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人心不蛊 作者:那时烟花 内容简介 嘘! 别说话。 你的心里有个蛊…… 正文 楔子 云南省富源县鑫顺煤矿 和强躺在工棚里,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已经斑驳不堪的天花板。 六月的山里,并不闷热。 和强呆呆的躺在床上,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直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那破旧的门里嘶吼着传了过来。这惊天的爆炸声,炸在了这座碧绿的青山里,也炸在了和强的心里。 “矿上出事!!”不知道是谁在工棚外面的空地上疯喊,仿佛是从地下爬出来的鬼厉一样,尖利的声音让人恐怖。 和强只觉得自己的魂魄也随着那一声巨响飞出了九天之外。他满头冷汗,一滴豆大的泪珠重重的落在了那破败的棉絮上。他顿了一下,然后从床上一跃而起,连鞋子也顾不上穿,着魔一样的朝着出事的矿上冲去。 矿井口依然是深邃而漆黑,在明媚的阳光下,从那个漆黑的孔洞里冒出了淡淡的烟雾,散发着浓烈的瓦斯味。这个矿洞就是鑫顺煤矿最重要的一个产矿区,全矿五百多的矿工每天都在这个矿洞里上上下下为着自己渺茫的未来奔波着。这个在平日里为所有矿工带来无数希望的矿洞,现在却像一个张着巨大的嘴的魔鬼,随时都要吞噬所有的鲜活生命。 高高兴兴上班,平平安安回家。用红色油漆写在矿井口上的两排还算整齐的美术字,在这个时候却像两道泣血的伤口横在那里,颠斜的扯着滑稽的笑容嘲讽着所有的世人。 和强似乎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那如同战鼓一样激烈的左边胸膛里嘶喊。他的身体再也抑制不住剧烈的颤抖起来,弯下腰,一股腥臭的酸水从胃里涌了出来,冲进了喉咙里,最终变成一堆浑浊的废物摊在了厚厚的煤灰上。 “和强!?”一个惊诧的声音伴随着一只手掌横空出世,打在了和强那颤抖的肩膀。 和强惊叫一声,身体弹出去了老远,慌忙回头,甚至来不及擦掉脸上的泪水和嘴角的秽物,他的眼神里有着强烈的惊恐,直到看见是另一班的工友李大壮这才稳下情绪。 “你今天没有上矿?”李大壮仿佛是见到鬼一样的吃惊。 和强听到李大壮的话,像是听见了地狱里催命的鬼符一样,怪叫一声,连滚带爬的冲出了矿区。 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不告诉他们的!! 我只是听阿美的话,我只是听搓桑婆姨的话!他们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一点都没有!!不要来找我!不要!! 和强在夹杂着瓦斯臭味的矿厂里疯跑,在厚重的煤灰上踩出了一个又一个破碎的脚印,阳光下,像是一张张诡异的笑脸,触目惊心。 正文 第一章 噬心蛊 云南省丽江市 午后。 六月的丽江已经走进了雨季。天气很是多变,虽然现在看起来艳阳高照,可是谁又知道下一刻是不是就要有大雨倾盆而泄了呢?空气里稀稀拉拉的洋溢着燥热的气息,洒到哪里都是烫手的浮躁。 只是,在这个房间里,这样的浮躁似乎与世隔绝。 “你看看,你的心脏,你的心脏已经被那个恶毒的东西吃掉了这么多了!你还要告诉我你没有事情吗?”一只纤细的手在黯淡的X光片的映衬下显得愈发惨白起来,房间外的夏季在这只手的主人面前止步不前。她的唇红得如血,紧紧的抿着,看似柔和的表情却散发着肃杀的冷酷。一双灵动的眼睛冷冷的看着床上那个才从昏迷中苏醒不久的男人,语气中的冷酷里带着几丝压抑不住的愤怒。 “紫鹭……”床上的男人有些泛黑的脸上扯出一个苦笑,他无奈的叫着她的名字:“我真的没有事情,我只是喝酒喝多了而已。” “喝多了?!”南真紫鹭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原本平静无波的表情顿时如一锅烧开的水一样喧嚣膨胀:“你说你这是喝多了!!”她瞪大了眼睛,一张脸涨得通红,目光凌厉,却在接触到这男人淡淡的笑意的时候黯淡苍白,“喝多了会少掉这么多的心脏吗!你当我还是小孩子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少了三分之一的心脏还没有……”她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最终也没有让那个字冲出嘴唇,只是在舌尖徘徊,她微微垂下眼帘,盯着床上的这个男人,她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他还可以这么洒脱。 她和他一样的倔强。因为她的血管里流着传承于他的血液。 沉默似乎是一种慢性毒药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飘洒开来,带起了一团又一团的诡异。 “阿爹!你究竟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南真紫鹭愤怒的喊着,她那张白净的脸颊上泛起了潮红,胸口也剧烈的起伏着:“阿爹!你告诉我一切好不好!到底是谁做的!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肯跟我讲实话!我不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吗?我不是你最重要的人吗?你为什么全部都不跟我说,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南真紫鹭只觉得眼前无数迷茫,好像有漫天的雪花在这闷热的夏季里,大片大片的下进了她的眼睛里。 阿尔子图看着女儿,久久不能言语。他不知道女儿到底察觉到了什么,也不知道女儿又已经得知了什么,但是,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沉默。他笑着,眼睛里的光更加柔软了:“紫鹭,你确实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可是,紫鹭,有些事情是不需要你来了解的,它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你,明白吗?” “阿爹!”南真紫鹭大叫一声,她瞪着病榻上的父亲,脸上蜿蜒着潮湿,可是目光却是那么坚硬而执着:“阿爹,我不想知道你的往事,但是,我要你知道,你是我的唯一,你是我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人,我要你活下去。”她也想说着狠话,可是最终没有忍得住内心的伤悲,趴在父亲的床前肆无忌惮的放声大哭起来。 “紫鹭……”阿尔子图看着趴在床榻上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女儿,努力的伸出手,想抚摸她乌黑的长发,可是,最终没有做到。他颓然的放下了自己枯黄的手叹气:“紫鹭啊。” “阿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噬心蛊。你为什么不肯诚实的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等我自己来问你?”南真紫鹭破碎的声音从臂弯中传了出来,像是被撕扯成碎片的纸屑,凌乱而没有生气,但是落在阿尔子图的心里却惊天动地! 阿尔子图瞪着缓缓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女儿已经知道了它的存在,那么她呢?女儿是不是也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他舔了一下嘴唇微微的笑了起来,可是依旧沉默着,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是用这样的沉默面对着女儿的疑惑,而这一次也不例外。 南真紫鹭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到了这个时候,到了这个她几乎什么都了解的时候,他居然还可以坦然的将那些往事深埋在心底。一时间,一种无法遏制的愤怒将悲伤的情绪点燃,她从地上跳了起来,猛的将手中的X光片砸到了地上,几近疯狂的朝着阿尔子图叫着:“我只要知道是谁!我只要知道是谁做的!!你告诉我!阿爹!你告诉我!我不许你不说话,我不许你沉默,我要你告诉我!告诉我!我求求你告诉我……”一阵声嘶力竭的发泄后,南真紫鹭仿佛是泄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墙角的地上,捂着白净的脸庞了无声息。 阿尔子图看着从她指缝里不断溢出的泪,长叹一声,仰头躺在了雪白的枕头上,脸上带着一种南真紫鹭从未见过的平和表情,看着有些泛黄的房顶,发出一种沾染着让人向往的甜腻的声音,仿佛是在对着虚空般的低低呢喃着:“那萨,那萨……” 南真紫鹭看着父亲的表情,内心一阵颓废。那萨到底是什么,她不知道。她曾经以为是个女人的名字,可是,当她花了无数的心血和时间去寻找后,却发现不是的。这么多年了,她只知道这两个字对于父亲来说也许是一段别人不能碰触和分享的圣地,而这个别人里,也包括着她。 在父亲的往事里,一直是有一段是属于“那萨”这两个字的。那是一段极为重要的的往事,那里也许有着父亲的青春无悔,也许有着父亲的壮志临云,也许有着父亲的爱情。只是,没有她。 南真紫鹭扭过头去,一时间,天地都消失了颜色一样。外面的阳光再大,也没有了温度。她伸手抓住了窗台,从地上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一直到她的手碰触到了房间的把手的时候,她一切的动作像是被人石化了一样,静止、无声。 许久后,她猛的回头,看着病榻上的父亲,语气里带着一丝决绝的冷酷:“阿爹,我不管你告不告诉我她是谁,也不管你曾经有过怎么的往事。因为这些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说到这里,她的眼睛里放射出倔强而坚定的执着:“请你,请你再我找到她之前,请你活着。” 阿尔子图看着女儿那张倔强的容颜,脸上的表情愈发的柔软下来,他的唇边轻轻的吐露着几个不同的词语,整个人洋溢着一种异样的光彩。 只是南真紫鹭狂风一样的转身离去,让她永远没有机会探查到父亲内心里那最隐秘的回忆。 正文 第二章 遇 金属划在地砖上发出了刺耳的噪音,由远及近,尖利而嚣张的刺激着过道上每个人的鼓膜。一张泛着有些陈旧的急救床从电梯间推了出来,伴随着那刺耳的声音的还有不少杂乱的脚步。不过并没有多少人真正的去注意又来了什么样的危重病人,这里是医院,大家各自有各自的悲伤,在医院里,最不缺的大概就是生离死别了。 南真紫鹭靠在雪白的墙壁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的腿到现在还是忍不住要发抖。她低下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来平复自己那已经换乱成一片的内心。伸出手,抓了抓长发,就好像要把那凌乱的心也要抓顺一样。直起了身体,南真紫鹭扭头看了一眼父亲病房的门,白净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静谧的笑容,她扭过头,没有任何的迟疑朝电梯走去。 走廊的拐角出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噪音,并且越来越近。南真紫鹭紧紧的皱着眉毛,她实在是不喜欢这样的声音,因为这让她的牙根有点酥软。她一边放慢了脚步,一边朝靠墙的方向走去,她不想挡着这烦人噪音的去路,毕竟在医院里挡住急救车的路就等于谋财害命了,而她,她南真紫鹭一直是一个善良的人。 几个捂着厚厚口罩的医生护士举着针水,推着一张急救床朝走廊尽头的手术抢救室冲去。南真紫鹭看着他们的打扮额头上泛起了密密的汗珠,医生真是辛苦啊,这么热的天气居然还要穿的那么厚重,她由衷的感叹着。那张急救床确实是有些宽大了,本来就不宽的走廊就这样被占去四分之三的位置,南真紫鹭缩在墙角,让自己尽量的不去占这本来就不宽敞的位置。急救床离她越来越近,伴随着一种特殊的味道朝她的面孔上扑了过来。 南真紫鹭轻轻的吸了一下这股气息,面孔上露出一丝诧异的表情,随后她的目光径直朝急救床上的人扫去——床上躺着一个极为年轻的男子。他的脸色蜡黄,鼻口的周围却泛着让人不易察觉的青色,只是这些青色都隐秘在男子的刚刚长出的胡渣下面,乍一看只会觉得是胡子的颜色。他的胸口上的衬衣已经被医生解开了,露出了健硕的身躯,不过,最让南真紫鹭感兴趣的却是在他左胸的位置上有一个淡淡的红色印记。在急救床经过她的身边的时候,南真紫鹭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果然没有错,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有一种很奇特的味道。 这是一种独特的香甜,淡得几乎闻不到。就算有人闻到也多半会把它误认为是蜜糖的气息。只是,别人是别人,她是她,南真紫鹭揉了一下鼻子,嘴角的微笑更为甜腻了。 医生们走得极快,仅仅几秒钟就从南真紫鹭身边擦肩而过。 在急救床的后面紧紧跟着的是另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眉头紧锁,一脸的焦灼,一身原本休闲的打扮在现在看来却是有点紧张可笑。他的脚步急促,却并不慌乱,不近不远的跟在了医生的后面,既不耽误医生们抢救的去路,又不让自己离医生们过于遥远。 南真紫鹭看着医生们冲进了抢救室,里面早就有几个护士准备好了一切的用具。那道晃晃悠悠的门就这样掩盖了医生们的身影后,在那个男人面前无情落下。 他的肩膀很宽厚,脊梁也很笔直。不过此时此刻他面对着那道门的背影却是这样的疲惫而落寞。南真紫鹭看着那个背影想了一下,然后毅然的收住了前往电梯的脚步,折了回来,朝这个男人的方向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仿佛是在用自己精致的脚在张量走廊的长度一样,南真紫鹭走得极为缓慢,不过她此刻的脑海里却翻江倒海。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一直要去寻找的东西就这样出现了,而且出现的这么来势汹汹,甚至连给她诧异的机会都没有。 她的指尖冰冷,带着紧张的战栗。 在南真紫鹭慢慢前进的过程中,那个男子已经坐在了抢救室外面一侧的椅子上了。他的双目紧闭,原本小麦色的皮肤却在这阴暗的走廊里显得有些惨淡。南真紫鹭缓缓的坐在这个男子对面的椅子上静静的放肆着自己的目光在他的身上翻滚。 ———————————— 有道灼热的视线从刚才就一直灼烧着荆棘的神经,原本他以为是自己因为疲倦而产生的错觉,可是,这样的灼热感觉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明显起来。最终,荆棘再也忍不住了,他睁开双眼,朝那道灼热的地方望去。 是一个极年轻的女子。她的目光就这么放肆的落在了他的身上,显得那么光明磊落,就算现在被他发现,也依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的地方,甚至她还友善的朝他笑了笑。 荆棘看着这个女子,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词语。 灿若桃李。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奇怪的事情,相遇和离开不过是他手中翻来覆去的戏码而已。 荆棘眯了一下眼睛,在脑子里迅速过滤一遍自己认识的所有女人的面孔,他确认不认识这个女人。于是他冷淡并谦和有礼的问:“请问这位小姐,我们认识吗?” 南真紫鹭挑了挑眉毛,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个男人正有他的不耐烦警告她保持距离。她笑了起来,很纯真的那种:“你要是觉得认识的话那就是认识,你要是觉得不认识就是不认识。” 荆棘的眉毛皱了起来,他有些厌倦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这年头女人都是这样大胆的吗?只要看见稍微顺眼一点的男人都不知羞耻的倒贴上来吗?她的回答与其说是模棱两可,倒不如说是赤裸裸的挑逗来得更干脆些。“那我们就不认识了。”荆棘淡淡的回答,接着又合上了双眼,现在他的全部心思都在抢救室里的魏延身上,对于这个凭空出现的美女实在是没有什么搭理的心思。 “你这么说我很伤心呢。”南真紫鹭站了起来,看着闭上眼睛的荆棘笑:“可是我要说,你虽然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朋友。” 荆棘猛得睁开了眼睛,看着南真紫鹭的目光里除了厌倦之外更是多了一些叫做鄙视的东西,他冷冷的哼:“是吗?不过,我想告诉你,我的朋友是第一次来云南,可能还没有机会认识你。” 南真紫鹭对于荆棘的嘲讽并不在意,她只是轻轻的说:“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不认识你的朋友,不过,我刚才的话没有说完,我要说的是,我是认识你朋友得了什么病。” 荆棘瞪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嘴角的讥诮更加浓重了,他厌恶的皱眉敷衍:“这个我也是知道的,不就是痢疾吗,医生都是这么说的。” “你相信吗?”南真紫鹭并不理会荆棘的话。 荆棘一下子楞住了,他看着那双灵动的眼睛,心尖微微的颤抖了起来。这个女人说的没有错,他不信,虽然魏延的各个症状很像是痢疾,可是,他却在心里一再的怀疑这个结论。他的眼睛黑沉沉的深了下去。收起了面孔上的不屑,却也不带什么表情,貌似不经意的说:“那你说他是什么病?” 南真紫鹭慢慢的走进了荆棘,她低垂下身体,一头长发就像是流水一样倾泻到了荆棘的胸前,若有似无的挑拨着他的情欲。不过,从她嘴唇里吐出来的话却让荆棘变成了雕像一样的坚硬。 “什么都不重要了,只是你可以为他准备后事了。”沾着不带感情的冷酷,几个字轻轻巧巧的从南真紫鹭那花瓣一样娇嫩的嘴唇里飘了出来,重重的砸在了荆棘的心上,让他久久回不过神来。 正文 第三章 预言 荆棘现在的表情古怪极了。 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实在是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表达自己内心此刻的感受了。只是深深的沉浸在刚才她的话语中,后事?她是说魏延没有救了吗?不过仅仅几秒钟之后荆棘一下子回过神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怎么能会把这个女子随口说出的话语就这样当真了呢?荆棘那黑得像墨玉一样的眸子微微的动了一下,眼睛里的暗沉逐渐的明朗了起来。他看着南真紫鹭那几乎贴在他唇边的笑颜冷笑道:“我觉得你也应该让医生好好检查一下了。” 南真紫鹭的眉毛扬了起来,她的眉头翘了翘,仿佛是一个调皮的孩子久久没有落下。不过那让荆棘恨不得撕下来踩在脚底的笑容却没有从她的脸上消失,她保持着这样的笑容直起了身子,低垂下眼睛,带着一点目空一切的高傲,居高临下般看着荆棘:“有时候拒绝接受事实不代表事实就不会来临。” 荆棘微微的握紧了双拳,随后又松开了。他的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是嘴角向上翘了起来,轻蔑的笑了一下,“这要看这个事情是不是真的值得去接受。你觉得你现在说的这个我应该接受吗?” “为什么不应该?”南真紫鹭说得理所应当没有心机,眉眼之间净是一片单纯。 荆棘冷冷的看着南真紫鹭那张没有心机的脸,他眯了一下眼睛,努力压抑着这个女人的话带给他的影响。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生气了,“我和你连认识都谈不上,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你的脑袋有毛病,不代表我也有。” 南真紫鹭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脸上却没有忧愁的表情:“世界上的人就是这么盲目的。人类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和真理迎面走来,却目不转睛,擦肩而过。” 荆棘脸上的阴郁越来越深了,他的鼻翼因为内心的愤怒而微微的扩张着。他紧紧的盯着南真紫鹭脸上那虚伪暗淡的笑颜,拼命压抑着挥拳将她打掉的冲动,半晌后他才僵硬着声音:“真理?你当你是神吗?只要你说的就会实现?小姐,你是不是觉得我看起来像智商低于三十的非人类?” “我当然不是神。”南真紫鹭的笑容更盛了,“不过,我说他会死,就一定会实现。”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那张艳若桃李的容颜,听着如此冷酷的语言从那娇嫩如花一样的嘴唇里溢了出来,化成了火种落在他那原本已经冷却的血液里,瞬间变成滔天的火焰。这种愤怒顺着他的血管蔓延到了全身,一种叫疯狂的东西在荆棘的身体里不断加温膨胀。他猛得跳了起来,一把提起来南真紫鹭胸前的领子,咬牙切齿:“我虽然没有打女人的习惯,但是不代表我不会打女人。消失,你立刻、马上给我消失。” 南真紫鹭眯起了眼睛,看着在荆棘额头上不断跳动的血管和涨红的脸庞,看来他是真的很生气,从他不断颤抖的手上可以知道他正在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也许,他真的会打自己呢。南真紫鹭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算计的光芒,她扬起了脸孔,无所谓的微笑:“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吧,看你那么在乎他的安危,那么为什么不让他走得舒服一点呢?” 南真紫鹭残酷的言语终于让荆棘所有的理智全部的消失殆尽,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变得更加的阴沉黑暗,提着南真紫鹭领子的手一抖,南真紫鹭的身体就像风筝一样从他的面前飞了出去。荆棘吃惊的看着那具纤细的身躯在视野画出了一道流畅的曲线,飞出了老远,然后却像一片秋风中的落叶一样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悄无声息。他低头看着着自己的手,他刚才用了全力?就算用了全力他怎么可能把这个女人丢出去那么远?难道他把那个女人摔死了?难道那个女人是纸做的吗? 荆棘咽了一下口水,一种无法理清的情绪在他的大脑里撕扯,他痛苦的按住自己的太阳穴,抬起了头。可是眼前的画面却让他几乎尖叫出来,那个女人,那个刚才被他丢出去的女人此刻正站在他的面前笑靥如花。 南真紫鹭笑眯眯的看着眼前那个如见鬼魅一样的男人,接着轻轻的伸出了手,贴在了他的脸上,“你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荆棘瞪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脸色惨白。一颗心跳得没有了节拍,一声无法喊出的声音就这么噎在了他的咽喉,让他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 “我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的。”南真紫鹭放开了手,笑得云淡风清。她袅袅娜娜的转身,像是一片飘入凡世的雪花,转眼就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 荆棘站在原地足足有十多分钟没有回过神来。窗口猛得吹来一阵清凉的风,却让他冷得打起了寒战,他习惯性的伸手揉了下太阳穴,却发现额头上尽是冰冷的汗。荆棘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膝盖酸软,双腿再也无法支持他的身体,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荆棘弯下身子,将上半身的重量全部压在腿上,脑袋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了无数的图片,逐渐的汇集成了一部色调阴沉的影片朝他压了过来。那个女人到底是谁?荆棘混乱的大脑里现在只有这样一个他永远无法回答的问题。他闭上了眼睛,那双闪烁着诡异神秘光芒的眼睛就出现在了他脑海里,她那鲜红的嘴唇正无情的宣布着魏延的命运。 瞬间,透骨的寒让荆棘抖成了一团。他用力的搓了一下面孔,直起身体,靠在了椅子上。他做而来几个深呼吸让那狂乱的心逐渐的冷静了下来,用仅存的理智分析着整个事情的发生和蔓延。现在想来,是有什么不对的,从他们踏上了云南这块红色的土地后,从他们接受主编那个该死的采访后,一切就变得那么不可思议了。 矿难,幸存者,和强。 阿美,搓桑婆姨,泸沽湖。 魏延,奇怪的生病,病危。 医院,女人,预言。 他一定是出现了错觉,这一切都是梦。他一定是太累了,他一定是水土不服,他一定是有高原反应了,他到底在乱想些什麽,这次不也是在平常不过的出差吗?出差的时候拉肚子是常事,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荆棘用双手捂住了脸孔,让自己尽量的平静下来,魏延,你千万不能有事。 白天和黑夜的交替本来就是世界上在平常不过的一个现象,可是,谁又会知道,这两个极端的交替会为这个世界带来一些什么样的改变呢?没人知道。 荆棘坐在魏延的床边,看着那张原本阳光年轻的面孔,现在却已经干瘪苍老,猛得看过去就是一个中年人,哪里还是什么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而他的脸色暗青,散发着一种死亡的气息。荆棘无助的抓住了他的手,又冷又硬,要不是心电图上还在跳动的曲线,他几乎认为现在握着的是一具尸体的手。皮肤早就没有了弹性,干瘪蜡黄得像一层草纸一样贴在骨头上,而在浑身的皮肤上都浮现着一种诡异的红斑。这些红斑在昨天的时候是并没有看见的,可是在一夜之间,它们就浮在了皮肤上,像是开得灿烂的桃花。鲜艳欲滴。而和那干瘪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腹部,高高的隆了起来,像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荆棘把头埋在了手掌间,南真紫鹭诡异的笑容立刻浮现在了他眼前。他努力的甩头想把这恶心的画面丢出脑海,可是耳边却魔咒一样响起了她无情的预言,而那预言就像是毒药一样在空气中蔓延开来,瞬间颠覆光明。 正文 第四章 蛋羹 荆棘疲惫的靠在走廊的塑料椅子上,一夜的无眠让此刻他看起来很是憔悴。 魏延的情况并没有比早上好,反而还有恶化下去的迹象,各个部门的医生一大早就对魏延的病情进行了会诊,可是到现在还是没有一个确定的结果。只是冠冕堂皇的说是水土不服引起的急性痢疾。 荆棘苦笑了一下,急性痢疾?怎么可能,魏延的身上明明就出现了这么多痢疾不该有的情况,怎么还能说是痢疾呢。难道真的因为这里是比较落后的西部,所以医生的医术也就这样一般般了吗?就算再一般也没有关系,如果不能确诊病情的话,明白告诉他好了,他会趁早带魏延回去。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医生既不明白承认自己治不好,也不许魏延出院,难道他们对现在所有的医护工作者闻之色变的医患纠纷一点都不害怕吗? 瞬间,似乎是有什么从荆棘的脑海里闪了过去,却始终什么都没有留下。荆棘努力的想去回忆那是什么,却怎么也记不起来,而已经超过四十八个小时没有睡眠的疲惫更是让他现在觉得头疼欲裂,思绪混乱。 南真紫鹭轻轻的关上了父亲的病房门,转身便看见面容枯槁的荆棘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他比昨天看起来憔悴多了,一身价值不菲的衣服现在也已经揉得像咸菜一样,此时的他眼眶深陷,下眼睑上有着淡淡的青色,而刚刚冒出来的胡茬让他看起来更是苍老。南真紫鹭微微笑了笑,然后轻轻的朝他走去。 身边细碎的声音让荆棘睁开眼睛,这些天的折腾让他有点神经衰弱了,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让他会草木皆兵。而现在出现在他眼睛里的这个人,才真的是让他着实吓了一跳。他瞪着站在他右侧的南真紫鹭警惕的问:“你还想干嘛?” 南真紫鹭微微笑了一下:“我什么都不想干啊,不过,我干了什么吗?” 不说还好,这个话一说了出来,荆棘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凶狠起来:“你难道没有做什么吗?你这个杀人凶手,要不是你昨天诅咒魏延,他也不会……也不会……”说到这里,荆棘的情绪更加激动起来,一双眼睛泛起了红红的血丝,死死的盯着南真紫鹭。 南真紫鹭不在意的笑了笑,放下了手中那个大大的保温饭桶,隔着一个椅子优雅的坐在了荆棘的右手边。她用手托着圆润的下巴,看也不看荆棘,自顾自的说:“就算我不说那些话又能怎么样呢?你觉得我不说他就不会变坏吗?亏你看起来还是有学问的人,你难道真以为我什么神吗?你难道真的以为我是那种上下嘴唇随便动下就可以杀人于无形的神吗?” 荆棘愣了一下,然后苦涩的摇头:“就算我知道你不是神又能怎么样,就算我知道你不能杀人于无形又能怎么样?魏延他……”荆棘的头垂了下去,他恼怒的握紧了拳头,一种浓浓的无力感将他包围,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任何事像今天一样让他觉得如此挫败。过了一会,那细若游丝的声音从荆棘的喉咙里发了出来:“况且我并不确定你到底是不是神。” 南真紫鹭用余光扫了一下荆棘,撇了一下嘴唇,不想和一个快得神经病的人争论这么没有意思的话题。弯腰打开了保温饭桶,从里面端出了热气腾腾的饭和两三碟清淡的小菜,放在了两人中间的那个凳子上说:“你还没有吃饭吧,趁热快点吃吧。” 荆棘听到南真紫鹭的话后扭头看着椅子上的饭菜露出了诧异的神色。菜色很清淡,但是搭配的很好,让人忍不住大快朵颐,更可况荆棘这个几乎两天都水米未尽的人。他吞了一口口水,接着抬头看着南真紫鹭,眼睛里满是警觉和怀疑的光:“你干嘛给我吃东西?” 南真紫鹭对于荆棘的反应没有一点的意外,她只是耸耸肩膀,语气里带着一丝轻蔑:“你以为我是专门给你弄的吗?那你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也太低估我了。”说着她转头看着荆棘笑:“我是来给我阿爹送饭的,谁知道他却已经和病友去吃了小笼包子了,要不是我哪有剩的给你吃?” 荆棘看了看南真紫鹭脚旁边的饭桶,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是他太过警觉了。虽然他知道这个时候他是该很有骨气的拒绝这个根本都谈不上认识的诡异女人,可是,他的情感上和生理上都无法拒绝这样一顿美味可口的家常菜。迟疑了一会,荆棘端起了饭,风卷残云。 南真紫鹭笑意盎然的看着荆棘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突然有种很陌生的暖意升了起来。她微微的一愣,立刻甩开了这样的陌生触觉,又弯下腰从饭桶拿出了一个小饭盒递给荆棘:“这个一会你给你朋友吃了吧。” 荆棘盯着南真紫鹭手中递过来的饭盒,警惕的防备再次出现在了面孔上,他冷冷的看着南真紫鹭,放下了手中的碗:“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想杀了他?” 南真紫鹭翻了一下白眼,直接把饭盒塞进了荆棘的手里,接着弯腰开始收拾碗筷,一边冷笑着:“你觉得他现在和死人有区别吗?” 荆棘的瞳孔缩小了,他一把捂住南真紫鹭的手腕,声音里充满了决绝的危险:“你到底知道什么?你明明没有见过他的,你怎么知道他的状况?你到底是什么人!” 南真紫鹭抖开了荆棘的手,看进了那双黝黑的眸子里:“我是谁,你很快会知道的。”然后一抹苦涩的笑容浮现在她的嘴角:“你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吗?不为什么,知道就是知道了。”说到这里,她低头看着荆棘的手说:“反正现在他也已经这个情况,最糟也不过如此了,你还怕我下毒吗?” 说完这些,南真紫鹭将东西收进饭桶里,站起身来,飘然离去。她用余光扫过荆棘,只见他正捏着那个饭盒天人相斗,唇边的笑容不禁更加的柔软起来。 希望你能让他吃了那里面的东西,如果,你真的想救他的话。南真紫鹭的脸上浮现了轻松的微笑,现在让不让他活命的决定权可是在你的手里。 荆棘看着手里的饭盒,又看了看南真紫鹭离开的背影,觉得自己要疯了。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昨天还像个恶魔一样诅咒着,今天就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天使,到底哪个是真的?荆棘无力的靠在墙上,好一会才想起来打开了饭盒。里面是蒸好的蛋羹,散发着淡淡香味。 越是美味的东西就往往越是带着致命的伤害。荆棘无端想到这句话,他的手抖了起来,几乎把一碗水嫩的蛋羹撒在地上。他捂住了胸口,只觉得里面有什么在挣扎一样。 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后,荆棘才觉得自己好些了,不过,那碗蛋羹却像是一个致命的赌局一样摆在了他的面前,让他胆战心惊。 荆棘看着那碗蛋羹好一会,才站了起来朝魏延的病房走去,也许她说的没错,反正最糟的情况也不过如此了,还怕什么呢?魏延也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多少吃点这样的流食对他痊愈有好处。 如果,真的可以痊愈的话。 直到很久以后,荆棘回想起这天的选择仍然唏嘘不已。 正文 第五章 起色 要喂一个几乎可以和尸体划等号的人吃东西实在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一碗不多的蛋羹让荆棘几乎用尽了全部了能力,死了无数的脑细胞,总算是灌进去了小半。他把碗收拾好了以后,找到面纸小心的帮魏延把从脸颊旁边流下来的汤汁擦干净。 “你真细心啊。”一个很是柔美的声音从荆棘的背后响了起来。荆棘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专门负责这个片区的护士吴西,她的声音很特别,并不像云南女人那样响亮的嗓音,而是相对低沉,在低沉当中又夹杂着一些婉转的柔和,和别扭的云南强调,总之掺合到一起就变成一种十分独特的强调,让人过耳不忘。 荆棘直起了身子,转身看着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吴西笑了笑:“吴护士来查房吗?” 吴西冲着他笑得很是灿烂,她点了点头,然后轻轻的一低头,露出了修长的脖子。从荆棘这个角度看过去,吴西的脖子正好被窗外的光温暖的照着,发出了柔和的光,连脖子上那些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吴西是医院里几年都被评为最佳服务明星的护士,她总是那么温暖的笑着,心无城府而灿烂,可是,荆棘总是隐隐觉得这个女人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平常。就比如现在,她这个低头的角度,如此的完美,很容易就能征服男人的柔顺。 “是啊,我当然是来查房了。”吴西抬头冲着荆棘妩媚的一笑,又接着地低下头,俯身去查看魏延的情况。 “他怎么样?”荆棘看着吴西在自己手上的记录本上又写下了魏延今天的情况,有些紧张的问,把手里的面纸几乎捏烂。 吴西抬头看着荆棘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唇边的笑稍稍的隐了一下,她岔开话题:“我刚才看你给他擦脸呢,你真是个细心的人。” 荆棘看了看手里的面纸,然后将它丢进了垃圾娄里,淡淡的回答:“魏延是个爱干净的人,他要是好了发现自己几天没有洗澡一定会揍我的。” 吴西轻轻撇了一下嘴角,然后朝门外面走去,忽然她侧过半个身子,看着荆棘说:“其实,也许对于他来说,干净和脏已经没有区别了。” 荆棘楞住了,刚想叫住吴西,她却匆匆离开,转眼就消失在病区里。 荆棘站在满是阳光的走廊里,只觉得浑身上下被人猛得浇了一桶冷水,整个世界顿时了无生气。 翌日。 几天的疲惫终于压垮了荆棘,他在黎明来临之前昏昏睡去。他一直睡得不是很安稳,不停的在做梦,梦中他看见魏延的床上已经没有了他。这个可怕的梦境一直折磨着他的情绪,让他时时觉得自己很快就会醒来,却又无法睁开眼睛。时间似乎过的很没有规律,荆棘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似乎很久又似乎只是瞬间,他猛得睁开了眼睛,大脑里一片空白,楞了几秒钟后,他迅速的抬起了头,看着魏延的病床。 魏延已经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浑身插着不少的管子,看起来还是和原来一样,没有任何的区别。荆棘呼出了一口气,几乎虚脱。他打开手机,瞟了一眼不到八点,看来他只睡着了两个小时。虽然只是两个小时却让荆棘觉得浑身的能量好像得到了极大的补充,他从看护床上跳到了地上,活动了一下肢体,走到了洗手间好好的用冷水洗了把脸。 荆棘一边擦着脸上的水珠,一边走向魏延的病床,猛然间他停住了脚步,一动不动的看着床上的魏延。他觉得是自己眼睛花了,他似乎在刚才看见了魏延的手指动了一下。站了一会,魏延似乎并没有什么动作,荆棘这才确认是自己看错了,刚想转身,却清楚的看见魏延的手指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 荆棘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两条腿像是生了根一样站在原地怎么也动不了,过了好一会他才冲了过去,贴着魏延那憔悴的脸颊小心的呼唤:“魏延,魏延,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魏延的手指继续轻微的动着,荆棘抓住了那活动的手指,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狂喜或者狂悲?他早就分不清楚,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魏延已经有了生的希望。 这个答案很快就被医生们证实了,他们对着荆棘说了一堆专业术语,无非是说明在他们高明的医术下,魏延终于起死回生了。无论医生们怎么说荆棘都没有反驳,他只是微笑,脑袋里却翻江倒海的闪过一张面孔——那个送给他这碗蛋羹的神秘女人。 荆棘可以确定,魏延身体的起色一定是和那碗蛋羹有着直接的关系,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当魏延的手指的握住他的手的时候,这个想法突然就闪现在他的脑海里,接着越来越清晰。他理性的分析着,魏延从生病到现在,他的病情没有一刻不是在恶化的,现在却神秘的有所起色了,而医生并没有用过超出常规的药物,那为什么能在持续几天恶化后,突然有所好转?这太诡异了,如果医生的药没有问题的话,那么唯一能解释这个问题的就是,在这期间一定有人给魏延吃了或者用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只有他。只有他在昨天给魏延灌了一碗蛋羹。现在的荆棘不知道是不是蛋羹魏延的病有什么特别的效果,但是,荆棘只知道这个女人似乎洞察一些他永远都无法想到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却又偏偏关系到魏延的安危。 他想见她。荆棘的思绪里一时间只有这样一条巨大而鲜艳的消息占据了他所有的意识。 医生们的专业交流结束时间似乎遥遥无期,荆棘却有些不耐烦了。这个时候的他屁股下面似乎是有火一样,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个样子渴望见到一个女人。荆棘有些自嘲的翘了一下嘴角,这么说真是有些过于暧昧,可是,他真的十分想见她,想见到她那张美丽却可恶的面孔,他真的是有太多太多无法合理解释的问题要问这个女人。 荆棘站了起来,对着还在夸夸其谈的医生礼貌微笑:“那就麻烦医生了,我这边还有点事情,我先出去一下,我朋友就托付给您了。” 医生有些不太尽兴的闭上了嘴,看来他并没有说够,不过他还算识大体,点了下头,礼貌的答应了荆棘的要求。 荆棘快速的离开了诊断室,出门的时候与吴西擦肩而过,多年记者的习惯让他注意到了吴西见到他时脸上那一抹很难理解的怒意。不过,这个时候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找到那个带着无数神秘疑团的女人。 荆棘一边在这个病区里每个病房中不断的询问,一边在脑袋里整理着思绪。突然他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他甚至不知道他要找的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这让他无限懊悔。 不过这样的懊悔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因为在特定的病区里,要找这样一个气质和容貌都太过出众的女人实在不是一件什么困难的事情。 而此时此刻,这个女人就和他站在同一条的走廊里,离他不到五十米的距离。 荆棘晶须的看见一抹意料之中的微笑出现在那个女人的嘴角上,诡异可恶,却又带着让人无法转移目光的致命诱惑。 正文 第六章 真相 荆棘站在南真紫鹭的面前,胸口上下起伏着,说句实在话,他实在是非常的紧张。他并不知道自己推想的对不对,他并不知道魏延的好转是不是真的很这个女人有着紧密相连的关系,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虽然这个直觉他早就已经有了,可是,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折服这个直觉。 南真紫鹭并不开口,只是看着荆棘不断的微笑,并不言语。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仿佛已经洞察了一切,荆棘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个女人的眼睛并不是纯粹的黑色,而是泛着一种极其奇异的紫色。这种紫色似乎是会随着光线的明暗而改变它的颜色一样,带着摄人心魄的魅惑魔力,多看一下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荆棘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对着南真紫鹭撤出了一个很尴尬的笑容,他似乎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又好像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口表达自己的情感一样。荆棘咽了一下口水,想了半天,干笑着说:“你,你好。” 南真紫鹭并没有荆棘想象中的情感动荡,她只是抬起了手将一缕头发挂在耳朵的后面,然后看着荆棘恬静的微笑:“你好。” 荆棘只觉得口舌发干,不知道到底要说什么好,只好楞楞的看着南真紫鹭,几乎把她的身上看出一个洞来。他实在不知道现在要说些什么好?问她的名字?这未免太唐突了。问她那碗蛋羹里是不是有什么名堂,恐怕是更尴尬。 就在荆棘僵持的时候,南真紫鹭垂下了眼睑,然后笑着说:“如果是感谢我昨天的饭的话就不用了,一顿饭而已。”说着她看了一眼荆棘,轻轻一点头,径直离去。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离开的背影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实在是有太多的问题要问这个女人了,如果不能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的话,恐怕他就一个安稳觉都睡不好了。想到这里,荆棘冲口叫住了南真紫鹭:“喂!那个!请等下。” 南真紫鹭的嘴角翘了翘,扬起一个很是满意的笑容,不过瞬间之后就消失了。他转回头看着荆棘,一脸诧异的表情:“你是在叫我吗?” 荆棘连忙点头。 南真紫鹭转过身面对着荆棘笑:“首先我要说,我不叫喂,也不叫那个,我有名字,我叫南真紫鹭。其次,出于尊重,请问这位先生你叫什么名字?最后,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荆棘楞了一下,对于南真紫鹭的大方而略微的感到惊讶,他随后镇静了下来,“你好,南真小姐,我叫荆棘。就是荆棘鸟的那个荆棘。” 南真紫鹭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荆棘鸟?就是那种一旦起飞就永不降落,直到死亡的悲壮鸟类吗?你可是起了个很奇怪的名字。” 荆棘皱了一下眉毛,“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不过,你有资格说我的名字奇怪吗?” 南真紫鹭对荆棘的埋怨也不当真,只是微笑着回到了最重要的问题:“那么,荆棘,你把我叫做有什么事情吗?我刚才已经说了,如果你只是为了感谢我昨天的饭的话,那么就不用了,一顿饭而已。” 荆棘连忙摇头:“不全是这个。”他顿了一下,看了看南真紫鹭小心的组织着措辞,一边观察她的表情一边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情,你是不是知道我的朋友到底是得了什么病?能不能告诉我?” 南真紫鹭笑了笑:“不就是痢疾吗?我记得你自己也是这么说的啊。” 荆棘的话被这样堵住了,他看了看四周,快步走到了南真紫鹭的身边,压低声音:“求求你,告诉我真相好吗?你和我不是都知道,他并不是痢疾吗?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没有别的想法,求求你告诉我,求求你,救救他。” 南真紫鹭挑起了眉毛,看着荆棘好一会,然后舒出一口气,贴近了荆棘的耳边,丝毫不顾忌现在两个人的动作多么的暧昧:“晚上九点,四方街。我只等你三十分钟,不要迟到。”她说完这些缓缓的抽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很深刻的看了他一眼,而后从容微笑。一双紫色的眼睛在明媚的阳光下闪烁出魔性的魅力。 荆棘看着那双如同水晶一样的眼睛,妩媚的眯了起来,然后转身离去,不可否认,这绝对是一个诱人的陷阱,若不是魏延,若不是现在这些无法了解的谜团,他也许会一头扎了进去,永世不得超生。荆棘看着南真紫鹭的背影消失后才收回了目光,心里却开始祈祷晚上九点快点来临。他已经按耐不住想探寻那诡异事件背后的真相了,而南真紫鹭就是开启这个真相的钥匙。 荆棘微笑起来,他仰头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他想回家了。虽然那只是一座冰冷的房子,可是他还是想回家了。他也想温晴了,虽然他并不知道她是否也同样会想起他。在云南的这段时间真的让他几乎以为自己走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里,让他皇皇不可终日,而这一切的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 荆棘忽然间觉得无比的轻松。 窗外,阳光照在潮湿的地面上,蒸发淡淡的气息,仿佛是一副寓意深长的山水画。 入夜。 荆棘皱着眉头站在四方街的街口上到处张望着,他真的没有想到,四方街居然不是条街,而是一块上宽下窄类似梯形的小广场。其实它的面积并不大,只是,这个小广场居然四通八达的连着六条主要的街道,至于这六条街道里面是什么,荆棘没有去探寻。他也不敢去探寻,他早就知道丽江的大研古城如同一个错综复杂的八卦阵,一旦深入其中,很容易就迷失的踪迹。原来他还是对这样的评价嗤之以鼻,可是,身临其中才发现,原来可笑的是自己。 丽江古城的复杂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 本来古城里就路窄而杂,再加上无数的游客蜂拥而至,让你不迷路都说不过去。 荆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四方街上会有这么多的人。 当地人、游客、外国人,不同的皮肤,不同语言,不同的习惯,围在一团巨大的篝火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拉着手,随着热烈的音乐,舞动着一种极为简单的步伐。 荆棘看着这些人的舞步,突然觉得自己头晕起来。他无奈的坐在供游人休息的圆形椅子上,深深的挫败感涌上心头。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在夜幕之下找到南真紫鹭,更何况这黑压压的人群阻隔了他所有的视线。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嘛,我怎么可能找得到你,南真紫鹭。”荆棘叹气,一边喃喃自语。 “你为什么找不到我?难道我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南真紫鹭轻快的声音从荆棘右手边传了过来。直把荆棘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他扭头定睛一看,这不是南真紫鹭又是谁,只见她此时此刻居然穿上一套少数民族的服装,鲜花一样盛开在魅惑的夜幕下。她的脸上洋溢着甜蜜的微笑,看起来和邻家可爱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她微微的偏了一下头,看着荆棘那吃惊的模样笑得更开心了。 荆棘的心一下从天而降,这样狂喜狂悲的感觉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南真紫鹭也不绕弯子,她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荆棘的手腕,“跟我来,什么也不要问,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 荆棘仿佛着了魔一样,跟着一身盛装的南真紫鹭在大研古城那迷幻的八卦里穿街走巷,飞速行进。他看见周围的房子不断从土建筑到木建筑再到砖建筑,随着他们的路程不断的变化着,仿佛是在穿梭一个神秘的时空隧道一样,明明暗暗的灯火,稀稀疏疏的人影,交织在错落的街道上,书写了一卷迷幻的手稿。 荆棘就一直沉浸在这迷幻的美景中不可自拔,直到走进了这个开满了奇异花草的院子里才回过神来。他打量着这个很有民族特色的小院子迟疑的问:“这是哪里?” 南真紫鹭笑了笑,转身走进一间房子里,不多一会就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她袅袅娜娜走到荆棘的身边,把瓷瓶放进他的手里笑:“当然是我的家。” 荆棘看着手里那个做工无比精美的小瓷瓶好奇:“这个是什么?” “药。”南真紫鹭的眼睛精亮:“救命的药。”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喃喃自语:“魏延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你怎么有药?” 南真紫鹭的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你想知道真相?” 荆棘立刻点头。 “不后悔?无论什么结局?”南真紫鹭扬起了眉毛。 荆棘迟疑了几秒钟后,毅然的摇头:“不后悔。” “他没有的病,他只是中蛊了。”南真紫鹭如是说,微笑在嘴角盘旋。 正文 第七章 谜面 荆棘看着眼前的南真紫鹭,她的面孔在昏黄的灯火下显得有些恍惚不定,这让他觉得刚才的那一切都是在做梦,那人影绰约的四方街,那神秘的八卦街道,那明明暗暗的灯火,那时空隧道一样的景色,以及面前这个妖娆得有些迷离的南真紫鹭,这些都是他沉睡时做得一个务必真实的美梦。梦境里有着飘忽不定的情节,带动着荆棘飘忽不定的情绪。就好像刚才这个梦里的女子说的话一样,不过都是回首一场空。 荆棘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对着南真紫鹭露出了一个没有城府的笑容,天真的像个孩子:“这个故事真好听,你一定是个讲故事的高手吧。” 南真紫鹭的眉毛翘了起来,她看着荆棘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然后把头稍稍的偏了一下,“我的故事好听吗?” 荆棘毫不犹豫的点了一下头,不过接下去的事情,却发生得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只见南真紫鹭的手指轻轻一抬,那个精致的小瓷瓶从他的手中不翼而飞。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得让荆棘丝毫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伸手去抢那小瓷瓶的时候,他的目标已经落在了南真紫鹭的手掌里。荆棘不由得有些着急:“你干什么?为什么要拿回去。” 南真紫鹭笑得很天真:“因为我是在讲故事啊,你就当一切都是故事吧。”话音未落就见她长裙缱绻,转身之间带起了光晕的流转,仿佛一道不曾存在过的光,即将消失。 荆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就把她纤细的手臂抓了个正着:“不要走!”南真紫鹭回头看着荆棘,目光冷冽:“你还要做什么?” “我要知道真相,告诉我真相,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不好?我请求你,我恳求你告诉我,让我知道一切可以吗?”荆棘低下了一贯骄傲的头颅,他承认,他的好奇心确实是战胜了自尊,他无法忍受自己永远处于这种无法觉醒的惊慌中,永世不见天日。 “我这里没有真相,只有故事。”南真紫鹭的唇边带着冷淡的嘲讽。 荆棘的手微微有些松了,他瞪着南真紫鹭那双已经阴暗成漆黑一片的眸子讶异极了。许久之后,他的嘴唇颤抖:“你说的是,真相就是魏延中蛊了?” 南真紫鹭嘲笑的看着荆棘那张几乎有些扭曲的脸:“不,你不是说是故事吗?那这就是故事了。”说着她把手中的小瓷瓶朝荆棘轻轻的晃了几下,“既然你觉得是故事,那么故事总会结束,我们就静静的等待童话落幕好了。” 荆棘的表情更加奇怪了,他的讶异中突然参杂了惊慌失措,随后又镇静了下来,一双好看而浓密的眉毛就这么皱了起来,他紧紧的盯着南真紫鹭手里的小瓷瓶,“你说的落幕是什么意思?” 南真紫鹭瞟了他一眼:“人生的落幕就是死亡啊,而故事的落幕就是有人死亡啊。” 荆棘的身体颤了一下,然后深沉的平静了下去:“你是说魏延吗?” “无所谓是谁。”南真紫鹭看着荆棘那双尝试躲闪和否认的眼睛,笑得冰冷:“反正只要看着落幕就好了,这和我有关系吗?” 荆棘的眼睛就这么一直粘着南真紫鹭,没有任何的波动,却透着一种无法逆转的悲哀与深沉的绝望,被这样的目光看着,很快就有一种挫败感爬上了南真紫鹭的背脊,像是冬天里出的汗,又冷又粘,难受极了。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说魏延是中蛊了。蛊是什么?你告诉我蛊是什么?我从出生到现在只在武侠小说里知道这个东西,在我的意识里,这只是一个艺术表现的手段,你现在却告诉我,这个东西是真是存在的。而且这个东西不但是真实存在的,还让魏延苟延残喘的瘫在床上!呵!”荆棘放开了南真紫鹭的手臂,不相信的摇着头,看着她的脸上露出嘲弄的笑容:“你自己说,要是今天你处在我这个角度上,你会相信吗?你会相信这个根本就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东西会是存在的吗” 南真紫鹭的眉头又扬了起来,她看着荆棘有些失态的否认,却没有丝毫阻止的动作,只是淡淡的笑了起来:“我不需要站在你的角度想,我永远都不会是你。你相信如何?不相信又如何?对于我的生活没有任何的改变。”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那张冷淡的面孔,无奈的笑了一下,他弯下腰,双手抱着头,内心似乎在激烈的挣扎着,几分钟之后才抬起头来,看着南真紫鹭:“是蛊吗?” 南真紫鹭凝视着荆棘那张冷静的脸,试图寻找那挣扎后的痕迹,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她不禁有些轻微的失望,说实话她是有点坏心眼的,她渴望看见荆棘无法抉择的挣扎,毕竟她还从来没有机会可以折磨一个看起来并不平凡的男人。只是这个男人突然而来的转变让她觉得有些突然,对于几乎已经确认了消失不再的乐趣多少有些意犹未尽。不过,开心和父亲的生命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楚,也就没有沮丧太多时间,只是微微叹息着表示她内心的失落:“是的,如果它没有改过名字的话,那么是的。” “这就是答案?这就是真相?”荆棘哑然失笑:“我思考了那么长时间的疑问居然就是这么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答案?这就是所谓的命运?一定要搞到人发疯才好?” 南真紫鹭的面孔上浮现出了诡异的笑容:“答案?真相?对于你来说,或许是的。但是,对于我来说,却不是。”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扯下了院子里的香橼树的叶子,放到了鼻子旁边深深的吸了一下,贪恋着这自然而绵长的清香。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无端的从心里升腾起了一种要了解身边这个女人的冲动。这个冲动一旦浮现就立刻充斥了他所有的思想,让他无法摆脱,只有慌乱的沦陷到其中。他恍惚中只有一种念头,让一切‘真相’都云淡风清:“你的答案是什么?你的真相又是什么?”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的脸,双唇微微的张开,脸上露出了很迷惑的表情,在这皎洁的月光下,看起来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充满了魅惑的魔力:“我不知道。” 荆棘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你不知道?你说你不知道?那你怎么知道魏延是中的蛊?难道你是在耍我着我玩吗?刚才还那么确信的让我相信你的话,现在我相信了你的话了,你却告诉我你不知道答案是什么?你难道觉得我是白痴吗?” 南真紫鹭瞪着荆棘有些无奈的脸:“我是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他是中蛊了,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不用告诉你。可是,我也仅仅只是知道这一点而已。”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的眼睛好一阵子,突然露出了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种表情里夹杂了暴风一样的愤怒。只见他一把抓过南真紫鹭的手腕,夺过她手里的小瓷瓶,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粗暴把她浓疼了:“那这个是什么?如果我没有猜错,昨天的那个蛋羹里你一定也加了这个东西吧?这个是不是就是所谓的解药?如果你只是知道这是蛊而已,那你为什么会拿解药给魏延吃?如果你不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你又是为什么人预备的?还是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专门靠近我们的?还是说,这个蛊就是你下的?”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泛着血丝的双眼,忍不住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她有些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这个时候她实在是有点后悔,招惹一个太过聪明的男人确实是一件无比愚蠢的事情。不过给她再一次选择的机会的话,她还是会这么做,因为她无法看见揭露真相的机会就这么从眼皮下白白的溜走。于是她将自己那个消瘦的下巴骄傲的抬了起来,嘲讽着:“如果是我下的蛊,我会给你解药吗?”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骄傲的面孔,一点也不为所动。 “还有,”南真紫鹭眯了眯眼睛,眼角突然流露出了一抹别样的风情,在夜光下看起来是那样的不真实,她的嘴角轻轻的勾了起来,带着一点并不在意的轻佻:“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你手中的东西就一定能治好他呢?” 荆棘的身体猛地颤抖起来,他看着南真紫鹭的目光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恐,他的手渐渐松开:“你说什么?” 南真紫鹭抽回了自己的手腕,一边轻轻的揉着,一边看着荆棘冷笑:“我的意思很明白。我没有解药,我根本不可能把你的朋友治好。而你手中的药只不过是暂时克制他身体里蛊毒的延缓剂而已。” 荆棘瞪着南真紫鹭,仿佛在听一个天方夜谭:“你说什么?”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脸上那种无法表达的古怪表情,笑了起来:“我只是说,中蛊不过是真相的谜面而已,至于谜底在什么地方,我比你更想知道。” 荆棘直觉的双腿发软,他倒退几步,大口大口的喘气,双眼之前一片暗淡的黑暗,他觉得自己陷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里。稍一不留神就尸骨无存。他看着月光下玩弄着一片绿叶的南真紫鹭,喃喃:“你一直在等我踩到这个陷阱里吗?” 南真紫鹭苦笑了起来:“如果这个是陷阱,我早就深陷其中了,我没有等待你落下来,是你自己踩了进来。” 荆棘闭上了眼睛。 星月无光。 正文 第八章 窥探 荆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医院的,他无论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是怎么从那个迷宫一样的古城里走出来的。坐在魏延的床前,透着暗淡的月光,荆棘静静的看着那张枯槁而憔悴的脸,轻轻的叹息。荆棘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至今他也不敢相信在魏延的身体里寄居着一个另人闻之色变的一种生物。从指缝里看去,魏延平静的躺在雪白的床上,如同早已死去的先祖,没有一丝生气。只有床边的心电图机上缓慢跳动的绿色曲线在记录着这是一副还活着的生命。 荆棘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精致的小瓷瓶,看得出神。他轻轻的摇晃了一下,感觉着里面似乎正在动荡的粉末,就如同感觉魏延那动荡的生命一样。荆棘把指甲凑到嘴唇的旁边,轻轻的咬着,到现在为止,他似乎一直都站在被动的一边,紧紧的握着那个精致的小瓷瓶,他没有选择,在魏延的生命和未知前路的冒险之间,他只有选择前者。 叹息,从他的唇角溢了出来,在黑暗中形成了一片无法挣扎的绳索将荆棘紧紧的裹在其中,永远无法挣脱。荆棘无奈的趴在魏延的床边,将面孔陷进了一片洋溢着消毒水味道的绵软中。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在一片空白中,只记得自己在那双紫色的陷阱中仓皇而逃。可是,无论他怎么逃,怎么走,他还是走出那诡异的魔魅。 日子过得很缓慢。 荆棘知道日子过得缓慢的原因是,在魏延吃掉南真紫鹭给的药后飞快康复的期间,那个为他制造了慌乱的女人却如同人间蒸发一样,始终没有出现过。越是这样,荆棘就显得越发心神不定。 “荆老大,你这些天怎么了?干嘛总是这么闷闷不乐的样子?”魏延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境地里,他始终以为自己只是因为水土不服而痢疾到昏迷里几天而已。所以自从他恢复了最基本的生理活动后,就呱噪得像个鸭子一样,天天缠在荆棘旁边絮絮叨叨。 荆棘看着坐在床边的魏延,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为什么闷闷不乐?这个恐怕只有他和南真紫鹭才明了了,他想,任何一个人处在他这个角度都不可能还乐天的出来。此时此刻,他就像一只暴露在阳光下的弱小的猎物,而那个人隐藏在暗处的恐怖猎人到底是谁他都不知道,更何况,还有一个至今还不知道什么居心的神秘女人在旁边捏着把柄。这种随时被人注视的感觉真是差极了,可是更让人觉得糟糕的是,他完全不能把这样的感受告诉魏延。莫名的,荆棘打了一个寒战,就好像被角落里的毒蛇盯住了一样的恐怖。看着魏延那张没有心事的面孔。荆棘第一次觉得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你在装什么深沉啊?”魏延从床上挑到了地上,扭了扭腰肢:“我又不是美女,可是不会被你那忧郁深刻的眼神而吸引的,更何还是一个有女人的男人。”魏延开朗得有些没心没肺,“对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出院啊?我在这里都躺得快发霉了,我觉得自己身上都臭了。”说着他的头转向荆棘的方向,一脸厌恶的坏笑:“你也很臭了,荆老大。” “看来,你已经恢复的不错了。”一个极为特别的声音凭空出现在了病房里,那腔调里有着难耐的慵懒和娇媚的甜腻,让人忍不住侧目,这样特别的腔调参杂在那略微清脆的声音,形成了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荆棘抬头就看见那扇虚掩的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了一个缝隙了,斜斜的靠在缝隙间的女子就是那个让他几天都寝食难安的南真紫鹭。她的一双眼睛细细的眯着,从那道细细的缝中射出了明亮的光,如同针一样扎向了他的身上,赤裸裸的窥探着他的内心。 荆棘的眉毛皱了皱,目光转移,想去拦截南真紫鹭的那嚣张的窥探,却没有想到,她的媚眼如丝,抽回了那样暧昧的目光,懒散的看着魏延。她的脸上挂着让人嫉妒的悠闲,脸颊也比前几天愈发的圆润起来,看来这些日子她过得实在是滋润。荆棘的心里突然泛起了生生的恨,于是他的目光愈发的凌厉了起来。 “哇哇哇,你是护士吗?”魏延看见南真紫鹭的一瞬间出现了微微的呆滞,然后立刻跳了起来,几步就跑到了南真紫鹭的面前,只差没有口水长流了。“哇哇哇,原来云南有这么漂亮的护士啊。你是不是负责我的护士啊?你放心我不想出院,只要你一直负责我,我就一直住在这里……”魏延毫不保留的展现出来了一个男人碰见美女时该有的正常表现,哪怕他现在的样子猥亵的让荆棘都想上去给他两个耳光。 南真紫鹭很帅气的伸出了食指竖在了魏延的前,立刻就成功的阻止了猥亵男的滔滔不绝,她仔细的看着魏延的脸,仿佛是在研究一件什么珍宝。魏延对于南真紫鹭这样的专注实在是非常的受用,他仿佛感受到了一段充满异域风情的爱情即将在他的身上开花结果。 荆棘却没有魏延那么没有心肝,他静静的看着南真紫鹭的目光在魏延脸上的流转,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南真紫鹭此时此刻正在看那个蛊毒的蔓延情况,并不是什么情感的交流。 “美女,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魏延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荆棘冷冷的声音传来:“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了吗?” 南真紫鹭目光婉转,她那双紫色的眸子抬了起来,然后轻飘飘的落在荆棘的身上。嘴角上翘起了一个异常美丽的笑容:“你觉得呢?” 她的目光像水,恬静而深沉,包容一切。他的目光像火,愤怒而暴烈,无坚不摧。这样的对视,注定是势不两立。 像两个无畏的斗士一样,两个人穿着最坚固的盔甲,站在命运的角斗场上,为自己生存下去的权利做最重要最惨烈的搏击。 南真紫鹭的嘴角一直带着暖暖的笑意。 可是,在这样的明媚的夏天里,那突如其来的寒冷却包裹了整个丽江。 又,下雨了。 正文 第九章 面对 魏延看了看南真紫鹭,又转头看了看荆棘,似乎感觉到了房间里诡异而危险的气氛,下意识的朝屋角缩了缩:“你们认识吗?” 荆棘闷闷的哼了一声,表示认识,便不再说话。而南真紫鹭则看着魏延温暖的笑着:“你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听到南真紫鹭这样的问话,魏延开始仔细的感觉起身体里没有有什么异常。荆棘也紧张的看着魏延,他实在是很紧张魏延会有什么问题。 过了几分钟,魏延一脸的认真看着南真紫鹭说:“护士美女,我觉得我浑身没有什么不舒服,健康得不得了,只是觉得躺得时间实在是太久了,浑身难受。”说着他看着南真紫鹭笑:“当然,我觉得我还需要调养一下,你看你会一直照顾我吧?” 南真紫鹭勾了一下嘴角。伸出了素白的手,朝着魏延的胸轻轻的一推,就看见魏延一个人猛地朝后退去,几个踉跄倒在了床上。 魏延愣住了。他无法诉说刚才的感受,胸口上似乎还残留着南真紫鹭那双柔软手掌的触觉,可是,他无论也不明白,这么一双柔软无力的手似乎是带着魔力一样,就这样轻轻一碰,他的身体里似乎就升腾起了难以描述的痛苦拉扯,这种痛苦让他无法在站立在地面上,任由它把他推出去了老远。 荆棘也愣住了。看着魏延的身体在被南真紫鹭那双像棉花一样柔软的手碰触之后就出现了这样的异常,眼前突然出现了那天他将她丢出后抬头时看见的无心笑容。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瞬间将他包裹了起来,一阵阵透骨的寒向他的身体无情的侵蚀。接着,在这样闷热的夏天里,荆棘的身体再也无法抑制的颤抖了起来。 南真紫鹭轻轻关上了房门,她静静的靠在那扇有些斑驳的门上,笑得甜美。“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魏延的额角上突然渗出了冷汗,一张刚刚恢复血色的面孔透出暗淡的青来,他一把按住了胸腔,快速的喘息起来,看着南真紫鹭的目光也从讶异瞬间变成了防备的恐怖:“为什么我的胸口会突然这么疼?我喘不过来气了!” “魏延!”荆棘一把扶住了魏延的肩膀,一双眼睛瞪着南真紫鹭,怒火几乎将她烧得尸骨无存:“你做了什么!南真紫鹭!你对他做了什么!你是不是一直再骗我!其实就是你做的,是不是这样!” 南真紫鹭轻轻拨弄了一下长发,然后笑了起来,缓缓的朝两人走了过来,就在两人都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的时候,魏延就发现自己的下颌被人猛的按住,双唇不自觉的张开了,接着一颗泛着腥甜的丸子顺着他的食道划了下去…… 荆棘一把抓起南真紫鹭按在魏延的嘴上的手腕,大怒:“你给他吃了什么!” 南真紫鹭皱了皱眉毛,也不回答荆棘,只是看着魏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魏延听了南真紫鹭的话,半天才反应过来,惊慌的摸了摸刚才不舒服的地方,仔细的感觉了一下,吃惊的看着她:“不,不疼了?!” 南真紫鹭笑了笑,然后她的手就那么轻轻一挥便从荆棘的禁锢中抽了出来,动作快得脸荆棘都没有感觉发生了什么,就发现手掌已空成一片。 “我怎么了?”屋子里泛起了一种极为尴尬的安静。好一会后,魏延的声音打破了这样的安静,他看了看神色有些别扭的荆棘,又看了看一边一脸无所谓的南真紫鹭终于问出来这个让他一直都不敢深想的问题。依然是安静一片,魏延终于愤怒的大叫:“我到底怎么了!!” 荆棘看了看魏延,张了张嘴,最后只是点起了一只烟。“荆老大,我不是痢疾是不是?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痢疾怎么可能昏迷一个礼拜??你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魏延一把抓住荆棘的手臂,激动的摇晃着。 荆棘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哀,一双原本骄傲的眸子黯淡得看不出光彩。他的嘴唇一直在颤抖,他现在才知道其实他也是个胆小鬼,要是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命悬一线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呢?他不敢想象,他不敢告诉魏延,因为他对生命的敬畏。 “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魏延的瞳孔突然收缩了起来,情绪异常的怪异,他一边晃动着荆棘,一边抓着自己的头发,看起来有些癫狂。 南真紫鹭看着沉默的荆棘和情绪激动的魏延,微微笑了起来。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平时总是说些临危不惧的大话,可是生命真正受到威胁的手又变得如此的丑陋。她苦苦的叹了一口气,人性的弱点,在一枚小小的蛊的面前就暴露无疑。她看着两人的目光里流露出了一种悲哀,他们还可以这么坦白的表示出自己的恐惧,而自己,自己呢? “你要死了。”南真紫鹭的嘴唇里流淌出来的似乎永远都是冷酷。 魏延抬头看着南真紫鹭,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荆棘突然就跳了起来,他冲到了南真紫鹭的面前,双拳紧握,脸上有一种深沉的疼痛:“你,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他的目光中除了悲伤和愤怒外只剩下一种叫做绝望的情绪。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的脸,苦笑着:“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告诉我一个理由好了。” “有时候,不知道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荆棘低下了头,没有力气。 南真紫鹭摇头:“我觉得有时候,知道真相其实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她看着荆棘抬起来的眼睛的说:“你不告诉他的原因是不是怕他承受不住预知死亡的恐惧?那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他并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呢?” 荆棘的眼睛里浮现了一丝光芒,他扭头看着魏延。 南真紫鹭看着眼睛里一片命令的魏延笑:“我刚才说,你要死了你听明白了吗?” 魏延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费解的笑:“什么时候死?” 南真紫鹭坐在了魏延的旁边说:“几十年以后。” 魏延楞了一下:“你说什么?” 南真紫鹭看着魏延那张惊讶的脸笑得舒缓:“如果你愿意和我找到那个方法的话,几十年以后你才会死。” 正文 第十章 倾听 漫天的繁星,亮得通透。 这是一个隐藏在大研古城深处的一个小院子,看起来和一般意义上的四合院有着相似的特点,不过却又和北方的四合院有着许多细节上的不同。推开那泛着沉重光线的黑色木门就能看见一个小小的类似玄关一样的天井,地上用卵石镶嵌成了一些象征着吉祥的神秘符号,而四个角落里都有用架子架起来大花盆,里面栽种的老虎兰长得很旺盛。 拾级而上,又是一个院子。相比前面一个院子这个院子大得多。三边是房屋,中间的主房很高,而两面是相对低矮一些的耳房。房子都是土木的结构的,给人一种与大地肌肤相亲的感觉。那些门楣窗栏,雕梁画栋,都是用手工做成的,并不精致,却有着粗糙的生命感。在主房的对面是一面高大的光洁的白色墙壁,上面用黑色的颜料涂画着颇为写意的山水画。而一整个院子里,角角落落都种满了不同的花草,坐在期间,仿佛可以看见四季的年华就这么轻飘飘的从眼前走了过去。 魏延仰头看着夜空实在是有些惊讶的。原来所谓的净土是真的存在的,他从来都不敢想象,在这个西南边陲的小城里居然会有这样一片干净的天空。他到底是有多少年没有看见过这么美丽的夜色了呢?他闭上了眼睛想了一下,搜寻了整个记忆,似乎只有那残破的童年快乐中才有这么单纯的光景了。“荆老大,这里可真是一个让人舍不得离开的地方。”魏延转头看着坐在桌子另一侧的荆棘笑:“我想,我开始能够理解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人愿意来这里来了一次又一次。” 荆棘点点头,脸上的笑容难得轻松起来。“是的,我原来一直觉得所谓的旅游热点都不过是因为人们的跟风造成的。不过,来了丽江以后我才真的知道,其实有时候跟风也不是什么坏事。丽江确实是有它独特的魅力,无可替代。” “是吗?”南真紫鹭端着一个木头的托盘缓缓走到了桌前,小心的将托盘里的三碗飘着橘红色粉末的东西放到了桌上。她伸手将头发轻轻的捋了一下,然后轻轻的笑:“其实没有什么无可替代。丽江的独特不过是因为它的的落后罢了,如果不是丽江的闭塞和落后哪有现在这样让人折服的光景,有时候,进步不一定是好事,落后也不一定没有机遇。” 荆棘若有所思的点了一下头,随后微笑了一下:“看不出来,你辨证学得不错。” 南真紫鹭翘了一下眉毛,她的目光了里有种随意的讥诮:“那看来我原来在荆棘大记者的心目里我只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泼妇了?” 荆棘一窒,那个微笑在嘴角上僵住了。他很尴尬,因为他确实一直是这么觉得的。 魏延却好像对面前那碗亮晶晶的东西充满了兴趣,他看着南真紫鹭好奇的问:“紫鹭,这个也是药吗?怎么亮晶晶的跟果冻一样?是不是对我的身体也很有好处?” “不是了。”南真紫鹭别过头去,不在看荆棘,对着魏延笑:“这个是冰粉,是一种很独特的野花的种子揉搓以后出来的,我们这边的人在夏天的时候很喜欢吃这种的东西来消暑。” 魏延哦了一声,也不多想,端起来大口大口的喝着,才眨眼的功夫就喝得底朝天。放下了碗,他意犹未尽的砸吧着嘴:“真的很好喝啊,又酸又甜,还有点橘子的香味。” 南真紫鹭微笑,然后低头一点点小心的喝着自己的那碗冰粉,修长的脖子在夜光下散发出了柔软的白光,十分的漂亮。 荆棘的目光一直停在南真紫鹭的身上,心里那本就存在的疑惑就更加明显了。直到南真紫鹭那双明亮的紫色眸子抬了起来,落落大方的看着他,让他慌忙逃避,连忙低头去喝那碗冰粉。只是那酸甜的感觉入喉,他心里对这个女人的好奇也愈发浓重了。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微微一笑,然后放下了碗,伸出了那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荆棘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好像有些灰。” 荆棘抬头看着南真紫鹭,她那张面孔仿佛隐在夜色里,看不见真实的情绪。她的指尖沾染着独特的香气,在荆棘的肩上拂过的时候,仿佛也拍走了他的三魂七魄。 南真紫鹭收回了手指,看了看两人,嘴角的笑渐渐扩大成了一个漩涡,带着拉扯人灵魂的神秘:“好了,我已经给了你们一整个白天的时间来面对这个蛊的存在,那么现在,我想你们是不是要告诉我一些什么事情才合适。” 魏延看着南真紫鹭发愣,心里却有些发毛。表面上看起来他确实已经接受了这个蛊的存在,可是,他还是害怕的,他怕南真紫鹭那个找下蛊人的方法根本就行不通,那么是不是代表他的生命即将消亡?他不是面对,只是不愿意想如果:“什么事?” “你们为什么会来丽江?”南真紫鹭笑了笑,将身体放松的靠在了椅子上,看着两个人的目光里深邃而遥远。 荆棘听到南真紫鹭的问话,脸上的表情就那么变得难看和苦涩起来。他抽出了一支烟,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火机轻轻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一股雪白的烟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越来越淡,似乎沾染着风尘的味道将这院落里的静谧无情的打破。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的手指间那时明时暗的火光,心里好像漂浮着一盏找不到尽头的灯。魏延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被下了蛊呢?她急切的想知道这个问题,她不知道父亲还可以这样乐观的支撑多久,她没有办法想象那个恶毒的噬心蛊继续啃食父亲心脏的疼痛。但是,她却清楚的知道,这件事不能着急的。至少她不能在他们的面前表现出着急的样子。她要一直站在整个事情主导的一方,这样,才能最快的找到那个“那萨”。 “有时候我经常会想,要是我和荆棘不来云南就好了。那么我们一定会过得比现在自在多了。”荆棘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然后笑了出来。他看着南真紫鹭的目光里浮现出了一些赤裸裸的悔恨。 南真紫鹭的面孔上却一直波澜不惊,她安静的坐在那里,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正文 第十一章 记忆的序章 六月十八日。 蝉在枝头没有完结的放肆的叫着,让本来就燥热的空气里多了一丝让人心烦的意味。荆棘坐在办公室的桌子前面,看着空空的杯子发起呆来。这该死的矿泉水居然在这个时候没有了,在这样难挨的夏日里,要是没有了水,简直就跟要了人的命一样痛苦。刚打了电话,水站的小姑娘扯着生硬的普通话说,马上就会送水来,可是谁知道这个马上是要什么时候才能来呢? 荆棘闭上了眼睛,有手指轻轻的压在眉间。今天真的是倒霉,从一早上起床开始,他就倒霉得透顶。不,准确说,是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倒霉了。昨天,昨天……荆棘想到了昨天晚上就觉得太阳穴依然在突突的跳得难受。是不是每一个和女人分手的男人都像他这么倒霉呢?温晴又一次的离开了,谁知道这一次这个女人会走多久,也许永远不会回来。他们从大学一年级开始牵手,到昨天在一起已经有七年的时间了,他也从一个初生牛犊变成了现在这个不怕烫的死猪。从一开始在一起的甜蜜到后面的麻木,再到现在相互看着都不顺眼,这也许就是别人所说的七年之痒吧。 荆棘和温晴之间已经熟悉得变成一种习惯了。他知道她早上一定起床后一定要先上厕所,然后坐在马桶看完半本无聊的《故事会》后才会起来洗脸,她也知道他每天晚上回来一定要准时收看两集磨叽的韩剧才会吃饭;他知道她每个周末都要借逛街消失到上司家里去暧昧一番,她也知道他有时利用公出之便也会找些露水姻缘。 当两个人在寂寞的时候想起的都不是彼此,当两个人面对面说话的时候也只剩下“今天好累”、“我去洗澡了”“嗯”“好”之类的语言的时候,当说我爱你都变成一种多余的敷衍的时候,当两个人之间连做爱都变像完成一个可有可无的任务,甚至连叫床的声音都已经省略掉,只剩下两具原始的躯壳在机械的履行着作为一个正常人类的正常需求的时候,当两个人对对方都背叛都已经觉得无所谓的时候,那么还勉强呆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呢? 于是温晴离开了,不止一次的离开了。她的第一次离开,荆棘满大街的找了她一个晚上,最后在家门口前找到她。两个人抱在一起信誓旦旦永不离分。但是,当这样戏码经常上演的时候,荆棘觉得就跟吃掉公司下面的肯德基汉堡没有任何区别了。 可是昨天,温晴的离开多少让荆棘有些难过。她似乎是已经预谋好了一样,温柔的做好了饭,陪他一起洗完了澡,然后疯狂的做爱,甚至在他的脊背上留下了几道不深不浅的指痕。最后,她从床上跳了下来,毫不犹豫的把那个杜蕾丝的套子丢进了垃圾桶里,穿好衣服,对着依然没有反应过来的荆棘甜蜜的笑着,转身离开。 荆棘吸了吸鼻子,似乎办公室燥热的空气里都能闻见温晴的味道,哪是一种极具阴谋的味道。温晴的离开没有让荆棘难过很久,没有两个小时,他便酣然入睡,他甚至都没有起身到阳台去看看温晴到底是怎么离开的。他便从温晴走后一直到今天早上才离开了那张还沾着她特有味道的床。 接着整个早上就乱作了一团。做早饭时,他把微波炉烧了,要知道那是半年前才买的。出门后他居然在地下停车场里踩到了狗屎,这停车场里是怎么会有狗屎冒出来的?上了车开出了半道,车子突然熄火了,只好喊修理厂拖走。来到公司,电梯居然坏掉了,他爬上了十七楼,还好公司不是在三十七楼。进入办公司,连空调都坏了,而现在,在这样燥热的天气里,连矿泉水也没有了。 靠,今天到底怎么了!荆棘恼怒的拍了一下桌子,打开了电脑,对着上次从湖南拍回来的三家界风光图片做最后的修正,今天就要交稿了,不知道能不能在下班之前做好。 “啊啊啊!!办公室里为什么会没有开空调!!荆棘老大,你难道想变成油闷大虾吗?”荆棘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他是这个有如死水一样的办公室唯一还会跳动的符号,他的出现总是能给人带来轻松的感觉。 荆棘觉得,自己总算在这个倒霉的早上遇上了一点开心的事情,他回头看着那个梳着小平头的年轻脸庞笑了起来:“魏延,要是我现在告诉你连矿泉水都已经没有了的话,你会有什么样的惊人表现呢?” “什么!!”魏延惨叫出来,他一脸悲戚的抱着立式饮水机,就差没有嚎啕大哭了,“老天啊,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人家可是爬了十七层楼啊,早就已经口干舌燥了,就想着上来可以吹着空调喝着矿泉水,可是你为什么要把别人的美梦全部的敲碎?难道你昨天晚上看了幸运6+1吗?难道你也学那个李咏拿把小锤子东敲西敲吗?” 荆棘笑出声来,好心的告诉魏延:“你就忍耐一下吧,我已经打过电话一会,应该很快就把水送来了,物业也已经帮我找家电公司来维修空调了,没有那么糟糕,放轻松一点。” 魏延很不甘心的晃了一下饮水机上的空桶,哭丧着脸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如同孤魂一样,他一边打开电脑,一边跟荆棘搭着腔:“老大,我这个三家界的专题弄完,你说老头子会叫我们去哪?” 荆棘看着魏延微微眯起了眼睛,这是一个才进入公司的新鲜人。据他自己说,他来这个风光地理杂志社应聘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可以到处免费旅游,所以当时在面试的时候他与另一个青年发生了殊死搏斗,最终他这个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玉面小蛟龙终于来到了荆棘的这一组,成就了他二十三年的生命中最壮丽的梦想。只是不知道他经常去看这些所谓美丽的风景,会不会有厌烦的一天,就好像他自己一样。想到这里,荆棘勾了勾嘴角:“不知道,这个看主编安排吧,我们都是给人打工的嘛,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去哪里?” “老头子要是下次能让我们去广西就好了,听说张艺谋在那里搞了一个印象刘三姐,我特想去看。”魏延的眼睛里冒出了星星,他对张艺谋特别的崇拜,他的每一场电影都要去电影院看,然后在买cD回家收藏。 荆棘摇了摇头,他对这些东西从来不感兴趣,他转回头去看着电脑屏幕,眼睛前面突然出现了温晴的面孔,他又叹息起来,也许他们真的该结束了吧。 “荆棘,魏延,主编喊你们两个去他办公室一下。”左小青吧一双红色的高跟凉拖踩得山响,一路从主编办公室走到了办公室里,她今天穿着条白色的连衣短裙,化着流行的裸妆,雪白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翠绿的翡翠项链,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荆棘冲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左小青冲他微笑了一下,然后转头就看见着睨着眼睛瞧她的魏延,她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魏延摸了一下鼻子,理直气壮的问:“你瞪我干嘛?” 左小青皮笑肉不笑:“我喜欢你才瞪你啊,傻样!” 魏延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他气呼呼的朝主编的办公室走去。荆棘则跟在他的身后气定神闲的走了出去。“得意什么啊,不就是屁股大点,腰细点,胸部有弹性点,脸蛋好看点嘛,谁稀罕啊!” 荆棘微笑:“主编稀罕。” 魏延又摸了一下鼻子,然后回头对着办公室的门啐了一口口水:“晦气,真不想在公司呆着!” 主编是一个微微有点谢顶的中年男子,他保养的很好,白净的脸只是淡淡的有着一点岁月的痕迹,可以看出来在年轻的时候他也应该是个俊朗的男人,只是,现在人进中年,又加上经常坐着,变得有些发福了。平时他总是爱笑的,但是这个时候完全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微笑的味道,他看见荆棘进来,皱折的眉头轻轻松开了,对于荆棘他是很放心的,所以这次的事情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荆棘、魏延快坐。” 荆棘才坐下,还没开口就听见主编说:“我要你们两个去一趟云南。下午的飞机,我已经把票定好了。” 荆棘看着主编递过来的机票,楞住了,云南? 正文 第十二章 隐瞒 荆棘看着主编那张白净的脸庞奇怪的问:“主编,我记得云南的专题要到十一月才做的啊,怎么这么早就要去呢?是不是要提前做这个专题?” 主编用手指轻轻的敲击了一会桌面,然后靠在那张很舒服的老板椅里,叹了口气说:“也算是提前吧,这回去除了做云南的专题外,最重要的一件事是,需要你们写一篇现场报道。” “现场?”荆棘皱起了那两道剑一样的眉毛:“主编,你把我弄糊涂了,我们是做地理风光的,怎么会和现场拉上了关系?” 主编又叹了一口气,他点头,然后转头看了看魏延微笑:“魏延,这回让你跟着荆棘去,是想你好好锻炼一下。而且我记得你的简历写着,你在大学的时候似乎是做过现场报道的是吧,那么,这回可就主要看你了哦。” 魏延兴奋的点点头,“主编放心,我一定会听荆棘老大的话的,绝对好好锻炼。” 荆棘皱了一下眉毛,这个魏延也太大大咧咧了,是什么报道还没有弄清楚就这么给答应了,他清了一下嗓子继续的问着:“主编,不知道是什么报道啊?” “矿难。”主编呼出一口气,他抬眼看着荆棘说:“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们一家风光地理杂志要写矿难这种题材的报道,但是,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今年从年初似乎都流年不利,矿难不断,国家现在把这个事情看得很重,而我们杂志是我们省重点杂志,一定要给所有的杂志做出表率出来。我不知道你们昨天有没有看电视,云南的富源煤矿又发生了瓦斯爆炸了,这都是今年的第三次了,这回他们都成全国的典型了。所以刚才省文化局的费局长给我打电话,一定要让我们跟上时代的潮流,而且要在一个礼拜后交出这报道来,我想来想去,现在社里就只有你们组最合适了,所以我也没有和你们商量就直接帮你们把飞机票定了。你们不会介意我先斩后奏吧。”说着他笑了起来,脸上那些褶子立刻就多了起来,积聚在一起犹如一个刚出锅的包子。 荆棘学着主编叹了一口气,到了这个时候,他可以说不去吗?不过去了也好,反正现在他是不想回到那个房子里去,特别是里面还有温晴的味道,他的眉毛更皱了,真是讨厌。 主编看着荆棘皱起的眉头,有点忐忑的说:“这回出差因为比较辛苦了,你们就住三星以上的酒店吧,只要舒心就好,千万别为我省钱。” “哇!万岁!主编,你真的是太好了!”魏延一下子跳了起来,一把抓起来桌子上的机票,对着荆棘笑道:“荆棘老大,你还在犹豫什么啊,这个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这样待遇的出差可是走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要不是下回出去又住招待所的时候,你会后悔的。” 主编听了魏延的话,脸上的笑容变的有点尴尬,他的小气他自己也知道,但是被员工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多少有点挂不住。 荆棘看着主编那张脸,心里突然很想大笑,算了,就当时做一次去云南的旅游好了。他站了起来,从桌子上拿起了机票说:“不过主编,我们组那个三家界的专题还没有弄好。” 主编脸上堆着笑:“那没有关系,回来在做好了。” 荆棘呼出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叫他交给别人,要是他这么说的话,他铁定是要翻脸的,难道他们忙碌了三个礼拜的东西要送给别人?微笑浮在了他的脸上,他转身离开了主编室。 ——————————— 当荆棘站在目的地——云南富源鑫顺煤矿的时候,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早就知道自己来得有些晚了,却没有想到已经这么多的记者蜂拥而至了。他皱着眉毛看了看停在矿场边上长长一串的车子,很容易就推断出来,看来这回云南省里的领导一定来了不少,说不定还有很多国家的领导,想到这里,他不免又叹了一口气,其实做领导也够辛苦了。 荆棘从地上抓起了还在朝着大地倾诉满腹还没有消化完的食物的魏延,朝矿场边上的一个小诊所走去。 若是说这个世界上嗅觉最敏感的是猎犬的话,那么记者一定是比猎犬嗅觉还要敏锐的生物,无论什麽地方有一点的风吹草动都可以让他们草木皆兵。就好像荆棘和魏延现在所在的这个小诊所里,,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无数的记者。刚来的时候荆棘还以为是不是人人都和魏延一样高原反应了,后来才知道,吸引这些记者来到这里的原因是一个幸存者。 其实荆棘并不太喜欢用幸存者来称呼这个人的,他更喜欢幸运星这个词语。特别是在他了解了这个人之所以被那么多人包围的真实原因后更加深了自己的想法。毕竟有什么事能有这么巧,发生矿难的时候正好老婆探亲离开,他由于送老婆离开耽误了上工的时间。虽然错过了几百块的半年奖,却赢来了生命。 小诊所的医生并不是云南人,微胖的身材,是一个很喜欢说话的人。他一边给魏延开着针水,一边操着一口浓重的四川口音和荆棘拉话:“我看这个和强是病糊涂咯,他家婆娘明明是矿难前一天就走了嘛,他都给记错了。” 荆棘奇怪的看了一眼那个医生:“不会吧,这才两天的事情,能记错吗?” 医生笑了一下:“可能是吓到了吧,反正那天早上他好像是被吓惨了,一直再叫我不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说着他指了指脑袋,低声说:“也许疯了。” 荆棘的心里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仔细一想却又什么都没有。 医生很有性格,大概是有很多省里的大领导来的缘故,胆子很大。起身将诊所里的记者通通给哄了出去,“咣”的一声关上了大门。他把魏延安排在了和强的旁边的床上,利落的扎上了输液管。调整了一下针水的流速后,又看了看和强的情况,转身出去了。 荆棘定睛看着隔壁床上的和强,实在没有办法把这个虚弱男人和一个天天下矿强壮汉子联系到一起。只见他歪歪斜斜的躺在一张有些陈旧的木头床上,黝黑的脸现在看起来却有些病态的蜡黄。床边的铁丝上挂着一瓶葡萄糖,也不知道加了什么药,瓶子里的葡萄糖水泛着一点黄色。药水在针管里滴得很慢,顺着那通明的管子缓缓的流进了和强的血管里,犹如垂死挣扎的生命。 和强似乎发现了荆棘在看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浑浊而疲惫的目光从里面流淌了出来。荆棘有点点尴尬,友善的朝他笑了笑,和强却显得很不领情,冷冷的看着他,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荆棘看着冷淡的和强,心里的那种感觉又浓重了些。他看了看熟睡的魏延,又看了看和强,试着和他搭话:“你很幸运哦。” 和强听见荆棘的话后,猛地睁开了眼睛,目光灼灼,和刚才判若两人,专注的看着荆棘。荆棘有些意外,这真的是一个也许精神有毛病的人的目光吗?他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冲着和强继续友善的笑着。 和强突然开口:“你想说什么?什么幸运?” 荆棘被和强不配合的态度给呛住了,看来他对记者已经有很大的抵触了,只好换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你是哪里人啊?是曲靖人吗?” 和强见荆棘不在追问刚才的问题,也放松了一点,他看了几眼荆棘那张友善的脸,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的回答:“我是丽江的,丽江泸沽湖边上的。” “泸沽湖?”荆棘的眼睛放光,他对于美丽的景色一向是抵抗力很薄弱的:“听说那里很美的啊。我还没有去过呢,我们这回来云南就是要拍摄一些云南的典型风光,既然说起泸沽湖,那可是要好好的问问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和强楞住了,他看着荆棘迟疑了一下才问:“你不是来采访矿难的吗?” 荆棘的眼睛里闪光一丝光,快得无法捕捉,他不动声色的笑:“我们是风光杂志的记者,这次来云南是主要拍摄风光图片的,至于采访矿难不过是走个过场,写点冠冕堂皇的东西完成任务就好了。对了,你快跟我说说泸沽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只是在图片上看过。” 和强好像这才放开了防备,和荆棘说起话来。 荆棘微笑的看着和强,不再提起任何关于矿难的话题,倒反把泸沽湖、把和强的家里情况了解个通透。 “你经常不回去阿美一定很想你的。”荆棘笑得没有城府:“怪不得她来看你,你们才是新婚嘛。” 和强黝黑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温暖,想也没想就说:“她哪是来看我。” 荆棘的眉毛稍稍的抖了一下,笑:“不看你还来看风景啊,再说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当然是来看你的。” “她是来告诉我不要下矿的……”和强的声音忽然打住,惊慌的看着荆棘。 荆棘的心猛得提了起来,他看着和强:“不要下矿?” 和强脸上又再次堆起了那防备的表情,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荆棘,扭过头去,闭上眼睛,不在说话。 荆棘有些心急:“阿美为什么告诉你不要矿?” 和强已经没有声息。荆棘刚想追问,身旁的魏延却幽幽醒来,打了一个满足的呵欠:“高原反应加上晕车可真是难受啊。” 荆棘扭头看了看魏延,又用余光扫了一眼和强,不再追问。只是仔细的询问起魏延的身体来。 他的眼帘低垂,和强一定是隐瞒了什么。 和阿美有关的事情。 和矿难有关的事情。 可是,他到底隐瞒了什么呢? 正文 第十三章 去泸沽湖 沉默。 长久的沉默一直盘旋在这个静谧的夜里,盘旋在这个充斥着令人神经紧绷的平静的小院子里。荆棘靠在藤编的椅子上,修长的手指里夹着一支明暗不定的香烟,氤氲的苍白将他的面孔描述得有些暗淡,而原本一双明亮的眼睛此时此刻却淹没在淡淡的烟雾的后面。他一直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的抽着烟,仿佛是在审视那段过往的真实性。 南真紫鹭很有耐性的看着荆棘,脸上的面无表情,给人一种疏离的冰冷和遥远,遥远得如同一尊圣洁的塑像。而魏延则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的恬静,让人不忍心去打搅他此刻的享受。 只是,这些仅仅都是肉眼看得见的。而此刻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诡异在三人中间不断拉扯,在坦白与不坦白之间拉扯,在等待与不等待之间拉扯,在生存与死亡之间拉扯,谁也不肯多用力,谁也不肯先放手。 这样的僵局实在让人有些窒息。南真紫鹭突然觉得很无聊,有什么好计较的呢?她实在是一个不喜欢太计较的人,得失与否对于她来说并没有多大的不同,重要的是,她要知道她想知道的一切,这就足够了。于是,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声叹息虽然微不可闻,可是,在这样的静谧中却也让人陡然一惊。荆棘回过神来,他看着南真紫鹭,兀自皱了一下眉毛,然后又点上了一根烟。 南真紫鹭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虽然你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但是不代表我要陪着你一起慢性自杀,听说吸二手烟的人比吸烟的人所受的伤害更大。”荆棘的点烟的手抖了一下,有些颓然的放下了火机,歉意的笑了一下:“对不起,我忽略了这个事情。” 南真紫鹭不在意的微笑:“后来呢?后来你去了泸沽湖?” 荆棘点了点头,叹气:“后来?后来的事情发生得实在是太快,也实在是太无趣,我甚至到现在都来不及思考那到底是真实还是噩梦。”他的笑容发苦:“你说的没错,后来我们随便交了一份报道,然后去了泸沽湖,去找和强的老婆阿美。” 南真紫鹭微微偏着头问:“那找到了吗?” 荆棘失落的摇头:“要是真的找到的话,我想我不会这么郁闷。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找到,我才觉得更加的难受。若是找到了阿美,我倒可以问问她来龙去脉,但是,别说阿美了,那里的人在我们的面前总是喜欢说自己的民族的语言,这一点让我很压抑,我甚至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在骂我们,然后在回来的路上魏延就出现了痢疾的情况。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高原反应加晕车,可是情况却越来越严重,还没有到丽江我就已经打了120,再后来……”荆棘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眼睛朝南真紫鹭的方向看了过去。 南真紫鹭点了点头:“后来就遇到了我是吗?再后来就知道了魏延是中蛊吗?” 荆棘不知可否,只是微笑,只是微笑。 南真紫鹭扬了一下眉毛:“你的意思是说,你其实到现在也不太相信魏延中蛊是吧。” 荆棘楞了一下,然后很诚实的点了点头:“是的,因为,我觉得魏延根本没有中蛊的机会,虽然我不知道这个蛊到底是怎么下的,但是一路上,我和魏延吃的是一样的,喝的一样的,住一个房间,坐一辆车子,连上卫生间几乎都是一起去的,为什么他中蛊了,我却没有,我不能说服我自己他是中蛊了。”荆棘苦笑着:“可是,如果他不是中蛊的话,你的药怎么会见效?这几天我一直在反复的想这件事,可是,我没有结论,我没有办法用科学的依据去解释这件事,那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对这件事的真实性保持怀疑吧。”他说的很小心,一面小心的观察着南真紫鹭的表情,一面对自己的措辞仔细斟酌,他实在不愿意得罪面前这个女人。 南真紫鹭只是静静的听着荆棘的话,随后微笑起来:“其实你说的这些我都可以理解,你说的没有错,这件事换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他都不可能接受,若是我,我也一样。”说到这里,她站了起来,一边收着桌子上的碗,一边轻轻吩咐,无限温柔:“先去睡觉吧,今天忙这忙那,你们也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那双纤细白皙的手,看得出神,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似乎脸南真紫鹭跟他说的话也没有听见。在南真紫鹭要端起托盘离开的时候,他却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抬起了那双想星辰一样明媚的眼睛看着她:“告诉我实话,魏延还可以活多久。” 南真紫鹭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诧异,她看了看魏延,只见他那双随时带着开朗笑意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大大的睁开了,直直的看着她。那双眼睛里虽然明亮,可是依然掩饰不住空洞的绝望。南真紫鹭的心突然疼痛了起来,她不鄙视魏延怕死,对于死亡的恐惧以及对于生存的渴望是每一个生命的本能,可是,为什么父亲可以那么坦然,她甚至觉得他是对于死亡是渴望的,到底发生过什么吗?想到这里南真紫鹭微微的叹了一口,将手里的托盘放到了桌子上,看着两人轻轻的勾了一下嘴角:“荆棘,魏延,我要感谢你们相信我。不,我要感谢你们陪我去冒险。” “冒险?”荆棘的眉头皱了起来。 南真紫鹭笑而来起来,但是笑容暗淡:“我不是医生,我也不会下蛊,更不会解蛊,我其实同你们一样,什么都不会。我真的不知道魏延可以活多久,我真的不知道我的药可以对于魏延身体里的蛊毒控制多少时间,但是,我却多少知道怎么去找这个下蛊的人。只是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才能找到,在寻找她的那段时间里,魏延是危险的。”她叹气:“所以,我感谢你们陪我去冒险。” 荆棘的手松开了,脸上的表情有些绝望。南真紫鹭突然觉得心疼了起来,她并不想伤害他们,也不想打破他们所有的希望,只是,只是她不想给他们不切实接的幻想罢了。 魏延的手掌突然拍在了荆棘的肩膀上,他的脸上挂着开朗的笑:“荆老大,别那么愁眉苦脸。”他把目光投向了南真紫鹭:“紫鹭,我不想死,我还很年轻,我还有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所以,只要有生的希望,我都愿意去尝试。并不是是我们陪你去冒险,其实,我们要谢谢你告诉我们所有的事实,也要谢谢你肯为我生的希望去冒险。” 南真紫鹭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有一个笑容一直停留在那光洁如玉石一样的脸庞上。 “所以,我想知道,我们下面要去做什么?”魏延的笑容像阳光,驱散了所有人心中的阴霾。 南真紫鹭看着魏延的笑容,心里一下子轻松不少:“明天,我们去泸沽湖。” 正文 第十四章 泸沽湖 从丽江去泸沽湖是要坐很长时间的车的,其实直线距离并不遥远,但是从头到尾都是盘山公路,就显得很远了,再加上路况也不是特别的好,车子走起来速度也就慢了很多。荆棘因为去过一次,所以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但是,当他再次走到那条像是艺术体操中彩带一样的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皱眉的。他并不是没有没有走过盘山公路,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狭窄危险,只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几次往返这样路实在是让他有点觉得恶心。 从车窗看出去,这一辆车子完全是在飘带上爬行一样,缓慢而颠簸。 荆棘和魏延是不敢从车窗往下看的,因为脚底下就是万丈的高崖,而在高崖的最下面有一条像是蛇一样狭长的江——金沙江。据说因为现在是夏天,在云南是雨季,所以江水很是凶猛。在高的地方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但是一旦行进到了山脚,荆棘只觉得那昏黄的江水翻滚着白色的泡沫在不断的朝前面冲去,冲走的也许不仅仅是泥沙吧。 南真紫鹭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艰险的路,她的眼睛始终半眯着,看着窗外的景色,时不时的与司机拉着一些没有边际的话。 昏昏沉沉的时间就这么过了一个小时,周围的景色突然一变,仿佛是穿越了什么时空之门,从那艰险的悬崖上一下子来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丛林当中,满眼都是看也看不到边际的绿,深深浅浅,浓浓淡淡实在是美不胜收。由于早上才下了雨的缘故,路上积着不少泥泞,所以车子行走的更慢了。 荆棘拉开了车窗,从包里拿出了专业的照相机,对着这一路上的风景谋杀了不少的胶卷。车子在行走的过程中,很容易就能看得到很多的人在缓慢的行走着,他们或者背着大大的背篓,或者赶着山羊,走得无比悠闲。不过从他们的脸上不难看得出来,他们生活的实在是十分惬意。不过真正吸引荆棘的是他们的女性服装,确实是有点夸张的过分了。只见她们身上披着黑色的披毡,下身穿着色彩鲜艳的百褶长裙,而最让人叹为观止的是她们头上带着那个巨大的黑色八角帽子,形状有点像一个倒扣的铁锅,上面装饰一些金属的流苏和彩色丝线,若是几个女子走在一起,远远看去实在是有些惹眼。 “这是什么民族啊?”魏延显然也对这个民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为中蛊的原因,他对云南的少数民族很是敬畏,也不敢随便伸出手去指,只是拍了拍南真紫鹭的肩膀小声的问着。“她们带的那个重不重啊?” 南真紫鹭看了看路边行走的人,轻轻的说:“这是小凉山的彝族,是从四川的凉山迁徙来的,为了区别和四川彝族的区别,所以后来人们都喜欢叫他们是小凉山彝族,而把四川的彝族叫做大凉山彝族。她们头上带的那个是布做的夹层,里面都是空的,怎么会重。” “哎?”魏延显然对这个答案很是纳闷:“彝族是这个样子的打扮的吗?彝族不是该那种打扮吗?”他在身上比划着,诧异到了极点。 南真紫鹭还没有说话,倒是司机开口了。他乐呵呵的说:“彝族是云南支系最多的民族了,你说的是大凉山的彝族,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是一个叫做‘诺苏’的支系。” “支系?”魏延看起来有点晕了,他对这个民族的分支实在是不太感冒。 南真紫鹭笑了笑:“其实彝族最著名的支系是撒尼人,阿诗玛就是这个支系的。” “那泸沽湖那里的摩梭族是彝族的?”魏延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 “错了啊,”南真紫鹭连忙摇头:“摩梭也是支系,他们是纳西族的支系,所以不是摩梭族,是摩梭人啊,不过,他们那里的生活习惯跟彝族和藏族更接近些。” 魏延听得很是认真,甚至做起了笔记。 拉开了话匣子后时间就过得快了,车子在路过了一个叫做宁蒗的小县城后,车速逐渐的放快了,如同轻松的鸟终于飞上了蓝天。 从出了宁蒗县城荆棘就在数着山,顺着盘山公路上去再下来,又路过一段平路,那么这就是路过一座山。一座两座三座,等车子冲到了第四座山的山顶的时候,一片如洗的蓝突然就冲进了眼帘了里。 这是一种让人无法忽略的蓝,这是一种让人要凝神屏息的蓝。荆棘原来并不知道还有一种蓝可以蓝到刺眼,可以蓝到血气上涌,而泸沽湖偏偏就是这样的蓝。在一片看不尽的绿色葱容中,就这样冒出了一片蓝色,毫不客气,没有给人一点心理上的缓冲,让人看起来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却又那么该死的和谐。车子走得越发的轻快起来,一路几乎是俯冲下去,荆棘看着那在眼睛前面不断晃动的湖水,像是一面镜子一样,把那漫天的云都清晰的显现出来,不由得发自内心的叹服它的美丽,到底是什么样的神才可以创造出这样的美景呢?而在他真心叹服这样美丽的同时,涌上他心头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怖。 这个世界上永远有一些你无法琢磨的东西,比如泸沽湖。荆棘无论如何也不想去相信,在这样一片人间仙境中或者会隐藏着那让人致命的恶毒。如果这真的,那么,到底是这片美景只不过是诱人的地狱,还是人心的险恶已经让它的美丽变质? 荆棘胡思乱想的琢磨着,却发现越来越没有办法弄清楚,最后连拍照的兴趣也没有了,,索性放下了相机,靠在了座位上,恹恹没有生机。 车子在长满了茂密杉树的道路两边穿行,越接近泸沽湖,越觉得它并不是那么平静无波。阳光折射在水面上,泛起了金色的波光,随着风的轻拂,一阵阵传来了低沉的拍击声,如同古老咒语让人心生恐惧。 荆棘闭上了眼睛,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他的身体却止不住的剧烈颤抖起来。 正文 第十五章 阿美 车子停在了这个叫做落水村的地方。由于近些年的旅游开发,落水村的人已经对于外来人很是习以为常了,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感到什么不妥当。南真紫鹭让司机找了一家熟悉的民居家住下了。 刚才车子里走了下来,一股含着湿润的冰冷空气扑面而来,荆棘冷不防的吸了进去,顿时从鼻腔到胸腔被冻得一个激灵,连那昏昏沉沉的脑袋也清醒了许多。这是一个比较宽阔的院落,大门开在靠湖的一边,院子里的西、北面有两栋三层高的圆木房子,看起来修建的时间很长,黄色的木料里泛着幽幽的香气。而在东面则是一座很低矮的木头房子,只有一层,时间已经很久了,所有的木头都已经变成了漆黑的颜色。 南真紫鹭看了一眼荆棘和魏延,他们正专注的看着这个院子里的一切装修和布置,微微笑了一下。她对于人类猎奇的心理很是明白,也不想打搅他们的兴致,于是一个人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径直从里面开始拿出大家的行李。荆棘看见了连忙走了过去,帮着她一起拿。然后一边低声问:“我们住在这里吗?” 南真紫鹭奇怪的看着荆棘,也小声的回答:“住在这里怎么了?你有问题吗?是不是觉得这里的条件不好?” 荆棘摇了一下头苦笑:“我们出去出差住过比这里差的地方,只是,我们上次来也是住的这样的民居,所以,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发憷。” 南真紫鹭笑了起来,她轻轻的拍了一下荆棘的肩膀:“没有事情的,一会住下了,你到我的房间来一下。”说完以后,她提着自己那不大的行李一面和司机熟捻的打着招呼,一面跟着一个小女孩朝院子里北面的那座小楼走去。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的背影发呆,心里忍不住猜测这个女人叫自己去她的房间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呢?想了一下,实在猜不出来,他叹气的放弃了,自从魏延出事以后他一直像一只惊弓之鸟一样任何人任何事都充满了戒心。 拿好了自己的行李,荆棘与魏延顺着司机指点的方向也走向了北面的小楼。房子确实是新盖好的,踩上去没有干燥木料的空洞声音,而是有些发闷。走到三楼的时候的,正好看见带南真紫鹭上去的小女孩走下楼来,她不过十三四岁的年龄,不过身材却长得比同年级的孩子要粗壮一些。她看见了两个人上来,连忙给两人让开了一条路,冲着两人笑得十分憨厚。 “刚才那个姐姐住在哪间房?”荆棘也对着女孩子笑了笑。 “哦,她住倒数第二间,你们是倒数第一间,她住在你们隔壁的。”女孩子的汉话倒是说的不错,看得出,从小就有老师在教。 荆棘朝那小女孩微笑道谢后,和魏延一边随意的说着话一边朝最后的一间房间里走去。 房间里很干净,不过也比较简陋。只有两张床、两把椅子、一个床头柜和一个电视,根本没有洗漱的地方。不过荆棘和魏延倒是对这个并不挑剔,两人各自占了一张床,随便收拾了一下,荆棘向魏延轻轻的说:“我去下隔壁,她刚才叫我过去下,你先休息会。” 魏延点头,然后笑得有点不怀好意:“荆老大,你可真不得了,才这么两天就泡上了这么漂亮的美女啊,还是少数民族呢,嘿嘿,要尝尝野味了吗?” 荆棘瞪了一眼魏延:“少说几句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说完独自走了出去,不再理会笑得有些淫荡的魏延。 荆棘站在南真紫鹭的门外面,好一会都没有勇气墙门。他承认他是胆怯的,在发生了这么突然的一件事情后,他没有办法在说服自己胆大如牛。他举起了手,在那道房门外悬了半天,最终还是敲了下去。 “进来吧,门没有锁。”南真紫鹭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是有点遥远得不切实际。荆棘叹了一口气推开了房门,可是屋子里的景象却让他呆住了。 南真紫鹭是很美的。 荆棘从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就在心里叹服,她的美实在是很独特。不但面孔长得棱角分明而且精致得像是上帝杰作,她的身上总是缠绵着一种神秘的气息,让人根本就挪不开目光。但是此刻的南真紫鹭却带着一种让人震撼的山野之美出现了他的眼前,让他久久都回不过神来。而,让荆棘回不过神来的,却不是没什么美丽的面孔,而是一个窈窕的背影。 南真紫鹭穿着一件大红的的短上衣,下身却穿着一条白色的曳地长裙,她正低着着头使劲的和自己腰上的一条七彩竖条宽腰带过不去。听见荆棘推门进来,她也不回头,大方的说:“过来,帮我拽下腰带。” 荆棘有些呆滞,像是着魔一样走了过去,顺从的帮着南真紫鹭紧紧拉住腰带的一头。南真紫鹭动作熟练,几下就把那长达三、四米的腰带牢牢的捆在了自己纤细的腰肢上。而后她又将自己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发髻帖在脑后,将床上的一个黑色的圆形发套拿了起来带在头上。做完了这些,她转身朝着荆棘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摊开了手臂:“怎么样,好看吗?” 荆棘呆呆的看着穿着摩梭女子服装的南真紫鹭,他不想骗自己,确实是美极了。他点头,由衷的说“很美,不过,你叫我来做什么?” 南真紫鹭的嘴角翘起了一个很是魅惑的笑容,半真半假的说:“帮我穿衣服啊。” “啊?”荆棘楞住了,他被这个回答吓了一条。 南真紫鹭开心的笑了起来,然后从行李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荆棘:“交给魏延,让他吃一半,另一半在你离开以后倒在门外面,告诉他,在你没有回来之前哪里也不可以去。” 荆棘接过了那个小瓷瓶点了点头,他并不知道南真紫鹭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做,但是他想或许这有她的道理,也就出去了。 几人吃过了晚饭,荆棘照着南真紫鹭的吩咐交待给了魏延,就离开了房间。 荆棘站在三楼的走廊,看着院子里红衣白裙的南真紫鹭果真美得不可方物,他不由得叹息,这样的女子生在世间里,果然是男人致命的毒药,此刻的他就快中毒了,哪怕他知道这药吃下去是会要了性命的,他也还是忍不住要吞食。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走下楼来,转身迎了上去。也不忌讳什么,直接抓住了荆棘的手,拖着他朝门外面走去。 “去哪里?我们,要去哪里?”荆棘被吓了一跳,连忙问道。而我们两个字更是犹豫了半天才说而来出来。 “去见那个你们想见却一直没有见到的人。”南真紫鹭拖着荆棘走了一段,然后放开了他的手冲着他笑得心无城府。 “你说阿美?”荆棘跳了起来,几乎说不出话来。 南真紫鹭点头笑:“汉话的话,她是叫那个名字。不过,她在这里叫瓦汝波汝。” “瓦汝波汝?”荆棘一头雾水:“什么意思?她的名字叫这个?” “意思是江边的小猪。”南真紫鹭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新月一样的可爱,她一边走着一边笑得灿烂。 荆棘跟着她一路快走:“江边的小猪??你耍我啊?哪有人起这个名字。” 南真紫鹭也不生气,她点头:“就是这个名字,你有什么意见吗?摩梭人是不兴起什么美丽啊,花朵啊的名字,认为不吉利,不好养。所以就要起这样的名字。” “那不是跟什么叫土豆狗蛋一样吗?”荆棘嘟囔着,跟着南真紫鹭从临湖的光鲜的房子缝隙中绕进了一片低矮房子中。穿行了一阵子,南真紫鹭在一座看起来很破旧的院落前面站住了,她朝着荆棘小声说:“一会你不要说话,跟着我就好了。” 荆棘点头。 院门并没有关闭,只是虚掩着,一条很明显的缝隙透露着院子里的一切。 南真紫鹭伸手敲了一下门,只听见从里面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应答声,不过说的是方言,荆棘并听不明白。 南真紫鹭应答了一声后,没多大一会就听见门板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露出了一张有些黝黑的脸。 正文 第十六章 搓桑婆姨 也许是这里的民族的特色,也许是高原太接近太阳的缘故,总之,云南的女人皮肤普遍都是黑黑的,鲜少白皙,当然,面前的南真紫鹭确实是个例外。荆棘看着阿美,不,瓦汝波汝的脸孔,这是一张很平凡的脸,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和强的老婆,如果不是因为她和魏延中蛊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荆棘无论如何是不会这么专注的看着她的。 瓦汝波汝发现荆棘看她的眼神有些异样,她奇怪的看了一眼荆棘,然后转头看着同于同样穿着摩梭女子服装的南真紫鹭,脱口而出了一段荆棘一辈子也别想弄明白的语言。 南真紫鹭看了荆棘一眼,然后笑得有些灿烂,她蛇一样的手臂突然插进了荆棘的臂弯,将自己的身体轻轻的贴近了他。荆棘被吓了一跳,但是当他对上南真紫鹭那张笑靥如花的面孔时,突然就有了一点道德沦丧的窃喜。 南真紫鹭不知道和瓦汝波汝说了什么,瓦汝波汝将身体从门边让开,让两人进了屋子。荆棘从进了院子开始,一双眼睛就有点不够用了。他想他能够了解为什么和强要冒着矿难的危险去富源打工了,这个家庭确实是穷得有点过分了。院子里只有两座房子,一座是和自己住的地方一样方向一样建筑风格的黑色圆木房子,一座是用土坯建成的2层房子。一楼大概是用来住人的,二楼是空的,摆了很多风干的粮食和成串的玉米。院子里的地面并没有像临湖一样的人家用水泥铺好,到处都露着黄土。门口的旁边栓着一条狗,虽然很瘦,却十分的有精神,此时此而正怒视着荆棘这个外乡人。 “你男人好像对我们家很好奇啊?”瓦汝波汝看着荆棘到处打量的样子有些好笑。 南真紫鹭瞟了荆棘一眼:“他什么都没有见过,我觉得他挺没见识的。” “阿姐,外乡人不好。”瓦汝波汝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忧伤的笑容:“我家男人说,外乡人最坏了,你怎么会找个这样的坏人呢?难道我们的男人你就没有一个看上的吗?” 南真紫鹭笑了笑,显然对这个问题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她看着瓦汝波汝摇头,然后从腰带里拿出了一只银子耳环交到了瓦汝波汝的手里:“这个是阿咪走的时候让我交给你的。”瓦汝波汝接过了那只耳环,脸上的神色一变,陡然散发出了惊恐的神情,她看着南真紫鹭,嘴唇颤抖,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南真紫鹭看着她,苦笑:“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你会去招惹这样养蛊家的人,你根本就忘记了阿咪是怎么死的了。我更没有想到的是,你明明知道我找了会养蛊的人找了那么多年,你居然根本不告诉我这里有养蛊人,你真的不是以前的瓦汝了。” 瓦汝波汝捂住了自己的嘴唇,脸上的神色显得更加悲伤起来,许久才说:“阿姐,你怎么会知道我找了养蛊的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男人的朋友中蛊了。”南真紫鹭死死的看着瓦汝,其实她很不愿意让荆棘占这个便宜的,但是如此之外,她没有办法用其他的身份来说服固执的瓦汝波汝。“我不知道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你男人矿难,居然是我男人他们去采访的。我不想救他朋友的命,我只是想知道我男人是不是也中蛊了。” 瓦汝波汝吃惊的看着南真紫鹭,说话有些结巴:“不会的,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只是告诉我男人会发生矿难,我只是不想他出事,别的,别的我什么都没有做!” “你说谎!”南真紫鹭放开了荆棘,一把就拉起了瓦汝波汝的袖子:“我和你一起长大,我知道你一说谎就结巴。你不要以为你嫁到了泸沽湖我就会把你的这些习惯给忘记。你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做了换命人?” 瓦汝波汝抽回自己的袖子,拼命的摇头:“没有,我没有,阿姐,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不要这样,不要,不要这样,我没有做换命人,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想我家男人早点回来,平平安安的回来,别的我什么都没有做!” “你说谎!你家男人是不是被选中的菜人?”南真紫鹭瞪着瓦汝波汝,眼睛里的血丝涌了出来。瓦汝波汝从小是一个很胆小的人,特别是看着阿咪的死之后,她早就对蛊这个东西讳莫如深,今天她敢做换命人,那么就一定发生了一件可以和她的生命做等价交换的事情,而这个事情最大的疑点,就是她丈夫被蛊选中了,成为了菜人。要不是这样,她一定不会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做换命人。 瓦汝波汝的脸一下子惨白一片,她看着瓦汝波汝的眼睛里仿佛是落上了一层灰,看不到任何的光彩:“阿姐,为什么,还是什么都瞒不了你?”她难过的表情让荆棘都觉得在她和南真紫鹭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很难去理解的事情,要不是南真紫鹭刚才交代过不许他说话,他现在一定会问个清楚的。“我男人确实是菜人,他本来就是带着引子走的,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中的。他那天只要下了矿就一定会死,可是我不想他死。我就去做了换命人,因为它说,就算他不死在矿下,他也会死,如果不过给别人的话,他怎么都会死。我,我真的不想我男人死啊,阿姐,阿姐,我真的不是故意。” 南真紫鹭叹气,她抓住了瓦汝波汝的手,悄悄的塞给了她一件东西,然后使劲的握着她的手:“它是谁?” “阿姐,你会帮我吗?”瓦汝波汝看着南真紫鹭的眸子里露出了无法描绘的恐怖。 “我尽力,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是吗?”南真紫鹭拍了拍瓦汝波汝的手,示意她塞进她手的东西。 瓦汝波汝低下了头,良久才从嘴角里流出几个几乎都听不见的字符:“落水村西北面,搓桑婆姨。” 南真紫鹭的眉毛皱了起来:“搓桑婆姨?她是什么人?她养着蛊的吗?” 瓦汝波汝抬头看着南真紫鹭点了一下头:“是,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大家都叫她搓桑婆姨。” 正文 第十七章 原来如此 荆棘跟在南真紫鹭的后面,从出了瓦汝波汝的家门以后,她就一直这样沉默着,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阴晴不定,荆棘很识趣的不去打搅她的沉默,悄悄的跟在她的后面。不过他的心里还是很忐忑的,他无法从南真紫鹭的脸上看出任何的端倪,他不知道南真紫鹭和那个叫瓦汝波汝的女人到底说了些什么?说实在的,他实在是好奇的很,他真的不明白刚才南真紫鹭跟那个瓦汝波汝说了些什么,为什么那个女人前后的情绪一直在剧烈的变化,不过,他却没有任何的胆子去问这个问题。 荆棘抬起了头看着南真紫鹭一眼,那张美丽的面孔黑成了一片,一双紫色的眸子也变成了深邃的黑色,随时带着笑容的嘴角此刻也抿成了一条线,整个人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肃杀的气息。荆棘很不负责任的想,这个时候的南真紫鹭也许就是一个没有爆炸的定时炸弹,只要有一点火星就会彻底引爆,他现在是绝对不会去做愚蠢的火星的。 从瓦汝波汝的家顺着来时的路走出了那个狭窄的小巷子足足耗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这个半个小时里,荆棘一直小心的跟在南真紫鹭的后面,跟随着她的速度,不敢快也不敢慢,小心翼翼的不像往常的自己。 走出了那个小巷子,南真紫鹭的脚步突然停住了。荆棘连忙也跟着停下了脚步,他看看南真紫鹭的脸,小心的观察着她的情绪,然后轻轻的问:“怎么了?” 南真紫鹭猛地回过了头,看着荆棘,一双深水一样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她的目光就那么冷冷的一直看着荆棘,像是一把刀,将他的身体剖成了一块又一块。荆棘有些无辜的看着南真紫鹭,他实在是讨厌这样的目光,不过,现在他是完全处于一种劣势的状态,唯一能做的只有隐忍。 “你会为你爱的人放弃自己的生命吗?”南真紫鹭的声音像是冰锥寒冷而孤寂,一片一片的落在了泛着湖光山色的余晖里,仿佛是尖锐的刺一样扎在了荆棘的心里,让他猛得疼痛了起来。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什么都没有,空洞得让人有些害怕。他的心微微的颤了起来:“为什么问这个?” 南真紫鹭没有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执拗的继续问着:“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我想的知道并没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只要告诉我,你会为你唉的人放弃自己的生命吗?会还是不会。” 荆棘楞了一下,然后苦笑了出来:“如果我现在只有十八岁,那么我会说会,如果我现在已经八十岁,我也会告诉你我会,可是,我现在二十八岁……” “所以你会告诉我说,你不会是不是?”南真紫鹭的眉毛稍稍的抖了一下。 荆棘摇头,然后叹气:“不,我只能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我值得为之放弃生命的人。”说到这里,荆棘看着南真紫鹭,好奇的问:“那你呢?你会吗?”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的目光越发清冷起来:“我不会。”说完后,她掉过头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只留下楞在原地的荆棘怎么也回不过神来。 次日。 天气很好,很晴朗。早晨的泸沽湖上泛着薄薄的白色雾气,五座小岛在湖中错落有致的分布着,被这样的雾气一迷茫,顿时看起来好似仙境一样。 吃过了早饭,南真紫鹭站在院子里等着荆棘和魏延一起出行。院子里的夜蔷薇开得实在是有些灿烂,南真紫鹭轻轻的抚摸过一朵娇艳的花,随手轻轻的一折,那花朵就落在了指尖,她将花朵凑进了鼻子,幽幽的香气沁人心脾。南真紫鹭抬起手来,想将花插在黑色的发套上,却怎么也弄不好,正在她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从她的手中接过了蔷薇,然后轻轻的插在了她的发套左边,和上面的珠链与各色的饰品相映成趣。 南真紫鹭回头,垂在脸庞边上的黑色长流苏也跟着飞舞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帮她插好花的荆棘微微的一笑,“都准备好了吗?” 荆棘点了点头:“恩,我们的东西不多,都准备好了。” 南真紫鹭看着他们大包小包拿着的摄影器材,扬起了眉毛:“我们不是去野炊是去找人,你们是不是带的有点过了?” 魏延抓了一下头:“好像是哦,习惯了。”说着他帮荆棘拿过手中的设备,开朗的笑了笑,几步跑上楼去,放好了东西。 三人一路无语,只是要到了西北面的时候,南真紫鹭突然说道:“不要说话,不要乱摸,更不要照相,跟着我。” 两人看着南真紫鹭有些凝重的神色点头,他们现在比南真紫鹭更是沉重。继续的走着,魏延只觉得附近的路似乎很是熟悉,他拉了一下荆棘的袖子:“荆老大,我们这里是不是来过了?” 荆棘也皱着眉毛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然后肯定的说:“是的,这里我们上次来过了。” 南真紫鹭偏着脑袋看着两个人皱眉:“你们说,你们来过这里?还是上次?” 魏延点头,突然,他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兴奋的指着前面一个卖小吃的摊子说:“一定是来过的!上次我们还在那里吃过饭的嘛!是不是荆老大!” 荆棘看着那个小摊子点头:“是啊,我们上次确实是在这里吃过东西,你的记性不错啊。” “吃了什么?”南真紫鹭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讶异的神色。 “我煮了一碗米线吧,你们好像是叫米线。对了,魏延你吃的什么?”荆棘转头问魏延,突然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缓缓的转头看着南真紫鹭:“你什么意思?” “你吃了什么?魏延?”南真紫鹭并不回答的问题,只是看着魏延。 魏延的表情僵了起来:“凉粉。” 南真紫鹭的眉毛又扬了起来:“凉粉?”随后她冷笑了出来:“原来如此。” 正文 第十八章 凉粉的秘密 “原来如此?”荆棘愣住了,他的脸上突然浮现了出一种极为惊慌的表情:“什么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是不是……”他顿了一下,咽了一口口水:“是不是,就是,那个,中蛊?” 南真紫鹭的笑容有一点点僵硬,她的目光从荆棘的脸上渐渐的流淌到了魏延的脸上,眼睛里流露出了一种很悲哀的神色,她缓缓的叹了一口气,伸出了那素白的手,轻轻的贴在了魏延的面颊上:“是的,就是那里,你在吃凉粉的时候,中了蛊。” 魏延皱着眉毛,满脸的不可思议:“那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呢?” 南真紫鹭的手放了下来,她的目光里露出一种难以琢磨的光彩,她看着荆棘笑:“你为什么要吃煮的米线?” 荆棘一愣,随后诧异:“我那天有点不太舒服,不想吃凉的,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吃的是煮米线啊?” 南真紫鹭笑了一下:“因为蛊是不能下在热的食品里的。”她轻轻的拍了一下荆棘的肩膀,幽幽的说:“说起来你真的要感谢你那天的不舒服。”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的笑颜,突然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你可以了解那么多关于蛊的信息?为什么你有缓解蛊毒的药?为什么你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找到阿美?为什么你能猜测到中蛊的过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们?” 魏延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从他的眼神中也看见了同样的疑问。他们的脚步没有再跟着南真紫鹭继续行走的意思,两人停下了脚步盯着她那张如同花朵一样的容颜打量。 南真紫鹭的目光扫过两个人的面孔,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我们之间只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你们有没有理由来刺探我的事情。”她扭过头去,呆了一下,然后侧过半张脸颊,早晨的湖水将光线投射到了她的面孔上,隐射出深深浅浅的阴影,看起来很是棱角分明。“你们说的都没有错,可是这些事情只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们没有关系。我确实从开始到现在都在利用你们,我利用你们来寻找那个下蛊的人,不过我并没有要伤害你们的意思。无论你们相信不相信这都是事实。事到如今,我已经有了线索,你们可以离开我,可以不再跟着我,这些已经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了,只是,你们考虑好了,你们和我一起走,魏延还有生还的机会,如果自己走的话,遇见任何事情的话,就不要说我无情就好了。” 魏延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难耐的伤感,他看着南真紫鹭说:“紫鹭,你为什么总是要这么说话才开心呢?你说话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陷进一个无挣脱的陷阱里呢?坦诚的说话不好吗?你说的不错,也许我们之间只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可是我们也没有一点要伤害你的意思,你真的不用这么尖锐。” “魏延,不用和她多说。”荆棘拉了一下魏延的手臂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然后荆棘看着南真紫鹭冷冷的笑:“我们当然会跟你走,你放心,我们不会在刺探你的消息,但是你记住,如果你要是有伤害魏延的地方,或者有办法救他却见死不救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那那泛着冰冷寒意的眸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悲哀。她的嘴角上爬起了一抹悲伤的颜色,世间的人其实都是一样的,总是对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那么兴致勃勃,也不管知道了这个事情会不会让自己生活从此遍布障碍,只是那么固执的想知道,就算是好意的劝阻,得到的也不被理解的冷眼。罢了罢了,就这样吧。南真紫鹭轻轻叹了一口气,让脸上的悲伤逐渐淡去,依旧是那样无所谓的不在乎,她看了一眼两人,摇头:“你觉得你能有不放过的本事吗?” 荆棘瞪着南真紫鹭,他的心里充斥着一种被撩拨起的怒火,来得冲动而凶猛,瞬间之后烧得他理智全无,他确定,非常的确定,他真的是讨厌面前的这个女人,特别的讨厌,非常的讨厌。他咬牙切齿的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非常的讨厌你。” 南真紫鹭对于荆棘的话也不在意,她转身朝那个小摊走去:“你现在不是已经告诉我了吗?” 荆棘一时语塞,看着南真紫鹭那窈窕的背影朝那个小摊子走去,僵在原地,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反应。魏延看着两个人之间的火花实在是有些无奈,他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在不断加深着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拉着荆棘跟着南真紫鹭朝那个让他头皮发麻的摊子走去。 小摊子上并没有什么人,南真紫鹭看了看坐在那几张桌子后面正在打盹的中年妇女,她就是搓桑吗?这个女人看起来和普通的摩梭妇女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稍显得纤瘦些,皮肤黝黑,棱角分明,典型的摩梭原住民的长相,并没有外来人的痕迹,看来这个人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很多年了,如果她是养蛊人的话,那么她的蛊是不是世代相传的呢? 南真紫鹭把头深深的低着,然后坐了下来,用标准的普通话轻轻的说:“给我一碗凉粉。” 那个摩梭妇女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南真紫鹭,目光最后留在了她那双雪白的手上,她的唇角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然后轻快的笑,扯着生硬的汉话答应着:“好好,你等下,马上就来。”说着,她转过身去,脸上的笑容快乐得有点刺眼。 南真紫鹭看着她的忙碌的背影,嘴角露出了神秘而诡异的笑,透骨的寒。眼角流淌出了那精明极了的光芒,一闪而过。她轻轻的抬起了手,朝后面的方向缓缓的摆了两下。 荆棘和魏延站在离南真紫鹭不远处的后面,看见那只白得有些没有血色的手朝他们缓缓的摆了两下,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魏延看着荆棘问:“荆老大,她是让我们做什么?” 荆棘看着那纤瘦的背景坐在破旧的条凳上,而那个摩梭妇女正端着一碗凉粉转过身来,他就觉得眼睛前面的色彩忽然就被染上了一种暗淡的色彩。她到底是要做什么?用自己的身体去试验吗? 南真紫鹭接过了那碗凉粉,一直低垂着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种得逞的笑意。她缓缓抬起头看着摩梭妇女那黝黑的脸孔微笑起来。 看着南真紫鹭伸手接过了那只白瓷的碗,不知道为什么,荆棘的心脏突然缩紧了,胸口似乎是压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连气也喘不过来。 所有的时间就在那一刻停止住了,无边无际。 正文 第十九章 丧礼 南真紫鹭的眼睛仿佛是有着魔力一样,让人的目光一旦沾上就再也无法挪开。她一边看着摩梭妇女微笑,一边伸手拿起了一双筷子,将其中的一只倒转了过来,以先左后右的在两边的腋下迅速的擦了一下,然后,她把这双筷子在那只白瓷碗旁边的桌子上缓慢而用力的敲了起来。那原本实心的桌子在这一刻仿佛是变成了空心一样,随着南真紫鹭的敲击发出了沉闷而绵长的响声。 苍白如纸一样的脸色迅速代替了原本那有些得意的笑容。摩梭女子看着微笑的南真紫鹭仿佛猛然间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身体僵了一下,立刻想抽身离开,却没有想到,手腕被那只素白的手捏住了。“你叫做搓桑吧。”她听见一个犹如莺啼一样绵软的声音凭空出现了,像一张网将她牢牢罩住,让她无法逃脱。搓桑低头看着捏住自己手腕的手指,只是两只细细的手指,看上去似乎只要一用力就可以生生的折断,可是,这样细的两根手指此时此刻却像是钢铁一样,她却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出来。 “你要做什么!”搓桑抬头看着南真紫鹭的脸,这一看不要紧,没有想到这一眼让她几乎死无葬身之地。她现在才看清楚长着那样一样带着魔力眼睛的主人是谁,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一张脸,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这一生居然还有再一次看见这张面孔的时候。她惊慌不已,一颗心脏几乎也失去了跳动的能力。 “把解药给我!”南真紫鹭也不多话,她转头朝着荆棘和魏延的方向招了一下手,两人快速的就走了过来。南真紫鹭指着魏延说:“把他的解药给我。” 搓桑看了一眼走过来的两个人,瞳孔突然缩小了,她脸上惊慌的神色逐渐的平复下来,一抹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你觉得我可能给你吗?” 南真紫鹭的眉毛皱了起来:“你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吗?你应该知道养蛊人的下场,你不会真的想逼我这么做吧。” 搓桑苦笑了一下:“养蛊人就不是人吗?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苦苦相逼,我们的存在又不会威胁到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南真紫鹭的眉毛皱得更厉害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也不管你们这些养蛊人有没有什么生存的权利,只要你给我解药,我就当从来没有见过你。” 搓桑摇头,一脸的拒绝。 南真紫鹭刚想说话,就听见一个声音远远的奔跑过来:“搓桑婆姨!汝亨阿叔从马上跌下来了,被踩到了!” 搓桑的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她用力甩了一下,想将南真紫鹭的手甩开,可是南真紫鹭的手像是铁箍根本就无动于衷,她满脸的焦急,连忙的哀求着:“我家阿夏(注1)被从马上跌下来了,你放了我,让我去看下他。” “把药给我,我就放了你。”南真紫鹭的脸上依然是固执的冷酷。 虽然南真紫鹭是为了魏延在讨解药,可是,荆棘听着她们的对话,心理忽然一阵难过,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立场让她放了搓桑,只是,他的心被南真紫鹭那冷酷的寒给冻伤了。他咬住了嘴唇,对于这个冷酷诡异的女人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 “紫鹭,她是不是家里人出事了?要不先放了她吧。”魏延看着搓桑焦急的面孔心里一软:“一会,再让她来找我们好了。” 南真紫鹭瞪着魏延:“你觉得我放了她,她还会回来吗?” “让我去吧,我家阿夏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搓桑一边握着被南真紫鹭捏住的手腕,一边哀求着,浑浊的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流了下来。 “南真紫鹭……”荆棘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说服她的理由,因为他的理由就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南真紫鹭看了荆棘一眼,水晶一样的眼睛里晃动着淡淡的光,她扭头看着搓桑:“我们跟着你去。” 搓桑也不拒绝,连忙点头,交代着来报信的小女孩帮自己看着摊子,就准备离开。南真紫鹭放开了她的手腕,跟着她的脚步快速离开。 荆棘和魏延也跟着两人匆匆离去。 搓桑走得极快,南真紫鹭的脚步也不慢,只是跟在两人后面的荆棘和魏延忍不住喘着粗气。荆棘看着南真紫鹭走得极快,可是脸色却依然那么白皙,连呼吸也没有紊乱,不由得佩服她的体力,而她的长裙被一阵清风吹的浮动起来,像是一面漂浮起来的蝴蝶,美丽异常。 有时候,世事无常,谁也无法改变,谁也无法预知。 搓桑始终没有赶上看她的阿夏最后一面。等到她赶到的时候,那个健壮的黝黑汉子已经没有了气息。他的尸体停放在那个低矮的圆木房子里,荆棘跟着南真紫鹭走进了这间神秘的房屋。这种房屋的门槛跨足有膝盖那么高,而门楣又低矮的要命,在走进去的时候,让人不得不抬高了腿低下了头,荆棘总觉得这个姿势像是磕头一样,后来才知道,这果真是在给这里的先祖磕头。 这是荆棘第一次走进这样的房子里,从南真紫鹭那里得知,这种房子的建筑类型叫做木棱房叫做祖母房,是一个家庭里低微最尊贵的女性居住的房屋,在原来的时候,摩梭人的老老小小都是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所以,家中有人去世也是首先要停放在这种屋子里的。 屋子里异常的黑,除了黑以外,还洋溢着一种新鲜枝丫燃烧后呛鼻子的烟味,他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轻轻的咳嗽了两声,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尸体。 尸体和门呈现出垂直的方向放在一个类似床一样的木架子上,架子上面铺着被褥,而尸体的衣服似乎还是平时穿的衣服,没有更换,这和汉族要给死者穿上新衣服上路很不一样。早尸体的脚下的地面上,放着一盏昏黄的灯,在这样的黑暗中点燃这样的一盏灯不但没有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反而让人更觉得毛骨悚然。 死者的旁边有很多的人簇拥着,这些应该都是死者的亲属。荆棘打量了一下所有的人,不露痕迹的摸了摸胸前的一颗口子一样的东西。这是他偷偷带着的隐形摄像机。其实他没有想偷拍什么,只是习惯佩戴而已,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荆棘敏感的知道,这样的丧礼他这样的外地人无论来多少次也不可能遇见的,他怎么会放弃这样难得的机会呢。 南真紫鹭双手合十向着尸体行了个礼,然后坐到了尸体左边一个很大的台子上,微微的闭上了眼睛。荆棘和魏延连忙也跟着南真紫鹭作了一样的动作后,坐到了她的身边。荆棘在坐下前,看了一下四周,在这个台子的正中间是一个燃烧着暗红色火光的火塘,而火塘的左边是一个大柜子一样的床上面铺着被褥,而一个穿着暗色衣裙的老妇人坐在火塘的旁边闭着眼睛,无声的念叨着什么。 荆棘坐了下来,咽了一口口水,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安的微微的惊慌,忽然他的手被一只柔软的温暖给握住了,他转过头去,立刻就落进了一片紫色的魔力中。 南真紫鹭微微点头,她的淡然似乎给荆棘带来了无尽的勇气:“不要怕,什么都不要想,一定不会有意外的。” 荆棘楞了一下,然后轻轻的点头,他的唇角露出一丝不安的笑容,不能否认,南真紫鹭此刻的温暖像是一个巨大的陷阱,向他铺天盖地的罩了下来,如果,永远是这一刻,那么他一定会沦陷。 “相信我。”南真紫鹭的嘴唇娇艳,温暖的手心握得越发紧起来。 相信她?荆棘楞住了,可是下一刻,那紫色的眸子里的水光,让他彻底投降。他的心里坚固的防御开始出现了丝丝的裂痕。 他静静的点了一下头。 无怨无悔。 尸体的面孔上被盖上了一张崭新的棉布,乳黄色的颜色透着一种昏黄的忧伤,仿佛是把所有人的眼泪都染到了上面一样。 南真紫鹭的手一直握着荆棘的手,丝毫都不放松。她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着,连指尖都已经变得有些冰冷了。荆棘反手将她的手握在了手里,然后轻轻的说:“你是不是怕?”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的眼睛,前所未有的出现了柔软的迹象,她淡淡的点了一下头:“是,我每次看见有人死去,总是会觉得好像我的父亲就要死去了一样。” 荆棘楞了一下,忽然想起来,自己能在医院碰到南真紫鹭就是因为她的父亲住院了,“你的父亲身体好了一些了吗?”荆棘知道现在问这个问题有点晚了,但是问了总比一直默默无闻好,他想起来,她的父亲是住在心肺科的:“他是不是心脏有问题?” 南真紫鹭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难耐的疼,只见她低下头去,而后将头扭到了一边:“是的,他的心脏不好,非常的不好。”接着就紧紧的闭上了嘴,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紧紧闭着的嘴角,心里又疼了起来,眼前的这个女子有着世界上最冷淡和倔强的外壳,她像是一座巨大的冰山堆放在他的面前,无论他用任何的办法,她都没有融化的迹象。缓缓的叹了一口气,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在意起南真紫鹭的心事呢?他们之间永远都只是一个陌生的关系,没有可以延伸和发展的空间,只要魏延好了,只要离开了云南,他们将永生永世不见面。也罢,不要在和她制气了,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想到这里,荆棘呼出了一口气,不在问南真紫鹭不想说的事情,而是转变了话题:“我们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难道是要在这里守灵吗?” 南真紫鹭看了看荆棘,眼睛露出一丝忧虑,而后又仿佛是松了一口气一样:“不用,他们是在等超度亡灵的人来。” 荆棘点了点头,才想安安静静的等着超度亡灵的人来,就看见,从门口走进来了一个披着猩红色袍子,头戴金黄色帽子的喇嘛。他这才知道,原来在泸沽湖是信奉藏传佛教的。 这个大喇嘛看起来他的地位是极其尊贵的,从头到脚的服饰上都绣着很精致的花纹。脖子上更是带着几串很大的玛瑙佛珠,一看就价值不菲。他才在死者的脚前面站稳,就看见一个妇女连忙搬来了一个很大的垫子,放在了大喇嘛的身后。大喇嘛也不道谢,直接就坐在了垫子上,然后双目紧闭,嘴里开始诵唱起佛经来。 他说的大概是藏语,荆棘觉得根本就听不懂在说什么,或者是在唱什么,只是觉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空旷而绵长,哪怕是在这个黑暗的狭窄的空间里,也给人了一种神圣的感觉。很长的一段经文诵唱完毕后,就看见刚才那个搬垫子的妇女又再次拿了个一碗过来,里面似乎装的是油一样的液体。那个大喇嘛用手在碗里的油里蘸了一下,然后双手使劲的搓了起来,接着把搓得很红的手在脸上不断的摩擦着,直到他的一张脸变得油光满面,红彤彤的。这个时候,他双眼微闭,深深的呼吸着,然后嘴角微开,从嘴里飘出了很洪亮的“哈……” 荆棘觉得很稀奇,一边随着所有人低着头表示着对喇嘛的尊敬和对死者的怀念,一边用那个隐形的摄影机对准那个喇嘛, 大喇嘛不断重复着运气的动作,不断的“哈”着。 魏延突然轻轻的碰了碰荆棘的手臂,结结巴巴的小声说:“荆老大,你,你,你看那个死人的脸……” 荆棘连忙去看那个死者,不禁大吃一惊,在随着那个大喇嘛的“哈”声,那个死者耳朵里不断的涌出红色的血丝来,虽然不多,但是人死了几个小时后还在这样的流血不得不让荆棘讶异了。他看着那耳朵出血的样子,不难想象出来,这个死者的七窍都是在流血的。荆棘回头看了看专心运功大喇嘛,暗道这个世界上果然是有科学无法解释的问题。 多了一阵子,大喇嘛做完法了,从他的边上忙走过来一个小喇嘛将他扶了起来,从荆棘他们的边上走了过去,坐在火塘的旁边,默默的念着经文。这个时候从南真紫鹭的身边站起来了一个男子,看起来很死者的年龄应该不会相差多大,他轻轻的揭开了死者脸上的布,随着他恭敬的磕了三个头,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其他家里的一些人也都站了起来,他们一起帮死者吧身上的衣服和穿戴都脱去了,搓桑端着一个铜盆走了过来,里面装着一些麻布。帮忙脱衣服的人一人拿起一块仔细的清洗起死者的尸体来。清洗完后用把刚才大喇嘛用来擦脸的油膏塞进了死者的五官里,并剪去了他的头发,在头用油膏包上了金银和一张类似唐卡一样的图案。 荆棘吸了一下鼻子,死者的身上散发出来一种很浓郁的藏香的味道,大概是刚才洗尸体的水的问题吧。他看着搓桑,从开始到现在她一直默默的低垂着头,不过从她断颤抖的身体上不难看出她内心的悲伤。荆棘发现南真紫鹭的手指在他的手掌中忽然就这么缩紧了起来,忙转头去看她。她的脸色苍白,一滴晶莹的水珠,在脸颊上画出了一道淡淡的痕迹,执着的挂在她那尖尖的下巴上。 做完了这一切后,清洗尸体的人又把撕好的麻布带子将死者捆成了胎儿的形状。左手放在了里面,用下肢把左手包在里面,右手则抱着双腿。裹尸布有着很悠长的历史,荆棘对这个是知道的,但是他并没有见过这样来裹尸的民族,不禁又让他大为叹服。 后面就是一些比较琐碎的事情了,无非是布置灵台,在请来的喇嘛吃了一顿饭后,就招呼所有的亲朋好友的女人来这里哇哇的哭起丧来。 大喇嘛算卦送葬的日子是在两天后,而这两天间,搓桑是不可能离开的。知道了这些后,南真紫鹭三人便放心的一起和来哭丧的亲戚的们吃起饭来。 吃饭前,两人学着南真紫鹭将筷子一正一反的拿着,又在双腋的下面迅速擦了一下,接着在碗的右边敲了三下后,才开始吃饭。南真紫鹭因为特别交待过,不能吃冷的食物,三个人就在这样炎热的夏季里吃了火辣辣的午餐和晚餐。 才吃完饭,荆棘和魏延就找不到南真紫鹭的影子,在院子里找了一圈,总算是在厨房里看见南真紫鹭和搓桑。 只见南真紫鹭捏着搓桑的手腕,就像刚看见她的时候那样捏着她。搓桑似乎是很怕这个动作,她多这个动作完全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只有不断的哀求着南真紫鹭。 南真紫鹭的面孔上露着冷冷的光,她似乎是听见了门外的动静,转身看到了两人后,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反而微笑着,甜蜜而灿烂。可是就在这样灿烂和甜蜜的笑容下,南真紫鹭从头上的发辫里迅速抽出一根极细的银针,猛得插进了自己捏着的搓桑的手腕里。 搓桑的脸一下子变得没有血色,眼睛里的光也丝毫没有生机,她颓然的坐在里地上,抱出了膝盖呜呜的哭了起来。 南真紫鹭放开了手,转身朝着两人走了。她脸上的笑依旧灿烂,可是,荆棘只觉得背上的汗毛就那样竖了起来。 魏延抬头看了看天空,火烧云。 红得像是要把天地都要吞噬一样。 注1:阿夏,摩梭语意为情侣,又是对自己爱人的一种亲昵的称呼,是1990年以后在族内经过长时间的讨论之后,才正式定下来的称谓,也是对外族人所谓“阿注婚姻“的否定。阿夏一词属于边远封闭的摩梭社区用语。一般人心目中的摩梭风情也是指的阿夏婚姻制度中的阿夏异居婚。阿夏异居婚即男不娶、女不嫁,男女双方终身在各自的母亲家生产生活,双方除婚姻关系外,没有家庭经济关系,其子女由母亲抚养,住在女方家,随母姓。男方视自己的经济能力给予抚养和关爱。 本文中所涉及的摩梭风情也仅是阿夏异居婚,特此申明,请勿混淆。 正文 第二十章 蛊的样子 南真紫鹭站在村口,没有了动静,静静的看着湖面上泛起的波光粼粼,一张美丽的脸在夕阳的映照中显得很不真实。 也许是由于刚才她给搓桑的那一针扎得太过狠毒,扎得太过没有心肠,让荆棘和魏延不禁对她下意识的有了抗拒的心理,就如同他们现在站的位置一样,一臂的距离,不远不近。荆棘看着南真紫鹭,心里有种拉扯的疼,他不明白现在的这样的疼来自哪里。是来自那黑暗中温暖还是那深邃目光中的泪痕,是那冰冷而残酷的笑容还是那垂首之间的柔软苦痛,他都不知道。只是,他执着的站在距离南真紫鹭最遥远的地方,他低下了头,这个女人确实是一个碰不得的妖精,陷阱一样横在哪里,让人明知道万劫不复却还是义无反顾。荆棘明白自己早晚是会受到诱惑的,可是,能不能让这个沦陷的时间迟点在迟点。 南真紫鹭的目光一直看着那一片静谧而幽蓝的湖水,旁若无人。突然,她问道:“你们想不想洗澡? 说句实在话,荆棘确实是被吓到了,或者应该说,他确实是没有反应过来的。毕竟前一刻他还在想南针子路是一个怎么样的甜蜜陷阱,而这个陷阱却在这一刻飞出这样一句根本就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来,让他着实有一种跟不上她的思维的感觉。而最要命的是,他的脑海里却在南真紫鹭问了这句话以后跟着她的话语开始思考这个关系到老百姓民生的问题来。 魏延倒是没有荆棘这么多的花花心肠,他是一个要什么就说什么的直人,听到了南真紫鹭这样的问话,高兴的上前猛拍南真紫鹭的肩膀,也不管后者的脸上露出了要杀了他的光:“哎呀,紫鹭,来云南这么长时间就属你最贴心了,说句实在话,我其实早就想洗澡了,就是不好意思问的,你想嘛这个问题实在是有点破坏我们和云南少数民族兄弟姐妹间的崇高的无产阶级情感……” 南真紫鹭翻了一下白眼,也不管伤不伤魏延的自尊,直接就看向荆棘:“你呢?你要不要洗?”魏延被美女这么赤裸裸的忽略了,实在是有点拉不下脸,也只好怒视着荆棘,一边用肘部顶了顶他:“喂,说你的,荆老大,你去不去啊,还是你想今天晚上继续那么臭?” 荆棘看了看魏延,叹气,他是不想被魏延今天晚上念几个小时的,再说洗澡而已,于是他点点头:“当然好,魏延说的没错,这一路上都没有好好的洗澡,是有点想洗澡了。” 南真紫鹭点点头,“那好吧,你们去拿东西,我在这里等你们。” 荆棘看着已经转过身去走到了湖边的南真紫鹭,实在很想知道,她难道不用拿洗澡的东西吗?不过他还没有笨到把这个问题问出口,只是一把拉着魏延朝入住的客栈走去。 南真紫鹭还是一样的不多话,哪怕在去洗澡的路上,她一样默默无言。不过荆棘看着周围的环境却很是奇怪,为什么洗澡要往山上走呢?这样的不符合逻辑让他的心里开始有点发毛起来。 没有走多少时间,只是翻过了一个山坡,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荆棘就看见了在一个山坳里有着让人目瞪口呆的别样风景——一个巨大的露天温泉。(注2) 这个山坳处于泸沽湖北面的高高处。确实是藏得很隐蔽,三面的山比较高,而较为低矮的那一边直接面对的是那像镜子一样的湖水,从这里看去,可以看见深邃幽蓝的泸沽湖就静静的躺在山的脚下,像一个已经熟睡的少女。而在山坳的最深处三米高的地方有个直径一米见方左右的出水口,从里面不断的涌出大量的温泉水来。而在那个出水口的下面有着初步多十个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水潭,里面都用大小不一卵石细心的铺好,可以看得出经常有人来这里享受的。而在这些水潭里也有着很多的细小的泉眼,让整个山坳里一直都洋溢着一种类似仙境的白雾。将那些或高或矮的植物都笼罩其中,显得很不真实。 荆棘看了看南真紫鹭又看看了眼前的这个风景绝美的温泉,喃喃的问:“你说的洗澡的地方,不会就里吧?” 南真紫鹭看了看荆棘,扬了一下眉毛,嘴角上飘起来一个很是甜美的笑容:“就是这里。” 荆棘咽了一下口水,看着同样吃惊的魏延,问得有点艰难和羞涩:“这里是露天啊,有人看见怎么办?就算没有人看见,我们三个……”说着他指了指三人,脸上的尴尬实在是难以用语言来描述了。 南真紫鹭冷哼一声:“不过洗个澡而已,哪有你们那么的肮脏思想。这里的人祖祖辈辈都是男女混浴的,什么时候会有你们这样异样眼光。是你们自己的心里不干净,所以看所有的事情都是脏的。” 荆棘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看着南真紫鹭走到已从低矮的灌木旁,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数褪下,赤裸着身体朝着那泛起袅袅白烟的泉水中走去。月光皎洁,柔和的光线照射到她如玉一样的皮肤上,泛起了一层黏腻圆润的白光,而乌黑的长发就像是丹青高手随手一笔的潇洒,披散在那柔和的白光上,吸引无数目光的和谐。 荆棘和魏延见南真紫鹭都如此的随性也不好在这样下去,一边快速的脱着衣服,一边紧张的观察的四周,避免自己走光。好容易脱完了衣服,两个人急忙冲进了温泉里,在距离南真紫鹭最远的一边泡下。 温泉的水在五十到六十度左右,微微的有些烫,两个人还是过了很长的时间才适应这么烫的水温。看过去,南真紫鹭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悠闲的闭着眼睛,头发像是墨渍一样在温润的水中流淌开来,如同盛开的莲花。整个人被白色的青烟氤氲着,显得渺茫而不真实。 荆棘看了南真紫鹭好一会都不见她有别的动作,也就不在看她了,专心的洗起澡来。魏延和荆棘两人迅速的洗完,然后放松的泡在水里,任凭那温泉水烫煨着皮肤。 忽然身边的水声一阵轻微的响起。荆棘睁开了眼睛,却目瞪口呆。 离他们本来有近五米远的南真紫鹭,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贴在了魏延的身旁。她雪白的肌肤上没有细致的看不见一个毛孔,那黑色的长发流水一样从头上流淌了下来,藕一样的手臂轻轻的环绕着魏延的胸膛。这样的姿势,这样的情景,无论放到任何的地方都是暧昧香艳的画面,如果忽略南真紫鹭的眼睛的话。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那双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睛,心中的泛起了怎么也挥之不去的慌。 魏延看着贴在自己身上的南真紫鹭,根本就没有感觉任何一点诱惑的热,反而有一种让他匍匐的冷从他的脊梁里一点一点的渗透了出来,铺天盖地。 南真紫鹭的脸庞上有着因为淡淡的红,而她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魏延胸口那个桃花一样殷红的印迹。她轻轻抬起了右臂,从头上拔下了几根乌黑的头发,死死的捆住了魏延右上臂,随后又从耳环上抽出了一根尖利的银针含在了最里。 她抬头看了看魏延,轻轻的眯了一下眼睛,“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 魏延咽了一下口水,身体的肌肉猛地松了下来,他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真的很奇怪,那透骨的寒也因为这一句淡然的话语而逐渐的温暖了起来,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右臂上的乌黑头发,它们似乎是有生命一样,并没有因为他肌肉的松懈而滑落,反而越勒越紧,让手臂有了点淡淡的紫。 荆棘一把握住了南真紫鹭的手腕:“我相信你,所以,请你,请你一定救他。”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的脸,眼睛里的寒渐渐的软了下来,她的眼角微微弯了弯,唇边却苦笑,缓缓的抽出了自己的手:“不要太相信我,我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荆棘楞在那里,他只看见那一张落寞而苍白的脸,桃花一样盛开在水里。 南真紫鹭手指在魏延胸口殷虹的印迹上轻轻滑动,猛地按了下去。魏延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得被人紧紧捏了一下,疼得他几乎滚到水中。他张开了嘴,一声尖锐和凄厉的叫声从他的嗓子里溢了出来,撕心裂肺。 荆棘刚想抓住南真紫鹭的手,就看见她的左边的手指在顺着魏延血管的纹路不停的从心脏上的殷虹印迹里推着什么来到手臂,而右手则从唇边取下了那根银针,眨眼的功夫便在头发勒痕的上面戳了一个细小的洞,乌黑的血汩汩的流个不停。这时左手也靠近了那个小孔,而一个黄豆大小的脂肪球从那个小洞里挣扎出来,滚落掉到早就接在下面的素白手掌中。 南真紫鹭看着手中那黄豆大小的脂肪球嘴角翘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她的手指一动,原本捆在魏延手臂上的头发就落了下来,瞬间化成了尘灰。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无法理解的现实 月光如水,带着淡淡的素白泼洒在山坳中,泼洒在每一块石头上,泼洒在每一片叶子上,泼洒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和温泉水中淡淡泛起的氤氲杂糅在一起,显得那么不真实。 一只纤长洁净的手掌中,静静的躺着一个黄豆大小的脂肪球,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小小的豆子一样,只是,这个小豆子却让荆棘和魏延惊恐万分。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了撕心裂肺的苦痛,他们如何也不能相信这个像是小豆子一样的脂肪球是从魏延的身体里面挤出来的。 南真紫鹭抽开了身子,不在贴着魏延,而是将身体缓缓的靠近了两人身边的一块光滑的石头上,她的皮肤如脂,媚眼如丝,她修长的脖子,缠绵的手臂,映衬在这如水一样的月夜里,映衬在这样的氤氲里,美得不可方物。她的嘴唇轻轻的嘟了起来,看着手掌中的那个小小的脂肪球露出了一个孩子般天真的笑容,随后她向着荆棘眨了眨眼睛,微微的抬了一下脖子,那唯美的锁骨下的胸部在水面下若隐若现,像是一部让人血脉膨胀的有人画面,可是却又那么该死的单纯。南真紫鹭的嘴角含着孩子一样的笑,她看着荆棘偏了偏头,“你干嘛一直这样看着我?是不是想知道这个是什么?”说着她抬了一下手掌,心无城府。 像荆棘叹了一口气,他的心里清楚的很,他一直看着她的原因可不仅仅是因为那手中的东西,他还在看她。虽然她神秘莫测,虽然她阴晴不定,但是,他不得不说南真紫鹭是一个可以吸引所有男人目光的女人,而他现在不过恰恰是被她吸引而已。他在看她,用一个男人的目光去看一个女人,一个让人忍不住去占有,却又不得不忍住不去占有的女人。荆棘颓然的将脊背靠在了岩石上,他实在有有些乱了。 “这个是什么?”魏延呆呆的看着南真紫鹭手中的东西,问得有些惊慌失措。 “你们看着哦,我给你变戏法。”南真紫鹭也不回答魏延的问题,只是眨了眨眼睛笑了出来,她的话成功的吸引了两个人全部的注意力,他们不由自主的的将目光送到了那只素白的手掌上。她的手掌里冒着淡淡的白烟,看起来有些神乎其神的感觉。可是更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事情是她手里的那个脂肪球竟然在微微的晃动着。 荆棘觉得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他伸手揉了下眼睛,果然是没有错的,那个脂肪球是在动,而且动的越来越剧烈起来。他还是不太相信这一幕,连忙去看南真紫鹭的手,是不是因为她的手在晃动,所以才会带动了那个脂肪球的律动,但是,他仔细的看了一会,南真紫鹭的手并没有动,还是那样静静的放在水上。 荆棘叹了一口气,自从来了云南,自从见到了南真紫鹭,他就发现,他的眼睛随时在欺骗他的大脑,他见到得太多的事情都是那么不可理解,他不由得苦笑起来,不是我不明白,实在是这个世界变化快啊。 在南真紫鹭手里的那个小小的脂肪球动得愈发剧烈起来,似乎是有什么生命在里面飞速的生长成熟。天啊,这个想法真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荆棘再次揉了下眼睛,他觉得自己在做梦,如果这个脂肪球在生长,那它到底是什么?它可是从魏延的身体里挤出来的啊。 没有容荆棘多想,就看见那个脂肪球突然破了。没错,是破了,接下来,从那个破洞里伸出了两只触角,很小,但是,确实是两只触角,并且还在微微的颤动着。 荆棘和魏延彻底的呆在那里了,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个触角爬得极快,没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把那个小小的破洞咬得极大了,接着一个小小的虫子从里面爬了出来,通身晶莹剔透,仿佛是用水晶雕造而成的,在这样皎洁的月光下还散发着淡淡的亮光,十分的漂亮。可是这个如此漂亮的小虫子在魏延和荆棘的眼里却不是什么鬼斧神工的艺术品,却是一个催命的贵府。 那个小虫子仿佛是有自己的主意一样,它完全从脂肪球,不,从它的卵里爬出来以后既然朝着魏延和荆棘两人“滋滋”的叫了两声以后,背上那透明的翅膀就竖了起来,随后便“嗡”的一声从南真紫鹭的手掌中飞了起来,朝着魏延冲去。 魏延大惊,一面用左手胡乱的挥舞着,一面用右手捂住了面孔,怪叫着。荆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虫子吓了一跳,他一面拉着魏延朝后面退去,一面看着水中的南真紫鹭,惊道:“紫鹭!快点捉住那个虫子啊!” 可是荆棘的话没有落,他就看见一枚细如发丝的银针闪着耀眼的光,沾染着月色的明媚带着尖利的啸响飞向了那只透明的虫子,眨眼之后,那只虫子像是一个小小的流星从天而落,在泛着温暖白烟的水面上激起了一个淡淡的涟漪。 荆棘看着这一切,简直觉得自己的眼睛被欺骗了,这哪里是什么云南,他似乎是来到了一个根本就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诡异世界。而眼前的这个美艳女子,似乎根本就是一个拥有着绝世技艺的武林高手,天啊,他是不是在做梦,南真紫鹭居然用一根银针杀了这个虫子! 南真紫鹭从自己的位置缓缓的朝两人走了过来,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落寞。站在了两人的面前的时候,她的唇边轻轻的泄出了一丝的叹息,接着她伸出了手臂,将魏延轻轻揽了过来,将他的头贴在自己柔软的胸口,眼里一片的迷茫。她那接近透明的手指在魏延的脊背上缓缓的拍着,安抚着精神大乱的魏延。 南真紫鹭抬起了眼睛,看着荆棘,苦笑着,也不等荆棘开口问,就慢慢的说着:“你也许猜到,你也许不愿意相信,但是,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的眼睛垂了下去,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软的让人心疼,“你看见的那个就是蛊,只是,我也没有想到,这居然是个毒蜂。” “毒蜂?”荆棘觉得自己的大脑实在是不够用来思考现在发生的一切,“你说的是你也没有想到,你说的是,居然是个毒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荆棘摇了一下头:“难道蛊不都是一样的吗?在电视里在电影里不是都是那么演的吗?蛊都是那种软软的虫子,怎么会又变成毒蜂?紫鹭,南真紫鹭,我觉得我简直没有办法相信这一切,你到底是什么人?就算你没有下蛊,那么为什么你对蛊的这一切了解得那么清楚?” 南真紫鹭叹气:“这个问题总是会越解释越乱的。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你们不要以为我对蛊就了如指掌,根本不是,我只不过是有一些自保的小能耐罢了,其他的,我和你们都一样,对着这个神秘的东西,我也同样充满了深深的敬畏,我根本就不明白蛊里面到底有些什么是我根本就没有探查过的。对于为什么蛊会是毒蜂,我只能说,现实不是电影,我没有办法解释。”她看着荆棘,然后把魏延推到了他的怀里,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月光下,她那乌黑的长发,晶莹的皮肤,魅惑的紫眸构成了一副迷幻的图画永远的刻画在了荆棘的脑海里,终生不忘。 接下去的两天,荆棘再也没有时间能和南真紫鹭单独相处过。不知道是不是南真紫鹭在故意的躲着他,他们似乎总是没有碰头的时间,而荆棘的那些问题就又一次沉淀了下来,变成了更深更远的疑问。直到去参加搓桑阿夏出殡的那一天。 为了表示自己的哀悼,本来穿着红色上衣的南真紫鹭今天也披了一件白色的麻布衣服,将头脸都遮了起来,带着魏延和荆棘随着送葬的队伍朝山上走去。装着死者的是一个和摩梭人居住的木棱房很像的尸轿,到了火葬的地点,荆棘看见地上已经用青松的原木累起的一个四四方方的柴堆。抬着尸轿的人围着那个柴堆旁边绕了三圈,就把尸体从尸轿里抬了出来,连同那个棺材一起放在了柴堆上烧了起来。 荆棘看着随着那旺盛的火光而飞腾起的浓浓黑烟,心里面充满了一种叫做彷徨的东西,他突然一阵苍凉,原来人一生无论如何的挣扎和拼搏,在死亡之后不过是这样一阵浓浓的黑烟而已,而那一切纠缠和不舍全部都留给了还或者的人而已。 葬礼很快就举行完了。搓桑走在整个送葬人群的最后面,她一面走着,一面回头不停的张望,仿佛是在期待谁的到来。 荆棘看着一直走在搓桑身边的南真紫鹭把头低垂的更下面了,直到搓桑的脸上紧张的申请微微的放松了后,她缓缓的拉下了白色的麻布,微微的笑着问:“你是在找我吗?” 搓桑几乎被惊得叫了出来,她踉跄了几步,惊恐的看着一直走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女子,她居然现在才发现!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解药 南真紫鹭一把拉住了几乎摔倒的搓桑,微笑着:“我又不会害你,你干嘛要那么害怕呢?”她一边说着一边温柔的扶着搓桑,在她的耳朵边轻轻的笑:“可不要让别人看见什么端倪哦,你难道想让我跟他们说,你是养蛊人吗?” 搓桑的身体抖了一下,随后柔顺的把头低了下去,不在说话。不知道是因为南真紫鹭的威胁还是因为阿夏的过世,总是搓桑那张原本颇有光泽的脸在这个时候看其起来实在是有些憔悴的过分了。 荆棘叹了一口气,突然发现人类真的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群体,他们可以为了自己所有的利益去伤害不相干的人。搓桑是这样,南真紫鹭是这样,而他和魏延更是这样。 南真紫鹭的手指修长,她很轻松的就捏住了搓桑的手腕,低低的笑:“针你拿出来了吗?”听着南真紫鹭的话,不但搓桑脸上露出了诧异的光,就脸荆棘和魏延也吃惊的看着南真紫鹭,搓桑咽了一下口水,有些结巴的问:“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南真紫鹭的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她的手指轻轻用力,就看见搓桑的脸色猛然苍白起来,她紧紧的咬住了衣服满脸的冷汗,却不敢发出任何一点的声音,只是冲着南真紫鹭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带着哀求的颤音:“不要,不要再扎了,我知道错了。” 南真紫鹭的眉毛稍稍扬了起来,她的手指随后松开,放掉了搓桑的手腕。她把自己的手藏进了那长而厚重的麻布外衣里去,眼睛看着前方微笑:“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搓桑脸上的笑容更加难看了,双眼里面含着泪水,可是她却拼命的忍住,不让一滴泪水屈服的落下。无论她是什么理由要伤害魏延,就在此刻这样的坚忍和无奈让荆棘的心也忍不住微微的颤了起来,他别过头去,不住的咒骂着南真紫鹭的残忍和自己的冷酷。 “我知道。”搓桑的声音里有着绝望的倔强。 南真紫鹭站住了脚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看着搓桑缓缓跟着队伍行走的脚步笑:“很好。今天晚上月亮最高的时候我要见你。在你的家里,我希望你能准时的回来。” 搓桑猛的站住了脚步,看着南真紫鹭,有些惊恐:“你什么意思?” 南真紫鹭摇了一下手指,“快点跟上去,我会在你的家里等你回来。”她一边微笑着,一面默默的加重了‘在你家里’的几个字,接着她不管搓桑是什么表情,伸出双手,轻轻的推搡了一下她,将她推进送葬的队伍后,自己拦住了荆棘和魏延笑:“我们不跟着去。” 荆棘看着送葬的队伍和不断回头张望三人的搓桑奇怪的问:“那我去哪?” 南真紫鹭抬头看着荆棘,笑得无比的灿烂:“去了就知道了。” 荆棘坐在院子里的长凳子上,看了看四周的摆设,然后拿出相机很不客气的咔嚓咔嚓的照了起来。南真紫鹭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一笑:“到别人的家去为什么不见你谋杀这么胶卷啊?难道你对下蛊的人家特别热衷一点?” 荆棘放下了相机笑着:“不是啊,虽然平时也照,只是我觉得这家特别的干净。而且这个干净不是相比于其他的住户的干净,而是真正的干净啊。”说着,他伸出了手指在两边花房上的窗棱上擦了一下,把手指伸到南真紫鹭的眼前说:“你看,多干净,连一点的灰尘都没有,说句实在话,我来云南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看见过这么干净的少数民族呢,不,应该说她比一般的汉人家里都干净的多,感觉有点洁癖了。”说着他看了看南真紫鹭笑:“比你家也干净多了。” 南真紫鹭也不生气,她点点头:“那是自然的。养蛊的人是不可能脏的。蛊是种非常娇贵的东西,不要说是是脏了,就连一点多余的灰尘都不能沾上。所以啊,养蛊的人家是非常非常干净的,干净到你都觉得是无尘区。”她笑着,然后随便的就坐在了花台上,看着已经偏西的日头笑:“我实在是有点起点晚上的到来。”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真诚的说:“其实,我要谢谢你,也要请求你的原谅,我实在是有太多的地方误解你了,所以,还要请你多多包涵,一会拿到了解药我们可能就要离开了,先谢谢你这么多天的照顾。”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那张平静无波的面孔上渐渐的露出了一个让人心寒的笑容,她点头:“当然,如果你们能拿到解药的话是要走的越早越好。” 荆棘的眉毛皱了起来,他没有听错的话,南真紫鹭的话里说了一个如果,这个如果就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意思了,他看了看南真紫鹭的脸,一刻刚刚放松的心就这样往下不停下沉。 时间过的很快,天才刚刚的擦黑搓桑就已经回来了。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大概是搓桑的儿子,两个孩子都十分的朴实,头上还裹着白色的麻布,见到了几个人在院子里,大一点的孩子冲到前面,刚想询问,却被搓桑一把拉住,她对着两个孩子笑了笑:“你们快点去洗下睡觉吧,这些是阿**客人,你们不要管。” 两个孩子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一脸笑意盈盈的南真紫鹭,踌躇了一下才离开。搓桑看着两个孩子离开后,对着南真紫鹭三人笑了笑,转身推开了低矮的木棱房说:“来吧,进来吧。” 南真紫鹭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首先走进了木棱房。 搓桑的木棱房果然是干净的离谱,虽然摆设和别的人家没有任何的区别,但是,所见之处没有一点污垢和灰尘,完全是锃光瓦亮。 搓桑领着三人坐在火塘边,她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疲惫,她将头靠在了墙上,苦笑道:“我早就知道会有人来抓我的,可是,我没有想到会来的那么快。” 南真紫鹭却摇头:“你放心,我不是抓蛊人,我不会伤害你的。” 搓桑的眼睛里流出了不相信的光:“你当我是第一天养蛊,第一天见到蛊吗?我从出生的时候就看见我阿妈养蛊,然后她又传给了我,我从小就知道养蛊人和抓蛊人势不两立,抓蛊人的手法我多多少少是知道的,你这本来就是抓蛊人的手法,你还骗我干嘛?” 南真紫鹭还是笑:“无论你相信不相信,我确实不是抓蛊人,我确实是会一点抓蛊的小动作,可惜也只是皮毛,我并不是你想的抓蛊人。对于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我很抱歉,但是,我也没有办法,我只希望你能救我的朋友,没有别的意思。” 搓桑苦笑了一下:“是吗?”而后她的目光看向了魏延:“他的蛊确实是我下的,其实我并没有想下在他身上的。” “我知道,你的蛊选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和强。”南真紫鹭微笑的点头:“瓦汝来找你做换命人了吧,你也答应了她,所以才会有魏延中蛊对不对?” 搓桑楞住了,而后笑得更加的无奈了:“原来你什么都知道,这还叫我怎么说。” 南真紫鹭只是苦笑:“我确实什么都明白,我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接受瓦汝做换命人,你难道不知道养蛊的忌讳吗?你让她换命,是要折自己的寿的,为什么这么做?” 搓桑磋磨了一下自己的手,笑得有些沧桑:“谁说不是呢,但是汝亨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回轮到南真紫鹭诧异了:“你的蛊能预知未来?” 搓桑点头:“是啊,其实今天的这一切我都是知道的,我知道汝亨会走,我知道你会来找我,我知道我会折寿,所以,我什么都不抗拒,我早就等着了。” 沉默在几人中间蔓延着,荆棘觉得无比的压抑,他不知道是不是世界上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存在,如果有的话,他对这个东西真是相当的反感,它凭什么随便安排每个人的生活呢? “你有女儿吗?”南真紫鹭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搓桑摇头,然后站了起来从床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包药交给了南真紫鹭:“拿去吧。” 南真紫鹭接过了药,看着搓桑那张暗淡的脸色说:“你没有女儿,却把药给我,你怎么办?” 搓桑笑了笑,“没有什么,这个世界上最在乎我的人走了,我活着已经没什么意思了。就算没有女儿,就算继续下蛊也没有什么了。反正我的命就是这样了。” 南真紫鹭看着搓桑的脸,抿着嘴角,她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站了起来,一把按住搓桑的脖子,右手手指一动,一根银针出现在她的手指中。她收回了银针看着搓桑微微的弯腰行礼:“保重。” 接着她带着荆棘和魏延转身离去,投身在黑夜中,根本没有发现搓桑嘴角恶毒的笑。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耄耋医生 早晨十点钟,几人开始返程。一路上最高兴的人应当是魏延了,昨天晚上他就把解药吃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左右,他整个人都显得精神抖擞,一路上话也多了起来。而荆棘也因为魏延的事情解决了,显得很是高兴,还时不时的和司机扯几句不着边际的话。只是南真紫鹭似乎显得不是特别的热衷,从上车开始,她一直闭着眼睛,静静的靠在椅子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荆棘和魏延不太敢去打搅南真紫鹭的睡眠,两个人一路上小声的嘀咕高兴着,完全没有去的路上那这样的沉闷,反而是轻松的如同出来旅游一样。 南真紫鹭静静的叹了一口气,她的脑海里不断回忆的是出发前她和搓桑的最后一次见面。她并没有像荆棘和魏延那么轻松,她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忽视搓桑见到她那一瞬间的慌乱和惊恐,就算搓桑是怕她,那她有必要惊慌吗?不过也许只是她自己多虑了吧,南真紫鹭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目光看向了更远的地方去。心里的疼的越来越重。这里也不是吗?这里也不是噬心蛊吗?本来以为已经接近真相了,但是没想到,这样一来离真相愈发的遥远起来。 “噬心蛊?”搓桑的脸上露出了很茫然的表情,她一边擦着头上汗水,一边放下水桶看着站在她面前穿着便装的南真紫鹭:“噬心蛊是什么啊?” 南真紫鹭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不知道噬心蛊?” 搓桑笑了笑,然后摇头:“说句实在话,我这是第一次听见噬心蛊这个东西啊,虽然听起来有些熟悉,但是我我是确实没有听说过的,毕竟蛊这个东西应该都差不多吧,听着熟悉也是应该的,但是,真的不知道。”说到这里,搓桑看着南真紫鹭奇怪的问:“你怎么问这个呢?难道你要找噬心蛊?” 南真紫鹭也不想隐瞒:“没错,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噬心蛊,只是,找了很长时间却一直没有什么线索,本来以为你是知道的,但是,没有想到你也不知道。” 搓桑摇头:“你还是在问问别的养蛊人吧,我这里养的只是毒蜂,没有别的。”随后她又笑了笑:“我知道你为什么怀疑我,因为蛊毒先是从心里出来的吧。不过只是巧合。” 南真紫鹭微微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去。 到底是什么呢?真相到底是什么呢?本来以为这个搓桑即使不是给阿爹下蛊的人也会和下蛊人有着紧密的联系,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却连噬心蛊是什么都不知道。南真紫鹭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看来,要寻找噬心蛊的路还有很长很长。 虽然荆棘和魏延归心似箭,但是还是没有忘记要做的事情,在矿难的报道上他们已经对付了主编,要是在云南的专题上在继续的对付可能那个死老头子会把他们吃掉的。荆棘盘算来盘算去,干脆吧云南专题做成了丽江专题,反正他在泸沽湖也照了不少的照片,在丽江再继续的走走应该可以做出一次很不错的专题。 南真紫鹭本来是不愿意继续跟他们到处瞎逛的,但是,在荆棘和魏延的盛情邀请下,耐着性子陪他们去了玉龙雪山,只要今天在去下束河古镇就可以把这两个麻烦的家伙给打包送走了。 抬起了手腕,看看时间,南真紫鹭皱着眉毛看着在束河古镇里到处浪费胶卷的两个人。好吧,她承认,她是没有文化,她是不懂得欣赏,她就是不明白,这个束河古镇上有什么值得他们这么照的,就连一块破石头也可以研究个半小时。 南真紫鹭换了一个姿势,斜靠在柳树下的木头椅子上,很不耐烦。其实她是很不喜欢现在的束河古镇的,就好像她不喜欢现在的大研古城一样。她觉得现在的束河古镇已经变得太新了,新得像是一道疤痕一样横在玉龙雪山脚下,绵长的疼痛。她怀念童年的时候在束河古镇里和几个童年的玩伴走街串巷的追逐卖爆米花的老人,她怀念赤脚在束河古镇里撒欢到处跑的日子,她怀念那个没有汉话没有英语没有别的语言参杂的束河。而现在,这里到处都是休闲酒吧,到处都是卖假古董的铺子,到处都是批发劣质手工艺品的小地摊,到处都是穿着纳西族衣服的外地人,真是虚伪到了极点。 南真紫鹭厌恶的闭上了眼睛,她和每一个当地人一样,对于丽江有着浓浓的眷恋,为它的变化而疼痛。现在的丽江已经不是丽江人的丽江了,它是世界的丽江。南真紫鹭的唇角扬起了一个苦笑,而世界的丽江就是丽江人心中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 南真紫鹭胡乱的想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时间这么愤世嫉俗,总是她现在就是这样的难过。身边有一个人缓缓的坐了下来,这不是荆棘也不是魏延,是一个生人的气,是谁呢?南真紫鹭睁开了眼睛看了过去,坐在自己身边的是一个头发胡子都雪白的老人。他的脸庞上遍布着很多的沟沟壑壑,仿佛记载了他生命岁月的沧桑。他的皮肤黝黑,头上带了一顶藏青色八角帽,这样的打扮是典型的当地人,他的身上穿着一件有些旧的白大褂,袖口和衣摆的地方都已经有些黑色的污渍了,看齐来真的有点脏,不过,他的身上却有一种很常人截然不同的气。这样的气很平和,不像一般人那么浮躁,这是用岁月沉淀下来的一种气。南真紫鹭看着老人的模样,猜测他大概已经超过七十岁了,或者更大些,不过她是不会去问的,这与她无关。她不在意的正想闭上眼睛,却听见老人忽然开口:“你去招惹蛊了吧。” 这样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在南真紫鹭的耳朵里却比晴天霹雳更加的震慑人心,她抬头瞪着那个老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人只为微微的看着南真紫鹭笑了一下:“别奇怪,我不会算命,我只是一个医生,我不过从你的身上闻到了蛊的味道。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中蛊了,坐近了才知道,中蛊的另有其人哦,小姑娘。” 南真紫鹭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说什么?他在说什么?他说我身上有蛊的味道,他说我没有中蛊?他说中蛊的另有其人?难道,难道是魏延?? 南真紫鹭瞪大了眼睛看着不远处的魏延,半天都发不出声音来。 脑子里只是不断的闪过这样的意识:她被骗了,她被搓桑骗了。搓桑根本没有给她解药! 除此之外,她的脑海里只有搓桑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到底是错在了什么地方?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你中的蛊吗? “你也知道蛊?”南真紫鹭好一阵子才缓过气来,她呼出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看着这个老医生,问得有点不是很放心,她的目光很不客气的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老得几乎可以入土的老头子。 老医生对于南真紫鹭不客气的问题也并不在意,他偏着头看着南真紫鹭:“没有什么知道不知道,只是,我曾经在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同样招惹过这个东西罢了,所以,对这个蛊略知皮毛。一直以为这么多年都没有遇见过,可能就不会在遇见这个东西了。”他捋了捋自己雪白的胡子点头笑:“可是没有想到,死都要死了,又遇上你了,真是叫缘分啊。” 南真紫鹭轻笑一下:“什么缘分?能和这个东西打上交道的人,我看都是所谓的孽缘才对啊。” 老医生看了看南真紫鹭笑着站了起来:“怎么样,小姑娘,要不要去我家坐一会?”南真紫鹭看着老医生那张无害的笑颜,也笑了起来,就如同这璀璨的天一下子就放晴了,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眯成了可爱的月牙,露出了孩子一样的天真。她站了起来,冲着太阳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接着对着老医生点头:“当然,我当然是要去坐下。不过我能带着我朋友一起去坐下吗?” 老医生哈哈大笑起来:“为什么不能?”他转身朝着一座石桥走去,脚步缓慢而悠闲。 南真紫鹭的唇边露出了一个很是美丽的笑容,她舒展开自己的身体,一时间所有的不开心和不耐烦全部的烟消云散了。她眯了眯眼睛,她现在真的很开心,就连那个欺骗了她的搓桑也觉得不是那么可恶了,如果不是她的欺骗,她怎么可能会遇见这样一个知道蛊的老人,呵呵,南真紫鹭觉得她似乎又看见了希望,也许这一次她可以找到噬心蛊。 “魏延!荆棘!”南真紫鹭朝着还在对着那些石头疙瘩不停研究的两人大叫起来,声音里是少见的热情。 魏延回头看了看正朝两人不停招手的南真紫鹭,一种不安很自然的爬上了心头,他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对着荆棘说:“荆老大,我觉得紫鹭好像不正常了。” 荆棘看着对两人异常热情挥手的南真紫鹭皱了皱眉毛:“什么不正常?” “这两天我们拉着她到处闲逛,我看她已经很不耐烦了,为什么现在一下子变得这么热情,是不是被刺激过头了,还是相出了更恶毒的招数对付我们?” 荆棘微微一笑,怕了魏延的肩膀一下:“如果你一定要这样说的,我觉得她应该是觉得我们马上要走了才高兴吧。” 魏延点了点头,接着很挫败的叹了一口气:“没错,一定是这样的,虽然我知道我们很打扰她了,但是我们已经要走了,她也没必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吧,太伤我的自尊了。” 荆棘却无所谓的耸了一下肩膀朝南真紫鹭走去:“你也说了,反正我们要走了,不要太介意了,和她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她的脾气就是这样嘛。” 魏延却不这么想,他一边跟着荆棘朝南真紫鹭走去一边无比的遗憾:“虽然我知道我们不太可能回来了,但是我还是很想交她这个朋友的,毕竟有朋友的话可以方便很多的。” 荆棘笑:“那你就去和她交朋友好了。不过魏延你交朋友还是选择一下比较好,像这样阴阳怪气的女人,不交的话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才对的吧。” 魏延还没有回答,两人就已经走到了南真紫鹭的面前。南真紫鹭的脸上洋溢着一种极为灿烂的笑容,灿烂到连艳阳高照的丽江在她的笑容下都黯然失色。不过荆棘看着这样的笑却有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其实是真的愿意南真紫鹭的笑容是因为他们要走更欢欣鼓舞,不过,他的预感却告诉他,似乎另有隐情。 “你们照的怎么样?”南真紫鹭笑着,很是热衷这个问题。 魏延笑了笑:“还早的很,丽江的美景实在是太多了,我觉得根本就照不完。” 南真紫鹭的点点头,目光划过了荆棘的面孔,眼睛飘出来的是一种叫做幸灾乐祸的表情,她将双手背在了背后,然后靠近荆棘,将自己的身体靠在了他的胸膛上,微微的垫起了脚尖,将下巴放在了荆棘肩膀上。根本不在意旁边的魏延瞪大了双眼,也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举动是不是有点暧昧的过分了。只是唇角微微的动着:“荆棘,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开心,可以马上就要离开云南了,可以马上就要离开我这个阴阳怪气的女人了?” 淡淡的香气飘进了荆棘的鼻子里,像是一只小手不断的撩拨着荆棘的情欲,说句实在话,他确实觉得很高兴,确实很高兴可以离开云南,可以离开南真紫鹭,但是并不是因为她的阴阳怪气,而是如果再呆下去的话,他迟早会陷进这个女人的情怀中。可是,这一点他是永远不会让南真紫鹭知道的,因为他连自己的心里到底在乱什么他都还不知道呢,他的嘴角轻轻的勾起,很无情的反击着南真紫鹭的挑战:“没错,我还以为你没有这个自知之明呢,我现在真的太希望明天快点到来,那样我的噩梦就结束了。” 南真紫鹭的眉毛皱了起来,她很讨厌荆棘这么说,虽然她还没有弄清楚为什么她会讨厌荆棘这样说。她的眼睛眨了一下,然后冷酷从嘴角流泻了出来:“其实我也是这样的,我巴不得你们马上就离开,只是,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令人讨厌。” 荆棘伸出手握住了南真紫鹭的肩膀朝后面推了一下,然后问:“你的话什么意思?” 南真紫鹭笑着,退后了一步,然后转身跟着老医生走去:“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先听哪一个?” 魏延看着波涛暗涌的两个人,实在是有点纳闷,他松了一下肩膀回答南真紫鹭说:“紫鹭不要这么老套好不好?什么好消息什么坏消息,你直接告诉我们好了。” 南真紫鹭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着两人,唇边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好啊,那就跟着来好了。不要掉队哦,否则……”她轻轻的笑了笑,并不说完,转身离开, 魏延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他看着荆棘轻轻的问:“荆老大,我觉得你们两个很不对劲哦,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们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荆棘瞪着魏延,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去你的,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你这小子老是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说着他不在理会魏延,跟着南真紫鹭走去,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南真紫鹭转身时的那抹笑容,让他的背脊上突然吹过了一阵冷风,不寒而栗。 “其实也没有什么嘛,反正你现在温晴又不在你旁边,就算来个异乡之爱也没什么了,你放心了,就算你把她上了我也不会告诉温晴的,嘿嘿,兄弟是什么?兄弟就是在最危险的时候可以挺身而出的人。”魏延一边跟着荆棘一边笑得很是不怀好意。 荆棘翻了一下白眼,然后很认真的跟魏延说:“魏延,我告诉你,我上女人有我的原则,南真紫鹭这样的女人不是可以随便碰的,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以后不要随便把我和她拉到一起,当然你自己要上她的话,最好先看看你自己的命有几条。”荆棘说完这些后不在理睬魏延大踏步的离去。 魏延看着离开的南真紫鹭和荆棘的背影,他的脊梁忽然莫名的冷了起来,甩开脑袋里的胡思乱想,他连忙追了上去。 坐在老医生的家中的院子,南真紫鹭显得很是轻松,她径直的找了一把安乐椅靠了上去,让阳光流洒了一身都是。她的眼睛睨了两人一眼,笑得讥诮。 老医生看见两人走了进来,笑着点头,然后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两把椅子说:“坐吧,别都沾着了。” 荆棘看着老人,礼貌的点了点头,虽然他很好奇这个老人是什么人,但是他还是礼貌的没有问,只是安静的坐在了椅子上。魏延看了看荆棘,又看了看南真紫鹭和老人,一肚子的疑问无从问起,也只好郁闷的坐了下来。 老医生笑呵呵的倒了两杯茶放在两人的面前,接着转头看向南真紫鹭:“小姑娘你要喝什么?” 南真紫鹭笑得摇头:“不用管我,我来只是想听你说故事。” 老医生点头笑,然后把目光投向两个人,笑得愈发让人发毛起来。他低头轻轻的喝了一口茶,然后看着魏延,原本昏黄的目光一下子透亮起来,明清的像是一汪水:“是你中的蛊吗?” 魏延听到老医生的问话后,被吓得张大了嘴,看着他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荆棘则敏锐的看着南真紫鹭,目光里带着尖利的探索。 而南真紫鹭只是笑,目光飘到了天上去了。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识别蛊的方法 老医生在说了这句话后就不再说话了,他悠闲的喝着茶,然后靠在了椅子上,悠闲的哼起了京剧来。根本不管还在目瞪口呆的魏延和荆棘,也不管自己的话给别人造成了多大的冲击,只是自己一个人很不负责任很悠然自得的养神。 魏延楞住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他看了看心不在焉的南真紫鹭然后冲着老医生笑了笑:“恩,是我中的蛊,您是听紫鹭说的吧。” 老医生睁开了眼睛,然后看了看南真紫鹭,接着笑了笑:“哦,原来她叫紫鹭啊。就是紫鹭吗?” 南真紫鹭微笑,然后轻轻说:“还没有介绍自己不好意思,我叫南真紫鹭。” 这回连荆棘也觉得诧异了,他看着老医生,然后指了指南真紫鹭说:“您,您不认识她?” 老医生点点头:“我是第一次见她,原来不认识,不过现在认识了。” 荆棘只觉得火气上涌,他猛的站了起来,瞪着南真紫鹭大声训斥:“南真紫鹭,你也未免太长舌了!这样的事情你怎么随便到处乱讲!你也太过分吧,就算你想我们早点走,也不必这样子是不是,中蛊的事情又不是什么好事,你用得着见谁都说吗?” 南真紫鹭抬起了眼睛,淡淡的看了一眼愤怒的荆棘,不置可否,又闭上了眼睛。 荆棘只觉得一把火猛得冲上了头顶,他捏紧了拳头奋力的压抑住自己走这个女人的冲动,只是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南真紫鹭。正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见老医生清了清嗓子:“谁说是紫鹭告诉我的呢?我似乎没有这么说过哦。” 荆棘愣住了,他渐渐的回头看着笑意盈盈的老医生:“您说什么?” 魏延也楞住了,他结结巴巴的拉着老医生:“您是说,我中、中蛊的事情不、不是紫鹭的告诉你的?” 老医生喝了一口茶,吧唧了一下嘴:“当然不是。”他顿了一下,放下了茶杯,然后抬起了眼睛,目光炯炯看着魏延:“为什么一定是紫鹭告诉我的呢?难道我自己就不可以知道吗?” 魏延的嘴巴张得更大了,他看着老医生半天说不出话来。 荆棘也被吓了一跳,他看了看闭目养神的南真紫鹭又看了看笑得诡异的老医生,喃喃的说:“难道云南这里随便找个人出来都是知道蛊这个东西的吗?” 老医生只是笑了笑,幽默的说,“当然不是了,蛊本来就是个不被人知道的东西,怎么可能人尽皆知呢?你当是在卖大白菜吗?三毛一斤跳楼价,还要弄个广播来告知天下吗?” 听到老医生这么说,荆棘反而讶异起来:“那,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医生也不藏技,他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当然是闻出来的啊。”说着他闭上了眼睛,用力的吸了一口气:“中蛊的人身上都有一种很特殊的味道,只要你能认识蛊,只要你接触过这个东西,你仔细的闻下就能分辨出来。” 荆棘立刻朝魏延的方向闻了几下,但是,什么也没有闻出来。而魏延也奋力的闻着自己的身上,可是除了本来的体味以外根本就什么都没有。魏延有些不相信的说:“老人家,你不是拿我们开玩笑吧,为什么我怎么什么也没有闻到?” 老医生摇头,他看着南真紫鹭问:“小丫头,能闻得到吗?” 南真紫鹭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她看着荆棘轻笑:“那是自然,如果不是闻的到,我会去找你搭讪吗?甚至被你认为什么什么风尘女子,我难道真的有那么贱?” 荆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很不自然的表情,连忙转移话题:“那蛊是什么味道?” 南真紫鹭不愿意在搭理他,只是闭上了眼睛淡淡的说:“甜的,我闻到的是甜的。” 老医生笑了起来:“蛊本身是没有味道,但是它到了人的身上就会发出一种特殊的味道,一般来说,是甜的。”老医生冲着魏延用力的闻了一下:“就是好像蜂蜜一样的甜味,一种甜到让人发腻的味道。” 荆棘和魏延依旧努力的闻,可是还是一无所获,只有无奈的放弃。 老医生好笑的摇了一下头:“我都说了,要很熟悉蛊的人才可以闻得到的,哪可能你们随便说说就闻见了的,如果随便说说就可以闻见的话,那不是真的像你们说的一样,满云南人人都是会知道蛊的了。”老医生说着把目光瞟到了南真紫鹭那里笑:“小丫头,你这么年轻,又没有养蛊,怎么也能闻见蛊的味道呢?” 南真紫鹭依旧闭着眼睛,不过嘴唇的边上露出了一个很是得意的笑容:“虽然我没有养过蛊,也没有真正的看到过蛊的原型,可是,我却是学过怎么抓蛊的哦,所以,闻得到蛊的味道自然是很简单的事情。”说道这里南真紫鹭睁开了眼睛,他看着老医生,眼睛露出了尖利的光:“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老医生摇头苦笑:“俗话说久病成半医啊。我能闻的出来,当然是因为我中过蛊。” 荆棘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医生,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不是因为养蛊才能够分辨的吗?怎、怎么会是因为中蛊呢?” 南真紫鹭翻了一下白眼:“养蛊的都是女人,没有男人养蛊的。” 老医生笑着站了起来,“我为什么不能中蛊呢?我也曾经和你们一样奋力的去找解蛊的药啊,当然接触多了就能分辨了,这个其实并不神奇。”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魏延的身边,伸出手一把捏住了维亚的锁骨,其实他的下手并不重,但是魏延不知道为什么疼得撕心裂肺,他惨叫出来,脸色苍白,冷汗淋漓。荆棘慌忙想去拉老医生的手,可是自己的却怎么也动不了,他回头一眼,自己的裤腰被南真紫鹭牢牢的扯住了,她的一双眼睛里射出了冷冽的光。荆棘一急忙叫:“你放手啊!” “如果,你不想他死的话,就老老实实的站在这里看着。”南真紫鹭的眼睛翻了起来,看着荆棘笑得毛骨悚然。 ******** PS:推荐给大家一首歌,今天烟花码字的时候一直在听的,感觉很好…… 《一直在找一个人》冯玮君 至到我遇见了你 才开始了解爱 控制不住的心跳 等待你轻轻呼唤 才知道我一点都不勇敢 才知道越在乎夜越不安 要不是那天你伸出的手 那么温暖 我一直在找一个人 就算盲日都快乐 也只有真心相爱才可能 了解什么叫深刻 我一直在找一个人 让我相信幸福是真的 还有什么能够让人更虔诚 身边有你我就有了答案 你走进我的心里 如此理所当然 就算有理由迷惑吧 你的拥抱却让我明白 才知道我一点都不勇敢 才知道越在乎夜越不安 要不是那天你伸出的手 那么温暖 我一直在找一个人 就算盲日都快乐 也只有真心相爱才可能 了解什么叫深刻 我一直在找一个人 让我相信幸福是真的 还有什么能够让人更虔诚 身边有你就有答案 有谁不是在汹涌人海里 寂寞地等待谁呼唤自己的名字 等待着有天爱让自己变得完整 才知道我一点都不勇敢 才知道越在乎夜越不安 要不是那天你伸出的手 那么温暖 我一直在找一个人 就算盲日都快乐 也只有真心相爱才可能 了解什么叫深刻 一直在找一个人 让我相信幸福是真的 还有什么能够让人更虔诚 身边有你我就有 身边有你我就有了答案 调子很好听,和大家一起分享下……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子母蛊 荆棘只觉得这个小小的院子与外面的晴朗的阳光完全搭不上任何的关系,无端的透出了黑暗的寒来,而拉住他的南真紫鹭似乎在一瞬间就幻化成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正看着他,带着嗜血的微笑等着他与魏延的沦陷。他到底是怎么了?他为什么会陷进这样一个让人窒息的陷阱里来呢?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头疼欲裂,他一把挥开了南真紫鹭的手,跌跌撞撞的坐在了椅子上,瞪着一双惊慌的眼睛看着南真紫鹭。 南真紫鹭一愣,低头看看了自己上被荆棘挥出的红色印迹,半天说不出话来。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叫做尴尬的气氛,压抑得所有人连喘气都困难。 老医生那和蔼的笑声仿佛是一把尖利的刻刀,随意之间就把这尴尬的气氛通通的划开。他拍了拍魏延的肩膀说:“小伙子,你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魏延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看着老医生惊慌失措:“什么感觉怎么样?” 老医生拍了拍他的心口:“就是这里啊,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魏延伸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楞了好一阵子才说:“没有什么特别不舒服的地方,只是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心里都会发慌,可是医院的医生说是高原反应啊。”魏延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看着老医生,一脸的狐疑:“老先生你干嘛要这么问,难道我还有什么没有恢复好的吗?” 老医生微微一笑:“没有,你没有什么没恢复好的。”他用手指轻轻的捻着自己的胡须,看着魏延的目光露出了一丝冷酷的光:“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恢复。” 魏延皱起了眉毛,看着老医生,他有点不明白这个老头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荆棘则咽了一下口水,脸上带着不相信的笑容说:“老人家,你是在开玩笑吗?你说魏延没有恢复?那你的意思不就是说他中的蛊还没有解吗?这怎么可能啊,他可是吃了解药的,你可以别随便开玩笑哦,呵呵。” 老医生也不说话,只是把看向荆棘的目光凉凉的收了回来,满脸的无所谓,不在说话。荆棘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隐去了,然后看着老医生认真的问:“你的意思是,他的蛊根本就没有解掉?他根本就什么都没有恢复?” 老医生微笑:“诚实的说,是这样的。” 荆棘张大了嘴,脸上一种痛苦的表情流露了出来,他看着魏延,而魏延却在拼命的摇头,根本就不敢相信的表情。 南真紫鹭看着两个人几乎崩溃的表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站了起来,走到了桌子旁边坐下,看着老医生问:“其实,我很奇怪,是不是下蛊的那个人给我的解药是假的?” 老医生楞了一下:“哦,你还真是厉害,连下蛊的人都已经找到了,我还以为他的解药是你配的呢,没有想到下蛊的人你都找到了。”他微笑着点头:“其实,下蛊的人给你解药并不是假的,她的真的拿了解药给你的,只不过她的解药治标不治本而已。” 这回轮到南真紫鹭诧异了:“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治标不治本?如果是她下的蛊,那么她给解药不应该就是可以治好魏延了吗?如果真的治标不治本不就是等于她给我解药是假的吗?您说的是不是有点前后矛盾了。” 老医生脸上的笑容隐去了:“对于一般的蛊是这样的没错。”随后他低垂下了眼睛看着南真紫鹭笑得有些苦:“只不过你能肯定他中的就是一般的蛊吗?” 南真紫鹭的眼睛瞪大了,好一会才吐出了一口气,伸手指着魏延:“那么说,他中的并不是一般的蛊吗?是噬心蛊?” 老医生微微一呆,摇着头笑:“你这个丫头知道的是不少,但是似乎弄得很乱啊。噬心蛊只是一种蛊虫,不过是下的人一定要有很高深的功力才可以痒出来,不是一般的人能养的,和下蛊的手段没有直接的联系,你可不要随便联系。”老医生的眼光一闪,看直着南真紫鹭的眼睛更加专注了:“不过你都能知道噬心蛊,那么一定是见识过这个东西吧。” 南真紫鹭闭上了嘴,不禁怪自己的多嘴,怎么随便就说了出来呢?他叹了一口气,不在说话,只是看着坐在她对面的荆棘,目光清冷。 老医生也看出了南真紫鹭不愿意多说的样子,他也识趣的没有多问,只是回答前面自己提出了来的疑问:“你有没有听说过子母蛊?” 南真紫鹭的眉毛松了一下然后又皱了起来:“子母蛊?那是什么东西?” 老医生点点头:“你没有听说过也是自然的,我也是追寻了三十年才知道的。”他的眼睛眯了起来,满脸的沟壑里盛满了岁月的沧桑,随后叹了一口气:“子母蛊的话,顾名思义,就是有母蛊也有子蛊。一个母蛊可以养若干了子蛊,这个和母蛊的主人自己的功力有直接的关系,功力最强的人,可以养七个子蛊,这样的母蛊就是不好对付了。” 南真紫鹭明了的点头,随后又奇怪的说:“我想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想知道,这个和子母蛊和魏延的蛊有关系吗?还是,您觉得魏延就中的是子母蛊?” 老医生并不正面回答南真紫鹭的问题,他只是径自的说了下去:“子母蛊这种蛊有个很特别的情况,那就是母蛊一般是不会下蛊的,下蛊的一般是子蛊。不过要是要解蛊的话,就不是子蛊可以自己解的了,因为,子蛊的成长是要蚕食母蛊的养分的,所以要想解掉子蛊的毒,你要找到养子蛊的人是绝对不够的,要找到养母蛊的人才行。”老医生看了一眼南真紫鹭又看了一眼魏延:“从各方面看来,他都像是中了子蛊,所以,他的毒绝对不可能那么简单就解掉的,除非你们找母蛊。” 南真紫鹭的嘴唇抖了一下,眼睛里有着一丝的无奈:“母蛊是吗?” 老医生笑了笑:“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本能 南真紫鹭看着老医生:“你说是要回去找搓桑,只有问她才能知道是不是?”她的眼睛里有着深深的疲倦,她不等老医生说话就径自的说了下去:“其实,我觉得我很累,我实在是不想在这么耗下去了,什么子蛊,什么母蛊,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老医生看着南真紫鹭那张落寞的脸微微的一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小丫头,你可以跟我说下你为什么要帮他们?”他目光流转看向了魏延和荆棘,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和他们两个并不是真正的朋友吧,或者应该说你们并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朋友,而是……”说道这里他停了下来,思索着要不要说出来。 “您的意思是说,我们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是吧。”荆棘似乎并不介意这样的说法,他看了看一脸死灰的魏延,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了一丝的安慰:“南真紫鹭是怎么看待我们和她之间的关系我是不太明白了,虽然我们一直都是受她的胁迫比较多些,但是我还是要承认,我们对于南真紫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利用的关系。” 南真紫鹭的心里不明白为什么像是被针狠狠的刺了一下一样,疼得她几乎掉下眼泪来,不过她很快就将这样陌生的感觉给甩开了,她微微的一笑,接着把目光放到了老医生的身上,努力不去看荆棘那张冰冷的脸:“是的,您说的没有错,我们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他们利用我去救魏延的命,而我利用他们去寻找噬心蛊的线索,就是这样,如此而已。” 老医生点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南真紫鹭微笑,嘴角挂着残酷的笑:“不过,我觉得我现在没有必要再去陪他们找那个搓桑了,也没有必要去找什么母蛊的解药了。” 这回轮到了老医生觉得奇怪了他看着南真紫鹭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放弃呢?难道你不想知道母蛊最后是谁吗?你难道不觉得这个过程中很有趣吗?” 南真紫鹭软软的笑了起来,她坚硬的面孔上露出了柔软的疼:“您说的没有错,我确实很想知道母蛊是谁,我也很想去参与中间的过程,分享这些快乐,可是,我却没有时间啊,我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陪他们慢慢的耗费下去。”南真紫鹭的头轻轻的垂了下来,她的声音里有着难懂的寂寞:“我怕我在这样耗费下去,他就死了。他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呢?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他了,要是连他都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我的一切,我的目标,我能活到现在的支柱就是他啊。” 老医生的眼睛流露出了悲伤的光:“他,中了噬心蛊吗?” 南真紫鹭点了点头,双肩微微的颤抖着,按住膝盖的手指关节泛起了青白的颜色。荆棘看着南真紫鹭突然有种冲动将她揽进怀里,可是,可是,刚才南真紫鹭的话却让他的心里某个角落暗自的疼了起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有些嫉妒那个“他”,能让南真紫鹭这样在意的人一定也是个非凡的人物吧。荆棘苦苦的笑了一下,不论他怎么抗拒,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的心里确实是有么一些在意南真紫鹭的,不然,他现在不会心里酸的难受,不然他的双臂不会想把此刻如此软弱她揽进怀里。荆棘别过目光,看着院子里的花草,努力不去在意心里的这种异样的波动。 老医生看了看两人之间的细微变化,神情暧昧的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陪他们去找母蛊会耽误你找噬心蛊的时间?” 南真紫鹭微微的叹息,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微微的抬头,看着老医生,一双紫色的眼睛里含着让人震撼的光彩:“如果是呢?” 老医生并不正面的回答南真紫鹭的问题,他只是站起来朝屋子里面走去,将三个人留在了院子里。魏延看着一脸冷漠的南真紫鹭,心里一阵恐慌,他一把抓住了南真紫鹭的手:“紫鹭,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们?” 南真紫鹭看着软弱的魏延,微微的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她张了张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魏延见她的样子,心中更是恐慌:“紫鹭,我求你,不要离开我们好不好!陪我们去找母蛊的解药好不好?紫鹭,我求求你,紫鹭不要离开我们!” “魏延……”南真紫鹭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光,她握住了魏延的手腕:“魏延,不要这个样子,你不要这个样子,我,我……” “紫鹭,不要离开我,你只要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我绝对以后都听你的话,我以后绝对不再说什么质疑你的话,我绝对不在和你作对,我什么都听你的,但是,紫鹭,我求你,求你不要离开我!”魏延完全不顾任何形象的跪在而地上,痛哭流涕。 荆棘一把抓住魏延,大声的说:“魏延你振作一点,你现在还像个男人吗?你干什么!不是还有我在吗?你不要这个样子啊!!你坚强一点!” “荆老大,中蛊的不是你,你不知道我什么感觉,我天天都怕的要死,我天天晚上都觉得是不是自己马上就要死去了,荆老大,你根本就不明白这种感觉了!”魏延呜呜的哭着,他紧紧的拉着南真紫鹭的手腕哀求:“紫鹭,你笑话我也好,你说我不像男人也好,但是我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我才二十多岁,我还有大把的人生,我不想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去,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南真紫鹭的脸上流露出了复杂的表情,痛惜,悲伤,挣扎全部都杂糅在一起,赤裸裸的彰显在那张脸上,她的身体抖得更加的厉害了,看着魏延的样子,南真紫鹭只有想痛哭的冲动。她没有看不起魏延,一点都没有,求生是每一个人的本能,他只不过是想活下去而已。 “魏延!!你不要这个样子!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哭什么啊!!”荆棘使劲拉着魏延,脸上露出了痛苦的情绪。 “我都快成死人了!我还管是不是男人啊!”魏延怒吼道:“只有或者才能谈上要不要做男人!” 荆棘的双目圆睁,却怎么也反驳不出来。 南真紫鹭看了看魏延,又看了看荆棘,脸上又渐渐滋生出了无限的寒冷,她的手一挥,在魏延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红红的掌印,只见她厉声道:“不要哭!现在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等你明天要死了再哭也来得及!”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妥协 魏延被南真紫鹭一个巴掌打得回过神来,他渐渐的放开了她的手腕,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南真紫鹭见他冷静下来,也放软了口气说:“不论发生了什么我们自己先不能慌啊,如果你自己就已经先放弃了生存的希望,就算我不走,就算我一直带着你去到到母蛊,那又有什么用呢?” 魏延抬头看着南真紫鹭,像个孩子样的轻轻问:“紫鹭,你还是要走吗?如果你走了,我只怕是连活下去的希望都没有了。” 南真紫鹭心疼的皱起了眉毛,她轻轻的摸了摸魏延的脸上的掌印:“不要这么说,魏延,能给你希望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啊,不要先对自己放弃希望。” 荆棘的手抬了好一阵子,最终才放到了南真紫鹭的肩膀上,他低低的说着自己的感谢:“谢谢你,谢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 南真紫鹭楞在了那里,肩膀上的温软,隔着薄薄的衣服传了过来,像是一团火一样温暖了自己身体里疲惫的寒冷,她还没有来的及说些什么,就听见老医生的笑声传了过来:“小丫头说的没有错,其实蛊并不可怕,不要把它想的那么恐怖!你要自己给自己希望才行啊。” 荆棘发现老医生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慌忙把手从南真紫鹭的肩膀上抽了回来。南真紫鹭侧过了半张脸看了看荆棘慌乱的表情,心里那刚刚温暖的温度就这么冷了下去,她冷冷的哼了一声,不在看两人,直起了身子,朝着老医生走去。 老医生搬了不少的东西,瓶瓶罐罐。南真紫鹭上前帮他分担了不少,然后搬到了桌子上,就静静的等着老医生吩咐。 老医生摆摆手让几个人都坐了下来,就开始打开了搬来的所有瓶瓶罐罐,一边笑着说:“小伙子,其实你也不要那么绝望嘛,你看看,你现在还有紫鹭帮你,可是我那个时候呢,就我一个人啊。我当时中蛊的时候可是比你年级还小呢,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连我的父母都要给我准备后事了,我原本已经放弃了,跟你现在一样,哭得要死,可是,后来我想,我干嘛要放弃,所以,我就就到处去找那个下蛊的人,甚至还把她家砸了,最后总算是把解药给弄到了。”老医生的眼睛看着魏延微笑:“你现在比我好多了,我那个时候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可是我就是不认输,我想,我就算死也要死在要解药的路上,我绝对不死在床上。所以,我才可以活到现在。”他拍了拍魏延的肩膀:“小伙子,我现在八十四岁了。要是当时自己放弃了,你们就没有机会见到我了。” 魏延的眼睛里升起了光,他看着老医生很专注的听他说话。 “不过,不要问我是怎么中蛊的,我其实自己也忘记了。毕竟那并不重要。”老医生乐呵呵的说着,一边将手里的瓶瓶罐罐的药都倒在了个很大的容器里,一边不停的搅拌着,一边微笑说:“其实重要的是怎么去把蛊给解了,呵呵,我也是在找解药的过程中,下定了决心要继承我家的职业,要去学医的,其实啊,只有自己得过了病才知道病人的痛苦。相信我,我很理解你,因为我也中过蛊,那种可以看见自己逐渐走向死亡的恐怖我此时此刻还记忆深刻。但是,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魏延看着老医生轻轻的点了下头:“可是……” “没有可以是的。”老医生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手中的器皿说:“你看,我这些药都是克制蛊毒的好东西,虽然不能解毒,但是,却能保证你和普通人没有异样,只要你们能在三个月里的找到母蛊,那么,你放心,在这三个月里,我包你万事无忧。” “三个月?”魏延看着老医生,木然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的希望,“三个月中不会出现任何的状况吗?” “不会。”老医生点点头,然后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阴冷:“但是你们记得,你们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三个月后你们还找不到母蛊的解药,你体内的蛊毒就会如洪水猛兽,那时候就算有神仙,你也活不了了。” 魏延看着老医生,一脸的挣扎。 “这是一个赌局,你们要不要赌?”老医生一边不停的拌着药一边问他们。 魏延看了看荆棘,荆棘用力的点了一下头,他又转头看着南真紫鹭。南真紫鹭看着魏延投来的渴望的目光,皱起了眉毛,她摇头“不要算上我,我有我自己的事情。” 魏延还没有搭腔,就听见老医生笑:“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小丫头,养母蛊的人,一定是会知道噬心蛊的,你要不要跟他们去看看?” 南真紫鹭的目光闪了一下,她静静的看着老医生:“先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只是你为什么要替他们说服我?为什么你那么主动的要帮他们?你到底想得到什么?” 老医生放下了手中的药杵,静静的看着南真紫鹭:“医者父母心嘛。” 南真紫鹭并不为所动,依然直视着老医生,轻轻挑了一下眉毛:“实话呢?” 老医生笑了起来:“我想知道母蛊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自从我知道了子母蛊的存在到现在几十年了,我一直想找到一个母蛊,我想知道母蛊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可是,我怎么样没有找到,我只是想在我死之前看看这个让我牵肠挂肚了一辈子的东西。这就是实话。” 南真紫鹭扬起的眉毛最终放了下来:“你说的养母蛊的人一点会有噬心蛊是真的吗?” 老医生点了一下头:“我确实很想帮他们两个,但是我不是说了吗?我做了几十年的医生了,医者父母心啊,我没有必要因为自己的一个小愿望而去害了另一个人的命。”说着他看着南真紫鹭的眼神愈发的慎重起来:“或者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的命。” 南真紫鹭看着老医生很长时间,最后妥协的点了点头:“好吧,我相信你,我会帮他们去找母蛊,不过你不要骗我,否则,我会让你带着遗憾进坟墓的。”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重返泸沽湖 老医生的脸上表情微微一变,然后摇头:“你这个丫头为什么这么可恶呢,一定要让我这个老人家继续的担心才好呢?”他说着低下了头,让已经搅拌好的药从器皿中舀了出来,用小称仔细的分成了十个小包交到了魏延的手里:“这个药呢,你今天吃一包,明天吃一包,然后每隔十天吃一包,吃完就是三个月。”说着他拍了拍荆棘的肩膀,“我希望你们在药没有吃完前就能顺利的找到母蛊。” 荆棘看着老医生感激的点了点头:“谢谢您,不管怎么样,谢谢你救了魏延。” 老医生微笑,然后挥了一下手,“你们先出去一下好吗?我有事情单独跟小丫头说一下。”荆棘拉起脸色惨白的魏延朝着老医生点了点头,然后冲着南真紫鹭笑:“我们在外面等你。”南真紫鹭看着荆棘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看着他们离开了小院子后,才冲着老医生微笑:“你一定是还有什么别的理由才对吧,不可能是仅仅为了那个愿望对吗?” 老医生轻轻的笑了笑,然后伸手到贴进衣服里面,摸索了一阵子,才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用金丝线绣制精巧的小袋子,拉起了南真紫鹭的手轻轻的放在她的手里面:“这个你拿去,如果你真的能找到养母蛊的人,请你把它交给她。不过,你一定不要看好吗?” 南真紫鹭很是好奇的看着放在手中的那个小袋子,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我会的,如果我能真的找到那个人的话,我一定帮你交给她。” 老医生轻轻的拉住了南真紫鹭的手,用一种难懂的慈爱目光看着她:“孩子,我的年级可能比你的祖父还要大,如果你有一点尊敬我的话,听我一句话,好吗?” 南真紫鹭看着眼前这个老人,他的目光清澈,里面的沧桑写满了一种叫做怜惜和疼爱的表情,她不由得点了点头:“好的,您说。” “孩子,一个女孩子在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是能找到一个可以包容自己的男人,所以,你千万不要太倔强,也不要把自己弄得那么跟刺猬一样,遇见了好的男人,一定要学会软一些好吗?” “您,这是什么意思?”南真紫鹭讶异的看着老医生,满脸的不自然。 老医生轻轻的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孩子,刚才那个男人是个可以依靠的好男人,你不要太倔强,我看得出来,你们之间一定是有些什么,不要让自己太强,不要总是伤害他,给他一点机会,也给你一点机会,你会幸福的。” 南真紫鹭脸上的表情愈发的不自然起来,她很想怒斥眼前的这个老医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话却一下一下的砸在了心伤,让她怎么也反驳不了,她尴尬的说:“我们,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的,您,你一定是想多了,真的没什么。” 老医生也不反驳,他轻轻的笑:“到底有没有什么,只有你自己的心里才知道了。快去吧,他们一定在等着你。”说着他放开了手,很慈爱的看着南真紫鹭那张美丽的脸。 南真紫鹭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朝门外走去,刚到门口的时候,她扭头转过去,看着老医生,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谢谢您。” 老医生挥手示意她快点离开,一边轻轻的说:“别忘记啊,要抓住自己的幸福哦。” 南真紫鹭点了点头,快步的离开,心中却是满满的温暖和疑问。老医生看着南真紫鹭的背影消失后才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他伸出了手轻轻的揉了一下眼睛的湿润: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当时其实是骗我的对吧? ———————————————— 南真紫鹭靠在车子的窗户玻璃上,忍不住叹息,她到底是在干什么,来来回回的往返丽江和泸沽湖之间,也不管到底有没有找到噬心蛊的可能。看着眼前蜿蜒的路,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算了,只要有一个机会就要去努力才可以啊,不能就这样的放弃希望,她一定可以找到的。 魏延的脸色并不差,但是他的精神却差极了,整个人就好比被人抽到了脊梁了一样,绵软的靠在车子的最后一排上,身上盖着一件衣服,沉沉的睡着。 南真紫鹭又叹了一口气,她转头看着坐在身边的荆棘轻轻的问:“魏延的药吃了吗?昨天的,和今天的都吃了吗?” 荆棘回过神来,他点了点头:“吃了,昨天一回去就让他吃了。他似乎精神很差,昨天晚上发烧了,一直说胡话。” “你干嘛不叫我呢?”南真紫鹭的眉毛皱了起来,她跪在椅子上,探过身子轻轻的摸了一下魏延的额头,还好已经退烧了。她收回来了手,将自己的身体做好,看着荆棘说:“他昨天晚上发烧,你干嘛不叫我?” 荆棘有些歉意的笑:“总不能老是麻烦你啊,住在你家就已经很麻烦你了,这个事还麻烦你就太说不过去了。” 南真紫鹭瞪了荆棘一眼:“说什么啊,住在我们家就不能叫我了,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吗?” 荆棘慢慢的咀嚼着南真紫鹭的话:“朋友吗?”随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很温暖的笑容:“是啊,我们是朋友没错的。虽然不知道能做多长时间。” 南真紫鹭点了点头:“也许我们之间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但是,希望我们还是可以成为朋友的,朋友比敌人要好多了,毕竟我们可能还要呆在一起三个月呢。” 荆棘点了点头,“你说的没有错。”随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你爸爸一个人在医院没有事情吗?你不用陪他吗??” “没有事。”南真紫鹭笑了一下:“我找了一个保姆给他,再说他并不是特别希望我陪着他的。” 荆棘点点头,强忍住了自己去问为什么的念头。两个人僵持了一下,荆棘忽然问到:“对了,那天你跟老医生说的那个人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 南真紫鹭楞了一下,然后点头笑:“是啊,很重要。” “他,他是怎么中的蛊?”荆棘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仿佛是被设么刺了一下,疼得让他都喘不过气来。 “他不愿意告诉我。”南真紫鹭闭上了眼睛,想起来了父亲,脸上的表情愈发落寞了起来。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那张落寞的脸,心一直往下沉,不停的往下沉,永无止尽。 正文 第三十章 搓桑的眼泪 “啪”的一声脆响,一个小小的药包砸在了那张破旧的的桌子上,一些粉末立刻飞得到处都是,在桌子上造成了一小片的灰白。搓桑收拾碗筷的手就这样僵在了那里,她的身体不可抑制的抖了起来。 不敢抬头,搓桑只觉得自己的额角上渗出了细密的潮湿,她看着站在这张破旧桌子前的两条修长的腿,深蓝的的牛仔裤将那美好的双腿勾勒得曲线分明。她缓缓的咽了一口口水。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早。 “其实现在能在这里见到你,我比你还要吃惊。”南真紫鹭微微一笑,看着弓着腰不动的搓桑说得云淡风清:“我其实一直以为你会走,从我找到你开始,我就觉得一定会走。而那个时候你没有走,我想你可能是怕我的封血针,这个我可以想得明白。可是你后来又骗了我,我想你这个时候该走了吧,没有想到,我回来这里,你还是没有走,这我倒是奇怪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可以信服的理由?” 搓桑慢慢的直起腰来,看着着眼睛这个长着妖精一样紫色瞳孔一样的女人,唇角上露出了一个很苍凉的笑容:“没有理由。” 南真紫鹭的眉毛翘了起来,她看着沧桑,一字一顿的说:“你说,没有理由是吗?” 搓桑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挂在了耳朵的边上,用抹布打了一下裙子上的灰尘,一边捶着自己的脊背一边坐在了一根凳子上,笑得很是洒脱:“确实没有理由,我骗了你怎么样,没有骗你又怎么样,对于我来说没有多大的损失。” 南真紫鹭的眉毛扬得更高了,她看着搓桑的目光有了一丝玩味的笑容。魏延看着搓桑无所谓的表情,一股无名的火就这么冒了起来,他刚想冲上去,就被荆棘拉住了,只有大声的叫嚷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啊!我招惹你了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要不就不要给我解药,可是为什么要给我假的呢!你为什么要给了我希望还要让我失望!” 搓桑看着魏延痛苦的表情,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神情别过了头去了,不说话。南真紫鹭微微笑了一下,侧过头跟荆棘说:“让魏延不要这么激动了,这里是泸沽湖,事情弄大了不好收场。”她看了看周围已经有些侧目的居民淡淡的说。 荆棘皱起了眉毛看了看周围已经交头接耳的居民,忙捂住魏延的嘴,低声的说:“别太生气,别把事情弄到我们都没有办法收拾的局面。” 魏延一面喘着粗气,一面平静了下来,只是一双眼睛泛着红色的血丝瞪着搓桑。 搓桑也看了看四周,唇边露出了运筹帷幄的笑容,她的笑容里分明写着不把几人放在眼里的轻蔑。看这个架势荆棘暗暗叫不好,他碰了一下南真紫鹭,低低的说:“怎么办?” 南真紫鹭也不理他,只是坐了下来,回头看着两个人微笑:“站着做什么,坐下来啊。”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笑脸,那颗飘着的心放了下来,他拉着魏延坐了下来,然后看着她,想听她有什么高见。 “给我来三碗凉粉。”南真紫鹭的脸上荡漾着让人琢磨不定的笑容,她的话可是让在场的三人目瞪口呆。 魏延一把拉住南真紫鹭的手腕:“紫鹭!你还要吃凉粉?”南真紫鹭看着魏延那张吃惊的脸,又看了一眼同样吃惊的荆棘,笑得让人琢磨不透:“因为我饿了嘛。”说着她从魏延的的手里抽出了手腕,扭头看着一脸讶异的搓桑:“怎么?难道你不做生意了吗?” 搓桑完全弄不明白南真紫鹭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她只是深沉的看着南真紫鹭一会,然后站了起来,去给她弄三碗凉粉了。不过,她可没有胆子在凉粉里下什么东西了,虽然她表面上说不在乎,说无所谓,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却对这个叫做南真紫鹭有着深深的忌惮。 没有多大一会,搓桑就把三碗凉粉端了上来,轻轻的放在了三个人的面前,接着就怯怯的站在桌子后面,看着南真紫鹭那张根本就猜不透情绪的面孔。 南真紫鹭也没有做那么多的设防,只是拿起了筷子,拌均匀了就大口的吃了起来。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吃得那么无顾忌,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说句实在话,他可是没有这个胆子再吃这个东西了,而魏延更是将那个凉粉推得远远的,似乎是只要看着都会有什么不良的反应。荆棘的手在桌子下面轻轻碰了一下南真紫鹭的腿,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南真紫鹭抬起眼睛看着他,露出了一个很是甜美的微笑,接着冲着搓桑说:“你的手艺真的不错,很好吃。” 搓桑瞪大了眼睛看着南真紫鹭那张笑着的脸孔,她的心里开始冒出无尽的寒。就这样看了一阵子,她终于忍不住了,轻轻的说着:“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根本就不害怕。” 南真紫鹭看着搓桑,一双紫色的瞳孔里露出了奇怪的情绪:“我要打什么主意吗?你又要害怕我什么吗?” 搓桑一窒,接着瞪着南真紫鹭冷笑:“我不怕死。对于一个不怕死的人你还能怎么样?我不怕死,我就不怕你的封血针,也不怕你的什么招数,你没有办法威胁我!” 南真紫鹭的眉毛又扬了起来,她看着搓桑笑得实在是难以捉摸,她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轻轻的歪着头笑:“可是,你为什么要觉得我要威胁你的?” 搓桑楞住了,看着南真紫鹭的眼睛里有着不解的疑惑。 南真紫鹭伸出了轻轻的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她扭头看着搓桑的院子里的少年笑:“你当然是不怕死的,那天你就告诉我了嘛,我又不是没有记性。”说着她又看着搓桑,脸上露出了一个妩媚至极的笑:“只是,你不死,不代表你也不怕你的儿子死吧。” 搓桑的瞳孔突然就缩小了,她的手指紧紧的抓着裙子,嘴角颤抖。搓桑紧紧瞪着南真紫鹭的眼睛颤巍巍的眨了一下,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没有止尽。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胁迫 南真紫鹭看着一脸颓废的搓桑,脸上的神色没有一点动摇的样子,依旧冷冷的看着她的面孔不言不语。 荆棘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里有着一股压抑到极点的气,他低下头握紧了自己的手掌,不再去看南真紫鹭和搓桑的勾心斗角,独自郁闷起来。荆棘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一直觉得自己个极有正义感和探索精神的人,不然他不会做记者,不然他也不会来云南。只是,现在他才知道什么正义感其实不过是欺骗世人的华丽外衣,究跟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惧怕死亡的普通人,一时间荆棘开始真正的审视起人性起来。此时此刻他没有办法去指责和强的自私,没有办法去指责阿美的残酷,更没有办法指责搓桑的欺骗与南真紫鹭的冷漠无情,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守护的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忽然意识到这一点以后,荆棘开始鄙视自己从前的道貌岸然。 所有的人都没有错,所有的人都在为自己的重要的东西在努力,他也是一样,不然他不会再一次来到这里。荆棘默默的想,虽然他没有中蛊,但是,他一次又一次来这里也许并不仅仅的是因为魏延的生命,那还有什么呢?荆棘叹气,他确实是想不到,是为了那个该死的探索精神?还是因为一些别的东西。荆棘的目光飘到了南真紫鹭的脸上,那张冷漠却明艳如桃花一样的脸孔上,他实在是忍不住揣测着南真紫鹭这样努力要守护的人是谁呢?想着想着他的心尖有种绵长的疼痛就这么漾开了,无法遏制。 “你用我儿子的命威胁我?”搓桑瞪着南真紫鹭的脸,一种滔天的怒气将她团团包围。 南真紫鹭不慌不慢:“你要是这样认为的话也可以的。” 搓桑的手撑着桌子,脸孔几乎是贴到了南真紫鹭的脸上:“你知道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是要偿命的吗?小丫头少在我面前耍花招!我不吃这一套的!”南真紫鹭听到搓桑的这句话忽然大笑了起来,似乎是听到一个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弯下了腰,笑得眼泪都流淌了出来。这突如其来的笑,着实吓到了搓桑,她的脸上突然就失去往日的冷静和憨厚,变得阴狠和恶毒起来。“很好笑吗?” 南真紫鹭努力压抑和怪异的笑,支起身子来,然后轻轻的将眼泪擦去,“如果杀人要偿命那你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我想问下,你偿命偿了几条了?” 搓桑的脸色猛得白了起来,她喃喃道:“我是下蛊。” 南真紫鹭恍然大悟一般的点头:“原来,原来下蛊不算是杀人啊。”说着她笑了起来:“我也会下蛊啊?” 搓桑听到了南真紫鹭那样回答,半天没有任何的表情,她只是凝神的看着南真紫鹭,仿佛是在考虑她话里的真实性:“你觉得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吗?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吗?你随便说下我就会相信吗?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南真紫鹭依旧笑着:“我干嘛要让你相信我。你之用看着结果就可以了。” “我可没有听说过抓蛊人会下蛊的。”搓桑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直起来身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裙,一脸的冷漠。 “当然,抓蛊人是绝对不会去下蛊的,这不代表抓蛊人不会下蛊啊,不去下蛊那是行规,可是,我似乎好想跟你说过……”南真紫鹭微笑了一下,也站了起来,看着搓桑的表情认真的说:“我不是抓蛊人。” 搓桑的胸口开始剧烈的起伏起来,看得出她很生气,只不过她依旧是看着南真紫鹭不说话。 南真紫鹭微微一笑:“要抓蛊的话,一定是要会下蛊的,不然怎么可能会抓?”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搓桑的鼻孔微微的张开了,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我还是那句话,我为什么要你相信?”南真紫鹭的手一扬,荆棘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闪,在看过去,三枚亮闪闪的银针插在搓桑面前的桌面上,竟然已经没入了几公分之多,可是却没有丝毫的变形,这足以看得出放针的人手段高超。 搓桑平静的看着那三枚银针,不言不语,似乎是在做最后的抵抗。荆棘看着搓桑那放弃的表情心里一阵难过,一个人处于这样的劣势地位心里想的到底回事怎么样的挣扎呢? 南真紫鹭看着搓桑,眉毛微微的皱了一下,接着转身朝搓桑的家里走去,她实在是讨厌这样的拉扯。 “你等等!!”搓桑的声音尖利的响了起来,不但成功的叫住了南真紫鹭的脚步,更是引起了院子里那个男孩子的注意,他看了看外面的三个人与他的母亲,迅速扔下了手里的扫把,冲了出来。搓桑看见了立刻大叫:“不要!不要过来!!阿云山不要过来!!” 可是,母亲的叫声怎么能阻止孩子的担忧,他依旧奋力的冲了过来,在经过南真紫鹭的身边的时候,他发现的手臂被牢牢的拉住了,怎么也挣脱不出来,回头一看,一张无比艳丽的容颜投入了眼中。 “你叫阿云山?”南真紫鹭笑得像是偷了蜜的狐狸。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你想对我阿妈干嘛!!”阿云山挥舞着另一只手,向南真紫鹭猛的攻击过来。荆棘大吃一惊,慌忙的冲了过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个样子,脑子里只有一个冲动,这样高大的男孩子,这样年轻力壮,这样重的一个拳头打在南真紫鹭的身上会怎麽样?就在那拳头要落在南真紫鹭的身上的时候,荆棘一伸手,直接抓住了那只孔武有力的手,下一刻,他自己也楞住了,为什么要冲过来? 南真紫鹭看着冲了过来握住阿云山手臂的荆棘楞在那里,连自己要跟阿云山说什么都瞬间忘记了,心里面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暖流流了过来,这就是被人保护的感觉吗?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你们要干什么!”阿云山看又冲过了一个人,大声叫着。 南真紫鹭回过神来,她看着阿云山笑得愈发的甜蜜起来。 搓桑却慌忙冲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南真紫鹭的手,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不要。” “阿妈!”阿云山叫了一声,却被搓桑猛的回头抽了一记耳光:“你给我闭嘴!!”搓桑不顾阿云山的呆滞,只是看着南真紫鹭:“我知道怎么做了,我知道了。求你,求求你,不要。” 南真紫鹭笑得更加单纯,她轻轻的放开了阿云山的手臂,拉着荆棘的手退到了一边,歪着头:“我有说过要怎么吗?” 搓桑低下头,不可抑制的哭了起来。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母蛊的方向 荆棘坐在火塘的旁边,两只手左右颠着那个刚刚烤好的一个土豆。土豆是从火塘的炉灰里挖出来了,表皮有点点焦糊,可是却泛着一种质朴的香味,顺着荆棘的鼻子一直朝着身体里钻了进去,温暖了他连日来的疲惫。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魏延,正和他一个动作,一边吹着土豆上的柴灰,一边敲打着上面的焦糊,“魏延,还难受吗?昨天好像你还发烧了呢?” 魏延摇了摇头,“那个老医生的药真的不错,虽然昨天吃下去后发烧了,但是出了那一身汗以后我就不难受了,就好像从来没有中过蛊一样的轻松。不过,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说到这里,魏延脸上的情绪变得黯淡了起来,有种透着绝望的悲伤。 荆棘看着魏延那张颓废的脸,心里扬起了无尽的善感,他放下了手中的土豆,伸出手轻轻的拍了一下魏延的肩膀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魏延,这个可不像平时的你哦,平时的你可是很有自信很潇洒的,怎么这个时候这么软弱呢?你可千万不要绝望哦,如果你都绝望了,就算我们帮你找到母蛊那又有什么用了。”说到这里荆棘楞了一下,我们?为什么会那么顺口?他笑了一下,有些勉强:“恩,我和南真紫鹭会一直和你坚持找到母蛊为止的。” “紫鹭也会答应吗?”魏延看着荆棘,脸上露出了一次迷惑的神色:“她不会半途就离开吗?” 荆棘继续拍着魏延的肩膀笑:“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南真紫鹭绝对是一个不会随便食言的人,你放心好了。”魏延看着荆棘这样的保证,点点头,眼睛里露出了希望的神色。 与此同时,在厨房里和搓桑一起准备晚餐的南真紫鹭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然后轻轻的嘟囔:“是谁在骂我啊,真是讨厌。” 搓桑看了南真紫鹭一眼,唇边翻起了一个半真半假的笑:“大概是今天救你的那个男人吧,你快去陪他们好了,这些事情我来做就可以了,会弄脏你的手的。” 南真紫鹭却摇头:“不用了,说句不客气的话,你就是让我去休息我还敢去休息呢。”说着她放下了手中的菜刀,看着搓桑:“我可对你不放心。” 搓桑看了南真紫鹭一眼,冷冷的一笑:“那就随便你吧。”她顿了一下,然后看着朝着南真紫鹭驽了一下嘴:“别忘记把菜板上的猪膘肉给切了。” 南真紫鹭扬了一下眉毛,去没有反驳,只是笑了笑,转身拿起了菜刀将搓桑已经准备好的一块猪膘肉抬到了菜板上,很仔细的切了起来。一边切着一边轻轻的说:“搓桑,你知道母蛊吗?” “碰”的一声脆响,搓桑手里的碗掉到了地上,砸了个粉碎,也将南真紫鹭吓了一跳,手里的刀一不小心,将手指划开了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南真紫鹭楞了一下,看着鲜血从口子里洪水一样的渗了出来,怎么也没有办法止住。扭头看了看搓桑,她正小心的收拾着地上的碎碗,南真紫鹭从贴身的衣袋里拿出了一根银针,在几个穴位上扎了一下,血就渐渐的止住了,她静静的看着手指上的伤口,没过一会,那个伤口奇迹般的愈合了。南真紫鹭微微一笑,从菜板一边拿起一块洗碗布将菜板和菜刀上的血渍擦得干干净净,这才接着问:“你知道的是吧。” 搓桑抬起了头,看着背对着她的南真紫鹭苦苦的一笑,原来这个女子是什么都了如指掌,她还想骗她,这个时候看起来还真是不自量力。“恩,知道一些。” 南真紫鹭听见搓桑这样回答倒是奇怪起来,她扭头看着搓桑,笑得稀奇:“你竟然承认你知道,这个可是我没有想到的。” 搓桑像是在埋怨什么一样:“我倒是想不承认,可是,你似乎知道得太多了,就算我不承认,你恐怕也会用什么非常的手段逼我承认的。” 南真紫鹭也不反驳,只是已经很认真的切着猪膘肉,她觉得搓桑说的没有错,她确实是一个可以用尽一切手段达到自己目的的人,所以很主动的闭上的嘴巴不在言语。 搓桑见南真紫鹭不说话,背上的汗毛却渐渐的立了起来,她的眉毛皱了起来,她最不喜欢和不说话的人打交道,特别是像南真紫鹭这样深藏不露又阴阳怪气的女人,索性她就自己主动的说了起来:“我确实是知道母蛊的,但是,我并不知道母蛊是什么,因为我的蛊是从我的母亲那里传下来的,我只是是听她说过几次关于母蛊的事情,可是自己却从来没有见过,或者接触过母蛊。” 南真紫鹭仔细的分析着搓桑的话,一阵子才问:“你知道母蛊在哪吗?” 搓桑笑:“不知道,只是知道在南边,这个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她站起来身子,凑到南真紫鹭的身边问:“你想去找母蛊?” 南真紫鹭看着她笑,也不反驳,“不可以吗?你这个子蛊烦的错,我不得去找母蛊解决问题吗?难道我要学着你看着人生生的死去?” 搓桑的脸上冷了下来,她接过南真紫鹭切好的猪膘肉,走到灶台旁边,放进了锅里,然后盖上了盖子慢慢的蒸了起来。双手在围裙上擦了一下,搓桑再次抬起眼睛看着南真紫鹭:“每个人生活的方式不一样,人饿了要吃肉,蛊饿了要吃人,大家都是各取所需,为什么在你们这些卫道士的嘴里我就这么罪大恶极?” 南真紫鹭很是诧异搓桑的言辞,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个农村妇女也能出口成章,看来她也是念过不少书的:“你看起来也是念过书的,怎么会养蛊?” “我阿妈就养蛊,她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我没有办法。”搓桑有一点泄气:“如果,时间能回到二十年前,我才不会接着我妈养蛊,我一定是把那蛊让我妈一起带走。” 南真紫鹭有些苍凉的笑着:“养蛊的人是不是特别被人嫌弃?” 搓桑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笑:“习惯了,从我出生那天开始,所有的人都是绕着我走的,只有汝亨不嫌弃我啊。”说着她闭上了嘴唇,想了一阵子才说:“你很像我小时候见过的一个人。” 南真紫鹭眉毛扬了一下:“怎么个像法?” 搓桑摇头:“哪里记得住,都快五十年了,只是,觉得像。不过也许是做梦吧。我经常能做一些预知未来的梦,可能是那个时候就见过你了。” 南真紫鹭没有敌意的笑,眼睛却一直落在那把将自己手指割破的菜刀上,凌厉的刀锋刺疼了她的眼睛,她不知道这样的追寻和勾心斗角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她是有些累了。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带着黑猫去找蛊 “我知道自己可能会有点自私,但是,就算是天机,你也已经说了那么多了,在说也点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搓桑轻轻摇头:“我哪有知道什么母蛊的消息,我知道的事情很少,而且,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你还让我说些什么?” 南真紫鹭了解的笑了笑:“是南边是吗?” 搓桑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点点头:“是的,我阿妈说的是南边。” 南真紫鹭点了点头,然后低下头叹息:“搓桑婆姨,我承认我确实是对你做很多不尊敬的事情,但是我还是要说,我希望这次离开后,我们可以永远不要相见。” 搓桑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个放松的笑意:“没有错,我也希望,我可以永远不用再见到你。而且,我的孩子也可以永远不用见到你。” “以后下蛊的时候注意点,不要再被发现了。如果下次真的是抓蛊人,你会很惨。”南真紫鹭抬头真诚的对着搓桑说。 搓桑苦笑:“谢谢你的提醒,但是,命定的事情,是逃不了的。”说着她抬头看着南真紫鹭:“你也是的,你的命数你也改不了的,你也多保重吧。” 南真紫鹭不在意的点点头,然后转身上车,绝尘离去。 搓桑看着离开的车子,低下头,看着南真紫鹭昨天给她的三张插着银针的黄色灵符苦笑出来,南真紫鹭怕她以后真的下蛊被抓蛊人给逮到,于是,给了她三张这样避蛊的的灵符。只是,事到如今,她要这样的灵符还有什么用呢?她抬起了头,缓缓的走了湖边,抬起了手臂,将手中的三张灵符丢到了水中,那灵符仿佛是用生命一样,遇水边化成了泡影,消失不在。 南真紫鹭看着窗外的阳光,灿烂的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她微微的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仿佛就看见了大朵大朵的的云彩那么没有顾及的落了下来,让她忍不住就微笑起来。有了方向以后,笼罩在她心上的那些阴影似乎就散开了,如同放晴的天空一样。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唇边那一抹轻松的微笑,心里那沉重的感觉也在一瞬间里消失不见了。他叹了一口气,不再看她,带上了mP3,放松的闭上了眼睛,听着从耳机里传来的温暖的声音,就好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心情:“一个人看窗外风景,雾吹起就会看不清,我写信拼好零散的记忆,却不懂该寄去哪里。地平线总会有距离,即使跟世界多靠近,在心里记得你说过一句,我们无法一起飞行。思念会不会也有时差的问题,我不想放弃却又害怕你忘记,拥抱的温度我无法装在行李,只好让天空代替我乘着风雨刚刚飘过,淋湿了我的梦,你让我把爱一点一点归还给天空,熟悉了气候。才知道这不是我最想要的自由。我乘着风有晴天路过,第几次我心动,收集了所有你最爱的日光和云朵,降落的时候,才清楚看见你一直在原地守候,才清楚看见你一直在原地等我。” 回到丽江的时候已经傍晚六点了,几人在外面随便吃了一点就匆匆的回去收拾了。 “搓桑是说的南边吗?”魏延看着南真紫鹭急切的问。 “是的,她说,她只知道是南方。”南真紫鹭点了点头,随后有点担心的说:“不过你们连着这么跑会不会很累?特别是魏延的身体又不是很好,要不要想先休息一天再走?” 魏延连忙的摇头:“不要,不要的,我现在一点也不累,要不是现在的天实在是晚了,我倒是愿意现在马上就去。” 南真紫鹭笑了笑,然后看着荆棘轻轻的问:“你们晚上好好的休息下吧?别让魏延想太多了,其实没有关系的,我们一定会找到的。”她微笑着安慰着两个人。 魏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石头听见南真紫鹭这样的自信一下子就放下了,他长长呼出了一口气,然后抑制不住的不疲倦涌上了身体,大大的打了个呵欠:“快走吧,我好想睡觉了。” 几人有说有笑的朝南真紫鹭家走去。 南真紫鹭的家外面是一条很古朴的街道,来往的人并不是很多。天色有些微微的暗,这个时候,人更是稀稀拉拉,给人一种很悠闲的感觉。南真紫鹭突然站住了脚步,微笑的看着门口,那里居然蹲坐着一只黑色的大猫,它足有一个小豹子那么大,骄傲的坐在那里,动作极为优雅,高高扬着头,似乎对世界上的事情都不屑一顾的样子。 “哇,好大的猫。”魏延也看见了那只黑猫,忍不住惊呼,现在他们见到的猫多是家养的迷你型的猫,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猫。 黑猫似乎听见有人朝自己走来,转过了头,看着几人,突然翘了翘胡子,裂开了嘴发出了一声很尖利的叫声,接着懒洋洋的站了起来,朝着几人走了过来。 魏延笑:“它不会是朝我们走过来吧?” 荆棘则微微的笑着,他扭头看着同样微笑的南真紫鹭:“是你的猫吗?” 南真紫鹭点了点头,稍稍张开了手臂,那只小豹子一样的黑猫“嗖”的一声箭一般的射进了她的怀里,然后睁着一双诡异的蓝色眼睛冲着荆棘喵呜的叫唤了一声。南真紫鹭也转头看着荆棘,然后微笑着上前把门打开,安排两个人住了下来。 “我的小紫鹭已经开始懂得留男人在家里过夜了,真是不简单啊。”一个长发男人歪歪的靠在院子里的逍遥椅上,一脸坏笑的看着坐在对面逍遥椅上的南真紫鹭。 南真紫鹭看着对面的男人面无表情:“莫笑离,你皮痒了是不是?难道你想我喂你超市里的猫食?” 被叫做莫笑离的男人很不在意的晃动了一下身体,一条又黑又长的尾巴悠闲的耷拉在了身体上了,他很欠揍的在唇边勾起了一个很诡异的笑:“我的小紫鹭,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这样太过分了。” 南真紫鹭瞪了他一眼:“我只是让他们住在家里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是啊,本来就是留男人过夜。”莫笑离从逍遥椅上跳了下来,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冲着南真紫鹭晃着那条很是毛绒绒的长尾巴。 南真紫鹭站了起来:“那你明天别跟着我我去大理了。” 莫笑离一楞,连忙嬉皮笑脸的冲了过去,跟着南真紫鹭朝屋子里走去:“别啊,我的小紫鹭,别这样嘛。” 荆棘站在门口,透着那些窗棱看着南真紫鹭从明朗的月下向屋子里走去,而身后跟着那只巨大的黑猫,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转头走向床边。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大理六月好风光? 去大理是做高快去的。 荆棘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这里的车站管制怎么那不严格呢?是不是因为这里是云南的缘故,是不是因为太偏远的缘故?所以才导致很多东西都没有跟上,很多服务行业的东西一点都不严格呢?就比如现在做在他前面的南真紫鹭和她那只大黑猫。今天早上,南真紫鹭带着黑猫出门的时候,他以为她是开玩笑的,怎么可能带着猫上车呢?没有想到,就买票到检票再到上车,没有一个工作人员对于这个硕大的异类的存在提出了质疑,甚至连问都没有问,这真是个疯狂要命的发现。 南真紫鹭轻轻的摸着莫笑离脖子上的皮毛,实在很想知道,这个死猫一天到晚在外面闲逛,经常几天都吃不到东西,却也不知道怎么会长得这么流光水滑的黑毛,在阳光下面居然反射出了宝石一样的光芒,亮得让人心里暖洋洋的。莫笑离大大的打了个呵欠,然后蜷缩在了座位上,很享受的将头枕在南真紫鹭的大腿上,就着从车窗外面晒进来的太阳,不一会就睡的很舒服,甚至轻微的打起呼来。 南真紫鹭叹了一口气,在脸上露出了一个很安心的笑容,将头靠在了车窗的玻璃上,沉沉睡去。荆棘看着南真紫鹭的笑容,心里很莫名的升起了一丝安慰的暖意,这样的暖意来的的有些突然,又不肯久久的徘徊,就那么一闪而过,只留下了他一个人独自坐在那里为着来去无踪的温暖错愕不已。 从丽江去大理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只是弯道多,路也不宽,还是耗费了三个多小时才抵达了下关市的客运站。下关市比丽江市大多了,人潮入流,站在洱海入口的岸边大桥上,荆棘低头看着桥下船只在映衬着金色夕阳的波光来来往往的行驶,一种异常平和的温馨突然的铺面而来,他闭上了眼睛,静静的感受着,发现自己原来已经那么想念这种平和的感觉,他似乎已经有一万年都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平和了,可是细细一想,也只是来到云南以后而已。 相比较荆棘的悠闲起来,魏延就显得沉闷寡言了。他站在荆棘的旁边,靠在了桥栏杆上,他只是看了一眼正在拿出相机开始大肆拍摄傍晚洱海夕阳的荆棘,就侧过了头去,没有一点感兴趣的样子,实在是显得那么没有精神。 南真紫鹭从一边的超市走了出来,抱了一个满大的盒子,走得却很轻松,而一只很夸张的黑猫摇摇摆摆的跟在她的后面。云南因为是高原,所以这里的人皮肤相对都比较黝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南真紫鹭皮肤却分外的白皙,在人群中显得很是扎眼,在加上身边那一只小豹子一样的大黑猫实在是将大街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的抓住了。 魏延看着南真紫鹭走了过来,并没有动动身形去帮南真紫鹭拿东西,相反脸上有一丝疲惫的漠然。南真紫鹭缓缓的走到了两人的旁边,她看了一眼魏延,然后皱了皱眉头问:“魏延,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看起来你的脸色不是很好。” 魏延愣了一下,苦笑着说:“没有,我只是在想,这样的景色我到底还能看多少时间。” 荆棘扭过头来,看着魏延,想说什么,可是他动了动嘴角,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他对着南真紫鹭笑了笑:“怎么拿着这么大的一个盒子,要装什么吗?” 南真紫鹭点点头:“是啊,因为有人会给我寄些东西,我需要还礼嘛。” 荆棘不禁好奇:“还礼?还什么礼需要这么大的一个盒子?”他比划了一下南真紫鹭手里的盒子,皱着眉头问:“是空的吗?这么大的起码可以叫纸箱子了吧?连魏延都可以装进去了。” 南真紫鹭微微的捂住了嘴唇笑了起来,半真半假的说着:“本来就是装他的啊,不装他我干嘛要这么大的箱子。”随后她不等荆棘讶异,就伸出手放在了魏延的额头上,探了一下:“没有发烧,还好,看来身体还是恢复的不错。”说着,她把箱子递给了荆棘,自己就一身的轻松,一伸手就挽过了魏延的手臂,笑得轻松而安心:“魏延,你为什么总要想那么远呢?你放心了,你一定是可以看很长很长时间这样的美丽景色了,一定可以的。” 魏延的嘴角稍稍的弯了一下,他看着南真紫鹭的眼睛叹气,接着把南真紫鹭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中抽了出来,眼睛里闪着鉴定的光,“紫鹭,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放心,我不会放弃希望的,你们不用太为我担心的。” 南真紫鹭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将手背在背后,将马尾辫甩得飞扬,她走在两人的前面:“不要那么多话了,我们快点找个地方住下吧,小心一会下雨了。” 荆棘一边拿着南真紫鹭的纸箱子一边拉着行李箱跟在南真紫鹭的后面奇怪:“下雨?你开玩笑吧,这么晴朗的天气会下雨吗?不是都说大理六月好风光吗?”荆棘微微的笑。 南真紫鹭扭头露出一个很是调皮的笑:“也许会哦。”不但她笑的调皮,就连跟在她后面那只巨大的黑猫也冲这拿着大包小包的两人露出一个很是诡异的笑容,顺便喵呜的叫了一声。荆棘有种很奇怪的想法涌上了心头,这只猫是在笑吗?奇怪了,猫会笑吗? “紫鹭,我们下一步要去哪里?”魏延跟在南真紫鹭后面很是关系这个问题。 南真紫鹭轻轻的眯了一下眼睛,很是迷茫的摇头:“我不知道啊。” 魏延的脚步猛的就站住了,声音里带这不可思议的诧异:“你说什么?你不知道?你刚才不是说,一定会……”魏延说不下去了,只是僵在那里,看着南真紫鹭那十分愉悦的笑容。 南真紫鹭继续笑着:“知道与不知道都不重要。”她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很是狡猾的光芒,侧过了身子,目光扫过了莫笑离,说得有些渺茫:“也许会有人来找我也说不一定哦。” 魏延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他看着一脸无奈的荆棘,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跟着南真紫鹭的背影走去。 由于两人可以住三星级的酒店,所有两个人根本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选择了三星标准的酒店,南真紫鹭对于这个决定没有太多的表态,只是坐在大堂里等着两个人办手续。 天边有一抹淡淡的黑飘了过来,刚才还在晴朗无比的天空突然就乌云密布,扎眼的功夫就噼里啪啦的下起雨来。 南真紫鹭眯起了眼睛,轻轻的闻者空气里弥漫的味道,嘴角勾起了一个让人无法琢磨的笑,她一边摸着莫笑离脖子上的皮毛,一边用只有她自己可以的声音说:“来的真快啊。” 莫笑离眯起了那双乌黑的眼睛,好像是在享受着南真紫鹭的抚摸,昏昏沉沉的打起盹来。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莫笑离的弱点 静静的站在房间的窗户前,南真紫鹭面无表情的抱着莫笑离看着窗户外面暗淡的天色和铺天盖地的滂沱大雨。街上的行人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立刻就消失了不少,就算现在还在路上行色匆匆的人都立刻的找出了随身携带的雨具,一时间,街上热闹了起来,各种颜色,各种花样的雨具在大街上来去匆忙,看起来倒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南真紫鹭突然双手一放,莫笑离就她的怀里轻轻巧巧的跳到了地上,在厚厚的地毯上张开了四肢,伸起懒腰来。当他在直起身体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带着一点坏笑的长发男子,他呦嗬的叫了一声,将自己的身体丢在了床上,开心的打着滚:“哎呦,这就是三星酒店的床啊,还真又弹性呢,我活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住酒店呢!我的小紫鹭啊,我就知道跟着你一定会很幸福的,猜的果然没有错哦。” 南真紫鹭看着在床上满床打滚的莫笑离冷笑:“是吗?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他是经常混在五星酒店里的哦,现在却连三星都美誉哦住过,你当我得了老年痴呆症吗?” 莫笑离从床上跳了起来,然后站在了南真紫鹭的面前,伸出了手捏着南真紫鹭的脸,笑得实在是有些可恶:“别这么斤斤计较嘛,不过,我想知道,来到了这里你打算怎么办?” 南真紫鹭睨着莫笑离,声音里透着一些不满:“你什么提示都不给我吗?” 莫笑离微微笑着,然后很坚持的摇头:“当然是不可能告诉你了的,我有我的原则,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能违背我的原则,所以啊,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的。” 南真紫鹭挑了一下那双很是漂亮的眉毛,看着莫笑离嗤之以鼻:“怎么?是不是这个世界进步的太快,快到睡一天晚上外面就变化的翻天覆地都不知道吗?居然连猫都已经有原则了,太稀奇了啊,莫笑离,难道你不觉得稀奇吗?” 莫笑离瞪着南真紫鹭然后又笑了起来:“猫当然又猫的原则,难道你见过看大门的猫吗?没有对不对,可是你会经常见到抓耗子的狗是吧,这就说明猫历来是比狗有原则的,在任何事情上都是如此,当然,也就包括你想知道的事情。” 南真紫鹭冷笑了一下,然后很不客气的朝莫笑离的身上擦了一点什东西,就看见那个刚才还在床上打滚的男人,眨眼之后就变成了一只硕大的猫趴在床上,诧异的看着她。南真紫鹭随手就把这只光吃饭不干活的懒猫从床上提了起来,然后一把拉开了那扇大大的钢化玻璃窗,将手伸到了外面:“既然你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那么我干嘛要辛辛苦苦带这你出来,而且还还要供你吃供你住,还要给你买车票,我是不是吃多了?” 才到外面,莫笑离身上那漂亮的黑色皮毛立刻就被浇得湿透了,他一面喵呜喵呜的大叫着,一面挣扎着四肢:“没有,没有,你绝对没有吃多了!” 南真紫鹭看着手中的莫笑离,不为所动,甚至还过分的晃动了一下自己那只白皙的手,将手里那种大黑猫甩得七荤八素:“我这个人啊,历来是很节约的,你也知道是吧,莫笑离?我的原则是,绝对不养没有用的东西,绝对不用浪费时间的东西。虽然在一路上对你花了不少钱,但是,我一向是很还是很大方,所以也不打算向你追讨了,你觉得如何?” 莫笑离瞪着一双又园又大的杏仁眼看着很不负责任的南真紫鹭,她一副你爱说不说的该死表情实在很让莫笑离去抓她几爪子,可是,他没有这个胆量。莫笑离朝下面看了看,顿时头晕目眩,吓得他大叫,紧张的看着南真紫鹭那双很不负责任乱甩的手:“好了好了,我会给你线索的,你先让我上去!” 南真紫鹭眯着一双好看的紫色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莫笑离,问的云淡风清:“你说的是真的吗?” 莫笑离几乎是哀求了:“真的,要是我说的是假的让我死了猫祖宗!” 南真紫鹭很满意的点点头,慢悠悠的甩着手把莫笑离从窗户那里提了上了,突然就听见她“哎呦”的一声叫唤,手指一松,莫笑离吓得尖叫起来,两个前爪十个小钩子紧紧的抠着窗台的边沿,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南真紫鹭微笑着,一边用手提着莫笑离脖子上的毛将他缓缓的提起了屋子里,丢在了厚厚的毛毯上,一边说:“抱歉啊抱歉啊,我的手滑了一下,你没问题吧。” 莫笑离无力的趴在毛毯上,看着一脸坏笑的南真紫鹭,喃喃自语:“你真的又抱歉吗?” 南真紫鹭假装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 莫笑离连忙抬起头,呲牙咧嘴的表示着自己的感激:“没有啊没有,我再说太感谢你了。对了,那个大理吧,好像是有蛊的。” 南真紫鹭微笑的点头:“然后呢?” “我直是有这样的感觉,还没有闻到味道,等我闻到味道,我第一个就告诉你,绝对不隐瞒好不好?还有就是,我已经很久没有思考过关于蛊的问题了,所以呢,可以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好好回忆一下?”莫笑离扬着自己的大脑袋一脸谄媚的看着南真紫鹭,如果猫的表情也可以有谄媚的话,那么他现在就是谄媚了。 南真紫鹭蹲了下来,一双修长白皙的手,轻轻的就捏着莫笑离的脖子提了起来,一边摇晃着一边笑:“莫笑离啊莫笑离,你真的是在外面流浪太长时间了哦,可不要动什么歪脑筋哦,我别的本事没有,杀一只猫应该还是比较简单的。” 莫笑离连忙摇头,把一个大脑袋都快摇成拨浪鼓了:“我绝对不会的,我怎么可能骗你。” 南真紫鹭的手一松,只见莫笑离又吧唧一声掉到了地毯上,呈现大字型的贴在那里,她微微一笑:“我先去洗澡,莫笑离你可不要想着溜走或者这么样哦,否则……”说着,她的唇边露出了一个很天真的笑容:“你知道的哦。” 莫笑离连忙点头保证:“我乖乖的呆在这里等你,哪都不去!” 南真紫鹭满意的点头,转身进了卫生间。只留下莫笑离一个人,不,一只猫在房间里悲伤。 莫笑离翻了身子,将一个肚皮的都露在了空气中,悲伤的想,他怎么就恐高呢?一只猫恐高丢不丢人啊?而且还让这个得理不饶人的小妮子给知道了,真的要帮她找蛊吗?他为什么那么没有用,都活了三百年了,怎么还是那么怕死啊…… 莫笑离叹了一口气,抬起爪子,真想抽自己一巴掌,但是想想后还是没有抽下去,只是仔细的看着自己的爪子,他到底有多少年没有跟蛊打过交道了?一百年还是两百年?久到他自己都已经记不清楚了。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夜色下的大理 云南的天气不是一般的奇怪,就在一两个小时之前还下着倾盆的瓢泼大雨,可是现在却晴朗的有些过分了。路面上还残留这深深浅浅的积水,可以夜空里已经漫天繁星闪烁了。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湿润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泥土和夜来香杂糅的味道,扑在脸上给人了一种极为甜蜜的感觉。 荆棘跟着南真紫鹭走在这洋溢着甜蜜气息的街道上,脚步有些深浅不一,一边要注意着不要踩到积水一边要注意着不能跟丢了,实在是有点辛苦。走在荆棘前面的南真紫鹭看起来心情确实是不错的,她的眉眼之间带着少见的笑容,在敲开他和魏延的房门时候,他甚至觉得她有着一种异常情怀在里面。眼还是那双眼,唇还是那张唇,可是那样含笑的看着他的时候,荆棘觉得自己一瞬间就心旌动荡,不自觉的就跟着她走了出来。 荆棘其实不明白的,为什么在这么晚的时候,南真紫鹭还要出来。他刚才也没有来得及问,其实是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问,不可否认,他荆棘确实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被这样的美女吸引应该没有什么值得羞耻的,但是,吸引到连最根本的事情都忘记了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想到这里,荆棘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南真紫鹭的背影轻轻的问:“我们要去哪?” 南真紫鹭转回头看着荆棘和魏延,笑得春光明媚:“当然是去泡吧,这大晚上的难道我还约你们去盗墓吗?” 荆棘被她的话堵得笑了出来,他微微的摇头了一下头,看着南真紫鹭那笔直修长的腿出神起来。其实她的个子并不高,不会超过一百六十五公分,但是她的腿却出奇的长,这样的身体比例在中国,在东方是很少见的,可是就是这样修长笔直的腿,来来回回的走着,不知道走进了多少男人的梦里。“泡吧啊!我真的是很久没有去了。” 南真紫鹭很是奇怪的停下了脚步等着荆棘和魏延走到了她的身边,然后和他们一起慢慢的走着:“很久?为什么不去?难道是因为你的女朋友不让你去吗?”说到这里南真紫鹭下意识的顿了一下,然后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你有女朋友是吧,我没有说错吧?” 荆棘笑了笑:“不是她不让我去,而是我经常没有时间,做我们这一行的一出门就么有个时间,回来还要赶稿子,好不容易休息了只想睡觉,哪还想出去玩。”荆棘看着南真紫鹭那双迷离的紫色眸子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说出自己已经和温晴分手的事情,他有点闷闷的考虑,自己到底是在怕些什么呢?他也不知道。 南真紫鹭点了点头,看着始终不是很开怀的魏延,走了过去,轻轻的挽住了他的胳膊,一张美丽的面孔实在是魅惑之极,她淡淡的笑,说得云淡风清:“不要太考虑未来的事情,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们谁也说不清楚,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的过好活着的每一天,不要给自己留遗憾。魏延,你不会也和荆棘一样吧,闷在家里做宅男吧?” 魏延微微的一笑,放开了眉间那无形的愁:“不,我没有荆老大那么拼命,我经常和朋友出去玩的,你呢?” 南真紫鹭松开了挽着魏延的手臂,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我一般不去,去的话一定是要有收获的。不过今天去的愿意是,我真的觉得想放松下。”她一边说着一边笑得很开心:“我觉得我们一定可以找到母蛊的,在魏延个月内。只是,你们的工作有没有问题啊?” 说到这里,荆棘才想起应该给主编去个电话了,不然那个可恶的中年男人会很“想念”他们的。荆棘笑着说:“我还要真的感激你的提醒呢,不然我可是真的就忘记了。” 南真紫鹭只是笑,什么也不多说,没有多大一会功夫,就走到了一个巨大的大厦门口。站在那个很宽敞的地下通道前面,荆棘看着南真紫鹭有些好奇:“这里是酒吧?” 南真紫鹭点头:“是,但是,很吵的那种。”说着她率先走了下去,而那只又大又黑有诡异的猫看了两人一眼,喵呜的叫了一声后,跟在她的后面几步就消失在了地下通道里。 荆棘和魏延想互看了一眼,然后很轻松的跟在她的后面朝里面走去。 这个酒吧真的是大的可以,可以看得出来,是一个地下的停车场改建的。在酒吧的中间有个小小的舞台,上面有几个领舞的女子,穿着贴身而暴露的衣服,带着台下的人群,就着音乐疯狂的扭动着身体,蛇一样的妖娆。 荆棘站在门口眯着眼睛看着里面那五彩的灯光和疯狂在舞池中间的扭动的人群,他真的是有太长的时间没有来这里了,现在他真的觉得好吵。反倒是旁边的魏延跟着激进的音乐开始微微的扭动起身体来。 南真紫鹭轻轻的笑着,她对着魏延说:“去啊,想跳就去啊。好好的放松一下。”魏延看着南真紫鹭那张在灯光下幻化成不同颜色的美丽的脸孔轻轻的一点头,然后投进了人群里,瞬间就淹没在扭动的肢体中找不到了。 “他能开心就好。”南真紫鹭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身边的荆棘说:“他的情绪实在是有点太差劲了,你经常看着他是不是挺累的?” 荆棘愣了一下,苦笑着:“累倒是不累,就是挺担心他放弃希望的。我经常想,要是中蛊的人是我,也许我没有魏延那么坚强,我可能走不到这个时候。” 南真紫鹭轻轻的拍了一下的他的肩膀笑:“不要想那么多是和不是,开心就好了。”说着她一把拉着荆棘的手腕朝酒吧深处走去。才刚刚在长长吧台旁边坐下,荆棘就看见南真紫鹭的那只叫做莫笑离的猫轻巧的跳上南真紫鹭旁边的一张吧椅上,前爪撑在吧台上,将这个身体直立的站在椅子上,冲着吧台里的调酒师,喵呜喵呜的大叫。荆棘不禁有些吃惊,他看着身边的南真紫鹭问:“你的猫还会要酒喝?” 南真紫鹭看了一眼莫笑离,然后笑得实在可恶:“是哦,”说着她伸手要了一杯伏尔加,加了点冰,装在一个浅浅的盘子里放在里莫笑离的面前,不再管他的死活。 正文 第三十七章 英俊的DJ 荆棘看着自己和南真紫鹭面前血红的酒,皱了皱眉毛:“血腥玛丽?这么烈的酒你也点?你就不怕我们都喝醉了,连回去都成困难了吗?” 南真紫鹭微笑:“没有关系了,我相信你不会酒后乱性的。”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那张艳若桃李的脸,苦笑,暗自想,只是我不相信我自己啊。他扬了一下眉毛,然后举起杯子对着南真紫鹭笑:“那好吧,干杯。” 南真紫鹭也举起了杯子,在嘈杂的气氛中轻轻的撞响了清脆的杯子。 几杯烈酒入喉,荆棘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开始渐渐的燥热起来,他看着南真紫鹭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心不在焉的喝酒,也就不管不顾的问:“你好像来酒吧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带魏延来放松的是吧,似乎还有别的事情对吗?” 南真紫鹭看着身边的荆棘,笑得有些魅惑味道,她轻轻的贴了过去,将自己的身体都已经靠在了荆棘的身上,没有骨头一样。她那柔滑的胳膊轻轻的揽住了荆棘的脖子,头靠在他的颈窝那里,气吐如兰:“荆棘你还真是聪明啊,我的小把戏你从来都看得透。你说,我这个样子,你喜欢不喜欢?” 荆棘看着靠在自己身上蛇一样的南真紫鹭,不禁咽了一下口水,他又不是太监,有这样的妖精投怀送抱自然是有些激动的,但是,他还没有迷离到丧失理智的地步:“紫鹭,南真紫鹭,你,你不要这样了,我……” “你怎么?”南真紫鹭缓缓的抬起了头,双眼含春,看着无限紧张的荆棘微笑:“难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吗?”说着,她那纤长的手指慢慢的从南真紫鹭的衣摆下穿了进去,贴在了那滚烫的胸膛上,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说,我美不美?” 荆棘咽着口水,身体僵直,一动不动,任由那只带着魔力的手在他的身体上游走,带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欲望。他看着荆棘的脸,微微的点头:“你,很美。你是我见过的,最像妖精一样的女人。” 南真紫鹭微微的嘟起了嘴,在迷乱的灯光下,像是一个勾人的陷阱:“那你说男人会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荆棘觉得自己被魅惑了,连说话都已经不经过大脑了:“会,是男人都会喜欢。” 南真紫鹭的脸上带上一点忧伤,看着荆棘连心都缩紧的疼了起来,他的手臂也忍不住渐渐的圈了起来,看着这个迷一样的女人就这样蜷缩在自己的怀里,怎么可能不心疼,怎么可能不意乱情迷。他微微的叹息着,不断的说服着自己去沉迷这个桃色的陷阱,就在他的手臂即将要环上她的身体的时候,就听见酒吧里的服务生笑着说:“美女。你是不是要唱歌?我刚才跟DJ说了,一会这只曲子完了,可以让你上去唱的,不过你现在要先去选曲子。” 南真紫鹭来了精神,立刻从荆棘的怀里弹了出来,然后兴奋的笑:“真的吗?谢谢你啊,帅哥!”说着她从吧椅上跳了下来,瞬间就消失在狂野的灯光和人群中。荆棘看着自己空空的怀里,低下了头,轻轻的闻者身体上残余的她的香气,忍不住想,如果刚才那个服务生不说话,如果他刚才真的抱住了南真紫鹭又会怎么样? 荆棘叹了一口气,摇了一下头,真的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他就陷进了这样迷乱的情感中了。 舞池里的音乐越来越快速起来,好像在释放最后的的激情,突然一声刺耳的尖叫传来,整个音乐戛然而止。整个酒吧里的灯光渐渐的亮开了,意犹未尽的人们从扭动的音乐中回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魏延走了过来,接过了荆棘手里的血腥玛丽,猛的灌进了肚子里,喘着气说:“南真紫鹭呢?你们不是一起进来的吗?怎么现在就剩下这只猫了?” 荆棘看了看座位上莫笑离,他正悠闲的坐在吧椅上专心的舔着自己的爪子,丝毫不理会两人正在研究他的目光。过了一会,莫笑离大概觉得被两个大男人这么看着很不舒服,抬起了头,冲着两人龇牙咧嘴的大叫着:“喵呜!” 荆棘笑了笑,然后收回来目光,对着魏延笑了起来:“他正抗议我们看他呢!”魏延看了一眼正冲着两人呲牙咧嘴的莫笑离,然后伸出了手使劲揉了一下他的头,根本不管莫笑离已经伸出了那尖利的爪子左右挥舞了:“紫鹭呢?” 荆棘还没有回答,酒吧里就响起了一阵很轻扬的音乐声,黑暗中一束柔和的白色光芒照在了DJ台上。这是一个很英俊的DJ,不过,荆棘觉得用漂亮来形容他更恰当些,虽然男人用漂亮来形容实在不恰当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有用这个词语来形容是最恰当的。他很高,身材也很健康,可是,那张脸,实在魅惑人的恶魔。荆棘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个酒吧又这么多的女人光顾。 音乐继续舒缓的响着,在DJ台边的英俊DJ轻柔的念着:“help在我心中有些话想要对你说,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说,是否可能是否恰当是否你会摆在心上,girl,comehere。” 台下面大概又很多女孩子是专门冲着这个DJ来的,他一开始念第一句开始,台下的尖叫声就不断,就在他的轻柔的声音刚刚落下的时候,就看见黑暗的台子上又亮起了一道柔和的光,淡淡的笼罩在一个妖娆女人的身上。她肤白如雪,眉眼如画,一头乌黑的头发在光线下淡淡的泛着栗色的光。她修长纤细的站在光下,握住了面前的麦,轻轻的哼唱起来,那天籁一般的声线穿透了这个会场:“你突然之间不说话看着我的眼,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想转开实现,你突然之间讨厌了爱情的速险,也许是暖暖的风让我无法拒绝。有我们想像中那么远,你飞了一秒钟的时间,有你的静静拥抱,说出心动的誓言。我在你的怀里忘了呼吸,就像中了天使的咒语,我就这样白白交出自己没有说谎的心愿,说的我都听着听的我都心冷,心冷我就不想进行了,有的你都给了给的我都要了,当你要我都快乐。” 她的声音刚落,就听见那个漂亮的DJ的轻松嗓音跟着响了起来:“这一瞬间我说不出话,看着你的眼我的心里调冷了一拍,想我你的黑眼圈突然走进你不在,爱情的怀念爱的童年,也许暖暖的风让你无法拒绝,无法拒绝,wholostthehaloregion,抱着抱我等你想着想我等你相信我相信着爱的,lovelyrepeat。” 魏延屏住了呼吸,忍不住惊叹:“是南真紫鹭啊,天啊,她的声音真的好听极了。” 荆棘已经忘记要说什么了,只是紧紧的盯着台上的南真紫鹭,生怕漏掉了一个镜头。 南真紫鹭和DJ的合作极为合拍,很难让人看出来,他们是刚刚决定要合唱的。DJ的声音一落下,她那空灵的声线立刻就贴了上来:“你突然之间不说话看着我的眼,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想转开实现,你突然之间讨厌了爱情的速险,也许是暖暖的风让我无法拒绝。有我们想像中那么远,你飞了一秒钟的时间,有你的静静拥抱,说出心动的誓言。我在你的怀里忘了呼吸,就像中了天使的咒语,我就这样白白交出自己没有说谎的心愿,说的我都听着听的我都心冷,心冷我就不想进行了,有的你都给了给的我都要了,当你要我都快乐。”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美女,我可以泡你吗? 如果说在场所有的女人都是为了这个漂亮的DJ来的,那么,现在只怕是所有的男人都是为了南真紫鹭而目光发直了。她在台上举手投足只见之间无不是透露出了妖娆的风情,她的目光流转,水一样的流淌在整个场子里,最终落在了那个漂亮的DJ身上。 南真紫鹭的眼睛眯了眯,一抹魅惑的笑在嘴唇上盛开着,轻轻的吟唱着:“我在你的怀里忘了呼吸,就像中了天使的咒语,我就这样白白交出自己没有说谎的心愿,说的我都听着听的我都心冷,心冷我就不想进行了,有的你都给了给的我都要了,当你要我都快乐。我在你的怀里忘了呼吸,就像中了天使的咒语,我就这样白白交出自己没有说谎的心愿,说的我都听着听的我都心冷,心冷我就不想进行了,有的你都给了给的我都要了,当你要我都快乐。” 随着南真紫鹭的声音慢慢的落下,音乐也逐渐消失在整个酒吧里,巨大的酒吧里安静极了,只听得见淡淡的呼吸声汇成的气息流动。南真紫鹭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后朝着DJ台后面的楼梯走了过去,她一边走着,一边看着那个DJ,微笑一直浮现在她的面孔上,从来没有消失过。 DJ的目光也一直紧紧的锁着南真紫鹭,大胆而赤裸的目光似乎在很明白的说着自己对她充满了兴趣。南真紫鹭当然看了出来,不过似乎她对这样的目光并不抗拒,她一边走着,一边撩拨起了自己瀑布一样的长发,在长发的缝隙中一种叫做暧昧的情感没有顾忌的荡漾出来。 南真紫鹭那扇子一样的睫毛轻轻的抖了一下,然后别过了目光,轻轻的晃动着腰肢走下了台子。就在她走到舞池中间的时候,她突然停住了脚步,缓缓的回过了头,看着还在看她的DJ露出了一个很是勾魂的笑容,接着转身走向荆棘和魏延。 舞池里只是静止了几秒钟,瞬间后就被那嘈杂的舞曲给代替了。 南真紫鹭看了一眼一直盯着她的荆棘,然后要了一杯冰水,喝了一口后,抬起头微笑:“干嘛一直看着我,我的脸上长花了吗?” 荆棘还有说话,倒是身边的魏延激动的大叫:“啊,紫鹭,我一直不知道你唱歌这么好听,太让我意外了,你简直就是一个天才!” 南真紫鹭笑了起来,看来她对这样由衷的称赞很是羞涩,她舔了一下嘴唇:“哪有啊,很久没有唱了,觉得嗓子都是沙的。” 荆棘点点头:“魏延说的没有错,你真的唱的很好听,声音和特别。”他看着南真紫鹭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喜欢的神色:“这歌是什么?很好听的,原来似乎没有听过。” “天使的咒语。”南真紫鹭并没有说话,就听见后面传来了一个好听的声音。三人回头看了过去,眼前赫然站着那个漂亮的DJ。 荆棘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点吃惊的微微张嘴。刚才由于光线的问题,只是知道这个男人十分的漂亮,可是当他站在眼前的时候才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漂亮的太过分了。他的个子很高,皮肤白皙,有一些瘦,可是体格很健康,肌肉很匀称,绝对不是那种瘦到只有骨头的样子,而是让人感觉到他隐隐的力量存在。头发有些长的披散在脸颊两边,给人一种很是浪荡的感觉。眉毛虽然凌厉而浓密,却有些细,眼睛漂亮极了,深邃而目光流动,这样的眉眼加在一起立刻给人了一种愿意被魅惑的心愿。鼻梁很高,嘴唇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坏笑,看着你的时候,那张漂亮的面孔立刻就生动了起来,他只要微微的一低头就能带出一种深情款款的情怀。 他此刻的目光正落在南真紫鹭的身上,他微笑着,一张脸美得不能逼视。“是不是?美女?天使的咒语?” 南真紫鹭稍稍的扬了一下眉毛,一双紫色的眼睛对上那双深邃的桃花眼,笑得轻轻巧巧:“没错,是天使的咒语。”说着,她的睫毛微微一眨,然后低头看着身边的莫笑离,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莫笑离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男人,然后又低头下去,继续舔着自己的爪子,仿佛没有看见他一样。南真紫鹭看着莫笑离眨了眨眼睛,然后抬头又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微笑:“你怎么下来了?不打碟了吗?” DJ瞟了一下身边的荆棘和魏延,微笑说:“怎么?我不可以下来吗?我的任务完成了,自然熬下来,不想在上面跟傻瓜一样让人看。”说到这里他伸出了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嘴唇笑:“冒昧的问一下,这两位是你的男朋友吗?”他伸出了修长的手指了指荆棘和魏延. 南真紫鹭看了看荆棘和魏延,然后笑成一朵鲜艳的花:“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DJ向吧台里的服务生一挥手,立刻就接住了他扔出来的一瓶啤酒,仰头灌进了嘴里,一些酒从的唇边溢了出来,顺着脖子流进了衣服里,看起来该死的性感。大大的喝了几口后,放下了瓶子,用胳膊擦了一下嘴角,然后微笑:“是的话,要挨打,不是的话,我请他们喝酒。” 荆棘听到这个话有些不快,他还没有怎么动静一边的魏延就要冲过去找DJ理论,他连忙拉住,毕竟南真紫鹭说的没有错,而且,荆棘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惹是生非,口舌之快让别人去占好了,无所谓的。 南真紫鹭笑得很是魅惑:“为什么要挨打?” DJ看着南真紫鹭,伸出手,轻轻的勾起了她下巴,凑上去,笑得很是吸引人,“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啊?” 南真紫鹭只是笑并不开口,看着DJ的目光更加迷离,和陷入情网的女人完全没有区别。 荆棘看着眼前的画面,心里疼了起来,逐渐的越来越疼,疼得让他几乎弯下腰去。 “我要泡你啊,美女。”DJ渐渐的低下了头,双唇就要贴上南真紫鹭那带着笑意的唇角。 荆棘别过头去,不先再看,却在扭头的瞬间听见南真紫鹭那带笑的声音传来:“泡我?用什么泡?” 南真紫鹭看着DJ伸出手臂,缠上了他的脖子,将那丰满的胸部贴在他的胸前:“是用你的身体,还是蛊?” DJ的眼睛瞪大了,想抽开身体,却不想被蛇一样的南真紫鹭缠得密不透风。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舒双翼 这是一个很有特色的小院子,与南真紫鹭家的院子有着异曲同工的妙处,到处都长满了花草,特别是园子中间的那棵很大的桂花树,就算没有开花也有一种让人心醉的花香不断的溢了出来。在桂花书的下面摆着一个功夫茶的案几,错落的放着几把凳子,有种田园风光的悠闲。 荆棘坐在案几前面的凳子上,瞪着案几后面笑意吟吟的泡茶的男人,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看了好一阵子,最后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看着南真紫鹭皱眉:“我可以问下,他是怎么一回事吗?而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边的魏延显然也是很意外,听到荆棘的问话后,他才转头看着南真紫鹭,同样的莫名其妙。 南真紫鹭摇头,接着笑得半真半假:“你们问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吗?因为他说他要泡我啊。所以就来看看他到底要怎么泡我。” 南真紫鹭的回答让荆棘有点哭笑不得,他实在是有点蒙了,不是要找母蛊吗?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而且最让他受不了的是,这里居然是昨天晚上那个扬言要泡南真紫鹭的漂亮DJ的家,天啊,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情?荆棘叹息,他看着DJ和南真紫鹭的想看含情的目光,有些不舒服的感觉,他们两个是已经认识很久了吗?还是昨天碰撞出了火花,于是背着他开始暗通款曲?荆棘愣一下,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可笑的想法。摇了摇头,他苦笑着说:“那么你们就好好的泡吧,我和魏延先到街上溜达一下好了。” 南真紫鹭抬起了一双像水晶一样的紫色眸子,看着荆棘,微微的愣了一下,然后唇上有一点捉摸不透的笑意,她轻轻的叹息:“你是真的让我被他泡?” 荆棘愣住了,然后心脏猛得狂跳了起来,他咽了一下口水,他是不是听错了,南真紫鹭的话实在是有点暧昧的过分了,这样的话不管怎么听都带着一种撒娇的味道,甚至是有点依赖的味道,但是,真的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吗?他提了一下嘴角,想笑,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笑的味道:“紫鹭,这个,好像不是我能作主的。”南真紫鹭想了好一阵子,最终才咬紧牙关说了一句:“你,并不是我的所有品,被谁泡我都没有办法发表意见。”他说的声音小小,丝毫没有一点底气。 南真紫鹭的眉毛扬了起来,然后连她的眼睛也扬了起来,嘴角上那抹笑意更加深了起来,只见她低下头,吹了吹长长的指甲,然后说:“那好啊,请便吧。”话音才落,她又有点怨恨的说:“如果不想活的话。”其实南真紫鹭是很讨厌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这么没有顾及的说了出来。 漂亮的DJ那双剑一样的眉毛扬了起来,他嘴角边的笑越来越深,一脸都是一种很有意思的表情。忽然他清了一下自己的嗓子,引起了几个人的注意,然后倒了三杯茶放在三人的面前,用那好听的声音说着:“来到大理,如果不喝三道茶就要走的话,那就等于没有来过大理了,如果,进了家门不喝三道茶的话,那就等于看不起这家的人。怎么样?你们喝了茶再走吧,这个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荆棘看着身为主人的漂亮DJ都说话,也不好拒绝,只好坐了下来,端起了那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凑到嘴边小心的品尝。滚烫的茶汤顺着他的喉头一直滚进了胃里,带着一种极为苦涩的味道在身体里深腾起了温软的热量。看他已经喝完了第一杯,漂亮的DJ很热情的又为他续上了一杯茶水,这杯很上一杯不一样,有着咸香麻的味道,与刚才的苦茶混到一起,入口的味觉极怪,可是却有有一种绵长的淡然。 “这三道茶是大理的白族人世世代代智慧的积累。”漂亮的DJ一边为荆棘倒了第三次的茶水一边说着:“第一道是苦,人啊,生到了世界上哪有不受苦的。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哭着来到世界上的,为什么?因为世间苦啊,所以,要人都是要先吃苦的。而这第二道茶,是生活的百味,人这一辈子,谁不会遇上一点磕磕碰碰,但是只要咬咬牙,很快就过去了。要是你又哭又闹不依不饶的跟命较真,你信不信他还真的会跟你过不去的。而这第三道,是甜的。人啊,无论怎么辛苦无论怎么挫折都是希望自己是幸福的,希望自己能快乐的生活,呵呵,你们说是不是?”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看着魏延,意有所指的微笑。 魏延缓缓的咬着嘴里的米花糖,一边喝着已经甜蜜的茶水,DJ的话却一直在脑海里盘旋,他其实说的对极了。现在他不就是正是在这样一个坎上吗?他为什么要不依不饶的?想到这里,他的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抬起头冲着那个DJ笑了起来:“没错,你说的对极了。” 南真紫鹭却在一边瞥了一嘴角,“没想到老头子哪早该入土的习惯,你却学了个那么通透,我还以为你真是天涯浪子,什么都不在乎的洒脱呢。” 漂亮的DJ的脸上好像微微的泛起了红,他看着南真紫鹭,有点尴尬的笑:“其实我觉得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是不是?至少我觉得这样让我看起来比较有深度,泡小mm更容易些。” 荆棘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加好奇了,他想了半天才鼓起勇气问:“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们之间早就认识吗?” DJ笑就从来没有停止过,说的很是暧昧:“我们之间嘛,有着很长很长的牵绊。” 南真紫鹭翻了一下白眼,冷哼一声:“别说的我跟你想冤家。” DJ点点头,收起了笑容,认真的说,不过他看着南真紫鹭的表情里仍然有着一种让荆棘不舒服的情怀:“我们是早就对彼此有所耳闻,不过,见面昨天晚上是第一次。这么说比较好,我们神交已久。” 荆棘的眉毛皱的更厉害了,他真的被搞糊涂了:“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你们是网友吗?” 南真紫鹭叹息:“不是,他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师兄,舒双翼。” 师兄!!?? 荆棘觉得自己好像更加糊涂了。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个无力的笑容。 正文 第四十章 最后的抓蛊人 荆棘看着眼前的舒双翼,一动不动。刚才的话像狂风过境一样的扫过的他的大脑,让他久久都不能恢复过来,他实在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点听错了。只见他的眉毛诧异的微微弯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师兄?”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笑得实在是有点假,她翘了翘那小小的嘴唇,眯起了眼睛:“对啊,就是师兄没错。” 荆棘很想说点什么的,但是他却觉得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这样呆呆的看着笑得很虚伪的南真紫鹭,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不是很白痴的笑容挂在了脸上。 魏延用手捂住了额头,他从指缝中看了过去,一边用很无奈的声音说:“紫鹭,我现在可以不可以问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南真紫鹭看着魏延有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她眨了眨那双漂亮的紫色眸子,然后问:“你说什么?什么怎么一回事?我不太懂你在说什么啊。” 魏延觉得自己有点抓狂,特别是跟这样的一个女人说话的时候,他更加觉得有些抓狂,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的问:“如果我的记忆没有错的话,整个事情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对不对?”他顿了一下,然后开始整理起这个思绪:“昨天我们到了大理以后,就一起开了房……” 魏延才说了一句话就被南真紫鹭打断了:“没有!我们只是一起入住一家酒店,没有开房哈,你要注意你的措辞,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魏延点点头:“好好好,我错了,我们一起入住了一家酒店后,晚上你说带我们去散心,然后我们一起去的酒吧,然后你上去唱歌,再然后这个家伙就下来说要跑你。”魏延指着不远处的舒双翼:“后来你们就很暧昧的抱在了一起,在然后,他留了联系方式给你,而今天早上你带我们来到这里喝茶,居然告诉我们这个家伙是你的师兄??这个世界上有没有这么离谱的事情?!”他瞪大了眼睛,好像刚刚看了一场经典悬疑的电影,他只看到了开头,却完全没有猜到结尾,命运真的是比希区柯克更加提按此的导演,他导演了世间里所以悲欢离合和所有的玄奇美妙。“你说你们是是兄妹,可是,又说你们第一次见面,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们老师在教你们上课的时候都隔这帘子的吗?到后来再来一句理论上的是兄妹,你们简直在打什么哑谜?” 南真紫鹭很奇怪的看着魏延:“没有哑谜啊?为什么你会有这么离奇的想法?” 魏延翻了一下白眼,突然之间觉得沟通真的是天底下最困难的一件事情了:“难道你没有觉得这些事情当中有什么不对吗?你没有觉得这些事情之间的逻辑关系太混乱了吗?” 南真紫鹭眨了眨眼睛,然后苦苦的笑:“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吗?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对的。”说到这里她的眼睛眯了起来:“真的抱歉啊,我没有念过什么书,实在不知道你说的逻辑是一种什么鸡。” 舒双翼摇摇头,示意南真紫鹭不要说话了,他看着荆棘和魏延笑:“算了算了,还是我来解释吧。我和紫鹭确实是有同一个师傅,不过,我是真正的磕过头拜过师的正统传人,而她却只是一个没有拜师的小鬼头而已。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原因很简单,每次她来的时候,我都不在,而我在的时候,她却从来没有来过,到后来我出去流浪了,就更没有机会见她了,不过,我们却从师傅那里知道彼此很多的事情,所以也算是神交已久。这么看来我们当然是一对现实里的师兄妹,而理论上的陌生男女了。”舒双翼微笑了一下,看着魏延:“我想,今天她来找我,大概不仅仅是叙旧的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荆棘突然开口问道:“我想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你们说你们是师兄妹,那你们到底是什么的师兄妹?” 舒双翼瞪了荆棘一会,诧异的看着南真紫鹭:“你没有告诉他们吗?” 南真紫鹭也一脸的诧异,她看着几人干笑了几声,然后很奇怪的看着荆棘和魏延:“难道我真的没有提过吗?”两人立刻很统一的摇头,她的脸僵了一下,然后很不客气的开始推卸责任:“这个事情,我觉得我在和搓桑两个打交道的时候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难道你们就没有好好的想过吗?你们记者不是挺善于联想的吗?到真正该联想的时候你们真不想了呢?” 荆棘觉得自己很无辜:“我们现在好像讨论的话题似乎和我们的职业没有多大的关系。” 南真紫鹭耸了一下肩膀,然后顺手把一直趴在凳子上呼呼大睡的莫笑离抱在了怀里,不在去理会几个人的追问,眼睛就飘到了天上去了。 “中蛊的是你吗?”舒双翼看着魏延很不客气的问。“看来中的不是一般的蛊,如果是一般的蛊的话,这个人是不会绞尽脑汁来找我的,是什么?” 魏延轻轻的咽了一下口水:“据说是子母蛊?” “子母蛊??”舒双翼那双漂亮的眉毛飞了起来,露出了一副很是诧异的表情,随后一种浓浓的兴趣爬上了他的脸,他转头看了看南真紫鹭:“你的运气可是真好,我一直在找这个东西都没有碰到过,你却这么轻松就到了。怎么?你的噬心蛊已经找了吗?有兴趣来玩这个东西?” 南真紫鹭撅起了嘴:“没有,就是听说这个养母蛊的人知道噬心蛊,所以我才跟着来的。” 舒双翼点了点头,他一边捏着自己的下巴,一边细细的看着魏延,最后笑了起来:“紫鹭,你是要我帮忙?” 南真紫鹭的眉毛挑了起来,掩饰不住的喜悦浮上了面孔:“你愿意帮忙吗?” 荆棘有些呆:“帮忙?” 南真紫鹭点点头笑:“是啊,你们不是问我们到底学的是什么吗?我们学的是抓蛊啊。”说着她的手指指着舒双翼:“而他,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还或者的抓蛊人。” 抓蛊人?荆棘觉得自己想不到的东西太多了。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抓蛊人的苦衷 抓蛊人?荆棘的眉毛开始打起结来,他看着面前这个确实是已经漂亮的过分的男人,他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男人会使抓蛊人?蛊对于他来说,本来就是一个已经太过复杂而神秘的的东西了,怎么这个时候却又偏偏的跳出来了一个抓蛊人?哦,荆棘觉得自己的眼睛真的是把自己的大脑给欺骗了,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太多的事情是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就好像这个叫做舒双翼的男人,抓蛊人?天,荆棘突然有了一种很想晕倒的冲动,如果这个时候谁将他巧昏,他想他会万分感激他的。 “抓蛊人?”魏延用右手的小指轻轻的挖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他觉得他是不是已经太久的时间没有去打扫耳朵的清洁卫生了,所以,已经堵塞到出现了这种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的幻听了。他的眼睛眨了眨,然后笑了起来:“从字面上的意思来理解,抓蛊人应该是专门抓下蛊的人吧? 舒双翼微微的一点头:“是啊,没有错,抓蛊人就是下蛊人的死对头,但是,她们是暗,我们是明,就算在街上遇见了,她们也会在我们没有发现她们的时候早早的绕道走开。”他端起了一杯茶水,轻轻的尝一口,然后继续说:“除非是在独木桥上,否则,下蛊人是绝对不愿意和我们这些抓蛊人正面碰见的。” 魏延觉得很是兴奋:“那么说!下蛊人是害怕抓蛊人的了?原来这些下蛊人还是有克星的嘛,这可是比听见马上就找到解药还让我兴奋的一件事情呢!” 舒双翼轻轻的摇了摇头:“其实抓蛊人和下蛊人并不是谁比谁更厉害了,他们就好像是磁铁的南北极,相辅相成,要互相依存才会平衡的生存下去。就好像是两个势均力敌的人在决斗一样,从攻击性上来说,确实是抓蛊人更胜一筹,但是从防御的角度上来说,确实抓蛊人弱一些。所以,并没有克星这种说法,只能说所有的下蛊人对于抓蛊人是相当忌惮的,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愿意去招惹抓蛊人的。” 荆棘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诧异的感觉更加旺盛了,他不得不说,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完全超出了他抓蛊人的原本印象了。抓蛊人在他的印象里应该是和抓鬼的道士画上等号的,也许是小时候看香港的鬼片看多了,他总觉得,这样的人应该是在六十岁上下,长着两撇小胡子。穿着黄色的道袍,带着方方正正的帽子,手里拿着稀奇古怪的法器,到处贴着让人觉得很难受的黄符才对。可是眼前的这个抓蛊人实在是那些形象落差太大了,如果不是他默认自己的身份,荆棘是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穿着时尚,长相漂亮的男人居然是个抓蛊人。“那抓蛊人和下蛊人针锋相对的时候,谁的胜算更大些呢?” 舒双翼看着荆棘,只是微笑:“如果是两个实力相当的抓蛊人和下蛊人碰到了一起,拼的就是谁下手快,手的脑袋转的快了,因为他们两个的胜算是一样大的。” 荆棘轻轻的叹息着:“说句实在话,我还是到现在不能相信,你居然是一个抓蛊人,我觉得这个实在是让我太接受不了,你这样一个现代的人怎么会是抓蛊人呢?” 舒双翼也学着他的样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其实我自己也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抓蛊人的,至少在两年前我都不愿意承认我是抓蛊人的,我总觉得,这个东西实在是太故弄玄了,蛊的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一个根本就没有凭证的说法而已,自己怎么可能就这样被这种类似于迷信活动的东西职业给禁锢住呢,所以,我就离家出走了。”他伸手捋了一下自己那的零散的头发,看着南真紫鹭笑了起来:“不过,后来,我改变主意了,其实做个抓蛊人也不错。” “什么原因让你改变想法的?”荆棘对于这个才是真正的好奇。 舒双翼看着荆棘,脸上的笑容渐渐的隐去了,露出了意思痛苦的表情,他那双漂亮的眉毛微微的皱了一下,然后轻轻的闭了眼睛,仿佛是在回忆一件让他无法琢磨的往事:“原因嘛,其实很简单的。”说着,他睁开了眼睛,那一缕疲惫的光芒从那双桃花一样的眸子里射了出来,直直的逼向了荆棘和魏延:“因为,我中蛊了。” 魏延的嘴巴大大的张开了:“什么?你,你不是抓蛊人吗?抓蛊人也会中蛊的吗?”他实在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让舒双翼从抗拒而转为顺服的去学习抓蛊。 “怎么不会,我也是人啊。只要是人,就会中蛊,只是,看你的运气好不好而已罢了。”舒双翼微微的一笑,看着魏延的表情十分好笑:“抓蛊人中蛊的事情多了,而且,抓蛊人一旦中蛊,如果不快些解毒,死的比正常人更快。” 魏延点点头,带着一丝心有余悸:“那你就是因为中蛊所以才要下决心去学习抓蛊的是吗?” 舒双翼听了魏延的问话,他的笑容再次从脸上消失了,他忽然从案几的下面拿出了一包烟,抽出一根,旁若无人的点了起来,接着他抬其眼睛看了荆棘一眼,把手中的那包烟丢给他。 荆棘接了过烟,然后仔细的看着这包烟,一个少数民族少女的侧脸印在白色的烟盒上,旁边写着‘阿诗玛’,这是很典型的云烟,而且是全国人民都知道的云南老牌名烟,荆棘曾经有一段时间很爱它那呛人的味道。他抽出了一支,然后也点了起来,接着把剩下的烟还给了舒双翼。 魏延看着舒双翼递过来的香烟连忙摇头:“谢谢,我不抽烟的。” 舒双翼笑了笑,然后带着一抹坏坏的嘲弄:“男人不抽烟?你怕是女人缘很少。”说着也不管魏延的脸色是否好看,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了下去:“我回来做抓蛊人是因为,我的师傅为了救我而中蛊死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有多么的学艺不精,要是,我原来可以好好的学抓蛊的本事,也许,我师傅是不会死了。” 南真紫鹭的眉毛皱了起来,然后又轻轻的松开了,她看着舒双翼微微的笑着,修长的手指继续的轻轻摸着莫笑离脖子上柔软的毛皮,一脸的诡异。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浪子的劫数 南真紫鹭轻轻的笑了一下,然后她看着舒双翼问:“其实,我最想知道的可不是他们问的这些无聊的事情,我最想知道的事情是,你是到底怎么中蛊的?按道理来说,一个抓蛊人却中了蛊,这个也实在是太丢人太诡异了吧?” 舒双翼的脸色微微的变了一下,然后笑的很是难看,他看着南真紫鹭说:“我发现师傅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你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一个不安好心的妖精,一定要问到别人最不愿意说的事情才甘心的。”说着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其实,这个原因是在是太过于丢人了。” 南真紫鹭的眉毛稍稍的扬了起来:“丢人?”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的脸,突然就这么出神起来,不是南真紫鹭因为尴尬而微微的咳嗽了一声,恐怕他还在一直的看下去。舒双翼回过神来,慌忙的把目光收了回来,可是,南真紫鹭分明的看见,在他的耳朵根那里泛起了淡淡的红。 荆棘的眉毛皱了起来,他的心里忽然有种难以捉摸的酸,他并不想去探寻这扬酸的来历,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一探寻,那么结果很可能让他难以接受,所以,他只有做一只逃避的鸵鸟好了。不过,尽管这样,他的嘴还是没有听从他的心,他听见自己的嘴里冷冷的吐出这样的句子来:“舒双翼你看紫鹭的目光真奇怪,你干嘛脸红?” 舒双翼仿佛是被人踩到了痛脚一样,原本还潇洒的脸一瞬间开始有了慌乱的神色来,他的目光闪躲,然后喃喃的说:“没有啊,我只是,只是觉得天气实在是有点太热了。” 荆棘轻轻的点头,然后拉长了语气,“唔,确实哈,今天实在是有些闷热的。” 舒双翼微微的笑着,不在去看很是奇怪的南真紫鹭. 南真紫鹭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忽然她笑了起来:“你好像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中蛊的原因,师兄。”她轻轻的叫着那个很本分的称呼,让舒双翼一时间有点迷茫起来,他扭头看着脸上带着淡淡笑容的南真紫鹭,双眼间有一种很是让人寻味的光芒。 看了一阵子后,舒双翼才低下头来,苦笑着:“紫鹭,你觉得,能让我这么丢人中蛊的原因的什么吗?”说着他抬起了头看着南真紫鹭,笑得很是温暖。 南真紫鹭却一直在笑,她的笑容让人看起来飘忽不定。她的嘴角轻轻的勾了起来,然后散发出了微微的甜,像是一个诱人的陷阱,让人忍不住就踩了下去,然后心甘情愿。她的手指轻轻的摸这莫笑离的皮毛,让那只已经舒服睡觉的懒猫竟然隐隐的打起呼来。“要我说的话,这个原因不是很明显吗?你舒双翼论实力比我强多了,论功底也比我深厚,论天赋更是比我好,论心思你也比我狡猾多了,可是能让这样你还狼狈中蛊的原因只有一个:女人。”她伸出了一只雪白的手指贴在嘴唇边上,眼睛微微的眯着,笑得没心没肺。 舒双翼的脸色又变了下,然后更是尴尬,他呼出了一口气:“我就知道啊,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应该纹你的,也许我的实力、功底、天赋都要比你好,但是,师傅说的没有错,论心思,论聪明,你舒双翼哟啊说自己是第二,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斗得过你说是第一了。” 南真紫鹭听到这样的话,笑得似乎很是受用,她点了一下头:“没有,老头子说的真是过奖啊。”她的手指在莫笑离的毛上暖暖的抚摸过:“那个女人是什么样子的?” 舒双翼眉毛皱了皱:“她和有几分想象。”他看着南真紫鹭的脸,似乎陷入了一种很迷茫的回忆当中:“但是很奇怪的是,我没有办法想起来她具体长的什么样子。” 南真紫鹭有些奇怪的看着舒双翼:“那你是怎么中蛊的?” 舒双翼的眉毛皱得更加的厉害了,他瞪着南真紫鹭说:“这个问题真是男人心中永远的痛啊。”说着他的眼睛漂到了荆棘的身上,一边问这他,一边笑着:“男人一直是理智的代名词,但是,能让男人变得很是混乱的只有一个东西。那就是爱情。” 南真紫鹭一边翻着白眼,一边看着舒双翼笑:“我说我的好师兄,你想说笑话笑死我吗?爱情说白了就是某种荷尔蒙激素分泌过剩,然后刺激你的大脑,才会出现的幻觉,你居然也能为这样无聊的东西神魂颠倒的中了别人的道道。” 舒双翼看了南真紫鹭一眼,然后笑了起来:“紫鹭,你确实是很聪明,也很漂亮,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个让男人神魂颠倒的女人,可是,你的骨子里还是一个小女生,青涩的很呢。”南真紫鹭的脸上一红,轻轻的啐了他一口:“你乱说什么!不要调戏我哈,我跟围在你身边的那些小女生实在是不一样。” 舒双翼站了起来,然后超屋子里面走去,一边走着一边笑着说:“你们先坐一下吧,我去收下东西,一会我们就出发。” 魏延吃惊的看着那个欣长的背影吃惊:“出发?出发去哪里?”回答他的却只有那道雕花的房门关闭声。 南真紫鹭端起了桌子上属于自己的那杯茶,一边喝着,一边轻轻说:“当然是去找母蛊了,不然你以为是去哪?”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喝茶的样子有些出神,他突然问:“紫鹭,你怎么知道让舒双翼中蛊的是女人?你很了解他吗?” 南真紫鹭听见了荆棘的问话,放下了手中的茶盅,然后抬头,看着荆棘,脸上的表情淡然:“其实这个原因实在是简单极了。我和他根本就没有相处过,怎么可能谈得上是了解他,我能猜中是女人的原因无非是两个,一,养蛊的人都是女人,二,老头子说过,舒双翼是个浪子,能让浪子狠狠跌跤的人,除了女人还有什么。” 荆棘这才明了的点头:“为什么养蛊的都是女人?” 南真紫鹭这下子倒是被问住了,她歪着头想了一下子,然后摇头说:“这个我还真没有想过啊,不过,从古至今养蛊的就全部都是女人,从来没有男人过。”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脸上那迷茫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然后叹息:“呵呵,劫数啊。” 南真紫鹭还没有来得及问什么,就听见一边的魏延突然开口说:“舒双翼说的没错,能让男人变得混沌的只有爱情了,呵呵,所以,舒双翼这个浪子在劫难逃。”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大理的侠骨柔情 “好啊,很好啊。”一声轻轻的笑伴随着掌声从门口穿了过来,接着就听见舒双翼笑着说:“魏延说的没有错,这就是一个劫数,而我这个浪子,在劫难逃。” 魏延的脸上有些微微的难为情,毕竟这样话被当事人听见并不是一件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就算这个话实在是有些水平。他看着舒双翼换了一条牛仔裤,身上的浅蓝色衬衣松开了前三颗的扣子,隐隐的露出了他的胸肌,别有一番的风情。魏延忍不住要叹息了,怪不得说这个社会已经是男色时代了,确实没有错的,眼前的这个男人漂亮的有些过火了,虽然他魏延不是玻璃,可是,看到这样的男人,依然有种食指大动的罪恶感:“你怎么不穿刚才的衣服?” 舒双翼的脸上露出了很是古怪的神色,“你难道让穿着一身的抹布去洱海吗?着是我在店子里才穿的工作服。”他一边说着,一边着重狠狠的咬着‘工作服’三个字,这样的语气,足以让魏延知道自己问得有多么的傻。 几人站了起来,跟着他走到了门口,却见舒双翼溜溜达达的甩手走出了院子,也不锁门,也不收东西。荆棘不禁纳闷,难道这大理的治安已经好到了夜不闭户的境界了,“你不用关门吗?万一有贼怎么办?那些都是普洱茶啊……”荆棘皱着眉毛看着院子通向外面的店铺里的那些普洱茶很是担心,他多少是玩点茶叶,知道现在普洱实在是贵比黄金的东西。 舒双翼笑了起来,“有贼的话,就让他们偷啊,反正无所谓的,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被偷了,说明他们上辈子就注定不是属于我的,没有被偷,说明这些都算是我的,所谓命数,不过如此……” 荆棘和魏延看着舒双翼的笑容,不禁暗暗的惊叹他对于人生的潇洒和睿智。只有一边报着猫的南真紫鹭冷冷的笑着:“你们听他瞎扯,你们难道没有看见那铺子外面有两个小女孩在晒太阳吗?那不是他请的小工是什么,还在这里说什么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屁话,居然你还会相信,我真的不清楚,你们在想什么。” 荆棘微微的一笑,然后说:“其实不是我们情商低,而是云南的人实在是和外面的人都不一样,我原来一直觉得云南都是落后的地方,可是,来了才知道,这里的人个个都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啊,也许高人的想法是比较奇怪吧。”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然后摇头,然后叹息:“真是不清楚你们这些大城市的人的怪异想法。” 大理这个地方真是一言难尽啊,论风情,它是没有办法和丽江比试的,甚至连阳朔的一半也不及,可是,你行走在其中就有两个字扑上了心头——自由。 说起大理,大概最让人先想到的只有两个字,段氏。 因为金庸大侠的原因,让他的一部让世人忍不住传诵的《天龙八部》让原本就以自由著称的大理弥漫上了深深浅浅的武侠风。 坐在洱海的小游船上,荆棘闭上了眼睛,这里的风景实在是干净的过分了。高高的天空上碧蓝如洗,而天空下碧蓝如洗的洱海,一条孤叶一样的小船就在一片碧蓝中漫无目的漂游,让人的心情也好得冒泡。 洱海上忽然吹起了一阵风,扬起了很多的水雾就这么扑在了荆棘的脸上,让他的心一下子就这样变得武侠起来。他扭头看着魏延人笑了起来:“我现在觉得我好像就是武侠小说里的小虾米一样,有一种特别贴近武侠,特别贴近江湖的感觉,好像下一刻就有那世外的高手就踏浪而来了。” 魏延在一边猛的点头,他笑了起来:“这边真的有那种天高任鸟飞的感觉,我想我现在能理解为什么那些大侠一整就要归隐山野的情怀了,能在大理这样的地方当个渔民也是那么有侠客气息啊,真痛快,我也想在这里归隐了!” 南真紫鹭哈哈的笑了起来,她看着魏延一脸陶醉的样子忍不住打击他:“说的没有错,还珠格格也是在这里归隐的,你在这里好好的归隐哈,说不定还能碰上一个皇家的格格呢!” 魏延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他瞪着南真紫鹭说:“紫鹭,你是一个非常善于打击人家自尊的人,你在这样的情况下,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浪漫情怀吗?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想成为一代武侠宗师的梦想吗?你要知道不会幻想的女人是不美丽的。” 南真紫鹭只是挑着眉毛看着魏延,然后嘴唇上漂浮起一抹很是俏皮的笑容:“有啊,我当然是有幻想的。不过,我觉得比起你,我已经是一代宗师了。” 魏延被南真紫鹭的一番话说的脸上很不自然,然后撅起了嘴嘟囔:“唉,是不是云南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只有侠骨没有柔情啊。”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的眼睛眯了起来:“在洱海上确实很容易就能让人感觉到一种飘忽的感觉。我一直觉得徐克拍的武侠片挺美的,说到武侠,说到江湖,我想大理大概是比任何地方更加能衬得上这两个字的了吧。” 一边的舒双翼笑了起来:“江湖吗?”他的嘴角翘得很是美丽,他轻轻的咬着嘴唇:“我记得一句电影台词。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怎么退出?不知道用在现在这里,恰当不?” 荆棘咬这这几个字:“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怎么退出?真是恰当极了,在此时此刻,我真的觉得我们就是江湖。” 魏延却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在我看来,蛊的世界才是一个让我们只能进不能退的江湖。”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的眼睛微微的弯了一下,然后她轻轻的叹息着:“既然是这样,干嘛还要回头看,其实江湖这个词,一生中有几个人能真正的去经历?” 魏延抬头看着南真紫鹭,眼睛晶亮:“我会的,我是不会放弃和回头的,其实,我觉得,我这里来云南中蛊不一定就是一件坏事,毕竟,我已经认识了你们这些真正的活在江湖里的人。” 南真紫鹭唇边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她仰头看着辽阔的水面,微笑,一时间竟风华绝代。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洱海岸 洱海,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内陆湖。在大理这如果没洱海,那么大理绝对没有现在来得有风情,也没有现在来的有名气。洱海是大理的心脏,是大理的灵魂,要是没有这一汪碧蓝的水,恐怕,大理也只不过是历史上一页薄薄的纸张罢了。但是有了洱海,整个大理,整个云南就跟着有分量起来。 在洱海的水面上错落的分布着很多的小岛,映衬着起伏不定的水光,让这个原本静谧的湖一下子就生动了起来。在美丽的旅程也有结束的时候,只是一个小时的时间,却让几人足足领略了什么叫江湖的豪情。当站在岸边的时候,魏延还是忍不住暗自的惆怅,看着那已经在湖面上翩然远去的小船,轻轻的叹息:“要是,我真的是大侠就好,那么我就不用乘着船也能自由的他浪无痕了。” 舒双翼路过魏延的时候,看着他一面落寞的表情看着远处的水面,然后摇头说:“那个是不可能的,你醒醒吧。” 跟在舒双翼后面的南真紫鹭,也跟着叹息:“魏延,就算你成为了大侠,按照自然界的定律,人是绝对不可能漂浮在水面上的,你当你是鸭子?” 就连走在最后的荆棘也轻轻的拍着魏延的肩膀叹:“其实,我也很喜欢徐克的电影,但是,电影是电影,人是不可能脱离地球引力的,那都是骗人的。就算不是骗人的,你踩在水面上也只有一个沉下去的结果。” 跟在最后的黑猫的莫笑离抬头看着魏延,似乎在嘲笑一样的喵喵乱叫几声,然后溜溜达达的跟着南真紫鹭走了。 三个人很不负责的一一击碎荆棘的YY,然后又说又笑的跟着舒双翼朝岸边的一个小村子走去。 魏延站在岸边,看着海水轻轻的敲打着岸边的卵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大有一种不为世人所理解的英雄寂寞般的落寞。他又在那里独自惆怅了几分钟,然后收捡起自己的武侠梦,转身跟着已经走远的几人走向小村子。 这个小村子叫做“杨村”,住着大概超过二百户的居民。这里的居民大多是姓杨的,所以,这个村子也就叫做杨村,虽然很没有创意,但是却朴素的让人感动。 村子里的人家的房子都修的不错,基本都有一个小院子,面着太阳的一面基本上都是一面雪白的,上面描绘着很多吉祥的图案。而连接这些错落小院子的是款款窄窄的小巷子,这些巷子的路面基本都是水泥或者红砖拼凑成的,在阳光下倒也是颜色鲜艳有趣。 “舒双翼,我们去哪?”走在最后面的魏延几步小跑赶了上来,走在舒双翼的旁边问,他一边看着两边的建筑物,一面还兴致盎然的拍着照片。 舒双翼看着一边的魏延,一边笑了笑,并不回答,只是把目光放到更远的地方去。他的目光在穿越了一道又一道的笑巷子,落到了更加遥远的地方去了。 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伴随着滴滴答答的唢呐声从舒双翼目光的尽头传了过来,他的脚步一下子站住了,而走在他后面的人也跟着他站住了。舒双翼的目光很尖锐,一直看着那队迎面走来的队伍。 “怎么了?”南真紫鹭觉察出他的不对劲,有些诧异的问着,但是却没有得到回答,只好耸了耸肩膀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那是一队很热闹的送亲队伍,中间最引人瞩目的就是那个蒙着红盖头的新娘子了。她穿着传统的白族女子的服装,白衣白裤,腰间围了一条绣工精致的短围裙,上身的白衣上罩了一件红色的斜襟的马褂,上面绣得花团锦簇,喜庆极了。而在她的胸前挂这过一个巴掌大的镜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了刺眼的光芒。两边各有一个穿着传统服装的女孩子搀扶着她,而前前后后的更是有数不尽的人或闹或跳,看起来热闹非凡。 荆棘和魏延已经掏出相机在咔嚓咔嚓的照相了,毕竟这个可是少有的民间婚礼,与旅游景点那些重新还原的绝对不一样,因为在他们的脸上可以看见真正的喜悦,而不是一般的敷衍。 南真紫鹭微微的转过头,看着深厚的两个人,眉头就这样轻轻的皱了起来。荆棘却没有错过她脸上的这个细微的表情,他立刻就放下了相机,然后直起腰来,看着她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能拍照的?” 南真紫鹭撇了一下嘴角,“这些是老百姓,你怎么能随便的拍照呢?而且……”说着她的脸上的神色愈发的古怪起来。 “而且什么?”荆棘忙追问道,他隐隐觉得似乎有什麽事情要发生了,而这些事情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他不想老是做个受摆布的局外人,于是立刻的追问。 南真紫鹭摇了一下头,然后伸出手拉着荆棘和魏延朝一边走去,好让这队婚礼队伍走过去。 魏延看着还站立在路中间的舒双翼,连忙喊:“舒双翼,快点让别人了,不要站在那里。” 舒双翼并没有别过头去看魏延,而是站在那里露出了一个很诡异的笑容。 结婚迎亲的队伍越来越近了。南真紫鹭看着那个新娘子的脚,忽然笑了出来。只间那是一双黑色绒布的修鞋,上面绣着两只凤凰,而鞋头高高的翘了起来,上面点缀着一颗很圆润的珠子。从上到下看来,只有这双鞋是最值钱的了。 舒双翼微微侧了一下身子,看着那个迎面走来的新娘子,她似乎旁若无人,并不像迎亲队伍里的其他的人,对于舒双翼的拦路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反而轻轻的掀开了盖头的一角,露出了那张美丽的容颜。她眉眼如黛,面若桃花,让人一看就忍不住称赞她的美丽。 舒双翼的嘴唇轻轻的动了一下,看着新娘的脸上露出了冷冷的寒。 而那新娘子却笑得愈发灿烂了起来,她鲜红的嘴角翘起了一个绝美的弧度,然后朝舒双翼的方向转动了一下身子,阳光从镜子上反射到了他的脸上,舒双翼脸色惨白,猛的倒退两步,一阵猛咳,一口鲜红的血就这么吐了出来。 而捏着鲜红盖头的素白手指,就这么轻轻的一扬,一切与当初一样,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空气里留下的只有那个鲜红嘴唇上的甜美笑容,和淡淡的血腥味道。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怪异的代嫁姐妹(上) 舒双翼握着自己的心口难以言喻的痛不断的从他胸腔里涌了出来,化成了一道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的腥热从口腔里涌了出来,他的喉咙一阵奇痒难耐,终于痛快的咳嗽了起来,像是要把那痒全部都咳出来才甘心一样。他张开了嘴,那温热的腥热终于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疯狂的流泻了出来,瞬间就将他的胸口然得一片刺目的残破。 舒双翼看着那缓缓回头的女子,她的盖头已经轻轻的放下了,可是,他却怎么也没有办法从眼前将那张微微翘起的红唇给忽略掉。那是一张仿佛是在嘲笑他无能的嘴唇,舒双翼看着那纤细的白色背影顶着一个鲜红的盖头就这样消失在送亲的队伍中,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就这么冲上了头顶。 隔在几人中间的人群终于就这样走远了,南真紫鹭瞪大了眼睛看着正扒着墙准备艰难站起来的舒双翼,她素白的手指轻轻掩住了自己的嘴唇,她简直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在她心里永远都高深莫测的师兄就在这几个人经过后居然变得这么狼狈不堪。她惊得仿佛连自己的腿都都已经长在了地上一样,连半步都没有办法移动。 和她同样讶异的人是一边的荆棘和魏延。荆棘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像是见到鬼一样恐怖的表情,甚至伸出了手使劲地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他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因为看见了太多美丽的景色后失去了最初的风景,那让人无法致信的红色只是因为自己头昏眼花恶而出现的错觉。魏延瞪着那脸白得好像一张纸一样的舒双翼,大脑瞬间后一片的空白,下一秒钟他的大脑还没有任何意识的时候,脚已经飞快地朝舒双翼飞奔而去。 南真紫鹭和荆棘两个人只是微微的楞了一下,然后就跟着魏延朝奔了过去。三个人七手八脚的帮舒双翼站了起来,急切的询问了起来。 舒双翼并没有仔细的去听三个人到底在想什么,一双深邃的桃花眼中含着凌厉的杀气看着那早就看不见身影的新娘。南真紫鹭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然后她的眼睛中猛得露出了惊慌的神色:“把你伤成这个样子的是刚才那一队中的人吗?” 舒双翼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然后轻轻扭头看着南真紫鹭,他那张漂亮的脸孔上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他苦笑着默认了。 魏延惊讶的看着舒双翼发出了惊奇的“啊!”一声,然后看了看南真紫鹭又看了荆棘:“难道云南结婚可以带着凶器吗?还是因为他挡了他们的路就要这样杀人吗?天啊,这个世界上还有王法吗?” 荆棘皱了皱眉毛然后轻轻的训斥魏延的口无遮拦:“魏延你不要没有根据就乱说!这是中国,就算云南也是中国的存在,你难道以为云南的人就能够没有王法吗?什么出嫁要带凶器,什么挡路就要砍人,你到底在乱想些什么?” 南真紫鹭看了荆棘一眼,然后露出了一抹感谢的笑容,对于他能够挺身而出解释魏延对云南偏激的感谢,她咬住了下唇,刚想说什么就被舒双翼抬起的手给制止住了。只见舒双翼低头看着她轻轻地说:“不要说什么了,我们快点走,不要站在路的中间。” 南真紫鹭点了点头,然后抬起了头看着他们站着的方位,这里是一个四通八达的小巷子,她咬住了下唇想了一下然后看着舒双翼问:“我们往哪边走?我这里实在是不熟。” 舒双翼看了看四周的方位,然后对着刚才迎亲队伍来的方向说:“那边,一直走到底然后朝左边拐,在第三个叉路口的右边有一户门口贴着鸡毛的人家,到那里去,快!” 南真紫鹭楞了一下,本来想问下为什么的,可是看看舒双翼那苍白的脸色她还是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连忙扶起他向着刚才他诉说的方向走去。荆棘和魏延也在旁边帮着南真紫鹭,几人飞快的离开了刚才发生过触目惊心的现场,只留下了一滩惊悚的鲜血。 几个人走得很快,在这个并不小的村落里迅速的穿梭,没有多长时间就到了荆棘说的那户人家。南真紫鹭刚想敲门,却被舒双翼一把的拉住,轻轻地摇头,示意她不要贸然敲门,南真紫鹭微微的楞了一下然后退到了他的后面,只是扶着摇摇欲坠的舒双翼。 舒双翼深深的喘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走到了前面,缓慢的敲了七下房门,然后又退回了原来的位置,伸手按住自己的命门猛得一使劲,一口猩红的血就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不偏不正正好喷在了那道门的鸡毛上。 南真紫鹭担心的看着舒双翼,他的脸色白得让人恐怖,他的身体在空气中微微的颤抖着,真不知道他就会轰然倒下。不过还没有等南真紫鹭把担心冲出口,便发生了一件让她诧异到极点的事情——那道原本紧紧关闭着院门就那样吱吱嘎嘎的打开了,就好像是被风吹开的一样,就好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推开的一样,总之,无论是像什么,只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从头到尾根本没有人去碰那道门。 随着院门的打开,里面的一切就展现在几人的面前。 这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小院子,和一般的白族人家没有任何的区别,唯一和别人不一样的就是那院子里地上厚厚的一层鞭炮的碎屑。南真紫鹭的眉头皱了一下,想说什么,可是始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荆棘的嘴角微微的一颤抖,然后说:“这里是才办过喜事吗?为什么有这么的鞭炮碎屑?”他顿了一下然后眉头皱得更加的深了:“难道这里是刚才那些迎亲队伍出来的地方?可是,为什么没有贴喜字?” 舒双翼叹了一口气,虚弱的摆手:“不要猜了,快点进去。” 几人见他开口说话,也不多问直接的就扶着他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的阳光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亮得如此的通透,将人的眼睛都刺到泪流满面。 “碰!”的一声,那道院门猛得关上了,仿佛是把所有的尘世都隔在了外面。而院子里好像是一个单独的空间,荆棘看着南真紫鹭和舒双翼没有表情的脸,那种极度不踏实的感觉再次涌上了心头,让他在这样明媚的阳光下冷得彻骨。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怪异的代嫁姐妹(下) 魏延大气也不敢喘下,他轻轻地咽了一口水,甚至连下咽的声音也不敢发出来,他告诉自己不用害怕,可是他的身体却不可抑制的抖了起来,手脚冰凉。他狠狠地吸了几口带着阳光的空气,可是却被呛得咳嗽了起来,他连忙捂住了嘴角,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直把一张脸憋得通红。 莫笑离抬头看了一眼紧张到极点的几人,微微的叹息着,然后他轻轻巧巧的一跳,就越上了主房前面的台阶上,伸出爪子,朝西边的房门挠了几下,回头冲着几人张开嘴发出了一声绵长的叫声。 在如此寂静的院子里,莫笑离的叫声显得诡异而凄厉,让荆棘的后脊梁直接冷得像冰一样。他轻轻地碰了碰站在自己身旁的南真紫鹭,然后压低了声音:“你的猫怎么了?怎么突然叫了起来?”他想了一下还是没有全部说完,因为他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只全黑的猫这么叫实在是让人汗毛直竖。他的脑袋里翻江倒海出现的都是香港鬼片里诈尸的恐怖情况。 舒双翼只是看了荆棘一眼,什么也不说,然后慎重的走向那间房间,将手举了起来,犹豫了好一阵子,最后终于将那道虚掩的门推开了。屋子里漆黑一片,站在门外的他什么都看不见,他的心里有种淡淡的寒冒了出来。 南真紫鹭几个大步就走到了舒双翼的身边,然后将他拉到了身后,轻轻地笑:“你不要逞强,我来,你身上那么重的伤,怎么进去。” 舒双翼只是愣了一下,看着南真紫鹭那窈窕的背影发起呆来,一种久违的温暖不经意间就涌上了心头,他轻轻吸了一下她发间的清香,心就这样浮了起来,直到南真紫鹭扭头怪异的看了一眼:“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他才猛得回过神来,拉回了自己飘忽的思绪,含糊的答了一声后退到了南真紫鹭的身后,一边轻轻的说:“我在你后面,不要担心。” 南真紫鹭轻轻的点了一下头,伸手从怀里掏了一下,然后几根尖利的银针就出现在她的手中,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轻轻地一抬手,手里的银针尽数朝黑暗里飞过去,接着就听见一声微微的娇喘声,那黑暗的房间里就亮了起来。 南真紫鹭微微的一秉神,接着就看见了在那昏暗的房间正中间放着一张雕刻得极精致的红木大床,看起来少说也有一两百年的历史,实在是名贵的很。而在那张床上盘坐一个和刚才那个新娘子一样打扮的女子。她此刻头上的盖头半斜,露出了一张如花一样娇羞的容颜。只见她的嘴角紧闭,眉头紧蹙,而在她的人中上面正正的插着一根银针。 南真紫鹭的心轻轻的放了下来,不过却不敢大着胆子朝里面多走一步,她只是看着那个新娘打扮的女子,完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舒双翼这个时候缓缓地开口:“你骗了我。” 南真紫鹭一惊,看着舒双翼,一张花瓣一样的嘴唇怎么也闭不上,一张脸上写满了诧异。舒双翼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拨开南真紫鹭然后走了进去,他的身体站在门槛里看着床上蹙眉的女子:“你骗我,为什么?” 床上的女子微微的抬起了头,然后一把拉下了头上的盖头,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无畏的看着舒双翼:“骗你又怎么样,是你自己傻到让我骗,我能说什么?” 舒双翼摇头:“你不该这么做的,你应该知道我放了你一次,就不会放你第二次。花娇。” 那个叫做花娇的女子从床上猛得站了起来,直直的站在舒双翼的前面,面上表情凝重,不过却气弱游丝。她的眼睛看着舒双翼身上的鲜血,冷笑道:“八角镜的感觉怎么样?痛快吗?”说着她一双好看的眼睛就抬了起来看着舒双翼:“我知道你迟早会知道的,不过,那又怎么样?” “我一旦再次找你,你必死无疑。我有心放你,你为什么还要来送死?”舒双翼皱着眉毛实在是很不理解。 “只要能救我妹妹,我死又怎么样?”花娇冷笑着:“你确实是个厉害的抓蛊人,但是,你最大的缺点是对女人太心软,特别是对和你上过床的女人,你会心软到没有了原则。” 舒双翼的脸上微微的露出了一丝不安,他偷偷的瞟了一眼没有表情的南真紫鹭,然后叹息:“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再放过你后远远的走开,还要留在这里?” 花娇的眉毛抖了一下,然后转过背去,露出了一个桀骜的背影:“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不怕死,反正,我要的都得到了,无所谓你想怎么样!” 舒双翼摇头:“你要是只是去求了蛊,我大可装做看不见,可是,你怎么可以用傀儡蛊来操纵一个死人!” 跟着舒双翼站到了门口的魏延和荆棘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花娇不在乎的冷笑,然后走到了床边,又盘腿坐下,嘴角含笑:“你可说错了,她可不是死人,她是活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又温暖又柔软的女人,就跟我那个时候一样。” “你觉得吸了一半命的傀儡蛊真的得能带给你妹妹活命的机会吗?”一直没有说话的南真紫鹭缓缓地开口说着。 花娇的眼睛这才挪到了刚才用银针伤了自己的女人身上,她的眉毛挑了起来,然后摸着自己的肚子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你就知道是我一个人的吗?” 舒双翼的眼睛猛地瞪大了:“你让她嫁人!你的目的……” 花娇笑得愈发甜美起来:“不是我让她嫁人,那个可是我的丈夫,我只是身体报恙不方便自己出嫁,让她代嫁一下又如何?” 舒双翼身体轻轻一跳然后一把捏住了她的喉咙然后怒道:“你居然还要害一条人命!说,到底是谁给你的傀儡蛊!”花娇原本惊诧的表情突然变得冷酷起来她的眉毛微微挑了起来:“不知道。” 舒双翼大怒,刚想捏断她的脖子,手上却猛得刺痛起来,他忙放开了花娇,定睛一看,一根银针插在上面放出了冰冷的寒光。回头看去,只见南真紫鹭的嘴角轻轻的翘着,美艳如花。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傀儡美人 舒双翼收回了双手,转头看着南真紫鹭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看了一阵子后。他低下了头,轻轻的拔下了虎口上的银针,退到了她的身边,然后将那银针放在了她的手上,接着合上了她的手掌,笑了起来,眼睛里却有着无法琢磨的情绪:“为什么阻止我?” 南真紫鹭看了一眼舒双翼,然后推开了他的挡在自己前面的身体,缓缓的走到花娇的旁边轻轻的抬起了她的下巴,笑着说:“这么美丽的人,你怎么舍得下手杀呢?而且,而且,杀人是犯法的啊。” 舒双翼伸手拍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摆,嘴角稍稍的往上面翘了一下,然后走出了房间,“那交给你处理好了,我什么都不再说了。” 南真紫鹭微微的点头,笑着,扭头看着花娇:“就交给我处理好了。” 一边的荆棘这个时候终于再也忍受不住的跳了起来,他瞪着坐在门外凳子上的舒双翼大声的质问:“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你刚才是不是要杀了那个女人?” 舒双翼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微微的冷笑着:“是又怎么样?你想如何?想发挥你作为记者的社会地位,想发挥无冕之王的厉害?想曝光这件事情吗?还是别的什么?你也太可笑了。” “可笑?”荆棘的声音尖利了起来,“你说我可笑?你居然说我可笑!我才觉得你们可笑呢?你刚才居然想杀了她?舒双翼,我不管你是不是什么抓蛊人,可是你站的这块土地是中国的,你还有没有王法?你居然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你现在还居然说我可笑?难道你要这个世界上都变成杀人犯你才觉得不可笑吗?” 对于荆棘的义愤填膺,舒双翼并没有表现出被激怒的样子,反而微微的闭上了眼睛,然后靠在了后面的桌子上,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神色,过了几秒钟他才开口说:“魏延,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我是杀人犯?或者叫杀人未遂?” “是的。”魏延虽然一直没有开口,但是从他低沉的语气中不难看得出,他对于舒双翼的做法是极度的不赞成:“我其实并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刚才说的那些操纵死人之类的话,我永远只觉得是一个可笑的笑话,没有任何一点可以信服的程度。”说着他抓了一下头:“虽然我原来也是不相信蛊这个东西的,但是我中了,说实话吧,其实我到现在都觉得中蛊是一个很让我迷惑的事情,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梦,我都没有搞明白,而你现在又要杀人,我真的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了。或者说,你们本来就是疯狂的人,你们的行为,我想我永远不用去理解,也理解不了。我承认我是自私的,所以从刚才开始,我都没有说话,因为我很无耻的在想,是不是她们就是母蛊,我只是普通人,对于死亡的恐惧是无法忽略的。” 舒双翼睁开了眼睛笑得有些嘲讽:“紫鹭,我突然觉得满好笑的。” 一直在屋子里的南真紫鹭扬起了眉头,看着舒双翼问:“好笑什么?” “我们一直这样奋不顾身的帮助他们,甚至不惜杀人,他们却反过来说我们残忍,说我们没有道德,真是喜剧啊。”舒双翼说着微微的咳嗽了一下,一丝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我们这么做还有什么意思呢?” 南真紫鹭冷冷的声音从房子传了出来:“我可和你想的不一样,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要帮他们什么,我和他们来找你,来找这个女人呢,其实无非是相互利用而已,他们不满意大可以顶着死亡的危险离开就是了,何必废话。又想活命又要道貌岸然的做救世主,搞错没有,就跟又做婊子又立贞洁牌坊有什么区别?” 荆棘的脚步踉跄了一下,他无法反驳南真紫鹭的话,他确实是没有立场说不,没有任何立场来指责南真紫鹭和舒双翼的不近人情和残酷,只是,只是他真的很难过。来云南的一路上,为了迎合事情的发展他不断在修正着自己的想法,终于到了最残忍的一项了嘛?难道他也要变成那种有人死在眼前还要拍手叫好的冷酷的人吗?他蹲了下去说不出任何的话。 舒双翼冷冷的看着一脸崩溃的荆棘和内心激流矛盾的魏延,笑得愈发残酷:“紫鹭,你要做什么就快点做,要是你刚才不拦我,这个家伙早就死了,还等你在这里啰嗦?” 南真紫鹭巧笑倩兮,她笑吟吟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指中捏着几枚银针,然后冲着舒双翼点头:“我哪有你们粗鲁,我要的是很完美的结果。好了,搞定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舒双翼偏着头看了一眼已经平躺在床上的花娇,然后摇头:“有什么好看的,我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又不是第一次见这个东西。”说着他的眉毛皱了起来,看着荆棘和魏延两人嘲笑:“不过,说到兴趣的话,我想他们会更有兴趣一些,你们要不要去看一下?” 荆棘的头猛的抬了起来,他跳了起来,向屋子里冲了过去,丝毫不顾及他的莽撞已经将南真紫鹭撞到了一边,只是拼命的朝前冲了过去,他不知道自己心里什么样的感觉,也许是负罪感,他想看看那个死在自己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如果能够忏悔,他愿意用一生的时间来为刚才片刻的懦弱来忏悔。 南真紫鹭一个没有站稳,直接跌到了舒双翼的身上,她的眉头紧皱,连忙爬了起来,只是紧张看着自己手上那几根银针仿佛看着什么稀世珍宝。 荆棘看着眼前这个躺在床上的女子,忍不住双眼湿润了起来。她叫花娇是吗?果然是一个如花朵一般娇媚的女子,她穿着新娘的衣服静静的躺在床上,仿佛是睡着了一样,丝毫没有死人的肃杀暗淡。荆棘伸出了手,颤抖的伸到到了花娇的鼻子边,奢望会感受到温暖的气息,回应他的只是冰冷而安静的空气。他收回了手低下头,紧紧的握着拳头,拼命压抑着自己全部的悲伤,“为什么?紫鹭,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也是一个女子,你怎么忍心杀掉这样一个和你同样美丽的生命,你的心,到底是什么长的?” 南真紫鹭目光流转,靠在门框边上,笑靥如花:“我的心是什么长的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我倒是没有听说过,扎了死人几针也叫谋杀吗?” 荆棘楞了一下,猛的抬起头,瞪着门口逆着光的南真紫鹭:“你说什么?死人?” “你难道没有发现,这个美人只是一个死人吗?一个会说话的死人而已。”南真紫鹭目光里一片冷冽:“你的感情真泛滥啊,为了一个傀儡美人还流眼泪,难道你也是情圣?” 荆棘根本没有办法接受南真紫鹭后面的嘲讽,他好像被什么打中一样,猛得倒退几步,看着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转。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傀儡蛊 静。 让人窒息的安静。 魏延抬头看着院子里飘洒而下的阳光,很难想象,在这样的天气下,为什么会出现了这让人窒息的安静。一阵微微的风扶过,他裸露的手臂上就出现了一层粗糙的鸡皮疙瘩,摸上去让人觉得粗糙的难受。从刚才开始,那种诡异的静就开始盘旋在这个小院子里,将他压抑得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 荆棘刚才已经狼狈的冲了出来,现在正靠在柱子上,面无表情。而南真紫鹭和舒双翼似乎对现在这个结果并不担心,只是坐在一边小声的商量着什么,不过声音却细碎极了,让人根本就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 魏延咽了一下口水,然后清了清嗓子,说:“紫鹭,舒双翼,那个女人真的是死了吗?” 南真紫鹭看着魏延,脸上露出了一个惯有的笑容,她伸手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轻轻的挑起了一边的眉毛,并不正面回答:“你那么想知道的话,为什么不自己去看一下啊,确认一下嘛,问我做什么?要知道,我可是从来不说实话的啊。” 魏延叹了一口气,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她,让她来笑话自己吗?他低下了头,然后微微的摇了一下:“紫鹭,她真的是死人吗?可是我方才听见她说话了。” 南真紫鹭看着魏延的沮丧,心里微微的有些难受,她瞅了一眼在旁边没有什么动静的荆棘,不过她却知道他已经竖起耳朵在听她的答案了。她叹了一口气,看来舒双翼说的并没有错,她确实不是一个冷酷的人,至少她的内心远比她的外表看起来软弱多了。“她是说话了,她本来就说话了。” 魏延抬头看着南真紫鹭,眼睛里有着惊慌失措的光,他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然后怯怯的问:“可是,死人会说话吗?” 南真紫鹭扭头看着舒双翼,而后者正看着她微笑,笑容诡异而暧昧,于是她只有叹气:“死人?我觉得她只是不是活人罢了,还谈不上是死人。” 南真紫鹭的话让荆棘有了些精神,他转头看着她,目光里有了些许的光彩,然后他轻声的问:“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谈不上是死人?” 舒双翼笑得更加的诡异了:“意思就是,她也许是个死人,也许,也许还是活人。” 魏延眨了眨眼睛,摇头:“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说的真的是中国话吗?为什么我觉得我怎么也听不明白呢?什么叫也许是死人,什么是活人?就算不死不活的人,不也是活人吗?怎么可能有你们这样的界定?” 荆棘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看着南真紫鹭的眼睛里充满了被击败的颓废,他最终笑了出来:“南真紫鹭,我觉得,我真的是败给你了,不,我觉得我是真的败给你们了。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们之间只有相互利用的关系,其实我在现在很想甩手掉头就走,可是,我不能,因为,魏延要活着,我不能独自走。所以……” 南真紫鹭的眉毛挑的更加高了,她的紫色眸子里的颜色深沉了起来,雪白的脸上有一抹让人怎么也琢磨不透的笑,若有似无:“所以?所以怎样?” “所以,从此以后我都不会再问,我也不会在对你们的行为做任何的指责了,我和魏延要做的就是尾巴,一条不会说话的尾巴就好。”荆棘脸上的笑有着深深的嘲讽,他看着南真紫鹭的眼睛笑得实在是刺眼。 南真紫鹭的心里莫名的疼了起来,她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了,随后又黯然松开,她看着荆棘笑:“这个随便你,只要你以后不要在随便说我们杀人就好,别的随你的便吧。” 一种浓浓的尴尬充斥在几人的中间,怎么也化不开。四个人互相大眼瞪小眼,无论能不能想到下一步要去干什么的人,现在都在三缄其口,做个木头人。 莫笑离坐在几人中间的地板上,很适时的叫了一声,那轻柔的叫声化解了几人之间的尴尬,随后他低头仔细的舔着自己的爪子,然后看着南真紫鹭说:“你们还呆在这里做什么?难道真的要等那个女人吃了那个男人吗?我记得我很早之前就说过,每个人有每个人该做的事情,不要在这里胡乱斗气。” 南真紫鹭瞪了莫笑离一眼,还好别人都听不见这个家伙说话,要不是,真不知道这个老猫会不会被人抓取当外星人展出?她叹了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看着几人说:“你们还要呆在这里做什么?你们难道还想等着屋子里的那个死人起来给你们做饭吃吗?” 荆棘看了一眼南真紫鹭,随后冷笑:“我们不过是听话照做而已,你们两个都不说去哪里,我们要怎么说,既然你们要等着吃饭的话,那我们也等着好了。” 南真紫鹭瞪着荆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一会才咬牙切齿:“好,很好,你荆棘真有种!” 魏延害怕两个人之间真的闹焦了,那么最后谁也没有好日子过,连忙站了起来,站在两人之间扯着不搭边的话题:“紫鹭,我刚才好想挺舒双翼说到什么傀儡蛊哦,那个是什么东西?我好像也听说过这个东西,不过是在仙剑奇侠传一里,那个月如就是死了以后被那个什么傀儡蛊给救活的不是吗?这个傀儡蛊和仙剑里的傀儡蛊有什么区别吗?” 南真紫鹭瞪了一眼荆棘才看着魏延,她摇头:“从结果上来说没有任何的却别。” “那从过程上来说呢?”魏延的眉头皱了起来,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听的出来南真紫鹭话里有话,而且从她的表情上不难看出来,这个过程似乎没有游戏里那么浪漫。 “从过程上来说,可不是一件轻松而浪漫的事情。”回答魏延的并不是南真紫鹭而是一直坐在一边休息的舒双翼,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看着魏延和荆棘,脸上带着极为认真的表情:“傀儡蛊的主要作用其实从名字上就能看得出来。它就是以蛊作为媒介操纵别人的一种歹毒种类,这种蛊对于死人、活人、甚至是猫猫狗狗都是有同样效果的。而且现实种也不用那么多了,只要两枚就够了。操纵者吃一个,傀儡吃一个。这个时候,傀儡就成了操纵者的耳目,他无论去哪里,操纵者都可以看见傀儡所看见的一切。” 魏延惊得张大了嘴巴:“啊!居然有这样神奇的事情!!那不是说,只要有这个蛊就可以做千里眼和顺风耳了。” 舒双翼冷笑:“你觉得这个可能吗?蛊这个东西本来就是逆邪的东西,你还以为它能做全球定位系统?” 魏延一时语塞,说不上个所以然的。 “操纵死人,或者操纵已经没有意识的活人,远比操纵一个正常人简单的多。但是,操纵死人或者活死人的话,那么傀儡是要吃掉操纵者一半的生气的,你以为天下真的有真么便宜的事情吗?”舒双翼站了起来,看着魏延和荆棘冷笑:“这个世界上没有等价交换,但是这个世界上也没有白吃的午餐,对谁都一样!” 荆棘抬头看着舒双翼,咬住嘴角,目光倔强。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谁才是傀儡? 舒双翼看着荆棘,目光里有着冷冷的寒,他撇了一下嘴角,然后问:“怎么?难道你有问题?还是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你觉得有东西可以不用付出就得到吗?” 荆棘的眉毛皱了起来,他微微的叹息着,然后摇头:“没有,当然是没有。”他虽然对舒双翼充满了抵触感,但是,他现在却对他的话发出不了任何一丝一毫的反驳。于是荆棘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是这样,我们要找母蛊是如此,南真紫鹭要找到噬心蛊也是如此,那么花娇的傀儡蛊也是如此。” 舒双翼的眉毛渐渐的柔和了下来,他走到了荆棘的身边,然后伸出了手对荆棘说:“荆棘,你们一定会找到母蛊为止,紫鹭也是,而我,我,一定会陪着紫鹭走到最后,所以,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会一直共处下去,我想也许我有些地方处理事情的方式你很不认可,而你对待事情的态度,我也很不屑,但是,我希望我们都能在这段时间里平安的相处下去,你说呢?我们才四个人,只有团结了才能无坚不摧。” 荆棘看着舒双翼那双真诚的眼睛,心里一动,然后点头:“舒双翼,你说的没有错,我们确实没有必要这样针锋相对,我们有相同的目标,所以一定要团结。我想,我们也许做不了朋友,但是,也许我们可以做很好的同伴。” 舒双翼点头,微笑着赞同:“你说的确实没有错,我们也许做不了好朋友,但是我们能做很好的同伴。荆棘,其实你很聪明,我听紫鹭说,你是一个地理杂志社的记者,那么我想你懂的东西一定比我多,所以,这一路上有很多事情,还是需要你的支持。” 荆棘的眉毛皱了一下,他无法描述心里听见舒双翼暧昧的叫南真紫鹭名字的时候心里为什么会有这样难受的酸涩,他微笑着,然后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会的,我们是同伴。” 南真紫鹭在一边翻了一下白眼,转身朝着屋子里走去,过了一会,她又走了出来,然后看了看几人后,“我们现在去那边吧。” “哪边?”魏延轻轻的问:“你们说话真的很像打哑谜,我能不能要求下,我能不能那个要求你们说些我可以听懂的白话吧,我实在不知道你们到底要表达什么?什么这边,什么那边?”他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一脸的迷茫。 舒双翼走到了魏延的身边说:“这边就是这里,那边自然就是那个新娘子的去向了。” “你们知道那个新娘子去什么地方了?”魏延很是诧异。 舒双翼和荆棘对视了一下,然后一起摇头。不过舒双翼指两人一下南真紫鹭:“紫鹭应该会知道的,跟着她就好了。” 魏延很吃惊的看着南真紫鹭:“紫鹭,你居然知道啊!你难道和那个新娘子很熟吗?” 南真紫鹭瞪了他一眼,然后走到了门口,手里似乎捏着什么东西在门上一抹,轻轻一推,门就开了:“我怎么可能跟她熟,我是第一次来这里。” 几人跟在南真紫鹭的后面,不慌不忙的在这个迷宫一样的村子里穿梭。中间的时候,一行四人一猫甚至停了下来,在小村子里的蝇头小店里吃了一些不知道是午餐还是晚餐的东西,而后继续在小村子里漫游。 “紫鹭啊,我们到底是要去哪里?”魏延实在是走的有点累了,他停住脚步,双手叉腰气喘吁吁的问:“我们这是到底转什么啊?” 南真紫鹭回头看着魏延叹气:“我也不知道去哪,我只是跟着傀儡的血在走。” “你也不知道去哪?”这回是轮到三个大男人一起叫了出来。叫完后,三个人面面相觑,然后尴尬的笑了起来。舒双翼有点小声的说:“你刚才不是所说你能找到地方的吗?怎么现在又说自己不知道去哪了?” 南真紫鹭继续的叹息:“我怎么会知道这个花娇会这样的聪明,不,我怎么知道是花娇还是那个傀儡这么聪明,他们在这个村子路绕了不下二十回。我现在已经很认真的用花娇的血引着傀儡的血在走了,但是,好像还是没有到一样。” “花娇的血引着傀儡的血?”舒双翼的眉毛皱了起来:“那应该很快啊,为什么会到现在还有没有到呢?” 荆棘轻轻的说:“我觉得会不会是这样,其实那个花娇才是傀儡?” 舒双翼睁大了眼睛看着荆棘:“你说也许花娇才是被操纵的傀儡?” 荆棘连忙摇头:“这个我颗不敢保证,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操纵者和傀儡之间的关系,所以只是胡乱的说的。” 南针路很深的看着荆棘,而后看了看舒双翼笑:“也许他说的没有错,也许那个花娇才是真正的傀儡。又或者,你看见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花娇,而那个将你打伤的女子才是花娇。操纵者可以操纵傀儡做任何的事情,包括和自己同样的动作和语言。”南真紫鹭低头仔细的的想了一下,然后忽然之间抬起了头:“一定是这样的,不然的话,那个新娘子不可能出手打你,而且,花娇在家里,但是他却完全和死人一样,那么院门上的结界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新娘子下的吗?” 舒双翼的眉头松了一下:“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我刚才明明在花娇那里感觉到操纵者的气息啊,这样一想又好想是不对的。” 南真紫鹭歪了一下头:“我觉得傀儡蛊似乎并没有谁到底是操纵者谁到底是傀儡的区别,似乎谁更强些,谁就会变成操纵者,而从姐妹两个人出手的情况来看,显然是那个新娘子更强悍些,所以,也不是不可能傀儡换了人做。” “可是现在说这些有用吗?”荆棘点了一支烟,无奈的笑:“我们找不到那个新娘子了。” 他这么一说,舒双翼和南真紫鹭也顿时泄了一口气,颓废的坐在一边不再说话。 魏延看了看几人脸上的失败,很不好意思的问:“我想问下你们是要找刚才那个打伤舒双翼的新娘子吗?” 南真紫鹭抬头瞟了一眼魏延,没好气的说:“废话,不找她我找你啊?” 魏延一脸的尴尬,然后转身走到一个小卖店那里问了几句话,接着走了回来,对着几个人笑:“走吧,我知道在哪了。” “你知道啊?!”几个人都震惊的看着魏延,一脸的不相信。 魏延叹气:“我说几位大神,你们有没有用人的思维想下问题啊,这个事情问问村子里的人就可以了嘛,问问谁今天结婚不就知道了嘛?” 几个人看着魏延的脸,一脸的大便色,原来这样也可以?? 正文 第五十章 幸福是陷阱 果然,有时候还是人的方法比较好用,几个人一路问去很快就找到了今天办喜事的人家。还没有进大门,就已经看见那摆了一串的长席了,到处都是坐着不少的人,女子们都穿着白族的传统服装,但也有年轻的女孩子穿着时尚的牛仔裤,他们的脸上都露着喜庆的表情。地上有着厚厚的鞭炮碎屑,那些红色的鞭炮碎屑在小巷子里铺成了一条走向没有没来的路。 南真紫鹭慢慢的踩在那些鞭炮碎屑上,在嘈杂的声音里捕捉着那些碎屑发出的响声,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就像是别的那些来做客的人一样。 据说今天娶花家女孩的是这个村子的支书,家里很是有点财力的。这不,从这办喜事的排场上来看就知道能办出这样喜事的人,不是普通人家。长长的酒席,众多来宾,觥筹交错,没有一件不是和权利金钱挂在一起的。 “你们云南很是有钱嘛,连一个村支书儿子结婚都排场这样大。”魏延看着一路上的宾客暗暗的乍舌。 “有钱?什么有钱。云南的贫富差距是最大的,穷的地方一年的收入只有几百块,只能吃红薯和麸子,富的人,富的人就是这样的奢侈。”舒双翼冷冷的一笑:“这些村支书也好,村长也好,虽然官不大,钱却不少。” 荆棘也叹息:“唉,别说了,说起这个,我的心里就难受。” 南真紫鹭突然转头看着三人,眨了眨大大的眼睛说:“我们要进去吗?” 荆棘和魏延点头:“那是当然的,不进去的话,我们还走这么长时间的路做什么啊。”倒是一边的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笑:“你又想到了什么?” “我只是想问问你们,我们要进去的话,要挂多少钱的礼?”南真紫鹭耸了一下肩膀,然后伸手指了指在不远处两个摊开了大大的红色礼薄的人笑了起来:“你们不会是想一分钱不出就进去吧,这个可是结婚啊。” 魏延的脸立刻就皱了起来,他悲悲戚戚的哀嚎:“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为什么中国有这样的陋习呢?难道你们不知道中国人普遍都不富裕吗?例如我就是代表中的代表。” 南真紫鹭也不管,伸手从钱夹里抽出来了张五十块挥了一下:“aa制度哈,每个人五十块,整好两百,好歹也得面子上过的去,我们有四个人呢!” 舒双翼和荆棘没有异议,各拿出了五十块交到了南真紫鹭的手里,倒是旁边的魏延实在是一脸不愿意交钱的吝啬样子,让南真紫鹭看着冒火,她把两只袖子一捋,也不管别人看到会做什么感想,直接就上前开始变成了女土匪:“你搞错没有!你想吃白食吗?快点给我交钱,别给我废话,节约点时间,在磨蹭一下就快到吃夜宵的时间了!” 对于南真紫鹭的土匪行为,荆棘和舒双翼两个人很默契的装出了根本就没有看见的该死表情,在旁边居然开始聊股市的涨幅情况,看得魏延一脸悲伤,让女土匪从手里生生的抢走了五十块钱。 南真紫鹭将抢来的钱轻轻的压平整,然后朝挂礼的地方走去。写礼簿的是两个老头,他们一人收钱,一人写单子,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看来干这个事情也不是他们第一次经历了。南真紫鹭将手里的钱递了过去,一口流利的云南方言就讲了出来:“两百!四个人。” 写礼单的老头抬头看了看南真紫鹭问:“一人五十吗?” 南真紫鹭点头:“是啊,我们一个人五十块。” 老头眯了眯眼睛,指着荆棘和魏延对南真紫鹭说:“你们三个不像是本地人嘛。” 南真紫鹭笑眯眯的点头:“是呢,我是丽江呢,这连个是我在外地的表哥,这次回来找我哥哥来玩,正好他要来做客,我们就跟起来了。”说着她天真的眨了一下眼睛:“啊,难道不许来啊?还要问的这样的清楚?” 老头子笑得有些尴尬:“不是了,那个新娘子说让我们问清楚人了,好了好了,你们叫哪样?” 南真紫鹭笑:“阿公,你看这样嗰可以?我们就全部写在我哥哥的名字下面嘛,他叫杨松了,我叫杨霞,可以不嘛?” 老头子笑:“可以可以,进克嘛!” “是了是了,谢谢了噶!”南真紫鹭笑得春花灿烂,然后转头对着舒双翼一脸的天真:“哥哥,可以进克了喂,走嘛,我们进克了。” 舒双翼点头,然后一边朝两个老头笑着递上两只烟,一边和荆棘魏延两人跟着南真紫鹭迅速的朝院子里走去。 支书家的房子在村子里可以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洋气的三层小楼装修得很是豪华,大大的院子里到处都是白族的传统布置,现在更是摆了起码三十桌的酒席。桌子上的人脸都&得红光满面,一眼看去,倒是一片很好看的风景。 南真紫鹭看见角落里的桌子上还空着几个人,连忙拉着荆棘的手朝那边的角落里走去。荆棘被南真紫鹭突然伸过来的手吓了一条,然后一种莫名的开心就这样涌上了心头,她手心里的暖一波波的传了过来,像是一个小小的火炉在烫煨着他的心,让他暖成一片。 几个人坐在角落的桌子上,没有多长时间,就看见,脖子上挂着那面镜子的新娘子和一身西装革履的新郎开始敬酒了。舒双翼看着新娘那张熟悉的脸笑:“看看那个新郎的脸,都不知道是第几轮了,还没有倒真是厉害啊。” 南真紫鹭却冷笑:“倒和不倒都没有关系,反正他都是要喂傀儡蛊吃的食物。” 荆棘和魏延看着新娘和新郎脸上那幸福的笑容,不禁叹气起来,原来这个世界上,连幸福也是一个没有办法预知的陷阱。荆棘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那个新娘子其实是个半死的活人,她现在看起来是这样的健康。 新娘对每个人敬酒后,桌子上的人,都会伸手在她的手臂上掐一下,可是新娘子却没有因为被掐而皱眉,反而笑得更加的灿烂。维亚瞪大了眼睛:“他们干嘛要掐那个新娘子!有暴力倾向啊!还争着抢着的掐!” 南真紫鹭笑:“白族的传统。是为了吉利啊,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魏延耸肩膀:“好可怕的传统……这新娘子晚上脱了衣服还能看吗?” 回应他的是几个大大的白眼。 正文 第五十一章 花媚 新郎新娘一桌接着一桌的敬酒,没有多长时间就来到了几人的这一桌,南真紫鹭仰头看着新娘子,她的笑容就那样凝固在了面孔之上,就好像是一瓶刚刚倒到冰上的热蜡一样,瞬间就凝固了,保持了她原有的姿态,怎么也变不过来。 南真紫鹭笑着,整个面孔看起来实在是美丽的过火,生生的抢了新娘子的风采,就连新郎的目光也长久的落在那张魔魅的笑容上。她的眉毛微微的挑了起来,对着新娘子露出了一个挑衅的冷酷,她缓缓的站了起来,一双紫色的眼睛却一直死死的盯着那张花一样娇羞的容颜,让人看不出悲喜。 这么近的距离看才更清楚,这个新娘子不知道是不是粉擦的太厚,她的脸实在是白得有些不正常了,虽然,脸颊有着淡淡的粉红,可是怎么看都是化妆品的效果,她的唇也红得过火,仿佛是在台子上唱戏的戏子一样。而在她那大大的眼睛下面不难看出来,连粉都掩饰不住的暗青色,让人看上一眼就冷到脊背。 新娘子的眼睛微微的一垂,然后目光就流淌到了南真紫鹭身边不动声色的舒双翼身上去了,她凝视着他衣服上已经干涸的血渍,唇角上露出了一个莫名的笑容。随着新郎官的敬酒,新娘子也跟着举起了杯子。 果然是很暴力的民族,魏延也随着大流轻轻的掐了新娘子的手臂一下,但是他的手刚刚的碰在她的手臂上,一种强烈的不安就从手指传到了心头上,这真的是活人的皮肤吗?为什么会这样结实?或者说是坚硬?魏延抬起了诧异的眼睛看着新娘子,她却轻轻的一抽,就将手臂从魏延的掌下挣了出来,微笑的眼角中露出了一丝狠毒的寒光。 南真紫鹭却上前一把抱住了新娘子,满脸的悲伤,就好像是新娘的闺中密友一样,她一边抽泣着,一边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仿佛是在安慰着新娘子告别单身一样。荆棘看着新娘子那张分外娇艳的脸,却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妥。 “你的镜子不见阳光还能伤人吗?”南真紫鹭的脸上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悲,她贴着新娘子的耳朵边轻轻的问,不过回应她的只有猛然间僵直的脊梁和冰冷的皮肤。南真紫鹭将面孔埋进了新娘子的颈窝里,微微的叹息:“如果不介意的话,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新娘子那洁白的牙齿紧紧的咬着自己鲜红的嘴唇,细若游丝的声音从唇角溢了出来:“花媚。” “花媚。”南真紫鹭轻轻的重复着,“真的是好名字。”说着她的手轻轻的放开了,不想花媚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声音里透着生硬的恐怖:“你在我背上拍了什么?” 南真紫鹭将她的手轻轻抖开,然后笑了起来:“祝你一定要幸福哦,你看你的新郎多好。” 花媚看着南真紫鹭脸上那虚伪的笑容,目不转睛,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南真紫鹭也不在意,只是看着还敞亮的天空继续笑着:“晚上会有很好的月亮吗?”说着她转头看着荆棘笑:“晚上想到房顶上赏月吗?” 荆棘一愣,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南真紫鹭让他晚上去房顶赏月?他不太相信的扣了一下耳朵,然后呆呆的重复着南真紫鹭的话:“你说什么?你约我上房顶赏月?” 南真紫鹭只是笑,然后不说话,她的目光扫了一下花媚,然后轻轻的别过头去。 一顿饭吃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最后几个人在擦黑的天色隐藏下离开了婚宴,只是,荆棘一直觉得自己的背上被一双冰冷的眼睛粘着,怎么也逃不开。他不敢回头,只是跟着前面的人不停的走,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去的方向,直到躺在了客栈里的床上,才稍稍有了点真实感。 荆棘闭上了眼睛,头像锥子扎着一样疼。不多时就昏昏沉沉睡去,等到他醒的时候,外面的月亮已经大亮了,他扭头一看,魏延睡得正沉。他忽然想起来下午南真紫鹭要赏月的事情,便没有了睡意,辗转了一阵子最终还是决定翻身起来,然后朝院子里走去。 大理的客栈和丽江的客栈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丽江由于地势的原因,那些古老的小院子多是比较窄小的,不像大理这样的大气,仿佛就是大理的土地都不要钱一样,自己家想盖多大的地方,就紧着围墙围多大的地方。 夜里很静,微风吹过都有着声音。荆棘从房间里出来就觉得冷的厉害。抬头一看,在院子中间的正上空上一轮又圆又大的月亮正挂在那里。荆棘看着不禁呆了,这是他多年不见的美丽景色啊,这些年,他总是忙忙碌碌,早就忘记了月亮是什么样子了,可是此时此刻,在这样静谧的夜晚看这样的月亮,他只觉得自己浮躁的心一下子就静了下来,一片清明。 月亮出奇的大,大的就好像是放在了不远处的房顶上一样。而在月亮的映衬下,他似乎看见了一个窈窕的剪影坐在月亮中间,而她的旁边是一个慵懒的甩着长尾巴的动物。荆棘揉了一下眼睛,好奇,这倒是是嫦娥还是人? 南真紫鹭翘着二郎腿,很没有形象的靠在房顶的坡面上晃着高高翘起的那条长腿,一边哼着一首没有调子个歌。莫笑离趴在南真紫鹭旁边,那张邪魅的脸上带着笑容,温热的鼻息扫在了她那如玉的脸庞上。他无聊的伸出了自己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南真紫鹭的脸上画着圆圈。南真紫鹭也不睁开眼睛,只是冷冷的警告:“莫笑离,你要是敢在我的脸上留下一个指甲印,我明天就去坐飞机,然后把你从上面丢下来。” 莫笑离很厚脸皮的晃着长长的尾巴笑:“小紫鹭,你还是先对付了新娘子在说吧,你今天用什么东西扎人家美女了,人家现在想把你吃了的心都有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双微微眯起的眼睛朝远处的房顶扫去。 南真紫鹭将手撑起了头,看着远处那个在房顶上慢慢而小心行走的花媚笑:“莫笑离,为什么她不能飞檐走壁呢?还要这样爬着梯子上房顶,多麻烦的事情。” 莫笑离轻轻的在南真紫鹭的脸庞上落下了一个暧昧的吻,笑得很是嘲讽:“我的小紫鹭,你当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那种穿送内功后就变成了绝世高手的人吗?这不是武侠片。” 南真紫鹭伸出手在莫笑离亲过的地方使劲的擦了一下,然后看了看离紫鹭越来越近的花媚说:“你真恶心,你是猫好不好,不要总吃我豆腐。不过,我不知道原来猫也看武侠片的。” 莫笑离很骄傲的哼了一声:“我是猫祖宗!” 南真紫鹭并不搭理他,只是看着已经爬上自己所在房地的花媚笑得灿烂,装出很惊诧的样子:“你到了?你的新郎睡着了吗?” 花媚坐在房檐上气喘吁吁。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给我一条生路 花媚看着南真紫鹭那张笑意吟吟的脸很是生气,不过她却没有力气跟眼前这个女人斗气,因为从下午开始,从这个女人无耻的在她的背上拍了几下开始,她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了。一开始只是有些累,可是到了后面竟然已经发展了心口疼的厉害了,而从入夜开始,她浑身已经如同在冰火中交替煎熬一样,让她痛不欲生。 南真紫鹭朝花媚伸出了手,笑:“是不是爬了太多的屋檐太累了?要不要我拉你一下?” 花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黑夜中冰冷的空气带着一丝挑衅的轻浮钻进了她的鼻子里,然后顺着气管一直一直的冲进了整个身体里,仿佛是毒药,无时不刻的肆虐着她的神经。她抬起手轻轻的擦了一下自己的额角,让那冰冷的汗水顺着美丽的脖子流了下来,湿透了本来就薄的衣服。她看着南真紫鹭的手,拼命忍住了想要去依靠的欲望,倔强的摇头。 南真紫鹭不在意的耸了一下肩膀,接着收回了手,一脸的无奈:“唉,怎么就被拒绝了呢?可真是伤我的自尊。”说着她就闭上了眼睛,洁白修长的手指在腿上无聊的敲击着,丝毫没有一点的无奈神情出现。 花媚看着南真紫鹭的悠闲,咬牙切齿。如果,如果她还有一丝的力气,她一定会站起来很骄傲的对眼前的这个女人表示她的不屑,可是现在的她连呼吸都成为了一种煎熬,她唯一能做的只有保持自己仅有的自尊和活下去的勇气。世界上大概没有人比她更加珍惜自己生命的人了吧,不,或者只能说是死人。只有失去过才知道珍惜,只有死亡过才知道生命的珍贵。 花媚是敬畏眼前的这个女人的,就好像同样敬畏今天早上伤的那个男人一样。她敬畏他们不是因为他们的职业,而是因为他们是抓蛊人,他们的存在会让她的生命得到威胁。于是她出手伤了那个男人,不过眼前的这个女人……花媚艰难的看了一眼明亮的月光,却忍不住的悲伤起来,八角镜是一面专门吸阳的镜子,对于月亮这样的阴光,只会折损它的效果,而现在的月亮偏偏是这样明晃晃得吓人。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女人不知道放了什么样歹毒的东西让她生不如死,她是绝对不会在现在如此狼狈的爬到这里的。 花媚轻轻的喘息,然后慢慢的朝南真紫鹭爬了过去,她的目光里有浓浓恨意和决绝的杀机。一声猫的轻叫声突然传了过来,打断了这种凝重的杀机,花媚的瞳孔突然的缩小了,背上立刻就渗透出了一层又湿又腻的冰冷,她看着蹲坐在南真紫鹭身边的那只大黑猫,许久后才吐出来一口气,那刚刚凝聚起的一点怨气就这么泄完了。花媚无奈的趴在房顶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涌上了心头。 南真紫鹭伸出了细白的手指,轻轻的贴在了花媚的背脊上慢慢的抚摸着,就好像抚摸着一件珍贵的宝贝。花媚只觉得自己那充满痛苦的身体一瞬间就轻松了不少,南真紫鹭那只手仿佛带着惊人的魔力,抚摸到哪里都是一片清明。她终于忍不住了,然后一丝舒服的呻吟从那鲜红的唇角边泄了出来,勾魂夺魄。 南真紫鹭笑了起来,一张面孔在月光的阴影下带着罪恶的甜蜜,似乎是才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正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猎物心甘情愿的落了下去。她的手指轻轻的跳动了起来,接着一根发着银色光芒的细针就出现在了她的手指上,带着一丝惨淡的妖娆。 “啊……”花媚的头随着那根银针的拔出来拼命的朝后面仰去,那带着些痛苦的爽快从她的口中流泻了出来,在这个静谧的夜里构成了一道让人想入非非的画面。晶莹的汗顺着她那美丽的脖子上一直流了下去,最终消失不见,花媚无力的瘫在了房顶上,死一样的安静。 南真紫鹭玩弄着手里的银针,冷冽的声音在寂静中荡漾起来:“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舒服了很多?”花媚一动不动的身影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她的话,可是南真紫鹭却径直的说下去:“不过,这只是开始的感觉。虽然拔了这根针,可是,如果你不说的话,很快,很快刚才那种感觉就又再次卷土重来了,不,是更加痛苦,让你痛不欲生!”说到这里,南真紫鹭突然恍然大悟:“哦,错了错了,我可是说错了,什么痛不欲生,你可是死人啊,看来你还是更喜欢做死人的,做死人多好,什么都不知道了。” 花媚的身体忍不住的抖了起来,她原本就冰冷的身体在这个时候更加的僵硬起来, 南真紫鹭一边拨弄着她的头发,一边笑:“花媚,你的新郎这么挨着你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你冷的很异样?他难道就一点都不怀疑吗?难道他就没有叫你花娇吗?” 花媚的声音好像是被铡刀压过的破碎,“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放心,我对你的过去,你的心酸统统都不敢兴趣,我只想知道是谁给你的傀儡蛊,或者说,是谁给花娇傀儡蛊的?”南真紫鹭伏下了身体,凑着她的耳朵轻轻的笑。 “我不知道。”花媚静静的拒绝回答。 南真紫鹭轻轻的敲了敲花媚的背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这个美丽的女子口中迸发出来,在月光下如同鬼魅。南真紫鹭看着几乎没有了半条命的花媚笑:“不知道傀儡蛊还能坚持多长时间啊,我可是真的很好奇这个问题呢。你不介意我尝试一下吧。”说着她的的手指又残忍的跳动了起来。 “不要!不要!”花媚的身体蜷缩在一起,扭曲得变形,她虚弱的叫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求求你,给我一条生路吧!” 南真紫鹭收回了手,轻轻的整理了一下长发说:“你已经死了啊,我还怎么给你生路。” “不要在折磨我了,我真的受不了了。”花媚抬起头看着南真紫鹭,一张脸在瞬间就枯萎了下去,身体上也散发出了腐败的味道,生命的迹象从她的身体上一点一滴的开始不断的流失。 “我可以不杀你。”南真紫鹭笑了起来,她的手轻轻的贴在了花媚那张已经快腐烂的脸上:“不过,我要知道我想知道的。” 花媚楞了一下,然后低下了那看不出容颜的脸,黑色的头发却随着这个动作,落了下来。花媚抖抖索索的捡起那写掉下的头发,浑身筛糠一样停不下来。 “哦,我好像忘记说了,你要是在磨蹭一会,可能花娇也要和你作伴了。你们可真是感情好啊,不过,一起走也好相互有个照顾。”南真紫鹭悠闲而残忍的笑着。 “你不要说了!”花媚大喊一声,然后声音像水一样的碎了一地:“我告诉你。” 正文 第五十三章 两人一条命 南真紫鹭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收过了自己的手指,将自己像死蛇一样的身体收拾了一下,接着端端正正的坐了起来,她看着放声大哭,可是却没有一滴眼泪的花媚皱眉。这个女人身上死亡的气息已经越来越重了,如果不在快一点的将她身上封住傀儡蛊活命的几个穴道放开的话,只怕是她在过一个小时就剩下了一堆灰了。南真紫鹭咋了一下嘴巴,用轻轻的托着自己的下巴,对于那个可能出现的结果很是不愿意见到。她不是舒双翼,她不是抓蛊人,并没有对用蛊的人恨之入骨,相反的,她倒是觉得能把一个傀儡蛊养到这么大,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让她这么就一手毁掉,她还是觉得可惜。想到这里,她叹息:“我说花媚,你能不能待会哭,反正你现在哭也没有什么眼泪,再哭下去也只是光打雷不下雨,而且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加一只猫,你难道还想找个人对你怜香惜玉吗?快点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好帮你弄好了,要不是可惜了你这半条命。” 花媚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愈发干枯的皮肤,抽抽搭搭的点头,直到声音听起来好多了,才说:“那个人其实我和花娇并不认识。” 南真紫鹭的眉毛皱了起来,声音里有点不耐烦:“喂,不要考验我的耐性哈,我是有大把大把的时间陪你耗的,你自己想想你有没有这么多的时间跟我耗。” 花媚连忙抬起头来,那双原本黑白分明灵动的双眼现在已经变成了两个深深的窟窿了,南真紫鹭甚至能看见粘在窟窿上面干瘪眼球,而那黑色的瞳孔还在眼球表面发着暗淡的光。她厌恶的撇了一下嘴,并没有让自己的坏情绪显露出来,她清了一下嗓子,别过头去装作咳嗽的样子不在看花媚。 花媚伸出了已经和树枝没有什么区别的手抓住了南真紫鹭的胳膊,带着一丝哀求道:“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我说的是实话啊。” “实话?”南真紫鹭盯着自己手腕上那树枝一样的爪子,带着深深的不信任:“那你告诉我,你怎么得到傀儡蛊的?记得你的时间不多,不要把谎话说的太长了。” 花媚使劲的摇头,脖子上的皮肤因为她剧烈的动作而裂开了,露出里里面棕色的干肉,南真紫鹭连忙按住她的头:“你不要乱动,要是把皮子弄掉了怎么办!你还能见人不!” 花媚楞住了,她看着南真紫鹭猛的收会的手,然后装出不在意的尴尬样子,莫名的一股暖暖的温热流过的心房,让她那冰冷了很多年的身体有了一丝活着的感知。她慢慢的安静下来,想了一下,诚实的说:“我和花娇是双胞胎,我们两个在十五岁的时候父母就出车祸不在了,对于我来说,花娇就是我最重要的,而我对于花娇来说是一样的。四年前,就是我马上要满十八岁的时候,我由于在房子上面晒谷子而不小心掉了下来,其实没有死,可是,与死人没有任何区别了。我在医院里躺了两年,一点转机都没有,花娇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再也没有钱给我住院,就转回了家里,后来,我死了。但是,我一直觉得我没有死,因为,我的意识一直都在,我可以看得见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但是,我却只能沾在花娇的身上,才能到处走。”花媚说到这里,那张恐怖的脸上露出一丝很诡异的表情,让人搞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绪。 南真紫鹭皱起眉毛:“你的意思是说你曾经成为过死人?然后还变成了鬼俯身在在花娇身上?你在开我的玩笑吗?鬼真的存在?” 花媚摇头:“不,我没有成为鬼,我只觉得自己是一个意识体吧,如果这是鬼的话,那我就是鬼。”她停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摸着自己的面孔笑:“我现在的样子很恐怖对吧,这个就是我没有吃傀儡蛊之前的样子。” 南真紫鹭点头:“好了,我不管鬼这个东西有没有了,反正我是不相信,你就直接说你是怎么遇见傀儡蛊的吧。” “花娇一直不相信我死了,因为我只是植物人。她就到处去求佛,去求人,后来在去南涧无量山的时候,她在山下的村子里遇见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给了她一包药,然后让她回来烧成水给我洗澡。花娇回来照做了,不过真的很灵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个水洗了澡以后,我那段时间就真的很恍惚,跟在花娇身边的时间少了,多半都是在自己的身体里睡觉。”花媚笑了笑:“接着,花娇遇见了一个男人,并且爱上了他。”说到这里花媚咬住了嘴唇,“甚至把自己也给了他,没有想到,那个男人居然对花娇说,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去做的,比如救我,就如让我恢复成活人,这是违背常理和自然的,然后那个男人就消失了。花娇很伤心,但是却还是去找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给我们了两个黄豆大小的药丸,我和花娇一人吃了一颗,我就觉得很累,沉沉的睡了一觉。醒来后,我就已经变成现在的样子。” 南真紫鹭皱眉问:“你说的那个男人不会是你上午打伤的那个男人吧?” 花媚点头:“我见过他,虽然,花娇一直不说,但是我见过他的。不过我打他的主要原因是害怕。”她咬住了嘴唇:“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让我痛苦的气息,就和你一样。我已经变成蛊了,而你们是我的天敌,我不知道为什么,就伤了他。”花媚摸着自己胸口的镜子:“我并没有想到镜子会这么厉害,这个是当时给我们蛊的女人送的小东西。” 南真紫鹭点头,她看了看花媚:“你们,就是你和花娇是不是用一条命?” 花媚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是的,我们两个人就是用一条命。如果我死了,那么花娇就是半个死人,她要是死了,我也一样,所以……” “所以,你就嫁人,让身体里的傀儡蛊找一个新鲜的生命来延续你们的生命是吗?”南真紫鹭看着花媚有些尴尬的脸笑:“不过,我奇怪,你不是早就被别人认为死了吗?那你是怎么嫁人的?”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活着的权利 花媚点头:“是啊,别人都认为我死了,所以,和他结婚,恋爱的人统统都是花娇,不是我。”说到这里,花媚很奇怪的看着南真紫鹭:“你是怎么知道别人已经认为我已经死了的?” 南真紫鹭笑了起来:“这个很简单啊,因为我在你家里看见你的牌位了。” 花媚楞了一下,然后了然的点头,接着焦急的问:“你们见过花娇了吗?她有没有怎么样?”南真紫鹭看着花媚脸上那张恐怖面孔上流露出的怪异表情,一边安抚:“她很好。只是稍稍的睡觉了,你们门口的结界是不是也是那个人教你们的?” “是的,她很神奇。”花媚歪了一下头:“她能预知未来。她当时就跟我们说,我们会嫁人,会嫁给村支书的儿子,在结婚的那一天,我会遇见花娇爱的那个男人。她甚至还知道,那个男人是抓蛊人,所以才给了我这面镜子,希望我防身。” 南真紫鹭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诧异的表情,然后大笑了起来:“防身?真是让我觉得温暖的两个字啊,她怕是希望你能用这镜子杀了他才是。” 花媚只是楞了一下,并没有表现出很诧异的表情,似乎是早已知道的一样。南真紫鹭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狠毒的话,她的眉毛扬了一下,忽然眼光一闪,目光就这么楞住了。在房子下面的地上,站着一个男人,一个脸上带着淡淡柔和表情的男人,他的笑像是今天的月光一样,让她的心里一下子就从黑暗的冷中解脱了出来。她轻轻的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低头,笑得有些不露痕迹,然后才抬头看着花媚说:“你说你是在哪里遇见那个女人的?” “南涧。”花媚说:“就是在南涧去无量山的路上的一个小村子,从那个村子里一出来拐两个弯就是进无量山的山口了。” “南涧是吗?”南真紫鹭轻轻的敲了一下自己的头:“她叫什么?” 花媚摇头:“她不告诉我们,什么也不说。”花媚稍稍的想了一下,然后说:“不过我记得,她的耳朵下面有个小手指甲大小的黑痣,很显眼。”她伸出了手指了一下自己的左耳朵。 南真紫鹭看着花媚了一阵子,然后点头,露出了一个很真诚的笑容:“你趴下来。” 花媚连忙趴在了瓦片上,一动不动。南真紫鹭的手指在她的背脊上随便的跳动了几下,五根银针就出现在她的手指间,她的手指一番,那些银针就全部收进了她的口袋里去了。接着她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花生米一样大的药丸,塞进了花媚的嘴里:“快点吃了,过几分钟就能恢复了。” 花媚嚼了几下,慌忙就把那东西咽了下去。 南真紫鹭看着花媚那已经几乎变成了木炭一样的皮肤在短短的几分钟又恢复成了少女般的鲜嫩和富有光泽和弹性,不禁忍不住瞠目结舌,从来只是听说傀儡蛊是控制人的好东西,怎么也想不到,就连把一具腐尸变成一个鲜活的少女也只是眨眼的时光。 花媚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突然她腰椎上一阵锥心的疼痛让她几乎跌下房子。她瘫坐在瓦片上看着南真紫鹭一脸的不相信和悲伤:“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要留着东西!我已经对你说了所有的实话,我只是想活下去,你为什么还要……” 南真紫鹭摇了摇头,目光清澈的看着她那受伤的面孔:“花媚,你该谢谢我不是抓蛊人,如果我是抓蛊人,今天你是说与不说都是一个结果的。我也可以杀你,本来你和花媚都已经算不上是人了,可是我因为可怜你们两人这样挣扎努力的活着,所以,我不杀你。而我留下的那根针是钉住你身体里的蛊让它不要在长大了,而给你吃的东西,即是能帮助你快速恢复的良药,也是抑制你身体里的蛊成长的毒药。只要你不为它找食,你就不会有问题,花娇也不会有问题。” 花媚看着南真紫鹭,露出了一种悲哀的情绪:“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作为一个人活下去而已,你们为什么都要这样?” 南真紫鹭看着她的脸孔目光却落在了站在不远处的荆棘身上,她不知道自己和花媚的对话他会不会听见,但是现在他站在那里的微笑却给了她最重要的微笑,让她能支撑下去,没有对这个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做出什么过火的行为。“你渴望生命,你觉得生命最可贵,难道,别人的生命就不可贵吗?难道别人就不想活下去吗?” 花媚看着南真紫鹭楞楞的出神,南真紫鹭站了起来叹息:“你走吧,以后,无论任何的时候,都不要让蛊在出现了,就算你们现在两个人只有一条命活着,你们也是活着的啊。只要活着,活着就要希望。”她的眉毛皱了一下,流露出了一抹让花媚永远都无法琢磨的悲凉。 花媚点了点头,站了起来,从房上小心的走了下去,不一会就消失在了无尽的夜色之中。 南真紫鹭笑着走到了房檐边上,看着站在地上的荆棘,只见他被一层柔和的月光的笼罩着,让她那颗浮躁而惶恐的心就这么平静了下来:“喂,你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的?” “来了很久了。”荆棘笑着看着南真紫鹭,此时的她站在月光下,脸上的表情明暗不定,看起来像个孩子一样的真诚,让他忍不住就想好好的疼爱她起来。 “很久是多久?”南真紫鹭歪了歪头,她很不喜欢这样的答案,模棱两可,让人觉得被耍一样。 “久到,从你问别人是不是新郎已经睡着了开始。”荆棘的脸上带着让人欢喜的笑容,眉眼之间一片的温暖,。 南真紫鹭叹气:“为什么不叫我?” “因为你没有看见我,而我恰好想看看你一个人时候的表情。”荆棘伸手揉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然后摇头笑:“可是,还没有等你一个人呢,你就发现我了。” “你偷听我说话?”南真紫鹭的表情猜不出喜怒。 “你生气了吗?”荆棘扬起了眉毛,有些许的不安。 “不,没有。”南真紫鹭笑了起来,接着她扭头看了看四周。 “在找什么?”荆棘有些奇怪。 南真紫鹭继续找着,心不在焉的回答:“在找下去的梯子,我上来的时候是从另外的房子上爬来的,可是现在我忘记回去的路了。” “那,跳下来。”荆棘想了一下,然后冲着南真紫鹭的方向张开了臂膀:“我会接住你。”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扬起了眉毛,接着笑了出来,她轻轻的纵身一跳,在月光下,像一只轻巧的蝴蝶,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怀里。而他紧紧的抱住她,好像怀抱了一个世界,天长地久。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南涧 夜光下,温软的风吹了起来,缭乱了南真紫鹭的发丝,妖娆的撩拨着荆棘的末梢神经。荆棘将自己的手臂紧紧的收紧了,似乎是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他没有办法理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想着什么,而他也不想清楚,他现在唯一知道的一件事,那就是,在这样的夜里,只有怀里的这个人儿是最重要的。 南真紫鹭吃吃的笑了起来,她趴在荆棘的颈窝上笑着说:“我感觉,刚才那个桥段好像是在很多的电影电视小说里出现过的画面,好俗啊。” 荆棘也不生气,他心里有一种软软的疼在膨胀,瞬间就波澜壮阔,将他的理智统统全部淹没了,只是心甘情愿的沉溺在这样的暧昧里。“是很俗,那你喜欢吗?”荆棘听见自己如此温软的声音从嘴角流了出来,他自己都吃惊,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也有这样温柔的声音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呢?他不知道,是从温情在的时候就开始有了,还是从他到处游走的时候开始有的,或者,是从遇见了南真紫鹭开始,他才如此的,如此的温柔? 南真紫鹭放开了荆棘,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在月光下,他的眼睛黑得像宝石一样深邃,让人很轻易的就陷了下去,微笑在她的唇角绽放,看着荆棘那有些紧张的脸调皮的问:“干嘛?你的表情为什么这么不自然?你是在紧张吗?” 荆棘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的肌肉僵硬,他笑了一下,然后呼出了一口气,大方的承认着:“是的,你说的没有错,我紧张。”荆棘说完以后觉得很后悔,他害怕南真紫鹭追问他紧张的原因,因为他连自己都不知道,或者说他连自己都没有想好是什么。 可是,南真紫鹭并没有追问,她只是笑得很单纯:“是的,我很喜欢。哪怕很俗,我也很喜欢。” 荆棘无法诉说自己心里这种感觉,他的满心满怀都充满了一种叫做狂喜的情绪,让他分不清楚到底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只是一个劲的看着眼前这个神秘而单纯的女子,沦陷。 第二天的天气实在是好得过分了。一大清早就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的蓝,让人几乎认为云南除了晴天没有第二种天气了。 坐在返程的船上,舒双翼靠在窗户边上看着南真紫鹭,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藏着深沉的情绪:“紫鹭,你昨天问出什么了?” 南真紫鹭楞了一下,将目光从水面上收了回来,有些吃惊:“我,我没有告诉你吗?” 舒双翼摇头:“没有,你收了它没有?”他看了一眼船上的其他游客,问得很隐晦。 “没有。”南真紫鹭摇头,她将身体面对着舒双翼,然后抓起了他的一只手:“你想我收了它吗?” 舒双翼很坚决的点了点头:“当然,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责任。” 南真紫鹭摇头,然后苦笑着:“不,我没有这个责任,你要知道,你是,我却不是。所以,我问了要知道的东西后,我让她走了。” 舒双翼的眉毛皱了起来,露出了一丝疑惑的情绪:“你太任性了,你要知道,要是它要……” 南真紫鹭点头:“我知道,你担心的我都知道,所以,我留了一根针,她,不能的。”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那双紫色的眼睛,最后深深的叹息,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啊你,师傅说的没有错,你根本就不是能做抓蛊人的,你看起来冷酷,却偏偏是心最软的那个人,你啊,你怎让我不担心你呢?你怎么能让我可以放你一个人去找噬心蛊呢?” 南真紫鹭眯着眼睛笑:“你,难道是为了我才坚持要陪他们一起找到母蛊的吗?” 舒双翼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的红晕,他放开了南真紫鹭的手,回过头去,只留给南真紫鹭一个背影。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红红的耳朵笑得开心,她假装没有看见,只是说:“是去南涧了,我们什么时候去?” “在南涧?”舒双翼吃惊的看着南真紫鹭:“你确认?” 南真紫鹭耸了一下肩膀,然后摇头:“我怎么会知道哦,反正她告诉我的是南涧,我觉得她不会骗我的,毕竟这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的。” 舒双翼也不在意,靠在了窗框上闭上了眼睛:“无所谓了,她是不是说实话一点都不重要,就算她不说,我也能把那个真正的下蛊人找的出来。” 南真紫鹭看着闭上眼睛的舒双翼微微的笑着,手轻轻的抚摸着莫笑离光滑的皮毛。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那脸上琢磨不定的情绪,眼前却一直想着她那刚才拉住舒双翼的手,心里泛起了一种浓浓的酸,压得他的胸口疼了起来。他有些纠结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忍住让自己的目光不去看南真紫鹭,不去想她带给他的全部改变和震撼。 从下关到南涧有一百零六公里,一行四人回到了下关舒双翼的家里后只是随便的收拾了一下就赶着下午的第一趟车子去了南涧。 云南的路似乎都是一样,无非都是弯得吓人,陡得吓人,也颠得吓人。 魏延还是一如既往的晕车,一上车哇哇的吐了一阵子后倒头就睡,根本不管自己是不是安全,会不会遭到三只手的光顾,睡得昏天暗地。南真紫鹭还是一样的一个人占了两个位置,而荆棘和舒双翼也各坐着两个椅子。要不是最近的游客实在是少,怎么能让两个人奢侈的各占两个椅子? 荆棘看着这个实在是空的有些离谱的车子,叹息着推了一下坐在前面的舒双翼问:“喂,这车的人怎么那么少啊?” 舒双翼不以为意的说:“本来南涧就是一个偏僻的小镇子,还有……”说着他压低了声音:“你看看这个车子,我都觉得它会不会散架,怪不得没有人来坐。” 荆棘看了看这辆破旧的车子,他觉得自己也开始担心舒双翼的问题了。 正文 第五十六章 硬币 天真的很蓝。 空气也是很清新的。 周围的植物上完全是没有任何的灰尘的。 这里果然干净。荆棘站在南涧县城的车站里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只觉得自己肺部里所有的汽油污浊和一路上的憋屈统统的就这么一扫而空,真的是无比的痛快。他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接着摇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只听见喀喇喀喇的声音,像久久没有上油的机器。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不禁有点吃惊:“你的脖子是不是僵了,怎么响得这么的厉害?”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揉了一下的自己鼻子说:“职业毛病了,经常坐着,很容易就得颈椎病,没有什么。” 南真紫鹭看了他的脖子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不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过头去看着舒双翼说:“师兄啊,这个南涧你来过没有?” 舒双翼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我一直都只是只知道这个地方而已,还没有来过呢,不过,据说这里有无量山,听起来倒是很有武侠味道哈。” 南真紫鹭翻了一下白眼,知道要向这个男人来打听今天晚上的安身之所的想法简直就是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她也不打算在浪费时间,弯腰将自己的背包从地上拿来起来,拍拍干净,背在了背上,大步流星的朝车站外面走去。 莫笑离也跟着站了起来,喵呜喵呜的跟着南真紫鹭的脚步跑开了,只留下了三个大男人在一边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看了一会,才提起行李跟了过去。 南真紫鹭在车站外面的公交车站站牌前停住了,她看了看这个站上的三个站牌,很容易就发现了,在这几个站牌上有一个站是重复出现的。南涧的县城并不大,这样重复出现的车站只能说明了一个问题,这里一定是县城的中心。等了一阵子,就看见一辆还算完整的公车晃晃悠悠的开了过来。南真紫鹭笑了笑,从这公车外表看来,这个地方还真是到处都弥漫着闲暇的风情呢。这公车虽然破旧,可是,却给人一种世外老者的感觉,亲切的实在。远远就看见车门上写着,无人售票,车票一元的话语,南真紫鹭伸手在裤兜掏了起来。 “给你。”荆棘伸手递过来的一枚银色的硬币:“我这里正好有两个硬币,你不要找了。” 南真紫鹭楞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荆棘,他的脸上写着一丝叫做关心的情绪,不过等她仔细要去看的时候,那一丝情绪又消失了,让她几乎认为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南真紫鹭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然后伸手从荆棘的手里拿起了那一枚硬币,手指掠过他的手掌的时候,那厚实的感觉立刻就铺天盖地的传了过。南真紫鹭的心里一惊,硬币差点就掉了下来,她连忙捏住,硬币上残存的体温就这么和她自己身体的温度混合到了一起,渗入血液,侵蚀骨髓,怎么也摆脱不掉。 南真紫鹭抬着眼睛看着荆棘,一双紫色的眼睛闪烁着果冻一样透明的颜色,在温暖的阳光下有着让人心跳的魅力。荆棘张了张嘴唇,很想问问她昨天晚上的事,可是转念一想,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说什么才好,只好讪讪的闭上而来嘴唇。 南真紫鹭偏着头看着他,眨了眨那蝴蝶翅膀一样浓密的睫毛然后问:“你想说什么?” 荆棘迟疑了一下,看着已经停稳的公车说:“没有,我说,车已经到了。” 南真紫鹭也不疑有它,点点头,朝车上走去。南真紫鹭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摸出了一张一元的纸币,很自然的丢进了投币筒里,可是另外一只捏着硬币的手却满满的都是汗。她有点心虚的转头看了看隔着舒双翼上车荆棘,发现他并没有发现,才放心下来。 荆棘刚刚上了车,就感觉一道光朝自己射了过来,他自然的迎了上去,正好对上南真紫鹭那双紫色的眸子,只见她朝他腼腆的笑了一下便慌慌忙忙的闪开了。尽管只是那么轻轻的一瞥,也让荆棘发现那双眸子好像是有什麽心虚的事情一样,让他好生难懂。 前面的舒双翼投完了钱后,荆棘便准备投币,可是就在手里的硬币就要落进投币箱的时候,他的眼睛就看见那透明的空空的投币箱,里面只有两张纸币,却没有硬币。他愣了一下,随后他什么都明白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奇怪的甜蜜就从他的心里散发了出来,像是搁置了很久的蜜糖一样,这样的的甜蜜几乎让荆棘的牙齿都酸了起来。他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刻从衣服里抽出了钱夹,又抽出了一张纸币丢了进去,而刚才还和南真紫鹭手里相依相偎的那枚硬币就被他紧紧的,紧紧的握在手里,就好像握住了一个完美的明天。 车上的人很多,南真紫鹭站在离荆棘满远的车位,从荆棘站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她微微低垂下的脖子,散发着发腻的白色柔光,上面似乎还有一层细细的柔柔的婴儿一样的绒毛,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抚摸。他微微的叹气,将眼睛看像了窗外,外面来来往往的车流在他的眼睛里压来压去,却怎么也压不掉残留在他脑海里刚才那惊鸿一瞥。他到底是怎么了呢?为什么会有如此陌生的情感出现?荆棘的右手拉着拉杆,而左手插在裤兜里,不断的抚摸着那枚硬币,这是他现在唯一一件和南真紫鹭有关联的东西。 一行人到可县城里,随便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胡乱吃了些东西就都去休息了。 南真紫鹭洗完了澡,盘腿坐在床上,看着摆在手里那枚硬币,她实在是有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换掉那枚硬币呢?她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硬币上那柔和的花纹,好像是在抚摸一件极为珍贵的宝贝。 她的嘴唇边上泛起了一丝薄薄的笑容,透着些许温暖的和陌生的惊慌。 正文 第五十七章 猫的爱情 一间不大的房间里摆着一张双人床,电视摆在床的对面,正在放着没有实质内容的搞笑片子,而在电视对面床上盘腿坐着一个纤细的女子,她一头松软的长发被分成了两边随便的扎了起来。一件白的卡通娃娃吊带睡裙穿在她的身上杂糅出一种天真的性感。 在她的前面趴着一个体型修长的男人,现在正光裸着上身色迷迷的看着他,他左手撑着头,可是,另一首却该死的不安分。 满室昏黄的灯光下,这样两个人实在构成了一副让人想入非非的香艳画面,当然如果我们能很睁眼瞎的忽略掉男人身后那条摆来摆去的黑色长尾巴话,这幅画面就是很香艳了。 “你是不是真的看上那个男人了?我的小紫鹭?”莫笑离蛇一样的趴在床上,他撑起了身体,那修长的手在南真紫鹭光滑的大腿上不断的游走,暧昧的到了极点。 南真紫鹭抬头看了一眼莫笑离,很不客气的拍开那个爪子,“死猫,你在乱摸,我把你从五楼丢下去。” 莫笑离可怜兮兮的摸着自己被南真紫鹭打肿的手,有些埋怨的说:“你怎么能打我呢?好歹我也是活了三百年的老人家啊,你要尊老爱幼嘛。” 南真紫鹭放下了手中的硬币,很不耐烦的看着莫笑离:“请问你有老人家的样子吗?有老人家随便摸女生大腿的吗?你这叫老不休的色猫。” 莫笑离撅了撅嘴,然后爬到了床的一边,很郁闷的蜷缩起身体喃喃道:“哼,小的时候我还不是天天摸,别说大腿,其他地方我还摸过呢,现在就不许摸了,真是的。” 南真紫鹭瞪了一眼莫笑离,伸出腿踹了他一脚:“你要是不想睡床就给我到地板上去睡!”莫笑离立刻就没有了废话,装死去了。南真紫鹭很满意的点头,过了一会她问:“我说,你觉得这个南涧的养蛊人是什么人?” “女人。”莫笑离没好气的回答,过了几秒钟他考虑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后,老老实实的回答:“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女人,但是,我在这里感觉到了一种很粘的感觉。” “很粘?”南真紫鹭的眉头皱了起来:“你说这个蛊有很粘的感觉吗?” “是有这个特性吧。”莫笑离翻身看着南真紫鹭皱了皱鼻子说:“我一到这里,就感觉浑身都被什么粘住了一样,这个蛊大概是因为有这样的特性吧。” “具有粘的特征的蛊?”南真紫鹭陷入了沉思,随后她继续问:“那你说是什么呢?” 莫笑离摇头:“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养蛊的,我怎么知道。”南真紫鹭皱眉:“喂,你怎么可以说不知道啊,你可是灵猫啊,你原来不是专门被养来到识蛊的灵猫吗?怎么可以说不知道?” 莫笑离着南真紫鹭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随后他躺平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叹息:“灵猫吗?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当过识蛊的灵猫,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了,很久很久,从她死了以后,我再也没有做过。” 南真紫鹭咬了一下嘴唇,然后将硬币放进了自己贴身放银针的口袋里,伸手关了灯也躺了下来,她靠进了莫笑离问:“你能跟我说说你爱的那个人吗?” “你为什么想知道?”莫笑离微微转头看着南真紫鹭,瞳孔在黑暗中变成圆圆的黑洞,吞噬了一切。 “不为什么。”南真紫鹭靠在莫笑离的胸膛上笑:“我就是想知道被一个这么英俊又本领高强还有几百岁年纪的灵猫爱上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告诉我吧。” 莫笑离宠溺的摸着南真紫鹭柔顺的黑色长发,一边微笑:“她嘛,她长得很美丽。”说着他的投低了下来,轻轻的舔了一下南真紫鹭的唇角:“你长得很像她,非常的像,我有时候几乎觉得你就是她,只是,她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南真紫鹭摸了摸自己的唇角,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莫笑离,却没有一丝的悸动:“为什么会死?你不是本领很高强吗?怎么还让她死了?” 莫笑离笑了起来,英俊的面孔上浮现了隐隐的伤痛:“是人就会死啊。她当然是老死的了。我本领高强那又如何呢?我,只是一只猫啊,她是人……”说着莫笑离摇头:“我是为了她才做识蛊的灵猫的,因为只有那个时候我觉得,她是完全属于我的,属于我这只猫的。我见她的时候,她十八岁,我一直陪着她,陪着她嫁人,陪着她做了母亲,做了祖母,然后陪着她生命的最后一刻。虽然我没有真正拥有过她,可是,又能怎么样,在她的一生中,我是最重要的,这就够了。” 莫笑离闭上了眼睛,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女子朝他伸出的手,她轻轻的摸在了他的脖子上,微笑着说:“阿离,抱抱我,我知道,你不是一只猫,抱抱我好吗?”依靠在他怀里的那个小小的身体,那个柔弱的身体一直在微笑:“阿离,我其实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身份,你不是猫,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说爱我,可是你为什么不说呢?你为什么到我都要死了,你都不说呢?” 莫笑离的声音发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抖抖索索的握着那只已经布满了皱纹的收、手,脸上湿成了一片。“不要哭。虽然你不说,可是我知道,我知道的。谢谢你,一直一直的陪着我,谢谢你,阿离。”她带着苍凉体温的手贴在了莫笑离的脸上,撩拨起他那汹涌的情感和悲哀的岁月。 “妙儿……”莫笑离的喉头僵硬,低低的喊出这个自己在心里喊了无数次喊了六十年的名字,泪如雨下。 “阿离,阿离,我爱你啊。”妙儿那双几十年都没有改变的眸子就这么看着莫笑离,接着光芒就这么暗淡了下去:“谢谢你让我,爱了六十年。” 莫笑离握紧了手掌,仿佛还可以感觉到那在他身体里逐渐冷却的温度。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南真紫鹭轻轻的摸着莫笑离光滑的胸口问。 “不知道,我看见了你的眼睛,我就好像看见了她。”莫笑离笑了出来:“我本来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在识蛊了,可是没有想到,却为里你又做了,真的是太久了。” “有多久?”南真紫鹭好奇。 “一百年。”莫笑离笑了起来,接着轻轻的将南真紫鹭推出自己的胸口:“快点睡觉,小丫头,不要胡思乱想,明天还有的累。” 南真紫鹭看着莫笑离那张看不出悲喜的面孔微微的愣住了:“阿离,这个是母蛊吗?” “不是。”莫笑离在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身体明显的僵硬了,随后他坚决的摇头。 南真紫鹭看着黑暗中那静静躺着着躯体,一种浓浓的心酸就这么涌了上来。 正文 第五十八章 跳菜之乡 第二天的天气依旧是阳光万里,明媚得让人嫉妒。 不过对于在这样明媚阳光下做行军状的几人来说,可是要了老命。魏延又拧开了一瓶的矿泉水叹气:“天啊,云南居然没有不通车的村子啊,这也太超出的我想象范围了,我还以为全国人民一起奔小康了。” 南真紫鹭也叉着腰喘气,她挥舞了一下手里用来帮助行走的拐杖,说:“云南都是山啊,你要知道穿越山的话可是一件非常非常的辛苦的事情啊,你不要以为全国山河一片红,云南穷的地方多了。” 魏延点头:“我看出来,居然所谓的无量村和无量山还隔着九公里的山路,天啊,还说什么无量村就在无量山脚下,太误导我了。” 荆棘一边喘气一边笑着指了指身后那边高高的山:“没错啊,我们现在是在无量山的山脚下,别人没有误导你,是你自己想太多了。” 舒双翼靠在树上休息了一下,刚刚睁开了眼睛就被令一棵树上的东西给吸引住了,他轻轻的对南真紫鹭说:“紫鹭,你来看,那个是什么?”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脸上的表情有些诧异,顺着他看的方向看了过去,她就看见了一个很大的蜘蛛网,在这潮湿的山里,那蜘蛛网上结满了大滴大滴的露珠。 “哇,好漂亮!”魏延也看见那个蜘蛛网,然后立刻找来照相机对这那个在一片翠绿中迎风摇曳的蜘蛛网谋杀胶卷起来。 “这里怎么会有蜘蛛网?”荆棘皱起眉毛来:“大深山里的,哪会有这么大的蜘蛛网?” 南真紫鹭心里隐隐的有点不安起来,她连忙说:“大家快走吧,不要耽误时间了,越休息越累,要不是我们就该走不到了。” 几人也比较赞同这个说法,都活动了一下身体继续路程。 一路蜿蜒湿滑的山路,短短的九公里让几人足足的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南真紫鹭站在村子口的那条光洁崭新的马路面前柳眉倒竖,她瞪着舒双翼:“喂!你不是说这里没有公路的吗?那请问,这个是什么!是什么?是戏台吗?” 舒双翼无辜的缩着肩膀:“我又没有来过,我怎么知道这里有公路,再说我问了那个司机,他确实是说这里没有公路的。难道给他钱,他还不打算挣吗?” 南真紫鹭瞪大了眼睛看着舒双翼:“你给我记着,以后我弄不死你!你这个家伙!”说着转身就朝村子里走,莫笑离跟着南真紫鹭的后面一边走着,一边扭头看着舒双翼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美女就是吃得开一些呢?总之跟着南真紫鹭很快几人在村子里找到了晚上投宿的人家。这是一家苗族人,家里就只有儿子会说一些简单的汉话,荆棘、魏延和舒双翼坐在院子里看着南真紫鹭居然和人家指手画脚的打着手语聊得开心不已,不禁称赞不已,原来沟通真的是个了不得的天赋,没有想到两个根本语言不通的人居然可以这样聊得开心,真是不见不知道,一见吓一跳。 没过多少时间,南真紫鹭又跑了回来,她坐在几人的对面,一张脸上笑得很是开心,眉眼之间带着一点小女孩的调皮。荆棘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实在是有点讶异,毕竟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她这样的一种表情,这样的表情对于他来说是新鲜的,一时间竟然看得发起呆来,甚至连她说些什么都没有注意听。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发愣的样子有些奇怪,她伸出了手在他的眼睛前面晃了一下,然后很奇怪的问魏延:“他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魏延看了一下荆棘,用手推了他一下,荆棘立刻回过神来,他看着魏延:“怎么了?” “紫鹭在和你说话,不知道你怎么就发呆起来了,到底是在想什么啊?”魏延也有些奇怪荆棘的走神。 荆棘清了一下嗓子,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说:“没有,可能是有一点累,你刚才说什么?” 南真紫鹭只是多看了他几眼,也没有说什么:“今天晚上,这里要跳菜,主人家请我们一起来,据说很热闹的。” “跳菜是什么?”荆棘的眉眼之间写着不明白。 南真紫鹭只是笑,她耸了一下肩膀不在回答。 正午刚过,主人家就把南真紫鹭几人请到了一个小小的活动广场上,一路上那个只会说几句汉话的年轻人向南真紫鹭解释着跳菜的来历。跳菜是无量山彝族人用来接待宾客的最高礼仪,其实就是一种上菜的形式。 几个人听见这样的解释实在是有点不明白,但是碍于语言的不通,也只好耐着性子等到吃饭的时候真正的去领略这个神秘而高贵的礼遇方式了。 “贵宾?是什么贵宾啊?”南真紫鹭很是奇怪,“是村子里的吗?” “原来倒是村子里的贵宾才会举行了,但是,现在省里说要保存什么民族文化,让我们村子里的人自己组织了一个跳菜的队伍,要是谁家要跳菜的话,只要给大家提个猪腿,带两瓶好酒的话就可以帮他家跳了。”年轻人慢慢的说着,力求自己说的能让南真紫鹭明白。 “啊,别人请客,我们去做什么啊。”南真紫鹭的脚步停了下来,有点拒绝的意思。 “去吧去吧。那么大的排场要是只有主人家的话,不冷清的很吗?所以,说是主人家请人跳菜,但是,全村的人都要出份子钱的。”年轻人连忙解释:“我们家也都要去的,所以才请你们一起去啊。” 南真紫鹭听见年轻人这样解释了,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跟着年轻人朝小广场走去。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戴斗笠的女人 果然是全村子人的宴会。南真紫鹭看着小广场上那么多人的忙出忙近,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她一边看着一边点头:“还真的是一村子的人都来了哈,真好真好。”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那满脸的笑容,嘴角朝上面翘了一翘,也不说话。他当然是知道南真紫鹭现在到底是在打什么样的主意。要问他为什么会知道的话,大概是因为他和南真紫鹭想的是同一个事情吧。 荆棘在一边看着南真紫鹭的开心和舒双翼的神秘莫测,实在是觉得这两个人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和魏延两人,可是他又不好猜测什么,只有站在一边叹息,看着两个人的心照不宣。 小广场上早就已经有人在那里忙得不可开交了,不少男人们从自己家里把桌子凳子都抗了出来,平平整整的三层围成了一个大大“∏”状,不过,南真紫鹭倒是对他们的发型很感兴趣,居然全部清一色的都是秃瓢。她笑嘻嘻的看着年轻人问:“喂,你们这里流行光头啊?怎么所有男人都剃了光头呢?我原先以为只有你是光头呢。” 年轻人笑了笑:“跳菜的时候,男人们都是要剃光头的,讲究个热闹。”正说着话能,不远处有几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招手喊他,他答应了一声,扭头对南真紫鹭说:“一会你们随便坐好了,不用讲究什么的,我们彝族人很开朗的。” 南真紫鹭点了一下头,就看着那个年轻人转身朝着几个伙伴跑了过去,一边跑着,边在嘴唇里嘟囔着些什么。她笑了一下,对着三人说:“我们就找个靠边的地方坐吧,一会要是开溜的话也比较方便的,坐在中间那么多人瞪着看着实在是难以脱身。” 魏延听到这个话有点不太高兴:“我们干嘛要早早的脱身?这个东西难得见到,我还想全程录制成DV呢,这样的话,我不是白来了吗?” 南真紫鹭抬眼瞪着魏延,其实很想问他还想不想活命了,不趁着人都在这里做客的时候去找蛊,难道要等到他们都在家里面的时候再成群结队的去找吗?她叹了一口气,算了,也许就算趁着这样的事情四人一猫去翻别人的东西也不见得就是什么隐蔽的事情,一会还是自己去找比较把稳些吧。“知道了知道了,我本来想着,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你会累的,所以才提议坐在边上好偷跑,既然你还要录全程,就往中间坐嘛,不过累死了不要找我。” 魏延笑:“你放心,我可是铁打的汉子!” 几人听着他的自吹都忍不住翻着白眼。因为是要拍DV,所以几人尽量找了个靠着前面的位置,正好旁边可以放DV的三脚架,魏延就很不客气的坐了过去,又是调机器又是对角度,忙得不亦乐乎。倒是剩下的三人就之后干坐在那里等着吃饭了。 没多少时间,人坐的差不多了,而这次待客的人家正领着她的客人向长席走来。待客的主人是一个一个中年妇女,身材矮胖,皮肤有些粗糙的黝黑。她现在笑意吟吟的带着一个戴着斗笠的女人从桌席的后面走进了主席位置的方向。那个中年妇女看样子对这个戴斗笠的女人很是尊敬,不但脸上满是崇敬的神色,就连举手投足之间都无不把这个女人摆在了很尊贵的位置上。南真紫鹭不禁多看了几眼那个连坐下也不肯接下斗笠的女人。 她穿得很是普通,就跟一个平常的农村妇女一样。身材很是清瘦,个子倒是高挺,不过由于戴着斗笠却怎么也看不到脸,也看不清楚她的年龄,只是,从斗笠下面露出来的部分得知这个女人的皮肤很白。 “真是少见啊。我还以为云南你是最白的女人呢。,没有想到她的皮肤也够白的啊。”坐在南真紫鹭身边的荆棘显然也是在看那个女人:“不过看打扮她好像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啊,皮肤保养的真不错。” 莫笑离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然后又闭了起来,呼呼的打起盹来。南真紫鹭本来也想和荆棘讨论一下这个女人的保养之道,却听见站在席前那个“主持人”一声令下,早就在席边站好的姑娘小伙子们,拿着不同的乐器开始演奏出一种很是欢快的乐曲。这样的乐曲在城市里是绝对听不到的,充满了浓浓的乡土情节,让人一听就深深的着迷,没有办法离开。 这时,两位“跳菜”的大师从远处的厨房里相继而出,他们头顶托盘,手里还撑着托盘,在托盘里装满了菜碗,在忽高忽低、忽急忽缓的音乐声中,一前一后,一摇一晃,根据音乐节拍,迈着轻柔而敏捷的步子,缓缓入场。两人一边跳着舞步,一边在脸上做着怪相,引得宾客们无不哈哈大笑,一时间席间的气氛热闹非凡。这一队跳菜的大师还将手里的菜碗放下,又从厨房里跳出了一对,姿势和这一对是绝对不一样的,就这样,一对接着一对的跳了出来,他们的舞步姿势各异,变化多端,刚柔相济,旋转自如,不断的把装满菜肴的托盘在他们手里翻出新的花样。有的用手托,有的有头顶,更有用肩抬的,甚至还有一个人骑在令一个人身上,下方的两手托盘,上面的吹着明晃晃的金唢呐,头上还顶着大菜,伴随着唢呐声做出一个又一个精彩的动作。不过,不管这些大师怎么跳,怎么晃,那托盘里菜肴始终是没有撒洒出半点油水。 几人看着那些装满了饭菜的托盘在几个大男人的手里上下翻飞,他们的脚步跳,碗里的肉也跟着脚步跳,他们的心更是跟着那盘子跳,生怕一个不小心托盘掉了下来,彻底演砸了。 莫笑离伸了一下爪子,像是有意又像是无意一样,不偏不正的正好抓在南真紫鹭光着的手臂上,疼得她皱起眉毛来。她一边捂着被抓伤的地方,一边看着闭目养神的莫笑离回了过神。她拿起了筷子不再去看众人关心的跳菜,而是大口大口的吃起东西来。 正文 第六十章 养蛊的地方 要是说这么热闹的地方都还有人开小差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南真紫鹭没有错了。她一边对这百年难见的精彩活动报以了热烈的回报,一边大口大口的吃了饭菜,大口大口的喝着酒,实在是豪爽得让身边的荆棘都侧目乍舌。 也许是喝得酒过于猛了,不一会南真紫鹭就拉过了身边的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问着要解决问题的厕所在什么地方。得到了确切的地址后,南真紫鹭和三人打了个招呼就朝厕所的方向跑去。莫笑离甩了一下尾巴,然后跟着南真紫鹭的脚步一路跑去。 南真紫鹭很大方的走进了公用厕所,磨蹭了一阵子后,也不管脏不脏从厕所的后墙翻了出去。她一边拍了拍了身上的尘土,一边从衣服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抠了一点抹在了鼻子的下面的,顿时火辣辣的感觉刺得她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这个东西真是太刺激了,要不是为了找蛊,才不用呢。 一股香甜的味道在涂抹了那东西后立刻朝南真紫鹭扑了过来。她丝毫不敢停下脚步,一直跟着那香甜的味道跑去。 味道越来越浓烈,浓烈到南真紫鹭忍不住要捂住口鼻才能呼吸了,原来过于甜蜜的味道也是一种负担啊。随着味道愈发的农历,南真紫鹭三拐两拐就到了一户小小的院落前面,可是抬头一看,吓了一跳。舒双翼居然坐在墙头上对着他笑得开怀。南真紫鹭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一边没好气的说:“你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你想吓死我才甘心的吗?” 舒双翼朝南真紫鹭伸出了手:“不要话那么多了,快点上来,你可真慢,我等你半天了。” 南真紫鹭一边把手递给了舒双翼一边嘟囔着:“我又没有喊你等,再说了,我怎么知道你要来?” 舒双翼笑着吧南真紫鹭一把扯到了墙头,然后两个人轻轻巧巧的落在了院子里面:“我当然知道你要来这里,从你说要先脱身开始,我就知道你有这个打算了,所以你一离席我也用个接口过来了,我还以为你会直接过来呢,没想到你现在才来。” 南真紫鹭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不想马上就来吗?那个厕所就在广场边上,我是从后面的墙翻过来的。” 舒双翼看了看揉了一下南真紫鹭的头发:“是了是了,知道你辛苦了,快点走了吧,我总觉得这个家里蛊实在是有点和我们原来见到的不一样。”他一边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一边伸手推了推房门,然后皱眉:“居然上了暗锁,我们看看窗户能进不?” 南真紫鹭点头,身体已经朝另一边的木楞窗户挪去,她轻轻的一推,窗户就裂开了一道口子,她朝舒双翼小声的吹了个口哨,然后用眼神示意他进去了。自己则先推开窗户就翻了进去。 屋子里面异常的干净,干净的可以说是一尘不染了。南真紫鹭笑了笑:“养蛊的人家就是干净哈,蛊的生活要求还挺高的。”舒双翼一边关好了窗户一边走到了南真紫鹭的身边,四处打量着:“先去卧房看下吧。” 南真紫鹭点点头,跟着舒双翼朝卧室走了过去。 这是很典型的彝族卧室,南真紫鹭觉得和摩梭人的房屋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在卧室里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这间卧室里居然放了一张雕花大床,明眼人一看就是汉族的东西,而且是有了点年头的东西了。南真紫鹭轻轻的摸着床栏杆上细致的雕刻赞叹:“这床可是有些年头了吧,真是漂亮啊,放到外面一卖可值不少钱。” 舒双翼也不理会南真紫鹭只是在各个隐蔽的角落里到处找着,一边找一边说:“这个探药一进屋子里就失效了,真是讨厌,要不是闻闻就知道在什么地方了,还用我们这么辛苦吗?” 南真紫鹭看着床上那齐齐摆好的两个枕头和竖放的被子,形状很像古装片里的摆设。虽然没有什么大的不妥,却始终觉得有些怪异,她想了一阵子,还是爬到了床上,小心翼翼的揭开了被子覆盖的地方,然后她看见被子下面的褥子似乎比别的地方的褥子要高一点,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连褥子都解开了。 随着南真紫鹭的动作,在褥子的下面露出了一个比床板稍稍高一点的隐蔽暗格。她楞在了那里,实在不想去想象,这个东西是不是就是养蛊的容器。她伸手轻轻的敲了一下暗格,发出了突突的空响声,南真紫鹭的指尖抖了一下,还是没有勇气去把暗格打开。于是她回头看着还在到处找寻的舒双翼,轻轻的问:“师兄,要是你养蛊,你会养在什么地方?” 舒双翼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扭头看着南真紫鹭,有些奇怪的问:“你干嘛问这个。”说着他又仔细的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了:“我的话,一定是要放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比如地下室啊,或者粮仓啊,总之是别人都不会注意的地方才好呢。” “你觉得什么地方才是真正的隐蔽呢?”南真紫鹭咽了一下口水,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舒双翼一动不动。 “这个倒是问到我了,不过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也许,放在窗台上的罐子里就放着我们想要找的东西。”说着他拿起了窗台上的罐子一把打开,然后皱眉,“怎么没有啊?对了,要是你的话,你会养在什么地方?” 南真紫鹭咽了一口口水,笑得有些无力:“师兄,你有没有想过,把蛊养到床上?” 舒双翼扭头瞪着南真紫鹭看,然后笑:“我疯了才养到床上!蛊要是饿了起来是什么都不顾的!”然后他的话全部僵在了唇边,放下了手里的罐子,他几步走到了南真紫鹭坐的大床边上,瞪着南真紫鹭已经揭开褥子的地方,手指忍不住颤抖起来。 正文 第六十一章 蜘蛛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在阴暗房间光线下映衬的愈发惨白的面孔,轻轻的伸出了手指敲了一下那个微微凸出的暗格,那空旷的响声一下一下的敲击着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用手指沿着暗格的缝隙滑动着,不断的寻找着开启的方法:“他**,这女人真是胆子大,居然把蛊养在床上,就算这个蛊是不吃她的,她有没有想过,这个蛊可是会吃她老公的啊,真是太胆子大了!要是她老公知道了他一直是在和一只巨大的蛊在一起睡觉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吓得连腿都抽筋了呢?” 南真紫鹭一边听着舒双翼的嘟囔,一边伸出了手和他一起找起那些暗格起来。远处跳菜的音乐声已经越来越激烈了,看起来很快跳菜就要完了,知道这点,南真紫鹭更是一身一脸的冒出了滑腻的冷汗。虽然,她和不少养蛊的人都打过交道,可是,她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一只蛊,对这个东西更是存着深深的敬畏。 舒双翼摸索了一阵子,终于在暗格的侧面摸到了一个突起的小木块,他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南真紫鹭咽了一下口水说:“紫鹭,你到床的下面去。” 南真紫鹭一愣,“为什么!” “喊你去你就去,问那么多为什么做什么?”舒双翼一把抓起南真紫鹭将她推下了床,然后从身上的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口袋,打开却是一个薄如蝉翼的头套,他迅速的套到了头上,接着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按下了暗格上的小木块。 暗格的盖子突就弹开了,南真紫鹭觉得自己连看都没有看清楚,一条黑色的光影就直接跳了出来,不偏不正的贴在了舒双翼的脸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南真紫鹭一把捂住自己的嘴,让那没有叫出来的声音生生的烂到了肚子里。瞪着眼前那个趴在舒双翼脸上的巨大黑色物体,南真紫鹭只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这是一只好大的蜘蛛,身体足足有南真紫鹭的一个拳头的大小,而每一条腿都有她的手指粗细,再加上上面长满了厚厚的绒毛,让人看起来有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她一边咽着口水一边刚想伸出手去拿那个蜘蛛,却被舒双翼一把拉住。 舒双翼一只手握着南真紫鹭冰冷的手指,一边轻轻的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一边自己连气也不敢喘。那只巨大的蜘蛛,就这么趴在他的脸上一动不动,却很奇怪的在大口喘气,蜘蛛也是会呼吸出声音的吗? 舒双翼小心的移动着自己的手,不露痕迹的朝头上的头套边缘摸去,这个动作持续了很长的时间,他终于摸到了头套的边缘,然后,就只见他的手指快速的抓起了头套,一扯,那个巨大的蜘蛛就已经装在了口袋一样的头套里。舒双翼紧紧的捏着头套的口子,一边不顾蜘蛛的疯狂挣扎,把蜘蛛连同口袋一同丢进了暗格里里,迅速的关上了盖子。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的脸色惨白,额头上满满的都是汗水,她轻轻的伸出了手,贴了上去,想帮他擦干净,可是才刚刚贴到了舒双翼的额头上,她就感觉到了他身体明显的一震,心里暗惊,知道这个蜘蛛不但把自己吓得够呛,就连把舒双翼也吓得三魂出窍了。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长长呼出了一口气,然后拉下了她的手,轻轻的摇头:“没有事情,不要害怕。” 南真紫鹭见舒双翼恢复了说话的能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叹息:“吓死我了,我从来没有想过居然会是一只蜘蛛,刚才跳到你的脸上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要死了。” 舒双翼笑了起来,他连忙把床上被两人翻乱的褥子收好,然后对着南真紫鹭说:“快走,反正,已经知道蛊在什么地方了,一会只要来看看这家人到底是谁就好了。” 南真紫鹭点头,连忙跟着舒双翼从来时的窗户就这么爬了出去。两人一边慌忙逃窜,一边不忘收拾自己造成的一切痕迹,以免造成有人来过的可疑印象,翻过了围墙,就看见莫笑离悠闲的坐在围墙下面,一条又黑又长的尾巴摔得实在让人很销魂。 南真紫鹭瞪着莫笑离,莫笑离则喵呜喵呜的争辩起自己的行为来:“这么高的墙我哪里进的去啊!再说有这个小子陪你进去了,我去不去没有关系的,你不要这么凶狠的看着我嘛,我只是一只猫啊,这种情况下,一个人一定比一只猫的作用大很多。” 南真紫鹭实在懒得搭理莫笑离的语调,只是微微的笑着,不过,一双眼睛已经在莫笑离油光水亮皮毛上开了无数个窟窿了。 “你的猫还真大啊。”舒双翼和南真紫鹭从相反的方向一路走回广场,他看着跟在南真紫鹭后面的莫笑离由衷的称赞:“毛色也很漂亮,我第一见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带的是一只豹子呢!” 南真紫鹭冷哼一声:“它吃的也很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拿去卖了换点钱用用。”莫笑离听到这个话更是喵呜喵呜叫着,可怜兮兮的样子。 前面一个消瘦的背影挡在了两人的面前。两人很有默契的停下了闲谈的话语,在离这个背影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一种诡异的安静在三个人的中间翻卷着。一阵凉凉的风出了过来,南真紫鹭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你们看到了什么是吗?”那个背影并不回头,只是轻轻的说着问句,不过那个问句怎么听都是肯定的语气,她的声音被刻意的压低了,但是依然可以听出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这个女人的年龄似乎也已经不怎么年轻了。 “我们该看到什么吗?”舒双翼笑了笑,打着哈哈。 那个女人微微的动了一下身体,然后朝着前方走去:“那个是你们的事情。看到也好,看不到也好,又有什么干系呢?要发生的始终会发生,不发生始终不会发生。” “你是谁!”南真紫鹭大叫一声,她的眉毛倒竖,一种冰冷的恐惧在她的心里荡漾开来。 一阵风吹过,前面什么都没有剩下,仿佛什么都没有有过,刚才,刚才真的有人在吗?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我们会再见的 坐回了席间,荆棘看着南真紫鹭的脸色奇怪的问:“你是不是水土不服?” 南真紫鹭楞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她看着荆棘微微的有些走神:“什么水土不服?” 荆棘笑了一下:“我觉得你好像脸色不好,刚才去卫生间又去了那么长的时间,是不是拉肚子了,你的脸色好难看。”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那张温和的笑脸,心里一阵暖暖的松弛就这么流淌了过来,她笑了笑,伸手摸着自己的面孔说:“还好了,只是觉得有点热,可能有些脱水了,多喝一点水就好了,没有什么关系的。” 荆棘的眉毛皱了起来,“真的没有什么吗?”说着他的目光扫过了舒双翼,有些迟疑的问:“你们刚才是在外面碰上的啊?” 南真紫鹭楞了一下然后看了看舒双翼笑而来起来:“是,我刚才从卫生间出来,觉得有点难受,正好遇见了他在外面,他就陪我坐了一下吹了一会的风,所以一起回来的。”她目光流转,然后笑:“怎么?干嘛问这个?” “我就是觉得奇怪而已。”荆棘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笑,别过头去。 南真紫鹭刚想继续的取笑下荆棘,却发现有一道冰冷的目光直直的射了过来,贴在他的背上,让人有种无法言语的恐怖。她迅速的朝目光投来的方向扭头看去,却什么都没有找到,只有看见无数为表演所吸引目光的观众。只是南真紫鹭的目光却不自觉的落在了那个带着斗笠的女人身上,她心底总是对着这个女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飘忽不定。 看了一阵子,南真紫鹭收回了目光,低头吃着饭,却如同嚼蜡,眼前始终转着那只巨大的蜘蛛和那个诡异的背影,她的身体就这样从指尖开始冰冷起来。 折腾了足足有两个小时之后,跳菜总算是结束了,几个人跟着收拾好了桌子的投宿主人,回到了院子里。这家是一个殷实的家庭,光房子都有三幢,主人将四个人安排在最新才盖好的砖房里,热情极了。 才进了房间,南真紫鹭就拨了手机给舒双翼,“师兄,我们两个什么时候一起再去刚才那家人那里看看,有什么有什么新的发现?” 舒双翼思考了一下说:“你最好叫荆棘跟你去,我们刚才就是一起消失的,虽然大部分的人不会注意,可是,那些心怀鬼胎的人看见我们再次一起出现的话,多少不好。你先和荆棘去,然后我在拉着魏延去,不要相隔太远,晚上有时间碰头一下就好。” 南真紫鹭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恩,好的,我一会去约荆棘,那我先挂了。” “等等。”舒双翼叫住南真紫鹭:“你去的时候最好换身衣服,显得像恋爱中的女人一点,如果你愿意的,最好能和他亲密一些。” 南真紫鹭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了:“喂!你什么意思啊!” “你不要乱想啊,一对情侣出去逛逛是真正常了,旅游了,难道你要和他在外面一本正经的谈论国家大事吗?要是我看见我都觉得奇怪。”舒双翼笑了一下,脸上有着琢磨不明白的情绪。 南真紫鹭哼了一声,关上了电话,自己一个人在床上胡乱的翻了起来。只是怎么翻都想不到最好的解决办法,她叹息着妥协给了舒双翼的方法,毕竟,在对付蛊的方面,舒双翼一直都比她在行。她坐了起来发了一条信息给荆棘:“要不要去寨子里逛一下,好像风景不错。” 荆棘的信息很快就回传了过来:“好,什么时候?” “半小时后,在院子里等我吧。”南真紫鹭关上了电话,就开始在自己的包包里面翻了起来,也没有带几件的衣服,她随便抽了一条裙子套在身上,然后胡乱的抓了几下的头发,收拾了收拾自己就朝院子里走去了。 荆棘看着一身连衣裙的南真紫鹭朝自己缓缓的走了过来,不禁暗自的称赞着她的好样貌和好身材。男人多是视觉动物,看见美女怎么可能不会动心呢? 也许是由于事前设计过的事件吧,总之南真紫鹭觉得自己浑身别扭的和荆棘朝养蛊的人家走去。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心神不定的样子皱眉:“紫鹭,你是不是真的哪里不舒服啊?我是怎的觉得你好像很不对劲的样子,心神不宁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叹了叹气,伸手插进了荆棘的臂弯,然后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副很亲昵的样子。荆棘却被吓到了,他的心里砰砰的乱跳,脸也不争气的热了起来,刚想说些什么话,就听见南真紫鹭在他的耳边用无比冷静的声音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荆棘一边听一边觉得身体就这么冷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面对的是什么东西,这样让人无法掌握的无力感牢牢的控制着他,让他憋屈极了。 两个人一路走着,心情却都无比的沉重,这个没有边际没有目标的找寻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荆棘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问:“要去什么地方看?” 南真紫鹭扬了一下下巴,笑:“前面那个弯绕过去的第一家就是了,一会我们就装成照相留影的好了,你说呢?” “不要想着去试探别人,否则你会死无葬身之地。”一个温润如玉的的声音从两人的前方传了过来。 南真紫鹭一楞,看了过去,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带着斗笠的女人,她正站在拐弯出,一双死蛇一样冰冷的目光从斗笠下面射了出来,打在了南真紫鹭的身上像是透骨的雨水一样冰冷。她挺直了脊背,然后看着这个女人,微笑:“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那女子只是笑,嘴唇的边上有着冷冷的残忍。忽然,她的嘴唇一撮,南真紫鹭推开荆棘慌忙朝后面跳去。肩膀上一阵剧痛让南真紫鹭几乎喊了出来,她伸手一摸。竟然差着一根冰冷的铁钉! “希望下次你也可以躲的过。”戴斗笠的女人微微一笑,然后看着她拿起了身边的一根长长的木棍试探的走了过去。她居然是个盲人!! 南真紫鹭瞪着那个从自己眼前潇洒离开的背影紧咬住嘴唇的牙齿边上已经泛起了鲜红的血,触目惊心。 “我们还会再见的。”盲女人冷笑着:“如果你可以活到那个时候。” 正文 第六十三章 伤口 南真紫鹭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肩膀,一点也不敢放开,荆棘立刻就从包包里拿出了一捆纱布,紧紧的将她的肩膀捆住。一把抱起她朝住的地方狂奔而去。 南真紫鹭从头到尾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咬着自己的嘴唇,一双眼睛死水一样的看着伤口。荆棘看着她这个样子,掩饰不住心里的焦急,他急切的说:“紫鹭,你疼不疼,疼的厉害不?能不能忍得住?要是忍不住就叫出声来,你千万不要不说话。” 南真紫鹭的睫毛微微的一颤,然后抬起眼睛看着荆棘那张焦急的面孔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你担心我?” 荆棘点头:“当然,你怎么样?能不能忍得住?疼得厉害不?知道自己伤到什么地方了吗?”南真紫鹭苦笑了一下,雪白的脸孔上透出了淡淡的青色:“钉子扎在骨头上了,这个倒是没有什么,只不过她在钉子上下了蛊水。” 荆棘的听着南真紫鹭云淡风轻的讲述,一瞬间就觉得自己的心被上死死的捏住一样,疼得无法形容。他的脚步微微的停了一下,然后更快的朝前面奔去:“你不会有事的,我带你去找舒双翼,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焦急的面孔,脸上忽然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她微微的笑着:“我不会有事的,你,不用那么紧张的,我真的不会有事的。” 荆棘只是铁青着一张脸,几步就冲进了小院子,不顾主人家诧异的目光开始往住的小楼奔去。主人家的孙女,一个年纪大概在十八岁上下的年轻女孩奔了过来:“姐姐怎么了?” 南真紫鹭看着这个花朵一样的女孩子笑:“我没有事,阿加,我摔了一跤,地上有个钉子扎在肩膀上了,你快去给我弄点自产酒和热水去。” 阿加看着南真紫鹭愈发惨白的脸连忙的点头,跑到家里的大人面前赶快去给准备这些东西去。 “你们是怎么搞的!”舒双翼看着坐在藤椅里的南真紫鹭脸色难看的要命:“我就让你们去看看那是谁家,你们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回来。荆棘,你一个大男人在,紫鹭怎么还会摔成这样?”这时正好阿加带着热水和自产酒过来了,他的脸色稍稍的缓和了一下,看着阿加笑了起来:“真是麻烦你们家了,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阿加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事的,我还烧着水一会再帮你们提上来,我去帮你们把村子里的卫生所的医生叫来吧。” 舒双翼笑着摇头:“不用了,他也很忙吧,我就是医生啊,不用喊他的,就扎了跟钉子,我可以弄好的,阿加你快去帮我们烧水吧。” 阿加一边担心的看着南真紫鹭一边点头带着一群小孩子轰得一声散开了。 舒双翼顺手关上了房门,然后吩咐两个人:“你们连个把门窗都封死了,不要进一点的风进来。”说着他洗干净了手走近了南真紫鹭皱眉:“你是摔的?” 南真紫鹭苦笑:“你觉得我可能是摔得吗?” 舒双翼点点头,然后一边开始解开她肩膀上的纱布,一边看着回头对这荆棘问:“你还随身带着纱布啊?” 荆棘笑:“总在野外摄影,难说出点什么事,带点纱布绷带也是正常的。只是,紫鹭说她被人下了蛊水,会不会很严重。” 舒双翼一边叹息一边看着南真紫鹭忧心:“是谁下的?那个养蜘蛛的,她居然这样厉害,连你都能伤?” 南真紫鹭因为疼痛连一张脸都皱了起来:“不是,我连那个养蜘蛛的是谁我都还没有看见呢,是那个带斗笠的女人,这个女人才真是个厉害的角色,不过我怀疑她是个傀儡,她居然是个瞎子,当时我知道她是瞎子的时候真的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确定她是傀儡?”舒双翼仔细的看着南真紫鹭的伤口,眉头皱的更死了,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小巧精致的藏刀,喝了一口自产酒,,猛地喷了了一口在刀子上,接着拿出打火机在刀子上一点,顿时一把燃烧着的刀子就出现了在他的手里。 “我不确定,我只是有这样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的刀子朝自己靠近,一张脸变得更加惨白起来。 “别看。”舒双翼一把把她的脸扳向了一边,“咬住我,不要叫出来。” 南真紫鹭听话的张口咬住舒双翼的手臂,接着,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从肩膀升腾了起来,她只觉得自己的命似乎就在要那一刻就要消失掉了,却听见“叮”的一声,仿佛是什么金属落在了地上。 “好了。”舒双翼一边继续挤着南真紫鹭的伤口,一边静静的说着,而汗水早就已经湿透他的整个脊背。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肩膀上狰狞的伤口,和几乎已经虚脱的人,他只觉得自己似乎在一瞬间也死了一回一样。他轻轻咽了一下口水,眼睛却一直落在那个伤口上,他总是觉得伤口里有些什么一样:“你们有没有觉得伤口里面有东西在动吗?”他轻轻的呢喃。 听了荆棘的话,正准备包扎伤口的舒双翼又把目光看向了南真紫鹭的肩膀,定睛细看,果然,似乎有什麽东西在细微的扭动着,他的脸色一边,迅速抽起了刀子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朝南真紫鹭的伤口里扎去。 原本几乎虚脱南真紫鹭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弹了起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她的喉咙里撕扯了出来。一阵从未有过的温暖就那样一下子就包围了她,捂住了她的嘴,将她一个人抱进了无比温暖的怀抱里,让她再也忍不住沉溺在这样的温暖里沉沉睡去。 荆棘抱紧了南真紫鹭,一双眼睛惊恐着看着舒双翼拿着刀子从那伤口里挑开了皮肉直接找到了白森森的骨头。而在那股头上有个小小的孔洞,孔洞的里面竟然挣扎着一条白白的虫子,它正嚣张的扭曲着身体,张牙舞爪。 舒双翼手指一翻,几根银针就出现在手中,他利落的几下挑出了虫子丢在了一边装自产酒的碗里,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棕色瓶子从里面抖出了不少绿色的粉末厚厚的敷在了南真紫鹭的伤口上。 包扎结束后,舒双翼一边指挥着魏延将地上带血的纱布和铁钉以及污渍打扫干净,一边和舒双翼将南真紫鹭身上的血渍和汗水擦拭干净,安顿好以后,这才坐了下来,细细的看着酒碗里那只还在挣扎的虫子,面无表情。 正文 第六十四章 警告 荆棘轻轻的将手贴在了南真紫鹭的额头上,烫的吓人,他担心的看着一脸平静的舒双翼说:“紫鹭她会不会有事情啊?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要不要带她去看医生?烧得好厉害。” 舒双翼这才吧目光从那碗酒上收了回来,他抬起了眼睛看了一眼荆棘,接着站了起来,伸出手摸了摸南真紫鹭的额头,微微一笑:“没事,烧退了就好了,你在这里看着她,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你要去找那家养蜘蛛的人吗?”荆棘抬头看着舒双翼,眼睛里有着睿智的光芒。“是想讨回公道,还是想以牙还牙?” 舒双翼微微的一怔,然后笑了出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者之间是没有任何的区别的。所谓讨回公道不过是委婉一点的说法,而以牙还牙也不过是坦白一点而已。我确实是要去找养蜘蛛的人家,但是,我去找他们和这两点都没有什么关系。” 荆棘看着舒双翼那修长的身体朝着门的方向走了过去,接着拉开了门,整个人就投向了明亮的阳光里面去了。和他擦身而过的魏延扭头看着他的背影一楞,随后转身走了进来,顺手关上了门:“荆老大,紫鹭好点了吗?” 荆棘微微的摇头,然后又将南真紫鹭的被子掖了一下,不在说话。 魏延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南真紫鹭发起呆来,过了一会他喃喃道:“我一直以为紫鹭是个无所不能的人啊,不不不,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她不是一个人,她是一个神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女人呢?美貌,智慧,神秘,还有深不见底,荆老大,那天你们在月亮下面我看见了。” 荆棘愣住了,他看着魏延笑了出来:“我们在月亮下面。” 魏延笑着点头,“其实我没有睡着,从你一出去我就站在窗口看着,我看见紫鹭在房檐上飞跃,像是,像是会绝世的神功一样。我那个时候想她不是不是就是金庸小说里说的女侠呢?”说着他笑了出来:“从我见她开始,她就一直给我那个感觉,美艳妖娆,深不可测,可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就被铁钉扎了一下就倒在了这里。” 荆棘听着魏延那细若游丝的声音静静的传了过来,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泛起了艰涩的苦。 “荆老大,人真的是很脆弱啊,怎么硬朗的人你都无法知道她什么时候就倒下了。”魏延的声音里充满的悲凉:“荆老大,你说,我们执着的来这里寻找那个母蛊真的是正确的吗?连紫鹭都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我真的可以走的出去吗?” 荆棘看着魏延的样子,心里充斥着一种没有办法抹去的悲哀,也许,他们把这件事情看得太过的简单,也许他们把这一切看得太理所当然,也许他们以为南真紫鹭真的无所不能。只是,那个铁钉像是一个巴掌狠狠的抽在了他们的脸上,打得他们连反抗的能力没有。 莫笑离忽然发乎了一声尖利的叫声,然后轻轻巧巧的跳到了床上,他冲着南真紫鹭绵软的叫了一声,接着低头舔了一下她那光洁的额头,乖巧的趴在了她的枕头旁边,一双枣子一样的眼睛瞪着荆棘和魏延两人。 荆棘看着莫笑离的面孔,他似乎在那张面孔上看见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荆棘楞住了他被自己这种可怕的想法惊呆了,这真的是一只猫吗? 夜色渐渐的黑了,舒双翼坐在粗壮的枝桠上,低头看着院子里那个女人忙出忙近的身影,原来就是她养蛊。舒双翼冷笑一声,怪不得她会带着那个神秘的斗笠女人。原来她就是一个养蛊人,为什么自己早没有发现呢?舒双翼点上了一只烟,在婆娑的树影中,他的烟明明暗暗,像是一盏引魂的灯。 低下头,他想起来从南真紫鹭伤口里找到那个虫子,一抹冷笑出现在了他的出唇边。下个原来是香格里拉吗?居然是雪蛆,这个母蛊也太厉害了,居然有这么多的子蛊,现在他已经越来越想知道母蛊到底是谁了。舒双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被花媚打伤的胸口还是有着隐隐的疼,今天看来是不能动气的,否则,他必输无疑。舒双翼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待天色完全黑下来。 屋子里的灯最终全部熄灭了。舒双翼看着那虚掩的窗楞,将两个手指放进了嘴里,舌头微微的压在那两个手指上,发出了一种很诡异的声音,细细的,低低的,带着一丝意犹未尽的缠绵,勾魂摄魄。 没有多少时间,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了院子里,她四处的张望着,看起来有一丝慌张。“在上面。”舒双翼冷冷的说。 那女人抬起头看着在漆黑树影里一明一暗的火光,一种透骨的寒从头到脚的渗了出来。她看了一下四周,然后身形一晃,一个人就落在了舒双翼不远处的一个枝桠上。她低哑着声音问:“你是什么人。” 舒双翼悠闲的吐出了一口烟,诡异的笑了笑,也不说话,只是抬手,针随手出,蹭蹭蹭的几声闷响,银针不偏不正的扎在了女人脚下的树干上:“母蛊是谁?” 女人原本冷静的情绪在听见了这样的一句话后,不可抑制的抖了起来,她的上下牙齿打抖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的恐怖。 “你接了蛊没有几年吧。”舒双翼将手里的烟头弹了出去,在黑色的夜空里划出了一道红色的弧度,像是一道诡异的伤口。“不过三年不到。” “你如何知道。”女人的声音艰涩的像是金属刮在地面上的声音。 “还需要吸食你的生气的蛊能养了多久。”舒双翼的手轻轻的一弹,那几根原本扎在树枝上的银针离奇的又回到了他的手里:“我不先杀人,毕竟抓你们没有意思,告诉我,母蛊是谁?” “你是抓蛊人?”女人的身体抖得更加的厉害了,连带的连树枝都跟着她一起都抖了起来,她的声音忽然就这么软了下来:“我不知道。我娘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我娘只是告诉我,没过三年,上家就会来一次,让我好生接待着。” “你的上家是那个带斗笠的女人?”舒双翼一点也不讶异。“她是香格里拉的?” “是的,是的,你如何知道?”女人吃惊极了。 “你的蛊还小,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最好不要在做那种操纵人的事情了。”舒双翼说着从树上跳了下去:“我会回来的,今天只是一个警告,你好自为之。” 女人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最终从树枝上重重的跌了下去,寂静一片。 正文 第六十五章 雪蛆 这个一个无比寂静的夜晚,寂静到连虫鸣都没有。一阵风吹过,立刻在空气里刻画下了深沉的痕迹,让人忍不住要凝思很久。 舒双翼静静的坐在床的旁边,看着南真紫鹭苍白的面孔发呆。乡村里的灯火是昏黄的,昏黄的如同是一副老旧的照片一样找不到什么新鲜的色彩。也许是长久没有人居住的缘故,床上的被子里散发出了一种淡淡的霉味,这种霉味和蛊本身的香甜以及浓烈的自产酒的味道混合到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异的,让人忍不住要深深着魔的味道。 南真紫鹭依然那样躺在那里,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在昏黄的灯光下,投射在面孔上了一圈淡淡的阴影,她的皮肤苍白,但是,这满室的昏黄下却显得没有白天那么让人刺目,而是柔和了不少。 舒双翼将自己的手伸进了被子里,轻轻的握住了南真紫鹭冰冷的手指,要不是这个手指上还残留着若有似无的体温,那么他几乎认为她已经死了。这次的事情发生的有些太过突然,突然到舒双翼甚至没有做好任何的准备,就接连遭受到了这样那样的攻击和暗算。 其实这次南真紫鹭的伤并不重,只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昏迷情况让舒双翼怎么也没有想得清楚。叹了一口气,舒双翼将她的手轻轻的放下,自己挺直了脊梁,从贴身的衣服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里面装的正是今天在南真紫鹭的身体里呼风唤雨的小虫子。舒双翼晃了晃玻璃瓶子,任那个小虫子在玻璃瓶子里撞出了啪啪的声音,思绪飘的很远。 一直的迷迷茫茫,昏昏沉沉,南真紫鹭觉得自己在黑暗中怎么也走不出来。肩膀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几乎要呼喊出来。恍惚中,有人在她的身边发出了绵长的叹息,让她揪心的难受起来。眼皮仿佛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怎么也没有办法睁开,只有奋力的叫嚷起来。 舒双翼听见床上一阵细微的声音传来,立刻就抬眼看去,只见南真紫鹭的眉头轻蹙,干涸的嘴角发出了难以忍受的痛苦呻吟声,他连忙凑了上去,轻轻的唤:“紫鹭,紫鹭,你着怎么样?” 南真紫鹭幽幽的睁开了眼睛,喉头里发出了一声绵长的呻吟。她轻轻的眨了一下自己的睫毛,然后虚弱的笑,声音干涩的好比是沙子一样:“有水没有?” 舒双翼连忙倒了一杯温水,扶她坐了起来,将杯子凑进了她的唇边。南真紫鹭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水后,立刻觉得自己几乎冒烟的喉咙舒服了很多,舒双翼将一个枕头靠在了床头扶她靠了上去。 “有什么线索吗?”南真紫鹭抬起没有受伤的胳膊,用手轻轻的遮盖着还不适应的灯光,一边微微的叹息着。 “你的伤怎么样?”舒双翼并不立刻回答南真紫鹭的问题,而是担心的看着她肩膀上的可怕伤口,这样疼痛不知道南真紫鹭是否还能忍受。“疼的厉害的话,要不要点止疼片?” 南真紫鹭看了看舒双翼,然后伸手抱过了一直趴一边的莫笑离,缓缓的摸着它的皮毛眯起了眼睛:“不用的,已经不疼了。”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怀里的猫,皱起了眉毛:“不要玩猫,有细菌会感染伤口的。” 南真紫鹭微笑起来,她伸手将肩膀上的纱布轻轻的掀开,那个可怕的伤口就出现在了舒双翼的眼前,可是让舒双翼不可思议的是,那个伤口居然在缓慢的恢复着,没有多长时间就已经看不出曾经在这里受过伤了。 舒双翼瞪大了眼睛看着南真紫鹭,半天才呼出一口气:“这是怎么回事?” “每个人都有不愿意告诉别人的秘密,师兄,我也有,你也有。”说着,南真紫鹭的唇角边上又带上一丝很娇媚的笑容:“这个是我的秘密,师兄。”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的脸庞忽然笑了起来,他凑近了她的面孔,一张如此美丽的面孔就几乎贴在了南真紫鹭的眼前,他抬起了手指,缓缓的抚摸过南真紫鹭细嫩的脸庞,带着魅力笑容的嘴唇就这样贴在了南真紫鹭的脸颊上:“你说的没错,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有,我也有,不过,你的秘密实在是让我很吃惊。” “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线索了吗?”南真紫鹭也不在意现在两个人的动作有多么的暧昧,只是微微的笑着。 舒双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离开了南真紫鹭,坐回了椅子上,看着精神不错的南真紫鹭笑了起来“确实是有一点。”说着他从贴身的衣服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朝她丢了过去。南真紫鹭伸手接住了瓶子,仔细的一看,不禁挑眉:“这个是什么?” 舒双翼笑着,一双眼睛却看不出什么高兴的情绪:“从你伤口里找到的你看看像什么?” 南真紫鹭的看着那条白白小小软软的虫子出神,半天才露出了一个厌恶的表情,她紧紧的皱着眉毛:“这个东西不会是蛆吧?你居然还告诉我是从我的伤口里找到的,你真的是很恶心,这样的玩笑不开好不好?” 舒双翼笑得更加灿烂了:“紫鹭,我不觉得我是一个随便对女性开这样恶心玩笑的恶劣份子,所以,你说的没有错,这个确实是蛆。”随后他顿了一下:“这可不是普通的蛆。” 南真紫鹭看了舒双翼一眼,然后将瓶子举到了眼前,轻轻的晃动了一下,“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蛆也和人一样,从出生就分为三六九等呢。”她放下了瓶子,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那么这个是什么蛆?” “雪蛆。”舒双翼低头吹了吹漂亮的指甲,说得云淡风轻:“世界上的万事万物哪一件哪一桩是不分三六九等的呢?人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件罢了,如果不分,蛊又何必吃人,人又何必怕蛊?” “蛊吃人和三六九等是两回事好吧。”南真紫鹭叹气:“你可真能胡搅蛮缠。” 舒双翼微微一笑,也不反驳,只是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自己猜猜看。” 南真紫鹭微微张开嘴,有点不可相信的看着舒双翼:“你还真可以啊,这样就算告诉我了?”说着她又呼出了一口气:“自己猜就自己猜了。雪蛆……云南哪里有雪?” 舒双翼微微耸了一下肩膀,笑了出来。“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聪明。” 南真紫鹭笑得甜蜜:“有,你现在就说了。” 正文 第六十六章 纠结 舒双翼看真南真紫鹭还残留着几丝暗淡的笑容微微皱了一下眉:“你的肩膀没有问题了吗?明天就赶去香格里拉行不行?” 南真紫鹭也不正面回答,只是继续微微的笑着,她低下了头,让手指在柔软的猫毛之间不断的穿梭,然后她抬起了头:“我想快一点找到母蛊,我觉得我一天都等不下去了。” 舒双翼的眼睛一直牢牢的锁着南真紫鹭的目光,忽然他的身体放松下来,靠在了背后的椅子上,叹了一口气:“我真的没有看出来你是一个很热心的人,你真的可以为了魏延这么拼命,如果换成是我……” 舒双翼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南真紫鹭打断了,她哈哈大笑起来,看着他的眼睛有一种难以理解的神色:“你为什么会想到我会对魏延?我从来就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我这么着急,是我不知道我的阿爹到底还能撑多久,我之所以对噬心蛊如此的好奇,是因为我阿爹中了这个东西。”说着她微微的叹气起来:“师兄,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面都是一颗毒的,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的为别人去考虑什么,我也不过是个凡人,我做不到圣人那样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乐而乐,我没有那么高的情操,我想做的只是希望自己不要后悔而已。” 舒双翼搓了一下双手:“没错,你说的没错。我一直以为你对噬心蛊的追求只是自己的好奇而已,却没有想到……”说着他闭上了嘴微微的点头:“我知道,明天就出发是吗?”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忽然问:“师兄,你为什么会帮我?按理这件事你没有必要去帮我的,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我?” “我要是我说无私,说我天生一副热心肠你会不会信?”舒双翼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很让人玩味的表情,他看着南真紫鹭的目光灼热而专注。 南真紫鹭的嘴唇微微的张开了,他看着舒双翼的表情,心里忽然升腾起了一种不安,似乎有什么平衡就此打破了,她微微的偏着头,认真的摇头:“不会。” 舒双翼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俯视着靠在床头的南真紫鹭微笑着:“你说的没有错,我当然不会无偿的去做这样的事情。紫鹭,你说的很对,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颗毒,不,应该,这么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蛊,这个蛊是天生的,它叫做自私。或许有的人小一点,有的人大一点,但是,每个人都有,你有,我同样也有。” 南真紫鹭咀嚼着自私这两个字,只觉得满嘴的苦涩从舌尖开始一直扩散到了全身,让她浑身都散发出了一种叫做煎熬的痛:“你说的确实没有错,我们都是自私的。那你为了什么?” 舒双翼伸出了手轻轻的捏住了南真紫鹭的下巴,嘴角勾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他轻轻的问:“紫鹭,你是真的不知道吗?还是,只是一味的逃避装傻?” 南真紫鹭惊了一跳,她的一双紫色的眸子瞪着舒双翼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喃喃:“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舒双翼弯下了腰,凑进了南真紫鹭的脸庞,轻笑:“既然这样我就说的清楚一点好了。紫鹭,我肯这样帮你,自然是因为我的目的是你了。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帮你,或者说,我又有什么必要跟着你们到处行走?”说到这里,他的嘴唇轻轻的贴上了南真紫鹭的丰盈的双唇,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那片冰冷。 南真紫鹭楞住了,只是感觉到一片柔软就这样吞噬了她所有的情绪和思维。随后一片带着淡淡烟草味道的凉薄就这样滑入了她的口腔,惊得她立刻就推开了舒双翼,慌乱的看着他:“师兄……” “你并没有拜入师门,你该叫我的名字。”舒双翼的声音里仿佛带着无限的魔魅,像是黑夜里的幽灵,甜蜜却又致命。他轻轻的捏住了南真紫鹭的下巴,舌尖在那张红润的唇上划出了一道绵软的痕迹:“你似乎在怕什么。” “好吧,舒双翼,你不要这个样子,我会……”南真紫鹭说道这里再也说不下去,只是悠然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这样真的不好啊,我会忘记自己要做什么的。” 舒双翼笑了起来,然后直起了身子,放开了南真紫鹭笑:“忘记最好,就算你忘记了,我也会提醒你的。”他转身没朝门的外面走去:“真的决定明天走吗?” 南真紫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看着舒双翼转过去的背影发愣,听到了他的问话才回过神来:“恩,是,明天走,一天都不耽搁。” 舒双翼将手轻轻的捏住了门的把手,转过头来笑道:“紫鹭,我们这样的人是不能和常人在一起的,你明白吗?”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眼睛睁得老大,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你说什么?” “在平常人的眼中,我们这样的人是怪物啊。”舒双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们,终归不是属于这个红尘的人,这就是命,不要想着挣扎。”说着他拉开了房门,任寂静夜里的冷风吹进了一室的昏黄,绝尘而去。 南真紫鹭看着缓缓关上的房门,咬紧的下唇,半晌才问道:“阿离,我不是平常人吗?” 莫笑离抬起了头,一身毛皮亮得实在是漂亮,他哼了一声:“紫鹭,你觉得一个可以飞檐走壁,伤口可以转眼就好的人是平常人吗?” 南真紫鹭看着莫笑离,一双紫色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阿离,舒双翼有什么和平常人不一样的地方?你知道吗?” 莫笑离打了个呵欠,然后很不耐贩的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紫鹭,他自然是有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其实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在常人的眼中,我们这些人,终究只是怪物,无论我们怎么努力,我们依旧和他们是两个世界。” “阿离?”南真紫鹭的声音里充满的艰涩。 “别想了,快点睡觉吧,你的伤才好,还是不要太劳累。”莫笑离闭上了眼睛:“那个硬币,你还是丢掉吧,你留得越久就越像硬伤。” 南真紫鹭呆在那里,心里好像打翻了五味杂瓶一样说不出任何的滋味。 正文 第六十七章 香格里拉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苍白的脸,心里莫名其妙的泛起了一丝疼痛,他不无担心的看着她的脸孔叹息:“你的伤有没有好一点,如果没有好的话,不用着急走吧,还是休息一下吧。” 南真紫鹭抬起了眼睛看着荆棘的脸,一动不动。这张脸和昨天一样,还是那样的俊逸,可是这张脸上看不出除了平和以外的任何情绪。南真紫鹭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荆棘的眼睛里露出了一种迷茫的距离,她的唇角上翘起了一个很淡薄的微笑:“我倒是想休息,只是时间不等人,我休息的时间越久,魏延……”说道这里她不在说话,只是将眼睛看向了魏延那张有些难看的脸,笑得愈发的淡薄起来。 荆棘楞了一下,然后点头,他自然是知道南真紫鹭的意思的,现在的他实在是很矛盾,他的内心深处是想南真紫鹭可以好好的修养一下的,毕竟昨天那鲜血淋漓的样子让他实在是记忆深刻,而他却没有这个立场说这样的话,他的身后还有魏延,还有一个人鲜活的生命捏在南真紫鹭的手里,如果她休息的越长,那么魏延生还的机会也就越小。 魏延看着南真紫鹭苍白的脸和荆棘尴尬的神色,忽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实在是一个错误。他放下了碗筷,微笑:“我到院子里站一会,你们慢慢吃。” 南真紫鹭点了点头,荆棘看了看魏延又看了身边一直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的舒双翼一眼,也放下的碗筷:“既然决定了,我就去收拾一下东西吧,你们慢慢吃。”说着也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外不知道和魏延说了些什么,两个人走回楼上去了。 南真紫鹭看着面前的粥,皱了皱眉毛,端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放下了碗后,她低垂着眼睑:“舒双翼,我们是怪物吗?” 舒双翼愣住了,然后伸出了手,轻轻的拨掉了南真紫鹭唇边的汤汁,苦笑着:“紫鹭,不要那么在意,就算是怪物我们也有和常人一样生存的权利。” 南真紫鹭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然后扯出了一个虚脱的笑容,却坚持的问着:“双翼,我们是怪物吗?真的是怪物吗?” 舒双翼的心里疼了起来,他将南真紫鹭紧紧的揽入了怀里,叹息:“不是的,我们不是怪物,我们只是天生比别人能干,没有别的,只是这样,你不要多想,千万不要多想。” 南真紫鹭嗫嗫道:“果真如此吗?我们真的不是怪物吗?果真是如此吗?” 舒双翼将自己的手臂收得更紧了,现在的南真紫鹭让他看见了少年的自己,他也曾经如此的彷徨无助,也曾找不到方向。与常人的不同让他从记事开始就觉得难以接受,他受过的苦,他不要她再受一次,于是他微笑:“真的,确实如此,我们不是怪物,我们只是比别人能干,只是这样的,紫鹭,就是这样的。”他一次又一次的肯定着。 南真紫鹭喃喃着,神情里有着诸多的不确定:“双翼,我从来都不觉得我和常人有什么不一样,可是,我知道,我们是真的不一样的,从小就知道。可是,我们不是怪物对吗?虽然受了伤会立刻的恢复,但是,我还是一个平常人,对不对?”她低低的呢喃着,脑海里却不断的回忆起孩童时代,自己伤口瞬间好转被所有的孩子叫妖怪的事情,这个事情就如同一个永远不能好转的伤疤一直在那里,让她夜不能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小时候他们都叫我妖怪?我不是妖怪,我是平常人。” 舒双翼叹了口气,然后站了起来,提起放在地方的背包,拉着南真紫鹭的手朝院子里走去,他一边走着一边轻轻的说:“紫鹭,你看看外面的天,无论多么蓝多么干净的天,都会有云彩飘过来的,所以,无论我们怎么要做得和平常人一样,我们会被别人指指点点的。我们是和常人不一样的,从来都是这样的,你不是很小就知道了吗?” “我不是妖怪。”南真紫鹭低着头,好像是个孩子一样执拗的重复着。 舒双翼叹了一口气,然后摸了摸南真紫鹭的头发笑:“你不是妖怪,就算我是妖怪你也不是妖怪。” 南真紫鹭抬头看着舒双翼,脸上的笑容轻轻一碰就会破碎,她长长的睫毛微微的抖动着:“如果我是妖怪,你会不会也一直陪我做妖怪?” 舒双翼愣了一下,接着无声的笑了出来:“傻瓜,我一直都是妖怪啊,当然会一直都陪着你。”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的笑容,这才淡淡的叹了口气,安心的点头。 “我们收拾好了,是现在就走吗?”荆棘走到了两人的身边,目光却一直胶在两人牵着的手上,他的心仿佛在一瞬间破了一个洞,疼的厉害。 舒双翼点头笑,几人一同向主人家告别后,找了一辆跑运输的小长安赶往南涧。 从大理去香格里拉的路上一定会经过丽江的。不过,车子只是穿城而过并没有停下来,荆棘看着丽江这个喧哗的小城市,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浮上心头。只是离开了短短几日,在他看来却恍如隔世。他叹了一口气,眼睛朝左边座位上南真紫鹭看去,她依然是一个人坐着两个位置,她身边的那只大猫很霸道的窝在座位上作威作福。也许在她看来,这只大猫是比他们这些人还要重要的吧。荆棘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眼前晃来晃去的都是早上南真紫鹭和舒双翼两人拉在一起的手。 从大理到丽江,再从丽江到香格里拉,一路上土的颜色不断的在变深,最终从红色变成了灰褐色。六月的香格里拉据说非常的美丽,虽然荆棘和魏延两个人还没有看到那天高人鸟飞的壮美景色,就一路上山峦叠嶂,绿雪皑皑也让他们目不暇接。 荆棘怎么也想不到的,在这样炎热的夏季依然可以看见晶莹的雪。公路是盘山的,在盘山公路的下面是蜿蜒的金山江,而矗立在江水两岸的就是哈巴、玉龙雪山,他们隔江对望,好不威严。纯白的雪在郁郁葱葱的植被映衬下竟然折射出了耀眼的绿色,镶嵌在巍峨的山巅,像是一块璀璨无比的宝石。 路过了虎跳峡继续北上,天气就显得有些寒冷了,荆棘看着地图,知道从此刻开始他们进入了云南省迪庆州香格里拉境内。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建塘 太阳最早照耀的地方,是东方的建塘,人间最殊胜的地方,是奶子河畔的香格里拉。这是美国小说家詹姆斯.希尔顿的代表作《消失的地平线》里对香格里拉最浓缩也是最高度的概括。 香格里拉,原名中甸。而建塘是中甸的县城,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丽江古城申遗的成功,让整个中国呼啦一下就开始了古城热,纷纷出现了这样那样的古城,比如凤凰古城,比如周村,比如建塘古城,虽然它们各具特色,但是就这样一下子蜂拥出现,让人难免还是有种随大流的感觉。 在香格里拉县城,沿主干道长征路走到尽头与团结路交叉的路口,继续往里走,就是建塘古城。现在的香格里拉县城就是在原来建塘古城的基础上扩建的,和丽江不同,香格里拉县城的街道上是没有那么多整齐划一的规则的,无论是建筑还是居民他们都更随意一些,让人来到这里真的有一种放松的感觉。 几人走在长征路上,脚步放的很慢。其原因有两个,一是南真紫鹭的身体并没有完全的恢复,又加上高原让她一下子有些很不舒服;二是这四个人中拖着两个所谓的风光记者,一路上都在拍照,让队伍想快也快不起来。 南真紫鹭捂着肩膀,看了看荆棘和魏延两人,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活动了一下。虽然她的肩膀确实是有些不舒服,可是却远远没有到那种不能动的情况,如果要是这样再继续装受伤下去,难保她这条胳膊不会真的变成功能障碍。 舒双翼好笑的看着南真紫鹭偷偷的活动着关节,走了过去,轻轻的搂住了她的肩膀,让她受伤的手臂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然后伸出了另一只手帮她用力的揉捏着,一边小声的问着:“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南真紫鹭感激的看着舒双翼,叹息着:“舒服多了,你不知道从一大早上开始就这么掉着绷带,我的这条胳臂已经麻木到要断了。” 舒双翼却点点头:“我知道啊,我怎么不知道,我看你一整天了就在偷偷的摸你这条胳膊就知道你已经非常的难受了,要不是我现在干嘛过来给你做掩护呢?” 南真紫鹭笑了起来,一双明亮的眼睛有趣的看着四周的景致:“我是还没有来过香格里拉的,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如何的不一样?”舒双翼好奇的问。 “感觉啊,感觉比丽江还要穷。”南真紫鹭看着长征路四周的建筑笑:“对了,这真的是主干道吗?怎么会人这么少呢?甚至连车子都见不到唉。” “对啊,这就是主干道。”舒双翼点点头,却对于南真紫鹭的评价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样的评价啊,一个城市的美丽不是靠他的建筑有多高大来评定的,而是靠这座城市的内涵来评定的。” “没错,我同意舒双翼的说法。”一直在致力于照相的荆棘忽然插进话来:“香格里拉本来就是‘心中的日月’的意思,那代表了一个人心中最美丽和原始的冲动。”荆棘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伸手指了指掩映在那些再普通不过的现代建筑群中的藏式民居:“你看看,这里的房子,这样大胆的外墙用色,这样美丽的房檐,这样张扬的装饰,你在什么地方可以见得到?这里虽然没有大城市的繁华,可是,这里的人脸上都写着朴实。这里的人一定没有都市里的尔虞我诈,多么让人羡慕。”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那陶醉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开口打击他:“别说的那么美。什么叫没有尔虞我诈?你要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所以在哪都是一样的。”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一脸的不敢苟同,最好长长的叹息:“你还真是一个没有一点罗曼蒂克主义的人,和你说这个真说不到一起去。” 南真紫鹭皱了皱眉毛,正好看见一头悠闲的牦牛从几人身边缓缓走过,便笑了起来:“看看,快看看,这里是多么的具有罗曼蒂克,是多么的具有乡土气息啊,连牦牛都知道逛街呢。” 荆棘也不管南真紫鹭,只是举起了相机咔嚓咔嚓的照起像来。南真紫鹭看着荆棘的态度,实在很无奈的扬起头看着舒双翼嘟囔:“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舒双翼扯着嘴角微微笑了起来,手却伸进了贴身的衣服里,掏出了那个小小的玻璃瓶子,习惯性的晃动了一下,“想找到这个家伙可真是不容易的一件事呢。”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手里的玻璃瓶子,然后低下头去,看着莫笑离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问道:“怎么样?知道线索吗?” 莫笑离仰头看着南真紫鹭,翘了翘嘴角,然后喵呜的叫了起来:“不知道,完全的没有感觉呢,我倒是真的怀疑,这个东西真的在香格里拉吗?” 南真紫鹭也迟疑了一下,她抬头看着舒双翼问:“你就这么肯定这个雪蛆就在香格里拉吗?” 舒双翼收起了瓶子看着南真紫鹭微笑:“我自然是不肯定的。可是,我却能确定这个是雪蛆。雪蛆是一种天生喜欢冷的动物,放眼看去,你倒是给我说说,整个云南里那里还有比香格里拉更冷的地方?” 南真紫鹭叹气:“我当然是知道这一点的,可是,这里确实没有养蛊的感觉啊。”说着她深深的吸了一下鼻子,无奈的笑:“空气里都是干干的沙尘,还有就是动物的腥臊味道,根本就没有蛊的香甜。” 舒双翼拉起了南真紫鹭的手朝前面走去:“别在想那么多了,我们快点到建塘古城里找个地方先住下来在说吧。人说‘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市’,既然只有这里是雪蛆能生活的地方,那么我们就快点好好想想办法找到这个隐于市的家伙才是对的。” 穿行于建塘古城的大街小巷,不知道是不是海拔高的缘故,人的身体变得很轻,足音叩响青石板路,石板路上尽是骡马踩出来的坑坑洼洼,一瞬间时间和空间的概念逐渐地凝固成天空里的蓝。 建塘的大街小巷和丽江的截然不同,它的建筑全是一些具有浓郁高原特色的民居。丽江的精致和闲散于这里比起来确实绵软了不少。几人在建塘古城里走着,到处寻找着客栈,可是因为是六月的缘故,竟然连问了几家都没有空的,让人实在是有点沮丧。又找了些时候,总算是找到了一家,问了问却只有两间房了。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线索 南真紫鹭看了看天色,实在不想找了,她抿了一下嘴角,看着还要继续走下去的三人说:“不找了不找了,就在这里住吧。” 几人都还没有说话,倒是客栈的小姑娘先抗议起来:“我们都是标间,可没有三人间的,你们要怎么住?” 南真紫鹭翻了翻白眼,一把拉住了舒双翼的手说:“谁跟你说我们要住三人间,我和他住一间,你可有问题?” 小姑娘愣了一下,然后埋下头去给几人登记了,一边嘴里还不住的嘟囔:“早说你们两个住一间嘛,还扭扭捏捏的搞了半天,真是的!” 南真紫鹭冷冷的睨了小姑娘一眼,抓起了柜台上的钥匙:“你找他们登记,我要先上去了。”说着提着背包就朝二楼走去,莫笑离三步两步的也跟在南真紫鹭的背后离开。 荆棘则看着南真紫鹭的背影出神起来,他的心里好像是打翻了酱菜铺子一样难过,说不出道不明的纠结在心里面堵塞着,让他连喘息都觉得憋屈。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也不知道南真紫鹭怎么了,好像一切都从今天早上开始变了味道。 荆棘闭了闭眼睛,脑海里翻腾的都是舒双翼和南真紫鹭牵在一起的手。 第二天一早,几人见面的时候似乎精神都是不错的,唯独荆棘的眼下面有着淡淡的阴影,这让南真紫鹭很是好奇,不过她只是多看了他几眼,所有的疑问都没有问出来,毕竟她一直是一个不多话的人。 早餐是很有藏族风味的酥油茶,就上两个水汽粑粑和一盘炒得金黄的酸菜炒土豆,虽然浓浓的酥油味道让魏延和不适应,但是酸菜炒土豆和那个水汽粑粑却让两人吃的很满足。香格里拉是云南海拔最高的地方,刚来这里的人除了要克服最难受的高原反应之外,最觉得不适应的大概就是饥饿了。海拔高,气温低,稍微一活动就会让人觉得饿得难受。 魏延在闭着气大大的喝了一口酥油茶后,满足的打了个饱嗝:“真的太舒服,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昨天晚上简直是饿得感觉有猫在抓心一样,今天可算是吃饱了。”说着他吧唧了一下嘴,看着荆棘问:“荆老大,这个酥油茶你居然是可以能喝惯的啊,我觉得味道我好不能接受。” 荆棘看了魏延一眼,然后撇了一下嘴:“有什麽不能接受的,你去西藏生活个两三个月你就能接受了。” 南真紫鹭则看着舒双翼:“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有没有办法知道方向,或者有什么线索?”她一边问着舒双翼,一边则拿起桌子上的餐巾纸帮莫笑离的嘴角边上的酥油的食物的残渣擦干净,莫笑离则很是满足的坐在那里等着南真紫鹭的服侍。 魏延啧啧了两声:“紫鹭,你的猫还真是懂享受啊,你还帮它擦嘴,你难道不知道猫会自己打理自己的毛发吗?” 南真紫鹭摸了摸莫笑离的头,然后翘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目光流转,意有所指的说:“阿离不是普通的猫。” 魏延点点头:“没错,养宠物的人都是这么说自己的宠物的。” 舒双翼只是看着荆棘说:“线索确实是有。” “是什么?”荆棘立刻紧张的问,他实在是太想快点解决现在的事情了,这样他不但能快点从这个事情中抽身离开,而能从对南真紫鹭那说不明白的感情中抽身离开。 “雪蛆是一种很喜欢香甜味道的蛊,虽然它自己本身就有这样的味道,但是它却依然很喜欢。”舒双翼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了看三人,接着又叹气:“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它喜欢香甜的东西,那就我们就去找香甜的东西是吗?” 魏延点头:“难道不要这么做?” 南真紫鹭皱了皱眉毛忽然一种恍然大悟的神色:“我想我明白了。雪蛆的这种香甜大概就是酥油的味道吧。这香格里拉哪里不是酥油的味道,这让我们怎么去找呢?” 舒双翼点点头,接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罗盘一样的东西,放在几人眼前笑:“这个东西是我师傅留下的最宝贝的东西了,其实它就是一个罗盘。它是用一种对香甜味极为敏感的石头做成的,因为蛊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香甜的味道,所以只要附近有蛊,它的指针就会指向那个方向,在平时的地方都很好用,但是你们看看,现在这个指针,完全是像喝醉了一样,到处乱转,这个让我怎么能知道什么地方有蛊。”舒双翼修长的手指在罗盘上画出了一个个很光滑的圆圈,然后苦笑出来。 荆棘皱着眉毛看着摆在桌子上的罗盘,现在它的指针正指向了那一壶香甜的酥油茶,而随着服务员端着酥油茶不断的走动着,它的指针更是转成了一堆,到处乱晃。忽然他抬起了头,看着舒双翼问:“你是说,蛊的味道就是酥油的味道?” 舒双翼摇头:“不是,而是它们之间有一种很类似的物质发出的味道相同。” 荆棘点了点头,不再出声。而南真紫鹭却看着他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说出来听下,虽然双翼是抓蛊人,但是,不代表他什么都明白的。” 荆棘不太好意的一笑:“不,不是的,我只是突然想到,这个指针会乱大概是因为香格里拉满地都是酥油的缘故,如果我们能去找找那些卖酥油和做酥油的地方,说不定是会有收获的。” 舒双翼的眼睛忽然就亮了起来:“你说的不错!我为什么就没有想到呢。这个养蛊人之所以能让我找不到踪迹就是因为她将自己的味道隐藏在了众多的酥油中,只要我们能把各个做酥油的地方都能排查一边就可以很明显的找她了。” 南真紫鹭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则有些担心的皱眉:“就算你找到了所有的点又能怎么样?该有味道的地方还是要继续有味道,该乱的指针还是要乱,等于什么都没有改变。” 舒双翼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了很不起眼的小小酒瓶子在南真紫鹭的眼前晃了一下。 正文 第七十章 关系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手中的那个小瓶子,在香格里拉清晨的阳光里折射出了一种让人难以离开视线的炫目光彩,通明的小瓶子里面盛放着琥珀色的液体,似乎极为的粘稠,在舒双翼不停的晃动下,才看见里面慢悠悠的的飘起了几个小小的气泡用来证实它还在流动的存在。 南真紫鹭的眉头皱了起来,说句实在话,他觉得舒翼这不是在找办法,而是在对她赤裸裸的炫耀,她撇了一下嘴角,带着一丝嫉妒的声音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东西应该是老头子压箱底的宝贝,你又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舒双翼笑得很欠揍,他将那个小瓶子稍微的一转,就牢牢的握在了掌心中,整个人顺势靠在了身后的椅子上,看着几人微微的笑了出来:“既然是压箱子的宝贝,我自然是从箱子底下找到的。” 南真紫鹭瞪着舒双翼,随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当时我管老头子要一点这个东西他都不肯给,没有想到,他不在了,你就直接翻了出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要是老头子知道这个当初他连用一点都心疼的好东西,现在却被你用来这样的糟蹋,只怕是要从棺材里爬出来捶地吐血了。荆棘则看着两人说的热烈,完全的插不上嘴,最后还是魏延好奇的问道:“你们到底说来说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南真紫鹭扭头看着两人笑了出来:“在说神仙水。” 魏延瞪大了眼睛看着南真紫鹭:“神仙水!你是在说那个SK2的神仙水吗?我从来不知道这个东西居然和抓蛊能联系起来,不过这个东西虽然贵也不至于到什么宝贝的情况吧,你们的师傅怎么会要收藏的这么仔细?”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地笑了起来。舒双翼站了起来。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回头看着荆棘和魏延:“我们走吧,我们就去看看这个SK2的神仙水到底有什么样神奇地功效。要知道养蛊的都是女人,说不定她们会看着这个昂贵地化妆品的面子上。直接就跳出来承认什么时候下的蛊呢!” 魏延抓了抓头发,几步跳上前去,跟着舒双翼凑热闹一样的询问着那神奇的“神仙水”。而南真紫鹭则不紧不慢地收拾起桌子上的罗盘背上背包,缓缓的与荆棘走在一起。 走出了客栈,几人在建塘古城冗长的小巷子里晃悠着。香格里拉过于温暖的阳光流水一样的淌了一身一地。照得路上的行人慵懒而闲散。 荆棘看了看魏延和舒双翼在前面不知道说些什么,竟然大笑得前仰后合,有些好奇的问着身边的南真紫鹭:“神仙水到底是什么东西?”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那张谦和地脸,微微的笑了出来,她用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捋了一下自己脸庞边的长发,眯起眼睛看着柔和地阳光:“神仙水其实就是一种用来加速修行地东西,类似添加剂,但是它有一些其他的神奇地功效,所以被称作比黄金更加珍贵的东西。而这些功效往往是只有神仙才能做到的结果,这样才被叫做神仙水的。”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的脸奇怪的问:“修行?什么修行?我怎么觉得在看小说一样,怎么还有修行呢?” 南真紫鹭想了一下。好像是在措辞,然后回答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了。哪有你想的那么不可思议。所谓加速修行不过是加速练蛊的速度罢了。可不是加快什么修仙的速度。”她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随后笑着:“你不要看那个东西很少。只要一滴就可以让一只刚刚成形的蛊很快就成年了,如果按照一般的速度,一只刚成形的蛊到成年起码要个五十年。” 荆棘愣住了,他看着南真紫鹭仿佛刚刚听见了一个很不可思议的东西,他咽了一下口水,大胆的猜测着:“那这个东西应该是养蛊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你们的这些抓蛊人的手里?难道养蛊人和抓蛊人并不像看起来那样势不两立对吗?其实他们之间暗度陈仓对吗?”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她的眼睛里有着让荆棘捉摸不透的神秘,她的唇边只是泛着淡薄的笑容,一双紫色的眸光却轻轻的扫过了他的脸颊看向最遥远的天边去了。“你说的没有错,养蛊人和抓蛊人之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这个联系绝对不是你说的暗度陈仓。”说到这里南真紫鹭叹了一口气:“抓蛊人和养蛊人的关系就好像是光和影子的关系,这个也许是最适合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千丝万缕了。”南真紫鹭低下头对这荆棘露出了一个艳若桃李的微笑:“我这么说,你是不是明白了?” 荆棘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一边缓缓的跟着南真紫鹭走着,一边叹气:“紫鹭,你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你说抓蛊人和养蛊人是光和影子的关系大概是说这两者之间相互依存对吗?可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样相互依存的关系还要相互屠杀呢?” 南真紫鹭想了一阵子,接着摇头:“荆棘,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个道理放哪里都一样,就像羊一定会被狼吃掉一样,养蛊人一定会抓蛊人杀掉,这是一开始就注定的了,没有任何的理由。”南真紫鹭看着蔚蓝的天空,最终还是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你不是想知道那个神仙水到底是什么吗?”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脸上的笑容一种很不妙的情绪爬上了心头,他咽了一下口水,紧张的看着她问:“是什么?”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一脸的紧张不由得笑出声来,“你一定在乱想是不是?其实没有什么的。神仙水就是用蛊的尸体提炼的。” 荆棘愣了一下:“什么?蛊的尸体,蛊的尸体是什么?又从哪里来的蛊的尸体?” 那最后一抹温情的笑容也在南真紫鹭的脸上消失了,她那张白皙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微微的现出了一丝的青色,就算这样温暖的阳光下看来也是让人毛骨悚然的诡异:“蛊的尸体就是蛊的尸体啊。要想得到蛊的尸体很简单的,杀了蛊就好了。”说着她的唇边又露出了一丝阴狠的笑容:“如果找不到蛊的话,也可以杀了养蛊人,等蛊自己爬出来,很快,就可以找到它的尸体了。” 荆棘仿佛是在听一个跟现实没有一丝关系的怪异神话,这个世界上着呢没会有这样离奇的事情呢?“你是说,那个神仙水是杀人以后得到的吗?”南真紫鹭看着荆棘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神色:“你为什么要这么激动?从古至今都是这样的,这就是命,没有什么好悲伤的。” 荆棘摇头,带着一丝备份的沧桑看着南真紫鹭:“你们抓蛊人的心就不是肉做的吗?既然可以直接的杀蛊,为什么你们还要杀养蛊人呢?这到底是为什么?”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脸上的悲伤忽然大笑了起来:“荆棘,我想你似乎是误解了一件事情,你以为杀了蛊,养蛊人就不会死了吗?你错了,养蛊人的蛊其实就是她自己,你有什么方法杀了蛊,那么养蛊人就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而你杀了养蛊人,蛊却不一定会死,要是养蛊人死于非命,而蛊又没有被传下去,那么它会自己爬出来,只要它能爬出来,那么被抓蛊人碰上,它就必死无疑了。”南真紫鹭的唇角出现了一丝微笑,她伸出了手轻轻的摸了一下荆棘的头发:“不要想的太悲哀,这个世界上的每件事情都是有自己存在的方式和道理的。” 荆棘苦笑着看着南真紫鹭:“可是你们不觉得你们这样做太过残忍了吗?养蛊人难道就不是生命了吗?难道她们就没有生存下去的权利了吗?为什么你们抓蛊人一定要像刽子手一样残忍的去收割她们的生命呢?这样对你们到底有什麽样的好处?” “好处?”南真紫鹭冷笑了出来。“什么好处?你觉得为什么会有抓蛊人这样的职业存在的?你难道真的幼稚以为抓蛊人真的是正义的化身吗?你难道他们真的是打抱不平吗?”南真紫鹭摇着头,无情的告诉了荆棘一个惊人的实情:“就好像蛊的生存要吃人一样,抓蛊人要活下去就一定能够要吃蛊,事实就是如此。”她看着荆棘,那葱白一样的手指按在鲜红的嘴唇上,冷酷的说:“为什么现在的抓蛊人越来越少,少到了只剩下了舒双翼一人?那是因为,已经没有食物了。” 正文 第七十一章 答案 “食物?”荆棘的眉毛已经忍不住颤抖起来了:“你们用食物来称之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你们到底有没有一点的任性!”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她的表情充满了嘲讽:“荆棘,我并不知道你心中的世界观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我只是想问问你,你现在是以什么样的立场来和我来讨论这个问题?”说到这里南真紫鹭微微的摇头:“不,不不,我说错了。应该这样说才比较的合适。荆棘先生,请问你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来指责我?不要忘记了,你们本身就是一些食物。” 荆棘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的苍白,他摇摇晃晃的站在阳光的下面,轻轻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他确实觉得自己像个单纯的傻子。南真紫鹭说的没有错,他和魏延只是俎上鱼,他根本就没有立场为他那可恶的正义感去冒泡,去感叹。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的脸色,心里有着一丝不忍,她的口气微微的软了下来:“其实每个人都是如此的,你不要太介意了。” 荆棘的脸更是白成了一张纸,他抬起了眼睛看着南真紫鹭,眼睛里有着意思让人琢磨不透的亮光,笑容在他的唇边凝结成了个冷酷的弧度:“我们是食物,确实是没有错的,可是,我们没有资格去给捕杀者去申辩什么,可是,你们呢?如果说这是一条食物链的话,你们抓蛊人是不是就是站在这跳食物链的顶点呢?既然是这样,你们这些人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们这些食物到底是心存善念还是心存恶念呢?” 南真紫鹭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了,她紧紧的盯着荆棘,就好像两个针锋相对地敌人。久久之后她才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面罩寒霜:“你又怎么知道我们这些所谓的抓蛊人就是食物链里地强者呢?为什么现在你们连抓蛊人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因为我们也怕被吃掉。” “你们也怕被吃掉?”荆棘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被他认为是最强的抓蛊人其实也是有天敌地。虽然他知道这非常的可恶,可是他的心里却不可抑制的高兴了起来。隐隐的有一种恶毒地想法在滋生,原来,原来抓蛊人也是可以被吃掉的。“什么东西连你们都可以吃掉?”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冷冷哼了一声,然后微微的弯下了脊背,再接着将脊背直了起来。她看着荆棘眼底那一抹兴高采烈的嘲弄,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凉:“原来你和其他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荆棘听到南真紫鹭的话语,不由得楞住了,他看着南真紫鹭的脸孔奇怪的看着她,呐呐的问:“你说什么?什么没有与别人不同?” 南真紫鹭缓缓地朝舒双翼的方向中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冷笑着:“你刚才一定很高兴吧,知道了我们这些看似无所不能的抓蛊人也是有怕地东西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非常地痛快和高兴?就好像小小地蚂蚁看见高高在上的老虎从山上跌下来。虽然和自己没有什么关心,但是内心也是忍不住地欢呼雀跃的是吧?” 荆棘的脸色有些尴尬的难看,他从没有被人这样赤裸裸的点出了自己那堕落而无耻的自私。一时间,觉得自己像是被剥光了所有的衣服赶到了太阳下面一样。而所有的人都在对他指指点点。让他无处藏身。 南真紫鹭忽然转过了头看着站在原地的荆棘冷笑:“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东西能有这样大的本事可以让我们这样的避之唯恐不及吗?”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那张大理石一样没有表情的脸,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南真紫鹭的脸孔忽然就这么狰狞了起来。她看着荆棘,一双紫色的眼睛好像是有了魔力一样:“你想知道?你不会后悔知道吗?那我就告诉你,吃掉我们抓蛊人的东西就是你们这些无耻的人,你们说我们是妖怪,说我们是魔鬼,是你们把我们统统的都逼进了死角,然后一点点用那种叫做舆论的刀子把我们全部都杀死,一个不留。”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那张冰冷的面孔,上面的泛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他的胸口里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泛起了浓浓的疼,让他不得不就这样弯下了腰,几乎吐了出来。荆棘微微的按着自己的胸口,他看着南真紫鹭站在自己面前那两条笔直的腿苦笑:“你说是我们这些平凡人把你们这样不平凡的抓蛊人全部都逼上了绝路?紫鹭,你如果觉得我刚才说的你接受不了,大可不必这样的折磨我那可怜的正义感,你这样做我会恨我自己的。” 南真紫鹭的唇角翘了翘,缓缓的走到了荆棘的面前,她捏住了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抬了起来,看着他微笑:“那你就尽管的恨你自己好了。你们常人是最容不得别人比自己厉害的,你们怕比你们强大的种族终有一天会替代里你们,所以,你们的做法往往就是将这些人赶尽杀绝,这难道不是真的吗?难道人类历史不就是在这样弱肉强食的屠杀中建立起来的吗?” 荆棘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南真紫鹭,缓缓的叹了一口气,摇头:“我知道了紫鹭,我知道我错在什么地方,不要再这样咄咄逼人,我们之间并没有那么多的仇恨不是吗?” 南真紫鹭放下了手指,站了起来,她微微垂下的眼帘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悲伤:“原来,双翼说的并没有错,我们和你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缓缓走上前的背影,他从地上猛得站了起来,几步就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南真紫鹭的手臂,轻轻的说:“紫鹭,不要把我们之间化上那么大的差距好吗?其实我们并没有太多的区别,我和你一样,我们都只是普通人,我们不是食物,也不是猎食者,我们都只是在寻找答案的人。”案?”南真紫鹭看着荆棘,偏了偏头,露出了一个很单纯无辜的表情:“你说的寻找答案又能是什么?” 荆棘拉着南真紫鹭的手掌,让自己温暖的体温去温暖她已经冰冷的指尖,坚定的微笑着:“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不是吗?我们都是想要活下去的,不论以后变成什么,我们都是要先活下去,才能说未来对吗?” 南真紫鹭紫色的眸子里流转着动人的光彩:“活下去,你说的没错,确实是活下去。”她将自己的手从荆棘的手里抽了出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现在我们是合作的关系,可是,到最后,我希望我们不要举刀相向。” 荆棘的嘴里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味道就这样荡漾开来,苦涩得他连下咽的勇气都没有,看着南真紫鹭那双死水一样的眼睛叹息:“好的,好的。” “紫鹭,你们还在后面磨蹭什么?我们要走岔路了。”舒双翼在前面大叫起来。 “来了!”南真紫鹭轻快的答应着,一路小跑的朝着舒双翼的方向奔去。荆棘看着南真紫鹭飞奔离去的背影,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苦笑:“紫鹭,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是不会对你举刀相向的?” “荆老大,你还在愣着干嘛,我们要往下面走了,下面都是小巷子,你再不跟上来,小心迷路哦!”魏延对着发呆的荆棘使劲的挥着手,似乎是在告诉他他这样的发呆下去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荆棘摇了一下头,告诉自己不要乱想,然后一边答应着一边大步的跟了上去。 正文 第七十二章 线索 酥油是藏族食物的精品,高原的人都离不开它。原来的酥油本来都是由藏民自给自足的一种食品,但是随着旅游的大肆开展,制作酥油的作坊也就越来越多了起来。在客栈的时候,舒双翼就已经像老板打听了这建塘古城里比较大的几家酥油制作作坊,而现在他们所站的地方就是建塘古城里最大的一家作坊。 这家作坊是没有什么名字的,老板是一对年轻的藏族夫妇,见有生人上门便热情的迎了上来,用带着重重藏味的汉话向几人寒暄起来:“老板,要酥油吗?我们有最好的酥油!” 舒双翼微微的笑着,然后用云南话和夫妇两个东拉西扯的说了起来。而南真紫鹭装作要买酥油的样子,一头就钻进了作坊里面。 作坊里做酥油的有两种类型。一种是在院子几个妇女在打制的样子,一种是在屋子里一个像是搅拌机一样轰鸣转动的机器。荆棘和魏延跟在南真紫鹭的后面先进了屋子里,那台巨大的机器一直在不停的发出一种很可怕的生硬,仿佛是在钻地一样,在它的旁边放着很多的装奶的大桶,荆棘目测了一下,一个大桶起码可以装五、六十斤的鲜奶。他看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就这么抬起了放在地上的一个大桶,将满满的一桶奶就倒进了那个锥形的机器里。荆棘好奇的问着身边的南真紫鹭:“这个酥油是用奶做的吗?” 南真紫鹭点点头说:“是啊,酥油就是用牦牛奶,羊奶做的。所谓酥油就是奶里的油分。” 荆棘点点头,这次云南之行真是长了不少的见识。他看着那雪白地奶在机器里不停的旋转轰鸣,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就在奶的表面上漂浮了一层薄薄地猪油一样的东西,南真紫鹭指着那写东西对荆棘说:“这个就是酥油了,一会工人把它沾起来用冷水冷却压模后就是酥油了。” 荆棘和魏延两个人端起了相机在对整个做酥油地过程开始记录。而南真紫鹭则在角落里走来走去了一阵子后,向房外面走去。 屋子的外面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面有十几个牛高马大的粗壮妇女,高原的阳光将她们地脸庞晒成了放肆的黝黑,粗糙的皮肤,健硕的身材。她们每一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一个大大的酥油桶,高及人胸。有近五分之一坐入与桶外径相差无几的土坑里。桶身上下等粗,外围上、中、下各部分别用金属箍或竹、藤箍、牛皮箍等箍紧。木桶里放着一块被桶内径略小的厚木板,上面掏有三角形或方形的五个孔,其中四孔均匀地分布在木板地各对称部位,中间的方孔上固定着一根一握粗、直、高出桶尺左右的木棍,而妇女们就抓住那跟粗粗地木柄,用腰、臂以至全身力气,压着那块厚木板下沉,触及桶底。然后松手,任凭浮力又将其缓缓托起。如此周而复始,反复近千次。酥油才从奶中分离,浮于表层。 这时才有几个身材矮小的妇女过来。将酥油捞起。并把粘在桶壁上地油点粘出,一并放入盛凉水地大盆里。在凉水中用两手反复捏、攥。直至将酥油团中的杂质----脱脂奶除净为止。她们一边这样努力地打着酥油,一边嘴里也没有闲着,一张嘴,一只只小调高亢的小调就从充出了云霄。荆棘静静的站在南真紫鹭的身边,陶醉在那高亢而欢快的调子里,微微的闭上了眼睛,仿佛一颗心就这样畅游在了云南这块红土高原上。 “紫鹭,她们唱的什么,你听得懂吗?”魏延听了一会,小心的问着身边的南真紫鹭。 南真紫鹭跟着调子哼了一会,然后用汉语跟着调子小声的翻唱着:“久尼,久尼,夜里来了狼呀,久松久松,大家打狼至天亮;尼休,尼休,收音机里说卫星上了天,匝基,匝基,卫星是个什么样?洗阿,洗阿,那晚星星闪闪亮,洗除,洗除,叫我如何去会情郎;瑞松,瑞松,刚才孩子跌了跤瑞洗,瑞洗,两岁的孩子就想跑,瑞阿,瑞阿,哪比小牛小羊羔,瑞除,瑞除,才三天就围着妈妈跳;敦杰,敦杰,恳求菩萨保佑我,敦轱,敦轱,保佑我打出的酥油,姐究,姐究,黄橙橙、香喷喷的像小山高……” 魏延听着南真紫鹭和妇女们的浅唱低吟,在这个明媚的早上汇织成了一道无比灿烂动听的歌谣,它的美妙就脸维也纳金色大厅里的音乐会也是无法比拟的。几人的声音才刚刚落下下,他就毫不吝啬的献出了自己的掌声,大声的喝彩着:“太美了!你们唱得太美了!” 刚才唱歌的妇女听见魏延如此热烈的喝彩声,倒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们一边羞涩的朝着几人笑着,一边用藏语嘻嘻哈哈的说着什么。 南真紫鹭看着魏延阳光的样子,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魏延,你可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倾听者,你对谁都不吝啬自己的掌声,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那么世界上一定会多了许多的天才的存在。” 魏延一边鼓掌一边朝南真紫鹭点头说:“紫鹭啊,我可是真心的为你们鼓掌的,我是真的觉得你们唱得非常非常的好,虽然我没有听懂你们在唱什么,但是你们唱得真的很好听,音乐是没有语言的界限的,我听着你们的歌声就觉得非常非常的高兴,那么我为此付出微不足道的掌声又算得了什么呢?” 南真紫鹭微微的偏了一下头,然后笑着说:“是的,你说的非常非常的对,就连我这个一向冷漠的人都为你的理由深深的打动,确实是这样的。” “你们在说什么?怎么说地这么高兴?”舒双翼和老板夫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三人的后面,他的脸上带着淡淡地笑容,虽然是在问三个人,眼睛却直直的看向了南真紫鹭。 南真紫鹭微微地笑着。然后冲着舒双翼点了一下头:“我正在和魏延讨论掌声是否能成就天才这个很严肃的话题。” “那讨论出来结果了吗?”舒双翼伸出了手,轻轻的拨了一下南真紫鹭额头前面的头发,一种暧昧的关心溢于言表。 南真紫鹭看了一眼魏延然后笑着摇头。没有回答舒双翼地问题:“怎么样,我们这边要多少的酥油啊?” 舒双翼举了一下手里的纸口袋笑:“我先买了牛奶和羊奶的各一饼。虽然我说可以马上就定的,但是,老板却执意让我们先尝一下,才让我们过来订呢,说是货比三家。” 南真紫鹭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诧异的表情。不过仅仅一瞬间,她就低下了头朝舒双翼手里的口袋里看去,然后从里面捧出了一个乳白色的类似大窝窝头一样地东西。她凑了上去,用力的闻了一下,一脸陶醉的样子。 “这个是什么东西啊?”荆棘好奇地看着南真紫鹭手里那个像个蜂窝一样的形状地东西:“又像蜂窝又想窝窝头,好奇怪地东西。” 舒双翼从那个东西上揪了一小块下来,递给了荆棘笑:“来,你自己尝一下看看。” 荆棘接过了舒双翼递过来的东西,迟疑地看了一会。研究了半天实在是没有弄明白是什么东西。他看了看在一边求知欲很强的魏延眼巴巴的看着,实在是不好拒绝食用,咽了一下口水后才放进了嘴里。那个东西绵软却有韧劲。荆棘嚼了两下,一股类似酸奶一样的酸喂就从舌尖开始朝整个口腔蔓延。让人的胃口都好了起来:“好酸。这个是什么?” “味道怎么样?荆老大!”再一边的魏延心急的看了荆棘一会,最后直接自己上前在南真紫鹭的手里揪了一块放进嘴里:“哇。好酸的味道,好像是凝固的酸奶啊。” 舒双翼将南真紫鹭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收进了口袋里,然后冲着夫妇两人又是一阵的寒暄,才微笑的带着三人离去。 “紫鹭,那个到底是什么啊。”魏延一路上都不依不饶的问着。 “是奶渣了。”南真紫鹭看着魏延和荆棘一脸的不知所以笑着:“就是打酥油剩下来的东西。在这里是个小零食一样的东西。” “发现什么了吗?”舒双翼看魏延一脸的求知欲,只好将手里的口袋交给了他拿,让他自己好好的去研究了,而自己则低下头问着南真紫鹭最主要的问题。 “不是。”南真紫鹭很确定的摇了一下头:“我已经将所有的滴地方都检查过了,没有一丝的蛛丝马迹,你那里呢,女主人有问题吗?” 舒双翼耸了一下肩膀,脸上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松弛:“没有,我可不敢像你那么明目张胆的去检查女主人,所以,直接摸了一点神仙水在她给酥油的时候涂在了她的手上,没有一点的反应,所以,绝对不会是这里。” 南真紫鹭呼出了一口气,看着身边的两个人说,“我们去下一家吧。” 一早上,四人在建塘古城里的大街小巷里来回的穿梭,在一家又一家的作坊里来回的穿梭,不过并没有得到几人的想要的结果。坐在长征路上的一家小小的电子里,几人面前都放着一碗大大的牛肉面,没有一丝的做作,几人呼噜呼噜的大吃着。 “好饿啊,我早上明明吃了那么多东西的,为什么还是会这么饿。”魏延很快就吃完了一碗,然后很大声的朝着店主喊着:“老板再给我煮一碗。” 荆棘一边吃着一边扒拉着手指头算:“我们这一早上大概去了有五、六家了吧。” 南真紫鹭点点头叹气:“是啊,这个可比逛街累多了。” 魏延咬着筷子也跟着几个人一起的叹息:“是啊,可惜就是没有什么结果,这真让人觉得沮丧,为什么我们就不能一下就找到呢,这可是省了多少的功夫,还用得到这样辛苦的吗?” “也不见得没有什么收获。”荆棘微笑起来:“至少我们已经划掉了不少的可疑点了,香格里拉本来就是不大的,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我们就能知道准确的位置在什么地方了。” 舒双翼也点头笑:“是啊,荆棘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么划掉的地方越多,就说明我离蛊的地方越近,也不是没有什么收获了。” “只是没有什么成就感了。”魏延的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我很沮丧。 接下来的几天,几人一直在香格里拉的每个角落里穿梭着,可是得到的结果全部都是否定,虽然这带着越来越接近事情的真相,可是,罗盘上的指针依然是跳动得乱成一片,这让几个人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没有底气。 坐在长征路上的狗市旁边,荆棘看着蓝蓝的天空叹气:“这高原是不是离太阳近点的原因,怎么连天空都这么干净呢?” 魏延也叹气:“是啊,不但连天空干净,就连要找个人也这样的困难的,真是费解。” “紫鹭?南真紫鹭!”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几人的身边响了起来,吸引了四人全部的注意力。这是一个穿着藏袍的年轻的女子,她的肤色和这里的人无异,都是黝黑的,但是在她的脸颊上有两团红红的颜色,看上去就像是喝多了酒后出现的酡红,很是可爱。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央宗 “央宗!”南真紫鹭看着女子几秒钟,忽然兴奋的大叫起来,她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这个女子高兴的欢呼着:“央宗!真的是你啊!没有想到,我还能在这里遇见你!真是太高兴了!” “紫鹭!从毕业后就没有遇见你了。你怎么会来香格里拉!”央宗兴奋的抱着南真紫鹭大声的欢呼着:“让我算算,我到底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你了?起码有七、八年了!天啊,紫鹭,我真的觉得太兴奋,我居然又会在这里见到你!你来香格里拉是来玩吗?” 南真紫鹭笑着点头:“对啊,我是过来玩的,那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当年你不是去西藏了吗?为什么会在香格里拉?” “我老公是这里的,我嫁人了以后就直接到了这里,现在就在这边的财政局上班,你呢?你念书的时候成绩那么好,现在做什么?”央宗开心的问东问西。 “我啊,我自己家里在丽江古城里有一院的房子出租了,每个月的房租就不少,所以也不担心在哪里上班,自己到处乱逛,只是你应该比我大不了多少,为什么就结婚了?对方对你如何?”南真紫鹭也热情的问着,她的脸上有一种年少单纯和热情,这样的南真紫鹭像是一个太阳,走到哪里都会将人的眼睛牢牢的吸引住。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脸上的笑容,心里面连日以来的那一点阴霾也就此消散了,他的目光粘在了南真紫鹭的身上,像是一只飞蛾,明明知道接下来地结局是毁灭。可是,还是这样无怨无悔奋不顾身的扑向那堆炙热的火焰。 “什么叫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啊,你也不想想。我可是足足比你大了五岁呢,我毕业地时候就可以结婚了。而你,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央宗捏着南真紫鹭鼻子笑:“我老公对我很好,怎么样?你结婚了没有?” 南真紫鹭地脸上难得红了起来:“没有了,我还没有结婚,连对象都没有呢。” 央宗的眼睛朝南真紫鹭的后面扫去。然后很三八的笑了起来,她贴着南真紫鹭的耳朵小声说:“后面那三个男人,是不是都是追你地啊,其实都不错了,你可以看看选择一下。” 南真紫鹭的脸孔更红了,她连忙的而摇头摆手:“不是啊,你千万不要乱想嘛,他们三个都不是我的对象的,我真的还没有了。” 而央宗看着南真紫鹭的样子。一脸的不相信,“你在骗我吗?你觉得骗我这个孩子他妈真的好玩吗?小紫鹭,你还是一样地不老实。要是真的没有什么你干嘛要脸红?” 南真紫鹭的脸几乎要滴血出来了,她一边摇头。然后跺了一下脚。拉过了央宗地手朝几人走了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啊,这个是我的师兄。叫舒双翼,这两个是我地朋友,一个是荆棘,一个是魏延。”说着她又朝众人指着央宗说:“这个是我地高中同学以及我的室友,我地姐姐,我的好姐妹,央宗。” 几人都大方的打着招呼,这时候央宗笑:“我请你吃饭吧,好多年没有见面了,我们可要好好说说,正好我老公出差了,孩子又送了他奶奶家,我们出去吃饭吧。”说着也不等南真紫鹭的推辞就拉着她的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吃的是火锅。 央宗要了一间很是安静的雅间,把门一关就是一个密闭的空间,让大家可以尽情的畅谈。没有多少的时间菜就上齐了,央宗豪气的给几人倒上了酒:“来我们藏区可没有说不喝酒的哦,你们必须一定要都喝了。” 南真紫鹭的脸上有点难做,她还没有开口一边的荆棘就说道:“紫鹭受伤了,不能喝酒的,所以,央宗,她的酒我代她喝了吧。”说着就要端起杯子,不想却被舒双翼一把按住:“你也不能喝。” 央宗看着几人神神秘秘的样子,脸上露出了凝重的样子,她一把握住南真紫鹭的手说:“你是不是还在和那种该死的东西打交道!” 南真紫鹭为难的看着央宗,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她只是苦笑了一下,低头玩着手里的筷子,表示默认。 “你知道!”荆棘吃惊的看着央宗,随后又捂住了嘴角,不再说话。 央宗横了荆棘一眼,冷笑道:“我当然知道,我知道很多年了。”而后她又看着南真紫鹭难过的说:“你当时不是答应过我,一辈子都不再碰这个东西了吗?为什么还要去做这个,你要知道你这样说话不算话,佛祖是会生气的,紫鹭,你为什么不遵守你的诺言?” “央宗,我的阿爹就是中蛊的,我原来确实是不想再碰这个东西了,可是我的阿爹却天天受这个折磨,你知道我的,我之后阿爹,我不能不管他的。”说到这里南真紫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低下了脑袋。 “那么,这么说,你来香格里拉并不是来玩的?而是来找蛊的?”央宗的眉毛挑了起来看着南真紫鹭,而后她摇头:“你啊你啊,是不是又碰上了什么麻烦?” 南真紫鹭看着央宗微微的点头:“是啊,我来找香格里拉一个养雪蛆的人,可是,来这里块一个礼拜了,却完全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再这么拖下去,可能……” 央宗点点头:“我知道,这个蛊有多厉害,你不用说我也明白的。”她抬头看着南真紫鹭身后一直看着她舒双翼皱眉:“你是他师兄,你们两个一起找都没有找到吗?抓蛊人不是应该对于这个非常的敏感才对啊,为什么你们两个都没有线索呢?” 舒双翼忽然微笑开了,他看着央宗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了,就是因为雪蛆的味道和酥油的味道很像,我们到了这里完全就失去了方向。” 央宗皱眉,显然她对这个并不是太了解,不过她没有深问,只是看着南真紫鹭奇怪的问:“你们说的是雪蛆?” 南真紫鹭抬头看着央宗,眼睛里有着诧异的光:“确实是,怎么,你知道吗?” 央宗皱着眉毛似乎是在想一件非常模糊的事情,过了一会,她很迟疑的问着:“雪蛆,是不是就是像一般的蛆那样的东西?” 南真紫鹭看着央宗不可思议的说:“难道你知道吗?” 央宗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你不要想的那么好了。我只是好像有点印象,在小的时候,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蛆。” “你见过?”荆棘看着央宗也有些激动了:“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吗?不是一般的蛆吗?” 央宗瞪了荆棘一眼,“香格里拉这里这么冷,你哪去找一般的蛆,不过是不是雪蛆我也不是很能确定就是了。” 舒双翼看着央宗很出神,忽然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你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蛆的?” 央宗愣了一下,然后陷入了很深的沉思,只见她皱了皱眉毛,有点纠结的感觉,而后叹气:“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我们先吃东西吧,来,先吃了东西吧,吃了以后在说。” 荆棘有些意犹未尽,但是南真紫鹭也笑着拿起了筷子:“嗯,大家都先吃东西吧,你们要是不吃的话我就自己吃了,说句实在话,我是已经饿得不得了了。”说着她拿起面前的漏勺在已经煮得沸腾的锅里面舀了一勺羊肉放进自己的碗里,接着把漏勺递给了坐在身边的舒双翼说:“你自己来啊,我不帮你舀的。” 舒双翼接过了漏勺,笑着对荆棘和魏延说:“你们两个也快点动手吧,魏延不是从来到香格里拉开始就一直吵着饿吗?” 开始吃东西整个气氛就活络了起来,每个人的话似乎都多了起来,只是央宗一直都是在陷入沉思的感觉,吃得也不是很多。南真紫鹭一直拉着她的手笑:“别想那么多了,先吃东西吧,吃完了再去头疼,你越去想也不见的能想出来,所以啊,千万不要太专注去想了。” 央宗点点头,却还是不开心的样子,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明明是记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东西的,而且,是装在透明的玻璃罐子里的。我明明记得有这么一回事的,为什么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呢?” 南真紫鹭看着央宗愣了一下:“玻璃罐子?” 央宗点头:“确实是啊,是在玻璃罐子里,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蜂蛹的,后来有个人告诉我这个不是蜂蛹。”她痛苦的敲了敲头,有些难受的看着南真紫鹭:“我真是没有用,怎么就突然就忘记了呢?我一定会努力想起来的,你不要担 南真紫鹭点点头笑了起来,连忙给央宗夹了不少的东西在碗里:“你不要再想了,一会我把电话号码告诉你,然后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 央宗无奈的点头:“也只好如此了。” 正文 第七十四章 依偎 一顿饭吃的很快。 吃完饭以后,央宗又扯着南真紫鹭叙旧了半天知道快到下午的四点半,才留下了南真紫鹭的电话号码,两人恋恋不舍的告别。 南真紫鹭因为央宗的关系显得很是高兴,她一路上话很多,大多都是说一些自己念书的时候和央宗和同学之间发生的事情,虽然外人听来很无趣,可是,看着她那快乐而单纯的样子,三人都很是耐心的倾听着。 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三人只好是当作自己给自己放假了,决定趁香格里拉现在花美草绿的时候出去走一走。 坐着2路公车,从香格里拉朝城外走,经过了有些破烂的郊区路面,很快就来到了城郊。 六月的香格里拉,是这里最美丽的季节了。由于是高原,草一般绿得很晚,现在这个季节的草地正好绿得刚刚好,让人看见了就满心的欢喜。在草地上一片一片的长着很是漂亮的花。它们都不高,颜色也各有各的不同,错落缤纷交织在草地里,带着一点淡淡的香气,混合着泥土的清新散发出一种让人心旷神怡的纯净味道来。 在草地上,最忙的大概要数莫笑离了。他在草地里快乐的穿梭,一边还去撩拨一下吃草的牦牛,顺便在去跟放牛的藏族姑娘撒个欢,丝毫都看不出来是有五百年年纪的老妖精。南真紫鹭看着莫笑离的放肆,实在是忍不住翻着白眼,她暗自坏心眼的想,现在那个正在摸着莫笑离皮毛的姑娘,如果她知道了她现在摸的是一个有五百岁地老男妖精。她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的平和? 荆棘和魏延大概是除了莫笑离以外最忙的人了。他们将自己吃饭地家伙全部铺开在了草地上,一会安个三脚架,一会装个镜头。像是在搞什么科研一样的严谨。 舒双翼大大地伸着懒腰对南真紫鹭笑:“你似乎是不太高兴,怎么了?刚才不是还那么兴高采烈吗?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又觉得有些失落了,我可是搞不明白你们这样女孩子心里到底是想一些什么事情。” 南真紫鹭撅了一下嘴唇,“我哪里有不高兴,我只是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她站在舒双翼的身边,目光飘得很远:“小的时候的事情。有好多啊。”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迷离地目光微微的叹息着:“你小时候开心吗?” 南真紫鹭愣了一下,很认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来,她的唇角浮现出了一个很怪异的笑容,带着一丝快乐的涵义和悲伤的色彩:“开心啊,很开心。”她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脆弱的让人心疼:“只是也有很多地伤心,很多很多的伤心,比快乐的感觉多很多很多地伤心。” 舒双翼看着那张脆弱得似乎是梦幻的脸孔,有些绵长地心疼就在胸腔里肆无忌惮地生长了起来。他举起了手。想安慰一下她,可是又怕吓到了现在脆弱的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手放了下来。 “双翼。你说,我们这种人是不是不该活着?”南真紫鹭忽然问。 舒双翼愣住了:“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们这样地人。和正常人差得太多太多。我们比他们多了太多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在他们的眼中我们就是异类对吧。作为异类是要小时的对吗?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在这样的世界里活着,好累啊。”南真紫鹭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迷茫的颓废。 舒双翼的目光闪烁了起来,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叫做心疼的东西,他看着南真紫鹭的样子,想了一阵子才缓缓的说:“紫鹭,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生活的权利,我们或许比常人是多了些什么,可是,紫鹭,我们既然被生了下来,那么我们活着就是上天的一种恩赐,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的剥夺我们生存的权利。而我们自己更不能这样做,因为……” 南真紫鹭用心听着舒双翼的话,见他突然不说话,连忙问:“因为什么?”舒双翼伸出了手臂,将南真紫鹭揽进了怀里:“因为这个世界上,我们这样的人越来越少了,如果我们放弃了自己,那么剩下来的人会越来越孤独。” 南真紫鹭将头轻轻的靠在舒双翼的肩膀上:“双翼,他们都说我是妖怪。” “你不是。”舒双翼轻轻摇头:“你是天使,你不是妖怪,你是世界上最美丽最美丽的天使,这个世界因为你的存在才会变得那么多颜色,知道吗?” “可是,他们还是说我和常人不一样,他们说我死不了,他们说我的伤口会自己好,这不是人能做到的,我是妖怪。”南真紫鹭的声音里有着孩童时代的脆弱和悲伤。 舒双翼的心随着那细细的声音,有着细微的粉末在不断的掉落下来,最终越掉越多,出现了一道道裂痕,他将自己的手臂断的收紧:“紫鹭,就算你是全世界的妖怪,可是,你是我的天使,是我一个人的天使。” 南真紫鹭抬起了头看来,看着舒双翼那脸上的坚持有些动容:“你说的是真么的吗?就算我是全世界的妖怪也是你的天使,你是这样说的吗?” “对,我是这样说的。”舒双翼无比认真的点头:“你说的没有错,我确实是这样说的,我一定会做到的,所以,请你不要离开好吗?如果你独自离开,这个世界就会剩下我一个人。”舒双翼忽然笑了起来,他抬起了头,好像是在说一件风轻云淡的事情:“紫鹭,在别人的眼睛里,我也是妖怪啊。” 南真紫鹭的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在这样晴朗的六月里,她却没有办法停止这样的颤抖,这样的颤抖最终盖过了她的悲伤,变成了一种难以描述的压抑。舒双翼只是静静的抱着她,不言不语。 荆棘看着在镜头里相互拥抱的两个人,他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到现在还能这样的平静。在阳光,蓝天,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的六月,这样的两个人在那里相拥也显得如此的唯美,他们静静的站在草地上,绝世而孤立,一不小心就成为了一副永恒的画面。 荆棘的手指微微的按了下去,然后再按了下去,一下接着一下,将这个美丽的画面永远的印在这一天,也印在了他的心里。阳光真的很刺眼,如此灿烂的扑散了下来,荆棘仿佛听见心里有什么东西轻轻的碎裂了,他放下了相机,迎风而站,而他那落寞的心事似乎也在随着这灿烂的风开始拼命的滋长起来。 入夜。 万籁寂静。 “一直往前走,泪流以后,我会带着回忆漂泊。一直往前走,让风陪着我一起到最后,不让你看见,勇敢背后的脆弱。一直往前走,有最美的感动,多年以后能将往事喝个够。一直往前走,就算这世界已变得丑陋,一看见辽阔,所有悲伤都沉默,牵挂所有的温柔,找到新宇宙……”南真紫鹭的手机就这么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 南真紫鹭睁开了眼睛伸手在床头柜上拿起了手机,就着光一看居然是央宗来的,又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的两点过了,她连忙的接了起来:“喂,央宗吗?” “紫鹭!打扰你睡觉了,我真的是有事情才打你电话的。”央宗的声音里有浓浓的歉意。 南真紫鹭连忙安慰她:“没事没事,我也才刚刚躺下,有什么事情吗?很着急?” 央宗连忙点头:“是啊,今天白天吃饭的时候我们不是说到那个在什么地方看见雪蛆了吗?我刚刚睡着的时候忽然想起来,我怕自己明天跟你说就忘记了,所以赶快给你打电话。南真紫鹭迟疑了一下,猛的坐了起来,她伸手扭开了床头柜上灯,柔和的灯光一下子就洒满了整个房间:“你说什么?你想起来了?你确定你见过雪蛆吗?不是做梦而是真的儿见过是吗?” “嗯,我确定的。”央宗肯定的点头:“我原来也以为是我自己做梦啊,可是想了好长时间,印象却越来越清晰,没有错,我真的是见过这个东西的。” 南真紫鹭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带着一丝兴奋:“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你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东西?” “就是在香格里拉的县城里,我刚刚嫁到香格里拉的时候和我老公去过他一个老邻居家,在他们家园子里角落里放着一个很干净的玻璃罐子,就是在那个里面我见过雪蛆。我当时还回去跟我老公说,那家人好脏,居然养着蛆,我老公还说我是不是看错了,谁家会养蛆啊,要养的话也是养着用来吃的雪蛆。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用来吃的雪蛆,我老公就跟我说那是好久以前,他们小的时候还吃过的,但是后来这个东西就死绝了,所以,我对那个东西印象特别的深刻。”央宗很认真的说,从她的话里听得出,她现在条理清晰,绝对不是做梦。 “你知道他们家的电话或者地址吗?”南真紫鹭连忙问。 “有点印象,那个地方很偏,我要问问我老公才知道。”央宗顿了一下:“我一会就问他。” “算了算了,”南真紫鹭连忙就阻止她:“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你明天在问吧,快点睡了。”她一边劝着央宗一边就挂上了电话。 正文 第七十五章 车祸 “雪蛆有线索了?”另一张床上的舒双翼忽然问道,他撑起了头看着南真紫鹭,柔和的光打在他的面孔上,将他那刺眼的美丽柔软了不少。 “是啊。”南真紫鹭倒了下去,学着舒双翼的样子撑起了自己的头与他对视着:“央宗是她想起来了。”南真紫鹭将随后的央宗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给舒双翼。 “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就好了,我们也算是省了不少的麻烦。”舒双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希望她不要是睡觉的时候自己做的梦才好。” “听她说话很有条理,应该不会吧。”南真紫鹭想了一下:“你怎么这么悲观呢?有了这个线索是好事啊,被你一说立刻就觉得连一点希望都没有。”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就算我是多想好了,我总是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真可怕的感觉。” “一定是你多想了,怎么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呢?”南真紫鹭轻笑一声,然后倒在了床上:“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是有点等着明天的到来了。” 舒双翼伸手关掉了床头柜上的灯,一室的黑暗。香格里拉的夏天似乎是不会下雨的样子。永远都是那样的万里无云,永远都是那样的阳光明媚。 南真紫鹭站在阳光里,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只觉得一晚上的浊气就这样的被驱散了。她回头看着舒双翼笑了起来:“真希望这次就能把事情全部的解决掉。” 舒双翼用手指轻轻地按着自己的右眼皮,笑得有些勉强:“是的,希望是这样。”真地是希望是这样的。舒双翼地心里愈发的沉重了起来,一大早上起来就是这个样子。右眼一直都是跳个不停,他告诉自己这个是自己的的迷信。绝对不会发生任何的事情,可是。心里面就是有那么一种不安地阴影越来越大。 舒双翼回头看着荆棘和魏延,他们两人似乎还是昨天的样子,并没有什么的改变,但是那种施加在他身上的压迫感就是没有办法驱散,他摇了一下头。想将这种感觉统统的甩掉,可是无论他怎么挣扎,这个感觉就是这样围绕着他,让他几乎窒息。 “你怎么了?你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荆棘听着舒双翼粗哑的呼吸声有些奇怪,他轻轻的推了他一下,然后有点紧张的问。 舒双翼愣了一下,荆棘这么一推好像一下子就将他从暗淡地迷雾中推了出来,他看着荆棘摇头:“没事。没事。我们快点走吧。” 荆棘又看了一眼舒双翼那白纸一样的脸色带着满腹的疑虑,跟在南真紫鹭地后面走了过去,而魏延看了看舒双翼的脸色。刚想问候一下,却被舒双翼轻轻地推了一下。示意他快点跟上去。也就快步地走了过去,只是不时的回头看着走在最后地舒双翼。 舒双翼轻轻的摸了一下额头上的冰冷。一手的冷汗,又凉又腻。力气好像是随着冷汗从身体里全部的流走了一样,只剩下了一具空壳在缓缓的移动。舒双翼站在阳光的下面,让暖暖的光从身后晒到了背脊上,平日里觉得炎热的光,在今天却觉得是冰冷刺骨的,他的腿酸软难挨,像是灌了铅水一样,一直休息了很长时间才仿佛恢复得了知觉,缓缓的跟着前面的几个人走过的路跟了上去。 香格里拉的车子很少,原来丽江的车子也很少,只是到后连逐渐的多了起来,现在香格里拉的车子少,不知道要多少时间以后车子也会变得跟丽江一样多呢?南真紫鹭一点都没有形象的蹲在农行的大楼的下面百般无聊的等着央宗,她看了看表,央宗说她十二点左右的时候到,现在就快十二点了,也不知道那个人还在什么地方晃荡呢。 南真紫鹭擦了一下脸上的燥热,虽然这里的气温并不高,但是这里的太阳实在是很歹毒啊,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她已经换了好几个地方了,可是每个地方不到几分钟就会太阳晒了过来。地上的阴影越来越少,南真紫鹭咬牙切齿的想,如果央宗再不来的话她恐怕要从了非洲挖钻石的专业户了。 “紫鹭!”央宗的声音从公路对面传了过来。 南真紫鹭立刻就站了起来,朝公路对面的央宗挥了挥手,大声的答应着:“我在这里,央宗,我在这边。“你等我一会,我等着红灯就过来。”央宗指了指红绿灯笑着跟南真紫鹭说着。 南真紫鹭点点头,从农行的阶梯上走了下来,站到了人行道的边上,微笑的看着打着伞的央宗。她看了看十字路口的红绿灯,还有几十秒就是红灯了。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南真紫鹭的心里却开始有些激动了,她原来不知道原来等待一件事情的发生也会是这么紧张和幸福的,她觉得自己的鼻尖上开始冒汗了,马上就要知道雪蛆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了,这个答案让南真紫鹭盼望了很久,久到她几乎已经忘记了什么时候开始就在等待了。 红灯终于亮了。 央宗看了看左右,从斑马线上不慌不忙的朝对面走了过来,走到一半的时候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边继续的朝前走,一边低头开始打开自己的提包找着什么东西。 忽然出现的一阵轰鸣的马达吸引了南真紫鹭全部的注意,她转头看去,一辆巨大的货车充了过来,见他的样子一点都没有要刹车的意思,而这辆货车就是这样一直冲向了还在过公路的央宗。“央宗!!”南真紫鹭尖叫起来,她立刻准备冲过去,却被人拦腰抱住:“央宗!!!” 央宗听见南真紫鹭的尖叫抬头去看,却看见冲向自己的货车。她瞬间躲闪不及,就傻站在那里看着那辆巨大地货车撞了过来。 天,好蓝啊。 “央宗!!”南真紫鹭凄厉的尖叫声响彻在嘈杂的午后。像是一把锋利地刀子隔开了所有人麻木的情绪。她回头看着抱住自己地人,是舒双翼。他的脸色苍白,双眼黑的看不见一丝生命的光彩:“你放开我!”南真紫鹭拼命的敲打着舒双翼,泪,模糊了她整个视野,只剩下了灰白地一片模糊。 两秒钟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它实在是太短了。似乎是什么也做不了,可是,这短短的两秒钟却让一条灵动鲜活的生命完成了从生到死的艰难跨越。南真紫鹭觉得自己眼睛里的画面还定格在刚才那个瞬间。她看见了央宗像鸟儿一样从地面冲向了天空,然后又轻轻的落了下来,很轻盈,很美丽,却砸碎了一种叫做生命的东西。 南真紫鹭推开了舒双翼的手臂,朝已经停下的货车前面冲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短短地一分钟。竟然有这么多人冒了出来,他们将整个十字路口全部包围了个严实。南真紫鹭拉住挡在前面人的衣服,奋力的将他们一个一个地拉开。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来地?他们都是孤魂野鬼吗?仿佛是从地下一瞬间钻出来地一样。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南真紫鹭要去地方向。 南真紫鹭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办法才从着鬼魅一样的人群后挤了进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不相信,就在一分钟前还是那样美丽,那样快乐的央宗为什么会在现在静静的躺在地上。 “央宗!!”南真紫鹭轻轻的吐出这两个字,然后从她的喉咙里迸射出了划破苍天的惨叫:“啊!央宗!!”她扑上去,将躺在地上的央宗一把就抱进了怀里:“央宗,你不要吓我,今天不是愚人节,你不要开我的玩笑,我会被吓到的,你快点睁开眼睛!央宗,央宗,你不要吓我我啊,央宗!!” 南真紫鹭用手背擦着已经模糊到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一边轻轻的摇晃着怀里的央宗。她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满了粘稠的湿热,这样南真紫鹭有些说不清楚的恶心,她看着央宗紧紧闭紧的眼睛,笑着说:“央宗,你擦了什么东西,你什么东西在流出来,你好恶心啊,你干嘛用这么恶心的香水,央宗,你给我起来,你给我起来告诉我,你到底擦了什么香水,你真恶心,你再不起来我就再也不和你玩了,我讨厌你,我不跟你逛街了。” “紫鹭……”央宗的睫毛轻轻的抖了起来,像是在支撑千金重担一样悄悄的睁开了,她看着南真紫鹭的目光里已经没有平日里的光彩:“好疼啊……” “央宗,央宗,我马上,马上就叫救护车,央宗你不要说话!”南真紫鹭连忙捂住了央宗的嘴,可是粘稠的血沫子不断的由她的口腔里向外面渗透了南真紫鹭的指缝留了出来。南真紫鹭四处的找着自己的背包:“手机,我的手机呢!”她终于大叫出来:“我的手机呢!”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舒双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南真紫鹭的身边,他轻轻的捏住了南真紫鹭慌乱的身体,试图让已经接近崩溃的她平静下来。 “好,好的。”南真紫鹭的眼神慌乱,她朝着舒双翼点点头,连忙转头去看着在自己怀里的央宗:“央宗,已经打过电话,医生马上就来了,你不要说话,不要着急啊,医生马上就来了,你听见没有。” “紫鹭……”央宗眼睛里的光已经更加的暗淡了,她奋力的举起来手,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乌黑的鲜血从她张着口腔里不断的涌了出来,将地面上染成了鲜红色。 正文 第七十六章 背负 舒双翼一把抓住了央宗抬起来的那只手,他的声音里有着了然的确定:“你不要说话,我知道,我都知道了,你不要说话。” 央宗的眼睛大大睁着,她的手一边抓着南真紫鹭的手臂,一边抓着舒双翼的手掌,像是要说什么一样。她奋力的抬起头,喉咙里发出了一种怪异粗哑的声音,更多的鲜血从她的口腔里流淌了出来舒双翼看着握着自己手掌的那只黝黑的手,她的指甲不长,却狠狠地掐进了他的皮肤里,疼得像是在火上烤一样。舒双翼的心里涌起了一种难以描述的痛苦,这是一个多么奋力而坚持的顽强生命呀,她在挣扎的活下去,可是,可是,为什么?舒双翼的眼睛微微的眨了一下,湿润的泪一直落在了央宗的手指上,他看着央宗的眼睛不停的点头:“我知道,央宗,我都知道了,我会帮你安排好的,央宗,相信我,央宗。” 听到舒双翼的承诺,央宗仿佛是放下了什么一样,那拼命挣扎的力量一瞬间就消失殆尽,她冲着南真紫鹭艰难的扯出了一个艰涩的笑容,眼睛里的光最终全部消失了,只留下了那死亡的黑色。 “央宗……”南真紫鹭轻轻的摇了摇央宗的身体,却发现身体绵软的像是一团棉花一样,没有一丝生命力的存在,她有点不信任的摇头:“央宗,央宗,你不要吓我哦,我告诉你装死的把戏玩一次就可以了,你要是总玩的话,就不灵验了。我跟你说,我为你哭了一次,可不会为你哭了第二次的。央宗,央宗!!”南真紫鹭忽然像是发狂起来。她拼命的晃动着央宗地身体凄厉的喊叫。 “她已经死了,紫鹭,不要这样,不要惊扰死者的灵魂。”荆棘按了按央宗地脉搏,然后轻轻的劝着南真紫鹭。 “死了?”南真紫鹭地脸上出现了一个怪异的笑容。她的紫色的眼睛现在变成了一滩深不见底的黑暗,她瞪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地荆棘,忽然扬起了手狠狠的抽了他一记耳光,声音尖利的像是金属在刮地面一样:“不要脸,你是什么东西,你怎么敢说她死了!” 荆棘捂住了脸,他看着眼前浑身是血,满脸是泪的南真紫鹭,胸腔里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捏住了一样。疼得他连呼吸都困难起来,他苦笑着:“你打吧,如果这样你开心的话。” “你以为我不敢吗!”南真紫鹭说着又是要扬起手。却不想被舒双翼一把抓住:“紫鹭,你冷静一点。这是车祸。不是别的什么,你不要这个样子。” “车祸?”南真紫鹭涣散的目光一下子似乎是找到了方向。她微微的愣了一下,然后从地上弹了起来,力气之大,几乎把捏住她手臂地舒双翼扯了起来。只见她蓬头垢面的冲向了驾驶室,一把拉开了车门,从驾驶室里立刻就冲出了铺天盖地的酒气,几乎能把人都给熏倒。 南真紫鹭一把揪住已经趴在方向盘上呼呼大睡地驾驶员的头发,将他从高高地驾驶室里猛得拽了下来。驾驶员因为这突如其来地疼,凄惨的叫了起来,他重重地跌在了坚硬的柏油马路上,头上的头发连头皮都被南真紫鹭给生生的揪掉了一块,鲜血立刻就涌了出来,将他那张痛苦的脸描绘的分外可怕。 南真紫鹭看着抱着头在地上打滚的驾驶员,目露寒光,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弯腰一把就提起了牛高马大的驾驶员,抓着他脑后的头发不停的将他的头向叶子板上狠狠的撞去。骨骼和金属碰撞在一起发出了巨大而可怕的声音,让所有在一边看热闹的人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止这个已经疯狂的女人。 交警来到现场的时候就是看见了这样一幅让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在大货车的前面躺着一个支零破碎的女人,而令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正提着驾驶与昂将他的头狠狠的往货车的叶子板上不停的撞着。不知道撞了多少下,那原本坚硬的叶子板被生生的撞出了一个深深的凹痕。“你们还不把她拉住!要出人命了!”一个上前拉南真紫鹭的交警立刻大叫着,可是却在下一刻,就在他抓住了南真紫鹭的手臂的那一瞬间,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一颗子弹一样弹了出去,直接就撞在了围观的人群上。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只是看着此刻南真紫鹭,他忽然觉得看见了一个从地下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舒双翼见不妥,连忙掰开了还握着自己手掌的央宗的手,朝南真紫鹭奔去。荆棘和魏延两人也忙跟了上去。 “紫鹭!你放手,紫鹭!”舒双翼从身后穿过南真紫鹭的腋下将她的手臂牢牢的夹住:“荆棘,魏延快点把她的手搬开,要不是真的要出人命了!” “你放开我!放开我!!”南真紫鹭像是发了疯一样疯狂的大叫着:“他杀了央宗!他把央宗杀了!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给央宗陪葬!” “紫鹭!”舒双翼死死的夹着南真紫鹭身体,不让她乱动,而荆棘和魏延两人一个扳着她的左手希望她放开驾驶员的衣领。一个扳着她的右手希望她放开驾驶员的头发。 舒双翼的手指一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了一根银针,直接就插进了南真紫鹭的颈后,随后他就觉得自己的手臂一沉,南真紫鹭的身体像是瞬间就失去了生命一样瘫软了下去。 荆棘吃惊的看着南真紫鹭倒进舒双翼的怀抱里的身体,大脑似乎一时半会死了机,根本就没有办法思考,刚才到底发生了生么事情。 舒双翼将昏迷的南真紫鹭横抱起来,对着来处理事故的交警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她的情绪有点激动。” 被南真紫鹭甩出去的交警紧张的看了一眼鬼魅一样的南真紫鹭,拉了一下领子,咽了咽口水,公事公办的说:“这个事情这么大,你们不要走,一会要去交警大队里录口供的。” 舒双翼几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就站在一边看着交警们开始对于整个现场开始照相和鉴定。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慢得让人几乎它已经停止了。 南真紫鹭静静的坐在央宗的遗像前,一动不动。她的生命似乎就全部停滞在了央宗出事的那天中午,怎么都走不过来了。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苍白的像是一个纸扎成的娃娃,没有表情,也没有思想。 央宗的丈夫杨桥蹲了下来,他轻轻的拨开了南真紫鹭额头上的头发,缓缓的叫着她:“紫鹭,来喝点水吧。都三天了,你不吃不喝怎么行啊。” 南真紫鹭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憔悴的男人,才三天的功夫,他似乎老了十岁,原本挺拔的背脊现在居然已经微微的弯曲了。南真紫鹭摇了一下头:“杨哥,我不渴。” “紫鹭,央宗不会希望你这个样子的,你不要折磨自己。”杨桥的声音里有着凝重的哽咽。当他看见南真紫鹭的时候,他根本不相信原来在学校里那个像洋娃娃一样精致美丽的女孩子会变成这样的了无生机,她从接受了央宗的死亡后就一直保持着现在这个没有悲喜,没有需求的样子,整个人已经只能用行尸走肉来形容了。杨桥忘不了当时自己和央宗的婚事还是这个小妹妹从中拼命撮合的,可是,他就离开了两天,为什么,一切都不一样了?杨桥的鼻子一酸,险些掉下眼泪,他拉过站在一边的儿子:“多多,去跟阿姨说,让阿姨喝水。” 多多的眼睛很大,他才三岁的年纪,对于家里面发生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想象,他只是隐隐的知道,这些天不能淘气,不可以不听话。可是来了这么多的阿姨叔叔,为什么妈妈没有回来?他看看了父亲乖巧的走了南真紫鹭的身边,小心的说:“阿姨,喝水。” 南真紫鹭看着多多,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一把搂过了这个小小的孩子,让眼泪肆无忌惮的留了下来:“多多,多多,阿姨对不起你。” “阿姨不哭。”多多伸出了手轻轻的擦着南真紫鹭脸上的眼泪,“阿姨,妈妈说好孩子不要哭,哭的小孩子妈妈是不喜欢的,阿姨不要哭。” 南真紫鹭看着多多,眼泪无论如何也忍不住,她一边点头,一边却让眼泪放肆的奔涌:“好,阿姨不哭,阿姨不哭。阿姨就是觉得对不起多多。” “阿姨不说对不起,多多原谅阿姨,下次不要再犯了哦。”多多帮南真紫鹭擦着眼泪,笑得很灿烂,他抬头看着央宗的遗像皱了皱鼻子:“妈**这张照片不好看嘛。” 南真紫鹭再也无法压抑自己情绪,放声痛哭起来,她趴在央宗的遗像前面让泪水痛快的流淌了出来。“央宗,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要那个什么该死的雪蛆,你怎么会去找我?央宗,那天应该是我走过去的,该是你过来,不该啊,央宗,该被撞的人是我啊,不是你,不是你。” 杨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拍了拍南真紫鹭的肩膀:“紫鹭,不关你的事情,不要再自责了。”他见南真紫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话语,完全的埋在自己的情绪中,无奈的擦了一下眼泪,将多多抱着站了起来,他看着舒双翼轻轻的说:“是天葬,明天,别让她去了,她会受不了的。” 正文 第七十七章 天葬(上) 舒双翼苦笑着摇头:“她怎么可能不去,你要是让她不去,不如现在在就杀了她还方便些,不然,就像那天的司机……”他说到了这里,自觉的闭上了嘴巴,不再出声。 杨桥自然是知道什么的,那天再交警大队认了尸以后他就听到了那个撞死了央宗的驾驶员被南真紫鹭几乎打了个半死,后来送到医院,原本只是皮外伤,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一晚上都没有熬过,就那么死了。后来医院和司法部门给出的死亡鉴定是一样的,居然都是酒精造成的脑血管破裂。可是,大家都知道的,也许没有南真紫鹭那天撞司机,也许,他也不会死得这么快。 不过,这些谁都不会说。因为,都已经过去了,都过去了。 杨桥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饭我已经热好了,你们劝着紫鹭吃点,不管能不能吃,多少都要吃一点,如果她再不吃东西,我怕,下一个就是她了。” 舒双翼点了点头,他知道杨桥的意思,他只是点了点头,“你先去哄下多多吧,我这就劝劝她。” 央宗的人缘极好,一连几天来祭拜的人都很多。院子里都是给来祭拜的人准备的饭和桌椅,舒双翼几人只有窝在厨房里吃饭。 荆棘坐在小凳子上,看着摆在地上的饭菜,长长的叹气,原来人的生命真的是这样的脆弱的,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过,一个如此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像是流水一样,瞬间就消失不见。他轻轻的拨动着碗里地饭菜。胸口里像是堵着一个巨大的石头,将他的喉咙塞了个严严实实,根本就什么都咽不下去。 魏延看着荆棘地样子。也放下了碗,将自己的头埋在臂弯里。声音哽咽:“我觉得最该死地是我才对,如果不是我,不是我的话……那么什么都会发生的,都是我不好。” 舒双翼轻轻的拥着孱弱的南真紫鹭看着两人,声音里有着难掩地怒气:“你们两个干什么!一个不吃饭就已经够折腾人的了。怎么?你们两个还想凑热闹是不是?要是你们都跟紫鹭这样了,你们觉得我有这么多精力管你们吗?”舒双翼看着魏延,声音严厉了起来:“魏延你觉得是自己的错是吗?” 魏延点点头:“是,全部都是我的错。如果不吃那碗的凉粉,那么什么都不会发生了,不是吗?我们不会去丽江,不会去大理,也不会来香格里拉,不会遇上紫鹭。不会遇上你,央宗更不会死,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原因。” 舒双翼伸出了一只手按在了魏延的头上,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魏延。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对谁错。我们每个人地命都是定下的,不能避免的。不要怪自己地。只要能活下去,就要努力的活下去,哪怕你只有一分地机会,那么你也要努力地活下去,想尽办法的活下去,你知道吗?不要后悔,不要去怪自己,我们没有错。” 魏延抬头看着舒双翼,眼睛里有着深深地湿润:“双翼,我难过。” “我也难过,可是,我们活着的人是要比死去的人更加辛苦的。我们不但要带着活人的希望还要背负着死者的希望,所以我们不能随便的放弃,要知道我们的放弃就是对已经死去的人的不负责任。”舒双翼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夹起了几块肉放在魏延和荆棘的碗里:“吃掉,全部都吃掉,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背负他们的生命。” 南真紫鹭抱着自己的碗,脸色白的像纸一样,但是从她灵动的眼睛可以看得出来她已经没有什么大事了。只见她缓缓的喝着汤,好像是要把央宗的生命也一同喝下去一样。 央宗的天葬是请松赞林寺里的活佛算的。藏族的葬礼不是想怎么葬就怎么葬的,藏族人虔诚的信奉着释迦牟尼,他们从生到死,每一件事情都要想他请教。央宗不在的第二天,杨桥和央宗的父母就去松赞林寺找活佛算过了,活佛说央宗是个很有福气的人,所以,她用的是藏族最尊贵的丧葬形式---天葬。 凌晨三点,天还没有亮,送葬的人就起了个大早。 南真紫鹭跟着央宗的姐姐一起早早的打好了酥油茶,蒸好了粑粑,又做了几个丰盛的菜,恭恭敬敬的把一桌子的佳肴摆放在了院子中间的桌子上。南真紫鹭把用酥油擦好的筷子,恭敬的递到了来人的手里,弯着腰退到了一边,静静的守在一边。 这个人是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他的脑袋剃得无比的光滑,在灿烂的星光下发出了微微的亮光,他的一双手很长,特别是他的手指更是比一般人的手指长上很多,不过,手指的骨节有一些粗壮。这个人是央宗家专门请来的背尸人,他一边从央宗姐姐准备好的酥油里挑了一些出来在手中细心的揉化后,慢慢的涂抹在那光亮的头顶上,接着就闭上了眼睛,嘴里面念念有词,似乎是在专注的做一件很要命的事情。 守在背尸人旁边的几乎都是央宗的亲戚和朋友,他们一个个庄严肃穆,静静的等待着他。 背尸人在头上和手指上都涂抹完了酥油后,又虔诚的朗诵了一段经文,做完了这一切以后他才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从桌子上拿起了涂抹过酥油的筷子,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起东西来。他吃东西的速度很快,似乎是在和谁一起比赛一样,不停的夹菜往嘴里塞去,没有多大一会功夫,桌子上的东西竟然已经被他吃去了大半。 南真紫鹭看着背尸人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然后站了起来。他走到了杨桥的旁边,然后微微的弯下了腰,向他深深的行了一个礼,接着就走向已经穿戴好的央宗。他站在央宗的头前面念念有词,反复是在诵读着什么经文一样,嘟囔了一阵子以后,他睁开了眼睛,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接下来他两只手捏住了央宗的肩膀,向身子后面一甩,就如同穿衣服一样,央宗就已经帖服的在他的背上了。 背尸人虔诚的套住了央宗衣服上的裹尸布,然后在星光下向外面走去。由于不能死者不敬,背尸人是不能直接碰触死者的身体的,所以死者的家属在请背尸人来之前都会为死者穿上像是背带一样的裹尸布,而背尸人在背尸的时候,他们一般都是将手臂穿在裹尸布中间,然后尸体就会牢牢的固定在了身上不会再有什么移动。 南真紫鹭穿戴着一身的麻布衣服,跟在送葬的队伍里。天上的光还没有出来,只有点点的星光冰冷的散落下来。央宗是仰身在背尸人的身上的,她的面孔恬静而安详,一张脸很是素净,穿着很漂亮华丽的衣服,一整个人看上去和活着没有任何的区别。恍惚间,南真紫鹭甚至有了一种错觉,其实央宗并没有死,她,只是微微的睡了一觉,明天她一定还是会醒来。 脸上冷得可怕,湿湿的潮腻,他她伸出了手指轻轻的擦了一下脸,真的很奇怪,这样的天气为什么会下了露水呢?南真紫鹭抬眼看去,她静静的看着央宗的脸庞,心里的有个角落的空洞越来越深,最终化成了一个无法弥补的黑暗。就是这个央宗呢,在知道了她的秘密以后,丝毫没有害怕,而是那么勇敢那么仗义的鼓励她,就是这个央宗呢,成为了她整个暗淡青春记忆里唯一的亮丽色彩。 可是,现在她死了。 央宗在她的眼前就这样死了。南真紫鹭闭上了眼睛,仿佛又听见了央宗那沾染着鲜血的呻吟:“紫鹭……我好疼……”这是央宗留给她的最后的话,也变成了一道永远都无法愈合的伤口横在那里。南真紫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那上面似乎还是有淡淡的血腥味,她其实才是真正的凶手,她用她的友谊杀掉了她唯一的朋友,杀掉了她在这个人类的世界里唯一还是常人的证明,那么她以后,是不是就真的变成了怪物,万劫不复? 南真紫鹭苦笑了出来,紧紧的握紧了手指,嘴唇的边上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残酷。 凌晨四点三十分,一群人已经来到天葬台。天葬台并不是一个孤零零的台子,其实它更像是一个小小的寺院,只不过这个寺院初了围墙以外,似乎什么都没有。天葬的台子在整个围墙范围的正中间,院子里有不少的高大的树木,暗淡的天色下,他们张牙舞爪的放肆着自己的枝桠,像是一个个没有办法封印的鬼怪。 背尸人将央宗放在门后右边的土台上,接着无比虔诚的向她行礼。这是从土台旁边的小屋子里走出来两个裹着白布的人,他们的身材高挑,却看不出男女。只见他们轻轻的抱起了央宗,在她的身子下面铺上了一层质地很好的白色藏被,紧接着他们不紧不慢的将央宗的衣服尽数除去,一手持着一个酥油的碗细心的将碗里的酥油涂抹在央宗的皮肤上。星光下,央宗原本黝黑的皮肤散发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奇妙光彩,十分的敞亮,看了过去就如同镀上一层银色的金属。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天葬(中) 涂抹完了酥油以后,这两个人垂首站在一边。而从那个小屋子里走出了两个身披僧衫的喇嘛,他们双目微闭,手里摇着转经筒,微微的嘟囔着,那像是歌声一样好听的经文就从他们的嘴角里流淌了出来,包裹了每一个人的生命。 过了一会,刚刚涂抹酥油的人又走了上来,他们扶起了央宗的身体,将她的两条腿弯曲了起来,摆成了盘坐的姿态,接着将她的头和手臂收拢在胸前,看过去就像是她静静的坐在月光下沉思一般。(烟花:这里呢要跟大家来普及一下这个并不常见的小常识,尸体在人死后30分钟到2个小时内开始僵硬,9到12个小时之内开始全身僵持,之后的30个小时会全身僵硬着,接下来会逐渐软化,经过大约70个小时之后会恢复原状。但是,尸体肌肉的僵硬情况会受到死时的状况和外界温度等条件的影响,时间也会有不同变化。而在文里的这个时候是完全忽略了死亡状况和外界温度的,只是按照一般的死亡进行处理。央宗已经死亡超过70个小时了,所以,她的身体是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活动的哦……) 南真紫鹭看着央宗的脊背,光裸得没有一丝生命的色彩,因为酥油的缘故在此刻,她的脊背下来看起来有着不自然的亮光。喇嘛又是一段冗长的经文后,刚才的两人提起了垫在央宗身下的藏被,熟练的将她紧紧的包裹成一个蜷缩的婴儿形状,接着有用一种用牛皮做成地才、特殊粗绳子将她的身体紧紧的捆了起来,直到再也看不见她地一丝生命的迹象,只是一个雪白地。雪白的雕像。 喇嘛不断诵读的经文似乎带着很多超度的意味,南真紫鹭看着央宗,不禁泪流满面。央宗啊,请你一定要走得平静而安宁。如果你有罪孽,那么就让你的一切罪孽都让我来背负吧。 远处地山梁上泛出了一片温暖的光芒,金色的,带着温暖的气息,驱散了整个黑夜的寒冷和腐败的味道。背尸人站在了央宗的身前。将裹着藏被的央宗轻轻的背在了身上,佝偻着身躯朝天葬台方向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天葬一般是不被人允许观看的,所以,这个大数亲友都已经默默的离开,只剩下南真紫鹭默默地站在那里。杨桥看了她一眼,无奈的揽着她地肩膀:“紫鹭,天葬是不许看地。我们走吧,不要站在这里了,央宗会得到超度的。” 南真紫鹭轻轻地摇了一下头。她看着杨桥退了一步,站在央宗刚刚坐的土台子边,缓缓的摸了一下那个台面。上面的尘土似乎还有酥油的印迹,她抬头看着杨桥微笑:“杨哥你先去吧。我只想在这里静静的呆一会。就一会好了。” 杨桥看着南真紫鹭的脸庞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我在车子里等你这里到回家有好远的路程。你一会就过来吧,不要在想了。这一切都不是你错。” “杨哥,你们先回去吧。”南真紫鹭很坚决的摇头:“我,不去你家里,我不去了。”说着她眼睛的光彩暗淡了下去,最终深沉得像是死水一样。 杨桥举起了手,轻轻的贴在她的头顶上,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后,笑了出来:“紫鹭,你保重。如果想多多了,想我们了,就回来看看。” 南真紫鹭看着杨桥的鞋尖,肩膀不停的抖动着,悲拗得几乎无法呼吸。她倔强推开了杨桥的手,依旧低着头。杨桥看着南真紫鹭脚下的黄土被一点一滴的沾湿了,张开嘴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转身离开。 “你想要看吗?”一个嘶哑的声音从南真紫鹭的身后传了过来,引得她侧目。 这是一个中年的男人,他身上披着很大的袍子,袍子的前襟的上面有不少褐色的斑点。他的皮肤是棕褐色的,上面像是擦了油一样亮,脸上有很多深深浅浅的沟壑,可是他的眼睛却无比的锐利,看人的时候像是刀子一样剜的人心都是疼的。南真紫鹭看着他几秒钟,然后收回了目光,慎重的点头。 “那就跟着来吧,记得,不要出声,会惊扰死者的灵魂的。”男子转身朝天葬台走去,他长长的衣角卷起了一阵风扑向了南真紫鹭的面孔,夹杂着淡淡的腥气,似乎是诉说着无数死者的不甘和难耐。 南真紫鹭跟在这个中年男人的后面,静静的朝天葬台上走去。这个男人一定是天葬师,南真紫鹭无力的想着,她不是藏族,她不会认为将人生生的喂了秃鹫是一种神圣的事情,她的脑海里只是不停的翻腾的一个问题,不知道一会看着央宗这样在她的面前支零破碎她会不会精神崩溃? 跟在南真紫鹭后面的还有两个人,他们无不是精壮的后生,年纪很轻,但是从他们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一点情绪的波动,仿佛是已经看多了这样的死生。而他们两人的手里,各捧着一件利器。一件是钢刀,呈月牙形状,约一尺多长,寒光凛凛,极其锋利;另一件是铁钩,约手指粗细,也一尺多长,血迹斑斑,尖锐无比。这两件利器在清晨温暖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了让人心寒的光芒,也不知道这两件家伙已经送了多少的亡魂步上遥远的天国之路。 背尸人早就已经把用特制的绳子和藏被捆绑好的央宗放在了天葬台旁边的地上。他对着天葬师微微的行了一个礼,然后缓缓的退到了一边,嘴巴里一直嘟囔着什么。 天葬师从他那宽大的袍子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香炉样子的东西,用火点燃,一种浓郁的醉人的香味就燃烧了起来了。这个味道越来越浓,最终带上了极为呛人地烟火气味,那灰色的浓烟在天葬台上纠缠着。像是纠葛着红尘的生命,迟迟不肯离去。 南真紫鹭看着那滚滚地浓烟直冲上天,眼睛被熏得通红。忍不住掉下泪来。 杨桥站在车子的面前,看着那滚滚上天地浓烟。眼睛酸涩不已,他微微的眨了一下,那堆积了几天的泪水就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样冲了出来,怎么也无法的停止。他地嘴里喃喃的念叨着:“央宗,央宗。你就这样走了吗?央宗啊……” 舒双翼靠在围墙上看着杨桥站在朝阳里好一阵子,才掉头上车然后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他的心里面一阵难以描述的悲哀就这么渗了出来。这个男人一定是极为难过的,世界上有一种哭泣是无法流出眼泪的。这几天来,他从来没有哭过,只是现在,他是不是也默默的哭了?舒双翼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已经逐渐放亮的天,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我们就在这里等紫鹭好吗?她还在里面的。她是不是去看天葬了,她会不会害怕。”荆棘看着山头上升腾而起的浓烟很是担心,他皱起了眉毛看着闭着眼睛靠在围墙上地舒双翼问:“你就一点不担心吗?我听说天葬是很血腥恐怖的。她要是害怕怎么办?” 舒双翼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看着荆棘笑:“你很想去看看她是不是害怕?还是你也去看看这个神秘地天葬是怎么样进行地。顺便留下那珍贵的照片?” 荆棘微微地楞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内心最深处的东西就这么被赤裸裸的点了出来,他顿时觉得很难受。他看着舒双翼的眼睛,那双眼睛似乎是可以看穿红尘间所有的迷雾一样,锐利无比,他抿了抿嘴角最终苦笑起来:“你说的没有错,但是,我两者都有吧。抛开一切不说,我是真的真的担心她,她一个女孩子去看这样的东西真的好吗?”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舒双翼从裤兜里掏出了一盒烟,抖出了两支分给了荆棘和魏延,自己也叼上一只抽了起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接着让那雪白的:“让她去看看吧,了却她的心愿是最好的,无论多么残酷的画面,无论是多么血腥,都让她去看看吧,这样的话,才能让她知道活着虽然辛苦,可是却多么珍贵。” 魏延看着舒双翼嘴唇上那香烟不断闪亮的亮点,喃喃的问:“舒双翼,你看过天葬吗?” 舒双翼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魏延那双明亮的眼睛想笑,却最终只是抖了几下嘴角没有了声音。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他最终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疲惫的悲凉:“看过,看过一次,一次,就那么一次。” 他的声音异常的遥远,听起来飘忽不定,如同从远古传过来一样。舒双翼一直低低的重复着,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和魏延与荆棘说话还是跟自己的灵魂对话,只是他的声音里空洞得让人害怕。 荆棘看着舒双翼,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这样扑了过来,这种感觉他曾经在南真紫鹭的身上也感觉过。这是一种深刻的,遥远的,以及无比绝望的挣扎。天空中忽然传来了粗哑的鸟鸣声。荆棘抬头看去,铺天盖地的秃鹫张开了巨大的翅膀,遮天蔽日。 荆棘闭上了眼睛,眼角没由来的湿了起来。 巨大的翅膀将整个清晨的温暖全部都卷了过去,日月无光。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天葬(下) 南真紫鹭看着那漫天的秃鹫在半空中不停的盘旋着,与其他们说是神鸟不如是说一句被饥饿逼红了眼睛的残暴之徒。它们飞的很低,低到南真紫鹭可以感觉到那忽扇的翅膀带出来的一阵又一阵的风,还有那长长的坚硬的羽毛在空气中划出来的沉闷响声,甚至还有那散发着腐烂味道的气息。南真紫鹭很想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可是那挥之不去的腥臭让她几乎吐了出来。 黑压压的秃鹫足有几百只之多,它们在空中盘旋了一阵子就如同听话的孩子一样停在了旁边的树上、墙上、地上。它们一个个歪着脑袋,蹒跚的走着,或者交头接耳,或者晃动羽毛,根本就不像是来做这个庄严肃穆的葬礼,不像是来为这个人做人生最后一步的送别,反倒是更像一个个急不可耐来奔赴一场美食盛会的饕餮,让人看着就从头顶寒到了足 天葬师将自己的手在那浓烟上微微的熏了一下,然后摊开了双后,两边的后生立刻将各自手里的那件利器分别递到了他的手里。天葬师右手拿得是那把月牙形状地长刀,而左手就那把已经不知道超度了多少亡灵的长钩。 南真紫鹭看着那两把锋利的利器在他地手里闪烁着让人恐惧的寒光,不由得双腿微微地颤抖了起来。她弯下了腰肢,眼睛里有着温热的泪水不断的涌出。她抬着睫毛看着那个蜷缩在天葬台下的白色雕塑,内心里充满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这种东西像是洪水一样,瞬间就将她淹没。然后不断地被洪水下的漩涡拖着沉了下去,再也见不到日光。 天葬师仰着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之间他的右手一挥,捆绑尸体的绳索就被那月牙形的弯刀三下五除二地割断,层层剥去藏被。南真紫鹭再次看见了一脸恬静的央宗,她静静的闭着眼睛,像是一个玩累了睡着的孩子。她光裸的皮肤上还有着淡淡地油光,似乎还有着生命的气息。央宗身子下面的天葬台上密密麻麻地刻着难解的经文,不知道这些经文是不是用来超度这些亡魂地丧歌,它们静静地留在天葬台上,看一具具亡魂在它们的身上翻滚,挣扎,最后消失。密密麻麻地经文的缝隙里都是粘稠的。猩红的血渍,犹如一个个不甘心的亡灵在人间最后的徘徊。 天葬师微微的回头看了看南真紫鹭,嘴角边泛起了一抹冷冷的笑。他那沙哑的声音就好像是催命的夜叉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响了起来:“你现在要是怕了就快点回去吧,不要再看了。” 南真紫鹭愣了一下。猛地直起了腰肢。脸色惨白的看着天葬师:“不,我不回去。我要陪央宗最后一程。她一直就胆子小,我不想她走最后一程的时候是自己孤单一个人。”天葬师用左手的钩子轻轻的拨了一下央宗的头发,低哑的笑了起来:“央宗?我的这次没有央宗,只有死人。”说着他用长钩的底部卡住了央宗的脖子,猛的一拉,一具尸无比纯净的尸体就一览无余地展现在天葬台上。 南真紫鹭看着平躺在天葬台上的央宗,连眼睛都不敢眨一次啊,生怕就在眨眼之后,记忆里那个随时笑着的央宗就变成了一具与她没有任何情感和关系的尸体。是的,尸体。南真紫鹭抓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她其实明白的知道央宗已经死了,可是她不承认那是尸体,她只知道,那是她的央宗,永远为她担心永远关爱她的央宗姐姐。 “人啊,为什么都是这么倔强呢?总是要去探寻一些自己不能承受的东西呢?其实有很多事情不知道远比知道了幸福的多,为什么你们就是学不会什么叫做转身呢?”天葬师那嘶哑的笑声从喉咙里传了出来。他身边的一个后生捧过了一个藏碗,里面盛满了浓郁的青稞酒,他低头任那个后生喂着,一饮而尽。 酒喝完了以后,天葬师不假思索便粗暴地将央宗的尸体拖转过来,由正脊下刀,迅速的朝脚割去。他下刀极快,没有任何的犹豫,从下刀到割到脚不过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四周一片的安静,好像就连那秃鹫都不会再出任何的响声了一样。南真紫鹭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听见了那尖锐的刀子切割皮肤和肌肉的声音,吱吱的响声刺激着她的神经,她看见央宗的皮肤翻开了,里面花花白白的脂肪随即就翻了出来,似乎还带着生命一样,微微的轻颤着。而在清晨的阳光下,南真紫鹭甚至看见了从脂肪表面渗出的晶亮的液体,而在脂肪的下面是已经有些暗淡的肌肉。 南真紫鹭从来没有这样接近,这样“清楚”看过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类。她看着在央宗的臀部的上面有一大片青紫的印迹,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还没有问出口,就看见天葬师已经将另一边的伤口也划好了。他的钩子一挥,央宗的尸体又服帖的翻了过来。不过这个时候央宗的摸样已经并不祥和了,她的眼睛微微的张开,眼球突出,而原本合上的嘴也张开了,猩红的舌头拖了出来,一双无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南真紫鹭,仿佛是在诉说自己的痛苦。 南真紫鹭很想冲过去阻止天葬师接下去的动作,可是,她就好像被人施放了定身的法术一样,整个人就哪样直直的站在原地怎么也无法移动半分,就连声音都全部僵在喉咙里。吐也无法吐出,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办法合上,她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就这固定了全部地姿势。唯一能做的只是看着这一场诡异的盛会按部就班地举行。 天葬师将央宗翻过来的一瞬间,右手里地尖刀就在她已经失去了色彩的浑圆乳房下面横着划了一刀。接着再竖着一刀,整个刀口像极了一个大写的“T”字,天葬师左手的长钩轻轻的一翻,那已经剖开地肚皮就翻开了,将肚子里面的所有的东西都敞亮了出来。顿时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在整个天葬台的四周蔓延开来。这是一种酸臭的味道。很想是人吐出来的秽物,可是却远比那个更加的难闻,一种难以描述的腐败地味道刺激着南真紫鹭的大脑。 天葬师用手里的长钩熟练地在央宗的肚子里一钩,仿佛是探囊取物一样从她地腹腔里拿出了一堆硕大地,说不出是绿色还是灰色的物体,南真紫鹭仔细地辨认着,最后终于看出来这个是人的肝脏。天葬师举起了肝脏凑进了鼻子跟前细细的闻着,他的眼珠微微的转动了一下,看着南真紫鹭笑:“我要好好看看她是不是被毒死的。要不是连累这些神鸟怎么办?” 南真紫鹭只觉得自己的胸腔里有一种愤怒在不断的翻腾着,让她几乎要燃烧起来,可是她依旧不能动。只能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天葬师的动作不慌不忙的继续下去。天葬师将剩余的肠肠肚肚五脏六腑悉数钩出,摆放在台子的中央。似乎是在炫耀自己勋章的将军一样。摆在那里不知道是向秃鹫还是亡魂炫耀。南真紫鹭看着那一堆堆的东西,仔细的看着。看得连眼泪流了一脸都觉察不出来。她只是默默的想着,这是央宗的肠子,这是央宗的心,这是央宗的肺,在接下去,她已经看不清楚,眼睛前面全部都是模糊一片,所有的一切都只剩下了那让人作呕而刺鼻的酸臭腐烂的味道,一直盘旋在南真紫鹭的身边,她恍恍惚惚的想着:这是央宗的味道…… 腹腔清空之后,天葬师又在央宗尸体的前脑门和后脖颈上横着各拉一刀,后脑勺上竖着拉了几刀,只听见“呲拉呲拉“几声,一片片带着长长头发的头皮转瞬间就被剥离下来,他随意的一丢,那头皮就被甩向远方,立刻有几只秃鹫上前抢了起来。紧接着他又使劲一钩,将央宗的尸体再次拖转成俯卧状,她背上的那两条长长伤口现在看来分外的刺眼。天葬师以那两条伤口作为基点,又在在背后庖丁解牛般地横七竖八拉了几刀,央宗尸体身上的肌肉就被十分整齐地分割成寸把宽的长条形状。只见他以舞蹈般地动作不断地左手这么一勾,右手那么一刀,一条条最迎合秃鹫口味的肉块,天女散花般的甩落在了天葬台上。直到这时,山坡上的大群秃鹫,才象是听到了发令枪响一般,纷纷舒展开宽达两米的巨翅,腾空而起,从南真紫鹭的头顶耳边呼啸飞过,遮天蔽日地扑向尸体。 南真紫鹭的手脚冰冷,一个人如同落进了冰窖一样了无生机,她就看着那一群贪恶之徒蜂拥向央宗的尸体,尽情的瓜分着它们的盛餐。而这位敬业的天葬师似乎还意犹未尽的想要继续下去,可是也只好无奈的在秃鹫们的左扑右突中躲躲闪闪地离开天葬台的现场。 刹那间,整个天葬台变成了秃鹫的山峰,秃鹫的海洋!所有能看见的地方似乎只有秃鹫。南真紫鹭没有办法靠近,倒反被不断扑上去的秃鹫给挤出了原来的站立的位置,那不停朝她涌过来的力量将她推着朝后面退着,几步不稳,她重重的跌在地上。南真紫鹭奋力的想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她看不见别的,只能从秃鹫争抢的缝隙中看见央宗那双不大的脚在不断的颤抖着,虽然是因为秃鹫的撕扯而造成的振动,但是恍惚间,南真紫鹭真的以为央宗在不断的挣扎着,呼喊着她对这个世界最后的一份留恋。而因为那样的一摔,南真紫鹭那口一直噎在喉头的气似乎才顺了出来,她张开了嘴,再也不顾任何形象的大哭起来,她忍了几天地悲伤才在这个时候不停的流泻了出来。 舒双翼微微的抬起了头。他听见南真紫鹭地哭声从嘈杂的秃鹫鸣叫中传了过来,那种撕心裂肺地凄厉和悲伤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他的烟从嘴唇上掉了下来。他想弯下腰去捡,可是试了几次却最终没有办到。 而此时此刻的秃鹫。全然没有了刚才四周上等待时地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围着尸体叠罗汉般地你争我抢,大吃大嚼。它们的嘴脸就好像是红尘中人类一样丑陋,有的为争夺一段肠子而口足并用大打出手的;有的围着一块好肉象橄榄球员一般拔河拉锯式撕扯的;有的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才撕下一块肉来,却被另一只不要脸的秃鹫一嘴叼走转身就跑地;有的挤不进去只好焦急地徘徊在外围等候其它秃鹫争抢中不慎甩出肉来。中饱私囊不劳而获的…… 过了片刻,一批尽占先机地秃鹫才陆陆续续的从其它秃鹫地屁股下面挣扎着钻了出来,打着饱嗝,哼着小曲,心满意足地蹒跚着走向刚才来时地空地上。这些刚还飞着过来的秃鹫,此时一个个大腹便便,象醉汉般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往日凶猛神勇地威风一扫千丈。它们被撑得连翅榜都变成了拐杖,支楞不起来了。 南真紫鹭大哭着低下头,四处找寻着可以抛掷的石头想要去打那些无耻的秃鹫。可是她的手刚刚摸到一块石头的时候,就被一个人的手掌温柔的按住了。她抬起头。是莫笑离。他微微的摇头,然后叹息:“紫鹭。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每个人都有要走的路,从生到死。”南真紫鹭的手慢慢的放开了石头,她捂住了脸颊,痛哭流涕,整个人狼狈不堪,原本光滑整齐的头发现在也已经披散开来,像是疯子一样张扬。天葬台上,仅仅十几分钟,刚才央宗还是有血有肉的尸体,就已经变成了骷髅架子。 天葬师冷冷的笑着,残忍的话从嘴里缓缓的吐了出来,不知道她是说给南真紫鹭或者还是说给自己听,只是他那嘶哑声音听起来异常的刺耳:“有什麽好哭的,人一旦死里就没有痛苦了,你现在觉得悲伤难过不过是你自己强加给自己身上的痛苦,可是对于找具骷髅来说又算的上什么?如果真的要说算的话,也不过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遗憾和负担罢了。”说着他的铁钩一挑,一具完美无缺,如同医学院里福尔马林溶液中浸泡的全身人体骨骼标本,栩栩如生地,远远的立在了南真紫鹭的面前面前。 南真紫鹭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央宗。这哪里还是什么央宗,这只是一副狰狞恐怖的骨架而已,无论南真紫鹭怎么不敢相信,但是从那张还挂着丝丝缕缕的血丝的脸上,她再也无法找到那属于央宗的温暖和笑容。南真紫鹭的目光从骷髅头开始往下看了下去,脊椎骨两侧相对较软的肋骨已经没有了,被秃鹫们吃得干干净净。尸体两只脚上的肌肉被完好无损地留了下来,就象穿了两只肉鞋,在这时看来是多么的可笑和无奈。 南真紫鹭看着具光裸的骨架,唇边扯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她似乎看见那具骷髅冲着她笑了,很温暖、很宽容的笑着,可是瞬间之后,那个笑容变得无比的尖锐和凄厉起来,她狂傲的笑着,仿佛是在嘲笑这个世间的不平等和无奈的可耻。南真紫鹭虚弱的摇了一下头,这真的只是她的幻觉吗?还是,央宗本来就是这样的怨恨的着她? 天葬师看着南真紫鹭的笑容冷哼了一声,他那双秃鹫一样的眼睛里射出了一种惨淡的,有如毒蛇一样的光,只要粘在了人的身上就立刻毒入骨髓,永远无法摆脱。 央宗的骨头架子被天葬师用长铁钩子拖到了天葬台另一边的台阶上,而站在台阶旁的就是刚才那两个年轻的后生,他们的手里各拿着一种很怪异的工具。这种工具似乎是还停留刀耕火种时期:一块酷似大秤砣的方石头,上边留有两只耳眼,耳眼中穿着一根三尺长的木棒,像是一把石锤,看起来无比的沉重。可是这样沉重的石锤在两个后生地手里居然轻松的像是玩具一样。 天葬师的钩子一抖。央宗地骨架就哗啦一声倒在了地上。两个后生正好就着大半米高的台子,一丝不苟地将秃鹫吃剩地尸骨全部砸碎。他们砸得极为的认真,一下。又一下。那沉重的声音在砸在地上甚至脸地面也被带了起来,突突的颤抖起来。 南真紫鹭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愿意听见这个声音,这个让她恼火地声音却像是魔音穿耳一样不断的灌进了她的脑袋里,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两个后生用石锤子一锤锤地将骨头架子砸成粉末,然后伸手从旁边的袋子里。抓出一把把青稞面糌粑粉来,和在骨粉里,就着那些粘稠粘稠的骨髓,将青稞面细心的糅合着。阳光斜斜的照在他们年轻的脸庞上,南真紫鹭甚至能看见细密的汗珠凝集在他们地眉毛上面。他们一直在那里糅合这怪异的糌粑,像是再做一件天下间无比认真又让人不得不虔诚的神圣事情。 他们一边揉着那些糌粑饼,一边不断地抛给那些没有吃饱的秃鹫,引得他们在空中、地上激烈地打斗起来。一直这样持续着,时间好像是静止了一样。画面始终定格在后生们抡起石锤子又砸下来地时间上,没有停止。不知道过了多少的时间,身上地骨头已经砸完了。只剩下头盖骨,后生们停止了工作。双手合十面向青天念起经来。他们脸上的表情很是神圣。仿佛不可侵犯一样,但是他们的手上还沾染着猩红的鲜血。 南真紫鹭狠狠的看着他们。看着他们合十的双手,不知他们是向亡灵邀功呢,还是乞求亡灵的宽恕。南真紫鹭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脸色白的像是纸一样,一双眼睛更是通红的可怕,她的眼眶深陷,身体看起来异常的虚弱,仿佛一阵风吹来她就能飞到天上去了。莫笑离坐在她的后面,用力的撑着她的背脊,生怕她倒了下去,可是,天知道一只猫要撑起一个人要费多少的力气。 就在后生们在念经的时候,围在旁边的秃鹫们,早就耐不住这短暂的寂寞,焦急地扒拉头盖骨,心急的等待着最后的美食。 等后生念完了经,又举起了石锤,秃鹫们裂开便知趣地闪在一旁。那高高在上的石锤,只一下子就将头盖骨砸得粉碎!黄白色的脑浆四处迸溅,转瞬间就被秃鹫们“唏溜唏溜”地瓜分得干干净净! 南真紫鹭再也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她伏在地上,哇哇大吐起来。可是五路无论她的胃部怎么抽疼,她吐出来的都是那清淡的黄水,连一点别的东西都没有。 耳边又传来了石锤子砸地的生意,南真紫鹭无力的抬眼望去----央宗的头盖骨也被小心的砸的粉碎,连带着头上的残肉和粘稠的脑浆被后生们用青稞面继续拌合在一起,捏成了一个个精致的小糌粑,不在意的丢向远处的秃鹫堆。 南真紫鹭看着泥土上、台子上仅存的血渍,这些是央宗曾经活过并真切存在过的唯一证明,而其他的一切都已经归到了那些饱食者的腹腔里去了。一个人,一个那么真实存在过的人,不过在几十分钟之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个世界上那还有比这更加让人觉得心寒的事情呢?南真紫鹭缓缓的翻身躺在土地上,看着晴朗蔚蓝的天心如死灰。 “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结束了。”天葬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南真紫鹭的面前,他手里依然握着那一对让人毛骨悚然的利器。阳光照射在他满是沟壑的脸庞上,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可笑的温暖,他的眼皮垂了下来,将那秃鹫一样的眼睛彻彻底底的遮住了,再也没有任何的光芒出现。“你快点走吧,这里,不是活人呆的地方。” 南真紫鹭看着那个宽大的斗篷就这样转身而去,带起来的风又一次打在了她的脸上,她用力的闻着那腥臭的味道,眼泪似乎已经枯竭一般无法在挤出一滴,虽然这个味道让人作呕,可是,这是央宗留下的唯一的味道。 不知道躺了多长时间,南真紫鹭只听见那些细碎的脚步离开了,风缓缓的吹在了这个小小的山坡上,仿佛这里从来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只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荒野而已。 南真紫鹭眨了一下干涩的眼睛,她奋力的坐了起来,而她的周围停满了刚才那些秃鹫,它们睁着大大的眼睛无辜的看着她,仿佛在等待她的死去。 南真紫鹭笑了出来:“你们是在等我死吗?我不会死的的,不会的。”说着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孤魂野鬼一样朝山下飘去。 正文 第八十章 同伴 舒双翼看见南真紫鹭的时候,她就这幅如同死人一样的摸样。浑身散发着一种浓重的腥味,原本整齐的头发已经乱成了一团,而那张精致美丽的脸孔上到处都沾染着眼泪鼻涕和灰尘的混合物,她水晶一样的紫色眼睛像是两块破碎的石头,没有一丝的光彩,娇嫩如花瓣一样的嘴唇上飞起了干瘪的皮,一身麻布的衣服上都是肮脏的泥浆,甚至还有一些斑斑点点的血渍,她抬起了手指轻轻的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那修长如葱一样的手现在却如同一个农妇一样,指甲里夹满了泥沙和污秽。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心里好像是被什么深深的抓了一下,疼得他几乎背过气去。他抬起了自己的手想去抓她那只纤细的手,“紫鹭……” 南真紫鹭向着舒双翼扯动着嘴唇,露出了一个疲惫而绝望的笑容,紧接着,没有任何预兆她的身体就这么径直的倒了下来,重重的砸在了舒双翼的怀抱里没有了声息。 南真紫鹭一直在睡觉,就像是无法苏醒一样不停的睡着,昏天暗地。 舒双翼将她抱回了客栈,细心的为她洗澡,她忽然睁开了眼睛,一双明亮的紫色眸子静静的看着舒双翼,没有悲喜的味道,也没有情感的波动,就是那样静静的看着,一直的看着,随后她微微的眨了一下睫毛轻轻的问:“为什么不开灯?” 舒双翼看着大亮的卫生间,没有说什么,只是站了起来,将卫生间的浴霸打开,刺眼而灼热的光就这么倾泻了一个房间。而后他轻轻的走到了浴缸地边上蹲了下来。摸了摸水问:“水烫不烫?” 南真紫鹭揉了一下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舒双翼说:“双翼,我觉得屋子里好暗啊。” 舒双翼的眉毛皱了起来。他有一种很不安地感觉,不过他继续的微笑着。拧干了一块面巾小心地帮南真紫鹭的脸上污秽全部擦去,然后很不在意的说:“这是当然的啊,今天本来就是阴天。” 南真紫鹭又要伸出手去揉自己的眼睛,却被舒双翼一把按住,她皱起了眉毛:“可是我觉得还是好暗啊。我地眼睛很干很痒我想揉一下。” 舒双翼轻轻的用还散发着热气的面巾覆盖在她的眼睛上,接着拉起她的手,让她按住了面巾笑:“那是当然了,你哭了这么长的时间,眼泪都哭干了怎么可能不觉得痒不觉得干呢?它会罢工的。”他站了起来:“你用毛巾热敷一下,我记得我原来有带眼罩的,我去拿。” 南真紫鹭用手隔着毛巾轻轻的揉着自己地眼睛,没有多久,就听见舒双翼的脚步又回来了卫生间。她很准确的将头转向了他地方向:“找到了吗?” 舒双翼点点头,然后蹲了下来,取下了面巾。小心的扳开了南真紫鹭地上下眼睑对着强烈地光线仔细的看了一会,发现眼角已经红得吓人了。他微微地叹了口气。学医的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多了一些烂毛病。例如将急救药箱随身携带就是其中之一。舒双翼小心的用消毒水洗了手后,倒了一些洗眼睛的药水让南真紫鹭倒扣在眼球上。一边督促她快点眨着眼睛,一边说:“你是不是用脏手去揉过眼睛了,怎么都角膜炎了?” 南真紫鹭不停的眨着眼睛,淡淡的笑:“你有这样的好东西为什么原来不拿出来用?虽然眼睛觉得刺痛,但是这样感觉很舒服,凉冰冰的。” 舒双翼见南真紫鹭根本就没有回答自己话的意思,也就不再问了,只是一边准备着药膏和纱布,一边问着:“我们先回去丽江吧,香格里拉暂时还是缓一下吧。” 南真紫鹭微微的愣了一下后说:“为什么要暂时缓一下?” 舒双翼看着仰头洗眼睛的南真紫鹭顿了一下,然后缓缓的说:“还是先回去吧,我们去找下丽江的养蛊人,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别的线索也好,在香格里拉继续耗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而已,你觉得呢?” 南真紫鹭没有说话,只是过了一阵子轻轻的哼了一声表示答应了。 舒双翼点点头:“可以拿下来了,我要装备上药了。”南真紫鹭听话的放下了洗眼睛的器皿,闭着眼睛冲着舒双翼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舒双翼走了过去,小心的帮她把眼睛上的药水擦干净,然后拨开她的上眼睑,将准备好的药膏小心的填进她的眼睛里:“有点疼,还会有些痒,但是一会就好,你不要用手去摸。” 南真紫鹭听话的点头,像是一个安静的孩子一样,没有一点的抗拒。 舒双翼上好了药膏后,放下了她的眼睑,用手指轻轻的的揉着她的眼皮,然后,又拿起已经准备好的纱布,覆盖在了她的眼睛上用胶布固定后笑:“我第一次发现你会如此的听话,以前和你说话,你总是说不要啊,不好啊,不可以啊。” 南真紫鹭的唇边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怎么?你不习惯吗?” 舒双翼拿起了眼罩,小心的套在了她的双眼上,“是有些习惯,不过更多的是觉得很舒服的感觉。你除了因为是病人才这么听话外,还有什么原因让你如此听话?” 南真紫鹭抬起头,脸朝着舒双翼的方向笑而不语。舒双翼一边收拾着急救箱,一边笑着问:“干嘛光是笑不说话,你的眼睛发炎了,难道你的喉咙也发炎了?” “因为,这个冰冷的世界上,我只剩下你了。”南真紫鹭的话像是游丝一样溢出了嘴角,她微笑的趴在浴缸的边上,看起来平和而安静。 舒双翼的手僵住了,他缓缓的回头看着南真紫鹭:“你说什么?“我说,我只剩下你了,双翼。”南真紫鹭扬起了头对着舒双翼微笑:“我不怕被人叫做妖怪了,我也不怕这个世界上的寒冷了,因为,我有了你。我们,我们是唯一的同伴。” 舒双翼静静的扣上了急救箱,转身走到了浴缸前蹲了下来,他轻轻的摸着南真紫鹭光洁的面颊问:“紫鹭,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南真紫鹭用自己的脸颊凑进舒双翼掌心,贪婪的吸取着他掌心的宽容和温暖:“我知道,我当然是知道的。”南真紫鹭的嘴角上化出了一个恬静的笑容:“双翼,在这个世界上,我几乎没有留恋的东西的了,你是其中之 舒双翼将嘴唇轻轻的印在南真紫鹭的微笑上,她的嘴唇虽然冰冷,确是有一丝甜蜜的温暖的:“你爱我吗?” 南真紫鹭的嘴里静静的呢喃着缠绵的话语:“我不知道。但是,爱情是什么?我并不知道。”说着南真紫鹭伸出了小小的舌尖,轻轻的滑过了舒双翼的唇边,留下了甜蜜的湿润。 “那我对于你来说是什么?”舒双翼含住了南真紫鹭俏皮的舌头,贪恋的与她交缠着。南真紫鹭的呼出的气体有些冰冷,轻轻的喷在他的脸上,却像是一种欲拒还迎的勾引。 “是同伴。”南真紫鹭的指尖冰凉,轻轻的捧住了舒双翼的脸庞,唇角边上有着一抹理所当然的笑容,她用牙齿轻轻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然后用手指摸着舒双翼的唇。 “同伴?”舒双翼一愣,接着玩味的笑了起来,然后,他轻轻的张开嘴,将南真紫鹭的手指含进了口腔里,让舌头在那细致的手指上暧昧的缠绵。 南真紫鹭的喉咙里发出了一丝暧昧的呻吟:“是啊,同伴。唯一的同伴。”她微笑着:“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和我之间是没有办法隐藏任何秘密的,而其他人,他们都带着伪善的面具,你说对吗?” “确实如此。”舒双翼放开了南真紫鹭的手指,伸出手轻轻的摸着她的耳垂笑了出来:“同伴是吗?我很喜欢这个词语。唯一的同伴我能不能理解成我们是相互依存的关系,我们之间无论少了谁,生命都将是一场寂静的荒芜?” 南真紫鹭伸手摸向了热水的龙头,准确的打开了热水:“你说的没有错。”她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光裸的背脊上,声音里带着冰冷的温柔:“所以,双翼,你不可以背叛我,不可以欺骗我,更不可以离开我。”南真紫鹭侧过头来,黑色的眼罩很准确的对准了舒双翼的眼睛,她的唇角浮现了一抹绝望而悲悯的笑:“你,是我的。” 舒双翼低下头,胸腔里回荡着爽朗的笑声,愉悦而心甘情愿,他看着抬头看着南真紫鹭,手掌摸上了那盈可一握的纤腰,在那光滑如水的皮肤上带起了一片又一片的火热:“可以的,我绝对不会背叛你,不会欺骗你,更不会离开你。”他那双眼睛里有着慎重的执着:“南真紫鹭,我向你发誓,我舒双翼是你的,是你一个人的。” 南真紫鹭松了一口气,然后脸上的笑容变得单纯而满足:“谢谢你。” “先不要说谢谢。”舒双翼的手在南真紫鹭的皮肤上画着一个又一个暧昧的圆圈:“那么你呢?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那么你呢?你又能不能达到对于我的这些要求呢?” 南真紫鹭骄傲的笑着,她转身跪在浴缸里,蛇一样的手臂纠缠上了舒双翼的脖子:“当然,我南真紫鹭不会背叛你,不会欺骗你,更不会离开你,我是你的,是你舒双翼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八十一章 缠绵 南真紫鹭仰着头,任舒双翼细心的为她清洗着自己的长发。舒双翼的动作很轻柔,像是对待珍宝一样仔细呵护着她的长发,他的手指带着洁白细腻的泡沫在南真紫鹭的长发里穿梭,缓缓的按压着她的头皮,满室的馨香。 南真紫鹭靠在舒双翼的臂膀里带着黑色眼罩的她没有办法睁开眼睛去看天花板,她的眼前只是一片的黑暗。“今天早上明明是晴天的。”她的鼻子轻轻的哼了一声,然后若有似无的说着。 “回来的时候变天了。”舒双翼诚实的回答着她的话:“才刚刚出了那里,就看天上的云层厚的可怕,我想也许会下雨,但是没有下,不过,却有点阴沉。” “我完全都不知道呢。”南真紫鹭轻轻的笑了起来。“我是睡着了吗?” “是的,你睡着了,睡得很沉。”舒双翼静静的为南真紫鹭洗着头发,如同宠溺着自己的孩子,他看着南真紫鹭那逛街的额头:“你一直在睡,我以为你不会醒了,所以想帮你洗个澡,却没有想到你却醒了。” “双翼,秃鹫很大啊。”南真紫鹭的声音在满是氤氲的浴室里玻璃的一样的碎开了。 舒双翼的手僵在那里,好一会才又活动起来,他云淡风轻的回答:“是的,秃鹫都是很大的,它们飞起来翅膀会有两米多长。” “双翼,它们把央宗吃掉了。”南真紫鹭的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声音冷静得超乎常人接受的范围,她伸出了双手,在面前的空气中比划着。“那个天葬师拿了一把这么长地刀,是月牙形状的,那个刀刃啊。被打磨得光滑无比,亮亮的。对着太阳那么一挥,我都觉得刺眼睛。”南真紫鹭吃吃地笑了起来:“他还有一把钩子,有这么长。双翼,你见过原来卖肉的用来吊猪肉地钩子吗?就是那么长。” 舒双翼缓缓的按着南真紫鹭的头上的穴位,然后微微的笑着点头:“是地。我知道。” “可是,天葬师的那个钩子要比卖猪肉的钩子要锋利多了,很尖很尖。我看着他挥舞着那个钩子真的很好笑,就像是城堡怪人一样。”南真紫鹭微笑着:“我当时就在想,那个钩子要穿进我的脖子里,我会不会死?” 舒双翼的手停住了,他轻轻的摸着南真紫鹭的唇角呢喃:“你不会的,你不能离开我。” “可是我后来又想,我一定不会死地。”南真紫鹭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是的。我一定不会死地,我就是那种怎么都不会死去的怪物。” “你不是怪物。”舒双翼摇了摇头,接着他岔开了南真紫鹭地话题:“后来呢?” “后来?”南真紫鹭地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然后接着又舒展开来:“后来啊,他就在这里划了一刀。然后又这么划了一刀。”她用修长地手指在自己的浑圆的乳房下面划出了一个“T”字。然后再用自己修长的手指在腹腔的地方比划着“他又把央宗的肚皮这么给翻开了,用钩子把里面的五脏六腑全部都给钩了出来。”南真紫鹭淡淡的叙述着。可是,从她嘴里吐出的这些再平常不过的字眼,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沾染上了浓浓的血腥味,让人听着就会感觉的空气里都弥漫了浓重的猩红色彩,妖艳到绝望。 舒双翼的手彻底停了下来,他只是看着南真紫鹭脸庞上那个破碎的笑容,凄苦到了极点:“紫鹭,你很难过吗?” “难过?”南真紫鹭轻轻哧了一下:“我为什么要难过?我只是告诉你那个场面有多么的……”她停了下来,像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又像是在找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那种毛骨悚然的场面,她嘴角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就这么淡淡的挂在上面:“那个场面有多么的刺激,你一辈子都想不到的吧。”南真紫鹭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后来,后面天葬师把央宗切碎了……” “紫鹭,不要说了。”舒双翼握住南真紫鹭素白的手指带着一丝央求的口吻。 “后来,铺天盖地的秃鹫飞啊,飞啊,它们不停的飞啊,就在我眼前使劲的拍着翅膀,把我使劲的往后面推,一直推,推得远远的。”南真紫鹭的声音凉的透骨。“它们吧央宗的肉吃完了,还不过瘾,它们又把央宗的骨头也砸碎了,全部的吃了下去,一点都没有剩下来,一点都没有,全部都没有了。” “紫鹭,紫鹭。”舒双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将南真紫鹭紧紧的拥在了怀里:“都过去了,全部都过去了,不会再发生了。” “双翼。”南真紫鹭呢喃着:“你说,它们把央宗吃了,央宗要是想回来怎么办?” 舒双翼只觉得自己的鼻子酸得难受,胸口里面像是堵着一块坚硬的石头,让他连呼吸的力量都失去了。 “双翼,你说,央宗还会回来吗?”南真紫鹭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央宗是不是再和我开玩笑?她其实就是躲在了什么地方,过两天就回来。可是,我把她的身体弄丢了,你说,她回来怎么办?” “不会回来了。”舒双翼的声音干哑的如同掺了沙子一样:“央宗再也不会回来了。紫鹭,一切都过去了,我们把她忘记好吗?” 南真紫鹭长长叹了一口气:“双翼,帮我把头洗完吧。” 舒双翼拿起了喷头小心的调整好了水温,将南真紫鹭那头乌黑透亮的长发清洗的干净。然后扶她坐在浴缸里,找来一条干净的毛巾将那头长发细心的包好。“澡你就自己洗好吗?” 南真紫鹭微微的抬起头,声音里有着绵软地无助:“你,要离开我了?就像央宗那样离开我一样吗?” “不,紫鹭。我怎么会离开你。”舒双翼连忙拥住她的身体:“我发誓过,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你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你不要我了。”南真紫鹭苦笑了一下。决绝地指责着,“你。不要我了。” 舒双翼放弃的长叹了一声,声音里有着与往日不一样地粗哑,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我怎么会不要你,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南真紫鹭软软的推开了舒双翼,面对舒双翼。唇边有着一抹凉薄的微笑:“你不要我了。” 舒双翼低下头,然后猛地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他的唇滚烫,将南真紫鹭嘴角上地那抹凉薄全部都吞噬了下去:“你不可以喊停,知道吗?” 南真紫鹭没有说话,只是冰冷的手指伸进了舒双翼的衬衣里,冰凉的指尖上那微微尖利的指甲划过舒双翼的胸膛,如同有魔力一样带起了舒双翼火一样的欲望。温润的水包裹不住南真紫鹭的身躯,她伸出了手臂就纠缠上了他地身体。黑暗中任自己的身体燃烧起来。 舒双翼将鱼一样的南真紫鹭抱出了浴室,轻轻地放在了柔软的床上。 夜色很浓,浓到好像一团无法划开地墨。用它漆黑地颜色掩盖了太多太多的虚伪,只留下了赤裸裸地情欲在这个黑夜里慢慢的弥漫开来。收也收不回来。 橘黄色的灯光水一样的流淌了下来。在房间的每一寸角落都氤氲出一个叫做欲望的光环。舒双翼用自己修长的手指卷起了南真紫鹭黑色的长发,让它们在他的手指上纠缠不休。就好像是他们的命运如此。 南真紫鹭用手轻轻的按在自己的眼罩上,在那橘黄的灯光里露出了一个笑容,她的嘴唇有点颤抖:“现在,是晚上了吗?” 舒双翼轻轻的捏住了她的手指,低头含住了她的嘴唇:“是的,已经是晚上了,很晚的时候了。外面很黑很黑,紫鹭,你害怕吗?” “你会陪着我吗?”南真紫鹭轻轻的捧住了舒双翼的脸庞:“我的生命就好像眼前看到的一样,黑暗无光。” “我会的。”舒双翼将自己温柔的吻,细密的落在南真紫鹭每一寸的肌肤上。夜色更加深沉了,这样的夜色里实在是适合去做一些相互依偎的事情。 激情褪去后,不大的房间里处处都充满着情欲的味道。 南真紫鹭蜷缩在舒双翼的怀里,像猫一样慵懒。她细腻的皮肤上因为激情的原因泛起了淡淡的玫瑰色,散发着若有似无的香味。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从鼻腔里喷出了暖暖的温度。“想睡了吗?”舒双翼握着南真紫鹭柔若无骨的左手小心的问:“这些天你一定很累了。” “我不想睡觉,但是,我确实累了。”南真紫鹭微微的一笑,撑起了自己的上身,她乌黑的头发披散着,像是一顶美丽的帐篷。“这个世界上的事情真的是很奇妙。” “为什么这么说?”舒双翼伸出了手轻轻的抚摸着南真紫鹭的长发,将它们牵到了鼻子前,深深的嗅着上面甘甜的香气。 “如果,如果我不遇见荆棘他们,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去找你的。”南真紫鹭微笑起来:“你在我的印象中只是刻板的图片和师傅的叙述,却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舒双翼的眼睛里如同融进了水一样的温存:“是吗?我想也许有一天我会去找你。” “为什么?”南真紫鹭的声音里有着几丝的诧异。 舒双翼伸出了手臂,将南真紫鹭揽入自己的胸膛,温柔的吻着她的额头:“你以为为什么师傅要去找你?你以为真的是与你投缘吗?” 南真紫鹭舒服发出了一声甜腻的呻吟:“那又会是什么呢?” “紫鹭,我们的命运是注定要纠缠的。一生一世。”舒双翼的叹息最经消失在南真紫鹭那酥软的嘴唇中。 夜还很长。 命运也还很长。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决裂 香格里拉的天很晴朗,甚至有些晴朗的过分了。不,应该说,云南的天为什么总是这样的晴朗呢?似乎就是一个成天到晚没有忧虑的孩子,随时就将自己的好心情带给所有的人。荆棘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实在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如此明朗如此蔚蓝如此干净的天空只怕是在别的地方怎么也看不到的吧。 央宗死了,所有的线索就这样没有头绪的断了。明天就是七月了,而他们对未来的路却一点都没有把握,真的能走到最后吗?他的目光一转,看着楼上紧闭的房门,心里开始烦乱起来。南真紫鹭昨天是被舒双翼抱回来的,然后他们就一直呆在房子里面到现在也没有出来。他不想去猜测南真紫鹭和舒双翼的关系,暧昧或者疏离,只是,他的心里确实是难过的。 南真紫鹭这个过于神秘的女子,她的出现没有任何的预兆,就好像是一场意外一样生生闯进了荆棘的心里,她的疏离和冷淡,她偶然出现的温情和亲近都像是一个陷阱一点一点的吸引他的沦陷,如果,没有舒双翼的出现他们也许会顺理成章的发展下去。可是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就算有,荆棘的生命里是没有出现过的。舒双翼出现的那一瞬间,荆棘就隐隐的觉得有什么发生了,这个男人和南真紫鹭的身上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他们就好像是镜子的里面与外面,恍惚间,本是一个人。 荆棘从贴身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那枚一元的硬币,阳光下,它发出了淡淡的柔光。荆棘伸手摸着上面地圆润的痕迹。思绪就飘到了那天的午后,南真紫鹭悄悄地换掉的硬币,她那如同一个孩子一样地偷笑。还有月光下的那个拥抱,也许这些就是他们之间仅仅留下的回忆了吧。 荆棘来回翻转着手中的硬币。无聊的晒着太阳,静静地数着时间的流失。他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所以,他现在做的事情只有等待。忽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的眉毛皱了皱。迟疑的听着来电的铃声:“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地心。”这个电话的铃声他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是温晴的电话。 荆棘皱着眉毛,她为什么给他打电话?是来炫耀她现在地新生活,还是来向他说抱歉,说她又一次回来了?或者她是在他即将忘记她的时候来告诉他她是多么地爱他地?荆棘有些头疼的抓了一下额头上地头发。然后继续用力的想着温晴为自己打电话的原因,不过他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温晴继续联系他。荆棘始终认为温晴是那种走了就不会回头的人,她势力。并且对于自己要什么很清楚,而荆棘给不了她想要的。 “干嘛不接电话。这个铃声好像是温晴的电话吧。”坐在荆棘身边的魏延好奇的看着他。然后笑:“你皱着眉毛想什么啊,不要让她等着急了。” 荆棘看了一眼魏延。然后叹息:“我好像记得你是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这个事情吧。” 魏延耸了一下肩膀:“那又如何?分手就要永远都不联系了吗?你也未免做得太绝了,就算做不了情人做朋友也是可以的嘛,难道还真要老死不相往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荆棘只是看着院子里青石板上的倒影不说话,让那甜蜜的铃声响了一次又一次。荆棘执着的不接,可是温晴似乎比他更执着,一遍一遍的拨打。两个人像是在做一次拉锯战,看看谁先败下阵来。 最终,荆棘缓缓的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了电话,按下了扬声器,然后将手机放在了桌子上,温晴那腻得让人骨头发酥的声音就立刻传了过来:“老公,你干嘛才接电话嘛。” 魏延瞪着荆棘的举动有些不可置信,荆棘是一个把隐私看得比命都重的人,他现在居然把温晴打给他的私密电话就这样随意的放在了扬声器上,这就是说他根本不怕别人来听他和温晴之间的对话,他是真的已经放弃了这段感情了吗? “你有事吗?温晴?”荆棘疲倦的闭上了眼睛,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你到什么地方去了嘛,人家回来都没有看见你在家里,所以给你打个电话给你了,怎么了嘛,你不高兴人家打电话给你啊,讨厌了,亏人家还那么惦记你呢。”温晴那带着明显讨好的声音就传了出来,魏延听着那甜的有些腻人的撒娇,不由得有些好笑,他看了一眼荆棘连忙装作喝水的样子掩饰自己想要爆笑的情绪。 “你干什么惦记我。”荆棘看着魏延那忍笑的脸,面孔上的表情微微的柔和了起来。 “人家想你呗。亲爱的,你知道不知道我这几天不在家里的时候我有多想你啊。”温晴的声音里有着做作的夸张。 “说到这个我倒是忘记问了,温晴,你去哪了啊?”荆棘看着魏延继续笑着敷衍电话里的女人。 “哎呦,你终于想起来问我去哪里啊!你真是讨厌死了,心里一点都没有人家。我去出差了嘛,走的那天不是就跟你说了吗?”温晴娇憨的笑了起来。“是吗?我倒是只记得,你从的我身上爬下来后提着箱子就走了,好像连再见都没有说。”荆棘端起了手边的咖啡,笑得有些讥诮:“怎么?你出差要那么着急吗?凌晨两点,才刚刚做完就要走?你可真是为你们公司卖命啊。” 魏延一边听着温晴欲盖弥彰的谎言,一边看着荆棘脸上冷冷的笑,心里忽然觉得有点悲哀,他们这些都市里的人为什么在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人时候都要用谎言和背叛去伤害对方呢?没有由来的,他忽然开始羡慕起云南这块淳朴的土地上的单纯情感了,至少他们不会去算计急曾经付出的真情和温暖对吧。 “你记错了,亲爱的。”温晴继续笑着:“怎么可能的事情。” 荆棘的唇边微微的抖了一下,女人啊,说谎的技术还真是高明,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那样的镇定。“是吗?那我想我可能已经老到该入土了。” 温晴的声音明显的僵硬了起来,她缓缓的笑了几声以后,然后扯开了话题:“亲爱的,你去哪了?我看屋子里好多的灰啊,我刚刚在收拾来着,人家累死了,腰都酸了,你回来要补偿人家哦。” 荆棘吹了一下指甲:“温晴,不要玩了,我真的觉得累了。” “还有哦,你怎么把微波炉给弄坏了,还要抱去修,那么重唉!”温晴似乎是没有听见荆棘的话一样继续的嘟囔着。 “同样的事情来太多次就没有意思了。”荆棘端起了桌子上的咖啡,轻轻吹开了上面的泡沫,眼睑微微的垂了下来。 “你是不是没有交电费啊,好像来催了缴了。”温晴像个小妻子一样嗦着。 “就算这次你回来了,可是下次你又想什么时候走呢?”荆棘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那暖暖的阳光流淌了一地,让他的生命里的寒冷也逐渐的离开。 “连煤气也没有了!你真是什么都不讲究啊,真的是我不在一天都不可以……”温晴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温晴,我们分手吧。”荆棘看着趴在楼上木头栏杆上的莫笑离微笑了出来。 “还有啊,你怎么出差之前都不倒垃圾啊,卫生间里的卷筒纸也没有了,你的衬衫怎么全部堆在地上。”温晴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哭腔。 “温晴……”荆棘有些好笑的继续的喊着。 “我知道!可是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存在明明已经烙印在了你生命的每一刻里,为什么,你给我一个理由!我承认我不够好,可是,我真的爱你啊,荆棘,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可以这么云淡风轻的说分手!”温晴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荆棘缓缓的叹了一口气,看着魏延压抑的眼神笑着:“温晴,我可以不在意你有多少个男人,我也可以不在意你有多惟利是图与自私,但是,温晴,我并不是永远站在你回头就可以看见的地方等你,温晴,这里的风景我看累了,我想四处走走了。” “不!我不允许!荆棘,我不允许你这么做!你怎么可以这样就走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温晴哭的声音有些粗哑。 “温晴,我累了,你好自为之。”荆棘淡淡的笑着,然后在温晴声嘶力竭前挂掉了电话,随后顺手就将手机关掉了。他抬眼看着一脸怪异的魏延笑:“干嘛这么看着我?难道我是怪物吗?” 魏延摇头,然后轻轻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笑着:“荆老大,我发现,其实很男人。” 荆棘笑出声来:“怎么?在你原来的心目中,我还是特别娘的人?”“不!”魏延摇头,接着一脸的崇拜:“我原来一直觉得你是个爷们,不过是纸上的那种,今天我一下子觉得你的形象就这样立体起来!你真的是太棒了,男人就该这样的。”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搓桑 “男人应该是什么样的?”南真紫鹭的声音传了过来,她背着来时的背包,一头长发清爽的扎了一个马尾,身上穿得很简单,像个单纯的学生,只是她脸上那个黑色的眼罩让人有些担心。她的手轻轻的扶在舒双翼的肩膀上,一边摸索的走着,最后还是被舒双翼一把抱了起来,将她稳稳的放在了椅子上。 “想吃点什么?”舒双翼亲亲的吻了一下南真紫鹭的额头,亲密的样子让人想不去联想些什么都不成。“中餐还是西餐?” “我想吃米线。”南真紫鹭皱了皱鼻子,露出了一个小女人一样的笑容。 “还是吃面包吧,吃米线啊,我怕你会吃到鼻子里去。”舒双翼宠溺的捏了一下南真紫鹭的鼻子,然后直起了身子像荆棘和魏延两个人温和的打了一个招呼就朝客栈的餐厅走去。 “紫鹭,你的眼睛怎么了?”魏延担心的看着南真紫鹭那包扎的有点吓人的眼睛。 南真紫鹭伸手摸了一下眼罩然后笑了起来:“不知道怎么了,得了很严重的结膜炎。昨天晚上就上了药,今天早上拆开看了下,好像还没有好完,所以又只好包上,暂时体会下盲人的感觉,希望明天能好。” 荆棘的目光从南真紫鹭那光洁的额头开始一直慢慢的移动了下去,最后落在了T恤领子边上那块若有若无的红斑上,他当知道这是什么,他很想笑,不过最终还是没有笑出来,只好闷在一边不说话。手里依旧玩着那个硬币。 南真紫鹭将头转向荆棘,然后微微的笑了一下:“荆棘,你今天早上心情很不好吗?怎么感觉你的话很少的样子。”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嘴角地笑容。那是一种很满足的笑容。虽然荆棘无从得知这样的幸福来源于什么样地原因,但是。他却知道,这个幸福绝对不是来源于他荆棘的。他深深地看着南真紫鹭,仿佛是要把这张面孔深深的印在自己的心里,永远都不忘记。不能否认他是喜欢南真紫鹭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不喜欢南真紫鹭的。只是,这样地女人不是普通的男人可以驾驭,她的秘密太多了,多到了常人已经无法有喘息的机会去了解和消化。想到这里荆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微笑着:“我只在想下一步我们要怎么办?” “说到这个啊,我还要跟你们说呢。”南真紫鹭笑着:“把房退了吧,我们回丽江去。” “回丽江?”荆棘有些诧异:“为什么就要回丽江了?这里不是还没有结果吗?就要回去了吗?” “嗯,这么再僵持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南真紫鹭点了一下头,然后叹了一口气:“央宗不再了。没有任何的线索可以继续下去,还是先回去找一下搓桑吧,我想她那里应该可以能问到一些什么的。” 荆棘和魏延听到这里。虽然有些沮丧,但是还是只有这么办了。正好这个时候舒双翼端着早餐走了过来。他们两人向南真紫鹭告别回房间去收拾行李。准备退房。 丽江微微的下了一点雨,空气里弥漫这种清晰的泥土味道。 四人下了车子后就直接买了去泸沽湖地票。当天晚上就抵达了景色怡人的泸沽湖。几人随便的找了一家地客栈住了下来,没有任何的争议,南真紫鹭还是和舒双翼住着同一间地房间,洗脸地时候,南真紫鹭的眼睛已经好了,虽然舒双翼一再地希望的她能一直再包一天的药,但是在南真紫鹭强硬蛮横的态度下,之后任由她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眼睛好的缘故,南真紫鹭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吃晚饭的时候居然对着几人提议要去篝火晚会看看。 天色一擦黑,晚上八点,几人就坐在那个专门为了招待游客而准备的小广场里。主持人的普通话说实在是普通的很,大致能让人猜了个明白而已,不过话语里却带着一些轻佻,时不时都开着一些半荤不素的玩笑撩拨着游客的情欲。 听着主持人那歪曲摩梭人文化的,调情似的的主持方式,南真紫鹭坐在凳子上冷冷的笑道:“他这哪里是宣扬摩梭文化,简直就是在糟蹋东西。其实摩梭文化让人注重的应该是他们的母系社会的遗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媒体却偏偏不去关注这个,而是在那个男不娶女不嫁的风俗上不断的放上放大镜和有色玻璃,让所有不知道的人都以为泸沽湖的摩梭人真的就是一种胡来的民风,真是太可恶了。” 舒双翼微微笑着,他拍了一下南真紫鹭的肩膀:“这不是市场经济吗?人总是有一种猎奇和偷窥的欲望吗?所以,泸沽湖的走婚文化足够让他们满足这两个欲望,所以才会被极力的夸大和用作卖点的。” 荆棘轻轻的叹息:“人性的弱点就是在此的,人性总是喜欢新鲜的东西。特别是现在的婚姻关系都是建立在一夫一妻的制度上的,所以他们对这样自由的婚姻形式非常的向往,可以向往归向往,人在看待自己不了解的事务的时候往往会加上自己主观的理解与认识,那么他们看见的事实就歪曲了。”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笑了起来:“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想为你们这些大城市的人伤感了。你们的婚姻里参杂了太多的物质和不干净的东西,你们的婚姻已经完全的忽略掉了它原本的本质了,赤裸裸的用来追求一种虚无缥缈的利益,甚至有些人用婚姻来做跳板,他们真的是亵渎了婚姻最神圣的情感。”说着她又叹气:“你们看看,这场子里面的人,他们的脸上都写着一种无耻的欲望,他们以为,来到这里谁都可以去走婚呢,他们当走婚是什么?一场不要钱的露水姻缘?走婚是比你们婚姻更注重感情的神圣婚姻啊,怎么允许这样的被糟蹋。” 魏延咋了一下嘴,放下了手中的相机看着南真紫鹭笑:“紫鹭,我觉得你有些偏激了,其实并不是所有的人的婚姻都是那么物质的,你说的那种情况有,可是很少。”舒双翼摇头笑着:“好了好了,不要争了,大家都是出来玩的,讨论这么严肃的问题做什么?其实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样,我说一句很刻薄的话,在这里,为什么会没有那么多的利益追求,为什么会有这么干净的情感,其实只是一个字,穷。人因为穷,往往他的思维就会很闭塞,那么他缩追求的东西就会愈发的干净起来。南真紫鹭抬头看了一眼舒双翼撅了撅嘴却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的说:“我只是想到了搓桑,那个女人和她的男人,他们的婚姻,能一生这么守着一个人过一辈子,不问世事,直到死亡其实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她看着篝火的眼睛就这样眯了起来,一脸的向往。 荆棘举起了相机,一下一下认真的照着篝火,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南真紫鹭的话:“能一生这么守着一个人过一辈子,不问世事,直到死亡其实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而他的幸福呢?到底在什么地方呢?温晴吗?还是另一个陌生人。荆棘放下了相机扭头看着舒双翼微笑着,其实,舒双翼你真的是很幸运,如果我也可以和你一样有幸拥有南真紫鹭的话,我想我会和她就这样守在一起,一辈子,直到死亡的。 舒双翼扭头看着荆棘淡淡的笑:“我确实很幸运。不过,荆棘只要你肯用心,你一定可以找到一个愿意和你一起守一辈子的女子,这个世界上也许会有那么一个人的,她一直再等你的到来,只是等你的到来。” 荆棘楞在那里,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只是不停的想一个问题,我刚才,有把我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吗?为什么舒双翼会了解的如此的清楚?我是不是真的额太累了,已经连说过还是想过都分不清楚了。他弯下了腰抱着自己的头,不停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舒双翼看着荆棘苦恼的样子,只是微微的笑着,眼睛中闪过一丝恶魔般的调皮。 搓桑没有败凉粉摊子出来。 南真紫鹭有些奇怪的站在原本她摆摊的地方奇怪的张望着,她家里的院落门也是上了锁关上了。这在摩梭人家里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摩梭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一般是不会关掉自己家的院落大门的,难道搓桑家出了什么样的大事吗? 舒双翼站在院子的大门口四周的看着,然后耸了一下肩膀,转过身子朝几人走了过来:“你们确定你们没有记错吗?她真的没有搬家或者出远门吗?” 荆棘皱着眉毛:“搬家?出远门?这个我们倒是不知道了,不过我们两个礼拜前来到这里的时候,搓桑她应该还是住在这里的。”他看着院子叹气:“搬家不可能吧,农村人搬家一般不会那么简单的像城里人找个搬家公司就可以了,他们搬家都很多讲究,看搓桑家这个样子,应该是出院门了吧。” 魏延看着苦恼的三人叹气:“你们怎么这么没脑子,直接找她的邻居问问不就知道了吗?”说着他朝搓桑家隔壁的院子跑了过去:“我去问问,你们等我。” 魏延回来的很快,大概就是几分钟的时间,就看他面无表情的回到了几人的身边。 “怎么了?”荆棘好奇的问:“是不是出院门了?” “搓桑死了。”魏延扭头看着荆棘,一双眼睛里有着绝望的黑色。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差异 回丽江的路上,几人坐在车子的最后一排。无比沉默的气息一直盘旋在几人的头上,压的人连气都喘不出来。特别是一贯乐天派的魏延,身上甚至都已经散发出了一种死亡的气息。 丽江的夜色与往常一样,暧昧而焦躁。 四人随便的吃过了晚饭后就坐在院子里闲扯。 南真紫鹭悠闲的靠在自己专座的那张椅子上,莫笑离很无耻的趴在她的大腿上,一条又长又粗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着,她仰头看着天空,繁星点点的夜空显得一点都不寂寞,甚至还有点嘈杂,这样的天气实在是太好了,她竟然有了些倦意。 “城市里真的看不见这么好的星空。”魏延笑了笑,带着一丝嘲弄的情绪:“能死在这样干净的天空下面我觉得其实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荆棘的眉头轻轻的皱着,他咬着嘴唇一会,开口说道:“魏延你不要这个样子,我们并没有走到最后一步不是吗?不要对生命失去希望。” 南真紫鹭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目光转动,然后又闭上了眼睛,手指在莫笑离的脊背上划过,弄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舒双翼放下了耳朵上的耳机,看着魏延笑了一下:“魏延,你真的是个悲观主义者,为什么不把事情往好的地方去想一下呢?也许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绝望。” 魏延忽然站了起来,他瞪着舒双翼一眼,然后又看着荆棘,最后抓了一下头发,焦躁的在院子里烦躁的走来走去:“你们根本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根本就不了解预知死亡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如果一开始就不告诉我我几个月后会死,到了那天直接让我去死,我还不会有这么难受。现在明明知道有生地方法,可是却没有线索。你们让我怎么想得开?就好像悬崖对面就是活路,可是根本没有桥过去一样,我怎么可能不绝望!” 空气里凝固着一种压抑的沉默,只蝉在有一下没一下的叫着,用来证明现在真地是夏天。 魏延颓然的看着几人然后跌坐在了凳子上。他使劲地抓了一下头发苦笑:“刚才不是说喊我不要绝望吗?为什么现在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一声绵软的叹息从南真紫鹭的嘴里溢了出来,她靠在那个安乐椅上,实在悠闲的有些过分了:“谁告诉你的没有路了?还是你自己告诉自己没有路?” 魏延猛得扭头冲向南真紫鹭,一把抓住她地胳膊,“什么路!”话没有说话,他就觉得自己手上一阵剧痛,低头一看,莫笑离居然毫不留情的在他的手臂上深深的抓下了几道血痕,他咧了咧嘴。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叫声。 魏延连忙放开了南真紫鹭的手,退后了一步,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呼出了一口气,按着自己的伤口冲着南真紫鹭报以歉意的微笑:“对不起。是我有些心急了。有什么样地路?” 南真紫鹭只是闭着眼睛微笑,然后没有了声息了。就在三人都以为她睡着的时候,她轻轻的唱着:“多年以后你回到我身边,不安全充满了你疲倦地双眼,看着我也告诉我,你是否依然相信童话。你曾对我说每颗心都寂寞,每颗心都脆弱都渴望被触摸,但你的心永远地燃烧着,永远地不会退缩。” 魏延听着南真紫鹭轻柔的歌声,那颗焦躁地心慢慢的平静下来,南真紫鹭的吐字极为清楚,他可以清晰的听明白她唱的每一个字。魏延一边听着,一边开始审视着自己情绪,心头的乌云慢慢的散开了。 “越长大越孤单越长大越不安,也不得不看梦想的翅膀被折断,也不得不收回曾经的话问自己,你纯真的眼睛哪去了?越长大越孤单越长大越不安,也不得不打开保护你的降落伞,也突然间明白未来的路不平坦,难道说这改变是必然?”南真紫鹭继续轻轻的哼唱着,她真的有一副水晶一样明亮清脆的嗓子。 “越长大越孤单吗?”荆棘静静的咀嚼着南真紫鹭的歌词的话,越长大越孤单,越长大越不安,确实没有错啊,如果人可以一直不用长大就好了,那么什么都不会变。人最可怕的不是不信任,而是长大了,我们长大了就开始对所有的人竖起了自己的戒心,把自己龟缩在一个厚厚的壳子里面,可悲的怀疑着外面的风雨都会伤害到自己,其实,真正能伤害到我们自己的人,不正是我们自己吗? “多年以后你回到我身边,不安全充满了你疲倦的双眼,看着我也告诉我,你是否依然相信童话,你曾对我说每颗心都寂寞,每颗心都脆弱都渴望被触摸,但你的心永远的燃烧着,永远的不会退缩。越长大越孤单越长大越不安,也不得不看梦想的翅膀被折断,也不得不收回曾经的话问自己,你纯真的眼睛哪去了?越长大越孤单越长大越不安,也不得不打开保护你的降落伞,也突然间明白未来的路不平坦,难道说这改变是必然?你曾对我说每颗心都寂寞,每颗心都脆弱都可望被触摸,看着我也告诉我你的心依旧燃烧着。”南真紫鹭那若有似无的哼唱终于和寂静的夜色融合到了一起,院子里安静的没有一丝的杂音,只听见那个水晶一样的声音继续的说着:“不是还有最后的一个地方没有去吗?” “最后的一个地方?”魏延皱着眉毛:“最后一个地方?什么地方?我们除了知道丽江,香格里拉,大理以外还有什么地方呢?” 舒双翼叹气,然后站了起来,他走到了南真紫鹭的面前将她抱了起来:“我知道了,我自己去吧,你们就在丽江好了。” 南真紫鹭睁开了眼睛看着舒双翼:“你自己去?” “嗯。”舒双翼看着荆棘和魏延笑了起来:“我就去三天,这三天你们就好好的呆在丽江休息一下吧,不要到处乱跑。” “你要去哪里?”荆棘皱着眉毛看着舒双翼,他总是不喜欢被舒双翼把任何事情都排斥在外的感觉:“不需要我们一起去吗?” 舒双翼抱着南真紫鹭往屋子里走去:“不,你们不要去,哪都不要去,就在丽江这里,最好连院子都不要出,不要招惹任何的人,直到我回来。”说着他低头跟南真紫鹭说了一句什么话,惹得南真紫鹭大笑起来,她从舒双翼的怀抱里跳了下来几步走到了院子里,一边朝大门走去,一边回头跟着两个人说:“你们快点去睡觉吧,从明天开始,我们三个就要在这个院子里呆上三天了。” “紫鹭,为什么我们不去?”荆棘叫住了关好门的南真紫鹭有些难受的问:“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不让我们知道,难道我们不是伙伴吗?”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心里有个角落疼了起来。黑暗中,她看见荆棘的眼睛亮得让人伤悲。南真紫鹭唇角的笑容凝固了,她缓缓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向了他,张开了手臂轻轻的抱住了荆棘,声音里似乎有魔力一样:“荆棘,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原本以为有些事情不让你们知道会对你们更好些。” 荆棘轻轻的拥住了南真紫鹭瘦弱的肩膀,心里的悲伤不可抑制的涌了出来,这也许是最后一次可以得到这样的温暖了吧。荆棘忽然发现自己的眼眶潮湿了起来:“不要排除我们好吗,我们也想帮助你们,不,我们也想参与,而不是只是死板的配合和听话。” “荆棘,这次不可以。”南真紫鹭微笑的看着天边的星辰摇头。 “为什么我不可以?为什么舒双翼就可以?”荆棘悲哀的问出了自己心里的话,不知道南真紫鹭的能否听得懂:“为什么我就不可以?我到底差了什么?” 南真紫鹭的肩膀一僵,微笑停顿在了唇边边,她紧紧的拥着荆棘,仿佛是要把自己的不甘心全部都要在这一刻释放出来一样:“荆棘,我们不是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荆棘更紧的抱住了南真紫鹭,他想他是真的爱上个这个迷一样的女人了:“我们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为什么你要说我们不一样?” 南真紫鹭推开了舒双翼,低头沉思了一下,然后抬起了头看着他微微的笑:“荆棘,你们是人,我们不是。” 荆棘的笑容僵在唇边,他看着南真紫鹭好半天才笑了起来:“你们不是人?你在开玩笑吗?是我在做梦吗?”他一把拉过了魏延:“魏延,我们应该都是一样的吧。” 南真紫鹭看着他的样子,只是笑:“荆棘,我们是同伴,但是,我们也仅仅是同伴而已。” “那舒双翼是什么?是爱人?”荆棘叹气:“紫鹭,你可以拒绝我,但是请不要用这样幼稚的谎言来敷衍我好吗?我并不是傻子。” 南真紫鹭抱紧了双臂,笑得愈发的灿烂:“你们去睡觉吧。”说着她转身飘然离去:“我和舒双翼是同类啊。” 正文 第八十五章 窥视 舒双翼走的时候天还没有大亮。 南真紫鹭坐在床上看着他弓身穿鞋的背影,心里有种酸酸的疼。她微笑着说:“走的时候不要回头哦。” 舒双翼的身子微微的僵硬了一下,然后轻轻的笑了起来,他刚刚想转身,却感觉到两条蛇一样光滑冰冷的手臂就缠上了自己腰肢,那带着些凉意的声音幽幽的传了过来。在泛着古老气息的实木房间里,滋生出一种让人难挨的沧桑。“我说了,不要回头。” “紫鹭……”舒双翼轻轻的抚摸着腰上的手臂,眉毛皱了起来:“怎么了?” “舒双翼,你说过的,这个世界上你会一直陪着我。”南真紫鹭的声音幽暗的实在没有一点人气,暗淡的晨光里,在她鲜红嘴角旁边绽放了一抹无比鲜艳美丽的微笑:“你不能丢下我,不可以有任何的理由离开我,留下我一个人。” 舒双翼点头看着那两条白的发腻的胳膊微笑着,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紫鹭,我知道了,我会完整回来。” 南真紫鹭的手臂慢慢的松开,幽暗的声音里有着一点点人类的温度:“不要回头。” 舒双翼点点了头,伸手拿起墙角的那个口袋,拉开了房门,将身体投进了微弱的晨光中。南真紫鹭看着那消失的身影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她将自己的身体缩进了还带着舒双翼体温的被子里,一张脸孔中看不出什么表情。 莫笑离坐在窗口上,看着南真紫鹭的表情微笑:“你爱他?” 南真紫鹭只是淡淡的打了一个呵欠:“我还要睡一会,你把门关上吧。” 莫笑离从窗台上跳了下来,伸手关上了房门。几步就来到了南真紫鹭地床前,轻巧的跳到了床上,靠着南真紫鹭的脊背窝起了身体:“你在逃避我地问题。” 南真紫鹭睁开了眼睛。翻身面对莫笑离,她支起了手臂。看着窝在被子上的莫笑离笑:“我就没有将你地问题放在心里,哪有什么逃避与不逃避。” 莫笑离直起了脊背,看着南真紫鹭,然后低头舔着自己油光水滑的皮毛:“你这么说我还真是觉得伤心呢。”南真紫鹭伸手摸着莫笑离颈后的皮毛,眯着眼睛笑道:“我忽然发现活的太久也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莫笑离不以为然地看着南真紫鹭。而后者笑得实在是有点恶毒:“我想五百年前的你一定是不会知道八卦是什么东西的。但是这个无情的岁月啊,竟然让这样一只灵猫都已经有中年妇女的本性了,由此看来活的太久也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莫笑离的眉毛很明显的开始抽动起来了,南真紫鹭很坏心的将自己地手指伸到了它的头顶上,然后开始肆虐的揉了起来。莫笑离伸手就把南真紫鹭纤细白嫩地手给扒拉了下来,他很不满意的撇了一下嘴角,翘着胡子:“你说谁是八卦?” 南真紫鹭笑着躺了下去,很不客气地指出:“你啊,莫笑离。就是你八卦了。” 莫笑离歪着头看着南真紫鹭那张让人讨厌地笑脸,想了一下,接着很恶毒的爬到了南真紫鹭地枕头旁边。坏坏的问:“紫鹭,你的硬币呢?”南真紫鹭的眼睛猛的睁开了。她看着莫笑离那张看好戏的脸面孔上的表情实在是让人难以琢磨。过了好一段时间她才长长呼出了一口气。伸手从枕头的下面摸出了那枚硬币丢到了莫笑离的面前,冷冷的说:“你喜欢就送给你。” 莫笑离伸出前爪。轻轻的拨动了一下,然后笑着看着南真紫鹭那张漠然的脸:“你不用跟我赌气的,我就只是问问。不过,你把硬币给我,是想证明什么,还是想说服自己什么?” 南真紫鹭闭了好一会的眼睛才睁开,她伸手拿起了那枚硬币,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现在这样,还留着这枚硬币实在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不好?”莫笑离趴了下来:“有什么不好的?这不过就是一块钱而已。” 南真紫鹭将硬币紧紧的我在手心里,苦笑:“真的只是一枚硬币就好了。” “它是你和荆棘之间唯一的关系。”莫笑离清楚的说着:“其实都是你们自己看不清楚而已,我这些局外人实在觉得你们在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那什么是有意义的?”南真紫鹭扭头看着莫笑离那双实在是黑到深不见底的眼睛,她的脸上有着明显的茫然:“我倒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才算是有意义的。” “你如果喜欢荆棘,就走到荆棘身边好了,不用费时费力的留在舒双翼的床上。你要是喜欢舒双翼就安心的在他的床上,而这枚硬币就让当成一块钱好了,不要总是掏出来看,一点意思都没有。”莫笑离嘿嘿一笑:“我虽然没有做过人,但是,我确实看了五百年的人,你们人的心思我是很明白的。” 南真紫鹭看着莫笑离的笑脸忽然露出了一个淡漠的微笑:“你说的没错。不过,阿离,就算你已经活了五百年,就算你看了五百年的人,你却依然还是一只猫。” 莫笑离楞住了:“有区别吗?” 南真紫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颓然的放下了手中的硬币,将它丢到了一边的桌子上:“阿离,我有时候很羡慕你是一只猫。可以活得那么简单,那么快乐,而人却要活得复杂的多。你知道吗?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而所谓的爱情不过是这些虚伪的人在吃饱喝醉以后找到的一件消遣无聊地玩意。” 莫笑离皱了皱眉头:“小紫鹭,你才几岁,你怎么会比我这个活了五百年的猫还要沧桑。” “阿离,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实在很脆弱。是经不起任何地考验的。”南真紫鹭轻轻地摸着莫笑离柔软的皮毛苦笑:“无论我的心里到底怎么彷徨和茫然,就算让我选择一千次一万次,我要的人都依然是舒双翼而不是荆棘。” “为什么?”莫笑离不明白的看着南真紫鹭:“如果你真地对荆棘有着说不清楚的情绪。为什么不再等一下,为什么一定要现在做这样以后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呢。” “阿离。你怎么知道我选择了荆棘我就不会后悔呢?”南真紫鹭看着莫笑离错愕的表情微笑起来:“人就是这么贪心而莫名奇妙的动物,如果我真的是喜欢荆棘的,那么就算我选在了他,在若干年以后我还是会后悔没有选择舒双翼。” “小紫鹭,你是在和我说绕口令吗?”莫笑离有点头疼的揉着自己的毛皮苦笑:“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我想告诉你地东西再简单不过了。”南真紫鹭叹气:“舒双翼对于我来说是同类。而荆棘对于我来说只是一场极为灿烂的烟火,或许让我记得一辈子,但是,也只是一瞬间。我不可能为了一瞬间而丢掉了一辈子。”南真紫鹭说到这里苦笑着:“人就是这么自私的动物。” 莫笑离轻轻地叹息:“我想我明白你的感受了。你说地一点都没有错,小紫鹭,有时候爱情和同类放在一起实在是显得太微不足道和单薄了。我想我终于能理解你地心情了,我似乎曾经也有这样的选择。” 南真紫鹭笑着合上了眼睛:“这个世界那么大,那么多人,但是只有一个人不会说我是怪物。如果是你,阿离,你也只会选择这个不会说你是怪物地人吧。” 莫笑离看着南真紫鹭那张静静沉睡的侧脸。很久以后才让自己暗淡的叹息声在这个没有光亮的老旧房间里荡漾开来虽然已经是七月份了,但是对于清晨的丽江来说。还是有些微微的凉意的。 舒双翼站在院子中间。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他知道有一个人在看他。虽然他不回头但是他依然是知道。他伸出了手轻轻的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轻笑出来:“你起的很早。” 荆棘楞了一下,然后拉开了房门走了出来,他看着站在院子中间的背影忍不住叹气:“你怎么知道我在?” 舒双翼却不转身,只是拉了一下身上的背包带子,然后朝大门口走去,接着就那么轻轻的一跃,整个人就像是脱离了地心的引力一样飞上了墙头。 荆棘只是看着舒双翼的动作发起呆来,他发现自己和舒双翼之间有着很遥远的差距,而这样的差距正好是与南真紫鹭旗鼓相当的。 太阳的光从薄薄的云层里露了出来,暖暖的照得人心里痒痒的。舒双翼站在墙头上,微微的侧过了半张脸颊,脸上露出美丽的笑容,灿烂到让人觉得耀眼:“你是早就醒了,还是一直都没有睡?” “有区别吗?”荆棘看着舒双翼那半张好看的脸孔轻叹。 舒双翼仿佛是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好一会以后才提起了嘴角转回了头去:“似乎确实没有关系。”说着他也不回身,就那么朝身后的荆棘挥了一下手:“不要离开家里,直到我回来。” “为什么?”荆棘苦笑了一下:“我确实是想知道为什么我要一直听你和紫鹭的安排,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舒双翼的肩膀轻轻的耸了一下,接着淡淡的说着:“没有什么为什么。我并没有要安排你做什么,只是我走了以后,这个院子里能顶事的男人只有你了。” 荆棘的身体被打得楞在了那里,他不得不承认,舒双翼确实是一个轻松就能得到所有人信任的一个男人。他似乎很轻易就能看清楚别人心里的弱点,然后轻而易举的击破别人厚厚的防线,也许和这样一个人为敌很可怕。 舒双翼只是笑了一声:“我走了,保重。”说着,他的身影就从墙头上晃了一下,消失不见。 荆棘站在院子里,让早上温暖的阳光就这样流泻了一身都是。 一扇沉重的窗户轻轻的关上了那条细微的缝隙,将一双乌黑的眼睛掩盖在更为暗淡的房间里,悄无声息。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木嘎 清晨的空气里充满着重重的水汽,将路边的草木洗刷的翠绿一片。舒双翼疾步走在这样的空气里,迎面而来的湿润将他的皮肤都染上了微微的凉,他伸出了手抚摸了一下那些冰冷的水汽,轻笑一下,更快的朝车站走去。 舒双翼是坐得最早的一班车去大理的。他静静的坐在靠在车辆的中间,靠在左侧窗户。舒双翼将身体放松的靠在座椅上,能买到票真的不容易。 由于是放暑假的缘故,七月的丽江已经是迎来旅游的旺季了。不,应该说,相对于全国绝大部分都是高温天气的省份来说,云南简直是凉爽得有些人神共愤了,所以,数不清的游人蜂拥而至冲到了云南,让这个本来就人口不少的省份现在看起来更是人多到心烦。就好比舒双翼今天坐的早班车来说,还是昨天晚上南真紫鹭给自己在车站当调度的同学说了不少的好话才留下来的座位。 舒双翼叹了一口气,人啊,真的是世界是最复杂的动物。他抬头看了看四周的乘客,多半都是外地的游客,不过,他自己看起来也不相识云南的本地人,这让他多少有些郁闷。他的皮肤和南真紫鹭一样,无论怎么晒都是苍白的,仿佛是不见天日的僵尸,在高原上普遍黝黑皮肤的人群中怎么看都是一个异类。 因为早上没有什么车,所以车子开起来特别的轻松顺利,几乎没有遭遇到堵车的情况,很快就到了大理。下了车子,舒双翼就着就买了去到南涧的车票。中午一点的车子,看看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他也懒得到处溜达。只是在附近吃了点东西,就赖在候车大厅里看无聊地电视直到中午发车。 到了南涧后。舒双翼一刻也不敢耽搁,直接就找了一辆私营的小面包车,一路开向了寨子。在距离寨子还有些路程的地方,舒双翼下了车,付了钱。留下了司机地电话后,他便打打发走了司机,嘱咐他过些天给他电话,请他再来接他。 舒双翼看着司机的车子开到没有了影子后,才旁若无人地走到了一棵巨大的树下,然后轻轻一跃,便消失在了空旷的树林里。空气中只剩下了淡淡的风声在撩拨,哪有刚才的人影,好在这里分外地偏僻。基本是没有人经过的,要不是难不保有人看见。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舒双翼靠在粗壮的树干上。看着星星逐渐的明亮起来,晃晃悠悠的照在大地上。落下了一个又一个影子。舒双翼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烟。伸出修长的手指将烟头掐灭,往树下一丢。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仰望着天际,那一抹暗沉的黑色越来越浓郁起来,舒双翼地心也跟着焦躁不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总是有一点忐忑的感觉。这样的忐忑到底是多长时间没有存在过了?这让舒双翼有点难以想象。 舒双翼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如同雕塑一样笔直的站在树枝上,任凭时间水一样地湿滑地流淌了过去,直到他的衣服都被夜里地露水微微打湿为止。 睁开了眼睛,舒双翼抬起了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凌晨四点了,这个时候正是蛊最喜欢活动的时候,他就是等得这个时候。低头拍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双腿,舒双翼如同一只再灵巧不够的猴子一样,从一棵树向着另一棵树跳跃过去。 舒双翼站在这棵粗壮的树枝上,他已经是第二次站在这里了。他似乎曾经跟这家的女人说过再见,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再见是这样的快。舒双翼叹了一口气,但凡他是还有一点机会他都不愿意来这里的,可是现在真的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过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女人能知道一些他并不知道的东西。 舒双翼伸手从茂密的树冠上摘了一片绿油油的叶子,在手指中翻滚着,玩弄了一会,他把那片叶子放进了唇边,一种细微的声音就立刻从他的嘴唇边的叶子上飘逸了出来。这种声音极为的奇怪,绵软的出奇,有时候几乎让人觉得是要断气的声音,可就在下一秒钟就又高昂了起来。舒双翼无奈的笑着,其实要不是因为这个声音是用来召唤养蛊人的话,他倒是觉得很像是召唤蚊子的声音。 舒双翼并没有吹奏太长的时间,就看见那道房门幽幽的开了一条缝,然后从里面探出了一个颤巍巍的身躯,她的身上披着一件藏青色的外衣,借着皎洁的月光,舒双翼甚至可以看见那外衣衣领袖口上精美的花纹。 只见她小心的走出了房门,然后转身轻轻的关上了房门,站在院子里的她朝四周缓缓的打量了一下,像是在找刚才那声音的来源一样。 舒双翼微笑了起来,他掏出了一只香烟放进了嘴里,轻轻的点燃,狠狠吸了一口后呼出了一口气,他看着还在树底下抬着头到处张望的女子,捏着树叶的手指微微一张,那片翠绿的叶子就朝着树下晃晃悠悠的落去,潇洒极了。 女人似乎是听见了树叶在空气中摩擦出来的响声,猛地抬起了头,那片潇洒的叶子就落这么肆无忌惮的落了下来。女人抬起了手,不费什么功夫就接住了那片树叶,顺着树叶飘落的方向看去,一个忽明忽暗的红点在空气中闪动着,像是一个隐秘的信号灯。 女人轻轻的咬了一下嘴唇,叹了一口气,脸上闪过了一抹极为复杂的表情。她握住了领口,胃里翻江倒海一样的疼痛起来。无力的蹲在院子里的地上好一会以后她在又站了起来,抬头看了一眼那依旧明暗不定的光,像是费尽了全部的力气一样,猛地朝屋顶上一跃,然后就着院子里的窝棚,轻松的站在了房顶上。 她看着还有一段距离的舒双翼继续叹气着,只见她张开了双臂,像是迎风而开放的一朵花,很快就从屋顶跳到了距离舒双翼最近的一个树干上。 舒双翼看着女人利落的动作,轻佻的吹了一个口哨,然后轻轻的鼓掌起来,那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掌声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得尤为的刺耳。 女人只是看着舒双翼并不说话,她的脸上罩着重重的冰霜,嘴唇抿成了一条硬直的线,皎洁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原本并不洁白的皮肤看起来有些惨淡。不过她的目光却异常的亮,虽然她的眼睛并不大,可是从那微微眯着的眼睛里射出了让人无法忽略的精光。这抹光里有着尖锐的抵抗和异常执着的怨念。 舒双翼那飘忽不定的目光扫过了那双眼睛微微笑了起来:“你一定是非常非常不想见到我的对吗?” 女人只是冷冷的哼了一下鼻子,并不想回答舒双翼的问题。 “其实,我也是一样的,我也是非常不想见你的。”舒双翼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只烟,用刚才的烟头点燃了,掐灭了烟头,顺势就丢了下去。他看着女人眯着的眼睛继续的笑着:“是不是觉得我很像在说谎?” 女人被人说中了心事,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一脸的厌恶的表情:“那你还来做什么?” 舒双翼看着她的表情不介意的笑着:“我要来与不来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养蛊人,我是抓蛊人,你如何能管得了我?”舒双翼看着女人因为愤怒而微微张开的鼻翼啧啧的摇头:“不过,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我怕我再不来就见不到你了。” 女人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有过几个很奇怪的表情,或者惊讶,或者诧异,或者生气,最终全部都转成了沉静如水:“你什么意思?” 舒双翼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很意外的表情,有着一种故意的虚伪:“怎么?你不知道吗?”女人咬牙切齿的看着舒双翼,叹气:“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搓桑死了。”舒双翼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的吐了出来,在空气中飘荡成了一个淡淡的烟圈,暧昧而飘忽。 女人只是愣在那里,怎么也无法接下一句,就那样双眼无神的愣在那里,几秒钟以后,她的身体忽然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抖动的频率最终连整个树枝也生生的摇晃了起来,她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很是怪异,如同在地上磋磨的金属:“你说搓桑死了?” 舒双翼笑着点头:“是的,如果我没有记错,而你又没有听错的话,搓桑确实是死了。”他看着女人淡淡的说着:“我其实并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这个叫搓桑的女人,因为我并不认识她,不过,据说她死的很离奇。” “离奇?”女人看着舒双翼很自然的接下去问。 “是的。”舒双翼轻轻的吐出了一口烟雾,看书女人微笑:“她的蛊死了。” 女人看着舒双翼的笑容,只觉得一瞬间天旋地转,她站在树枝上踉跄了一下,要不是抓住了一边的枝干就会掉了下去。“你叫什么?”舒翼看着她的样子微笑。 “木嘎。”女人犹豫了很长的时间终于张开了双唇微微的吐出了这句话。 正文 第八十七章 谁是第二个? “木嘎?”舒双翼轻轻的笑了起来,他的唇上漂浮起了一个淡淡的不屑,一双眼睛看着木嘎,目光清冷,看不到任何一点的温暖:“木嘎,你的蛊最近身体可好?” 木嘎看着舒双翼的眼睛忽然瞪大了,她的目光里泄露了她太多的感情,比如恐惧,比如焦躁,比如欲盖弥彰。她的双唇颤抖,看不到脸上的表情,或者说,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僵硬麻木了,让人怎么都看不出别的情绪。 舒双翼觉得这样一个人的说话实在是有点太累了,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木嘎笑:“你要这样僵硬到什么时候?难道你看着我就能看出一朵花来吗?” 木嘎仿佛是被人推醒了一样,她微微的抖了一下身体,低下头去,好一会才开腔问道:“搓桑究竟是怎么死的。” 舒双翼看着木嘎,只是笑着,笑得一张脸上看不出其他的表情,那表情真诚的令人觉的绝望:“我觉得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的,你问你自己不是更好吗?为什么一定问我,你自己不是清楚的知道答案吗?” 木嘎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仿佛是在隐忍着什么东西一样,而后幽幽的说道:“我会不会是下一个?”舒双翼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他的脸上依然是笑着的,但是,他的眼睛里却露出了很是满意的情绪,不过他却遮掩的很好,让人怎么也看不清楚的。舒双翼轻轻的偏了一下自己地头颅,然后叹气道:“第一个是搓桑,谁会是第二个人呢?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过玄妙了。我真的没有办法回答你呢。”说到这里,他瞟了一眼木嘎,然后转着头。轻轻的吹气,将口中地最后一口烟雾吐了出来:“怎么?你怕?” 木嘎抬头看着舒双翼苦笑一声。她轻轻的低下了头,一头乌黑地长发顺着修长的脖子缎子一样的垂了下去,在皎洁月光的映照下,染上了一片蓝色的光,很柔软。也很勾人,让人无法抑制地浮想联翩。“我自然是怕死的。舒双翼只是笑着:“这个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啊,你们居然也会怕死吗?” 木嘎的头抬了起来,她看着舒双翼,眼睛里流露出了薄薄的怒意:“什么叫我们居然也会怕死?难道你就怕死吗?不要说的好像你不怕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最恨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 舒双翼嘿嘿一笑,眉头微微的仰了起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呵呵,要是真地是这样的话。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我为什么半夜不睡觉来找你?” 木嘎冷冷的笑了起来,她瞟了舒双翼一眼,“这个很是简单不是吗?那只是说明我还有利用价值。与你什么热心肠与否并没有什么联系地。”说到这里木嘎抬头看着舒双翼冷笑:“你们这些只会猎食我们这些养蛊人的凶手,怎么会又可能会关心起我们地死活。” 舒双翼地脸上微微的露出了一丝赞许:“木嘎。你真地很聪明。但是,你知道不知道。聪明的人一般都很容易早死,特别是聪明的女人尤为如此。” 低沉的笑声从木嘎的嗓子里溢了出来,她的脸上有着浓浓的嘲讽:“你在威胁我吗?你在告诉我你会杀了我吗?我告诉你,我并不怕死,所以,你要说的一切都没有什么用处。” 舒双翼呵呵一笑:“怎么?你在向我表示你自己那威武不能屈的决心吗?还是要表示什么很厉害的睿智?或者又是什么坚定不移的信念?”说着他摇了一下头:“你从一开始就把自己放到了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上,不知道对或者不对,不过,如果说你们是受害者,那么这个世界上的人又是什么?” 木嘎的愣住了,仿佛是在思考舒双翼的问题。 舒双翼轻轻的歪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像是有意无意的说着:“你的屋子里难道只有你的丈夫一个人在吗?” 木嘎不知道舒双翼为什么忽然这样问道,只是安静的回答:“不是,还有我的孩子在,你想做什么?”“今天是农历的初七吧。”舒双翼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问了一句和话题完全不搭架的话,让木嘎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有点头,不明就里的问:“是啊,怎么了?” “不是我想做什么。”舒双翼忽然接上了上面的问话,笑得实在是有点不怀好意:“而是,你的蛊会不会做什么?今天是初七啊,你喂饱它们了吗?”木嘎的眼睛忽然发出了惊慌的光,她猛的转身,飞身而下,冲进了屋子里面,只留下在夜风中晃晃悠悠的树枝,和微笑的舒双翼。舒双翼看着木嘎的背影,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白瓷瓶子,轻轻的拧开,凑到了鼻子前使劲的闻了一下,旁若无人说:“我又没有说什么,对不?” 不多的时候,木嘎又从屋子里悄悄的走了出来,才走出来,就听见有人问:“木嘎,你怎么大晚上出来啊?” 舒双翼低头一看,是寨子里打更的更夫正好路过这里。他想了一下,伸出手指沾了一点瓶子里的液体,轻轻的弹在了空气中,立刻就化成了无数的迷雾落得到处都是。 “哦,我晚上不知道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晚上总是闹肚子,这都几点了,你还不回去啊?”木嘎冲着更夫友善的笑着,说着有些古怪的方言。鼻子边飘过来非常诡异的甜香,她被惊了一跳,慌忙的抬起头,却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动作的古怪。 “怎么了?上面有什么吗?”果然,更夫也跟着抬头看了看头上那棵巨大的树,虽然什么也没有看见,他还是有点奇怪的。“什么也没有啊?你怎么了?” “没有,没有。”木嘎的脸上露出一个平和的笑容,“没有啊,我只是觉得有点冷,在想明天会不会下雨,你也快点回去吧。”说着她一边朝茅房的位置走去,一边朝更夫挥手,好像刚才的动作就是一个意外而已。 更夫摇头笑了笑,“这不,就要回去了,你也是啊,不要老在外面逛了,这夜里凉的很木嘎一边笑着,一边走进了茅房,透过门上的裂缝看着更夫逐渐的走远后,才打开了门,四处看了看,又原路跃上了树枝。不过这次她的脸色和上次是截然不一样的,她并不出众的脸上,有着几丝红润的粉红,她皱了皱自己的眉毛,看着悠然自得的舒双翼问:“你刚才弄了什么?” 舒双翼微微的耸了一下肩膀,只是笑:“你的丈夫和孩子还好吧?” 木嘎咽了一下口水,皱起了眉毛,她叹气,冷硬的表情却丝毫的掩饰不了她心里的悲伤。 “你的蛊很饿了吧。”舒双翼伸出了手轻轻在头发上拨弄了几下后看着她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它似乎还在成长中哦,你不要总是饿着它,会让它受不了的。你也知道蛊这样的东西,它是想吃什么就要吃的什么的,可不会管别的事情。” 木嘎朝舒双翼坐着的树枝走进了一些,然后坐了下去。暗淡的夜色中,微微明亮的月光照在了她的脸孔中,让她的人看起来无比的瘦弱和惨淡。“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我的蛊你又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会如此的清楚?” 舒双翼只是摇头:“其实没有什么,我只是比你知道的东西稍稍多一些。”说到这里,舒双翼忽然叹息道:“其实木嘎,你知道吗?你的性格实在是不能养蛊的,你一直都没有办法接受蛊吃人这个道理吧。这样下去,你的蛊很快就会死的,如果它死了,你也活不了的,我想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木嘎愣住了,她似乎对舒双翼放下了戒心,她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它饿了?” “木嘎,你不能用自己的血喂蛊的,这样下去,蛊等于在吃自己,它迟早会发怒的,你想看到那一天吗?”舒双翼继续的叹气,他看着木嘎的脸苦笑:“我为什么会知道?其实,我在来找你之前,我就已经来看过你的蛊了,说来是实在是有些抱歉的,可是,没有办法,真的对不起,我想我也有我的难处。” 木嘎只是张了一下嘴,而后并不意外:“上次来找我的时候,你就已经来看过它了吗?” 舒双翼也不否认:“是的,确实是这样的。” “抓蛊人,你能不能告诉我,有什么办法才能让蛊不吃人,而你们也不用吃蛊?”木嘎仰头透过树叶看着高高月亮有些淡漠的感叹。“其实我根本就不愿意做养蛊人的。这个蛊我是从我妈妈那里接过来的,我怎么也忘不了,这个蛊从到我手里的第一句话就是,它要吃了我的母亲,而我的母亲居然是同意的。”木嘎的眼睛有点湿润了,她扭头看着舒双翼,声音里有点艰涩:“喂,你能不能想象,这个东西在你面前把你的母亲吃掉的样子?” 舒双翼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副无比恶心的画面,他有些厌恶的撅嘴:“你是亲眼看着它吃掉了你的母亲?” 木嘎笑了笑,伸出了手轻轻的擦掉了眼角的湿润,然后叹息:“搓桑死了,我母亲也死了,我想,无论从哪个方向来看,我也许就是第二个要死的人吧。”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吞噬 “这个我不知道。”舒双翼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嘴唇实在是干得有些过分,让他忍不住伸出了手使劲去摸着那干涩的感觉:“说句实在话,我并不太了解,你们养蛊人到底是怎么传承蛊的,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了那个东西到底是付出了什么。这个就好像是你们永远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能轻而易举的找到你们,能难么简单的就找到你们弱点,然后……”舒双翼抬头看了一眼木嘎,唇上温暖的笑容却无法掩盖冰冷的声音:“吃掉你们。” 木嘎摇摇头:“是的,原来我也经常的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想问了,我觉得问来问去一点都没有意思了。” “为什么不问?”舒双翼看着眼睛里有着不甘心的木嘎奇怪的问出自己的心里的疑问:“我觉得你并不是一个那么轻易就可以放弃的人,为什么就这样不问了?” 木嘎抬头看着舒双翼笑着,她的笑容里有着难以描述的沧桑和苦涩:“放弃?我哪里是什么不容易放弃的人。我说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还不承认,世界上的事情本来就是如此,你和我不是一种人,你怎么可以用你的习惯里揣测我的生活模式,这不是非常的可笑吗?” “你的性格可真的不像是养蛊的人。”舒双翼只是看着木嘎了一阵子最终这样笑了出来。 木嘎撇了一下嘴角:“你也太臆断了,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像不像,也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有的只是你去不去做。就算我不像又能怎么样?我已经是养蛊人了。“其实,人。养蛊人,抓蛊人,就好像是一条食物链。”舒双翼晃动了一下手中小瓷瓶笑了起来:“你既然养了蛊。那么人就是你的食物,而你们就是我们抓蛊人的食物。这是早就定下来的事情,你就算在不想这么做也还是要执行地。你喂自己的蛊吃自己的血不是等于让蛊在吃自己吗?你只怕是自己也是非常地清楚的,这个事情绝对是不能长久地。” 木嘎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她别过头去:“我知道,可是知道又能怎么样?这里的人都是我的熟人。村子里的人对于我来说都是亲人,他们和我一起经历过了那么多,现在你让我去吃了他们,这是不是有点太过残忍了,他们和我们一样是人啊,是有生存地权利的。”舒双翼啧啧的乍舌着,接着笑了起来,他眼睛里光无比的凌厉而残忍:“木嘎,我想你是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木嘎抬头看着舒双翼一脸的错愕。不知道自己搞错了什么。 “自从你变成了养蛊人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不是人了。”舒双翼看着木嘎,脸上的表情像是凝结的的冰一样让人无法琢磨。 木嘎看着舒双翼地眼睛里划过了一丝受伤的情绪。但是仅仅是一瞬间她就低下头,面不改色的笑着:“你说地一点都没有错。自从我变成养蛊人开始。就已经不是人了。如果是人的话,不可能看着自己地母亲死在自己地眼前还心存敬畏的。我早就已经不是人了。” 舒双翼看了一眼木嘎,忽然心里觉得有些悲哀。其实她们也许比抓蛊人更加地悲哀吧,抓蛊人至少是生下来开始就已经不是人了,而她们却是从人变成了妖怪,这个中的痛苦大概是他们这些人,不,他们这些妖怪永远没有办法理解的吧。 “既然已经不是人了,我还有什么放不开的。”木嘎抬头看着舒双翼,在皎洁的月光下,她的脸庞上有着淡淡的笑容,让人看齐啊来无限的心酸。 舒双翼却冷冷的盯着她唇边的笑容,像是要找出什么破绽一样:“既然不是人了,为什么还要有人的感情呢?” 木嘎的眼睛猛地睁大了,她像是一个被人戳到了软肋的孩子一样,声音不自觉的抬高了:“什么叫有人的感情,你真是太断章取义了,我什么时候有过人的情感?”“既然没有人的情感,那么让蛊把你的丈夫吃了如何?”舒双翼轻轻的咬着自己的手指,笑得春花灿烂,在黑夜中,他那张艳丽如花的脸孔看起来像是一副美得不可思议的油画,这样看去,竟然是恍若梦中。 木嘎听着那无比冷酷而残忍的话语就这样从舒双翼的口中没有一丝犹豫的流泻出来,顿时心如刀搅,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才能忍住这样的悲伤和疼痛。她知道,就算她再怎么的嘴硬,她却不得不承认,舒双翼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她的确是有太多太多的情感没有办法宣泄,她不愿意做养蛊人,她不愿意去伤害任何一个人,只是,这样的勉强坚持到底还有多少的时间可以延续? 舒双翼看着木嘎也不说话,只是拿着那个小小的瓷瓶不断的玩弄着,像个听话的孩子,不说一句话,静静的看着天上的月色,仿佛这黑夜里一切都与他是没有关系的,他不想去管木嘎的死活,也不想去了解养蛊人的悲哀,在他的心里,这些不过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 “我舍不得。”木嘎的声音里充满了艰涩,她苦笑着,泪却从腮边划了下来,怎么也收不回去:“那个是我丈夫,我们同甘共苦的十几年,你让我杀了他喂蛊?还不如杀了我自己比较的痛快。”木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想你说的一点错都没有,我确实是不是一个称职的养蛊人,养蛊人已经不是人了,她们没有情感,在她们的眼中没有情爱,只有蛊,可是,我做不到的,你说的没有错,我确实是心有不甘,但是又能如何?蛊不能不吃人,正如,你们不可能不吃蛊一样,这个世界充满了无奈,我又能怎么样?” 舒双翼微微的笑了起来,他的眼睛眯着,看不出里面有着呢没样的光,也看不出里面到底有如何的打算,只是他那如同和煦的春风一样的笑容顿时让人无比的温暖。“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可好?” “什么交易?”木嘎看着舒双翼,不在意的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交易很简单的,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东西,而我需要你给我我想要的东西,就是这样。”舒双翼看着木嘎的眼睛,轻轻的叹气,然后说道:“如果一定要说明白呢?我想大概是这样的,那就是我给你做人的良心,你给我其他养蛊人的信息。” 木嘎看着舒双翼的眼睛一动不动,她的目光深沉,让人捉摸不透她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东西。久久之后,她才冷笑着:“你怎么就知道我会告诉你,你又怎么知道我就知道?” 舒双翼耸了一下肩膀,不在意的说:“说句实在话,你知道不知道我确实不清楚,不过,我对你能不能告诉我也并不在意,因为这个东西……”他举起了手中的瓷瓶笑着:“放在我的身边我一点也没有作用木嘎看着那个小小的瓷瓶,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开始不停的回忆刚才的味道,忽然她猛得睁开了眼睛,瞪着舒双翼大惊起来:“神仙水!” 舒双翼赞许的点了点头:“不错,你还是很识货的,这个确实就是神仙水,你猜得不错。” 木嘎咽了一下口水,接着别过投去,像是在做非常艰难的选择一样,她的眉头紧皱,想是在做着什么挣扎一样,拿不定主意。 “我想我手里这瓶神仙水的分量,足够养活你的蛊活到你死了,这样的话,你不用杀一个人,你可以依然做你善良的木嘎,而你也不会违背做养蛊人的道义,而你要得到这些的东西仅仅只是告诉我,除了你和搓桑意外的其他人是谁。这个交易如何?很划算吧。”舒双翼笑容像是地狱里的撒旦带着深深的诱惑让人怎么也没有办法抗拒他的提议。 “不,这样不行。”木嘎痛苦的摇头:“我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就葬送其他养蛊人的生命,我做不到这样,不可以这样的。” 舒双翼叹气:“是吗?是这样的吗?那还真是可惜啊。”说着,他从自己坐着的地方站了起来,晃了一下脖子:“好吧,既然你拒绝这样的请求我就只好尊重你的选择了。” 木嘎看着站起来的舒双翼,心里一阵慌乱,她急忙叫住他:“等等!你要去哪里?” 舒双翼看着木嘎惊慌失措的眼睛笑了起来:“我去哪里重要吗?” 木嘎咽了一下口水,舒双翼越是笑得这样云淡风轻,她就越是心惊肉跳,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慌乱?“不,我,我只是想知道你还会不会再次回来?” “你怕我?”舒双翼看着木嘎很得意的笑着:“看起来,你是不愿意我回来的是吗?” 木嘎只是低着头,不想开口,现在对于她来说,否认和承认已经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也许不会回来了。”舒双翼叹息着:“但是我想我还是会回来的。“为什么?”木嘎猛地抬头瞪着舒双翼:“为什么还要回来?” 舒双翼笑得愈发的甜蜜起来,他的唇角缀着点点的笑容,却怎么也没有办法让人温暖:“你以为只有你一个养蛊人吗?” 木嘎看着舒双翼唇边的微笑,双眼大大的瞪着,仿佛看见了一个恶魔张开了巨大的黑色翅膀呼啸着要吞噬掉所有希望。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名单 “你不是说要和我交换名单吗?”木嘎不相信的看着舒双翼,然后摇头冷笑:“你是在骗上钩是不是?你以为你这个样子说,我就会老老实实的供出其他养蛊人的名单吗?你真是的是以为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吗?” 舒双翼只是摇头,然后叹息着,“我说木嘎,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之所以来找你做交易不过是因为你占了一个先机,那就是我现在手里知道相关子母蛊的人只有你一个人而已,但是不代表我只找得到你一个人吧。”他转身看着木嘎微笑:“我是一个怕麻烦的人,所以才来找你的做这个交易。如果你拒绝和我交易,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的,最多就是要辛苦一点而已,其他的不会用任何的关系。而你就不一样了,你如果不和我做交易的话,你失去的可能不仅仅是神仙水哦。” 木嘎瞪着舒双翼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很想反驳,可是她却找不到任何的一个字来反驳,因为她知道,舒双翼说的都是实话。如果她不告诉舒双翼名单,对于舒双翼来说无非就是多浪费一点时间而已,但是对于她却不是这个样子了。 “如果,我找到了其他的养蛊人,你觉得他们会和你一样对你心怀慈悲吗?”舒双翼修长白皙的手指在自己的唇边划出了一个唯美的弧线。“失去神仙水可能只是小事,但是,你要是等着我第三次光顾这里的时候,你失去的可能不仅仅是神仙水,还是有你的丈夫。你的孩子,或者,还有你自己。” “你地心难道不是肉长的吗?”木嘎瞪着舒双翼。眼睛里翻着红红的血丝,让人怎么也没有办法相信。现在这个处在暴虐边缘地女人其实就是平时温婉可人的木嘎。 “我本来就不是人。”舒双翼地眉毛轻轻的仰着,然后笑得十分的甜蜜。“我怎么知道我的心是不是肉长的。” 木嘎看着舒双翼半响,最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站了起来苦笑起来:“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舒双翼微微笑:“很多人说过。但是最后一次是你刚才说的。”他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支烟,幽幽的点上,看着袅袅的烟雾就这么升腾了起来,一瞬间就是一个天堂地狱的翻来覆去。 “说过的人呢?”木嘎看着舒双翼,眼睛里有一点潮湿,她的心乱极了。她觉得自己是一个上天入地最大最大的骗子,一个最大最大地脓包,为什么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就乱了自己的心智,就乱了自己地原则。只是她是真的没有办法放弃任何地一边。算了,既然没有办法去选择,就让老天来代替自己做这个根本就没有答案地题目吧。 “说过的人?”舒双翼微微地皱起了的眉毛。他好事是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然后他的眉毛松开了:“我不记得了。也许是死了。也许还或者,也许并没有也许。总之我已经忘记了。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我难道还要找个本子一一记得这些无聊的事情吗?” 木嘎张了一下嘴巴,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闭上了,她只是淡淡的恬静的微笑,她轻轻的握紧了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是这么说的吗?” 舒双翼偏着头想了一会说:“似乎是这个样子的,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自私,不过,不自私的人一般只有两种下场。” “什么下场?”木嘎的眉头皱了起来,她的心头乱跳着,眼前的这个抓蛊人真的是深不见底,他时而深沉,时而却又看似天真,你永远都没有办法弄清楚他在想什么。 “死亡,或者永远的闭嘴。”舒双翼笑着抓了一下头发:“其实这两个下场实在是没有什么分别不是吗?” 木嘎苦笑了出来:“我知道了,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舒双翼似乎并不关心这个问题,只是打了一个呵欠:“是吗?与我有没有关系,要是没有关系的话,我就走了,毕竟这样天天在一个地方兜圈子真是累啊。” “我想,我会答应你的交易的。”木嘎苦笑了一下。“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其实我的先机就是你找到我比较早,要是别人找到你比较早的话,今天做选择的就不是我了。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一开始就注定了,比如一个人的身份,比如一个的机会,比如一个人的命数。而我今天能在这里和你说这些也是注定好的,既然上天给一个可以选择的机会,我为什么要浪费掉?其实有选择比没有选择幸福多了。” 舒双翼扬着眉毛,笑得有些吃惊:“虽然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最后会这么选择,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忽然这样转变的看法呢?你原本不是那么坚决的吗?你原本不是对我恨之入骨的吗?为什么一瞬间又能这样云淡风轻的和我谈论起你的想法,难道我说了什么可以触动你心灵深处的话语?”说着他自嘲起来:“我可不觉得我有什么高深的道行,也不觉得自己能影响人在无形当中,你这样的转变真的是让我有些接受不了的。” “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木嘎微微笑着:“其实道理再简单不过了,虽然你说的没有错,成了养蛊人的人都已经不是人,而是妖怪了,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不是人,就算我真的不是人了,那么我还是觉得自己是人,我有着人的情感,我有着自己愿意去守护的东西,我不想我亲人和朋友被自己伤害。今天我就算为了道义而为其他人保密,那么明天,死的人就是我,我都死了,我又怎么保护他们呢?每个人都一个一定要去守护的东西。而我要守护的东西就是我的他们,为了他们我可以做所有地选择。” 舒双翼点点头:“我明白了。” “你真的明白了吗?”木嘎看着舒双翼的脸笑出声来:“你有自己想要守护地东西吗?” 舒双翼的眼前清晰地浮现呼那一双紫色的眼睛,他微微闭上了眼帘。笑着:“我自然是有想要守护的东西。”他微微的叹气着,然后睁开了双眼。从口袋里拿出了神仙水的小瓷瓶,朝着木嘎丢了过去。 木嘎一伸手就接触了那只有青瓜大小地瓷瓶,然后拧开,将鼻子凑进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一个瘾君子找了久违的毒品一样,立刻就来了劲头,甚至连身上的皮肤都激动的颤抖起来。木嘎微微的眯着眼睛,整个人的身心都深深的沉浸在那迷幻而诱人的味道中,最让人觉得神奇地是她原本惨白的肤色也逐渐的红润起来。 舒双翼点了点头,也不催促木嘎,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她享受着短暂而迷幻的幸福。直到她自己主动睁开了眼睛,看着舒双翼微笑:“神仙水果然不亏是神仙水,就这样闻上一闻就让我觉得。这人世间地悲欢离合算什么?那天上地长命百岁又算是什么?有了这神仙水,给我神仙也不换。” 舒双翼只是笑着,也不说话。他看着木嘎的脸色,多少是有点新奇地。这是他第一次将神仙水给人。而且是给养蛊人。他其实是知道的。要是这个养蛊人能善于利用神仙水的话,那么很快。她就能大大的超过其他的养蛊人,从而变成可以与他抗衡的敌人,所以,他做了一点点手脚,在神仙水里。如果木嘎稍稍有一点想对他出手的心思,那么他也能易如反掌的杀死她的蛊。 “我想,今天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的。”木嘎微笑着:“从有了蛊开始,就没有人能想到,冤家对头的养蛊人和抓蛊人竟然有一天能站在一起做交易。” 舒双翼大大的打了一个呵欠:“不要跟我废话那么多了,我是一点都不感兴趣的。你就直接告诉我名单是什么如何?” 木嘎点点头:“也好,这样的话也免得我在这里觉得坐立难安。”她瞟了一眼舒双翼:“你说的名单只是子母蛊的名单吗?” 舒双翼无聊的点头:“你要是知道别的说出来我也不介意,只是我现在没有这个精力去管了,让她们多活一段时间吧。” 木嘎点头,轻轻的开口:“我不会告诉你是谁,我只能告诉你她们在什么地方,并且我只说一次,你记好。” 舒双翼看上去还是懒懒散散的样子,他微微的点头,心里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听错了什么。 “养雪蛆的人在迪庆州德庆县茨中村,养蛇的人在德宏州盈江县铜壁关,养蜈蚣的人在版纳勐腊县的易武,养蝎子的人在红河泸西县城子,养蛤蟆的在宝山腾冲绮罗。”木嘎轻轻的说着,然后看了看舒双翼问:“你记下了吗?” 舒双翼微微笑了一下:“这个还用说吗?不过我只想问一件事。” “什么?”木嘎看着舒双翼有些奇怪:“你还想让我再说一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舒双翼连忙的摇头:“不是,不是,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想问的事情绝对不是这个。” “那你想问什么?”木嘎扬着眉毛看着舒双翼。 舒双翼微笑着,有些腼腆的抓了一下头发:“谁是母蛊?” 木嘎轻轻的摇头叹气:“我不知道。”她看着舒双翼苦笑着:“我要是知道谁是母蛊的话只怕是早就跑去找那个人了,我希望她能收回我的蛊,我只想过个正常人的日子。” 舒双翼点点头,表示理解她的苦,她轻轻的笑了一下:“那就这样吧,谢谢你的帮助,我就先走了,希望你可以不用再见到我。” 正文 第九十章 杀机(一) 木嘎见舒双翼转身要走,连忙叫住他:“你等下。” 舒双翼奇怪的回头看着木嘎:“怎么?你还有什么事情吗?难道你又想起了什么吗?” 木嘎看着舒双翼的脸,笑得有些阴森:“你就不怕我骗你吗?”她捏着手里的小瓷瓶玩得有些不亦乐乎,一副想等着看舒双翼好戏的样子。 舒双翼并不介意的送了一下肩膀:“我为什么要介意。”他看着木嘎手里的神仙水微笑:“你可以骗我,难道我就不能拿假的神仙水给你吗?” 木嘎的脸色大变!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神仙水,然后惊慌的看着舒双翼:“我跟你说的可都是实话!你难道真的拿的假的神仙水给我!” 舒双翼笑得没有什么城府,他轻轻的耸着肩膀说:“既然你都说的是实话,我怎么可能给你假冒伪劣的东西呢?这个是世界上不是应该有些诚信吗?你要是给我的东西是真的话,我一定是以心换心的。” “就算我说的是实话,我又怎么知道你给我的是不是真的!”木嘎脸色煞白,原本恬静的脸孔上现在有些狰狞。 舒双翼按住了自己的下巴一副很是苦恼的样子:“是啊,你说的没有错,你怎么知道我给你的神仙水就不是假的呢?”说着他看着木嘎笑了起来:“你觉得我会是一个连你什么都没有说就给你神仙水的人吗?” 木嘎看着舒双翼的目光变得愈发凶狠起来:“你不要逼我,我会杀了你的,我一定会拼尽所能就杀了你的。” “我给你地是真的神仙水。”舒双翼看着木嘎认真的说,而后他微笑起来:“我自然是知道了你会说真心话,所以才会把神仙水给你地。” 木嘎冷笑:“你怎么知道我会说真话?” 舒双翼的目光转动。他嘿嘿笑着,接着摇头一下,身体就脱离了地球地引力朝地面上飘然飞去。如同一片完美的羽毛,从天堂幽幽落入了红尘之中一样。“我当然知道。”木嘎看着舒双翼落在地面上清冷的影子。整个人愣在了那里,她没有办法去想舒双翼给自己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地神仙水,而自己的后知后觉让她很是后悔,因为她已经把自己所有的秘密全部都告诉了这个男人,如果这个男人真的那么可恶。直接就给了她假的神仙水,那么她将永世不得超生不是吗? “为什么你会给我神仙水?你不是一个可以轻易相信别人的人,就算是假的神仙水,你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给了我的,那么为什么你会不问后果的就给了我?”木嘎站在树枝上喃喃自语。 天上地月光愈发的皎洁明亮起来,它散发着一种圣洁的光彩,让人看着都忍住要细数自己身上地缺失。清冷的光在地上划出了一个又一个地倒影,冷得让人在这仲夏地夜晚里也不禁瑟瑟发抖。 木嘎伸手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看着舒双翼那长长背影在清冷地月光中越拖越淡。最终消失不见,她的嘴里微微的叹出了一口气,低下头去。看着手中的小瓷瓶,心里充满了矛盾。她没有办法确定这个东西是不是就是真的神仙水。 你怎么知道我会说真话?我当然知道。你怎么知道我会说真话?我当然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会说真话?我当然知道。 这样的话在木嘎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翻腾着。她根本没有办法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如此在意舒双翼那模棱两可的话,猛然间她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她抬起了自己的头颅,看着舒双翼消失的方向,冷汗就那么流了下来。 怪不得,他可以说当然知道。怪不得,他要不慌不忙的扯这么多根本就没有关系的东西。怪不得,在她自己没有开口之前他就已经可以放心的把神仙水给了她。怪不得,他会做这么多离谱的事情,怪不得,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木嘎的脚一软,踉跄了几下,几乎跌到了树的下面。要不是手里够快扶住了身边粗壮的树干,只怕是要跌到地上血溅三尺了。 一阵晕阙后,木嘎伸出了手轻轻的抹了一下头上的汗珠,她用力的攥着手里的神仙水,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慌乱就从心底油然而生,将她一整个人全部都这么推进了无尽的深渊。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比能被一个陌生人随便就洞察了内心更可怕的?在他的面前你没有谎言,你没有表情,你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了赤裸裸的诚实。 不知道是不是谎言说得太久,也不知道是不是话说得太多,总之,当一个人只能说实话的时候,其实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木嘎站在树枝上了很长时间,才静静的吐出了一口气,她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内心,从树枝上跳了下来,看了看四周,然后准备拉开门朝屋子里走去。正当她的手握在了门把上的时候,她的肩膀沉了一下,她的一整个身体就硬直的僵硬在了那里。 木嘎刚刚才擦掉的冷汗又冒了出来,她转动着目光,微微的回头,想看一下后面的到底是什么。却没有想到刚刚转动了一下头颅,自己的脖子边上就贴上了一把冰冷的铁器,幽深的凉意从那薄薄的利刃上传了过来,一直从她的皮肤传到了灵魂的深处,万劫不复。 “不要回头。”在木嘎的身后传来的是一个听起来很诡异的声音,仿佛是从十八层的地狱里面爬出来的鬼魅一样,带着没有人气的冷清和遥远,在这样寂静的黑夜里猛然的响了起来,像是一个催魂夺命的凶器悬在人的头上,时刻等着取人的性命。“你是谁?”木嘎咽了一下口水,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尽量的让口气看起来不是那么恐惧,让它平静一点,镇定一点。 “我是谁对于你来说重要吗?”身后的声音发出了桀桀的怪笑,让人的头皮都发麻。 “你有什麽事情?”木嘎低下了头,紧紧的捏着手里的神仙水,她怕极了,怕到连说话的力气几乎都已经消失了。 “我来的事情并不大,只是一点小事而已。”那个声音似乎变得轻松了不少,“只是看你配合不配合了,当然我是非常非常希望你能配合的,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少辛苦不不少了。” “什么配合?”木嘎叹气,她的心里像是浸泡在一个无底的深潭里,不停的上上下下,让她怎么也没有办法去知道有什麽解救的办法。 那个声音似乎是在想这个问题一样,它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这里的风景真好,以后真的想在这里找块地呢。我可是真的很羡慕你,不知道你死了以后,你的家里人会把你埋在什么地上呢?” 木嘎咽了一下口水,几乎是呻吟着问:“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声音有些怪异起来了:“你还真是不聪明啊,我说的话那么简单,你居然还不明白,真的太让我伤心了。”说着那个声音又笑了起来,天真的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快乐:“我的意思就是要杀了你啊,你说这个主意好不好呢?” “杀了我?”木嘎的声音变得无比的尖锐起来:“为什么?” “为什么?”声音的主人似乎是在思考这个问题,而后他叹气:“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我怎么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你可真是讨厌,杀了就杀了,死就死,反正也是迟早的事情?” 木嘎的心里忽然觉得有些悲哀,她苦笑了一下:“我可以问一件事情吗?” “什么?”声音的主人看着木嘎并不抵抗仿佛心情变得异常的好了起来:“你想知道什么呢?我不是一个坏人,你都要死了,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了,你问吧。” “搓桑是不是你杀的?”木嘎艰涩的开口,她实在是弄不清楚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悲哀或者恬静,绝望或者期待。 “搓桑?”声音的主人有些诧异,然后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我怎么会知道谁是搓桑呢?如果你说的是泸沽湖边上的那个笨女人的话,那么就一定是了。” 木嘎一时间觉得自己真的做对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刚才对舒双翼说了实话,就算她知道,她不说实话,舒双翼也能知道其他的五个人是谁,可是她还是庆幸自己这么做了,毕竟这样,她不会觉得太亏。如果她今天一定要死,那么多少拉几个垫背的人也不是什么坏事。“怎么了?你还有问题吗?”声音的主人似乎很是好心,他不依不饶的问着木嘎,像是一个天真的孩子。木嘎轻轻的摇头,然后闭上了眼睛:“如果我死了,你会杀我的孩子和丈夫吗?” “不会。”声音的主人有些生气的吵吵着:“我怎么可能杀人呢?他们是人啊,杀人是犯法的。” 木嘎冷笑着:“那你杀我就不怕犯法?” 声音的主人怪笑起来:“你又不是人。”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杀机(二) 木嘎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泼了一盆的冷水,从头冷到了脚下,让她的身体在这个仲夏的闷热夜晚里无法抑制的抖动起来。今天晚上已经是第二个人说她不是人了,难道养蛊的人就这样没有地位吗?被人唾弃、活不了不说,还要被人说成不是人,这一点深深的刺伤了木嘎。她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说:“我为什么不是人?我是一个人,就算我养蛊,可是我还是人。” “你不是人,人是不会吃人的。”背后的声音冷冷指出了一个让木嘎觉得无比心疼的事实:“你们养蛊的人一生要吃掉多少人,你们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人吗?” “我没有。”木嘎不甘心的争辩着:“我没有吃过人,我从来没有吃过人。”“你现在没有,不代表你以后没有。”声音变得更见的冷酷起来,那贴在木嘎脖子上的利刃也跟着声音变得愈发的冰冷残酷起来。 “我……”木嘎张了一下嘴巴想说些什么是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她叹气:“你当真是一定要杀我的是吗?” “你的废话真多,还有什么话快点说,说话我好给你一个痛快。”不知道因为什么,声音的主人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 “你到底是谁呢?我好歹要死了,你告诉我可以吗?”木嘎的声音里有着无比的悲凉,她的右手微微的动了一下,一根绵软地丝就出现在了她的手掌中间:“你也是抓蛊人吗?” “抓蛊人是什么东西?”声音的主人冷哼一声,“那都是不入流地东西,也配和我相提并论吗?你要是没有遗言我就要动手了。”说着。木嘎脖子上的凉忽然消失了。 木嘎仿佛就是在等待这一刻一样,她地身形微微一晃,就离开了站的地方。消失的无影无踪,手中的蛛丝就朝着说话的方向飞去。黑暗中,就听见一声吃疼地闷哼,随后一把亮晃晃的匕首落在了地上。一阵强大的风朝着木嘎的脑门扑了过来,她的额头上一阵冷汗直冒,想到是这次必死无疑了。可是,那风却在靠近她脑门的一瞬间消失了。 “真是晦气。”黑暗中,那个声音很生气的啐了一口,然后抽身离去:“算你的命大,既然如此,就先留着你的贱命好了,下次再来取。今天有人帮你,下次看看谁还来帮你。”那个声音一边愤愤不平地说着,一边带着满身的怨气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地上的那把匕首证明她曾经是存在过地以外,没有了任何的音讯。 木嘎连忙弯腰将地上匕首捡了起来,转手就藏到了茅房旁边地柴火堆下面。做完了这些。木嘎就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她靠坐在柴堆旁边。沉重地呼吸在黑暗中显得尤为的突出。她其实并不知道为什么掌风会在一瞬间就消失了。正当她纳闷地时候,忽然传来了更夫的声音:“我说木嘎。你今天吃了什么啊?怎么又出来了?你这个肚子拉得还是真的有点痛苦哦,明天记得要去卫生所吧,弄点黄连素吃。” 木嘎擦了一下额角的汗珠,脸色苍白的回答:“是啊,我知道了,我明天一定去弄点黄连素来吃,这样拉肚子也太痛苦了。” “嗯,你看你,好像脸色不是太好的样子啊,是不是拉脱水了?”更夫站在了木嘎的院子外,提起了手中的电筒,找在木嘎的脸上,“叫你男人起来看看不,你这个样子好像是真的不太好哦。” 木嘎抬起手挡了一下手电筒的光,更夫立刻就把电筒放下来,抱歉的朝她笑了笑。木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她看着更夫,站直了身体,真诚的说:“今天可真是谢谢你了,非常非常的感谢。” 更夫笑:“谢我干什么啊?”他冲着木嘎弩了驽嘴:“不要谢我了,快点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屋子。” 木嘎点点头,冲着更夫万分感激的弯下了腰肢,然后转身拉开了自己的房门,迅速的走了进去。疾步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几下就脱下了身上的衣服,快速的爬到了床上。缩进了床的内侧后,她轻轻的伸手摸了一下床里面的夹层,她手上有着神仙水的味道,原本在里面悄无声息的蜘蛛一下子就兴奋起来,在夹层里爬来爬去。 木嘎一边保持着躺着的姿势,一边小心的不动声色的去摸夹层的机关,然后将手里的神仙水的瓶子装进了夹层里。木嘎才把神仙水放下,蜘蛛就立刻就爬到了神仙水的瓶子边上再也不肯动地方了。木嘎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蜘蛛毛绒绒的身体,接着就收回了手。才刚刚将夹层的机关弄好,身边丈夫的手就打在了她的腰肢上,将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刚才和谁在外面说话呢?”丈夫含糊不清的声音传了过来。 木嘎安抚了一下自己慌乱的心跳,装出一副绵软的声音说:“没有,刚才一直肚子不舒服,跑了几次茅厕,遇上了更夫,他让我明天去看看医生。” “哦。”丈夫点点头然后问道:“怎么样?拉得厉害吗?用不用起来给你弄点草药?” 木嘎一把拉住要坐起来的丈夫,紧紧的拉住,怎么也不肯放手。她轻轻的叹息:“不要,已经好了,快睡吧,你都辛苦了一天了。” “真的没有事情吗?”丈夫感觉着木嘎手上的坚持,最终还是躺了下来,他伸手抱住了木嘎:“你要是有事情一定要说的,不能这样忍着,你要知道,要是你不在了,我也会受不了的。” 木嘎只是笑着,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显得尤为的坚定。 清晨,来得很早。舒双翼靠在树干上揉着眼睛,这临近清晨时候的露水很重,将他的衣服都给弄湿了,凉凉的贴在身上有点不舒服。他掏出了手机,找到了昨天那个司机的电话,吩咐了他来接自己的时间后,舒双翼决定在睡一会。 风,吹拂着整个树林,耳边传来了树叶沙沙的响声。舒双翼惬意的闭着眼睛,盘算着路线,不知不觉的就有倦意爬上了心头。风还是不停的吹着,若有似无,看起来无比的柔媚和温暖。舒双翼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皱了一下鼻子,细细的闻了一下,空气中那甜美的味道让他有点觉得诡异。 舒双翼叹了一口气:“出来吧。” “你是叫我出来吗?”山林的风里夹带着一个诧异的声音,似乎他对舒双翼的话很是不可思议。“你真的是叫我出来吗?” 舒双翼微微的勾了一下嘴角,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继续的靠在树上:“我当然是叫你的,你不看看,这个偏僻的地方,除了你我以外还有别的人吗?我自然不可能是和自己在说话,那剩下的不就是只有你了吗?”那个声音丝毫没有被发现后的尴尬,继而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山林里有我?” “说个很可笑的话,也许很悬,但是,确实是真的。”舒双翼闭上了眼睛脸上带着云淡风轻的表情:“也不知道你相信不相信呢?” “你都不说出来,又怎么知道我相信不相信。”那个声音听起来对舒双翼没有什么企图。“因为你有杀气。”舒双翼呵呵的笑出声来:“是不是很可笑,可是,你确实是有杀气。” 那个声音久久没有了声息过了好一阵子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要杀你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你真的是比昨天晚上那个女人难缠多了。” 舒双翼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随后他又笑了起来:“看来你昨天晚上做了件很不得了的事情,那个女人死了吗?” 好半天没有声息,让人几乎认为声音的主人是不是已经不再的时候,又传来一声绵长的叹息:“没有,不过,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为社么一定要问出来呢?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问出来实在是很伤我的自尊的。” “既然你连那个女人都杀不了,那么你就更杀不了我了。”舒双翼微微的叹气:“看来你这次是白跑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白跑?”充满的诧异的声音回问,他觉得很是惊诧,这个男人似乎远比他的外表看起来更加深沉。 “你告诉我的。”舒双翼坐了起来,“你受伤了。”他淡淡的说着,随后冷冷的一笑:“我其实很想知道,被蛛丝伤到了脖子会不会很疼。”沉默,永无止尽的沉默将整个空气里渲染得无比的沉重起来:“你自己可以去试一下。” “她是伤不了我的,就好像你根本就伤我不了我一样。”舒双翼很不在意的笑了起来。 沉默继续在蔓延着。像是要把一整个山林里全部都重重的包围了才甘心。 声音的主人静静的沉默了很长的时间以后,才忽然笑了起来,那个笑声在山里回荡着,随着山风飘得很远很远。 他轻轻的说着,声音里带着淡淡的额血腥:“就算杀不了你,我也可以让你很烦。”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杀机(三) 舒双翼静静的坐在树枝上,然后叹气:“你知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人才会觉得很烦。” 回应他的只有一阵阵淡淡吹过的山风,要不是空气里那血腥的味道越来越重的话,舒双翼几乎认为他是自己在和自己说话了。“我知道的,搓桑应该不是你杀的吧,而你刚刚又想去杀木嘎却没有得手,你现在来杀我却绝对杀不了我。我真的不知道你这样纠缠有什么意思。你不会觉得你这样的纠缠对你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吗?” 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是凝固了,很长的时间以后,才听见了一声绵长的叹息伴随着苦笑传了过来:“为什么你会认为那个搓桑不是我杀的呢?你说的没有错,我昨天晚上是要去杀木嘎,但是,没有得逞,现在要来杀你,却没有可能得手,不过,我很不明白,你为什么说,搓桑不是我杀的。” “你告诉我的。”舒双翼还是不在意的笑着:“你的心在告诉我,你根本就没有杀搓桑,如果真的说是你杀的话,那只能这么说,你在她的尸体上补了点名堂而已。怎么样?可以告诉我搓桑是怎么死的吗?” 声音接着叹气:“我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的,不过,我确实是没有杀搓桑,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而且,死的很惨。”他顿了一下,仿佛是有点无限的惆怅:“这可是让我觉得无比的郁闷,明明是要去杀她的,而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快死了。不,是已经断气了。真可笑,我这个要杀她地人却成了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 “你发现她的时候才刚刚断气吗?是什么症状?”舒双翼顿了一下。随后又笑了出来:“我就是随便地问问,你想说也好。不想说也好,都没有什么关系。” “其实你很想知道不是吗?”声音嘿嘿的笑了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就算告诉你也没有什么地。她似乎是中毒死的,而那个毒很奇怪,就好像你一直再吃砒霜,都是没有事情的。可是有那么一天,忽然又吃了一个没有什么问题的东西,但是正好是砒霜的克星,两毒相克,然后,就死了。”声音笑着:“真奇怪,我也觉得很奇怪,虽然这个养蛊地人是很歹毒的,但是她们不是因为养蛊的原因。并不会被毒死的吗?为什么搓桑是被毒死的呢?真的很让人费解啊舒双翼听到这里后,皱了皱眉毛,然后伸了一个懒腰笑:“确实很让人费解。不过更让人觉得费解的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声音的主人似乎已经忘记自己来这里的主要目地了,只是忙着和舒双翼聊天。不知道今昔是何昔。 “你难道不杀我了吗?为什么会坐下来和我聊天起来呢?”舒双翼有点好笑的提醒着。 对方却咋了咋嘴巴:“我并没有忘记我要杀你。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其实也是因为自己心里老埋着秘密很难受。我喜欢把自己的秘密告诉要死地猎物。” 舒双翼好笑的皱眉:“你怎么知道我是你地猎物,你又怎么知道我要死了?” “你难道没有觉得你地身体不能动了吗?”那个声音有着很疯狂的得意。 舒双翼皱了皱眉毛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笑。 树叶一阵稀稀疏疏的动了起来,响起了一片沙沙的声音。舒双翼无力的靠在树干上,看着树冠上的叶子摇曳了起来,眨眼之后一张平凡到没有任何特点的脸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个人的身材实在是很矮小,长得分不出男女,他看着舒双翼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后从口袋里扯出了一张藏青色的扎染头巾将一张脸全部都掩藏起来。 舒双翼看着那张面孔,不禁暗暗的叹息,这张脸长得真的是一点特色都没有,要是丢在大街上,看过一眼后,也许再也找不见了。如果一定要说特点的话,这个人的眼睛小极了,就好像芒草在一团面粉上轻轻的化上了两道伤口,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冲着舒双翼笑的很是开心:“其实我一点都不想杀你的,你要知道能找到一个能了解自己的人是多么多么的不容易,可是,我还是要杀你,不光是有人要杀你,更重要的是,我讨厌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了解我,这是一个实在不能让我接受的事情呢。” “为什么不接受?”舒双翼一点也不觉得现在的气氛有什么不适合聊天的,只是淡淡的笑着问,一个人显得无比的松弛。 “虽然说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可是,一个人要是有知己的话,就很容易变得有弱点,因为,你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这个真是让人很不爽的事情。”这个人咋了一下嘴巴,然后摸了一下口袋,随后叹气:“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冷水就会塞牙缝的,真是太讨厌了。” 舒双翼看着他笑了起来:“怎么了?要杀人的时候,匕首却不再了吗?这个可是个不好玩的事情,真的一点都不好玩。” 眼前的人微微愣了一下,而后他搓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笑了出来:“有什么不好玩的。”他的眼睛眯着:“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匕首不在的,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没有匕首不能杀你,我告诉你,我就算没有匕首,我也是可以杀你的。” 舒双翼也笑着:“我并没有说,你没有匕首就不能杀我,你当然可以杀我。” “你不怕?”舒双翼淡然的态度倒反让对方有些迟疑起来,之间他一伸手就卡住了舒双翼的脖子:“我现在只有手轻轻的一用力,你就马上去见老天了,怎么?你是真的不怕,还是假的不怕?” 舒双翼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的笑着,他微微的摇了一下头,“你就觉得我一定会死吗?” “你现在丝毫都不能动弹,还不就是我的俎上鱼肉,难道你还能变出什么花不成?”眼前的人嘿嘿的笑了起来,他看着舒双翼的目光忽然就这么凌厉了起来,手上的力道也微微的加大了。 舒双翼只是叹气,低垂下了眼帘。他的唇角勾起了一个很诡异的笑容,抬眼之际,来人只觉得眼前一闪,几根银光闪闪的银针就这么脱手而出,不偏不正正好扎在了来人的喉管上,一阵难耐的剧痛让对方卡住舒双翼脖子的手猛的放开,滚到了地上,砸出了一声不小的响声。 舒双翼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跟着来人从树上跳了下去。他的身体好像是一片羽毛一样轻松,就那样轻轻的落在地上。看着倒在地上不断痛苦挣扎的人,舒双翼静静的蹲了下来,然后伸出手拔掉了他脖子上的银针笑了起来:“就算你想杀我,可是我还是不想杀你。” 银针虽然拔了出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奔流的鲜血从那小小的针孔上喷涌而出,仿佛是决堤的潮水,怎么也堵不住。来人一把按住了自己的伤口,脸色变得有些惨白:“你为什么会动?” 舒双翼只是笑,他轻轻的摇头:“这个很简单的,不过,我却想告诉你另外的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来人从地上坐了起来,大口的喘气着,虽然那伤口不大,但是,照这样流血下去,只怕是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要杀人的时候,不要废话那么多。”舒双翼笑得很单纯:“就算我是你的知己又如何?你有什麽事情要倾诉的话,不能等着杀了我在倾诉吗?为什么一定要在我没有死之前说那么多废话呢?你难道不知道杀人的话最忌讳是说话太多,话说的越多就越容易被别人知道弱点吗?不过,话又说回来,对于我来说,你说话多与少并没有什么区别的,你一样都赢不了。” “为什么?”来人喘了一口气,一口鲜血从嗓子里喷了出来,将原本早上山里清新的空气里染上了无比血腥的味道。“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我杀不了你?” “因为我可以知道你想什么。”舒双翼伸出了手,轻轻的摸了一下来人身体的胸膛,他微笑着收回来了手,继续的说:“不管你是活人,还是死人,只要你有心,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在你要做什么之前我都已经知道你的想法了,你还怎么杀得了我。” “你说你可以读心?”来人的眼睛瞪大了,他看着舒双翼的笑容半天都无法回话:“你居然可以读心!”随后他点点头:“是的,是的,你确实是可以读心的,要不是你可以读心,你怎么能做到这么多别人无法做到的事情,只有这个解释了。” 舒双翼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朝公路的方向走去:“回去吧,我这次不杀你,不代表我下次不杀你。” “为什么这次不杀我?”来人叫住了舒双翼想要问个明白。 舒双翼的唇边浮现了一个很淡然的笑容,完美至极。 正文 第九十三章 最可怕的事情 舒双翼转过了头来,看着这个已经有些虚弱的男子,轻轻的眯了一下眼睛,然后偏了偏自己的头,仿佛是在思考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叹气说,“这个其实并不重要了。”说着他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瓶子,丢给了地上的人笑:“这个记得上在伤口上,很快就能止血的,说真的,我不舍得你死,” “不舍得?”地上的男子有些觉得诧异,鲜血从他的指缝中不停的冒出来,在一片绿茵茵的清晨中显得无比的妖冶和诡异。“你说的话还不是普通的让人觉得纳闷,什么舍不得?” 舒双翼将自己修长的手指自爱胸口前面磋磨了一下,一脸的好笑看着他:“喂喂喂,你可不要乱想哦,我的性取向是十分的正常的,再说我也不可能对一个你这样的人感兴趣的。” 男子似乎是被有点打击了,他皱着眉毛:“我这样的人怎么了?” 舒双翼叹了一口前,然后又蹲了下来,伸出了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颊,眼睛里露出一种极为痴迷的申请:“真的做的太好了。” 男子的脸色微微的僵住了,他将头朝后面一仰,然后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一次你不杀我,那么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舒双翼将自己的手摊开,无奈的耸了一下肩膀,然后站了起来,看着他笑:“这也没有办法啊,就算我是会后悔。我还是没有办法杀了你。”他低下了头,轻轻的拍了一下裤脚上的灰尘,转身离去。 “你保重。”男子看着舒双翼潇洒地背影。张了张嘴,过了许久才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也是。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可不要在把自己弄破了。”舒双翼侧过半个头看了他一眼,转身潇洒离去,再也没有一点留恋地神色和迟疑的步伐,走得无比地坚持。 男子站在原地看着舒双翼的背影很久后。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小瓶子拧开,倒出里面的液体敷在伤口上,流血地伤口没有几秒钟就止血了。他摊开了手掌,看着手心中原本鲜红的血液此刻已经凝固成了让人有些作呕的黑色了,他微微的喘息着,看来,还是无法坚持不了多久的,无论他是多么的像人。可是他依然不是人。 男人又抬起了头看着舒双翼消失的方向想了一阵子,接着跟了上去,这个男人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呢?不。不会的,或许他知道了一个秘密。但是他绝对不可能知道所有地秘密。清晨的露水实在是有些烦人。他没有走上几步,整个裤脚已经湿成了一片。贴在了他的小腿上,裹得紧紧地,好像是一定要抱着他诉说着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他一路走得极快,等走到了路边地时候,他看见了站在路边百般无聊地舒双翼,他此刻正低着头无聊的玩着手机。 舒双翼只觉得身后地草丛中发出了一阵的声音,便转过了身体,看着草丛。他看见男子站在草丛里,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紧紧锁着他的一举一动,大有一种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决绝。舒双翼不禁笑了出来,他转身看着那个男子微笑:“你干嘛一定要跟着我?” “不为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可以知道那么多。”男子气定神闲的看着舒双翼,双手环抱,靠在了一边的树干上,完全不像是刚刚失血过多的摸样。他稍稍的顿了一下:“我想知道一件事情,你觉得我要找的东西能找到吗?” 舒双翼伸出了手指,轻轻的捏住自己的下巴,而后笑了起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不要了解得太清楚比较好的,你应该听说过了,难得糊涂。知道不一定是幸福,不知道不一定就是不幸福。”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犯贱,越是不幸福的事情,就越是会想知道,你既然能够读心,那么你告诉我,我想要找的东西会不会找到?”男子看着舒双翼的眼睛,目光里有着一丝渴求。 舒双翼无奈的叹息着:“我确实是可以读心,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可以预知未来。”他摇头:“你想要的东西我并不知道能不能得到,但是,我觉得,无论得到与否都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早就已经不计较了才对。” “我为什么不计较,我也有我渴求的的东西。”他说着微微的顿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难道我就不能有我渴求的东西吗?我也是人。” 舒双翼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的手指一动,三根银针朝着男子的罩门飞去。男子慌忙躲闪,却来不及全身而退,手臂被钉上了三根明晃晃,颤悠悠的银针,疼得他皱起眉毛来。舒双翼看着他的表情笑着:“你长得很好,你的动作很好,你的反应很好,你想的也很好,你的一切都很好,可是只有一件不好。”舒双翼继续微笑着:“你是死人。” 男子的脸上扭曲了起来:“死人又能如何?我已经这样活了整整的二十年,也许我还会这么活着二十年,三十年,一百年。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有渴望的东西?” “你确实还可以活二十年、三十年,一百年。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有奢望的东西。”舒双翼只是微微笑着,他看了看他的手:“你看,那银针若是扎在了活人的身上,绝对不会让他们疼成这样的,可是,扎在了你的身上,就能让你疼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就算你什么都和活人一样,你还是有和活人不一样的地方。” “活人怎么了?活人还不是无一例外的在做一些浪费生命的事情,既然他们不愿意珍惜生命,那么为什么不能让我这个愿意活着的死人替代他们呢?”男子有点动怒了,他咬牙切齿的看着舒双翼,“你们的活人当真就这么好吗? “就算活人有一千个一万个不好又能够怎么样呢?”舒双翼吹了一下自己的指甲:“他们是活人,这就是全部的事实了,而你,不过是死人。这个世界上有些规矩是一定要遵守的,比如活人就是活人,他们可以吸毒,可以嫖妓,可以自残,可以挥霍生命,就算他们再堕落也是合乎情理的,因为他们是活人。而你,你可以做得最好,你可以做到世界的顶端,可以做那些完美的慈善,可以做一个真正的好人,说实话,做老实事,但是,你不能站在阳光下面,因为你是死人,你的生命已经消逝了,你的归属应该是在冰冷的泥土中腐烂。”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规矩可言,我活着又能如何?”男子冷笑道:“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确实是应该在冰冷的泥土中腐烂的,但是,我却有机会不这样腐烂,我有机会又一次站在了阳光的下面,那么我一定要珍惜这样的机会,我要再活一次。” “但是你的命已经用过了。”舒双翼叹气,他看着男子那倔强的脸笑:“其实,我倒是想把自己的命给你,可是,我想我给了你,你也不一定能取走。” “为什么要把你的命给我?”男子愣住了:“你为什么要把你的命给我?” 舒双翼苦笑着:“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吗?”“死亡。”男子想了一下后,然后确定的说。“你们这些活人说什么活着都不怕,还怕死吗?但是,让你们真正去死的时候,你们有几个人不腿软呢?死亡就代表着遗忘,代表着永无直接的黑暗,又有几个人真的不怕。” 舒双翼却苦苦的一笑:“你真么的以为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死亡吗?” 男子肯定的点头:“当然,我是死过的人,我最清楚个中的滋味了,就是因为我死过了,所以我才对活着有那么深刻的渴望。” “在我看来,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死亡。”舒双翼微微的勾起了嘴角,笑得云淡风轻:“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死不了,无论如何都死不了,这才是是世界上最可怕。你身边的人不停的死去,可是,你却怎么也死不了,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了。你要一次又一次经受着生死离别的痛苦,其实死去的人才是幸福了,而活着的人要承担更多的东西。” 男子看着舒双翼若有所思,但是只是几秒钟后他摇头:“那是你觉得,不是我,每个人觉得可怕的事情不一样,就算是你说的没有错,就算是活着确实是最可怕的事情,我还是愿意活着,哪怕只有一年也好。”他抬起了眼睛看着舒双翼,微微笑着:“希望下次不会再遇上你,如果遇上,我一定要杀死你的。” 舒双翼点点头:“这正是我要对你说的话,保重。” 男子深深的看了一眼舒双翼,微微笑了一下,转身离去,眨眼之后连影子都没有剩下。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忽然不想让你知道 舒双翼看着男子的背影消失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仰头看着明亮的蓝天,心里面不免有些酸涩,这个世界果然是公平的,没有一个人是完全快乐的,每个人都有怎么努力都无法得到的东西,有人渴望财富,有人渴望平凡,有人渴望出人头地,有人渴望爱情,有人渴望至高无上的权利,有人渴望永生,也有人渴望死亡。可是,越是渴望的东西就是这样越遥不可及,这不知道该说是动力还是命运最残忍的微笑? 舒双翼轻轻的揉了一下自己的额角,他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了。他是不愿意去用读心术的,洞察别人的内心是一件太过沉重的事情,任何人在读心术的面前只剩下了诚实。在他年少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诚实也会变成一种无比可怕的东西。 舒双翼看着远处蔚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不禁想起了第一次用读心术的日子。那时,他还是一个孩子,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孩子。和自己的同学吵架以后,他忽然发现自己可以听得到别人心里在说什么,当时的感觉非常非常的奇妙。甚至可以说,舒双翼是带着一点无耻的激动开始了自己的读心生活,他沉迷于洞察别人内心秘密的欢喜中,他轻而易举的可以知道对方到底是在想什么? 只是,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就会觉得累,就会觉得很无趣。当每个人在你的面前都没有秘密的时候,人生就失去了所有的乐趣和色彩。 一个伟人说过,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可是。在舒双翼的面前,人,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窝藏了无数谎言地容器。他发现了。每个人在对待别人的时候都在微笑,哪怕他的心里是诅咒。是不屑,是真诚,他地脸却都是在微笑。 舒双翼忽然觉得很可怕,要是他永远都不知道别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就好了。在年少地舒双翼心里,宁愿去相信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和煦的阳光。到处都是亲和的笑容,到处都是爱,而不是谎言,不是丑恶,不是利用。 生活在无数人的秘密中,舒双翼觉得自己有些厌世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找到了他,这个男人,很年轻。很英俊,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舒双翼看着他地笑容,觉得很舒服。他的笑容是那么孤独立,是那么让人无法抗拒。他说他要带走舒双翼。舒双翼没有任何的考虑。立刻就答应了。 这个人就是舒双翼的师傅,最后一个抓蛊人。 舒双翼后来想。当时他答应和师傅走的时候也许并不是因为他的笑容,而是,师傅是他唯一一个没有办法读心的人。师傅教给了舒双翼很多东西,包括拳脚功夫,包括飞檐走壁,包括养生修道,包括抓蛊养蛊,包括怎么对读心术使用的收放自如。舒双翼这辈子最崇拜的人就是师傅,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和师傅在一起,因为这是他最快乐地日子。 师傅经常说,舒双翼让他的生命变得圆满。可是,舒双翼没有忽略掉,师傅从来不说他快乐不快乐,而,舒双翼也清楚的知道,师傅活地并不快乐,活的并不幸福。因为,师傅不会死。 师傅说,他活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已经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生地了。 师傅说,他爱过一个女人,爱到无论她转世几次他都要找到她,和她相守。 师傅说,他最后不去找那个女人了,因为他害怕,他害怕那个女人在他地面前一次又一次的死去,害怕她留给他地孩子都死了,他还活着。 师傅说,双翼,这个世界上如果一定说还有能让我高兴的事情的话,那就是死亡。 舒双翼一直觉得不会死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但是,看到了师傅,他才忽然发现,原来死亡也是一种幸福。 后来,师傅死了。 舒双翼其实并不确定师傅是不是真的死了,还是又一次自己欺骗自己落入了无尽的轮回中,但是,他宁可相信,师傅确实是死了,死在他的眼前。舒双翼闭上了眼睛,怎么也没有办法从脑海里挥洒去师傅那带着笑容的面孔,他摸着舒双翼的面孔微笑。 双翼,不要去用读心术,不要让自己活得那么清楚,师傅这样说过。 双翼,不要去愤世嫉俗,不要让自己活得那么认真,师傅这样说过。 双翼,不要去死缠烂打,不要让自己活得那么辛苦,师傅这样说过。 师傅最后说,双翼,找到紫鹭,不要让自己活的那么孤独,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们两个人可以一直走下去。双翼,记得,同类是比世界上所有感情更加珍贵的人,珍惜,珍惜。 南真紫鹭是不爱舒双翼的。舒双翼就算不用读心术,他也知道这件事。 但是,南真紫鹭只会和舒双翼在一起,这就是命运。所谓命运就是世界上还有两个人的时候,那么这两个人只会是南真紫鹭和舒双翼。 阳光真的是刺眼极了,一不小心,舒双翼的眼泪就滚了下来。他伸出了手轻轻的遮住了阳光,不露痕迹的擦掉了那些湿润。已经有多少时间他没有想起过师傅了呢? 舒双翼静静的想,静静的回忆着,静静的给自己一个沉淀的时间。忽然,他发现自己竟在不自觉的过程中又一次使用了读心术,他轻轻的勾了下嘴角。心里就那么安静了起来,原来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响。 他不想她失望,不想她有任何的不快乐。她可以去爱别人,可以离开他,因为,他知道。无论多少次,她始终还是会会到她的身边。 舒双翼低下头,掏出了手机。轻轻的在信息里输入了这样地话:忽然不想让你知道,在我心中。你多重要。然后他在名单里找到了南真紫鹭的名字,却在确认的发送地时候选择了放弃,信息就这样保存在了手机的草稿箱里。 舒双翼将手机放回了裤袋里,正了正肩上地背包,又开始旁若无人的等着司机。他忽然觉得有些累了,这样清晨的太阳还是射得他浑身都会酥软起来。 丽江。 南真紫鹭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站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她实在是觉得有些无聊了,昨天一天,她过得很是紧张,去医院看了看阿爹,又去菜市场买了很多地东西,还跟荆棘和魏延说了不少笑话,甚至不顾阿离的反对帮他洗了澡。昨天的那一天真的是非常非常的忙碌的,只是她还是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 “你起得很早。”荆棘看着院子里南真紫鹭轻轻的打着招呼。 南真紫鹭回头看着荆棘,咬住了嘴唇笑了起来:“你不是也起得很早吗?魏延呢?我似乎记得。今天他该吃药了,他起来没有?” “没有。他还在睡觉。也许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吧,他每一天晚上都睡到很沉。早上我也不愿意早早的叫他,希望他能多睡一下。”荆棘站在南真紫鹭地身边活动着自己的身体,一边看着她的眼睛微笑,一边小心地把握着自己的情感,以避免它们泄露了太多。 “每天见你,都觉得你起得很早,是不是已经成习惯了?”南真紫鹭和善地和荆棘聊天,她微微地眯着自己的眼睛,想起来今天早上收拾屋子地时候在角落里捡到的那枚硬币,冰冷刺骨,上面哪里还有温度。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的脸,他长得很好。和善的微笑,健康的皮肤,英俊的容貌,而且,他似乎是爱她的。这一切真的是很好的,她轻轻的笑了起来,不可抑制的想,如果,南真紫鹭并不是南真紫鹭,而荆棘却是荆棘,那么南真紫鹭是不是可以牵住荆棘的手? 着这样的想法可真的是像绕口令一样,但是,绕来绕去南真紫鹭的心里就悲哀了起来。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荆棘还会不会爱上南真紫鹭呢?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可是,南真紫鹭爱上了荆棘,是不是比现在更加悲伤呢? “已经成习惯了啊。”荆棘看着南真紫鹭紫色的眼睛微笑,她的眼睛真的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眼睛,水晶一样的干净透明,就这样看着他,他也觉得心里面忍不住晃悠了一下又一下。“城市里车多人多,上班要是不早起的话是定要迟到的,所以,我都起得很早。” 南真紫鹭点点头,只是静静的笑着,她看着荆棘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沉寂的情感,没有激情也没有火花,有的只是没有底的沉默。 “紫鹭。”荆棘看着南真紫鹭的眼睛,心里有种潮水一样的情感不停的在动荡着,一直在将他一颗心不停的冲到了理智的边缘。 “什么?”南真紫鹭看着荆棘,微微歪着头看着他,心里面却一直惦记着早上的那枚硬币,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枚硬币才可以真的被温暖呢? 荆棘只是看着南真紫鹭,他的嘴角翘了一下,而后静静的笑了起来。“没有什么,只是想问问你,舒双翼什么时候能回来。” 南真紫鹭撅了一下嘴巴,有点苦恼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荆棘看着南真紫鹭脸上的表情,她没有表示过任何什么的,不是吗?她没有说过她爱他不是吗?她不是说,同伴和同类是不一样的,不是吗?所以,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好了。 南真紫鹭。 忽然不想让你知道,在我心里,你有多重要。 正文 第九十五章 陪伴 “说到双翼,他好像走了一天多了,也没有一个电话,真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人。”南真紫鹭多少是有点抱怨舒双翼的粗心的。不知道为什么,在荆棘问起舒双翼的那一刻,南真紫鹭心里那空荡荡的缺憾就这样被填满了。她是在乎舒双翼的对吧,是的,她是在乎的。 南真紫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脖子,看着荆棘笑了起来:“真是奇怪啊,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在的时候我可是一点都没有想他的,而他在的时候我多少又有点讨厌他,但是你刚刚提起了他,我却看是想他了。” 荆棘的嘴角泛起了一丝苦涩,他摇头苦笑:“紫鹭,为什么你要说出来呢?如果你不说你想他,也许我可以认为你也许只是想他的,但是,现在你说了以后,我可就是一点想象空间都没有了,扼杀别人的理想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南真紫鹭愣了一下,然后笑出声音来,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愉悦的玩笑:“荆棘,不要告诉我,你可对舒双翼有什么企图哦,这也太打击我了。” 荆棘却只是看着南真紫鹭的笑容,淡淡的摇头,一脸宠溺的样子,一直看到南真紫鹭的笑声消失在她的唇里才叹息:“我的理想是你啊,紫鹭。” 南真紫鹭僵在了原地,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好长时间后,她轻轻的笑着,捂住了嘴角,一双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荆棘。不要开玩笑哦,我会当真的。”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那张如花一样的笑靥,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朝前走了一步,拉下了南真紫鹭唇上地手。让自己的唇覆盖了她那鲜花一样的娇嫩。 南真紫鹭愣在了那里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她地脑海里只剩下了唇上那柔软的温柔,和心里一点一点被蚕食掉地理智。 荆棘伸出了手臂,轻轻的拥住了南真紫鹭,让自己将她永远的抱进了生命里。如果这一刻可以一直一直的走下去就好了。如果他可以一直一直的亲着她就好了。“紫鹭,我走到你身边花了好长好长地时间,你知道吗?” 南真紫鹭微微的叹息着,她伸出了胳膊轻轻的顶住了荆棘的胸膛,心里面柔软忽然就这么酸涩了起来,她眨了一下眼睛,捂住了自己的唇摇头:“荆棘,不对的,这是不对的。” “没有什么对不对。紫鹭。只有你要不要。”荆棘看着南真紫鹭的眼睛微笑:“我要你,紫鹭,只要你点头。只要肯要我,不论是谁。我都可以说不。我要你,带你走。一辈子带着你,紫鹭,你愿意吗?你愿意跟我走吗?”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的眼睛,觉得他地眼睛里有两把火在燃烧,不带烧掉了他的理智,更烧掉了他对她最后的一丝淡定,可是……南真紫鹭闭上了眼睛,她地脑海里不停的翻滚着地还是早上她在墙角里捡到地那枚冰冷的硬币。 原来她一直是把硬币放在自己贴身地口袋里的,可是,在昨天早上,她把硬币丢掉了,忘记了保留了它的温度,就这样默默的冷成了一片坚硬。 南真紫鹭轻轻的摇了一下头,笑了出来。爱情到底是什么呢?她不知道的,她没有爱过人,从来都没有,只是,在此时此刻,她却没有由来的想起了舒双翼昨天早上离开的背影,那个敦厚温暖的胸膛,还有那个随时随地都会站在她前面的身躯。 舒双翼,你知道,我想你了。 “为什么要摇头?”荆棘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的吻和他的不一样。”南真紫鹭轻轻笑了起来,然后朝后面退了一步,离开了荆棘的胸膛:“你们的怀抱也不一样,你和他也不一样。” “紫鹭,我不是舒双翼,我只是荆棘。我不知道舒双翼是怎么样的,但是,如果你肯我机会,我一定会做的比他还好。”荆棘苦笑了一下:“紫鹭,给我一个机会好吗?不要那么倔强,不要那么早下决定好不好?” 南真紫鹭歪着头想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摇头说:“没有什么机会不机会,荆棘,我说过,我们是不可以的。” “就是因为你说的那个不是同类吗?”荆棘有点生气的看着南真紫鹭:“这么好笑的玩笑就不要在开了吧,实在是没有什么继续下去的必要。” 南真紫鹭楞了一下然后苦笑出来:“你真的以为只是一个玩笑吗?” “难道不是吗?”荆棘觉得很难以接受:“如果你不接受我大可以对我说你对我没有感觉,也可以对我说,你不喜欢和我,可是为什么偏偏要用这样一个可笑的理由的回答我呢?我相信你对我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紫鹭,不要这么死心眼,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可以吗?”“为什么一定是我?”南真紫鹭看着荆棘,双眼眯了起来:“可以先告诉我吗?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呢?这个世界上的女子这么多,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南真紫鹭呢?” “紫鹭,没有这么多的为什么,好吗?我只是觉得我找到了,所以我想告诉你,我真的要你。你现在拒绝我,是不是因为舒双翼,如果,你肯点头,那么我会和舒双翼说。我会去面对他。”荆棘一把拉住了南真紫鹭的手,他似乎感觉到了她一直摇摆不定的情感,和那颗跃跃欲试的心,如果说在昨天以前他还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的话,那么现在,他就是已经明白的知道他不会放手的决心。 “我是舒双翼的女人了。”南真紫鹭的眉毛皱着,唇边的笑容里夹杂着几丝苦涩。“我不介意。”荆棘摇头笑了起来:“你为什么要这么介意呢?只要是你,什么都好。” 南真紫鹭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介意。” 荆棘的笑容就这样僵在了那里,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只是看着南真紫鹭慢慢的走近了他,然后伸出了手,轻轻的贴在了他的脸颊上气吐如兰:“荆棘,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要打破这份沉默,可是,我要告诉你,不可以。这个世界上,我一辈子只会留在舒双翼的身边,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你或许会问我,我爱不爱你,我只能说我不知道,我曾经对你动心,很深刻的动心,我几乎我已经爱上你了,可是,却没有。”南真紫鹭放下了手,看着荆棘的眉眼微笑着,甜蜜的像一个沾满了蜜糖的恶魔:“可是,没有。荆棘,我不知道你相信不相信命运,我是相信的,我是屈服于自己的命运的,我不想和天争什么,我只是想静静的过着自己该过的日子,和一个人。” “为什么这个人不能是我?而是舒双翼。”荆棘皱眉,心里有一阵阵的疼痛。 “荆棘,套一句你刚才的话,没有这么多的为什么。”南真紫鹭笑了出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不确定,也许以后会有更好的男子出现,也许以后有更让人觉得安慰的生活出现,也许什么都会变,也许什么都不会变,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爱情迟早会消失的,亲人迟早会离开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陪另一个人一辈子,但是,无论这些怎样在发生,对于我来说,永远只有一件事是不会变的。” “什么?”荆棘看着南真紫鹭平静的微笑,眼睛里刺痛的厉害。 南真紫鹭转身朝着屋子里走去:“南真紫鹭会一直陪着舒双翼,而舒双翼也会一直陪着南真紫鹭,永远都不会改变。”她的声音像是一缕游魂在空气中淡漠的消散着,给荆棘留下了一个永恒的遗憾,和一个随时想起来都会疼痛的伤口。 荆棘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看着天不由得发呆起来。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很执着很认真的说,只要努力,那么就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到了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些事情,有些东西,有些人,是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得到的。比如爱情,比如命运,比如南真紫鹭。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丽江蔚蓝而明媚的天空揉了一下眼角,然后淡淡的笑了出来。这样也好至少他是努力过了,至少他明确的知道了南真紫鹭到底怎么想的。红尘里果然是有些距离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跨越的,男女间果然是有些感情没有发升华的,他们永远只能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荆棘迷迷糊糊的想着,在丽江七月的阳光里竟然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莫笑离踮起了脚尖,轻轻的落在了桌子上。他看着荆棘的睡颜,翘了一下嘴角,然后轻轻的叹息着,趴了下来。阳光在他的皮毛上晒得无比的温暖,这让他多多少少有些困了,他本来想等着荆棘醒来,看看他的样子,安慰他几声猫叫,可是现在,它却最终没有办法抵抗住这舒爽的气候,靠着荆棘睡得很是舒服。 正文 第九十六章 腾冲 从大理回来实在是走得有些太累。舒双翼在车上都迷迷糊糊的打起盹来,一觉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到了丽江城。 从车站里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舒双翼忽然觉得非常的饿,他弯下了腰,一股酸水从他的胃里面漾了出来,让他的胃忍不住的疼痛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舒双翼忽然觉得他前所未有的想念起南真紫鹭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拨下了最熟悉不过的号码,听着电话那边轻柔的歌声,忽然发现,这是他第一次拨打南真紫鹭的电话,他也是第一次这里离开她。 南真紫鹭的彩铃声音很好听,一个女人的歌声在电话的那边一直清清淡淡的缭绕着,她没有歌词,一直是用哼唱的,听着就让人的心情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南真紫鹭久久没有接电话,这让舒双翼多少有点担心,会不会在他离开的几天里出现了什么意外呢?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接通了,他还没有来得及出声,就听见那边南真紫鹭焦灼的声音穿了过来:“双翼吗?你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昨天没有打电话回来?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情?现在你好不好?” 一阵温暖的暖流就这样从数双语的心里流淌了过来,他的眼睛又有些潮湿了,低头笑了起来,让那满足的声音在自己的胸膛里一阵又一阵的回荡:“紫鹭,你怎么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怎么一脸觉得我要出什么大事的样子?” “双翼,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南真紫鹭也发现自己的口气似乎有些太紧张了于是和缓了一下,呼出了一口气。“还在大理吗?” “没有,我已经回到丽江了。”舒双翼微笑着:“对不起。昨天没有给你电话报平安,让你担心了。只是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不会了。” 南真紫鹭地声音就这样僵在喉咙里,过了好一阵子才笑:“不。只要你平安就好。现在已经进了丽江了吗?还在车上还是已经到车站了?” “到了车站了。”舒双翼扶了一下肩膀上的背包,然后笑了一下:“很快就回来了。” 南真紫鹭点点头,微笑着,忍不住带着一些撒娇的口气埋怨“好,那我快点去做饭。你是不是饿了。马上就要回来了为什么还要打个电话回来呢?直接回来就好了嘛。” 舒双翼握住电话,清了一下嗓子,觉得这样地话很难开口。“紫鹭。” “什么?”南真紫鹭有些奇怪,然后又开始调侃起舒双翼:“还有事情吗?要是没有事情了,我就挂电话,还好我今天饭煮得多,不然你就只有吃面条了。” “紫鹭,有些话,我想要跟你说。”舒双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认真地说。南真紫鹭愣住了,她对这样认真说话的舒双翼是觉得有些陌生的。她咽了一下口水,心情难免就这么紧张起来了。她轻轻的清了一下喉咙。然后微笑:“什么话?一定要现在说吗?” “嗯,一定要现在说。”舒双翼笑了笑:“我怕我面对你的时候什么都说不出来来了。所以只有现在说。”他说着呼出了一口气:“紫鹭。我刚才到丽江地时候,我本来想马上就回去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踩上了丽江的这块土地,我就没有办法不想你,很想你,就连要回去的这一段路我都已经坚持不了了。所以我打了电话给你,我想听听你的声音,我想知道你好不好,我想告诉你,我想你了。” 南真紫鹭咬住了嘴唇,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睛里酸得发疼,没有办法抑制的温热就这样没有头没有脸的流了出来,让她怎么也收不住。“就只有这些吗?” “嗯,就只有这些。”舒双翼轻轻的笑:“我刚刚想到地,我不想忘记说,所以马上就打电话给你,我怕我现在没有说,就会没有机会说了。” “傻瓜。你真是大傻瓜,平白无故说这些做什么。”南真紫鹭捂住了嘴角,用手背悄悄擦掉了腮边的潮湿,笑得很灿烂:“快点回来,我去做饭。你不会没有机会说的。” 舒双翼微笑地挂了电话,抬头看着丽江的天,忽然觉得天上地空气真地是很好,虽然在车站里有些汽车的尾气,可是他还是觉得很好。 南真紫鹭做了很多地好菜,四个人吃得很愉快。 饭桌上,魏延问起舒双翼这次去的结果,舒双翼只是笑,并不说话。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样子有点着急,忍不住拉了一下他的衣服:“到底是什么啊?不要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们了。” 舒双翼看了看南真紫鹭,只是轻轻的说,“知道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知道了下面一个可以去的地方而已,我们快点吃完吧,吃完以后就去收拾一下东西。”说到这里,他的目光扫过了荆棘,又说道:“荆棘,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荆棘看着舒双翼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微微的闪躲了一下,可是随后他又一愣,笑着点头,经过了这么几次他也知道,舒双翼是不会在踏上形成之前说出目的地的。虽然这让荆棘很不愉快,可是他也说不出什么错来,毕竟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们是没有一点的主动权的。想到这里荆棘看着舒双翼问:“这次大概又要多少时间的旅程呢?” 舒双翼看着几人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于是站了起来,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笑着对南真紫鹭说:“紫鹭,你们几个人好好的聊天吧,我去洗碗。”南真紫鹭愣了一下,而后连忙说:“不用了,我来洗就好。”两个人拉扯了一阵子,倒是和和乐乐的一起去洗碗了。荆棘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心里面忽然有一种很不安的想法。舒双翼似乎在提防着什么,而这种提防从舒双翼回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变得愈发的明显起来。他没有办法猜到在舒双翼离开的两天里到底发生些了什么,就好像舒双翼也许也没有办法猜到在他离开的两天里自己又发生了些什么一样。 不过,一定是有一些事情发生的,荆棘忍不住想起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原本有些和谐的关系,在现在又变得很是僵持起来。他甩了一下头,不愿意再去想这个恼人的问题了,和魏延胡乱的扯了一下话,看了一会新闻就回到屋子里去收拾东西了。 第二天一早,几人关上了院子门又一次踏上了行程。 直到买了车票后,舒双翼才告诉荆棘和魏延是要去腾冲。 荆棘看着手中的车票有些无奈的笑:“舒双翼,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腾冲是在保山吧,从丽江走似乎很绕的,我们这不是有要折回大理去了吗?” 舒双翼耸了一下肩膀:“我也没有办法,我只知道这个,绕也只有任命了。” 荆棘无奈的看着舒双翼那灿烂的笑容,忽然觉得自己和舒双翼也许想的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他想起来一个事情,荆棘和舒双翼之间是有一道看不见的距离的,没有办法衡量,只有静静的看着,怎么也没有办法跨越。 从丽江到腾冲是要经过和大理和保山的。虽然路已经修的不错了,可是还是有五百二十公里的路程。几人坐的是高快,但是,就算是高快,也是把人坐得昏昏沉沉。高快的车厢是全部密封的,这样的设计让魏延有些受不了,没到一个地方停车上卫生间的话,他都会从车上跑下拉哇哇大吐一番。并不长的十个小时,他魏延就已经吐了不止五次了,当傍晚到达了腾冲县城的时候,魏延看上去已经面容枯槁不成人形了。 几个人来不急好好的看一下县城,就随便找了个小旅店住了下来。 腾冲县位于云南省的西部,只要过去不多的距离就可以出国了,而相邻的地方正是缅甸。这个小小的县城看起来不并不起眼,却是古西南丝绸之路上的重镇,为必经的要隘,在古时就被称为“极边第一城”,往来经常的商旅特别的多,就算时至今日,也还是有很多腾冲人往来于中国和面点之间经商营生,所以,这里也是西南几省非常有名的“侨乡”。 不过近些年来,随着云南旅游开发越来越快,也让越来越多人来到腾冲旅游,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因为这里有几个让人不得不来的几个必经之地。一个就是全国著名的三大地热风景区之一,来这里旅游的人无不是想来享受一下那星空、温泉、美酒的惬意生活。如果说来腾冲第一是为了享受生活的话,那么另一个就是来这里吊唁先烈,缅怀祖国的过去和回忆悲壮的抗日战争了。 虽然几人是为了找蛊而来的,但是作为风光地理杂志的荆棘和魏延来这里最先想到的却是要到各个景点里拍拍照,找些好的照片等到回去的时候好做题材。本来第一次来腾冲的南真紫鹭知道要四处去玩的时候还是比较高兴的,但是一听说是为了两个人工作而去的,立刻就没有了性质。 舒双翼问她为什么?南真紫鹭则瘪着嘴回答,他们是拿人的手短,我又不欠他们什么,为什么要陪着他们去太阳下面晒上个一天? 七月的腾冲似乎被南真紫鹭的怨气所感染,竟然也有点闷闷的滚起雷来。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国殇墓园 写在文前面的话:奥运圣火的传递中出现了很多让我们中国人感到愤怒的事情,烟花也随着圣火一路的行进对中国人的凝聚力感到了自豪,更是为西方国家的一些无耻做法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烟花虽然从毕业以后就一直在抵抗日货,可是今天看来这并不是根本,根本就是要振兴国货!于是,烟花这些天连连跑到超市(我们这里的中国人自己开的超市)将一堆又一堆的中国制造抱回了家里,此时此刻,烟花只想呼吁大家,振兴国货,从我做起! 在写今天的内容之前,烟花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写这一章的,可是,想来想去还是加上了这一章,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有些历史是不能遗忘的,有些过去是要我们永远记住的。虽然那段历史已经过去了,从日历上永远的翻过去了,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就真的被时间尘封,我们可以不仇视XX国,但是,我们绝对不能忘记历史! 振兴中华,勿忘国耻!!! 正文: 清晨刚刚下了一阵子雨,让本来很热的腾冲忽然就凉爽了下来。 来凤山下,草木郁郁葱葱长得分外的茂密,看起来就让人从心底里觉得高兴。不过南真紫鹭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倒不是因为跟着两个人出来拍照实在无聊,而是跟着他们来的这个地方让南真紫鹭多少也有点别扭。 莫笑离看着蹲在自己旁边的南真紫鹭喵呜叫唤:“我说小紫鹭,你怎么一脸的郁闷,看起来你似乎是很不愿意来这里的。” 南真紫鹭瞪了莫笑离一眼,然后叹气,“你觉得我会愿意来吗?这里可是墓地啊。就算是埋得是先烈,那么还是墓地。墓地知道是干什么的吗?那就是埋死人地,你难道不觉得有些恐怖吗?” 不等莫笑离回答。就听见一边的舒双翼笑了起来:“我说紫鹭,你还真的够敢说地啊。” 南真紫鹭抬头看着站在一边的舒双翼皱了皱鼻子:“我干嘛不敢说。本来就是很恐怖。” 舒双翼摇头:“你可是一点都不爱国嘛。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南真紫鹭翻了一下白眼然后说:“国殇墓园。那边地牌子上明明白白的写着的,我又不是文盲我当然是知道的,这个还用你考吗?” “既然是国殇墓园,你知道不知道这个国殇是哪里来的殇?”舒双翼看着百般无聊地南真紫鹭笑了笑。 南真紫鹭抬头看着舒双翼,然后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立在墓园门口的那一块巨大的石碑说:“你不知道吗?不知道的话,那边有详细的介绍,我一点都不介意你去看一看。” 舒双翼看了一眼南真紫鹭手指的地方笑了笑:“我是问你知道不知道。” 南真紫鹭又叹了口气,然后摇头说:“只是知道是抗日战争的墓地,具体是什么没有研究过。” 舒双翼抬头看着青翠无比的来凤山叹了一口气:“紫鹭,这个腾冲县城原来可是被日本人占领了两年多地时间的。” 南真紫鹭一愣:“嗯?什么?这里被日本人占领过?”她说着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后问:“难道这里不是只有几个小打小闹的战斗吗?”她看着舒双翼摇了摇头,眼睛里出现了一丝愤怒地光:“日本人为什么要占领这里?这里不是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吗?为什么要占领这里?还居然占领了两年之久。”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脸上地愤怒微微笑着,他伸手挽过了南真紫鹭,朝位于国殇墓园中间最大地一座纪念碑走去:“紫鹭。我下面要告诉你一段让人永远无法回首的记忆。当然,我不是亲历地人,亲历的人你也认识。” 南真紫鹭偏着头看着舒双翼。“是师傅吗?” 舒双翼点点头笑,他放下了手臂。轻轻的牵着南真紫鹭的手指:“对。是师傅,我记得我才十岁的时候。师傅就带我来过这里了,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牵着我的手,也是站在这里。”舒双翼看着那座高大的纪念碑,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年轻英俊的男子悲伤的眸子。 “师傅,你为什么要看着这个石碑?”舒双翼仰头看着师傅,对于他的悲哀他不明白。 男子低下了头看着舒双翼笑得有些悲凉,他伸出了手轻轻的摸着舒双翼稚嫩的额头轻轻的说:“双翼,师傅给你讲个故事,你要不要听?“要听要听!”小小的舒双翼对于听故事是最开心不过的事情,只是,他到后来才知道师傅对他讲的根本不是什么故事,而是一段血淋漓的回忆。在那段回忆里有着师傅最难以割舍的情怀。因为他最后的爱人,在那一场战争中化作了尘土,只留下了他一个人独自品尝着活着的痛苦。 那是中国最苦难的时候。甚至连天都是暗沉的,让人觉得永远看不见放晴的一天。太阳每一天似乎只会躲在厚厚的云层的后面瑟瑟发抖。 墨汐站在腾冲城里,忽然他觉得身上很冷。这是一种对于他来说过于奇怪的感官。他已经记不清楚活了多少时间了,从来就没有觉得冷过,可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一刻他觉得冷得彻骨呢?他轻轻的挪动了一下脚步,鞋底有种黏黏的感觉,散发着一种刺鼻的腥味。他低头看着,那猩红的有些发黑的血液在整个腾冲城里交织遍布,像是一个顽童涂抹出的可笑画面。忽然间,他觉得有些累,他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呢?为什么他会深陷在这样个没有办法抑制的痛苦和悲哀之中呢? 墨汐没有办法忘记自己刚刚所看见的一切。 一年前,他就不应该离开腾冲到上海去。他就不应该丢下乌喇到上海去。 乌喇,想到这个名字。墨汐觉得自己要崩溃了。他自己已经记不清楚他这是第几次将这个女子弄丢了,可是,他总以为。无论丢了再多次他也能够像往常一样将她找到,可是。为什么这一次就要错得如此离谱? 一九四三年的中国,满目疮痍,到处都流淌着肮脏的气味和让人几乎崩溃地悲鸣。 墨汐在腾冲城里里不停的寻找着,这里已经没有人了。剩下的只有尸体、死人、行尸走肉和叫做日本兵地畜牲。没有人可以看得见墨汐,正如所有人都看不见这片边缘的红色土地在不停地哭泣一样。 墨汐的脚步行走过一片又一片的疮痍。他看见很多很瘦老百姓被日本兵找来打扫“卫生”。他们的目光呆滞。表情冷漠,身上遍布了伤痕。他们默默的将地上地尸体全部都推到城边的江水里,染红的那原本浑浊的江水,水面上泛起了一层又一层的血腥,让人不忍多看一眼。 打扫尸体的人动作表情木然,看起来像极了他们手中的尸体,也许他们只比他们手中的尸体多了一口气了吧。 墨汐看着这些人,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涌上了心头。他没有办法去回忆刚才看见地画面,这里还是人间吗?这里简直就是炼狱。 一排低矮的破烂房屋。一排坐在那边猥亵笑着的畜牲。一排挂着小破帘子地房间。 这是哪里? 墨汐站住了脚步。靠近了那排低矮的房屋,立刻就听见了从那些挂着帘子地小房间地里传来的淫声秽语,他只觉得自己地血立刻就冲到了头顶上。墨汐扭头。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坐在他面前的那排畜牲,一张脸几乎要变成了夜叉。 他再也无法忍住。抬手之间。银针飞起,血光一闪。银针落下,那里还有什么喘气的东西,只剩下几具臭皮囊。 忽然从屋子里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哭叫声,墨汐回头看去,只见从一个小房间里连滚带爬的奔出了一个女子,她衣冠不整,衣服被撕成了碎片,手里扯了一块破布试图遮在自己的身上。她洁白的乳房上被咬得鲜血淋漓,两条修长的腿之间不断的流淌出混合着鲜红和乳白色污秽的浆液。她的脸色惨白,身上落露着的皮肤上没有一块是可以看的,到处的伤口,到处的悲愤。 而在这个女子的后面跟着奔出了一个穿着黄色军装的男人,他一边大叫着脏话捂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一比提着裤子提着枪在不断的追赶。 墨汐楞楞的看着跑在前面的女人,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找了一年的乌喇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而她却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看着还在后面不断追赶乌喇的日本兵,墨汐不顾自己还在隐身状态,直接就跳了出来,也不管这样凭空出现是不是太过吓人了,一把就抓住了和自己插身而过的乌喇。他大叫一声:“乌喇!” 而乌喇却像是完全都不认识他一样,惊恐的大声尖叫起来,脸上混合着鲜血的泪水滴在了墨汐白色的衣服上,染成了一朵夺妖冶的梅花:“畜牲!你放开我!畜牲!不要碰我!” “乌喇!是我啊!”墨汐使劲的晃动着乌喇,试图让她停止挣扎,带她离开:“我是墨汐啊!不要叫了,我带你走!” “你放开我!”乌喇的叫声更加凄厉起来:“畜牲!你不得好死,我就算变成了鬼也不放过你们……” “啪!”空旷的狂野中响起了一声诡异的枪声。 乌喇的眼睛瞪大了,她直直的看着墨汐,一双眼睛像是厉鬼一样几乎突出了出来,接着身体,缓缓的软了下来。 墨汐惊慌到了极点,连忙伸手去接着那绵软身体。 “啪!”又是一声枪响,墨汐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被什么使劲的推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下,鲜红的血将他一整件白色的衣服染成了红色地一片。 “啪啪啪……”接着更多的枪声的响了起来,墨汐看着自己地身体被越来越多的子弹击中。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马蜂窝。 墨汐并不觉得疼,他横抱起已经没有气息地乌喇。冷冷的看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跳出来的无数日本兵。伸手掏出一把银针朝他们抛去,接着抱起乌喇飞身离去。 墨汐低头看着怀里的乌喇忽然对身体里所有的疼痛都没有了感觉。一瞬间,万念俱灰。 附:腾冲战役全部过程。 1942年5月初。腾冲城记录了一段令人齿寒、心痛而悲愤地日子。 中国边镇畹町失守!当日军直逼腾(冲)龙(陵)而来时,负守土之责的腾龙边区行政监督龙绳武竟借口公务赴省城,掠财东去。腾冲县长邱天培竟也紧跟着弃民不顾,乘夜而逃。善良的腾冲老百姓完全被蒙在鼓中,当地方爱国绅士们还正在开会准备商讨对策时。日军已进到距城仅40里的勐连镇,一切都已成为徒劳。群龙无首.仓惶中,全城3万人在混乱中盲目、自发地疏散,老百姓抛家别土,扶老携幼,形成一股难民大潮,向四乡八寨、向野箐深林,一路奔逃而去,在漫漫逃难途中。饥寒交迫,贫病交加,老人倒下。幼子离散,一片惨景。不忍目睹…… 1942年5月10日。就在百姓无主地疏散出走与混乱之中,292名日军乘隙而人。竟不费一枪一弹占领了腾冲城。这真是腾冲人的奇耻大辱。 5月28日,腾冲绅士名流刘楚湘、徐友藩等在曲石秧草塘召集会议,商讨抗日事宜。6月5日,抗日部队预备第二师副师长洪行在曲石江苴召集各练绅士、知识份子、富商等各界爱国人士开会,成立了腾冲临时县务委员会代行县务,由刘楚湘为主任委员,张问德等20人为委员。代表全县抗日志士来集者千余人,共同商讨抗日救国良策。月底,云南省政府主席龙云委任张问德为腾冲县县长。7月2日,年逾花甲的老人张问德在瓦甸临危受命、慷慨就任县长。7月日腾冲县抗日政府及预备二师师部迁往腾冲县北部的界头,并在界头举行腾冲县军民“七·七抗战五周年纪念会”,由此吹响了全面抗日的进军号。之后,在预备二师及腾冲抗日县政府的领导下,逐步开展了抢运物资、救助难民、成立抗日联合中学、建立抗日干部训练班、恢复乡镇组织,协助抗日部队开展游击战争等活动。其间,民国元老、云贵监察使李根源西上,发表《告滇西父老书》。国民政府专员尹明德到腾边各上司地,宣慰各上司一致抗日,形成了各族各界抗日统一战线,奠定了滇西抗战必胜地民众基础。 当侵略者打上家门来了,腾冲男儿决不可能束手待毙。 对于侵略成性、气焰嚣张的日本军国主义者,最好的教训防法是举起枪来,给予迎头痛击。1942年5月16日,驻县城日军200余人,大摇大摆,经打宜沿龙川江北犯,我瓦甸区区长孙成孝、护路营营长李从善、自卫队队长纳其中等各率所部联合设伏于瓦甸之归化寺一带,经激烈战斗;毙敌中尉队长牧野以下44人,我亦伤亡孙成孝、纳其中等46人,此战虽然敌我伤亡相当,但它是日军侵腾后受到地第一次打击,粉碎了“皇军”不可战胜的神话;极大地鼓舞了沦陷中地腾冲人地抗日志气。与此同时,我正规军预备二师自1942年月15日进入腾冲县境内后,先后发起了“橄榄寨战斗”、“勐连伏击战”、“尹家湾伏击战”、“腾南蛮东游击战”等诸多战斗,均予敌不同程度的打击,顿挫了日军初入腾冲时地嚣张气焰。 以界头为中心的腾北抗日根据地,是腾冲抗日的神经中枢,这里既是抗日政府所在地,又先后为抗日部队预备二师及三十六师司令部驻地,因此,日军将腾北视为眼中钉,必欲拔除。从1942年9月至1943年10月,日军曾从龙陵、镇安、密支部等地调集大量兵力。4次向腾北扫荡,界头也曾4次陷人敌手,但在抗日部队的拼死决战下。前3次均取得了反扫荡的巨大胜利,而第4次反扫荡因敌兵力数倍于我。又断我高黎贡山退路,我三十六师在予放重创后,为避免过大伤亡,乃突出重围,化整为零。潜入姊妹山;昼伏夜行,绕过日寇高黎贡山封锁线,顺利东渡怒江,待机重返腾北,使日军欲彻底消灭腾北抗日部队的狂妄计划彻底破产。抗日部队开展的游击战,使日军如芒刺在身不得安宁,牵制了日军地兵力,有力地支援了滇西及缅北各个战场的抗日斗争。 伴随着4次扫荡与反扫荡,腾冲抗日政府县长张问德及其属僚也随之东移西进。先后8次往返高黎贡山,以60多岁高龄之躯,风餐露宿、忍饥挨饿。历尽千辛万苦,先后将腾冲县政府设于漕涧、保山、大理等地。成为一杆不倒的抗日旗帜。其间。张问德于腾冲抗战最艰苦地1943年9月发表了反击日军拉拢诱降的《答田岛书》,显示了一位抗日志士地铮铮铁骨、赤胆忠心。因而被誉为“全国沦陷区五百多个县县长中的人杰楷模”、“富有正气的读书人”。无数知名和不知名的腾冲人也在抗日最艰苦的岁月里如老县长一样,以一身凛然正气和铮铮铁骨写下了腾冲地骄傲,腾冲的气节、腾冲的大义。 日本军国主义妄图用野蛮征服与毁灭这一块土地上的人民和她的文明。 日军在腾冲犯下的罪行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他们杀人的手段残忍,计有刺刀戳死、排枪射死、开水煮死、油锅烹死、盐水沸水灌死、锯子肢解、掘坑活埋、活活剐死、甩杆甩死,甚至喝人血、吃人心,炒人肝,真是怵目惊心,灭绝人性;他们强暴妇女,上至七十老妇,下至未成年幼童,有的妇女被数十人轮奸,甚至强迫被强暴妇女地丈夫和亲人观看;他们用枪用刀杀人,还嫌不够,竞在腾南及梁河施放鼠疫细菌,先是几个人得病死亡,后是几家人,几巷人、几寨人得病死绝,再后是大面积传染死亡,仅此一项死亡人数达14000多人,许多地方户户空室,村村闭门,一派凄风苦雨,到处哭声哀哀、冥纸飘飘;他们到处烧毁民房,不是烧毁十幢八幢,而是一村一寨的烧光,1943年,他们下乡扫荡,烧毁腾北界头街、桥头街、瓦甸街、小回街、营盘街、腊幸街、固东街、马站街、碗窑街等十一条乡镇街道,保家乡、茶子园、芹菜塘等村寨数十个。造成上万人无家可归;啼饥号寒,满目苍凉;他们到四乡八寨掠抢物资,有时正值老百姓吃饭时间,百姓一听到日寇进村,急忙放下饭碗就躲进深山,这些强盗放心将百姓的财物抢劫一空,临走,还不忘记在百姓家地饭甄里、菜锅里屎拉尿。 据统计,日军侵腾期间,在腾冲共杀害老百姓21000多人(含鼠疫菌受害者),烧毁民房24000多幢,抢掠粮食6000多万斤,大牲畜50000多头,公私财物约合50亿国币,奸污妇女千余人次,这些罪恶;实在是专罄竹难书。 这种蒙昧和野蛮来自法西斯灭绝人性的疯狂。它必然要受到人类文明地唾弃和反击。 中国民间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之说,日军越是疯狂作恶,就越加速他们末日地到来!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历史翻到了公元1944年5月11日。 这一天,中国远征军第20集团军(集团军辖第53军、第54军,共5个师一一预备第2师、198师、36师、116师、130师)实施腾冲反攻战,全军于5月11日黄昏后强渡怒江成功;次晨开始仰攻高黎贡山,敌5师团148联队主力、146联队一部凭险死守,我军猛烈攻击;经9日血战,日军溃退,我军攻占高黎贡山顶之南、北斋公房,又经十余日的激烈战斗,进至腾北马面关、界头、瓦甸、江苴附近。日军深知丧失高黎贡山及桥头、江宜等重要据点在战略上地意义,急调炮56、搜56等5个联队各一部火速增援,猛烈反扑。然我远征军将士士气高昂;锐不可挡。奋勇冲杀,白刃格斗,经22日血战。终歼敌半数,继而乘胜攻下腾北敌军中心据点桥头、江苴。并沿龙川江南下,一部扫清固东以北至片马的残敌,另一部扫清龙川江两岸残敌,形成迫近腾冲城、合围腾冲城之势。此时,所有由北而南溃逃的日寇与腾冲守城日军合编为一个混成联队。由148联队长藏重康美大佐指挥,死守来凤山及腾冲城。 腾冲城是滇西最坚固地城池,兼有来凤山作为屏障,两地互为依托。日军经过两年多的经营,在两地筑有坚固工事及堡垒群,准备了充足的粮弹,奉命死守至10月底以待援军到来。 我军决定先攻占来凤山,最后围歼腾城守敌。7月26日午,我军在空军掩护下。以优势兵力向来凤山5个堡垒群同时猛攻,官兵奋勇,血战3日。付出重大牺牲攻占来凤山,旋即扫清南城外之敌。对腾冲城形成四面包围之势。最后围住地孤城腾冲城墙全系巨石。高而且厚,城墙上堡垒环列。城墙四角更有大型堡垒侧防。8月2日我军先以云梯登城,但牺牲惨重,无法立足,继又利用空军从天空轰炸,将城墙炸塌十余处,从缺口强行登城,经12日激战,始将城墙上的堡垒群逐次摧毁。8月14日,我军以4个整师兵力从南城墙,突市区,展开激烈巷战。由于腾冲城内街巷稠密,房屋相连,顽敌利用民房家家设防,巷巷筑堡,战斗异常惨烈,每前进一尺,都要付出惨烈地代价,正如20集团军会战概要所言“攻城战役,尺寸必争,处处激战,我敌肉搏,山川震眩,声动江河,势如雷电,尸填街巷,血满城垣”,由于牺牲惨重,又将防敌增援的130师投入攻城战役,经42天的“焦土”之战,将守敌全歼,于1944年9月14日光复腾城,沦陷了两年零四个月又四天的腾冲,重新回到了腾冲人手中。从1944年5月11日远征军20集团军强渡怒江至9月14日攻克腾冲城,历时127天,所历大小战役40余次,共生俘敌军官4员,士兵60余名,营妓18名。毙敌少将指挥官及藏重康美大佐联队长以下军官100余员,士兵6000余名。虏获野山炮7门,步兵炮6门,迫击炮10门,重机枪1挺,轻机枪47挺,步骑枪1000余支,汽车2余辆,有线和无线电机25部并其他军用品若干。我远征军亦伤亡官佐1234员,士兵17075名,可见腾冲战役之艰苦与惨烈,可见远征军将士拼死牺牲的爱国精神。 中国战场、腾冲战场是世界反法西斯战场地一个部分。 腾冲大山里的老百姓怎么也想不到,在腾冲杭战中,和他们比肩而战的竟然还有一批金发碧眼的西洋人。盟军从地面到空中都加入了这场战斗,在中国远征军部队中有一个美军参谋团,参与战役策划;在空中,有以陈纳德为首的美国志愿航空队“飞虎队”(后为美国空军第14航空队)参与腾冲战役。从1943年8月17日盟军空军第一次轰炸腾冲城内日军,到1944年9月11日的390天内,盟军空军共出动约20多次,共300多架飞机,先后在高黎贡山、来凤山、腾冲城内外对日军进行轰炸。1944年的8月22日,盟军空军出动60架分5批轰炸扫射腾冲城西北角的日军堡垒群,为地面部队攻克城西北及拐角楼创造了有利条件。在9月10日的空战中又击落日机4架。在整个腾冲抗战中,盟军空军出击地重点目标是日军设防最坚固的来凤山及腾冲城,这些出击减少了远征军地面部队的伤亡,摧毁了日军地大部分堡垒;杀伤了相当数量的敌军,为战役地最后胜利争取了时间及机遇。 盟军空军还承担了空运任务。腾冲在战前修有一座机场,战争中又修了5座临时机场和空投场供盟军空军使用。远征军大举反攻期间,盟军地空运异常繁忙;日夜飞行,将大批弹药、粮食等军需品运抵腾冲,支援地面作战,为抗战胜利,作出了重大贡献。 腾冲抗战中,由于日军的炮火攻击,天气因素、迷航等原因,部份盟军战机和运输机失事坠落,飞行员有地壮烈牺牲,也有的被老百姓及时救援,帮他们治病疗伤寻找部队,给予了亲切的善待,令他们终生难忘。有的飞行员在时隔半个多世纪后,专门嘱咐他们的儿女,万里迢迢来到腾冲,寻觅当年的救护者,表达感激之情。中美两国人民将永远记取并珍惜这份在反法西斯的共同战斗中凝成的深情厚谊。 正文 第九十八章 和顺 从腾冲去和顺的其实很近,只有四公里的距离。而绮罗就是和顺镇下的一个村子。 不知道是不是腾冲实在是太小的缘故,腾冲境内的所有的村镇相隔都不是太远。四人在吃完了晚饭,坐着公车就到那个小镇子去了。 根本就没有花多少时间,和顺这个风景如画的小镇子就出现了在了几人的眼前。站在这个小镇子里,魏延叹了一口气:“我到今天才知道,什么叫一步一景,什么叫处处江南。”说着他转身看着舒双翼和南真紫鹭两个人说:“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像云南这样神奇的地方呢?无论走到什么地方去我都觉得是用来拍电影搭建的布景,这能是人用来居住的地方吗?这简直就是桃花源,当年陶渊明一定是没有来过云南的,不然桃花源记要换地方写了。” 南真紫鹭挑着眉毛看着那一片古趣盎然的和顺小镇夸张的笑:“我说魏延你的反应未免是过于奇怪了吧,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再我看来,这样的小镇子小村子,在云南满地都是,所以,你啊,纯粹就是少见多怪。” 荆棘看了一下表,已经快到五点钟了。 云南的天一般黑的比较晚,五点钟的太阳还是晒得有些烦人。腾冲和丽江比起来真的是热多了,也许是这里火山过多,温泉过多,就连闷热的天气也好像多了起来。 荆棘伸出了手轻轻的挥动着,希望这样能赶去烦人的燥热:“来云南这么长时间,今天可是我第一次感觉到热。香格里拉还能看得见下雪呢,这里却热得有点想人呆在空调房里了,云南的天气真地是太奇怪了。” 舒双翼笑了笑。他看着荆棘那已经满头满脑的汗珠,拿出了面纸,然后抽出了一张递给了荆棘。“擦下汗吧,忽然就从丽江来腾冲确实是有些热的。这里都要靠近热带了。” “云南地气候怎么这么奇怪啊,我们从丽江走到这里也就不超过八个小时了,怎么会气候跨度这么大?就算这里是快靠近了热带,但是丽江、香格里拉应该也是没有什么差吧,这一路上我可是就忙着脱衣服了。”魏延很主动的也从舒双翼地手里接过了面纸然后不停抱怨。 “但是云南的海拔落差大啊。”南真紫鹭哼了一下鼻子:“你还风光地理杂志的记者呢。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吗?魏延很不服气的皱着眉毛反驳着:“但是知道和实际体会到是两回事好不好!就好像你知道东北冬天地时候是零下二三十度,但是你也仅仅是知道,你要是没有体会到话,根本就不明白那有多冷。” 南真紫鹭看了一眼魏延偏着头想了一下,接着叹息:“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 魏延倒是因为南真紫鹭很容易就服软感到有些诧异,他张着嘴楞在哪里半天都没有想明白南真紫鹭这么快就承认自己错误的原因。只是愣着说:“这个不太像平时你的作风啊?” 南真紫鹭一翻白眼:“那我想问下,什么样的事情才是符合我的作风呢?” “得理不饶人。”魏延轻轻的哼了一下鼻子,很没有胆子的小声说着。荆棘微笑着摇头。转头看着舒双翼问:“我们现在去村子里吗?” 舒双翼抬头,眯着眼睛看着太阳了一下。然后点头:“是啊,先去村子里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不过这里好像和原来不太一样了。” “不太一样?”荆棘有些奇怪的看着舒双翼:“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 舒双翼耸了一下肩膀,然后朝着村口地那个巨大的石牌坊走了过去。几个人看着他的样子也就跟了上去。舒双翼从皮夹里掏出了一张五十块钱地票子买了四张票。接着对这旁边的几个人笑着说:“不一样地地方啊?其实就是这里啊。”他挥动了一下手里地门票说:“原来这里是不用买门票的。可是现在来这里却要买门票了,你们看看。这不是很不一样了吗?” 荆棘看着舒双翼手里地门票叹气:“现在的人也真是有经济头脑啊,随便一个有点特色的小村子都是要收门票的。”说到了这里,他扭头看着南真紫鹭苦笑:“对了,束河好像也是要收门票的哦,现在可真是市场经济啊。” 南真紫鹭皱着眉头看着荆棘:“你什么意思啊,难道就只允许你们城里人挖个土坑就收钱,就不许我们这些乡下人在自己家门口搭个摊子收钱吗?我们这个好歹都是有历史的,而且风景确实不错,总比你们那些就有自己搞出来的东西好的多了。”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笑:“魏延说的没错,你还真是得理不饶人。” 南真紫鹭又翻了一下白眼:“什么叫我得理不饶人,你们要搞清楚哦,现在明明是你们自己看不起我们乡下人好不,难道只有你们城里人赚钱就叫做合理创业,我们这些乡下人就是自力更生就叫做市场经济,就叫做敲诈消费啊!你难道没有看见你们城里人来我们乡下,把我们乡下的环境糟蹋成什么样子了吗?到处都是你们丢的垃圾袋,水瓶子。” 荆棘连忙摆手:“停停停,姑奶奶,算是我说错了好吗?我自己失言了,您老人家就不要说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老人家可不要生气,对身体不好啊。” 舒双翼哈哈一笑,揽着南真紫鹭的肩头笑着对荆棘说:“荆棘,你也知道女人都是小鼻子小眼睛里,你还和她说这么多,在这么说下去,她还指不定能说出什么气死人的话呢,不要争了,我们先去找个地方住下来才是正事。” 说也奇怪,舒双翼说的话,基本是没有人反驳的。几个人什么都没有说,跟着舒双翼通过了汉白玉的石牌坊朝着镇子里面走去。 穿过了石牌坊,首先看见的就是一座其实不算大的石拱桥,在桥头一边的石碑上写着:“双虹桥”。双虹桥其实是单孔的,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叫双虹桥,修建桥的材料是从周围的山上就地取材挖来的。经过了千年的磨砺,显得光可鉴人,放眼看去,经过了几千次几万次的踩踏,桥板上面还分明拓印着大小不一,深浅不同的马蹄印。 过了桥,一条小路就横在了小镇子的中间,就整个镇子蜿蜒成了一片片的青瓦白墙。靠山吃山是老百姓的习惯,无论是哪里的都一样,和顺也是不例外的。因为腾冲有很出名的火山地热,所以,在和顺到处都见得到受到火山的影响。 地面上铺就的是青灰色的火山石,平整光洁,一尘不染。踩在上面有一种悠远绵长的情怀就这么不经意的晕染开来。 双虹桥的下面是一条平缓的河水,水流缓慢,在平静的水面上时不时的激荡起不少的波光粼粼。在河边上一座架设在河面上的亭子,里面确是用窄条石板铺就,将亭子下面的水面分割成不少的洗衣栏,不少的女子蹲在石板上,一边说笑一边洗着衣服。在并不灼人的阳光下显出一番无比喜人的情趣来。 面对着那些飞檐斗角的屋宇,几人不由得发出感叹,这是一个村子吗?这就是应该是一个旅游景点才对。 顺着河水一直往前面走,很快就深入了这个应该叫做村子的和顺镇。 在和顺镇里行走着,很容易就可以看到它与其他的地方不一样的情景。这里的女人尤其的多。田间地头、屋里屋外看见的几乎都是青年的,老年的,幼年的女子,男人是很少见到的,就算见到的也多是老年和小孩子。 荆棘很是好奇,却怕犯了什么忌讳,想了一阵子还是没有说出来。和顺被开发成了旅游景区以后,倒是不愁找不到地方的住的。其实这里离腾冲很近,可以回到腾冲县城去住的,但是舒双翼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坚持要住在这里。荆棘和魏延虽然不明白,但是看着舒双翼那张随时都带着笑容却冷冰冰的脸,又什么问题都问不出口了。 随便找了一所民居改的客栈,几人就住了进去。 店主就是房主,是一个大概五十岁左右的女人,长着一张圆圆的脸盘,看上去像是满月一样,她见到几人很是热情,一边招呼着家里的小工把几人迎领到到自己的屋子里,一边张罗着给几人做晚饭了。 房间还是老样子,舒双翼和南真紫鹭一间,荆棘和魏延一间。几人随意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就到楼下吃晚饭了。和几人一起吃晚饭的还有很多的其他的游客,不过好像吃的都是一样,都是香喷喷的家常菜。荆棘放眼看去,一桌子的饭菜,红油绿菜,有鱼有肉,虽然烹制的方法简单,但是那个香气像是虫子一样往人的鼻子里钻。这一路上大家也都饿了,闻到这样香的饭菜,全部都放开了肚皮吃了起来。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和顺的男人 酒足饭饱,游客们都晃晃悠悠的到镇子上去享受这别样风情了,就连荆棘和魏延也早早的抗着自己的器材去找镇子里的夕阳美景了,一个客栈只剩下了忙里忙外收拾东西的小工,和坐在院子里纳凉的店主。 南真紫鹭洗了个澡,收拾了一下。丢下了刚刚去洗澡的舒双翼独自走下楼来。她看见店主靠在安乐椅上,眯着眼睛,一只收拿着一把大大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十分的惬意。她微微的一笑,走了过去,随手拉了旁边的椅子就这么随意的坐了下来。 店主睁开了眼睛,看见了南真紫鹭愣了一下,然后坐了起来,看着她笑着用并不纯熟的普通话说着:“怎么不出去逛逛啊,和顺的镇子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呢。那边还有养猪场呢,你们城里人一定是没有见过的,很有意思的,要不要去看看?” 南真紫鹭掩住了嘴微微的笑了起来,张嘴就是一口地道的云南话:“大姐,我很像是城里人吗?” 店主稍稍的呆了一呆,立刻就换了云南话:“你是云南人哦,看起来不像的很。” 南真紫鹭摇头笑着:“大姐,你不是也要说因为我的皮肤很白,所以不像是云南人吧,这个界定也太不科学了。” “这个也不是了,我们云南人本来就是太阳晒的多,一个个都黑得跟炭一样,哪里有你这么白的,任谁看起来都会说你外地人了,有哪个会说你是云南人的。”老板摇了摇头笑,随后她又问道:“和你一起来的都是云南人哦。不过看起来都不是很像的。”南真紫鹭想了一下,然后回答道“不是地,刚刚出去的那两个带着摄影器材的人才是外地地。我和我师兄是云南当地人。” “师兄?”店主似乎是对这个更加的感兴趣,她看着南真紫鹭很三八地样子笑:“什么师兄啊?是你老公吧。你可别不好意思,我可是过来人,看一眼就知道了。” 南真紫鹭有一点微微的尴尬:“还不是老公,真的是师兄了。” “我知道我知道,一开始是师兄了。然后变成了男朋友,最后就变成了老公,我知道的。”店主一脸我了解的表情,她又将身体靠回了安乐椅上,看着南真紫鹭小地愈发暧昧了,她稍稍的顿了一下,然后问:“师兄?什么师兄?你们学的什么啊?” 南真紫鹭微微的收敛了一下脸上个尴尬,然后点头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了,我们就是一个学校毕业的。他高我三届。”她说到这里看了看店主的脸上的表情继续的说了下去:“这次他的同学过来找他玩,就顺便带他们过来旅游了。” 店主一副了解地样子,她点了点头:“嗯。原来是这样。不过他们的样子可不太像是一般的游客啊,一般地游客哪有带这么大的照相机地。” 南真紫鹭点头:“是啊。他们是风光杂志社地记者。专门就是照这样的旅游景点地照片的,所以啊。他们来云南有一大半是为了照相来的。”她轻轻的活动了一下脖子,然后靠在了椅背上,长长的嘘出了一口气:“这个车真是坐得好累。” “是记者啊?”店主长长的拖着声音,一脸的惊奇:“原来我们和顺已经变得这么出名了,还有杂志记者过来照相啊,能不能给我的这个小客栈也照照?” 南真紫鹭看着她脸上的笑,然后说:“怎么了?你也想照啊?” “是啊。”店主坐了起来,兴奋的搓了搓手:“你看我这个小客栈其实都是家里面的老房子,虽然老是老了点,但是我还没有敢翻修,就是因为听说这些城里人都是喜欢这些又老又旧的东西,正好你们朋友是风光旅行社的记者,既然来照相,那顺便也给我这个小客栈照照,当然了,不要说那些广告的词,就像是访谈一样给我写写就好了。” “不打广告词?只是做访谈?”南真紫鹭倒是诧异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哎呀,你是不明白了,现在的这些人,看见广告都会直接跳过去不看的,但是你要是在风光杂志里搞个访谈,就像是游记那样的东西可是很多人喜欢的看的,然后别人来的时候就会直接来找你了,这个可比那些广告好多了。”店主拍了一下安乐椅旁边的小茶几,南真紫鹭这才注意到在这个小茶几的上面堆了不少的风光杂志:“你别看我是乡下人,这些东西我可是经常关注的。” 南真紫鹭点点头,真诚的赞许着:“真没有看出来,您还真是有经济头脑。” “别夸我了,你一会帮我说说,让他们给我照照?”店主一把就拉住了南真紫鹭的手:“要不这样,这几天的房费我就不收了,你们乐意做多长时间都好,可以不可以?” 南真紫鹭垂下了眼帘,嘴角上浮现了一丝让人觉察不到的笑容,她连忙摇头:“不行不行,我们怎么可以住店不给钱呢?钱是一定要给的。等我朋友回来,我就跟他们好好的说说,你的房子这么有特色,一定给你做个专访好吧?” “那多不好意思,我怎么平白受这么大的恩惠?再说了,就算到我们县里做个广告也要好多钱呢,不行,我不可能不给钱的。”店主连忙的摇头。 南真紫鹭按住她的手,笑着:“哎呀,真的不用给钱了,要是你一定要付报酬,你就给我们讲讲当地的趣事吧,反正他们写这些东西也是举手之劳,没有事的。” “这个不好吧。”店主一脸的为难,不过神色间却有着很深的渴望。 南真紫鹭连忙趁胜追击:“哪有什么好不好的,我们来这里也只是为了满足我们玩的开心的愿望啊,那么帮你也是满足你的开心的愿望,这么助人为乐的事情,我们干嘛还要报酬,如果你一定要给,就是给我们讲讲这里的风土人情就好了。” 舒双翼站在楼上看着南真紫鹭,露出了一个赞许的笑容,他缓缓的走了下来,一边下着楼梯一边想,南真紫鹭这样套话的方法到底算不算是一个圈套?他还没有想出什么结果就已经走到了楼下。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的背影,呼出了一口气,然后微笑着朝她走去。 店主正要答应,抬头一看,就看见舒双翼微笑着走了过来,她连忙拉了一下南真紫鹭的手,笑得很是暧昧:“你师兄过来了,快看快看。” 南真紫鹭回头一看,真好就迎上了舒双翼凑过来的面孔,他微笑着:“怎么?在说什么?很开心的样子?“ 南真紫鹭了然的看着舒双翼那真诚演戏的面孔,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我正跟大姐拉家常呢,大姐说要给我讲讲和顺的风土人情,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听?” 舒双翼连忙就拖过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这么有趣的事情你都不等我一起,还好的我的澡洗得快,要不是最有趣的事情就要被你自己独自享用了,真是让人难受。” 店主看着舒双翼也是一脸的兴趣,也不好在做推辞,只好讲起和顺的一些风土人情了。 店主是个很健谈的人,看似很小的很顺在她的嘴里顿时就活灵活现起来。“我们和顺啊,因为靠着边境嘛,所以这里祖祖辈辈的规矩就是,男人从十四五岁的时候就要出去经商,虽然到了我们这个时候出去经商的比较少了,但是高中毕业后出去打工的年轻人也越来越多。男孩子在我们这里要是不出去闯荡一番,是连老婆都娶不到的,不过现在女孩子也出去的多了,留在村子里面的女人都是一些结过婚的,或者年纪还小的女人了。” 南真紫鹭点点头:“怪不得一路走来都是女人,男人都很少见,我一开始还以为和我们丽江一样都是女人干活,男人享福呢,没想到确实男人都出去挣钱了,女人留下来看家。” 店主叹了一口气,脸上出现了一丝落寞:“其实都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男人啊,常年累月的在外面跑,女人呢就只有在家照顾老人,一年难得和男人见上几面,我还好些,我男人在外面(这里指到缅甸经商),每个月都能回来个一两趟,要是去得远点的……” 南真紫鹭很自然的接下去:“其实我比较不纯洁,我很想知道的,你们这里的男人离开自己的老婆那么长时间,要是想那个怎么办?你们就不怕他在外面养小的,或者……”她很隐晦的哼了一下嗓子,不在说下去。“反正我也知道外面打工很苦的嘛。“ 店主看了南真紫鹭一眼,然后笑得愈发得意起来:“这个啊,外面的人我是不知道怎么办,不过我们这里的女人是不怕这个的。”她看着南真紫鹭笑得更加开心了:“我也不忌讳说了,因为这里的女人可以下蛊嘛。” 正文 第一百章 情蛊 南真紫鹭的眼睛里闪过了一道光,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快到让人跟本就无法捕捉。她不动声色的抬起了眉毛看着店主,露出了一副很好奇的样子:“蛊?真的有这个东西吗?” 店主看了南真紫鹭一眼,然后微微笑了一下:“你怎么就知道没有呢? 南真紫鹭歪着头看着店主,一副很是弄不清楚的样子,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摇头:“这个东西明明就是在电视电影里才有的,你是不是在说了找我们开心的?” 房东看着南真紫鹭脸上的表情,然后笑得愈发的神秘起来,她的眉毛微微的向上翘了起来,然后呼出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上就是这样的,你觉得不可能存在的东西往往都是一直都在的。电视上演的东西不代表就是假的,学术研究里面出现的东西不一定就是真的。” 舒双翼看了南真紫鹭一眼,然后不无怀疑的说:“难道真的有蛊这个东西?” 房东笑了笑:“也许有哦。” 舒双翼看着房东,仿佛在很认真的想,而后带着一点疑问说:“那情蛊是什么啊?是不是就是电视电影里演得那种,女人怕男人变心就给他下蛊,过一段时间就要回来吃解药那种?” 房东放下了手中的蒲扇,看着两个人想了一下说:“其实差不多是你们讲的这个了,不过还是有一些你们没有说到的。被下了情蛊的男人,不但定时要回来吃解药,而且,如果他在外面有和别的女人在一切地话。那么他身体里的蛊就会蚕食他的生命,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到这里房东地嘴角上有一丝很诡异的笑容。异常歹毒。 南真紫鹭地心里忽然没有由来的一寒,她轻轻的皱起眉毛。苦笑着:“当真是有真厉害的东西吗?” 房东打了一个呵欠,:“你们真的不信啊?其实我也是不信地,要不是我亲眼见到的话我怎么都不会相信有这样的东西的。” “难道你没有用过吗?”舒双翼抓住了她话中的语病然后问道:“你的话很奇怪。” 房东站了起来,笑嘻嘻的看着舒双翼,然后咬住了下唇:“我好像根本就没有说过我有下过蛊嘛。我只是说过我们这里的女人会下蛊了。” “你什么时候见过呢?”南真紫鹭也站了起来,看着房东追根问底。 房东皱着眉毛想了好一会才说:是我小时候吧,对了,就是在七、八岁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见过一次,后来便很留意这些事情了。”说着她看着南真紫鹭和舒双翼笑着:“算了,我就一次性告诉你们吧,反正这个也不是什么神秘地事情,告诉给你们听听。免得你们晚上记挂着睡不着觉。” 南真紫鹭笑:“你怎么就知道我睡不着觉?” 房东点点头:“因为我也好奇啊,人嘛难免都是有好奇心的,特别是越神秘的东西越想知道下面地结果。所以,你晚上一定睡不着。” 南真紫鹭看着房东笑了笑。然后点头:“你说的没有错了。我确实会睡不着,所以就告诉我吧。我一定会感激你地。” 房东却摇头:“哎呦,有什么感激不感激地,不过,你们听了可别不相信哦。”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笑着说:“你放心了,我们都是会很认真的听,然后绝对会相信地,你就快点说吧,吊胃口也不是这样吊的,这样吊下去,我们都会晚上睡不着的。” 房东捂住了嘴巴笑得很是开心,她低下头想了一会,然后皱了皱眉毛说:“好了好了,其实我第一次知道情蛊的时候的情景,我都有点记不清楚了,只是大致有点印象而已。那个时候我家的隔壁……”说到这里房东挑了一下眉毛,然后解释道:“当然,是我的娘家,我的娘家不在和顺镇子里。嗯,我继续说,我家的隔壁有个(nian,一声。云南对阿姨、婶婶的统称)她的丈夫一直都是在外面到处经商那种男人,很少回来。可能是自己没有孩子的缘故吧,这个对我非常的好,我经常去她家玩。有一次,我玩着玩着就睡着了,忽然听见有人在哭,我就睁开眼睛看,就看见的丈夫跪在她的脚下求她什么。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不敢光明正大的看,只好赶快的闭上了眼睛,然后悄悄的睁开一条缝偷看。”房东闭上了嘴巴,一双眼睛很出神的看着两人,吊足了胃口。 南真紫鹭咽了一下口水:“你看见了什么?” 房东笑得愈发的神秘起来:“我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了什么呢?”她闭上了眼睛,好像是陷入了沉思中,过了一阵子才睁开了眼睛,看着南真紫鹭。她的目光里有着一种让人无法忽略的深邃,她的嘴角上微微的翘起了一个笑容,“我看见那个叔叔的一个手指被什么东西吃掉了。像是被什么虫子蚕食掉一样的,一点一点的消失了,鲜血淋漓。而的脸上的表情却平和得仿佛见到一个什么在平成不过的事情一样。”房东停了下来,她的语调平和而带着一点虔诚的味道。 南真紫鹭一直盼望着她继续的讲下去,可是她就哪样停在了那里,不在多说一个字。过了好一阵子,南真紫鹭终于忍不住了,她对着还在沉思的房东轻轻的问着:“那后来呢?” 房东惊了一下,好像是被人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她快速的眨了眨眼睛:“后来,后来,我听见叔叔在哀嚎,然后他很痛苦。再后来,我又睡着了。等到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叔叔的手指又长出来了,可是。我明明记得他的手指被吃掉了。我一直觉得是我做梦,直到我在离开的时候看见了。地上地血,我才确定我自己并没有做梦。” 南真紫鹭有些楞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去蚕食身体的蛊,或者说,是吃躯干地蛊。而情蛊的这个特性让她多少有些吃惊和意外。舒双翼看了看南真紫鹭,然后伸出了手紧紧地握住了她冰冷的指尖,让她不是那么迷茫。南真紫鹭扭过头看着舒双翼,接着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轻轻的摇了一下头。 “我后来去问过我妈,我妈说,这个东西其实就是情蛊。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了有这个东西的存在。”房东叹了一口气,接下去低沉着声音说:“渐渐地我知道了,原来叔叔在外面经商的时候很不干净。经常会找别的的女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就在他的身体里下了蛊,只要叔叔在外面碰别的女人的时候。就会生不如死。”房东笑了起来,“一开始的时候我很害怕。可以是到了后面我发现。这些哪有什么可怕的。” “这还不可怕吗?”南真紫鹭瞪大了眼睛看着房东:“你亲眼看着一个人在你眼前被吃了,你居然说不可怕?那么。什么才是可怕地?” 房东看着南真紫鹭好一会,然后静静的叹了一口气,幽幽的笑了起来:“蛊有什麽可怕地?就算它吃人又如何?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蛊吃人,而是人吃人,是人心吃人。”房东说到这里看着南真紫鹭苦笑:“这个世界上最可怕地是人“人心?”南真紫鹭喃喃着:“人心毒过蛊。” 房东笑了笑,然后扇着蒲扇朝着自己地屋子里走去,一边走着一边笑:“天气真是热的厉害,也不知道什么才能凉快下去,这个世界上怎么就没有变凉快地蛊呢?” “。”舒双翼忽然叫住了房东:“可以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房东侧过了身子,看着舒双翼,好奇的问:“我就知道这些了,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我可真的是不知道了。” “您的娘家是哪里啊?”舒双翼只是笑。 “哦,你问这个啊。”房东点了点头,然后说:“我的娘家在绮罗村,就在和顺镇子的外面,大概走个四、五公里就到了。”房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他偏了一下头:“怎么了?你还想去看看吗?” 舒双翼笑着点头:“是啊,我可是对这个很是好奇,想去看看。” 房东的目光流转,然后落在南真紫鹭的身上,她哈哈一笑:“小伙子,你可是要想好哦,如果你的师妹也学会了下那个情蛊,你可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舒双翼也大笑起来,然后一把搂过南真紫鹭:“我倒是还害怕她不学呢,我现在就是巴不得我老婆就用那个东西把我管起来,让我一辈子都在她的身边缠着她。” 房东的眉头舒展开了,接着点头:“真的是年轻人啊,我要是在你们这个年纪大概也敢这么说吧。”随后她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对了,你们要是真的到绮罗去了,可千万别说是我提起的情蛊,那里的人还是比较忌讳这个的。” 舒双翼点点头:“知道了,我们一点不会说出去的。再说我们也没有想好是不是要去看看这个神秘的东西,我们也没有太多的时间逗留的,都还要回去上班嘛,年假有限啊。” 房东咋了一下嘴巴:“那可是有些可惜了啊,绮罗的风光一点也不会比和顺差的,现在村子前面的荷花应该开了,可是漂亮的很。” 舒双翼点点头,然后将南真紫鹭往楼上带去,边走边笑:“天色有些暗,我们是不是先回去休息了,来到这里不能总是闲逛嘛,要做点有意思的事情。” 南真紫鹭的脸涨的通红,不过,却听话的垂下了头,任凭舒双翼搂着她上了楼。 房东看着两人的背影,眼角闪过一丝光亮,瞬间消失。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读心术 上楼,开门,关门。 春色一片?不是,就算外面制造了无限的春潮涌动,但至少这间小小的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如果真的要说有的话,那大概就一只大黑猫懒洋洋的在床上滚来滚去,用来表示它很寂寞了吧。眼见南真紫鹭和舒双翼开门走了进来,连忙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对着两人喵呜喵呜的大叫起来。南真紫鹭看着莫笑离摇头摆尾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她双手摊开,朝着它轻轻的弓下了身子,微微笑着:“过来吧,在那里撒什么娇啊。” 莫笑离也不客气,轻盈的跑了过去,也不管舒双翼的侧目,直接就跳进了南真紫鹭的怀抱里,伸出了一只猫爪很不客气的就按在了南真紫鹭的胸部上,头还不住的在她的胸前磨蹭着,摆明这在大吃豆腐。 南真紫鹭也是不在意莫笑离大吃豆腐的无耻行为,只是微微笑着,像抱着一个小小的孩子一样,将它紧紧的抱在怀里。 舒双翼看着莫笑离的样子,不由得眉头紧皱,他伸出了手,轻轻的抚摸着莫笑离的头颅,然后语气里带着一点酸涩的问:“你这猫可真是大啊,养了很多年了吧,我看你上哪去都带着它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然后眨了眨眼睛,笑:“是啊,这只猫确实是养了很多年了,我可是要靠它照顾,自然是到什么地方都要带着它啊。” 舒双翼的眉头还是紧紧的锁着,他微微的顿了一下,然后说道:“这只猫不会是公的吧。” 南真紫鹭瞥了一眼舒双翼,似笑非笑地问:“为什么这么想?”舒双翼瞪着莫笑离,而后者正洋洋得意的靠在南真紫鹭的怀抱里。摆出不同地姿势,很明显的挑衅这舒双翼地忍耐极限,听见了舒双翼这样的问话。它不急不躁,只是眯起了眼睛。冲着他喵呜的叫了起来,那个声音里懒洋洋的充满了无所谓的抗议。从它地脸上不难看出一种欠揍的表情----我就是这样,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能咬死我吗? “我觉得母猫一般是不会这么吃人豆腐的,所以……”舒双翼一把拉住了莫笑离脖子后面的皮毛,然后几下就把它丢在了地上。丝毫不顾忌这只大黑猫的抓狂表现。“这绝对是一只好色的公猫,或者,还是一只老公色猫。” 南真紫鹭看见被丢在地上的莫笑离龇牙咧嘴的样子,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阿离,你生气了?怎么这样一副表情?” 莫笑离哼了一声,瞪着南真紫鹭说:“我要杀了这个混小子,居然敢这样对待我,他知道不知道我什么什么身份?” 南真紫鹭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灵猫嘛。千年难得地灵猫哦,可是,你自己又不在自己的头上写着灵猫两个大字。你怎么能奢求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身份呢?” 莫笑离坐在了地上,看着南真紫鹭脸上捉弄地表情。不屑的甩了一下尾巴。然后横着眼睛说:“哼,小紫鹭。你学坏了哦,你一点都不乖了,居然和这样地人一起来戏弄我?” 南真紫鹭蹲了下来,伸出了收轻轻地摸着莫笑离的头,而莫笑离也微微地闭上了眼睛,舒服的享受这一刻安宁。 舒双翼看着蹲在地上的南真紫鹭和莫笑离,忽然问道:“紫鹭,这只猫是不是可以听懂人话?” 南真紫鹭抬头看了舒双翼一样,微微一笑,也不否认,只是静静的说:“不要在它的面前说什么坏话哦,否则,它会抓人的。” 舒双翼也蹲了下来,看着南真紫鹭轻轻的问:“你除了能快速愈合伤口之外,是不是能听得懂兽语?” 南真紫鹭愣住了,只是看着舒双翼,然后低下头想了一会,接着抬头看着舒双翼就那样笑了起来:“不是,我其实,只能听懂它说话而已。”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莫笑离,而后者似乎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一样,只是闭着眼睛享受着南真紫鹭的抚摸。 舒双翼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他的嘴角微微的上翘,然后呼出了一口气,恍然大悟:“其实我早就该想到的。”说着它一把就抱起了莫笑离,让它与自己平视。舒双翼看着莫笑离的眼睛,“你听得懂不说话对吧。” 莫笑离只是歪了一下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盯着舒双翼的面孔,也不说话,只是带着一丝皮皮的笑容。舒双翼觉得自己看错了,猫怎么会微笑呢?他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在他的眼前的还是那张带着坏笑的猫脸。舒双翼猛然大笑起来:“你是叫莫笑离吧。” 莫笑离看着舒双翼那张爽朗的笑脸,心里面就那么咯噔一下,它的背脊上的毛就这么竖了起来,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他这样的神色让莫笑离开始仔细回忆原来的时候有没有得罪过这个男人,不然会落一个怎么死都不知道的下场。 舒双翼只是静静的看着莫笑离,过了好一会才把它放在了地上,然后轻轻的摸了摸它的头,对这南真紫鹭说:“我一直没有想到原来识蛊灵猫和一般的猫没有什么区别。” 莫笑离紧紧的盯着舒双翼忽然开始说话:“你居然会读心术。”舒双翼看着莫笑离然后挑起了眉毛,表示出了一种大大的讶异,不过看他的样子,他其实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惊慌,反而带着一种我早就知道的得意:“我现在就更没有想到了,你不但能听懂人话,更会说人话。” 莫笑离对舒双翼的惊诧嗤之以鼻,不慌不忙的跳上了一条凳子,甩着尾巴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这个世界上难道只有你会读心术吗?” 南真紫鹭则皱着眉毛看着眼前的一人一猫,忽然说到:“你们都会读心术?你们居然都会读心术?” 舒双翼回头看着南真紫鹭,忽然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紫鹭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或者你在怀疑什么。但是我要告诉你,我没有这么做,我没有窥探你的内心,也没有丝毫的揣测你在想什么,事实上。我其实很少使用读心术。” 南真紫鹭看了舒双翼一眼,紧接着又看了莫笑离一眼,仿佛是在思考整个事情地可信度,她左右都看了几眼以后忽然叹了一口气:“算了,不去想这样一个头疼的问题了,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舒双翼叹气,“你还是不相信地对吧。”说着他抓着自己的头发苦恼的说,“真是的,我就知道这个事情说和不说都是个为难的事情。我说了。就是这样一个尴尬地局面,不说的话,你又会说我什么事情都不告诉你。不把你当成自己人之类的。这还真是一个不好弄的局面。”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那苦恼的样子,忽然就笑了起来。她倾身就趴到了舒双翼的怀里。笑道:“不论你看还是没有看没有什么重要的,唯一让觉得感兴趣的事情大概就是你的苦恼了。双翼。你好像是个从来都很冷静地人,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苦恼呢。” 舒双翼也搂住了南真紫鹭继续叹气:“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确实苦恼,因为我不想你会误会什么,你要知道,在我地心里,你永远是最重要的,所以,只要你好,才是我地好,我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让你伤心地事情来,你要相信我。” 南真紫鹭紧紧的抱着舒双翼地肩头笑:“好,我相信你,我无条件的相信你。”说着她从舒双翼的怀抱里退了出来,然后出神的的看着舒双翼了好一阵子。 舒双翼被她这样一直的看着,觉得浑身上下一千一万个不舒服,他咽了一下口水,然后看着南真紫鹭的y睛小心的问着:“紫鹭,我的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你干嘛要这样一直看着我?” “难道你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南真紫鹭一双大大的紫色眸子就这样瞪了起来。 舒双翼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不过,你这样看着一个人,无论是谁都会让人害怕的。”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一脸的菜色,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她看着舒双翼的眼睛笑得很是开心,接着伸出了一只手,轻轻的贴在了舒双翼的脸上:“你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个抓蛊人,怎么会这么胆小呢?” 舒双翼嘀咕着:“那也要看是对谁了。”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和莫笑离,忽然说:“你们的读心术是不是只要想知道,无论谁的心事你们都可以读出来?” 舒双翼听着南真紫鹭的问题,有些为难的皱起了眉毛,想了一下子以后才说:“理论上来说,是这个样子的。” “理论上来说?”南真紫鹭的眉毛打结起来:“什么叫理论上来说?” “理论上来说,就是只要是有思想的人,或者还能思考的东西,我们读心术都可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就是这么简单。”莫笑离轻轻的舔了一下自己的爪子,然后眯着猫眼:“但是这个仅仅是理论上,实际上的话,可是没有说的那么轻巧的。” 南真紫鹭一下子来了兴趣,她站了起来,随意的就侧躺在了床上,微笑的看着两人,媚眼如丝:“那实际上到到底是什么呢?” 舒双翼也站了起来坐在了床边的一把椅子上,看着南真紫鹭笑:“实际上就是,并不是每一个能思考的东西我们都可以读的。” “你说的真是废话。”南真紫鹭并不满意的翻着白眼:“我就是问什么东西不能读。” 莫笑离甩了一下尾巴,将自己的姿势调整的更加舒服一点:“心灵纯洁的人,或者定力非凡的人。就比如小孩子,和入定的老和尚,要不就是我们这样的妖怪,都是不容易读的。”莫笑离打了一个呵欠,然后看着舒双翼:“你说呢?” “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一种人是无论你怎么高深的读心术都读不出来的。”舒双翼卖了一个关子,看着南真紫鹭期待的眼神了一下,笑:“还有死人。”南真紫鹭嗤之以鼻,“你这个说的真是废话,死人当然是不能读的了,你有见过死的东西想心事的吗?” “这个就不一定了。”舒双翼的目光微微的收敛了一下,转向看着莫笑离:“你说了呢?灵猫?” 莫笑离看着舒双翼的目光,稍微的呆滞了一下,然后笑着说:“这个也许是这样的。” 南真紫鹭一脸的诧异的,她看着莫笑离,奇怪的问:“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起死回生的东西不成呢?” 舒双翼只是笑不说话。莫笑离叹气:“紫鹭,你难道忘记了花家姐妹吗?” 南真紫鹭大吃一惊,捂住了嘴角,“她们不是还没有死吗?” “那也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了。”莫笑离叹气,“紫鹭,你还是碰上的太少了,这个世界上,什么没有,只是看你愿意不愿意相信罢了。”说着它抬眼看着舒双翼问:“你真的是只有二十多岁吗?” 舒双翼点头:“是,我确实是有二十多岁,我也知道你在怀疑什么,只是,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可以口耳相传的,不是吗?” 莫笑离最后深深的看了舒双翼一眼,似乎在嘀咕着什么,接着就闭上了眼睛,不在理会。 舒双翼看着依然奇怪的南真紫鹭,无奈的笑:“紫鹭,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其实读心术不是那样简单的东西。” 南真紫鹭嘟着嘴:“那为什么你们都会,偏偏我却不会?” “你以为读心术是吃饭吗?随便都可以用,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会了。”舒双翼叹着一口气:“紫鹭,这个读心术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用多了会折损自身的。所以,会读心术的人,可都是对这个戒律战战兢兢,不可能随便窥探别人的心事。”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甘心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叹气的样子,她微微笑起来:“双翼,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现在的解释,确实让我觉得有些好笑。”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挑起来的眉头,笑着说道:“我觉得你并不是一个在乎别人看法的人,为什么今天解释来解释去呢?” 舒双翼只是看了看南真紫鹭的眼睛不说话,好一会对着莫笑离才说道:“莫笑离,你既然是识蛊灵猫,那你知道不知道一种叫做情蛊的东西?” 莫笑离幽幽的张开了眼睛,看着舒双翼的笑脸,无精打采的打了一个呵欠:“干嘛突然问这个?你们又问到了什么了?” “这个镇子周围的有个村子里似乎是有情蛊的存在的。”南真紫鹭接过了话茬然后说。 莫笑离只是不感兴趣的的打着呵欠,仿佛这个事情和它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事实上,这个事情确实也和它没有一点的关系,它无聊的摆了几个姿势,然后看着一脸渴望看着它的南真紫鹭说:“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里又情蛊的存在。” 南真紫鹭的眉毛倒竖,她看着莫笑离实在是有点生气的样子:“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你和我们这些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呢?亏得你还是识蛊灵猫。” 莫笑离咋了一下自己的嘴,然后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看着南真紫鹭:“我要纠正你话里的两个错误。第一,你们不是普通人,只有荆棘和魏延才是普通人。第二,我确实是识蛊灵猫,但是识蛊灵猫也仅仅是是一只猫而已。” 舒双翼看着两个人的对话实在是有点好笑:“现在这个并不是重点吧。莫笑离,你原来听情蛊这个东西吗?” 莫笑离看着舒双翼歪着头:“当然听过了,在电视里电影里演得最多无非就是这个情蛊了。女人怕男人变心所以把蛊下到男人的身体里。那么男人就要在固定的时间里回来服用解药,否则会有生命地危险。不仅仅如此,如果男人在外面背叛了下蛊的女人,那么他的身体就会被蛊吞噬,却又不会死亡,就要这样半死不活地苟延残喘着。这个惩罚实在是很让人觉得悲惨啊。” 舒双翼看着莫笑离,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你说地是电视里的情蛊还是现实中情蛊就是这个样子的?” 莫笑离看着南真紫鹭和舒双翼一眼,接着站了起来,跳到了地上,伸了一个懒腰:“我虽然很喜欢看电视,但是,不代表我会把电视和现实弄不清楚。我说的这个自然而然是现实中的情蛊了,中了情蛊地男人很惨的。”它说到了这里侧过头看着舒双翼发出阴森森的笑声,白色的牙齿在黑色的毛发中若隐若现看起来无比的诡异。 舒双翼看着莫笑离的笑容只觉得自己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瞬间忽然有了一种很是诡异的感觉,似乎,莫笑离就在含沙射影说地就是自己一样。他低下头了。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然后抬头看着莫笑离:“你说话就说话。不要总是看着我。你这个样子会让我觉得我就是你说的男主角一样,这个感觉真地是非常不好的。” 莫笑离翻着白眼:“我们这里面就两个人。而就你一个人是男人,我不看你看谁?再说了,如果你自己没有做什么地话,又有什么值得心虚或者尴尬地。”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那一脸的尴尬和郁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说阿离,你就照实说吧,不要在这里兜兜转转地说些有的没有的了,真是让人不爽快呢。” 莫笑离看着南真紫鹭喵呜大叫:“喂喂喂,什么叫我不爽快,你们就问了我一个情蛊是什么东西,我已经明明白白的照实说了,倒是你们两个嗦嗦的,到底是要说什么?” 舒双翼叹气:“莫笑离,我们刚才好像说了,在这个镇子的周围有个村子,那里似乎是又情蛊的,你觉得呢?” 莫笑离只是皱起了鼻子仔细的闻了一下,接着说:“确实有情蛊的味道,但是似乎是藏得很隐蔽的样子,几乎闻不出来的。”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面的楼梯上响起来了缓缓的脚步声。莫笑离回头看着紧闭的房门,用心的听了一下:“他们应该回来了,从脚步上看不知道遇见了一些什么事情,你们要不去看看吧,不过也不要现说什么情蛊的事情。” “为什么?”南真紫鹭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看着莫笑离。 莫笑离转头看着南真紫鹭,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也只是喵呜叫了一声,跳到了床上呼呼大睡去了。 南真紫鹭站了起来,看着睡觉睡得昏天黑地的莫笑离,不禁皱起了眉毛,她看着它说:“阿离,你想不想出去逛一下,要是不去逛的话,我们出去就把门锁了。”莫笑离从绵软的棉被里发出了一种近乎梦话的呓语,接着就是毫不顾忌的呼噜声了。南真紫鹭瞪着床上这个巨大的身体,而后恨恨的说:“怪不得都说是懒猫,原来,猫是真的不勤快。” 两人关上了门,正好看见了荆棘扛着三脚架,一边开着房门,他看见了两个人,微微的一愣,然后说道:“你们这是要出去?” 南真紫鹭摇头,然后看着荆棘笑着:“不是了,我们去找你啊,没有想到正好看见了你回来。”荆棘奇怪的看着南真紫鹭,然后又看了看舒双翼,迟疑的问着:“你们两个人都有事情找我?” 舒双翼摇头,他伸出了手指,指了一下南真紫鹭说:“是紫鹭找你,我出去走走。”然后他低头看了南真紫鹭那诧异的面孔一眼,笑着:“我去买包烟。”说着超荆棘点点头。走下了楼梯。 荆棘一边打开了房门,一边对着南真紫鹭说:“有什么事情啊?进来说吧。” 南真紫鹭点了一下头,跟着荆棘走进了房间。她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环境。然后问着:“怎么没有看见魏延,他还没有回来吗?” 荆棘点了一下头:“他说他还要再照几张。我忽然觉得头有些疼,也就先回来了。怎么?你有什么事情找我?”荆棘一边将摄影的器材小心的擦拭干净了,小心地放进了包里,抬头看着南真紫鹭奇怪的问着。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的脸庞出神,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就是这样地一张面孔。他带着坚毅和机遇猝然到来,让她怎么都没有准备就深陷其中。他带给了她太多的惊诧和机会,南真紫鹭知道地,其实她是应该去谢谢荆棘的,因为了荆棘她才可以如此深入的触摸到了蛊的存在。她微微的叹气,然后抬头看着荆棘笑,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地笑容,心底的角落里渐渐的温暖的起来,他坐了下来。看着南真紫鹭也露出了没有任何防备的笑容:“怎么了?你看起来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南真紫鹭舔了一下嘴唇,所有所思的说:“荆棘,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一件事。” “什么事?”荆棘奇怪的看着南真紫鹭的笑容。然后微微地偏了一下头:“你今天很奇怪哦,紫鹭。你是不是有点什么不对劲。” 南真紫鹭摇了一下头。缓了一下脸上的神色,轻轻的走到了荆棘地面前。蹲了下来,紧紧的握住了他地手,抬起了眼睛真诚地看着他沉静的微笑起来:“我有没有告诉你,其实我非常非常地感激你。”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握着自己的修长手指,静静的感受着她指尖冰凉,好一阵子才轻轻的在唇角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紫鹭,我想你是不是说错了,其实该说感激的应该是我们才对,要不是有你这么帮我们,我想我们也许走不到这一刻,而魏延也许早就死了。” 南真紫鹭摇头:“不,荆棘,不要这么说,你明明知道的不是吗?我其实并不是真的在帮你们,我其实也是在帮我自己,所以,你们根本就不应该感谢我。而我却是因为你们的机会才真的能够去找到救我阿爹的方法。”说到了这里,南真紫鹭苦笑起来:“其实,我根本就不能对你们这样趾高气扬,我才是真正要求你们做事的人。” 荆棘叹了一口气,抽出了一只手,然后揉了一下南真紫鹭的长发:“你在说什么啊,不是说过吗?我们是朋友,朋友中间没有必要说这个。要说利用的话,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但是,我却更喜欢同伴这个词语。”荆棘看着南真紫鹭的眸子轻轻的笑了起来:“紫鹭,我觉得你是世界上最敏锐的女人,你知道吗?如果你今天不来看我,也许我就放弃了。我真的累了,这样没有目的的到处奔波,虽然说是喂了魏延去找到活下去的方法,可是,你看不停的有人死去,我觉得我真的好累,我们这样下去真的有结果吗?”南真紫鹭张了张嘴,而后闭紧了嘴角,好一会才苦笑:“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荆棘,其实,我真的也是一点都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也许我们辛苦的奔波了3个月以后,我们得到的结果和现在没有任何的区别。可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愿意继续的找下去。就算最后还是这个结果,我至少不会太难过。”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忽然就笑了起来:“我知道的,紫鹭,没有关系,我没有事情。”说着他把两只手都放开,坐直了身体。荆棘看着南真紫鹭,轻轻的举起了一只手,想贴在她的脸颊上,但是,想了一阵子后,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只是轻轻笑了笑:“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走到最后的,你放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想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蹲在荆棘的面前一直苦苦的笑着,笑容里凝结她很多的不甘心。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的笑容想了好一阵子以后最终问了出来:“紫鹭,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呢?” 南真紫鹭楞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荆棘那张平静的脸孔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轻轻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笑了起来:“没有,我就是觉得很久没有和你聊天了,忽然很想和你说说话,就是这样的,没有奇怪的事情。” 荆棘点点头,看着南真紫鹭那双紫色水晶一样的眼睛,深深的说:“紫鹭,你有没有过不甘心?” 南真紫鹭深深得看着荆棘了一会,最终她的牙齿重重得的咬在了自己的嘴唇上。她的眼窝里有着淡淡得的潮湿,过了好一阵子,她轻轻得笑了起来,眼神中不断的闪躲着:“荆棘,你是知道的,我其实并不会觉得……” “紫鹭,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过不甘心?”荆棘将自己的手压在了南真紫鹭的肩膀上,他的语气重了起来,听来像是鼓点一样有力得的敲在了人的心上,一下又一下。南真紫鹭看着荆棘,垂下了眼帘,声音在嘴里淡如游丝:“是的,你没有说错,荆棘,我是不甘心的,怎么也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有什么用。” “不甘心就去努力啊,也许,只需要你轻轻得的伸出了手,那么你的不甘心就会变成了甘心了,可是,你为什么不伸出手呢?”荆棘一把握住了南真紫鹭的手指,有力得的说着。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白皙得的手指,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然后抬起了头看看着荆棘笑了起来:“荆棘,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事情是无论努力都没有办法做到的。有些鸿沟是无论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越过的。”她坚定得看着荆棘,一字一顿的说:“荆棘,我喜欢你,可是,我们之间永远都没有办法走到一起。”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的眼睛,半天都回不过来神:“紫鹭,为什么?” 南真紫鹭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了过去:“荆棘,不甘心又能如何?我们终究是过客。”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离开的背影,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紧紧得捏住了,怎么都没有办法喘息。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迷障 清晨。 南真紫鹭站在院子里和房东说着留房的事情,她的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只是脸色确实是白得让人觉得有些揪心。荆棘背好了东西,站在了楼上等着魏延,目光却一直看着南真紫鹭的一举一动,他想,南真紫鹭也许远比他要洒脱的多。 南真紫鹭抬头看着荆棘,那双深邃的眼睛一直就这样粘在自己的身上,让她有一种没有办法挣脱的心疼。她扬起了手,朝着荆棘轻轻得挥动了起来,大声喊着:“荆棘,你们有没有准备完?我已经和房东阿姨说好了,我们回来还是住在这里的,你们快点下来吧,吃了早点我们好出去转转。” 房东看着南真紫鹭笑:“你们今天晚上确定是不会来住了吗?要是这样的话,我今天晚上就不给你们留房间了。” 南真紫鹭冲着房东微微笑起来:“是的,阿姨,我们已经确定了今天晚上是不会来住了。听说绮罗很漂亮,我们今天晚上应该是住在绮罗的。” 房东点了一下头,然后轻轻叹气:“绮罗是很美丽的,在它们的村口那个大牌坊的外面可是生长着一池塘的荷花,现在正是开的时候,远远得就能闻见它的香味了。” 南真紫鹭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那真是太好了!我这两个朋友就是搞摄影的,一定会非常的喜欢。”她顿了一下,看着房东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阿姨,我可是忘记了一件事情,你说的那个采访,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他们说从绮罗回来专门的给你搞个专访,你看好吗?”房东一听南真紫鹭的话,这才哈哈大笑起来:“好了好了。其实我没有那么着急地。”她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羞涩,一边拍着南真紫鹭地手。一边笑得合不拢嘴:“那我就等你们回来了,明天晚上回来是吗?我一定把家里的土鸡杀了炖好等你们回来吃,可千万要回来是晚饭。” 南真紫鹭点点头:“你放心了,阿姨,我们一定会回来吃地。” 这个时候几人都已经收拾好。下了楼,在院子里的餐桌边上坐了下来,然后,对着一桌子丰盛的农家菜大快朵颐起来。 吃完了早饭,几人告别的房东,朝着绮罗村子的方向走去。本来几人是想坐车地,可是,从和顺到绮罗不过三公里多一点的距离,几人想了想。还是走路的好,当成锻炼身体也是不错的。 从和顺到绮罗的路是很平整的水泥路,由于保护的很好。所以,整个路面看起来还是很平整、干净的。不过。由于腾冲这里比较热。都是生长着三季稻谷,现在的路面上基本都铺着干枯地稻穗。一眼看了过去,就是在灰色的路面上,密密麻麻的铺着很多金黄色,看起来倒是喜气地很。 在公路的旁边多时水田,农民们在田地里辛勤得劳作着,荆棘不禁叹息:“这才真地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小地时候一直学,可是住在城里,从来没有见过怎么种地的,后来做了风光摄影地记者,这才知道农民的辛苦,也才真的觉得自己是要去珍惜粮食。” 魏延点了点头:“以后我结婚有了孩子,我一定要把小孩子弄到农村来住一段时间,现在的孩子真的是有点过分的娇生惯养了,这个不吃,那个不吃,我看要是没有吃的时候,他们连臭狗屎都吃。” 南真紫鹭听着魏延的话,再也忍不住,呵呵笑起来:“魏延,要是你这么说被老天爷听见了,我看它就不敢把小孩子送到你家去投胎了,你还真是虐待啊。忆苦思甜是好事,但是,你这个表达实在是有点问题,要是我听见我都会觉得成为你家的小孩子是件特受罪的事情。” 魏延揉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又将背包的带子挪动了一下位置,笑:“什么嘛,我一直觉得我是个很喜欢孩子,很有耐心的男人,我这样的好男人在当今的社会可是死绝了。” 听着魏延大言不惭的说法几个人都翻了一下白眼,用来表示自己的鄙视。 魏延看着几个人的不认同,也不生气,只是指着地上的稻谷问:“他们怎么把稻谷铺在地上啊?这个地方车来车往的,不会压坏了吗?” 荆棘看这魏延叹息:“你说你不懂,你还真的不懂。这个谷子铺在路上就是等着车子过来压的,这里太阳又大,晒得谷子里的水分干了以后在再加上车子的碾压,对于将米打出来就容易简单的多了。”荆棘说到这里,看了看南真紫鹭:“紫鹭,我这么说没有错吧?” 南真紫鹭笑着点头:“没有错,我还真的是看错了你,没有想到你还是真的挺知道农村的事情的,我还以为,你们城里人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少爷呢。” 荆棘的脸上微微红了起来,他有着一点尴尬的笑:“其实,我在原来也是你说的那个样子的,自从我大学的时候自己徒步去了一趟西藏回来后,就发现我不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你说我们是少爷还真的不为过。”荆棘笑了笑,转头看着魏延:“不过,现在的少爷,是这个家伙,这个才是刚从学校出来的少爷,只是跟我走过一两个地方,需要磨练的多着呢!” 魏延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笑得有些尴尬:“是了是了,没有错的,所以以后要请你们多多的指教。” 一路上三个人谈笑风生,可是舒双翼却一直没有插言,荆棘看着他的一脸凝重的脸色笑:“双翼,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没有睡好?怎么看起来,你实在是有点脸色不好?” 舒双翼微微愣住了,接着他扭头看着荆棘问:“荆棘,我们出来有多少的时间了。” 荆棘抬起了手表看了一下:“我们八点过一刻出的门。到现在也不过是过了十五分钟。”舒双翼不说话,停住了脚步,看着荆棘。一双眼睛里没有任何地情绪。荆棘看着自己的手表,脸上的笑容渐渐地隐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地凝重,他抬头看着舒双翼:“只有十五分钟而已?” 舒双翼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我不知道,你们作为记者你们对时间不是更加的敏感些吗?你觉得我们从出来到现在已经过了多少时间?” “起码有一个多小时了。”荆棘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起来,他静静地看着舒双翼,眉毛皱着苦笑:“我想。我们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荆老大,我的表停了。”魏延轻轻拉了一下荆棘的袖子,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 南真紫鹭弯下了身体,将地上的莫笑离抱了起来,轻柔的抚摸着它光滑的皮毛,然后一双眼睛警惕得看着四周。 莫笑离长长的尾巴不停上下摇晃着,它的嘴角翘起了一个笑容,“小紫鹭,你知道现在这个情况是什么吗?”南真紫鹭低头看着莫笑离。摇头:“我们是不是进入了一个什么结界里面了吗?” 莫笑离笑着,并不说话,过了一会才对着南真紫鹭笑:“我们再往前面走走。你注意看着周围的景色,很快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南真紫鹭抬头看着舒双翼。舒双翼看着她。因为他并不是莫笑离认同地主人,所以莫笑离和南真紫鹭的对话他并不能听见。他叹气。问:“紫鹭,怎么样?” 南真紫鹭自然是知道舒双翼问的是什么,她也不先回答,只是看着舒双翼问:“双翼,你遇见过这样地情况吗?” 舒双翼有点丧气的摇头:“其实我早就已经发现不对劲了,可是,说句实在话,这样地情况我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地。活着原来师傅有说过,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了。” 南真紫鹭点点头,然后对着三人说:“我们还是先继续地超前面走走看,但是,我们记得要注意观察一下四周的景色,看看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情况发生。” 几人都点点头,接着就沿着公路朝着前方走去。现在的行进和刚才的气氛已经有着大大的不一样了,充满了凝重的窒息。不知道又往前面走了多少时间,只是觉得这条铺满了金色稻谷的灰色水泥路一直没有尽头。 魏延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拉住了南真紫鹭的手,指尖冰冷:“紫鹭,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景色是不断的重复着,我们好像是在一个圆圈里不停的打转。”说着,魏延停下了脚步,指着公路边上一个不停的忙着劳作的一个农民说:“你看这个带着草帽的女人,如果我没有记得错的话,我这已经是第四次路过她的身边了,而且,她的动作一直是不断的重复着,她的位置也根本就没有变过。” 南真紫鹭、舒双翼和荆棘也站住了脚步,他们的脸色无一不是浓重的。魏延说的,他们同样也已经发现了,确实是这个样子,他们在不停的在一个地方兜圈子,就好像是陀螺一样没有任何的尽头。 莫笑离从南真紫鹭的怀里跳了出来,站在地面上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轻轻晃动了一身体,冲着南真紫鹭笑:“我还以为这个东西早就已经失传了呢,没有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真的有机会再次见到这个结界,真的该说我运气好,还是我的运气差呢?” 南真紫鹭看着莫笑离皱眉:“阿离,你到底是在说什么?这个结界到底是什么?” 莫笑离微微闭上了眼睛,好一会以后它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笑了一下:“紫鹭,你找个东西随便朝什么地方扔过去。” 南真紫鹭点点头,在自己的身上摸索了一下子,从包包里面摸出了一瓶淡粉色的指甲油,有些尴尬的耸了耸肩膀:“我身上可是只有这个东西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冲着农田的方向扔了过去。 指甲油的瓶子就好像是一道闪着亮晶晶光芒的钻石,在空中画出了一道光彩夺目的弧线,最后膨的一声砸在了透明的空气中。这片空气是在公路的边上,而破碎的指甲油瓶子将粉红色的指甲油在空气中画出了一片不断流淌下来的画面。 南真紫鹭愣住了。 舒双翼愣住了。 荆棘和魏延也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舒双翼才回过神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向着指甲油流淌下来的地方走了过去。他抬眼看着在空中流淌下来的指甲油,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缓缓朝着自己面前的那片透明摸去去。 舒双翼摸到了一片冰冷刺骨的光滑,这样的光滑在他的手掌中不断的化成了透骨的恐怖侵袭着自己的大脑,让他几乎都已经忘记了现在到底是要做些什么。“这是一面墙。”他沉静的声音从喉咙里掏了出来,却在安静的空气里变成了恐怖的渲染。 “我原来听说过一种东西叫做鬼打墙,是这个东西吗?”荆棘使劲的咽了一下口水,力求保证自己的冷静,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平静。 “不是。”南真紫鹭立刻就否定了荆棘的说法:“这个绝对不是鬼打墙,你说是不是,双翼。” 舒双翼愣了一下,看着南真紫鹭那双紫色的眸子,丝毫不知道说什么。他想了一会,然后说:“我想这个也许就是被人叫成迷障的东西吧,不会是鬼打墙。” 魏延也干笑了几声:“这是大白天啊,青天白日的,不可能是鬼打墙的,不是吗?绝对是不可能的。” 荆棘抬头看着朗朗晴空叹气:“那你们告诉我这是什么?” 平静的空气里流淌着无言,让这样的平静显得更加的空旷。 “自然不是鬼打墙。”一个笑意盈盈的声音就这样打破了空气里的寂静,像是一把刀子划开了拉紧的布条一样,在所有的人的鼓膜里激起了一个让人头疼的声音。“我又不是鬼。”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司徒 南真紫鹭扭头四处的查找着:“什么人!谁在说话!出来说话!” 那个声音继续的笑着:“你在找我吗?”他的笑声未落,几人就看见在他们的正前方,公路的一堆稻谷上面悬空坐着以这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他的长相十分的俊朗,一双眼睛笑得眯了起来,让人觉得很是亲和,在眉头的中心有着像是樱花一样的两瓣红色的标记,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双唇向上翘了起来,看起来很是高兴的样子。黑色的长发出奇的长,就算他此时此刻是坐在那里,他的一头长发也足以拖到了地上,他的皮肤很白,白得不像是当地人该有的颜色,没有一丝的血色存在,这么看过去还真是像鬼一样。“我不就在这里吗?小紫鹭,你如果想要找我,直接喊我出来就好了,不用这样大张旗鼓的砸我的东西嘛。” 南真紫鹭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里充满了疑问。显然的,这也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可是他到底是什么人呢?南真紫鹭不停的在自己的脑海里搜索着,将从小到大的二十几年的记忆统统搜刮了一个遍,她确实是不认识这个人的。南真紫鹭的眼睛浮现很多的疑问,她警惕的问着:“你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黑衣人伸出了自己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住了自己的嘴唇,一脸惊诧的样子:“啊呀,真是对不起,我忘记了,你不可能认识我的,毕竟你那个时候太小了。怎么可能会认识我呢?” 南真紫鹭的眉头愈发的皱了起来,她轻轻得摇头:“你到底是在说什么?什么我太小了,什么我忘记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人只是笑着,也不回答南真紫鹭的问题。他忽然从空气中落在了地上,接着朝着南真紫鹭慢慢走了过来,最终在距离她一臂距离地地方站住了。他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南真紫鹭的脸孔,嘴里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伸出了手。小心地碰触了南真紫鹭的脸庞一下,又立刻收了回去,“真地是你啊,我终于又看见了你。” 南真紫鹭的眉毛皱得更加厉害起来,她看着黑衣人的眼睛,那里面有着慌乱的迷恋和让人没有办法抑制的爱。南真紫鹭地心里莫名的觉得一丝的诧异,他是在看自己的脸没有错,可是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这个人其实并不是在看她,二十在透过她的脸孔去看另一个人。“什么真的是我?” 黑衣人愣了一下。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微笑:“小紫鹭你可真是够坏的,居然砸坏了我的结界。你要知道这可是让我非常骄傲地结界,你就这样弄坏了。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会比较好呢?” 南真紫鹭的眉毛倒竖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一个劲的在这里说些莫名其妙地话,我听不懂。你到底是想告诉我什么?什么我把你的结界弄坏了,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嘿嘿笑了起来,轻轻得朝着后面一跃,整个人就浮在了空气中,他一边玩着自己地头发一边微笑:“我嘛,你自认是不会认识地。不过,你要知道,我认识你就够了。至于我是什么人,这个可就有一点复杂了,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那么你只要记住,我是你曾经地故人就好了。” “故人?”南真紫鹭看着黑衣人充满了疑惑:“就算是故人,你为什么要搞这样一个结界?你为什么要困住我们?你不是我的故人吗?” 黑衣人叹气:“所谓故人其实是有两种的,就要看你是哪一种了。”他的眼睛瞟了另外的几人一眼,冷冷得笑了出来:“所谓故人,不是朋友,就是仇人,小紫鹭,你说,我们是什么样的故人呢?” 南真紫鹭冷笑起来:“什么样的故人?”她哼了一声:“我可没有觉得我们是故人,我一直都觉得你可能是个陌生人,既然是陌生人又怎么说得上朋友活着仇人呢?” 黑衣人点点头:“你说的确实是没有错的,在你看来,我们确实是陌生人,可是,那是你,又不是我,在我看来,我们可真的只是故人。”说到了这里他也不等南真紫鹭回答,直接看着坐在地上的莫笑离说:“我就说,小紫鹭你自己是决计不会想到怎么弄坏我的结界的,果然啊,是有个背后的军师嘛。” 莫笑离也不理会他,只是低下了头舔了一下自己的毛,然后眯起了双眼看着黑衣人,喵呜喵呜的叫了起来。叫什么叫。”黑衣人皱了皱那双秀气的眉毛:“识蛊灵猫,你不会已经做猫做得忘记了怎么做人了吧。你还真有耐性,怎么到了现在还在这里。” 莫笑离只是轻笑,然后微微一摇身,一个人影就站在了四人的面前。 荆棘和魏延死死得盯着面前的莫笑离,几乎丧失了语言能力,魏延更是一把拉住了荆棘的手臂,伸出了颤抖的手指,指着莫笑离的背影结巴着:“这个,这个,这个人是什么?他到底是人,还是猫!” 荆棘也看着莫笑离,半天都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在他看来,这个世界真的是太疯狂了。好一阵子以后他才抱着自己的头说:“不会的,不会的,这个世界不会这么疯狂的,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这是根本就没有办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好不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是猫变的,还是说,这只猫本来就是一个人?天啊,我是不是要疯了!” 舒双翼走到了荆棘的身边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不要太纠结了,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这样的,很多事情是我们怎么也没有办法去解释,和想象的。” 荆棘看见了身边地舒双翼,一把就拉住了他的胳膊:“舒双翼。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是猫变的,还是说。你也是不知道什么东西变地?” 舒双翼摇头笑:“荆棘,我是人。这个你可以放心,我绝对是人,不是猫也不是别的什么,我就是人,而紫鹭也是人。我们都是彻头彻尾地人。”只是,不是一般的人而已。舒双翼在心里默默的加上了后面的一句话,这句没有办法明明白白说出来的话。 黑衣人看着荆棘和魏延地样子哈哈大笑出来:“你看看,你看看,你这个死猫吓到人了。” 莫笑离微微得回头,看着荆棘和魏延抓狂的样子,冷笑了一下说:“那又如何?他们不是并没有死吗?” “按照你的说法,你一定是要吓死他们才算作数了。”黑衣人露出了饶有兴趣的样子:“那么要不要我帮你忙去吓吓他们。” 莫笑离白了黑衣人一眼:“我和你似乎不熟,没有必要请你做事。” “小事而已。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黑衣人笑得愈发的开心起来。 莫笑离看着黑衣人,而后叹气:“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黑衣人依旧笑意盈盈。笑得见牙不见眼:“我做了什么?你说这个结界吗?自然是好玩了,不然的话。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要做这个东西?” 莫笑离不相信的挑了一下眉毛:“司徒。你不要给我打哈哈,别人不认识你。我还是知道你的,说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司徒皱这眉毛说:“真讨厌,你为什么要这样?你难道不知道说话要婉转一点比较礼貌吗?干什么要这么直接地问别人的目的,我觉得级还真地让人讨厌。” 莫笑离抱住了自己的手臂,然后轻轻地就漂浮在了空气中,它看着司徒冷笑着:“彼此彼此,你不要以为我就很喜欢你,快点说,你这么做是谁指使地?” “什么指使不指使?”司徒使劲的晃动着自己地手臂:“莫笑离,你真讨厌,你怎么可以说这么让人误解的话,什么叫谁指使我?哪有这样的人。” 莫笑离不耐烦的弹这自己的手指:“司徒,你不要让我动手,你要知道要打架的话,你并不是我的对手,你少跟我嗦那么多废话。” 司徒弩了努嘴巴,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不要往前面去了,不要再去追查下去了,这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不是吗?” 莫笑离皱着眉毛看着司徒:“她让你来阻止的吗?” 司徒嗤之以鼻:“莫笑离,你是不是和人呆在一起呆多了,你的脑袋也已经生锈了吗?你觉得这个可能吗?自然是我自己来的。” 莫笑离点点头,然后叹气:“我就知道不会是她的,而是你自己要来的。司徒,你走吧,不要这样做。” 司徒瞪了莫笑离一眼:“我为什么要走,我既然来了就是要让你们回去的。” “回去?”南真紫鹭愣住了,“什么回去?你让我们回哪里去?” 司徒看这南真紫鹭,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温暖:“自然是从什么地方来回什么地方去。小紫鹭,你听话,不要再往前面走了,快点回去。”“不!”南真紫鹭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司徒的劝解:“我不能回去,我要找到子母蛊,我要找到噬心蛊,我要救我的阿爹,我一定要去。” 司徒看着南真紫鹭的坚决,脸上的表情有些悲伤。他轻轻笑:“一定要去?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固执,为什么?固执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你知道吗?小紫鹭,固执不好。”南真紫鹭瞪着司徒说:“你不要叫我的名字,我并不认识你!我不管你是不是我的故人,我也不管你是不是和阿离认识,只要你阻拦我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说着她的手指一翻,几根银色的针就朝着司徒飞了过去。 司徒也不躲闪,只是伸出了自己选白的手,随便这么一抓,那几根银针就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中。他看着南真紫鹭苦笑:“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 “我要救我的阿爹,我要找到下了噬心蛊的人,我要让她救我的阿爹!”南真紫鹭看着司徒义无反顾:“我阿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我一定要救他!你给我让开!” 司徒看着南真紫鹭那双坚持的眼睛,叹了一口气,他的手掌颤抖了起来,看得出他有些生气:“救?你以为你说救就是能救得了的吗?” “我不管能不能救得了,反正我知道如果我不去,那么我阿爹才是死定了。”南真紫鹭看着司徒,目光炯炯。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句话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司徒的声音有些提高,他看着南真紫鹭的眼睛的里有着说不出的心酸。 “要是我阿爹不是中了蛊的话,那么我相信这句话,我也绝对不会和你过不去,但是,他不是因为生病,他是因为有人害他,他才会要死的!你又知道不知道!” “你怎么就知道是有人害他!”司徒的眼睛瞪得老大,他看着南真紫鹭那张写满了倔强的脸孔有些气氛,连语气也激动了起来。 “因为他中蛊了!”南真紫鹭看着司徒丝毫没有要退缩的意思。 “中蛊。”司徒冷哼一声:“你怎么就知道这个蛊是别人下的,你就怎么知道,这个蛊不是他自己心甘情愿?你现在说的这些,难道是你的父亲说的吗?难道是他让你来的吗?” 南真紫鹭愣在了一边,好长时间以后才摇头:“不,我的父亲不让我来,我的父亲什么都没有告诉过我,可是,可是那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能让他死,我不能!” 司徒冷冷的看着莫笑离,嘴角都是讥诮:“你一定要这么做?” 莫笑离耸了一下肩膀:“司徒,你说紫鹭不要固执,可是你难道就不固执吗?” 司徒的瞳孔猛然就收缩了起来,他看着南真紫鹭,脸上竟是受伤的表情:“你会后悔的。” 南真紫鹭斩钉截铁的回应:“我不会!” 司徒闭上了眼睛,然后抽身离去,“这一次,我让你们过去,下一次,我决不手软。”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绮罗 随着司徒的离开,身边的透明的迷障似乎也正悄悄的散开了,原来的那种让人窒息的感觉也在逐渐得消失,不多的时候就无影无踪。 南真紫鹭看着莫笑离的背景,过了好长时间才开口,她的声音在不停的颤抖着,仿佛是在忍受着巨大的压力:“阿离,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莫笑离转过身看着南真紫鹭的样子,他的眼睛里滑过了一丝不忍,不过最后那一丝的不忍还是被冰冷的残酷所代替。莫笑离的嘴角有着一丝温暖得笑容,但是也仅仅是这样一丝而已,他叹气:“紫鹭,我自然是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这些,难道你不知道吗?” 南真紫鹭愣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早晨明媚的阳光居然也变得十分的炙热了。她抬头看着面前绵延的公路,想了很长的时间,最后才叹气:“你说的没有错,阿离,你本身就有很多的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说了这句话以后,她便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像是不这样的话立刻就会窒息一样:“可是,阿离,那些关于我的事情,你也不能告诉我吗?” 莫笑离只是淡淡得看了她一眼,“紫鹭,就算我是知道一些关于你的事情又能如何呢?这个世界上之所以会变得这么神秘,变得会有这么多的人愿意去探索,就是因为有无数未知的秘密存在。而秘密,就是永远都不会说出来的实话。” 南真紫鹭看着莫笑离,忽然一丝说不出来的凉意就这样涌上了心头,她直到了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天真得实在是太可爱了些,它甚至以为自己真的会是阿离最重要的人。她天真地认为阿离对她真的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可是,事实却往往是那样地离谱。她一瞬间有了一种很离谱的松懈。她微微得笑了一下,嘴角想向上提起。可是试了几次最终它还是放弃了,她看着莫笑离微微地叹气:“阿离,对不起,我一直以为我是最重要,现在看来却是不对的。” 莫笑离苦笑:“紫鹭。你确实是我最重要的人,但是,有时候事情并不是因为你的重要就要按照你的想法去发展地。”莫笑离说到了这里缓缓走到了南真紫鹭的身边伸出了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小紫鹭,我的小紫鹭,你终究要学会长大。你要知道你确实是我最重要的,可是,在这个世界上,你并不是所有人最重要的。”南真紫鹭塌下了肩膀,沮丧的说:“阿离。对不起。” 莫笑离轻轻拥住了南真紫鹭看着她身后的舒双翼笑起来,只见眨眼之间,他又变成了猫的样子。依偎在南真紫鹭地怀里。他扬起了头,伸出了粉红色的舌头。慢慢得将南真紫鹭的眼角地潮湿一一舔干。喵呜喵呜的叫了起来。 南真紫鹭笑了出来,紧紧地抱着莫笑离。接着转头看着几人说:“好了,我们走吧,不要再耽误了。”她一边看着自己地表一边皱起了眉毛:“都已经中午了,这个该死的司徒,居然耽误了我们几个小时地时间。” 舒双翼也看了一下手表:“只是感觉过了个把小时而已,没有想到已经快三个小时了。”他放下了手,然后拉一下荆棘,笑:“你还是干什么,有什么想不通的。” 荆棘呆呆的看着依偎在南真紫鹭怀里的莫笑离,眼睛就从来没有从它的身上拉开过,直到了舒双翼使劲的拉了一下才回过了神来:“哦,不,不,没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他深深得吸了口气后,苦笑了出来,有些惊魂未定:“我只是忽然发现,我对这个世界简直是知之甚少,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的事情不是吗?我还在这里很自我良好的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知道,其实现在看来,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舒双翼只是笑了笑,也不说什么,他清了一下嗓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很多事情确实是有为科学依据的,不过就算是这样的话又能怎么样呢?我记得有人说过,存在就是合理的,所以,不要太惊诧,保持一种平常心就好了。” 荆棘叹了一口气,点头表示知道了。他回头拉了一把还在呆滞中的魏延,苦笑着:“魏延,走了,我们要去绮罗了。” 魏延被这样猛地一推,吓得哇哇大叫起来,过了好一阵子才看清楚在自己面前的是荆棘,连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荆老大,刚才那个猫是不是变成人了!那个猫……”他的手指指着莫笑离,忽然闭上了嘴,诧异的看着南真紫鹭怀里的猫,变得结巴起来:“它、它、它、它不是,不是那个……” 荆棘一把抓住了他颤抖的手指,微笑:“他就是一只猫,黑色的猫,一只黑色的大猫,仅此而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不一样,你知道了吗?”魏延还是有些不解:“我明明……” “他就是猫。”荆棘看着魏延的眼睛肯定的说:“就是一直黑色的猫,你知道吗?” 魏延看着荆棘了好半天才缓缓点头:“是不是我看错了,我怎么会觉得这个猫变成了一个人呢?这怎么可能嘛,一定是我记错了。”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和魏延,嘴唇边上泛起了一丝淡淡地笑意,她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冲着几个人催促道:“快点走了吧,时间要到了,如果再不走的话,还不知道要什么时间才能到绮罗,我们又不是去旅游。” 三个拉拉扯扯的人这才记起最重要要做的事情是什么,连忙答应了一声,跟着跑了过来,回复了刚才的气氛,就好像那惊人的一幕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绮罗村子地边上有很多小吃摊一路摆开。来这里旅游的游客多是徒步的,所以中午时分正好是他们吃饭地时候。而这些小吃摊也迎来了一天之中生意最好的时候,每一张地桌子旁边都围满了进餐的人。 南真紫鹭快步走到了一个小摊子旁边。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几人连忙跟了过去坐下。看着桌子上还没有收拾的碗筷就知道是刚刚才有人走。而老板娘和两个小工忙得团团转,直到看见了几人已经做下了才快速的拿着一张抹布跑了过来,满脸堆笑的收拾起来。 南真紫鹭也不知道吃什么好,于是看着旁边桌子地人点了什么,自己也跟着点起了什么。而荆棘和魏延两个人对于吃这样的小摊子已经讳莫如深。但是周围确实没有任何一个饭馆可以吃饭,也只好硬着头皮点了一些热食。而舒双翼只是看着两人畏首畏尾的样子笑,和南真紫鹭要了一样的东西。 荆棘看着舒双翼的笑容,显得有些尴尬:“我是怕了,要是又这样来了一次不是要了我们的小命吗?”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瞪了一下眼睛,嗤之以鼻:“你们有什么好怕的,就算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好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蛊,能随便下吗?” 荆棘有些呆。他看着南真紫鹭奇怪的问:“什么蛊?难道蛊还是要分地吗?”说着他也不等南真紫鹭的回答,径直摇着头:“我就是有些怕了,不管是什么蛊。我是不吃冷东西了。” 南真紫鹭无奈得笑了起来,而她怀里的莫笑离更是喵呜喵呜地叫着。分明就是在嘲笑着荆棘和魏延两人的胆小。而两人也不管别人怎么说。说死也不吃冷食了。 魏延吸了一下鼻子说:“好像地味道,你们闻到了没有?” 舒双翼吸了吸鼻子。抬头四处找了起来:“这个地方哪里有荷塘啊?” 正好端东西上来地老板娘听见舒双翼的话笑了起来:“你地鼻子还真灵,在往前面走几步,过了那个弯后,你就你就能看见一片的荷塘了。” 舒双翼看着老板娘笑着:“大不大?” 老板娘一边在自己的围裙上擦着手,一边轻轻地捶着自己的腰:“大,大得很啊,这可是被叫做十里荷塘呢,你说大不大?” 舒双翼微微一笑,朝着老板娘点点头:“那一会要去好好得看一下。” 老板娘点点头:“你们吃着,我先去忙了。” 看着老板娘的背影,南真紫鹭微笑的看着他问:“怎么?看出来什么了吗?平时的你似乎跟陌生人没有这么多话。” 舒双翼也不隐瞒点点头说:“大家快点吃东西吧,吃完我们去绮罗村子里看看。这个老板娘的身上是有一股味道,但是,却不是蛊的味道,我想她要么是跟养蛊的人是邻居,要不就是经常走到的人,过一会我们进了村子在细细找吧。” 几人也只好如此,匆匆忙忙吃完了东西,才觉得肚子里有了点饱足感。告别了老板娘,几人没有走几步就看见一片荷塘,望也望不到边际。在荷塘的中间有一座大大的白色汉白玉石头牌坊,牌坊的前面是一座古典的石桥,接连着石牌坊和对岸的路。 “这才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荆棘也不管南真紫鹭和舒双翼同意与否,和魏延两个人就架开了摄影器材,咔嚓咔嚓的照起相来。 南真紫鹭看着两个人这副架势,生气得一跺脚:“你们两个也太过分了,也不管别人怎么样,见到了风景就立刻要拍!时间就是这样被你们浪费的!” 荆棘抬起眼睛看着南真紫鹭抱歉得一笑:“对不起了,要不你们先走,一会我们电话联系好了。” 舒双翼点点头,拉着南真紫鹭的手说:“好了好了,你也就不要在这里难受了,喊他们先在这里照相好了,我们先去村子里找个地方住下来,一会你们照完给我们电话,不要太长时间了,要不是我们就不等你们两个人了。” 荆棘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你们放心,我们照好附近的景色立刻就进去找你们。” 南真紫鹭恶狠狠地看了荆棘一眼,率先从桥上走了过去。 走过了石牌坊就是站在了村子的入口,南真紫鹭看着这座小小的村子,一种时光交错的感觉立刻就爬上了心头,她回头看着舒双翼说:“真奇怪,这个地方是不是很像几十年前的建筑?” 舒双翼看着这个到处都是古建筑的小镇子,笑着点头:“我一直觉得丽江很美,可是现在看看绮罗,我想,绮罗比起丽江来也不见得不美。丽江的建筑多是那种白族风格,而这里的房子看起来就是明显的徽派建筑。而且,绮罗有这样一大片的荷塘,立刻就会让人觉得犹如仙境一样,还有,绮罗的这个名字,实在就是美丽到了极点。” 南真紫鹭吃惊得看着舒双翼,好一阵子才笑了出来:“双翼,我说你要不要问问荆棘他们杂志社还要不要人了。”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挑起了眉毛:“怎么?你有什么问题?” 南真紫鹭笑:“问题倒是没有什么了,只是,我头一次发现你的文才确实不错,适合做个那种专门写旅游散文的编辑。” 舒双翼这时才臭屁起来:“怎么,你才发现吗?实在是太可惜了,我可是一直很有文才的人,你现在才发现实在不是什么伯乐。” 南真紫鹭笑出声音来,一边顺着村里子里面的小路朝村子里走去。 路还是火山石铺的路,灰黑的颜色看起来让人有一种古朴的安静。房子也还是一般的木头修建而成,但是那原本棕色的桐油在经过了无数的岁月后已经变得很是深沉和安静了。村子里面开着很多的小店子,里面摆放着那些的商品总是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舒双翼轻轻地叹息:“要不是我确认现在的年月,我想我几乎是穿越时空了。” 南真紫鹭闻言,轻轻回头看着舒双翼,恬静地笑了起来。正午的阳光从街道两边的屋檐中投射到她的身上,绝代风华。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刘家大院 绮罗的村子不大,活着说还是有点小的。 但是这个村子的面积却丝毫不能影响这个村庄的美丽。不过村庄小对于南真紫鹭和舒双翼来说却有一个相当大的好处,那就是,在这样小的地方里要找到谁家养蛊实在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南真紫鹭悠闲地跟在了舒双翼的后面,而莫笑离更为悠闲地跟在南真紫鹭的后面,这样的队伍看上去实在是有趣得要紧。可是南真紫鹭却没有一点觉得有趣,这个绮罗的村子虽然很小,虽然很适合找人,可是,偏偏外面却长了那么一大片的荷花,被这样荷花香气一盖,任何蛊的味道早就已经不见了。 南真紫鹭叹气,回头看着莫笑离说:“阿离,你怎么是猫而不是狗呢?” 莫笑离看着南真紫鹭喵呜大叫,表示着自己的抗议:“小紫鹭,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告诉,猫怎么了?你难道没有觉得猫不比狗更优雅吗?” 南真紫鹭摇摇头:“我可没有这么觉得,猫和狗似乎都是四条腿走路的家伙,哪里里有没有优雅或者更优雅的说法。” 莫笑离不屑的哼着自己鼻子:“哪里说的没有区别,你也不想想,被人叫做猫妖和狗妖的感觉能是一样的吗?狗是什么样的动物,一天到晚没有命的疯,哪有我们猫这样宠辱不惊,哪有我们这样的优雅,你说说看是不是这样?” 南真紫鹭却不理会莫笑离这样的种族优越的说法,只是笑得很开心:“在我看来,其实猫和狗最大的区别就是猫比较懒。狗比较勤快。” 莫笑离几下跳到了南真紫鹭地面前,弓起了自己的脊背,身上的皮毛。几乎全部竖了起来,瞪着南真紫鹭大叫起来:“你这简直就是污蔑我这么高贵地种族。太可恶了。” 南真紫鹭低头看了一眼正在抗议的莫笑离,扯了一下自己地嘴角,露出了一个敷衍地笑容:“可恶?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要一只不愿意帮忙的识蛊灵猫,不如要一只听话的狗。” 莫笑离看着南真紫鹭悠闲地从它的身边走了过去。抓狂地开始使劲抓起地面来,用来表示自己心中的不平衡。“我不喜欢你了,小紫鹭,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南真紫鹭对于莫笑离那种有失身份的举动表示很无耻地鄙视:“容我提醒你一下,你想要继续抓地板是没有什么关系了,可是你是已经活了五百年的灵猫了,说白了你都快成仙了,请你做些符合仙人身份的举动好吗?莫笑离同学。” 莫笑离抬头对着南真紫鹭那皮笑肉不笑的面孔,挥舞着自己的爪子。欺骗自己已经抓在她的脸上了:“反正在别人的眼睛里我只是一只猫,就是一只猫而已,我要你管!” 南真紫鹭无趣地耸了下自己地肩膀笑着朝前面走去:“那你继续。当我白说而已。” 莫笑离晃了下头,带着一点伤心的神色。尾巴也不在骄傲地翘着。而是无精打采的拖在了地上,一副霜打茄子地样子。实在是让人于心不忍。南真紫鹭却装作没有看见,几步就跑到了舒双翼的身边,将他地胳膊紧紧地挽了起来:“双翼,你有没有一点线索?”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笑靥如花地样子,有些诧异地扬起了眉毛:“紫鹭,看起来你好像是很高兴的样子。” 南真紫鹭嘿嘿笑:“是有那么一点点。怎么,你有没有找到线索呢?” 舒双翼叹气:“别说了,这里地荷花香味实在是有些太重了,我除了荷花的味道别的就根本什么都闻不到了,真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南真紫鹭看着这街上的房子,叹息:“要不是我们就一间房子一间房子找好了。” 舒双翼看着更在南真紫鹭后面无精打采的莫笑离,有些奇怪:“它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很没有精神?是不是生病?” 南真紫鹭看了一眼莫笑离,嘿嘿笑着:“也许就是生病了吧,怎么了?双翼你什么时候也那么关心起阿离的身体健康了?”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一脸坏笑的样子说:“我主要是想了解一下,这个识蛊灵猫要是生病了要不要看兽医,还是它治疗的方法和一般的猫咪也是一样的。” 南真紫鹭听到了这里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她看着莫笑离说:“阿离,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兽医?”莫笑离抬头看着南真紫鹭龇牙咧嘴:“你的心眼真小,小紫鹭,我不就是没有告诉点事情嘛,你就这样打击报复我。” 南真紫鹭看了看莫笑离,又看了一下臭美莫展的舒双翼,忽然笑了起来。她放开了莫笑离的手臂,缓缓蹲了下来,轻轻地抚摸这莫笑离的头:“阿离,这样吧,你告诉我这个镇子里的蛊在什么地方,我就不和你计较你有事情瞒着我了,你说怎么样?” 莫笑离看着南真紫鹭一脸的坏笑,实在是不想答应,但是又想了想自己以后的生活,如果现在不答应的话,真的不知道南真紫鹭兴起时候会怎么折磨他呢,也许会把他从三楼丢下来吧。想到了这里莫笑离忍不住抽动起自己的脖子,真的是太可怕了。 南真紫鹭见莫笑离一脸天人争战的样子,也不急着催促,只是幽幽地说:“怎么样?” 莫笑离看了一眼南真紫鹭委屈到了极点,想来想去,最后之后妥协的点头:“好嘛。我知道了,但是你以后不许打击报复我!” 南真紫鹭连忙摸了摸莫笑离的脊背,“你想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是那种人吗?我可是光明磊落的人哦,怎么可能随时想着打击报复你呢!” 莫笑离却不认可的嘀咕着。然后轻轻地走到了两人地前面说:“好了,我带路,你们跟这我就是了。我不会走太快的。” 南真紫鹭点点头,看着莫笑离磨磨蹭蹭走到了两人呢的前面。顺着路走了起来。她也站起来,对着舒双翼笑:“双翼,我们跟着阿离就可以了,它带我们去找。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吃惊得问:“天。既然可以让它去找,那么你刚才为什么还一个劲地喊我去找呢?你当我也是识蛊灵猫吗?” 南真紫鹭拉着舒双翼跟在了莫笑离后面走着:“你当我愿意吗?阿离是不愿意去帮我找蛊的,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不愿意,它不是识蛊灵猫吗?说白了就是干这个地,也不知道抗拒个什么劲。” 舒双翼看着莫笑离走来走去的背影笑了起来:“你也是的,它可是有几百年年龄的灵猫,大大小小也算是一个半仙了,让你怎么玩就怎么玩,能说的过去吗?仙人也要有仙人地体统好吧。” 南真紫鹭只是吃吃地笑:“对了对了。你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可是,我就是喜欢使唤他呢。你难道不知道使唤一个灵猫其实是一件很过瘾的事情吗?” 舒双翼看着在街道两边不停穿梭着的莫笑离,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为它实在是不平:“莫笑离在干什么?干什么跑过来跑过去?” 南真紫鹭摇头:“也许是闻味道吧。我也不知道,不过知道或者不知道都不重要。我们跟着他走,一会就能找到我们要找的人了。”南真紫鹭说的没有错,两人一路上都在紧紧地跟着莫笑离,直到它坐在了一户很是堂皇的院子门口,喵呜得叫了起来。 南真紫鹭抬头看着这座大院子,不由得心生敬佩。这户人家看起来很有钱,至少是祖上很有钱,逛逛这个院子的大门就已经比两边人家的房门高出了一半,看上去实在是有点鹤立鸡群地味道。在院子外面的墙上有一块内嵌式的大理石碑,上面刻着这座宅子地由来:“始建于1921年,1931年完工,历时十年,属于典型的中西何必递进式地四合院。” 南真紫鹭咋了一下嘴巴:“这么大地一座院子,修了十年的时间,可见这家地主人在原来一定是极为显赫的。”她叹气,看着莫笑离问:“阿离你有没有弄错,是这个地方吗?” 莫笑离哼着鼻子:“你要是质疑我的能力的话,那么谢谢你,下次不要再来找我了。” 南真紫鹭一听他还有下次,笑得愈发的开心起来:“我当然相信你,只是……”她抬头看着这大院子,苦笑:“只是这个院子怎么看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院子,这样的人家怎么会是养蛊的呢?养蛊的不都是家里比较穷的人吗?” 莫笑离哼着鼻子说:“大户人家就不养蛊了?你这个是什么想法,你知道不知道,原来的大理国王妃也还是养蛊的,养蛊这个东西,虽然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但是可是不挑身份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局限。” 舒双翼听着两个人用着自己能明白的语言一来一往吵得不亦乐乎,不禁摇头:“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这样争来争去,到底是不是我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南真紫鹭愣了一下:“你说进去?这个可是人家哦,虽然是重点保护文物,可是这里面还是有人住的好不好。” 舒双翼摇摇头,笑着刮了一下南真紫鹭的鼻子:“你不去试试看你又怎么知道不可以呢?”他说完直接就走了过去,轻轻敲起了院门。没有多少时间,就听见一个又软又糯的声音从院子里面传了出来,“是谁在敲门啊?” 舒双翼彬彬有礼地回答道:“您好,我是一个游客,看见了您家的院子很特别,想进来看看,请问可以吗?” 舒双翼的话音落后,就听见院子里面再也没有了生息。南真紫鹭侧着耳朵听了一会说:“我就说吧,不会有人愿意让你进去看了,这是别人家,又不是旅游景点,你说进去就进去吗?” 南真紫鹭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那道厚厚的房门幽幽打开了一条缝,从这道缝隙中探出了一个女子来,她长得并不美丽,可是却婀娜多姿,细腻的皮肤上有着健康的光泽,乌黑地头发,浅浅地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她看着门口敲门的舒双翼笑:“是你敲门?” 舒双翼连忙点头,冲着女子展露出了一个很是温暖的笑容:“是的,是我敲门,我看见你们家的院子实在是与众不同,又加上上重点保护建筑,就实在忍不住问问可不可以进来看看。” 那个女子看着舒双翼阳光一样温暖的笑容,咬着嘴唇想了一阵子说:“我的母亲病重,并不是很喜欢客人来访,真的不好意思。” 舒双翼看着女子那星辰一样的眼睛看了一阵子,微微垂下了眼帘:“是这样的吗?那么真是不好意思,打搅了,那我们就告辞了。”说着又冲着女子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女子看着舒双翼,张了张嘴唇,好一阵子才说:“算了,你们进来吧,但是不要大声说话好吗?我的母亲实在是不喜欢吵闹。”舒双翼露出惊诧的神色,然后点点头,转头朝着南真紫鹭招手,一边对着这个女子说:“这个是我的女朋友南真紫鹭,我是舒双翼,可以知道小姐的名字吗?” 女子看了一眼南真紫鹭冲她点点头,一脸恬静。她侧着身子让两个人进了院子,一边笑着说:“我叫刘绮罗,就是这个绮罗村的绮罗。” 舒双翼的眼睛一亮:“真的是好名字,刚才我还在和我的女朋友说,绮罗村最美的莫过于这个名字了,没有想到小姐居然也叫做这么美的名字。” 刘绮罗听闻以后,脸上微微翻起来一阵羞涩的笑容,她低下头了头,露出了修长白皙的脖子:“我的父亲也是这样说的,现在能听到你这样的夸奖,真的是觉得很高 舒双翼却只是笑,眼睛穿过了刘绮罗的笑容一直落在了院子里。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刘绮罗 这是一个宜中宜外的院子。 明显的晚清时的建筑风格,院子里所见得到的地方无不是精美的雕工。不论是柱子上,石墩上,梁栋上,还是门楣窗格上,甚至是一块块并不显眼的地砖上都雕刻上了活灵活现的花纹。它们有的是人物,有的是动物,还有植物,不过无一例外的,这些雕刻的花纹都是活生生的古董。整个院子里洋溢着一种清香,南真紫鹭使劲的吸着自己的鼻子,然后问:“绮罗姐姐,你们家里是有荷花是吗?好香的味道,跟村子口的那些香味是一样的。” 刘绮罗微笑:“嗯,没有错,在后面的院子里确实是有一院子的荷花。你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南真紫鹭连忙点头:“当然是要去看看的,在自己家的院子里种上满满的荷花,可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只可惜,我家实在没有这么大的地方,你们家可是真大。” 刘绮罗捂住了嘴角,微微笑着:“大可没有什么好的。”刘绮罗指着这个四合院说,“你看看,这都是楼上楼下的,还都是木头建筑,再加上后面那么大的一个院子,每次打扫起卫生来,可是累死个人。南真紫鹭打量着这座实在是美丽得有些过分的院子说:“难道都是你在打扫吗?” 刘绮罗点点头:“是啊,我们家本来是这里的大户人家,可是在上面几代的时候就败落了,家里面的人丁也就逐渐稀少起来,到而来我爸爸那一代。就只有他一个独苗了,可是偏偏的,我妈妈就没有给爸爸生下个儿子。到了我这里也就算是断了香火了。” 南真紫鹭拉这刘绮罗地手笑:“绮罗姐姐简直是说笑呢,怎么会是断了香火呢。姐姐要不就是招个女婿好了,这样你们家不就有香火了吗?” 刘绮罗呵呵一笑:“你的说法倒是和我妈妈一样的,她也说是招个上门女婿算了。不过,我想一直守着这座院子,可能不会有男人愿意上门地。南真紫鹭笑了起来。指了指身边的舒双翼说:“这样好了,我把他给你做上门女婿。” 刘绮罗地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起来,她看着舒双翼连忙摇头,“你可千万不要开玩笑,这个可是你的男朋友,怎么能随便说给我做男朋友呢?” 南真紫鹭看着刘绮罗的脸,笑得愈发的开心:“你要是不满意他的话,我还有两个朋友呢。你看看,要不要再找那两个人看看?” 南真紫鹭说得半真半假。可是刘绮罗却是听得连连摆手,“你可千万不要乱说了,这样说着真地是会吓死人的。不要这样了,我还是带你们看院子比较好了。” 刘绮罗带着两个人想要走到后面的院子里去看看。可是舒双翼却站在通往后院的走廊墙边上。盯着一副老照片前面出神起来。南真紫鹭见状也凑了过来,看着满墙的老照片问:“你在看什么?” 舒双翼也不说话。只是伸手指了指自己面前一副比较大的照片说:“我在看她。” 南真紫鹭顺着舒双翼的手看了过去,这是一张黑白的照片,上面是一个女子。她问道:“绮罗姐姐,这个女子是谁啊?” 刘绮罗走了过来,看着照片上面的人,脸上露出了恬静优雅地笑容。她伸出了手轻轻地抚摸着照片上的女子。只见那个女子穿精美的旗袍,望着门外大片徽派民居和碧玉般地池塘拈花而笑。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脸上地笑容,这并不是一般我们照相时地做作的笑容。这个女人脸上地笑容贵族式的,是几代富贾都受过良好教育后沉淀下来的。 南真紫鹭看这照片上的女子的摸样,其实眉眼之间是有很多地方和刘绮罗相似的地方的,她便大胆的说:“这个女子是绮罗姐姐的家里人吗?” 舒双翼笑了出来:“这个还用问,自然是她的家里人,要不是她的家里人,照片怎么会挂在这个地方呢?紫鹭,你有的时候确实是傻得有些让人无可奈何。” 刘绮罗听着舒双翼的话,笑出声来:“是啊,这个是我的奶奶,她就是在院子里照的。”她指了指那个女子身边的窗户说:“你看,她旁边的这些窗户,就是我们家后院现在的窗户,这窗户的雕工是很精致的,在当时全部都是人工的情况下,这样雕工的一扇窗户是要足足一百个银元的。”南真紫鹭盯着照片上的窗户,忍不住惊呼:“什么!你说这样的一扇窗户是要一百个银元!双翼双翼,一百个银元放在现在要多少钱?” 舒双翼摸了摸南真紫鹭的头笑:“反正不会便宜,没有五万也有三万吧。” 南真紫鹭只觉得自己的肉忽然就这么疼了起来,她皱着自己的眉毛说:“天啊,用五万块钱就弄一扇窗户,绮罗姐姐,你们家里还真的是有钱得有些过分了!” 刘绮罗哈哈一笑:“那都是原来的事情了。我的祖上是在这里有名的商人,钱确实不少,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富不过三代的原因,修了这个宅子后,好像就一年不如一年了。到了我这里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可是天天赋闲在家的宅女,要不是我妈实在是身体不好,我可是想把这个院子一锁,上别的地方打工去了。” 南真紫鹭看着墙上的照片,原来的刘家果然是个人丁兴旺的家庭,不过越到后期已经人越少了,她不无可惜的说:“你们家就这样放着真是可惜,要不是开放了收点门票也好。” 刘绮罗摇头:“不要,现在的游客一点也不爱护的,他们来这里啊,我要是什么地方没有看到,搞不好明天我家不是这里坏了就是那里坏了,或者什么东西不见了,那不是心疼死我。”说着她指着后院里的一块断掉地砖说:“这块地砖原来是盖在前院的,就像现在的下水道盖子一样的功能,都已经放了七十多年了,也没有坏,可是我原来开放了三天就被游客生生得给我踩断了,让我妈哭了好几天。所以,要是开放给游客的话,还不如我自己直接一把火烧了算了。” 南真紫鹭点点头,跟着刘绮罗走到了后院:“其实现在的游客也并不是人人都素质不好了,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刘绮罗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笑:“看见没有,这就是我家的后院,好看吗?” 南真紫鹭瞪大了眼睛看着眼睛前面的这一切,简直不敢相信,她喃喃自语:“这真的是你家吗?不会吧,天啊,这么大的院子,这么大荷塘!还有亭子!天!绮罗姐姐,你们家的祖上真的是太有钱了,这个院子怪不得是要建造有十年的,光是这个荷塘就能建个两年吧。” 刘绮罗捂住了嘴笑了起来:“你要不要过去看看,现在的荷花开得正好。” 不等南真紫鹭答应,就听见前院的传来了一个声音:“绮罗,是有人来了吗?” 刘绮罗的脸色一怔,然后轻轻的对两人摆手,接着大声的回答:“嗯,有两个朋友过来看看我们家的院子,妈,是不是吵到你了?我们小声一点。” “怎么?来客人了吗?为什么要在后院呢?快点到堂屋来吧,给客人倒茶啊。”那个和善的声音一边说着,一边伴随着轻微的咳嗽声。 刘绮罗看着两人耸了一下肩膀笑:“走吧,我们到前面堂屋去,我妈可能是醒了。”说着她就朝前走去。 走在她身后的南真紫鹭和舒双翼相互对视了一眼,舒双翼小声的说:“出现了,就是那个女人。” 南真紫鹭微微愣住了,她压低了声音说:“不是刘绮罗?” 舒双翼摇头,“虽然她身上的味道很重,那是经常和她妈接触的缘故留下的吧,可是并不是她,在这个院子里,真正养蛊的人应该是她妈。” 南真紫鹭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接着叹息:“是这样的吗?那么她的父亲……” 舒双翼抓住了南真紫鹭的手摇头:“不要乱想,一切等我们见过了那个女人再说。” 南真紫鹭点点头,跟着舒双翼朝前院走去。路过过道的时候,南真紫鹭将自己的脚步放得很慢,她静静的看着墙上的照片,终于找到了在墙上最新的一副全家福。 一个富贵的女子抱着一个小小的女孩,身后站着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欧阳镜 那个女子穿着缎子做得旗袍,还稍显稚嫩的脸上已经早早得堆上了属于妇人的沉稳。南真紫鹭最后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照片,然后从照片上将目光收了回来,几步就跟上了已经走远的舒双翼,慢慢走进了堂屋。 堂屋里的装饰也是晚清的风格,中间挂着一副很大的山水画,而两边挂这一副对联,字体苍劲有力,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来这不是普通人写得出来的,一定是有点实力的行家里手的字。在对联的下面是一个高高的案几,上面整齐摆放着几盘时下的水果,案几的其面就是一张雕刻十分精美的桌子,桌子的两边是两张红木的椅子,这就是堂屋的主人位了。 而在主人位的两边各摆放着三张红木椅子,椅背上都统统镶嵌着一块圆形的大理石,上面的花纹各异,形态别致。在椅子的中间摆着小小的用来放茶水瓜果的小茶几。客厅里的地面是用昂贵的青花砖做的,上面雕琢着细致的花草,而在整个客厅的正中间铺了一块具有浓郁缅甸特色的提花地毯。 在堂屋里站着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子,她的面孔比照片里苍老了不少,不过,却依然有着让人折服的贵族气势。虽然脸上轻薄的脂粉掩饰不住她的病容,可是她依然把自己收拾得十分的利索,一头乌黑的头发整齐的梳着,脖子上带着一条圆润的珍珠项链,而白皙的手腕上带着一个碧绿的镯子,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从照片里走出来的民国贵妇人。她看着舒双翼和南真紫鹭露出了亲和的笑容,她冲着两人微微点了一下头:“欢迎来我们家玩,绮罗快去泡茶。怎么也不带客人坐下,就在院子到处地闲逛呢?” 刘绮罗先将自己的母亲扶着走到了主人位的椅子上:“妈,这个我知道。你先坐着吧,自己身体本来就不好。还到处溜达,真是不让我放心。” 女人慈祥地看着刘绮罗,只是笑:“你这个丫头,不要怠慢了客人呀。” 刘绮罗点点头,对着两人笑:“你们先等一下。我去给你们倒茶,一会就回来了。”说着她跑了出去。 舒双翼看着刘绮罗跑出去的背影出神,半天不说话。 南真紫鹭看着刘绮罗地母亲,在心里面忍不住叹气,这样的一个女人居然是养蛊出身的,这让她多多少少有些难受。如果她生得一脸的奸诈或者凶狠就好了,那么收拾这样的人可就不用讲什么情面了,可是却偏偏是这样地一个女人,让人怎么也不忍心起来。“阿姨。您的身体不大好吧。” 绮罗母亲点点头,伸出了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头发笑:“是啊,我的身体一直是不太好的。自从她的爸爸走了以后,我的身体就愈发的不好起来。一年不如一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人就会没有了,现在想想看。要是我没有了,大概最接受不了地就是绮罗吧。” 南真紫鹭听着她的话一时间不知道接什么话好,只有楞在那个地方。空气里充满了一种凝重的气氛,南真紫鹭偷偷抬眼看着眼睛地这个贵妇人,实在有些不明白,要是一般的家长对于儿女地朋友大概也只是露下面就会走了吧,可是为什么这个女人不但没有立刻抽身离开,还是慎重地打扮了出来见他们呢? 就在南真紫鹭还在胡乱的猜测地时候,刘绮罗端着三杯茶水走了进来,然后放在了几人的面前说:“快点喝水吧,走了一路是不是口渴了?” 绮罗的母亲端起了那茶碗,轻轻将上面的茶叶吹到了一边,她抬眼看着刘绮罗笑:“绮罗,你也很久没有朋友来了,不如今天就留他们住下吧。” 刘绮罗愣住了,她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还没有说什么,就听见南真紫鹭连忙摇头:“这不好的,阿姨,我们还有两个朋友,现在在村子里照相呢,怎么好打扰您呢,不用了,我们和绮罗姐姐也是今天才认识的,不用打扰了。” 绮罗的母亲看着南真紫鹭,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摇头说道:“今天才认识又能怎样呢?相逢就是有缘,你们就住下吧,你们的朋友一会来了也让他们住下吧,反正我们家里的房子实在是多,不用担心住不下的。” 刘绮罗听到母亲这么说,虽然还是有些吃惊,但是很快就点头笑:“是啊,反正家里也房子多,你们就住着吧,家里的菜没有了,我去买一点,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好了。”说着也不顾南真紫鹭的反对,转身就离开了。 刘绮罗走了以后,屋子里又陷入了一阵死一样的沉默里。南真紫鹭看着身边的舒双翼静静地端起来茶碗,不慌不忙喝起茶来:“是雨前的龙井,好茶啊。” 绮罗的母亲看着舒双翼的侧脸静静地笑,然后放下了手中的茶碗:“我也喜欢雨前的龙井,一直都很喜欢。虽然云南是特产普洱茶,可是,我怎么喝也觉得那普洱不如这龙井清香。” 南真紫鹭不懂茶,只好端起了茶碗胡乱的喝着,就当是解渴好了。 舒双翼放下了自己的茶碗,坐直了身子,看着绮罗的母亲笑意盈盈。他冲着她点头:“我是舒双翼。”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介绍了自己,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也跟着舒双翼介绍自己:“阿姨,我是南真紫鹭,是他的女朋友。” 绮罗的母亲看着两人,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笑容:“真好,你们真的很好,看起来就是郎才女貌的样子,很相配。”说着她长长叹出了一口气:“要是,绮罗也能有一个托付终身的男子就好了,那么我也不用这样熬下去。” 南真紫鹭连忙安慰着:“阿姨,你不用担心,缘分这个东西是很玄妙的,说不定绮罗姐姐很快就能找到她心爱的人了。” 绮罗的母亲感激的看了南真紫鹭一眼,她的唇边有着淡淡的笑:“你真的是个好孩子。”她深深看着南真紫鹭:“能遇见你们这样的好孩子,也许是件很好的事情。”南真紫鹭被她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可是却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问起,想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绮罗的母亲又把自己的目光看向了舒双翼:“我,我叫欧阳镜。” 欧阳镜的自报家门让南真紫鹭和舒双翼都愣住了,两个人看着她半天回不过神来,最后还是舒双翼笑着点头:“哦,很好听的名字。”欧阳镜却看着舒双翼那有些尴尬的笑脸点头:“谢谢你的夸奖。”说罢,她便不在开口,只是看着两个人,脸上一直带着沉静的微笑,看不出任何悲喜的微笑,让人实在是不明白它在想些什么。 时间就在这样的安静中一分一秒的过去,忽然,欧阳镜说:“你是叫舒双翼吗?” 舒双翼看着欧阳镜点头:“是的,阿姨,我是叫舒双翼。” 欧阳镜点点头:“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舒双翼脸上的笑容在听见欧阳镜的这句话以后僵硬成了一片,他抽动了一下自己的嘴角:“你说什么?阿姨,我不是很明白。” 欧阳镜吃吃地笑着:“你们这些小孩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这个事情我都不忌讳的,你们又有什么好忌讳的。我说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来杀我。” 舒双翼坐不住了,他有些慌乱的看着欧阳镜,这样的情况是他没有料想到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养蛊人弄到这样一个狼狈不堪的被动局面上来。他看着欧阳镜,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好,只好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欧阳镜笑了笑:“你有没有不安的呢?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宿命嘛。从我开始知道蛊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了这样的宿命。从他死了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无时不刻的在等着这样的宿命的到来,我还以为到我死都等不到你的到来了呢,没有想到你却在我即将要放弃的时候来了,看来老天并没有放弃我。” 舒双翼看着欧阳镜叹气:“可是,我并不认识你的。” 欧阳镜摇头:“认识与不认识又有什么样的关系呢?我只是知道,我是养蛊人,你是抓蛊人,这样就足够了。我这个养蛊人一直在等着你这个抓蛊人来结束我的生命,事情就是这样而已。” 看着欧阳镜说得无比的轻巧,舒双翼叹气:“你让我觉得有些压力。” “为什呢?”欧阳镜清亮的眼睛里看起来如同孩子一样天真。 “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一心求死的养蛊人。”舒双翼叹气:“你真的不一样。” 欧阳镜看着舒双翼笑着:“其实不一样,我只是一个母亲,是一个死了爱人的女人,只是一个行尸走肉而已,而我早就已经不想在活下去了。如此而已。”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过往(上) 舒双翼看着欧阳镜,而后者也在看他。欧阳镜的眼睛十分的明亮,乌黑得像是一颗浸泡在水里的宝石,但是,这却是一颗没有任何光芒的宝石。在岁月和伤痛的洗礼下,这颗宝石已经变得暗淡微尘,没有丝毫的光彩和生机,或许欧阳镜自己说的是对的,她早就已经成为了一具会说话,会睡觉的行尸走肉了。 南真紫鹭看着两人,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一阵酸涩就这样涌了出来。她的鼻子微微的发酸,眼眶也开始觉得热了起来。南真紫鹭仰起头看着那雕刻精美的房梁,一种叫做无奈的情绪就这个将她一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欧阳镜其实非常的年轻,就这样看去,她保养得极好,脸上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不过,她的身上却时时刻刻散发着一种叫做颓废的气息,这种气息与死亡带来的悲伤极为的相似。舒双翼忍不住想,这样一个美丽而优雅的女人,她到底经历过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不堪。他叹气,抬头看着欧阳镜那张细腻白皙的脸庞苦笑:“可以告诉我,你的蛊究竟有多少时间没有吃过东西了。” 欧阳镜怎么也没有想到,舒双翼看了她这么长时间,却问出了如此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她微微愣了一下,而后认真的思考了起来,好一会以后才说:“其实,到底有多少时间没有吃东西我也不记得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有十五年了。” 舒双翼瞪大了眼睛看着欧阳镜,不可置信:“你说什么?十五年?你的蛊已经有十五年没有吃东西了吗?” 欧阳镜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她不好意思的抓了一下自己光滑地发髻,而后笑得坦然:“是的。十五年了,自从他不在了,我的蛊也就再也没有吃过东西。” 舒双翼摇摇头。觉得十分地匪夷所思:“难道这十五年,你的蛊一直是在吃地精血吗?” 欧阳镜坦然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微笑了起来:“是吗?难道已经这样的明显?我竟然已经苍老到没有办法隐瞒自己的年龄了吗?” 南真紫鹭的心更加酸楚起来,她站起身子,缓缓地走到了欧阳镜地身边,然后蹲了下来,握住了她的手。欧阳镜的手保养得非常仔细。白皙柔软,这样的一双手应该是来写字、画画,是应该来弹琴的,可是,这样美丽的一双手为什么却偏偏养了蛊呢?南真紫鹭叹气:“你的手好凉,人都说手和心是一样的温度,那么你的心是不是也已经冰冷刺骨了呢?” 欧阳镜任由南真紫鹭握着自己地手,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意:“也许吧,也许早就冷得让我自己都已经不认识了。我原来以为。我自己做得都是一些好事,可是,直到最后才明白。我这哪里是做得好事,我这是害死人的魔鬼南真紫鹭摇头。连忙说道:“不不不。你不要这样想,不会的。你怎么会是害人地魔鬼?” 欧阳镜抽出了一只手,轻轻地抚摸这南真紫鹭的脸庞,然后微笑起来:“你真地好看极了,就好像是当年地我一样善良天真,我曾经以为这个世界上不是一就是二,不是黑就是白。世界确实如此,可是,人心不是世界,人心是没有办法非黑即白,人心也没有办法一是一、二是二。你知道吗?人的心里长了一根毒刺,这根毒刺叫做欲望,没有人可以把它拔掉,没有人,就是因为有这样地欲望,才会有了我这样的魔鬼。” 南真紫鹭的心好像被人狠狠地揉碎了一样,疼得她几乎哭了出来:“为什么要这么说?这个世界不是很美丽,不是充满了信任和希望吗?” 欧阳镜颓然得摇头,她叹气,“如果,你们愿意,我想讲个故事给你们听。” 南真紫鹭点头:“当然,我们当然是愿意听的。” 舒双翼也看着欧阳镜点头:“您讲吧,我们会对您说的故事认真倾听,守口如瓶。” 欧阳镜笑了起来,她看着舒双翼说:“你不愧是世界上最后一个抓蛊人,你的心真的敏锐到了极点。”说着,她微微垂下了脖子,紧紧握着南真紫鹭的手,似乎是在寻找一丝安慰,一丝支撑。像是在思量怎么表达一样,欧阳镜一直不说话,直到过了一阵子才缓缓开口:“我的母亲就是养蛊人,而我的父亲是被我母亲的蛊吃掉的。我的母亲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背着我,她让我看着,让我好好地学着。而童年的我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将母亲做得事情记了下来。” 欧阳镜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脊梁挺得笔直:“我的母亲是个没落的大户人家的女儿,她受过良好的教育,原来也是留过洋的女子,在我的印象里,母亲一直是个美丽、高贵的女人。用现在的话说,她有一点自恋,她总是认为这个世界上她是最美丽的,她不能容忍任何一点不完美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而她的出身就是她生命最大的不完美。母亲经常为了这个事情黯然神伤,我小的时候常常看见母亲坐在自己的院子里,脸上带着一种不可侵犯的高贵,只是转头之间,会发出轻轻地叹息。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母亲在她四十三岁的时候生下了我,在我上面有六个哥哥,一个姐姐。可是,你们知道吗?我那六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死了,他们是被母亲杀死的。” 南真紫鹭瞪大了眼睛看着欧阳镜,一脸不相信的神情,她微微摇头:“不会的吧,怎么可能,虎毒不食子啊。” 欧阳镜笑得苍凉:“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一直觉得母亲是心理有毛病,她对完美的追求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她不许自己的孩子离开自己,她认为那是一种背叛,所以。当一个孩子长大了,要离开她地时候,她就会下蛊。杀了他们。”欧阳镜叹气:“我从出生开始,就一直目睹这样的杀戮。一直到母亲死去。” 南真紫鹭咽了一下口水:“你是说,你的母亲杀了你所有地哥哥姐姐,就是为了不许他们离开自己去外面吗?” 欧阳镜点头。 “那你的父亲又是怎么一回事?”南真紫鹭着急得问着。 “父亲?”欧阳镜抬起了眼睛看着南真紫鹭,她地脸上有着一点惊喜:“我的父亲是个教书先生,一脸儒雅的摸样。就是家里面穷了些,不过,他很爱很爱我的母亲,就算我的母亲一次又一次地杀了自己的孩子,他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爱着她。” “你的父亲知道你母亲养蛊?”南真紫鹭吃惊极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欧阳镜:“天,我们找了这样多的人,基本配偶是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养蛊的,你的父亲居然知道?” 欧阳镜笑着点头:“我的母亲养得是情蛊。这个情蛊其实不仅仅是男女之情,更多的是有亲情,友情。只要是这个世界上有情地地方,那么情蛊都是可以用到的。”欧阳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我母亲还没有嫁人地时候。就经常有人来她那里求蛊。你们也知道我们这里是侨乡。离国外也近,原来的时候都是出去做生意地人。这男人一出去,就好像断了线地风筝,你怎么都收不回来了。那个时候留在家里的多是一些老弱妇孺,而男人呢,一出去,少则半年,多则几年,就是不愿意回来。外面地世界真得有那么美丽吗?总之,男人们回来的时候若不是嫌弃自己的妻子已经老了,就是带着年轻貌美的小妾回来。在外人看来,这里确实是商贾林立,可是谁又知道呢,这人人仰慕的侨乡背后有多少女人的恨,有多少女人的泪水。” 南真紫鹭也不说话,只是轻轻抚摸着欧阳镜的手,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于的,倒不如静静的听她诉说更好一些。 “女人都是兔子,平时温顺,可是到了逼急眼的时候也是会咬人的。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最毒不过妇人心,可是妇人素日里那里有这样的狠心呢?那是因为伤透了心罢了。于是她们都来找我的母亲找去那情蛊,这侨乡的男人也就老实了不少。可是,总是有人偷腥的,所以,我母亲的蛊那个时候可是风生水起,十里八乡没有人不知道的。”欧阳镜笑着,像是在诉说着一件让她非常开心的事情:“按理说,我母亲这样的女人是不会有男人敢娶的,可是,我的父亲却偏偏不信邪,将我的母亲风风光光娶了回去。他们一直很幸福,母亲大概认为父亲的爱弥补了她生命里最不完美的东西吧。”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亲手杀死你的父亲?”南真紫鹭心酸的问着。 “为什么?我其实也想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在想这个世界上只有父亲是真的对我母亲好的,他不但对我的母亲不离不弃,更是对她宠爱有加。可是,你们知道不知道,有时候爱也是一种毒,这种毒比别的毒更加要人的性命。”欧阳镜看着几人苦笑:“与其说我的父亲是被我母亲杀了,倒不如说我的父亲是被他给我母亲的爱杀了。我的母亲杀了这么多的孩子,就算我的父亲爱他,可是情感上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不是吗?他变得不愿意回家,不愿意看见我的母亲。我直到后来才了解我父亲的感受,一个人爱极了一个人时候其实也是恨极了她,我的父亲对于我的母亲就是如此。母亲也知道自己的错,所以,她并不敢去怪父亲。你们可知道,我的母亲到了最后变得非常的可怜,她一生下蛊,可是,她却偏偏没有给父亲下蛊,她不敢,她不愿意。父亲那个时候回家从来不看母亲眼,甚至看见她就咬牙切齿,我一直觉得父亲恨母亲入骨,可是,有次晚上我起夜的时候却看见父亲跪在母亲的床前,不停的亲吻这她的脸庞,我才明白父亲的心里是怎样的爱着她。” 欧阳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世界上的事情为什么总是要这样呢?父亲是自己吃了母亲的蛊的。然后他就到外面不停的找女人,每次回来鲜血淋漓,看着父亲的样子母亲除了哭以外就是给他包扎好伤口,然后父亲再次离开,回来后又是鲜血淋漓,这样的日子不停的上演,直到最后,母亲杀了他。我死都忘不了,母亲看着父亲的眼神,那是一种无比依恋无比欣慰的眼神。我父亲死的时候我已经十六岁了,我的母亲将她的蛊给了我,她说,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背叛,你要记得,你的使命是让这些背叛变得少一些,你要保护那些真的是在爱别人的人。就是母亲的这句话,让我走了不归路。” 南真紫鹭看着欧阳镜有些不理解:“不归路?为什么是不归路?” 欧阳镜拍拍南真紫鹭的手笑:“你快起来吧,绮罗要回来了,以后的事情我找时间在告诉你们,现在不要让她看出什么端倪来。” 南真紫鹭点点头,放开了欧阳镜的手,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刚刚喝下了一口水,就听见舒双翼在旁边问道:“我先问一句,绮罗知道您养蛊吗?” 欧阳镜摇摇头:“她不知道,现在和顺的年轻人,早就已经不知道什么是蛊了,所以,我不用瞒她也不知道,再加上,从她记事开始,我就没有下过蛊了,她哪里还知道有这样的东西,所以……” 舒双翼看着欧阳镜那渴求的眼神连忙点头:“这个您放心,我们绝对会守口如瓶,我们绝对不会在绮罗面前泄露半个字的。” 欧阳镜满意的点点头,她感激的看着两人笑:“你们和母亲说的抓蛊人不一样,我可从来没有想过,我自己有一天会和抓蛊人坐在一起讲故事呢。” 话音才落,几人就听见那沉重的房门被推开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过往(下) “妈,我回来了。”刘绮罗轻快的声音从门房里传了过来,伴随着她的声音,还有一些细碎的说话声不时的传了过来。 欧阳镜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是什么,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她问着:“绮罗,你还在和谁说话?是不是又遇上了要来院子里参观的游客啊?记得别让他们进来。” 刘绮罗脆生生的答应了一声,然后就见人已经走到了院子里,她的脸上有着阳光般的笑:“妈,不是游客,是紫鹭和舒先生的朋友呢。” 南真紫鹭吃了一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几步就跑到了堂屋门口,果然就看见荆棘和魏延两个人抬着那嗦嗦的东西走进了院子里,她看着他们叫着:“真的是你们啊,你们是怎么和绮罗姐姐遇见的?你们还真是会找地方呢!或者说,绮罗姐姐是在哪捡到你们的?” 荆棘笑了笑:“那要感谢绮罗小姐的细心才能在村子里捡到我们这两个家伙。” 刘绮罗将菜篮子放进了厨房,然后带着两人走进了堂屋,她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看起来很是高兴的样子,她看了南真紫鹭一眼,羞涩的嗔怒道:“紫鹭你说什么啊,什么捡不捡的,他们是人,又不是什么,哪里捡得来啊?” 南真紫鹭看着刘绮罗微微羞红得脸,只是点点头,什么也不多说,笑得愈发奸诈起来。 刘绮罗将两个人带进了堂屋,然后对着欧阳镜说:“妈,我在买菜的时候遇见了紫鹭他们的朋友,就想到你说要留他们过夜的,于是我就把他们两个带了回来。没有事吧。” 欧阳镜含笑看着荆棘和魏延两人,脸上那颓废的气息微微淡定了一些,她地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两人一番。笑着点点头:“当然是没有事情的了,你们是……” 南真紫鹭连忙站了起来说:“阿姨。你看我都忘记给您介绍了。”她指了指荆棘和魏延笑:“这两个人都是我们的朋友,也全部都是风光杂志社地摄影师,这次来云南啊,就是到处拍照的。这边这个是荆棘,另外一个是魏延。”南真紫鹭话落以后转头看着两人说:“这位是绮罗姐姐地妈妈。今天我们能住在这里,可是要好好感谢阿姨。” 两人点头恭敬的称呼这欧阳镜,欧阳镜也显得很是高兴,连忙请两人坐下,让刘绮罗去倒茶了。 魏延环顾着四周,然后发出了惊诧的感叹:“哇,这个宅子真是太美丽了,太有特色了。”他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欧阳镜,笑着:“阿姨。我们如果照你们家的宅子,你同意不?” 欧阳镜看了而看魏延地脸色,目光里闪过了一丝疑虑。瞬间后她笑着:“好的,没有问题。你们想要照的话就照吧。反正这宅子也有些年头了,也许过不了几年就要重新返修了。” 魏延笑着点头:“这个政府会出资帮你们修缮一下的吧。我在门的外面看见是国家重点保护单位呢,这样的文物政府一般都是要保护修缮的吧。” 欧阳镜端起了茶碗轻轻喝了一口笑:“是啊,要不是就只有我和绮罗孤儿寡母的怎么能守得了这样大的一座宅子,这宅子当时修地时候也是花钱如水,到了现在就算随便修修也是要不少钱的,多亏了有政府每年都要拨一大笔钱来帮我修缮屋子的。” 荆棘看了看堂屋里布置笑着说:“阿姨,我还是头一次坐在满屋子都是古董地房间里面休息,真的是有点兢兢战战地。” 欧阳镜看着荆棘,眼底眉尖都是笑意:“哪有什么古董,都是些年头老地旧桌子旧凳子罢了,时间最长的也不过是原来老宅子里搬过来地这些案几,一两百年的年头,现在看起来只怕是也要换了。” 正在这个时候刘绮罗端着茶水走了进来,一边进来一边就笑得嘴都合不拢:“古董又能怎么样啊,那要看你们怎么想了,我原先小的时候可是大大的不喜欢这些个桌子板凳,那个时候,别的小朋友家里都是有沙发的,可是我们家都是这个东西,我是想着办法把这些东西弄坏。你们不信仔细的悄悄,在这些桌子椅子的腿上,有很多都是被我用彩笔画过的,为了这个事情,我不知道被我爸揍过多少次才没有敢画了。”刘绮罗一边说着,一边放下了茶碗,然后坐到了荆棘和魏延那边剩下的椅子上笑:“到了现在想想看,我也觉得自己小时候该打。几个人听到这里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欧阳镜看着几个年轻人一眼,然后站了起来说:“我去睡个午觉,你们四处逛逛吧。绮罗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再上来叫我好了。” 刘绮罗点头答应着,几人站起来,等着欧阳镜走出了堂屋后才又重新坐了下来。 下午的时候,南真紫鹭自己找了个地方打了个盹,直到四点钟的时候才去帮刘绮罗做饭,等做好晚饭后,便叫了欧阳镜下来吃饭。吃过了晚饭,欧阳镜便招呼刘绮罗陪着荆棘和魏延两人到村子外的山上去拍照了,而南真紫鹭和舒双翼却推辞有些累,留了下来。 欧阳镜嘱咐着刘绮罗几人不要回来得太晚,然后看着他们笑意盈盈的走出了家门。她收回了目光,看着南真紫鹭和舒双翼两人笑:“我们去后院坐坐吧,夏天的时候还是后院凉快,那里有水有花的,荷塘里还有不少的青蛙,倒也不用担心蚊子,可是乘凉的好地方。” 欧阳镜拥着一块羊毛的披肩走在前面,而舒双翼和南真紫鹭带着莫笑离紧跟在她的后面。欧阳镜走路很慢,看着她的脚,那是一定要将前面一步踩稳以后才会迈下一步的,就这样一步一步。倒也是走成一副优雅地风景。 顺着荷塘边上地白玉栏杆三人慢慢朝着亭子里走去。欧阳镜看着满池子的荷花笑:“这里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了,我觉得荷花可真是个好东西,既给了你美丽。还给了填饱肚子地东西,还会给药。这样的好东西确实不多。” 南真紫鹭也不知道接什么话,只有默不作声,倒是舒双翼笑着点头:“世间地万物其实都是如此,阿姨也不用太过介怀。” 欧阳镜回头看着舒双翼点头笑:“话是这样没错,只是又有几人几件事能做到如此呢?也许正因为这样。所以这个世界才有这么多的感伤。” 南真紫鹭看着欧阳镜的背影,觉得她似乎就是一抹马上就要消失在风里的影子一样,带给了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酸和无奈。 欧阳镜走进了亭子里,坐在了椅子上,接着对着两个人微笑:“坐下来吧,我地时间不多,你们的时间也不多,我想能把这个事情说清楚大概是我这生最重要的希望了吧。”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依言坐了下来,莫笑离也毫不客气得跳到了南真紫鹭的大腿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打起盹了来。 “我结婚很早,我十七岁就嫁给绮罗的父亲了。那个时候我也一直按照母亲的意思对于求蛊的人有求必应。虽然我没有母亲那么绝对,但是。从小到大的生活让我对于我做地事情深信不疑。我坚信母亲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这么做是对的。”欧阳镜扬了一下眉毛。笑:“其实,错和对哪有这么容易就分得清楚呢?” 舒双翼却轻轻摇头:“世界上地事本来就没有错和对,你觉得是错的,不一定别人就觉得是错地。一件事是不是真地是错的,要看你在什么角度看了,你说呢?” 欧阳镜点点头,一脸地认可:“确实如此,但是,当时我可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的,我一味的认为,这就是对的,所以就那样做下去,直到我嫁人。”欧阳镜将自己身上的披肩又拉了拉,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我的丈夫也算是个知识分子吧,在那个年代也是读过大学的,而我从小没有离开过母亲,也就只是念了个初中。丈夫比我大得多,他整整大了我十岁,我和他结婚的时候,他经常笑,和我在一起感觉是在摧残国家的花朵,呵呵,现在想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幸福呢。” 南真紫鹭看着欧阳镜的样子,现在的她正深深沉浸在一种只属于她的幸福中,这个世界里外人是怎么都没有办法走进去的。南真紫鹭叹息着,有句话说的确实是没有错,被爱的女人才是最美丽的,而眼前的欧阳镜就是这被爱的女人最好的证明。现在的她周身没有一点的病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平和而温暖地的光,美丽万分。 欧阳镜接着说:“丈夫是把我当孩子一样照顾的,他知道我念书念得少,每每下班回来都会教我读书,而那个时候我几乎已经忘记了我自己还会下蛊。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我的蛊饿了,它想吃东西了,我这才记起,我原来身上还有一个蛊。那个时候我便有些不自在起来,现在想想,如果那个时候我把什么实话都告诉我的丈夫,那么他以后就不会死了吧。”欧阳镜长长得叹了一口气,看着满眼的碧绿苦笑:“于是,我开始背着丈夫又把自己的蛊分给了那些来求蛊的女人,这样的生活一直到绮罗出生,那一年我二十一岁。” 南真紫鹭看这欧阳镜微笑:“怪不得您现在这样的年轻,原来您那么早就有了孩子了。” 欧阳镜点点头笑着:“是啊,其实早点要孩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这让我得到了很多没有想过的幸福。不知道是不是我怀孕的时候有些太紧张了,生怕我的丈夫在我怀孕的时候出去和别的女人鬼混,我鬼使神差地给我的丈夫下了蛊,而命运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逐渐偏离了我最开始想要的幸福。”她停了下来看着南真紫鹭笑:“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毒的东西不是蛊,而是人心。我也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这么做,现在想清楚了,那是我的欲望在作怪,我渴望得到我丈夫的一切,希望他看到的,想到的女人都是我,可是世界上的事情怎么会这样呢?于是丈夫偶尔会心疼,我一边关心着他,一边在心里恶毒地诅咒他对我的背叛。” “背叛?”南真紫鹭有些奇怪:“你的丈夫在外面又有别的女人了吗?” 欧阳镜摇头:“没有,自然是没有,他不过有时候看见别的女人就说说罢了。可是就是这样的平常事我也容不下,让他万分的辛苦。”欧阳镜的脸上有着深深的自责,她叹气说:“我要是真的知道事情终有一天会变成最后的样子,我是宁可自己死去也不要伤害他的。日子就这么一直过去,我的生活开始变得神经兮兮。有一次,好几个女人在我的院子绣花,她们一边分享着自己丈夫中蛊时那种生不如死的快乐,一边又有些为他们难过。而我那个时候只是觉得他们拖泥带水,根本不能体会到她们这矛盾中的心酸,她们其中有一个女人是从来没有管我要过蛊的,而他的丈夫在外面也时常有些风言风语,我有些看不过去,所以就问她要不要,可是她却断然决绝了我。” 南真紫鹭有些不明白:“她拒绝了?为什么?” 欧阳镜看着南真紫鹭笑了笑:“你要是在那个时候是不是也是一个会找我要情蛊的人?” 南真紫鹭想了一会,接着摇头,她转头看着舒双翼微笑:“我不要,看着他难受,我也会难受的。” 欧阳镜点点头,“你的想法我理解,可是那个女子却不是这么说的。而就是她的说法,让我原本根深蒂固的想法开始动摇起来。” 南真紫鹭奇怪的看着欧阳镜,急忙问道:“她说了什么话?居然这么神奇吗?”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夏夜蛤蟆声 欧阳镜看着南真紫鹭微微一笑,接着低下头来,伸出了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这身上的旗袍:“她说,她相信她的丈夫,只要她丈夫说的她都相信,不要蛊。我当时觉得很不可思议,就追着问她,显得有些咄咄逼人。我问她,你难道没有听到你丈夫在外面的风言风语吗?你就一点都没有搞明白吗?” 南真紫鹭连忙接着问:“那后来呢?她怎么回答你的?” 欧阳镜叹了一口气:“她只是笑,后来才说,我当然有听见这些风言风语,可是,听见又能怎么样?和自己过日子的是丈夫又不是别人,既然当时选择嫁给了他,那么就要相信。就算是他真的在外面有了什么,只要依旧对自己好,那么她就不会寻根问底。” “要是我的话,我一定是会问的。人都是有好奇心,尤其是女人更是如此,遇到一点事情都要弄个明白才算是安心吧。”南真紫鹭靠在了舒双翼的身上,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舒双翼说:“你们男人是不是这样?” 舒双翼却只是笑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好奇心谁都有,不分男人女人,只是看你怎么去纾解这样的好奇心罢了。南真紫鹭皱了皱鼻子,对于舒双翼的回答很是不满意:“你这是什么狗屁答案嘛,也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尽是拿我开心是不是?”她看舒双翼也不理睬她,只好转头又看着欧阳镜问:“那么阿姨,那个女人后来又说了什么啊?” “她说,有时候要学会装糊涂,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并不是知道了就幸福,也不是不知道就不幸福。她的话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对的,可是总是没有答案。直到了我丈夫的初恋情人来找了他,我才明白那个女人有多么的睿智。” 南真紫鹭扬着眉头看着欧阳镜。带着一点惊慌问:“那你地丈夫是不是……” 欧阳镜看了一眼南真紫鹭的眼睛,微微一笑,接着点点头:“是的,没有错。你想地一点都没有错。那个时候绮罗已经十岁了,那个女人找到了我的丈夫。他们本来就大学同学,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几年才分手,那个女人一出现,我地丈夫是有种我没有见过的兴奋,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青涩的少年。当然他是背着我的,他一直以为自己心脏不好,那段时间经常疼得厉害,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我却看在眼里。恨在心里,我发誓,一定要让他们这对奸夫淫妇得到应有的报应。”欧阳镜说到这里地时候。脸上带着深深地惋惜和痛苦,她看了看南真紫鹭苦笑:“我那个时候简直是疯了。简直就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南真紫鹭看着欧阳镜有些苍白的脸孔。叹气:“不,我想我能够理解你的想法。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吗?一个人爱到了极致就会恨到极致。所以,你要求绝对的干净也是我们可以理解的,没有什么不对,这本来就是女人的天性。” 欧阳镜感激的看着南真紫鹭:“我真的很高兴能在这个时候听见你这样说,只是那个时候却没有人告诉我。”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了下去:“我依然在家里不动声色,看他们旧情复燃,愈演愈烈,而我恨得心里想把他们都杀了,而唯一能舒缓这样恨意的途径就是我给丈夫下地蛊,我看见他每每被蛊折磨得不成人形,就有一种淋漓尽致的酣畅。其实要是那个时候我能意识到自己做妻子做得有多么的不合适地话,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可是,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我自己也有错,只是一味的认为是丈夫背叛了我,将自己所有地恨全部加注在他地头上。” 欧阳镜稍稍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笑:“再到后来,终于演变到不可收拾地地步,丈夫被我的蛊活活吃空了内脏。他临死的时候跟我说,他其实是知道我给他下蛊的,他其实根本就不爱那个女人,他只想让我明白,如果我能够相信他,那么在这个世界上,他可以给我想要的一切。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后悔,我才明白了为什么难得糊涂。” 南真紫鹭伸出手握住了欧阳镜的手,她的冰冷无比:“阿姨,都过去,不要再想了。” 欧阳镜笑了笑,轻轻拍拍南真紫鹭的手说:“后来,我就不在放蛊了,谁来求都说蛊死了。然后蛊就开始吃我自己,我并不觉得痛苦,相反的,我觉得自己罪有应得。在这个世界上,人心当真是最毒的东西。我从我母亲的身上只留下来一样东西,那就是对完美情感的追求,可是到了最后,我才发现完美的东西其实本身就是一种缺陷。如果说人的感情是一杯水的话,那么纯净水里是没有生命的,这样的爱也是死灰一般。正正鲜活的爱情是要充满磕磕碰碰的煎熬的。” 南真紫鹭听着欧阳镜的话若有所思:“这就是难得糊涂吗?” 欧阳镜点点头:“世界上的女人都很聪明,但是,她们都是一些小聪明。真正拥有大智慧的女人,对于爱情永远只做两件事,第一是信任,第二是装傻。而我自以为聪明,不屑做这两件事,到头来才品尝到了这样的悲剧。我的丈夫死了以后,我才意识到我一直在做一件多么可耻的事情,在感情中,是永远不要第三个人来告诉你要怎么做的的,因为感情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脆弱的玩具,你要是想玩一辈子,就要保护好它,不能随便让别人去破坏,更不能自己随便去破坏。”欧阳镜说到了这里,抬头看着南真紫鹭笑:“好孩子,我说的你明白吗?” 南真紫鹭微微愣了一下,而后才点点头笑着说:“我知道了,阿姨。谢谢你今天告诉我的这些,我想我会一直都铭刻在心里的。” 舒双翼点点头,叹气:“你和我的说得一样。他也说,在这个世界上最毒地不是蛊。而是人心。而最毒的人心不是养蛊的人,而是去求蛊地人。我们这些抓蛊人,看起来好像正义凛然,其实是欲盖弥彰。原来我始终是不明白的,现在看来。养蛊人和抓蛊人其实都是世人手里翻来翻去地棋子罢了。” 欧阳镜点点头:“是啊,我的丈夫死了之后,我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我养蛊人的身份,直到那个时候我渴望起过平凡人的生活,我这才知道,原来平凡是一种多么奢侈的幸福啊。我原来一直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因为我可以掌握别地的生死,可是最后才明白,我根本就是低人一等。我在做的事情简直就是魔鬼才会做的。我把人的心中最丑恶的那一面挖了出来,然后在让他们自己品尝自己种下的恶果,可是明明可以不这样的。” 南真紫鹭安慰着欧阳镜:“阿姨都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再自责了。” 欧阳镜抱紧了自己的手臂,她靠在了美人靠上。苦笑着:“果然是人在做。天在看,养蛊人就算不被抓蛊人杀了。也终究不得好死。” 南真紫鹭看着欧阳镜闭上地双眼,抓住舒双翼的手握得更紧了。舒双翼看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她,而后又看着欧阳镜问:“你现在不喂你地蛊吃东西,就这样熬着吗?”欧阳镜睁开了眼睛看着舒双翼点点头:“是的,就这样吧。反正我地蛊也快要把我吃干了,我想我是熬不过今年地冬天了,让它跟着我一起饿死也好,这样的话,情蛊也就在我地手上断了个干净,不要在放出去害人了。” 南真紫鹭看着欧阳镜那坚持的态度,有些心酸:“可是绮罗姐姐还很年轻啊,这个时候就没有了母亲她会受不了的。” 欧阳镜摇头:“我迟早会死的,她现在已经足够大了,也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而我也早就厌倦了这样等死的日子,早点死的话,也许我可以早点看见绮罗的爸爸,我想该跟他说对不起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我呢?” 舒双翼叹气:“那么你的蛊,你不打算给绮罗了吗?” 欧阳镜连连摇头:“当然,如果给了绮罗那么这个世界上不是又多了一个错误了吗?不可以给她,她只要过平凡人的生活就好了。她只要这样一直幸福下去,我就算死了也是觉得值得的。” 南真紫鹭微微皱着眉头,喉咙里好像是塞着什么东西一样,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她看着欧阳镜说:“阿姨,你这样并不值得。” 欧阳镜却笑得愈发得灿烂:“好孩子,你可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值得不值得的,只有愿意不愿意。如果让绮罗能得到了幸福,就算让我死去,我也是愿意的。” 南真紫鹭皱着眉毛,眼眶里不经意就湿了起来:“可是……” 舒双翼看着已经有些哽咽的南真紫鹭,连忙伸出了手拍了拍她,说道:“紫鹭,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不是都完全按照我们的思维在转动。有时候你觉得幸福的事情并不是别人觉得幸福,而她现在已经找到了自己要做的事,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欧阳镜点点头:“你说得一点都没有错的。紫鹭,你很善良,可是你要记得,要学会信任,学会糊涂,这样才会幸福。而我现在做的正是我觉得幸福的事情,幸福这个事,很抽象,只有自己认为幸福的才是真正的幸福,你明白了吗?” 南真紫鹭叹了一口气,将莫笑离抱得更紧:“我想我明白的,可是,我还是会难过。” 欧阳镜只是笑,不再言语。 天色渐渐得暗了下来,一片碧绿的荷塘中有不少青蛙开始不甘寂寞地叫了起来,在这样的夏夜里别有一般的风情。南真紫鹭看着一片荷塘和舒双翼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这样的景色实在是安静,我总觉得我们现在的日子真是过得有些奢侈。” “为什么呢?”舒双翼宠溺地摸着南真紫鹭的长发,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说话。 “我们不是来找魏延和我阿爹的解药的吗?为什么会到了这个时候在这里乘凉呢?想想看确实是有些奢侈了。”南真紫鹭的语气有些懒洋洋地颓废。 “没有什么奢侈的,我们不过是忙里偷闲罢了,你想想看到了现在我们不过找了四个,还有三个子蛊,而母蛊更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我有时候在想,如果三个月过去了,我们还是找不到母蛊怎么办呢?”舒双翼叹着气。 南真紫鹭看着在一边的欧阳镜问:“阿姨,你知道母蛊吗?” 欧阳镜看着南真紫鹭的眼睛,笑着摇头:“我其实就是一个小小的子蛊,怎么会知道呢?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一个人会知道母蛊的。” “谁!”南真紫鹭和舒双翼异口同声的问。 “就是香格里拉的子蛊,她叫才旦,她总是在我们这些子蛊中走得利落,不过,我也只是这么猜想而已。你们去过香格里拉了吗?”欧阳镜问着。 南真紫鹭沮丧的点头:“去是去过了,可是跟没有去也没有什么区别。” 欧阳镜奇怪的看着南真紫鹭问:“为什么这么说?” 南真紫鹭说:“我们不但没有找到这个人,还为这件事死了朋友,那里我可是真的不愿意再去了。” 欧阳镜点点头:“那你们就再去问问其他的子蛊吧,我是个不出门的人,所以有什么事情也是最后才知道的,她们都不一样,知道的一定是比我更多的,你们多去问问,很快就能知道结果吧。” 南真紫鹭笑了笑:“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阿姨我们明天就回去,我们回去后,你可是要好好的保重自己的的身体哦。” 欧阳镜笑着点头:“只要这蛤蟆声不停,我就不会死,你放心吧。”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人世纷繁 第二天一早,四人就告别了欧阳镜和刘绮罗。刘绮罗看起来和荆棘魏延两人相处得不错,甚至相互留下了联系号码。南真紫鹭一时间有些心酸,可是转念却想到了欧阳镜昨日说到的欲望也就释然了。她伸出了手紧紧握住了舒双翼的手掌抬头看着他笑得灿烂。 欧阳镜看着刘绮罗和荆棘魏延两人相互留下了联系方式,也没有阻拦,只是笑着。南真紫鹭看着欧阳镜的笑容,有些酸涩一直在眼睛里打转,这样的一个女子很快就会随风消逝了,世事果然无常。 几人告别了欧阳镜母女两人开始朝村子外面走去。 荆棘有些奇怪的问着:“我们就要回去了吗?不是在这个村子里有蛊吗?难道就不在去找了?” 舒双翼只是笑了笑,接着告诉荆棘:“不是不找了,而是已经找到了,已经没有必要再去找了。” 荆棘的眉毛皱了起来,随后恍然大悟:“找到了!你是说,绮罗的母亲就是这个地方的养蛊人?” 舒双翼静静地点点头。 荆棘实在是觉得不敢相信,而身边的魏延也大声的质疑着:“不会吧,你们搞错了吧!你们说绮罗的妈妈就是养蛊的人?她哪里像是养蛊的人!你看看那个出身,那个教养,那个风度,里里外外就没有一点是冒坏水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是她?” 南真紫鹭瞪了魏延一眼:“你那是什么态度,什么叫我们搞错了,是她自己说的好不好?又不是我们随便诬赖人家的,魏延你的那个样子就好像是我在乱说,你真该死。” 魏延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说:“我不是不相信你了,而是那样地一个女性你让我怎么去相信她是一个养蛊的人?我觉得养蛊的人不都是应该是那种愚昧地,不讲道理的人吗?为什么会是这样地人呢?”说着他叹息:“这个世界真是可怕。要是永远都不知道的话那该有多好,你们这样一说。我以后对这样的女人一定是敬而远之,谁知道她的背后又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 南真紫鹭也不想申辩什么,她地脑子里只是默默地一直有一句话在翻腾----难得糊涂。魏延用最朴实的语言就已经把这个别人怎么都没有办法想明白的道理说得很是通透,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要说她是睿智的呢? 荆棘看着沉默的南真紫鹭和舒双翼,问:“你们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是不是听说了什么事情?” 舒双翼苦笑:“是有那么一点不好事情,不过,也没有什么。” “你既然要说就说嘛,不要这样掉人的胃口好不好?”魏延连忙就跳到了舒双翼的身边说:“快点说吧,你这样真是很讨厌,什么叫一点不好地事情?你这样放在心里不说地话,那么一点不好地事情立刻就会变成了很大地不好地的事情了。” 舒双翼摇头:“你还真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呢。”他转头指了指南真紫鹭说:“你们叫紫鹭说吧,女子对于描述比较在行。” 魏延听到舒双翼这么讲立刻就跑了南真紫鹭地身边说:“好了好了,小紫鹭。快点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吧,我可是好奇心很重的人,你越是不说我就越想知道。这样下去,我很快就会被折磨死地。你忍心吗?” 南真紫鹭看着魏延耍宝地样子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她清了一下自己的嗓子,然后说:“我这里呢有两件坏事情还有件好事情。还有一个故事,你们要先听哪一个?” 魏延大叫一声,一脸地悲伤:“不是吧,小紫鹭,这样的把戏你也玩,都玩烂了好不好,你玩个新鲜的吧。” 南真紫鹭撅起了嘴,“玩烂了又能如何,照样还是有人喜欢的,反正要么你就选,要么你就不选,我又没有说一定要说给你听。” 魏延又是一阵子的郁闷,荆棘笑了笑,说:“先说两件坏事吧。” 南真紫鹭点点头:“第一件坏事就是,绮罗的母亲她不知道母蛊是谁。魏延叹气,“其实早就已经想到是这个结果了,那么第二件坏事呢?” 南真紫鹭看着魏延,也忍不住叹气:“第二件坏事就是,这个知道母蛊的地方我们其实是去过的,但是没有找到人。” 荆棘愣住了,然后看着南真紫鹭:“你难道说的是香格里拉?” 南真紫鹭点点头:“据说香格里拉的子蛊是知道母蛊在什么地方的,可是我们上次去搞得一塌糊涂,我都不知道还要怎么再去了。” “那么好事呢?”魏延听着这两个消息实在是有点心灰意冷。 “好事就是,在剩下的三个子蛊里,我们是有可能知道母蛊在哪里了。”舒双翼看着魏延的沮丧忍不住安慰起他:“其实我也知道这个好消息实在是有点像天上画饼,可是,我们要这么想,有这样的消息总是比没有这样的消息好很多不是吗?毕竟有希望,又不是没有一点希望了。” 魏延点点头,看着舒双翼露出了一个笑容说:“你放心了,我不会放弃的,不到最后一天我都不会放弃了。” 南真紫鹭也轻轻地拍了一下魏延的肩膀说:“是的,只要一分希望,我们就要百倍努力,我相信老天不会这么没有良心的,它怎么可能能让我们这么可爱的魏延就这么走了呢?”她哈哈大笑着,然后抱住了魏延,坚定地告诉他:“魏延,你放心,不到最后的一刻,我都不会放弃,我会一直陪着你找到解药为止。” 魏延紧紧抱着南真紫鹭。声音有些哽咽:“嗯,我知道,我知道。我也绝对不会放弃。舒双翼也走上起来,将南真紫鹭和魏延拥在怀里:“我也是的。魏延,我会陪你找到母蛊为止,绝对不会放弃。” 荆棘也一把抱住所有的人:“虽然我是个不太喜欢情感外露的人,但是今天我要说,魏延你放心。我们是哥们,我绝对不会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地,我们一起出来的,就要一起走回去。”魏延觉得自己的眼泪已经开始忍不住要流出来了,他一边笑一边埋怨:“你们真是不好,明明就知道我很容易被感动,可是为什么还要说这些话?是想看我哭地样子吗?” 莫笑离看着几个的样子,坐到了一边地地上,一双眼睛静静得盯着坐在周围一棵树上的司徒。他微微笑,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密音说:“司徒,你是来看戏还是来演戏?” 司徒瞪了莫笑离一眼。同样用密音回复他:“莫笑离你是猫不是狗,你的眼睛鼻子为什么这么灵力?” 莫笑离只是笑:“是猫也好是狗也好是人也好。反正都是过日子。倒是你,不要过来插一脚。只要我在。你是占不到什么好处的。” 司徒冷笑了两声:“我不过是过来看看戏,看把把你紧张成什么样子,莫笑离你真地是变了,原来的你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莫笑离叹了一口气:“司徒,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变的事情就是改变。我会在变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你不一样是在改变吗?” 司徒又深深看了莫笑离一眼,接着叹气:“你说的没有错,我倒是希望和你交手的那一天早一点到来。” 莫笑离眯了眯自己的眼睛,然后点点头:“我也这样希望。” 司徒最后点点头,留下了保重两个字,带着一片风的啸响离开了莫笑离地视线里。莫笑离抬头看着朗朗清空,露出了一个难以察觉的笑。 几个人还沉浸在刚才的感伤地时候,南真紫鹭笑着说:“你以为你哭好看吗!”她紧紧地抱着魏延一会后叫:“喂喂喂,你们两个抱够了没有,在这样抱下去,人家会以为我们有毛病的!” 几人一听这话连忙就放了手,特别是舒双翼有些脸红,看起来倒是艳若桃李。 荆棘看了看周围正以奇怪地眼光看着几人地居民,也慌忙低下头去,一边咳嗽一边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倒是魏延和南真紫鹭不尴尬,两个人倒反看着舒双翼和荆棘两个人笑得有些无耻:“你们真是脸皮薄,别人看怎么了?难道你们没有听过一句话吗?走自己地路,让别人去说吧。” 舒双翼点点头,他看着魏延说:“是的,是的,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们这些俗人都太在意别的的目光了。”他拉过了南真紫鹭笑着说:“还有一个故事你们还要不要听呢?” 魏延连忙点头:“要听的,当然是要体的,紫鹭你就快点讲吧,反正这一路上上走着也实在是太无聊了,你就讲讲故事来听听,说不定还是一个好的创作题材呢!” 南真紫鹭瞪了魏延一眼,然后叹气说:“好了啦,反正讲给你们听听。”说着她就将欧阳镜的故事娓娓道来。这一路上都伴随着南真紫鹭轻柔的声音,走得倒是很轻快,没有多少时候几人就已经回到了和顺的客栈。 由于南真紫鹭已经答应了客栈的老板娘,所以几人当天不得不在和顺住了下来。荆棘和魏延帮着客栈的房东将家里做了个专访,不过从他们的脸上不难看出来,有了刘家大院的对比,这样的小客栈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荆棘却还是很认真的将房东的介绍一一记录了下来。 吃晚饭的时候,老板娘真的端上了一盆香喷喷的土鸡汤,说是要大大地感谢几人,倒反搞得几个人都不好意思起来。吃完饭后,南真紫鹭见魏延和荆棘在院子里做这家客栈的资料整理不禁觉得奇怪:“你们干嘛啊,难道你们还真的打算用吗?” 荆棘抬头看着南真紫鹭笑了笑:“我本来想这些东西做在一期里是有点多了,可是,在绮罗的时候给主编打了个电话,干脆把云南这里每个地区做个专辑好了,这样我们的这些内容就统统能用得上了。” 南真紫鹭点点头,坐在了两个人的身边,看着两个人在笔记本上忙碌地手指,忍不住叹息说:“现在这个时代真的是做什么都不容易呢。”魏延嘿嘿一笑:“你就挺容易啊,可以到处玩,家里那么多房子出租,吃租金就够了,又没有收入的问题,又有时间,这样的好事为什么就落不到我的头上?” 南真紫鹭哼了一下鼻子,然后轻轻一拍手,莫笑离就跳到了她的怀里,她看着两人笑了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我这就叫做生得好!” 魏延点头:“是啊是啊,本来就是运气我,好都羡慕死了呢。” 南真紫鹭看着魏延的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恼的笑容:“人人都觉得他人好,可是,谁都是有自己的烦恼的,就好像你觉得我这样过得潇洒哦,我可不这么认为,我现在是被事情拖在了这里,想走都走不开,又谈什么开心呢?” 荆棘抬头看着南真紫鹭点点头:“你的感受我明白,我想只要是人,大抵都是会有这样的感觉的。”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深邃的目光一眼,然后站了起来笑:“我出去走走,你们快点忙吧,明天还要走得很早。”说着将莫笑离放到地上,悠闲地朝着客栈外面走去。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的背影,好一阵子以后才收回了自己的饿目光,他看着屏幕上的光标,心却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魏延叹息:“荆老大,说来还真的还真的是可惜,我原来以为你会和紫鹭在一起的,却没有想到结果是这样的。” 荆棘看了一眼魏延,唇边带着一丝笑意:“为什么可惜,就算没有在一起又能怎么样?” 魏延笑:“你和温晴本来就是不合适的,现在分开了,原本就觉得你和紫鹭在一起最好了,可是,到头来却杀出来个舒双翼,我都是有点不甘心了。” “人世纷繁,同车一段,已经算得上是缘分了。”荆棘淡淡笑着。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泸西 泸西,就是红河的泸西。 红河,就是云南的红河。 在云南,最出名的大概是红河、阿诗玛和红塔山了。云南作为中国的烟草大省,几十年来一直牢牢地霸住了烟草老大的地位,云南的烟在全国各地都可以买得到,甚至曾经有过别的省份将云南的烟买回去拆开在加上自己省份的烟丝后重新打包上市的事情。不过这些事情已经久远,并不是我们要去追究的,我们今天要说的故事,也仅仅只是和那个在全国都响当当的名字有那么一点点关系而已。 红河其实就是红河州的一条河而已,不过,它也不仅仅是一条河而已。这条河从云南一直流到了越南,养育了越南周围无数的百姓。云南又被叫做红土高原,它的土质里含有大量丰富的铁元素,让整个土壤呈现出了一种鲜艳如血的红色。 红河发源的时候,水质其实很是清澈,而在不断地流经了周边土地的时候,带走了越来越多的泥土,最终将这条河水渲染成了红色。 南真紫鹭靠在舒双翼的肩膀上,轻轻的问:“双翼,是不是沿着红河一直往下走就能走到越南去?” 舒双翼看着车窗外面不断移动的树木,然后轻轻的点头:“是的,如果一直沿着红河往下走,很快,很快就可以走到越南去了。” “那我们去红河边上吗?”南真紫鹭抬头看着舒双翼。 “不,我们不去红河边上,我们连红河州的首府都是不到的。”舒双翼笑了笑,然后转头对着坐在后面的两人说:“要是我们这次事情很快的完结,那么我们就抽时间再到红河来一趟好了。” 荆棘不明白地看着舒双翼问:“为什么还要来一次?” 舒双翼哈哈一笑:“你们是搞风光地理的。你说说我们云南哪里最为壮观?” 荆棘看着舒双翼笑了起来:“你是在考我吗?好吧,我就当是一道考试题好了。”他低下头想了一下,接着抬头说:“说起来你们云南的好地方还真是不少。虽然我原来一直没有来过,不过却也见过不少地报道。丽江古城就不说了。还有石林,还有梅里雪山,还有元阳梯田吧,总之很多,一时间想的话倒反是也想不起来。” 舒双翼点点头笑:“确实如此。你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荆棘看着舒双翼,想了一下,歪着头说:“你不可能平白无故考我地,说说看吧,你到底是想说些什么?” 舒双翼笑了笑:“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说的那个元阳梯田就在红河。” “真的!那我们一定要去看看!”荆棘高兴得说。 舒双翼却摇头:“你还是等着下次好了。” 荆棘愣了一下:“怎么?难道是不经过吗?” 舒双翼点点头笑着看着他说:“你说得对,就是不经过,泸西和元阳是一个南一个北。你要是真的想去泸西就等这些的事情全部都处理完了以后再去吧。那样地话倒是有不少的时间,你们想多去几天也不是什么问题。” 荆棘叹了一口气:“这样也好,那么我们就加快一点时间吧。尽快弄完了我们也好有时间去看看。” 南真紫鹭看着两个人一来一往笑:“你们当真以为是旅游吗?还快点弄快一点,我也想哦。那是要看老天爷给不给这个机会。要是老天爷开眼的话,那么倒是简单的很。要是老天爷不开眼的话,天知道要什么时候能弄完。” 魏延笑:“紫鹭也别那么悲观好不好?我听过这样的一句话,一个陌生人和另一个陌生人之间只相差着六个人的距离,所以,我们想要找一个人还是不会太难的。” 南真紫鹭眯起了眼睛,“确实是这样没有错,不过那也是在你找对人的前提条件下吧,要是你一直都找不对人地话,就何止六个,搞不好会出来六十个、六百个,甚至六千个也说不一定。”她说到了这里双手合十:“我现在只是求老天爷,你就发发善心,让我一次就找到好了,那样可就是方便多了。” 舒双翼伸了一个懒腰笑:“你要是再虔诚一点那么我相信老天爷一定是会听见的。说不定还会大开善心让你马上就见到你要见得人也不一定的。” 南真紫鹭只是笑:“希望如此。” 到了泸西县城地时候才是下午三点钟,几个人饥肠辘辘,在车站的边上就找了吃地。然后一路来到县城地中间,找了家酒店住了下来。 看着天色还早,南真紫鹭一时间来了兴趣,一定是要到处去逛逛,便拉上几人非要到县城中间去看看,荆棘和魏延实在是熬不过南真紫鹭的邀请,几个人也就是随便休息了一下便顶着大太阳在泸西县城里闲逛了起来。 泸西虽然是个小小地县城,不过从整洁地街道、有序地交通上来看,这里的城市规划还是很科学的。这里大街上酒店、旅馆到处都是,恍然一看还觉得是在丽江。 “这里的酒店也不比丽江少啊。”荆棘站在大街上叹了一口气。 南真紫鹭摇头:“哪有啊,这里的酒店比丽江少多了。因为这里就是旁边的阿庐古洞才会这么热闹了,要是没有那个岩洞怎么会这么热闹?” “阿庐古洞?”魏延想了一下说:“这个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就是你们云南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吧,不过是在地下的喀斯特地貌。” 南真紫鹭听到魏延说这个,走过去撞了他一下笑着:“魏延没有看出来,你还是挺博学多识的嘛,连这个你都知道?” 魏延哼了一下鼻子:“这个还用说。那是当然了,我可是专门学习地理的专业,这个东西不就是在我的枪口上吗?” 南真紫鹭哼了一下鼻子。“早知道就不夸你了,这么一说你。你地尾巴连天上都要捅了一个窟窿了。” 魏延耸了一下肩膀,看着南真紫鹭说:“不说我,光光说你吧,你把我们都扯了出来,到底是要去什么地方?” 南真紫鹭笑了笑:“去小吃街啊。虽然红河是没有什么景点。但是好吃的可是云南之最。” 荆棘一听是要吃小吃连忙的摇头:“那我就不去了,我发誓我不吃小吃了,你一定要吃地话,让魏延陪你去好了。”说着他把魏延推到了南真紫鹭的身边。魏延立刻就跳开了:“什么你是要去吃小吃!我才不和你去!你自己去,我不去,我宁可回去睡觉也是不去吃那什么小吃地。” 南真紫鹭刚想发火,舒双翼笑着说:“紫鹭,他们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就不要逼他们了。”说到了这里他转头对着两人笑:“要不是你们四处走走吧。等一会吃饭的时候我们在联系好了。” 荆棘和魏延好像是接到了大赦的命令一样,立刻就跑得没有了影子。 南真紫鹭看了一眼两个人的背影,将脸上的笑容暗暗冷了下来。她抬眼看着舒双翼说:“怎么要支开他们?” 舒双翼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只烟,然后点燃塞进了嘴里。深深吸了一口后说:“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南真紫鹭叹气:“我确实是不知道。只是隐隐有点这样地感觉,你觉得真的会是这样吗?” 舒双翼眯起了双眼:“我想这是母蛊的意思吧。但是我却不明白,为什么她将这样一个傀儡放在我们身边这么长的时间却一点都不发动什么攻击呢?” 南真紫鹭咬住自己的嘴唇叹气:“我怎么会知道。”随后她将自己的手臂抱了起来:“这个母蛊可真是可怕,竟然用那么一点点的子蛊就可以操纵他成为傀儡。”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冷冷地眸子一眼,然后笑了起来:“这个母蛊的主意到底是什么呢?如果她是想杀了魏延那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放弃杀掉魏延地机会,而让他变成了傀儡,说句实在我,我真的一点都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南真紫鹭皱了皱眉毛,想说什么,可是最后还是摇头放弃了。她抬头看着舒双翼说:“算了,不要想那么多了,现在让荆棘跟在魏延的身边应该能保证他地安全,顺便也是可以监视他一下,只要他一走开,那么我就也许就能知道他要去什么地方了。” “事到如今也只有先这样了。”舒双翼将烟头扔到了上狠狠踩了一脚后,皱眉:“我真的不喜欢这样地感觉,似乎是被人时时刻刻玩弄在手掌中一样,我做事喜欢主动出击,对于这些被动地事情,真的是很讨厌去做。” 南真紫鹭抚摸这舒双翼地手臂,笑得春光明媚:“不要说这些了,我们既然来到了这里,还不如好好得逛一下,这样也算是对得起自己了。事情总是不会一蹴而就的,还是一样一样的来比较好了。”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的脸颊点点头:“没有错,现在去哪?还是去小吃街逛一逛吗?” 南真紫鹭点点头:“为什么不去呢,反正我们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两人一路走着,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 南真紫鹭注意一看,原来多是一些女孩子正偷偷的回头看着她身边的舒双翼,一边偷看不说,还一边偷偷笑得羞涩。看到了这里她也忍不住转头看着身边的舒双翼,这个男人果然是漂亮得离谱了,连她站在他的身边都觉得有些自惭形秽了。 被一个男人将容貌生生比了下去,这多多少少让南真紫鹭觉得十分的憋气,她看着舒双翼恨恨得哼了一声,将手甩开。 舒双翼愣了一下,然后低头问南真紫鹭:“你干嘛?” 南真紫鹭看了舒双翼一眼,不但不说话,甚至过分得更离开了他老远。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的小动作实在觉得有些好笑:“你在干嘛?离我这么远干什么?难道我是会吃人的吗?” 南真紫鹭哼了一下鼻子:“吃人倒是不会,只是我站在你旁边觉得实在是不好意思。” 舒双翼走了过去,一把将南真紫鹭揽进了怀里,然后笑着说道:“不好意思?为什么?” “你长得比我还漂亮,走到一起人家倒是只会看你了,你看看,这满大街的小女孩都被你勾引得心花怒放了,我站在你的身边很快就要变成箭靶了,要是还不离开你一点,我就真的要被别人用目光杀死了。”南真紫鹭恨恨的说着,不过又不好明着说自己嫉妒舒双翼的美貌也就只好转变了一个话题随便乱扯着。 舒双翼看了南真紫鹭一眼,不禁苦笑:“你到底是在在意我比你漂亮呢?还是在意看我的女孩子多呢?” 南真紫鹭睨着舒双翼:“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是有区别的。”舒双翼点点头:“一件让我高兴一件让我难过嘛。” “哦?”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绕有兴趣:“什么让你高兴?” “高兴自然是你肯为我在意旁边的人了,至少说明,你已经开始在意我了嘛。”舒双翼说到了这里笑了起来,露出了白白的牙齿,看起来更加秀色可餐。“至于难过的话就更加的明显了,那就是你在意的容貌。” 南真紫鹭笑:“在意又如何?” 舒双翼摊开了双手,无奈的耸了一下肩膀:“你要是在意我比你漂亮,那我要告诉你,这件事我自己同样很痛苦,你哪里有见过一个像我这样的男人?要是被人说漂亮到还是不错了,可是要是被人说成是娘娘腔的话,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太过分冤枉了。” 南真紫鹭捂住了嘴笑了起来:“我可没有觉得别人冤枉你,你有的时候确实有看起来美丽得有点娘娘腔了哦。” 舒双翼瞪着南真紫鹭,过了一下子,坏坏一笑,低头凑进她的耳边说:“我是不是娘娘腔,不是应该你最明白吗?” 南真紫鹭被舒双翼的话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愣在原地,惹得始作俑者大笑不止。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控尸 泸西县城确实是不大的。两个人溜溜达达地倒也走了不少的地方,过了一阵子,眼看着天气就变得有些暗沉了,南真紫鹭给荆棘两人打电话,让他们一起吃饭,可是两人却拒绝了,说是自己吃过了,让他们两人一猫自己解决比较好。 南真紫鹭挂了电话,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对这舒双翼说:“他们不愿意来,喊我们自己解决呢,你说呢?”南真紫鹭看了看四周说:“要不我们就在周围的随便吃一点就算了。” 舒双翼看了看天说,“现在已经不早了,快点吃完东西就回去吧,回去的晚了也不是很好,我还想回去看看具体从什么地方去找比较好一点。” 南真紫鹭叹气:“唉,这个时候真的困难,现在可以说线索基本都已经断了,以后会怎么样,都还不知道。”她低着头走了几步:“搓桑死了,那个木嘎我看也活不了多少时间,还有香格里拉的才旦也是不见人影,又加上腾冲的欧阳镜也是个快入土的人,照这样看下去,还不知道下面一个人是不是也是快要入土的人呢,你说说看这个事情真是愁人啊。” 舒双翼搂着南真紫鹭的肩膀说:“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我想车到山前必有路,也许并没有这样悲观的。” 南真紫鹭不无担心,但是还是愿意听从舒双翼的话:“我明白,可是,我想想我阿爹的那个身体,我就怕他也许是坚持不下去了,如果真的找不到母蛊。那么至少我是尽力了,要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断在了中途的话,我想我会恨我自己一辈子地。”舒双翼点点头。他轻轻抚摸着南真紫鹭的长发,边走边说:“你说的我都明白。不要太担心了,我会一直站在你地身边的,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需要。” 南真紫鹭笑了笑:“我地需要就是现在吃饱肚子。” 舒双翼点头,两人一边随便答话。一边走到了小吃街找了一家做了下来。点了点小吃以后,两人坐在了桌子旁边无聊的四处看着。 南真紫鹭的目光一扫,看见了旁边的一张桌子边上坐这一个很瘦小的男子。他地皮肤有些不健康的苍白,眼眶低洼,此时此刻,正闭着双眼坐在那里,要不是他的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双筷子可以看出来他是一个食客的话,南真紫鹭几乎认为这个人是在这里睡着了。 南真紫鹭看了这个男子几眼就挪开了目光,没过一会。他们要得东西就送到了。小二放下了两人的东西,又转身将手里另一碗凉面放在了隔壁那个瘦小男人的面前。走了一下午,南真紫鹭真的觉得有些肚子饿了。她撕开了筷子,大口大口的吃着面前地炒饭。一边继续四处看着。可是她微微一转头看着身边那个瘦小男子的时候忍不住吃惊起来。 那个男人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南真紫鹭大感意外。便注意地看了起来,这才发现。其实这个男人和刚才还是多少有些不一样的。比如现在地他就不再是笔直地坐在那里,而是微微弯着自己的身体,将自己地鼻子凑到了那碗凉面,不停的闻着,一脸的陶醉。“紫鹭,你看什么的,还不快点吃饭。”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歪着脖子在一边看什么看得出神,连吃饭都顾不上了,便开口叫道。 南真紫鹭回过头来,笑:“我知道的。”她顿了一下,然后趴在了舒双翼的耳朵旁边小声说:“双翼你看那边那个人好奇怪,只是在那里闻,都不吃的。” 舒双翼愣了一下,然后稍稍朝着后面的方向仰了一下身体就清楚得看见了那个男子。这一看不要紧,舒双翼的脸上表情大变,急忙收回了目光,不再言语。 南真紫鹭奇怪地看着舒双翼的表情,小声问:“怎么了?你怎么一脸的不自在?” 舒双翼低低的说:“你不要盯着他看,快点吃你自己的饭,一会有事。” 南真紫鹭有些奇怪可是也不好多问,只好点点头,大口大口的朝着自己嘴里扒着饭。不过就算这样她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时不时的看向了隔壁桌子那个瘦小的男子。只见他闻了好半天后,就拿起了筷子开始将碗里的凉面一点一点的拨在了地上。 南真紫鹭皱了皱眉毛,转头对舒双翼说:“你看那个人不吃就算了,还把凉面弄得到处都是,好脏哦。” 舒双翼看了一眼后,对南真紫鹭说:“你吃饱没有。” 南真紫鹭摇摇头:“没有,干嘛?你没有看见我碗里的饭还有一半吗?” 舒双翼从口袋里掏出了二十块钱,招呼了小二一下:“小二算账。”南真紫鹭连忙拉住舒双翼的手:“我还没有吃完。” 而就在这个时候,南真紫鹭隔壁桌子上的男子也从口袋里掏出了二块钱放在了桌子上,起身离开。舒双翼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又看了刚刚走到面前的小二一眼,就将手里的钱全部塞到了小二的手,然后慌忙的说:“不用找了。”话音才落,就一把拉起了南真紫鹭离开了小吃摊子,跟在了那个男人的后面。 南真紫鹭皱着眉毛想大叫,却被舒双翼那凝重的脸色吓了一跳,只好在一边小声嘟囔起来:“这个是干什么嘛,人家还有吃完哎,你要拉我投胎走也要让我吃个饱饭啊。” 舒双翼嘘了一声,南真紫鹭就自觉的闭上了嘴,她抬头看这舒双翼小声的问:“怎么了?你的脸色真的很难看?有什么事情吗?” 舒双翼朝着前面的人弩了努嘴巴,压低了声音说:“你看见前面那个男人没有?” 南真紫鹭点点头:“就是刚才我旁边吃饭浪费粮食地那个男人嘛,怎么了?” “我们跟着他。”舒双翼拉紧了南真紫鹭将和那个男子的距离拉开了一些,然后轻声得回答南真紫鹭:“要注意,不要跟丢了。” 南真紫鹭看着离自己比较远的男人。有些奇怪:我们干什么要跟着他?” 舒双翼看着男人顺着街道转了一个弯,然后立刻就拉着南真紫鹭快走了几步跟了过去,直到又看见了那个男人后。才回答她:“你刚才是不是看见这个男人只是在闻味道而不吃东西是不是?” 南真紫鹭点点头:“对啊,后面不吃还全部给拨掉了。真是脏。”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脸色却异常地凝重:“你错了,他不是不吃,而是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南真紫鹭奇怪的看着舒双翼:“怎么会!我是亲眼看见地,他从头到尾确实是一口都没有吃。你怎么会告诉我他吃过了?”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那双大眼睛,叹气:“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吗?” 南真紫鹭奇怪的看着舒双翼:“什么事?你说浪费粮食的事情?浪费粮食的事情看得多了,但是像这样浪费地确实还没有见过。”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苦笑了起来:“看来你已经根深蒂固的认为他是在浪费粮食了?” “难道不是。” 舒双翼摇头,然后轻轻拍了拍南真紫鹭的头:“傻瓜,他才不是浪费粮食。或者说他来这里坐着就是为了你所谓的浪费粮食的。” 南真紫鹭皱起了眉毛,她揉着自己的额头:“我的天,双翼,舒双翼同志,你可以不可以不说这么多废话。你直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好吗?为什么要这样绕过来绕过去的呢? 舒双翼看了看前面的男人依然不疾不徐地走着,这才放心下来和南真紫鹭说话。他看着南真紫鹭叹气:“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能大叫,不能发出任何一点地声音。“ 南真紫鹭虽然很奇怪舒双翼为什么这么说。但是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舒双翼点点头。这才轻轻的说:“你有见过死人吃东西的吗?” 南真紫鹭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半天都回不了神。还是舒双翼使劲地拉着她,才能继续往前面走着。过了好一阵子,她终于回复了语言能力,她看着舒双翼,一脸得不可思议:“你刚才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你刚才说我见过死人吃东西地吗?” 舒双翼点点头:“没错,你复读机的功能还是比较强大地,一个字都没有错,我确实是这样说地,你有问题?” “当然!”南真紫鹭点头,她伸出了手指小心得指了指前面的那个男人说:“你地意思是说他是死人?” 舒双翼笑:“我确实是这个意思,非常恭喜你,你理解得一点都没有错。” 南真紫鹭使劲得晃着自己的头,小声得惊呼:“天啊,你是开玩笑的吧,前面的那个男人居然是死人?这不可能,这绝对是不可能的。难道是我理解死人有问题吗?死人不是应该乖乖地躺在棺材里面被埋在土里的那种人吗?怎么会到处溜达?还跑去吃饭?” 舒双翼笑了起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死人就是应该呆在地下的,而不是这样到处跑来跑去才对。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什么可能。”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的眼睛耸了一下肩膀:“你不要用那样的目光看着我,我可不是抓蛊人,老头子可是什么都没有教过我,我什么都没有学过,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早知道抓蛊人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可以玩我就算是在地上打滚,也要让老头子教我了。”南真紫鹭咋着嘴巴,看样子对于没有成为一个抓蛊人很是愤愤不平。 舒双翼摇了摇头,叹气:“好玩?以你这样的心态去学抓蛊,就算用个十年八年我看也只是个半瓶子醋,抓蛊这样危险的事情到了你的嘴里就变成好玩了,我原来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贪玩呢?” 南真紫鹭耸了一下肩膀,然后说:“好了好了,你不要那么多教条了,你快点告诉我,为什么这个死人会走路,会吃饭。” 舒双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是傻子啊,当然是有活人在操作了。” “活人?”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不相信地眨巴一下眼睛,“你又在说什么?怎么会又扯到了活人的身上去。” “没有活人的控制,你觉得死人会自己走路吃饭吗?”舒双翼对于南真紫鹭的脑筋不转弯实在是有点抓狂。 南真紫鹭看这舒双翼的样子,叹了口气:“双翼,你也不要怪我笨,你也不想想,你说的这些事情实在是超过了正常理解范围了。你现在问我没有活人控制,我觉得死人会自己走路吃饭吗?我确实是想告诉你没有了,可是,我却不敢这么肯定的,万一是诈尸呢?你看看这个人就这么在大街上走着,要不是你告诉我这是个死人的话,打死我也不相信他会是死人的。既然有有了这么多超过常规的事情发生,你就不要太奢望我会照着常规思考问题了。” 舒双翼点点头:“你说的确实没有错,我就不应该告诉你这么多问题,直接告诉你答案就好了。”他指了指前面行走的男人说:“他是个死人是没有错的,但是,他也是个由活人控制的死人。” “那这个活人是用什么控制死人的?”南真紫鹭奇怪的问。 “关于控尸说法很多了,不过我想在云南这里,多半是蛊吧。”舒双翼笑了笑,然后说:“就是类似于傀儡蛊的东西。” “他要转弯了。”南真紫鹭看着前面的死人转身就走进了一条僻静的街道,连忙说。 舒双翼一把拉起南真紫鹭朝着死人转弯的街道狂奔起来,在寂静的街道里留下了清脆的脚步声。可是,当他们追到了那条街以后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了。 就在两人纳闷的时候,只听一个干涩地声音笑:“你们,是在找我吗?”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初战 南真紫鹭四处看了看,所见到的只有明明暗暗地阴影,根本就没有人的存在,而这个人的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她实在是不敢去想,这样的情况里如果对方是个活人也都会让人觉得恐怖了,更不要说对方是个死人了。南真紫鹭抬头看了看身边的舒双翼,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一双细长的眼睛一直看着整条街道的最前方,仿佛那里是有什么精彩无比的东西一样。 南真紫鹭想说点什么,可是却发现自己的喉咙里似乎上了锁一样,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放弃了说话的想法,转眼看了看四周,四周居然是一个人都没有,她不禁苦笑了起来,在这个小镇子里,就算这条街道实在是很偏僻,那也总不会在天刚刚擦黑的时候就一个人都没有了吧。 静。 这样的静,实在是让人觉得从骨头里都是酥麻的疼痛。南真紫鹭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逐渐平静下来,遇见了这样的情况,遇见了这样完全不在自己掌握的范围的情况,就更是不能慌乱的。如果未战先乱,那么输的那个人一定是自己没有错的,而这样的事情是一定不可以发生的。想到了这里,她看了一眼舒双翼,接着慢慢朝着街道的前方缓缓走去。 “紫鹭……”舒双翼立刻就叫住了南真紫鹭:“你不要乱走。” 南真紫鹭的嘴唇边上露出了一个淡淡地笑容,她只是停下了一步,然后又继续朝着前面走去:“我确实是在找你,可否请先生现身?” 四周一片的宁静,仿佛连空气都已经凝固了一样。南真紫鹭的头皮有些微微发麻,她实在是不喜欢这样的情况。特别是对于这样任何事情都超出她能掌握地范围的情况。 就在南真紫鹭还在想要怎么继续下去的时候,空气中又再次响起了那干涩地声音:“你让我现身?嘿嘿。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南真紫鹭听着这桀桀地怪笑声,实在是觉得有些难受。她伸出了手指掏了一下耳朵,不慌不忙的说着:“你说的好像没有错,你确实是没有必要要听我的话的。”说着她转身朝舒双翼走去:“那么你就自己在这里玩吧,我们恕不奉陪了。”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个世界上那里有这样地好事!”南真紫鹭才刚刚转身,就听见后面传来了呼呼地风声,冰冷如刀子一样一下下割在自己的身上,让人实在心惊胆战。 “紫鹭,小心!”舒双翼只看见在南真紫鹭转身的瞬间,从街道一处阴影的地方一下子就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冲着南真紫鹭就扑了过来,他连忙大叫一声,手里一直捏着的银针就这么从指尖飞了出去。 南真紫鹭闭着眼睛。只听见两道风从自己的身体边上呼啸而来,在空气中掠起了一道道没有办法阻拦的尖利啸响,她本能的低下头。弯着腰在地上翻了一下,却感觉到一阵凄厉地风就贴着后腰擦了过去。然后就是火辣辣的疼痛。 飞过的黑影是个人。活着说是个死人。 舒双翼地银针也贴这风飞了过去,在黑色的阴影里立刻就没入了空气中不见踪迹。南真紫鹭抬头看着从自己身上飞去地那个人。抬起了手,手里地银针就飞向了他的颈椎。 舒双翼几步上前,朝着急速飞过来地黑影轻轻的一抬手,然后那个人的咽喉就这样捏在了他的手心里。冰冷滑腻的感觉在舒双翼的手心里越来越明显,那人飞来的巨大冲力将他撞得后退了几步,终于到了一个比较明亮的地方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天竟然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银色的月光静静宣泄了下来。舒双翼借着月光看着自己抓住的的这张脸。确实是没有任何的出奇之处,要不是他刚才不吃东西的举动,那么舒双翼想自己也是没有办法确认他是死人的。他蜡黄的脸上有着非常引人注目的黑色眼圈,横在那里看起来犹如死鱼一样的恐怖。他的眼睛微微合上,不过却依然看得见眼皮下面不停转动的眼珠,没有光亮,更没有生气。 由于被舒双翼掐住了脖子,这个死人开始挥动起僵硬的四肢,想要攻击他,不过却被南真紫鹭刚才的银针钉住了脊背,所以他的四肢并不灵敏,想攻击也达不到目的,从背面看去整个人看起来实在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别扭。 舒双翼真的怕这个死人打到了自己,于是手上的力气更大了一些,致使这个人的嘴角就这么裂开了,然后从嘴角里流出了又湿又粘的尸液,淌到了他的手臂上,散发出了让人作呕的尸臭。 舒双翼只觉得一阵恶心,手上的劲又大了一些,猛得一掐,然后就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响声,那个死人的脖子就这么塔拉了下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个人从手中丢了出去。 南真紫鹭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跑向他,从口袋里抽出了面纸,将他手上的尸液擦得干干净净:“这个东西会不会有尸毒?” 舒双翼皱皱眉毛,看着尸液流淌过的地方已经泛起了淡淡的黑色,他叹气说:“没有关系,他还没有死多少时间,回去找点大蒜和糯米敷上,过个一晚上就没有事情了。倒是你,你的腰上刚才好像被刮了一下,要不要紧” 南真紫鹭摇头:“没有事情,不过是外伤,只有不流血了就不会有事了。”她说到了这里低头看着那黑色的尸毒,实在是有有些担心,抬头说道:“我们快走吧。” 舒双翼还没有点头,就听见那具尸体又发出了桀桀的怪笑:“你们真的想走?哪有这样容易的事情!” 南真紫鹭回头,看着那具尸体已经从地上僵硬地趴了起来。不过因为他地颈骨被舒双翼刚才折断了,所以现在他的头颅正挂在那个地方不停的晃悠。而这样一个晃悠地头又加上僵硬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直立行走在人看来实在是一件让人觉得很是诡异的事情。他慢慢站了起来,接着缓缓抬起了手臂。用自己的手臂将一个脑袋轻轻摆正了,一边还抱怨着:“你们真的是可恶的很。居然把我地头打歪了,我要给你们好看!” 南真紫鹭眉毛倒竖,她放开了舒双翼的手,然后大踏步地朝着那具尸体走了过去,因为这个死人的四肢并不灵活。所以南真紫鹭也并不怕他会突然的抱住自己的脚。才刚刚走上前去,就朝着没有站稳的死人猛地踢了一脚,将那刚刚才站起来的人踢得老远。她的嘴里不停的骂着:“给我们好看!你倒是起来给我们好看啊!连站都站不稳,在这里说什么大话!” 尸体在地上抽搐了几下,然后又缓缓站了起来,对着南真紫鹭露出了一个阴森森地笑脸,动作比刚才确实是灵活了不少,他猛地就朝着南真紫鹭飞了过来,眼看就要扑在了她的身上。舒双翼一边朝着她的方向冲了过来。一边大叫一声:“紫鹭,快跑!” 南真紫鹭看着飞起来地尸体也不躲,只是从地上跳了起来。从鞋子里拔除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冲着尸体拦腰就是一 刀起刀落。在看那地上地尸体。已经变成了两段。南真紫鹭又拿出了一张面纸将匕首上乌黑地血液擦了干净后,缓缓地朝着已经变成了两段确还是不停的挣扎地尸体走了过去。停在了尸体的头旁边。她正看见那尸体奋力将自己的头抬起来看着她。南真紫鹭长长叹了一口气,还是被那阴狠的目光吓到了。她微微皱着眉毛:“看什么看?”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尸体依旧桀桀的笑着。 南真紫鹭有些生气的皱紧了眉毛,她看着那具已经不成人形的尸体说:“你是不是说错了,没有好下场的是你。你看看你都两半了,你还在这里大话什么!” 尸体仿佛也被吓了一跳,他慢慢地回头,这才看见自己的上半身和下半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两半,顿时哇哇大叫起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居然弄坏了我的身体!”说着就两手一撑想要借助弹力弹起来攻击南真紫鹭,不想南真紫鹭的反应更快,她抬起脚猛地一踢,不偏不正就踹在了那张阴森森的脸上,尸体就着力飞得老远。 南真紫鹭看着还在地上挣扎的尸体上半身说:“我看做死人就是好啊,连疼都不知道。”尸体听了南真紫鹭的话气得大叫:“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杀了你!你给我等着!死女人,我要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要拉你偿命!” 南真紫鹭听见这个话不气反笑:“你还要杀了我,你还要拉我偿命?你算是什么东西?你要我偿命,你知道你是什么不?你是死人。你知道什么是死人不?死人就棺材盖子一盖什么都不该知道的人,你还在这里要死要活的,做死人也要有点做死人的自知好不好,老老实实躺在土里不好吗?爬出来干嘛?吓人啊,你当你是诈尸吗?” 舒双翼走到南真紫鹭的身边,忍不住摇头:“你怎么能和一个死人吵架呢,逝者如斯,要知道尊敬才对。” 南真紫鹭瞪了舒爽一眼:“你又来教条我?” 舒双翼却摇头,一脸得无奈,他将南真紫鹭往后面推了一下,说道:“你别跟着添乱了,我还有事情问他,你在后面保护好自己就好。”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一脸的无奈,耸了一下肩膀,有些沮丧的嘟囔:“什么嘛,刚才什么也不帮我,现在了到这里来说起我的不是了。” 舒双翼一边朝着尸体的下半身走去,一边回头看着南真紫鹭微笑:“不让你表现,你也要去表现的,现在倒还怪起我不帮你了,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你!”南真紫鹭瞪着舒双翼,过了好一阵子,然后愤愤的放下了手,不在说话,只好远远的看着舒双翼一脸的郁闷。 舒双翼走到了尸体的下半身跟前,弯下腰,一把拉住了一边的脚踝,拖着那下半身朝着上半身走去,一边走,一边不回头的对南真紫鹭说:“我别的也不想了,只是求求你给我省点心就好了,多注意一下旁边,自己不要受伤。” 南真紫鹭呐呐的张嘴,不很情愿的答应:“知道了。” 黑夜的街道上分外的安静,这让尸体的腰部在地上拖动的时候发出了呲呲的声音,在这样的安静里显得格外的刺耳。南真紫鹭看着那黑色的尸液在地上淌出了一条长长的线,从阴影的地方一直拖到了月光下,看起来各位的刺眼,就好像是从地狱到人间的一条炼狱之路。 舒双翼尽量让自己的脚步轻些,再轻些。 走到了尸体的上半身旁边,舒双翼见他正躺在昏黄的路灯的下面,一脸的狰狞,他猛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舒双翼,不过目光却很快从他的这个人,转移到了他手上。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意,看着舒双翼手的自己的腿,他一边拍着地板一边笑道:“好人,你真是好人,居然把我的腿送过来了,要我怎么感谢你呢!” 舒双翼冷冷的看着尸体兴奋的样子,扯了一下自己的嘴角,他露出一个笑容:“你很想要你的腿?” 尸体将自己的眼睛超上面看了看,从舒双翼的脚步一直看到了他的头顶,然后摇头:“你怎么还站在那个地方呢?快点把我的腿给我啊。” 舒双翼却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只烟,放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又点燃了它,悠然自得的吐出了一口烟圈,“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尸体愣了一下,而后冷笑一声:“什么问题,我干什么要回答你?” 舒双翼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将自己烟头上的烟灰弹在了尸体的断口上。却不知道这烟是什么做的,就在掉进了断口的那一瞬间,就发出了一个股冲天的臭气,而尸体也发出凄厉的叫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还魂叶 尸体下半身腰间的断口上的烟灰很快就溶解进了他的身体里,接着就看见下半身的断口那里的尸液就好像是被烧开的开水一样,不停的咕嘟了起来,一边还散发出了一种难以抑制的恶臭。而那个尸体的上半身却在烟灰掉落在断口上的那一刻开始,就从喉咙里发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凄厉叫声,整个叫声犹如是在天空中密布的乌云一样,无孔不入,撕心裂肺。 南真紫鹭只觉得自己的皮肤上起了一层又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她一把就抱住了坐在地上的莫笑离,声音里有着明显的颤抖:“阿离,他叫得好可怕!” 莫笑离只是看着南真紫鹭,伸出了粉红色的石头,然后轻轻地舔着南真紫鹭的手臂。“没有什么的,这就是死人的叫声而已,你不用那么害怕的。” 南真紫鹭更紧的将莫笑离抱在怀里,一边咽了一下口水:“我当然是知道这是死人的叫声,这要是活人的叫声也够恐怖了,更不要说这个是死人的叫声,我觉得我的头皮都是麻的。” 莫笑离只是甩着尾巴笑:“没有事情了,你的男人一定不会有问题的,你看好就是了,那个小死人不是他的对手,他根本就不用出手,一会那个小死人就要求饶的。” 南真紫鹭看着死人愈发凄厉的叫声,紧紧皱着眉头:“阿离,那个死人为什么叫得跟杀猪一样,他有什么好叫的?” “因为他疼呗。”莫笑离低下头舔了一下自己的爪子,对于现场的恐怖气氛根本就是一种不在意的态度。 “死人不是不会疼地吗?死人不是没有直觉的吗?”南真紫鹭一脸的不可思议:“你看刚才我对他又是踢又是踹,还把他砍成了两半他也没有叫啊。为什么现在他就开始叫了?还叫得那么要命?” 莫笑离微微一笑,朝着舒双翼怒了一下嘴:“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他对那个尸体做了什么事情?”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地样子,不停的在脑海里想着刚才他地动作。过了好一会才叫了出来,“对了对了。他刚才把烟灰弹在了那个伤口上面,然后这个死人就开始叫了。”南真紫鹭的眉毛稍稍就这么松开了,然后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烟灰的问题吗?” 莫笑离点点头:“当然是那个烟灰的问题啊,要不是那个死人怎么会现在才叫疼,他又不是什么神经能过飞机的家伙。南真紫鹭一脸我已经了解地样子:“原来是那个烟灰吗?我原来还不知道。原来烟灰还有这样的功效,原来啊原来啊,没有想到这个烟灰的功效还真是大。” “你以为那个是普通的烟灰吗?”莫笑离冷冷的笑了一笑:“紫鹭,你还真是什么都没有接触过呢,这个怎么可能是普通的烟灰,你觉得普通的烟灰会有这个效果?” 南真紫鹭抓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无奈的笑了笑:“说句实在话,我可是真地不知道这个东西,要不你还是跟我说实话吧。不要和我绕弯子,这么听着好累。” 莫笑离无奈的叹息:“你真是的,自己什么都不学。然后出了事情就知道上去出风头,还好上次那个小傀儡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被你糊弄了过去。现在遇见了小鬼。你就没有办法,只有抓瞎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会用心地学习的。”南真紫鹭连忙保证着:“好了,阿离,你就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好了,我真地是很想知道地。” 莫笑离点点头,“我只说这么一次,你可给我记住了。” 南真紫鹭连忙点头不迭,一双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莫笑离,渴望从他地嘴里吐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答案呢。 “我并不抽烟,所以,那个东西我只是见别人用过,自己并没有亲自用过。”莫笑离先说道:“这个东西叫还魂叶,是一种类似烟叶的东西。原来一般的养蛊人和抓蛊人都会用这种植物,这种植物是用来控尸必不可少的东西。不过这个东西和烟草的味道差不多,很多人都当这个是烟草了,现在的人能知道这个的就更少了,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小子居然还只知道有这样的东西,可真是不简单。” 南真紫鹭一脸迷茫的看着莫笑离,然后摇摇头:“说实在的,阿离,我没有明白这个东西具体有什么用处,只是用来控尸的吗?那为什么现在那个尸体疼成了这个样子?”“你知道海洛因吧。”莫笑离看着南真紫鹭点头的样子笑了笑:“海洛因现在是毒品,是让人上瘾的毒药,可是,你知道海洛因一开始出现的时候可不是毒品,是一种药品。所以这个世界上的东西都是有两面性的。”莫笑离说到了这里又看向了舒双翼:“所以,还魂叶也是一样的。它一方面可以用来救人,一方面又可以用来害人。养蛊人用打量的还魂叶将尸体暂时的复活,让他们去帮自己做一些事情,而这个时候的尸体就不能在用还魂叶了,必须要等上次还魂叶的药力过去后才能用,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怎样?”南真紫鹭一脸的专注,看着莫笑离紧张极了。 “否则就好像现在那个死人了,还魂叶会给死人带来知觉,然后心脏也会重新跳动。”莫笑离似笑非笑的说。 “啊!”南真紫鹭大吃一惊:“那么这个人不就是等于复活了吗?” “当然不是。”莫笑离摇头:“等到第一次还魂叶药力消失的时候,那么死人还是死人,再多的还魂叶也没有用。” “那么再一次做法让他复活不就可以了?”南真紫鹭皱了皱眉。 “你当这个复活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的吗?”莫笑离摇了摇头,然后看着那死人说:“控尸地本事可是只有养蛊人有的,其他人没有这个本事。抓蛊人也就只有在这个尸体上撒撒气的本事,想要将已经死去地控尸重新控制起来,不可能的。” 南真紫鹭想了一下。接着问:“既然如此,为什么养蛊人不直接在控尸上加一点还魂叶?这样地话不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吗?也不会有抓蛊人来搞这个事情了。” “一次用还魂是回复人的身体。第二次用就会回复人的感觉了。”莫笑离微微一笑:“有了感觉的控尸就会去思考问题,就不会再听控尸人的话,你当养蛊人那么傻,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原来是这样地。”南真紫鹭点点头,她皱了皱眉毛看着还在凄厉叫唤的死人说:“他也够能叫的。还在叫个不停,我想的我的鼓膜都被他给叫穿了。”说到了这里她顿了一下,好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笑:“阿离,你还真有本事,居然连海洛因是怎么产生的都知道。” 莫夏利甩了一下尾巴,骄傲的说:“这个有什么稀奇的,我都活了几百年了,又不是天天在一个地方,我去过的地方多了去了。所以这个世界上很少有我不知道地事情。” 南真紫鹭一边笑着点头,一边又看着舒双翼怎么收拾那个控尸了。 舒双翼看着眼前的尸体凄厉的叫着,笑了起来:“疼吗?” 尸体一边叫着。一边可怜兮兮地看着舒双翼点头:“疼,疼得很!”舒双翼又笑着点头说:“疼就好。我还以为我的还魂叶已经失效了。没有想到还是有用地。”他看着尸体地上半身笑:“想不想要你的腿?” 控尸看着自己地腿,连忙的点头:“想要。当然是想要的。” 舒双翼蹲下来点点头,他看着控尸说:“只要你告诉我一点事情我就把腿还给你。”控尸假装没有听见,继续凄厉的呼号着。 舒双翼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有些头疼的说:“看来你还是喜欢叫的,这样吧,你继续叫,我一会在来找你。”说着又将香烟塞进了嘴里,狠狠吸了一口,接着拿了出来,看样子是要弹烟灰的样子。 原本还自傲装着大叫的控尸,这个时候连忙摇头:“不要,不要在加了!不要了,我求求你,千万不要了。” 舒双翼看着控尸难央求的眼神,点点头,将烟灰弹在了地上笑:“好吧,那你不要再叫了,你可是要知道,你的叫声实在是难听的很,我听着都觉得头皮是麻木的,所以请你少叫两声也是给你节省体力不是吗?” “是是是。”控尸连忙点头:“大人您说的是,你说的都对,您是为我考虑,只是我自己不争气,所以才没有听话。”控尸一边点头一边看着舒双翼手中的烟头,生怕他在弹烟灰在自己的身上。 舒双翼看着他的眼神,拍了拍自己的口袋,笑着说:“看见了吗?在我的口袋里,可是有一包的烟呢,你想怎么办都无所谓,你可以继续的叫,或者不叫了,却说一点骗我的话,或者说实话,都没有关系。我这个人什么都没有,就是有耐心,而且,我很喜欢抽烟。” 控尸看着舒双翼,好一会才演了一下口水,接着低下了头,趴在了地上点点头:“我知道怎么做了,我不会说谎话的。”说到这里,他又抬起了头,看着舒双翼说:“如果我告诉你实话,你会给我什么好处?你会让我真的复活吗?”舒双翼摇摇头:“不能,我会让你好好的入土为安,不会再被人骚扰,这样你才能早日的投胎,而不是想这样变成永不超生的僵尸。” “可是,她说,她可以让我活着,变成一个活人。”控尸看了舒双翼一眼,小声的说。 舒双翼嗤之以鼻:“你信?” 控尸迟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我,不信“既然你不信,你又怎么来问我?”舒双翼冷笑:“我可是没有帮助尸体变成活人的本事,死人就是死人。死人想要复活这个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既然你已经死了,就要早早的去投胎,重新去开始新的人生,然后从头开始,你为什么一直要执着于现在,执着于已经不属于的世界?” “我觉得我还有很多的事情都没有做完,我不想留这么多的遗憾就去投胎。”控尸看起来实在是有点可怜。 舒双翼翻了一下白眼,他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一个死人说这么多的废话,难道他活人还没有照顾够,现在甚至要去做一个死人的心理开导了吗?他叹气:“遗憾?什么人没有遗憾?从古至今那么多老百姓有这么多,要是都因为有遗憾就不肯去死,就要变成僵尸在街上晃悠,这个到底是活人的世界还是死人的世界?你要是死了,那么生前的一切都和你就没有关系了,人在做,天再看,你有再大的冤枉老天都会昭雪。” 控尸叹气:“我没有冤枉,我就是想去看看我媳妇,我那天走的时候,答应她下班要回去吃晚饭,可是我下班的时候被车撞死了,我一直觉得我对不起我的媳妇,我想回去看看她。” 舒双翼摇摇头:“就是这个?然后你就答应别人做控尸,然后她让你看看你媳妇?” 控尸点头,表示舒双翼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舒双翼想了一下:“好吧,我带你回去看看你媳妇,不过先说清楚,要是你的媳妇被吓到了我可是不管的。” 控尸看着舒双翼,眼睛里闪出了一丝泪光:“不,请你带我去,我不要吓到她,我只要看她一眼,然后我就走。” 舒双翼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控尸,默默地抽着烟。 控尸点点头叹气:“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只要你帮我这个忙,那么你想要知道什么事情我都告诉你。” “成交。”舒双翼吸了最后的一口烟,然后丢掉了烟头。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张梅 舒双翼将自己手上的双腿递给了控尸说:“你先把你自己的腿装上,我帮你暂时的合在一起。”他说着从口袋里又拿出了一个神仙水的小瓶子,滴了一滴在断口的地方:“不过,你可要知道,如果你要是有一点点想要逃跑或者别的什么举动,我会让你……”说到了这里,舒双翼只是露出了雪白的牙齿,不再言语。 控尸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大人您放心,你能这样帮助我,我绝对是不会跑的,我一定会老老实实的跟着你的,这个你放 舒双翼点点头,这才放开了控尸的脚踝,让控尸慌忙将自己的腿装在了腰的下面,果然,他的身体瞬间就合在了一起。控尸摸了摸刚才断开的地方,没有一丝的伤口,不禁大叫神奇,他看着舒双翼已经放进了口袋里的小瓶子说:“天啊,这个是什么东西,居然让我的腿一点伤口都没有了,这是神仙用的东西吗?” 舒双翼只是笑:“你就当是神仙用的东西吧。”他看着控尸敬畏的眼神笑着:“你叫什么,我总是不好叫你喂,或者我还是叫你死人?” “我叫李平。”控尸站了起来,试着走了两步,果然是跟没有死之前是一样的,连踩在地上的感觉都是一样的,只是现在的身体只能靠着这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才能活着的感觉让他不由得悲从中来,“你要是不问我的话,我几乎都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了,我的名字我觉得早就已经不是属于我的了。” 舒双翼朝着南真紫鹭挥了一下手,示意他快点过来。然后转头对着李平说:“没有什么是不是地。你活着的时候叫李平,那么死了这个名字还不是属于你的。只不过活着地时候这个人叫李平,而死的时候。这具尸体叫李平而已。” 李平看着舒双翼点点头,很是感激:“我知道了。谢谢大人点播。” 舒双翼只是摇头:“你快点带路吧,不是总是谢谢我,而我也没有点播你。点播你那是道士做地事情,不是我这样的人做的事情,我和你不过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 李平裂开了嘴笑了起来,黑色的尸液也顺着唇边流了出来,走过来的南真紫鹭看见了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从自己地口袋里立刻就掏出了一张面巾纸递给了他:“擦一下吧。”说着,她看着舒双翼问:“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刚才实在是离得有些远,什么都没有听见。” 舒双翼笑了笑,指了指面前的李平:“也没有要去什么地方,就是要去他的家而已。” 南真紫鹭歪着头看着李平了一眼,过了一会才说:“他是不是要回去看看家里人。用来了却自己的什么心愿?” 舒双翼吃惊的看着南真紫鹭:“你不是没有听见吗?”南真紫鹭撇了一下嘴角,然后笑着:“哼,这个是个很烂俗的借口好不好。我也会用的,这样的借口是每个复活的人都会说地借口。能不能换一个?”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奇怪的问:“你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哪里来地每个?” 南真紫鹭笑了笑:“我当然是没有经过的,可是电视里天天都是这么演地好不好。”说到了这里她回头看着李平。露出了一个恶毒地笑容:“我倒是不知道他和你达成了什么协议,不过我可是告诉你,他这次可以把你接起来,那么我还是可以给你砍开的。如果你要是敢说什么谎话骗我们地话,我不但让你尸骨无存,我更是要让你变成肉泥,让他想把你接起来都没有办法。” 李平缩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然后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大人我是绝对不会骗你们的。”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然后沿着街道朝着前面走去:“我家就在前面一小段了,你们跟我去吧,你们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南真紫鹭摇头:“我不要跟这你去,反正你到什么地方我都有办法找到你的。如果你敢自己偷跑,我立刻就去把你剁成肉泥。”南真紫鹭挥了挥手,虚张声势。 “大人,我求求你跟我去见见我媳妇吧。”李平挺进南真紫鹭的说法,一下就跪在了她的面前,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我绝对不会说谎话的,您就跟我去吧。” “又不是我答应你的。”南真紫鹭嘟囔着看了舒双翼一眼,却发现后者正在看着她笑得开心。 “我知道我知道。”李平点点头,“可是,我的媳妇是个寡妇,这位大人是个男人,就算他是带我去的,可是寡妇门前是非多,要是被别人看见了,我媳妇以后就不好做人了。” 南真紫鹭听到这个话忍不住就扬起了眉毛:“真没有看出来,你这个人死到是死了,却还是有良心的很嘛。”李平唯唯诺诺的点头,一脸害怕南真紫鹭会拒绝的样子。 南真紫鹭哈哈一笑:“好吧,就看在你那么对你媳妇好的份上,我就帮你跑一趟好了。”说着她拉着舒双翼的胳膊笑:“那你带路吧。” 就这样,一个死人和两个活人,再加上了一只大猫,就这样走在了寂静的街道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地方就是迷障,没有走多长的剧烈,街道上的人就渐渐多了起来,有乘凉的,有散步的,还有些卖烧烤的摊子刚刚支了起来。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跟着李平在热闹的街道上走了一会,渐渐就走进了一片家属区。南真紫鹭低头看了看在路灯的灯光下,李平还是有影子的,就笑了起来:“李平,你不是鬼嘛,你看看你还是有影子的。李平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本来就不是鬼了。我现在只不过是个死人。” 南真紫鹭微微笑了笑,对着舒双翼说:“我原来可是没有想过和一个死人散步,这个经历实在是很宝贵。” 舒双翼却苦笑:“我想李平可是不喜欢你这么说话地。就算他已经不在了。可是,你也要多少尊敬一下死者才好。还有一会进了家,不要上来就说李平变成控尸回来看她,这样会把人吓死的。” 南真紫鹭点点头:“这个我知道的,你放心,我说话会有分寸地。” 舒双翼叹气:“我就是怕你没有分寸了。要是把活人吓到了你就罪过大了。” “我明白。”南真紫鹭皱了皱眉毛,“一会让李平站在你的身后,我先打打铺垫以后再出来吧。”她想了一下又看着李平问:“你是什么时候死地?” “死了有三天了。”李平苦笑了一下:“但是我们这里热,我在外面跑了一天大概已经……” 南真紫鹭点点头,抬眼看着舒双翼笑:“没有事,刚才给你的药,会把你的尸体的味道掩饰掉,是不是,双翼?”舒双翼笑着点头:“确实如此。所以,一会你不用太拘束,你现在会像是活人一样。知道药效挥发完。”舒双翼看着李平的眼神,实在觉得有些不忍心又加上了一句:“这个药效只有两个小时地时间。所以。你也只有看看她,没有太多的时间。” 李平连忙点头。走路的速度也愈发快了起来,他在小区里拐了个弯,然后站在一个小院子的门口说:“就是这家了,你们进去的时候一定要快点告诉我媳妇,我来看她了。” 南真紫鹭点点头,然后按下了门铃。 “谁啊?”过了好一阵子,一个女人憔悴的声音在对讲机那里响了起来。 “您好,我是李平的朋友,我想来给他上柱香,我可以进来吗?”南真紫鹭恭恭敬敬的回答完以后又回头看着李平小声问:“你老婆叫什么?” “张梅。”李平躲在舒双翼的身后将自己地头垂得很低。 南真紫鹭点点头,就看见一个女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然后悄悄地打开了门,她一身的黑色,头上带这一朵小小的白花,眼睛红肿,脸色苍白,看起来情况十分地不好。开了门后,她首先打量一下南真紫鹭和她身边的舒双翼然后微微鞠躬说:“谢谢你们了。”接着她就让开了身子,引领着南真紫鹭走进了院子。 南真紫鹭一边跟着张梅走进了屋子,一边扭头对舒双翼说着:“记得关门。”走进了里屋后,南真紫鹭一眼就看见放在客厅里地那个很大地遗像,张片上的李平一起风发,看起来不过四十岁上下地样子,跟现在的死人模样天差地别。她实在是忍住嘟囔:“怎么死了以后就变相了啊。” “您说什么?”张梅将点好的相递了过来,正好听见南真紫鹭在嘟囔,便轻轻问着。 南真紫鹭连忙摇头,她接过了香说:“没有,没有什么,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有说啊。”说着她恭敬的给李平上了香,甚至还磕三个头。接着南真紫鹭站了起来,她看着在客厅里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说:“这个是你的孩子吗?上几年级了” 张梅点点头:“是,这个就是我们的孩子了,都已经上初二了。” 南真紫鹭看着乖巧的给自己打招呼的孩子点点头,然后看着张梅说:“我有点事情要单独跟你说下,你让孩子先去休息下好吗?” 张梅看着南真紫鹭脸上有些狐疑,接着又看了看站在门口微笑的舒双翼,有些害怕的说:“你们有什么事情,就这么说好了,孩子也不是外人。” 南真紫鹭当然知道张梅在怕什么。她叹气:“我觉得你还是先让孩子去休息下比较好,毕竟这个事……” 张梅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的脸上一片惨白,她抬起了眼睛看着站在身边的儿子说:“你先进去。” 儿子却狠狠的看了南真紫鹭一眼,一扫刚才的和善,恨不得吃了她一样,转头离去。弄得南真紫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她并没有多想只是径直的走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做了下去,一边轻轻摸一下自己的腰,这里刚才被李平抓伤了,现在正疼了起来。张梅见儿子进了里屋,自己也走了过来,坐到了南真紫鹭对面的椅子上,默默的看着南真紫鹭,眼睛里带着一丝恨意。看的南真紫鹭浑身发冷。 南真紫鹭被这样的眼神看得实在是不太舒服,只好清了清嗓子笑:“我可以喝杯水吗?” 张梅站了起来,给南真紫鹭倒了一杯水,轻轻放在了南真紫鹭的面前。南真紫鹭感激的笑了笑,接着端起了水,想着怎么开口跟张梅说她老公诈尸回来看她的事情。就听见张梅缓缓开口说:“我知道你,你就李平外面的那个吧。” 南真紫鹭听到这句话,一口刚刚喝进去的水一下子就喷了出来,却不想那不多的水也进了她的气管,让她咳嗽不止,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就看见南真紫鹭脸红脖子粗的咳嗽。张梅也不管南真紫鹭什么感觉,径直自己直接说了下去:“我知道你的,我一直都知道你,虽然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可是我还是知道你的存在的。虽然李平掩饰的很好,每次从你那里回来,他都会把你身上的所有气味和东西打扫的干干净净,可是,我就是知道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我之所以是没有去找你,也没有说出来,是我一直相信李平爱的是我们这个家,是绝对不会对不起我们母子两个的。” 南真紫鹭一边继续咳嗽着,一边看着张梅艰难的说:“那你现在干嘛要说出来!” 张梅看着南真紫鹭,一双眼睛好像是黑夜里的星辰一样明亮说:“人都已经死了,我不想在装傻下去了,就算是李平死了,那么我也想让他知道我其实不是个糊涂人,我是个什么都心里雪亮的人。”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张梅的泪 南真紫鹭看着张梅脸上那卫自己家庭的坚定,不禁有些好笑,她一边继续的咳嗽,一边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糊涂人?你要知道有时候,人糊涂些比较好。” 张梅听见南真紫鹭这样说,她的手指紧紧的握了起来,然后浑身忍不住的颤抖起来,一眼就能看出她正在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愤怒:“糊涂,我为什么要继续糊涂?李平在的时候我装糊涂,是因为我爱着他,我愿意默默的等他回心转意,而我现在我不装糊涂还是因为爱他,因为我要保护他的孩子,保护他的孩子不被外人欺负!” “欺负?”南真紫鹭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张梅那张因为生气而变得通红的脸:“谁欺负你?谁又欺负孩子了?” 张梅只是看着南真紫鹭,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吧,你来做什么的。” 南真紫鹭不禁玩心大起,她回头对着舒双翼说:“双翼,一会药效过了不要忘记补药,我想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比较好的。” 站在舒双翼背后的李平听见南真紫鹭的话只是身体抖了一下,然后小声对舒双翼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们这件事的,只是,我实在是不好开口。舒双翼只是哼了一声,笑着一语双关:“好了,我知道了。” 得到了舒双翼的答复,李平又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听着南真紫鹭和张梅的对话。 南真紫鹭看着张梅,扯了一下脸皮,露出了一个无聊的笑容:“那你既然什么都知道地话,你就说说看。我是来做什么的好了。” 张梅显然是没有想到南真紫鹭会这样的回答,她愣在了那边,只是看着南真紫鹭地笑容半天没有了生息。过了好一半天才说:“你现在才出现。不过是因为一件事而已。” “什么事?”南真紫鹭挑起了眉毛:“看起来你好像是比我自己都还要了解我自己嘛。” 张梅有些精疲力竭:“我没有力气和你争论,你年轻漂亮。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说到这里她睁开了眼睛看着南真紫鹭苦笑:“你难道要现在还是跟我说,你来了这里是因为你爱李平吗?这是不是有点太虚伪了。” 南真紫鹭点点头,笑:“接着说。” “你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岁。”张梅叹气,却被南真紫鹭打断:“我才二十二。”张梅更是笑得苍凉:“是啊,你才二十二。而我已经四十四岁了,我可是大了你整整的二十二岁啊。你现在有地年轻,漂亮,我曾经也有过。” 南真紫鹭笑得愈发有意思了,她忽然发现来做得这件事并不是特别的无趣。她用自己的手肘把头撑了起来,看着张梅说:“你说确实没有错,可是,有一点,你还是要承认的。就算你曾经年轻,曾经漂亮,曾经二十二岁。可是现在你已经四十四岁了,而现在二十二岁的人是我。不是你。” 张梅看着南真紫鹭微微闭上了眼睛:“原来世界上地小三都是这样的吗?”她有些疲惫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南真紫鹭说:“你回去吧。我不会给你钱的。” “钱?”南真紫鹭笑得有些坏坏的,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死掉的李平请抓蛊人来安抚自己的老婆。瞬变带诈尸的自己看看媳妇,却没有想到自己地媳妇把她当成了第三者,开始控诉莫须有的罪名,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有意思的事情吗? “你装什么傻,你今天来到这里不就是因为这个吗?”张梅有些生气:“我告诉你,不可能地,绝对是不可能的。这个家里地一针一线都是我挣来地,都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给你,而且你凭什么来拿,就是因为你跟了李平两年吗?” “可是按照法律来说,家里地一切都是夫妻共有财产。”南真紫鹭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继续的火上浇油。 张梅看着南真紫鹭,她的太阳穴突突得跳了起来。过了好长时间她才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是我和李平年轻的时候的故事,也许你喜欢听,可是这是我第一次说给你听,也是最后一次,我只希望你能听了这个故事以后离开我们的家,让我们过回我们自己平静的生活,毕竟我们都是女人不是吗?” 南真紫鹭点点头:“好,我最喜欢听的就是故事了。”笑容在她的唇边浮现,这一路上真的是听了不少故事了,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这个世界上的幸福都是相似的,可是不幸却各有各的不幸。 张梅有点吃惊的看着南真紫鹭,她并没有想到南真紫鹭会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不过她只是微微的愣了一会,就开始继续讲自己的故事:“我和李平都是农村的孩子。我们两个的家就在隔壁,小的时候我就是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下田干活。我们两个的家都是非常的穷,不过,李平的家比我们家里还是更穷一些,所以,每次上学都是我从家里烤着两个土豆带去学校,中午了,我们就一起到老师那里要一点辣椒面和盐巴涂在土豆上,这就是我们的午饭。而李平从小就格外的能干,他干活很利索,所以,从来都是帮我做农活的,。那个时候我们每天早上要走十多里的路去念书,放学的时候又走十多里的地回来,回来的时候还要捡写柴火回来生活做饭。”张梅的声音有些低沉了,她低垂下了眼帘,然后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指甲笑了起来。 南真紫鹭看着张梅的样子不忍心去打搅她,她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是有满肚子的委屈和痛苦想要说出来,可是却从来没有机会讲。此时此刻,也许是她唯一宣泄的契机了。 “现在想想,小的时候真是辛苦。可是,我们怎么就没有觉得辛苦呢?”张梅笑了笑:“慢慢地我们长大了,在到后来。我们都念了高中,考高考的时候。李平考上了,我也考上了。不过,我却没有去念。” “为什么?”南真紫鹭看着张梅一脸的悲伤忍不住问。 “为什么?”张梅皱了皱眉毛:“你问我为什么,呵呵,因为穷啊。我们两个人只能有一个人去念书,所以,我就选择让他去读书,毕竟他是男人,而我一个女人念那么多地书做什么?可是大学的学费真贵,我就也跟着他来到了城里,一边打工一边挣钱给他,让他专心念书。”张梅抬头看着我:“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 南真紫鹭耸了一下自己地肩膀,然后说:“你挣钱供他念书?你就不怕他不要你了?” 张梅摇头:“不怕。我相信他。”随后她又低头笑:“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说。喊我不要那么傻,以后他一定会不要我的。可是。我都不相信,我相信李平。我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不会扔下我的。”张梅看了看南真紫鹭修长白皙地手指后,又摸了摸自己粗大的骨节说:“你看你的手多好看,又细又长,而我的手呢?其实都是那个时候干活干得太多了。几次我都想放弃了,可是,一看见李平,我就觉得我这么做是值得的,他,一定不会辜负我的。” 张梅笑着看着南真紫鹭:“最后,我果然没有相信错人,李平确实没有辜负我,他大学毕业以后就回到了泸西县城里,分到了政府单位里,还帮我找了个活干。第二年我们就结婚了,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才是我最幸福的时候,因为我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南真紫鹭看着张梅地脸,虽然是经过一些保养的,但是还是很苍老,看得出来在年轻的时候吃了不少地苦。张梅说到了这里顿了一下说:“你看我已经四十四岁了,而我的孩子才刚刚十四岁,就可以知道我生他地时候已经三十岁了。而我和李平结婚地时候我才有你这么大。你知道十二为什么吗?”张梅看着南真紫鹭的脸苦笑着:“早些年地时候,我因为太苦了,所以刚刚结婚的那几年,我是生不出孩子的,我不止一次的为了这个事情哭,然后也跟李平说,我们离婚,可是李平从来不答应,他跟我说,只要好好调养我们一定能有孩子的,就算没有的话,我们两个人也可以一起过。那个时候我是觉得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要不是李平一直支持我,我想一定是离开他,死了算了。” 南真紫鹭叹气:“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又有几个能这样知冷知热呢?” 张梅点点头:“还好老天爷可怜我,在我二十九岁的时候总算是怀孕了,然后有了我们的孩子。而这个时候,李平的事业上也越来越好,我们家里的日子也越来越好了。可是李平这个人从来没有对我有过外心,是个人见人夸的好男人,也许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才是一辈子最想要的东西,一个幸福的家,一个可爱的孩子,一个爱这个家爱我爱孩子的男人,这是多好啊。” 南真紫鹭点点头,有些不解的问:“既然你把李平说的这么好,那么他为什么还会……” 张梅愣了一下,然后苦笑着说:“这个,也许是因为我已经老了,我已经不年轻了,而且我也不浪漫吧。我发现你存在的时候大概是两年前,有一天李平忽然自己在那里将头发梳理得很争气,然后还打上了点发胶,我还笑他一个老头子了干嘛还打扮,他说,现在单位里来了几个年轻人,自己也变得年轻一点才能跟的上他们的步伐。我当时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我的心里还是不舒服的。而后来的时候这样的情况愈演愈烈了,而李平的加班也就多了起来。”张梅苦笑:“李平正的当我是傻瓜吗?他们那个清水衙门,他在了二十年了,加班的日子加起来都不超过半个月,怎么可能突然天天加班了呢?” 南真紫鹭笑了笑:“很显然,李平是不怎么会撒谎的,这么说自然是会被发现的。” 张梅只是看着南真紫鹭,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继续的说着自己的故事:“再到后来,我说了他几次,他就说我不知道浪漫。而有次他要带我去吃西餐,我一问那个价格就不去了,他就笑我是土包子,只会节约,不会享受。我心里苦啊,我不懂享受?我怎么可能不懂享受,孩子念书要花大价钱,他的车要花钱,家里吃吃喝喝哪里不要钱。” 南真紫鹭点点头:“没有错,过日子很辛苦,男人都是不会体谅女人的辛苦的。” 张梅又看了南真紫鹭一眼,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来:“再后来,李平加班加得连家都不回了。就算他收拾得再争气,我还是知道发生了什么,要是这样我都不知道我就傻瓜了不是吗?” 南真紫鹭点点头,不好发表任何的评论,只好在一边装傻。 “而他出事的那一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他说他要回来吃饭,我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我很高兴,我的心里热乎乎的,我想我终于还是等回了他。”张梅的脸上的悲伤愈发浓重了起来,她转过了头看着李平的遗像:“可是,我却怎么也等不到了。” 南真紫鹭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她笑了笑:“其实也不一定等我不到了。” 张梅叹气,看着南真紫鹭说:“好了,我的故事也讲完了,现在你知道了,我是不会给你任何东西的了吧。所以,你走吧。” 南真紫鹭点点头,然后笑:“我是知道了,可是,我不会走。” 张梅看着南真紫鹭:“为什么!你还想做什么?” 南真紫鹭笑着,就是一句话都不肯说出来。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怪问题 南真紫鹭看着个家里,很干净,很争气。从窗户边上的鲜花都可以看得出来这家的女人是个非常能干的人,她一定是蕙质兰心,她一定是善良朴实,她用自己的爱将这个家里面浇灌了无数的幸福。在这个家的角落里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插足的地方,在这个家里面,到处都是这个叫做张梅的女人的影子,真的不知道李平这个家伙为什么会傻到要去外遇呢? 南真紫鹭抓了抓头发,放弃了去揣测一个死人心里想法的可能,她只是看着眼前这个为了卫家庭幸福而正准备和自己剑拔弩张的柔弱女人笑:“我想做的事情我还没有做,我当然是不会走的,我做完了我想做的事,我一定会走,这个你不用担 “你想做什么?”张梅一改刚才的柔弱,变得坚强起来,她看着南真紫鹭一点都不退缩。 南真紫鹭笑了笑,刚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里屋的门突然就开了,一个小孩子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冲了出来,一边跑着一边还大喊着:“我要杀了你个坏女人!你居然欺负我妈!问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南真紫鹭定睛一看这个人正是李平的儿子,他的速度飞快,连张梅都没有拉住他,他就已经冲到了南真紫鹭的面前,然后一把尖刀就这么直直的要插进了南真紫鹭的胸口。 南真紫鹭连忙一躲,虽然刀没有插进她的胸膛可是,还是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刀口。鲜血顿时就涌了出来,如同瀑布一样怎么都没有办法止住。南真紫鹭疼得直皱眉,舒双翼被吓了一跳。想要扑上去,可是身后的李平却把他紧紧拉住。而南真紫鹭也朝他挥挥手,这才让他没有动地方。 张梅地儿子大概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阵势。一下子就傻在了那里。就连刀子落到了地上也没有知觉。过了几秒钟,张梅猛然间回过神来。她一把将自己的儿子拉到了背后,尖叫出来。 南真紫鹭揉这自己的太阳穴,这家人怎么都是这么爱尖叫呢?难道遇见了事情就不会好好地想办法解决事情吗?有事没事就尖叫,难道尖叫能让死人复活吗?她一边捂住了自己的伤口,一边瞪着张梅。忍不住咒骂起来,真是地,她自己做好事,没有落个好下场,还差点被人给杀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世道,还要不要人活了? 张梅看着南真紫鹭那凶狠的眼光,叫得更加大声了。 南真紫鹭烦躁的一拍桌子,大吼一声:“别叫了!”她的这一声。果然是威力很大,气场十足啊,成功让张梅闭上了嘴巴。南真紫鹭恶狠狠的瞪着张梅:“你叫什么叫!受伤地是我。要叫也是我叫,你叫个屁!” 张梅拉这儿子退后了几步。缩自傲角落里。看着鲜血淋漓的南真紫鹭的声音都忍不住发抖起来:“你,你想干什么!” 南真紫鹭听见张梅这个话。气不打一处来,她厉声说:“好你个张梅,你儿子把我给捅了一刀,我还没有问你想要做什么!你倒是先恶人先告状,你居然问我,我想干什么?我还想问问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张梅一下子没有了底气,她站在那里,看着南真紫鹭血淋淋的样子,脸色发白。忽然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我求求你,不要告我的儿子,他还小,他才十四岁,他什么都不知道,我求求你,不要告他。” “妈!不要求她!大不了我就去坐牢,你起来,不要求他,我才不会求他!”李平的儿子很倔强的样子,一边拉这自己的母亲起来,一边恶狠狠的瞪着南真紫鹭。南真紫鹭楞了一下,忽然嘴角提了一下,这个事情好像是越来越好玩了。 张梅看着南真紫鹭地表情,背脊上的汗毛都熟了起来,她一把就把自己的儿子拉着跪了下来,按着他地头,让他和自己一起向南真紫鹭磕头,一边还苦苦哀求着南真紫鹭:“我求求你,求求你要告我的儿子,好不好,求求你,他只有十四岁,你定要告地话,就告我好了,或者,我把家里地面的钱都给你,房子也给你,车子也给你,只求你不要告我地儿子就好了。” 南真紫鹭叹了一口气,走到了张梅的面前蹲了下来,一把就按住了她还要继续磕头的动作,看着她那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面颊,心软了。她实在是觉得自己有点过分,算了算了,不要再跟这样的一个女人过不去了。想到了这里她微微叹气道:“你怎么可以随便的下跪呢?你要知道你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啊,是李平明媒正娶回来的结发夫妻,你怎么可以随便下跪呢?如果我今天真的是那个女人,你这样做不是正合她的心意吗?” 张梅看着南真紫鹭的笑容,只觉得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她只是喃喃的重复这南真紫鹭的话:“我怎么可以随便的下跪呢?我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啊,是李平明媒正娶回来的结发夫妻,我怎么可以随便下跪呢?如果你今天真的是那个女人,我这样做不是正合她的心意吗?”她看着南真紫鹭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起来,她小心的问:“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南真紫鹭笑了笑:“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她扶起了张梅,然后看着她笑:“不要跪在地上了,快点坐下来。” 张梅已经陷入一种呆滞的状态里,而她的儿子也是一头的雾水看着这个突然转变的坏女人。忽然,他跑了过来,然后站在自己的母亲前面伸开了双臂看着南真紫鹭说:“你不要假惺惺的来做戏,你想骗欧文妈妈不可能的,我告诉你,你要是想再伤害我的妈妈我一定还是会对付你地南真紫鹭看着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开始忍不住翻起白眼来:“现在的小孩子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怎么随时有这样地想法,你以为这是电视剧吗?”说着一把就扒开了小孩子:“你给我一边呆着去。” 李平的儿子被南真紫鹭扒拉到了一边还想冲了过来,却被张梅一声喝住。只好恨恨得站在那里。南真紫鹭看了小男孩一眼,骄傲地笑了笑。然后说:“给我把凳子搬过来。” “你!”小男孩又想提起拳头,张梅大喊一声:“快去!”他这才去搬了一个凳子来,放在了南真紫鹭的背后。 南真紫鹭笑了笑,然后坐了下来,然后看着对面沙发上的张梅笑。却怎么也不说话。 张梅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连忙跑到了屋里然后抱出了一个医药箱,可怜兮兮的看着南真紫鹭:“我,我先给你包一下吧。” 南真紫鹭看着自己还在流着血的胳膊点点头,要是这个时候让自己地胳膊好了起来不是会吓人才怪,所以包起来再好是个最好的选择了。所以她伸出了手,张梅想去开云南白药,却被南真紫鹭制止住了:“直接用绷带包上就好了。其他的你不用担心了。” “可是……”张梅正想说什么,可是看了看南真紫鹭的脸,又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直接用绷带扎在了南真紫鹭胳膊上那长长的刀口上。 包扎好了以后,南真紫鹭活动了一下胳膊。觉得没有什么大碍。就静静地看着张梅开始收拾东西,刚才还一股正宫娘娘气势的张梅。现在却怎么也不敢看南真紫鹭的眼睛了,这个让南真紫鹭有些好笑她清了清喉咙说:“你是不是有事要问我了。 张梅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看着南真紫鹭,咽了一下口水,一脸怯怯地样子。她看了南真紫鹭好一会,确认在她的脸上没有看见任何的迁怒地表情,才小心的开口问:“请问你是谁?”南真紫鹭笑了笑,然后说:“说句实在话,我其实也不知道我是谁。或者说,我是一个和你丈夫有交易地人。” “我老公生前欠了你多少钱?”张梅似乎明白了,立刻就说。 南真紫鹭摇摇头,“你就这么着急想我走吗?” 张梅看着南真紫鹭好一会才问:“你,你真地不是那个女人吗?就是李平外面那个人。” 南真紫鹭笑了笑,接着摇头说:“不是。”她看张梅还是不相信的样子,就指了指舒双翼说:“你看见他没有,他才是我地男人。你刚才也说了,李平比我大二十多岁,那几乎是可以做我爸爸的人了,我还会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我又不是傻的。” 张梅看了看一直站在门边的舒双翼,连忙说:“那快进来坐吧,不要一直站在门边了。” 舒双翼摇头:“你们说,不要管我,快点说完我们好走人。”舒双翼苦笑着,可不是他不想坐,而是他背后的门外面站着死人李平,他是要堵着门缝,要不是可是要吓死人的。 张梅看见舒双翼的拒绝,然后有些尴尬的看着南真紫鹭,说不出话来。南真紫鹭笑:“你就让他站着吧,我们来了也是为了做一件交易的。” “交易?”张梅不是很明白,看着南真紫鹭眨了眨眼睛:“什么交易,你们和李平在生前做了什么交易?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南真紫鹭看着张梅好一会忽然问:“张梅,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诚实的告诉我。” 张梅看了南真紫鹭一会,想了想:“你是不是要问我家里有多少钱?还是要问我家的存折密码是多少?” 南真紫鹭愣住了,忽然才笑了起来,她一边笑着一边摇头:“我说张梅,你还真的是很喜欢钱的人,为什么你和我说话万事是离不开钱的呢?难道你觉得李平和我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交易不成,一直在说钱啊钱啊,是不是想用钱堵住我的嘴呢?”张梅有些委屈的看着南真紫鹭,她说道:“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我实在是想不出来李平能和你做什么交易,我们家里又没有什么传家宝,又没有值钱的东西,他能和你做什么交易?” 南真紫鹭摇摇头,叹气:“我也不和你扯这么多了,我扯得越多,也都是废话。现在我就问一件事情,这个事情和你们家的什么钱啊存折啊密码啊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梅想了一会点头:“你问吧,我要是知道的我一定都告诉你。” 南真紫鹭满意的点点头,她看着张梅,一字一顿的说道:“张梅,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张梅被南真紫鹭的话给吓了一跳,原本以为南真紫鹭是开玩笑,可是看看南真紫鹭的脸又不觉得她是开玩笑,顿时一股子两起就从脚底板一直超这头上钻了上去,她的声音有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南真紫鹭叹气:“我说的应该已经很清楚了。我就是问你,你相信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你只要回答我相信或者不相信好了。” 张梅抽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手脚冰冷:“我……” 南真紫鹭看着张梅笑着很期待的说:“你什么啊?相信还是不相信?” “你可以不可以还个问题?”张梅觉得自己好像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正在被人从心理上恐吓着,难道眼睛前面的这个女人想用这样的方法吓死她? 南真紫鹭看着眼前的张梅皱眉,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难搞?但是她还是妥协的点点头:“嗯,好吧,我问问你,我换个问题问问你。你相信不想这个世界有死人复活的事情?” 张梅的脸色变得更加雪白起来,她现在只觉得被关进了一个笼子里,而外面的这个女人正在把她当成猫一样戏耍。于是她苦笑着说:“能不能再换一个问题。” “你烦不烦!”南真紫鹭有点冒火,她一瞪眼睛:“这两个问题中你必须回答一个!”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团圆 张梅被南真紫鹭吓了一跳,差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她惊恐的看着南真紫鹭,仿佛南真紫鹭是一个神经有问题的人,唯唯诺诺的说:“你,你这样不好……” “什么不好?”南真紫鹭看着张梅的样子气不大一处来。 “你这样私自从医院里出来不好。”张梅咽了一下口水,轻轻的说着:“要不是我给你打电话找你的医生过来接你好不好?” 南真紫鹭的脸都要绿了,而舒双翼更是哈哈大笑起来,就来年莫笑离也开始在地上打滚。南真紫鹭愈发的生气了,她的指尖里翻出来几根银针就朝着张梅飞了过去,而一直站在张梅旁边的儿子,一把就挡在了张梅的前面,那三根银针,就这样插进了张梅儿子的胳膊上,疼得他大叫起来。张梅立刻就扑了过来,看着自己的儿子有没有伤到了什么地方没有,一边还焦急的问着:“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南真紫鹭大喝一声:“闭嘴!” 张梅被吓得连忙噤声,看着南真紫鹭那张铁青的脸,连呼吸都不敢继续。南真紫鹭瞪着张梅冷冷的说:“只是几根针,死不了人的!”张梅连忙把儿子抱在怀里,想朝后面退去,南真紫鹭却一把拉住了她,怒道:“你给我做好!” 张梅看着悠闲自得准备看戏的舒双翼,又看看在地上同样悠闲准备看戏的大黑猫,最后再看看凶神恶煞的南真紫鹭,实在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煞星。她咽了一下口水,然后抱着儿子颤巍巍坐在了南真紫鹭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南真紫鹭。 “我告诉你。你要是在跟我扯些有地没有的东西,我会再用针扎你的儿子,把他扎成刺猬!”南真紫鹭恶狠狠地警告着张梅。 张梅连忙点点头。实在是怕了南真紫鹭这个煞星。 “我告诉你,你在跟我说换一个问题的话。我就立刻把你儿子弄成刺猬!”南真紫鹭在开口之前又一次恶狠狠地开始警告已经备受惊吓的两母子,在得到了张梅忙不迭的点头之后才哼着鼻子说:“我问你,你相信不相信有鬼!你就给我说相信还是不相信,少说那么多废话!” 张梅迟疑着,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她看看南真紫鹭欲言又止。 南真紫鹭看她那个为难劲,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磨机,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张梅看见南真紫鹭问了,连忙点头,南真紫鹭翻了翻白眼,无奈的挥手:“你有什么话,快点给我说!” “我是想说,我很怕鬼的,我们能不能换个话题?”张梅一边看着南真紫鹭地脸色一边大着胆子小声的问着。 “你!”南真紫鹭瞪大了眼睛看着张梅。过了一会才点头说:“你说你怕鬼?” 张梅立刻点点头:“对对,我特别怕这些东西。” 南真紫鹭摸着下巴笑:“那就是说明你相信了,不相信的话。也就谈不上害怕了。”她点了点头:“好吧,我们问下面一个问题。你相信不相信死人会复活?” 张梅立刻就摇头:“不不不。不说这个好吗?我们现在说这个不合适。”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李平的遗像。一脸的敬畏。 南真紫鹭哼了一声,“有什么不合适的。” “我们家连一个男人都没有,你现在说这个,晚上你让我怎么睡觉啊,你想要活活吓死我吗?”张梅抱着儿子呜呜的哭了起来。 南真紫鹭头疼的看着对面的女人,然后抬头看着舒双翼,一脸地愤怒。**,是谁说的寡妇门前是非多地?是谁喊我来的?我一定要宰了他!算了算了,那都是后话,现在要做地事情是眼前这个龟毛到了极点地女人。她叹气的收回了自己地目光:“你到底相信不相信吧,少给我哭,我烦。” 张梅看着南真紫鹭哭:“你这个让我怎么相信嘛,死人怎么可能复活嘛,又不是借尸还魂,又不可能是诈尸,我怎么相信嘛。南真紫鹭的眼睛亮了起来,她看着张梅笑:“你相信诈尸?” 张梅被南真紫鹭兴奋的样子弄得心惊胆战,她现在实在是很想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一个神经病,可是她不能这么认为,因为她真的怕那个女人手里的银针。她只好实话实说:“相信,我,我小的时候听大人们提起过,然后也见过的。” “你见过?”南真紫鹭有了兴趣:“你在哪见过的?” 张梅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是对鬼魂特别感兴趣,也就大起了胆子说:“我婆婆不在的时候,回魂夜的时候我们在地上铺了糯米,看见有很多的脚印。” 南真紫鹭点点头,还想继续问下去,一边的舒双翼清了一下嗓子,示意南真紫鹭已经偏离了太多的主题,喊她废话不要太多,速度问重点。南真紫鹭看了舒双翼一眼,只好放弃了继续问下去了的年闹,然后看着张梅说:“如果你李平诈尸了,你会不会害怕?” 张梅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她怒气冲冲的对着南真紫鹭说:“你再乱说话,我就打电话报警!你怎么可以这样咒我的老公!你难道不知道诈尸的人是会投不了胎的!会变成僵尸的!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南真紫鹭被张梅骂得一愣,然后一拍桌子,大喝一声:“你给我坐下!谁让你站起来的!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么跟我说话!你不想活了!” 张梅那刚刚鼓起的一点点反抗的勇气就被南真紫鹭的强权给压制了下去,她立刻就坐下去,然后看着南真紫鹭小声说:“你说嘛。” “如果李平诈尸了,你会不会害怕?”南真紫鹭又问了一遍,然后瞪着张梅冷笑:“你再瞪我。再瞪我,我现在就把你儿子扎成刺猬!” 张梅一边抱紧了儿子一边看着南真紫鹭生气的说:“不会。他是我老公,就算诈尸了也不会害我。我不怕。” 南真紫鹭点点头,然后叹了一口气:“你这个人真是烦。不大声跟你说话,你就不会痛快点啊,你就不能像现在这样痛痛快快地跟我说话?”说着她一边瞪着张梅一边继续的说:“好了,既然你已经说到了这里,那么我就告诉你一件事。你老公就是诈尸了。” 张梅瞪着着南真紫鹭刚想发火,就看见南真紫鹭瞪眼睛,她不管不顾的跳了起来:“你这个人在说!” 南真紫鹭凉凉地看着张梅,然后打了一个呵欠说:“实话告诉你,我在两个小时之前连你老公是谁我都不知道。而我也不是你们泸西人,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会知道你家的?” “谁知道你是什么人,你不要在这里乱讲话,小心我真地打电话找110!”张梅生气的说着。她看着南真紫鹭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没有什么底。 南真紫鹭指了指柜子上的电话说:“你打啊,我看你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张梅楞了一下。然后笑:“我就说你是入室抢劫。” 南真紫鹭点点头,笑:“我还要告给警察说你儿子持刀行凶呢!” 张梅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看看了南真紫鹭手臂上的伤口。底气不足:“那,那是我自卫……”南真紫鹭地手一挥。扎在张梅儿子手臂上的银针就这么飞到了她的手中:“我有凶器吗?我才是自卫好不好?”她瞪了张梅一眼说:“我也不想和你嗦了,反正我实话告诉你,你老公现在复活了,你别管他是诈尸也好,还是借尸还魂也好,反正我和我男人答应帮他回来看你,其他的没有事。” “看我……”张梅看着南真紫鹭楞住了,然后苦笑:“看我做什么?” “因为他说,他有个心愿没有了,所以不能去投胎。”南真紫鹭也不管是不是真的,开始乱扯起来:“所以,他一定要回来看看你,了结他最后的心愿。” “他最后的心愿?”张梅看着南真紫鹭笑得更加凄苦起来:“他最后的心愿不是应该在那个女人那里吗?怎么会跟我有关系,你,不要拿我开心了。” “你这个女人真是木鱼脑袋。”南真紫鹭看着张梅叹气:“我真是很不喜欢你这样自暴自弃的性格,告诉你吧,他最后地心愿就是答应了你回来吃饭,却没有回来,所以,他一定要回来陪你吃饭,然后告诉你他最在乎的是你。”南真紫鹭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扯着,低头看着张梅的泪眼朦胧,她忽然发现自己很有编故事地天分。 “是吗?是这样的吗?”张梅低下了头,像是沉浸在了自己感伤地情怀中,这样地情绪连南真紫鹭都不舍得打搅,忽然她抬头:“看我在哭些什么,虽然我知道这是假的,也知道你是安慰我地,可是,我还是要谢谢你,我……”张梅的话没有说完,她的眼睛就瞪大了,她看见了李平正站在门口看着她。 张梅从沙发上缓缓站了起来,她的眼睛前面湿成了一片。这是真的吗?张梅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生疼的。而怀里的儿子早就已经奔了过去,一下子撞进了李平的怀里,大声哭着:“爸爸,爸爸,爸爸你回来了吧,是不是!” 南真紫鹭则看着李平儿子这么撞过去,直皱眉毛,她仰头问已经走到她身边的舒双翼说:“这么大的力气,不会又撞断了吧。” 舒双翼翻了一下白眼,然后说:“我怎么知道,我还不是第一次粘死人。” 张梅也再也忍不住,她跑上前去,一把的撞进了李平的怀里,南真紫鹭再也忍不住了:“喂喂喂,你们轻一点!” 张梅看了南真紫鹭一眼,点点头就再也不理睬南真紫鹭的喊话,抱着李平哭得稀里哗啦。 南真紫鹭有点郁闷的嘀咕:“我可是为了他们好,那个是死人哦,这么又搓又揉的,把皮搓破了怎么办?” 舒双翼拍了拍南真紫鹭的肩膀:“不会的,你就算不相信还魂叶,也好相信一下神仙水吧,我刚才又浪费了一滴帮他在延长两个小时的效力。”说着,舒双翼一脸的不爽:“真是的,又浪费了我一滴神仙水,这个东西可是宝贝啊。我上次给木嘎都只舍得给兑过水的。” “什么兑过水的?”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奇怪的问。 “就是我拿来换信息的就是兑过水的神仙水。”舒双翼笑得很欠揍。 南真紫鹭不相信的看着舒双翼:“你也太可恶了吧,用这个换别人的东西。” “就算是兑过水的,也是神仙水,也是千金难求的东西。”舒双翼笑着:“你要知道除了我们以外,是没有人见过真的神仙水的。” “那上次在香格里拉……”南真紫鹭愣住了。 “假的。”舒双翼一点都不避讳说这个,随后他看着还在哭成一团的一家人说:“我说你们几位,虽然我是很不想打搅你们团聚,但是你们要知道,李平死了,这个是实实在在的事,我们也是做好事带他回来,就两个小时,你们要干什么就快点,时间到了必须要走的。” 李平点点头说:“对,阿梅,我就是回来看看你和儿子,还有,我想吃点你亲手做的饭。” 张梅连忙擦干净了眼泪说:“好,没有问题,你先在这里坐一会,我马上去做。” 李平连忙跟了上去,满怀柔情的看着张梅:“不,我和你一起做,我帮你的忙。” 张梅看着李平,眼泪又掉了出来,她忙擦掉点头:“好,我们一起做。” “我也帮忙!爸爸妈妈。”两人的儿子也大声的说着。 “好,好,我们一家人一起做饭吃。”说着一家三口相拥着朝厨房走去。 南真紫鹭看着三个人的背影,忍不住叹气:“双翼,你说我们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舒双翼看着三人的背景笑了笑:“与人为善毕竟不是坏事。” 南真紫鹭看了他一眼,然后摇头笑:“与人为善,看来,死人也在内。”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欲望 女人在忙着做菜,新鲜的菜在火辣的油锅里激荡起一声又一声脆响,顿时,满室生香。 男人在一边洗菜,一边洗的时候一边看着女人,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却看得见他的背影投射在玻璃上的温柔。 孩子在一边打下手,他一会挤到了父母的中间,一会又跑出来拿点东西,尽情的享受着这家庭的温馨。南真紫鹭透过玻璃看着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样子,眼神迷离。 舒双翼看了她一眼后,伸出了手轻轻地握住了她冰冷的指尖,而后低下头,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你少的,我都会全部的补给你。” 南真紫鹭愣了一下,然后看着舒双翼,轻轻问:“全部?都补给我?” 舒双翼微笑着,伸出了另一只手,将南真紫鹭的长发轻轻挂在了她的耳朵后面,接着叹了一口气,看着她的眼睛说:“是的,所有的所有,你曾经没有得到过的,你曾经失去的,我全部都补偿给你,不,不仅仅是补偿给你,我要给你更多,一辈子。” 南真紫鹭睁大了双眼看着舒双翼,嘴唇微微颤抖了起来,她的眼睛里有些潮湿,而后她低下了头去,笑着摇头:“不,双翼,你只要一直一直的牵着我的手走下去,那就是给我最大最大的补偿。” 舒双翼却摇头:“走下去只是我们一定要做的事情,只是一定要做得的所有的事情中的一件,除了这件之外我还有很多很多地事情要和你一起做。”他看了看厨房里的一家三口微笑:“我不会等到失去以后才告诉自己什么值得珍惜,因为我知道什么才是我这辈子寻要握紧的。” 南真紫鹭依旧低着头,她地手指在舒双翼的掌心里渐渐温暖起来:“谢谢你。双翼。” 舒双翼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南真紫鹭轻轻将她地肩膀揽进自己的怀里,笑了起来:“你知道吗?刚才我听见你对张梅说我是你的男人的时候。我真的很满足,总觉得所有地不确定不踏实就在这一刻就安定了下来。紫鹭。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南真紫鹭抬头看着舒双翼,声音软得像是一滩春水。 “答应我,你一定要死在我的前面。”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眼睛里闪烁着坚毅的光。 南真紫鹭愣住了,她看着舒双翼的眼睛。眼前的时间一下子就落满了雪白的光,怎么怎么也扫不掉,她捂住了自己的嘴角,让自己不至于哭出声音来,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她张开了自己的手臂,紧紧搂住了舒双翼的脖子,然后点头:“不要,我不可以这么自私,我不可以就这样丢下你。” 舒双翼将南真紫鹭紧紧楼在怀里。力道大得几乎想将她全部嵌入自己地身体里。傻瓜,先死的人是幸福的,你难道要自己像是张梅那样吗?你想要这样。可是我做不到,我不能见你受到任何任何一点地伤心。就算你在死的时候。我也要你能死在我地怀里,而不是死在只有我们地回忆里。” 南真紫鹭摇着头:“不。不要这样,这样不公平,我可以幸福,那么你呢?你死的时候没有我地话,你怎么过?你怎么可以让自己死在只有我们的回忆里呢?” “你的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只要你可以幸福,我怎么样都无所谓的。”舒双翼将南真紫鹭从自己的怀抱里推开,然后轻轻吻去了她的眼泪。“我永远都记得我师傅追了她的爱人几辈子,在我的记忆里,我的师傅永远是在想着那个女人的,我想那个女人是真的幸福吧,有一个男人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里找到她,然后爱她,在等着她死去,这个女人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幸福的人。” 南真紫鹭点了一下头,可是泪水还是不停的落下,她将自己的手掌埋在了掌心里了好长时间才最终说着:“我们出去等他吧,不要呆在这里好吗?” 舒双翼点点头,他拉起了南真紫鹭的手,然后回头对着还在厨房里忙碌的三个人说:“李平,我们在外面的院子里等你,不要超过时间。” 厨房里的李平抬头,透过了玻璃看着舒双翼那张漂亮的面孔,使劲得点了点头,然后再低下头去,肩膀忍不住抽动了起来。 “小平,你怎么了?”张梅看着李平低垂着头和抽动的肩膀忍不住问:“怎么了?” 李平抬头看着张梅,露出了一个笑容摇头:“不,没有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对不起你。” 张梅愣了一下,而后放下了手中的锅,看着李平说:“你没有对不起我。” 李平关上了水龙头,朝着张梅伸出了自己的手,可是最终没有拉住她,他苦笑着:“我到了死的时候才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才是幸福,什么才是快乐。阿梅,我想我只有现在这个机会说这个话了。”他看着张梅笑着:“阿梅,你可知道,在我临死的那一瞬间,我看见的只有你的脸,你从小的时候一直到现在的脸,那张脸上有哭有笑,有担心有坚强,无论有什么,全部都是你的脸。那张脸从我的脑海里不停的闪过,然后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你。刚刚死的时候我听见了你的哭声,我很想摸摸你,帮你擦掉眼泪,然后告诉你不要哭。” 张梅一把就抓住了李平的手,李平被吓了一跳,忙缩了回去,一边抱歉的看着她:“不,阿梅,我的手已经没有温度了,我的手早就冷了。” 张梅却还是拉住了那已经如同冰块已经的手,她将他的手轻轻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微笑:“不冷,从来都不冷,你地手从来都没有变冷过。你要知道。在我心里,你任何时候都没有改变过。” 李平的泪忽然就流了出来,他看着张梅摇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地为了那些身外之物浪费了那么多时间,真的对不起。而这些时间都应该是你地才对,可是我直到死了以后才明白,为什么人要这样浪费时间?为什么我要了无能为力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改去抓住?阿梅,我其实一直都想,我今天也许不该来的。” 张梅摇头。看着李平的脸问道:“你为什么不该来?你要知道,你今天来到这里的两个小时对于我来说是比什么都重要地吗?” “人都是这样的贪婪,哪怕我这个死人也是一样的。当我知道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以后,我就开始觉得这两个小时不够了。其实一开始,我只是想看你一眼就好了,可是,后来我又有了一个小时,再又有了两个小时,而现在我又想有二十个小时。想要两天,两年,二十年。”李平摇摇头苦笑:“我知道这样是不可能的。可是我就是忍不住这样想。” 张梅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说:“刚才那两个人是什么人?” 李平摇头,叹气:“其实。连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那你是真的诈尸?”张梅吃惊的看着李平。 李平想了一下说:“不是的。我是被人唤醒地。我在大街上遇上了这两个人,这两个人又一次给了我作为人的感觉和心。但是,只有两个小时。” “他们说的交易是什么?”张梅看着李平,眼睛里有着希望地光芒。 李平看着张梅,想了很长时间才随便说:“一个很小的交易,他们给我两个小时地生命,我帮他们找到一个人。” 张梅一把抱住李平冰冷地身体说:“小平,小平,你听我说,我想他们一定是有办法救你的,你去找他们告诉他们无论任何代价,请他们复活你,哪怕用我地命去换!” 李平看着张梅的眼睛,张了张嘴巴,想了许久才说:“阿梅,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实话的,可是,我要告诉你,这是不可能能的,我已经死了。我已经是死人了,你知道吗?我是死人,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是一具很快就要腐烂的尸体,我的一切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已经不可能再有明天了。”“不,不,不,我不相信。”张梅使劲的摇头,她的眼泪再也无法抑制,泉水一样涌了出来,“不是的,不会的,我不相信,你现在就这样站在我面前,却告诉我你马上就不在了,我不相信,我不管你是什么,我不管你是死人也好,也不管你是尸体也好,我只知道,你就是你,你就是我的小平,别的我什么都不管。”李平使劲握住张梅的肩膀摇头:“不要这个样子阿梅,你冷静一点,请你听我说好吗?”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张梅拼命摇头,泪谁奔流而出:“我不要听你说,你说的都是不好的事情。我现在除了你告诉我,你可以完完整整活着回来以外,我什么都不要听。” 李平将张梅紧紧抱在怀里,低头吻去她的泪水,那温暖地咸咸地泪水在他冰冷的舌尖化成了一道生的希望,将他统统包围住:“好,我答应你,我去求他们,无论任何的代价,我都一定要回来,我都要一定回到你的身边。” 张梅点点头,哽咽着看着李平,在泪水中微笑起来。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关上了房门,然后两个人并肩在院子里看着乌黑的天空。她看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叹气起来:“舒双翼,我觉得我们做错了一件事,并且做得大错特错。” 舒双翼点点头,接着笑了出来:“每当你连名带姓的叫我的时候,基本上就没有好的事情。”说着他也叹气:“你说的没有错,我们确实是做错了一件事。” 南真紫鹭沮丧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头:“你说要是这个李平骗我们怎么办?要是他一会随便告诉我们一些事情的话怎么办?” 舒双翼愣住了,还一会才笑了出来,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谈后叹息:“紫鹭啊紫鹭,看来,你和担心的事情并不是一件事。” “这个可是现在最大的一件事情哦。”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眨了眨眼睛,有些吃惊:“难道你担心的不是这个?那么你担心的是什么?” 舒双翼看着天空黑成了一片,星月无光,忍不住皱眉:“你看今天的天实在是太暗淡了。这样的天,注定是要出事情的。” 南真紫鹭看着天空,乌云滚动,云层极厚,不以为意的说:“不就是要下雨了吗?在夏天里下两场雨也没有什么不正常。你不要转移话题,你快点说你担心的是什么?” 舒双翼低头看着地面,他的鞋子上落上一层薄薄的灰尘,这让他的心里愈发不安起来。想了一阵子,直到南真紫鹭拉着他的衣角,带着一点撒娇的语气央求:“不要这样了,讲给我听好不好?” 舒双翼扭头看着南真紫鹭,他的眼睛黑得如同深渊,看不出任何的悲喜:“紫鹭,我怕我们会要逆天了。”“逆天?”南真紫鹭吃惊的看着舒双翼,好一会才摇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舒双翼叹气:“我们给了控尸人的心,哪怕只有一分钟,我们也有莫大的危险。” “你是说他会杀了我们?”南真紫鹭皱眉看着舒双翼:“不会吧,就他那个样子要杀我们是决计不可能的事情。” 舒双翼摇头:“要是他要杀我们就太简单了。”他看着天空的乌云,满脸的忧虑:“我缩担心的却不是这个。你可知道,为什么养蛊人是不敢给控尸一颗心呢?” 南真紫鹭想了一下说:“我听阿离说,是因为不好控制吧,这样才不能给他们心,怕他们不听话的。你是不是说他也不会听我们的话?” 舒双翼摇头:“我并不担心他不听话,因为我并要求他去做什么事情。我真正怕的是,他真的有了一颗人心后的……”舒双翼说到这里后,忽然就没有声音。 “有什么?”南真紫鹭奇怪的看着舒双翼。 “欲望。”莫笑离默默的回答了南真紫鹭的问题。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逆天 南真紫鹭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到了院子中间的花架上的莫笑离,眉毛微微皱了了起来:“你说欲望?” 舒双翼看着莫笑离而后又看了看南真紫鹭什么也不说了,只是默默低下了头。 南真紫鹭看着两人,过了一会才说:“你们说的欲望,是不是到时候他不舍得这两个小时,然后不停的要求要加时间,或者说,要活过来?” 舒双翼只是点点头,而后从口袋里摸了一只烟出来,叼在了唇上,轻轻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后,在空气中吐出了雪白地烟雾。他苦笑着:“其实现在想想,我们当时如果不给他这两个小时的时间,也许我们也可以找到那个养蛊人也说不一定。”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小心的问着舒双翼回头看着南真紫鹭的眼睛一会,才说道“其实,这个我也曾经这样问我自己,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想想,我也许多虑了。我害怕那个在城子村养蛊人已经离开了那里,我怕我们失去她的踪迹,所以,所以才这样的决定的。” 南真紫鹭低头,过了一会以后轻轻说:“我先给你这样做是没有错的,因为放在我饿身上的话我也是会这么做的,”说着她抬起了头:“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什么人可以完全相信的,包括你,包括我,包括我们看见的一切,我们有时候都会被自己的眼睛缩欺骗。自己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别人了。所以,你不相信木嘎我一点都没有觉得你有什么做错的。”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伸手拉住了他的指尖。然后笑着说:“没有什么大不了地。” 舒双翼摸了摸南真紫鹭的头发而后苦笑着:“你什么都不清楚的。” 南真紫鹭微微眯着眼睛笑,:“是吗?是这样地吗?那你告诉我。我到底不明白,不清楚什么呢?你要是什么都不告诉我,你让我怎么会明白呢。我又不会读心术的。” 舒双翼被南真紫鹭话里带刺地糗了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的红:“你啊,什么时候都忘记不了打击我。”他叹了一口气:“你可是知道的。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些规律是根本就不能破坏的,无论如何都不可以破坏。”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点点头,笑:“我一直在听你说,你继续说下去。” 舒双翼拉着南真紫鹭的手,抬头看着天空说:“就好像这个时候,天要下雨,你不能让雨水在回去,河水往低处流,你不能让它流到高处去;黑夜过去以后是白天。你不能让黑夜以后还是黑夜,晚上是出月亮和星星地,你不能晚上出太阳;女人生孩子。你不可以让男人来做这个事情;还比如,人如果死掉了。你不能让他在活过来。” 南真紫鹭愣住了。她看着舒双翼好一会才说:“这些事,确实是都不可以做的。不过。不可以做还是不能做,还是做不到呢?” 舒双翼笑着刮了一下南真紫鹭的鼻子:“不可以做和不能做有区别吗?”他看着天空摇头:“并不是做不到,而是不可以做。有些事是可以做到的,但是,不能做,你知道吗?这些用古人的话就叫做天条,我们是人,人是不能犯天条的。” 南真紫鹭愣了一会后,忽然嘿嘿的笑了起来:“双翼,我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这么说哦,什么犯天条都冒出来,你还真是可爱到了极点,你这么说给我的感觉好像是看电视剧哦,不可以犯天条,呵呵。”南真紫鹭一边说着这几个字,一边笑得很是可爱:“双翼,你还真是的太可爱了,这样地事情都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你有点像老古董了。” 舒双翼点点头:“随便你怎么说了,其实,我说的确实是我想地,有些事情啊不会因为时代的发展就不在,有些事情也不会因为岁月地更迭就会改变,所以,不能做地事情,一辈子都不可以做。养蛊人控尸,本来就是在打擦边球,而我们给了他心也是在玩擦边球的擦边球,如果,他要是求我们帮他复活地话,那就是做逆天的事情了。” “逆天的下场是什么?”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眨了一下眼睛:“是死吗?如果是死的话就不好玩了。” 舒双翼笑着摇头:“你这个傻瓜,你难道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惩罚是死吗?” 南真紫鹭点点头:“这是当然的,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比死更可怕的呢?我们不是经常都这么说吗?不要怕,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所以,最可怕的事情是死亡。” 舒双翼摇头,而后摸着南真紫鹭的手指:“你真的是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孩子。” 南真紫鹭听见这个话有一点不开心,她看着舒双翼皱起了眉毛:“你怎么说这么老气的话,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一样,好像你已经经历了无数的事情一样,老气横秋的很。”说着她又笑了起来,看着舒双翼说:“那么就请老人家告诉我吧,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惩罚是什么呢?好让我这个小孩子开开眼界吧。” 舒双翼将南真紫鹭搂进了怀里,摇摇头:“紫鹭,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惩罚不是死,而是不死。” 南真紫鹭连忙就推开了舒双翼,一脸的不认同:“你说谎啊,什么叫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惩罚不是死,而是不死,你是不是说反了哦。不死可是所有人都向往的事情呢,要不是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还要修仙,不就是因为不想死嘛。你现在倒反还说不死才是最大的惩罚,你真是个吹牛不打草稿的人,拿我开心吗?” 舒双翼皱了皱眉毛,他的脸上有一种很难捉摸的悲哀:“紫鹭。你是不明白地,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要是真的不死的话,有多么地可怕。” 南真紫鹭哼了一下鼻子:“那你就告诉我啊。不死有多可怕啊。” “不死,只是你自己不死。”舒双翼苦笑着:“而你爱的人。你恨地人,都会死,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发现,你活着根本就没有意思。你不敢再去爱上什么人,因为,你爱上的人都会死,你也不会再去恨什么人,因为你恨的人迟早也是会死的,最后就只有你一个人,你无论如何你都死不了,你的世界里只有荒芜,没有情感。” 南真紫鹭愣住了。她觉得自己地皮肤忽然就这么冷得像是冰一样。 “你可以想象那样的生活吗?你要是不死的话,你就不能恨一个人,也不能爱一个人。因为这是在浪费情感,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儿子死了。孙子死了。和你有关系的人全部都死了,可是。你就是死不了。在这个世界上,你已经没有血泪,因为你知道这些最后都是空的,你也没有了情感,因为你知道这些到了结束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变成了一个除了吃饭,睡觉以外什么都不会做的人,你难道觉得这不可怕吗?”舒双翼轻轻的说,可是那舒缓地字从他的唇里跳了出来,让人觉得周身就陷进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漩涡。 南真紫鹭发现自己地头皮忽然就麻了起来:“不是说,只要活着就是希望吗?” “对于普通的人来说,确实是这样地。”舒双翼点头笑着:“因为他们地生命不可以重来,这次错过了那么就再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做这件事了。但是对于不死地人来说的话,这绝对是可以重新来过的,因为,它最多的就是时间了。” 南真紫鹭打了一个寒战:“原来,有时候,死亡也是很幸福的事情。” 舒双翼点点头:“你知道了吧,为什么说死亡不是惩罚,而不死才是惩罚。” “知道是知道了。”南真紫鹭点点头看着舒双翼好奇的问:“为什么,你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呢?” 舒双翼微笑:“因为,我的师傅就是个逆天的人,他就是个永远都不会死的人。” 南真紫鹭惊呼起来:“你说老头子!他是个不会死的人!”舒双翼笑:“是啊,你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你没有发现他的容颜从来没有苍老过吗?” 南真紫鹭僵在原地,脑子里开始不停的回想起她和师傅在一起相处时,他的容颜,他的举动,越想越觉得恐怖:“那么他为什么逆天?” 舒双翼看了南真紫鹭一眼:“他做的事情就是李平想让我们做得事情。” “你说复活死人?”南真紫鹭惊了一下:“他要复活什么人?” “他一辈子最爱的人。”舒双翼笑了笑:“这些师傅可是没有跟我说过的,不过,师傅活得时间太长了,所以,他也有了一些不太好的习惯来打发自己无聊的时间。”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睁着圆圆的眼睛,很是可爱的样子,他摸了摸她的头发:“他会写回忆录,就好像是写日记一样的回忆录,将自己原来发生过的重要的事情都写下来,而我,就在他离开以后去翻看了一下,所以,我知道了很多的事情。” 南真紫鹭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的样子:“我还是没有办法想象啊,老头子那样的人,真的是会做为了一个女人而逆天的人吗?” “他的回忆录上是这么写的没有错了。”舒双翼按住了自己的嘴唇说:“我想师傅一定是一个很感性的人吧,否则也不会去做这些事情了,你要知道这些事情实在是不像是一个男人做的。” “你想说老头子是性情中人吧。”南真紫鹭笑了笑:“你知道师傅去什么地方去了?” “去做他一定要去做的事。”舒双翼微微笑了起来:“这个大概是他活着的唯一动力了。” 南真紫鹭想了一下,“你是说,他找了他爱人的转世投胎了吗?” 舒双翼点点头,然后叹气着:“是的,除此之外你觉得还能有什么呢?他是为了那个女人而选择逆天的,所以,他现在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不停的找那个女人。” “要是那个女人投胎成男人了呢?”南真紫鹭忽然问。“紫鹭,你就不能想点好的,我觉得你真的想法真是……”舒双翼愣了一下后,开始叹息,他发现他对南真紫鹭的想法实在是有点摸不清楚。 “好吧好吧,那师傅这样紫不累吗?他不停的去找那个女人,然后和那个女人相爱,然后又结婚,在等着她死,接着又开始等待她下一次的投胎,再去找,周而复始,他不会觉得累吗?舒双翼抱着自己的双臂想了一下:“这个问题我也是问过师傅的。可是当时师傅却跟我说,一点也不会累,在他的感觉就是不停的等待这下一次恋爱,很幸福。” 南真紫鹭撇了一下嘴:“他还真的这么认为啊,这样不是很辛苦吗?”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叹息:“小笨蛋,这个是他说给我听的啊。其实,我看得出来他很累,那个女人在投胎一次,都会忘记他,那么他就要从头开始,于是,他一个人背负了所有的苦,而那个女人得到的全部都是他累计了无数光阴的幸福。只是苦难堆积到了一个极限以后,人是会崩溃的。我在想,也许,有那么一天,师傅会变得真的行尸走肉,无欲无求,那个时候,他就真的是一个活死人了。南真紫鹭皱着自己的眉毛,过了一会,才叹气:“不死,真是的是不好。” 就在两个人还在这里感叹的时候,屋子里的门忽然就开了,然后两个人回头就看见张梅站在了门口,她冲着两个人微微笑着,然后低头说:“请两位进来吃点东西吧。”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叹出了一口气。 看来,要来的终究逃不过去。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胁迫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两个人慢慢走到了门口,带着一点不情愿的磨蹭,迟迟不愿意走进那个已经摆好了一桌子饭菜的屋子里。 张梅看着两个人的脸色有点阴晴不定,心里不禁忐忑不安起来,她笑着拉住了南真紫鹭的手说:“刚才真的是对不起,大姐我不知道你的好心,真的不是人,快点来,我们一起吃点东西吧,算是大姐我给妹妹你赔罪吧。” 南真紫鹭看着张梅的热情,心里却冰冷无比,她叹气,然后走进了屋子里。舒双翼随后就走了进来,张梅把两个人迎到了桌子面前,殷勤的给两个人放好了碗筷笑:“这在外面玩的话,晚饭是一定没有吃好的,快点来尝尝的我手艺。” 南真紫鹭只是张开手,将莫笑离抱在怀里,然后对着张梅微微一笑:“不忙了,我们已经吃过了,你们快点吃吧,吃完以后我们好走。” 李平听见了南真紫鹭的话后,他的手明显抖了一下,随后又回复了正常。 李平手抖的动作极快,快得眨眼而逝,可是舒双翼还是看见了,他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神色。他站了起来,将南真紫鹭也拉了起来说:“你们一家人吃饭就快点吃吧,这本来就是李平陪你们吃的最好一顿饭,我们是外人,不方便差在中间。” 张梅看着舒双翼的脸色,申请有些慌张起来,她连忙拉住了舒双翼的手说:“没有没有,你们是大恩人,我们请你们吃顿饭也是正常的。我们一家人,没有什么的,反正。反正以后……”张梅说道了这里便不在言语,神色有些不自然。 舒双翼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也不接话。只是说:“时间也已经不早了,很快就要到两个小时了,李平,你还是快点吃,然后我送你上路。” 李平听见舒双翼这不讲任何情面地话。身体终于抖了起来,他站起来后,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舒双翼和南真紫鹭的面前,苦求道:“两位大人,求求你们大人有大量,就救救我们这个可怜的家吧,求求你们就让我和我地家人在一起吧。” 舒双翼冷冷的看着跪在自己脚旁边地李平,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他只是说:“你要呆下去就呆下去啊。把要告诉我的事情告诉我以后,你想呆多少时间都可以,这和我并没没有太大的关系。随便你。” 李平抬头看着舒双翼那冷冷的面孔想笑,可是最终还是哭了起来:“恩人。这个是真地吗?你愿意帮我是不是?” 舒双翼摇头:“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我好像从来没有帮过你,我和你现在能站在一起只不过是因为一点。那就是我们之间有个交易。现在交易的时间就要到了,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支付了交易的东西,而你告诉我想要知道的事情,然后我们就一拍两散。你要呆在什么地方,或者,你想做什么都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梅听到这里,知道舒双翼是不肯帮忙的,她立刻也拉这儿子一起跪了下来,对着舒双翼说:“大人,算我们一家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大人大量,帮帮我们好吗?我们一定会好好感谢你们的。” 南真紫鹭看着一家人可怜的样子,有点心软,可是怀里地莫笑离却喵呜叫了一声,打发了她所有的心软。她叹了一口气,然后背过去身子,背对这一家人,装作开始欣赏起屋子里的装修来,将一切地问题全部都丢给了舒双翼来解决。 “感谢?”舒双翼眯了一下眼睛,他看着张梅的脸冷笑了一声:“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想用什么感谢我?” “只要大人肯救我们家李平,肯帮他复活,我可以用我们家所有地财产全部来交换。”张梅看着舒双翼坚定地说。 舒双翼冷笑一声:“你以为我很喜欢钱吗?就算我喜欢钱,但是,你觉得就你们家这点钱能值什么?我实话告诉你,我给李平的这两个小时地时间就已经抵过你家所有的家财了。这个世界上有钱的人何止一个两个,你们实在不算是什么有钱人。曾经有人用一个帝国来交换自己的生命,可是还不是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说到了这里舒双翼顿了一下,看着张梅说:“而且,在我看来,钱实在不是什么东西。” 张梅愣在了那里,而后一把就抱住了舒双翼的脚苦苦哀求:“大人,我求求您,你看上了什么都可以拿走,只要你能救李平。” 舒双翼冷笑起来:“我想你是搞错了,只有活人才能说救,而死人,死人说得上救吗?” 张梅听到了这句话以后,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他是一个死人,你看好了。”舒双翼将李平的脸板过来给张梅看,:“他只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现在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是一具尸体,他会腐烂,会变成白骨,因为他早就没有生命了。他连命都没有了我拿什么救?”舒双翼放开了手,冷冷哼了一声:“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一个人的生命了,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给他生命。你现在来求我复活他,就是把我当成了一个神,可是,我只是一个人而已,怎么可能做到神的事情。” 张梅不甘心的抱着舒双翼的腿,她摇头:“不,大人,你能帮他复活,你能的,你看你现在不是给他生命了吗?虽然只是两个小时,可是两个小时也是时间啊。有了这两个小时,就一定可以有两天是不是?有了两天是不是就有两年,大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张梅抬头看着舒双翼,一脸的希翼:“大人,你是不会让我失望的是不是?一定是的!” 舒双翼的眼睛里面地寒光毕露,李平猛得扑了上来。他一把将自己老婆的手拉开,然后给舒双翼磕头道:“求大人不要怪她。千万不要怪她,她只是一个妇人。她什么都不知道。” 舒双翼微微将眼睛里寒光收敛了一下,他抬起了下巴。看着张梅冷冷的问:“你说我不会让你失望?”张梅立刻点头,她带着一丝欣喜地笑容说:“大人,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是不是,你是答应了是不是?” 舒双翼大笑起来,“你是不是有点弄错了。你是我什么人,你失望不失望与我有什么关系?李平你们不要再这里浪费时间了,快点把饭吃了,然后我们准备走了。”说完以后他背过了身体,然后看着南真紫鹭不在说话。 张梅看见舒双翼地无情她又把希望转移到了南真紫鹭的身上,她一把就把南真紫鹭的腿抱住:“妹妹,算是大姐我求你,你们大人大量,不要这么绝情好不好。不要这样好不好?你看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到了一起,不要在拆散我们好不好。” 南真紫鹭被张梅突然扑过来的身体吓了一跳,惊呼一声。莫笑离立刻就从她的怀里跳了下来,狠狠地抓了张梅的胳膊一下。疼得张梅大叫一声放掉了自己的手。南真紫鹭这才咽了一下口水。看着张梅说:“你不要再说了,快点去吃饭吧。” “不。妹妹……”张梅说着又想上前,却被莫笑离凶狠的样子吓了回去,她跪在那里说:“妹妹,我求求你,无乱什么,我都可以给的,只要你们救救我的男人,什么都可以。” 南真紫鹭只是叹气,摇摇头:“我想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李平已经不是人了,我们救不了了。” 张梅摇头不相信,她抬头看着南真紫鹭那张美丽的脸孔说:“你是不愿意帮忙是吧。” “我……”南真紫鹭为难的看着张梅。 张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了一把刀,然后比在了自己地脖子上说:“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死给你看,我要让你们不得安宁!” “啊呀,你不要这个样子,不要这样啊。”南真紫鹭想要上去抢她的刀,可是她却被舒双翼给拉住了。 “那你就去死吧。”舒双翼将南真紫鹭紧紧搂在自己的怀里冷笑着:“你刀子比地地方不对,那里不是动脉血管,在往前面一点点,只要轻轻一刀下去,你很快就可以和你们家李平到一个地方去了。” 张梅的脸上一下子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她看着舒双翼,手忍不住发抖起来。 “如果想要一家团聚地话,你可以先把你儿子杀了,然后再自杀,这样地话,你们很快就会团聚了。”舒双翼的声音里没有一丝地感情。 张梅手里的刀晃动了几下,最终还是落了下来,她看着舒双翼,哭着叹息:“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心狠,你们怎么可以一点都不心软?” 舒双翼的语气稍稍柔软了一些:“这个是因为你自己用错了方法而已。第一,你不是我的什么人,你怎么样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第二,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威胁我,而且是你这种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威胁,在我看来,只是愚蠢罢了。” 南真紫鹭从舒双翼的怀里走了出来,她冲着他摇摇头:“你就不要在说了好不好。”她叹了一口气朝着张梅走了过去。对于养蛊人她确实可以心狠,可是对于这样的人,她怎么也没有办法将她们的心酸放在心的外面,她会心软。走到了张梅的面前,南真紫鹭缓缓蹲了下来,她看着张梅说:“你不要在这样做了,真的一点都没有用处的。” 张梅看着在自己面前的南真紫鹭,双眼一眯,然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一把就把南真紫鹭给揽了过来,将她的脖子固定住,然后用刀比着她的脸大叫道:“好,你说的没有错,我用自己威胁你确实很愚蠢,那么她呢?”“紫鹭!”舒双翼大叫着,却看见张梅的刀而迟疑了,他冷冷的警告着张梅:“你不要做出让你自己后悔的事情!” “后悔?”张梅冷冷哼了一声,恶狠狠的说:“我好言求你,你不答应,现在我让你求我,如果你不救我们李平我就杀了你的女人!我让你后悔去,我要让你后悔!” “你……”舒双翼刚刚想要说话,却听见南真紫鹭大喝一声:“双翼!”舒双翼立刻就站住了,他看着南真紫鹭的脸,焦急的说“紫鹭,你不要怕……” 南真紫鹭微微一笑:“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舒双翼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南真紫鹭是可以自我复原的人,于是释然,他叹了一口气,看着南真紫鹭:“不要让我伤心。” 南真紫鹭笑:“你让她杀好了。” 舒双翼点点头,于是,看着张梅笑了起来:“那么你就动手吧。” “你说什么?”张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简直觉得自己是不听错了,舒双翼居然说出了让自己动手的话来:“你再说一遍。” 舒双翼看了看张梅的样子,不怒反笑,他走了沙发的边上,悠闲的坐了下来,然后点燃了一只烟,看着张梅笑:“我说,你动手好了。” 张梅看着悠闲的舒双翼和一边准备看好戏的莫笑离,觉得这个气氛实在是诡异,她的声音忍不住抖了起来:“你不要逼我。” 舒双翼的目光流转,他看着李平笑:“你老婆要杀人了,可是杀人犯了,你难道不要去拉她一下,这样不太好吧。” 李平看这舒双翼那讥笑的面孔,咽了一下口水,他重重喘着气:“不,不,你救救我吧!” 舒双翼看着李平的样子,叹息一声后冷笑,他将目光看着张梅:“真是执迷不悟。动手吧。” 张梅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她尖叫着:“不要逼我!!”而后她紧紧闭上了眼睛,刀子就朝着南真紫鹭的身上刺了下来。 而后她的手指触摸到了什么东西。 温暖,很温暖。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人心 静。 一个房间里除了低低的呼吸声以外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了。 张梅的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慢慢的抬起了自己的手,上面全部都是粘粘的猩红,头在看了下去,她看见在她的脚下有一具温软的人体,而鲜血正大量的从那个人体上流了出来。她尖叫一声,退到了后面,惊慌的看着舒双翼。 舒双翼面罩寒霜,他缓缓站了起来,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你的胆子不小,你敢伤害她。看来你确实已经想死了。” “不不不,”张梅摇头,眼睛里惊恐无比。李平一把就将张梅护在了身后:“大人,你不能怪张梅,是你要张梅杀了她的,不能怪她,你不可以怪她!” “我让你杀你就杀?我刚才还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舒双翼开始朝着张梅走去,他的双拳紧握,看起来不是一般的愤怒。 忽然,在他的面前伸出了一只纤细的手臂,上面有着触目惊心的鲜血,南真紫鹭那似乎是从地狱里传来的声音就这样响了起来:“让我来。” 一家三口现在比看到鬼更加的恐怖,他们看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就这样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她看着在一家人露出了一个凄厉的笑容:“你们杀了我?” 三口人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尖叫起来。 莫笑离用爪子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还好我已经将这个家里放了结界,要不是按照他们这么叫我想早就已经有警察来了。你们做事情能不能不这么疯狂?” “鬼!鬼!鬼啊!”张梅更是叫得不成样子。 南真紫鹭拨开了自己的长发,然后露出了自己的脸,她将胸口上的刀猛地拔了出来,那温热地鲜血就这么从伤口里喷了出来。贱得到处都是,更是弄得张梅一家人一脸一身都是。 张梅忽然不叫,因为她看见了南真紫鹭身上的伤口正疯狂的在愈合着。她只觉得自己一定是见鬼了,可是为什么她到现在还不晕倒呢。 南真紫鹭厌恶地看着手里的刀。接着丢到地上,回头对着舒双翼说:“虽然我确实是不怕被杀地,但是并不代表我就喜欢这种感觉,你要知道被人杀是一件非常非常不爽的事情。” 张梅看着两人再也叫不出来,她将自己的头靠在了李平的身上。觉得自己真的疯了。李平看着舒双翼和南真紫鹭,颤抖着声音说:“你,你们到底是人还似乎鬼?” 南真紫鹭笑了起来:“你真是好笑,你自己都是死人,你管我是人还是鬼?” 李平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咽了一口口水说:“你们不是人,你们可以救我地是不是。” 舒双翼叹气:“不是人又如何?” “我要你救我。”李平平静的说了出来,然后:“我要你们复活我,无论用任何的办法。” 舒双翼好笑的看着李平。饶有兴趣的问:“你在要求我?” 李平点点头:“是的,我在要求你。” 舒双翼一摊手,冷笑:“真是好笑。你凭什么要求我帮你做事情。你不要忘记,你们一家人刚才才对我着我们两个人又打又杀又威胁。我现在要是帮你们。我就真的是傻瓜了。” “那算我们做错了,我们可以磕头赔罪。”李平平静的看着舒双翼:“刚才做的所有地事情都算是我们做错了。只要你能救我,能让我复活,那么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舒双翼冷笑着,他说:“如果我不呢?” “那么你就永远不要想知道,你要知道的事,我是永远都不会告诉你地。”李平缓缓的说:“我现在已经是死人了,最坏地结果也不过如此,所以对于我来说,什么都无所谓了,只要你们能救我,那么我就老老实实地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舒双翼走到了南真紫鹭地旁边,将她轻轻搂进了怀里说:“紫鹭,你看见了没有,人都是这个样子的。”他微微顿了一下然后说这:“你看看,他们的心,他们的心里是多么的堕落。” 南真紫鹭定定的看着李平说:“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呢?你们为什么要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做这些事情呢?” “因为这是我们的幸福。”李平静静的看着南真紫鹭,他拉过了张梅和儿子说:“我是这个家里的男人,我要守护自己的幸福,所以,为了这个目的我可以做任何的事情,你们不要逼我。” 南真紫鹭忽然觉得很难过,她将自己的脸埋在了手掌中:“双翼,你说为什么人心要这个样子的贪婪呢?为什么人心可以为了自己的欲望变得这样丑陋呢?”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抬头看着两个人:“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的。你们要追求的幸福并没有错,可是,你们这样做会伤害到别的,你们就没有想过,你们的幸福是幸福,别人的幸福就不是幸福吗?” “别人?”李平冷冷的笑:“别人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我现在连自己都已经顾不了了,我还要管别人做什么呢?”他看着舒双翼说:“你说的没有错,你不是神,你是人。我也一样的,我也是人啊,我没有办法做到人不下地狱我下地狱,我做不到,我能做的,我想做的就是为了我爱的人守护而已,其他的一定都不重要!” 南真紫鹭看着李平心酸的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刚才伤害了,如果你不伤害我的话,也许我们会帮你的。” “你骗我!”李平立刻就,他的双眼变得通红说:“刚才阿梅这么求你们,你们都没有答应。我不相信我们再求你们就会答应了。伤害了你如何?你不是没有死吗?”李平看着南真紫鹭胸口上的血渍冷酷地笑:“就算你死了又能怎么样,如果能让我复活,就算杀了你一万次。我都不会后悔的!” 南真紫鹭看着李平的样子,开始轻轻摇头:“太可怕了。”她长长地叹息着:“这个世界太可怕了。”南真紫鹭疲惫得靠在了舒双翼的肩膀上:“双翼。你说这个世界上地人心,为什么会这么可怕?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舒双翼在南真紫鹭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叹气:“我们走吧。” “不可以走的。”莫笑离忽然说道,他抬头看着两个人说:“你看看那个死人,他快有魔性了。你们要是不把这个事情搞好,我想我们下去的一路上都不会有好日子过地。” 舒双翼看了看李平的样子,他双眼发红,一脸的暴戾,看样子要是在不舒缓,也许很快就会成僵尸了,那样的话,他们就有了点小麻烦了。而舒双翼这个人是最不喜欢麻烦的人。他叹了一口气:“李平,我没有办法帮你的。我是人。我没有办法帮你做神做的事情,这个话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我最后在说一次。我真的没有办法,给了你希望又掠夺了它是我的不对。真地对不起。还是请你忘记了这件事情吧。” “不!”李平疯狂的摇头:“你现在让我怎么忘记!我怎么能过忘记!在我知道也许我还有复活的希望地时候,我怎么还可以放弃!你这个骗子!” 舒双翼点点头:“你要是觉得骂得舒服的话。你就骂吧,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没有办法做自己做不到地事情,所以,你死心吧。” 南真紫鹭看着李平忽然就叹气起来:“我忽然想起欧阳镜地说的一句话,她说,这个世界上最不能控制地就是人心,人的心里长着一根世界最可怕的东西,那就是欲望,这个欲望平时是蛰伏在人心的角落里的。因为在它的外面包裹这所谓的爱、善良、财富、健康、身份、地位等等这些东西,怎么都没有办法看得清楚。可是一旦有一天,这些所有的外表都被撕烂的时候,就会看见欲望的所在。如果你在给它一点点水分,那么这一根刺就会疯狂的生长起来,变成一个巨大的树,将你的心全部吞噬掉。”南真紫鹭微微笑着:“而现在的你,就是被那棵大树被吞噬了。” “少跟我扯这个!”李平看着南真紫鹭不耐烦的挥手,他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边拉着张梅,一边拉着自己的儿子:“你们懂什么!我要是走了,我这孤儿寡母要怎么活下去!我确实是自私的,又能如何?我没有办法放下她们,他们是我这一辈子最放不下的东西。” 南真紫鹭看着张梅微微一笑:“张梅,你为什么不放手?” 张梅惊慌的看着南真紫鹭的笑容,她摇头:“我不放手,我死都不会放手的,我不要放弃我最重要的东西。” 南真紫鹭叹息着:“你要知道,李平已经死了,他已经成为了过去,你这样执着着他,那么他是不会幸福的。而其,你这样下去,你会害了很多人。”张梅尖叫的摇头:“不?!我不管,我只知道,如果没有李平,我就不会幸福,我的家庭就不会幸福!其他的事情不是我要管的,不要跟我说这些。”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两人相互对视了一下,而后一起叹气起来。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苦笑:“双翼,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是逆天的事情,因为这个事情根本就不是人做的,这本来就是天做的事情啊。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人心更贪婪更固执更自私的呢?” 舒双翼只是看着三人:“人总是到了无所顾忌的时候,就会显现出那个丑陋的样子了,紫鹭,你看好,这些人就是比蛊还要可怕的人心,他们无论表现出来的是温暖也好,爱也好,幸福也好,那都是丑陋人心的外衣。” 南真紫鹭微微一笑:“我知道了,那么现在我们就来好好的谈一下交易好了,李平先生。” 李平听见南真紫鹭这样称呼自己,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看着南真紫鹭发愣起来。很奇怪,南真紫鹭的笑容似乎有一种可以抚平人心换乱的奇特功效,他慢慢地觉得平静起来。李平对着南真紫鹭点点头:“好的,我们就来谈谈交易。南真紫鹭看着李平拉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便拉这舒双翼坐到了沙发上,她笑了笑:“你刚才说我们复活你,你就告诉我们我们想要知道的一切是吗?” 李平点点头:“是的,如果你们不这么做的话,我绝对不会说一个字,我要带着你们想要的秘密直到永远。” 舒双翼笑着点燃了一支烟,然后吐了而一口烟在李平的脸上:“我其实很奇怪,李平,你觉得我们想要知道什么?” 李平看着舒双翼脸上的神色很是慎重,他过了一阵子才开口说:“这个很简单,你们想知道的事情一定是关于我为什么会复活的。” 舒双翼呵呵一笑,他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是,也不是。” 李平奇怪极了,他看着舒双翼:“你不要套我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我是怎么复活的。” 舒双翼点点头:“你当然不会告诉我,因为……”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无比的锐利,他盯着李平,一字一顿的说:“因为,你也不知道。” 李平并没有多么意外,他笑了一下:“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如果我知道的话,我还会在这里求你们吗?我知道你们关心我为什么会复活其实是不是因为怎么复活,而是,想知道,是什么人帮我做的复活。” 舒双翼微微扬起了眉毛,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赞许的笑容:“听到了这句话,我要说,李平你确实不笨。” 李平显得有些骄傲,他朝着张梅露出了一个让她放心的笑容,接着扭过头来着舒双翼说:“怎么样?你帮我复活,我就告诉你谁这么做的。” “不。”舒双翼看着李平的笑容,在嘴角挑起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知己知彼 “你说什么?”李平吃了一惊:“你居然拒绝!你为什么要拒绝我?你为什么要说不!” 舒双翼超着李平微微晃动了一下手指说:“李平我劝你最好还是要平静一定,你摸摸你的腰,你的药效要过了。” 李平立刻就伸出了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腰肢,果然从刚才的伤口里已经开始淡淡得渗出了一些尸液体了。他大吃一惊,立刻开始平复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要那么激动。 舒双翼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对了,我们不是正在谈吗?为什么要这么激动呢?你要知道就算你能复活,你如果你过于激动的话,你的身体也是受不了的,因为,你已经死了三天了,你的身体已经开始腐烂了,不是吗?” 舒双翼的话,果然让已经在崩溃边缘的李平开始逐渐平静下来,他看着舒双翼说:“你们肯这样和我做交易,那就说明了,你们是非常希望找到那个人的。可是你为什么要拒绝呢?你要知道这样的交易对我们两个人都是有好处的啊。” 舒双翼摇摇头:“你这句话说错了,这件事只是对你有好处,对于我和我的女人是一点好处都没有,不但没有好处,而且有无数的坏处,我不是傻瓜,这样赔本的生意我是不做的。” 李平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那么,我只想问一件事,帮我做复活的这个人是不是对你们很重要?” 舒双翼想了一下,然后笑:“说实话吧,其实并不是特别重要,我们只是一定要去拜访一下这个人而已。” “既然一定要去。我告诉你们,你们为什么不做这个交易呢?”李平还是执着于舒双翼为什么不做交易的问题上。 南真紫鹭看了看舒双翼想说不想说的样子就叹气:“你不要这样了,直接告诉他了好了。这样子也让他好心死。” 舒双翼看了一会南真紫鹭,只好点点头。他转头看着李平说:“既然有人让我说,那么我就告诉你好了。”李平看着舒双翼,冷笑了一声:“我不相信你有什么能让我信服的理由。”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舒双翼吸着烟,看着李平轻轻笑了起来。 “知道地。”李平看着舒双翼。眼睛里的光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心寒。 “我们两个人能在这里谈交易,从一个方面来说,并不是因为我的要求,而是你要求。”舒双翼看了一眼李平,而后笑:“我这么说你也许不明白,我这么说吧,我们坐在这个地方谈这个什么狗屁交易,根本就不是你想谈就能谈地,而是你要谈。我却又想看看你要谈出什么结论才可以坐下来的。”舒双翼看着李平地脸微笑。 李平摇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舒双翼点点头:“你当然不明白,就是因为不明白,所以。你才会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拒绝。就是因为你不明白,所以。你才会在这个交锋中处于劣势。” 李平有些生气的皱眉:“什么叫我处于劣势?我根本就是和你平等的好不好。你怎么可以说我处于劣势呢?” 舒双翼却微微笑着:“你看你看,你还是不明白。这样吧。你好好想想,我刚刚说的那句话好了。什么叫知己知彼,什么叫百战不殆。” 李平还是看着舒双翼,他的心里其实已经有点不安了,只是他就是不愿意承认,他摇摇头说:“你不用说了,如果你真地觉得我是在求你的话,你就大错特错了,我是在和你做交易,请你知道这一点。“我要怎么和你说你才明白呢?”舒双翼用手指将烟头掐灭了,他抬眼看着李平说:“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和我谈交易,因为从今天开始,到未来,只要你看得见我的地方,你都是输家,只有我才是赢家,一个输家有什么资格和赢家谈交易呢?” 李平哼了一声:“你不用在这里危言耸听,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你的。” 舒双翼看着李平:“李平,你要和我交易,不就是因为,你知道我不知道的东西吗?你用我不知道的东西来和我交换你想要得到的东西,如此而已。” 李平看着舒双翼,不动声色:“确实如此,那又如何。” “如果,我已经知道了你要卖给我的东西了呢?”舒双翼无所谓的看着李平:“如果我已经知道你要和我交换地东西了呢?你觉得这个交易是不是就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李平的脸色大变:“你说的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说地是什么意思。” 舒双翼笑:“你明白,你根本就很明白,那么你为什么不承认了呢?” 室内一片安静,连针尖落在地上都听得清清楚楚。南真紫鹭看着紧张的李平一家人,又转头看了看悠闲自得地舒双翼,觉得整个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她不安地咽了一下口水,虽然知道自己的一方是绝对地胜利的一方,可是,她还是要忍不住紧张,说句实在话,她是真的真的不喜欢这样的气氛。 “你是怎么知道的?”李平咽了一下口水,盯着舒双翼看。 舒双翼微微一笑:“其实我本来就是知道的,只是我并不确认而已。” “你是怎么知道的!!”李平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他盯着舒双翼大叫起来,一脸的悲愤:“你到底是真么知道的!” “你告诉他的啊。”莫笑离在一边舔了一下自己的爪子,看着李平不屑的说这:“这个还不明白吗?他自己当时没有本事知道的,他要想知道地话,一定是你告诉他的。” “猫!猫会说话!”张梅大叫一声,一把就抱住了自己的儿子躲在了李平地后面。惊恐极了了。 莫笑离翻了一下白眼,看着张梅说:“猫会说话怎么了?你难道没有见过猫会说话吗?你也太大惊小怪了,这个说话又不是你们人类的转能。我会说话又能怎么样,你有什么问题!”莫笑离边说着。一边愤愤不平地看着南真紫鹭嘀咕:“我就知道会这个样子了,只要有人知道我会说话,就会惊叫得跳起来。” 南真紫鹭叹气:“一个猫会讲话本来就是一件很不简单的事情好不好,你不要这样埋怨了,你要知道。人本来就觉得,只有人会说话的。至于你这个猫嘛,会喵喵的叫就已经是上天的恩惠了,你自己都已经知道结果,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地呢?” 莫笑离冷笑一声:“和人在一起就是讨厌。” 三人当中还是李平最先回复过来,他看着莫笑离问:“我告诉他的?你这个猫说是我告诉他的?我没有!我根本就没有告诉他!” “不是你告诉他的,那还是谁告诉他的?”莫笑离翻着白眼,“你觉得这个里面的人里,还有谁知道吗?我们既然都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那就只有你这个知道的人告诉他的好不好,这么简单的事情有什么好问地。” “我不记得这件事。我没有说。”李平敲着自己的头,一脸的恼怒:“我怎么不记得这件事?难道我死了。连我地大脑也变得笨了起来。” 莫笑离看着他那苦恼的样子笑:“算了算了。就一次性告诉你好了,我可是知道地。如果死人有事情没有想明白地话,是做鬼都不安生的,我就把所有地事情都告诉你,这样的话,你就不会想不明白。” 李平看这莫笑离的眼神很是迷离,看来他是真的不明白很多很多的事情。舒双翼看着莫笑离为自己代劳,也乐得轻松,他悠闲的看着莫笑离和这个死人脑袋开始天人交战。 “他给了你知觉,没有错吧。”莫笑离看着李平露出了一个猫咪的笑容,不过他自己认为的微笑在人的眼睛里却是恐怖异常的。 李平点点头,表示认可。 “你有了直觉以后,你的心脏是不是开始跳了?”莫笑离继续着自己恐怖的笑容。 李平再次点点头,他实在是有点不明白自己的心跳和自己说了答案有什么来联系。 莫笑离点点头,微笑得更加甜蜜:“这就对了啊,你自己也是承认自己自己心跳了是吧,那么就没有错了。” 李平迟疑的看着莫笑离,莫笑离则冲着他翘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说:“还是没有弄明白对吧,米有关系,我继续给你解释。”他笑了笑:“你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可以知道你心里想什么的男人的,只有是有心跳的活物,他都是可以知道它在想什么的。而你是死人的时候,他自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一旦你的心跳了,你的心脏里面就会不停的说着实话,他想要不知道都是困难的。” 李平瞪大了眼睛,他猛然看着舒双翼:“你!你居然在看我的心里在想什么,你……” 舒双翼只是眯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你要怎么样?你要记得,不要激动,你难道想在你的家人面前变得……” “变得怎么样?”张梅忽然级问道:“你们会把小平怎么样!” 舒双翼嘿嘿一笑,他看了一眼李平,叹气:“我想,李平是不想你见到的,所以,你还是不要问了如何?就让这个成为一个秘密吧,永远的秘密。” “小平会变成什么样子!”张梅厉声问道,她紧紧得盯着舒双翼:“你告诉我,我们家小平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李平大叫一声:“阿梅,你不要问了!我求求你不要问了。” 张梅一窒,忽然她看见李平的腰上的衣服开始变得潮湿起来,还散发出了一股股让人作呕的恶臭,忙走上前去:“小平你的衣服怎么湿了,我帮你换一下。” 李平连忙伸手一摸,惊得跳了起来,他一把就把张梅推得老远:“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碰我!” “小平?”张梅奇怪的看着李平,又往前面走了一步,可是李平立刻躲得老远,她奇怪极了:“你怎么了?我就是帮你换下衣服啊。” 南真紫鹭看了看墙上的钟说:“药效已经过了啊。”说着她微笑的看着张梅说:“我劝你,还是不要碰你丈夫比较好。” 张梅瞪着南真紫鹭:“你说什么?” “因为,你要是再碰他,他就要……”南真紫鹭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着见李平立刻大叫起不要来来,她也耸耸肩膀笑:“我还是不要说的好。” 舒双翼点了点头:“好了,到了现在,我想我可以走了,在走的之前,我只想告诉你,李平,你不要去想那些做不到的事情。你和我的交锋从头到尾都是失败的。你的失败就是在于你过分的轻敌,然后,你以为自己真的无所不能了。”舒双翼说到了这里站了起来:“顺便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以在这里呆下去,但是,你很快就要腐烂了,你最好,还是离开家里远一点,不然,你的妻子和儿子会有无妄之灾的。” “不!”李平想跑上去,可是又不知道为什么裹足不前,最后他咬咬牙叫道:“你们不要走,我知道错了!求你们送我的尸身回去吧!” 舒双翼看了一眼李平,笑了笑:“聪明人!” 张梅一呆,看见舒双翼将李平衣领拉住,转身要走,一把就抓住了南真紫鹭慌道:“你们想要做什么!你们想带我家小平去什么地方!” 南真紫鹭只是笑,然后猛地一推张梅,转身离去。 张梅和自己的儿子从地方爬起来,冲到了门口的时候,这天地间,哪里还有几人的身影?她几次三番的忍耐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城子 生活再别处。 计时生活不在别处, 旅行却一定是在别处的。 别处就是古镇吧。 除了风景和行走之外。 一定有什么东西被我们忽略了。 只要带上心, 就会有那温柔的心意。 --------题记 从泸西到城子有两百多公里,走的路都是二级公路,不能说难走,但是也不能说好走,只是一上车那人蛇混杂的味道就让人很是不舒服的。 南真紫鹭在窗户上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让清爽的风吹了进来。自己将身体靠在舒双翼的肩膀上,没有多少时间就开始有些累,昏昏欲睡。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的一脸倦怠的样子,小声的问:“是不是昨天的伤口没有回复好?” 南真紫鹭懒洋洋的睁开了眼睛,然后看着窗户外面的天说:“还有多少时间才会到城子?我总觉得好像已经走了很久很久一样了。” 舒双翼看了一下外面说:“起码还有一个多小时吧。”说完他又低下头看着南真紫鹭接着问刚才的问题:“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是伤口的问题吗?还是昨天流血留得太多了?还是因为别的?” 南真紫鹭摇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只是想起了昨天晚上,觉得有些……” 舒双翼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抱住了她的肩膀说:“有些什么?” “我忽然觉得我们自己是不是有些残忍?我们也许是可以帮他的,也许是可以挽救那个家庭的,可是。我们却选择了不做,什么都不做,然后就这样就李平装在了那个窄窄的棺材里。我一直说人心可怕。可是那一瞬间我真地觉得我们才是最可怕的,我们的心才是最可怕地。”南真紫鹭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睁开了眼睛,她静静的看着车窗地外面。 舒双翼没有说话,只是将南真紫鹭紧紧的抱进怀来,也许这个时候,更多的是需要她自己去宣泄情绪。 南真紫鹭过了好半天才叹了一口气说:“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人心。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长着一颗刺。这根刺是世界最可怕地东西,它就是欲望,这个欲望平时是蛰伏在人心的角落里的,怎么都看不出来。因为在它的外面包裹这所谓的爱、善良、财富、健康、身份、地位等等这些东西,怎么都没有办法看得清楚。可是一旦有一天,这些所有的外表都被撕烂的时候,就会看见欲望的所在。如果你在给它一点点水分,那么这一根刺就会疯狂的生长起来,变成一个巨大地树。将你的心全部吞噬掉。人心的可怕来自于它不懂得满足。” “紫鹭。”舒双翼轻轻拍了她地身体一下:“你不要想得太多,这样想下去,只是对自己不好的。” “昨天晚上。我看见张梅那样地情绪,那样地举动。我说他们人心丑陋。可是我们也未尝不是这样的呢?”南真紫鹭合上了眼睛。像是没有什么意识一样,不停地呢喃着:“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我们不去救他的原因真的只是因为怕逆天的惩罚吗?还是别的更多的。”舒双翼轻轻叹气:“紫鹭,我并不想说我自己多么的高尚,因为,我也是人,我的心也干净不到什么地方去。但是,人心固然丑陋,可是只要记得时时刻刻的告诫,不要贪婪,那么世界上哪里还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 南真紫鹭伸出了手,轻轻的牵住了舒双翼的手,然后缓缓地说:“双翼,我昨天晚上一合上眼睛就看见李平那双不甘心的眼睛,如果,我们可以帮他……” “紫鹭,不可以。”舒双翼摇头,让她快点打消这样的念头:“不可以的,你要知道自己,没有人可以让死人复活,我也不可以,你也不可以。我们不能违背世界上的规律去做一些不能做的事情,你明白吗?所以,没有如果。” 南真紫鹭点点头:“我知道的,双翼,我真的知道的,可是,我只知道的,不代表我就可以这么想,我真的不甘心,对不起,我是真的真的不甘 舒双翼笑了起来:“紫鹭,记得,不要贪婪,要时时刻刻的告诫自己的心,不可以贪婪。你要知道,在你心里不能被任何的情绪影响,你明白吗?” 南真紫鹭皱了一下眉头,想睁开双眼,可是最后还是昏昏沉沉的睡去了。舒双翼看着她的睡颜,将自己的唇贴在了上面:“亲爱的紫鹭,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一直一直的守在你的身边,你要记得,在这个世界上,我是唯一一个可以为你放弃一切的人,只要你能幸福,我甚至,甚至可以放弃你。” 沉睡中,南真紫鹭好像被谁给推醒了,她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看外面,车子好像已经停了下来,就在她还在想这里是哪里的时候,就听见舒双翼在她的耳边轻轻说着:“紫鹭,我们已经到了,你清醒没有?” “到哪里了?”南真紫鹭有些还不清楚,她迷迷糊糊的看着舒双翼,带着几分浓重的睡意问道。 “到了城子了。”舒双翼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从座位上面将行李拿了下来:“快点起来了,我们要下车了。” 南真紫鹭答应了一声以后开始伸手到处摸着,忽然惊叫一声:“阿离!阿离哪里去了!我是不是把它丢在泸西了!阿离!” 舒双翼笑了笑,将行李背在了肩膀上,伸手抓住了南真紫鹭的手笑:“快点走了,荆棘、魏延还有莫笑离已经在车下面等我们了,就是因为你这个小懒猪。所以我才被等到了最后。” 南真紫鹭愣了一下后,接着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揉了一下自己因为睡姿不正确造成的酸软的关节,跟着舒双翼走下车去了。 魏延站在公路边上。咋了咋嘴说:“这里连车站都没有啊,我们就直接在路边下车……” 荆棘笑了一下,而后伸手在他的头上拍了一下说:“你还要求那么多,出门在外只有能有地方睡觉有口热乎地吃就已经很好了,你还要求车站。” 魏延抓了一下头发。而后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南真紫鹭和荆棘说:“说到了住的地方,我们先去找个地方住下吧。”他看着周围地村庄皱了皱眉,一脸的酸苦:“舒大哥,这个地方地旅馆在什么地方?” 舒双翼看着魏延笑了笑,露出了一口健康雪白的牙齿:“这里没有旅馆。” 魏延呆呆的看着舒双翼,一脸的似笑非笑,好一会才大叫:“不会吧!舒大哥,你是不是在开我的玩笑!”他扬起了自己地手,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九点。这里的最后一趟车是几点回去泸西?” 舒双翼想了想,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这个我也不知道,总之应该在五六点的时候吧。” 魏延点点头。随后又大叫了起来:“那我们在这个之前能不能办好事情呢?” 舒双翼笑了笑,看着魏延露出了一个你自己想的表情。然后拉着还没有睡醒的南真紫鹭像村子里走去。 荆棘跟在舒双翼的后面。正了正自己的背包带,然后从容的路过了魏延地身边。魏延伸手就拉住了荆棘,紧张的看着荆棘说:“荆老大,他是外人,我们可是自己人,你跟我说实话,我们能不能在五六点前回去?” 荆棘看了看魏延,然后又看了看已经走远的舒双翼,耸了一下肩膀,翻着白眼笑:“这个嘛,天知道。”说着拍了拍魏延地肩膀后,跟着舒双翼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魏延脸上地表情更苦了,他一脸吃了苦瓜地模样,然后低头看着跟在荆棘身后经过的莫笑离,连忙叫住他:“猫猫,你说我们是不是能在太阳落山前回去?” 莫笑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魏延,然后冲着他朝自己伸出地手,挥舞了一下爪子威胁着他大叫了一声:喵呜翻译过来就是白痴。) 魏延立刻就把自己的手缩了回来,他确实不想被一只猫给抓了,而且,这个猫还这么大,抓到了一定是疼的很吧。他揉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觉得自己好像根本上这几个人的思维,知道好一会才大叫着,跟了上去:“喂!你们等等我!我就是想问问,我们今天晚上住在什么地方啊!” 清晨弥漫了一村的大雾,随着阳光的射入已经渐渐散去,层层叠叠的土建筑跃然眼前。屋檐边丛生着杂草还是末绿,被阳光染成淡淡的明黄,远处的山,末绿的松树,绽放粉红花瓣的桃树,山坡上成片迎风摇曳的小白菊。 村里人起得早,炊烟袅袅形成了极佳的景致,可惜阳光躲在薄薄的雾中。很快的,随着几人走进了村子,一个鲜活地、独特地的小村子就出现在了几人的眼前。喧闹与嘈杂已经代替了刚才清晨时的空寂,整个小村子就这样活了起来。 一些早餐过的老人迈着悠闲的步子,走进了村口的老年协会。他们路过几人身边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变现出什么讶异的情绪,想是素日里来这里的游人确实是多了。青年们牵牛、赶车、挑担开始劳作,妇女们担水、织席,成片的屋顶上决对是孩子们绝佳的嬉戏场所。 村子里真正的路只有一条,羊肠一样的小道。而两边都是成片成片的房子,一种很奇怪的房子。一家一户连接在一起,这家的房顶就是那家的院子,而那家的院子又成了另一家的屋顶。走在城子,不知道是走在院心,还是走在屋顶。前一家的屋顶就是后一家的院心,土筑的房屋层层相连,走完这家顺着梯子爬上去又是另一家。要到下一家就方便一点,矮的就扑地跳下去。 魏延看着这样的房子,惊叹得大声称赞起来:“哇,我还以为城市的楼房已经有节约空间了,可是与这里相比,简直就是不值得一提!” 荆棘早就已经掏出了相机,先照了几张,他放下了相机点头说:“可不是嘛,但是,城市里的楼房哪有这里的和谐?城市里的房子没有一家不是修得密密扎扎,可能住了个几十年,你连你自己家的对门都不知道是谁呢!哪有现在这里人家的房子好!多么和谐的环境啊。” 南真紫鹭看着这样的建筑吃惊,她拉了拉身边的舒双翼:“真的是在这个地方吗?养蛊的人?我觉得这样的房子是在是不适合养蛊的……” 舒双翼笑了笑,“有什么适合不适合,黑格尔不是说过吗?只要存在就是合理的吗?” 魏延想了一会,忽然问道:“舒大哥,我们今天晚上住哪啊?露宿吗?那么我们是住在别人的院子里还是住在别人的房顶上啊?” 舒双翼笑着:“我们自然是找一家人家投宿了。”说着他登上了一边的梯子说:“走吧,我们上去找找看,哪里能有我们住的地方。” 这里每一家从中间的石阶上去,进入正屋再到楼上,然后通过小门上到了房顶。由于滕通风和透光的需要,屋顶上留出了两米见方的空洞,上下楼梯相衔,可以从平台进入邻居家串遍全村人家。 村子里的人家极为的热情,舒双翼找了一家大一点的农户,只是说明了自己几人来这里旅游,可以不可以留宿,就被家人热情的迎接了进去。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给四人收拾好了住宿的地方,然后更是为几人热上了饭,这倒反几人觉得极不好意思。 吃过了不知道是午饭还是早饭,荆棘和魏延匆匆去照相了。倒是留下了南真紫鹭和舒双翼两人去询访那神秘的人家。 南真紫鹭看着两个人的悠闲的身影在成片的院子和房顶上翻越的时候,忽然很生气:“这个事好像就已经变成了我们两个的事情了,他们倒是来旅游一样。” 舒双翼笑着安慰她,然后指着着壮观的村子笑这说:“这里说不清是院子还房顶,你有没有一种当飞贼的感觉?”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城子一日 一片片的房顶连在一起,看起来确实是壮观的很。在这一片青翠的山坳里,就这样多了一片的土黄,一种异样的情怀就这样涌上了心头。 南真紫鹭站在屋顶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只觉得全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就没有一个不舒服的。山里的空气和外面的空气是不一样的,没有那么多的喧嚣和灰尘,连汽油味也少得可怜,在这里到处都是飘荡这一种青草的清香味道,还有那晒干的玉米散发出了独特味道,混合到了一起就变成一种让人深深陶醉的温情。怪不得是用这么多的人喜欢在这样的地方生活的,看来城市再好,与这样的世界比起来都过分浮躁和喧嚣了,实在是不适合人类生存的。南真紫鹭没有由来的羡慕起这里的一切生物来,他们没有那么的烦恼,只是日复一日活在这样的乡村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悠闲自在。 南真紫鹭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闭上了眼睛感觉这微微的山风就这样扑了过来。她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而后慢悠悠的说:“飞贼?我看这里的人哪有做飞贼的感觉,全部都是做神仙的感觉。一个个要是串门的话,都可以平步青云的,不像在城市里,去朋友家要换上一两个小时的车,再爬上十七八层的楼梯,这才到了人家。你看这里,要是要从村西头到村东头去村们,非要走过所有的人家才算是甘 舒双翼抱了双臂,然后看着南真紫鹭那陶醉其中的样子,也不觉高兴起来:“你是喜欢这样的地方?” 南真紫鹭点点头,睁开了眼睛看着舒双翼笑着:“我这个人实在是一个土包子,不喜欢什么太高级的地方。城市里什么都自动化。哪有村子里地这样的惬意。” 舒双翼歪歪头,看着南真紫鹭饶有兴趣的说:“惬意?你说村庄里地生活惬意?” 南真紫鹭点点头笑了起来:“那是自然惬意的了。你没有听过吗?生命在与运动,其实世界上真正好地运动可不是那些什么瑜伽啊、跳舞啊。真正好的运到就是劳动。就是干体力活,在农村里多好。干活是又可以又可以创收的,在外面呢,你要是需要健身的话,花的钱可是不少地,想想看我的荷包就心疼得要死。”南真紫鹭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了一副很是难受的样子。 舒双翼笑得几乎就直不起腰来。他走到了南真紫鹭的旁边。伸手将她轻轻得搂在了怀里笑:“你说的倒是没有错,不过,你的表情是在是让我觉得可爱极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你这样的女子,居然会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南真紫鹭皱了皱鼻子说:“你不要掖着藏着说我装酷好好不好?我可是一点都没有装酷的意思哦。”她随后又笑了起来:“我只是有时候不太注重自己地表达,特别是对着不认识的人的时候,我更是觉得不知道怎么表达了。” 舒双翼轻轻得捏着南真紫鹭地后脖子,忽然就叹了一口气:“我忽然发现师傅好像是什么都没有教给你一样。” 南真紫鹭听了这个话立刻就摇头道:“哪有!师傅还是教了我不少的东西地。比如飞针。比如找蛊。”南真紫鹭说到了这里自己就顿了一下,而后笑了起来:“哈哈,确实如此。师傅好像确实是没有多少东西给我。不过,师傅是你地师傅。他又没有收我为徒弟。只是教了我一点可以防身的东西,其他地。还是要仰仗着大师兄你啊。” 舒双翼宠溺地拍了一下南真紫鹭那张洋溢着笑意的脸说:“你只要会这两个就可以了,学那么多做什么,不是有我在吗?” 南真紫鹭听见舒双翼这样说,微笑着,然后就叹了一口气:“这样其实不好的,双翼,我总觉得我现在是过分得依赖你了,你看,如果要不是有你带着我的话,我想可能走到了现在,我连什么都找不到的。搓桑大概是这些人里最好对付的一个。我却连最好对付的那一个人都被我搞得乱七八糟,还有就是李平,如果不是你,我简直就不知道他是一具尸体,我现在才发现,我不懂得实在是多得可以。” 舒双翼只是摇头笑:“但是,你却是一个善良和温情的人。你要知道养蛊的人全是女人的,我这样一个大老爷们是绝对不能和别人走怀柔政策的,所以,只有强势压迫,而你要知道,有时候强势的压迫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他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说:“当然了,木嘎确实是一个例外,她自己心里有恐惧,所以,才能让我压迫成功,再加上,我可是用了不少的东西交换的。你看看欧阳镜,如果不是一直那样温情,也许她对我可不会说这么详细的事情了。你怎么说你什么都不懂呢?你说那些认识这个草,那个尸的本事都是可以学的,但是女人本身的本事,我可是一辈子都学不会的哦。” 舒双翼说到了这里,便闭上了嘴角一直看着南真紫鹭笑着。 南真紫鹭看着他的笑容,心里有些暖暖的感到,她伸出了手,轻轻地拉住了舒双翼的手,带着一丝笑意说:“我们说过,我们要一直走下去的不是吗?所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那么我永远都不要学那些东西,有你不就好了吗?那为什么还要学呢?而你有我就好了,也不用去学什么女人的温情政策,我们两个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觉得完满不是吗?” 舒双翼点点头,而后笑:“要是这件事情真的处理得好了,我答应你,带你到一个没有城市喧嚣的地方去住上一段时间好吗?” 南真紫鹭听到这里,抬头看着舒双翼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那可是太好了,这个可是我一直都想要的生活呢!我一直以为你会比较喜欢城市那样的生活地。” 舒双翼摇头:“我并不喜欢。从小就跟着师傅,他就是一个特别烦那些城市里生活的人。所以,我自然而然就讨厌起来。年轻的坏死后以为自己不是真地讨厌,还当了背包族出去逛了一段时间呢。后来才知道,我是真的不喜欢那样吵闹地日子。所以,才又乖乖回来学抓蛊。” 南真紫鹭不认可的皱了皱可爱的鼻子说:“你是在说笑吧,我第一见你的时候,你可是在酒吧啊,还是D呢。我看你在美女的群中左拥右抱日子确实过得开心得不得了。” 舒双翼吸了吸鼻子,一脸地怪表情:“你有没有闻见在这个空气中有一种酸酸的味道?” 南真紫鹭的脸色一下自己就变得难看起来,她扬起手对着舒双翼就要打的样子:“你说什么?什么酸酸的!你可是要说清楚!” 舒双翼哈哈大笑起来,他将南真紫鹭的身体轻轻的搂了过来笑着,“是了是了,我知道了。不过,你那个时候不是也唱了一首歌吗?我可是没有想到你唱歌还唱得好听的很,也许你也该去参加一个什么选秀之类的节目,搞不好。你还能成为一个明日之星呢!” “你就那么想泡个明星来玩?”南真紫鹭抱着手看着舒双翼,一脸地鄙视。 舒双翼抓了一下头发,“想不到被比看穿了。” 南真紫鹭说到了这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问:“你当时为什么一定会跟着我下来。其实那个时候我只是见过你的照片,我并不确认美人计这招对你是不是一定有用的。” 舒双翼笑了笑:“我又不是色狼。美人计地这招确实对我没有用。”说道了这里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不过。你地身上却有一种蛊地味道。而这个味道非常得明显,明显到你刚刚进了酒吧的大门我就已经闻到。” 南真紫鹭一脸地菜色。然后抬起自己的手臂,用鼻子在上面拼命的闻了起来:“我为什么从来不知道,是不是很难闻?” 舒双翼哈哈一笑,将南真紫鹭拉到了自己的怀里说:“闻什么闻啊,你以为这个是什么狐臭之类的味道吗?蛊的味道是一种非常非常甜的味道,你自己不是也知道的吗?而且在你的身上混合了两种甜的味道,简直是甜到了熏天。”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安慰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在你的身边有这么大一个中蛊的人,还有就是你阿爹的蛊味,全部都吸到了你的身上。” 南真紫鹭皱起眉毛来:“你说什么啊,全部都吸到了我的身上,我又不是什么磁铁,为什么会有吸过来?” 舒双翼耸了一下肩膀说:“这个我也是不知道的。认识你之后我还是找了很多师傅的书来看,可是都是没有说的,我也只好不找了,反正没有什么关系了。”他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说:“也许,是因为你自动复原的能力本身就是需要这些的能力的吧。” 南真紫鹭想了好一阵子才点点头:“也许就是这个样子的,不过,什么都无所谓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研究我,而是找那个控尸的人。” 舒双翼点点头,随后又皱起眉毛来:“我是在李平的心里知道了这个人在什么地方,可是当时我可是没有想到这个村子会是这样的样子,这样要找那个人不就是等于大海里老针吗?现在我可是真的有些头疼了。”南真紫鹭笑道:“这个有什么难的。”她离开了舒双翼的怀抱,然后朝着正在人家老百姓晒着包谷上面打滚的莫笑离叫了一声:“喂!那个打滚的家伙,你给我过来!” 莫笑离的耳朵灵敏得动了动,然后抬头冲着南真紫鹭喵呜的叫了一声,丢开了正抱着的大玉米棒子,屁颠颠的跑了到南真紫鹭的面前,带着一丝高兴的情绪看着她,只差没有摇尾巴请功了。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一身的茅草和粮食碎屑,皱了皱眉毛,接着蹲下了身子,伸出手小心得给莫笑离打扫起来,一边打扫着一边在嘴里不住得碎碎念:“你怎么这么脏啊!你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真是脏死了,你就不会好好爱护一下你这身毛吗?你还真的以为你自己是普通的猫吗?你可是灵猫,你有点半仙的庄重好不好?” 莫笑离眯着眼睛享受着南真紫鹭的温情,然后喵呜喵呜撒娇着。“小紫鹭,别这样嘛,我那道找到这么好玩的东西,你就过来泼我的冷水了,你真是不可爱,你看看这样晒太阳可是真舒服的,我真的佩服那个在这里养蛊的人,她确实是会找地方。” 南真紫鹭翻着白眼:“是了是了,看来你是非常喜欢这里了,那你就好好在这里呆着好了,不要再跟着我不是更好?” 莫笑离嘿嘿一笑:“不要,在这里呆着没人给我洗澡。” 南真紫鹭看着莫笑离那一脸欠揍的样子,咬牙切齿:“原来我在你的心里不过就是一个洗澡的小工?” 莫笑离使劲在南真紫鹭的身上蹭着:“说吧,小紫鹭,你想让我干什么?又是去找蛊吗?好啊,我带你去就是了。” 南真紫鹭倒反觉得实在是吃惊起来:“你这次怎么会这么的自觉呢?我平日里找你办点事简直是要把嘴皮说破,你都还不怎么搭理我的,今天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莫笑离嘿嘿一笑:“你要是这么想也是可以的,反正以后我会帮你的,因为,我觉得现在的这个旅程实在是不那么无聊了。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找到这样好玩的东西,所以,我还是加加油,说不定能找到更好玩的东西。” 南真紫鹭翻着白眼嘟囔:“我就是知道的,你绝对没有这样的好心,你能帮我一定是因为觉得什么新鲜好玩而已。不过,算了算了,你肯出力我就不找什么岔子了。” 莫笑离喵呜得笑了起来,他的看了远处的一片翠绿,然后掉头离去。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杨老太 莫笑离走得并不快,他的身体很是轻巧,优雅而缓慢的漫步在一个个房顶和院心中间。那个样子不相是办什么急事,倒是好像是一个出来视察工作的领导一样,架子十足。偶尔看见了长得可爱的小猫咪还要停下来逗弄了一会,这样南真紫鹭真的是恨不得上去将他打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眼看着就要吃午饭了,莫笑离停了下来看着南真紫鹭,一脸我已经饿了的表情。南真紫鹭暴跳如雷:“我告诉你!莫笑离你今天好意思跟我说你饿了,我就立刻宰了你做今天晚上的猫肉汤!你的面前就是有两条路,带路或者被宰,你自己选,我给你足够的自由。” 莫笑离抓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看着南真紫鹭露出了自己的牙齿,很霸道的雌牙裂嘴。南真紫鹭只觉得这是一只绝对不听话的死猫,简直是要气死她了。 舒双翼看着两个人的样子,哈哈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袋旺旺雪饼,然后递给了莫笑离说:“我倒是不知道半仙吃不是这样的零食,只是我自己倒是很喜欢吃的。” 莫笑离凑近旺旺雪饼闻了闻,然后很不客气的开始咔嚓咔嚓的吃了起来,南真紫鹭几乎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她瞪着舒双翼:“你倒是很会做好人的样子!” 舒双翼只是笑:“神仙也是会耍大牌的嘛。你要顺着他,毕竟你不是求他办事吗?” 南真紫鹭瞪了莫笑离一眼:“吃我的住我的,还给我耍大牌,小心我给你打成大牌。” 莫笑离丝毫不担心的自己的命运,反而冲着南真紫鹭。挑衅地叫了起来。直到他吃下了两个旺旺雪饼后,才又开始悠闲得超前面走去。 不过这次莫笑离实在没有什么胆子继续挑衅南真紫鹭的耐心了,他很快的将他们两个人带到了一个并不起眼地院子里说:“就是这家里。” 南真紫鹭站在院心中间。抓了抓头,她看着有一个妇女正在院心里晒着玉米。一边还和上面一户人家的女子在说笑着。她回头看着舒双翼问:“这家人?那是谁啊?” 舒双翼皱起眉毛,闻了闻,环顾四周,然后他地目光就落在了角落一个正在剥玉米的老妇人的身上。接着他冲着南真紫鹭微笑,“不是就在那里吗?” 南真紫鹭看着那个头上扎着头巾的老妇人。皱了皱眉毛,这个老太太看起来连手脚都不是很灵光了,真是的是这个人吗?她有些迟疑地看着舒双翼:“你说的是这个人,会不会是认错了,这样老的老太太她有本事控尸吗?” 舒双翼养起了眉毛笑:“你不相信她会吗?你确实是有点小看人哦。” 南真紫鹭眯着眼睛:“我不是不相信,我是想控尸也许是个体力活,她这个样子实在是吧像能做体力活的人了。”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去问问不就行了吗?”舒双翼拍了拍南真紫鹭的肩膀笑:“去吧,我和你一起去。” 南真紫鹭点点头。她咽了一下口水,说句实在话,她对这样会控尸的养蛊人可是没有这么理直气壮。主要还是觉得心里害怕,毕竟被那个李平的事情搞了一下子。她自己也觉得很是可怕。南真紫鹭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走向了那个老太太。 站在这个正在剥包谷的老太太的身边,南真紫鹭满脸堆笑。弯下腰冲着老太太说:“老人家多大了?还在做活啊,你地身体还真是硬朗呢!” 老太太抬头,冲着南真紫鹭露出了一个乐呵呵的笑容,然后伸出了手指,说:“我不大,我才七十三。” 南真紫鹭看着老太太花白的头发和亲和地笑容,实在是不想相信,这个老太太就是养蛊的人。这个时候,她地脑袋里不期然地想起了欧阳镜,那个女人又有什么地方是像养蛊人的呢?于是她又笑道:“老人家贵姓啊?” “姓杨。”杨老太露出了一口已经没有几颗地牙齿,笑得像个包子,她看了看南真紫鹭和后面的舒双翼笑:“你们是来旅游啊,还是……”说到这里,她的眼睛露出了一丝阴狠的光:“还是来多管闲事?” 南真紫鹭被那阴毒的光吓得一愣,然后她的脸上浮现了一种兴奋的笑容,那是一种找到了线索以后兴奋不已的光,她一把就扣住了杨老太的手腕,然后看着她,眼睛晶晶亮:“你觉得我们是来旅游的吗?”杨老太的眼睛微微一眯,“我希望你们是来旅游的,这样我们最好就是相安无事。”说着,她的手腕一翻,将自己的手从南真紫鹭的手掌中翻可出来,接着又牢牢扣住了南真紫鹭的的手腕,动作灵活得根本就不想象是一个古稀老人。 南真紫鹭被这样的变故弄得一愣,她实在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老人力气还是这样的大,居然还能从她的掌中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甚至将她反扣起来。顿时她的心里冒出了一阵阵的凉意,这个老太太确实有控尸的能力。 舒双翼的身形一动,就已经移到了老太太的身边,他微微一笑:“李平已经安静了,你也安静一点不好吗?” 杨老太只觉得自己的脊梁上被一根冰冷的刺直接就扎了进来,让她动弹不得,她寒这一张脸,默默的问:“你们想要做什么?” 南真紫鹭趁势从杨老太的手中将自己的手腕抽了出来,她一边看着已经发黑的手腕,一边活动着:“你的力气可是真不小啊。” 舒双翼却只是笑笑:“杨老太,你的蝎子最近可还好?” 杨老太的身子忍不住一抖:“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在一边晒包谷的女人见两个生人将自己地婆婆围住,然后说道:“婆婆,你在做什么啊,在跟他们说什么啊?” 舒双翼手上一用力。抬起脸冲着那个女子笑:“我们在帮你婆婆剥包谷。” 女子笑了起来:“那就谢谢了,我婆婆年纪大了,我们都让她休息着。不要这样操劳了,可是她却非要自己干活。说什么要是在不活动活动就要生锈了。” 杨老太迫于背后的压力,也只好满脸堆笑:“这些年轻人真是连包谷都不会剥,一看就是没有干过什么活的。” 女子则笑着:“婆婆,人家正是帮你干活地,你还这样说人家。你还真是不客气啊。”女人放下了手中的活,朝着小门走去,一边走,一边笑着对南真紫鹭和舒双翼笑:“你们看都中午了,不如就在家里吃饭吧,婆婆,你说没有关系吧。” 杨老太点点头:“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你快去做饭吧。把家里地老腊肉不要忘记割了一块煮上。” 儿媳妇点点头:“你们一点要在家里吃饭哦,可不要推辞!”说着她已经躬身下了楼梯去了,南真紫鹭只好在上面叫着:谢谢你了。真是不好意思的很。” 直到了儿媳妇没有声音,杨老太才寒下了一张脸:“你们认错人了吧。” 舒双翼笑着:“杨老太。你现在这个时候在嘴硬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吧。不如说出来算了,我们其实也不会伤害你的性命。你觉得呢?” 杨老太只是冷冷哼了一声:“你们这些抓蛊人只会这样说笑,你们以为我真的会上当吗?我确实是控尸,这又能如何?你们有什么意见呢?” 南真紫鹭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个老太太,她似乎是没有什么弱点的。或者说她到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是她的弱点了。一时间她倒反觉得手足无措。 “我说了不会伤你的性命就是不会伤你的性命,你这么就是不信呢?我们只想知道母蛊是谁,别的事情都是不会做的。”舒双翼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杨老太。 杨老太哼了一声:“你们还是想骗我不成,丽江的死了,大理地死了,好像腾冲的也快死了,你们现在来到我这里,岂不是要杀我不成,你们当我是傻子吗?” 舒双翼和南真紫鹭听见杨老太这么说了以后不禁大吃一惊,异口同声道:“你说什么!” 杨老太看着两个人:“你们装出这样的摸样做什么,你们真地是以为我会相信你们说的什么吗?我告诉你们我是死都不会相信地,你们在我这里装成这样地样子,似乎是很无辜的样子,实际上不知道干了什么见不得人地勾当,杀了多少人了!” 南真紫鹭听到杨老太这样说,不禁好笑:“杨老太你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偏激,先不要说这几个人不是我们杀的,就算是我们杀的好了,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们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不要搞得自己很是高尚,我告诉你,你自己的手上又有多少的血,你当我们真的不知道吗?”她说到这里厌恶的看了杨老太一眼:“你连控尸这么没有人性都能做得出来,我看你其他的事情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的。” 杨老太只是不在意的哼了一声:“我就算做了又能怎么样?控尸不过是为了帮我找找四周有什么好的消息罢了,而且我只是控尸,我又不是控人,你哪有这么多的废话?” “你!”南真紫鹭气急败坏的指着杨老太那张无耻的嘴脸:“人都死了,你还不让人入土为安,还帮人家挖出来帮你做事情,你才是无耻。” “那你们又能好到什么地方去?”杨老太得理不饶人:“如果我只是把人挖出来无耻的话,你们不是更加无耻吗?你们居然给了那个死人活的希望,居然差点干出了逆天的事情!” 南真紫鹭的脸上一白,她瞪着杨老太:“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老太洋洋得意的看着南真紫鹭说:“我是控尸的人,就算他有那么一段时间不受我的控制,可是,我还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杨老太哼了一声:“我实话告诉你们吧,我是早就知道你们要来的,我绝对不会告诉你们任何一件事情的,你们要是还有点脸,就快点自己回去吧,如果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了不要怪我给你们好看!” 说着,杨老太又开始低头开始剥包谷起来,不在理会两个人。 “就算你控尸没什么!那你的蛊也在吃人吧!”南真紫鹭深深吸了一口气:“你难道就不想想,你让你的蛊吃活人,你不是比我们更加的可恶。那可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啊,你居然就这样将他们全部都吃了!” 杨老太抬头看着南真紫鹭,冷笑:“小姑娘,你年纪还小,不要到我这里来说教,这个可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你会折寿的。”她看了看两个人:“你们要是有本事就一刀杀了我,少拿我的蛊说事。你们说我的蛊吃了活生生的生命,那你就没有吃吗?你吃的肉不是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上割下来的吗?难不成我们吃的都是屠宰的,你吃的就是天上掉下来的。” “少在这里强词夺理。”舒双翼生气的拍了一下杨老太的肩头:“你自己做了这些事情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可耻吗?” “我的蛊也要吃东西的。就好像你们肚子饿了也会吃东西一样。”杨老太笑:“你们吃肉,我的蛊吃人,这两个事情本来就是一个性质的好不好?你们不要觉得自己很高尚,我告诉你们,你们其实也是刽子手。”说着她转头指着舒双翼说:“特别是你,你这个抓蛊人,你们就是吃蛊长大了,你们觉得你们好到什么地方去!” 舒双翼的脸上一寒,然后伸手一掌拍在了杨老太的腰间,就见本来已经没入她体内的银针就飞了出来。舒双翼站了起来:“你好自为之,我会再来的。”说着,一把拉这南真紫鹭快速离开。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心尘 一连三天,舒双翼的脸上都罩着乌云一样怒容。 南真紫鹭对这样的舒双翼心怀顾忌,实在是不太敢和他过于的接近,只好老老实实的呆在角落里不去招惹他。 是夜。 南真紫鹭一个人坐在院子中心看着天空中的明月,圆盘一样的美丽,她的心里忍不住就这样难受起来,她实在是不知道舒双翼在生气什么,只是,她知道舒双翼的情绪确实有点失控。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开始咒骂起那个杨老太起来,这个老家伙实在是可恶的很,居然可以这样的无情,而且嘴巴也实在是太坏了,让南真紫鹭都有些咬牙切齿的恨了起来。 想了一阵子,南真紫鹭又开始叹气起来,她忽然发现自己对舒双翼好像什么都不了解,她不知道舒双翼原来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舒双翼为什么会这么多的本事。自己就开始这样傻傻的依赖起他来。 身后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南真紫鹭回头,只看见舒双翼站在明亮的月光下,就这样看着他,浑身上下被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芒,看起来确实圣洁得紧。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直起了身子,她很想冲着他笑笑,可是,看着舒双翼面无表情的脸,又微微缩了一下脖子,低下头去。 舒双翼缓缓走到了南真紫鹭的身边蹲了下来,然后将她的脸抬了起来,露出了一个舒缓的笑容,他的声音带着一点蛊惑的味道:“宝贝,对不起。” 南真紫鹭愣住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直到了微热地柔软将她的嘴唇捕捉。她笑了笑,然后伸出了双臂将舒双翼的脖子紧紧抱住了了,带着一点委屈地声音:“你吓到我了。” “对不起。”舒双翼使劲的抱着南真紫鹭:“真地真的对不起。我很抱歉我吓倒你了,我只是一下子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真的对不起。” 南真紫鹭使劲的摇了摇头,然后退出了舒双翼地怀抱,看着他的眼睛,怯怯的问:“你可以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生气?”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好一阵子都没有说话。直到了南真紫鹭都要放弃的时候他忽然开口缓缓的说出了南真紫鹭经常挂在嘴边的一段话:“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人心。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长着一颗刺,这根刺是世界最可怕的东西,它就是欲望,这个欲望平时是蛰伏在人心地角落里的,怎么都看不出来。因为在它的外面包裹这所谓地爱、善良、财富、健康、身份、地位等等这些东西,怎么都没有办法看得清楚。可是一旦有一天,这些所有的外表都被撕烂地时候,就会看见欲望地所在。如果你在给它一点点水分,那么这一根刺就会疯狂的生长起来。变成一个巨大地树,将你的心全部吞噬掉。人心的可怕来自于它不懂得满足。” 南真紫鹭迟疑的看着舒双翼,她试了试自己的声音。然后才问:“你怎么了?”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苦笑:“宝贝,我不是神。我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人的心灵可以真正一尘不染,我也是这样的。” 南真紫鹭抓住了舒双翼的手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双翼,你不要太介意好不好?我不喜欢看你样愁眉不展的样子,我喜欢你随时看着我笑的样子,你可以不可以不要这样。” “紫鹭,我是人,我也是贪婪的。”舒双翼低下头:“我远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干净,那么无欲无求,我不是神,我真的不是神。其实的内心也是充满了那丑陋的贪婪,对你是这样的,对力量是这样的。” 南真紫鹭将舒双翼的低下的头轻轻抱在怀里:“双翼,不要这样,千万不要这样,不要自责,每个人都是有欲望的,我也是这样的。我渴望我阿爹可以永远活下去,我渴望我可以变得很自立,很强大,我甚至还渴望我又能呆在你的身边又能随时看见荆棘。”舒双翼抬头看着南真紫鹭然后笑了笑:“紫鹭,我知道的,我一直知道,你的心里其实还是有荆棘的存在是不是?如果说我是你的同类的话,那么荆棘就代表这你渴望过得普通人的生活,对不对,是这样的吗?”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过了很久才点点头:“双翼你知道吗?其实我是挣扎过的,我是想去过那种每天劳碌的普通的生活,每一天给丈夫做好饭菜等着他回来吃饭,然后晚上窝在他怀里睡去的幸福。白天,我可以去市场,为了一分钱和小贩吵得很不可开交,我也会去和别的女人一起三八一起说闲话,虽然这是一种何等俗气的日子,但是你知道吗?这却是我最想要过的日子。” 舒双翼点点头,他伸出了手,将南真紫鹭眼角的湿润擦去:“我知道,宝贝,我知道,不要哭。” 南真紫鹭捂住了舒双翼的手然后哭着说:“可是,我不可以,我一直在想我为了自己的身份就这样逃避是不是不对的?我把自己的实情告诉他,他会不会不介意。可是后来我发现了,不可以,就算他不介意,别人也是会介意的。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忘掉张梅李平他们一家人看着我的伤口会自动回复的样子,他们就好像见了鬼一样。我居然会是这个样子的人,我是个杀都杀不死的人,双翼,你说的这样的人怎么去过普通的生活?我就算别车撞了,然后就可以马上恢复站起来,当一个普通人见到我这个样子,不是会吓死吗?” 舒双翼抱住南真紫鹭的身体,然后轻轻拍着她的身体安慰:“宝贝,没事的,没事的。就算他们介意。我也吧介意,我们不是都一样地吗?”他笑了起来,“我其实也是被人看成怪物的人啊。我可以听见别人心里说的所有地话,所以。从小是没有人和我在一起的玩地,长大了,所有人都怕我。还好,这个世界上让我碰到了你,你让我觉得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南真紫鹭笑了起来。可是眼泪却流下来:“不,你才是我最重要的。” 舒双翼笑着:“宝贝,我爱你。你放心,这样的生活我也可以给你,我们以后就过这样的日子好不好?” 南真紫鹭咬住了自己地嘴唇,然后点点头。随后她说:“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舒双翼苦笑了起来:“我并不是一个像你想的那样干净的人。杨老太那天说的话,让我无地自容……” 南真紫鹭愣了一下,随后她问:“你是说,她说蛊吃人。抓蛊人却吃蛊是吗?” 舒双翼点点头:“以前我一直不觉得这个有什么不对的,将蛊抓了回来然后炼成了神仙水,用那个东西提高自身的修为。这个我一直觉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在那天。我忽然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蛊是吃人的。那么是我不是我们也在吃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有什么立场把自己当成救世主呢?” 南真紫鹭听到这里,心里有种酸酸地感觉一直刺激着她的鼻子,一下又一下,好像是在催促着她快点哭出来一样。她轻轻地拍着舒双翼的头:“双翼你听我说,你不是救世主,你从来都不是救世主,你要搞明白,你不是神。” 舒双翼点点头:“我知道地紫鹭,我真的知道地,可是……” 南真紫鹭摇摇头,然后笑了出来:“不,你根本就不知道,如果你知道,你就不会想不明白了。”她指着天上那一轮明月说:“你看,月亮,只有一个。但是,我们却不是月亮,我们是……”她地手指朝着月亮的旁边移动了一下,然后笑着:“我们是星星。” “星星?”舒双翼不明白地看着南真紫鹭。“为什么是星星?” 南真紫鹭笑了笑:“你看吧你看吧,你就说了,为什么是星星,不是月亮,是不是?其实,你一直就是一个星星,你认为自己是月亮,你觉得你自己的光芒可以掩盖所有的星星,可是,你知道吗?就算是这样,你还一个星星。”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慢慢咀嚼这南真紫鹭的话,在想她话里的意思:“紫鹭,星星又能如何?月亮又能如何?不一样吗?” 南真紫鹭点点头,露出一个孺子不可教的表情:“当然是不一样的了,你要知道哦,所有人都是说月光很明亮,可是,没有人说星光很明亮吧。”看着舒双翼点点头,南真紫鹭就笑着:“知道为什么这样吗?” “因为月亮大啊。”舒双翼笑了一下:“我的小紫鹭,你到底想说什么?” 南真紫鹭微笑着:“我想说的就是,月光因为大,所以被人注意,可是,月亮背负的压力也是很大的。你没看,很多故人都把自己的哀愁和不快全部赖到了月亮的身上去了,它多无辜。但是旁边的星星呢?没有人说,因为他的不高兴是因为星星不明亮吧。” 舒双翼点点头:“确实是没有人这么说,只有人星星在眨眼睛,星星很快乐,你不说,我还没有察觉,月亮好像一直都是孤独的,是寂寞的,但是,星星不是,星星是开心的。” 南真紫鹭笑着点点头:“就是这个样子的,月亮因为太大了,所以才会有很多的压力,但是星星是那么不惹人注意,所以没有人对星星去苛责些什么,所以星星是快乐的。” 舒双翼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紫鹭,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南真紫鹭只是看着舒双翼,一双异眼睛十分的亮晶晶,她笑了起来:“好啊,你告诉我,你明白了什么?” “你是说,我现在的苦恼全部都是徒劳的,因为我自己在很多余的担心一些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担负一些根本就没有必要的责任?” 南真紫鹭摸了摸舒双翼的头:“你说的没有错啊,你现在本来就是在担心一些你根本就没有必要去操心的东西。不是有个词吗?就是专门在说你这样的心态的人。杞人忧天。”说着这个南真紫鹭哈哈笑了起来:“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生活,我们都是星星。星星就只要做好星星的生活就好了,你是星星,你总是考虑月亮的生活干什么呢?” 舒双翼低下头,从嗓子里笑了出来,看得出,他已经放下了一些烦恼,他轻轻的摇头:“我的小紫鹭原来是一个世界最睿智的女人。” “睿智就不敢当了,我不过就是想得少了一点点。”南真紫鹭的眸子亮晶晶:“也许是因为我自己并没有多少的本事吧,所以,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有很厉害,或者谁少了我都活不下去,我就心安理得的做星星好了。还有,你说的那个蛊吃人,抓蛊人吃蛊的说法,也是不对的,如果按照你那么算,猪吃饲料,那么我吃猪肉是不是也在等于吃猪饲料?还有还有,蛊不吃人是活不下去的,但是你们抓蛊人不吃蛊,不是也可以生活下去吗?” 舒双翼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小紫鹭,你果然是个最特别最特别的人。” 南真紫鹭点点头:“算你识货,知道了吧,你一定是要好好珍惜我哦。” 舒双翼点点头,看着南真紫鹭,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你说的果然是没有错的,我这辈子一定不会放开你。”说着他深呼吸了一下,笑了出来:“明天,我们一起再去找杨老太吧,我就不相信,她真的就能那么嘴硬。” 南真紫鹭看着天上的月亮,笑容在嘴唇边上淡淡消失。 这个世界上果然是没有谁的心灵可以一尘不染。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杨老太死了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起了个大早,却发现荆棘和魏延早就不在,原来两个人昨日在村子边上的山沟里发现了一处绝佳的风景,早早的就跑去照相去了。 南真紫鹭叹气,和舒双翼两个人洗漱过后,和主人家一起吃着早饭。才刚刚把碗端起来没有吃上几口,就看见一个男孩子就跑了进来,一边跑着,还一边叫着:“爸爸妈妈,快去看看啊,出事了。” 家里的女人放下了碗,对着儿子说:“一大早的不好好在家吃早饭,到处跑什么,快点来吃早饭,一放假你们几个就野得连人影都见不到了。” 主人一边掰开了一个土豆一个边吃着咸菜,看着儿不慌不忙的问:“出什么事情了。” 小孩子一下子坐了下来,一边大大喝了一个玉米面粥,一面抓着一个土豆就往嘴里塞,一边还含糊不清的说:“真的出事了啊,村北那个杨老太死了!” 南真紫鹭愣了一下,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就看着小男孩说:“你说什么?什么死了?” 主人家也急忙问:“你给我说清楚,什么死了不死了的,说话都不清楚。” 男孩子咽下了嘴里的土豆,擦了一下嘴角的粥说:“我就是说村北那个杨老太死了!就是那个七十几岁天天在房顶上剥包谷的杨老太死了!” “死了?”主人家迅速的开始喝着粥,然后对女人说:“我去看看。” 女人家点点头:“你快点吃,然后去看看,有没有我们要帮忙的地方。” 舒双翼也愣在了那里,杨老太死了?她是怎么死的?她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她是到底是怎么死地?怎么会这样就死了? 南真紫鹭看着主人家开始快速的吃饭。然后也低头开始喝粥,然后一边喝一边说:“我们也去看看。” 主人家看着南真紫鹭,脸上有点诧异:“死人啊。你们不怕晦气啊。” 舒双翼回过神来,然后对着主人家笑:“不是的。那天我们也去了她家,她还招呼我们吃午饭呢,虽然没有吃,但是还是要去看看,去上柱香也是要地。” 南真紫鹭也连忙点头:“是啊。老人家那天的身体看着还很是硬朗地,怎么说不在就不在了,我也觉得很难过,我们跟着去上柱香好了,你看可以吗?” 主人家这才点点头:“也难得你们这也挂心她,要是她知道你们这样的外乡人都为她牵挂的话一定会很感动了。”说着他有些难过的叹气:“这个杨老太是身体很好的,昨天我还看见她了呢,怎么才一晚上地功夫就不在了呢?人老啊,就是这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在了,真是让人难过啊。”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对视了一眼,暗道。这里面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主人家吃过饭了,就要急忙上院子上去。而方才那个报信的小孩也喊道:“爸爸。我也要跟着去,我也要去看看!” 家里的女人一把就拉住了自己儿子的衣服。然后朝着他的屁股上就打了两个巴掌,嘴里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什么地方都要跟着去,那是什么地方你跟着凑个什么热闹,不许去!”小孩子看来是被打得皮实了,也没有哭,只是嘿嘿笑了几声,看着南真紫鹭和舒双翼两个人,露出了一个很不甘心的表情。 舒双翼和南真紫鹭跟着主人家爬上了院子,然后,顺着梯子轻车熟路的朝着杨老太家奔去。 到了杨老太家的家里面,发现那里早就乱成了一片。杨老太地尸体倒在了院子里,脸上带着一种狰狞的表面,双眼圆睁,一副不甘心的样子。而她地儿子媳妇则跪在边上嚎啕大哭。而周围的院子里都是满满地站着很多地人,也有些平日里和杨老太家关系好的人家,现在正帮着来来去去地忙碌着。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随着主人家挤到了杨老太的旁边,然后看着主人家问:“别哭了,这个是怎么回事?” 杨家媳妇,瘫坐在地上哭得让人觉得心酸:“今天早上婆婆还不是如同往常一样,就来到了院子这里剥包谷,我就在屋子里做早饭,想着是快点把早饭做完,然后打发我家那口子去了田里,然后再来帮婆婆。”说到了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 “妈啊,妈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啊。你告诉我啊。不要这个样子就走了啊!”一个三十岁的汉子正跪在杨老太的身边哭天抢地,很是悲伤,可是看得出来这个是上次南真紫鹭和舒双翼来的时候没有看见的杨老太的儿子。 主人家看起来是个极为管事的人,南真紫鹭看着他一面指挥着周围的人,一边向两口子问话:“不要哭了,你不是说你做早饭吗?怎么成的这个样子?” 杨家媳妇还没有回答,她的丈夫就说道:“村长啊,你说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嘛,我和我媳妇就是在厨房里烧火做饭的功夫,我家妈就这样不在了!你说说看,这里怎么这个样子嘛!” 主人家原来是村长,南真紫鹭这才知道。她不在注意几个人怎么在这里扯,只是把目光落在了尸体上。杨老太的尸体是侧着躺着的,头朝后面仰着,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而在的脸上起了几个大大的水泡。 南真紫鹭轻轻拉了一下舒双翼的衣服,然后问:“你看看,她的脸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有这么多的大水泡?” 舒双翼点点头,轻声道:“我也发现了,这个杨老太看样子绝对是因为什么事情暴毙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而已。”说到了这里,他又说:“你不要着急。我去问问,说着她走到了村长的旁边说:”村长,我是学医的。你看看,要是可以的话。能让我看看吗?“ 村长听见舒双翼这样一说,觉得很是高兴,他连忙就站了起来对这舒双翼点点头:“这是太好了,能麻烦你帮我们看看简直太好了。”随后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朝着杨家儿子和媳妇看去。问:“这边这个先生是住在我的家地大夫,帮你们看看,你们愿意不?” 杨家的儿子和媳妇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点点头:“好好,请先生帮我们看看吧,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个样子,是不是得了什么急病啊?” 舒双翼点点头,然后蹲了下来。对着他们抱歉的笑:“我是出来玩,所以没有带手套,你看。我就这样看看,没有关系吧?你们介意吗?” 杨家地儿子和媳妇连忙摇头:“先生就快点帮我们看看吧。没有事情没有事情的。” 舒双翼这才点点头。“那就不好意思了。”说着,他蹲了来。先是伸手摸了一下杨老太地脖子上的脉搏一下,确认她真的已经死了,这才,开始观察她身上的伤口起来。舒双翼先是看了看眼底出血的情况,然后在装模作样地扳开了她的嘴看了一下,这才说:“她今天早上吃过东西没有?” 杨家媳妇想了一下说:“反正是没有吃过早点,老人的年纪大了,嘴是有些馋的,我就给她脖子上挂了一个小兜,里面装上了剥好的瓜子,随时就这么吃点,所以,也不知道起床以后吃了东西没有。”说着她抬起眼睛,害怕的看着舒双翼说:“我的婆婆是中毒死的吗?” 舒双翼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我不好说的,不过你不用担心。”他说着,伸手在杨老太地脖子上一摸,果然是一个小小的布兜,再用手捏了一下布兜,里面密密麻麻装了不上的瓜子,这个儿媳妇倒是没有说谎。 舒双翼看了一眼跪在边上地儿子说:“你帮我,轻轻的把你妈地身子后面地衣服掀起来一下。” 杨老太的儿子看了舒双翼一眼,然后有些迟疑,倒是一边地村长大叫一声:“还不快点帮忙!”他这才赶快帮舒双翼将老太太的上衣背后的部分全部卷了起来。舒双翼伸头一看,果然,在这个老太太背后的皮肤上全部都被烫得大大小小的水泡,想必其他的皮肤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不过奇怪就奇怪在,这个老太太浑身上下的衣服没有一个地方是湿的,那着被烫伤的水泡是哪里来的。 舒双翼想到了这里,抬头问村长:“村长你帮忙问问,刚才有没有见到老太太死的人?” 村长点点头,然后冲着围观的人问:“你们有谁看见杨老太死的!有没有人看见!” 话音没有落,就看见养老太上家的一个妇人说:“我看见了的,一大早老太太还坐在这里剥包谷,我还和她打了招呼的,然后她正和我拉家常呢,我就看见老太天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到处乱叫,接着就倒在了地上滚了几下,然后就断气了。我当时吓死了,赶快就去叫我的男人了。” 村长皱眉:“你是说,突然就跳起来,滚了几下就死了?” 女人点点头,带着很恐惧的样子:“村长,她是不是鬼上身……” “说什么呢!”村长呵斥一声,吓得那个女人一下子就不敢再说话了。接着村长转过身对着舒双翼说:“先生你看看。” 舒双翼低下头,心里大概是有了主意,他微微一笑:“村长,我可不能说老太太是得了什么怪病死了,但是,你看看老太太的身上都是烫伤的水泡,这个就是她的致命伤了,不知道老太太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被烫伤了,然后受到感染吧。” 村长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接着他看着舒双翼的眸子忽然愣住了一下,转头对着杨家的媳妇和儿子说:“这样把,先把老人收进去,然后把灵堂社上,大家都来帮帮忙。”村长这么一说,顿时村子里的人都行动了起来,一时之间倒是也很热闹。 在人们都开始忙了起来的时候,南真紫鹭和舒双翼也没有嫌着。两个人跟着人群走进了杨老太的家。南真紫鹭低声问舒双翼:“你看见了什么?” 舒双翼左右看了看:“她死的很奇怪,浑身都是烫伤的水泡,可是衣服却没有湿,而且我刚才看见她媳妇和儿子的手上好像也有烫伤,也许……” 南真紫鹭吃了一惊,她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看着舒双翼:“你是说,是她的儿子和媳妇杀了她?” 舒双翼一把就把她的嘴悟了个结实,然后小声而紧张的说:“你说什么啊!这么多的人,你想干什么?” 南真紫鹭连忙点点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不会大声说的,你放心。” 舒双翼叹了一口气,然后这才放开了手,然后用更小的声音说:“不会是的,我现在只是想也许是,可是,我不能确认,我们先在这里呆着,然后,晚上找时间我们问问这两个人。”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 一天的乱。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也帮了一天的忙。南真紫鹭更是和杨家的儿媳妇一起帮杨老太的遗体洗了澡,她看着那已经变得不成人样的身体,别过头去,无论生前这个老人做了什么事情,现在人都已经去了,还有什么好计较呢? 南真紫鹭将杨老太收拾好了以后,南真紫鹭又帮着杨家的媳妇开始做饭起来,直到了全部来帮忙的人都吃完了,收拾完了以后,才可以坐一下,南真紫鹭只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要断了。坐在灵堂的前面,舒双翼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陆陆续续的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最后只剩下了三五个人是守灵的,也许是当地的习惯,他们在灵堂前面支起了麻将,打得不亦乐乎。而杨老太的媳妇和儿子跪坐在尸体的旁边一脸的木然。 舒双翼忽然想,不知道杨老太生前是不是知道她死了以后会这样的热闹?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婆婆的秘密 南真紫鹭洗干净了手,捶这自己的腰走到了舒双翼的身边坐了下来,她对舒双翼笑了笑,然后苦着脸说:“实在是累的很啊。” 舒双翼伸出手轻轻的帮南真紫鹭掐着按摩着她的身体,一边微微笑着:“今天真的是辛苦你了,有没有发现什么?” 南真紫鹭想了一下然后说:“那个老太太的身上已经烂的不能看了,看起来就好像是整个人都被放在开水里面煮过了一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白天的时候你是不是看见一个个大大的水泡?” 舒双翼一边继续给南真紫鹭按着肩膀,一边点点头:“是这个样子,我不是还让他儿子把后背撩起来给我看了吗?怎么了?” “刚才去洗澡的时候,就发现全部都破了,留的都是黄水,而且……”南真紫鹭顿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而且,我看见……” “看见什么?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话这么吞吞吐吐的了,快点说啊,你这个样子还真是让人心里难受。”舒双翼手里的事情稍稍停了一下以后有继续的按了起来。 “我在帮她洗澡的时候,手不小心将她的腋下的一块皮肤弄破了。”南真紫鹭小声的说:“不是我有意的哈,是她的皮肤真的很脆弱,再加上又好像好像是被煮过一样,所以一碰就破了,我就在伤口里看见了很多白色的东西。” “白色的东西?”舒双翼愣了一下:“什么白色的东西?” 南真紫鹭伸手从自己宽大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小地白色蝎子递给了舒双翼:“小蝎子,这个是掉在我的手里的舒双翼看着那个已经死掉地蝎子,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他想了一会对南真紫鹭说:“我们去那两口子那里去。” 南真紫鹭点点头:“要问什么吗?” “你跟过来就知道了。”舒双翼站了起来朝着杨家地两口子那里走了过去。南真紫鹭也一把捶着自己的肩膀,一边也跟着舒双翼走了过去。杨家媳妇看见南真紫鹭和舒双翼走了过来。连忙就让了位置,一边感谢:“今天一天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的帮忙的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弄了。” 南真紫鹭摇头:“别担心了,没有什么的。家里老人不在了,你边伤心那边还要干活,你才是不容易,我不过就是帮下力所能及地忙而已,你不要跟我客气了。” 杨家媳妇点点头。连忙给两个人让开了位置,然后又从一边的食盒里拿出了一点小糕点递给了南真紫鹭:“你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好好吃,快点吃点东西垫一下吧。” 南真紫鹭接过了她递过来的零食,微微笑着点头,可是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咬了。她打了一个呵欠说,“我们过来主要是有点事问问你们,没有别的意思。” “你们要问我什么吗?”杨家媳妇看着南真紫鹭一脸的倦容:“要不明天再问吧,你先睡觉好了。” 南真紫鹭摇摇头:“不是我问了。”她伸出了手指了指舒双翼:“是他有事要问你们,你们就直接听他问就好了。不要管我了。”说着她靠在了舒双翼的肩膀上默默休息,她确实是觉得很累了。 “先生有什么要问的。”杨家的儿子看着舒双翼,他有点紧张地样子。他咽了咽口水。 舒双翼目光炯炯,看着微微笑着。只是不说话。 过了一会杨家儿子躲闪着目光:“先生你要问什么就问什么好了。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了,好不好?” 舒双翼叹了一口气以后说着:“你知道你妈有什么秘密没有不?” “秘密?”杨家儿子的目光更加闪烁了:“什么秘密?我妈能有什么秘密?” 舒双翼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也不说什么只是点头:“哦。原来你是不知道地,那么就当我是随便想的吧,没有事了,你好好地休息。”舒双翼说着就要做出一副想要离去地样子。杨家的儿子却一把拉住了舒双翼地手,带着一点不安的神情问:“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是不是也知道我妈有什么秘密吗?“ 舒双翼微微扬起了眉毛,他看着杨家的儿子笑了起来:“你说也?什么叫也?还是你知道什么,所以我知道了,你就只能说也了?“ 杨家儿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是难看:“我真的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先生。” 舒双翼点点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说些什么。”他想了一会,然后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放进了他的手里说:“这个是你母亲身上的东西,给你吧,你收好,好歹也个是念想,毕竟人已经不在了,我们这些活者的人还是要好好的保重。” 舒双翼的手放开以后,杨家的儿子这才看清楚手里的是个白白的像虫子一样的东西,他的嘴唇颤抖:“这个,这个是什么?” “蝎子啊。”舒双翼看着杨家儿子和媳妇那瞬间惨白的脸笑得有些恶毒。 “不,不要!”杨家的儿子低声叫着,然后把手里的蝎子一下子就丢在了地上,一脸的惊慌:“不要,不要给我这个东西,我不要!”舒双翼从地上捡起了这个蝎子,只是叹息:“你到现在还是不愿意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有些事情如果一直都放在心里很快就会变成心魔的,特别是一些你觉得负罪感的事情,你如果一直不说,那么……”说到了这里,舒双翼放下了手中的蝎子,看着夫妻两个人笑了笑。接着他低下头去。家身边杨老太脸上的白布揭开叹气:“其实杨老太到了最后也没有想到她是这样死的吧。” 杨家地儿子就是不说话,无论舒双翼怎么刺激都不肯说一句话。只是将自己的头深深的埋在了自己地腿里,让人看不见他所有的表情。 舒双翼看着他地样子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只是笑了笑,将杨老太脸上的白布盖了回去。然后伸手拍了拍杨家儿子的肩膀:“好了,我不说了,逝者如斯,你也节哀吧。”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的样子,然后叹气:“我想杨老太也许真地没有想过是这么死的吧。她的精神头很不错的。我到现在都好像还记得她那天活蹦乱跳的样子呢。不过。这么死也是件开心的事,这么死,总比遭天谴好的多。”杨家媳妇抖着嘴唇:“你说什么?遭天谴?为什么?” 南真紫鹭侧过头看着杨家的儿媳妇,只是笑了笑:“你不是该比我更清楚嘛,我看杨老太不是第一天做那个事了吧,那么死的人还少吗?这些人地冤魂要是真的找到了她,她还能安生吗?” 杨家的媳妇咽了一下口水,目光闪躲,她看了看丈夫。然后又看了看舒双翼和南真紫鹭,欲言又止。 舒双翼看着他们这个样子,只是叹气。他转头对南真紫鹭说:“你好像累地很了,我们去休息吧。明天就回去了吧。” 南真紫鹭点点头:“嗯。这里风光固然好,但是毕竟不是自己家。还是回去休息好一些。” “你们明天要走了?”杨家媳妇忽然问道。南真紫鹭看着她点点头:“是啊,本来是今天就要走的,可是又遇上了这个事情,这样才耽误了下来。我们出来了很多时间了,是应该回去了,我们回去以后,你们要多多保重哦。”她说着就站了起来,然后活动了一下自己地脖子,对舒双翼说:“我们回去吧。” 舒双翼也点点头:“好地,我们走吧。”他占了起来,对着两口子说:“你们也辛苦了一天了,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多多想想自己以后怎么办才好。” 两人说着开始往外面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杨家媳妇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她拉了一下自己的丈夫,可是丈夫还是将自己地头埋在双膝中间,不肯抬头,她一阵难过,伸手就使劲打了丈夫的肩膀一下,接着自己站了起来,也不管别人会怎么想,直接叫道:“先生,等等。”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站住了脚步,然后转回了头看着杨家媳妇,南真紫鹭打了一个呵欠说:“杨家姐姐,我们明天就走了,走的早,我就不过来了,你们要多保重身体。” 打麻将的几个人本来回头看着几个人的,但是看见只是告别,也就没有说什么,继续转过头去打这麻将。杨家媳妇,几步就走了过来,然后拉着南真紫鹭的手说:“妹妹,我还是有一件事要拜托你,麻烦你和先生两人过来一下。” 舒双翼看着杨家媳妇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是冲着南真紫鹭点点头。 南真紫鹭跟着杨家媳妇走了两步,杨家媳妇看着舒双翼站在一边,也不管是否妥当,又折了回来,然后一把就拉住了舒双翼的袖子然后朝着屋子里面走去。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两人跟着杨家媳妇来到了一间靠里的房间外面。她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把钥匙,哆哆嗦嗦的想要开房间,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手抖得厉害,对准锁眼,几次都滑到了一边。 南真紫鹭捏住了她的手问:“这是谁的房间杨家媳妇被吓了一跳,然后手里的钥匙掉到了地上,面无血色。她看清楚了眼前的人以后,才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是,是我婆婆的房间。” 南真紫鹭点点头,舒双翼弯腰从地上将钥匙捡了起来,然后递到了杨家媳妇的手里:“不要担心,你慢慢来。” 杨家媳妇看了看舒双翼,伸出手,抖了很久才接住了舒双翼递过来的钥匙。她抬头看着舒双翼一眼,而后种种咽了一口口水后,把钥匙丢给了南真紫鹭,好像那不是钥匙,而是一团烫手的火一样。 南真紫鹭不明白的看着杨家媳妇:“怎么了?” 杨家媳妇闪到了南真紫鹭的后面,带着心有余悸的恐怖说:“你,你开,我……” 南真紫鹭看了她一眼,然后顺利的打开了那个房间的房门。舒双翼首先走了进去,然后南真紫鹭也跟在了后面,杨家媳妇看了半天以后才又跑了过进去,一直紧紧的拉着南真紫鹭的衣角。 南真紫鹭看着这个房间,和普通的农房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地板确实木质地板,这个在农村是很少见的。除此之外,这个房间里异常的干净,简直到了一尘不染的地步。南真紫鹭笑了笑:“你婆婆的房间很干净哦,是你打扫?” 杨家媳妇急忙摇头:“没有,我婆婆从来不让我们进去她的房间,我也是第二次进来。” 南真紫鹭看着她,找到了她的语病:“你婆婆不是从来不让你们进房间的吗?你怎么是第二次进来的?” 杨家媳妇见再也隐瞒不住,她指了指在床旁边的一个巨大的缸说:“你,你自己去看。” 南真紫鹭奇怪的看了一眼杨家媳妇,对于她的反应她还是多少有些明白的。舒双翼走到了那个巨大的缸旁边,南真紫鹭也跟着走了过去,而杨家媳妇则所在角落里不停的颤抖。舒双翼伸手将盖在缸上的盖子打开,就着灯光一看,虽然是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被吓了一跳。缸里有着半缸的水,而在水面上漂浮着一只足足有脸盆大的蝎子。 蝎子在水面上一动不动,舒双翼想了一下伸出手去碰了一下,发现早就死透了。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回头看着杨家媳妇,“你知道这个是什么不?” 杨家媳妇抬眼看着舒双翼,想了一会,才重重得点点头,发出了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我,知道。” 南真紫鹭看着这只巨大的蝎子,都市觉得皮肤上泛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她抱住了手臂,看着杨家媳妇:“这个东西你知道是什么?” “是蛊。”杨家媳妇小声的说了出来。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缘由 南真紫鹭盯着杨家媳妇,目光如炬。她的目光让杨家媳妇有些退缩,南真紫鹭一字一顿的问:“你知道?” 杨家媳妇点点头:“我也是前些天才知道的。” 舒双翼的眉毛微微扬了一下,他看着杨家媳妇想了一会说道:“这个缸里的原来是不是没有水?” 杨家媳妇奇怪的看着舒双翼,但是随后她还是点点头,很迟疑的说:“是,那个水,是我和我老公倒进去的。” 南真紫鹭对于这个水是他们两口子倒进去的一点都不觉得讶异,她只是轻轻点点头,然后问:“是开水?” 杨家媳妇又想了很长时间以后,闭上眼睛,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重重的点点头:“是,是开水。” 舒双翼看着那个巨大的蝎子看了一会以后,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这个蝎子养到这个程度,是要不少的年月的。”他轻轻一笑,接着回头看着杨家媳妇说:“好了,我相信你们是故意这么做的,但是你们一定不知道你们烫死了蝎子也就会害死你婆婆,所以你讲讲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这个时候从门的外面走进来一个人,舒双翼和南真紫鹭回头一看,居然是杨老太的儿子,他看见三个人和打开的缸盖子,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轻轻的将门关上,接着从地上扶起自己的媳妇,两个人坐在一张条凳上,接着看着两个人说:“你们也坐吧,这个事情,我们来说。”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对望了一眼。然后坐在另外的一张条凳上。两个人和统一的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两口子,这个时候大概他们最需要地就是倾听和等待。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就在南真紫鹭觉得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就听见杨家儿子缓缓地说:“我不是个好男人。是我害死我**。” 南真紫鹭顿时来了精神,她看着杨家儿子,带着一丝地疑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如果不是我打我老婆,我,妈就不会死。”杨家的儿子低下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里,他一边揉这自己的头一边带着一丝的哭腔:“我不是人啊,我为什么要经常打老婆呢?” 他一哭起来,杨家媳妇也跟着哭了起来,两个人地哭声一直都是压抑着的,最后竟然越来越大,最后只差是嚎啕大哭起来。 舒双翼皱着眉毛,他带着一丝冷淡:“我知道你们的母亲不在了,你们很心疼。可是,我想请你们还是看看情况好不好,你们能不能先说说你大老婆和你妈死到底有什么联系?” 杨家媳妇一边哽咽着一边点头说:“我说。我来说嘛。”她伸出手轻轻的拍着丈夫的脊背:“我老公的脾气不好,每天干活又累。吃饭时候又喜欢喝点小酒。然后,有时候我们两口子言辞不对的时候他总是会打我两下。” 南真紫鹭点点头。表示理解。她轻轻地问:“这个夫妻间吵架也是正常的,后面呢?” 杨家媳妇抽泣了几声说:“一开始我还是跟老公吵,可是后来他打我越来越重,我也就有些怕了,每当他一打我的时候,我就开始到处躲,这让我有些恨他。南真紫鹭又点点头,不过没有发表什么评论,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嘀咕着:废话,要是我老公打我我也会恨他的,不过要是我老公打我,我是绝对不会和他过那么长时间的,我绝对要反抗或者离婚,都打成这个样子还过什么过啊。 “有一天,很偶然地一天。”杨家媳妇哭了一会,然后擦干了眼泪,继续说了起来:“有一天,我打扫卫生从婆婆的房间边过。”说到这里她插了一句话:“婆婆是很爱干净地,所以平时我总是要在打扫为上上放很多地时间。” 舒双翼看了看屋子的四周点点头:“可以看得出来。” 说到了这里杨家媳妇见两个人还是很专心殷切地等着自己说话,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那一天,我从婆婆地房间的边上过,我就看见她的窗户没有关紧。”她抬起了手指了指门边上的一道窗户说:“就是那道窗户。我们农村的窗户都是木头的,像这样的夏天,一下雨,窗户就会关不紧的。我就听见她在里面说话,我觉得有些奇怪,就趴在窗户上看。” “你婆婆在里面说话你就奇怪?”南真紫鹭有些不了解的看着杨家媳妇,这个媳妇未免好奇心太重了吧。 杨家媳妇点点头:“你们不知道了,我婆婆三十几岁就开始守寡了,她含辛茹苦的把我老公养大了,从来没有想过要找其他的男人,而且,我婆婆从来不许别人进她的房间,连我和我老公都不可以,更何况,我婆婆是个很安静的人,从来不喜欢自言自语的,那她的房间里怎么会有人在说话呢。” 杨家儿子也插话点头:“你们也许觉得我媳妇是不是太好奇了,可是,要是放在我的身上我也是会很好奇的。我媳妇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们从她房间边过了多少次了,从来没有听过她自言自语过,这样的讲话,让我们很是奇怪的。” 杨家媳妇也咽了一下口水接着说:“我就趴在那个窗户上看,然后,我就看见了我婆婆就跪在这个水缸的旁边,然后不停的念念有词,然后在水缸里面有一个大虫子。”说到了这里她看了看两个人:“其实那个时候我根本就没有看清楚这个水缸里的到底是什么,我只是被她的话话吓得半死了。” “你婆婆说了什么?”南真紫鹭很是好奇的问着。 “我婆婆……”杨家媳妇似乎还陷在那个巨大的恐怖中,她瞪大了眼睛,好半天以后才说:“我婆婆在问那个虫子,你真的又饿了吗?” “然后呢?”南真紫鹭跟着跟着就问道。 杨家媳妇看着南真紫鹭。艰难地说着下面的话“那个虫子就点点头。后来,我婆婆就说,你难道真的要吃我地儿子吗?那个虫子又点点头。后来她就一直哭,说自己就只有这样的一个儿子。问那个虫子能不能不吃她地儿子。而那个虫子就摇头,我婆婆又说,你吃我吧,你能不能不吃我儿子?那个虫子又摇头,我婆婆就哭得更加厉害了。” 南真紫鹭虽然对于养蛊人和自己的蛊交流这样的情况并不稀奇。可是她还是对这个蛊的要求觉得很是稀奇。她看着杨家媳妇停了下来忍不住继续催促着:“后来呢?你快说,后来呢?” 舒双翼伸出了胳膊,拽了南真紫鹭一下,在她的耳朵边上小声地说:“你不要这个样子,好像是在听故事一样,你老老实实听着就好了。” 南真紫鹭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看着杨家媳妇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我的心太急了,你慢慢讲。不要太着急。” 杨家媳妇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然后摇摇头:“没有事,这个事情憋在自己的心里都要苦死了。还不如讲了痛快。” 杨家儿子接着说:“后来,我的老婆就跑到了山上来找我。因为我们的田是在山上。”他怕两个人不明白还专门解释了一下。在看到两个人点头以后又继续的说了下去:“我当时还在骂她。不在家里面做饭出来做什么?” 杨家媳妇又接下去说道:“我就跟我老公说,我知道一件事情。可以救你地命,你要是答应以后不打我,我就告诉你,你要是以后再打我,我就死都不告诉你。” 杨家儿子点点头:“我当时当她是说疯话,根本就不理睬她,还给了她两下骂骂咧咧的。然后我老婆就跑回家去了,临走的时候还很生气地告诉我,我会后悔的,虽然,我当时最里面在骂她,可是心里多多少是有点虚地。于是到了晚上睡觉地时候我就又问她,可是她一开始就是不说,我怕这个事真的是真地,就不敢打她,只好求她。”说到了这里,杨家儿子长长叹了一口气:“后来我媳妇告诉我,我妈要害我,我根本就不相信。” 杨家媳妇听到丈夫说到这里后就接着说下去:“他当然是不相信的了,要是任何一个人遇上这样的情况都不会相信的。虎毒不食子嘛,于是我就跟他说,让他明天早上跟我去看。”说到了这里,杨家媳妇停了一下说:“我那些天是连着看见我婆婆在干这个事情,所以,我约了我男人第二天去看。到了第二天,我老公吃过了早点,装作出了门,然后出去走了一圈,接着又回来了。” 杨家儿子点点头:“嗯,我回来以后,我媳妇跟我说,我妈刚刚进房间,然后,我们就悄悄蹲在了窗户的下面,果然,我就看见我媳妇跟我说的那个情况,当时,我真的是吓死了,而且,我妈答应那个虫子过几天级动手,我更是怕到要死。”杨家媳妇又把话头接了过去:“我们两个人就合计了一下觉得自己一定要救自己,而这个救自己的办法就是杀了那个虫子,那么它就不能吃人了。可是婆婆的房间钥匙是不给我们的,我只好偷趁婆婆洗澡的时候拿了她的钥匙去配了一把。”杨家媳妇停了一下,擦了一下自己的鼻涕,“然后今天早上,婆婆去剥包谷的时候,我和老公两个人就提这早就烧好的开水悄悄跑进了婆婆的房间,把谁全部都倒了进来。那个蝎子在滚水里没有挣扎几下就死了,我们两个字水缸旁边研究了半天才知道这个就是蛊。” “而这个时候,听见院子里有人叫我妈出事了,我就跑出去看,就看见我妈死在了院子里。”杨家儿子哽咽着:“看着我妈满身的大水泡,我们才知道,害死那个蛊,就是害死我妈……”说道了这里,杨家儿子再也抑制不住了自己的哭声,大哭起来:“是我杀了我妈啊,要不是我们倒了那锅开水,我妈怎么可能会死……” 舒双翼听了两个人的话,低下头想了一会,接着他看看两个人叹息:“你们都不要哭了,现在重要的是你们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两个人一起摇摇头,显然没有了主意。 舒双翼又叹气道:“这样吧,这个事情我给你们出个主意。你们**尸体放在那里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事,你们就不要在让人查下去了,明天快点入棺,然后过个几日就快点抬去埋了。” 两个人连忙点头,随后杨家的儿子指了指,水缸里的蝎子,害怕的问:“那这个怎么办?”舒双翼站了起来,从怀里拿出了不知道怎么的,掏出了一个比较大的口袋,伸手就将蝎子的尸体放进了口袋里说:“这个就交给我处理吧,你们放心,我明天就走,永远都不回来,这个秘密不会有除了我们四个人以外的第五个人知道的。” 杨家的儿子有些担心的看着舒双翼将蝎子放好,然后在口袋的上面打了一个死结:“真的就这么带走吗?” 舒双翼将那个带子提了起来问:“你要是有什么意见的,你自己去处理?” 杨家儿子连忙摇头,他擦了一下自己的脸:“不不,先生能帮我们处理真的是谢谢先生了。我们除了要做这些之外还要做些什么呢?” 舒双翼拉起了南真紫鹭看着两口子说:“到处检查检查,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这样的东西要是有的话要快点打死,不要让它伤了自己。特别是你的媳妇,因为伤了你媳妇,你媳妇就会变得和你妈一样。” 两口子听见舒双翼的话吓得立刻就点头。 舒双翼笑了一下,“你们要小心一些,我们这就回去了,明天一早就走。”然后他看了看了这个房间说:“你**房间最好是到处都打扫一下,千万不要漏掉一个地方,否则,后患无穷。” 舒双翼和南真紫鹭两个人在两口子千恩万谢下,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里。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分离 离开了城子,也许泸西的事情就到了这里是一个段落了吧,也许。 南真紫鹭看着身边的舒双翼,他静静地闭着眼睛,自从上车开始就是这个样子了,不哭不笑,没有任何的表情。坐在两人前面的荆棘也有些奇怪,虽然舒双翼平时的话就不多,不过还没有到这样的地步,而他现在安静得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南真紫鹭静静地看着舒双翼的侧脸,她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于是想了一下,她扭过头去,抱着莫笑离靠在了窗户边上,看窗外莺飞草长。 舒双翼把那个蝎子怎么处理了呢?南真紫鹭脑子里想的一直是这样的一个问题,不过无论她怎么头疼还是想不到。最后也只有让这个事情变成一个迷了,以后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再来说这个问题吧。 一路上昏昏沉沉,南真紫鹭只是看着车子挡风玻璃上贴着的德宏盈江发呆,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到底是在想什么。 总之,到了盈江的时候已经时候不早了,几人随便就在车站的旅馆里找了个地方休息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几个人就驱车前往铜壁关乡了。 南真紫鹭一直对这个名字很是好奇,她在去的车上就开始问这个问题:“为什么是叫铜壁关乡呢?” 舒双翼看着她笑得有些宠爱:“因为这里和缅甸的相邻,从古代的时候就是军事上的壁垒,而到了明朝的末年更是重新修建兵势,并成为天朝铜壁关,后来又成为了国家地南大门。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现在那里倒是有出入国界的大门。南真紫鹭点点头:“叫铜壁关乡是不是就是因为这里如同铜墙铁壁一样坚固呢?至少执政的人是这么希望地是吗?” 舒双翼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笑了起来:“是了。你说地一点都没有错,确实就是这个样子的。不过像你说的一样曾经明清的皇帝是这么认为的。” 南真紫鹭想了一会,忽然呵呵地笑了起来,引得几个人好奇,荆棘看着南真紫鹭问:“你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也不和我们分享一下,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傻笑什么啊?” 南真紫鹭皱了皱鼻子。冲着荆棘挥舞了一下拳头说:“你不要乱说啊,什么叫傻笑,我不过是想起了一步很经典的电视剧,所以觉得很是好笑。” “什么电视剧?”舒双翼很好奇的看着南真紫鹭。 “还珠格格啊。”南真紫鹭笑了起来:“那个还珠格格第三部,不是他们一堆疯子都跑来云南救什么尔康啊,说着那个就是缅甸的国的什么什么人不是吗,还说那里是有大象的,现在想想看,还真是幼稚到了极点啊。难道你们不觉得好笑吗?” 荆棘和魏延只是摇摇头:“我们不看那个片子,那个片子实在是让人觉得自己的智商够低下的,也真亏你能看得这么开心了。” 至于舒双翼则是皱着眉毛看着南真紫鹭问:“还珠格格是什么电视剧?我太常看电视地。对你们说的那个东西实在是有些不明白的很,好好给我解释一下。不要随便糊弄我。” 南真紫鹭看了一眼舒双翼。一脸地不可思议:“你真的是地球人吗?这么有名地白痴片子都不知道,你是怎么长这么大地?” 舒双翼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看着南真紫鹭叹气:“我一直忙着跟我师傅作对,小时候哪有这个看电视地时间啊,不过名字倒是听过很长时间了,就一直没有看过这个电视剧,不知道是幸福还是不幸福。” “当然是幸福了。”三个人几乎是同时喊了出来,接下去,魏延很小声的说:“其实,我是看过的,而且我小时候还连续看了好几天,那个时候我才十三四岁,实在是觉得那个是世界上最最好看的电视剧了。我小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娶紫薇做老婆,然后和小燕子做哥们,哈哈,现在回过头去看看,忽然发现自己的品味实在是有那么一点让人值得怀疑。”荆棘点点头:“确实是的,不过,我想我年轻的时候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因为我也是连着一个礼拜将还珠格格的三部一起看完过,当然如果是看魔戒的话我就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内疚的感觉,但是,是看这个还珠格格,我实在是对我自己的人生开始质疑了。” 南真紫鹭则撇了撇嘴,“由此可以看出来,男人是多么的虚伪。看过就看过了呗,刚才还在那里装,说自己从来没有看过。看我,我就是看过,虽然现在自己回过头看看,是觉得自己有点脑残,但是,我还是不否认,我看过的。” 几个人一边坐车一边聊天,时间也是过得很快的,没有多少的时间就到了目的地。刚刚一下车几个人的眼睛全部都看着舒双翼,好像是等他做裁定一样。舒双翼被几个人看得实在是有些别扭,他干笑了几声然后问道:“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我们今天晚上要不要住在这里?”南真紫鹭问道。 “这里有什么好的景点?”荆棘问道。 “这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魏延问道。 舒双翼翻了一下白眼:“你们到底是想做什么?你们来这里是来旅游的吗?” 南真紫鹭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别管是不是来玩的吧,至少我要知道在不在这里住啊,那么我才好调整时间到处去逛逛。” 荆棘也点点头,他笑:“其实啊,我和魏延什么都不明白,跟着你倒反是添乱,还不如你告诉我们一个时间。然后我们就分开走,然后到了时间集合好了,看样子。这次的云南之行也快到尾声了,而你们好像进展得也不错。所以,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做我们的专题比较好,而抓蛊的事情交给你们吧。” 魏延在一边点点头:“荆老大说的没有错,我们就不跟你们两个到处跑了,我们还是到处找点素材比较。毕竟……”他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个自信地笑容:“生命是顽强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南真紫鹭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是,被舒双翼一把就拉住了,然后朝着两个人笑笑:“好吧,如果这个是你们两个人需要地,那么就这样分手也好,到时候我们电话联系好了。不过,还是希望你们抓紧时间,如果事情办得快的话。也许就是几天地时间,我们就要回去了。” 两个人点点头。接着朝着两个人摆摆手。算是告别。 南真紫鹭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口,最后只好问:“你刚才干嘛不让我说话?” 舒双翼看了一眼南真紫鹭,而后又抬头看着两个人已经走远的背影问:“那你告诉我,你想说什么?” 南真紫鹭微微一窒,叹气:“我想我也许是会说为什么要分开走吧。” 舒双翼笑了笑:“可是,你觉得你说了这个有意思吗?” 南真紫鹭接着又叹气:“确实是没有意思的。可是,我还是想说的。” 舒双翼点头:“我当然知道你是想说地,可是,你想说又能怎么样呢?你觉得你说了他们会改变决定是吧。不过就算是他们要改变决定的话,我也都要想尽办法不让他们改变。” 南真紫鹭抬头看着舒双翼的侧脸,有些意料之中的惊奇:“虽然,我大概明白你的想法,但是,我还是想问为什么。” 舒双翼转头看着南真紫鹭:“为什么?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不离开点看的话,也许有些事情我们永远都看不清楚。南真紫鹭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我们现在是去找人还是……” 舒双翼笑了笑:“自然是先去找人了。”他低头看着莫笑离说:“你的猫似乎是对帮助我们很有诚意的,你不妨就让他带我们去好了,这样也可以让我们少了很多地麻烦。” 莫笑离眨了一下自己的猫眼,然后不开心的说:“你们不是吧,又把主意打到了我地身上了,我可是灵猫哦!你们自己说的我可是半仙,我要有自己地尊严好吧好,我干嘛要随便地半你们带路?我又不是狗。” 舒双翼微笑着耸了耸肩膀,看着南真紫鹭一副,这是你的猫,你自己负责地表情。南真紫鹭也看着莫笑离很奸诈得笑了笑:“阿离,我觉得你似乎是很久没有坐过云霄飞车了是不是?要不要我们找个地方去看看?” 莫笑离背上的皮毛就这样没有任何戒备得竖了起来,他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然后看着南真紫鹭那恶魔一样的笑容说:“紫鹭,你说得不是真的吧。” 南真紫鹭却只是皮笑肉不笑:“你说呢?” 莫笑离开始坐在地上,抬起了两只爪子,然后不停的在胸前扒拉了起来,不过从他的语气中倒是可以听出来,他已经比较心虚了:“你不能这样的,小紫鹭,不带这样玩的。你也是知道我发誓过的,再也不用这个本事了,你是知道的,不带这样的玩的,好不好。” 南真紫鹭却只是看着他露出了一个你找死的表情:“所谓誓言就是永远不能背叛的话,你觉得你有这样的话吗?” 莫笑离想了一会然后叹气着说:“为什么我会这么的倒霉,我可是灵猫啊,你们知道什么是灵猫吗?灵猫可就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两个人已经走开了,一说一笑得朝着外面走去了,他立刻气得喵呜喵呜大叫起来。不过见两人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也只好跟了上去。 这个乡村因为和缅甸接壤,倒是有很多游客的来这里观光,所以要找到住的地方并不困难。两个人带着猫在靠近乡村中间的地方找了一家旅馆,随便就住下了。 莫笑离自诩是灵猫,所以一定要自己住一间房间,可是却被两个人以浪费空间的理由拒绝了。这让莫笑离非常的不爽,坐在旅馆的正厅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最后还是南真紫鹭答应开了一个套间,让他自己独享一个房间这才算作罢。 南真紫鹭抱着莫笑离在走向房间的路上,边走边说着:“你还给我拿架子是不是,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原来让你睡床底下你都不带说一个不字,现在倒好了,已经开始要求待遇了,你还真会摆架子。” 莫笑离也一点不松口:“我这叫摆架子吗?我这个不过是按照你们的要求提升我自己的身份而已,你们难道不是说我是灵猫,灵猫就是半仙的意思。我都半仙了,我还跟你们住一个房间?而且最可恶就是,这个家伙!”莫笑离怒视着舒双翼:“自从你们两个住一间房间以后,他就霸占了我的床!原来我是可以自己一个人睡一张床的,现在却要睡床底下!” 南真紫鹭叹气:“你是猫,他是人,你怎么不能让他睡地下你睡床吧。” “为什么不能!”莫笑离很不开心地甩着自己的尾巴,然后恶狠狠的看着舒双翼:“我是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了,反正我是不睡地上。我原来睡地上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是普通的猫每天吃吃饭睡睡觉就没有我什么事了,你们现在却让我干活,我当让是要待遇提升!” 南真紫鹭翻了一下白眼,然后叹气:“我说,阿离,你最近都在看什么书?” 莫笑离哼了一下鼻子,很骄傲的甩着尾巴:“我最近正在研究劳动法,现在我也算是有法可依了。中国这么多年,我看就这个法最好,我也是可以告你们非法使用劳工的。” 看着莫笑离说得振振有词,南真紫鹭和舒双翼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忍不住大笑起来。莫笑离不爽的问:“你们笑什么,你们笑什么啊!” 舒双翼伸出手,轻轻的拍了一下莫笑离的头:“你想告我们可以的,不过你要先想办法请法院受理一只猫的诉讼吧!” 莫笑离瞪着舒双翼那张笑脸,非常想抓上几爪子。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好结果坏结果 正午一过,两人也不管现在是不是太阳最大的时候,也不管现在出去是很容易就被晒中暑的,直接就拖着想要睡午觉的莫笑离离开了旅馆。 莫笑离对于这件事是非常的痛恨的,他喜欢睡觉。因为他是猫,所以,他现在正雌牙裂嘴的表示着自己的抗议!“紫鹭,你知道不知道,我是猫!我是一只猫,就算我有的时候变成人晃悠一下,但是更多的时候我是一只猫!” 南真紫鹭点点头,接着对着莫笑离笑得很是开心:“我知道,我知道的,阿离,你确实是一只猫,不过我也是一直当你是一只猫的,我从来没有当你是一只耗子不是吗?” 莫笑离有些生气,他在地上跳着脚的叫:“可是,可是,可是我是猫,作为猫的任务就是吃饭睡觉和抓尾巴舒双翼看着莫笑离,扑哧一笑,然后摇了摇头:“你确定你说的是猫吗?我怎么觉得你说的是猪呢?” 莫笑离听了舒双翼的话更加的生气起来:“我是灵猫!灵猫的生活就是悠闲的,就是自在的。” 南真紫鹭看着莫笑离有些抓狂的样子,忍不住就皱起眉毛来:“阿离,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已经有五百多岁了,像点五百多岁的样子,你看看你现在哪里是灵猫简直就是一个耍赖皮的小孩子一样。” 莫笑离被南真紫鹭一说,站在里,想了一会,然后一甩尾巴,骄傲的说:“哼!小孩子!你在说我?那就让你看看我五百岁的灵猫的能力!你们不是要找什么什么这里个蛊吗?跟着我好了。我一会就帮你们找到,不过,我如果帮你们找到的话。你们要用什么感激我呢?” 南真紫鹭上前就拍了一下莫笑离地脑袋说:“给你找个漂亮的小母猫可以吧!” 莫笑离只是横了南真紫鹭一眼:“我早就清心寡欲了,你们少用这个打发我。我要是想到要什么的话,再告诉你们好了,你们现在就好好地跟着我好了。”说完,他撒开腿就朝着前面跑去、南真紫鹭和舒双翼连忙就跟着在他的后面不停地追着,要不是这里的实在是人多的闹市。也许两个人已经飞着去追这个家伙了,毕竟跟猫赛跑确实不是一件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他可是四条腿,而身后的两个人加起来才四条腿,从硬件上来说,已经就输人一等了,更何况,是在一只善于奔跑地猫科动物呢? 莫笑离在大街上跑着一会,似乎是并不觉得过瘾,然后就窜到了周围的房顶上。顺着房檐,在小巷子里穿梭起来。两个人也没有办法,只好跟在他的后面。跑进了小巷子,也不管这里算不算窄。更不管这里有没有人。只是看着莫笑离那黑色的身影不停的追逐。 莫笑离好像是为了报复两个人对他的不公平待遇一样,只是不停的跑着。然后忽然就顺着一个墙头跳了下去,就这样消失不在了。 南真紫鹭站在莫笑离消失得墙头的下面,眼睛几乎都要瞪出来了,要不是一边的舒双翼使劲拉着她地手臂,大概这个女人一定要冲上去将这只死猫捉来狠狠得揍一顿吧。南真紫鹭气愤的转身对身边的舒双翼说:“舒双翼你看!你看!这只死猫!这只死猫!我一定要把他逮住,然后剥了他地皮!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舒双翼点点头,然后笑:“知道了知道了,你很生气,一会我帮你生火,我帮你烧水。” 南真紫鹭瞪了舒双翼一眼:“你为什么要帮生火,为什么要帮我烧水,我又不炖了他,我要烧烤了他,我要让他不得好死!居然就这样抛下了我,气死我了!” 舒双翼轻轻将南真紫鹭搂进了他的怀里,然后不停地拍着,像是在哄一个孩子一样:“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非常非常地生气,而莫笑离也是做得特别的不对,他怎么可以抛弃你呢?等他回来我帮你把他捉住,然后你狠狠揍他。”舒双翼一边说着一边笑:“我怎么觉得那么不是滋味儿啊。你是我老婆唉,你说地那个话怎么让我感觉他才是你的男人,还他抛弃你,好奇怪的感觉。” 南真紫鹭一愣然后也哈哈笑了起来:“怎么?你吃醋了?你也太可爱了,为了这个事情吃醋吗?其实,阿离从小陪我一起长大,我一直很依赖他,可是,你也知道猫是个很不恋家的动物,他们随时都喜欢到处跑的,所以,我每次都会在等他中度过了很多的时光。” 舒双翼点点头,接着对南真紫鹭说:“其实,你对莫笑离是很依赖的吧,他一定是帮你度过了很多的苦难是不是?” 南真紫鹭歪着头想了想说:“阿离对于我来说更像是我的爸爸,你也知道我的阿爹从我记事开始他的身体就不好,然后一直是在乡下养病,而说来也奇怪,我的阿爹,在我的小时候似乎是很不愿意亲近的我,直到了我长大了,他才逐渐接受我。”说到这里,南真紫鹭叹了一口气,她看见身后正好有个凉粉摊子,就转头要了两碗凉粉,端着凉粉坐在凳子看着看着墙头。 舒双翼皱了皱眉毛:“这个,我倒是还是第一知道,你的阿爹现在看起来不是对你很好吗?” 南真紫鹭点点头,转头看着舒双翼笑:“是啊,他对我好也是到了我十五六岁的时候,他搬回来住了,那么才逐渐对我好起来。” 舒双翼点点头,忽然又好像想起来什么:“那么你小时候是怎么过的?你从十五六岁以前都是你一个人过的吗?没有大人来管你?”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笑了起来,“是啊,那个时候真是多亏阿离了,我从开始记事的时候开始,我的生命里只有阿离。他帮我做饭洗衣服,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晚上地时候给我掖被子。帮我买东西,带我出去玩。要是有人欺负我,阿离一定第一个跳出来教训别人,对于我来说,阿离已经不是一只猫那么简单了。” 舒双翼听着南真紫鹭的叙述,笑容在脸上僵持:“等等等等。你说你小时候吃饭是莫笑离给你做?它怎么给你做?”舒双翼苦笑着:“你知道我现在想的是什么吗?一只大猫带着围裙,然后用爪子拿这锅铲给一个小孩做饭?天,这不会是真地吧。” 南真紫鹭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双翼,你也太逗了,你难道不知道阿离是可以变成人的吗,他当然是变成人来照顾我地。” 舒双翼这才点点头,笑自己实在是没有脑子,他想了一会问:“你的阿爹知道舒双翼的存在吗?” 南真紫鹭点点头笑这说:“当然知道了。他知道我有一只很大的猫,你干嘛这样问?” 舒双翼苦笑:“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其实你阿爹其实是知道阿离是一只灵猫的吗?而且是可以变成人地灵猫的吗?”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的眼睛。脸上的笑容慢慢隐去了:“你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你看,你阿爹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一个小孩子有没有可能活下去。那是因为他知道。你的身边有只猫,而一只猫能做什么?可是就是这样他还是没有管理。那么是不是说明他知道莫笑离是灵猫,是可以变成人的?” 南真紫鹭放下了手中的碗,开始觉得不安起来:“我,我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我只是知道,只要阿爹在家里,阿离是绝对会离开的,他似乎是很不喜欢阿爹的样子,但是只要阿爹不在家里,他很快就会回来,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个样子,我真地没有想过。” 舒双翼伸出了手,摸了摸南真紫鹭的头,微微笑了起来:“好了,不要想了,以后什么事情都是会明白的,现在你想那么多还是会头疼,所以不想了,好不好?” 南真紫鹭抬头看着舒双翼,咬着自己地嘴唇,很久以后才点点头,只是她的心里从这个时候开始就种下一颗怀疑地种子。 “你们在吃好东西哦,又不带我!”莫笑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很不客气跳上了南真紫鹭地大腿,然后就伸头进了她的碗里,大口大口地吃着,她的凉粉,一点不管卖凉粉的老太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南真紫鹭一边叹气,一边拨开了莫笑离的脸,自己继续吃着:“你又吃这个凉的,不怕又拉肚子啊?” 莫笑离仰头看着南真紫鹭,抗议得叫得喵呜喵呜:“先饱口福了,拉不拉肚子还不是一会的事情,到时候在说好了,先让我吃了。”南真紫鹭看着莫笑离,叹气,将自己的凉粉放了下来,一边让他大口吃着,一边摸着他光滑的毛皮:“阿离,你以后不要到处乱跑好不好,你不在了我会担心的。” 莫笑离嘿嘿一笑,接着抬头,伸出了粉红色的舌头,轻轻舔着南真紫鹭的嘴角:“小紫鹭又担心我了吗?没有关系,我以后不会乱跑了。而其……”莫笑离看着南真紫鹭的脸,一双眸子有着让人心动的光芒:“而且,而且,而且你已经长大了,小紫鹭,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南真紫鹭摇头,眼看着,眼泪就要滚了出来,舒双翼连忙将钱付了,以后带着一毛一人离开了凉粉摊子,这样下去不知道还要缠绵到什么时候呢,因为他已经看见了那个卖凉粉的老太太,她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要是在不走的话,大概这个老太太是要赶人了吧。 “阿离,我永远都要你,我不要离开我,我要你一直都呆在我的身边。”南真紫鹭紧紧得抱着莫笑离,将他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阿离,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我的生命里从来都要有你陪伴的,没有你的,我的生命是不完整的,所以,你不可以离开我。”莫笑离眯着眼睛看着南真紫鹭,享受着她给他的安抚,看起来,他是很舒服的样子,“小紫鹭,你刚才的话,我听见了。” 南真紫鹭愣住了,而后笑了出来:“听见了就听见了吧。” “你说你要剥了我的皮。”莫笑离睁开了眼睛笑得很是坏:“你能剥我的皮吗?” 南真紫鹭却只是笑着摇头:“不能,要是我真的剥了你的皮,我自己会先疼死的。”说着她自己叹气起来:“你真是一只不乖的猫,你一定是有很多很多事情没有告诉我的对不对?我想问你,可是你就是不说,你真是太可恶了。” 莫笑离只是眯着眼睛假装没有听见,直到舒双翼看着他笑了起来:“莫笑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不仅仅是为了来吃凉粉的吧,你的事情办得如何呢?” 莫笑离看着舒双翼,说实在他实在是不喜欢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太精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他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保证着自己是一个绝对理智的局外人,任何事情都被他掌握在手中,真的是不好玩。不过,由这个男人来继续保护紫鹭的话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所以,他才会这么放纵这个男人这样和自己说话。 莫笑离想到了这里,哼了一声:“这个嘛,也不是没有结果了,就是没有好结果就是了。” “没有好结果?”南真紫鹭的眉头就这么皱了起来。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无眉 莫笑离咋了咋自己的嘴角,然后看着两个人说:“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坏结果了,但是,也不算是什么好结果,你们还要不要听?” 南真紫鹭的眉毛皱着:“阿离,说句实在话,你的话还真的让我不怎么能理解得了呢,什么叫做其实也不算是坏结果,但是也算是什么好结果?” 莫笑离看了南真紫鹭一眼:“当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了,小紫鹭,难道你读书学得东西都已经还给了老师去了吗?这个是不行的,你要知道,人呢要随时学习,要对自己的东西孜孜不倦的去温习,才能变得非常的充实。” 南真紫鹭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倒是一边的舒双翼笑了出来:“没错没错,莫笑离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是要不停的学习,不过,我们还是希望你说一下你找到的。” 莫笑离看着舒双翼皮笑肉不笑:“那你是想听好结果呢,还是听坏结果呢?” 舒双翼摇头笑着说:“我的话,既不愿意听好结果,也不愿意听坏结果。”他看这南真紫鹭吃惊的样子和莫笑离那很不耐烦的表情笑:“因为,我猜想的话,现在对于你来说,无论是好结果还是坏结果应该都是一个结果吧。”说到这里他微微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笑眯眯的看着莫笑离:“你就只管说结果就好了,至于那是不是好结果,只有你说了以后我们分析了才知道。” 莫笑离咬牙切齿的看着舒双翼,他就是最讨厌他的这副嘴脸,真是讨厌的不得了,他冷冷得哼了一声以后说道:“结果的话就是。我找到了这里地蛊,不过,似乎在家里只有蛊。没有养蛊人。” 舒双翼听了这个话以后点点头,叹气:“你说的没有错。这个确实不像是什么好结果,但是也不是什么坏结果。”随后他又笑了起来,“这样好了,莫笑离,麻烦你们带我去到那家看看如何?” 莫笑离看着舒双翼。十分的不耐烦说:“你可真讨厌。我有没有告诉你,我非常地讨厌你,舒双翼。” 舒双翼一点也不意外,只是看着莫笑离微笑,那个微笑让人恨不得将他脸上的抓花才甘心。“原来我还不知道,不过,我现在知道了。” 莫笑离看着舒双翼地笑脸真的有一种将他的脸抓花的冲动。他郁闷了好一会,才问:“那现在呢?还要不要去?” 舒双翼点点头,看着莫笑离。用手掌轻轻摸着他的脑袋:“当然是要去地了,为什么不去呢?不去认个门的话,我怎么办事呢?” 莫笑离哼了一声:“我就是知道的。你是绝对不会让我有这么好过的日子,一天到晚没有事情的话也是会给我找很多的事情的。” 舒双翼耸了一下肩膀。表示了自己的无奈:“这个是你自己这么看而已了。其实按照我来说,我还是很尊重你的。毕竟你是灵猫嘛,我能拿你怎么办?要是把你招惹急眼了,你说不定会打死我地,这样的话,我可是就是亏大了。” 莫笑离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又不是杀人犯!我又不是精神上有什么毛病,我怎么会跟你过不去!你真是太可恶了。” 舒双翼却还在笑:“我不和你争执,也许你说的就没有错。” 莫笑离半天没有再接上一句话来,然后从南真紫鹭地怀里跳了下来,静静地站在地上叹气:“我觉得我这几百年来做猫最大的错误就是不和人交流,导致现在连说话都已经跟不上趟了。” 南真紫鹭只是捂住了嘴,不让自己笑出来:“好了,好了,你快点带路吧,这个是比较重要地事情,你们要斗嘴地话,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以后你们再慢慢来斗嘴比较好。” 莫笑离看了一眼舒双翼和南真紫鹭,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摇头摆尾地走在了前面,几个人跟在了他的后面,没有走多长时间就看见一家宅子。并不是什么深宅大院,只是一户再不起眼的人家了,而从房子上不难看得出来,这家人是才刚刚翻新过宅子的,让人看着就觉得很是舒服的感觉。 “就是这里吗?”南真紫鹭看着这家的红漆大门,低头问着莫笑离. 莫笑离点点头,眼睛滴溜溜的转:“没错,就是这里,不过,我会带你们来这里,其他的事情可就不要叫上我了,我是决计不会帮你们的。” 舒双翼只是笑,弯下了腰,轻轻摸了摸莫笑离的头笑:“谢谢你,莫笑离,其实你肯陪我们来,我们就已经非常的感激你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去做吧。”说着他直起了腰看着南真紫鹭笑:“紫鹭,我们出去逛逛,现在天还早,不要浪费了时间。” 南真紫鹭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舒双翼:“你说你要陪我去逛逛?你是什么地方的经错了,居然会主动跟我说,要陪我去逛逛,你不是吧,太让人吃惊了!” 舒双翼只是将搂了过来,然后笑着她说:“那你就当我经错了好了,我陪你去逛逛。” 南真紫鹭不放心得指了指这家的房门,“难道不管它了吗?” 舒双翼只是抬眼看了一眼那道朱红色的门:“这个,交给我就好了,你放心了我一定是不会让你失望的。”“可是……”南真紫鹭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舒双翼强行就拉走了。 入夜,一条行动敏捷的身影在已经褪去了喧嚣的小乡村上窜了出来。他的行动敏捷,速度极快,像是一只猫在乡村的房顶上无声地掠过。 很快他就找到了莫笑离白天指明的位置。漂浮在这个院子的上空,舒双翼低垂着眼睑看着院子里地一举一动。 万籁寂静,院子里除了看门的狗外。所有的生物都没有了生息。舒双翼抬头,看着月光,嘴角上缀着一丝地笑容。忽然,在风中传来了一阵衣角的漂浮地声音。让他不得不转头过去。只见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屋顶上站着一个人。这是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他的眼睛细小,此时此刻正看着舒双翼微笑。 舒双翼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像他飘去,直到离他不过几米远的地方才停了下来。舒双翼微微笑着。像是看见了一件什么值得高兴地宝贝一样。 而站在房顶上的男人抬头看着舒双翼咋了一下嘴角:“我却没有想到,你还是会飞的。我一直只是觉得你也许弹跳力好得惊人,却没有想到,你是会飞的。” 舒双翼看着这个男子微笑着点头:“我其实也没有想到,我居然能在这个又遇见了你,真的实在是让人不太敢相信的一件事。” 那男人苦笑着:“我可是早就知道了我会又遇见你的,毕竟,我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还会有很多的交集。” “木嘎是你杀的吗?”舒双翼只是看着他,点点头。对于那个自己问题地答案似乎并不关心,他只是看着他的脸,这张脸。真是的没有什么特色,无论看多少遍。都是觉得没有任何地特色。真是有点让人心烦。 “是。”这个人并没有要掩饰什么,很大方的承认了。而后他微笑起来,咧开地嘴角向上微微翘了起来,不过却显得有些僵硬:“确实是我杀地,失手了一次,不代表我就放弃。” 舒双翼忽然就叹气起来:“你记得不记得上次离开你的时候,我说过地话。” 来人点点头:“我当然是记得的,你说,如果再次遇见我,一定会杀了我。”说着他的嘴角咧得更开了:“而且,你还告诉我,死人一辈子是不能复活的,我统统记得。” 舒双翼点点头,然后看着这个人微笑了起来:“但是,我现在忽然不想杀你了。” “为什么?”来人很奇怪的看着舒双翼,眼睛里都是讶异。 “有人告诉我,我不是神,我只是一个人。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这里面也包括死人。”舒双翼说到了这里,他缓缓落了下来,站在房顶上,伸出了手,轻轻贴在了来人的脸上:“你的脸好冷。” 来人细细感觉这舒双翼手心传来的温暖,深深吸了一口气以后,伸手拉下了舒双翼的手,笑:“不要怜悯我,你不杀我已经让我觉得很安慰了,所以,不要试图温暖我。” 舒双翼忽然就笑出声来:“一段时间不见你,似乎你已经长大了不少。”说到了这里他揉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很不好意思的说:“我好像说错了,不是,我用词不恰当,应该你坦然了不少。你还是要找到那个方法吗?” 来人摇摇头:“不了,我已经看开了,现在已经很好了,我不渴望真的全部复活,我只要这样活着就好,能不用回到冰冷的泥土中,我就已经很满意了,其他的我已经不想去奢望了。” 舒双翼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我这个活人,还不如你一个死人明白的多,真是有些惭愧。” 来人微笑:“没有什么惭愧不惭愧,其实我们今天能见面,也要说必然吧。不过,我并没有想到能在今天就遇见你。” 舒双翼看着这个人,只是笑着:“我可以问问,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吗?” 来人也不隐瞒:“杀人。” 舒双翼点点头,接着叹气:“是杀养蛊的人?” “没有错,你其实什么都明白,干嘛还要问我呢,你问我话不是很累吗?”这个人微微一笑:“你不是会读心术的吗?自己了解就好了,其实,你要知道,有时候,读一个人心里在想什么比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要好一些,有时候真正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的话,才是最痛苦的。” 舒双翼看着来人,只是不说话,看了好一会以后才说:“你叫什么?” 这个人看着舒双翼,有些迟疑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要问我的年纪?” “因为我想记得你。”舒双翼看着这个人笑了起来,随后在他的嘴角上露出了一丝凝重的表情:“也许下一次见面,就是生死抉择,所以,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名字?”这个人苦笑了起来:“我几乎不记得我的名字是什么了。不过,我记得我生前的法号是无眉。” “无眉?法号?”舒双翼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皱起了眉毛:“你是和尚。” 无眉点点头笑了起来:“在没有死之前是和尚,我并不是死在寺庙里的和尚,我是一个武僧,在外面的时候,意外死去,然后……” “然后?然后什么?”舒双翼看着无眉那有些苦涩的笑容轻轻问着。 无眉却摇头:“没有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今天这里,我就先放弃了,不过下次你要做什么的话,请动作快一点,不要让我走在了你的前面,不然,你就只有收尸了。” 舒双翼一愣,然后叫住了,正要抽身离开的无眉:“等等,无眉。” 无眉站住了身体,然后看着舒双翼,有些奇怪的问:“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知道,这些死掉的养蛊人都是你杀的吗?”舒双翼看着无眉有些心里难过。“欧阳镜也死了吗?” 无眉双手合十,冲着舒双翼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接着笑了笑:“你说那个有大宅子的女人吗?她已经死了,不过,不是我动手,她自己自杀的。而那个老太太,虽然是他的儿子和媳妇杀的她,可是,那扇打开的窗户,是我做的。” 舒双翼摇头叹息:“你也曾经是修身之人啊,怎么能这样做?” 无眉却只是微笑,他看这舒双翼,轻轻说着:“我已经是死人了,早就没有了佛心,对于我来说,我现在的目的就是将这些人杀了就可以了。” “为什么?”舒双翼吃惊的看着无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司徒 无眉看着舒双翼的脸,面孔上的表情无比的云淡风清,他只是笑着摇头说:“其实你不要了解那么多好不好,你不是告诉过我吗?世界上有些事情,知道了不一定是幸福,不知道也不一定是不幸福。那么你为什么还要自己犯这个错误呢?” 舒双翼只是叹气:“难得糊涂确实不错,可是,有些事情,真的是很难做到难得糊涂,你要是想告诉我就说吧,如果,真的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会怪你。” 无眉看着舒双翼,过了好一阵子,才又轻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你要是真的这样想知道的话,我也并不是不能告诉你的。其实告诉你的话,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我这么做,自然是受人所托,只是一个交易而已。” “交易?”舒双翼看着无眉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交易吗?你是不是也是控尸?” 无眉摇头笑:“我可不是控尸,你觉得我真的是那么低级的东西吗?你没有发现,我的身体并不会腐烂吗?” 舒双翼点点头:“我有发现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其实就是比较奇怪了,你任何地方看都是一个死人,可是,你的身体却是活着的,并没有腐烂,这个是怎么做到的。” 无眉点点头,笑得有些得意:“你说的确实没有错,我的人是死的,我的身体却是活着的。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做交易的原因了,我答应了给我这样尸体的人一个条件。只要完成了,我就自由了。” 舒双翼的眉毛又皱了起来:“那么说起来,你还是被控制着。”是地。”无眉点点头:“不过,控制我的并不是给了我这个身体的人。而是我自己。” 舒双翼愈发得奇怪起来:“你自己?为什么会是你自己。” “就算我已经没有佛心了,但是,我不敢忘记。我曾经是一个佛家弟子。”说到了这里无眉笑了笑:“其实,我从小出家。一般人地生活我却已经忘记到底是怎么样的了。而作为一个佛家弟子,最重要地是知恩图报,她救了我,我就一定要报答她,无论任何的事情。只要她提了出来,那么我就一定会做到,做完以后,我心无愧,从此不在为红尘所累。” 舒双翼看着无眉的样子,忽然问:“你说的事情是不是就是杀到所有的养蛊人?” 无眉笑得高深莫测:“你不是会读心术吗?你为什么不自己看呢?” 舒双翼摇头:“我确实是会读心术,可是,我确实很少用读心术地,这个东西并不是什么好玩意。对于我来说,读心术只是一种胜利的手段,并不是真的时时刻刻都需要。”他说到了这里停了下来看着无眉:“我记得你也不是说过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时候。知道不一定是幸福,不知道也不一定不幸福。我并不想知道太多关于别人的秘密。” 无眉听到这里倒反吃惊的看着舒双翼:“我不知道。我其实一直觉得,能知道别人的秘密也许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至少你可以知道很多别人并不愿意告诉你的事情。” 舒双翼只是笑:“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对于自己不能做到地事情总是很向往。可是,等你真正做了这个事情以后,你才知道,事实和你想的根本就是两回事。你平白无辜知道了很多别人的秘密,其实是一件非常痛苦地事情。” 无眉点点头:“我了解了。”说着他冲着舒双翼弯下了腰,然后轻轻得念着佛禅:“我们就此别过吧,希望我们再见的时候,不是现在这样地状况。舒双翼也双手合十,冲着他还礼:“好地,后会有期。” 无眉直起了身子又深深的看了舒双翼一眼,然后转身离去。他地脚步轻巧,丝毫也看不出来是一个死人,转眼之后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舒双翼长长叹了一口气,身体又向这空中飘了过去。停留在院子上空,过了一会,舒双翼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朝着院子里降了下去。在下降的过程中,他伸手朝着还没有睡觉的狗,丢出了一根银针,然后就看见了那只狗静静得躺了下来。 舒双翼静静地站在院子里,然后闭上了眼睛,侧耳倾听。听了一阵子,他靠近了一间房间,然后伸手推开了并没有关紧的房间。身体像蛇一样顺着那条推开的的缝隙,滑进了房间里面。 这个房间一看就是一个刚刚才办过什么喜事的房间,到处都是崭新的家具,而在墙上和门上贴这的“”字更是昭示着,这个房间是对新婚夫妻的卧室。 舒双翼静静得走到了床边,在床上只躺了一个年轻的男人,而没有女人。舒双翼微微一笑,看来,他的妻子就是养蛊人了。年轻人睡得很熟,一只手不安心的放在另一边空荡荡的床上,舒双翼叹气,你知道不知道,在你身边躺着的女人其实是一个是靠吃人为生的女子呢?舒双翼想了好一会,才举起了手,轻轻在他的脸上挥舞了一下,接着就看见这个年轻人昏死了过去。 舒双翼不在看这个男人,而是闭上了眼睛,仔细的寻找起这个房间里的可疑味道。过了好一会他才睁开了眼睛,朝着墙角走了过去,在那里放着一个藤条编织的箱子。如同无数个陪嫁来的行李一样,这个箱子一点都不起眼,可是,就是这个箱子引起了舒双翼的注意。他静静的走到了这个箱子的旁边,然后微笑着:“你知道我来了吗?” 箱子里没有一丝的声音,仿佛一切都在嘲笑这舒双翼,嘲笑他对着一个箱子说话。 舒双翼伸出了手,轻轻在箱子上使劲按了一下。立刻就感觉到里面有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箱子的顶盖,他看着自己的手。然后笑了出来。舒双翼顺着藤条的箱子朝着下面摸了过去,然后握住了箱子地把手。就将整个箱子就这么提了起来,接下来,他掂了掂这个箱子。吹了一个声口哨,又顺着刚刚进来的地方离开了这个房间。 回去的路,舒双翼走得极快。不。应该说飞得极快。他总是有一种很不好地感觉,似乎要发生一样,这让他非常的不安。 果然,就在他飞了没有几步。就看见在他前面地空中停着一个人,这个人,他是知道的。 长发,黑衣,带着微笑的脸中,然后看着正悠闲的看着他的司徒。他地眉头就这么皱了起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居然在这个时候。就在他一个人拿着这样的一个箱子的时候出现了司徒,这个司徒。绝对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 “哎呦。你还记得我啊!”司徒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明显了,他点点头。冲着舒双翼笑得很是开心:“我还真不知道我居然这么出名,能让我第一就见过的人对我过目不忘。” 舒双翼看着司徒,不想和他回应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要做什么。 “年轻人,你居然会飞哦。”司徒看着舒双翼站在空气中,实在有有些意外:“你真的是人吗?这么多年了,我是第一次见到会飞地人呢,你还真是不一样。” “会不会飞都没有什么要紧的。”舒双翼静静的看着司徒,“其实飞就是一个基本地移动技能,和走路不是一样的吗?我喜爱那个司徒前辈不会因为看见我会飞就会吃惊地。” 司徒捂着嘴角笑了起来:“怎么能怎么说呢?我确实是很吃惊地。我记得,我见过上一个会飞的人也已经是几十年以前了,那个人你一定认识地,他总是穿一身的白衣服,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的名字是墨汐。”说到了这里司徒笑意更胜,他的眼睛里有一丝戏谑:“我才是搞不明白呢,他哦,叫墨汐,为什么还要天天穿着一身的白衣服呢?” 舒双翼目光流转,细细想着司徒这么说的道理,想了一会以后他叹气,笑了起来:“那个是家师,他老人家已经云游四海很长时间了,真的不好意思,还让司徒前辈挂念。” 司徒看着舒双翼不卑不亢的样子,咬了咬嘴唇,继续笑着:“墨汐那是你的师傅啊,我和你的师傅确实是故交,那这么说来,你叫我一声前辈确实也是没有错的。”说到了这里司徒看着舒双翼,眼睛微微闪出了透亮的光:“既然我是前辈,那么我就要摆摆前辈的架子了。” 舒双翼看着司徒,不说话,这个人这样的语气确实是不好的,他叹了一口气,他自然是知道这个人要什么的了,但是他也只是不动声色:“只要晚辈能帮上忙的地方就请前辈吩咐了,晚辈一定竭尽全力。” 司徒看着舒双翼,心里一阵冷笑,他的脸上却只是微微笑着:“没有什么重要的,我只是,想让你给我一件东西。” 舒双翼看着司徒,提着箱子扶手的手指,紧紧的收缩了起来,他的脸皮微微抖动了一下:“不知道前辈是要的什么东西,如果晚辈能给你的,一定给你。” 司徒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这个东西你当然能给我。”说着他的手指朝着舒双翼的手指了过去:“我要的东西不就在你的手里面吗?” 舒双翼只是看着司徒,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忽然他轻轻的笑了出来:“前辈能换一样东西要吗?” 司徒看着舒双翼,轻轻挑了一下眉毛:“不能,我看上的东西就是这个,你还是给好了。” 舒双翼摇了摇头:“只怕这个前辈要失望了,这个东西晚辈是万万不会给你,还请司徒前辈见谅。” 司徒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舒双翼,然后叹气,他低下了头轻轻的玩弄着自己的手指:“那这么说,你这个做晚辈的是拒绝了我这个长辈了。” 舒双翼只是轻轻一笑:“前辈,我并没有拒绝你,我只是明明白白告诉你,我是不会给你这个东西而已。” 司徒冷笑出来:“不给我,你当这个是你的东西吗?我可是看见了你从那个院子将这个箱子偷了出来,你现在就能说你不给我?你还真是不客气。” 舒双翼也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倒反笑了出来:“就算是偷又如何呢?就算是这个箱子是我偷的好了,不,这个箱子本来就是我偷的。我尚且还为了自己的连绵用偷的,生怕被人见到。可是前辈您怎么就要抢了呢?您就算不顾自己的脸面,您好歹你要看看我们两人的身份吧,你作为一个前辈,这样光明正大的要抢您晚辈的东西,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司徒看着舒双翼,不再说话,只是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没错,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看来我们需要好好的想个办法,然后把这个问题处理掉才行,你说是不是?”舒双翼看着司徒,只是在嘴唇上带着一丝缠绵的笑意,然后静静的摇摇头。他明白,遇上了这样的情况,只怕是司徒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现在是想看他到底想要怎么处理才好了。 司徒看着舒双翼,笑得很是动人,忽然他停下了笑,看着舒双翼好一会,才叹气:“我忽然想了一个办法,但是就看你配合不配合了。舒双翼挑起了眉毛,看着司徒,他可不认为司徒想到了什么互惠互利的好办法,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是不搭话,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不出什么破绽。 司徒看着舒双翼不说话,只是叹气:“其实这个办法很简单。东西我要抢,这个是绝对的,可是我又不想别人说我不要脸,那我就只好把你杀了,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了。你看这样好不好?” 舒双翼忍不住叹气:“这可真是一个好办法呢。”说到这里,他身形一动,在夜空中画出了一道银色的弧线,朝着司徒飞去:“不过,要看你能不能杀了我。”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乌梢 司徒看起来是已经知道了舒双翼的动作,他只是微微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伸出了手,在空气中轻轻的一推,就将舒双翼飞过来的那道气,硬生生的接了下来。 舒双翼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一疼,很快就明白了自己已经被司徒伤得不轻,他咽了一下口水,手指中多了几根略粗的银针,他就着司徒飞上的手掌,一把接住,然后,手中的几根银针就这么插在了司徒的手上的血管外,立刻就顺着司徒的运气,那几根银针,顺着他的血管朝着心脏的方向冲去。 司徒大惊,连忙丢下了舒双翼,一把就捏住了自己的血管,抑制着自己针朝着更深的地方跑去。就在这时,舒双翼看准时机,拼命朝着旅馆的方向飞去。 司徒抬眼看着逃掉的舒双翼,叹气,心中实在是不甘,可是,想了想那住在旅馆里的莫笑离他只有恨恨的放弃,掩着夜色匆匆离去。 回到了旅馆,舒双翼忍着胸口的疼痛,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南真紫鹭一看见舒双翼回来,还没有来得及问什么,就见舒双翼将箱子往她的怀里一塞,接着整个人就跑进了卫生间,还没有等做到了马桶上,他再也忍不住了,一口鲜血就这样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撒在了卫生间白色的地砖上。 南真紫鹭被吓了一跳,连忙就跟进了卫生间,将箱子放在了一边,一把就扶起了舒双翼,急切的问着:“双翼,你怎么了?怎么回事?怎么会受伤的!” 舒双翼脸色苍白。只是摇摇头,没有力气多说一个字。 莫笑离听见了外面的吵闹,有些生气。难道这两个小孩子,就不让他好好地睡个安稳觉吗?他跳下了床。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悠闲的走了出来,才一出来,就听见卫生间里南真紫鹭地呼喊声。莫笑离觉得有些奇怪,然后快走几步。来到了卫生间门口,只见舒双翼挂在南真紫鹭的肩膀上,嘴角上还挂这一丝鲜血,而他的脸色惨白,胸口地衣服也已经被什么东西抓掉了一大块,但是在抓坏的地方,可以明显得看得到几条深可见骨地伤痕。 莫笑离看着舒双翼的样子,只见四肢一伸就变成了一个人的模样。他上前一把就扶住了舒双翼,接着架起了他超外面走去。 舒双翼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莫笑离的侧脸。虚弱的说:“箱子,箱子。”莫笑离转头看着放在卫生间地上那个藤条编织地箱子一眼,就吩咐道:“紫鹭。把箱子提过来,然后快点将卫生间打扫干净。” 南真紫鹭愣了一下。然后慌忙点头。她连忙提起了地上的箱子,然后跟着两个人走出了卫生间。看着莫笑离将舒双翼放在床上。南真紫鹭连忙把箱子放在了床的边上,一边说:“箱子在这里,你不要着急,双翼,箱子就在这里。” 莫笑离拉着南真紫鹭的手臂:“快去收拾东西,不要再这个地方废话。” 南真紫鹭连忙将自己站的地方让给了莫笑离,自己带着担心朝着卫生间的方向小跑去。 莫笑离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绿色的药丸,直接递到了舒双翼的嘴边:“吃掉。”舒双翼看了莫笑离一眼,然后张开了嘴,将那个药丸就这样吃了下去。顿时只觉得一股清凉的感觉化解了胸口火辣辣地疼痛。他只觉得嗓子里面痒痒的,很是难受,开始猛地咳嗽起来。 莫笑离立刻叫道:“紫鹭,南真紫鹭,快点拿一条毛巾过来!” “来了来了!”南真紫鹭连忙从卫生间里抽了一条毛巾过来递给了莫笑离。莫笑离接过了毛巾,立刻就按在了舒双翼的嘴唇上,舒双翼还是剧烈地咳嗽着,忽然就看见他从嘴角喷出了什么,接着整个人就安静了下来,只是脸色还苍白的很。 莫笑离揭开了毛巾,摊开了一看,在雪白地毛巾上有一团拳头大小地黑色血块,触目惊心。莫笑离微微皱了一下眉毛,伸手将舒双翼唇角残余的血擦了干净,然后将手中地毛巾递给了南真紫鹭:“快点洗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的痕迹。” 南真紫鹭点点头,接过了毛巾就快步去到了卫生间。 舒双翼只觉得自己的手脚无力,头晕目眩,他看着莫笑离苦笑了一下:“真是难看的很,我现在是这个样子,却还是让你看见了,真是不舒服。”莫笑离只是凝重着脸色,没有一丝调侃的样子,他看着舒双翼的脸色好一会才问:“你今天遇见了司徒?” 舒双翼微微的一愣,点点头:“你是怎么知道。” 莫笑离看着舒双翼胸口的伤痕:“这是他的必杀技,黑风爪。”说到了这里,莫笑离沉默着,好一会后,才说道:“我也中过这个,所以,我知道。”舒双翼愣了一下,看着莫笑离的目光变得有些实在是深不可测:“莫笑离,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识蛊灵猫吗?” 莫笑离直视这舒双翼的怀疑,而后叹息:“你到底想问什么呢?” “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谁。还有那个司徒是谁?”舒双翼看着莫笑离,脸上出现了十分痛苦的神色:“还有,我的师傅是谁?” 莫笑离看着舒双翼,皱了皱眉毛,没有说话。 舒双翼看着莫笑离并不说话,觉得有些心烦:“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你为什么就这样忽略掉我所有的话吗?你怎么可以这样不回答!你和那个司徒是不是认识的?那个司徒说他和我的师傅是故交,那么你是不是也是认识我师傅的,还有,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莫笑离叹气,接着摇头:“过去地事情你就不要在问了。”说着他别过了自己的目光。嘟囔着:“都过了那么多年了,这个司徒还是真的不长进啊,还是用这么老地招数。” 舒双翼只是看着莫笑离。目光里有着恳求:“求求你告诉我,你活了这么多年一定是知道很多的事情。我只想知道,这一切地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笑离回头看着舒双翼,养起了眉毛:“真的那么想知道吗?” 舒双翼连忙点头,充满了希望的目光看着舒双翼:“你愿意告诉我吗?” 莫笑离只是摇头:“不,我不会告诉你的。我只是要告诉你一点,那就是,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么就自己去找答案。”说到了这里,莫笑离抬起了眼睛穿过了窗帘地缝隙看着外面的夜色:“因为,那些事情已经太过久远了,久到我都已经记不清楚了。所以,你还是自己去了解比较好,如果你一直找不到答案的话。那就放弃吧,反正这个和你们没有什么关系。” 舒双翼看着莫笑离坚持的样子,知道他是不会说了。于是,只有微微叹气。将头轻轻转了一下。笑了起来:“也是啊,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对于别人告诉的答案往往是心存怀疑的,所以都是要自己去验证以后得到的答案才会真正的信服地。如果我真的想知道,我还是去自己去找答案好了。” 莫笑离看着舒双翼的笑容,在他地唇边也浮现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点点头,然后低头看着箱子:“没有人在,你就直接把蛊提出来了?” 舒双翼点点头:“今天晚上可是一点都不安生,遇上了两个人老熟人,一个是上次去木嘎那里就遇上地死人,另一个就是司徒。”说到了这里舒双翼笑了起来:“我有时候真地想知道,我能不能遇上一些正常一点的人呢?” 莫笑离笑:“你遇见地人都是正常的人,只是你遇见的不正常的都不是人罢了。” 舒双翼看着莫笑离就这样笑了出来。“那你是不是人?” 莫笑离撇了一下嘴角:“我不是人,我是神仙。” 正好走出了卫生间的南真紫鹭听见了莫笑离的话,皱了皱眉毛:“什么神仙嘛。”说着她快速的走到了舒双翼的身边蹲在了床的边上,看着舒双翼说:“你有没有好一点?我看你好像非常虚弱的样子,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舒双翼摇头,看着南真紫鹭笑了笑,尽量让自己不拉扯到伤口:“没有关系,只是有一点疼,过一晚上就好了。” 莫笑离也轻轻地按了一下南真紫鹭的肩膀:“你不用担心了,不会有事情了。”说着他放开了手,看着在地上的箱子:“我们要不要把这个打开?” 南真紫鹭看了一眼舒双翼然后点点头:“好,但是这个蛊是什么?” “是蛇。”舒双翼微微笑了一下:“而且是很凶猛的家伙,紫鹭,你怕蛇吗?” 南真紫鹭愣了一下,然后摇头:“不怕,我不怕那个东西。蛇其实是很有灵性的一种东西呢,不过,这次要看看了,这个被弄成了蛊的蛇是个什么样子的。” 舒双翼想了一下,然后说:“应该是很大的一条蛇的吧,我在提的时候觉得很重。也许是养了很长时间的蛇了。”说到了这里舒双翼停了下来:“是不是蛊只能静静的放着,否则抓蛊人就会感觉到和它同样的感觉?” 莫笑离看了一眼舒双翼,然后笑了起来:“确实是这个样子,我在想,现在这个蛊的主人,恐怕已经很不舒服了,被你这样弄过来弄过去,说不定也已经昏倒了。” 舒双翼哈哈一笑:“昏倒了就好了,要是没有昏倒的话,你们要小心点,最好把它弄晕了在拿出来,毕竟这做蛊的蛇可都是毒蛇啊。” 南真紫鹭点点头,然后站了起来,从自己的旅行包里拿出了一瓶粉状的东西,然后扭开后,对着藤条箱子的缝隙就倒了下去。顿时一股幽香就在房间里弥漫了开来。过了好一会愈发的浓重起来。莫笑离捂住自己的鼻子拦着南真紫鹭:“我说,小紫鹭,你是不是放得量太大了?” 南真紫鹭也捂着鼻子将窗户打开:“不会吧,我觉得这样才够弄晕它啊。” 舒双翼一边咳嗽着一边说:“你们不要说了,快点把箱子打开了,这么大一条蛇要是真的醒了,我们谁也没有办法捉回去。” 莫笑离点点头:“这个我是明白的。”说着它蹲了下来,打开了箱子。 果然不出所料,一条足有小碗口粗的黑色大蛇正盘在箱子里,虎视眈眈的看着开箱子的莫笑离,要不它已经浑身绵软的没有一丝力量,说不定现在正会一口咬在了莫笑离的身上。南真紫鹭看着箱子里的蛇,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这个是什么蛇啊?” “乌梢。”莫笑离看了一会以后,然后又默默关上了箱子:“一种剧毒的蛇,一不小心就能让人死得异常痛苦。” 南真紫鹭看着关上的箱子然后转头看着舒双翼:“双翼,这条蛇,你打算怎么办啊?” 舒双翼想了一会,说,“暂时没有想到,不过,我想先去找到这个养蛊人比较好。”说着他把目光看向了莫笑离问:“莫笑离,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莫笑离抬头看着两人摇头:“我没有什么建议,要去找这个的养蛊人也不是不可以。” 舒双翼笑起来:“那就麻烦你了。” 莫笑离皱眉:“我就知道结果一定会是这个样子的。你们难道就不能少给我找一点麻烦吗?” 舒双翼闭上了眼睛:“这怎么是麻烦呢?这个可是我们在真诚的恳求你啊,亲爱的莫笑离先生,不,是尊敬的莫笑离前辈。” 南真紫鹭看着两个人中间流动着那种奇怪的气氛,实在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是累了,我要睡觉了。至于双翼你似乎得到了阿离很好的照顾,那你记得要好好的感谢阿离哦。” 莫笑离锁上了箱子,然后看着南真紫鹭舒服得躺在了床上,站了起来,将那个箱子提在手里,走向自己的房间。在离开两人的房间前,他转身扬了一下眉毛:“这个问题还是交给紫鹭你自己来比较好。”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顺时兴的普洱茶 清晨,两人一猫提着箱子退了房间,然后朝着最后的一个养蛊人所在地西双版纳的易武镇进发了。 坐在了开往版纳的车子上,南真紫鹭有些担心的看着舒双翼:“我们这样不联系荆棘和魏延就退房好吗?要是他们找我们怎么办?” 舒双翼由于伤势没有完全的恢复,看起来脸色并不是非常的好,他看了一眼南真紫鹭,然后安慰的笑了笑:“你不用担心,其实他们不会着急的,你难道不知道那两个人完全就是两个旅游迷吗?我想这个时间他们大概正在某个地方拍摄清晨的美景吧,应该没有时间惦记我们的。我们只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了帮助他们的方法应该就算是尽到了责任了吧。” 南真紫鹭想了一会,点点头:“你说的没有错,确实是这个样子,况且,他们对于这么跟着我们跑也不见得是喜欢的事情。” 舒双翼接过了话:“况且,我对于魏延并不放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眼睛里闪烁着迟疑的光芒:“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你为什么会怀疑魏延,他到底有什么地方让你感到了不安?” 舒双翼看了南真紫鹭一眼,嘴角上翘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你为什么这么问呢?其实我自己也是并不确定,但是,我却知道了一件事情,而这个事情正式我开始怀疑他的开始。”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十分的奇怪:“什么事情?” 舒双翼想了一会:“其实也没有什么的,我只是发现,我每次走过的地方,只有带这魏延。好像很快就有人把养蛊人杀掉。或许不是他自己愿意说地,也许是他根本就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说的,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他跟随着我们地这段时间。只要我们出现过以后,那么养蛊人就算不都会死掉。到了现在这个样子,就算他真的没有什么,那么我也要当他有什么好了。”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很不敢相信地样子,直到过了好一阵子。才不敢相信的问了出来:“你说什么?你说养蛊人都会死掉?为什么会死掉?” “自然是被人杀了。”舒双翼叹了一口气:“你不会以为他们是自己想死的吧,当然是有人杀了他们了。” “欧阳镜也死了吗?”南真紫鹭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实在是不想去想那个高贵的女人已经就这样消失了,她看着舒双翼,不过心里已经一片苍凉。 “是地。”舒双翼点头,不过随后他看着南真紫鹭的样子皱了皱眉毛:“你不要太担心了,她并不是被人杀的,她是自杀的。” 南真紫鹭大吃一惊:“你说什么?自杀?你说欧阳镜自杀?她怎么可能自杀,你是从谁那里知道的。” 舒双翼闭上了眼睛:“你只要知道她已经死了就可以了。其他的实在不用在问了,而且,死这件事对于她来说也许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你并不要太过于的悲伤。” 南真紫鹭想了好一会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出来:“也许真地是这个样子吧,其实。实在是没有什么需要我去担心的了。她的眼神中一直都是那么悲哀地神情,也许你说的根本就没有错。死亡对于她可能真地是最大地幸福。” 时间随着车身的颠簸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舒双翼觉得整个世界大概就要这么安静的过去的时候,南真紫鹭轻轻的问:“舒双翼,你告诉我,现在到底有多少人已经死了?你知道的人已经死了多少人了?” 舒双翼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轻轻叹息:“你说的是养蛊人?“是的,就只是养蛊人。”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禁闭的双眼,只觉得自己好像陷进了而一个巨大的陷阱里。 “四个了。”舒双翼微笑:“也许,昨天晚上的那个人也已经死了,也许还没有死,但是,就算他们没有死,也已经很快了。”舒双翼长长的叹气,睁开了眼睛看着南真紫鹭:“她们都是活不了多久了,我不知道是谁要去杀她们,我只知道,这些人,都会一个个不停的死去,一个不剩。”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的脸,忽然觉得自己的脊背就这样冰冷的潮湿了起来,她将自己的身体放软,然后重重得靠在了椅背上:“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不停的有人死去?为什么?” 舒双翼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是有人在引我们去一样,然后告诉我们一些事情,或者是要杀了我们。” 南真紫鹭惊得瞪大了眼睛看着身边的舒双翼:“你说什么?” 舒双翼微笑着摇摇头:“也许只是我胡思乱想,你不要太在意了。” 南真紫鹭点点头,心里却怎么放不下来,她紧紧抱着靠在她怀里的莫笑离,不再言语。而莫笑离则是轻轻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里透出了让人心惊的寒光,但是瞬间之后,那双眼睛又缓缓闭上了。 易武镇其实一般人并不知道的。 易武镇的出名在于它是一个普洱茶的重要出产地。自从普洱茶大热以来,这个地方就被无数的人口耳相传的火热了起来。不过来这里的人基本不是旅游的,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茶商。 顺时兴是易武极为有名的一个茶庄。它的主人姓张,是个六十开外的汉子。这个人平时是很少接待外面的客人的,可是,此时此刻,南真紫鹭和舒双翼却被人请进了这个古风盎然的庄园,被人奉上了香醇浓厚的普洱茶。 南真紫鹭看看手中的普洱茶,然后小心的尝了一口,接着转头问身边地舒双翼:“这个茶是不是很好?我是不会看普洱的,看起来这里主人家大业大应该喝得也是好一点的茶叶吧。” 舒双翼看了南真紫鹭一眼。伸手拍了拍她地头:“你这个小丫头,真是不识货啊。你现在喝得普洱茶可是一万四一两的极品普洱,不是好一点。是好很多。” 南真紫鹭瞪着舒双翼,然后再瞪着手里地普洱。指了指,慌忙将嘴里的茶水都咽了下去,然后吃惊的看着舒双翼:“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地!这个一两要一万四!” 舒双翼点点头笑了起来:“那你以为是多少?五块钱一斤?小紫鹭,你也真的是太糟蹋东西了。”舒双翼说着,轻轻将桌子上的茶水捧了起来。好好的闻了一下:“这个味道,简直是人间的极品,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千金难求这样的好茶。” 南真紫鹭瞪着杯子里的茶水,看了一下,就将茶水在舒双翼的吃惊注视下全部灌进了嘴里,喝进了了肚子里,然后不忘记擦了一下嘴角:“天啊。这个东西可是一万四一两的啊,可不能浪费了。”说着她又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朝自己地嘴里灌了下去。就在南真紫鹭还想为自己倒第三杯的时候。她的手被舒双翼一下子就给按住了:“我地小祖宗,你好了吧。这个东西不是这么喝的。你这样简直是在饮马饮驴,你这哪里是品茶。”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皱了皱自己地鼻子:“舒双翼。说实话吧,我根本就不明白什么是好茶叶,我也根本就不会品。这个茶叶,我喝在嘴里就是一股子土星子地味道,还没有五块钱的茶水好喝呢,其实我实在是不明白,这个一万四一两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值钱?”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一脸被打败地样子,“你啊,你真是实在不会享受好东西。” 南真紫鹭不以为意的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好东西坏东西又不是这么界定的。好东西就应该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又不是所有人喜欢的东西就是好东西。就拿这个普洱茶来说吧,人人都说好,可是我喝着就是苦,就是比中药还难喝,这哪里是什么好东西。好东西本来就应该是我喜欢的,你说是不是?” “好啊好啊!”一阵爽朗的笑声从门外传了过来,然后就看见一个精神矍铄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的白色唐装,头发梳理得极为整齐,看起来很是儒雅。只见他一边拍手,一边笑着走了进来:“好一个,只要我喜欢就是好东西!” 两人看见来人,连忙站了起来,舒双翼看着来人亲切的笑着冲着来人一拱手道:“张大哥,许久不见,你是越来越年轻了!” 张大哥也冲着舒双翼一拱手,笑得很是开心的样子:“哈哈,想比起我来,兄弟倒是看起来很衰弱啊,怎么脸色这样的苍白?” 舒双翼笑着摇了摇头:“劳烦大哥挂心了,没有什么,就是受了点伤。”说着他又笑道:“但是,我还是要向你道歉啊。”他拍了拍南真紫鹭的肩膀:“这个是我的女朋友南真紫鹭,实在是不会品茶,也不懂茶,刚才出言冲撞,真是不好意思。”舒双翼随后又看着南真紫鹭笑,他指了指面前的张大哥:“这位便是我的异性大哥,张顺,他也是这个顺时兴的老板,可是一个大大的茶商哦。“ “南真紫鹭?”张大哥看着南真紫鹭的脸微微皱了一下眉毛:“这个名字不像是汉人哦,敢问小姐是哪个民族的人?” “我是彝族人。”南真紫鹭看着张顺微微笑了下,刚才的话让她实在是有些抱歉,她连忙朝着张顺鞠躬道歉:“对不起,张大哥,我刚才的话都是无心之过,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这个小女孩子计较,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张顺豪气的一挥手:“小丫头说什么呢!我倒反觉得你说得对极了,这个好东西不是所有人说好就是好的,而是要自己喜欢的东西那才是真正的好东西啊,你说可是这个道理?” 南真紫鹭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我只是随便说说,能得到张大哥的包容真是觉得非常的不好意思。” 张顺举起了手中的普洱茶,轻轻尝了一口笑:“你说得确实没有错。这个普洱茶喜欢的人觉得它真是的香醇无比,口口留香啊,可是,要是不会喝的人,就想你说的一样了,和中药一样,一口的土星子味道。” 听张顺这么大度,南真紫鹭愈发得不好意思起来。 张顺放下了杯子,看着南真紫鹭,脸上露出了迟疑的神色:“小丫头,有没有人说过你特别像一个人?” 南真紫鹭奇怪的看着张顺,然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人啊,从来没有人说过我像谁,而且就我这个长相,似乎也很难找到相像的人吧。” 张顺点点头:“你长得十分的欧化,很像是洋人,确实,中国人要找到长得和你相像还是真的不容易。不过,我好像记得确实是有一个女子和你长得很像,本来就在脑子里的,但是就这么一下子就忘记了。”张顺拿出了一把折扇,轻轻的敲打这自己的头:“你看看人老了就是这么不好,怎么就突然忘记了呢?” 南真紫鹭也好奇起来,她看着张顺,期待他能想起什么。 一边的舒双翼笑:“张大哥,我们一见面就忙着抓脑袋,是不是想跟别人说,我一来就给你找麻烦吗?” 张顺叹了一口气:“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反正,我是要留你们在这里住上个几天的,我慢慢的想,想到了再告诉你们好了。”他看着舒双翼又要坐了下来,一把就拉了他起来:“还坐什么坐啊,快点跟我去吃饭了,我可是一听说你来了,就让家里准备了最好的东西,自己连忙从茶山上跑了下来。” 舒双翼笑着:“张大哥真是太客气了!”他一边任由张顺拉着走,一边拉着南真紫鹭离开了客厅。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食间 一大桌子的好菜。不过吃饭的人就只有四个人外加上一只猫。 张顺两夫妻看起来都是极为亲切的人,对于让一只猫和几人一起同席吃饭,不但没有反对,甚至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宽容,甚至带着一丝敬畏的感觉。这样的情况让南真紫鹭多多少少实在是觉得奇怪。不过她并没有问出来,这样的事情,既然主人家已经没有说什么了,那么就不要问比较好。 “张大哥,你这里的生意是越做越好了,不知道的人以为你真的是坐享清福了,可是,看起来,你现在还是日日在茶山上忙啊。”舒双翼看着张顺那张微微有些黑的脸庞笑。 张顺点点头:“是啊,还是兄弟你知道大哥我,我是天天都要上这个茶山的,你也知道,这个茶山可是我命根子,我要是一天不见它,一天不到山上去闻闻那个味道,我就活不下去,就觉得吃肉都不香的。” 张顺的老婆是一个保养得极为得当的女人,她一身穿着着夏季旗袍,脖子上带着圆润大颗的珍珠,看起来很富贵。她抬起了手,笑了起来,手腕上晃动这一个绿莹莹水润润的镯子:“大兄弟,你是有些年头不来了,你不知道你大哥是年年都在念你,可是,偏偏你这个人居无定所,就算给你了茶叶喊你开个茶庄,你也是三天两头的不在店子里面,你大哥可是为了找你冲我还发了好些脾气呢。” 舒双翼对这张顺媳妇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对不起了大嫂,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呆不住的人,我可没有大哥的这点能力,你要是让我成天做在那个茶庄里。你还不如利落点,直接就杀了我比较快当一点。” 张顺媳妇笑着掐了舒双翼的嘴角:“呸呸呸,你这个小孩子。一天到晚怎么死啊死啊挂在嘴上,一点都不忌讳。我是最烦你们这些老爷们一天到晚说这些个都不忌讳地。我可是,天天在家给你们祷告多少次都不够的。” 舒双翼看着张顺媳妇一脸的孩子气:“谢谢嫂子祷告了。”他一边笑着一边奇怪地看着张顺媳妇:“怎么变成了祷告了?我明明记得是诵经的,什么时候又变成了祷告了?难道嫂子又换了什么信仰了?” 张顺笑着冲着舒双翼扬起了大拇指:“兄弟还是那么细心,你说地一点都都没有错,你这个嫂子又已经换了一个信仰了。你知道她现在信什么了吗?她又信基督了。”说着他看着自己的媳妇皱眉:“我说老婆子,你还真是赶时髦,什么你都信啊。你倒是拔着手指给我算算,你这些年到底都信了多少的神啊?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什么三清道长啊,元始天尊啊,释迦摩尼,观音菩萨,安拉真主你都信完了吧。现在可好了,你中国的教你都不信了,搞了一个长黄色胡子地家伙信了起来。” 张顺媳妇瞪着张顺:“你这个家伙。不要口出这样的不敬之语!”她的样子看起来很是虔诚:“那些都是假的,都是不尊敬我主真神的假偶像。不要再提我原来的往事。我不现在可是神的儿女,我原因认真的信奉我神。” “行行行。你爱信谁信谁,别跟我折腾就好了。”张顺一脸我怕了你的样子。忽然他好像是想起了了什么一样,他看着在一边默默吃饭地南真紫鹭说:“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在什么地方见过那个女人了!” “什么女人?”南真紫鹭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张顺:“张大哥说的什么女人?” “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记性这么不好,我就是说和你长得像地女人啊。”他张顺一边说着一边拍着大腿,转头看着自己的老婆:“老婆,你看看这个小丫头像不像上次,我陪你去怒江那个什么教堂里做礼拜地时候遇见地那个女人?” 张顺媳妇看着南真紫鹭,好一阵子才皱了皱眉毛:“比别说啊,老头子,你不说我没有发现,你这么一说,我这么一看,还真是的,真地想!你看看这个轮廓,你看看这个样子,这点气质,怎么看怎么像,就是年纪对不上啊,那个人看着起码是三十岁以上快四十岁的人了。不过看她的样子,年轻的时候也一定是跟你一样的,长得可真是漂亮。” 南真紫鹭有一点尴尬的看着夫妻两个人对自己的品头论足,咽了一口口水:“真的有那么的像吗?我真么觉得有点冷冷的感觉呢?” “冷?”张顺奇怪的看着南真紫鹭:“你觉得冷?是不是已经感冒了?这个天气会觉得冷不太正常吧,要不我让人给你找点药。”说着张顺就开始张罗着下人给南真紫鹭找药。 南真紫鹭连忙说:“不用不用,张大哥,不用的,我觉得冷是觉得忽然有一个人和我长得很想觉得很吃惊,所以才会冷,没有别的原因,你不要太多心了,真的是没有问题的。” 张顺看着南真紫鹭不放心的问:“你没有说谎骗我吧,你要是在我这个地界上面出了什么问题,我想我这个小兄弟是一定会拿我试问的。” 南真紫鹭看了一眼正在看着她笑的舒双翼,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继续默默吃着一桌子的好菜。脑袋里却一直在想,那个在怒江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要是有机会的一定要见见她才好,毕竟这个世界里要找到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实在是不容易。 “对了,兄弟,你怎么这次忽然来到我这里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过来办啊?”张顺给舒双翼夹了一个大大的鸡腿,然后看着舒双翼笑意盈盈的问。 舒双翼一边大口大口的吃着饭,一边点点头:“大哥,你真不要说,我这次来真的就是有事情地。”他顿了一下。然后大声的称赞着一桌子的菜:“这些菜太好吃了,一定是嫂子你亲自下厨给我做地吧,只有你知道我最喜欢吃什么了。” “这个有什么啊。”张顺媳妇笑着看着舒双翼:“你要是住在这里。嫂子天天给你做,你可不要吃腻味了才好。“怎么会腻味啊。”舒双翼看着张顺媳妇。眼睛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感动:“嫂子能亲手为我做地东西,我可是一辈子都不会吃烦的。我现在都常常的会想,在我年轻的时候住在大哥大嫂这里几年的时光,那可是我一辈子里最幸福地时间了,成天什么都不用想。除了吃饭就是读书睡觉,你们就把我当成猪养了。张顺媳妇轻轻拍了舒双翼的背一下:“你这个小孩子,什么叫年轻的时候,你那个纯粹是叫小时候,十二三岁的年纪,还敢跟我说那个时候是你年轻的时候,真是不怕折寿。” 南真紫鹭看着张顺媳妇有些吃惊:“什么?舒双翼曾经在这里住过几年?” 张顺媳妇点点头:“是啊,可不是啊,我们家里没有什么孩子。就只有一个女儿,还不在埃及挖人家皇帝的坟,好像那个死人骨头比我们家的茶园好多了。我们说破了嘴唇都不回来,现在倒好。在那里嫁了人。还生了一个小黄毛,真是不给人省心。还是我们双翼好啊。他来我们这里的时候才十岁刚刚满呢,然后在我们家一住就是八年多,我们家都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要不是他大哥一定要和他结拜兄弟,我想现在这个家伙一定是我们家地干儿子了。他在的时候,我是天天换着法的给他做好吃地,把这个小孩子养得肥肥胖胖,现在几年不见他长高多了,但是也瘦了,也不知道这些年有没有吃好吃的。”张顺媳妇一边和南真紫鹭说着一些家长里短地话,一边看着舒双翼,然后给他夹菜,像是一个慈爱地母亲。 张顺却跟自己的老婆说:“你们女人要说话就一边说去,让我和大兄弟好好说说。”说着他转头看着舒双翼:“兄弟,你刚才说你有事情才来地,你跟我说说,你来这里什么事情,你看看大哥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舒双翼想了一下:“这个忙大哥也许能帮上。” “什么忙?你说,别跟哥哥我客气,你要是客气就是看不起哥哥我。”张顺笑了笑:“要茶还是要钱,只要你开口,哥哥就是割块肉给你都不带皱眉毛的。” 舒双翼摇头:“我只要哥哥好好的,要什么肉啊。”说着他微微的一笑:“我是想和哥哥打听个人,其他倒是没有什么,就看看哥哥能不能帮我找找看。” “找人?什么人?”张顺笑了起来,他拍着自己的胸膛:“只要是在版纳的地界上,你就说,只要说个名字,哥哥我都能给你找到。” 舒双翼微微笑了笑,然后点点头:“其实,我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张顺皱眉:“不知道名字?那你说下长相,我也能给你找到。” 舒双翼继续的摇头:“其实啊,我连她长什么样子我也是没有见过的。” 张顺皱眉吃惊,他抓了一下脑袋:“我说兄弟,你这是给哥哥我出脑筋急转弯呢?你连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你让我怎么找啊?” 舒双翼只是笑着:“其实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我觉得我说了哥哥又会生气。” 张顺的手微微一僵。然后脸上的颜色都变了起来:“你说的难道是让我给你找个养蛊的人?” 舒双翼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十分的抱歉:“真是对不起啊,我确实是要找一个养蛊的人。”说着他不等张顺说话,自己径直的说了下去:“我其实是知道的,大哥是实在不喜欢那个养蛊的人,可是,我还是……” “你不是答应了我,一辈子都不去和那个东西打交道了吗?”张顺的脸上凝重:“你不是在走的时候就答应了我,什么都可以做,但是一辈子都不去找蛊,一辈子都不去抓蛊吗?” 舒双翼苦笑:“大哥,我知道我答应了你,我也知道我这样实在是背信弃义,可是,有的时候实在是实事逼人啊。” 张顺看着舒双翼的脸好一会,才伸出了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我知道我知道,兄弟,我明白,这四个人,我可是天天都能感觉到的,实事逼人,没有人可以抗拒的了的。”说到了这里张顺又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你只要回去了,就一定是会做抓蛊人的,可是我却没有想到你一直到了现在还在做。” 舒双翼想了一下,然后微笑着摇头:“其实大哥,我是不想做抓蛊人了,所以,我这些年一切都不是很积极,只想打发了时间然后也收一个徒弟把自己的本领给了人就可以了,实在是不想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 张顺看着舒双翼好一会,最终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你这个孩子啊,一定是要我操心的。你们这些小孩子从来都不给我们这些老人家一点心理上的安慰,只会从上倒下的给我找麻烦。”舒双翼看着张顺低下了头:“对不起大哥,我想这次的事情结束以后,我再也不碰这个东西了,所以,这次,你一定是要帮我的。” 张顺叹气:“你这些孩子,只会在我的心上插刀,然后就找我说对不起。要是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原本还心情凝重的南真紫鹭听见了张顺的这话以后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大哥还能说这么流行的句子,真是时尚人物。” 张顺笑了笑,然后看着舒双翼说:“答应大哥我,千万不要然给自己太危险了,要是难过了,就回来看看我们,我们可是一直当你是自己家的人,不要和我生分见外了。” 舒双翼看着张顺,只是点点头,眼泪在眼睛里一直打转,怎么也没有掉下来。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养蜈蚣的女人 “你要找的这个养蛊人是什么样子的,或者说她是养什么的,你知道不知道,我好去打听。”张顺看着舒双翼带着一丝宠溺的样子:“你好好说说,我才能尽快给你找到。” 舒双翼点头,然后仔细的想着说:“这个人是最后的一个,她养得是蜈蚣,至于是年轻是老,是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 张顺皱了皱自己的眉头:“你说是养蜈蚣的吗?这个倒是有点奇怪了,我们易武镇子这里其实并不是适合蜈蚣的生长,倒是周围的山上和乡村里适合蜈蚣的生长。”说到了这张顺皱着自己的眉头看着舒双翼:“你确认她是在易武镇里吗?” 舒双翼点点头:“是在这里没有错的,但是,我可不太清楚她到底只在镇子上还是乡村里,所以,我只好来找大哥了,看看大哥能不能给我想下办法,帮我找一下。” 张顺笑:“兄弟说什么啊。既然你开口了,无论什么事情,大哥都会帮你想办法的。你放心,只要这个人在我们易武,在我们版纳我就一定给你找到。你现在就赶快的吃点东西,我刚才让你嫂子去给你炖了人参鸡汤,一会就给你弄去喝,你的脸色那么差,不要跟着操心了,这个事就交给大哥了。” 舒双翼感激的看着张顺:“谢谢大哥,这次真的是……” 张顺大手一挥:“你不要再说这些感谢的话,再说我就把你给丢出去。老是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呢?”说着张顺转头问自己的媳妇:“老婆,你的汤已经吩咐下去让炖了吧。” 张顺媳妇点点头:“你已经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已经炖了,炖了。你这个老头子还真的是记性差。”说到了这里她好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皱了皱自己地眉毛:“你刚才说那个是养蜈蚣的?” 舒双翼看着张顺媳妇点点头:“是啊,嫂子。是养蜈蚣的,怎么?你有什么发现吗?” 张顺媳妇低头轻轻地喝了一口汤。然后说:“发现倒是不能算,倒是我好像觉得我前些日子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蜈蚣这个词。” 张顺看着自己的媳妇,笑着撇了撇嘴:“你能在什么地方听见蜈蚣啊,你一天到晚除了教堂就是药店,当然就是这两个地方。我就不明白了。你身体好好地,我身体好好的,你一天到晚总是跑到药店里做什么?” 张顺媳妇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后拍了一下巴掌:“对啊!没错!还是老头子你记性好!就是药店。”说着她笑了起来,一脸兴奋的样子:“你记得不记得那个老徐家的药店?就是在那个镇子口地那家?” 张顺看着自己的媳妇摇头:“我不是记得不记得,我是根本就不知道。你就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顺媳妇瞪了一眼张顺,开始缓缓的开口:“我前些日子去老徐那里拿雪蛤。他跟我说他才从北方进的极品雪蛤,我就想着多拿一些过来。正在那里和他说些不着边际的家常话呢。就看见有人来给他送东西了。我就奇怪,这个老徐平时也没有什么人脉,也没有什么势力。倒是为什么有人给他送东西呢。我就奇怪啊,所以。我就问他。你猜他怎么说?”说到了这里张顺媳妇一脸的神秘。 南真紫鹭看着身边的张顺媳妇。想了一会说:“他不会是说,风水轮流转之类的话吧。” 张顺媳妇笑着拍着南真紫鹭的手:“还是你聪明。他就是这么说地。”张顺媳妇一边笑着一边继续讲:“他说别看他一个卖中药的,可是还是有人巴结的。” “那一定是有人家里病号多,所以才巴结他,希望他能给点便宜地药。”张顺撇了撇嘴,看着自己的媳妇:“我看你是一天到晚东家常西家短地说多了,这是什么事啊,还用拿出来说?” 张顺媳妇瞪了张顺一眼:“去去去,你听我说完没有,没有听完就不要插话。”她又转头看着南真紫鹭和舒双翼继续说:“我也是这么说地,他说,什么啊!这个可不是人别人家有病号,而是家里有药材。我很纳闷,有药材来找他卖?他就说,就是找他卖,这家人是镇子西边的方师家,他家刚刚娶了个新媳妇,这个新媳妇就是养蜈蚣地,所以啊,家里的蜈蚣特别多,现在养蜈蚣不是也算是发家致富吗?所以,他们要找个销路,先问问我这里要不要,他就要下了。” “就算是养殖蜈蚣,也根本就不用到处找销路吧,就算到处找销路也不用找到这个小镇子上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如果她经常养蜈蚣的话,每年都会有人来收的,还用这样大费周折?”南真紫鹭皱着眉毛,慢慢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舒双翼却想的是另一个问题:“嫂子,你说是刚刚娶的新媳妇?” 张顺媳妇看着舒双翼点点头,有些奇怪:“是啊,那个老徐是这么跟我说,是刚刚娶的新媳妇。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舒双翼摇摇头:“没有什么不对,而是我觉得很巧的一件事。” 张顺看着舒双翼,很好奇的问:“什么事?看你的样子,这件事应该不止很巧吧。”舒双翼笑了笑,接着摇头:“就是很巧的一件事。我们前几天在德宏也搞到一个蛊,不过那个养蛊的女人我却没有见到,只是知道是个很年轻的女人,这个女人也是才刚刚结婚,现在又到这里,这个养蜈蚣的女人又是刚刚结婚的,我一时间觉得有些巧而已,应该没有什么吧。” 张顺点点头,然后催促两个人吃饭:“你们快点吃饭,不要只是看着我们了。你看看你们的猫简直是一点都不客气,给他的吃地,他基本都吃完了。你们两个不要光顾着说话,快点吃饭吧。”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两个人相互看一下。然后点点头。 张顺打开了折扇,一边煽风,一边吃饭,过了一会,他抬头跟自己的媳妇说:“老婆。你一会是不是要去教会?” 张顺媳妇一边吃饭一边点头:“嗯,干嘛?” 张顺笑了笑,他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你不是跟村子里这里婆婆妈妈地熟悉吗?你一会去教会的时候,跟他们打听一下那家方师家地新媳妇,我一个大男人要是就这么去打听,说不定要被人说的,还是你方便。” 张顺媳妇笑着:“这个不用你说了,我刚才就已经想到了,一会我吃完饭要去教会。去到那里了我给你们打听打听,你们就在家里好好的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看着张顺媳妇,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晚上九点半。 南真紫鹭靠在房间里地沙发上。无聊的看着电视剧,她有些犯困的打了一个呵欠。其实她已经非常的想睡觉。可是她还是想先等等张顺媳妇回来以后问下打听的结果再睡觉好了。而一边一直看着电视的舒双翼,目光如炬。似乎一点都不累的样子。南真紫鹭不禁心生感叹:“喂,你是不是不会困啊,怎么到现在眼睛还瞪得那么大,我都要困死了。”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微微一笑:“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觉吧,我再等等大嫂,我想快点确定这个事情,不然的话,我怕我们还没有找到人就……” 南真紫鹭点点头哦:“我明白,我也陪你一起等,说实在的其实我也是很担心这件事,特别是听你说,我们原来走过地养蛊人基本都已经死了,我心里就更是不舒服了,要知道,其实有些人并没有犯错不是吗?”南真紫鹭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到现在都不相信,欧阳镜那样的女人会就这样死了,我真的是……” 舒双翼伸手拍了拍南真紫鹭地肩膀:“好了好了,不要难受了,这个事情一定会过去的,你不要太担心了,要是真地担心地话,不如担心一下我的伤势好了。” 南真紫鹭瞪了舒双翼一眼:“你现在好得跟耗子一样,我干嘛要担心你。” 舒双翼皱眉,看着南真紫鹭一脸地苦笑:“你说什么啊?我像耗子,你这个也太打击我了吧,说我像耗子,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一脸的苦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说的是真的啊,耗子都是成天到晚活蹦乱跳的,我看你现在就是这个样子,哪里有一点点的伤势。就在两个人正在开着玩笑的时候,门口有人轻轻的敲门:“双翼少爷,小姐,老爷和太太请你们下去呢。” 舒双翼看了南真紫鹭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好了,我知道了,我们马上就下来。” 门外的女仆静静的离开了。南真紫鹭一把就抓住了舒双翼的手:“你说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了,我现在好紧张!” 舒双翼拍了拍南真紫鹭拉住自己的手,叹气:“没有什么,不要担心,一定是没有什么的。是好消息,你放心。”说着他拉着南真紫鹭的手站了起来:“走吧,我们去看看。” 南真紫鹭点点头,跟着舒双翼下了楼,来到了大厅里,正看见张顺媳妇坐在桌子旁边喝着一碗银耳莲子汤,见他们一下下来,连忙站了起来笑:“你们来了?快点过来,我可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张顺也点点头,瞪了自己的媳妇一眼,一脸的厌恶:“你们快点过来,这个死老太婆,就是不告诉我,说是一定要等着你们来了一起说,真是讨厌。” 张顺媳妇也不理会他,只是看着两个人做了下来就让人端上了两碗糖水说:“你们一边喝糖水,一边听我跟你们说哦。”她笑着:“我今天到教会去,听完布道和祷告完,我就开始帮你们打听,你们别说啊,还真是有认识的。” 南真紫鹭看着张顺媳妇,惊奇的说:“真的有认识的?” 张顺在一边插嘴,听语气就是很不高兴的样子:“哼!他们女人嘛一天到晚就说别人家的八卦,能没有认识的?没有认识的才奇怪了!” 舒双翼笑着对着张顺说:“大哥还在为没有听到第一手资料生气啊。” 张顺别过头去,不看自己的媳妇:“哼!谁稀奇,她不告诉我算了。”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一起笑了起来。南真紫鹭连忙说:“大哥,不要生气了,你看看这不是我们都在一起听吗?我们能和大哥一起听也是觉得很荣幸呢,您就过来和我们一起喝糖水一起听嘛。” 张顺本来就没有觉得什么,更加上南真紫鹭这么甜甜蜜蜜的说着下台的话,也就顺着台阶走了下来:“嗯,那这样的话,我就看着在你的面子上听一听好了。”说着他也走到了桌子旁边,开始喝糖水。 张顺媳妇瞪了张顺一眼,一脸的无奈:“死老头子,说话还夹枪带棒的。”她低头喝了一碗汤以后:“他们说,那方家的新媳妇在家里就是专门养蜈蚣的,因为那家专门就是开养殖场的。而她还有双胞胎姐姐,是养蛇的,她们两个是一起出嫁的。” 舒双翼看着张顺媳妇,吃惊的问:“嫂子,你是说,这个养蜈蚣的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是养蛇的?” 张顺媳妇点点头:“是啊,要是我没有听错的话,就是这么回事。” “那你有没有听错啊。”张顺皱了皱眉毛:“你怎么这个话呢?还如果没有听错的话,真是的。” “没有听错了,没有了。”张顺媳妇连忙摆摆手:“我当然没有听错了,我可是问了好几次的。而且啊,这个方家媳妇这几天回娘家去了,听说是家里的老娘过大寿,所以,都回去了。我就在想,搞不好那个姐姐也是回去了。她们的娘家也是我们版纳的,就在那个勐罕镇。”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线索 “那就是没有错了。”舒双翼点点头,他呼出了一口气:“那就绝对是她了。” 张顺看着舒双翼,眨了眨眼睛:“你这就确定了?那么是不是就不用哥哥我出面了?” 舒双翼看着张顺笑了出来:“是啊,哥哥,就是这么一回事,我这边就可以了,所以,不用您出面了,你只要好好的在家里管你的茶园就好了。张顺皱眉,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怀:“那么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舒双翼一时语塞,只好僵在那里不说话。 张顺叹气,接着摇头苦笑:“又要走了,你啊,总是这样,又要走了,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看看我。” 张顺媳妇放下了碗,看着舒双翼,眼睛里有着不相信的神色:“小双,你又要走了?” 舒双翼叹气:“嫂子,我现在的事情是在抢时间,多了少了一分钟都不可以的,我……” 张顺媳妇摇了摇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好了好了,嫂子都知道,都知道,你又要走了。”说到了这里她抬头看着舒双翼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神情:“可是小双啊,你要答应嫂子,你这回走一定要经常回来看看大哥大嫂,我们都年纪大了,我们想你啊。” 舒双翼只觉得自己的嗓子里似乎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他只是不停的摇晃这自己的手,眼睛里湿润着。 南真紫鹭看着这个情景,连忙微笑:“大哥大嫂。你们放心了,我们的这个事情很快就要做完了,我们答应你们。如果这个事情弄完了我们立刻来找你们,这次来一定是多住些日子。” 张顺叹气。看着南真紫鹭苦笑:“小丫头,他的事情你可能做主?” 南真紫鹭看了看舒双翼,然后又看着张顺和张顺媳妇露出了一个放心地笑容:“他的事情我绝对能做主,你们放心好了,只要我说可以来。那就是绝对可以来,你们一点都不用担心。”说着它举起了右手笑:“这样吧,我发誓,只有我们我们这次的事情忙完了,我们绝对来哥哥嫂嫂这里常住一段时间,只要哥哥嫂嫂不赶我们走,我们就一直住下去好不好?” 张顺看了看张顺媳妇,然后揉了一下自己地眼睛:“你说的是真地?只要你们肯来,我们怎么会赶你们走。我只愿意你们多住一些日子永远不要走。” 张顺媳妇点点头,然后看着南真紫鹭问:“丫头,你也别怪我老太婆嗦。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要等多少时间才可以等到你们来啊?”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想了一会说:“一个月。最多一个月。在九月前我们一定能来的。” 张顺媳妇点点头,露出了一个笑容:“那你们说的可要算话啊。我们就在九月的时候天天等你们,一定要来知道吗?” 舒双翼点头,一把就抱住了张顺媳妇:“嫂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一定的,到了九月地时候,我一定带着紫鹭来找你们。” 张顺媳妇拍了拍舒双翼的肩膀:“好了好了,你们快去休息了吧,弄不好,你们明天就又要走了,才到的,这坐车都能累死人舒双翼点点头,笑了笑:“嗯,嫂子,那我们先去睡觉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张顺和张顺媳妇朝着南真紫鹭和舒双翼两个人挥了一下手,转过头去,两个人并肩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南真紫鹭摇着自己的下唇看着舒双翼说:“我们明天要走?” 舒双翼想了想:“要,不过,今天晚上一定要去把蜈蚣取回来。”说着他打开了窗户看看天:“你先睡觉吧,我一会去。” “这次还是我去吧。”一直趴在沙发上没有说话的莫笑离说道。 舒双翼吃惊的看着莫笑离:“莫笑离你说什么?你去?这个怎么可以?你不是有你自己的誓言吗?” 莫笑离伸了一个懒腰:“誓言?小紫鹭说地没有错,誓言就是要一直遵守下去的话才叫誓言,像我这个样子,一天遵守两天不遵守有什么意思。” 南真紫鹭走到了沙发的边上,轻轻抚摸这莫笑离地皮毛:“阿离,你真的要去吗?” 莫笑离享受地闭上了眼睛,嘴巴里却丝毫没有松懈地样子:“自然是我要去了,如果不是我去的话,难道是你们去吗?你看看舒双翼,已经受了伤,还没有恢复好,要是又遇上了司徒,我他大概就没有命回来了,再来,到现在为止,似乎,你们都还不知道那个蛊在什么地方,所以还是让我去比较好。” 南真紫鹭点点头,接着叹气:“我知道你说地都是没有错的,可是,这样让阿离你去冒险,我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莫笑离笑了笑:“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如果今天是让舒双翼去冒险的话,恐怕你就更难过了,更过意不去了。” 南真紫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要这样说了,你们谁出了事,我都是难过的,都是过意不去的。” 莫笑离抬头看着南真紫鹭,然后叹气,从她的膝盖上跳了下来,伸了一个懒腰:“已经多久没有这么运动过了,也不知道,我这个老骨头能不能经得住考验了,要是我这回去有什么问题的话,回来以后你们要炖汤给我喝。我也要喝人参鸡汤。” 南真紫鹭原本很郁闷的情绪,在听到了莫笑离的话以后,扑哧一声就这么笑了出来,她无奈的摇摇头:“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就在我们悲伤的培养地情绪的时候。你来了这样一下,你还让不让我活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管你有没有受伤,我给你炖一个月的人参鸡汤可以了吧。” 莫笑离甩了一下尾巴。笑得很是得意:“当然是没有问题地!我们成交吧!”他说着举起了一只爪子然后狠狠得和南真紫鹭拍了一下,接着朝着门的外面走去:“这家地饭真好吃,我要再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好吃的,我要补偿一下我马上就要消失的体力。” 南真紫鹭无奈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忍不住笑了出来, 舒双翼做在了南真紫鹭地旁边,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好了好了,你就不要担心了他可比我厉害多了,他要是肯帮忙的话,一定是最好不过的一件事了。”说到了这里,舒双翼沉默下来。南真紫鹭看了舒双翼一眼,然后奇怪的问:“你在想什么?怎么忽然就这样不说话了。” 舒双翼摇了摇头,然后微微一笑:“不是的。其实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只是在想一件事,所以。不注意的时候就一下子出神了。” “什么事情。”南真紫鹭奇怪的看着舒双翼:“你在想地事情,一般都是比较重要的事情。说说看了。让我也分享一下你的想法。” 舒双翼微微一笑:“其实这个事情也是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什么事情?”南真紫鹭奇怪地看着舒双翼. “你还记得不记得,今天吃饭的是大哥和大嫂说在怒江地一个教堂里看见过一个女人。长得很像你。”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地脸,一字一句的说着。 南真紫鹭点点头,而后皱起了眉毛:“我当然是记得这件事地,你想啊,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和我很像的人呢,所以,我可是对于和我长得很像的人相当的奇怪,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有这个可能,我是很想去看看这个人。” 舒双翼叹了一口气:“没有错,就是这个事情,我想的和你稍稍有一点不一样。” “不一样?”南真紫鹭看了舒双翼一眼,而后笑了起来:“那是当然的,你又不是我,和我想得自然是不一样的,那你想的是什么?”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慢慢的说:“我在想,是什么样的人可以长得像你呢?你其实长得很欧化,一点也不像是中国人,像你这样的人要在中国找个很像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是,那个人却长得很像你,我忽然有了一种也许不恰当的想法。”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她的心里有了一点点不安:“你说的想法是什么想法?” 舒双翼叹气,轻轻握住了南真紫鹭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带着一丝难过:“我说了你不要怪我。” 南真紫鹭点点头,但是她同样也想到了什么,她的脸上有着苍白的神色。 “也许,也许那个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吧。”舒双翼想了一会才慢慢的说着,仿佛是在找一些并不伤害人的词汇,慢慢的说了出来。 “吃饭的时候嫂子说,她的年龄在接近四十岁,而我现在的年纪是二十一岁,那么……”说到了这里南真紫鹭忽然就闭上了嘴巴,她的眉毛痛苦的纠结在了一起:“那么,那么,从年纪上看,她很像是我的长辈。” 舒双翼咽了一下口水,然后轻轻叹气:“好了,紫鹭,不要想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个长得像的女人吧,不要再想了。” 南真紫鹭使劲地摇摇头:“不是,不是的,就算你这么说,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要去想。我刚才其实一直也在想这个问题,只是我很不好意思跟你说,我真的不太敢想象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个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地步。” 舒双翼抱住了南真紫鹭:“不要担心,紫鹭,不要担心,我们自己不要瞎猜。” “你说她是不是我的妈?”南真紫鹭忽然安静下来,静静的问着。 舒双翼被南真紫鹭这么直接的问话弄得措手不及,他甚至都没有想好要怎么回答她的这个疑问,只好整个人僵硬在了那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说话啊,双翼,你说,哥哥嫂嫂他们遇见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我的妈?” 舒双翼忽然叹了一口气他拍了拍南真紫鹭:“不要想了,紫鹭,我们这是没有任何理由的猜测,你不要乱想,一定是没有这样的问题的,你不要乱想好不好?” 南真紫鹭抬起了头,看着舒双翼静静的说:“我没有乱想,我只是忽然很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如果真的是真的话,我该要怎么去面对呢?舒双翼,你知道吗?我从小生命里是没有母亲这个词的,我的生命里只有阿离,除了阿离还是阿离,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我的母亲,我见了她的话,我该说什么呢?”舒双翼叹了一口气:“紫鹭,对不起,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从小就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我小的时候在亲戚家,被这个亲戚踢到另一个亲戚家,像是皮球一样,直到被我的师傅收养,在我生命里真正开始遇见了年长的女性的时候,就是遇见了我现在的大嫂,所以,要是几今天真的有一个自称是我母亲的人站在我的面前,我大概不知道会做什么的。” 南真紫鹭点点头,随后苦笑了一下,紧紧地搂住了舒双翼:“我们两个人都是没有娘的孩子,真是可怜,所以,我们两个人要好好的守在一起,这样才不会有人再抛弃我们了,你说是不是?” 舒双翼笑了起来,他用力的点点头:“没有错。再也不会有人抛弃我们了。” 南真紫鹭靠在了舒双翼的怀里,静静的说:“双翼,我想,要是让我遇见了那个人的话,我想我也许要问她,她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的阿爹,为什么要这样?”说到了这里她又笑了笑:“也许不会这样的,也许,我只是会问问她,她到底什么时候不要我的。也许,我什么都问不出来吧。” 黑夜还长,这样的黑夜也许适合的不仅仅只是等待。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蜈蚣 凌晨两点。 一条黑影从窗户的缝隙中跳了出来,然后静静的落在了房间的地板上,然后放下嘴上叼着的皮箱,静静的走到了一边的地板上,轻轻舔舐着自己脚上的伤口。 灯忽然亮了。 莫笑离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南真紫鹭,她的手里提这一个小小的药箱子,走到了他的身边,接着就直接将莫笑离抱了起来。 莫笑离有些吃惊的看着南真紫鹭:“你怎么还没有睡觉?” 南真紫鹭叹气,皱着眉毛说:“你说的简直是废话,你都没有回来呢,我怎么睡得着?还是你真的当我是什么没心没肺的家伙吗?你不会来我就睡觉,我可是做不到。” 莫笑离吃惊的看着南真紫鹭,然后轻轻的笑了起来,他摇了摇头:小紫鹭,你可真的是一个可爱的小家伙,随时随地都是这个样子,你其实并不需要为我太担心,我不会有事情的。” 南真紫鹭却生气:“什么不用担心,你看看,你要是真的不会有事情的话,你现在脚上的伤口是什么?” 莫笑离也不觉得无所谓,只是笑着:“就是一个小小的伤口而已,我不小心伤到的,所以,你不要太担心。” 南真紫鹭只是叹息,将莫笑离抱到了沙发上,然后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一边打开了手中的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剪刀。 莫笑离看着南真紫鹭手中的剪刀:“喂喂喂,你要干什么?你拿剪刀做什么?” “当然是把毛剪掉,然后准备包扎伤口啊!”南真紫鹭狠狠地瞪着莫笑离:“怎么?你不想剪?” 莫笑离咽了一下自己的口水,开始转移话题:“那个,我想问问你啊。那个舒双翼呢?他是不是在睡觉啊,那你也快去睡觉吧!” “他去给你端人参鸡汤了,一直帮你看着锅地。再说了我都不睡他能睡觉吗??”南真紫鹭瞪着莫笑离。恶狠狠地警告他:“我告诉你莫笑离!你不要给我东拉西扯,今天你一定是要剪掉这些毛的。不然的话……” 莫笑离连忙举起了两只爪子:“是啊是啊,我知道了,我保证全面配合,绝对不会有什么事情和你作对地,你放心好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颗绿色的药丸塞进了自己地嘴里。然后说:“我现在吃的这个是尽快愈合内伤的,外伤的话,就靠你了哦。” 南真紫鹭看着莫笑离点点头:“我知道了,一会你不要太喊疼,我一定会尽量的帮你,让你不要太疼地。” 莫笑离笑了笑:“有什么疼不疼的,我活了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疼没有经历过,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你倒是不用太在意。没有关系的,你尽管就是这样做下去好了。我一定不会哭的,你放 南真紫鹭点点头。然后用手中的小剪刀仔细的将伤口旁边的毛尽数剪了干净,然后发现这条伤口实在是又长又深。从伤口里都可以看见里面白色森地骨头。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木头的房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从门外走进来端着一碗人参鸡汤地舒双翼。他看见莫笑离正趴在南真紫鹭的膝盖上,就皱了皱眉毛,疑惑地问:“是不是受伤了?” 南真紫鹭扭头看着舒双翼,然后叹气,点点头:“是啊,很擅长地一条伤口。” 舒双翼连忙将自己的手上地鸡汤放了下来,走到了南真紫鹭的身边,然后接过了莫笑离的爪子看了看说:“你怎么只剪掉这点毛呢?快点找刀片来,将这两边的毛全部都刮干净。” “喂喂喂!”莫笑离在一比啊立刻就发出了抗议:“你们合适一点,剪我的毛我就没有说什么了?你们现在居然还要剔我的毛,你们是不是有点太过分?” 南真紫鹭瞪了莫笑离一眼:“你给我闭嘴。” 莫笑离抓了抓自己的鼻子,然后闭上嘴巴,不在说话,不过看表情就知道很不甘心就是了。他看着南真紫鹭起身的背影,然后看着面前的舒双翼说:“喂,舒双翼,给你商量个事情,不要剃毛了,很难看的,你看我这个毛多漂亮,你要是给我剔掉了这么多,我的一条腿就是光的,多难看。” 舒双翼还没有回答,就听见南真紫鹭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难看不难看,反正你是要扎这绷带的,你以为谁看得见吗?”说着她递给了舒双翼一把剃刀:“给你,快点帮他剃干净了。” 莫笑离看着那明晃晃的剃刀,一阵悲鸣,实在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加让人伤心的事情了。 舒双翼接过了剃刀,然后看着莫笑离不甘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却马上就遭到了南真紫鹭和莫笑离的大白眼,他连忙收出了笑容,一边小心将伤口周围的毛全部剃干净,一边还要小心不能让剃干净的毛落到伤口里面去。 莫笑离看着自己渐渐露出来的皮肤,实在是伤心的不得了。 “对了,莫笑离,你的伤口是不是也是司徒弄的?”舒双翼忽然问道。 莫笑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是啊,又是那个家伙,那个家伙现在好像是跟上我们了,我们去哪他就去哪,不过我发现他的目标只是蛊,其他的并不在意。” 南真紫鹭看着莫笑离,然后关心的问:“你和那个司徒两个人交手了吗?” 莫笑离想了一会说:“不算是交手,就是过了两招,我要快点回来不想和他打,但是走得太急,所以才被那个家伙伤了。不过他也是好不到什么地方去的。我也让他伤得不轻,如果他还想继续的活下去的话,我想他会收敛一下。不会再跟着我们地。至少这段时间是不会再跟着我们了。” 南真紫鹭却看着舒双翼和莫笑离,忽然问:“其实我一直搞得不是很明白。按道理,那个司徒完全可以将我们几个人一个个的攻破啊,为什么他都只是去拦截找蛊的人,而不来找我们地麻烦吗?难道他真的是心怀慈悲不成?” 舒双翼耸了一下肩膀,看着南真紫鹭摇头说:“这个问题你还是直接问问那个莫笑离比较好。反正他和司徒好像认识很长时间了,而我嘛总共就只见过那个男人两面,我怎么会知道。” 南真紫鹭点点头,看着莫笑离问:“阿离,你说呢?他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们这里呢?我想他要是直接来我们这里,对付已经受伤地双翼和我的话,我想一盖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不过他为什么就是不来呢?你知道不知道为什么?” 莫笑离翻着白眼:“我确实是认识它很长时间了,可是。我也只是认识他很长时间而已,我和他又没有深交,我怎么会知道这么深的问题。你们就不会问点我知道的事情?” 南真紫鹭笑了笑,忽然说:“蛊是不是拿回来了?” 莫笑离点点头:“就在窗户边上地箱子里。你去拿过来。” 南真紫鹭站了起来。走了窗户边上,就看见放在窗户脚下那个藤条编织的箱子。她一把提了起来,沉甸甸的很有分量。她站了起来,伸手将窗户关死,一边朝着两个人走了过来笑:“这条蜈蚣看起来实在是分量不轻啊,就这样提着我也觉得至少是有一二十斤重,真的不知道这蜈蚣已经养了多少时间了?” 莫笑离笑了笑:“这个实在是简单啊,看看这样的重量,起码都是已经养了几十年的上百年了,也不知道有多少的人成了这个家伙的点心,实在是让人难受啊。” 南真紫鹭撇了一下嘴:“光看你的脸,我可没有觉得你有什么让人难受地的表情,你还真是虚伪呢,是不是啊,我的阿离?” 莫笑离只是看着舒双翼从药箱里拿出了一个双氧水地瓶子,接着对南真紫鹭说:“你去把手洗干净,你来包伤口,那个东西还是我来处理吧,毕竟这个东西已经快成精了,你还是小心点为好。” 南真紫鹭点点头,然后把箱子放在了舒双翼的身边,转身去洗手了。舒双翼提起了箱子掂量了一下,说:“莫笑离,你地力气不小啊,这么重地一个东西,你是从那家一直叼回来的?” 莫笑离点点头:“我没有变成人形,一直都是叼回来了,不过并不重。” 南真紫鹭这个时候走了出来,她走到了两个人地身边,然后从箱子里拿起了一双橡胶手套带在了自己的手上,然后拿出了棉签沾满了双氧水,一边轻轻的吹着伤口一边将棉签涂了上去。 莫笑离看着双氧水在自己的伤口上,化作了巨大的泡沫和烟雾,冒了出来,他忽然觉得很好玩的样子,笑了起来:“我原来受伤的时候都是用烧酒,后来是用酒精,现在什么时候居然用起这个双氧水来了,看起来真是恐怖的很,可是,似乎不怎么疼的样子。” 南真紫鹭瞪了莫笑离一眼,然后眼泪就掉了下来:“不要说话,不要耽搁我的治疗。” 莫笑离看着南真紫鹭,忽然叹气,接着老老实实的趴了下来,让南真紫鹭仔细的将所有的药水轻轻的在自己的伤口上清理,接着又拿出来了云南白药的粉末状的药,直接小心的倒在了伤口上。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实在是很神圣的样子。莫笑离轻轻笑了起来:“我的小紫鹭在什么时候居然已经长得这么大了?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摔跤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给你包扎伤口的。想不到时间过得那么快,到了现在,我的小紫鹭居然已经开始帮我包扎伤口了,看来我确实是老了。” 南真紫鹭看着莫笑离,狠狠啐了一口口水:“你这个老不死的猫妖,什么是你老了?我要你永远都陪在我的身边,少在这里老了不老了,你要是再说的话,我真的要打人的。” 莫笑离点点头笑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在多说什么废话里,你快点就给我包扎吧,包好了,我是要去睡觉了,明天又要坐车,真的是烦人的很,你们要知道哦,我这一辈子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坐车了,而这几个月的时间已经将我这几辈子的车都做完了。” 南真紫鹭一边笑着,一边低头将纱布小心的缠在了莫笑离的伤口上。她的动作极为的小心,好像是在面对一个很精致的东西,无比的小心。 舒双翼在一边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药粉抖了一些在藤条的箱子上,不一会就将箱子打开了,在里面果然有一条小孩子手臂粗的蜈蚣,它的外壳有着咖啡色一样的颜色,看起来实在是很漂亮,不过,这么大的一条蜈蚣出现在人的面前的话,无论是谁的话,心里都会多多少少有些战栗。 舒双翼啧啧的叹息:“好大的蜈蚣,我看和那条蛇的年纪差不多大吧,怪不的是双胞胎的姐妹养的,真是了不得的很。我现在倒是她们从什么地方将这两条东西给接下来的。”舒双翼一边说着,一边就将箱子关起来,上了锁。“刚才听嫂子说,那两个双胞胎去了自己的老娘家,那就说明她们的母亲没有死,那么这个东西就绝对不是她们的母亲给她们的,那么是谁给的呢?” 莫笑离看见南真紫鹭已经将绷带上得上差不多了,于是打了一个呵欠说:“这个问题其实我们只在不用去伤神的,反正,我们明天,不,今天就要去勐罕镇的,到了那个地方四处一打听就知道了,不是吗?我们想来想去有什么意思呢?不如我们早点休息比较好。” 南真紫鹭看着莫笑离已经呵欠连天的样子,将它抱到了一边的桌子上,又把人参鸡汤端到了他的跟前:“好了好了,东西都给你已经炖好了,你快点吃好了,别没有事情那么多废话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橄榄坝 中午吃了午饭,张顺无论南真紫鹭和舒双翼怎么说都是要送两个人去勐罕镇的,说是不送过去他不放心,后来在舒双翼和南真紫鹭两个人的婉拒下,才退而求其次,让自己的家的司机送两个人过去。 从易武镇到勐罕镇其实要不了多少的时间,中午出发,在晚上六点过的时候,两人就已经来到了镇子上了。司机将两个人直接就送到了张家在勐罕的庄园,这才安心的回去了。南真紫鹭和舒双翼本来一定要留下司机吃饭住了才回去的,可是司机却笑着拒绝,说是这段时间到处都是要用车的地方,一定要今天晚上赶回去,所以,只是匆匆吃了点东西就离开了勐罕镇。 南真紫鹭站在张家的庄园里,实在觉得这个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是大得有些离谱了。她本来以为在易武张家那么大的一个中式园子就已经很浪费钱了,却没有想到在勐罕镇这里居然又有了一个傣族的院子。不禁大叹:“这个地方有钱人还真是多啊。” 舒双翼站在南真紫鹭的旁边,笑了起来:“你又在惊叹什么呢?什么有钱人还真是多啊?” 南真紫鹭合上了嘴巴,然后看着身边的舒双翼说:“我当然说的就是这个地方的房子,这个张大哥有钱啊,你看看这个院子好大,我还从来没有想过住这样大的房子呢。”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笑:“你真的很想住这样的房子吗?” 南真紫鹭笑了笑:“这样的房子偶尔住下就好了,不要一天到晚的呆在里面了,毕竟这么大地房子要是住多了的话,我想我会迷路的。舒双翼伸出了手轻轻地摸着南真紫鹭的头顶,然后说“你啊你。真地是一个小孩子,这样的房子你可是知道有多少人想住都住不上的,你倒是嫌弃这里的房子太大了。住着会迷路。” 南真紫鹭吐了吐自己的舌头一副很是可爱地样子笑了笑:“那又如何呢?其实对我来说,这么好的房子也好。那么不好的房子也好,只要能有张床睡觉,有碗饭吃就好了,我的要求真的是低的可以了。” 舒双翼叹气,然后接过了南真紫鹭手里的行李说:“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快点进去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里面的人已经早就做好了吃地在等着我们了。” 南真紫鹭点点头笑:“双翼,真的没有看出来,你还认识这么有钱的人呢,幸好是有了这个大哥,要不是,我们可是真地要在这里住旅馆了。” 舒双翼苦笑。:“什么叫没有看出来,就是因为有太多的人有这样地想法,所以我一般都不跟别人说我说认识他们地。对与我来说大哥大嫂对于我来说就是大哥大嫂。不是什么有钱人,只要他们能活的好好地就可以了。其他的。对于我来说,我其实实在是不怎么愿意的去看的。毕竟他们有没有钱。跟我的关系并不大。” 南真紫鹭点点头,接着就挽着舒双翼的手臂笑了起来:“我当然是知道的了,所以,你也不要难过了,我是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和那个原因你和交往的,对于我来说,你就是你了,然后其他所有的人都不能代替你就好了两个人正说着话,就看见从远处走过来了一个生得黝黑的汉子,他一路小跑来到了两人的面前,对着舒双翼就笑了起来:“是双少爷啊,你可总算是来了,我可是等你等了快六个小时了,今天中午老爷就打电话过来说你们来了,可是我左等右等你就不到,急死我了。” 舒双翼定睛一看,然后大笑起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香椿叔啊,我可是没有看出来是你,几年不见,你可是年轻了不少,我一晃眼,还说是谁家的小伙子跑出来了呢!” 香椿叔一脸的不好意思:“双少爷的嘴巴真是越来越甜了。”说着他看了看舒双翼身边的南真紫鹭,有些迟疑的说:“这个小姐要怎么称呼呢?” 舒双翼笑了笑,拉过了身边的南真紫鹭对着香椿叔说,“香椿叔,我忘记了介绍了,这个是我的女朋友,叫南真紫鹭,你叫她紫鹭就好了。”然后他又对着南真紫鹭笑:“紫鹭,这个是香椿叔,是大哥家的管家,我从小就是被他带大的。” 香椿叔激动的看着南真紫鹭笑:“啊呀,啊呀,双少爷都已经有了女朋友了,好快啊,看来是好事将近了,一定要不了多少时间就是要结婚了,那要不了多少时间就已经有小朋友满地跑了,真是好的很好的很啊。” 南真紫鹭看着老人家的一脸激动,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还好香椿叔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事态,连忙哈哈笑着:“快点快点,你们路上是不是走走停停的,怎么两三个小时的路,足足让你们走出了那么长的时间啊,是不是都饿了,我可是弄了很多好吃的,就在等你们过来了。”说着带着两个人朝着屋子里走去。 南真紫鹭跟在舒双翼的后面,一边吐了吐舌头,一边笑着:“这个老人家真的是很精神啊。” 舒双翼笑了笑,回头看着南真紫鹭说:“他是跟着大哥一辈子了,张家的这个财产有一半是他挣来来的,现在他就是主要负责这边的生意,不过,他似乎一直都没有愿意离开张家自己干,他和张家早就是一家人了。” 南真紫鹭笑了笑点点头:“其实说句实在我,我没有办法理解那些老人家的想法和心思,我只是觉得我要是能和他们一样的话,说不定我也许会离开的。” 舒双翼只是叹气:“老人家都是喜欢合在一起的,他们没有人愿意是分开的,所以啊,这也是很多地张家的仆人都是老人的缘故。他们一方面自己闲不住,一方面这里他们已经呆了一辈子,张家什么都给他们准备好了。他们实在是不愿意离开这里,这里地人都是他们的亲人。他们呆着一起会觉得开 南真紫鹭点点头笑了起来:“我知道了,我就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你看看,一天时间又没有了。一会吃饭地时候,你请那个香椿叔帮我们问问最近有没有一家一时间嫁了两个闺女的?我们也好找个线索快点去找人才是真的。” 舒双翼只是笑:“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你不用太担心了。” 席间。 满桌子的都是一些典型地傣族风味,酸酸辣辣,南真紫鹭总算是在这里满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大快朵颐,将要交代的什么事情全部都跑之脑后了,只等舒双翼自己去处理了。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那胃口大开的样子,只是笑着,然后和香椿叔两个不停的聊天。 等到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舒双翼放下了筷子。然后看着香椿叔说:“香椿叔,我有个问题想请您帮我解答一下。”说到了这里他又摇了摇头,笑着:“不是。不是,我都已经昏头了。不是问题。是我有件事情想请您帮我打听下。” 香椿叔一边喝着酒一边笑:“你这个小少爷,有什么说什么啊。直接说吧,别说是一件事情,就是十件事,只要告诉你香椿叔,只要是在这橄榄坝(见注解)上的事情,我一定能给你找得到。”舒双翼微笑着点点头:“那我就这里先要谢谢香椿叔了,麻烦你了。” 香椿叔却摇头:“哎,你说什么呢。事情都没有用办呢,你就开始谢谢我了,干什么谢谢我,有什么好谢的?你是越来越客气了啊,我看着可是不高兴地很,你这样我就不喜欢了。你要是真的给我客气,想要谢谢我,也要等我帮你把事情办成了办好了,才谢是不?而且,我也不要你说谢谢,你就陪我抽点水烟就好了,我就过瘾了。” 舒双翼看着香椿叔点点头,然后微笑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想请香椿叔帮我在坝子里打听一下,有没有谁家的在近期里面嫁了闺女。而且是嫁了两个闺女,更重要地是这两个闺女是双胞胎。” 香椿叔看着舒翼,疑惑着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然后迟疑地问:“我说双少爷,这样地人真么的有吗?你这给地要求是不是也太高了一点?” 舒双翼看着香椿叔笑了笑:“怎么太高了点啊?” 香椿叔想了想,然后说:“你看看,要是找谁家近期嫁了闺女这个很简单,要找谁家近期嫁了两个闺女也很简单,要找谁家有双胞胎两个闺女也很简单,可是把这么简单的三个问题合并到了一起,我看就是一点都不简单了。” 舒双翼只是笑着,然后他低下头,喝了一口汤:“我知道啊,这个事情是有点不太简单,可是,香椿叔,我知道这件事是真的有才会请你去找的,只是看你能不能尽快的帮我找到了。” 香椿叔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看着舒双翼说:“双少爷,你真的确定有这样的人家吗?” 舒双翼不说话,只是微微笑了笑,过了好一会以后才说:“香椿叔难道也已经不相信我了吗?” 香椿叔连忙的摇手:“不是,不是,我可没有不相信你。双少爷从小就是特别有主见的一个人,我怎么会不相信你,我就是觉得有那么一点好奇,你是那么肯定这件事情的?你什么都清楚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去找呢?”他说到了这里好像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又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不是说不想去找的意思,,我的意思,我的意思……”他看着舒双翼带着一点尴尬的表情:“你明白不,双少爷?” 舒双翼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他看着香椿叔笑着:“我明白我明白,我这么跟你说吧,香椿叔,这个来龙去脉我确实都是很清楚,这个两个女子的消息我也是有一些耳闻,可是,我确实是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的,要是不是,我怎么会还要麻烦您老人家啊。”他说到了这里又看了看南真紫鹭笑:“其实,还有一点,就是,我们生怕我们两个去问的话,会被人怀疑,您是本地人,您去帮我们打听毕竟是熟人熟识,应该很容易。”香椿叔点点头:“我知道了,明白了,你放心吧,我今天晚上就吩咐下去,你们就等好吧,这个找个人还不简单啊。我们橄榄坝又不大。”他一边说着一边就站了起来,也不管南真紫鹭和舒双翼两个人,只是说:“我这就去吩咐,你们快点吃吧,我先去看看。” 注解:勐罕镇又被叫做橄榄坝。 橄榄坝,在泰语中叫做“勐罕”,“罕”表示卷起来。勐罕的地名来自一个传说:佛祖释迦牟尼到这里讲经,教徒们用棉布铺在地上,恭请佛祖行走,然后再把布卷起来。 这块被佛祖垂青过的橄榄坝,宛如一颗50多平方公里的巨型青橄榄,澜沧江,则是嵌在它橄榄形边缘的一条华美的缎带。540米的低海拔,赋予它得天独厚的秀美热带风光。假如把西双版纳比作一只绿孔雀,橄榄坝就是孔雀开屏时绚丽多姿的尾羽,所以人们雅称它为“孔雀羽翎”。而“不到橄榄坝,算不得到版纳”之说,也流传得愈加广远。 我想,西双版纳也许把万千宠爱都集于橄榄坝一身了。这里四季满目青翠、花香鸟语、果树飘香、风光旖旎。别致的傣家传统竹楼隐约在椰林深处,身着艳丽筒裙的傣族妇女,肩担竹箩,在寨子与郁郁葱葱的树林之间穿梭,像随风摇曳的凤尾竹一般婀娜多姿,万般风韵。难怪有人说,橄榄坝汇集了澜沧江风情的精华。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法事 清晨,草上的露水都还没有干。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坐在餐厅里吃着早餐,还没有吃完,就看见香椿叔一路的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双少爷,双少爷,你要的人,我可是帮你给找到了,可真是不容易啊。” 南真紫鹭看着香椿叔一路急忙的样子,连忙站了起来,帮他添了一碗早餐,然后放在了已经坐下的香椿叔面前笑:“香椿叔,您先吃点东西,不要着急,我们慢慢说,看您的样子还没有吃早餐吧。” 香椿叔看着南真紫鹭,眼睛一亮,笑着点头:“我当时是哪里来的小普哨(见注解一)呢,原来是紫鹭啊,没有想到你穿上我们傣家的衣服也是漂亮的很啊,走出去,绝对把这满街的小普哨全部都比下去了,她们哪有你长得漂亮。” 南真紫鹭羞涩的笑了笑:“香椿叔尽拿我开心,我这个样子哪有街上的小普哨漂亮,要漂亮也是她们漂亮过我的。” “谁说的啊,你看看你的这个腰条,可比她们好看多了,而且你的皮肤又白白的,外面的那些一个个黑得跟火炭一样,有什么漂亮啊,远远的看去,我都不知道谁是谁。” 香椿叔这么样的夸奖,让南真紫鹭愈发的不好意思起来。她低着头做到了舒双翼的旁边,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害羞的样子笑:“香椿叔,你说话也要含蓄点啊。” 香椿叔点点头笑:“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是年纪大了吗?有是由有些话确实没有经过大脑就冒出来了,你们不要介意就好。”舒双翼摇着头,无奈的笑:“好了。香椿叔,你刚才不是跟我说,什么人找到了吗?怎么现在就不说了?” 香椿叔点点头:“是啊是啊。你听我说嘛。我刚才一下子就忘记说了。”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在我们这里确实有这么一家。就是像少爷你说地一样,家里近期嫁了两个女儿,还是一天嫁的,而且这两个女儿还是双胞胎。” 舒双翼点点头,然后又笑了起来:“那么还有没有什么消息。这家人是做什么的?” 说到了这个,香椿叔地脸上露出了一种很肉麻的表情:“哎呀,这个啊,这个说起来我就觉得我地肉已经麻起来了,真的是半斤花椒炒四两肉。”说着说着他还打了一个寒战。 南真紫鹭笑了出声来:“香椿叔你倒是说说啊,到底是什么事情,怎么会让你这副表情?” 香椿叔压低了声音很神秘的样子看着两个人说:“你们知道不知道这家人是做什么的?” 南真紫鹭笑了笑,然后摇头:“我怎么会知道她们家里是做什么的啊,你这么问还真是考到我了。” 香椿叔点点头。而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能想到你是绝对不知道的,因为我都狮子啊是想不通,也想不到她们家居然是搞这个营生的。”香椿叔叹气:“你想想看。他们家一家都是女人多,却偏偏开了个养殖场。开养殖场也就算了吧。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职业歧视,可是。她们却偏偏养了毒蛇和蝎子,你们看看,这家人是不是让人……”说到了这里香椿叔又重重叹了一口气,来表达自己的不理解之情。 舒双翼听到了这里,倒反是露出了一个运筹帷幄的笑容:“香椿叔你也真是的,人家只要能赚钱,你管别人养什么啊?” 香椿叔摇头:“我倒是不管别人养什么,我只是想想小姑娘家家的,就这样个个养着蜈蚣,养着蛇,你们说心里难受不?反正我是心里难受的很。”香椿叔说到了这里又抬头看着南真紫鹭和舒双翼说:“对了,我还听说那两个嫁出去的小姑娘,这两天已经回到了这里了,好像是她们家里地老娘病了,听说今天还要去庙里做法事呢。” 南真紫鹭看了看舒双翼,而后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那两个姑娘叫什么啊?”个叫玉儿,一个叫玉叫。”香椿叔笑了笑:“你们放心了,我办事牢靠的很,这些消息我当然是帮你们打听得完完整整地,绝对不会落下半分。”随后香椿叔又笑了出来:“其实我知道我这么问是不太好的,可是,我还是想问问,你们要找这两个人做什么啊?” 舒双翼看着香椿叔那好奇地眼神笑:“暂时保密,如果我地事情做完了,我第一个告诉你,好不好?香椿叔?” 香椿叔点点头,而后又长长的叹气:“我就知道,双少爷从来都是这样地,没有办好的事情从来不会告诉我的,就让我一个老人家浪费脑子在这里猜来猜去的。” 舒双翼站了起来,拉着南真紫鹭朝着门外面走去,“香椿叔,你就好好的等着我办好事情回来给你讲故事好了,这个可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香椿叔撅着嘴巴,一副很可爱的老小孩子的样子,他看这两个人走远的背影:“很长很长的故事,哼,你就会赖账,你都欠了我多少好长好长的故事了?双少爷一点都不好玩了。” 在西双版纳主要是信封从印度和泰国一边传过来的小乘佛教(注解二),所以,它们的寺庙和内地的寺庙从建筑特色上开始就有很大的不一样。在小乘佛教里,有一个很有代表性的建筑----塔峦。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带着塔尖的帽子。颜色也基本是以白色为主,在门和顶部的位置上多是用金色的金属或者颜色描绘。甚至有些寺庙,一座庙宇都是用金色的颜料修葺,在阳光下看过去,实在是金碧辉煌。美丽的很。 舒双翼和南真紫鹭按照香椿叔给地地址,一路前往这里最有名气的曼苏满寺。 曼苏满寺在澜沧江东岸,座西朝东。从东到西,依次布置了寺门、引廊和佛殿。在佛殿东北侧有傣式佛塔。另一侧为戒堂。佛塔原在殿南,被戒堂遮档,后拆迁于现址,与戒堂、佛殿及寺门一起,构成一个极生动美丽的不对称均衡构图。寺门三间。屋顶两坡,中高边低,手法简单而体形丰富。 佛殿平面矩形,与汉族佛殿以长向为正面不同,是以山墙即短边为正面。大殿中部覆两坡屋顶,四周包围单坡顶,总体构成为好似歇山顶地两段式屋顶。沿各条屋脊有密密排列的许多火焰形和卷叶形黄色琉璃装饰;正脊中央是一座小塔;脊端有鸱吻和孔雀形饰。殿内供奉大佛,座西向东,据说佛陀成道时是面向东方地。在柱子和横梁有称为金水的彩画。红底金色。图案多为植物和亭、塔等小建筑。 穿梭在曼苏满寺里,迎面走来的都是很多的小孩子,他们大的不过十五六岁。小地也只有七八岁,穿着红色、黄色的僧服。耳朵里带着MP。一脸的笑容。 南真紫鹭瞪大了眼睛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去的一对小和尚,然后吃惊看着身边的舒双翼说:“天啊。这里的和尚还不是一般的时尚啊,我看见他们还打了耳洞,还带着手机,还听着音乐,天啊,这样的和尚我也想做了。” 舒双翼无奈的摇摇头:“你还真是想什么是什么,由于西双版纳佛教地广泛传布,傣族地区佛寺十分普遍。送小孩子入寺为僧是天经地义的事,尤其是在西双版纳地区。这个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家里地男孩到了七八岁几乎都要入寺去过僧侣生活,他们在那里学经识字,一般在寺庙里呆上个一年到五年就还俗回家。” 南真紫鹭很是担心的看着舒双翼,“那么他们回来还能不能娶媳妇生孩子啊?” 舒双翼哈哈大笑起来:“当然是可以地了,要是,不能地话,那不是要亏死了吗?”说着他合上了嘴角:“其实,你也不想想看,要是孩子都送到寺庙里当了和尚,回去还不让娶媳妇,这里不早就没有人了吗?” 南真紫鹭点点头,笑着自己实在是有点笨:“这里我还从来没有来过,好多事情,我是真的觉得有些难以理解呢。” 眼看着前面就已经是佛殿了,两个人自觉地不在说话。 站在了佛殿的外面,两个人见外面摆了一排的鞋子,然后也跟着脱了鞋子,走了进去。看着里面的摆设,实在是和内地的大乘佛教(注解三)是不一样。 而端端正正的跪在佛殿前面的是几个女子,而中间有两个女子尤为的引人注意。因为从他们的背影看过去,这个二个人从发型到身材和穿着的品味几乎是长得一样的。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相互递了一个眼色,然后微笑了出来。 就是她们了。 傣族和佛教小知识的普及: 注解一:小普哨,小普哨是傣族话,意思就是年轻的小姑娘。注解二:小乘佛教。 小乘佛教也叫做“小乘教”,略称“小乘”,梵文音译“希那衍那”。今学术界沿用之,已无贬义。亦称“二乘”,及“声闻乘”、“缘觉乘”。其主要经典是后来在各部派中形成的经、律、论三藏。 小乘佛教在中国曾相当流行,中国最早流行的禅数学以及此后的[田比]昙学、成实学、俱舍学等,均属小乘类。中国的律学和唐代创始的律宗,皆以小乘律本为依据。现小乘佛教主要流行于斯里兰卡、泰国、缅甸、老挝、柬埔寨等南亚及东南亚各国,他们自称”上座部佛教”,不接受”小乘”的称号。中国云南上座部佛教,也属于这个系统。 在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逝世后,佛教内部由于对释迦牟尼所说的教义有不同的理解和阐发,先后形成了许多不同的派别。按照其教理等方面的不同,以及形成时期地先后,可归纳为大乘和小乘两大基本派别。 “乘”是梵文yann(音读“衍那”)的意译。指运载工具,比喻佛法济渡众生,象舟。车能载人由此达彼一样。“小乘”是梵文a,(音读”希那衍那”)。原为大乘佛教,梵文Mahayn,(音读“摩诃衍那”)出现后(约公元一世纪左右),对以前原始佛教(指公元前六世纪至四世纪时期,释迦牟尼及其三、四传弟子时的佛教)和部派佛教(指公元前四世纪至公元一世纪时期上座部、大众部各部派佛教)地贬称。而“大乘”则为该派对自己的褒誉。如斯里兰卡、泰国、缅甸、老挝、柬埔寨等南亚、东南亚各国,所传为小乘系统佛教,但至今他们自称为“上座部佛教”,不接受“小乘”地称号。现行一般佛教史著作中沿用“小乘佛教”、“大乘佛教”等称谓,则并不寓有褒贬之意。 大乘佛教和小乘佛教的区别,主要可以从信仰修证和教理义学两个方面来考察。 首先,从信仰修证方面来说,小乘部派佛教奉释迦牟尼为教主,认为现世界只能有一个佛。即释迦牟尼,不能同时有两个佛。信仰者通过“八正道”等宗教道德修养,可以达到阿罗汉果(断尽三界烦恼。超脱生死轮回)和辟支佛果(观悟十二因缘而得道),然不能成佛。大乘佛教则认为。三世十方有无数佛同时存在。释迦牟尼是众佛中的一个。信仰者通过菩萨行的“六度”(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修习,可以达到佛果(称“菩萨”。意为具有大觉心的众生),扩大了成佛地范围。 又,小乘佛教要求即生断除自己的烦恼,以追求个人的自我解脱为主,从了生死出发,以离贪爱为根本,以灭尽身智为究竟,纯是出世的,所以大乘佛教讥讽他为“自了汉”。大乘佛教则自称佛法大慈大悲,普渡众生,把成佛救世,建立佛国净土为目标。他认为,修证需要经过无数生死,历劫修行,以“摩诃般若”(大智慧),求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无上正觉),除断除自己一切烦恼外,更应以救脱众生为目标。因此他既是出世的,又强调要适应世间,开大方便门,以引渡众生。 其次,从教理义学方面来说,小乘佛教总的倾向是“法有我无”,即只否定人我的实在性,而不否定法我的实在性。而大乘佛教则不仅主张人无我,而且认为法无我,即同时否定法我的实在性。 在乘佛教对“无法无我”地理论分析,又可以分为两大派:一为初期大乘佛教(约公元一世纪至五世纪),由龙树、提婆创立的中观学派(在我国称为大乘空宗)。它主要阐发诸法“性空假有”的理论,即认为一切现象(诸法)都是因缘(各种条件)而起,是无自性地,因而是空。但这种空又不是虚无,其假有的现象还是有地。所谓假有是针对小乘认为诸法在概念上是实有地理论而发的,也就是说诸法只是一种“假名”而已。龙树、提婆认为,用这样地理论来分析诸法,既不着有(实有),也不着空(虚无的空),这就是所谓的“中道观”。 二为中期大乘佛教(约公元五世纪至六世纪),由无著、世亲创立的瑜伽行派(在我国称为大乘有宗)。它主要阐发“万法唯识”的理论,即认为一切现象均依“阿赖耶识”(亦称第八识,藏识等)缘起,阿赖耶识能发生一切法。也就是说,他们认为一切法都存在于认识之中,认识无非是心意识的分别作用,因此整个宇宙除了各种不同的认识外,再没有什么实体了,因此叫做“万法唯识”。公元七世纪后,印度佛教开始走向衰微,密教(后期大乘)代之而起,已无重要义理可言了。此外,大小乘佛教都有各自编集的经典作为立论之依据。小乘佛教的主要经典(以汉译名称)有:《长阿含经》、《中阿含经》、《增一阿含经》,《杂阿含经》等。大乘佛教的主要经典则有:《大般若经》、《妙法莲华经》、《华严经》、《大涅盘经》、以及《大智度论》、《中论》(龙树造)、《瑜伽师地论》(传为弥勒造)、《摄大乘论》(无著造)、《唯识三十论》(世亲造)等等。 佛教约在西汉末、东汉初(公元一世纪左右)传入我国,至东汉末,才开始有佛经的大量翻译。当时有两位著名的译经者,安世高和支娄迦谶。安译出大量小乘经典。支则译出大量大乘经典,在社会上都有相当地影响。因此,在我国。大小乘佛教几乎是同时传入。然而,就佛教以后在我国发展的情况看。主要是大乘佛教的发展。小乘佛教虽也出现过一些学派和学者,但没有得到进一步地发展,小乘佛教的各种经典、教理和戒律等只是备参考而已。 大乘佛教在我国可以说得到了创造性地发展。东晋时期大乘空宗般若学受到当时玄学的影响,在社会上十分流行,对般若“性空说”的解释。有“六家七宗”之多。东晋名僧僧肇,著《物不迁论》、《不真空论》等评述了各家理论的得失,对以龙树为代表的大乘中观学派地思想作了通俗、准确的阐发。这一学派发展到隋代,形成了以吉藏为代表的“三论宗”(以龙树的《中论》、《十二门论》和提婆的《百论》为所依经典),它基本上继承了印度大乘中观学(空宗)的思想。而唐初著名学僧玄奘西行求法,回国后大力弘扬无著、世亲的思想,译出《唯识三十论》以及护法、难陀等十家解释”唯识”义的《成唯识论》一书,其大弟子窥基又著《成唯识论述记》等,从而创立了“唯识宗”。它基本上继承了印度大乘瑜伽行派(有宗)的思想。除此之外,陈隋之际形成地”天台宗”和唐代中期创立的“华严宗”,则已不能简单地用原来印度大乘某派的说法予以框范了。因为在他们地理论中。吸收了大乘各学派的说法,以至中国道教、儒家等思想因素。已成为具有中国特色地佛教宗派了。当然。如果就“天台宗”以《妙法莲华经》为所依经典说,可以说空宗色彩稍多些。“华严宗”以《华严经》为所依经典。则可说有宗色彩稍多些。至于在唐代中期形成地“禅宗”、“净土宗”等宗派,则更是为印度佛教所未有,而完全是由中国佛教徒所独创的大乘佛教宗派。他们具有通俗、简明地教理,广泛的融合和适应性,因此在中国封建社会中具有深远的影响。大乘密教也在中唐时期传入我国,以后主要在西藏、内蒙古等地区得到发展,流传至今。 注解三:大乘佛教。 大乘佛教亦称“大乘教”,略称“大乘”,梵文音译“摩诃衍那”、“摩诃衍”等。因自称能运载无量众生从生死大河之此岸到达菩提涅磐之彼岸,成就佛果,故名。又贬称原始佛教和部派佛教为“小乘”,或“二乘”。传出印度本土的大乘佛教(即北传佛教)主要指中国佛教中的汉、藏两大系统。 佛教派别。公元南真紫鹭世纪左右形成于印度,而后传播至中亚、中国、日本、朝鲜、越南、印尼以至斯里兰卡。它是北传佛教的主流。大乘思想根源于某些早期部派,但有许多理论创造,如不仅讲人无我,而且讲法无我;强调菩萨理想胜过阿罗汉,宣称人皆具菩提心可以成佛。大乘伦理中倡导慈悲一切众生,力主以功德回向他人等等。 大乘佛教特征:大乘同样包含理论和实践两个部分。 作为预备功夫的理论,思索了存在的基本结构和原理;其对最高体验的追求和修持实践可回溯至印度的瑜伽传统。这种禅定止观的修持目的在于排除分别心,达到无所见,体会不可言说的绝对境界。被称作般若智慧的理性活动是受到鼓励的,但它最终仍然是为了导向对空性的认知。 大乘理论中的涅盘不仅仅是寂灭不生或超越轮回流转,它是佛的境界,故又可以称法身、佛性、真如等,即我们所谓的绝对者或本然之体。涅盘是无所不知的存在,按佛教的说法。它不是某种世间地知识,而是明净的心识之体,它反映世间一切生灭而本无的诸相却不为其所染。这种状态也就是密教中修持者在本心中去寻求地空。通过观想。修习者可以有无量诸佛现前,因为空是一切缘生相有者之母。秘密咒术和陀罗尼一类的经典被合法地吸收到大乘中来。 大乘佛教地基本教义:佛陀在大乘佛教中已经神化并形成泛指的多数,例如佛的品格同样可见于大日如来、阿佛、宝生佛、阿弥陀佛等等。有的佛被认为是某种新教义和仪式的揭示者。阿弥陀佛是净土信仰地中心,融合了印度和伊朗的宗教观念;焰光佛是乔答摩之前舒双翼香椿叔佛之首,反映了伊朗和中亚古国的神王观念。大乘发展伴随着《譬喻经》和《出曜经》等的流行,该类经典认为佛陀教说不是唯一的一种而应有不同层次。因为信众的根器与宿业本来就不一样。乔答摩也不再是历史上的释迦族圣人,而是出世间的佛了。 菩萨是大乘佛教的理想,其基本前提是发菩提心,立誓愿要为众生利益不入涅盘,履行艰苦地十波罗蜜修行而历经十地。前六地仍属初发意的预备阶段,七地以上虽有缺陷,但已具佛性而不退转,第十地则至于来生成佛的候补阶次了。 佛地三身学说是大乘学说的主要论题。三身为变化身、受用身、自性身。变化身指佛陀为度脱众生,随应显化之身;受用身指佛陀修行所得能享法乐并给十地菩萨示现功德之身;自性身即是作本体之法身。法身已见于较早地《法华经》。 许多大乘经典都说佛有无量之多。但一致承认其本质为同一地法身。佛同无为法是同一的,从而与菩提与涅盘也就没有差别。大乘佛教最初地经典被认为是释迦牟尼佛或别的佛为天人讲述的。有资格听闻这些经典的是声闻及菩萨二众。经典本身的神秘性,同时也是晚出性质被说成是保留在雪山或龙宫。而等到机缘成熟时才向人们显示,为此。它的权威性是不容置疑的。 大乘佛教的宗派与主张:大乘佛教派别包括中观派、瑜伽行派等。以及别的一些或以经典为宗依,或以修持主张为差别形成的宗派。如法相宗、华严宗、净土宗、三论宗、禅宗等,它们代表了大乘思想从印度向中国和日本传播的千余年间的演化结果。 中观派的思想依据在般若经类中,其有代表性的思想家为龙树及提婆等。依据他们的论著,以后形成了中国的三论宗。龙树的《中论》,在从缘起而显示相待性相对性,从不生不灭之八不而肯定空性与中道;从世俗与胜义二谛来看待缘起、空、假,从而得出中道正观。中观思想对于天台、华严、禅宗都有所影响。 在印度,中观思想刺激了瑜伽行派的产生。无著、世亲等将《楞伽经》等的思想系统化。其学说可概括为三界唯心,万法唯识。它描述世界的虚幻性及本体真实性用三性三无性的理论;认为解脱过程无非转染成净,转识成智。主张通过修习瑜伽功夫而培养正智。瑜伽行派的特征是瑜伽观想和琐细的心理分析。 在中国及日本这一学说通常称唯识宗或法相宗。真谛(6世纪)译出《摄大乘论》为瑜伽行哲学流通之始,玄奘师徒是中国以及日本法相宗的创立人。玄奘的学术渊源可回溯至那烂陀寺的护法一系。华严宗的思想根源在印度,但宗派成立是中国才有的。该宗成立的依据是《华严经》,该经主旨是说大日如来为世间万法本源,一微尘一刹那均同全体和永恒是同一的圆融的。由此引出华严宗的宇宙论及世界观----法界缘起,以及一整套关于顿悟的信解行证理论。 华严宗在中国的思想前导是依于《十地经论》的地论学派(6世纪)。天台宗也是佛教在中国和日本发展的产物,但其思想可以追溯到印度经典《法华经》。该经由鸠摩罗什译出并由慧文慧思加以发挥,但该宗真正的创立者是在天台山传教的智。《法华经》的要义可归结为开仍实,会三归一。但在天台宗体系中,佛陀教说被归纳为五时八教。天台宗的中心教义是一念三千,三谛圆融;禅定修持则主张一观。 净土宗经典主要是《无量寿经》,该经出现于舒双翼世纪时北印度,宣扬了对无量光佛的信仰及其果报。莫笑离世纪时这一信仰传至中国并逐步成为重要的派别。在日本,起初净土信仰与天台宗合流,至南真紫鹭莫笑离世纪才分立为一大派别。净土宗认为解脱之道不在读经和习禅,而主要应取念佛法门。印度的净土信仰取何种仪轨并不清楚,但大约不外称名念佛或观相念佛。 大乘佛教宗派中最重要的还有在中国和日本发展了千余年的禅宗。禅宗的经典依据在《楞伽经》和《六祖坛经》。前一部经说众生皆具佛性,亦即空性。悟入此理即是菩提。佛性或空性不可言说,因为它是离言分别的。只有个人的直接体证才可以把握它。 《坛经》是禅宗六祖慧能的著作。禅宗以后发展为五家七宗。其中的临济与曹洞禅法传到了日本。在日本另有一个依《法华经》而持净净土信仰的日莲宗。它创立于南真紫鹭莫笑离世纪并一直流传至今。 关于小乘佛教与大乘佛教:佛祖释伽牟尼涅盘之后,佛教分裂为小乘佛教与大乘佛教。大乘佛教追求普渡众生,小乘佛教强调修炼自我。大乘僧人基本食素,小乘僧人可食“三净肉”。大乘僧人和小乘僧人虽然都是虔诚的佛教徒,但却因宗派不同,一直争论不休。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引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两个人跪在人最后的地方,那里有着一些小小的沙弥,正闭着眼睛念着谁也听不明白的经文。而在最前面的地方,那几个女人似乎在进行很虔诚的法事,并没有注意到南真紫鹭和舒双翼的到来。或者要这么说,他们出现的确实不是时候,这个时候出现让谁都不会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确认了那几个人确实是在这里以后,两个人起身,然后准备离开。向两个边的小和尚鞠躬以后,两个人又原路返回,穿上了鞋子,然后咋和站在庙的外面一个并不显眼的地方,然后静静的等待着。 南真紫鹭看了看天上那越来越大的太阳,就撑开了一直合上的扇,打在了两个人的上面。“这个天气还真的是热啊,我们到底要在这个地方等多少时间?” 舒双翼看了南真紫鹭一眼,然后又看了看还在佛殿里虔诚的坐着的几个女人,叹气:“我也是希望她们能越快越好的,我这样等下去实在是有些累了,被太阳晒的很热。” 南真紫鹭点点头,看着舒双翼叹气:“你难得和我想的是一样的,真是不容易。 舒双翼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出来:“你在说什么啊,我可是一直都和你想得一样的。” 南真紫鹭不以为意的撇了一下嘴,继续用手掌煽风,“版纳真的是热死了,这个地方的人能这么健康的活着还真是不容易。” 舒双翼呵呵一笑,然后点点头:“确实不太容易,毕竟这么热的天气光喝水就要不少,喝多了胃里面很难受的。我想我能够理解。南真紫鹭听着舒双翼地解释实在是觉得好笑,终于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在寺庙里的沉默中。银铃一样地好听。 顶着大太阳两个人晒了好一会,终于看见了。从佛殿里走出来了几个女人,他们一边向着几个僧人行李道谢,一边慢慢的走着,中间两个长得很像地女人脸色惨白的厉害,看起来好像身体很不舒服的样子。几个人走了一阵子。忽然两人长得很像女人中一个,看到了南真紫鹭和舒双翼,她停住了脚步。之间她皱起了鼻子细细闻着什么,忽然脸色变得愈发的苍白起来。只见她伸出了手一把就拉住了另一个人,接着就和另外的几个女人说着什么,过了好一会,两个女人和其他地人分手了。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看着其他的几个女人慢慢离开,和两个女人之间的距离愈发的遥远起来。南真紫鹭皱了皱眉毛:“她们是两个是不是闻到了什么味道?我刚才看见那个女人闭着眼睛在闻什么味道一样?是不是我们的身上有什么味道让她们觉得不舒服?” 舒双翼耸了一下肩膀,然后微微一笑:“倒不是有什么味道让他们觉得不舒服。而是我们的身上有一种她们很熟悉的味道,所以她们的脸色才会大变。”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扬起了眉毛:“你说的是蛊地味道?” 舒双翼点点头:“她们绝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蛊丢了,所以魂不守舍的样子。你再看看现在,他们一闻见我们身上沾染着他们蛊地味道后。当然会大吃一惊了。”舒双翼看了一眼两个正在远远的看着两人地女人笑了笑。接着拉住了南真紫鹭地手说:“好了,我们准备走吧。” 南真紫鹭奇怪的看着舒双翼。“我们走?” 舒双翼点点头笑了起来:“我们当然是走,不走地话还要留下来做什么?你想在这个地方等什么吗?” 南真紫鹭看了看那边两个女人,实在是有点左右为难:“我们不是一直在等她们吗?现在就走,她们会不会也离开?那么我们是不是就白在这里等了?” 舒双翼看了一眼那边两个还在看着两人指指点点的女人笑了起来:“不会,你放心好了,她们会跟上来的。” 南真紫鹭愣了一下,然后听话的跟着舒双翼走了,一边走,一边想回头看看,却不想舒双翼却说:“不要回头看她们,她们一定会跟上来的,你要是越看的话,她们是越不会跟上来的。”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的背影,几步就走了上来,然后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肘部,然后轻轻的问:“你怎么就知道她们会跟着来?” 舒双翼笑了笑,然后说:“我也不知道,我是猜得。”说着他带着南真紫鹭走得飞快,一会就不见了踪影。一路走回了庄园,然后两个人就瘫在了客厅的长椅子上,然后舒双翼抬头看着南真紫鹭说:“她们是不是跟丢了?”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然后叹气:“我也不知道,不会吧,这么容易就跟丢了,那么她们还想不想要她们的蛊了。”两个人正在说着,就看见香椿叔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说:“双少爷,我刚才听说你回来了,所以赶快就跟过来看看。” 舒双翼坐了起来,然后看着香椿叔笑了出来:“我有什么好看的?” 香椿叔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舒双翼了一会:“你是没有什么好看的,可是有两个女子来找你了,好奇怪,我就觉得纳闷了,为什么来找你啊?” 这个时候连南真紫鹭都坐了起来,看着香椿叔笑:“你说是两个吧,香椿叔?” 香椿叔看着南真紫鹭笑意盈盈的样子有些纳闷:“是两个没错了,不过你干嘛要这么兴奋?难道你已经知道了?” 南真紫鹭笑着点点头:“我是知道啊,就是我们带她们回来的。香椿叔,如果他们回来,就让她们快点过来吧,我们可是都一直在等着她们两个的。” 香椿叔觉得更加的纳闷了:“你干嘛要等着他们?” 南真紫鹭只是笑。站了起来,一把就拉住了香椿叔撒娇:“快点去了,香椿叔。我是不太认识路,这个庄园那么大。要不是我都自己去请哪两个女子过来了。所以,就只好麻烦你去了。” 香椿叔抓了抓头,然后一脸的奇怪:“我去地话也没有什么了,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双少爷怎么有了朋友了还到处招惹女子呢?最重要的是,小紫鹭还不生气。这个世界怎么变得这么奇怪?”他一边说,一边转身离开,留下了两个面面相觑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没有多少时候就看见香椿叔带了两个女子走进了客厅,一进门香椿叔就对着舒双翼笑:“双少爷,这两位女子找你,我帮你给带来了。”舒双翼笑着点点头,然后看着香椿叔笑了笑,接着把目光移到到了面前地两个女人的脸上说:“香椿叔麻烦你了,那就请你其他地人都一并出去吧。我们大概有很多的话要说。” 很快,在整个房间里的下人都鱼贯而出,只剩下了南真紫鹭和舒双翼还有莫笑离。再加上了两个不速之客。 客厅里的气氛有一点诡异,香椿叔端着两杯茶走了进来。然后放下拉茶水。目不转睛的离开了客厅,走地时候也不忘记将房门关上。 南真紫鹭笑了笑。看着两个女人说:“这里的天气就是热啊,快喝点水吧,这个应该我们这里专门做的凉茶,才冻过的解暑很快。” 两个女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端起了茶水,可是手却一直颤抖,怎么也不敢递进嘴唇。 南真紫鹭似乎是看透了什么,自己端起了自己的杯子,轻轻喝了一口以后看着两个人微微笑着说:“你们再害怕什么?是怕我们下毒吗?似乎这个事情只有你们才会做,我们一般是做不出来这个事情的。” 端着杯子的女人犹豫了再三还是将杯子放下了,抬头看着南真紫鹭和舒双翼想了一会说:“你们是谁?” 舒双翼笑了笑,“真是奇怪,是你们来找我们的,为什么要问,我们是谁,你们为什么不主动告诉我们,你们是谁?” 说话的女人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笑了笑:“我是玉叫,是妹妹。她是姐姐,叫玉儿。”说着玉叫指了指身边地玉儿看着两个人说,接着她继续的问道:“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了吗?你们到底是谁?” 舒双翼点点头,看着两个人喃喃自语:“玉叫,玉儿,呵呵,你们是双胞胎吧,长得果然很像。”说到了这里他低下头喝了一口茶,再抬头看着俩个人笑:“你们一起出嫁的,一个在易武,一个在德宏铜壁关,有没有错?” 玉叫看样子并不吃惊,她只是看着舒双翼,眼睛里有着让人难以捉摸地情绪:“没有错,自然是没有错。我觉得我还是想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舒双翼轻轻地摇头,接着微微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要执着这个话题呢?这个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呢?其实我们是谁并不重要的,而且你们来这里找我们也并不是为了知道我们是谁对不对?既然是这个样子地,你们就不用知道我们是谁了。“你是在耍我们吗?”玉叫地眉头皱了起来,一边的玉儿连忙就拉住了她然后看着舒双翼和南真紫鹭歉意地笑了笑:“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你们对我们了如指掌,我们却对你们一无所知,这个感觉真的不好,非常的不好,你们可以告诉我们吗?我们做事不懂事要讲究一个公平吗?” 舒双翼听到了这里不禁冷冷一笑:“公平?你们觉得你们和我们之间有公平吗?”说着他挥了一下手,示意两个人不要在说下去了:“不用说这么多了,你们直接说来意比较好。你们来找我们做什么?” 玉叫看样子是想发火的,却被玉儿轻轻的拦住了,她叹了一口气然后点点头:“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们之间是没有公平可言。这样吧,麻烦你们告诉我们……”说到了这里她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舒双翼只是看了她们一眼,并没有说话的意思,静静地喝着自己的凉茶。 玉儿就这么叹了一口气:“算了,我想我在你们面前实在不用遮掩什么。你们既然将所有的事情了解的那么清楚,我只想知道,我们的蛊在哪里?” 舒双翼抬头看着两个人,接着微微一笑:“你们要找你们的蛊?” 两个人点点头,一脸的祈求。 舒双翼放下了杯子,接着一脸的坏笑:“你们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你们的蛊确实是在我的这里。我想既然你们能跟到了这里一定是确认的,所以,我也没有必要不承认。” 玉儿脸上出了一副安心的笑容,她看着自己的妹妹,点点头,接着小心的问道:“请问,我们的蛊可以还给我们吗?” 舒双翼看这两个人,只是看着,不说还也不说不还,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看着两个人心惊胆战的害怕。忽然他说:“你们让我们把蛊还给你们?” “嗯,麻烦你们了,还给我们吧。”玉儿点点头。 “你们谁是养蛇的?谁是养蜈蚣的?”南真紫鹭在一边忽然问道,她其实很想知道,这两个年纪比她大不上几岁的女人是怎么去操纵这样的活物的,这个可是人人都觉得害怕的剧毒,难道她们就不害怕吗? 玉儿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的说:“我是养蜈蚣的,我的妹妹养蛇。” 南真紫鹭听到了这里,只是耸了一下肩膀,轻轻地摸着莫笑离的皮毛说:“你知道吗?阿离,我似乎是听说,蛊和养蛊人其实很多地方是一样的。养那你说蛇的人是不是也是蛇蝎心肠?养蜈蚣的人是不是和蜈蚣一样八面玲珑?” 莫笑离抬起了眼睛,看着南真紫鹭喵呜叫了一声,然后继续趴在她的膝盖上呼呼大睡。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求 玉儿听了南真紫鹭的话脸上的神色实在是有些难看,她低下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这样僵在了那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舒双翼在这个时候叹了一口气:“你们说是要自己的蛊,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玉儿听了这个话,高兴的抬头看着舒双翼,一脸的兴奋:“你说的是真的吗?可以还给我们吗?”舒双翼看着玉儿,脸上冷冷的笑:“你为什么要这么高兴,我又没有说要立刻还给你们。” 玉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的牙根轻轻咬着,看得出她现在心里面实在是不爽的很。 舒双翼看着玉儿的样子,接着转头对着南真紫鹭说:“你说的没有错,养那你说蛇的人确实是蛇蝎心肠?养蜈蚣的人确实也是像蜈蚣一样八面玲珑?”说着他看着两个人说:“你看看,这些人,正恨不得想要杀了我,挫骨扬灰呢。” 南真紫鹭看着两个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然后打了一个呵欠。“她们不敢,只是想想而已了。” 舒双翼见南真紫鹭没有什么兴趣的样子,顿时也对捉弄这两个女人失去了所有的兴趣。他无聊的一笑:“我也不想绕那么多圈子,我们拿了你们的蛊,现在到了这里,要是就这么还你了你们我岂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不但没有收获,我还费力的帮你们把那么重的东西给你们提到了你们手里,我又不是开慈善机构的。我虽然不是商人,但是也是不想蚀本。” 玉儿看着舒双翼,过了好一会才点点头:“你说吧。你要什么?”舒双翼看了看玉儿,笑着点头:“不错啊,做人很直爽嘛。那我也不多绕弯子。”他低下头想了一会接着说:“我要知道才旦藏身的地方。” 玉儿瞪大了眼睛看着舒双翼,好一会才摇摇头说:“我。我不知道。” 舒双翼看着她地样子冷笑了一下:“那么玉叫知道吗?” 玉叫看了一眼姐姐,然后咬了咬嘴唇,跟着也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舒双翼听到了这里,站了起来,冷笑着:“如此最好不过了。既然你们都不知道,那我们也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你们根本就没有和我交换的东西不是吗?” 玉儿和玉叫对视了眼,接着看着舒双翼,想知道他到底是要说什么,却没有想到,舒双翼走向了门口,打开了房门,回头看着两个人:“这样地话。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了,两位,请吧。” 玉儿不敢相信的看着舒双翼。她地声音抖了起来:“那么,我们的蛊?” 舒双翼看了一眼玉儿。微微一笑:“你们的蛊?谁说是你们的?在我的手里就是我地。香椿叔!”早就在一边等候的香椿叔立刻就跑了出来。亲切的笑着:“少爷。” “送客。”舒双翼淡淡的瞟了一眼两个姐妹,然后向南真紫鹭招了招手。两个人就这样离开了姐们两个人的视线。 玉儿和玉叫看着舒双翼和南真紫鹭离开的背影,急得满脸通红。香椿叔走到了两个人的身边微笑:“好了,两位,走吧,我们少爷没有给你们准备午饭呢玉儿看着眼前这个老头的笑脸更是急得不知所措,她一把拉住了香椿叔的手说:“老伯,你帮我们再跟你们少爷说说,把我们地东西还给我们吧。” 香椿叔摇摇头,笑着说:“两位真是说笑了,那是少爷,我是管家,他是主子,我是下人,我怎么可能去说什么。只有主子说什么,我们下人做什么的,哪有我们下人去告诉主子怎么做的,这个忙对不起了,我可是帮不上地。” 玉叫急得眼泪都快掉了下来,她看着自己的姐姐说:“姐姐,怎么办,要是,要是他们把东西给毁了……” 玉儿也是害怕这一点,她地鼻头上冒出了细密地汗珠,浑身上下都像是湿了一样。她一下就给香椿叔跪了下来:“老伯,我求求你,求你去给你们少爷说下,还给我们东西吧。” 香椿叔叹气,然后说:“虽然我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是我当才好像听见我家少爷说,东西在他的手里就是他地,和你们没有什么关系,你看看我们少爷已经把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了我怎么去跟你们说情啊,这不是让我左右为难吗?” 玉儿连忙的磕头,玉叫也跪了下来,两人一起对着香椿叔磕头起来,一边磕头,一边哭得梨花带雨。香椿叔是个老人家,心肠实在是软,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算了算了,我帮你们去问问少爷,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去问问,不要乱走啊。” 玉儿和玉叫连忙点头答应,跪在原地,连站起来都不大敢,只是呆呆的看着香椿叔消失的方向希望他能带来一些好的消息。 香椿叔一路小跑就来到了餐厅,果然,南真紫鹭和舒双翼已经连香椿叔的饭都填好了。南真紫鹭笑着说:“香椿叔,我还说去找你吃饭呢,正好你就来了,快点坐下,我们吃饭吧,我今天早上走到了寺庙去,然后在被双翼拉着跑回来我都要饿死了。” 香椿叔点点头,看着两个人的笑脸,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说,只有叹气。 舒双翼看了香椿叔一眼,对于他的心思了如指掌,他摇摇头笑:“香椿叔是不是有话要说啊?” 香椿叔张了张嘴,而后才小声说:“我说双少爷,那两个女子还在客厅跪着呢。” 舒双翼看了香椿叔一眼,有些奇怪:“你没有喊她们走啊?怎么还跪着了呢?” 香椿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过了好一会才说,“她们一直求我了。一直不肯走,她们说想请少爷把东西还给她们。” 舒双翼哼了一声,接着冷笑:“又不是她们的东西。什么还不还的。” 香椿叔点点头,一脸地难堪。“是啊是啊,我说错了,双少爷,你到底拿了人家大姑娘什么东西啊?” 南真紫鹭看着香椿叔的脸色,自然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实在是忍不住大笑起来:“我说香椿叔,你一定是误解了什么,一定是的,舒双翼拿走地东西绝对不是你想像的那个样子地。你不要乱想了。” 香椿叔被人说穿了心事有些尴尬的点点头,却一个人僵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舒双翼看着香椿叔一脸为难的样子,心里一软说:“好了好了,看在香椿叔的面子上,我们就松松口好了。”他说着转头对着一个小姑娘说道:“麻烦你去客厅跟哪两个女子说。东西可以给她们,但是她们要先告诉我想知道的事情,他们自己想想吧。我并不强求,在我完饭以后我听她们地答案。” 小姑娘点了点头。快步的朝着客厅走去。 香椿叔这才算是放心的吃饭起来。他一边吃着一边还不死心的问:“双少爷,你到底是拿了人家什么东西嘛。现在两个那么漂亮的女子就跪在那个客厅里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哎呀,我可是心疼的很啊。” 舒双翼看着香椿叔笑了起来:“我说香椿叔,你倒是满怜香惜玉的嘛,你要是知道这两个女人是做什么的话,我想你怕是想怜香惜玉也要先考虑一下自己地命够大不够大了。” 香椿叔不明白的看着舒双翼,咬了一下筷子的头,很是好奇:“她们是做什么地啊?难不成是杀人了吗?” 南真紫鹭笑了笑,伸手摸了一下在一边吃得正香的莫笑离,抬头看着香椿叔说:“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也差不多了,而不但是这样,而且还杀地不少呢。” 香椿叔只觉得自己地脊梁一阵寒冷不在问话。 几个人吃完了饭,稍事休息了一下,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说道:“我们是现在就过去,还是再等一会?” 舒双翼想了想,而后叹气:“算了,我们还是早点过去吧,我只想知道答案,其他的事情我实在是不想灾区干预了,这个事情已经拖了太长太长地时间,还是尽早结束比较好。” 香椿叔听得更是一头雾水,不过他却不太敢问,只是跟在了两人的后面说:“那我要不是先去通知她们两个人一声,让她们两个准备一下?” 舒双翼摇头,然后拉着香椿叔笑了出来:“香椿叔你怎么越来越可爱了,为什么要去通知她们啊,你要知道啊我又不是什么皇帝,还要去通知人家准备做什么呢?我们直接就过去就好了。” 香椿叔一脸的不明白,他伸出手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双少爷你做事怎么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啊,不过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们在搞什么了,可是你看看这些事情真的是可以做的吗?” 舒双翼却笑:“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做的了,我又没有杀人放火,我只是和人做了一个小小的交易而已,又不让她们出钱出血,也不要她们什么东西,我就是向她们两个打听个人,可是他们又想要东西又不想说话,你说这个事情我是不是有点为难。” 香椿叔苦苦一笑:“少爷,你也别怪我说你,你拿了别人的东西去换别人的秘密,你还真是空手套白狼啊。” 舒双翼听了香椿叔的话,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可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吗?不过,我记得香椿叔在我小的时候不是也经常玩这一手吗?” 香椿叔听了舒双翼的话,叹气:“早知道会给你带来这么不好的影响我才不玩呢。” 几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走到了客厅的外面。舒双翼站在门的外面,然后看着两个人,嘴角上浮现饿了一丝冷笑,这些养蛊人为什么要这么忌讳这个才旦呢,真是不知道这样下去对她们自己有什么好处。他想到了这里,回过了神,然后叹气问:“你们还没有走?” 玉儿抬头看着舒双翼,连忙的摇头:“不,我们不能走,大人还没有答应我们的事情。” 舒双翼冷冷一笑:“不是我答应不答应,是你们到底说不说。其实我这么说比较好,你们要在这里跪成了石头也跟我一定没有关系,你们不走,我可以喊人将你们丢出去,可是,我实在是不愿意那么做。” 玉儿点点头,一脸的为难:“我知道的,大人确实是可以这样做的,我们都知道,只是……” 舒双翼看着她左右为难的样子,皱着眉毛:“我不是一个拖沓的人,说还是走,你们自己选。我已经给了你们一个中午的时间来考虑,不要现在还在给我拖时间,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耐性好的人,不要让我再等了。” 玉儿抬头看着舒双翼,接着又和妹妹玉叫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我们说。” 舒双翼这才呼出了一口气:“那就说吧。” “在德钦茨中的茨中教堂。”玉儿像是耗费了自己全部的力量才说出了这样的几个字一样,忽然浑身就没有了一丝的力量,瘫软在了地上。 “茨中教堂?”舒双翼奇怪的看着玉儿,“她在教堂里?” 玉儿苦笑一下:“是,她是在那里做修女的。” 舒双翼了解的点点头,然后满意的笑了笑:“好,你们的东西我还给你们。不过,东西现在不在我的手里,我今天连夜去取,你们明天一早过来拿吧。” 玉儿和玉叫迟疑的看着舒双翼,好一会才不放心的问:“你不会骗我们吧?” 舒双翼只是笑了笑,然后拉着南真紫鹭离开了客厅:“你们可以选择不相信,这个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香椿叔,送她们走吧,记得不要让她们经过我们宅子任何有冷水的地方。她们走了以后去买点石灰来,将园子里里里外外全部洒满后用水浇过。” 香椿叔不明白的看着舒双翼:“少爷,那不是花花草草都死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逝去 舒双翼回过头看着他笑了笑,目光落在了玉叫和玉儿两个人身上,冷笑着:“香椿叔,你觉得是花花草草死了好,还是人死了比较好?” 舒双翼冷冷的眼神让玉叫浑身一抖,脸色煞白。 香椿叔看着玉叫的脸色,也被吓了一跳,他捂着自己的嘴几乎是惊叫出来:“双少爷你的意思是?” 舒双翼看了一眼香椿叔,然后让自己的目光在玉叫和玉儿的脸上滑过,接着笑了出来:“我没有什么意思,你就直接照这做就好了,没有什么其他的特别意思,你不要多想了香椿叔。” 香椿叔看了舒双翼好一会,才又看了看玉叫和玉儿,然后心惊胆战的点点头,对着两个女人说:“两位走吧,,我们少爷已经答应你们的要求了,就不要在这个地方了,你们只要明天再过来就可以了。” 玉儿和玉叫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着舒双翼脸上那冰冷的表情,只是点点头,然后跟着香椿叔离开了客厅。 南真紫鹭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忽然叹气,她看着舒双翼说:“你的眼睛真是毒,你怎么看见那个玉叫在路上下了蛊的?” 舒双翼只是皱了皱鼻子:“我也不是什么千里眼,我怎么可能会看见,我只是闻见了而已。在这两个女人的裙子山有一股子特殊的甜味,我发现那个玉叫的裙子尤为的长,特别的是她裙子后面的低昂已经在路上拖着走了。其实到了刚才我也不确定她下了蛊地,我刚才那么说其实也只是诈她的话而已,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还真的是下了。” 南真紫鹭叹气:“先不要说这个了,她们说地那个茨中。真的是这样地吗?没有错?”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想了一会说:“不知道,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们先去收拾一下东西,然后明天中午就离开这里。” 次日。清晨。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已经收好了行李,只是瞪着玉叫和玉儿两人来取东西了。可是眼前这时间过了十点了。还是没有人过来。正当奇怪着就看见香椿叔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叹气。 舒双翼看着香椿叔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奇怪的,他半开玩笑半笑着说:“香椿叔你怎么了?垂头丧气的,是不是因为我要离开了所以才这么难过?”说着他站了起来一把就拉住了香椿叔笑:“你放心了,我过两个月就又要来这里了?到时候你就等着我不停的烦你吧。我会一直烦你烦到你不耐烦为止地。” 香椿叔抬头看着舒双翼,然后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其实不光是这个问题了,我主要是因为昨天那两个女子才叹气的。” 舒双翼听到了这里,有种不安爬上了心头,他看着香椿叔问:“她们怎么了?” “昨天晚上死了。”香椿叔说着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怎么就死了?活生生的两个人,就这个死了。” 南真紫鹭也吃了一惊,她一边站了起来一边急切的问:“怎么死的?他们是怎么死的?” 香椿叔抬起了头看着南真紫鹭,脸上露出了一种惊慌的表情:“这个,这个实在是太蹊跷了。我都不好说他们是怎么死地了,我觉得这个简直就是让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想象的事情。” “怎么个蹊跷法?”南真紫鹭不禁更加好奇起来。 “昨天那两个女子从我们这里走的时候还是好好地不是吗?可是据说在昨天晚上吃完晚饭的时候,那两个人地脑袋。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齐刷刷地掉了下来。好不恐怖。”香椿叔一边说着一边缩着自己的脑袋。一副很恐怖地样子。似乎是下一个掉脑袋的就是自己了。 舒双翼虽然知道玉叫和玉儿迟早是会死的,可是却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所以,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惊讶的不得了,他沉默了一会后淡淡的说:“是这样的吗?那么还真的是可惜了。” 香椿叔看着舒双翼一脸漠然的样子,心里陡然就这么冷了起来。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然后小心的说:“少爷,你怎么这么说,是不是……” 舒双翼看了一眼香椿叔笑了起来:“是不是什么?你以为我有这个本事杀人于无形吗?而且昨天一晚上我们不是都在一起弄这个石灰吗?你觉得我会有时间去杀人吗?” 香椿叔想了一下,一拍巴掌:“是啊,看我这个老糊涂,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对不起啊少爷。” 舒双翼看着香椿叔那张慈祥的脸只是淡淡的笑,然后他站了起来说:“既然她们已经死了,那么我们就没有必要在继续等下去了。紫鹭,我们走吧。” 南真紫鹭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她看着一边的人帮提着的两个藤条箱子实在是有些头疼,她抬头看着舒双翼问:“双翼,这两个箱子……” 舒双翼看了一眼那个箱子想了一下,对着香椿叔说:“香椿叔,厨房有没有锅炉?” 香椿叔点点头:“锅炉是有了,是因为冬天烧水用的,怎么你要用?” 舒双翼笑了笑:“现在去烧着吧,我半个小时后有用的。”说完后他又坐了下来,不在说话。 香椿叔点点头,看着有点阴阳怪气的舒双翼,不太想去招惹他,连忙就朝着厨房后面跑去,招呼着人烧起锅炉来了。没有多大的功夫,锅炉就已经熊熊烧了起来,舒双翼和南真紫鹭一人提了一个藤条箱子走向了锅炉,看着熊熊燃烧的炉火,没有丝毫的犹豫,两个人立刻就把手里的藤条箱子就这么丢进了火的里面。然后舒双翼立刻就关上了锅炉地盖子,然后紧紧卡死。没有几分钟的功夫。就看见锅炉里面发出了恐怖的丝丝声音,甚至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挣扎着,动静之大。已经让锅炉几乎都摇动了起来。 香椿叔害怕的靠在舒双翼地身后问:“双少爷,你们往锅炉里丢了什么东西?” 舒双翼微微一笑。转头看着香椿叔笑了起来:“香椿叔,你真的那么想知道?” 香椿叔看着舒双翼,然后点点头:“嗯,我是非常想知道的,你可以告诉我吗?” 舒双翼看着香椿叔好一会。然后才一个字一句话的说:“你刚才看见的那个,就是我们丢进去地那两个箱子,里面装的是蛊。” “蛊?”香椿叔露出了一种惊恐的表情:“蛊??是什么蛊?” 南真紫鹭笑了笑,然后摇头:“其实也没有什么,一个是蛇,一个是蜈蚣,。” 香椿叔看着还在不停震动的锅炉惊慌的说:“那要多大的个头啊,才能把锅炉都给撞成这样啊?” 南真紫鹭想了一会,然后用手比划了一下。弄出一个碗口大小的直径:“蛇大概就这么粗啊,蜈蚣有小孩的手臂那么粗,有多长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们也没有从箱子里面拿出来,不过看看这个动静应该是不小的。” 香椿叔看着还在不停震动地箱子。然后揉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说:“这么大的个头。你们从哪里弄来地?” “偷的。”舒双翼笑了笑,嘴唇调皮地向上翘了起来。 “啊!”香椿叔显然对这个答案大吃一惊:“偷。偷地??舒双翼看着香椿叔那吃惊的表情笑了出来:“怎么?香椿叔你很奇怪吗?你也不想想,我又不养蛊,这个东西自然不会是我地,而且,这个东西你觉得从大街上能随便就捡了来吗?既然有人养,大街上又没有卖的,那么就说明,这个东西绝对是偷的,一点别的可能都没有的。” “那你们是哪里偷的啊?”香椿叔一把就拉住了舒双翼的手:“偷的谁的啊?别管你们偷的什么好了,这个偷东西就是不好啊,你们说是不是?要不要给人家道歉一下啊?” “道歉?”舒双翼看着香椿叔觉得真的是莫名其妙:“怎么道歉?再说了,就算是要道歉的话,我也不可能去和两个死人道歉吧。” “死人?”香椿叔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吃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天!你们说的那两个人不会是昨天来家里的那两个女子吧?难道她们昨天要的东西就是这个?难道昨天要放石灰是因为她们……” 舒双翼看着香椿叔笑了起来:“没错,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香椿叔吃惊的看着两个人笑眯眯的样子,实在是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复杂了,他有点接受不了。他轻轻的拍着自己的脸,然后苦笑:“不是我不明白,是世界变化快。” 舒双翼和南真紫鹭听见香椿叔愣了一下,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舒双翼看着锅炉,等到它渐渐不动了起来,才转头对身后的香椿叔说:“香椿叔,一会再添些煤,一直烧着,烧到明天早上把火灭了,然后无论煤渣里面剩了什么都不要看,直接浇上开水,埋上石灰,远远的丢走。知道了吗?” 香椿叔看着舒双翼,只有点头的份。 南真紫鹭这才叹了一口气,然后她看着身边的舒双翼和莫笑离苦笑:“我们的行程似乎有要开始了一样。” 舒双翼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微笑:“我相信,这次事件很快就可以结束了,很快的,很快就可以结束了。”南真紫鹭点点头,接着就提起了脚旁边的箱子,对着舒双翼笑了笑:“你说的没有错,一定就要结束了。” 舒双翼转头看着香椿叔,接着叹气:“香椿叔我们要走了,我刚才说的事情你不要忘记,一定要照着做就好了。” 香椿叔点点头,然后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双少爷,你还是会回来的是吗?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舒双翼笑了笑,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拉着南真紫鹭朝着门口走去:“也许很快,真的也许很快就可以到了。” 从版纳到德钦要走很长的路。因为莫笑离不能坐飞机,所以两个人只有搭着高快不停的像那边赶去。 经过了两天的时间,总算是到了德钦。午的阳光很晒,不过两个人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只是随便吃了一点东西,然后开始朝着车站走去,买了下午两点的车票,只是等着上车。 时间过的很快,两点差一点的时候,去茨中的车进站了。 上了车后,即刻闻到那股浓厚的藏式酥油味,车内极脏,摆放的东西又多而杂乱。两个人挑了靠车窗的位置坐下,便打量起身边的藏民。 藏民们也开始打量这两个穿得光鲜的人,接下去就是一些简单的问候。无非就是“你哪里来的,要去哪里?”“就你们两个人吗?不害怕吗?”。 两个人只好支支吾吾的答应着,一路上跟大家随便的哈拉着,时间倒是也是很快。 同车的不少藏民是在中途就下车的,但是也有到了终点才下车的,比如坐在两个人前面的杨大叔就是这样的。 杨大叔是汉族,但是在藏区长大,娶的老婆也是藏族,会说一口流利的藏话,脸也被晒得黝黑,身上洋溢着一股厚重的酥油味道。他知道了两个人是来茨中教堂来看看的时候,就热情的邀请两个人去自己的家里住下来。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本来是要拒绝的,可是,杨大叔却一个劲很是热情的邀请,让两个人想拒绝都没有办法,只好答应在杨大叔家住了下来。 杨大叔见两个人同意了,竟然高兴的唱起了小调,那高亢的声音像是在高原上盛开的格桑花,让人的身心都洋溢在了这样一股单纯干净的气息里。南真紫鹭靠在了舒双翼的肩头,闭上了眼睛闻着浓浓的酥油味道,一边听着杨大叔的歌声,忽然觉得这个世界要是永远就这样就好了,要是时间永远就这样停住就好。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茨中 茨中村位于德钦县境南部的澜沧江边,依山傍水,美丽幽静。 一百多年前曾有许多欧洲传教士跋山涉水,历尽艰险在云南西北部高原传教。他们在这里建立教堂,发展着教徒,在强大的藏传佛都势力中艰难地存在着。南真紫鹭忽然觉得那些人实在是很伟大,居然可以这样离开了故土,来到了这个地方,克服了语言、饮食、生活上的种种不同,只是为了将他们心中的神带到世界任何一个角落。 南真紫鹭想到这里她微笑:“双翼,你觉得那些传教士伟大不?” “为什么忽然这样问?”舒双翼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南真紫鹭微微一笑,然后伸手拨了一下她额头上的头发。 “要是我的话,我想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到这个地方来传教的,真的是相当的了不起啊。” 舒双翼看着车窗外面的景色,然后轻轻叹气:“我想我也不能。其实一个人信仰是一件非常非常伟大的东西,你知道不,一个人心中如果有了坚定的信仰,那么世界上的一切苦难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尔耳。” “人的精神是高过一切的吧。”南真紫鹭叹了一口气,接着睁开了眼睛看着车窗外面蔚蓝的天空苦笑了一下:“那我能不能说,我们现在走的路就是上天给我的考验呢?” “可以这么说吧。宝贝。”舒双翼轻轻地在南真紫鹭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我现在想想看,我其实一直好像是在被什么人在拉着走一样,你觉得呢?你是不是这样的?”南真紫鹭叹气:“我从一开始遇见了荆棘和魏延开始,我似乎就已经落进了一个巨大的圈套里,然后遇见你。然后在不停的追逐那个母蛊地脚步,可是,似乎什么都要出现的时候。全部又都消失了。”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的面孔轻轻地笑了起来:“如果是一个月前你这么说的话,我想会带着你离开这谭浑水。但是现在我不想这么做了,我觉得我们马上就要见到答案了不是吗?我想我们一定可以见到答案地,所以,你要加油,要努力。不要失望。” 南真紫鹭睁开了眼睛,看着舒双翼,然后伸出了手,轻轻抚摸着舒双翼的脸颊:“你说的没有错,我确实是不该放弃,而且,到了现在,我觉得我更加不能放弃,我总觉得整个事情有个巨大的阴谋一样。而这个阴谋的答案似乎就在眼前了,可是,我却很害怕。你知道吗?我很害怕。” “不用怕,无论发生任何地事情。我都会一直一直呆在你的身边。你放心好了,好不好?”舒双翼握住南真紫鹭的手指。轻轻的承诺着。 南真紫鹭笑了起来,阳光明媚。 德钦升平镇到茨中村的路段为峭壁峡谷地形,路好似山壁岩石开凿出来的,路上不断有塌方区,滑波,泥石流。尽管这个时候算不上是什么雨季,但是路途上车子还是有几次为躲开落石而不得不抛锚。 路上随处可见山顶滑下的大块小块落石,有些路段泥石沙将公路占据了一半,车子轮胎几乎沿着悬崖峭壁边上走着,下面就是落着上千米的汹涌澎湃的澜沧江,在几个比较危险地地方,特别是在死人坡上时,心有几刻是悬着的。 但是作为补偿,一路欣赏到了澜沧江大拐弯的壮丽风光,沿途地自然风光带给了两人一阵接一阵的震撼。这样地鬼斧神工几乎要让人认为这个地方不是人类能够亵渎地神圣了。 四个小时后,车子终于抵达茨中桥。 这是一座将茨中村同外界联在一起的铁索桥。在没建桥前,村民们均是靠溜索道进出。车子在桥头停下,这里就是终点站了。 当南真紫鹭和舒双翼站在摇摇摆摆地茨中桥上,澜沧江正从桥下倾泻而过,咆哮喧腾着奔向蓝天尽头。南真紫鹭就这么觉得自己好像就要飞到了天上去一样,心里面就这样没有任何来由的充满了恐怖。南真紫鹭忍不住去想,要是就这样她掉了下去的话,那么整个世界上还会不会有人记得她? 南真紫鹭的手忽然被人被人给拉住了,她回头一看,是舒双翼。而舒双翼现在正看着他,他的嘴角上贴着淡淡的笑容,让人很是舒服的温暖。一时间,那所有的不安和恐怖,就在那温暖的笑容下,烟消云散。 过了茨中桥要到杨大叔家还是要走一些山路。 说是山路的话,还不如说是走一个一块巨大的丰收的盆地里。这个小的盆地里,两边都是长势很好的庄家,一片金灿灿的黄。而在这样金灿灿的黄的中间,可以看见满园满园的葡萄。 南真紫鹭看着那些葡萄有些奇怪,不禁问走在自己旁边的杨大叔:“杨大叔,你们这里好多葡萄啊,是不是要出口还是用来做葡萄干呢?” 杨大叔看着南真紫鹭露出了一个阳光一样明媚的笑容:“是用来酿酒的。我们这里的葡萄酒是相当出名的。” 南真紫鹭愣了一下,这个时候,才恍然想了起来,在茨中这里是一个云南葡萄酒重要的出产地。其实这里的葡萄酒产量并不高,但是,这里的葡萄酒都是采用纯正的法国葡萄酒的酿制工艺,味道很是甘美。 一路上的美丽景色还没有怎么看够,就已经听见杨大叔笑着跟两个人说:“我家就在前面了,你们看,就是前面那栋房子。” 南真紫鹭抬头一看,一个蛮大的院子,院子里面有着两栋房子。走进了院子一看才看了清楚,一幢老式藏房,另一幢是新盖的两层木楼房。这在当地来说算是经济比较好的家庭。 茨中村前后都是高得有些压抑的大山,所以太阳要晒到茨中,那也差不多是十点中以后地事了。那要看月亮的升起,也是要熬夜的。 杨大妈是一位纯朴好客地主人。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微笑。她地两个儿子巴桑和银巴负责家里大部份的农活,有着很乐观的心态,似乎干活永远就是一项乐事。 在藏区里是从来没有听过对干活有什么抱怨的,似乎从来没听到任何抱怨的。南真紫鹭看着在火塘边忙碌地一家人,忽然觉得自己神身上暖烘烘的,也许这就是幸福也说不一定呢。她觉得藏人这种美丽心灵的纯净与平和,似乎来自这片神奇的高原圣土,而对宗教执着的虔诚和热情又成全了他们的善良与纯朴。 吃了晚饭,南真紫鹭本来说想要去茨中天主教堂去看看的。可是杨大叔却拒绝了她这样的想法。说是这个时候教堂里的神甫和修女都已经休息了,这样贸然地上去是去神甫大人的不尊敬。南真紫鹭看得出来杨大叔一家人都是很虔诚的天主教徒,不过,这里地居民似乎都是很虔诚的天主教徒,在他们看来,信仰也许真地就是世界上最最重要地事情了。 入乡随俗是必要的事情,所以南真紫鹭和舒双翼在当天地晚上并没有去茨中教堂,而是坐在杨大叔的院子里看了一晚上的月亮,和在月亮下面半山腰上的茨中教堂。不过。在这个月亮下面看茨中教堂倒不是两个人谈情说爱,而是,听杨大叔讲那过去的事情。 杨大叔是个颇有学问的人。听说还是村子里早些年不多的高中生,所以他讲话的时候多多少少有些读书人的酸气。特别是他说茨中教堂的时候。更是有些背历史书的有趣光景。 杨大叔指着半山腰的茨中教堂说:“你们不要看这个教堂小,我可是告诉你们。这个教堂可是天主教的里程碑,也是清政府我对们这些天主教徒屈服的一种最高标志。” 南真紫鹭听得一头雾水,不禁好奇的问:“清政府向你们天主教徒屈服?这个事情确实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杨大叔笑了笑:“大人都是这个样子的,他们早就有了一条属于自己的道德底线,所以,他们对于其他的超出他们道德底线的东西就统统在第一时间否决了。” 南真紫鹭听着杨大叔这么说,忽然觉得这个中年人是个顶顶厉害的哲人。她笑了起来,点点头:“您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成年人确实都是这个样子的。成年人已经在他们心目中定义了所有的好和不好,所有的事情都不能超出这个范围,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好和不好呢?或者说,任何的好和不好都是没有确定的对不?” 杨大叔点点头:“姑娘,你可是真有灵性,你说的这个道理可是我想了起码三十年才想明白的,没有想到你现在就已经懂得了。” 南真紫鹭却摇摇头笑:“其实这个并不是我自己想明白的,只是经历了一些事情,得到了一些经验,失去了一些东西,所以,才明白了这样一些道理。杨大叔哈哈一笑:“至少你已经懂得了,有时候,懂得了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你知道不?这个世界上最怕的是什么都不懂,却偏偏要装成什么都懂。” 南真紫鹭想了想,可不是嘛,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当真就是这样的不是吗?自己走了这一路,做了这些事,其实也不过就是这个道理而已了。 杨大叔说到了里,看了看南真紫鹭在用心想着什么的样子,就拍了拍她的脑袋说:“好了,不要想了,这个事情是一时半会也想不清楚的,你还是留到以后慢慢自己想吧。”说着他砸吧一下自己的嘴巴:“下面,我要为你们介绍一下我们的茨中天主教堂。”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相互想了一眼,然后微笑起来,这个杨大叔真的是可爱的很杨大叔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不但有着非常饱满的情绪,甚至还用上了他久违的普通话,可以看得出来他对向外乡人介绍这座教堂有多么的重视了:“茨中天主教堂原址在茨中南约十五公里外的茨姑村。是一八六七年修建的。”他说到了这里,怕两个人对这个教堂的里是不够了解,还专门加上这样的解释:“也就是清同治六年修建。”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看着杨大叔认真的样子,也开始认真的听他讲解着教堂的由来。 “一九零五年,也就是清光绪三十一年,清政府还是什么政府发生的驱洋教的运动,焚毁茨姑教堂。之后得清政府赔款,于是又在一九零九年在茨中兴建了这座天主教堂,一九二一年竣工,历时十二年,耗费了巨额的人力、物力、财力。教堂建成之后,即成为云南铎区,主教礼堂,曾先后办过一所学校和一所女修院。教堂房舍保留至今,并于一九八九年由政府拨出专款进行维修。”杨大叔说这个时候,脸上有种很神圣的表情,用天主教徒的话说,他现在应该就是一个美丽的天使吧。 “现在能所知的最早的神甫,也就是第二任是法国的伍许东神甫,除了他以外,还有不知道是那的喻神甫,还有第三任的法国的古神甫、瑞典的罗瑞神甫。伍许东神甫的坟墓就在教堂的葡萄园子里。”杨大叔说到了这个地方,脸上洋溢起了一种很是崇拜的神情,接着他回头看着两个人说:“对了,现在这里负责的不是神甫了,但是我们还是愿意叫他神甫。他姓刘,是个非常非常厉害的人。我告诉你们,你们可能不知道,你们晚上喝的那个葡萄酒的酿造方法就是刘神甫教我们大家的,他是这里现在唯一一个得到了原来的那些洋神甫手里学到了酿酒技术的人哦。” “这么厉害?”舒双翼也有点吃惊:“你们这个酒不是已经很地道了吗?” 杨大叔摇摇头:“哪有什么厉害,我们的这点技术和刘神甫比起来,简直是天上地下啊,你们明天一定要去尝一尝那个味道,那个才叫是绝。” 南真紫鹭看着杨大叔兴高采烈的样子,忽然问道:“杨大叔,你刚才说,你们这里还有一所女修院?现在还有人吗?” “有啊。在那个女修院里还有一位嬷嬷,是个藏族人,这里的人都叫她才旦嬷嬷。”杨大叔笑着,说出了南真紫鹭和舒双翼两个人最想知道的答案。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才旦 杨大叔告诉两人教堂高为七层,可是南真紫鹭数下来好象只是六层。进教堂的扇形门上用拉丁文、藏文、汉文写着意为“我们希望天下所有的人来到这里(天主的身旁)”。 教堂主体建筑坐西朝东为砖石结构,其正面为高大的钟楼,顶端和整个教堂尾部竖有十字架标记。整个建筑中西合璧,带有浓厚的藏式民居风味,有大门,前院,教堂,后院以及地窖,花园,菜园和葡萄园等。据说当年曾在教堂主持教区的法国伍许东神甫专门请人打制一套酿葡萄酒的铜制器皿,所以村子里的酿酒技术就这样一代又一代的传了下来。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的兴趣其实并不是在这个茨中天主教堂上,所以,只是匆匆的参观了一下就朝着女修院走去。女修院的规模并没有教堂那么大。 南真紫鹭并没有走进女修院里,因为她在女修院外面的葡萄架子下面看见了一张梦寐以求的面孔----才旦。她就这样弯着腰在了干活,身上穿着黑白相间的修女服,但是可以看得出来,那个修女服已经非常的旧了,甚至在裙摆的地方还打着几个补丁。 南真紫鹭看着才旦在干活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样的话,所以也不太清楚是往前走,还是就这样一直留在这里比较好。直到才旦听见了她的声音抬起头看看着她。 才旦的脸上并没有惊慌的样子,她只是直起了身子,然后轻轻拨动了一下自己胸前的十字架。接着轻轻地擦了一下自己额角地汗珠,静静的看着南真紫鹭,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就是在一件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地东西。而,这个东西也许真的就是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看了一阵子,才旦转过了身子。然户朝着身后地女修院走去。 南真紫鹭见她要离开,连忙就大叫一声:“才旦。你等一下。” 才旦的身体停在那里,然后侧过了半张脸,然后看着南真紫鹭问:“你跟着来就好了。” 南真紫鹭愣了一下,然后快步带着小跑朝着女修院跑了过去。这是一道非常高的门,门板已经有些陈旧了。但是从上面的做工来看,当时在修建的时候是很费了一些工夫地。南真紫鹭握住了门的把手,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她没有办法打开那一道门,就将自己的身体完全的僵在了那里,直到身后一片温暖护住了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 “别怕,进去吧,一切都有我在。”舒双翼轻轻地说着。 南真紫鹭愣了一下,接着点点头,然后坚定的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很暗淡的房间,阳光从彩色的高大地玻璃窗前透了进来。在窗户的两边放着整齐的长条靠椅。靠椅之间是一条整齐地通往祭坛的通道。在通道地最前面。便是一副巨大地壁画,上面是一个慈祥美丽的女人怀抱着一个婴儿。这个应该就是圣母玛利亚吧。而在巨大地壁画的下面跪着穿着修女服的才旦。而在她身后的不远的地方放着一个罐子。 南真紫鹭缓缓的走近了才旦,她仰头看着圣母像,一种很温暖的感觉顿时就这样包围了自己的身体。她坐在了椅子上,很自然的握紧了双手,轻轻地抵在了额头的前面,闭上了眼睛,默默祷告起来。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南真紫鹭忽然听见才旦这样说。她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在这样的一个场合下,她的声音更是如同一只温暖的手,不停的抹平着人们的伤口。 “是吗?”南真紫鹭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只是犹豫了半天才说出了这句话。 “是的。”才旦也不回头,依旧跪在那个地方,好像是在和自己说话一样:“我本来以为你早就该来了,可是,你来的时间比我想的要晚了很久,很久。” “真的抱歉,我因为有事情耽搁了。”南真紫鹭想了半天才说出了这句话,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很没有用,在这样的一个时刻,居然会为了要怎么回答这个女人的话而较劲脑汁,说出来的还无关痛痒。 “抱歉?”才旦微微一笑:“有什么好抱歉的。”随后她又笑了起来:“是的,你是要说抱歉的,毕竟你来是要杀我的,你确实应该对我说抱歉。” “没有!”南真紫鹭连忙摇头,随后她发现了自己的情绪有些太过于激动了,然后又放平缓了声音说:“我从来都没有想要杀你,一次都没有。” “那就真的是奇怪了。”才旦苦笑了一下:“那我不该是说你太傻,还是要说你的心肠实在很软了。” 南真紫鹭不明白的摇摇头:“我不太明白你要说什么。” “因为,我当时就是想置你于死地的,你明白吗?”才旦低下了头,像是在求圣母要宽恕她一样,非常非常的虔诚。“只是,我却没有想到你的命却大到可以连这样都不死的,所以,你才可以今天走到了我的面前跟我说这些有的没有的废话。” 南真紫鹭苦恼的摇摇头:“其实才旦,我从来没有想要杀你,也没有想要杀任何一个养蛊的人。只是……” “只是,我不杀伯余,伯余却因我而死吧。”才旦轻轻一笑:“你觉得她们死是你的原因吗?” 南真紫鹭愣了一下,然后继续轻轻的摇头:“这个我就真的不明白了,我只是觉得,我不过是一个名不经转的小人物,这个事情其实并不是因为我而起的,是不是?” 才旦苦苦一笑。闭上了眼睛:“你再问我?可是你为什么要问我?” 南真紫鹭觉得很难过,她苦笑着:“但凡有一丝的机会,我其实是不愿意问你。只是,现在的这个样子。我却没有办法,一定要问你。因为其他地可以询问的人,他们全部都已经……” “她们全部都已经死了是吗?”才旦睁开了眼睛,平静的问着:“她们确实已经都死了,可是。你就怎么知道我不是下一个会死地人呢?” 南真紫鹭顿时觉得自己没有了什么力气。她看着才旦的背影忽然问:“你为什么要一直这样背对着我?难道你不好意思见我吗?” 才旦苦笑一下:“我不好意思见你?你也未免想地太多了吧,我之所以是这样的做法,不过是因为一点而已,那就是对圣母玛利亚忏悔我自己那过于多的罪行而已。我是虔诚的天主(注解)教徒,可是,我却杀了很多天主教徒,这个让我的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地煎熬。” 南真紫鹭皱了皱眉毛:“你杀了天主教徒?为什么?” 才旦笑了起来:“你问我为什么?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的为什么,如果你一定要说的说。那就是,我的蛊肚子饿了,他要吃东西。而正好又有那么多的天主教徒来这里朝拜,我自然是近水楼台了。” 南真紫鹭不相信的看着才旦的背影:“你。你是怎么杀了他们的?”说到了这里她使劲的摇摇头:“不。不是地,你是怎么把他们当成你的蛊的食物地?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不是很简单地一件事吗?”才旦笑了笑:“在天主教里是要用到七件圣事地:圣洗、坚振、感恩(圣体)、忏悔(告解)、病人傅油。圣秩、婚姻,而这几件事,又有那一件不用到葡萄酒呢?”才旦笑着:“我忽然发现,你其实是一个点都不聪明的人。” 南真紫鹭咬住了嘴唇:“我确实不算是聪明,但是,我确实是一个有良心地人。至少我,不会杀人。” 才旦冷冷的说着:“有良心?真是好笑,你能告诉我,什么才是真的有良心吗?没有的,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才能叫有良心呢?还有一件事,我并不是一个有良心的人,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是人。”说到了这里,她抬头看着圣母怀抱着耶稣的壁画笑了笑:“就好像,狗是不会吃狗肉的,但是,人却在吃狗肉。因为在我们的心中,够不过就是食物而已,在我眼中,人也不过如此。” 南真紫鹭觉得自己有些崩溃,她看着才旦的背影,过了很久才忍住没有哭出来:“你真的连一点心都不长吗?” “心?”才旦愣了一下,接着笑了笑:“要那个东西做什么?我的心早就献给了我尊敬的主人,我还要这个心来做什么呢?” “主人?”南真紫鹭忽然就愣住了,随后她试探着问:“你的主人是谁?” 才旦又一次闭上了眼睛:“你觉得是谁呢?” “你也是子蛊,你说的主人不会就是母蛊吧。”南真紫鹭大胆的猜测道,这个猜测让她的心开始狂跳不止:“是这样的吗“你说的是就是吧。”才旦觉得有些累,她叹了一口气:“对于我来说,她就是我的主人而已,至于她是不是母蛊对于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说起这个母蛊,才旦忽然来了精神:“我这一辈子都在做的事情就是靠近我的主人,近一点,再近一点。我从她的爱好一直到她的信仰,我都一一去模仿,只可惜,我的家乡这里只有天主教,否则,我还是相信基督教的,毕竟,我的主人信的就是基督教。” “你的主人在在什么地方?”南真紫鹭听着才旦东拉西扯的话,也不生气,只是在她说话的空隙间问出了这样的话:“你知道的对不对?” 才旦听见了这个问题缓缓睁开了眼睛,然后站起来,转过身来看着南真紫鹭,看了好一会才说:“我没有见过我的主人,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她。我只知道她信奉基督教,除此之外,她的样子。性格,叫什么。我统统都是不知道的。” 南真紫鹭不理解的摇头:“一个你脸见都都没有见过地人,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 才旦摇摇头:“这个不是执着,这个是信仰。” 注解天主教:基督教三大派别之一。音译加力特教,意译公教。因其中心在罗马,又称罗马公教。中国人根据明末耶稣会传教士的翻译。称之为天主教、罗马天主教。根据一九九零年统计,全世界共有信徒近十亿。三百九五年罗马帝国分裂为东西两部分,东西帝国在政治、社会、语言、文化传统等方面的差异,影响了基督教,在其形成初期,就逐渐分成以罗马为中心地拉丁语派和以君士坦丁堡为中心的希腊语派,东西两派为教会最高权力和教义等问题长期争论,终至一零五四年正式分裂。东派强调自己地正统性,称为正教。西派强调自己的普世性,称为公教。公教即天主教在中世纪曾深入西欧社会的政治、经济、伦理、法律、学术、文化、教育和艺术等各个领域,成为无所不在的精神力量。直到十六世纪宗教改革运动兴起。从中又分裂出与罗马教廷脱离关系的新教(抗罗宗)各派。天主教一方面发动了与之对立地反宗教改革,加强教廷权力。整肃教会纪律。同时成立耶稣会等组织,深入社会各阶层进行加强天主教的活动。随着欧洲列强相继向海外扩张。天主教向非洲、中南美洲、北美洲和亚洲开展传教,扩大了影响。在本世纪,面对世界发生的重大变化,天主教一方面在其内部反对现代主义神学,反对共产主义等“错误学说”,另一方面也逐步改变僵硬立场,提出了革新和对话的方针,谋求与基督教各派及社会各方面进行合作。 天主教会的组织形式严格集中。它重视教阶制,教阶制分为神职教阶和治权教阶。神职教阶有:主教、神父和助祭。治权教阶有教皇、宗主教、牧首主教、省区大主教、都主教、大主教、教区主教等,教皇具有最高权威,神圣不可侵犯,由枢机主教构成的枢机团选举产生,枢机团也是教皇的主要咨询机构。天主教严格规定神职人员不得结婚,与俗人有明显界限。修会由信徒组成,修士须发安贫、守贞、服从三愿,并过集体生活。除教皇之外,公会议也具有至高权威。公会议由教皇主持召开,代表为世界各地区的主教。重要修会、修院领导人及著名神学家、教会法专家也常应邀参加。十二世纪至今,天主教已召开过十三次公会议。天主教第一部完整的教会法令是十二世纪中叶地《格拉蒂安教令集》。十六世纪时,《教会法大全》问世,二十世纪初又修改简编为《天主教会法典》,一九八三年,又颁布了更为简明的新《天主教会法典》。 天主教信奉天主和耶稣基督,并尊玛丽亚为圣母。教义统一,基本教义信条有天主存在;天主永恒、无限、全知、全能、全善,他创造世界和人类,并赏善罚恶;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道成肉身、圣子受难,复活升天,末日审判等。天主教认为教会为基督所创,乃基督之身,人只有通过教会才能获得拯救。早期天主教主要根据亚历山大派神学及奥古斯丁神学解释教义,十三世纪后,托马斯·阿奎那的神学体系逐步成为官方神学。二十世纪后,新托马斯主义、超性托马斯主义也被用来论证天主教地信仰和教义。天主教把耶稣的诞生、死亡、复活、升天、圣母地升天都定为节日,记于专门地教历之上,每逢这些节日要举行的弥撒为主地仪式。又设有圣洗、坚振、圣体、终傅、告解、神品、婚配七项圣事。 天主教信仰的对象是以色列所期待的默西亚,他的名字叫耶稣。我们以朝拜耶稣是主基督为信仰核心。在今日的教会里,仍有为数不少的基督徒,仍我行我数,忽视梵二的训导,往往把信仰的核心转移了,或者或多或少让社会人或教会人感觉到信仰已不是信仰了,而是拜圣母玛利亚、拜自己。这是教会的一个严重现象。是对福传的沉重打击、对被钉在十字架上地主的极大羞辱。这种让人感觉“信仰出错”的缘故不外有五:第一、以前传教士地引导失误;第二、今日传教士没有纠正“信仰出错”之风;第三、把传教士的声音视为耳边风;第四、没有真正认识信仰到底是什么?第五、从天主教分离出去地某些个别教会的误导。 信仰,首先不是对某些特定教义的认识,而是天主圣父的自我展示、个人与天主的相遇和对他地皈依。信仰不是知识的雏形的、部分式的、或者模糊的形态。而是纯正的知识。信仰不是接受一套关于天主的理念或教义,而是一种道德反应。绝对信靠他的诺言、坚守他的言语、期望他地帮助、相信降生成人的真命天子----耶稣基督身上的天主大能。信仰是对天主皈依地呼召,而最彻底的皈依就是完全地转向上主和他地国。此信仰就是接受天国降临地福音,由耶稣本人宣认的。它仍然不是要对某些教义认同地教条式信仰,而是对天主圣言---耶稣的完全信靠,接受他的召唤。作一个终生不悔的追随他的抉择,接受洗礼,进入生命的门,和基督同死、同生,获享他救恩的许诺,并在人间践行天国,把基督的爱活出来。 通过对信仰的认识,跟随主耶稣基督的我们,能醒悟“到底是为看什么”吗?在教会的训导下。接受圣神的洗礼,成为天主的子女,其目标是在主基督内。追求永恒的生命。然而,梵二的今日教会应不应该反省反省。在自己的怀抱里的基督徒究竟来看什么?!是看主耶稣、看永生?还是看今世会朽坏的生活、看自己?是的。基督徒是来看主耶稣的,而为那些利用主基督“混进来”的基督徒却是拜自己。 天主颁布十诫(出二十四----五)时。叫人不要拜偶像,也不要造像,但天主在出二十五十-二十二却叫梅瑟在约柜上造两个革鲁宾天使的像,户二十一又命梅瑟造一铜蛇像,悬在木竿上供人瞻仰。可见,天主根本不是禁止人造像,而是禁止人把那像当成朝拜的对象:天主。 在以前的旧有观念里,人们以为给某个神造了像之后,那个神明就只会在这个像里面。于是,他们认为只要朝拜这个像,便可以左右这个神明,就好像阿拉丁神灯那样的神明会听人指挥,任人摆布。天主叫人不要给他造像,就是要告诉人“他不象阿拉丁神灯那样的神明”受人控制,供人差遣的神明。相反,他是至高无上的、自由的、不受控制的、爱人的天地主宰;另外,天主也在告诉人“自己也不是一个自然的神:雷神、雨神、风神、电神、山神,或其他的神明那样”,而是超越自然的,自己所创造的世界没有一样东西能完全代表他。 天主教对圣母、圣人的敬礼,远不及对天主的崇敬。天主教敬礼圣母,但从来没有将圣母当作天主那样敬拜,也很清楚只有三位一体的天主才是神,圣母只是人而已!天主教每天所举行的弥撒,是向天主表示钦崇和敬拜的大礼。天主教徒若果没正当缘故而故意不参与主日弥撒,与天主十诫的训示相违背。对圣母的敬礼只属“热心神工”,即使没正当理由而不参与,也不是罪。 梵二的《教会宪章》第六十六条宣称“玛利亚,因为是天主的母亲,参与了基督的奥迹,由于天主圣宠的举拔,她只在圣子以下,高出一切天神世人以上,所以理当受到教会特别的崇敬;天主子民对玛利亚的敬礼,在敬爱、呼求、效法方面,有了惊人的发展,恰如她所言:从今以后万世万代的人都要称我有福。这项在教会内经常存在的敬礼,虽具有绝无仅有的特征,但对降生的圣言、圣父及圣神的钦崇礼,仍然有本质上的区别。” 《教会宪章》第五十三条表示有软弱的玛利亚是亚当的后裔,且需被基督救赎:因靠着天主的救恩和助佑,竟可达致圣人的地步,天主的大能、光荣、宏恩、圣道就更愈发彰显出来,所以,教会批准对圣母的敬礼。 《教会宪章》第六十六条宣称“其目的是要教人在敬礼圣母之际,也认识、爱慕、光荣基督,并遵行其诫命,因为一切都是为他而存在”。 《教会宪章》第六十七条宣称“宣讲和敬礼圣母的意义”:除使人“体认天主之母的卓越尊位”外,并激励人“以孝心敬爱我们的母亲,效法她的德表。”天主教在圣母像前致敬不是拜偶像的行为,圣母不是偶像。天主教从来,以后也不会将圣母取代天主。 当人透过任何一个可见的形象(圣人、天使、圣母)以“尊重的敬意”进行敬礼时,旨在敬礼形象所描绘的人物,并不是一种崇拜。当我们朝拜(天主)耶稣像时,不是崇拜那个制品,而是向这个像所代表的本质:天主致以无限崇拜。教会对圣母不是(朝)崇拜,而是以子女的心情敬爱她。教会从来不拜圣母,没有把圣母当成救恩的本身。她只堪接受最崇高的敬礼,只有天主才配得崇拜。所以,教会不是拜圣母的教会。相反,这种敬礼行为可激活旅途中天主子民的信德,感谢主的救赎恩典,并充满得救的希望:如此卑微的人若果不是主耶稣十字架的救赎功劳,又怎可以获救呢?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才旦的青春(一) “信仰?”南真紫鹭的眉毛扬了起来,忽然她就这样放声大笑,仿佛听见了这个世界上最最好笑的事情一样。“你说信仰?你这样的连自己都不承认自己是人的家伙,你还说信仰?这个世界上真的是已经无趣到连一点笑话都没有了吗? 才旦看着南真紫鹭的笑脸,然后冷冷的说:“你的意思是你一点都不相信我的说法吗?”南真紫鹭看着才旦苦苦一笑:“我现在倒是很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才旦看着南真紫鹭的笑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到底拿什么让我相信你的说法呢?其实,说句实在话,我的相信和不相信又有什么作用呢,在我看来,我们这些外人是没有办法理解你们的逻辑的。既然不理解,那么我们跟根本谈不上相信了,既然不相信,那么你还在我身上执着什么呢?” 才旦想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既然你不相信,我为什么一定要执着让你相信呢?”说到了这里才旦看着南真紫鹭叹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你身上总是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这样感觉,让我有些争强好胜。南真紫鹭看着才旦,嘴角微微的翘了一下,接着依旧叹气:“才旦,我已经累了,我不想在这么漫无边际说这些了,你可以告诉我,你们的母蛊在什么地方吗?” “你说主人?”才旦看着南真紫鹭,皱起了眉头来:“你要找我们主人做什么?” 南真紫鹭想了一下苦笑出来,她摇了摇头:“说起来。你也许会觉得好笑吧,但是事情就是这样的,我想请你们的母蛊给我解药。” “解药?”才旦皱着眉毛看着南真紫鹭:“你的蛊已经解了。你为什么还要解药?” “自然不是我要,是地父亲中了噬心蛊。我听说母蛊一般都是会下噬心蛊的,所以,我想想她有没有治疗我父亲的病,给我一点解药。” 才旦显示楞了一下,然后仰天大笑起来。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地事情:“解药?你管我们的主人要解药,你真是在开天大地玩笑。” 南真紫鹭的心忽然就揪了起来:“怎么?不可以吗?”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要看我们的主人会不会给你了。”才旦冷笑一声:“你可知道,这个中了蛊的人,都是蛊自己去选地食物,你觉得蛊怎么会放弃自己已经到了嘴边的食物,然后就这样放你把食物领回去?你也未免太好笑了,这个可是蛊,你当是什么?过家家。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怎么会有这么便宜?” 南真紫鹭的脸上微微露出了寒意:“这个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你只要告诉我母蛊在什么地方就可以了,其他的你不用过问。” 才旦看着南真紫鹭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真是天大玩笑。” “你!”南真紫鹭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瞪着才旦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过了好长时间,她才悠然叹息:“你为什么就告诉我呢。你可以告诉我啊,然后让我自己问她要,就算她不给,我也尽力了,可是,你就这样不给我,我岂不是……”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才旦冷冷的面孔上没有一点地表情:“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一定要为另一个人做些什么的。这个世界上做任何事情都是要讲究一个代价好不好?我帮了你我却一点点好处都没有的,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要什么?只要你开口,我就可以给你。”南真紫鹭看着才旦,坚定地说。 才旦摇摇头:“我要的东西,你根本就没有,你也根本就没有看过,你拿什么给我,真是好笑。” “你想要什么?”南真紫鹭只是看着才旦,目光炯炯。 才旦却转过了身子,不在看她,依旧跪在圣母像前,闭上了眼睛:“没有用了,你快点走吧,你要是在不走地话,也许,我也会……” “会什么?”南真紫鹭看着才旦地背影,总是觉得她的话里有着一些藏不住地悲凉。 “也许,我也快要死了,你还是快点走吧,不要在这个地方了,我真的是累了不想也没有这个意愿再看见任何一个人,所以,我请你快点离开这里,让我自己安静的死去是最好的。”才旦只是闭上了眼睛。 “你说你要死了?”南真紫鹭吃惊的看着才旦的背影:“为什么会快要死了?你身体不舒服吗?可是你现在看起来精神很好的,为什么要快死了?” 才旦过了很久才轻轻的说:“死有什么好怕的,你为什么把死看得这样的重呢?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死和不死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区别。有时甚至死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死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南真紫鹭皱着自己的眉毛,她看着才旦的背影:“你在说些什么啊,死怎么可能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呢?你难道不知道死了就什么都结束了吗?死了就什么都不剩下了吗?死了以后,就什么什么都不剩下了吗?只有活着才是有希望的,只有活着,活着才能去补偿。”才旦缓缓睁开了眼睛,苦笑着:“补偿?呵呵,你真的是太年轻了,我在二十年前也是你这个想法的,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想去补偿了。” “为什么不想去?你既然曾经想过补偿,那么为什么现在又要放弃呢?”南真紫鹭摇摇头“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解你在想什么,我觉得你的想法简直就是灰暗的,你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呢?蝼蚁尚且苟活,更何况是人。” “你要知道。有时候,补偿不一定就是好事,补偿有时候其实是一种更加巨大的上伤害。” 才旦回头看着南真紫鹭。脸上地表情柔和了很多:“倒不如不补偿的好。” “补偿怎么会是伤害?”南真紫鹭只是觉得自己的脑子里面一片混乱,她苦笑出来:“我觉得我自己真地已经变得非常的混乱了。我根本就没有办法理解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说地为什么和我从小到大看见的事情都不一样呢?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才旦只是看着南真紫鹭苦恼的样子,笑了笑,她的嘴角上缀满了一种叫做苦涩的味道:“也罢。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故事?”南真紫鹭看着才旦,眼睛里有着难以理解地光芒:“什么故事?” “我的故事,我年轻时候的故事。你愿意听一下吗?”才旦看着南真紫鹭笑了笑,脸上已经没有刚才那样的冷酷和敌视,剩下的只有一片平和的光芒。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南真紫鹭看着才旦,犹豫了好一会才问道。 才旦想了一下:“是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这个事情我已经放在心里几十年了,我为什么还要告诉你呢?”随后她又理解的点点头:“我明白的,我之所以要告诉你,那是因为你是我在临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其实不论这个人是不是你,我都不会讲地。因为。在我的一生中我从来没有向别人诉说过这个故事,我不想这个故事和我一起走进坟墓中去,我想告诉别人。也算是最后一次对我生命的忏悔吧。” “你说临死……”南真紫鹭看着才旦,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什么意思?” 才旦只是摇摇头:“你不要问这个。这个和整个故事并没有什么关系。你只要安安静静的听我地故事就好了,其他地根本不用多问。” 南真紫鹭张了张嘴。本来是想反驳的,可是到了最好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淡淡地点点了头,然后与才旦之间保持着长长距离,等她冰冷而苍凉的声音在这间空旷的教堂里响了起来。 “每一个人都曾经年轻过,我也是的,我曾经也是青春年少,我曾经也是婀娜美丽,只是岁月在我的脸上写上了太多的过往,所以,你看不出我现在的样子,就如同,我都已经忘记了我曾经的样子一样。”才旦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她此时的样子没有悲苦,也没有决绝的阴狠,此时的她看起来真的很美。 南真紫鹭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因为她知道,现在的才旦要的只是一个倾听者,而不是别的,她现在只是需要有个人能坐下来听她说话就可以了。而这就是南真紫鹭要做的事情。“我现在是修女,可是我年轻的时候并不是修女。”才旦伸手轻轻地握住了胸口的十字架,南真紫鹭并不知道她是要一定这样做才能安心,还是因为要这样做她才可以忏悔的说出这个已经发生了太久太久的故事。总之,她就这样握着那个十字架,直到她的手指上的青筋都统统暴露了出来。“我年轻的时候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当修女,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日子。” 才旦说到了这里微微一笑:“那是因为,那个时候,我心里有一个人。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对我非常的好,可以说已经好到了骨子里面去了,我觉得我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遇见这个人。”而后她又叹了一口气,可是就连叹气也让她看起来很是幸福的样子:“哪怕,我这一辈子都不可以嫁给他,我也是不后悔的。” 才旦抬眼看着巨大的窗户,忽然笑着问南真紫鹭:“你知道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能嫁给他?” 南真紫鹭看着才旦,皱了皱眉毛,不敢乱猜,只好诚实的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猜猜吧,我为什么不能嫁给他?”才旦这样问着南真紫鹭,一双眼睛里有着渴望,希望她可以猜中的样子。 南真紫鹭想了很多的答案,但是都不敢贸然的说,最后只好摇摇头:“我猜不到,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候是很巧合的,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特别是在感情的世界里,很多事情并不是外人可以猜得到的。” 才旦看着南真紫鹭,摇摇头:“你其实已经猜到了,但是你不想说,你是一个心肠软的人。” 南真紫鹭看着才旦,嘴角僵了僵,然后笑着摇头:“你未免太看重我的智商了,我没有猜到,就是没有猜到,并没有什么要骗你的。” 才旦叹了一口气:“算了,你不愿意猜的话,就让我自己说好了。”她释然的笑了笑,“其实我已经决定要说了,就没有什么讲不出口的话了。”她的脸上在这个是有了一丝落寞的苦涩,不过就算如此,看起来也是美丽的:“其实,他不能娶我的原因再简单不过了。”才旦说了这句话以后,就不在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个地方,好像是在想着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一样。直到过了很长以后她才恍然,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他不能娶我的原因,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妻子了南真紫鹭看着才旦的脸,心中不免唏嘘。 “在我遇见他的时候,他正是和他妻子在举行婚礼的时候,而我就是为他们送水的女子。”才旦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看起来很是美丽的样子:“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还喜欢上一个男人,小的时候家教是很严格的,所以,我从小到大几乎就没有和男人打交道过。”说到了这里才旦又抬头看着南真紫鹭笑了笑:“新娘子是我的表姐,他们两个人是包办婚姻。我的表姐家是很富足的,而他家里却穷酸的很,为了给他的母亲治病,他就娶了比他大七八岁的表姐。” 南真紫鹭看着才旦,淡淡的说:“在我们现在,夫妻双方差个几岁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在你们那个时候是不是一件很不得了的事?” 才旦点点头:“是啊,确实是这样的。”她缓缓叹了一口气:“表姐因为长得不好看,又加上从小阿姨姨丈溺爱的很,所以,一直到了二十五六岁都没有嫁出去。现在倒是二十五六正是好年华的时候,可是我们那个时候二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还没有出嫁那已经是很丢人的了,又加上家里是一个望族,还在那样落后的藏区,这更是不得了的事了。”才旦说到了这个地方忽然笑了笑:“你可以理解这样的说法吗?” 南真紫鹭点点头:“我可以理解的,你继续说吧。” 才旦笑了笑:“后面的故事,后面的故事,实在是有些让我难堪的。”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才旦的青春(二) 南真紫鹭看着才旦的笑容,心里有些难受,低下了头,淡淡的说:“如果真的难堪的话,那就不要说了好了,有时候回忆不是好东西,总是让人的伤口一次又一次的被揭开。” 才旦却摇头笑了起来:“你真的是年轻,伤口被揭开了又能怎么样呢?你要知道,无论伤疤有没有揭开,那个伤口还是在那里的啊,你就算忽略也好,假装遗忘,或者真的遗忘也好,那个伤口还是在那里,并不会因为你的不在意就消失了。活着的时候或许可以这么说的,我一定要将这个东西永远的忘记掉,可是人真的到了死的时候,就会发现,你真的想忘记的东西却是你真的记住的东西,而你活着的时候想了一千次一万次要记得的东西,却是你怎么怎么也不记得的东西。”才旦说到了这里抬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这么多年了,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却发现,越想越痛苦,而我到了今天的这一刻才真正的发现什么是我该记住的,什么又是我真的放下的。” 南真紫鹭看着才旦那张释然的脸孔,忽然发现,其实这些人远比她想象的深刻。她坐在那里,陪伴着才旦开始回忆整个过程,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每一个子蛊都有自己的一个故事。从搓桑的感恩,到木嘎的牵绊,再到欧阳镜的宽恕,而后是杨老太的执着,玉儿和玉叫的抉择,最后到了才旦的放下,这个似乎是很像一个生不停的旋转和追赶。南真紫鹭想着这些,猛然间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想法,如果这个时候她坐在母蛊地面前。那个母蛊带她的又是什么样的故事,又是什么样地感动呢? 南真紫鹭咀嚼着才旦的话,觉得自己口中忽然滋生出了无限地苦楚和疼痛。她轻轻地重复着:“人活着的时候或许可以这么说的,我一定要将这个东西永远的忘记掉。可是人真的到了死地时候,就会发现,你真的想忘记的东西却是你真的记住的东西,而你活着的时候想了一千次一万次要记得的东西,却是你怎么怎么也不记得的东西。” 才旦点了点头:“是这个样子的。世界上地事情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南真紫鹭看着才旦那张释然的面孔,忽然问道:“你说你现在放下了,那么你是真地放下了,还是只是告诉自己已经放下了而已?” 才旦听着南真紫鹭的话,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又陷进了一个更大地迷茫当中,她一直这样看着南真紫鹭,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么来说服对方。让对方就这样相信自己缩说地一切都是真的。 南真紫鹭看着才旦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微微露出了笑容:“其实你并没有真地放下,要是你真的放下了。你就不会去想这么长时间自己是不是放下了。你在思考,就说明。你根本就放不下。”她说到了这里。微微笑了起来,“你继续说下去吧。也许,你说下去,说完了说到最后,你就真的放下了。” 才旦抬头看着南真紫鹭,迟疑的看着她:“这样真的可以放下?” 南真紫鹭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小时候经常会把很多的秘密都放在了心里怎么都不敢说出来,但是直到了最后才发现,我真的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以后,其实这些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了不起,那个时候也就放下了。”她微笑着看着才旦:“我并不知道你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但是我倒是希望你说出来,因为,这样也许你真的能彻底的放下也说不一定。毕竟,按照你的说法,这些事情已经在你的心里放里几十年了,放了这么长时间的事情,是不是早就已经变得斑驳了呢?其实我们谁也不知道。” 才旦笑了笑,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你这个小孩子懂什么啊,随便乱说话,我真的是不喜欢你的很。” 南真紫鹭也点点头:“其实也是非常非常的不喜欢你,相当的不喜欢。” 才旦哈哈的笑了起来:“你倒是诚实的可爱极了。”她说了这话以后,脸上那个笑容就这么渐渐消隐而去了。“我的表姐是很喜欢他的。我并不否认表姐为了嫁给他,让阿姨和姨丈用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方法,可是,我却是真的相信一点,那就是表姐是真的喜欢他的。” 南真紫鹭点点头说:“我理解的,人在爱情来临的时候哦,有时候确实是会做些人们根本就没有办法理解的事情,每个人都是如此的,所以,我们不用去解释什么,更不用去苛责什么,因为我们都是人,我们都是一样的。” “能听见你这么说,我的心里舒服多了。”才旦点点头继续说了下去:“表姐对他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吧,在一次篝火晚会上,然后表姐回来以后说她要嫁人,就是要嫁给他。阿姨和姨丈对于表姐历来是有求必应的,所以,他们就想办法让这个男人需要很多的钱,而在这个时候表姐一家就适时的出现,带着一种施恩的姿态,牵扯上了这桩婚事。” 才旦看着南真紫鹭苦苦一笑:“你可以理解这样的感觉吗?他当时的感觉就是交换的筹码,在他认为他的婚姻不是婚姻就是一桩买卖,而且是一桩根本就不能拒绝的买卖。他恨表姐。” 南真紫鹭有些唏嘘,婚姻为什么总是这样不得意呢?婚姻不应该是美丽和完美爱情的诠释吗?可是为什么现实中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婚姻是这样的不得意呢?“我理解的,在样的交换里,我想没有人会觉得愉快,任何人都不会觉得开心,所以他要是恨你的表姐。我想我可以理解他,或者,换在了我的身上。我也会恨对方地。” 才旦点点头,她的眼睛里有着一些沧桑:“其实。我现在经常在想。如果那个时候,表姐不是用这样的方法得到了他,如果他们相遇地方式在变换一下,也许,我就无处安身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拒绝几十年如一日的,别人对他地好,永远不会有人拒绝的,特别是他那样的男人,只是可惜,他懂得实在是太晚了。” “只要懂得了,什么时候都不晚。”南真紫鹭看着才旦的面孔,淡淡得说着:“你要这么想,你的心里就会觉得舒服多了。” 才旦看着南真紫鹭笑着说:“我忽然发现其实今天能和你在一起说这个事情。真地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说到了这里,她忽然摇摇头:“不,我说错了。我应该说,我今天应该很庆幸是我选择了你做我最后也是最初的听众。也许和你说完以后我会真的放下。“ 南真紫鹭只是微笑着。她发现自己忽然爱上了听故事。在这个世界上,其实倾听远远比述说更加的快乐。 “他长得很英俊。也许就是因为他的英俊,才让表姐发疯的爱上。而我,也会这样不顾前后,不顾众叛亲离的发疯的爱上。“才旦地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分不清楚到底是悲伤还是快乐:”表姐是个大小姐,从来没有受过委屈,可是,在他的面前,表姐宁可把自己放在了奴隶地位置上,对他可以说是言听计从,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可是他不爱她,或者说,他觉得自己不爱她,因为她让他陷进了巨大的悲伤中。”才旦地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苦涩:“我地出现,改变了他,但是这样的改变不是偶然地,而是必然的。我到后来经常的想,如果那天不是我出现的话,也许还是会有别人出现的,那么也许也是会有别人走上我今天的路的。” 南真紫鹭只是点点头,代表自己真的在很用心的听她讲话。 “我出现的时候,我才十七岁,而他才刚满了二十岁。我们相遇的那天,我叫他姐夫,他却叫我的名字。”才旦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你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当我听见我的名字从他的嘴唇中吐出来的时候,我有多么多么的幸福,我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羞涩,我的脸庞涨得通红,就这样看着他,接着转身就跑开了。可是不管我怎么跑开,我觉得一直有一双眼睛火辣辣的粘在我的身后,似乎要把我的身体烧成一个窟窿一样。” 南真紫鹭微微笑了笑,真的是很可爱的初恋,也许所有人的初恋都是这个样子的吧,青涩,但是却那么激情澎湃,就像是一把剧烈的火,很轻易就将人的理智全部烧得干干静静,连个渣都找不到。 “这是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才旦笑了笑:“可是我和他那个时候并没有把这次见面放在心里,我们之间真的开始发展是到了我去念书的时候。我家住在乡下,去县城里念书有些远,而表姐的家里就是在县城里,我就理所当然的住进了表姐家。那个时候,离我们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一年了,我以为我忘记他了,可是当看见他的那双眼睛后,我才知道,我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忘记,我不但没有忘记,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根本就连一点一滴都没有忘记。”才旦闭上了眼睛:“那个时候,我就好像像现在一样,就这么闭上了眼睛,我就能记得,他在结婚那天,在婚宴上的所有表情,包括他的皱眉,他的微笑。” “后来呢?”南真紫鹭看着才旦的样子,觉得她现在是真的快乐着的。 “后来?”才旦看着南真紫鹭,笑得更是温暖了,“后来,我一直那样悄悄的喜欢他。那个时候我最喜欢的时候是在吃晚饭的时候,因为只有在那个时候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他,可是,我却不喜欢看他,我只喜欢低头听他说话。他的声音真的是好听极了,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再听过比这更好听的声音了。”才旦微笑着,一整个人都陷进了一种过去的爱恋中,她的一整个人都显得那么幸福。“在外人的面前,表姐和他是很恩爱地,但是。我看得出来,那是一种很客套,很客套的恩爱。我想。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想,如果。我一个人可以占有他该多好啊。不过,我只是淡淡的想想,我不敢认真地想,我怕我真的会陷进里面出不来。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才旦说到了这里。停了下来,她看着南真紫鹭问:“你相信命吗?” 南真紫鹭看着才旦,仔细地想了一会,仿佛是在思考什么一样,最后她点点头:“我相信,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是一开始就注定好的,这个也许就是我们说的命吧。” 才旦点了点头:“我也相信,所以,我才相信。我和他在一起就是命。”才旦叹了一口气,“不管这个命是好还是坏,我都觉得很幸福。” “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南真紫鹭看着才旦。轻轻地问。 “我记得那是一个下午,还没有下课地时候。天还是很晴朗的。可是在放学的时候忽然下大雨了。我没有带雨伞,我想就这样冲回家去吧。可是我看见他撑着伞来接我了。当我看见他在雨中撑着伞看着我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天就这样被什么给撑了起来,而我的心,我的所有的犹豫,就这样统统的瓦解了。我想我直到现在都是这么觉得,那就是命,要不是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在那一天下雨,为什么会要在那一刻下雨,为什么要让他来接我呢?这就是命吧。” 南真紫鹭微笑着看着才旦,看着她身上放射出来地那耀眼的光芒:“接着呢?” “接着一切就那么顺利成章,一切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才旦眯了眯眼睛:“那个时候我还没有二十岁,可是,在我那个年纪地女孩子是该结婚了,所以,我对于这些并没有觉得有多么的抗拒,但是,我地心里那个时候还是有一丝内疚地。” “是对你的表姐吗?”南真紫鹭看着才旦脸上地表情,微微的想了一下就问道。 “是的,就是对我的表姐。”才旦点点头:“确实是因为她,可是,因为她却不是真的全部对她这个人吧。我想那个时候,我是有一种吸了大烟一样的瘾,那种瘾就是叫做偷情的快乐,那种快乐很刺激。说起来真的不道德,我们大概就是别人说的奸夫淫妇吧。”才旦苦笑着:“但是,那个时候我并不觉得丢人,反而觉得我的爱情很伟大。而他也觉得和我在一起很快乐,那是一种背叛和报复的快乐。”才旦接着皱了皱眉毛:“这些都不是我觉得内疚的地方,真的让我内疚的地方是,那个时候,我的表姐怀了孩子。而我和他就趁着表姐怀着孩子的时候疯狂的享受着我们不道德的快乐。我想这个就是会让我一辈子都觉得痛苦的地方吧。” 南真紫鹭愣了一下,接着她也苦笑了起来:“我想我可以理解你为什么会觉得痛苦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的话,我想我也是会非常的痛苦,也会非常的挣扎的。” 才旦闭上了眼睛:“后面的事情,就跟演得电视是一样的。表姐发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那个时候,她的孩子才刚刚的满月。她发了疯一样的大哭着,无论如何也不放过我。没有一天的功夫,我和他的事情满城风雨。我是不道德的,所以,所有的人都将矛头指向了我,骂我,恨我,就连我的父母也不要我了。” 南真紫鹭觉得自己的心就这么紧紧抽紧了,她可以想象那个时候的情况,一个小小的女孩子,无数的狂风暴雨,没有一个人可以承受的吧。“那后来呢?” 才旦的唇角露出了一个更加苦涩的笑容:“后来?后来的日子就跟噩梦一样。我被全世界都遗弃了,还好,他并没有从我的身边离开,他说要带着我私奔。而我们也真的那样做了,不过却被捉了回去,我被人狠狠的毒打了一顿后,所有的人就将我交给了天主教会,彻底阻止了我们的见面。”才旦苦笑了一下:“我甚至这要么想,我们也许真的在那一刻,我们之间真的结束了。如果那个时候真的结束了就好了,那么我就不会变得现在这个样子了。”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吗?”南真紫鹭觉得自己的心都已经揪了起来,要是在发生什么么话,这个女人真的会崩溃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才旦淡淡的笑了笑:“只不过是,我怀孕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才旦的青春(三) 南真紫鹭捂住了自己的嘴,天啊,这个对于一个没有结婚的女人来说,这是一件多么致命的伤害啊。她颤抖着自己的声音,问着:“那后面呢?还有后面吗?” 这个时候才旦的脸孔变得有些扭曲了:“后来,自然是还有后来的。我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恨我的表姐的,当她知道我怀孕以后,竟然带了很多的人来,来到了教堂里,向我叫嚣,要我打掉孩子。”才旦的眼睛里冒出了熊熊的怒火:“我那个时候已经怀孕七个月了,她就这样生生的把我的孩子弄掉了,你知道吗?孩子出来的时候还是会哭的,就哭了几声以后,就这样的死去了。” 南真紫鹭看着才旦现在的样子,她像是一个复仇的女神一样,浑身都冒着剧烈的怒火,那样的怒火几乎可以烧掉所有的一切。她连忙说:“不要激动,你慢慢的说。” 才旦看着南真紫鹭,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她慢慢的停了下来,然后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只是没有办法忘记我的孩子那紫色的脸,还有我表姐那张耀武扬威般嘲讽的面孔,她告诉我,那个男人永远是她,永远不可能是我的。”才旦的眼睛里有着愤怒的光:“她这样看着我,我觉得我一切就这样被这个女人毁灭了,我的爱情,我的孩子,我的青春。所以在那一刻,我决定我要报复她。” 南真紫鹭咽了一下口水:“你要报复她?” 才旦点点头:“是的,我要报复她。”才旦说了这句话以后,又低下了头:“可是,那个时候我只是这么想而已,并没有真正的去实现。第一,那是因为我被看得很严,第二。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去报复。这个情况一直维持了两年。我们修道院的嬷嬷死了,她临死之前给了我一件东西。” 南真紫鹭看着才旦。忽然间猜到:“你说地是蛊?” “没错,她把她的蛊给了我。”才旦苦笑:“我经常在想,如果我现在再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和当时选择一样地做法,可是我每次想到的结果都是我一定会那样做地。一定会的。” 南真紫鹭也苦笑着:“我想我明白你的感受,一个人的苦涩压抑了太多以后,一旦有了宣泄的机会,那么不管是什么样地机会,都是不会放过的。”说着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想,要是我是你的话,我也一定会这样选择的,我一定也会选择接受。” 才旦冷冷一笑:“是的,这个事情是我的命选择的我。不是我选择的命。你要知道,我知道了那个时候才第一直到了,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样一种地东西。有这样的一种叫做蛊的东西,而在原来地时候。我仅仅只是听说过。”南真紫鹭有些好奇的问:“其实我现在这样地问话也许并不礼貌。我想知道,那个嬷嬷为什么要交给你呢?你们当时修道院里应该不只有一个修女才对吧。” 才旦点点头:“你说地一点都没有错。我们修道院里有很多的修女。其实,我呆地那里与其说是修道院,倒不如说是一个专门用来关女犯人的地方。只要进了那个地方的女人,就永远不要想出去了,除了管教的嬷嬷外。那些女人有的是失望,有的是恨,有的是愤怒,我只是其中一个,我其实一直在想,当时那个嬷嬷为什么要把那个蛊给我。要知道,拿了那个蛊就等于得到了嬷嬷的认同,也就是成为了下一任的嬷嬷。” 南真紫鹭到了这个时候才真正的觉得惊诧:“原来,这个里面还有这么重要的纠葛?” 才旦看着南真紫鹭,微微挑了一下眉毛:“是的,不然的话,你以为还有什么呢?”说着她也不在看南真紫鹭,只是继续说着自己的故事:“我记得当时,嬷嬷临死的时候跟我说,才旦,你并不是这个修道院里最出色的修女,你知道为什么蛊选择了你吗?我说我不知道。嬷嬷说,虽然我不是最绝望的,也不是最愤恨的,但是,我是最不甘心的,我有着强烈的活下去的意志,就是因为这个意志,蛊选择了我。因为蛊也是这个样子的,它虽然喜欢吃一些反面的黑暗的东西,但是,它却不会选择这样的寄主。它要的寄主一定是要永远不认输,永远都要坚持活下去的人。而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我就成为了新的蛊的寄主。” 南真紫鹭点点头,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真的是很神气,如果你不说的话,我想我一辈子也不知道蛊有这么灵性的一面。” 才旦笑着:“后来嬷嬷死了,我到了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的女人愿意呆在这个地方活一辈子,那是因为蛊帮她们把他们恨的也好,让她们绝望也好的人统统都杀了,她们根本就没有离开的理由了。对于他们来说,离开和不离开一点都没有区别。”她说到了这个地方,狠狠的捏紧了自己的拳头,然后笑了起来:“可是我不一样,就算我的表姐死了,可是他还在,他就是我生存下去的全部希望,所以,我决定去找他。” 南真紫鹭皱了皱自己的眉头:“你要去找他?你已经是修女了,你这个时候去找他?” “没错。”才旦点点头:“不过,后来,我去了以后我就后悔了,我不该去找他的,如果我没有去找他,那么我就不会陷进那么大的绝望当中。有时候这个世界上有希望比没有希望好上太多了。” “又发生了什么事吗?”南真紫鹭叹气,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果然是这样的。所有的幸福都是相同的,但是不幸却各有各的不幸。 “我找到他地时候,他告诉我。他不爱我了。”才旦微微一笑:“他就是这么说的。” “为什么?”南真紫鹭的眉头皱了起来。 “是我表姐逼地。”才旦笑了笑:“我当然是不相信的,但是,就算我不相信。我也很难过。于是,我把我所有地恨都转嫁到了我表姐的身上。我发誓要让她尝试一下我的痛苦。于是,我就在我表姐三岁的儿子身上下了蛊。”才旦微微挑了一下自己的眉毛:“其实在向那个孩子下手地时候,我的心都是颤抖的,毕竟那是一个孩子啊,如果我的孩子不死的话。大概是和他一样大了。只可惜我的儿子死了,被我的表姐害死了。我的恨那个时候已经蒙蔽了我所有的爱,我就那样义无反顾地给那个小子下了毒。于是,后面的结果应该你很明白。” “孩子死了?”南真紫鹭虽然是问话,但是语气里已经充满了肯定。 才旦笑了笑:“是的,孩子死了。不过,她地孩子可不是像我的孩子那样死地,而是足足撑了半年,变得浑身都腐烂以后。才烟气地。”才旦伸出了手指,轻轻地拍着自己陈旧的修女服上地灰尘:“我的表姐哭得撕心裂肺,而他也异常的悲伤。我那个时候也是后悔的。非常的后悔,所以。我经常的忏悔自己的过错。毕竟还是是没有罪的,我不能该这么做的。真的不应该,可是,我越是这样忏悔,我的心里就越是痛苦。” “所以你说有时候忏悔和补偿是更大的痛苦对吗?”南真紫鹭直到了这个时候才想了起来:“你说的更大的痛苦就是不停的提醒活着的人,她们的挚爱是怎么死的,这个过程才是更加巨大的痛苦是吗?” 才旦点点头,看着南真紫鹭露出了一个赞许的笑容:“是的,你说的没有错,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不在去请求宽恕,也不在去忏悔,因为,我不想自己更加的痛苦。”才旦苦苦一笑:“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那个男人开始逐渐注意到表姐的好和我的坏,于是他的天平从我的这边开始朝着表姐的那边倾斜。你看,这个是多么的讽刺啊,他曾经用我的好去对比表姐的坏,而现在又用表姐的好来对比我的坏。就是因为这个样子,所以他开始拒绝我,开始疏远我,他开始陪伴在他的妻子身边。” 才旦说到了这里长长的输了一口气:“他开始对我说他的妻子其实很不容易,他的妻子其实对他很好,其实他的妻子很爱他,而他离不开他的妻子了。于是他拒绝了我,我真的很可悲,在我失去了我的孩子,在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的黑时候,我认为唯一可以支撑下去的对象却放弃了我。” 才旦苦笑着,重复着刚才的话:“他的妻子不容易,他的妻子对他好,他的妻子很爱他。可是我呢?我也很不容易,我也对他很好,我也很爱他。但是为什么他不选择我呢?那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爱上了我表姐。”才旦闭上了眼睛,眼角上露出了潮潮的湿润。“如果你早就意识到就爱好了。可是,真的是很奇怪,他早要意识到这一点的话,一切都会改变的,为什么他要到了那个时候才意识到这件事情呢?他为什么要到了一切事情都没有办法挽回的时候才这样的发现,才这样的说呢?” 南真紫鹭一点也不意外,她笑了一下:“让我才猜一下后面的事情吧。”在得到了才旦的同意以后,南真紫鹭缓缓地的说:“你不会在知道了他的心意以后,就因爱生恨,抱着一种如果得不到他就不要任何人得到他的一种想法,把他杀了吧。” 才旦哈哈一笑:“你说的没有错,我确实是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我却没有杀他。因为我对他是下不了手的。于是我杀了我的表姐,我也是让她慢慢的死去,和他们的孩子一样慢慢的死去。而他就这样看着,束手无策,一副痴情的模样。他如果当初就这么痴情的话,我又怎么会到了这个地步?既然他那么爱她,我就杀了她吧,让他恨我一辈子也好。就算他不爱我,能恨我也好。” 南真紫鹭微微摇摇头:“你的性格真的决绝,不爱就恨是吗?” 才旦笑了笑:“是的,我要是得不到他的爱,得到他的恨也好。你知道吗,爱有多深刻,恨就会有多深刻,我就这样抚摸着他的恨一直过下去。直到他几年后死了,因为太过于思念我的表姐而死的。”才旦嘲讽一样的冷笑着:“真是讽刺,这样的死亡还真的是伟大啊。” 南真紫鹭笑了笑:“中国人是喜欢留一个好名声的,哪的的人都一样,他这么做也是没有错。” 才旦笑了笑:“是的,没有错。所以,我一开始恨他,到了后来我就不恨他了。”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经常想,时间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最伟大的东西,他可以把一些刻骨的仇恨和爱恋统统的抚平,就跟根本就没有发生一样。真的是太神奇了。” 南真紫鹭点点头:“是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真的是一辈子的,所以,不要执着那么多。” “再后来,我几乎都已经忘记他的样子了,只是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微笑的嘴角,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而我自己也在这一场的历练以后就失去了所有爱和恨的能力,我的生命里就只剩下了蛊,也只有了蛊,这个就是我的信仰。” 南真紫鹭看着才旦,很久以后才说:“你说的一定都没有错,你确实已经放下了,虽然你还是有不甘心的地方,但是,你已经死心了。” 才旦点点头,然后站了起来:“汉人有一句话,哀莫大于心死,就是我这样的吧。”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司徒 南真紫鹭看着才旦缓缓站了起来,微微笑着问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母蛊是谁了吗?” 才旦弯腰下来,将地上的那个罐子捡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了南真紫鹭的身边将罐子递给了她:“这个你不用问我的,你只要带着这个罐子,出了这个门,一直走,遇见的第一个人,无论是谁,你将它交给他,他就会带你们去找她的。”南真紫鹭看着才旦,觉得很是奇怪:“你说的这个是什么意思?” 才旦只是笑,她将罐子塞进了南真紫鹭的手里:“这个里面就是我的蛊,你只要按照我的说法带这个出去,交给第一个你看见的人,他一定知道怎么做的。” “我第一个看见的人?”南真紫鹭觉得自己变成了鹦鹉了,只有不停学着别人说话的能力,而其他的能力已经统统的失去了。 才旦点点头:“是的,没有错,但是除了和你来的人外。”才旦微微一笑,眨了眨眼睛以后,接着转身向着里面的内室走去。 南真紫鹭看着才旦的背影不禁有些奇怪:“你要去什么地方?” 才旦也不停住脚步:“你快些走吧,我累了,我要去睡一下。”南真紫鹭也不疑有他,只是点点头,“那你好好休息吧,有时间我会再来看你的。” 才旦的嘴唇边上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容:“也许,那是很久很久以后了,我会等着你来看我的。” 南真紫鹭听着才旦的话有些不明白,不过,心里面确实有种难以描述地不安的。她连忙问:“你说什么才旦?” 才旦站在内室的门口,缓缓回头看着南真紫鹭,露出了一个单纯地笑容:“我说。再见。” 南真紫鹭看着才旦的身影消失在内室地门口,奇怪的耸了一下肩膀。淡淡的说:“再见,才旦。”而后她转过身体朝着大门走了过去。她一边走着一边看着手里的这个装蛊的罐子,有些纳闷地想,这个蛊不是养蛊人的命根子吗?她就这样给了我,让我去找人。到底是要来做什么的呢? 南真紫鹭一边漫无边际想着,一边就这样拉开了那扇高大的房门,顿时灿烂的阳光从门缝里撒了进来,将她的一身都包裹了起来。南真紫鹭连忙用手遮住了刺眼的阳光,“天啊,已经这么大的太阳了,我这是在里面呆了多少的时间了?” “其实也不久,两个小时而已。”舒双翼靠在门上,看着站在门前地南真紫鹭。微微笑着,“我还以为你会出什么事情,看样子我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南真紫鹭笑了笑。说:“当然,不但没有发生。我想我还知道了一些很悲伤的事情。”说到了这里她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上地事情为什么都是这么悲伤呢“只有因为悲伤多了。人们才会更加珍惜快乐吧。”站在一边的莫笑离忽然说道。 南真紫鹭看着莫笑离微笑:“真地是让你们久等了。” 莫笑离摇了摇头:“小紫鹭,我们等你并没有什么。”说着他顿了一下:“其实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另一个人在等你,一直在等你。”“还有一个人在等我?”南真紫鹭吃惊地看着莫笑离:“还有谁在等我?” “我,”一个淡淡的凉凉地声音传了过来:“还有我在等你。” 南真紫鹭顺着声音抬头看着,只见在不远处的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长发男子,静静的看着她微笑。她不禁吃了一惊,叫了出来:“司徒!?” 司徒看着南真紫鹭微微笑得出来,他的眼睛里透着奇怪的温柔:“是的,就是我。”说着他微微弯下了身体,向着南真紫鹭行了一个很欧洲的礼,他的身体深深的弯了下来,然后抬头看着南真紫鹭笑了笑:“我真的非常非常荣幸,你还记得我,南真小姐。” 南真紫鹭看着司徒缓缓的站直了身体,两眼一直这样看着她,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罐子,然后朝着司徒走了过去,然后伸手将手里的罐子递给了司徒:“这个给你。” “这个是什么?”司徒并没有接,只是看着那个不起眼的罐子:“你为什么要给我呢?” 南真紫鹭苦苦一笑:“这个是蛊,是才旦的蛊。” “这个东西应该是你们非常想要的东西,为什么你不留着呢?”司徒还是不接,只是看着南真紫鹭,他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然后闪着奇怪的光:“你知道不知道我要这个蛊做什么?你这样给了我,说不定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南真紫鹭看着司徒:“你要这个蛊做什么?” 司徒笑了笑,点点头说:“是啊,这个才是正常的反应才对嘛。我要这个蛊当然是要给下一个养蛊人了,人死了,只要蛊不死,它就要一直活下去了。” 南真紫鹭吃惊的看着司徒:“你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人死了?” 司徒看着南真紫鹭瞪大的双眼,微微一笑:“你不是应该更加清楚吗?人死了,就是才旦现在已经死了。怎么?你和她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她就什么都没有说吗?” 南真紫鹭听见舒双翼和莫笑离在身后叫她,然后对她说了些什么,可是她已经不想去清楚这个是什么了。她只是迟疑了一下,然后还是将手里的蛊递给了司徒:“不管是怎么样的,还是给你。” 这次轮到了司徒吃惊了:“你为什么要把这个给我?” 南真紫鹭拉过了司徒的手,将手里的罐子塞进了他的手里面。南真紫鹭南真紫鹭感觉到,司徒的手很她地手很像,他们的指尖一样的冰冷,他们地手一样的修长光滑。却不知道他们地手是不是和他们的心一样,都是那样没有办法抉择。“我为什么不给你呢?如果才旦没有死,我想。我也许不会将罐子给你的,可是。才旦已经死了,我就一定要给了。你也许不知道我要这个蛊是用来做什么的。”“确实,我其实不太明白。如果在以前我是明白的,但是,从现在开始。我又是不明白地了,你为什么要将这个蛊给我呢?你们原来处理蛊的方法不是全部的杀死吗?”司徒的脸上露出了苦苦的笑容:“可是为什么现在又要给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南真紫鹭看着司徒的眼睛,她的目光里有着让司徒没有的清朗:“其实我要蛊的目地没有你想的那么高尚,我并没有要杀死世界上所有的蛊,也没有要为世界除害地想法。我跟舒双翼说过一句话,我们不是神,我们是人,人是没有办法去判断这个世界上的有些事情是不是该存在地,所以。我怎么可以去杀死这些东西呢?玉儿和玉叫地蛊之所以要杀死,是因为他们的宿主已经死了,这个蛊我实在是不明白用来做什么了。还不如杀了好。”南真紫鹭缓缓地叹了一口气:“我们要蛊,我们的目的没有那么高尚。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也不是要为世人做什么好事。这个世界上,只要存在就是合理的。那么蛊也是这样的,他要吃人,那就吃人吧。”说到了这里南真紫鹭缓缓闭上了眼睛:“这个世界这么大,每天该死的人和不该死的人都要死那么多,多一个又能如何呢?” 司徒看着南真紫鹭脸上的表情轻轻地摇了摇头:“你的想法真的是很奇怪,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法呢?我一直觉得你是……” “我是什么?我是善良的,我是柔软的?”南真紫鹭睁开了眼睛看着司徒反问着。 司徒想了一会以后然后轻轻的点点头:“是你的,你说的没有错,我一直以为你是这个样子的,可是却没有想到你这么放得开。也许不该用这个词来说的想法,可是,我真的发现,你似乎放下了什么东西。” 南真紫鹭笑了笑:“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东西就是一种执念,其实这个东西是并不存在的,但是它却偏偏存在的,并不是因为什么。而是因为人们太执着了,给予了那个东西赋予了人的想法,就是这样而已。” 说到了这里,南真紫鹭低下头想了一会说:“你说的没有错,我确实是在今天放下了很多放不下的东西。”接着她抬头看着司徒笑了笑:“我找这个蛊的原因是因为要找到才旦,而找到才旦的原因是因为我要找到她所说的主人,可是才旦告诉我,她不会说。我原本很失望,但是才旦把这个蛊交给了我,她让我把这个蛊交给我出门以后见到的第一个外人。” 司徒看着南真紫鹭,就这么叹了一口气:“看来她是早就料到了我会这里等她的。” “她说,让我把这个罐子交给他,那么这个人会带我去见我想要见的人。”南真紫鹭看了看司徒:“她说的人是你吗?”司徒苦苦的一笑:“也许吧,她说的人也许是我吧。”他低下了头,然后修长的手指在粗糙的罐子里缓缓抚摸过:“才旦,这个就是你的遗言吗?你让我带着这个罐子,去见她吗?” 南真紫鹭看着司徒苦涩的表情,不敢开口问他到底在想什么,只好,这么低着头,顺便轻轻的咳嗽一声,用来遮掩自己的好奇。 司徒抬头看着南真紫鹭,笑了一下:“是的,才旦说的人就是我。这是她的选择,也许,我是该遵守死者的遗言。” 南真紫鹭看着司徒,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真的?你真的带我去吗?” 司徒微微笑着,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我带你去,不仅仅是因为才旦的选择。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有人非常想见你了。南真紫鹭奇怪的看着司徒:“你说什么?有人想见我了?谁想见我?是我认识的人吗?” 司徒只是看着南真紫鹭脸庞微微笑着:“你见到了就会知道了。”他的身体朝着空中轻轻的一跃,然后对着南真紫鹭笑着:“你到怒江的丙中洛去。”说到了这里,他又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舒双翼和莫笑离两个人说:“你带着他们一起来吧,也许想见你们的人会非常的多。” 南真紫鹭看着浮在空气中的这个人,奇怪到了极点,她连忙的问:“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呢?到底是谁要见我?到底是谁要见我们呢?” 司徒摇摇头:“现在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你要是真的想知道的话,你就去吧,我会在那里等你,我会带你去知道你想要知道很久的答案。” 南真紫鹭看着司徒即将要离开的身影,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一样,她大声叫着:“司徒!不要走!” 司徒看着南真紫鹭,有些奇怪的问:“还有什么事情?” 南真紫鹭看着司徒,咽了一下口水:“我想问问你,你知道那萨是什么?或者说那萨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司徒奇怪的看着南真紫鹭:“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这个词语的?” 南真紫鹭看着司徒,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我是听我阿爹说的,他中了噬心蛊,可是,他却不肯告诉我任何的事情,我从他的口中只知道这个词语,别的一无所知,这个词其实也是我支撑到现在最大的支柱,我想知道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南真紫鹭急促的看着司徒,很着急的问着:“这个词是不是一个女子的名字?那个女子到底是谁?” 司徒看着南真紫鹭的脸苦涩的笑了一下:“那萨不是女人的名字,就算是女人的名字的话,我也不知道是谁。”他微微叹气:“那萨的意思是幸福。” “幸福?”南真紫鹭吃惊的看着司徒:“真的是这个词语吗?” 司徒笑了笑:“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就是这个词语。你如果真的不相信的话,你就等到到了丙中洛以后,自己去问那个人吧。”司徒说到了这里又深深的看了南真紫鹭一眼,然后转身离去,只是在空气中留下了一股淡淡的香气。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丙中洛 丙中洛是在怒江的,而怒江是靠近迪庆(注:香格里拉是迪庆的首府,而德钦也是迪庆的一个地方)的。所以,在地图上看,从茨中到并中路的支线距离是很近的。不过要真的行走起来就没有真容易了。 南真紫鹭、舒双翼和莫笑离,几个人还了几次车才来到了贡山的县城里。 在这途中的时候,几人一直给荆棘和魏延打电话,可是奇怪的是,他们的电话却一直都没有办法接通。南真紫鹭的心里是有些惴惴不安的,她总是觉得这几个人是不是就是这样出了什么乱子呢?不过舒双翼似乎并没有她想得那么多,一直安慰着她往好的地方去想。 自贡山县城到丙中洛,方百许里,其间山道蜿蜒,群峰矗立。丙中洛呈不规则四边形,地势北高南低,最高峰嘎娃嘎普雪山,终年积雪。最低海拔为与捧当乡交界处江面。丙中洛坝子却是处在是怒江峡谷深处难得一见的开阔台地,四面环山,整个坝子被念瓦洛河和格马洛河分割成三大块,平坝周围的石崖多为羊脂玉岩,南为贡当神山,北为石门关,南北遥相呼应,形似“相约无期”的一对恋人。怒江从石门关奔泻而下,流至丙中洛的扎那桶时,突然拔起一座山峰,生生挡住水路,江水因而向西急转,形成北-西-南“”状的大湾。这些弯弯曲曲几道弯中最大的一道弯在坎桶被称为“怒江第一湾”。 在悬崖边俯瞰这一段河流,水如奔雷骏马,而桃花岛雾锁茅舍,一静一动,相得益彰。临渊叹流。就算是看过了太多壮丽景色的几人,也不禁为它呆若木鸡。丙中洛是怒江大峡谷内最大、最有名的一个坝子,位于“三江并流”的腹心区。当地人坚贞不渝地相信这就是“香格里拉”。他们的桃源,行者的乐土。 由于南真紫鹭地心急。所以几个人走得是极早的,在天还没有亮地时候就已经从贡山出发了。而从贡山的并中路的路还算是好的,所以,车速是很快的。也就是因为这样地车速快,几个人也算是在车上看见了只有这里才会有的壮丽。也只有这里才会有的两次日出。 行走到了路程快又一半的时候,几人看见太阳从碧罗雪山缓缓而出,在狭长的天空行走不到两个小时,就匆匆地落入矗立在丙中洛西南角的贡当神山背后,时隔半个小时,太阳又一次从贡当神山背后露出歉意般的万道霞光,半个小时后才落入高黎贡山的背后,形成一天两次日出日落的奇妙景观。也是这样地奇怪让南真紫鹭和舒双翼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这里也许并不是像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里也许也不仅仅是有母蛊那么简单。这里也许还藏着更深更远的秘密。(注:一天能出两次太阳地景观在丙中洛只有在冬至那一天可以看见,其他的时候是看不见地,在书里为了表现效果。就随便拿来用了,大家不要去抠字眼。想逻辑了……) 如果说云南真地是香格里拉的话。那么丙中洛就应该是香格里拉中地人间仙境了。在他的面前一切的语言似乎都失去了描绘的能力,变得那样的苍白和无力。在丙中洛的村子前面。车子就这样停了下来。立刻就看见了,满眼的金黄,在青山翠柳的掩映下,更是显得安静平和。 南真紫鹭就这样站在那里,似乎能感觉得到一点一滴的时间就这样从身边流淌过去,然后在身上,在皮肤上,在记忆里,画上了深深浅浅的痕迹,有一点微凉的感觉,让人陶醉,可是又会随时就那样醒了过来。 一个很小的男孩站在村口,他的眼睛很大,一双黑色的瞳孔里似乎装下了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事情。他一直看着南真紫鹭,就这样一直看着,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神色一直这样看着她。看得南真紫鹭有一种冰冷从心里流淌到了四肢。 就在南真紫鹭在想要不要去和这个小男孩子搭话的时候,这个小男孩缓缓超她走了过来。站在南真紫鹭的面前,他仰着头,看着南真紫鹭的眼睛里是一种温暖的笑。南真紫鹭也低头看着她,随后她蹲了下来,轻轻看着这个孩子微笑:“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这个小男孩忽然就笑了起来,他皱了皱自己的鼻子,有着一种很温暖的笑容,她摇摇头,然后说:“我没有话跟你说,但是,我帮别人带了一句话。” “别人?谁?”南真紫鹭看着小男孩子忍不住笑着,她最近的心变得异常的柔软起来,她实在是忍不住去问这个男孩子一些看起来很可爱的问题。“你都不认识我怎么会帮别人带话呢?你不怕认错人了吗?” 小男孩嘿嘿一笑,抓了抓头:“我不会认错你的,一定不会认识你的。”他似乎是认准了一个死理,怎么也不肯说原因,只是看着南真紫鹭笑着:“我来找你,只是告诉你一件事。有个叔叔说,他在桃花岛等你。” “桃花岛?”南真紫鹭愣了一下,笑容在脸上长久的留住了:“什么桃花岛?” 小男孩指了指东边:“在扎桶村,扎桶村就是桃花岛。你沿着这条路一直一直走下去,很快就能看见了,那里真的很好认,你去了就知道了。” 南真紫鹭看着这在金黄中一直绵延的道路,然后问着小孩子:“你可以告诉我,是谁让你来的吗?” 小男孩笑了笑:“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从来都是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他是经常来我们这里的,每次来都会带很多很多的好吃的,他是个好人,因为我们喜欢他。” 南真紫鹭看着小男孩的脸,心里暗想。这个男孩说地大概就是司徒吧。男孩子趁着南真紫鹭发呆的时候,从她的面前笑着就离开了,在寂静地金黄色里面留下了一片让人没有办法忘记的笑声。南真紫鹭地嘴里不断的咀嚼着“他是个好人”这句话。忽然觉得有些苦涩。好人,孩子的好人标准真的非常的简单。因为他对他们好,所以他就是好人是吗? 这确实是世界上最简单而且最重要地方法,没有错的,只要你喜欢,那么这个人就是好人。只要你不喜欢的,这个人也许就是坏人。这个不正式所有人划分好坏的标准吗? 南真紫鹭站起了身子,慢慢的沿着这条并不宽敞的路走了下去。她虽未生死相证,却也颠簸困顿。不过就算是如此,她还是来了。 桃花岛位于丙中洛东面的扎拉桶村,因怒江环绕,成半岛状,岛上桃花甚多,故此得名。 南真紫鹭慢慢的走着。这里遍野的都开着粉红地桃花,一副让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的妖娆。南真紫鹭微微笑了笑,她侧过了脸。然后对着舒双翼说:“我想,这个桃花岛。其实是要金庸的桃花岛要早上很多很多吧。” 舒双翼看着站在桃花丛里地南真紫鹭。不禁觉得这整个世界就这么绵软了下来,没有任何的忧伤和哀怨。仿佛这一整个世界就在此时此刻只剩下了眼前地南真紫鹭而已了。 南真紫鹭不等舒双翼地回答,继续慢慢朝前走着,旁若无人。白云深处仙境,桃花塬里人家。看着南真紫鹭的背影,看着这满山地桃花,舒双翼的脑海中忽然就这么想起了这样的一句诗词,他其实不知道这诗是写的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这样的两句话到底是出在什么地方,可是脑子里就这样冒了出来,仿佛只有这样的两句话,最能说明他的心里最真实的感伤。 忽然间,就这样下起了雨来,绵绵细细的从天上下了下来,夹杂着阳光明媚的味道,播撒着漫山遍野,怎么也没有办法抽离。 舒双翼闭上了眼睛,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刻,让所有绷紧的神经暂时的放了下来,先沉浸在这样的美丽中。这儿的风是温顺的,或许它掠过繁花吹度而来,便有了一股幽远的淡香。雨丝轻柔,摩挲着人们的颜面,浸润着人的身体。呼吸之间,渐有微微醉意。逶迤而行,红、黄、蓝,各色身形在绿树山野间出没,如跳丸、如绿波上飞燕、如草丛里花朵、如五线谱上的音符。袅袅炊烟,纤纤木屋,绵延在山坡之上,掩映在绿波之间,呈现出一派清新野逸之田园画境。 过吊桥,走田梗,麦子将熟,不知是人在走还是心在行。莫道山行早,更有早行人,不时可看到穿鲜艳怒族服饰的村民在山道上游移。近观木屋,黝黑苍老,多经风雨,必多故事,何须探询? 舒双翼快走了两步,然后赶上了南真紫鹭,轻轻说:“紫鹭,你真的已经决定了要去了吗?” 南真紫鹭回头看着舒双翼,有些奇怪,她轻轻的点点头:“是的,只是你为什么这么犹豫的样子呢?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是一个会犹豫的人,为什么你现在会这样的犹豫?” 舒双翼苦苦一笑:“是吗?是的,我确实是非常的犹豫的。”他抬头看着天空:“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那么犹豫。”说到了这里他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他才转头看着南真紫鹭:“紫鹭,你就没有一点的迟疑很不安吗?”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然后微微笑了一下:“不安?也许有吧,不过我现在更多的是兴奋,我不知道自己在兴奋什么。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是在玩魔方,一直在玩,然后花费了很多时间,走了很多的弯路,现在就到了最后那一转的时候。”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的脸,一直这样微微的笑着:“是的,我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但是,我现在的已经兴奋的除了兴奋以外没有任何的情绪了。”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默默的笑了笑:“你是不是因为马上就可以见到母蛊,可以向她要解药才兴奋呢?” 南真紫鹭只是摇着头,她的嘴角带着一点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不,不是的。其实双翼,你不用安慰我,我是知道的,也许我阿爹不一定是她下的蛊,如果不是她下的蛊,那么她怎么可能会有解药呢?这个事情我早就想得很清楚,只是,我的心里,却一直是不敢面对的。”南真紫鹭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让细雨在自己的身上打出了湿漉漉的痕迹,然后回头看着舒双翼笑了笑:“但是,很奇怪,在此时此刻,我却发现,我并不是不能面对这一切。也许到最后是没有解药,也许到最后,真的什么都没有得到,也许,我真的会很伤心,但是,我还是不会后悔,毕竟在这样的一条路上,我已经学到了太多太多的东西,这已经是足以影响我一生的财富了。”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的脸孔,伸出了轻轻捧住了那张脸,然后让自己的唇印在了上面,他微微笑了笑:“你说的没有错,紫鹭,在我们行走的过程中,我们已经找到了最大的财富了。”说到了这里他,伸出了手指,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笑:“紫鹭,你长大了。” 南真紫鹭愣了一下,接着开心的笑了出来:“嗯,双翼,行走了这样一程,我到了今天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不是我们可以去改变的,我们只要尽力就可以了。然后要做的就是坦然的面对。” 顺着路,渐行渐远,一整片的桃花之中,有着让人心安理得的安宁。 在开满了桃花路口,南真紫鹭看见司徒。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莫笑离和司徒 司徒只是看着几个人缓缓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他依旧是那个样子,长长的黑色衣服,长长的黑色头发,长长的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缠绵的眼神。他的一切都是长长的,或许他留给人的也只剩下了长长的一种感觉了。 南真紫鹭走了到了司徒的面前,然后露出了一种很单纯的笑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本来是不喜欢这个人的,可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她却对他充满了一种叫做感激的东西。这样饿的情感像是洪水一样在她自己真正的意识的到时候已经将她深刻的包围了。 南真紫鹭一直在想,为什么自己可以对司徒放下了所有的成见,也可以这样快的就接纳他。本来她一直都想不明白的,可是在她握住了司徒的手的时候,她想明白了,是因为他们手的温度是一样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手是世界上最接近心的地方,手的温度,必定就是人心的温度,那么像他们这样的人是不是也是心里手里都是冰冷一片呢?还在是冰冷的外壳下掩盖着执着的火热呢? 也许这个世界上就是这样的,当你没有找到自己和别人的共性的时候,你是很容易就仇视他人的,但是,在你真的已经找到了那样和你几乎是一样的一个人以后,你当初的所有情感都会被统统的重置。 南真紫鹭在想,也许她对于司徒的情感就是这样的。除此之外,她发现司徒对于他的情感似乎是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她这么想并不是因为什么样地暧昧,而是因为在她的心理面,司徒似乎从来从来都是用一种温暖到了极点的目光看着她。也许,是通过她在看别人也说不一定,但是。司徒地目光里有太多的伤感和悲凉,这是怎么也没有办法改变地。 南真紫鹭看着司徒。有时候真的很想问问他,他眼睛那一丝让人没有办法靠近的疏离到底是留给谁的保护呢?南真紫鹭的唇角露出了一个很温暖地笑容,她想让这样的温暖带着给自己和司徒,也带给所有的人一点温暖:“司徒,你一直在等我们吗?” 司徒点点头:“是的。我一直在等你们,从我那天离开了你们开始,一直到了现在,我一直都在想,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能来到我这里呢?”他微微笑了笑,然后在的他的嘴唇边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放松:“我以为你们会来的更加晚些,没有想到,你现在就已经到了。” “下雨了。”南真紫鹭看着司徒湿淋淋的眉毛和头发,心里地角落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暖意就这样浮现了出来。她伸出了手指,沿着他的眉毛,一直慢慢地抚摸着。就好像是在抚摸着记忆的纹理和一种叫做心疼地情感。“你为什么不躲雨呢?为什么呀一直在这里站着呢?” 司徒看着漫天直在下地雨水,然后露出了一个很从容的笑容:“是地。下雨。一直在下雨。现在的时候本来就是下雨多的时候。我没有什么的,我是不怕被雨水淋的。没有什么的,你不要太过于的担心了。倒是你,你为什么不打着伞呢?” 南真紫鹭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她忽然紧紧的抱住了司徒,将自己的头轻轻的埋在了司徒的怀抱里,然后舒服的发出了一声叹息:“好奇怪啊,我觉得你的身上有一种好奇怪的味道。” 司徒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的表情,不过,舒双翼却在那张诧异的表情后面,看见了一种很感慨的微笑,这个微笑,就在那一瞬间让舒双翼的心里,撕心裂肺。这个司徒究竟是什么人呢? “奇怪的味道?”司徒将南真紫鹭推开了,不露痕迹的将自己的身体抽离,他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你是在说我的身上臭了吧,嗯,看来我是要洗澡了,不然的话,真的已经让人接受不了了。” 南真紫鹭却就只这样看着司徒,然后叹气:“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她咬着嘴唇:“很奇怪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和那样的模糊印象,我只是记得,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这种味道一直在我的周围盘绕,每时每刻,从来没有消失过。” 司徒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张的神情,他连忙转过了身子,然后笑了笑:“你也许是记错了,毕竟你小的时候事情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也做不得数了。” “是这样的吗?”南真紫鹭看着司徒的背影,心口中有一种没有办法掩埋的伤痛就这么一点点的撕扯开了。她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接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无奈的叹气:“也许是我真的记错了吧。” 司徒轻轻侧过了半张脸,看着南真紫鹭,脸上的表情实在是丰富的很,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轻的笑了笑:“我们走吧,那个人已经等你等得很是着急了。” 南真紫鹭抬头看着舒双翼,然后点点头,跟着司徒开始往里面走去。 司徒也不回头,只是淡淡的说:“莫笑离,你还是要这样吗?” 莫笑离看着司徒的背影,笑了笑:“为什么不要这样?我不要这样我还能怎么样?” “你还是要一直做着一只猫吗?到了现在为止都是要这个样子吗?”司徒侧过了办张脸孔,然后看着,莫笑离微微笑着,笑容里有着一丝嘲讽,有着一丝心酸,有着一丝嘲弄。 莫笑离只是低着头,忽然轻轻的笑了笑:“就算是这样又能如何呢?现在的我和原来的我不是都一样的吗?” 司徒点点头:“莫笑离,我以为,过了几十年,你应该长进一点了,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你几百年都没有长进,那么这几十年又怎么可能长进。你还是你。你还是一个胆小鬼。”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听莫笑离和司徒之间的对话,觉得一头地雾水。在他们的之间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故事呢?可是来拿哥哥人不敢问,只敢这样默默地跟在两个人的后面不停地猜想着,可是谁都没有胆子问出为什么。对于南真紫鹭和舒双翼来说,莫笑离和司徒之间已经不是单纯的对手那么简单的关系了,他们之间也许有更多的纠葛和关系。而这些的关系,是他们缩不能了解,也不容许他们去了解地。 “胆小鬼又能如何?你司徒又能好到什么地方去,就这样一辈子不是连我都不如吗?”莫笑离不知道什么变换成了人的摸样,然后慢慢的走上了前去,和司徒一起并排走着。他看了一眼司徒:“你的伤怎么样?” 司徒看着莫笑离微微笑了笑:“还好,我死不了。”他看一眼莫笑离包扎好的左臂问:“那你的手怎么样?是不是已经要残废了?” 莫笑离哈哈一笑:“我要是残废了,我会拉着你陪葬的。” 司徒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让我陪葬吗?” 莫笑离看着司徒,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不能又如何。能又如何?在我地眼中,你和我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可怜。一样地可悲。” 司徒的嘴角上挂着一个很悲伤地笑容:“也许,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执着也是一种残忍地伤害。至少对着自己是残忍的。而我就这样一直那么残忍地被自己伤害,或者伤害着别人。真是自作自受。” “你后悔过没有?”莫笑离看着司徒悲伤的眸子,有着一点难以理解的哀伤。 “你呢?你后悔过没有?变成猫一直生活着,你有没有后悔过?”司徒看着莫笑离,他的眼睛里透着让人没有办法忽略的光芒。 “没有。”莫笑离摇摇头:“这个结果是我自己选择的,我愿意去承受所有的答案,我愿意,就没有什么后悔。那你呢?” “你都没有后悔过,我又怎么可能后悔过呢?”司徒笑了起来,他的笑容里有着一种让人心酸的疼痛:“就算这样的选择是痛苦的,是悲伤的,可是,我愿意。” “我至少得到了自由,你呢?你得到了什么?你失去了做父亲的权利,只守着那样一个女人,你觉得你值得吗?”莫笑离摇摇头:“其实,我很理解不了你。” “值得?”司徒奇怪的看着莫笑离,然后他笑了笑:“说句实在话吧,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值得的,什么是不值得的。对于我来说,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 莫笑离看着司徒,忽然笑了起来:“真奇怪,这个话,我原来也是听过的,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司徒你真的变了。” 司徒摇着头笑:“我从来都没有变,我们三人当中,只有我,一直是守在这里,也只有在不变,也只有我一直这样安心的守下去,你与其说我变了,倒不如说是因为你们的想法变了,所以,看着我也是觉得我变了才好。” 莫笑离的眉毛扬了起来:“也许是这个样子吧,至少在我原来的时候,我是从来都没有觉得什么东西是值得你这么执着的,所以,在看见了现在的你,我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错过了太多的事情和东西。我似乎已经错过了你执着的过程了。” 司徒看着莫笑离笑了笑,他垂下了眼帘:“谁说你的错多了太多的东西,我有是有甚至觉得你得到了太多的东西,你得到的东西已经让我不得不去嫉妒了。” 莫笑离愣了一下,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然后他拍了拍司徒的肩膀:“你不用羡慕我,你没看见我最后的结局不错吗?其实,我觉得你应该担心的,不是吗?” “我为什么要担心?”司徒看着莫笑离,有些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担心你,我觉得你做的很好。” 莫笑离也点头:“我并不否认我做的很好,可是,你要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我真的佩服我自己的,我能为你做了这么长时间这件事,也许,你说的没有错。对于我们来说,我们之间的情谊是最重要的吧。” “不管你是怎么做的,我只看到了结果,这就已经够了,这样的结果对于我来说真的已经足够了。我能看见这样的结果,我已经死而无憾了。”司徒看着笑了笑:“阿离,我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你,你为我做了太多。” “你不要谢我。”莫笑离摇摇头:“你为我做的又何尝不少呢?你不要看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可是,我知道,你每年都在为我去看她,这个就已经让我可以用一切去感谢你了。” 司徒伸手拍了拍了拍莫笑离的肩膀:“我们是亲兄弟,说这么客气做什么?我们一切这么多年,这些事情不都是举手之劳吗?” 莫笑离也呵呵呵一笑:“司徒,我这回回来,我不想走了。” 司徒愣了一下:“为什么?我记得,你并不是很愿意留下来的不是吗?你不是生活在这里觉得很痛苦吗?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莫笑离苦笑了一下:“我已经在外面走了太多的时候,在外面走的时候,我总是想回来。可是每次想回来的时候,我却又觉得很难以接受,我只有到现在才真的了解,为什么我会不想回来,我是因为怕我自己受不了失去的那样感觉。这个地方有太多关于她的记忆,我想我一直呆下去的话,我会真的崩溃的。可是,到了外面,我却知道,我宁愿受到这样的折磨。如果我的一生当中连她的折磨都已经失去了话,我想我根本就没有必要活着了。” 司徒看着莫笑离的眼睛,忽然就这样笑了起来:“虽然我还是不喜欢你,可是,我还是要说,阿离,欢迎你回来,我,真的很想你们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楠 莫笑离和司徒说话的内容是让南真紫鹭和舒双翼怎么也没有办法了解的。两个人只有一直这样跟着两个人走着,徜徉在一片桃花的海洋之中,到处到处都是那勾魂摄魄的桃花,这里当真的是一个让人怎么也没有遗忘的角落。 一座并不大的教堂就远远的矗立在桃花之中,周围都是那典型的中式的房屋,就只有这样的一间教堂,看起来实在是让人觉得好生奇怪,不过,却又这样该死的和谐。 司徒挺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南真紫鹭,他的嘴角上带着一丝温暖的笑容:“你要见的人,就在前面的教堂里,你已经准备好了去见她了吗?” 南真紫鹭被司徒的突然来的问话给彻底的弄傻了,她就这样痴痴呆呆的看着司徒,然后摇摇头:“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得详细一点。”南真紫鹭低下了头,然后又抬起头,她的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她的语气有些不正常,连话也说得乱七八糟:“她是什么样子的?我找到她真的能拿到解药吗?我,我该跟她说什么?” 司徒看着南真紫鹭慌乱的样子,伸出了手,紧紧按住了她的肩膀,然后微笑:“你,不用太着急,也不用太慌张,你见到她就告诉她你想要做的事情就可以,其他的不用在意。至于你问的答案我不能告诉你,你只有自己去问她。”说到了这里司徒忽然笑了起来起来,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南真紫鹭的脸庞:“孩子,我们能做的只有到这里。剩下的时候,要看你自己了,你要加油。”南真紫鹭看着司徒地眼睛。心里慢慢的平稳了下来,她看着司徒的脸。一动不动,最后叹气起来:“你告诉我,司徒,你到底是谁?” 司徒微微着,然后将南真紫鹭地身体朝着前方的教堂转了过去:“你就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过去。不要回头,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地。” 南真紫鹭茫然的回头看着司徒:“司徒,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一些什么吗?你就这样让我自己去吗?” 司徒点点头:“孩子,你要自己去,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陪另一个人一辈子,所以,前面的路你要自己这么慢慢走下去。哪怕你走的很慢,但是也要一直稳稳地走下去。” 南真紫鹭有些慌张,她扭头看着莫笑离。想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阿离,你陪我去。” 莫笑离却摇摇头:“紫鹭。你要自己去。这个事情是你该知道的,所以。你只有这样去。” 南真紫鹭不相信的摇头:“到底是什么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你们能不能明白的告诉我,到底是真么什么事情,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你们到底在隐瞒什么事情莫笑离看着南真紫鹭,然后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我的小紫鹭,没有事情的,没有事情地,你放心去吧,你放心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阿离一直在你身边。只是有些事情,紫鹭,要靠你自己发现。”说到了里,莫笑离看着南真紫鹭说:“紫鹭,你记得一件事情,就是,你现在要去问的这个答案关系到了很多人,请你记得,无论任何的时候都要用爱去包容好吗?” 司徒拉住了莫笑离,然后摇头:“阿离,你不要这个样子,你这样子会影响她做判断地。” 莫笑离一把就甩开了司徒的手臂,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着南真紫鹭说:“小紫鹭,也许你现在不知道我到底是在说什么,但是,你要记得,无论发生了任何地事情,无论你知道了任何地消息,你都不要生气,不要难过,要用一种积极向上的心态去面对,要用爱去包容。” 司徒使劲地拉开了莫笑离,然后大声的对他说:“莫笑离!喊你不要说了,你这么做会影响到她做判断的,你知道不知道!”说着他看着南真紫鹭苦苦一笑:“不要问为什么,你之要一直走下去就好了。” 南真紫鹭还是脸的茫然,她转头看着舒双翼,然后柔弱的叫着:“双翼,你跟我去吗?” 莫笑离不能舒双翼回答就把舒双翼拉住了,他冲着南真紫鹭摇头:“他不能跟你去,紫鹭,你自己去,你现在只能靠你自己,你要加油!”说着他朝着司徒递了一个颜色,然后司徒点点头,然后将南真紫鹭一个人就朝前面推了一下。 南真紫鹭被这一下重重的推了以后,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然后她忽然觉得一阵苍凉,她最后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三个人,露出了一个笑容,深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前面的教堂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基督教堂,其实从外表看起来和天主教堂并没有太多的区别,也许所有的事情都是没有区别的,这个世界上真正有区别的东西只是人心而已。南真紫鹭慢慢的走到了教堂的前面,忽然她听见一阵钟声响了起来,抬头看了过去,原来是教堂上面的巨大的钟发出来的。她不禁站住了脚步,然后静静的看着教堂的大门,只见那道大门就这样轻轻的打开了,然后,就看见了,从那个大门里面走出了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的头上带了一个比较的大的斗笠,让她的脸全部遮住了。 南真紫鹭忽然有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也许,这个女人就是她一直在找的人也是说不一定的。虽然和这个女人一起出来的人很多,可是,南真紫鹭的目光却没有办法从那个女人的身上移开。南真紫鹭并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女人的身上有着什么让她难以离开的东西。而那个女人似乎也看见了南真紫鹭,她停下了正在行走地脚步,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南真紫鹭。 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走一步,就这样隔着大约十米的距离。直到身边地人都已经离开了。最后连讲道的牧师也离开了。 空气中漂浮着一种安静地气氛,让人不忍心去打扰,也没有办法去打扰。直到南真紫鹭缓缓开口:“我不知道你是谁。可是,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 那顶大大的斗笠只是微微抖动了一下。然后她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请问,你就是那个母蛊吗?”南真紫鹭想了很长时间以后,才轻轻地缓缓地问着. 戴斗笠的女人愣了一下,然后忽然笑了起来。她的声音好听极了,像是山间的清泉一样让人觉得动听:“是地,我就是你要找的母蛊。”她轻轻地说着。 南真紫鹭好像是放心下了什么一样,只觉得自己在得到了这个答案以后浑身上下的力气就这样全部被抽空了。她退了几步,不知道现在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个女人。她就这样想了很久以后才轻轻的说:“我想问下,我的父亲的蛊是不是你下的?” 那个带帽子的女人一直不在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天空。 南真紫鹭只觉得自己的很是压抑,就好像找了很久已经看见了答案,可是这个答案却云遮雾罩。那样地心让人真的很痛苦。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告诉我可以吗?无论是或者不是,都请你说一句话好吗?不要不说话。” 戴斗笠地女人缓缓地朝着南真紫鹭走了几步,然后笑了出来:“你想知道什么样的答案?” 南真紫鹭愣了一下。然后有些绝望:“我不想知道怎么样地答案,我只是想知道实话。想知道实情。这就够了。” “实情吗?”那个女人微微一笑:“实情,是的。你父亲的蛊是我下的。” 南真紫鹭就这样一下子呆住了,她想了一千次一万次,当这个女人说了是了以后她会说话,她会打她一顿,会骂她,会竭斯地里,可是,真正听见了这个消息以后,她什么都没有做,她只是这样看着她,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南真紫鹭忽然觉得自己很累,非常非常的累。她低下了头,苦笑着:“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下蛊?为什么你要对这样一个无辜的人下蛊呢?” “无辜?”那个女人冷笑一下:“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无辜的人。” 南真紫鹭看着这个女人:“我的父亲只是一个很平常的男人,从长相到家世全部都是那么平常的,可是,为什么你却要这样做呢?”南真紫鹭忽然发现自己的浑身都气得发抖起来。“你知道不知道我的父亲一直都躺在医院里,我的父亲一直被你的那个蛊折磨着,你知道不知道他就要死了,可是按照他的年纪他根本就不该死的!” 戴斗笠的女人,忽然问道:“是他让你来找我的吗?” 南真紫鹭使劲摇头,“不,他甚至都不告诉我,你的存在。他为什么要这么袒护你?为什么?”南真紫鹭苦笑着:“我甚至以自己的性命相逼,他都不说。”戴斗笠的女人身体忽然颤抖了起来,她一把就抓住了南真紫鹭的肩膀,着急的问着:“你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有没有?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好,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南真紫鹭对于这个女人忽然来的急切给吓住了,她甚至忘记了问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只是呆呆的看着女人的着急的面孔怎么也想不出来原因。就这样看了这个女人好一会,她问道:“你是谁?” 女人的身体僵住了,她握住南真紫鹭的手臂也就这样放了下来。很长时间以后她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接着伸手摘下了头上的斗笠,看着南真紫鹭笑了笑:“我叫做楠。” 南真紫鹭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头发,她的一切,就好像是自己一样,她仿佛就是在照镜子一样。南真紫鹭伸出了手,轻轻的摸了一下楠的脸庞,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眼睛里流露出了痴迷的光:“你是谁?你和我认识吗?你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楠看着南真紫鹭,眼睛里的光愈发温暖了起来,她只是伸出了手轻轻的摸着南真紫鹭的头发,而后轻轻的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泪水就从她的眼睛里滚了下来,在那张美丽的容颜上画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痕迹:“你已经长得这么大了,真好,真的很好。”楠一边看着南真紫鹭,一边再也没有办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伸长了手臂,将南真紫鹭揽进了自己的怀抱里,然后哭出了声音:“能看见你真好,你知道我有多么多么的想你了吗?” 南真紫鹭推开了楠,然后瞪着她:“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可以告诉我吗?”她摇了摇头:“你是我的姐姐吗?还是我的妹妹,你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你快点告诉我,我到底是陷进了一个什么样的陷阱里?” 楠握住了南真紫鹭的手,苦苦的笑了起来:“你不要着急,听我说,听我说好吗?” 南真紫鹭看着楠的眼睛,然后问:“好,我听你说,可是你要告诉我什么?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吗?” 楠咬住了嘴唇,然后叹气:这个事情的起因要让我真么时候说呢?这是一个太长太长的故事了,我该怎么说呢?“ 南真紫鹭冷笑了一下:“故事?又是故事吗?我这些天光在听故事了,我也不差多听你一个故事,你就说吧,只要你敢说,我就敢听。“说到了这里她抱住了自己的手臂冷冷一笑:”我现在倒是很想知道,你到底是要跟我说什么样的故事呢?这些天我已经听过了太多你们的故事了,或许是悲伤的,或许是感人的,或许是带着几分道理的,可是你们的故事都是这样,带着一丝教训别人的味道,真的很让人讨厌。“ 楠的手微微的僵住了,然后她苦笑着:“原来你并不愿意听是吗?”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母亲 南真紫鹭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了楠的苦笑后,她的心里就忽然这样疼了起来。可是她没有办法让自己的脸软了下来,所以,她依旧冷口冷心的说着:“不过现在天色还早,你说说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你说说看吧。” 楠看着南真紫鹭忽然就这么笑了出来,她轻轻的拉住了南真紫鹭的手,眼睛里有着温暖的光:“在说这个故事之前,我可以想先说说自己的身份吗?” 南真紫鹭看着楠,然后重重的咽着自己的口水,她其实很怕这个答案,可是,最后她还是答应了,因为她真的是很想知道:“你说吧。” 楠伸出了自己的手,然后轻轻抚摸着南真紫鹭的头发,脸上露出了一个很美丽的笑容:“你叫南真紫鹭是吗?” 南真紫鹭点点头。 “我叫楠。”楠轻轻的笑了起来:“是的,就只有一个字,我就叫楠,你的姓是我给你的。因为,我是你母亲。” 南真紫鹭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打中了。她不相信的看着楠,然后苦笑着说:“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玩,你可以换一个讲一讲好了。” 楠只是摇头,然后她的笑容很是苦涩:“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确实是你的母亲。”楠急切的想说明什么:“对了,让我好好的想想下,你身上有什么特征,是了是了,在你的身上,你的左胸的下面有个绿豆大小的红痣对不对?这个地方生得很好,一般人是看不见地。你说,要是我不是你的母亲,我怎那么会知道这个事情。” 南真紫鹭愣了一下。然后她的心里充满一种叫做愤怒地情绪。她瞪着楠,然后冷笑了几声:“好吧。就算你是我的母亲好了,那么我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听你地废话呢?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好像你根本就没有尽过什么母亲的义务吧,你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在我的生命里,那么你的现在这么巴巴地出现又是什么原因呢?” 楠只觉得自己的嘴唇实在是干得要命。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好。 南真紫鹭见楠不说话,然后又冷笑了一声:“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司徒告诉我,有一个人一直很想见我,这个人是你吗?” 楠看着南真紫鹭冷冷的眸子,然后点点头:“是的,司徒说的是我,确实是我。而我一直是非常非常的想你的。” 南真紫鹭扬起了眉毛,一脸地不屑:“你非常的想我。是吗?那我还真的是要说谢谢你了,你这么忙,又要养这么多地蛊。又要害人,还要抽空想我。你还真的是有良心啊。我可是真地要谢谢你了,你还要这样想我。我是不是要跪下来向你磕头,然后临表涕零,以示感激呢?” 楠捂住了自己地脸:“孩子,算我求求你好吗?你不要这样和我讲话,不要,请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也不要这样说我,我真的没有别地意思。”她的声音里有种要哭泣的脆弱:“我真的是非常的想念你的,我希望你能知道这一点就好了。” 南真紫鹭点点头,然后冷笑着:“好吧,我现在已经看见了你,已经知道了你非常的想念我,然后呢?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一下,你为什么要抛弃我呢?或者说,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们父子呢?” 楠看着南真紫鹭,她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接着苦笑着:“我会告诉你的,但是,你现在似乎并不适合来听这个故事,如果,你愿意的话,你跟我回家一下吧,有几个人应该是要想见见你的。”楠一边说着,一边叹气,然后沿着大路一直朝着外面走了过来。南真紫鹭看着楠的背影冷笑着,不过她还是跟了上来,她一边走着,一边说:“怎么有又有人想见我呢?我的人缘什么时候这样的好过?我又不是什么熊猫国宝。” 楠不说话,只是叹气,她低着头一直这样朝前走,一直走到了舒双翼、莫笑离和司徒的旁边。 舒双翼看着楠笑了起来:“紫鹭,你怎么才过了这么一会就换了一套衣服出来,真是动作快啊。” 楠吃惊的看着眼睛的莫笑离,然后的目光很自然的转向身边的司徒问:“这个人是……” 司徒看了一眼舒双翼,然后对着楠微笑:“好像是和紫鹭关系非常亲密的男人。”说着他就压低了声音,在楠的耳边神秘的说着什么。 舒双翼这才发现眼前的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南真紫鹭,而是一个个和南真紫鹭长得非常像的女人,正当他好奇这个女人身份的时候,就听见南真紫鹭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有没有看错,那个女人怎么会是我!” 舒双翼抬起头,寻声看去,只见南真紫鹭一脸的愤怒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连忙的走了上去,然后一把就拉住了她的手,紧张的问着:“怎么了?我看你好像是不开心的样子,遇见了什么事情吗?” 南真紫鹭的脸色实在是难看的很,她瞪了舒双翼一眼,然后压低了声音说:“你难道没有看见我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吗?” 舒双翼点点头,有些迟疑的问:“我看见了啊,这个有什么问题?她是和你长得太像,还是你的什么亲戚呢?” 南真紫鹭的牙齿几乎都这样咬碎了,她恶狠狠的瞪着舒双翼,“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些什么!你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那血红的双眼,实在是觉得现在的事态有些严重,他连忙就拉住了南真紫鹭的手,轻轻的笑了起来:“怎么了?我的小紫鹭怎么会一脸地这个表情,说出来好不好,就算是这个世界上有天大的事情。我也会和你一起分担的。” 南真紫鹭咬住了自己地嘴唇,然后眼泪不停的在眼睛里面打转,好一会才委屈地说:“这个女人。她居然是我的母亲。” 舒双翼吃惊的看着南真紫鹭:“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可笑的话,这个女人居然是你的母亲。谁告诉你地?是她说的吗?她说你就相信,她有没有什么证据能说明她的说法,否则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相信她是你的母亲?” 南真紫鹭咬牙切齿:“在我的左边胸部的下面有一个红色的痣,这个痣有绿豆那么大小,这是除了你之外的人谁都没有见过的。你说她一个第一次见我地女人,如果不是我的母亲,她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舒双翼想了一下,然后有些不明白:“就算这样好了,那么她怎么不和你生活在一起呢?你难道没有问一问。”舒双翼不等南真紫鹭回答,继续说着:“一看你的样子就是根本没有问地对不对?如果你有问的话,你根本就不会这样痛苦地样子,你一定是非常释然,而不是像现在郁郁不得志地样子。” 南真紫鹭一把就抱住了舒双翼:“双翼。你说我怎么办,她说她是我的母亲,可是我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过母亲。这样忽然出来了一位母亲,我要怎么做?我要怎么做才可以?” 舒双翼想了一会。看着前面几个正在悄悄说话地人说:“紫鹭。你现在这么痛苦也不是一个办法,你不如这样比较好。”他微微笑了笑:“你还是要给她一个机会。让她说清楚好不好?而且,你忘记了刚才莫笑离说的话了吗?无论遇见了什么事情,请你一定要爱,一定要宽恕,不要这个样子痛苦。”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点了点头:“好吧,我答应你,我好好的听她说完,我好好的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我要让自己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舒双翼点点头,随后又说道:“而且,我觉得这件事非常的蹊跷,这件事也许并不是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皱了皱眉毛:“你说的事情是我父亲被下蛊的事情吗?” 舒双翼点点头:“我想这个事情不光光是一个人给另一个下蛊这么简单,这个里面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而从他们的言辞中你应该可以、看出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觉得不止这个女人一个人,或者莫笑离司徒甚至你的父亲这个人都应该是有份的。所以现在的你不要就立刻把人家打死,把人家看成了罪犯好不好?这样一点都不明智。” 南真紫鹭想了一下,然后叹气,她点点头:“她然给我跟她回家去,说是有人想见我。” 舒双翼拉住了南真紫鹭的手笑着说:“那么我们就去吧,你知道的,我一定会在你的身边,这次我一定不会离开你。” 南真紫鹭低下头,使劲的点了一下,然后缓缓的走到了楠的身边说:“你不是说要回你的家吗?为什么还不走?” 楠吃了一惊,她原来以为会花费一点口舌去劝南真紫鹭跟她回家,可是却没有想到,此时此刻却这样的轻松就达成了目的。她连忙的点头,微笑:“我带路,你们一起都来吧。”楠在说这个话的时候,眼睛一直都是看着舒双翼的,而舒双翼也正微笑的看着她,谦卑有礼。 楠忽然笑了笑,接着转身快速的沿着小路,朝着远处的房子走了过去。 楠的家是很漂亮的,虽然她的家有些简陋,但是每一个布置都都显得很温馨。不过这些并不让南真紫鹭觉得吃惊,她最吃惊的是,她在这里看见了荆棘和魏延。问过才知道,两个人竟然是听说他们也会来到了这里,所以迷迷糊糊的跟着司徒来到这里的。 荆棘和魏延两个人对于能看见南真紫鹭和舒双翼非常的惊喜,几个人一时间相见无语,倒是一边的楠笑了笑:“我去做饭好了,你们先等等我,一会饭菜就好了。”南真紫鹭听到了这里,忽然就冷笑的看着楠:“你去做饭吗?难道你要下蛊不成吗?还是你想这里所有的人都要变成我的吗、父亲一个样子吗?” 楠不好意思的搓着自己的手掌,然后看着南真紫鹭,她的脸上满是尴尬,只有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而司徒忽然笑了起来,他对着莫笑离说:“阿离,你还记得我们年轻的时候经常做得叫花鸡吗?要不,我们两个人在露一手好不好?” 莫笑离笑着点头,“自然是好的。”然后他转头看着所有的男人说:“好了好了,女人都是很辛苦的,今天,的饭就还是有我们来做比较好了,你们看如何?” 几个男人相互看了看,当然知道莫笑离的意思,所以都只好附和着,一窝蜂的朝着厨房跑了过去。 南真紫鹭冷冷的看着一哄而散的男人,又深深看了一眼担心她的舒双翼,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给了他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就转头看着眼前的楠了。 楠看着南真紫鹭,只是觉得很是尴尬,她的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颓然的坐在了院子里面的凳子上,接着长长的叹气:“我知道你在恨什么,我也知道你在怨什么?我想要是我是你的话,我同样也是会怨恨的。” 南真紫鹭也坐了下来,冷冷的目光几乎在楠的脸上卓了一个洞。她的冷笑如同冬夜里透骨的寒冷,“是吗?能听到你这样的人话,我还真的觉得非常的意外呢。” 楠看着南真紫鹭的怨恨,忽然就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你父亲的蛊确实是我下的。这件事是真的,但是有一件事情是嫁的。” 南真紫鹭看着楠:“什么事?” “这个事情我说了,也许你会更加的恨我。”她的唇角有着苦涩的笑容:“不过你要是恨就恨吧,反正你也恨我了那么多,我并不在乎在多一点。” 南真紫鹭皱着眉头:“你要说什么事情?”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往事(一) 楠看着南真紫鹭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异常的苦涩,可是她的眼睛里却有着睿智的光芒:“也许你是不相信的,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你到这里来为他找寻解药的父亲,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你说什么!”南真紫鹭大叫起来,:“你说什么?你说我的阿爹不是我的阿爹?” 楠笑了笑,接着点点头:“对,用一般的话来说,就是这个样子的。” 南真紫鹭瞪着楠,忽然声音冷淡了下来:“你不要说些让我骗我的话,你不用因为我似乎是相信了你是我的母亲后,你全部话都来骗我,你当我的生命是个骗局吗?” 楠看着南真紫鹭,心里的伤痛就这么流淌了出来,她站了起来,然后伸出了手想去拥抱南真紫鹭,可是南真紫鹭却往后退了一步,就是这样的一步,让楠觉得很是伤心。她的双手颓然的放下了,在嘴角上挂上了一嘲讽的笑容。“人的这一生一定都是这样的,在年轻的时候做的一些决定,当时一定是认为不后悔的,可是等到了年纪大,这才会后悔,这个时候才是会后悔。”她说着抬起了头看着南真紫鹭苦笑了一下:“我年轻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而且就是因为我的一些决定,我觉得为你也造成了狠狠的伤痕,这让我非常的抱歉。” 南真紫鹭看着楠的样子,忽然心里有些难受,她按着自己的胸口,眼泪就这么流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你在这个时候出现又能怎么样?你以为好还是那个单纯到了极点的小女孩吗?你还以为我是那个什么都可以相信你,不管不顾的小女孩吗?我已经二十一岁了。不是一岁,不是两岁,你现在说地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楠叹气。她又缓缓的坐了下来,身后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看着南真紫鹭笑了笑:“这件事我想我是一定要告诉你地,无论你是不是相信也无论你是不是愿意去相信。当然你知道事情的原原本本以后你还是要恨我地话,我一点办法都是没有的。毕竟这是我做错了,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要求你的原谅。” 南真紫鹭看着楠很长时间,才垂下了头。然后苦笑着:“你说好了,我一直在听,我倒是想听听看,你有什么样的接口才把我丢了出去。” 楠苦笑着:“这个是事实,不是借口,我并不想借由这件事说明我有多么的无辜,可是,这个事情你是当事人,我不能瞒着你。”她说到了这里叹气:“你已经二十一岁了。你已经有了足够地判断的能力,我觉得我根本就没有必要申辩,或者解释。你有你的想法。我尊重你所有的想法。” 南真紫鹭听着这些,看着楠。唇角的笑微微有了一些暖意:“这个话。大概是你讲过的最好听的话了吧,对于我来说。”她看着楠而后叹气:“你说吧。我会静静的听着,我不会的插嘴。” 楠看着南真紫鹭点点头,接着微笑:“这个事情其实不能从我说起,要从你地曾外祖母说起。” 南真紫鹭的眉头皱了一下,她笑着:“你是不是也太扯了,我只是想听你为什么不要,我不想听你的历史,现在居然还到了家族史,你地这个说法让人讨厌了吧。” 楠有些尴尬:“可是事情真的要从那个时候说起。” 南真紫鹭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你说吧,我听着就是了。” 楠点点头:“这个故事实在是有点长远,不过我不会说地那么久,我会捡重点说地。”说到了这里楠偷偷的看了一下南真紫鹭地脸色,发现她没有厌倦的地方,于是放心下来,接着说道:“我们一族其实都是以养蛊为生的,从古至今都是如此。所以我们这一族的女人对于配偶的选择来说也非常的谨慎,一般我们这一族的女人选择的配偶都是很有灵性的人,或者是有一定修为的人,这样的话,就可以保证自己的血脉更加的优良。”楠说到了这里,看着南真紫鹭笑了笑:“你要是觉得我说的这个话是假话的话,你就想想看,你的身上是不是有一些常人没有的本领?” 南真紫鹭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看着楠笑了笑,但是笑容却非常的苦涩:“是又怎么样?” 楠点点头叹气:“我也有。”说着她轻轻的打了一下响指,就看见在她的手中,一朵火焰就这么升腾了起来,在她的手中不断的跳跃。 南真紫鹭瞪大了眼睛:“你可以这样凭空的生起火来?” 楠笑了笑:“是的,按照划分的话,我的应该攻击性的本事,而你的应该是防守性的吧。” 南真紫鹭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冷下了脸:“你继续说下去吧,什么攻击性,什么防守型不是都不重要的吗?重要的是,我要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楠微笑:“你不要太着急,我会讲给你听的。不要着急。”她只是叹着气:“每个人的婚姻都是这样的选择的方式,一直到了你的曾外祖母却不要这样的方式,因为她爱上了一个外族的人。”说到了这里,楠回头看着身后的教堂说:“你看见没有,这座教堂,就是那个人来传教的地方。“他不是中国人?”南真紫鹭吃惊的看着楠,然后她有独自嘀咕:“怎么会这么乱的关系。” 楠只是摇头笑了笑:“乱吗?其实也不算是乱了,只是,他从法国传教到这里,然后就和我的外祖母相恋,本来族里是不同意的,可是,他们还是执意要在一起,也只有祝福了。”楠想着这个事就笑了起来:“其实这么想想看。族里的人还是开明的,至少在那个时候是很开明地。” “那后来呢?”南真紫鹭皱了一下自己的眉毛:“听你的这个话,后来好像就不是这个样子了吗?” 楠点点头:“是啊。就是因为我外祖母地事情以后,以后组里最所有女子的配偶就非常地严格了。”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南真紫鹭看着楠。“这个事情不可能是平白无故就变成了严格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其实事情并不能怪那个男人,只是,族里的人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在了她的身上而已。”楠说到了这里长长的叹气:“我们现在看来,这些都是历史地原因。没有办法去怪罪。有一段时间,晚清政府在排外,所以,将这些传教士全部都赶回了自己的国家。那个传教士走的时候要带走我的外祖母,族里的人也就同意,只是他们走得实在是不安全,于是,在回去的路上,那个男人被人打死了。而外祖母却又被人送了回来。” 南真紫鹭皱着眉毛听着:“这又怎么了?” “是没有怎么了,只不过,我的外祖母怀孕了。而且还生下了一个女孩子。”说到这里楠抬起头看着南真紫鹭笑了笑:“这个女孩子就是我的母亲,是你的外祖母。她一直还活着。不过就算连我也很少能见到她。” 南真紫鹭瞪大了眼睛看着楠:“你地意思是我是混血儿。” 楠笑了起来:“算是吧,不过你只能是八分之一的混血了吧。真正的混血儿是你地外祖母。”楠摸着自己很欧化的面孔说:“我们长得很像那个男人,我们地眼睛是最像他地,他就是紫色的。” 南真紫鹭伸出了手摸了摸自己地面孔实在是有点被打击到到的感觉:“后来呢?” “后来,我的外祖母死了。”楠笑了笑:“实在是有点乱,我现在觉得真的是有点乱。外祖母本来是族里最有灵性的女人的,可是,却在生孩子的时候死了,所以,族里的人对那个男人从惋惜慢慢就变成了恨,最后也就有了一条无形的规定,族里面女孩子是不能走出这里的,如果有外人要娶她的话,就要类似入赘在这个村子里吧。” 南真紫鹭了解的点点头:“我想这个我还是能够理解的,那后面呢?” “后来?”楠笑了笑:“后来的故事实在是有点很平常,因为我的母亲是个很听话的孩子。在我的外祖母死了以后,她就被当时的族长收养了,她过得一直都是很太平的,比外祖母和我来说,她才是真的族里该有的表率。” 南真紫鹭看着楠:“她是表率的话,那你又犯了什么事情吗?” 楠看着南真紫鹭,接着叹息:“犯了什么事情?也许真的是这样的。”她笑了笑:“我爱上了一个外族的男人,不,应该说是爱上了一不是族里选好的男人。也许是年少轻狂,也许是爱情让人头昏目眩,总之我就这么爱上了。现在想想看我还真的算是性情中人,不但爱上了,还要私奔。” 南真紫鹭看着楠,忽然问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是的阿爹吗?” 楠只是点点头:“你没说错,就是这个人,当时我们要私奔,你的外婆找到我,然后给了我一杯水说,让他喝掉,如果在未来的三年里,他都没有来找你,那么我同意你们走。” 南真紫鹭奇怪的看着楠,“那个是什么?是蛊?” 楠点点头:“这个蛊是一种专门用来试探人心的蛊,如果这个对你没有二心,那么三年之内那个蛊自然而然的会消失,被下蛊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如果这个人对你有了一点二心的话,那么这个蛊就会立即变成了噬心蛊,让他这一生都生不如死。”楠叹气:“当时我母亲问我敢不敢试一试的时候,我立刻就答应了,现在想来,我确实是太小了,对于一个男人实在是太过放心。” 南真紫鹭看着楠,然后摇摇头:“你说的意思是……” 楠却笑了笑:“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其实当时他是可以入赘到村子里来的,那样就不会有族人反对了,只是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对这么做,他很坚决。而我爱他,也就很坚决的反对族人的决定。” 南真紫鹭看着楠实在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这样做?” 楠只是微微的苦笑着:“为什么?其实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等到我真的知道的时候也已经太晚了。不过我当时还是很听话,将我母亲给我的东西给了他喝了下去。然后放他走了,我只是静静的等待,等着他和我说好的,一年之后来接我。” 南真紫鹭看着楠,慢慢的说:“他没有等到一年就来找你了是不是?”楠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是的,你没有说错,他没有到一年就来找我了,不,连半年都没有,仅仅只是三个月都不到,他就又来找我了,而且,你知道那个时候这路很不方便,从他在的丽江要到这里起码是要走上一个礼拜的,这么一算,他根本就没有离开了多少时间就……”楠说到了这里,有了一点悲凉的味道。 南真紫鹭有些明白的点点头:“我想我可以理解你的感受,但是,一个男人的背叛,你是说身体还是心里上的背叛?” 楠笑了笑:“都有吧。其实有时候是这个样子的,一个女人可能更看中一个男人身体上的背叛吧。”说着她苦笑:“如果放到现在大概我会释然,但是,当初,我愤怒,异常的愤怒,不但不给他解药,还将他赶了出去。” 南真紫鹭看着楠,实在不能想象她是一个这么坚决的女人:“那后来呢?” 楠看着南真紫鹭笑了起来,“后来的事情如果什么都不发生的话就好了,那么我们一定能好好的和平相处,他在我的心里永远是一个爱恋,可是,后面的事情发生了。” 南真紫鹭看着楠很是奇怪:“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往事(二) 楠看着南真紫鹭笑了笑,接着站了起来,走到了她的身边,伸出了手,轻轻地摸了一下的她的脸庞,微微的笑了起来:“后来,我结婚了。和族里面选中的男子结婚了。” 南真紫鹭看着楠,只觉得她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一种叫做母亲的东西:“结婚了?你不是爱的是阿爹吗?那么你为什么会选择和别的人结婚呢?还是你根本就不爱阿爹。” 楠笑了笑:“我爱他,那个时候我是真的爱他的。可是他伤害了我,他不但从肉体上,还从心上背叛了我,我后来才知道,他其实在家里有了妻子的,既然这样他为什么又要招惹我,说什么他和他的妻子不是相爱的,他们是被人凑到了一起的,根本就没有感情。就算是这样好了,那么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直到变成了噬心蛊了你来找我,来告诉我你的苦衷了,你为什么要这么糟蹋哦我的想法呢?我当时可以说伤心到了极点了,只想报复他,于是我很快就结婚了。” 南真紫鹭还是摇头:“我不明白,怎么可以和不爱的人结婚呢?” 楠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世界上的事情总是这样的,人们爱的是一些人,与之结婚生子的,又是另外一些人。我和他也是这样的。” 南真紫鹭听到这里忽然好像知道了什么:“你是说,我是你和你丈夫生的孩子?” 楠微笑着点头:“是的,孩子,你的父亲不是你现在的阿爹,你地父亲是,司徒。” 南真紫鹭几乎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她瞪着楠,好像是在看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怪物:“你说什么!你说我的父亲是司徒?是那个接我地司徒?” 楠微微笑着:“是的,是他。他是我地丈夫,他是你的父亲。” 南真紫鹭不相信的摇摇头:“天啊。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事情,我从小认识的父亲不是我地父亲,而我真的父亲见了我却跟不认识我一样。为什么会这样,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楠轻轻的抱着南真紫鹭苦笑:“不,不是的,他见到你的时候,没有不认你,他从来都没有,再你最难过最伤心最受伤的时候他都一直在你的身边,他没有不见你。” 南真紫鹭摇头:“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会离开父母的身边?你告诉我?” 楠想到这里。苦笑了起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地错。”她紧紧抱着南真紫鹭:“在阿尔后来又来找了我几次的时候。他发现我怀孕了,结婚了。他很生气。指责我背叛了我和他的誓言,可是。什么样地誓言才是我和他的啊?不离不弃吗?他早就已经背弃了我,还说什么我背叛呢?在那个时候我终于愤怒了,不但没有给他所要地解药,然后还狠狠地和他吵了一架。这样激烈的对峙,导致了最后,他对我地恨到了没有办法化解的地步。” 南真紫鹭觉得自己似乎在听一个不可思议的故事:“你说什么啊,阿爹怎恶魔会恨你呢?你是不是记错了,阿爹他一直到了现在都是对你念念不忘的,他怎么会恨你呢?” 楠却无所谓的笑了笑:“那又如何呢?就算他现在对我很想念,很忏悔,那又怎么样呢?” 南真紫鹭吃惊的看着眼前的楠:“你不在乎?” 楠摇头:“我不在乎,因为他伤害了我最在乎的人,所以,我并不在乎。” 南真紫鹭摇摇头:“我不明白。” 楠摸着南真紫鹭的脸庞说:“因为他偷走了你啊。他把才刚刚满月的你从我的身边偷走,然后威胁我给他解药,如果不给他解药他就杀了你。” 南真紫鹭不相信:“你骗人!不可能的!他不可能这么做的!如果要是他这样做的话,为什么我还活到了现在!你在骗人。” 楠只是笑了笑:“我骗人吗?”她伸出了手轻轻的摸着南真紫鹭身上的皮肤:“你看看,我的孩子,已经从那么小的一个,长到了这么大一个人,可是,我却都没有机会抱抱她,谁又能知道我的辛苦,我的心疼,你永远都不知道,我这辈子最大幸福就是听到司徒带来你的消息了,只要能听见你的消息,我就会觉得这个世界上再多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南真紫鹭看着楠的眼睛,叹气:“如果他真的这样,你们为什么不把我找回来?我看见司徒那么厉害的,他会飞,他为什么不把我抱会来?” 楠轻轻的笑了笑:“其实我明白你不愿意相信的原因,换成是我的话我也是不愿意相信的。可是,你还记得不?在你十岁以前你是没有见过他的,或者说他是基本不见你的。” 南真紫鹭顿时没有话说,在她的记忆里,她的童年里只有莫笑离,没有父亲,这个让她到现在都是没有办法释怀的事情。 楠说到了这里叹气:“至于为什么不抱你回来,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因为他本来也是一个用药的高手,他让你吃了随时要吃解药的毒药,所以,我不能抱你回来,你要是回来,必死无疑,第二,那就是,我不希望你回到这个地方来。” “为什么?”南真紫鹭看着楠,她真的不理解她的想法:“为什么?你不是很想念我吗?你不是每天都想念我吗?你为什么不要我回来?” “你回来做什么?回来学下蛊?回来就出不去了?”楠忽然叫了一声,然后她又安静下来:“不,不是这样的,对不起,我不该吼你的。” 南真紫鹭直直呆呆的听着楠刚才的发泄:“你说什么?回来就不能出去了?” 楠叹气:“是地。你难道没有发现,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吗?我为什么从来没有去见过你,我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出去接你?那是因为我根本就不能离开这里。我如果离开了这里也许过不了多少时间我就会死去的,所以我能出去。如果我那个时候把你抱回来。你会和我变成一样的。”楠放开了南真紫鹭,缓缓地转过身看着远处的桃花:“这里很美,可是,这里对于我来说只是牢房,一个美丽地牢房。所以。我不要你回来,我希望你,你可以像个普通的人一样生活,然后相爱,然后结婚。一辈子都不要和蛊打上了交道。” 南真紫鹭看着楠的背影,忽然觉得很荒凉:“那你有没有问过我愿意不愿意回来呢?你怎么就不问问,我愿意不愿意呢?你怎么就知道对于我来说在外面就一定的好呢?我不要,我只要在自己的父母身边,做一个很普通地孩子。而不是永远只有阿离的陪伴。” 楠笑了起来:“说起阿离,你不要忘记一定要谢谢他,是因为他。你才可以一直那么安全的过了十年。阿尔是因为他的原因,所以一直都不敢伤害你的。你一定要好好的谢谢他。”说到了这里她又叹气:“还有。你一定要去谢谢你的父亲,去谢谢司徒。如果不是司徒愿意和阿离尽释前嫌,阿离也不会去到你的身边,不会保护你这么多年的。” 南真紫鹭摇摇头,然后带着一丝悲伤地情绪:“我真的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那样地苦衷呢?其实这个事情实在是很简单的不是吗?” 楠看着南真紫鹭笑了笑:“什么?简单吗?”她想了一阵子:“确实是这样地,世界上地事情就是这样,毕竟已经过去了真么多的时间,我已经不想在纠结在过去地事情上了。”说着她站了起来,然后走进了里屋,不一会就走了出来,手里拿了一个小小的瓶子,走了南真紫鹭的身边说:“这个,请你带回去给他吧。” 南真紫鹭看着自己手里的瓶子问:“这个是什么?” 楠笑了笑:“这个就是你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吗?” “解药?”南真紫鹭迟疑的看着小小的瓶子。 “是的。”楠点点头:“无论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又是怎么发展的,但是有一件事是绝对的,那就是,我在这件事里有不可饶恕的错,我实在是不应该对他下蛊,每个人都有自己活着和选择的全力,他不过是选择了自己喜欢的生活,我没有任何的全力去苛责他,所以,我不该这么做的。”说到了这里楠轻轻的笑了起来:“紫鹭,你和他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我明白对于我们来说,一定是他比较重要的,而且,我也希望你能真的觉得他重要。” 南真紫鹭奇怪的看着楠:“为什么这么说?你不是说你恨他吗?” 楠只是看着远处的天空微笑:“那是年轻的时候,现在我已经不恨他了,毕竟,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我早就已经放下了,哪里还有什么恨的。所以,不恨了。” 南真紫鹭低头看着手里的瓶子忽然问:“在魏延的身上下蛊是你做的吗?” 楠听到这个忽然笑了笑:“不,一开始,不是我做的,但是,当我知道你涉及了这个事情以后,我就开始干预这个事情,我希望你能一步一步的来到我这里。” “为什么要让我来到你这里?”南真紫鹭看着楠苦笑着。 “因为我要让你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想念你,我非常的想念你,我希望可以见到你,可以和你就这样说说话,我想知道我的宝贝已经有多大了?”楠看着南真紫鹭苦笑了一下:“虽然这中间让你受了很多很多的苦,但是,我还是要说,我不并不后悔这么做,只因为这些事情或许能让你更加的了解我吧。”说到了这里楠又叹气:“虽然我的这个样子实在是不适合让你来了解的。” “不,没有的。”南真紫鹭摇摇头,她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我承认,我确实对你到现在还是不能释怀,可是,这些并不重要,因为,我终于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上是一个有母亲的孩子,我并不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孩子,这就已经足够了。” 楠觉得心酸,她将南真紫鹭揽进了自己的怀里:“这么多年,真的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做到一个母亲该做的事情,对不起。”南真紫鹭摇摇头,淡淡的说:“其实阿爹他是爱你的。” 楠却笑了笑:“可是我不爱他了。” “你爱,爱我的爸爸是吗?”南真紫鹭迟疑了一阵子才说出了这个生涩的词语:“是的,你爱他吗?” 楠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是的,我爱他,在我最需要最需要的时候永远是这个男人站在了我的身边,从头到尾陪着我,没有让我哭泣的更加悲伤,他没有放弃过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的男人,我怎么可能不爱呢?如果是你的话,你也会爱的吧。” 南真紫鹭想了一会点点头:“是的,我会爱的。” 楠又接着说:“紫鹭,在这个世界上有两种爱情,相濡以沫和相忘于江湖。我和司徒其实是相濡以沫。很多人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那我要说,那个人不明白,他根本就不知道女人,女人是一种脆弱的生物,她要的永远都是很多很多的爱。” 南真紫鹭只是静静的听着她说:“我明白。” “我和阿尔其实也算是相忘于江湖。可是,真的是忘记了,我现在说实在的,我都已经忘记了他到底是长得什么样子了,真的很可怜,我却是真的这么想的,这个相忘于可是忘得真彻底不是吗?女人这一辈子要的是和她走上一生的男人,而不是爱过就忘记的男人。所以,妈妈希望你,不要对妈妈选择生气好吗?” “会的,我会的。”南真紫鹭点点头:“我会支持你的,幸福不幸福不是我的看法,而是你的感受,只要你觉得呆在爸爸的身边快乐,我就快乐了。” 楠笑了起来,春光明媚。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尾声 “吃饭了!”魏延活蹦乱跳的将一盘肉端了上来,然后捏住了自己的耳朵,烫的他不停的跳了起来:“哇哇哇,好烫好烫。” 莫笑离看着魏延的样子微微笑了起来。 楠站在她的身边笑了笑:“至于他你放心吧,已经没有事情了,他已经好了。” 莫笑离吃惊的看着楠,随后点点头,她似乎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知道,这就是自己的母亲。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一种感觉真好,有个人可以和自己心灵相通。 “是啊,吃饭了。”司徒也端着一盘子菜走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楠,快点吃饭吧,今天特地做了你喜欢吃的东西。” 莫笑离吃惊的看着司徒,那个随时在天上飞了飞去,那个随时都是一脸冷酷残忍,随时都那么仙人一般的司徒吗?想不到他将头发扎了起来以后脸上竟然是一种难以理解的温情。就这么她就一直呆呆的看着司徒,直到楠拉了她一下对着她微笑:“看什么啊,走,吃饭了。” 莫笑离这个时候才回过了神,任何楠拉着走到了桌子的旁边。站在桌子旁边,莫笑离就看着司徒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她又闻到了那股香气,那股小时候异常熟悉的味道。就这样的,她忽然很想哭起来:“你是不是在我小的时候来看过我?” 司徒看着眼前的莫笑离,微微笑了笑,然后伸出了手,轻轻的按在了她的肩膀上:“是的,从你很小地时候。一直到现在,我都看过你。” “那你为什么要为了蛊去打伤舒双翼?”莫笑离撅起了嘴巴。 “因为我不喜欢他。”司徒微微笑着。 “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因为他要把你从我的手里抢走了。”司徒笑了起来:“你可是我的啊,可是现在他要把你从我地手中抢走了。所以我讨厌他。”司徒皱了皱鼻子:“就算当时的事情再来一次,我还是要这么做。我还是要打他一顿。” 莫笑离看着司徒地笑脸,笑了笑,然后眼泪就掉了下来:“那你为什么要打阿离。” 司徒吃惊的看着莫笑离,“谁说我打他了?”他说着扭头,瞪着莫笑离说:“你跟她说。我打你了?” 莫笑离迟疑的看着南真紫鹭,然后想了一下才说:“我只是说我和你遇见了,然后打了一架。”司徒耸了一下肩膀:“看见了吗?听见了吗?是你自己误解了,从头的到尾巴,他都没有和我打过架,如果你要说是打架的话,我只有无奈了,毕竟我们只是相互地交流一下,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交过手了。” 莫笑离点点头。然后忽然又看着他的样子问:“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身份?”司徒伸出了手摸摸她的头发笑:“我的小紫鹭,你要我怎么说?这个事情我并不是最好的倾诉者。你说是不是?” 南真紫鹭愣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苦着一张脸:“你为什么不告诉。你是我的……” 司徒伸出手将她眼角的而眼泪擦干。“孩子,那个时候说。你不见得会同意我地说法,你说是不是?”南真紫鹭看着司徒的样子忽然就笑了起来:“你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我地长辈。” 司徒皱了皱自己的眉毛:“为什么不像?我和阿离是一样大地年纪,我为什么不像是你地长辈?” 南真紫鹭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已经有五百岁了?” 司徒想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笑:“也许吧,他要是这么说就是这么大了,反正我从过了一百岁以后我就没有好好的算过我地年纪了。” “你看起来,真的不像是一个会居家的男人。”莫笑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爸爸。” 司徒瞪大了眼睛看着莫笑离,好半天才说:“你叫我什么?” “爸爸。”莫笑离看着他吃惊的样子,又重新重复了一遍。 司徒叹气,后来在笑了起来,他一把将莫笑离抱紧了怀里:“我的孩子,你知道不知道我等待这个词语已经等待了多少时间?” 莫笑离露出了一张面孔,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也许这就是结尾了吧。也许是这样的。这就是结尾了。 莫笑离合上了日记,,忽然她似乎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打开了日记本接着写了下去: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我想,这个是上天耸我的最好的生日礼物。在我的二十二岁生日的时候我有了属于我自己的爸爸和妈妈。 对了,就应该是这样了。 莫笑离合上了日记本,这个时候舒双翼走了进来,坐在了她的身边,然后直接就倒在了床上:“好困,终于可以休息了。” 莫笑离笑了起来,将自己的日记本放进了旅行包里。然后靠进了舒双翼的怀里:“双翼。” “什么。”舒双翼闭着眼睛懒洋洋的回答。 “我爱你。”莫笑离也闭上了眼睛。 舒双翼猛然就睁开了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莫笑离笑了笑,睁开眼睛看着舒双翼。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个?”舒双翼看着莫笑离有些奇怪:“其实,我一直以为你爱的是荆棘。” “我妈说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可是,一个会过日子的女人,最需要的确实相濡以沫。”莫笑离看着舒双翼笑了起来:“我也以为我爱的是荆棘,可是,我忽然发现,你才是最适合我的那个。” 舒双翼轻轻笑了笑,然后伸手将莫笑离搂进了怀里:“紫鹭。我也爱你。 后来。 南真紫鹭一行四人回到了丽江,吃了药以后的阿尔很快就康复了,奇怪地是。他在吃下药的同时,他将所有的一切都遗忘了。包括楠,包括司徒,包括南真紫鹭。他回到了他地家乡,那个有一个女人等他的地方。夜。 四人相聚在古城地酒吧里,畅所欲言。 “这次的事情真的是让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魏延笑了起来。然后他举起了杯子看着南真紫鹭:“紫鹭,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南真紫鹭看着他笑了笑:“不要谢谢我,其实我也要谢谢你,因为你,我才有机会和大家一起懂得了很多事情,这次旅程学到了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忘记地东西。” 荆棘也看着舒双翼笑了起来:“舒双翼,我也敬你,其实,我并不喜欢你。” 舒双翼点点头:“其实我也不喜欢你。我是正常的男人,对于自己的情敌,我历来是没有好感的。” 荆棘哈哈大笑:“你这个人就是这点对让人讨厌!”他看着舒双翼:“你总是做事情做在我的前面。就连我要说的话,都是要在我的前面。我最讨厌你这一点。” 舒双翼点点头:“没错。我也讨厌你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做在我的后面。真是讨厌。”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呵呵笑了起来。 南真紫鹭站了起来说:“我去上个卫生间。”接着就超卫生间的方向跑了过去。 几个男人继续地喝酒,忽然。荆棘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低头一看,然后转头看着魏延说:“是主编的,多半是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去接下电话。” 卫生间里。 “主编,我们明天地飞机,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准时回去的,再也不会给你拖时间了。”荆棘站咋卫生间地盥洗室里看着镜子里地自己心不在焉的说。 “那个蛊地东西,你们有没有好好的保存下来啊。”主编着急的说。 “已经全部保存下来了,我放在自己的U盘里的,你放心好了,图片,大纲,风俗,还有蛊的形态,我全部都已经保存下来了,也许这个东西就是惊天的发现也说不一定的。”荆棘的语气有些激动:“我已经想好了怎么做这个专题了,主编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所有人都看见蛊的真样子的。” “那就好就好,挂吧。”主编笑意盈盈。 荆棘挂上了电话,洗了手,然后走出了盥洗室。 南真紫鹭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然后看着荆棘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二日。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坐在院子里面,看着天空中的飞机,舒双翼忽然问:“你昨天晚上去做什么了?” 南真紫鹭笑了笑,然后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那个U盘:“我去拿一件应该永远留在云南的东西。” 舒双翼眯着眼睛看着南真紫鹭手里的东西,“这个是什么?” 南真紫鹭扒开了U盘的盖子,然后一甩手,将它丢进了院子里的水池子里:“一个荆棘他们想要的东西。” 荆棘看着空空如也的U盘,吃惊的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 在U盘里只有一个文档,他轻轻的打开,只看见在上面写着这样的一句话。 “有时候,有些事情,还是让它永远的沉默下去是最完美的。” 荆棘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好一会后才笑了出来。 他站了起来,拉开了客厅的窗帘,看着外面公路上的车水马龙,点上了一支烟。 今夜,无人入眠。 番外 短篇 半面妆(上) 那时烟花 你答应过我,从此以后,永不离分。 你答应过我,无论春来冬往,花开花落,执手天涯。 你答应过我,就算有天老去,也要为我画全这,半面妆。 (一) “看云敛晴空,冰轮乍涌,好一派清秋光景。唉!夜色虽好,只是四野俱是悲愁之声,令人可怖!只因秦王无道,兵戈四起,涂炭生灵;使那些无罪黎民,远别爹娘,抛妻弃子,怎的叫人不恨!正是:千古英雄争何事,赢得沙场战骨寒。”台上那个女子身着明黄绣凤女帔,步步生莲,舒展着身段,一抬手一回眸无不尽显风情。看她面如桃花,目光流转,十指轻攒,如弱柳扶风一样扑面而来。只是那娇艳的脸上却无端的空下了一半的妆容没有化上,让人怎么不叹息。 “这人就是你的小妹吗?”史蒂芬远远的看着那戏台上的女子,心里无端的涌上了万种柔情,这样的美丽连天上都不会有啊。 “恩,很漂亮吧。”颜朝朝着史蒂芬微笑的点头,目光却温柔的扫过这伟岸的男子。自从第一眼见他,离家出国,整整三年,都是为了他而纠缠,如今,终于能带着他回到家里了,这能不能说是她这次留洋最大收获?只是,只是,她至今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如何做想。 史蒂芬轻轻的走近戏台边,不敢去打扰那浅唱低吟的女子,她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依然那么婉转温柔。虽然他是听不懂她在唱些什么的,但是,不知道为了什么,他竟然在这一刻懂得她的悲伤。“朝,你妹妹的脸很漂亮。” 颜朝微微一笑:“你说的是她化的妆很漂亮吗?” “对,是的,很漂亮。”史蒂芬的目光一直胶在戏台上那女子,怎么也挪不开了。 颜朝看着他痴迷的表情,心底里泛起了淡淡的酸,她涩着声音:“她那是没化完的半面妆,漂亮什么?” “半面妆?”史蒂芬咀嚼着这三个字,心中没由来一阵绵长的疼就这么荡漾开来。 台上的女子继续浅浅的念着对白:“哎呀,且住!怎么敌人寨内竟有楚国歌声,这是什么缘故哇?我想此事定有蹊跷,不免进帐报与大王知道。” 颜朝却在此时啪啪的拍起几个脆生生的掌声来,愣是把台上那女子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还没看清楚台下是什么人,就只见一个伟岸的身影利落的越上了戏台,然后她看见了一双蔚蓝如洗的眼睛。 是他,是他吗?颜夕任由自己被他就这么扶了起来已经犯了女子的大忌,只是这么看着眼前这个金色长发的男子,无论多少次啊,无论多少次,我还是逃不开你那双眼睛。有了这一刻,我在这里等待你十五年又算得了什么?她微微一低头,满眼湿热起来,胸膛左边忽然升出一股强烈的的火,一直烧到嗓子那,噎得她生生掉不泪来。她抬头看着他,嘴唇忍不住颤抖,张了几次嘴却始终叫不出的他的名字。又看见他了!真原来是真的,他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这次,这次我绝对不会在错过你! 你可知道啊,我在这里落寞的成长了十五年,只是为了再一次见你,再一次爱上你,你可知道啊?颜夕忍住几乎尖叫的冲动,但是那眼角眉尖点点含笑,连一向安静的唇也弯出了个完美的弧度。 “小妹,又在唱戏了吗?”一身西洋裙子的颜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戏台上,她笑得温暖,不露痕迹的把自己塞进了颜夕和史蒂芬的中间。小妹是高兴的,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她这么高兴过,这让颜朝的心里充满了不安。 颜夕这才收回目光,看着颜朝微微愣了一下,目光扫过了她站的位置,心里一片了然。原来,这一世你竟然成了三姐的爱人,那,那我又怎么办?颜夕朝后退了一步,又看了一眼正看着她出神的史蒂芬和目光锐利的颜朝,低垂下头,轻轻叹息,转身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脚步,我竟然觉得自己的魂都这么随着她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觉得认识她已经很久了,久到连我都几乎忘记了归途。 颜夕用手轻轻的捂着胸口,想把早已经冰冷一片的角落温热起来。心啊,你跳的再慢些啊,只要能看得到希望,在多的苦我也愿意背负。 (二) 坐在颜朝和大太太之间的颜夕觉得世界上没有一顿饭比此刻的盛宴更加难以下咽了。她不过是个小妾的孩子,母亲更是身份低微的戏子,自小她在颜家就是受尽大太太的冷遇,而这诺大的一家人,真的对她好的人只有那远在京城作官的父亲和这个飘洋过海的三姐了。而象今天的盛宴,自从她出生以来只怕也是头一次经历吧。 颜夕叹息,要不是三姐从外洋回来,要不是因为他,她可能还在宅子的角落里安静着呢。 颜夕是不敢抬头明目张胆的去看对面的他的,倒不是因为那腐朽的教条,只是怕,看了他一眼,她就会放下所有的矜持就这么随他而去。所以,现在她只能静静的坐在这里,低垂着头,一边数着碗里饭粒,一边听他那生硬蹩脚的汉语。听着听着,心里那分分寸寸的地方就愈发柔软起来。 史蒂芬一边应付着颜朝和她母亲的询问,一边却把心思完全放在了坐在他对面这个瘦弱的女子身上,原来她是这么的年轻。可是,为什么在那巴掌大的脸上却有着那样一双眼睛,看尽世事悲凉,尝遍红尘苦楚。 自从她坐下来吃饭开始就只看过他一眼,但那是怎样惊心动魄的一眼啊,仿佛带着无数的利刃,就这么赤裸裸的穿过他的皮囊扎在了他的心上,鲜血淋漓。 大太太对于颜夕的安静很是满意。不是她心肠狠,但是对于抢走丈夫所有爱恋的女人的孩子,她是喜欢不起来的。哪怕那女人早就香消玉殒,化灰化土了,她还是觉得如同芒刺在背。每次只要她一看见颜夕,就觉得看见了那女人扭着杨柳一样的身段唱戏,她就愈发恨了起来。她转眼看了看颜朝和那金发碧眼的洋人,忍不住叹气,要是论长的漂亮,她生下的三个孩子都没有这颜夕好看,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男子为官,女子留洋,哪个象她一样,成日里只会化着一半的妆容在园子里的戏台子上装神弄鬼。 颜朝是跟母亲含羞带怯的说过自己的心事的,母亲还算是开明,对自己的选择并没有多加阻拦,她只是担心而不舍的摇头叹息着说,随你去吧。可是,已经三年了,这史蒂芬却从来没有主动对她做过什么承诺,难道,一定要她一个女孩子先开口不成? 颜朝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史蒂芬,把目光又落在埋头吃饭的颜夕身上。宅子里最可怜的人,要是这小妹说自己是第二,那就没人敢说第一了。半岁丧母,大太太排斥,父亲又远在京城,本来话就不多的她,这些年竟生生的变成了一个只会唱戏的哑巴。颜朝夹了一只鸡腿放在她的碗里:“怎么不吃菜啊,那米饭还能吃出肉味来?不看看自己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颜夕看着碗里那黄澄澄的大鸡腿,咽了一下口水,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圈始终没有落下来。不敢看他的原因还有姐姐啊,在这里孤独的生活了十五年,只有这个姐姐对她是真心的好。失去心爱的人的痛她是知道的,如果要把这锥心刺骨附加在这个从小疼她的姐姐身上又让她如何能忍心?可是,这就要放开他吗?她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 史蒂芬看着那捏着筷子的素白手指,强忍着去拉住的冲动,他这是怎么了?沉浸了二十几年满腔的情怀难道就只为找个脆弱的如同琉璃一样的女子? “史蒂芬是第一次来中国吗?”大太太用那明晃晃的银筷子夹着翠绿的青菜送进嘴里。 “是的,我很喜欢中国,觉得这里又美丽又神秘,我想把这里的美景全部都画下来。” “画?”大太太一愣:“是用文房四宝吗?” 颜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娘,西洋画是不用研墨的,他们用的都是颜料,京城里的老太后不是最喜欢这样的画法吗?” 大太太点点头:“喜欢的话就让朝儿带你四处走走去画吧。” 史蒂芬却笑:“我现在已经发现了在你们家里就有最美的东西了?” “哦?”大太太心生疑问:“是这园子?” “还有小妹妹。”史蒂芬看着惊得抬头的颜夕笑。 大太太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了,她目光锐利的盯着颜夕和脸色有些苍白的颜朝。这狐媚坯子难道还真已经修炼到精怪了,就这么坐在这里也能勾住男人的魂? 颜夕脸色惊慌的看着史蒂芬,他,他在说什么啊?怎么能这样的唐突,难道他就不想想姐姐会怎么看? 史蒂芬看着颜夕惊慌的眸子,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一件事,这个家庭的复杂关系他多少是知道的,颜朝对他的意图他更是清楚不过了,可是现在他怎么能一下子就把看似平静无波的关系,搅了个翻天覆地。他连忙吱吱呀呀的比画:“小妹妹那个穿着黄衣服带着很多花的样子真好看,我想画画这个。” 颜朝提起来的心这才落了下去,原来,原来他是说京戏。还以为……,不,不会的。颜朝调整的一下脸上的表情对着母亲笑:“我们刚来的时候遇见小妹在唱戏了,这些西洋人就是喜欢这样的东西。” 大太太的目光在几人的脸上扫了几遍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也就挥了挥手:“那颜夕,你明天就穿着戏服让他画画吧。” 颜夕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晕开了,罪恶而甜蜜,让人尝了一遍就欲罢不能。 (三) 园子里有一棵桂花树,今年却提前开了花。静谧而纯厚的味道将整个园子都包围了起来。颜夕穿着虞姬的戏服,斜斜的靠在桂花树干上,站在这里已经快两个时辰了,让人照着画画可比唱戏辛苦多了,动也不能动,燥热的天气让她的身上起了细细的一层汗,一阵风吹过,竟然有点凉。 一早陪在史蒂芬身边做画的大太太和颜朝都因为过于无趣而离开,正巧遇见总兵的夫人来约人打牌,双双出了门,连使唤丫头和老妈子也跟去了不少,让这大大的园子里现在也就剩下颜夕和史蒂芬两人。 史蒂芬看了看初具轮廓的画,放松的活动了一下身体。他放下手中画具,对着颜夕笑:“累吗?来,过来坐下。” 说实在的,颜夕真的觉得有些累了。她朝着史蒂芬微微一笑,轻轻走了过来,乖巧的坐在离史蒂芬最远的一把椅子上。 “坐那么远做什么,难道我会吃人吗?”史蒂芬笑了笑,然后拍了拍身边的椅子说:“来,过来坐。”颜夕却始终不肯,她是有忌讳的。一边是对姐姐的不忍心,一边是这个她已经错过了一次的男人,究竟要怎么做,才能两全?史蒂芬耸了一下肩膀,大方的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的椅子坐下笑:“对啊,怎么能让女士来屈就我呢?” 颜夕有些惊讶的看着史蒂芬落坐,脸上竟热了起来,还好化着油彩,不然定会被他笑话。颜夕低垂着眼帘,心里怀揣着小小的甜蜜,静静的坐在史蒂芬身边,贪婪的闻着他身上那干净的味道,真想就这么天长地久。 “你真的不爱说话呢。”史蒂芬看着这个始终挺直着脊梁端坐的的小女子叹气,“这样的话,我怎么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呢?” 颜夕抬起眼睛,看着史蒂芬,也不言语,只是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庞。你可知道,你可知道,我为了找你,已经耗尽了几世的光阴,而此时,你就在我的身边,那么真实,那么温暖,我却连碰你的勇气都失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史蒂芬凝视着眼前这张娇容,眼睛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我一直以为自己洒脱,却哪知道,是根本没有遇见让我魂牵梦绕的人,而面前这小小的女子,究竟有什么魔力,让我只看了一眼,就无法再四处漂流,只想终日陪伴她左右,相知相守。 “颜夕。”颜夕那细不可闻的声音从嘴角偷偷泻出。 “夕?”史蒂芬念着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 “傍晚的意思。”颜夕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史蒂芬却笑了:“能听到你说话真好。” “好些什么?” “我还以为你讨厌我,所以才不和我说话。” 颜夕低下头,不想下巴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抬了起来,迫使她又看见了那双蓝色的眼睛,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苦:“不要低下头,永远不要让我看不见你的脸。” 颜夕的身体猛的一震,只是看着那张干净的脸庞,心里如同被油煎过一样疼痛,你怎么还是这样呢?无论哪一世,都能这么轻易的让我心疼:“为什么?” 史蒂芬一愣,半天不知道怎么答话。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我要对她如此执着?史蒂芬颓然的放开了手,仰望天空:“一片天空有无数美丽的飞鸟掠过,但是天空却只能记得一种颜色,那就是蓝色。” 颜夕也抬头看着天空,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一切吗?也许你早就不记得了,其实我也不记得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看世事变化,沧海桑田,光阴流转,红尘起伏,改变了无数的悲伤和喜悦,但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一件事,那就是,我爱你。 “我想到了你们中国人有一个词。”史蒂芬突然说。 “什么?”颜夕看着他,眼神不禁温婉如水。 “劫数。”史蒂芬认真的看着颜夕那张只有一半妆容的脸:“你们中国人都信佛,佛家里把逃不开的灾难叫做劫数。” “你懂的真多。”颜夕叹道,一个外国人能对中国文化了解到这个地步实在是让人惊叹。 “而你就是我的劫数。”史蒂芬一字一顿的说。 颜夕无法知道此刻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只觉得脸上湿成一片。 “你的眼泪是因为感动还是害怕呢?”史蒂芬轻轻吻掉那眼角的水珠,那混着油彩苦涩的水珠。 “史蒂芬……”颜夕只能这般浅浅的唤他。我真的甘心了啊,无论有过什么样的别扭,无论有过怎样的犹豫,在这一刻,我彻底向我的命运,我的爱情,向我的你,臣服。 三姐,我无法放下这个男人,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如此洒脱,我只是一个小女人,一个为他甘愿历练十世轮回的小女人。无论你对我多好,可是现在,我的生命里只有他最重要。 “别哭。”史蒂芬微笑的看着颜夕的脸,“你这样的哭会让我跟着你一起哭的。”说着他做出一个哭泣的鬼脸,惹得颜夕笑出声来。他修长的手指慢慢的爬上颜夕的脸庞,抚摸着光滑如玉的皮肤,若有所思:“我听说,你脸上的妆是没有化完的,对吗?” 颜夕看着那双盛满了柔情的眸子点了点头:“他们说这是半面妆。” “你为什么只画半面妆?”史蒂芬看着那张脸,目光如水。 “听说前世有一段永远不会完整爱情,有一个永远都不会重来的人生,有一个永远被失去的情人,和永远没有未来的半面妆,不知道在今生还会不会有人为她画完?”颜夕看着史蒂芬的眸子里漾起了薄薄的雾,她的唇角泛起笑,手指捏紧了衣袖。 你可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可还记得我的眉眼含春?你可还在午夜梦回想起曾经的誓言?呵,原来我已经这样爱你,就算此刻也觉得上天给我的时间依然不够。 史蒂芬痴迷的看着那半面妆,忽然他说:“我,我能帮你画完这半面妆吗?让我为你填满那段爱情,我陪你重新来过。” 颜夕的心里那片柔软仿佛被一只小手狠狠的捏了一下,说不上是疼还是苦,她抖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泪从眼角蜿蜒了整个脸庞。接着一种难以言语的狂喜将她周身包围,然后带着她升腾到了九天之外,她还是等到了呵,等到了他亲口承诺的的完整。颜夕捂住心口,心脏在胸膛里几乎跳来出来,她掩饰不住内心的欢喜,一张涂满油彩的脸笑得灿若春花:“那可是要画一辈子的呀,你不觉得烦吗?” “不会。”史蒂芬摇头。 “一辈子就只为我一个人画吗?” “是的,一辈子只为你一个人画这半面妆。” “不值得呀。”颜夕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的上翘。 “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史蒂芬握住了颜夕那冰冷的手,轻轻的搓揉着,想把自己的温暖分她一半。“为了你,我愿意。” 颜夕将头轻轻的靠在史蒂芬的胸膛上,再无声息。 是了,她,终于又一次与他相爱。 无论在来多少次,她始终都会与他相爱,就是那么一眼的纠结,就能牵绊一辈子。 看她如此柔顺的靠在我的怀里,我的心里充斥着狂喜,可是,为何又有那一丝的不安?我不知道,她是否真的能一直与我这样依偎。如果有一天,她离开我,那我又将如何活下去?不,不会的,只要我不放手,就不会有那一天到来。 番外 短篇 半面妆(下) (四) 颜朝轻轻的走进了屋子里,背对着房门而坐的史蒂芬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因为他的全部心思都落在了面前的那副巨大的油画上。 颜朝就站在那里,看着那如真人大小般的油画,心里突然象扎进了一根刺,随着跳动不停的疼痛。画中的女子穿着明黄绣凤女帔,双目微闭,斜斜的靠在一棵大桂花树旁,说不出的万千风情,可是颜朝却觉得画里面的女子那张画了半面妆的脸是这样的刺眼。她从来没有见过史蒂芬这样专著的画过什么,可是,他现在却已经为这副画换了心肠。 “史蒂芬,喝碗乌梅汤吧,这些日子太热了,别出了毛病。”颜朝幽幽的端上了一碗冰凉的乌梅汤。 “哦,谢谢。”史蒂芬却连头都没有回。 颜朝心里的酸楚一下子蹦了出来,她把手中的乌梅汤猛的泼向那即将完成的画上。“难看死了,画什么画!” 史蒂芬惊叫一声,连忙扯下身上的衣服细心的把画上的汤汁擦掉,可是颜夕那妩媚的脸上还是花成了一片。史蒂芬挫败的坐在地上,木然的面孔上看不出在想什么。 颜朝也有些后悔,她蹲了下来,轻轻的拉了一下史蒂芬,软软的道歉:“对不起。”史蒂芬猛的挥开她的手,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大声叫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为什么!” 颜朝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她跳了起来:“我就不喜欢你这么专著的看着她,我就不喜欢你对着她笑,我不喜欢!” 史蒂芬看着颜朝的脸不在说话,他握紧双拳,浑身抖得厉害,好一阵子后,他喘着粗气:“你不喜欢又能如何!” “你是我的!”颜朝大叫出来:“你的眼睛里怎么可以有别的女人!” 史蒂芬突然大笑起来:“你问过我是否把你当成我的女人吗?” 颜朝原本由于生气变得通红的脸庞瞬间变成死灰一样苍白,她抖着嘴唇:“你说什么?” 史蒂芬转过身去,从地上拣起那画,继续仔细的修补着那已经破碎的面孔:“我说,我爱她。” 颜朝愣住了,仿佛从天上落下一桶冰水将她浑身都淋透了,冷的打起抖来。她突然放声哭着跑出了这个承载了她破碎爱情的屋子。 ****************** 大太太的脸上罩着腊月的寒霜,平日里养尊处优连走路都要人搀扶着的她,此时却脚下生风,一路直奔宅子的西南角落。 我就是心太软了,要是当时那贱人死的时候也一并弄死这狐媚坯子就好了,怎么有现在这样的事情!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狐狸精的女儿也定是勾男人魂魄的狐狸精!我一直觉得只要把她扔在角落里让她自生自灭就好了,怎想到还是出了这样的岔子!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下贱的手段,就做了这么一次画,就能生生的把朝儿三年的爱恋化成灰烬? 想跟着那男人走?没那么轻巧的事情!既然你已经把这家里搅得翻天覆地,那么你就远远的给我滚出颜家! 大太太狠狠的踹开颜夕的房门,一眼就看见正端坐在镜子前穿着戏服画妆的颜夕。 颜夕被这突然而来的大太太吓了一跳,连请安都忘记了,她愣愣的看着大太太冲向她,扬起手掌,狠狠的落在她的脸上。这么大的力道,让她顿时头昏脑胀,跌在地上! 房里的小丫头惊呼起来,撞翻了桌子上的茶碗,哗啦的碎了一地。 大太太狠狠的瞪了一眼那缩在桌子旁的小丫头,然后朝着地上的颜夕淬了口唾沫。“狐媚坯子,只会做这样的下流勾当!” 颜夕静静的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唾沫,真疼,把舌头咬破了。可是心里却不难过,她看着大太太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却有点可怜起她来,若是撕掉她那身沽名钓誉的外壳,不知道她是不是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骂人? “我将你养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是这么来报答我的吗?”大太太见地上的颜夕没有什么反映,更是气得发起抖来:“这十五年来我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把你当亲生孩子样待着,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一个白眼狼!” 颜夕低着头,冷冷的笑,这就是人,真是丑陋到了极点,素日里对你不闻不问,现在出了事情才来这里大唱慈母手中线的伟大,真是让人恶心。 “你既然不想在这家里呆了,那我也不强留你!”大太太一挥手,从门外窜出几个孔武有力的家奴,手里拿着绳子:“送她出去!” 颜夕惊恐的看着大太太那张已经扭曲的面孔,尖声问道:“你要送我去哪!” 大太太的脸声露出一丝恶毒的笑容:“呦,我还真当你是哑巴呢!原来是一直装聋作哑啊!想知道去哪?那我告诉你!你这也老大不小的年纪了,吃了颜家那么多年的闲饭总要换回些银子才不吃亏!现在西城的谢家的二儿子找个媳妇冲喜,给了一千两银子,送你去做少奶奶!”她朝着几个家奴递了个眼色,几人就将颜夕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不!我不要!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不要嫁!我要去找爹,我要去找我爹!”颜夕拼命挣扎着,可是她一个小小的女子怎么能敌得过这么几个壮汉,没几下就被捆了个结实! 大太太浅笑吟吟,她抽出手帕,将颜夕嘴角的鲜血擦了干净,一面啧啧的称赞:“这城里谁不知道颜家的四小姐美艳如花,怎么能这样的狼狈?至于老爷那里我自会交代。”说着她把那手绢塞进了颜夕的嘴里。“带她走!” “四小姐!”刚才那缩在桌子角的小丫头一把拉住了已经被捆了个结实的颜夕,握着她的手,眼泪便滚了下来。 颜夕深深的看了一眼,随后摇着头,眼睛里满是无奈的苦楚。 大太太一手挥开小丫头,笑:“什么四小姐,从今天以后,你就要叫她谢二少奶奶了!” (五) 小丫头对颜夕的心事是知道的。 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虽然什么都不能说,但是对这宅子里的事哪件不是看得通透。四小姐今天遭的罪和三小姐带回来的那个洋先生是有关系的。只是,事到如今,他又能不能救她? 小丫头抹了一下头发,让它们看起来不至于那么凌乱,她端着一只汤盅稳稳的走在去那洋先生屋子的路上,她脸上带着卑微的笑,尽量不让自己显得慌乱。 “先生。”小丫头走进屋子里,笑的春风灿烂,但是却掩不住眼角眉尖的焦灼。 史蒂芬看着这个端着汤盅的小姑娘有些奇怪,这并不是平日里来照料他起居的丫头,“你是谁?” 小丫头四周看了一下,低下声音说:“先生自是不知道我是谁,但我却是认识先生的,现在我来找先生只是求先生快去救我家小姐。” “你家小姐?”史蒂芬皱眉,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就是这里的四小姐,颜夕!她被大太太绑去嫁给城西的谢二公子了,轿子刚刚出了门!”小丫头急促的说着。 史蒂芬连话都没有听完就慌忙冲了出去。怎么会有这样野蛮的事情发生,她怎么会被绑去嫁人!这究竟是什么世道!史蒂芬的心象裂开了口子,汩汩的流着鲜血。 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答应让我为你画一辈子半面妆以后就这么仓促离开?你怎么可以在让我如此深刻的爱上你后就这么嫁了?你怎么可以失言?我只要你啊!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颜夕被按进一顶软缎小轿里,头上蒙着血样的盖头,外面又是媒婆又是喜娘的乱做一堆。她大口的喘着气,捆在身后的手掌里赫然捏着一片锋利的瓷片。这是刚才小丫头拉住她时塞进来的。她心里忍不住对这个心思灵敏,无比善良勇敢的小姑娘佩服起来,要不是她的这片碎瓷,只怕她现在连这渺小的希望也看不见了。 颜夕低下头,用心的割着手腕上的麻绳。 喜娘看了看端坐在轿子里的颜夕,满意的点着头,起身放下了轿帘,然后尖细着嗓子叫唤着:“起轿!” 随着轿子一上一下颤悠悠的晃动,颜夕割着麻绳不觉割出满身大汗。她透过那忽闪忽闪的帘子,大致知道离那谢家还有一半的路程。 我不要就这么错过他。如果是上天要收去我的缘分我无能为力,可是,只是你这女人让逼我离开又怎么可以?我连轮回都可以穿越,还能就这样屈服在这绳索之下? 麻绳很快就要断了,颜夕咽下一口口水,捏着那片碎瓷狠下心来,猛的一割,好疼!麻绳虽然断了,但是手也一定被割破了。抖开身上的绳子,扯下盖头,扯出塞在嘴中的手帕,活动了一下四肢,顾不上手上的伤口,颜夕狠狠的踹了一脚轿子。 轿夫因为这没由来的一脚,顿时打了个踉跄,几个人的脚步乱了起来,晃了几下,轿子终于“咣”的一声落在地上。颜夕一个抓不稳,直接跌出了轿子,她顾不上疼痛,从地上爬起来,飞奔离去。只剩下后面乱做一团的人群。 史蒂芬从颜府冲了出来,立刻发现原来他对这个城市是这样的陌生,谢家在哪?他咬住嘴唇,拉着大街上的人挨个开始打听起路来。 西面,是西面吗?我真该死,原来在逛着城市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仔细的记下路呢?史蒂芬飞快的在街道上穿梭着,丝毫不理会被他撞倒的人群。 街上的颜朝看见飞驰而过的史蒂芬,忙丢下随从,大叫着他的名字追了上去。可是一个女人又怎么能跑得过一个健步如飞的男子呢,颜朝最终停了下来,她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泪如雨下。她知道,他是要去找她,她知道,他已经走出了她的生命。颜朝闭上眼睛,结束了,真的结束了,从此刻开始,所有的爱恋全都变成着海上的泡沫消失不见。 原来爱情并不是如同头顶的春花,可以伸手就采摘的,原来爱情的世界里,只有彼此,没有第三个人,原来爱情从来没有属于过我。 我的腿啊,求求你再跑快一点,我不要就这样糊涂的失去我一生最重要的人。要是我今天失去了她,我甚至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力气活着见到明日的朝阳。 神啊,我求你,不要让我再次错过他,我要的并不多,我只想和他一起牵手看落日的余晖,这次如果我再错过,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再有力气去等待下一次的重逢。 夕,你答应过我的,要让我为你化一辈子的半面妆,所以,你不可以就这样离开我,这是你答应过的,就要永不反悔。 史蒂芬,你说过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那我今天来找你,你是不是愿意从此带我浪迹天涯? 远处对面街上那个穿着明黄色衣裙的女子不是她还是谁?史蒂芬的眼睛被模糊了,这失而复得的珍宝让他忍不住潸然泪下。“夕!我在这里!” 是他!是他在呼唤我!颜夕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次,这次我一定不再错过!她跌跌撞撞的穿过小摊子,朝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怀抱冲去。 史蒂芬拼命的跑着,天,他竟然已经这样想她,就连这样看着她,也想得心都抽搐。 他就在对面的街上了,还就几丈我就能永远的贴进他的心房,永不离分。颜夕的脸上带着开心的笑,象迎春花一样明媚。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而近,一辆飞奔的马车竟然就这么直直的冲了过来! 史蒂芬大骇,他几个箭步,冲到街心一把抱住那个小小的身体。终于,终于抓住她了! 颜夕只觉得自己被拥进一个温暖厚实的胸膛,然后高高的飞了起来。好蓝的天,果然,无论有多少美丽的鸟儿飞过,天空永远只选择一种颜色。 然后,她,重重的,重重的跌在了那坚硬的地上。她揉了下被摔疼的身体,发现自己原来是躺在史蒂芬的怀里,她低头对着他微笑。却摸到黏稠的温暖,她摊开手,猩红一片。 好累,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要从身体里溜走了一样。史蒂芬摸了摸怀里的颜夕笑了出来:“我终于没有放开你。“ 颜夕直起身子,看着地上这个已经是苍白如雪的男子,心里被恐惧充斥了彻底。她慌乱的用手指擦去他嘴角不断涌出的血沫子:“史蒂芬,史蒂芬,你有没有怎么样?” 史蒂芬摇了摇头,朝着眼前这张有着一半妆容的女子笑:“能这样,能这样看着你,真好。” 颜夕的手僵住了,她眨了眨眼睛,看着那张让她永远无法遗忘的脸庞微笑:“是的,真好,能这样被你抓住,真好。” 难道,难道,我又要失去你了吗?再我这么艰辛的决定,这么肆无忌惮的决定爱你的时候,我又要失去你了吗? 不,我不要,我不想看着你的生命从我的指尖上留走。 “史蒂芬……”颜夕的泪从眼眶里抖落了一地:“不要说话,不要说。”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史蒂芬猛的开始咳嗽起来,大量的血沫子从他的嘴里涌了出来。“我这是怎么了?这么突然觉得还有好多话没有说?” 颜夕使劲的摇着头:“我知道,我知道的,你不要讲了,我全都知道的。” 这真的就是命吗?我找穷其一生寻找你,然后在失去,为什么我不能拥有你?哪怕只有一天,哪怕只有一分钟,哪怕只有刹那?颜夕贪恋着他怀里温暖的气息,让着温暖最后一次印在她的身上。 “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不知道,我为了你连生命都可以舍弃。” “这不值得!”颜夕终于哭了出来,悲拗的声音里诉不完的凄凉和不舍,和让人无法理解的绝望。 “我说过的,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史蒂芬使劲的抬起手,轻轻的贴在那张桃花一样的姣美脸庞上:“为了你,我愿意。” 颜夕握紧那只宽厚的手掌,泪流满面。这只曾经带给我无数温暖的手,为何此时冷得象冰? “我真后悔。”史蒂芬的声音越来越轻,颜夕只能把耳朵贴在他的唇边才可以听见他的言语:“我真后悔,没有亲手……为你……为你……画完这……半面妆。” 身下的这个男人终于没了生息。颜夕低垂下头,让混着油彩的泪打湿了他那熟悉的容颜。 又一次错过了吗? 又一次的让你这样离开了吗? 史蒂芬啊,你可知道,我为了你找你,甘愿堕入这轮回,历练十五年,都只是为了握住你指尖淡淡的温度。可是,你怎么可以让我只找到冰冷一片? 史蒂芬啊,你可知道,我日日等你,在这张苍白的脸孔上永远只着一半的妆容,只是为了等你为我画上这份圆满。可是,你怎么可以让我只等来一句后悔? 史蒂芬啊,你可知道,我穷其生命,只是为了能象这样面对你微笑,面对你春光明媚,面对你为我画满了妆容的笔。可是,你怎么可以在给我了希望后又亲手将它抹杀?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苍天啊,你难道真的就一点心都没有吗?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到底要多少次你才会让我永远拉住这双手! 喉咙里涩的发甜,颜夕仰头大叫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她紧紧拥住这早已经冰冷的躯体,哆嗦的吻上那已经不会微笑的唇,在上面留下冰冷的体温。 没有了你,我到底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你为了我可以放弃一切,可是,我不要啊,我要的是你永远的活着,哪怕我这一生都无法再牵你的手。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要不要你的愿意呢?”颜夕睁着大大的眼睛低声呢喃。 “你又错过了一次。”黑衣的死神叹息。 颜夕呆呆的坐在地上,惘若未闻。 “人类啊,你们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呢?这样的伤害到底要经过多少次,才会认输?”死神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只有秋风吹落的桂花,沾染上了鲜血开得愈发娇艳。 (完) 注:文中唱词选自京剧《霸王别姬》。 番外 明媚的忧伤(月光照铁衣篇) 题记 ——少年啊少年,为何你一念之差,我动情一场。 只记得那片阳光一直明媚无比,就好像是一道忧伤静静的横在我的心里,从开始到结束。如果那一天我没有遇见你,我的爱恋会不会不一样?如果那一天我没有遇见你,你的笑容会不会还是一样? 你说你叫月光照铁衣。在你为我驱赶了恼人的牛群后,你这样看着我笑,眼角眉间一片温软的妖娆,一直暖到了我的心底里,让我至今想起来都甜。 我从来都是一个寂寞的人,独来独往,单身一人。不是我不渴望人群,而是我不会靠近,就在我还是要继续的那样一个人走下去的时候,你却那么突然的出现了。带着可以驱散寒冷冬日的温暖出现了,你不问我接受不接受,你也不问我习惯不习惯,仿佛是一阵微微的细雨,润物无声,默默的就取代了我心里的单纯。我想这是我二十五年的岁月里,最温暖的一个冬天,因为在这个冬天里我有了可以靠近的火源。 来传说其实并不是为了游戏,而是为了打发我那无聊的时间。我的人生,从开始到现在都是按部就班,从选择结婚的对象到出门要穿什么鞋子都是有人帮我安排,而我的责任就是以最美丽的面孔最完美的笑容去展示父母的杰作。 这样的生活索然无趣,我曾经以为我一直都会这样了,一直到我的生命结束。却没有想到,我会在那片阳光里遇上了你。 你是我生命里的一个意外,我怎么也逃不开,怎么也想不到,就这么突然出现。 你应该多笑一下,其实你笑起来很漂亮,你要知道当你对别人笑的时候,别人也会对你笑的。月光你这样说,那么我就这样做,我开始学着对所有人微笑,每一个人。很神奇,你说的没错,他们确实也对我笑。 你要学会说不,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自己的,你不是任何一个人的,你没有义务为任何人去完成他们的梦想,自己不喜欢的就要说不,这样你才知道生活是多么的美好,这样你才会变得多么的快乐。月光你是这样说,那么我就这样做,我开始对着父母的安排说不,我开始把自己养了二十五年的长发彻底的剪掉,我开始丢到那些淑女的裙子,我开始穿不伦不类的牛仔裤。很神奇,月光你说的没错,我觉得生活真的是美好的,我觉得我也可以快乐。 你要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不能让它从自己的身边悄悄的溜走,如果你让它溜走了,以后你会后悔的。你知道后悔是什么吗?后悔就是到你八十岁,那些还会让你从梦里哭醒的往事。月光你这样说,我就这样做。可是,我最想要的是什么?我一直不停的问自己,一直不停的问自己,但是我不知道我自己要的是什么。 你带着我练级,你带着我去踏青,你带着我在传说里的每一个城市里穿行。你说我的笑很美。真的吗?月光,和你在一起我觉得这个世界变得这么精彩。 你为我辛苦找来一条紫色的裙子,只是因为我说,我有件紫色的上衣没有装备搭。 你为我从边塞带来了辛辣的烧刀子,只是因为我说,我从来没有尝过让西北汉子豪爽的美酒。 你为我从辛苦积攒了无数珍贵的药草,只是因为我说,我想就职当炼药师。 你为我寻觅到了整个传说最美丽的湖水,只因为我说,我想看看是传说的湖水美丽还是现实的湖水美丽。 可是,月光,你知道吗?最美丽的湖水不在传说里,也不在现实,他就在我的身边。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纯洁最温柔的湖水就在我的身边。月光,你就是世界上那独一无二的湖水。 我看着你的眼睛,就好像看着冬天里温暖的阳光,让我无时不刻都快乐,让我无时不刻都幸福。只是那个问题总是时不时的爬上心头,我要的到底是是什么? 直到有一天,直到了那个新年后的早晨。我照例在城外的茶铺等你,就像过去的两个月一样,我看着你从远处奔来的身影,我终于知道了我要的是什么。我贪恋快乐,我贪恋着幸福,我贪恋着被宠溺的感觉,那都是因为我贪恋着你。 月光,你的身影在早晨阳光里被镀上了一层璀璨的光芒,让我脸目光都挪不开。我想我会这样等你一辈子。这将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月光,月光照铁衣,你知道吗?我终于知道了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告诉你,我想告诉你我要的是什么。可是你说,你也也有话要告诉我。你会告诉我什么呢?我满心欢喜,我等你先说,是我吗?你要告诉我的是和我要告诉你的一样吗?我看着你的脸,笑得幸福而灿烂。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月光,你这样说。我微笑的点头,我的心如鹿撞。 她有着雪白的脸,她有着落寞的眼。月光,你这样说。我微笑的点头,我的心急如焚。 她会在站在广场里抬着头就哭了出来。月光,你这样说。我微笑点头,我含羞带怯。 我吻了她,在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月光,你这样说。我的微笑在唇边僵硬,月光,月光,你说的那个人不是我吗?难道你说的那个人不是我吗? 我想我会找到她,我想她就是我一辈子等的那个人。月光,月光,你的脸上为什么会有么这幸福的光?为什么你的脸上会有这么温暖的光,这是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的,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你的脸上。 我的心好疼。我的心在这个新年的早晨为什么会疼得这样的厉害? 日子一直这样过,日子一直在我的沉默和你的幸福中度过。 今天,我和她一起吃饭了,是吃的火锅哦…… 我终于知道她住在哪里了,我要搬去住在她的旁边…… 刚才,我和她一起坐电梯回来的,我告诉她我喜欢她…… 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我的心好疼。我的心被你的幸福,被你日复一日的描述,别你日复一日的幸福撕成了无数的碎片。 可是,我无法对你说不,我能做的只是对你微笑,不停的微笑,哪怕脸上的泪痕永远不干。 我抱了她,我差点就抱了她。月光,你的眼睛里为什么会有悔恨?难道你就没有看见我的疼吗? 情人节我和她一起做了饭,这是我第一过这么幸福的情人节,我想一辈子和她过这样的情人节。你的笑像是残忍的刀在我的心上雕刻旋转,鲜血淋漓。 月光,求求你,不要在告诉我了好吗?我不想知道你和她的事情,我不想,我只想自己欺骗自己告诉我自己,你还是我的,你还是那个在阳光明媚的下午对我微笑的月光,是的,只对我一个人微笑的月光照铁衣。 我告诉她了,我想娶她。 那你去娶她啊!!那你去跟她说啊,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一直告诉我你们之间的事情!在那个午后的阳光下,我终于爆发。我瞪着一双眼睛向你大吼大叫,满脸的泪痕。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你看着我惊慌失措。 不是的,月光,不是的,我不想和你做朋友。我紧紧的抱住你,我想我就要失去你了。当我们的关系一旦明朗,那么我就失去你了,可是,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月光,不要离开我。 你的手一直没有抱住我,任凭我这样想念你,任凭我这样拥抱你,你的手一直悬在空中,没有落下来,好像是在对另一个女人宣布着你的忠诚。 我爱你。我看着你的眼睛。 你的眸子里闪了起来,我好像看见了有什么光彩在流淌。 我吻上你的唇,可是,可是,为什么你的唇那么冷?为什么你的唇边有咸咸的泪? 我抬头看你,你的脸上有一颗晶莹的泪珠。只有一颗,唯一的一颗。 月光,月光,你的泪是为我流的吗?是吗? 对不起。 你推开了我,将我从此推出了你生命。 我看着你,泪不可抑制。 你的手在我的脸庞边抬起又落下,却始终没有贴上来。 对不起,对不起。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笨拙的你,那个女人只怕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你。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只是这样不停的道歉,惊慌失措。 不要,月光,不要说抱歉。 我有我自尊,我有我的骄傲。 我的爱情里可以没有你,可是,不要和我说抱歉。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只是从此之后,与你无关。 转身,离开。 明媚。你叫我,是的,只有你这样叫我,只有你能把我的名字叫得这么温暖幸福。 我转身看着你,求你,不要说抱歉,不要说挽留,就算你不爱我,请你给我,给我曾经爱过你的骄傲,好吗? 明媚,请你一定要幸福。 微笑,泪,和阳光纠缠在一切,显得不真实。 再见,我的爱人。 再见,月光照铁衣。 番外 问 作者:浴冰 会结束吗?我六年的感情? 我不知道。 尤记得当初在窗台上探出身偷偷看我打球的她,见到我的回身就仓皇离开,那时的我突然忆起了很小时母亲经常念给我听的那首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后来,就一直一直这样,我打球,而她在三楼的窗户往下看。我开始习惯而且享受这样的生活。是因为虚荣,我这样告诉自己,一定是的。 她就如她的名字那般平凡,没有美的容貌,没有优秀的成绩,甚至我看见她在跑完800米时她的如释重负却又伤神。 而我的意中人,一定要像童话里讲的公主那样,美丽而聪慧,而她,离我的想象太远太远。 是啊,那时的我太高傲,高傲的妄图欺瞒自己的感情。 可是谁都有年少。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以惘然。 有一天,她却不见,我丢下所有人,跑遍了整个学校,才发现站在树下抬头望天的她。我的心里涌动一种前所未有的痛,却仅仅是因为她眼角静静闪烁的晶莹。我想走过去安慰她,但是,我有什么立场呢?我这才发现自己甚至连在她伤心的时候站在她身边的理由都没有。 后来听她对我说,如果抬头望天,眼泪就会流回去了。 总之在那天,阳光异常灿烂的那一天。我终于理解自己的感情,或者说,终于承认。 可是她却离开,在我终于鼓起勇气向她表白的第三天,那支舞被她跳得乱八糟,但我却在她的眉眼里看见了世上最美的芳华。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莫论她是否有倾城的容颜,只是如此,就已经在我的灵魂上烙下了永恒不灭的烙印。 可是她却离开。在她执著的时候我是那么高傲;而当我终于决定追寻的时候她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条小道上依然弥漫槐花的香味,但是记忆中的裙摆却再也没有出现。 也许就是从那时开始吧,我开始磨砺自己的性格,开始学会沉稳。我想,我应该不会有爱情了吧。 可惜,我忽略了“应该”二字。否则我不会那般轻易地答应导师的遗愿。因为我看见了导师眼里深切的悲哀,就像看见了镜中的自己。 照顾罗兰一辈子。 照顾罗兰一辈子。 就像魔障,轻易的分开了我与她之间的距离,直至不见。 可惜一切的起因虽是它,却终究与它无关,也与罗兰无关。 人生若只如初见,若只如初见。 她终究在游走一圈后回到了她自己的世界,那我呢? 我的灵魂要飘向何处呢? 我不知道,我终究不知道。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