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名：亲爱的南极鱼 作者：墨城鱼 文案： 林默楠，做了12年特种兵，3年刑警。队长说他的眼里除了敌人没有其他人。在周围人的提醒下，他觉得也许是该拥有普通人的生活的时候了。应该有女朋友，应该有家。都是“应该”。就在33岁这一年，他因为救下陈瑜而受伤，自己的生活空间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陈瑜就是这时走进的。 陈瑜，沉迷于天体物理丰城大学研二女生，既浪漫又努力。第一次见到林默楠的时候，心想就是你。可是天体运行有规则，但是他却没有轨道可循。恒星很远，但是他更远。小心翼翼地做了他的女朋友，却总感觉他眼里仍然没她。 直到陈瑜陪他经历一个个惊悚而诡异的案件后，直到两个人的生命开始纠缠，柔肠百转地向前走。 （一） 　陈瑜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林默楠答，“看着舒服的吧” 　陈瑜问，“那你觉得……我看着舒服吗？” 　林默楠答，“挺好的。”　 （二） 陈瑜第一次约林默楠。 “你什么时候上班” “明天。” “明天？” “好多案子没有处理，他们处理我不放心，总要盯着点。” 林默楠发现陈瑜就是从此刻开始变得沉默了。 陈瑜的步子非常慢。眼睛一直盯着地面。 “没吃饱？” 陈瑜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不说话了？” 陈瑜往前走了两步，离他近了一点。 声音有些沙哑和微弱，“我在想……我还能用什么借口才能把你约出来？” （三） 林默楠问，“鱼儿……你多大？” 陈瑜认真软糯地说“我上个月刚过完24岁生日。你呢？” “差两个月，我就整整比你大10岁。” “可是你根本不像啊？” “你之前预估我的年龄是多少？” “我没想过。” “后悔吗？我比你大这么多？” “不后悔。” “好。” “10年不算什么。我每天接触的恒星之间的距离都要以光年计算。那是人类没有办法想象的时间。10年在这段距离里真的太短了。”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默楠，陈瑜 ┃ 配角：夏梓，曹桓 ┃ 其它：陆婷 一句话简介：我们之间是恒星和恒星的距离 立意：会感觉可能永远都等不到那个人吗？他只是还在选择自己的出场方式。 ================== 第1章 英雄救美：战场上的老鹰被小家雀给伤了 陈瑜怎么也没想到，她当了回人质。 陈瑜拿着小提琴从排练厅出来。回宿舍的路上。经过了一个小学，正赶上孩子们喜气洋洋的下课，放学回家。陈瑜不断地穿梭在一个个小红帽和接孩子的家长当中，放学的时候，就是这条街最乱的时候。陈瑜在人群中听到了一个小孩儿的哭声，大家朝着哭声的方向一看，一个小男孩儿正在和一个男人进行撕扯，男人不断的拉扯着小男孩儿，小男孩儿拼命地朝旁边的家长说救命救命，“他不是我爸爸，救救我。”那歹徒像受了刺激一样，拿着刀子，放在小男孩儿的脖子上。众人立刻陷入慌乱之中，一时手足无措，一边看一边护住自己的小孩向后退去。在小孩儿的大声喊叫当中，歹徒显得十分的慌张和焦躁。 陈瑜被人群拥着，不知怎么就被挤在了学校旁边墙壁的角落里。歹徒带着小男孩儿拼命的向后退，马上就要退到学校墙壁上，墙边的人拼命的向外走，但陈瑜不敢动了，她被那个男人挤在了墙壁的一个死角。她生怕一动会激怒歹徒，很显然那歹徒现在情绪非常不稳定，他的刀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在那个小孩子的脖子上来回乱窜，小男孩儿的脖子都出现了血丝。歹徒眼神左右环视，嘴里嘟囔着，都别过来都别过来，我就是他爸爸，你们都不要跟我抢孩子。 就这样僵持了很好一段时间，小孩子也不敢喊，陈瑜在后边也不敢动。 警察终于来了。 警察看歹徒情绪很不稳定，光天化日下敢打劫小孩，再加上看歹徒的眼神状态，嘴里嘟囔的话，也并不像是蓄谋已久的，哎，警察很无奈，最怕这样的，精神病抢孩子。没办法，首先还是得以劝服劝说为主。一个看起来经验丰富的老警察，不断缓和着歹徒的情绪，另一方面暗地里让人去搜查歹徒的身份。老警察说，你别紧张啊，我们就是聊聊，你跟这孩子是什么关系啊？歹徒说，这是我的孩子，你们都不能动。警察说我们不动我们不动，但是你看那孩子，你能不能让他吃点东西啊？都这么晚了，孩子学习了一天也快饿了。老警察看了一眼歹徒手上的刀，稍微有了一些松动。那民警继续跟他说，你看啊，我们呢，也是想帮你，咱们呢一起找孩子不是挺好的？这歹徒听了之后眼睛竟然流出了眼泪，手里的刀更松了。那小孩儿也很机警，看见刀离自己的脖子有了些距离之后，迅速的从歹徒的刀下奔走了。民警看到孩子逃出来，立马紧紧地搂住了孩子。可是歹徒却惊慌了，看到身后的陈瑜，那歹徒变得异常暴躁起来，顺手将陈瑜劫持在了自己的刀下。歹徒把刀放在陈瑜的动脉上，异常暴躁地大声喊，还我孩子还我孩子！情绪几近崩溃。 陈瑜想，难道我24岁的生命就这样交待了吗？那也太亏了，这辈子还没谈过恋爱，还没有毕业，还没有工作，还没有挣钱，还有好多好多的地方没去，太亏了，太亏了。林默楠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后来林默楠说早知道自己当天就刮刮胡子，换个好看点儿的衣服，这样就能给陈瑜一个更好的印象。据林默楠说，那天本来是他刚执行了一项任务回家休假，可是放假期间他妈妈让他过去看她，于是路上就看到了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林默楠是从学校的里边的灌木丛爬上去的，从墙上跳下来的，他观察了很久，找到了最稳妥的方式。跳下来之后，说时迟，那时快，按住歹徒的手，卸下歹徒的刀，一把拽住陈瑜。过程仅在3秒内。其他的警察见状，马上制服了歹徒。谁知那歹徒力气好大，一把挣脱警察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了另一把刀，直直地刺向了陈瑜，林默楠本已放松了警惕，谁想他还能挣脱三四个大汉。可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他一把搂住陈瑜，可林默楠的肩膀还是中了招。回转身再次把歹徒打倒在地，其他警察连忙摁住。那老警察略带歉意地走过来，真抱歉，林队，没想到你放假，还让你参与了这事儿，你没事吧？我们已经叫了救护车。 林默楠一边摸了下左肩，一边说没事。可是旁边的陈瑜却快要吓晕过去了。林默楠的后肩膀一直在向下流血。陈瑜看着林默楠的眉头微微皱着，眼神却波澜不惊。陈瑜顾不得自己刚刚受到的惊吓，她一直盯着林默楠，两只手攥着林默楠的上臂。林默楠想，这姑娘一定吓坏了，眼神都直了，一直抓着自己，劲儿还真不小，自己的胳膊估计都要被捏青了。他拍了拍陈瑜的手，轻声说了句，没事了！大概意思是你没事了，我这伤也没事。 陈瑜当时是很复杂的情绪，她看着林默楠，不太清楚自己应该想什么。但就是觉得他一定特别疼特别疼。自己刚刚劫后余生，一个警察救了自己，还给自己挡了一刀。这个警察一边流着血，一边还安抚她说没事。 很快林默楠被救护车送走了，而陈瑜则被老警察一起带回警局去做笔录。案件清晰明了，很快就做完了笔录，陈瑜特意问了下做笔录的警察。笔录小哥跟她说，今天的歹徒也挺可怜的，自己的孩子被人贩子拐跑了，找了几年没找到，人就疯了，不知道怎么从精神病院出来了。陈瑜听得难过，问笔录小哥，“今天被送去的那位救我的警察，他叫什么呀？”做笔录的民警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看起来像是刚毕业的，看到陈瑜软软糯糯的，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还在关心救她的人，顿时心生好感，感受到警民一家亲。特别痛快地跟陈瑜说，那是我们林队，叫林默楠，他是我们这个刑警队的老鹰。在他手里办的案子没有破不成的。今天也幸好是他出手，他经验丰富，不然的话你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呢。那他在哪个医院呢？陈瑜问。应该是在这附近的人民医院，是我们定点医院。你也别担心，这点儿小伤应该对林队不算什么，不过林队很久没有受伤了，这次受伤，哎，平时战场上的老鹰，今天却被小麻雀给伤了。 本来年轻的民警说要送送她，但她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人民警察。劫后余生的陈瑜背着琴盒一步一步地走回宿舍。这条路仿佛走了很长很长。再次走过那个小学附近，又恢复了往常的宁静，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切跟一场梦一样。怎么能没事呢？他明明流了很多血呀。自己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声谢谢，他到底伤的怎么样了呢？陈瑜发现自己整个脑袋，都是这个被年轻民警叫做林队的人。这就是英雄救美了吧，自己可能离美还有一段距离，但是林默楠却真的是英雄。林默楠，林默楠，这是他的名字。长得真好看呀，浓粗的眉毛，干净利落的动作，将歹徒制服的帅气。陈瑜从小就喜欢穿制服的人。 第2章 第一次正式见面，我认出你了 整整一个下午，陈瑜就昏昏沉沉的。脑子里边一直都是林默楠。陈瑜突然想起一句词，曲阑凭遍思偏长。陈瑜想完了完了。我爱上他了，爱情就这么突如其来了。陈瑜打开电脑，在搜索引擎不断输入林莫南，林莫楠，林默楠，林默南的各种排列组合。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陈瑜有点失落，自己一句话还没有跟他说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自己是什么性格？他看起来很大了，他的年龄是不是已经有女朋友结婚了呢？想到这，陈瑜突然开始难过了。自己为什么不经常去排练室呢？要是之前每周都去排练，说不定就会遇到呢？我们之间也不会通过这样的见面方式了吧。都怪自己因为不想去练琴，一直躲着辅导员。平日里让人讨厌的辅导员，自己怎么就没看到人家的用心良苦呢。 晚上，宿舍的好闺蜜，夏梓招呼陈瑜一起去吃饭。陈瑜把被子一蒙，说我不去了吧。夏梓说。不对不对，我怎么感觉你自从外面排练回来，整个人都心不在焉呢，下午也不去实验室，发生什么事啦？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帅哥啦？陈瑜说。夏梓，我恋爱了。夏梓立马来了精神。平时温吞吞的陈瑜，怎么就恋爱了？谁？是谁？我认识么？实验室的哪个师兄跟你表白了？是江瀚吧？我就看他快憋不住了。陈瑜摇摇头。难道是曹桓？他是个闷声干大事的。陈瑜说，都不是。她把中午发生的事情跟夏梓讲了一遍。夏梓疑惑地说，陈瑜，你这不是恋爱呀，你这是单相思。都没影的事儿。而且，听你的描述，他应该不小了，都是队长了，能没女朋友？说不定都结婚了呢。陈瑜听到之后，更难过了。说，夏梓你知道吗？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帅气的人，我觉得他真好看，他好特别，他从歹徒手里救我的那一刻，我就被整个人被震住了，他自己都受伤了，还跟我说没事。夏梓，我真的恋爱了。此刻的夏梓看着陈瑜，仿佛在看一个神经病。夏梓说，那你就去看看他吧，他受伤了，你作为被救的那个人，怎么说也得去看看人民英雄是吧？你对他现在有滤镜。说不定见到了，就没那么喜欢了。夏梓想，你没谈过恋爱，你毕竟是不懂。听到这里，陈瑜整个人都有精神了，立马从床上坐起来，拉起夏梓的手说，对啊，警民鱼水情，我得去看人民英雄去。夏梓看见前一刻还在神游的陈瑜，突然笑得跟朵花似的，还说“鱼水情”，也不好打击她。就说，“吃晚饭吧”。陈瑜整个人都挂在了夏梓身上，说，夏梓，我请你吃素园的小炒吧，庆祝我大难不死~ 第二天一大早，陈瑜起床在柜子里找了一圈衣服，都不满意。摇醒了还在睡懒觉的夏梓，你说我穿什么好呢？是不是成熟点好？夏梓被叫醒很不耐烦，说陈瑜，人家是警察，你什么年龄，什么经历？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穿什么都一样。陈瑜想，怎么能一样？这是自己和他的一次正式见面。也许也是最后一次见面。无论是哪个原因，都要留个好印象。 陈瑜最终穿了件湖蓝色的连衣裙。出门前跟笑眯眯地把头摆在夏梓床前说，如果张教授找我，就说我肚子疼。张教授是陈瑜和夏梓的导师，巴不得天天把自己的学生放在实验室里。 陈瑜在水果店让人包了一个果篮。在走进住院部门口时，做了几次深呼吸。“请问有一位昨天送来的肩膀受伤的叫林默楠的警官，他在几楼呢？”“在三楼319病房”前台小姐姐一看陈瑜就是来探望病人的。别太久哦，病人需要休息，他们同事现在正在探望，你可以等下再过去。前台小姐姐好心地说到。 医院布局很清晰，很容易就找到了319.陈瑜走到门口，透过玻璃，看到有4个穿警服的人在病房当中。陈瑜心想应该是同事吧。怕打扰到病人，陈瑜没有进去，站在了病房门外。“林队，你就放心吧，最近几个棘手的案子基本都告一段落了，新案子，我们先跟进。你就安心养病。”病房的隔音效果并不好，陈瑜听出了是那个笔录小哥的声音。这时又有一个声音略显老成的人说到“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林队刚执行完上一个任务，难免有失误。再说，事情也算是完满的解决。所以，默楠，你别有什么心理压力。出院后，我给你多放几天假，好好调整一下。”一群人又寒暄了一会，终于出来了。发现了乖乖站在门口的陈瑜。走在前面的看起来像是领导。“你来看林默楠。”陈瑜点了点头。笔录小哥认出了陈瑜，“宋局，这就是林队那天救下来的人质。”陈瑜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笔录小哥看到陈瑜很高兴，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上次没好意思要联系方式，这次领导在就更不好意思了，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吧。也不知道林队那张臭脸不知道会不会吓坏小姑娘。 陈瑜等他们走后，在门口待了两分钟做心理建设。林默楠的耳力极好，明显听到了他们门口的谈话。但他没有主动叫门口的陈瑜。他没有跟女孩闲聊的经验，有三次，只有三次，在他妈妈的逼迫下相亲了三个女孩儿，但最后都是被自己的沉默和臭脸吓跑的，他只有跟嫌疑犯打交道的经历，直呼其名，让她们陈述事实。后来林默楠跟陈瑜说，他其实不太想见到陈瑜，他觉得挺丢脸的，自己做特种兵12年，当年一群人围攻他一个，他都没受伤，倒是让那天的小家雀给整丢人了。 陈瑜敲了两下门，给门开了一个缝，林默楠应了一声。陈瑜进来说了声“你好。”林默楠没有说话，他打量了一下陈瑜，收起了目光，微微点了点头。陈瑜想，我还是应该介绍一下自己。“我是那天被你救下的人质。”他坐在床上直了直腰。挤出一个笑容，说坐吧，我认出你来了。林默楠特种兵12年，从事刑警3年，在他不多的33年的经历中，很少有单独面对女孩的机会。他看见那女孩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心想，千万别吓坏了小姑娘，本来是军民一家亲的事。“我是来谢谢你的。”陈瑜说到。“不用谢”陈瑜看了看林默楠的肩膀，说，“林警官，是不是很疼？”“不用担心，医生说再观察下，没问题我三天后就出院了。”林默楠发现，这姑娘，不是抬头直直看着她，就是低头看床边。路轶星很早就跟他说过，你的那张没表情的脸啊，别说小姑娘了，大男人看了都害怕。林默楠想还是要调整下表情，不能像在队里开会那样。 第3章 给你拍张照片，就说我有女朋友了 林默楠看小姑娘半天没说话。咳了两声，想打破这个安静的局面。略沙哑的嗓音，说你叫什么？陈瑜小声回了一句“陈瑜”“还在上学？“嗯，在丰城大学。”“大几？”“我已经研二了。”陈瑜想自己看起来这么小吗？“那天我看你背着琴盒。”“哦，是辅导员让我参加个晚会的排练，我是学天体物理的。那天还是特意跟导师请假去排练的。”林默楠在心里搜索了下天体物理？这几个字，是林默楠从未接触的领域。刚想往下问问学科主要内容的时候。但林默楠想，这一问一答怎么都像在审问。还是别再问下去了。 陈瑜抬头看了一眼林默楠说，“你吃苹果吗？我让水果店老板给我包的阿克苏的苹果，里面是糖心的，可甜了。我给你削一个。我平常在学校都吃这个的。”林默楠刚想说，不用不用，没什么事可以回去了。但陈瑜根本不顾林默楠脸上即将要表现的拒绝，直接打开果篮的包装，从里面拿出一个苹果，又从里面拿出了一把水果刀，是她嘱咐水果店老板特意放进去的，自顾自地削起了苹果。陈瑜其实有私心，她只是想多待一会，又怕尴尬。电视剧里，有人生病了，为了表示关爱，不都是给病人削苹果嘛！这样说话自然，又有事情做，而且还能有机会闲聊起来，慢慢地不就会熟悉一点嘛！陈瑜非常满意自己的小算盘，她一手执刀，一手攥着苹果，细细地削着。林默楠看着陈瑜一脸专注地削着苹果，中午的阳光从病房的窗户直直射进来，打在了陈瑜的睫毛上，浓密的睫毛，呼扇呼扇地。画面静止。林默楠竟有种安静的温暖的舒服。他没有太多这样的体验，这种体验似乎都发生在自己18岁前还未上警校的那几年。之后的生活都是竞争，厮杀，躲藏，侦查。也有安静，是冰冷的安静。原来苹果还分种类。几分钟的静默。陈瑜抬起头，伸出手。“削好了，你尝尝。”林默楠迅速从抽离的思绪中回来，接过苹果，说了声谢谢。林默楠感受到陈瑜一直在盯着自己，应该是想让自己快点吃掉吧，林默楠有些心领神会地咬了一口，陈瑜就立马问“好吃吗？”“好吃，我很久不吃苹果了。”“很久不吃？”“我们经常出外勤，有饭吃就不错了。”“你受伤了，这几天没有人来照顾你吗？”陈瑜看了他周围，没有饭盒，甚至连热水壶也没有。林默楠点了点头，当是默认。陈瑜脱口而出，“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我最近学校没事，可以过来帮忙的。”陈瑜突然觉得他真可怜，不能正儿八经地吃顿饭，甚至都没有人来照顾，但另一方面，陈瑜竟有些兴奋，这说明他身边没有女孩子。“不用，我自己已经习惯了。”陈瑜点了点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感谢也感谢完了，苹果也削了。她是不是该走了。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一定会尽全力的。我该回实验室了，你好好休息。”陈瑜慢慢地转身向外退去。“等等。”陈瑜回过头。“我能给你拍张照片吗？”“拍照片？”“其实救你的那天。我本来是要去见我妈妈的，她其实带了个女孩在家里等我去相亲。后来，她也不知道我是受伤住院了，我也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她那边已经暴跳如雷了，安抚不住。”林默楠没怕过什么，家里的老太太算是一个。“那我要不要跟她解释一下？”“不用，我想拍张照片，给她发过去，就说我有女朋友了，这样也免了以后的麻烦。”陈瑜当然说好，林默楠下床给陈瑜找了个白墙，分辨不出医院的场景。陈瑜对着镜头浅笑了一下。 阿克苏的苹果确实很好吃。桌子上，还放着苹果核，嘴里还有苹果的味道。林默楠其实自己也可以找警队或者医院护士帮忙的，可陈瑜看起来软软糯糯的，不讨厌，不吵闹。看到陈瑜走到门口的时候，竟有种莫名的失落感，甚至有想再多一些交集的冲动。但是他对这种感觉太陌生，很快就抽掉了这层感觉。 陈瑜几乎是跳着回到宿舍的。 夏梓看到陈瑜这么兴奋。心想不会成了吧。夏梓听到陈瑜详细地说了一遍。陈瑜想快点听夏梓的想法。“你说，他会不会在暗示我？”“不好说。他怎么说也是很成熟的人了，应该不会随意这么做。想要照片糊弄，网上有一堆啊，再说还有同事，朋友啊。”陈瑜非常赞同夏梓的话。“那我要怎么做？”夏梓说，等。“等？”对，如果他对你有意思，女孩子得矜持点啊。“可是我怕我矜持了，就没有后面了。”夏梓想，这姑娘也许是一时冲动，撞撞南墙就好了。索性说，“那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吧。” 陈瑜陷入了两难。躺在宿舍的床板上，没办法入睡。她开始懊恼自己都没去要个林默楠的联系方式。 人生有无数的体验，有花开，有落雪，有匆忙也有疲惫无奈，可是…这是陈瑜从未有过的体验，就像是自己第一次用高精望远镜观测天体，神秘而迫切，又没办法直接抵达。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你可以认识认识我，说不定就喜欢了呢？ 陈瑜想起老陈曾经脚受过伤。几年前，老陈心血来潮跟同事学骑摩托车，摔坏了脚。亲妈苏月莹每天换着样儿的给老陈做汤，排骨汤，猪脚汤，那时候老陈在苏月莹眼中就是个珍稀保护动物。因为亲妈一心扑在老陈身上，天天去医院，陈瑜因为要上学只能自己一个人吃晚饭，后来陈瑜拿这事跟老陈抱怨了好久。 陈瑜决定给林默楠送一份骨头汤。不管怎么样是救命恩人。医院的饭再怎么说也不可口。她想起了同宿舍的曼曼，曼曼有了男朋友之后，两个人就一起在学校外面租了房子，可以借用一下锅具。于是马上给曼曼打了个电话。曼曼很爽快，让她快点来吧。陈瑜去了离学校最近的一家菜市场。陈瑜走到一家肉摊前，仔细看着桌子的各种骨头。老板心细，看陈瑜选了半天也没说话，就问，是想买排骨还是猪脚？今天的五花肉真的很好啊，回去炒个菜吃吧。这个里脊也不错，做糖醋里脊啊？陈瑜最终买了排骨和五花肉，又去旁边的摊子买了青菜。老板看着陈瑜想，现在的小姑娘真是又漂亮又顾家。 第4章 那你觉得……我看着舒服吗？ 陈瑜赶紧打车去了曼曼家里。把排骨洗净和花生、藕片一起煮。三个个小时后，汤汁开始变浓。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浓香的味道。曼曼说，陈瑜，我和梁言快受不了了，你这煮得什么神仙汤啊？能不能赏赐一小碗啊？陈瑜小心翼翼地端出了两小碗。曼曼和梁言一饮而尽。曼曼说，陈瑜啊，再帅的爱豆，也都得拜倒在你的汤下呀。陈瑜心想，那当然，我可是得了苏月莹的亲传。“不过话说回来，陈瑜，你这么上赶着是不是不太好，我当时虽然看上了梁言，但也是等梁言来追我的。这林警官到底是有多帅啊？让我们这小铁树这么开花？我可跟你说，你们实验室那么些师兄，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看着你，你一个也没有看上的？” 陈瑜用辣椒炒了个五花肉，又炒了个小青菜，仔仔细细地放在刚买的保温饭盒里，在最下层铺上米饭，又在上面撒了一小撮黑芝麻。陈瑜想怎么也得两个饭盒，一个装汤，一个装饭菜，才不丢面子。 终于赶在了午饭前，陈瑜来到了住院部。轻轻地敲了敲门。林默楠惊讶地看着陈瑜。“我是过来送饭的。”林默楠看着陈瑜手上的饭盒，听懂了陈瑜的来历。陈瑜一边说，一边拉来放在窗边的小餐车。“林警官，我今天熬了排骨汤，熬了四个小时呢，骨头都快化了，又炒了几个菜。你尝尝吧。”陈瑜打开餐盒，病房里立马飘出了香味。陈瑜拿出筷子，递给林默楠。不容拒绝地等着林默楠吃饭。 林默楠本想说，太客气了，但不得不承认，汤香得没有道理。陈瑜笑眯眯地递过筷子。平时吃惯了外卖，医院的饭，餐厅的饭还有路轶星的饭。原来花心思，花时间熬出来的汤这么好喝？林默楠一直不爱喝汤，一直以为汤不过是水油结合物，比如紫菜蛋花汤，西红柿鸡蛋汤，因为路轶星总做，五分钟做好，还跟林默楠吹嘘说养胃。 “你妈妈那边安抚好了吗？”陈瑜问。“暂时还好。”“那以后她要再问怎么办？”林默楠想了一下“等过几天身体好了，再听她的安排吧”“听她的安排是指你要去相亲？”林默楠点了点头。他没办法完全不顾及母亲的情绪。自己曾经和过去那么潦草地和解，如果没有这份亲情，他可能会在特种部队待到不能待为止。临走前，队长跟林默楠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说，“默楠，你是天生的特种兵，你已经在这里待了12年了，去外面享受一下普通的快乐吧。”林默楠想不出普通的快乐是什么，从特种部队出来后，他又来到了丰城的刑警队。母亲只给了一点要求，不干涉他转业后做的工作，只要能让我一年看上你几眼就行，这是她最后的让步了。林默楠懂，在特种部队的时候，有一次，因为长期在边境执行任务，连续三年，她都没有看到他。做刑警三年，在第二年，林默楠就做了刑侦队的队长。局长曾在一次饭局上说过林默楠，林默楠的眼中除了敌人，没有任何人。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林默楠想了下，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来到刑警队后，林母就开始张罗他的婚事。这三年相亲3次。但全部都是女方不同意。林母大怒，“你以为你是香饽饽吗？就你这个冷脸的样子，有几个愿意跟你。”其中有一个女孩，显得很主动，一见面就问了一堆问题，比如工资、比如队里的上升空间，有房吗？车子是什么牌子？问到公积金的时候，因为林默楠从没在乎这个，所以说不太清楚。那女孩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说可以用手机查的，便“主动”地帮他查了一下，看到数字后，女孩惊了一下，似乎是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林默楠终于捱到了结束，结账出来，那女孩便主动挎上了他的胳膊，林默楠一惊，他从来未和异性有这样的接触，本能向外一甩，那女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脸上露出羞愤的表情，站起来直接跑远了。后来那个介绍人就再也没给林母介绍过。 林默楠说，“看着舒服的吧”陈瑜眨了眨眼睛，心里突然生出了一股壮士扼腕的勇气，抬起头，但声音却很小“那你觉得……我看着舒服吗？”再小的声音，林默楠也听到了。惊讶地瞳孔稍微震动了一下，再没有经历，林默楠毕竟也活了33年了，明白陈瑜的意思。林默楠不经意地笑了一下，仔细地看了一眼陈瑜。大大的眼睛，白白净净的小姑娘。不讨厌，不问自己什么时候升职，有几套房，家里父母情况，不问未来规划。见了三次面，两次正常见面，仔细地削苹果，认真看你吃饭，尝过她做的汤。他注意到陈瑜的头似乎低得更低了，心里突生一丝柔软。周围人除了林母，宋局和同事，每天都在跟他说应该找个女朋友了，该有个自己的家，不要老是在办公室里睡，弄得下边的人都不好意思提前走。面前的这姑娘不怕他，看着舒服，没有理由说不好。 林默楠嗯了一声说“挺好的。” 林默楠看着陈瑜听到自己的话后，立刻抬起头，眼睛呼扇呼扇地望向自己。 陈瑜想问，那我能不能当你女朋友呢？但终究还是勇气不足，没有问出口。“那等你出院，我带你去我们学校的后街吧，那边特别好吃。”林默楠笑着回了句“好啊” 陈瑜突然兴奋起来，两只眼睛放出光芒，小心思可以得逞。出院后，把你带到我的学校，慢慢地先有个开始。然后你来我往，这就有了交往。军民的革命友谊就此就可以建立了。 陈瑜坐了一会，明显感到自己也有些尴尬。慢慢收好了饭盒，装进饭盒袋子，就离开了。临走前，陈瑜特意要了林默楠的联系方式。 第5章 鱼儿，我告诉你女孩子可不能太上赶着！ 回宿舍后，笑眯眯地陈瑜坐在书桌前神游。夏梓过来抬起手，摸摸陈瑜的头。没发烧？“成了？”陈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鱼儿呀~”到底什么进展啊？陈瑜把今天的都说了一遍。夏梓叹了口气，“这位警官的段位真高呀！”“什么段位高？”她没拒绝你，似乎也没同意。只是说挺好的，这在恋爱里面叫欲擒故纵，你呀，还是太单纯。他一个成熟的男性，即时是个救你的警官，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很正，可无论是情场还是战场说不定都都千锤百炼啦，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跟人家比拼？要我说啊，还是实验室的师兄靠谱。曹桓这两天一直向我打听你怎么没来，还有江瀚。还张教授我那边是顶不住了，我跟他说你身体不舒服。还有代码写了吗？师兄的课题组还等着你写申请报告呢，这么多的事儿呢，能不能把你那边“林警官”先放一放啊，你这两天一跑就没影儿。陈瑜陷入了沉默，她觉得夏梓的说法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她立刻给张教授打了个电话，声音略显凄惨地说自己遇到了劫持，正在精神恢复，张教授一听自己千年不遇才招进来的天体物理女研究生遇到了这样的事，就说，赶紧放假，好好休息，代码可以先放。师兄们听到后纷纷打来电话安慰，一直说，鱼儿，你课题也先不用写了，拍拍胸脯，大义凛然地说都交给他们。夏梓直在旁边吧嗒嘴，真是张教授的亲学生啊，我当时被狗咬了，怎么没让我放假。这就是对待不公平。陈瑜说，你别委屈了，那段时间是课题结题期，那么紧张，但张教授还是让你下午早点回去呢。我这是涉及生命健康问题，老话讲，叫大难不死。 夜深，陈瑜想给林默楠发个消息。但是又不知道发什么？她其实想问问，林默楠你平常做什么呢？你爱好什么呢？可是练习了几个版本，终究没有发出去。陈瑜不想放弃，又似乎找不到通向林默楠的路。走到窗前，有一台小型的天文望远镜。陈瑜从高二开始对天体物理感兴趣。在一次文化宫的课外辅导时，当她听到，我们周围的万物，包括吃的面包，呼吸的空气，甚至自己，最初都是在恒星内制造的，在超新星爆发后就散落在了星系的各个角落。她被深深地吸引了。就像林默楠。再经过一段长的无法想象的时间后，宇宙将变成一片纯粹的光海，甚至连黑洞都将消失。“长得无法想象的时间”是真的长得无法想象，可能是一万亿亿亿亿亿亿亿亿亿亿亿亿年。所以，能遇见就已经很不容易。 第二天中午，陈瑜又来到了住院部。早上临走前，夏梓躺在床上对着匆匆行走的陈瑜的背影喊着说，“鱼儿，我告诉你女孩子可不能太上赶着~” 林默楠早晨醒来，这是没有任何事需要解决的一天，没敌人，没任务，没训练，不习惯。能引起兴趣的竟然是在想中午吃什么，定定想了想，林默楠也不习惯把自己变成只知吃睡的动物。柜子里还有小姑娘送来的水果，他给自己削了个苹果。病房的电视放着最近丰城的新闻。林默楠随意换着台，外面突然下起了雨，刚入夏，又到了丰城多雨的季节。林默楠有些懊恼。他有些不清楚自己懊恼些什么，很奇怪的感觉。下雨很正常，受伤住院很正常。他有太多次住院的经历。这次的受伤简直是九牛一毛。可这次奇怪，奇怪的烦躁。最后他把烦躁归于今天下雨了。 陈瑜提着饭盒。那是陈瑜一早去曼曼住处煮的。慢慢打开门，林默楠看见陈瑜的发尾有些水珠。心里某个让人有些刺痒和烦躁的点，开始晴朗。其实雨也没那么讨厌嘛~ “明天我要出院了，你不用过来了~” “身体可以了吗？肩膀好了？” “定期换药就好，可以回家休息了。” 林默楠一口一口喝着汤，今天是牛筋汤。浓稠的汤汁一入喉，把心里的某个部分也熨帖了一下。 “你学习不忙？” “还好，课题刚开始” “你出院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请你吃个饭了？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你不是这几天都在请我吃饭吗？” “可是不够正式啊，你是救命恩人，要好好答谢的。” “好啊。” “那就明天晚上吧，我带你去我学校附近的后街。我明晚正好不用帮导师代课。就这么说定了。”凡是都得趁热打铁。 林默楠第一次和女孩这么长时间一对一的相处。他对这方面十分未知，但陈瑜似乎都给他铺好了路。他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是在生病的情况下遇见的陈瑜，不用去主动思索该怎么和女孩子交往。 林默楠出院后，回到家里换了身衣服，他自然知道不能让女孩子花钱吃饭，虽然陈瑜这么说，他带上钱包，开车就出门了。 陈瑜既兴奋又有些紧张，最后带着林默楠去了一个叫小厨房的餐厅。那是她和夏梓经常来解馋的餐厅。老板娘是四川人，味道拿捏的总是恰到好处。碍于林默楠身上的伤，陈瑜想既不能吃得太油腻，又要有营养。所以这种饭菜组合是最好的。陈瑜跟老板娘嘱咐说，一定要清淡，少油少盐不要辣。老板娘熟练得掌勺，透过火光和油烟，看到陈瑜正笑眯眯地看着林默楠。 陈瑜菜叫得很多，特别兴奋地跟林默楠介绍丰城大学的美食，眼睛里散发的开心让林默楠嘴角隐隐地漾开。陈瑜吃饭吃得很规矩，身体端正，夹菜的频率都很一致。听到陈瑜说到兴奋处，便点点头。 陈瑜说到一半突然停下了。 “你会不会觉得我烦呢？我是不是太吵了。” “不会，我挺喜欢听的。” “真的？”陈瑜想，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果真有修养又深沉。 第6章 我还能用什么借口才能把你约出来？ 饭后，陈瑜本来想带林默楠去看场电影，可是他刚出院，还是身体要紧。也不能为了目的不择手段。革命道路还很长，林同志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同志切莫心急。 林默楠宋陈瑜回宿舍，陈瑜当然不能拒绝。丰城大学太大了。可是陈瑜觉得，这20分钟的路实在太短了，校长啊，我们集资再把学校扩建一下好不好？ “你什么时候上班” “明天。” “明天？” “好多案子没有处理，他们处理我不放心，总要盯着点。” 林默楠发现陈瑜就是从此刻开始变得沉默了。 陈瑜的步子非常慢。眼睛一直盯着地面。 “没吃饱？” 陈瑜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不说话了？” 陈瑜往前走了两步，离他近了一点。 声音有些沙哑和微弱“我在想……我还能用什么借口才能把你约出来？” 这够明显吗？ 昏黄的路灯下，路两边都是灌木丛。听到林默楠马上要去上班了，那意味着以后见到他就更难了。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刑警队离这里很远吧，还能怎么见到呢？“我妈妈说伤筋动骨100天呢，你这样可以吗？”林默楠没有回答，因为她发现陈瑜快哭了，就差那么一点，眼泪似乎就掉下来。 陈瑜双眼堆积起了水汽，看着林默楠的视线也变得模糊，氤氲的空气，柔软的灯光，几对情侣坐在路旁的长椅上说着悄悄话。陈瑜鼓起勇气轻轻拽住他的袖口。手指有些微颤，心的某个位置开始隐隐的刺痛。我还要怎么说呢？你到底明不明白。陈瑜这几天就凭着他说了一句自己看起来“挺舒服的”的回答，凭着看起来他并不讨厌自己的感觉，凭着他现在需要一个女朋友，凭着自己的一腔孤勇，给自己下了一个赌注。她能明显感觉到林默楠的手臂似乎受惊般地向后退了一下，陈瑜因为自己的一个试探尝到绝望的气息，慢慢松开他的袖口，低下头，泪水也流到嘴角，呼吸开始变得有些局促。陈瑜十分想要逃离这个有些尴尬又羞恼的局面，因为她已经没法控制自己的眼泪了。实在是太丢脸了。 忽然，林默楠俯下身来，覆住了陈瑜的嘴唇。 陈瑜睁着双眼，泪水还在眼眶打转，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手不自觉地拽着林默楠的衣角，大脑持续性放空，思考已经飘到了银河系。林默楠慢慢由试探开始转向侵略，品尝女孩子特有的柔软。一点点进攻，对方是毫无抵抗力的对手。打开一座城池，不需要战略部署，自然而然的本能，就能掌握最有效的战术，心里有个声音说，不要恋战，可城池已经攻下，残留的一点理性，也最后被他丢掉了。这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背部的疼痛感提醒着此刻他和面前这个女孩的关系，他甚至想将疼痛感再拉长一点，那样伤口就可以变成一枚勋章，贪恋多一点她的美好。他把女孩儿的背箍得更紧了。不够，还是不够。 林默楠慢慢松开陈瑜，看着她大口的喘着气，眼睛里的潮湿还没有干，像是一只没有任何保护能力的小动物，赶紧将她拥入怀中。陈瑜趴在林默楠身上喘着气，大脑虽然一片混乱，“我能做你女朋友吗？”“当然了。”林默楠快速地回答。“那我能叫你林默楠吗？”“好啊。”“那你能叫我鱼儿吗？”“好啊。” 林默楠回到家中。晚上让同事发过来最近的案件材料，手指在屏幕上来回滑动，但是大脑却不受控制。小姑娘的话一直在耳边盘旋“你能叫我鱼儿吗？”“我能做你女朋友吗？”“我用了很久熬的汤，骨头都快熬化了。”“我还能用什么理由把你约出来呢？”不受控制。这是今天林默楠一直的感受。从早上自己期待下午见面，晚上第一次和她的近距离接触。在没有征求小姑娘同意的情况下，居然这么亲了她。 路轶星打来电话,“听说你出院了，按你的风格，明天就来上班了吧？”“我明天过去，这几天你们也不让我知道案子的情况，有点担心。”“放假了，就该好好休息嘛，咳咳，难得受伤。”“最近案子有什么进展？我才刚开始看材料。”路轶星稍微严肃了下说。“手上的案子没什么进展，不过今天凌晨在丰城大学的外国留学生楼顶发现了一具女尸。消息已经封锁了，不过现在在大学内部应该已经传开了，是一位教师。”“丰城大学？”“是啊，一所高等学府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恩？你是真的不知道？我以为你从出院的那一刻就已经对我们这的工作全面理解了呢。”“我下午出去办事了。”“哦。”“我……恋爱了。”“什么？林默楠，你恋爱了，这是最爆炸的事情吧？相亲成了？”“不是，是我那天救下的女孩。”“你逼人家以身相许？”林默楠不理会路轶星的话。“那小姑娘不怕你你这张臭脸？还有，你居然对那么小的小姑娘下手，你大人家多少岁？”大多少岁？林默楠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觉得这不是什么问题，年龄是问题吗？他也没问过小姑娘多大。小姑娘好像也问过自己多大。“具体大多少，我没问。”“你没问？人家小姑娘愿意跟你？这真是天大的新闻啊！这小姑娘哪天我得会会是何方神圣？你可别把人家小姑娘吓跑了，改改你的臭脸。这对女孩子啊，可跟敌人不一样。”林默楠说“我知道。”“这刚谈得趁热打铁。你刚出院就上班可别冷落人家。” 陈瑜晕乎乎地回到宿舍，抱着手机坐在桌子前傻笑。直到夏梓从实验室回来，陈瑜蹦蹦跳跳偎在她身边，“夏梓，明天我要去实验室啦~”“怎么了，不荒废学业了？”“我要好好学习，好好努力，我发现没有什么是努力做不到的。” 第7章 后悔吗？我比你大这么多？ 陈瑜睡觉前给林默楠发消息。 “你睡了吗？” “还没有，还在看案情分析。”“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了？”“没有，都差不多了解了。” “以后我是不是晚上才能给你聊天呢？” “差不多，一般我回家差不多9点了。案情紧张，压力比较大的时候，可能会通宵。” “这么辛苦呀？” “已经习惯了。” 林默楠突然想起路轶星提到的两个人的年龄。林默楠从来没在乎过自己的年龄，做特种兵久了，身体机能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连年龄都忽略了，常年的专注甚至让自己忘了时间。窗外又下起了雨，丰城这座城市陷入了一种嘈杂的寂静，外面高楼林立，每个闪烁温柔灯光的窗户里是不是都是家人围坐？这是不是就是队长说的普通人的快乐。林默楠觉得这时候应该喝上一碗汤，喝一碗陈瑜做的汤。“鱼儿……你多大？”陈瑜认真软糯地说“我上个月刚过完24岁生日。你呢？”“差两个月，我就整整比你大10岁。”“你根本不像啊？”“你之前预估我的年龄是多少？”“我没想过。”陈瑜真的没想。“后悔吗？我比你大这么多？”陈瑜有些着急地说。“没有。我不后悔。”林默楠心稍安了下说“好。”陈瑜怕林默楠有顾虑，思考了下，又说“对我来说，10年不算什么的。我每天接触的恒星之间的距离都要以光年计算。那是人类没有办法想象的时间。10年在这段距离里真的太短了。”林默楠突然想到路轶星说的案件。“最近注意一些，丰城大学最近有突发案件”“是不是吴老师的案件？我刚刚回来就听室友说了，吴老师今天凌晨被人在留学生的顶楼发现了。”“你认识？”“是啊，是我本科教我大学物理的老师，女物理老师比较少，据说她是我们整个丰大物理教研室唯一的女老师，所以大物的这门公共课就有很多学生选她。人长得也好看。据说有很多的追求者。”林默楠刚刚看了资料。身份认定的确是丰大物理老师叫吴云双。“鱼儿……你还知道什么？”陈瑜想了一下，“吴老师很漂亮，据说一直没有结婚，根本看不出来快40岁了。她对学生很好，我室友夏梓今天特别难过。大二的时候，夏梓家里出了点情况，一时间交学费都成了问题，夏梓当时是大物的课代表，夏梓因为家里的事请过假，吴老师找夏梓问她请假的原因，知道情况后，还帮夏梓垫了学费，渡过了那困难的半年。林默楠，吴老师的案件归你们管吗？”“归到我们这里了。”“那……是不是明天要过来？”林默楠似乎看破了陈瑜的小心思，“恩，不过要先过去开案情分析会。下去会过去。”林默楠顿了下，“去工作啊。”“我知道啊~”像是被窥探到了小心思一般，“我只是问问而已。” 第二天一早，林默楠换上警服，早早到了办公室。路轶星到后，一直盯着林默楠笑。“我就是看看你最近是不是脸上有桃花，我也学学。”“没那么夸张。”“这还不夸张，我昨天晚上就一个一个跟大家说了，他们的反应比我强烈多了。大家都说，不愧是战场的老鹰，连谈个恋爱的速度都这么快。效率太高了吧。”林默楠实在是听烦了，直接招呼大家来案情分析会议室集合了。莫名其妙地，林默楠看大家的延伸确实比之前要有些诡异，眼里似乎都有些异样。这时候队里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陈宁，大声说了句，“恭喜林队，喜提女朋友！什么时候让我们看看嫂子啊！”听到这句，大家才跟着一起起哄。现场只有笔录小哥王然有些失落，心想那么好的姑娘，居然没被林队吓跑。林队不愧是老鹰啊，又稳又准又狠。林默楠有些尴尬，咳了一声。“改天一起吃饭。和原来一样，先看案子吧。”年轻刑警们想，这可不一样。这意味着我们的队长终于是个正常人了，该有人味了，我们估计能早点下班了。 案情分析会上，线索一个个出现在投放大屏上。路轶星又给林默楠汇报了几个新的线索。“死者，吴云双。36岁，已经确认是丰城大学大学物理教师。凌晨5点的时候，一个俄罗斯的研究生去顶楼准备当天的汉语考试的时候发现她的尸体。当时发现的时候，嗯，没穿衣服，周围也没有死者的衣服。另外有一个很值得关注的现象就是，死者的嘴部被涂了大量的口红。”“口红？”“还有什么其他线索？”“法医正在对尸体进行进一步检查。”“遭到性侵了？”“刚从法医室回来，说体内没有发现精斑。” 陈宁叹了口气，真是太让人捉摸不透了。是个难啃的案子。刚刚宋局找到林默楠。“默楠啊，我知道啊，你这里也是刚刚受伤，但是这个案子啊，也真是很让人头疼。高校本来就是媒体一直关注的地方，非常敏感，短短一天，丰城大学的这个凶杀案就在丰城路人皆知了。媒体报道铺天盖地，上面也是给了我们局很大的压力。所以啊，即使你受了伤，我还是把你给召回来了。” 林默楠和路轶星、陈宁来到了丰城大学后，直接奔着留学生宿舍楼去了。校领导听说市局刑警队来勘查现场，赶紧出来候着，积极主动配合。丰城大学重来没出过这样的事，整个丰城大学从出事起就处于人心惶惶的氛围中。林默楠说，不用这么多人，把宿舍管理员，吴云双的科室主任还有当天和吴云双接触过的人叫过来，我们先问问。其他的有问题，给我们一个对接的联系人，我们随时可以问道就行。校领导赶紧应下。 中午的时候，林默楠给陈瑜打了个电话，“下午没事的话，你出来下吧。” 第8章 林默楠的确有些私心，他确实想见陈瑜一面 还在午休的陈瑜打了个激灵。“你来丰大了？”“嗯。”“不是说要工作吗？”“叫你出来就是工作的。”“啊？”陈瑜有点懵。“先出来吧。我们在素园等你。”“素园？你们？好好好。”陈瑜挂下电话，赶紧在柜子里一通乱翻，哎，还真的是女人的柜子里永远都缺一套衣服。 等陈瑜的时候，路轶星说，“林队？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利用工作时间谈恋爱吗？”林默楠回道，“陈瑜本身就是丰大的学生，又当过吴云双的学生。对周围情况比较熟悉。”“那直接问校长给推荐的人不就好了？”陈宁附和道，“路队，林队好不容易找到女朋友，见见就见见嘛~正好我们也看看是啥样的姑娘。”像是心思被拆穿般，林默楠的确有些私心。他确实想见陈瑜一面，而且这种想法很强烈。再一想，陈瑜确实对丰大很熟悉，就稍稍放下了些顾虑。 陈瑜穿上牛仔裤和白衬衫。雨后的丰城真是热啊，太阳直直的。陈瑜看见林默楠后笑眯眯地跑向他。路轶星后来跟林默楠说真是难得，难得在林默楠的老脸上看到一丝温情的笑。陈瑜对着林默楠小声地叫了声，“林默楠”，脸上甜蜜蜜的笑容，让路轶星后来一直感叹，林默楠你小子真是有福气。 林默楠点点头稍微介绍了下，“这是我们中队副队长路轶星，这是陈宁。这是陈瑜。” 陈宁这个家伙赶紧上来和陈瑜握手，“你就是传说中的嫂子啊，嫂子好啊！我们是本家啊，都姓陈。”陈瑜有种被承认的满足感，乐呵呵地说，“你好，我是陈瑜。”陈宁嘴甜，“陈瑜？就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陈瑜啊，好名字，好名字，怪不得这么漂亮。” 林默楠拉开陈宁的手，说，“先去吃饭吧，鱼儿，先带我们去吃饭吧。”脸有点黑。 陈宁在后边跟路轶星念叨，“林队这是不是有点欺骗少女的感觉？” 陈瑜带他们直接来到素园二楼吃小炒。今天林默楠是穿警服出来的。陈瑜第一次见他这么穿。真是帅啊，一边看他们吃饭，一边想，林默楠已经不属于白净的男孩子，黝黑的脸上还有被太阳晒伤的痕迹，像这样的炎热天气，是不是都习以为常了。 “鱼儿，叫你出来，是因为你对丰大熟悉，也曾经是吴云双的学生，一会给我们带带路。” “没问题的。” “你还知道吴云双的其他情况吗？” “吴老师也带研究生的，当时夏梓也想做她的研究生的，本来是有名额，而且双向的意向都很明显，可是最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夏梓最后没有做成吴老师的学生。说是被一个男孩子给占住了名额。当时夏梓还挺难过的。”陈瑜想了想说道。 “最近你有见过她吗？” “我们能经常见到他。因为我们的实验室都是挨着的。我是张教授的学生，张教授和吴老师偶尔会有合作的项目，我们这些学生也是经常帮忙做课题，写代码。” “她最近有什么特别的吗？我是指行为、举止，什么都行？” 陈瑜了想了下，“我上周见到了吴老师两次，她其实一直都是很精致的老师，每次都穿得好漂亮，又很温柔，很有魅力。我们实验室的好多师兄很喜欢她。可是上次我看见她的实验室去找她签字的时候，她显得很疲惫，准确地说是很憔悴。对着我勉强的笑了一下。她人真的很好，据说她帮助了很多学校里贫困的学生，每年都会做资助。还有就是她是学院风云人物的另一个原因是，她是海丰集团的董事长的女儿，校园贴吧里面说，她当时拒绝了集团给到的高级管理岗位，执意来丰大当老师。” 路轶星说，“队里兄弟刚传过来的资料说，吴云双是海丰集团董事长吴瑞敏的女儿，而且是私生女。吴瑞敏还有一儿一女，儿子也就是长子，叫吴风，女儿叫吴云。死者是他和他家保姆的女儿。长子是海丰集团的继承人，吴云是丰城社交的名媛。吴瑞敏最近在进行管理层改革，目的就是能够让吴风更好地继承公司，扫除一些障碍。” 陈宁很疑惑，“那跟吴云双有什么关系呢？”“吴云双虽然来丰大当老师，但是当时吴瑞敏还是给了她一部分股份。而吴风和吴云一直对这件事不满。坊间有传言此次管理层改革，吴风一直想把死者的股份要回来。但是死者不同意，在集团内部，还有人听到他们吵起来。” 先带我们去吴老师的宿舍吧。林默楠对陈瑜说。“啊？吴老师住学校的公寓？”“去看看就知道了。” 饭毕。陈瑜带着他们来到了丰城大学单身公寓。这是一个一居室的房子。但是房间内的摆设十分整齐。陈瑜想，如此小的空间，被充分利用，各种收纳十分妥帖，颜色搭配温柔静谧，和吴云双本人的感觉一样。 林默楠一进来就开始翻找吴云双的化妆品。在梳妆镜下边的抽屉里，发现了两排口红。陈宁开始搜集房间里的一切可疑痕迹。林默楠拿出资料袋里的照片，走向陈瑜。“鱼儿，你看下照片里的口红和在公寓找到的这些口红里面哪个是一致的？”陈瑜看着吴老师的现场照片，脸部半张脸都涂满了口红，头发披散，双眼圆瞪，这就是吴老师吗？吓得退后了一步。林默楠立马就开始懊恼，他忘记了，真的忘记了，自己每天看这种照片已经习以为常，自己太着急破案了。可是陈瑜并没有这样的经历，她还没有见过这个社会的黑暗面，自己就凭着自己的意愿让她进入到这个处境，是他忽略了。“鱼儿，你先回去吧。我晚点找你。”“我……我没关系的，我只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我平常在新闻上也偶尔见到过这样的照片。”她拽过照片，稳了下情绪，仔细比对。“都不是，里面没有这种口红。而且平常我也没见过吴老师涂过这个颜色。这个颜色是芭比粉，很少有人能够驾驭，一般没有人喜欢这个颜色。吴老师很精致的，这不像是她喜欢的风格。” 第9章 得到了回复，可是对方却好像把这个承诺忘记了 搜索后，陈瑜带着林默楠一行来到了研究生宿舍楼的监控室，尽管林默楠知道之前的队员已经对监控第一时间进行了跟踪，根本没有吴云双的踪影，还是不放心地和路轶星再次进行了考察。一无所获。又去了中心楼的会议室。校领导的主要负责人带着当天见到过死者的老师及工作人员在会议室见了面。林默楠和路轶星逐一进行了问询。当天吴云双没有上过课，开过教研会就没有在办公室了。校园监控显示，吴云双在下午5点回到公寓楼，晚上11点又出了公寓楼，之后就再也没回来，那么吴云双去哪了呢？ 陈瑜看着他们从中午马不停蹄的工作，现在丰城已经入夜，夜宵摊都已经摆起来了，后街卖肉夹馍的老板估计早就吆喝起来了。可是林默楠还在工作，他应该以前一直是这样的吧。这次受伤，是他正常生活中撕开的一个口子。 林默楠和路轶星从会议室里出来，看到在门口拿着本子做演算的陈瑜。“下边我们去哪儿？”“我们要回去梳理案情，路上顺便去一趟海丰集团。你回宿舍吧。”“那好。你们明天还来吗？”陈瑜乖顺地问。“还不知道。”“你们不吃点东西吗？”“不吃了，比较着急。我们先走了。” 陈瑜望着他们一行三人的背影，有些失落。算起来，跟林默楠一共也没认识几天，昨天算是有了进展，可今天竟然有了巨大的失落感。果然，陷入爱情的人总会贪恋更多吧。林默楠有没有想自己一点点呢？今天的表现并不好，为什么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有那么大的反应呢？自己好差劲啊，会被林默楠小看吗？陈瑜啊陈瑜，你开始患得患失了。喜欢人怎么就不能像喜欢天体那样呢？星星是不动的，它有轨道有规律，可是林默楠没有，下一个口子都不知道怎么进去？ 林默楠一行在去往海丰集团的路上。路轶星说，“刚刚收到消息，死者生前没有什什么特殊的人进行联系，其中有几个电话是他们教研室的，刚刚已经排查清楚了，还有两个是吴风的，时长都在20分钟以上。一会去问问吧。”三个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丰城虽然经常也出现一些凶杀案，但是像这种恶性案件实在罕见。路轶星问林默楠，“你是不是已经有些想法了？”许是路上太久没有说话，林默楠的声音有些哑涩“有一些想法，但是线索还得再看看。”“林默楠，你什么都不说，脸上没表情的样子，陈瑜能受得了你？我告诉你，小姑娘年纪小，长性比较差，现在喜欢你，你要是不表达，后面就没你什么事了。就像今天，陈瑜等你那么久，你什么都没跟人家说，直接就走了，人家肯定伤心了。我就因为一次吃饭，没有问何锦吃什么，两天没有跟我说话。”陈宁边开车，边说，“路队说得没错，你们刚相处，得多和陈瑜交流，这女孩就像猫，得哄。你得从两方面哄，一方面呢要吃好，另一方面呢要玩好。”听过路轶星和陈宁的话后，他便开始想陈瑜会不会今天有些失落呢？应该不会吧，陈瑜乖乖顺顺的，似乎是永远不会生气的性格。自己今天下班后有时间看看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吧。 海风集团的人吴风和吴瑞敏同时见了林默楠一行。吴风表示自己的确打过电话让死者吴云双让出股份，当时当晚一直都在家，家里的保姆和厨师都可以证明，而且自己家里还装了监控。吴端敏说，“她应该是怨恨我的，没有给她的妈妈一个名分，又不想来我公司工作，执意要去做老师，所以我就给了她一些股份，希望我的心理能够安心些。可是此次集团变动对风儿十分不利，所以其实我也是希望能够收回股份。风儿、云儿和云双的关系一直不好，但他们都是懂得规矩的孩子，他们不会做出格的事情。”一个叱咤丰城多年的商人，已经快到耄耋之年，仿佛找到了倾听者，开始诉说多年的心路历程。 林默楠和路轶星从海丰集团出来的时候，已经深夜12点了。分开时，林默楠对路轶星说，“明天我们再去丰大吧。”“你觉得就在丰大。”林默楠点了点头。 夜是真的沉了，这个城市已经入睡。林默楠坐在车上，在想要不要给陈瑜打个电话呢？都这么晚了，算了吧。打开家的门，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陈瑜。 “你还在工作吗？” “刚到家。”林默楠本来陷入对案件深思的情绪，突然开始走向另一个向暖的方向。 “你好辛苦呀，那你是不是要睡了？” 陈瑜回到宿舍后，一直没睡，她想和林默楠说几句话，在想林默楠会不会在忙完后给自己一个电话呢？万一没接到呢？于是给自己设定了一个时间点，12点。12点后，说不定还没完成工作呢，那就等到1点吧。没等到。陈瑜最后决定还是稍微打扰打扰他。 “恩，一会就睡了。你怎么还没睡？” “我呀，本来也睡得晚，尤其是要交作业前。” “你要早点睡，长身体呢。” “我又不是小孩子。” 林默楠感觉陈瑜没有什么情绪的变化。之前还因为路轶星和陈宁的“善意提醒”心中有些顾虑，现在索性放心了。 “案件有进展了？我知道你们都不透露的。” “恩，有进展了。” “你肩膀还疼吗？” “忘记换药了。” “啊？不换药有可能会感染的。” “明天早晨我让路轶星帮我换一下吧。” 陈瑜想帮忙，没有途径，又陷入了这样的困境。明明都已经确定了关系，但是林默楠那边却好像没有什么变化。自己好像得到了一句回复，可是对方那边却好像把这个承诺忘记了。 陈瑜心理又劝自己，自己男朋友，正在承受着非常大的压力，这个时候自己不能人性，不能占据他太多的时间。 于是软软地说，“你快点休息吧，明天记得换药。” 第10章 我们俩是一种人 第二天一早，林默楠带着陆轶星又来到了丰城大学。打电话给陈瑜，直截了当地问，“吴云双的实验室和她经常接触的实验室里，有谁明确表现出喜欢吴老师？” “几乎所有。” 头疼。“谁更明显些呢？” “吴老师实验室，陆碑和裴兴。他们都很喜欢她，不过我觉得是师生之情吧。女生爱八卦，当时我记得陆碑还跟夏梓发火了。说不要说他的闲话。我们实验室有一个吧，叫曹桓。不过曹桓还追着，恩，追着……” “追着什么？” “追着其他女孩子，也就嘴上说说而已啦。” “我知道了。”林默楠挂上电话，在学校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和路轶星来到会议室。 会议室立马成了林默楠和路轶星的问询室。 “名字？” “曹桓” 林默楠心想，原来是他和陈瑜在一个实验室。 “和死者吴云双什么关系？” “吴老师？就是我们的老师啊，本科的时候带过我基础课，现在在隔壁办公室。你们不会以为我和她有什么关系，然后杀了她吧？你们可以查我通话记录的。而且那天晚上我一直在宿舍，有人证明的。” “据你的同学说，你很喜欢她。” “路老师谁不喜欢啊，她经常资助贫困学生，又好看又温柔。可是她再好，也是老师啊。再说了，我现在正追求我的师妹，怎么可能和路老师有来往？” “追求你的师妹？”林默楠转动了一下手中的笔。 “是我们实验室的师妹。” “叫什么？” “这个也要说吗？” “办案需要。”林默楠的胸口有些闷。 “陈瑜。小鱼儿，是我们今年新来的小师妹，刚来我们实验室。”林默楠闭着眼睛，重重地顺了一口气。 路轶星看着林默楠的冷脸，椅子往外让出了三分，生怕林默楠做出什么大动作，有种吃瓜吃到自家主的头上的感觉。 连续询问后，林默楠和路轶星又分别询问了裴兴和陆碑。 问询很细，问到裴兴的时候已经是午饭时间了。裴兴很显然是个胆小且羞涩的人。当天不在场的证明十分确定，有监控，有同学证明，很明显就排除了嫌疑。 最后一个是陆碑。 陆碑自从被通知等着谈话后，就靠着会议室外面的墙壁，望着天花板。听曹桓和裴兴在门口踱步聊天。 审讯的时候低着头，看向地面。林默楠看了手里的材料后问道。 “你一直被死者资助学费和生活费对吗？” 5秒钟之后，“是我。”陆碑缓慢地抬起头。 “我其实知道早晚会问到我。本来想再过两个月，能拿到毕业证后再去自首。” “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爱她。” “爱她？所以杀了她？” 陆碑盯着林默楠看了一会儿，“林警官，你是陈瑜男朋友吧。” 陆碑轻轻笑了一下。那天我回宿舍，看到你们俩了。陈瑜，很好看，一看就是从小被保护得很好的女孩子，家境优越，努力，上进，从小幸福。我们实验室很多男孩子都喜欢她。但是都追不到，原来她喜欢你这样的人。 林默楠没有打断他。 我如果从小也有良好的家庭环境，哪怕只是小康之家，我一定会去追求她。可是我不能，也不敢，甚至都不敢碰。陆碑把手放在了桌子上，攥了攥。小云资助了我5年。我是我们村唯一一个大学生，记得拿到通知书那天，村支书亲自送到我家里，母亲说那是她这辈子有面子的时候。那天我母亲特意去村里的小卖部买了6瓶啤酒。我以为生活就会这么起来，什么都会有希望。可是马上就有了学费问题。我父亲卖了家里所有的猪，勉强凑够了学费。来到丰城，我拼了命的学习，因为那是我唯一可以抓住的东西，虽然有很多不适应，但是总觉得未来至少是光明的。那时候大二的时候，家里实在没有东西可以卖了，我就申请了助学贷款，努力拿奖学金，什么都过得去，直到有一天，我去打工的时候，因为不小心打碎了大堂的花瓶。那个花瓶据说值三万块钱，我根本赔不起，我慌了。他们说，不赔，就去找警察局，去找我们学校。这些倒没关系，只是终究是要赔的，我拿不出那个钱，在学校图书馆外馆心湖的桥上，给家里打电话，说了几句后，最终还是没有张开要钱的嘴。我哭了。那天真的巧，小云听见了也看见了一切。问我发生什么事，那天太脆弱，便和盘托出了所有，一切。小云说她会负担我的这笔费用，让我不用助学贷款了，这样毕业后可以缓一缓，没有压力。希望我做她的研究生，认可我的学术能力。我说，我不能这样占别人的便宜。小云说，以后去她的公司工作几年还债就好啦。我接受了。那是我们的开始。我还在继续打工，这可能就是穷人的本命，但我明显松弛了一些，状态好了一些…… 我开始在一家咖啡馆打工。离学校比较远，因为我不想有同学看见我，看到了就会很难为情，我很自卑。后来我发现小云每周大概都有三四天去那喝一杯美式。直到有一天，她应该是喝了酒过来喝咖啡的，我照例给她拿了一杯美式。她让我坐下，便靠在了我肩膀上。你知道那一刻的感受吗？那是我从来没有的感受，我被依赖和需要，我望着小云在我面前闭上眼睛，我第一次仔细看她，她真的太好看了，特别温暖。你说奇怪吗？林警官，我们村子里的男人一喝酒就是让人恶心的酒气，可她身上散发的竟然是果香，甜美。我把她带回她的宿舍，她拉着我，不让我走。那一晚我们在一起了。 那晚她跟我说了她的很多委屈，比如她不喜欢她的名字，她想成为她自己，她不喜欢她的姐姐和哥哥，视他们如仇人。她没有家，没有爱，即使很有钱。她想要一个肩膀。她从小努力学习，想用成绩证明自己，可是最后发现，她的努力，还不如姐姐在社交场多喝几杯酒就能搞定一些麻烦。 我们俩是一种人。 我们的关系持续了两年。我们在很多地方约会，在每个教学楼的楼顶，在深夜的草丛。隐秘而激烈，释放着我们的欲望。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在我之前，她资助了很多大学生，有一个本子，上面写上每一个时间段的姓名和联系方式。我联系了其中几个，发现她和他们都曾有过关系，而每段关系都会随着毕业而结束。那时候我已经快毕业了，我不想离开她，我相信她对我是有真感情的。直到小云让我去找工作，和当时说让我做她研究生的说法完全不同，我问她是否喜欢我，她笑着说是。我没有再问下去。后来要求做她研究生，刚开始她拒绝了，在公示的前一天，我到她的公寓前，正式地告诉她，我必须做她的研究生。她可能害怕我把事情说出去，也可能有其他的原因，她划掉了之前商量好的一个名额。这样我们的关系又维持了两年，可是她对我越来越淡，我们见面在最后仅限于在实验室。而且我发现她又资助了新的大学生。知道的时候，我仍然没有问她，第二天是她的生日，我手上钱特别少，就去专柜给她买了支口红。我并不懂什么化妆品，只知道她出门一定会涂口红，在我眼里所有颜色都一样，直到那天她生气我送给她，她看了一眼说，这个颜色不喜欢，可接着又安抚我说，是我送的，所以会一直留着。可是等她走时，我跟在她后面，还没走出500米，她便把我送给她的口红扔了。……… 她居然扔了，她一直都在骗我，将我的自尊踩在脚下。我彻底崩溃了。 “所以你就杀了她？”路轶星终于没忍住问了出来。 没错，在留学生顶楼，那是我们学校最高的楼。我跟她说，做最后一次，我便和你彻底分开，毕业后，我们就当做陌路吧。小云很痛快地答应了。可是我怎么甘心呢？我所有的寄托都在她扔掉我口红的那一刻消失了。说实话，我没打算活着，我还爱她。我只想拿到毕业证，想对我父母有个交待，但是我没想到，你们这么精准，就开始找到我。曹恒和裴兴也很喜欢小云，但是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只是嘴上说说。可我，为了她我可以放弃所有，包括小云。 第11章 就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男朋友 路轶星没有给陆碑带手铐。带回到警局，折腾了一个晚上，终于算是彻底摸清了案件的情况。 凌晨两点，林默楠在经过长时间的工作后，终于松了口气。路轶星、陈宁他们已经在椅子上睡着。他拍了拍他俩，准备送它们回去。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3点。推开门，家里又是这个熟悉而阴冷的味道。林默楠抓紧时间洗了个战斗澡。本来想给陈瑜打个电话，拿起手机又放下，一切明天再说吧。此刻，他想起陈瑜的唇，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自己，问自己怎么才能把自己约出来？真想把陈瑜叫出来，然后狠狠地把她抱住亲一亲。三十多岁的人了，竟然像个毛头小子一样。 第二天，早晨林默楠早早地去了警局，加起来一共睡了三四个小时。同事说你还不如在办公室睡。林默楠不想睡在办公室的原因就是他觉得他应该回去，至少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就像他队长对他自己说的，要变回一个正常人，尽管只有三四个小时，这件事对他来说，是要练习的。不然一走神，就会忘。 随后的几天林默楠又是这样早7点，凌晨2点回家的节奏。终于在一个星期后结束了。他被领导强制放了三天假。这段时间，一空下来，每次想起给陈瑜打电话，刚拿起手机，就又被叫走了，不是在审讯就是在汇报。时间一长，他竟有些怯懦了，他不知道自己要发些什么，为什么没给她打电话，因为忙，为什么连微信都不发，因为忘了。陈瑜在几天前给自己发过一个消息，可自己没回，确实忘了。他觉得陈瑜一定生气了。路轶星说小姑娘恋爱的时候容易生气。生气了要哄，不哄小姑娘就会要分手了。 他觉得陈瑜至少是喜欢自己的，哄一哄，小姑娘还在读书，估计会把感情看得比什么都重。 林默楠没有回家，直接从办公室去了丰城大学。还没等到他到宿舍楼下，他就看到了陈瑜，旁边有一个女孩，应该是夏梓，还有两个男孩，一个是曹桓，他认识。但是，另一个是谁，他没见过，不认识。但是特种兵的本能是，他觉得这个男孩跟陈瑜的关系不一般。因为他观察到这个男孩的眼神一直在偷瞄着陈瑜。 “陈瑜。” 林默楠走到陈瑜的面前。 陈瑜明显愣了一下。这几天，度日如年。她问过夏梓无数次，我是不是被分手了。夏梓刚开始还说不是，太忙了。可后面一直没消息，连夏梓都这么以为。夏梓很识趣地把曹桓和江瀚撵走。 “你……”看着面前林默楠憔悴的模样，陈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觉得他身边应该有个人，能帮他处理好他的生活，至少能照顾好他的三餐饮食，穿衣增减。这几天，陈瑜过得恍恍惚惚，她觉得她是默默被分手了。她这几天越来越笃定。可是看到林默楠胡子拉碴，满眼红血丝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好心疼啊。此刻的林默楠像是一个从战场上拼命厮杀而归的战士。 林默楠看着陈瑜的眼睛湿湿润润的，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小姑娘肯定很委屈。 “鱼儿，我还没吃饭呢。” 陈瑜吸了吸鼻子。“去门口的抄手店吧，那边做得又快又好吃。” 暮色重重。 抄手店里的灯光在水蒸气的萦绕下发出昏黄的光。 林默楠想必须要解释一下。“鱼儿，这几天没有联系你。” “我知道，你太忙了。你一结束就过来了。都没有去好好睡个觉，吃个饭。你以后不要管我，就去吃饭，就去睡觉吧。你这样对身体太不好了。你才刚刚受伤……” 林默楠看着陈瑜坐在自己对面，没有任何责怪自己。眼泛泪光地碎碎念。好想把这姑娘搂在怀里，狠狠地亲。 “鱼儿，刚刚去做什么？” “去上晚课。” “这次没去，有问题吗？” “没事的，我的课都修完了，这个课程是我选修的。” “刚才在你旁边的是你的同学。” “是的。旁边的是我室友，另外两个是我研究生的师兄。你应该见过曹桓。” “另一个呢？” “是江瀚。” “江瀚？” “嗯” 上次查案已经知道了曹桓一直在追求陈瑜。林默楠告诉自己放轻松放轻松。本来看着饭的眼睛似有似无地扫了一眼陈瑜。 看似无意地说，“他喜欢你。” 陈瑜糯糯地说：“嗯，应该是的。江瀚有追过我，可是我拒绝了很多次了，但是他就跟没听见一样。后来我索性就不说了。” “曹桓也喜欢你。” 陈瑜点了点头。“我听夏梓说是的。” “他们知道你有男朋友吗？” “刚刚应该知道了。” “之前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林默楠抬起头，盯着陈瑜看。林默楠的眼睛很沉静，是一种似乎不会起任何波澜的沉静。可就是这种沉静让陈瑜有些害怕。陈瑜慌忙地解释。 “我怎么告诉他们我有男朋友啊？曹桓没有直接跟我说他在追我，江瀚这几天我也没见着他。他刚刚我们是碰到的，那么多人，我也不能就直接跟他这么说啊？再说……” 陈瑜卡了一下，便不再说下去。 “再说什么？” “就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男朋友，我一直在怀疑这件事情。……我已经很多天没有见过你，虽然知道你在忙，可是一直也没有你的消息。我也不敢打扰你，毕竟你做着那么重要的工作。” 林默楠没再说话。 吃过饭，林默楠直接把陈瑜拉上了自己的车。 “我们去哪儿？” “你饿吗？” “不啊”陈瑜好脾气地说道。 “那我们走吧~” 林默楠车开得很急，他觉得自己就像个毛头小子。看到小姑娘心里委屈，他怎么解释呢？就是忘记了，忽略了，忘了自己是一个有女朋友的人。 林默楠想想自己真傻，自己的女朋友每天被实验室里的男孩追求，自己竟然可以连续一个星期不联系。也许真会应了路轶星那句话。 陈瑜被带着来到了一个高档小区。 林默楠带着陈瑜来到了自己的家。 一个三居室，家具简约干净，也透着一丝没什么人住的冰冷的气息，没有一点凌乱感。 “我这只有水。你先坐一下，我先洗个澡，我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 陈瑜点了点头，内心翻腾。心想，洗澡？这是要干什么？ 第12章 这就是触手可碰的人间烟火 陈瑜坐在沙发上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水。这沙发好硬，沙发对面没有电视，只有书架和一堆跟射击相关的摆设，真是奇怪的家。 林默楠从浴室出来，一遍擦着头发，一边打开冰箱，又合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家里没什么东西可吃。陈瑜点点头。看着刚洗完头发的林默楠，似乎有了些凡人的气息。 林默楠坐过来，心里真想抱抱陈瑜，可是，这么直接，会不会目的太明显了？陈瑜会把他当成老流氓。林默楠想过去其他地方，咖啡厅，公园长椅，可是想来想去还是自己家最安全舒服。他的目的直接，可路轶星总是告诉他对女孩子要哄，要委婉一些。 该死的路轶星！林默楠把自己所有的窘迫甚至都想归咎于他。 眼前的女孩子干净美好，抱着玻璃杯，小口小口喝着水。他仔细地看着陈瑜，之前好像都没仔细好好看她。上次在夜晚的路上，只有月光。陈瑜的睫毛很长，脸是圆嘟嘟的，林默楠没注意他一直盯着陈瑜。直到陈瑜转过头来，看着自己。 有些尴尬。林默楠咳了一声。 “一会我在10点30前把你送回去。”林默楠在去陈瑜那之前调查了一下他们的关宿舍的时间。 “好。” “你平常晚上都做什么？”林默楠想先聊聊天吧。 “晚上如果不赶课题的话，就会看看电视剧，运动一下，或者跟夏梓他们吐槽吐槽教授。” “我这没电视。” “那你平常都做什么？” “我没有时间做其他事情。基本都在局里。” “你自己一个人在这住？” “嗯，妈妈在远郊住，在老房子里。她喜欢那。还没问你，你家在哪儿？”问出这句话，就觉得自己不称职了。 “白城。离这里有五六个小时的车程。” “哦。”还能问什么呢？就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一团火在身体内部游走。嗖的一下站起来。喘了口气说，我带你看看我房间吧。 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就好像是那种拎包入住的酒店。不过书房的桌子上盒子引起了她的注意。方方正正，暗红色的盒子。林默楠看她好奇，主动打开了它。“是我在离开特种部队的时候拿到的最后一枚奖章。”陈瑜看着奖章上面写着二等功。“你之前在特种部队？” “嗯。”　 陈瑜发现林默楠总是不多话的。通常都是自己问一句，然后他答一句。但似乎他也并没有显得不耐烦。但是他每次都尽可能用最简短的句子回答。 陈瑜用手摩挲着军功章的棱角。觉得这勋章真像林默楠。 棱角分明，冷冷冰冰，像他的沉默。却让人仰望。 陈瑜来到厨房。有电饭煲、冰箱、碗、筷子和半袋大米。有锅铲，没有锅，有冰箱，没有菜，里面堆满了成瓶的矿泉水。 陈瑜靠着操作台转过头来，笑着跟林默楠说，“本来想找找东西给你做个夜宵的。可是你这里都没有让我发挥的余地，只能做白粥。可是晚上碳水吃多了又不好。你至少要有个国，再有个砂锅，要有油盐酱醋，冰箱里可以放放能存住的东西，比如……” 温热的气息突然袭来。身上的腰被林默楠箍住，头被大掌托住。林默楠的双唇紧贴着陈瑜的双唇，由轻转重，不断向前探索。有过一次的经验，林默楠显然更加驾轻就熟。林默楠将陈瑜完全贴向自己。林默楠一直在控制自己的，在他见到陈瑜的那一刻，他就想紧紧把她抱住。可是他又觉得陈瑜会不会觉得自己有些着急，又怕自己一发不可收拾。可就在刚才，这个姑娘笑着跟自己碎碎念着说，厨房要有菜，要能做饭……她在摸着自己的勋章的时候专注的神情，那么干净，那么纯粹。 这就是触手可碰的人间烟火。 陈瑜慢慢被攻下了城池，大口大口喘着气，倒在林默楠的怀里。厨房温柔的灯光下，两个人安安静静地抱着。 “鱼儿”林默楠的声音有些喑哑。 “嗯？” “我工作比较忙。” “我知道。” “你生气了吗？” “一点点。” 陈瑜抬起头，皱了皱眉头，“那你以后可以不可以轻一点？” “轻点什么？” 陈瑜稍微掀起自己衬衫，腰部那里红了一圈。 懊恼！林默楠简直就想打自己。自己根本没有注意手劲儿。 “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了。咱们俩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林默楠赶紧拿出冰毛巾让陈瑜敷上。 林默楠觉得自己三十多年这么过来，从来没这么小心翼翼。 送陈瑜回宿舍的车上。还差20分钟宿舍就要关门。 “林默楠，陆碑怎么样？” “他应该会按照故意杀人罪被起诉。” “怎么也没想到是他？他的成绩非常好。人不爱说话，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要杀人？我记得他从来不参加我们的聚餐，每天都要打工赚钱。好可惜啊。我记得我当时去哪个店里喝咖啡，陆碑还没让我付钱。”陈瑜难过地说。 林默楠见惯了生生死死，那几年，多少人在自己眼前倒下，他来不及体会他们的情感，无论是敌人还是战友，因为马上就要去奔赴下一个地点。即使离开部队来到这里，偶尔空闲的时间，他也竭力去避免这样的情感，去投入到下一个案件当中。他很害怕一旦停下来，他就会陷入极大的黑色的回忆当中。 他知道陈瑜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那个出现在自己每天生活当中的人，即使没有太深的相处，可是生活毕竟还是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他想安慰陈瑜，案子发生这么久，他一直都没有提起陆碑的事情，可是怎么安慰呢？这是个死结，最终还是得自己打开。自己已经系上了成千上万个结了，他没有能力去帮陈瑜解开。还好，那个陆碑不算是她生命中重要的人。 “回去好好睡觉。” 时间不早不晚，宿舍阿姨刚要关门。 “林默楠，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没有。”林默楠的嘴唇动了一下，想笑一下，可是很明显，这个动作做得很失败。透过车窗，“明天我要回家见一下妈妈，后天我回来，你想好去哪里玩。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假期了。” 第13章 警察是不会骗人的 林默楠回家看了老太太。老太太叫孙文清，年轻的时候是个医生。林默楠开门进到房间。 “你还知道回来？” “妈” “这么多天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案子太多了。” “是，你们刑警队没了你都会倒闭。” 孙文清一边气囔囔地问林默楠最近的情况，一边给林默楠做饭。 “林默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随便拿个照片糊弄我啊，我啊，以后真就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以为你有多优秀，你再优秀，还不如隔壁张阿姨家的林峰，那么早就让人家抱上孙子了。你别提那个小家伙多可爱了，我呀，只有羡慕的份 ” 孙文清自从林默楠16岁的时候，便一个人带着他。当年也算是她把林默楠从部队里揪了回来。 “妈，我谈恋爱了。真的。” “谁”孙文清立马来了精神。 “给你看过照片。” “真的是她。” “小姑娘那么年轻，你不能骗人家啊？” “我没骗。” 孙文清，一脸八卦脸。“真的有人喜欢你？介绍的？” “我救过她。” “小姑娘先喜欢的你？” “算是吧。” “这姑娘这么好看，是做什么的？” “人家还是学生呢。” “学生？林默楠我跟你讲，你可不能不负责任啊。哎，还真有人看上你这个闷葫芦。” 林默楠不想跟老太太说太多。帮老太太提了水，做了点力气活，便要回去了。 临走时，老太太叫住了林默楠。很正式地说。“孩子，我知道你谈一次恋爱不容易，你可别因为自己的脾气把女孩儿都吓跑了。我看照片上那女孩子真的挺顺眼的，你上点心。”说着，便从柜子里拿出来自己的首饰盒，“这是我年轻时候带的玉镯。质地很好地。你要是真的认准了，你就送给她。我看不看上不重要，你真的喜欢的话，抽空就带回家里，让我看看。我也好给我的小姐妹显摆显摆。” 林默楠知道老太太一直想让自己成家。 林默楠拿起玉镯，是老太太年轻时候的首饰，父亲买给她的，老太太的首饰并不多，对这个玉镯十分爱惜。放到副驾上。 回到市区已是接近傍晚。 陈瑜今天一早去实验室的时候，就发现办公室里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中间休息的时候，曹桓跟陈瑜说，要一起去另一个实验室去取数据。陈瑜便跟了出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曹桓拉了下陈瑜。 “昨天的那个刑警是你男朋友？” 陈瑜点了点头。 “鱼儿，你真的喜欢他吗？” “我当然喜欢他啊。”陈瑜着急地回到。 “可是，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喜欢什么吗？他是刑警队长，有多少经历你知道吗？而且，他喜欢你吗？他知道你喜欢什么吗？” 曹桓目光闪亮地看着自己，他一语中的般地说中了自己和林默楠的关系。 陈瑜迟疑了一下。林默楠喜欢自己吗？确实林默楠从未对自己说起。林默楠也从没有跟自己说过太多的话。自己甚至都不敢问。他很少主动来找他。交往这么久还消失不见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没有任何消息。唯一一次主动找自己就是在那次突然消失不见之后。可是他不出现的时候，心里会想七想八，出现的时候，安全感非常地足。 陈瑜正了正色。“师兄，谢谢你呢，我现在很好，以后会怎么样，我觉得都没关系。” “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只是不希望你受骗。” “警察不会骗人的。” “那可不一定。”曹桓争辩到，竟露出了孩子气的神情。 “师兄，就这样吧。我现在至少是很好的。谢谢你。” 又到了晚饭的时间，林默楠又想起了陈瑜那天做得牛筋汤。最近总是想起。浓稠的汤底，浓郁的味道。 鬼使神差般，林默楠又站在了陈瑜的楼下。 陈瑜在楼上正在用楼道里那台老洗衣机洗衣服，洗衣机总是卡塔卡塔地响。隔壁宿舍的田凝抱着脏衣服走了过来。 “鱼儿，下面的警察是不是找你的？” 陈瑜赶紧跑下去。林默楠正站在宿舍园区的门口。林默楠刚到这，想等到6点整，再给陈瑜打电话。他发现陈瑜的宿舍在最里面的一栋，其他的楼都是男生宿舍。这大概是学物理的女孩子少的缘故。她的师兄们是不是也住在这里呢？没等到细想。他看到陈瑜向自己跑过来。 陈瑜气喘吁吁地跑到林默楠面前。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呀。还是同学告诉我的。” “鱼儿，你体侧800米成绩多少？” “体侧800米，就……还可以啊。” “我要带着你训练了。”林默楠嘴角有一丝笑意。 体侧是陈瑜最深的痛啊。 “请你吃晚饭，你定个地方吧。” “你今天不是回去看你妈妈了？” “回来了。” “哦。”陈瑜乖顺地点点头。 “那……快到秋天了，去吃火锅吧。” 脑花、鸭血、油豆皮、牛肉、豆腐、虾饺……热气腾腾的火锅。陈瑜爱吃辣，可是林默楠只在清汤锅里下了食物。 丰城马上要入秋了，早晚已经有了一丝凉意。北方的秋天总是来得这么不经意。林默楠把红锅里的牛肉往陈瑜的碗里放。陈瑜透过火锅冒的热气看着林默楠。心想我选的男朋友人品真好。 路轶星给林默楠做过功课。吃饭要让女孩子选，吃东西的时候不要像在部队一样安静地吃，要多给女朋友夹菜，不要死板着脸不说话。他看到陈瑜最近似乎有些瘦了，就一直给陈瑜夹肉。 饭毕。 “想去哪转转？” “你今晚没事了吗？” “有，但是上班再说吧。” 陈瑜的眼中立马放出光彩。 “那我想去看电影。” “好。” 陈瑜开了车门，便发现了副驾上的盒子。 陈瑜抬头看了看林默楠。 “送给你的。” “我的？” 陈瑜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翠绿的玉镯显然是被带过的。上面泛着油亮的光。玉的质地十分通透，买的时候应该价值不菲，当然被主人照顾的很好。 “我妈知道了你。送你的礼物。” “这太贵重了。” “收了吧。老太太的心意。” 第14章 这可是我自己争取回来的男朋友啊 陈瑜稍迟疑了一下。收起了镯子。这镯子实在贵重。万一哪天……自己还是要把镯子还回去的。陈瑜摇了摇头，为什么老是会想到要和林默楠分开呢？这种想法实在不好。 林默楠已经不记得上一次看电影是什么时候了。但是庆幸的是，陈瑜的想法很明确。陈瑜兴奋地跟林默楠说，最近实验室特别忙，都没有时间看。电影叫《疯狂动物城》。陈瑜全程看得紧张兮兮，林默楠看着陈瑜认真的神情，心想，要是现实中案件都这么好破，自己和同事就没有必要这么累了。林默楠买了爆米花，陈瑜把它放在中间，方便两个人吃。林默楠摇摇头。陈瑜说，“不吃？”太甜了。陈瑜点点头。“那你还有不吃的，下次我就尽量不买了。” “你吃就好了。”他看陈瑜抱着大桶的爆米花，嘴唇红彤彤的，眼神散发着光彩。 “你为什么不吃？就是不喜欢吗？我每次实验做多了，都需要点甜的解压。” “我们有压力也不能用这个解压。” “为什么？” “我们对体能有要求。不能吃太甜的。” “那你靠什么解压？” “打沙包，或者做其他运动。”林默楠想现在解压的方式还多了一个，就是把陈瑜抱在怀里使劲地揉一揉，然后听听陈瑜聊聊星星，说说实验室里无聊的事情。看她像小猫一样认真地看电影。 陈瑜想自己的男朋友这么自律，自己一定不能让他知道，学校当年的体育课，那简直是自己的劫难。 回去的路上，林默楠说明天是自己假期的最后一天，问陈瑜还想做什么？ 陈瑜抬起头，她一米六几的身高，在林默楠一米八几面前显得十分娇小。“林默楠，后天上班，你要不要准备下？” “没什么要准备的。” “那我看你家里都没有东西。要不明天去超市吧，这样你晚上回来不会没有东西吃。” “好啊” 另陈瑜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6点，林默楠便出现了陈瑜的宿舍楼下。 陈瑜接到电话，赶紧收拾下楼。 夏梓被电话吵醒。大喊“鱼儿，你们这约会也太奇葩了吧。大早上6点，哪里开门啊。” 陈瑜一大早起来，整个人都木木的。按照以往，学院如果有什么活动，是一大早的，陈瑜能避就避，俗话说，早起毁一天。可是今天她是见林默楠，一点也不早。一整天啊，一整天都可以和他在一起啊。 林默楠立在园区的梧桐树下，修长的身影。陈瑜的心里突生骄傲，看看哪，这可是我自己争取回来的男朋友啊。真帅啊。 两人本来想去超市，可是，超市8点才开门。于是陈瑜带林默楠先去吃了早饭。早餐店里只有着急上学的学生和起得早的老人。像他们这样的年轻人着实少见。早餐店老板笑眯眯地看着他俩说，“早晨要多吃点。我们这的种类多。” 陈瑜要了烧麦，包子，鸡蛋饼和豆浆。 已经入秋了。衣服都要添一层。 陈瑜想能做什么事情才能让林默楠不无聊呢？。 “林默楠，你家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吗？” 林默楠自从搬到那里后，还没有去附近走走。还是陌生。 林默楠发现，陈瑜的世界除了天体物理专业，她的世界充满了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 “我其实对我那里也不太熟悉，要不去我那里看看吧。” 陈瑜发现林默楠的家在丰城很中心的位置。可是环境却很优质。附近有公园，有大学。两个人最后去了公园。 不是周末。公园只有晨练的大爷大妈。可是空气格外地好。 晨光透过叶子缓缓晃了下陈瑜的眼睛。林默楠真是话不多啊。可是陈瑜貌似没有更多的话题可以说了。她其实也不是没有要了解的。就是仿佛每次话到嘴边，却被林默楠三言两语回了自己，便不好再问。 她想了解的有很多呀。比如林默楠，为什么从部队回来要当刑警？之前有过几个女朋友？比如为什么他从来不讲他当特种兵时候的事情。他喜欢自己吗？他喜欢自己哪呢？想着想着便入了神。 反应过来的时候，林默楠已经拉开了自己两三米。 “你要跟紧点啊，你这样在战场上不跟紧战友很容易被伏击的。”林默楠回头跟陈瑜打趣到。 笑得真好看啊。 陈瑜小跑两步跑到林默楠身侧。 “万一是另一个战友走得太快，而导致没有跟紧呢。” 林默楠回了个身，牵起陈瑜的小手。 “那可能，就要采取一定的方法了。” 林默楠的手很大，陈瑜能够感受到手心有粗糙的老茧。想必是多年训练的结果。 陈瑜吐了口气，此刻的她十分温暖。所以也就先不用介意，林默楠不经常提起的过去以及关于他自己的想法了吧。此刻根本不重要。那些事就等什么时候，林默楠愿意跟自己讲就再说吧。 “为什么吐气。” “因为跟紧了战友，所以安心了。”陈瑜笑出了声。 林默楠有时真的搞不懂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他的女朋友的小脑袋瓜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她真的有趣又特别。 说她乖巧，有时又很淘气，说她很专注于自己的专业，可是除了专业，除了她的那些星星们，眼里都是他平常不关注的好吃、好看和好玩。 这么一个热气腾腾的姑娘。也许这个姑娘就是他想见到和经历的普通人生活的一切。这很好。 他能感受到陈瑜的简单。自己无需动脑。陈瑜可以安排的妥妥当当。 终于等到了超市开门的时间。 林默楠在陈瑜后面推着车。小米、藜麦、红豆、绿豆，速冻水饺，脱脂牛奶，蔬菜，牛肉，调料，砂锅…… 陈瑜说，“买个这个好吗？” 林默楠便点点头。 后来陈瑜索性直接放进车里。 一边买一边碎碎念。这个用来煮汤，这个用来做沙拉，这个你晚上回到家，煮一下就可以吃…… 林默楠发现陈瑜似乎有天然的生活能力。 第15章 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失控的状态 陈瑜把从超市弄的东西归置妥当后，煮了一锅蔬菜汤。炒了了一荤一素。 那是林默楠想念已久的味道。 蔬菜汤清新的味道，家常小炒的味道，让林默楠莫名觉得安心。一切都可以暂时忘记。 比如刚刚路轶星传来的新的案件，比如过去那些巨大的黑暗空洞。 “我明天晚上要去汇报演出。你能来吗？” 林默楠很实在地摇了摇头。“明天可能不行。” “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陈瑜赶紧说。“我其实就是问问，我也知道你忙，你能拿出这么多时间陪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最近有个新案子。一忙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像今天的时间。” “危险吗？” 林默楠摇摇头。 “没关系的。” 林默楠觉得应该给陈瑜补补课。作为刑警，时时刻刻都是危险的事。 “我估计这段时间又没办法见到你了。” 陈瑜给林默楠添了一碗汤。眼睛水汪汪的。心想我可不能让他觉得自己不懂事。憋着小嘴，稳住自己的声音。 “没关系啊，我也有课题要做，教授看得可严了。” 林默楠发现陈瑜的情绪明显的落了下来。 “这个案子后，我应该会休个长假。” “真的？”陈瑜立刻来了精神。 “会的，原来我我是不休的。可是你在，所以就把之前攒的假都用了吧。” “林默楠，那时候，是不是我就可以出去旅行？” “只要你有时间。” “我有呀，我怎么都可以挤出来时间的。可以去泸沽湖，海螺沟，稻城亚丁。去若尔盖草原，去呼伦贝尔。” 林默楠勾了勾陈瑜的鼻子。“好好学习，在想着玩。” “我学得可好了。到时候正好，我可以拿着我的望远镜。” 林默楠刷碗。陈瑜在沙发上睡着了。 在家里找了条毯子给陈瑜盖上。握了一下陈瑜的手，柔软细腻的小手。 想了下，今天貌似今天才正式握起了陈瑜的手。她就是自己的女朋友，他自己再一次证明这件事情。他自己恍惚地发现，家中冰冷的气息中有了陈瑜柔柔的气息。有蔬菜汤的味道。塞满的冰箱和铺上桌布的餐桌。他冷静地想了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在闲暇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想起陈瑜呢。是在她问自己看着是否舒服的时候。林默楠在嘴边又隐起了一丝笑意。想起她在送她回宿舍的路上，磨蹭着说，自己还能用什么办法把自己约出来。想着自己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她，心中有委屈可还是努力地理解自己。她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 陈瑜睡了一个下午。天色已晚。 醒来后，实在懊悔。眉毛眼睛皱在一起。囔着鼻子说，“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时间，我居然睡着了。 ” 林默楠则在她身边看案件资料。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居然可以睡一个下午。自己睡过一个下午，是在生病的时候。刚刚还在另一个房间给路轶星打电话。 路轶星在另一头咆哮。“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规律。早上六点起来，哪个女孩子不困？人家没有因为你在6点钟吵醒她而跟你吵架就已经不错了。” “困了吧，早晨醒太早。我忘记那个时间是我的生物钟。把这件事忽略了。”他无意识地一只手握着陈瑜的手，另一只手摸着陈瑜的头发。在陈瑜面前，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失控的状态。 陈瑜本来有的床气，被这种亲昵竟一点一点的加浓。眼底忽然就湿了起来。眷恋。实在是眷恋这种醒来林默楠就在的感觉。 林默楠怕打扰陈瑜睡觉，只开了客厅的一个暗灯。 陈瑜抬起另一只手，林默楠的脖子后，压向自己，把头塞在他的胸前，摩擦着头发。 嗓音带着起床时候的慵懒气，小声糯糯地说，“林默楠，你能不能不离开我？我好不容易追到的你，你让我多点成就感，行吗？你喜欢吃我做得东西吗？以后我天天给你做。你能不能在你忙的时候，偶尔给我发个消息，一个字也行，别让我以为你忘了我。” 陈瑜从林默楠的胸前离开，眼泪叭嚓地看着林默楠。“你知道你消失的那几天，我在实验室做错了好几次数据，教授念了我好几次。我想给你发消息，又怕打扰你。那次我都以为，是不是就这样你没消息了。可是那天你，你胡子拉碴出现，我又兴奋，又难过。林默楠，能不能在你睡觉前给我发几个字就好？我不多给你惹麻烦的。我们都是情侣啦，是很亲密的关系了对吗？” 林默楠胸前仿佛震荡了一下，陈瑜可怜巴巴的表情，让他连忙抱紧陈瑜。急说，“是的，我们是情侣。我……我以后一定定时给你发消息。还有你别哭了，我很喜欢你做的饭。恨不得天天吃到，你看今天都吃光了。” 陈瑜在林默楠胸前小声地啜泣。也许是床气的原因。回到宿舍就开始后悔。自己怎么这么没分寸感呢？居然在林默楠那里睡着，还跟他哭，抱着他不撒手。陈瑜，你可是新时代要做独立女性的人，你怎么能求着林默楠给自己发消息，让他主动联系自己呢，他已经这么忙了。 回家的车里，已是快11点的深夜。 陈瑜哭着跟自己说让自己不要离开他，真是特别奇妙的感觉。林默楠承认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成就感。她毫无攻击性，柔软的像一只猫一样，挂在自己身上。队长曾经在他入特种部队的时候，反复跟他们讲，他们的背后是一个又一个同胞的生命，每一次任务都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需要他做得事严格执行铁一般的纪律，他需要变成一个冷冰冰甚至没有感情的机器。 这么直接的被需要，只需要他一个人，只需要他一个人的关注。她在他耳边私语，抱着他问他是否喜欢她做得一切。他不断感受陈瑜给自己的热烈的情愫。第一次，想让明天的工作晚点到来。 第16章 看见你就是休息了 林默楠一早起床，换上警服。 一早的案情分析会，需要他到场。 “默楠，你猜谁来了？” “谁啊？检察院那边？” “一个女的。你认识。” “我认识什么女的？” “江心” “江心？” “是呀，当年的那个江心。对你十分钦慕的那个。” “什么钦慕？你别瞎说。” “我哪里瞎说。据说她专业之后，在咱们隔壁市的刑警队，这个案子在之前他们市发生了类似的。他们已经调查了一段时间了。本来上面安排他们副队长过来，但是她拒绝了，是她主动过来的。说白了，她就是为你过来的。” “什么说白了，不许瞎说。好好看案子。” “默楠”，办公室的门口，江心着一身劲装。身形修长矫健，是常年训练的结果。路轶星看到江心，愣了一下，三年没见，江心似乎比当年他们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多了些女人味，是恰到好处的女人味。 “呦，江心，光叫默楠，我呢” “路轶星，我怎么可能忘了你。” 江心从路轶星的身上又移向了林默楠。“好久不见。” 林默楠点了点头。 路轶星打趣江心。“江美女，几年不见，真是愈发的漂亮啊。你来了我们警局简直要把我们这单身小孩的目光都吸过来了。” “这次我过来主要是想一起跟一下这个案子，另一方面也是想和老战友们聚聚。” “哎呀，聚聚是不假，跟谁聚就不一定了。”路轶星眯起眼睛看了看林默楠。 江心明显的脸红了一下。 林默楠拿起工作本，“一起去会议室开会吧，其他同事都等着呢。” 这次的案件非常清晰。是在两市发生的数起团体入室抢劫案，两市的作案手法都十分相似，也提取到了相同的指纹。可以直接进入抓捕阶段。 江心对这几起案件十分熟悉，在案情分析会上，侃侃而谈，逻辑严谨，举止潇洒。对这一群大小伙子，毫不怯场。路轶星下面的小孩都听得入迷了。 省里的领导对此次案件也十分重视，要求他们两市联合在两周内破案。 中午时间，林默楠和路轶星准备带江心去食堂吃饭。门口值班的小哥，叫住了林默楠。 “林队，上午11点的时候，有个小姑娘，送来了两个饭盒。”林默楠看着桌子上熟悉的墨绿色饭盒，嘴角又隐起了笑意。 小哥继续说，“那个小姑娘先问你在不在，她说如果在的话，就中午把饭盒给你，如果你晚上能回来的话，就让你晚上热热再吃。” “陈瑜啊？”路轶星指了指饭盒，“小姑娘这么用心。” 林默楠没说话，拿起饭盒向食堂走去。 两菜一汤。打开盖子的一刹那，坐在周围的人口水都要流下来。今天的汤是猪骨汤，配上了莲藕和花生。陈瑜想着，林默楠的伤还没好，得多在骨头上下功夫。 “陈瑜是谁啊？”江心从看见饭盒的那一刻就感觉不太好，脸色也不像上午说案情的时候神采飞扬。 “哦，是我女朋友。”林默楠回到。 “默楠，你有……女朋友了？” “是啊”路轶星把话接过来。“这可 是一段英雄救美的故事。江美女有兴趣听吗？” 林默楠敲了敲路轶星的饭盒，“看来还是工作量不够。” “你有这么好喝的汤，我又没有，还不让说。”路轶星开玩笑地说。 晚上，路轶星回到家中，拿起手机，给陈瑜发了条消息，“汤很好喝，谢谢你。” 陈瑜终于等到了林默楠的回复。她从早晨起，就开始忙活做饭了，自从她听到他说喜欢自己做的汤的时候，陈瑜希望他每天都能喝上。 “你喜欢就好。我能跟你视频吗？” 林默楠发过来了视频邀请。发现陈瑜正在从实验室回宿舍的路上。 “下次别送了，距离太远了。” “没关系啊，有空的话，我就尽量让你喝上。林默楠，我跟我爸爸妈妈说我恋爱了。我向他们提了你。” “好，等有机会我去拜见一下他们。” 陈瑜开心地一蹦一蹦地往宿舍走。 “下周我要去外市一周。跟你说声，会比较少联系你。” “我知道啦，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我等你回来。” 果真，林默楠一去就是一个星期。这一周里，有两个晚上，林默楠给陈瑜发了消息。一条消息是，他拍了天空的照片，没有发文字。另一条消息是他在即将任务结束的时候，问陈瑜睡了吗？可那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陈瑜自然是睡了。 陈瑜醒来后，看到消息懊悔自己为什么睡这么早，竟错过了。 “你怎么那么晚还没睡啊？” “鱼儿，我这边的任务基本结束了，明天放一天假。我去找你。” “就放一天假。不好好休息吗？” “看见你就是休息了。”陈瑜心里生出了一股甜。她听出了林默楠对自己的依赖，至少说明他放假的所有时间都在向自己倾斜。 第二天一早，陈瑜收拾了一下自己零食篮子，拿出一把内蒙牛肉干塞到包包里，想和林默楠一起分享。那是自己亲妈去内蒙草原玩，特意给陈瑜寄过来的。 陈瑜跑出宿舍，看到林默楠正在梧桐树下等她。一周没见了。陈瑜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代女子的情诗能写得那么撕心裂肺。她是真的很想林默楠啊。 在离林默楠500米的时候，就开始飞奔，直到扑倒他的怀里。“我好想你啊。” 林默楠的脸上有一阵绯红。“快下来，给你介绍个人。” 江心从车里下来。紧身皮衣，牛仔裤。利落干练。 “你是林默楠的女朋友吧，我是江心。”江心向陈瑜伸出手。 陈瑜点了点头说，你好，也同样伸出手去。 林默楠解释道，“江心是这次来帮助我们破案的同事，也是我原来的战友。这次来看你，正好顺，把她送到她亲戚家。” 昨天路轶星问林默楠是不是放假去找陈瑜，江心车上听到后，便有意说，想让林默楠顺路把自己送到亲戚家。林默楠刚想说让下面的同事帮忙送，就被江心以有了女朋友忘了老战友这样的话给怼回去。 无奈，本想和陈瑜的二人世界，一大早又来了江心。 第17章 可是我追林默楠的时候，他告诉我他是单身。 在江心的建议下，三人去吃了早饭。 凭女性的直觉，陈瑜明显觉得江心对林默楠应该是有特殊的感情的。一向容易慌张的陈瑜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三人坐定，学校附近的早餐店里热气腾腾，包子、油条和豆浆。 江心舀了舀杯子里的豆浆。“默楠，你记得我之前都是喝咖啡的吗？昨天咱们回来那么晚，能不能帮我去旁边超市买个罐装的美式咖啡啊？”一只手搭在了林默楠的胳膊上。超市离包子铺快有一公里了。这真是个走路和开车都尴尬的距离。林默楠看了一眼陈瑜，说你等我一会啊。陈瑜点点头。 一张方桌上剩下了陈瑜和江心两个人。 “听说默楠救过你？”江心先开了口。 “嗯，是的。” “听说是你追得他？” 陈瑜笑了笑，“没错，是我追得他。他也很好追。” “你喜欢他什么？” “一切。” “你知道他的一切吗？他有跟你说过过去的事情？” 陈瑜顿了一下，“没有，但是慢慢就会。” “你觉得你了解他吗？” “这个说不准。” “将来准备做什么？” “继续读博。” “我听说你是学天体物理的。” “嗯。” “那是跟刑侦完全没有关系的领域。” “我知道。” “我喜欢林默楠，在我和他是战友的时候我就喜欢他。已经5年了。”江心眼睛直直地看着陈瑜。 “可是我追林默楠的时候，他告诉我他是单身。” “没错，他转业后我再也没有联系过他。就是这段时间，你才有机会的。” 陈瑜想，那你怪谁呢？谁让你不抓紧呢？陈瑜从来没有问过林默楠的感情经历。林默楠帅气优秀，谁能不喜欢呢？ 江心很优秀，林默楠跟她在一起过吗？林默楠对江心是什么感情呢？她是过来跟自己示威的吗？林默楠说她过来和她一起工作，这一周他们是都这样一直在一起吗？ 江心见陈瑜没说话。“听说你们在一起没有多久。按照默楠这样的工作方式，你们必然是也没待在一起没几天。” “他已经尽量在陪我了。” “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没必要天天腻在一块，都有自己的事业，都需要有自己的空间。” 江心说话处处带刺。陈瑜似乎能感受到江心一直在收敛自己的挑衅。 林默楠买完咖啡回来了。 “谢谢，就是我经常喝的那种，默楠，还是你了解我。” 林默楠觉得这两个人的氛围有点怪。饭毕，三人一起上了车。 陈瑜坐在副驾上。很不自在。江心一直在跟林默楠说话。 “默楠，你这一转业啊，好多人可惜呢。” “年纪到了，自然就该走了。” “是啊，我也是想早点出来转业，我准备调到咱们市的另一个区刑侦队。正好能和你们做个伴，一个人在那边实在是孤单。” “你已经在那边做得很好了。换到这还要重新适应。” “默楠，那有什么关系。” “听说你在这买了房子，我能不能去看看呀？参观参观。” 林默楠没拒绝，一起上了楼。 “你家的装修风格我真是太喜欢了。”江心望向书架，“默楠，为什么你不把你的那些奖状，奖牌，勋章，都摆出来？是怕装不下吗？” “哦，不好拿，还不如直接放书。” 陈瑜没有进书房，在客厅坐着，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水。静静地听着两人在里面的对话。陈瑜想，他们的话题还挺多的，聊得都是过去的事情。 “默楠，你还记得你那枚二等功勋章吗？咱们两个一起得的。那次你救了我。” “哦，那次啊。我记得。” “咱们两个一起得的二等功，一人一个勋章。你因为救我受伤，我一直想好好谢谢你，可是又被安排下一个任务。半年后回来，你就转业了。有段时间你谁的信息都不接。后来你才慢慢又出现在大家的视野。是因为小龙吗？”江心眼里有些湿润，声音十分动容。 “我们不谈这个话题了。我送你回亲戚家吧。” “不请我吃个午饭吗？都来你家了。我可是闻过你女朋友的手艺啊。” “你亲戚家里比较远，不要到的太晚了吧。” “那就去我亲戚家吃。” “先走吧。鱼儿，跟我一起去吧。” 陈瑜起身说，“我坐远途会晕车。就不去了。我等你回来。” 林默楠真后悔当时没有果断拒绝江心。自从他买咖啡回来，陈瑜的表情就十分奇怪。在车里更是一言不发。江心定是跟林默楠说了什么。 “鱼儿，那你在这等我，看看书什么的。我快去快回。饿的时候给自己做点吃的。” 陈瑜点点头。 江心的亲戚在市的远郊。林默楠一路飞驰。 “默楠，这么着急把我送到，回去见女朋友啊。” 林默楠敷衍了下，说“没有没有，太晚了路就不好走了。” “你喜欢陈瑜吗？” “为什么问这个？” “她年级好小，现在年级轻轻的小姑娘，冲动且需要人陪。陈瑜跟你抱怨过吗？” “她没有。” “小姑娘很少有长性的。默楠，我们之间没可能吗？” “江心，你是跟陈瑜说了什么吗？” “我没说什么？我只是跟她说我喜欢你。” 林默楠把车停在了路边。 “江心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了。” “默楠，我5年前就喜欢你，我只是没有像她那么直白的说出来。我们有共同的生活经历。我已经准备申请调转了，我很快就可以过来。你等我几个月就好。” “江心，我从来不觉得我们之间应该发生什么。你如果是因为才调转的，大可不必。我当年救你，是战友之间的情谊。” “你一点都没喜欢我吗？”江心瘪起嘴，尽量让眼泪不流出来。“我哪里不好？相比陈瑜，是因为我饭做得没有她好吃吗？还是因为说我一定得像她一样上赶着才行？你也救过我，我们是先遇见的。” “江心，你想多了。我这个人很迟钝。我从来没想过我和你之间会发生什么关系。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我们还是可以做很好的朋友、战友和同事。” “默楠，我的性格，你以为我会放弃吗？我会尽力争取，争取不到，那便等你们分开。” 第18章 陈瑜已经不知不觉成了自己心尖上的肉 林默楠回到家里已经是10点了。 路上，他收到了陈瑜的短信。“我先回宿舍了。天气晚了，你路上慢点开。” 看到短信的林默楠给陈瑜打电话。 “鱼儿，你吃饭了吗？要不你等等我。我很快就到了。” “我吃过了”，陈瑜的声音有些低沉而微哑。“明天你要上班了吧。” “江心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如果她说了什么，你都别信。” “林默楠，我最近有个课题一直在收尾，我们都先忙忙各自的事情吧。” 我累了，我先睡了。 林默楠听到那边滴滴滴的声音，心中一股闷气。千不该万不该，自己没有拒绝江心把她带过来。 他没想到江心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5年前，她还是个小姑娘，一起执行任务，自然要照顾些。他不知道江心对陈瑜说了什么。可傻子也知道，陈瑜生气了。 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和陈瑜近两个月的接触，那种有意无意都会想到她的感觉越来越浓郁。他一想到陈瑜难过这件事，自己竟也焦躁起来，陈瑜已经不知不觉成了自己心尖上的肉。现在去找她，可是宿舍门已经关了，明天去找她，工作实在脱不开身。第一次对自己的工作时间心生抱怨。 陈瑜回到宿舍，在洗澡间待了一个小时，回到宿舍呆呆地躺在了床上，头发也没吹干，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天花板。宿舍门外正在掀起一阵骚动，又有男孩在楼下摆心形蜡烛去追求女孩子。夏梓看完热闹回来，发现陈瑜不对。 “鱼儿，你怎么了？” “夏梓，我觉得我可能要失恋了。” 陈瑜一边哭一边给夏梓说今天发生的事。 夏梓听后，就差把林默楠的祖辈给骂个遍了。 “他林默楠是不是傻？他迟钝吗？”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待她来。” “鱼儿，我说你们不合适，林默楠他三十几岁，在特种部队待过，你根本不知道他发生过什么。他的情感，他的经历，今天有江心，明天就有何心，湖心，海心。” 陈瑜被夏梓唠叨的头疼。 林默楠那一边也不好过。 他觉得此刻的他孤立无援，拿起电话给路轶星打电话。路轶星直接来了一句。 “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真的傻？你居然把江心单独带到陈瑜面前。你居然还让江心和陈瑜单独相处，你居然把陈瑜一个人放在你家，然后用了一个下午去送江心。你是真不知道江心喜欢你吗？你不知道女孩子最需要的就是安全感吗？江心那么直不楞腾的人，会对江心说什么话你不知道吗？” “我不是听你来训斥我的。我是来听你给我出主意的。” “道歉。” “我没做错什么？因为我并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你的错。陈瑜的生气全都是因为不知道造成的。” 林默楠被说得哑口无言。 “你现在只有拼命道歉。送礼物。” “送什么礼物？” “贵的。” “那也有个东西啊。” “送个项链吧。戒指什么的，还是太早了。” “那走吧。” 于是在林默楠直接威逼利诱带着路轶星去了商场。由于太晚了，好不容易找了个还没打烊的商场。林默楠看着琳琅满目的项链，一眼看中了一只小猫造型的项链。路轶星一看4万多的标价。嘴便啧啧啧起来。 “林默楠，你真是下血本啊。” “我也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送过陈瑜礼物。” “那我估计你以后出血的地方多了。” 路轶星一边打哈气一边抱怨。 第二天一早，江心又再次出现在林默楠和路轶星面前。 案子还没有结束。江心还没走。 江心依然在案情分析会上说着案子的最新进展。在局领导的商定下，下午就前往海市，做最后的收网。 林默楠一早给陈瑜打了个电话，陈瑜没有接。发了条消息陈瑜，陈瑜也没回。 林默楠开始觉得自己和陈瑜的关系有些严重了。人都是有脾气的，陈瑜也一样。 江心走过来。 “默楠，希望我昨天的话没有吓到你，我已经错过一次了，不会错过下一次了。” 路轶星识趣地走开。 “江心，我认为我昨天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已经有了陈瑜，我很喜欢她。” “你们之间没有共同语言的。” “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自己会确认。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失去了一位曾经的好战友。” “你究竟喜欢她什么？她根本不了解你。” “我也不知道，我很依赖她。很奇怪是吗？我居然依赖一个小姑娘。但是这种关系我也说不清。她是否了解我，这个需要时间。我也不在乎。” “她那么年轻，不会长性的。” “陈瑜不一样。” “你怎么就知道她不一样。是因为她崇拜你吗？还是因为你像那种普通的男人一样，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你是觉得我不够漂亮吗？” “江心，你的话过分了。”听到林默楠严厉的话语，江心哭着跑了出去。 林默楠如鲠在喉，一股闷气在胸间无论如何都出不来。 江心回到自己的临时办公位。路轶星这个和事佬，拎个凳子便坐在江心旁边。 “江心，有些东西是硬求不来的。” “可是，明明是我先遇见的他。” “这跟先后没关系。你们遇见的时机不对。那时候小龙刚走，林默楠根本没有别的心思，他那时候甚至不想离开特种部队。” “我知道小龙一直是他的痛。可是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他为什么不能重新看看我，我都已经做好来这边的准备了。” “江心，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可是这个就是传说中的缘分。现在林默楠太喜欢陈瑜了，他虽然不说，但是我能感受到。他越来越喜欢她。” “陈瑜有什么好？她就是个女学生，仗着自己年轻吗？” “不能这么说陈瑜。陈瑜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可林默楠恰恰需要的就是这种平凡。有烟火气，有简单的快乐，每天不用总是看见血刃。我当年娶你嫂子的时候，也是这个原因。我甚至喜欢她每天跟我唠叨，跟我抱怨。默楠他在刀尖上走的太久了，而陈瑜的平和恰恰能包住他在外面的凌厉和紧张。你好好想想。昨天林默楠因为陈瑜的心理起伏，几乎一夜没睡好，他除了她妈，从来没有这样过。” 第19章 他发现女人这种生物太难琢磨 陈瑜早晨起来头就晕晕乎乎的。是昨晚哭的原因。一大早，夏梓逼着她去实验室，并且跟她说，“这女人啊，可不能因为男人而荒废了自己的学业。” 陈瑜勉强做了一个建模的收尾，下午两点实在受不了便了宿舍睡觉。梦中林默楠如期而至。他特别好看地朝着自己笑。 林默楠，你在梦里怎么这么会笑。 晚上9点，从宿舍出来，望向远处的梧桐。每次林默楠都会在梧桐树下等她。 林默楠现在貌似已经不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了。江心和他有共同的语言，长得那么漂亮，又干练，还会破案。我会什么呢？我会做物理题，我会看星星，我会煲汤，我还会喜欢你呀。 不要想了不要想了。已经在宿舍憋了一个下午了，可是去哪儿呢？不自觉地往北街走去。烧猪蹄都不香了，糖葫芦也不想吃了。第一次和林默楠去的小厨房，这个时候还是那么热闹。 里面的食客吃得正开心，男朋友正在给女朋友盛汤。攥了手机，打开到林默楠的界面。 手指跳动，输入了“林默楠，我们不合适，咱们分手吧。”删除了几次，重写了几次。本来刚刚在宿舍写了一段长长话，想写封信寄到他家。一想到，他几乎不怎么回家，回家估计也不会去注意这种古老的方式，反而觉得自己矫情。 321，心里默念3秒钟。陈瑜从昨天就想了很多。自己是不是不适合他，自己在他眼里是个小姑娘，自己凭着死缠烂打，在他最需要关爱的时候照顾了他一下，他就不好意思的答应了。 “我不同意。”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出现。回头，林默楠。 林默楠的脸真的是太吓人了。整张脸透出一种严肃和清冷。 “你怎么在这？你不在工作吗？”陈瑜磕磕巴巴。 “我下班了。” 陈瑜一手攥着手机，一手扯着衣角，低着头。不说话。 “上车。” “去哪？” “聊聊。” “不……不用聊了。”陈瑜不敢抬头，怕一抬头就看到林默楠的眼睛。她从没看到过他这样，她听到他的呼吸声有些起伏。 “陈瑜。”林默楠叫了声陈瑜的名字，叹了口气，稳了稳心神。 明明前几天都在跟自己说想你爱你的陈瑜，突然就给自己发了条短信说分手。 “战场上打了败仗，也要让我知道我是哪一枪没打好吧。” 陈瑜咬了咬呀，说好。 陈瑜走在前面，林默楠跟在后面。感受到身后被一种强大的气息所包围。 上了车，林默楠帮陈瑜系上了安全带。一路飞速地将车开到了自己家的地下停车场。 林默楠想将陈瑜带回家里，好好说说。小姑娘因为昨天的事情有误会了，女孩子生气了，得好好哄。自己哄得晚了，小姑娘就要分手。自己得先冷静下来，这事不怪陈瑜。她已经很乖了。 “林默楠，就在这里说吧，不上去了，不然还得下来，这么晚了，还要你再送我回去。其实，其实，在学校谈就行。” “鱼儿，昨天我不知道江心跟你说了什么。但是她是我曾经的战友，现在她在另一个城市。除了这个，我和她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嗯” “我解释清楚了，所以，我们不用分手了。” “啊？” “你难道不是因为江心才说得分手吗？” 陈瑜心里想，也是，自己就是因为这个。可是林默楠这解释也太轻描淡写了。几句话就说明，心里哪个地方总是有些不熨帖。 “可是她喜欢你呀。” “跟你我没有关系。” “她跟你聊天，而且都是我听不懂的。” “她是我曾经的战友。” “那以后有可能她是你女朋友吗？” “你的逻辑不对。” “哪里不对？” “如果以后她会是我的女朋友，那么前提就是你不是我的女朋友。” 看着林默楠一脸不可能的样子。陈瑜莫名一股生气。难道我连个手都分不掉吗？ “那前提成立呢？” “不会有这个前提。” “怎么不可能，刚刚我信息发的内容，就是要让这个前提成立。” “你刚刚发的内容是在不知道发生的事实基础上说的。我解释清楚了我们就不用分手。” 陈瑜语塞。你怎么就不能哄哄我呢？你为什么不直接说你不喜欢她呢，就直接跟我说她再漂亮，再干练，再和你有共同语言，你都喜欢我，就只喜欢我这个还没毕业的女孩儿，喜欢我。陈瑜发现自己的眼泪要留下来了。 林默楠有些头疼。他发现女人这种生物太难琢磨，明明自己已经解释了。为什么陈瑜看起来还是非常不理解。更慌张的是，他发现陈瑜哭了，眼泪滴答滴答流出来，安安静静地哭。 陈瑜一边擦眼泪，“你送我回去吧。” “我们还没说清楚。”林默楠强忍着自己脾气，平静地说。 “你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嘛。” “可是明显你没有听进去。” 你还想知道什么吗？或者对我还有哪里有疑问。 陈瑜用车上的纸，擦了擦鼻涕。 “你喜欢她吗？” “不喜欢。”林默楠答得斩钉截铁。 “你之前喜欢她吗？” “没有。” “你之前一点都没想过吗？你也救过她。” “从来没有。”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 陈瑜盯着林默楠看。突然想到林默楠似乎从来没说过喜欢自己。 “你喜欢我吗？你从来没说过。” 林默楠心想，我不喜欢你喜欢谁呢？这个小姑娘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想说很多，却只能能憋出一句，“我当然喜欢你。” “可是我并不觉得。林默楠。在我们在一起后，我就开始没有安全感。你说奇怪吗？你是刑警啊，你那么厉害。可是我就是有这种感觉，你好像跟我从来都有距离感。你从来不跟我讲你过去的事情，你也很少主动找我。为了见你我找了各种理由。你平时工作忙，白天我从来不找你。可是晚上，都是我在给你发消息。我不发，你从来都不给我发。我真的好累呀。我甚至觉得要不是我死缠烂打，你是绝对不会跟我在一起的。江心的出现，把我原本就很少的自信都击碎了。她那么优秀，并且了解你，那么我是靠什么吸引你的呢？我自己都搞不明白。所以”陈瑜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所以，我并不是完全因为江心。也许就是我们两个不合适。” “鱼儿，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第20章 林默楠听懂了，小姑娘是铁了心的要跟自己分开了。 “不是我不喜欢你，是你不喜欢我，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林默楠彻底疑惑。我怎么不喜欢你？我从来没在人的身上费了这么多心思。前几天发着消息，说喜欢自己，想见到自己。怎么过了两天，小姑娘就开始怀疑这段关系最本质的东西了呢？ 但他听到小姑娘对自己的“控诉”，确实又无一不是自己做的。 林默楠觉得自己太差劲了。他本来想如果陈瑜因为自己的解释还是有顾虑，他就按照路轶星告诉他的那样，什么都别管，好好亲亲她。他也乐得这么做。可是陈瑜说的内容，确实让自己有些不镇定，自己似乎真的伤到了这个女孩子的心。 革命尚未成功，里面还多波折。 “鱼儿，你说的我想想。是我不对。”语气有点闷。“我先送你回去。等我想好了，我来找你。” “嗯”陈瑜轻轻地点了下头。陈瑜忽然抬头，欲言又止。 林默楠感受到陈瑜想说话。“想说什么？” “你等我下，我去把镯子拿下来。” 林默楠听懂了，小姑娘是铁了心的要跟自己分开了。 脸彻底铁青了。林默楠克制着自己，这不是小姑娘的错。但是陈瑜还是看到了林默楠的脸色全无表情，一股阴沉之气围绕。 “先留着吧，我既然送出去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说着，手伸向后车座，拿出了晚上买的项链，一把塞进陈瑜的手里。绿色吉普便绝尘而去。 陈瑜打开盒子，看着项链，摸了摸上面的钻石。内心有些些惆怅。这是林默楠送给自己的，可自己刚刚跟人家提了分手。镯子项链，这都要一一送回去的。可是林默楠，你为什么还要在临走前塞到我手里呢？陈瑜抱着必分的决心，也许自己一时冲动，林默楠觉得自己矫情，晚痛不如早痛。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就差了这么多。 陈瑜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实验室。努力镇定地做数据，做记录，做教授要求的杂事。 林默楠则自从进了办公室，就开始一脸严肃。新来的实习生，从来没见过这阵仗，都快哭了。这事还得路轶星来。路轶星怀疑林默楠，我的那招难道不好使吗？ 林默楠气嘟嘟地说，我没用。 你怎么不用？我不是告诉你了，不管她说什么？你就亲她抱她，带她吃带她喝，带她玩，大声地说你错了。你为什么不用？ 林默楠沉默了一会说，她觉得她没安全感，觉得我不喜欢她，她举了很多例子，我觉得她说得挺对的。 路轶星直接从桌子上跳起来，林默楠啊林默楠啊，你怕不是个傻子，战场上你是个优秀的士兵，怎么在这事上，就这么笨？这女人无论说什么理由，你只要哄就行了。 路轶星看着林默楠这个榆木脑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孺子不可教，孺子不可教。 刑警队的事很快就结束了，难得林默楠，准时下了班。他没回家，不自主地回到了陈瑜的宿舍外，他很好地隐藏了自己。 晚上9点，陈瑜出现了，应该是从实验室回来，旁边还有一个女孩，是夏梓。陈瑜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不是他熟悉的陈瑜，陈瑜在他印象里都是蹦蹦跳跳的，脸上总是挂着看起来什么都好吃的表情。 第二天晚上。林默楠再次来到陈瑜宿舍面前，这次陈瑜是一个人。手里还拿着一堆资料。已经深秋了，晚上也有些寒凉。陈瑜穿着兔子耳朵的外套，一只手揣在口袋里。 就这样林默楠一连去了三天。 他自己觉得他思考不清楚陈瑜给自己提出的问题。所以也许每天看看她，对于陈瑜那一堆话，他就可以想明白了。 三天过去了。 路轶星拍拍林默楠。还没想明白呢？你呀，还是赶紧找找陈瑜吧。刚刚门卫让我给你的，估计是陈瑜给你的。 是一个纸袋子，里面放一个玉镯和路轶星陪他买的项链。 路轶星在旁边恨铁不成钢。林默楠，等你想明白，陈瑜早走了。 林默楠在拿到首饰的时候，确实慌了，好不容易挨到下班，一脚油门，来到丰大。 才7点。陈瑜应该还在实验室吧。陈瑜的实验室在哪呢？自己确实不称职，连这个都不知道。按照习惯陈瑜大概9点左右会出现在宿舍门口。 林默楠也不想去别的地方，就在宿舍附件来回走了走。一边走一边想，这就是陈瑜现在生活的地方，很安静，很少有社会的打扰，自己为什么不想把过去的事情告诉她呢？甚至都没想过这些事情。也许就是觉得陈瑜不属于那个世界吧，而自己真的是想开启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根本就不往那方面想。自己为什么不主动找她呢？因为那段时间太忙了，还有他还没有适应如何去相处一段亲密关系。还有就是，要告诉她江心已经回到自己的城市，他从未喜欢她。这样是不是就可以给到她应有的安全感。拽了拽袖口，自己忘记脱下警服。走在路上未免太过扎眼。想了想还是回到车上，将车开到陈瑜宿舍的附近。 梧桐树的叶子，纷纷落下，天色已暗，灯火渐起。林默楠第一次用一个小时的时间，仔细去看一棵树，去看来来往往的男女学生。 目标出现。陈瑜身后还跟着两个男孩，他没见过，难道又是她师兄师弟。林默楠善于以静制动。他观察了一下，两个男孩一直在身后跟着，手里拎着两大兜资料。其中一个男孩还拎着一大兜零食。其中一个男孩拽了一下陈瑜，拿着零食往陈瑜怀里塞。陈瑜推回去，摇了摇头。那个男孩仍然坚持不懈…… 林默楠等不及了。从车上下来。咳了咳。 陈瑜转身。是林默楠，他来了，他真的来了。是她想了好几天，但是没有任何动作的人。是她想联系，却又没理由联系的人。最后在今天孤注一掷，将物品送回。陈瑜抱着壮士扼腕的心思想，如果林默楠再没有反映，她就自己灭了最后一丝希望。 第21章 你研究了那么久的星星，难道不知道星星是可以脱离轨道的吗？ 陈瑜边上的两个男孩子看到一身警服的林默楠，便知趣地离开了。 “林默楠，你怎么来了？” “他们是谁？” “哦，帮忙送资料的学生。” 林默楠看了看陈瑜怀中的零食。 “上车吧，我说过我想好就来的。” 陈瑜心理想，我要不是把东西送回去，估计你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 陈瑜点点头。 林默楠启动车子。“去我家吧，我穿警服在外面不太合适。” 陈瑜其实真的是破釜沉舟了，她舍不得林默楠，可她也想确定林默楠是不是喜欢自己，自己心里这段时间一直在打鼓。她告诉自己，如果林默楠看到首饰后有所动作，那她就赌对了，可是如果，林默楠没来，那么她也在这个时机，就果断地离开，即使林默楠再好，她也放手。 知道林默楠出现了，陈瑜的心里算是落了下去。她赌对了。 到了停车场。还是上次交谈的地方。林默楠并不想在这里谈。 “上去吧，这里冷。你穿得少。” 陈瑜乖巧地跟上。 “我给你倒杯水。”林默楠对坐在沙发上的陈瑜说。他记得每次陈瑜来都在沙发上小口喝着热水，她……爱喝水吧。 林默楠递给陈瑜水，顺势坐在了对面的茶几上，陈瑜小心接过，双手用热水暖着手。两个人面对面，林默楠做起来要比陈瑜高半个头，稍微弯了弯腰。 太久的沉默，从上车起，陈瑜就没有和他讲话，平常叽叽喳喳的陈瑜，总是会跟自己说自己喜欢什么，学校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你每次来我这，都喝很多水，是喜欢喝水吧？” “因为你这里实在没有什么好喝的。” 外面天色已晚，林默楠拽开沙发边上地灯。 “以后多给你买些你喜欢吃的，放在这里。” “以后？” “对。”林默楠深望着陈瑜，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们？我们不是？” “我没同意。” “可在一起需要你的同意，分手不需要你的同意。” “在我这里需要。因为是你先招惹我的。” “那你为什么不同意？”陈瑜小声说。 “因为我觉得，如果我做错了，你应该给我改正的机会。我毕竟是第一次谈恋爱。就好比狙击，第一次总要调试狙击的角度。” “你没做错什么？是我们之间的距离太遥远了，就好像我在地球，而你是最远的星星，我用最厉害的望远镜都望不到。” “鱼儿，你研究了那么久的星星，难道不知道星星是可以脱离轨道的吗？你连问都不问，就要分手吗？” 陈瑜怕是水做的，眼泪又扑簌扑簌地往下落。委屈，就是委屈。 林默楠叹了口气。抓住了陈瑜的一只手。 “鱼儿，我这几天也想了很多。至于你说的，不主动联系你的事情，以后不管几点，我都会给你发消息，深夜也好，凌晨也好。你说和我之间有距离感，说实话，我不清楚怎么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因为你已经是除了我母亲之外，距离最近的了，但是我想我仍然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毕竟我在我们的关系当中似乎处于被动。以后，我会尽量多出现在你的生活中。还有，你说得对，如果没有你一开始就出现在我生活里，我的确不会和你在一起，但是正是因为你出现了，我在我这么忙的生活中才能有这个机会，所以，我真的很感谢那次劫持。但并不是你缠着我，我才喜欢你，是因为你本身就足够吸引我。为什么不和你讲过去的事情？”林默楠清了清喉咙。“那是因为，那段时间我并不愿意想起。我离开那里，来到警队，就是为了开始新的生活，想要新的家，过正常人的生活。过去的生活充满了各种危险，鲜血、战斗、死亡。可是你的生活太干净了，你的生活甚至是思维里都不应该有这些。我并不是不信任你，抑或是觉得没必要。如果你想听，我愿意说给你听。事情很长，需要慢慢说，可能每次只能讲一段时间。” 陈瑜看着林默楠，双眼被泪水模糊，瘪着小嘴，目光流转，实在动人。林默楠真的是不愿意放开陈瑜。另一只手，慢慢擦去她的眼泪。 “鱼儿，还分手吗？” 陈瑜使劲地摇着头。“不分了不分了。”林默楠坐到沙发上，一把将陈瑜搂了过来。 林默楠的立马湿了半个肩膀。 林默楠在耳边轻轻地问陈瑜“我想问一下，你现在还是我的女朋友吧？” 陈瑜含着泪花，抬起头。点点头。“是啊。” 林默楠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他有多久没有好好抱抱陈瑜了。 他轻轻舔着陈瑜红彤彤的嘴唇。由浅到深，慢慢感受。他很想她。尤其是在这次快要失去她的时候。 怀中的人儿似乎盈盈一握。林默楠从陈瑜那里初尝甘甜后，便一发不可收。 突然怀里的人儿从自己身上离开，看了看手表。 “哎呀，12点了，宿舍阿姨又要念我了。” “鱼儿，要不，今天不回去了。” “啊？” “啊，我说你睡主卧，我去次卧睡。” “啊？” 陈瑜想，这么快就住到林默楠的家了吗？ “放心，我不是乱来的人。” “哦，我知道，就是我得跟夏梓他们说一声，不然他们担心了。” 林默楠点点头。 “还有，你家里还有吃的吗？我晚上都没有吃饭呢？” “你晚上为什么不吃饭？” “因为……不因为什么。”陈瑜心想，因为担心你不来找我，怕再也见不到你。怕你跟江心走了，我怎么吃得下去。这次真的惊险啊。林默楠啊，自己看人的眼光，看来没错。 陈瑜来到厨房，翻了翻，发现还剩半只乌鸡，还有些白米和鸡蛋。那就随便煮个乌鸡汤，再蒸个米饭，炒个鸡蛋吧。毕竟今天是个可喜可贺的日子，林默楠变成了一只脱离轨道的星星。乌鸡汤的香味四溢，陈瑜笑得好得意。 林默楠看着那个蹦蹦跳跳的陈瑜，他知道那个陈瑜又回来了。 第22章 我没有嫁妆的 转眼间，冬天来了。 陈瑜已经放假。教授善心大发，让学生们早点放假，回家过年，毕竟明年的任务太过繁重。 这几个月林默楠虽然很忙，但是都在尽力找到和自己的时间。往年总是放假就回家了。可是回家就意味着，可能两个月都见不到他。丰大每年寒假，都会节约成本，让不回家的学生挪宿舍，集中一起。想想搬宿舍又太头疼。 林默楠来了微信。 “你们放假了吗？” “你怎么知道，导师刚通知的，猝不及防。” “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还不知道。” “那，不如晚点回去。” “可是……” 林默楠咳嗦了一声。“哦，我这几天都在出差，要不你去我那里住吧。” “这样……好吗？” “没关系的。我妈妈从来不去我那里。等我出差完，我送你回家。” “那好吧~正好我也不用搬宿舍了。” “钥匙的位置你知道的。” 三天后，陈瑜来到了林默楠的家里。 第一件事，是把他的冰箱塞满。把电视调试好。陈瑜发现，林默楠的电视虽然带着优先，打开却要重新调试，这个大忙人，应该是一直都没有打开电视啊。 于是陈瑜就在林默楠家，过起了每天吃喝追剧的生活。 过来一个周后，陈瑜意识到，林默楠第二天要回家了。看看平时井然有序的家，突然被自己的零食，衣服霸占。先睡一觉吧，起来再收拾。反正他第二天才回来呢。 林默楠提前回来。任务提前完成，就赶着最近的一班飞机飞回了家。 林默楠没想打扰陈瑜，不想让她做饭辛苦，想着一会找家她爱吃的店子，第二天便送她回去。 打开门后，林默楠震惊了下。自己的家，或者说自己生活的周围，从来没有这样的毫无秩序。整个家里粉粉嫩嫩的。 陈瑜呢？ 正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真是一点警惕性都没有。以后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她。 陈瑜在沙发上沉睡。粉扑扑的脸，睫毛有时微微地动一下。林默楠在旁边坐下。忍不住摸起陈瑜的脸。先捏捏左边，没醒，再捏捏右边，居然还不醒。这还了得，以后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瑜儿。”林默楠轻声唤陈瑜。 “嗯……嗯……”陈瑜张开眼，先是闻到了一股风尘仆仆的味道。林默楠？再确认，确实是他。 陈瑜揉着眼睛。“啊？你不是明天回来吗？” “任务结束得早，我就提前回来了。怕你等太晚，所以就没告诉你。” 林默楠声音轻轻柔柔的。 陈瑜想都没想，便直接扑过去，挂在他的身上。 “啊，你终于回来了。这几天我好无聊啊。” “可是我看你并不无聊啊。” 林默楠笑眯眯地。 陈瑜突然意识到，家里乱成了什么样子。 立刻挣扎起来。准备收拾。 “明天再说吧。” 林默楠把陈瑜拉回到自己的腿上。 陈瑜有些窘迫。“我其实不是这样的。” “你什么样子都可以。” “那我明天就把东西收好。” “明天再说，想吃点什么？外面下雪了。吃点暖和的吧。” “去吃火锅吧。” 林默楠看着刚睡醒的陈瑜。俯身下去亲了一下她，便再也没提第二天要把她送回家的事。 已经是傍晚7点，街边的小餐馆已经是热热闹闹。 陈瑜带着林默楠去了一家巷子里的牛杂火锅店。老板是地道的四川人。他家的牛杂火锅，味道正，价格还实惠。 自从和陈瑜在一起后，林默楠应该是吃了这辈子花样做多的食物。连火锅都吃了不同种类。鱼泡火锅，豆花火锅……丰城从来没走过的路，竟因为在吃这件事上，变得熟悉。 “陈瑜，又来照顾我生意啊。这次带男朋友来啊。” “哈，老板，今天要微辣。” “微辣，这可不是你的风格，照顾男朋友？” 陈瑜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可不就得照顾我男朋友吗？这么好的男朋友，不照顾好了，可就容易飞了。 “你到底多能吃辣？” “其实也不是了，我都可以，就是室友她们特别能吃，也是迁就口味。” 林默楠低头笑了笑，拿出纸巾在桌子上擦了擦。 饭后。林默楠默默地去结了账。 陈瑜摸了摸自己的小钱包。边走边说。她想两个人的交往总得平等，不能总让林默楠给自己花钱东西。这样关系才能长久。扯住林默楠的手，很正式地说。 “林默楠，下次我结账吧。我不想总让你请我吃饭。” “你还是小朋友，没毕业呢。” “我不是，我不缺钱的，我帮导师做事情，还出去参加比赛。已经攒了好多钱了。” 林默楠摸摸陈瑜的头，行，那你攒起来，当嫁妆吧。 陈瑜的脸通红。脱口而出，“我没有嫁妆的。我才不攒嫁妆呢。” “是，和我不用攒的。” 林默楠刮了下陈瑜的鼻子，嘴角上扬。 他拉住陈瑜的手。 “鱼儿，我什么时候见你的父母？” 陈瑜惊了一下，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 陈瑜支吾了一声。 林默楠也没再继续说话。 回到家中，陈瑜就开始收拾起来自己乱放的东西。一边哼着歌一边开着电视，看里面的言情剧。林默楠拿来行李箱，让陈瑜一一在里面整理好。倒了一杯茶给陈瑜，陈瑜一边喝一边嘟囔，这个剧里的男主角真的是，有误会就要解开，总是折磨她做什么？ 林默楠移步过来。“那男主角是什么时候见得她的父母呢？” “就是他们两家是世交……”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你的父母呢？” 陈瑜回避了一下眼神，“就是，就是什么时候也可以啊。” “那就这次吧。后天我送你回去，顺便拜访一下。你提前打个招呼。” “后天……后天有点早吧。后天家里来人，是不是不太好。” “亲戚过来？” “啊……啊，是呢。”陈瑜转过身，去取桌子上的水。 “那正好，一起去见你的亲戚。如果你觉得不方便，那就说我是你的一个朋友也可以。” 林默楠看出了陈瑜的犹豫。本不想这样，但是小姑娘什么都藏不住，这里面定是有事情。 第23章 情敌见面了 腊月二十二，家家户户已经开始有了过年的氛围。陈瑜的家在白城，城市虽小，到处都充满了烟火气息。 陈瑜坐在林默楠的车里，一直有些慌张。原因是这样的。因为这几天家里来了一波人，是陈爸陈妈的多年的故交，人家一家三口从另一个城市过来，这都好说，这几天他们一直住在陈家，等陈瑜回来。为啥，因为他们带了儿子过来。他叫张弛。张家一小就看过陈瑜，喜欢的不得了，便跟陈爸陈妈说过来。自己儿子还没有女朋友，愁的呦，想起陈瑜，正好多年没见，都是好到骨子里的朋友，也没避讳，便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地来了。陈爸陈妈也没好拒绝，他们想，那次听女儿有一次哭着跟自己说，自己分手了，应该就分了吧，老子给她介绍一个。 可就在昨天，得知女儿要带着男朋友回来。这就上火了。陈瑜说，你俩必须把这事弄好，我好不容易带男朋友回来，你们竟然把相亲对象住到家里来。 陈妈说，小丫头，是你说分手了，你爱见不见。反正这是我和你爸的好朋友，我们不可能把人家撵走，你自己看着办，这个年怎么着你也得在家里过。再说，你一会说分，一会又不分，谁能分清楚。 陈瑜没办法，又不好意思跟林默楠说。一上午，就在车上神情落寞，不说话，唉声叹气。 林默楠看出了端倪。 中午在服务区休息的时候，陈瑜说，“林默楠，要不我后面的路，我就打车回去吧。” “高速上哪有出租车？”林默楠低头吃面。 “你看你，你工作也挺忙的，要不你把我送到，就回去吧。” “陈瑜，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有什么瞒着我？” “我……我没有什么瞒着你呀？”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争取宽大处理。”林默楠笑笑。“我可是做刑侦的。你要不说，我可就直接去你家了。” “林默楠”陈瑜咬了咬牙。“林默楠，是这样，你到了我家后，会看到一个叫张弛的人。这个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他是我爸妈故交的孩子。他们一家三口就是来我家过年。” “一家三口都在？” “恩”陈瑜点了点头。 “哦。”林默楠想原来有相亲的在等着她。没再说其他的。 “那你还去吗？”陈瑜小心翼翼地问。 “为什么不去？正好见见。”继续地头吃面。 快到家的时候。陈爸给陈瑜打电话。陈爸声音小小的。“快到了吧？鱼儿啊，那个……哎，算了。”陈爸本来想说点啥。能说啥呢？女儿的男朋友能不让进家门？故交能撵出去吗？哎~自己怎么遇见了这事。但是好在，张家人没有把话明说。 终于到家了。陈瑜家住在一个半新不旧的小区。林默楠从后备箱里拿出礼盒。大包小裹地就跟着陈瑜走。敲开门，是陈妈开的。林默楠穿了一身便装，身材笔挺。陈妈一看，呦这小伙子帅的，怪不得姑娘这么上心。 “伯父伯母，我是陈瑜男朋友林默楠，打扰你们了。”林默楠礼貌地说到。 有些尴尬。陈瑜四处搜寻其他客人。 陈爸咳嗽了一下。“那个，你好啊，小伙子。我之前听陈瑜说他恋爱了，可是后来又听她说分手了。所以我们一直以为女儿还单身的。”陈爸想，那我得给后边铺垫铺垫。“可是我们是开明的家长，鱼儿的恋爱我们是不会干涉的。” “真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我因为工作忙，时常照顾不到鱼儿，后面我会注意的。” 陈妈之前也就是听陈瑜说了几句林默楠。她没太放在心上。这读书久了，孩子好不容易开窍，就让她去谈吧。可是这林默楠真是越看越舒服。 “小林啊。别拘谨呀。就当在自己家里一样。我去做饭啊。陈瑜啊，小林平时爱吃什么呀？” “妈，他都是迁就我的。” 说时，张家三口人从外面回来。带回来了鱼和肉。 “老陈啊，你看这肉多新鲜，鱼儿肯定喜欢。”陈爸有些尴尬的笑笑。 “哎呀，鱼儿回来了。”张妈迅速看到了陈瑜，以及她旁边的林默楠。 陈爸，这是？ 老陈有些尴尬，硬着头皮说，这是鱼儿的男朋友。 林默楠大大方方地说，你好，阿姨。 张妈的脸立马就拉下来。 坐到沙发上。“小伙子真是一表人才啊。我们是陈家的故交。鱼儿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前几天还没听说她有男朋友呢。这就来了。鱼儿真迅速呢。” 陈瑜看着张妈说，“我一直没有跟爸爸妈妈讲。” 张妈眼睛不看林默楠和陈瑜，眼神飘向窗外。“鱼儿这是长大了，可不像小时候那么乖了。我说陈姐，这女孩子啊，可得好好管着才行，说不准都交了多少个男朋友才告诉父母。现在虽说女子没有什么三从四德，可真要出了事，那就哭都来不及呢。”说着，张妈用手掖了掖鬓角的头发。 陈妈这脸是红一阵白一阵。陈爸的脸色也不好看。 林默楠听着笑了笑。“阿姨，您放心。真要是有坏人，我看着呢。我是刑警，一定把他们抓起来。” 听到林默楠是刑警，张妈脸上嚣张的样子算是收敛了一点。 “哎呀，孩子的事，我从来都是不加干预的。而且我对我们鱼儿一直都是放心的。” 张妈了然无趣。对着张爸说，回去吧，在这还碍眼。陈爸陈妈没有挽留。走得时候还带走了刚刚买回来的肉。 陈爸陈妈对林默楠抱歉地说到，“孩子，别见怪，他们不知道性格怎么变成今天这样。” “叔叔阿姨，也是我的原因，没有提前拜访你们。” 陈爸，开始起锅烧油。准备晚上的菜。陈妈一边备菜一边笑，心里压不住喜悦。老陈，你说，这林默楠，怎么越看越喜欢。 陈爸翻炒着锅里的饭，这人还没进来呢？你这看得越来越顺眼了。 陈妈嗔了老陈一眼，“还是我女儿的眼光好第一次带回家就带了个这么好的。” 陈瑜带着林默楠来到卧室。屋子虽然整洁，但是花花绿绿的。林默楠在书桌前的椅子坐下。“怎么样，是不是没让你担心。” “我担心什么？我哪里担心了。” “还没担心，已经四五天了，你还能逃过我的眼睛。” 第24章 南极鱼的夏天 陈瑜转过身，眼里笑出了花。 饭桌上，陈爸陈妈一个劲儿地给林默楠夹菜家在。 林默楠一并吃下。 陈妈一直想问问林默楠家里的情况，陈爸就一直踢陈妈的脚。 林默楠突然起身。从皮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 “叔叔阿姨。是这样的。我觉得我想向你们正式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林默楠，家在丰城。父亲在我18岁前就去世了，他是个警察。现在我母亲在我家的老房子里生活。我18岁去了军校，军校后一直在做特种兵，后来转业，去了丰城的刑警队。现在是队长。我有一台车，就是楼下的路虎。自己全款买了一套房，这是我的卡。里面大概有200万吧。是我的转业的补助金。我平常工作很忙，但是我现在会尽量压缩工作时间。这就是我的情况。我希望你们能把陈瑜嫁给我。” 陈瑜差点没呛到。 陈妈咳了咳，默楠啊。陈瑜现在还小。正常来说，我们不干涉她，可是你们相处没多久，她呢又有时候小孩脾气，时间久了可能就出问题了。我们不是不开明的家长。只是阿姨觉得再相处一段时间呀，鱼儿，她也还有学业要完成嘛。你的话，阿姨真感动。来来来吃菜。 清晨。林默楠在客房睡了一觉。5点钟准时起床，但是貌似陈爸陈妈，陈瑜还没有起。 等了半个小时，陈爸起床了。陈爸看见林默楠，便带着林默楠去菜市场。 路上，隔壁的宋老师，王大姐，赵老太看见后，陈爸都主动介绍说，啊，这是鱼儿的男朋友，还不错吧。陈爸笑嘻嘻地。 陈爸挑鱼，割排骨，买肉买蛋，买青菜。 腊月二十三，小年。 林默楠和陈瑜在陈瑜家一起过了一个简单而热闹的小年。腊月二十四，林默楠又回到单位工作了几天。 大年三十，两个人分别在自己的家里互打电话。 林默楠躺在老家久违的床上，自从18岁后，他就很少回来住了。床单还是很多年前的灰色床单，但是林母一直收拾的很干净。似乎是回到18岁，他在和一个女孩正在勾画着美好的未来。 “鱼儿，过了年，我们结婚吧。” “啊，太快了吧。” “不不不，我是说，我自然会给你个你想要的婚礼或者求婚。但是我想我必须让你知道我的心思。你还有几年毕业，我自然等你。我尊重你的一切想法。” “那好啊。那我就现在先接受，等你正式跟我说的时候，我再接受一次。” 窗外下雪了。 林默楠感谢那次普通的营救，那是上天的安排。 陈瑜也感谢那次的勇敢，冰冷的南极鱼，也会有美好的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