今天没带女伴。” “自己吃。” 白皓月说完就跟前台经理开口,“把晟少的帐也记到我账上。” 经理赶紧开口,“刚刚那位已经付过了。” 白皓月愣了一下。 经理立马解释,“就是刚刚跟白少来的那位,来接他的先生已经把白少和晟少的账都付了。” 刚刚那位直接扔给了他一张空白支票,让他随便填,那两位一看就是大人物。 白皓月双拳紧握,眉头顿时皱的死紧。 “那个姓白的,是宝贝儿说过喜欢的人?”楼爵一边给云深系安全带,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云深舒服的靠在椅背上,轻轻嗯了一声。 楼爵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一手捏着他的下巴,眯着眼睛看着云深,“现在还喜欢吗?” 云深突然就冷嗤了一声,“楼爵,你在开什么玩笑?” 少年脸上全是轻蔑,跟之前那个在白皓月面前单纯无害的云深简直判若两人。 “你在怨恨,宝贝。”楼爵目光微沉,捏着云深下巴的手不自觉的用力。 云深吃痛的皱眉,“你生气?” “难道不应该?”楼爵松手去抚平他眉间的紧皱,他一点都舍不得看少年皱眉。 云深看着他,伸手把他的手拉下来,仰起头就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虽然我认为你不应该为了白皓月生气,但是我依旧很开心你因为我吃醋。” 楼爵深邃的目光停留在云深脸上,“那你应该告诉我,为什么怨恨?” 他带他回来,不是为了让他学会恨。 云深微微挑眉,“我告诉白皓月,说我是同性恋,他居然假惺惺的跟我说爱不分性别,你知道吗?我当初跟他说喜欢,他说我恶心。” 就因为换了一张脸,所以喜欢男人或者喜欢女人都能被原谅了吗? “所以他担不起你的喜欢。”楼爵用指腹摩擦着少年水色的唇,“你没有跟我说过喜欢,宝贝儿。” 男人半是诱惑半是威胁的语调让云深勾起唇角。 “我以为我每天费尽心机的诱惑你,你就应该懂了。”云深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我千方百计的想要你,你还不懂?” 楼爵眉梢之间盛满了无可奈何的宠溺。 “想吻你,又怕一发不可收拾。” “为什么怕?”云深有些不悦。 楼爵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三叔带着你的情敌找上门了。” “三叔来了?”云深顿时皱紧了眉头。 楼爵不置可否,“这次像是铁了心,宝贝儿怕我娶别人吗?” “你觉得我会让你娶别人?”云深凑上去就吻上了楼爵的唇。 楼爵唇边微翘,搂着人激烈的回吻过去。 不会再有人比云深更适合他,他明白。 除了云深,没有人再能跟他谈一场势均力敌的恋爱。 两人回到楼家已经是晚上八点,一进门云深就感觉到了楼三叔锐利的视线。 “小爵,我之前有跟你说家里有客人。”楼三叔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云深好几眼。 楼爵看向他,淡淡的说了句,“我很忙。” 楼三叔对他有恩,但是除了云深,他也没那么多精力把情绪表露给任何一个人。 “楼先生掌管楼氏,忙是应该的,我和小星都能理解。”一个女人温和的声音响起。 云深这才注意到楼三叔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两个女人,一个是上次见过的沈星,一个……当云深看到她脸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这张脸跟他自己那张没被泼硫酸之前的半张没被烧伤的脸何其相似! 只是这张脸已经苍老。 你是谁?这句无礼的问话云深几乎是脱口而出。 不过,还好,他忍住了,他看到她过的这么好他就忍住了。 “小爵,不谢谢沈二小姐和小星的谅解吗?”楼三叔看了楼爵一眼。 被楼三叔都称作沈二小姐的女人。 云深心中早已是波涛汹涌,他无法劝诫自己不去揣测这个女人跟他的关系。 楼爵感觉到了云深的异样,他旁若无人的伸手把他搂到自己怀里,皱着眉头问,“怎么了?” 原本脸色就尤其难看的沈星,看到这一幕更加惨白了脸色。 沈二小姐脸色也沉了下来,“三爷,你今天让我们过来,莫不是专门来羞辱我们的吧?” 楼三叔脸色也异常难看,“楼爵,注意点分寸。” 楼爵一向聪明,现在居然为了这个小子当场给沈家难看。 楼爵看了楼三叔一眼,紧蹙起眉间,“什么分寸?” 他感恩楼三叔当初的雪中送炭,但是如果楼三叔看不清局势,站到了他不该站的位置,忘恩负义这种事他做不到,所以他只能让他提前安享晚年了。 客厅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 云深微微抬眼,灿若桃花的眉梢眼里带着十足的戏谑,“该注意分寸的,难道不该是沈家吗?” 云深下巴微扬,唇边溢出冷笑,“让自家女儿委曲求全的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你们沈家,是怎么自称的书香世家?”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加更(~o~) 第14章 Chapter14 沈二小姐美目圆睁,“你说什么?” “这么明白的意思,沈二小姐听不懂?”云深淡漠的眼神扫过她,那双桃花眼漂亮的让沈二小姐心惊。 这双眼睛,跟她自己有多相似。 沈二小姐双唇轻颤。 楼三叔怒气冲冲的看着云深,“谁给你的资格这么说话!”“ “我给的。”楼爵冷漠的开口,“三叔有什么意见?” 客厅里瞬间变得死寂。 沈星恐慌的拽了拽沈二小姐的袖子,“二姑,我们,我们走吧。” 这里的气氛真的太压抑了,尤其是楼爵,当初她是怎么会觉得这个男人很好接触的? 沈二小姐不动如山,沈家这些年一直是在她的维持之下,才得以更上一层楼,家里无论是长辈还是小辈,没有哪一个不是对她恭恭敬敬。 现在到了楼家,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居然敢这么顶撞她! “你一个男人委身人下,哪来的脸对沈家指手画脚!” “沈二小姐!”楼爵神色瞬间变得冷峻,阴鸷的目光直冲她而去,“你算是什么东西?又是谁给你的脸对他评头论足?” 沈二小姐脸上顿时变得煞白,楼三叔正想说话,楼爵的视线就扫了过来。 “三叔,掂量着自己的份量,有些依仗不能当一辈子。” 他只是让他一寸,并非对他退避三舍! 楼三叔脸上憋得通红,他没想到楼爵为了这个来历不明的臭小子居然会这么不给他面子。 楼爵拉着云深就想带着他走,他今天或许就不应该带云深回来。 云深轻轻拉了他一下,“这里难道不是楼家吗?” 为什么他们要走? 楼爵征愣了一瞬,而后唇角轻勾,轻轻说了一声,“也是。” 他为什么要带云深走? 这些人侮辱了云深,该走的人怎么也该是他们。 他是关心则乱,才会带云深逃避。 听到这一句话的楼三叔和沈二小姐脸上都是难看至极。 “小星,我们走。”沈二小姐克制着自己的脾气,一手拉起沈星就往外走。 楼三叔本想阻止她,但是看到楼爵的脸色,他还是忍住了之后的话。 “以后楼家不欢迎沈二小姐。”楼爵出声开口。 “小爵!” “三叔,你也应该注意,分寸。”楼爵冷眼扫了一眼愤怒的楼三叔。 “哥!你不能这样!”楼墨这个时候突然从二楼奔了下来。小脸上全是急色,“哥,你为什么,为什么?他只是外面捡回来的小杂种,你不能因为他就把自己变得众叛亲离!” 他怎么也没想到楼爵居然会这么跟楼三叔说话,难道哥哥真的只要这个云深了吗! 云深瞬间皱紧眉头,一向温润眼波此时笼罩出一层阴郁之色,“楼墨,你国语没学好就闭嘴!” 众叛亲离,楼墨他怎么敢! 怎么能把这个词用在楼爵身上! “你才给我闭嘴!你这个,这个垃圾!你处心积虑的留在我哥身边,日夜缠着我哥,还让我哥给你姓氏,你根本就是,就是强盗!”楼墨到底是从小在英国长大,遣词造句还显得十分生涩。 他这番歇斯底里的话,让云深看向他的视线之中全是轻蔑,“楼墨,你不觉得是你太无能,所以才让我当了强盗吗?” 楼爵紧紧搂着云深的腰,脸上的神色阴沉的可怕。 但是即便是这样,楼爵也没出声插一句话,他知道云深现在要发泄,他知道楼墨说出的这些话,必须由云深自己来解决。 楼墨当然体会不到楼爵的想法,他单纯的觉得楼爵沉默就代表对自己的纵容,自己这个亲弟弟终究比云深这个外人要重要。 所以楼墨气势更足,不管不顾的叫道,“是你在背后用了手段!你就是千方百计的想抢走我哥!你就是贪图楼家的钱财!” “是,可惜爵爷知道,那又怎么样呢?”他就是有满心的手段,为了得到楼爵,他这两年多的时间,不知道有多少次千方百计的在楼爵面前耍小聪明。 可是那又怎么样? 楼爵是他的,他不论是杀人还是抛尸,都逃不过楼爵的眼睛,可是楼爵还是他的。 楼爵手臂轻颤,云深话里的意思他实在是太明白不过了。 楼墨震惊了半晌,随后侧身去看楼爵,却看到楼爵的眼底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温柔,楼墨恐慌的大叫,“你胡说!” “楼墨,别这么蠢。”楼爵斜睨着视线看向楼墨。“你还没有能跟我的爱人叫板的资格。” 爱人? 瞬间,客厅里所有人都一脸惊诧的看向楼爵。 楼三叔整个人都颤了颤,“楼爵,你,你说什么?” “云深是我的爱人。”楼爵淡淡的开口,“我不会结婚,也不会有后代,楼家家主的位置,我会在楼家宗族内挑选合适的孩子培养,这件事情希望三叔适时跟楼家诸位提一句。我也会抽个时间,在族内召开会议正式通知这件事情。”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在楼墨头上炸开,瞬间楼墨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 在宗族内挑选合适的孩子培养,这句话俨然是直接否定了楼墨。 “哥!” “我不认为世袭适合楼家。”楼爵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他让人查了楼墨身边的人,发现他已然将自己派去保护他的张文完全舍弃,信任了从外戚身边挖过去的一个男人。 伤心有一点,更多的是失望。 对比云深全心全意的相信,这个亲弟弟实在难以让他疼爱。 云深心中也有些讶异,楼爵不是一个会说气话的人。 他既然这么说了,就代表他一定会这么去做。 废了楼墨的位置,把家主之位拱手让于别人? “我们上去吧。”楼爵手上轻轻捏了捏云深的腰。 云深侧身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 “小爵,你不能这样对小墨!”楼三叔终于忍不住叫嚣。 楼爵低低的冷笑了一声,“究竟是不能这样对小墨,还是不能这样对你?”楼爵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当年三叔一定要致力于将我捧上家主之位?” 后面的话像是带着笑意。 楼三叔瞬间惨白了脸色。 楼爵瞥了他一眼,“很多事,我不想追究,是因为我们双方互利,但是三叔要知道,一旦恩情消耗殆尽,只能变的无情无义。” 一字一句,直接砸进楼三叔心底。 一身中山装的三叔双腿颤了颤,身子一歪就跌坐到了沙发上。 楼爵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拉着云深就上了楼。 “突然深情告白,你想做什么?”云深光明正大的躲开楼爵的怀抱,环抱着手臂靠在门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楼爵。 楼爵无可奈何的笑了一声,“告白还不好?” 云深勾起唇角,甚是嘲讽的看了他一眼,“别装什么深情了,你就是一个,老色鬼。” 稍微一诱惑就上钩,色胚。 “只是对你。”楼爵朝他挑眉,“我一向很正直。” 云深轻轻的哼了一声,但是眉梢之间的笑意却昭然若揭的表现出他的心情还不错。 “所以你是确定以后不要楼总这个位置了吗?” “是。” 楼家不会要一个没有子女的家主。 当初他下不了决心接受云深,这是原因。 云深看了他半晌,而后抬手揉了揉额间,“你就不怕我只是为了你这个家主之位才接近你?就像你弟弟说的。” 楼爵认真的看向他,“宝贝儿,我相信自己就算失去楼家家主之位,也有魅力让你留在我身边。” 话落,楼爵又轻蔑的笑了一声,“如果我真的那么没用,也不配留住你,不是吗?” 他的宝贝儿这么优秀,如果他不够强大,的确没脸留住他,不是吗? 云深终于舒缓了眉目,唇边溢出松缓的浅笑,“你说的对。” 楼爵伸手轻抚他柔软的头发,“告诉我,那个沈家的女人让你想到了什么?” 那才是他现在最在意的。 刚刚云深所表现出的戾气,让他都忍不住心惊。 “想到她跟我以前长的可真像,想到沈家从不跟苏家做生意,那么,她会不会是当年苏琪当年在外面的女人?”他是苏家的私生子,可是他从有记忆开始就在孤儿院,那位母亲留给他的只有脸上骇人的伤疤,一个烂脸怪的名头。 楼爵眉间轻皱,他下意识的将云深拉至自己怀里。 “谁都可以是我母亲,但是那位沈二小姐不能是!” 怀里的少年压抑的开口,字语中戾气肆虐。 他从小在孤儿院受尽欺凌,到了苏家苟延残踹的长到十八岁,那时候一心以为苏家怀有善意,所以他谨小慎微的藏起了自己满心的恶意。最后被赶出家门,泼了一脸硫酸。 如果没有楼爵,他早就死在C城那条不知名的小巷里了。 那条他攀爬出的血路,血淋淋的告诫着他这世间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所有不知起因的背后,都带着肮脏到极致的恶意。 所以他怎么能容忍,他的母亲是那样光鲜亮丽的沈二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啊~(~o~) 我在爆更,难道没人夸我勤快? 第15章 Chapter15 楼爵手臂蓦然紧缩。 “宝贝儿,你要报仇我帮你,但是,别怨恨。” 那些人算是什么东西,他们凭什么值得他的宝贝儿时时牢记于心! 云深将额头抵在楼爵的肩膀上,沉重的呼吸,别怨恨。 他要怎么做才能不怨恨? “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即便是杀人,我也帮你。”楼爵压着他的脖子,他怕这一瞬的阴鸷到可怕的目光让云深看到。 这样残忍的想法。 云深感觉到他掌心的用力,他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楼爵在想什么,云深使劲挣开他的手,怒视着他的眼睛,“说了这种话,还怕我看到这一刻的你有多残忍吗?” 云深脚下用力,将人翻身推到门上,双手抓住了他的衣领,“真当我是无害的小白兔了吗?” 楼爵看到他轻轻叹了口气,“我怕你会觉得这样的我冷血。” 刚刚楼墨说的那句话,他不是不心惊。 众叛亲离。 他不想走到那样的地步,至少他不能失去云深。 云深用力的拉他的衣领,让他俯身跟他对视,“这世上坏蛋那么多,你算老几啊。” 楼爵低低的发出了一阵笑声,那样闷在胸膛里的声音,沉着,有力,发自内心。 “宝贝儿,你真可爱。”楼爵顺势搂住云深的腰,俯身就在他唇上落下了一个一触即放的吻,“要喝酒吗?” 云深挑眉,“当然。” 这样身心欢畅的时候,怎么能不喝。 酒后乱性,也是很令人期待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云深就被生物钟闹醒,挣扎的从床上坐起来,刚刚坐了一半就被身边的人给捞了回去。 “要出去?”楼爵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云深微微颔首,“要去上课。” 他再不去,一个学期就要这么过了。 “我送你。”楼爵将人松开,独自起身穿了衣服,白色衬衣也挡不住那具好身材,云深陷在枕头里看着他身上因为他留下的痕迹,脸上全是狡黠的笑意。 楼爵扣了两颗纽扣,不经意的看到他脸上的笑,忍不住俯身就吻上了他的唇。 一个法式长吻之后,楼爵费了好半天功夫才按捺住自己心中的心猿意马,挣扎着把云深抱了起来,给人穿好衣服,一颗一颗纽扣的扣好,俯身又为他穿好鞋子,系好鞋带。 云深看着俯身半跪在身前的人,这些年,楼爵一直都是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他的宠爱清晰可见,每当看到这个在人前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人在他面前甘愿俯身下跪,他就忍不住心中的悸动。 “下去吃早餐。”楼爵伸手拉着云深的手。 云深微微颔首,摊开双手,“抱我。” 楼爵唇边全是无可奈何,可眼底的笑意却昭然若揭的告诉旁人,他乐在其中。 云深坐着新款劳斯莱斯的车型来A大,又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网上对他的家世是众说纷纭,但是更多的是出身名门,名副其实的贵族少爷。 苏晟听到云深来了学校,赶紧奔到了云深的教室。 “楼少!”苏晟在A大一向飞扬跋扈,目中无人,A大的人何时听到过他这么恭恭敬敬的叫别人。 云深原本正坐在教室里看别人的笔记,听到他的声音微微抬眼朝他看了过去,温润如玉的少年唇边刹那间勾起温暖和熙的笑容,“苏晟学长。” 苏晟心中大喜,云深这样的态度对他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苏晟奔进教室,兴奋扬眉,“楼少,今天有空吗?一起出去吃饭?” 云深有些慌乱的看着他,“苏晟学长叫我云深就好,今天……?白学长会去吗?” 苏晟一愣,皓月? “啊,对了,苏晟学长,白学长昨天有没有生我的气?”云深埋下了头,脸上是不可抑止的失落,“我昨天不是想要中途走的,只是我不想我哥一个人在外面等我。” 他垂下双眸,纤长的睫毛如羽翼般轻颤,看起来极为难过。 周围的女生看到他这样,赶紧伸手递给他一包纸巾,看向他的视线全是心疼。 云深慌忙接过,又是礼貌的颔首轻声道了一声谢谢。 苏晟看到这样的云深,心中不自觉的软了几分,这样美好的人,他就算是利用都觉得于心不忍。 他对皓月这么看重,莫非是喜欢皓月? 苏晟一向玩得开,性向在他这里根本就不是个事。 “皓月他之后也没吃,直接就走了,大概是气你中途走掉的吧,你也知道他那个人,一向是有一身原则。” 云深脸上白了几分,“那我,那我该怎么办?苏晟学长,你能帮我跟他解释一下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少年焦急的皱起眉头,像是一心只有白皓月的事,完全将周围的人和事都不放在心上了。 苏晟心里已经有了判断,“这种事,云深自己解释会比较有诚意吧,晚上我们一起吃饭,皓月也许会来——” “真的吗?”云深抬眼睁大了眼睛,眼中全是希翼的光。 苏晟被他这样的反应惊到,看楼云深的样子,恐怕是对皓月情根深种。 “真的,皓月之前说有时间就过来,你知道我跟他之间的关系还不错。”苏晟厚着脸皮开口。 其实他还没告诉白皓月晚上一起去吃饭。 但是没办法,谁让这位主一副白学长不去他就没空的样子呢。 果然。 云深听到他的话,当即就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苏晟学长,到时候你去的时候可以带上我吗?” “我就是来叫你的啊。” 云深露出惊喜的神色。 苏晟忍不住伸手在他柔软的头上轻轻揉了一下,“你下午有课吗?” 云深脸上的笑意更深,“只有两节。” “到时候我来叫你啊。”苏晟止不住的扬眉。 “好。” 苏晟邀到了人,脸上笑意晴朗。 他又跟云深说了几句有的没的,之后快上课了他才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一米五几的小姑娘跟他说了一句什么,他脸上尤其不耐,轻蔑的视线把人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 最后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小姑娘瞬间难过的垮下了脸。 云深在心底冷笑,大概又是表白吧。可是像苏晟这样的人也值得喜欢吗? 想想他刚刚在他头上轻揉的那一下,云深埋下头,脸上全是厌恶之色。 上午的课一完,他就去剪了头发。 换了一个发型,依旧柔软的头发轻轻搭在额前,阳光透着他的人影,将他的身形勾勒的异常美好。 下午苏晟如约而至,在看到云深发型的时候,他微微有些惊讶。 云深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微微垂眸,脸上带着涩涩的笑。 换一个发型是想给皓月看? 苏晟忍住了疑问没去问他,“我们先过去,皓月下午没课。” 他刚刚才给白皓月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出来吃饭,顺带提了一句云深,没想到皓月当即就说了不去。 想想他一个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面对云深这样的感情,避如蛇蝎也是理所当然。 云深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失望的神色,但是还是笑着颔首,礼貌的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着云深的反应,苏晟有些难以想象他今天晚上见不到白皓月会有多失望。 到了餐厅云深才知道苏晟邀请了很多人。 高档的西式餐厅被整个包了下来,他们过去的时候,餐厅里就已经坐了好几个跟苏晟年纪相当的男女们。 他一进来一群人就纷纷晟少晟少的叫。 一群脑残的纨绔子弟。 云深脸上保持着完美微笑,他一进来,身上的气质就已经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晟少,这位是哪家的公子啊?” “晟少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号人物的?” 仅仅是自己的云深带出来就这么张脸,真不知道这些人知道云深的姓氏看向云深的眼神该有多么惊讶。 苏晟挥了挥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楼云深。” 最好的朋友。 这张脸,苏晟才见过三次吧,这样就能当他最好的朋友,他可真不屑,云深在心底冷嗤,脸上却依旧神色如常。 这群人中间自然有人明白楼这个姓氏代表什么。 “原来是楼少。” “楼少。” 众人纷纷笑着打招呼。 这群富二代也不管认不认识,听到一个名字就自来熟的叫了起来。云深皆是笑着一一颔首回应。 “好了,大家都点单吧。”苏晟说着就将云深拉到了一边坐着,“云深想吃什么?” 云深微微皱眉,“白学长他不来了吗?” 苏晟愣了一下,“皓月还没说,等等应该会过来,我们先吃吧,现在都六点了。”他说着就拿过了菜单,自顾自的点了菜。 云深眼底全是落寞之色。 “云深要吃什么?” “随意吧。” 苏晟看着他这样忍不住皱眉,云深对白皓月这么好,以后对苏家绝对不利。 苏晟心中复杂的给云深点了牛排。 他毕业之后就要进苏家的公司,今年父亲已经给他看了公司的账务,只能说,很不好。虽然现在还不至于亏损,但是也看得出来苏家的生意已经一年不如一年。 所以他必须跟楼家交好,要是楼云深喜欢的是他……苏晟看着对面的少年将视线放在窗外,他心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要是让少年喜欢他,这一切问题不是都迎刃而解了吗。 苏晟想了想开口道,“云深跟我一起吃饭不开心吗?” 云深慌乱摇头,“当然没有,我很开心。” 只是跟白皓月一起吃饭更开心吧。苏晟扬起唇角,眉梢轻挑,他原本就长的丰神俊朗,刻意挑起的眉梢自有风韵缓缓溢出。 他这样的举动实在是让云深在心底暗骂他神经病,上一次解纽扣,这一次居然光明正大的跟他抛媚眼。 苏琪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 “云深会弹琴是吗?能否有幸能听到云深为我弹奏一曲呢?”苏晟朝餐厅中间的钢琴看去。 云深瞥了一眼,心中尽是厌恶。 但是依旧礼貌的回应,“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 苏晟看着云深起身,单手放于胸口,俯身做了一个英国皇室的宫廷礼仪。 他一举一动之中尽是高贵优雅,忍不住的吸引住众人的视线。 云深迈着步子走到钢琴前面,俯身朝餐厅的众人施了一个礼,而后才微笑开口,“献丑了。” 他说完才坐到钢琴前,纤长的手指抚上琴键。 第一声琴音从指缝之中流出,清脆又悦耳的琴音缓缓流过心间。 苏晟终于能知道他那个妹妹为什么在云深手上输掉了引以为傲的钢琴。 少年的琴音带着充沛的感情,一点一滴的直击心脏,而忽视感情他的琴技也极其高超。每一种指法的变动都像是完全难不住他。 一首幻想曲在少年的手中完美的演绎出来,餐厅的众人都有些震惊于他的琴技。 一曲终了,云深本想起身,刚有动作,一个女声就叫住了他,“楼少,先别急啊,弹得这么好听,再来一首啊。” “对啊,楼少,再来一首。” 云深眉间微蹙,他算是明白什么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了。 能跟苏晟混在一起的人,能有多少礼貌。 他正想起身回绝,苏晟却在这个时候也开口道,“云深,再来一首吧。” 云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半晌之后终于将手再次放到了琴键上。 又是一首月光从指缝之间倾泻而出。 “再来一首啊,楼少。” “好好听啊楼少再来一首。” “……” 坐下餐厅里面的人手握酒杯,兴奋的与大家推杯换盏,享受至极的听着云深的琴音,完全把云深当成一个专门的琴师。 等到在上面弹完第三首,下面依旧是一片叫好声,一群人还在叫嚷着让他再弹。 云深偏过头去看苏晟,“学长还要我弹吗?” 苏晟此时已经有些享受众人因为云深,所以看他的眼神全是羡慕了,所以云深这么问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说,“云深,再弹一首吧。” 云深垂着眼眸看着黑白琴键,眼睛斜光却刚好从窗外瞥到了一个人。 云深猛然起身,俯身就说了一句,抱歉。在众人的目光之中,云深认真的看向苏晟,“苏晟学长,你要知道,我不是来专门为你们弹琴的。” 他这句话一出,下面立刻有人叫嚷,“谁把你当弹琴的了,我们还不是觉得你弹的好,所以才让你多弹几首啊。” “就是,你不愿意弹就下来呗,又没有谁让你在上面一直弹。” 云深脸上多了一抹无谓的笑,“抱歉,你们的道德观我不敢苟同。”云深微微耸肩,“苏晟学长,我今天来是因为把你当朋友,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就拥有了颐指气使的使唤我的机会。” “云深,我不是,我没使唤你的意思。”苏晟有些着急,他一时得意忘形,实在是没有料到楼云深会发脾气。 主要是他的印象里,云深的脾气一向很好,他给人无害的感觉也让他根本没把他当成真正的楼家人对待。 云深垂着眼眸,“不用再说了,我大概也知道白学长今天不会来了,抱歉,我还是先走吧。”他说完就往外走。 苏晟騰的一下起身赶紧追了过去,“云深你听我解释。” 云深始终埋着头,脚下像是落荒而逃一般走得尤其快。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侧身想让开门口的人,想等他先走,但是没想到转眼手腕就被人抓住,“谁说我不会来?” 冷漠的声音让云深猛然抬眼,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白皓月。 “白学长!” 跟过来的苏晟也看到了门口的人,他微微有些惊讶,“皓月?你不是——” “既然云深不喜欢在这里吃饭,我还是先带他去别家。” 白皓月不容置疑的打断了苏晟的话。 “那怎么行!”苏晟瞪大了眼睛,他好不容易才有了跟云深独处的机会。 白皓月看了他一眼,“云深要跟我去吃饭吗?” 云深为难的看向苏晟,“苏晟学长,抱歉,我想我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 苏晟脸上有些难看,但是还是僵硬着脸笑了笑。 “没事,今天本来也是我不对嘛。” 云深这才松了一口气。 “走吧。”白皓月伸手就拉住了云深的手腕。 他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的自制力不够,所以才赶了过来看到了这样的云深。 在他面前异常听话的人在人前其实很有自己的原则。 事不过三,他弹了三首曲子,在第四首生气。 不论是那些纨绔富二代,还是苏晟,他一一都不给好脸色。 他聪明,有思想,有原则,坚持着自己的初心。 这样的人,叫他怎么能不动容。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那么一点文艺,你们发现了吗?233333 一下更了这么多来表示我不是坑货, 求收藏啦 第16章 Chapter 16 两个人皆是气质出尘,站在一起仿若天作之合。 白皓月侧身问云深,“想吃什么?” “只要跟学长一起,什么都好。”云深扬起脸朝白皓月露出一个璀璨的微笑。 白皓月迎上他的目光,心神不禁变得恍惚,被捧到云端的感觉再次重归于心。 眼前的人就像是有魔法一般,好像在他面前所有人都会失去生气这项本能。 “学长?” 在云深疑惑的声音之中白皓月才拉回了自己的心神,平生头一次微红了脸,掩饰般的轻咳,“法国菜可以吗?附近新开了一家法国餐厅,味道还不错。” 他没问云深会不会吃法国菜,云深给他的印象就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如果他问出这个问题,那根本就是多此一举,而且还是侮辱。 而云深自己在白皓月面前,就算不爱吃,他都能点头说好。 如果不能含笑饮□□,怎么能证明他对白皓月用情至深? 因为两家餐厅的间隔不远,所以两人步行走了过去。 到了餐厅却在门口看到几个人局促的站在里面。 “这位女士,真的很抱歉,你身上的衣服会由我们餐厅付足干洗费给您,还请您原谅我们的失职。”穿着西装的经理礼貌的在向站在前面趾高气昂的女人赔不是。 “干洗费?难道我会缺这一笔干洗费的钱吗?” 原本觉得扫兴想要同白皓月商量离开的云深突然变得有兴趣起来。 “女士,我真的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把红酒洒到你身上的。”把头埋得极低的侍者声音让云深不禁挑眉。 云深身边的白皓月却显得极其不悦起来,他原本想跟云深好好吃饭的好心情全都被破坏了。 “云深,我们换一家吧。”白皓月伸手就要拉云深走。 云深多看了一眼低着头的侍者,任白皓月拉着他往门外走去。 可就在他们要走出门的瞬间,尖锐的女声突然叫了起来,“你给我站住!” 沈二小姐脚踩高跟鞋直冲站在门口的云深而去,在看到云深那张脸的时候,她目光一跃就落到了白皓月身上。 “哈,你还真是跟各种男人都能玩得开啊。”沈二小姐刺耳的声音在餐厅里面叫嚷了起来。 白皓月当即皱紧眉头,“这位女士,请注意你的用词。” 什么叫玩得开? 这种侮辱性的词汇怎么能用在云深身上! 沈二小姐仿若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目光嘲讽的看向白皓月,“你又是哪家有钱的少爷?被人家耍的团团转都还不知道吧,这位可是楼先生挑明了要的人,为了这个在男人身下承欢乞怜的小贱货,楼先生可是连楼家的家业都不想要了。啊!” 沈二小姐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用她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向云深,“估计人家就是知道楼先生失去楼家就会一无所有,所以才立马着急的出来另寻金主。” 这一番话着实让周围的人都有些愣住了,按照她的话,那这位气质出众的少年其实是被有钱少爷包养的……小白脸? 众人纷纷朝云深看去,却见他始终低着眼眸,平静的脸上让人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白皓月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禁皱紧眉头,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打量。 “这位女士,你乱说什么!楼少爷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刚刚还在一直道歉连头都不敢抬的侍者突然愤怒的大吼。 他抬头就露出了他脸上那道疤,这不是前几日在苏晟生日宴会上那个聂海是谁。 那天如果不是云深,他肯定直接就被关进局里到现在还出不来,云深在他心里那简直就是宛如神祗,原本他听到这些话第一个反应就是大骂这个女人神经病,但是又看到云深身边有白皓月的存在,他就不敢以卵击石,没想到等了好几秒那个看起来就是富家子弟的人根本就没有要帮云深说话的意思,他顿时就忍不住脾气帮云深说话。 “小海!这是你该有态度吗!还不赶紧向这位女士道歉!”餐厅经理被聂海吓得不行,来这家餐厅的客人每一个都是非富即贵,他刚刚把红酒洒到她身上,就已经让这个女人缠着不放了,现在他居然又没礼貌的顶撞她,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聂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但是他一点都不后悔,在他心里,云深就是神圣不可亵渎的存在。 云深抬眼就对上了他那双强忍着恐惧,保护欲十足的眼神,水色的唇边猝不及防的被染上一丝笑意。 “为什么要道歉呢?她又没本事拿小海怎么样,不是吗?”云深轻柔的调子却让沈二小姐心底一颤。 这根本就是威胁,还是明目张胆的威胁! 沈二小姐咬牙切齿的怒视着云深,刚刚因为当众侮辱云深的那一点舒心瞬间烟消云散,彻底化为满心的愤怒。 “你不要仗着楼家就敢胡作非为!”沈二小姐伸出手指指着云深的鼻子怒声开口,“只会躺在男人身下小杂种,还装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总有一天楼爵把你玩腻了,你连怎么哭都不知道!” “小杂种啊,呵呵。”云深含笑审视着沈二小姐,那双跟他几乎一模一样的桃花眼看向他的时候,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 真不知道等到真相出来,她脸上的表情会有多可笑啊。 “楼先生会不会玩腻我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在当下,我能让沈家连怎么哭都不知道。”他就仗势欺人了怎么样? 她要辱骂他,他自然应该把这句话当场还给她。 看着她变化的犹如调色盘的一张脸,云深啧啧的摇头,“沈二小姐怕了吗?怕我这个……小杂种了?” 他倒是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出身。 沈二小姐被他气的全身发抖,他根本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你,你还要不要脸!” 云深看向她的眉眼之中全是寡淡,“敢问沈二小姐在这里说出那番诋毁我的话,言语激烈,用词粗鄙的时候,有没有身为长辈的自觉,有没有一点大家闺秀之风,有没有要过脸?” 跟他比人身攻击,真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他从小到大听过多少辱骂性的词汇,早就是言传身教,身经百战了。 “我跟你这种没教养的人根本说不通!”沈二小姐愤愤嚷出了身,提起名贵的手提包就要走人,但是在看到一直沉默不语的白皓月的时候,又是嘲讽的笑了一声,“这位大少爷看起来比楼爵聪明,希望以后你不会被他骗到一无所有。” 说完这句话她就趾高气昂的冲了出去,也不纠结她被红酒泼到的裙子了。 她这一走,餐厅里面就陷入了死寂之中。 所有人都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云深。 只有聂海红着脸跟云深笃定的开口,“楼少爷,我相信你。” 云深有些想笑,他想问他相信他什么呢? 相信他没被人包养,还是相信他其实很要脸? 但是这个反问肯定会问住这个孩子吧? 给保护他的人难堪,这可不是他擅长的。 “谢谢,小海。”云深真心实意的开口。 他的声音像是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魔力一般,明明是被别人从小叫到大的名字,却在顷刻之间就让聂海心中感到无比激烈的悸动。 “没,没有。”聂海紧张的摆手。 云深扬起唇角,而后也不再说话,而是转向白皓月,白净的小脸上闪过了一抹脆弱的微笑,“白学长还要……跟我一起吃饭吗?” 他站在原地,面对白皓月的时候完全失去了刚刚张牙舞爪把沈二小姐气的半死的神色。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触即碎。 白皓月看着这样的云深,心里激不起半点厌恶。 他从前是多讨厌那些流连于风月场上的男女啊,一想到那些人在别人身下娇喘□□,他就觉得恶心。 白皓月拧紧了眉头,刻意避开了云深的视线,“那个女人说的话是真的吗?你跟楼先生……你们是那样的关系吗?” 云深轻笑了一声,微微颔首,“是啊。” 白皓月翛然睁大双眼,双眼之中全是愤怒,“你真的是——!” 他的教养让他没办法说出那种侮辱性的词汇,但是心里的怒气直冲而上,他克制不住的一把揪住云深的衣领。 “我刚刚才认可你!你怎么可以!” 怎么能让他这么快就失望! 白皓月看向云深的目光全是愤怒,他从小到大身边真正的朋友就只有季斐一个,他还以为楼云深会是第二个,第二个能让他坦诚相待的人! 云深睁着一双忧郁的桃花眼,脸上全是悲伤之色。 “学长,你就,就不能先听我的解释,才判我死刑吗?”被揪住衣领的少年语气之中全是诉不尽的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 摸爬打滚求收藏。 第17章 Chapter17 白皓月的手顿时收紧,又爱又恨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判他的死刑?“楼云深,是你太让人失望。” 白皓月后退,双唇之中吐出一口浊气,“做了那样的事情,什么样的解释才能被原谅?” 在他的世界里,错了就是错了。 不要提苦衷,不要提身不由己,他只看这件事的最终结果。 餐厅有一瞬的安静,白皓月僵硬着身体想要转身离开,却在下一秒听到了云深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他猛然顿住脚步。 那句话是—— 如果我把你当作我的信仰。 白皓月身后的云深声音颤抖,“我早就见过你,七年前,那幅《光明》。” 一个人的一生,总有或多或少的成就,是要被人铭记的。而白皓月的成就在他十四岁完成,一幅被拍卖至千万的画作,让他成为美术天才,那是他的骄傲,也是他人生道路上永远越不过去的高峰。 时隔七年,没想到有一个人居然因为这幅画所以才…… 当他跟云深相对而坐的时候,白皓月才忍不住苦笑,他到底俗世中人。 “解释吧。”白皓月靠在椅背上,神色之中尽是疲倦。 或许从一开始他听到苏晟说他跟云深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就不应该受不住诱惑过来。可惜,命运它就是会捉弄人。 “我出生在欧洲,我的父母都是华人,我们家跟楼家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我从小就认识楼先生,但是我也只只是认识他,那时候我还很小。一直到……我十三岁,我父母因为一场意外去世,我们家所有资产都被查封……”云深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面明显带着颤音。 那应该是他最不愿意去回想的岁月吧,白皓月突然觉得自己像是那要将人凌迟的残忍刽子手。 云深端起桌子上的红酒,姿态优雅的仰头饮了一口,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他都能保持这样的礼节,足以看出他小时候受过多么良好的教养。 喝完红酒之后云深才继续说,“按国人的词汇来说,那时候我在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是……是楼先生救了我,他收留了我,并且抹去了我从前的一切,因为我们家,只要是我们家的人都会死,楼先生他重新给了我姓氏,还给了我一个家,可是我还是一蹶不振了,原本要去读的丹尼斯美术学院也没有再去读。” 丹尼斯美术学院! 白皓月震惊的看着他,那可是世界顶尖级的美术院校,他居然…… 对面的少年根本没觉得这有多震惊,他的目光像是在追忆过去,带着色彩斑斓的光芒,“最后在一年之后,我无意之中看到了你画的那幅《光明》,你涂抹上去的色彩是那样的绚烂,那些开在地狱枯骨上的每一朵花,都像是骷髅头里长出的新生灵魂,那株千叶藤更是,更是让我重新找回了年少时候的肆意张扬,那幅画几乎美到窒息,它就像它的名字一样,重新给我的世界带来了光,那株千叶藤是你,是你再次让我拥有了信仰。” 提到那幅画,云深就像有说不完的话一般。他的每一个用词都能显示出他对那幅画的喜爱。却让白皓月脸色越来越落寞,“云深,没想到我会在七年之后找到真正理解那幅画的人。” 当初很多人都说那幅画用色大胆,色彩张扬,用骷髅和血红的花作对比,背景又是猩红交织而升的千叶藤,整幅画的格调阴森又古怪,显得极其阴郁,像是狭隘到窒息,那是对现实世界的深度讽刺,那时候那么多美术大师在为这幅画争执取错了名字,他们觉得不应该叫光明,而应该叫黑暗。 云深手拿红酒杯,像是因为抑制不住太兴奋所以往自己的口里灌了一大口酒。 其实当初的云深跟那些学术大师一样,觉得那幅画格调阴郁,根本就不应该叫光明,可是一年前当他在楼爵的收藏品看到那幅画的时候,竟觉得白皓月这辈子栽倒自己手上的这幅画上面,也不是没有道理。 那幅画用色大胆,画中的千叶藤从枯骨和鲜花之中交织而上,是那样的张狂又不拘一格,好似这天下万物皆该臣服在他脚下,它冲破束缚,打破禁忌,最后凭空而上,得到了真正的自由。 而如今的白皓月,他的脑子里面除了条条框框还有什么?如今的他就是那些被埋在地上的枯骨,连一朵花的生不出的那一类,更不要妄想变成千叶藤。 “要是能早点遇到你多好。”白皓月端起桌上的红酒杯一饮而尽。 他原本对于知己这两个字已经彻底放弃,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遇到楼云深。 “你之后,就,理所当然的跟楼先生在一起了吗?”白皓月苦涩的开口。 云深轻轻的点了点头,也收敛起了刚刚提到那幅画的激动。 “楼先生说很喜欢我,而我这些年一直仰仗楼先生才得以苟活,我不讨厌楼先生,所以我们自然而然的应该在一起。” “什么自然而然的应该在一起!”白皓月怒吼了一声,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如果你生在C城,我一定会保护你,而且我不会像他一样强迫你!” 如果他生在C城。 云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但是碍于当事人在场,他只能将低着头将笑容埋下去。 “学长,这是我的命,逃不过的。” 白皓月听到云深苦涩的声音,心中全是恼怒,他恼怒自己的不够强大。 “你不知道在国外,一个无权无势的华人生活下去有多难,尤其是我这张脸……如果不是楼先生,我现在啊,早就污秽不堪,更不要提来到C城见到你,学长,我知足。” 他完美无瑕的纤长手指提起那支高脚杯,又是一饮而尽。 白皓月呼吸难耐,呼吸管道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用力禁锢。在他轻描淡写的述说之下,到底发生了有多残忍的事情在他身上? 上一秒对楼爵的愤怒突然变成了感激。 “以后,还会回去吗?”白皓月诚挚的视线落到他脸上。 云深看了他一眼,像是迷茫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离开楼先生,我还能去哪里,我没有朋友,他们都骂我是不要脸的男娼,还说我是吸血鬼,每天必须要吸血才能活下去。” 云深说完就苦笑了一声。 白皓月眼中全是心疼,在国外他生活的是那样的糟糕。 “楼先生不保护你吗?” “楼先生又不是我的管家婆,我又没有被打,只不过是被骂,这种小事为什么还要劳烦楼先生呢。”云深舒了口气,“不过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把这些事告诉白学长,而且白学长并没有骂我,我真的,特别特别开心。” 白皓月对上他诚挚的目光,突然之间偏过头去,刚刚他在知道他跟楼爵的关系之后,心里闪过的那些念头,让他没有底气迎上云深的目光。 如果不是他不会说侮辱性的词汇,那些辱骂的话,早就在刚刚就脱口而出了。 “学长……你不会因为楼先生讨厌我的,对吗?” 一定是他看出自己的不对劲了。白皓月心想,云深那样聪慧,他怎么会看不懂这一刻他心中的想法,白皓月猛然伸手握住云深放在餐桌上的手,“不会,一定不会。云深,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画画,一起上课,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没有礼貌的猪才会突然去抓别人的手!”皖西别墅里面,云深正在往手上抹第八道洗手液。 自从回到别墅,他就开始洗手,白皓月突然的那一抓,他当时差点没忍住把他的手给剁了。 穿着雪白浴袍的楼爵从云深腰侧伸出手穿过去覆盖住云深满是泡沫的手,“宝贝儿,再洗下去你的手会破皮的。” “不洗我会想吐。”云深厌恶的开口,伸手放到水龙头下面,水流立刻流出将两人手上的泡沫冲净。 “是这样吗?那宝贝儿当初也没让他碰过,对吧?” 前面的镜子里面映照出楼爵微微挑眉的样子。 云深冷嗤了一声,“遇到你之后,我才学会勾引人。” 这个回答让楼爵甚是满意,伸手就将人转过来,压在盥洗盆边将人吻的意乱情迷去扯他的浴袍带子又将人松开。 “乖,我有事问你。” “最好是正经事!”某人欲求不满的冷声开口。 楼爵失笑。 “之前的王家,你是不是找人给做了。” 王家? 云深秀气的眉头瞬间皱紧,“王家出什么事了?” 楼爵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恐怕跟云深没什么关系了,“被人给一锅端了。” “他们家做的什么生意才能被‘一锅端’?”这可不是什么明道上的词。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在哪里。泪奔求。 第18章 Chapter18 楼爵微微挑眉,“明面开着百货公司,实际,贩卖军火。” 云深啧啧咂舌,“难怪养得出那种二世祖。可惜原本想让那个二世祖给小海道歉看来也没机会了。” 楼爵抬手捏着他的下巴,幽然叹了口气,“要是能把你养成二世祖就好了。” “说什么傻话,如果我是二世祖,你一定不会要我。”云深勾起唇角,仰头就送上了自己的吻,将楼爵所有要说的话全部堵在双唇之中。 一场激烈缠绵之后,楼爵把云深抱到浴室清洗,云深的手紧搂着他的脖颈,片刻都不愿撒手。 “云深,你要知道,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如果。你现在就已经是我最爱的样子。” 楼爵在他耳边低声喃喃。 事实证明,甜言蜜语放在任何时候都有用。原本禁锢的手臂明显因为这句话松动了几分。 楼爵把他身上的水擦干,这才将人抱上了床。 第二天楼爵先将云深送去了学校,这才掉头回公司。 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群人把云深给拖上了一辆面包车。 如果不是在学校门口,云深还能动手自保,可惜这群人选的地点就是云深唯一不会反抗的地点。 他一向擅长放长线钓大鱼,只要这群人没有请狙击手射杀他,他就可以肯定自己暂时性不会有危险。给他一定的说话时间,他就能自救。 头顶被套着黑色布袋,手脚也被捆上了结实的粗麻绳,最原始的绑架。大脑飞速运转,在短短几秒钟之内,他就固定了一个人选,苏夏夏。 除了这个蠢女人,还有谁会想到用这一手来对付他。 不过半个小时之后云深就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苏夏夏也被绑了。 头上的黑布袋被揭开的瞬间,原本坐在凳子上的苏夏夏猛然瞪大了眼睛,她的嘴巴上黏了一层胶带,此刻只能从她嘲讽的眼神之中看的出她在幸灾乐祸。 云深唇角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转而桃花眼轻启,眼底尽是可怜之色,犹如森林之中的小鹿一般纯净的眼眸对向旁边的大高个男人,“我不会求救,你们不要对我用胶带,可以吗?” 他虽语气温和,却没有半分女儿家的娇弱,被他看着的人像是完全沉浸在他的视线之中,只觉得他给了他全部尊重,而云深从上到下再到气质都是贵公子的做派,被他尊重对于他们这种拿命赚钱的粗人来说,心里犹如半只脚跨进了上层社会,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行,但是只要你敢叫出声,我立马就用胶水把你的嘴给粘起来!”大高个男人恐吓的威胁。 云深识趣的瑟缩了一下脖子,颤颤巍巍的开口,“我知道了,谢谢。” 大高个看他就是一个软弱无能身娇体贵的大少爷做派,顿时对他放下了几分戒心。 “还是你识趣,哪里像那个臭□□!刚来就把我一块肉给咬了下来。”大高个伸出血淋淋的手臂,凶神恶煞的瞪了一眼苏夏夏。 云深看着那极深的咬痕,心道果然是苏夏夏,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倒是一直把一身傲骨发挥到了极致。 “天啊,你这伤口得快点去打疫苗,否则会感染。”云深担忧的看向他。 大高个摆了摆手,“这又不是被狗咬的,打什么疫苗啊。” 苏夏夏在旁边狠狠地朝云深翻了一个白眼。 云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脸上的担忧却一点都没消散,“这么重的伤口,是不是很疼?” 大高个哈哈了两声,“这没什么,像我们这种人身上没点伤口怎么能威慑住人。” 云深抬起眼眸静静的凝视着他,云深的脸上没有嘲讽,没有怜悯,有的只是浓烈的心疼,那种柔软的慈悲,将他整个人衬得尤其舒服,被他这样看的人,只觉得自己是被少年放在心尖上的人,此刻正被他全心全意的疼爱着。 “等等如果有人替你代班的话,你应该去看看医生,伤口只能证明你败过,并不能让你逞能。”云深抿着水色薄唇,乖乖的走到了苏夏夏身边的凳子上,垂着眼眸像是因此陷入了巨大悲伤之中。 云深这一句话不止让大高个愣住,旁边一直在看好戏的人也因那句只能证明你败过而征愣。 苏夏夏恶意的瞪了云深一眼,在她看来,云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偏偏还装成那样纯良无害的样子。 就因为上次排练室的事情,白皓月告诉了苏晟,紧接着她就被苏琪和苏晟教育了整个晚上,还说要把她嫁给这个比女人还娘的楼云深。她一时气急找了机会就从家里跑了出来,接着就被抓到了这里。 如果不是他,她根本就不会被绑架! 云深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看了她一眼,“真可怜……”云深用他那副悲悯的语调在旁边叹道。 他在幸灾乐祸!苏夏夏气的咬牙切齿,如果嘴巴上没有胶带,她真想冲上去咬断云深的脖子。但是她手脚被完全绑住,嘴巴被封住,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云深收起目光不再看她,他不挣扎,不说话,就安静的眯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在不知道会不会有食物的前提下,他应该保持体力,至少背后的人出来的时候,他应该还有充沛精力去应付。 没想到云深这一等,就从早上等到了深夜,中途并没有给他食物,只是之前那个大高个在趁着其他两个看守的人出去的时候,给他喂了几口水喝。 云深对此尤其感谢,他身上一切电子仪器都被收走了,身上的衣服更是检查了不下三次,所以楼爵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找到他,在这样不知道未来还有多长时间的情况之下,水比食物更为珍贵。 苏夏夏比他早一天到,她一天一夜都没吃过东西,也没喝过一口水,看到云深的待遇,她终于委屈的哭了出来,结果被大高个打了一巴掌。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紧闭的仓库门终于被推开。 第19章 Chapter19 仓库里面的灯光将人笼罩上了一层金色光芒,乍一看竟颇为和熙温暖,只是等看清进来的人那张脸的时候,什么和熙温暖都没有了。 他长了一张轮廓极深的脸,乍一看像是混血,但是眼窝深陷,眼睛里面全是红血丝,皮肤蜡黄,头发凌乱的散在额前,看起来狼狈又邋遢。 云深看到这个人的时候,眼底流转了几分明了之色,王阔,被端了窝的王家人。 “楼云深!”王阔进来就咬牙切齿的叫了他一声,一巴掌就挥在了云深脸上。 啪的一声,响彻了整间仓库。 云深顿时就在嘴里尝到了令人恶心的血腥味。他偏着头,嘴角蔓延出鲜红的血迹。 “你他妈敢算计老子!”王阔一把揪住云深的衣领,“你一个被捡回去的小杂种居然也敢冒充楼家人伙同那些警察算计王家!” 嘶吼的声音震的云深耳朵发麻。 旁边的苏夏夏吓得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云深平静的解释,“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楼家人,我也从来没伙同什么警察。” “去你妈的!”王阔猩红着眼睛,一脚踹到云深身上。 云深当即就被踹翻在地,椅子也倒在了一边。 “你他妈还敢给老子狡辩,如果不是你,我身上怎么会有针孔摄像!就是你还有苏家的蠢蛋跟那些警察算计老子!”王阔说着就狠狠的瞪向苏夏夏。 苏夏夏被封住了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吓得只能呜咽着摇头。 王阔看到她,脸上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苏大小姐这副模样可真是我见犹怜啊。” 苏夏夏心中惊恐至极,哭的更是厉害。 王阔走过去,哗的一下就撕掉了她嘴巴上的胶带。 “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王少,你放了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嘴巴上被撕掉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但是苏夏夏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她现在惊恐的不行,只想活命。 “我想尝尝苏大小姐的滋味,苏大小姐同意吗?”王阔说着一手就把她身上的衣服撕成条状。 苏夏夏大叫了一声,连忙哭着说不要。“我长的不好看,你去碰他!他那么好看,而且还经常跟男人搞在一起,你去上他!他的滋味一定比我好!” 躺在地上的云深猛然抬眼锐利如刀的视线落到苏夏夏身上。 王阔听到苏夏夏这番话,脸上先怔了怔,而后才若有所思的看向了云深。他今天穿着雪白的圆领针织薄毛衣,衬得皮肤更加吹弹可破,从衣领往上看,精致漂亮的锁骨,如天鹅一般的纤长脖颈,再到水色的薄唇,挺翘的鼻子,如桃花一般的眼睛。 此时他蜷缩在地上,牛仔裤绷起,更加显得双腿细长。 王阔不是不玩男人,但是之前对云深,他根本连他的长相都没记清,就记得他尤其的讨人厌。之后王家出了事,他就更厌恶他,现在经苏夏夏提醒,他才正眼看到了云深的长相,纯粹的去欣赏他的外貌,他就觉得下腹一紧,心中更是窜起一阵蓬勃的欲望之火。 云深眼睛微眯,漂亮的桃花眼闪现出幽深的光芒。 “难怪两年前楼爵会把你带回楼家,连自己亲弟弟都不想要了,你这张,可真是天生欠人操的脸。”王阔放开苏夏夏大步走向云深,随即一把拎起云深的衣领,一双鹰钩般的眼睛在云深身上猥琐的打量,“可真是天生的尤物。” “放开。”云深冷冷的看着他。吐出的两个字冷若寒冰。 “放开?老子是要上你!”王阔说完就去扯云深的衣服。 大高个男人看到王阔的动作,正要出声阻止,却突然看到那躺在地上的少年伸出了原本应该被绑住的手,纤长白皙的手快速有力的朝王阔的脖子伸去。 “王少!”大高个男人立马转声提醒王阔。 但是这一声始终太慢,他刚刚叫完,王阔就应该被少年扣住了咽喉,狠狠地朝地上甩了过去。 少年从地上优雅的站起身,白皙的手指轻掸着身上的灰尘,天使一般的脸上只有一片淡漠。 被掀翻在地的王阔双手捂着自己差点被折断的脖子,惊恐的看着站着的少年。 正在洋洋得意的苏夏夏也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少年。 “打断他的腿,给我打断他的腿!”王阔一边大叫,一边连滚带爬的远离云深。 嘭! 子弹破膛而出直冲云深的腿部而去。 子弹很快,但是云深更快,他就像是一阵风,在场的人连他的身影都没看清,原地的人就不见了。 噌的一声子弹就打到了身后的墙壁上。 开/枪/的是那个大高个男人,“真可惜。”云深平静至极的语调再次响起,众人只看到他已经站到了苏夏夏身边。 苏夏夏顿时失声尖叫。 这个人是鬼! “嘘……”云深伸出纤长的食指轻靠在水色的唇边,“不要吵。” 低沉魅惑的声音在耳际响起,让苏夏夏顿时噤声。 比胶带还有魔力。 “否则会听不到死亡的声音。”剩下的一句话在寂静的仓库里面响起。 “啊!”苏夏夏再次崩溃大哭。 “杀了他,快点给我杀了他!”王阔苍白着一张脸大声嘶吼。 这个人他惹不起,原本想要利用他来要挟楼爵的想法现在彻底消失。 他只想他快点死! 王阔已经感觉到了,只有面前这个楼云深死了,他们才能活。 嘭!嘭! 不止王阔有这个感觉,整个仓库里面的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苏夏夏眼看着子弹朝她的方向打了过来,她的尖叫声尖锐的响起,但是就在这一瞬间,咚的一声,她坐着的椅子被直接踹飞,她整个人都摔成了一个狗啃泥,苏夏夏大哭着抬起脸来,嘴巴上全是血,地上还掉了两颗牙齿。 云深站在一边抱着双手戏谑的看了她一眼。 “不是说了不要吵了吗。”如鬼魅的声音冷冷的在仓库之中流荡。 第20章 Chapter20 苏夏夏顿时憋住了哭声,但是却止不住打嗝声,她只能紧闭着嘴巴,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身体因为打嗝剧烈抽动。看起来滑稽可笑。 几个人手上都拿着枪,枪/口统一的对着站在仓库中间的少年。但是也都统一的在颤抖。 嘭!王阔尖叫着一枪朝他打了过去,“杀了他!快点弄死他!” 明明是那样快的子弹,但是在云深眼里却像是慢动作一般,他微微侧身,那枚子弹就以一厘米的距离跟他擦肩而过。 所有人顿时失声大叫。 云深淡漠的扫视了一遍周围的人,将视线正对上了王阔。 王阔手里握着一把/枪,满脸惊恐,看到他的眼神瞥了过来,几乎是立刻就扣下扳机,一枪一枪朝着云深胡乱打了过去。 云深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脚下飞快的动作,如鬼魅一般就窜到了之前那个大高个面前,脸上全是可惜之色,“为什么要帮别人呢?” 如果他不帮王阔,不拿着手中的枪对着他。 他会放他一条生路。 可是现在……云深抬手之间就夺下了他手上的枪,而后旋身一枪打向了王阔。 嘭的一声,王阔瞬间瞪大眼睛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苏夏夏瞬间大叫出声。 明明看起来是那样单纯无害的少年,枪/法居然比他们都还要好的多的多。而且他的身法之快,那根本就不是他们可以得罪的。 “要么现在立刻滚,要么就死吧。”云深冷漠的开口。 仓库里的几个男人面面相觑,他们拿了钱没错,但是他们也要要命啊。 几个人对望了几眼,顿时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云深看着他们的背影,很是啧啧了几声,如果不是想要苏夏夏的命,他一定会把这些人全部解决。 等到他们都跑出去之后,云深才冷冷的看向倒在地上的苏夏夏。 苏夏夏惊恐的摇头。 云深抬手就将手中的/枪/正对上了苏夏夏的头。 “不要,不要!我不会说杀了他,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苏夏夏慌乱的摇头。 她还以为云深杀人灭口是想隐瞒刚刚的事。 云深冷笑了一声,“看来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什,什么?”苏夏夏快要吓死了,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人,她不该不听爸爸的话,她就不该去招惹他。“我求求你,我会当一切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云深鄙夷的看着地上的人,“你以为我会在乎你看到了什么?” 他伸出手指就扣上了扳机,漂亮的桃花眼微眯。 现在可是杀死苏夏夏的最佳时机,反正她什么都看到了。 “不要,不要杀我,不要!” 苏夏夏尖锐的大叫嘶鸣。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出一阵警鸣声,苏夏夏目光瞬间亮起,“救命,救命!” 云深脸色微变,楼爵搞什么,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才来。 他收了枪抬步就走了苏夏夏身边,“再叫一声我杀了你!” 苏夏夏被他脸上冷峻的神色给镇住,顿时噤声。 云深这才冷哼了一声,转身就看向那倒在地上的人,又是砰砰几/枪/在王阔身上乱打了一通。直接把人身上打出几个血洞出来方才罢休。 他身边的苏夏夏吓得身下一热,居然失禁了。 云深做完这一切将手往回缩,用袖子包着/枪/在衣服上狠狠地擦了几下,而后才蹲身就将/枪/塞进了苏夏夏被绑住的手里。 他又是狠狠的咬破了自己的唇,直到流出血到唇边才松口。 “苏夏夏,我给你机会。杀我。”云深冷笑着看向倒在地上的苏夏夏。 伸手直接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 重新获得自由的苏夏夏连想都没想就往后缩,一脸惊恐的看着云深。但是还聪明的握紧来了手中的/枪。 云深屈腿往地上狠狠的跪去,裤子上瞬间摩擦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不杀我吗?”云深似笑非笑的看向苏夏夏。 外面的警鸣声已经近在咫尺。 苏夏夏简直对这声音置若罔闻。她纤长的手指扳动扣机。 “来吧,就是这里,只有杀了我,你才能活下去。”云深指尖轻点着自己的额头,脸上的笑容形如鬼魅。 那双桃花眼像是带着天大的诱惑。 苏夏夏整个脑子里面全是杀了他,杀了他! 只要杀了楼云深,她就可以从这里安全的走出去! 苏夏夏大叫一声,瞬间扳动扳机。 嘭的一声。 仓库门被一脚踹开。 云深的肩膀中弹。 “里面的人,放下你手上的武器,不然我们要射杀了。”整间仓库里面突然涌进来好几十个持/枪的特警。 枪/口正对这苏夏夏。 苏夏夏看到这一身/警/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救命,救命。他要杀我,他要杀我!” 云深手上捂着自己的肩膀,脸上全是苍白之色,只是唇边还带着血迹。他眼底带着深深的惊恐,“她,她疯了……救救我。” “云深!”楼爵一冲进来就看到了一身狼狈的云深。 “先生,你现在不能过去,现在凶手手上还有枪。”一个特警赶紧拦住了要往里面冲的楼爵。 楼爵听到这句话脸上戾气肆掠,“那你们还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射杀凶手!” 他眼眸猩红的看向苏夏夏。其中的怒气简直像是要立即把苏夏夏给剥皮饮血。 苏夏夏听到这句话,顿时失声大叫,“我不是凶手,我不是!是他,是楼云深!不是我!” 苏夏夏直接将手中的枪扔的老远。 一看到她把枪扔了,立刻就有人扑上去把她反手压到地上。 楼爵更是一刻都没等,冲进去就抱住了云深,“对不起,这么久才找到你,对不起,宝贝儿。” 一碰到这个人的怀抱,云深所有伪装瞬间消失,咬牙切齿的在楼爵怀里低声开口,“先别急着带我走,我要先去录口供,我今天一定要把苏夏夏送进去!” 第21章 Chapter21 楼爵现在都有把怀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当场压在身下。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一心想把别人送进去。 “之后的事我会解决,我送你去医院。”楼爵伸手就把云深从地上抱了起来。 “不要!”云深连想都想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楼爵,你知道我回来的目的!”云深低声开口,语调之中全是阴戾之气。 楼爵眉头动了动,脸上阴沉的可怕。 “先生,救护车已经到了,赶紧把人抱上去。”门口有人朝他们叫道。 楼爵深深的看了云深一眼,而后一句话没说,抱着人举步就走了出去。 云深皱紧眉头,他知道楼爵在生什么气,楼爵不喜欢他每天总想着报仇,也不喜欢他为了报仇不择手段。 可是他这么多年所受的苦难,难道要说算了就算了吗! 楼爵抱着云深上了救护车,连自己的车都没开,全程陪着云深。 救护车上的医生跟护士看着两人出众的相貌跟气质,对两人的态度都好的不得了。 但是两人的低气压实在是让原本就安静的救护车里面更显得寂静起来。 而苏夏夏那一辆救护车,现在吵的不行。 她除了脸上有一巴掌,掉了两颗牙齿之外,别的根本就没什么事。只是她一上车就开始大叫,叫楼云深是鬼,医生不得不给他打一支镇定剂下去。 到了医院云深就被推到手术室里去了。 楼爵在外面坐立不安的等着,虽然那枚子弹是打在他肩膀上的,可是他心里还是担心。 一直到云深安然无恙的出来,他才舒了口气。 云深肩膀上绑着绷带,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蓝条纹病服,瘦弱的身形让他看起来羸弱无比。 云深看到楼爵站在外面,脸上有些别扭起来,这两年,他跟楼爵从来没有产生过这样的分歧。 “疼不疼?”楼爵走到他身边,剑眉紧皱成一团。 云深点头,“疼。” 楼爵叹了口气,“走吧,jingcha在等你。” 他没办法阻止云深报仇。 就像云深不能让他放弃楼家。 两个人沉默着一同走了过去。 因为考虑到云深是病人,所以笔录的地点也就近选在了一间空的病房里。云深一个人推开门走了进去。 来给云深做笔录的是一个女警员,她一看到云深那张脸,原本平静的目光瞬间就亮了起来。 “你就是楼云深?”女警员开口道。 云深点了点头。 女警员眼中泛着桃花,脸上变得羞涩无比,“我是来给你做笔录的,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请你老实回答。” “问吧。”云深抬了抬下巴,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 女警员这个时候才正经起来,“苏夏夏说是你持枪杀了王阔,是吗?” “不是。” 女警员大概没想到他会回答的这么快,脸上闪过一丝愕然之后这才继续开口,“苏夏夏说是你把枪硬塞到她手上的。” “是我咬了看守我们的一个男人的手,我还因为落下了伤。”云深说着就抬起下巴,露出带着明显伤痕的嘴唇。 女警员点了点头,在笔记本上记下了一些什么,“那你能讲讲当时事情发生的经过吗?” “当时我被抓过来之后,苏夏夏就已经在里面了,我们在里面一直等到傍晚王阔才来,他想qj苏夏夏,苏夏夏就跟疯了一样的反抗,然后她就从凳子上摔了下去,当时很混乱,王阔想杀了我们,我也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我冲过去就咬伤了旁边一个持枪人的手,他之前对我不错,我觉得他可能是觉得我是gay。” 女警员脸上表情变了变,这可真够直接。 云深微微耸了耸肩,“他之前压根就没绑住我的手,因为我说我手疼,这是个看脸的世界,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那苏夏夏为什么要杀你?”女警员提出问题。 “我不知道,我刚刚给她解开绳子,她就把我推到了地上,像疯子一样抢了我的枪在仓库里面乱开枪,我吓得趴在地上连看都不敢看,谁知道她后来到底又受了什么刺激,拿着枪就朝我身上打,还好她枪法不好。” 女警员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建议你可以用蓄意谋杀这项罪名起诉苏夏夏,现场的特警都可以为你作证。” 云深唇边露出一个天使一般的微笑,“好,谢谢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女警员摆了摆手,“我也跟看守你的那个人一样,被你的美貌所荼毒。不过苏夏夏在精神方面可能有些问题,这一点有可能会被她的律师团队所利用。” 云深脸上露出些许愁容,“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一下。希望坏人都可以得到法律的制裁,但是如果她真的是病人,我会原谅她。” 女警员看向他的眼睛都在冒桃花了。这么可爱又善良的男孩子,多看一眼都能让女人母爱泛滥啊。 “那我就先走了,放心吧,我们一定会让坏人得到惩戒。”女警员朝云深挑眉开口。 云深笑着点了点头。 一直等在门外的楼爵早就有些等不住了,看到病房门一打开,他就冲到了云深的身边,皱着眉头将他打量了一遍,看到他安然无恙之后,楼爵眉间才缓和了一些。 女警员将楼爵打量了好几眼。 最后眼眸泛光的走了。 她走了之后,云深就看向楼爵,“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他只要这么说话,楼爵就能猜到他又想报仇了。 “什么忙?”楼爵心里其实很不想他一直活在恨意之中,可是他好像除了帮他,就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云深皱着眉眼看着楼爵,“你不想帮。” 楼爵没有反驳,只是深深的看了云深一眼,“但是我必须帮。” 这是他作为一个男朋友必须做到的维护。 云深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看着楼爵,“我真的不懂,为什么你总是劝我要放下仇恨?” 第22章 Chapter22 楼爵看着云深微微叹了口气。 在这样沉重的气氛之下,连呼吸都显得冗长。 “在这件事上,我们谁都不能说服谁。” 云深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漂亮的五官带着森严的冷峻。 “走吧,我们回去。”楼爵伸手拉住云深的手,他想向前走,但是云深却执拗的停在原地。 楼爵比他多走一步,所以他停在楼爵身后,一眼就可以看到楼爵高大的背影。 这个人在两年前救了他,还给了他一张脸。 但是这个人现在一心让他放下仇恨。 云深固执的拂开楼爵的手,纵使这样会撕裂了他肩膀上的伤口。 “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不要企图把一些事情掩盖,不论是时间,还是新的伤口,都遮不住一块丑陋的疤。”云深穿着蓝色条纹病服,漂亮的眼睛毫无波澜的从楼爵身上掠过,“你想好了就来找我谈,随时恭候。” 楼爵看着云深转身,而后冷漠后退。 所有的执拗对于他来说,好像在顷刻之间就能化作了了青烟。 楼爵看着他越渐远去的瘦弱却强大的背影,终究忍不住沉声开口,“如果我说要么分开,要么报仇,你会选哪一个? 云深猛然回头,桃花眼微眯,眼角轻挑间像是带着倒刺的刀直接刺进楼爵心脏。 他刚刚的背影实在是走的太过潇洒,以至于连楼爵这样的人都想要一个结果。 “你不会逼我走到这一步。” 云深勾唇冷笑,“若你是这样的爵爷,我们便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两人相处虽然只有两年,但是却像是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其中溢于言表的了解更不是常人所能揣测到的。 楼爵叹息,有一个足够了解你的情人,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你刚刚想让我帮的忙,说吧。” 云深挑眉看向他,而后不发一言转身便走。 他既然不想帮,他就没有强迫他的道理。 若是楼爵将仇恨这件事想不清楚,心里永远存着一点想要劝诫他的心,他们还是少相处的为妙。 云深大步走到属于他的VIP病房,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杀了人,还要完美的嫁祸给别人,最后还要一箭双雕,完成这个计划,早就把他这具娇贵的病体累的无力承担了。 等到他醒来,病房里面已经多了一个人,此时正趴在他的床边。 不是楼爵! 云深下意识的握紧拳头。 聂海感觉到一点动静顿时敏锐的睁开眼睛,看到云深的时候,他瞬间换上一张憨厚的笑脸。“楼少爷,你可算是醒了。” 云深不动声色的将脸上的神色隐匿了下去,只是低垂了眼眸低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聂海顿时开口道,“我在报纸上看到新闻才知道楼少爷被那天那个王八蛋给绑架了,我找人打听了楼少爷所住的医院就赶紧过来看楼少爷了。” 云深微微颔首,“成玉街,五栋106,一个从乡下出来的丑八怪居然住在市区一环。” 聂海脸上僵硬起来,“楼少爷,你不知道,成玉街虽然在一环,但是那里就是一个老——” 聂海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云深似笑非笑的看向他,“怎么不说了?” 成玉街地处C城一环,虽然跟周边的高楼大厦相比,成玉街系列的房子都是又旧又破,所以住在那里的绝对只有本地人,虽然也有外地租户,但是那边所有的房子,已经被政府划为拆迁区,在一年前就已经全部拆除了。 “你早就知道了?”聂海原先脸上憨厚的表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云深摇头,“是王阔告诉我,我才知道。” 那个时候他突然问聂海的地址,聂海被问了一个措手不及,下意识把自己小时候的家庭地址报了上去。他之后一直到刚刚才反应了过来。 而云深,他问他地址,不过是想教训王阔让王阔给聂海登门道歉而已。 “王阔?那个蠢蛋他能知道是我在搞鬼!”聂海提起王阔脸上全是不屑。 “他不知道,他以为是那天晚上苏家的人在他身上放了针孔摄像,他大概临死都没想到其实真正在其中搞鬼的人,是你。”云深抬眼就对上了聂海的眼睛。 聂海看着云深叹了两口气,“楼少爷太聪明了。这样不好。” 云深冷笑,“你是哪家的人?jingcha,白家,季家,还是……沈家。” 说到前面的时候聂海的表情一直都很平静,甚至看向云深还隐隐有欣赏的目光。但是一说到沈家,聂海才真正变了脸色。 “你来我这里是想杀我,还是想绑架我?直说吧。” 他一向觉得自己很聪明,这一次居然没看出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其实大有来头。 是他太轻敌,将这C城所有人都看的太蠢。 算来算去,居然还得多谢了王阔。 聂海看着云深连叹了好几口气,“楼少爷,我一点都不想杀你,在我心里,你真的很好。跟外面那些公子哥一点都不一样,可是你太聪明了,聪明到不能活下去。” 云深微微颔首,“我一向觉得我聪明到没朋友。” 聂海脸上全是遗憾之色,“楼少爷这么漂亮的人,为什么还要这么聪明呢,真可惜。就算我想要楼少爷,都不敢要了。” 聂海说着伸手就从腰后拔出了一把黑色手/枪,枪/口正对云深额头。 “楼少爷,下辈子,长智商就不要长脸蛋了,遇上我这样怜香惜玉的人物,得多纠结啊。” 云深微微抬眼,桃花眼之中眼波流转,像是带着缱绻深情,只要对上这双眼眸,就好似这个如玉的少年一心一意只放下了你一个人。 聂海一个愣神,手腕就是一痛,云深原本是想直接抢走他手里的qiang。 但是谁能想到聂海是个十足的练家子,他这用上十成力气的动作只是让聂海清醒过来,手肘一拐就朝云深脸上撞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就收藏哟。感谢大家的地雷。么么哒 第23章 Chapter23 云深眼睛一眯猛然翻身下床。 聂海朝着云深就是一枪打了过去。嘭的一声子弹跟云深擦肩而过。聂海表情阴郁难看,他一向被称之为神枪手,还从来没有人能从他枪/下逃开过! 云深冒了一额头的冷汗,那一/枪,他逃的并不轻松。聂海的枪又对上了他,云深伸手抓起床上的被子就朝聂海头上罩了过去,脚下飞快冲到门口。 他一把拉把手,还没用力就从门上的透明玻璃处看到了一张阴森的笑脸。 刚刚枪/声那么大,现在都没有一个人过来查看,他就应该想到现在整个医院恐怕都已经被人控制了。 云深暗骂一声,赶紧转身想另寻出路,黑色的枪/口就对上了他的额头。 云深连想都没想蹲身一闪就躲开了那把/枪,随手抓起一把椅子直接就朝窗口砸了过去。 “靠,操/他妈的。”聂海看着玻璃窗应声而碎,忍不住破口大骂,手上赶紧朝云深打了过去。 云深咬牙几个闪身就跳出了窗外。 他应该庆幸他住的病房只是七楼,而不是十七楼。云深悬挂在空调机位上身手矫健的一层一层往下跳。 嘭!嘭! 上面子弹跟着他的身影一路打了过来。 云深面色阴沉的可怕,他现在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肩膀上还有伤,这四周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人手,要想安然无恙的逃出去,恐怕没那么容易。 云深赤脚落到地上,快速往前跑。 “操/他妈,别让他跑了!”聂海在楼上大吼。 楼下原本还空无一人的四周瞬间涌出了好几个黑衣人,云深像是完全没有看到这些人,脚下一步未停的往前冲。 只要停了,他就一定会死。不停才有一线生机。 大家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是也没见过这么不要命朝着别人枪/口上撞的,一时间大家都呆滞了一下,这一个空荡就给了云深机会,闪身就跑了出去。 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大骂着追了上去。 他本身就有伤,而且体力是硬伤。没跑多远就被围堵了。 云深背后全是冷汗,他这几天犯太岁吗? 呲——“云深!上车!” 正当云深想要动手的时候,一辆银色跑车横穿而来,直接挡在了云深跟那些黑衣人中间。 云深连看都没看是谁就拉开车门跳了上去。 一个人比起一群人,这笔帐连想都不用想就能衡量出来。 “你——学长?”云深皱紧眉头看着坐在驾驶座上的季斐。 他怎么也没想到季斐会有这一手好车技,刚刚那个漂移非专业赛车手根本开不出来。 季斐给了他一个安慰性的笑。 还没笑完车窗就是一颗子弹硬生生的打了过来,也不知道玻璃是不是用的防弹材质,居然还没破。 季斐快速转动方向盘,一脚轰上油门就冲了出去。 云深看着他的操作,心中可以断定季斐平时的爱好绝对是赛车。 车后的子弹打的噼里啪啦的响,不过他们应该没有料到会有车来接云深,所以自然而然没有准备车。 云深从后视镜里面看到后面气愤到砸东西的黑衣人,平静的收回视线。 “谢谢学长。”云深淡淡的出声开口。 季斐微微摇头,“你没事吧?” “没事。”云深偏头看向他,“学长路过这里吗?” “我来看你。”说完这话之后他自己都觉得不对劲,赶紧又开口解释道,“新闻说楼家少爷被绑架,现在发生枪击案件,我担心你,所以就让人查到了你所在的地址。” 云深看了他一眼。 季斐正专注着开着车,俊秀的五官被昏黄的路灯照的更加立体了几分。 刚刚聂海也说是从报纸上看到了新闻。 他来的实在是太巧了,巧的让云深没办法不多想。 “我送你回楼家吗?”季斐出声开口。 “不……”云深低垂下眉眼,刚刚那张暗藏锋芒的神色瞬间消失,只留下满满的难过,“我不能回楼家了。” “为什么?”季斐握紧方向盘眉间顿时紧皱。 云深摇了摇头,像是受伤的小动物一般,“学长……我能,能去你家住两天吗?”他抬眼小心翼翼的望向季斐。 季斐微怔,有些讶异的看着他。 云深看到他的眼神,脸上尽是难过,“我跟楼爵吵架了,我现在回去……” “你们……为什么会吵架?你被绑架,难道他不是应该心疼你吗?” “我不能说。”云深抿着唇,神色之间很是倔强。 季斐多看了他几眼,而后开口道,“我不能带你回季家,你住在我的公寓可以吗?” 季家是书香世家,这么晚带回去一个陌生男人,就算是朋友,他也不能解释吧。 云深的眼睛翛然亮起。 季斐从后视镜看到他漂亮的眼睛,唇边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容。 等到公寓楼下,下了车季斐才发现云深的脚一直在流血。 “怎么弄得?”季斐脸色一下就变了。 云深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刚刚他从楼上跳下来的时候踩到了玻璃,那时候他顾不上这伤口,没想到居然流了这么多血。 “刚刚出来的时候,没来得及穿鞋子。”云深小声的开口,像是怕惹到季斐生气一般。 季斐眉头皱的死紧,“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云深大叫,神色之间全是惊恐,“学长,别送我回医院,会有人杀我。” 云深伸手恳求的拽住了季斐的袖子。 季斐看向云深的目光微闪,“楼爵没有找人保护你吗?” 楼家这样的家族,楼家人身边没有几个保镖,难道不是把脖子送到别人的刀口上吗。 “其实,学长,我原本不姓楼。”云深深深的埋着头。 季斐心中一震,脸上全是诧异之色。 “我不是楼家人。我之前跟你说的,都是骗你的。我只是不想你看不起我。”云深说完就抬眼看向季斐,“学长,你不要讨厌我。” 第24章 Chapter24 云深脸上全是难过之色。 那双桃花眼泪光闪烁,看到季斐心疼无比。 “我怎么会讨厌你,学长从来就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季斐怅然的叹息。 云深微微抬眼,“是吗?” 季斐笑着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当然。” 云深脸上也展露出了一丝微笑。 如果当初季斐对他只是冷眼旁观,他现在都会因为这句话而感觉到真心实意的开心。 可是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 如今季斐这样对他,只能证明有一张好看的脸有多么重要。 “我背你上去,然后再请家庭医生过来。”季斐转身就半蹲在了云深身前。 云深目光阴沉的看着他俯下身去的背影。 他现在真难想象这个人是当初那个因为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就厌恶的说他恶心,说他肮脏无比的人。 “怎么了?”季斐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忍不住开口问他。 “没事,只是好感动。”云深说着就趴到了季斐的背上。 语气哽咽,脸上却冷若寒冰。 这间电梯公寓是季斐平时不回季家老宅就会来住的地方。 季斐背着云深到了门口,可是他没想到打开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白皓月。 “皓月?” “白学长?” 两个人都惊住了。 尤其是云深,这么大晚上的,白皓月在季斐家,而且白皓月还是自己进来的,明显就是有季斐家的钥匙。 云深是个gay,所以他当时就在心里揣测季斐跟白皓月的关系。 白皓月略显狭长的眼睛朝两人看了过来,他眉间微不可见的紧皱了一下。 季斐背着云深关上门走了进来,“你怎么会过来?” “找你有点事。”白皓月出声开口,他将视线放到了被季斐背着的云深身上,“怎么回事?” 云深身上还穿着蓝色条纹的病服,脸色苍白,看起来无比可怜。 云深有些讶异他居然是问的他,脸上闪过几分小心翼翼的怯懦神色,“白学长。” 他对白皓月态度的不一样分明昭然若揭。 季斐有些复杂的开口,“云深在医院被追杀。” 白皓月眸光微闪,瞳孔紧缩,“你救了云深?” “我去医院看云深,刚好看到。”季斐将云深放到沙发上,温柔的将他赤着的脚抬了起来,原本雪白的脚此时脏的不像话,又是血又是泥。 云深缩了缩脚,“我先去洗洗吧。” “我抱你过去。”季斐伸手就要抱他。 云深赶紧拒绝,而后微翘的桃花眼像是不好意思的朝白皓月看了一眼。 季斐脸上有些复杂之色。 云深单脚跳起来就蹦到了洗手间。 季斐看着他瘦弱的背影,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白皓月阴沉着一张脸看向季斐,“我们谈谈。” 季斐看向白皓月,“出去说。” 这边在洗手间的云深,漂亮的眉间闪过一丝阴郁之色。 到底是哪家的人想杀他?又为了什么要杀他? 难道就因为他姓楼? 云深把淋浴头打开,温热的水滑过脚背。反正他现在已经放出他不是楼家人的消息了,希望季斐……不负他所望。 此时的苏家已经乱成一团了,苏琪现在想把苏夏夏一巴掌拍死的心都有。 “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儿!居然朝楼云深开枪,楼云深!楼家人!她不把我们苏家害死不会罢休是不是!”苏琪朝周慧娟吼的唾沫横飞。 周慧娟也是一个硬骨头的,听到这句话她眼睛一横就朝苏琪吼了起来,“她怎么了,不就是打伤了楼云深吗!赔点钱不就是了吗,你至于这么嚷嚷吗,你自己没本事护着自己亲女儿还有脸在家里发脾气!” 苏琪不敢置信的看着周慧娟。 “赔点钱?你以为楼云深是什么人,你把楼家当成什么,你以为楼家是用钱就能摆平的吗?” 苏晟在一旁也有些着急了,“妈,苏夏夏这次闯大祸了!” 他之前就因为弹琴的事情惹到楼云深一次了,他还没有想到该怎么缓和关系的办法,苏夏夏居然把枪都比在楼云深头上了。 周慧娟听到自己儿子也这么说,这个时候她才终于察觉到伤到楼云深的后果,苏家有可能真的承担不起。 但是即便是这样,苏夏夏也是她唯一的女儿,她从小就护着苏夏夏,这个时候苏夏夏闯出这么大的祸她第一个念头也是包庇。 “那咱们就去让楼家不要起诉夏夏不行吗?夏夏今年才刚刚十八岁,她在这个年纪要是被关进去了,她这辈子就全毁了。”周慧娟嚎啕大哭的嘶吼。“你们想想办法,一定要把夏夏救出来啊。” 苏琪被她叫的心烦意乱,顿时吼了一句别吵了。 周慧娟顿时火气就上来了,苏琪居然还敢朝她吼,她正要开骂苏晟就赶紧开口道,“妈,你要是想救苏夏夏就先安静点吧。” 苏晟焦躁的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为今之计,要是想把苏夏夏救出来,还不跟楼家交恶,不让楼云深记恨我们苏家,就一定要让楼云深相信苏夏夏不是故意伤害他的。” 苏琪听到这句话眼睛瞬间亮起,“有了!” 周慧娟和苏晟都朝苏琪看了过来。 “如果夏夏精神时常,那她做的所有事情就都是无心之失了,楼家难道还会怪一个疯子吗!”苏琪阴狠的开口。 “可夏夏她精神没问题,这要怎么证明有问题?”周慧娟一拂老脸上的泪水,疑惑的开口。 “你舅舅不是心理学界著名教授吗,有他替夏夏检查,谁会不信夏夏有精神病!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苏夏夏那里,她笨成那样,就算被诊出精神病,她恐怕都要叫嚷着自己没病!”苏琪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是一点都不客气。 苏晟更是附和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一定要让苏夏夏提前知道,否则会坏事。我现在就去警局。” 几个人都是对望了一眼,皆是赞同的点头同意。 苏夏夏被判故意杀人罪不可怕,可怕的是如果她真的是故意谋害楼云深,楼家一定会跟苏家没完。 苏晟奔去警局找了关系跟苏夏夏单独见了面。 苏夏夏出来的时候,手上戴着手铐,头发散乱,嘴里少了两颗牙,衣服虽然换过了,但是也是肮脏的囚衣,主要是她之前的衣服实在是太脏,而且还全是都是尿骚味,那些警察忍不下去才让女警帮她换的。 苏夏夏看到苏晟顿时就朝苏晟冲了过去,“哥,哥,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苏夏夏你冷静点!” “我没有杀人,那些人都是楼云深杀的!他就是一个魔鬼,他根本就不是人!啊!” 苏夏夏全身颤抖双手紧拽着苏晟的衣服。 苏晟厌恶的看着她,他突然发现找关系让他跟苏夏夏同处一室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绝对,“苏夏夏你疯了吗!” 早知道苏夏夏现在已经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就不应该过来看她,反正她这样所有人都会觉得她疯了。 “我没有!哥,你相信我,楼云深才是一个疯子,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杀了人,哥,他杀了人!” 苏夏夏哀嚎着看着苏晟。 苏晟伸手用力的把苏夏夏从他身上拉开,“苏夏夏,你知不知道楼云深是什么人!你非得把苏家所有人害死你才肯善罢甘休吗!” “不是!哥,楼云深他根本就不是楼家人,他就是楼爵从外面捡回来的杂种!”苏夏夏着急的大叫,“你帮帮我,哥,你帮帮我,你让他们放我出去,我没有杀人啊。” 苏晟皱紧眉头,瞬间变了脸色,“谁告诉你楼云深是楼家捡回来的?” “王阔!是他说的,楼云深他也没有否定!”苏夏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苏晟,“哥,你救我出去,否则楼云深会杀了我的,他好可怕,他杀了好多人,哥!” 苏晟脸上有些难看。 现在商场上谁不知道王家被一锅端了,这次王阔绑架了楼云深跟苏夏夏,他以为是苏家在背后搞的鬼,但是这件事完全跟苏家无关。 就算苏晟觉得这个妹妹很蠢,现在更像是一个神经病,但是对这番话,他不得不陷入深思。王家在圈子里面一直隐藏的很好,但是这一次被端的那么彻底,王阔第一个就找上了楼云深,可想而知这里面的内情。 “你在哪里看到他杀人了?”苏晟看向苏夏夏。 楼云深那副弱-鸡样,他会杀人吗? “仓库里!”苏夏夏回忆起当时的样子,浑身就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神色之间全是惊恐,“他抢了那把-枪,然后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杀了王阔!他还想杀我,哥,他要杀我,你救我出去,你快点救我出去啊!” 苏晟对这个妹妹知根知底,贪生怕死的典范,但是这个时候苏夏夏没必要说谎。 “你还看到了什么?全都告诉我!” 第25章 Chapter25 苏夏夏颤颤巍巍的摇头,“没,没有了……” 她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哥哥同样可怕。 苏晟看向苏夏夏,警告性的开口,“这些事情我劝你不要到处嚷嚷,否则按照你形容的楼云深,不是一个会留活口的人。” 苏夏夏听到这句话似是想到了楼云深杀人的样子,顿时全身颤抖,脸上全是恐惧之色。、 苏晟皱着眉头看着苏夏夏,他这个妹妹从小天不怕地不怕,以为全天下的人苏家都能摆平。这还是他头一次在苏夏夏脸上看到这么惊恐的表情,可想而知她看到的事有多令她恐惧。 “苏夏夏你记住了,现在你唯一活命的机会就是装疯,就像你刚刚见到我的那样,听到了吗!”苏晟警告的看着苏夏夏。 苏夏夏神色惊恐的看着苏晟,“为什么?哥,你难道还要让我待在这里吗!我待在这里会死的!” “苏夏夏!你以为苏家能有多强大的实力!在楼家眼皮子底下捞人,你以为是那么容易的吗!”苏晟简直想把苏夏夏脑子给敲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这个时候她还在耍小姐脾气。 “如果你想活命,就按照我说的去做,不然的话,你就等死吧!” 苏晟吼完这句话就走了出去。 他没那么多功夫跟苏夏夏耗费时间。 现在楼云深的身份尚且是个谜,他平常表现出来的样子跟苏夏夏形容出来的简直就不像是一个人。 苏夏夏看着苏晟走了,顿时厉声尖叫起来,“哥!哥你不要走,你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哥!你救我出去!哥!” 她冲上去就抱住了苏晟的腰。 苏晟脸上全是厌恶,他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妹妹。 他伸手狠狠地将抱着他的苏夏夏推开在地,而后烦躁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得体的西装就走了出去。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了苏夏夏一个人凄厉的哭喊声。 家庭医生来给云深看过伤又包扎过后,嘱咐了几句需要注意的事项就走了。 三个人都沉默的坐在沙发上。 云深像是小心翼翼的一会看看季斐,一会看看白皓月。 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不对。 “你们……吵架了吗?”云深出声开口。 “没有。”两个人几乎同时答话。 云深表情变得异常奇怪。 季斐叹了口气,忍不住出声解释,“只是在一些事情上产生了分歧,没有吵架,云深你不用担心。” 白皓月微眯着眼睛看向云深,目光之中带了一点打量,“那么多人,你怎么跑出来的?” 很明显,季斐已经将发生过的事情全部告诉白皓月了。 云深心中有些讶异,随之又觉得预料之中,白皓月可不是一个轻易相信别人的人。 云深抬眼跟白皓月对视,“你说我怎么从病房里面跑出来的吗?我在国外无论是跆拳道还是散打,都有学习啊,我把窗子砸破了,就踩着空调上跳下来了。” 这可是一点都没有隐瞒,那双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让人根本就不会对他的话产生怀疑。 白皓月脸上的神色依旧凝重,但是看向云深的目光之中却也少了几分打量之色。 “皓月,很晚了,先让云深睡觉吧。”季斐在一旁开口道。 云深立刻做出讶然的神色,“啊,我不困,我可以再陪你们说说话的。” 季斐唇角轻勾,“云深不困吗?可是我们也要去休息了啊。” 云深脸上闪过几丝尴尬的神色,漂亮的脸上染上浓烈的红晕。 “那我去睡吧。” 季斐伸手温柔的轻揉了一下云深的头发,“我抱你回房间。” “不用,学长,我自己可以的。”云深说着就站了起来。 原本坐在沙发上一脸阴沉的白皓月突然出声开口,“逞什么能?” 云深有些讶异的看向他。 可还没等他转身,白皓月就把他抱了起来。 站在一侧的季斐眸光瞬间黯淡了一分。 “白学长?”云深也有些惊讶。 白皓月不是还在怀疑他吗,为什么突然又这样对他? 云深小心的打量起白皓月的神色,他不信白皓月这样的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会相信一个人。 白皓月没这么善良,也没这么蠢。不然他当初也不会看上他。 “哪个房间?”白皓月转身看向季斐。 季斐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我隔壁那一间。” 云深明显感觉到白皓月的手臂僵硬了一下。 他阴沉着一张脸就抱着云深走了进去。 等把云深放到床上之后白皓月才目光阴狠的瞪着云深,“云深,我不想伤害你,但是,离季斐远一点!” 看吧,这才是白皓月。 云深一面欣赏他一面嘲讽他,云深抬眼看着白皓月,眼中盛满了泪珠,“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他的胆怯昭然若揭。 白皓月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却是一瞬即逝。 他也许只会有楼云深这样一个知己,但是也只会有季斐一个喜欢的人,他在知己与恋人上面做出了抉择。 “你太危险,云深,如果你不想伤害到你的季斐学长,就远离他,好吗?” 云深将放在被子下面的手紧紧握住。 脸上却还是受伤的神色,“我明白了。” 白皓月微微颔首,“你休息吧,我出去。” 云深垂着眉眼没有说话,等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关门声传来,云深才抬眼目光幽深的看着紧闭的房门。 他总算是窥探到白皓月的秘密了。 什么同性恋恶心,只要对象是季斐他就会欣然接受吧。 没想到他对季斐感情这么深,云深在心底咂舌。 难怪以前他只要多靠近季斐一步白皓月马上就会生气。 云深仰头就躺倒了床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第二天一早云深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 云深穿着季斐的衬衣不耐烦的从床上起来,赤-裸-着双腿跳到门口伸手就打开了房门。 楼爵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云深。 上身不知道穿着哪个野男人的衬衣,扣子只扣了三颗,露出漂亮的脖子,跟如玉的胸膛,两条笔直的长腿就这么裸-露在空气中,漂亮的桃花眼此时因为刚睡醒,微微眯起,携着一层迷蒙的水雾,粉嫩的嘴唇像是因为被吵醒而不满的微微嘟起。 楼爵瞬间就黑了脸色,抬脚一步迈进房中,啪的一声就关了门。 站在外面的季斐脸上有些烧了起来,刚刚那样的云深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他看过无数美人,可第一次因为看到一个美人而心脏疯狂的跳动,像是快要喷涌而出。 楼爵伸手就掐住了云深的腰,狭长的眼睛危险性的眯起,“宝贝儿,你想诱惑谁?” 如果在楼家他看到那一幕肯定是直接把这人给按在地上当场就给办了。 但是在别人家云深穿成这样,他气的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他的人,谁敢多看一眼,他都恨不得把别人眼睛给挖出来。 云深还有些迷糊,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楼爵?”语气之中颇为惊讶。 楼爵俯身就噙住了他的唇,凶猛的把他拥进自己怀里激吻。 房间里很快传出呻-吟和喘息。 将近十分钟之后楼爵才把人松开,他没有在别人家里做这种事的习惯。 云深这回彻底清醒了,他手里紧拽着楼爵的领带恶狠狠的命令,“回车里!” 楼爵听到他的话下身更为激烈的抵在了云深身上。 两人出来的时候云深已经换上了楼爵带来的衣服,白衬衣,白西装,完全凸显出了云深高贵的气质,顺带也被衣服给包了一个密不透风。 两个人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般配。 季斐看到他们出来,神色之间黯淡了几分,但是却依旧温和的出声开口,“一起吃早餐吧。” 楼爵看了一眼餐桌上的牛奶三明治,似笑非笑的开口,“不了,云深该回家了。” 季斐的脸色蓦然苍白了几分。 “抱歉,学长,打扰了,也麻烦你替我做早餐了。”云深语气尽是难过,他始终低着眉眼,像是连看都不想看季斐一眼。 季斐隐隐之间觉得有些不对。 明明昨天晚上云深对他不是这样的态度。 为什么今天突然就变了? “爵爷,我们走吧。”云深拉着楼爵的手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云深!”季斐看着他近乎决绝的背影忍不住喊出声。 “学长,我们以后不要联系了,抱歉。”云深走到门口才扔下这句话,而后抬步就走了出去。 季斐难以置信的看着走远的人影,到底……为什么? 刚刚走到电梯之中,云深两手就挂到了楼爵身上。 “我表现的怎么样?” 楼爵伸手把人打横抱起,有些阴沉沉的开口,“很好,很明显,一看就是受了委屈。” 居然为了给那个学长留机会,跟他走的那么远,还不让他抱! 他居然看着自己的男人明着暗着跟别的男人暗送秋波!而且还被警告绝对不能破坏他演戏! 电梯降到负一楼,楼爵抱着人就走到了车内,直接把人压在座椅上就不管不顾的扯开了两人的裤子狠狠的撞了进去。 云深脸上难看的要命。 “滚开!”云深伸手就要推人。 楼爵俯身就送下一个深吻,又是一阵爱抚这才让云深慢慢从痛变成了享受。 好一番亲热过后,楼爵才把云深的衣服全部穿好,一路开车回家。 云深坐在车上浑身黏腻的不舒服,换了好几个坐姿之后才难受的开始跟楼爵说话,“你怎么找过来的?” 楼爵从后视镜里看向他,“楼家的势力还不至于找不到一个人。” 云深看着他眼底浓烈的青紫,心中微微有些愧疚。 他肯定是担心了一晚上吧。 “有查出是谁动的手吗?”云深磨牙。 如果不是季斐,他昨天晚上难以想象。这笔帐,他一定得好好算。 楼爵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没有查到。” 云深眼中闪过一抹讶然,楼家都没查到? “那些人做的很隐秘。”楼爵皱了皱眉头,“楼家的人什么都没查到。” 单单是云深现在在哪里都查了一晚上,可想而知昨天晚上那场谋杀被清理的有多干净。 “去查查季家。”云深突然开口。 楼爵目光微动,“你查到什么了?” 如果没有一点把握,云深绝对不会说出去查季家这句话。 “季斐来的太及时。”云深笑了一声,“白皓月也来得及时。” 尤其是昨天晚上那句‘你救了云深’? 白皓月表现出来的态度跟语气实在是太令人起疑了。 “宝贝儿,想想他们是想对你动手,还是想对楼家动手。”楼爵若有所思的开口。 云深挑眉,“不用想了,两者都有,你的楼家在商场上叱咤多年,这次你回国,总该有眼红的。而且那些人如果只是想对我这个小人物动手,太小题大做了。” “没想到C城的人已经变得这么有趣了。”楼爵笑了一声。 他隐隐之中展露出来霸气简直让云深心脏噗通直跳。 楼爵简直符合他对爱人的所有形象。 车开到楼家之后,楼爵就把云深抱了出来,一路走向卫生间帮云深清洗身体。 云深安然的享受着他的伺候。 这样安逸的生活,让云深偶尔都会贪恋,有时候他也会闪过一丝想被楼爵这样照顾到老的思想,但也只是一丝。 人生何其漫长,他怎可为了贪恋这一瞬的温暖,而将自己置身于困局之中。 换上干净的衣服之后云深坐在床上看着楼爵,“你想好了吗?” 楼爵穿着雪白的浴袍坐在椅子上,脸上闪过了一丝无奈之色,“如果我没有想好,宝贝儿,你现在是不是马上就要让我滚出去?” 云深不置可否。 “我不指望你跟我感同身受,但是我不想你把你的思想和三观强加到我身上。” 第26章 Chapter26 楼爵眸光微动。 云深把一条腿悬在床边,一条腿曲在床上,一双桃花眼古井无波的看着楼爵,“爵爷,你明白了吗?” 楼爵颔首,“可你也应该明白,我不让你复仇的原因。” “那些原因我都不接受。”云深冷声开口。 两人目光相对,是从来没有过的争锋相对。 楼爵从小生活在楼家,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人因为他是楼爵而欺负过他,只有人因为他是楼家最出色的继承人,所以才谋杀他。 而他的报复,是用至高无上的地位与权利,光明正大的解决对手,他不会想复仇,只会想如何爬上更高的位置。所以他非常不认同云深报复的手段,并且觉得这样的手段根本就是在顺带报复自己。 无法促使自己上进,还将自己陷入泥沼。他不想让云深如此。 可他也无法说动云深。他明白,感同身受这四个字的意义。 “在这件事上,我不会再劝。”楼爵语气平静,目光冰冷。 云深明白,他这样就是将这件事情揭过翻篇了。 楼爵做事从来不会拖泥带水,他说不会劝,之后恐怕都不会再从他口里听到这件事。 云深翘起唇角,含笑道了一声好。 “我下午要去T国谈一笔生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楼爵看向坐在床上的人。 T国,他应该很有兴趣。 云深听到这两个字,眼睛翛然亮起,“爵爷,你可真懂我。” 楼爵眉宇之间闪过几分无奈之色,“原本不想带你去。” 但是C城楼家人太多,昨天晚上又出现了一批要杀云深的人,他怎么敢再把云深一个人放到这里。 只是T国赌场众多,时政混乱。 把他带去T国,到时候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事端。 云深发出一阵闷笑声,“或许我应该感谢这一场谋杀了。” 说到这里,他脸上又展露出几分苦恼的神色,“这样就要放过苏夏夏了,鱼和熊掌啊。” “在苏夏夏这件事上,苏家不会想跟楼家作对,所以苏夏夏只有一条出路,你可以将计就计。”楼爵出声提醒。 云深挑眉,“真狠心。” 楼爵起身走过去伸手就捏住了他的下颚,“你不喜欢?” 他眼眸微眯,透出威慑性的光芒。 这样强制有力的压制让云深勾起唇角,露出欣喜的神色,“喜欢,但是现在我没时间再跟爵爷来一场了,鱼还没有解决,怎么先享受欢愉呢。” 云深翻身就跳下床,桃花眼之中闪过狡黠的光芒。 有的人想要逃脱法律的制裁,又不想得罪楼家,那苏夏夏就只有当精神病这条路了。他们既然要请人做伪证,倒不如他去送他们一程。 不遗余力的解决了苏夏夏,还能封了她的口。一箭双雕。 楼爵看着他一瘸一拐的退到一边开始换衣服,眼中闪过几丝暗光。 据报道,早前涉及谋杀案的苏氏集团苏夏夏,被确诊为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曾在狱中多次袭警,现已被送至第二医院隔离。 云深看到这篇报道的时候,已身处T国的某餐厅之中。 “嗤……”云深发出了一声极其不屑的冷笑,“真厉害,还袭警。” 坐在对面的楼爵悠然的给他倒了一杯红酒递了过去,“再厉害也是你的功劳。” 云深接过高脚杯表情不置可否,“我不过是给她催眠了而已。是她自己潜意识之中就有袭警的想法。” 在来T国之前,他借着楼家的关系一路驾轻就熟的进到警局见到苏夏夏。 那个女人见到他感觉像是见了鬼,在她心里线如此薄弱的情形之下,他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把她催眠了。 云深手腕轻晃着透明的高脚杯,猩红的液体泼洒到杯壁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楼爵看着静坐在对面的少年,他唇角轻勾,眉宇之间嵌着显而易见的傲气,强大的,睥睨万物的傲然。 少年突然眉梢轻挑斜睨着视线朝他看了过来,眼波潋滟,明媚如灼灼桃花在他心尖刹那绽放。 “爵爷,看呆了?”少年发出愉悦的笑声。 楼爵诚实的点头,“上楼?” 能把这两个字说的这么坦然的也只有楼爵了。 云深笑着摇头,而后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苦涩醇香在齿间流窜,咽喉滚动,这一幕像足了诱惑。 “跟了太多人,我很危险。”将手中的酒杯放到桌上之后云深才勾唇而道。 楼爵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他眸光微动,狭长的视线打量着坐满华人的餐厅,现在根本就不是吃饭的时间,餐厅里面只有一国的人,还不是T国人,这么明显的跟踪,除了楼家人会这么明目张胆以外,想必也没有其他人了。 “你猜这是你哪位叔叔或者姑姑派来的人。”云深笑的一脸得意。 楼爵看向云深,“都有。” 楼家上一辈除却楼爵父母之外,还有四位在世。 这四位,只有楼三叔楼靖远在明面上支持楼爵,但是暗中却也跟那三位有不少勾结,只是他的确是没有做过会对楼爵不利的事情。 偏偏这四位,都非常想将云深杀之而后快。 “明天我会去洽谈合同,你跟我一起去。”楼爵出声开口,不容拒绝的语气。 只要云深在他身边,就不会有人敢动手。 “我明天有事。”云深想都没想就回绝了楼爵。 楼爵眉头皱紧,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云深要去做什么。 明天T国有一场豪华赌宴。云深既然来到了T国就不可能不去。 云深他在这方面一向有天赋,按照他自己的话说,断没有浪费天赋的理由。 “你从哪拿到的邀请函?”楼爵的语气有些不悦,他不想让云深一个人去,太危险。 因为这一次的赌宴,没有上亿的身家主办方连邀请函都不会给。云深肯定没有。 他倒是早就接到了邀请函,但是这次他去谈的生意,就是跟这位主办方谈,所以云深不能拿着邀请函去冒充他。 云深笑的极其好看,“晚上去拿。” 第27章 Chapter27 此次负责邀请函的是埃歇尔家族的长子,埃歇尔·非格。 听说他患有天生心脏病,十六岁的时候找到了适合的心脏,所以才得以活了下来。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埃歇尔·非格其人性格阴晴不定,而且残酷冷血。 但是有一点,就是他很出色,非常出色。不然埃歇尔家族绝对不会千方百计的给他治病。 “但是他跟爵爷比起来就差太远了。”云深朝楼爵眨了眨眼睛。 楼爵目光深沉,“你要去找他?” 云深不置可否。 “我帮你想办法,你不准去。”楼爵冷声开口。 云深眼睛猝然眯起,桃花眼弯起,像是似笑非笑。 “爵爷,你应该知道我之所以想参与这场赌宴的原因。”云深抬手撑着下巴,“难道爵爷想要我以金丝雀的身份在你身边待一辈子吗,嗯哼?” 楼爵狭长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我没有不让你去。” 他知道云深的性格,所以他不会折断他的翅膀,但是他也不想看到他遍体鳞伤。 楼爵在骨子里把爱人这两个字放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他要云深拥有跟他并肩而立的能力,也要云深倚在他的臂弯。 云深淡淡的收回视线,“我想我们需要跳过这个话题。” 云深说完便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他今天穿着宝蓝色的西装,看起来活脱脱一个纨绔富二代。 “我需要去整理晚上所需要的资料了,爵爷慢用。” 他俯身做了一个标准的餐后礼仪。 明媚的脸上带着标准的微笑,每一个举手投足之间都吸引着众人的注意力。 楼爵眉间紧皱。 云深上了楼,脸上的神色冷的吓人。 他跟楼爵在这一点上永远达不成共识。 幼年的经历让他学会居安思危,也让他不相信任何人。 包括不相信楼爵。 晚上两人吃过晚餐之后云深就走了。 楼爵看着他近乎决绝的背影,脸上怒气昭然。 云深一路驾轻就熟的到了埃歇尔·非格的公寓。这里红墙黛瓦,围墙外开着妖娆的玫瑰。云深走过去伸手按响门铃。 里面立刻就有人步履匆匆的走了过来。 来人是一个老者,华人,身上还穿着青色的中山装。 云深微微挑眉。 老者透过刷着白色涂料的铁门缝隙看向云深,“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云深脸上露出高傲的神色,“我找埃歇尔·非格。” 老者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云深,大概来这里的大多都是对埃歇尔·非格有事相求的人,这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刁的。 “你告诉他,我姓云,我可以让他在明天的赌宴上输的连裤子都不剩。” 老者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云先生,你到底是哪国人?不会说中文没有人会怪你。” 云深耸肩,“反正你就这么去说吧,我要见他。” 老者哼了一声甩袖就走了。 云深挑着眉梢看着里面近乎中式园林格局的布局,心中有些讶异,难道这个埃歇尔家的长子换了一颗华人的心脏之后,已经变成华人了吗? 五分钟之后,从里面走出一个黑发碧眼的男人,身高大概有185,身上穿着休闲的家居服,这大概就是埃歇尔·非格了,云深突然想到在酣睡之中的雄狮。 “你是谁?”埃歇尔眉目之间藏着十足的戾气。 云深笑着扬起唇角,“我姓云,我要跟你赌一场。” 埃歇尔皱紧眉头,“你有邀请函吗?” 提到这个云深就冷嗤了一声,“如果我有,我会在明天当着所有人的面打败你,而不是现在私下来找你。” “你想打败我?”埃歇尔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在云深身上扫视。 若非被他看着的人是云深,恐怕早就被吓得落荒而逃了。 这个男人很强,但是还不至于让云深忌惮。 云深点头,“不是想,是我来打败你。” 埃歇尔哈了一声,神色竟然有几分愉悦,“刘伯,给他开门。” 被叫刘伯的就是那个老者,他神色非常不悦的走上去给云深开了门。 “我原谅你的无礼。”云深看了他一眼,桃花眼之中全是阴鸷的冷光。 刘伯因为他这个眼神,猛然打了一个寒颤,背后冒出了一背的冷汗。 等他反应过来他居然被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吓到之后,才暗自摇头,在心中感叹自己肯定是老了。 云深走到埃歇尔身边,抬眼露出那双绝美的桃花眼,“我知道你十三岁就在T国有了一个赌王的称号,那个时候我就想找你比一场了。” 埃歇尔嗤笑了一声,“那个时候你几岁?” “五岁。”云深仰头大笑,“我是天才。” 埃歇尔也笑,他笑起来正对着云深的眼睛,那双蓝眼睛异常好看,像是带着某种蛊惑。 云深脸上的神色有些幽深起来,“你想催眠我吗?埃歇尔。” 少年的嗓音清澈如泠叮玉石。 天色将暗,夜风拂动玫瑰,醉人的香气萦绕鼻尖。 有花香,有美景,有美人,偏偏周遭的气氛在刹那之间凝滞。 埃歇尔的眼睛阴沉的可怕。 “埃歇尔,这一场,是我赢。”云深勾起唇角,他脸上无半分惧色,整个人长身玉立的站在埃歇尔面前。 埃歇尔讶异的觉得眼前这个人连骨子里都是骄傲的。 他眸光深邃,看向云深的时候终于没半分轻视。 “你叫什么?” “云深。” 谁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名。 但是埃歇尔绝对不知道少年一向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只是很多时候,他说出真名都没有人认的出来此云深便是彼云深。 埃歇尔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我去过你们国家,华人,都很有趣,且,都很聪明。” 云深笑,“是吗,你见过谁有我聪明?” 埃歇尔被这句话逗笑,“你要跟我赌什么?” “自然是玩牌。”云深眯眼,“如果我赢了,给我一张明天赌宴的邀请函,或者告诉我,刚刚是谁让你放我进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心塞的收藏。吐了一口老血。 第28章 chapter28 埃歇尔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幽蓝的眼睛眯起看向云深,“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云深笑着勾起唇角,“你知道,这里,一定有人认识我。” 否则像是埃歇尔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就将他放进来。 埃歇尔目光深邃的打量着云深,“你很有胆识。” 云深挑眉,不置可否。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埃歇尔冷声开口。 “你不敢。” 埃歇尔再次变了目光,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哪来的自信?他展现出来的胆识实在跟他的外表不相符合。 云深笑着看向他,“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只是按常理推断,既然有人认识我,那你自然也应该知道我跟楼家关系匪浅。” 云深说着的时候眼眸之中泛出一丝冷光,在这种时刻他依旧要承认楼爵,承认楼家的,啧…… 埃歇尔神色变得幽深,“你很聪明,所以我一定不会让你去明天的赌宴。” 让这样一个人在赌宴上,会有太多的变数产生,这对于他这个全权负责这次赌宴的埃歇尔家族,实在是一种胆战心惊的挑战。 “非格,我想你应该让他去。”一道冷冽的男声传了出来。 云深听到这个声音身体瞬间僵硬,他一直以为认识他的会是认识楼爵的人,但是没想到居然是—— 白皓月! “楼少,真是没想到。”白皓月嘲讽的看向云深。 这就是把他当成信仰的楼云深?他那时候怎么会相信他?“楼少真是好演技。” 他似笑非笑的嘲讽到极致的话让云深皱紧眉头。 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你什么时候来的T国?” 他倒是没想到在背后的人居然是白皓月,白家跟埃歇尔家族有勾结? 他语气不善,看向白皓月的目光之中也是十足的阴鸷,哪里还有半分在c 城时候的乖顺跟单纯。 白皓月十指紧握,眉间全是隐忍的怒气,“怎么?楼少不演了吗?” 他居然都被他骗过了,在季家的那天晚上,他心里还一直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觉得愧疚跟抱歉,结果……他哪里有半分在意。 云深冷笑了一声,眉梢微微挑起,轻蔑至极的看向白皓月,“你都知道了,我还演什么?何况,我有求于埃歇尔,自然不会把你当敌人对待。” 不能把他当敌人对待? 白皓月脸上森寒,“你接近我到底想做什么?” 装成那样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是把他当敌人,那现下他这样的表现就是把他当朋友了吗? 云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白皓月,你问的问题可真多,但是我都不想回答。埃歇尔,你确定不要我去明天的赌宴吗?” 埃歇尔用那双幽深的蓝眸看向云深,而后将视线移向了白皓月,“皓月,你是什么意思。” 白皓月紧拽着拳头,心底都快要喷出火来了,从来没有人敢骗他,楼云深他是第一个! “让他去!” “我需要一个理由。”埃歇尔出声开口。 白皓月紧盯着云深,“就算你不给他邀请函,楼先生自然能想到办法让他进去。” 埃歇尔神色复杂的看了白皓月一眼,“楼少,邀请函上你要什么名字?” 云深勾起唇角,笑的尤其灿烂,“云深,云家。” 这四个字让白皓月跟埃歇尔皆是一愣。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要摒弃楼家,自立门户了? “在某种方面上来说,你让我欣赏。”埃歇尔看向云深淡淡的说出了这句话。 云深很是客气的笑了笑说了一声谢谢,而后俯身做了一个答谢礼。 他依旧是贵公子的做派,可是现在的他却没有了半分无害的气场。反倒是光芒四射,让人不敢直视。 如果说以前在C城的云深让人宠爱心疼的话,那么现在的云深完全是另人叹服。 “我去准备邀请函,明天早上一定准时送到府上。”埃歇尔文绉绉的开口。 云深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他说话的样子不太像是T国人。 “我想我现在应该叫你云少了。”白皓月冷声开口。 云深冷眼看向他,“随意。” 白皓月面色冷若玄冰,他的态度让他很不喜欢! 他现在都开始怀疑之前在C城接触的云深跟眼前这个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他很想马上回到C城,然后确定这世上其实是有两个云深。 云深不知道白皓月这些不着边际的想法,他现在连多看白皓月一眼都觉得不耐烦。 “埃歇尔,我的地址你应该能查到,我相信你在T国的能力。”云深温和有礼的说出这番话,但是语中每一个字词都显得铿锵有力,让人无法轻视半分。 埃歇尔:“明天我会让人准时将邀请函送达。” 这话就是肯定了他能查到他的地址了。 云深脸上多了一份讳莫如深的笑容,这些来T国的所有外来人口想必都已经被埃歇尔家族所秘密控制了吧。 若是埃歇尔家族再大胆一点,这次的赌宴或许是一场鸿门宴。 “那我就先走了。”云深脸上的表情未变半分,说完这句话他就做了一个告别礼。 埃歇尔客气的颔首微笑。 云深没有半分迟疑,转身后退,而后扬长而去。 整个过程没有看白皓月一眼。 白皓月眸中冷光肆意,他看着云深潇洒的背影,怒气逐渐蔓延上心头。是谁说他看到了他的画,把他整个人当成信仰! 他将他的画理解的那么透彻,原来只是为了行骗! 墙角的玫瑰馥郁的香气,熏得他连头都开始疼了起来。 “皓月,我需要你一个解释。”等云深走了之后埃歇尔就看向了白皓月。 刚刚他所谓的理由,实在是太蹩脚了。 白皓月紧皱着眉头看向埃歇尔,“非格,你要明白,这次的赌宴,我们白家并不能帮你阻止,而楼云深……”白皓月说到这个名字,神色之间就闪过了一抹厌恶的神情,“他是最有能力阻止的人。” “就因为他跟楼家关系匪浅,可你要知道,他已经决定自立门户了。”那件事并不是常人能够解决的,即便是楼爵。 白皓月目光阴鸷,“他可以,因为……有人,舍不得他死。” 冰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园林之中显得异常森然。 云深回到酒店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楼爵。 “你在等我?”云深挑眉看向楼爵。 楼爵身上穿着灰色浴袍,脸上阴郁一片,“到手了?” 云深勾唇而笑,“是,不费吹灰之力。”云深走到楼爵身边,“我见到了白皓月,他很想让我去。” 楼爵神色微变,“他怎么会跟埃歇尔家族牵扯到一起?” 不愧是楼爵,只听到这一句就已经找到了他话里的重点。他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 “明天就知道了。”云深挑眉开口。 楼爵冷眼看向他,“你真的要去?” “邀请函都到手了,为什么不去?”云深反问。 “白皓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楼爵冷声开口。 他所有的冷静跟自持在云深面前全面崩塌。 明明是在商场上那样雷厉风行,不苟言笑的男人。 云深很是认可的点头,“所以我迫切的想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旁人要想算计他,他首先想到的不是逃避,退让,而是深入虎穴,将计就计,看看谁比谁的算计的更厉害。 这大概就是所谓强者的风姿。 楼爵微眯着眼睛看着云深,而后伸手将他到自己腿上坐着,强劲有力的手臂用力的禁锢着云深的腰,“我能把你当成金丝雀养起来吗?” 云深愉悦的笑出声来,“爵爷能有这份心我很感动。” 但是他不接受。 这句话两个人不必说出来,大家都懂。 楼爵将下巴放到云深肩窝,他从来不曾想到,自己在两年前无意之中捡回来的少年,居然会在如今占据他整个世界,也让他整个人死而复生。 自从他的世界有了云深的出现,原本灰暗阴沉的世界终于有了色彩。 “万事小心。” 耳边传来楼爵低沉的声音,云深唇角轻勾,脸上终于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这四个字已经足够他拥有长命百岁的勇气。 第二天一早八点就有人送来了精致的邀请函。 云深起身洗过澡之后换上黑色西装,整理妥当之后踩着皮鞋就走了出去。 他将头发全部梳到脑后,用发蜡将发上打理的一丝不苟,露出棱角分明的脸。 下楼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云深面前。 “您好,请问是云少吗?我们是非格先生派来接您前去赌宴的。” 云深微微颔首,“我是。”他语气冷然,眉目之间尽是全是凌厉的傲然之气。 楼爵手中端着一杯猩红的红酒,狭长的眼睛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向楼下逐渐驶远的黑色轿车。 深邃的眼眸闪过几分落寞之色。 云深,去吧。 去寻找属于你的天地。 在他把他捡回的那一天,他就知道。这个少年,不是他能留住的人。 第29章 Chapter29 云深拿着邀请函来到赌宴地点,停靠在渡口的一艘豪华游艇。 “云先生,请戴上这个。”确认邀请函之后,侍者就将一个色彩斑斓的狐狸面具递到了云深手上。 云深看着这半张面具,唇角玩味的笑了。 这次的赌宴,看来其中大有文章。 云深抬手将面具戴好,有些惆怅的想,原本是来赢钱,结果现在看来,他首先要做的就是保证自己安然无恙的全身而退。 游艇内部已经来了不少人,绿色的赌桌四周都有戴着面具的客人。 云深抬手摸着脸上冰凉的面具,戴着面具的话,若是现场某一个富商被掉包了,会不会都不知道? “云少在看什么?难道是在看这里谁看起来更好骗一些吗?”白皓月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话语之间依旧全是嘲讽。 云深挑眉看向穿着一身蓝色西装的白皓月,他脸上也戴着面具,但是上面什么装饰都没有,就是一个简单的银色面具。相对于云深脸上这个又是绒毛又是各种五颜六色的水钻的狐狸面具,白皓月这个简单的让人都不习惯了。 “我在看哪一桌的人比较蠢一点。”云深似笑非笑的开口。 流光溢彩的桃花眼斜睨着朝白皓月瞥了过来。 大概是因为戴上了面具,遮盖了大部分的脸,所以就将那双眼睛显得异常明亮。 白皓月在看到他的视线的时候,心底蓦然一跳。 心脏复苏一般。 这样的感觉让他连云深说出的这一番讽刺的话都忘记了。脸上又是呆滞又是错愕。 他居然会因为这个大骗子而心跳? 白皓月整个人瞬间阴郁了起来,“放心,这里的人,绝对没有你的演技。” 云深听到这句话顿时扬起唇角,“多谢夸奖。” 既然昨天他们已经把话挑明了,他也就没有再在白皓月面前装什么小白兔的心情了。 只是他这只小白兔还什么都没做,就被人当场拆穿,真遗憾。 昨天的白皓月就那么讶异,真不知道如果白皓月知道他就是当年那个苏云深之后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白皓月听到他的语气顿时皱紧眉头,他表现的实在是跟之前那个云深太不一样了,他在一时间都还接受不了他这样的变化。 尤其是他的语气。 “白少继续玩,我就要先行一步了。”云深淡淡的说了一句,连看都没看白皓月就走了。 白皓月目光微沉,十指紧握成拳。 云深在一楼看了一圈,而后就乘着电梯到了二楼。 有别于一楼像是大卖场的地形,二楼电梯门口就是一个长长的走廊。云深刚想出电梯,就被人拦了下来。 “对不起先生,麻烦请先出示邀请函。” 刚刚进来的邀请函早就被收走了,这一层大概是要单独的邀请函。 云深微笑,温和有礼的开口,“抱歉,我以为只要进来了,就可以在游艇随意出入。” 侍者客气的开口,“如果没有邀请函,我们不能放先生进去。” 云深立刻颔首,“好的,我这就下去。” 云深转身就重新走进了电梯里面,露出来的水色唇边始终带着完美微笑。一直到电梯门关上,云深唇边才多了一抹冷笑。 难怪埃歇尔给邀请函给的那么痛快,最有来头的人物,大概都在二楼。 电梯降到一楼,云深将周围斜睨了一圈,眸光讳莫如深。 他径直走出门外,即使脸上戴着那样花哨的面具,但是他的动作依旧优雅至极。 游艇已经远离陆地,云深看着眼前这一望无际的大海,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如果这船上的人都死了,恐怕在短时间内都不会有人知道吧。 云深绕着游艇走了一圈,最后重新走回游艇之中。 暗处有人沉声开口,“他会看出什么来吗?” “我们的提醒很明显,他不会看不出来。除非他不想看出来。” “你太相信他。” “我别无选择。” 阳光下,两个人的影子被阳光拉的尤其长。 云深回到一楼,他随意找了一个人少的赌桌,将手里所有筹码都压到了实木赌桌上的标注的大。 赌桌旁边的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来。 云深天真无邪的笑,“我不会玩,是直接将筹码这样放吗?” 周围的人都哈哈了两声,古怪含糊的说着是了是了,随后百分之八十的人压到了小。 “赶紧开,开开!” 云深淡然的看着周围的人。 “小!小!小!” 庄家将骰盅揭开,三五六! “我去!怎么是大!不会吧!搞什么!” 云深有些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睛,“是我赢了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尤其天真,就像是不喑世事的少年。 周围的人纷纷在心底唾弃,这小子狗屎运也太好了。 但是等到一连十场云深全盘押注,到十场全胜,所有人都有些站不住了。 他压到就是大,压小就是小,压什么中什么,哪来的这么好的运气! 庄家看向云深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了,他在第三场的时候就已经动了手脚,但是揭开的骰盅里面显示的数字就是云深押注的数字。 他都要怀疑自己常年的技术了。 “你小子不会是出老千吧!” 云深微微眯眼,甚是无辜的看向众人,“我一直都站在这,连走都没走一步,我怎么出老千?何况这还是我第一次玩这个。” 众人纷纷都是一副你逗我的表情。 “再来一次!” “再开一次!你先押!” 众人在一边叫嚷着。 云深眉间轻皱,而后将手里的筹码全都压到了大。 所有人几乎争先恐后的跟着云深押,也有几个不信邪的人押到了小。 四四六! 大! 云深无辜的收钱,“我又赢了。” 旁边的侍者看到这一幕,立刻转身隐匿到了人群之中。 云深眉梢轻挑的瞥了一眼,而后眨眼之间就又是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 “十分钟一千万?”埃歇尔手上颤了一下。 “你确定是一楼不是二楼?” 侍者点头,“我很确定。” 埃歇尔看向坐在一边的白皓月,“你怎么看?” 一楼的筹码本来就少,再加上一定的控制,别说十分钟,就是一天的时间,交易金额顶天了去都才千万左右。 “知道他的身份吗?”白皓月冷声询问。 侍者开口,“他脸上带着13号面具。” 白皓月和埃歇尔皆是抬眼,神色之间闪过了几抹不敢置信。 “你确定是13号?”白皓月紧盯着侍者开口。 “确定,13号面具太明显了。” 那么花哨的面具,恨不得把所有雍容华贵的花样全顶在脸上,他怎么可能看错。 埃歇尔起身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面具,看向白皓月,“下去看看。” 云深在楼下呆呆的站着,面前摆着一堆小山似的筹码,整个人显得六神无主。哪里还有半点在白皓月面前的凌厉之气。 “云少真是好运气。”埃歇尔出声开口,他声音微冷,高大的身形,还有那双幽深的蓝眸让云深有些诧异的看了过去。 这个人,其实长的是有那么点眼熟的。 “我想跟云少单独聊聊,不知道可不可以?”埃歇尔出声询问。 云深诚惶诚恐的看向埃歇尔,像是因为埃歇尔这句话显得尤其的手足无措。 即便是看不到脸,周围的人都能感觉到他的慌乱跟紧张。 埃歇尔微眯眼睛看着云深,他突然诚心的认可了白皓月的话。 演技精湛。 如果不是之前有看到过这个人的真面目,他大概都会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就是这样无辜纯良。 “可我这些筹码还没有兑换。”云深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 白皓月看到他这样就来了火气。 他可真是演技精湛,不论在何时何地,只要什么样子有利于他现下的情形,他就会演出什么样子。 “不会有人要你的东西!会有人帮你收好。”白皓月没好气的开口。 云深像是被吓了一跳,浑身颤了一下,桃花眼中满是惊恐。 “云少,请。”埃歇尔决定忽略他所有反应。 因为眼前这个少年,所有反应都是不真实的。 云深微微颔首,“那麻烦你们帮我把这些先收起来,最好给我核算一下有多少钱,再给我立下一个字条。” 他可真是事无巨细! “不然我不会跟你们走。”云深又加了一句。 埃歇尔和白皓月互看了一眼,毫无办法,“替云深核算。” 云深嘴角轻挑,创业基金有了。 之后核算出一千三百五十万,埃歇尔给了云深一个水晶卡牌,之后出去的时候,拿着卡牌就能取出现金。 云深这才心满意足的做出慌张的样子跟着埃歇尔走了。 “楼云深,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装?”刚刚走上电梯白皓月就怒声开口。 云深挑眉,斜睨着视线嘲讽的看向他,“你看不惯可以不看,反正,我也很不喜欢,不,是非常不喜欢看到你这种在背后捅人刀子的小人。” 第30章 chapter30 白皓月手心掐出血迹。 云深乜了一眼,鼻尖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是的,是嘲讽。 白皓月胸腔里全是火,像活塞被堵住了阀口,无处喷发。 “皓月。”埃歇尔对白皓月摇头。 虽然他同样愤怒,但显然,现在并不是一个算账的好时机。 二楼同一楼不一样,少了喧嚣,多了一层雍容华贵。 埃歇尔:“云少,这边请。” 云深嘴角撅着笑,单手插兜,“我突然觉得,在一楼赢钱就够了怎么办?” “你——”白皓月几乎没忍住冲上去。 “云少想要的东西一楼不会有。”埃歇尔保持着请的姿势。 云深微微耸肩,“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谁让我是个助人为乐的好人呢。” “云少,你们国家有句老话叫“明人不说暗话”,不知云少是否有兴趣与埃歇尔家族合作。” “如果我说不,埃歇尔先生会把我扔进海里喂鲨鱼吗?” 埃歇尔停下来,不再前进。 “五千万。” 云深微微低头,理着工整无比的衣袖,没说话。 “八千万。”埃歇尔手心微微发汗。 创业基金似乎正以一种不可阻挡的趋势向自己招手。 “我可能高估了埃歇尔先生在T国的实力。” 花八千万请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帮忙,啧,这钱似乎不大好赚啊。 “你到底想要什么?”白皓月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云深面带戏谑,“钱。” “八千万不够吗,还是说楼爵给你的更多!” 埃歇尔没说话。 云深冷冷一笑,“当然,至少你给不起。” “一个亿。”埃歇尔忽然道。 云深手一顿,“成交。” 埃歇尔明显松了口气。 “云少倒是好魄力,连要做什么都不问。”白皓月火气更胜。 “我相信埃歇尔先生会事无巨细告诉云深,埃歇尔先生,你认为呢?”他每一个词都吐得圆润清灵,将白皓月的怒气反衬得那般滑稽。 埃歇尔,“云少只需要做一件对云少来说很简单的事情,赢。” 云深乐了。 他想要创业基金,基金就来了。 他想要挤入上流社会的机会,瞧,机会就来了。 他可真是个福星。 “希望云深不会让埃歇尔先生失望。” 二楼的布置和一楼差了十万八千里,这里有最高档的酒,最漂亮的荷官,以及,最富有的人。 整个二楼只有一张赌桌。 桌边围了十来个人。 和一楼急于下庄的人不同,云深在这些人脸上看不到对输赢的渴望。 这里,才是真正的赌场。 玩的牌很简单,和一楼一样,押大押小。 云深注意到,一个男人面前堆了小山似的筹码。 按照一楼的翻十倍的兑换率,也有五百来万了。 五百来万的输赢自然不会让云深觉得埃歇尔会花一个亿请他上楼。 从侍者手里接过一杯香槟,少年微抿着。 那个赢了五百多万的男人动了。 “全压,和。” 云深一顿,赌场上敢压和的人,可不多。 五百万全压,赢了怕是一局就能翻到好几千万,两把就是上亿。 第31章 费尔·诺 “三个骰子怎么摇和。”白皓月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场闹剧。 “三个自然不行。” 庄家将骰盅揭开。 一个压大的客人猛地站起来,“不可能!三个骰子怎么可能出来和局。” “2 6 1 1 ,十点,总点数19,和。” “埃歇尔先生,我能知道这位就是我的对手吗?”云深雀雀欲试。 为了方便不会的客人,这里玩的都不是传统的骰宝,没有围骰所说。 一枚骰子的一面被切出来,总点数变为19,10点自然成了和点。 “不,云少,我们并不知道是哪位,你也看到了,所有人都戴了面具。但现在看来,似乎就是这位了。” 云深嗤笑一声。 不过,这个挑战他接下了。 “啪!啪!啪!” 他优雅地拍着手,信步走到桌边。 “很精彩。” “皓月,也许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有这样一位人物。”埃歇尔带着由衷的赞许,追寻着云深的背影。 白皓月冷哼一声,“但我更希望你永远不要知道他的存在。” 云深站在庄家的位置,立定。 “各位,不介意换个荷官吧?” “换换换,什么垃圾玩意儿,骰子都能摇烂。” 大赢一局的客人微微点头。 “那么,押定离手。” 这位客人没有丝毫迟疑,全压,大。 他甚至没有等云深摇骰。 “先生,为了你的胜利,也许你应该等我换过骰子,摇过骰子后再做决定。”云深看似好心提醒。 男人微微抬头,似有不满,“你话有些多。” 低沉的男音宛若一头慵懒的雄狮,稍有不满便会张开血盆大口,将人拆骨饮血,吞噬殆尽。 云深拎起骰子,微微一摇,落定。 “押定离手。” 跟着男人押的不少。 骰盅揭开。 “3 4 5,12点大。”云深淡若湖水的声音落在每个人心头。 男人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 云深举起骰盅,又是一摇。 “押定离手。” “all,小。” 大部分人已经不再继续押,能上二楼的都是明白人,今天的场子绝对不属于他们。 少部分怀着别样心思的,跟着男人押了小。 还有少部分人偏要另辟蹊径。 “大,奶奶的,我还不信了!” 云深同情地看向这位一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带着一张国宝面具的年轻男子。 “1 2 3,6点小。” 国宝男咬牙,“你他妈不能多摇两次,继续!” 云深再一次摇动骰盅,这次他摇了三下。 “押定离手。” 埃歇尔浑身透着冷汗,“皓月,也许你错了,狐狸永远是狐狸,他们圆滑,浑身充满了魅惑力,但绝对不会成为百兽之王。” 他苦笑一声,“再有五场,埃歇尔家族便可以消失在T国了。” “狐狸会不会成为百兽之王我不知道,但楼云深,绝对是只惹不起的狐狸。哼,等着吧。” “1 4 6,11点大。” “2 2 3,7点小。” “3 6 6,15点大。” 三局过后,男人面前的筹码已经堆成一座山。 跟着男人押的客人赚了个盆满钵满。 国宝男输掉最后一枚筹码。 “你,你出老千!” 云深慢条斯理摇动骰盅。 “押定离手。” 埃歇尔忍不住抬步。 白皓月一把拉住他。 “你现在上去也来不及了,没有人会同意现在终止赌局。” 难道他真的看错了楼云深? 稳赢的男人略抬头,“还要继续吗?” 云深唇角带笑,“为什么不呢?” “你很有勇气。”男人似乎来了点兴趣。 “先生何出此言,我只是个打工的。” 男人将全部筹码推向大,动作随意得好似扔掉了一把瓜子壳。 “all。” 埃歇尔掏出手帕点了点下巴的虚汗,“皓月,这一把应该不会输了吧。” “6 6 6,18点大,先生,你又赢了。” 埃歇尔身子一软,胸口一股闷气卡着,眼看就要喘不过气。 白皓月心脏剧烈跳动,“这不可能。” “也许我们太相信他。” “他原本值得我相信。” “也许现在不了。” 埃歇尔闭上眼,“不能让他继续了。” “来不及了。” 云深再一次抬手,骰盅里骰子碰撞的声音突然变得刺耳起来。 男人的筹码足以兑换五百亿的现金。 再赢一把,无论谁是庄家,都该破产了。 砰! 骰盅落桌。 狐狸面具透出的眸子依旧波澜不惊。 “也许你不应该摇它。”男人陈诉的语句里带了不解的语气,“你知道的,6点,小。” 云深的手松开骰盅。 “押定离手。” 又有几个客人放弃下注。 男人抬手,扶了扶脸上的面具。 那双手出乎意料得有些粗糙。 “你叫什么名字。” “云深。” “我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我记住了。大。” 已经准备押小的客人手一顿,将筹码重新放到大上。 云深并不意外男人的选择:“我方才在一楼赢了些本钱,不知道能不能用来押。” “一楼才几个钱,连底金都不够。”国宝男对此嗤之以鼻。 男人头又抬起两分,“可以。” 云深由衷一笑,“埃歇尔先生,可以帮我把筹码拿过来吗?” 庄家处已经没有筹码。 一千三百多万的筹码被摆到云深面前时,国宝男没有说话。 在一楼能赢一千三百多万,他没有资格说。 “看来这一局我必输无疑。”男人站起来,理了理衣领,“云深,明晚希尔顿酒店888号包厢,希望能与你共进晚餐。” 希尔顿酒店,那是T国皇室专用的酒店。 “与您共进晚餐是云深的荣幸,费尔先生。” 费尔诺,T国皇室默认下一任继承人。 费尔手一顿,似乎没想到云深会猜出他的身份。 但也只是一顿。 骰盅未开,希尔顿已经离开了赌桌。 云深将筹码全部押到小,转身走到埃歇尔面前。 “埃歇尔先生,我的工资以及赢的钱能帮我打到这张卡上吗?” 埃歇尔保持着惊讶的状态,“云深,你真让我惊讶,能让费尔先生主动离桌。”他其实并没有猜到费尔的身份。 “骰盅都没开跑什么!”国宝男嚷嚷着掀开骰盅。 三枚骰子重叠在一起,顶上是一个六点。 “六,六点……真的是六点。” 白皓月冷哼,“没想到你连费尔先生都能勾引上。” 云深简直气笑了。 有些人永远不会承认你比他优秀,如果有那样的机会,他也会认为你走了捷径。 “希望埃歇尔先生不要食言。”云深扯了扯衣领,抬步重新走向一楼。 他相信,今天哪怕没有露面,也足够在这一群上流社会的圈子里刷足存在感。 毕竟那可是皇室的继承人啊。 云深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时,赌桌边再次爆发出国宝男的惊呼声。 “这骰子怎么突然散了。” 白皓月快步走过去。 一团碎粒在桌子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山堆。 没有点。 二楼散了场,狂欢继续,灯红酒绿。 侍者开始收拾赌桌。 当碎粒被扫开,一个“0”印在桌面。 没有点,无论费尔押大押小还是和,都赢,也都输。 第32章 Chapter32 五分钟后,云深收到入账提醒。 两个亿,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云深嘴角上扬五度。 少年隐匿在面具下的俊逸脸庞露出孩童般纯真的笑容,他迫不及待想和爵爷分享这笔巨额创业基金。 瞧,有谁能在一天内从零到两亿呢。 “爵爷,我觉得今天的自己值得你的嘉奖。”少年的声音里尽是意气风发的情绪。 楼爵冷若寒霜的眸子也染上一层笑意。 “宝贝儿,你应该知道两个男人之间要的嘉奖内容只能是什么。” 云深眼里甚至有了些跃跃欲试,桃花眼弯起,眸中的光亮灿若星辰。 “爵爷难道不敢给?” 楼爵下巴微抬,他喜欢直接的云深。 “宝贝儿,忽然很想你。” 云深胸口一紧,“很快回来。” 他急切地挂了这个电话,也许再持续两秒钟,他就要忍不住跳下海游回去同爵爷相聚。 相信爵爷也很不想看到他淹死在海里的下场。 云深转过身,二层甲板上,熟悉的衣着和面具闯入眼瞭。 是费尔诺。 出于礼貌,云深准备打一个招呼。 一双手突然从费尔诺身后伸出来。 费尔诺略感差异。 按照装束,那人应该是个保镖。 他将手扣在费尔诺的腰上,乍一看是个保护的姿势,但与此同时,也能防止费尔诺轻易挣开禁锢。 不知道他对费尔诺说了什么,费尔诺一顿,急促地离开了甲板。 云深眉头一皱,一股不好的预感在脑中萦绕。 他快步走向二楼,埃歇尔还在原地。 狐狸面具背后的面容全然没了演技。 “埃歇尔,你确定今天的难题只是为你保住区区几百个亿吗。” 埃歇尔:“云少,你的意思是?” 云深扯开面具,脸上的嘲讽昭然若揭。 “为什么要面具。” “你知道的,有些人的生活只有加上迷幻色彩,才足够刺激。” 云深目光阴沉。 白皓月敏锐抓住了关键,“你发现了什么!” “埃歇尔先生看来还是有所隐瞒,看来今天我只需要做个看客。”云深将面具扔开。 埃歇尔与白皓月对视一眼。 “云少,我们收到消息有人会对费尔先生不利,你知道的,这次的聚会由埃歇尔家族全权负责,我们不能容许一丝的失误发生,为了保护费尔先生,皓月提议我使用面具。” “但是你偶然间丢失了费尔先生的踪迹。”不然不会找他帮忙来赌钱。 埃歇尔点头,“是的,费尔先生的面具被人调换了,但你帮我找到了他,我很感激。”他弯腰就是一个标准的绅士礼仪。 云深直接开门见山,“我如果是你,会立即确认费尔先生的安全。” “你在找我。”熟悉的面具迎面走来。 云深蹙眉。 是费尔。 埃歇尔吐出一口气,“你瞧。”他小声对云深炫耀。 白皓月亦吐出一丝不屑。 “不是所有人都是你以为的那般无能,楼云深,你太自以为是。” 埃歇尔恭敬的行了个礼,“费尔先生,很荣幸能与您共话。” 在皇室面前,就算是埃歇尔家族也不敢托大。 带着面具的费尔微微回了个礼,“埃歇尔先生,你又多了一个不错的伙伴。” 他说的自然是云深。 云深敛了脸上所有的表情,以一种淡漠的眼神看着面具费尔。 有什么地方不对。 很不对。 白皓月上前礼貌询问,“费尔先生,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 费尔微微拖长语气,过了两秒方才拿下巴点了点云深的方向,“我来找云深,想知道云深是如何确定我会押大。云深可让我输掉了足足几百亿呢。” 云深笑了。 他终于知道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 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费尔! 以费尔那种身份,既然已经约好了明日聚餐,便不会再度返回来找自己。 云深一个大步立定在面具费尔面前,桃花眼里淬了一层冰霜,“那么很遗憾,费尔先生原本并没有打算押大,而你,也不是费尔先生。” “云深!” 场面一度静默。 忽地,整个船只剧烈晃动起来。 云深眸色一沉,直接一个扫腿过去。 面具费尔反应极快,长臂一探,直接将埃歇尔作为人质。 埃歇尔根本没有反抗能力,他的身体就不容许他有反抗的能力。 云深低咒一声,一脚将手中的面具踢出去,趁着面具费尔下意识躲面具的功夫,左脚用力,整个身子腾空,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横空扫向面具费尔门面。 面具费尔不得已放弃埃歇尔。 云深抓住转瞬即逝的机会,双手借地一撑,将身体作为武器,瞬间和面具费尔滚作一团。 与此同时,一声巨响,船再一次剧烈震动。 巨大的晃动力将云深狠狠甩出去,重重砸在墙壁。 面具费尔爬起来,转身就走。 云深闷哼一声,忍着剧痛就追了出去。 白皓月咬牙,“埃歇尔,我想我们现在只有指望楼云深了。” 埃歇尔脸色极差,他的心脏根本无法承受这么大强度的运动。 “皓月,船怎么回事。”埃歇尔几乎快要说不出话。 白皓月方才反应过来,船一直在剧烈摇晃! “埃歇尔你听着,现在,你必须保持自己的呼吸平稳,尽量保持。你的保镖很快会过来找你,费尔应该出事了,我必须过去!” 埃歇尔艰难点头。 他整张脸都变成了青紫色。 白皓月追去的时候,整个船已经乱成一团。 船体结构并不复杂,甲板以及中央活动区根本没有躲避的地方。 云深跟着面具费尔一路来到休息区。 这里只有一条走廊,两排房间,都是封闭式的,一旦进入,要出来必须回到走廊。 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直在剧烈晃动。 船上都是没有经历过大风浪的富家子弟,惊呼声此起彼伏。 “该死!”云深重重砸到墙壁。 他随手拎住一个在慌乱中奔跑的人,“有没有看到一个带着脸谱面具的男人?” “fuck,放开,船都要破了!” 这些人根本不惧云深的威胁。 云深眼神一冷,一根银针落在男人脖子上,带出一丝血,“最后一遍,有没有看到一个带着脸谱面具的男人!” “你,你干什么……”男人或者说男孩,身子顿时一软,整个人都靠在了云深身上。 “我,我不知道,船触礁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艹!”云深忍不住骂出脏话。 突然,在云深懊恼的瞬间,男孩脸上的慌乱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鸷。 “呜——”云深直觉得腰腹一痛,先前还被自己禁锢的男孩便如游蛇一般滑了出去。 他伸手一抹,腰肢上一把血。 作者有话要说: 请忽视题目,我懒了。。。 第33章 chapter33 对方并没有取他性命的意思,待云深回神,人已经消失了。 云深猛地踹开就近的房门,出乎意外的,屋里什么都没有。 “糟了!”调虎离山。 云深掉头,走廊里比方才还乱,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好多人脸上的面具都没了,一张张全是陌生的面孔。 但费尔·诺云深知道,那个男人有一双出乎意料粗糙的手。 船体此时开始倾斜。 皮鞋西装西裤此时显得尤其碍事。 云深忍痛推开一道又一道门。 都没有。 该死,甲板上随时都是人,费尔·诺不可能被扔进海里。大厅里藏不了人,除非他们威胁了费尔·诺,费尔·诺现在还有行动能力! 如果不是想要杀人,那么,他们是要劫持! 甲板! 砰! 一股海水冲了上来,将云深浇了个彻底。 “嘶——”伤口被含盐的海水浸透,刺入骨髓的痛和两年前硫酸泼脸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白皓月看到这样的云深时,心跟着就抽痛了一下。 “你受伤了。” 云深冷冷一笑,“我要是你,更应该担心的是费尔·诺的安全。” “我并没有担心你的意思,你受伤了,伤你的人必定是劫持费尔·诺的人。” “也是,你是白皓月啊,怎么可能担心别人。”云深撞过白皓月的肩膀,脸上尽是冷意。 甲板上,男男女女倒作一团。 船体已经呈现出十五度左右的倾斜。 穿高跟鞋的女士几乎全军覆没。 埃歇尔由保镖扶着,正在指挥救援。 “埃歇尔,费尔·诺就在甲板上,你必须找出他。”云深走过去,他腰间的血开始往下滴,但他站得仍旧笔直。 “云少,你受伤了。” “没事。”云深根本连看都没看自己的伤口。 白皓月眸光里又有恨又有怜惜,最后尽数融进怒意,“楼云深,你到底还是不是个人,你就不会痛吗?” 云深简直要气笑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资格问他怕不怕痛人不多,他白皓月恰好占了个位置。 埃歇尔:“云少,这里有我的人,你可以先处理一下伤口。” 云深目光在人群里穿梭,他根本不在乎身上的伤,他在乎的是费尔·诺。 以那个人的身份和心态,便是被威胁也必然是冷静的,他要找到人群里唯一冷静的那一个。 船还在继续倾斜。 五分钟后,贵客已经被送走一大部分。 “埃歇尔,我们也得走了。”白皓月来回踱步,“船要翻了。” 埃歇尔闭了闭眼,“走吧。” 海浪将整个船舱底部全部淹了,现在船体倾斜度起码三十,再等下去,就走不了了。 云深一眼就看到了那双手,在慌乱的人群里静静保持着安宁。 他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 费尔·诺似有所感,两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此刻十足的默契。 云深直接用身体砸向费尔旁边的人身上。 与此同时,费尔矮身一个横扫。 “费尔先生!” 云深就地一滚,船体一个震动让他再一次狠狠砸到围栏上。 “你是云深。”费尔·诺掀开脸上的面具。 那是一张足以颠倒众人的面容。 云深找不出词语来形容费尔·诺的颜值,如果真的有,大概就是完美无缺吧。 “是。很高兴能与费尔先生共同逃生。”云深邪邪一笑。 费尔略顿,旋即也是一笑,“希望明天的我们都能按时赴约。” 云深漂亮的桃花眼染上一层嗜血的色彩,“费尔先生的邀约,云深怎敢推辞。” 被撞到的人终于回过身,倾斜的船体根本躲无可躲。 好几个人围了过来。 砰砰砰! 云深单手握住船舷,整个人腾空翻到船体外侧。 子弹打在船体上,惊恐的呼叫声顿时再一次在船上蔓延开。 埃歇尔猛地回头,“在那边!” 白皓月一把将他抓住,“埃歇尔!我们得走了。船要倒了。” 埃歇尔脚步一顿。 砰砰砰! 一枚子弹直接冲云深的手掌心飞来。 费尔瞳孔皱缩,只见少年反手腾空就换了一只手挂在船舷上。 少年就像是能够预料每一颗子弹的路径一般,每每费尔觉得少年会被射到,少年就会以一个优雅的姿态躲开攻击。 船体再一次倾斜。 甲板上的人已经不多。 几乎垂直的船让对方想要打到云深也很困难。 “费尔先生,你觉得我应该跳吗?”少年浑身狼狈不堪,唯有一双桃花眼在灾难中熠熠生辉。 费尔莞尔一笑,“为什么不呢?” 咚! 两人齐齐落入水中。 与此同时,整个船完全翻了过来。 云深从水里探头。 “费尔!” “唔……”费尔艰难在水里挣扎。 这边只有他们两个逃生的人,其他人要不已经被救生艇带走了,要不就在船的另一边,所以云深立即就看到了完全不会水,疯狂挣扎的费尔。 他猛地往水里一扎,直接把人拖到了自己肩膀上。 费尔立时猛咳起来。 “噢,老天,海水的味道可真不好。” 云深额头上汗水和海水混合成一片,“费尔先生,如果你不会水,你应该早点说。” “他们通常都说我是个天才,所以我以为自己能够游起来。”费尔开了个玩笑。 然而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血红的水弥漫开。 费尔总算发现了。 “云深,你受伤了。” 云深不屑一笑,“费尔先生,这根本算不得伤。” 他却是受伤了,甚至出现幻觉了。 不然爵爷的脸怎么可能出现在眼前? “云深!”楼爵这辈子没有为谁这般魂牵梦绕过。 楼云深是唯一一个。 男人根本等不及快艇靠近,直接一个弹跳跳到云深旁边,一把就将少年拉进自己怀里。 云深的手死死扣着费尔。 “爵爷,我觉得我出现幻觉了。”说完这句话,云深就晕了过去。 楼爵看到他捏着费尔的手,一瞬间甚至想把人的手直接剁了,然后养在家里,吃喝拉撒都由着他照顾便好了。 云深醒过来就知道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爵爷真的来了。 少年翻了个身,狠狠砸在枕头上。 楼爵看着云深,狠狠压了上去。 “楼云深!” “爵爷,我现在很自闭,请给我一些自闭的时间。” 楼爵一身的火气被少年一句示弱的话吹得一干二净。 “云深,你不该让自己新伤加旧伤。” “所以我现在在自我检讨。”云深翻过身。 对上楼爵那一双满是自责的眼时,却又恍若闯入了禁地,逃不出。 “爵爷,我……”他可以任性可以报仇,但这个男人只让他不要让自己受伤。 一个火热的吻贴过来。 云深能从中感觉到男人强烈的不安。 他疯狂回应,撕扯着男人的衣服。 只有男人才更懂男人在此刻最需要的是什么。 咔! 锁落上的声音。 云深所有的热情尽数退去。 手腕上的锁十足的讽刺。 “楼爵!” 少年像一只炸了毛的猫,连嗓音都变得尖锐起来。 楼爵起身,修长的手指无比绅士整理着被云深撕扯裂开的衣服。 “云深,你太不听话了,这是惩罚。一个月,哪里都不准去!” “不行,我明天和费尔有约。”云深动了动手腕,楼爵根本舍不得伤他,就连锁上都套了狐狸毛。 楼爵讳莫如深的脸上写着十足的不同意,“来不及了,你已经睡了三天。” “我如果真的睡了三天不应该在酒店的床上,而是在医院急救室里,旁边围着数十个专家,地上可能还会躺两具尸体!” 楼爵半分没有谎言被拆穿的慌乱。 衣服已经不能穿,他所幸全部脱掉,直接光着上身,在云深火辣的目光里走进浴室。 云深气得将床上的枕头被子全向楼爵砸了过去。 晚餐是楼爵亲自送过来的。 “宝贝儿,吃点儿,别饿瘦了。”楼爵单手将云深揽在怀里,他比任何爱人都温柔,和云深手腕上的锁形成鲜明的对比。 云深冷冷一笑,“爵爷如果想用这种糖衣炮弹让我就范,就不是我所认识的爵爷。” 楼爵没说话,只是笑着把勺子送到云深嘴边。 “宝贝儿,你不吃饭,更没有力气逃走。”他太了解云深了。 云深磨牙,狠狠一口吞上去,第二口的时候更是直接咬在了楼爵手上。 楼爵根本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云深觉得自己所有的招数在楼爵眼里都是小孩子的玩闹。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晚上,楼爵抱着云深没有离手。 如果是平时,云深绝对高兴惨了。 整个一晚上,他都没有睡好。 直到第一缕朝阳穿破窗口,落在两具依偎的身体上。 云深动了动有些僵直的身体。 “宝贝儿,一夜没睡,再睡会儿。”楼爵抬手揉了揉楼云柔软的发顶,一贯磁性慵懒的声音让云深忍不住皱了皱眉。 云深翻了个身,目光对上楼爵紧闭的眼眸,“爵爷,你真的打算禁我一个月的足。” 如果不是,今天醒来,他应该已经恢复自由。 男人狭长的眸子张开。 云深喉咙一紧,男人的魅力他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宝贝儿,我从不食言。” “艹!”云深低咒一声,一脚踹到男人身体上,“滚。” 楼爵起身,替云深掩了掩被角,“乖,一会儿吃完饭医生会过来给你换药,下午好好睡一觉,晚上回来陪你。” 楼爵果然一天没有出现在屋子。 但云深知道,屋子里一切情况都在楼爵的掌握之中。 下午三点,距离和费尔约定的时间不足三个小时。 楼爵太清楚他的本事,手腕上的锁他详尽一切办法都没有打开。锁和床头锁在了一起。 云深眼睛一亮,唤侍者为自己表演削水果。 楼爵微微皱眉,“不要离他太近。” 晚上六点,希尔顿酒店。 云深低头瞧了瞧自己一身的居家服,实在有些怀疑酒店服务员会不会直接将自己撵出来。 也许他应该跟爵爷服个软,让爵爷跟他一起来也好啊。 “您好,云少。”一个侍者走过来,对云深行了个绅士礼,“费尔先生在楼上等您,请随我来。” 云深挑眉,费尔这么确定他会过来? 888号房间,费尔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侍者将云深送到,转身关了门。 云深意外发现,费尔也是一身居家服。 “我以为今天我会失礼。”云深笑了笑,视线里落在费尔一身毛茸茸的睡衣上。 费尔轻咳一声,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他们总容易紧张,不过云少看起来也有些窘迫?” 两个聪明的男人立时决定不再就衣着问题继续追究下去。 “云深,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费尔幽兰的眸子里泛着点点星光,他提出的要求根本没人能够拒绝吧。 这样的人,宛若神谪。 “当然。” 费尔莞尔一笑,“云深,你是个有趣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费尔由衷感谢云深,所以他站起来,对云深又行了个礼,而后坐下,他坐下时背部打得笔直,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经过刻意的测量,优雅到让人光是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我听他们说了,昨天的赌局上,骰子都化作了灰。我输得心服口服,虽然很无礼,但我能要求知道云深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云深抬眸一笑,“如果我说这是天分,费尔先生信吗?” 费尔面露疑惑,大抵是没有想到什么人会有这样的天分。 “当时三个骰子都是六点,重叠在一起,这样的情况,所有点数应该是六点,所以我压了大。我以为这是个规则游戏。”费尔自顾自道。 他看起来对昨天赌局很是在乎。 云深摇了摇头,“规则游戏不应该用在赌桌上,赌局如战场,不是规则,而是不折手段的赢。” 费尔一愣,旋即一笑,“的确如此,是我想岔了。我听说你们国家的人有很多古老的武功,能惊若游龙,云深你用的是这种功夫吗?你学了多久呢?” 费尔眼中透露出的兴奋光芒让云深不自觉摸了摸鼻子,“费尔先生,如果你想学武功,我想年纪已经有些大了。我的国家学武者第一讲究根骨,第二讲究年纪。” “oh,那可真是遗憾。” 云深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幸好这位没有让他教着学武功。 “费罗,你不该如此耍弄尊贵的客人。”又一个声音从后背响起。 云深猛地回头,顿时愣在原地。 怎么会,有两个费尔! 第34章 chapter34[ “云深不必惊讶。” 男人粗糙的手掌昭示着不可取代的身份,这才是真正的费尔! 云深皱眉。 穿着毛茸茸睡衣的“费尔”吐吐舌,“哥,你来得可真及时。” 云深嘴角一抽。 费尔对侍者点了点头,活泼的“费尔”立时被拖了出去。 云深站起来。 “费尔先生。” “不必客气。”费尔落座,他每一根发丝都被打理得一丝不苟,让你根本看不出来这是昨天那个在海里拼命挣扎的人。 费尔像是看出了云深的疑惑,低沉的嗓音尽量卸去了攻击性,“胞弟顽劣,勿要介意。昨日是我。” 云深重新落座,戏谑一笑,“原来费尔先生还有一位弟弟。” 费尔眉头微微蹙起,“我以为云深会先请问还救命之恩。” 云深换了个慵懒的姿势,让自己靠的舒服一些,“所以,费尔先生决定怎么还?” “云深,你真的很有趣。” 云深耸肩,“所以,费尔先生想好怎么还了吗?” 费尔打了个响指,“也许我们可以一边进食一边谈,我想一路奔波,云深也累了。” 云深一噎。 楼爵打定了主意不让他来见费尔,整个酒店的安防做得全得可怕。他从侍者手里夺过水果刀,直接往腿上扎了一刀才让楼爵给他开了门。 想必他祖宗十八代都被费尔查清楚了。 “那云深便不客气了。” 费尔微微一笑,“云深,你可真有趣。” 云深叹了口气,“费尔先生,你再说下去,我都要以为你对我有意思了。” 费尔举着酒杯的手一顿,“为什么不呢?”幽蓝的眸子静静落在云深身上。 云深眉头锁得死紧,“那么我们的对话可能要到此结束了,费尔先生。” “楼爵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云深,你应该知道。”费尔并没有理会云深的威胁。 云深直直对上费尔幽蓝的眸子,“不,费尔先生,你应该知道的,有些东西,谁都给不了,除了你的爱人。” “我很好奇,有什么是我给不了而楼爵能给的。”费尔似乎死磕在了这个问题上。 “比如楼爵绝对不会问出费尔先生方才问出的话。” 费尔不以为然,“那么言归正传,云深,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费尔先生的人情。” “你可真直接。” “费尔先生早就知道了不是么?”否则今天这顿晚餐为了什么,约会吗? 云深黝黑的眸子宛若神秘的黑洞,吞噬着世间一切。 费尔一瞬间竟然不敢和云深对视。 他移开眼,端着酒杯站起来,幽蓝的眸光眺望着远方。 “云深,如果你答应成为我的爱人,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如果不答应,这顿晚餐,也只是一顿晚餐,你从我身上什么也得不到。”费尔转过身,“告诉我,你的选择,云深。” 侍者将最后一道菜摆上桌。 希尔顿酒店是T国皇家酒店,食物无论从选材还是厨师的手艺上都不会差。 云深将餐巾铺在腿上,拿起刀叉,安静进食。 他咀嚼的动作都像是与生俱来的贵族,让费尔一瞬间都晃了神。 他得到的资料里说得很清楚,云深是两年前突然出现在楼爵身边的人,以情人的身份,也许是爱人的身份。 但无论怎样,云深都不应该是一个贵族。 他优雅进食的样子,像极了最深刻的讽刺。 十分钟后,云深点了点唇角的油渍。 “感谢费尔先生的晚餐,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我想我应该告辞了。” 云深站起身,对已经在窗边立了十分钟的费尔行了个绅士礼仪,而后果真抬步便走。 “云深。”费尔波浪不惊的嗓音里带上两分无奈,“你可真是……”他笑了笑,竟然想不到用什么言辞来形容这样的云深。 云深像是一枝香气扑鼻的玫瑰,但却浑身带着刺。像穿梭在黑夜里,优雅的吸血鬼,可他偏偏有一张单纯的脸庞。 “一个月后,费尔家族将举行皇家宴会,这是邀请帖,希望到时候你已经想好让我如何来还这个人情,并且改变了主意。” 云深结果烫金的邀请函,灿若星辰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 “也许要让费尔先生失望了,不过宴会,云深定当准时到达。” 他深吻着请帖,像对待爱人那般,竟然看得费尔不自觉将手中的高脚杯捏得更紧了些。 希尔顿酒店门口,楼爵沉着脸坐在私人豪车里。 云深径直走过去,认命上车。 司机将前后排挡板升起,专心致志开车。 楼爵不发一言。 云深太了解楼爵了。 “爵爷,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云深将烫金的邀请函献宝似的拿在楼爵面前晃悠。 楼爵一反常态,没有丝毫回应。 冷战来得触不及防。 当天晚上,楼家私人飞机直接将两人接回了C城。 云深睡了个天昏地暗,醒来时手腕没有被锁,也没有楼爵的身影。 整个屋子空荡得让人害怕。 佣人掐着时间上来送饭。 “云少爷,请问午餐是中餐还是西餐?” “楼爵呢?”云深皱眉。 他的一日三餐向来都是楼爵吩咐好,从来不需要他考虑。 “先生去公司了。” “准备司机,我去找他。” “先生去了F国公司。” 云深动作一顿,将枕头狠狠砸出去。 “出去!” 明明只是出差去了,云深心里竟有种被抛弃的落空感。 他冷笑一声,“楼爵,很好。” 难道他就应该当一只被温柔教养的猫吗? 可惜他楼云深从来就不是猫,他是豹子,是猛虎! 第二天云深就去了学校。 他是自己开车去的,司机也也没有拦他的意思。 白皓月是在校门口看到云深的。 “你怎么来了。” 白皓月的视线直接落在云深的腰间,这个位置容易让人遐想。 云深收敛住所有的情绪,少年干净的脸上立时露出两分恐惧八分腼腆。 “白学长,真巧啊。” 白皓月立时皱眉,“楼云深,你搞什么,又要演戏吗?” 云深泛着水光的桃花眼立时晕开十分的震惊,“白学长,什么演戏啊,你要进演艺圈了吗?” 他声音不小,登时吸引了一大波注意力。 白皓月没有被人当做猴子观赏的习惯,冷哼一声甩手就走了。 第35章 chapter35[ 季斐是跟着白皓月一起过来的,白皓月走后,季斐压下脚步,抬手似乎是想拍拍云深的肩膀。 而后又放弃,改为低声劝诫,“云深,听说你受伤了,不用勉强来学校。” 云深一听到是季斐的声音,便猛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抬头又垂下,但抬头的一瞬间露出的惊恐已经足够让季斐心生愧疚。 “季,季学长,我,我没事。”云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鹿,双手无措地摆在身体两侧,连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季斐心里一阵刺痛,转身跟上白皓月的脚步。 季斐一走,云深就收住了脸上惊恐的表情。 A大还是那个A大,还有一群让他无比讨厌的人。 压抑的情绪无限放大云深胸腔里的愤怒。 那些嘲讽的脸,那些虚伪的表皮,一张张,一层层,宛若幽灵将云深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急需要一个宣泄情绪的地方,不然云深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球场,是最好的宣泄情绪的地方。 球场里,林楠刚刚投了一个三分球。 整个场子里都响起了女生的尖叫。 林楠几乎在云深出现的那一秒就把云深看到了。 “云深。”林楠跳起来就同云深打了个招呼。 女生们的视线立即落到刚刚来到球场的云深身上。 这个世界对长得好看的人总有恩赐,比如云深。哪怕黑料一层一层盖过来,也有人帮他洗白。 而这类人,通常被成为脑残粉。 显然,云深拥有一波脑残粉。 女生的尖叫更加明显。 林楠小跑过去,一把搭在云深肩膀上。 “她们见到你跟见到明星似的,云深,你要是去当明星肯定能火。”林楠羡慕的眼神不加丝毫掩饰。 有时候云深十分羡慕林楠这种大大咧咧的性子。 “林楠,你想当明星吗?”云深停下脚步,他突然有了个想法。 林楠啧了声,“我倒是想啊,不过我要是去当明星我妈能把我腿打断吧。” 云深不解地看向林楠,“你组建乐团不是为了当明星?” 林楠的乐团充满了对音乐的向往,那是苏夏夏永远达不到的高度。 所以云深一直以为,他们是想当明星的。 林楠没心没肺一笑,“就算明知道梦想遥不可及,也要不懈坚持呀。诶云深,你的梦想是什么。” 林楠随口一问。 云深却猛地停下脚步。 “我的梦想?” “我靠,你可别告诉我你没有梦想。”林楠看着云深脸上疑惑的表情就觉得自己猜中了。 他小心翼翼追问,“你真的没有什么梦想吗?还是说你已经实现了梦想啊。也是,你这么优秀,说不定已经把梦想实现了,还没有新的梦想而已。” “没有。”云深忽然说。 林楠:“什么?”刚刚太吵,他没听清。 “我说。”云深很是认真看着林楠。 少年俊逸的脸庞上全是认真。 “我没有梦想。” 云深认真的态度让林楠一瞬间感受到了恐惧。 他讪讪一笑,“怎么可能,就是咸鱼也是有梦想的啊。” “也许吧。”云深自嘲一笑,“也许我连咸鱼都不如。” 林楠看过去,少年一向泛着水光,灿若星辰的桃花眼里像是住着一个空洞的黑洞,没有丝毫的光亮,死寂,空洞。 “云深。”林楠不自觉握住云深的手。 他觉得云深就像是一个孤独的行者,痛苦地挣扎在寂静的旅途里。 他太孤独了。 林楠不知道这种感觉从而而来,但他感觉到了。 云深是孤独的。 “嗨,你就是楼云深?” 不等林楠开口说下一句,一颗球砸过来,林楠一愣,根本没反应过来。 云深反应奇快,单手就将球接住了。 球场又是一阵惊呼。 扔球过来的男孩儿脸上明显挂着不屑。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是男人就上场,磨磨唧唧聊什么呢。” 林楠瞪过去,“梁狗,你羡慕云深比你长得好看直说嘛。” 被称作梁狗的男孩直接怒了。 “上场!” 林楠冲云深解释,“体育部的,梁苟,老爹姓梁老妈姓苟,俗称梁狗。以前追过苏夏夏,所以对你有点意见,不过人很实在,别介意。” 云深点头表示理解,“原来是被精神病人抛弃的可怜虫。” 梁苟直接走到云深面前,他足足有一米九二,典型的篮球男,云深的身高在梁苟面前都不够看。 “有本事再说一遍!”梁苟双臂的肌肉暴起,明显在发怒的边缘。 林楠一点儿都不觉得云深这小身板儿能跟梁苟对抗,连忙挤到两人中间。 “行了行了,梁狗你够了哈。你也不看看,咱们云深这纤纤玉指,这精致的脸蛋儿,这身板儿,是跟你打球的料子吗?人家走文艺路线的,钢琴家歌唱家,懂不懂?人家——” “我跟你打。” “诶——”林楠一愣,“不是,云深,你这怎么打啊。” 云深单手插兜,抬着下巴,分明比梁苟矮了一截,气势却一点都没有落下。 “赢了有没有彩头。” 梁苟:“你想要什么彩头。” 云深扫了一眼,“输了叫爸爸怎么样?” “玩笑开大了哈。”林楠都想好云深输的姿势了。 梁苟直接点了头,“你最好准备好你的语气。” 球场上顿时爆发出轰隆的掌声。 林楠将云深拉到一边,“不是,云深,咱们打不过他。真打不过,体育部,专业的。” “你不是问我有没有梦想吗?” “啊,什么?”林楠没跟上云深的脑回路。 云深灿声一笑,那双眸子又恢复了往日的灿烂,“我现在有梦想了,赢他!” 少年手指所向,便是梦想。 林楠低咒一声,本想把云深安在比较安全的位置,没想到云深上去就站到了主攻手。 对面的主攻手是梁苟。 林楠一拍额头,赶紧给另外三人下命令。 “无论怎么样,球可以输,人不能伤!” 梁苟铁了心要赢,组的队伍全是体育生。 这根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对决。 林楠他们这边的女粉直接开骂。 “卧槽,梁苟是不是脑残,这有必要打吗?体育生就这么欺负人吗?” 梁苟那边的粉丝也不少,但男粉更多。 遇上这种事情,男粉也能跟女粉怼上。 “球场如战场,资源策略都要靠自己争取,又不是过家家。” “我操了你祖坟,我们家云深明显是被逼的!” “一群壮狗!” “你他妈说什么,就那小白脸,全校都知道楼云深是被包养的好吗?脑残!” 球场上,云深低眉沉眼。 周遭的一切都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林楠说,每个人都要有梦想,就是闲鱼也是有梦想的。 那么他呢? 球自裁判手里滑落。 梁苟一个弹跳拔起。 他的弹跳能力在球队是出了名的好。 这一球谁都觉得会落到梁苟手里。 云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他不是咸鱼,但是他没有梦想。从知道他与苏家根本不存在收养关系,从知道自己是苏家私生子那一刻起,他的梦想曾是白皓月。 但这个梦想太可笑了,可笑到连想起都觉得是对“梦想”两个字的侮辱。 梁苟看到一双白净修长的手先一步落在球上,顺着这双手他看到了手的主人。 那个听说被一个男人包养了的少年,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就那么轻易地从自己手里夺了第一球。 这不可能! 球场爆发出一阵尖叫。 “云深!” “云深!” “天啊,他从梁苟手里抢到了首球!” 第一球,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里,云深轻而易举投进了对方篮筐。 一分。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卑微过,也张扬过。 林楠说梦想哪怕注定不能实现,也要拼搏。 那他呢? 苏夏夏疯了,按照计划,下一个是苏家,之后是白皓月,季斐,沈家。 那些嘲讽过的,欺辱过的,他一个也不想放过。 这么肮脏的想法怎么可能成为梦想。 第二球起,云深没动,梁苟如愿抢到球。 但这球是对方没有动他才抢到的。 梁苟猛地将球往林楠面前一砸。 这球,他不屑要。 林楠拿上球,他球技并不精湛,遇上体育生更不占优势。 “云深,你在干什么?” 云深回头,对方正在和林楠抢球。 一道身影突然插进来,梁苟甚至没看清楚云深的步伐,球已经没了。 球场再一次爆发出惊呼。 云深将球传回林楠,林楠反手一个街头扣篮姿势。 第二球,进。 “云深,你怎么打球也这么厉害。”林楠由衷赞扬。 云深怔怔看着林楠因为进了球就笑得没心没肺的脸,突然问,“林楠,什么事情可以当做梦想?” “啊?”林楠挠头,“只要是自己特别想做的事情,就可以是梦想嘛。” 云深似有所感点头。 他回身,走入球场,再一次抢走了梁苟手里的球。 “艹,拦住他!” 打球时难免会有些身体的摩擦,通常遇到体育生,如果对方想耍点阴的,业余玩家根本没有生存的机会。 梁苟一方把全部火力对准云深。 三个人守住外围,两个人死死围住云深。 梁苟咬牙切齿看着云深,“我看你这个球怎么投!” 球在云深手里颤动。 林楠忍不住大骂,“卧槽梁苟,要不要这么黑。” 这些体育生就跟石墙似的,撞都撞不开。 梁苟冷笑,“谁让你们一个二个跟白斩鸡似的。” 林楠差点没跳起来跟梁苟同归于尽。 然而下一秒,只见云深突然一个反手拍球,同时身子一转,再下一瞬他整个人恍若腾空而起,猛地将球砸向篮筐。 砰! 篮球框发出剧烈震动。 整个球场都寂静了。 怎么可能,有人平地能跳这么高。 怎么可能砸出去的球还能稳稳落框。 三分。 “我,我是不是眼花了。” “楼云深是鬼吧。” “天啊,中了!” 梁苟手掌捏得咔擦作响。 “云深,你真的是个全才啊。”林楠已经找不到话说了。 轰隆的掌声席卷了整个球场。 第36章 晋江独家 云深喘着粗气,他白皙的脸庞全红了,修长的睫毛上拉扯着汗渍滴落而下。 “叫爸爸,叫爸爸!” “叫爸爸!” 操场上,迷妹的呼喊声一层层盖过来,宛若海浪翻腾。 云深抬眸,只见梁苟脸上全是震惊。 “叫吗?”他微微上扬的唇角像极了讽刺。 梁苟额头上全是冷汗,手掌捏得咔擦咔擦作响。 林楠张了张嘴,不好插手之间的玩笑。说得严重了,关乎男人的尊严。 梁苟紧咬牙关。 云深嘲讽一笑。 他站起来,气息已经完全平稳。 “算了,我没有随意认儿子的习惯。”轻薄的语气丝毫没有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意思,倒是让人辨别出三分嫌弃来。 梁苟伸手就把云深拉住。 云深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他可以接受一个陌生人的挑战,并不代表可以接受对方的近身接触。 这让他觉得恶心。 林楠看着不对劲,一步跨过去挡在两个人中间。 “梁苟,愿赌服输,你随便叫一声,这事儿就完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不会放在心里。” 梁苟牙关微松,明显一副要守约的样子。 云深却忽然道:“真的不用,我说话不好听,你可以请我吃饭。”他声音比方才软了不下五个度,林楠都懵了。 紧接着,球场又响起惊呼声。 “天啊,是白皓月啊。” “真的是白学长诶,哇,好帅啊,白学长也要打球吗?” “我窒息了不要拦我!千万不要拦我。” 林楠皱了皱眉,“白皓月过来打球?”在他的认知里,这位大神级别的人物从来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白皓月听说楼云深在球场跟人比赛,忍不住就抬步跟了过来。 云深眨眨眼,方才还面无表情的桃花眼此刻却熠熠生辉。 “咦,白学长来了啊。” 白皓月眉头皱得死紧,“你们在干什么?” “啊,梁同学跟我切磋球技。”云深带着满脸的欢喜说道。 明眼人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白皓月在他心里非同一般。 那种讨好,那种喜悦,不加丝毫掩饰。 白皓月眉头皱得却更厉害了,“楼云深,你又在搞什么。” 云深像是被他这句带着呵斥的话语吓到了,身子微微一颤,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连目光都垂了下去,“我,我就打了一场球。” 白皓月眸色更暗。 云深轻轻点着头,唯恐重一分便会惊扰什么似的。 梁苟:“楼云深,晚上五点,南校门。” 云深根本没回头。 梁苟眸子里都是火,转身就走。 梁苟刚走,季斐就跟过来了。 季斐满脸急色,看到云深的时候带着浓烈的诧异,旋即将目光移到白皓月身上。 “皓月,白叔叔来了。” 尽管季斐将声音压得很低,云深还是听到了。 云深微微抬眸,讨好地冲季斐一笑,旋即低下头。 季斐张了张嘴,没说话,拽着白皓月几乎是拖着走的。 两人一走,迷妹们就跟出去一大群。加上梁苟的人也走了,体育生的粉丝群觉得丢脸,梁苟一走这些人跟着就溜了,球场瞬间安静下来。 林楠呼出一口气,抬脚把脚边的篮球一个踢腿送进篮子里,“云深,你走了两天我还没跟你说咱们乐队的事呢,前两天有人找到我们,准备让我们出道,你怎么看。” 云深脸上的表情恢复正常,对林楠的话略感诧异,“你不是不能出道?” “我不能,但是李焕,徐泽然,还有你可以嘛。咱们学校的吉他手也不只有我一个,比我好的多得是。” 这意思就是如果真的出道,林楠愿意退出,成全他们三个。 云深笑了,“怎么,不想为了梦想拼搏一番?” 林楠猛地摇头:“那你得给我收尸才行。” 云深哈哈一笑。 笑容灿若星辰。 林楠一瞬间又晃了神。 他深呼吸一口气,看着云深,“云深,如果你出道,一定能红。” “因为这张脸?”云深嘲讽似的将手放在自己脸上,如果他说,这张脸是假的,是不是所有人都要避他如蛇蚁? 林楠直接否定了云深的想法,“是气质。”他又开始挠头,“我词穷,反正就是那种,与生俱来的感觉,那种缥缈的感觉。反正随便你怎么认为吧,就是那种感觉。这个事你还是考虑一下,可别忘了。还有梁苟,晚上你真去啊?” 云深已经往外走了。 林楠匆匆跟球友告了别,狗腿地跟上去。 “我知道,林楠,你可真像个老妈子。”云深迎光前进,光点落在白皙的脸庞,近乎透明。 如果两年前有林楠在身边,也许他遇不到爵爷。 一瞬间,云深心中蹿出来这样的想法。这样,可怕的想法。 “我不出道,不过,我想开娱乐公司。你觉得怎么样?” “啊?”林楠整个人都懵了。 云深嘴角勾着一个小小的弧度,好整以暇看着已经呆愣的林楠,“我说,我不出道。不想,也不能。不过,我想开一家娱乐公司,请你当总裁,你觉得怎么样?” 林楠已经傻眼了。 云深没工夫等林楠想通,薄情如他,也不在乎林楠是不是真的愿意跟他一起创业。反正,有很多人会赶着上来帮忙,不是么? 过了好半天,林楠才回过神。 对着云深离开的背影,林楠直接骂了声卧槽。 “原来梦想还能这么个变相实现法子,云深你等等,我们谈谈。” 云深哪儿也没去,老老实实去上课了。 虽然这位上课从来不带资料。 往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一坐,不吵不闹,给足老师面子。 他拿出手机,没有丝毫消息。 很好,爵爷这一波冷操作很好。 云深冷笑一声,迅速翻开新闻界面,开始琢磨白皓月父亲来学校的原因。 有什么急事需要白崇文亲自到学校来白皓月才能办妥的? 这其中定然有猫腻。 白家是做建材生意的,这几年建材跟着房地产一起水涨船高。白家是世家,有家底,白父有脑子,囊括了整个C城的建材市场不说,在全国也排得上名号。 白父聪明,不该动的奶酪从来不动,比如房地产。 有底子的聪明人,在商业圈从来都是混得开的。 但据云深所知,白家的建材生意做得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光鲜亮丽。 白家生意大,从原材料生产到室内设计装修完工,甚至家具都照单全收,每年的饭局都得按天月计数。 白家,一定出事了。 云深飞快翻了一遍,和白家有关的最新消息是白家下面的实木建材公司新得了一批红木材料。 这是喜讯,不知道有多少富豪会踏破白家的大门求得这批材料。 云深有些看不明白了。 一只手突地搭过来。 云深下意识一个反手扭,过肩摔,一气呵成。 林楠的胳膊直接跟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严肃的课堂突兀地插入一阵杀猪声。 林楠胳膊折了,妥妥的折了。 A大论坛一整天被云深占得满满的。 从球技非凡的俊美少年,到天使面孔魔鬼战力的课堂大作战,云深被包养的形象彻底被掀翻。 请问这么俊美,才艺非凡,还能打的少年,需要被包养吗? 难道他不应该是传说中隐藏在大佬身边的神秘王子? 或者翻转一下,少年才是真正的主子? 各种说法把论坛炸开了锅。 校医院,林楠嘴唇咬红了一大片,右胳膊直接骨折,校医动作重,林楠叫声夸张。 老远听过去,跟杀猪没什么两样。 云深听得不耐烦,一巴掌伸过去,直接把林楠的嘴给捂住了。 等校医完事,才放开。 林楠嘴里还露着冰凉的倒吸气声。 “我这里只能做简单的包扎,建议上医院去重新接骨。”校医放下器械,毫不留情下了逐客令。 林楠直呼没人道。 云深啧了一声,“当医生的你还指望她有人道?” 一句话把校医噎了个半死。 林楠笑出猪叫。 云深去车棚里提了车,招呼林楠上。 林楠先上车,后问话,“咱们去哪儿?” 云深乜了眼林楠的胳膊,“不想要胳膊了?” 林楠笑出两排大板牙,“那自然不能,这不是已经包扎上了嘛。” 云深没出声,一油门踩下去,吓得林楠一只胳膊不要命地给自己系安全带。 这哪里是开车,分明是开飞机! F国,楼家分公司总裁办公室。 楼爵手一顿。 “云深去医院了?” 对面的人声音微颤,“是的。” 爵爷周遭温度迅速下降,时间都仿佛静止下来。 “什么时候的事。” “两分钟前。” “准备飞机,回国。”楼爵的声音里全是冷意。 云深跟林楠到医院后,直接去了骨科。 医生瞥了一眼,啪啦在键盘上几敲,接着就让林楠他们走人拿药。 云深眸色一沉,“他是骨折。” 开药的医生四十来岁,是个男人,架着厚重的眼镜框,面色和善,可惜说出的话却不怎么讨喜。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男人扶着眼镜框,明显不想动手给林楠重新上夹板。 林楠刚想说算了,云深一拳头落在桌面。 桌面上的水杯顷刻被砸落在地。 林楠跟男人同时一愣。 云深卷着舌尖,控制住一身的暴戾之气,掏出兜里的黑卡,“我记得你们院长是骨科专家。” 男人看到黑卡的瞬间腿就软了。 “是,是的。” “听好了,他,胳膊要弹吉他。” 男人秒懂,腾地站起来,座位直接让给云深,颤着手拨通了院长的电话。 与此同时,楼爵的私人飞机刚刚落地。 加长林肯奔驰在孤寂的油漆马路上。 蓝牙耳机里传来最新消息。 爵爷淡漠的眸子里缱着狂风暴雨。 “右手骨折!” “是的。” 爵爷难得没有维持住脸上波澜不惊,一脚踹到前座,“楼云深!” 他都舍不得伤的胳膊,这小猫竟然自己折腾坏了。很好,很好! C城医院,数十个专家围在林楠身边。 林楠受宠过度,有些头晕。 “云深,是不是有点大动干戈。” 云深白了眼过去,“你不想弹吉他了?” 林楠歇声了。 云深邪邪一笑。 林楠认命闭上眼睛,“来吧!” 云深抬步离开手术室,饶有兴趣转动着手里的黑卡。 卡是爵爷给的,拿着能在C城横着走。他方才不小心发现了两条小尾巴,然后又不小心在林楠的病历单子上写了楼云深三个字。 爵爷身边的小尾巴很听话,离得远,不然也不会让他钻了这个空子。 目测爵爷天黑之前就能达到“战场”,他是不是应该准备好迎接词? 云深嘴角微微上扬一个弧度,心情瞬间好起来了呢。 忽地,一张熟悉的脸孔闯入眼瞭。 云深身子一闪,躲开对方视线。 白皓月竟然和季斐一起出现在医院,这么巧? 似乎有好戏了呢。 云深像一只偷腥的猫,微顿片刻,用两百元现金换了过路小孩儿一顶鸭舌帽,双手插兜跟了上去。 白皓月跟季斐去的是VIP楼层,云深没离太近,但不妨碍他从白皓月微急的脚步中琢磨出一丝不寻常。 两人上电梯后,云深直接从楼梯两步跨上去,竟然比白皓月他们先到。 他拿着黑卡,在医院里跟本没人阻拦。 待白皓月同季斐上来后,云深拿着从楼下以买帽子手段同样换来的花捧,大摇大摆从护士处问到了白皓月他们隔壁病房病人的信息,蹿了进去。 结果病人根本不在,胡诌的套词都免了。 VIP病房的隔音效果不错,可惜对面的声音似乎更大。 “爸,他怎么会在这里。”白皓月的声音有惊讶,还有一丝厌恶。 云深挑眉,能让白皓月厌恶却又被白崇文紧急叫过来探望的人,似乎有点意思了呢。 接着是季斐的声音。 “皓月,白叔叔,你们先聊,我接个电话。” 季斐的脚步声传到走廊。 云深继续听。 白崇文:“上次任务失败,他受伤了。” 白皓月:“所以人是你派出去的?”这话里竟然有了丝愤怒。 白崇文:“准确的说,是楼家。” 云深脸上淡然的表情一变,楼家,楼爵?楼家派到哪里的人受伤会被白崇文救下来。 这层VIP病房全是重症病人,甚至专门安置植物人的地方。 白家为了楼家的人花这么大的心思图什么? 云深脑子一团浆糊。 白皓月继续道:“他跟我们没有关系了。爸,楼爵,我们惹不起!” 白崇文:“我们惹不起,有人惹得起。我找你来不是说这件事。皓月,聂海下午醒过来一次。” 聂海! 云深脑子里猛地闪过一长串画面。 当时想杀楼爵却意外被自己挡了灾的聂海竟然被白崇文说是楼家的人,想杀楼爵的楼家人! 云深没来由得心慌得厉害。 白崇文和楼家有联系,季斐当时诧异他会在医院,所以季家也参与了。 所有人都想让楼爵死,而这些人,比他想象的还多! 爵爷啊爵爷,看来你比我还讨人恨呢。 白皓月略不耐烦道:“他说什么?” 白崇文:“没听太清,负责看护的人录了音,经过技术分析,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是这句话:‘楼云深整过容’。” “什么?!”白皓月的声音猛地提高好几个分贝。 云深眉头皱得更紧。 聂海怎么看出来的? 林楠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走廊,季斐往云深所在的病房微微侧头。 方才的铃声,他有些熟,一时间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林楠的胳膊完事了,院长要云深亲自瞧过才放人。 云深压着帽子,插兜背着季斐往电梯走。 季斐抬头,熟悉的背影让他不自觉叫出声:“云深?” 云深步伐未有丝毫颤动。 白皓月猛地冲出来,“楼云深在这里?” 季斐摇头,“我看错了。” 白皓月心里一顿慌乱,却猜不透缘何会被楼云深整过容这么简单几个字扰乱心绪。 作者有话要说: 胳膊预收求收藏啦~ 第37章 爵爷归来 林楠的胳膊被精细地包裹起来,经过数十位专家的诊断,只需要静心疗养便无大碍。 “林先生底子好,但伤筋动骨一百五,必要的静养不可少。”这话翻译过来就是,虽然林楠身子骨好,但是为了让你不找我麻烦,我们还是建议你好好休息,不要因为什么意外搞出毛病,然后回来找麻烦。 云深答应得爽快,“那开个病房吧,我们住院。” 林楠一口气卡在喉咙,半响才噎了回去。 院长舒了口长气。 不巧,这病房开到了聂海他们同一层。 云深嘴角撅着笑,他很好奇,如果被他意外撞见聂海,白家的人,季斐会作何反应。 少年眸子里闪着光,好似繁星万千,洒在浩瀚银河。 林楠忽然觉得,跟着眼前这位少年,人生也会点缀满光亮。 五分钟后,院长亲自送了轮椅过来。 林楠宛若一只大型婴儿,硬生生被塞进去。 甚至电梯都是坐的医务人员应急电梯。 妥妥的资本家福利。 云深不打算打草惊蛇,将鸭舌帽紧紧扣在脑门上,不远不近跟在轮椅后面。 不过他运气似乎不太好。 季斐一眼就看到了云深,同样的打扮,连鸭舌帽都没有变。 他整个人都是一愣。 云深将视线紧紧压在帽檐下,欲盖弥彰表现得甚是明显。 白皓月就站在季斐旁边,比起季斐的淡然,他明显要惊讶很多。那惊讶中,还带了丝丝恐惧。 被现场抓包,能不恐惧吗? 云深勾唇一笑,可抬起来头时,那双明亮的桃花眼先溢出十分欢喜,接着露出两分局促来。 “呀,季学长,白学长,你们也在啊。” 少年似乎觉得在医院里这么欢喜地说着很高兴见到你颇有些不妥当,连忙又跟了句“抱歉”。 白皓月瞟了眼坐在轮椅上,被妥善照顾的林楠,压下讽刺的话语,“林楠怎么了?” 林楠正要开口。 云深抢着道:“没什么大事,就是伤筋动骨一百五,院长建议住院观察,现在不太方便。” 少年的声音带着胆怯和掩藏得不是十全十美的窃喜,让人生不出半分的厌恶来。 林楠觉得自己这胳膊费得挺丢脸的不说,伤了个胳膊就坐轮椅,妥妥的柔弱贵公子做派也忒讨人厌了,明智地选择闭口不谈。 不然,明儿个他这事儿指不定就能压下云深的花边新闻,扶摇直上A大论坛热搜第一。 季斐会意一笑,脸上不露半分被抓包的惊慌。 他甚至主动走到云深面前,抬手按了按少年胡乱扣在头顶的帽子。 男人的声音温润如玉,“早上没见你戴帽子。” 云深露出一分因为被对方发现小改变的欣喜,抬着双亮闪闪的眸子正要说些什么,目光落在远处的白皓月身上时,又迅速收了话。 季斐将少年的表现尽数看在眼底,他更加怀疑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白皓月对云深做了些什么。 “季学长,我们先走了。” 不等季斐想更多,少年清亮的声音提醒着他挡了道。 季斐任何时候都保持着谦谦公子的作态,即便被提醒,他依旧先报以温和一笑,而后不慌不忙挪开脚步。 云深脚步略快,双手重重放在林楠的轮椅上。像是因为心里挂着事儿,不下心下重了手。 将林楠推进病房,云深反手就关了门。 林楠呼出一口长气,拍着胸脯站起来,“妈耶,云深,我刚刚演残疾人演得怎么样,没有露馅儿吧?” 云深:“没有,演技十分,可以出道了。” 林楠扑到床上,不小心碰到胳膊,连忙倒吸一口凉气。 “你不知道,看到季学长和白学长,我这感觉,像是被人扒了衣服似的。啧啧,不过季学长和白学长感情可真好,经常同入同出,上医院都扎堆。” “可不是么。”就快成连体婴儿了。 云深打开手机,依旧没有某人的消息。 不过相信爵爷也快了。 林楠被折腾一天,倒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云深让院长送了部笔记本电脑过来,十分钟后,VIP病房楼层的监控录像出现在云深眼前。 VIP病房里是没有监控的,不过白皓月和季斐都在,聂海应该还在吧。 云深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少年似乎好似发现了新玩具的淘气猫咪,随时等着和新玩具来一场play。 下午五点,林楠有要醒过来的趋势。 云深叫来护士,直接给他扎了针镇定剂,顺带输了营养液。 爵爷没到,他这戏都还没开始演,可不能打道回府。 A大。 梁苟准时到达校门口,一直等到六点都没看到云深的身影。 “梁苟,妈的,那小子故意的吧。”几个兄弟为梁苟打抱不平。 梁苟没说话,给林楠打电话,他没有云深的联系方式。 林楠没接。 整个乐队的人梁苟都联系了,谁也不知道两人去了哪里。 “怎么回事。”梁苟压下心底的怒意,“你们先走,我再等会儿。” “算了把梁苟,为这么个小白脸儿,不至于。” 一群体育生谁都没想到去翻一翻学校论坛。 梁苟摇头,撵走兄弟,把书包往地上一砸,直挺挺坐下来。 六点半,白崇文从医院离开。 云深看着时间,季斐和白皓月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不知道是怀疑聂海的存在已经被他识破,想等他自己出去揭开。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觉得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一直在等他离开。 这两个人,倒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六点半,爵爷的车停在医院门口。 院长听完门卫的汇报,腿彻底软了下去。 楼爵直奔VIP病楼。 季斐同白皓月如坐针毡。 季斐:“楼爵怎么会来。” 白皓月冷冷一笑,“他怎么会来,你以为呢?季斐,楼云深不是猫,他不是!” 季斐不赞同地看向白皓月,“皓月,你对云深误会太大。” 白皓月笑了,“误会?季斐,你知道聂海醒过来说了什么吗?他说楼云深整过容!他根本不就长现在这样。” “皓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季斐抬眸,白皓月的气急败坏让他心烦,“你把我当什么人?” “难道不是看上了楼云深的脸的人?”白皓月的反问嘲讽至极。 季斐忽地出拳,狠狠打在白皓月脸上。 血瞬间流了出来。 季斐眸子里泛着冷意。 他在人前一向是温润的,在白皓月面前更是。 此刻的白皓月看他却像是看到了鬼,他伸手往鼻子上一抹,全是血。 “阿斐,你打我?你他妈为了楼云深这个贱货打我!”白皓月的声音堪称歇斯底里。 季斐揉揉额,“皓月,我觉得你应该冷静一些。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先把聂海送走。” “你以为现在送走还有意义吗?你以为楼云深他不知道吗!”白皓月竖起的手指直指云深方向。 季斐叹了口气,双手扶在白皓月肩膀上,“皓月,你相信我。” 白皓月心里的顷刻间被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吹散得一干二净。 与此同时,楼爵目光含霜,定定立在云深门外。 手下准备推门。 楼爵抬手便制止了。 关心则乱,狂傲如云深,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无缘无故受这么重的伤。若当真受了,怎么不会亲自联系他。 楼爵叹了口气,轻叩门扉。 病房内,云深勾唇一笑。 璀璨的桃花眼里折射的光芒足够让任何人为之倾倒。 半拉开门,云深单手扶门,单手摸着下巴,左脚立定,右脚尖微微踮起,眉目间风情万种。 “爵爷。” 明明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从云深嘴里出来,好似有万千魔力。 楼爵喉头一紧,欺身将云深逼退入病房。 然而下一秒,迤逦的氛围便被床上某个大型摆件吹散。 楼爵勾唇冷笑,“宝贝儿,好好解释一下?” 云深眸色深深的,“爵爷猜呢。” 楼爵没了脾气,伸手勾着少年直挺的鼻梁,“云深,你知道我会回来。” 云深反身将楼爵按住,少年的唇落在男人下巴上,一呼一吸间的炙热好似要将人灼烧殆尽 。 “不,爵爷,我以为醒来时至少你不会去F国。” 楼爵一笑,伸手嵌住少年圆润了不少的下巴:“宝贝儿,你在吃味儿。” “为什么不呢?”云深抬脚,抵了抵楼爵的大腿,“爵爷,告诉你一个好玩的事。” 楼爵挑眉。 云深:“聂海在这层病房。” 楼爵的眸子瞬间沉下来。 云深一把将人抱住,“爵爷别急,白皓月和季斐都在。” “云深,你应该知道我留不下他。” 云深:“但是我想。爵爷,你猜聂海是怎么看出来我整过容的?” 楼爵的脸已经黑了了个彻底。 云深冷冷一笑,“爵爷难道不想知道吗?还有,聂海是楼家的人。” 楼爵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缝。 他眸子宛若一汪古潭,沉得可怕。 “宝贝儿,你应该早说。” 云深退出楼爵的怀抱,双手抱臂,“爵爷不在,我跟谁说去?” 楼爵莞尔一笑。 云深拉开门,有季斐在,他还不想撕破羊皮面具。 “爵爷,我就不去了。” 楼爵从云深的眸子里读出了别样的意味儿,男人胸腔里憋着一团火,但这火迟早还得眼前这个小妖精灭。 “我希望这种事情会很快结束。”男人的语气淡漠得让人害怕。 但害怕的人里面明显不包括云深。 云深一笑。 楼爵抬手直接让人封锁了聂海的病房。 谁也没有想过聂海的存在会被云深撞破,白皓月和季斐都没有想过。他们甚至没有想过楼爵会来。 季斐拉着白皓月直接出了医院。 云深看着屏幕里两人匆忙的背影,唇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意。 楼爵直接把聂海带回了楼家。 只不过,不是客房。 “赵武,安排下去,把人看紧,看好。”冰冷的声线暴露了主人愤怒的心情。 两人回到C城皖西别墅,屋里有人。 楼墨似乎已经来了很久。 “哥。” 小孩儿看到楼爵的车时就冲了出来。 可惜先下车的是云深。 云深挑眉,这位小少爷还真是,不懂人心。 一个被放弃的可怜崽崽,啧,多看一眼都挺掉价的。 楼墨看到云深就跺了脚,指着他的鼻子张狂得要命,“你怎么又在我哥车上!” “你以为呢?”云深勾唇就是一个反问,气得楼墨只会跳脚,连个话都说不明白了。 楼家是他哥楼爵做主,他哥是个同性恋。谁都认准了他这个弟弟会是楼家下一任继承人,包括他自己。 他哥需要他,很需要。 楼墨脑子里盘旋的始终是这句话。 但楼爵下车时,根本没有看楼墨。 “以后不该放进来的人,直接轰出去。”楼爵的声音不含丝毫温度。 这个不该放进来的人是谁,不言自喻。 楼墨几乎要哭出来,冲过去就要抱楼爵的腿。 赵武脚一跨就挡在了楼墨面前。 楼墨抬脚就踹。 “滚开,你是什么身份敢挡我!” 云深啧了一声,这位小少爷真的是 ,脑残啊。 抬起胳膊戳了戳爵爷的腰肢,云深都忍不住为楼墨点蜡烛,“爵爷,你们楼家是不是只有你这一例优良基因?” “如你所见。” 如云深所见,爵爷从来不懂“恬不知耻”四个字。 打了球又去医院呆了半天,云深进屋就脱了个精光,将衣物全部塞进垃圾桶,当着爵爷的面光溜溜就进了浴室。 行房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楼爵并没有打算亏待自己。 云深却将浴室的门锁得死紧。 吃了闭门羹,爵爷宠溺一笑,张牙舞爪还记仇的猫咪,他喜欢。 不过某只猫咪似乎不懂得一句话,躲得初一,躲不了十五。 当然,某人也没有打算躲就是了。 用过精致的晚餐,两个男人之间的情趣方才开始。 月上梢头十分,云深喘着粗气,靠在爵爷胸膛上。 “爵爷,我想好第一笔创业基金干什么用了。”少年的声线因为剧烈运动过后,带着丝丝急意。 楼爵:“做什么?” 云深:“先开个保镖公司,剩下的钱,投资做娱乐公司。爵爷觉得怎么样?” “想法很好,保镖公司用钱砸不出来,宝贝儿。”少年火热的温度让人浮想联翩。 云深翻起来,随意套了件衣裳 ,盖住满屋春光,“但是用拳头可以砸出来。底下拳场里多得是人才,爵爷觉得呢?” 楼爵眸色一暗,“宝贝儿,压住你脑子里的想法。” 云深笑意明显,俯身在楼爵唇角印了一个吻。 “下不为例。” 楼爵翻身将少年按下,男人的声线粗得要命。 “宝贝儿,你在玩火。” 云深一个翻身,两人交换位置,“是的爵爷,我在玩火。” 一夜无眠。 第38章 化茧 云深第二天就去了地下拳场。 小别似新婚,爵爷自然一起。 根据爵爷的可靠消息,拳场今天有拳击赛,一年一度的拳击赛,只要是在拳场混的,都会参加。 第一天虽然不会像决赛那般精彩,不过对于挑人来说,已经足够。 云深跟楼爵没有特立独行,只稍微打扮得低调了些。 少年带着金属感十足的鸭舌帽,破洞牛仔帆布鞋配白色T恤,挑不出什么错来。反观穿惯了西装的爵爷,如今换了身宽松的卫衣,一条军装裤,风度不减,帅气依然。 “爵爷,如果我不说,你看起来绝对只有二十多。”少年的嗓音带着年少独有的清亮,话中的戏谑之意溢于言表。 楼爵手上用力,将少年纤细的腰肢揽入怀里。 “宝贝儿,你在嫌我年纪大。” 少年明亮的桃花眼折射出耀眼的光亮,“爵爷怎么知道,我不喜欢老男人呢?” 楼爵勾唇微一笑。 台上,竞赛已经开始。 第一轮相当于海选,四个场子同时开打。 云深特意给自己找了个高处,但仍然够呛。 拳击赛从海选开始,每场都会开盘,当然,越往后面数额越大。 因此,诚心想捞一把的玩家从海选就会过来物色拳手,物色合适,最后几场都是逮着人猛砸钱。 人多位置自然不好。 台上打得火热,台下人声鼎沸。 一群亡命之徒待的地方定然安静不下来。 云深黑着脸,努力点着脚尖,入目仍旧只有一颗两颗三颗的后脑勺。 他身高绝对不算矮,可架不住来这里的人多牛高马大。 反观楼爵,明显游刃有余。 男人低低一笑。 少年眉头微微蹙起一条浅浅的沟壑。 “爵爷!” 男人的手似有所感,落在少年纤细的腰肢上,“坐到我肩膀上?” 云深明眸一闪,“爵爷不害臊?” 楼爵眉头微挑,“缘何害臊。” 少年弯唇一笑。 楼爵矮身,云深没坐到他肩膀,拉起爵爷,脚一用力,跳起来就到了楼爵后背。 这个高度已经足够他看到场上的情形。 大抵是这里鱼龙混杂,见的多了,对两个男人如此暧昧倒也没有异样的眼光。 云深趴在爵爷肩膀,咬着男人性感的耳郭,却不妨碍视线紧紧盯着场上的拳手,“爵爷,你说别人会不会认为你是我爸爸?” 楼爵的手在少年丰润的臀上轻轻用力,宣泄着主人的不满。 “宝贝儿,你很高兴。” 云深微哼,移开注意力。 海选的场子看得人眼花缭乱,拳手的质量更是参差不齐。 五分钟一场,两人看了一个小时,云深心里有了人选。 接下来会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接着是第一批复活赛手投票时间,每场只有三个名额,这三个名额由人气投票直接选出来。 云深跳下爵爷后背,压了压鸭舌帽,“爵爷,我得挑个人。” 三个名额并不多,五分钟一场,四个场子同时进行,一个小时基本是无缝衔接上场,四十八个人云深只看上了一个,还是输掉的一个。 挑人这事云深没打算借楼爵的手,他在T国就放出了自己云少的身份,他励志要走上巅峰,与爵爷比肩,傲视群雄。 云深是骄傲的猎豹,而非家养的软猫。 要到这样一个失败的拳手非常简单,云深只花了两千块对方就放了人。他甚至怀疑,这两千不给对方也不会有异议。 此人叫张强,云深直接到了拳手的休息间领人。 张强身量并不单薄,但上场只一分钟就被按在地上没能起来。 一屋子拳手,空气里弥漫的全是汗臭味儿。 楼爵不自觉皱眉。 云深却面无表情。 他出于污泥,看透了世间污秽,自然不惧。 “张强。”领头的一喊,除了被拳手多看了两眼,没有丝毫异常。 张强的沉默寡言同他浑身蓄势待发的肌肉一样,安静得可怕。 云深的视线紧紧锁在张强身上。 男人轻哼一声,伸手将云深揽入怀里。 张强只错愕了一瞬,神色便恢复正常。 领头的说他和拳击场的合约解了,现在雇佣关系在这位云少身上。 “曾经和你一起的兄弟呢?” 叫云少的少年忽然开口。 张强错愕了一秒,像是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 他仔细盯着少年的脸,在记忆力搜索了一番,确定没有见过这号人物。这样的皮囊,即便是匆匆一眼,他也不可能忘。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也许是两年前那个深夜,一半天使面孔,一半魔鬼面孔的苏家弃子。他后来知道那人的名字:苏云深。 张强猛地抬头,“你叫云深,姓苏?” “不。”云深被“苏”这个字眼消磨掉所有愉悦,“曾经我姓楼,今后,姓云。你可以叫我云少,这是我男人,爵爷。” 张强一愣,少年将“男人”两个字说得平淡至极,仿佛往歪里多想一分都是对眼前两人的亵渎。 “张强,你兄弟呢?”云深又问了一遍。 张强回神,“云少是问周亮的话,他去年犯了事。” 云深没肯定,也没否定。直接说明来意,“张强,有没有兴趣换个职业,国际一流保镖公司,有兴趣加入吗?” 张强不缺钱。 从领头手里拿到张强的资料,爵爷就让赵武查了。 他这样的人,信息基本是毫无保密性的。 张强需要的,是公道。 少年俊美的脸庞敛去所有情绪,淡漠如冬日里肃杀的柱子。 “你和周亮是生死之交,特种部队退役后一起在苏家当司机。周亮惹了苏家大少爷不喜,丢了司机的活儿。你同他同进同出,主动跟他干起了守仓库的活计。两年前周亮女儿车祸,急需用钱,苏家许了一百万要苏云深的命,事成之后钱没拿到,落了个狡兔死走狗烹的地步。周亮无法,一年前走了歪路,进了高墙。他女儿还是死了,而你,张强,在拳击场赚足了钱,却没来得及救他女儿一命。你心中有愧,但却偶然听闻周亮进去本身就是一个局,他不该进去,他是为苏晟定罪。你救不出周亮,讨不回公道。” 张强双目涨红,浑身肌肉暴起。他本来就只套了件侉子背心,爆发的肌肉令人望而生畏。 “苏家该灭!”字字珠玑。 云深勾唇一笑,笑得灿烂无比,好似六月骄阳似火,薄唇亲启,“苏家是该死,你想救周亮吗?”他说,宛若魔音灌耳,“你想扳倒苏家吗?”层层逼近,“你想让迟来的正义宣召于世间,想让苏晟恶有恶报,血债血偿吗?回答我,张强!” “你他妈以为我不想吗!”男人的声音洪亮又透着处处破绽。 云深冷冷一笑,“泥潭把你淹了,难道你就不会自己往上爬?绳子都扔给你了,难道你还鼓不足力气!” 张强一怔,目光紧紧锁在少年身上,他所见所闻皆告诉他眼前这个少年并非两年前的人,但心却确认无疑。 “你就是他!”恍若醍醐灌顶,张强脱口而出,“我跟你走。” 云深笑容散开,少年一身戾气散去,周身气息重归宁静,又是爵爷身边阳光可爱偶尔参杂点淘气的少年。 “爵爷,瞧,我的大将有了。” 楼爵兴致并不高,“不继续了吗?” 云深视线往张强身上一晃,“有张强在,剩下的人不用我亲自挑。” 楼爵瞥向张强。 男人的视线如豺狼猛虎,张强为之一怔,一瞬间竟放空了思绪,静默原地不敢动弹。 云深让张强回家收拾行李,第二天直接去拳击场领人。 下午云深就敲定了训练场地。 Y国,地广人稀,也是两年前爵爷带他重生之地。 楼爵对张强不甚满意,云深贴过去,将静默的男人挑逗得情:欲四起,连同眸光中都带了火气。 少年迷蒙的桃花眼上染了一层水雾,“爵爷,你这张臭脸看着可很显老。” 男人呼吸一顿,“宝贝儿,宝刀老不老,你应该最清楚。” 云深低咒一声,伸手捏住男人的衣领,磨牙微微有些切齿,“如果我说不知道呢?” 男人单手一握,少年嘴边溢出意思闷哼。 楼爵眼尾流泻一道笑意,“现在呢?” “操。”云深低咒一声,欺身一个法式热吻。 两人谁也不肯让谁,彼此口腔顷刻间漫开血腥味道。 致命而充满魅惑力。 云深趴在楼爵坚实的胸膛前不住喘息。 “爵爷,当初如果不是张强,我也许已经死了,等不到你从泥泞中拉我起来。”云深忽然说。 “当时他们应该直接弄死我的。” 像是重回两年前那个硫酸夜,云深眸子里淬了毒似的冷,“爵爷,你让我放下恨,不可能。冤有头债有主,我能做到的,只是不迁怒。”他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去宽恕悲惨人生里的意外插足者。 比如张强,比如周亮。 云深都选择原谅。 不是因为大度,而是为了爵爷,爵爷让他放下。 骄傲如云深,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楼爵呼吸一紧,他同云深是爱人,更似知己。 他懂云深,云深懂他。 “宝贝儿,你让我欲罢不能。”男人包含磁性的嗓音里尽是缱绻,尽是温柔。 云深下巴微抬,同样缱绻的桃花眼微微一挑,风情万种,“爵爷,你大可不必如此着急证明自己宝刀未老,毕竟有个词叫做‘欲盖弥彰’。” 喘息声顷刻间起。 第二天张强送到了一张名单到云深手里,包括了这些人的详细背景。 张强:“我在部队里结了一些朋友,帮忙查个资料还不是问题。”不自觉看向云深毫无破绽的脸庞,张强满腹疑惑。 对此,云深置若罔闻。 没有必要,也没有心思解释。 “先领人,求精,不求多。” 张强看他顺手将名单保存,就知道自己的功夫没有白费,同时松了口长气。 云深速战速决,聂海的来处让他警铃大作,他必须快,更快,让自己强大起来。 最终挑了五十个人。 第三天,云深直飞Y国。 A大,林楠记着云深说的开娱乐公司的事,加之李焕和徐泽然都拒绝了经纪人的邀请,决定和林楠同仇敌忾,林楠直接把这个想法说给了两人。 李焕小康家庭,徐泽然则是我妥妥的贫困家庭出身,林楠的话好似□□砸进两人胸口。 但紧接着,云深消失了。 他一贯消失,这次却消失得彻底。 楼爵几次在公众面前露面,林楠围剿都不曾捕捉到云深的影子。 好似那个骄傲的处处充满惊喜的少年不过是他们南柯一梦,幻想一般。 如此这般想的,还有苏家的人,白皓月,以及季斐。 一个不争的事实摆在他们面前,楼云深,不见了。 第39章 Chapter39 T国,费尔皇家宴席。 这里是贵族的盛宴,绅士名媛齐聚一堂,高光之下,美轮美奂的不仅仅是珠宝,还有一张张高贵优雅,集名、利于一身的上流社会代名词。 费尔.诺今日穿了一身典型的西方皇族巴洛克服饰,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 香槟和霓虹的碰撞,让会场多了几分紫醉金迷的味道。 人群中不乏有东方面孔,但也仅仅那么几个。 楼家楼爵必定占据上位。 上位还空着一个位置。 “费尔,我能问这个位置是留给哪个尊贵客人的吗?” 费尔轻晃指尖的琉璃杯,湛蓝的瞳孔里溢出一丝笑意。 “一位想要高调出场的客人。” 这场宴席名义上是名流的饭局,实际则是各个家族、企业之间交流甚至联姻的契机。 楼爵靠柱而立,杯中的酒一直晃动着,却没少一滴。 有女士甚至男士上前示好,一一被挡了回去。 费尔举杯走过去。 “你在等云深?” 楼爵抬眸,古井无波的视线落在费尔身上。 “费尔先生今天应该很忙。” “可我的重要客人还没有到,我认为我有理由挑选客人招待,否则这一屋子的人会让我累死。” 楼爵显然不在意费尔会不会被累死。 男人眸光平淡,全世界仿佛也只剩下手中一杯盏。 音乐响起。 霓虹闪烁。 一人逆光而至。 楼爵放下手中杯盏,抬眉间全是自豪。 他的云深,终于污云浊气中腾起,踏光而来,一尘不染。 云深穿着一身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白色西装,腕扣却是一对光芒夺目的钻石。 那是两颗独钻,一般珠宝公司的收藏品也不过此般大小。 他立定,桃花眼里嵌着浅浅的笑意和高傲,扫过舞厅,精准捕获得到爵爷的位置。 云深迈步向前,走至楼爵身边。 四目相对,相视而笑。 “爵爷,我回来了。” 楼爵喉结鼓动,抬手又落下。 他的云深,不容任何人在此刻亵渎。 “今天是你的主场。” 费尔行至主位,宣布这场宴会的正式开始。 华尔兹舞曲自四面八方流泻而出。 云深和楼爵同倚在圆柱边上,那么安静,又仿佛诉说良久。 费尔举杯:“云深,我能邀请你共舞一曲吗?” 云深变了,有什么东西是他看不透的。 云深抿嘴灿然一笑:“费尔先生,你的舞伴不应该在这里。” “哦?”费尔玩味一笑。 云深眸光一眺,“你瞧,舞池边有多少优雅高贵的女士等待一场和费尔先生的邂逅,身为绅士的你,真的愿意伤害这些温柔女士的心吗?” 费尔笑:“云深,你的拒绝竟让我无言反驳。” 他笑着走开,又忽然停下来:“云深,你可真让我着迷。” 云深置若罔闻。 费尔是个聪明的人。 招惹不了的人,即便心中牵挂万千,他也不会轻易招惹。 “爵爷,我能邀请你共舞一曲吗?”云深忽地转头看向楼爵,眸子里全是戏谑。 “my honor。” 男人的浅笑该死的充满了诱惑力。 双手交握,名为思念的东西将逼得云深将所有的风轻云淡缴械投降,眸子迎着高光闪烁的是种叫“泪光”的东西。 他们用低似呓语的国语交流。 “爵爷,我竟然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想你。” 楼爵眉头微不可察一颤。 “回来就好。” 云深笑出声,将头埋到楼爵肩上,那么肆无忌惮,吸引了满场的目光。 他的爵爷啊,原来如此不解风情。 “嗨,费尔,那小美人是谁?”有人问。 费尔无奈一笑,“美人?oh 不,相信我,那绝对是带刺的红玫瑰。” “那又怎样呢,也许明天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费尔轻笑摇头。 皇家宴席,云深出足了风头。 费尔秉承诺言,亲自介绍了他的身份。 云少,云深,JS国际保镖公司创始人。 同时,也是费尔皇家从今天开始的特约保镖公司创始人。 云深谢过费尔的好意,当场指了两个手下作为费尔的贴身保镖。 他们现场和费尔的旧保镖进行了道义上的比试,毫无意外,完胜。 不知趣的冲着美人的名头要邀请云深他日共进烛光晚餐,云深表示遗憾。 “先生,你知道和我共进晚餐的人,通常会有什么下场吗?” 对方表示无所谓。 云深戏谑一笑,突袭费尔的保镖。 费尔一愣。 其保镖条件反射与云深格斗起来。 云深甚至脸上一直保持着笑意,就将一个身高、体重都完胜他的保镖摁倒在地。 “先生,我很想告诉你,如果你不能自保,可千万不要同一个脾气不太好的保镖公司老板共进晚餐。” “也许云少能对女士温柔些。” 有贵族小姐上前,冲云深温柔行李。 云深眨眨眼,拉过爵爷就是一个法式深吻。 他们太默契了,默契到爵爷顺手揽过云深的腰,行云流水般加深这个吻。 人群发出惊呼。 云深面颊泛着微微的红。 两人退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瞧,优雅的女士,你可能抱不住一个全身心交给你的男人。” 男人女人们望而却步。 “那,我可以请你当我的保镖吗?” 云深接过邀请:“当然可以,不过不是我,是我的员工。” “那可真是让人难过,不过我愿意为云森接受你的员工。” 舞会一直持续到凌晨。 云深直到散场才同费尔道了别。 “云深,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联系。” 云深礼貌一笑:“费尔先生已经帮了大忙,如果继续让费尔先生帮下去,救命之恩怕是不够了。” 费尔双手交叠胸前,甚是绅士:“也许我们能成为朋友,云深,你总之拒人千里。” “费尔先生从来不缺朋友,不是吗?” 费尔淡然一笑:“那么,按照你们的话来说,叫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楼爵的车等在宫殿之外。 有专人负责送贵客们有序离开。 张强为云深拉开车门。 云深没进:“你收拾一下,明天回国,接周亮。” 张强眼色一边,垂头,哑声说:“是。” 钻进爵爷的车里,云深褪去所有的坚强伪装,扑进男人怀里。 司机知趣地升起隔离层。 “爵爷,想我吗?” 少年的声音里全是戏谑。 楼爵喉头一紧,手掌用力,将少年拉进怀中。 “云深,你在玩火。”声音低沉得可怕。 云深欺身,将自己送上。 司机专心致志开车。 一夜无眠。 C城。 私人飞机里,少年将自己缩进被窝。 张强赵武在外面等。 楼爵掀开被角:“到了。” “再睡会儿。”嘟哝的声音里透着沉重的疲惫。 楼爵将被角一卷,一个横抱直接把人抱下私人飞机。 “哥!” 小孩的声音异常尖锐。 云深探了个脖子。 楼墨瞪圆了眼珠子:“哥你怎么抱他,这里是机场。” 云深啧声,将头埋回男人怀里:“这小孩儿一点都不可爱。” “是挺不可爱的。” 男人声音微冷:“谁把人放进来的。” 赵武说:“候了好几天了,自己过来的。下面的人不好拦。”终归是爵爷的亲弟弟。 楼爵点头:“把人带上。” 一个月的时间不长,但看到皖西别墅云深竟然有种放松的感觉。 他上楼去冲澡。 楼墨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就冲到楼爵身边说:“哥,我能不能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 楼爵没说话。 楼墨眉色敛得及淡:“哥……” “你想留下来很简单,找个封闭式学校,念书。” “我,我……”他在英国读书读得很好。 国内的封闭式学校有多恐怖,楼墨光是听着就害怕了。 楼爵眼神冷淡:“回英国。” “哥!” 留不住的人,不必留。 他站起来,招来赵武:“亲自送出去。” 楼墨尖叫:“哥!你要是跟云深搞在一起,凭什么还能继承楼家,你不是我哥,我没你这样的哥!” 云深半掩着浴袍,似笑非笑。 “真送走?” 楼爵面色不改,附身过去,“留不住,若再送不走……” 留不住也送不走,便只有一个去处。 弃子,楼墨自以为没了楼爵自己就能继承楼家,殊不知他本身就是弃子,楼家的人不动,不过是因为没人在乎他罢了。 “啧,爵爷可真狠心。不过,我喜欢。” 云深亲自捞的周亮。 对方本来就是背锅侠,有爵爷这层关系在,不过是捞个人,小事一桩。 张强神情微微激动。 云深给他了二十万,让周亮先去击败女儿,收拾行头,随后再来找他。 “云少,谢谢。”张强哽咽说。 云深单手插兜,似笑非笑看向张强:“你不用谢我,我们各取所需。勉强说来,我还应该谢谢你。” 这个谢指的是什么,不言自喻。 一个月,云深整整消失了一个月,这才回来可不仅仅是周亮这一件事需要处理。 周亮可是替苏晟背的锅。 苏家的债,该算了。 处理完周亮的事,云深摸回A大。 “云深。” 重回校园,不曾感概,云深就被林楠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对方似乎很惊讶于他的出现,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愤怒。 “砰!” 林楠跑过来,一拳头甩到云深脸上。 血腥味道顿时在空腔中散开。 “楼!云!深!”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新文《影帝他悄悄暗恋我》求收藏哦~ 第40章 Chapter40 林楠目光里全是火。 云深抬手抹掉嘴角的血渍:“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林楠都要给逗笑了,“楼云深,你没有心吗?” 心?那种东西也许存在过。 “你他妈!”林楠拽紧云深衣领,眼眶血丝密布,“你他妈到底把我们当什么!” 云深不解。 徐泽然刚从外面兼职回来,连忙冲过来。 “林楠,你干什么啊。” 他力气大,却也是硬抠才把林楠从云深身上抠了下来。 “徐泽然你他妈放开我。” “够了!”云深神色不耐,“说清楚。” 眼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云深没有给人当猴子看的爱好。 林楠的声音里全是责备。 “楼云深,是谁她妈说要开公司要出道的?为了你这句话,就为了你他妈一句话,你把李焕毁了你知不知道,你就真的没有心啊?啊!” 林楠近乎大吼起来。 云深一阵错愕。 他走得急,没想过这些。 “李焕怎么了?”云深皱眉。 林楠气得根本开不了口。 徐泽然说:“林楠说你要开公司,我们都没接经纪人的邀请。李焕他爸被人骗了钱,本来签约可以拿一笔钱,但是那个时候对方已经不要人了……李焕他,他爸跳楼了。” 云深心猛地一阵刺痛。 他眸子沉得可怕,神情却淡得要命。 “我忘了。” 林楠弹起来又是一拳打在云深脸上。 这种痛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林楠的怒气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楼云深你凭什么啊……”他终究没继续打下去,一个大男人蹲在地上掩面哭了起来,“凭什么啊。” 保安姗姗来迟。 要把林楠带走。 云深一臂拦住。 “没事,就一拳头的事不是纠纷。” “真没事?”保安明显不信,这位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保安也是看帖子的。 云深摇头,“真没事。” 啧,林楠下手还挺重。 看戏的根本不敢问发生了什么。 季斐是听说云深出现在校门就赶忙过来的。 云深他们被人围在中间,季斐根本挤不过去。 “阿斐?”白皓月来得稍晚一步。 季斐回头,点点点头。 白皓月神色一暗。 楼云深消失后,他和季斐之间像是忽然隔了一层纱,明明近在咫尺,却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去医务室看看吧。”徐泽然看着云深明显有些肿的脸,说。 云深摇头,“找个地方,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林楠哑声说。 云深几乎没忍住给他一拳。 “去练习室。” 云深抬步就走。 徐泽然押着林楠,唯恐他发疯。 练习室蒙了灰,明显很久没人来过的样子。 云深眉头皱得更紧。 他只是知道林楠几人有多喜欢来这里练习。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林楠生着闷气,不发疯已经是最大的隐忍。 徐泽然小声说,“林楠跟我们说你要开娱乐公司,我们就拒绝了经纪人的邀请。因为没什么背景,把人得罪了。李焕他家突然出了事要钱,可,没人愿意签他。他爸为了不拖累家里,跳楼了。” “你们,就没有想过别的办法吗?李焕家不至于这么没钱。”云深说。 徐泽然苦笑:“云深,我们没有钱,没有背景,林楠家里的钱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够补窟窿的。我们,没你想的那么厉害。” 他其实想说没有人和他楼云深一样,背后有个强大的楼家,可徐泽然说不出口。 云深没有恶意,他只不过说了一句话,然后他们信了而已。 就算没有云深,他们也不一定会签,签了也不一定能救李焕他爸。 云深眸子很暗。 “我出国了,全封闭式训练。”脱口而出的解释让云深自己都是一愣。 但开口后一切似乎又简单起来。 “李焕现在在哪里?” 徐泽然说:“在医院照顾他爸。不过催债。公司天天找上门,所以我们不敢轻易过去。” “他爸没死?”云深竟然觉得自己松了口气。 “很严重,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徐泽然的声音里全是不确定。 云深抬步往外走:“李焕的事交给我,先去医院,公司我会开,不过需要你们帮忙。” 林楠没说话。 云深的信誉在他这里又降低了许多。 云深回头看他:“别这么看我,我刚开了家保镖公司,很忙的。” 少年的笑容里多了几分青春的味道,恍然间林楠又觉得云深其实离他很近很近。 徐泽然拖着他挪动。 林楠定睛看着云深,生意依旧很哑:“云深,我们是朋友吧。” 朋友…… 云深粲然一笑:“你以为不是朋友,这几拳头能让你砸啊。” 林楠破涕为笑,一拳头搁在云深左胸口:“你这个人,有时候跟个天仙似的,恍惚得很。” 年轻人的感情其实很纯粹,没有揉杂社会的无奈和尔虞我诈。 云深心脏里似乎多了一些他不懂的东西。 因为受了伤,林楠主动承担起开车的任务。 云深坐下来,掏出手机给爵爷分享了别样的经历。 爵爷,我好像有朋友了。 李焕爸爸被林楠安排在一家有关系的私立医院。 其他医院他们住过,基本每次前脚到,后脚追债的就来了。 这家医院医疗条件不是很好,连空气里都透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林楠脸上全是赫然:“我家不认识医院的人,这是托了好多层关系才找到的 。” 云深直接联系爵爷。 “你们先去,我打个电话。” 林楠和徐泽然了然。 “宝贝儿,我以为你有了新朋友会暂时遗忘我。” 爵爷的声音还是那么有韵味儿。 云深笑得灿烂,“爵爷,表现的时候到了,需要安全的医院,李焕爸爸跳楼,还被追债。晚上回来谢爵爷大恩。”少年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朝气。 楼爵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好心情。 “好。” 一个幼稚的么么哒从对面传来。 楼爵失笑。 看来云深今天心情很好。 赵武见爵爷挂了电话才继续说:“根据从楼墨入手的排查结果,楼家联合了这几大家族对爵爷名下的公司进行打压。” “沈家……”一个意料之外的家族让楼爵为之一顿。 旋即一笑。 “沈家也想掺和一脚,倒是有意思。” 赵武说:“爵爷,楼家风向不对。弃了楼墨,若是没有您,楼家就是散沙一盘,几大家族联手后势必狗咬狗,楼家那几位不会想不到。” 这其中有猫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楼家几位千辛万苦要把他往深渊里拉,没道理不享受成果。 “且看吧,蝼蚁终究是蝼蚁。盯紧沈家。” 云深挂掉电话,心情更加美妙了几分 。 情人间的小趣味似乎更让人着迷。 以至于看到混乱成一团的病房和扭打在一起众人,云深也能坦然笑出来。 少年信不走去,一拳接着一拳,以最优雅的姿态验证一个月的成果。 有了云深的加入,林楠他们很快占据上风。 医院里的保安这时候才赶过来,掏出电击棍把两方人拉开。 拉云深的时候,云深以一个滑溜的手势,躲过保安手里的电棍,开到最大电量直接往对方为首之人的脸怼过去。 少年脸上甚至还带着笑。 那表情,看起来仿佛是在享受这个过程。 林楠都呆住了。 云深把电棍扔开。 保安这才愣愣捡起来。 “你,你怎么能乱伤人。” “怎么样。”云深压根没理会,转身拉起林楠他们。 李焕看云深的表情有些复杂。 云深没解释。 口头的解释从来都是懦夫的行为。 他低头看了表,估计还有五分钟爵爷的人就能到。 抬头对林楠说:“准备一下,转院。” 李焕双拳紧握,狠狠看向地上瘫倒的人:“我爸没欠你们钱,再赶来,我捅死你们!” 对方冷笑:“小娃娃,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老子死了就得你还,怎么的,还想赖账不成。” 这姿态,根本是不怕死的。 “你们是什么人?”云深觉察出一丝怪异感来。 就算高利贷也不是这么个要债法。 “你小子连我们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敢打?我告诉你,今儿个爷把话撂这了,要不还钱,要不,咱哥儿几天见天儿来闹上几闹,你就是住到白宫咱哥儿们也有办法闯进来。兄弟们,走,明儿个继续。” “等等。”云深眸子冷下来,“他欠你们多少钱。” 李焕要冲过来:“我爸没有欠钱,是你们骗得的,你们骗的!” 林楠和徐泽然两个人才把李焕拉住。 鼻青脸肿的男人歪着嘴说:“不多,两个亿。” 云深笑了,这怕是抢劫吧。 “行啊,我赔。” 李焕几个齐齐看向云深。 就算再有钱,两个亿也不是随随便便能拿出来的吧。 对方一愣,“弟弟,莫要跟哥哥开玩笑。” “我还,你敢要么?”云深冷冷的笑。 “你小子耍我!”男人狠声说。 云深抬脚一个旋腿,近直接踢掉了男人两颗牙齿。 与此同时,爵爷的人马将整个楼道围得严严实实。 还跟了两个医生两个护士。 “云少。” 云深挑眉,爵爷竟然吩咐手下叫他云少么。 “李焕,带你爸爸先走。” 第41章 Chapter41 云深晃动着脖颈,少年的眼睛里含着搏击一场的疯狂。 “小子,别以为你有后台就了不起,哥哥的后台不是你小子能碰的。瞧你长得好看,跟哥哥求个饶,哥哥考虑放你一马。” “噢,不知道谁家能在C城横着走。”云深似笑非笑说。 男人哼声笑:“C城?知道什么叫全球吗?知道木字旁的姓氏有几个吗?” 云深眼神一冷:“楼家。” 男人傲然一笑:“哟,见识不短啊。” 云深脑中闪过千万念头,但眼前这个人完全没有必要说谎。 楼家,这世间有几个能叫的出名号的楼家? 一张网在悄无声息中铺开,而他同爵爷竟然毫无察觉。 云深倏地抬手一指:“把他们带回去。” 男人脸色一变。 爵爷的派过来的人都不是软角色,没费什么功夫就收了场。 “爵爷。” 楼爵安排的医院原本是楼家控股的私立医院,不过现在看来,李焕爸爸的事情里明显有隐情。 楼家的医院,去不得。 “宝贝儿,这几个人怎么了?” 云深大张旗鼓要带几个人回去,楼爵自然不会不知道。 依照云深的性子,这几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被带回去。 “爵爷,他们是楼家的人。” 楼爵脸色不变,沉默了两秒,说:“我知道了。” 云深心里透着浓烈的不安:“爵爷,李焕爸爸的事情,最好查一查。” 少年的唇抿得死劲。 他用尽力气让自己变得优秀,然而事到临头,却发现自己拥有的那一点点东西根本不足以和爵爷的仇人抗衡。 就好比现在,他竟然找不到可以安排李焕爸爸的安全之地。 “爵爷,我想见你。”少年的声音里透着沮丧。 楼爵心一沉:“别动。” 男人起身,疾步走向停车场。 李焕爸爸被安排进楼爵一处私宅,医生是赵武找来的,连楼家的私人医生都没动。 云深还在原来的医院楼下,站在花坛前拔草。 白皙的指尖上全是绿色汁液。 两人像是心有灵犀,楼爵的车刚到,云深就停了手。 钻进车里,云深就没骨头似的趴在爵爷身上。 楼爵启动车子,开往皖西别墅。 “宝贝儿,你不开心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失败。”男人试图缓和气氛。 云深干脆仰躺在男人怀里,这个姿势对男人来说绝对是个考验。 “爵爷,这里,很慌。”云深用右手按住左胸膛的位置。 楼爵开车的时候一贯认真,他从来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更何况怀里还有云深。 云深躺得很安稳,心脏却仍旧感觉到颠沛流离。 “云深,你在害怕。” 云深没否认,他心没来由的慌乱,很慌乱。 车直接入库。 楼爵俯身,含住少年的唇。 云深一反常态,将他推开。 楼爵眸色微暗。 “爵爷,我们得谈谈。”云深拉开车门,他右手还保持着按住左胸膛的姿势,大口大口喘着气,额头上浸出一层薄汗。 楼爵一个大步过去,拦腰将人抱起。 “怎么回事!” 云深的气越喘越急。 他像是被人卡着脖子,难以呼吸。 “云深!” 楼爵戾喝。 云深猛地回神。 他正躺在楼爵怀里,旁边站着楼家的私人医生。 云深浑身汗淋淋的,仿佛从水池子里泡了一遭。 “云深?” 云深疲倦摇头,“爵爷我怎么了?”他刚刚有种自己即将溺死的错觉。 “医生说你情况很不好。”楼爵如实相告。 云深顿了下,觉得荒缪至极,“爵爷,你别告诉我突然得了什么绝症。” “心脏病,先天性心脏病。” 云深噗嗤一声笑出来,“爵爷你是在搞笑吗?”他有心脏病的话,应该死了不下千百回了吧。 楼爵单手卡住云深的下巴,逼迫他与自己对视。 一瞬间,云深竟然真的信了。 “好端端的,把自己纠结成心悸,我倒不如你真有心脏病,乖乖待在身边。” 云深脸一黑:“爵爷,这个玩笑不好笑。” 楼爵按住他,挥手赶走医生。 “宝贝儿,别让我担心。” 云深瞬间安静下去。 “爵爷,你放心,祸害遗千年,我肯定给你养老送终。” 楼爵封了一个吻。 两人静静抱了会儿。 云深噗嗤笑起来:“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嗯。”楼爵说,“赵武查了李焕父亲的公司,李焕父亲查了一批货,这批货质量合格率不达标,被李焕父亲扣在了仓库。” “货有什么问题。”云深眸子一闪。 “赵武去仓库了,不过这批货原本应该交到楼家。” 这个楼家自然指的是楼爵自己手里。 楼家生意做得广,房地产这一大头自然有涉猎。去年竞标了几地政府机构牵头的项目,如果这批问题钢筋被用上,结果会如何不言自喻。 “宝贝儿,你立了大功。”爵爷诚心夸赞。 云深翻身,一身的汗渍让他难受至极。 “爵爷,我想开家娱乐公司。” “娱乐公司?” 云深将原因说了一遍,不过没有借楼爵手的意思。 洗过澡,云深睡了一觉。 娱乐公司原本就在计划之中,不过不是现在。 但…… “人脉,资金,啧……太难了。” 在赌场赢的钱全投到了保镖公司,现在基本上可以说是身无分文。 晚上云深约了饭局,把林楠几人叫到了一起。 李焕状态不太好,得知父亲破产的时候母亲第一时间办了离婚手续,走得坦坦荡荡,可谓是压到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事儿他走投无路时全怪到了云深身上,但就算没有云深,也一样。 “对不起。”李焕闷了一罐啤酒,眼眶通红。 云深挑眉,“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打我的不是你。”带着一脸的戏谑看向不知所措的林楠,云深心情颇好。 林楠扭扭捏捏了一阵,猛地站起来,先吹了一瓶子,将空瓶往桌子上一砸:“云深,对不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少年跟着笑起来。 林楠就知道人家根本没生气,云深生气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 “你吓死我了。”林楠舒出一口气,焉巴巴坐下来,“云深,你说你走就走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 “是我的错。”云深承认得很快。 林楠就没话说了。 他一直觉得云深就像是谪仙一样的人物,跟他们是不一样的。可也是云深一步一步走近他们的,这关系乱成一团,到最后也说不清楚是谁在靠近谁。 “是兄弟以后就没玩消失,天大的事你说一声,兄弟几个帮不上什么忙也不添乱不是。”林楠气冲冲说。 云深笑着轻飘飘给他一拳:“我还没跟你计较你倒是先蹬鼻子上脸?” 林楠看对方脸上浅浅的笑容,才感觉找到了活着的感觉。 他叹了口气,说:“云深你现在才像个人样。” 云深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把话说清楚。 林楠皮厚不怕削:“你以前那个样子,不是兄弟说你,太不可一世了。算了算了,咱们现在算兄弟吧?” 云深点头:“你以为大老板的时间不值钱?”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云深敛了笑容,目光落在几人身上:“这次是我考虑不周,我道歉。” 他一口闷了一瓶酒,酒渍洒得到处都是。 对一个有洁癖的人来说,这简直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云深就像是完全没有发现,学着林楠的动作,抬手抹了把嘴,竟也有种快意恩仇的感觉。 林楠说得多,他终于像了个人活着。 “怎么样,开个娱乐公司?”喝完酒,云深问几人。 林楠和徐泽然没什么问题,关键是李焕。 李焕点头,少年的眼睛里迸射着火光,那是为了梦想而不屈不饶的倔强:“必须有我。” 三人带着担忧看向李焕。 李焕大咧咧一笑:“你们别这么看我,大老爷们儿,没什么过不去的。” 林楠立即笑他:“前段时间天天哭成林妹妹的可不是大老爷们儿。” “滚粗。” “但是我没钱了。”云深两手一摊,直接打破三人的幻想。 林楠差点没扑上去咬死他。 云深摸摸鼻子:“我开的保镖公司,嗯,成本有点高,一千多万全花光了。不过生意还不错,但是第一批资金得给员工发工资,所以,还得等两个月。” 几人围着云深问他的保镖公司。 四个少年喝得烂醉。 爵爷过来打包的时候难得带了笑。 云深如同一摊软泥,挂在爵爷身上。 “爵爷,我没钱了。” “我有。” 少年半眯着眼,嘴角向上弯起一个大大的弧度:“嗯,爵爷的钱就是我的钱,我又有钱了。” 赵武看着其他三人甚是为难。 爵爷没有带陌生人回自家的习惯。 “带上吧。” “爵爷?”赵武大吃一惊。 楼爵将云深抱上车。 难得冲赵武说了第二遍:“一起带回别墅。” 赵武敛眉:“是。” 现在的云深正向他所期望的那样,走上他原本应该走上的人生轨迹。 他清楚一个背负仇恨的人举步维艰,所以他希望云深放下仇恨。而身为爱人,他做不到让云深放下,但身为朋友,林楠他们可以。 所以,他原意宽容。 大概,这边是爱屋及乌吧。 第42章 Chapter42 赵武查清楚了李焕父亲手里钢筋的来龙去脉,是楼家三爷出的手。 楼爵倒是有些意外。 在他的推测里,想拿钢筋断他翅膀的不应该是三爷。 一丝嘲讽的笑从男人唇边溢出来,“三爷倒是心急得很。”是上次逼得太急了吗。 赵武不便接话。 云深已经醒了,少年脸拧成一团,是宿醉后的后遗症。 楼爵摆手,赵武退了出去。 云深睁开眼。 “已经有眉目了吗?” “嗯,头还疼吗?”楼爵单手按在云深额头,体温正常。 云深顺势将爵爷拉到床上。 “爵爷,头疼。”语气里全是信任。 楼爵粲然一笑:“林楠他们在别墅,不起来吗?” 云深眼底全是震惊,“爵爷,你把他们带回别墅?”紧接着是浓烈的爱意席卷整个胸腔。 “爵爷……” 楼爵伸手,抵在少年唇边:“宝贝儿,让你感动是我的荣幸。” 云深下楼的时候林楠他们都醒了。 佣人做了醒酒汤,三人忐忑不安坐在沙发上,活像三只等着投喂的花栗鼠。 云深噗嗤就是一笑。 三人齐齐回头,接着就被楼爵落在云深腰间的手震惊了。 传闻是一回事,亲眼看到是另一回事。 两个男人,还是两个如此优秀的男人,竟然真的有这层关系。 楼爵眼神微冷。 云深迎着三人的目光在楼爵脸上落下一个吻。 林楠的直男三观瞬间碎了个稀巴烂。 玩鸟,他竟然觉得云深和楼爵看起来很合适。 相较之下李焕和徐泽然淡定得多。 小男孩之间的事楼爵没打算参与,他没出门只是想确定云深没有因为宿醉出现不适,仅此而已。 等楼爵走了,林楠才夸张地吐出一口气。 “云深,你真跟楼先生是爱人关系啊?”他心里藏不住事,却也用了“爱人”这个词眼。 说明他打心里就没有看不起云深的意思,或者说根本没想过云深是被包养的存在。 云深不知道心底那一丝窃喜从何而来,但的确有。 “如你所见。” 林楠又呼出一口长气,倒是没多问。 云深以为依照他的性子,至少也会劝他不要走这条路。 不过眼下的状态,他更喜欢就是了。 和张强周亮约定的时间也是今天,吃过饭,云深也没让司机三人离开的意思。 林楠估摸着云深还有话要对他们说,也没着急。 但看到张强恭恭敬敬对云深喊云少的时候,林楠还是被冲剂了一波。 云深想整苏晟,周亮是关键。 楼家的小动作动作越来越多,他每一步行动都被苏家白家乃至季家盯着,如今还多了个沈家,云深只想速战速决。 仇恨拉得久了,只会变成累赘。 “周亮,这是当年你入狱之事的真相,但凭借这些,苏晟不可能被扳倒。” 张强明显已经把事情跟周亮说了。 狱中的生活磨去了周亮全部的棱角,也磨去了他对生活的追求。 但如今的周亮,目光带火。 云深太了解那火的本质为仇恨。 即便为仇恨驱使,也是活着的动力。 人总要因为什么活着。 “我还知道苏晟手里有人命。”周亮哑声说。 云深看他:“我给你一周的时间。” “三天,三天就够了,只是需要云少垫付一些资金。”周亮哑声说。 云深额头一痛。 他现在好缺钱。 “不用垫付,张强应该跟你说过我的要求。事成之后,你要为我卖命。放心,我们开的是正规保镖公司。到时候用你的工资扣。” 周亮重重点头。 林楠几个人全看呆了。 等周亮张强离开,林楠直接一声“卧槽”叫出来。 云深抬着下巴:“所以你们也看到了 ,我现在缺钱。” “云深,打个商量。”林楠一把勾过云深的肩膀,“要不,咱们找楼先生预支点聘礼。” 云深一脚踢出去。 林楠就地打了两个滚。 云深笑容阴恻恻的。 林楠打了个寒颤。 “那什么,我开玩笑的。” 云深收回眼神,嘴角却不自觉翘起一个大大的弧度。 李焕父亲的病情稳定了下来,公司的事情直接由赵武出面,捅到了局子里。 建筑钢材是重要建筑物资,有人想用二次钢材当新钢筋用,就是拿人命开玩笑。 这事情只要稍微用心查,再有爵爷漏点胳膊腿儿,楼家那群人就恨不得立即抽身,远离浑水。 楼家那伙子人倒是想找个替罪羔羊,可惜他们胃口太大,这批材料数量太多,谁认了,都不是简单的事情。 最后抓了几个人,全都咬死了是楼家指使。 楼爵被带去问话。 云深脸上全是不满:“凭什么带爵爷问话。” 楼爵回身亲了亲少年的额头:“宝贝儿,因为爵爷遵纪守法。” “啧。”云深往后退了半步,“爵爷慢走。” 这事儿楼爵没沾手,怎么查都查不到楼爵身上去。 对方请楼爵过去也不过是探个口风,看看这位是什么意思。 楼家,能不能动而已。 云深嘲讽一笑,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处处充满了恶意。所以他从来不想以德报怨,他誓要立于云端,从此看天,不俯地! 赵武对苏晟的检举很快被立案。 苏家乱成一团。 苏晟犯的可是两条人命,周亮撞死人那条证据云深一早就拿到了,再有周亮的供词,给苏晟定一个逃逸罪再加威胁定罪的罪名,都是抬举他。 苏晟,死刑免不了。 苏淇向来只认苏晟这一个儿子,周慧娟能在苏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不过是因为苏晟这一个儿子。 苏晟是在学校里被带走的。 他走得高傲至极,扬言要叫私人律师给警察们一个好看。 不过再没有回来过便是了。 云深回到A大上学。 虽然爵爷能给他讲课,不过爵爷可给不了他毕业证。 李焕父亲情况稳定下来后就跟林楠他们一起到了学校。 林楠拿了钱在校外租了个便宜的房子,就没邀请云深一起住就是了。 “云深,苏晟被抓走了。” 食堂里,林楠端着餐盘偷偷凑过来。 云深眸色不变:“嗯。” 林楠也不怕他冷场,自言自语说:“网上那些视频是真的吗?” 云深挑眉:“你以为我诬蔑他?” “你这么说就是不把我当兄弟了,这不是他平日里装得人模狗样的,没看出来嘛。” 对此,云深嗤之以鼻。 有的人外表光鲜亮丽,内部却腐得恶臭绵延。 “哎……”林楠叹了口气,大口大口焖饭。 被苏晟害过的人永远不会有得见天日的时候,因为他们什么都没有剩下了,有的不过是一方冰冷的,随着岁月风吹日晒老化腐朽的墓碑。 还有旧伤疤被硬生生揭开的亲人。 “吃完饭去练习吗?李焕跟徐泽然已经去打扫练习室了。” 云深觉得可行。 爵爷赞助了娱乐公司的投资资金,美其名曰:聘礼。 现在他们公司已经有四位艺人了,很好。 云深勾唇:“好啊。” 林楠说,这叫活着的感觉。 为了心中所想之事,活着。 林楠跟云深到练习室的时候,李焕跟徐泽然被人按在地上,周围好几个保安单方面怒对李焕和徐泽然。 林楠眼睛顿时就红了。 “你们干什么!”吼着就冲了上去。 云深目光一扫。 很好,白皓月。 可真巧。 排练室明显已经被人打扫过,而且装扮得还不错,充满了粉红的气息,一看就很少女。 几个女生穿着拉拉队服,叉腰怒骂。 “这地我们辛辛苦苦打扫出来,你们说要就要,有没有点良心?还是男人,我看你们连女孩子都不如” “就是,没打扫的时候没人来,我们打扫干净了就来抢了,谁给的脸啊。” “这房间我们是走正规程序批下来的。”白皓月身上穿着西方骑士装,结合拉拉队,云深愣是看不出他们到底想演什么。 不过白皓月看到云深的时候还是愣了下,旋即眼神冷下来。 “原来这地方是你的。” 这话是对着云深说的。 云深把李焕和徐泽然拉起来。 徐泽然脾气一向好,这个时候也忍不住爆粗口。 “你麻痹,这地方本来就是我们在用,一群臭娘们儿!” 李焕抹了嘴角的血渍。 云深眸光微沉。 “谁打的?” 保安声音里全是不待见:“我们按的,好好的小伙子干什么不好,跟女孩子干架。” 李焕嘴角的血根本就是用指甲划出来的印子。 “我再问一遍,谁打的!”寒霜似的目光一一落在几个女生身上。 白皓月眉头皱起。 “楼云深,犯不着这样。” 李焕也拉住云深,不过不是因为犯不着:“云深,这伤不计较,女孩子娇气,咱们大男人不在乎这个伤。但是这个地方就是我们的,这事儿没得说。” 赵蓉一步从人群里跨出来,鼻尖高傲:“我打的怎么了,你们来抢地盘还不许人家反抗了吗?” 赵蓉心里有一丝忐忑,但更多的是激动。 她以前是苏夏夏的同桌。 苏夏夏出事后,她借由苏夏夏好朋友的身份得了不少好处,特别是喜欢跟云深作对的人。 能搭上白皓月更让她兴奋不已。 兴奋过头就容易犯错。 就像现在,赵蓉以为自己站出来就是给白皓月长脸。 云深看着赵蓉就笑了,嘲讽的目光尽数落在白皓月身上:“怎么,白学长现在现在都需要小姑娘帮忙出头了吗?” 白皓月瞪了赵蓉一脸。 赵蓉脸上的欣喜全没了。 云深看她,笑笑说:“你看是自己给自己一巴掌,还是怎么弄?这事儿我们一件一件来,李焕徐泽然怎么打你们的,你们也能说,我们绝对不含糊,该怎么还照样。但只有一点,一样一样,慢慢还。” 赵蓉腿一抖。 白皓月厉声道:“楼云深,够了。” “白学长,难道我这么做不对吗?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回头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好朋友。” 保安更是催促云深他们赶紧离开。 林楠一拍掌:“我觉得这法子可以。先不说这排练室是谁的,打了人的先还清了。不然这事儿真捅上去,一个巴掌拍不响,都得挨□□记过。咱们私了,挺好啊。再说了,不都说男女平等么?咱们也不讲什么大男子主义,平等对待,怎么样?” 对方要能同意才打西边出来了! 白皓月眉目间全是隐忍。 他看着云深,仿佛恨不得贾玲对方拆了吞进肚腹。 场面一度沉默下去。 保安都没见过这么刚的男生,连女孩子都不放过。 隔了好半天,云深才淡淡一笑:“算了,既然白学长喜欢这间排练室,就送给白学长好了。就当是送给白学长的第一份礼了。” 云深转身就走。 林楠低咒一声,知道云深肯定是有别的好地方,叫上李焕跟徐泽然这才跟了出去。 “妈的,太不要脸了。一个男的带着一群女的打架,我也是服。”林楠三观都给震碎了。 先是苏晟,现在是白皓月。 要是他带着一群姑娘排练,绝对不会跟人干架。 云深嘴角抿得笔直。 李焕说:“这事儿怪我,房间空下来被人给抢了,我再去申请一个。” “不用。”云深拒绝,“启动资金我已经拿到手,这种排练室已经不能满足我们的需求。为了不赔本,从现在开始,你们,想办法给我出歌。能出碟的那种歌,懂?” 林楠三人对视一眼,林楠凑到云深耳朵边上,李焕徐泽然假装不经意贴近耳朵。 “云深,给兄弟透露透露,咱们有多少聘礼可以挥霍?” 云深牙根一疼,一脚丫子踹出去。 “滚。” 林楠立时跳开。 “正儿八经啊,回头咱兄弟几个得请爵爷吃个饭。” 云深更气了。 但心里,竟然莫名有些开心。 要出歌学校腾出来的排练室肯定不能满足要求。 现在手头有了余钱,云深直接包了一个录音棚。 这土豪作态直接让林楠他们头晕了。 爵爷给云深介绍了音乐制作人,其他一概不管。 他们四个人打算以一个乐队出道,林楠想了个中二的名字:四大天王。 云深不想发言。 李焕跟徐泽然找了胶带,直接把林楠的嘴给封了起来。 林楠直呼没人权。 李焕提议:“要不我们就叫燃烧吧。” 徐泽然摇头:“一个字:燃。” 几人细细一品,觉得可行。 一群少年,为了梦想燃烧灵魂,两个字带冗余,不符合他们的气势。一个字简短有力,说干就干,说冲就冲,在音乐的路上,永远燃下去。 林楠死开胶带:“不考虑加点儿英文显得高大上点吗?” 徐泽然跟李焕干脆连林楠的手都捆了起来,嘴巴自然再次封住。 “你一个国人怎么老想着崇洋媚外。”云深啧声说。 林楠呜呜呜不知道在说什么。 三人敲定下来名字,还剩下公司名。 李焕笑着说:“要不,就叫云深吧。我觉得云深两个字就挺好的。” 云深一愣。 旋即笑起来:“好。” 用自己的名字命名公司,这个想法有些大胆,但是,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真正活过的证据,他原意留下。 也愿意承担另外三个人的梦想。 当天云深就注册了公司,然后带三人去了录音棚熟悉环境。 “以后你们随时过来,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得有作品。哪怕一首。” 林楠又要说话。 李焕徐泽然瞪他一眼,林楠识趣闭嘴。 云深都笑了。 “林楠你说。” 林楠深呼吸一口气:“其实我有很多真迹。” 等林楠把他所谓的真迹拿出来,云深直接加入李焕和徐泽然的队伍,把林楠捆在了凳子上,嘴巴封起来。 林楠不需要人权。 他从来不知道林楠竟然这么中二! 果然,人不可貌相。 最后徐泽然拿出了一首曲子,云深觉得非常不错。 徐泽然出身不如其他三人好,心中压抑着梦想却一直不得释放。他本就是个寡言的人,更多的东西就写到了歌里。 这两天因为云深给了他希望,以前那些曲子有了后续。 那是梦想得以见天日的高兴与年轻人的干劲。 两者结合,就是一群年轻人初次出道,和这个世界的问好。 “还差词。”李焕说,“其实,我有点想法。” 李焕最近的人生此起彼伏,大风浪似的,心中感概颇多。 现场就拿了笔,在徐泽然的曲子上填了词。 云深指着两处,提议,“这里改成:这世界对我满怀恶意,我才不要自怨自艾。这里改成:全力以赴脉搏不停息,攀上云端我自笑傲快意,从此看天,不俯地。”迟疑着,云深问,“可以吗?” 他开始学着询问。 李焕徐泽然只感觉自己仿佛经理刀山火海,翻越雪山攀过悬崖峭壁,立在世界之巅,寒风呼啸,头顶是蓝天白云,世界广阔任他们遨游。 “云深,我们一定能火!” 少年眼睛里全是熊熊燃烧的干劲! 云深笑了:“当然。” 林楠挣脱绳子,一把撕开胶带,带着胡须疼得他嗷嗷直叫。 “歌名,歌名:一剑苍穹。” 世界鸦雀无声。 林楠往后缩了缩:“你们别这么看我,瘆得慌。” 云深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觉得很好。” 欢呼声在四人中响起来。 以梦为名,一剑苍穹,只看天,不俯地。 第43章 Chapter43 云深好不容易睡过一节课,揉着眼睛按手机,跟林楠他们约好一起去录音棚。 没走两步就撞到一堵人墙。 云深不耐抬头。 季斐含笑看他。 抬手就要按在他发顶。 云深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他掂量着继续演戏呢还是冷冷瞪人一眼走了算了,最近事情多,演戏耗费心神。爵爷说了,如果再来一次心悸晕倒,绝对绝对拿铁链子锁着不让他出门。 啧,真难。 正纠结着,好巧,白皓月也从拐角处走过来。 云深反手发了句让林楠等会儿,收了手机微微昂着头,脸上三分胆怯七分羞涩表现得淋漓尽致。 “季学长,好巧。” 季斐不动声色收回手,有斐如君子,他将这五个字诠释得很好,连声音都嵌着温柔缱绻的味道。 “我听说皓月把你们的排练室占了,他不是故意的。我以个人名义在静轩楼申请了一间新的排练室,已经打扫好了,云深可以带你朋友过去练习。” 嘴上说着,却没提具体地点和钥匙。 分明是让他亲自问出口的意思。 云深适时露出一副感激的表情来:“季学长,真的吗?我们正愁没地方去呢。不过,白学长会不会……” 会生气吧。 季斐肯定懂他没有说完的意思。 季斐心里闪过一丝心疼。 “没事,皓月不会生气的。”他伸手又想摸云深的头。 云深连忙摇头,躲过一劫,“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让季学长和白学长关系变得不好,还是算了。” 少年的懂事让人怜惜。 云深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季学长放心,我能找到地方练习的。” 季斐还想说什么,白皓月听墙根已经听不下去了,大步过来,扬手就往云深脸上打过去。 云深踉跄着好险往后退了两步。 季斐脸色一变,一把抓住白皓月。 “皓月你干什么!”那声音冷得,云深都吃惊了。 白皓月不可置信看着季斐:“阿斐,楼云深他骗你的,他骗你的!” 季斐皱眉:“他骗我什么。” 云深已经埋着头落寞走开。 那模样,好似已经被白皓月这句话伤到了心脏最深处。 季斐追上去。 云深干脆跑起来。 季斐还要追。 白皓月一把拉住他:“阿斐!” 砰! 云深低咒一声。 骑自行车的女生满脸的惶恐。 “你,你没事吧,我,对不起,我扶你去医务室。” 云深只想骂爹。 他这辈子自认为都没有今天这么霉过,被一辆自行车撞得站不起来。 “不用。”云深单脚站起来,一蹦一蹦打算先离开事故现场。 他已经想到了一百种爵爷的冷眼表情。 季斐听到声音绕过白皓月追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少年倔强着一蹦一跳萧瑟的背影。 撞了人的女生脸上全是无措。 她是认识季斐的。 “季学长。” “怎么回事。” 女生怯声说:“我刚刚看手机,没,没看到。他脚好像扭了,我……他不让我带他去医务室。” 女生都要急哭了。 季斐安慰她:“没事,我去。” 季斐两步追上云深。 云深低咒一声“艹”。 季斐不赞同地看向云深,一个横抱将人抱起来。 云深心里犯呕。 “为什么不去医务室?” 云深低着头不说话。 心累。 爵爷正提着五百米大刀在赶来的路上。 季斐带他直接去了医务室。 云深左腿扭伤,没什么大事。 医生开了跌打药酒。 季斐抬手就要给云深涂。 云深立即慌乱抢过药酒,自己弯腰涂起来。 白皓月刚好进来。 季斐下意识将少年触电般的动作当做是被白皓月威胁的后果。 他眉梢微蹙。 抬步走出去。 云深摸出手机,给林楠他们发了消息。 他这腿还是先回去给爵爷请罪吧。 涂了药。 云深还没来得及溜,季斐已经进来了。 “皓月去开车了,先去我家。”说着,不容拒绝将少年抱起。 云深后牙槽阵阵的疼。 白皓月脸色很不好。 季斐跟他一起坐在了后排。 云深透过镜子看见了白皓月的脸色,甚至觉得白皓月会带着他一起来个车祸现场也说不定。 不过事实上他们一路平稳到达了季斐家。 季斐拿了新拖鞋给云深换上,然后直接抱着云深放到主卧里。 “我去做点吃的。你歇会儿。” 云深怯怯说了声“谢谢”。 季斐替他掩上门。 云深如坐针毡。 连忙给爵爷发去求助信息。 他要疯。 季斐一言不发拉开冰箱。 冰箱里食材很多,看样子就是经常做饭。 厨房里很快响起切菜声。 云深单脚站在窗边上,等爵爷。 白皓月推门进来。 云深回头,不是季斐,懒得演戏,扭头继续等爵爷。 白皓月冲过来,一把卡在云深脖子上。 “楼云深,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云深料定他不敢动手。 只要有季斐在,白皓月就不会动手。 他冷冷看着他,脸上慢慢绽放出一个笑容。 白皓月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甩门而出。 季斐后脚跟上进来:“云深!” 语气里全是紧张。 云深回头,一笑:“季学长。” 季斐看他没事,点着头沉默着出了门。 外面登时传来争吵声。 紧接着,声音淡下去。 云深都怀疑季斐把人给办了。 他掂量着,推开门。 然后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白皓月竟然半裸着跟季斐滚成了一团。 而且看季斐的样子,也不是没有情动。 云深是真的愣在了原地。 季斐裤子都褪了一半。 他正要起身,白皓月一把拉过季斐,按在自己唇上。 这就是所谓的讨厌同性恋? 云深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来。 季斐猛地将白皓月推开。 他脸上全是慌乱,衬衣上的扣子扯掉了好几颗,根本扣不拢。 “云深,你,你先进去。” 季斐说着就要去碰云深。 云深触电似的往后退去。 季斐正要动。 门被噼里啪啦敲响。 爵爷来了。 云深呼出一口气。 抬眸微笑说:“爵爷来接我了,我先走了季学长,你,你跟白学长好好谈谈吧。” 白皓月一把拉开门。 楼爵大刀阔步走进来,一把将云深抱起,至始至终都没看屋里另外两个人。 “楼云深!” 车里,爵爷恨不得用声音将这小兔崽子锁死。 云深靠过去,“爵爷,我有隐情,今天真的是意外。” 楼爵瞥他。 云深心脏猛地漏掉一拍。 他看季斐和白皓月做那事的时候反胃得难受,男人的一个冷眼都让他着迷。 云深贴过去。 爵爷一把按住少年的头。 “洗澡。” 被季斐碰过的衣服,脏。 “脚怎么回事。” “霉啊,给自行车撞了。啧,爵爷,我觉得我最近有点水逆,我得去拜个佛。” 楼爵淡淡说:“你少作,佛会谢你。” 云深瞳孔放大,“爵爷,你刚刚,在开玩笑?”奇迹。 楼爵敛着眉,神色带着些疲倦:“云深,我说过,不要让自己受伤。” 云深心脏一痛。 楼家不安稳,肯定出了大事。 “我知道,这次真的是意外。爵爷,你得相信我。” 楼爵闭上眼睛,他相信,所以才没有动怒。 待男人平稳的呼吸声传来,云深才意识到男人有多累。 赵武放下前后的挡板,看着云深。 云深冷冷的眸子落在他身上:“怎么回事?” 赵武微微低头,少年身上的气势太强,让他不自觉想臣服。 “楼墨不见了。” “不见是什么意思,死了残了溜了跑了被绑架了。” 赵武说:“我们派去的兄弟,一个都没回来。” 楼墨是爵爷有血脉的亲弟弟,就算是弃子爵爷也会保楼墨一世富贵无忧。只要楼墨自己不作死。 所以把楼墨送到美国后,楼爵是派了人守在楼墨身边的。 但是现在,这些人全部消失了,连带着楼墨。 人心是肉长的,楼爵也是。 “还有。”一个楼墨,不至于让爵爷累成这样。 “云少想必还记得埃歇尔·非格,有人发现埃歇尔和楼墨接触过,但两人同时消失了。” 埃歇尔没有理由去绑架楼墨。 云深几乎立即就想到了白皓月。 他不确定白皓月有没有掺和这事,但白皓月绝对不清白。 林楠他们知道云深脚扭了,一人提了个果篮到皖西别墅探视。 李焕父亲已经吃喝无忧,所以云深受伤李焕跑得最快。 林楠他们准备等云深腿一好就把歌录出来,发表。 云深好奇他这么着急。 “你不怕你妈打断你的狗腿了?”云深实现落在林楠腿上,戏谑说。 林楠低咒一声:“别说了云深,这歌要是录不出来我以死谢罪。” “怎么回事。”云深皱眉。 李焕替林楠说:“我们的词曲泄露了。” 云深眸光沉得可怕。 “长话短说。” 李焕说:“林楠妈妈的闺蜜到家里做客,不知道怎么回事去了林楠房间,把曲子和歌词带走了一份。” 云深想骂人。 林楠自己先谢了罪:“我门是上了锁的,沈姨要参观装修,我妈才把门打开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拿我的稿子,稿子我放在床上的。” 简直,太不正常了。 林楠怎么想都想不通。 “沈姨?” “沈家二小姐,这么一看,还跟云深长得有点像。”林楠说。 云深冷笑,沈家,好一个沈家。 “林楠,你妈妈跟沈家二小姐关系很好?” “嗯。”林楠点头说,“沈家是书香门第,我妈是低嫁,她们打小就认识的。” “你跟她说要跟我组乐队?” 李焕插话说:“云深你不知道,为这事儿林楠后背现在还有疤。” 是林妈妈打的。 林楠嬉皮一笑:“不过我没想到我妈最后能同意。” 云深了解了。 “你们准备得怎么样,如果没问题,现在出发录歌。” 三人对视一眼,云深这么急,那么证明这位沈二小姐,有问题啊。 林楠手掌心全是指甲掐出来的血。 “我没问题。”如果他们的歌曲被剽窃,那么他们所有的梦想和热情,都是被他一人毁灭的。 这打击对一个满怀凌云壮志的年轻来说,是莫大的。 好巧不巧的是,他们到录音棚的时候,林妈妈和沈二小姐正在要强制性参观录音棚。 录音棚云深直接包的场,根本不会放外人进去。 林妈妈脸上一派为难。 沈家二小姐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林楠下了车,冲过去一把把他妈妈拉开:“沈姨,这里外人不能进。妈,你怎么带沈姨来这里。” 林妈妈也觉得好友今天很反常,对林楠的语气颇好:“你沈姨听说你在这里练习,想看看。” “多谢沈姨的好意,沈姨,我跟我朋友有事,这几天都不练习,所以不好意思,不能让你围观了。”林楠的语气里全是嘲讽。 林妈妈心思玲珑,立即看向沈家二小姐。 沈茹脸色微变,却依旧保持着儒雅的笑容:“既然如此,那改日等楠楠方便了沈姨再来。” 李焕扶着云深下车。 徐泽然跟在后面保驾护航。 云深走过去,看着沈茹这种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不觉有些可笑:“沈家二小姐,什么时候也做起来偷鸡摸狗的行当来。” 他不同林楠有顾忌,他就是看不惯沈家的作态。 沈茹再好的脾气也不可能任由一个后背奚落。 “楼云深,你注意你的言辞。”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对了,你家女儿嫁出去了吗?”云深嘲讽说。 沈茹扬手要打人。 云深先一巴掌扇到沈茹脸上。 林妈妈他们都看呆了。 沈茹脸上登时印出一道血痕。 云深冷冷说:“回去告诉沈家的人,会轮到沈家的。” 沈茹高傲抬眸:“楼云深,你以为楼爵能守你一辈子吗?” “可是沈星脱光了躺在爵爷面前爵爷都嫌脏,不是吗?” 林妈妈眼睛里全是震惊。 沈茹甩手上了车。 扬尘而去。 林妈妈拉着林楠问:“怎么回事?你沈姨突然非得要过来看。” 林楠哑声说:“妈,你以后,能不能不跟沈姨来往了。” 这个要求其实有点过分。 在这之前,林楠从来没觉得那个儒雅的沈姨会做出这些事情。 林妈妈只稍微一品方才云深跟沈茹的对话就猜出了一大半:“我知道了,你的稿子……” “我们打算今天就把歌录完。” 林妈妈看云深的腿,大抵也明白过来儿子的心情。 好友受伤本来不应该来录歌。 “你好,你就是云深吧,我儿子经常说起你。” 云深一愣。 他有些不习惯女士对他好。 实在是这些年好像所有的女人留给她的印象,都不太好。 云深慢了半拍,才伸出手:“你好,林姨。” 林妈妈长得温婉,的确有种书香门第出身的气质。 不过她眸光清澈,透着股倔劲,想来也是,如果没有这股劲,这样的女子能可能被家里低嫁。 “你们如果想尽快出歌,林姨这里倒是有一些资源,作为林姨的补偿,发行渠道交给我如何?” 林妈妈以平等的姿态与云深商量。 林楠眼睛登时亮了。 “妈,你真帮我啊。” 林妈妈挑眉。 云深不解。 林楠激动说:“我妈妈认识很多音乐公司的制片人,而且,我外公是国家艺术中心音乐执行总监,以前……嘿嘿。我外婆以前是女高音来着。” 李焕都惊呆了。 “这是,音乐世家?” 云深也没想到有这么大一个惊喜等着自己。 “谢谢林姨。” 少年脸上晕开一层浅浅的笑意。 林楠妈妈其实不反对儿子搞音乐,她反对的,是儿子没有找到方向去搞音乐。林楠的性子,太耿直了。 林妈妈在录音棚听了他们的录音,她懂音乐,如果不是因为生了林楠,林妈妈走的应该也是音乐道路。 不过是古典音乐就是了。 “云深嗓音条件很好,你们的配合很不错。不过……”林妈妈抬眸,看向云深,她能从云深的音乐里感觉出来少年的倔强,但人生不是一味的倔强,《一剑苍穹》这首歌既然是组合来唱,就不应该一味的表现自己的倔强,还应该有朋友的鼓励,相互的扶持,“云深,一马当先快意恩仇,会很累。” 云深心头一怔。 林妈妈点到为止。 “你们的曲子很好,词更好。有后期师傅吗?” “有的有的,楼先生找的。”林楠狗腿说。 林妈妈笑着给了他一个爆栗子:“看你急得,如果赶时间,我最快可以安排到三天后发行,你们这边有问题吗?” 他们也是第一次搞,都将视线落在云深身上。 云深抬眸看向林妈妈:“林姨,我想再录一次,您能不能,再听一次。” 林妈妈脸上浮出一层笑意:“好。” 云深第二次表现很好,林妈妈都觉得震撼。 云深的领悟力真的是太强了。 得了林妈妈的首肯,云深立即通知后期师傅到录音棚编辑母带。 当晚云深就带了母带回家。 他想把这个消息分享给爵爷。 楼爵正在书房里处理公务。 他这两天很忙。 沈茹的事情他自然知道。 云深蹦着腿走过去,将自己挂在男人身上。 “宝贝儿,投怀送抱?” 云深摇头:“爵爷,我录好了,林姨说很好听。” “林姨?” “林楠妈妈。” 楼爵挑眉,吃醋了。 第44章 Chapter44 云深他们的歌如约发行,林妈妈行动力超强,单曲首发基本将全国的知名音乐平台囊括完了。 因为爵爷醋劲儿发作,云深得以三天没走出别墅。 好处是,腿好了。 他本来就是扭伤,第二天和第三天最是难受的时候,过了这两天就没什么大碍,再有两天蹦蹦跳跳不成问题。 其余三人特意一大早就跑到皖西别墅跟云深汇合,要看数据。 他们来的时候云深还在床上,三人秒懂,知趣地窝在客厅里,打开手机笔记本平板,设备全部自带就对了。 楼爵不在家,家里佣人非常懂事,除了定时上茶点外,基本看不到人影。 都是男孩子也放得开,等云深下楼还有空调侃一番。 佣人给云深端来爵爷吩咐的鳕鱼粥,林楠带头起了个小哄。 云深磨牙:“林楠,你皮是不是痒了。” 林楠嘿嘿一笑,视线一直在云深腰板上绕。 云深抡起枕头就砸。 林楠躲开,嘿嘿笑成个傻缺。 李焕把作妖的林楠按住:“快,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别折腾了。” 云深捧着粥,慢条斯理往嘴里送。 林楠等得心急如焚,见云深这样子更急了:“大老爷们儿一口闷了,快点云深。” 这粥可真香。 “给你来一碗?”云深戏谑说。 林楠迟疑了下,说:“来一碗?” 云深噗呲就是一笑。 佣人给三人一人整了一碗。 有粥吃着,倒是不那么急了。 酒店,准时发行。 因为歌曲乐队公司都是新的,没什么水花。 粥也喝完了,几个人都是焉巴巴的。 云深手心也浸了汗水。 十点,还是没什么太大的水花,点击率感人,唯一的欣慰就是少有的几个评论都是好评。 十一点,几人脸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下去了。 实在是太冷了。 这是一个流量至上的时代,没有流量,明珠也会蒙尘。 徐泽然迟疑说:“也许过两天会好些,毕竟我们没有曝光量。或者,我们转转朋友圈吧。” 几个人都没说话。 十二点,新歌榜单前五十竟然出现了。 “快看快看,这是我们的歌吧,是吧我没有看错吧。”林楠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云深连忙去翻,一剑苍穹四个字实在是太显眼了。 然而不等他们继续高兴,李焕就骂了声“艹”。 “这不是我们唱的!” 词曲作者都不是他们,演唱者更不是他们,全部都是不是。但是曲子和词一模一样。 “沈茹!” 云深眸光里全是火气。 很好,沈家,很好! 林楠心拔凉拔凉的:“这歌是十一点才发的,比我们晚了两个小时。” 但是对方竟然用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蹿到了前五十。 “是水军。”徐泽然压抑着嗓音说,“你们看,他们的点击率虽然高,但是评论太少了,少得可怜。而且我查了这个乐队,还是个小有名气的乐队,不应该评论这么少。” 林楠把平板往沙发上一砸:“他妈的这是抄袭,□□的抄袭!复制粘贴的抄袭!” 林楠的电话响起来。 林楠看了眼,是林妈妈。 “妈,我们被抄了。”林楠那嗓音都快哭出来了。 “我看到了,我就是通知你们别乱动,他们的发行时间比我们晚了两个小时,放心,黑的变不了白的。” 林楠听她这语气就知道林妈妈有办法,给自己鼓了个气:“我知道的。” “我妈让我们别乱动,对方发行时间比我们晚,发行平台比我们少,妈的,弄不死他们!” 他刚说完,云深就示意他们看围脖热搜。 就这么会儿的时间,一剑苍穹就荣登热搜前十名。 妥妥的买的啊。 “疯了吧他们。”李焕都惊呆了。 爵爷的电话也来了。 三人立时噤声。 那声“宝贝儿”差点将三人耳朵闪瞎。 云深脸上染上一层绯色,要蹦跶着上一边儿接。 林楠他们默默捏着手机,一排排走到窗边上。 云深嘴角突突地抽。 “要帮忙吗?” “不用,林姨有对策。”云深说。,“爵爷,你一直看着啊。” 楼爵示意刚叫上来的律师下去。 “自然。” 云深裂开一个笑:“爵爷,你怎么这么好。” 楼爵轻笑一声。 赵武过来找他开会。 楼爵这才放下电话。 沈茹他们发布一剑苍穹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云深他们的版本已经发布了。 他们准备得匆忙,又不懂这些东西,只是想先发布,然后断了云深的路子。热搜也是沈茹买的,为的就是让他们的一剑苍穹先进入公众视野,这样以后无论楼云深的歌是好是坏,都要背负抄袭的骂名。 沈星看着云深的照片,拿出剪刀将照片撕得稀巴烂。 “妈,这下楼云深该身败名裂了吧。” 沈茹笑得阴森:“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贱货,他凭什么跟你抢楼爵。” 沈星眼中闪过阴鸷:“但是爸他们现在在针对楼爵。” “你爸是老眼昏花,楼家如今除了楼爵,谁能上得了大雅之堂?他还真以为那个十岁的娃儿能统领楼家?” 沈茹嗤道。 沈家想跟着扳倒楼爵,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但是沈茹看得明白,楼家的人,成不了气候。只有楼爵,只有楼爵。 就算他们真的把楼爵扳倒,楼墨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能听谁的话?不听楼家几位长辈的还真能听他们这些外人? “你爸爸也是疯了,当年苏云深不是被苏淇接回去,结果呢?有用吗?” 沈星冷冷说:“爸爸是想把那人的儿子救回来。” “儿子?可笑,苏晟不是苏淇的儿子,更不是他的,周慧娟这个女人,压根儿就没生儿子的命!” 下午一点,不用云深他们动手,网友们都给扒出了两个版本的一剑苍穹。其中演唱者为燃的组合明显要先发布两个小时。 因为沈茹他们买的热搜,连带着云深他们的版本也带火了。 两相对比,有真情实感有林妈妈把关的版本明显更甚一筹。 最后大家一看,怎么热搜上全部都是另一个版本的。 这…… 抄袭得未免也太过明显。 林妈妈这个时候又请人发了声。 发声的是她的好友,也是一位著名音乐点评人。 对方直接说先前看到了这首歌的词曲,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就出了两个版本。 并且实名点赞了云深他们的版本。 这还需要什么说的,明显的这首新歌新组合被人给摆了一道。 沈茹跟沈星找的乐队是沈星的好友。 对方根本不知道这词曲是从哪里来的,这时候去跟沈星质问。 沈星态度恶劣,对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沈星,你太让我失望了。”主唱冷冷说,顺手就把两人的对话录音放到了组合的官方围脖上。 并配了文字:所谓朋友,不过是需要的时候拉过来垫背。 这句话在内涵什么无需言语。 加上他和沈星的对话内容有沈星的名字,网友们很快扒出沈星的身份。 这场闹剧从一开始就在搞笑。 眼看着人家花钱买的热搜让自己的歌热度直线上飙,四个人都笑疯了。 云深也难得没有端着,笑得倒在沙发上。 “这是什么年度傻缺啊。” “咱们这算出名了吧?”徐泽然小心翼翼问。 “好像梦一样啊。”李焕说。 林楠捏了捏自己的脸,疼,“真的,我艹是真的。”他连忙站起来,满屋子走转转,“不行,咱们不能自甘堕落,趁着这波热度,新歌,新歌啊!” 每个人都干劲十足。 就在这个时候,云深的新公司云深娱乐闯入大众的视野。 网友们本来以为是个工作室,毕竟歌曲、乐队都是陌生的存在,下意识以为是什么工作室出品的低成本音乐。 结果一查,人家竟然是一家上千万额度的公司,而且刚成立没两天。 网友们开始深扒这位公司老总了。 这资金这眼光这人才挑得,不是老人网友们直呼要吃翔。 云深纳闷儿:“吃翔什么意思?” 林楠一口老水喷出来,“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好。”他怕云深吃不下去晚饭。 “下一步怎么办?”李焕问,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继续写新歌了,他感觉现在灵感爆棚啊。 云深想了想,说:“我们需要找人帮忙打理公司。” 其余三人一起焉了,确实,他们出道一是为了出名,二可妥妥的为了赚钱。总不能一直为爱发电产出,消耗云深的聘礼啊。 要是云深知道其余三人脑瓜子里想的是这些,必定一人暴揍一顿。 云深娱乐一炮而红。 林妈妈知道云深他们要找人打理公司,直接来了个自荐。 林楠都惊呆了。 “妈,你不打麻将了?” 林妈妈白了他一眼:“你老子都不敢管我你还想越俎代庖?” 林楠就焉了。 林妈妈把云深都逗笑了。 “有林姨帮忙,真的是太好了。” 林妈妈点头:“你也别有心理负担,我给你干活,你合理开工资就行,第一年免费,当是林姨的赔礼。” 林妈妈说的自然是沈茹的事件。 云深直截了当同意。 他很喜欢跟林妈妈这种人打交道。 聪明,知进退。 不过沈茹送了这么份大礼给他,他不收就显得有些过分了。 “林姨,你跟沈家二小姐……” 林妈妈直接打断云深:“你做你想做的,我能为小茹做的最后一件事是袖手旁观。” 云深表示了然。 林妈妈其实是受了伤,燃毕竟是林楠和妈妈拼着决裂才组合而成的队伍,儿子的心意被闺蜜肆意践踏,林妈妈从来就不是个软弱的人。 云深的做法很简单,趁着热度,一纸诉状直接把沈星告了。 对方发出的通话记录里没有说沈茹,却把沈星直接爆了出来,如果沈茹要给沈星脱罪,就必须主动认下自己的所作所为。 沈家如今是什么状态云深不知道,但绊住沈家对爵爷来说,应该是好事。 律师是林妈妈提供的,云深没找爵爷要。 他怕爵爷分心。 沈茹也是个脑残,律师函一过去沈茹就吓蒙了,为了沈星沈茹将好妈妈的人设摆得很正,直接承认是自己干的。 可是通话里面有沈星的声音为证,沈茹不过是多送了个人头。 云深笑着看新闻,沈家一书香门第做出这种事,沈星还想往爵爷身上扑? “爵爷,桃花没了不伤心吗?”少年邪邪一笑。 楼爵揽着少年的腰,低声说:“桃花三千,唯爱一朵。” 云深耳尖一红,磨牙反扑在男人身上:“爵爷,你犯规。” 男人低低一笑。 似魅惑,似呢喃。 云深翻身起来,收拾好情绪:“爵爷,晚上有饭局,庆祝一炮而红,爵爷要参加吗?” 男人撩拨起来,简直要命。 楼爵淡漠的眼神扫过云深眉间,仿佛将云深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透。 “有我在他们不自在,晚上回来给你庆祝一炮而红。” 他将炮字强调得极深,云深眉间一颤,连忙退避三舍。 晚上的饭局定在一家平日里超难排队的火锅店。 说是庆祝,不过林楠说了,他请,算是赔罪。 这事儿搞得几人人心惶惶,着实应该林楠赔罪。 云深带了张强和周亮出门。 收拾了苏晟,又把沈家坑了一把,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周亮和张强就在隔壁屋里叫了一桌餐,林楠他们不知道,云深没说。 为避免上次一样喝得烂醉,几人默契决定,一律王老吉代替。 特别是云深。 “云深,你现在可是咱们队伍里的金嗓子,要不你喝茶?”林楠凑过去,贼兮兮说。 云深白了他一眼,林楠这人,初识是耿直,久了就知道,二,妥妥的二货一个。 李焕拿王老吉敬云深,说了几句云深还没听明白,他自个儿先哭了。 徐泽然话不多,王老吉不要钱似的往肚子里灌。 最后吃得多的竟然是他自己。 “对了,云深,我妈说让我们尽快出新歌,如果我们确定要走摇滚路线,之后的歌先跟着第一步的走。如果不确定,就把所有输出都给她看看,她帮我们挑。”林楠说。 徐泽然抬头问:“我们要出专辑了吗?” “自然啊,我妈说了,这首歌因为有盗版,而且是我们第一首,就不收费,就是不上架。但是如果我们接下来没有好的曲子,一剑苍穹可能会把我们绊倒。”林楠脑子直,想不明白林妈妈到底什么意思,反正他照着转达就是了。 云深说:“一剑苍穹确实不适合收费,新歌有想法吗?” 林楠刚要说话,李焕徐泽然就瞪过去。 林楠闭嘴了。 他没有发言权。 李焕说:“最近被高兴冲破头了,没什么想法。以前写的,跟一剑苍穹比起来又太烂了,感觉确实瓶颈了。” 没有灵感的创作,注定不会造就精品。 “这事不急。”云深说,“有灵感了再说。” 林楠正要叹气。 白皓月一把拉开雅间的门,冲进来,拎起云深一拳就要落下去。 徐泽然反应极快,先一拳把白皓月揍了。 云深身子一倒,整个人直直往火锅里砸。 李焕吓了一跳,扑过去就垫在云深下面。 林楠操起凳子一把抵住李焕的背。 “他妈的是谁!”林楠手都是抖的。 云深翻身站直,一把拉过李焕。 好险,都没烫到。 林楠把凳子往地上一砸,他本来坐得最靠里面,绕了一圈才绕到云深他们这边。 徐泽然胸口不断起伏,明显被吓到了。 “白,白皓月?”林楠语气有些不好,“你什么意思?” 白皓月冷冷看着云深:“楼云深,阿斐跟我决裂了,你开心了?” 张强和周亮从隔壁出来,云深用眼神示意二人不要轻举妄动。 他看了眼,季斐没有来。 “不用看,阿斐不在,也不用你演戏。”白皓月的目光冷得要命。 云深看一片狼藉的桌面,好好的庆功宴吃成这样。 他掏出手机,直接开始录视频。 “你干什么!”白皓月语气不好。 云深冷冷的笑:“让A大的迷妹们都看看,他们的白学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皓月一动,林楠他们几个直接把人挡住。 “楼云深,怎么,一个楼爵还满足不你,现在又多了三个?” 林楠都惊呆了。 “我靠,白皓月你他妈乱说什么!” 李焕现在奉云深如神谪,白皓月这话说出来就是对云深的亵渎,都没跟白皓月废话,直接扑上去就开打。 徐泽然骂了声,操起油碟碗直接往白皓月脸上扣了过去。 “人渣。”他一贯话少,并不代表没有话。 火锅店的经理是认识白皓月的,连忙让人把林楠他们拉开。 白皓月浑身都是油渍。 油碟不烫,却是妥妥的油。 云深冷冷看着他:“白皓月,感觉如何?” 白皓月手心捏得死紧,公众场合,他还能保持最后一丝矜持,也是难为他了。 “楼云深,你以为阿斐会喜欢你吗?” “人家有楼先生,什么时候跟阿斐又扯上关系了。”林楠都气炸了。 他脑子不好使不代表他眼瞎。 就云深跟楼先生黏在一起那作态,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谁和谁是真爱的好吗? “白皓月,看在一个学校的份上,今天这火锅你赔了,咱们兄弟几个当没见过你。”林楠烦躁地说。 要不是一个学校的,他都想把白皓月打死。 白皓月一把推开经理,指着云深的鼻子:“很好,楼云深,很好!” 第45章 Chapter45 苏家。 苏晟已经被带走了好几天,苏淇什么法子都想尽了。但是证据确凿,根本没有办法。 周慧娟哭成了泪人,再也没有往日精致的妆容。 “怎么办啊。” “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苏淇怒喝。 苏家的佣人每天提心吊胆,无论是对是错总是要挨上几顿骂。 苏淇烦躁地抓着头发。 他还年轻,就算没了苏晟,他还可以再生。 这个想法宛若毒瘤一般在苏淇脑子里扎根深种。 苏淇已经没救了,整个苏家都要被苏淇拖累。 “慧娟,你听我说,晟儿惹的事情太大了,证据确凿,网上的视频压都压不下去,我真的没办法了。” 周慧娟瞪大眼睛:“你,你什么意思。” 苏淇面带苦涩,说:“我们,放弃吧。” “苏淇你不是人!”周慧娟一巴掌甩到苏淇脸上。 苏淇吃痛,反手将周慧娟推到在地上。 “都是惯出来的,你惯出来的!我是瞎了狗眼才娶了你这么个扫把星!” 他吼了半天,竟然不见周慧娟发声。 苏淇心头一凉。 “慧娟?” 他小声地喊。 周慧娟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 苏淇颤抖着探了探周慧娟的鼻息,而后整个人往后坐过去。 佣人见他们吵架,早就躲远了。 苏淇慌乱了片刻就镇定下来,他抱着周慧娟,把周慧娟满是血的头按到怀里,又拖过地毯盖住地上的血迹。 口中喃喃有声。 “慧娟,你放心,我会尽力,我真的会尽力。你别哭了啊,好好休息。” 将周慧娟抱上楼。 苏淇洗了手,下楼将佣人召集在一起。 “晟儿出了这么大的事,太太心情不太好。你们暂时回家吧,工资会照常打到卡上,这段时间不用来家里了。现在就走吧。” 佣人们面面相觑。 苏淇盯着人全部走了,才踉跄着爬上楼。 火锅店,白皓月想走。 云深叫住他。 “白学长,就这么走了吗?” 白皓月脚步稳健。 云深冷冷看着他的背影。 林楠要冲出去,云深把他拉住。 “让他走。” 林楠满肚子的火:“凭什么!” “白皓月,你还画画吗?”云深嘲讽着说。 白皓月脚步一顿,回头恶狠狠看向云深。 “楼云深,你想说什么?” 云深勾着唇,说:“我觉得你很适合一副画,镜子,你很适合画镜子,要不要试试,说不定能重回巅峰也不一定。你已经不敢执笔了吧。” 白皓月浑身颤抖着。 “楼!云!深!” 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勇气再执笔,因为他白皓月再也画不出令自己满意的作品。他的心已经乱了。 云深笑他:“你的心已经乱了,白皓月,你一向自命不凡,却偏偏你就是个凡人。你一向讨厌同性恋,偏偏自己就是个同性恋,你已经矛盾得连自己都想否认了,你输了。” 白皓月大叫着冲回来。 云深知道,他已经把白皓月逼急了。 徐泽然跟李焕将白皓月按在地上,他一个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云深低着头,半蹲在白皓月面前。 “埃歇尔在哪里?” 白皓月一顿,旋即大笑。 “楼云深,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不。”云深淡淡说,“我会知道。” “对了,你还记得这句话吗?”云深淡笑着,凑在白皓月耳边,轻声说,“同性恋已经够恶心的了,更何况你这种的。” 白皓月猛地抬头。 “你!” 云深站起来,对林楠他们说:“走吧,换一家。” 林楠刚要动,白皓月突然冲过来。 云深差点被白皓月撞到身后的油锅上。 不过云深反应很快,身体微侧。 白皓月直直扎到桌面,一双手直接按进了油锅里。 徐泽然他们都吓懵了。 围观的服务员大叫一声,经理这才反应过来把白皓月拉起来。 白皓月的惨叫声这才响起来。 李焕额头全是冷汗:“他,他疯了吧。” 这一下要是云深被按进了油锅,伤的可不仅仅是手。 徐泽然掏出手机:“报警吧。” 这件事已经不能用私人恩怨和同学情谊来解决了。 云深眸子里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他抬步,淡淡说:“走吧。” 白皓月这辈子,也不能画画了吧,他那双手,已经毁了,连同他皎洁如月的形象。 不知道为什么,云深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和白皓月有交集的时候。 皎皎如天上月,说白了不过是他识人不清,以及对方因为意外成就了“雪中送炭”给他造成的错觉而已。 “走吧。”云深又说了一遍,头也不再回。 白皓月手毁掉的事情还是上了A大论坛的热搜。 事情怎么传出去的云深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与此同时,白皓月也被传出是同性恋。 这三个字落在曾经丑八怪的云深身上是重锤一般将云深打入地狱的存在,可落在白皓月身上,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三个字而已。 大众对人不对事,可笑如曾经的他,竟然如今才看懂。 身为同性恋的另一个主角季斐自然没有逃脱开校友们的深扒。 不过这位明显比白皓月的段位高多了,校友们深扒也没有扒出丝毫的问题,大不了也就是一句季学长和白学长关系确实很好。 与此同时,又一条新闻上了热搜。 苏家主母被发现尸身腐烂在别墅,苏淇去向不知。 对此,云深啧了一声。 楼爵拿过少年手里的平板。 “躺着看对眼睛不好。” 云深眉梢带笑:“爵爷什么时候变婆妈了?” 楼爵伸手,将云深拉起,印上一个吻:“婆妈?” 尾音上挑,尽是魅惑。 云深低咒一声,男人的报复心他领教过,他要是敢认,爵爷绝对有一千种办法收拾他。 “爵爷,楼家怎么样?”云深及时转移话题。 楼爵将少年抱在怀里,像抱小孩子一样,下巴轻轻抵在少年发顶:“翻不起大风浪。” “楼墨呢?” 楼爵没说话。 那就是没找到。 云深眉色颇深。 楼墨已经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对方却没有丝毫的动静,是在等什么? “爵爷,你说苏淇会不会知道楼墨的位置?” 苏淇用现金买了份快餐,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着,压了压头顶的鸭嘴帽,这才狼吞虎咽吃起来。 他没想到周慧娟会被人发现,苏家的财产他还没有处理完,明明很快就要好了,他连飞往国外的机票都买好了,是谁去了苏家! 苏淇恨得要死。 他不敢露面,哪里都不敢去,只要出去就要被警察带走。周慧娟死在了家里,佣人都被自己赶走了,警察肯定要查他的。 苏淇手都是抖的。 他这辈子做过的肮脏事情多得要命,却没有一件事亲手杀人,亲眼看到人死在自己面前。 他怕了。 一个想法忽然窜进脑子里。 如今能救他的,只有一个人了。 云深写了首新歌,歌名叫《涅槃》,是看到白皓月双手按进油锅,悲惨地叫着的时候来的灵感。 他想起曾经的自己,如蝼蚁一般活着,被人肆意践踏着存在和心意。直到重回A大。 这首歌就是云深才重回人间的真实写照。 词曲都有,云深直接发给林楠他们三个看了。 三人都觉得非常好,就是有点压抑。 云深也觉得压抑。 不过他没有理由因为改变压抑去重新编词曲,这本就是一场压抑的涅槃。 林妈妈倒是觉得不错,和《一剑苍穹》对应起来,成名之路那有都是光鲜亮丽的。 这首歌四人立即约了时间去录。 结果其他三人都没问题,林楠是怎么都找不到感觉。 林楠急得挠头:“你们怎么做到的啊,我就是找不到感觉。” 李焕叹气说:“经历过大风大浪就自然而然能共鸣了,你小日子过得太好,不能共鸣也正常,要不我们帮你来点风浪?” 本是玩笑话,林楠却问:“那云深小日子比我还舒坦呢。” 几人哑声,看向云深。 这么压抑的歌,怎么会是一个日子过得很舒坦的人写出来的呢? 云深笑笑:“我没说吗,没跟爵爷之前,我过得很惨的。” 他说得轻松,其他三人却长大了嘴。 林楠大嘴巴说:“我一直以为云深是贵族出生。” “啊,我是贫民窟出身的啊。” “怎么可能。”林楠直接给他否认了,“我感觉你比楼先生还贵族。” 云深笑笑,不说话。 不再纠结云深的身份问题,林楠开始找感觉。 最后感觉只能说勉强,不过也是他们要求太高,正常情况下能有林楠这感觉也算是超长发挥了。 云深有了产出,现在就林楠一个人没有产出。 最后林妈妈表示,也不一定非得要太过于压抑或者指向性太明显的歌曲,中二一点的也可以,那有年轻人不中二过的? 林楠立时来了信息,中二作品层出不穷。 一张专辑愣是被凑够了。 就在这个时候,苏淇找到了楼家。 苏淇已经在蹲点了好几天,皖西别墅云深也不是天天回,而且苏淇想找楼爵在的时候出现。 这天云深刚结束一门考试。 和爵爷约定晚上出席一场晚会。 苏淇是突然窜出来的,乍一眼看过去云深竟然以为有人要碰瓷。 赵武坎坎将车停住,苏淇爬起来就拍打车窗。 “苏云深,苏云深!” 云深将车窗滑下。 苏淇一脸唯唯诺诺的样子:“云深,我,救救爸爸。” 云深好整以暇看着苏淇:“苏先生,你在说什么?” 苏淇急忙说:“云深,我知道你就是云深,云深你救救爸爸,你一定要救救爸爸。” “苏先生认错了。”云深直接不想理苏淇。 苏淇忽然伸手,卡在车窗上。 楼爵眸色冷:“云深?” 这意思是询问云深是不是要用非常手段。 云深摇头,将车窗重新滑下来。 “苏先生还有事?” 苏淇急急说:“云深,只要你救我,我就告诉你妈妈在哪里。” “不必。”那种抛弃他的母亲,他不必知道。 “你妈妈是为了你才死的!”苏淇唯恐苏云深走掉。 他看着楼爵,语速飞快:“我还知道楼墨在哪里,我都知道!” 云深眼睛里嵌着狂风暴雨。 楼爵对赵武说:“把人带上。” 赵武对着对讲机说了两句。 苏淇松了口气,得意一笑,放下手。 后面的保镖将苏淇接上。 晚上的晚宴自然需要推迟。 云深歪坐进沙发上,微抬下巴,他明明坐着,比苏淇低了一截,却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说吧,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苏淇笑笑,说:“是从白皓月那儿听说的。” 云深冷冷的笑,他告诉白皓月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些人会知道他的身份,只是没想到第一个找上门的是苏淇而已。 苏淇看云深不说话,谄媚着开口:“云深,怎么说我都是你爸爸……” “不要侮辱这两个字,苏淇,开门见山,楼墨在哪里。”云深冷冷说。 苏淇没想到云深根本没有问半点和他母亲相关的事情,不由得诧异。 对楼墨的事情他其实只知道大概,他以为他的资本是云深母亲的事情。 “你不想知道你母亲的事?”苏淇看着他,问。 云深眼神冷起来。 苏淇小心翼翼说:“你妈当年可是因为你才死的。” 云深皱眉:“你什么意思。” 苏淇心道果然还是在意的,紧张感稍微一松,说:“你妈是被沈茹害死的,跟我没关系,她跟沈茹抢男人,沈茹恼羞成怒设计了车祸。” “你再说一遍!”云深忽然站起来,目光死死锁住苏淇。 苏淇吓了一跳,小声说:“哦,你妈跟沈茹爱上了同一个男人,沈茹她……设计了车祸。” 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什么,苏淇连忙摆手:“不是我,那个男人不是我,是沈茹他现在的老公。” 云深踉跄着往后一退,眸光里带着失望之极的笑容:“就为了个野男人,呵呵。” 他原本就不报有希望,是苏淇的话给了他一丝希望,可如今,结局竟然还是这样吗? 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自己的儿子。 苏淇看云深感兴趣,连忙继续说:“不过你妈对你挺好的,真的。我跟她其实意外,也是沈茹害的,你妈本来要寻死的。” 苏淇每说一句,云深脸色便沉上一分。 “她知道怀了你,就把沈家的股份卖了,买了房子一个人要生下你。我那个时候不知道,我要知道肯定接你妈回来,真的。”苏淇急急忙忙撇开自己的嫌疑。 “她到底怎么死的。”云深闭上眼睛,压抑着胸腔里的恨意。 楼爵将手放在云深肩膀上,无声安慰。 云深干脆将全部的重力都放到楼爵身上。 他需要一个人依靠。 而这个人,只能是楼爵。 苏淇眼中闪过一丝厌说:“沈茹要结婚,沈家派了车队去接你妈。你妈怀着你被强行带上车,车被安排了车祸。你妈死了,你,听说当时你妈在车上把你生了。” 苏淇已经不敢说话了。 他从云深眼睛里看到了滔天的怒意。 “所以我脸上的疤也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可笑,沈家真是可笑。 他查到的竟然和苏淇说是全然不同的两个版本。 沈家将他母亲当做是毒瘤,不提她的死,只说沈家的上一辈的大小姐是个抢妹夫的浪□□人,她不但抢妹夫,还跟苏淇勾搭在一起,后来就失踪了。 云深一直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 “她当场就去世了吗?” 苏淇摇头:“具体的事情我不知道了,我也是好几年后才知道你的存在,我……” 云深猛然抬眸,眼睛里所有的恨意仿佛顷刻间已经消失殆尽:“楼墨在哪里?” 苏淇没想到他变得这么快,顿了下,说:“他们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我最近都没敢出现在公众视野里,我……” 云深和楼爵对视一眼。 楼家,这个答案呼之欲出。 他们一直在查楼墨失踪的地方,却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楼家的人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怎么可能把这个容易控制的天子放在别处?只有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可以走了。”云深头都没回。 苏淇急了。 “云深,你得救救我,你不能这样,我是你爸爸。” 云深笑得极其嘲讽:“你儿子是苏晟吧,苏淇?” 外面,警笛声响起。 苏淇哐当一声坐在地上。 “苏云深你骗我!”凄厉的大吼回荡。 云深根本没有理会。 苏淇这种人,不配称“爸爸”两个字。 接下来的事情有赵武和警察对接,苏淇手上有人命,就算周慧娟只是他失手杀的,藏尸躲避也不会让法律为他网开一面。 苏家已经毁了,谁也救不了苏淇。 楼爵扳过云深的脸,强迫一脸倔强的少年和自己对视。 “云深,不要撑着。” 云深淡淡的笑着:“爵爷,你真的变婆妈了。” 可他的笑反而将他出卖。 楼爵按住少年的发顶,胡乱揉一揉,将人按进自己胸膛。 一股热意自胸膛喷涌而出。 云深的路太艰难,他的脆弱从来不会公之于众。 这是他所剩无几的骄傲。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19 17:46:14~2020-03-21 17:38: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初晴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Chapter46 “留在家里。”楼爵说。 云深摇头,瓮声说:“晚宴沈茹也会出现。” 他要亲自问问沈茹,杀人的感觉怎么样。他要亲自问问沈茹,抢姐姐的男人,抹杀姐姐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是种怎样的体验。 他还要问问沈茹的丈夫,伤害深爱的女人,他的心不会痛吗?怎么能心安理得活二十多年,享受沈家的荣华富贵? 这场晚宴是C城每年都会举行的,基本在C城有一袭之地的豪门都会到现场。 宴会资金由各家族自愿赞助。 所谓的名流贵族会在宴会上为自己寻找良机,或是找新的合作机会,或是联姻。 云深今天是以楼爵的伴侣身份出席的。 这对现场的人来说,绝对是十足的震撼。 谁都知道楼家当家有一个男宠,但谁都没想过或是不敢想,这个男宠会成为楼爵的伴侣。 楼爵的伴侣意味着他能够享受整个楼家的权利,意味着至高无上的地位,也意味着,楼爵不会有后代,意味着楼家下一任继承人是个大问题。 云深眼眶微红,眸子里全是冷意。 他跟楼爵来得晚,C城该来的人都已经到齐。 云深挽着楼爵出现的那一秒,除了音乐,整个会场都静止了。 少年目光淡漠,一一扫过嵌着面具的脸庞,找到沈茹和沈星所在。 “爵爷,我去去就回。”嗓音全是嘶哑。 楼爵按住他的手:“云深,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云深勾唇:“爵爷放心。” 楼爵还是放他走了。 他太了解云深。 云深随手从侍者的托盘里捏了两杯红酒,立定在沈茹面前。 讳莫如深的眸子死死锁在沈茹身上,让对方逃无可逃。 “沈女士,请。” 沈茹对云深的憎恶不亚于他母亲。 她淡淡看着云深,只不过此时的沈茹并不知道云深的身份。 “我想我没有任何理由喝你这杯酒。”沈茹说。 云深微微一笑,拿起酒杯,忽然手一松。 啪! 酒杯落地。 沈星的白色长裙摆溅上殷红的液体。 她尖叫一声,狠狠瞪着云深。 如果不是因为有很多人看着,云深相信沈星一定想甩他一巴掌。 “楼云深,你干什么!” 云深根本看都没看沈星。 他不迁怒,所以不跟沈星计较,他的仇,在沈茹身上。 “沈女士,有几句话想问你,还请你如实回答。”不等沈茹拒绝,云深就问,“新婚之日设计亲姐姐的车祸,沈女士,二十多年,你就从来不会做噩梦吗?” 沈茹身子一僵。 可二十多年都过去了,心机如蛇蝎的沈茹怎么可能因为一个陌生人的反问就乱了阵脚。 沈茹:“小子,没人告诉你祸从口出四个字吗?造谣是有成本的。” 云深淡淡的笑:“你知道苏云深吧。” 沈茹眸子一颤。 云深笑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楼云深吗?” 沈茹猛地抬头,瞳孔放大。 云深笑意更深。 “你从来没有怀疑过吗。”少年的笑容淬了毒似的冷,“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想象的人啊,更何况是沈家的‘优良’基因。” 他凑近沈茹的耳朵,低低的嗓音像极了魔鬼的低吟,“你们,没找到苏云深的尸体吧。”他每说一句,沈茹的身体就颤抖一分,“苏淇被我送到警局了,你觉得你适合什么下场?” 沈茹浑身是汗。 她惊恐地看着云深,对方的眉对方的眼,那一颦一笑,简直像极了那个人。 “不可能!”她忽然大叫起来。 沈星一把扶住沈茹:“妈?” 云深已经转身离开了。 沈茹身子一软,如果不是沈星扶着她,她已经瘫倒在地上。 “怎么可能……”她喃喃说着。 沈星眉头皱得很紧:“妈,你怎么回事。” 简直,太失态了。 沈茹忽然一个激灵:“星星,妈有事先离开,你留在这里。” 她得去看看苏淇是不是真的被抓到了警察局,她得问问苏淇都跟楼云深说了什么,她得…… 云深是看着沈茹离开的。 沈星跺了跺脚,带着满脸的怒意走到云深面前,抬手就想给他巴掌。 她的巴掌还没有落下,就已经被人死死捏住手腕。 沈星自小就是娇生惯养的,她的力气根本不大,更是细皮嫩肉。对方的力气大得让她瞬间吃痛叫了起来。 楼爵将人狠狠一甩。 云深掏出手帕,给楼爵擦手。 “爵爷,这么脏的东西你也下得去手。” 少年的声音里全是嘲讽。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们身上。 但是沈星管不了了。 “楼云深,你跟我妈说了什么!” “我说了什么你不是全都听到了吗?”云深反问。 沈星,呵,可真不让沈家省心啊。 一个男人匆匆靠近,云深认出对方。 沈星的父亲,沈茹的丈夫。 他确实是一个英俊的男人,连眉目都是文质彬彬的样子。 云深看到他的时候,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你好。”男人很有礼貌。 云深对上他的目光。 男人猛地一顿。 “你……”旋即反应到自己的失态,压抑着说,“你跟我一个故人很像。” “有多像。”云深问。 卓勇灿然一笑:“八分。” “卓先生倒是记得很清楚,不知道这位故人是卓先生的什么人。” 卓勇神色恍惚了一下,轻笑着摇头,“往事不再提。” 他扭头看向沈星,眼神里带着严厉:“星星,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沈星没好气说。 卓勇眉梢微蹙:“道歉。” 沈星手一甩:“我什么都没做凭什么道歉。” 卓勇面色更沉了。 沈星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对卓勇的尊敬:“还有,我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是沈家人。” 云深倒是觉得这位沈小姐的面孔多。 想当初和爵爷约会的时候,这位可是装得楚楚可怜呢。 因为上次的录音,所以撕破脸不想装了吗? “沈小姐没有做错什么。”云深看着卓勇说,“她错在生为沈茹的女儿,卓勇的女儿。” 沈星本来都要走了,听到云深的话回过头,狐疑地问:“楼云深,你什么意思?” “不妨沈小姐回去问问父母,我什么意思。” 卓勇面色有些不好,但他依旧保持着绅士的风度,礼貌和楼爵、云深道了歉,这才带着不情不愿的沈星离开。 楼爵全程没有说话。 待人走了,才揽着云深的腰,将人带到怀里,低声说:“宝贝儿,你生气的样子并不好看。” 云深呼出一口长气。 “爵爷,我本来还对卓勇抱有一丝期望你知道吗?” 云深自嘲说:“可惜……” 卓勇这样子,哪里像是不知情。 沈茹当然见到了苏淇。 她回沈家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宴席已经散了,沈星心情也不美妙,直接拉着沈茹问怎么回事。 沈茹当下直接给沈星买了机票,把沈星送出了国。 云深对此也就笑笑。 他让爵爷帮忙按照苏淇的说法去查了,当年的事情,他本以为可以不去了解,可如今看来,必须查一查。 赵武的动作很快。 按照正确的方向,很快就查出了结果。 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当事人才知道。赵武查到的不过是一些冷冰冰的数据。比如沈茹在什么时候设计了自己的亲姐姐和苏淇发生了关系,比如什么时候害死了自己的亲姐姐。 再比如,为什么他苏云深身为沈家大小姐的儿子会流落到孤儿院,到最后被苏淇接回去沈家明知道也没有找他,任由他自生自灭。 “爵爷,虎毒不食子,你说苏淇和卓勇算什么?” 云深看着赵武查到的资料,笑得冰冷。 楼爵将人抱起,放到床上。 俯身。 “宝贝儿,我真不希望你知道这些。” 云深嗓音有些哑:“我也不想知道。” 他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背负仇恨的滋味儿并不好受。 将手环上男人的脖颈,少年用热吻宣泄着内心的情绪。 他太压抑了,压抑到急需要一个发泄口。 楼爵配合着他,他懂他。 ******************* 云深梳理赵武查到的资料,但这些东西不能当做证据将沈茹送到警察局,人证物证都是问题。 楼爵直接把赵武留给了云深。 云深公司因为一剑苍穹也吸引了不少投资者,不过目前云深并没有打算接受投资的意思。 新歌也全部录出来,林妈妈全盘操作,倒是忙得上气不接下气。 赵武花了一周的时间找到了当年帮沈茹制造车祸的司机,只不过对方不愿意出庭做证。 云深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矛盾体,他既想把沈茹送进警察局,又想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他太矛盾了。 赵武说:“云少,其实还有个证人。” 云深知道赵武说的是谁。 苏淇。 苏淇被判了死刑,因为没人帮他,所有律师都不敢接手苏淇的案子,他唯一的亲人苏夏夏还在精神病院。 如果没有意外,苏夏夏这辈子只能在精神病院度过余生。 而云深,不会让意外发生。 “用不着。”云深直接拒绝了赵武的提议,他见都不想见苏淇。 “我去趟沈家,爵爷回来后告诉他一声。” 云深说走就走,让张强开的车。 国际公司的账也入了一批。 大头自然是费尔皇家的款。 云深的保镖着实给费尔诺帮了大忙。 因为前段时间费尔诺遇到了一场报复性的偷袭,云深公司的保镖救了费尔诺一命。 这钱不是因为友情打的。 不仅如此,对方直接跟云深续了长期合同。 “周亮训练得怎么样?”云深抽空问。 张强面色不改,声音里却透着感激:“很好,已经在地下拳击场里打到了二级水平,还推荐了几个拳手。” 把周亮送去拳场练习是张强的主意,一来是有免费的对手,二来还可以帮忙挑人。 云深觉得在地下拳场挑的人能留住的可能性比较大,符合他们现在公司发展的状况。 他们人太少了。 “这些人由你送到Y国训练场,让那边接应,先查清身份。有无故杀人放火黑历史的不要,有背叛经历的不要。”云深淡淡说。 张强表示明白。 “费尔诺这边的合同你负责签了,每月更换新人,保留两个旧人。”长期待在一个地方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张强说:“另外有几家T国的贵族希望与我们签订合同,我们人手不太够。” 云深看了申请列表,有一些是当时跟他搭讪的家族,有一些是因为费尔诺这次的事情看上了云深公司的人的。 “还有多少人可以分配。” “除开必须留下作为教官的,还剩下十个。” 云深揉额:“算了,先不签约,理由是已经被全部征用了,需要等待我们保镖的合约到期。其他人的合约到期后暂时不分配,全部回C城。” 风雨欲来,云深有直觉,他的这批人很快能派上用场。 “对了,费尔那边的人手只给八个,可长期续约。” 第一批签约的很多只是出于宴会时的许诺,象征性签了小几个月,很快这批人就能回国。 说话间,沈家已经到了。 打着楼家的旗号,沈家对云深自然是敞开大门欢迎。 沈家今日正好都在,卓勇亲自迎接云深,和善的脸上带着笑意,不由得就让人想起濯濯如泉中玉。 可当年的事情,卓勇当真不知吗? “卓先生,我今日过来时找尊夫人的。” 卓勇又是一笑,请管家叫了沈茹过来。 来的时候管家没说是谁到访,看到云深时,沈茹竟然一阵腿软。 任谁看到三番两次被认为以经济死亡的人重新站在自己面前,都会害怕吧。 沈茹虚虚坐下,想到苏淇那张枯槁的脸,竟自己将自己又吓懵了三分。 云深直接让张强把查到的资料摆在两人面前。 “看看吧。” 沈茹没动,卓勇翻开仔细看了。 这位脸上和善的表情就没有变过。 云深冷冷看着对方。 “卓先生倒是沉得住气。” 卓勇抬头时,眼睛里的笑意不改,却带了三分柔情,他看着云深,仿佛透过云深看着曾经的爱人。 “原来是你,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卓勇的声音听不出悲喜。 沈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卓先生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卓勇摇摇头,轻轻放下文件。他放的时候一点声响都没有磕出来,当真是温柔得一个人。 “其实应该谢谢你,让我知道真相。我一直以为……以为阿熙背叛了我,以为……”他没再说下去。 如果云深没有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没有在苏淇一家经历过暗无天日的日子,他就信了。 可惜…… “卓先生好演技。” 卓勇状似不解看着云深,眸子里的深情不减 。 比起卓勇来,苏淇真的是毫无演技。 “卓先生,当年设计沈熙和苏淇苟合的不是沈茹,是你吧。” 沈茹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当年分明是她,是她灌醉了自己的亲姐姐,送到苏淇床上的。 卓勇面色不改:“云深,你可以怀疑我对你的情分,但不应该怀疑我对你妈妈的情谊,也不该直呼你妈妈的名字。你知道妈妈为了你,受了多少苦吗?” 云深低头一笑:“照卓先生的意思,当年是知道我妈妈是如何被人陷害的了?” 卓勇不说话,只笑。 云深看着沈茹,忽然觉得这女人其实挺可悲的。不过,他不会同情就是了。 他站起来,单手插着兜:“如果沈茹入狱,沈家的财产,应该由我继承吧。卓先生,你说是不是呢?” 卓勇脸色忽地一变。 云深冷笑着看他:“卓先生,你知道吗,这世界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 云深说完就走。 转身的那一瞬,少年脸上的笑容化作寒霜。 “云少,卓勇有问题。” 云深手心掐出血渍。 “叫两个人,跟紧卓勇。” 他满带疲倦闭上眼,他其实根本不知道卓勇做了什么,全是诈卓勇的。可是卓勇的反应告诉他,沈茹,不过是个替罪羔羊罢了。 “另外,白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白皓月受伤后,云深就叫人盯紧了白家,奇怪的是白家和季家一直很安静。白家就白皓月这么个独子,真的不会找他麻烦? 怎么可能。 “暂时没动静。”张强说。 云深揉揉额角,忽然想到一件事。 “不对,有哪里不对。” 苏家全毁了,就算苏淇是自食其果,难道其他家族不会想到有他在里面推波助澜的作用? 太安静了,一切都太安静了。 仿佛暴风雨的前奏,这些家族消停得让人害怕。 “季斐在哪里?” 张强愣了下说:“没派人跟季斐。” “糟了!”云深低咒一声。 他把季斐忘了,他怎么忘了这位看似谦谦公子的人其实曾经狠心推他的人,那可是实打实一匹披着羊皮的狼啊。 “盯着季斐,他一定会有动作。” 云深疲惫地回了学校。 马上要期末考,他倒是不想参加考试,就是下学期又要重新修,还不如一次搞定。 这几天都是靠林楠他们的笔记活,几个人都不是学习好的,常常能因为一个问题差点打起来。 他去的时候三人刚刚打完一局游戏。 看样子就不像是学习。 云深揉揉额角。 “你们这样让我很紧张。” 林楠哈哈一笑:“放心放心,肯定能过。” “我记得拿学位证不仅仅要过。” 林楠手一僵。 “我靠我忘了还有学位证!” A大的学位证可不仅仅是每门科目过了就行。 李焕连忙翻了培养方案。 “我靠,平均分要七十。” 云深头更疼了。 “你们现在能考多少分?” 徐泽然挠头:“飘过……” 他们最近的重心全放在了音乐上,哪里还记得考试。 明天就要考第一门。 后面两周就是考试周,好几门考试等着。 云深觉得头更疼了,疼得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 徐泽然在图书馆抢到了包厢,四个人齐齐在包厢里赶进度。 饶是天才也不可能在一学期都没有摸过书本的情况下去应付考试。 过了好几天暗无天日的日子后,林楠第一个受不了,非得要写首歌来吐槽一下应试教育。 云深直接嘲讽:“应试教育你都搞不定,还指望别的?” 林楠抓凸了脑袋,竟然无言反驳。 考试前夕,云深接到张强的通知,卓勇有行动了。 跟踪卓勇的人发现卓勇去见了一个人。 “云少,是当年办理沈熙案件的交警。” “我知道了。”云深直接把消息转达给了赵武。 比起张强来,赵武更适合处理这些事情。 当天晚上这名交警一家就被赵武带到了皖西别墅。 他看样子过得不错,起码不应该是一个没有工作的人过得起的日子。 交警看到云深的瞬间腿就软了。 云深知道,他找对了人。 “卓勇已经找过你了,你觉得还能瞒多久?”云深开门见山。 对方的家人被安置在客房里,还有一个不满两个月的孙子。 男人双膝跪地。 “是我对不起你们。” 云深声音哽咽:“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男人已经老了,接二连三的往事逼得他什么慌都撒不了。 也许卓勇的失败在于,他根本不应该去找他。 “卓先生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把事故认定为意外,我去的时候,沈小姐已经没气了。” “不可能,她没气了我怎么活下来的!” 男人哭着说:“我到的时候你被人抱着,据现场的目击者说,是沈小姐拼着最后一口气,硬生生把因为车祸生了一半的孩子扯出来的。” 云深身形一晃。 楼爵刚到家,见少年往地上倒去,疾步冲过去就将少年接住。 “云深!” 男人跪在地上,身体抖得要命。 楼爵冰刀子似的眼神甩过去。 男人竟然吓尿了。 云深的手狠狠扣在楼爵手臂上:“当时对面的司机人在哪里,为什么没有记录。” “车里没有人,当时根本就没有人,车子是突然滑出来的,鉴定结果是车子刹车没有拉紧。但是沈小姐坐的车是被人动了手脚的。” 男人浑身颤抖,他还有孙子,没来别墅之前他也许会站在卓勇一边,但来到这里后他知道,这是一家比卓勇更有钱的人,他只有说真话。 “我以前玩过车,我知道,沈小姐坐的车是被动了手脚的。我愿意作证,我愿意承担后果,求你们放过我孙子。” “卓勇竟然用你孙子威胁你?” 男人哭着说:“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小时候我去看过你,后来听他们说你被一个有钱人接走了。” 男人忽然变得激动起来:“我打听了,当时有人来找你,被卓勇知道了,然后你就被接走了。我,我问过院长打听你的人的电话,他留了电话的,我背得号码!” 交警的证词不能证明卓勇杀过人,云深却很开心。 楼爵抱着他,他侧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将自己埋进楼爵怀里。 “爵爷,原来有人爱我如命。” “宝贝儿,你这是在控诉我不够爱你。”楼爵轻抚着云深的背,给他足够的安慰。 云深将自己蜷成一团,鼻音浓烈。 “嗯,爵爷,谢谢你。” 谢谢你给了我生命人,让我不至于带着满腔的恨意离开这个世界。 谢谢你让我知道,曾有人爱我如命。 谢谢你让我知道,我的存在并不是一个错误,至少有人不这么认为。 “宝贝儿,电话我让人查过了。” “嗯。”云深忽然很想知道是谁,既然来找他了,为什么要让苏淇带他走。 为什么,不带他离开苏家。 “不过有些意外。”楼爵声音微顿,“你被接到苏家那年,对方因意外颞叶皮层损伤。” 颞叶皮层损伤,这样的人会丧失记忆的能力,人生不会再形成新的记忆。 “是谁?” 楼爵说:“著名钢琴家,林森。云深,做个DNA鉴定。” 云深沉默了好久,才说:“好。” 楼爵让赵武带着云深的血样去找林森。 云深盯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去考试。 林楠他们吓了一跳。 “云深你别急,实在不行我们陪你重修,重修也可以拿学位证啊。” 云深瞪他一眼:“滚。” 浓浓的鼻音根本没有半丝的威胁力。 考完试,楼爵就在云深考场外等他。 云深看到楼爵的眼神,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宝贝儿,林森来了。” 云深忽然有一瞬间的慌乱。 “我……” 不由他迟疑,已经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 男人回眸的那一刻,云深知道了什么叫心灵感应。 “你好。” 对方手里还捏着一个厚厚个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字。 “云深,见到你很高兴。” 男人实在太出色了,他的手指修长,指节透明似的。 云深说不出来他哪里好看,可他就是好看得不得了。 听说有的人美在皮相,而少有的人,美在骨。 那林森就是那少有的人。 他总是低头看自己的本子,有时候也会飞快在上面写着什么。 似乎因为时常写字的缘故,他右手中指指节上有厚厚的茧。 “林先生,我们换个地方谈。” 林森温和一笑,目光却没移开过云深的脸:“好。” 云深低着头,由着爵爷护着往前走。 三人的组合吸引了不少围观的人。 “那是林森吧。” “我的天,真的是啊!” 有人开始拍照。 林森皆回以柔柔一笑。 他真的太绅士了,那是与生俱来的优雅。 第47章 Chapter47 楼爵直接包了一家咖啡厅。 楼爵坐在云深旁边,并没有避讳。 林森脸上也不曾露出半分的异样。 他将绅士二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抱歉云深,因为一些原因,我不得不一直使用笔记本。”林森说。 云深点头表示理解。 林森说话很温柔,节奏也把握得非常好。 他翻着笔记本,间或也会抬头,“你一定很想知道你妈妈的事情。”他扭头看向楼爵,很显然在这之前,两人已经有过交集。 云深又是一个点头。 说起往事,林森倒是没再看笔记本。饶是如此,他也说得很慢,尽量将事情捋清楚。 “我和你妈妈,也就是小熙以前是恋爱。” 云深静静听着,林森的声音很好听,光是听着就是一场听觉享受。 他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沈熙的事情,那么近那么远。 他知道了沈熙深爱的根本不是卓勇,她的妈妈和林森原本就是情侣。他们从相识相知到相爱,一切彷如水到渠成。 天之骄子,郎才女貌,他们合该是一对的。 “那天小熙醉了酒,我去找她的时候房间里确实有人,不过他醉得很厉害,小熙被人下了药。” 后来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和沈熙发生关系的根本就不是苏淇,而是林森。 “我发誓如果有选择,我不会这么做。”他眸子里带着痛色,慢慢说着,“小熙清醒的时候告诉我,想知道伤害她的是不是她心中所想之人,要求我离开,然后装作被……” “我不应该答应她的,我很后悔。”林森眼角里带着泪花。 沈熙想印证是不是沈茹害自己,可她没有告诉林森,因为沈茹是她的亲妹妹。 她装作被苏淇侮辱,装作自己恨死了苏淇。 她铺开了一张网,想要解开沈茹的真面目,可沈茹唯独没有想到的是,这场闹剧里真正的恶人不是沈茹,而是那个让两姐妹反目成仇,还算计了苏家的卓勇。 卓勇想要沈家的家产,沈家只有两个女儿,他不能容忍多一个人分担自己的财产,所以他通过借位等各种方式,让沈茹相信了他与沈熙是相爱的。 沈熙和林森的恋爱沈家人当时并不知道,因为林森虽然年少便出名,因为他不过是个孤儿出生,无依无靠的普通人。 沈熙知道真相后,卖掉了家里的股份,主动离开了沈家。 那时候林森正是红火的时候。 他满世界的跑演出,他被沈熙支走,沈熙想自己疗伤,等他回来时就可以以全新的心态跟他走。 可是沈熙没有想到的是,卓勇不是人,沈茹更是恨她入骨。 “没有人告诉我小熙的事情,我发觉不对的时候匆匆赶回来,所有人都说小熙背叛了爱人,离开了沈家,可是我找不到小熙。” 他不是商人,他只是一名钢琴家。林森的世界太简单太单纯,他没有手段,只能不停地发传单,通过网络找人。 后来,他开始察觉到不对劲。 “小熙有一个习惯,她喜欢写日子,而且是电子日记。我们很尊重对方的隐私,但这一次我不得不打开小熙的日记。” 林森通过文档知道了很多事情,包括他有一个孩子,包括,沈熙根本就是突然消失的,她消失前甚至还计划等他回来就给他一个惊喜。 他开始不相信沈茹,不相信任何人,开始用努力赚钱,然后用赚来的钱打听真相。 “我找了很多证据,可我担心他们威胁你,所以都没有动,我在找你。云深,我已经找到你了。” 林森哭了。 他哭得同样优雅。 他找到云深后,本应该带云深走,然后为爱人正名。 可他出事了。 “有人故意开车过来撞我,我很清楚,我以为自己死了,可医生救了我。但是我渐渐的记不起很多事情,我很痛苦,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可常常下一秒就忘记了。医生建议我好好休息,我着急,越着急越糟糕。” 很长一段时间,他甚至连沈熙是死是活都分不清。 “这些年我的医生帮我做了很多恢复治疗,也帮我整理着思绪。我把这些写进本子,云深,对不起,爸爸来晚了。” 林森看着他,泪流满脸。 他吃力得说着一切。 云深却笑了。 “不晚。”他从来没有如此安静地哭过。 “爵爷,谢谢你。” 当着男人的面,云深抱住楼爵,送上自己的唇。 如果来早些,他遇不到爵爷。 所以不晚。 林森舒出一口气。 他揉着额头,好似又忘掉了许多事情,眼神开始有些茫然。 但他的视线始终在云深脸上。 他用尽一切力气,记住了自己的儿子。 “我想起来了。”林森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个U盘,“我整理了小熙被害的证据,我记不住很多事情,常常想起又忘记了,云深,给你。” 林森整理的证据非常齐全,但也不难看出里面很多地方有矛盾。 一个下一秒就可能忘记上一秒做过的事情的人,能费力整理这么多证据,云深一点都不怀疑林森对妈妈的爱,对自己的爱。 他明明差一点就找到自己了,那场车祸是谁做的! 云深猛地站起来。 “爵爷。” 楼爵冲他点头:“赵武已经去查了。” 时间太久,但林森只是受伤,依照沈茹的脑子,必定不会把这事擦得干干净净。 果然,赵武下午就有了结果。 当年沈茹花钱办事,到处都是证据。 也只有沈熙的案子因为有卓勇的插手,才让证据一点点掩埋在时间尘埃里。 林森被接到别墅,这些年为他治疗的私人医生一直在车里等,这个时候也跟着到了别墅。 “阿森,该做康复训练了。” 林森的医生叫文宇龙,长得一副斯文样子,眸光却透着锐利。 他带着金丝眼镜,衬衣之下的肌肉爆发力却不容小觑。 是个练家子。 林森慢半拍回头冲文宇龙笑:“宇龙,我想再跟云深说说话。” 文宇龙扫了云深一眼,点了头。 云深自己就是gay,很清楚文宇龙看林森的样子。 但他心里并不能接受。 他无法接受深爱着母亲的父亲会因为时间而同另一个人好。 即便对方不是个男人。 文宇龙走过云深身旁,低声说:“不用想太多。” 云深对上他的目光,对方没有丝毫的闪躲。 楼爵联系了国外知名脑科医生。 文宇龙冲他摇头:“除非能请到迪赛尼斯教授,否则别无他法。” 对方说的是一名专为T国皇家治疗的私人医生。 “可以。”楼爵点头。 文宇龙猛地一怔:“你能请到迪赛尼斯教授?” 他这些年用尽所有人脉和资金,能请的教授都请了,大部分都无能为力,只能给一些保守的康复训练计划。 另一些告诉他如果有奇迹,那么必定只有一人可以实现这个奇迹。 迪赛尼斯教授,那个曾经造就了无数脑科奇迹的教授。 可是他和林森都是孤儿出生,没有背景根本连迪赛尼斯教授的联系方式都搞不到。 “谢谢。”文宇龙哽咽说。 楼爵打量着文宇龙:“不过条件是你离开,云深不喜欢你。” 文宇龙苦笑:“可以。” 楼爵挑眉:“我以为文先生会选择留下。” 文宇龙收拾好情绪:“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最好结果,无需留下。” 楼爵不懂。 在他看来,如果能把云深留在身边,哪怕对方瘸了残了也无所谓。 他想云深也会这般想,所以他们才是最适合对方的人。 因为都是疯子。 林森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意识到自己说了很多重复的话后,便主动结束了这场对话。 “云深,谢谢你能听我唠叨。” 云深摇头:“儿子听父亲唠叨不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林森愣愣的。 云深忽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谢你爸爸,谢谢你坚持不懈的找我。” 他很难想象一个如同老年痴呆的人是如何要记住自己还有个未曾见过面的儿子的。 他什么都不知道,却一直没有放弃。 云深回到房间,抱着爵爷在床上滚了好几个圈圈。 “爵爷,我忽然觉得自己幸福得要死。”他开心得像个孩子。 “宝贝儿,我以为这世界上只有一件事能让你幸福得要死。” 男人讳莫如深的嗓音极速飙车,云深刹车不及,只能帮男人加快车速。 酣畅淋漓过后,云深挂在爵爷身上,任由千金之躯的爵爷为自己洗漱。 “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楼爵做这些琐事,必定要惊掉下巴。” 少年玩着水花,将男人衣服尽数淋湿。 “爵爷,迪赛尼斯教授真的能治好我爸爸吗?” “我以为你至少会等一段时间才能接受一个爸爸的突然出现。”楼爵并没有直面回答云深的问题。 脑科的问题没有绝对。 云深眨眨眼:“爵爷,你很不了解我。” 楼爵轻笑着将少年裹起,放回已经被佣人更换过床单被套的床上。 并附加一个亲吻。 “宝贝儿,林森是个好父亲。” 云深从楼爵的声音里竟然听出了一丝羡慕。 哪怕林森未曾有一天陪在年幼的云深身边,但这样一个男人却从来没有放弃可能存在的自己。 但爵爷,楼家有严格的家规,处处透着权利的争夺,父子关系也不过是争夺家产的资本。 比起有个担心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父亲的云深,楼爵的亲情冷得可怕。 “爵爷,你还有我。以后还有我的父亲。” 楼爵回之以深吻。 云深几乎每天都有考试。 楼爵让赵武全力收集证据,务必将沈茹卓勇送进局子。 迪赛尼斯教授暂时无法来C城,不过对方同意为林森治疗。 为了尽快治疗,文宇龙决定等云深考完试,就带林森去T过。 也就是大约半个月后离开。 林森大部分时间还是会弹钢琴,他的钢琴技能是差不多七年前才恢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甚至弹不出一支完整的曲子。 粉丝并不知道这些。 这些年他也会有演出,用以维持生计与收集证据和寻找云深的资本。 可惜大部分时候,这些钱会被浪费,毕竟很多时候走到一半,林森就会忘记目的地或者关键信息。 赵武的行动很快。 警察去沈家拿人时,沈茹甚至很平静。 因为她才知道沈熙从来都没有跟卓勇好过。 但她从来不无辜。 卓勇手里牵扯了很多事,利用沈家女婿的身份这些年他手里可不干净。 沈茹提出要见云深,云深根本没理会。 卓勇却要见楼爵,说是有楼家的消息。 楼爵也没见他。 因为没有必要。 沈星一个人支撑着沈家,四面八方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沈茹只教过她琴棋书画梳妆打扮,没教她如何打理一个家。 沈星带着满心的疲惫来别墅找云深。 云深见了。 “楼云深,你满意了。”沈星开口就是憎恶和讽刺。 云深笑着看沈星如溺水之人无助挣扎,他完全没有必要跟沈星做口舌之争。 因为沈星半点东西都得不到。 “沈小姐有话不妨直说。” “论辈分你也应该叫我一声表姐,楼云深,没人教过你礼义廉耻吗?” 云深嘲讽地看向沈星:“托沈小姐双亲鸿福,没有。” 沈星无言反驳。 云深看她的样子倒是想笑。 沈星从来都学不会什么叫谦卑。 她掏出一份合同,以高傲的姿态摆在云深面前。 “这是我持有的沈家股份,股份我不要,你给我现金,,我把股份卖给你。” 云深噗嗤一声就笑了。 他以为沈星来找他是为了沈茹和卓勇,结果是为了自己。 急急地从国外回来,然后拿走属于自己的钱,再远走高飞吗? 不知道沈茹知道沈星的所作所为会是什么想法。 云深抬手把合同撕得稀巴烂。 “沈小姐,我建议你先找个医生治治脑子。再找个律师搞清楚法律。沈家的股份你能得到多少?如果我想,你一分都得不到,知道吗?” 沈星顿时慌了。 云深直接让张强把人扔了出去。 沈星这蠢货竟然试图转移财产。 云深本不想为难她,结果这女人自己往枪口撞。 几个亿的资产可不是小数目。 云深都没动手,沈星就把自己玩进了监狱。 云深考完最后一科,和林楠他们约了到别墅吃饭。 “林楠,记得把阿姨叫上。” “知道知道,我妈现在天天惦记你的时间比惦记我还长。”林楠吐槽。 云深一脚把林楠踹走。 张强在校门等他,一会儿还要陪林森逛街。 云深面上带着笑。 一道人墙堵过来。 “季学长,麻烦让让。”云深看清来人,连戏都懒得演了,眼神里全是厌恶。 季斐面色很差。 他看起来像是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 “云深,我们谈谈好吗?”季斐哑声说。 云深淡淡看着他,少年冷淡的眸色好似燃尽的灰烬。 没有半分生机。 “季斐,你知道我是谁了吧?” 季斐哑然“嗯”了一声。 云深脸黑了个彻底。 怎么有人能够如此厚颜无耻,以为他会对一个曾想杀死自己的人宽宏大量。 “所以,滚。” 云深侧身就走。 季斐一把抱住他。 云深瞬间恶心得想吐,脸色一片苍白。 他抬脚,直接踢在季斐小腿上。 季斐吃痛,松手弯腰。 云深厌恶地拍打着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每一次拍打的声响都是对季斐深深的讽刺。 季斐看着他,完全不顾周围还有很多同学。 “云深,无论你是谁,我都喜欢你。这些天我想了很多,为自己做过的错事也惭悔了很多,云深,能不能原谅我。” “哈?”云深眉梢染上一层讥俏,“季斐,你以为楼云深是谁,还是那个任人宰割的丑八怪吗?” 季斐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家已经败了,楼云深的身份名流都知道。 他自然也知道。 可季斐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来找云深。 他陷进去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云深,我错了。”季斐满含痛色说。 他为自己做过的错事惭悔,可世界上根本没有后悔药。 这些日子季斐曾无数次想,如果,如果当初他拉了云深一把。 云深已经疾步离开,他已经连演戏恶心自己都不愿意了。 季斐自嘲地想,他们已经完全成了陌路人。 不,也许他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季斐眼中重新燃气希望。 云深到商场就换了衣服,季斐碰过的地方让他觉得恶心。 和林森约定的地点在购物中心。 文宇龙将人送到后就不再打扰父子两人。 林森大多时候需要靠笔记本与人交流,云深耐心出奇的好。 “爸,文医生是不是一直陪在你身边啊。”云深状似不经意问。 林森和云深一样,都是桃花眼。 他笑的时候总有万千星辉嵌在眼里。 “是啊,宇龙这份情只能下辈子还了。”林森笑着说。 云深从他脸上看不出半分有关情爱的情绪。 文宇龙将这份感情掩饰得很好。 他忽然能接受文宇龙了。 “不过宇龙说多少岁结婚来着,我又忘了。”林森低头翻笔记本,“啊,四十岁。我又忘了提醒他,他都四十好几了,糟老头子了。” 云深笑笑没说话。 陪在一个全心全意爱着别人的人身边,小心翼翼守着一份感情,如果是他,他做不到。 这一刻,他是敬佩文宇龙的。 晚上楼家的人很多,大多是云深请来的。 或者是因为云深而来。 反观主人家楼爵,倒显得孤零零的。 云深的身世已经不是秘密,知道林森他们马上要去T国治疗,大家都是由衷的祝福。 林妈妈打印了燃的第一张碟的数据情况给大家看,并当场夸奖了四个追梦少年。 “照这个势头下去,下个月就能实现盈利。” “这么快。”李焕瞪大眼睛。 “我给你们接了几场商演,过两天时间确定后再谈,好好准备。” 林楠幸福得要死。 “妈,我太爱你了。” 林妈妈毫不留情直接一踹,把二货儿子踹出了好几米远。 别墅里热热闹闹的。 楼爵晃着酒杯,伏加特的味道让人沉迷。 云深夺过男人的酒杯,趁大家不注意,偷偷亲了男人的脸颊。 “爵爷,一个人喝闷酒?”云深调侃。 楼爵拖着少年的下巴,勾唇微笑:“不用管我。” 云深直接把楼爵拉到人群中。 “来来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男人,楼爵。” 楼爵一时间还不太喜欢这种氛围。 林楠带头起了个哄,吹起口哨。 结果又吃了林妈妈一个暴栗子。 年轻人的世界里充满了咋咋呼呼,楼爵不太懂,却能理解。 他看着云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看着他一步一步从仇恨里拔出脚步。 他由衷为云深开心。 他的云深啊,就该是这般模样的。 酒过三巡,云深挂在爵爷后背上,由着爵爷背进卧室。 少年这些天长了些肉,不过还是太瘦。 用力的双腿将自己挂在背上绝对不放开,少年微醺的脸上全是痴笑。 楼爵反手拖着云深的屁股,无奈说:“明天还要送林森,云深。” 云深一巴掌呼在爵爷头上,嘟嘴不满说:“叫爸爸。” 楼爵无奈,只得背着醉鬼在屋里走了好几个圈圈。 待人睡了方才抱进浴室,简单收拾后塞进被窝。 楼爵收拾好上床时,少年找到热源,一骨碌就缩了过来。 楼爵失笑,“宝贝儿,真不想放过你。” 林森和文宇龙去T国是安排好的,云深打算过两天再去。 他得帮爵爷把楼墨那臭小子先弄回来。 最近爵爷身边缺人手,云深让张强把回来的保镖全插在了爵爷身边。 沈家苏家都完了,白家因为白皓月的手已经乱成一团,季家只剩下一个没有斗志的季斐,成不了气候。 楼家绝对会有动作。 林楠他们在别墅住了一晚,三个小伙子决定跟云深走一趟机场,然后顺路去录音棚录新歌。 楼爵已经摸清了楼墨的位置,现在只剩下一个疑问。 楼家为什么带走了埃歇尔。 他今天要确认一件事,埃歇尔当年换的心脏到底是谁的。 直觉告诉楼爵,这跟楼家掳走埃歇尔有直接关系。 林森不太舍得现在离开。 车上一直尽量同云深说着话。 云深很享受这种感觉。 被人在乎着的感觉。 “爸,我帮爵爷办完事就来找你。”云深学着哄人。 林森微微的笑。 “好。云深,爸爸等你。” 安检前,云深叫住文宇龙。 “文叔。” 他第一次这么叫文宇龙。 文宇龙愣怔了两秒,示意他继续说。 云深粲然一笑:“我很感激你一直陪在爸爸身边,所以,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决定,我支持爸爸做的任何决定。我相信妈妈也会支持。” 沈熙从来不会让林森为难,因为她甚至不会让沈茹和卓勇那样的人为难。 文宇龙诧异地看向少年。 少年耸肩:“我爸交给你了。” 直到看见飞机起飞,云深他们才打算离开。 林楠尿急,要去厕所。 云深一脸的嫌弃。 “我去开车。” 他们来的时候开了两辆车,好在除了徐泽然,都有驾照。 李焕跟云深先去开车,徐泽然等林楠。 C城机场的停车场比较特殊,是在地下。 李焕一边走一边跟云深聊林楠最近写的中二新歌。 和云深熟悉起来后,他们时常能聊很久。 云深其实是个很健谈的人,这是林楠的定义。 前提是你得在他高兴的时候跟他聊。 两人到车前,云深刚掏出钥匙,八个男人突然冲过来。 云深还处在好心情状态里,根本没反应过来。 八人直奔云深,一下子就把云深按在了地上。 李焕侧目,掏出手机拨了林楠的电话,也不管接没接通,将手机往车顶一放,冲过去愣是把一个男人掀翻在地。 “你们干什么!” 云深被四个人按住手脚,根本动弹不了。 “李焕,跑!” 这些人都是练家子,李焕绝对打不过! 林楠蹲厕所蹲到一半,还以为李焕在催,正想来个恶臭熏耳,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屁股都来不及擦,狂奔出厕所。 徐泽然被他吓了一跳。 “云深他们出事了卧槽!”林楠一边跑一边说。 徐泽然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去。 他们老远就看到云深被按进一辆轿车。 李焕被打得头破血流。 林楠眼珠子里全是血丝。 “艹尼玛!” 徐泽然比他还快,愣是在对方关车门的瞬间跳了上去。 车子直直朝林楠撞过来。 徐泽然身量大,拿头往方向盘一撞,车身侃侃擦过林楠身侧。 李焕身上全是血。 他爬起来,按住无脑往前冲的林楠:“记车牌打电话!” 他拿出手机竟然根本不知道楼先生电话。 “给阿姨打,她肯定有办法,我开车。” 林楠坐上车,手都是抖的。 “艹!” 前面的车摇摆了两下就稳稳前进。 很明显,徐泽然也被制服了。 林妈妈慢悠悠接了电话:“崽?” “妈,快联系楼先生,云深被人绑了。我们在追,车牌号我马上发给你。” 赵武把视频放给楼爵。 “爵爷,埃歇尔的心脏是白家小女儿的。” 楼爵眼神淡淡的,语中带着嘲讽:“白家把女儿的心脏都能送人,白皓月知道?” 白家是有个女儿的,不过很早就对外宣称因病而亡。 “知道。”赵武说,“埃歇尔失踪前心脏出了点问题,很可能和楼墨失踪只是巧合。也许,埃歇尔已经不在了。” “有多大的把握。” “百分之八十。”赵武说,“埃歇尔去世绝非小事,所以在埃歇尔家族财产处理好之前,不会有真实消息放出。尽管他们处理得小心翼翼,但还是走漏了一些风声。” 楼爵走至落地玻璃前。 没有埃歇尔家族的干涉,楼家,该清理门户了。 “去楼家。”楼爵转身,阔步向前。 赵武立即吩咐手下准备。 楼爵先一步到达停车场。 一群人忽然冲出来。 楼爵刚要动手,另一批人就冲了出来。 这一批人训练有素,第一批很快被按在地上。 “爵爷。”张强上前。 楼爵眸色微冷:“云深让你们跟着的?” 张强点头,说:“云少让我们最近都跟在您身边。” 楼爵一一扫过去,云深手里能用的人根本没几个,现在留了二十多个在他这里,加上还在外面工作的以及留在Y国训练新人的,他身边根本没人! 赵武急匆匆跑过来。 “爵爷,云少出事了。” 楼爵一拳头砸在车盖上。 很好! “去楼家!” 云深吐出口腔里的血渍。 他眼睛被蒙住,看不清眼前是个什么情况,却能感受到一股浓郁的潮意。 “为什么有两个。”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着不满问。 云深的听到带自己回来的一个男人说:“硬生生跟过来的。” “看住了。” 脚步声远去。 云深听着声音,门很快被关上。 有铁链锁上的声响。 又过了会儿,确定没有第三个人在后,云深竟将脚抬头到头部,夹下头上的罩子已经嘴里的布条。 旁边蠕动的应该是徐泽然。 对方绳子捆得很紧,云深干脆先放弃。 他挪到徐泽然身边,小声说:“别动,别出声。” 将徐泽然的头罩取下,云深的视线为之一振。 徐泽然的脸上乌黑一片,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这是被打得有多惨。 徐泽然咧呲一笑,因为牵动伤口,这笑变得诡异至极。 “能动吗?” 徐泽然点头。 两人配合着,徐泽然替云深咬开手上的绳子。 手一空,事情就好办多了。 解开绳子。,云深探了探门。 “是铁门。” 难怪没人看守也没监控,根本不怕他们能跑。 “云深,林楠他们肯定通知楼先生了。” 云深低咒了声艹。 他手腕上的表被摸走了,里面有定位芯片。抬手一摸,被耳发盖住的耳钉竟然还在。 这么劣质的绑架,楼家到底从哪儿找的人。 赵武确定了云深的位置。 “爵爷,二号定位找到了云少的位置。根据运动轨迹,云少应该被关了,不过目前看来,行动不受控制。” “楼家部署了多少人?” 赵武神色微重:“据线人消息,能出动的人全出动了。” 出动如此多的人,是迫不得已的背水一战吧。 楼家…… 楼爵抿直的唇角勾起一抹杀意。 云深摸遍了每个角落这里铜墙铁壁似的,从里面没有工具根本打不开。 如果一砸,外面的人立即就能听到。 “云深,怎么办。”徐泽然也有些急了。 他们在这里就是对方的人质,这铁皮子无论是放火熏烟还是别的,都能快速要了他们的命。 云深自然不会觉得爵爷会蠢到因为自己做出什么妥协。 如果真是那样,就不是他看上的爵爷。 但同样的,因为自己让爵爷为难,也不是云深的作风。 “云深,要不我们换身衣服。”徐泽然忽然说。 云深看着他摇头:“不用,他们不是来要我命的。” 顿了下,补充道:“谢谢。” 徐泽然挠头,憨憨一笑。 云深也笑了。 好像现在的处境也没那么令人沮丧。 有时候,依靠一下爵爷也不错啊。 云深重新坐回地上,等会儿吧。 徐泽然看他这么轻松,反而略慌。 楼家三爷等在大门处。 楼爵的车直接开到了内部。 楼爵从车上下来,男人微垂着头,解开西装外套。 “人。” 冰冷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意思。 楼三叔赔笑:“客人当然在客人应该待的地方,要不我们先去客厅聊聊。” 楼爵定定看着他,这是连演都不想演了。 他能接受楼家任何人的背叛,包括楼墨,唯独楼三叔…… “三叔,长话短说。” 楼三叔眸子一暗:“楼爵,现在连三叔的话都不听了吗?” “三叔应该知道,在楼家,只有家主没有辈分。” 楼三叔淡淡一笑。 楼爵先他一步走进客厅。 客厅里,楼家几个长辈都在。 看来早有准备。 赵武带着的人围在楼爵旁边。 自他们进来楼家的那一刻,整个楼家已经被团团围住。 张强带人去找云深了。 楼爵要做的,只是清理门户。 他阔步走向主位,以一个绝地强势的姿态坐下。 “不若诸位先说说自己的诉求。”楼爵声线冰冷,一双眼睛宛若寒潭似的让人看不透摸不着。 楼三叔撕开伪装,浅浅的笑着。 “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楼家不能没有后,楼墨虽然年幼,但有我们几个老不死的扶持,势必能保楼家根基。” 这是要逼迫楼爵下位。 用云深的命。 云深听到有脚步声靠近。 与徐泽然对视一眼,云深潜伏在门后。 门外脚步声匆匆。 云深料想爵爷已经来了。 铁索的声音哐当直响。 门被拉开,云深一个攻击的姿势侃侃收回来。 矮萝卜灰头土脸吓呆了。 云深皱眉:“楼墨?” 楼墨闭上嘴,哼声:“枉费我辛辛苦苦来救你,你竟然打我。” 外面一个守卫都没有,云深也不知道这小萝卜头怎么做到的。 他半蹲着,勾着楼墨的下巴,小孩儿拒绝得要命:“你放开我。” “怎么想起来救我啊,小孩儿。” 楼墨昂着头,和楼爵如出一辙的蹦着的脸直接把云深逗笑了。 第48章 终章 “楼家是我哥打下来的,才不要因为你这个祸水拱手让人。” 云深一把把他抱起来:“爵爷在哪里?” “客厅,你放我下来,成何体统。” 云深直接在小孩儿脸上弹了一下。 小孩儿绷着脸,明明疼得要命愣是没出声。 小孩儿身后还有个男人。 云深认得,是张文。 “你把张文要回来了?” 楼墨哼声说:“我本来就没赶他走,是,是三叔哄我。” “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儿,这么容易就被人把心腹都哄走了。” 云深调侃。 小孩儿突然憋不出,拳头往云深身上砸过去,又怕惊动了楼家的人,愣是没敢哭出声,眼泪哗哗的流。 “都怪你,我哥都不要我了,都怪你。” 云深乐了。 这小子,其实挺可爱的嘛。 “找你哥去,让你哥看看你哭的样子,爵爷肯定乐坏了。” 楼墨一下子不哭了。 他们走了这么久,楼家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 张文小声说:“爵爷很早以前就更改了楼家的安防系统,现在是我们的人控制着楼家所有监控。” 云深脚步轻快。 张强很快和云深汇合。 “云少。” 张强他们的动作也算快,云深很满意。 “不用躲了,咱们大摇大摆找爵爷去。” 将云深和楼墨护在中央,一群人浩浩荡荡前进。 楼三叔脸上的笑容在手下进来小声说了几句话后消失殆尽。 楼爵定定看着他:“三叔,你老了,各位都老了,是时候安详晚年。” 楼三叔忽然从腰间掏出枪。 另外三人顿了下。 云深心猛地漏掉一拍。 楼爵眸子一暗。 楼三叔忽然转身,子弹飞出,直奔云深。 可云深手里抱着楼墨! “云深!” 楼爵瞳孔皱缩。 云深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几乎是下意识转身,将后背对着子弹,挡住了楼墨。 子弹射入肉体的声音让楼墨直接崩溃大哭。 赵武把楼三叔按在地上。 楼爵冲过去,抱起云深,他的手都是软的。 云深说不上什么感觉,脑子里一片糊。 “云深,云深睁开眼!” 云深浑浑噩噩的,一会儿感觉有人在叫自己,一会儿又觉得太吵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云深张开眼。 一个胡子拉渣的男人盯着双猩红的眼睛瞪着自己。 云深下意识挥拳。 鼻血哒哒哒掉下来。 云深回过神,不确定道:“爵,爵爷?” 楼爵抬手,淡淡抹掉鼻血,狠狠抱住云深的脑袋。 男人身上臭烘烘的,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了。 云深一脸的嫌弃。 “爵爷,你知道自己现在很臭吗?” “没良心。”小孩儿的声音传过来,楼墨穿着小西装,背着书包,坐到凳子上,“我哥守你好多天了,不臭才怪。” “楼墨!”楼爵低沉的嗓音里透着不满。 楼墨冲云深吐舌。 楼爵转过看他的时候,小孩儿脸又绷得死紧。 云深都给逗笑了。 “爵爷,好丑。” “宝贝儿,别动,让我抱抱。”男人声音里全是疲倦。 楼墨轻手轻脚跳下凳子,离开病房还不忘给两人带上门。 云深挑眉:“这小孩儿,改性子了?” 楼爵语气微冷:“开情窦了。” “哈?”云深有点懵。 楼爵想到小孩儿哭啼啼在自己面前扬言等长大就要追云深的样子,恨不得将小孩儿一脚踹到英国。 “爵爷,你是不是很担心?” 楼爵没说话,他睡着了。 云深摸着男人毛躁的发顶,无声笑着。 云深出院的时候林楠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个火盆,烧了一把符纸,非得要云深跨过去。 不跨就翻脸。 云深差点没跟他当场干起来。 听说林楠那天屁股都没擦跑了一整天,云深放弃了。 楼三叔因为持枪,被送到了警察局。 楼爵无法接受让开枪打了云深的楼三叔理所当然安享晚年,即便楼三叔到最后都只是想让他放弃和云深在一起。 听说那天季斐也到场了,打着来救云深的旗号,但显然,季斐来晚了。 如果对方真的想救云深,就不应该等事情发生了才去救,而是提前告知。 不过这些已经跟云深没关系了。 因为楼家其他几位背着楼爵干了不少腌臜事,季家脱不了干系,楼三叔是正儿八经为楼爵着想,这些证据早就被收集得整整齐齐,如今收网,季家也是一团糟。 考试成绩也出来了,云深均分在八十以上,林楠他们几个也差不多,四个人松了大气。 李焕和徐泽然伤筋动骨一百五,还在医院养着。 林妈妈嫌弃只有林楠一个人完好无损,见天儿打发儿子给云深当跑腿的赎罪。 “云深,我妈肯定是我后妈。” 云深哼哼说:“亲妈才这么干。” 林楠都要疯了。 “亲妈也不能把我上厕所没擦屁股的事情到处宣扬啊。”林楠都要哭了,现在他们家亲戚都知道他上厕所没擦屁股了。 云深觉得林妈妈也是个奇人。 林楠歪过头:“对了云深,我妈妈让我问问你,你跟爵爷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 云深愣了下。 “我靠,你不会没想过结婚吧。” “再说吧。”云深无所谓笑笑。 他和爵爷,无需婚姻的束缚。 “不是,你们不结婚,当时候你出道了,爵爷年纪大了,得有多少人赶着上来自荐的,你不嫌弃桃花懒得挡啊。” 云深扔了个枕头过去:“你觉得他们能见到爵爷的面?” 林楠竖了个大拇指:“牛逼!” 人家根本不担心。 云深彻底好起来已经是年后。 林妈妈联系的商演直接升级为燃的第一场演唱会。 这几个月的时间燃宛若音乐界的黑马奔腾而出,直接占领了各大榜首。 甭说,林楠写的几首中二歌曲在学生党中传唱度还挺高。 一剑苍穹更被全民肯定,还被很多官方媒体改编翻唱。 总之,火了。 这次演唱会还会唱新歌,票卖得尤其的好。 由于四人还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过面,所以林妈妈很注重这次的造型。毕竟给观众的第一印象也非常重要。 云深穿了一身非常简单的休闲卫衣装,按照林妈妈的意思,少年就该有少年的样子。 林楠的杀马特请求直接被林妈妈否定,整了一套运动衣代替。 反而是徐泽然,林妈妈给的建议是西装。 李焕是校服。 楼爵穿得很正式,云深的第一场演出他不会缺席。 楼墨也在张文的陪同下,特意请了假,打了个小领结,绷着小脸坐到首位。 楼爵侧头,眉梢微皱:“你来干什么。” “云深的演唱会,我来捧场。” “云深?”楼爵盯着小孩儿,眸色讳莫如深。 楼墨迎着目光而上:“哥,你不能霸占云深。” 楼爵给赵武使了个眼神。 赵武抱起小孩儿就往外走。 楼墨恨得要命。 “楼爵是个男人就公平决斗!” 公平? 啧,小孩子才讲公平,大人只讲特权。 楼墨最后焉巴巴回到座位上,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后,美妙的心情也没了。 燃的歌唱了一首又一首。 少年在台上璀璨如星,迷人的声线,尽情摇摆的身姿,对男人来说无疑不是魅惑。 也许,他就不该放云深进娱乐圈。 “最后一首歌,《重生》,送给我的爱人。” 隔着万千霓虹,四目相对。 和摇滚主题不同,这首歌是那样干净。 钢琴被工作人员放上来,林楠三人甘为陪衬,退出演唱台。 柔软的调子嵌着缱绻,流泻而出,少年指尖飞舞。 那些狼狈活着的日子被深埋,阳光穿透层层乌云,照亮污浊的世界。 于万千人的屏气呼吸声中,与所爱之人并肩。 爵爷,感谢你赐予的重生。 ----------------------------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新文《影帝他悄悄暗恋我》欢迎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