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仙妃:捡个王爷做夫君》作者:刘雅雅 文案: 她是父为仙母为凡的私生女半仙之体 父亲有了她却不知道她的存在。 母亲生下她却坠入了阿鼻地狱。 她一出生就被老虎叼了去。 他将声音放低,几乎耳语,“凰儿你身份特殊,藏匿于万花之中,我若不到万花楼对老鸨点要你,我怎能够见到你?你可知我找了你许多年?我要救你出火坑!” 他一脸严肃铮铮道:“凰儿,我这一颗心就是为你而跳的。我这一生只爱一人只娶一妻,那就是你闰乌凰!凰儿你可记下了?” 从此她就经历了九死九生万千磨难,也要和他在一起!而最后…… 正文 第1章 撞了爷的马头 繁华的南赡帝国京城里商铺林立人头攒动,各类商品琳琅满目,居住在这里的人们生活幸福。 突然从一条小胡同里蹿出一个手拿讨饭碗、慌慌逃命的纤弱的女子。 这女子一路狂奔就逃到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上,而在她身后则跟了一群无知顽童,一边拿着棍子追着她打,一边兴奋地大声喊,“快来打她啊,万花楼的大奔儿头丑八怪出来要饭了。” 为了躲避追打,这个被顽童们唤作丑八怪的女子就撒开脚丫拼命逃,却慌不择路,一头,就撞进了迎面疾行的马队里,撞到了一位爷的马头上。 “咚”的一下,纤弱的身子就摔倒在了马肚下。 只听“嘶——”的一声马嘶,就见那匹被撞惊的马将它的前蹄高高抬起,接着就朝这女子的身上踩下去! 满街的人看到这场景,都觉得这女子一定是要粉身碎骨了,不由得一声惊呼,“啊!那匹惊马它……它要踩死人了啊!”就用手捂住眼睛扭转身,不忍心看到那血淋淋的一幕。 而就在那匹受了惊的马的马蹄,就要踏上这女子的身子的那一瞬间…… 那马它竟然将前蹄卷曲,硬生生倒向一侧,躲开了倒在它腹下的这女子,却摔倒了骑在它身上的那位爷,将爷甩出了八丈远。 紧接着…… 所有跟随保护那位爷的侍卫们胯下骑的马、就都将前蹄高高抬起,嘶鸣着,甩掉骑在它们身上的主人,弯曲着前蹄齐刷刷跪下地,朝正在地上呲牙咧嘴、挣扎着要往起爬的那女子行施了点头礼! 被自己的坐骑甩到地上的侍卫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傻着眼身不由己地满街乱滚,堵塞了整个街道,看傻了街上的行人。 这样迥异的场景,让那位挨摔的爷心头一惊,又一热—— 就心动过速,眼睛发亮了。 爷飞起身,就要去看这撞了他马头的这女子可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不料他人还未走到,他的侍卫长却抢先一步蹿了过去。 侍卫长站在倒地的女子面前,边扭着他被摔疼的腰杆,边横眉竖眼地、对倒在地上的女子大声吼,“你这乞丐好大胆,讨饭竟然不看路,竟然冲撞了我家爷的马头!看我不好好地教训你。” 嘴说着,手就动着,举起马鞭就要去抽被摔得爬不起身的这纤弱的讨饭女,让那位还没来得及赶到女子身边的那位爷顿时紧张。那位爷刚要张口呵斥他的侍卫长…… 突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群红嘴兰鹊鸟,扑到侍卫长的脑门上就死命啄,一边啄,还一边叽叽喳喳地叫,“叫你敢打九公主,叫你敢打九公主!吃你的肉,喝你的血,看你还敢不敢再撒野。” 才几嘴,就把侍卫长的脑门给啄出了血。 鸟的野蛮,让那位爷看得心头一酸,眼圈顿时发红了。 而那个对主人绝对忠诚、却眼拙心笨的侍卫长看到主人流泪就感动极了,就以为主人的眼泪是为他而流的! 所以他就自豪地、拿眼盯住在他头顶上盘旋着还要啄他的红嘴兰鹊鸟,张口骂了声“日娘的,一群小鸦也要欺负咱!” 抽出腰刀就要去砍鸟的嘴。 却不料他的爷竟对他一声喝,“阿嘎,住手!不可动武,那鸟儿是来为我报信的小恩公,你若杀了它,你就罪孽深重了!” 爷的喊声又犀利又着急,听得阿嘎一愣怔,就赶忙收起刀,双手护头慌慌道:“主人,那鸟它啄我,我阿嘎不杀它我该怎么办?” 正文 第2章 原来是故人 爷的喊声又犀利又着急,听得阿嘎一愣怔,就赶忙收起刀,双手护头慌慌道:“主人,那鸟它啄我,我阿嘎不杀它我该怎么办?” 爷闻言,就抬头望了一眼还在阿嘎头顶上愤怒盘旋的鸟,对阿嘎道:“你扔掉马鞭扔掉刀,蹲在地上不要动,鸟就不会啄你了。” 阿嘎将信将疑,就苦着脸问主人,“爷,这是真的吗?” 爷对阿嘎认真地点了一点头,道:“是真的,你快点蹲下吧。” 阿嘎本不想去向鸟投降,却不敢违抗爷的令,更受不了被那厉鸟啄肉的痛苦,就赶紧听爷的话,扔掉手中的马鞭和腰刀就蹲下了身。 果然,鸟不啄他了。 阿嘎的主人,也就是那位被那女子撞下马头的、身形消瘦而气度却是不凡的英俊的爷,他虽然面带愁容,身子却是矫健。 他看到鸟祸平息了,他就快步走到被摔得爬不起身的女子身边,蹲下身,一边小心翼翼地去扶她,一边心情激动地对她低声吟,“凰儿,我总算是找到你了,你让我找得好苦啊。” 正低着头拼命往起爬的那女子,突然听到那男人喊了她的名,吓得她心头一激灵! 立刻就在心中暗暗道:我闰乌凰怎么这么倒霉啊?才刚躲开了一个坏老道,咋就又来了一个什么人?竟然知道我叫“凰”,竟然又是指名道姓说找我! 看来又是那啥要来采阴飞升了?天啊,我的劫难又来了。 就在心中恨恨着,抬眼去瞅喊她“凰儿”的那位爷,然而这一瞅—— 就忍不住仰天长叹了。 啊,老天爷他不开眼啊,竟放了索命鬼出来了,这人竟然是切岩! 是南诏国的王子切岩,是害她闰府灭门的灾星切岩。 灾星啊—— 难道他也修仙学道了?他也是找上门来要采阴飞升的?可他是冲着她的哪个身份而来的? 是冲着她现在的万花楼烧火女奴“王凰”的身份而来呢?还是冲着被灭门的闰府小姐“闰乌凰”的身份而来呢? 摸不清状况的闰乌凰就在心中狐疑着…… 最后,她决定,不管他是冲着哪个“凰”而来,她都不能承认认识他。 于是她就面无表情,冷漠地甩开切岩扶着她的手,冷冷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找我干什么?你看我这样的丑八怪又穷又脏,怎会和你这样的富人有交情?你认错人了吧?” 说着转身就要走…… 切岩却眼噙热泪再次拉住她,焦急地低低唤了声,“凰儿,你别走!” 然后低下头,哽咽着喉咙对她道:“凰儿,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也知道你是爱我的。” “为了我们能够在一起,我曾求父王派人到你府上提过亲,我是要娶你为妃的。将来是要封你为后的。我对你的爱是忠贞不渝的!” “所以你不要否认你是闰乌凰,也不要假装和我不认识,那群帮你打仗的鸟儿已经泄露了你的身份了,你就是我牵肠挂肚的我的爱人啊!” 话说着…… 就从怀里掏出一串红色的东西递到闰乌凰的眼前给她看,对她道:“凰儿,你看这是什么?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你更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将它放在我衣衫的贴身处,凰儿你应该懂得我的心。” 闰乌凰闻言,就拿眼去朝切岩的手中看,而这一看—— 就吃惊得瞪大了她的眼。 不由得就在心里叫了声:啊!他手里拿着的竟然是,竟是…… 正文 第3章 决定黑了他 闰乌凰看清楚了切岩手中拿着的东西后,就吃惊得在心里叫了声:啊!是红豆!切岩他竟然把红豆串成钏珠带在了身边,切岩他对我,对我…… 闰乌凰的心猛地抽疼了。 这切岩,他没有修仙学道,他不是来采阴飞升的,他是冲着闰府小姐“闰乌凰”这三个字而来的! 没想到这个灾星居然是个情种啊,都过去了这些年,他竟然念念不忘她。 闰乌凰心中凄然,不由得就又多看了眼眶挂泪的切岩一眼,暗暗叹息道:唉,天意弄人啊,竟然让这灾星看到了那些鸟。 然后她就将眼睛望向那群还在阿嘎的头顶上愤怒盘旋的鸟,对鸟默默讲一声:红嘴兰鹊啊,你们不该来帮我,你们的好心惹了祸,把我的身份暴露给了切岩了。切岩虽然没有害我心,可他是个灾星啊。 随后又将眼睛转向身边的切岩,在心中恨一声:切岩你这个灾星的眼睛真是毒,我人都变成这副丑样了,你居然还认出了我,抓住了我,看来我又要大祸临头了。 更是在心里骂一声:可恶的南诏国亲王切岩,若不是因为认识了你,我的养父母怎会被诛杀?我闰府怎会被灭门?我又怎会流落在妓院里? 可你竟然不识趣,又来纠缠我,你是不是要我再被奸臣追杀一回才甘心?你是不是和我命里犯克啊? 养父母的死让闰乌凰的心理忒受伤,所以闰乌凰就不想和切岩再有啥瓜葛。 闰乌凰狠着心灭掉她心中对他的爱,用力去甩他拉住她胳膊的那只手,却是甩不脱! 无法脱身的闰乌凰没办法,就咬着牙巴骨站在那里想了一想—— 决定黑了他。 于是她把脸变阴,瞪起眼,呲牙咧嘴着朝切岩厉声喊,“你这个男人还真是个不要脸,竟然和我这个丑八怪乞丐来攀交情。看着挺儒雅,可惜是个重口味。” “居然拉住我说我就是你认识的那个谁谁谁!你这样讲不觉得你自己太有病了吗?我听着都觉得恶心呢。” 闰乌凰的喊,让站在街两旁正在观看人鸟大战的男人们全都听进了耳朵去。 男人们的猎奇心立马就被这声喊拨动了。 男人们立刻就把他们那一双看热闹的眼从鸟的身上收回来,“唰”的一下,就射向了正在纠缠闰乌凰的切岩的身上。 “唰”的一下,又射向了已变成了斗鸡婆的闰乌凰的身上。 左看一眼……右看一眼…… 顿觉双眼被污染。 就不知是谁忍不住“噗嗤”一声,就笑出了声。 随后,那个发出笑声的男人就捏着尖尖的嗓音,对着切岩高声道:“哎——我说——那位站在街中心拉女人胳膊的那位爷,你如此的玉树临风,甚样的美女得不到?” “你怎就看上了那个丑八怪?” “你竟然要对她……你的口味忒重了,你伤到了我们男人的自尊心,我都替你羞死了!嘻嘻……” 随着这声喊,满街上就响起了一片“哈哈哈”的嘲笑声。 拽住了闰乌凰胳膊的切岩,他满是愁容的脸“唰”的一下,就被这满街的嘲笑声给笑红了,从头顶一直红到了脚后根。 正瞪着眼蹲在地上、和头顶上那群要啄他头的鸟们对峙的阿嘎,看到主人受了辱,就气得他头顶冒青烟! 他“嗷”地一声怪叫,丢开要啄他头的鸟,从地上站起身,跳出去,伸手就去抓那个敢羞辱他主人的那男人。 却被切岩一声断喝,“你给我站住,不准欺负百姓。”就定住了他的身。 主子的命令阿嘎不能违抗,心中却是不甘。 阿嘎就恨恨地、极不情愿地松开他已抓到手的人,拿眼瞪着那人低声咆哮道:“哪天,我一定要让你这个敢羞辱我主子的贱人吃上一大亏!” 正文 第4章 快陪我去万花楼 年轻的南诏国亲王切岩在大街上被他心爱的姑娘狠狠地黑了一把,让他受到了不明真相的群众的嘲笑,嘲笑得他满脸窘红。 但他坚定地拉住闰乌凰的胳膊就是不松手。 他声音低低地对闰乌凰坚决道:“凰儿,我知道你的模样改变了,知道你的生活改变了,但你的神情没有变,你的人也没有变!你还是我心中最美的姑娘,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你错过了。” 闰乌凰听了却把双眼一瞪,对着切岩恶恶地喝一声,“你这登徒浪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调戏妇女,你若再不松手,我就要喊人报官了!” 一句“我要喊人报官”的恶语犹如当胸一剑,刺得厚着脸皮追女孩的切岩的脸色瞬间惨白! 切岩忧愁地望了闰乌凰一眼,默默地松开了他拉住她的手。 脱了身的闰乌凰立刻就朝来路逃了去。 那群一直盘旋在天空中监视阿嘎行动的红嘴兰鹊鸟,看到闰乌凰跑开了,它们立刻就丢开阿嘎,“呼”的一下也都飞走了。 切岩望着远去的丽人倩影叹息一声,心痛地喃喃自语道:“唉,不知她受了怎样的苦?竟然连容貌都改变了。竟然在心中装了那许多的恨!竟然学会捏人的三寸来保护自身了。” “唉,都是我不好,竟然在救她的关键时刻偏偏受伤昏迷了,这辈子我怕是还不清对她的亏欠了。阿嘎……” “主人……” “快去跟上她,看她朝哪里走了去?看她住在了哪里?看她身边可还有别的亲人呢?完事后快来回禀我,我要立刻去见她。” “是,主人。” 阿嘎“呼”的一下,施展轻功就飞了去。 不一会儿地功夫阿嘎就回转来。 阿嘎对他主人一抱拳,轻声回禀道:“主人,那女子名叫王凰,是万花楼的烧火女,孤单一人住在后院的柴房里,身边没有亲人。” “听说前些日子得罪了一个客人,那老鸨就用重活来折磨她。活干完不准她吃饭,要她上街去乞讨,她的日子过得苦得很。” “唉……”切岩听得一声长叹,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 阿嘎看到主人流泪就心中大惊。 忙问道:“主人,你的眼眶里为何有眼泪?难道你是听了那王凰的悲惨遭遇后,而动了悲悯心?” “可你是一个大大的爷啊,将来是要执掌江山的!你不该如此心软啊,心软会坏事的啊。”话刚说完…… 突然醒悟。 不由得慌慌地问,“我的主人啊,你如此难过,难道她……她……难道她就是我们当年去救的那个她?难道她就是我们现在正在寻找的那个她?” 切岩听了没说话,却把他一双忧郁的眼睛望向闰乌凰逃去的方向,轻轻地向阿嘎点了一点头。 阿嘎见状顿时惊得双眼大睁,望着他的主人失声道:“可她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了?竟然变成了一个丑女子!” “还有,她的哥哥哪儿去了?他怎么会看着她出来讨饭而不管?那花楼里的人都说她没有亲人了,难道她哥哥他……死啦?所以她才进了妓院了?” 阿嘎的话让切岩听得胸中一疼,脸色愈加苍白。身子痛苦地晃了一晃…… 就对阿嘎沉声道:“说那么多的废话干什么?还不快把人马安顿到我们的秘密基地去?还不快陪我去到那万花楼去救她?” “是,主人……” 阿嘎唯唯着对切岩双手一抱拳,退回到他的队伍中,告知他的属下自己去到他们的秘密基地去扎营,而他就带着银两和主人一起向万花楼奔了去。 正文 第5章 魂游出世前 逃离了切岩的“狼爪”的闰乌凰庆幸自己的头脑够灵活,捏住了切岩的异国王子身份不能被暴露的软肋,用一句“我要喊人去报官”的狠话来威胁他,这才杀退了他对她的纠缠,使她重获了自由身。 不然,她怎能逃脱他的手? 闰乌凰急急慌慌逃性命,忙忙地往万花楼的方向跑,却担心切岩会来跟踪她,就不走大街走小巷,一路上马不停蹄地钻胡同,再钻胡同…… 直跑得精疲力竭了,感觉已经甩开跟踪了,这才顺着墙根溜到万花楼的后门,看看四周没有人,“跐溜”一下,就蹿进了后院里。 她插上院门,跑进她的小柴房,“咚”的一下将身子刚一摔到她的小床上,她就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闰乌凰一天水米没打牙,她这是饿昏了。 昏迷中…… 闰乌凰看到自己回到了出世前,自己乃是父亲嘴里的一颗臼齿,在父亲的牙槽里原本活得好好地,却被父亲用金簪生生地给撬出来,给扔掉了! 而事情的缘由,竟是因为那一天。 那天…… 闰乌凰的父亲——一个统管三界的万圣帝君,在九重天上宴请各路神仙,请了住在沸海之东玉蟒山的忧仙和痴仙,却忘了去请住在昆仑山的那位让鬼哭泣、让魔颤栗、让三界都畏惧的降魔嗔仙。 不能去赴宴的嗔仙觉得丢了面子,就想去搅宴,就悄悄飞上九重天,飞进宴会厅,看到万圣帝君正美滋滋地张嘴咬桃,就恨恨地用手一指…… 万圣帝君那已进嘴的桃肉就变做一虫,“呲溜”一下,就钻进了万圣帝君的臼齿里,万圣帝君的半边脸立刻就红肿了起来。 这场景,让嗔仙看得心情好舒畅,就忍不住“噗哧”一笑,就飞出了宴会厅。 正在饮酒的忧仙痴仙听到笑声不觉一怔,抬头一看竟见嗔仙!心中“咯噔”一下,忙拿眼去望那位高坐在帝位上的仙上仙…… 哎呀呀不好了。 就看到万圣帝君那张英俊的美脸,此时已痛苦扭曲得变了形! 忧仙痴仙心如明镜,忍不住就在嘴里小声嘟囔道:“完了,这下又有好戏可看了。”话刚落音…… 就听到万圣帝君痛苦地“哼”了一声响,“哎哟——疼死朕了。” 端坐在凤位上的万圣娘娘,看到万圣帝君捂着脸“哼哼”着直喊疼,不知他得了什么病?就扭转身,关切地询问帝君,“陛下,你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脸都肿了呢?” “牙……牙……朕的牙……” “我看看。” 万圣娘娘听帝君说他的牙槽疼,她就让万圣帝君张开嘴,一看…… 哦呀呀,好大一只蠕虫正在啃食帝君的牙骨,刹那间就把万圣帝君的臼齿啃出了一个大大的洞! 万圣娘娘看得心中吃惊,就慌慌着对万圣帝君道:“哎呀陛下不好了,你长了虫牙了,这可怎么好?” “快,快,快拿你的金簪来,快把那虫挑了它,它咬死朕了。”万圣帝君哼哼着嚷嚷着。 万圣娘娘闻言不敢迟慢,伸手就从发髻里拔出金簪,在万圣帝君嘴里挑出虫,灭了它,可万圣帝君那已无虫的臼齿还是疼。 万圣帝君受不过那疼,就拿过万圣娘娘的金簪,插进已被虫吃出洞的臼齿的根颈下,一声闷哼一使劲,就把臼齿生生地给撬出来,抬手就往窗外扔。 一直都在担着心的忧仙见状知道祸来,急得他不顾礼数一声高喊,“帝君不可,你那牙骨它有灵性!你不能随便就扔它。”就急忙驾云上前去阻拦。 只可惜为时已晚。 只见一道带有紫气的白光“唰——”的一下,就往下界落了去。 正文 第6章 善财送子 孤悬碧海清波之中的海天佛国——普陀山道场。 在不远处的珞珈山上,手托净瓶的观音菩萨受完人间香火需要小憩,就走去荷花池边刚要赏鱼,随风听到一串银铃响,抬头一望…… 只见一道周身裹有紫气的白光从天边闪烁划过,就要落下凡尘,却发现那白光的身上略有瑕疵。观音就拿出净瓶里的柳枝将其拦住—— 一颗长了虫洞的银亮亮的牙齿就落在了柳叶上。 观音慧眼微睁,朝那裹着紫气的牙齿观了一观,便知此牙乃是万圣帝君所扔,就闭目掐指一算…… 心中顿起波澜。 不由得叹息一声道:“唉,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就又过去了一个亿百万年了,三界里的神仙们又要经历一次生死劫了。” “可本座却没想到,上天竟然把乌凰仙子定为了仙人们的生死劫,竟然用乌凰仙子在凡间的历劫,来考验三界众仙的修为。这次,不知道又该是哪位神仙经不起考验,而要灰飞烟滅了。” 叹息着,用柳叶沾上净瓶里的圣水朝那破洞的牙上滴了一滴,使其雪白无痕圆润如玉,将其装入一银色钵盂中,回过头一声唤,“善财,你把乌凰仙子送去她要出世的地方吧。” “是,菩萨……” 善财童子接过钵盂,转身就飞出了珞珈山。 南赡部洲。 一座高耸入云的青山上长满了大树、灌木、和鲜花。栖着飞鸟、野兽、和獐鹿。 山脚下盖有茅屋,筑有院墙,院墙上爬着牵牛和紫藤,院子里栽着葡萄和葫芦,蓄有一井,住着一户人家。 门开处,一个名字叫做善慈的布衣少女手挽云鬓款款而出,走到井边探头一照—— 井水中顿时映出她的影像:柳眉凤眼,墨睛美瞳,白齿红唇,乌发如瀑。 一对酒窝嵌在美玉似的鸭蛋形俏脸上令人心醉,那好模样,好似九天仙女下凡尘。 善慈望着井中倒影抿嘴一笑,就离开水井走到院角,拿起扫把扫去院中落叶后,就取水走进厨房去煮饭。 待饭熟,就走回房门口向着房内道:“爹爹,早饭已做好,爹爹起床可用,女儿要去到河边去洗衣,就不陪爹爹了。” “知道了,我女早去早回,省得爹挂念。” “是,爹爹……” 善慈应了一声,伸手从院墙下的花枝中摘下一朵鲜花戴到头上,然后就挎着竹篮走出家门,迎着微微的清风,听着百鸟的鸣叫,闻着扑鼻的花香,迈着轻盈的步履来到了小河边。 小河弯弯曲曲顺山而绕,波光粼粼却清澈见底,河床的石缝里爬着螃蟹游着小鱼,还有那通体透明的河虾,又蹦又跳地在水中嬉戏。 善慈在河边驻足,将竹篮放到水边的石头上,挽起衣袖蹲下身,把衣物放进水中去洗涤,却不知她如花的躯壳已被上天选中,她鲜活的生命将从今日、今时、今刻起—— 不再属于她自己! 在那高耸入云的山尖上飞来一仙,乃观音菩萨的善财童子,手中托着一只银色的钵盂,钵盂中装着万圣帝君那裹着紫气的牙齿。 善财童子站在云端往下望,就望见了正在洗衣的善慈姑娘,而她,正是他所寻之人。 善财童子默声一笑取出牙齿,将其变做一颗长在枝桠上的红樱桃,然后就对牙齿道:“乌凰仙子,我现在就把你送与你母亲。” 随后他就变作一只白鹤,口啣枝桠轻轻飞下,飞向了河边的善慈姑娘。 善慈正撩水洗衣,突然看到一只白鹤朝她飞来,她心中惊喜,就伸手去触白鹤羽翼,白鹤侧身躲过,却将口中所啣枝桠放入了善慈的手中。 顿时…… 一颗玛瑙似的红樱桃就晃花了善慈的眼。 善慈不知白鹤从何而来?不知那红红的樱桃从何而来?但善慈却爱那红樱桃的鲜润欲滴,就放到眼前刚要看个仔细,谁知那白鹤竟突然…… 正文 第7章 替天受孕 谁知道那白鹤竟突然将身子落入河中又突然跃起,带起一串凉凉的水珠撒到善慈脸上,善慈惧冷,不由得轻启朱唇“啊”地叫了一声。 突然…… 一阵轻风迎面吹来,推动樱桃“咕噜”一下,就落进了善慈的肚里。 樱桃落肚,顿时满口异香柔肠百结,善慈就觉那樱桃好似骨血种在了她的心坎里。 白鹤看到善慈吞下了樱桃,就不再在水中停息,就昂起头,长鸣一声腾空而起,展开双翅就朝天外飞了去。 善慈莫名吃进一颗樱桃后心中惊疑,就无心再洗衣,就拎起竹篮回到家里,不知不觉过去一个月,就觉得浑身乏力不思饮食,小腹一个劲地长长长…… 就身体发福有了胎动了。 善慈单纯懵懂,看到自己身体臃肿不知是孕以为是胖,就没把身体上的异样放到心上,她依然开心生活,却不知她已灾难临头,要遭血光。 在善慈那栽着鲜花、架着葡萄架的小院里,有一个身穿紧身衣、骨骼清奇的壮年男子正在练剑,他就是善慈的爹爹,一个隐居山林的侠客。 侠客练剑正练得筋骨舒展,忽然听到女儿在厨房里唤爹爹,他转头一看—— 就看到善慈手托茶盘走出厨房,将茶盘放到树荫下的石桌上,对已练得浑身汗淌的他笑嘻嘻地道:“爹爹练剑已多时,需要歇息了,女儿已为爹爹沏了香茶做了糕点,请爹爹品尝。” 侠客看到女儿孝顺就心中欢喜,就收了剑,坐在石凳上,端起茶碗刚要品…… 不经意间竟看到善慈的腰身比平时粗壮许多! 侠客觉得奇怪,就很担心地问善慈,“女儿,你这段时日饮食甚少本该清瘦,怎么不瘦反倒胖了呢?莫不是得了怪病了?可要为父为你请个郎中来?” 善慈闻言就低头望了一下她的身……不觉有甚不妥。 就抿嘴一笑开口道:“爹爹,女儿吃的虽然有点少,但女儿的吸收能力好,所以女儿不瘦反胖了。爹爹不要担心了,女儿无有病,女儿的身体好得很。” 侠客听到善慈这样讲,就以为善慈真的是胖了,就放了心不再去追问。 侠客饮了一口茶,放下茶碗对善慈道:“明日,爹爹要出门去游历,你要好生守家,不要让爹爹惦记,爹爹不多日就会回来的。” “是,爹爹……” 第二日,侠客就带着宝剑走出了家门。 仨月后,侠客归家,看到善慈的腹部高高隆起已显出妇人之态,让他心中猛一惊! 侠客怀疑善慈偷了人,刚要对善慈来发火,又怕自己判断错,想了一想…… 就不理善慈对他的问安声,就沉着脸返身走出家门,去请好友薛神医,要他为善慈来把脉。 薛神医来到侠客家,隔着窗,只对在厨房里忙碌的善慈看了一眼,就对侠客道:“兄弟,不用把脉了,侄女她确实是有孕了,看形状已有六七个月了,再过两三个月,那事物就要出生了。” 啊! 薛神医的话犹如晴天霹雷,砸得侠客的脑袋“嗡——”的一下,人就怔在了那里。原来他的猜测竟然都是真! 半晌…… 侠客才回过神来。 侠客铁青着脸在嘴里喃喃道:“这这这……气死我了!” “哗”的一下,就拔出腰间宝剑冲进了厨房。 侠客将宝剑指向了双手沾满了面粉的善慈的心窝,怒目圆睁一声喝,“你这个不孝的女儿你跪下,快与父说你是与谁人苟合?竟怀上了这无名的野种!” “你丢了祖宗的颜面,辱了我的门风,你让为父如何再现江湖去见人?” 恨不能一剑,就削平善慈那高高隆起的大肚皮! 什么?爹爹他说什么?爹爹他怎么说我怀了胎儿了?天啊,爹爹他狠心要杀我!救命啊…… 正文 第8章 慈父无情 什么?爹爹他说什么?爹爹他怎么说我怀了胎儿了?天啊,爹爹他狠心要杀我!救命啊…… 正在为父亲准备晚饭的善慈,被侠客突然的狼嚎就惊飞了魂,嚇得她面色如土,慌慌着低头望了一眼自己笨拙的身子,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的肥胖是怀孕? 然而爹爹的发怒却是真。 而爹爹的好友薛神医的皱眉也是真。 这么说,她的怀孕自然也是真! 善慈眼望着自己胖大的肚子,怔在那里百口莫辩了。 善慈无限委屈。 然而却无法向爹爹诉说她委屈,就只好“噗通”一声跪下地,掩面低声哭泣道:“爹爹,女儿没有与人苟合,女儿没有啊,天啊,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但是,侠客不相信女儿无辜。 所以侠客就拿剑要取善慈命,就吓得善慈跪爬到薛神医面前哀求道:“薛伯父救我,救我啊……” 薛神医见善慈哭得可怜就心中不忍,就赶忙走过去,伸手就按住了侠客手里的剑。 薛神医开口对侠客劝解道:“兄弟你先别发火,先把剑收起来,先问问侄女那人他是谁?他若是个良家子,就把侄女嫁与他,此事也就遮过了。” 侠客在好友面前虽然羞愤难当,却觉得好友说得也在理,总不能因为女儿未婚而孕、而真就把女儿给杀了吧?所以侠客就想给女儿一个改过的机会。 侠客臊红着脸,暴突着眼珠子将剑在手中抖了一抖,用剑指着善慈隆起的肚子,对着善慈一声厉吼,“贱女,快快说出那辱了你的人他是谁?说出来我就把你嫁给他,你若包庇他,我就杀了你!” 善慈满脸泪痕。 善慈颤栗着,回着爹的话,“爹爹,女儿谨听父训,每日只在自家房前屋后采桑养蚕,从不与外人搭讪,女儿真的没有与人苟合啊,你让女儿如何指认人?”哀哀地求着她的爹,“求爹爹放过女儿吧,女儿实在不知我是怎样有的孕。” 本想放过女儿的侠客,看到善慈当面抵赖不与他合作,他暴怒,就心生恶魔,真真的起了杀心了。 侠客的脸色由臊红变成煞黑,瞪着阴森的眼珠子,咬着后牙槽,对着他的亲生女儿恶恶骂道:“贱女!你没有与人苟合?那你身上这野种他从何处来?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儿,死到临头你还这般嘴硬!你毁了我一世英名,今天我定要……”话说着…… 就把利剑指向了善慈的心窝! 然而他却浑身颤栗,又被好友拼命阻拦,他无法将剑刺入善慈的胸膛,只好弃剑。 却忍不住心中的恶,一脚,踹向善慈。 把善慈踹得匍匐在地,对善慈咬牙道:“不孝女你听着,这段时日江湖上风平浪静,没有大盗出来采花,更没有谁敢到我家来采花。” “一定是你自愿与人苟合儿而有了身孕,而你却说不知是谁辱了你,你是谎言!” 好可怜的善慈身怀六甲,无法辩解。 善慈看到父亲如此对她,她只好放声痛哭道:“啊——爹爹——请相信女儿吧,我实实的是冤枉啊。” 只可惜侠客却认为善慈的痛哭是做戏。 所以…… 侠客横眉冷目,脸若冰霜。 侠客用手撩起身上长袍,一剑,斩断袍襟,扔到善慈脸上。 狮吼道:“既然你甘愿堕落要包庇贼人,那我也就不再顾念父女之情。从此刻起,你我断绝亲情天各一方,此生绝不相见!” 善慈见爹爹绝情就心中凄然,忙拎着裙摆跪走到爹爹身边,紧紧抱住爹爹的腿,伤心绝地一声泣喊,“爹爹——请爹爹不要丢下女儿啊!” “女儿可怜,一出世就没了娘亲,孤孤单单长成人,竟不知母爱为何物?所以女儿身边绝不能再没了爹爹啊!” “求爹爹看在女儿失去娘亲的份上,饶过女儿吧,别让女儿因无父无母而留下终生地遗憾啊。” 然而侠客不为所动。 侠客黑丧着脸,用利剑将善慈与他隔开,喝一声,“滚!快些滚!迟一步,吾剑绝不留情!” 就手持宝剑将善慈逼出了家门。 待善慈依依不舍地倒退着脚步,眼望着父亲,一步一泪地走上山坡后—— 侠客就持一把大火烧了自家茅屋! 侠客狂笑着,拉着薛神医就施展轻功掠风而去,而在他身后就传出了善慈一声绝望地喊,“爹爹——不要丢下女儿啊!” 正文 第9章 洞穴分娩 侠客走得无影无踪,丝毫不顾念父女之情。 站在山坡上的善慈,看到家园被毁父亲出走,痛心疾首的她、跌坐在地仰面大哭。 哭苍天无眼让她无辜受冤。 哭母亲早逝让她身无所依。 哭父亲离家出走与她绝了亲情! 哭她孤身弱女不知该往何处去栖身? 她哭啊哭,哭啊哭,直哭到日落西山野狼出窝,哭到不能再哭了…… 这才擦干泪眼站起身,望一眼已被烧成废墟的她的家,回转身,拖着沉重的身子迈开腿,一步一泪,一步一喘地慢慢往前走,刚走到她儿时玩耍的山洞里,就觉身子一软,人就瘫倒在了草堆上。 善慈在山洞里住了下来。 善慈无依无靠地过着凄苦又绝望的日子,好几次,她都想跳下山崖去轻生。 可是好奇怪,每当善慈往悬崖边迈出脚步时,她腹内的那活物总是会使劲地扭动她的小身子,用小手去扯她的心!弱弱地呼唤她,“母亲,母亲!你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杀了我,我是你的孩子啊!” 那声音,是如此地令人震撼和不可抗拒,让善慈的厌世心在一瞬间便化为了乌有。 善慈叹息一声,就从悬崖边退回山洞,又强撑着身子让自己继续活下去。 慢慢地,善慈不再去想死,也不再去怨恨她肚子里那不知出处的活物是灾星,也不再惋惜她一个黄花姑娘未婚就有孕。 善慈接受了这现实,她开始喜欢听那活物尊她为母亲。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了下去。 终于,这一天,善慈突然感到腹疼难忍,身下尽湿,原来善慈到了分娩日。 可这山洞里却阴冷潮湿,无遮无拦。 善慈凄惶,不知该如何去处置?那无助的眼泪啊,犹如断了线的珍珠,就从她的眼眶里滚滚涌出了。 正哭间…… 就听空中传来鸟鸣,善慈抬头一望—— 只见从天边飞来一只火凤凰,身后跟着百鸟,铺天盖地聚到了山洞前。 火凤凰在山洞前引颈高啼,唤百鸟展开双翅将洞口遮盖严密,随后百鸟啄下身上羽毛放到善慈身边,不多会儿地功夫,就给善慈铺了一个软软的产床。 善慈待产。 疼,好疼啊…… 那频频袭来的宫缩疼,逼得善慈咬紧牙关,以她十六岁的小身躯,忍受着女人必须忍受的不能忍受的阵痛; 忍受着一阵紧似一阵的阵痛; 忍受着让人脱胎换骨样疼的阵痛; 忍受着让人感觉是再世为人的阵痛; 忍受着死去活来的阵痛…… 把善慈疼到欲哭无泪欲罢不能,真真地痛彻了善慈的心扉。 善慈就这样疼着、熬着、哀嚎着,炼狱般的煎熬了两天两夜后…… 在这欲生欲死的阵痛中,终于悟到了去世的娘亲常挂在嘴边的那句“儿奔生娘投死”的感叹是个什么意思了。 终于感知到能做一个母亲该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了! 善慈突然间就好期盼,期盼着能早一点见到这个在她肚子里成长了十个月的小生命,想看看他是男还是女?是人还是神?是山精还是水怪呢? 但无论是什么,她都会疼他、爱他、把他养成人。 可是,上天偏偏不怜惜她这个无辜受罪的可怜人,偏偏就在她想要做母亲时、在她的婴儿就要出生时…… 她突然眼睛发黑、心脏抽搐、她筋断血崩了!呜呼—— 善慈在痛苦的呻吟中生下了她的女。 婴儿落地,身无一衣,命若游丝的善慈伸出颤抖的手,要脱去身上的衣裙来包裹婴儿的裸|体。 然而善慈血已流干,生命将尽,她哪里还有气力去脱衣? 善慈欲哭无泪,只好抱紧婴儿闭上眼,用自身的余热,暖着婴儿那被冻得微微颤抖的小身躯,默默地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突然,善慈感觉有微微的暖风吹向自己,善慈睁眼一看…… 顿时毛骨悚然。 原来那吹向自己的暖风,竟然是一只斑斓猛虎在嗅闻自己时、从它的鼻腔里发出来的热气! 这令人惊悚的场景,吓得善慈一声惊呼,“老虎啊——”就厥了过去。 正文 第10章 虎心善良 这是哪里啊?我是死了呢还是活着呢? 一足已踏进地狱门的善慈心中惦着她的女,就拼了命挣脱黑白无常抓住她的手,忽忽悠悠地又回到了人间。 一睁眼,就看到一只吊睛母大虫正卧在她身边,吓得她张嘴刚要喊救命…… 却发现那虎正用它的奶水在哺她的女,用身在暖她的身,就惊得她直念阿弥陀佛,方知道虎心比人心还温暖。 善慈眼中落了泪,抽泣着对母虎道:“老虎啊老虎,我以为你生来就吃人,却不知你比人还有善良心!” “你今天既然能救我的女,你来日就能养活我的女,我把孩子托付你,让她做你的女儿好不好?” 老虎无语,却点头,善慈见状心中释然。刚要对老虎再说上几句感谢的话语…… 就看到黑白无常手拎铁链来锁她! 善慈自知不得活,就流着眼泪俯下身,匆匆吻过女儿那张嫩嫩的小粉脸,还来不及抬起头,脖颈上就被黑白无常戴上枷锁,拉着她就下了阿鼻地狱。 一年后…… 官道上驰来一队轻骑。 为首的胯下骑着火龙驹,身上穿着银铠甲,头上戴着九曲针头盔。 一张国字脸,两道英雄眉,三缕美髯随风飘,年约四十英姿豪。 在身后打着帅旗,帅旗上绣着一个大大的“闰”字,那威武,那雄壮,令人赞叹不已—— 原来是镇边元帅闰忠回京述职。 轻骑的队伍中夹着一辆青布罩顶的两轮马车,马车里坐着闰忠的妻子闰夫人,儿子闰麒麟,婢女雪儿和闰麒麟的乳娘。 那是皇上特旨,要闰忠顺道归家,携妻儿一同进京团聚,为的是能给闰元帅一个温馨的假期。 部队正行军间…… 突然从马车里传出了一声稚嫩的童声,“母亲,我们这是行到哪里了?眼前这山可有名字?你看这山虽然郁郁葱葱,却不似我们家乡那般清秀,竟是有些锐气呢!” 说话的,正是闰元帅五岁的儿子闰麒麟,一个长相俊美的孩童。 只见他张着一双笑如弯月的大眼睛斜倚在车窗上,兴致勃勃地望着眼前移动的山,口中不住地向母亲提着问题,那可爱的小模样,令人爱极。 闰麒麟的母亲,一个丰腴的南赡国美人,见儿子如此好学好问,她心中甚喜。 她用她一双白皙的润手拉着儿子如笋般的嫩手,笑眯眯地回应儿子道:“我儿,为娘不知道此地为何处,此山为何山。” “但为娘知道我们已经离开江南进入中原,这气候是南暖北寒,自然是山山景色不同,故我儿无需太过惊疑。” 闰麒麟目不转睛,望着那高耸入云的青山,继续向母亲絮叨道:“母亲,儿知道地域不同而山水自然也就有所不同,但儿却没有见过此等险峻的高山,竟是插入云霄了。” 闰夫人原没注意看山,现经儿子一点,不觉就朝那山多望了几眼…… 这才发现那山那险峻,竟然令她心房震颤! 闰夫人不由得说了句,“是啊,此山真的是有些与众不同呢。”就拿眼望着那山想了一想…… 就转回头,向坐在她身后的婢女问道:“雪儿,你祖籍原是中原人氏,你曾和你父母回过家乡,你可认识此地此山否?可曾听说过此山有何传闻否?” “主母,奴婢认识此山,也听说过此山的传闻啊……” 正文 第11章 他不是神仙他是虎 坐在闰夫人身后的雪儿听到夫人问她话,她就将她低垂的头微微地抬起一点来,抿了一下薄薄的红唇,将稍倾的身姿摆端正。 然后轻轻开口道:“俺小的时候跟随爹娘回乡探亲经过此山时,曾在这座山的山脚下落过脚。虽未曾听说此山取有名字,但俺却记得娘说此山中居有神仙,很是灵验。若是人心向善者,走进此山是可以得道成仙的。” “啊,原来这座山上住有神仙啊,怪不得这般险峻呢,那我要让父帅停下车,我要进山去看看。” 闰麒麟一听说进入此山就可以看到神仙,就心中好奇,就从车窗里探出头,就要向策马前行的父亲去喊话…… 而闰夫人立刻就用一句“我儿不可!”就制止了他。 闰夫人怕儿子胡闹而影响丈夫进京述职,就赶快对儿子道:“我儿不可胡来,官道上岂可随便驻足?若耽搁了行程,你父帅是要受到皇上的责罚的。”话刚说出口…… 突然就听到从山中传来了一声虎啸! 顿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接着,晴朗的天空就黯淡了。 那风来得凶猛,刮得人脸生疼,闰夫人的眼睛里被刮进了沙子泪流不止,就只好闭眼躲风,心中正在感叹天有不测风云之时…… 只听闰麒麟兴奋得一声大喊,“母亲,你瞧这风来得这样怪,一定是山中的神仙听到了我的念叨出来了,我不用进山了,我就在这里参拜神仙了。” 边说着,边就将头直直地伸出窗外,不顾风沙打脸,睁大眼,一定要看看神仙长得什么样? 被风沙迷了眼的闰夫人,看到儿子对神仙之说如此痴迷,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 就掏出手帕边擦去迷进眼里的沙子,边对儿子爱爱地教训道:“傻儿子,此风如此凶悍,怎会是曼妙玄幻的神仙之风呢?我看应该是恶煞来临了。” “你若不警惕,你若是对着此恶风来拜神仙,此恶风定会生气卷了你!” “怎么?这风竟不是神仙的风?竟会是妖怪的风?” 闰麒麟听到母亲说那风似是不祥恐有妖怪,他立刻就拔出挂在腰间的宝剑指向天空,卯足底气,用他的清脆童声高声喝道:“我有父帅赠与我的青龙宝剑握在手,专为斩妖降魔!” “若此风不是神仙而是怪,我就用宝剑刺了他!不过嘛……我还是希望此风不是妖风是仙风。”话刚说完…… 风就刮过,天空顿时晴朗。 就见官道上落下了一个身穿黄袍的仙。 闰麒麟见状心中高兴,就睁大眼睛去看仙……谁知看到的竟然不是仙。 竟然是一只吊睛猛虎端坐在官道中央! 猛虎虎视眈眈,挡住了大队人马的去路,就惊得闰麒麟心脏“怦怦”,人就变成了呆瓜。 众人见虎皆惊,举刀刚要去砍虎…… 闰麒麟突然从车窗里探出大半个身,急声向骑在火龙驹上的闰元帅高声喊,“父帅——莫要伤它——它口中啣有婴孩儿!” 话说着,人就从车窗上跳下地,径直就朝那虎跑了去。 “小少爷——”“我儿,麒麟——”闰夫人和雪儿、和乳娘同声惊呼。 手提银枪要杀虎的闰忠听到儿子说不能伤那虎,就住了手,就拿眼往猛虎的口中瞧—— 果见婴孩! 闰忠心中正在惊疑,却突然看到儿子从马车中跳出身直奔猛虎,就急得他冲着儿子一声大喊,“我儿休要再往前走,再前走,那虎就会伤了你!” 就拨转马头带领众将前去阻拦…… 可闰麒麟一缩身,竟从马的胯下钻了过去,眨眼之间就跑到了猛虎跟前。 闰忠阻拦不及,不由得泣声痛呼,“完了,我儿小命休矣。” 正文 第12章 喜得爱女 在马车里望得真切的闰夫人一仰脖,就昏倒在了马车里。 众兵将看到猛虎与少爷咫尺对持俱都惊呆,手拿刀枪不知该如何处置。 杀虎?必伤少爷,放虎?少爷性命堪忧!正两难间…… 却见那虎将口中婴孩儿轻放在地上,抬起头,张开嘴,朝着闰麒麟就…… “啊!这下完了!”众人同时惊呼。 “元帅,动手吧,晚了,少爷全尸不保!”闰忠的爱将,一个名叫黑子的壮汉着急地向闰忠催促道。 闰忠此时的眼珠已是血红。 闰忠大喊一声,“我儿,我不能让你死无全尸!黑子,我们一起杀!” 举起银枪和黑子一起、刚要朝虎扎过去,却见那虎,见那虎…… 那虎伸出舌头,朝闰麒麟的脸上舔了几舔后,低下头,哼哼着好似对闰麒麟说了些什么? 看到闰麒麟点头,那虎就将地上婴孩儿重又啣起放入到闰麒麟的怀中,然后转身就往山中走。 婴孩儿不舍那虎,就张嘴大哭,那虎听之回头一望,眼中竟噙热泪! 那虎朝婴孩儿轻轻地哼了几哼,似是安抚,见婴孩儿止住了哭,这才一步一回头地隐入了山林中。 一切有惊无险,一队人均都看呆。 闰麒麟抱着婴孩儿回到了马车中。 元帅闰忠也跟着一起进到了马车中。 闰麒麟兴奋得满脸通红,将怀中婴孩递给乳娘,对她道:“乳娘,你快看看这婴孩,她是被老虎养大的,不知她嘴里可长有虎牙啊?” 被猛虎吓得浑身筛糠的乳娘,看到少爷安全回来了,就放下了她一颗受惊的心。 她抬起衣袖拭去她满脸的冷汗,双手接过婴孩儿抱在怀中,细细查看…… 只见那婴孩儿虽被猛虎抚养,可她娇小的身躯却甚是干净,不但肤如凝脂吹弹可破,还隐隐飘出一股淡淡地清香。 她—— 白中透红的脸蛋儿如美玉,螓首蛾眉如柳叶。一双凤眼波流盼,一对酒窝嵌在腮两边。本是九天帝君女,无辜遭贬到人间。 乳娘见婴孩儿生得美貌心中甚喜,就对苏醒过来的闰夫人道:“夫人你快看,这婴孩儿是个女儿啊!” “你看她长相秀丽至极,好似天上的仙女一般。两眉之间还长有一颗红红的美人痣,这是贵相啊!又被猛虎抚养,她的来历一定非凡,也许是上天送给夫人的礼物呢。” “我看看……我看看……” 闰夫人听得心痒,就坐起身接过婴孩儿,刚刚抱在怀中…… 那婴孩儿就冲她“咯咯”一笑,一双小酒窝就显现在面颊上煞是好看,就喜得闰夫人心中一酥,“我儿,你真是上天送给我的福啊。” 转身就对闰忠道:“夫君,这婴孩儿我要留下她,留她做我的小棉袄,夫君你可答应我?” “好好好,留下她,留下她,让她代我来陪伴你是最好的。” 闰忠知道自己长年守边不能归家而对妻子多有亏欠,总想给妻子有所补偿却无从着手,既然妻子有心抚养这婴孩儿,而他也喜欢这婴孩儿,所以他就答应了她。 闰夫人见丈夫答应她留下这婴孩,她心中大喜,却觉得还有一点不完美,想了一想…… 就把她那张美人脸笑成一朵花,进一步向丈夫索取道:“夫君,既然这婴孩已是我们的孩子了,就请夫君给她起个名字吧,不然为妻该如何呼唤她?” “给孩子取名字嘛……这个嘛……” 正文 第13章 官道定亲 闰忠听妻子说要给婴孩起名字,他思索着,就用眼望了一眼身旁他儿子的那张美玉无瑕的俊脸,又望了一眼妻子抱在怀中的那坨粉嫩的肉团,低下头想了一想……心中就有了主意。 闰忠抬起头,笑嘻嘻地对妻子道:“夫人,想当初我为我们儿子取名闰麒麟,本是意指我们儿子是人中之龙,是无比珍贵之说。” “而今我们这个女儿同样珍贵,且长得极美,那为夫就给她取名闰乌凰。而凰乃龙之胞妹,本是一体,俱都是你我的亲生啊。哈哈哈……” “闰乌凰,这个名字太合我的心意了,我喜欢,谢谢夫君了。” 为女儿讨到了一个好名字的闰夫人满脸欣喜,真是高兴得有点颠了,转过身就对儿子问,“麟儿,你喜欢凰儿不?” 闰麒麟闻言,就用他柔软的小手抚摸着已是他妹妹的、闰乌凰的那张粉嫩的小脸,高兴地回应着他母亲,“我很喜欢啊,乌凰妹妹是我从老虎的嘴里抱来的,我自是喜欢的。” 这话,让闰夫人的眼睛立刻就笑成了一条缝。 闰夫人伸出手,将儿子和女儿一起搂在怀中,看了一眼小女儿,又看了一眼大儿子…… 突然就在心中就冒出了一个特别的想法。 就喜敦敦地对儿子道:“既然麟儿你这般喜欢你妹妹,娘就决定等凰儿长大后,就让她做你的媳妇好不好?这样凰儿就不用离开为娘嫁出门,就能和你一起都留在娘的身边了。” 让妹妹长大后与我做媳妇? 闰麒麟听后怔了一怔……立刻脸红红着回答道:“如果母亲愿意,孩儿自然也是愿意的!”然后脸就笑成了一朵花。 闰夫人看到她的儿子同意了,她就转过脸,用她热切的眼睛去望她夫君,问他道:“夫君,我用这个法子留住凰儿在身边,你看这……可以吗?” 真的好希望她夫君不要拒绝她这个突发奇想的、荒唐的决定。 闰忠看到妻子突然间就说出这般鲁莽的话语来,就让他的心中怅然。 他不由得就在心中暗叹一声道:唉,我妻真的是太怕寂寞了。 这都是我与妻子聚少离多让她孤单了,所以她才出言无状了。我本该常陪在妻子的身边的,可我的职责却让我不能,我真是愧为人夫了。 闰忠在心中流着泪,眼睛却饱含爱意望着他的妻,柔声道:“夫人,男主外,女主内,乃祖宗家规。” “为夫虽是元帅,也绝不能恃权违背。” “而孩儿们的婚事本是家事,就该由夫人做主。只要夫人高兴,夫人怎样安排我都没意见。” “你真的没有意见吗?” “真的没意见。就让凰儿先做女儿后做媳,这样,你们母女婆媳将来定是和睦相处无嫌隙,你这个小棉袄定是要暖你一生了!哈哈哈……” “谢谢夫君,谢谢夫君体量我。”闰夫人的眼中噙满了被丈夫理解和感激的泪花。 “夫人,若是再无其他事,为夫我就去招呼队伍前行了,再晚了,我们就赶不到驿站了。”闰忠一边说,一边用眼睛去望他的妻。 见妻再无提议,他就放心地跳下马车,骑上他的火龙驹,带着他的队伍快马加鞭进京去述职。 然后,送她母子们回乡去生活,他去守边关。 一晃,就是整十年。 十年后…… 正文 第14章 威逼金花鼠(一) 十年后,江南水乡闰家庄。 在一座青山做屏、绿水环抱的村庄里,在俱是低矮的民房中,鹤立鸡群地筑有一座高大的庄院,异常醒目。 庄院的门楼是用沉稳厚重的砖雕砌成,挂着匾额,书有“闰府”二字,是元帅闰忠在江南的祖籍府邸。 门楼下,两座青色的石兽蹲在门阶两旁,守护着庄院的威严。 门楼前稍远处,栽有一根栓马桩,一座告示牌,上写着: 国之栋梁,皇帝忠臣,凡经此处者文官落轿武官下马,违令者必斩。乃是南赡皇帝亲笔御书。 庄院粉墙黛瓦院庭深深,中门以外威严肃静,是闰元帅接待乡邻和议事的地方。 中门以内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曲折游廊,儒雅的环境是闰夫人居住的地方。 而在闰夫人的住宅旁,有一座小院四四方方。 小院中种着梅树,栽着芍药,翠绿的草坪上摆着盆景和鱼缸。一座秋千晃晃荡荡,石子漫成的甬路直通闺房,是闰府小姐闰乌凰居住的地方。 此时,正是午时,太阳当顶,檀香木的雕花床上躺着闰夫人的宝贝女儿闰乌凰,十一岁的少女她—— 头上梳着双平髻,身上穿着粉红衣,腰下罩着白色烟纱散花裙,腰间系着软腰带,手腕上带着银手镯,正在闭眼小憩。 睡梦中,就听到一个“吱吱”细声音在她的床前轻轻讲,“相公啊,我看九公主好像是睡着了呀,她放在枕边的那吃剩下的松子我们是否可以搬走了?” “搬吧,搬吧,反正她也吃不了,搬走了也就为她解决了困难了,而我们的肚子也就不会挨饿了。” 回话的,是被母松鼠喊做相公的一只雄松鼠。 闰乌凰听得仔细,一个激灵就醒了。 就知道又是那两个小坏蛋又来做偷儿了,她就想做鬼吓唬它。 她继续假寝着,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只等那要做贼的偷儿跳上了她床,跳到了她的枕边上,她突然伸手一抓—— 一只壮壮的金花雄松鼠就成了她的小俘虏。 “九公主饶命,饶命吧,我们再也不偷啦,你看我那相公都被你抓得翻了白眼了!他若被你捏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可就没爹了。” 大腹翩翩的小母鼠看到公鼠被闰乌凰抓住了,她急了,她就学着人的样子跪下身,双手抱拳作揖,哀哀地求着闰乌凰,希望她能饶过她丈夫。 可是闰乌凰却将她的脖子一拧,道:“饶了你相公?哼——没那么便宜就饶它,我要对它严刑逼问呢!” 小母鼠一听,眼泪就流了出来,不服气地嘟囔道:“不就是偷了你几个松子吗?至于要抓住我丈夫严刑逼问吗?还是公主呢,怎就这般小气啊?你问吧,凡是我知道的我来告诉你。” 闰乌凰一听就笑了,笑着道:“那我可就要问了哦。” 闰乌凰打从能听到声音,就能听懂鸟兽之语,能和鸟兽来交谈,所以她能和金花鼠打嘴仗。 可她一出生就忘记了她前世的一切,所以她不知道她的根在哪里?不知道她的生身父母又是谁?不知道金花鼠为什么要把她喊做九公主? 但她知道金花鼠既然能喊她九公主,那它们一定是知道她的出处了。 所以她就使出了威逼利诱招,要让金花鼠说出她的根。 她瞪着她迷人的丹凤眼,呲着她如珍珠般光洁的小白牙,假装恶恶地—— 对金花鼠开口道:“金花鼠你听着,我可以饶了你相公,也可以让你们把我的松子全搬走。” “但你一定要告诉我我的父母他是谁?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喊我九公主?我又是哪家的公主呢?若是你不说,不但没有松子吃,我还要灭了你相公!” 正文 第15章 威逼金花鼠(二) 挺着大肚子的金花雌鼠当然知道闰乌凰她从哪里来。 但是她却不能说,因为她说了她就会…… 金花鼠又想救丈夫,又怕遭天谴,就不敢随便说出闰乌凰的身世来,就急得她在眼中噙着泪水,无奈地对闰乌凰小声道:“我们知道你从哪里来,知道你的父母都是谁,但是我们不能说。” “为什么?” “因为……” 雌金花鼠的眼睛里露出了惧色,道:“天机不可泄露啊,说了,我们就得死!” “让你们死还不简单?” 闰乌凰看到雌金花鼠把话说一半留一半,她急了,她就瞪起眼,于心不忍地威胁她,“你不说?你不说你的相公就得死,我会使劲捏它的!” “不要!不要啊九公主,求你饶过我们吧,我们不敢违抗天命啊。” 雌金花鼠流着泪哀求着闰乌凰,睁大她惊慌的眼睛望着万圣帝君的小女儿,不知道她为何突然间竟变得如此地残忍了? 竟然要把它们往死路上去逼啊。 她,还是它们爱戴的那个心地善良的仙家公主吗? 就要做母亲的、不能失去丈夫的雌金花鼠,拿眼望着闰乌凰痛苦了。 而跐牙咧嘴着装恶魔的闰乌凰,看到了从雌金花鼠眼睛里流出的泪水,她的心立刻就软了。就觉得自己忒狠了,竟然去威逼一个比自己弱到爆的小动物。 所以她就在心中开始咒骂自己道:我真是一头该死的大恶狼,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坏事来。 就准备要放了雌金花鼠的小丈夫。 却一想…… 若是放走了金花鼠,我该找谁去问我的身世呢? 所以她就咬着牙一跺脚。 就昧着良心向雌金花鼠提出了能让它们死的、释放她丈夫的苛刻条件来,“你要我饶过你的丈夫吗?可以呀没问题,但你得拿我的身世来与我交换才行呢。若不然,我……”话刚说到此…… 突然就听到她的乳娘在屋门外询问道:“小姐,你睡醒了吗?你在和谁说话呀?我怎就听到有小兽的吱吱声?你可是又把小兽带到了屋里来?”就打断了闰乌凰的话。 闰乌凰抬头一看—— 竟是她的乳娘和她的婢女雪儿一同走进了她的闺房来。 哎呀倒霉了,我的麻烦“事儿妈”她来了。 闰乌凰在心里嘟囔着,快速地对两只金花鼠比了一个“钻”的手势,将胳膊一伸,两只金花鼠“嗖”的一下,就钻进了她的袖笼里。 闰乌凰立刻就假装睡眼朦胧地哼哼着,敷衍着她的乳娘道:“乳娘,我已睡醒了,我没和谁说话呀,一定是乳娘耳鸣的毛病又犯了,乳娘你又产生幻听了。” 年过四旬正值壮年、身体已发福的乳娘听到闰乌凰这样说,就觉得自己可能是耳鸣的毛病又犯了,不然,屋内明明没有兽,可她怎么就听到小姐在和兽在说话呢? 所以她就沮丧地向闰乌凰叨了句,“哦?是我耳鸣又产生幻听了?我这耳朵真是老不中用了。” 闰乌凰看到乳娘上当了,她忍不住就在脸上露出了得意地笑容。 她随即立刻夸张地频频点着她的头,极认真地向乳娘继续撒谎道:“乳娘你的耳朵确实是有问题的。不然,我屋内明明没有兽,可乳娘你怎偏就听见了兽讲话?” 可怜的乳娘,不知道自己被戏弄,她竟是信以为真了。 她摸了摸她的耳朵,叹息一声道:“唉,看来我还真是得了耳鸣症了,竟是有了幻听了,再过几年,我怕是要成聋子了。” 然后就在脸上就现出了与她的年龄不相符的、人到暮年的悲哀样。 站在乳娘身后的雪儿听到此,就忍不住抿嘴在心里窃笑道:唉,这个乳娘,可真是…… 正文 第16章 威逼金花鼠(三) 而被闰乌凰唬得一愣一愣的老乳娘,本要为她的耳鸣去痛苦,可她一看到闰乌凰那可爱的小模样,她的心立刻就被融化了,她就不再去惦记她耳朵的问题了。 她将她慈爱的眼睛望向闰乌凰,爱爱地对她道:“好好好,耳鸣就耳鸣吧,反正不挡吃也不挡喝,我也活得自在呢。” “小姐的午觉睡了这大半晌,肚子可睡饿了吧?可要吃点点心呢?” “要吃的。但这桌子上的点心我不爱,乳娘去给我熬一碗八宝粥可好啊?我又想吃乳娘熬的粥了吔。” 闰乌凰抬起她憨娇的俏脸,笑眯眯地往外轰着她乳娘。 乳娘很高兴闰乌凰爱吃她煮的粥。 却不知道闰乌凰的心思是找借口要把她支走。 所以她就满心欢喜地喃喃道:“小姐耐心等一下,我这就去煮粥去,一会儿就能煮好了,小姐你一定等着啊。” 然后就急着步走出闰乌凰的闺房,朝小院外的小厨房走了去。 “雪儿,你看一眼乳娘她可走远了?我好把那两个小坏蛋给放出来,它们怕是要被憋坏了。” 一看到乳娘走出了屋门,闰乌凰就呲牙咧嘴地用手提溜着衣袖问雪儿,要知道她的嫩胳膊、早已被金花鼠身上的长毛戳得刺痒难耐了。 雪儿笑着,站在窗前看着乳娘走出了小院门,她就转过身,双眼紧盯着闰乌凰那只鼓囊的袖笼道:“小姐,乳娘已经走出小院了,你可以放它们出来了。” “小姐这次又是把个啥东西藏在了袖笼里?小姐就不怕被它咬了吗?小姐干嘛要瞒着乳娘呢?乳娘她那么疼爱小姐你。” “唉……” 闰乌凰叹息道:“乳娘疼归疼,但这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她的胆又小,嘴又快,说话又夸张。我这边若是养只猫,她那边就会对母亲说我养了一只大老虎!” “搞得惊天动地的,让我又要挨母亲一通怨。更何况是这些野生野长的小兽呢?不能告诉她,值不当的。” 闰乌凰一边往外放着金花鼠,一边和雪儿讲着话,看到金花鼠钻出了她的袖,她就让雪儿用丝手帕做了一个小口袋,装了满满一口袋松子放到了雄金花松鼠的脊背上。 闰乌凰拿眼望了一下小院门,看到院门外没有人,她就用手点着雄金花鼠的小鼻子对它道:“金花鼠你记住哦,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话呢,我给你的这些松子不是白拿的,算定金。” “等你媳妇生了孩子后,你也不用到处去觅食,你就到我这里来拿松子就好了,我会保你一家人衣食无忧的。但条件是你得解开我心中的疑团哦,不然,我就不管你们了。” 然后就让金花鼠驮着松子回去了它们的窝。 接着,就听到院子里的几棵松树上就响起了一片“啧啧啧”的羡慕声。 还听到“九公主她总是偏心金花鼠”的“吱吱吱”的哀怨声。 就把闰乌凰听得哭笑不得了。 闰乌凰受不了松鼠们抱怨她,她就用她的小手擂了一下她的床,又好气又好笑地唤一声,“雪儿……” “小姐……” “你快把剩下的松子都替我撒到屋外去,让那些嚼舌头的馋鼠们都去搬了去,省得它们的心中不舒服,我已经听到它们在树枝间叽叽喳喳地说我偏心了。” “是,小姐……” 正文 第17章 它们叫我九公主 “是,小姐……” 雪儿应着,端起果盘里的松子就往屋外撒。 一边撒,一边对闰乌凰说着话,“小姐,你看那些馋松鼠都跳下树来了,大大小小有十几只之多呢,它们的小腮帮都鼓得胀胀的,都蹦跳着学人作揖呢,看样子它们都在谢你呢!” 闰乌凰听了扁了一下嘴,依着床栏懒懒道:“知道了,不必去理会它们了。这些小馋鼠都被我给惯坏了,都不自己去找食吃了,一个个地尽等着吃我的白食还不算,还要埋怨人。” “小姐……” 雪儿唤了闰乌凰一声,道:“小姐,我刚才在屋外时,我是听到小姐你是在和这两个金花松鼠在说话呢。可我只听懂小姐你说的,却听不懂鼠说的,小姐你和它们都说了一些啥?你能说给我听听吗?我是有些好奇呢。” 大了闰乌凰几多岁的雪儿,和闰乌凰私下里很要好,她很稀罕闰乌凰懂兽语。 她撒完松子后,看到午睡后的闰乌凰的青丝有些凌乱了,她就扶她坐到梳妆台,一边给她盘发髻,一边小声地向她请求着,好希望闰乌凰能满足她的好奇心。 闰乌凰听了就对雪儿回应道:“我和金花松鼠说……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我还是不说的好。” 闰乌凰本想告诉雪儿她想去寻根,可她又担心雪儿会误会她不看重养育之恩没良心,她就打了一个愣,把要说的话硬生生地又给咽进了肚子里。 雪儿看到闰乌凰话到嘴边又吞了,就更激起了她的好奇心,所以她定要掏出她的秘密来。 所以她立刻就死缠烂打她,“小姐不说我岂不是更不明白了?小姐还是说了吧。” “小姐让我听得明白了,我的心也就安生了。等下次那两只松鼠再找小姐时,我不就可以找事由帮小姐瞒过乳娘了?” 闰乌凰看到雪儿要打破砂锅纹到底(问到底),她想了一想……决定摊牌。 她把雪儿拉到她身边,让她坐下来。 她把她的一双丹凤眼深深地望着她的眼,很郑重地、向她询问着闰府里人人都知道的事,“雪儿我问你,你可还记得我刚出生时曾被老虎抚养着,后来又被老虎送来给我母亲这事儿吗?” 雪儿不明白闰乌凰这样问的意思是什么?她就很诧异地回应道:“当然记得啦,这样的稀奇事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呢!可这和松鼠有什么关系呢?” 闰乌凰听了,就将手中的丝帕使劲地绞了下,将眼睛望向窗外,幽幽道:“当然很有关系了,你可知道这两只松鼠叫我什么吗?” 雪儿道:“那我怎么知道呢?我又不懂兽的语。” 闰乌凰将头一昂,道:“它们叫我九公主!” 逐又把头低下来,沮丧地说道:“可我是哪家的公主呢?我的父母是谁呢?我的父母为什么不要我了呢?而我又是怎么被虎妈妈收养了呢?” “这些都是我要知道、却不知道的事,在你和乳娘进来时,我正在盘问那两只松鼠呢。” 雪儿一听,觉得很神奇,立刻就问闰乌凰,“那两只松鼠说了吗?” 闰乌凰看到雪儿如此好奇来问她,她的嗓眼里立即就冒出了哭腔,“那两只松鼠正要说,就被你和乳娘进来搅和了,结果我还是啥也不知道,你们搅了我的好事了。呜呜——” 正文 第18章 小燕求救命 雪儿看到闰乌凰的满脸尽是泪,就吓了她一跳! 她赶紧就对闰乌凰安慰道:“我说小姐啊,你莫伤心嘛,既然金花鼠称你为公主,那它们一定不会瞎喊的。” “小姐也许真就是哪个国家的公主呢!而且排行为九呢,不然,那小松鼠怎会这样喊?” 正在啼哭的闰乌凰听到雪儿如此说,就不由得止住哭,若有所思地跟了句,“雪儿你说的好像是有些道理呢,或许我真的就是哪个国家的公主吧?可我怎就被虎妈妈收养了呢?” 雪儿看到闰乌凰被“公主”的头衔罩着不再悲哀了,就让她松了一口气。 她就更是天马行空地叨叨道:“至于小姐为啥会被老虎收养嘛……” “我想也许是小姐的父母带着小姐来到南赡国来访亲,不想却在半道上遭遇强盗了?所以就和小姐分离了?” “而上天眷顾小姐是龙生凤养的皇家女,故而就派了只老虎来养你也未尝不可呢!” “哦……也许就是这样吧。” 闰乌凰觉得雪儿的话说得很在理,让她不信也得信。 所以—— 她就用双手托住她那粉嘟嘟的腮,倚在梳妆台上,蹙紧她修长的蛾眉,跟着雪儿的描述暗自在心中念叨道:雪儿她把我的身世说得丝丝入扣,也许真的就是这样呢! 可我的父母到底是哪个国家的君主呢?他们还在不在人世呢?而我又该怎样去找回我的那些失散的兄弟姐妹呢? 正在胡思乱想着…… 突然在她头上就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喊,“九公主快帮忙救救我的孩子吧,它从巢里掉落了,若是迟一会儿,它也许就会没命了!” 闰乌凰听得心惊,急忙抬头去看…… 啊! 竟是她的房前燕在她头顶上焦急地飞舞盘旋,而从它的眼睛里滴落的小泪珠,淅淅沥沥地洒了她一脸。 闰乌凰见状,就知道燕子有难,就不敢迟延。 就一个蹿步窜出屋,蹿到游廊下,就看到一只还没长齐羽毛的雏燕跌落在地面上,闭着双眼,张着黄黄的小嘴在努力喘气,看样子它是跌惨了。 闰乌凰俯下身,双手捧起雏燕就要送它回燕巢,这才注意到燕的小巢竟然筑在了高高的屋梁上!就凭她不会武功的小个子,她是绝无可能把雏燕送进燕巢去,这可怎么好? 闰乌凰捧着雏燕站下身想了一想……就扭转身,对跟在她身后的雪儿道:“雪儿,你去把我的绣墩搬过来,你站在绣墩上把雏燕送进燕巢去,你的个子高,你一定能让雏燕归巢的。” “是,小姐……” 雪儿搬来绣墩,站上去,接过雏燕,举起手臂踮起脚,要把雏燕送进它的巢。 却无奈那房梁实在太高了,无论雪儿怎样努力,她的手离那房梁还是差了一大截。 雪儿无法了,就低头去问闰乌凰,“小姐,燕巢太高了,我也够不着,你看这可怎么好?” 闰乌凰见雪儿向她讨主意,她就仰起头,朝房梁上的燕巢望了下,又朝站在绣墩上的雪儿看了下,心中就有了决断。 就对雪儿笑了笑,然后就有些抱歉地对雪儿道:“雪儿对不起,我得让你受点罪。你在绣墩上蹲下身,让我站上你的肩,我们来个叠罗汉,不就把雏燕放进燕巢了?” “什么?小姐你要站到我的肩上叠罗汉?这怎么能行呢?” 雪儿不敢让闰乌凰站上她的肩,她心颤颤地拒绝道:“小姐这可不行啊,若是摔了你,我的罪过不轻啊,我还是去唤一个小厮吧,小厮们做这事是轻而易举的。” 可闰乌凰却皱着眉,瞪着眼,把她的一张美脸扮成鬼模样,伸出两只手,张牙舞爪地对雪儿吓唬道:“不能唤小厮,小厮不能进小院!” “这是母亲定下的规矩你忘了?你去唤小厮若让母亲知道了,母亲用家法不把你和小厮的双腿打残才怪呢!而腿若打残了,你还怎么走路啊?” 正文 第19章 主仆叠罗汉 雪儿当然知道主母有训诫不准小厮进小院。 当然知道若是放了小厮进小院,她就是失职,她就得接受惩罚。 但她更知道若是把小姐摔坏了,她雪儿得到的就不止是一顿棍打了,那是要丢小命的! 所以她情愿挨家法,她也不能让小姐站到她的肩上去涉险。 可是闰乌凰却不这么想,闰乌凰就是要站上雪儿的肩。 闰乌凰觉得,她既然想到了叠罗汉,那她就必需要亲手把雏燕放进燕巢去,不然,她还怎受得起这些鸟儿兽儿们这样信任她、而尊她一声九公主? 所以她就着急地对雪儿道:“雪儿你快蹲下身,快让我站到你的肩上去,快让我把雏燕放进燕巢去,你看燕巢里那两只老鸟都快急死啦!” 雪儿见闰乌凰执意要上她的肩,她就急红了她的脸。 她含着眼泪可怜巴巴地求着闰乌凰,“小姐不行啊,我不能让你站到我的肩上啊,若是把你摔着了,我就活不过明天了!我知道小姐你的心善良,你就别为难雪儿了。”好希望闰乌凰能够放过她。 可是…… 闰乌凰不理解雪儿的心中有多苦,却知道雪儿就怕街上那个卖猪肉的张屠夫! 她见雪儿不配合她来叠罗汉,她就拿张屠夫来吓唬她,“雪儿,你今天若是不听我的话,我明天就让母亲把你卖给街上那个暴脾气的张屠夫!” “让你去做他的婢,让他狠狠的折磨你,看你还敢不敢违抗我。” 天啊,这个狠心肠的小姐啊,她竟然想要卖了我,那个张屠夫,他可是只恶狼啊! 雪儿不愿去到张屠夫的家里去做婢,她就在心里怨着闰乌凰,屈服了。 她委屈着乖乖地在绣墩上蹲下她的身,让闰乌凰站上她的肩,然后两个小女子就颤微微地玩起了叠罗汉。 乳娘用食盘托着一碗热热的八宝粥,走进了小院门。 乳娘一看到闰乌凰站得那样高,就让她的心就揪成了一个血疙瘩! 她立刻就在她们的身后喊,“哎呀我的老天爷,这是怎么说?你们两个小孩子玩啥不好玩?咋就玩起叠罗汉来了呢?你看这有多危险!” 边喊着,边就赶忙把食盘放到了屋内的桌子上。 然后赶过来,一边扶着闰乌凰的小腿给她续着力,一边怕怕地求着闰乌凰,“小姐,快点下来吧,这样的游戏不好玩也玩不得,若是把你摔着了,夫人不知道该怎样难过呢。” 而闰乌凰却一手扶着房梁,一手往燕巢里放着雏燕,一边对乳娘回答道:“乳娘,我们不是玩,我们是帮老燕在救它的小燕呢。” “乳娘你看,我已经把掉落的雏燕放进燕巢了,你看那只老燕都高兴得落泪了。”话才刚说完…… 突然就听到从院门外传来一声软软的愠喝,“凰儿,你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调皮到叠着罗汉掏燕窝?你把为娘平日里的训教都放到哪里了?” 这讲话的声音虽然不高,却让闰乌凰的心头一激灵! 接着,闰乌凰就听到身后一阵“叮叮咚咚”裙佩响,闰乌凰就知道坏事了。 闰乌凰没想到母亲带着一帮丫鬟婢女跟在乳娘身后,竟脚跟脚的进了她的小院门,而且还误会她脾性顽劣叠着罗汉掏燕窝。 就急得她就忘记了自己还站在雪儿的肩膀上,忙转身要向母亲去解释…… 却脚下不稳,一个仰面,后脑勺就直直地朝大理石的地板上摔了去! 这突发的状况,顿时就吓得闰夫人花容失色,不由得痛吟一声,“哎呀天啊,我的凰儿要挨摔了呀,这可怎么好?” 接着,就听到满院子一片惊呼声,“小姐啊——小姐——” 正文 第20章 一场虚惊 母亲和婢女们同时发出的惨呼声,让闰乌凰知道她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知道她即便侥幸没被摔死,但她也一定会被摔成个痴呆了,因为她是头先着地啊,而且还是后脑勺! 闰乌凰想到自己就要变成死人了,就好遗憾地在心中道:啊——我完了! 就闭上眼睛等着去见阎王了。 而就在这时…… 突然一个身影一晃,一双有力的手竟然接住了就要落地的闰乌凰,抱着她就势一个驴打滚,两个人就稳稳的坐在了地面上。 连一根毫毛都没受到损伤的闰乌凰睁开眼,一看—— 原来出手救了她的人,竟然就是她的那个随时都把她放在心上的、貌若潘安的、身形矫健的、英俊潇洒的、玉树临风的、她的哥哥闰麒麟。 就喜得她不由得一声欢呼,“哥哥,原来是你救了我啊!你练武回来了?你怎知我今日倒霉要跌跤?你竟及时来救我?” 救下妹妹的闰麒麟看到闰乌凰非但毫发无损,还精气神十足,还话痨! 就把他一颗悬着的心就放进了肚子里。 他刚要扶她站起身,却看到母亲被吓得精神已近崩溃,让他实在心疼。 又看到母亲那紧张的面容中又带有一丝愠怒,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 就赶紧低着声对妹妹道:“丫头,你怎么这般顽劣,竟然叠着罗汉掏燕窝!你看你把母亲吓得脸都变色了,你还不快向母亲赔罪去?” 边说着,边就拉着闰乌凰走到脸色已是煞白的母亲面前,双双跪下地,深深地向母亲叩了一个头,请罪道:“母亲,妹妹年幼无知吓着母亲了,请母亲不要责罚她。” “这都是孩儿平时对妹妹教导不够,才让妹妹如此顽劣惹出事来,孩儿今后一定好生教导妹妹,绝不让此类事件再次发生了。” 闰夫人眼看着宝贝女儿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来,原以为从此便阴阳两隔无缘再做母女了,正在痛心疾首时,却不想儿子突然从天而降救了女儿,让她想死的心又峰回路转了。 可她心有余悸,担心女儿没有受到教训还会再惹祸端,所以她就决定让这个惹事的小调皮长点记性,所以她要动用家法来教训她。 偏在这时,儿子竟猜透了她的心思! 竟然立刻就替妹妹来求情! 就气得她就绷紧脸,对着儿子怒声道:“麟儿,此事不关你的事,你且站到一边去,我要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小顽劣,不然她岂不是要飞到天上去?翡翠……” “主母……” “与我拿家法来!” “是,主母……” 翡翠去了又回来,一把戒尺就握在了闰夫人的手! 闰麒麟一看到他母亲手上握着的戒尺,就急得他的头上就冒出了汗,就知道妹妹的这顿打是非挨不可了。 可他怎舍得让妹妹去挨这顿打? 闰麒麟“噗通”一声,重新跪到母亲面前,用手挡住母亲高高举起的戒尺,用身子护住了就要挨打的闰乌凰。 闰麒麟跪在地上叠连声地向母亲哀求道:“母亲,妹妹惹祸都是孩儿的错,是孩儿对妹妹关爱不够才让妹妹调皮了。” “母亲要打就打孩儿吧,不要责罚妹妹啊,妹妹人小身子弱,她皮薄肉嫩的,她经不得打呀!” “麟儿你……” 闰夫人无奈地叹息道:“你这个不懂事的孩子啊……” 正文 第21章 母亲请留步 闰夫人要责罚女儿原本就是干打轰雷不下雨,却见儿子当了真,竟然要替妹妹去受打! 让她心头一阵颤,哪里还会再去做戏吓唬人? 闰夫人收起戒尺,慈爱地对闰麒麟道:“唉,冤孽啊,我怎会舍得真打你的妹妹呢?我只不过是想要吓唬吓唬她,让她长些记性罢了,你却这般护着她,你让为娘无话说。” 然后就拉起一双跪地的儿女,走进屋,母子们坐到了绣墩上。 闰夫人用手搂着泪水涟涟的女儿的小身子,爱怜地对她责备道:“我儿,难道说家里堆山的玩具还不够你玩的吗?你干嘛要爬高上低的去掏鸟窝呢?” “你看方才该有多危险,差一点你就没命了!方才若是摔坏了你,你让为娘和你哥哥可该怎么活?” 然而闰乌凰却哭得抽抽嗒嗒,气咽着委屈道:“母亲……母亲你……你误会女儿了。” “女儿不是淘气掏鸟窝,女儿是在帮着老燕送它的雏燕回燕巢,那只雏燕从燕巢里跌落到地上了,若不送回燕巢去,它会冻死饿死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真是母亲错怪女儿了。” 闰夫人见闰乌凰哭得紧,让她本就柔软的心就更是柔软了,又听到闰乌凰是在做善事,她也就把闰乌凰在她怀里搂得更紧了。 她心疼地对闰乌凰道:“凰儿,如果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你可以让雪儿唤小厮进到小院替你做,你再不必自己亲自动手去做了,省得为娘我担心。” “是,母亲,女儿记下了。”闰乌凰流着眼泪喃喃地回答道。 闰夫人听了就说道:“好了,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了,折腾了一半天为娘我累了,麟儿……” 闰麒麟应声答道:“母亲……” 闰夫人对闰麒麟嘱咐道:“麟儿你看你妹妹流泪了,所以为娘要你留在这里陪着妹妹玩,为娘我要回房休息了,记住让她高兴点!” “是,母亲。” 闰麒麟见母亲要他留在小院陪妹妹,高兴得他刚想在心中呼一声:亲娘万万岁…… 却不想闰乌凰竟在他身旁突然一声喊,“母亲请留步,女儿我有话说呢。” 闰乌凰的一声“母亲请留步”,让闰麒麟的心就凉了大半截。 闰麒麟不由得就在心中暗暗埋怨道:丫头,你咋就不给哥哥留一点和你单独相处的空间呢?难道你真的就不懂哥的心?不知道哥想……想……唉!在脸上就流露出了一丝失望的神色。 从绣墩上站起身要回中院的闰夫人,听到女儿说还有事情要禀告,她就重新坐下来,用慈爱的眼睛笑眯眯的望着她的女,对她问道:“凰儿你还有事啊?那就快说吧,为娘听着呢。”看她要对自己说什么? 闰乌凰看到母亲让她说,她就赶忙上前一步走,拉住母亲的衣袖撒娇道:“母亲,我想上学堂。” “我想和哥哥一样去念四书五经呢。想多懂些道理多学些礼数,等将来长大了好为母亲挣光呢!” 话说完,就拿眼睛去望母亲的脸,如若母亲不高兴,她立马就会闭上嘴。 “凰儿你要上学堂?” 闰夫人听得先是一怔,后想了一想…… 就笑着念佛道:“阿弥陀佛天开眼了啊,凰儿你这小顽皮竟然愿受先生的牢头了!” “那真是太好不过了,为娘巴不得让你读书呢。为娘明天就派人去请一个先生来,让先生就在府里教你读四书五经吧,你是该学些知识了。” 然后就对闰麒麟的侍从道:“如儿,你明天暂且不要跟着你少爷上学堂,你明天先为小姐去请个先生过府来。” “是,主母。”如儿应道。 可闰乌凰的心里却是不情愿。 闰乌凰想读书,可闰乌凰却不愿留在府里自读书。 闰乌凰看到母亲要让如儿为她请家教,就急得她涨红了脸,脱口就对母亲一声喊,“母亲请稍等,女儿我还有话要说呢!” “嗯?你还有话要说啊?你还要对为娘再说什么呢?” 正文 第22章 请求上学堂 闰夫人看到闰乌凰还有话要说,她就不解地对闰乌凰开口问道:“凰儿,为娘已经同意让你读书了,你还要对为娘再说些什么呢?” 闰乌凰将头一低,轻声道:“母亲,女儿我不要在家里孤孤单单地自读书,女儿要和哥哥一起到私塾去读书,有哥哥在我身边辅导我,我才能学而进步呢。” “啊?凰儿你说什么啊?凰儿你是说你想到私塾去读书?那怎么能行呢?” 闰夫人一听到闰乌凰说要去上私塾,她就立刻皱着眉头拒绝她,对她道:“凰儿你是个女孩家,你怎能抛头露面呢?这事没商量,娘不会同意的。” 母亲的话,听得闰乌凰的心中猛一沉,就觉得自己是从高山顶掉进了深不见底的谷底里! 就哭丧着脸把求助的眼睛望向闰麒麟,娇娇地向他唤一声,“哥哥……” 她要让闰麒麟出面来帮她。 因为她知道她那聪明的哥哥一定会有办法说服母亲的。 因为她知道哥哥非常宠爱她,哥哥对她的宠爱已经到了忘记自我的地步了!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都是她说啥,他就是啥,所以他怎敢不帮她说话? 所以呢…… 闰麒麟就不能再当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了。 闰麒麟看到闰乌凰竟把烫手的山芋扔给了他,他不想接,但不接也得接!因为谁让她是他的妹? 他可怜巴巴地望了一眼他的妹,看她一直都在那里向他挤眉又弄眼,他就在心中恨恨道:你这个可恶的小丫头,你竟然把球踢给了我! 可你怎知我就会出面帮你呢? 唉,可我又怎么不会帮你呢?唉,谁让你吃定了我了呢? 闰麒麟无奈地摇了一下他的头,向前一步走,对母亲施了一个礼,轻声道:“母亲,女孩家出门去读书自古以来都有的,也算不上是出格的事情啊。” “更何况我们是将门之后,危难之时我和妹妹都是要上战场的!” “母亲你想啊,妹妹将来都有可能去和倭寇去厮杀,而读个私塾又算什么抛头露面呢?如果母亲担心妹妹是女孩,出入不方便,那就让她换上男装也就可以了。” 闰夫人听到儿子如是说,她就望了儿子一眼,忧心道:“再换男装她也是个女孩呀。” “咱闰家庄是几千户人家的大村庄,又是几辈人都生活在一起的老邻居,又有你爹爹的名声在,谁不知道咱闰府里就只有一儿一女啊?你让凰儿换身衣裳就能瞒过啦?” “母亲……” 闰麒麟向母亲请求道:“乡邻们虽然都知道咱的家里都有谁,但乡邻们也都知道母亲您还有娘家亲戚呀。我们把妹妹扮成男装后,就说她是我的表弟朱阿蛮不就瞒过了?” “而乡邻们又没见过妹妹的真面容,他们绝不会知道这个冒名的阿蛮表弟就是凰儿妹妹啊。况且还有孩儿给妹妹做保镖,绝对是万无一失的,就请母亲不要太过担心了。” “嗯……” 闰夫人想了一想,觉得儿子说得此计也可行。 更何况小顽皮是该由夫子来牢头。 更何况还有儿子守在女儿身边保着驾。 更何况保不齐这一对儿女有朝一日还真的要上战场呢! 为了保不齐要上战场的那一日,就让女儿现在就开始历练吧,闰夫人不再纠结了。 闰夫人叹息一声,将闰乌凰揽在怀里,想在她同意她出府读书之前责备一下她,让她长点记性。 所以她就开口对她训诫道:“凰儿,你爹爹常年守边不在家,不能牢头你,才让你变成了这等顽劣样。所以为娘我今天一定要对你……”谁知她的话才刚开头…… 闰乌凰就把她的一张妩媚小脸上换上哀哀地表情,在她怀里扭动着她的娇身子,用嗲嗲地声音向她撒娇道:“母亲吔——给点面子嘛——女儿就要去做女学生了,母亲如若再在众人面前教训女儿,女儿多没面子啊。” 一句话,就把闰夫人的心给浸酥了。 唉,这个太会缠磨人的小妖精啊…… 正文 第23章 哥哥的心思 闰乌凰的撒娇,让闰夫人立马就忘记了她要对闰乌凰要说的责备的话。 闰夫人立刻就不再责备闰乌凰,而是将谈话转入了正题。 闰夫人将她的美脸贴到闰乌凰娇俏的小脸上,疼爱地对她道:“凰儿,你哥哥是咱家的大男人,府中事他能做得多半主!” “既然你哥哥同意让你读私塾,那为娘我也就不再坚持留你在家了,你就跟你哥哥一起去私塾去读书吧,记住在先生面前不可调皮啊。” 闰乌凰一听母亲放行了,她赶忙双膝下跪,给母亲行了一个大大的礼。 她非常认真地向母亲承诺道:“母亲请放心,女儿我不调皮了,绝不调皮了,我若再调皮,就请母亲责罚我!”然后就在脸上就充满了欢喜地笑容。 然而闰夫人听了闰乌凰的承诺后,却在心里叹息一声道:唉,你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小顽皮,你的话岂能算数啊? 就无奈地摇了一下头,然后就对她的宝贝女儿道:“行了,我儿平身吧,为娘实在是累了,为娘要回中院了,你们兄妹自便吧。” 然后就从绣墩上站起身,领着一群婢女婆子离去了。 “母亲走好,孩儿不送了。” 闰麒麟躬身施礼送母亲,见母亲走出了小院门,他就在心中不由得叹了句:终于,我可以有单独的空间,可以和妹妹呆在一起玩耍了。 然后直起身,眼望着憨憨而娇,要和他一同去上学的、小他四岁的他的童养媳小妹妹,想着她再过三年就到了皇帝颁发的结婚年龄了,而他就能和她共结连理了,让他心中顿生情愫。 他一张英俊的美脸上就泛出了桃红。 他不由得出声念道:“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朗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十五……” “哥哥,什么十四十五的?你念的什么经?难道你变小了吗?你怎么不去骑你的赤兔马?怎么惦记着要骑竹马呢?” 情窦未开的闰乌凰,知道比她大了四岁的哥哥文韬武略样样全精,却不知道哥哥从虎嘴里抱起她的那一刻起,在他的心里就埋下了情丝了。 当然她也不知道她就是闰家指定的童养媳。 自然更不知道哥哥此时是以诗比意,暗指她和他的婚姻生活呢! 她见她的这个刚刚过了十五岁生日、就已长得英武强健的哥哥倒背着手,摇头晃脑地做夫子状,在嘴里还念念有词时…… 就觉得哥哥的样子很好笑。 所以她就以字说字,打趣说哥哥念诗是念经。 闰乌凰的懵懂娇憨,让闰麒麟听得很是无奈。闰麒麟不由得叹息一声道:“唉,你这个顽皮的小丫头,再过三年,你就要及笄礼为人妇了,可你现在却还是这般顽皮,这般懵懂,这般不解风情。你让哥哥好伤心,你啥时候才能长大呢?” 闰乌凰听了把头一昂,道:“很快啊,今年我十一岁,再过三年我就十四岁,再过一年我就十五岁,到那时我可不就长大了?到那时我就顶天立地了!到那时哥哥你就不会伤心了。” 闰麒麟一听,苦笑了,道:“是是是,再过三年和一年你就长大了,你就可以顶天立地了。可现在你还小,还得人保护。” “所以你除了读书外,我还得再教你些功夫才行呢。不然,若再遇到像今天这样从房梁上坠落的突发事,可该怎么好?” “教我学功夫?很累的,我不想学。”闰乌凰撅起小嘴嘟囔道。 可是,闰麒麟却绷起脸,正而八经地对她发布命令道:“不想学也得学!” 闰乌凰一听,立刻就哭兮兮地喊了声,“哥哥,为什么非要让我学?我不学可以吗?” 闰麒麟一看到闰乌凰流了泪,他的心顿时就软了。 但是,功夫他是一定要教的,而她是必须要学的! 所以他就抬着笑脸哀求他的妹,“丫头,哥哥求你了,你就学点功夫吧,不然哥哥不放心。” “丫头你人长得这样美,没有功夫哪行呢?若是你哪天遇到歹徒了,而哥哥又偏巧不在你身边,你该怎样保护自己呢?” “那……” 闰乌凰歪起头想了一想,道:“那好吧,那我就跟你学功夫。但我有个要求你得答应我,这样我才会用心跟你学。” 闰麒麟一听,立刻道:“丫头你快说你有啥要求?” 正文 第24章 腹黑的小妹闰乌凰 “好的,哥哥,这可是你要要求我说的啊。” 闰乌凰用狡诈且莫测的眼神望了闰麒麟一眼,用她乳白色的小碎牙咬住嘴唇顿了一下,似是不忍…… 然后就坏笑坏笑地对闰麒麟道:“哥哥,若是我在学堂里犯了错,你千万不能告诉娘。若是有人到娘这里来告状,你就说那错都是你犯的。” “反正你的个子高,皮子厚,挨几下板子没关系,过后我会好好地照顾你。保证让你很快就会好起来。” 这话,听得闰麒麟眼前一黑,整个人立马就崩溃了。 闰麒麟抬着他满是哀伤的脸,用一双忧郁的眼神,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腹黑的小妹。 哀哀地对妹道:“丫头啊,你还没有去上学,你就想着害哥哥,若你明天到了学堂里,还不知你会怎样作怪呢?” 可闰乌凰却无视他的悲哀,却瞪着凤眼对他凶狠道:“哥哥你快说你同意还是不同意?” 闰乌凰的这般无赖,就气得闰麒麟用鼻子使劲地“哼”了一声响! 愤愤地、对他惹不起的小魔头砸出话来,“哎呦呵!真是暗无天日了,没见过作恶还作得这样理直气壮的!” “罢罢罢,我这就告诉母亲去,让母亲永远把你关在你的小院里,省得你到处惹祸让我替你背黑锅,我才不想让我的屁股无缘无故地去挨板子呢。” 话说着,扭身就要朝着中院走…… 闰乌凰见状把头一昂! 用手指向闰麒麟的背,大声道:“哥哥,你今天胆敢走出我的小院子,我就永远不理你!永远不再跟你学功夫!” 她才不怕她哥哥跟她生气呢,更不怕她哥哥告嘴呢。 且不说母亲永远都是向着她,就是哥哥,他也受不了她不理他,所以她就向她哥哥示威了。 谁怕谁啊! 被闰乌凰捏住了命脉的闰麒麟,听到闰乌凰这样喊,就不自主地停住了他向外走的脚。 他转回身,用手抚着他悲愤得就要死去的心脏,惨白着脸开口道:“好好好,只要丫头你愿意学功夫,只要丫头你不说不理我,哥就答应替你背黑锅。但哥只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哥好不好?” 闰乌凰听到哥哥说同意替她背黑锅,让她心里好欢喜。刚要夸一声哥哥好…… 却看到满脸苦情样的哥哥求着她向她提条件,她就想戏弄一下他。 她把嘴一扁,假装很不高兴加很不耐烦地对哥哥开口问道:“哥哥你有啥事求我啊?还非得要我一定答应你?若是我不答呢?” “丫头,你会不答应哥哥吗?会让哥哥伤心吗?” 闰麒麟不知道闰乌凰是在捉弄他,他以为闰乌凰是要刁蛮他。所以他就急得胀红着脸,弱弱地喊着他的妹,眼睛里就露出了无奈地哀色。 闰乌凰看到闰麒麟被她逼得太痛苦,她的心软了,她就放下了戏弄人的心。 她将她的嗔脸换上笑,伸手拉住闰麒麟的衣袖摇晃着,撒娇地向快被她逼疯了的她的好哥哥道:“唉哟哥哥啊,我是和你闹玩呢,你怎就信以为真了?你快说,你要妹妹为你做什么?” 闰麒麟怕了他的这个让他爱到了骨头里、却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小妹妹,他彻底的向她缴械投降了。 他对她请求道:“丫头,哥求你让哥哥少挨些板子好不好?哥哥的屁股也是怕疼的。” 嗯哼?原来哥哥让我答应的事,竟是让他少挨一些板子啊啊啊啊啊—— 闰乌凰本以为要替她背黑锅的哥哥,会向她提出高难度的要求来,她正准备硬着头皮接受呢,没想到哥哥提出的要求竟是让他少挨一些打! 这么简单的要求可是她闰乌凰没有料到的,真的没有料到啊。 就喜得闰乌凰满脸兴奋,一声高喊,“哥哥你真好,我好喜欢你!我答应让你少挨打,一定答应你。” 然后抱住闰麒麟的脑袋就“嘬”了一大口! 刹那间就把闰麒麟的心儿给“嘬”酥了。 啊,这个缠磨人的小妖精啊…… 正文 第25章 可恶的钱满贯(一) 闰家庄,住着几千户人家都姓闰,据说五百年前是一家。 可却不知是哪一年,闰家庄里就来了一户姓钱的丝绸老板带着夫人来落户,而闰家庄从此就有了外姓人。 后来,钱老板不做丝绸生意了,他关掉丝绸行,在庄外买下百亩良田,请来雇工,当起财主,过起田园生活。而闰家庄的人也就依乡照俗,不再喊他钱老板,而改口称他为钱员外。 那一年,钱员外宴客,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杯壮阳的鹿茸酒,谁知那酒竟让钱员外雄风大振,而钱员外就让他的夫人有了孕。 一年后,钱夫人就为钱员外生了一个白胖大小子,钱家从此也就有了后。 钱员外中年得子甚是欢喜,在儿子满月那天,就为儿子摆了满月酒。 百岁那天,又为儿子摆了百日宴。 还请看相大师为儿子看了相。 接着就依照相生相克的原理,为儿子取了一个永远都有财的好名子—— 钱满贯。 然后就用溺爱来养儿,就把一个好儿子养成了一个小祖宗。 不知不觉间,钱员外的小祖宗钱满贯就长到了上学的年龄,就和同龄的闰麒麟在同一个先生名下读私塾。 而打人打惯了的钱满贯,虽然不敢欺负闰麒麟,可他却凭着他的身大力不亏,常把比他小的学生欺负哭,他是学堂里一个人见人怕的钱恶霸。 这天,钱满贯带着书童板儿到学堂来上学,就发现在闰麒麟的书桌旁又多添了一张小书桌,就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就询问先到学堂里的同窗们,“你们可知道是谁又到这里来上学?可知他的家势如何呀?” 正在埋头读书的学生们刚要去回他的问,抬头一看…… 问话的人竟是祸害钱满贯! 就吓得学生们直哆嗦,就赶紧闭嘴低头去看书,谁也不敢去搭他的腔。 钱满贯看到他的问话无人应,就气得他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响,伸手抓住和他邻桌的一个学生的衣领子,恶恶地对他道:“快点告诉我是谁要到这里来上学?你若说慢些,你就吃我一顿打!” “别……别……别打我,我告诉你就……就是了。” 那个被钱满贯抓住了衣领的学生吓坏了,他磕磕巴巴地对钱满贯回答道:“是闰麒麟的表弟来上学。” 怎么会是闰麒麟的表弟啊? 钱满贯听了就皱起了眉,就在心里忐忑着,急急地又问那同学,“那他表弟的家势如何呢?” 同学道:“听说他爹是文官,是在翰林院里写书的。” 钱满贯一听,紧张的心情立马就放松。 “啊呦——”一声怪叫,道:“原来是个写书的官啊,那一定是个没职没权没钱的官,不算什么的,我就不必再多怕一个人了。” 要知道在学堂里横行霸道的钱满贯任谁都不怕,就怕身怀武功、且又行侠仗义的闰麒麟。 因为闰麒麟不准他随意欺负人。为此他不少挨闰麒麟的大拳头,他在心中对闰麒麟实在是恨得很,也怕得很。 现在,一听说闰麒麟的表弟也来了,让他心中更是怕,刚想缩头当乌龟…… 却听到被他欺的同学说,说那新生的父亲只是一个在翰林院里写书的,他就觉得写书的哪有他家的钱贵重?所以就把嘴一撇,就说出以上的傻话来。 接着,他就恨他的同学把话说晚了,挥拳就要去揍他。 可他刚刚抬起手,突然就…… 正文 第26章 可恶的钱满贯(二) 钱满贯刚刚抬起手来要打人,突然就听到一声脆脆声,“住手!不准打人!”就定住了钱满贯的打人手。 也震住了所有听到了这声音的学生们。 所有的人,都把眼睛朝那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就看到大喊不准打人的人竟是—— 竟是一位娇娇俏公子! 在他身旁跟着满脸幸福样的闰麒麟,犹如一对天人,款款走进学堂来。 哦?这就是闰麒麟的表弟吗? 明明是个男生嘛,怎就生了一副娇嫩嫩的女儿脸?若他是个女孩家,还不知该怎样让人颠狂呢! 满学堂的学生们都在心中这样想,就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个娇娇俏公子,就看到他竟然朝闰麒麟使了一个能把人迷死的媚眼色! 而那闰麒麟立刻就幸福着走到钱满贯面前,一抬手…… 就把钱满贯从邻桌同学的位置上,拎回到他自己的位置上,按坐到了凳子上。 接着,他就对钱满贯轻轻一声讲,“别犯混,你若再要欺负人,我的好脾气可就没有了。” 这句话,让钱满贯听得心脏一哆嗦,脸上就露了怯,可嘴巴却是很强硬。 钱满罐就朝闰麒麟张牙舞爪地“哼”了一声响,道:“你的好脾气没有了又能怎么样?你敢打我吗?我还怕你不成啊?”话才一说完…… 就听到闰麒麟慢条斯理地回他道:“别逞强,逞强了你的皮肉就受苦。” “还有,我得告诉你我表弟的脾气更是暴!他最恨有人欺负人。你若是犯浑惹我表弟发了火,你会死得很惨的。” 这几句明摆着就是欺负人的话,让钱满贯听得肺都气炸了。 钱满贯不甘心被闰麒麟踩在脚底下,可他却不敢当面和他来作对,因为无论论家势还是论个头,他都比不过闰麒麟。 而现在,闰麒麟的表弟来了,可这个小表弟却是一个娇弱弱的小白脸,看来欺负他还是可以的。所以钱满贯就想找机会给闰麒麟使个小绊子,最好能把他那个小白脸的表弟给打趴了。 钱满贯这样想着,就拿眼偷偷地瞟了下闰麒麟表弟那弱如垂柳的那身材,那娇样,个子又不高,若是打架嘛……哼哼哼,这小表弟绝对不是他的个。 只是这表弟的身边有个会武功的闰麒麟,让他不得不把计谋想全了,不然,仓促动手而挨打的就只能是他钱满贯。 所以钱满贯就在心里恨恨着,准备先做贱人和怂蛋,然后再趁人不备再打人。 计策想好后,钱满贯就谄着笑脸从他的位置上站起身,走到闰乌凰面前拱手唱了一个喏。 “嘻嘻”着向闰乌凰自我介绍道:“闰家表弟,我姓钱,我叫钱满贯,我家是闰家庄的第一大财主,想和你认识一下呢,请问你的尊姓大名啊?” 哦哟—— 原来他就是哥哥常对我说起的、那个永远都是留级生的钱家笨死牛啊。 闰乌凰在心中叨叨着,睁大眼,好奇地望着这个像只熊一样胖的大个子,望着他笨拙地向她行了一个礼,她就忍住笑还他一个礼,刚刚说了句“我姓朱,我叫朱阿蛮……” 就听到学生中有人对她大声喊,“朱阿蛮公子,钱满贯家是第一大财主,可他也是第一大笨蛋!读了多年的书还是没长进,还是留在初学班,爹妈都被他给臊死啦。哈哈哈……” 听得闰乌凰忍不住“噗嗤”一声,就笑出了声。 羞得钱满贯的脸“唰”的一下,就变成了猪肝色。 钱满贯满眼喷火,“呼”的一下冲过去,抡起胳膊,刚要朝揭他短的那同学的头上挥拳头…… 手拿戒尺的先生就走进了学堂里。 正文 第27章 书桌里的菜花蛇 走进学堂来的先生皱着眉,不说话,举起戒尺朝钱满贯抬起的胳膊上“啪”了一大下,然后对着全体学生道:“你们都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快背书去?” 学堂里顿时一片读书声。 闰麒麟拉着闰乌凰走到先生面前,让闰乌凰和他一起向先生施了一个礼,低着声对先生禀告道:“先生,这就是我的表弟朱阿蛮,奉母命来向先生学文章,母亲说请先生严加牢头呢。” “知道了。” 先生脸色平静,和蔼地对闰乌凰道:“朱阿蛮,你就坐到你表哥身旁的那张桌子上学习吧。” “你先学念三字经,然后再学习写字的手法,等你的学习进入正轨了,我再给你补补课,用不了几年,你就能赶上你的表哥了。” “是,先生,学生遵命……” 闰乌凰唯唯着又给先生施了一个礼,和闰麒麟一起倒退着走回自己的书桌去,打开书本刚要学读三字经,就听到一声问候她的细细声,“九公主你好啊,小兽给你行礼了。” 闰乌凰低头一看…… 竟是一条粗粗的菜花蛇盘在她书桌的暗抽里,正吐着红红的信子在对她说话呢。 看到菜花蛇,闰乌凰的脸就急得变颜色,立刻就小声地去责备这条大胆的蛇,“小菜蛇,你怎么敢到这里来?” “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学堂吗?你就不怕你吓到学生吗?你就不怕学生会把你逮了杀死吗?” 菜花蛇听到闰乌凰这样讲,它就叹了一口气,满面愁容地哀声道:“九公主,不是我要来这里,我是被那个叫钱满贯的坏人逼来的。” “怎么一回事?”闰乌凰问。 小蛇回答道:“钱满贯捉了我来养着我,天天都带我到学堂里来吓唬人,我是被逼无奈的。” “刚才,他趁你们和先生讲话时,就把我放进了你书桌的暗抽里,就是要把你吓哭,九公主你千万不要生气啊。” 闰乌凰怎会不生气? 闰乌凰很生气钱满贯捉来动物吓唬人,可她更生气菜花蛇竟然为虎来做伥。 所以她的好脾气也就没有了。 她就怒怒地责备菜花蛇,“他让你吓人你就吓人啦?你为什么不找机会逃跑呢?难道你甘愿做他的帮凶吗?” 菜花蛇一听,眼中就滴出了泪。 就抽泣着对闰乌凰解释道:“我也想逃可我不能逃,因为我的孩子们都在钱满贯的手里困着呢!” “我若逃走了,孩子们就得被他杀死了!九公主你救救我和我的孩子吧,我和孩子们在他的手里生不如死啊。” 闰乌凰一听,就气得胀红了脸,恨声道:“这个坏人,竟做出这等坏事来!我若不去教训他,我就不配你喊我一声九公主。” 然后就对菜花蛇安慰道:“小菜蛇你先在我这里呆一会儿,等下学堂放学了,我就带你去找钱满贯去说理,我一定要他把你的孩子还给你。” 说着,就拿眼睛去望钱满贯,就见他倒背着手摇头晃脑,竟是一脸的得意相! 就知道他一定是在等着她被菜花蛇吓哭呢。 闰乌凰鄙夷地用鼻子“哼”了一声响,转过头就向闰麒麟耳语了几句话,闰麒麟点了一点头,兄妹俩就准备着放学后对钱满贯开杀了。 哼哼哼…… 正文 第28章 兄妹做强盗 学堂放学了。 先生留下作业后就走进厢房去休息,学生们就欢呼着走出学堂,朝家的方向走了去。 闰家兄妹也走了,空空的学堂里就剩下了钱满贯一个人。 钱满贯坐在他的位置上低着头佯装在看书,只等闰家兄妹走得很远了,他这才皱着眉头向外去喊他书童,“板儿,你进来,快去给我拿回我的蛇,这都一天了,它在那书桌的暗抽里是被憋死了吗?它怎么就没有吓到朱阿蛮那个臭小子呢?” 站在学堂外的板儿听到了小主人的喊,就赶忙低着头快步走进学堂来,走到闰乌凰的书桌前,拉开书桌的暗抽翻了一个遍,却不见菜花蛇的影。 板儿抬起头,怯怯地告诉钱满贯,“少爷,菜花蛇不在暗抽里,它是不是已经跑掉了?” “跑掉了?不会吧?我看看……” 钱满贯听板儿说蛇不在闰乌凰的书桌里,他不信,他就拉开闰乌凰的书桌暗抽重新查一遍,确实没有看到菜花蛇。 就气得他一声怒骂,“他娘的,这蛇竟是跑掉了!它怕是不想要它的孩子了。板儿,我们回家去,去把家里的那窝小蛇灭了它,省得它们长大以后又逃跑。” 说着,就离开学堂往家赶。 “是,少爷。” 板儿答应一声,背起钱满贯的书包,跟在钱满贯身后就往钱府赶。 正行走间…… 突然就听到一声“哇呀呀!” 紧接着…… 就有人粗着嗓门大声地对他俩喝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这声音,吓了主仆二人一大跳,主仆二人忙驻足一看…… 就看到在朝他两个“哇呀呀”的那个人,竟然是闰麒麟的表弟朱阿蛮! 只见他—— 头上戴了一顶用柳枝编的小草帽。 肩上扛着他钱满贯在学堂里找不着的菜花蛇。 手里拿着一根用高粱秸做成的红缨枪。 一副山中强盗模样。 凶神恶煞地从荷塘边的芦草中跳出来,“哇呀”着,拦住了他钱满贯回家的路。 原来她要打劫他! 见过杀人放火的山大王,却没见过像闰乌凰这般娇弱模样的山大王。 就逗得钱满贯“哈哈”一声笑,“朱阿蛮,你这个小屁孩,个子没有板凳高,腰杆没有我的手杆粗,你竟要扮作强盗打劫我?你真是不知死活了。” 说着,就伸手去抓闰乌凰。 却听到芦草中“哗啦”一声响,眼前突然冒出三个人,钱满贯定睛一看—— 来人竟是让他怕的闰麒麟,和他的侍从如儿,和闰府的婢女雪儿,他三人齐刷刷地站到闰乌凰的前面去,雄赳赳地挡住了他钱满贯的打人手。 闰麒麟脸上带着笑,眼中却带着刀。 轻声地,对钱满贯讲出了几句不温不火,混搅视听的、明摆着就是欺负人的话来,“钱满贯,你在学堂里作恶还没做够吗?你出了学堂门还想打人呐?” “你也不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个什么人?你竟然持强凌弱,竟然动手要打我们的朱阿蛮山大王!那你就得问问我闰麒麟的拳头答不答应了。” 话才一出口,就把钱满贯的肺给气炸了。 钱满贯从出生至今十五年,自他能挥动他的拳头起,年年都是他作恶,他那里受过这等冤枉的窝囊气? 而今天,明明就是朱阿蛮先做强盗拦住道路打劫他,他只不过是自卫反击嘛,怎就成了他持强凌弱了? 就气得他“嗷”的一声怒吼道:“闰麒麟,你和你的表弟欺负人!” “你表弟偷走了我的菜花蛇还不算,他还扮作山大王堵在路上打劫我,你不但不去教训他,你反而助纣为虐欺负我,你就不怕我转回学堂去向先生告状去?” 正文 第29章 大黄蜂来了 闰麒麟一听钱满贯说要告状,他立刻就对钱满贯反击道:“你要去先生那里告状不是吗?那我们就一起去找先生去,让先生也知道一下那条菜花蛇是怎样落到我表弟的手里的?我想先生对这事一定很感兴趣呢。” 闰麒麟讲话时依然面带笑容轻声轻语,可他讲出的话却让钱满贯的心里直敲鼓。 钱满贯不敢去找先生去评理。 钱满贯知道,方才在课堂上,就在他偷偷地往朱阿蛮的书桌里去放那蛇时,他圆圆的脑门上就挨了先生一个硬硬的小纸球,至今都还疼着呢。 先生啥都看见了,当场就给了他一个悄没声的罚,就差没有让他在全学堂的学生面前挨板子!他躲先生都还躲不及,他哪里敢去找先生去评理?去了他绝对就是一个死。 而他刚才之所以要说找先生,原是他情急之下随口胡诌的,谁知道闰麒麟竟然认了真! 就急得他再不顾闰麒麟的身上有武功,马上就强装硬气地回绝闰麒麟,“我绝对不和你回去学堂找先生,我就在这里和你解决了,既然你要替你表弟强出头,那你就吃我的拳头吧!” 话说着,就出手去打闰麒麟,却被闰麒麟用胳膊肘轻轻一挡—— 胖大的身子就被弹出有一丈远。 就倒退着脚步“咚咚咚”地、一下子就撞在了一棵挂有蜂窝的桑树上,只听“嗡”的一声响…… 在那茂密的树叶间就飞出了一群大黄蜂! 大黄蜂黑黄相间的肚子上带着粗粗的毒针,“呼”的一下,就飞向了靠在树身上的钱满贯。 黄蜂扑面而来,就吓得钱满贯“妈呀”一声杀猪喊,“快逃命啊——大黄蜂飞出来蜇人了!” 就丢下要和他打架的闰麒麟,用双手捂着脑袋就朝家的方向跑了去。 钱满贯的书童板儿一看小主人逃走了,他也就跟在钱满贯的身后朝着钱府逃了去。 要蜇人的大黄蜂失去了攻击的目标,就“嗡嗡”着在树下旋了一个圈,一调头,铺天盖地的就朝着闰乌凰飞过来。 那黄蜂,一个个大如鹅卵,长长的蜂针犹如闪着寒光的利剑让人胆寒,就吓得雪儿和如儿脸惨白,颤着声对他们的两个主子道:“公子小姐我们快逃吧,那蜂子朝着我们飞来了,若不逃,怕是要被蜇成筛子了!” 闰麒麟知道大黄蜂的毒针会让人丧命,他看到蜂来了,他就赶忙把他的长衫脱下来,包住了闰乌凰的脸。 他紧接着就对如儿雪儿道:“我们大家快些跑,千万别让黄蜂蜇着了,若是被蜇了,命可就没有了!” 然后拉起闰乌凰的手就要撒开丫。 谁知,闰乌凰却不动脚。 闰乌凰用手扯掉裹在她脸上的长衫,对闰麒麟高声道:“哥哥,我不跑。”又对如儿和雪儿道:“你们谁都不准跑。” 怕死的雪儿一听,就吓得“妈呀”一声叫,接着就开始泪奔了。 然而,闰乌凰却笑嘻嘻地开口道:“我们干吗要逃啊?难道你们都忘了我会兽语了?我会和大黄蜂……” “丫头千万别逞强!” 闰麒麟看到闰乌凰死到临头还要坚持她会讲兽语,他就生气地打断她的话,着急着对她道:“丫头你太自信了。” “这大黄蜂是最残忍的低等动物,它即没有感情也没有声带,它怎么和你交流啊?你这不是让大家等死吗?”正说话间…… 就看到一只满身盔甲的大黄蜂带着一群蜂“嗡”的一下,就飞到了他们的头顶上! 就吓得闰麒麟赶紧把闰乌凰的身子搂进他怀里,拔出他的青龙宝剑朝着蜂群就要砍,而就在这时…… 正文 第30章 惩戒恶人 而就在这时,却没想到领头的大黄蜂竟然和闰乌凰对起了话! 只见它在闰乌凰的面前煽动着翅膀盘旋着,对闰乌凰发出了只有闰乌凰才能听得懂的“嗡嗡”声,“九公主,我家蜂王要我来问你,眼前这些人,他们谁是你的敌人啊?蜂王要我协助你去歼敌呢。” “敌人没有,恶人有。” 闰乌凰看到大黄蜂要来帮她忙,她就用手一指正在逃跑的钱满贯,坏坏地笑着对领队的大黄蜂道:“就是他,就是那个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大胖子他在欺负我,你们快去把他追回来,我还有事找他呢。”话才刚说完…… 就听到大黄蜂“嗡”的一声响,带着它的蜂群就朝逃跑的钱满贯追了去,就急得闰乌凰跟在后面喊,“大黄蜂——你们千万不要蜇他啊,蜇到他就会死人的,死了人可就不好交代了!” 害怕被蜂蛰的钱满贯,正抱着脑袋拼了命的往家跑,跑过了小荷塘,又跑过了桑树林。 觉得自己已经跑出了危险地,刚要停下脚来松口气,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嗡”,钱满贯回头一看…… 我的妈呀,一大群黄蜂乌泱泱地正在朝他扑过来! 大黄蜂扑到钱满贯的面前挡住他回家的路,将他赶回到了他方才和闰麒麟打架的荷塘边,钱满贯刚刚将他颤抖的双脚停下来,闰乌凰就朝蜂群发出了一声“嗡!” 而那群本已散开的大黄蜂一听到闰乌凰的“嗡”,立刻就又聚拢在一起,随后就将腹部寒森森的蜂针齐刷刷地对准了钱满贯。 这场景,吓得钱满贯“妈呀”一声喊,人就跳进了荷塘里。 冰冰的荷塘水冷得钱满贯一激灵,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陷进了深深的淤泥里,怕死的钱满贯当场就被吓尿了裤。 钱满贯立刻就张开大嘴杀猪般地喊,“救命啊——快救命啊——我就要被荷塘里的水给淹死啦!可我不想死啊!大家快来救我啊——”希望有人来救他。 然而…… 闰麒麟兄妹俩和他们的仆人都站在荷塘边不动窝。 因为那荷塘水…… 闰乌凰实在看不下钱满贯的怂样了。 她就用手指着荷塘水,对脸已吓成死灰色的钱满贯蔑声道:“钱满贯你嚎什么嚎?” “那浅浅的荷塘水才刚刚淹到你的膝盖处,你就是坐在荷塘里你也淹不着,怎就会要了你的命?你喊的什么救命啊?你也不怕被人笑死了?” “哦?怎么这荷塘里的水才到我的膝盖啊?” 刚刚还在喊救命的钱满贯,一听闰乌凰说荷塘里的水很浅,他就低头往下看,这才发现长满了荷花的荷塘还没有他家的鱼缸深,可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钱满贯顿时羞得满脸胀红,拔腿就要朝岸上走…… “不准动!你敢动动脚,我就让大黄蜂来蜇你!” 这句狠,是闰乌凰对着钱满贯喊出的,随后她就在嘴里发出了一声“嗡——” 突然,那群围着钱满贯飞的大黄蜂也“嗡”地一声响,然后就将它们的蜂针又齐刷刷地指向了钱满贯! 钱满贯吓坏了,再也不敢挪动窝,他流着泪颤栗着,磕磕巴巴地向闰乌凰询问道:“朱、朱阿蛮,你、你为何不让我上岸?” “你看这天都擦黑了,难道你要我睡在这口荷塘里?就请你放、放我一马吧,我的肚饿了,我要回家了,我想我妈了,呜呜呜……” 闰乌凰看到胖大的钱满贯他哭了,她就心软了。又看到钱满贯站在水里冷得直打颤,她就想要放他上岸来。 可她还没帮菜花蛇要回它的蛇宝宝,她不能就这样饶过他。 她咬了一咬牙,就狠下心来让自己继续当恶人,凶巴巴地站在荷塘边对钱满贯威胁道:“放你一马也可以,但有件事你得照我说的做,不然,我就喊大黄蜂去蜇你!你快说你要不要照我说的做?” 正文 第31章 解救菜花蛇 钱满贯不知道闰乌凰会让他去做什么事? 可他一听到闰乌凰说他若不照办他就得挨蜂蛰,就吓得他连忙对闰乌凰点头哈腰唯唯道:“是是是,朱公子你要我做什么你就请讲吧,我钱满贯绝对不敢违抗你,我一定会照你的意思去办的。” 他生怕闰乌凰招来黄蜂来蛰他。 闰乌凰听了后,就皱着眉头询问他,“钱满贯我问你,你在家里是不是还关着菜花蛇的小宝宝?” “若是有,你就快把它们拿到这里交给我,我拿到了菜花蛇的蛇宝宝,我才会让大黄蜂不蜇你,就算是你我的等价交换吧。” “有的,有的,我这就把它交给你。” 钱满贯一听闰乌凰说要他拿蛇的宝宝换自由,他就赶忙答应她。 然后他就将脸对着已被大黄蜂吓得面色惨白的他的书童喊,“板儿,你快回家去把那窝小蛇拿过来,用它们快把少爷我给换出来,少爷我冷得已经筛糠了。” “是,少爷……” 身子筛着糠的板儿应着钱满贯的话,撒开腿就往钱府跑,不一会儿地功夫,就拎着一笼子小蛇回到荷塘边,交给了闰乌凰。 闰乌凰把小蛇从笼子里倒出来,把菜花蛇从她的肩膀上放下来,对蛇道:“快去数一数,看看你的宝宝都在吗?” 菜花蛇围着它的宝宝转了一个圈,数了一个数,转过身朝着闰乌凰躬身施了一个礼,“嘶嘶嘶”地吐着信子对闰乌凰感激道:“我的宝宝都在呢,一个都不缺,真是谢谢九公主的救命之恩了。” 闰乌凰听了就对菜花蛇点了一下头,嘱咐道:“好了,在了就好了,感激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你们快走吧,记得走进深山里不要再回到庄里来,免得又被恶人捉了去。我能保你们一时,可不能保你们一世,你们的命得你们自己珍惜呢。” “是,小蛇全都记下了,我们这就离去了。”菜花蛇边说着,边就带着它的宝宝们往草丛里去钻,眨眼地功夫就隐没在了草丛中。 闰乌凰看到菜花蛇走得没了影,她就朝围着钱满贯的那群大黄蜂挥了一挥手,那群大黄蜂“嗡”的一下就离开了钱满贯,回到了它们的巢穴中。 闰乌凰望了下站在荷塘里冷得瑟瑟抖的钱满贯,对闰麒麟歪了一下头,闰麒麟就忍住笑,对钱满贯开口道:“钱满贯你听着,我家山大王同意放你了,你快回家去换衣裳吧,动作若慢些,小心我家山大王又发火!” “多谢山大王开恩了。” 得了赦免令的钱满贯在板儿的搀扶下,哭兮兮地从荷塘里爬上岸,对着闰家兄妹拱了一拱手,撒开丫就往家中跑。 脚刚一踏进自家的家门,就咧开大嘴大声嚎,边嚎,边向他父母告状道:“父亲母亲要为孩儿做主啊,孩儿在学堂里很是受了闰家兄弟的欺负了。” 护犊子的钱夫人一看到儿子浑身都是水,立刻就怒发冲冠了!绝不问学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逼着丈夫带着儿子去到闰府去开战。 这时候,那两个不知道自己闯了祸的闰家兄妹,还带着如儿雪儿在荷塘边溜达呢。 主仆四人在荷塘边好一阵的玩,直玩到肚子叫饿了,这才慢悠悠地观赏着路边的风景往家走。 四个人八只脚,才刚踏进闰府的中院门,突然就听到从上房里传出一声怒,“小厮们,这两个孽障回来了,快与我把这做哥哥的擒了他!” 这一声怒喝,顿时就吓得主仆四人傻了眼。 正文 第32章 恶人先告状 母亲咬牙切齿的发怒声,让闰麒麟立刻就知道大事不好。 闰麒麟刚对妹妹说了声“丫头,哥哥完了,哥哥大祸临头了!”两只手就被两个彪形大汉钳住了。 闰麒麟被押进了上房里,闰乌凰也跟进了上房里,兄妹俩抬头一望…… 就看到平日里慈祥的母亲,今日却铁青着脸坐在主位上,钱员外夫妇黑着脸坐在客位上,旁边站着钱满贯,他正得意洋洋地望着他兄妹两个扮鬼脸! 兄妹俩立马就知道,定是钱满贯这个恶贼向母亲告了他们的黑状了。 兄妹俩忐忑着朝母亲跪下身,刚要向母亲道平安…… 就听到母亲愠怒着问他们,“麟儿蛮儿,你兄弟两个在学堂里是不是不学好?是不是欺负人?是不是把钱家公子推进了荷塘里?麟儿你是蛮儿的哥,你得担责任,你来回答我。” “回禀母亲,我兄弟们没有推钱满贯进荷塘,反倒是钱满贯他……”闰麒麟的话才刚开口…… 钱满贯的母亲就满面怒容地打断他的话,用指头来回地点着他和闰乌凰,恶恶道:“你撒谎!你们没有推我儿子进荷塘?那我儿子怎会站到了荷塘里?” 然后就向闰夫人大声嚷嚷道:“闰夫人我告诉你,你这两个儿子不学好,不但推我儿子进荷塘,他们还引了黄蜂来蜇他!” “若不是我儿子向你儿子求饶命,他现在也许已经没命了!真是气死我了呀。” 那架势,恨不能一拳就将闰家兄妹捣死呢。 其实,闰夫人根本就不相信她那一对宝贝儿女会无缘无故欺负人,只是钱家找上了门,她就不能不过问。 谁知那钱夫人太护犊子太跋扈,竟然当着她的面就要想打她儿子,这就激起了闰夫人对这个小户人家出身的、不懂礼数的女人的鄙视心。 所以闰夫人便不再对儿子再责问,而是温柔柔地、就把矛头指向了钱夫人的儿子钱满贯,对钱夫人回应道:“钱夫人,你让麟儿把话说完了再发火,也许这样更好些?” “既然麟儿说他兄弟俩没有推钱公子进荷塘,那我们就不妨也听听麟儿对这事又是怎么说?都是孩子嘛,也许是你家小公子对我家孩儿存有不满呢?” 那个意思嘛—— 自然是暗指钱满贯隐瞒事实,恶人告状了。 而这个跟随丈夫在商海里历练多年、早已由一朵小菜花而炼成了千年妖姬的钱夫人,可不是一个憨傻的女人,她听出了闰夫人话中的意思是什么。 又凭着女人的直觉,感受到了闰夫人对她的瞧不起,这就激起了她心中恶的胆。 所以她就忘记了受皇封的闰府是不能小觑的,所以她立马就歇斯底里发作了。 她阴沉着脸,冲着门外一声喝,“板儿,你这个小兔崽子,还不麻溜地拿着你少爷的湿衣服给我滚进来?你还等着我去请你吗?你是不是又皮子发痒又想要挨打了?” 随着钱夫人的叫骂声响起,房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上房里就走进来了钱满贯的书童板儿。他低着头,手托着一堆湿衣服,刚刚站到钱夫人的眼面前…… “啪”的一声,就挨了钱夫人一个大耳刮。 钱夫人甩了甩她打人打疼了的手,用鼻子对板儿哼了一声响,“连主子都保护不了的没用的蠢奴才,我还要你有啥用?明天我就把你卖了去!” 然后就抓起板儿手里的湿衣服,瞪着一双喷火的眼,就凶恶地走向了闰夫人…… 正文 第33章 鞭挞之刑 钱夫人抓起板儿手里的湿衣服,瞪着一双喷火的眼走向闰夫人,怒气冲冲恶声道:“闰夫人你看好了,这就是我儿子换下来的湿衣服我已拿来了,上面还沾着浮萍呢!你儿子赖是赖不掉的呀。” “你若不惩罚你儿子,我就到衙门去告你治家不严,让官府出面来训教你,我才不怕你丈夫是戎边的元帅呢,王子犯法也要与民同罪呢!” 钱夫人的话“腾”的一下,就勾出了闰夫人心中久藏的火。 闰夫人恼恨这个没教养的女人,她明摆着就是欺负她的丈夫不在家! 不然,即便是她的性子再柔弱,这姓钱的女人也不敢对她如此放肆吧? 她真想拿出她一品诰命夫人的金印砸向这个恶女人。 但是她却没有这样做,却把惩罚给了她无辜的好儿子。 因为她觉得既然丈夫是身受皇恩、深受国民敬重的镇边大元帅,那他的儿子就应该是被人点赞的优秀好少年。 而现在既然钱家到府里来告了她儿子,那就说明她儿子的表现不够好。不管钱家是否是诬告,她都要给儿子上好这一课,她可不能让儿子因娇恃傲、而变成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 所以她就咬着牙,对着儿子就开刀了,“麟儿,钱夫人的话你可听见了?你不可能再不承认吧?你兄弟俩不光推钱家公子进荷塘,你们还引来黄蜂来蜇人,这都是你出的主意吧?” 闰麒麟低头无语不争辩。 而闰乌凰却心跳得就象小鹿撞。 闰夫人看到儿子默认了,就让她的气就更大了。 她立刻就从座椅上站起身,指着儿子怒一声,“小奴才,我平时是怎样教导你?你竟是这样来带弟弟的?” “那荷塘再浅它也是水啊,你差一点就伤了人命你可知道啊?难道你忘了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的道理吗?你真是为大不尊,你气死为娘了。” 话说着就转过身,拿起条案上的鸡毛掸,就朝着闰麒麟的脊背上就是一个抽! 只听得“啪啪”一阵响…… 闰麒麟雪白的长衫上就浸出了条条血红的掸子痕! 就疼得闰麒麟紧闭双眼、浑身打颤、一张英俊的俏脸顿时苍白,额头上就淌出了豆大的汗珠。 “求母亲不要再打哥哥了,再打就把哥哥打坏了!” 闰乌凰看到哥哥无辜为她受鞭挞,就让她的心中疼如焚,她就再不顾她的女儿身份不能在外人面前被暴露,她急步跪走到母亲面前,用双手死死地抓住了母亲要抽向哥哥的鸡毛掸。 她哭着道:“母亲啊,在荷塘边欺负钱满贯的不是哥哥是女儿,是女儿出的鬼主意,是女儿错了呀。” 闰夫人脸色铁青,眼里喷火,早已视而不见家中还有外人在。 她见闰乌凰阻拦她打人,她就低沉着声音责备她,“是你出的鬼主意?这怎么可能呢?你不要包庇你哥哥。” “你扮了男装去上学,娘要你事事都听你哥的,所以你哥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不是吗?所以你哥让你用黄蜂唬人你就得唬人不是吗?” “凡事都是他做主,这里没有你的错,你不要替他背黑锅。我一定要打得他长了记性不可呢!”就越说越气…… 就再次举起鸡毛掸,还要继续抽打闰麒麟! “请母亲不要再打了!再打真就要把哥哥给打死了!” 正文 第34章 钱家栽大发了 “请母亲不要再打了!再打可真就要把哥哥给打死了!” 闰乌凰看到母亲还要打哥哥,她就松开她抓住母亲的手,转身扑向闰麒麟,用她娇小的小身子,罩住了闰麒麟那沁着血珠子的烂脊背。 然后她就向母亲哀哀地哭诉道:“母亲你错怪哥哥了,这件事不是我听哥哥的,是哥哥都要听我的,因为女儿我……” “因为你什么?” “因为女儿不能忍受钱满贯残害菜花蛇,因为女儿不能忍受钱满贯无缘无故用蛇来吓我。” “所以女儿就趁放学时躲在荷塘边拦截钱满贯,唤黄蜂把钱满贯逼进荷塘里,为的是让钱满贯接受教训,不要再害人和害生灵。” “若是女儿做错了,就请母亲责打女儿不要责打我哥哥,我哥哥是替我顶罪啊!让女儿心中愧得很,女儿甘愿受惩罚。” 闰乌凰的声声哭诉,让闰夫人停住了她要打人的手,同时也惊住了来闰府兴师问罪的钱家人。 钱满贯睁大他吃惊的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曾说是闰麒麟的表弟的、这个朱阿蛮来看,怎么也不相信眼前这一身男装的俊小子,竟然就是被闰家庄人传得神乎其神的、能通鸟兽之语的、闰府的千金小姐闰乌凰? 可他却拿条小蛇来吓她,这不是班门弄斧自讨没趣吗? 而那群被他侵犯了领地、而从蜂巢中飞出来追他的大黄蜂,若不是闰乌凰喝住它们不准乱蜇人,他怕早就被它们蜇成筛子了,他哪里还能平安地来到闰府来撒刁耍蛮告恶状? 可他,钱满贯,一个堂堂男子汉,竟然豪不知廉耻地、先就欺负了从大黄蜂口里救了他一命的邻家小女孩,然后还跑到人家家里来胡闹! 这事若是传到学堂里,全学堂的学子还不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让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挺着胸膛称霸王。 唉,他栽了! 钱满贯一时间就羞得满脸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钱满贯的妈,这个明知是自己儿子不好却还要护犊子的恶女人,刚刚还在歇斯底里大发作,但当她得知眼前这个让她恨的小小少年不是闰家亲戚,而是闰家小姐时…… 就惊得她张大嘴定在那里,顿时就变成了一只呆母鸡。 半晌……她才回过神来。 她知道她儿子这次的祸是闯大了,她不能再一味地护短了,她得有所表示了。所以她—— 立刻就揪着钱满贯的耳朵,将他拉到闰夫人的面前,喝一声,“奴才,你跪下,快向闰夫人请罪啊,你欺谁不好欺,你怎就欺了乌凰小姐了?” “你可知道乌凰小姐是闰家庄人心中的女神啊?她是不能被欺的,欺她就是欺了整个闰家庄!我们全家人都会被赶出庄去的!可你竟然还拿条大蛇来吓她,你真是该打啊。” 就扬起手要打钱满贯……却是没有打。 却收起手,把一张怒眼换成弯月望向闰夫人,谄媚地笑着对闰夫人赔礼道:“闰夫人啊,对不起了呀,是我的儿子他不好,是他先就吓唬了乌凰小姐,他是应该被赶到荷塘里去接受惩罚的。” “所以闰夫人你就不要再责打麒麟公子了,麒麟公子没有错,错的是我的儿子钱满贯。我这就回家去教训他,让他长记性,看他还敢不敢再欺负女孩子!闰夫人你就高抬贵手饶过我们全家吧。” 正文 第35章 兄妹情深 钱满贯的爹,这个自走进闰府就没吭过一声的钱员外,这时就再也坐不住了劲。 他红着脸从客座上站起身,低着头向闰夫人抱了一抱拳,讪讪地对闰夫人赔礼道:“对不起了闰夫人,都是我钱某无能还惧内,养出了这样一个不堪的、欺负女孩子的糗儿子。” “可我竟然不知进退,竟然还陪着内人来到贵府来搅闹,真是羞煞先人了。我们这就告辞了,改日我再登门来赔罪。” 话说完施了一个礼,就带着老婆儿子惭惭而去了。 钱家人走后,被搅闹的闰府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闰夫人流着泪走到了儿子身边。 她和女儿婢女一起,扶起被打得遍体鳞伤的闰麒麟送回他的房,一边用金枪药为他敷伤口,一边呜咽着问着她的儿,“麟儿,为娘出手这样狠,把你伤得这样重,你可恨为娘打了你?” 闰麒麟看到母亲为他伤心就心中不忍。 就忍住身上的疼,笑着对母亲道:“母亲说哪里话来?母亲教训孩儿是为孩儿好,孩儿怎敢怨恨母亲呢?” “更何况是孩儿没有照顾好妹妹,让妹妹差一点就受了外人的气,孩儿本就是该挨这顿……”话没说完…… 就听到闰乌凰一声喊,“哥哥不该打,该打的是凰儿!” 原来,闰乌凰眼望着闰麒麟满脊背的血痕心中正痛苦,却又听到闰麒麟自责说是他没有把她照顾好,所以他就该挨这顿打,就疼得她立刻打断闰麒麟的话,“噗通”一声,就跪倒在母亲面前。 哭着道:“母亲啊,都是凰儿逞强要挫钱满贯的恶霸气,才惹出这许多的是非来,才让哥哥无辜受累挨了打。” “请母亲责打女儿吧,让女儿也陪着哥哥一起受这皮肉之苦吧,不然女儿的心里可真是过不去了呀,呜呜——” 闰夫人看到女儿勇于承认错误,让她心中甚是欣慰。她就伸出手指,轻点了一下闰乌凰的脑门后,就对她爱爱地责备道:“你这个顽皮的惹祸孩子啊,你真是该打了。” 怎么?母亲她要打妹妹? 正趴在床上敷药的闰麒麟,一听到从母亲嘴里说出一个“打”,让他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他就不顾身上伤疼,“咕噜”一下就从床上坐起身,伸出胳膊一把,就把闰乌凰拉进怀里护了起来。 他护着妹妹对着母亲哀求道:“母亲,不要打妹妹,妹妹的身子弱,经不住母亲的鸡毛掸子啊,要打就打孩儿吧,孩儿愿替妹妹受罚啊。” 这话,听得闰夫人的心中一阵暖。 闰夫人望着两个相互庇护的孩子“唉……”的叹息一声,就不再在闰麒麟的房中再停留,转身就往门外走。 边走,边对两个孩子道:“罢了罢了,你两个兄妹情深,倒显得为娘的心狠了。好了,为娘不在这里和你们生这闲气了,为娘要回房去休息了。” “凰儿,你哥哥为你挨了打,你就好好地待他吧,等他脊背上的伤口结了痂,你们再去上学吧。” “是,送母亲。”两个孩子欢天喜地的齐声道。 “唉……” 闰夫人又叹息一声,在心里喃喃道:这两个孩子,小小年纪就如此情深,真令我欣慰。 等凰儿年龄一到,我立刻就给他们去圆房,让凰儿由妹妹变成媳,让麟儿由哥哥变成夫,让他们恩爱偕老也就了了我的心事了。 闰夫人只顾在心中想着好事情,却不知道世事巨变,不知道这两个孩子的婚姻竟然走得九曲十八弯,而最终…… 正文 第36章 邂逅南诏国的小王子 闰家庄外。 崎岖的山路上走来一队客商,领队的是一个身材挺拔高颀、肤色晶莹如玉、温文尔雅且帅气得令人心醉的俊朗美少年。 少年俊美的脸上镶着秀挺的鼻子,栽着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修长的眉毛下闪动着一双水晶般明亮、清澈、又温柔的大眼睛。 少年乌黑的头发在头顶盘成了一个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里,在发冠里横插着一支白色玉簪。 少年身穿雪白绸缎长袍,腰束白色嵌花玉腰带,脚蹬白鹿皮短靴,骑在马上驰骋时,说不出的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 少年的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 不知害得多少爱幻想的窈窕淑女得相思。 他—— 就是南诏云南王皮逻阁的第三十七子,十六岁的花季美男子切岩亲王。 他是南诏国最小的小王子,是皮逻阁王的掌中宝。 南诏云南王皮逻阁深爱他的小切岩,就立了他为储君,命他学习朝政纲纪,学习布阵射骑。 可他的这个宝贝小儿子就是不爱权杖爱文章,爱做一游侠,就想去到江湖上去闯荡。 皮逻阁王为此费了许多力,又生了许多气,直气得他吹胡子瞪眼拍案大发威! 然而切岩依然坚持要出国。 皮逻阁王恨其不争又爱其聪慧,就不忍责罚他,就遂其心愿,让切岩扮成客商,允他游玩诸国而借此学习治国之道。 至此—— 切岩离开王宮已半载有余。 这天,切岩路经闰家庄时身体感觉疲乏,就命老总管将车马停在庄门外的树阴下,正要打尖休息…… 却望见从庄门里驰出四匹坐骑载着两男两女,其他人他一掠而过无甚惊奇,却看到其中一女虽然年幼却与众不同。 只见她—— 相貌美若天仙,身形娇如玉琢,人在马上驰骋,头顶上却盘旋着黄鹂、画眉对她“啾啾”而鸣。 切岩看呆了眼,以为见到天人,不觉迈步前行要朝拜…… 谁知脚下踩到一物顿觉刺疼,“哎呀”一声,人就躺倒在了草地上。 出门游玩的闰乌凰刚刚走出庄门,就看到有人倒地昏厥,心善的她立刻勒住缰绳,跳下了马。 她一边连珠炮地对闰麒麟道:“哥哥,你看那旁倒下一人好似得了重病,你看他的仆从都慌了神,我们过去瞧瞧吧,也许能帮他做些什么呢。” 一边就朝着已炸了窝的那堆人跑了去。 闰乌凰扒开如无头苍蝇般乱撞的人堆挤进去,就看到草地上躺着一个面色煞白、双目紧闭的少年,不知他得了什么病? 闰乌凰就急忙去问在一旁给少年做包扎的老总管,“请问老伯伯,这位公子怎么了?他得了什么病?他的脚腕处怎么这样青紫呢?” “回禀小姑娘,我家少爷没得病,他是被毒蛇咬到了,他命在旦夕了!” 老总管老泪纵横,边给他小主人包扎着被蛇咬出的伤口,边哀哀地回着闰乌凰的话。 “啊!他竟是被毒蛇咬了啊!” 闰乌凰听得心头一惊,就忙对老总管催促道:“那就快给他拔毒啊,毒发了可就危险了。” 老总管望了一眼这个好心的小姑娘,抹着老泪回禀道:“蛇毒我已经把它吸掉了,拔毒的药也敷上了,少爷的性命暂时可能无碍了。” “但是现在少爷得有个地方卧床继续治疗才行啊,不然这毒很快就会复发的!可我们是远道人,在这里无亲无故人口又众多,不知该去谁家去叨扰才好啊?唉,实在是愁人啊。” “哦,老伯伯是要寻找治伤的住处嘛……” 正文 第37章 雪中送炭 “哦,老伯伯是要寻找治伤的住处嘛……” 闰乌凰想了一想,就将头一摆,用手指着闰家庄,很真诚地对老总管道:“老伯伯,就请你家少爷到我家去治伤。” “我家房子大院子宽,你们住进去是没有问题的。我母亲她吃斋念佛心底最善良,她一定会接纳你们的。” “去你家?” 老总管眼望着面前这个柔弱弱的小姑娘,怎敢相信她能救他的小主人?他毫不掩饰地犹豫道:“这……能行吗?” 突然,人群中有人开了腔,“能行的,我妹妹是我家的掌上明珠,妹妹说行就一定行。” “我已经按照我妹妹的想法,让我的侍从如儿回家去做安排了,如儿很快就会领着家丁来接你们了,你放心,你们一定会有住处的。” 说话的、是站在闰乌凰身后一直未开腔的闰麒麟。 适才,四匹马刚一驰出庄门口,闰麒麟就看到有人栽倒了,他刚要下马去救人,却不防闰乌凰已急齁齁地抢了先。 闰麒麟不想遮挡妹妹的一颗行善心,他默声一笑下了马,让闰乌凰在前他在后,脚跟脚的一齐挤进了人堆里。 当他看到躺在地上的少年是被毒蛇咬了时,他就知道他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他走出人堆,唤来在一旁垂手而立的如儿和雪儿,如此这般地嘱咐一番后,见两人回家去做准备了,他就重新挤进人堆去,刚好就听到老总管在担心住宿的问题。 所以他就向老总管保证说,说他们可以住到他家去,就稳住了老总管那一颗凄慌的心。 老总管眼望着慷慨相帮的这对兄妹,心中感激不尽,立刻就知道在这陌生的异国他乡里,他是遇到了贵人了。 这下,他小主人的命,和他这帮人的命,就都可以得到保全了! 他这个做总管的可真是福大命大啊,危难之中竟然有人出手帮了他,所以,他要感谢他兄妹俩。 可这是救命之恩啊,若只是用言语或者用财物来表达,那就显得太无足轻重了 所以…… 满头白发的老总管就默默地从昏迷的切岩身旁站起身,领着切岩的一队侍从走上前,朝着兄妹俩“噗通”一声跪下身,将头伏地,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说了一句“相救之恩永世不忘!”两行热泪立刻就挂在了他多皱的老脸上。 兄妹俩相助与人本是出于纯纯善心,哪想到这偌大年纪的老总管,竟然领着一队人跪了他兄妹! 这场景慌得兄妹俩的心儿通通跳,就赶忙伸手去搀老总管,边搀,边红着脸儿急切道:“老伯伯的小主人突发危难,任谁见了都不会袖手旁观,所以老伯伯不可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老伯伯折煞晚辈了。” 就在这时,如儿带着人抬着担架赶来了。 兄妹俩一看到如儿,立刻就对老总管道:“老伯伯,我们的人来了,快把你的小主人放到担架上,快随我们回去闰府去医治,蛇毒凶险,一刻也耽搁不起的。” “是……” 老总管唯唯着应了一声后,就朝身后摆了一摆手,站在老总管身后的那队侍从就赶忙把切岩放上担架,兄妹俩立刻带领他们回去闰府,安置在了一所干净的跨院里。 随后,一场郎中与蛇毒的鏖战就开始了…… 正文 第38章 他要逝去了 在闰府,一场郎中与蛇毒的鏖战就开始了…… 七天七夜,整整的七天七夜,切岩双眼紧闭,牙关紧咬,面色惨白,挣扎在生死线上。 七天七夜,整整的七天七夜,闰府派出多匹快马,将周边五百里最好的郎中一个个地、从热被窝中拖出来,请到了闰家庄。 七天七夜,整整的七天七夜,老总管不眠不休地守在灶台前亲自烧火熬药,让灶火日夜不熄,让药罐里的汤药日夜沸腾。 然后老总管亲自将药端到病榻前,用小勺撬开切岩紧咬的牙关,亲自将汤药喂进切岩的嘴里去。 七天七夜,整整的七天七夜,闰夫人坐镇闰府前院的议事厅,随时准备发出命令,好为家里的客人提供一切能够提供的帮助。 七天七夜,整整的七天七夜,闰麒麟兄妹俩吃不下睡不好,无心上学无心念书,带着如儿和雪儿脚不点地的、在跨院和自己的住房之间来回跑,好担心他们救助的人挨不过生死线。 啊—— 好难熬的七天七夜,整个闰府都被拖累得快要崩溃了,可切岩仍然双眼紧闭,牙关紧咬! 切岩他除了胸膛里的心脏还有微弱地跳动外,其他的、就再没有一点生的迹象了。 所有的郎中都束手无策,摇着头坚决不肯再开药方,不管闰府如何挽留,背起药箱叹着气就都离开了闰府。 老总管站在灶台前,煎着郎中留下的最后一剂药,低声哭泣了。 哭泣他的小主人难道就这样要逝去了?那么他回国后,他该如何去面对他的王?他这个做臣子的护主不力啊! 而坐镇闰府的闰夫人,她知道事情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所以她就觉得她这个做主人的、就应该把最坏的结果考虑好。 所以她就没有去到跨院去安慰那个伤心欲绝的老总管,而是悄悄地吩咐闰府的总管,要他去购买白纱和棺椁,她要为住在她家中的客人准备后事了。 整个闰府都笼罩在了悲哀中。 闰乌凰的脸上尽是愁容。 闰乌凰自从把切岩救回闰府后,总以为他能活,可现在却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 闰乌凰的心中难过极了却束手无策,就叹着气跑回她的闺房,坐进桌案里杵着下巴去自生自气,恨自己不是郎中,不然,她不就可以开方救人了? 正气着,突然听到一阵“嘶嘶”声向她飘过来,她定睛一看—— 原来是她救过的菜花蛇来到了她的屋。 闰乌凰一看到菜花蛇就心中不悦,就绷起脸对菜花蛇责备道:“小菜蛇,我不是让你远离民居吗?你怎么又来到了庄子里?你就不怕你再次被人捉了去?抑或是你根本就对自己的生命不在意?” 菜花蛇弯下腰向闰乌凰施了一个礼,低下头小声道:“九公主救了小蛇全家的命,小蛇感恩不尽,小蛇怎还敢不听九公主的话,怎敢再来到人住的地方惹麻烦?” “只是小蛇无意间听到在天上路过的飞鸟说,说九公主的客人被毒蛇咬伤,医治无效,眼看就要没命了。所以小蛇才壮着胆子来到闰家庄,想向九公主献一个救人的法子。” 闰乌凰一听,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紧着问,“怎么?你有救人的法子啊?你快讲啊,我急等着要用呢。” 菜花蛇闻言将头低得更低,怯怯道:“救人的法子就是……就是要用九公主你身上的血去做药引子,方可救你客人的命。” “嗯?你说什么?你是说救人要用我的血来做药引?你没开玩笑吧?没开玩笑吧?!” 正文 第39章 用人血做药引 想救人却无良策的闰乌凰,原以为菜花蛇会说出甚样救人的好法子,没想到它却说她的鲜血是药引,一下子就把她给惊住了。 闰乌凰并不是舍不得她身上的血,她只是不相信菜花蛇说的话。 要知道切岩中的是蛇毒,且已深入骨髓,那么多好大夫开了那么多的除蛇毒的药都没有效,都束手无策,都逃之夭夭。 而她的血即不是灵丹,又不是妙药,凭什么菜花蛇就说她的血能够去蛇毒?它若不拿出有力的证据来,她凭什么要信它? 所以闰乌凰就一连串地逼问了菜花蛇好几个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把菜花蛇逼问得差一点就背过气去。 菜花蛇将身子缩进墙根角盘成一个圈,怯怯地望了闰乌凰一眼,怯怯道:“九公主,小蛇我和毒蛇虽不属一窝却属一科,我们都是蛇,所以我知道用甚样的法子可以除蛇毒。” “而九公主身上的血虽然是人血,却和平常人的血有非常地不同,不然,九公主怎能听得懂我们动物的语言呢?所以九公主的血是可以救活那人的。” “至于九公主的血与平常人的血有什么不同?恕小蛇不能讲,因为天机不可泄露。” “总之九公主可以采一点指尖的血去试试,就算是不管用,也不伤那人的性命,也算是九公主对你的客人尽了心了不是吗?” 菜花蛇的话让闰乌凰茅塞顿开。 闰乌凰立刻道:“好,我这就去把我的血采了送给切岩喝。可我要采多少血才能管用呢?一碗可够了?” 菜花蛇轻轻道:“不多,只需几滴即可。” “如此,菜花蛇你快回去你的山里去,我此刻就去送血去!” 闰乌凰说着,就带着雪儿旋风一般地就从她的闺房中冲出去,冲进了跨院的厨房。 就看到老总管正要将煎好的最后一剂药,要送去给切岩,她就赶忙冲到他面前挡住他去路,拿出藏在袖笼里的水果刀二话不说,就朝自己的手指肚上猛一戳! “小姐!你……” 闰乌凰在老总管的惊愕中和雪儿的惊叫中,将滴滴鲜血滴进药碗里。 足足滴了有几十滴! 看到黑黑的药汤都泛红了,这才停住手,对老总管道:“这是我新得来的药方,不知道管不管用,老总管姑且端给你的主人喝,就算没有效果,也没什么关系,总之我是尽心了。” 老总管看着满碗的血红流泪了。 他放下碗,对闰乌凰深施一礼,泣咽道:“闰小姐的大恩大德老朽没齿不忘。” “不管此药方有效无效,都是闰小姐您的恩德。将来老朽若能回到家,一定将闰小姐的善行告诉老朽的老主人,老朽的老主人一定会报答闰小姐的。” 闰乌凰听了将头一摇,道:“一点鲜血算个什么?如何敢要报答?老总管快去送药莫停留,这药若凉了就会有腥味,会有些难已下咽的。” “闰小姐说的是,老朽这就送药去。” 老总管满眼含泪,对闰乌凰又深施一礼,端起药碗快步走进切岩的病房,闰乌凰带着雪儿也跟进切岩的病房,和老总管一起,小心地将碗中药全部喂进切岩的嘴里后—— 闰乌凰就让雪儿为她搬了一个凳子,她就坐到了切岩的病床前。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切岩那苍白的脸,在心里默默地念:但愿这药有效啊,但愿能够去除蛇毒啊,但愿切岩能够睁眼啊,但愿…… 突然,躺在病床上一直都昏迷不醒的切岩“啊”地一声大叫,从嘴里喷出一口黑色的血,两腿一蹬…… 正文 第40章 此一生我为小姐而活着 闰乌凰见状“哇”的一下就哭了。 站在闰乌凰身后的老总管也哭了。 闰乌凰边哭,边在嘴里嚷道:“切岩公子,我没有要害你的意思啊,我的血是没有毒的啊,可怎么你喝了这带血的药就这样了呢?这下我可该怎么向你的家人去解释呢?” “不用你解释……” 这病弱的讲话声犹如蚊子哼,老总管和雪儿全都没听到,可闰乌凰那极其灵敏的耳朵却是听得如雷轰! 闰乌凰“咯儿”的一声就止住了哭,瞪着一双吃惊的泪眼,就朝那发出声音的地方望…… 就看到已昏迷多日的切岩此时已睁开了眼,带着一脸的病容,正在冲着她微笑! 就惊得她将她的凤眼瞪得如铜铃大,一把抓住还在她身后蒙脸哭的老总管,用手指着床上的切岩磕巴道:“老老老总管,你还哭哭哭个什么呢?你看你家公子他他他,他已经活了呀!” 什么?我家小主人他活了? 老总管闻言立刻止住哭,一个大跨步就跨到切岩的病床前,看到切岩真的苏醒了,他“噗通”一声,就朝闰乌凰跪下了身。 想谢恩……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些说什么好? 他就把头如鸡啄米似的、使个劲的朝着地上磕,就慌得闰乌凰赶忙扶住他,急急道:“老总管快起来,别这样,别这样,你这样可就折煞乌凰了。” 老总管硬是不起身。 老总管边磕头,边在嘴里喃喃道:“不这样,如何能表达老朽的感激情?闰小姐你可知道,你用你的血救活了一个尊贵的国……”话没说完…… 就听到躺在病床上的切岩突然一阵玩命地“咳”,就让他的心中猛一颤! 他立刻就明白他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就赶紧转移话题道:“闰小姐,你可知道你是救了一个尊贵的、国家的、最优秀的商人啊!” 闰乌凰一听,就笑了。 心想:商人就商人吧,不就是比普通人的智商高点吗?怎就成了尊贵的、国家的、最优秀的商人了?这样来夸奖自己的小主人,这话是不是说得有点满? 就笑着扶起还在跪地的老总管,轻声道:“老总管,我知道切岩公子人优秀,但我更知道老总管你忠心!” “若不是老总管你日夜无眠无休地、亲自为切岩公子煎药侍奉,切岩公子怎能好转呢?老总管你功不可没啊!” “哎呀闰小姐,你折煞老朽了。我家小主人能苏醒哪里是我的功劳啊?那是闰小姐你救的他的命,若不是闰小姐你用你的血……” 闰乌凰不等老总管把话说出口,她立刻就用手对他做了一个“停”的动作,打断他的话,转过脸对雪儿一声唤,“雪儿……” “小姐……” “去到前院去告诉我们家总管,就说切岩公子苏醒了,要他去请个好的郎中来,来为切岩公子来调理身体。” “然后再拨几个手脚麻利、且温柔的婢女来,来服侍切岩公子。切岩公子如此大病,不能随意搬动,他且得在我们家住上好一阵子呢。” “是,小姐……” 雪儿应着,就转身出门,急急地朝前院走了去。 闰乌凰转过脸来看切岩,看到他虽然满脸虚汗无力说话,但命却是绝对保住了。 她就笑着对他道:“切岩公子你已无性命之忧,你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安心养病,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望你。”说着转身就要走…… 没想到切岩竟使出全身力气,用颤抖的手,抓住闰乌凰转身时飘到他身上的衣裙飘带,用一双深情且感恩的泪眼望着她,蠕动嘴唇低低地说出一句话—— “此一生,我将为小姐而活着!” 正文 第41章 爱初始(一) 这是切岩苏醒后的第十天。 虽然身子弱得就象被掏空了似的虚软无力,可他已经能够吃得动一碗瘦肉粥,喝得下半杯羊奶,能有力气和来探望他的闰夫人说几句感激的话语了。 当然,他还留了一些力气,等着一放学就会来探望他的闰家兄妹俩。 他躺在病床上闭着眼,静静地听着那放在桌案上报时的沙漏漏沙时、发出的细微的沙沙声,默默地等着他心中的姑娘放学回府来。 当他觉得时间差不多时,他就让老总管在桌案上摆出了新鲜的水果,和各种的坚果—— 那是他早就向服侍他的婢女们打听好了的,是闰乌凰最爱的小零食。 他耐心地等着,微笑着等着,等得他觉得一个时辰的时间比一年的时间还长时…… 他的屋门外就响起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让他一阵激动。 接着,他就看到闰乌凰象小鸟一样,带着她的婢女雪儿飞进他的屋,飞到他床前,拿眼在他的脸上扫一遍…… 看到他今日的精神又比昨日好了些,她就对他媚媚一笑,在凳子上坐下身,对他道:“不错嘛,恢复的挺快的嘛,照这个速度,公子很快就会好起来。用不了多长时间,公子就可以骑马射箭了。” 切岩听了也笑了,弱弱道:“我一个到处收货的商人,只会骑马打算盘,哪里会射箭?小姐如此说,让我觉得有些害羞呢。” 闰乌凰一听,立刻道:“那有什么好害羞的呢?不会就学嘛。” “你一年到头四处跑,没点武功怎行呢?那天若是你会武功,你的反应就迅速,你就不会被蛇咬,你说是不是?” 切岩微笑着听着,没搭腔,心中却在念:我哪里不会武功啊?我哪里反应不够迅速啊?那天还不就是因为只顾去看你,才一时疏忽被蛇咬,说来,这罪魁祸首是你呢! 然而闰乌凰可不知道切岩的心中在想啥? 她看切岩不搭腔,她就以为切岩是不好意思回答她,她就立刻安慰他,“你不是不会武功吗?没关系,我会让我哥哥教你的。” “不过我哥哥为了参加三年一次的少年比武大赛,从今儿起就住在校场练武三个月不能回府来,不然,他一定会来看你的,也一定会答应教你武功的。” 切岩听了就笑着点头道:“好的,等我的伤好了,等你哥哥的比武结束了,我一定向你哥哥学武功。老总管……” “少爷……” “这里有雪儿照顾就行了,你下去吧。” “是,少爷……” 老总管走出屋,有意无意地带上门,切岩就微笑着伸手拉住闰乌凰的手,轻轻道:“小姐,我也想跟你家人一样喊你一声凰儿,也想让你像你喊你哥哥那样喊我一声切岩哥哥,你看可以吗?” 闰乌凰一听,就对切岩眯眼一笑,就笑得切岩心中一喜,以为闰乌凰已经答应了他,他刚想亲切切地喊她一声“凰儿……” 谁知闰乌凰竟娇娇憨憨地对他一声问,“切岩少爷,你是我家的客人啊,我本该对你礼貌、本该喊你公子或少爷才是啊,可你为什么要让我喊你哥哥呢?” 闰乌凰的这一问,就把切岩的脸给问红了,更把切岩给彻底的打败了。 切岩眼望着这个心地单纯,且情窦未开的、他心爱的姑娘,竟不知道该怎样去向她去表白他的心?他想了一想…… 就只好转个弯儿来回答她,“因为我……” 正文 第42章 爱初始(二) 切岩眼望着这个心地单纯且情窦未开的、他心爱的姑娘,竟不知道该怎样向她去表白他的心了?他想了一想…… 就只好转个弯儿来回答她,“因为我比你大呀,因为我现在的身体里流着你的血啊,所以我就不再是你家的客人了,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啊。” “而这家人之间的称呼,哪有那样客气和生分的?所以我们相互间的称呼就得改改了。” “哦——” 闰乌凰“哦”了一声响,就对切岩道:“原来你是这样理解客人和家人的。” 切岩道:“是的,我就是这样理解的,所以我也希望你对我这样的理解是赞同的。” 闰乌凰的心底一片洁净,所以她不知道切岩的心中藏有弯弯绕,她听到切岩如此说,她就歪着脑袋想了一想…… 觉得还行。 她就赞同道:“你说得也挺有道理的。那我就听你的,就把称呼改一改,从现在起我就叫你切岩哥哥,你就叫我凰儿好了,这样我也觉得挺亲切挺顺耳的呀。” 切岩听了笑了,衷心地笑了。 笑着,对闰乌凰道:“凰儿,桌案上的水果和干果是我让人专门为你去买的。我若起得来,我就亲自喂你吃,现在,我只好让雪儿代劳了,雪儿……” “切岩少爷……” “代我把果子和干果喂给凰儿吃,我会对你有赏的。” 然而,雪儿却是一脸沮丧地回应切岩道:“切岩少爷的赏钱奴婢怕是得不到了,我家小姐她现在不吃干果了。” 切岩一听,原本还欢喜得红扑扑的脸上就泛出了惨白,遗憾地说道:“这么说来,是我的情报有误了?我还以为凰儿喜欢这些干果呢,我还让侍从买了那许多。” 切岩说到此就顿了下…… 然后就对闰乌凰问道:“凰儿,你喜欢什么呢?你告诉我,我现在就派人出去买,一定不会让凰儿失望的。” 闰乌凰看到切岩窘迫的样子很招她爱恋,就让她不觉得心弦一动…… 一些话就无意识地说出了口,“切岩哥哥,其实这些干果我是非常喜欢吃的啊。” “只是我有很多的动物朋友,它们需要干果,所以我就让管家去买了许多的干果,送到了我的小院去。” “我母亲知道后,就以为这些干果都是我吃的,就担心我干果吃多了会营养不良,就限制了我的干果数量。” “而我母亲对动物有惧怕心理,所以我就不能对母亲说出真相,可我又不能让我的动物朋友饿肚子,所以我就只好自己不吃,省给我的动物朋友吃,想想也是有些无奈呢。” “而今天你买的这些干果太好了,我要全部都拿去送给我的动物朋友吃!” “为了奖励你这件事情做得好,我就告诉你一个除了闰家庄的人,而外人都不知道的秘密。但是,你得向我保证,你不能让你的老总管知道我说的秘密,我才能告诉你。” 这话,听得切岩的眼睛一亮!就知道闰乌凰已经不把他当外人。 所以切岩就立刻将手握成拳头朝空中一举,向闰乌凰保证道:“凰儿你放心,你对我说得话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雪儿知,其他人绝对不会知,我若做不到,我睡觉时就让老猫叼了我。” 闰乌凰一听,一双凤眼就笑眯成了一条缝。 就笑着对切岩道:“切岩哥哥,你一定要记住你今天说得话。若是食言了,老猫真会叼你呢!我就是要告诉你我的秘密就是我会讲鸟兽语,我能指挥它们行动呢。” 哦——原来如此啊,切岩恍然大悟了。 一下子就想起那天在闰家庄的庄门口,他会看到在她头顶上飞旋着那许多美丽的鸟,怪不得呢,原来她会鸟兽语! 切岩对闰乌凰的爱又增加了十分。 他立刻就对闰乌凰承诺道:“凰儿,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让老总管知道你的秘密的,我绝对不会被老猫叼去的。” “那好,那我再问你,你对动物反感吗?若是不反感,我就让它们来谢你,我让它们给你唱歌跳舞好不好?” 切岩一听,就激动得脸儿通红,兴奋道:“我原本就喜欢动物的。” “我家的庄园里不但养鸟养鱼,还养獾子和獐鹿,它们都是野生动物,可它们却和我是朋友。你若有机会能到我家去,你一定能看到它们的,凰儿,我希望你到我家去。” “去你家?好啊,不过我现在得赶快去喂我的那些花栗鼠,它们该吃饭了。切岩哥哥,这些干果我要全部拿走了,切岩哥哥明天见。” 切岩笑着回应道:“明天见……” 正文 第43章 私定终身 闰乌凰目前暂时不能去到学堂去上学了。 因为前些日子的菜花蛇和大黄蜂事件,就让学堂里的学生们就都知道了,原来闰麒麟的表弟朱阿蛮,其实就是闰府的千金闰乌凰。 虽然打那后她还是穿着男装去上学,可学堂里的男孩们看她的目光就是带着电,总是想尽办法找机会和她去攀谈,为此,闰麒麟就不得不随时守在她身旁。 现在,闰麒麟去了校场去练武,闰乌凰没了人保护,所以闰夫人就非常不放心,就暂时不让她到学堂去上学,而她留在府内,她就和切岩就有了多多地接触的机会。 如今切岩的伤大好了。 切岩的饭量不但恢复了正常,再不需要再去喝那没嚼头的瘦肉粥,他还能够走出屋,能够坐到院子里的躺椅上去晒太阳。 这天,他正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忽然就听到院门外有小猫叫,他会心一笑,立刻就用袖袍盖住脸,闭上眼睛去装睡。 然后他就听到闰乌凰踮着脚尖轻轻地走到他面前,拉开他的袖袍看了看,叹气道:“唉,一只大懒猫,白天也睡觉,看来我精心准备的梨花糕,某人是没福享用了。雪儿……” “小姐……” “将我的梨花糕拿回去喂猫吧,他是吃不着了。”说着转身就要走…… 而衣裙的飘带却被人给拉住了,低头一看,正是切岩。 只见他睁着一双柔情的大眼睛正笑嘻嘻地望着她,而从他的眼睛里放出的电光里,装得满满的都是爱。 啊—— 这样摄人魂魄、令人心醉而不可抗拒的目光,让闰乌凰的心一下子就被融化了。 闰乌凰不由得就对切岩嗲声道:“切岩哥哥原来你没有睡觉啊,原来你是装睡啊。你好坏,你骗我,你不是正人君子,我不高兴了吔,我真的要走……”话没说完…… 手就被切岩抓住了。 切岩将她拉到他身边,轻轻地对她道:“我若不装睡,凰儿就会站到三尺开外和我来聊天。” “我若不学坏,不骗人,我就没有机会抓住凰儿的纤纤玉手,无法将凰儿困在我身边。” “我若总是做一个循规蹈矩的正人君子,而我一颗为凰儿跳动的心,何时才能够让凰儿明白呢?” 切岩这样直白的表白,闰乌凰再单纯,她也听明白了切岩话中的意思。更何况她对切岩,也有一份说不出的亲切感。 一份不知从何时起,总会让她一想起来,就会感到害羞和失眠的—— 亲切感! 所以闰乌凰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心头犹似小鹿撞,又甜蜜又慌张。 闰乌凰赶紧从切岩的手中抽回她的手,低下头,羞怯地喃喃道:“切岩哥哥,不许你说这些话,不然我可真的就要生气了,真的要生气了哟……”脸一下子就红成了红苹果。 切岩眼望着满脸娇羞的闰乌凰,满足地笑了。 笑着,小声开口道:“凰儿,我竟不知道你是何时开的窍?让你终于明白了我的心!我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啊。” 说着,就站起身,从贴身的衣衫里掏出一条纯金的嵌花脚链,双手捧着,对闰乌凰单膝下跪。 他用一双深情的眼睛望定闰乌凰,轻轻道:“凰儿,你能让我为你戴上这条脚链吗?” 闰乌凰眼望着那条象征着愿意被人“栓”的、代表爱情的金脚链没吭声,一张娇俏的小脸,已经红成了一块大红布,半晌…… 她看到切岩着急得就要晕倒时,她这才想起切岩大病初愈不能太辛苦,她这才羞涩地、似有似无的朝他点了一点头。 切岩大喜! 切岩立刻颤抖着双手,将金脚链戴到了闰乌凰的脚腕上,然后就对站在院门外的老总管唤了声,“老总管……” 老总管听到了喊,却站在院门外面不进院,却回应道:“老朽在。” 切岩激动地对着院外说道:“快去通知厨房杀鸡宰羊,这大喜的日子,岂可无酒无席啊?哈哈哈……” 正文 第44章 无奈踏归程 三个月后,切岩病体完全康复,身健如初。 切岩病好后本该离开闰家庄再到别处去游历,可他舍不得离开闰乌凰,所以他就想长住闰家庄,谁知道老总管竟将他遭蛇咬的事,告知了他父王皮逻阁王。 皮逻阁王得知消息后焦急万分,就频频来信催切岩归国,切岩不走,那书信就像羽毛似的天天都飘落到他手中。 切岩手捧家书信心中烦闷,本欲责备老总管太过多事而让他行动受缚…… 无奈老总管对他忠心,爱他如命,又是职责所在。若要责备他,他即不忍心,又无道理。 切岩知道他不能再赖在闰府不走了。 且不说他身体已好就得离开,就凭这天天都来的家书,就会暴露他异国王子的身份! 而闰府可是南赡帝国元帅的府邸啊,若被南赡皇帝得知他曾经住在闰府里,这通敌叛国的罪名,可就会让闰元帅…… 切岩不敢让自己再往深处想,他就将眉头深深地锁了下,唤一声“老总管……” “老朽在……” “去到小院去请我的凰儿,就说我有紧要事情要与她商量。” “是……” 老总管应着走出跨院,不一会儿地功夫走回来,在身后就跟着闰乌凰和雪儿。 一进门,闰乌凰就笑嘻嘻地问切岩,“切岩哥哥,听老总管说你有要紧的事情要和我商量?事情很急吗?” “若需要我帮你做什么你就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帮你办。若是我也办不到,那我就让我哥哥出面帮你办,总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不会让你作难的。” 切岩一看到闰乌凰,他紧锁的眉头立刻就舒展开。 他就一边微笑着朝闰乌凰走过来,一边给老总管使眼色,老总管立刻就知趣地、带着雪儿走去了别个房间。 切岩拉着闰乌凰的手走到桌案旁,指着堆了满桌子的干果对她道:“凰儿,这些干果,我想应该够你的小动物朋友们吃些日子了,你可喜欢啊?” 闰乌凰媚媚地望了切岩一眼,甜甜道:“当然喜欢了。不过我想你找我一定不是只为了对我说这些干果吧?一定是要说别的事情吧?我看你的脸色很不好,我很为你担心呢。” “凰儿……” 切岩忧愁地望了闰乌凰一眼,慢慢开口道:“这些天,我收到许多家书……” “这个我知道,那送家书的邮差都快把我家的门槛给踏破了。” 这话,让切岩听得心情更是不佳。 他就知道他必须得要赶快离开闰府了。 不然,他可就要给他心爱的人带来灾难了! 想到此,他立刻道:“凰儿,那些家书都是我父亲写来的,封封都要我回乡。所以我决定明天就返乡,今天找你来,就是要来和你告别的。” 闰乌凰一听,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一双美丽的丹凤眼里就溢满了泪水。 就低下头弱弱地问道:“切岩哥哥要走了?走得这么急?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切岩闻言一把将闰乌凰搂进怀里,轻声道:“我回乡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请我父亲派人到闰府来提亲。” “我是我父亲最疼爱的小儿子,我父亲一定会按照我的意思办。只是我家离你家的路程比较远,要你等待的日子可能会长些,凰儿,你一定要耐心地等我来娶你,你一定要对我有信心。” 切岩说着…… 就从桌案上拿起一个小花盆,放到了闰乌凰的手里。 切岩用手指着花盆里的一株绿绿的小苗,对闰乌凰道:“凰儿,这是我专门差人从南国送来的相思树,你拿去栽在你的小院里,待它结出红豆时,我派来提亲的人就会到达闰府了,你可记下了?” 闰乌凰没说话,却郑重地对切岩点了一点头。 切岩放心了。 但是,切岩实在舍不得离开他的凰儿,所以他就用他坚实的臂膀,把依偎在他怀里的闰乌凰搂得更紧了些,然后他就用他炙热的唇,在闰乌凰的额头上深深地吻了下,吻得两个人顿时心跳加速脸通红。 随后他就唤出老总管,要他送闰乌凰和雪儿回闺房,而他则走到前院议事厅,向闰夫人谎称母亲有恙要他返乡,而后他就辞别闰夫人,就快马加鞭踏上了归程。 然而他的心却留在闰府,留在了闰乌凰的身上。 正文 第45章 友人来访 一年后,切岩送给闰乌凰的相思树小苗,就在闰乌凰的小院里长成了一棵三尺高的小树,在小树那纤纤的树枝上,已密密地挂满了小小的红豆。 而那红豆的颜色,已经是鲜艳的红色。 闰乌凰站在小树旁,用手抚着满树的红豆,眼睛里充满了晶莹。 不由得低声而念,“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而后就是静静地沉默。 半晌后…… 又念了一句,“红豆已红了,可怎不见他派人来?” 又默了一会儿…… 就对站在身旁的雪儿道:“雪儿,我们到中院去,我要去喂鱼。” “是,小姐……” 雪儿边应着,边就陪着闰乌凰走出小院,主仆俩就来到了中院的荷花池旁。 闰乌凰一抬脚,就站到了荷花池的池沿上。 婢女雪儿一手拿着装有鱼食的小碗,一手抓住站在池沿上的闰乌凰的衣裳,着急地小声道:“小姐,我求求你了,你不要站在池沿上好不好?你要是掉进了池里去,我的小命也就玩完了。” 而闰乌凰却道:“雪儿你不要这么胆小嘛,别说我掉不进池里去,就是掉进去也淹不着,那池水才到我的膝盖上,我一个鲤鱼打挺就能站起来,哪能就会被淹呢?” 闰乌凰边说着…… 边就把她手中拿着的、用柳枝編就的小花环在水池上面举起来,接着就对着在池水中嬉戏的鱼儿道:“金鱼锦鲤,你们谁能从这花环中穿过去,我就奖励给它吃鱼食,今天的鱼食是新做的,香得很呐。” 身披各色鱼鳞的鱼儿们,看到闰乌凰要让它们跳花环,它们就一边嚷嚷着,“九公主要我们去跳龙门啦,还有鱼食奖励呢!大家快跳龙门啊,落后了可就吃不到九公主做的鱼食啦。” 一边就争先恐后地去跳闰乌凰拿在手中的花环。 一时间…… 荷花池中水珠四溅、涟漪朵朵,五彩鱼跃,煞是好看。 就喜得闰乌凰忘记了烦恼拍手笑,看得雪儿傻了眼。 主仆俩正玩着…… 突然有人喝彩道:“小姐,你能让荷花池里的鱼儿们听你的话去跳花环,你真乃神人也,你让我们做奴婢的都开了眼了啊。” 说话的,是闰夫人的贴身婢女翡翠。 她手里拿着一个帖子从中门外走进来,给正在戏鱼的闰乌凰道了一个万福,说了几句奉承的话之后,就急匆匆地朝着上房屋里走了去。 “翡翠你等一下,你手里拿着的是谁家的帖子啊?是谁又来拜访我们闰府啦?” 闰乌凰望着翡翠手中拿着的红红的拜帖,好奇地询问她。 翡翠回答道:“回小姐的话,是切岩少爷的拜帖啊,切岩少爷派老管家来下帖,说是要感谢少爷小姐的救命之恩呢!” 怎么?是切岩哥哥啊?闰乌凰的心“咯噔”一下,眼睛一亮! 立刻就对雪儿道:“雪儿,你快把鱼食都倒进池里去,我们不玩了,你跟着我去找母亲去,我要去见切岩公子的老总管。他们走了整一年,我还以为他们没有了消息呢。” 闰乌凰说着,就跟着翡翠走了去,雪儿就赶忙把鱼食倒进荷花池,快着步也赶了去。 闰乌凰走进屋,给坐在椅子上的母亲施了一个礼,道:“母亲万安,女儿玩耍回来了,翡翠她有事情要向母亲禀告呢。” 说完,就乖乖地站在了母亲的身边。 闰夫人爱死了她的这个宝贝女儿,见她站到了她身边,她就伸出手一拉,就把她揽进了她怀里。 闰夫人用手指刮着闰乌凰的俏鼻头,爱爱地对她道:“你这个小顽皮,你不是在荷花池边喂鱼吗?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 闰乌凰:“……” 闰夫人又道:“哦——我知道了,你是看见翡翠了,你是想要知道她要对娘说些什么事对不对?” 闰乌凰一听,立刻就嘴甜甜地回了娘的话,“就是呢,女儿的心好奇,想知道翡翠她会对母亲说些什么呢,母亲快些让她回禀吧,女儿都有些等不及了呀。” 闰乌凰边说着,边她就把她的俏脸冲着闰夫人做了一个娇憨的表情,瞬间就把闰夫人给哄得找不着了北。 闰夫人搂着女儿“呵呵呵”地笑着,对翡翠道:“翡翠你要禀告什么事?你就快些说给你的小姐听,你若说晚了,你小姐她可就要急坏了。” “是,主母……” 正文 第46章 他竟向她行蛮夷之礼 翡翠朝闰夫人道了一个福,轻声地向闰夫人回禀道:“适才门上小厮来报,说切岩少爷的老总管带着一队车马前来投帖,说车上装得全都是礼物,有十几辆之多呢!” “说是他家老爷让他替切岩少爷来答谢主母和少爷、和小姐的救命之恩呢。” 闰夫人听了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柔声道:“原来是切岩少爷的父亲派人来送谢礼啊。这么点小事情,何必这样兴师动众地、带了这么多的礼物来?” 翡翠闻言就将手中的拜帖呈给闰夫人,轻声地向闰夫人询问道:“人马已扎在府门外,帖已投进来,不知主母你是否可要见他呢?” “嗯……既然来了,那就让他进府吧。” “是,主母。” 门帘掀起,老总管跟在翡翠身后走进客厅来,向闰夫人和闰乌凰行过见面礼之后,就谦谦地站在了闰夫人的眼面前。 闰夫人抬眼一看—— 就发现老总管此番已不似从前。 只见他身上不再穿着下人的布衣,而是罩着贵族的绫罗衫,人虽谦谦,却再无奴才的卑相。 就让闰夫人的心中很是惊疑。 闰夫人眼望着老总管,慢慢开口问道:“老总管,你家少爷的身体可好啊?他没有留下痹症吧?他体内的蛇毒应该是完全清除干净了,不然,我是绝不会放他离开闰府的。” 老总管双手抱拳,极感恩地回应闰夫人道:“谢谢闰夫人的关心了,我家少爷的身体恢复的非常好,已是健壮如牛了。” “我家老爷和少爷对贵府很是感激呢!所以老爷和少爷才又派我给贵府送了谢礼来。” 闰夫人听了微微一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本就该出手相帮的。更何况老总管你忠心护主,不顾自家性命而用嘴去拔毒,救了你家少爷的命,真是令人感动呢!所以我们怎能不帮呢?” “说起来,我闰府只是提供了一席住处,乃举手之劳,比起老总管的舍命相救是不值一提的,却受到你家老爷这般感谢,让我受之有愧了。” 老总管回应道:“闰夫人此话过谦了。” “想当初少爷被毒蛇所伤,若不是贵府及时地为我们提供住处,若不是贵府派人四处去寻找名医为少爷来救治,若不是……” 老总管说到此就望了闰乌凰一眼,把那句他最想要说的话使劲地咽进肚里后…… 他笑了笑,接着道:“总之若不是贵府的鼎力相帮,我这个庸才就是拼了老命去,也保不得少爷周全的!所以这礼是贵府该受的。” 老总管说着,就拿眼睛朝屋门外瞟了一眼,看到门外无人,他就面带笑容继续开口道:“但今天我到贵府来不只是来送谢礼的,我还有重任在身,我家老爷还有更重要的事要我代为转达呢。” “哦?还有什么事?老总管尽管说来。”闰夫人问道。 “闰夫人,请你再受我一拜。”老总管说着,就再次向闰夫人躬身施礼,但这次却不行汉人之礼,而是行…… 啊! 他竟然对她行蛮夷之礼!难道他是? 他是! 闰夫人心中陡然一惊。 就让她的心脏就立刻“砰砰”,人顿时就愣在了那里。 半晌…… 闰夫人才惨白着脸回过神来。 闰夫人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她立刻就示意闰乌凰避进后堂,示意翡翠和雪儿出门去把风。 而她则把声音降低,颤颤地对面前这跪地之人开口道:“老总管你快站起身,你就不要再对我行礼了,你对我行的他邦之礼若是让外人看见了,会惹出祸事的!你快请起,快请起啊!” 正文 第47章 拒婚南诏国(一) “是,夫人……”老总管不再施礼,他谦谦地从地上站起了身。 就让闰夫人悬着的心就放进了肚子里。可闰夫人转念一想…… 顿觉不妥。 她丈夫乃是国之重臣,而这位来访之人的主子乃是他国之人,可他的主子却让他送闰府如此重的礼!他的主子这样做,他是否对闰府别有用心呢? 想到此,闰夫人的心中更是不安。 闰夫人立刻就很严肃地询问老总管,“老总管我来问你,你和你家老爷你们都是哪国人?你们做何营生?你家老爷怎就对我家送如此重的礼?难道只是为了一个谢字吗?” 老总管闻言立刻满脸含笑回应道:“回禀闰夫人,我们是南诏国人,我家老爷乃是南诏云南王皮逻阁!” “我家少爷是我王的第三十七子切岩亲王,我乃是我王的御前大臣刘衣木。只因切岩亲王要出游,故而我扮作总管跟随左右,我的职责是确保切岩亲王诸事周全也。” 云南王皮逻阁?亲王切岩?御前大臣刘衣木?闰夫人听得脑袋“嗡——”的一声响,眼前一黑…… 差一点,就从座椅上跌下来。 而刘衣木的脸上却是笑开了花。 刘衣木高兴地道:“我家少爷,不,是小主人切岩亲王看上了贵府的千金闰小姐,而我王又感恩贵府救了我家小主人,故而我王委我以重任,我是代表我南诏国来向贵府提亲的。” “你提亲?你竟然是来提亲的?而你还竟然是代表南诏国?” 闰夫人闻言顿时惊魂!不由得脱口一句,“刘衣木,你可知道此事很是荒唐啊?” 闰夫人没想到,真真的没想到,没想到她和孩子们救的人不但从国人变成了外国人,而且还是南赡国皇帝最忌讳的宫廷人! 而他们竟然要聘娶她的宝贝女儿做王妃! 这要是被南赡国皇帝知道了,岂不怀疑她闰府和国外的政权有勾结?那她闰家九族的性命岂不要不保? 况且,她女儿本是她闰家的童养媳!怎可被别人聘了去? 而童养媳这件事,虽然是她和丈夫和儿子秘密决定的,而她女儿和外人对这事全都不知晓,但女儿将来是一定要嫁给她的儿子的!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是不能够改变的。 所以自己家千宠百娇的准儿媳,是绝对不可以拱手送给外人的! 可现如今,刘衣木却是代表一个国家来提亲,就急得闰夫人心脏狂跳,眉头深锁。一门心思只想着如何来拒婚,所以说出的话就不经过大脑考虑了。 只见她对刘衣木声音沉沉正色道:“刘衣木,你既然是南诏国的御前大臣,你就该知道我夫乃是我国元帅,而你主却是他国国君,本是水火,岂能攀亲?” “更何况我女早已许人,又怎能悔婚?” “而凰儿的年龄比你家小主人小了整五岁,在年龄上也是很不般配的!” “况且你国又是南赡国的附属小国,又在那民风彪悍、谈吐粗鲁、令人生畏的蛮荒之地,想想都可怕!我怎能将女儿送到那里去受罪?这亲事是万无可能的。” 刘衣木本以为他来提亲是水到渠成,没想到闰夫人不但拒婚,而且还说他的国家是令人生畏的蛮荒之地,就让他不悦。 又听到闰夫人嫌他的国是南赡国的附属小国!还说他的国人粗鲁又野蛮,就更让他不悦。 这明摆着就是歧视啊! 所以刘衣木就脸色一黑,冷声道:“闰夫人,你这话说得可是有点过。我的国家你又没有亲自去看过,你怎就相信那些道听途说、就下如此论断呢?” 话说着,就想要对闰夫人来发火,发大火!恨不能一掌就…… 正文 第48章 拒婚南诏国(二) 刘衣木不能容忍闰夫人轻视南诏国,所以他就想对闰夫人发大火,恨不能一掌就劈向闰夫人! 可他知道他身负重任不能放肆。 所以他就只好压下胸中怒火,勉强堆起笑脸,换一种较温和的口气回应闰夫人,“闰夫人,你我虽是两国,可两国却是邦交,怎说水火?” “而我国虽是夷地,但我家小主人从小就学孔孟,习周礼,文韬武略样样行,品性儒雅又是王位继承人!” “又发誓此生只娶贵府千金这一妻!” “但凭这忠贞,这赤诚,大了五岁的年龄又算个啥问题?况且我国和贵府结亲是有助于两国邦交的!闰夫人就不要寻找借口断然拒绝了。” “刘衣木!” 闰夫人眉头紧蹙,一脸正气,语音虽软,却语言铮铮,道:“正因为是两国之事,正因为闰府的地位在两国之间忒敏感,所以这亲绝不可结,我闰府绝不能背上叛国之名!” “闰夫人此话差矣!”刘衣木怒道。 闰夫人的话,触动了刘衣木心底里的狠,让刘衣木再也做不了儒雅的来使了。 刘衣木就将声音放大,沉声质问闰夫人,“闰夫人,我国与贵府结亲结的乃是儿女婚姻,怎就有了贵府叛国之说呢?而闰夫人如此讲,岂不太牵强?” 闰夫人气急,愠怒道:“难道你王不知道我夫的官位是什么?难道你不知道这关系到两国的安危吗?” “当然知道的!” 刘衣木把头一昂,对闰夫人一脸轻蔑,骄傲道:“就因为知道事关国体,所以我王才派我先来贵府来提亲。” “本来嘛,我国要聘贵府千金为国妃本是国事,我王直接向南赡国皇帝去请求便可得到应允,是不需要通过贵府的!” “如此哪里还会有叛国之说呢?哪里还需要我这个御前大臣千里迢迢地、来听一个女人的唠叨呢?” “刘衣木你放肆!” 闰夫人看到刘衣木已对她显出不恭,且用皇帝来压人,就心中气愤,让她本就有了怒意的脸上的怒意就愈加地深了。 所以她就拿出了她一品诰命夫人的身份,对着刘衣木喝声道:“刘衣木!你一个小国之臣,竟然敢这般傲慢无理地、对待我大国的一品诰命夫人,轮律,当诛!而本夫人若不是看在两国邦交的份上,本夫人现在就可以下令诛了你!” “可你国国君为聘我的女儿为儿媳,却竟然想要惊动我国皇帝!你们这不明白着是要抢亲吗?你们欺人太甚了!” 然而刘衣木听了闰夫人的怒话后,他竟没有半点惧怕之心,他的老脸上竟是写满了傲字。 他竟然对闰夫人更是大声顶撞道:“你要诛我又如何?我们要惊动皇帝又如何?明摆着抢亲又如何?这还不就是一封小小的国书吗?那还不是随手就来的事?” “可我王却如此舍近求远多费事地派我登门来提亲,不为别的,皆是因为我家小主人尊重闰夫人,深爱闰小姐,非要等闰夫人应允了婚事了,才肯要我王向南赡国的皇帝递国书。” “而且还要等闰小姐成年了才迎娶。” “而我王竟然依了我家小主人!” “此乃是我王疼爱王子,父子情深!” “可闰夫人竟然不看重我王和王子的高贵品格,竟然鄙夷我国是蛮夷!而以我看来,似闰夫人这等不为女子所楷模的品性,还称得什么一品诰命夫人呢?” 刘衣木讲出的这番话,着实是毫不留情面咄咄逼人,直逼得闰夫人满面窘红,逼得闰夫人终于放下斯文,拿出一品诰命夫人的火色,开始雷霆了。 闰夫人拿手一拍身边的桌案,对刘衣木怒声喝道:“岂有此理!就凭你王派遣如此傲慢的你前来提亲,我就知道你国国运令人堪忧!” “如此,我怎能把我的女儿嫁到你国去?更何况我女儿早已许人,不可退婚,此事就此打住,休要再提。” 可刘衣木志在必得,绝不罢休。所以他依然对闰夫人喋喋不休道:“闰夫人,你我先不要去谈论国家事,先来议婚姻。” “不就是闰小姐先许了他人吗?可他人再好,也只是一介子民,怎能与我高贵的王室相提并论?所以他人是可以退婚的。” 满脸怒气的闰夫人把袍袖一甩,厉声道:“不行!绝对不能退婚!” 然而刘衣木却把眼一瞪,咄咄道:“如果闰夫人觉得与人退婚难以启口,那就让我刘衣木出面当恶人,我去替闰府做说客。” “我可用一国之富劝其退婚,这事不难。而那家人若能得到一国的财富,他岂有不退婚之理呢?所以这婚你是可以退的闰夫人!” 正文 第49章 拒婚南诏国(三) “真是狂妄至极!”闰夫人狮吼道。 闰夫人铁青着脸,用手指着刘衣木怒喝道:“刘衣木!且不说我女儿的婚姻配与了谁?为何不能就退婚?单说赠人一国之富这大话,也是你一个做臣子的能够决定的?难道说这南诏国不是皮逻阁王的?而是你刘衣木的吗?” “闰夫人此话严重了,我这个做臣子的死也不敢当,不敢当啊!” 原本还很跋扈的刘衣木,一听到闰夫人竟然说南诏国是他刘衣木的国,就让他的脸上淌了汗,这才意识到他先前对闰夫人说的话是忒过了。 这才意识到他此番的差事竟然是无比的凶险!只要一个稍稍不留意,他的脑袋有可能就会被搬家。 要知道皮逻阁王的猜忌心甚重,就怕有人来篡权,而且皮逻阁王杀人时,是绝对不手软! 而若是有人把闰夫人方才讲的话断章取意地传给了皮逻阁王,那皮逻阁王定会怀疑他刘衣木有反心,不管冤不冤,定是杀无赦! 那他这个御前大臣的位置可就坐到头了啊。 内心恐慌的刘衣木想到此,立刻就低下了他狂傲的头。 他屈膝着,低着声向闰夫人喃喃道:“回禀闰夫人,不是我刘某狂妄大胆敢替我王来做主,敢用一国之富来换取婚姻,实在是我王早有预料啊。” “我王知道一家有女百家求,更何况闰元帅是众人仰慕的国之栋梁呢?更何况闰小姐美丽聪慧,岂有不定亲之理呢?” “所以我王就给了我特权,只要闰小姐有定亲,就让我倾一国之富去摆平。我是奉命行事,不是越权啊。” 闰夫人听得满脸鄙夷,立刻道:“行了,你不必再说了,此事也不必再议了。我的女儿是绝不会远嫁到南诏国去的!翡翠……” “主母……” “把南诏国的礼物退回去,送客。” “是,刘衣木老总管,请走吧。” 把事情办砸了的刘衣木,面对闰夫人的逐客令无话可说。只得朝闰夫人拱了一拱手,颓废地跟在翡翠的身后,走出了闰府。 闰夫人撵走刘衣木之后,就怒气未消地走进后堂,却看到闰乌凰痴立在窗台前呆若木鸡,就以为闰乌凰一定是听到她在前堂和刘衣木的对仗,而被吓到了。 她立刻就扔掉怒气,伸出手将她的宝贝疙瘩搂进了她的怀里。 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对她道:“我的宝贝女儿,你不要害怕,母亲是不会将你嫁去南诏国,不会让你去过那蛮人的生活的。母亲要让你留在京城,留在母亲身边,母亲要让你永远都做母亲的小棉袄。” “母亲……” 闰乌凰在闰夫人的怀里低声问道:“母亲,那个切岩,他真的是南诏国的王子吗?” “是的呀。” “那个老总管,他真的是南诏国的御前大臣吗?” “是的呀。” “那……母亲,那母亲你真的已经给女儿定过亲了吗?” “这个嘛……” 闰夫人很想对闰乌凰说定过了。 可她又担心闰乌凰会接着问她,问她给她定的是哪一家的亲? 她觉得闰乌凰的年龄还忒小,还不能够辨别事理,而且现在也还没有到该挑明关系的时间。 如果她现在就对她说她是她家的童养媳,不是养女,那她能够接受吗? 如果她接受不了而闹了起来,这事岂不麻烦了?那她们现在的母女关系,和以后的婆媳关系,可还怎么相处呢? 所以她不能去冒这个险。 所以她笑了一笑,就对闰乌凰哄骗道:“为娘哪能就给女儿定亲呢?娘的宝贝女儿这么乖,娘可舍不得把女儿嫁出去,娘是要招婿上门的!” “而娘方才之所以那样说,是要骗那刘衣木不要再妄想,不然,那个切岩小王子,他岂不要把娘的宝贝女儿娶到那蛮荒之地、去过那茹毛饮血的生活了?娘可舍不得。” 闰夫人的话,让闰乌凰听得松了一口气,闰乌凰不由得喃喃道:“吓死宝宝了,还好没有定亲啊,不然……” “嗯?女儿,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吓死宝宝了?”闰夫人莫名其妙地问道。 “没什么,女儿想到了别件事,而那件事是……” 闰乌凰立刻就拿别件事将话打了岔,就让闰夫人忘记了问她刚才说出的、“吓死宝宝了”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然,她该怎么去回答母亲的问呢? 正文 第50章 王子痴情(一) 南诏国,大理皇城,王宫,上书房。 “刘衣木你回来了?此番提亲怎样了?你见到我的凰儿了吗?她好吗?闰夫人她同意我们的提亲了吗?” 正在向父王学习兵法的切岩亲王,看到刘衣木风尘仆仆进殿来觐见,他心中顿喜,就等不及父王开口问,他就急急地向刘衣木询问起来。 刘衣木伏地叩头,低着声回答道:“回禀我王和小王,刘衣木有辱使命,此番提亲遭拒了。” 提亲遭拒了? 切岩亲王的脑袋“嗡——”地一声响,顿觉冷水浇了头。 就立刻睁大眼,焦急地询问刘衣木,“为什么?为什么提亲被拒绝?难道是我们的聘礼送少了?还是闰夫人她看不上我?” “都不是。” “那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 刘衣木要撒弥天谎,要斩断切岩对闰乌凰的痴情,这样,既掩盖了他在闰府的傲慢和口无遮拦、而惹怒了闰夫人,又表明他出使不利并不是他无能,而是对方忒强悍! 所以他就对切岩欺骗道:“小王子,闰家小姐早已订了婚,而男家就是南赡国的太子,乃一国储君!” “所以闰夫人已明说亲不能退,女不远嫁,更何况是嫁去蛮夷呢?而我国的一国之富是不能与南赡国的金库抗衡的!故而微臣就挫败而归了。” 刘衣木的话,让皮逻阁王的脸色沉成了水,让切岩的一颗炽热的心凉成了冰,就烦恼得皮逻阁王不由得在心中一声叹息:唉…… 试想,谁敢去和南赡帝国的皇帝抢亲啊?就算是云南王皮逻阁他也忌惮呢!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亲王呢? 所以刘衣木就这样骗了他的王和小王,换来的是他的性命无忧,却是切岩亲王的柔肠寸断。 “唉——” 切岩哀哀地一声长叹,道:“真是造化弄人啊,乌凰小姐怎就许了南赡国的太子了呢?这真是……唉!”随着这重重的一声叹息,切岩的眼睛里就充满了深深地忧伤。 皮逻阁王看到儿子情败神伤就心中不忍,所以他就决定用他做王的威严来开导他,他就对切岩说道:“岩儿,你不必过分忧伤。那闰乌凰既然已定为了南赡国的皇家媳,就说明你们之间无缘分,你就应该马上忘掉她!” “父王我……” “岩儿啊,你如此英俊又如此儒雅,又是王位继承人,你还愁无美女相伴吗?你就把闰乌凰给忘了吧。” 皮逻阁王说到此,就将他的手抚在切岩的肩上,继续对切岩开口道:“父王这就写下谏帖送往各国,请各国君主带着公主前来大理皇城来相聚,我儿就在其中去挑选,保你能挑一个称心满意的王妃呢!” “而这公主的身价,岂不比那臣子之女闰乌凰的身价强得多?”皮逻阁王边说着…… 边就命令刘依木马上与他写国书,他要动用他的权力为儿子选妃了。 可他的宝贝儿子却突然双膝跪地,对他禀告道:“父王,儿臣的命是乌凰小姐拿她的血换来的!所以儿臣的心里装得满满的都是乌凰小姐,儿臣的世界里已容不下别个女子了。” “儿臣今生只要乌凰小姐,非她不娶!父王就不要为儿臣操心了,别家女孩来了也是无用的。” 这样忤逆犯上的话语,皮逻阁王没想到竟是从他最疼爱的儿子的嘴里说出的!所以就惹得皮逻阁王忍不住就发火了。 皮逻阁王沉着脸,对着切岩大声吼道:“你这个孽障,你竟是这样冥顽不灵不听劝,人家已经被聘为了皇家太子妃,你已经与她无缘了,可你还要对她念念不忘,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切岩把他的头垂得低低地,声音弱弱,却是坚定地请求道:“请父王放儿臣出国去,放儿臣去到闰家庄。” “儿臣就算是和乌凰小姐没情缘,儿臣远远地守着她,看着她长大,送她去嫁人,儿臣的心里也是好过的。” 话毕,就将头伏在地上,对皮逻阁王哀求道:“请父王恩准儿臣出国吧!” 正文 第51章 王子痴情(二) 切岩要出国的请求,听得皮逻阁王的心脏一阵阵抽搐着疼,一股遏制不住的怒火立刻就涌上了他的头,让他好想好想用皮鞭去抽打这个为个女人,而要扔掉江山的不孝子! 可他却狠不下心来责罚他,因为他—— 样貌和他长得极其相像,性格和他同样执拗,和他同样对爱情忠贞不渝! 他是他的翻版,而他又是那么地疼爱他,他怎忍心对他下重手?他想了一想…… 他就转了一个弯来和切岩来对话,他要用舐犊情深来拴住儿子要离国的心。 他用一双严肃的眼睛望定切岩,问道:“岩儿,父王在你还年幼时,就在你众多的兄弟中选了你来做储君,你是要继承大统的,难道你忘记了吗?” 切岩低着头低着声,却是一字一句道:“儿臣没有忘。” “既然没有忘,那你为什么要离国?” “你可知道你的父王已老了,你的母妃已逝了,父王我的身边没有知心的人儿来陪伴,我需要你的辅佐啊!可你却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子,就要丢下父王丢下国而远走他乡,难道你要放弃王位不成吗?” “父王,我……” 皮逻阁王的这一杀手锏真的很管用,他那花白的头发和他那悲沧的语言,让切岩的心脏猛一疼,切岩的眼睛里就有了泪光了。 在那一瞬间,切岩真的就要放弃他的执念了。 可是……可是…… 可是他的心却把他拉向了闰家庄! 切岩扭不过他的心,他就只好羞愧地向他父王告罪道:“父王对不起,儿臣不孝,你还是让儿臣离开吧,不然儿臣定会急出病来的。” “而父王你现在睿智又康健,你哪里需要儿臣的辅佐呢?你说这等话,你不是要折煞儿臣吗?” 皮逻阁王听了就沉声问道:“那你的王位呢?你这样执着地要离国,难道说王位你也不要了?” 切岩将头一抬,明确地回答道:“王位儿臣是不会放弃的!” “需要的时候,儿臣绝对会回来。可现在就让儿臣任性一回吧,若不然,儿臣该如何迈过心中的这道坎?” “唉——你这个痴情的孩子啊……” 皮逻阁王叹息着,将出国令牌递到切岩手中,忧伤道:“你走吧,现在就走吧,走去闰家庄去守你那没有结果的爱情吧,若迟些,父王我可就要反悔了。” “父王,你放我出国了?” 切岩望着手中的出国令牌甚是惊喜,竟有点不敢相信地询问他父王。 皮逻阁王哀哀道:“放了放了,父王若不放你,你怎能度过你心中的那道坎?而你的心中若有坎,你又怎能安心地帮着父王治国呢?所以父王只好放你了。” 知子莫如父的皮逻阁王,忍住心中的痛苦说着以上那些话,可他那刚毅的脸上,却不自觉地就露出了无奈地哀伤。 皮逻阁王知道自己失态了,他忙用他宽大的袍袖遮住脸,一转身,就大踏步地朝着后殿走了去。 在手中拿着出国令牌的切岩,只知道自己已经获准出国了,却不知道他父王的心中有伤痛。他看到皮逻阁王走向了后殿,他兴奋的恭送声立刻就从丹田中冲了出来,“送父王——” 而他的这声喊是既激动又颤抖,竟然响彻了整个上书房! 就听得皮逻阁王的心中一寒,不由得叹息道:“唉,这个没心没肝、还没娶到媳妇就忘了娘的不孝的儿子啊,真真的是白养了。” 而切岩却手握出国令牌意气风发,换上便服就带上他的侍卫队就出发了。 他去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地方,租了间大房子住下来,暗中去守候他心中的姑娘。 可他却不知道没过多久就祸从天降,接着便是刀光剑影,情伤爱殇。 而他年轻的生命因此差一点就…… 正文 第52章 宰相监军(一) 南赡帝国,紫禁城,含元殿,巳时。 南赡国皇帝坐在龙椅上听大臣们口述奏章已有几个时辰了,虽然听到一些小的村县还有天灾水患,但总体上国家是时和年丰的,边关是强盛稳固的! 这就让皇帝的心情非常好,而皇帝就想起了镇边元帅闰忠。 皇帝就问中书令张宰相,“张爱卿,朕来问你,闰元帅自上次回京述职后返回边关,至今已有多少时日了?” “回禀圣上,已十年有余了。” “哦?有这么多年了?真是辛苦他了。”南赡皇帝低下头想了一想…… 就对张宰相道:“张爱卿,朕要你为朕办一趟差,要你代天巡视,要你去到边关去犒赏闰元帅和三军,待物资准备好后你就动身吧。” “臣遵旨。” 下朝后,张宰相回到府邸,心情却是郁闷,就被其妻张赵氏望见,张赵氏就问张宰相,“老爷,今日上朝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吗?” “没有啊。” “既然朝中无坏事,那老爷你为何心情不佳呢?” 张宰相叹息一声,闷闷道:“皇上要我代天巡视,要我到边关去犒赏三军,这本是我拉拢闰忠为我所用的绝好机会,可我还没想好该用什么法子去拉拢他,皇上就催我即刻动身了,故而心情不悦也。” 张赵氏听后笑了笑,就轻移莲步走到张宰相的身后,伸出手,一边给张宰相揉捏肩膀让他心情放松,一边对他道:“这有什么好为难的呢?不就是拉拢他吗?如果别的法子没想好,那就结亲家呀,结了亲家不就啥都好说啦。” “和闰忠结亲家?”张赵氏的话让张宰相眼睛一亮,立刻点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但随即就把眉头蹙在一起,叹息道:“唉,可我们家都是儿子啊。可我却不知道闰忠可有女儿啊?即便有,可那女孩的年龄几何啊?又可与我们哪个孩儿相匹配啊?叫我如何和闰忠结亲家?” 张赵氏听了就得意地对他道:“老爷不知道,可我知道啊。” “你知道?”张宰相闻言立刻就焦急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赵氏抿嘴一笑,答道:“老爷你怎就忘记了?十年前闰元帅带领全家人进京述职时,你让我带着六儿去拜访闰夫人,所以我知道他有女儿啊。” “他的女儿小我们六儿四岁,长得极漂亮,我们六儿当时就抱住她不放呢。” “哦?还有这等事?”张宰相的眼睛就愈发地发亮了。 张赵氏回答道:“是有此事啊老爷。” 然后张赵氏就端了一杯茶递给张宰相,继续对他道:“这女孩名叫闰乌凰,如今算来已有十一岁了,再过三年她就可以嫁人了,她和我们六儿很是般配呢。” “你现在就趁犒劳三军的机会,去到边关去向闰元帅去提亲,用儿女亲事栓住闰元帅,这样你的雄心大志也就办成了。” “啊——真乃天助我也!” 张赵氏的话让张宰相欣喜若狂,张宰相就不顾身旁还跟着随身侍从,他抱住张赵氏就狠狠的“嘬”了一大口。 接着他就笑着对张赵氏道:“夫人,你真聪慧,给我出了这样一个好主意,你就是我的诸葛亮,我爱死你了。” 然后就拥着张赵氏走进卧室,夫妻俩过了一个好甜蜜的夜晚。 第三日,张宰相就带着皇上的圣谕和大队人马骑马登程了。 正文 第53章 宰相监军(二) 风沙漫天的西域边关,中军帐。 元帅闰忠正俯身在案桌前查看地图,突然从帐外传来一声“启禀元帅,末将巡营回来了,前来交令”的喊话声,让闰元帅的精神一振—— 就知道是自己的爱将回营了。 闰元帅立刻就朝着帐外道:“黑子将军你进来,本帅正在念你呢。” “是,元帅……” 随着回应声,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就由帐外响到了帐内,随后一个身披铠甲、手肘上驮着一只苍劲的雄鹰、满脸络腮胡的黑脸壮汉,就铁塔般地站在了闰元帅的面前。 “黑子,此次巡营收获如何呀?这段时间没有战事,各营将士的斗志可有懈怠啊?军风军纪还好吗?将士们没有骚扰地方百姓吧?” 闰元帅用他锐利的眼睛望着他的爱将,一口气就问了那许多。 黑子将军挺胸收腹,用坚定的目光迎接着闰元帅的声声询问,气壮地回答道:“回禀元帅,军营中一切都好。” “将士们练武出操没有懈怠的,与百姓交易没有违反军纪的,没有偷奸耍滑要做软蛋的。都人不卸甲马不离鞍,都想着要杀敌立功封妻荫子呢!” 黑子将军的这一段鼓舞人心的回话,就听得闰元帅的脸上就现出了欣慰的笑容。 闰元帅满意地朗声道:“那就好,那我们就可以同仇敌忾再打胜仗了。” “元帅……” 黑子将军望了一下帐外,将声音放低,小声地对闰元帅道:“元帅大哥,小弟适才在回营的路上,小弟看到官道上来了一队车马,为首的骑马人身穿紫色官服,身后一面大旗,旗帜上书有‘宰相监军’四个大字呢。” “哦?宰相监军?”闰元帅听到此很是惊讶,急问道:“你可知道来的是哪位宰相啊?” 黑子回答道:“小弟派人前去打探过,来人是中书令张宰相,说是代天巡视边关呢。” “怎么?是张宰相代天来巡视边关啊?” 闰元帅一听来人是张宰相,心中“咯噔”一下,一双剑眉骤然蹙起,脸色顿时就凝重了起来。 不由得就在心中暗暗道:坏了!这个总在圣上面前搬弄是非的老奸贼,怎么会是他来了?他来了,祸事就来了!就沉吟了一下……然后就继续问道:“黑子,还有别的什么情况吗?” 黑子道:“小弟看到张宰相带来的马车上载物满满,插有小旗,旗上写有“犒赏三军”的字样,车马已快到辕门了。” 闰元帅此时的脸色已是严峻,沉声道:“通报三军披挂整齐,鞭炮齐鸣,辕门外迎接监军。” “是,元帅。” 黑子将军领令走出中军帐,站定身,把一个纸卷缚在苍鹰腿上,对驮在手肘上的苍鹰道:“雪狼,快把我元帅的命令传到各营各帐去,完成后我有兔肉犒赏你。”话刚说完…… 只听他手肘上的苍鹰雪狼“啸——”的一声高鸣,立刻就展开翅膀冲向天空,飞向各个军营,不多时,辕门外就人喊马嘶,欢声雷动了。 当太阳即将落山时,一队插着彩旗的辎重马车,就在一个满脸疲惫的文职官员的带领下,缓缓地停在了站满了军卒的辕门前。 风尘仆仆的张宰相骑着马走在队伍前面,人还未下鞍,就在马背上双手抱拳,高声地给元帅闰忠打了一个好招呼,“啊——闰元帅,京城一别至今已是十载,闰元帅镇守边关劳苦功高,皇上很是惦念呢!” 闰元帅微笑着迎上前,双手抱拳还了张宰相一个礼,回应道:“张宰相一路奔波辛苦了,请快下鞍来,营帐里热饭热汤都已备好,就等着给张宰相洗刷疲惫呢。”话说完一摆手…… 就有马弁走过来搀扶张宰相下了马,在三军的欢呼声中,由闰元帅陪伴着跨过辕门,就向大营走了去。 正文 第54章 宰相监军(三) 军营第二天。 吃饱喝足,热汤沐浴,又睡了一夜好觉的张宰相精力充沛,神气十足。 太阳才刚刚在山的脊梁上冒出一个头,张宰相就起床洗漱穿戴整齐了。 用过早餐后,张宰相就带着他的心腹侍从张安走出他自家的营帐,走进闰元帅的中军帐,拱手一抱拳,道了声,“啊——闰元帅,你早啊。” “张宰相你来了?昨夜休息的可好啊?疲惫的身体复原了吗?时辰还早,怎不多睡一会儿呢?请坐,请坐。” 正在帐中和黑子将军商议战事的闰元帅,看到张宰相走进了他的中军帐向他问早安,他立刻抱拳还礼,迎张宰相到上座,然后回过身对帐外的兵卒道:“送上茶来。” 可是,张宰相哪有心思去饮茶?他只想军营快快摆酒宴,他好借酒遮面、要向闰元帅提亲呢。 所以他立刻道:“啊——闰元帅,我昨夜休息的很好,再无疲惫。我现已吃饱喝足无需再饮茶,我要替皇上去犒赏三军了。” “请问闰元帅,皇上犒赏三军的牛可宰了?猪可杀了?锦缎银两可都摆出来了吗?” 闰元帅笑笑着回应张宰相道:“全都做好准备了,三军将士就等着张宰相前去犒赏呢。” “啊——闰元帅,那还等什么呢?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张宰相说着,就要迈开脚…… 然而闰元帅却伸出手来拦住他,对他道:“张宰相请先等一下,我还有个事情要交代。” 张宰相闻言微微一怔,就在心中暗暗道:他会交代我什么事?难道他是要限制我的行动自由吗?若是这样,我定然不饶他!然而他却在脸上堆着笑,道:“闰元帅你请讲。” 闰元帅道:“张宰相,这边关不太平,常有细作卧底,他们可能会对你不利呢。” “啊?怎么?这边关还有细作卧底啊?可能还对我不利?”张宰相边学着闰元帅的话,边就夸张地在脸上表现出一惊! 可他却在心中狠骂娘:丫的,还真就被我给猜中了,还真是要借口边关不太平而要限制我的行动自由呢,看我不把你的军营给踩烂了我就不姓张! 但是他却在嘴上怕怕道:“那该怎么办呢闰元帅?我是代天巡视啊,难道要我呆在营帐里不出屋而保命不成吗?” 闰元帅微微一笑,道:“为确保你钦差的安全,我已安排我军中的勇士王小二带领一个小队贴身保护你,这样,你就可以放心地在边关行走了。” 哦—— 原来闰忠他不是要限制我的行动自由啊,张宰相松了一口气。 可他在心中却是继续骂闰忠:丫的,还算闰忠你识相,还算你没有限制我的行动自由,不然,我会让你死无全尸呢!可他在脸上却表现出了无限地感激。然后他就很高兴地询问闰元帅,“那……那个勇士王小二他现在哪里呢?” “在这里。” 闰元帅用手朝站在稍远处的一个壮壮的兵卒一指,对兵卒一声喊,“王小儿,你过来见过张宰相。” “是,元帅。” 王小二走过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向张宰相行了一个礼,朗声道:“王小二见过张宰相。” 张宰相看到这个来保护他的兵卒王小二身形很矫健,让他很满意,他就展开笑脸认可了王小二。就对王小二道:“王小二勇士快快请起,老夫的性命从现在起,就托付与你来与老夫来保全了。” 接着他就笑着对闰元帅问道:“啊——闰元帅,你已经在我身边安排了非常棒的保镖了,就再不怕有谁会对我不利了,我们现在可以去犒赏三军了吧?” “可以了,张宰相请……” “闰元帅请……” 正文 第55章 风雨欲来 入夜,中军帐。 闰元帅紧锁眉头坐在帐中,听着从帐外传来的、阵阵不绝于耳的行令猜拳声心中烦闷极了,也痛恨极了,恨不能一拳、就把宰相张老头的脑袋捣个大窟窿。 整整三天了,张宰相都打着替天犒赏三军的旗号要军队饮酒欢乐,直喝得将士们手软脚扒醉卧营帐,喝得将士们拿不起枪,站不了岗,浑浑噩噩如绵羊! 若是敌军此时来叫阵,叫他们如何上战场? 闰元帅不能让他的军队烂如泥,他就命黑子传令去禁酒,可那张宰相却拿皇帝打压他,说他不敬监军就是藐视皇上!就是有反心! 直气得闰元帅把牙齿咬得“嘣嘣”响,却对这个代表天子的监军无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军队被这个拿着尚方宝剑的坏人给腐蚀了。 心情不佳的闰元帅在他的中军帐内闷坐一阵后…… 他就用手松了松他紧蹙的眉头,望一眼漆黑的窗外,对站在他身边的爱将低声问道:“黑子,死士们都安排到各个哨位去了吗?这支秘密部队可不能让张宰相知道啊。” “若是敌军来犯,战事突然起,我南赡国的疆土可就全靠他们来保卫了。他们、不能醉!” 黑子没讲话,走出中军帐望了一眼,看到中军帐外除了守卫的兵卒外,再没外人。 这才回到帐中低声道:“元帅大哥请放心,死士们都安排到位了,他们非常忠心,他们才不屑那一杯马尿呢。他们早就做好准备了,一旦有敌入侵,他们定能以命相拼的!” “那就好。” 闰元帅的心中充满了悲壮。 闰元帅暗叹一声从帅案后面站起身,背着手走到窗前,昂起头,拿眼望向了天空中的繁星。 随后他声音柔柔地对黑子问道:“黑子兄弟,战事若起刀枪无眼,你我皆有可能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你可有什么心事未了要办的?大哥现在就去为你做安排。” 黑子闻言把胸膛一挺,气壮地低声回禀闰元帅,“元帅大哥不要再为我操心,我任啥心事都无有,我一颗心只想跟着大哥打仗、立功、做英雄!” “若是敌军来犯了,大哥指哪儿我打哪儿,绝对不给你丢脸。若是把命交代了那也没什么,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啊。” “唉,我的过命兄弟啊!”元帅闰忠轻轻地长叹一声,眼睛就湿润了。 而就在这时…… 突然就听到在帐外守卫的兵卒一声喊,“启禀元帅,张监军入帐来了。”然后帐帘就被掀起来,就走进来了已醉得歪歪趔趔的监军张宰相。 张宰相手拿酒杯对着闰元帅一声唤,“啊——闰元帅,我到处找你你不在,原来你躲在帐中偷闲啊。闰元帅来干杯,干杯啊……” 闰元帅看到竟是佞臣来到他的中军帐里来搅闹,就让他的心中很是不悦,然而他却不能对他表示不满。 闰元帅将眉头微微一挑,按下心中烦躁。 然后他就平静地对张宰相开口道:“张宰相,你已经酒醉了,你还是回去你的帐中去休息一下比较好,这酒明天再喝也不迟。张安,快扶你的主人回帐去。” “是,元帅。” 张宰相的贴身随从张安答应一声,伸手刚要去扶张宰相…… 却被张宰相虎着脸甩开他,将醉眼一瞪,在嘴里嘟囔道:“张安别扶我,我没醉,谁说我醉了?谁说我醉就跟谁急!啊——闰元帅,你可不要撵我走,我找你我是有事啊。” 然后他就摇摇晃晃地一屁股坐到闰元帅的帅椅上,就再也不起身。 唉,这个无赖…… 正文 第56章 仗势逼婚 闰元帅看到张宰相赖在他的帐中不走人,而他又不能抹下脸来撵他走,他就只好陪他来讲话,就对他道:“张宰相有事找我啊?那就请讲吧,我洗耳恭听呢。” 张宰相闻言,把醉脸一扔—— 立刻就对闰元帅正言道:“啊——闰元帅,我知道你有一个女儿聪慧无比惹人怜爱。那年你带她进京述职时,虽然她才刚满一周岁,可她那张美丽的小脸,就迷倒了众多的诰命夫人呢!” “我夫人在京城见过她,至今都在念着她,说她已经十一岁了是不是?你看我的脑袋清醒吧?” 张宰相的这一番无比清醒的话语,和他那一张望向闰元帅的、豪无醉意的狡诈的老脸,让闰元帅这才猛然明白张宰相方才的酒醉,竟然是装醉。 竟然是借酒装疯要来纠缠他! 闰元帅在心中好气愤,却也无可奈何。 因又不知道张宰相的葫芦里要卖什么药?所以他就只好接着他的话茬敷衍他,“是是是,张宰相的脑袋很清醒。” 张宰相听了立刻道:“啊——闰元帅,我有六个儿子你可知道啊?前五个我不说,但这第六子乃是我心尖尖上的宝贝肉,我疼他都疼到了骨头里!” “巧的是,他比你女儿大了刚好整四岁,正是青春匹配呢。我今天为儿来提亲,闰元帅你可不能不给面子啊。” 什么?他竟然为他儿子来提亲? 闰元帅原以为张宰相借酒装疯,是要对他的军事部署有窥探,没想到他竟是为了他的儿子来提亲! 闰元帅毫无思想防备,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来对答?只能支吾道:“这个嘛……” 然而张宰相却铮铮道:“什么这个那个的?你敢说你不同意?你若是不同意这门亲,你就是瞧不起我这个代天巡视的宰相张监军,自然也就是瞧不起当今皇上了!” 张宰相这段仗势欺人的混账话,直气得闰元帅的脑袋猛一炸,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暗暗恨声道:这个老奸臣,他竟然拿天子来压我!竟然来逼婚!真是欺人太甚了。 就咬紧牙瞪圆眼,将手摸向了腰间的三尺青龙剑! 恨不能一剑、就把张宰相那肮脏的心脏刺成红花朵朵开。 但是…… 闰元帅却忍住了没发怒,不动手。 因为这里是边关,将相不和是要亡国的!他要大局为重啊。 闰元帅忍下心中的怒火,把双眼微闭,把美髯一捋—— 慢悠悠地对着张宰相开口道:“张宰相,我早就听说六公子三岁会写字,六岁会赋诗。身如松挺拔,貌比潘安美。” “上敬爹和娘,下爱兄和妹。虽然才十五,已是秀才郎。众女皆爱慕,其父母提亲踏破相府门槛处。相府不接受,说是梧桐要栖金凤凰!” 闰元帅的这段话,让张宰相听得一脸幸福样,张宰相就眯着眼睛,乐滋滋地回应道:“闰元帅你说得好!” 可闰元帅却继续道:“我女虽聪慧,可惜她是菜鸟不是凰。况她早定亲,姑娘再好已是别家人。宰相多原谅,这对儿女今生无缘做鸳鸯。” 正洋洋自得地在享受人奉承的张宰相,突然听到闰元帅这样讲,就让他原本酒红的脸色顿时漆黑。 张宰相就忍不住胸中怒火中烧,他干咳两声后,他就对闰元帅阴声道:“闰元帅你说什么啊?你是说你的女儿已经定亲了?”话才刚问完…… 他就在他的眼睛里就露出了掩不住的凶光。 正文 第57章 挑拨离间 张宰相一听到闰元帅说他的女儿已经定了亲,就让张宰相的眼睛里就露出了掩不住的凶光。 但也就是一瞬间,张宰相那张已变成漆黑的脸色就又由阴而转为了晴。 张宰相“嘿嘿”一笑,就对闰元帅道:“啊——闰元帅,你在耍我呢!你女儿没有定过亲,我才不上你的当。” 闰元帅看到张宰相竟是如此冥顽,如此不死不休,他就只好对他解释道:“我没有耍你啊张宰相,我的话句句属实,我女儿真的是已经许配人家了。” “我不信!” 张宰相说道:“我来边关之前,我早已向各位皇亲贵胄、文臣武将打探清楚了,你女儿根本就没有许配他们之间的任何人。” “可他们都爱你的女,都说再过一两年,他们就会登门来提亲。而你今日若不应下我,你就是看不起我张某人!” “唉!” 闰元帅叹息一声,用他极大的耐心向这个狂傲无礼、且与他纠缠不清的张宰相解释道:“张宰相你言重了,我不是拨你的面子不和你攀亲,实实是我女儿早已订了婚,只不过外人不知道罢了。” 可他在心里却是烦死了这个老脸厚皮的张宰相,烦他这个奸臣竟然要和他这个忠臣来攀亲! 若不是他闰忠守卫边关担子重,他早就用马鞭,把这个专会向皇上拨弄是非的老奸臣给赶出他的辕门了。 可这个老奸臣就是一个不识相,他就是要在儿女婚姻上做文章。 他看到闰元帅还是不应他的亲,他就继续唠叨他,“闰元帅,你一定是在骗我呢,若是你的女儿已经订了婚,岂有外人不知道的道理啊?” “不过我又想啊,这事如若你不是在刻意欺骗塞搪我,那就是你那亲家的地位低,让你拿不出手来去示人,所以你才刻意向大家隐瞒了你那亲家对不对?” 闰元帅面无表情,不作答。 张宰相看到了闰元帅的面无表情,就让他的心中一乐,他就立刻自以为是地对闰元帅说道:“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嘛——还真就让我给说着了。” 然后他就将他满是酒气的脸凑向闰元帅,笑着道:“闰元帅,那就把亲退了他。让你女儿进我张家门,做我张家媳,这样你我两家就可以强强联手辅佐皇上了。” “只要皇帝信赖我们,就凭我的文你的武,整个天下就是你我两人说了算!而做这样的臣子,可比做皇帝都强呢。哈哈哈——” 这话,听得闰元帅的心中一凛! 闰元帅立马就明白了张宰相要与他闰家联姻的真正用心。原来他是要借他的军权,来挟天子以令诸侯! 然而,忠心报国的闰元帅,岂能容忍奸臣祸国啊? 闰元帅立刻双目怒睁,拔出宝剑指向张宰相,一声怒喝,“你!你说这种话,你竟是有了反心了!” “亏着皇上还那么信赖你,不但让你做了中书令,还让你来做监军,你该凌迟处死呢!黑子将军!” “黑子在!” “与我绑了这奸臣,将他塞入囚车,明日押他回京城,交于皇上发落!” “是,元帅!” 站在一旁的黑子,早就怒了张宰相,一听到元帅发令要他去捆人,他立刻就拿出绳索,就要去捆张宰相。 刚才还是满脸得意相的张宰相,被闰元帅的断然怒喝,和黑子手中的绳子吓得浑身直打颤。 张宰相慌忙将袖袍遮住脸,淌着虚汗颤栗栗地一声喊,“且慢!闰元帅,我有皇上口喻,我这样说话,是遵照圣喻在试探你对皇上的忠心呢!闰元帅你是不能绑我的。” 怎么?皇上竟然要一个奸臣来试探我对皇上的忠心?这,这是怎么话说呢? 张宰相说出的话犹如同五雷轰顶,让闰元帅突然感到胸中刺疼,血往上涌,眼前顿时就发黑。 好久…… 闰元帅才闷闷地对张宰相问一声,“什么?你说什么?张宰相你是说皇上有口喻,让你以此来试探我对皇上的忠心吗?皇上他怎么能……” 闰元帅立马就觉得他整个的心都被掏空了。 正文 第58章 奸臣狡诈 闰元帅的脸色异常凝重,中军帐里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 张宰相干咳一声打破寂静,开口道:“啊——闰元帅,你手握重兵远离朝廷,皇上捞不着你,难免忧心,故而要我试你。” “而你如今要绑我去面见皇上,就说明你对皇上的忠诚无人可比,说明你经受住了考验。这是国家的大幸啊!我马上就修书禀告皇上,要皇上大大的嘉奖你。哈哈哈……” “这……” 闰元帅的心中好痛苦。 闰元帅知道历朝历代无论哪个忠臣只要功高盖主,皇帝都会对他不放心,都要对他有试探!他闰忠也不能例外啊。 现在,既然是皇上要试他的忠心嘛……他还能说什么好?他只能咬碎牙往肚里咽,去接受皇上对他的试探了。 可他,却因这事差点绑了张宰相。 这样,他就得罪了这个心胸狭窄的老奸臣,就不知道老奸臣回朝后,会怎样向皇上去告他的刁状呢? 唉…… 闰元帅在心中无奈地叹息一声道:看来我闰忠的麻烦怕是要来了。 然后闰元帅就在脸上堆起笑,双手抱拳,讪讪地向张宰相赔不是道:“张宰相,实在对不住,刚才是我鲁莽了,你不要见怪啊。你看这夜已深透了,你该休息了,我这就送你回去你的营帐吧。” 张宰相带着胜利的笑容回应着闰元帅,“好说,好说,那就多谢了。” 闰元帅得到了张宰相的应允后,就朝身后唤一声,“黑子将军……” 黑子将军双手一抱拳,回应道:“黑子在。” 闰元帅沉声道:“去取松明火把来,为张宰相回帐照夜路。” “是,元帅。” 将相们相互间客气着走出了中军帐。 闰元帅胀红着脸,让黑子手举松明火把在前头带着路,他陪着张宰相,将帅二人亲自护送张宰相回去他的营帐,而心里却已在淌血。 想他闰忠,抛妻别子率领将士忠心耿耿保国土,随时都准备着为国尽忠血洒黄沙埋白骨,可换来的竟然是皇帝对他的不信任。 他竟然让一个馋臣来到边关试探他! 唉,寒心啊……闰元帅的脸色渐渐地由胀红而变成了铁青。 张宰相的营帐终于走到了。 脸色铁青的闰元帅,和黑子将军一起拱手抱拳向张宰相告了别,将帅二人回转身,不说话,默默地朝自己的营帐的方向走了去,在寂静的军营里,就留下了一串步履沉重的脚步声。 而张宰相的营帐里马上就息了灯。 黑暗中,张安对张宰相轻轻一声唤,“老爷……” “嗯。” 张安道:“老爷,方才在中军帐真是危险极了,奴才的毛毛汗都给吓出来了,闰元帅他如果用心想一下,老爷可能就回不了咱的营帐了,闰元帅他睿智的很呢!”这是张安后怕的讲话声。 张宰相的心脏也是“砰砰”跳。 但是张宰相不能让张安知道他的心很怯,所以他就不管张安在黑暗中根本就看不到他的面目表情,他把眼一瞪…… 对张安低声怒喝道:“你这个奴才,你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闰忠虽然很睿智,但他的心思都用在了保卫疆土上,他怎会想到我真的是对皇帝有异心?” “就算是我的话已经露出了破绽,可只要我把皇帝老儿抬出来,他的愚忠就会让他眼不亮、心不明、而我自然就化险为夷了。而今天这件事就是一个好例子。” 张安听后立刻就对张宰相恭维道:“老爷你胸有大略啊!” 正文 第59章 泼天大祸从天降 张安听后立刻就对张宰相恭维道:“老爷你胸有大略啊!” 张宰相闻言就得意地用鼻子“哼”了一声响,道:“如果没有这本事,老爷我还当的什么中书令?还想的什么穿龙袍?还来的什么边关搞策反?那岂不是在找死吗?张安……” “老爷……” 张宰相问道:“去看看他们都走远了吗?” 张安回答道:“他们早就走远了。” 张宰相立刻低声道:“那你就快用飞鸽给家里的大公子传消息,告诉他老爷我的策反失败了,那闰忠他要保昏君,他不和我张家结姻亲。所以闰忠不能留,留了是祸害。” 张安立刻回应道:“是,老爷。” 张宰相又道:“还有,你让大公子赶快把我写好的、告发闰忠在家中匿藏南诏国王子、里通外国的奏章递上去,让那昏君亲手用刀宰了他的大忠臣。” “是,老爷,我这就去放鸽子。”张安说着,拎着鸽笼就往帐外走…… 张宰相却又开口道:“等一下,我还有话说。” “是,老爷。”张安就停住了他要往外走的脚。 然后张安就听到张宰相对他道:“你放了鸽子后,你就去到中军帐去向闰忠禀一声,就说老爷我饮酒过量病倒了,这些时日我要闭门谢客要静养,叫他不要过来骚扰我。” 张安听到张宰相如此说就心中不解,就对张宰相问道:“老爷,这是为何啊?” 张宰相听了张安的问话后,立刻就对张安一声低低地怒喝道:“你这个不开窍的蠢奴才,你跟了我这许多年,你竟然是啥也没学会!难道你不知道言多必失吗?” “我若和闰忠走得太近了,保不齐就会被闰忠探到些什么来!他若警觉动作了,你我还能活命吗?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我们要处处小心才不会出错啊。” “是,老爷教训的是,张安谨记在心了。” 张安唯唯着走出营帐放了鸽子后,就举着火把走向闰元帅的中军帐,去替张宰相去向闰元帅告了假。而从此以后,张宰相就再也不走出他的营帐一步,就让闰元帅过了一段耳根子清净的日子。 一月后。 闰元帅正在中军帐里和部下们在研究军情,突然帐外传来一声禀,“报——启禀元帅……” “讲。” “辕门外来了一队盔甲铁骑,是守卫京城的禁卫军,领队的是从一品骠骑大将军李大将军,手托圣旨,点名要见张监军,正在辕门前咆哮呢。” 哦?是骠骑大将军李大将军他来了? 闰元帅闻言心中一喜,立刻就对黑子将军道:“黑子,快快快,快去请张宰相一同去迎接李……”话还没说完…… 就听到从他的中军帐外传来一声雷鸣,“不必麻烦了,我已经进来了,闰元帅,你近来可好啊?”接着就是轰隆隆一阵脚步声,中军帐里就走进来了铁塔一尊。 闰元帅看到骠骑大将军李大将军已进了他的中军帐,他就赶忙抱拳拱手迎贵宾,道一声,“我很好,李大将军你可好?” 李大将军道:“都好都好。闰元帅,你我是兄弟,就不要再假门假氏地来道客气了。” “而我这里有皇上的圣旨捧在手,我也就不和你还礼了。” “你快把张宰相叫出来,皇上要张宰相代天宣读圣旨,皇上急得很!”话音刚落…… 就听见中军帐外有人应声道:“李大将军莫急躁,本相我来了。” 随即脚步声响起,中军帐里就走进来了代天巡视的宰相张监军,他接过圣旨撕开蜡封,略一看……就一声高喝,“闰忠接旨。” “万岁,万岁,万万岁……” 闰元帅一干人就跪了一地,中军帐内霎时寂静。 就听张宰相宣旨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元帅闰忠包藏祸心,竟将南诏国王子匿藏于江南府邸达数月之久,竟不禀报朝廷。后又和南诏国国君过丛甚密,竟收受南诏国重礼,已富可敌国!” “此等逆臣已有反心,朕岂能让其再掌帅印?故削去元帅之职打入囚车,责令骠骑大将军李大将军将其押回京城候审!” 啊? 怎么会是这样呢? 满军帐的人听完圣旨后,就全都愣在了那里了。 正文 第60章 誓保忠臣(一) 满军帐的人听完圣旨后,就全都愣在了那里了。 而监军张宰相的一张猥琐的老脸上,却是朵朵菊花茂盛开! 张宰相宣读完圣旨后,他就用一双幸灾乐祸的眼睛望着闰元帅,高声道:“啊——闰元帅,皇上的旨意你可听清楚了吗?圣旨上说的这些事可都是事实吧?皇上没有诬你吧?你是真该死了!张安……” “老爷……” 张宰相将眼一瞪,厉声道:“与我绑了这逆臣!” “是,老爷。”张安手拿绳索刚要走向闰元帅…… 只听一声怒喝震耳聋,“谁敢绑我元帅!”接着“苍啷”一声响—— 一把闪着寒光的宝剑就架在了张安的脖子上! 张安顿时就吓尿了裤。 张宰相听到宝剑出鞘的响声后,心中也是一凛!就赶紧拿眼去朝那喊话的人去看…… 就看到那手握利剑逼住张安的、竟然是闰元帅的帐前大将黑子将军! 只见黑子将军用一手掳住张安,用另一手就把宝剑指向了他张宰相,怒目圆睁高声喝道:“谁敢动我元帅一根手指头,今天我就宰了他!” 张宰相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但随即他立刻就稳住了心神。 要知道他有圣旨在手啊! 他怕个什么呢?黑子若敢杀他,那他就是对抗朝廷,他就得被诛灭九族!就凭这,谁敢动他一根毫毛? 所以他就卯足丹田之气,然后对着黑子就是一声声嘶力竭地喊,“黑子,你要造反吗?你再闹,我就把你也捆了!” 然而他的心中却早已发了狠,就准备着把黑子一起也杀了。 所以他就挺起他鸡肋似的干瘪胸膛,对站在一旁的镖旗大将军说道:“李大将军,你快与我捆了黑子这逆贼,他要造反呢!”可他发出的嗓音却怯得就像是猴子叫。 而镖旗大将军李大将军的脸色早已黑成了一块碳。 李大将军听见了张宰相在唤他捆人,他却不动窝。 他将双手环抱在胸前,站在那里冷眼看着张宰相,冷冷道:“张宰相,皇上是说要我押解闰元帅回京城,可没说要我去捆人。” “而我这个大将军只听皇上的,不听旁人的,这捆人的差事嘛——还是你自己干的好。” “李大将军你……”张宰相的话还没说完…… 就看到李大将军将剑眉一挑! 然后李大将军就把他一双已发出蓝光的狼眼盯死张宰相,打断他的话,对他蔑声道:“怎么着?张宰相,你是不是想说我也造反了?是不是想把我这个从一品的镖旗大将军一并也捆了?” 这话,说得张宰相的脸色立刻就变成了猪肝色。 张宰相可惹不起这个曾经救过两位皇帝命的、三朝重臣李大将军。 所以张宰相就忍着气,没有去接李大将军的腔。 张宰相回转身,对跟在他身后的保镖道:“王小二,你是我的贴身保镖,你必须要听我的话,你快与我绑了反臣闰忠和反将黑子,回头我向皇上举荐你,你就可以飞黄腾达了。”可张宰相的话才刚说完…… 张宰相就看到王小二朝着地上就“呸”了一声响! 接着王小二就对着张宰相恨恨道:“你这个害人的老奸臣,谁是你的保镖啊?谁要你的飞黄腾达啊?说不定我元帅就是被你陷害的!” “枉费了我元帅还派我来保护你。我若帮了你,我的祖宗们都会从坟墓里跑出来杀我的!”随后他就离开张宰相,就站到黑子身边,而他手中的银枪就抵在了张宰相的胸膛上。 张宰相立刻就被王小儿的银枪吓得没了魂。 张宰相浑身筛糠着,伸出颤抖的手指,来回地指点着中军帐中的所有人,张开嘴,歇斯底里地一声喊,“你你你……你们都要造反吗?你们都不怕死吗?” 可他得到的、更是满军帐射向他的愤怒的目光。 张宰相无法了,他就将他一双恶狼般的眼睛望向了闰元帅,对闰元帅厉声喝道:“闰元帅,闰忠!你的反心可是做实了!你们都得死!灭九族!” 正文 第61章 誓保忠臣(二) 被张宰相陷害的闰元帅看到张宰相想要把事态扩大化,他就担心张宰相会对他的将士们下黑手。 所以他就赶快喝令他的兄弟们,“黑子,王小二,你们把枪和剑都与我收回来,不要被人抓把柄,也不要为难李大将军了。” “既然皇上有旨意,本帅就一定要回京,不然可真就成了反臣了,而这冤屈可就无法辩解了。” 然而黑子和王小二却坚决道:“元帅,我们不能让你走,我们不能放了这佞臣!” 闰元帅看到兄弟们竟然不知祸惹身,就急得他就对他们命令道:“听话,一定要听话,不然你们就不是我的好兄弟!” “是,元帅……” 黑子和王小二任啥都不怕,就怕闰元帅不认他们做兄弟! 他们听到元帅如此说,他们就只好收回枪和剑,气愤愤地放了张宰相和张安。 此时,骠骑大将军李大将军就朝前一步走,对着闰元帅一抱拳,道:“闰元帅,既然皇上有旨要闰元帅回京候审,我看还是尽快回去的好,若是违了圣意可就不好了。” “而皇上圣明,只要闰元帅在朝堂上把事情讲清楚,皇上定能还闰元帅一个公道的。不过嘛……” 李大将军说到此就狠狠地瞪了张宰相一眼,然后就对闰元帅歉意道:“可就得委屈闰元帅去坐囚车了。” 闰元帅听了立刻道:“我知道,我知道,这囚车我是一定要坐的,不坐就有违律制了。” 闰元帅话说完,就走出中军帐,在众军士的簇拥下坐进囚车,对骠骑大将军李大将军一拱手,道:“李大将军,这一路之上就劳烦将军了。” 李大将军听了就对闰元帅一抱拳,真诚地对闰元帅说道:“好说,好说。闰元帅,你我均是保国将领手足兄弟,在回京的路上请放心,我定不会让闰元帅无端受苦的!禁卫军……” “有。” “返回京城” “是。”兵马刚要动…… 却突然听到张宰相一声喊,“李大将军你等一下,你还没有捆了黑子和王小二,你怎能就走呢?” 原来,张宰相看到骠骑大将军李大将军徇私情,竟然和闰忠称兄弟,刚想着回京后要向皇上狠狠地奏上他一本,却看到李大将军还没有捆绑黑子和王小二,竟然就要兵走车动了! 就急得他一个窜步,就站到了李大将军的马前面。 他用手拦住马头高声道:“李大将军,你还没有捆绑那黑子和王小二呢,你怎就号令出发了?他们都是反贼,他们一并都得绑了去。”话才刚出口…… 他的后背上就挨了不知是谁的一记大拳头! 气得他一声怒喝,“是谁这样大胆,居然敢打我张监军?”就扭转身要去抓那打他的人。 却发现他已被瞪着牛眼、双手握拳、满脸怒色的军卒团团围住了! 若是他再敢哼一声,他定会被他们用拳头捣成一堆泥! 张宰相胆怯了,他就带着哭腔去向骠骑大将军李大将军喊救命,可李大将军竟然装做没有听见他的喊,他双腿一夹蹬,竟然打马而去了,就把张宰相一个人丢在了满是怒火的军营中。 张宰相看到能保他命的人竟然抽身走人了!就吓得他再也不敢喊救命。他就赶紧低下头,屏住气,掩嘴息声,眼睁睁地、看着黑子和王小二在众军卒的掩护下,气壮壮离营逃走,他却不能出声! 就气得他身下一热,就来了一个尿失禁,就笑坏了众军人。 接着…… 押解闰元帅的囚车就在三军将士们一阵阵地“闰元帅你保重啊!”的呼喊声中离开边关,走进了京城。 黑子和王小二也悄悄地跟着囚车潜进了京城。 黑子和王小二本想在京城为闰元帅搬救兵,谁知道那京城却已经是…… 正文 第62章 兄妹嬉戏不知祸临门(一) 京城已经是如临大敌,全城戒严,大街上空无一人。 被圈在家中不准出门的京城百姓,都知道闰元帅要押到大理寺去受审,可京城百姓却不相信闰元帅会是叛国的人。 所以,京城的百姓就心焦焦地守在家里等着皇帝审元帅,谁知道等来等去,那昏君竟然审也不审,直接就把闰元帅关进了天牢里。 紧接着,就降下圣旨要诛闰元帅全家人! 得到如此噩耗的京城百姓的心里,就都流了泪。 黑子一看大事不好,就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对王小二道:“看来闰元帅是要遭难了。王小二,你和我一样都是死士对不对?” 王小二将胸一挺,朗声道:“是!我是死士!我忠于闰元帅!” “好!” 黑子从身上掏出一块令牌递给王小二,沉声道:“王小二,这是招集死士的鹰形令牌你拿好,我两个分头去行动。” “你拿着令牌赶快回到边关去,凭此牌去召集我们的死士来找我,而我则去到江南水乡的闰家庄去报信。我们救不了闰元帅,但我们可以救了闰公子,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能让闰家断了后。” 王小二问,“死士到来之后我们怎样会合?” 黑子道:“闰家庄外三声狼嚎。” 王小二立刻就对着黑子一拱手,道:“你我就此别过。”然后“嗖”的一下,就没了人影。 黑子看到王小二走远了,他就把他的食指放到口中吹了一声哨,抬起左臂,只听空中“啸——”的一声鹰鸣,苍鹰雪狼就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肘上。 黑子将一块兔肉放进雪狼口中,对它道:“雪狼,你快去到闰家庄去报信,去对乌凰小姐说闰元帅出事了,昏君要血洗闰家庄!要他们快做准备快逃走,我随后就到。” 说罢一抬手,雪狼就凌空而起,径直就朝闰家庄飞了去,而黑子却朝着相反的方向奔了去。 江南水乡闰家庄,闰府,闰麒麟的独立小院。 “哥哥,我已经在你的院子里藏起了,你快出来捉我呀,你若不捉我,我就飞了呀!” 闰麒麟正坐在书房里研读兵书,突然一声“哥哥”的呼唤声让他的心房颤动,他赶忙抬起头,顺着声音朝着院中就去瞧—— 就看到婢女雪儿和他的侍从如儿,他两个都站在院子里抿着嘴巴笑,却单单不见那个唤他“哥哥”的调皮人。 闰麒麟没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人,他就把眼睛往整个院子去扫描,就瞧见在花坛中有一条红色的裙带附着在黄色的花朵上面,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摆动,很是呛眼。 就让他不由得就笑出了声,“丫头,你这个小顽皮,你又把自己变成顾头不顾身的鸵鸟了,你等着,哥哥这就来捉你。” 然后他就放下书本蹿出书房,蹿到花坛前,一伸手,就把缩成了圆球似的闰乌凰从花丛中拎了出来。 闰乌凰没想到闰麒麟这么快就捉到了她,就让她很生气,所以她就撅起小嘴嚷嚷道:“哥哥,你耍赖,一定是你早就看到我来了,所以你才径直来捉我。不然,你怎知道我藏在了花坛里?竟是这样快就捉到了我!一点都不好玩。” 闰麒麟忍住满心的笑,对闰乌凰轻轻道:“哥哥没有看到你,是你的裙带……” “哥哥,你骗人!” 闰乌凰很不高兴闰麒麟那样快就捉到了她,所以闰麒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给打断了。 她无赖着,不听闰麒麟对她的解释,她也不需要听闰麒麟他对她解释,因为他是哥她是妹啊,他该宠着她! 所以她就把她的美瞳望向她的婢女,生气地嚷嚷道:“哥哥没有看到我就捉到了我,那一定是雪儿告密了,雪儿,是不是你向我哥哥出卖了我?” “哎呀冤枉啊!小姐,雪儿我没有出卖小姐啊!” 正文 第63章 兄妹嬉戏不知祸临门(二) 站在一旁的雪儿一听到她的小主人怀疑她出卖了她,就急得她脸都胀红了,她就赶忙摇着双手否认道:“小姐你冤枉了我,我没有出卖你,没有啊。” “你没有出卖我?那……”闰乌凰歪着头想了一想……就说道:“那一定是如儿多嘴了。” 然后她就把她的一张俏脸怒怒地、转向在一旁垂手而立的、她哥哥的美侍从,恨声道:“如儿,一定是你向我哥哥告了密对不对?” “小姐,我更是没有告密了。” 如儿低着头回答道:“小姐到来时,我正在小厨房里为少爷煮茶点,小姐你人都藏好了我才走出来,我就没有看见你藏在了哪里了,我又如何去向少爷告密呢?”可他说到此,却忍不住“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 闰乌凰听到如儿如此说,就让她就觉得奇怪了,她就不由得将双手托住她的美脸歪着头,使着劲地问着雪儿和如儿,“你们都没有向我哥哥告密吗?” 如儿雪儿立刻摇着头回答道:“没有没有,我们没有告密你。” “那……那会是谁告密呢?我哥哥怎么会那么快就找到我了呢?”她说这话时,她表现出来的那一副娇娇憨憨的美女样,真是爱煞个人了。 闰麒麟看到这儿,终于忍俊不住了。 他“哈”地一声大笑,道:“丫头,你不要再去怀疑别人了,我来告诉你那告密的人她是谁。” “她是谁?” “她不是别人,她就是你自己!你是不知道,可我们都知道。” 闰乌凰听了立刻道:“瞎说,瞎说,哥哥你瞎说。我要和你捉迷藏,我怎会向你告密我藏在哪里呢?” “况且我也没有和你说话呀?我如何向你告密呢?可你竟和雪儿如儿合起伙来欺负我,你还笑了我!我要生气啦!” 闰乌凰说到此就气愤得粉脸儿通红,红得就像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芍药花,看得闰麒麟的心中一热…… 闰麒麟就赶忙拉住闰乌凰的纤手解释道:“丫头,雪儿和如儿对你很忠诚,他们没有出卖你。” 闰乌凰听了不相信也不理解,所以她就对闰麒麟追问道:“若是他们没告密,那你是怎么就知道我藏在了花坛中?” 闰麒麟用手指爱爱地在闰乌凰的鼻头上刮了下,笑着对她道:“是你躲藏时忘了收起你的裙带了,而你那大红的裙带就被我给看到了,所以我自然就知道你躲在了那里了。” “所以我说你又做了一次小鸵鸟,藏了头却不藏身,你这不是等着让我捉你吗?哈哈哈……”闰麒麟的脸就笑成了一朵花。 可闰乌凰却对闰麒麟耍赖道:“就算是那样,你也要假装找一找再来捉我啊,可你却那么快就把我给捉出来,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闰乌凰说完这话后…… 她就将她那一张红润的小嘴就撅到了天上去。 闰乌凰一撅嘴,闰麒麟就没了辙。 闰麒麟就赶忙收起笑,向闰乌凰赔罪道:“好好好,哥哥这次做错了,哥哥向你赔罪了,你就不要生气了。” “下次再玩捉迷藏,哥哥一定记得假装多找你一会儿然后再捉你,你看好不好?” 谁知道闰乌凰却将眼睛望向天空,没有回答他的话。 闰麒麟看到闰乌凰不理他,就让他的心就有点慌,他就赶忙又赔着小心对她道:“丫头,哥的书房里有一盘新买的黑白五子棋,哥想和丫头杀一盘,不过丫头你得让哥哥两个子,让哥赢你一回好不好?” 然而闰乌凰仍是将眼睛望向天空,仍是没有回答他的话。 闰麒麟急了,他就用手摇着闰乌凰的纤手哀求道:“丫头,你说话呀,你干吗不理我啊?不就是玩了个捉迷藏被哥哥捉到了吗?难道你就不原谅哥哥了?” “嘘……哥哥莫讲话,我在听鹰叫,我好像听到雪狼在唤我!” 正文 第64章 雪狼报凶信 闰乌凰见闰麒麟的嘴巴太絮叨,就让她有点烦。 所以她就把食指放到嘴唇上做了一个息声的手势,仍把眼睛望着天,很正经地对闰麒麟道:“哥哥莫讲话,我在听鹰叫,我好像听到雪狼在唤我。” “雪狼在唤你?” 闰麒麟不相信,就又絮叨道:“雪狼可是黑子叔叔的苍鹰啊,它跟着黑子叔叔在边关守边呢,你怎能听到它鸣叫?” 闰乌凰听了就用手往天上一指,急声道:“哥哥你莫絮叨了,你快往那里看,真的是雪狼,它就在天上。” “在哪里?雪狼在哪里?它在天上吗?我怎么没看到?” 闰麒麟顺着闰乌凰的手势抬头朝着天上望,只看见头顶上除了几朵白云外,就是晴朗朗的一片蔚蓝,哪里会有鹰的影子呢? 闰麒麟就怀疑闰乌凰是在戏弄他,让他就有点气蔫地小声道:“丫头,你该不会是逗着哥哥在玩吧?” 闰乌凰“嗨”了一声响,对闰麒麟道:“哥哥,你的视力没有我的视力好,你自然看不到雪狼了,它就飞翔在云朵里,它朝我们飞来了。”正说话间…… 只听“啸——”的一声鹰鸣,就觉耳边刮风。只见一道黑影掠过后,闰麒麟的小院中就落下了一只雄赳赳的苍鹰,正是雪狼。 雪狼收拢双翅,向众人迈出两步,朝着闰乌凰点了几点头算是敬了礼,接着对着闰乌凰就是一阵“啸”鸣。 雪狼急切的啸叫看得闰麒麟和雪儿如儿都傻了眼,听得闰乌凰的俏脸变了色! 雪狼“啸”完后,一展双翅,就朝来路飞了去,小院中一阵寂静。 半晌…… 闰麒麟才回过神来。 闰麒麟急切地对闰乌凰询问道:“丫头,雪狼它都对你说了些什么啊?你快给我们翻译一下吧,我看它的神情好紧张,莫不是边关出事了?” 闰乌凰“哇”的一下就哭出了声,“哥哥,雪狼说父帅被皇帝抓走判了死刑了!这可咋办呢?” “丫头你说什么呢?你是说父帅被皇帝抓走判了死刑了?这怎么可能呢?丫头你没听错吧?这可是塌天的祸事啊!雪狼它毕竟是禽不是人,它会不会误报呢?”闰麒麟不相信鹰的话,他疑惑惑地问妹妹。 闰乌凰看到哥哥不相信雪狼说得话,就急得她双手握拳直跺脚,她就哭喊着对哥哥道:“雪狼说皇帝不但要杀我们的父帅,他还要杀我们全家人!说来杀我们的人已经出了京城了。” “说黑子叔叔要我们赶快做好出逃的准备,说黑子叔叔随后就会带着我们离开闰家庄。如果这事不是真,黑子叔叔怎会让雪狼离开边关回闰府?” 这样嚇人的话语,让闰麒麟听得脸色苍白,浑身直打颤。 闰麒麟上牙磕着下牙对闰乌凰道:“看来这事是真了。那我们得快去禀告母亲去。” “丫头你快到我的背上来,你人小跑不快,哥哥得背着你去见母亲才行呢。这可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啊,晚了,我们全家人的性命不保啊!” 闰麒麟说着,就把闰乌凰背到了他的背上,然后迈开长腿就往中院跑,如儿也跟在主子身后一起跑,可雪儿却站在那里不动弹。 如儿看到雪儿没有跑,他急了,他就一边跑,一边回头喊,“雪儿——你怎么不和我们一起逃跑啊?难道你要站在那里等死吗?” 正文 第65章 吓昏闰夫人 被吓得抬不起腿的雪儿,正在那里惶惶无助眼落泪,看到如儿询问她,她就凄惨惨地喊出了哭腔,“不是我不跑,是我的腿它不听我使唤,我怎么敲它它也不迈步,妈呀——我该怎么办?” 闰乌凰看到雪儿落了单,就让她的心中很难过,她就趴在闰麒麟的背上哭喊道:“哥哥,我不要雪儿死,哥哥快背着我回去救雪儿!” “好,哥哥一定救雪儿。” 闰麒麟背着闰乌凰一边往前跑,一边对如儿道:“如儿,你快回去把雪儿带过来,官兵还没到,我们暂时还安全,我们不能丢下雪儿不管的。” “是,少爷。” 如儿回转身,拉住雪儿就是一通跑,不多时,就追上了他们的小主人。 主仆四人一起跑到中院里,看到翡翠正站在荷花池边在喂鱼,闰麒麟就对翡翠问,“翡翠,我母亲她现在在哪里?” “主母正在佛堂里念经文。” 闰麒麟听了立刻道:“翡翠你不要喂鱼了,你快和我们一起到佛堂去见我母亲,我母亲需要你为她打点行装呢。”闰麒麟边说着,边就一阵风地跑走了。 为主母打点行装吗?少爷他这是怎么了?主母又没说过要远行,无缘无故地,少爷怎么就要打点行装呢? 翡翠想不通,却也不敢再耽搁,她就把手中的鱼食一股脑地倒进荷花池,然后她就跟在他四人的身后,就朝着佛堂跑了去。 佛堂里青烟袅袅诵经声不断。 乳娘站在香案旁边敲着木鱼,闰夫人双手合十跪在菩萨像前,主仆二人口诵善经,正在祈求菩萨保佑全家人事事平安。 突然…… 佛堂门被推开,闯进来四小鬼,后面还跟着一小鬼,就搅扰了佛堂的清净。 闰夫人从蒲团上站起身,刚要呵斥这几个小鬼不敬神明时…… 却看到儿子背着女儿,如儿拉着雪儿,四个人面色苍白神色慌张,而翡翠却是一脸茫然。闰夫人就知道孩子们不是顽皮,定是家中出了大事了。 闰夫人慌忙在椅子上坐下身,稳住心神,然后向闰麒麟柔声问道:“麟儿,家中出了什么事?快说与为娘听,你们这样慌慌张张狼狈不堪,莫不是边关有碍了?” “母亲……” 闰麒麟将背上的妹妹放下地,拉着妹妹就跪到母亲面前抽泣道:“母亲,边关出事了,父帅被皇帝判了死刑还不算,皇帝还要杀了我们全家人!孩儿心中惶然,故儿手足无措了。” “麟儿你说什么啊?你是说你父帅被皇帝判了死刑了?天啊!” 闰麒麟的话犹如炸雷轰顶,听得闰夫人的脑袋“嗡……”的一声响,眼前一黑,人就晕了过去。 “母亲——母亲——”“主母——主母——”佛堂里顿时一阵混乱,一片哭声。 半晌…… 闰夫人才从惊厥中缓过气来。 闰夫人睁开双眼,用手抚去头上的冷汗,颤栗栗地询问闰麒麟,“我儿,这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闰麒麟回答道:“是黑子叔叔的雪狼飞来报的信,妹妹做的翻译,这事不会假。” “哦?是那只鹰啊……”闰夫人的心里就有了迟疑了。 闰夫人觉得,女儿虽然懂得鸟兽之语,可她毕竟才是一个十一岁大的小孩子,她翻译出来的鸟语岂能全信啊? 更何况是被判死刑这等大事呢?闰夫人就蹙着眉头沉默了。 沉默着,在心里直个劲地念:这事,到底是真是假呢?到底信是不信呢? 正文 第66章 皇帝最无情 闰夫人不太敢相信闰乌凰翻译出来的鸟语,闰夫人就蹙着眉头在心中想:这事,到底是真是假呢?我到底是应该相信呢?还是不应该相信呢? 闰夫人想了好一会儿…… 闰夫人觉得没把握,她就再次询问闰麒麟,“麟儿,雪狼既然来了,那你黑子叔叔一定也来了,你见到你黑子叔叔了吗?” 闰麒麟回答道:“我还没能见到黑子叔叔,雪狼它说……” “闰夫人,我来了。” 随着一声喊,佛堂门被撞开,闯进来一个身穿黑色短打衣的人,身后还跟着一群身穿黑色短打衣的人,乌泱泱站了一佛堂,就惊住了全屋人。 闰夫人急忙抬眼看,就看到那答话之人正是黑子将军。 闰夫人刚要对黑子去问话,却见他从背上放下一个小女孩,对女孩道:“巧月,这就是闰老夫人,快快向老夫人施礼啊。” “老夫人安好,巧月向你施礼了。” 随着一声脆脆的童音从小女孩的口中发出来,这个名叫巧月的小女孩就双膝跪地,重重地给闰夫人磕了一个大响头。 闰夫人的脸上立刻就笑开了花。 闰夫人眯着笑眼对小女孩说道:“哎呦呦我的乖乖儿啊,你就是巧月啊,你都长这么大了啊,你想死我了。快起来,快起来,不要再跪着了,瞧把你的小膝盖都给跪疼了。” 边说着,边就把巧月从地上拉起来,揽进了她的怀中。 然后她就对黑子急切地询问道:“黑子将军,你先是放雪狼来传话,现在又脱下军装做这等江湖人打扮,还把你的部下和女儿都带了来,边关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是不是你元帅他真的出事了?” “闰夫人……” 黑子满面肃色拱手道:“少爷和小姐救南诏国王子到家治病的事,不知怎地就被中书令张宰相知道了。” “张宰相就借代天巡视之机,到边关硬要我家元帅把小姐许配给他的第六子为妻子,元帅不同意,张宰相就以此向皇帝诬告元帅通敌叛国,而皇帝就将我家元帅押入天牢判了死刑了。” 啊! 我夫君真的被判了死刑了! 闰夫人听得心中滴泪,不由得双手合十放出了悲声,“老天啊,这可真是冤枉啊,我闰府素来都是行善救人,可这救人怎就救出祸事来了呢?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黑子怒目圆睁气愤道:“皇帝昏庸,他不但要杀闰元帅,他还下旨张宰相,要他带领禁卫军到闰府来抓人,说是押去京城一并斩首,说要诛灭闰府九族一个也不留!” “皇帝他……他……他真真的是无情啊。” 闰夫人悲凉地长叹一声后,就哀伤凄然地对黑子诉说道:“当初救人时,我们并不知道那被救之人就是南诏国的王子啊。就算是知道,也是应该去救的呀,难道他不是一条人命吗?” “难道南赡帝国和南诏国不是友好邻邦吗?怎就因为救了一个外国的王子,我闰府就成了通敌叛国了?就犯了死罪了?” “皇帝他怎就不派人来调查清楚呢?怎就听信了谗言要血洗我闰府呢?这中书令张宰相他误国啊!” 闰夫人越讲越生气,只气得牙齿咬得“嘣嘣”响,就猛地从座椅上站起身,怒声喝道:“不行,我得进京去告御状去!” 突然…… 一个死士蹿进屋,对着黑子一拱手,急声道:“启禀将军,禁卫军已经来到闰家庄,已将闰府团团围住了。兄弟们已和禁卫军交上了火,打得很激烈。将军快带着少爷小姐出走吧,若晚了,就都出不去了呀。” 闻听此言,佛堂里的空气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正文 第67章 生死离别难 闻听此言,佛堂里的空气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可原本还紧张的闰夫人,一听到死士说禁卫军已经包围了闰府,并且已经开始血洗闰府时,此时的她反倒镇定了下来。 闰夫人用一双不舍的眼睛望了一下她的儿和女,叹息一声,伸手就从她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两条挂有蝴蝶玉坠的项链,将它分别戴到了两个孩子的脖颈上。 然后她就对两个孩子泣声道:“麟儿凰儿,娘给你们戴的这两块蝴蝶玉坠是一个蝴蝶扣坠,一雄一雌贴腹相扣,意指夫妻。” “娘给麟儿戴的这块雄坠上刻了一个门字,给凰儿戴的这块雌坠上刻了一个王字,合起来就是一个闰字,是为娘为你们将来完婚时准备的成亲信物。” 这话,让闰乌凰听得心中一怔,暗暗道:怎么?母亲还真就为我定了亲?定的还是我哥哥?这……这怎么可以呢?那我的切岩哥哥怎么办?怎么办啊? 而闰麒麟听了心中也是惊异:哦?这两块蝴蝶玉坠是一个蝴蝶扣坠?是母亲为我和妹妹准备的成亲信物?可我却不知晓。 然后他就急急地对母亲追问道:“母亲,这蝴蝶扣坠是母亲什么时候就给孩儿备下的?孩儿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 闰夫人道:“这蝴蝶扣坠是凰儿三岁时,为娘就为你们备下的。为娘原是准备等你们将来成婚时,再拿给你们的,所以你是不知道,但现在看来是必须提前了。” “娘对你们讲,如果你兄妹今日能逃过死劫,等将来你们长大了,凭此玉坠你们就可以结为夫妻。但要谨记坠合人合,坠分人分,你们一定要好生保管它,你们可都记下了?” “记下了。”两个孩子伏地泣声道。 闰夫人又道:“麟儿,你的乌凰妹妹是你从老虎的嘴里抱来的,抱来时娘就对你说过,乌凰在小时她是你的妹,待到大时她就是你的媳,这话你可记得呢?” 闰麒麟立刻道:“孩儿谨记在心呢!” 闰夫人听了就点了一点头,道:“记得就好。那为娘就把凰儿交给你了,你可一定要好好地待她啊。” 闰麒麟抹着眼泪回禀母亲道:“母亲请放心,此番若能逃过死劫去,孩儿不但要好好地待妹妹,孩儿还要好好地孝母亲。”话才刚出口…… 闰夫人立刻就急声道:“行了,为娘知道麟儿的孝心了,我儿不必多说了。” 然后闰夫人就转过身对黑子道:“黑子将军,你快带着巧月和麟儿凰儿逃走吧,这里我顶着,断不能让他们把孩子们都掳了去。” 可她话刚落音,她就听到闰乌凰哭喊着对她道:“母亲,你要和我们一起走!” 闰麒麟也抽泣着接口道:“母亲,你不走我们也不走。” 这话,听得闰夫人心头火起,闰夫人立刻就对两个孩子怒声喝道:“放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还要不听为娘的话是吗?” 可她随即就将口气放缓和,对两个孩子解释道:“麟儿凰儿,皇帝要杀我们全家那是杀定了,若是我们都要逃,那我们就都逃不掉,所以为娘不能走。为娘一定要让皇帝看到为娘死,不然皇帝怎能放心呢?” 可闰麒麟和闰乌凰却管不了那许多,兄妹俩对母亲继续哭求道:“父帅母亲都赴死,孩儿岂可有脸再苟活?”话才刚落音…… 只听“咚咚”几声响,闰夫人就把拳头捶在了两个孩子的脊背上。怒一声,“不孝的奴才,竟是这般不长进,真该打!” 正文 第68章 满堂忠烈(一) 打了孩子的闰夫人,流着眼泪对着两个孩子厉声说道:“为娘让你们去逃生,并不只是想让你们活性命,为娘是要你们将来有能力了,要你们杀了奸臣张宰相,来为爹娘报仇呢!” “你们若是现在都死了,谁还去报这仇呢?你们可记下此仇了?” 两个孩子哭喊道:“此仇孩儿牢记在心了!” 闰夫人闻言就噙着眼泪微笑了。 闰夫人伸出手,替两个孩子擦了擦流了满脸的泪水,柔声道:“那就好,那你两个就跟着黑子将军快走吧,就不要再耽搁时间了,若晚了,娘真就怕你们难逃性命了。黑子将军……” 黑子立刻回应道:“闰夫人……” 闰夫人泣声道:“黑子将军,我就把这两个孩子托付给你了,你从现在起就是他两个的亲爹了,你快把他两个给带走吧。” 谁知,黑子却对闰夫人拱手一抱拳,开口道:“请闰夫人稍稍等一下,黑子我还有话要说呢。” 闰夫人一听,就用手抹了把从自己眼睛里流出来的泪水,将眼睛望向黑子,道:“黑子将军,有话你请讲,我洗耳恭听呢。” 黑子脸色异常严肃,伸手拉过女儿巧月,很沉重地对闰夫人道:“闰夫人,皇帝要诛灭闰府一定是按照名册来杀人,所以光是押夫人进京还不行,还得有孩子一同去,这事才算完。” 闰夫人点了一下头,平静地说道:“我知道,这也是我要他兄妹快些逃走的原因。” 黑子道:“我黑子和闰元帅是过命的好兄弟,危难之时,我黑子自然是要站出来替哥哥挡上一剑了!” “只可惜黑子命中无子只有一女,所以就带了巧月来顶替乌凰小姐进京去受死,望夫人到了京城时,千万不要说漏了嘴。” 啊?黑子他带了巧月来,竟是让巧月去顶替凰儿去受死? 黑子的话让闰夫人听得一愣怔,心中顿觉刺疼! 闰夫人立刻就坚决拒绝道:“这不行!黑子将军你怎么能让巧月顶替凰儿去受死?她可是你唯一的骨肉啊!这不行,巧月无辜,我不能让巧月枉丢性命。” “不行也得行!黑子无礼了,黑子就此别过了。”黑子说着,拉住闰家兄妹的手就要往外走…… 却不想突然有人就发出了一声爆炸喝,“黑子你站住,你还不能走,这事没完呢!”就惊到了所有人。 满屋的人定睛一看—— 那用厉声喝住黑子的,竟然是乳娘! 难道她是要让黑子带她走?不然她出头挡横做什么? 所以大家就都把疑问的眼睛望向她,看她要对黑子怎么说? 这时,就见乳娘对黑子道:“黑子将军,皇帝要诛灭闰府已成事实,我们这些不会武功的人是一个都跑不脱,所以我们也就听天由命了。” “但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那就是麒麟少爷得有一个替身才能行!若不然,麒麟少爷怎能逃得性命啊?” 黑子听后叹息一声,无奈道:“乳娘你这话说得绝对对,可这替身却是无处找,无缘无故地,谁又会舍命替人去死呢?” 乳娘闻言就把脖子一昂,气壮壮地对黑子大声道:“既然将军你能让你女儿顶替小姐死,那我的儿子如儿就可以顶替少爷死!” “而如儿的年龄和少爷的年龄一般大,奸臣张宰相是绝对不会怀疑的,也就报答了老爷夫人好心收留了我们母子这些年。” “但是,如儿穿的是仆人衣,让人一看就穿帮,所以我请将军等一下,让少爷和如儿换了衣服才行呢。” 乳娘的话义薄云天,听得黑子满眼热泪。 黑子红着眼圈双手抱拳上前一步走,给乳娘施了一个深深的礼,泣声道:“乳娘如此深明大义,令黑子着实钦佩,黑子在这里谢过乳娘了。” 然后黑子就接过如儿的仆人衣,刚给闰麒麟换身上,突然…… 正文 第69章 满堂忠烈(二) 黑子接过如儿的仆人衣,刚给闰麒麟换身上,突然佛堂外就闯进来了死士王小儿。 王小二喘着粗气对黑子道:“启禀将军,张宰相带领三千禁卫军血洗闰府使用了人海战术,所到之处势如破竹,守卫前院的家丁和死士们以一抵十均已战死,前院已经被禁卫军占领了。” “禁卫军已进了前院了?”黑子心中一沉…… 急问道:“那中门呢?中门可还守得住?” 王小二回禀道:“禁卫军正用圆木在撞击中门,中门内的死士们正在以命相拼,但敌众我寡恐难再守,不久就会门破矣!” “将军和少爷小姐快快撤走吧,此时若再不走,稍后门破了,想走也就走不成了呀。” 黑子听了立刻道:“王小儿,你现在就和中门内的死士一起保护着少爷小姐,你们先行一步快撤走,我还有事需要办一下,稍后我就去追赶你们去。” “是,可我们在哪里等候将军呢?如何联络呢?” “三十里外野狼窝,三声狼嚎。” “是,少爷小姐得罪了。” 王小二说着一挥手,就和守卫佛堂的死士们一起夹着两个孩子就没了影,只听到空中传来两个孩子凄凄地哭喊声,“母亲,孩儿就此别过了!” 佛堂内的空气异常凝重。 黑子将军走到女儿巧月面前,蹲下身,将女儿揽在了怀中。 黑子将军用他满是胡须的硬脸挨着他女儿柔软的小脸,心疼地对女儿轻声问道:“月儿,自打你出生,你就没有见过爹,可你第一次见爹面,爹却是让你去受死,爹不知道我儿是否会怨爹?” 巧月用她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爹,笑笑着对爹道:“爹爹,女儿不怨你啊。我娘说了,我这样做是舍生取义,是为爹爹尽孝心,我娘她为我骄傲呢!” “好月儿!”黑子的心,疼着…… “我娘她又说了,说人死了就是睡着了,叫我不用怕。娘还说她等我们走后她就会取义,会在那边等着我,娘不会让我孤单的。所以我是不会怕死的,也不会怨爹的,我有娘的陪伴呢!” 巧月那稚嫩的讲话声,恰似画眉鸟的叫声那般清脆好听。 可字字犹如利刃的钢刀,刀刀见血!砍扎着佛堂里每一个人的心。 每个人都在心中疼惜这个如此年幼、心地如此单纯的小女孩,这般年纪本该依偎在娘的怀中去撒娇,却因为皇帝昏庸,奸臣当道,还没长成人的她、就得要献出生命来保护忠良之后了! 佛堂里所有人的眼睛里都流出了疼惜的泪水。 闰夫人听得已是心碎,高喊一声,“我的儿,你如此说话,你让老身我痛彻心扉了!”就伸出手,将巧月从黑子怀中揽回她的怀中,掩面大哭,而整个佛堂也就陷入了一片哭声中。 “闰夫人,你们不要再哭了,哭是没用的!快擦擦眼泪吧,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呢。” 黑子看到满佛堂的女人们明明知道形势危急,明明知道保护佛堂的死士都已撤走,可她们却不想她们自身的安危,却还要在那里去掉那没有用的咸眼泪。 如此,就耽搁了他的再次布阵,让他心中焦躁,他讲话的声音就有些不敬了。 正在痛哭的闰夫人,听出了黑子讲话中所隐藏的焦急,让她立刻就意识到是她的情绪,让黑子将军为难了。 闰夫人就赶忙止住眼泪,坐正身,用信任的目光望定黑子将军,说道:“黑子将军,你有啥话就快说吧,我们不哭了。”然后她就等着黑子将军再开口。 就听黑子沉沉开口道…… 正文 第70章 满堂忠烈(三) 黑子将军看到闰夫人不哭了,他就双手一抱拳,对闰夫人沉沉开口道:“闰夫人,我知道雪儿和翡翠和乳娘都会忠心护主,知道如儿和巧月都会舍生取义,但是……万事必有万一。” “你们被俘后,我担心张宰相那老贼会对他几个严刑逼供,担心有人万一受不了酷刑……唉,不说了,再说我就对不起这些忠仆了。” 黑子的话,让闰夫人听得心中一凛! 闰夫人立刻就怀疑黑子是要在她的佛堂里、对她的忠仆们集体来一个杀人大灭口? 闰夫人想到此就不由得就急红了眼,就厉声对黑子怒喝道:“黑子将军,你讲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你是怕他们熬不过酷刑而招供、而想现在就要把他们给杀了不成吗?” 黑子听到闰夫人竟是这样来看他,让他心中怅然,他就赶忙对闰夫人单膝下跪,抱拳道:“闰夫人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闰夫人一听黑子说他不是要杀人,她质问他的口气就有一些些缓和,但她的脸上仍然很愤怒。她就对黑子又问道:“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黑子道:“回禀闰夫人,我黑子心眼小,担心巧月被押进京城后会被张宰相来逼供,所以来闰府之前我就带了哑药来,原是准备让巧月服用的,所以我想……”话没说完…… 乳娘突然一声“黑子将军!”的大喊,就打断了黑子的话。 接着乳娘就对黑子铮铮道:“黑子将军你不必再说了,你的意思我们都听明白了,我老婆子不怕死,但我也担心被逼供。” “你的哑药在哪里?快快拿出来,我和如儿先吃了,省得被那宰相老贼把话逼了去。”乳娘说着,就手拉着她儿子走向黑子,伸手就向黑子要哑药。 站在闰夫人身边一直在发抖的雪儿和翡翠看到乳娘这样做,她两个也惨白着脸对黑子道:“黑子将军,请你快把哑药拿出来,我们也要吃,吃了我们也就心安了。”然后也伸出手,也向黑子要哑药。 黑子看到此,他的眼睛不由得就湿润了。 黑子颤抖着手刚把哑药从他的衣兜里掏出来,顿时就被众人分了去! 闰夫人看到这群忠良都决心和她一起去赴死,她感激万分,她“噗通”一声就跪下地,对众人泣声道:“乳娘,雪儿,翡翠。如儿,巧月,黑子将军。大恩不言谢,我闰氏在这里给你们叩首了。” 然后她就向这群忠心护主的忠良们、重重地磕下了她做为主人的头。 黑子看到一切事宜均已办妥,再无牵挂,他就对全屋人一抱拳,道:“大家珍重,黑子要去保护少爷小姐了,黑子就此别过。” 话音刚落,人就没了踪影。 佛堂里,就留下了一个少年和一群手无寸铁的妇孺。 佛堂外,血肉横飞,到处是受死者的惨叫声和嗜血者的喊杀声。 主仆们颤颤惊惊,惨白着脸刚刚相拥在一起,佛堂门就被人用脚踹开了。 接着就从佛堂外冲进来一群杀红了眼的禁卫军,挥刀就朝她们砍! 而就在这时…… 突然传来一声霸王喊,“住手!她们现在不能死,她们是皇上钦点的钦犯,她们是要押去京城的,她们是要和闰忠一起去上断头台!若是现在就让她们死了可就便宜她们了,快把她们捆起来。” 那恶恶的声音,让闰夫人听得愤恨填胸,闰夫人就抬眼朝那声音看—— 来人正是奸臣张宰相! 只见他骑马拎刀立在佛堂里,用阴森的眼睛望着她、望着她们这群已是待宰的羔羊,狞笑声声。 而他穿在身上的那件被鲜血浸湿的官袍,因杀人太多,而一直在往地上滴血水。 而那顺袍而滴下的血水,不多时就把佛堂的地面洇成了一片殷红。 而在佛堂里享受闰夫人香火供奉的观世音看到此,就痛苦地叹息一声道:“唉,命格中的劫难,本座也无法,无法啊。”就闭上了他大慈大悲的菩萨眼。 正文 第71章 诛杀忠良(一) 京城闹市区。 一夜之间就在繁华的十字街口搭起了一座高台,四周插着锦旗,台子上放着桌案,竖着粗大的木桩,摆着木驴,摆着砍头用的圆木墩—— 今日这里是刑场。 巳时,阳光高照,天气晴朗,正是阳气上升的时辰。 要处斩闰忠的张宰相在禁卫军的护卫下,来到刑场,登上高台,坐到了桌案后面。 看看诸事都已准备停当,张宰相就命禁卫军将老百姓全部驱赶到刑场,然后从刑部大牢提来闰忠一家人,提来雪儿、翡翠、乳娘、将他们绑在了木桩上。 日近午时,张宰相就从桌案后面站起身,拿出圣旨走到台前,向站在高台下的老百姓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臣闰忠身为边关元帅不思保国,却通敌叛国,将南诏国的王子藏匿府中达数月之久。并收受南诏国重礼富可抵国。实为国法所不容!经大理寺查办,条条罪状均都属实,并无冤屈。故大理寺按照国法律条判决如下:“罪臣闰忠凌迟三千六百刀!” 啊?竟是凌迟处死啊? 老百姓在心中一声惊呼道:要刮闰元帅三千六百刀?闰元帅岂不要被刮成肉泥了? “罪臣之子闰麒麟、之女闰乌凰腰斩三截!” 啊!腰斩三截啊…… 人群中就有人发出了低低的哭声:受这腰斩之刑却不能马上就死,是要活活地把人疼死的啊!两个年幼的孩子何罪之有?却要经受这样的死法,真是残忍啊。 “罪臣之妇闰氏骑木驴!” 骑木驴?闰夫人她要骑木驴? 所有在刑场的女人们就都痛哭失了声:那根根木刀是要插入下体,是要搅烂她的五脏六腑啊!闰夫人不是**的女人,不是弑父杀夫的恶妇,为何要让她受这般残酷之刑?老天不公啊。 “其他人全部砍头!” 唉,砍头还好,砍头还好…… 几个白发老嬬颤微微地双手合十,在心中叹息道:这几个可怜的仆人,总算是可以少受些活罪了,但愿他们下世不要再为仆,阿弥陀佛弥陀佛…… 圣旨读完,时辰刚好就到了午时三刻。 张宰相收起圣旨,在老百姓的“呜呜”泣声中抛出一只令箭,厉声喝道:“行刑!” 刀斧手领令立刻走过来,将乳娘、雪儿、翡翠的头按到圆木墩上,手起刀落—— 高台上就是一片血的汪洋。 将如儿、巧月的细腰按到圆木墩上,举起钢刀“咔咔咔”三下—— 两个孩子的小腰就被剁成了三截。 将闰夫人的下身插到木驴上,转动木驴,只听“啊!”的一声惨叫…… 霎时间血流如注,闰夫人的下身就变成了一堆烂泥。 最后,才对闰忠行刮刑。 一个敞着衣襟,在胸膛上长满了黑毛的刽子手走过来,手握尖刀和闰忠面对而站,瞪着猩红的眼珠子在闰忠的身上刮一刀,问一声,“罪臣闰忠,你看到你的下人死了吗?” “看到了,她们死得冤!” “罪臣闰忠,你看到你的儿女死了吗?” “看到了,儿女死得惨!” “罪臣闰忠,你看到你的糙糠死了吗?” “看到了,夫人死得惨!惨!惨!” “罪臣闰忠,现在轮到该你死,但你必须得要忍受三千六百刀才能死,你有何话说?” “闰忠没有通敌叛国,闰忠精忠保国!闰忠被奸人所害,闰忠冤屈!” “罪臣闰忠,你冤不冤屈只有天知、地知、你知、神知、我不知。我只负责对你行刮刑,负责你受过三千六百刀才能死!你若是条汉子,你就与我挺过这三千六百刀你再死,你不要让我因你受责罚。” 身受刮刑的闰忠,看到对他行刑的刽子手对他有要求,他望了他一眼,很平静地对他道:“你放心,闰某绝对要受完这三千六百刀才去死,闰某绝不连累你。” 然后他就将头高高昂起,向着高台下的老百姓朗声高喊道:“我闰忠保卫边关数十载,一颗忠心天可鉴,今被奸臣来陷害,身遭三千六百刀!若是头顶三尺神明在,天降泪水洗我冤!”话音刚落…… 正文 第72章 诛杀忠良(二) 闰忠向苍天禀诉自己身遭不白之冤的话音刚落…… 只听“咔嚓”一声电闪雷鸣,原本晴朗的天空顿时乌云密布,暴雨顷盆!那如柱的暴雨犹如哀嚎痛哭的泪水,刹那间就洒满了整座京城。 如此震撼人心的天气变化,顿时就把张宰相吓得趴到了桌案底下。 而在刑场目睹闰忠受刑的京城百姓,一看到苍天落泪就都伏地痛哭道:“苍天可鉴,闰大元帅实实的是冤枉啊,苍天为闰元帅洗冤了!” 那暴雨,直下了一时三刻,直到行刑完毕,才逐渐收势了。 趴在桌案底下直喊上天饶命的张宰相,看到雨过天晴而他却安然无事,他就知他的性命无忧了。 他从桌案底下钻出身,将他的鼠胆换成豹胆,走到了木桩前。 他看了看闰忠一家人那分了身的尸首,在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响,转过头就对站在他身边的张安问道:“张安,此番我们杀了闰家多少人?可全部灭族了?” 张安道:“回老爷,此番我们共杀了闰家五百三十七口人,全部灭族了。” 张宰相听了立刻道:“杀得好!哼哼,谁让他闰忠不为我所用,所以他该死!他的族人都该死!这一杀,可就了了我的心事了。”就狞笑着,迈动腿刚要走下高台去…… 却突然从斜刺里走出一人站到他面前,对他双手抱拳施了一个礼,悄声道:“主人,属下不才来晚了,请主人治我迟来之罪。” 张宰相定睛一看—— 这个拦了他的路的人,原来就是他先前安排在闰府的细作,竟然擅自来找他。 细作的露面,让张宰相异常不悦! 张宰相就对细作怒叱道:“你这奴才,我不是叫你不要在人前露面的吗?可你竟敢违抗我的令,竟然直接跑到刑场来找我,你还把不把老夫我放在眼里了?” 然而细作却脸露焦虑,对张宰相禀告道:“回禀主人,事关紧急,属下不得不露面,不然主人可就有性命之忧了!” “什么事?你快说,我怎的就有性命之忧了?”张宰相恼恨道。 细作道:“回主人,闰忠虽然被诛了,可闰家兄妹还活着,主人你不能不防啊。” 细作的话,让张宰相听得心脏“咚”的一声响,脸色立马变惨白,就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张宰相惨白着脸,用颤抖的手指着那两个腰断三截的孩子尸体,心慌慌地问细作,“你是说闰家兄妹还活着?那、那在刑台上受死的这两个孩子又是谁?” 细作道:“是替身。男的是乳娘的儿子叫如儿,女的属下没见过,不知她是谁?” 张宰相闻言顿时大怒! 张宰相立刻咬牙切齿地低声吼道:“他娘的,竟然用了替身!好,老夫立马派人去追杀!” 接着,他就用手指着闰忠的尸体恶声骂道:“肏你娘的闰忠你这死鬼算你狠,临死还与老夫玩了一把狸猫换太子!” “若不是老夫有细作在你家,老夫差一点就被你给蒙混了。老夫若不灭了你的崽,老夫岂不是放虎归山了?张安……” 张安立刻一拱手,应道:“老爷……” 张宰相道:“你现在就带领我府兵丁去追杀闰家兄妹,追到后就地处决不要再留后患,可是……” “老爷还有何吩咐?” 张宰相皱眉道:“可是这闰家兄妹除了细作,你我谁都没见过。” “而细作我还要安排他去到别处再去做细作,故我不能让他露面随你去抓人。你没有细作做向导,你不认识这兄妹,你该如何才能找到他们呢?” 细作听到张宰相如此说,他就上前一步走,低着声向张宰相回禀道:“主人不要太焦虑,张安不认识他们没关系,他们的脸上有记号,很好辨认的。” “他们的脸上有记号?难道他们长得很丑吗?抑或是他们的脸上长有疤痕吗?” “都不是。” “那是什么呢?” 细作道:“是那闰乌凰的两眉之间长有一颗珍珠般大小的红痣,很显眼,很好认。而在眉宇间长有红痣的人,在万人里也只有一人呢!所以也错杀不了几个人。” “只要张安专门去找在眉宇间长有红痣的女子,他就能找到闰乌凰,继而就能找到闰麒麟,然后再对他兄妹俩一“咔嚓”,主人的隐患也就根除了。” “哈哈哈,天助我也!张安……” “老爷……” “速速去追杀!” “是!老爷……” 正文 第73章 幽幽宝镜 沸海之东,玉蟒山石崖洞。 在一张用黄杨木雕成的桌子上摆着一盘围棋,桌子两端坐着忧仙和痴仙,正在对弈。 忧仙皱着眉头,望着自己那被白子包围的黑子连连叹气,恨痴仙不给面子,非要让他连死三局才肯罢休。 痴仙此时相当得意,他举起一颗白子,幸灾乐祸地望着忧仙那哀伤的眼睛,“嘻嘻嘻”地笑着道:“忧老头,你此番已是输定了,你得请客了,你可不要吝啬啊。”说着,就要将手中的白子放到棋盘中,谁知就在这时…… 突然一道亮光一闪,就黑蒙了痴仙的眼! 就气得痴仙大声喝道:“忧老头!你耍赖,你杀不过我,你竟然用白光来晃我的眼!我再不和你玩了。”就站起身,就赌气要朝洞外走,却被忧仙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衣袖。 忧仙不嗔不怒,轻轻地对痴仙道:“痴仙啊,你怎就这样小心眼呢?你我都做了千亿年的朋友了,你几时见过我输棋耍赖了?你不就是要我请你一顿大餐吗?我还请得起,你不要这般暴躁嘛。” 痴仙愤声道:“你若不是在耍赖,那你用强光照我眼睛却为何?难道你不是要趁我眼发黑蒙看不见时,要挪动棋子重新布局吗?” 忧仙听了一笑,解释道:“痴仙啊,照你眼睛的亮光不是我发的,而是我放在望月台上的、那面幽幽宝镜它发的,难道你忘了它会闪光报警啦?而你刚好就坐在了它对面,你的眼睛可不就被它给闪到了?” “噢——我竟然忘记这事了。” 痴仙知道是自己错怪老友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红红着对忧仙道:“老弟啊,老兄我年纪大了记性差,老弟你千万不要见怪啊。” 又道:“你这宝镜既然报了警,那我们何不去看看在这三界中又是哪一界在遭劫呢?也许我们还能出手相帮呢?” 忧仙点头道:“这话说得不错,我也正想去看呢,痴仙请……” “忧仙请……” 两个老神仙相邀着就站到了宝镜前。 “忧老头你快看……” 痴仙见那宝镜中的杀气太深重,急得他就用手往宝镜中一指,冲着忧仙就是一连串地问,“忧老头你快看,这不是万圣帝君遗落在凡间的九公主吗?她和闰家的小子闰麒麟他们怎么会被人追杀到了荒山中?这是出了啥事了?”可他却忘了忧仙和他一样,对此事也是一无所知啊。 忧仙一脸凝重,睁大眼睛也在细看宝镜中所呈现出的杀戮。 可痴仙的一阵嚷嚷就扰了他的心神,就急得他立刻就对痴仙阻止道:“痴仙你先不要暴躁嘛,你先好好看宝镜,看这人世间到底是发生了啥事情?怎么九公主又要遭难了?” 在那宝镜中,此时的闰家兄妹满脸污垢衣衫不整,在黑子将军和死士王小二的保护下,正在急急逃命,而在他们身后,则是一群骑着快马的追兵! 而那领着兵丁追人的、就是张宰相的心腹侍从张安。 张安骑着马一边追,一边朝着黑子和王小二高声喊,“黑子将军——勇士王小二——你们的死士已经死光死净了,就剩下了你两个,可你两个也已是精疲力竭了。” “快快投降吧,你们是保护不了罪臣的那两个贼娃了!再跑,也是个死啊!”话刚说完…… 只听“嗖”的一声响,一支飞镖就飞向了张安!而只可惜那飞镖…… 正文 第74章 血洒荒山只为一个忠 射向张安的那支飞镖是王小二抛出去要取张安的命的。 只可惜那支飞镖抛高了,没有射中张安,却贴着张安的头皮射倒了他身后的一个随从,就气得朝张安抛飞镖的王小二一声怒骂,“奶奶的,我的飞镖竟是打偏了,竟然便宜了张安这个狗奴才!” 而那张安,他躲过王小二的飞镖后,他的胆气就更壮了。 他一边命令他的随从跟着他快马加鞭往前追,一边又对黑子和王小二高声喊道:“黑子将军,勇士王小二,我们宰相下令了,只要你们交出闰家兄妹,不但保你们不死,还要让你们去做官!宰相惜才啊——” 说话间,就追上了闰家兄妹一干人,把他们团团围在了刀锋中。 恶战开始了。 黑子手持矛戟,王小二手握长枪,二人相互照应着,将闰家兄妹护在了身后。 黑子一边和围住他们的追兵对打着,一边对闰家兄妹急声道:“二位小公子,前面就是断崖山,过了此山就是莽林,过了莽林就是别国的地段了,你们可以去到那里去逃生!” “我们在这里和他们拼一死战,你们就瞅准机会往外逃,记得一定要逃进莽林去。” 两个孩子不愿独自活,就泣声道:“黑子叔叔、王小二叔叔,你们一定要和我们一起走。” 然而黑子和王小二却同声回答道:“我们不能走,我们要在这里拖住这些追杀你们的人,好让他们分不了身去杀你们,不然你们一个都逃不掉!要记住你们身负重仇啊。” 两个孩子听了就哭着发誓道:“叔叔我们记下了。所有救了我们和为我们而死的人,我们都记在心里了。只要我们能活着逃离追杀,我们一定去为大家去报仇,我们不会让大家的血白流的!” 黑子道:“那好,那你们就跟在我们的身后走,只要我们杀开一条缝,你们立马就快逃,要往莽林里面逃,你们记住了吗?” 两个孩子立刻道:“黑子叔叔我们记住了。” 黑子闻言就将矛戟一举,对王小二道:“王小二,你和我一起杀啊——” “杀啊——” 黑子和王小二齐声高喊着,跳起身,就和围住他们的追兵去拼命,却因敌众我寡且又疲惫至极,再怎么使力,也不能给两个孩子杀出一条血路,没多久,王小二就死在了乱刀之下。 一对弱小的兄妹,就剩下了黑子一个保护神。 浑身是伤的黑子拼着命,将两个孩子藏到一块大石头的后面去,看到追兵暂时伤害不到他们时,他就手持矛戟站到石头的前面,圆睁怒眼对着追杀他们的追兵高声喊道:“尔等听着,我黑子忠心护主绝不投降,谁敢杀我的小主人我就杀了谁!只要你有胆,你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所有的追兵,都被黑子那视死如归的正气给吓到了,大家停住脚,站在那里面面相觑着,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那张安,他看到黑子身负重伤竟还这样英气逼人,竟把他带来的兵都给镇住了!他就害怕了。 他害怕他带来的兵的军心会被黑子吓溃散,所以他就命人搭起弓箭指向黑子,他要一箭射了他! 站在宝镜外的痴仙,看到宝镜里的张安要用弓箭杀黑子,就急得他双手握拳一声喊,“完了,黑子完了,我们的九公主和闰家小子也完了!这可怎么好?” 正文 第75章 天降救兵 张安的弓箭已指向黑子,黑子命在旦夕。 痴仙看得心急如焚,就想救黑子,就忘记了神仙戒律,就抬起手,就要朝宝镜中那射箭之人使法力,却被忧仙一把给拦住了。 不能使法力救人的痴仙气急,就对忧仙恨恨道:“你这个老不死的忧老头,你看着忠良受难不出手去救也就罢了,你还阻拦我救人,你真是个没心肝!你不配做神仙。” 痴仙的狠话像芒刺,刺得忧仙脸发烧,忧仙就将他的目光黯了黯,默了下……然后他就皱着眉头对痴仙道:“痴仙啊,你怎知道我不想救人呐?可天庭的戒律是神仙不能插手凡间事,难道你忘了?” “若是我们来插手,戒律司的律神就会用天雷劈了我们,这样我们非但救不了人,我们还得要灰飞湮灭,而九公主在这一世还得死!她还得要重新出世,重新再从头去历劫。这样的结局,你救人还有意义吗?” “那……那就眼睁睁地看着忠良受死、九公主受难吗?”正说话间…… 痴仙就看到宝镜中的张安挥了一下手,那搭弓的兵丁就放箭,那支沾有剧毒的毒箭“嗖”的一下,就射了出去。 不偏不斜,就射到了黑子将军的咽喉处,只听黑子将军“啊——”地一声吼,人就倒在了血泊里。 那群恶煞,看到闰家兄妹没有了保护人,他们立刻就朝闰家兄妹举起了杀人刀。 十五岁的闰麒麟看到恶煞要屠人,他赶忙把妹妹挡在他身后,挺起胸膛用他稚嫩的手“苍啷”一声,就抽出了他父帅赠与他的青龙宝剑的子剑。 他将宝剑举过头顶,对要杀他的人厉声喊道:“你们来吧,小爷不怕死,小爷我和你们拼命了!” 痴仙在宝镜外看得真切,却不能出手相救,就急得他搓着双手在山洞里满屋乱转。 他一边满屋乱转,一边在嘴里不停地放声喊,“完了,完了,这下可完了,闰麒麟这小毛头嫩胳膊嫩腿的,他一把宝剑怎能抵挡得住这一群恶煞人?闰麒麟这下死定了,九公主这下也要死定了,天老爷这可怎么好?” 谁知就在这时,就在神仙无奈,就在那杀人的钢刀就要落到两个孩子的头上时…… 突然从斜刺里冲出一队蒙面黑骑,“唰唰唰”几下,就砍倒了要杀闰家兄妹的那些人。 稳操胜券的张安,没想到竟然有人出面挡了他的横!就气得他“哇呀”一声怪叫,就指挥着他的兵丁就迎了上去。 紧接着,一场硬碰硬的恶战就在荒山中开始了。 站在宝镜外的痴仙,看着这群好似从天而降的蒙面人心中很是惊诧,他就在口中“啧啧”着,向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宝镜看的忧仙询问道:“忧老头,这又是什么情况啊?这些人是谁啊?是从哪里来的啊?他们怎么就救了九公主和闰麒麟了呢?” “你这个痴仙,你消停一点好不好?你管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呢?他们能救人就行了,谁还管他们是谁呢?” 忧仙在嘴上虽是这样说,可他的眼睛却是极认真地在看那群来救人的人,虽然他们都蒙着面,但他还是将他们认了出来,原来那领头的人就是…… 一股喜悦顿时就爬上了忧仙的心头。 忧仙不由得就轻松地对痴仙道:“痴老头,那个领着人来救人的人我已经认出来了,他就是南诏国的切岩王子,他可是个情种啊,他爱着我们的九公主呢!我们的九公主这下子有救了。” 什么?那个蒙面人竟然是九公主的追求者? 痴仙听得眼前一亮,立刻欢喜道:“好啊,原来我们的九公主已经有了爱慕之人了!哈哈哈……” 但痴仙接着就不满地嚷嚷道:“不过,既然是爱着,那就冠冕堂皇地前来救人啊,也好让九公主知道他的心啊对不对?干嘛还要蒙着面?难道他怕示人吗?” 正文 第76章 为爱去赴死 痴仙不满地嚷嚷道:“既然是爱着,那就冠冕堂皇地前来救人啊,也好让九公主知道他的心啊对不对?干嘛还要蒙着面?难道他怕示人吗?” “老痴仙你真是不吃人间饭,不知人间事,老痴仙你太憨傻。”忧仙觉得痴仙太无知,让他好无话,他就边数落着痴仙,便就抬起胳膊朝痴仙的身上狠狠地甩了一袍袖。 然后他就向他解释道:“那切岩带着军队来到别个国家开杀戒,他若不蒙面,要是被人瞧见了,还不说他是在侵略别国,是在挑动战争啊?那南诏国和南赡国岂不就要开战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痴仙我今日受教了。” 痴仙虽然受到了忧仙的教训却长了见识,不但不生气,还觉得很欣慰。他就冲忧仙一作揖,刚想丢掉担忧喘口气…… 突然他又想到了一件事。 他就无比惋惜地对忧仙嘟囔道:“但是,切岩蒙着面来救九公主,九公主肯定就不知道这个来救她的人他是谁?一件能增进双方感情的、英雄救美的感人事就这么错过了,这岂不有点可惜了?” 忧仙很同意痴仙的观点,他也惋惜地点头道:“是有些可惜呢。可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吗?总不能挑起两国战争吧?但愿九公主日后会知道切岩爱慕她的心。” 两个老神仙正聊着,幽幽宝镜突然猛地一闪光!就揪住了两个老神仙的心。两个老神仙急忙停住嘴,转过身朝镜中一望…… 哎呀天啊,不得了了呀。 只见一个恶煞人蹿到闰乌凰面前,举刀就要往下砍! 而闰麒麟此时正和张安对打着,而来救他们兄妹的人此时正和那些恶煞对打着,他们也都看到了闰乌凰的性命有危险,可他们谁也无法脱身去救她。 就急得闰麒麟一边和张安打,一边一个劲地向闰乌凰高声喊道:“丫头快逃走,有人要杀你!” 可是,围在闰乌凰身边的俱都是嗜血的恶煞人,闰乌凰不会武功,且已身疲力竭,她能逃到哪里去? 眼见那钢刀就要落到闰乌凰的头上了,闰乌凰的死是注定了! 两个活了千亿年的老神仙在宝镜外看到这光景,就被吓得不由得都喊出了声,“我呢个妈妈呀,九公主这下子是在劫难逃了!” 无法分身的闰麒麟见状急得两眼暴红,“嗷”地一声大叫,不顾死活虚晃一剑,丢下张安就往闰乌凰的身边冲! 但是晚了。 那恶煞人的钢刀已经落到了闰乌凰的头顶上,只要再往下落一寸,闰乌凰那颗美丽的头颅就会被劈成两半了。 闰麒麟的心立刻就淌了血。 闰麒麟“哗”的一下、就把宝剑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只要闰乌凰被杀死,他就跟着一起死,他绝不苟活!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时…… 突然一个手握上古鸣鸿刀的蒙面人“嗖”的一下,就跃到闰乌凰的身边去救她。但那恶煞人的钢刀已经落到了闰乌凰的头皮上,就差一豪豪,闰乌凰的头颅就要被切开! 来不及挥刀去杀敌的蒙面人想都没想,就将他的身子扑向闰乌凰,用他的胸膛硬硬地接住了那把闪着寒光的杀人刀,只听“噗”的一声响…… 黑煞人的杀人刀就深深地砍进了蒙面人的胸膛里! 顿时血流如柱。 受了刀伤的蒙面人“扑通”一声,就倒在了血泊里。 与此同时,那个拿刀砍人的恶煞人就被赶过来的一群蒙面人给砍成了一堆泥。 可那个用性命救了闰乌凰的命的蒙面人,他此时两眼紧闭,已经气若游丝了。呜呼—— 正文 第77章 恩人你是谁 站在宝镜外的忧仙和痴仙都看呆了眼,瞪着眼珠子望着宝镜一动也不动,半晌…… 才回过神来。 接着就听到痴仙在嘴里不停地反复念叨道:“那个救了九公主的人他是谁呀?他怎么这样勇敢不怕死啊?他为了救人,他竟然用胸膛去挡杀人刀!他这是大善啊,他可以成仙了,我得渡他成仙去。” 而在宝镜里的闰乌凰,已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得没了魂,好一会儿…… 她才想起要去问问那个用命救了她的命的恩人他是谁? 闰乌凰流着眼泪一边往救了她的命的恩人的身边爬,一边呜咽着在嘴里说道:“恩人,你是谁?你舍你的命救了我的命,可你却蒙着面让我无法目睹你真颜,我竟不知道你是谁?可我一定要知道你是谁,恩人请留名!” 她爬到那人的身边后,她就颤抖着身子跪起身,要去抱那个躺在血泊里的救命恩人,可她却被围在她恩人身旁的、那群蒙面人给挡住了。 那群蒙面人将气若游丝的她的恩人抱上马,对着闰家兄妹一抱拳,大声道:“二位,对不起,我们不能再帮你们了。” “我家主子受了重伤了,我们得赶快送他去医治,晚了,恐性命不保啊!这里就靠你们自己自救了。”说完,就打马飞去了。 不知道恩人是谁的闰乌凰,望着那群绝尘而去的蒙面人痛心地高声哭喊道:“恩人——请留下姓名啊!不然,让我怎么报答你?” 站在宝镜外目睹了宝镜中的一切的痴仙,被那蒙面人的舍命救人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所以痴仙就想知道那个用自己的命、救了九公主的命的那人他是谁。 所以痴仙就用手抚着幽幽宝镜问宝镜,“宝镜啊,你一定知道那个用自己的命,救了九公主的命的人他是谁,对不对?” 幽幽宝镜听到痴仙如此问,它就对痴仙闪了闪它的镜光。 痴仙见状就再不顾他上仙的身份,他立即道:“宝镜啊,我愿拿出我五百年的修为与你做交换,你快告诉我,那个用胸膛挡住钢刀、救了九公主的命的人他是谁啊?是谁啊?” 幽幽宝镜一听到痴仙说要拿出五百年的修为与它做交换,就让它的镜心激动得就颤抖了起来。 它没想到平日里最吝啬的痴仙上仙,他竟然也会动感情,他为了一个凡人,他竟然要用他五百年的修为,来与他这块石头做交换! 而它这块石头若是增添了这五百年的修为,它就不再是石头而是石仙了,它就可以幻化成人形住进山洞,再不用去忍受那风霜之苦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缘啊!它是不能错过的。 所以就喜得幽幽宝镜精神大震,忙将它的镜身发出耀眼光芒,刚要对痴仙说出那个以血肉之躯、去挡钢刀救人的凡人是谁时…… 就见痴仙抬起手猛拍了一下他自己的大脑门,大声道:“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他!宝镜啊,这五百年的修为我是不会给你了。” 这话一出口,就让幽幽宝镜立刻伤心颓废,恨自己反应太迟钝,没有把话早点说出口,没能得到痴仙那五百年的好修为。 幽幽宝镜叹息一声收回它发出的耀眼光芒,而在它的镜心中就充满了失落的惆怅。 而痴仙可不管幽幽宝镜伤心不伤心惆怅不惆怅,他丢开宝镜转过身,眼圈红红地对忧仙说道:“忧老头,没想到这用胸膛挡刀的人竟然是切岩亲王啊,这爱情竟有这样的魔力啊?竟会让人不要命!” 忧仙的眼睛也是红红的,动情地叹息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这用胸膛挡刀的人,就是切岩亲王啊,他竟然对我们的九公主爱得这样深,竟然用他的生命去保她的命,真是让人感动啊。” 忧仙话毕,就将眼睛望向宝镜,在心中暗暗道:但愿切岩不死,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但是现实是:在宝镜里的闰家兄妹此刻还在面对恶煞人的钢刀呢!哪里还能谈得上切岩死不死?有情人成不成眷属那一说。唉…… 正文 第78章 雪狼猛虎杀恶人 宝镜里的闰家兄妹要单独面对追杀他们的人的钢刀了。 这就愁坏了站在宝镜外的两个老神仙。 “我说忧老头……”痴仙望着宝镜忧愁道:“你看,在凡间能保我们九公主命的人死的死了,伤的伤了,走的走了,而闰麒麟又被那个张安纠缠着,接下来可该怎么办?公主她还能逃过此劫吗?” “是啊,九公主她还能逃过此劫吗?”忧仙望着宝镜更是忧愁道。 突然…… 好几个恶煞人同时蹿到了闰乌凰的面前,同时举刀就要往下砍! 一直和张安对杀着不能脱身的闰麒麟,看到妹妹又要遇险了,就急得他又虚晃一剑躲过张安的钢刀,一个蹿步就蹿到了闰乌凰的身边。 他一手揽着妹,一手拼尽全力抬起剑,只听“嘡!”的一声响—— 火星四溅。 那几把利刃的钢刀,硬是被闰麒麟的青龙剑给弹出了三尺远! 一下子就惊呆了那群拿刀人。 闰麒麟将妹妹紧紧地揽在怀中,用手中的青龙剑指着“哇哇”大叫的张安怒声道:“张安你这个为虎作伥的狗奴才,你今日定是要斩尽杀绝了!小爷我不怕死,但小爷我要护着我妹妹一起死,你若有胆你就杀过来,小爷我若是皱皱眉头,我就不是闰家人!” “哇呀呀——你这个贼娃子不愧是闰忠的儿子,和你爹一样,骨头是又臭又硬还会用心机,临死还要拉我做垫背!我若是犯傻亲自对你去动手,我岂不要被你手里的宝剑刺着了?兵丁们……” “有!” “你们快去把闰麒麟那贼娃子的脑袋给我割下来,张某我重重有赏啊!” “得令!”一群杀人机器疯了似的,拎着刀就朝闰家兄妹杀了去。 站在宝镜外的痴仙,立时就被张安的卑鄙给气疯了。 痴仙就瞪着怒眼对忧仙道:“忧仙你看看,那群恶煞人要对九公主兄妹动手了!你忍吧,我是忍不了了,我要出手了。” “我才不管戒律司的律神会不会发怒呢,我才不管我会不会身遭天雷呢,我再不出手,我就得被那恶人给气死啦!这个神仙我是不做了。”他说着就伸出手,就要朝宝镜里面去使法,而偏就在这时…… 却突然传来“嗷呜”一声虎啸,宝镜里顿时山动地摇,痴仙定睛一看—— 只见一只猛虎在前,头上苍鹰带路,身后跟着众兽,乌泱泱呼啸而来! 那苍鹰飞得快,它双翅一搧就飞到了张安的头顶上,还没等张安回过神来,它“噔噔”两下,就啄瞎了张安的双眼。 而随后而来的猛虎就张开嘴,一口就咬下了张安的人头! 这个作恶的恶人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就在虎口里丧了命。 恶煞们一看到张安被老虎咬掉了头,就都吓破了胆,“妈呀——”一声惨嚎,丢掉钢刀就逃命。 然而他们的两条腿终跑不过众兽的四条腿,没跑几步路,他们就被追上来的狼熊虎豹扑倒在地上,喊爹叫娘地就进了众兽的口,结束了他们作恶的生命。 而这一场奸臣诛灭忠良遗孤的追杀,就在野兽们的参与下,终以杀人者终被杀而暂告结束了。 逃过一劫的闰乌凰,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睛里。 闰乌凰知道来救她的那只猛虎她是谁,她激动地挣开闰麒麟的怀抱,张开她的小嘴,对着猛虎刚喊了一声“虎妈妈……” 而闰麒麟也对站到了黑子叔叔尸体旁的苍鹰刚喊了一声“雪狼……” 谁知站在宝镜外的忧仙却突然伸出手,对着宝镜中的闰乌凰就残忍地那么一指—— 闰乌凰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她身旁的石头上,顿时血流满脸,人就昏了过去。 正文 第79章 神仙心思 “忧仙!你这是在做什么?” 痴仙看到忧仙竟然伤了九公主!气得他拿起拂尘就去抽打忧仙的老骨头。 一边抽,一边怒,“忧仙你这个老不死的坏老头,你不是说神仙不能越界去管凡间事的吗?可你竟然对九公主下毒手!你就不怕戒律司的律神发怒了?你就不怕你身遭天雷了?” 可他甩出去的拂尘却被忧仙躲过了。 忧仙一边躲着痴仙的抽打,一边对痴仙解释道:“痴仙你先别生气,你先听我说,我并没有违反仙界条律去管凡间的事情呀,我只不过是在九公主的额头上弄了一点儿小伤而已啊。” 痴仙恨恨道:“你为什么要弄破九公主的额头?为什么?” “唉——” 忧仙叹了一口气,很是忧心地对痴仙道:“痴仙你想啊,张宰相派出来追杀闰家兄妹的人都死了,张宰相他能甘心吗?他一定会再派人再来追杀的。” “而九公主的眉宇间长有那么一颗美丽的红豆豆,那就是被追杀的标志啊!我若不把它隐藏了,闰家兄妹不是还得受死吗?” 痴仙闻言就用鼻子“哼”了一声响,不屑地瞥了忧仙一眼,扁嘴道:“忧老头你骗鬼啊?九公主眉宇间的红痣乃是仙家标记,凭是你这等劣神就能隐藏的?” “就算是隐藏,你把它抹平了也就是了,你干嘛要把她的额头弄破呢?难道你还嫌她受的罪还不够多?” 忧仙无奈地摇了一下头,开口道:“痴仙你又忘记了,九公主现在还没有位列仙班,她还是个凡人,我若是让她眉宇间的红痣突然一下子就不见了,岂不吓坏她和她的小哥哥?” “嗯……这也倒是呢。”痴仙认同道。 但是,痴仙担心闰乌凰的眉宇间会因此而留下伤疤痕,所以他就焦急地问忧仙,“忧老头,你刚才对九公主使用仙术时,你为什么不轻点下手呢?你把九公主的额头伤得那样深,等那伤口长好后一定会留下疤痕的,你如此做,你岂不是让九公主破相了?” 忧仙听了“嘿嘿”一笑,道:“破相算什么?我还要把九公主的额头弄成像寿星老一样的大奔头才行呢,我要把九公主变成丑女子!” 痴仙一听,就急了。 痴仙就用手中的拂尘指着忧仙对忧仙咆哮道:“忧老头,你也忒狠点了吧?你把九公主漂亮的额头弄成大奔头,夺取她的美丽,你让九公主如何面对她的人生啊?万圣帝君知道后也不会饶你的!你就等着受死吧。” “哎——痴仙,你多虑了。” 忧仙仍是笑着对痴仙道:“我把九公主弄成丑女乃是良苦用心,是为九公主做了两件好事情,万圣帝君知道后只会嘉奖我,不会责罚我,你就等着万圣帝君封我为神君吧,我这亿万年的道行就要升级了!哈哈哈……” 可是,耿直的痴仙真的不明白忧仙这样做的好处在哪里?所以他就被忧仙那得意的样子给弄得迷糊了,他怔怔地望着忧仙,不解地对他问道:“忧老头,你这话是怎么说?” “我怎么就看不出你把九公主弄成丑女就是你的良苦用心呢?怎么就看不出万圣帝君知道后就会把你升级为神君呢?忧老头,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了?” 忧仙满脸灿烂,喜敦敦地回答痴仙道:“痴仙你听好了,我的良苦用心是一、九公主的丑可以让她逃脱奸臣的追杀,可以让她平安地生存到劫难受满,这不是件好事吗?” “嗯……这倒是件好事呢。”痴仙也觉得这个主意还不错,就点头认可了。接着他就对忧仙又问道:“那第二件好事呢?第二件好事又是什么呢?” 正文 第80章 仁义之鹰 痴仙觉得忧仙出的第一个主意还不错,他就点头认可了,接着他就对忧仙又问道:“那第二件好事呢?第二件好事又是什么呢?” 忧仙道:“第二件好事就是用九公主的丑,去考验切岩那个臭小子,看他对样貌丑陋的九公主还会不会有恋情?就算是有,而这恋情到底能够有多深?多重?多长久?看九公主值不值得将终身托付给切岩。” 痴仙一听,就觉得很遗憾,就摇头道:“如此说来,美丽的九公主岂不是要做万世丑女了?” 忧仙咧嘴一笑,道:“哎——痴仙,你又多虑了。” 痴仙不解,就将眼睛盯着忧仙继续询问道:“此话又怎讲?” 忧仙道:“等九公主劫难受满位列仙班时,我的法术自然也就破解了,九公主自然就会恢复她美丽的容貌而羡煞三界了。痴仙你说,我如此的大善大德大功,万圣帝君他能不封我为神君吗?哈哈哈……” 痴仙听了也笑了。 痴仙笑着调侃忧仙道:“你这忧老头,平日里看你寡言少语的,我一直都以为你很老实呢,以为你是真心替九公主着想呢。” “却不知道你心里却藏有这样多的弯弯绕,竟然搞起曲线救国来了!竟然利用九公主在凡间的历劫,去让自己去位列神位,你可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忧仙听到痴仙如此评价他,让他的脸就急红了。 他立刻就替自己辩解道:“冤枉,冤枉,我竟被你看成是一个心机叵测的恶仙了。” “可我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吗?我若不这样做,我又该怎样做?我才能让九公主躲开奸臣的追杀呢?好了,你我别再闲扯了,还是先看看宝镜里的九公主现在的状况咋样了?” 忧仙和痴仙重又站到了宝镜前。 宝镜里,闰乌凰的额头淌血昏迷不醒,闰麒麟紧紧地抱住她,流着眼泪一声声地喊着妹妹骂着自己,骂自己无用,竟然在逃过劫难后却让妹妹受了伤。 让妹妹那漂亮的额头被那锋利的石头划了一个大口子,妹妹破相了! 妹妹急需救治啊,可这荒山野岭的,闰麒麟不识路,他该到哪里去找郎中来为妹妹治伤呢?闰麒麟无助了。 这时,那只斑斓猛虎就朝着闰家兄妹走来了。 猛虎走到闰家兄妹面前站下身,温和地望了闰麒麟一眼,低低地向他“哼”一声响,伸出舌头,就去舔闰乌凰那满是泥巴和血污的小脏脸。 待她把闰乌凰的小脸舔舐干净后,她用尾巴一卷,就把他兄妹俩放到了她的背脊上,一躬身,就朝着山外奔了去。 那群吃了恶煞人的野兽们也就跟在猛虎的身后,也朝山外奔了去。 可是,雪狼却没有飞起身和它们一起走。 雪狼站在它主人身旁的石头上,守护着没有气息的主人,静静地、看着那只斑斓猛虎驮着闰家兄妹,带着群兽离开这座荒山岭。 抱着昏迷的妹妹俯在猛虎背上的闰麒麟,突然发现雪狼留在原地没有动,让他万分哀伤。 他就流着眼泪声嘶力竭地呼唤它,“雪狼——黑子叔叔已经殁了,他再不能和你唇齿相依了,你不能一个人待在那里啊,你快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会好好地待你的!”他好希望雪狼能把他兄妹当作朋友,能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那雪狼,它看到闰麒麟一个劲地在呼唤它,它就转了一下身,展开双翅,“嗖”的一下就飞到了云端上。 闰麒麟看到雪狼飞向了天空,他就以为它转了心思要跟他们走,他刚把悬着的心放进肚子里,不想却看到…… 雪狼在云端里“啸——”了一长声,然后头朝下,收拢双翅,箭一般地栽下来! 栽到黑子将军的身边,挨着它的主人,一起静静地躺在了被鲜血染红了的山坳里。呜呼! 正文 第81章 痴仙忧烦 “啊!雪狼!你竟是忠于主人舍身取义了!” 雪狼毫不犹豫的自戕,就让闰麒麟的心碎了。 闰麒麟哭喊着,刚想要爬下虎背去捡回雪狼的尸体,可那猛虎却猛地一蹿身,就把兄妹俩带离了那座荒山岭,山岭上就落下了闰麒麟哀哀地痛哭声。 紧接着…… 忧仙的幽幽宝镜的镜面就开始渐渐变淡,最后,就变回了一块圆圆的水晶石。 忧仙见他的宝镜已收回了法力,他就知道九公主目前是没有生命危险了。 忧仙就对还站在宝镜前发呆的痴仙道:“痴仙你不要再去担心了,九公主已经安全了,我们还是回到棋桌上继续去下我们的围棋吧,这回你一定要让我两个子,让我也赢你一盘好不好?” 忧仙边说着,边就拉着痴仙的衣袖离开宝镜往回走,就把痴仙拉到了棋桌旁。 可痴仙的心还留在宝镜里那鬼哭神泣的厮杀上,他根本就没有听到忧仙在对他说什么? 他只是机械地跟着忧仙走。 他边走,边痴呆呆地问忧仙,“忧仙啊,你快说说,九公主和闰家小子以后还会遭遇到什么危难呢?他们还会不会再被追杀呢?九公主她能平安地度过她在凡间的这一生吗?她将来能位列仙班吗?” 忧仙听到痴仙如此问,他就眼神黯淡地坐到石凳上,摇着头忧伤道:“唉,你这个痴仙啊,你真是发痴了,我忧仙和你痴仙是同一辈的仙,我和你一样只会发忧发痴却不会先知先觉,所以你不知道的事我怎么又会知道呢?你却来问我。” 痴仙不甘心,就继续问忧仙,“那……那万圣帝君呢?他可是先知先觉啊,他可是能给九公主消除劫难的!可他为什么不管他的女儿呢?难道他真就希望九公主在下界受罪吗?” “至于万圣帝君嘛——”忧仙的心头紧了一下,开口道:“帝君虽然能够先知先觉,可帝君在欢喜宴上喝多了酒,他根本就不记得他往下界扔了一颗牙骨啊,所以帝君是不知道他在下界多了一个女儿的。所以帝君是不会去给九公主去消除劫难的。所以九公主是一定要经历劫难的!” 痴仙闻言心中疼痛,就不由得叹息一声道:“唉,如此说来,九公主是一定要在凡间经历种种劫难后,她才能脱离肉身羽化成仙?才能回归天庭位列仙班了?” 忧仙回答道:“是的,这是绝对的!九公主是一定要经历劫难的,不然她是不能够成仙的。” 痴仙听得心情不悦,就将他的老脸冲着九重天上骂出了声,“万圣帝君你这条老泥鳅,都坐到仙界的帝位了,你竟然还犯这样低级的错误,贪杯误事!扔了一个女儿在下界你都不知道,廉正严明的上天应该摘了你的乌纱帽!” 痴仙骂了一通后,却觉得不解气,就又恨恨道:“气死我了!父亲是仙,女儿是凡,一个享福,一个受罪,就这么天地两隔了,真是造孽啊!” 然后痴仙就回转身对忧仙道:“好了,忧老头,我没心情在你这里再呆了,我要回去我的洞府了,我要告辞了。”痴仙话说完,也不等忧仙说送客,驾起祥云就飞了去。 就气得忧仙瞪着眼珠直在后面喊,“痴仙你这个老怪物,我们百把年才有一次休息日,可棋还没下完,你就说走就走了,你真是没有神仙的度量和仙德啊!下回,你还想不想再来和我下棋呢?” 正文 第82章 身无分文 在凡间。 斑斓猛虎驮着闰家兄妹离开了那血腥的追杀战场之后,翻山越岭一路狂奔,不久,就来到了一座边境小县城,属于南赡帝国。 猛虎奔到进城的官道旁,把兄妹俩放到草地上,围着兄妹俩转了一个圈,然后用鼻子轻轻地嗅了一嗅还在昏迷中的闰乌凰,叹息一声,转身就往深山里面走了去。 闰麒麟看到猛虎要走了,就慌得他赶忙双膝跪地,向远去的猛虎叩了一个深深的头,泣声道:“救命之恩如同父母,闰麒麟此生永远敬虎!”话一说完…… 他就抱着闰乌凰精疲力竭地瘫倒在了草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一声“哥哥,我们这是到了哪里了?我的头好疼啊”的问话声,让闰麒麟的心头一颤,闰麒麟混沌的大脑立刻清醒,闰麒麟低头一看—— 心中顿喜。 原来是他昏厥的妹妹苏醒了! 闰麒麟赶忙将他的衣衫解开来裹住闰乌凰颤栗的身体,激动地对闰乌凰说道:“丫头,你醒了?真是谢天谢地了!” “那只猛虎刚把我们驮到了这座小县城的城墙边,因为你昏着,所以哥哥还没顾得上去问路,哥哥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儿啊。” 闰乌凰听了立刻道:“哥哥,那只救了我们的命的虎妈妈呢?她在哪儿?我还没有谢她呢,我得谢谢她。” 闰乌凰说着,就扭头去找她的虎妈妈,可她才稍稍地动了一下身,她就感觉天旋地转头疼欲裂!就晕得她赶紧闭上眼,衰弱地询问闰麒麟,“哥哥,我的头好疼,我这是怎么了?” 闰麒麟流着眼泪回答道:“你的头被石头磕了一个大口子,一直在淌血,所以头会疼。哥哥这就背你进到县城里去找郎中,你在发烧呢!” 闰麒麟说着,就背起闰乌凰站起身,淌着虚汗一步一颤地往县城里去走,费了好大的劲,才走进县城,走进了一家小客栈。 闰麒麟喘着粗气站到柜台前,向柜台里正在打算盘的客栈老板道:“掌柜老伯伯,我们要住店。” “你们要住店?” 客栈老板拿眼望着这个好似从泥塘里爬出来的、身穿仆人衣的闰麒麟,沉吟了一下……有些为难地对他道:“进门就是客,我本应该留两位小客官住下来。” “可我是小本经营,赊不起也赔不起,而你们看样子也是没有钱,而这位女公子看样子也是生了病,你叫我该如何安置你们呢?” “掌柜老伯伯……” 闰麒麟把妹妹放下地,“噗通”一声朝客栈老板跪下身,抽泣着道:“老伯伯,我兄妹二人本是商贾人家的子女,随父母经商路过一山时,却遭遇了强盗!” “父母被杀了,钱财被抢了,我换了身衣裳才带着妹妹逃出来,正如你所说,我们身无分文了。” 闰麒麟的话,让客栈老板听得眼睛湿润了,客栈老板就不由得叹息一声道:“唉,这两个孩子真是可怜啊,这强盗真是作孽啊。” 闰麒麟听到客栈老板如此说,他就知道客栈老板有善心,也或许客栈老板就能救他兄妹俩的命! 所以闰麒麟立刻就伏身在地上,对客栈老板哭求道:“老伯伯,我和妹妹逃跑时跌了一跤,妹妹的额头就碰到了石头上,摔出了一个大口子急需看郎中。但是我们得先有个住处才行啊,不然我妹妹可怎么养病呢?掌柜老伯伯我求求你……” 正文 第83章 无奈去當剑 “掌柜老伯伯,我求求你收留收留我们吧,只要能让我们有个落脚的地点,我们住哪儿都行啊,不一定非要住在客房里。况且我很有力气,我给你打工来还你房钱行不行?掌柜老伯伯,我求你了!” 闰麒麟的哀求,让客栈老板很为难。 客栈老板不富裕,客栈里的杂活都是自己家的人在做,从不请工人,他哪里需要闰麒麟为他打工呢?可他看到闰麒麟哭得好可怜,看到闰乌凰头上的伤口要治疗,让他本就善良的心着实有点酸,他就不忍心不收留他们了。 他咬了咬牙对闰麒麟道:“孩子你不要跪我了,你站起来吧,老伯我让你们住下就是了。你们就住到我的柴房去。我不要你来付房钱,我只要你替我打点短工就行了。三娃子……” “哎——爷爷,我在呢——” 随着老板的一声喊,一个半大的小子就从客栈后院跑进客栈来,对客栈老板询问道:“爷爷,有事吗?” 客栈老板就对三娃子说道:“带小公子和小姐去到柴房去安歇。” “是,爷爷。” 三娃子应了客栈老板一声后,就对闰麒麟说道:“小公子,我们走吧?” 闰麒麟立刻就又跪到地上,对客栈老板磕了一个头,涕零道:“谢谢,谢谢掌柜老伯了!”然后就抱起妹妹,就跟着三娃子去到了客栈的后院里。 闰麒麟兄妹在柴房里住了下来,接下来就是要请郎中了。 可闰麒麟身无分文,他该拿什么去请郎中呢? 闰麒麟在柴房里转了几个圈,将手中的宝剑看了又看,想了又想,一跺脚…… 就对已烧得时昏时醒的闰乌凰道:“丫头,你在柴房休息着,哥去给你去请郎中去,哥一会儿就回来,你要乖哦。” 虚弱的闰乌凰躺在铺了稻草的木板床上,睁开眼看了看对她不离不弃的她的哥,她无力地笑了一下,弱弱地回应道:“哥哥,我会很乖的,哥哥要早些回来啊。” “哥哥很快就会回来的,很快的。”闰麒麟一边答应着闰乌凰,一边就拿着宝剑走出了柴房。 闰麒麟走到客栈正堂,向客栈老板打了一个招呼后,他就走到大街上,找到一家当铺,走进去,将他的青龙宝剑摆到柜台上,对站在柜台后面的当铺伙计道:“小老哥,我要當剑。” 当铺伙计不说话,拿眼瞟了闰麒麟一眼,拿起宝剑看了看,然后就放开喉咙高声喊道:“哎——卷了刃的废铜烂铁剑一把,五十文钱开當了。” 天啊,上好的一把宝剑,这伙计竟然说是一把卷了刃的废铜烂铁剑! 这不是坑人吗? 所以闰麒麟就愤怒了,就对当铺伙计厉声道:“当铺小哥你住嘴!你话不属实!”然后一把就抓起放在柜台上的宝剑,重新揽进了他的怀中。 接着,他就对着当铺伙计怒喝道:“我这宝剑明明是一把锋利无比的上等剑,它吹发即断!” “是我先父生前赠与我的防身武器,到你这里怎就成了废铜烂铁了?怎就才值这五十文?难道你欺我年幼不成吗?” 受了责备的当铺伙计面无表情,冷冷地回应闰麒麟,“小公子,我家当铺最公正,绝对是童叟无欺。” “但当铺的规矩就是这,任啥好东西来到当铺都是烂,你若不高兴听我这么喊,你就得把你的耳朵堵起来。请问小公子,你现在还要不要當剑啊?” 闰麒麟道:“剑我是一定要當的,但我不许你再说我的剑是卷了刃的废铜烂铁剑,我的感情受不了!” “还有,你给的當价太低了,不合理。我要给妹妹请郎中,要给妹妹去抓药,要付给客栈房钱和饭钱,五十文钱怎能够用呢?你要给我多些才行呢。” “嗯?五十文你还嫌少啊?你好不贪心啊!” 正文 第84章 一颗人头价值白银五百两 闰麒麟字字分明地指出当铺伙计给的當价低,要求加當价,就让当铺伙计听得心中一怔…… 暗暗道:这小子,他还挺精明的啊,看来骗他的當还得下些功夫呢。 当铺伙计想到此,就不免又多看了闰麒麟一眼,眉头微微地皱了下,口气更是冷冷地说道:“就是五十文,不能再多了。” 闰麒麟听了真想转身就往屋外走,可他实在是需要钱,所以他不能意气用事,他不能走。他忍住气,咬了一咬牙,道:“六十文,六十文我就當给你。” 其实,闰麒麟知道他的青龙宝剑绝非市井凡品,六十文还不够买下镶在剑鞘上的一块玉,當得实在太不值。 但是他妹妹额头上的伤口不能再耽搁,所以他的宝剑是不當也得當,而且是能多當一文是一文,不然还能怎么办? 所以他就坚决要當六十文! 但是,那当铺伙计比猴还要精,他早就断定不管闰麒麟的嘴巴有多硬,宝剑最后还得當,因为他已看出闰麒麟实在需要钱!而且他估计到当期闰麒麟也一定是无钱来赎當,这宝剑一定会变成绝當的。 而到了那时,他就可以卖了这宝剑,他就可以赚一笔大钱了!所以,他怎能给闰麒麟添钱呢?他若给闰麒麟再添钱,他岂不就亏了他自己? 所以他就把當价定在五十文,绝对不松口! 而且他还面无表情地对闰麒麟来了句,“五十文一口价,你當就當,不當你就别家去,你不要杵在这里耽搁我去做别个人的生意。”可他在心里却在使劲地喊:小子,你就别再犹豫了,你就快些當了吧,我爱死你的宝剑了。 闰麒麟并不知道当铺伙计心里的小九九。 闰麒麟只知道自己需要钱,所以他就不能把这么好的宝剑给贱當了,可当铺伙计就是不加价,这就让闰麒麟很为难。闰麒麟就抱着宝剑左想右想…… 觉得五十文根本不够用。若是妹妹额头上的伤需要很多钱,花完这五十文后又该怎么办?所以闰麒麟就想去到别家当铺去看看。闰麒麟拎着宝剑,转身就要往外走,恰在这时…… 一个老者走进来,一眼就看见了闰麒麟手中的剑,就让老者的眼睛一亮! 老者立刻就对闰麒麟说道:“这位公子请驻足,我要看看你的剑。”接着这老者就对柜台里的伙计道:“牟小宝,你快到前街去把大老爷给请过来。” “是,二老爷。” 牟小宝一阵风地跑了去,不一会儿地功夫,就领了一个白胡须的老者走进当铺来。而那白胡须的老者才是用眼睛朝闰麒麟手中的宝剑瞄了一眼,脸就变了色。 白胡须老者很紧张地询问闰麒麟,“这位公子,请问你这宝剑是自家的?还是买来的?是单剑呢?还是双剑呢?我是这里的大掌柜,我很喜欢你的剑,我会出高价给你典當它。” 闰麒麟一听到这白胡须的老人自称是这当铺里的大掌柜,说他能出高价来典當他的剑,他也就顾不了那许多了,要知道他妹妹还躺在病榻上等着钱来救命呢! 所以他就把这青龙宝剑的来历,向这位陌生的白胡须老人说出了口,“实不瞒老伯,这宝剑不是单剑是双剑,是一把父子剑。不是购买的,是我自家的,是我先父请高人铸造的。” “那把父剑已随先父而去了,子剑却还留在我手里,正要當了给我妹妹瞧病呢。若是大掌柜你能高价收下它,我……”话才说到此…… 就见那白胡须的老者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 然后那白胡须的老者就颤抖着嗓音,低着声对他喊道:“你竟是在这里啊,我可找到你了啊!”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官府的赏钱可是五百两白银啊!足够一个中等户过一辈子奢侈的生活了,你这颗人头可是老值钱了呀!我可不能放走你。” 啊?我的人头可值五百两? 闰麒麟立时就给吓傻了。 正文 第85章 巧遇亲人赛大师 身无分文的闰麒麟走进当铺去當剑,不承想在当铺里因说话不谨慎,竟被人给认了出来,而那个认出他的人好像还要拿他的人头去换钱?急得他转身就往门外跑。 可他却被那白胡须的老者拦腰抱住道:“闰公子不要怕,我不是坏人,我是你父帅的故人啊。” “你手中的这把父子剑,就是我在琅琊山给你父子铸造的,在那剑鞘上还留有我的姓氏呢!你快取出剑鞘来看看,看那剑鞘上是不是铸有赛翁亲铸四个字?” 闰麒麟从未见过父帅的至交铸剑大师赛大师,但“赛翁亲铸”这四个字却早已刻在了他心里。 他见那白胡须的老者竟能说出剑鞘上的铸名来,他就知道此人绝对是亲人!他不由得眼圈一红,就哽咽着嗓子询问赛大师,“敢问老伯伯,您就是我父帅的至交赛大师赛伯伯?” 赛大师很认真地对闰麒麟回答道:“正是,我就是赛大师。” 闰麒麟看到赛大师点头承认了,他就再也忍不住他失去父母双亲的痛苦了。 他躬身到地给赛大师施了一个礼,刚刚说了句“赛伯伯,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小侄失礼了。”他满眼的热泪就滚滚而流了。 赛大师的眼圈也红了。 赛大师叹息着从地上扶起闰麒麟,对他道:“贤侄啊,你闰府惨遭灭门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真是令人痛惜啊。还好你兄妹逃出了虎口,这是不幸中的大幸啊!” “我知道此事后,我就派人到处去寻找你们,可朝廷也下了拘捕令到处去抓你们,你兄妹的处境危险啊。你兄妹现在住在了哪里?你快快告诉我,我得把你兄妹藏起来才行呢。” 闰麒麟听了就抹了一把眼泪道:“我兄妹就住在街口的客栈里,妹妹受了伤急需找郎中,可我没有钱……” “我知道了,你不要说了。” 赛大师打断闰麒麟的话,转身就从柜台里拿出一吊钱交给站在一旁的牟小宝,对他道:“牟小宝,今天我们不做生意了,你快去把店门关起来。” “然后你陪闰公子到客栈去交他们欠下的店钱,再雇一辆车,把闰小姐接到我的家中去,再到医馆去请一个最好的郎中来给闰小姐来看伤。” “还有,若是郎中问起来,你就说是我的远亲生病了,你可千万不要把话说漏了,你可记下了?” 牟小宝对赛大师一拱手,道:“小的记下了,大老爷。” “那就快去客栈吧,快去快回免得我挂心。” “是,大老爷。” 牟小宝应了赛大师一声后,就转过身,有点不好意思地对闰麒麟道:“闰公子,我们走吧?” “好的,我们走。” 闰麒麟感激着,重又给赛大师施了一个礼,然后就领着牟小宝走出当铺,回到客栈,回到了柴房里。 可是闰乌凰却不在柴房里。 闰麒麟没有看到妹妹就急了,就立马走进客栈大堂去找客栈老板,对他道:“掌柜老伯,我借到钱了,我把欠你的房钱还给你,我这就带我妹妹瞧病去。” “可我妹妹她却不在柴房里,请问掌柜老伯,你可知道我妹妹她去了哪里了?” 正在接待客人的客栈老板,看到闰麒麟问他要妹妹,让他很意外。 他就不解地反问闰麒麟,“小公子,你走后不久,你不是就托人把你妹妹接去医馆了吗?怎么现在又回客栈找妹妹?难道你在医馆里没有看到她?” “什么?掌柜老伯你说什么?你是说我让人把我妹妹给接走了?这,这怎么可能呢?” 正文 第86章 丢失了妹妹 闰麒麟一听说妹妹已经被陌生人给带走了,就吓得他脸色苍白浑身打颤,脑袋“嗡——”的一声响,人就发懵了。 好半天,他才缓过劲来。 他瞪大惊恐的双眼急问客栈老板,“掌柜老伯你快告诉我,是谁接走了我妹妹?他长什么样?穿什么衣?他往哪个方向去了呀?我妹妹是我的命根子,我是绝不会把她交给外人的!这一定是有人说谎了!”急得他讲话的声音都走了腔。 而客栈老板一听闰麒麟说他并没有托人来接他妹妹,他就知道刚才那两个来接人的人一定就是个骗子了!他“哎呀”一声,脸就变了色。 他跺着脚对闰麒麟着急道:“完了,这下可完了,小公子,照你这么说,你兄妹俩一定是被歹人给盯上了!” 然后他就给闰麒麟分析道:“小公子,你刚才临出门时对我说,说你要去當剑给你妹妹请郎中,说要我帮你照看你妹妹对不对?” 闰麒麟承认道:“对,我是这样对你说过的。” 客栈老板继续道:“你走后不久,就有两个身背药箱的郎中来找你妹妹,说他们就是你给你妹妹请来的郎中啊。” “可他们又说你因为身体疲惫而在医馆里晕倒了,所以你就拜托他两个把你妹妹接到医馆去,说你兄妹俩都要在医馆里医治呢。” 这话,让闰麒麟听得心中直发凉。 闰麒麟就打着寒颤向客栈老板询问道:“掌柜老伯,这两个人说的话明摆着都是假,老伯你就没有怀疑吗?你怎就同意让他们把我妹妹给带走了?” 客栈老板闻言叹气道:“我有怀疑呀,我不准他们接人啊,我还派了我孙儿去到医馆去找你。” “可你妹妹一听说你在医馆里晕倒了,她就急了,她就闹着非要去医馆,我拦也拦不住,所以她就被那两个郎中接走了。” 不知道妹妹去了哪儿的闰麒麟,听到客栈老板如此说,他一时间就没了主张。 他就在客栈里放声痛哭了起来,“我完了,我竟然在逃出虎口后把妹妹给弄丢了!我该怎样向我去世的爹娘交代啊?呜呜——” 跟着闰麒麟一起来到客栈的牟小宝,看到丢了妹妹的闰麒麟只顾了哭,却不想着去找人。 他就赶快提醒他,“公子你就不要再哭了,你快跟我回去当铺去找大老爷去想办法吧,若是再晚些,小姐她很可能就被歹人带出了这个县,到那时若再要找人可就困难了。” 牟小宝的话提醒了闰麒麟。 闰麒麟立刻抹着眼泪三步两步就跑回了当铺里,见到赛大师“噗通”一声跪下地,大哭着对赛大师道:“赛伯伯,请你救救我的妹,她被歹人给骗走了。” “什么?闰小姐竟被歹人给骗走了?”赛大师听到这个消息后吃惊不小! 赛大师立刻就对坐在他身边的当铺二掌柜说道:“二弟,你快去到后山去吹响我们的兄弟哨,让山中的兄弟们都到聚义厅里去议事,就算是把天翻个个,我们也要找到闰小姐!” “是,大哥。” 当铺二掌柜急着步走出当铺,来到后山,一声响亮的哨声吹出之后—— 后山的聚义厅里就聚集了众多的好汉。 接着,整个县城就被翻了个底朝天。 然而,闰乌凰就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样,竟是无影无踪了。 正文 第87章 要送我到何处去从军 闰麒麟丢失妹妹后,人就急得发了疯。 闰麒麟就忘记吃饭忘记睡觉,拎着宝剑睁着焦虑的眼睛,整日在县城里到处转着找妹妹,见谁都要问一声,“请问你见过我的妹妹吗?她的头被撞破了,流了好多血,她得去看郎中啊……” 让赛大师看在眼里,就急在了心里。 心急如焚的赛大师知道他绝不能让闰麒麟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闰麒麟定会被官府发现的! 所以他就把闰麒麟叫到他跟前,对他道:“贤侄啊,赛伯伯知道你丢了妹妹很着急,但你不能再抛头露面满街去找了。” “已经有人对你注意了,若是你再上街去,你定会被官府抓住的!若是你被官府抓住了,我就对不起那许多为了救你而丧了命的义士了。” 可闰麒麟却是不听劝,他哭着对赛大师坚持道:“可我要找妹妹啊,我若找不到妹妹,我就对不起我死去的爹娘了。” 一提到闰元帅和闰夫人,赛大师的心脏就猛地一收缩,顿觉胸口发闷两眼湿润,他沉默了。 好一会儿…… 他才沉沉开口道:“贤侄啊,你把找妹妹的事情交给我,我一定负责把她找回来。但你不能再在这个县城再露面,再露面,你可真就危险了,我得送你走。” 我真的危险了?我真得要离开这里了?闰麒麟听了心中更是一沉,头上冷汗直冒。 然后闰麒麟就焦急地询问赛大师,“赛伯伯,我真的被人盯上了?你真的要送我走吗?你要送我到哪里去?可我还没有找到我妹妹,我若是就这样就走了,留她一人在这里岂不是更加危险吗?” 赛大师道:“我说了,你把找妹妹的事情交给我,我负责派人去找她。但我必须送你去从军,你必须得听从我的安排去从军。” “这样,你就可以隐藏在军营里不被查出来。不但可以保全你的性命,还可以让你有机会替父母去报仇。这是我目前能为你安排的最好的出路了,你必须听话啊。” 去从军? 闰麒麟在心中打了一个愣怔,惊异地对赛大师连声问道:“赛伯伯你要送我去从军?赛伯伯你要送我到何处去从军?” 赛大师用手抚着闰麒麟的肩膀对他道:“我要送你到镖旗大将军李大将军的镖旗营去从军。” 要送我去骠骑营? 赛大师的话,让闰麒麟听得心脏“咚”地一声响,不由得就失声惊呼道:“赛伯伯,你是要把我送给骠骑大将军李大将军吗?为什么?” 赛大师郑重地回答闰麒麟,“李大将军是一个精忠报国的好将军,最看重士兵的英勇和忠诚,你若是在他的旗下打仗勇猛不怕死,你定会受到他的重用和提拔。” “待你从兵卒变成将军时,我就和江湖上的弟兄们和你一起去杀奸臣张宰相,去替你父母报血仇。” 闰麒麟一听,额头上就冒出了大颗的冷汗来。 闰麒麟就极紧张地对赛大师询问道:“赛伯伯,如此说来,你不就是要把我送去京城吗?赛伯伯,要知道李大将军他可是守卫京城的将军啊,而京城可是奸臣张宰相的地盘啊!” “赛伯伯若是把我送到京城去,我定会被人认出来,我立刻就会被张宰相抓住杀死的!赛伯伯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去做呢?” 正文 第88章 改名换姓去从军 闰麒麟极紧张地对赛大师询问道:“赛伯伯,那京城可是奸臣张宰相的地盘啊!我若去京城,我定会被人认出来,我立刻就会被张宰相抓住杀死的!赛伯伯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去做呢?” “唉,傻孩子,你可是误会伯伯了,伯伯保护你都还来不及,伯伯怎会让你去送死?” 赛大师边回着闰麒麟的问,边就心疼地对闰麒麟轻轻的摇了一摇头,对他安慰道:“贤侄不用害怕啊,骠骑营已经不在京城了。” 闰麒麟闻言就惊诧了,立刻反问道:“为什么不在京城了?” “唉……”赛大师叹息一声,道:“自你父帅受难后,边关就乱了,那外侮看到我们南赡国的军中无元帅,他就屡屡前来进犯,杀人抢粮骚扰得边关无宁日。” “皇帝无法了,就把李大将军调来边关为帅了。所以镖旗营也就离开京城,跟随李大将军过来边关了,就驻扎在这个县。” “啊?李大将军和镖旗营都调到边关了?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他们全都调到边关了,而且正在招兵买马呢!这是你的机会啊。只要你进了镖旗营穿上军装,在这千军万马之中,就不会有人知道你是谁,你就可以保全性命了。一旦你争气,在手中握有了兵权,你就可以诛杀奸臣替你父母报仇了。” “这可太好了,太好了啊!”赛大师的话,让闰麒麟听得心情激动极了,激动得他满脸放红光。 要知道,李大将军和他父帅可是很要好、很要好的好朋友啊,他们相帮着打过许多的胜仗呢。 想当年,他跟父帅进京述职时,在家宴上他还被李大将军抱过呢!若是能在李大将军的镖旗营里去从军,那是再好不过了。 所以闰麒麟不再犹豫,他立刻就坚决地对赛大师表示道:“赛伯伯,我愿意听从你的话,我一定要去到李大将军的镖旗营里去从军。” “待我当上将军后,我定要杀了张宰相那老贼而替我父母报血仇!可寻找妹妹的事我就只好拜托给伯伯你了啊。” 赛大师听了就郑重地对闰麒麟点了一点头,道:“贤侄,你就安心的去从军吧,你妹妹我一定会继续派人出去寻找的。” “但是有件事你得记住了,那就是你闰家已经灭族了,你不能再在人前姓闰了,你得换个姓,不然你的性命不保啊。” “要换个姓氏不是吗?没问题,我母亲早就给我换好了,我就姓门了。”闰麒麟用手摸着挂在他脖子上的蝴蝶玉坠,坚定地回应着赛大师。 “什么?闰夫人竟是让你姓门了?”饱读诗书的赛大师听到闰麒麟说他母亲让他改姓“门”,他先是一愣…… 随后他立即就醒悟过来。 他将双手一拍,异常兴奋地对闰麒麟说道:“门乃王字之屋,王乃门字之腹,合起来就是一个“闰”字!既然闰夫人让你改姓门,想必是你妹妹已经改姓王了吧?你看我猜测的对不对?” 闰麒麟点头回答道:“是的,我妹妹她已改姓王。” 赛大师听了后,就激动得他抱拳朝天一声喊,“闰夫人,你睿智啊,你竟然将闰姓藏匿于门、王、两姓之中!” “你让这世上虽无有人再姓闰,可你却让闰氏家族的姓氏分男女而代代相传。除非闰氏后人,还有谁能破解这姓氏之谜呢?皇帝也不能!夫人乃当代才女,老夫我佩服之至了。” 然后他马上就改口对闰麒麟说道:“门公子,我这就亲自送你去到镖旗营里去从军,你做好准备了吗?” 闰麒麟将胸脯一挺,回答道:“赛伯伯,我准备好了。” “那好,门公子,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赛伯伯……”闰麒麟双膝下跪,头伏地,对赛大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泣声道:“再造之恩如同父母,小侄我永世不忘记!” 随后他站起身,用手抚着他胸前的蝴蝶玉坠,把眼睛望向遥远的天际,在心中苍然一声唤:丫头,等着我,哥哥一定要把你给找回来! 然后他一跺脚,就跟着赛大师就朝着镖旗营的驻地就走了去。 正文 第89章 病中被拐卖(一) 病中的闰乌凰到底被人拐到哪里去了呢? 那天,闰乌凰和哥哥逃出追杀后,她和哥哥就被虎妈妈送去那个边关小县,住进小县客栈里的小柴房,躺在了铺了稻草的光板床上。 她的额头上张着一个小孩嘴似的大伤口,那是她在和要杀她的兵丁拼命时,头撞在石头上磕破的,流着血已经发炎,很疼很疼。 哥哥去为她去请郎中,临出门时嘱咐她在客栈等,她很听话,她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静静地等,慢慢地,她睡着了,睡得很不安稳。 睡梦中,她看到了那个用胸膛挡刀救了她的命的那个蒙面侠士,他浑身是血地倒在她怀中,生命垂危!可她却不知道这个拿自己的命换了她的命的这人他是谁? 闰乌凰气咽着,伸手就要去揭那侠士蒙在脸上的面罩,可她的手却被那侠士带来的随从给挡住了,接着,那些随从就把她的救命恩人给抬走了。 “恩人——请留下姓名啊——不然,让我怎么报答你?”闰乌凰哭喊着站起身,要去追恩人。 可她的脚却定在地上不能动,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随从抬着她的恩人越走越远,渐渐地、就变成了空中的薄雾,消失不见了。 “恩人!请你不要走,不要走……”睡梦中的闰乌凰正在哭喊着,突然间柴房门被推开,闰乌凰被惊醒,以为是哥哥回来了,就睁开泪眼刚要喊哥哥…… 却发现走进柴房的不是哥哥,是客栈老板,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背着药箱的男人。 客栈老板走到闰乌凰的床铺前,低下头看了一下闰乌凰额头上的伤,叹息一声,就用手指着他身后那两个男人对她道:“小小姐,这两位先生说他们是医馆的郎中,说是你哥哥请来为你瞧病的。” “可他们又说你哥哥昏倒在了医馆里,需要你去看顾他。他们带来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客栈外,小小姐你看你是去呢?还是不去呢?” “什么?我哥哥他在医馆里昏倒了?”闰乌凰闻言吃惊不小,立刻道:“客栈老伯,我得去医馆去找我哥哥。” 闰乌凰说着就从床铺上爬起身,跳下地,跟着那两个背药箱的郎中就急急忙忙往外走。边走,边在嘴里嘟囔道:“我哥哥他一定是太累了,所以他才昏倒了,我得去看他,我得去陪他!” 却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差一点就栽倒在地上,幸好客栈老板反应快,一把,就扶住了她。 客栈老板看到闰乌凰的身体太虚弱,他就极不放心地相劝她,“小小姐,你病得这样重,不易多走动,我看你还是留在客栈里等你哥哥回来吧,别去医馆了,这一路颠颠簸簸的,不知道会出啥事呢。” 客栈老板说到此就将声音放低,将嘴附着闰乌凰的耳朵小声道:“小小姐,我觉得这两个郎中很面生,好似没有在我们这里的医馆里行过医,我是有点不放心,我劝你就不要走出客栈了。” 可闰乌凰一听说哥哥病倒了就心急如焚,一定要去找哥哥,她哪里还听得进去人的劝? 她一边回应着客栈老板,“不行啊老伯,我得去医馆。那是我的亲哥哥,他病了,我不放心他。”一边就跟着那两个背药箱的郎中走出客栈,爬上郎中带来的青布罩顶的马车,放下车帘,催促郎中赶快走,她要快些见到她哥哥。 马车启动了,走街穿巷一路狂奔,却不是去医馆,而是奔城门。 而当闰乌凰感觉路线不对时,那马车早已奔出县城,奔进了一座大山里!天啊,这可怎么好? 正文 第90章 病中被拐卖(二) 闰乌凰知道自己上当了,她爬起身就往车下跳。 可她却被坐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一掌,就把她打翻在了车厢里。 接着那男人对她就是一声骂“找死啊你?” 然后那男人就从药箱里拿出一根绳子,死死地捆住她的双手和双脚,随后那男人就举起拳头,在她的头顶上挥舞着对她道:“你若胆敢再想着要逃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手脚被捆的闰乌凰,眼望着那只就要砸向她的大拳头被吓得浑身直打颤,好害怕她的腿真的会被他打断,她就再也不敢让她的身子有反抗,可她的嘴却没闲着。 她自是扯着嗓门大声哭喊道:“你们不是郎中吗?可你们为什么不带我去到医馆去?为什么要把我带到大山里?你们快停车,快送我回到县城去,我要去找我……”话还没说完…… 闰乌凰的脸上“啪”的一下,就挨了一马鞭。 而那个用马鞭抽她的人,是另一个假扮郎中的、现在正在赶车的那坏人。 那个赶车的坏人一边赶着车,一边用阴沉的嗓音呵斥闰乌凰,“去找你哥哥?小死妮做梦吧你!我们都是人贩子你知道吗?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你给弄出来,就是为了去卖钱,怎会再把你给送回去?你若再叫喊,老子就拿刀剁了你!”他边说着…… 他边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团破布来,递给坐在闰乌凰身边的他同伙,对他道:“哥,快些堵上这小妮子的嘴,别让她再有机会再喊叫,她那“叽喳”声又尖又高,烦死我了。” 而后闰乌凰的就嘴被堵上了。 那赶车的人贩子觉得耳根子清净了,他一扬鞭,就赶着马车载着他们三人就快速地、朝着远方飞去了。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颠簸簸地走,不知走了多少个时辰,直走得人困马乏了,马车才在一条小溪边停了下来。 赶车的人贩子从马车上跳下地,走到小溪边洗了一把脸,捧起溪水喝了几口后,就从后腰里取下一个皮囊放进小溪里,汲满水,然后走回马车跳上车,“驾”的一声,就驱动了马车。 赶车的人贩子将皮囊递给一直坐在车厢里看守闰乌凰的、他的同伙,对他道:“哥,这条小溪里的水挺甜挺解渴,你先喝一口解解乏,待会儿到了县里卖了那女娃,我哥俩就去下馆子。” 被唤做“哥”的那个人贩子,接过同伙的皮囊子喝了几口水,闷着头想了一下…… 就对在前面赶车的同伙道:“二狗子,咱哥俩今天这趟活干得可是有点累,哥都累伤了神。” “先不说雇车花的那些钱和现在赶路的辛苦,就说踩点和蹲守,那几天几夜都熬着不能睡觉的辛苦,也不是一般二般人能够承受的了的。” “所以等会儿见了高金凤那老女人交货时,咱可得多多地向她要点钱,不然咱可就自己对不起自己了。” 被唤作二狗子的人贩子一听到同伙说要向高金凤多要钱,他当然是没有意见啦。 他就高兴地回他道:“那是。那是得要向她多要一点钱。那高金凤那么有钱,咱多要一点她也不会介意的,更何况咱替她办了别人办不到的大事呢?她一定不会吝啬的。” 然后他就开始琢磨着该向高金凤要多少钱为好呢?突然间…… 他想到了什么? 他就扭转头去瞧闰乌凰的额头,看到闰乌凰脸色苍白额头冒血,他就有点担心地询问他同伙,“哥,你瞧这小妮子的头被磕得太伤了,也许以后会落疤?” “待到交货时,那高金凤她会不会不添钱,反而以此为借口,而往下去压咱的价?若是她压了咱的价,那咱还把不把人卖给她呢?” 正文 第91章 病中被拐卖(三) “什么?你担心她会压了咱的价?兄弟,你过虑了。” 那被唤作哥的同伙说到此“嘿嘿”一笑,就安慰他的同伙道:“她不会就压咱的价,她也不敢压。在这方圆几百里,谁不知道咱哥俩那可是有仇必报的主?谁敢惹咱啊?” “更何况满县城的人都嫌她脾气古怪不和她来往,她若得罪了咱,她还到哪里去找能任她使唤的婢女呢?她是有求于咱呢,所以她是不会压价的。” “那倒也是呢。” 二狗子不再担心了,也就不再多说话,他就闷着头去赶他的车。可没多久,他就觉得这路是越走越漫长。 二狗子想用聊天来驱赶路上的寂寞,所以他就一边赶车,一边对坐在他身后的他的同伙开口道:“哎,哥,你说,那高金凤老得都勾腰驼背了,可她怎么还天天穿着新娘的衣裳,不知羞臊地在人前人后的晃啊晃?” “她还一看见漂亮的后生,她就张着她抹得血红的大嘴喊老公,抓着人家就往屋里拉,笑死人了,难道她是花痴吗?可我咋看她也不像啊,我总觉得她的眼睛后面有眼睛,我每次见到她我都觉得瘆得慌。” “你有这种感觉就对了。” 被二狗子唤做“哥”的人贩子伸了伸他坐麻了的腿,在脸上摆出一个天下事我尽知的表情,对二狗子悠悠开口道:“那老女人高金凤她哪里是什么花痴啊,她正常的很。” “她只不过是在新婚之夜,她在洞房里还没被她男人掀盖头,她就被男人给抛弃了,她心中过不去那道坎,所以她才装疯卖傻的糊弄人。她是瞅机会要报复那些花心的男人呢,你可不要为了你那根骚棍子而去招惹她。” 二狗子一听,就张开大嘴狼嚎道:“我去招惹她?靠!我还没骚到是个母猪就爬背的份,我怎会就去招惹她?我可是要吃嫩草的!” 二狗子说完这些后,心中还是不舒服,总觉得他还是没有向他的同伙说清楚他对女人的挑剔,所以他就昂起脑袋喊起了冤,“老大啊,还亏你是我的哥,你怎就这样小瞧我?怎就觉得我是酸冷不忌啊?老天爷——我冤啊——我活不起了呀——” “嗨嗨嗨,你小子别假装清高别喊冤,我没错说你。你不但酸冷不忌啥都吃,你小子为了钱,你是啥缺德的事都会去干的。前几天,你不就把你那寡嫂弄来给我解了馋了吗?哈哈哈……” “哥,还是你最了解我,知道我的秉性是个啥,谁让咱们是哥们儿呢?嘿嘿嘿……”二狗子被他的同伙揭了个兜底掉,他就不再装无辜,他“嘿嘿”一笑…… 他就收回他脸上的苦相将面色一正,郑重道:“不过,我再怎地,我也不会去招惹那个想男人的老女人高金凤,我好害怕她眼睛背后的那只眼,她会害我阳痿呢!” 他说完这话后,他就听到他的同伙赞同道:“同感,同感,我也惧她眼睛背后的那只眼,我也绝不会去招惹她,我也害怕我会阳痿呢!嘻嘻嘻……” 说着笑着去赶路,道路就不觉得长,待太阳将将要落下山的脊背时,马车就驶进了一座繁华的县城,穿大街走小巷曲曲拐拐,“吱扭”一下,就停在了一座大宅院的后门前。 二狗子跳下马车走上前,举起拳头刚要去擂门…… 门开了。 从里面走出一个小厮朝二狗子一作揖,开口道:“二位爷,总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货带来了吗?带来了就快进来吧,我主母已经等得着急了,正在发火呢。” 二狗子听了就拿眼一瞪那小厮,咆哮道:“又不是赶着去投胎,那老女人火什么火?急什么急?着急就会管用了?” 接着他就低着声对那个小厮悄悄道:“货我们已经带来了,就在马车上,但我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呢!没钱,啥事也莫谈。” 正文 第92章 病中被拐卖(四) “有钱,有钱,我主母她有钱。”那小厮说着,就将嘴附上了二狗子的耳朵。 那小厮对二狗仔悄声道:“我主母已经将钱给你们二位备好了,就放在她的妆盒里,有一贯之多呢。说是只要两位爷将人一带来,钱一分也不会少,还外加一坛白酒呢!” “那就好,那就省得咱再多费口舌了。” 二狗子说着冲马车一摆手,就从马车里跳出了二狗子的同伙“哥”,和二狗子一起拎着被捆住了手脚的闰乌凰,三步两步就跨进后院门,将她扔在了后院的柴垛下。 两个人贩子折转身,对跟在身后的小厮道:“七斤仔,这就是卖给你主子的婢女,我们把她交给你,你要把她看管好,我们这就去找那老女人去收钱去。”说着,两个人贩子就往前院走了去。 不一会儿地功夫,两个人贩子就笑嘻嘻地走回后院来,伸头看看街上无有人,就“嗖”的一下蹿出后院,蹿上马车,“驾”的一声甩出马鞭,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在后院看守闰乌凰的七斤仔,看到人贩子离开了他主子的家,他就走过去锁上后院门,走回到闰乌凰身边,扯出塞在闰乌凰口中的破布,解开捆住她手脚的绳子,刚要问她是哪里人…… 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一回头,原来是主子走来了。 七斤仔的主子高金凤,一个体形臃肿的老女人,虽然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了,却仍然描眉画眼满头珠翠。 她穿着鲜艳的衣服,迈着莲步,扭啊扭的扭到闰乌凰的面前站下身,要看看她新买来的婢女长得啥模样? 一眼,她就望见了闰乌凰额头上那淌着血的大伤口! 气得她一掌,就搧在了闰乌凰那张苍白的小脸上。 接着她就恨声道:“这两个坏人,竟是拿一个破了相的小妮子来骗老娘我的钱!若不是因为人是拐来的,嚷出去老娘我会受牵连,老娘我这就告到府衙去,管保让这两个坏人蹲班房!七斤仔……” “主母……” “去,快去把这死妮子领到厨房去,让她去泡豆、推磨、打豆浆。老娘我明早要吃嫩豆花。若是做迟些,老娘我就敲断她的腿!”她说完,她就骂骂咧咧地朝她住的前院扭了去。 “是,主母,送主母……” 七斤仔躬身施礼送主子,看她走进了前院去,他就对趴在地上在瑟瑟抖的闰乌凰道:“小姑娘,快起身跟我去厨房,这豆花可是难做呢,你今夜怕是无法睡觉了。” 七斤仔边说着边就往厨房的方向走,走了一段路却发现闰乌凰没跟上,他回头一望—— 闰乌凰还趴在原地抖着呢。 “唉……” 七斤仔叹息一声回转身,搀起闰乌凰扶着她慢慢地往厨房走,边走,边问她,“小姑娘,你叫啥名字?” 闰乌凰顿了一下,道:“我叫王凰。” “王凰?这个名字挺好听。王凰,你的家住在哪里啊?” “江南水乡。” “家里还有什么人?” “没有了,父母亡故了。” “父母亡故了?” 七斤仔听得心中猛一震……眼神就黯了一黯,叹气道:“唉,又是一个可怜人。” 然后他就望了一下闰乌凰额头上的伤,又问道:“你这额头上的伤是咋来的?伤得这样重,该不会是那两个人贩子给打的吧?” “不是的,是我自己不小心磕到的。” “唉,真可怜。待会儿到了厨房里,我用灶膛灰给你抹一下就好了,那灶膛灰是百草霜,它不但能消食健脾,它还能消炎,它可是咱做下人的良药呢。” 灶膛灰?这……这能行吗? 闰乌凰不由得就摸了一下自己那受伤的额头,在心中疑问道…… 正文 第93章 无奈暂做婢(一) 七斤仔带着闰乌凰来到了厨房。 七斤仔打开厨房门,扶闰乌凰坐到凳子上,抓一把灶膛灰抹在她的额头上,又找一块白布将伤口包起来,告诉了她做豆花的步骤后…… 他就嘱咐她,“记得鸡叫时就得把豆花给做好了,主母她从不睡懒觉,一睁眼就要吃早点,若是豆花送晚了,你会挨打的!” “谢谢七斤仔大哥,你说的我都记下了。” “那好,既然你都记下了,那我就回去我的小屋了。” 七斤仔嘱咐完闰乌凰,就离开厨房,走向院角他的小卧房,刚要进屋门,想了一想…… 就回过头又对闰乌凰关照道:“王凰,你刚来不熟悉,有些做饭的物件你可能找不到,我就住在这间屋子里,有事你叫我,千万别客气。” 他看到闰乌凰望着他没吭声,他又道:“我比你年长几多岁,就是你的哥,我们都是苦孩子,我会过来帮你的。” “好的,我记下了,七斤哥你去休息吧,有事我会喊你的。” “那好,那我睡觉了,有事你喊我。”七斤仔说着,就关起了他的小屋门。 厨房和后院里就只剩下了闰乌凰一个人。 闰乌凰开始动手做豆花,眼睛却盯着七斤仔的窗子看,看到窗内熄了灯,她就放下手中的豆,蹑手蹑脚地走出厨房,走到后院门口要逃走。一拉门栓…… 她哭了。 那门栓上竟然锁了一把大铁锁! 打不开门栓的闰乌凰心急如焚,就想要爬上墙头跳墙走,可那堵后院墙却比她三个人摞起来还要高许多,她是无论如何也爬不上墙头去。 闰乌凰发现自己根本就逃不了,她就沮丧地走回厨房,继续去为买了她的那女人去做豆花,忙了一整夜,待到豆花做成时,已是天光发亮了。 闰乌凰疲惫不堪,刚要坐下身来歇歇脚…… 厨房外就走进来了七斤仔。 七斤仔一进屋就直奔灶台,拿起汤勺舀了一口豆花尝了尝,说了句“还不错,雪白软嫩入口即化,主母她一定会喜欢的。” 他话说着,他就走到橱柜前,打开橱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个彩绘细瓷碗将豆花盛满,撒上花生碎,韭菜碎,香菜叶,细盐末…… 又放上一小勺红红的油辣子,滴几滴芝麻油,端到鼻下闻了一闻,说了句“好香!”然后他就将这一满碗的豆花放到了一个描花的黑漆托盘里。 随后他又从蒸笼里拿出一盘热乎乎的米糕,又拿出一盘热乎乎的醋溜鲫鱼,一起放进了托盘里。接着他又往托盘里放上了一盘爆炒的青菜和两个奶油小馒头。 一眨眼的功夫,这个描花的黑漆托盘,就被色香味俱全且营养的早点给装得满满的了。 看到一切都齐备了,七斤仔就对闰乌凰道:“端上它,我们这就给主母送过去,主母该吃早点了。” “是,七斤哥……” 闰乌凰应承着,托着托盘跟在七斤仔身后走出厨房,走进前院,走到了一间挂着厚重窗帘的高檐大屋前。 七斤仔停住脚,回过头对闰乌凰小声嘱咐道:“王凰,这里就是主母的卧室了,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进了。” “但你进去后切记要把头低下,不要好奇心太强,不要东张西望。无论主母问你什么话,你都要说没听见和没看见,若是你回答错了,你就会挨打的!你可记住了?” 正文 第94章 无奈暂做婢(二) 七斤仔停住脚,对闰乌凰小声嘱咐道:“王凰,这里就是主母的卧室了,你进去后切记要把头低下,不要好奇心太强,不要东张西望。无论主母问你什么话,你都要说没听见和没看见,若是回答错了,你就会挨打的!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闰乌凰回答道。 “记住就好了。快去吧,我就在屋外等着你,若有事,我会进去照应的。” “是,谢谢七斤哥你看顾我。” 闰乌凰给七斤仔行了一个屈腿礼,就端着托盘走到大屋前轻轻敲了一下门,禀一声,“主母安好,王凰来给主母送早点来了。”然后她就推开屋门走进去,刚说要低头,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她看到—— 满屋里贴着大红的喜字,却挂着厚重的窗帘不见一丝阳光。 烛台上插着一对粗粗的喜烛流着红红的烛泪,把屋内照得昏黄朦胧。 条桌上摆着花生、红枣、栗子、一个酒壶,两个酒杯。 靠墙摆着一个雕花木床,上挂着大红喜帐,下铺着大红喜褥,两对喜枕三床喜被均是大红。 床沿上坐着穿着红衣红裙、盖着红盖头的老女人“新娘”高金凤,身子倾斜尽显疲惫,似是等人很久? 啊!这竟是一间新婚的洞房! 一间永远都没有新郎只有新娘的、寂寞的洞房! 这样的场景让闰乌凰看得很诧异,就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但闰乌凰却记着七斤仔的“好奇必挨打”的嘱咐,不多看也不多问,低着头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条桌上,对坐在床沿上的“新娘”高金凤轻轻一声禀,“主母,早点已做好,请主母用餐吧。” 话说完,她就见坐在床沿上的高金凤动了一动身,声音疲惫地对她开口道:“王凰,来,在那张条桌上拿上那根秤杆,来把老娘的红盖头给挑下来。” “是,主母……” 闰乌凰应着,拿起秤杆走到床前,轻轻挑去高金凤头上顶着的红盖头—— 一张憔悴、苍白、多皱又哀怨的老脸,就呈现在了闰乌凰的眼面前。 然而那嵌在愁眉下的、却是一双犀利而又阴霾的眼睛! 那眼睛死死地盯着闰乌凰,沉沉地对她问道:“王凰,你都看到什么了?” 这一问,就问得闰乌凰的心中一“咯噔!” 闰乌凰赶忙低下头,小声回应道:“没有,主母,婢子的眼睛从小就视力不好,看啥都模糊,所以婢子啥都没看到。” 闰乌凰话说完,就挪动脚轻轻地退到一边去,只等高金凤吃完早点,她好赶快收拾碗碟逃离她。 而高金凤一听到闰乌凰说她的视力不好,啥都没看到,她就满意地咧嘴笑了一下,道:“你的视力不好没看到?没看到就好,省得老娘我发火。” 高金凤说着,就从喜床上站起身,走到条桌旁边坐下来,端起碗喝了一口嫩豆花,皱了一下眉,就将碗放回条桌,将一张本就没有表情的老脸就抹成了一个平板。 然后她就拿眼瞟着闰乌凰,启动她干巴焦枯得毫无血色的嘴唇,慢悠悠地对闰乌凰说道:“王凰,你过来,走得离我近一点,我有话要对你说呢。” “是,主母……” 闰乌凰不知道高金凤她要对她说什么?她应着,就迈步走向高金凤,刚刚走到她面前…… 没想到高金凤却突然伸出手,将她按跪在地上,然后她就从发髻里拔出一根银簪子,咬牙切齿地就往她的身上扎! 一边扎,还一边骂,“你这小贱婢真该死,竟然把豆花做得这样苦,你是放了多少卤水啊?难道你想要毒死老娘吗?” 一瞬间,闰乌凰的身上就被扎出了一片血洞洞! 正文 第95章 无奈暂做婢(三) 银簪扎肉痛苦万分,就让跪在地上闷不吭声,默默忍受酷刑的闰乌凰实在忍受不了了,闰乌凰就哭着辩解道:“主母,那豆花我虽然是第一次学着做,但我尝过了,不苦啊。” “那卤水我也是按照比例来放的,没有毒性啊,又怎会毒害主母呢?请主母明查啊!” 这话,让那老女人高金凤听得心中非常不舒服! 高金凤就咬着牙巴骨暗暗道:怎么?这个小贱婢竟然敢和老娘我论起是非来了?这还了得?看来老娘我非得杀杀她的锐气不可呢,不然,她岂不要在我的家里反了天? 高金凤想到此立刻就眼冒青烟,“嗷”的一声怪叫,道:“哎哟嗬——不知死活的小贱婢你犟嘴,你竟然敢和老娘我犟嘴!” “你还竟然胆大包天敢偷嘴,居然在老娘我的厨房里,先就吃了老娘我的嫩豆花!你气死老娘了,看老娘我不打烂你的嘴!” 她话说着就抬起手,对着闰乌凰的脸“啪啪”就是几耳光。 她直打得闰乌凰眼冒金星嘴角淌了血,却仍然觉得不解气,她又拔出已经戴到了头上的银簪,又一次要往闰乌凰的身上扎! 就在这时候…… 只见七斤仔端了一碗蛋羹冲进来,笑嘻嘻地向高金凤施了一个礼,劝说道:“主母请息怒,气大伤身伤容貌!千万不要为了这个小婢女气坏了您的身子,毁了您的美容,让你全县第一美女的颜值掉分啊,那不值当的。” “主母您看,这是七斤我为您做的蛋羹您尝尝,这蛋羹又营养又滑嫩、和豆花的口感差不多,它没有卤水,它是绝对不苦的。” 可高金凤却对他厉声怒骂道:“小杂种你与我滚到一边去!你是不是皮子痒了也想来挨揍?你竟敢为了这个小贱婢,来挡老娘我的横!你若再杵在这里不滚出老娘我的屋,等老娘收拾完了这个小贱婢,老娘就来收拾你!” 然而挨了骂的七斤仔并没有退出高金凤的屋。 七斤仔低下头,声音轻轻地对高金凤劝说道:“主母您花了一贯钱和一坛好酒,才买下了这个小婢女,好贵哟!您若是把她打坏了,您不就亏了?您把她交给我,我去调教她,用不了几天,我就可以让她学会该怎样守规矩和伺候您,这样岂不更好吗?” 一句话,就浇灭了高金凤的胸中火。 高金凤放下了她打人的手,横着眉,接过七斤仔端来的蛋羹吃了一口,说道:“味道不错,挺可口,还是七斤小儿你会孝敬我,不枉老娘我疼你。” 然后她抬起腿一脚,就踹到闰乌凰的身上,骂了声,“小贱婢滚出去,别在我眼前碍我眼,滚慢了我就再踢你!” 她看到闰乌凰连滚带爬地走出了她的屋,她就又恶恶地在屋内继续吼她道:“小贱婢你快向七斤仔去学厨艺,老娘我可不会白养你!你下次若是再把豆花做苦了,老娘我就让你的头上开出豆花来!” 逃离了高金凤的屋的闰乌凰,流着泪快着步跑回后院厨房,拿起工具,刚要重新再去做豆花…… 就听耳旁有人轻声对她道:“王凰,别做了,你那豆花没问题。是主母她一夜没睡觉嘴巴苦,所以她就认为是豆花苦,她是把你错怪了。” 闰乌凰听到声音一扭头,原来是七斤仔站在她身后,正用一双关切的眼睛在望着她。 闰乌凰听到七斤仔说她的豆花没问题,就让她的眼圈一热,一串不听话的眼泪,立刻就从眼眶里又滚了出来。 闰乌凰抽泣着对七斤仔道:“七斤哥,我也知道我做的豆花没问题,可主母她偏说我多放了卤水,说我想要毒害她!” “她用银簪扎了我许多针,好疼啊,若不是你来救了我,我怕是要被她给扎死了,她的心怎就这样歹毒呢?” 正文 第96章 无奈暂做婢(四) 闰乌凰的问,让七斤仔听得叹息了一声,然后他就眼神抑郁地对闰乌凰开口道:“我刚来时,我也不知道被她扎了多少针?扎得我都想寻死。可我父亲卖我时和她签的是连坐契,若是我寻死了或是逃跑了,我父亲是要赔偿的!” “我家赤贫,我母亲重病,为救母亲我父亲这才卖了我。所以我不能死也不能逃,我必须要在这里熬下去,因为我要为母亲尽孝道。不过后来我也理解她为什么会这样残忍了。” 闰乌凰听到七斤仔说他虽然挨了高金凤的打,可他却理解高金凤的残忍,这话就让闰乌凰迷惑了。 闰乌凰就不理解地对七斤仔询问道:“七斤哥,主母打了你你非但不恨她,你还说你理解她,难道说主母的残忍还会有原因?可她为什么这样残忍呢?” 七斤仔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其实她也是个苦命的人。” “那是在她情窦初开时,她遇到了一个贫困潦倒却儒雅的书生,她爱他的好相貌和好文采,就把他领回家,供吃供穿还要嫁给他,为此她就得罪了亲戚,气死了双亲。” “可她就是爱他,就是要嫁给他,所以他们就选了吉日,办了婚礼。” “可就在两人入了洞房之后,那书生趁还未挑开她的红盖头之机,他竟偷了她家祖传的、价值连城的玉佩逃走了,让她变成了众人的笑柄。” “她新婚之夜却遭新郎抛弃,她备受打击。她忍不下这口气,她就派人跑遍全国去寻找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她大病一场后,她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闰乌凰听到了高金凤的遭遇后,也觉得高金凤挺可怜,可心中却是不服气,又不是她去骗了她,她干吗要在她身上撒气啊? 所以她就对七斤仔说道:“这么说,我是躲不开要受她的折磨了?那我一定要想办法逃……” “你住嘴!” 闰乌凰的“跑”字还没说出口,七斤仔就突然将脸色一变,粗暴地打断闰乌凰的话,对她厉声道:“千万别想着要逃跑,我的命是和你的命是连在一起的!” “主母在你还没来到这里时就对我说了,不管是谁到她的家里来做婢,我都必须要负责将人看管好,若是人逃了或死了,我父母就得出钱来赔偿!所以你必须要在主母家里好好待,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 七斤仔说完这话之后就脸露狰狞,完全没有了先前的那副和善样,看得闰乌凰的心中很惊恐。 闰乌凰就不由得在心里喊了声:哎呀妈呀,遇到变脸夜叉了,这个七斤仔的心底可不是个善良人。 而她要逃跑的心,一下子就被七斤仔那已是魔鬼的凶相给吓没了,所以,她就只好在这个地狱般的大宅院里住了下来。 每日每日,她都受着一个变态的老女人高金凤的折磨,受着一个自私奸诈的七斤仔的监视。 每日每日,她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着超重的体力活,吃着猪都不吃的馊泔水,没有尊严,没有自由,生不如死地活着,活着…… 终于,她额头上的伤口总算是长好了,只是她眉宇间的那颗漂亮的美人痣没有了,额头还变得有点奔儿。 终于,她失血的身体也渐渐地有了力气了。 终于,她觉得她有能力可以重获自由了,所以她就瞅了一个机会逃跑了! 可是她却被盯着她的七斤仔给抓了回来。 七斤仔揪着闰乌凰的耳朵,把她拽到高金凤的面前,将她按跪在地下,忿忿地对高金凤说道:“主母,这王凰实在是难看管,一个不留神她就会跑掉!” “今天若不是我反应快,跑得快,把她抓了回来,她可就逃得没影了,而主母您买她的钱可就要损失了。” “她跑了,老娘我会损失钱?哼哼哼……” 正文 第97章 就把她给卖了吧 “她跑了,老娘我会损失钱?哼哼哼……” 七斤仔的话才刚说完,就听那高金凤用鼻子朝他“哼”了三声响。 然后高金凤就将眼睛斜睙着七斤仔,扁嘴道:“她跑了老娘我会损失钱?这话好可笑。难道你忘记了?老娘我要你替我看着她?她若逃跑了,这买她的钱你要一分不少的赔给我!” “主母……” 七斤仔满脸淌着汗,怯怯地回答着高金凤,“她跑我赔钱,这话主母是对奴才说过的,但奴才我趁不趁钱主母您也是知道的。” “这王凰若是真逃了,主母您就是把我大卸八块让我死,我也拿不出钱来赔主母,说到底还是主母您吃亏!要不……” 七斤仔说到此,就把他那张淌着汗的脸扭向闰乌凰,用他阴森的眼睛狠狠地瞪了闰乌凰一眼,在心中恶恶地对闰乌凰骂了句:真该死!然后他就将他阴森的眼睛转换成谄媚相,接着他就把脸转向了高金凤。 他笑着对高金凤提议道:“要不主母您就把她给卖了吧?把买她的钱收回来,然后就像您当初买我一样,用契约再去买一个当地听话的女孩子来伺候您,这样您的钱也就不损失,我也就省了心。” “而且您也不用再担心她会是官府在查找的失踪人口,不用担心您会被官府传去公堂去问话,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啊?” 七斤仔的话高金凤冷着脸听完后,没说话,拔下头上的银簪子对着闰乌凰的身子就是一通扎! 直到扎累了手这才停下手,翘着二郎腿斜靠在座椅上,接过七斤仔递上来的香茗,饮了一口。 然后她就嚼着茶叶梗子对七斤仔开口道:“等下,你就去到前街大车店去找曹老板,让他替我打听着,若有那住店的客商要买婢,你就让他把她卖出去,卖得远远的,省得老娘我心烦。”话才刚说完…… 就听到屋外有人接腔道:“哎哟——这要卖谁呀?谁惹姐姐心烦了?把她交给我,我替姐姐整治她。” 而这个用高腔大嗓门接了高金凤的话茬的人,正是大车店的曹老板—— 一个小了老女人十多岁的、腆着将军肚的大胖子。 只见他身上穿了一件青色的软缎长衫,腰间系了一条紫腰带,滚圆的肉头上梳了一个溜光的发髻,插着玉簪。 他在鬓角边戴了一朵黄芍药,将一张胖脸笑成一个弥勒佛,一摇三晃地走进了高金凤的屋,一屁股就坐到了老女人的卧床上。 高金凤的一张冰霜脸立刻就变成了一朵烂桃花。 七斤仔一看到是高金凤的相好来访了,他立刻就笑嘻嘻地对曹老板拱手道:“曹老板您来了?” 然后他就识趣地、拎着已被高金凤的银簪扎得昏过去的闰乌凰,低着头退出高金凤的屋,将闰乌凰锁进库房里,而他则躲在他的小屋里,再不出门。 就把一个大宅院,留给了这两个已是欲望写满脸的人。 曹老板看到七斤仔走出了高金凤的屋,他一把就把高金凤抱到了他怀里,扯开她的亵衣,用他厚厚的大嘴狠狠地,在她高耸的酥酥上“嘬”了一大口,对她问道:“姐姐,我有几天没来了,我好想你啊,你想我吗?” 高金凤闭眼袒胸,任由曹老板酥酥她,一张老脸上充满焦渴,着急地对曹老板道:“都火上墙了,还不快着点?还在那里放那没用的屁话干啥啊?” “嘻嘻——姐姐,你比我还猴急呢,你等着,我来了……” 一夜风流,高金凤好不快活。 高金凤心满意足地躺在相好的怀抱里,一觉、就睡到了太阳爬上了屋的脊。 将醒不醒时…… 高金凤突感到满屋阴风,浑身寒冷。 高金凤就迷迷糊糊地摸了一把身边的男人…… 顿时就吓得她脸色煞白,浑身筛糠,睡意全无。 她睁开惊慌的眼,“啊!”的一声大叫,磕巴着牙齿自说道:“他他他他……他怎就四肢僵硬,一命呜呼了?” 他他他他……他血管爆裂,脑袋溢血,死在了精疲力竭上! 天啊!这如何是好啊? 正文 第98章 乐极生悲 高金凤怎么也没想到,两只饥渴的兽一夜媾合竟乐极生悲,竟然把人给乐死在了鱼水嬉戏里。 她,摊上大事了! 她恐惧,她流汗,她不能让他停尸她家里。 她得立马三刻把他扔出她的屋! 可这死男人他有钱财有家室,大车店的生意做得四里八乡都出名,要想把他给悄悄处理了,那真是痴人说梦了。 更何况他财大气粗不怕人议论,他从不在人面前回避他和她交好,所以他的恋母情结人人都知道。 只要他不在大车店,人人都明白他一准都在她家里。 而他的妻和妾自然也知道他在她家里。 而她,偏就爱他的好大龟,就愿意和他做相好,原以为她年长,他年轻,各取所需…… 谁知道他竟然如此不济,竟然短命在了她的被窝里! 没奈何,她只好哆嗦着身子穿上衣,滚下床,跌跌撞撞地跑到后院,敲开七斤仔的门,对他道:“快快到前街大车店去找曹娘子,对她说她官人暴毙殡天了,要她快快来到我家里来收尸。” “是,主母……” 正借着“回避”的幌子,在自家的小屋里偷闲的七斤仔,一听到高金凤说曹老板暴毙殡天了,先是吓了一大跳。 接着就好奇心大动,不知道那高金凤该有怎样的冲锋力?竟然把一个大男人给活活战死了! 他就一边在心里笑着,意淫着,想像着…… 一边快步跑到前街大车店,哭丧着脸对正在查账的大车店老板娘道:“曹娘子不好了,曹老板在我主母家里暴毙了,我主母请你过去收尸呢。” 这个挨千刀的他死啦? 多少年来都在遭受丈夫冷淡和毒打的曹娘子,闻言心中一震,又一乐,就放下手中的账簿,一抹笑意刚要涌上她的脸…… 立刻就被她给强行压到了心底里。 她冷着脸,将眼睛望向窗外,声音淡淡地对七斤仔说道:“行了,这事情我就算是知道了。你回吧,回去禀告你主母,要她先把相公的尸体看管好,我把家里安排好了立刻就过去,我绝不会让她为难的。” “是,曹娘子,小的这就告辞了。”七斤仔唯唯着,低着头退出了大车店。 曹娘子看到七斤仔走远了,她就快步走进隔壁的房间,对躲在门背后偷听的小妾悄声道:“你快到县衙去报官。就说老女人向相公索要钱财被回绝后,就起了歹心,就趁相公熟睡时就把他给捂死了,叫县老爷快派捕快去捉人。” “姐姐……” 正在哀伤丈夫暴毙的小妾,听到曹娘子要她诬告人,她心中不愿。 她就抹着眼泪怯怯道:“相公和那老女人交好世人都知道,姐姐为此事和相公争吵世人也知道,相公对那老女人从不吝啬世人更知道!如今相公去世了,我们却说相公的死是因为钱,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的。” 这话,就让曹娘子的眉头锁住了。 小妾看到自己说得话让曹娘子有了反应了,她就更大胆地继续对她道:“更何况县老爷睿智公正,且断案如神,他不是那么好骗的。” “他怎会相信那老女人会如此大胆?竟然为了钱、而把她的相好捂死在她的被窝里?就是三岁的孩童也知道此话是假呢!” “姐姐,我们若是这样讲,就是诬告人,是会受到拶刑的!而那拶刑,是会让我们十指折断生不如死呢!” 这话,听得曹娘子的脸色顿时就煞白了。 可是,受了丈夫多年冷落的曹娘子不甘心,就是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她要报夺夫之仇啊! 正文 第99章 县衙告状 不甘心放过情敌的曹娘子想诬告高金凤,却又担心若诬告就会受到拶刑,她站在那里呆怔了半晌后…… 她的心中就有了主意。 她黑着脸,领着小妾走出小妾的侧房,走进了她自个的正房。 她狠着心,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放在床头上的一个樟木箱,从樟木箱里抱出一个小钱箱,放到了桌子上。 然后,她换了一把钥匙把小钱箱打开来,从里面拿出十两银子用布包好,递到了小妾的手里。 她咬着牙对小妾道:“人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咱就用银子来铺路,这十两银子抵得上县老爷三年的俸禄了,不怕县老爷他不向着咱。” 小妾胆小,她看到曹娘子要用银子贿赂朝廷命官,她心中害怕,她就对曹娘子劝说道:“姐姐啊,那个高金凤她也是个有钱的主,有可能她也会对县老爷去使银子呢!若是官司打起来,这胜败还不知是谁家的,姐姐,我看算……”话没说完…… 只听“啪”的一声响。 曹娘子就在小妾的脸上搧了一把掌,就把小妾的脸给搧出了五个指头印。 小妾就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响,一股热热的血立刻就从她的嘴角边淌出来,一滴滴地滴在了她的胸襟上,小妾就捂着脸哭了。 “不准哭!” 曹娘子用一双鄙夷的眼睛瞪着小妾吼着她,并用血的红色警告她,对她道:“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只是妾!在这个家中没有你说话的地方,你可记下了?” 在家中没有地位的小妾,立刻眼含热泪闭上嘴,驯服地低下了她的头。 曹娘子看到小妾不再多嘴了,她这才将她阴沉的俏脸转了晴。 她掏出一方丝帕塞到小妾的手里,让她去擦脸。 然后她就对小妾说道:“那高金凤虽然也有钱,可她的钱能怎和我们家的财产比?又怎能和县老爷的贪心比?更何况我们的相公就死在她的被窝里!我们占理啊。”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定人罪而夺人财的机会啊,那贪心的县老爷接了案子后,他是一定不会错过的。他一定会向着我们的!他一定会抓住高金凤给她先上刑,后问罪,再杀之。” “然后他一定就会以官府的名义,拿高金凤的财产去变卖,把他自个的腰包塞个满。不然,他还做的什么官?发的什么财?就凭朝廷发给他的、那一点清汤寡水的俸禄银,他连自己的肚子都喂不饱,他如何养活他的一家人?” “还有,你不要忘记了就是因为有了高金凤那个老女人,你我姐妹才被相公冷落了,难道你就不想趁此机会,来报咱的夺夫之仇吗?难道你就不怨咱的相公他有恋母情节吗?难道你想放过那个老女人?” 小妾咬牙道:“我不想放过她!” “不想放过她就好!小妾……” 小妾回应道:“姐姐……” 曹娘子道:“不要愣着了,快去衙门报案吧,待会咱还得给咱那死鬼相公收尸呢,且得忙一阵子了。” “是,姐姐……” 小妾应承着,用手捂着被打得红肿的脸,拿着银子走出大车店,去到衙门去报案,心中却是不服气。 一路走,一路怨:你这个一心要报夺夫之仇的恶女人,你又不是县老爷肚子里的蛔虫,你怎知道县老爷他是咋想的? 这十两银子砸出去若是没声响,曹家岂不更吃亏?而我这个小妾岂不更是没饭吃?苍天啊,我这个做妾的命是真苦啊! 怨着念着,就来到了衙门口。 小妾壮着胆子擂响登闻鼓,在衙役们的呼喝声中,颤惊惊低着头,走进了大堂。 小妾在大堂里“噗通”一声跪下地,筛糠着身子向县老爷递上状子和银子,在县老爷拍出的惊堂木中吓昏了几回,又诉状了几回后…… 好容易,才让县老爷弄明白了事情的曲曲直直。 然后小妾就听到县老爷对她道:“民妇,这状子本老爷我接了,你回家去去等着本老爷的传唤吧。” 小妾闻言犹如绝地重生,赶忙向县老爷磕了几个响头后,就站起身,颤颤惊惊地往家走,人才刚刚进家门,就听到大街上人声沸腾,小妾就探头一望—— 就看到捕快们已经将那个祸害了她相公的那个老女人、那个高金凤给逮起来了! 还逮了来她家报信的七斤仔。 还逮了那个名叫王凰的小婢女。 还抬着她相公的尸体。 一并,押到了衙门里。 就激动得小妾朝天一声喊,“啊——青天县老爷,你办起案来还真是神速啊!” 正文 第100章 县老爷一门心思要发财 老女人高金凤被拘到县衙后,立即就过了堂,自然是先上刑,后问罪,再…… 第三天,县衙门口就贴出了一张布告,上写道: 犯妇高金凤不守妇道与人苟合,并害人性命,已查属实。故而已判死刑,并上报朝廷,待秋后问斩。 犯妇高金凤的家产乃是与多人苟合而获,属不良资产,已全部没收,全部充公。 犯妇高金凤身后留有一仆一婢也是资产,也要充公,但因两个下人是特殊物品,故需要特殊处理。 择明日,在县衙门口竟价拍卖,有意购买者,可携银两前来竞拍,出价高者可取走实物。 注:县老爷亲自监督,童叟无欺。 这布告洋洋洒洒一大篇,新颖别致内容丰富,乃是县老爷耗了一晚上的精力费心构思,另加上县师爷的辛苦润笔而成。 布告内容简明扼要通俗易懂,实属律政史上的天下第一奇葩,布告刚一贴出,就晃花了全县城百姓的眼。 识字的秀才们一脸讥讽,昂头挺胸站在布告前,摇头晃脑诵诵有声。 不识字的汉子们站在秀才的身后,支着耳朵听得忍俊不住,“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 就有那好事的听得觉得不过瘾,就在口中“啧啧”着,回到家中望着太阳盼月亮,只等着第二天快到来,一定要去到衙门口去看一看,看他们的青天父母官在竞拍现场上,会用怎样的方法拍卖人口,而做到童叟无欺? 当然还要看一看高金凤那么多的家产,到底是充了国家的公?还是充了他县老爷私房的公? 第二日,天空才刚泛白,双手被捆的七斤仔和闰乌凰,就被衙役们拎到了衙门前,顶着寒露站到石阶上,哆嗦着身子,等着不知会是谁会把他们买回家。 渐渐地,寒露退去了,太阳露出了它的脸,把它热热的光,撒到衣衫单薄的七斤仔和闰乌凰的身上,给这两个已冻得脸色发青的可怜人,送去一点奢侈的温暖。 随着太阳的升高,大街上就有了车马声和商铺的开门声,有了小商贩的叫卖声,有了主妇提蓝小买、而和卖家的讨价还价声…… 街上的人多了起来。 接着,县衙门前就集聚了许多人,都是头一天看过布告后,今天来看热闹的爱凑热闹的人。 大家围着两个被卖人看着,指点着,议论着,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县老爷宣布开卖人口,等待着拍卖锤敲响,等待着县老爷的童叟无欺。 然而人们的等待失望了。 人们还没有等到县老爷要坐堂的时辰呢,七斤仔就被出门化缘的寺庙主持看中了,而寺庙主持就说七斤仔与佛有缘,竟然走去后衙,去向县老爷去讨要七斤仔。 南赡帝国乃是如来门徒,皇帝向佛,众生皆向佛,县老爷自然也向佛。 所以—— 县老爷虽然非常舍不得他那就要赚到手的钱,可他怎敢与佛争人口? 县老爷无奈,只好一拂衣袖,捂着疼痛的心口,满脸堆笑地、就将七斤仔献给了佛祖。 唉,县老爷的如意生意还没有开张呢,就如此悲哀地损失了他最值钱的货物。 不过嘛…… 县老爷也没有太伤心。 县老爷眼望着寺庙主持带着七斤仔走远的背影,摸着下巴暗自道:我虽然被佛祖抢走了一个人,但我还有高金凤留下的那许多的家产,佛祖不能要,那该是我的。 还有那个小婢女,她虽然不如那小子能卖钱,但卖了她,不但可以赚回被他两人吃掉的牢饭钱,还可以小赚一笔,算起来我也不吃亏。 但是,我还是不要再在后堂里呆着了,我还是早些出去去把那个小婢女给卖掉吧,免得待一会儿又有哪家庵堂又看上了她,又把她从我的手里抢了去!对,这就开市卖人去,这就去…… 正文 第101章 有人来买婢 县老爷打好主意后,就穿好官服走出后堂,坐到大堂上,将眼睛望向大街,巴巴地等着有人来买婢,好让他快点赚一笔。 可他等啊等,等啊等,只等到太阳落山了,也没有等到买婢人。 县老爷失望了,就揉了揉他坐了一整天的酸腰杆,站起身,对守在门外的衙役道:“算了,今天的买卖就到此吧,把王凰带到女监押起来,记着明日早些提她出来卖。” “我就不信在这富商云集的县城里,就没有人要买婢?记着要让买她的人另加一天的牢饭钱,本老爷我可不愿做亏本的买卖啊。” “是,老爷。” 衙役们唯唯着,刚要把闰乌凰拎进女监去,就听得远处有人一声喊,“哎——衙役爷爷——请等一等——小人我买婢——” 那喊声穿墙入室好洪亮,让刚要下堂的县老爷听得心中一喜。 县老爷就站住脚,就眉开眼笑地对他身边的师爷道:“快,快去把那个买婢人与我带进衙门来。” “是,老爷……” 师爷走出衙门的大堂,不一会儿地功夫就带着一个人回到大堂来,而被他带来的那人的手里,却牵着一只熊。 而熊的手里又牵着两条狗和一只羊。 它们迈着大步和它们的主人一起,走进了大堂里。 这场景,就把县老爷气了一个鼻子歪。 县老爷将惊堂木一拍,皱着眉头就对着师爷厉声吼道:“混账师爷,如此下九流的杂耍艺人,你怎能把他领进老爷我的大堂里?他又怎有资格来买婢?”这话一出口…… 就吓得那买婢人“噗通”一声,就跪了地。 而他带来的熊啊、羊啊、狗啊、也都跟着他“噗噗通通”跪了地,抬起前爪,冲着县老爷直作揖! 小兽们的这一通拟人表演来得太突然,就惊到了县老爷那一颗脆弱的小心脏,就笑坏了在衙门里当值的衙役们。 县老爷哪里受过这种辱?他铁青着脸,从签筒里抽出一根令签扔下地,粗着嗓门冲着两边的衙役一声喊,“衙役们……” “在!” “快与我将这个杂耍艺人和他的动物赶出去!”话才刚出口…… 他的师爷,一个长着一张磨盘脸,留着两片八字胡的小个子男人,立刻就将他的豆豆眼眯起来,对着县老爷一拱手,道:“老爷且慢,老爷且慢啊。”就止住了衙役们的撵人手。 师爷看到衙役们不再撵人了,他就捏着他的八字胡,离开他的师爷桌,小着步,颠到了县老爷的身边。 师爷将他的嘴附到县老爷的耳朵上,小着声对他道:“老爷,咱的目的是卖人,不是卖地位和等级,只要对方他有钱,咱谁还管他有没有资格买婢呢?这钱早一点到手里,老爷您不就早一点安心了?” “这个嘛……”师爷的话,提醒了县老爷。 县老爷就用手摸着下巴想了一想……觉得师爷的话说得非常有道理!所以县老爷就对当值的班头使了一个眼色,班头就把他扔出去的令签给收了回来。 县老爷坐正身子,将一张怒脸抹成平板,慢悠悠地对师爷开口道:“你去对那杂耍艺人说,这个小婢女本老爷得卖两贯钱,他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少一文,他就不要想从这里走出去!” “好的,老爷你就?好吧,这事马上就办完。” 师爷说着,就走到那个要买婢的杂耍艺人的跟前,瞪着他的豆豆眼,如此这般地对杂耍艺人说了一番后,看到杂耍艺人要砍价,他就对杂耍艺人又说道:“县老爷出的价钱就是这么高,不准砍价,只准说买不买,你现在告诉我,你是买呢?还是不买呢?” 正文 第102章 拜出一世父女情 师爷没费什么事,就从那个杂耍艺人的手中拿到了两贯钱,交给县老爷,而双手被捆的闰乌凰就被那个杂耍艺人领了去。 县老爷等那个杂耍艺人走出了他的县衙门,他就拎着两贯钱叹息一声,对着师爷懊恼道:“唉,早知道这钱来得这么容易,刚才就该问他多要些,我这心一软,就放跑了一个财神爷!” 师爷听了就眯起他的豆豆眼,在脸上堆出笑,对县老爷谄媚道:“老爷莫烦恼,赚钱有的是门道,走了他一个,还有后来人。老爷这次就算是练手了,损失一点没关系,下次就有经验了,嘻嘻嘻……” 县老爷闻言心情顿时大好,立刻就对师爷许下愿,“师爷,只要你能做好我的智囊团,我保你和我一起发大财!哈哈哈……” 而在大堂里站班的衙役们看到此,就知道他们今后不用偷偷摸摸,他们可以放心大胆地去搜刮民脂民膏了,他们的心中异常高兴,他们也就和着县老爷的“哈哈哈”,咧开嘴来了一个“嘿嘿嘿……” 而在衙门外。 花了两贯钱买了闰乌凰的杂耍艺人毛老汉,将闰乌凰领出县衙后,就将她领进了一家客栈里。 毛老汉打开一间客房门走进去,摘下头上的帽子放到桌子上,在凳子上坐下身,看到闰乌凰站在屋门外没有跟进来,他就朝着门外喊了声,“姑娘,进来吧,我不是老虎,你不用怕我的。” 站在屋门外的闰乌凰听到喊就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走进客房来,躬下身,刚要给那买了她的毛老汉行一个见面礼…… 却被毛老汉给拦住了。 在这同时,毛老汉就往闰乌凰的身上披上了一件小披风,就让闰乌凰的心中顿觉温暖,闰乌凰不由得就在心中暗暗想:我是不是遇到了好人了? 闰乌凰想到此,就抬起她低垂的头去望毛老汉,竟见他满头白发满脸沧桑,正用一双和善而怜悯的眼睛在望着她,让她霎时间就断定她是遇到了善良人。 闰乌凰心中惊喜,忙向毛老汉深施一礼,泣声道:“谢谢,谢谢老伯买了我。” 毛老汉满脸堆着笑,将闰乌凰捆着手的绳子解下来,扶她到凳子上坐好后,对她道:“姑娘别谢我,我买你也是有私心。我是看到你骨骼清奇能够学杂技,想收你为徒,故而才下了决心去买你。” “可那县老爷的心忒黑,竟然将我一辈子的积蓄都诈了去,而那钱原是我要用来养老的,没想到一眨眼地功夫全没了。明天天一亮,咱就得上路去卖艺,若不然,你和我还有我们的熊狗羊,我们就都得饿着肚子了。” 闰乌凰听得心中凄然。 闰乌凰再一次躬身向买了她的毛老汉施了一礼,声音轻轻却是坚决道:“老伯对不起,都是我带害了你。但是老伯你放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师父,我就是你徒弟,我一辈子都会服侍你。待你百年西去时,我就是你的披麻戴孝人。” 闰乌凰的话,让毛老汉听得满面放红光。 毛老汉大喜道:“姑娘,既然是这样,那咱就不要再师父徒弟的相称了。你干脆认我做个爹,我干脆认你做个女,咱父女从此相依为命苦中作乐,岂不比师父徒弟让人觉得更贴心?” 闰乌凰闻言立刻跪下身,对毛老汉说道:“如此说来,爹爹在上,请受女儿一拜。”就朝毛老汉拜了三拜。 而这一拜—— 就拜出了一世的父女情。 正文 第103章 去京城 毛老汉原本是要买闰乌凰来做徒弟,没想到竟然阴差阳错地买了一个好闺女! 毛老汉喜得老泪纵横。 毛老汉忙用双手扶起跪他的闰乌凰,咧开嘴就是一阵大笑,“哈哈哈,没想到我毛老汉一辈子单身,老了老了,竟然有了一个闺女了!我有了家了,喜事啊!可我还不知道闺女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 闰乌凰本想对毛老汉说出她的真姓名,却又觉得很不妥,所以她就用手抚了下挂在她胸前衣衫内的、那块蝴蝶玉坠,对毛老汉道:“我叫王凰,爹爹叫我凰儿就行了。” “王凰,凰儿,这个名字好!我喜欢。凰儿,咱父女明日就要上路去卖艺,得赶早,不如今晚就早些休息吧。” “是,爹爹。但女儿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爹爹可会应允呢?” “凰儿你说。” 闰乌凰立刻道:“凰儿本是和哥哥一起去到京城投亲的,可凰儿却在半路上被人贩子给拐骗了,故而就流落到了这个县。若是爹爹能带着凰儿进京去卖艺,也许就会遇到凰儿的哥哥,抑或是能找到凰儿的亲戚,到那时还愁爹爹和凰儿没有饭吃吗?” 闰乌凰这样讲,自然是谎言,却是为了能够进京城。要知道陷害闰府的奸臣就住在京城里,而她哥哥是一定会到京城去! 只要她去到京城,只要她守在奸臣的府外不走远,她就一定能和哥哥碰上面,而她哥哥也就一定会想办法,会给毛老汉安排一个好去处,这样她也就还了毛老汉对她的恩德了。 那以后她兄妹二人再找机会一起潜进宰相府,去杀奸臣报血仇,也不枉她的养父养母待她如亲生,养她整十年。所以她一定要鼓动毛老汉去京城。 而毛老汉可不知道在闰乌凰的心中,还藏有这样的小九九。 毛老汉只觉得反正是卖艺,去哪儿都一样,更何况干女儿的亲戚就住在京城里,这顺水的人情还是要做的。 所以他一拍大腿,对闰乌凰道:“行,就去京城,明天就启程。” 闰乌凰一听,就“噗通”一声跪下地,对着毛老汉“砰砰砰”就磕了三个响头,泣声道:“谢谢爹爹,谢谢爹爹了。” 第二天…… 毛老汉退了房,背着行李,一手拉着一只熊,一手拉着闰乌凰,而闰乌凰的手里就牵着两条狗和一只羊,父女二人走出客栈,走向京城。 一路上风餐露宿杂耍卖艺,虽是辛苦却也出了名,赚了钱,毛老汉和闰乌凰、和他们的熊羊狗也就有了饱饭吃。 半年之后,毛老汉和闰乌凰就走到了一座郁郁葱葱的大山前。 毛老汉站下脚,用手指着眼前的山,笑嘻嘻地对闰乌凰说道:“闺女,你看眼前这座山多雄伟,多险峻,它就是守卫京城的门户山,叫做太乙山。” “而我们若要去到京城去,我们就得跨过这座山。我们要在大山上走上十天半个月,下山后再走上一整天,我们就可以走到京城了,也许你就可以找到你的哥哥了。” 啊—— 原来这座山就是人们常说的、保护京城的屏障山啊! 闰乌凰抬眼望着眼前郁郁葱葱的高山,心中甚是欢喜,脸上就露出了笑容。可她又恐自己的耳朵听差了会让她空欢喜,所以她就忙又向毛老汉询问道:“爹爹,这么说来,我们就要走到京城了?” 毛老汉肯定地对她回答道:“是啊,就要走到京城了。” 然后毛老汉又说道:“闺女,爹爹走累了,爹爹想要歇歇脚。你看那旁的树阴挺凉快,咱就到那里坐下来,吃口干粮喝口水,等体力恢复了咱们再走吧,爬山可是需要力气的。” “是,爹爹。”闰乌凰应着,刚要和毛老汉一起往树阴里去走…… 突然,就从树丛里钻出一群手握刚刀的恶人,围住他父女俩就高声喊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哎呀妈呀,天子脚下,朗朗乾坤,毛老汉和闰乌凰父女俩竟然遇到了剪径的强盗了!这可怎么好? 正文 第104章 路遇强盗 哎呀妈呀,天子脚下,朗朗乾坤,毛老汉和闰乌凰父女俩竟然遇到了剪径的强盗了!这可怎么好? 毛老汉一看是山上的强盗下山来打劫,他就赶忙拉着闰乌凰跪下地,一边在口中喊着“大王饶命!”一边就将这一路上卖艺得来的钱全部掏出来,举过头顶,等着这些强盗来索取。虽然在心里疼得慌,但为了活命,也就不得不舍财免灾了。 一个身穿紫色衣的强盗首领瞪着一双豹眼走过来,接过毛老汉手中的钱,就放进了他的衣兜里,可他却不放毛老汉父女走。 强盗首领摆了一摆手,那群剪径的强盗就从树林里抬出一个大铁笼,凶神恶煞地把毛老汉一家人塞进笼里后,就跟在强盗首领的身后一路呼喝着,就将铁笼抬上了山。 强盗们抬着铁笼走进了一座用竹篱笆围起来的大院里。 又抬着铁笼走进一间用石头砌墙、茅草盖顶、门头上写有“聚义厅”三个大字的大屋里。 强盗们走到屋子的中间放下铁笼,拱起手对坐在大屋里的一个身穿罗裙、头戴珠花、面庞姣好、却满面愁容的一个柔弱女子施了一个礼,然后就悄悄地、退到屋子两边的黑暗处,猫了起来。 那个身穿紫色衣的强盗首领,迈着大步走到那柔弱的女子面前,单膝下跪。 他双手抱拳对那女子道:“母亲大人,孩儿不辱母命,已经将父亲需要的药材一二三四五、全都拿到了手。父亲需要哪一个,母亲只管动动嘴,孩儿这就过去做了他。” 啊! 原来那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是个强盗婆!而那个身穿紫色衣的强盗首领,竟然是那强盗婆的亲儿子! 原来他们不是随意剪径,他们早有预谋,他们是专门去拦截毛老汉一家人。而那个强盗首领所说的能治病的一二三四五药材,自然也就指的是毛老汉一家人。 强盗婆听到儿子说拿到了药材,她就从凳子上站起身,被她儿子扶着,走到铁笼前,看了看关在铁笼里的一家人。 然后她就对她儿子道:“豹儿,你快把这老头和这小妞儿、和狗和羊一起关到后山的茅屋去,你父亲喜欢看杂耍,这几个人你得养着他。而这只熊就关在这个笼里了,方便提取它的胆汁来做药。” “是,母亲……” 被唤做豹儿的强盗首领摆了一摆手,立刻就从黑暗处走出几个强盗来,打开铁笼门,将毛老汉和闰乌凰、和羊和狗抓出后,那个强盗首领豹儿就拔出匕首,就要去捅熊的胸膛,却被强盗婆给拦住了。 强盗婆用手捂住她的脸,柔柔弱弱地对她儿子道:“豹儿,你怎就忘记了你母亲的胆子小,见不得流血的场面!而你父亲的心肠软,更听不得熊的哀嚎了。” “你若是在这里取胆汁惊到了你父亲,就算是再好的药也救不了你父亲的命,那我们费心费力地把这家人掳了来,也就没有意思了。” 那强盗首领豹儿一听到强盗婆这样说,他立刻就把他举起的匕首收了回来。 他就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似地,低下头怯怯地对那强盗婆说道:“是,母亲,这事是孩儿鲁莽了。请问母亲,孩儿该把这只熊放到什么地方再去取胆汁,才能不惊到父亲母亲呢?” 那强盗婆看了一下大铁笼,想了一想…… 就开口道:“把这笼子抬到后山去,那里离我们住的地方远,你父亲听不到,为娘我也看不到,也就没有关系了。” “是,母亲……” 正文 第105章 活取熊胆汁 强盗首领豹儿还真是一个孝子,他应了强盗婆的话之后,他立马就喊人把铁笼抬到了后山,放在了毛老汉和闰乌凰被关的茅屋的旁边。 他命人用带有麻药的标枪去刺熊的身,待那只可怜的熊被麻药麻倒后,他勾了一下手指头,就跑过来几个强盗把熊从笼子里拖出来,将熊的四肢捆了起来。 然后强盗们就对他问道:“少当家,这熊的胆汁应该如何取?” 强盗首领豹儿没说话,他冷着脸走到已昏睡的熊跟前,掏出匕首挑开熊的胸膛,找到胆囊,将一根小竹管插进胆囊里固定好之后,他就拿出一个小碗,放到了竹管下。 多一会儿…… 只见那绿色的胆汁就缓缓地、从熊的胆囊里流进小竹管里,再从小竹管里一滴滴的滴进小碗里,慢慢地,在那小碗的碗底里,就蓄起了一层绿绿的熊的胆汁。 强盗首领豹儿端起小碗看了看,胆汁不多,仅仅铺满了一个碗底,但它却是万金难求的良药,已足够一个病人用一次药的量。 有了它,他生病的父亲就可以延续生命了,强盗首领豹儿高兴地笑出了声。 强盗首领豹儿折转身,将小碗递给站在他身边的一个强盗,对他道:“你快把这熊的胆汁拿到前山,送给我母亲,我父亲等着这药救命呢。” “是,少当家……” 那个强盗接过小碗就施展轻功飞了去。 这时,另一个强盗走过来,伸手就要去拔那根插在熊的胆囊里的小竹管,却听到豹儿对他一声喝,“住手,不要拔,留着它下次用,省得到时候再费一道劲。” 那个强盗听了就“唯”了一声,就低着头退到了一边去。 这候时,麻药的药劲过去了,熊醒了。 而那根插在熊的胆囊里的小竹管,它刺激得熊疼得受不了,熊就“嗷嗷”地叫着挣扎着,就想拔掉它。 可熊的四肢被捆着,身子又被一群强盗用力的按着,熊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熊也无法挣开那些按住它身子的人的手。 熊无法拔掉那根插进它胸膛的竹管子,消不掉那一阵阵向它袭来的、能让它死的疼。 熊筋疲力尽了。 熊停止了挣扎闭上眼,大口喘着气,将它的脸转向关着闰乌凰的小茅屋,断断续续地哀嚎着求着闰乌凰,“九公主,救……救……救救命啊。” “我受不了这不死不活的折磨了,要不你就求……求求那个取我胆汁的人,让他一刀把我宰了吧,我想死个痛……痛快呀!” 被关在茅屋里的闰乌凰,早就受不了她的熊朋友遭受那开胸刺胆的酷刑了,她早已哭得失了声。 现在,她可怜的熊朋友向她来求救,可她却走不出这个屋,她只好用力向外去敲门。 她边敲门,她边声嘶力竭地去祈求强盗的首领豹儿,“山大王,求你放过我的熊朋友,请把插在它胆囊里的竹管取下来,你看它好痛苦,它会死去的,求你发发慈悲吧!” 然而没有谁来理会她,强盗的首领豹儿就更不会理会她。 闰乌凰绝望了。 闰乌凰就跑到那扇装有栅栏的窗户前,一脸决绝地、朝强盗的首领豹儿去喊,“山大王,你若再不放我的熊朋友,我现在就撞死在你面前!我和我的熊朋友一起死,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闰乌凰话说着,就真的拿头去撞了墙! 正文 第106章 惹怒山大王 闰乌凰话说着,就真的拿头去撞了墙! “啊!这妮子,她竟然如此烈性!她要毁了我!” 铁石心肠的强盗的首领豹儿,被闰乌凰的行为吓破了胆,他立刻就对站在他身边的强盗道:“快,快去打开门把她拉出来,她可不能死,她若死了,我可无法向我母亲去交代!” 其实呢,强盗的首领豹儿根本就不乎那个玩杂耍卖艺的小妮子死不死,但他却很在乎那只大熊死不死。 因为他们住的这座山虽然大,却偏是没有熊,而他病入膏肓的父亲的命,偏就得用熊的胆汁来维持,所以他们才在山下劫了这一家杂耍卖艺人。 可他偏又是个懒惰得不想多劳累的人,为了方便提取熊的胆汁,他就把竹管留在了熊的胆囊里。当然他也抱了个侥幸的心理,觉得那只胖大的熊那么皮实,它怎能说死就死呢? 可眼前的这个小妮子,她竟然为了一只熊而拿脑袋去撞墙!而他虽然不在乎她的死不死,可他却不能让她死,因为她是她母亲看上的人。 而他母亲之所以能看上她,也是因为父亲喜欢看杂耍,而且更喜欢看有新意的杂耍。 而这一家人一路杂耍卖艺走过来,这小妮子的名气可大了,她在卖艺时能和羊讲话,能让熊跳舞,能让狗唱歌,而她还能一口气翻上十几个大筋斗! 这正是他父亲最喜欢看的有新意的杂耍。 这个小妮子的名声传遍了十里八乡,自然也就传到了他们的山寨上,传到了他母亲的耳朵里。所以他母亲就一直等着她的到来,母亲要让她到山寨上对父亲来表演。 他母亲和父亲几十年来形影不离,伉俪情深,但是父亲却病了。 自从父亲患病后,他母亲一直衣不解带地服侍他父亲,可父亲的病却总是不见好,精神也不好,脸上没笑容,就让母亲很忧心。 所以母亲需要给父亲治病的熊,也需要这个会和动物讲话的小女子。 所以呢,就在这家人还未走到他豹儿管辖的地盘时,他母亲就给他发了话,“截住这家人,截住这个女孩子,留下她,让她做父亲的开心果。” 这是他母亲作为山寨二大王而对他下的命令,他不能违抗,自然他就下山去劫持了这个小妮子和她的一家人。 可他没想到,小妮子竟然为了一只熊要寻死,可他却不能让这妮子死,所以他就赶紧叫他的喽啰去放了这妮子。 一个强盗走过去,刚一打开茅屋的门,闰乌凰就从茅屋里冲了出来。 闰乌凰冲到铁笼前,伸手去开那铁笼子的门,可铁笼子的门被锁着,她无论怎样努力都打不开。 闰乌凰无法了,她就只好转过身去求强盗的首领豹儿,“山大王,求你打开铁笼门,求你把那根竹管拔出来,我的熊朋友它太痛苦,它会死去的!求你了,求求你了。” 可豹儿他从小就被他做山大王的父亲,和做山二王的母亲给宠坏了,他根本就是一个暴脾气的主。 况且他现在又顶替父亲做了一山之主,正是春风得意时,他哪里受得了闰乌凰对他的聒噪呢?所以他就被闰乌凰的哀求声心烦得火冒三丈了。 他一脚,就把闰乌凰踢出了一丈远。 他瞪着豹眼对他的喽啰“嗷嗷”道:“快把这个小贱人与我绑了她,扔回茅屋去,若不是我母命难违,我现时就把她的舌头给割下来!”他正骂着…… 只见先前那个到前山去送胆汁的强盗快速地转了回来,奔到他面前向他一抱拳,就急急地对他道:“少当家,大当家他……” 豹儿一听就急了,他不等向他回话的强盗把话说完,他就打断了他的话,叠连声地对他问道:“我父亲他怎么了?你快说我父亲他怎么了?” 正文 第107章 快快留下她 豹儿一听就急了,他不等向他回话的强盗把话说完,他就打断了他的话,叠连声地对他问道:“我父亲他怎么了?你快说我父亲他怎么了?” 那个回话的强盗对豹儿又是一抱拳,低声道:“少当家,大当家醒来了,要看杂耍,二当家有命令,要我们把这家人带到前山去表演,二当家要少当家快着点。” “什么?我父亲醒来了?我母亲要我把人带过去?我还以为……”强盗首领豹儿听到他的手下所讲的不是他所想的后,他就兴奋得将眉毛一挑,立刻就把他那一张焦急的脸变成了笑脸。 他大声嚷嚷着,对正在捆绑闰乌凰的强盗道:“小的们别绑了,快把她拎到前山去,再把关在屋子里的老头子和他的羊和狗也都带到前山去,我父亲醒来了,他要看杂耍。” “是,少当家……” 强盗们唯唯着领命而动,不多会儿地功夫,就把毛老汉一家人带到前山,带进那座用竹篱笆围起来的大院子,送进了建筑在聚义厅旁边的、强盗首领豹儿的父母居住的大屋子。 强盗首领豹儿也跟着进了屋。 被拎进屋的闰乌凰被扔到了地上,闰乌凰就踉跄着爬起身,抬眼望…… 只见这间大屋子坐北朝南很宽敞,挨门一扇明亮的大窗户览尽满山风光。 屋左边的墙上,佛龛内供着菩萨玉身,墙下的条桌上摆着香炉,焚着香。 屋右边的墙上,贴着桃园三结义的画像,墙下放着刀和枪。 屋的正墙上,挂着一张猛虎下山图,图的下面摆着一张大床,大床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床边上,坐着强盗首领豹儿的母亲,强盗窝里的二大王,一个貌似弱不禁风,却筋骨强健的女人。 这时的她,正端着用熊胆汁配的药在喂她丈夫,一看到闰乌凰他们进了屋,她就赶忙微笑着对她丈夫道:“夫君,你快看,眼前这家人就是豹儿给你劫来的杂耍卖艺人。” “尤其那女孩,本事可不小,她会和动物说话,还会翻筋斗!等你喝完这碗药,我就让她来表演,保准你会喜欢呢。” 那病人,原本一直都在闭着眼,听到妻子这么一说就睁开眼,原是想看看会和动物说话的那女孩她长得什么样?可当他一看到闰乌凰…… 他“噌”的一下,就坐起了身! 他瞪大双眼,伸出颤栗的手指指着闰乌凰,捯着气对他妻子道:“那女孩,她就是……就是……就是太乙道长说的那孩子!” “你夫君我的性命有救了!快快快,快留下她……留下她的……”他的话还没说完…… 只见他妻子突然将药碗堵住他的嘴,微微地对他摇着头对他道:“夫君,你病着,先把药喝了再说话,夫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妻子那风马牛不相及的讲话,让那病人一愣怔…… 那病人立马就明白是自己心急失言了。 那病人马上就重新躺倒到床上,闭眼闭嘴不再多说话,可他一张苍白的病脸却激动得泛了红。 大当家的妻子看到她丈夫激动的情绪终于恢复平静后,她就继续微笑着伺候他去喝那碗中的药,可她的眼睛却望向了闰乌凰。 她一边看着闰乌凰,一边在心中乐得直念佛:阿弥陀佛,谢谢佛祖显灵将这女孩送上山,要她来救我夫君的性命。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这个玩杂耍卖艺的女孩子,竟然就是我夫君的那剂…… 刹那间,就从她那双漂亮的眼眸中,就射出了一束寒冷的凶光。 正文 第108章 还记得太乙道长吗? 大当家的妻子二当家眼露凶光要杀人,可她却不能马上就行动,因为她还吃不准,她病中的丈夫会不会眼花看错了人? 为了保险起见,她必须要单独和丈夫私下里去交换意见。 所以她就对侍立在一旁的她的儿子道:“豹儿,你父亲喝完药需要睡一会儿,这些杂耍我们暂时就不看了。你先把这父女俩和他们的狗羊送回后山的茅屋去,待你父亲睡醒了,我们再让他们来表演。” “是,母亲。”强盗首领豹儿唯唯着,刚要把人押出屋…… 闰乌凰却一个箭步蹿到大当家的妻子面前跪下身,哭着对她哀求道:“山大王奶奶,小女子求你发发慈悲,求你让你家小山大王放了我的熊朋友吧,求你下令拔去那根插在我熊朋友胆囊里的那根竹管吧,我的熊朋友它受不了这折磨,若晚些,它会丧命的!” 与此同时,毛老汉和他的一只羊,两条狗,也都朝二当家跪下身磕起了头。 豹儿的母亲自打成了占山为王的强盗婆,杀人越货几十年,百姓们都称她为女山贼,强盗们都称她为二当家,她在骨子里早已经忘记自己是女人,自然也就没有长出善良心。 突然间,却看到人和动物都朝她下了跪,又听到闰乌凰尊她一声“山大王奶奶”,就觉得这群动物拟人的举动,和这个女孩子对她的称呼让她很开心。 所以她就忍不住笑了下。 然后她就对闰乌凰开口道:“行啊,看在你们都哀求的份上,山大王奶奶我就放了那只熊。我一家人虽是山大王,可我们也都是信佛的慈悲人,怎会没有善心呢?豹儿……” “母亲……” “去把那只熊放了它,让它和它的家人去团聚,然后你就回到父母这里来,为娘有话对你说。” “是,母亲……” 强盗首领豹儿虽然不知道他母亲为何要放了那只熊?但他孝母,他从不违背母亲的意愿。 他在心中虽是不情愿,可他却乖乖地、将毛老汉一家人都押回到后山的茅屋去,然后再从铁笼中放出那只熊,拔掉它身上的竹管,将熊还给了毛老汉。 豹儿从后山回到了前山,走进父母的住房,看到父亲和母亲正在谈闲篇,而且父亲的精神还很好,他就知道那一定就是那碗熊胆汁的功效了。 所以他就忍不住开口对母亲说道:“母亲,那熊的胆汁看起来对治疗父亲的病很有效,你看父亲都能和母亲你说笑了!可母亲却让孩儿把熊给放了。若是那家人把熊给带走了,我们又该到哪里去弄熊的胆汁呢?” 正陪着丈夫说笑的豹儿的母亲,看到她的宝贝儿子一进屋就和她说熊的事,她就急忙将儿子拉到她身边,对他道:“我儿你到为娘的身旁来,为娘正要给你说说这事呢。” 然后她又对他道:“为娘要你放了熊,正是为了要治好你父亲的病,你可还记得你小的时候,那个经常来找你下棋的那位太乙道长吗?” 豹儿听了立刻道:“记得啊,那不是我父亲的挚友吗?可这些年再也不见他的面,所以我一直都在想,他是不是在他的道观里坐化成仙了?所以他才不来和我下棋了?可这和父亲治病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关系。” 豹儿的母亲嘴说着,脚下却快着步走到窗门口,朝四外看看没有人,她立刻就关上窗户,插上了屋门。 然后她就小声又神秘地对她儿子道:“道长他不是坐化成仙了,他是出外云游了,他是去替你父亲去寻找那剂能治你父亲的病的良药去了。可那剂能根治你父亲的病的良药,你可知道是什么吗?” “能根治我父亲的病的良药?那是什么药啊?”豹儿疑惑地询问道。 “那是……” 正文 第109章 要拿人心来做药 “能根治我父亲的病的良药?”豹儿摇了一摇头,对他母亲道:“那是什么药啊?孩儿不知道,请母亲告诉孩儿那是什么药?” “那是……” 豹儿的母亲说到此,就将她讲话的声音降得更低些,对儿子道:“那剂良药,就是一个有仙缘的女孩子的、一颗玲珑通透心!” “啊?是人心?” 豹儿的母亲说出的话,让豹儿震惊得放大了声,他不相信地对他母亲问道:“那药竟是一颗女孩子的玲珑通透心?这是真的吗?”他说着,他就拿眼去望他父亲…… 卧在病床上的病人看到豹儿望他,他没讲话,却坚定地朝豹儿点了一点头。 “父亲,这……” “嘘——” 豹儿的母亲怕豹儿的再次惊呼会走漏风声,她就将手指放到嘴唇上,朝她儿子“嘘”了一声响。 然后她几乎是耳语地对他道:“是的,就是一颗女孩子的玲珑通透心,道长他出外云游,他就是为你父亲去寻找这颗心去了。但道长说他虽然精通道术,在一日之内可走遍三山五岳,但寻找此心却还要看个人机缘,说他此次出行也许寻得到,也许寻不到。” “所以道长临走时,他就在你父亲的眼睛上施了法术,让你父亲可以看到凡人看不到的东西,说是多一个人寻找,就多一次机会呢。” “那……” 母亲的话让豹儿的心情异常激动,此时他也将声音降成了耳语,对母亲道:“请问母亲,那太乙道长的话是否可信呢?你看父亲身患重病,床都下不了,父亲他又该如何出去寻找呢?” 豹儿的问话才刚一问出口,豹儿的母亲立刻就瞪起眼睛对豹儿厉声道:“道长的话是一定要信的!” 话说完,她又觉得自己讲话的口吻过于严厉了,恐会吓到儿子,所以她就赶忙又对儿子笑了笑,声音柔柔道:“道长说啦,你父亲不用出门去寻找,只消派人在山下剪径就行了。” “只要有女孩子经过此山,就将她拉到山上让你父亲看一看,只要你父亲能看到在那女孩子的身上有仙雾缠绕,那这个女孩的心就是那颗能救命的玲珑通透心!就可以用来治你父亲的病了。” “哦——我说呢……” 母亲的话,让强盗首领豹儿手拍脑门,顿时醒悟。 豹儿就轻轻地笑着,对他母亲道:“怪不得母亲这些年来都让孩儿下山剪径呢,原来就是为了寻找那颗玲珑通透心。不过嘛……” 豹儿拿眼睛望了一下骨瘦粼粼的父亲,压低声音对母亲道:“这几年孩儿也抓了不少的女孩子到山上,可就没听到父亲说谁就是咱要用的那剂药。” “而这两天好不容易抓到了一只熊,结果母亲又让孩儿给放了。而现在这熊的胆汁咱也没有了,而长有一颗玲珑通透心的女孩子咱也没找到,请问母亲,我父亲的病啥时候才能治好呢?” 豹儿的母亲听到豹儿如此说,她就拿手在豹儿的头上拍了下,慈爱地笑骂道:“你这个傻儿子,谁说咱没有找到那个女孩子?” “找到了?她是谁?在哪里?孩儿怎么不知道?请母亲快点将她的行踪告诉孩儿,孩儿即刻就去捉拿她!”豹儿焦急地向母亲询问道。 豹儿的母亲看到儿子为父亲的病是真着急,让她立刻就幸福得没了边。 她就“呵呵呵”地笑着对儿子道:“那个女孩子已经被你抓住了,就是那个会玩杂耍的女孩啊。” “你父亲在她身上看到了缠绕的仙雾,她就是那颗有仙缘的玲珑通透心!她的心就能根除你父亲的病。所以为娘才让你去放了那只熊,咱不需要那只笨熊了。” 豹儿一听,就来了精神。 豹儿将双手一拍,兴奋地对他母亲道:“母亲,那我们还等什么呢?那我们还不立马三刻就把那个女孩子给宰了她?好用她的心来根治父亲的病?母亲,孩儿我可等不及了啊!” 豹说着,拎起刀就往屋外走! 正文 第110章 子时到来再杀人 豹儿要走去后山杀人取心来为父亲来治病,却突然听到他母亲对他一声喝,“豹儿不可鲁莽,快回来!”就定住了他的脚。 豹儿站下身,用不解的眼光望着他母亲,着急地对她问道:“母亲,父亲急需要用玲珑通透心做药来治病,而现在拥有那颗心的那女孩就在后山的茅屋里,母亲为何不让孩儿去宰了那女孩?” “唉……” 豹儿的母亲重重地叹息一声后,无奈道:“道长说了,那女孩不一般,不能随便宰。说是要等到子时到来后,让那至霾至冷的阴气完全覆盖了阳气了,才能去杀她。若不然,她的死可能就会震动天地的。若是那样啊,非但你父亲的病没治了,我们全家都得死!所以我们得等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 豹儿听后赶紧收起刀,愧疚地对他母亲道:“若非母亲提醒,孩儿岂不就犯了一个大错了?孩儿我从现在起哪儿都不去了,就在父母的房间里坐等了,等到子时到来时,孩儿就去到后山去宰了那女孩。” 豹儿边说着,边就搬了一把椅子坐到窗户前耐着性子等时辰,只要时辰一到,他就要去到后山去杀人,可他却不知道他要杀的人是何等的出身! 更不防隔墙有耳,不知道他母子们的对话已被一只卧在窗台上享受日光浴的、豹儿的母亲养的金丝猫给听到了。 只见那金丝猫“喵”的一声叫,跳下窗台就往后山跑。 金丝猫跑到关押毛老汉一家人的茅屋前,跳上窗台,钻过窗户栅栏,跳进了茅屋里。 然后它就对着坐在草席上的闰乌凰就是一阵喵,“九公主快逃啊,那个小强盗要在深夜子时来杀你,要剜你的心给他父亲做药吃,你若是逃慢些,你的小命就没了!喵——” 哎呀!我的妈啊! 听到这样的噩耗的闰乌凰如五雷轰顶,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响,脸就变成了灰白色。 而正围着闰乌凰撒娇的羊和狗听到了猫的话以后,也都吓得瞪大双眼,呆呆地怔在那里不动了。 这场景,就让正在给棕熊包扎伤口的毛老汉全都看在了眼睛里。 毛老汉自从做了闰乌凰的干爹后,就知道闰乌凰能听懂兽的语,而且还发现所有的动物对闰乌凰都臣服。毛老汉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却知道这对他们一家人是有利的。 所以他就对闰乌凰所拥有的这项异能很看重。 现在,他看到一只猫突然跳进屋里来,对着闰乌凰直“喵喵”,他就知道那猫一定是在向闰乌凰禀告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 可他听不懂猫的语,不知道那猫对闰乌凰都说了些什么话?所以他就很关注地、看着她两个在那里你一声,我一声地对着“喵”,看着看着…… 毛老汉就发觉事情不对了,因为他看到他闺女原本苍白的脸色,竟然变成了死灰色! 毛老汉立刻就知道那猫一定是来报凶的。 毛老汉心中着急,他就一边给熊包伤口,一边询问闰乌凰,“闺女,那猫都对你说了些什么啊?你快说给爹爹听,爹总觉得那猫似乎说得不是好事情。” 闰乌凰听到毛老汉问了她,她就将她灰白的脸转向毛老汉,颤栗着身子回应道:“爹爹,金丝猫报信说豹儿的父亲得了重病,需要用女儿的心脏来医治。所以豹儿今夜子时就要来剜女儿的心给他父亲做药吃,这话我不知道爹爹你听后是信呢?还是不信呢?” 正文 第111章 可该怎么出逃呢 闰乌凰讲出的话,让毛老汉听得心中猛一颤! 毛老汉立刻就对闰乌凰回答道:“信!当然信了。闺女你懂兽语爹爹我是知道的,而动物们和你都有缘爹爹我也是知道的,所以爹相信金丝猫是不会骗你的。而既然金丝猫说那个该天杀的强盗首领豹儿,要剜你的心给他父亲做药吃,那这事就一定是真的了!” 闰乌凰听了就哭着对毛老汉询问道:“爹爹,那我们现在可该怎么办啊?” 毛老汉抬手往窗外一指,立刻道:“逃!快些逃!趁现在离子时还有几个时辰,我们得赶快逃出去,晚了,可就麻烦了。” “唉……爹爹,我也想要逃跑啊,可我们现在却是这样的处境,我们可该怎么逃跑呢?” 闰乌凰也知道要活命就得快些逃,可他们现在被锁在茅屋里,屋门外还有两个手握钢刀的强盗看守着!可他们这大大小小一家人都是凡人凡畜,不会遁地术,他们出不了这茅屋,让他们如何逃走呢? 无计可施的闰乌凰绝望了,就闭上眼睛准备就这么等死了。 毛老汉看到闰乌凰的脸上露出了哀色,他就知道他闺女一定是断了生的念头了。 毛老汉的心,疼得颤抖了。 毛老汉绝不能让闰乌凰生无可恋地去等死,毛老汉决心要救她,所以毛老汉就赶快给闰乌凰打气道:“闺女,千万别灰心,我们一定能想出办法逃出去。” 闰乌凰听了就绝望地回应道:“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毛老汉道:“我这就去骗那两个看守说我要入厕,让他们来开锁,只要屋门一打开,我就和他们去打斗,你就领着兽们往外逃,只要你们跑得快,你们定能逃命了。” 毛老汉的话让闰乌凰听得心中悲痛难忍,闰乌凰就摇着头对毛老汉拒绝道:“爹爹,你若大的年纪,女儿我怎能让你为我去拼命?而那个豹儿只是要我的心去救他爹的命,我想他应该不会为难爹爹的,所以爹爹绝不能去和那些强盗去动手。” “等下豹儿把我的心剜了,豹儿就会放爹爹下山了,爹爹还要养活我们的熊羊狗朋友呢,所以我绝不让爹爹为我去涉险!” “唉,傻闺女,你竟然幻想那强盗首领杀了你还能够放过我,你真是痴人说梦啊,你太幼稚了。” 毛老汉看到闰乌凰竟是如此地单纯和善良,就让他的心就更是疼。他不由得就叹息一声悲哀道:“想那强盗,既然要吃人心来治病,他就绝不会将此事往外传。更何况他知道你我本是父女,他想让我死都还来不及呢,他又怎会杀了你而放过我?他定是要斩草除根的。” “而我们对他顺从就绝对是个死。而我们若是反抗他,也许会死,也许不会死,所以我们只能拼死而挣了。” 但是,闰乌凰绝不要白发苍苍的毛老汉为她去拼命。 所以她就立刻阻止他,“可是爹爹,你这般年纪已经是个身亏力弱的老人了。而如今你为让女儿逃活命,你却要和门外那两个壮汉去打斗,女儿实在不忍心,女儿不能你为女儿去这么做。” 毛老汉听了“哈哈”一笑,随后他就挽起他的衣袖,露出他粗壮的胳膊在空中舞弄了两下后…… 他就将他的胳膊伸到闰乌凰的眼前给她看,对她道:“闺女你看,爹爹虽然年纪大了,可爹爹的胳膊还很壮实,很有力。” “而且爹爹年轻时还学过几天武,虽然练得不到家,但打两个蟊贼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闺女你就无需担心了。” “可是爹爹……” “行了行了,你们父女俩就不要再打嘴仗了,也不看看这都是什么情况了,还这么婆婆妈妈地说废话,就不怕豹儿那个贼娃子提前来捉人?喵——” 说这话的,竟然是那只金丝猫! 只见它将一双晶亮的猫眼警惕地望向窗外,捋着胡须向闰乌凰喵喵道:“九公主,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能让你们全家都逃走,不过嘛……” 正文 第112章 金丝猫的苦肉计 金丝猫将一双晶亮的猫眼警惕地望向窗外,捋着胡须向闰乌凰喵喵道:“九公主,我有一个好办法能让你们全家都逃走,不过嘛……” 金丝猫说到此就从它的猫眼里闪出一缕鄙夷的光,瞥向那个躺在草堆里“哼哼”着直喊胆囊疼的那只熊,扁着它的猫嘴不屑地说道:“就是那只怂得让人恨的窝囊熊,它得壮起它的怂胆,用它的熊掌去拍人,如果它不敢,你们就别想逃出这个屋。喵喵!” 而那只被豹儿挖开胸膛,取了胆汁的熊,它的心里本来就委屈又窝火,却在此时又受到一只养尊处优的猫的蔑视,就让它的心里就更窝火。 它“嗷”的一声就从草堆里坐起身,呲着它满嘴的尖牙就对金丝猫威胁道:“谁说熊窝囊?谁说熊熊怂?我现在就去吃了它!” 熊突然露出的满口尖牙,让正在鄙视熊的金丝猫看得一愣怔……金丝猫立刻纵身一跃,就跳进了闰乌凰的怀里。 金丝猫在闰乌凰的怀里抬起它那张扁平的、没有鼻子的圆脸,谄媚着对闰乌凰喵喵道:“九公主,你看那只怂熊他发飙了,要吃我!九公主救我啊,喵——” 而那只熊,它更不放过那只猫。 它一边用它的熊爪子去抓猫,一边委屈地对闰乌凰嚷嚷道:“九公主,我被那个小山贼逮去取胆汁,我没有反抗并不是我怂我胆小,是因为我被麻药麻昏了。所以我无法反抗,所以我才让那贼娃子得了手。若不然,我定把那个取我胆汁的、那个贼娃子的头给啃下来!” 熊说着,又要去抓猫,却被闰乌凰给拦住了。 闰乌凰一手抱着金丝猫,一手抚着熊的头,努力将一碗水端平,要平息两只小兽想要撕了对方的那颗嗜血心。 闰乌凰先对熊说道:“熊啊你是我朋友,我最了解你,你平时的确很勇敢。而今天你被豹儿刺胆取汁不是你无能,而是豹儿用麻沸散让你昏倒了所以他才能得逞了,这不是你的错。” 然后闰乌凰又对猫说道:“金丝猫,你也是我的好朋友。若不是你来通消息,我们这一家人都要被强盗杀头了,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我们都从心眼里感谢你。你看现在时辰不早了,你就快快说出你的办法吧,你该怎样才能让我们逃得性命呢?” 金丝猫一听到闰乌凰说时辰不早了,它也就不再和熊作对了,它就一本正经地、将它想出的办法朝闰乌凰道了出来,“九公主,我们这样……这样……这样你们就可以逃走了。” 啊,这可真是一个出逃的好主意。 闰乌凰非常赞同金丝的出逃计划,她立刻就一字不漏地翻译给毛老汉听,毛老汉听得连连点头道:“好,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一定能让我们逃出去。”然后他们就按照金丝猫想出的出逃办法开始行动了。 接着,茅屋里就传出了猫的惨叫声。 两个看守茅屋的强盗听到屋内猫惨叫,就觉得奇怪,就扒着窗户往里瞧…… 哎呀不好了,竟然是他们二当家的金丝猫,在被两只狗和一只羊在下死力地撕咬着!若是咬坏了,他两人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两个看守顿觉心脏“砰砰”,浑身汗淌,立刻开门进屋去救猫,谁知脚刚一踏进茅屋里…… 头上突然就挨了一闷棍! 顿时脑袋开花就倒在了地上,接着他们的胸膛“咔嚓”一声,就被熊的大脚给踩扁了! 两个强盗“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坠进地府去见阎王了。 毛老汉一家人冲出茅屋,谢过金丝猫就往山下跑。 才刚刚跑到半山腰,突然就听到身后有人喊,“站住——你们这两个该死的杂耍卖艺人,竟然杀了我的人,看我不把你两个逮住给撕碎了吃!” 毛老汉和闰乌凰听到喊声回头一看…… 哎呀不好了,那个强盗首领豹儿,竟然领着大队人马追来了! 正文 第113章 悬崖绝路(一) 强盗们骑马追得急,眼看就要追到跟前来! 毛老汉担心他的闺女跑不脱,他就边跑边对他的熊说道:“熊啊,你是我从猎人的矛弓下救出的,你欠了我一条命,我又养了你许多年,现在该是你报恩的时候了,你可明白啊?” 熊熊没说话,却坚定地点了一点头。 毛老汉叹了一口气,又对熊说道:“那好,等一下那个强盗首领追来了,你就守在这里拦住他,只要把他拖住了,我的闺女就能逃脱了,你可明白啊?” 熊熊又点了一下头,“哼哼”着停下它的脚,站到了路旁边。 毛老汉的眼睛湿润了。 闰乌凰的眼睛流泪了。 闰乌凰不能让熊去送死,她就拉住熊的胳膊拽它走,毛老汉见状就给了闰乌凰后背一巴掌! 然后他就对她恨声道:“你这个不懂事的闺女啊,你怎就不知道丢车保帅的道理啊?你让熊和我们一起走,就没有人为我们去断后,我们大家都得死!” “若是把熊留下来,熊就会为我们拦截那追兵,我们就能逃性命,而熊也不一定就会死。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情况危急,我只能舍熊救人了。” 毛老汉说完这些话,他就用手指着一条岔路口,对两只跑得气喘的狗儿道:“你两个快往那边跑,跑得响声大一些,记住一定要把追兵引得远一些,若是逃得性命了,就嗅着气味找爹爹。” 两只狗“汪汪”着,就朝着岔路跑了去。 毛老汉又对已跑得要瘫倒的羊儿道:“小羔羊,你才出生几个月,你的蹄小腿又短,你是没有能力逃过追兵的,爹爹就带着你一起逃。” “若是强盗杀来了,爹爹就找个地方把你藏起来,若你也逃得性命了,你就自己去独立生活吧,爹爹可能照顾不了你了啊。” 那只羔羊“咩咩”着,眼睛里就淌出了一串泪珠子。 因为自己而连累了大家的闰乌凰,此时已哭得气塞咽喉了。 而强盗首领豹儿的喊叫声也越来越近了。 毛老汉知道不能再耽搁,他就抱起羊,拉着闰乌凰就往山下跑,刚刚跑到山的转角处,他就听到他的熊和强盗首领豹儿开了战! 他的熊虽然无畏无惧,却是寡不敌众,大战数十个回合后,这只勇敢的熊的身上,就被长矛大刀砍杀得千疮百孔,倒在了路旁的草地上。 强盗们追着他父女俩的踪迹呼啸而来了。 毛老汉知道他的第一道屏障已经没有了,他就把希望放到了那两只分道而走的狗身上。 他就一边领着闺女逃,一边在心中祷告道:阿弥陀佛,各路树神、花仙、土地公、山神爷、请保佑我的那两只狗能把追兵吸引走,保佑我父女两个能逃命。若是躲过了这场灾,我毛老汉一定奉上三畜供神灵! 毛老汉念着逃着,竟是慌不择路,竟然跑到了一处悬崖边!待毛老汉发现此处是悬崖,需要寻路再逃时…… 强盗首领豹儿已经领着人马围过来,截断了他们的退路!他父女俩无路可逃了。 毛老汉知道他此刻就要和这些强盗们拼命了,但他绝不能让他的闺女死在这些坏人的手里,他要想办法让她活。 毛老汉睁大双眼四处瞧,就看到在悬崖的崖边下,有一处凹进去的浅洞刚刚能藏下一个人,他立刻就把闰乌凰塞进去,把他抱着的羊塞到了她怀里。 而他刚要再去找一个好的地形和那强盗去拼命,谁知道…… 正文 第114章 悬崖绝路(二) 毛老汉刚要再去找一个好的地形,好去和那些追他们的强盗去拼命,谁知道强盗首领豹儿已经带着人追到了悬崖来。 豹儿在悬崖旁勒住马,张开嘴对着悬崖高声喊道:“哎——那对父女你听着,你们用来拦我路的熊被我杀死了,诱我走错路的狗也被我杀死了,你们身后是悬崖,没有退路,你们无处可逃了。你们快些出来受死吧,小爷我的心肠软,我会让你们死得很痛快!” 听到熊和狗都死了的闰乌凰浑身筛糠,她将一双绝望的眼睛望向毛老汉,泣声道:“爹爹,我们的动物朋友都死了,我们怕是也……” 毛老汉将手放到嘴上“嘘——”了一声,然后小声地对满脸泪痕的女儿道:“闺女莫灰心,爹爹我有办法一定让你逃出去,但爹爹需要你的衣裙做件事,你快些脱下衣裙拿给我。” 闰乌凰不知道毛老汉要她的衣裙做何用?但她还是很听话地脱下衣裙拿给他,却看到他把衣裙穿在了羊身上。 闰乌凰突然间就明白了毛老汉的用意了。 闰乌凰就抱着小羊不撒手,哭着哀求毛老汉,“爹爹,这羊还只是一只小羔羊,我不能让它替我去送……”话没说完…… 毛老汉伸手就点了她的哑穴和肩穴,让她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让她定在了浅洞里。 毛老汉抱回她手中的羊,对她道:“闺女,你既然喊了我一声爹,你此生就是我的女,哪有做父亲的能救而不救自己女儿的道理呢?” “爹点了你的穴你别怕,几个时辰后穴道自己就解了,到那时危险若是解除了,你就赶快进京去找你哥哥,闲暇时给爹上上一炷香,也就了了爹的心愿了。” 毛老汉说完这些话之后,他就抱着已穿上了闰乌凰衣裙的小羊走出浅洞,将羊放在一丛草丛里,对羊道:“小羊啊,从我买了你,我就没有亏待过你,我用嫩草嫩包谷养了你几个月,也算是你爹。” “现在爹要你和爹一起用命去换爹的闺女的命,就算是你报了爹的养育恩。虽然这事对你很残忍,但爹也拿命陪着你,小羊你不会恨爹吧?” 小羊抬起头,对毛老汉“咩咩”地叫着点着头,晶莹闪亮的眼睛里不见一丝惊慌,竟是一片纯净安然。 毛老汉虽然不知道小羊的“咩咩”说得是个啥?但毛老汉看懂了小羊眼睛里的意思,知道它愿意为他的闺女去献身! 毛老汉冲小羊跪下身,很认真地向小羊磕了一个头,轻声道:“待会儿,等我出去后,若看到我伸出手指指向了那个叫豹儿的强盗,你就如此如此……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羊郑重地点了一点头。 毛老汉看到小羊明白了他的意思了,他就跳出草丛,跳到了悬崖上。 他昂首挺立,对围上来的强盗大声喝道:“喂——那个强盗首领豹儿小山贼你听着,我闺女说了,说她就是死,她也不会拿她的心去救你爹老山贼的命。她说若是你再向前走一步,她马上就去跳悬崖,让你的老山贼爹无药可医等死去!” 毛老汉嘴说着…… 他就伸出手,将手指向了强盗首领豹儿的头。 围住了山崖的强盗们,因为没有接到少当家要他们杀人的命令,故而他们就只能站在那里听着毛老汉骂山贼,心中正觉不是味…… 突然就看到毛老汉将手指指向了他们的少当家! 强盗们就以为毛老汉是要向他们的少当家甩暗器,所以他们立刻就舞着手中的钢刀奔过去,要去保护少当家。谁知脚才刚一迈出步…… 就突然看到一个女孩的身影从草丛中跃出来,“嗖”的一下,就从悬崖上跳下了悬崖去! 就惊得强盗们齐声喊道:“啊!少当家,那女孩她跳崖了!” 正文 第115章 悬崖绝路(三) 豹儿一心要抓闰乌凰为父亲来治病,没想到竟然眼睁睁地看着闰乌凰跳了崖!就急得他“嗷”地一声叫,领着众人就往悬崖跑。自然不是去救人,而是去捞闰乌凰的那颗玲珑通透心,但是,他却被手握铁棍的毛老汉给拦在了悬崖上。 毛老汉瞪着一双仇恨的眼睛,将手中的铁棍舞得呼呼响,一招一式都透着狠! 毛老汉边舞棍,边对着豹儿喊道:“山贼豹儿,你这个贼婆娘生的小贼娃,刚刚不穿开裆裤就来做首领,你有啥本事?若不是你仗着你爹你娘是贼王,你怎能在这里称老大?你的属下一个巴掌就能打烂你!你若有贼胆,你就来接我的棍。” 豹儿在匪窝里是被众星捧月般从小长到大,虽然凶狠却无奸诈,哪里知道毛老汉是拿话在激他?他见毛老汉不但骂他是穿开裆裤的小贼娃,还挑拨了他和众山贼的关系,就气得他忘记了他要做什么,他拎着刀就和毛老汉打了起来,就入了毛老汉的瓮。 而毛老汉就是要豹儿和他打,这样他才能把豹儿的注意力吸引走,而他那躲在山崖下浅洞里的闺女才能有活命。 所以他一边和豹儿打,一边故意对豹儿蔑声骂,“你这个短命的、挨千刀的、断子绝孙的强盗娃,你休想得到我闺女的心去治你爹老山贼的病。我闺女已经跳了崖,我也不活了,但我一定要让你和我一起去陪葬!”他一抬手…… 他就将铁棍狠狠地戳向豹儿的脑门,他要取了他的命,却被豹儿一个闪身躲过了,然而豹儿的脸也气得黑青了。 他,强盗首领豹儿,太乙山上的少当家,从小就跟着父亲练刀枪,他的身手可不是一般二般人能够抵挡得了的。 所以从来都是他杀人,哪里见过人杀他?可他今天,竟然被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用一根铁棍,要取他的命! 就气得他太阳穴上青筋暴,“嗷”的一声似狼嚎,跳出一丈远,对他的手下命令道:“用长铁钩,戳死这个老东西。” “是,少当家!” 众强盗呼喝着,手握长铁钩涌上前,对准毛老汉的身子就狠劲戳,就把毛老汉逼到了悬崖边。 浑身是血的毛老汉寡不敌众,没有退路,他一咬牙,用铁棍打死离他最近的一个强盗后,就扔掉铁棍,昂起头朝天一声喊,“闺女,等着爹爹,爹爹陪你来了——” 纵身一跃! 就跳下了万丈深渊。 豹儿看到毛老汉跳下了悬崖去,他就一个蹿步登上悬崖顶,探头往下望,想要捡回能救他父亲命的、闰乌凰的那颗玲珑通透心。 可他竟没有发现就在他的脚底下,就有一个浅浅的山洞,就藏匿着他要找的闰乌凰。他只看到毛老汉跳下去的地方云雾缭绕,阴森不见底,还有一股股的冷风往上吹,哪里还有人的踪影? 豹儿立刻就断定跳崖的毛老汉父女俩绝对是粉身碎骨了,而能救他父亲命的良药也绝对是没有了! 豹儿眼望着悬崖下那深不见底的深渊痛哭了。 但豹儿不死心,他就命他的亲信用绳子捆住手下人的腰杆,放下悬崖去捞人,可那些人刚一被放下悬崖去,立刻就被蒸腾的戾气给卷走了,无声无息地竟不知道死到了哪里去。 豹儿捞不到闰乌凰的那颗玲珑通透心,就知道他父亲注定是不能活命了。 豹儿顿觉愧疚,就朝着山寨的方向“噗通”一声跪下地,痛苦地哀嚎道:“父亲,是孩儿丢失了你的药,孩儿不孝了!” 正文 第116章 崖底寻人 豹儿呜咽着离开悬崖,从树上砍下一根树枝背到背上,带上他的队伍,沮丧地走回山寨,去向他的父母负荆请罪去了。 悬崖顶上顿时人去楼空寂静无声。 这一切,让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闰乌凰全都听在了耳朵里。 几个时辰后,锁住闰乌凰的穴道自己解开了。 闰乌凰的手脚能动了,就爬出山洞,爬到悬崖顶上,将身子躲在一棵水桶粗的大树的背后,伸出脑袋去查看。她看到—— 强盗们全都回去了山寨,悬崖四周没有埋伏,没有危险。 闰乌凰长嘘一口气,离开那棵大树走到悬崖边,抓住一根长树藤就顺着悬崖往下滑,她要去到崖底去寻找她的义父毛老汉,去寻找那只替她死的羊。 她努力地往崖底滑,不知滑了多长地时间,手和脚都被树藤磨出了血,又被树藤磨掉了皮,磨掉了肉,露出了白骨。 太阳落下又升起。 几天几次,都险些掉下悬崖去。 可她的身子依然还悬在悬崖的半空中,那崖底,遥不可及。而她若要想滑到崖底去找人,似乎是痴人说梦了。 闰乌凰抱着藤蔓歇了下,然后就咬着牙,拼着命,继续去往崖底滑,又滑了一好阵子,累得精疲力竭,头一阵阵地晕,实在是滑不动了,她就想放弃生命,想长眠于此了。 闰乌凰闭上她疲惫的眼睛,松开手中的树藤,张开双臂,去拥抱死亡。 却突然感觉她的脚蹬到了什么东西?睁眼一看…… 顿时悲喜交加。 她,已经滑到了悬崖底! 闰乌凰的脚踏在了坚实的土地上,心就安定了下来,顿觉浑身疲软,她就无力地坐在崖底歇息了好一阵。 觉得身上有点力气了,她就踉跄着走到小溪边喝了几口水,走到树丛中摘了一些野果裹了腹,然后就顺着溪流去找人。 在一处断崖处她望到了她的衣裙,她踉跄着跑过去一看…… 那衣裙已被树枝撕成了缕缕布条,而在那衣裙下包裹着的小身子已是血肉一团!那只羔羊,它为她粉身碎骨了。 啊——呜呼—— 闰乌凰痛哭着,用手做锄挖出一个小坟坑,将小羊的尸体埋进去,然后她跪下地,在小羊的在坟前磕了几个响头后,她就站起身去寻找义父毛老汉。 在一棵从山体上斜长出来的大树上,闰乌凰看到了毛老汉,他被挂在一枝较粗的树枝上,双眼紧闭浑身是血,不知是死是活?而那根树枝,它受到冲击和长时间的重压已不堪重负,它正“吱吱呀呀”地剥离树体,眼看就要断裂了。 闰乌凰看到她的那个拼死杀敌、又舍身跳崖、而只为救她命的义父又要经历一次危险了,她立刻就忘记了自身的安危,“嗖”的一下就跑向前,伸出双臂,要去接住就要掉落的毛老汉。 然而她晚了一步。 她还没来得及跑到大树下,那树枝就“咔嚓”一声连根断掉,带着毛老汉一起落下地,落在了一丛灌木上。 闰乌凰哭喊着扑到灌木丛,扒开树枝拖出毛老汉,跪在他身边,伸出手颤颤栗栗地去摸他的鼻……啊!鼻子有气息! 去摸他的胸……胸膛有微热! 闰乌凰立马就不哭了,她扶起毛老汉就要背他走。 可那毛老汉虽然年迈,却身高八尺体重如山,她一个小女孩,她使尽了吃奶的力,她也撼不动毛老汉的百斤之躯。 闰乌凰无法了,她就只好放下毛老汉,坐到地上将双手一摊,两眼一闭,咧开嘴“哇”的一下,就哭出了声,“爹爹,你的身体如此沉重,你叫女儿我该怎样才能把你带出这深谷?” 正文 第117章 绝处逢生 闰乌凰的哭声凄凄惨惨,惊动了一只正在觅食的兀鹫。 兀鹫从高空中落下地,架着双翅,摇摇摆摆地走到了闰乌凰的面前。 兀鹫站下身,朝闰乌凰鞠了一躬,将一翅展开来,用翅指向太阳落山的方向,对她道:“九公主别哭了,你顺着这个方向往前走,走出一二里就可以走出谷底,就会看到一个猎户村,你到村里去求猎户来救人,这老汉就能得救了。” 正在闭眼痛哭的闰乌凰,听到兀鹫说的话后就睁开泪眼,抹了一把鼻涕,抽抽搭搭地回应兀鹫道:“请人来救助自然是最好了,可我走后我义父怎么办?” “你看他昏迷不醒没有防卫能力,若是被哪个不懂事的狼虫叼了去,我岂不是要内疚一辈子?” 兀鹫道:“你去,我在这里替你看守着,若是有谁要打这老汉的主意,它就得先过我兀鹫这一关。” “那……那我就谢谢你了。” 闰乌凰说着,就从地上爬起身就往谷外跑,跑到猎户村走进一家猎户家,跪下来,哭着求那猎户道:“猎户叔叔,求你帮忙去救我爹爹,他从树上摔下来已经昏迷不醒了,若是再迟些,恐要丢掉性命了。” 猎户闻言不敢迟慢,就出门喊了几个强壮的猎户,弄了一副担架扛在肩上,他领头,让闰乌凰带路,急忙忙就往谷里走,走到毛老汉躺倒的地方时,竟然看到有一只兀鹫守在了那里! 领头的猎户害怕那只兀鹫,他不敢走上前,他就停下脚,对闰乌凰道:“姑娘,你看那只专吃尸体的兀鹫,它已经守在你父亲的身边了,看来你父亲已经……我们还是不要去惹它,我们回去吧。” 他说着,他就领着众猎户转身就要往回走,却被闰乌凰张开双臂拦住了他。 闰乌凰“噗通”一声跪下地,哭着对众猎户哀求道:“没有!我爹爹没有死!绝对没有死,请叔叔们去救我爹爹。” 众猎户不相信毛老汉没有死,他们看到闰乌凰还要让他们去救她的爹,他们就都用手指着兀鹫对闰乌凰嚷嚷道:“姑娘你看,若是你父亲还活着,怎会引来兀鹫呢?” “而那兀鹫嗅觉灵敏性情凶残,以死尸为食且成群结队,都是寻着尸味而来的。若是我们再不走,待到大批兀鹫到来时,它们也会把我们当作死尸吃了呢!”他们说着又要往回走…… “叔叔们别走啊,那只兀鹫它是……它是……” 闰乌凰本想向众猎户去解释那只兀鹫它、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毛老汉的身边,却发现不能解释,因为他们若知道她会兽语,他们定会把她视为妖人的!然后他们定会把她……若那样,可就麻烦了。 闰乌凰无奈地摇了一摇头,从地上爬身就朝兀鹫跑了去,她在猎户们的惊呼中跑到兀鹫身边,小声对它道:“快飞走,猎户怕你,有你在,他们不肯来救我义父。” 兀鹫“霄”了一长声,展开双翅就腾空而去了。 那领头的猎户看到兀鹫飞走了,他这才紧着步走到毛老汉身边,用手在毛老汉的鼻子上试了一试,发觉有呼吸,他就赶紧朝着身后喊,“你们快过来,这老汉他活着,快把他抬回村子里。” 几个猎户走过来,把毛老汉放到担架上,一路小跑着抬回村,拿出草药要治他,却发现他受伤太重他们根本治不了,若不送他去到京城去瞧郎中,毛老汉只能是等死。 领头的猎户没有办法,他就对闰乌凰实话实说了,“姑娘,你父亲我们是把他给抬出来了,可我们治不了他的伤,放在我们这里也就是等死。而若要救你父亲的命,就只能送他进京城,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啊。” 闰乌凰一听,立刻就对领头的猎户说道:“猎户叔叔,请进京城,请你快送我爹爹进京城!” 谁知,那个领头的猎户却长叹一声,对闰乌凰说道:“唉,姑娘,不行啊,这事不行啊,我们不能送你爹爹去京城啊。” 正文 第118章 卖身救义父(一) 谁知,那个领头的猎户却长叹一声,对闰乌凰上道:“唉,姑娘,不行啊,这事不行啊,我们不能送你爹爹去京城啊。” “不行?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不能送我爹爹进京城?难道说京城的郎中不医外地的病人吗?”闰乌凰不理解,她就对领头的猎户询问道。 “唉,不是的……” 领头的猎户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只因我们都是穷人,家里没有隔夜粮,我们一天不打猎拿去换银子,我们就一天没饭吃。” “若是我们送你父亲去京城,且不说这瞧病的诊费要从哪里出?我们最少也得走上三天才能打来回,这样一来,我们的老人和孩子在这三天里就没有银子去买米,就得饿肚子,所以我说这事不能行。” “可我们若是不送你父亲去京城,你父亲的命就保不住,我们的良心就不安!可我们的确拿不出钱来安置家人和帮你父亲瞧病啊,老天爷,我该怎么办?”领头的猎户难为坏了,就抱着头蹲到了地上。 啊! 救命的银子啊,你在哪里啊? 银子!银子!银子!银子眼下不是银子,是生命! 为了逃命而只有一套中衣裹身的闰乌凰,两手空空,拿眼望着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毛老汉,在心里念叨着银子!银子啊…… 她的手就不自主地、去摸藏在她胸前衣襟里的那枚蝴蝶玉坠,那是一块绝好的和田羊脂玉,价值不菲! 若是把它卖了,这治伤的钱不就有了吗? 为了救治以命救命的毛老汉,闰乌凰就动了要卖玉坠的心思了。 但是…… 那玉坠是她养母闰夫人罹难前,给她戴在脖子上的蝴蝶玉扣,曾一再嘱咐她要牢记“扣合人合,扣分人分”的警句,要她好好收藏。 那是母亲给她的遗赠啊!而且还是她和哥哥相认的凭证啊。 若是卖了它,她该如何找到她哥哥?又怎对得起养育了她的闰家人? 闰乌凰不能卖玉坠。 但是,闰乌凰需要钱去救义父,可这钱又无处寻,闰乌凰想了又想…… 她一跺脚,就对领头的猎户道:“猎户叔叔,我要卖身救爹爹,请你找人买了我。卖我的钱你留够叔叔们的安家费,然后送我爹爹进京去治伤,这样就可以救我爹爹的命了,我拜托叔叔了。” 那领头的猎户一听闰乌凰说要自卖自身,就惊得他瞪圆了他的眼,很是钦佩地望着闰乌凰,颤声对她问道:“姑娘,你想好了真的要自卖自身吗?你不后悔吗?” 闰乌凰将头一昂,坚决道:“想好了,我要自卖自身,一定要自卖自身,我绝不后悔!” 领头的猎户听了就冲着闰乌凰一抱拳,“好!你真是一个有孝心的好姑娘,我钦佩。但是啊……” 领头的猎户皱着眉头忧愁道:“我们这个村子里都是穷人,没有人出得起钱来买人啊,这可怎么办呢?” “大哥,我有办法。” 说话的,是一个也去救了毛老汉的一个猎户。 这猎户看了一眼闰乌凰,有些迟疑地对那领头的猎户说道:“我家隔壁邻居姚媒婆说她的一个亲戚要买婢,这几天她都在打听有谁家的姑娘要卖呢。” “她已经买了几个了,都在她家暂住着,若是这姑娘愿意去,这治病的钱不就有了吗?” 领头的猎户闻言就将脸转向闰乌凰,问她,“姑娘,你看这……” 闰乌凰立刻就极爽快地对那领头的猎户回答道:“我愿意。” “好,愿意就行。” 领头的猎户就转身对那个提议买婢的猎户道:“兄弟,这就拜托你跑一趟?” “没问题。” 那猎户边应着,边就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地功夫,他就领来了姚媒婆。 姚媒婆对着闰乌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遍,将眼一眯,道:“行,这姑娘的脑门虽然长得有点奔儿,但也不是太难看,身形还不错,我这就替我亲戚买下了。” 正文 第119章 卖身救义父(二) 姚媒婆从衣兜里掏出两贯钱交给闰乌凰,对她道:“姑娘,买个婢本不需要两贯钱,半贯钱就足够多。” “但我听猎户说你是为了救父亲而自卖自身,所以我就感动了,所以我就破财了,谁让我的心底善良呢?” “这两贯钱你拿着,要怎样安排你父亲你就快着点,我在这里等着你,完事后你就跟我走,我那亲戚要我即刻就得动身呢。” 闰乌凰接过钱,将它交给那领头的猎户,躬下身对他拜了又拜,对他嘱托道:“猎户叔叔,请你用这钱安排好你们的家人后,就请送我爹爹去到京城去治伤。” “若是我爹爹醒来问起我,就说没有见过我,省得我这个烈性子的爹爹给大家找麻烦。” 闰乌凰说罢,就走到毛老汉身边跪下地,冲着昏迷不醒的毛老汉磕了几个响头,流泪道:“爹爹,若不是你舍命救女儿,女儿我定是死在那强盗豹儿的手里了。” “今天女儿我自卖自身,就是要还爹爹你的救命之恩。爹爹若是活转过来,就请爹爹自己过活吧,女儿就此别过了。”然后她就站起身,对姚媒婆施了一个礼,轻轻道:“姚大娘,我的事办完了,我们走吧。” 姚媒婆道:“好,姑娘,我们走。”就领着闰乌凰就要离开那领头的猎户家。 谁知,那领头的猎户却抢前一步,用身子堵住了屋门。 那领头的猎户面色焦急地对闰乌凰道:“姑娘,你就这么走了,若是你爹爹醒来怪罪下来我可当不起。怎么着,我也得知道你去了哪里吧?不然我该怎么向你爹爹交代呢?” 那领头的猎户说完这话后,他就去问姚媒婆,“姚媒婆,你家亲戚姓什么?做什么?住在哪里?你得给我讲清楚。你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就把人给带走了,你会让我寝食不安的。” “哎哟嗬——皇帝不急,倒急死了太监!” 姚媒婆看到那领头的猎户堵住门不让走,她就把脸一沉,嘴一扁,将眼睛睙朝了一边。 她极不耐烦地回答着满屋子都在看着她的猎户们,“我亲戚姓什么,叫什么,不能告诉你。干什么,住在哪里,也不能告诉你。” “你一不是衙门里的人,二不是卖家的亲戚,你无权知道我要把姑娘带到哪里去。若是姑娘自个不愿意,大可把钱退回来,老娘我还不愿伺候呢!”她说着…… 她就要去抢回她付出去的钱,却被闰乌凰给拦住了。 闰乌凰强堆笑脸拉住姚媒婆的手,轻轻一声唤,“姚大娘莫生气,我跟你走就是了,不就是做婢吗?去到哪里我都去,所以我不会问你你会把我带到哪里去。” 闰乌凰说到此,她就用手一指那领头的猎户,对姚媒婆继续道:“猎户叔叔没恶意,他只是为了给我爹爹有交代,所以他才这样来问你。可我已经对叔叔说过了,我不要叔叔们对我爹爹提起我,叔叔自然也就不必知道我的去处了。” “好了,姚大娘你就别再生气了,我们走吧,省得误了你家亲戚他用婢。” 终于,姚媒婆的那张阴霾脸在闰乌凰的劝说下,由阴转晴了。 闰乌凰看到事情平息了,她就转过身给那领头的猎户施了一个礼,给满屋子的猎户们也施了一个礼,呜咽着对他们说道:“谢谢叔叔们维护我,小女子感激不尽,请叔叔们帮我照顾我爹爹,小女子就此别过了。” 闰乌凰说完这些话,她就走到毛老汉的病床前重又跪下身,又冲着昏迷不醒的毛老汉又磕了几个响头后,她就跟着姚媒婆走出猎户的屋,登上姚媒婆带来的马车,和一干不知名的姐妹们一起,就朝着她要做婢的地方奔了去。谁知这一去…… 正文 第120章 陷落烟花巷 马车并没有走去姚媒婆所说的要买婢的财主家,竟是走去了京城。 而京城虽然是闰乌凰正要去的目的地,但可恶的姚媒婆,她却把闰乌凰她们都卖进了烟花巷的万花楼。 而和闰乌凰一起新来的女孩们,立刻就被万花楼的老鸨逼着做了妓。 唯有闰乌凰,只因她的奔儿脑门在一夜之间突然长大如球,丑得让人心酸而无法去接客,老鸨就恨恨地骂了她一声“赔钱的丑八怪”之后,就将她赶去后院住进柴房,让她去做了开水房的烧火女。 每天鸡一叫,闰乌凰就得快起床。 紧着步走出柴房走进开水房,往大锅里蓄上水,点燃灶膛里的火,让青烟从烟囱中飘出去,让大铁锅里的水烧开。 然后用扁担挑着开水走去前院的花楼上,在姑娘们的侧目下将开水送进各个房,供姑娘们和客人们洗漱和饮用。 而这一做,就是整三年。 三年后的这一天,闰乌凰正蹲在灶台下满头大汗在烧火,突然灶房外传来老鸨一声喊,“王凰——你这个丑八怪,你死在屋里了?你快点给我滚出来!” “是,妈妈,我就来。” 随着灶房外的喊,闰乌凰就从灶台下站起身,一边抬脚去往屋外走,一边在心中碎碎念:我不叫王凰,我叫闰乌凰,我是身负血仇的闰乌凰。 我用假名字蛰伏在万花楼,我只等我哥哥带我去报仇,老鸨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是谁?也永远都不知道我和我哥哥心心念念要杀谁?念着走着…… 只可惜人还没有走出屋,她肉球般的奔儿脑门就先一步杵出屋门来,刹那间就带出一股让人受不了的馊饭味,直扑老鸨的面门,熏得站在院子里的老鸨直掩鼻。 接着…… 老鸨就看到满身尽是草木灰的闰乌凰蓬头垢面地、从屋内径直朝她走过来,就恶心得她赶快往后闪了一大步,用手指着闰乌凰的脚,扯开她烟锅巴嗓门喊了一声“停——” 就止住了闰乌凰迈向她的步。 老鸨用手捂着鼻,皱着眉,拿眼瞪着让她厌的烧火女,咧着假笑的嘴巴对她道:“王凰,你的福气来了,有人看上了你,花了大价钱要给你开脸。” “你不要烧水了,你快跟我去到前院去梳妆,你从此刻起,你就可以不做劳役做姑娘。” 什么?要我去接客?老鸨的话让闰乌凰的脑袋“嗡”的一声响—— 立刻就觉得眼睛发黑,天旋地转了。 闰乌凰不得不用手抱住她眩晕的头,睁开黑蒙的眼睛望向老鸨,刚要说声“我不去……”就看到龟奴已经朝她走过来! 闰乌凰心中焦急,就急忙转身跑回开水房,将瘦弱的身子缩进墙角里,抬起双手护住她的胸,斩钉截铁地、对撵着她的脚后跟冲进屋来的老鸨道:“我绝对不会去接客!” “什么?你竟然敢对我说你不接客?” 老鸨听得睁大眼,好似不认识似的、盯着这个平常时被众人呼来喝去地去干活、却从无怨言的好脾气的烧火女,没想到她今天居然这钢强! 老鸨就不相信地对她又问了一声,“你不去?你竟然敢说你不去?可这去与不去岂能由得你?你就不怕你挨老娘的鞭子抽?” 闰乌凰闻言把头一昂,豪无惧色地回应道:“打死我也不会去!” 一句话,就气得老鸨眼翻白。 老鸨立刻两手叉腰瞪起眼,用手指着闰乌凰“嗷”地一声叫,“王凰你这个贱胚子的丑八怪,竟敢违抗我的令,竟然敢说不接客!来人……” “有。” “与我吊了她!” “是!” 正文 第121章 身遭毒打 站在老鸨身后的打手们一听到老鸨发令要吊人,他们立刻就瞪着狼眼走上前,伸手抓住想要逃跑的闰乌凰,扭住她的胳膊就将她吊在了房梁上。 老鸨一脸厌恶地、看着被吊在半空中在拼命挣扎的闰乌凰,恶狠狠地对一个长了满脸横肉的打手道:“与我打,狠狠打,看是她的皮子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是,小的绝不手软。” 那个长了满脸横肉的打手边应着老鸨,边就举起了手中的皮鞭,只听“啪”的一声响—— 闰乌凰的脊背上就鼓起了一条鲜红的皮鞭痕! 闰乌凰“啊”地一声惨叫,脸色顿时灰白,就疼得她踢蹬着双脚在半空中直打颤,从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唰”的一下,就落了一地。 老鸨摆了一下手,那个满脸横肉的打手就停住鞭,老鸨就走到闰乌凰的身背后,撕开她的衣裳去验伤。 就看到闰乌凰那块被鞭挞的皮肤上虽然渗出了红红的血珠子,却没有破坏到周围皮肤的美丽,那打手甩出的皮鞭的力度是恰到好处。 老鸨很满意那个满脸横肉的打手对皮鞭力道的掌控,她就对他赞了句,“手法不错,打得深浅刚刚好,既能教训她,又不妨碍她接客。” 然后她就对闰乌凰一声喝,“丑八怪我问你,你现在可要接客了?” 然而闰乌凰却咬着牙高声道:“不!不接客!我绝对不会去接客!” 闰乌凰的刚强就气得老鸨眼冒火,老鸨就用手指着闰乌凰,对那个满脸横肉的打手厉声道:“再打!与我接着打!” “啪”的又是一声皮鞭响,闰乌凰的脊背上又添加一条皮鞭痕,疼得闰乌凰眼前一黑,差一点就要厥过去。在晕眩中,就听到老鸨对她又是一声喝,“贱胚子我问你,这回你可要接客呢?” “不!不接客,打死我也不接客!”闰乌凰在晕眩中坚定地回答道。 “你……你这个贱胚子竟然要找死?好好好,我就让你死。” 老鸨没想到这个她从未放在眼睛里的丑八怪,她竟然是如此地高傲,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反抗她,就气得她怒不可遏了。 她“嗷”的一声叫,就从另一个打手的手中夺过皮鞭,瞪着血红的眼珠子狠狠的抽了闰乌凰一大鞭! 然后她满脸狰狞地对那个满脸横肉的打手怒声喊道:“再打!与我朝死里打,直打到她不敢再说她不去。” 那个满脸横肉的打手举起皮鞭“啪”的一下,就将闰乌凰打得昏了过去。 站在一旁的龟奴一看事儿不好,他就赶紧小声地对老鸨开口道:“妈妈,不能再打了,王凰的脊背已全被打烂了,人也昏迷了,再打,她就得被打死了。” “她若死了她还怎么接客呢?可那位有钱的客人还在客房里等着呢!” 一句话,提醒了老鸨。 老鸨吐着怒气摆了一摆手,那个满脸横肉的打手就收回了他又举起的皮鞭。 老鸨走到闰乌凰身边,扒开闰乌凰的衣裳,看了看她那已是血肉模糊的后背后,她就咬牙切齿地对龟奴道:“拎她到前院去,让婆子们给她洗身、换衣、开脸、上头。” “然后直接把她扔到客人的房间去,让客人自己去吃她。”她说完一扭头,就领着打手朝前院走了去。 龟奴看到老鸨走远了,他就叹息一声走到房梁下,把已经昏迷的闰乌凰从房梁上解下来,背着她也就朝着前院走了去。 正文 第122章 要采阴的贾道人 万花楼月圆夜,前院,二楼客房。 被皮鞭抽得昏迷的闰乌凰,被一股难闻的口气给熏醒了,睁眼一看,自己竟然已经躺在了接客的大床上。 一个瘦得跟骷髅似的干瘪瘦老头,正瞪着一双死鱼似的眼珠子,流着馋涎在啃她的脸,那臭得把她熏醒的口气,正是从他那满口黄牙的大嘴里发出的。 闰乌凰不能让自己的身子被玷污,她挣扎着要逃跑,却发现她根本就动不了,原来她的一双手脚都被反绑着!就气得她对着那张臭嘴就是一声怒吼:“滚开!别碰我!” 那干瘪瘦老头看到闰乌凰苏醒了,他“嘿嘿”一笑,对她说道:“小凰凰你醒了?我已经吻了你好一阵儿了你可知道啊?可你这会儿却要我滚开,我怎舍得呢?” “人都说你是一个丑八怪,笑我花了冤枉钱,可我却知道你是一个绝色的美人啊!这真是: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你那奔儿脑门是仙人给凡人使的障眼法,意在保护你的纯洁呢,除非我,还有谁会堪破呢?可只要我把你的纯阴给采了去,你的美丽就会恢复了,我都有点等不及了啊。哈哈哈……” 骷髅干瘪瘦老头的那一声“小凰凰”的公鸭嗓,听得闰乌凰直想吐。 更可恨那骷髅干瘪瘦老头的一张臭嘴肆意地在啃食她的身,还说是要采她纯阴!还说过后她就变美丽!可她已经是个丑女了,她还怎能变美丽? 闰乌凰惧怕这个像吸血鬼似的坏老头,不知道他要采用怎样的……来采她纯阴? 就吓得她的心脏“嘣嘣”跳,惊惊地询问那老头,“你是谁?你怎说我的奔儿脑门是障眼法?我自己都不知道呢,你又怎会知道呢?你要如何加害我?” 那骷髅干瘪瘦老头闻言淫声笑着道:“我姓贾,是开了天眼的道中人,人都唤我贾道人。我能看穿各种玄幻术,自然知道有仙人为你使了障眼法。” “而你,是我百年不遇的飞升宝,为了寻你我踏遍各国,鞋底磨穿,走了整整三年,才终于循着从你身上发出的仙家护身紫气,而找到了你。” “这其中的辛苦自然不必说,所以我怎会加害你?我只不过是想和你合卺后、取用你身体里的仙气得道飞升而已。而这合卺可是件很爽的事情啊,你会喜欢的。只是啊……” 骷髅干瘪瘦老头贾道人仔细地看了看捆住闰乌凰的绳子,觉得捆得还牢实,就放心地咽了一下口水,继续又开口:“与你合卺是必须要选择时辰的。” “是要等到子时方可行动呢。早一分不能,晚一秒也不行,不然,我就前功尽弃了。” “而现在离子时还有好几个时辰呢,我不能老在这里守着你,我得离开这座腌臜的花楼,去找一个干净的地方去练功。” “等到子时到来时,我会回来解开捆住你的绳子的,然后你我就可以各自享用对方了。哈哈哈……”贾道人说完,转身就往门外走。 临出门时,他突然抬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圈,接着他就瞪着死鱼似的眼珠子,阴着声威胁闰乌凰:“你不要想着能逃走,也不要想着有人能救你,我此刻已在这房间里设下了结界,凡人是无法进来的。” “而你,虽然是一个能打开我的结界的、能自救的半人半仙体,可你的手脚却已经被我用死结反捆着,你无法解开那绳子。你是逃不掉的,所以你也就不要妄想着趁我不在时逃跑了,省得我生气。” 他话说完,他就锁上客房门,就“咚咚咚”地就朝楼下走了去。 正文 第123章 逃命生死局(一) 客房中死一般的寂静。 闰乌凰侧着耳朵仔细地听那贾道人的脚步声走出了万花楼,她不由得就在心中念道:那老骷髅讲的话让人听得真是不明白。想我闰乌凰,只不过是能听得懂鸟兽的语言而已嘛,我怎就成了半人半仙体? 然后她就将眼睛往自己的身上看,就看到自己被反绑着手脚捆成了一个大元宝! 刹那间就急得她的眼眶里就溢满了泪水,咬着牙恨了声:“如此,我该如何逃脱呢?” 她哭着,将一双绝望的泪眼望向月已升高的黑夜,朝着空中默声喊,“哥哥,你在哪里啊?你快来救救小妹吧,小妹我就要被那老骷髅玷污了!” —————————————————————— 远在千里之外的西陲边关,正七品致果校尉闰麒麟骑着马正在巡逻,突然间就听到了他丢失的妹妹喊救命的绝望声,让他的心脏猛一抽…… 他打马就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奔过去。 刚奔出不远,就听到他身后的兵卒追着他对他喊,“门校尉——你巡逻的路线走错了,那不是边境线,那是去往内地的方向啊!” 兵卒的喊声,让闰麒麟那颗血往上涌的脑袋立马就清醒了。 闰麒麟“吁”了一声,用手勒住他飞驰的战马,摇了摇他被妹妹那绝望的喊声刺激得“啾啾”疼的头,默默地在心中叹息了一声:唉,一定是我思妹心切产生了幻觉,所以才听到了妹妹喊救命。 而这里是边关,年幼体弱的妹妹又不知道我已从了军,她绝不会来到这里找我的,唉…… 他叹息着,就心情抑郁地拨转马头继续去巡逻,而心中却在使劲地念:妹妹,无论如何艰难你都要坚持活下去,都要等着我! 我只要一有机会我就去找你,一定找到你,一定带着你一同去为父母报血仇! —————————————————————— 身处绝境的闰乌凰,在万花楼的客房里默喊哥哥来救命,并不知道她的绝望喊声在冥冥中、早已传到了她哥哥的耳朵里,更不知道她哥哥为此差一点就要违纪离军营! 她喊过哥哥后,她就决定死,所以她就去喊已身在黄泉的养父母,“父帅母亲,女儿不能让那骷髅老头玷污了女儿的洁净身子,女儿不孝,不能为父母报仇了,女儿要咬舌自尽了。” 她说完她就流着眼泪闭上眼,张开嘴,将她那美丽而又有力的上下颌骨往起一合,用牙齿就朝她已伸出嘴外的、晶莹又圆润的粉嫩舌头使劲地切下去! 顿觉疼痛钻心! 她就以为舌已被咬断,以为她必死无疑了,她就再无挂念,一心等着去迎接那窒息的痛苦。 谁知她的牙齿并没有咬到她的舌头,却咬到了一个硬物上,耳旁边还听到有谁在使劲地在喊她,“九公主你睁开眼,你不能死,我们来救你!” 怎么?竟有人能冲破结界来救我?闰乌凰不相信,她就睁眼一看—— 竟是两只褐色的小老鼠! 它们,抬着一根拇指粗的小树枝,趁她张嘴咬舌时,竟将树枝卡在她的两齿间,就保住了她要咬掉的舌头。 看到小老鼠,闰乌凰就看到了生的希望,她就吐出树枝问老鼠,“这个房间已被那坏老道设了结界了,谁都进不来,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正文 第124章 逃命生死局(二) 一只小老鼠听到闰乌凰问它们是怎么进来这个房间的?它就将它的小爪子指向墙根角,得意地对闰乌凰一歪头:“那里啊,那里有个洞,是我们的家,就在结界之内,所以我们能进来。” 另一只小老鼠接着说:“我们早就想出来救你了,可我们打不过那臭老道,所以才等到了现在。”它说完一摆手…… 就见从那墙根角的鼠洞里窜出来一群小老鼠,跳上床,张开尖利的牙齿,就去啃那根捆着闰乌凰手脚的绳子。 不多会儿的功夫,闰珠就获得了自由。 闰乌凰用手搓着她被捆得麻木的双手和双脚,感激地对老鼠就是一通地道谢:“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我要逃走了,可你们也得逃走啊。” “待会儿那臭老道回来了,一定会发现是你们救了我,他会杀了你们的!这个家你们是不能再住了。” 两只领头的小老鼠听了就咧嘴一笑:“九公主你放心吧,我们的鼠妈妈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我们的家已经搬离了这座万花楼,那臭老道是不会找到我们的。”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闰乌凰说着就抬眼望了望窗外,就看到月已升高,子时就要来到了! 她就赶紧对救了她命的老鼠说道:“时间不早了,那臭老道就要回来了,我不能再耽搁了,我现在就得走,再耽搁,你们救我可就白救了。” “代我谢谢你们的妈,谢她让你们救了我的命,以后若是有机会再见面,你们一定是我的座上宾。” 她说着,她就走到房门口去拉门,却是拉不动! 好可恨客房门已被那骷髅干瘪坏老道从外面给锁上了。 闰乌凰不能借用客房的楼道去逃生,她急了,她就跑到窗户前推开窗户门,就要往下跳! 却突然听到空中有鸟在唤她,“九公主等一下,我们来救你。”闰乌凰抬眼往空中一瞧—— 竟是一只猫头鹰朝她飞过来。 猫头鹰睁着闪亮的眼睛瞧着她,对她发出了鸟叫声:“九公主,我们知道那坏老道锁了客房门,知道你要逃跑就得跳窗户,所以我们就在窗户外为你搭了一座桥,你跳到桥上就可以逃生了。” 一座桥?猫头鹰为我搭了一座逃生桥?闰乌凰就张开她疑惑的眼睛去找桥。 没有看到桥。 却看到在漆黑的天空中飞着诸多的猫头鹰。 在地上跑着成群的小老鼠。 这两家千年宿敌,为了让她这个小女子能逃命,竟然化干戈为玉帛,口衔麦草,为她在万花楼的院子里堆起了一堆柔软的麦草堆。 啊! 那又大又厚的麦草堆,就是猫头鹰所说的逃生桥! 闰乌凰感激地爬上窗户,朝着麦草堆纵身一跳,就从二楼的窗户上落到了厚厚的草堆上,竟然一点都没受伤。 闰乌凰从麦草堆上爬起身,踮起脚尖,悄没声地摸黑从前院回到后院里,拉开后院门就要往外逃。 却突然听到一声爆炸吼,“小贱婢你往哪里跑?” 这突来的恶声音在寂静的夜间忒瘆人,就吓得闰乌凰的身子猛一颤,顿时就出了一身的毛毛汗。 闰乌凰打着寒颤定睛一看…… 哎呀不好了。 那吼她的人竟然是那个骷髅干瘪坏老道,他竟然堵在了后院的门口! 闰乌凰顿觉五雷轰顶,不由得就绝望地叫了一声,“哎呀妈呀,这老头怎么会在这里啊?” 正文 第125章 菩萨来访(一) 闰乌凰只想着打开窗户去逃生,却不知道在她朝窗外跃出去的那一刹那,她就破了贾道人的结界,就惊动了正在练功的贾道人。 贾道人立刻就知道闰乌凰摆脱了他的捆缚了。 贾道人就赶忙静心收功,打开天眼,一看—— 就看到闰乌凰已经跳出花楼,正往她烧水的后院跑,原来她是要从后院的后门去逃生。 贾道人冷笑一声,立刻就施展轻功从练功地赶回万花楼,悄悄等候在后院门口,只等着闰乌凰自投落网了。 可怜的闰乌凰,还以为自己逃出了虎口呢,没想到一拉开后院门,就看到了满脸狰狞的贾道人,正伸着一双狼爪要抓她! 闰乌凰不甘心就此被狼抓,她一转身,拔腿就跑回了她的小柴房。 她插上柴房门,“噗通”一声,就跪倒在挂在墙上的、那张破旧的菩萨画像前。 她颤栗栗双手合十,哭着祈求菩萨道:“大慈大悲的观士音菩萨啊,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的命吧!我不想被那个坏老道玷污啊。” 南海普陀珞珈山、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灵感观世音菩萨,此时正在珞珈山普陀崖、紫竹林潮音洞内的宝莲座上打坐修行,忽觉两耳发热,掐指一算…… 心中顿酸。 他一晃身,就来到了九重天。 守天门的神将看到观音到来,立刻对他一拱手:“菩萨一向可好?” 观音微微一笑,“好,好,万圣帝君现在哪里?” 神将回禀道:“万圣帝君现在凌霄宝殿正和嗔仙叙话呢。” “哦?嗔仙这头惹祸的小狮子也在凌霄宝殿啊?我正要找他呢,他倒先来了。” 观音说着,就驾云飞向凌霄殿,眨眼间就飞到了殿门前,就收起云,抬眼就往殿内看。 就看到万圣帝君无奈地坐在他的宝座里,嗔仙正用手抓着他的长髯对他道:“万能的帝君啊,善良的帝君啊,你看你这胡须这样多,根根都是赤金!扯一根不算什么啦,你就不要小气了,你给我一根,就一根,那下界的孝子就有饭吃啦。” 万圣帝君哭丧着脸捂住他的胡须不松手,可怜巴巴地对嗔仙开口言:“不行啊不行,这胡须乃是朕的神发,根根都有生命,怎能用到凡人的身上呢?那是要违背天意的。” 嗔仙闻言就蹙起眉,闷声问帝君,“帝君你是在说天意吗?可我却不知道帝君你理解的天意是什么?”嗔仙的话说到此就将脸一冷! 就粗声大嗓门地大声嚷,“而以我嗔仙的理解,天意不就是要帝君你统领三界为民造福吗?” “可你亲眼看见你下界的子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你却连一根毛发都舍不得拿出来去救人,那你还经历那一千七百五十劫,一劫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修成正果做什么?” 万圣帝君被嗔仙说得无力反抗,就红着脸喃喃道:“朕……朕……” “哎呀帝君你就别朕了,你若再吝啬,嗔仙我可就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嗔仙嘴说着,手就开始做动作,刚要对万圣帝君的胡须下狠手…… 突然身后传来观音一声喝,“嗔仙,你大胆!”就定住了嗔仙的手。 观音微蹙双眉着走进凌霄殿,先用责备的目光望了嗔仙一眼,然后面色平静地对嗔仙道:“嗔仙,你就不要为难帝君了,帝君的胡须是不能去到下界的,它会变成精,会危害人间的。” 正文 第126章 菩萨来访(二) 嗔仙一看到观音,在心中就打了一个愣:哎呀呀呀,这菩萨怎么来了啊? 嗔仙就立刻卸去刁蛮回归正色,对观音拱手施礼,陪着小心对观音轻声道:“菩萨,下界那孝子……” “本座知道了。” 观音说着,就从净瓶里的柳枝上扯下一片柳叶,放到了嗔仙的手中。 对他嘱咐道:“你把这柳叶带到下界送与那孝子,要他把它栽种在院子里,等春天一到,柳叶就会发芽成树,会长出片片金叶,孝子即可用它买粮买衣赡养老母,再不会受冻挨饿了。” 观音说到此顿了一顿,就又说道:“你切记要告诉他一次只能摘取一叶,不可贪心,贪心皆无。” “菩萨,我记下了,我这就去到下界去寻那孝子,并把菩萨的意思告诉他,让他永生永世都能沐浴菩萨赐予他的福。”嗔仙说着,就起身去驾云,却发现身子没有动,就低头一看…… 他脚下的云竟然被观音给锁住了。 嗔仙不知道观音为何要锁住他的云,他刚要开口问,就听到观音的话就过来了:“嗔仙且慢,我这里还有一事要你去办,你稍后再走吧。” “是,菩萨……” 嗔仙不敢造次,就收云敛雾,乖乖地站在那里,等候观音训示。 然而观音此时却不理采嗔仙,却回转身对万圣帝君道:“帝君,我今有事找你,是索要你头上的一绺头发,我要用它制作蓑衣,要嗔仙拿到下界去救人。” “什么?菩萨要朕的头发制作蓑衣去救人?救凡人?”万圣帝君闻言大惊。 万圣帝君立刻就睁大双眼,望着让他诧异的观士音,不知道这位菩萨是中了哪门子的邪?竟然做出这等让仙不明、让神不解的决定来,难道菩萨不知道他帝君的神发,凡人是受不起的吗? 而嗔仙对观音如此的做法则更是不懂。 嗔仙睁大他的狮眼,疑惑惑地问观音,“菩萨,你方才不是说帝君的胡须若去到下界就会变成精,会害人的吗?” “可帝君的头发也和胡须一样,都是帝君身上的毛发啊,难道说帝君的头发与胡须不同?所以头发去到下界就不会成精害人了?” 观音听后笑了笑,轻声道:“嗔仙你不懂,你虽知此毛发就是彼毛发,你却不知此凡人而非彼凡人也。” 嗔仙闻言将双手朝观音一拱,切切地说道:“嗔仙真是不懂,嗔仙愿闻其详。” “怎么?嗔仙你要听?” 观音拿眼望了一下嗔仙,又望了一下万圣帝君,看到万圣帝君也在侧耳细听,观音就知道要让万圣帝君知道真相的时候来到了。 观音将身站直,微闭慧眼,启动他的大慈大悲嘴,就以这二位仙人疑惑的、为何要用帝君的头发救人一事,对二位仙人款款道来,“嗔仙,你要救的孝子乃是凡人,是血肉之躯,自然受不起帝君的神力了。” “而我要救的人乃是帝君之女,和帝君骨血相连,自然就受得起帝君的神力了。所以帝君的头发到她手里只会救她,是不会害她的。” 怎么?又有公主思凡下界了?这下又有好戏可看了,哈哈哈…… 嗔仙气愤帝君吝啬,一听到帝君的女儿又在下界惹出事来,就在心中一阵大笑。 然后他再装作很关心的样子,询问观音,“菩萨,嗔仙不知道又是哪位公主思凡下界?而受了天大的磨难,竟然惊动菩萨要出手相救啊?嗔仙更是愿闻其详了。” 万圣帝君闻言心中也是一惊。 竟不知自己的女儿又到下界去惹祸,还居然惊动了菩萨! 唉,这些让人不省心的女儿啊…… 正文 第127章 旧事重提 万圣帝君想要赶快救回他女儿。 万圣帝君觉得,既然菩萨出面要用他的头发为他去救他女儿,那他还等什么呢? 所以他就一边拿剪刀去剪他那有生命的神发,一边心急脸笑地问观音,“请问菩萨,又是朕的第几个女儿调皮?竟然又去到下界作乱去了?” 观音听到万圣帝君如此问,他就将他微闭的慧眼睁开些,伸出兰花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净瓶里的柳枝,意味深长地看了帝君一眼。 然后他轻启朱唇慢慢道:“本座要救的不是帝君在天上的女儿,而是帝君在下界的女儿,是帝君的九公主,是九公主受了磨难了。” 这话,让万圣帝君拿剪刀的手停住了,心中甚是不解,也甚是不悦! 觉得观音是在戏耍他。 他不由得就反齿问观音:“九公主?菩萨你是说朕的九公主?可朕只有七个女儿啊,哪里来的什么九公主?菩萨你说笑了,说笑了。”那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观音看到帝君脸色已愠,他就知道帝君是不明白他如何就有了九公主,而他不正是要向他说明这一切的吗? 所以他不怒万圣帝君对他无礼。 他笑了一笑,很耐心地向帝君解释道:“帝君莫要烦恼,你那九公主乃是你的牙骨所化,是你在下界的私生女,你还没有见过她,所以你就不知道她的存在了。” 哦?万圣帝君竟然在凡间有一个用牙骨化成的私生女?嗔仙一听就觉刺激,就要戏耍帝君。 嗔仙就一晃身,就把他的雄狮脸幻成了二皮脸,然后他就模仿着女人的样子,扭扭捏捏地走到了帝君的面前。 他在帝君面前站下身,用尖细的嗓音对万圣帝君调侃说:“帝君啊,你从人变仙已经历了千千万万亿亿年。你这个岁数啊,在下界已经是老得骨头都变成了灰了呀。” “可你的心怎么还是那般风流呢?竟然用牙骨在下界玩人!还竟然生了一个私生女,你真是上天的不肖子孙啊。” 觉得自己很无辜的万圣帝君,还没弄明白他的牙骨是怎样到的下界去?他就受到了嗔仙的嘲讽! 就气得他脸色煞白,差一点,就被嗔仙那杀仙的话语给气得背过气去。 万圣帝君恼恨嗔仙口无遮拦,就想对嗔仙发出雷霆之怒,却因此事由观音而起,让他有所顾忌。 所以他就只好极力稳住他就要发飙的怒火,努力让自己保持儒雅,用手指着嗔仙责备道:“你这只口无遮拦的小狮子,你竟敢这样来污朕,你气死朕了。” 谁知道嗔仙却仗着观音在身旁,而让他有恃无恐。 所以他根本就不在乎万圣帝君生怒气,他将头一昂,就对万圣帝君回嘴说:“怎样?难道我说错了你吗?难道菩萨说错了你吗?要不要请万圣娘娘来为你主持公道啊?要不,我这就去请了万圣娘娘来?” 站在一旁的观音看到嗔仙不但对帝君不敬,而且还想要把事情搅大,就让他心中不悦。 他皱了一皱眉,就轻启朱唇呵斥嗔仙:“嗔仙休要胡闹,帝君的九公主缘是由你所起,责任在你而不在帝君呢。” 观音的话,让嗔仙觉得很冤枉。 所以嗔仙就忘记了观音乃是不可不敬的仙上之仙,所以他就任性地责备了观音:“菩萨,你是官官相护呢!” “帝君生下九女本是他随意,怎说是缘我所起?我生性孤傲,从不屑与人拉皮条,更不会撺掇帝君去风流,他生女儿关我屁事啊,菩萨你也太冤枉我了吧?” 嗔仙的满嘴粗话让观音蹙起了眉头。 观音将慧眼大睁,对着嗔仙就是一声喝斥,“嗔仙你这头狮子好刁蛮,竟然盘起本座的不是来了!” “若不是你在宴席上把帝君吃进嘴的桃肉变做了蠕虫,帝君怎会生了龋齿?又怎会将龋齿从口中拔出扔到下界,因此而有了九公主?” “虽然说这一切都是上天在冥冥中对仙人的安排,但说到底,还是你这头狮子惹的祸!” 正文 第128章 帝君发怒 啊!原来万圣帝君的九公主竟是那样出生的啊! 观音的话让嗔仙突然间就想起了那一日。 那日,他从他的仙山去到下界,将身子缩成蚕豆般大小,刚要爬进白玉兰花的花蕊里去睡觉,就看到在天上飞的忧仙痴仙的云儿驾得急,就心中好奇,就悄悄跟了去。 跟到了九重天之后,这才知道万圣帝君在九重天宴请各路神仙,不但请了忧仙和痴仙,还请了遭凡人唾弃的扫把星,就是没有请他这个能让鬼哭泣、让魔颤栗、让三界都畏惧的降魔嗔仙。 所以他心中负气,就想给万圣帝君找一点小麻烦,就将帝君已进嘴的桃肉变做蠕虫,让蠕虫去啃噬帝君的牙骨,以解他不能赴宴的忿愤。 可他哪里会知道,帝君竟然将他的牙骨从嘴中拔出来,扔到了下界去,居然在下界就扔出了一个九公主! 如此说来,九公主的出世还真的与他有关呢。嗔仙想到此,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他的头。 然而,万圣帝君的一颗高傲的帝王心却受不了了。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的万圣帝君被气得两眼直喷火,所以,万圣帝君的好脾气也就没有了。 万圣帝君恼怒地拿眼瞪着嗔仙就是一阵咆哮:“原来是你这只可恶的狮子变的蠕虫啊!原来是你这只让人恨的狮子害朕牙疼啊,原来是你这只该杀的狮子害我莫名其妙地有了九公主。” “就是你,让我九儿在下界受了大罪了!你如此罪孽,看我不把你捆到斩仙台上灭了你!”他咆哮着,恨不能一口,就吃了这个让他恨的小嗔仙。 只可惜嗔仙忒耿直,心性不灵活,所以他只知道帝君发了怒,却不知道自己把祸闯大了。 他压根就没想到面善心慈的万圣帝君,竟对他是真的起了杀心了。 他看到万圣帝君怒喝着要杀他,他就仗着有菩萨在场,就欺负帝君为人善良,竟然忘记了帝君是君而他却是臣。 所以他就梗着脖子一个劲地冲着帝君喊,“你杀呀,你刮呀,你现时就拿出御龙剑来灭了我,看看那位端坐在虚无缥缈间的、掌管着神仙命运的上天可会放过你?” 这样羁傲不逊的话语就再次激怒了万圣帝君,万圣帝君的一张白玉脸霎时铁青! 万圣帝君咬着牙齿“哼”了一声响,微抬胳膊抖了一抖袖,在他那只被宽大的衣袖遮住的手掌心里,刹那间就闪出了一道微微的电光! 这道能杀仙的电光嗔仙不知道,而观音却看在了眼睛里。 观音见嗔仙不知收敛,见帝君起了杀心,他就担心嗔仙真的会被帝君送去枉死城。 所以他就赶紧抬出了神仙的老祖——上天,他要用上天的身份,去压灭万圣帝君胸中的怒火。 所以他就提着上天的名字对万圣帝君劝解道:“帝君休要恼怒,嗔仙休要撒泼,帝君的九公主乃是上天所定,是该出世的。而嗔仙只是做了一个引子罢了,怨不得的。”和了好一阵子的稀泥,这才压下了帝君的怒气,救了嗔仙一条命。 而直到这时,嗔仙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差一点小命就咯屁了!还好观音出面打了圆场。 不想死的嗔仙就赶紧顺坡下驴,扭转话题,对观音一抱拳:“菩萨,既然在下界受罪的那女子乃是帝君的亲生女,菩萨何不让她现在就回归仙位呢?” “干吗要这样麻里麻烦地向帝君要头发制蓑衣,然后再拿到下界救啊救啊救人去,难道她不是仙人吗?” 正文 第129章 父女连心 嗔仙的问话,让观音听得心中悲悯顿起,观音逐叹气道:“唉,她是仙人,又不是仙人。” 嗔仙听得不明白,就再次问观音:“她既是帝君的女儿,她就该是仙人,可菩萨缘何说她是仙人又不是仙人呢?” 观音道:“因为她母亲是个凡人,给了她一个肉身,所以她就成了半人半仙之体,这就是本座所说的她是仙人又不是仙人的原因。” “她不能在人间长驻,她得回归天庭。但是她必须得要历尽磨难之后,她才能脱掉肉身羽化成仙,否则她是不能登上仙位的。” 观音的话,让嗔仙听得实在紧张,嗔仙就想起了他当初成仙时所经受的非人的苦,心中顿觉凄惨。 嗔仙不由得就抹着他的神仙眼泪望天一声叹,“哎呀呀,这成仙之路可是一条艰辛的漫漫征途啊,谁都替代不了的,九公主只能是自己受罪了。请问菩萨,这位伟大又虚无缥缈的上天,他怎就让九公主是一个半仙之体呢?” 观音道:“上天缘何要让九公主是半仙之体,本座不能告诉你,这是天机,不可泄露。” 观音的话,让万圣帝君听得心中一疼,万圣帝君就赶忙将眼睛望向下界,急急去寻找他的九女。 真乃父女连心,竟是让他给找到了,正是那个就要被贾道人吸取阴宝的闰乌凰。 万圣帝君眼望着正跪在观音画像前,正在祈求观音救命的闰乌凰,顿时热泪盈眶,刚对观音说了句“菩萨你看,那就是我的小九女,她正在拜你呢。”却突然看到要吸取闰乌凰阴宝的贾道人,他就要打破柴房的屋门了! 就急得万圣帝君脱口一声喊,“九儿,你有命劫之灾啊!父皇这就去救你,让你一步登仙,绝不让你再受那脱胎之苦了。”他说着,他就驾起祥云要下凡…… 谁知那观音竟用手一指,就定住了万圣帝君的身。 观音将双眼微闭,满脸慈悲地、对万圣帝君说出一句让万圣帝君恼的、没人味的话来,“帝君休要冲动,你不能下凡去救九公主。” 一心要救女儿的万圣帝君,没想到一向悲悯的观音的心今天竟是如此冰冷,竟然定住他的身不准他去救女儿! 就急得他就顾不了了那许多,撕下脸就对观音一声喝,“观世音你好卑鄙,你竟然趁我无防备,竟然用捆仙索锁了我!” “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救我女儿?难道她不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吗?难道你要我这个做父亲的亲眼看着她去受辱受死吗?” “你这样做,你就不怕我到上天那里去告你?不怕上天惩罚你?” “而你,观世音,人都说你是无处不在、有求必应、大慈大悲的救命菩萨,可在我看来,你的心竟是残忍呢!” 观世音听了微微一笑,平静地对万圣帝君说道:“帝君,本座不让你下凡去救人并无过错,本座乃是替你救下了万物苍生啊,你可知道你这一下凡,你就会使天地毁灭吗?” “观世音,你讲这话实在是可笑至极!” 被锁了仙身而无法使用神力的万圣帝君满脸怒气,再不顾观音是何等尊贵的菩萨,竟用一双不屑的眼睛望定观音,冷冷一笑:“哼哼,观世音,你说你阻止我下凡竟是替我救下了万物苍生了?照你这样讲,我下凡去不是去救我女儿,而是去祸害三界了?你说啊,你是这个意思吗?” “万圣帝君你不要动怒嘛,怒则伤身啊。” 观音看到救女心切的万圣帝君此时已用冲动的情绪代替了理智,他便不再与他去争辩谁是谁非了。他伸出兰花指,将捆缚帝君的仙索收回来,将慧眼紧闭,然后他就…… 正文 第130章 如何救九女 观音伸出兰花指,将捆缚帝君的仙索收了回来。 观音将慧眼微闭,然后他就声音轻轻、却是一字一句地对万圣帝君说道:“帝君,你身为智仙,你应该是尽悉过去未来之事的,你怎就忘记了仙人不能更改凡人命格的仙家戒律了?” “而九公主虽有一半是仙身,但另一半却是凡体,依照我们仙家的规矩,在她没有离开凡间之前,她就是个凡人。” “而你若下凡去救她让她一步成仙,你就更改了她的命格你就是犯了天戒,不但你自身要化为灰烬,就连天地万物也会因为你的过错而将不复存在了,你说,你这样做是不是祸害了三界了?” “这个……” “而本座阻止你下凡是不是替你救下了万物苍生了?” “这个……菩萨,帝君莽撞了。”观音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让万圣帝君混沌的大脑顿时清醒。 万圣帝君羞愧难当,红着脸拱手朝观音一施礼,喏喏道:“若不是菩萨指点,帝君差点犯了大错,真是羞煞帝君了。” 万圣帝君的幡然醒悟,让观音那颗因帝君的混沌而已经脱离观音的身体、而沉入到悲海里去受苦的慈悲心顿时生出万朵莲花,金光一闪跃出悲海,又回到了观音那悲悯的胸膛中! 让观音这个替三界受难的菩萨啊,因为他的大慈大悲不但让他自己又度过了悲海一劫,他还又度化了一个金身上仙,他又造了一级浮屠。 观音大喜,就连忙对万圣帝君还了一礼,轻声道:“犯错不怕,改了就好,帝君你还是神、鬼、人、三界的万圣帝君。” “可……可我那可怜的九儿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在下界受辱受死吗?” 万圣帝君忍住心中痛苦,拱手抱拳向观音祈求道:“菩萨,你大慈大悲,能不能想个办法,在不改动九儿命格的前提下,让九儿少受一点辱?你看那两扇保护她贞洁的柴房门就要被那贾老道劈开了。” 万圣帝君对女儿的真情流露让观音动容,观音心中悲悯,两眼竟是湿润! 观音轻轻地叹息一声,对万圣帝君恳恳开口言:“帝君,本座乃是万物众生之菩萨,本就该救万物众生于危难中。更何况九公主下凡投胎时,乃是本座派善财送去人间的,自然更是要救了。” 观音的话让万圣帝君听得心中一喜,逐又忧愁,就对观音问道:“菩萨,我们又不能改动九儿的命格,又不能让那贾道人不施虐,可该怎样施救呢?” 观音听了,就笑笑地将他的悲悯的眼睛望向了帝君:“所以呀,我得给她制件能保护她纯洁的蓑衣,才能让她度难关。” “但若要蓑衣护主,就必须得用你这个已是金身上仙的、生身之父的头发来制作才能行,旁人是无法替代的。” 这话,万圣帝君听得眼睛一亮,立刻道:“所以菩萨就找朕来要朕的头发了?” 观音看到万圣帝君终于开窍了,他就微笑着冲帝君点了一点头:“所以本座就找你来了啊。” 然后他又对帝君说道:“而九公主也只有穿上用帝君你的头发制作的蓑衣,她才能在危难到来时,确保她的身躯纯洁无瑕疵,将来才能羽化成仙。” “否则,她不但不能回归仙位,她还会被打入阿鼻地狱受尽酷刑后,再魂飞魄散啊!” 正文 第131章 观音制蓑衣 观音讲出的话,让万圣帝君听得心痛欲裂。 万圣帝君不由得仰天一声长叹,“啊!上天啊,你既然让朕有了九公主,那你为什么不让书写三界万物命格的天帝,把朕的九儿的命格写得好些呢?” “为什么要让她经受如此的劫难呢?难道我九儿她的前世有虐?今世她就该报应受罪吗?” 万圣帝君悲苍的话语,让站在一旁的嗔仙听得心中寒冷,嗔仙忍不住就对帝君和观音开口道:“我说菩萨呀,这件事原来是这等恐怖啊!” “那帝君你就快动手去剪你的头发吧,那菩萨你就快点制作蓑衣吧,还有那个谁谁你就快到下界去送蓑衣吧。不要再在此发表无用的感慨了,不然九公主可就玩完了!” 一直都再为闰乌凰的生死而操心的观音,看到嗔仙很紧张在凡间受苦的闰乌凰,让他很是欣慰。他就知道嗔仙貌似粗鲁却心怀善念,知道他是一个好仙! 所以他就对嗔仙道:“嗔仙,你就别再嚷嚷了,等我制成蓑衣后你就下界去吧,这送蓑衣的差事本就是你的,所以你就别再去喊谁谁了,因为谁让你就是这事件的罪魁祸首呢?你该将功赎罪呢。” 嗔仙心怀愧疚,看到观音下了法旨就立刻正色,就向观音低声唯唯道:“是,菩萨,嗔仙愿做九公主的送衣人,嗔仙会让九公主平安无事的。” 这时,万圣帝君已将他有生命的神发剪下一缕,用手托着递给观音,对观音郑重道:“菩萨,这是朕的头发你拿去,劳烦你为九儿制作蓑衣。” “而朕虽然很想亲自下凡救女儿,但朕不能违抗天命害三界,所以朕就不去了。更何况朕身为帝君,动一动则神鬼皆惊,实在不方便随意下到凡间去,故九儿的安危就请菩萨多多看顾了。只是……” 帝君说着,就将嘴靠近观音耳边,悄声道:“朕的九女和八女的事,菩萨切莫让万圣娘娘知道了,她一旦打翻了醋坛子,八女倒还好说,可我那肉身凡胎的九女就更要遭罪了。” 观音听后笑了一笑,轻声开口道:“帝君不必太过操心,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该来的自然会来,该无的自然会无,岂是我等用神力就可逆转的?”然后就接过帝君的头发放置空中,心念一转…… 那头发瞬间就变做了一件闪着银光的蓑衣。 观音将蓑衣从空中取下递给嗔仙,对他道:“快送蓑衣去吧,这可是九公主的保命符呢,切不可耽搁了。” “是,菩萨……” 嗔仙接过蓑衣刚要驾云,突然间却想到了什么? 他就拉着观音走出殿去,对观音诡异地笑了一笑…… 他就将他的嘴巴凑向观音的耳朵悄声问观音:“菩萨,下界这个是九公主,那必然还有一个八公主,可万圣娘娘却只生了七个公主。如此说来,那个八公主一定也是别个女人所生了?” 观音无语。 嗔仙见状立刻又问观音:“可这个八公主现在哪里呢?其母是神是人呢?而这个八公主,她是帝君亲配而出的?还是帝君隔空抛骨而出的?她也不是正仙,她是否也在经历劫难呢?” 正文 第132章 嗔仙八婆嘴 嗔仙讲的话,让观音听得突然闭眼。 观音闭着眼默了一默,对嗔仙淡淡道:“你这头得道的狮子,又没有泄过纯阳本该单纯,不想你的心思竟然如此龌龊。你做了仙人却不理仙事,竟然八婆起别人家的私房事来了,你该打哦!” 嗔仙一听要挨打,脸就变了色。 嗔仙就赶紧用袍袖将头捂起来,怯怯地向观音哀求道:“请菩萨开恩不要打,不要打。” “嗔仙不管闲人事,怎可就挨菩萨打?嗔仙只是好奇,随便问问而已,菩萨若是不愿讲,嗔仙不听便是了,嗔仙不想挨打啊。” 观音万世慈悲,妖魔鬼怪都不忍伤其性命只是收伏,他的手又怎会去责打一个无罪的神仙呢? 而他现如今对嗔仙说出的一个“打”,只是对嗔仙的八婆嘴警训而已,不承想嗔仙竟然认了真。竟然如此地怯他! 嗔仙的怯,让观音的慈悲心就疼了一疼,观音不由得就对嗔仙道:“那八公主虽然是帝君亲配所生,但其母却不是仙,也不是神,也不是人,而是……唉,这话不能再说了,再说就泄露天机了。” 嗔仙一听八公主的来历不凡,心中更是好奇,却看到观音话到嘴边又止了,就越发地好奇了。 就忘记了观音刚刚说过的那个“打”,就一连串地问观音,“菩萨,八公主的母亲既然不是仙,不是凡,不是神,那她是什么?是妖还是魔呢?是山精还是水怪呢?怎就配了帝君而生了女儿了?” 好希望观音能把整个故事都讲来给他听,好让他就此拿住帝君的短,好为以后的勒索铺路子,因为谁让他这个嗔仙想救人却钱财少,而这个坐拥三界、富得流油的万圣帝君忒抠门了呢? 观音见嗔仙是一个记吃不记打的货,竟然还要当八婆!就只好对嗔仙提醒道:“天机不可泄露,再问也是无用功。嗔仙,你快送蓑衣去吧,晚了,九公主可就要受辱了。” “是,菩萨……” 嗔仙看到再如何磨缠观音也抠不出观音嘴里的话来了,他就拱手对观音施了一礼,拿着蓑衣就去下界去救闰乌凰。 而心中却在念:帝君老抠儿,九公主我不能拿她要挟你,可这八公主可是你的死穴呢! 也许你往后还有多多的私生公主呢,我有的是机会向你讨要封口费,不怕你不给。哼哼哼…… 突然,天空中现出观音的怒脸,接着就传来观音的一声叱喝,“嗔仙!快点去干你的活,不要再想那么多,九九归一,帝君的公主至九已是完满,哪里还会让你再有机会讹诈他?” “你若再歪想,小心我真的用打仙鞭抽烂你的皮!” 嗔仙揣着心思本是自说自话,没想到竟然被无处不在的观音在虚无中给勘破了! 嗔仙顿觉脸上无光,就“噗通”一下、将身子倒在云端里就撒起了泼,“啊——菩萨,你竟然对我使用读心术来监视我心思!我不活了,不活了,我再也不活了。” 然而…… 却听到观音在云中笑着道:“你这头小狮子,竟然敢诬赖本座龌龊!” “本座已是仙上之仙,身怀无限法力,心念一动,便知天下万事三界心思。对你何须使用读心术?快点去做你的事,不要再撒泼,再晚些,九公主可就毁在你的手里了。” “是,菩萨……” 嗔仙知道自己又错了,就再不敢耽搁时间,爬起身就向下界飞了去。 正文 第133章 神仙不救她 下界凡间,京城万花楼后院,闰乌凰居住的小柴房。 不甘受辱的闰乌凰跪在菩萨画像前直个劲地求救命,头都磕破了,竟然不见菩萨他显灵。 而身后,那道能保护她的柴房门,已经被那个发了疯要上她的贾道人擂得摇摇欲坠了。 眼看柴房门就要倒塌,眼看她就要被那贾道人…… 闰乌凰不想再活命。 闰乌凰就抹着眼泪从地上爬起身,双手合十朝菩萨行了最后一个礼,然后走到床前端出她的针线筐,在里面翻出一把锋利的剪刀,抓在了手中。 闰乌凰将剪刀高高举起,闭上眼,毫不犹豫地就朝着她光洁的脖颈刺下去! 而就在这时…… 突然金光一闪,闰乌凰拿剪刀的手就被定在了半空中,闰乌凰心中嚇然,睁眼一看—— 眼前竟然站着一个人! 不过却不是那个要毁她纯洁的骷髅干瘪贾道人,而是一个驾着祥云的仙人! 看到仙人,闰乌凰想死的心立刻消失殆尽,眼前一片光明。因为她知道她的祈祷有效了,因为她知道这仙人一定是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派来救她的。 闰乌凰张着惊喜的泪眼,立马伸手抓住仙人的袖袍,急急道:“仙人,你就是菩萨派来救我的仙人吧?你快带我逃走吧,我好怕啊,那坏老道他就要砸破房门了。” 那仙人,也就是那嗔仙,此刻的他,心中充满了愧疚。 恨自己刚才为了面子,只顾在天上和观音撒泼耍赖而误了时辰,差一点,就让九公主自戕了。 而这个因他而受难的、让他对不起的九公主,此刻却把他看作了能够带她逃出地狱的大救星! 她是那样地信赖他,她望着他的那双渴盼获救的、祈求的眼睛是那样地摄人心魂,让他心中充满了对她的怜悯,他不忍心拒绝她。 在那一瞬间,嗔仙忘记了仙人的戒律,决定带她走,立刻走!嗔仙在心中呐喊着,拉起闰乌凰的手就要驾云…… 突然间,嗔仙听到了观音对他的怒喝声,“嗔仙!你要做什么?” 嗔仙一凛,混沌的大脑顿时清醒。 嗔仙赶紧松开了他抓着闰乌凰的手,收起祥云,心情沉重地对闰乌凰咬耳道:“九公主,我是菩萨派来的,但我不能带你走。” 啊?仙人他不能带我走?为什么? 原以为就要逃出性命的闰乌凰,没想到嗔仙竟是这样对她讲,她顿觉五雷轰顶希望破灭,脑袋“嗡——”的一声响,眼前一黑,就要栽倒在地面上。 但是,她却挺住了身子没让自己倒! 表面柔弱、而内心坚强的闰乌凰站住了她的脚,苍白着脸稳住心神,将一双绝望的泪眼望向嗔仙,打着寒颤询问他,“仙人,你既然是菩萨派来的,那你就应该是来救我的对不对?可你为什么不带我走呢?” 嗔仙无语。 闰乌凰又对嗔仙问道:“你不带我走,我岂不就得被那个道人玷污了?你既然不救我,那你还来我这里给我希望做什么?你给了我希望又让我绝望,难道你是要让我更痛苦地死去吗?” 嗔仙凄慌,就轻轻地喊了声,“九公主,我……” 闰乌凰闻言将头一低,满眼是泪。 呜咽道:“你还喊我九公主?可我又是哪家的公主呢?我若是公主,我还能在这妓院里、来遭受这等为人不耻的淫罪吗?而且连你这个做仙人的都不肯出手来救我!我活得猪狗不如啊。” 正文 第134章 惊获身世 闰乌凰说罢,抬起衣袖擦了一下挂了一脸的泪珠,继续道:“我失去双亲,丢失哥哥,苟活在妓院里,做牛做马做女奴。” “我被老鸨打,又被道人欺,我已是不幸。而现在却还要被你这个仙人耍!让我想死都不能够痛快死。如此我又算是什么公主呢?又有哪家的公主是我这样的活法呢?” 闰乌凰讲出的话字字带泪,听得嗔仙眼眶红。 嗔仙疼惜又愧疚地对闰乌凰道:“九公主,我没有戏耍你。” “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你在表面上看是凡人之躯,但你却是半仙之体,你是统管三界的万圣帝君的宝贝女儿九公主,是仙人的后代!你的出生和我还有些渊源呢。” 嗔仙的话,让闰乌凰听得心中更是痛苦。 闰乌凰就悲惨惨地哼了声,“照你这么说,我竟不完全是凡人,竟是半个仙人,是仙人的后代了?” 其实,闰乌凰早知道自己的身世绝不简单,不然,她怎会被老虎抚养过? 自打懂事后,她也曾有过种种猜想,猜想她的出身是什么?却没想到今天面临绝境生死未卜时,那嗔仙竟然对她说她的生身父亲是个仙。 而且还是一个统管三界的金身上仙! 可她的神仙父亲却没有出面来救她。 而这个自说和她有些渊源的神仙能够救她,却也不救她。 这样的被抛弃,让闰乌凰的心中顿觉凄然。 闰乌凰就不由得对嗔仙冷冷道:“仙人你是不是在说笑话啊?你看这人世间,能有我这样遭人欺凌的仙人的后代吗?鬼都不信呢。” 嗔仙听得心中疼痛,不由得流泪哽噎道:“九公主,你是仙人的后代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你现在在历劫,所以我不能带你走。” “但我给你带来了一件仙衣,是用你父皇的头发制作的,穿上它,就可以保你身不受辱了,但其它的罪你就得自己承受了。” “我救不了你,你父皇救不了你,观音菩萨也救不了你。因为那是你必须要经历的劫难啊,你懂了吗?” 嗔仙说着,就拿出蓑衣披到了闰乌凰的身上。 那蓑衣,一沾到闰乌凰的身体,立刻就化成热血渗进了闰乌凰的血管里,父女骨血顷刻相融! 让闰乌凰顿时就明白了她是谁。 明白了眼前的神仙为啥不救她。 当然,也明白了她当前必须是凡人! 彻悟了的闰乌凰,不再怨恨命运对她不公平,也不再怨恨她父皇和嗔仙不救她。 她决定,从这刻起,她不再害怕,也不再流泪,更不再祈求别人的救助。 她要自强自立,做一个能自己保护自己的、坚强的凡间小女子。 闰乌凰躬身朝嗔仙施了一礼,对嗔仙抱歉地轻声道:“仙人,刚才是闰乌凰我失态无礼了,请仙人不要见怪啊。” “既然这个贾道人是我必须要经受的命中劫,那我也就只好认命自己去受了。” “请仙人放心地回转天庭吧,回去后请转告我爹爹,我绝对会勇敢地去面对各种劫难,绝不会给仙家丢脸的。” “好公主!你不愧是仙家的后代啊。” 嗔仙被闰乌凰的勇气所折服,不由得开口称赞她,刚想对闰乌凰再夸奖几句话,却发现时辰已到,他必须得要离开了。 嗔仙不忍地驾起祥云。 缓缓升起。 边升,边对闰乌凰道:“九公主,你一定要记住你父皇在天上望着你,观音菩萨在紫竹林望着你,我们众神仙在各自的洞府中望着你,你不是一个人,你不孤单,你要勇敢啊!” 慢慢地……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而柴房门就在此刻“轰”的一下,倒塌了。 正文 第135章 身陷囹吾(一) 贾道人睁着猩红的怒眼,踩着倒塌的柴房门,一个蹿步就冲进了柴房里。 他伸出手就去抓被吓得一脸惊恐的闰乌凰。 闰乌凰不甘被贼擒,就看准机会一缩身,“哧溜”一下,就从贾道人的腋下钻过去,跑到院子里,拔腿就要往院外逃。 却突然停住脚定在了那里。 因为她发现她根本就逃不掉。 她的小院子,平日里连鬼都不愿停留一步的小院子,今夜晚竟然站满了人! 领头的是老鸨,她双手叉着腰,怒目圆睁站在院子的中间。 在老鸨的身后,站着手拿绳子的龟奴。 在龟奴的身后,站着拎着棍棒的打手们。 他们围住了整个小院和柴房,都瞪着狼眼等着要捉她。 一看到她从屋子里面跑出来,老鸨就一摆手…… 龟奴和打手们就一拥而上,三把两下就逮住她,按到地上,捆起来扔到老鸨面前,谄媚着脸问老鸨,“妈妈,这个得罪了客人的小妮子你要怎样处置她?要不要我们现在就来教训她?” 老鸨没说话,抬起脚,对准闰乌凰的后臀狠狠地踢了下!站在那里想了一想…… 就将她的一双死鱼老眼媚起来,掏出手帕遮住她的簸箕嘴,摆着腰,撅着臀,扭啊扭地、走到了面色阴沉的贾道人的面前。 老鸨陪着笑脸对贾道人道:“客官,这小贱人你已经花钱买了她的春,今夜晚你就是她的主人了,今夜晚是你说了算。你想让她怎么着她就得怎么着,她该听你的话,该伺候你高兴不是吗?” 贾道人将双手背在身后,用鄙夷的眼睛,望了下老鸨那张直往下掉香粉渣的梯田脸,没回答,却阴沉地对老鸨“哼!”了一声响。 老鸨立刻道:“可她却不长脸得罪了你,惹你生了气,你看……你是现在就带她去客房、去一度良宵解气为好呢?还是要我们先替你教训一下她,让她长点记性为好呢?” “这个嘛……” 贾道人听到老鸨如此对他问,他就抬头望了一下天,看到子时已近不能再耽搁,他就皮笑肉不笑地对着老鸨咧了一咧嘴,说了句,“不劳烦妈妈再费心,把她交给我,我自会让她长记性。” 然后他就拎起闰乌凰一纵身,就从后院跃到了前院的二楼上,踩着窗户上的花格子就跳进了房间里。 就急得老鸨直在下面喊,“客官——那窗户上的花格子是我新修的——花了半吊钱呢——踩坏了你是要陪的!”话刚落音…… 就见贾道人抬手就朝老鸨扔下一锭白花银,说了声“拿去,这银子足够你再建一栋花楼了,”随后“咣当”一声,就从里面关上了窗户门。 老鸨接住银子,多皱的脸上立刻就笑成了一朵烂菊花。 老鸨赶紧将银子揣进怀中,随即就冲着贾道人的客房窗子骚骚地喊,“客官好兴致,今晚就玩个痛快吧。若是不尽兴,我这里还有牡丹呢,牡丹姑娘好技巧,包让客官满意哟!” 一心要采阴飞升的贾道人,哪里会有心情去玩那千人骑万人跨的庸脂俗粉? 而老鸨的烟锅巴嗓子让他听得心中烦,他就抬起手,隔空点了老鸨的哑穴,让正在那儿喊得欢的老鸨“咯”的一下,就没了声。 贾道人的耳朵根子清净了,他立刻就把扛在肩上的闰乌凰掼到床上,阴沉着脸对她道:“小贱婢,我原本是想采了你的阴之后替你赎身的,谁知你竟然不识相,竟然破了我的结界要逃走!” “若不是贾某我的道行高,有察觉,你今天可就坏了我的大事了,所以你就得受点教训了。” 他说着,他就伸出手指朝闰乌凰的身上一指…… 正文 第136章 身陷囹吾(二) 贾道人伸出手指,朝闰乌凰的身上一指…… 闰乌凰顿觉那根捆着她身子的麻绳好似活了一般,竟然像蛇一样,一圈圈地就往她的肉里勒,直勒得她眼冒金星,浑身虚汗,疼得她“啊!”地一声大叫,人就昏了过去。 贾道人看到闰乌凰疼昏了,他就俯下身,看了下闰乌凰那没有了意识的苍白的脸,冷冷地笑了一笑,就端起桌子上的一杯冷茶噙了一口,“噗”的一下,就将茶水喷到了闰乌凰的脸上。 他看到闰乌凰颤抖了一下身子就睁开了双眼,他就用他阴森的眼珠子盯着她的眼,恶声对她道:“小贱婢装死是不是?老子还没玩够呢,老子要你生不如死呢。” 他说着,他就离开床,走到靠墙的条桌旁,打开放在条桌上的行囊,从里面掏出一个小瓶子,握在了手中。 他回转身,阴笑着对着闰乌凰开口道:“小贱婢,你可知道我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吗?我告诉你说是溃药,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溃药!” “我若是把它撒到你身上,你身上的皮肤就会烂,若是撒到你头上,你的头就会变成癞痢头。” “这么给你说吧,这个药不管是撒在哪里的皮肤上,都会让那里的皮肤溃烂流脓奇臭无比,无药可医!” “它是我花了十年的时间研制的,是我的心血啊。我原是要用它来对付仇人的,没想到竟然让你占了先。不过嘛……” 他边说着,边就拿着药瓶走回到闰乌凰的身边来,伸出另一只手按到闰乌凰丰满的酥酥上,淫笑着对她道:“你的身子我是要用的,自然我要留着她。” “而你的头发我是无用的,当然我要毁掉它。所以这瓶子里的药我就只好撒到你的头上了。”他话说着…… 他就将手中的药瓶伸向了闰乌凰的头。 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闰乌凰,看到已变成了魔鬼的骷髅干瘪坏老道不但正在欺负她,他还要让她满头的青丝变成癞痢头!等一下他还要…… 天啊! 就恨得她圆睁怒眼对着贾老道就是一声喊,“贼子!快拿开你的脏手!你若敢污我,待我脱身后我一定拿刀砍了你!”可她的身子被捆着,她用尽了挣扎,她也躲不开贾道人那只猥亵她的魔鬼手。 她不能被污辱,她就决定以死相拼了。 所以她就把她仇恨的眼睛再次瞪向贾道人,卯足力气高声喊道:“让我死!” 然后她就将她的脸伸向了那只装有溃药的小药瓶。 抬起头狠命撞向它! 她要让瓶子里的溃药毁了她的容,要让那坏老道无法得到她。 闰乌凰的玩命自戕吓得贾道人的心中猛一凛。 贾道人急忙收回他的肮脏手,后退两步,望着一心赴死的闰乌凰,心有余悸地对自己道:“还好,还好,还算我的反应快,躲得快,不然,这个阴宝就毁了。” 然后就将药瓶放到桌子上,无意间抬头望了一下天……突然发现他只顾了泄愤了,竟然忘记了时间,那能助他飞升的子夜立马要到了! 贾道人慌了神,三把两把就脱下他的衣,赤|裸|着走回床前,先使法术定住闰乌凰的身子让她无法动弹,然后再解开捆着她的绳子,一把,就扯掉了她身上的衣裙。 闰乌凰那美丽的胴|体立刻就晃花了贾道人的眼。 贾道人顿觉心脏“砰砰”,血液爆棚,恨不能立刻就醉死仙乡。 就流着涎水爬上闰乌凰的身,卯足力气就要…… 正文 第137章 仙衣护体(一) 面对禽兽的入侵,被定住身子的闰乌凰心中充满了羞辱的仇恨。 恨不能立刻就拿刀杀了这个趴在她身上的这条老蛆虫。 可她此时是个凡人,她没有仙术,她解不开被定住身子的穴道,她阻止不了老蛆虫对她的进攻。 无力保护自己圣洁的身躯不受辱的闰乌凰,面对无奈,她的心痛哭了。呜呼—— 可是再哭也是没有用,那要毁了她的那个坏老道,他他他,他就要……就要…… 闰乌凰觉得自己要死了。她痛苦地闭上眼,绝望地朝天一声喊,“神仙爹爹——快救我!” 突然,屋内白光一闪…… 就要得逞的贾道人顿觉万箭穿胸!疼得他“哎呀”一声叫,就脊背朝下从床上栽到地上,人就昏了过去。 半晌…… 贾道人才苏醒过来。 贾道人感觉身上麻疼,低头一看—— 他的浑身上下俱都是冒着血珠的小针眼! 贾道人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居然也会使用异术,竟然让他不能进入她的身。 就气得他“嗷”的一声从地上爬起身,瞪着猩红的眼珠子,咬牙切齿地怒骂闰乌凰,“小贱婢,我还真是小瞧了你,没想到你会使用异术,竟然在老子的身上扎了这许多的洞!” “你让老子昏了这许久,让老子错过了子夜的采阴飞升,所以老子只好杀了你,嗜你的血来飞升了,你就不要怪老子的心狠了。”他话说着…… 他抬起手就要劈了闰乌凰。 可他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他的眼珠子落在了闰乌凰那犹如珍珠般光洁的、那增一分嫌肥,减一分嫌瘦的、曲线优美的胴|体上,看得他的心中一阵阵地痒,就突然有了先上了她再杀她的恶念。 不过,这次他不准备再去睡一个木头人,他要玩,要狠狠地玩! 他觉得既然不是在用她的身子、而是在用她的鲜血来飞升,那就没有时间上的限制了,那他就是找乐的嫖客,而她就是卖肉的雏鸡。 他为她,花了那许多的钱,而他的身子还被她用异术弄伤了!他若不好好的玩玩她,他怎对得起他那已出手的白花银?又怎对得起他那颗受了伤的心灵呢? 贾道人这样想着…… 就脸色狰狞地拿起绳子,阴笑着将闰乌凰的左手捆到床头左边的栅栏上,将右手捆到床头右边的栅栏上,将两条腿分左右捆到床尾栅栏的左边和右边,就把闰乌凰捆成了一个仰面的“大”字。 贾道人在床尾站住脚,睁大眼,饶有兴趣地欣赏了一会儿他的“杰作”后—— 他就解开定住闰乌凰身子的穴道,淫笑着对她道:“小贱婢,老子就爱玩像你这样不驯服的小雏妓,野味足,过瘾!不过玩之前老子要先收了你的异术才行呢,省得你又害老子。” 他说着就闭上眼,将右手放在胸前摆了一个礼佛的姿势,念动咒语…… 然后伸出食指,在闰乌凰的身上到处去点穴,他要用他的道术去去除闰乌凰身上的异术。 忙了一半天,却发现白忙了,因为闰乌凰的身上根本没异术! 贾道人惊愕了,他低头又仔细地看了看自己那一身带血的针眼,竟是弄不明白闰乌凰是怎样伤的他的身? 正文 第138章 仙衣护体(二) 既然弄不明白,贾道人也就不想再明白,但他也不想让自己的身体白受伤和再受伤。 贾道人扭转身重又走回到桌案前,从行囊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扭开盖,举到了闰乌凰的眼前。 对她道:“小贱婢你看好了,这个瓶子里装的是我的宝贝贾小强,是我用我的真气饲养的!它就像我的儿子一样,所以我就让它姓了我的姓。现在,我要让它代替我来收拾你。” 闰乌凰听到贾道人这样对她讲,她就知道她又要遭受他的摧残了,但她并不惧怕他。 她平静地望了那瓶子一眼,将鼻子“哼”了一声响,在眼睛里就露出了鄙夷的光。 贾道人看到了闰乌凰对他的蔑视,让他顿觉心虚气短。 但他为了表示他的强大,他就强作镇静地将他的狼眼死死地盯住闰乌凰,恶恶道:“怎么?你瞧不起它是一只小蟑螂?可我告诉你它已经有了灵性了,它的小嘴能啃嗜万物呢!” “我这就把它倒出来,让它和你去接吻,你被它啃噬的那种美妙的滋味你马上就能尝到了。”他话说着一抬手—— 就将瓶中的贾小强倒在了闰乌凰的身上。 而贾小强的小毛爪一沾到闰乌凰的身子,就立刻一变十,十变百,百变千…… 刹那间就变出无数只的蟑螂虫就爬满了闰乌凰的身。 蟑螂虫从闰乌凰的皮肤中和七窍中钻进闰乌凰的五脏六腑里,一路啮咬,一路钻洞……那非人的痛苦折磨,折腾得闰乌凰死去又活来。 七窍流血的闰乌凰大叫一声,人就昏死过去。 贾道人看到闰乌凰又昏了,他就扫兴地瞥了她一眼,张嘴就朝地上“啐”了一口浓痰,自语道:“真是一个不经折腾的小贱婢,就这么一下子竟然就昏了,真让老子玩得不舒心。”然后他就拿出瓶子收回了贾小强。 他端起一杯冷茶泼到闰乌凰的脸上,看到闰乌凰被冷水激醒了,他就冷笑着对她问,“怎么样小贱婢?滋味好受吧?这就是你违抗我的令的结果。待会儿你若再违抗,我还有别的法子整治你,怕你不死呢。” 被蟑螂虫钻透了骨头又钻透了心的闰乌凰一心求速死。 所以她就忍住疼,张开嘴,将一口血痰“呸”的一下,就吐到了贾道人的脸上。 然后她就咬牙切齿地骂老道:“让我死!让我现在就去死!你这个老蛆虫若再这么折磨我,我死了就变成厉鬼来索你的命,索你全家人的命,怕是你和你的全家都不得好死呢!” 她好希望她的骂能激起他的恨,好让他一刀就结果了她的命,她实在受不了这万虫钻心的非人折磨了。 可那贾道人,他就是要玩她,他怎会让她轻易死? 他看她的精神被他折磨得已近崩溃了,他竟是高兴地用手揉搓着她高耸的酥酥乐和道:“你想死?怎可能?” “我还没有享用你,我怎会让你就死呢?你死了我不就亏大了?我还要嗜你的鲜血飞升呢!”他说完一跨步,就上了闰乌凰的身,雄起他的枪,狠狠地就要…… 突然又是白光一闪! 闰乌凰的身上刹那间就展开一件无色的蓑衣,蓑衣上的根根蓑草转瞬间就变成根根刀针,无声无息地就刺进了贾道人的皮肤里。 贾道人顿觉万箭穿心。 贾道人“咕噜”一下就从床上滚到地上,低头一看…… 他的大腿上和命根上竟是一片冒血的针眼! 他的宝贝命根子这下子可就彻底的蔫了。 而罩在闰乌凰身上的那件刺伤了他的蓑衣,却在刹那间就消失无形了。 就气得贾道人瞪起他要吃人的狼眼,对着闰乌凰就是一声怒喝:“小贱婢,我要杀了你!” 正文 第139章 冥王现身 又被伤了身子的贾道人“嘶哈”着捂着伤口站起身,怒不可遏地伸手就掐住了闰乌凰的脖颈! 怒吼道:“你这小贱人,竟然又一次害老子,若不是老子有了防备闪得快,老子的根就得被你的无影刀给削断了。” “你快说,你是用了甚样的异术来防身?老子的法术怎就收不了你的异术呢?你若不把这异术教给我,老子我就掐死你!” 然而贾道人得到的,只是闰乌凰那一双鄙视的、喷火的怒眼。 贾道人受不了闰乌凰对他的无声冷抵抗,所以他就决定不再享用她的身子了,他决定立刻、现在、马上、就去剜她的心割她的肉,他要嗜血飞升了。 他“嗷”地一声怪叫,从背囊里掏出一把匕首,对准闰乌凰那鲜活的心脏就捅了下去! 只见那闪着寒光的匕首“哧!”的一下,就捅开了闰乌凰胸膛上柔软的肌肤。 而那存储在肌肤下的、鲜红的血就像是一条蠕动的红色小蚯蚓,立刻无声无息地就从裂开的刀口中涌了出来。 被匕首捅开了胸膛的疼痛,立马就让闰乌凰昏死过去。 还好那把匕首捅得有点浅,没有伤到要害处,若是贾道人拿匕首的手再使出一分力,那匕首直接就从胸膛里挑出心脏了!其结果对闰乌凰来说就不只是昏死了,而是要直接毙命了。 鲜红的血,刺激得满脸狰狞的贾道人亢奋异常。 贾道人立刻就瞪起闪亮的死鱼眼珠子,激动地对着天空高声喊:“我贾道人冬卧寒冰、夏历酷暑、修仙了道百余年,不知道经受了多少的风霜苦,终于等来了上天送给我的阴宝,等来了今天的小飞升。” “我只要吞下这阴宝,我虽然还不能成为一个仙,但我指定会是半个仙,我的心还是满足的。待我再修炼一百年,我想我就应该是一个整仙了,我衷心地感谢上天啊。” 贾道人说完就俯下身,朝着闰乌凰被划开的肌肤张开嘴,想要先吮一口从那如花的胸膛里淌出来的热血解解馋,然后再刨开胸膛、剜出那颗能让他飞升的心脏再吞下肚,而就在他的嘴就要吮吸到闰乌凰的鲜血的时候…… 突然从窗子外传来一声怒喝,“畜生!你身为人类竟不做人事,竟然要嗜血飞升!我地狱鬼仙岂可容你这等劣人做神仙?若不是你前世是我的坐骑救主有功,若不是你今生阳寿未尽还要在人间历练,我现在就可以出手灭了你!” 这话,让贾道人听得心头一激灵,拿在手中的匕首“咣当”一声就落了地,他忙抬头朝那窗外看…… 哎呀呀,他看到在那漆漆的黑夜里,竟然有一张惨白的脸飘浮在天空中。 而在那惨白的脸的两边,竟然竖立着只有地狱厉鬼才有的、标志性的尖耳朵! 而那张惨白的脸,此时正瞪着一对铜铃似的大眼珠子在怒视他贾道人。 而那声喝斥他贾道人的声音,就是从那张惨白如纸的脸的、簸箕般的黑洞大嘴里发出的! 贾道人顿时就被那张白脸给吓呆了。 而那张似鬼似魔的惨白脸却不放过贾道人。 它看到贾道人发了呆,它立刻就露出尖尖白牙对贾道人瘆瘆一笑,然后就无声无息地朝贾道人飘过来,眼看着就要飘进窗户了…… 就吓得贾道人三魂出窍、七魄逃走、小便失禁。 贾道人不由得失声惊呼道:“哎呀妈呀,那是冥王啊,是地府里掌管万物生死的十殿阎罗的、第十殿冥王啊!他怎么现出真身朝我飞来了?” “咕咚”一声,就栽倒在地面上昏死过去。 正文 第140章 我有罪吗 几个时辰之后天亮了。 窗外升起了红红的太阳,把它热热的光,撒在昏迷中的闰乌凰那被寒夜的冷而冻得青紫的裸|体上,给她温暖。 不久,因受刀伤而昏迷的闰乌凰就在太阳光的照射下苏醒了,闰乌凰睁开了她沉重的眼睑。 闰乌凰看到了窗外的阳光,听到了站在树枝上的小鸟那欢快的歌唱,看到了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坏老道,更看到在她胸口上的那条、被贾道人用匕首捅出的深深的刀口,竟然莫名其妙地没有了! 闰乌凰心中一喜。 闰乌凰立刻就想趁着贾道人昏迷未醒而逃之夭夭。 闰乌凰撑着胳膊,要从床上坐起身,却发现她的身子动不了,原来她的四肢还被绑在床的栅栏上。 也就是说她的罪还没受完,她还要继续承受那骷髅干瘪坏老道要施与她的、非人的折磨。 闰乌凰心中痛苦。 闰乌凰不由得就放出了悲声,“我那没见过面的神仙爹爹啊,你身为帝君法力无边,你一个意念就能解救天下苍生!可你却不能出面来救你女儿,难道说做你的女儿是有罪的吗?就得受辱吗?” 这悲愤的话语,带着哀怨和眼泪竟是传到了天庭,传到了万圣帝君的耳朵里。 万圣帝君听得心中疼痛却束手无策,只好用千里传音来安慰闰乌凰,“朕的九儿,不是父皇不救你,此乃是你作为神仙之女的命劫,是你必须要独自经受的!父皇不能插手啊。劫过了,自然一切就好了,我的九儿你要有信心和毅力啊。” 闰乌凰听到她神仙爹爹说的话后就心中悲痛,不由得就叹息一声,“唉,我为什么会是神仙的女儿呢?” 又叹息一声,“唉,我一个凡人之躯没来由却成了神仙之女,仙气没半分,罪却不少受。” 再叹息一声,“唉,我一出世就没了娘亲,被虎来抚养,好容易做了人间元帅的娇娇女,却又被昏君灭了族!” 就恨一声,“我和哥哥相依为命去逃亡,中途竟被姚媒婆卖进花楼,差一点就沦为娼。昨夜的受辱未结束,新的一天又来临,若是那坏道人他醒了,不知他又会用什么样的酷刑来虐我?” 再呼一声,“哥哥啊你在哪里呀?你可知道我在受罪吗?你快来救我啊,丫头我挺不住了呀。”竟不知她向哥哥的呼救声竟在冥冥中传到了边关! ———————————————————————————— 边关,战马嘶鸣的练兵场。 正七品致果校尉闰麒麟,正站在高台上挥舞着令旗训练兵,突然间耳旁边又听到了妹妹的呼救声!顿时头暴青筋心脏抽疼。 疼得他“嗷——”的一声大叫后,就将他手中的令旗扔给身边的副校尉,他则跳下高台,跳上他的赤兔马,瞪着吃人的眼睛,带领兵丁就冲向了在山谷中设下的假想敌。 咬牙切齿地一阵刀砍斧剁后…… 那些用来练兵的木人木马就被他剁成了一堆烧火的劈柴。 两眼猩红的闰麒麟勒住了他的赤兔马。 他望了望被他砍了一地的、断胳膊断腿的木人木马后,他就从胸前贴身的衣襟里掏出蝴蝶玉坠,放到脸上轻轻去摩擦,默默地在心中高声喊道:丫头,你一定要等着哥哥,无论受多大的罪多大的辱,你一定要活着等着哥哥,哥哥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当上将军的! 等哥哥的手中有了兵权了,哥哥就回到京城去为父母报血仇,去为你报仇。无论是谁伤了你侮了你,哥哥一定要他们用鲜血来偿还你! 然后他就抿起嘴昂起头,目光坚定地带领众兵士重又回到练兵场,开始了他磨骨挫筋的极苦训练,蛰伏着,等待着冲天而起的那一天。 —————————————————————— 正文 第141章 死里逃生 时空又回到了万花楼。 温暖的太阳光不但抚醒了闰乌凰,同时也抚醒了被冥王吓昏了的贾道人。 贾道人颤栗着身子站起身,瞥了一眼还捆在床上的、已断了他的飞升路的闰乌凰,顿觉仇恨填胸,拿起匕首就要去杀她。 可他出了几次手却终是没有杀。 他虽然不知道,也不相信他前世会是阎罗殿第十殿冥王的坐骑,但他的眼前却不断地浮现出冥王那双瞪着他的、愤怒的铜铃眼,让他不寒而栗。 所以他不敢造次,不敢杀了闰乌凰,不敢拿他的小命去和冥王玩。 他放下匕首,穿上衣裳,从行囊里掏出一条小皮鞭握在手中,咬着牙巴骨走回床前,举起皮鞭对着闰乌凰“啪啪啪”就是一顿没头没脸的暴抽,直抽得闰乌凰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他才住了手。 他解了恨,他就收起皮鞭背起行囊,恶恶地咒骂着闰乌凰走下楼,走进接客大厅。 他走到老鸨面前,抽出腰间软剑指向老鸨,恶声道:“老娼妇,快把老子昨天拿给你的银子交出来,少一钱,老子立刻就取了你的命!” 老鸨见状心头一惊,立刻就知道是闰乌凰得罪了客人了。 但是…… 老鸨不可能将已到手的银子再从衣兜里往外掏。 老鸨拿眼望着贾道人指向她的剑让自己稳住心神,堆起笑脸,用一双媚眼望定贾道人,话中带话地对贾道人嗲嗲道:“哎哟——我说这位客官啊,这人你玩也玩了,睡也睡了,你一提起裤子怎就不认账了呢?你可知道我这花楼可是官府开的啊,难道你就不怕我报……”话没说完…… 贾道人就用法术封住了她的嘴,定住了她的身,还定住了朝他扑过来的打手和龟奴,然后使出乾坤转移大法,刹那间…… 老鸨就看到她银库的铁门自动被开启,那放在银库里的箱子自动被打开,那摆在箱子里的银子就源源不断地从箱子里飞出来,飞进贾道人的钱袋里,十两、二十两、三十两、四十两…… 就气得老鸨的脸色立马变铁青,恨不能一口吞了贾道人! 可她已被贾道人定住身,动不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贾道人抢劫她的银,她却无可奈何。 贾道人掳光了银库里的银子后,就冲着老鸨“嘿嘿”一笑,拎着银子一扭头,走出万花楼,顺手还砸碎了万花楼的大招牌!然后就大摇大摆地周游四方去了。 半晌后…… 老鸨和打手们僵硬的身子解冻了。 老鸨满脸怒气跳起身,用手指着门外“嗷”的一声叫,“龟奴,快,你快去到衙门去报官。打手们,快,快随我到二楼去看看。” 二楼上…… 在绑缚着闰乌凰的客房里,一群小褐鼠探头探脑地窜出鼠洞,窜到窗格上往外望,看到贾道人离开花楼走远了,就一窝蜂的跳上床。 鼠们一边用牙齿去咬捆住闰乌凰手脚的绳子,一边抱歉地对闰乌凰吱吱地叫,“九公主对不起,我们早就该救你。” “可我们害怕那个会法术的贾道人,他不走,我们就不敢出鼠洞,让你受了这许多的罪,我们的心中愧得慌。”说话间,闰乌凰的手脚就已经被解放。 获得自由的闰乌凰二话不说,立马就抓起挂在胸前的蝴蝶玉坠放到眼前仔细瞧,看到它完整无缺,没有被那骷髅干瘪坏道人的皮鞭损伤时,闰乌凰这才放心地长吁了一口气。 闰乌凰跳下床,一边穿衣裳,一边对鼠讲:“谢谢你们再次救了我,你们功不可没!” “二天我若能见到我那做神仙的爹,我一定要让他去对万物讲,说你们虽是挖洞鼠,可你们的心远比人心还善良!我一定要我爹爹……”话刚说到此…… 突然间她的客房门“咚”的一声被打开,接着就冲进来了…… 正文 第142章 昏迷中被捆去接客 突然间客房门“咚”地一声被推开,接着冲进来带着打手的老鸨,抓住她“啪啪”就是两耳刮! 边搧她,边骂她,“你这小娼妇,为啥不好好伺候那客人?你惹怒了他,他就砸了老娘我的招牌,抢了我的钱,这帐我得算到你的头上才行呢。打手们……” “打手在!” “扭她到后院去烧火,让她去干最脏的活,完事后不准她吃饭,撵她到街上做乞丐。她若胆大敢逃走,你们逮住她就与我打死她!” 老鸨话说完就伸出脚,朝着闰乌凰的小腹上就狠狠地踹了一大脚。 看到闰乌凰被她踹得蹲到了地上,这才狞笑着骂一声,“欠打的贱货,谁叫你得罪了我的客人让我丢了财?这辈子我都叫你不得好活呢!”然后她就甩着屁股扭呀扭的走出了客房。 浑身是伤的闰乌凰随后就被两个打手从地上抓起来,拽到后院,拖着满是血痕的身子去烧火,去洗衣,去刷马桶,去掏地沟…… 精疲力竭地做完繁重的杂务后,还得要饿着肚子上街去讨饭,还得要听花楼里的窑姐们一声声地喊她“丑八怪,叫花子,”可闰乌凰却丝毫不在意。 因为她的贞洁已保住。 因为她必须要蛰伏在这座花楼里等报仇。 所以她也就不在乎那些不做人的窑姐们拿她不当人。 她,鄙视她们,又可怜她们。 这天,干完杂务的闰乌凰又要上街去讨饭。 她手拿讨饭碗,在众窑姐的侧目下将头一摆,笑嘻嘻地对自己来了句,“嗨,永远向前看!”然后就迈开脚步朝着大街走了去。 谁知刚一走到大街上,她就被一群无知顽童喊着“大奔儿头丑八怪”拿着棍子追着打。而最令她可怕的,是这些顽童的年纪虽然小,可打起人来却很残忍!所以她只能选择逃。 她慌不择路,拼命跑,巧不巧,她偏就撞在了连累闰氏灭族的灾星切岩的马头上! 而为了躲避切岩的纠缠,她不敢在街上再乞讨,她就饿着肚子跑回万花楼,一头栽倒在床上就饿昏过去。 昏迷中,她的魂魄又重游了一遍她的坎坷路,而她在昏迷中的魂魄正在庆幸她逃脱了贾道人的魔爪,保住了她的贞洁时…… 她突然感到身上肉疼! 她激灵一下就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睁眼一看—— 心头大惊! 那老鸨,她不知啥时候就来到了她的小柴房,正呼喝着龟奴捆绑她,那要命的麻绳已经勒进她的肉里了! 没犯错却被捆了手脚的闰乌凰心中惊恐,不知道那老鸨为何又要折磨她? 她打着颤栗,忍着她的饿肚子有气无力地问老鸨,“妈妈,你交代我的事情我都做完了,我没有犯错啊,妈妈为何又要捆我啊?” 老鸨瞪了闰乌凰一眼,没说话,手叉着腰杆扭啊扭地扭到闰乌凰跟前,将一双淫眼在闰乌凰的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遍。 觉得闰乌凰的蛮腰还算纤细吧?胸脯还算高耸吧?皮肤还算白皙吧?其它的……没觉得她哪里美得能让男人丢魂啊? 尤其是她那个丑得让人能吐出隔夜饭的大奔儿头,看它一眼都想勒着脖子上吊呢!是个男人谁会去睡她? 可眼下那个正坐在客厅里,正等着要见闰乌凰的那个有钱的、年轻的、英俊又漂亮的客人,他一出手就是纹银一百两!可以买下整条大街了! 可他却对她说花楼里的姑娘他任谁都不要,他只要这个丑八怪。 他真是一个有钱的怪人啊,老鸨想不通。 正文 第143章 嫖客是故人 老鸨实在想不通那个漂亮又有钱的客人是咋想的?也想不通这个丑八怪是什么地方能撩人?前次就招惹了一个贾道人,而这次竟然又招惹了一个忒有钱的美男子! 所以她就用她的死鱼眼珠子往闰乌凰身上看了又看…… “噗嗤”一下暗笑道:我真是饭吃多了撑得肚子疼,我管这丑八怪是哪里撩人呢?管那位年轻又漂亮的客人他是不是个怪人呢?操那闲心干什么?给钱就行! 然后她就扁着她的簸箕大嘴,对被捆得不能动弹的闰乌凰道:“王凰小贱货,老娘捆你那是因为你不乖。眼下又有客人点名要你去接客,老娘自然是要捆着你,要防备你再次犯浑而再次得罪我的客人了。” 啊?又有人点名要我去接客? 老鸨的话让闰乌凰心中一凛,脑袋“嗡”的一声响,一张黯淡无光的苍白脸,刹那间就变成了死灰色。 闰乌凰想反抗,可她又累又饿,且已经被捆成了粽子,她无力再挣扎。 她绝望地耷拉着脑袋闭上眼,像只快要断气的小兽,被龟奴从后院拎到前院的花楼上,然后就被扔进了一间客房里。 老鸨跟进客房,对坐在客房里的那位年轻漂亮,又有钱的客人将笑眼一眯:“客官,这就是你点要的烧火女奴王凰。” “因为她不乖,所以我就让龟奴把她捆来了。你就尽情地享用吧,她还没有开过苞,保你满意呢。若是她不听你的话,你就尽管打!打死了没关系,我会喊人埋了她。嘻嘻嘻……” 那客人,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的来了一句,“妈妈,这里不需要你了,你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是是是,客官请自便,客官请自便……” 老鸨识趣地退出客房,拉好房门,一边往楼下走,一边在心里笑着道:瞧这小爷,竟然是个急性子,竟然等不得天黑就要……嘻嘻嘻…… 老鸨欢天喜地的回到一楼花厅,打开装银子的匣子,去欣赏那客人给她的那一百两让她爱死爱活的银子,再不去管花楼上会发生什么事。 楼上客房里,那位年轻漂亮、又有钱的客人看到老鸨走出了他的客房门,他使了一个眼色,站在他身旁的他的侍卫立刻就走到房门边,将房门从里面插了起来。 而那位客人则快步走到闰乌凰的身边,蹲下身,一边给闰乌凰解开捆住她手脚的绳子,一边心疼地对她说:“凰儿,我来晚了,让你受罪了。” 闭眼等死的闰乌凰,正在想她今天不知道该如何受罪呢?却突然听到那个点要她的嫖客他、他竟然用人的口吻在和她说话,就惊得她睁眼一看…… 不由得恨声怒道:“切岩!怎么又是你这个灾星啊?你怎么就阴魂不散啊?你老纠缠着我干什么?” “你可知道今天我讨饭时倒霉撞了你的马头,害得我一整天水米没打牙,我方才已经饿得灵魂都出窍了你知道吗?你这个让人恨的灾星!” 她只顾着发火了,竟然忘记了她现在的身份是王凰而不是闰乌凰,她把自己给暴露了。 闰乌凰的一通怒叱让切岩喜极而泣,切岩立刻就把闰乌凰从地上抱起来,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切岩将一双泪眼贴到闰乌凰苍白的脸上,边将她往床上送,边在嘴里喃喃道:“凰儿,你终于承认你就是我要找的凰儿了!好了,凰儿,这下我终于可以放心地睡个好觉了。” “什么?你这个灾星,竟然是你要睡我!” 闰乌凰抡起胳膊“啪”的一下,就甩了切岩一个满脸花。 闰乌凰这一巴掌打出去,才突然意识到她抬手打的是一国王子,而且还是一个民风彪悍的异国王子! 她想收回手,可惜已经晚了,切岩的脸上已经被她撸出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嘴角还淌出了血!可想而知她这一巴掌撸的有多狠,她被处死,那是毋容置疑的。 所以站在一旁的切岩的侍卫长阿嘎“唰”的一下,就抽出了他的腰刀! 正文 第144章 你竟然不杀我 守在门旁边的切岩的侍卫长阿嘎,不能容忍闰乌凰打了他主人。 他“唰”的一下抽出他的腰刀,将刀尖指向闰乌凰的脸,将眼睛望向他主人,只等主人一声令,他立马就砍她一个满脸花! 闰乌凰看到阿嘎将钢刀指向了自己,她就知道她绝对是死定了,所以她就闭上眼不说话,也不挣扎,就等着切岩下令将她处死了。 而此时切岩的脸色已是铁青。 切岩咬着牙,对阿嘎低低一声喝,“阿嘎住手!你与我退下!” “主人?” “退下!” “是,主人。” 阿嘎恨恨地瞪了闰乌凰一眼,收回钢刀,气气地重又站到了门边去。 切岩呵斥阿嘎的话语,让闰乌凰听得心头不解。 闰乌凰就不由得睁开眼,傻傻地望着这个被她搧得嘴角淌血、却还在紧紧地抱着她的男人,问他,“你……竟然不杀我?” “唉,你这个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的人啊……” 切岩叹息一声,抱着闰乌凰走到床边,将她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对她声音柔柔轻声道:“凰儿,你误会我了。” “我虽然爱你,但我绝不会趁人之危,更不是轻狂之徒!我怎会在你受难之时轻薄于你呢?” 这话,让闰乌凰听得很是不屑。 闰乌凰就瞥了切岩一眼,鄙夷道:“既然你不是趁人之危,不是轻狂之徒,那你为什么要来到万花楼?为什么要向老鸨点要我?” “凰儿……” 切岩将声音放低,几乎耳语,“凰儿你身份特殊,藏匿于万花之中,我若不到万花楼对老鸨点要你,我怎能够见到你?你可知道我找你找了许多年?我要救你出火坑!” “什么?你要救我出火坑?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闰乌凰微闭双眼冷冷道:“当初,我就是因为认识了你,我闰姓一族才惨遭灭门,五百三十七口人被砍头,流出的血把护城河的水都给染红了!” “你就是一个灾星,是一个不能碰的灾星,我若沾到你,你就会让我倒霉的!所以我不要见到你,我也不要你救我,你赶紧走,免得我再被你害。” 闰乌凰如此绝情的话一出口,犹如一把利剑对切岩当胸而刺,就疼得切岩的脑袋“嗡——”的一声响,脸色刹时苍白。 切岩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他就伸出手捂住他受过刀伤的胸口,摇晃着身子眼看着就要晕倒了。 阿嘎见状立刻上前扶住切岩,急切地对切岩问道:“主人,你是不是旧疾又发了?我现在就去为你去请郎中。”接着他就拿眼狠狠地瞪了坐在床上的闰乌凰一眼! 对闰乌凰愤怒道:“闰小姐,你讲这话太残忍,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讲,你会让我主人丢性命?你知不知道三年前我家主人为了救你,他竟用他的胸膛去挡……去挡……他差一点就……”话没说完…… 就听切岩对他一声怒喝,“阿嘎你住嘴!我无需请郎中,你退下!” “是,主人……” 阿嘎又退回到了门边去,心中却是忿忿不平,就小声嘟囔道:“主人他至今身体都没复原呢!” “这还不是因为他四处寻你而不得休养,才使他如此消瘦虚弱,而你竟然这样伤害他,你真是……唉!” 只可惜闰乌凰根本就不明白阿嘎讲这话是个啥意思? 所以闰乌凰对切岩表现出来的虚弱没有一点怜惜情。 而切岩喝退阿嘎后,他就再也撑不住他的虚弱了,他就捂着“突突”疼的胸,坐到了凳子上。 他垂下头,满脸愧疚地对闰乌凰道:“凰儿,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家遭了难。我就是个罪人,我愧对闰姓一族,所以我一直都在寻找你,以求赎我的罪。” “还好上天慈悲,让我终于找到了你。从现在起我再也不要失去你,我要用我的一生和生命来保护你,照顾你,让你再不受磨难!但我目前第一要做的,就是……” 正文 第145章 都是他的错 切岩望了一眼闰乌凰那蜡黄的脸和虚弱的身子,心疼地对她道:“我目前第一要做的事就是必须要让你先吃一顿饱饭,让你有力气能和我说话,你看你已经饿得骨瘦如柴了!阿嘎……” “主人……” “你亲自到楼下去拿饭,不准老鸨跟上来。” “是,主人……”阿嘎走下楼去,不一会儿地功夫,就拎着一个七层高的大食盒走回来。 阿嘎打开盒盖,从里面拿出一盘盘、一碗碗热气腾腾的美食刚一放到桌子上…… 就刺激得闰乌凰立刻就忘记了她还在恨着眼前这灾星。 闰乌凰立即翻身下床,抓住一只鸡腿就要啃! 却被切岩给拦住了。 恨不能从肚子里长出八只手去抓食吃的闰乌凰,眼看着眼前的美食却吃不到嘴里去,就急得她流着涎水急声问切岩,“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可饭来了你又不准我吃了,难道你是后悔了?” “唉,我可怜的凰儿啊。” 切岩红着眼圈,端起一碗米粥就送到了闰乌凰的嘴边。 他一边喂她吃米粥,一边对她道:“凰儿,你饥饿太久不能马上就开吃,你要先用米汤垫底才能再食硬食,不然你的胃会被撑破的!来,先喝些米粥,然后再食一些蔬菜会更好。” 长年不得饱食,而今日又饿了一整天的闰乌凰,哪里还管她的胃会不会被撑破? 她三下五除二就喝下了切岩喂她的那碗米粥,又狼吞了一盘爆炒小白菜之后,看到切岩不再阻止她吃喝,她立刻就将她一直都攥在手里的那只鸡腿塞进口中,大嚼起来。 切岩坐在闰乌凰身边,默默地看着闰乌凰那虎狼般的吃相,心中酸痛不已。 叹惜他爱慕的这个昔日闰府千金娇小姐,今日妓院的烧火女,不知道她经受了怎样的苦难?才使她褪尽儒雅尽显粗俗,活得竟是如此狼狈。 唉,这都是他的错。 是他被毒蛇咬伤后昏迷时,他住进闰府去治病的错。 是他是异国王子身份的错! 而他即便拼尽此生去爱她,都不能弥补他对她的伤害。因这伤害太深,是她的痛,更是他的痛,他此生注定亏欠她! 切岩叹息一声,伸手握住闰乌凰还在忙活着吃的手,对她道:“凰儿,你不能再吃了,再吃可就把胃吃爆了,休息一晚明日再吃吧,我还有事要和你商量呢。” “不!我还要吃啊。” “凰儿,你绝不能再吃了,无论如何也绝不能再吃了。” 切岩不管闰乌凰同意不同意,他就朝阿嘎摆了一摆手,阿嘎就撤下了满桌的饭菜。 闰乌凰饿怕了,虽然肚子早已饱,而嘴却还在无意识地吃。 突然看到眼前的食物被撤走,慌得她一把就抓住阿嘎端盘子的那双手,焦急地对切岩道:“切岩,你既然请我吃,那你就得让我吃饱才对啊,你不要这么小气嘛,这吃食撤了也就扔了,很可惜的啊!” 这话,切岩听得眼圈一红…… 切岩立刻伸出双臂将闰乌凰揽在了怀里。 切岩将闰乌凰的头靠在他的胸前,用手抚着她的肩,轻轻对她道:“凰儿,你放心,从现在起你绝对不会再挨饿,我也绝不会让你再挨饿。” “但目前这饭菜你是绝对不能再吃了,再吃就吃出人命了!听话,不能再吃了。” 正文 第146章 王子的真心 闰乌凰听到切岩说再吃就吃出人命了,她虽然很舍不得那盘菜,但她终于还是放开了她抓住阿嘎的手,因为她也知道她是不能再吃了。 切岩看到闰乌凰从饥饿的状态中清醒了,他就扶她离开餐桌坐到床上,给她沏了一杯茶放到她手中,用一双充满爱的晶亮黑眸注视着她,对她道:“凰儿,你不能再呆在万花楼,我要带你走。” 什么?他要带我走?他要带我去到哪里去?是去到他的国家吗?闰乌凰听得心中猛一惊! 闰乌凰立刻就斩钉截铁地对切岩道:“不行,我不走,我不会跟你去到你的国家去。” “我和我哥哥失散了,但我哥哥一定会到京城来,我就在这里等我哥。我要等着和我哥哥一起去杀奸臣报血仇,我是绝不会离开京城的。” 切岩听了就陪着小心轻轻道:“凰儿,我没说要带你去到我的国家啊。我说带你走,是要带你离开万花楼,不是要带你离开你的国。” “嗯?你不是带我去你国?”切岩的回答让闰乌凰惊讶了。 这个异国王子,他在她家治病时,他用一根托付终身的金脚链栓住了她的身,也栓住了她的心。 而在他病好离开闰府回国时,他又给了她一棵相思树,定下了他到闰府提亲的日子。 他回国后不食诺言,在相思树第一次结出红豆时,她亲眼看到他父王派人到闰府向她母亲来提亲。 虽然提亲未成功,可她知道他不会放弃她,而她也不会放弃他。只是她没想到他和她当初一分开,就分开了许多年。 而今他费心费力好容易才找到她,他不带她回国去,他会把她带到哪里去?他总不会带着她避世而居吧? 所以她就不放心地询问他,“你不带我回国去,那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切岩闻言就拔出他腰间的上古鸣鸿刀朝天一挥,斩钉截铁道:“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指向宰相府。若不杀了奸臣张宰相替闰元帅报血仇,我切岩绝不回国去!” “我为你赎身后,我就把你带去我在南赡国京城的秘密基地里,然后我就派人四处去寻你哥哥,我想用不了多时,你就可以和你哥哥团聚了。” 这话,让闰乌凰听得心中暖,眼流泪。 闰乌凰立刻就对切岩表示了她的决心:“切岩哥哥,我就跟你走,现在就走。” “好,现在就走。阿嘎……” 阿嘎一抱拳:“主人……” “去把老鸨叫来,我有话说。” “是,主人……”阿嘎走下楼去,把老鸨带了上来。 老鸨还未走进客房,就咧着嘴开始嚷嚷了,“哎哟——我说客官呐——那小贱人王凰是不是又不听话啦?是不是又不伺候客官啦?我这就来教训她,保准让你消气呢。” 一步跨进客房门,伸手就要去打人。 却看到闰乌凰舒舒服服地靠卧在床头上,那个年轻漂亮又有钱的爷,他正端着茶杯笑嘻嘻地站在床前服侍她。 这场景,老鸨做梦都想不到,老鸨瞪着一双死鱼眼,扎着两只手,可就看傻了。 切岩看到老鸨进了屋,他就放下茶杯坐到椅子上,微笑着对老鸨道:“妈妈,王凰姑娘很不错,我喜欢,妈妈你开个价钱吧,我要给她来赎身。” 这话,老鸨听了先是怔了下…… 然后立刻将眼一瞪,断然道:“什么?客官你要给王凰来赎身?这不行,我不卖,我万花楼从不卖姑娘,这事说不成!” 一句话,就掐死了闰乌凰的逃生路。 正文 第147章 贪得无厌 万花楼从不卖姑娘,这话,老鸨自己都觉得说得太可笑,更何况是卖一个不能接客,只能烧水的丑八怪呢?可老鸨就要这么说。 因为三个时辰前,这个年轻漂亮又有钱的爷,只为见王凰这个丑八怪一面,一出手就是纹银一百两!好爽快。 若是替她赎身嘛…… 老鸨在心中使个劲地念:我不诈他个千两万两的怎能行?谁让这位爷忒有钱了呢?我不宰他宰谁去? 所以老鸨就将头一昂,脸一绷,就向她的客人说出了“我万花楼从不卖姑娘”这句让她自己都觉得脸上发烧的话来。 然而切岩的一双睿智的雄鹰眼,却早已看到了老鸨的心底去。 切岩不动声色不生气,端起茶杯轻轻抿一口,笑一笑,慢慢开口道:“妈妈,话不要说得太满了,满了你会吃亏的。” “谁不知道万花楼一直都在卖姑娘?一直都是旧的去新的来?不然,你万花楼的姑娘尽都是让人看腻的老面孔,这生意又如何能够兴旺呢?” “这……”老鸨无言以对。 切岩又说道:“妈妈,你以不卖姑娘为由回绝我,不就是为的赎金吗?你不就是想要多赚一点银子吗?我理解。” “只要你把王凰姑娘卖给我,无论你喊多少钱我都不还价,我这样好说话的买主,你到哪里去找呢?” 是啊,这样好说话又有钱的买主,可是千载难逢啊! 老鸨望了一眼让她又厌又恨的丑八怪,又望了一眼这位年轻漂亮又有钱的爷,暗暗想:他是真的喜欢王凰呢,是真的要赎王凰呢! 而王凰在我这里就是一个赔钱货,我如何不卖呢?不卖她,我就是一个大傻瓜! 而我抻这客人也抻得够劲了,不能再抻了,若是把这客人抻急了,他袖袍一甩走人了,我可真的要放跑一个财神爷了!不行,这赔本的买卖我可不能做。 所以,老鸨就觉得她现在应该表态了。 老鸨想到此,立刻就将她不知搽了多少香粉的一张老脸,就笑成了一朵龙爪菊。 老鸨嘻笑着,将她的死鱼眼珠子媚啊媚地瞟着切岩,扭着她的老腰杆,朝切岩的身边走近了两步路。 然后她就张开她涂得血红的簸箕大嘴,对切岩嗲着说:“哎呀我说客官啊,这王凰可是我的心肝宝贝啊,我原是舍不得卖她的。而既然客官你看上了她,那我也就只能忍疼割爱了。” “可我养她这几年可花了不少的银子呐,所以这卖她的钱可是不能少,所以我要卖……一百两黄金!客官你可舍得啊?” 价一喊出口,老鸨自己都吓了一大跳!赶紧拿眼瞧切岩…… 切岩连眉头都没动一动。 切岩面庞平静,不说话,朝阿嘎点了一点头,阿嘎就走出去又走回来,身后就跟了一个人。 那人抱着一个箱,朝切岩施了一礼,将箱放到桌子上,转身退出客房,拉上客房门守在房门外,切岩笑笑着将箱打开…… 一箱黄澄澄的金元宝立刻就晃花了老鸨的眼。 老鸨只觉得脑袋“嗡嗡”响,心脏“砰砰”跳,眼前一片金光闪! 老鸨就张着嘴,瞪着眼,跌跌撞撞走到桌前,伸手从箱中抓出一只金元宝,放进口中使劲一咬…… 那黄澄澄的元宝上立马就印上了几个好似啮鼠的牙齿痕。 这金元宝是真的! 老鸨兴奋至极,抱着金元宝就“嗷嗷”地哭,哭毕,突然把脸一变:“不行!一百两黄金太少了,我要二百两!” 正文 第148章 百金赎回心上人 老鸨讹要二百两黄金的话才刚出口…… 阿嘎就一个跨步走上前,揪住她衣领,用刀尖抵住她胸口,压低声音恶恶道:“你这老鸨,竟是如此贪婪!一百两黄金已是富可敌国,若被你国皇帝知道了就可灭你满门!” “而今你竟然出尔反尔还要再加一百金!看来你是活腻烦了,我现在就替你国皇帝宰了你!”阿嘎话说着,刀尖就要刺进老鸨的胸口…… 就听切岩一声低喝,“阿嘎,你住手!不要吓坏了妈妈,”就喝退了阿嘎的钢刀。 切岩端坐在椅子上,将微嗔的俊脸换上微笑,平静地对已被阿嘎吓尿了裤的老鸨道:“妈妈,凡事要适可而止,方能平安度日。” “似妈妈这等贪爱金银且出尔反尔,若真得我二百金,就算皇帝不杀你,你身边的人怕也不会放过你。” “若是我把你得我二百金的事说与你的仆从听,见财起意的恶人可到处都有啊!妈妈你就不怕你夜里睡熟后,你的脑袋被搬家?” 阿嘎手中的钢刀,早已把老鸨吓得怂软,这才知道命比钱值钱!哪里还敢再喊价? 又看到切岩威胁她,说要把她得了黄金的事说与她的仆从听,就更是吓得她魂不附体了。 她立刻“噗通”一声跪下地,朝着切岩直磕头,在嘴里囔囔道:“客官饶命,客官饶命,卖王凰的钱客官给多少就是多少,民妇识相,民妇再不敢漫天喊价了。” 切岩看到老鸨驯服了,他一直都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就对老鸨道:“好了,妈妈不必磕头了。我不会去报官,也不会害你命,这一百两黄金我是一定要付给你。但是……” 切岩说到此,就将温和的言语变严厉:“为了防备你变卦,你得把王凰的卖身契还给我,你出契,我出钱,公平交易,这样大家才不会有麻烦。若不然,我侍卫手中的钢刀可不是吃素的!” 不丢命还能得一百两富可敌国的金元宝,皇帝都不如她有钱呢! 老鸨已是洪福齐天了,哪里还会再有什么鬼念头?老鸨立刻唯唯着磕头如捣蒜,赶紧拿出闰乌凰的卖身契,递给了切岩。 又赶紧写下一份绝不反悔的保证书,双手奉给切岩,对切岩道:“客官,民妇我卖王凰是自愿的,绝不反悔!” “客官若不与民妇计较,民妇这就辞退仆从卖掉万花楼,离开京城躲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去生活,此生绝不再踏入京城半步!请客官放我一马。” 切岩听了微微一笑,开口道:“妈妈此话严重了。妈妈与我往日无仇近日无冤,我怎会与妈妈过不去?妈妈不必卖掉你的万花楼。” “妈妈若是担心我们会对你不利,我这就领着王凰走,我带着王凰离开京城,回到我的家乡去,此生我们绝对不会再见面。” 切岩说完这句话,就抱着闰乌凰走出万花楼,在所有万花楼姑娘们的“啧啧”羡慕声中跳上马,扬鞭而去。 但是他并没有立刻就带着闰乌凰回去他的秘密基地去,而是围着京城转了好几圈,直到认定身后没有被跟踪,他这才将闰乌凰带回他的秘密基地里,抱着她走进了他的书房。 才一坐下身,就接到了南诏国的密旨,打开一看—— 心中顿惊! 父王皮逻阁病重,要他速返南诏国! 切岩手捧密旨眉头紧锁,望一眼他才刚刚从万花楼救回来的他的姑娘,暗暗地长叹一声道:天啊,我和凰儿的命运怎就如此不济呢? 刚刚团聚就来祸事,我的父王就病了!我若奉旨回国去,我的凰儿可该怎么办? 正文 第149章 我不去南诏国 切岩要回国,却不想让闰乌凰独留京城,想带她一同走,又恐她不愿,而他又不能强迫要她跟他走,切岩进退两难。 然而,国王病重政权必定不稳,切岩不能耽搁,必须得马上回国!切岩心急如焚,思虑片刻后…… 切岩一咬牙,就将密旨拿给闰乌凰,让她看,对她道:“凰儿你看,这事情就是这样凑巧。我才刚把你救出狼窝,我的后院就又失了火,我父王他病重了。” “我身为储君乃是众矢之的,我若不回国,万一我父王真的出了事,我就会被心怀叵测的人扣上不孝之名,很可能就会被诛杀。” “这王位之争向来惨烈,一步不慎便是刀光血影!所以我不得不回国去去控制局面,凰儿你是否能够理解我?” 闰乌凰虽然从未去过皇宫,但自从闰府被朝廷血洗后,在逃亡的这些年里她所受的苦,早已让她知道了权力的重要性。 知道切岩若没有了王位,他就不光是失去富贵那么简单,他将无国无家性命不保!闰乌凰越想越怕,她不能让切岩再在京城呆,她得让他赶紧走。 她将关切的目光望向切岩,焦急地开口道:“切岩哥哥我理解你,你不要管我了,你快回南诏国吧,你不能再耽搁。你千万得保住你的王位啊,千万不能出差错!” “切岩哥哥你不知道,自打朝廷血洗闰府的那天起,我就看到了太多的血腥,失去的都是我的亲人和朋友,我已无力再承受。而切岩哥哥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可不希望你出事。” “所以我希望你快回国,去控制局面不要被屠杀,不然,我定会因为你遭遇不测而痛苦终生的。” “啊,凰儿我的好妹妹!” 闰乌凰的话让切岩的心中异常温暖,切岩不由得伸出双臂,将闰乌凰揽在了怀内。 切岩将手轻轻地抚着闰乌凰的秀发,轻声对她道:“凰儿,你这样讲,你的切岩哥哥我死而无憾了。” “你的切岩哥哥这就回国去,去保住我的王位,去为我的凰儿保住后位,不如此,我怎对得起凰儿你喊我一声切岩哥?但是……” 切岩看了看依偎在他怀中的闰乌凰,小心又忐忑地对她道:“凰儿,我想……” 闰乌凰将头靠在切岩的肩上,喃喃地问他,“嗯?你想什么呢?” 切岩道:“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回国去。” “这样虽然有危险,但是我能够时时地看到你,我会尽我的全力保护你!” “若是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个京城里我实在不放心,我担心那奸臣张宰相万一认出了你可就麻烦了,你和我一起回国好不好?” “我?和你一起回去南诏国?这……” 闰乌凰迟疑了一下,就将她靠在切岩肩上的头抬起来,看了切岩一眼,口气温婉却是坚决:“不,切岩哥哥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回去南诏国,我要留在京城等我哥。” “我哥一定会到京城来杀奸臣张宰相,而我也一定要亲手杀了张宰相,我要为我父母报血仇!这是我现在活着的唯一目的,所以我不能离开京城,我希望切岩哥哥你能理解我。” 活着的唯一目的…… 闰乌凰的话让切岩听得心中猛一疼。 就让切岩不由得就在心中想:凰儿她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杀奸臣报血仇,那……那我切岩在她心中的位置是什么?难道她不知道我爱她如生命?不知道我想和她白头偕老吗?难道我在她心里就只是一个过客吗?难道她从没想过要和我厮守终生吗? 正文 第150章 爱的初吻 切岩听到闰乌凰说她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杀奸臣报血仇,而对他和她之间的感情却无下文之后,让他顿觉他期待的婚姻已无望。 他心中难过,就有些哀怨地低头去望他怀中的姑娘,刚想要对她述说他心中的苦恼时…… 却看到她正用一双让他无法抵挡的婆娑泪眼在望着他! 那可怜的样子,让他心中更是一疼,立刻就忘记了他自己心中的苦。 他不由得把她搂得更紧,用他的面颊温柔地摩擦着她的秀发,喃喃道:“凰儿,既然你一定要留在京城等着报血仇,那我也就不再勉强你跟我回去南诏国,你就留在京城吧。” “但你一定要记住了,你父母就是我父母,你的仇就是我的仇。待我处理好我国内的事情后,我马上就来京城来找你,我来替你杀了奸臣张宰相。” 切岩的话,让闰乌凰无限感激,闰乌凰不由得在心中一声叹息:啊!这个能把人心融化的切岩啊……让她不由得就想起了三年前。 三年前他被毒蛇咬伤后,他在她家治病时,她并不知道他是一国王子。 而他的英俊,他的强健,他的潇洒,他的文韬武略虽然和她哥哥同样优秀,但不同的是…… 她哥哥尚武他儒雅。 她哥哥钢强他柔软。 她哥哥在她心里除了是哥哥还是哥哥。 而他,却会让她的心狂跳! 所以她就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答应了他。 然而世事难料,她家遭了厄运,她变丑了,她原以为她和他再无可能了。 可他三年来竟一直都在寻找她! 他更不嫌她面貌丑。 他在最她无助的时候,将她揽进他怀里保护她,给她温暖。不但用百两黄金为她赎了身,还要把她父母当作他父母,要亲自为她父母报血仇!他对她的爱乃天地可鉴啊。 这样的好男人她怎能不爱他?怎能不要嫁给他? 闰乌凰眼中流着泪,脸上带着笑,依偎在切岩的怀里对他呢喃道:“切岩哥哥,谢谢你愿意为我父母报血仇。” “你就放心的回国去吧,不要再操心我,我就在京城等着你,等你处理好你国内的事情后,你就回到京城来和我,和我哥哥一起杀了奸臣张宰相,然后我就嫁给你,和你去到你的国家去生活,你看好不好?” “那当然,那当然……”闰乌凰的话让切岩的心脏狂跳了。 几年的切骨思念,几年的沥血寻找,差一点的生离死别,才换得心上人今天的温婉承诺! 这幸福,来得好不易。 切岩浑身颤栗,闭上眼,俯下身,将他炙热的唇贴上她颤抖的唇,向她献上他的初吻,汲取着她的初吻…… 两颗爱恋的心就这样,犹如两条蹒跚流动了万里的溪流,在此时,在这一刻终于汇集,缠绕在了一起。 顿觉万物尽失,天地间只剩下他她二人。 直到阿嘎走进屋,对切岩一抱拳,“主人,诸事均已安排停当,可以出发了。” 切岩这才松开怀中姑娘,轻声对她道:“凰儿,我已安排阿嘎带领一个小队留在京城保护你,待我处理完国事后我立刻就回到京城来找你,你一定要等着我,等着我啊!” 闰乌凰满面羞红,眼含热泪喃喃道:“切岩哥哥,我等你,我一定等着你……你要快些回来啊。” “好,我一定快回来!” 切岩用他的热唇在闰乌凰的额头上温柔地吻了一下后,就依依不舍地走出房间来到院中,骑上他的乌骓马,勒住缰绳,转回头,深深地望了闰乌凰一眼…… 心中甚是不舍。 却不得不舍! 一咬牙,就打马朝南诏国飞了去。 正文 第151章 让人心惊的父爱(一) 一月后,云南,大理,南诏国皇城。 身着盔甲、跨骑乌骓、满脸疲惫却英武不减的切岩,高举令牌带着他的侍卫从城外呼啸而来。 眨眼地功夫就冲进皇城,冲进亲王府,脱下便装换上亲王朝服,急切切来到后宫去探望他病重卧床的父王,原以为父王一定是病入膏肓精神萎靡,谁知却看到…… 皮逻阁王精神抖擞满面红光,正坐在御案前批阅奏章! 这场景让切岩一时间不知所以,切岩就愣在了那里了。 皮逻阁王看到切岩归来了,就放下御笔抬起头,用他一双威严的君王眼慈爱地望着他久未谋面的宝贝儿子,笑呵呵地用手捻着胡须开口道:“王儿,你出国游历数载今日方归,见了父王为何不跪?难道平民的生活,让你忘记了皇家规矩不成吗?” 皮逻阁王的话让切岩的心头猛一惊! 切岩这才发觉自己因一时惊诧,竟然忘记了向父王请安,父王他怪罪他了!切岩的脸上“呼”的一下就淌出了虚汗。 切岩就赶紧双膝下跪,将头伏地,呼一声,“儿臣拜见父王,”重重地给皮逻阁王磕了几个响头后,就怯怯地对皮逻阁王回禀道:“儿臣获知父王病重就心急如焚,就日夜兼程飞奔回国。” “儿臣只想着为父王侍奉汤药,却不想父王病体早已神速痊愈,已是康健如猛虎!儿臣一时惊呆,故而跪拜迟缓,请父王体谅,免罪啊!” 皮逻阁王道:“王儿,父王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啊。” 皮逻阁王走出王位,从地上扶起爱子。 拉到眼前仔细地看了一个遍。 皮逻阁王很满意:“嗯——不错,出国游历这些年,虽然身体还是有些清瘦,却也健康,想来你胸部的刀伤应该是完全痊愈了。” “你面庞刚毅眼神炯炯,应该是成熟了不少!你说话的神态和模样,也越来越像父王了,父王好喜欢。” 切岩担心地询问他父王:“父王,你的病……” 皮逻阁王微微一笑:“王儿无需担心,父王没有病。” “父王只是想王儿想得紧,故就谎称有病而下密旨要王儿回国。若不然,父王如何得见王儿面?王儿你玩心太野,早已把南诏国和父王丢在脑后了。” 皮逻阁王的话让切岩听得心中一紧。 切岩不由得就在心里暗暗埋怨道:父王你若想念儿臣,你就明着下旨要儿臣回国就可以,儿臣纵是心中不愿,也不敢抗旨不归,何须你使用谎言? 父王乃一国之君,应该知道君无戏言!而今如此做,和那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又有何区别?你让儿臣的心累也!切岩想到此,在脸上不觉得就露出了略略地不爽。 皮逻阁王何等睿智,早已洞察了切岩的心思,知道切岩怨他。皮逻阁王心中不悦,就立刻将脸一板,对切岩沉沉问道:“王儿,你竟是有些埋怨父王吗?” 这一问,就惊破了切岩的胆!就知道自己方才不悦的心情是触犯了龙颜了! 就吓得切岩立刻“噗通”一声跪下地,浑身颤抖地喃喃道:“父王恕罪,儿臣不敢。” “王儿……” 皮逻阁王责备地望了跪在地上的切岩一眼,转身走回御案,端坐到王位上,面色平静,却声音铮铮,“王儿你游历各国多年,说是学习治国之道,实是在寻找闰府之女,父王心知肚明却也任你胡为,还不是为了圆你那颗挚爱的心?” “可你却不顾国民生死,竟用百金为她赎身!” “难道你不知道,这百两黄金乃是我南诏国将士三年的粮饷?就这样抛给了花楼!父王若不用密旨把你召回国,还不知道你再要为她做出啥蠢事!你真是气煞父王也。” 啊! 父王他!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皮逻阁王讲出的话让切岩在心中一声惊叹:我在外面的一举一动父王竟然了如指掌!如此说来,我身边的侍卫中一定有父王的细作在潜伏!难道父王他?他对我有防备? 切岩这一想……不由得冷汗满身淌。 正文 第152章 让人心惊的父爱(二) 切岩感觉到皮逻阁王对他有疑心,就让他的心中很伤痛且难以接受,让他一时间竟然就忘记了父为君而他为臣,竟然失声就问了皮逻阁王:“父王,你……你竟然在我的侍卫中埋下了耳目?” 切岩的问话让皮逻阁王的脸色猛一沉!皮逻阁王就将眼睛望向御案上的奏章,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才开口道:“孤没有。王儿的侍卫要保护王儿的性命,所以这些侍卫必须要对王儿绝对的忠诚,孤怎可让他们做耳目而对王儿有外心?” 这话,切岩不信。 切岩在心中想:我的侍卫中若没有被父王安插细作用来传递消息,那我的一切行动父王却为何都了如指掌?又怎会知道我用百两黄金为凰儿赎了身?父王他骗我。 切岩不能容忍被欺骗被监视,更不能容忍他的侍卫里有奸细! 所以他就对皮逻阁王大胆反问道:“那……若是父王没有对儿臣有防范,父王又如何会对儿臣的行踪如此明了呢?” 可切岩却没有意识到,他的这句没有经过大脑思考而脱口而出的问话,已尖锐到皮逻阁王和他之间—— 许是父子?许是君臣?许是信任?许是离心?的程度。 一句话说不好,父子之情顷刻就会崩塌!因为这是帝王家。 皮逻阁王的脸色顿时严峻。 皮逻阁王蹙着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决定把事情说穿,免得父子之间生嫌隙。 皮逻阁王将眼睛微闭,一字一句铮铮道:“王儿虽然有亲王府的侍卫保护着,但父王不放心,所以父王就另派了鹰影部队在暗中保护王儿,也兼带传递消息。” “一旦王儿有危险,父王的鹰影部队绝对要在第一时间内出兵去救援!” “三年前王儿替闰乌凰挨的那一刀,父王至今都心有余悸,父王绝不让王儿再涉险。” 啊! 父王他不是在监视我。 父王竟然不顾自身安危,竟然把他最精锐、最忠诚的御林军派出保护我,父王他爱我!是我小鸡肚肠了。 切岩的一颗惶惶愤然心顿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切岩将头磕到地上,感激地对他父王道:“谢谢,谢谢父王保护我。” “唉,孤的王儿啊……” 皮逻阁王放下王威,将微闭的眼睛睁开来,从心中释放出慈爱望向还在跪地的切岩,轻轻道:“王儿快起身,不要再跪了,地上潮湿,小心跪坏了腿。” “王儿这次回国后就不能再出国,要在亲王府安心读书以备继承大统,王儿的出国令牌父王是要收回了。” 皮逻阁王的话让切岩听得脸色顿时苍白,切岩不由得就惨叫一声,“父王,我……” 皮逻阁王将手用力一晃,就切断了切岩的那声喊。 皮逻阁王用手捋着他的胡须,满脸笑容地对切岩说道:“王儿休要多言,父王知道你要说什么。” “父王已为你准备好了一份礼物包你喜欢,包你不愿再出国。” “但这个礼物虽然是父王下旨为你安排的,可父王我也没看过,我也好奇呢。我是要等着沾王儿你的眼福呢!” 皮逻阁王说完这些话,就向站在他身旁的后宫总管唤了声,“魏总管……” “老奴在……” “将礼物抬出来送与亲王。” “是,大王……” 魏总管领旨后,就走出了后宫大殿,不一会地功夫,就带领一乘小轿走进殿来。 魏总管掀开轿帘,从里面拉出一个头带面纱、双手被捆的女子送到切岩面前。 魏总管撩开女子面纱,笑嘻嘻地对切岩道:“切岩亲王你请看,这就是大王送与亲王的礼物,请亲王收下她。” 切岩抬眼一看—— 面色顿时死灰! 不由得望着他面前的女子大惊道:“凰儿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正文 第153章 君心难测(一) 切岩做梦也想不到,他会在南诏国的王宫里看到他心爱的女人。 分别才一月,她竟然满脸憔悴,步履蹒跚,身体竟比在万花楼做烧火女时,更消瘦了十分! 切岩心疼万分,赶紧去解捆在她手上的绳子,边解,边焦急地对她问,“凰儿,你怎么来到了这里来?阿嘎呢?他去了哪里了?他没有保护你吗?” 闰乌凰没讲话,只拿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将脸扭向了别处。 而闰乌凰的这拒他于千里之外的这一瞪眼,一扭脸,看得切岩心中一凛,顿觉万箭穿心。 啊…… 他用生命的付出和三年的渴盼,三年的寻找,好容易才得到的爱情,而就在这一瞪眼一扭脸之间,也许就化为了无有! 切岩心痛欲裂,伸出双手抚住闰乌凰的肩,扳回她背向他的身,颤抖着嗓音刚又喊出一声“凰儿……” 就听到皮逻阁王开口道:“王儿,父王知道你离不开闰小姐,所以父王就传旨鹰影部队将闰小姐接到了王宫来。” “只可惜闰小姐不配合,不愿意到我南诏国,故而才捆了她的手,实是有些怠慢了。等一会儿王儿带她回到亲王府,王儿就替父王多多地安抚与她吧。但是啊……” 皮逻阁王边说着,边就走出御案,走向闰乌凰,笑着道:“孤一定要看看闰小姐的人是何等的聪慧?样貌是何等的美丽?竟然能让孤的王儿为她抛家弃业,生死不顾!” “若是称得孤心,孤现在就下旨让王儿与闰小姐来完婚,而我南诏国的亲王,娶一个南赡帝国的帅门之女做王妃嘛——也是般配的。” 然而…… 当皮逻阁王一看到闰乌凰的奔脑门儿时,他的脸色立马就漆黑。 皮逻阁王黑着脸,使劲地甩了一下他的袍袖! 然后他就扭转身,大步走回他的御案,坐下身,阴沉着脸对切岩道:“王儿,孤真没想到你的审美观竟然是这样的奇葩!” “怎就爱了一个奔脑门儿?” “这女子如此丑陋,怎可做我王家媳?孤现在就将她送回南赡国,绝不让她再踏入南诏国一步!魏总管……” 魏总管刚要应答,就听到切岩一声喊,“父王且慢!儿臣有话说。” 切岩一个箭步跨到御案前,跪下身,伏头在地,向皮逻阁王禀告道:“儿臣喜爱闰乌凰并不是喜爱她的美貌,而是喜爱她的高贵和清雅、和善良。” “更何况她原也是貌美如仙的奇女子!” “只因家遭变故,在逃亡途中受伤未治,才变了模样。这不是她的过错啊,请父王明断。” 皮逻阁王听后将眼一瞪,道:“既然已不完美,就不可再做我帝王家的媳妇,父王的心意已决,王儿不可为她再费口舌。” “父王!” 切岩卯足底气对皮逻阁王大喊一声后,抬起头,满脸刚毅铮铮道:“父王若是执意要送凰儿走,儿臣就和她一起返回南赡国,儿臣和她去过平民的……” “切岩,你大胆!” 切岩的话还没说完,皮逻阁王就已气得脸色青紫,抓起一只御笔就扔向切岩,用御笔砸断切岩的话之后—— 他就对着切岩怒声吼道:“切岩,你不要因为孤疼你你就放肆!” “你若但敢迈出国门一步,孤就免去你的储君之位,将你贬为庶民。不!孤要将你贬为奴隶!不但让你永世不得回国,还要让你永世去做奴!” 正文 第154章 君心难测(二) 让一个王爷去做奴!这可是皮逻阁王对切岩的最残忍的惩罚啊!皮逻阁王能把这话说出口,自然是要对切岩绝了父子情。 但是切岩并不害怕,并不屈服。 虽然……皮逻阁王的发怒让切岩的心跳如擂鼓,心痛如刀剜,然而切岩的腰杆却挺得笔直。 切岩昂起头,对皮逻阁王字字清晰顶撞道:“即便父王将儿臣贬为庶民,贬为奴隶。即便儿臣永世不能回国,永世做奴。只要儿臣能和凰儿在一起,儿臣甘愿抛弃富贵,甘愿淹没于人海之中!” 啊! 这样地无君、无臣、无父、无子、不忠、不孝的、大逆不道的话语,竟然是从一个做储君的亲王的口中说出的! 就气得皮逻阁王浑身筛糠,瞪着豹眼咬牙切齿道:“你这逆子,你……你气死孤了!魏总管……” “老奴在……” “与孤去宣御前大臣刘衣木,要他进宫来与孤拟写圣旨,孤要将这不孝的逆子贬为奴隶,卖去别国去!” 什么?大王他真的要贬切岩亲王为奴隶?还要卖出国? 魏总管听得一惊,不由得脱口而出道:“怎么?大王您真的要……这……” 皮逻阁王立刻将一双豹眼瞪向魏总管,怒声喝道:“怎么?魏总管,你要干涉朝政,要抗旨吗?” 王的怒喝,吓得魏总管“噗通”一声跪下地,磕头如捣蒜,赶紧回应道:“老奴不敢,老奴这就去请刘大人。”然后站起身就小跑着朝殿外奔了去,刚要跑出殿门口…… 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吼,“魏总管,你回来!” 魏总管闻言转过身,快着步又跑回来,站到王面前,低下头,战战兢兢地问道:“请问大王,您有何吩咐?” 谁知,皮逻阁王竟是一脸平静。 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慢慢开口道:“算了,孤不要召见刘衣木了。” “魏总管你去到宫外去找一座环境优美的小院,将闰小姐在小院里安顿下来,再拨两个宫女前去照顾她。” “然后你将她的月俸定为公主一级,开销由宫中支银,让她先在我南诏国住下吧。其他的事日后再说。” “是,老奴这就去办。”魏总管拉起衣袖将脸上惊出的汗珠擦了一擦,将他那颗“突突”跳的心放进肚子里,喜墩墩地走出王宫去办差。 边走,边在心中念:谁说无情最是帝王家?大王对亲王如此退让,一场绝情的宫变竟是在瞬间便化为了乌有,大王他父爱如山啊!念着走着…… 眨眼地功夫,就在亲王府和王宫之间找到了一座环境优美,且僻静的,被唤作“鸟巢”的小院,经皮逻阁王审查合格后,就作为了闰乌凰的临时住所。 本以为要被贬为奴隶的切岩,看到父王突然间改变心意要收留闰乌凰,虽然让他心怀疑虑,却也感激不尽。 最起码,他和她暂时都得到了安全。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吧。 切岩噙着泪重又跪下身,磕头谢过父王对他的赦免之恩和对闰乌凰的收留之恩后,就陪同闰乌凰走出王宫,来到了闰乌凰的新家。 接着—— 他费了好大的劲来安抚闰乌凰愤怒的情绪,并保证一定找机会送她回国后,这才让她暂时安心住下了。 切岩身心疲惫地回到亲王府,刚刚在议事厅里坐下身…… 阿嘎就赤|裸着背,在背上背着一枝枣树枝走进议事厅,跪到他面前,呜咽道:“主子,下属有辱使命,竟然让闰小姐被鹰影抢走了,下属护主不力,请主子责罚。” 切岩摆摆手让阿嘎站起身,让他穿上衣,心情沉重地对他道:“此事不是你的错,我怎能让你受责罚?” “那鹰影里的成员,都是我南诏国最顶尖的武功高手,又是我父王最忠诚的御林军,连我都要忌讳一二,你又怎是他们的对手呢?此事就此打住,不要再提了。” 切岩的话让阿嘎听得甚是感激。 阿嘎立刻对切岩一拱手,对切岩谢道:“下属谢主人不罚之恩。”接着就问道:“主人,闰小姐现在已经被擒到了南诏国,我们眼下可该怎么办?” 正文 第155章 君心难测(三) 阿嘎对切岩一拱手,对切岩问道:“主人,闰小姐现在已经被擒到了南诏国,我们眼下可该怎么办?” 阿嘎问的问题,正是切岩正在思考和担忧的问题。 而阿嘎的这一问,立刻就让切岩想起了方才在王宫时,他和他父王对峙的那一幕,就让切岩的心情顿时沉重。 切岩不由得长叹一声道:“是啊,我们眼下可该怎么办?而适才在王宫时,我父王嫌凰儿长得丑,故而就决定要将凰儿送回国,因我坚持要和凰儿一起走,差一点,我就被贬为了奴隶。” “可我父王却突然间又改变主意又留下了凰儿,这就让我很担心,恐怕凰儿会身陷险境啊!阿嘎……” “主人……”阿嘎回应道。 切岩面色凝重,用眼睛盯住阿嘎:“从即刻起,你带领一队死士暗中去保护我的凰儿,一定不能让她有闪失。如若她再出了事,你就离开亲王府自己去过活,我此生就不再与你相见了。” “是,主人……”阿嘎唯唯着退了出去。 切岩看着阿嘎走出了亲王府,就让他的心中顿时愁云缠绕,一双剑眉就蹙了起来。 切岩知道阿嘎绝对忠心,绝对护主,对他的命令绝对是无条件的去执行。 可阿嘎面对的是一个强大的国家武器,阿嘎憾不动。若是他父王打定主意要对他的凰儿下毒手,阿嘎即便赔上性命,他也不一定能护得他凰儿的周全。 而他竟然让阿嘎去担挡如此不能胜任的重任,他是强人所难了。 切岩心中痛苦,不由得望天一声长叹,道:“唉,若是父王要对凰儿动杀心,我切岩绝对要拼上性命救凰儿。” “若是凰儿丢了命,我切岩就剔骨还父,割肉还母,绝不苟活!我切岩这辈子,注定是要为爱而献身了。” 大理皇城,王宫外。 在一条闹中取静的街道里,有一座盖有三间正屋、四间厢房、一间厨房的四合小院。 小院的院墙上爬着紫色的三叶瑾,门楼上写着“鸟巢”二字,挂着宫灯,显示着院主人的身份。 小院内栽着灯笼花,海棠花,搭着葡萄架。 在葡萄架下,放着一张朱红色的小木桌,摆着香蕉、山竹、芒果、茶水、和一副围棋,和两把竹藤椅。 在葡萄架上,还挂有一张铺着锦被的、晃晃荡荡的吊床,躺着这家的女主人—— 闰乌凰。 她闭着眼,正在享受和煦的日光浴,看似惬意满足,而内心却焦虑不安,因为她已经有一个月都没有见到切岩的面了。 刚被皮逻阁王掳来南诏国的皇城时,切岩几乎每天都到她的小院来探望,给她温暖和力量,支撑她度过了一个个难熬的黑夜。 可是渐渐地…… 切岩来小院的次数越来越少,越来越少,问他,说是忙。 又渐渐地…… 几乎就不来了,难道这也是忙吗? 闰乌凰不能忍受切岩的冷淡和疏远,就想回去南赡国,可皮逻阁王派给她的那两个名字叫做梅和秋桃的婢女,居然监视她! 她两个事无巨细通通回禀皮逻阁王,使她几次逃走又几次被皮逻阁王派兵追回来,她走不出这座皇城,她被软禁了。 闰乌凰叹息一声将身子侧转,刚想闭上眼睛睡个白日觉…… 不想却从院墙外飞来几只山麻雀落到她的吊床上,叽叽喳喳地对她说:“九公主别懒了,走出这个小院子到外面去转一转,大理城外的无量山风景美得很,九公主不想去饱饱眼福吗?” “嘘——” 闰乌凰将食指放到嘴上,低声对麻雀道:“小声点,小心被那两个密探看到我会懂鸟语。” 她说着就抬起头,就拿眼去望在厨房里忙活的春梅和秋桃,看到她们没有注意她,她就放心了。 她将眼睛收回来,情绪低落地对麻雀道:“你们要我去到无量山上去看景?可皮逻阁王却派了春梅秋桃来监视我!” “且不说我要走出小院去游山,我就是在被窝里放个臭臭,都会被她们回禀到王宫去。所以我就是去玩,我也玩得不开心,我还不如躺在吊床上睡觉呢,我不去。” 闰乌凰说着,又要闭上眼睛去睡觉,谁知道…… 正文 第156章 万物的生死使命 闰乌凰说着,又要闭上眼睛去睡觉,谁知道…… 山麻雀“呼”的一下,就从吊床上跳到闰乌凰的肩上和身上,七嘴八舌地对她喳,“九公主,莫要管那两个婢女监视不监视。” “九公主你只要不走出南诏国,只管出去玩,量那皮逻阁王也不能把你怎么着。” “我们鸟在困难时都要自己找乐子,九公主你是神仙之女,你在困难时就更要自己找乐子!别忘了你的神仙爹爹还在天上望着你。” “我的神仙爹爹?”闰乌凰将眼睛望了一下天。 然后她摇摇头,苦笑着对麻雀说道:“有个做神仙的爹爹又能怎么着?还不就是一个神话吗?我如此落难,我的神仙爹爹却只能看着我受罪,却不能出面来帮我,帮我他就犯天条!” “他还不如养育了我十年的凡间爹娘呢。最起码,我凡间的爹娘还给过我一个温暖的家,让我享受过亲情,而我这个从未谋过面的神仙爹爹却只是挂个名,不提也罢了。” 山麻雀不同意闰乌凰的说法。 山麻雀摇着头对闰乌凰反驳道:“你的神仙爹爹怎么没有帮到你?你化在血液里的蓑衣,不就是他给你的吗?” “若不是你的神仙爹爹用蓑衣保护了你,你早就堕入阿鼻地狱再次经历轮回了,还能让你在凡间这逍遥?” “而你的神仙爹爹却为此受到众仙弹劾,让上天震怒!若不是菩萨出面来阻拦,你的神仙爹爹早就遭受一次天雷劫了!你竟然还要埋怨他,你好像有点不孝呢!” 山麻雀的话让闰乌凰听得心头一震,不由得问道:“山麻雀,你们即不是神又不是仙,只是凡间一小鸟,这神仙的事你们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们会通灵?” 山麻雀朗朗道:“我们不是会通灵,我们本身就通灵。” 什么?山麻雀本身就通灵?闰乌凰顿觉奇怪了,不由得又问山麻雀,“一只小鸟本身就通灵?山麻雀你这话说得让我有点不信呢。” 山麻雀听到闰乌凰如此说,它就看了闰乌凰一眼,想了一下,道:“为了让你信,那我就简单地给你讲解一下我们为什么通灵吧,因为谁让你目前是一个不懂神仙事的半仙之人呢?” 接着—— 山麻雀就昂起它小小的头,很自豪地对闰乌凰讲解道:“在这三界中,除了人是女娲娘娘用泥捏成的,是听不懂万物之语不会通灵的凡人外,天地万物俱都是上天的仙身所化,不但通灵,而且都知道仙家的事,也都知道自己的生死和使命。” “九公主可还记得你和毛老汉在太乙山被强盗追杀时,毛老汉为了保护你而跳下悬崖,而你却抓住藤蔓下到崖底,去救毛老汉这事吗?” 闰乌凰道:“记得啊,当时我抓住藤蔓往崖底滑去时,因悬崖太高,我滑了好几天都没滑到崖底,手脚都磨得露出了骨头,人也没了力气了,差一点就丢了性命呢!还好我最后还是安全着陆了。” 山麻雀闻言将一双鸟眼很严肃地望定闰乌凰,认真道:“九公主,你当真以为你是半仙之体有超凡的本事?以为你可以抓住一根藤蔓就能下到万丈深的崖底吗?” “你错了,那是藤蔓耗尽心力帮你的结果,是上天赋予藤蔓的使命!” “藤蔓完成了它的使命送你到崖底后,它就死去了,所以现在在那个悬崖上已没有一根藤蔓,留下的只是裸露的山石。” 山麻雀的话,让闰乌凰听得眼睛潮湿了。 闰乌凰不由得唏嘘道:“这……这我可是没想到,这藤蔓竟然是为我而死了。” 正文 第157章 慈父苦心 闰乌凰不由得唏嘘道:“这……这我可是没想到,这藤蔓竟然是为我而死了。” “是啊,藤蔓为你而死了。”山麻雀叹息了一声,继续道:“不光是藤蔓,还有你的神仙爹爹,他因职责所在不能见你,也不能出面帮你,可你们父女连心,他一直都在关注你你知道吗?” 闰乌凰摇头道:“不知道。” 山麻雀闻言皱了一下眉,说道:“我们飞经九重天时,经常看到你那神仙爹爹站在凌霄宝殿望着你,我们看到他看到你哭他就哭,你笑他就笑,你一受罪,他就会从他的仙椅上跌下地!” “他的心中悲苦得很啊,可他却对谁都不能讲,因为他担心会被那个好妒的万圣娘娘知道了,担心她会加害你。” “他可是仙中之仙,帝中之帝的万圣帝君啊,他掌管人神鬼三界是何等的威风!而今为了你,却变得如此懦弱和小心,哪里还有帝君的尊严?而你却还在这里埋怨他,你怎忍心?” “我……” 闰乌凰低下头,惭愧地说道:“我只是半仙之体,只能和万物交谈,却无法知道神仙的行踪,所以我不知道我的神仙爹爹都为我做了啥?我错怪他了,我真是不孝啊。” 山麻雀听了点头道:“是不孝。但这也不全是你的错,因为你也是在历劫嘛。好了,伤心的话就不说了。我们还是去无量山去玩吧,你的神仙爹爹怕你在这小院里闷坏了,他催我们快些动身呢。” “去玩啊?” 闰乌凰转身望了一眼正在厨房里做糕点的两个婢女,不由得就叹息了一声:“唉,你看那两个告嘴婆,一双贼眼直往我们这里瞄,我若一走出这个小院子,她们准会跑去王宫去告嘴。” 山麻雀闻言将嘴一扁,“不就是那两个婢女吗?等我们瞅个机会去啣些荨麻草放到她们的衣服里,让她们全身上下都发痒,她们就没有时间告嘴了。” “再说了,你不还有一个爱你的切岩亲王保驾吗?干嘛要怯着那两个告嘴婆?她们咋说也是下人啊,难道你怕她们吗?” 闰乌凰听了直摇头:“不是怕,是不想找麻烦。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不过经你们这一说,我还真想出去玩一下。”闰乌凰说着就冲着厨房一声唤,“春梅秋桃……” “奴婢在……” 被唤作春梅秋桃的两个婢女一听到闰乌凰在唤她们,她两个就边应着,边赶紧从厨房里走出来,走到闰乌凰面前一施礼,轻声问道:“小姐,您有何吩咐?” 闰乌凰用手指着院门外的山:“不要再做糕点了,快去准备水囊和干粮,准备车辇,姑娘我今天要逛无量山。” “是,小姐。” 两个婢女走出去,不一会儿地功夫就将车马备齐,扶着闰乌凰坐上去,就来到了无量山。 闰乌凰坐在车中看了几处山景,觉得山景虽美却无新意,就想去看新的景,就唤了声“春梅……” 春梅立马回应道:“小姐……” 闰乌凰抬起她的纤纤玉指,指着山坡上那连成片的花海问春梅:“春梅,在无量山除了可以看到这满山的花和满山的树,周边可还有什么好的有新意的去处吗?” “这周边嘛……” 春梅歪着头想了想……就抿嘴一笑:“小姐,在无量山的周边还真有一个好去处。” “说说看。” “是,小姐……” 春梅在马车里欠起身,将头探出车窗外,用手指着右手边的一座小山对闰乌凰说道:“转过这座山,就有一个蝴蝶泉,是南诏国的爱情泉,很是神奇呢!小姐可愿意到蝴蝶泉去看一看?” 正文 第158章 目睹背叛 春梅在马车里欠起身,将头探出车窗外,用手指着右手边的一座小山对闰乌凰说道:“转过这座山,就有一个蝴蝶泉,是南诏国的爱情泉,很是神奇呢!小姐可愿意到蝴蝶泉去看一看?” 闰乌凰闻言,就将眼睛望向春梅说的那座山,问道:“是爱情泉?” 春梅回答道:“是爱情泉。但我们又都把它叫做蝴蝶泉。” 闰乌凰又问道:“既是爱情泉,为什么又将它叫做蝴蝶泉?” 春梅又答道:“是因为每当春夏之交时,就会有万千只彩蝴蝶从四面八方飞到泉水边,漫天飞舞着去寻找伴侣。” “而待到爱情成熟时,它们就会落到泉边的一棵大树上,万千只彩蝶就交尾相随,一串串地从树上垂挂至水面,把那棵大树装饰得五彩斑斓,那景致,蔚为壮观呢!所以我们就把这个爱情泉又叫做了蝴蝶泉。” “啊!” 闰乌凰惊叹道:“这么美的景,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小姐小姐……” 快嘴的秋桃抢说道:“不光是蝴蝶美,这蝴蝶泉还有最美丽的爱情故事呢。” 这话,更勾起了闰乌凰的兴趣,闰乌凰就把眼睛望向秋桃,问道:“啥样的爱情故事?你快说给我听啊。” “这……” 秋桃望了春梅一眼,看到春梅含笑不语,她就知道这个故事可以说。 她就立刻开口道:“古时候,有个叫羊角村的地方住着一位美丽的姑娘叫雯姑,她和一个名叫霞郎的勤劳的樵夫订了婚。” “而就在他们准备结婚时,雯姑却被凶残的俞王看中了。俞王就派人把雯姑抢入宫中,威逼着雯姑要她做他的第八个妃子呢。” “哦?俞王抢了雯姑啊?” 闰乌凰闻言皱了一下眉,揪心地问秋桃,“那雯姑的丈夫霞郎呢?” 秋桃道:“霞郎知道后就潜入宫内救出了雯姑,但是,却被俞王发现了。” “俞王就带兵去追赶,追到蝴蝶泉边时,霞郎雯姑精疲力竭跑不动了,两个人就相拥着跳入了泉水中。” “唉……” 闰乌凰听得叹息一声,惋惜道:“这两个人怎么这么不幸,怎就跳了泉水了?那后来呢?” “后来嘛……” 秋桃接着道:“后来就在那泉水中飞出了一对美丽的蝴蝶,你追我逐地在水面上蹁跹起舞,就引来了四面八方无数的蝴蝶来聚会,从此便有了蝴蝶泉。” 啊—— 这样一个为爱殉情的动人故事,虽然因为秋桃嘴笨而讲得很平淡,然而闰乌凰却听得眼眶湿润了。 闰乌凰不由得眼红红地喃喃道:“啊!这是一个多么凄美的故事啊,让我好感动。” “而现在正值春夏之交,正是彩蝶聚集之时,我应该到蝴蝶泉去看蝴蝶,去缅怀那一对忠贞不渝的爱侣才行呢。”然后就对春梅一声唤,“春梅……” “小姐……” “将马车赶至蝴蝶泉。” “是,小姐……” 春梅掀开车帘,对车夫道:“去蝴蝶泉。” 车夫一扬鞭,马车就拐向了右边的小山。 走了一个时辰,转了一个弯,车夫停住车,然后就向着车内一声禀,“春梅姑娘,蝴蝶泉到了,请小姐下车吧。” “知道了。” 春梅应着,和秋桃搀着闰乌凰下了车,主仆三人转过一块犹如屏风似的崖墙,视觉顿时开阔。 闰乌凰立刻就看到了满天飞舞的彩蝶和一潭波光粼粼的泉水,不由得一声赞美,“啊,这蝴蝶泉真美啊。”就迈步要往泉边走…… 却突然看到了一个人。 是切岩! 是她多日不见的切岩哥哥。 此时的他,正面带微笑站在蝴蝶泉边。 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水葱似的俏佳人。 而那俏佳人正含情脉脉地望着她的切岩哥哥,望着望着…… 突然间那俏佳人她……她……她…… 她竟搂住她切岩哥哥的脖颈吻了一大下! 闰乌凰看到此,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人就怔在那里了。 正文 第159章 晴天霹雳 闰乌凰怀着一颗崇敬的心奔向蝴蝶泉去膜拜爱情,却不想在蝴蝶泉竟让她看到了令她心碎的一幕。 她的切岩哥哥的身边竟然有了别的女人!让她立刻就觉得她被爱情欺骗了。 说什么三年的苦苦寻找?说什么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说什么与她生同衾,死同椁?说什么愿为她人间的父母报血仇? 说什么为了她他可以抛弃富贵去赴死? 那就是他让她做的百日梦! 他,皮逻阁.切岩,就是一个花言巧语、玩弄感情的纨绔王爷。 他竟然利用她闰府的灾难而骗取了她的真情,可他一转身,他就抛下她就另觅了新欢!他给她受伤的心灵上又增添了一道新的伤痕。 闰乌凰的心……痛啊,痛得头疼欲裂。 闰乌凰惨白着脸闭上双眼,轻轻地对两个婢女唤一声,“春梅秋桃,我乏了,不想再看景,快扶我折转马车回鸟巢,我要休息了。” “是,小姐……”春梅秋桃应着,扶着闰乌凰刚要往来的路上走,突然眼前人影一晃,俩婢女定睛一看—— 切岩亲王已经站在她们面前,挡住了她们的路。 春梅秋桃见状连忙向切岩施了一礼,口中唯唯道:“奴婢见过亲王,”然后就识趣地退到了一边去。 切岩双眉微蹙,伸手抚住闰乌凰的肩,轻声问她,“凰儿,你怎么来到了这里了?” 闰乌凰不吭声,紧闭着的眼皮抬都没有抬一下。 切岩看到闰乌凰不理他,他心中焦急,他不由得就放大了声,“凰儿,你听我解释,”可解释的话儿还没有说出口…… 就从身后传就来了一声娇娇声,“切岩,这女子是谁呀?我怎么不认识啊?你要向她解释什么呢?”就堵住了切岩的嘴。 切岩皱着眉低着声,快速地向闰乌凰嘱咐一句话,“凰儿你听我说,此人乃是御前大臣刘衣木的女儿刘米兰,非同一般,连我都要对她礼让三分呢,凰儿切记不可小觑她!” 刘衣木的女儿刘米兰?一个王子居然惧怕一个臣子的女儿?闰乌凰的心“咯噔”一下,就睁开了她紧闭的双眼。 切岩看到闰乌凰睁开了眼,他就放心地扭转身,向向他走过来的女子高声道:“米兰,她就是我父王从南赡国请来的客人,她就是闰乌凰小姐。她身体不好不常出门,你自然没有机会认识她。可你现在不就认识了?” “哦——原来她就是闰乌凰小姐啊,久闻大名,今日才得以相见,失敬失敬了。” 刘米兰话说着,人就走到闰乌凰面前轻轻施了一礼,闰乌凰还了一礼,两个国家的女子这就算是认识了。 施了礼的刘米兰转身走回到切岩身边,伸出手,挽住了切岩的胳膊。 刘米兰将眼睛笑笑地望着闰乌凰,嗲嗲地对切岩道:“切岩,我知道你和闰乌凰小姐是挚友,我一直都想认识她。” “可我给你提过许多次你都不引见,所以直到我们订了婚我都没有见过她。若不是今天相遇在蝴蝶泉,你怕是永远都不给我们认识呢!” 什么?他们订婚了? 他们竟然不是富家子弟的逢场作戏,他们居然订了婚?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刘米兰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直砸得闰乌凰的眼睛发蒙站立不稳,差一点,就栽倒在了草地上。 正文 第160章 情变蝴蝶泉(一) 刘米兰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直砸得闰乌凰的眼睛发蒙站立不稳,差一点,就栽倒在了草地上。 闰乌凰怀疑自己是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 闰乌凰觉得切岩应该不会对她如此地薄情寡意,应该不会丢了她而去娶别的女人吧?不然,他怎会用千两黄金去到万花楼去为她赎身呢? 闰乌凰这样想着,她就将她惶惶的眼睛望向切岩,问他,“切岩哥哥,你快告诉我这是真的吗?你们真的订了婚?” 切岩没说话,却极严肃认真地对闰乌凰点了一点头,顿时就让闰乌凰看得脑袋发蒙两眼噙泪,心中一片空白。 她的切岩哥哥啊,她的说要爱她一辈子的切岩哥哥啊,他对她的问话竟是那么残忍地肯定地答复了她,绝不是儿戏,他是真的移情别恋了。 他是彻彻底底地背叛了她! 他要娶的女人不是她闰乌凰,而是她眼前这个叫做刘米兰的刘家小姐。 可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啊? 猜不透这一切的闰乌凰心如刀割,脸色雪白如纸。 突然,闰乌凰感觉有人在拍她的肩,她定睛一看…… 是刘米兰。 刘米兰一脸幸福样,用手搂着闰乌凰的肩膀对她道:“闰乌凰小姐,我一看到你我就觉得很投缘,觉得我们早就是朋友。” “所以今天我要和你好好地聊一聊,聊我们女孩的闺房话,我们到那边去,不给他们听,你说好不好?” 发现心爱之人移情别恋的闰乌凰,此时心乱如麻欲哭无泪,哪里还有和人说话的欲望?更何况她和刘米兰不认识,更何况她又是她的情敌,让她哪里和她有说话? 但她却不能怠慢刘米兰,因为切岩的告诫就在她的耳边响。所以她只好将眼泪流进心底,对刘米兰惨惨一笑,无奈地答应道:“好啊……” 刘米兰听了,立刻就高兴地对切岩和春梅秋桃道:“你们都到崖墙那边等我们,不许走过来,更不许偷窥我们,我要和闰小姐我们私说闺房话。” “是,刘米兰小姐……”春梅秋桃唯唯着,就朝着崖墙外面走了去。 现在,该轮到切岩离开了。 切岩看了闰乌凰一眼,又看了刘米兰一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说,皱了一下眉,也转身朝崖墙外面走了去。 崖墙内,就剩下了闰乌凰和刘米兰。 刘米兰用手揽住闰乌凰的腰杆,半推半挟地、拉着闰乌凰走到波光粼粼的蝴蝶泉边,站下了她们的身。 刘米兰将她的手从闰乌凰的腰间抽出来,搭到闰乌凰的秀肩上,揽住她,笑嘻嘻地对她道:“闰小姐,你可知道我和切岩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我们是青梅竹马啊。” “我原本是很有希望嫁给切岩的,谁知道中间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你,就让我的希望落了空。” “而我现在虽然和切岩订了婚,但我却知道那婚是怎样订成的!所以我不能让你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快点去死吧,早死早托生,免得我烦心。”刘米兰说着…… 就突然将她揽住闰乌凰肩膀的手变成魔爪,用力地、把闰乌凰就往深不见底的蝴蝶泉里推! 闰乌凰自从听到切岩和刘米兰订婚的消息后,整个人都被痛苦麻木着,根本就不知道刘米兰对她都说了些什么话?当然就更不知道刘米兰拉她到泉水边是想要了她的命。 然而,当刘米兰把她往泉水里去推时,她清醒了,她就本能地一挣扎,只见一道白光一闪…… 刘米兰那双要害人的手上就被扎满了一个个的小针眼! 鲜红的血珠子顿时就从刘米兰的手心里沁了出来。 疼得刘米兰“啊!”地一声叫,一个踉跄脚下不稳,人就朝着深不见底的泉水里跌了去! 眼看着就要沉下泉底了…… 不想死的刘米兰就张着绝望的双眼高声喊,“来人啊——救命啊!” 正文 第161章 情变蝴蝶泉(二) 闰乌凰眼望着在水中拼命挣扎喊救命的刘米兰,顿时惊呆了。 闰乌凰不会水,不知道该如何去救人?眼看着刘米兰就要没命了!天啊!这下可该怎么办?慌了神的闰乌凰欲哭无泪。就在这千钧一发时…… 突然一道人影掠过来,在空中一个水底捞月,就把刘米兰从水中拎出来,放到了草地上。 接着那人影又闪回来抓住闰乌凰,将她抓离深泉,也放到了草地上。 被吓掉魂的闰乌凰,颤栗着身子朝那个抓她的人望了一眼…… 啊,是切岩! 他救了刘米兰,也抓了她,抓她离开了那危险的深潭。 但是,他把她放到草地上之后,他并没有停下脚来安慰她,更没有问她这是怎么一回事?而是转身跑到刘米兰身边,将她抱在了他的怀里。 浑身湿透的刘米兰,躺在切岩的怀里嘤嘤地哭。 边哭,边抬着她满是血珠的双手给切岩看,对切岩道:“切岩你看,是那闰乌凰,她恼恨你我订了婚,她就用针来扎我,还把我往深潭里去推!” “若不是你来得快,我恐怕已经没命了。这个女人的心肠好歹毒,她想要我死,我怕了她了啊。” 切岩心痛至极,铁青着脸望向闰乌凰,不说话,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来,“闰小姐,你……你怎么能这样呢?” 啊! 闰小姐!闰小姐!闰小姐! 切岩他竟然喊我闰小姐!他不喊我凰儿了。 闰乌凰脸色惨白,心痛欲裂,含着满眼的泪水在心中喃喃道:啊!他信了她的话,他真的认为我的心歹毒,真的认为我要杀害她,他把我看成坏人了。 可我才是被害者! 我冤枉啊啊啊啊啊—— 跌卧在草地上的闰乌凰的心碎了。 闰乌凰打着寒颤爬向切岩,边爬,边磕磕巴巴地向切岩为自己辩解道:“切岩哥哥,我没有……我没有……是刘米兰她对我……对我……后来是她自己……她自己……她是要……” 然而,切岩的脸上竟然冰冷得没有一丝表情。 切岩不去扶朝他爬过来的闰乌凰,他站直身,将眼睛望向了别处。 然后他冷冰冰地对闰乌凰开了腔,“闰小姐,你不要再为自己争辩了,我都看见了!” “若是你没有对米兰去下手,那米兰的手是怎么受的伤?米兰又是怎么跌进水里的?米兰不会水,人却在水里,难道是她自己不想活了吗?” “这……” 闰乌凰停住了她爬向他的身子,无言以对。 闰乌凰知道刘米兰的落水她是无法对他说清楚了。 更知道刘米兰手上的伤她是无法对他辩解清楚了。 她总不能对他们说她是半仙之体,她身上有仙衣保护,谁要害她命,谁就会受伤这话吧? 这可是她仙家的秘密啊,她怎能泄露给凡人听? 闰乌凰很无奈,她顿了下,就流着泪再次爬向切岩,一遍遍地向他为自己辩解道:“切岩哥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啊!” 然而,切岩却不听她的说。 切岩打了一声口哨唤出他的乌骓马,抱起刘米兰送她到马背上坐好后,他也坐上去,一扬鞭,就朝着皇城的方向飞了去。 他给爬向他的闰乌凰留下了一地的马蹄声。 还给闰乌凰留下了他在乌骓上飞驰的背影,留下了刘米兰那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被爱人抛弃的闰乌凰,一张惨白的脸顿时就变成了死灰色。 心碎成了渣的闰乌凰,颤栗着身子抬起泪眼望向天空,在心中默默一声喊:神仙爹爹,你可看到了?南诏国的储君切岩亲王他……他竟是绝情到了家! 喊声刚过…… 原是晴朗的天空突然间就由晴转阴,接着,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 闰乌凰的神仙爹爹在天上小声地哭了。 正文 第162章 人心难测(一) 爱已逝心已死的闰乌凰,痛苦得浑身瘫痪不能动弹。 她在春梅秋桃的搀扶下好容易才从草地上站起身,跌跌撞撞走回马车,爬上去,将双腿盘坐在马车里犹如菩萨端坐莲花,闭着眼不说话,默默地听着乌骓马那含泣的嘶鸣声渐渐去远…… 直到她那双异于凡人的灵敏耳朵,再也寻不到乌骓马的马蹄落地的“哒哒”声了。 直到太阳慢慢地从无量山上斜下去了。 她这才晃了一下身,闭着眼睛轻轻开口道:“春梅秋桃,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早已被刚才的事件吓得瑟瑟抖的春梅秋桃,早就想回城,只因闰乌凰没发话,她们哪里敢说走? 只好就这么坐在这狭小的马车箱里煎熬着等,等着闰乌凰发话说回城,而就在她们煎熬和等待得就要崩溃时…… 这个变成了木雕样的南赡国姑娘,终于转动了一下她木雕般的眼珠子,对她两个恩赐般地开口说了一个“走”。 两个做婢子的女子就像得了赦免令,立刻应了一声“是,小姐……” 然后就掀开车帘催促车夫,“快快快,走走走,天黑之前一定要进城!”就逼得车夫把马车赶得飞了起来。 终于,到家了。 春梅秋桃在心里念着阿弥陀佛,将闰乌凰扶下马车扶进鸟巢,扶她进正房,扶她坐在了桌子旁。 春梅朝闰乌凰施了一礼,低声道:“小姐,你累了一天了,肚子一定饿坏了,厨房里的晚饭是现成的,我这就把饭热了给你端过来。” 闰乌凰听了就朝春梅摆了一摆手,道:“我不饿,晚饭我就不吃了。你们把饭热好后,你们就端到你们的厢房去吃吧。完事后你们就休息,不需要到我的房里来值夜,我想一个人静静地呆一晚,你们两个可都记下了?” “是,小姐……” 春梅秋桃唯唯着走出正房,将房门带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厢房,匆匆吃完晚饭,庆幸着不用去值夜,爬上床就去幽会周公了。 小院子里静了下来。 闰乌凰坐在桌子旁,伴着一盏泛出黄黄的光的孤灯,想着白天经历过的场景,羞辱的泪珠就再也忍不住,就象绝了堤的河水似的“哗”的一下,就顺着面颊流了出来。 闰乌凰低声哭泣着,从衣领里掏出蝴蝶玉坠拿在手中抚摸着,抽抽嗒嗒地对坠道:“哥哥,你在哪里啊?你有没有去到京城啊?你可知道丫头我在南诏国受了委屈了?” “那皮逻阁王和切岩都不是人,他们一个欺骗了我的感情,一个将我掳来南诏国软禁着,我不知道该怎样才能逃离他们的魔掌啊,哥哥你若听得到,你就快来救我吧!”她哭着哭着,她就闻到了一股异香,顿觉头重脚轻身子绵软,就站起身,刚要上床去歇息…… 谁知身子一歪,人就倒在了地上。 接着,一个用手帕捂着鼻子的婢女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婢女蹲下身去摇闰乌凰,看到闰乌凰已昏睡不醒就抿嘴一笑,就抱起闰乌凰放到了床上。 婢女拉开锦被给闰乌凰盖到身上,然后就走出正房关上房门,打开院门,像一只小耗子似的溜出去,溜到了大街上。 婢女快着步往前走,七拐八拐,就拐到了御前大臣刘衣木的府邸前。 婢女转到侧门,敲了三下门鼻,在门轴的“吱扭”声中蹿进院子,蹿到亮着灯的议事厅,隔着窗,向着屋内轻声问道:“老爷,奴婢前来向你禀告事情,奴婢可以进来吗?” 正文 第163章 人心难测(二) 婢女转到侧门,敲了三下门鼻,在门轴的“吱扭”声中蹿进院子,蹿到亮着灯的议事厅,隔着窗,向着屋内轻声问道:“老爷,奴婢前来向你禀告事情,奴婢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我已等你多时了。”说话的,是皮逻阁王的御前大臣刘衣木。 “是,老爷……” 婢女应着,低着头走进议事厅,朝坐在太师椅上的刘衣木跪下身磕了一个头,轻声道:“老爷,闰乌凰我已经用迷香把她迷倒了,天亮之前绝对不会醒。老爷要怎样处置她就请吩咐吧,奴婢我一定会做得天衣无缝的。” 刘衣木拿眼望了一下跪在他脚下的婢女,开口道:“闰乌凰我是一定要灭的,不灭,我的大事就办不成。但不是现在灭,也不是在她的鸟巢小院里偷偷地把她灭,而是要理由充足、正大光明的灭!正大光明,你懂吗?” “这……奴婢不懂,请老爷明示。” “蠢材!” 刘衣木骂了那婢女一声,继续对她说道:“这正大光明的意思就是说不是我刘某动手去灭她,更不是让你动手去灭她,而是要让她的挚爱亲朋动手去灭她!要让她死得伤心绝地,让她死得绝不想再转世去做人,这样就不会留有后患了。” “哦——奴婢明白了。”刘衣木的话让那婢女听得恍然大悟! 婢女立刻就将头伏在地上给刘衣木磕了一个头:“老爷英明,老爷的决策、才是能完全彻底杜绝隐患的上上策。而奴婢方才愚钝了,竟然想要窝里杀!这不是受人以柄吗?奴婢这样做,是会误了老爷的大事的,请老爷责罚奴婢吧。” 刘衣木闻言摆了一摆手,道:“你一直都对老夫很忠诚,老夫欣赏你。” “虽然你在这件事上一时愚钝了,但你的心却是向着老夫的,老夫我怎会责罚你?你下次变得聪明一点就行了。” “现在,老夫问你,你在她身边卧底了这许久,你可发现她有武功啊?或者她会巫术啊?她今天怎么就伤了我的米兰了?” 婢女稍稍地抬起了她伏地的头:“奴婢跟了她许久,也观察了她许久,没有发现她会武功和巫术,不知道她今天是怎么伤的米兰小姐啊?但我发现她懂鸟语和兽语。” 嗯?那闰乌凰竟然懂得鸟兽语? 婢女的话让刘衣木听得心中猛一惊,暗自想:我去过闰府两次呢,还陪着王爷在闰府住了那长的时间,怎就不知道闰乌凰她懂鸟兽语?看来是我大意了。 刘衣木想到此,立刻就从椅子上坐直身,眼望着那婢女急切催促道:“快点说她是如何和鸟讲话的?这可是件大事呢,你要描述得越详细越好啊。” “是,老爷。” 婢女抿了一下嘴,开口道:“闰乌凰经常趁我们不在她的身边时,她就会偷偷地用鸟语兽语和鸟兽去说话,而那些鸟兽们也常常跑来鸟巢小院来找她。” “她们一见面就叽叽喳喳,呜呜哇哇。若不是我头脑清晰,又是亲耳听,亲眼见,我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真是好神奇!” 刘衣木听得直点头,弯下腰将一直都在跪他的婢女从地上扶起来,从桌子上捏起一块碎银赏给她,对她道:“好了,老夫知道了,你快回去鸟巢去继续服侍闰乌凰,继续监视她。” “若有新发现就及时来禀告,待老夫把闰乌凰灭了后,你就无需再回王宫去做婢,你回刘府来,老夫我就收你做小妾,让你跟着老夫享福一辈子。” “是,老爷……” 刚刚站起身的婢女,一听到刘衣木有收她做妾的意思,她立刻重又跪下身,给刘衣木磕了一个响头后,就怀着兴奋的心情走出刘府回去鸟巢,蹑手蹑脚地走到正房去查看。 她看到闰乌凰还在昏睡着,并不知道她走出鸟巢小院出卖了她,她就放心地走去她的厢房,藏好她的银,钻进她冰冷的小被窝,带着她就要做妾享福的憧憬,快乐地进入了梦乡。 正文 第164章 毒父蝎女(一) 大理皇城,上书房。 更楼上敲响了子夜的更鼓,夜深了。 为治国而呕心沥血的皮逻阁王放下手中的奏章,抬眼望了一下窗外的繁星,用手捂住嘴打了一个哈欠后,他就从御案后面站起身,对守候在他身旁的魏总管道:“本王今夜不回后宫了,本王就在这上书房里安歇了。” “是,大王。”魏总管边应着,边卑谦地伸出手,扶着皮逻阁王就走进了书房里的内室。 魏总管伺候皮逻阁王睡下后,就走出上书房,对当值的太监道:“挂出大王已安歇的红灯,通知后宫的嫔妃们不要再等了,让她们都睡了吧。” “是,大总管。” 红灯挂起了,翘首以盼的后宫嫔妃们知道今夜又无缘侍寝了,就叹息一声卸下精心描画的妆容,然后就带着失落和哀怨睡觉去了。 而后……还在夜读的王子王孙们就都放下书本睡觉了。 接着……文臣武将也都卸去朝服睡觉了。满城的百姓也都睡觉了。鸡鸭鹅猫也都睡觉了,狗也睡觉了。 而唯一没有睡觉的,就是御前大臣刘衣木和他的女儿刘米兰。 此时的刘衣木,还端坐在刘府的议事厅的太师椅上,还在思考着刚才那个伺候闰乌凰的婢女给他送来的消息。 可他的宝贝女儿刘米兰却丧着脸从屏风后面转出来,极不高兴地询问他,“父亲,你真的要纳刚才那个笨蛋贱婢做妾吗?” 刘衣木没回答。 刘米兰看到父亲不理她的茬,她就更是气愤地对刘衣木说道:“你都纳了十多个妾了怎么还要纳?你就不怕我母亲和你干仗吗?而且我也很不喜欢她。你若是纳了她,我就拿刀杀了她!” 刘衣木闻言就拿眼望了一下他的女,摇着头开口道:“米兰啊,那婢女只是为父手里的细作工具,为父怎会要纳她?而为父若是要纳妾,为父也只会去纳善良人家的贤德女,怎会去纳一个心地歹毒的婢女呢?这不是在给自己找病吗?” “那你刚才……” “为父刚才那样讲,还不都是为了要她死心塌地的给咱送消息,还不都是为了你。不然,咱怎能知道闰乌凰的底细呢?又怎能离间闰乌凰和切岩那坚如磐石的感情呢?又怎能让你当上王妃呢?” 刘衣木说到此,就拿起刘米兰的手放到眼前仔细瞧,关心地询问刘米兰,“我儿,你的手现在怎么样了?还疼吗?你研究出来那闰乌凰是用了什么巫术吗?怎就伤了我南诏国的大巫师了呢?” “父亲……”刘米兰皱着眉头回答着刘衣木,“当时我推闰乌凰下水时,她没有防备啊,她来不及使用巫术的。可我就是被她给伤着了!那感觉犹如有千万枚钢针就长在她身上,只要有人伤害她,她无需动用意念即可伤人,不是巫术可比的。” 刘米兰的话让刘衣木听得心头一紧! 刘衣木就连忙询问刘米兰,“那你有没有将你受伤的事情问过巫神啊?巫神是怎样回答的?我们能够灭了她吗?” 刘衣木的问话就让刘米兰的眉头蹙了起来:“问过了。我方才在巫神面前求灭法,巫神却说闰乌凰不是平常人,要我不要招惹她。” “巫神还说她当年曾经救过父亲的命,父亲应该记得的。说如若不是她,遭蛇咬的切岩就不能够活着了,而父亲就得被皮逻阁王处死了!说父亲应该去报她的恩,而不应该去害她。” “其他的,巫神什么都不说,好像巫神对她有些忌惮呢!所以我来问父亲,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如若她不死,我怕是不能真正走进王宫去。” 刘衣木听了,就用手抚着他的山羊胡须沉吟道:“这个嘛……你让为父好好想一想。” 正文 第165章 毒父蝎女(二) 刘衣木从太师椅上站起身,将手背在背后,皱着眉头在议事厅转着圈子度步子。 刘衣木度着步子回想着当年随切岩出游在闰家庄,切岩被毒蛇咬伤不治后,若不是闰乌凰用她的血去救他的命,切岩早就毒发身亡了,而他刘衣木也早就被大王砍头了,哪里还轮得上他的女儿当王妃? 他应该感恩才是啊。 可谁让他受命去到闰府去为切岩提亲时,他竟被闰夫人鄙夷又喝叱了呢? 谁让他女儿从小就爱着切岩呢? 谁让大王偏就选了他的女儿去做王妃呢? 为了他的女儿,为了洗却他在闰府所受到的辱,他都必须做恶人,必须得让他的恩人死! 不然,切岩的心中装的尽都是闰乌凰,让他女儿如何能走进切岩的心里做王妃? 唉,血浓于水啊!他不帮女儿他帮谁? 刘衣木想到此就停住脚,回到椅子上坐下身,端起桌子上已经冷了的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后,就对刘米兰开口说:“刚才,那婢女不是说闰乌凰会懂鸟兽之语吗?那我们就在这个方面做文章,不怕她不死!” 在鸟兽之语上做文章? 刘米兰听得心中一动,立即询问刘衣木,“父亲,这文章可该怎么做?” 刘衣木听到女儿问他该怎么去做这文章?他的眼睛里立刻就射出了一束阴冷的光。 他低沉着声音一字一顿对他女儿道:“你这个南诏国的大巫师现在就去登坛作法,先用巫术去唤醒山中野兽的魔性,再用巫术驱赶野兽下山来袭人。只要有人死,剩下的文章就由为父出面去做了。” 刘米兰听了觉得不妥:“父亲,你让女儿用巫术驱赶野兽下山来伤人绝对没问题,女儿马上就能做得到。但女儿必须得知道,父亲接下来要怎样去收拾这残局?” “要知道这野兽一旦被巫术摄了魂,就再不受女儿的控制了,它们会嗜血成性变成灾难的!” “若是野兽来屠城,女儿的法力再大,也只能保得了咱全家和王宫,而全城全国的百姓可该怎么办?” 刘衣木听了就把鼻子“哼”了一声响,拿眼一瞪刘米兰,就教训她:“你记住,你只是一个巫师,不是一国君主,百姓的事不是你该操心的。” “而你爹我就是要野兽去伤害百姓,这样我才有理由去请求皮逻阁王派兵去猎兽。” “然后我亲自带兵,去把屠杀野兽的行动搞得惊天动地的,再把捕到的活兽拿到鸟巢门前去剥皮,活着剥!” “那闰乌凰看到野兽死得惨肯定会管吧?只要她走出她的鸟巢小院,大王就会认定她有罪,她就死定了。” 刘米兰不相信父亲说得话,就摇头道:“不会吧,全国的老百姓都知道闰乌凰是大王请来的客人,大王不会杀她的。” “什么?闰乌凰是大王请来的客人?”刘衣木“嘿嘿”一声冷笑:“闺女,这骗人的鬼话你也相信啊?你怎知道大王不杀她?” “大王恨她掳了切岩的心,恨她让切岩为她而忘国,大王早就想杀她!只是碍于切岩的情面暂时没有下手罢了,可大王却一直都在寻找杀她的机会呢。” “所以这就给我们创造了除掉她的机会了,但是我们无需亲自动手拿刀去杀她。” “我们只要让她和野兽有接触,我们就可以诬陷她就是披着人皮的兽魔,诬陷就是她给全城带来了灾难,而大王也就有了杀她的理由了。大王会立即将她处死的!” “只要她一死,我女儿就没有情敌了,这亲王妃的宝座也就坐稳了。待将来切岩一登基,我女儿即是王后又是大巫师,我女儿就可以掌管南诏国了,哈哈哈……” 刘衣木的话,让刘米兰听得热血沸腾。 刘米兰立刻转身就往厅外走,边走,边给刘衣木丢下话:“父亲,我这就去使巫术,去摄野兽们的魂,去让野兽们下山来伤人。” “父亲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那闰乌凰绝对是死定了!这亲王妃的宝座我是坐稳了。这南诏国王后的宝座我也是做定了!哈哈哈……” 正文 第166章 大巫师刘米兰(一) 南诏国大巫师刘米兰走出刘府后,就快着步朝她要去的地方走了去。 她边走,边就想起十九年前她出生时,怎就那么巧,她就出生在了一个特定的时间里,所以从她一出生,她就被上一任的南诏国大巫师选做了下一任的南诏国大巫师。 从她五岁生日的那天起,上一任的南诏国大巫师就把她接到身边教她学巫术,而她这一学,就整整学了十三年。 而就在她十八岁生日的庆典宴会上,已是百岁高龄的、上一任的南诏国大巫师将一把金钥匙放进她手里,对她道:“刘米兰我徒儿,你学已所成,今天就是你正式成为大巫师的日子。” “这把钥匙交给你,你拿着它就有资格登上巫师塔,就有资格去打开那间国人顶礼膜拜的女巫屋了。而从现在起,那间女巫屋就是你的了,我不再约束你。” 刘米兰用手紧紧地攥着代表她身份的、大巫师的金钥匙,有些不放心地询问南诏国的上一任大巫师:“师父,你让我做了大巫师,那你呢?你怎么办?” 满头白发的大巫师咧嘴一笑:“我在这一世的阳寿已满,我要重新转世了,而今天就是我重新转世的日子。”她说毕,她就盘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眨眼地功夫就化作青烟飘去了。 刘米兰一脸严肃跪下地,朝青烟飘去的方向拜了又拜。 然后她站起身,手握着那把代表女巫最高权力的金钥匙,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生日宴会,登上巫师塔,走到那间透着神力的女巫屋的屋门前,用金钥匙打开屋门锁,走进去再走出来之后—— 她就变身成为了南诏国最年轻最漂亮的大巫师。 大巫师的权力,在南诏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是君王,胜似君王。 大巫师刘米兰踌躇满志,想要在巫师界开创一番新天地,还想要嫁一个好男人。 她—— 一直都深爱着她儿时的玩伴皮逻阁.切岩,她一门心思要嫁给他。 可切岩在游历各国时,却爱上了南赡国的女子闰乌凰。 一个储君,竟爱上了一个丑得不能再丑的丑八怪,这让相貌已是上乘的刘米兰的心中,着实不痛快。 她不知道闰乌凰有着怎样的魅力?竟然能在看脸吃饭的世界里逆袭成功,竟然让一个储君死心塌地的爱上她! 她是她的情敌加劲敌!她得用心对付她。 不过还好,好在闰乌凰没有家人帮她忙。 好在她刘米兰的父亲是皮逻阁王最信任的大臣,是她坚强的后盾。 好在她刘米兰有着至高无上的神力! 好在皮逻阁王非常看重她。 好在她父亲用神权和王权相结合能保国安民之说,说动了皮逻阁王,皮逻阁王就下旨让她和小她两岁的切岩订了婚。 啊,一切万事齐备,只欠东风。 而那东风,就是那间设在巫师塔最高层的、专属于她一个人的女巫屋。 刘米兰施展轻功来到巫师塔,顺着楼梯走上塔顶,掏出金钥匙打开女巫屋的屋门,走了进去。 她点燃蜡烛后,就将门销从里面插起来,然后脱下衣裙,换上了女巫的红色拖地长袍。 女巫服一上身,刘米兰就不再是女人,而是大巫师。 大巫师刘米兰走到供桌前,拿起一沓符纸举过头顶,抬起头朝挂在墙壁上的、令人敬畏的巫神画像前拜了几拜后…… 就将符纸放进供桌上的香炉里去焚烧,在燃烧的符纸发出的、很神秘的气味中闭上眼,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 一团青烟从巫神画像中飘出来,凝聚成一尊铁塔似的巫神,站到了刘米兰的面前。 巫神用一双黑森的眼睛望着刘米兰叹了一口气,沉沉道:“刘米兰,本神已经对你说过闰乌凰不是平常人,不可欺辱她。可你却这般执迷,非要置她于死地!” “你可知道,你一旦动用巫术驱动兽魂,你大巫师的位置就会不保,不久,你就会堕入阿鼻地狱!” “本神保不了你,不敢、也不愿意再保你,所以你不必再念动咒语来搅扰本神,本神从此再不与你相见了。” 巫神话说完,就重新化成青烟,刚要回到画中去…… 却突然转过身,对刘米兰又补充了一句,“你日后若再见到本神,必是你的死期到了!” 正文 第167章 大巫师刘米兰(二) 巫神把最后想要说的话说完之后,就驾起青烟回到画像中,待青烟散去后,那张巫神画像就变成了一张白纸,巫神不见了。 刘米兰的脸顿时就气成了青紫色。 刘米兰“嗷”地一声怪叫,伸手扯下那张白纸扔到地上,用脚踩住它,在它上面使劲地踏了又踏碾了又碾,直到把那张白纸碾成了一堆碎片,她这才停住了她的脚。 刘米兰瞪着仇恨的眼睛转过身,点燃了一个火盆,随后就拿起供桌上的颜料将脸涂上黑红二色,然后将头发打散。 一边在嘴里念着,“威猛的兽的魂魄啊,你沉睡得太久了,快快醒来吧,醒来还原你原有的野性去嗜血吧,鲜血会让你变得强壮起来,你再不用惧怕人类了。” 一边围着火盆跳着奇怪的舞蹈。 一边把前几任大巫师挂在墙上做巫术用的、各种兽皮兽骨往燃起的火盆里去扔。 看到火盆里的火由红变成了蓝,她立即从供桌上拿起一把尖刀将她的手指割破,把她的血一滴滴地滴进火盆里,只听“轰”的一声响…… 火光四射,火焰窜出有一丈多高,随后就变成一股黑色的浓烟冲出塔顶,悄无声息地朝四方散了开去。 紧接着,在皇城外的深山里就响起了野兽的嚎叫声。 刘米兰手握尖刀,满脸狰狞,听到野兽的嚎叫后,她就将她已变得猩红的一双眼睛、通过窗户望向了塔外。 就看到在黑夜里满山遍野闪烁的、俱都是从野兽的眼睛里发出的绿色的光! 那绿光,让刘米兰兴奋得张开双臂举向头顶,发出了一阵令人恐怖地笑声,“哈哈哈……嗜血的兽魂苏醒了!闰乌凰,你就等着受死吧。哈哈哈……” 大理皇城,王宫,金銮殿,早朝。 “启禀大王,皇城外的大山里连日来突然出现众多的野兽伤人,居住在大山里的山民死伤无数!” “启禀大王,大山里的野兽连日来在皇城外袭人嗜血,出城做工的百姓死伤无数!” “启禀大王,连日来有野兽在夜间蹿进皇城,扒开百姓住房,咬死老人拖走婴孩,百姓哭声震天。已有人经受不住家破人亡的打击,上吊自尽了!” “启禀大王……” “够了!” 皮逻阁王将奏章猛地摔到了御案上。 对着跪了一地的大臣厉声吼道:“我国多山所以多兽,为防止百姓受到伤害,孤每年都让国库拨出大量银两,发给你们豢养猎户以保地方平安。可这些钱你们都用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一夜之间就涌出这么多的野兽来伤人?难道是你们全都把钱贪赃了?” 王的怒吼声,绕着大殿的房梁在每个人的头顶上来回地响,就像是一把要嗜血的钢刀,在每一个大臣的头顶上不住地砍!砍!砍! 就吓得跪了一地的大臣们再不敢出声,伏下头,上牙磕着下牙瑟瑟瑟地抖,抖做了一团。 还有那忒胆小的,被吓得小便失禁,脑袋一歪,就倒地昏了过去。 跪在首席的刘衣木,看到大臣们都吓破了胆,他就跪着爬向前,双手执笏,对皮逻阁王回禀道:“启禀大王,据臣所知,国库拨出的银两大臣们全都用在了猎户身上,没有贪赃。而今遭遇兽患,并不是大臣们不用心爱民,而是另有原因。” 皮逻阁王怒吼道:“什么原因?” 刘衣木将头低了一低,回禀道:“我国遭遇兽患的原因,大巫师已经查明,但大巫师却没有告诉微臣,所以微臣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因为大巫师说了,要见到大王才能禀明。大巫师现在已在殿外候旨,大王将她宣来,一问便知分晓。” 刘衣木的话顿时提醒了皮逻阁王。 皮逻阁王在心中道:对啊,我怎么就将我皇家的准儿媳、大巫师刘米兰给忘了呢? 正文 第168章 惊闻兽魔 皮逻阁王在心里埋怨着自己的粗心,侧转头对侍立在他身旁的魏总管道:“宣刘米兰。” “是,大王……” 魏总管将手中的拂尘一甩,上前一步走,对着殿外大声宣,“大王有旨,大巫师刘米兰上殿觐见呐。” “刘米兰领旨……”随着这声喊,大殿外就走进来了大巫师刘米兰。 只见她—— 头戴一顶用金条编织的、插着白色绶带鸟长长的尾羽的空顶帽。 身穿一件火红色的拖地巫师袍。 左手托着一颗苍狼头,右手拿着一根驱魔棒。 身后跟着一个端着火盆的小巫女,摇摇摆摆走上殿,跪下身,山呼万岁之后,就站在了她父亲的身边。 皮逻阁王看到刘米兰已行完了跪拜礼,他就对她开口道:“大巫师刘米兰,这些天兽患连连,已死伤百姓无数,孤甚是忧心。御前大臣刘衣木已禀告孤,说大巫师已查出兽患原因,大巫师快说与孤听,孤好做出灭兽之策也。” “是,大王……” 刘米兰将身站朝前,将手中的苍狼头高高举起,对皮逻阁王回禀道:“昨夜晚本巫师登坛作法,已查明兽患根缘。而我国突现兽患不是大臣办事不力,也不是天灾,是人祸。是兽魔降临南诏国了。” “啊?竟是兽魔降临南诏国了?”皮逻阁王闻言大惊。 皮逻阁王忙对刘米兰问道:“大巫师快告诉孤,谁是兽魔?兽魔藏在了哪里?孤要抓住兽魔,杀了兽魔,以解除我国灾难。” “是,大王……” 刘米兰摆了一摆手,她身后的小巫女就走向前,将手中的火盆放到地上后,就退到了一边去。 刘米兰站到火盆前,将苍狼头放进火盆里,点燃盆中火,闭上眼,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睁开眼! 将右手握着的驱魔棒朝正在燃烧的苍狼头一指,大声喝道:“苍狼,你魂魄将入地府,你还不快快说出兽魔她是谁?难道你真的想顶替那个嗜血的兽魔堕入阿鼻地狱,去受那永世之苦吗?”话刚说完…… 只见正在燃烧着的苍狼头突然一抖,张开嘴“嗷”地一声叫,火盆中顿时青烟盘绕。 在烟雾中竟然现出了一个女子的影像,好似在哪里见过?却是看不真切。 皮逻阁王就站起身,刚要走近火盆去仔细观看…… 那女子影像却突然不见了!只留下一团浓浓的青烟在空中旋转。 皮逻阁王顿时大惊。 众大臣更是大惊。 而站在群臣之首的切岩亲王更是大大惊! 切岩眼望着还在火盆里燃烧着的苍狼头,在脸面上虽然无甚表情,但在心中却是一声凄惶喊:天啊,我左防右防还是防不过,这祸事还是来了啊!脸色顿时苍白。 皮逻阁王的一颗心全都在那火盆中,他没有注意到他儿子的脸色起了变化。 他蹙起双眉,对站在火盆旁的刘米兰急声问道:“大巫师,这烟雾中兽魔的影像好熟悉,可孤还没有看清楚她的脸,她就不见了。孤猜想大巫师一定知道她是谁。大巫师快告诉孤她是谁?孤现在就派人去灭了她!” “大王……” 刘米兰面色严肃,将手中的驱魔棒放在胸前开口道:“本巫师昨夜登坛做法后,就知道兽魔是谁了,也知道兽魔就居住在皇城中。” “但因那兽魔有千里听音的法力,故本巫师不能对大王说出她是谁。若被兽魔听去了,它定会召唤众兽屠我全城的!” 皮逻阁王一听,就着急了,着急道:“照大巫师这么说,孤目前是不能知道她是谁了?那孤该如何下旨抓她呢?” 正文 第169章 设下陷阱 皮逻阁王一听,就着急了,着急道:“照大巫师这么说,孤目前是不能知道她是谁了?那孤该如何下旨抓她呢?” 刘米兰看到乱了方寸的皮逻阁王向她讨主意,她咧嘴一笑,道:“逼兽魔现身啊。” “只要逼兽魔现了身,大王就能知道兽魔是谁了。到那时大王就下旨抓她到祭坛,用她的血来祭奠我们的保护神,这样就可以消除兽患让百姓平安了。” 哦? 逼兽魔自动来现身?然后再拿到祭坛去祭保护神?这个主意倒是好,可该怎么逼那兽魔自动现身呢? 皮逻阁王用手扶着脑袋想了又想……想不出主意来。皮逻阁王就将眼望向脚下的大臣,开口道:“众位爱卿,你们都快与孤献计献策来。” “看谁的计策能把兽魔给逼出来,孤就下旨抓了兽魔送去祭坛去祭神,以消除兽灾、保百姓平安。待祭祀完成后,孤就赏献计之人纹银百两,官加一级,子孙永袭爵位!” 众大臣低头不语,大殿里鸦雀无声。 皮逻阁王看到整个早朝除了御前大臣刘衣木、和大巫师刘米兰进言外,众大臣站在那里只是默默听,却是不开腔,就气得血涌上头,眼球暴疼,恼怒异常。 皮逻阁王将手一拍御案,用手指着站了满殿的大臣厉声喝道:“你们平日里对孤阿谀奉承是何等拥跃?而今日国难当头,你们却做了哑口菩萨!你们这群食君禄却不为君解难的蠢材,要来何用?孤真想拿刀劈了你们这群酒囊饭袋人。御前大臣刘衣木……” “微臣在。” “难道你也没有良策吗?” “大王……” 刘衣木低头禀告道:“微臣倒有一计可让兽魔现身。但此计需动用军队,却关乎社稷安危,故微臣不敢献策也。” 皮逻阁王听了立刻道:“现在已是国危,可以动用军队,爱卿快快讲来,无需忐忑。” “是……” 刘衣木双手执笏上前一步走,道:“微臣想领一支军队进山去猎兽,死的就地掩埋,活的带回皇城。然后在皇城的街中心搭一高台,将俘获的活兽拿到高台上活剥皮。” “兽受疼,必然哀嚎,那兽魔听后必然不忍,必然会出手来救兽。此时,我就趁机领兵将其俘获,然后就捆到祭坛去祭神。待祭祀完成了,我国的兽患也就解除了。不知大王可否准微臣领兵呢?” 皮逻阁王闻言将眉毛一挑,道:“此计甚好,孤如何不准?” 皮逻阁王说着就站起身,从袖笼里掏出半个虎符拿在手中,对刘衣木高声道:“御前大臣刘衣木上前听封……” “微臣在。” “孤封你为剿兽大元帅。从即日起,你即可调动军队,也可调动禁卫军前去剿兽。待兽患平息后,孤就封你为平兽王,与孤同享尊荣!” “臣领旨!” 刘衣木大喜过望,立刻双膝跪地,朝皮逻阁王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身,毕恭毕敬地伸出双手,接过魏总管送过来的虎符,走去禁卫军就去调了一万兵。 然后他就命令士兵砍来木头,在临近鸟巢小院的大街上搭起一座剥皮高台,在高台上摆上了肉案、尖刀、斧头和剪子。 随后他就带领军队走出皇城,走进深山去剿兽。 接着…… 嗜兽血的杀戮就开始了。 正文 第170章 残忍杀戮 满山遍野…… 到处是兽夹,到处是陷阱,到处是兽的尸体,到处是受伤的兽的哀嚎。 然而这死的伤的兽,俱都是獐、鹿、羊、兔、狐狸、貉子等、这些不吃人的小兽。 而吃人的狼、熊、虎、豹、却不见踪影。 刘衣木不管这些。 刘衣木带领禁卫军白天进山,傍晚回城。 待到第二天,就将捉来的小兽拉到剥皮台上,一只只地放到肉案上,在小兽的哀嚎下,将其活活地剥皮抽筋,再斩断四肢扔去喂狗。 然后再带领禁卫军进山去剿兽,再将剿获的活的小兽带回来,拉到剥皮台上去剥皮、抽筋、断腿、喂狗。如此反复…… 小兽的惨叫声响彻四野,尸体堆积如山,血的腥气熏得天空中布满了阴云。 这天,一只纯白色的小貉被放到了肉案上,负责剥皮的士兵拿起刀刚要动手剥,刘衣木走过来抓住貉的皮看了看…… 就对要剥皮的士兵道:“这只貉的皮不错,可以给大巫师做一个貉围脖。” “你从貉的鼻尖处下刀,要一点点地剥,不要把皮剥破了,一定要让貉被剥完皮后还活着,这样做出来的貉围脖才有动感,你可记住了?” “是,大元帅……” 士兵拿起尖刀,将刀尖对准貉的鼻子挑开一个口,在貉的惨叫声中一点点地、慢慢地去剥它的皮。 动作轻柔得、犹如绣娘在绣花。 费了一个半时辰,终于将一张完美的貉皮整张的剥下来,双手捧着,献给了在一旁等待的刘衣木。 而那只被剥了一个半时辰的皮的小白貉居然没断气,还活着! 小白貉倒着气,颤抖着身子趴在肉案上,眼眶里聚集着血红的泪珠子。 小白貉艰难地抬起头,扭转身,朝身后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捧在刘衣木手里的它的皮衣,哀哀地叫了一声,“那是我的皮啊……”就流着泪垂下头,挣扎了一下,在嘴里念叨着,“剥皮好疼啊!”就慢慢地闭上了它闭不拢的眼。 在鸟巢小院里,闰乌凰坐在正房里的椅子里哭红了眼。 闰乌凰知道野兽伤了人,知道皮逻阁王下旨去剿兽,她不能阻拦,也阻拦不了。 可她不明白的是—— 御前大臣刘衣木明明知道、吃人的野兽都是在夜间袭击皇城,可他却不在夜间去布兵猎兽,却偏要在白天,到山上去掠杀那些与人无害的柔弱小兽。 还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来活着剥皮抽筋! 难道他不知道他这是在作孽吗?不知道他这样做会下地狱吗? 她咬牙痛恨没有人性的刘衣木万分!可她却无法阻拦他施暴。 她只能无奈又痛苦地、日日去听小兽们临死前的惨叫,夜夜流泪难眠。 她的心备受折磨,度日如年,却束手无策。 尤其是今天,那只小白貉临死前的那一声叹,让闰乌凰滴泪的心脏、就再也承受不住被煎熬的痛苦了,她必须得去阻止刘衣木的暴行去。 闰乌凰“呼”的一下站起身,迈步就往屋外走。 突然一个人领着一群人从院墙上跳进鸟巢,冲进屋,拦住了闰乌凰的路。 闰乌凰抬头一看—— 来人竟然是阿嘎和他的手下人。 阿嘎的出现让闰乌凰很惊诧,闰乌凰就问他,“阿嘎,你怎么不去保护你主子?你怎么会出现在我这里?你为什么要拦我的路?” 正文 第171章 身无自由 阿嘎的出现让闰乌凰很惊诧,闰乌凰就问他,“阿嘎,你怎么不去保护你主子?你怎么会出现在我这里?你为什么要拦我的路?” 阿嘎对闰乌凰双手一抱拳,回禀道:“回闰小姐的话,自从闰小姐住进鸟巢后,阿嘎奉亲王令,昼夜都在保护闰小姐的安全。只是在下一直都是在暗处做保护,从不与闰小姐打照面,所以闰小姐不知道。” 闰乌凰听后点了一点头,“哦——原来如此啊,谢他切岩还会关心我。” 闰乌凰恼恨切岩背叛她,不愿再提切岩,就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下…… 就又对阿嘎问道:“阿嘎,那你今天为什么不在暗处了?为什么来到明处来拦我的路?难道是你要撤离小院了?所以你就现身出来和我做告别?” 然而阿嘎却不答她的问,却反问她,“请问闰小姐,你可是要走出这个院门啊?若是的话,阿嘎可就要对不住闰小姐了。” 闰乌凰没料到阿嘎竟然会对她如此说,让她很吃惊。 闰乌凰深深地望了阿嘎一眼,心中想:一个小小的侍卫,竟然敢以下犯上想要对她怎么样!难道说这就是现实版的人在他乡遭犬欺吗? 闰乌凰想到此,原本焦急的心就变成了焦躁,就忘记了身在异乡不可逞强这道理。 就对阿嘎发飙道:“我是要走出院门的。可我没想到我的行动,竟然让你这个守在暗处的侍卫长露了面!你该不就是为了要阻止我出门而现身的吧?你可知道你这样做是强奴欺主吗?” 这话,说得阿嘎脸色发黑头上青筋暴,可阿嘎却忍着怒火没答腔。 闰乌凰没想到阿嘎这条刚强的汉子,竟然忍了她的气! 就让她就觉得她有点对不住阿嘎了,所以她就对阿嘎微微地笑了下,想了一想…… 就对阿嘎说道:“该不会是你主子明令让你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吧?若是这样就不是你的错,是他切岩做得忒绝情了啊。”她说完,她又要往外走…… 谁知道阿嘎一招手,他带来的人立马就在闰乌凰面前站成一排人墙,又一次拦住了闰乌凰的路。 闰乌凰没想到阿嘎竟然如此强硬阻拦她,这可真是恶奴欺主了! 闰乌凰被气得眼睛喷火,一双柳眉蹙成了一个大疙瘩,讲话的声音就高了一个八度。她就对阿嘎怒道:“当真,当真是他切岩让你来限制我自由!我不怪你们,我恨他!恨他为什么不就此罢手放了我?” 阿嘎不回答她的问,却对她双手一抱拳:“闰小姐,请不要走出这间屋。” 闰乌凰愠怒地问阿嘎,“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走出这间屋?” 阿嘎低声道:“亲王有令,无论闰小姐有什么事,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闰小姐从现在起、都不能走出这小院和这间屋!若是闰小姐不听话非要一意孤行,亲王他就让我们把小姐你……” “他要让你们把我怎么样?” “这……” 阿嘎愣怔,无法说出口。 闰乌凰怒火中烧,开口道:“你无法说,我来替你说。若是我非要走出这小院和这间屋,切岩就要你们把我捆起来对不对?” 阿嘎无言,却点头。 啊!他当真是…… 阿嘎的回答虽然在闰乌凰的意料之中,可闰乌凰的心里却还是受不了。 闰乌凰恼恨切岩先是背叛她,现在又来软禁她,看来他对她真是没有一点感情了! 闰乌凰气愤填胸。 闰乌凰将她的柳眉一挑,凤眼圆睁,怒声对阿嘎说道:“切岩居然敢真的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居然敢真的下令让你们捆绑我!他还是不是我认识的切岩了?他到底想要对我怎么样?” 阿嘎满脸通红,低下头不答话。 闰乌凰看到阿嘎脸露愧疚,就更对阿嘎怒声喝道:“我又不是他切岩的什么人,切岩他有什么资格来限制我?我凭什么要听他的话不出屋?阿嘎你快让你的人让开路,我有急事要去办,你不要阻拦我。” 然而阿嘎仍然挡着路不挪步。 闰乌凰看到阿嘎不听她的话,她心中的怒火就更高了。 她就出言威胁阿嘎说:“阿嘎你若还要阻拦我,你就不要怪我对你翻脸了,你若出手来捆我,我就在你手上扎出千万个血洞洞!” 她说着,她就要硬往屋外闯! 突然一个人影闪进屋,不等闰乌凰看清楚他是谁,他就死死地抱起她,吻着她就往卧室送! 闰乌凰又气又惊,不由得大喊一声,“阿嘎快来救我啊,有人非礼啦……” 正文 第172章 他是爱她的 闰乌凰喊救命的声音充满了整个屋,然而阿嘎和他带来的人竟然都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充耳不闻。 他们不是切岩派来保护她安全的吗?可他们竟然看着她受辱却不管她死活!他们怎对得起他们的亲王?算什么护兵? 闰乌凰气愤至极,挣扎着刚想要展开她身上的蓑衣来自卫,定睛一看…… 抱着她吻她的人竟然是切岩! 难怪那一屋子的人听她喊救命却无动于衷,原来是他们的主子来了啊。 看到切岩,闰乌凰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却不忍将她蓑衣上的芒刺刺向他。她就只好忍住气,对他低声喝道:“快放我下来,不然我就要揪你的头发了。”她嘴说着…… 她的手就伸向切岩的脑袋“咚”的一下,就揪掉了切岩前额上的一根乌黑长发。 切岩不理她,任她揪,直到把她放到床上后,弯下腰又吻了一下她的奔儿脑门,这才侧身坐到床沿上,将她揽到怀里搂住她,用手抚着她的秀发温柔道:“凰儿,这些天让你受委屈了,实在对不起。” 一句话,就惹得闰乌凰泪水涟涟。 闰乌凰双手握拳,扭转身使劲地捶打着切岩的胸口,气咽道:“你这个坏人,你不是和刘米兰定亲了吗?你不是已经软禁了我了吗?你干嘛还要来找我?你快走,我不要见到你!” “凰儿……” 切岩的心抽疼着,用他的双臂紧紧地搂住他爱的人,将热热的唇放到她的眼睛上,边吮吸从她眼睛里流出来的热泪,边喃喃地对她道:“凰儿,我没有背叛你。” “我和刘米兰定亲不是我的本意,是我和我父王以娶刘米兰为妃而换你活命的协议,是为了保护你而做的无奈之举。我若不这样做,我父王就要杀了你!凰儿,我的心好苦啊,你能理解吗?” 切岩的话,听得闰乌凰心中一阵疼…… 原来,是她误会了他。 原来,他有那么多的无奈和委屈。 原来,他是爱她的! 闰乌凰停住了她的打人手,抬起头轻轻地吻了他一口。 然后她就将她的小身子缩进她爱的人的宽大的胸膛里,听着从他胸腔里传出的让她醉的、他心脏跳动的强有力的“咚咚”声,流着她甜蜜而又委屈的热泪,闭上了她幸福的眼睛。 半晌…… 闰乌凰想起了什么?就闭着眼喃喃地问他,“那刘米兰呢,她也是在做戏吗?” 切岩怔了一下,默了一会儿,艰难开口道:“她……是真的。” 她是真的?闰乌凰听得心中一凛! 闰乌凰就睁开眼,挣开切岩的怀抱,焦急地询问他,“那你怎么办?我怎么办?你真的要和她拜堂成亲吗?” 切岩将闰乌凰重又揽进他怀里,将下颚抵在她的秀发上,用手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不会的,我不会和她成亲的。” “我用和她订婚打掩护,为的是能得到父王的出国令牌,好安全地送你回去南赡国。” “只要你一回到南赡国的京城里,我马上就去求父王收回婚书,然后我就去到南赡国的京城去杀了张宰相,替闰府报仇,给你一个交待。” “那……” 闰乌凰本不想问,却又忍不住不问,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问。 就对切岩问道:“那前些天,你为什么那样冷淡我?还有在蝴蝶泉,你竟然怀疑我要伤害刘米兰。竟然把我扔在蝴蝶泉,竟然带着刘米兰走开了!你知不知道你那样做会让我很伤心的啊?” “唉……” 切岩叹息一声,抓住闰乌凰软润的纤手,放到他白皙的大手里轻轻地抚摸着,心疼地对她道:“我知道你会伤心啊,但我必须要那样做才行啊。” “这样我父王才会相信我真的不再爱你了,我才能早些得到出国的令牌啊。你那样聪明,你应该明白我这样做的无奈了。好了,那些事都不说了,我倒是想要问你一件事。” “你要问我什么事?” 切岩低下头看了一下闰乌凰,有些迟疑地询问她,“那天,我还真就看到刘米兰的手受伤了。我有些好奇呢,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南诏国的大巫师都遭了你的道。” 闰乌凰一听,就急了,不由得喊了起来,“是她要害我……” 正文 第173章 猛兽屠城 乌凰一听,就急了,不由得喊了起来,“是她要害我……” “我知道,我知道是她要害你。”切岩用热唇堵住闰乌凰的嘴,轻声地对她说:“我当然知道是她要害你。一直在暗中保护你的阿嘎啥都看见了,啥都对我禀告了。” “我心里明镜似的,不用你解释。我只是想不通你根本就不会武功啊,你身上也没有暗器啊,可你怎会让刘米兰突然就……” “好了,切岩哥哥,刘米兰是如何受的伤,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我保证以后我会告诉你。”闰乌凰打断切岩的话,遮盖过她的仙家身份,对切岩反问道:“切岩哥哥,我现在要问你,刘衣木那样残害小兽,你为什么不出面制止他?却任凭他胡来?” “而我要出去去求刘衣木让小兽们死得痛快些,不要再活着剥皮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可你的人竟然拦住我不让我出去,还说是你下的令。切岩哥哥,你为什么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呢?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小兽们遭受那样残忍的酷刑吗?” “快闭嘴!”切岩听到闰乌凰如此问,他那张刚刚还犹如三月桃花的俊脸陡然铁青! 他立刻用手捂住闰乌凰的嘴,朝外面喊了声,“阿嘎……” “主人……” “那两个婢女现在怎么样?睡着还是醒着?” “主人请放心,她们都睡着,睡得熟熟的,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知道了。你一定要守好屋门,不要放人进来,若有事,你亲自禀告我。” “是,主人……” 切岩安排好外面的事情后,就把嘴巴附到闰乌凰的耳朵上,如蚊子“哼”似的小声对她说:“凰儿,巫师刘米兰要害你,就在朝堂上用巫术幻化出你的影像来,然后对我父王说你是兽魔,并设下了抓你的圈套。” “什么?刘米兰竟然说我是兽魔?她凭什么呀?” “唉……”切岩叹息了一声:“你懂鸟语兽语的事被刘衣木刘米兰知道了,他父女俩就在这上面做了文章了。” 闰乌凰闻言异常地气愤:“我懂鸟语兽语是我从娘胎里带来的,有罪吗?干嘛我就成了兽魔了?说到底,她就是嫉妒切岩哥哥你爱我。” 切岩无奈道:“可我父王就相信了刘米兰的话。而满朝文武自然也都相信了,所以才有了禁卫军进山去猎兽。而刘衣木在大街上搭起高台活剥兽皮,就是为了引你来上钩!” “只要你敢站出来说一句同情小兽的话,他就会说你是兽魔,就会带上禁卫军来抓你。你千万不能出门啊,也千万不能随便说话啊,不然你就大祸临头了!若是你被抓了去,我切岩就是拼了这储君的位置不要了,也难保你性命周全啊!你可记住了?”切岩正说着…… 就见阿嘎走进卧室,对切岩一抱拳:“主人,适才探子来报,说刘衣木今天擒了一只幼虎,在高台上活剥虎皮时,幼虎惨叫连连惊动了山里的虎王。” “虎王要替幼虎报仇,就带着满山的猛兽铺天盖地闯进皇城,见人吃人见物毁物,禁卫军阻拦不住,已退回王宫。百姓无处躲藏,被猛兽抓住后,被挖心掏肝死状凄惨,野兽屠城了!” 啊! 这刘衣木父女俩祸国啊! 切岩气得浑身颤抖,站起身用力地抱住闰乌凰,一个劲地嘱咐她:“凰儿,外面祸事来了,我要去和猛兽作战了。凰儿你一定要听我的话,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出门,不可乱语,你可记下了?” 闰乌凰没说话,望着切岩点了一点头。 “好,凰儿,你可是点头答应我了啊,你一定不能食言啊!”切岩放开他抱住闰乌凰的手,边说边往屋外走,走到屋门口时…… 他又不放心地转回头,朝坐在床上的闰乌凰望了一眼,一跺脚,走出鸟巢小院,对阿嘎一声命令:“锁上院门,不要让她溜出来。” “是,主人!” 阿嘎从怀中拿出一把早就准备好的大锁,“咔嚓”一下就锁上了小院门,然后就和切岩一起,就施展轻功飞了去。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这么小心地千防万防,谁知道到最后…… 正文 第174章 舍生取义 切岩走了。 被阿嘎下了迷药的春梅秋桃还在厢房里昏睡着。 闰乌凰呆呆地坐在卧室里的床上,听着从大街上传来的、狼熊虎豹的嚎叫声。 听着被咬的百姓在临死前发出的、那一声声绝望地喊“救命”的哀嚎声。 听着不知从哪个旮旯角里、传出的苍老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的痛哭声! 听得闰乌凰的心都碎了,碎成了渣,拾都拾不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闰乌凰会思维了,她就自己对着自己说:现在应该是午时吧?可卧房里的光线怎么这样地暗淡呢?难道是我记错时辰了?她就站起身,走到靠街的窗户前推开窗,隔着窗户栅栏往外望,却看到—— 天上乌云翻滚,耳畔狼嚎虎啸,鼻下腥风阵阵,眼前断臂残腿! 野兽还在屠城! 百姓还在死亡! 切岩领着兵还在和嗜血的野兽面对厮杀! 大理皇城已变成了一座血城! 看到这样的场景,闰乌凰顿觉脑袋“嗡”地一声响,眼前一黑,差一点、就栽倒在地上。 闰乌凰扶着窗户栅栏停了几秒钟,待眼前的黑蒙过去后,就在心中念一声:我闰乌凰没有杀人心,可我却连累百姓因我而受死。 又在心中喊一声:闰乌凰,你若只顾保自身,你一不配做仙家人,二不配做闰家女,你活着还有啥意思?你必须得去救百姓,你必须得去下地狱! 然后她就走出屋,走到小院门口去开小院门。 然而院门已从外面被锁上,一把铁将军困住了她的身。 闰乌凰恨一声,折转身,就走去厢房喊婢女。 而春梅秋桃还在昏睡中,喊也喊不醒。 闰乌凰站在院中愣了一会儿神,就抬起头,对着天空说一句,“神仙爹爹,女儿我要为百姓去赴死,爹爹你可不要伤心啊。” 又对着院门外说一句,“切岩哥哥,我辜负了你的好意了,你千万不要怪我啊。” 又用手抚着她藏在胸前衣襟下的蝴蝶玉坠说一声,“麒麟哥哥,我要用我的命去救南诏国的百姓了,我们父母的仇我怕是不能亲自去报了,而这枚蝴蝶玉坠,我怕是也不能亲手交到你的手中了,我就在这里和你就此别过了。” 然后她将双手放在腰部一侧,冲着南赡国的方向拜了几个万福后,她就走到院墙一角,抓住放在那里的竹梯子靠到房墙上,攀着竹梯子就爬上了房顶。 闰乌凰站到屋脊上,将双手做成喇叭放到嘴边,向正在她的小院前吃人的老虎大声喊道:“哎——虎王——快叫你的兽们不要再去伤人了——我是闰乌凰——我求你们了——若是再伤人,我闰乌凰可就生气了!” 那老虎的嘴里正咬着一颗人头,突然听到闰乌凰的这声喊,就吓得它心中一哆嗦:天啊,万圣帝君的九公主怎么会在这里啊?我怎么敢惹她生气?就丢下人头,趴到了地上。 所有的野兽都听到了闰乌凰的这声喊,也都丢下口中咬着的人,颤栗着趴到了地上。 身负丧子之痛的老虎的眼中淌着泪,四肢伏着地,冲着闰乌凰“嗷”地一声叫,“九公主,不是我伤人,是人伤了我。” “是人掳了我的虎儿,活着就剥皮抽了筋!我的虎儿死得惨,我要为我虎儿报仇啊!” 正文 第175章 她就是兽魔 闰乌凰知道虎王的痛苦,知道幼虎的无辜。 她惨白着脸,流着泪对虎王劝解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的虎儿受难了。” “可害你虎儿性命的、是那黑心的御前大臣刘衣木和大巫师刘米兰,不是百姓啊,你应该找他父女俩报仇才对啊,你怎能对百姓下口呢?” “你快带着你的兽们回去吧,不要再继续伤人了,若是要报仇,你就去找那刘家父女吧,他们才是罪魁祸首啊!” 一心要为幼虎报仇的虎王不甘心就此罢手,却不敢不听闰乌凰的话再去屠城。 它流着弹珠一般大的泪珠,痛苦地“嗷嗷”叫了几声后…… 就冲着闰乌凰点了几点头,爬起身,低着头,呜咽着,领着它的兽们就撤出皇城,一步三回头地回到了大山中。 野兽屠城的劫难就这样被闰乌凰的几声虎啸,就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然而,闰乌凰的噩运也就随之降临了。 因为…… 王宫的宫楼上站着皮逻阁王和大巫师刘米兰,站着御前大臣刘衣木,站着所有的大臣们,站着太监宫女们,站着御林军。 王宫的围墙上,站着手拿宝剑的禁卫军将领,站着手拿弓箭的禁卫军。 王宫的围墙外,站着和野兽厮杀的切岩亲王和他的部下们。 皇城的各个旮旯角里,躲着侥幸逃脱了虎口的、被吓掉了魂的百姓们。 他们—— 都看到了闰乌凰和老虎的交谈。 都听到了闰乌凰那嚇人的虎啸。 都看到了嗜血的群兽对闰乌凰的敬畏! 除了切岩和他的部下心中坦然外,全城的人都怀着恐惧心和敬畏心,望着站在屋脊上的闰乌凰,猜测着这个丑女人她……是神?是鬼?是魔?是怪?还是……仙? 整座皇城寂静无声。 突然,有人在王宫的宫楼上一声高喊,惊天动地,“就是她!就是这个从南赡国来的闰乌凰!她就是兽魔!” 这喊声,喊得切岩的身子一哆嗦! 喊得全城人吓了一大跳。 全城人顺着那喊声定睛一看—— 原来发出喊声的、就是他们南诏国的大巫师刘米兰。 此时她正用手指着鸟巢小院在呼喊禁卫军,“快抓住闰乌凰押到祭坛去,我要拿她去祭神,我们的国家才能保平安。” 啊! 那个站在屋脊上和老虎讲兽语的女子竟然是兽魔! 天啊,她居然潜身在皇城里! 人们的心中一愣怔…… 神智顿时清醒。 人们立刻愤怒了。 人们立刻高声呐喊着“杀兽魔啊——” 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举着刀枪就冲向了闰乌凰居住的鸟巢小院,恨不能立刻就把闰乌凰撕成千千万万的碎片! 但是,愤怒的人群冲到鸟巢小院时已晚了一步,因为兽魔闰乌凰已被先一步来到鸟巢小院的切岩亲王绳捆索绑,塞进囚车,正押往刑部大牢。 站在街两旁观看兽魔的、失去了亲人的皇城百姓群情激愤,高声地怒骂着,举刀拿棍一窝蜂地冲向囚车,要生吞了兽魔闰乌凰。 然而他们却被押车的士兵阻拦着不能走向前,百姓的心中愤恨难平! 要报仇却近不了兽魔身的百姓们不放弃,他们立刻就捡起身边的砖头瓦块,青菜鸡蛋,暴雨般地砸向囚车,砸向站在囚车中的那个害死了他们亲人的兽魔闰乌凰。 刹那间就把闰乌凰砸得满头大包,脸上鲜血直流! 若不是阿嘎和他的部下站在囚车上用盾牌左挡右护,闰乌凰等不到走到刑部大牢,她就得丧命在百姓的愤怒中了。 南诏国的公敌兽魔闰乌凰,她还能不能活过明天呢? 正文 第176章 沉重打击(一) 三日后,南诏国刑部大牢女监,死囚室。 浑身上下都被百姓抛来的仇恨砸得皮开肉绽的闰乌凰,满脸惊慌。 闰乌凰颤栗着身子瘫坐在草堆上,一双犹如小鹿般惊恐的丹凤眼,隔着囚室栅栏望着囚室外那一排专门派来看守她的、手执钢刀的士兵,心中痛苦难言。 他们,这群士兵,切岩的忠实部下,三天前还是切岩派来鸟巢保卫她的卫兵,可就在她被成为兽魔后,他们就成了看守她的士兵。 他们,又是切岩派来的!眨眼之间沧海桑田。 闰乌凰叹息一声,收回眼,低下头,望着身下的稻草,想起了三天前…… 那天,她怀着一颗生命贵重不可重塑的心,站到屋脊上呼唤虎王,要它放弃复仇退回深山后,她就从容地站在屋脊上等待被捕。 因为她知道,仇恨她的刘米兰一定会对皮逻阁王说她就是兽魔,一定会亲自带人来抓她。 但是她不害怕,也不后悔,因为她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因为她救了全皇城的百姓。 她、为了她爱的人的子民,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赶在第一时间里来抓她的人竟不是刘米兰,竟是爱她的她的情哥哥切岩! 那天,他铁青着脸,用恼怒的声音命人砸开小院门上的大锁后,他就带着士兵冲进院来,在士兵的呐喊声中纵身一跃,跃上屋顶,走到她面前,不说话,只用他血红的眼珠子死死地瞪着她。 整整地瞪了她足有一炷香的功夫! 而就在他瞪得她就要崩溃时,他才在鼻子中“哼”出一声响,掏出绳子捆住她,带她跳下屋顶,亲手将她锁进了囚车中。 而后他就跃上马,一扬鞭,头也不回地就驰出了她居住的小院。 而她,就站在囚车中,在皇城百姓的仇恨中,受着劈头盖脸砸过来的砖头瓦块、青菜鸡蛋…… 然后她就满头大包,满脸淌血地被囚车送进了刑部大牢。 刚刚被塞进死囚室,囚室外立刻就站上了一排手执钢刀的士兵! 听给她送牢饭的牢头说,是切岩担心她会逃跑,他就去向皮逻阁王请示后,而特意这样安排的。 所以士兵们就把死囚室看守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牢笼去! 闰乌凰迷惘了。 不知道爱她的人为什么会要这样做? 难道他也认为她真的就是兽魔吗?难道他不知道她不会武功,她手无缚鸡之力,她根本就逃不掉吗?他竟然如此防范她! 唉…… 想起那天她站在屋脊上,使出全身的气力用虎啸和兽王来对话,别说是切岩,就是她人间的父母闰元帅和闰夫人从坟墓中走出来,看到她这个样子,他们也会吓得跌跤呢。 所以—— 理解切岩吧。 理解切岩也把她看做是兽魔吧。 因为谁让她没有告诉他她是仙家之女呢? 闰乌凰在心中哀叹着,闭上眼,刚说要小睡一会儿养养神,突然一个女人的尖细嗓音在她耳边高声喊,“兽魔闰乌凰起来接旨!”闰乌凰睁眼一看—— 喊话的竟然是刘米兰! 她身边还站着穿了一身朝服的南诏国储君切岩。 刘米兰满脸喜庆,切岩满脸阴霾。 她手挽着他的臂弯,他手捧着一道要杀兽魔闰乌凰的圣旨。 他们,都用眼睛直直地望着死囚室里的她。 她,也用眼睛直直地望着死囚室外的他们。 大家都不说话,牢房里的空气顿时紧张。 正文 第177章 沉重打击(二) 半晌…… 切岩展开圣旨,阴沉着嗓音宣布道: 兽魔闰乌凰,南赡国人氏,来到南诏国后不思安居,在月圆之夜竟呼唤野兽屠城,以至我南诏国百姓死伤无数。 兽魔闰乌凰犯下弥天大罪,不死,不足以平民愤!今经我南诏国君臣依法慎重商议,特宣判如下: 兽魔闰乌凰明日午时三刻押上祭坛烈火焚身!以此来祭奠神灵,来赎买闰乌凰残害南诏国百姓之罪过。钦此。 切岩宣读完圣旨后就收起圣旨,看都不看闰乌凰一眼,一转身,就大着步朝大牢外走了去,让闰乌凰的心中一阵酸楚。 而那刘米兰,她等切岩走出大牢后,她就满面春风地朝死囚室的栅栏走近几步,然后站下身。 她将双手环抱,放于胸前。 她抖着一条腿,用一双滴流乱转的大眼睛斜睙着闰乌凰,张开她圆润的小唇笑着道:“闰乌凰,你输了,输在了你的善良上。” “以你的聪慧,你明明知道我给你设了一个大陷阱,你本可以避而不入的。可你竟然不顾生死,竟然挺身出面救百姓而让自己跌进陷阱里!可他们又不是你的子民,值得你这样去做吗?” 闰乌凰没说话,她用鄙夷的目光扫了刘米兰一眼后,就将眼睛望向了别处。 谁知,刘米兰的脸皮比城墙还要厚。 她根本不在乎闰乌凰用甚样的眼光来看她,她继续对闰乌凰笑着道:“还有,你还输在了你把情看得过于的重了。你当真以为爱情可以让人以身相许,生死不渝吗?” 闰乌凰将头一昂,“难道不是吗?” 刘米兰“嘿嘿”一声冷笑。 道:“你错了,今晚,就在今晚,就在你要被烈火焚身的头一天的今晚,那个刚刚亲口宣布了你死刑的你爱的、和爱你的人,南诏国的储君,亲王,也就是你的情哥哥切岩,他就要成婚了,和我成婚。你听清楚了吗?他今晚就和我成婚!我问你,你还相信爱情吗?” 这话,犹如炸雷轰顶,“咔嚓”一声,就炸得闰乌凰的脑袋“嗡——”的一声响,脸色顿时死灰。 刘米兰看到了闰乌凰脸上的变化,而恰恰这正是她希望看到的,她胜利了。 刘米兰在心中乐和着,用得意的嗓音继续对闰乌凰折磨着:“而且,我们还要邀请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呢!” “我一定要让你亲眼看着我们入洞房,一定要让你亲眼看到我们是多么地恩爱和甜蜜。这对于你这个爱情至上的、将死的人来说,是讽刺呢?还是讽刺呢?还是讽刺呢?” 刘米兰说毕,就用她浸满了幸福的双眼,望定闰乌凰那充满了痛苦的双眼,在一句“今晚喜堂见”的大笑中,迈着轻盈的步履离开大牢,就飞入了站在牢房外等候她的切岩的怀中,给闰乌凰留下了一地的痛苦和残忍。 闰乌凰硬撑着筛糠般的身子,看着刘米兰走出牢房后,她就再也压抑不住她心中的哀伤了。 她扑到囚室的栅栏上,抬起头,张着绝望的眼睛望着切岩和刘米兰离去的方向,启动颤抖的双唇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切岩,你终是负了我!” 就觉胸中一阵刺疼。 张开嘴“哇”的一下,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人就昏了过去。 正文 第178章 沉重打击(三) 天黑了。 刘米兰带着一帮人走进刑部大牢,走进了死囚室。 刘米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着的闰乌凰,将嘴一扁:“闰乌凰,今晚是本巫师和切岩亲王成亲的喜日子,本巫师要你去做客,就忙中偷闲亲自来接你。你不要躺在地上装死了,你快站起身,本巫师好让人为你梳妆啊。”她边说着…… 她边就用脚去踢闰乌凰。 她看到闰乌凰被她踢得扭动了一下身,她就摆了一摆手,就有人走过来把闰乌凰从地上扶起来,闰乌凰睁眼一看—— 扶她的人竟然是春梅和秋桃。 春梅秋桃不说话,默默地把闰乌凰扶到草堆上坐好,然后她们就从她们带来的箱子里拿出一张人皮面具,给闰乌凰戴到脸上,用胶水粘好,然后就开始在那张人皮面具上涂脂抹粉、描眉梳头…… 待把闰乌凰的奔儿头脸变成一个谁都不认识的、陌生女人的面孔后,她们就为闰乌凰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裙。 随后她们就拿出一件用孔雀羽毛织就的披风,披到闰乌凰的身上,再把她的手捆起来藏在披风里,然后就静悄悄地退到了一边去。 刘米兰走过来,对着已改完妆的闰乌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遍,点了一点头,道:“还不错,走出去不会有人认出来,春梅秋桃……” “主人……” “给她戴上面纱,送她到马车上坐好,我们这就去参加我的婚礼去,我都等不及让她看到我的幸福了!哈哈哈……” “是,主人。”春梅秋桃应着,拿出面纱就戴到了闰乌凰的头上,刚要扶闰乌凰走出死囚室去坐车…… 就听到有人轻轻道:“米兰,我们的婚庆殿堂何等神圣,怎能让一个将死之人去踏足?那该有多晦气!” 这讲话的声音让闰乌凰该有多熟悉,就有多熟悉。而这话说得闰乌凰的心底该有多寒冷,就有多寒冷! 闰乌凰打着寒颤抬起她一直都低垂着的头,去看那个说话的人,就看到—— 切岩身穿一身大红吉服,喜墩墩地走到刘米兰身边,伸手就将刘米兰搂在了怀里。 切岩用一双含情的目光望着刘米兰,对她道:“米兰,吉时快到了,快去换吉服吧,就不要为一个要死的人耽搁时间了,这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在等着和你拜堂呢!” 一句话,就把刘米兰的心给说开了花。 刘米兰将一双充满了欲望的眼睛望向切岩,随即就将身子紧紧地贴在了切岩的怀里。 刘米兰张开她性感的圆润嘴唇,醉醉地对切岩道:“切岩,既然你觉得让闰乌凰去参加我们的结婚庆典太晦气,那就不要她参加。但是……” 刘米兰说到此,就阴险地望了闰乌凰一眼,然后对切岩撒娇道:“但是你得当着她的面来吻我,得让她知道我们该有多恩爱。若不然我……”话还没说完…… 刘米兰的性感小嘴就被一张湿润的、充满野味的、让她颤栗的、炙热的男人唇给堵上了! 刘米兰立刻就觉得世界不存在了,天地不存在了,所有的人都不存在了。 刘米兰的身子变成了一堆没了重量的棉花,软软地挂在切岩的身上,被切岩抱着走出死囚室,回到他们的喜堂,在眩晕中开始了她和他的结婚庆典。 就把人虽在心却死的闰乌凰给留在了死囚室。 闰乌凰呆睁着她的双眼,任由春梅秋桃解开捆住她手的绳索,剥掉她身上的新衣,将她重重地推倒在草堆上,她丝毫不反抗。 然后,两婢女就走出死囚室,将死囚室的门重新锁上,死囚室里就重又归于了平静。 正文 第179章 移花接木(一) 倒在草堆上的闰乌凰听到春梅秋桃的脚步声走远后,她这才抬起手,撕掉她们还给她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闭上眼,静静地听着从牢房外传来的、王子大婚的鞭炮声和锣鼓唢呐声,心如止水,不起一点波澜。 一个时辰前,就在这牢房这死囚室,切岩站在她面前对刘米兰那深深地一吻—— 就彻底的吻死了她闰乌凰对他的爱。 吻没了她对他的情。 吻掉了她最后的一点幻想。 让她变成了完全等死的人。 现在的她,没有思想,没有希望,没有哀怨,没有诉求。 有的,只是明天的午时三刻,当那熊熊的烈焰燃起时,她将化为灰烬,让这世上再也没有闰乌凰,让她再也没有痛苦。 啊—— 不知她将魂归何处?是天宫?还是地府? 她是见到她的神仙爹爹?还是见到她的闰姓父母? 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沉沉地入睡了,等待着天明后的烈焰焚身。 突然…… 有人在推她,在低低的呼唤她,“闰小姐,你醒醒,你醒醒,”她睁眼一看—— 是阿嘎! 她“骨碌”一下爬起身,惊疑地望着蹲在她身边的阿嘎,问他,“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就不怕死囚外那些看守我的士兵举报你?” 阿嘎将手指放到嘴上“嘘”了下,低声道:“那些看守你的士兵,都是我主人派来保护你生命安全的卫士,他们不是刘衣木和刘米兰的人,是我的部下。不然,你早就被那姓刘的给害死了!还能让你活到现在啊?”阿嘎说着…… 就从背上解下一个包袱递给闰乌凰,对她道:“快把这套士兵服换上去,我这就把你救出去。” 阿嘎的举动让闰乌凰忒惊异,闰乌凰就不解地问阿嘎,“切岩他不是和刘米兰成婚了吗?他怎么又肯救我呢?” “那都是假的!” 阿嘎着急地对闰乌凰解释说:“我主人若不那样做,他怎能够拖住那巫师的身?又怎能够让我有机会来救你?闰小姐就不要多问了,时辰不多,我得快些把你送走才行呢,待会儿天亮了可就麻烦了。” 啊! 切岩他是爱我的! 切岩他没有背叛我。 切岩他做的这一切原来都是为了我。 可我不能走,我走了,他该如何向他父王和全国的百姓交代呢? 闰乌凰的眼睛湿润了,就对阿嘎坚决道:“我不能走,若是我走了,明天祭坛时没了祭坛人,你和这些士兵和切岩不就都得受死吗?” “闰小姐,这些我主人都已安排好,不用你担忧。”阿嘎说着…… 就朝囚室外的卫兵摆了一摆手,一个卫兵就把一个女人拎进了死囚室,闰乌凰一看—— 大吃一惊! 这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闰乌凰? 闰乌凰惊得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结结巴巴地问阿嘎,“阿嘎,这……这是……是谁?为什么要她来做我的替……替死鬼?” 阿嘎瞅了一眼那个一直在筛糠的假闰乌凰,回答道:“她是春梅,是刘衣木安排在你身边的卧底。” “就是她向刘家父女告密说你会兽语,才让刘家父女有了害你的机会。所以我主人就让我给她易了容,让她代你去受死,谁让她害你在先呢?这是她的报应啊。” 其实,闰乌凰早就知道春梅是卧底。 可闰乌凰一直都以为,春梅不过是向她主子回禀一下她的饮食起居,限制一下她的人身自由,仅此而已。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春梅竟是如此狡诈,竟然窥得她的秘密而禀告了她主子,让她主子借此陷害她。竟让她成为了南诏国的百姓认为的、和仇恨的兽魔。 害得她要被烈火焚身,要被祭坛! 所以她觉得……春梅是该死。 可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就很担心的问阿嘎,“若是明天到了祭坛上,春梅会不会去对刘米兰说她是春梅呢?” 正文 第180章 移花接木(二) 闰乌凰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她就很担心的问阿嘎,“若是明天到了祭坛上,春梅会不会去对刘米兰说她是春梅呢?” 阿嘎听了就笑着道:“我还能让她说话啊?闰小姐你放心,春梅再也不能说话了。” “我阿嘎给她喂了哑药,还挑了她的手筋,让她口不能言,手不能动,揭不开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她到死她都是小姐你!” “哦——这样我就放心了。” 闰乌凰哑笑一声,转过身,打开包袱换上士兵衣服,刚和阿嘎走出死囚室…… 就看到一个士兵蹿过来,紧张地对阿嘎道:“侍卫长,御前大臣刘衣木突然带着人提前来提人,已经走进了刑部大牢,正朝女监走过来,闰小姐出不去了,得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找个地方躲起来?闰乌凰拿眼朝四周看了一看…… 心“咯噔”一下,就跳到了嗓子眼。 这里是死囚牢房,一人一牢,一览无余,无遮无拦。 她闰乌凰不会隐身,不会武功,不会使轻功跃上房梁去避险,她能躲到哪里去? 况且她又是个奔脑门! 这么特殊的相貌,即便是穿了士兵服,只要刘衣木瞄一眼,她闰乌凰不但死定了,她还要连累这一屋子的保护她的卫士们。 闰乌凰明白她是跑不脱了,就悲哀得在心中一声叹:唉,我闰乌凰要逃生怎就这样困难啊?这刘衣木怎么这么早就来提人啊?我和这些保护我的卫士们还能逃过一死吗? 刘衣木就要走进女监死牢了。 一直都在看守春梅的卫士们看到情况危急,就锁上死囚室的门,朝闰乌凰走过来,将她保护在他们中间,准备和刘衣木拼命了。 阿嘎看到事情危急,就皱着眉对闰乌凰一抱拳,低低道:“闰小姐,在下要无礼了,请闰小姐原谅在下。”他说着,他就从衣兜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敷到闰乌凰脸上,对闰乌凰道:“这是亲王亲自制作、亲自交给在下的。” “亲王要在下把闰小姐带出大牢后,再拿出来给小姐用,以防大牢里有暗探窥到人皮面容,而跟踪小姐。但是,现在情况紧急,在下不得不自作主张提前给小姐用上了,待我们安全撤出大牢后,我们再重做一个面具就是了。” 啊,切岩哥哥…… 闰乌凰戴着爱她的人给她制作的人皮面具,两行热泪就不自主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而心里却温暖如春。幸福的感觉啊,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她的切岩哥哥把一切都替她想到了,安排好了,对她的真情天上难找,地上难寻。 是值得她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她若不嫁给他,她就白来这世上做了一回人。 闰乌凰在心里感叹着,睁着一双泪眼问阿嘎,“阿嘎,我们现在怎么办?” 阿嘎道:“想那刘衣木只是来提人,他未必会认真去看士兵堆里是否有外人?亲王做的面具很逼真,只要不拉开衣领看接缝,小姐你就是一个面庞胖胖的小伙子。” “小姐就站在我们的队伍中,低着头,莫说话,看我们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我们再在你身边给你打掩护,只要不出太大的破绽,或许就能混过去。”正说着…… 一个卫士小小地“嘘”了一声响,低声道:“他来了。” 卫士们立刻就从闰乌凰身边散开来,变成士兵,手执钢刀围住死囚室站好队,死牢里顿时鸦雀无声。 正文 第181章 惊险过关 刘衣木带着一帮人走进了死牢。 刘衣木走到死囚室门口,看了一眼列队守护着死囚室的士兵,点了一点头道:“嗯——不错,挺精神,也很负责,把犯人看得很好。不过啊……” 他用手指着站在队列最里面的那个小个子士兵,说道:“你,太胖了,脸都胖肿了,不利于作战,你得减减肥。不然打起仗来,你笨手笨脚的如何跨得了战马呢?就算是跨得了战马,就你那猪一样的体重,还不把战马给累死了?还怎么打仗啊?” 而站在队列最里面的、那个被刘衣木说成是个胖子的、胖脸小个子士兵,正是戴了假面具的闰乌凰,她看到刘衣木注意她,她就低着头不说话,身上却出了一身的白毛汗,湿透了衣衫。 阿嘎见状,立刻走向前,对刘衣木双手一抱拳:“回禀刘大人,小胖子虽胖,却是亲王的爱将,亲王就喜欢他这个胖样,还说胖的不够呢!这减肥的事情嘛……” 这话,说得刘衣木一脸尴尬。 刘衣木立即一挥手:“算了,算了,我就是那么一说嘛,不用认真的。阿嘎侍卫长快把牢门打开,我要提犯人,这祭坛的事是不能耽搁的。” “是,刘大人……” 阿嘎拿出钥匙打开死囚室,走进去去提被捆住手脚的春梅,春梅一边死命地挣扎着,一边对着刘衣木又是瞪眼、又是摇头、又是喊救命。却张不开嘴,发不出声。 原来,她不但被灌了哑药,她的嘴还被阿嘎用特制的粘胶从口腔里面给粘住了,把她粘成了木头人。 她要用面目表情来引起刘衣木的注意和怀疑,可真是痴心妄想了,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才叫做心思缜密! 让她到此时才明白,她在鸟巢小院对闰乌凰使的那点害人的小伎俩,在高人面前,可真不算是伎俩了。 而她的拼命挣扎和瞪眼摇头,刘衣木看都不看一眼。 刘衣木只认为她就是那个恨他的闰乌凰,她对他瞪眼摇头是对他仇恨的宣泄,他怎会想到她不是闰乌凰是春梅?怎会想到是春梅在用瞪眼摇头在向他呼喊救命呢? 而戴在她脸上的闰乌凰的人皮面具,可是南诏国的储君、亲王、切岩亲手制作的,那可是珍品。 她能戴着它去死,那也是千年等一回的幸运呢! 春梅,认命吧。 春梅知道她逃不脱被烈火焚身的命运了。 她绝望地垂下头,不再挣扎,任凭阿嘎拎着她甩进囚车,像一只蛆虫似的、蠕动着四肢勉强爬起身,将一双怨毒的眼睛望向刘衣木。 望着这个曾经许诺要娶她做妾的男人; 望着他走出刑部大牢坐上八抬大轿; 望着他坐在轿子里看着她被人送上祭坛; 望着他命人点燃她脚下的柴堆! 火,从她的脚下燃起来,像一条贪婪的红色巨蟒,“嗞嗞嗞”地叫着盘绕住她的身,吐着蜇人的舌信,开始灼她,烧她,烤糊她…… 她的眼睛里淌出了血。 她眼望着也望着她的男人在心里一声恨:黑心又愚蠢的男人,我真后悔跟了你,若是我死后有灵魂,我第一个找着要报仇的人一定就是你! 然后她闭上眼,等待死神的降临。 而就在这时候…… 她突然听到远处一声喊,“父亲——快熄火——我这个大巫师没作法,你怎能够就祭坛?那是不算数的啊。而且那个被烈火焚身的人也不是闰乌凰,是春梅!父亲你受骗了啊——” 这喊声,让春梅哀伤的心一下子就笑了。笑着,堕入了阿鼻地狱。 正文 第182章 女巫要现身 阿嘎带着他的部下掩护着闰乌凰走出了刑部大牢。 一路小跑走进一家客栈,骑上早已准备在那里的快马,高举巡营令牌,骗得守城的兵卒打开关闭的城门后,就一勒缰绳冲出城,冲向了茫茫的深山中。 阿嘎带着队伍在山中不停地转,转了好几个圈,直到确认身后没有被人跟踪后,这才朝一道树木茂盛的深深的山坳驰过去,去和等在山坳里的切岩去汇合。 阿嘎领着他的部下和闰乌凰进到了山坳里,刚刚停住脚,切岩就从一棵大树背后闪出身。 切岩双手抱起已疲惫至极的闰乌凰,对阿嘎道:“刘米兰的护身巫术太厉害,我在洞房中把她灌醉了我才走出来,可我刚刚走出王宫,她就酒醒了,就知道我骗了她。” “她将我的出走禀告了我父王,我父王震怒,已和她一起领着御林军朝我们追来了。我们得分开走,不然,我们都得被捉啊。阿嘎……” “主人……” 切岩顿了下,对阿嘎道:“我把死士全都调出来了,再加上你领的这些护卫,人也不算少,和我父王的军队也能纠缠不少的时间呢。” “我现在把人分两拨,一拨跟你,一拨跟我。你往南赡国的方向走,吸引我父王的注意力,我向山里转,寻找机会逃离大理。等我们都摆脱追兵后,我们就到长虫山的筇竹寺去汇合,然后我再制定下一步的行走计划。” “是,主人……” 切岩接着又说道:“还有一个人,你一并带走做诱饵。这样,你就可以更吸引我父王的注意力,能给我减轻不少的压力呢。”说完一摆手…… 就从山坳深处走出一队身穿短打衣的人,拎着一个女人,交到了阿嘎的手里。 闰乌凰朝那被拎的女人一看,又是一个假闰乌凰,就忍不住问切岩,“她又是谁啊?” 切岩道:“是秋桃,她也是奸细。” “那天春梅去刘府出卖你,就是她往你卧室里吹的迷药把你迷昏的。她还给春梅留门把风,让春梅窥到了你懂鸟兽语的秘密,才让春梅有资本到刘府去卖你。就是因为她不做人的事,才让你遭了那么大的罪!所以她该死,她必须得为她的罪孽来买单。”切岩正说着…… 天空中突然飞来一群山麻雀,围着闰乌凰叽叽喳喳叫不停,切岩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好了。就赶忙询问闰乌凰,“凰儿,它们对你说什么?” 闰乌凰脸色煞白,有些颤抖地回答道:“它们说你父王带着御林军,骑着快马已经驰出了大理城,说刘米兰和刘衣木也跟着一起出城了。” “它们还说刘米兰不作平常打扮,是身穿巫师袍,头戴巫师帽,手拿驱魔棒,气势凶凶被人抬着坐坛而来。看样子刘米兰是要用巫术来对付我们了。” “而刘米兰若是用巫术来伤我我倒不怕,可她若是用巫术来伤你们可该怎么办?你们肉身凡胎不是她的对手,若有差池,我可是罪孽深重了。” 切岩听了将眉头一皱,对闰乌凰责备道:“凰儿,你说的是哪里话来?我们是肉身凡胎,难道你就不是肉身凡胎吗?” “怎就说那刘米兰伤你可以,伤我们就不可以了?只要我切岩有口气在,我就不准她伤你!她若是伤了你,她就是伤了我,我绝不与她善罢甘休!” 正文 第183章 大战在即 切岩听了将眉头一皱,就对闰乌凰责备道:“凰儿,你说的是哪里话来?我们是肉身凡胎,难道你就不是肉身凡胎吗?怎就说那刘米兰伤你可以,伤我们就不可以了?只要我切岩有口气在,我就不准她伤你!她若是伤了你,她就是伤了我,我绝不与她善罢甘休!” “可是,我是……我是……而你们不是……不是……哎呀!我该怎么向你解释呢?” 闰乌凰很想对切岩说她是半仙之体,她不是肉身凡胎,她若死,虽然也很痛苦,但她的灵魂可以让她重新复生。 而他们就不同,他们若死了,也就灰飞湮灭了,这世上就再无此人了!可这话,一时半会儿怎么说得清?况且切岩也等不得她说清,只听切岩对阿嘎唤了声,“阿嘎……” 阿嘎对切岩一抱拳,“主人……” 切岩的脸色异常地凝重:“阿嘎,我父王和刘米兰他们快追上我们了,你得马上领着人朝南赡国的方向走,以便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他们若追你追得紧,你记住只做戏,不玩命,把刘米兰引得越远越好。完事后你就撤往长虫山,在邛竹寺等着和我来汇合,你可记下了?” “是,主人!” 阿嘎领命后就抓起秋桃,领着他的那队人跳上马,大张旗鼓地就朝另一条道上驰了去。 切岩看到阿嘎走远了,他就抱着闰乌凰跳上乌骓,一扬鞭,就领着他的那队人马往深山里驰了去。 走了一段时间后,切岩突然听到空中有鹰啸,接着,就感到有泪珠洒落在了他的手背上,他低头一看…… 闰乌凰竟然在他怀里默声哭! 闰乌凰的哭让切岩的心“咯噔”一下,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就紧张地询问她,“凰儿,你怎么就哭了呢?” 闰乌凰泣声回答道:“切岩哥哥,刚才在高空中盘旋的苍鹰对我说,说阿嘎和你父王他们打起来了,说阿嘎倒是遵照你的命令在做戏,可刘米兰却是真杀人!” “刘米兰用巫术将阿嘎他们困住了,你的部下死伤很惨重。若不是你父王误以为你在队伍中,担心刀枪无眼会伤到你而及时制止了刘米兰,阿嘎他们这会儿怕就全军覆没了,刘米兰的心肠歹毒啊。” 切岩听得剑眉竖起,满脸冰霜,咬牙问道:“现在呢?现在情况怎么样?阿嘎还活着吗?” 闰乌凰闻言,就抬起头朝天空中“啸”了一声响,只见那只在高空中盘旋的鹰立刻就飞去又飞回,然后对着闰乌凰就是一声长长的“啸——” 闰乌凰就对切岩翻译道:“苍鹰说阿嘎还活着,却负了重伤,但已经冲出重围撤走了。但是刘米兰却用巫术发现了我们,她现在正和你父王朝我们这里追过来,看来你父子对垒是在所难免了。” 切岩听到此,他的冰霜脸立刻就变成了黑炭色。 闰乌凰看到切岩这般难过,就让她的心里就更难过。 闰乌凰不由得就对切岩道:“切岩哥哥,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实在是出人意料,让我觉得我对不起你对我的这份厚重的爱。若不是因为我,你这个储君怎会和国君反目呢?你父王怎会带兵追你呢?你的前程都毁在我的手里了。” 切岩闻言勒住马,低头吻了一下闰乌凰的秀发,低着声对她道:“凰儿,记住了,你就是我的命。” “我只要你,我什么都不要。我不要皇冠,不要王位,不要荣华富贵,只要和你在一起!什么前程毁不毁的这些疯话,你以后再也不许说。” 啊,我的切岩哥哥…… 切岩的这番话,虽是责备,却是深爱,让闰乌凰的眼睛里立刻就溢满了爱和被爱的泪水。 让闰乌凰的心中虽然疼痛,却倍感幸福,就不由得喃喃回一句,“是,我听哥哥的,我以后再不这样去说了。” “这就对了。” 切岩将闰乌凰紧紧地抱在怀内,拿眼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片山林异常茂密,可以藏身。 他立刻就对站在四周为他警戒的部下道:“侍卫们,那些追我们的追兵眼看就到了,我们不能再继续往前去走了,我们就到前面那片树林里去隐蔽,等我父王找不到我们撤兵后,我们再出来。” 然后双腿一夹蹬,就带着他的部下冲进树林,刚刚隐藏好…… 皮逻阁王和刘米兰的大队人马就呼啸而至了。 正文 第184章 皮逻阁王 树林对面的大山上站下一个王,是皮逻阁王,好霸气的皮逻阁王。 只见他头戴金冠,身着龙袍,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他—— 双眼光射寒星,剑眉黑如刷漆。手执紫金狼牙锏,跨骑踏雪乌龙驹。帅千军万马来搜山,要抓他不孝的小儿郎。 皮逻阁王来到山上勒住缰绳,站住了他的马。 他用威严的目光扫了下他身后的御林军和鹰影部队后,他就对坐在巫坛上的刘米兰问道:“亲王妃,按照你刚才得到的神的启示,此处是否就是孤的王儿,你夫切岩和兽魔的藏身之处了?” 亲王妃?我夫切岩? 刘米兰听到皮逻阁王这样称呼她,就让她的心就像被蝎子蜇了似的,“嗞——”的一声疼。 刘米兰在心中恨声道:谁是皇家人?谁是皇家媳?谁是我的夫?谁是亲王妃?我白担一个王妃名,我还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大姑娘。 我恨不能就让切岩死! 她气极忘情,她就用一双冰冷的眼睛扫了一遍眼前的山,然后她就将手中的驱魔棒朝长在对面山下的茂密的树林一指,对皮逻阁王道:“回禀大王,兽魔就藏在此处的山林里,待我作法收了她!” 她说着,她就从巫坛上站起身,展开双臂举向头顶,就要念动咒语。 “大巫师且慢!” 皮逻阁王用一声断喝止住刘米兰的妄动后,他就用他犀利的眼睛望着她,沉沉道:“大巫师刘米兰,孤还没有下旨呢!” 然后他又用喷火的眼睛望着她,怒声道:“亲王妃刘米兰,你不要忘记了南诏国的储君切岩亲王就在这片树林里。更不要忘记了切岩亲王他是你的夫君!” “你如此不计后果要驱动巫术降兽魔,你有没有想到你一旦念动咒语,你就会伤到和兽魔在一起的切岩的性命?难道你是嫉妒心重,要弑夫杀魔吗?你要越俎代庖吗?” 弑夫杀魔!越俎代庖!这话从王的口中说出来,那可是灭族的死罪啊! 站在一旁的御前大臣刘衣木一听到皮逻阁王对他女儿这样讲,他的脸顿时就被吓成了死灰色。 他赶忙就向皮逻阁王跪下身,将头伏地,颤栗着身子替刘米兰求饶道:“大王息怒啊!” “大王是天子,刘米兰是臣民,虽说是顶了个大巫师的头衔,但刘米兰也是在大王的庇护下才能生存啊,刘米兰怎敢有弑夫之心和越俎代庖之心呢?” 皮逻阁王脸色铁青,怒道:“都不向孤请奏,就要对孤的王儿念咒了,还说无有吗?” 刘衣木满脸淌汗,颤栗道:“刘米兰是亲王妃,和亲王伉俪情深且新婚燕尔,怎会对亲王有弑夫之心呢?刘米兰是除魔心切,一时情急考虑不周了。” “望大王念在微臣对大王几十年忠心的份上,念在刘米兰初为巫师没有经验,而急于求成的份上,求大王饶过刘米兰这一回,让她戴罪立功吧,刘衣木对大王感恩戴德啊!”刘衣木言毕就双手伏地,磕头如捣蒜。 皮逻阁王用鄙夷的目光扫了一眼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向他摇头乞怜的刘衣木,不屑地将袍袖一甩,吼出一句,“滚到一边去!” 然后他就旋转目光望向眼前的山林,对御林军统领命令道:“王统领,带着你的人去包围树林,记住要杀死兽魔,保护亲王,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是,大王!” 御林军王统领领命后一摆手,他手下的御林军立刻变换队形,撒成扇面,手握刀枪就朝着树林包围过来。 树林里…… 切岩附在一颗粗大的松树背后,一手执剑,一手揽住浑身颤抖的闰乌凰,眼睛紧紧地盯着向树林逼进的、南诏国最精锐的皇家卫队,对围在他身边的侍卫和死士道:“等下,等他们冲进树林后,你们不要顾我,你们所有的任务就是保护我凰儿的生命安全!” “若是他们下狠手要取凰儿的命,你们就与我拿刀杀!就算你们要杀的对手是你们的手足兄弟,也不能手软,我切岩将来会厚葬他们的!” 侍卫、死士齐声回应道:“是,主人!”话音刚落…… 突然刘米兰歇斯底里的声音就从树林外传进了树林里,“御林军王统领你还在那里磨蹭什么呢?兽魔就在你眼前,你还不快快冲进树林拿刀杀?” “杀啊!” 随着一声喊杀声从御林军王统领的口中发出来,一场父亲要杀死兽魔,儿子要保护心上人,怨妇要杀死情敌的战争,就在皮逻阁王的命令中,在刘米兰的仇恨中,在切岩的愤怒中,在刀光剑影中—— 开始了。 正文 第185章 毒蝎刘米兰 御林军,侍卫队,死士—— 大家本是国人,本是父子,本是兄弟,本是族人。 然而,各自都有各自的主子,各自都效忠各自的主子。在自己的国土上,为了一个邪恶的女人的嫉妒心产生出的仇恨,奉命拔刀相向,以命相拼! 切岩的侍卫队和死士为保护亲王和亲王的女人,杀人没有顾忌。 皮逻阁王的御林军又要杀兽魔,又要保护亲王,可兽魔闰乌凰却被亲王保护在怀中!御林军心怀忌惮,不敢大刀阔斧,所以—— 御林军惨败,死伤无数,横尸遍野。 但是,遭受重挫的御林军却没有撤出树林。 因为御林军还没有完成他们的王下达的保护亲王铲除兽魔的命令,所以御林军只能向前不能退后,所以御林军必须要在树林里继续以命相争,直至倒下最后一个人。 这一切,骑在踏雪乌龙驹上的皮逻阁王隔着树林看不到,而坐在巫坛上的刘米兰却在巫镜里看得一清二楚。 刘米兰妒火中烧,就想用巫术去杀人,就用恶毒的眼睛窥了一下让她惧的皮逻阁王,看到他正用一双炯炯发光的君王眼在专心致志地观察树林,他竟然没有戒备她! 刘米兰放心了。 刘米兰抽动嘴角阴森地笑了一笑,就在巫坛上坐直身,咬破中指,将血抹到她手中的驱魔棒上,闭上眼,在心中念动咒语。 刹那间…… 太阳的光芒黯淡了下去。 天空中堆积起了厚厚的乌云。 起风了。 风,越刮越大了,带着尖锐的哨声,将地上的枯叶卷上天空。 就在这时…… 刘米兰突然抬起头,睁开双眼,将一束凡人看不到的阴毒的巫光,从她的眼睛中射向了天空中的乌云。 只听“咔嚓”一声雷响,一道闪电就从乌云中射出来,射向树林,径直地劈在切岩的身上,只听切岩“哎呀”一声叫,人就倒在了地上。 切岩被闪电击中了! 正在厮杀的人群被那震耳欲聋的雷声,和亮瞎眼的闪电全都震蒙了神,傻傻地望着双双倒地的切岩和闰乌凰,一时间竟搞不明白身边发生了什么事? 半晌…… 皮逻阁王的御林军中有一个兵卒醒了神。 这兵卒拿眼望着倒在地上的切岩和闰乌凰,却不出手去相救,却对他的统领道:“王统领,反了吧,反正亲王死了我们都得死,不如杀一个赚……”话还没说完…… 只见切岩微微地动了一下身,一抬手,甩出一把一寸长的柳叶刀,“嗖”的一下,就刺入了那兵卒的喉咙。 切岩睁开眼鄙夷道:“御林军中怎能容你这等背主的败类活在人世上?”然后他就护着闰乌凰踉跄着从地上站起身,将后背抵住大树,给自己以支撑。 接着,他的侍卫和死士就都冲过来护住了他。 切岩抽出腰间的上古鸣鸿刀握在手中,将刀尖对准了惊呆了的御林军:“想反的,就上来,我一刀一个切西瓜!不想反的、就扔掉武器,双手抱头蹲下来,我饶尔等性命。” 然后他就将他犀利的目光盯住僵在那里的御林军统领,沉声问他,“王统领,你想反吗?” 王统领一哆嗦…… 王统领立即低下头,双手抱拳,单膝下跪,吃力地对切岩说:“末将不反,也不会反。” “末将遵照大王旨意前来剿杀兽魔保护亲王,却没想到亲王竟然会遭遇意外。更没想到末将的部下竟然有人想要反!这是末将的罪责。” “如此,末将无脸再见大王,更无脸再活在人世上,末将就此拜别亲王,领罪受死。但末将恳求亲王体恤末将忠心,见到大王时,求亲王开金口为末将美言,不要让大王降罪于末将的家人,末将就死而无憾了。” 王统领话说完一抬手,就将钢刀放到自己的脖颈上,咬着牙一使力! 顿时鲜血四溅,就倒地身亡了。 正文 第186章 恶魔刘米兰 所有在树林里的御林军看到主将已自戕,就统统双手抱拳向切岩单膝下跪,对切岩泣声道:“在下不反,绝不反!但在下受那败类所累,已无命再活在世上,在下这就自行了断了。但在下也恳求亲王体恤在下的忠心,见到大王时,也开金口为在下美言几句,万不要让大王降罪于在下的家人,在下也死而无憾了。” 说完一抬手,也都自戕于树林中,草地上一片血红。 切岩两眼充血,满脸悲愤,挺直身,站在那里静默了好一会儿…… 这才心情沉重地对逝去的灵魂道:“你们的队伍中出现了叛徒,按照南诏国的律条,你们是得连坐受死的。但你们的请求本王记下了,本王会禀告父王,绝不让你们的家人再受连累。侍卫马晓东……” “主人……” 切岩用手指着一棵参天的大榕树,对马晓东沉声道:“将他们的尸身收拢在此树下,在树身上刻上记号,待我们从南赡国返回后,再将他们带回家乡造坟立碑!” “是,主人。”侍卫马晓东领命后,就领着侍卫队收拢尸体,并在树身上刻下了记号。 这一切,就把坐在巫坛上的刘米兰给气得肚疼了。 刘米兰一直都在用巫镜在观察树林里的动静。 原以为她的雷电一落到树林里,切岩和闰乌凰就得死!谁知道事与愿违,那雷电非但没有劈死让她恨的那两个人,反倒弄巧成拙,让御林军一个个的都自戕了! 这可是刘米兰没有预料到的结果啊。 这样的结果,就气得刘米兰就忘记了身边还有国君在,就扔掉手中的巫镜,“呼”的一下,就从巫坛上站起了身。 她用驱魔棒指着树林,满脸杀气地咆哮道:“切岩,闰乌凰,你们还真是命大啊,竟然没被我的雷劈死!” “你们不是爱情至深生死不渝吗?那好啊,那我现在就用巫术设下结界困住你们,让你们生死不渝地死在这片树林里!” “还有,不要幻想着能破坏我的结界去逃生。我告诉你们,除非我死,结界才会消失,你们才能脱身。” “可我是身怀无边法力的大巫师,我的寿命是百年,我怎么会死呢?所以你们逃不掉!” “所以今天、这里、此时、就是你们的死期和坟墓,你们就到地狱里去享受爱情吧。哈哈哈”然后一挥驱魔棒…… 霎时间一股黑烟就从地上冒出来,铺天盖地的就朝树林漫了去,眨眼地功夫,就把整片树林笼罩在了烟雾中。 啊! 皮逻阁王大惊! 所有在场的臣子和侍卫们大惊! 所有人突然间就都明白了,刚才的乌云满天和雷电交加,和现在的黑雾笼罩树林,并不是气候变化,而是刘米兰使用巫术召唤的! 所有人就都想不通了,就都在心中问道:刘米兰她……她不是南诏国的护国大巫师吗?她不是在几个时辰前,才刚刚嫁给切岩做王妃的吗?她和切岩亲王正是新婚燕尔,她怎么会……怎么会? 所有的人就都魔怔了,想不起女巫弑君是死罪,却都把诧异的眼睛望向刘米兰,不知道这个皇家新媳、南诏国大巫师接下来还会怎么做? 而刘米兰—— 她终于按捺不住她对切岩和闰乌凰的仇恨了,她终于爆发了她暴烈的脾气了。 她铁青着脸将怨毒的目光射向树林,咬牙切齿地伸手撕烂穿在身上的巫师袍,摘下头上的巫师帽,扯开戴着珠翠的头发,扔掉手中的驱魔棒,卸下为民除害的伪装,露出邪恶。 她让十指长出长长的尖指甲,让毒蛇从她的身体中爬出来,让天空中飞满乌鸦,让巫坛化成毒草毒花,让抬巫坛的仆人变成老鼠和赖蛤蟆,让自己从女巫师变成女恶魔! 她脚踏黑烟腾空而起,挟着狂风带着怨毒飞向树林,呼啸着,要杀切岩和他的心上人。 刹那间鬼魅起舞,飞沙走石,阴风惨惨…… 切岩和闰乌凰的性命危在旦夕了! 正文 第187章 巫神来降魔 刘米兰无法无天的行为让皮逻阁王震怒了。 统一六诏的皮逻阁王是何等的英明和睿智,从没想到在家事上会失手,更没想到他皇家新娶的儿媳妇竟然从大巫师变成女恶魔,要弑夫! 而且要杀的还是一国储君,是他皮逻阁的心头肉! 皮逻阁王顿时气得血往上涌,双目喷火。想都不想,就将握在手中的紫金狼牙锏往下猛一甩! 先打死站在他身边的、已被刘米兰的疯狂举动吓得面如死灰的刘衣木。 接着…… 他就对他御林军中最精英的鹰影部队一声吼,“鹰影勇士们,随我杀了这女巫!碎尸万段,诛灭九族!” 然后他双腿一夹蹬,就骑着踏雪乌龙驹追上就要飞进树林的刘米兰,举起紫金锏就朝她的头部打了去,用人王的威严,拉开了凡人与女恶魔生死较量的序幕。 誓死护卫皮逻阁王的鹰影部队本就神鬼不惧,又看到他们的王率先和女巫动了手,就更是不怕死。 他们就打马追上刘米兰,合力围住她,先用长抓钩勾住她的衣裙将她困在半空中,再举起青龙戟猛刺她的咽喉和心脏,一定要在她身上戳出千万个窟窿来! 一定要戳得她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不能再害人。 而用蹿身之法腾在半空中的刘米兰,突然间被这许多的抓钩勾住身锁住脖,让从未打过仗的她一时慌张,竞想不起使用巫术去杀人。 所以她就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停在半空中,用她的手和脚,和要杀她的鹰影部队绞在一起你戟我拳,你上我下地打起来,打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但是…… 刘米兰是得了真传的驱鬼降魔大巫师,也是能呼鬼唤魔的大女巫,正邪亦可的她、有着通天的巫术和法力,有着猫的九条命! 尤其是现在她已成魔,凡人怎能伤得了她的命?而皮逻阁王的鹰影部队虽然都是军中精英,却一时间也拿她有没办法。 可刘米兰毕竟是凡人所生凡人之躯,纵是强悍,也是后天生成。也经不住这上千根铁锻的青龙戟,对她的轮番刺杀。也就一顿饭地功夫,刘米兰的通体上下已是皮开肉绽,血流如柱了。 血,让刘米兰混沌的大脑霎时清醒。 刘米兰停下她厮打的手,用鄙夷的目光扫了下要杀她的千根战戟,森森地笑了一笑。 接着她就将双手交叉放至胸前,从眼睛中射出阴毒的光,死死地盯住那个骑在马上指挥着要杀她的皮逻阁王,念动咒语。 然后她猛地一抬手…… 一条眼睛蛇就从她的胸中飞了出来!“嗖”的一下,就飞到了皮逻阁王的脸面前。 眼镜蛇张开嘴,露出毒牙,发着“嗞嗞”的声响,就要往皮逻阁王的眼睛里喷毒液! 皮逻阁王躲闪不及,眼看性命不保。 就在这危急的时刻…… 突然从天空中落下一只手,抓住眼睛蛇,一甩,就把它甩到了九霄云外去。 皮逻阁王脱险了。 正在发飙的刘米兰,没想到会有人敢出面来挡她的横!就气得她瞪着猩红的眼珠子,嚎叫着,使出巫术,就要去杀那挡横之人,可她定睛一看…… 却突然怔在了那里。 她看到,那挡横救了皮逻阁王的不是别人,竟是那个说永远不再和她相见的、巫族的最高统帅—— 巫神! 就急得她在心中跺脚道:这巫神,他来做什么?他可是她的克星啊! 正文 第188章 魔死魂不散 巫神的到来,让刘米兰立刻就想起了巫神在女巫塔里消失时、曾经对她说过的那句“若再相见,必是你的死期到了”的那句话。 刘米兰的心脏顿时就“咚咚咚”地敲起鼓来,心想完了,大祸临头了! 刘米兰料定巫神是来杀她的。 可她不想死,所以她就想用灵魂出窍的方法,先下手杀了巫神再做道理。谁知心思才一动,就被巫神知道了。 巫神一抬手,就锁住了她就要出窍的灵魂,就将她的肉身连同灵魂俱都钉在了半空中。 巫神满脸怒气站在云端里,用一双喷火的眼睛俯视着他脚下的刘米兰,厉声喝道:“刘米兰,你的心肠真歹毒!你一个人间的巫师,竟然要欺师灭祖刺杀本神,就凭这一点,你就该死了!” 满脸狰狞的刘米兰不服气,她就用不甘的眼睛瞪着巫神,反驳道:“巫神,我是你的族人,更是你在人间的传承人!我用香火侍奉了你许多年,你知道我的心思是什么,知道我想嫁切岩。” “可在这件事上你却不帮我,却胳膊肘朝外拐,任由切岩爱上南赡国的闰乌凰,却不管不问,还不准我去杀了那贱人。你这样不顾族人,不怜后辈子孙,你还有什么资格称是我的师祖爷?反正你也是来取我的性命的,所以我杀你也在情理中。” 巫神怒叱道:“刘米兰,本神早已告诫过你,闰乌凰不是平常人,不能侵犯她。” “可你因妒生恨,违背我巫族戒律,竟然用巫术招来野兽嗜血百姓。竟然诬陷闰乌凰是兽魔,竟然要杀她。竟然还要杀了皮逻阁王!你可知你用巫术害人就已犯了死罪了,谋杀闰乌凰就又犯了死罪了,刺杀皮逻阁王就更犯了死罪了,你三罪并罚,你该死!”巫神说着一晃身…… 他的手中就多了一把金锤,就朝着刘米兰的脑门砸下去! 被钉在半空中的刘米兰知道自己逃不过一死了,可她仇恨冲天,死不甘心。在那把索命的金锤就要落在她脑门上的那一刹那…… 她把怨毒的眼睛望向树林,用她长着长指甲的手挖开她的胸膛,掏出心脏抓在手中,嚎一声,“闰乌凰我恨你,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再嚎一声,“切岩你等着,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然后她就用最恶毒的咒语,把她冒着黑气的心脏变成一把利剑,抛向树林。 就在这同时,巫神的金锤落下了,刘米兰的身子猛一震…… 立刻就裂成千万片碎片,化成粉尘,消失在了空气中。 巫神也将身影隐去,消失在了白云中。 这一切,来如电去如风,快得让人以为不是真,等到皮逻阁王回过神来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皮逻阁王不敢迟慢,立刻就领着鹰影部队冲进树林,去救他那不孝的宝贝儿子切岩的命。 因为他看到刘米兰的那颗冒着黑气的心脏,实在在地变成了一把邪魔剑,呼啸着,飞去树林去杀人。它那么怨毒,它是绝不会放过他的儿子的! 可奇怪的是,皮逻阁王搜遍了整座树林,看到的俱都是御林军和死士的尸体,却没有看到活着的人,更没有看到切岩的身影! 皮逻阁王心痛难忍,满脸悲苍,骑在马上忍不住朝天一声喊,“苍天啊你告诉我,我的切岩他在哪里啊?为什么我找不见他的人?难道说是你把他藏起来了吗?” 然后他就对鹰影部队发出命令,“与孤围住这座山和这树林,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切岩与我找出来!”然而遗憾的是…… 即便皮逻阁王使用人海战术来回地拉网搜索,却得不到切岩的丁点儿消息,切岩和他的人居然在人间蒸发了! 就急得皮逻阁王一夜之间就白了头发!皮逻阁王崩溃了。 皮逻阁王拖着疲乏的身子站在切岩消失的树林前,用一双痛苦的眼睛望着眼前的树林,在心中凄然地默声高喊道:切岩,我儿,你到哪里去了啊?难不成你就这样尸骨无存地没了吗? 正文 第189章 毒剑伤身 切岩、闰乌凰、还有那些护卫切岩的侍卫和死士们,他们明明都被围在了树林里,可现在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都到哪里去了呢?难不成他们被刘米兰的恶咒咒得化成了粉尘了?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 一个时辰前,当进入树林的御林军因为队伍中出现了反贼而自责而自戕后,切岩为了让自戕的御林军的白骨在将来能够归家,就命侍卫马晓东将他们的尸身收拢在一棵大榕树下,然后就在树身上做了记号。 做完这一切之后,切岩就对马晓东说:“马晓东,你们的侍卫长阿嘎现在不在我身边,我多有不便,所以我现在就任命你为侍卫队的副队长,为我打理一切。待你建立功勋后,我就让你荣华富贵封妻荫子,你可记下了?” 马晓东立刻双手抱拳单膝下跪,对切岩朗声道:“是,主人,在下誓死效忠主人!” 切岩看到马晓东很忠心,让他很放心。 他就对马晓东点了一点头:“好,很好。现在,我要趁我父王还不知道他派来追杀凰儿的御林军已全部阵亡的机会,我要立马寻找路径撤出树林,你现在就担起队长重担履行职责吧。” “是,主人。” 马晓东立刻就集合队伍护在切岩身边,切岩就抱着闰乌凰跳上乌骓马,双腿一夹蹬,就朝着一条可以躲开皮逻阁王,可以绕出山林的小路驰了去。 看看就要走出山林了,可乌骓马却嘶鸣着停下不走了,切岩着急,刚要举鞭…… 闰乌凰一把拉住他的手,附着他的耳朵小声道:“切岩哥哥,切不可责打乌骓,乌骓没有错。乌骓告诉我,说它面前有一道透明的结界拦住了我们的路,是刘米兰用巫术设下的,它看得见,咱们看不见。咱们得找其他的出口才行呢,这条小路咱们是走不过去了。” “结界?使用巫术阻挡凡人行路的结界?我只听说过,我还没见过。” 切岩不相信,就跳下乌骓走向前,迈开腿就要去跨那条可以出山的小路,却被一道无形的墙给弹了回来,摔了个屁股墩。 切岩张着吃惊的眼睛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重又走过去,伸出手,去触那道看不见的透明墙。 感觉它光滑又有弹性,好似女子的皮肤一般,他就抽出宝剑去刺它。 然而刺出去的宝剑却像是刺在了一堆棉花上,竟是使不出半分力! 切岩心中不服,就令侍卫和死士拔出匕首,和他一起去刺这道透明墙,费了半天的劲,那墙竟完好如初,没有半点损坏。 切岩没辙了。 切岩想了一想,就跳上乌骓对马晓东道:“我们不在这里费事了,我们顺着这墙去寻找别的出口去,我就不信刘米兰能把整座山都给封死了?” “是,主人。” 马晓东带领侍卫和死士护着切岩和闰乌凰上了路,刚刚转过一个小山弯,切岩突然感觉有寒气迎面袭来,抬头一看…… 大吃一惊! 一把裹着黑气的利剑好像长了眼睛似的,正准准儿地朝闰乌凰的胸口刺过来! 切岩看到剑的身上裹有黑气就心头一凛!来不及抽刀挡剑,就喊了声“危险!”用手刚把闰乌凰的身子按倒在乌骓的脊背上…… 那剑就飞到面前刺到了他的胸膛上! 他一个踉跄,人就栽下了马头。 “啊!切岩哥哥……”闰乌凰一声惊呼! 正文 第190章 天无绝人之路 “啊!切岩哥哥!” 闰乌凰一声惊呼之后就哭着爬下乌骓,抱起昏迷的切岩,刚要拔下插在切岩胸口上的剑,突然一声“不可!”的大喊吓了她一跳,她稍稍一怔神…… 已从马背上跃到她面前的马晓东一把、就抓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举动。 马晓东焦急地对她道:“闰小姐先别动,先让我看看主人伤到了哪里了?若是伤到了心脏上,这剑一拔出来,人就没命了!” 马晓东说着就跪下身,掀起切岩的衣衫看了一看…… 就长出了一口气。 马晓东放心地说道:“还好,还好,主人穿着金丝护甲护住了心脏,这剑虽然伤了主人,却没有伤到要害处,主人无性命之忧啊。不过,我们出不去这山林,我们该到哪里去给主人拔剑疗伤呢?” 是啊,人被困在结界内,此处无房无床无医无药,该到哪里去给切岩拔剑疗伤呢? 闰乌凰抬起眼朝四周望了望,皱着眉头想了一想…… 她一咬牙,就一脸决绝地将眼睛望向了马晓东:“马侍卫长,皮逻阁王和刘米兰包围树林要的是我的命,不是切岩的命,切岩可以回去王宫去疗伤。你现在就命人抬上切岩,和我一起去向皮逻阁王去自首,这样切岩的伤就可以……”正说着…… 突然感觉身边有土在移动!闰乌凰赶忙低头一看…… 哎呀呀! 在她的脚下竟然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大坑! 紧接着,一只硕大的鼹鼠就从坑中跳了出来。 鼹鼠站在坑沿上,挥舞着两只胖胖的手臂对她道:“九公主,虎王要我来接你们到它的洞中去疗伤。通道我已经挖好了,你快领着大家下去吧,再晚些,那些要杀你的人可就来了啊。” 啊! 天无绝人之路,有兽们来帮忙,我和切岩有救了!闰乌凰一颗焦虑的心顿时就释然了。 闰乌凰立马就指着她脚下的大坑对马晓东说:“这下好了,切岩有救了,我也无需再去自首了。你抱着切岩,领着侍卫和我一起跳到坑里去,这坑里有通道,通向一个好地方,到了那里,切岩就可以疗伤了,而我们也都安全了。” “这……” 马晓东低下头望了望那深深的大坑,又望了望那只站在坑沿上、还在手舞足蹈“吱吱”叫的大鼹鼠,又望了望会懂兽语的闰乌凰,想了一想…… 就决定跟随闰乌凰跳下坑里去。 他坚信,听闰乌凰的话绝对没有错,闰乌凰是不会害他的主人的! 他站起身,坚定地对侍卫和死士们发出了命令,“我们跟随闰小姐一起跳到坑里去,跳下去我们就都有救了。” 然后他就抱起切岩,拉着闰乌凰,一纵身,就朝大坑里跳了下去。 侍卫和死士们也都朝大坑里跳了下去。 乌骓和那许多的战马也都跟着它们的主人,朝大坑里跳了下去。 不多会儿地功夫,被刘米兰设下了结界的山林里就空无一人了。 站在坑沿上的大鼹鼠看到该跳的都跳了,它就昂起头,鼓起腮帮子“吱”地叫了一声响,然后就跳回了坑里去。 然后…… 就从树根下和草堆中跑出来无数的鼹鼠,来到大坑边,将堆在坑边的坑土一阵手抓脚刨…… 而当刘米兰死去而结界消失后,皮逻阁王就带着人冲进树林来寻人,这时,大坑已经填平,鼹鼠已经散去,哪里还有切岩和闰乌凰的身影呢? 这一帮活生生的人和马就这样无影无踪了。 找儿救儿的皮逻阁王在这山林中就是哭断肝肠,他也找不见他的儿子了。 正文 第191章 原来猛虎是朋友 马晓东抱着切岩、拉着闰乌凰跳下深坑后,就看到在坑壁的一侧有个一人高的、黝黑的、宽敞的通道,还有微风拂面,就知此路是生路—— 他们真的有救了。 马晓东走进通道,从衣兜里拿出火折子甩了下将其点燃,对跟在身后的侍卫和死士说了声,“不要掉队,要跟上。”就在微弱的火光下摸索着往前走,正行走间…… 那只胖大的鼹鼠“吱吱”地叫着从后面追上来,冲着他咧嘴一笑,就跑去前面领路去了。 走了约有一顿饭的功夫。 就看到那只鼹鼠兴奋地冲着闰乌凰叫了两声后,一纵身,就朝前方冲了去,马晓东就顺着鼹鼠跑去的方向定睛一看…… 通道的前方竟然有了微弱的亮光! 马晓东心中一喜,就问闰乌凰,“闰小姐,我们可是走到出洞口了啊?” 闰乌凰回答道:“是的,是要走到出洞口了,但是……” 闰乌凰看了下跟在身后的侍卫和死士,迟疑着对马晓东道:“待会儿,到了出洞口时,你让他们先停下,我们两个先出洞,有些事我得先让你知道才行呢,不然,可就要引起误会了。” “是,闰小姐……” 话说着,就走到了出洞口。 马晓东让侍卫和死士们先在洞内等着,他抱着切岩随着闰乌凰走出出洞口,站下身,待他的眼睛适应了洞外的阳光后,他突然看到一只斑斓猛虎带着众兽正虎视眈眈地望着他! 马晓东顿时毛骨悚然。 马晓东不由得大喊一声,“天啊,落进虎口了!”就把切岩交给闰乌凰,伸手就去拔他挂在腰间的钢刀。 闰乌凰赶紧按住马晓东拔刀的手,急切地对他道:“马晓东你莫动刀,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事,这些兽对我们没有恶意啊。” 马晓东将眼睛盯住猛虎,脸上淌着大汗,手握刀柄紧张地询问闰乌凰,“闰小姐,你要确切地告诉我,这只猛虎和这群兽,它们不是来吃我们的?” 闰乌凰道:“我们能逃出结界来到这里,就是虎王派出的鼹鼠来救我们的!” “所以它们不是来吃人,它们是来迎接我们的。虎王已经把它的洞穴让出来给我们居住了,你就不要担心了。你快去告诉侍卫和死士们不要惊慌,不要伤害野兽,要他们快些跟着虎王走。这把刺入切岩胸膛的剑带有邪毒,得快些拔出来才行呢,若晚了,轻伤也就变成重伤了!” 闰乌凰说完,就朝虎王摆了一摆手,虎王就走过来,卧下身,闰乌凰就抱着切岩骑到了虎王的脊背上。 虎王等闰乌凰在它的脊背上坐稳后,它就慢慢地站起身,回过头看了一眼吃惊成呆鸡样的马晓东,很是理解地对他点了一点头,又很友善地对他“哼”了一声响,然后就迈开四肢朝着一个山洞走了去。 马晓东张着嘴,瞪着眼,望着抱着切岩骑在虎背上的闰乌凰,半晌都没有回过他的神。 马晓东自从跟着他主人认识了闰乌凰之后,就知道闰乌凰身怀异能与众不同,而每当看到闰乌凰与鸟**谈时,他虽然不知道她们在谈些什么?但他已是淡淡一笑,见怪不怪了。 可他真是没想到那只猛虎居然心甘情愿地、主动的让闰乌凰去骑它! 这是神仙才能做得到的事,她一个凡间的女子,她怎么也能做得到?难不成她和神仙有渊源?真是匪夷所思了! 马晓东想不通,也没有时间再去想。 马晓东将他的小手指放进嘴中吹了一声哨,去呼唤还在地洞口原地待命的侍卫和死士。 侍卫和死士们,也在地洞口看到了闰乌凰抱着他们的主子,骑上虎背的那一幕。 他们每个人的眼睛中都露出了惊异和羡慕。 他们听到哨声后,就牵着他们的战马走出地洞,瞪着他们惊恐又好奇的眼睛,外加兴奋的眼睛,夹在一群野兽中,跟在猛虎的身后,就走进了猛虎宽敞明亮又暖和的家—— 一个大山洞。 开始了一段和猛虎和野兽做伴的、不可思议又刺激的、令他们终生难忘的生活。 正文 第192章 触及往事 猛虎驮着闰乌凰和切岩走进了山洞的深处。 猛虎在一堆柔软的干茅草前站下身,扭转头,对骑在它背上的闰乌凰说道:“九公主,这里就是我的卧室了,是这山洞里最干燥、最向阳、最高贵的地方。我现在把它献给你,请你和你的心上人安心地在这里疗伤吧,待你们身体痊愈后,我再把你们送出山。” “谢谢,谢谢虎王了。”闰乌凰满怀感激,用虎啸对虎王回应道:“你对我们的帮助我永世不忘。若是以后有可能,我定会向我神仙爹爹提到你,你虎心善良,不记前嫌帮助人,你该登上仙位的。” 闰乌凰说完这句话,就朝跟在她身旁的马晓东点了一点头,马晓东就扶着闰乌凰下了虎的背,接过切岩,将他轻轻地放到了柔软的干草上。 马晓东解开切岩的衣衫,拔出插在他胸膛上的那把剑,脱下他的金丝护甲,从衣兜里掏出一瓶金疮药敷上去,刚要给他包扎伤口…… 闰乌凰突然指着伤口旁边的一道陈旧的伤疤询问马晓东,“马晓东,切岩的这道旧伤疤是怎么得来的?瞧这伤疤的位置,若是再刺偏一丝丝,定然会刺在心脏上,他怕是就没有今天了。难道他经历过战争吗?可我没有听他说过呀。” “这伤疤是……”马晓东望了闰乌凰一眼,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却在心里面做着斗争:这件事,主人不准我们对闰小姐去提及,可今天她来问,我是对她说呢?我还是不说呢?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最终下定决心——说! 然后他就斟酌着字眼,对闰乌凰慢慢开口道:“闰小姐,你可还记得几年前你闰府惨遭灭门的事情吗?” 闰乌凰一听到马晓东提及几年前,就刺激得她的脸色顿时煞白。 她立刻咬牙道:“血海深仇怎能忘记?” 随后她又看了切岩的胸膛一眼,疑惑地问阿嘎:“可这和切岩身上的这道旧伤疤有什么关系啊?” 马晓东忧郁地望了闰乌凰一眼,用手指着切岩胸膛上的那道旧伤痕痛声说:“关系可大了!” “那时节,你和闰公子被追杀到一处荒山时,看看就要没命了,却突然来了一队蒙面人来救你们。这其中有一人为了救你,他就用他的胸膛挡住了砍在你头上的那一刀!你得救了,可他差一点就……” 啊! 闰乌凰惊呆了! 半晌…… 闰乌凰才语不成调地颤声问阿嘎,“那……那一队来救我兄妹的蒙面人就是你们了?那个为我挡了一刀的恩人就是……我的切岩哥哥了?” 马晓东沉重地点了一点头,忧伤道:“是的,救你兄妹脱险的就是我们。那个用胸膛挡住钢刀救了你的命的人,就是切岩亲王!亲王挨了那刀后,他就命若游丝了。” 闰乌凰听得浑身颤抖,泪流满面。 马晓东继续道:“若不是亲王心中记挂着你的安危不愿离去,就提了一口气与死神顽强去搏斗,这才活了过来。若不然他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哪里还能再去到南赡国去寻找你?哪里还能为你再挨今天这一剑?他的旧伤至今都没有痊愈呢,他却在旧伤上又添了新伤了!闰小姐,亲王他为你可是命都不顾了,他对你用情至深啊!” 啊……切岩哥哥……我的切岩哥哥啊!原来你就是我一直都在寻找的救命恩人啊! 闰乌凰的心,碎疼了。 正文 第193章 如梦方醒 如梦方醒的闰乌凰泣不成声。 闰乌凰在心中一遍遍地喊着她的切岩哥哥的名字,恨自己太愚钝,直到这时,才知道她一直都在寻找的救命恩人就在她身边,就是爱她护她的切岩哥哥! 才知道这个深爱着她的人早在几年前,他就用胸膛为她挡了一次刀。 而今天,几年后的今天,他落了刀疤的胸膛上又为她挨了一次剑! 这恩情,就算是让她这辈子,下辈子,都给他做牛做马,她也报答不了啊。 可他现在却因她而二次受伤在昏迷中! 此情此景,让闰乌凰的心中一阵阵地疼。闰乌凰就抱着切岩的脑袋哭倒在切岩的病塌前,气咽着喃喃道:“切岩哥哥,这些事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让我报答你?你这样做,你知道我有多惭愧吗?知道我有多对不起你吗?你让我的心好疼啊!切岩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昏迷中的切岩没有一丝反应。 闰乌凰心急如焚,就张着泪眼询问马晓东,“马晓东,切岩的伤到底要不要紧啊?会不会危及生命啊?你不是说这是小伤吗?可他为什么昏迷不醒呢?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马晓东双手一抱拳,回禀道:“闰小姐,我主人的伤按理来说不算大,放在我们身上也就疼个十天半月就好了。” 闰乌凰不解道:“可切岩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呢?” 马晓东叹息一声,无奈道:“主人自上次受伤后,没复原就出国寻你了,几年来昼夜赶路,风餐露宿,虚弱的病根也就种下了。回国后,主人为了保证你的生命安全,耗尽心力和大王和刘米兰斗智斗勇,经常累得食不甘味,夜不入眠,所以他的身体也就更加地虚弱了。所以他这次受伤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也就在所难免了。” 马晓东的话,让闰乌凰听得更是惭愧难当。 闰乌凰就流着眼泪一个劲地埋怨自己:“这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才让他变成这样的。我该怎么办?我该怎样才能让他恢复健康?让他醒过来呢?天老爷,我真是该死啊!”她正在自责着…… 就看到一只大猿走进山洞来,双手捧着一个人形的植物放到她手里,对她道:“九公主,别哭了,你把大家的心都哭碎了,再哭,你的神仙爹爹可就流泪了。” “这是能救人命的千年人参,还差一天它就要修炼成精了,是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给逮到的。你快给你的王子吃下去,他吃了,就马上会变得很强壮,像我一样强壮啊!” 大猿说着,就举起双拳,把他自个的胸膛擂得“咚咚”响,然后摆了一个很酷的造型,就把闰乌凰给逗乐了。 闰乌凰知道这千年人参的贵重,她就流着泪笑着,把人参交给马晓东,要他去做药。 马晓东将人参接过去,不一会儿地功夫就将人参捣成参泥,捧到切岩嘴边,给他喂了下去。 渐渐地…… 切岩苍白的脸上就有了血色。 接着,切岩就动了一下喉结,睁开眼,一看到闰乌凰,他立刻就伸出颤抖的手抓住她,急急地问她,“凰儿,你快转个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啊?你快急死我了。” 正在担心切岩是否能真正活过来的闰乌凰,看到切岩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她有没有受伤?却不问自己的身体怎么样?让闰乌凰听得柔肠寸断。 所以闰乌凰刚说了一句“切岩哥哥,我没有受伤啊……”就再也忍不住她憋了那许久的、对切岩的亏欠,“噗通”一声就朝切岩跪下身,抱住他的身子就放声哭。 边哭,边对切岩道:“切岩哥哥,你用你的命来换我的命,我无以报答,我这辈子就跟定你了,跟定你了啊!” “啊,凰儿,你……你是说……你让我好幸福啊!” 闰乌凰的话让切岩无限惊喜。 切岩就努力地抬起手将闰乌凰揽在怀里,他苍白的脸上就落下了幸福的热泪。 正文 第194章 爱了一个神仙妹妹(一) 切岩和闰乌凰在山洞里住了下来。 服下了千年人参的切岩的身体恢复得异常地快,又有闰乌凰的细心照料,也就几天地功夫,他胸口上的剑伤就痊愈了。 而原来的旧刀伤也完全痊愈了。 切岩再没有一丝病容,变成了一个英俊的、潇洒的、威武的、强壮的、让女孩看一眼就会醉死的、柔情似水的儒雅王爷。 切岩身体的完全康复让闰乌凰欣喜异常,闰乌凰就想实现她对他在病中的承诺,也是她的心愿,那就是—— 择吉日嫁给切岩。 但是,在她向他讲出她的这个想法之前,她还得先告诉他两件事,那就是她的身世和她脖子上戴着的那块蝴蝶玉坠。 可该怎么向切岩开口呢? 闰乌凰在山洞里转着圈去想,想了又想,想了又想…… 想得脸都憋得红红的了,可她还没有想出一个好的辙,就让她的脸上就淌出了汗。 闰乌凰的异常举动切岩全都看在了眼睛里。 切岩看出来闰乌凰有话要对他说,而他也刚好有话也要对她说,所以他抿嘴一笑…… 就拉住闰乌凰坐到他身边,掏出手帕替她擦去她脸上的汗珠,轻轻道:“凰儿,你就不要再转圈圈了,我的头都被你转晕了,你是不是对我有话要说啊?那就快说吧,我洗耳恭听呢。” “切岩哥哥……”闰乌凰看了切岩一眼,羞红着脸轻轻道:“我想……我想……” 切岩满脸灿烂,笑着问道:“你想什么啊?” 闰乌凰满脸飞红,低下头,将手指抠着指甲,为难地小声道:“想……想……哎呀,人家说不出口来嘛。” 切岩一把将闰乌凰拉进怀中,将嘴巴凑到她的耳朵上,轻轻地笑着询问她:“凰儿,你是不是想说你想要尽快地嫁给我?” 闰乌凰的脸“呼”的一下,就羞成了红苹果。低下头喃喃道:“切岩哥哥,你好坏……” 切岩笑了:“我不坏呀,要嫁给我的话可是你在我的病榻前亲口许诺给我的,我记得清清楚楚的,你得说话算话呀,不然,我可就要抢亲了。” “切岩哥哥……”闰乌凰羞羞道:“切岩哥哥,其实,我要说的也就是这个意思啊。只是我还有两件事得向你交底,这第一件事啊……” 闰乌凰蹙了一蹙眉,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我……我不是闰家的亲生女,我是……我是……” 切岩闻言就将闰乌凰搂得更紧,用手抚着闰乌凰的秀发,心疼地问她:“凰儿,既然你不是闰家的亲生女,那你可知道你是谁家的女儿呢?你的亲生父母还在吗?我可以帮你寻亲的!” 闰乌凰听得心头一热,轻声道:“切岩哥哥,我知道我是谁家的女儿,现在我就告诉你我的父亲他是谁,但你听了可不许吃惊啊,你还得相信我说的,不然,我就啥也不说了。” 切岩道:“凰儿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凰儿无论说什么我也不会吃惊的。凰儿你就快说吧,不要担心我受不了,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出身,我啥都经得起。” “那……那我可就说了啊。” 闰乌凰将嘴巴附上切岩的耳朵,如蚊子哼哼般小着声对他说:“切岩哥哥你知道吗?我虽然是个凡人,但我却是神仙之女。所以我懂鸟兽语,所以天下的动植物都敬我,所以刘米兰她害我她的身上就受伤。而我一出生就被老虎来抚养,一年后老虎把我送到闰府,所以我就成了闰府的养女。所以……” 突然…… 闰乌凰停住嘴不敢再往下说了。 因为她看到切岩大张着嘴巴怔在了那里,她就知道她的话惊到了他。 他的身体才刚复原,而千年人参刚好也吃完,若是再把他给吓病了,这能治病的千年人参可该到哪里去找呢? 正文 第195章 爱了一个神仙妹妹(二) 切岩的痴呆表情吓得闰乌凰赶紧停住了嘴。 闰乌凰伸出手一边给切岩捶后背,一边心疼地埋怨他,“我就说嘛,一定会吓到你的呀,可你却说你经得住,我怎就信了你了呢?” 切岩一把,将闰乌凰拉回他的怀中。 切岩将他炙热的唇扣上她的唇,颤栗着身子喃喃道:“谁说我经不住?我经得住!”我只是没想到我爱了一个神仙妹妹!一时幸福打头就激动得怔了神,凰儿,你是我的生命啊!” “切岩哥哥别……别这样……”闰乌凰想阻止切岩的舌对她的进攻,但是失败了,因为她实在抵抗不了……抵抗不了…… 而后两张颤抖的唇就紧紧地腻在一起,炽热缠绵。 半晌…… 两个相爱的人才回过神来。 两个人绯红着脸重新坐好后,切岩就问闰乌凰,“凰儿,你要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这第二件事么……”闰乌凰看了切岩一眼,沉重道:“在禁卫军血洗闰府时,我养母就将一枚蝴蝶玉坠一分为二,给了我和我哥哥,说若是我兄妹逃得活命了,我和我哥哥凭此坠可以结为夫妻。当时的形势很危急,而这玉坠又是我养母的临别遗赠让我不能不接,可现在想来,这事就有点麻烦了。” 切岩闻言就微微地皱了一下眉,轻轻问,“那你现在是如何想的呢?” 闰乌凰道:“我一直都把我哥哥看作是我的亲哥哥,所以我怎能和我的亲哥哥去成亲呢?那还不如让我死了呢,我过不了手足兄妹这一关!所以我想……”闰乌凰说到此就抬头望了切岩一眼,竟然看到他面带忧容,就让她心中一凛! 她就担心切岩有了心结,她就赶快对切岩表白道:“我想,我一定要亲手宰了奸臣张宰相,然后再把蝴蝶玉坠还给我哥哥让他另择佳人。这样即报答了闰家的养育之恩,也赎了我不能遵守养母的遗言的罪过。虽然心中惭愧,却也只能如此,不然,我和我哥哥和你都将终生痛苦。切岩哥哥,你是否能够理解我?” 切岩没说话,只把闰乌凰的脸放到他的胸膛上,这才对她问道:“凰儿,你可听到了我的心跳声?” 闰乌凰回答道:“听到了,好似洪钟一般响。” 切岩一脸严肃,铮铮道:“凰儿,我这一颗心就是为你而跳的!” “我切岩这一生只爱一人只娶一妻,那就是你闰乌凰!这在我第一次请求我父王向闰府提亲时,我就已经说过的话,现在我再重新对你说一遍,凰儿你可记下了?” 闰乌凰感动万分,泪如泉涌,将头伏在切岩的怀里呢喃道:“凰儿记下了。” “还有……”切岩扶闰乌凰在怀中坐好,用坚定的目光望着她,正色道:“凰儿你若是觉得只有杀了张宰相才能偿还你对闰府的亏欠,那我就一定去替你杀了张宰相,我若做不到,天打五雷轰!” 闰乌凰一听,顿时就吓得脸色煞白。 闰乌凰就赶忙用手捂住切岩的嘴,怯声道:“切岩哥哥,切不可乱发誓,我的神仙爹爹可在天上听着呢,你若做不到,他真会用雷轰你呢!” 切岩闻言淡然一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怕神仙用雷轰?”话才刚落音…… 就听头顶“轰隆”一声响! 随后一个声音似雷鸣,“切岩,你的话朕可是全都听到了,天雷,朕也为你准备好了,就看你会不会兑现诺言了,哈哈哈哈哈……” 正文 第196章 虎穴成婚(一) 万圣帝君的插话来得太突然,吓到了凡间人,毫无思想准备的切岩和闰乌凰顿时就惊呆了。 好久好久…… 切岩才找回自己的魂来。 切岩白着脸望着闰乌凰,有些不相信地问她:“凰儿,你的神仙爹爹还真能听到我们说话啊?这是不是我的幻觉呢?” 闰乌凰白着脸摇了一摇头:“不是幻觉,是真实。我爹爹是掌管三界的神皇,无处不在无所不能。只要他想听,他啥都听得到。只要他想看,他啥都看得见。但是,神仙不能插手凡间事是天规,我爹爹不能违。所以我这个凡人在凡间的受罪,我爹爹也只能是眼看而不能手管了。” “哦——原来如此啊。”切岩领悟地叹息道:“我就说你爹爹既然是神仙,为什么看着你受罪而不出手救你呢?原来神仙也有神仙的无奈啊。” 闰乌凰也叹息道:“唉,谁说不是呢。” 切岩看到闰乌凰的情绪有些低落,就让他的心中很难过,他想了一想…… 他就将他的热唇凑向闰乌凰的耳朵:“凰儿,我的身体已经全好了,可以远行了,我准备明天我们就动身前去南赡国。但在动身之前我们就把婚事给办了吧,这样我照顾你就更要方便些,还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点心虚地说道:“也免了我一百万个不放心,我担心我那大舅哥闰麒麟,他会在南赡国等着抢亲呢!” “什么?切岩哥哥,你是说动身之前要办婚事啊?” 切岩的话,让闰乌凰听得吃惊地睁大了她的眼,她不安地问切岩,“切岩哥哥,你刚才说我们明天就要动身前去南赡国,而你的意思该不会就是今晚就办婚事吧?” 切岩吃吃地笑了笑,用充满了爱的眼睛望着闰乌凰,幸福道:“我说的当然就是今晚就办婚事了,不然,我如何放心陪你前去南赡国?” “那……”闰乌凰朝天上望了一眼,想了一想……就对切岩道:“那我得禀告我神仙爹爹一声才行呢。结婚是大事,不能草率。我很希望我能得到我神仙爹爹的祝福,不然我这辈子都会遗憾的!”她说着…… 她就拉着切岩跪到地上,朝天上磕了三个头,伏地禀告道:“神仙爹爹,女儿我今晚要和南诏国的切岩成亲了,若是爹爹觉得切岩好,就请给我们一个祝福吧,女儿我在此告拜了。” “九儿快起来,爹爹看你来了。” 一声九儿的呼唤是那般地慈爱,让闰乌凰的心房猛一颤,闰乌凰忙抬头一看…… 一个身穿龙袍的威严神仙,不知何时就降落在了山洞里,此时他正伸出手来要扶她,而他正是三界的主宰——万圣帝君。 啊! 他就是她的神仙爹爹啊! 而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白胡子的老神仙,正笑嘻嘻地望着她,他们是…… 闰乌凰突然间就明白了,他们都是她神仙爹爹的臣子啊。 闰乌凰顿时泪流满面,急忙朝万圣帝君跪走两步,抱住万圣帝君的双腿就痛哭失声,“爹爹,女儿终于见到爹爹了,女儿再不是孤儿了!” 万圣帝君的眼圈红着,轻轻地叹息一声,扶起还在跪地的闰乌凰和切岩,掏出丝帕拭去闰乌凰脸上的泪水,慈爱地对她说道:“父皇的九儿从来都不是孤儿,九儿一直都在父皇的心中!只是九儿今世要在凡间历劫,父皇不能插手,九儿你可理解?” 闰乌凰抽泣着回答道:“女儿知道神仙的戒律,女儿理解爹爹。” 万圣帝君听了就欣慰地点了一点头,微笑着对闰乌凰道:“九儿真是孝顺,父皇心中甚慰。”然后他就将目光转向切岩,极严肃地从上到下仔细的打量了切岩好一阵,直看得切岩的心中敲起了鼓时…… 万圣帝君这才收回目光,赞赏地说了句,“不错,是个可托付终身的人,朕可以把朕的九儿交给你。但是……” 切岩闻言精神立刻紧张。 切岩不知道这位让人敬畏的三界神皇的“但是”后面是什么?难道他是要他以命为聘吗? 切岩立刻就做好了舍命的准备。 正文 第197章 虎穴成婚(二) 万圣帝君看到了切岩的心思,他满意地笑了。 他一晃手,就把山洞变成了喜庆的洞房。 他拉过闰乌凰对切岩道:“切岩,朕的九儿就要做你的王妃了,但是在九儿出嫁之前朕要让你看到九儿的真面容。朕的九儿可不是个丑八怪,朕的九儿可是人间的大美女,连瑶池的仙女都望尘莫及呢!”他说着,就用手在闰乌凰的额头上一指…… 闰乌凰的奔脑门立刻就消失。 在她的眉宇间就显现出一颗红红的美人痣,正是切岩当年在闰家庄看到的闰乌凰! 那美丽,那倾城,那妖娆……怎是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所能描绘得了的? 况且她又是那样的温柔和善良,她爱他爱得又是那样的深! 她是上天赐与他的幸福啊,唯他切岩,谁能获得? 切岩的心醉了。 切岩醉着朝万圣帝君深施一礼,感激道:“谢谢,谢谢神皇,不对,是谢谢神仙爹爹。是神仙爹爹您把您的爱女送给了我!我一定会加倍地去爱她,珍惜她,用我的一生去守护她,我绝不会辜负神仙爹爹对我的信任的。” 他说罢,他又朝闰乌凰深施一礼,喃喃道:“我切岩何德何能,竟然娶了一个爱我的、美貌又善良的仙女为妻子!我切岩今生若不替凰儿了了心愿,我绝对以死来谢罪!” 万圣帝君听了一摆手,止住切岩的话,对切岩教训道:“大喜的日子,不要说那些不好的话,朕要看你们拜堂成亲呢。痴仙忧仙……” 站在一旁的两个老神仙立刻拱手道:“帝君……” 万圣帝君道:“吉时已到,把我的礼物送上,让我的两个孩子拜堂成婚吧。” “是,帝君……”痴仙忧仙笑嘻嘻,一抬手,山洞里就响起了仙乐。 又一抬手,山洞里就摆满了鲜花。 再一抬手,山洞里就出现了翩翩起舞的仙女。 痴仙忧仙手托着一个托盘走到两个新人身边,从托盘中拿出一对用红豆串成的手钏,对两个新人小声道:“那年闰府遭劫时,你们的爱情树差一点就被焚在了大火中。” “帝君在天上看了不忍,就将它从火中救出搬到天宫去栽种,这才有了今天的这些豆。不过,帝君当时可不知道这棵爱情树的一对小主人,竟是他的女儿女婿啊。” “这对红豆手钏是帝君亲手所制,让我们给你们戴到手腕上,这是帝君对你们爱情的认可,更是你们爱情的试金石。将来若有一方不贞,他手腕上的红豆手钏就会消失,他将永远再不能见到对方,永远遭受相思之苦,直至肝肠寸断!你们可都记下了?” 二人急忙回答道:“我们记下了。” “好,记下就好。”痴仙忧仙点头笑着,将手钏戴到两人的手腕上,对两人嘱咐道:“还有,你们拜堂后可同居,却不可合卺……” 切岩一听立马着急,就不顾礼节打断两老仙的话,急声问,“这是为何?” 痴仙忧仙将脸色一正,道:“因为奸臣还活着!” “因为九公主必须要隐藏她的身份,她才能在凡间活下去。若是一合卺,九公主额头上的仙家标记就再也不可隐藏了,九公主就得变回原来的美丽样貌,而奸臣张宰相就会知道九公主就是闰府千金,他就会杀了九公主!” “而九公主虽然因此可以暂时将仙身回归天庭,但她劫难未满,她还得再世为人从头修炼,而她在这一世所受的苦可就白受了。而你,傻小子,你就再也见不到九公主,你将凄苦一生!所以你千万不能心猿意马地去干傻事啊,你可记下了?” 不能失去爱妻的切岩闻听此言,就强忍住心中的伤痛喏喏道:“请两位仙人放心,切岩绝不做那鲁莽之人。” “好!我们相信你。”痴仙忧仙话说完,就给闰乌凰盖上红盖头,将两人搀扶到万圣帝君的面前站下身,一声高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然后就将两人搀坐到了喜床上。 万圣帝君走到喜床边,对闰乌凰和切岩道:“九儿,九驸马切岩,今晚你二人就在此歇息吧,待明日天一亮,你们在此的劫难就解了,就可以赶去南赡国了。” “孩子,睡吧,好好的睡上一觉吧,前面的路程很是辛苦呢,你们得好好地休息一下身子才行呢。”他说着…… 他就抬起手冲着两个新人晃了一晃。 闰乌凰和切岩立马就感觉身体困乏睡意袭来,就闭上眼,慢慢地躺倒在喜床上,进入了梦乡。 正文 第198章 出门就受阻 天亮了。 一缕金色的阳光从山洞的洞窗上照进洞里来,慢慢地移向洞的里面,移到睡在草窝里的切岩的脸上,用光的温暖唤醒了他。 切岩用手遮挡住刺眼的阳光坐起身,看了一眼在身旁熟睡的闰乌凰,心中一阵诧异。 不由得“咦?”了一声,暗自道:我的比天仙还美的凰儿,一觉醒来容貌怎么又变回了丑丑的样子了?难道我昨夜的成婚是在做梦吗?就抬起手看了一下他的手腕…… 就发现戴在他手腕上的红豆手钏不知何时已嵌进了他的皮肤里,和他的肌肤已经融在了一起。 他心中诧异,就拿起闰乌凰的手,看了一下她的手腕…… 而戴在她手腕上的红豆手钏也同样嵌进了她的皮肤里,也和她的肌肤融在了一起。 啊! 那红豆手钏,那代表着他们甜蜜爱情的红豆手钏,那证明他和她已是夫妻的红豆手钏,它们都嵌进了他们各自的皮肤里,就象原本就生长在那里一样,竟没有一点不适的感觉,真是好神奇。 所以,切岩立刻就明白他昨晚不是在做梦,他和他的凰儿是真的成了婚,而主婚人和证婚人就是他的神仙岳父—— 那个统管三界的威武的神皇。 可为什么凰儿的相貌又变丑了呢? 哦——他想起来了。 那两个白头发的老神仙说过的:奸臣不死,凰儿是不能恢复她美丽的容貌的。 切岩幸福地哑声笑了笑,将身旁的稻草往闰乌凰的身上拢了拢,给她以温暖,他则站起身走到洞口,小声地唤了声,“马晓东……” 马晓东的身子立刻就从山石后面闪出来,冲切岩一抱拳,应声道:“主人……” 切岩问他,“马晓东,侍卫和死士们昨晚都休息好了吗?有没有践踏草木骚扰野兽啊?出发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吗?”顿了一顿……他就又神秘地小声询问马晓东:“你昨晚可看到山洞里有什么变化吗?” 马晓东听后笑了笑,先是大声回禀道:“回禀主人,侍卫和死士们都休息好了,出发的准备工作也都做好了,没有践踏草木,更没有骚扰野兽。而虎王和野兽们一直都在为我们提供食物,大家心怀感激,已和虎王交了朋友了。” 说完这些后,马晓东就将声音放低,小声地对切岩回禀道:“回禀主人,昨夜晚主人在山洞里和闰小姐成婚时,在下原是领着部下要进山洞去闹洞房的。可刚一走到山洞口,不知怎地就突然困乏难忍,就钻了草窝子睡觉去了,一觉就睡到了天大亮。洞里的情景啥也没看到,真是遗憾啊!主人,你不会罚在下失职吧?在下还从没有这样困过呢,真是邪门了。” 切岩听到马晓东这样讲,立刻就知道马晓东是被他的神仙岳父用仙术给挡在洞外了,所以马晓东并不知道他的凰儿是仙子。 切岩放心了,就对马晓东道:“行了,什么都不说了,你去集合队伍,我去唤醒凰儿,我们现在就出发。” “是,主人……” 马晓东去集合队伍去了,切岩刚要转身进洞要去唤醒还在睡眠的闰乌凰,闰乌凰就已经站到了他面前,娇娇地对他道:“切岩哥哥,夫君,为妻我也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吧。” 闰乌凰的这声“夫君”让切岩的心头一热,顿觉幸福打头,他立刻就将闰乌凰抱在怀里给了她一个热吻,然后将她抱上乌骓,搂着她,告别虎王和众兽,走出山林,刚刚走上出山的路…… 就听耳畔传来了一声怒,“切岩,逆子,你让父王找得好辛苦,你还不随父王回宫去?” 切岩闻言定睛一看—— 心中顿时紧张! 他只顾着幸福了,他竟然没发现他们已经被皮逻阁王的鹰影部队给包围了! 唉,出门就受阻,真是倒霉啊。 正文 第199章 父子翻脸骨肉相残 皮逻阁王怒发冲冠,满脸疲惫,看样子已是很久没有安然入睡了,王冠上竟然露出了缕缕白发!让切岩看得心疼,真想对父王说声对不起。 可切岩却把牙一咬,朗声道:“父王,怒儿臣不孝,儿臣不能随父王回王宫,儿臣要和凰儿同去南赡国,儿臣就此拜别了。”他说着一抱拳,就要调转马头择路走。 皮逻阁王顿时被气得头上青筋直暴。 皮逻阁王用手中的马鞭指着切岩,怒喝道:“逆子,那闰乌凰虽然不是兽魔,但她也是妖妃苏妲己,是苏妲己的灵魂的在世肉身,是亡国祸水!孤岂能容她和你在一起?更别说要你陪她回去南赡国!鹰影们……” “在。” “与孤杀了闰乌凰,擒了亲王,我们这就回王宫。” “是,大王。” 鹰影部队立刻握紧手中的青龙戟,齐刷刷指向切岩怀中的闰乌凰,眼看就要刺下去! 只见切岩“唰”一下,就抽出腰间的上古鸣鸿刀指向鹰影部队,一声怒吼,“谁敢!杀凰儿就是杀我切岩,就是谋杀储君!不怕本王用手中的这把神刀取尔性命的就过来!” 啊! 谋杀储君!谋杀储君!谋杀储君! 切岩的这一声吼,吼得鹰影部队的将士心中猛一抖,不由得就停住了他们的杀人手,谁也不敢再动作。要知道这弑君之罪可是要灭九族的!更何况亲王的手中还握有一把有刀魂的神刀呢?谁不怕啊? 切岩用吼声震住了鹰影部队后,他就将闰乌凰紧紧地搂在怀中,大声地对皮逻阁王说道:“父王,儿臣已和凰儿结为了夫妻,这辈子生死不分离!求父王不要杀儿妻,杀儿妻就是杀儿臣,请父王三思啊!” 皮逻阁王闻言就气得双目直喷火,就咬牙切齿地对切岩暴怒喝道:“逆子!说什么你和她结为了夫妻?说什么生死不分离?孤不同意,你的婚事就不算!而这闰乌凰就是在世的苏妲己,是来亡我南诏的!若不然,你这个储君怎会对她痴迷到如此的地步呢?鹰影们!” “在!” 皮逻阁王拔出紫金锏握在手中,高声喝道:“不要手软,与孤一起去杀闰乌凰,孤就不信这逆子敢来和孤动手啊?”然后他就打马朝着闰乌凰冲了过来。 “父王!” 切岩看到皮逻阁王是铁了心要杀闰乌凰,他突然就从衣兜中掏出一物拿在手中,对皮逻阁王高声道:“父王请看,儿臣手中拿着的可是我皇家的秘制毒药百日倒,而它的解药儿臣早已命人全部送去了南赡国,儿臣现在就把它给吃下去!”他说着一仰脖—— 他就吞下了手中的药。 然后他就对皮逻阁王厉声道:“若是父王不放儿臣前去南赡国,若是父王非要杀了儿臣的结发妻,那父王就等着百日后给儿臣收尸吧!”他话说着…… 他的脸就变成了青紫色! 毋容置疑,他吞下肚去的就是皇家密制的毒药百日倒。 皮逻阁王一下子就怔在那里了。 皮逻阁王浑身颤抖着对他的总管道:“魏总管,孤的王儿他真的服了百日倒!你快去宫里拿解药,王儿他是孤的命,他不能死!他死了,孤的命就完了,南诏国就完了,一切全都完了呀!” 魏总管闻言“噗通”一声跪下地,哭着道:“回禀大王,亲王他早就有准备,几天前他就把全部的解药,和制解药的配方和御医都给掳走了,不知道藏到了哪里去?大王若不放闰乌凰和亲王前去南赡国,亲王他怕是凶多吉少了!呜呜——” 皮逻阁王听到此只觉脑袋“嗡”地一声响,眼前一黑…… 张开嘴“哇”的一下,一口鲜血就从口中喷出去,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皮逻阁王心力交瘁了。 正文 第200章 无奈离别泪 皮逻阁王怎么也没想到他最得意的儿子,他疼爱和培养了多年的青年才俊,一国储君,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吃了毒药! 皮逻阁王被气得口吐鲜血脸色青紫,差一点,就从马背上栽下地来。 皮逻阁王使出他最大的毅力,坚持着坐在他的踏雪乌龙驹上定了一会儿神,觉得可以正常说话了,他就伸出微微颤抖的手,从怀中掏出出国令牌交给了魏总管,对他道:“你去,去把这令牌交给那逆子,让他快去南赡国去服解药,告诉他孤不再逼他,也不再追杀闰乌凰,但……” 皮逻阁王用手指着被切岩抱在怀里的闰乌凰,咬牙道:“孤绝不承认这门亲!他若还念骨肉情,就让他服完解药后,就快点回来南诏国来见孤,孤的身子怕是有些不祥啊。”话说完,他就恨恨地望了切岩一眼,叹了一口气,带着掩不住的哀伤,带着他的鹰影部队,凄凉凉地转回了王宫去。 魏总管满脸忧伤,手捧着出国令牌跌跌撞撞地走到切岩身边,低着头,弯着腰,将出国令牌双手奉给了切岩。 然后他就哽咽着嗓子对切岩道:“切岩亲王,你可看到大王的状况了?大王的身体欠佳啊!但大王的心里惦记的全都是亲王啊。大王要亲王快去南赡国服解药,也不再为难闰小姐,大王父子情深啊!亲王你就快快动身吧,到南赡国服药后你就快快回来吧,若晚了,老奴怕大王有事,怕国家混乱啊!” 切岩眼睛血红,心像刀搅似的疼,真想奔回王宫去侍奉父王。 可切岩知道他现在不能,暂时不能。 切岩在心中淌着泪,颤抖着手接过出国令牌,闷闷地对魏总管哼了声,“知道了。魏总管,你快回去守候我父王,我心中有数的。”然后他抬起头,朝皮逻阁王远去的苍老背影不舍地望了一眼后—— 他就搂着闰乌凰狠着心抖动缰绳,带着他的侍卫和死士直奔长虫山。 在长虫山的筇竹寺里,切岩和等在那里的阿嘎汇合后,就不分昼夜赶到南赡国,赶到京城,在他的秘密基地里服下解药,并为闰乌凰安排好了一切。 直到这时,切岩的那一颗绷紧了弦的心才算是安定了下来。 切岩拉着闰乌凰在房中坐定,心怀愧疚地对闰乌凰讲:“凰儿,我原本是要找机会杀了张宰相,要为闰元帅报仇的。可现在看来,这事得稍稍地往后拖一拖了,你可看到我父王他……” “切岩哥哥……” 闰乌凰打断切岩的话,用忧愁的眼睛望着切岩,担心地对切岩道:“切岩哥哥,你别说了,我都看到了。我知道一国之君的身体健康与否是国家命运的晴雨表,所以我也正在担心皮逻阁王的身体呢。” “凰儿,我的妻子啊……” 切岩喊了闰乌凰一声,将闰乌凰往他怀里紧紧一抱,很艰难地对她道:“所以为夫我……我得先回去南诏国。我得去把国家政权掌控住,这样才能有我们以后的生活。若不然,一步棋走差,我们很可能就会失去国家,被人追杀,要四处逃亡了!” 闰乌凰听后就在心中沉沉地叹息了一声:唉……终是要分离了啊。 随后她就展开双臂也把切岩抱在怀中,虽然是一百万个不情愿—— 她却声音轻轻对切岩明确表白道:“切岩哥哥,凰儿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知道你此时应该镇守在王宫里。切岩哥哥你快回去南诏国去把你的皇权拿稳,然后你再来京城和我一起去诛杀奸臣,去寻找我哥哥。待我们给哥哥一个交待后,我就和你夫唱妇随再也不分离,切岩哥哥你说可好啊?” 闰乌凰的话让切岩的心里充满了感激。 切岩低下头,给了闰乌凰一个长长地吻…… 然后对她道:“凰儿,谢谢你能理解我,我这就回转南诏国。但我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京城,所以我就把阿嘎和死士全都留给了你,危难时他们会舍命保护你。可即便是这样,我也是一百万个不放心,所以我还要给你定规矩,你可愿意遵守呢?” 定规矩?切岩哥哥他要给我定规矩? 闰乌凰不由得在心中想:才新婚还没圆房,他就要行使夫权了?男人的控制欲可是真强啊!唉,我没有了自由了。 正文 第201章 孔雀东南飞 沁浸在切岩的长吻中的闰乌凰,一时间不知道切岩为什么要对她行施做丈夫的夫权?可她也想要知道切岩会对她行使哪方面的夫权? 她满面桃花地从切岩的怀里挣起身,睁开迷蒙的醉眼傻傻地对他问,“切岩哥哥,你要给我定什么规矩啊?难不成你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吗?” 然而她不等切岩来回答,她就把头又埋进了切岩的怀里,醉醉地呢喃道:“切岩哥哥是凰儿的夫君,凰儿自然是一切都听哥哥的,切岩哥哥要给凰儿定规矩那就定规矩吧,凰儿一切照办就是了。” “好,那我就说了啊……” 切岩低下头又给了闰乌凰一个吻,然后将他热红的脸贴到她脸上,用手抚着她的秀发,轻轻地对她说:“这第一条规矩,就是我走后你一定要好好地吃饭,好好地睡眠,不准哭,不准消瘦,我回来后是要称你的体重的!” 闰乌凰听得“噗嗤”一笑,即刻保证道:“好,切岩哥哥,我记下了,你走后我一定不会哭,一定好好吃饭,好好睡眠,一定会胖得让你称不起我的体重来。” 这话,让切岩稍稍地放了一点心。 所以切岩就用热唇在闰乌凰的额头上吻了下,对她表扬道:“不错,挺乖的,给你一个赏。”然后就又开口道:“这第二条规矩就是……” 切岩说到此,声音突然变严肃:“我回来之前,你不准去到宰相府门前去打探,更不准私自有行动,若是这一条你做不到,我就让阿嘎软禁你!” 切岩的严肃表情让闰乌凰的心中猛一凛! 闰乌凰本想对切岩说你就是软禁我,这一条我也做不到。却知道若是这样讲,切岩肯定会紧张,肯定不会回去南诏国,那怎么能行呢?闰乌凰想了一想…… 她就咬咬牙,就很顺从地回答了切岩:“切岩哥哥,你的话我都记下了,我一定做一个听话的好妻子,一定乖乖地在你的秘密基地里呆着不出门,不擅自行动,不让你担心。” 她的话说完了,她却看到切岩紧蹙的眉头竟拧成了一个大疙瘩!她就知道切岩对她不信任。所以她就撅起小嘴生气了:“若是你仍然不放心,那你干脆就把我带回南诏吧。” “你让我带你回南诏?”切岩苦笑了一下,道:“我怎不想带你带回南诏?可我父王身体不佳众皇子和众大臣皆已看到了,所以南诏国的王宫里现在有可能已是刀光剑影,我有可能要去玩命打仗,我怎能把你带往那危险的境地呢?” “换句话说,即便南诏国无战事,我现在也不能把你带回去,我父王对你误解已深,他不会容你的!我好容易才把你的命给保出来,我怎能再把你送进虎口让你再涉险?” 闰乌凰听了就接口说:“既然是这样嘛……”话说一半,她突然用手抱住切岩的脖子,给了切岩一个深深地吻!直吻得两人都筋骨酥软后—— 她这才放了切岩和自己。 然后她喘着粗气对切岩说:“夫君,你就别再为我操心了,你快回国去,去稳定你的皇权,这样你才有能力保护凰儿啊。” “凰儿,我……” “夫君,你就别再犹豫了,你就放心地快回去南诏国吧,凰儿保证不会随便就去到宰相府去鲁莽涉险的。因为凰儿还没能做你真正的妻子呢,凰儿还盼着和你……”闰乌凰说到此脸一红,再不好意思说下去,就把头埋在切岩的怀里再也不起来。 切岩的心脏狂跳了。 切岩再忍不住他对她的爱了。 他涨红着脸,迷蒙着眼,伸展他强壮的臂膀,把依偎在他怀中呢喃的他的凰儿、他的命、他的妻、使劲地搂了又搂,抱了又抱,吻了又吻…… 直吻得两人柔肠寸断泪流满面后,这才放开手,醉醉地、依依不舍地对闰乌凰喃喃道:“我妻保重,为夫这就回去南诏国,为夫一定为我妻挣得后位,为夫一定早去早回。” 然后他两个就相拥着离开卧房,走到院中,在闰乌凰送别的眼泪中骑上乌骓,一步三回头地打马而去了。 谁知这一去,等到再相见时…… 这一对恩爱的、未圆房的小夫妻竟是各为各主,敌国相对了!呜呼—— 站在凌霄宝殿里看得清楚明白的万圣帝君,就心疼得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唉…… 正文 第202章 万圣娘娘醋坛翻 九重天,万圣娘娘宫。 掌管三界女子情愫的万圣娘娘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帝君的面了,思夫心切的她,此时的心情很不爽。 她坐在万圣宫正殿的高高的凤椅上,用忧郁的眼睛望了一眼在窗外飞舞的彩霞,顿觉那彩霞那艳丽的色彩刺激到了她的眼睛。 她不愿意看到这些彩霞,她伸出如笋般的纤手,把这些美丽的彩霞推到九霄云外后,她就倚着凤椅闭上眼,恹恹地唤了一声,“素锦……” “奴婢在。”随着一声清脆的回应声,万圣娘娘的贴身侍女,一个美丽的小仙女,立刻就从白云做的围帐后面走出来,向万圣娘娘施了一个礼,轻声问娘娘:“请问娘娘对奴婢有何吩咐啊?” “素锦我来问你……”万圣娘娘睁开她的凤眼,望了一下她最信赖的婢女,随后又把眼睛闭起来,有气无力地问道:“万圣帝君有多少时日未到本宫的宫里来了啊?” “这个嘛……”素锦小心地看了看万圣娘娘那张喜怒无常的帝后脸,觉得今天的脸色还算平和吧?应该不会发怒吧?就要回答说“已有……” 突然觉得还是不要说出实际的数字好。 她就转了一个弯,回答道:“回禀娘娘,奴婢最近听说观音菩萨请万圣帝君为他做些事,事还有些急。所以万圣帝君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凌霄宝殿忙政务,忙得昏天黑地的,就无暇顾及后宫了。奴婢还听说万圣帝君都忙瘦了吔。” “哦——原来是这样啊,本宫还以为他不愿见……”万圣娘娘忧郁的心情立刻就消失不见了。 万圣娘娘就睁开眼,站起身,愉快地飘下凤椅,对素锦道:“走,带上帝君最爱吃的火龙果,随本宫前去灵霄殿,本宫要亲自去探望帝君,以表本宫对帝君的关怀之意。” 素锦听了就轻轻地问道:“是要带上仪仗前去吗?” 素锦的问话让万圣娘娘不由得就笑了起来:“夫妻相会,带去那么多的眼睛去干什么去?若是被别的妃子知道了,岂不让她们又学了一招去?”然后一甩袖,就朝窗外飞了去。 素锦赶紧拿出花篮装了几个火龙果,就跟在娘娘的身后飞了去。 万圣娘娘驾着祥云来到了灵霄宝殿,走进去,看到殿内没人,正要向当值的内侍询问帝君的去向时…… 就听到大殿外传来了万圣帝君开心的笑声。 而这样舒心的笑声万圣娘娘已是千年没有听到了!就让万圣娘娘的心中顿起狐疑。 万圣娘娘不由得就在心中问:怎么?他不是很忙吗?怎还就忙出笑声来了呢?他遇到什么喜事了?竟能让他这样地开怀笑? 万圣娘娘就想探个究竟,就把自己变做一只粉蝶,伏在了窗台上。 然后她就看到万圣帝君满面春风地走进殿来,边走,边和跟在他身后的痴仙忧仙道:“两位老神仙,朕今日真是高兴啊。朕没想到朕的九儿能在人间长大,还出了嫁,还嫁给了一个好小伙。” “朕更没想到朕还能亲自去参加九儿的婚礼,还能父女相见骨肉团圆!这对朕来说真是天赐的幸福了。”他说着一抬手…… 在他的御案上就摆上了鲜果和美酒。 万圣帝君走到御案前,坐下身,对痴仙忧仙道:“两位老神仙,朕今日高兴,不想理朝事只想来喝酒,喝朕九儿的喜酒,要一醉方休!” “你两位老仙也都不许去做事,也都坐下来陪朕喝一杯,也要喝得一醉方休。谁若不遵旨,朕就撸去他的仙籍,贬他做凡人,让他去受苦。哈哈哈……”万圣帝君话说着,就端起满杯的酒就要去往嘴里送…… 突然一个火龙果砸过来,就砸碎了万圣帝君手中的酒杯。 接着就听到了万圣娘娘的狮吼声,“万圣帝君你不是人!不,你本就不是人,本宫应该骂你不是仙人!” “你竟然背着本宫又有了别的女人,还生了一个凡人!” “你这样欺负人,不!是欺负仙人,娘娘我定不与你和你那凡间的妻女善罢甘休!”她边吼着…… 她边就从粉蝶变成火球从窗台上蹿起身,拉着长长的火焰,呼啸着,就朝凌霄宝殿外飞了去。 天啊! 防不胜防,防不胜防啊,咋就在自个殿中捅了马蜂窝了呀? 万圣帝君眼望着万圣娘娘远去的背影,顿时就焦急得脸色煞白,人就怔在了那里了。 痴仙和忧仙也端着酒杯怔在了那里了。 正文 第203章 万圣帝君忧九女 怕啥来啥,就怕被老婆误会的万圣帝君,没想到他一时忘乎所以说出了九女,还真就被老婆听到误会了。 可九女是上天赐给他的孩子啊,又不是他万圣帝君去到凡间作的孽,他问心无愧啊! 万圣帝君站起身,就要驾云去到万圣娘娘宫去向老婆去解释…… 却被忧仙张开双臂拦住了。 忧仙对万圣帝君躬身施一礼,禀告道:“帝君,你万不能把九公主的出处告诉娘娘啊。” 万圣帝君着急道:“朕若不对万圣女讲明内情,以她这般暴躁的脾气,醋劲上来,定会杀了九公主!可九公主乃是朕的骨血所化,虽非精遗却是亲生,杀她犹如杀朕啊!朕怎能眼看着万圣女要害九儿而充耳不闻呢?朕定要向她讲清楚。” “帝君……” 忧仙对万圣帝君又施了一礼,阻拦他:“帝君,微臣得到上天法旨,已知道九公主乃是上天放在娘娘命格中的妒劫,是上天用来消除娘娘胸中的妒魔的。娘娘必须要经历此劫,才能无妒无嫉永坐凤椅,否则,娘娘定不能成为神仙之母!” “所以九公主之事帝君不能去向娘娘去解释,只能看娘娘自己的修为如何了。娘娘若度得过,娘娘便是神仙,娘娘若度不过,娘娘便灰飞湮灭,这是上天的安排,帝君不能去插手。” “那……既然是这样,朕更不能看着九儿受害不管了,朕得保护九儿啊!”万圣帝君说着将头一晃,用意念唤来嗔仙,对他道:“嗔仙,九公主之事因你而起,自然也得因你而止。” “现在九公主有难,朕要派你去到下界去保护她。你去到下界之后,你可以在她面前现出真身,但你切记你不可以去改动她的命格。也就是说若是凡人要打她,你就任他打,若是凡人要杀她,你就任他杀,若是……”话还没说完…… 嗔仙就怒了! 嗔仙就忘记了万圣帝君是君而他则是臣,忘记了他是不能犯上的。 他就打断万圣帝君的话,瞪着狮眼反问道:“请问帝君,既然任由凡人对九公主又打又杀,那还叫我嗔仙去保护九公主做什么?” 万圣帝君看了嗔仙一眼,蹙起双眉将身子背转,走到了窗前。 万圣帝君手扶窗格望着窗外的飞云沉声道:“若是凡人将九公主杀死了,你就保九公主的尸身不腐,送来与朕,朕要把她羽化成仙。” “若是神仙妖魔要害九公主,你就与朕来魔杀魔,来仙杀仙!” “就算来的是上天之子,上古之神,只要他是来害朕的九儿的,你就与朕照杀不误,不可手软!你可记下了?” 哦——原来帝君是要我杀那些害人的魔仙啊。 本就担负着斩妖除魔重任的嗔仙,听到万圣帝君如此说,顿觉肩上责任沉重。 他立刻双手一抱拳,对万圣帝君朗声道:“嗔仙记下了,嗔仙这就去保护九公主,嗔仙绝不让九公主受到魔仙的伤害。”他话说着将身一晃…… 就化作一道闪电朝凡间飞了去。 万圣帝君看到嗔仙下去人界了,他也无心再饮酒,他就摆了一摆手撤了宴席。 接着他就对痴仙忧仙道:“两位老神仙,朕累了,朕要歇息了,两位老神仙就回去你们的洞府吧,其他的事明日早朝再说了。”然后一晃身…… 就消失在了太空中。 凌霄宝殿上就剩下了痴忧二仙。 痴仙望着空荡荡的宝殿叹了一口气,对忧仙道:“唉,忧老头,我们乘兴而来,却没想到竟是败兴而归。那万圣娘娘怎就这般狡诈?竟然伏在万圣帝君的宝殿里来听墙角!” “似这等的不贤妇人,万圣帝君就该休了她才是啊,可万圣帝君竟然和她在一起生活了亿亿年!真不知道万圣帝君的日子是怎样熬过的?” 忧仙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觉得是炼狱,没准人家觉得是幸福。这夫妻间的事,怎是你我这等光棍所能参透的?” “所以你就不要去替古人担忧了,我们还是偷摸地去到下界去看看九公主吧,说不定这孩子又在哪里受罪了。”话说完立马就驾起祥云,就朝凡间飞了去。 痴仙一听,心中也是一紧! 就顾不上再说话,就立刻驾云和忧仙一起就朝凡间飞了去。 正文 第204章 妒火中烧的女人 万圣娘娘铁青着脸回到了万圣娘娘宫。 万圣娘娘一屁股坐到凤椅上,气哼哼地对素锦道:“我说呢,怪不得这老淫贼他最近不进我的后宫呢,原来他是把种子都撒去凡间了!” 素锦低着头,不敢吭声。 万圣娘娘又愤忿道:“我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九公主的娘住在哪里?长得什么样?我还要问问她,问她一个凡人使了怎样的媚术?怎就迷惑了一个神皇的心?” 万圣娘娘边忿着,边就将凤眼望向下界去找人。 她没有找到让她恨的九公主的娘,她却找到了让她恨的九公主闰乌凰,顿时,她就打翻了一缸醋。 万圣娘娘睁着醋眼恼怒地看了闰乌凰一眼,又看闰乌凰一眼…… 突然,她极夸张地“啊——”了一声后,眼睛里露出了不屑。 她继而蔑声道:“哎哟嗬——这小妮子长得也忒丑点了吧?居然长了个奔儿脑门!若说她是寿星老的种我倒是相信呢,可她居然是相貌英俊的万圣帝君的凡间女!真丢我万圣娘娘的脸。” 然后她就扁着嘴站起身,就要去找万圣帝君去吵闹,不经意又朝闰乌凰的那个奔儿脑门瞥了一眼…… 却突然发现闰乌凰的奔儿脑门居然是假的! 在奔儿脑门的下面隐藏的竟然是一个美天仙! 就又一次打翻了万圣娘娘的醋坛子,万圣娘娘顿时就妒火中烧了。 万圣娘娘坚信,非常非常地坚信,闰乌凰的奔儿脑门就是万圣帝君刻意弄出来的障眼法,他是在保护他的九公主! 可她,绝不能够让她活! 万圣娘娘铁青着脸伸出手,将她的纤纤润指指向了凡间,她要施法去灭闰乌凰! 突然间…… 在万圣娘娘的头顶上就传来了一声厉色吼,“万圣女,仙人不能插手凡间事你忘记了吗?你如此动作,你是要改写凡人的命格吗?” “而那凡人闰乌凰的命格虽是天帝所写,却是我所定!你敢擅动?你若改写它,你必定要受到反噬而灰飞湮灭,你想好了吗?” 这声让三界都震动的吼,是虚无缥缈的上天发怒的声音。 就吼得万圣娘娘的心中一凛!万圣娘娘忙抬头去往头顶望。 啊! 她看到…… 在那三十三天上已罩满乌云,燃着火的天雷已在她的头顶上呼啸翻滚,她若动一动手指头,她必定灰飞湮灭了! 不想死的万圣娘娘顿时俏脸苍白、浑身虚汗,立马就放弃了她的杀人心。 而在三十三天上也就乌云消失,天雷退去,一片阳光。 万圣娘娘颤栗着跌坐在凤椅上,半晌……才缓过气来。 万圣娘娘不死心,就咬着牙巴骨暗自想:上天不准我改写闰乌凰的命格让她死,可我偏偏就要让她死!她若不死,又怎能消得了我的心中气? 可我该用什么法子即能让她死,又不会连累到我呢?万圣娘娘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 万圣娘娘拿眼望向下界,看到闰乌凰正在她的房间里不安地来回走动着,好似有什么心事在缠绕着她?就让她的心中一动,她就唤了声“素锦……” 素金立刻回应道:“娘娘……” 万圣娘娘道:“去取我的日月宝镜来,我要看看闰乌凰以往都经历过什么事?” “是,娘娘……”素锦应了一声,就走到万圣娘娘的梳妆台,拿起放在台面上的日月宝镜交给了万圣娘娘。 万圣娘娘接过宝镜先照了一下她雍容的面容,觉得很不错,就满意地笑了笑,然后抬起胳膊,把手中的宝镜往空中一抛—— 日月宝镜立刻就在空中放大到了一百倍。 镜中的日月立刻就一天一天的往前翻,翻过了闰乌凰在南诏国的日子,翻过了闰乌凰在妓院的日子,翻到了闰府被灭门的那一天。 万圣娘娘在宝镜中看到了她需要的东西,她就对宝镜喊了一声“停!” 她收起宝镜,冷笑一声道:“我既然不能要了这小贱人的命,那我就让她活得生不如死吧,这不比直接杀了她而更让我解恨吗?”她话说着,她就用手往下界一指…… 站在一旁的素锦立刻就听到在下界有男人在凄凉地喊了声,“哎哟……我的头好疼……疼死我了!” 正文 第205章 恶病缠身 从凡间传出来的喊头疼的男人声音,有点揪素锦的心。 素锦就想知道下界是谁着了娘娘的道而得了头疼病?她就拨开宫外的白云往下看…… 哦—— 原来是南赡国张宰相的小儿子张少卿,在抱着脑袋在喊疼。 素锦不懂,刚想要问万圣娘娘,想问她张少卿和闰乌凰八竿子打不着,让他头疼,又能把闰乌凰怎么样? 就听到万圣娘娘对她道:“素锦,你现在就变成道人下到凡间去,到宰相府去对宰相说,若要他的宝贝儿子的头疼病痊愈,必须这样……这样……然后你再这样……你记下了吗?” 素锦点着头对万圣娘娘一施礼,回禀道:“是,娘娘,奴婢全都记下了,奴婢这就变成道人下凡去。”随后她一闪身,就朝下界飞了去。 万圣娘娘端坐在凤椅上,用冷冷的眼睛望着素锦飞去的方向,想着她借刀杀人的计谋不久就会实现了,心中顿觉舒展。 她就掏出丝帕捂住嘴,发出了一阵低低的、让她泄愤的、阴森地笑声,“嘿嘿嘿……” 而在凡间,在南赡国京城的宰相府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张宰相最宝贝的、也是让张宰相最引以为傲的、最聪明的、最有才华的、貌比潘安还美的、正值弱冠的第六子张少卿,平常时身体一贯健康,而今日正在读书之时竟突喊头疼,不等书童张三帽反应过来,就一头栽倒在书案上,昏了过去。 书童张三帽顿时就吓得面色煞白。 张三帽立刻连滚带爬地从书房跑到正堂,哭着,磕巴着对张宰相道:“老……老爷,你快去看看吧,六少爷他……他……他昏倒在书桌上人事不醒,好像……好像……” 刚下朝的张宰相回到相府,在正堂里屁股还没坐热凳,就听到了这样的噩耗,吓得他“呼”的一下就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拔腿就往书房跑。 一进门,就看到他的宝贝儿子人事不醒地躺在那里,急得他抱住儿子的身子就连声喊,“少卿,我儿,你醒醒,你快醒醒,为父看你来了,你不要吓到为父啊!” 然而张少卿双目紧闭,没有一丝反应。 张宰相心急如焚,立刻就命令儿子的书童张三帽,“快快快,你快去请京城里最好的郎中,让他到府中来瞧病。” “是,老爷。”张三帽跑步出相府,请了京城里最好的郎中来瞧张少卿。 可是…… 郎中号了张少卿的脉后摇摇头,不开方,叹着气就走出了宰相府。 张宰相见状急得面色如土,就命人抬上八抬大轿,他骑上快马,亲自去到太医院,去请最好的太医到府中来瞧病。 然而…… 太医号过张少卿的脉后摇摇头,不开药方,只对张宰相说了一句话,“准备后事吧。” 张宰相的夫人张赵氏闻言“哇”的一下,就哭出了声。 张宰相闻言只觉得天塌了,怔在那里半天不动。 许久…… 他才流着泪憋出一句话,“听太医的……给六儿……准备后事吧。” 宰相府里顿时愁云滚滚,哭声震天。而就在这时…… 素锦变作道士走进了宰相府。 素锦向张宰相打了一个稽首,开口道:“贫道游方到此,得知贵府公子有恙,就冒昧登门前来造访。贫道不才,手中有几个偏方或许能对贵府有所帮助,不知张大人可否能让贫道给公子号下脉?” 啊! 素锦的话,让处在绝望中的张宰相看到了一丝曙光。 张宰相立刻就在心中道:京城的郎中都知道我儿无救了,都退避三舍了,可这位道长却自荐上门说治病,就说明他定有救命的良方!不然,他怎会登门造访呢? 啊!我儿的救星来了,我儿有救了! 正文 第206章 病急乱投医 张宰相正在为太医院判了儿子死刑而痛心不已时,突然听到这道人说他能救治他儿子,他就犹如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心中顿时狂喜。 他赶忙向道人施了一个道家礼。 随后他抬起手擦了擦他噙在眼眶里的老泪,立刻就领着素锦变成的道人,走进了他儿子的卧房里。 他用手指着病榻上的儿子,毕恭毕敬地对素锦道:“道长请看,这就是犬子,请道长费心为犬子诊脉,老夫定有重谢。” 素锦立刻快步走向卧床,掀起帐幔看了看张少卿那张如死灰般的脸,伸出手翻了翻张少卿紧闭的眼皮,假模假样地点了一点头,然后坐下身与他把脉。 少顷…… 素锦站起身,故作着急地对张宰相道:“张大人,公子的病症贫道已经诊出来了,乃是罗刹之症十分凶险,即便华佗在世,也难救治啊!” 张宰相原以为找到了救星,正渴望着道人能救治他的儿子,却听到道人的诊断和太医院并无二般,顿觉希望破灭。就脸露哀色颓然道:“这么说来,道长也无良法救治小儿了?” 素锦道:“治病的法子别人没有我却有,而且还能把公子彻底来治好!但这法子有些不近情理,不知大人是否愿意采纳呢?” 素锦的话让张宰相听得眼睛一亮! 张宰相顿觉希望又来。 张宰相立刻向素锦拱手道:“道长,只要能救我儿性命,管他近不近情理老夫都愿拿来一试,请道长不必有顾忌。” 素锦听了微微一笑,道:“贫道说的治病法子也不是害人的法子,所以贫道也没有什么顾忌的,总不过是给贵公子冲喜而已。” 一听说是冲喜,张宰相满怀希望的心一下子就落到了谷底,豪不掩饰地对素锦阐明了自己的看法,“道长说的是冲喜啊,这恐怕没有什么效果吧?” 素锦闻言就脸上不悦,就把眼睛盯住张宰相,一字一顿地对他道:“贫道所说的冲喜可不是平常人的冲喜,也不是平常女子就可以胜任的。” “需是要找一个在特定的时间内出生的相貌迥异的女子,才能镇住那缠住公子的罗刹恶鬼,才能救下公子的命,这就叫做以毒攻毒。” “但是,公子看到此女的相貌后,定然不会接受她,但他必须得要接受她!而且还得要和她不离不弃相伴终生,不然,公子的病症就会复发!所以我才说此法子有些不近情理啊。而且大人对外还不能就说是冲喜。” 张宰相问,“为什么不能说冲喜?” 素锦将眼睛望向窗外,道:“说了,人家就不来了。” 张宰相一听就急了,就急声问素锦:“那我对外说什么?” 素锦立刻将声音放低:“张大人去到皇帝那里去求一个招贤榜昭告天下,说你宰相府要寻找一个在某年某月某日出生的、这等相貌的、这等年纪的女子来做公子的女先生,自然就会有人来揭榜。” “等这女子一进府,你就给她换上新娘妆,送入公子的卧房,只要一圆房就药到病除了,贵公子立刻就会痊愈了,哈哈哈……”素锦大声地笑着一晃身,立刻就消失不见了,看得张宰相目瞪口呆。 半晌…… 张宰相才回过神来。 张宰相立刻拱手抱拳,朝着空中深深地拜了几拜,喃喃说一句“原来是仙人指点啊,我的六儿这回是真的有救了!” 然后他就打马飞驰到皇宫,跪在皇帝面前,郑重地请求皇帝准他以皇家名义挂出招贤榜,寻找一个相貌迥异的奇女子,请她到相府来做他六儿的女先生。 然而皇帝他…… 正文 第207章 骗人的招贤榜 坐在龙椅里的南赡帝国皇帝拿眼望着跪他的张宰相,听着他对他的请求,没有开腔。 张宰相的年纪比他还小些,但他不但是他的朝堂重臣,他还是他最宠爱的张贵妃的父亲,是他的岳父,是皇亲国戚。 而张宰相的六儿子张少卿则是他的爱妃最爱的小兄弟,也是他最器重的小舅子。 他本欲要收张少卿在身边要重点来培养,只因国事繁忙,他还无暇将此话说出口,却不想张宰相竟突然来求他,求他出一道招贤皇榜,要去寻一个丑女子,来做他小舅子的女先生。 帝国皇帝何等睿智,一眼、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 帝国皇帝耐心地听完了张宰相的述求后,先是一笑,然后正色道:“张宰相,你是在与朕开玩笑的吧?你的六儿朕知道,他文韬武略样样全才,除了朕,还有谁能够再去教导他?” “而如今你却为一个不知名和姓,更没见过面的山野村姑如此来求朕,这恐怕不是真的求贤若渴吧?你若不把实情说出来,你叫朕如何帮你呢?” “皇上……” 张宰相知道他瞒不过皇帝了,他就将头伏地,滴泪道:“微臣有罪,微臣方才欺瞒了皇上,微臣该死。但只因微臣的犬儿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微臣情非得已。求皇上下旨帮帮微臣救命吧,微臣感激不尽啊!” 南赡帝国的皇帝总以爱民如子为己任,只要他高兴,有请求时,总是有求必应的。 更何况来求他的人是他最信任的重臣兼岳父呢? 更何况需要救助的人是贵妃的亲兄弟,是他最看重的青年才俊呢? 更何况此事本就不算个事情呢?更何况他今日的心情非常愉快呢? 所以皇帝“嘿嘿”一笑,道:“张宰相,你真是舐犊情深,让朕感动,朕就决定帮你去撒这个谎。不为别的,只为他是贵妃的亲兄弟,只为我南赡帝国能留住一个贤臣良将的性命不是吗?” 张宰相闻言大喜,立刻伏地高呼道:“谢皇上隆恩!” 而后皇城的大街上就贴出了一张内容奇特的皇家招贤榜。 轰动了整座皇城,惊到了在切岩的秘密基地里做杂役的仆人、厨娘。 也惊到了闰乌凰。 闰乌凰自打切岩回去南诏国之后,她就足不出户的在基地里乖乖地呆着,不为别的,只为她向切岩有过承诺,只为她没有武功不能手刃仇人。 所以她得等切岩回来,最好还能找到她哥哥,这样她才能和他们合力去报仇。 可下人们的咬耳议论虽然犹如蚊子哼,而她那双灵敏的耳朵却听得很清楚,说是皇家的招贤榜好像招的就是她闰乌凰?说是要招去给奸臣的儿子做先生?就让她的心中猛一动…… 她立刻就忘记了切岩的嘱咐。 她就戴上面纱走出屋,要去到贴榜处亲眼去看看皇家的招贤榜,要看那榜文上招得是否真的就是她闰乌凰? 她不能错过这极好的报仇的机会。可她刚一迈动脚…… 就有人走过来拦住她,对她双手一抱拳,问她,“请问闰小姐,你这是要出门吗?你要到哪里去?在下陪你去。” 问话的是阿嘎,肩负着保护闰乌凰的重任。 阿嘎早就知道招贤榜,早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所以他防范得很紧,不准他的人在基地里提到招贤榜,就怕闰乌凰知道后去揭榜,去上当。 但他千防万防,他防不了下人们的八婆嘴,防不了闰乌凰那超乎常人的听力,又不能限制闰乌凰的行动,所以他只能步步紧跟了。 可闰乌凰却不想让阿嘎跟着她,因为她心里有想法,她担心阿嘎会出手阻拦她。 所以她就站下身,轻轻地给一句,“阿嘎,你不要跟着我,你就在基地里等着我,我不走远,我就在家门口透透风,一会儿就回来。” “是,闰小姐……” 阿嘎退后一步,让出路,闰乌凰就走出基地,走向了大街。 不能跟随保护闰乌凰的阿嘎眼望着闰乌凰远去的背影,心里顿时就急得着了火。 正文 第208章 仙娥戏凡人 阿嘎不能让闰乌凰走出基地去,但阿嘎又不能限制闰乌凰的人身自由,阿嘎的心里急得象猫抓。 阿嘎耐着性子看着闰乌凰走远了,他立即一摆手,对闪出来的死士道:“我们跟上去,在暗处保护闰小姐。”然后一闪身,就领着一干人冲出基地,悄悄地撒在了闰乌凰的周围。 闰乌凰来到了皇家的招榜处,站在人群中抬头默读那榜文。 那榜文上写的样貌,年龄,性别,出生年月日俱与她相符。 闰乌凰心中一喜,暗念道:这一定是上天的旨意了。这一定是上天在给我机会要我手刃仇人呢!我若此时不行动,我更待何时呢? 她就走出人群,走到榜文下,伸手就要去揭榜。 守在暗处的阿嘎一看不好,立刻就领着死士冲过去,冲到闰乌凰身边刚要阻止她揭榜…… 突然平地里刮起一股打旋的风,挟着漫天黄沙就朝阿嘎砸过来!霎时间就把阿嘎埋在了沙堆里。 阿嘎一看这风沙来得怪,就知道祸事降临了,就不顾礼节伸手去抓闰乌凰。只可惜人还没有抓到手,他就被人从背后打了一闷棍,打得他眼一黑,头一蒙…… 接着,他就感觉到他整个人就被一股强大的旋风拽离了地面! 这旋风拽着他不停地在半空中打着旋旋转,转得他分不清东西南北,转得他丢了三魂,掉了七魄,转得他“啊——”的一声狼嚎,就啥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阿嘎终于从昏迷中苏醒了,睁眼一看—— 他竟被一根树枝从背部穿进他的衣衫,把他像穿烤串似的,挂在了一座陌生的、大山中的一棵大树上。 在他的脚下,横七竖八地躺着他带出来的死士,不知道是死是活? 阿嘎想脱去挂着树枝的衣衫,好从树枝上跳到地上,可他的两只手就好像不是他的似的、就是不听他使唤! 阿嘎心中焦急,就冲着脚下大声喊,“还有活的吗?快起身想办法把我弄下来,有谁知道我们这是到了哪里了?我们是怎么过来这里的?” 然而,躺在他脚下的死士谁也没有回应他。 阿嘎见状更是焦急,就又喊,“我的兄弟们,难道你们都已经……”这时,他突然听到有女人“噗嗤”一声笑,对他道:“阿嘎侍卫长,不要焦急啊,你的人没有死,是昏着。” “只是他们没有你健壮,他们要过一阵子才能苏醒呢,所以你还得在这树枝上再挂一阵子。” 被挂在高高的树枝上的阿嘎听到有女人搭了他的腔,他就拿眼去找人,却啥也没看到,就知道那讲话的女人不是人。 阿嘎恼怒,就对着他看不见的女人一声喝,“鬼魅,不要想着吓唬老爷我!” “老爷我一辈子都刀尖舔血过生活,我若恶起来比你还要恶,杀个个把小鬼那是解闷哦!快快把我放下来,若不然,我可拔刀杀你了!” 谁知,那女人却蔑声笑着对他道:“喔唷唷唷唷——你要杀我呀?你吓死宝宝了。只可惜我不是鬼魅我是仙,你如何杀我呢?” 阿嘎一听,恨声道:“既然你是仙,你就该明白事理不给凡人找麻烦,你怎就无缘无故地把我和我的部下摄了来?你误了我的大事了!你快快把我放下来,快快送我回京城,我得前去救人呢。” 可那个自称自己是仙的女人却对他扁嘴道:“你是说你要我送你回京城?送你去救人?你做梦去吧,本姑娘不伺候!” 正文 第209章 原始森林大惊魂(一) 那个自称自己是仙却又不现身的、又不愿再把阿嘎一干人再送回京城的女人,她还真是个仙人呢,而且还是个小仙娥。 她本不该随便来沾染这尘世间的污浊的。 但她不但把阿嘎他们摄了来,她还对阿嘎戏弄道:“本姑娘小仙娥我今天有点无聊,所以就给你这个狂妄自大,自称能杀鬼魅的大恶人开了一个小玩笑。” “我把你们摄到这千里之外的莽山中,就是要看你们如何用脚丈地,跑回京城去救人。但是现在我……心情突然不好了,我没欲望和你再玩了,我放你下来了。” 然后阿嘎就听到挂住他身子的那树枝“咔嚓”一声响,利索折断,就把他从高高的树枝上硬硬地、摔到硬邦邦的草地上,把他摔了一个狗吃屎。 阿嘎“哼哼”着,半天…… 才聚起了一点被摔散的力气,就想站起身,却力不从心。 阿嘎无奈,就只好抚着被摔疼的膝盖,勉强爬坐在草地上,气愤地冲着那个耍了他却不现身的小仙娥高声喊,“你是哪家的小仙娥?你叫什么名字?竟然戏弄在下。你若敢现身,在下就敢杀了你!”话才说出口…… 就听那清脆的声音吃吃地笑着对他说道:“阿嘎侍卫长,我叫素锦,是九重天上万圣宫,万圣娘娘的贴身侍女,是你的克星!” “你若要杀我,就等你将来成了神仙再说吧,在你的这一世里你就莫想了。此时你还是去看看你的那些部下吧,他们可都被我摔狠了,你不唤他们,他们是不会苏醒的。我真的不玩了,我要走了。” “但我临走前我得给你留个纪念啊,不然我就对不住你先前说我是个鬼魅了。你等着,我来了,嘻嘻嘻……”话音刚落…… 阿嘎就觉得有一股轻风朝他跟前拂过来,在他脸上“啪”的一下,甩了一个脆脆的巴掌! 留下一串开心的笑声,就消失不见了。 被仙娥素锦打了脸的阿嘎,他的肚子顿时就被气得爆炸了。 阿嘎头冒青烟脸色黑紫,把他握刀的手握成拳头举过头顶,对着没有一丝云彩的、朗朗的天空挥舞着,咬牙切齿一声怒:“我如此英武的阿嘎,竟然被一个女人打!” “而这女人却还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仙娥!丢人啊,我真是无脸再做男人了。我下辈子若投胎,我一定做仙不做人,这一巴掌我是一定要找补回来的!” 然后他就卯足力气爬起身,唤醒他的部下,检查了他们都没有受伤后,他长吁一口气,这才想起要看看他们现在身在何处?离京城有多远?就抬眼朝四周一望…… 心中顿惊! 只见四周围俱都长的是参天的大树,遮天蔽日! 而脚下的腐叶绵软深深,已及膝部。 在耳畔只听到猿啼鸟鸣,却不见兽影。 刚一大声讲话,就有细雨纷纷落下。 啊! 他们竟是被那个素锦小仙娥扔在了不知何处的、原始森林的雨林中! 阿嘎气愤填胸,刚张嘴骂了一声“该死的素锦小仙娥竟然欺负人”,却突然感到腿上剧疼,低头一看…… 我呢个妈呀! 他的腿已被快速生长的寄生蔓当作宿主,将蔓根扎进他腿部肌肉的血管里,在生生地抽吸他的血! 这可怕的景象,让阿嘎毛骨悚然。 阿嘎立刻拿眼去望他的部下,就看到他们的腿也和他一样,都被寄生蔓缠绕了! 就惊得阿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暗暗问自己:我们还能不能逃离这座原始森林?还能不能活着回到京城呢? 正文 第210章 原始森林大惊魂(二) 被寄生蔓缠住了腿的阿嘎不想死,也不想让他的部下死,他得带领他们摆脱寄生蔓的缠绕,得活着回京城。 阿嘎毫不犹豫地抽出腰刀,砍断缠绕在腿上的寄生蔓,拔出它的根扔到地上,刚想招呼他的部下也都照他这样做…… 却突然看到那截被他扔到地上的寄生蔓根,它瞬间便在枝桠上长出了一对邪恶的大眼睛,对着他狠狠地剜了一眼后,立刻就快速地钻进他脚下的土地里,它要从他的脚底下去吸他的血! 阿嘎从没见过这般邪魔的寄生蔓,慌得他赶忙跳到一边去,对已被寄生蔓缠身的死士们高声喊道:“快砍了它们,快跟我走,若再不挪窝,我们肯定就被它们给缠死了!” 他说着一纵身拔地而起,立刻就带着他的部下施展轻功,快速地逃离这块被寄生蔓盘据的邪恶地,逃到了一个山坡上。 阿嘎在山坡上站下身,清点了一下人数,看到没有掉队的,他就松了一口气。 稍事休息后,阿嘎就从树上摘了一些野果充做干粮,领着他的人,在没有尽头的森林里冒险寻找回家的路,想快些赶回京城去。 然而…… 这却是一片连猛兽都不敢涉足的、百里原始森林。 抬头不见天日,低头树茂草长,无边无沿,寂静幽深。 偶尔一声大鸟叫,那恐怖的“嘎嘎”声就会吓人一大跳! 阿嘎和他的下属的身上没有指南针,他们在这片原始森林里晕头转向地转了一个大圈,又转了一个大圈…… 不知转了多少日,身上的衣服都被树枝挂成了布条条,可他们却始终都走不出这片充满了邪魔之气的、令人恐怖的大森林。 阿嘎没辙了,就只能凭着从树冠的缝隙中射进来的、一丝丝可怜的阳光做路标,估摸着走。 又走了一整天。 不但没能找到回家的路,还误闯进了一群美丽的、全身翠绿的、睁着红红的眼睛的、射出一滴毒液就能毒死一头牛的青竹蛇的窝! 差一点,就葬身在群蛇的口腹中。 还好他们南诏国的大山中也有蛇出没,所以他和他的部下的身上就都习惯性地带着驱蛇的草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阿嘎和死士们都拿出驱蛇药抹到身上,抽出腰刀砍向蛇王,几经搏杀……总算有惊无险地闯出蛇窝,捡回了一条命。 好累好疲惫啊。 冲出蛇窝的阿嘎一干人精疲力竭,实在走不动了,就在一块还算干燥的坡地上坐下来,刚想歇歇脚…… 可他们的瘪肚子却一个劲地“咕噜”着说饿了,叫得人心慌,就只好站起身一边往前走,一边寻野果。 突然,一个死士用手指着前方一声喊,“侍卫长你快看!那是什么?” 阿嘎抬头一望—— 心中大喜! 在他们的前方十米处,在一片灌木丛的包围中,竟然长有一棵粗壮的蛋黄果树。 树枝上结满了一颗颗鹅蛋一般大小的果子,黄黄的,散发着熟鸡蛋蛋黄的香味,果实累累压弯了树枝! 阿嘎刹那间就觉得口中充满了涎水。 阿嘎立即一挥手,就和死士们奔了去,攀上树,摘下蛋黄果咬了一口,顿时满口生津,香甜无比。 啊——真的好美味啊! 阿嘎念叨着,在树枝上坐下身,三下五除二吃了一个饱,觉得体力恢复了,就要跳下树去招呼部下继续去寻路,却发现他的身子动不了,他就抬头一看…… 哎呀不好了! 一条巨蟒盘卧在对面的大树上,张着斗大的口,正在使劲地吸食他和他的部下。 而他的一个部下的身子已经被巨蟒吸起了,可他的部下却不知晓,他还在一个劲地啃吃着他手中的蛋黄果,眼看着就要被巨蟒吸进肚里了! 天啊!这可怎么好? 正文 第211章 原始森林大惊魂(三) 阿嘎没想到,真真的没想到,一个巨蟒居然成了精! 竟然守着一棵蛋黄果树做陷阱,不但捕捉了无数的大鸟和小兽,它还要吃人! 但是,阿嘎是一个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的汉子,他对他的部下更是爱护有加,他看到巨蟒要吞噬他的兄弟,他怎能让他的手下无辜去丧命? 阿嘎“唰”的一下抽出腰刀攥在手中,大喊一声,借着巨蟒的吸力一纵身…… 就跃到了巨蟒身边。 阿嘎用力拽开就要跌入巨蟒嘴的兄弟,举刀就去砍巨蟒的喉咙,可他的刀却停在了半空中不能动! 阿嘎心中诧异,刚要再举刀…… 就听到从天空中传出了一声喊,“哎——那粗人——快放下你的刀,那是我家娘娘养的小花蛇,你可不能伤了它。你若伤了它,娘娘就会发火了。” “娘娘若是发了火,这人世间的情愫可就要父不父,夫不夫,妻不妻,女不女,兄不兄,妹不妹,爷不爷,奶不奶。无人、无伦、无纲、无常、换句话说吧,就是亲妹妹嫁给亲哥哥,父亲娶了女儿了!这天下可就大乱了。” 阿嘎循声抬头一看…… 一个美丽的仙娥,脚踩着一朵白云从天空中飘啊飘地,就飘到了他面前。站下身,对他“咯咯”一笑:“阿嘎侍卫长,别来无恙啊。” “你……你是?”阿嘎突然间就反应过来了。 这个长得如此甜美的仙娥,就是那个把他们一队人都摄到这原始森林的、还打了他一巴掌的、让他恨得不想下辈子再投胎做人的、自称是什么万圣娘娘的婢女的、名叫素锦的那女娃。 好嘛,她今天总算是露了面。 可她让他看了更是恨! 他恨她是一个长得如此招人疼的俊俏姑娘,可她怎就那样地霸道和毒蝎?怎就做了他的克星和他作对呢?难道她前世和他有仇吗? 好嘛,不管她前世和他有仇无仇,但在这一世,他挨的她那一巴掌他可算是记下了,她的样貌他也记下了,只要他下辈子做了仙,他是一定要找她算账的。 谁知这仙娥,她竟然用了读心术,竟然把他的心思看了一个兜底掉。 她见阿嘎在心中恼着她,她就把她的眉头微微地皱了皱,用和解的目光望了一下他,慢慢开口道:“阿嘎侍卫长,别在心中恼恨仙,我也没有你想的那毒蝎。” “我只是千年才下一次凡,看到你的性格豪爽就心中喜欢,这才顺手在你的脸上摸一把。没想到摸重了竟然成了巴掌了,也是我的无心之过啊。我送你一只豆娘算是赔礼吧,别看它只是一只小昆虫,危急时刻它会救你一命的!”她说着一抬手…… 一只闪着金光的小豆娘就从她的手掌中飞出来,落到阿嘎的发髻上,站住脚,振了振翅膀后,就钻进发丝不见了。 啊,仙家的东西,至宝啊!阿嘎的这一巴掌挨得值。 阿嘎本是恼恨着这个名叫素锦的仙娥,没想到人家竟然赔了礼,竟然送了他一只小灵虫!这礼赔得实在大,就把阿嘎搞得有些尴尬了。 阿嘎脸红着,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和素锦和解道:“算了,男子汉大丈夫,就不和小女子一般见识了,这事就算是过去了。但是,我有一事必须问清楚,那就是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弄到这原始森林来?总不会是手闲闹玩吧?” “这个嘛……” 素锦看了阿嘎一眼,沉吟了一下,开口道:“不该知道的事情就别问了,问了我也不会说,说了对你对我都是祸。” “反正我该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该发生的事也已经发生了,我也就不再把你们放在这原始森林里困着了。” “若是你们的命格在我的手里被改写,我还得陪着你们一起下地狱,这对我可就很不公平了。好了,我现在就把你们送回南赡国。”她说罢一摆手…… 阿嘎和他的部下顿时就觉得眼困身乏头重脚轻,不由得就躺倒在树林里闭眼大睡,待阿嘎他们被人唤醒时,睁眼一看—— 竟是清晨。 而阿嘎和他的部下竟然都躺在他们秘密基地的大院里! 正文 第212章 仇人相见 阿嘎睁眼一看竟是清晨,竟看到他和他的部下竟然都躺在他们秘密基地的大院里! 阿嘎“咕噜”一下就从地上爬起身,抓住那个唤醒他的人就着急地问,“快点告诉我,我们是何时回到的院子里?闰小姐她在不在她的房间里?” “侍卫长……” 那个被问的人一头雾水,用诧异的目光望着阿嘎道:“我们早上起床一开门,就看到你们衣衫褴褛地躺在院子里,所以我们不知道你们是何时回来的。” “那闰小姐呢?”阿嘎焦急问。 那人道:“闰小姐自那天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过后就听说她揭了招贤榜去了宰相府,再后来就没了消息了。” “因为你们也没有回到基地来,所以我们就以为你们和闰小姐一起在做大事情,故而就在基地等,已经等了两个多月了,正等得心焦呢,这不你们就睡在咱基地的院里了。” 阿嘎一听,就急得一声大吼,“坏了!坏事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闰小姐她一定是中了招了!闰小姐,你目前是不是还在宰相府?你现在怎么样了啊?” 时间回到两月前。 那天在京城,闰乌凰刚要去揭招贤榜,突然间刮来一阵带沙的风就吹得她闭上了眼,待风刮过后她再睁眼时,那张招贤榜就已经好好地放在她的手中了。 闰乌凰望着手中的招贤榜心中诧异,刚要去想她刚才到底有没有伸手去揭皇榜呢? 就见那看守招贤榜的士兵对她一抱拳,朗声道:“女先生,这榜你揭了,那就请你跟随在下去到宰相府去任教吧。”然后一摆手…… 就有一群拿刀的兵士跑过来围住了闰乌凰。 闰乌凰望着这群如狼似虎的拿刀人心中狐疑,不由得就在心中暗自问:这……这是怎么个阵仗啊?这是请先生啊?还是押犯人啊?就不想迈动她的脚。 但…… 榜文已在她手中,不走那是不行的!形势所迫啊。 闰乌凰顿时就后悔没有把阿嘎带在身边了。但是后悔又有何用呢?她手里又没有后悔药。 闰乌凰无奈,只得自己安慰自己道:好了,走吧,别再较劲了,较劲是会吃亏的。而阿嘎他一定会来找我的,而我本也是要去相府的,还管他用什么阵仗迎我呢? 然后她就被众兵士簇拥着,其实也就是被众兵士挟持着,来到宰相府,走进议事厅,还没站稳脚…… 一个坐在太师椅上用眼睛巴巴地望着她的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就开口对她问道:“这位姑娘,你就是符合条件的来应聘的先生吗?” 闰乌凰没说话,点了一点头。 那男人顿了一下,继而开口道:“那就请姑娘把面纱取下来让老夫观上一观。” “若是面容相符,老夫就敬你为上宾。若是不符,老夫也不为难你,就请姑娘自走人。要知道,做我小儿的先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胜任的!请姑娘慎重斟酌啊。” 啊! 这个坐在太师椅上和她说话的人,原来就是那个刮了她养父、裂了她养母、用斧剁了如儿和巧月、拿刀杀了乳娘和翡翠和雪儿、又派人追杀她和她哥哥的仇人张宰相! 就是他,向南赡皇帝进谗言诬陷闰府叛国,并亲手屠了她闰家五百三十七口人! 她恨他,恨不能生吞活剥他! 可她却从未见过他的面。而今天,她总算是看到了仇人的真面孔。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闰乌凰隔着面纱,拿眼仇恨地瞪了张宰相一眼,恨不能立刻就伸手上去掐死他。 可闰乌凰却忍住了没有那样做。 手无缚鸡之力的她知道,她不能蛮干只能智取,不然她来到宰相府可就是自投罗网自受死! 闰乌凰咬着牙将仇恨压在心底,泰然地站在那里,眼睛平静地望着仇人张宰相,轻启樱唇开口道:“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请宰相仔细看好了,看我王凰可是你要寻找的那个女先生?”然后她就伸手摘掉了她戴在头上的面纱。 张宰相拿眼朝闰乌凰的脸上一瞧—— 顿时大喜。 这女子,正是他渴盼要得到的、能救他儿性命的灵丹妙药啊!谢天谢地他可把她给盼来了。 正文 第213章 欲报仇却中招 张宰相看到了长相奇丑的闰乌凰的大奔儿头之后,就兴奋地从太师椅上站起身,走到闰乌凰面前拱手深施了一礼之后,诚恳开口道:“王先生,你正是我要寻找的小儿的良师!” “只要王先生能帮我小儿多懂些做人的道理,王先生要什么老夫我就给什么,要金给金,要银给银,就是要做女官那都不是事,老夫我都能帮先生办得到。张三帽……” “老爷……” “快去把皇上赐给王先生的御酒端出来,先请王先生先沐皇恩,然后我们再请王先生去到中院的书房,去对你少爷做训教。” “是,老爷。”张三帽唯唯着忙忙地去,忙忙地回,待重又回到议事厅大时—— 他手中就托了一个重漆的檀木托盘,托盘中放着一只皇家的描金小酒杯,酒杯中盛着满满的酒,飘着醇香,是货真价实的皇家御用酒。 张三帽走到闰乌凰面前,奉上御酒,闰乌凰端起酒杯闻了一下,没有异味,就放心地喝了下去。 谁知酒一落肚就觉头重脚轻,就知大事不好,就用手指着张宰相,刚刚说了句“张宰相你……害人……”就跌倒在地不醒人事了。 接着,闰乌凰就被一群丫鬟婢女抬到了后堂的客房里。 而闰乌凰这一昏,就昏到了晚上。 “王姑娘你醒醒,快醒醒。吉时就要到了,你得去拜堂,不然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可就得挨老爷的板子了。” 昏睡中的闰乌凰,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人在唤她,她动了一下身,使劲睁开她如铅一般重的眼,还没看清楚身边的来人,她就被人从床上扶起来,盖上红盖头,拉着她就往屋外走。 可她的双手却被绳捆着! 脑袋还在发着昏的闰乌凰,一时间想不起自己这是在哪里?和谁去拜堂?干吗双手还要被捆着? 她就停住脚,站住身,着急地询问扶着她往屋外走的人,“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被人捆着啊?我又跟谁拜堂啊?” 那人道:“王姑娘怎么忘记了?这里是宰相府,我是这府里的婢女,我叫陆小曼,以后我就专职伺候姑娘了。” “王姑娘原是拿着招贤榜到府里来给六少爷来做先生的,可现在得做六少爷的夫人了,又怕姑娘不愿意,所以我家老爷就命人捆了姑娘的双手。等下拜了堂入了洞房,老爷就会让小曼给姑娘把捆手的绳子解开了。” 哦—— 闰乌凰想起来了,这里是宰相府,她是借机会来杀仇人的! 可她是哪里失误了?怎就被那老奸臣捆了手却不知道,还要把她嫁给他的儿,这都是哪儿跟哪儿的事情啊?怎就这般搞笑呢?闰乌凰一头雾水,一头浆糊。 闰乌凰想了一下,就问陆小曼,“小曼姑娘,你以后就是我的贴身婢女了?” 陆小曼回答道:“是的王姑娘,等下拜了堂,奴婢就会喊王姑娘为六少夫人了。” 闰乌凰听了就把眼睛定定地望着陆小曼,微笑着对她说:“你既然是我的贴身婢女,那你就得跟我一条心,这样你才能得到我的信任,我才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说是不是?” 陆小曼轻声道:“奴婢绝对忠心王姑娘。” “那好。”闰乌凰也轻声回应陆小曼:“你若说到能做到,我以后绝对保证让你直步青云!但现在你得告诉我我是怎么被捆的?张宰相为什么非要让我嫁给他的儿?他的儿子怎么了?竟然要用这样的法子来成婚?” “这……”陆小曼踌躇了好一会儿,才怯怯地开了口:“老爷的六公子原本很健康,可就在两天前在书房读书时,却突然昏迷不醒,生命不保。然后就来了一个道士,说要你来冲喜就可保活命。” “老爷怕你不来,就去皇宫请皇上赐了一道招贤榜,说是求贤师,实是骗你进相府。又怕你不从,老爷就在你用的酒杯上抹了特效蒙汗药,只要你的唇一沾到酒杯你就会昏迷,就这样就把你给捆住了。” 什么?南赡国的皇帝和张宰相两个人一君一臣竟然联手欺骗人?这个皇帝昏庸啊!这南赡帝国还有王法吗? 正文 第214章 将计就计 皇帝的昏庸和张宰相的卑鄙,让闰乌凰听得心头火起。 闰乌凰不由得在心中恨恨道:这个该死的老奸臣,竟然使出这样龌龊的法子来让我上当!接着她又在心里着急道:眼下可该怎么办?我即不能和仇人的儿子去成婚,我又脱不了身,看来我只能在危及时刻咬舌自尽了。可我的大仇还没报,我死不瞑目啊!她正急着…… 就听有人在她耳边轻轻讲:“九公主,干吗要咬舌自尽呢?活着多好啊。” 这声音,吓了闰乌凰一大跳!闰乌凰忙拿眼睛朝四处瞧,想看看是哪路神仙?或是哪只小动物在和她说话? 结果却啥都没看到。 她正在纳闷时……就听到那人吃吃地笑着对她说:“九公主,我在你的耳朵里住着呢,而你的眼睛又看不到你的耳朵,你到哪里去找我?” “我已经在你的耳朵里住了好些日子了,事先没有和你打招呼,所以你不知道我来了。我是你的老朋友,我们见过面,你身上的蓑衣还是我给你送来的。” 啊—— 原来这和她说话的、就是那个名叫嗔仙的神仙伯伯啊。 闰乌凰笑了,她知道,她的困难解决了,她有神仙保佑呢! 闰乌凰看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婢女陆小曼,看到她啥都不知道,她就放心地在心里问嗔仙,“嗔仙伯伯,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嗔仙道:“去告诉那个老奸臣,就说你懂医术,不用去冲喜你就能把他儿子的病给治好了。但不准他在一旁瞧。然后你再向他提条件,说你要在相府里住下来,后面的事不用我教你,你也知道该怎么去做了对不对?” 闰乌凰当然知道她该怎么做。 闰乌凰高兴地在心里道一声,“谢谢嗔仙伯伯。” 然后她就对陆小曼说道:“小曼姑娘,劳烦你去向张宰相禀一声,就说我王凰早已嫁了人,是有夫之妇,实不能与你家公子再婚配。” “但我懂医术,能治好公子的病,却暂时不能离开相府,因为公子需要我用较长地时间为他继续治疗,才能彻底康复。若是张宰相信得过,我这就给公子医病去。” “这……”陆小曼想了一想,就对闰乌凰说道:“这是好事啊,王姑娘你等着,我这就回禀老爷去,说不准老爷还真的愿意呢。”陆小曼说着就跑了去,不多会儿地功夫就跑回来。 陆小曼边给闰乌凰解开捆住她手的绳子,边高兴地对她讲:“王姑娘,老爷要你直接就去六少爷的卧房呢,说是只要能治好六少爷的病,怎么着都行。” “老爷还说了,王姑娘别说是在相府住上一阵子,就是在相府住上一辈子,老爷他也没意见。咱们快走吧,老爷他们都在那边等着了。” 闰乌凰听了“噗嗤”一笑:“住上一辈子?那我不就成了你家六公子的私人郎中了?我还不住成了老太婆了呀,你家老爷想得可真美。”然后她就随着陆小曼来到了六公子张少卿的卧房,一进门,就看到屋子里站满了人。 就看到在屋子里的桌案旁坐着一脸尴尬的张宰相,他一看到她进来,他就赶忙站起身,拱手抱拳,刚要对她说上几句道歉的话语…… 闰乌凰一摆手,对他道:“此处不是叙话的地方,你们都出去,我要给六公子号脉了,不要耽搁我治病。” 然后她就把人全都撵出去,关好屋门,拉上了窗帘…… 正文 第215章 不知好歹的六公子 闰乌凰把人全都撵出去,关好屋门,拉上了窗帘之后…… 嗔仙就从闰乌凰的耳朵中飘出来,将身形放大到正常,先对闰乌凰道:“九公主,不要惊诧我如何就住在了你的耳朵里?我是奉帝君之命到你身边来办差,别的,你就别问了。” 然后他就走到床前看了一下昏迷不醒的张少卿,就点头道:“帝君真是先知先觉啊,早就料到是那个谁谁她要逆天行事,要假凡人之手来害你,果真不假。” “这个张少卿没有病,他是被那个谁谁施了法术,所以才变成这样了,看我把他唤醒来。”他说着就伸出手,用食指朝张少卿的额头上一指…… 就见一道金光从嗔仙的食指上射出来,射到张少卿的额头上,又从额头上往脖子上弥漫开来,慢慢地覆盖了他的全身。 接着就听到张少卿“哼哼”了两声后,就睁开了双眼。 嗔仙一看到张少卿苏醒了,他立刻就幻化成无形,在桌子上留下一张药方后,就化作一股清风重又回到了闰乌凰的耳朵里。 闰乌凰走到桌前将药方收起,放进袖笼里,然后走过去打开屋门,对站在屋门外焦虑不安的张宰相道:“张大人你请进来吧,六公子他已经醒过来了呀。” “啊?我儿他醒过来了?谢谢,谢谢王姑娘,王姑娘真乃神医吔。”张宰相大喜过望,他一边对闰乌凰道着谢,一边夺步奔进屋,就看到他的宝贝儿子真的醒来了! 他立刻就抱住儿子呜咽道:“卿儿,你终于醒过来了,你可吓死为父了,你快告诉为父,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张少卿抚了抚他瘪塌塌的肚子,有气无力道:“父亲,孩儿我饿了。” “饿了!我儿他知道饿了!”张宰相喜得老泪纵流,立刻就对着屋外高声喊,“张三帽,快快快,快去端粥来,你少爷的肚子饿了要吃饭!” “少爷醒来了,少爷知道肚子饿了,少爷要吃饭!少爷要吃饭啦——”张三帽欢呼着跑了出去,满相府的人都听到了张三帽的喊,顿时愁云散尽露出阳光。 尤其是那些做奴仆的,一个个地都跪到地上一边朝着空中去磕头,一边在嘴里不停地讲,“谢天谢地,灾难终于过去了,我们再不用担心会被老爷心烦时、会找个茬子杀了我们的头了。” 闰乌凰堂而皇之的在宰相府住了下来。 自然是以六少爷张少卿的先生兼郎中的身份住下来,并受到宰相府上宾的待遇—— 可以自由出入宰相府的前院和中院。 这对闰乌凰来说可是一件大好事,让闰乌凰向她的目标走近了一大步,闰乌凰欣喜异常。 但是,有一个人的心中却是非常地不高兴。 那就身体已见大好的、张宰相的心肝宝贝儿子六少爷张少卿。 英俊又潇洒、文韬武略样样行的张少卿除了当今皇上,除了他父亲,他早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睛里,还有谁有本事敢来教导他? 就算是挂名的先生,他也是不能够接受的!更何况还是一个个子才到他耳垂的纤纤小丫头? 而且还长得那样丑! 张少卿心中很不爽,几次都要禀告父亲要撵走闰乌凰,可只要他一动这心思,他的头突然就会疼,闰乌凰就会从袖笼中拿出一张药方喊人去抓药。 自然是药到病除了。 张少卿恨得牙齿咬得“咯咯”响。 张少卿不能让丑女在他身旁呆,他无论如何也要赶走她,他冥思苦想了好几夜,他就想出了一个办法来。 他唤来婢女陆小曼,对她道:“今晚,你服侍王姑娘入睡后,你就把她袖笼里的药方给我拿过来,不要让她发现了,你可记下了?” “这……”陆小曼不想对不住闰乌凰,她就低下头小声地对张少卿反驳道:“六少爷,这做偷儿恐怕不好吧?王小姐为你治病,对你有恩,奴婢怎好去偷她?” 正文 第216章 凡人竟与仙斗法 陆小曼不想对不住闰乌凰,她就低下头小声地对张少卿反驳道:“六少爷,这做偷儿恐怕不好吧?王小姐为你治病,对你有恩,奴婢怎好去偷她?” 张少卿看到陆小曼想要违抗他,他就一瞪眼,对她呵斥道:“这恩不恩的,可是你这个做婢子的所能评价的?” “你若不听我吩咐,我就把你配给在府中训马的那莽夫,让他天天用训马的鞭子教训你,你就知道你该不该遵照本少爷的话去做了。” 啊?六少爷要把我配给在府中训马的那莽夫?天啊,这可怎么好? 张少卿的话吓得陆小曼浑身直打颤,陆小曼立刻就跪在地上对张少卿磕头道:“奴婢听话,奴婢一定把药方给少爷偷过来。” “求少爷不要把奴婢配给那莽夫,那莽夫的鞭子太狠毒,已经打死了好几个老婆了!少爷若是把奴婢配给他,奴婢还不得被他给煎熬死了啊?若是这样,少爷还不如一刀就抹了奴婢的脖子,给奴婢一个痛快的,奴婢不想受折磨。” 张少卿看到陆小曼驯服了,就让他的心中一阵欢喜,他就想放声高歌,然而他在脸面上却还是一块冰。 他拿着他做主人的架子,用鼻子“哼”了一声响,冷冷道:“听我的吩咐去干就行了,说那么多的废话干什么?竟然敢对我说了一个偷!让我好跌面。若是再要惹恼我,我真就把你配给那个莽夫了,还不快与我退下去?” “是,六少爷……”陆小曼颤栗着从地上爬起身,流着泪倒退着步,急急地退出了张少卿的屋。 第二天,张少卿的手里就有了一张能治他头疼病的药方。 张少卿将药方装进他的袖笼里之后,他就喜墩墩地走出他的房,走出中院来到前院,走进议事厅,刚要对父亲说他要辞了王姑娘…… 他的头就突然疼了起来! 他忙掏出药方交给父亲,张宰相立刻就喊人去抓药,煎好后让他服下去—— 可是那药竟然不管用! 张少卿头疼欲裂,就“啊——”的一声叫,就疼昏在了议事厅。 张宰相慌张了,抱住他的儿子就叠连声地朝外喊,“快去请王姑娘,快着点,我卿儿他又犯病了!” 闰乌凰被张三帽请来议事厅,像模像样地号了一下张少卿的脉,从袖笼里掏出一张药方交给张三帽,对他道:“这是新药方,你快去抓来煎给你家少爷吃。” “是,王姑娘……”张三帽接过药方就跑出了宰相府。 闰乌凰看到张三帽前去抓药了,她就对张宰相拱手道:“张大人,六公子的头疼病是因脑部积水而起,是不能够随便吃药的。” “若是吃差了,这积水非但不能排除,还有增多的危险。而我以前对公子的治疗不但要白费,公子还会有性命之忧!你说这是多么地得不偿失啊。” 张宰相一听,吓得满脸虚汗淌,半天…… 他才磕磕巴巴地说出一句话,“可刚才那药方,卿儿说就是王姑娘你前次给卿儿用过的,是卿儿让婢女陆小曼昨夜晚在你的袖笼里拿到的,可这次怎么就……” 闰乌凰打断张宰相的话,高声道:“六公子虽然发的都是头疼病,可每次发病的起因却不同,所以我给的药的配伍就不同,也就是我们医者常说的对症下药了。” “若是同一种药方不用增减就能将病治好,那也就不用分什么名医庸医了,只管照方抓药就是了。那我王凰即刻就离开相府,永不露面,不再给六公子诊治了。” 闰乌凰说着,转身就往门外走…… 正文 第217章 黑煞将至 张宰相一看闰乌凰要离开他的家,就急得他的脸色顿时煞白。他颤抖着嗓音,朝着闰乌凰忙声喊,“我卿儿离不开王姑娘,我宰相府更离不开王姑娘,王姑娘请留步,留步啊——” 闰乌凰听到这声喊虽然没回头,却见好就收,停住了脚下的步。 张宰相看到闰乌凰止了步,他就双手一抱拳,冲着闰乌凰的后背赔礼道:“都是卿儿不好,无视尊长自作聪明,窃了姑娘的药方,慢待了王姑娘。老夫在这里先替卿儿给王姑娘赔罪了,请王姑娘不要生气了。” “等下卿儿醒过来,老夫一定要卿儿与王姑娘再赔礼,再道歉,绝不准他再干傻事了。就请王姑娘看在老夫的薄面上,是不是就……” 闰乌凰闻言转过身,对张宰相笑了一笑,道:“即如此,那我就暂且留在相府不走了。” 然后她就对张宰相继续说道:“张大人,等我把六公子的头疼病给治彻底的治好了,我就请张大人禀告皇上,赐我一个神医的名号,让我在江湖上多赚些银两就行了。我做先生不行,做神医还是可以的,张大人你说可是啊?” 张宰相闻言,立刻满口答应闰乌凰:“是是是,是是是,老夫一定请皇上给王姑娘赐一个天下神医的称号和金匾!” 随后他又竭力奉承闰乌凰:“就凭王姑娘这等高超的医术,王姑娘绝对撑得起皇上赐的称号和金匾!” 接着他就更坚决地对闰乌凰保证说:“这是一件小事情,老夫手到擒来,老夫一定不会让王姑娘失望的,王姑娘就请相信老……”话还没说完…… 突然他就听到在一旁照顾病人的张三帽对他一声兴奋地喊,“老爷快来看,少爷他服了王姑娘新开的药后苏醒了,少爷他正在细听你们说话呢!” 张三帽的话让张宰相和闰乌凰的脸上都挂上了笑容。 两个人就停止对话走过去,去看那躺在病榻上的病人,让正在偷听人讲话的张少卿尴尬无比,脸上立刻就黑紫青烟。 张少卿狠狠的瞪了张三帽一眼,小声地对他咆哮道:“小子,你的眼和你的嘴太多事,竟然出卖了本少爷,等本少爷回去书房后,看我不把你的皮扒了!” 啊?我的嘴?我的眼?妈呀……不好了! 张三帽一下子就醒悟了过来,立刻就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就闯了祸! 就吓得他“噗通”一声跪下地,对着张少卿直磕头,不住地小声哀求张少卿:“少爷饶命,少爷饶命,小的是看到少爷的病好了,一时兴奋说秃噜了嘴,不是故意的,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但是,张三帽的这顿打那是绝对跑不脱的了,因为谁让他是一个不称职的奴才呢? 闰乌凰住进宰相府已有两个月。 闰乌凰在嗔仙的协助下,利用张少卿的头疼病作掩护,利用她能自由出入相府的便利,已经把宰相府的前院,中院,以及后院的房屋格局都摸了个清清楚楚。 把兵力布局摸了个清清楚楚。 把仇人张宰相的饮食起居摸了个清清楚楚。 若是她会武功,她即刻就能利用黑夜做掩护而手刃仇人报血仇! 只可惜她不会。 她只能无奈地、看着她闰府的仇人在她的眼皮底下滋润地活着,活了一天又一天。 唉,她好后悔她当初在闰府时,她怎么就没有跟着哥哥好好地去学武艺呢?若不然,她还能让那奸臣活到今天吗? 闰乌凰遗憾着,准备对张宰相在议事厅周围布置的暗哨再确认一遍后,她就离开宰相府,回到秘密基地去,把她知道的一切都告诉阿嘎,让阿嘎带领死士摸进相府,去替她杀奸臣报血仇。 待她报仇成功后,她就呆在秘密基地里再也不出门,静静地等她的切岩哥哥,找她的麒麟哥哥,然后他们一家人就隐居深山,从此再不与世人争。 这,就是闰乌凰目前最热切的愿望,她正朝着这个目标进发着。 然而她却不知道,有一双阴森的眼睛已经盯上了她,认出了她!并且正要去到相府去指认她。 她这次,还能侥幸逃过性命吗? 正文 第218章 路遇蒙面人 张少卿的头疼病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复发了。 张少卿在家中养病养得浑身筋骨懒又疼,他就想出去相府去散心。 他就跳下床走到屋门口,对站在屋门外的张三帽一歪头:“走,跟少爷到街上去溜弯,本少爷的骨头都躺得发霉了。”然后他就走出中院来到前院,刚要走出相府的大门…… 一扫眼,他就看到闰乌凰拎着一个小篮子在议事厅的周围转圈圈。 张少卿心中狐疑,就对张三帽道:“去,去看看那个丑女她在做什么?她为么老在议事厅的暗哨前转悠啊?难道她对那些暗哨感兴趣?” “是,少爷,小的这就去看她在那里做什么。” 张三帽对张少卿应一声,就走去议事厅去查看,不一会儿地功夫走回来,对张少卿一抱拳,“少爷,王姑娘在采龙须草,说是给少爷做药用,说那龙须草治头昏头疼最为好。少爷……” “有话就快讲。” “少爷,这龙须草能不能治病小的不知道,但这龙须草在议事厅周围才有长,这可是真的。小的想,那王姑娘怕是无心去触暗哨吧?” 张少卿听了道:“龙须草是草本药,也确实能治人头昏,既然她是为我去采药,那就随她吧。我们快上街,我要到茶楼去听书,再晚些,可就听不到最精彩的那段了。” 他说着,他就走出相府,就往茶楼奔。 他刚奔到一个拐弯处,他就被一个头戴面纱,身穿短打衣,脚蹬草鞋,在背上背着一行囊的、风尘仆仆的男人拦住了路。 那男人对他一施礼,低声吟道:“六公子请留步,在下要向公子打听府上一个人。” 张少卿停住脚,极不悦地望了那人一眼,在心中恨恨道:这是从哪里飞出来的一只候鸟啊?没有看到本公子我要去听书吗?竟然挡了我的路!真是没眼色。 接着他又拿眼望了那人头上戴的斗笠一眼,在心中更是鄙夷道:一个八尺高的大汉子,却这般不敢拿出真面目来示人,竟然在斗笠上挂了那么大一块遮人眼睛的尿片子!看来不是贼人就是强盗了。 他就不想搭理那人的询问,就想抽身就走人。但是,张少卿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举子,懂得君子谦谦才是上礼,哪有别人来询问而不回答的道理呢? 更何况这人还喊了他一声六公子,看来他是知道他的出处的,所以他张少卿就不能失了他的君子风度了。 张少卿想到此就将烦躁埋进心里,将一张俊脸抹成平板,用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声音,对那人问道:“你要向我打听什么人?” 那人道:“就是刚才在贵府前院采摘龙须草的那位女子。请问六公子她是哪里人?她相貌如何?芳龄几何?和贵府是何种关系?是何时来的府上啊?” “你问的是那个女子啊……”张少卿失声笑了,不屑道:“那个丑女子,那般丑相貌,她和我宰相府能有什么关系啊?她不过就是本少爷两月前得病时,皇上赐的招贤榜招来的一个女郎中,治病还可以,这年龄嘛……” 突然,张少卿似乎想到了什么? 张少卿立刻就将笑脸抹去,换上一双犀利的眼睛望着那个问话人,沉声道:“你问这些做什么?那女子乃是我宰相府的上宾,是来给我治病的!” “而你却对她如此上心,这般询问!难道说你的家人也得了重病而非她不可医?所以你才这般侠客打扮,四处游走在找她?确定是她之后,就想要把她给掳了去?” “你可知这里是国之栋梁宰相府,守卫森严,岂是你这等人能够觊觎和抗衡的?” “你若敢对她动心思,你就走不出宰相府,本少爷绝不让护院来杀你,本少爷亲自动手灭了你!” 正文 第219章 斗胆闯相府 张少卿冷着脸对那个问话人沉声道:“你若敢对我的郎中动心思,你就走不出宰相府,本少爷绝不让护院来杀你,本少爷亲自动手灭了你!” 那问话的汉子看到张少卿发了怒,他就立刻对他躬身一施礼:“公子你误会了,宰相府的上宾,我一介贫民怎敢觊觎呢?” “只不过在下方才路过相府门口时瞟到她一眼,觉得有些面熟,好似在下的一个远房亲戚,故而才有所询问。现在看来,她的样貌却不相符,是在下眼拙看差了,请公子莫怪,在下告辞了。” 汉子说着拱手一抱拳,不等张少卿说放行,就大步扬长走了去,就把张少卿气了一个鼻歪歪。 张少卿将双眼圆睁,白着脸朝那远去的人影恨了声:“和你这等粗人费口舌来交谈,真是屈杀了本少爷我的斯文!若不是本少爷今天心情好,不想动怒,若不然,你这个莽人今日怕就走不出这个京城了。” 然后他就对张三帽一摆手,说道:“时间耽搁的太久了,快随少爷去茶楼。那段精彩的段子要是赶不上去听它,少爷我今晚怕就不能很好地入睡了。”他说着就带着张三帽脚不点地的就朝茶楼飞了去。 那个带面纱的汉子没有走远。 那个带面纱的汉子就站在一处矮墙后,他等张少卿走去茶楼了,他一转身,直奔宰相府。 可他却不从正门走进宰相府,而是从一道暗门闪进宰相府的议事厅,双手抱拳单膝下跪,对坐在太师椅上的张宰相低低地禀一声,“主子,小的我去而又转了。” 正在查看刑部送来的批报的张宰相,看到那个戴面纱的汉子刚走又返回,就皱了一下眉。 但他并没有从批报上抬起头,他只是轻轻地对跪他的人说道:“细作无重大事情要禀报就不能进入相府,这是规矩。细作一年仅一次能到相府与老夫见面述职,这也是规矩。而今年你去又复返,如若你不是胆大妄为,难道你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当面禀报吗?” “主子……”那汉子将声音放得更低,道:“方才在下从相府出去时,在院中看到一女子的背影觉得很熟识,让在下有不寒而栗的感觉!所以在下就一直在想她是谁?” 张宰相问,“想到她是谁了吗?” 汉子道:“在下想到了一个人,只是个头比在下的记忆中高了许多。” “只可惜在下没能看到她的脸,所以在下就不敢肯定她可是在下想到的那个人,所以在下就一直在主子的府门外徘徊着,想再次看到她,可她却突然不见了。” “突然不见了?”张宰相没抬头,眼睛还在批报上,只用鼻子冷冷地哼了声,“你说你一看到她的背影就不寒而颤了?又说她大白天竟然能突然不见了?难道你是说你在老夫的府里看到了鬼?” 这话,让汉子听得浑身一颤,立刻就知道他的主子动怒了! 汉子立马将头伏地,怯怯道:“在下不敢。宰相府是何等尊贵的地方,怎会有鬼魅现身?只是那女子的身影让在下实在放不下,所以在下就想探个究竟。” “适才遇见六公子,向他打听了那女子,觉得她又不是在下心中想的那个人,可在下的心里就是不安定。所以在下就斗胆转回相府,向主子来禀告,在下想看一看那女子的面容,想知道那女子她是谁。” “哦?你回到宰相府就是为了要看一个女子的面容吗?”张宰相的眉头蹙了起来。 张宰相从批报里抬起头,将犀利的眼睛望向那个带着面纱的汉子,沉声道:“作为细作,不能有感情,不能有家庭,若违反,就是犯了死罪。” “而你身为细作却明知故犯,竟然不顾性命转回相府,竟只是为了看一个女人的脸!难道你不想活了吗?” 正文 第220章 手段卑鄙 汉子一听到张宰相是误以为他有了儿女私情,让他不由得颤了一下身,然后他就将他的头在地上伏得更低了。 他声音低低,却字字铮铮,“主子,你误会在下了。在下要看的那女子不是在下的什么人,却是主子你的仇人,若是在下不把她给认出来,主子的性命恐就不保了!” “老夫的仇人?”张宰相闻言心中猛一凛,立刻紧声问汉子,“你要看的人是谁?是老夫的哪家仇人?” 汉子道:“在下要看的就是目前给六公子治病的那个女郎中,如果小的猜的不错,她就是闰忠的女儿闰乌凰!” “什么?闰乌凰?”张宰相这一惊,可不轻! 闰乌凰!闰乌凰!闰乌凰! 张宰相在嘴里不停地嚼着闰乌凰这三个字,如同霹雷在头顶上不住地炸响,炸得他顿时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啊!”地叫了一声后…… 人就昏厥在了太师椅上。 那汉子一看不好,就立刻对他主子又掐人中又续真气地一番救治,好容易才让张宰相从昏厥中醒了过来。 苏醒过来的张宰相的身子很虚弱,好容易才在太师椅上坐稳身,他一口气喝了一大碗下人端上来的参汤后,休息了好一会儿,觉得有些力气了,他立刻就屏退左右,关上议事厅的门,将细作拉到跟前,问他,“你是怎么看出来她就是闰乌凰?” 细作道:“在下还没有看到她的脸,还不能够太肯定,但在下在闰府做细作时,在下见到过她那犹如仙子般婀娜多姿的腰身。而她那婀娜的腰身可不是一般女子所能拥有的,给在下的印象太深,故而牢记在心了。” “可是……”张宰相沉吟道:“我记得当年血洗闰府时,在诛杀闰忠的刑场上,你曾经对我说闰乌凰的眉宇间长有一颗豆大的红痣,为此我杀了上万的女孩子,让我至今夜夜都会听到冤魂的哭叫声!” “而今给我六儿治病的王姑娘,她的眉宇间不但没有那颗该死的红痣,她还长了一个大奔儿头!她是那般的丑陋,你叫我如何相信她就是当年那个貌美如花的闰乌凰?就凭她那如魔鬼般的腰身吗?” “这个嘛……”细作皱着眉头沉思了许久,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道:“可那王姑娘的腰身实在是太像闰乌凰了啊!若说她不是,可在下为什么一看到她的背影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呢?难道是在下的直觉出错了?还是她隐藏得太深了?” 张宰相阴沉着脸怔了一会儿神,一跺脚,咬牙道:“老夫还是那句话,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但你怀疑的人却是给我卿儿治病的郎中,若杀错了她,可就毁了我的卿儿了,所以这件事老夫我就不得不慎重一些了。来人……” 一个仆人走进来应声道:“老爷……” 张宰相从放在桌案上的一个小箱子里拿出一根吹管递给那仆人,对他道:“去到中院找到婢女陆小曼,对她说要她这样……这样……然后你就这样……你可记下了?” “老爷,小的记下了。”仆人拿着吹管走了出去,张宰相就和那个细作就坐在议事厅里等,直等到夜深人静了,就听到议事厅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接着,仆人走进了议事厅。 仆人把扛在他肩上的麻袋放到地上,打开来,露出了装在里面的人的头。 仆人对张宰相道:“禀主人,陆小曼没经验,迷药吹得有点多,王姑娘被迷得深了些,怕是得快些给她解毒啊,若晚了,也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张宰相没说话,挥了一挥手让那仆人退出去,拉上门,然后对细作道:“你好好的给老夫看一看,看看王姑娘她到底是不是闰乌凰?” 正文 第221章 认出仇家女 细作走过来,蹲下身,仔细地看了装在麻袋里的王姑娘好一阵。 哟——确实是一个大奔儿头。可那眉眼和那下颚…… 细作想了一想,就站起身,走到张宰相的桌案前,从笔架上取下一支狼豪笔,在朱砂盒里蘸了蘸,然后就在王姑娘的眉宇间点了一个圆,再一看…… 细作“噗通”一声,就跌坐到了地上!而拿在他手中的狼毫笔也摔了出去。 细作面色煞白满脸淌汗,磕巴着嘴对张宰相道:“主……主子,这就是……就是闰乌凰!虽然她的额头长成了一个大奔儿头,红痣也……也没了,但她的样貌没有变,如假包换!主子若无视她的大奔儿头,主子再仔细看,她是不是一个美天仙?” 张宰相也赶忙蹲下身仔细看…… 啊! 细作说得没有错,换个角度来看,这女子还真是一个大美人。 所以,张宰相就叹了一口气,自语道:“好好的一个俏模样,这脑门怎就长成了这样了?想当初还想着要把她娶做六儿媳,幸亏这门亲事没有成,倘若真是娶了她,她又变成了这个样,我卿儿岂不是要埋怨我一辈子?” 可一直在查看闰乌凰的细作却摇了一摇头,恐慌道:“主子,闰乌凰这额头怕不是自然长成这样的!” 不是自然长成这样的?张宰相听得忒惊愕,就急忙追问细作,“此话怎讲?” 细作道:“在下在江湖上行走多年,知道江湖上有一种医术叫作换脸术,但不是用人皮面具来敷脸,而是真的换人脸。” “是用刀子把自己的面皮剥下来,换上一张别人的面皮,但要经过九死一生,伤口才能够愈合。待伤口愈合后,她自己的那张脸就变成了别人的脸,她就可以在江湖上重新现身了。” “在下仔细地检查了闰乌凰的这张脸,她就没有使用人皮面具,她就是真的换了一张人的脸!” 张宰相听了,忙又仔细地看了看昏迷中的闰乌凰那张丑陋的奔儿头脸,却看不出有丝毫的刀疤和伤痕。 张宰相就有点不敢相信地问细作,“她不是后来长成这样的?她是真的换了一张人的脸?可在她脸上怎就没有落下刀疤呢?” “是真的换了一张人的脸!”细作坚决肯定道:“至于说在她的脸上找不到刀割的疤痕嘛……在下想,那个给她换脸的郎中一定是一个医中圣手,所以在她脸上就没有落下刀疤痕。” 细作说到此浑身淌汗,怕怕地对张宰相又说道:“主子你想啊,这闰乌凰对我们的仇恨该有多大多深啊!才能让她能舍弃俊俏的容貌,赌上宝贵的性命,用来换取一张丑陋不堪的脸!” “她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便于接近和隐藏在我们身边吗?她是来找我们报仇的!主子,你身边卧了一只狼你却不知道,你看这有多危险!” 哦—— 张宰相突然间就醒悟了,一张老脸立刻气成青紫! 张宰相站起身,用一双阴毒的眼睛望着昏迷中的闰乌凰,恨声道:“如此说来,我卿儿的头疼病一定是那个道人在作的怪了,而那个道人一定是一个会异术的、和闰乌凰一伙的贼人了。不然,他怎就举荐了闰乌凰来给我卿儿治病呢?还换了一个假名子,叫什么王凰,真该死!细作……” “主子……” 张宰相瞪着凶狠的眼睛咬牙道:“把闰乌凰给我从麻袋里倒出来,捆起来,用解药把她灌醒,我要审问她。” 然后他回转身走到桌案前,坐到太师椅上,用手擂着桌案恶恶道:“既然闰乌凰钻到了我的相府里,那她哥哥闰麒麟一定就在相府门外的不远处在等着她。” “我一定要把他兄妹两个都逮住,都杀了!我才能安心。不然,我的心里头总有一块病,总不敢去实现我的宏图大业,让我睡觉都睡得不踏实。” 细作闻言立刻道:“是,主子,我一定和你一起去抓闰麒麟。这回,我会睁大眼睛去辨认他,让他无处躲藏,无所遁形,让他再不能成为主子的心头患。” 正文 第222章 落入魔爪 那个细作,他一边向张宰相表忠心,一边就把闰乌凰从麻袋中倒出来,捆上手脚,从张宰相手中接过解药,灌进了她嘴里。 昏迷中的闰乌凰被灌下解药后,她就感觉好像有谁推了她一把就把她给推醒了,她就使力睁开她还在晕眩中的、好似铅一般重的眼,去看是谁推了她?却没看到人,却看到迎面的屋墙上挂了一张白虎下山图。 啊?这里是哪里啊? 这里该不会是南赡帝国元帅用来调兵遣将的军事重地白虎堂吧?不然,老百姓谁敢在自家的屋中挂白虎? 可我刚才不是还在自己的卧房中睡觉吗?可我现在怎么就到了让人敬畏的白虎堂了呢?可这又是哪位元帅的白虎堂呢?我是不是得了梦游症而在睡眠中进入了军事禁地了? 闰乌凰在心中念叨着,就想站起身看个究竟,却发现手和脚被捆得不能动弹,就不由得又对自己道:哦——原来我没得梦游症,我还在梦境中,不然我怎会看到自己被捆了手脚呢?她就抬起眼朝四处瞧—— 她就看到一张她熟识的、久违的、却是她非常非常希望看到的面孔,而这张面孔也正在专注地望着她,让她顿时就想起了闰府。 她不由得就张开笑脸就朝这张面孔问,“请问你……你是不是我闰府的……” 突然…… 一张阴冷的面孔从斜刺里杵到她面前,冷冷地对她道:“闰乌凰,你是不是要问他可是你闰府的侍卫啊?他是的,但他也是老夫我放在你闰府的细作!” 啊?他是细作? 那这张突然出现的阴冷老脸他又是谁呢?我又在哪里呢?我当真还在做梦啊,我得赶快醒过来。闰乌凰使劲地甩了一甩她还在晕眩着的头,闭上眼定了一定神,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清醒了,再睁眼一看…… 啊! 天啊—— 她方才不是在做梦,她是被人捆着手脚,扔在了宰相府议事厅的地板上! 她面前站着她的杀父仇人张宰相,还站着那个曾经是她闰府侍卫的那男人。 闰乌凰惊愕地张大眼,望着这个曾经是那么忠诚地保卫她闰府的卫士,没想到他竟然是张宰相放在她闰府的细作! 原来竟是他出卖了闰府! 是他让闰氏被灭族,死了五百三十七口人! 闰乌凰把不解和仇恨的眼睛望向一秒钟前还让她欣喜若狂的这张男人脸,心中一阵阵地抽搐着疼,着实地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的古训。 闰乌凰恨那细作恨得眼中淌出了血。 然而张宰相却不管闰乌凰的心中如何恨,他张着阴森的眼睛望着她,一字一句得意道:“闰乌凰你听着,若是没有他去到你家去卧底,我怎能知道那南诏国的王子住在你家养病呢?” “我又怎能借此而杀了不和我合作、不辅佐我做皇帝的闰忠呢?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吧闰乌凰,如若不是他,老夫我又怎能知道你这个能治病的王姑娘,竟然就是闰忠的女儿、我的死敌呢?” 张宰相说到此,就双手合十闭上眼,对着空中一声念,“阿弥陀佛,感谢苍天有眼,让我在你杀我之前而捉住了你,闰乌凰,是你该死啊!怪不得老夫了。”他说完这句话,他就将一双合十的手举过头顶,对天对地的又祷告一番后…… 他就睁开闭着的眼,用左手,从放在桌案上的果蓝里拿出一个圆圆的核桃捏在指尖,用右手,从果篮里拿出一个夹核桃的夹子,用它夹住捏在左手指尖的核桃,“咔嚓”一声,将核桃夹碎后—— 他就将他暴戾的目光换上了阴霾! 然后,他就把他阴霾的眼睛恶恶地、盯住了闰乌凰那双美丽的纤手,冷哼一声后,他就…… 正文 第223章 身受酷刑 张宰相把他阴霾的眼睛恶恶地、盯住了闰乌凰那双美丽的纤手,冷哼一声后,他就手托着碎核桃走到闰乌凰的身边,一翻手,就把碎核桃撒到了闰乌凰的脸上。 张宰相蹲下身,将夹核桃的小夹子夹住闰乌凰如笋般的纤指,恶声道:“快说,你哥哥闰麒麟现在哪里?若不说,老夫就把你娇嫩的纤纤十指全部夹成碎核桃!让你死前还要受酷刑。” 被捆得像只粽子似的闰乌凰,无法躲避那个让她惧的核桃夹。 她干脆就把眼一闭,心一横,对张宰相厉声道:“老奸臣,别说我不知道我哥哥在哪里?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你要夹我的手指你就来夹吧,我死就死吧,我既然敢到你家来,我就没想着能活着走出去!我还怕你的核桃夹?” 闰乌凰不怕死的狠话,就像是一把朝着张宰相高高举起的重榔头,瞬间就砸得张宰相的脸铁青。 张宰相接受不了他精神上的被挫败,他立刻就瞪着猩红的眼珠子,对闰乌凰咆哮道:“好好好,闰乌凰,你有种!你不怕死,老夫我佩服你。” “但是,你能受死却不一定能受刑!所以我现在就用核桃夹子、来夹你的手指来试试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核桃夹子硬!”他说着就一使劲…… 只听“咔嚓”一声响,闰乌凰的左手中指就从第一个关节处,生生被夹断! 闰乌凰“啊”的一声惨叫,人就昏了过去。 张宰相停住手,看了一下昏死过去的闰乌凰,将袖袍一甩,站起身,走到太师椅上坐下来。 然后他就对站在一旁的细作道:“去井边打一桶冷水来,泼醒她,然后你来夹,我来问,我就不信从她嘴里问不出东西来。” “是,主子。”细作应着麻溜地走出去,又麻溜地走回来,手中就拎了一桶水,还带了一只水舀子。 细作舀起一舀水泼到了闰乌凰的脸上,昏厥中的闰乌凰被冷水一激,身子就颤了一下,鼻子哼了一声,就睁开了眼。 张宰相看到闰乌凰苏醒了,他就把他手中的核桃夹子递给细作,用憎恶的眼睛望着闰乌凰,冷笑着对闰乌凰说道:“贱人醒过来了是吗?看来身体还挺好,醒得还挺快。怎么着?想好了吧?快说你哥哥他现在人在哪里?” 闰乌凰抬起头,用鄙夷的目光射了张宰相一眼,将眼睛转向别处,对张宰相轻轻道:“我已经想好了,我不要再受酷刑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你过来,我现在就对你讲我哥哥他人在哪里。” 张宰相听得心中一喜—— 立刻就从太师椅上站起身,就朝闰乌凰走过去。 边走,边对闰乌凰道:“这就对了嘛。反正好歹都是死,干吗非让自己遭罪呢?你若和我配合好,我就给你来个痛快的,你不就早死早托生了吗?” 他说着,就走到了闰乌凰的脸面前,他俯下身,刚要仔细去听她讲她哥哥…… 闰乌凰突然使劲地咬破她的舌尖,“噗”的一下吐出一口血痰,就啐了张宰相一脸。 然后她就使出全身的力气对张宰相怒声骂道:“祸国殃民的奸臣张宰相!我闰府的仇人张宰相!你想让我闰乌凰出卖我哥哥你妄想!我闰乌凰虽然只是弱弱一女子,但我绝不贪生怕死!” “你别说是才夹断了我一根手指头,你就算是夹断了我十根手指头,我闰乌凰也绝不会出卖同胞兄长,绝不会向奸臣来低头,我闰乌凰绝对和我父母一样都是硬骨头!” 闰乌凰的骂,骂得张宰相的脸色顿时黑紫! 正文 第224章 活埋闰乌凰 被闰乌凰喷了一脸血唾的张宰相听着闰乌凰的骂,他居然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黑着脸,拿出丝帕将脸上的血唾擦拭干净后,他就走回太师椅,坐上去,端起冷热适中的大红袍品了一口,然后对细作一摆手…… 细作就拿着核桃夹走上去,抓起闰乌凰的另一个手指就去夹,就听“咔嚓”一声响! 闰乌凰的另一个手指被夹断,闰乌凰立刻疼死过去。 细作从水桶里舀出一舀水泼到闰乌凰脸上,将她泼醒,然后拿眼去瞧他主子,张宰相头也不抬地品着茶,只是一摆手…… 那细作马上就抓住闰乌凰的再一个好的手指又去夹,就听闰乌凰被夹住的手指又是“咔嚓”一声响! 闰乌凰的又一个手指被夹断,闰乌凰又疼死过去。 住在闰乌凰耳朵里的嗔仙,实在受不了闰乌凰的手指被夹断时而发出的“咔嚓”声了,他就从闰乌凰的耳朵里蹿出来,伸手就要去抓张宰相! 却突然从天空中传出一声吼,“嗔仙,不可!九公主正在经历死劫,你现在帮她就是害她,她将永坠地狱,你将魂飞魄散,你辜负了帝君对你的嘱托了!” 这向嗔仙喊话的、是虚无缥缈的上天。 嗔仙听了叹息一声,无奈地收回了他的手。 嗔仙望着两个浑然不知他存在的恶凡人恨恨道:“作孽吧恶人,总有一天我嗔仙会要你们知道头顶三尺有神明,你们会恶做恶报的!”然后他就恨恨地退回到闰乌凰的耳朵里,流着泪闭上眼,用手堵住耳朵,实不愿再听到闰乌凰的手指骨被折断时、而发出的“咔嚓”声。 议事厅里,断指的酷刑继续施行着…… 最后,闰乌凰的十个手指全都被折断,鲜血淋淋,惨不忍睹。 张宰相放下手中的茶杯,朝已疼得死去活来、浑身痉挛的闰乌凰不屑地望了一眼后,他就伸手从果盘中拿起一颗蜜枣丢入口中,慢慢地嚼着,对细作道:“去把我的弓线拿来,勒死她,再把她背到城外去挖个土坑埋了她,然后我们就去寻找闰麒麟,杀了他,我就可以安心地改朝换代了,哈哈哈……” “是,主子。”细作放下手中的核桃夹子,刚要往外走…… 张宰相却突然对细作喊了一声“且慢!”就定住了细作的脚。 张宰相用邪恶的眼睛盯住闰乌凰,对她问道:“闰小姐,你还清醒吧?”看到闰乌凰在用仇恨的目光在瞪着他,他笑了一笑,道:“闰小姐莫生气,我想到了一个能让我感到最欣慰的、让你死得最惨的好法子,那就是……” 他又望了闰乌凰一眼,邪恶地大声笑着道:“那就是活埋你!让你慢慢地去受死,这才是享受!哈哈哈,细作……” “主子……” 张宰相道:“把她的嘴堵上,装进麻袋背出城,找一个僻静处埋了她,老夫再也不要看到她!” “是,主子。”细作应着,拿出一块白布就塞进了闰乌凰的口里。手脚麻利地把闰乌凰重又装进麻袋,扎上袋口,接着就将闰乌凰背到背上,然后就施展轻功离开宰相府,来到了城外的乱坟岗。 细作在坟堆里挖了一个一人深的坑,将闰乌凰扔进去,把土填平,又在上面用脚使劲地跺了好一阵子,觉得心里踏实了,这才施展轻功飞回宰相府交差去了。 闰乌凰被活埋在无缝隙无空气的、坚实的地下,即便是神仙之女半仙之体,这次,她也绝没可能再从坟墓中爬出来了。 闰乌凰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在人间蒸发了。 正文 第225章 惊闻死讯 被仙娥素锦摄到原始森林,又被仙娥素锦送回南赡国京城秘密基地的阿嘎,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向留守在基地的部下询问闰乌凰的下落,不承想得到的竟是他最不愿得到的消息—— 闰乌凰不知去向! 阿嘎听得脸色煞白,急得他一边用手使劲地去擂自己的脑袋,一边对他从森林里带回来的死士道:“快点回到各自的房间去洗漱、换衣、吃饭。然后再给我死死地睡上一觉,天黑以后都到我的房间来,我们有行动。” “是,侍卫长……”死士们立刻就朝各自的房间走了去。 阿嘎将人安排好之后,他也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顾不上身体上的疲惫,就走出基地,来到了大街上。 他走进一个茶楼,对迎面向他走来的堂倌道:“小二,给我在顶楼上开个包间,来一壶龙井,我要观赏街景。” “好嘞……”堂倌应着,将阿嘎送到顶楼的包间后,一边给阿嘎上茶,一边小声地对他问,“侍卫长,你可是要打听闰小姐的情况?” “正是。快说她现在人在哪里?怎么样了?” 堂倌闻言,就将头探出包间外,朝四周望了下…… 看到没有人注意他们,他就压低声音回禀道:“据我们安插在宰相府的细作来报,闰小姐在宰相府一夜之间突然消失,细作找遍了整座相府,都没找到她。” “后来细作从服侍张宰相的仆人那里得到消息,说闰小姐被张宰相曾经安插在闰府的细作认出后,就被张宰相施了断指酷刑,然后就让那个在闰府的细作把闰小姐装进麻袋,背到城外活埋了。” “什么?闰小姐被细作认出活埋了?” 这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听得阿嘎的脑袋“嗡——”的一声响,眼前一黑,差一点就栽倒到地上去,还好被堂倌及时地扶住了。 阿嘎浑身打着颤,瞪着血红的眼珠子问堂倌,“可知道闰小姐被埋在城外的什么地方了?” 堂倌答道:“据说是埋在了乱坟岗。”然后堂倌又说道:“我到那里去了下,是看到有被挖出的新土,可新土的旁边却是一个大坑,坑里面却没有人。” “没有人?”阿嘎急声问道。 堂倌肯定地回答道:“对,没有人。我不放心,我就在那坑里面刨了刨,就刨出一只绣鞋,我就把它收了起来。侍卫长你来看……”堂倌说着就从衣衫底下拿出一只绣鞋交给阿嘎,小声地问,“是闰小姐的鞋子吗?” 阿嘎一看到那只绣鞋,脸色陡然煞白! 半天…… 他才磕巴着嘴说出一句话来,“完……完了……天塌……塌了!我该如何面对切岩亲王啊!” 可堂倌却狐疑道:“可那埋人的坟堆怎么会被刨开了呢?那坟坑里面怎么会没有闰小姐的尸身呢?难道说是被狼刨了坑把人叼了去?” 被狼叼了!一定是被狼叼了,闰小姐的尸身被狼叼了呀!好惨啊! 阿嘎的脑袋又是“嗡——”的一声响,顿时泪如雨下。 阿嘎默声痛哭着从他坐的椅子上站起身,朝着南诏国的方向“噗通”一声,跪下去。 阿嘎将头伏地,低低地泣声道:“主人,切岩亲王,在下辜负了亲王的信任和嘱托,没有保护好闰小姐,让亲王失去了王妃。” “在下对不起亲王,在下该死啊!但在下暂且不死,暂且把人头寄在脖子之上,等在下杀了张宰相,在下一定以死来谢罪!” 然后他就从地上站起身,将闰乌凰留下的那只绣鞋用布抱好,装进袖笼里,快着步走出茶楼,就向他的秘密基地奔了去。 正文 第226章 噩耗疼煞亲王心 阿嘎铁青着脸回到了秘密基地。 阿嘎走进他的屋,快速写好一封信装进信封,封好口,在封口处封上火蜡,粘上三根孔雀头顶上的小翎毛,唤来基地的秘密信使,将信和包着闰乌凰绣鞋的布包交给了他。 阿嘎又拿出一支枭头令牌交给信使,对他道:“启动沿途所有的秘密驿站,以最快的速度回南诏,一定要把信和布包亲手交到亲王手中,你可记下了?” “记下了,侍卫长。”信使拿着信和布包走了出去。 阿嘎看到信使走出了秘密基地,他想了一想…… 他就唤来在基地里休息待命的死士,对他们道:“兄弟们,闰小姐已被张宰相杀害了,埋在了城外的乱坟岗。” “咱们的细作去收尸却没有找到她,说是有可能被狼叼走了。从现在起,咱们分散到各处去寻找,就算是真的被狼吃掉了,也要把骨头给我捡回来!” “是,侍卫长!”死士们领命而去,散向各处,一到夜间就换上夜行服,去到各个坟场掘地三尺寻死人。 就搅得死者不安,魂魄四处逃窜。 就吓得京城百姓天一黑就躲在家中,再也不敢出门了。 而这一边…… 送信的信使接受了回国送信的任务后,就在胸膛上捆绑好比命还重要的羽毛信和布包,穿上护甲,骑上各个秘密驿站准备的快马,用疯狂的速度去赶路! 跑死了十匹精良好马后,他终于跑进了南诏国的皇城,跑到了王宫的大门前。 信使累得下不了鞍,就滚下马,趴在地上,用颤抖的手高举起枭头令牌,向守卫王宫的卫士刚刚喊了声“十万火急,我要亲见切岩亲王!”人就昏了过去。 待信使醒来时,信使已经睡在了太医院的病床上,身边站着亲王切岩。 “亲王……”信使望见了切岩,在脸上就露出了欣慰。 信使立刻伸出颤抖的手解开他身上的护甲,解开捆绑在他胸膛上的绳子,掏出羽毛信和布包交到切岩手中。 信使颤抖着嘴唇对切岩道:“十万火急,一直藏在在下的胸膛里,在下不辱使命,终于亲手交到了亲王手中!在下即便现在累死了,在下也没有遗憾了。”他说着,他就又昏了过去。 切岩眼圈红红地接过羽毛信和布包,对站在身旁的太医道:“使出你们最好的医术,一定要把他救活,他是本王最忠心的信使,本王不能失去他!”然后他就拿着羽毛信和布包疾步走出太医院,骑上马,就朝他的府邸驰了去。 切岩回到亲王府,走进书房,命已是副侍卫长的马晓东守在书房外不准人进来,然后他就拆开羽毛信,一看—— 顿觉一把利剑刺胸膛! 他眼前一黑,“咕咚”一下,人就栽倒在了地上。 站在书房外的马晓东听到书房内的响声不对劲,探头一望……吓了一大跳!就立刻蹿进书房,抱起昏迷的切岩就放到了床上。 马晓东叫来侍卫,对他们道:“从现在起,给我打起十万分的精神来守护整个亲王府,不准人随便在府中出入,若有不听劝告而非要擅自闯入或闯出者,杀!” “是,马侍卫长!”侍卫们领命出去了。 马晓东立刻就关上了书房门。 马晓东从一个红木的小匣子里拿出一撮千年人参的须子,一边用手碾碎,一边在心中叹息自己竟是这般睿智! 竟在那年用老猿给的千年人参给亲王做药时,竟特意留下一撮以防不测。 不想今日还真就派上了用场,他真是高瞻远瞩啊! 马晓东一边赞叹着自己,一边将已碾成末的人参放到切岩口中,给切岩喂下一口水,等了一会儿,切岩就醒过来了。 “主人……”马晓东扶着切岩从床上坐起身,低着声问道:“南赡国那边来了怎样的坏消息?怎就让主人急得昏厥了?” 正文 第227章 进矣难退矣难 “主人……”马晓东扶着切岩从床上坐起身,低着声问道:“南赡国那边来了怎样的坏消息?怎就让主人急得昏厥了?” 马晓东的问,切岩似乎没听见,他只是煞白着脸闭着眼,不说话,泪水却一个劲地从眼睑的缝隙中淌出来,淌成了一股溪流。 马晓东见状知道不妙,就立即拿出热毛巾为切岩去敷脸,更是着急地问切岩,“主人,看你这般痛苦,莫不是王妃闰小姐她……”话没说完…… 只见切岩张开嘴“哇”的一下,就喷出了一口鲜血! “啊!主人,你、你、你……这……这……”马晓东慌了神,立马就对切岩道:“人参须子不管用,我即刻就去传太医!”他说着,他就要往门外走。 却被切岩用眼睛喝住了。 切岩强撑住颤栗得如打摆子似的身子,上牙磕着下牙对马晓东道:“把放在桌案上的那个布包给我拿过来。” “是,主人……”马晓东应着,双手托着布包递给切岩,切岩将布包打开来,拿出绣鞋放在胸前,眼泪顿如泉涌。 切岩泣不成声地对马晓东道:“这是……凰儿的遗物,凰儿她……她竟然被宰相府的细作认出来,竟被那老奸臣给活埋了!” “啊?闰小姐竟然被活埋了?”马晓东一下子就跳起了身。 马晓东睁着惊吓过度的双眼,对切岩小声问道:“主人,那……那阿嘎他……他做什么去了?那些死士做什么去了?他们那么多人,武艺那么高强,他们还保护不了闰小姐?竟然让奸臣给抓了去?” 切岩的心滴滴地滴着血。 切岩将闰乌凰的绣鞋紧紧地搂在怀中,闭上眼,伤痛地对马晓东道:“不怪阿嘎,不怪死士们,这件事有神仙插了手,要置凰儿于死地!” “所以阿嘎和死士们都被一个叫素锦的仙娥,给摄到了千里之外的原始森林去,差一点就丢了命。待阿嘎他们离开原始森林,赶回南赡国的京城时,我的凰儿已经香消玉殒,连尸身都找不到了!呜呼——” 切岩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悲痛,痛哭出了声,然而,却马上就咬牙闭嘴止住了他的哭。 “什么?竟然有神仙插手来杀害闰小姐?”切岩的话让马晓东气得两眼直喷火,却不能发飙,就只好咬牙切齿地对着天上小声喊,“看来你这个插手凡间事的神仙一定是一个坏神仙!” “若是我马晓东能通神灵告仙状,我一定要到上天那里去告你没仙德,不配做神仙。一定要让你剔去仙骨、打下地狱、重受轮回之苦!看你还敢不敢滥用仙术害凡人。” 马晓东骂完神仙后,他就低着声音问切岩,“主人,接下来你想怎么办?是否要我带人去到南赡国去杀了那奸臣?” 切岩没说话。 切眼瞪着一双要吃人的眼珠子下了床,将怀中的绣鞋放进一个小匣子里藏起来后,就抽出腰间的上古鸣鸿刀,铁青着脸朝身边的桌案猛一挥,“唰”的一下,就将一张桌子劈成了两半! 然后他就低着声咆哮道:“我这就向父王去辞行,你随我立即动身去南赡,我要亲手杀了奸臣张宰相,我要替我凰儿报血仇!”他说着,他就要出门走。 马晓东却突然失声对他问道:“主人,你要亲自去前南赡国?这怎么行?大王怎么办?大王病势沉疴,主人怎可轻易离国?这万一……” 马晓东的话让切岩的心中一凛,发胀的脑袋立刻就清醒。 切岩不由得站住脚,将一双焦虑的泪眼望向遥远的南赡国,颤栗着嘴唇喃喃地朝着空中询问道:“凰儿,你告诉为夫,眼下为夫我该怎么办?” 正文 第228章 慈父舐犊情深深(一) 南诏国王宫,皮逻阁王的寝宫。 “魏总管……” “老奴在……”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见孤的小王儿来探视孤王,难道他把孤王忘记了吗?” 说话的,就是当年那个威风凛凛,英勇无比,身体强壮得如同一头壮牛似的皮逻阁王。而如今的他—— 却因为当初他霸道地为切岩错配了一场婚姻,让他亲眼看着切岩服毒而无法阻拦,让切岩差一点就命丧黄泉!让他痛心过度,惊吓过度,而变成了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 他昏昏沉沉地躺在病榻上,絮叨着思念着他的儿。 正在为皮逻阁王准备茶点的魏总管,听到皮逻阁王在念叨他的儿,他低下头,抹了一把老泪。 他紧着步走到皮逻阁王的病榻边,将一张忧愁的脸换上笑脸。 他拿起侍女托盘中的丝帕,给皮逻阁王拭去脸上的虚汗,轻轻地对王道:“大王,报晓的鸡才叫了第二遍,天色还早呢,到天明还得几个时辰呢,大王再睡一会儿吧。” 皮逻阁王将眉头一皱,喘着粗气急声道:“魏总管,孤在问你切岩呢?你怎么答非所问啊?你替他遮盖什么呢?他怎么不在孤身边?难道他不愿守护孤这个病人吗?咳,咳,咳……”皮逻阁王一阵剧咳,顿时气短。 “大王……”魏总管赶紧将皮逻阁王的身子扶起来,靠在锦被上,端来热茶喂他喝下去,等他的呼吸均匀了,不咳了—— 他这才轻轻地对他道:“大王,切岩亲王很孝顺,终日衣不解带地守在大王身边,人都累得虚脱了。” “刚才大王睡着后,是老奴大胆,擅自做主请亲王去到偏殿去歇息。亲王他就在偏殿里,若是大王现在就要见亲王,老奴这就到偏殿去喊……” “魏总管,不用喊了,本王来了。”说话的,自然是切岩亲王。只见他脸色苍白,眼泡红肿,神形憔悴。 他快着步走到皮逻阁王的病床前,跪下身,抓住皮逻阁王枯槁般的手呜咽道:“父王,是儿臣不好,是儿臣看到父王睡熟了就出去了一下,让父王挂念了。儿臣该受罚,请父王责打儿臣吧。” 皮逻阁王看到儿子来到了他跟前,他焦躁的心顿时舒缓。 他张大他无神的眼爱爱地望了儿子一眼,抬起他颤抖的手摸向儿子的脸,轻轻拂开遮挡在儿子眼前的几缕稍乱的发丝,尽力让自己虚弱的气息喘均匀。 然后,他慢慢开口道:“王儿,父王知道王儿孝顺,知道王儿一直都守在父王身边,知道王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但父王刚才那样急于要看到王儿,并不是父王病中不近人情不让王儿去歇息,而是父王看出来王儿你……”皮逻阁王说到此,却顿住不说了。 却拿眼深深地看着切岩那双哭得犹如熊猫眼似的、红肿又焦虑的眼睛……看得时间有点长。 然后将眼挪开。 将眼闭起来,一字一句道:“今天父王看出王儿你心中有事,有大事,是想讲给父王听的大事情!父王一直都在等着王儿开口呢,可王儿为什么不讲呢?难道王儿你真就以为父王病糊涂了吗?” “父王,儿臣我…… 正文 第229章 慈父舐犊情深深(二) “父王,儿臣我……” 切岩听到父王如此说,让他的眼睛立刻就湿润了,他知道父王指的是什么。 可父王病势沉重,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打击了,他该不该去对父王说他想离国呢?他踌躇不定,所以他就不自觉地用他强壮的手,抓住皮逻阁王那枯槁般无力的手,思考了好半天…… 最后,下了决心。 他就低下头,用手抚着他手腕上那串已和他的皮肤融为一体的、鲜红的红豆手钏,羞愧地开口道:“父王病重,儿臣本该守在床前尽孝的。” “可儿臣的妻子在南赡国被奸臣杀害了,所以儿臣就想去报仇。可儿臣又不能丢下父王不管而只身前往,因此儿臣两难决策就心中哀痛,故而面色不佳,让父王担忧了。” 皮逻阁王闭着眼,没说话,半晌…… 他睁开眼,示意魏总管端来参汤,喝下一口,喘息了一会儿。 他这才开口道:“王儿,当初只因闰乌凰长相丑陋,父王不能接纳她,而你又对她爱如磐石,为了她竟然要放弃王位!” “你的作为让父王恼怒,父王就觉得她是祸根,故而父王这才想杀了她,才逼你娶了刘米兰。” “谁知道刘米兰竟是巫魔,竟然因为嫉妒,而用巫术来杀害无辜百姓,来达到她铲除情敌的目的。这样蛇蝎的女人,怎能做一国之后?现在看来,是父王以貌取人,是父王做错了。”皮逻阁王说到此心中愧疚,不由得又剧咳起来。 皮逻阁王显现出的虚弱吓得切岩的心直慌,切岩就赶紧替他去捶背,边捶,边泣声道:“父王别说了,父王没有错,一切都是儿臣的错。” “是儿臣在儿时忽略礼数,没有把刘米兰看作是臣子之女,没有尽早地用尊卑等级和刘米兰拉开距离,故而才让刘米兰妄想了,才酿成了今日的祸。” 皮逻阁王听了摆了一摆手,阻止了切岩的自责。 皮逻阁王又喝了一口参汤,喘息了一大会儿…… 这才有力气开口道:“王儿,别说了,谁对谁错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而闰乌凰既然已经和王儿拜了天地,她自然就是我南诏国的王妃了。现在她被害了,我南诏国岂有不管的道理?魏总管……” “大王……” “把我交给你保管的那个……拿给我。” “是,大王……”魏总管转身走向一个柜子,拉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木箱,交给了皮逻阁王。 皮逻阁王从衣袖中掏出一把小钥匙打开小木箱,从里面拿出一张出国令牌递给切岩,又从里面拿出虎符,放到了切岩的手中。 皮逻阁王沉沉地对切岩道:“王儿,你现在立刻就去南赡国,去杀了那奸臣,去替我南诏国的王妃报血仇!若是南赡国的皇帝为难你,你就用虎符调动兵马与他去开战,我南诏国就是国破了,也不能让人欺负了!” “父王我……” “去吧,去吧,王儿早去早归,免得父王记挂啊。”皮逻阁王话说完就闭上眼,再也不理切岩,直等到切岩抽泣着拜别他,离开王宫后…… 他这才睁开眼,流下了两行老泪。 他望着切岩走去的方向喃喃道:“王儿,此次相见,或许就是你我父子的最后一面了。” “王儿你要多加小心了,父王不能再保护你了啊,你手中的虎符可一定要抓牢,你的王权可不能落在旁人之手啊!” 皮逻阁王的这一番对切岩的真情流露,让站在一旁的魏总管听得落下了满脸的热泪,暗暗地叹息一声道:唉,谁说皇家无亲情?皮逻阁王舐犊情深深! 正文 第230章 今晚钢刀要见血 切岩带着马晓东和南诏国最精锐的鹰影部队化作商人,押了一些轻便的货物,快马加鞭来到南赡国的京城,驰进了他的秘密基地。 一进屋,等候在基地的阿嘎就脱去上身的衣服,用双手托着一根荆条走进来,双膝跪下朝切岩磕了一个头,将荆条举过头顶,道:“主人,在下没有保护好闰小姐,在下有辱使命罪责难逃,请亲王责罚在下。” 切岩叹息一声将阿嘎从地上扶起来,脱下他身上的大氅给阿嘎披到身上,对他道:“阿嘎忠心护主已经尽力,何罪之有?” “此事乃是神仙插手要害凰儿,阿嘎你无力阻挡,不必自责。天气寒冷,阿嘎快穿上衣裳,小心冻坏了你的身体。” 阿嘎看到切岩不但不怪罪自己,还这样体恤自己,就更是愧疚,就两眼噙泪,说了声“亲王,我……” 切岩抬起手止住了他的话。 切岩平静地对他问道:“阿嘎,宰相府的地形和防范布置你可勘查清楚了?张宰相上朝的时间和行走路线你可核对落实了?” “张宰相的府中有多少侍卫?他身边有多少保镖?他平时都在哪间房办公?哪间屋睡眠?这些,你都打探明白了吗?” “主人……”阿嘎从他系在腰间的腰带中掏出一张图纸放到桌案上,用手指着在图纸上勾出的那些勾勾圈圈,将声音放低,对切岩回禀道:“主人,一切阿嘎都已探明。” “这就是张宰相府邸的房屋构造图,和府邸的工事防卫图,和人员配备图,张宰相他……”接着就是长时间的低低私语……直到掌灯。 天黑了。 切岩用过晚饭,换上夜行服,唤来阿嘎和马晓东,先对马晓东道:“马晓东,三更时分你带领鹰影部队埋伏到宰相府的院墙外,一旦里面打起来,就立即围住宰相府,布置封锁线。” “若有人凑热闹要进宰相府,可进,不可出,防止有人向朝廷报信求救兵。等里面的事一完,我会吹响鹰哨通知你,你就冲进宰相府来接应我,我们一起回去南诏国,你现在就去布置吧。” “是,主人。”马晓东唯唯着走了出去。 切岩将眼睛望向阿嘎,对他道:“阿嘎,你对宰相府的地形比较熟,你就带着死士随我一起进到相府去报仇。” “但在动手前,你必须先要将我们在京城的秘密基地关闭掉,把细作全部隐藏好,把人员撤回南诏国。以防南赡国的皇帝下令全城搜捕时发现基地,屠杀细作,报复我南诏国。” “是,主人。”阿嘎也唯唯着走了出去。 一切都安排停当了,就等着出发的时间了。 切岩坐到桌案旁,端起一杯热茶润了润喉咙,抬起手抚摸着他手腕上的红豆手钏,在心中暗暗地喊一声,“凰儿,我的妻,为夫我来了,来为你报仇!” “为夫今晚一定杀了张宰相,用他的血来祭奠你,让你大仇得报,让你瞑目九泉。”他话说完,他就将心事放下,就听着沙漏的声音合上双眼,开始假寝。 夜,更深了,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起风了。 阿嘎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看到切岩正在闭目养神,他刚要张嘴唤他醒盹,就听切岩对他问道:“阿嘎,时辰到了吗?” “到了,主人……” 切岩“唰”的一下睁开双眼,露出咄咄目光,一张俊脸钢硬得再没有半点柔情。 切岩站起身,走出房间,来到静得掉根绣花针都能听到声响的院子里站下身,看了一眼黑压压站了一院子的死士,低低地说出七个字,“今晚钢刀要见血!”就施展轻功朝着宰相府飞了去。 站在切岩身边的阿嘎朝着满院子的死士一挥手,就跟在切岩身后,施展轻功就朝着宰相府飞了去。 满院子的死士立刻跟在阿嘎身后,施展轻功就朝着宰相府飞了去。 而后不多时,杀戮就在皇城根下,在天子脚边,在全城百姓的睡梦中,在护卫森严大名鼎鼎的宰相府中,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顿时血溅屋墙,尸横遍地! 南赡帝国的奸臣、佞臣、馋臣张宰相,他今夜还能逃过死劫吗? 正文 第231章 双雄杀仇人(一) 宰相府前院,宰相府守备森严的军事重地——宰相府议事厅。 不知道窗外已是刀光剑影,不知道妻儿已遭杀戮的张宰相,正专心地坐在议事厅的桌案里在批写奏报,忽然听到房门外发出了不该有的声响,让他心中一怔…… 他就停住笔,朝守在房门外的侍卫问了声,“外面出了什么事?” 没有人回应。 但房间门却突然被撞开,闯进来蒙着面的切岩,领着他的蒙着面的死士围住张宰相,用滴着血的上古鸣鸿刀指着他,怒喝道:“奸臣,还我妻的命来!”拎刀就朝他砍了去。 张宰相一看不好,立刻就将手往腰间一摸,抽出一把软剑握在手中,用剑架住切岩砍过来的上古鸣鸿刀,急切地朝切岩问道:“你是谁?你妻又是谁?我又如何加害与她了?你竟然杀了我的侍卫找我来索命?” 切岩道:“我是谁你问不着,可我妻是闰乌凰,被你活埋了,我今天就是为她报仇来了!”他说着,他就把上古鸣鸿刀朝张宰相的头上砍下来。 啊! 不好了,怪不得我的侍卫都被砍死了,原来是闰乌凰的丈夫报仇来了呀!那我只好豁出命去接招了。 张宰相一边在心中叫着苦,一边拼了命地和切岩去对杀。 可张宰相原本是文官,他的武功也是在他杀了闰忠之后,因为心虚,才学了几天三脚猫。 而似他这般稀松的渣武功,防个蟊贼还可以,但若想要对付一个武功已是登峰造极,且带着丧妻之痛来找他报仇的人,那可真是痴人说梦了。 况且他已年逾花甲,他在体力和反应程度上已不再得心应手,所以他哪里是切岩这个满怀深仇大恨的年轻人的对手呢? 更何况切岩还带来了那许多的高手来对付他!而他,此时却是孤单一人。 所以切岩手上的这把带着复仇的烈火的、有灵魂的上古鸣鸿刀就发出了“嗡——”的一声刀啸声! 就闪着嗜血的寒光就朝张宰相的头上落了去,眼看着张宰相就会脑袋开花,就会被砍成肉泥了!而就在这时候…… 张宰相的宝贝六儿子张少卿手拎宝剑,满身血污,领着一队满身血污的护卫突然就出现在了议事厅。 张少卿高喊着“谁杀我父亲,我就和谁拼!”的话语,杀开一条血路冲到张宰相身边,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他的爹。 啊! 这个张少卿,他可是南赡帝国里文韬武略都高强的人! 而且他还带来了他的护卫,而他的护卫也都是武林高手! 南诏国的储君切岩亲王碰到对手了。 霎时间…… 在议事厅里就展开了一场两雄相对的、血腥的厮杀,玩命的厮杀,杀…… 杀得天昏地暗,杀得愁云满天,杀得血流成河,杀得鬼哭神泣。 不知杀了多少个时辰。 只听公鸡报晓,只见东方发白,眼看天就要亮了,而厮杀竟然不分胜负! 切岩和他的死士担心天亮后会招来南赡国的军队,就心中焦急,脚下的步伐不免仓促,眼看着这阵势…… 就在这危急的时刻,突然一个面戴鬼脸面具的汉子冲进议事厅,口中喊了声“张少卿,接住你娘的头!”就将他手中拎着的一个女人头抛了出去,正正地砸在了张少卿的脸上。 张少卿下意识地接住人头一看…… 突然一声哭叫,“哎呀,我的亲娘啊!”人就怔在了那里。 原来他怀里抱着的,真是他亲亲的娘亲张赵氏的人头! 张少卿接受不了失去母亲的打击,他顿时就乱了心神和阵脚,就给了切岩调整心态的机会。 所以切岩立刻就拂去焦躁,镇定杀敌了。 而那个戴着鬼脸面具的汉子,他的武艺竟然高强到出神入化,让张少卿望尘莫及。 可他,竟是张少卿的仇人,他竟然和切岩联手来杀张少卿! 张少卿敌不过这两个武功高强的人对他的厮杀,他就只好带着所剩无几的护卫,护着他父亲边打边退,从议事厅大厅退到了大厅的内室,堵上内室门,要做最后的顽抗。 但是,他接受不了他母亲的死和被分尸,所以他就对那杀了他母亲的鬼脸汉子高声骂道:“你这个没人性的禽兽,竟然对女人下了手。” “我母亲那么善良,你竟然杀了她还割下了她的人头!我若是能活着走出去,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以报我的杀母之仇!” 正文 第232章 双雄杀仇人(二) 然而,被阻在内室外的那个戴着鬼脸面具的汉子,对张少卿的辱骂却是冷冷一声喝,“张少卿,你的母亲善良吗?” “那一年,若不是你母亲出的坏主意,以给我妹妹提亲为名,要让我父帅为你父亲弑君篡政来保驾护航,我父帅岂能和你父亲翻了脸?又岂能被你父亲陷害了?” “而我一家人又岂能因此而被皇上下旨被诛灭了九族?你母亲是蛇蝎妇人,杀之已是轻罚,若不然,我定要她也尝一尝骑木驴的滋味!” 骑木驴? 张少卿听得心中嚇然,不由得颤声问道:“你是谁?你竟然对我母亲和我宰相府如此仇恨?” 只听那戴鬼脸面具的汉子咬着牙一声大喊,“闰麒麟!你爷爷我是闰麒麟!今天,为我闰姓一族报仇来了!不杀你全家,我誓不为人!” 啊!他竟是闰麒麟! 站在内室外的切岩,和躲在内室里的张宰相,闻言全都惊呆了。 但切岩立马就回过神来。 切岩立即就伸出双手拉住闰麒麟的双手,颤声道:“没想到……没想到……真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闰家兄长!” 然而躲在内室的人却鸦雀无声,空气好像是凝固了。 又过了一些时间,好像是几秒钟?好像是几分钟?好像是几千年?反正躲在内室里的人感觉时间很漫长。后来…… 就听到张宰相叹了一口气,对张少卿声音低低开口道:“卿儿,看来为父是难逃一死了,而你的那些兄弟姐妹也难逃一死了。但卿儿不能死!卿儿要活着逃出去,要留一条命为张家来报仇!所以为父要你逃。”他说着…… 他就踉跄着脚步走到靠墙的桌案前,转动了放在桌案上的一个做装饰用的小梅瓶,只听一声小小的“吱扭”声—— 在桌案边的墙壁踢脚线上就打开了一扇小门,露出了一个地洞。 张宰相用手指着地洞对张少卿说道:“卿儿,这地洞通往城外的太乙山,是为父为起事失败时而准备的逃生的路。卿儿你赶快跳下去,走出洞口后,你就进宫去向皇上求救兵,要皇上派兵剿了这群反贼,为我张家报血仇!” 张少卿闻言立马就拉住张宰相的胳膊,着急地对张宰相说:“父亲,你随孩儿一起走。” 张宰相听了就面露哀色,叹着气摇头道:“唉,当初修这地洞时,为了防止身后有兵追赶,就安装了一个摧毁地洞口的机关。” “只要有一人跳进洞去,机关就会开启,洞口就会坍塌,任何人就再也跳不进洞去了,所以为父是逃不出去了,我儿快走吧。”他说着,他就把张少卿推进了地洞里,随后地洞口“轰隆”一声就坍塌了。而就在这时…… 被阻在内室外的闰麒麟和切岩也打破屋门冲了进来。 两个人同时出刀,砍下了张宰相的人头。 而随后冲进来的死士们,就杀死了在内室的那几个挣扎抵抗的护卫。 大仇得报了! 天还没有亮。 切岩掏出鹰哨吹了一声响,拉着闰麒麟带着阿嘎,和在外围扫荡残余的马晓东合在一起后,就冲出宰相府,冲出京城,拐进了一道山坳里。 切岩站下身,扯下他蒙面的黑纱,闰麒麟也站下身,摘下他的鬼脸面具,两个年轻人脸对脸地相互望了好一会儿,双臂一展,就拥抱在了一起。 半晌…… 闰麒麟开口道:“切岩朋友,你听到过我妹妹的消息吗?我一直都在寻找她,可就是找不到。” 闰麒麟的问话,立刻就让切岩的眼睛黯淡了。 切岩痛苦地对闰麒麟喃喃道:“凰儿她……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对闰麒麟去讲了。 正文 第233章 双雄杀仇人(三) 切岩本想对闰麒麟说他和闰乌凰已经成婚了。 可他突然间就想起了闰乌凰对他说过的、闰夫人用蝴蝶玉扣给他兄妹俩定婚这件事,可这件事他的凰儿还没来得及去处理,人就不在了,有些事怕是想说也说不清楚了。 有口难言的切岩就愣怔了一下…… 就忍住心中的伤痛,隐去他和闰乌凰已成婚的这件事,慢慢开口道:“凰儿她……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她被张宰相认出后活埋了,我这次来杀张宰相,就是来为凰儿报仇的!” “什么?我妹妹已经不在人世了?”闰麒麟听得浑身一震,顿觉心痛难忍,眼圈立刻就红了。 可他硬撑着没让眼泪落下来,咬着牙开口道:“我找了我妹妹许多年都没找到,没想到她已经被那奸臣杀害了!切岩朋友,你可知道我妹妹她埋在哪里了?我得去把她带回家。” 闰麒麟的问话让切岩的脸色苍白了。 切岩的心一阵阵地绞着疼,沉重地开口道:“我也想把凰儿带回家!可我的人去为凰儿收尸时,尸体竟然不见了。我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去寻找,终是没找到,所以我也不知道凰儿她被埋在哪里了。” 闰麒麟找了妹妹许多年,没想到到头来他妹妹不但人死了,而且连尸体都不见!他听到此就再也撑不住他的坚强,眼泪终是落了下来。 闰麒麟隔着衣衫,用手抚着挂在他胸前的蝴蝶玉坠,抽泣着朝天一声喊,“丫头!快告诉哥哥,你人在哪里?在哪里啊?哥哥不能让你抛尸荒野,哥哥要带你回家去,带你回家啊!呜呼——” 切岩看到闰麒麟如此伤痛,就让他的心中甚是不忍,他就只好按下自己的痛,来抚慰闰麒麟的痛。 他叹息一声,转了一个话题询问闰麒麟,“闰家兄长,我们来刺杀张宰相做得很秘密,可怎就在宰相府里遇见了你?不知你是事先就得到了消息呢?还是巧合呢?” 闰麒麟道:“是巧合。我来刺杀张宰相是私下摸清了他家的门路后,才决定行动的,没想到我们竟然碰到一起了。我想应该是上天的安排吧?不然怎就这样凑巧呢?” 啊!一定是上天的安排啊! 闰麒麟的话让切岩的眼睛一亮,切岩就不由得用手抚了一下已嵌在他手腕上的那串红豆手钏,心中有了安慰。 就释然道:“应该是上天的安排吧。不然你我互没联系,我们怎能一起手刃仇人呢?不过我却想问问闰兄,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闰麒麟闻言叹息一声,道:“唉,还能做什么呢?不过就是从军罢了。” 切岩又问他,“那以后呢?” 闰麒麟闷了一下,道:“还是从军吧。想谋个能和皇上说得上话的职位,然后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向皇上递奏折为我父帅来伸冤。若是皇上能还我父帅清白,能让我捡回父帅的骸骨葬入祖坟,我就解甲归田,从此再不端皇家饭碗。” 切岩听了点了一点头,赞同道:“能那样也好,那就远离了杀身之祸了。那你以后若有空闲,就请到南诏国来……” “主人,急件!” 切岩的话还没说完,阿嘎突然慌慌张张地走到他面前,将一封羽毛信呈给他,他打开一看…… 脸色顿变! 那信笺上无有一字,只画了一轮红日落在了山的背后,那是魏总管给他的暗语—— 皮逻阁王驾崩了! 切岩立刻将信收起,灰白着脸朝闰麒麟一拱手:“我有急事要回国,我们就此别过。”等不及闰麒麟与他拱手告别,他就跳上乌骓打马飞去,在身后扬起一片黄尘。 而他这一去,等再出国时,竟然是……唉! 正文 第234章 死而复生 斗转星移三年后,南赡帝国京城外,秦岭北麓翠华山。 在翠华山的侧峰上有一块凸出的岩石,在岩石上长有一棵形似盘龙的老松树,在老松树的树枝上缠绕着一条条开着紫蓝色小碎花的长长的紫藤。 条条紫藤排列整齐,像一道紫色的纱幔,顺着老松树的根部从岩石上垂挂而下,用它的花和叶,遮挡了岩石下一个宽敞又干燥的山洞。 而那个被藤幔遮挡了洞口的山洞的洞门上,横挂着一块匾额,用小篆书写着三个大字—— 隐仙洞。 而在隐仙洞的外面,是用平展的草地劈成的花园,栽着翠竹,种着鲜花,摆着石桌和石凳。 而在花园的外面,生长着几排高大的松柏树,像一堵围墙,将草地和隐仙洞和花园围成了一个小院。 而在松柏围墙的外面,则生长着几排齐胸高的枝繁叶茂的刺玫瑰,形似一队卫兵,守卫着松柏围墙内的小院,阻挡住登山人的视线和脚步,划出了一条隐形的、凡人不能跨越的仙凡分界线。 啊! 如此这般清幽的小院,和这般舒适的隐仙洞,不知道是哪位仙人居住的场所。 两只美丽的天堂鸟口啣着一只装满了蓝莓的果篮,欢悦地鸣叫着从天宫中飞出来,身后跟着可爱的、没有披火发怒的嗔仙。 嗔仙站在白云中笑呵呵地朝翠华山侧峰望了一眼,就带着天堂鸟,驾着白云,飞向了那个由刺玫瑰做卫兵,松柏树做围墙的美丽的小院。 天堂鸟先一步落在小院的石桌上,放下果篮,飞进隐仙洞里去报功,却发现隐仙洞的主人不在洞中。 天堂鸟立刻就“啾啾”着飞出隐仙洞,朝着隐仙洞的后院飞了去。 嗔仙后一步落在小院中,看了一眼天堂鸟飞去的方向,就知道洞内无人,就一跌脚,也跟着天堂鸟朝着隐仙洞的后院飞了去。 在隐仙洞的后院有一片开阔的草地,在草地上有一个优美的身姿,正跃在草尖上飞舞着手中剑。 只见她将双臂轻轻一挥,手中的两把凤纹剑就如同两条出水的蛟龙,在天空中上下翻飞带出一片剑光,是那般的英姿飒爽,那般的曼妙飘逸! 看呆了在树上歇息的鹦鹉鸟,看傻了在草地上捡拾松果的花栗鼠。 两只天堂鸟一看到这个舞剑人,就立刻快速地飞到了她的头顶上。 在她头顶上盘旋着“叽叽喳喳”地对她道:“小主人,前院的石桌上放有一蓝蓝莓,是我两个从天宫啣来请你品尝的,没有嗔仙什么事。待会儿他来了,小主人可不要谢他哟。” 这话,让随后跟来的嗔仙全都听见了。 嗔仙看到两只鸟竟然如此厚脸皮,就忍不住默声一笑…… 就对那舞剑人疼爱地说道:“徒儿,那仙果是为师从天上带来给你解馋的,没这两只小鸟什么事。” “就有我们的事,就有我们的事!喳喳,喳喳!”两只天堂鸟怒吼道。 这下,嗔仙就再也绷不住他的笑了。 嗔仙用手指着两只鸟“哈哈”大笑道:“它两个,只是啣了一啣篮子,竟然就向你报功来了,真没臊!” “徒儿你别听它们的,你听师父的,那蓝蓝莓是师父从御膳房里给你拿来的,是师父的功劳!而这两只小鸟只是啣啣果篮而已就要抢头功,我都替它们脸红呢!徒儿你快来拜谢为师对你的疼爱之心吧。” 那舞剑人听了一转身…… 啊! 她竟是三年前被张宰相夹断十指,被活埋的闰乌凰! 她竟然死而复生了! 而今的她早已脱胎换骨,再不是三年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的大奔儿头丑八怪了。 她如今已恢复了她如花的容貌,举手投足之间再无半点凡尘俗气,已呈现出仙子神态。 她如今是—— 太乙仙境翠华山,帝君幺女九公主。双目犹似一泓水,眉宇之间仙痣红。身轻如燕舞寒剑,风吹仙袂飘飘举。只为腕系相思豆,还要历劫在凡间。 一双曾经被张宰相折断十指的纤手,握着一对凤纹宝剑是那样地铿锵有力,那样地令人胆寒! 但是…… 在她乌黑的发髻间,却平添了一缕醒目的白发。 而那缕白发皆是因为三年前,那个黑夜,她被活埋。 而就在她呼吸已断,她的三魂携着她的七魄离开她的身体,就要沉下地狱时…… 正文 第235章 拜师学仙术 在闰乌凰乌黑的发髻间平添的那缕白发,皆是因为三年前,那个黑夜,她被活埋。 而就在她的呼吸已断,她的三魂携着她的七魄离开她的身体,就要沉下地狱时…… 不知从何处跑来一群苍狼,扒开埋在她身上的土,将她拖出墓坑,放到地上,就止住了她的三魂七魄往地府沉的步。 苍狼退走了。 这时,一个头带雉鸡羽毛王冠的猿王走过来,伸出手,掏去堵住了她鼻子和嘴巴和耳朵里的泥土,把捆住她手脚的绳子解开来,把双手放到她的胸脯上使劲按…… 命不该绝的闰乌凰就有了微弱的呼吸了。 猿王看到闰乌凰的魂魄已回到了她的肉身中,可人还在昏迷着,它就将她抱在怀中,站起身,昂起头就是一声吼。 刹那间—— 一群大猿手举着一张用藤蔓编织的大网,领着四只强壮的野牛,从黑暗中奔了过来。 猿王安排四只野牛站成一个正方形,将藤蔓网按照正方形的形状展开来,挂在了牛的犄角上。 猿王将十指已折断的闰乌凰小心地放到藤网上,招呼那群大猿护住藤网,然后它就领着野牛和众猿快速离开乱坟岗,走进翠华山的侧峰,来到了岩石下的这座隐仙洞。 猿王将昏迷的闰乌凰抱进洞,放到一堆干草堆上,挖来灵芝用手捻碎,放进她口中。 随后又摘了一张荷叶卷成舀,取来泉水喂给她,又在一旁使劲地吼,试图唤醒她。 慢慢地…… 被灌进闰乌凰肚里的灵芝起了作用,昏迷中的闰乌凰睁开了她的眼,她再世为人了。 可她额前的一缕青丝却渐渐地变成了一缕白发。 而她被折断的十指,还在淌着殷红的血。 猿王不会接骨,它眼望着闰乌凰的断指没办法,急得“嗷嗷”叫,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断指重生呢? 这时,嗔仙从闰乌凰的耳朵里飘出来,在嘴里絮叨道:“虚无缥缈的上天啊,你老人家可要看清楚了,九公主的命是兽们救的,不是我救的,我可没有插足凡间事而触犯天规啊。” “我原是要将九公主的肉身带回天庭,交给帝君,要他去处理他的女儿的。可既然九公主又活转了,那我就不能再把她带去天庭了,上天老人家你说是不是?” “而既然九公主不能回天庭,那她还得在人间讨生活,可她没有手指怎行呢?所以我就想给九公主玩个小把戏,让她断指再生。” “我这样做这不算违反天规吧?我认为是不算的。万圣帝君也一定会认为是不算的。就是一个小把戏而已嘛,上天啊,你老人家也应该认为是不算的。”嗔仙说着…… 就拿起闰乌凰鲜血淋淋的双手放到他手中,将折断后还连着皮的手指一个个对位放好,然后对准断指轻吹一口气。 只见一道金光就从嗔仙的口中喷出来,射到了闰乌凰的断指上,随后金光就在断指上盘旋缠绕,一眨眼地功夫,闰乌凰的手指就完好如初了。 闰乌凰看到自己断指再生了,人也能动了,她对救了她的命的猿王和嗔仙感激万分。她立即就从草堆上爬起身,双膝下跪—— 她先对猿王磕头谢恩。她又对嗔仙磕头谢恩。 然后她流着眼泪对嗔仙说:“嗔仙伯伯,我想做你的徒弟跟你学习武功和仙术,就算不能杀仇人,总是可以防身吧?若不然再遇到什么事,我岂不是又要麻烦大家了?” “你要跟我学习武功和仙术?”嗔仙沉吟了一下后…… 嗔仙就抬起头望向天空,看到隐身在云霄中,正在关注闰乌凰的万圣帝君朝他点了一点头,他就知道这事能行。 嗔仙立马就爽快地答应了闰乌凰的请求,接受了她的再次磕头,做了她师父。 然后嗔仙就在这座隐仙洞的外面用松柏做围墙,用刺玫瑰做卫兵,开辟了这座隐仙小院,在这里精心地教授闰乌凰武功和仙术,而这一教,就教了她整三年。 三年后…… 正文 第236章 要报仇 跟着嗔仙学习武功和仙术的闰乌凰因是半仙之体,所以她领悟非凡,学一当千。 且又用心好学昼夜苦练,而嗔仙又倾囊相授,因此三年后闰乌凰不但学会了一身的武功和仙术,她还学会了腾云驾雾,当然还学会了嗔仙的刚正不阿和嫉恶如仇。 现在的闰乌凰,虽然有肉身坠着让她还不能飞得太高,可缠绕在她身上的护身紫气已如烈焰蒸腾! 她,已是一个能驱鬼降魔的真正的半仙了。 而既然闰乌凰已经能够驱鬼降魔,那她杀个凡人也就不在话下了,所以闰乌凰就想去杀人。 想去杀死那个逃亡在外的、曾以侍卫身份做掩护、在闰府做卧底的那个细作,报闰府最后的仇。 也报这细作和张宰相一起把她十指折断,并把她活埋的仇。 闰乌凰把她的想法告诉了嗔仙,问他,“师父,这事我能去干吗?我能让我的宝剑去噬凡人的鲜血吗?” “你要去杀凡人啊?这……”嗔仙不敢擅自做决定,他就拿眼去朝天上望…… 他就看到虚无缥缈的上天他、他已把他那双无处不在的神仙眼给闭起了。 他又看到万圣帝君他、他也把他那颗睿智的脑袋给埋进了书堆里! 这场景就气得嗔仙在心中一声喊:你们这两个狡猾的老狐狸,本仙要向你们讨教时,你们竟然都把自己给藏起了!那我也把我藏了。 然后他就恨恨地收回他望向天空的那双愤怒的雄狮眼,将怒眼换成温柔望向闰乌凰,对她狡诈地一笑,道:“这事你不该来问我,问我我也不能说。” “为什么师父不能说?”闰乌凰对嗔仙问道。 嗔仙道:“因为我是仙人,不是凡人,因为我怕死!所以我才不会去搅和你们凡人的浑水呢。” “而你就不同了。你目前虽有一半是仙,但你的另一半却是凡,而你又住在凡间,所以你还算凡人。所以你可以想干吗就干吗,无需问别人,你懂师父的意思吗?” 闰乌凰一听,就笑了。 闰乌凰立即跪下身朝嗔仙一拜,道:“谢师父,徒儿懂了,徒儿这就告辞了。”一跌足,就要驾云。 就听嗔仙对她言,“既然是凡人,怎可再驾云?若驾云,那就不是凡人是神仙!” 这话说得闰乌凰心中一怔……闰乌凰立即就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 闰乌凰重又跪下身,对嗔仙又一拜,说一句,“徒儿再谢师父的教导之恩。” 然后她就站起身,使仙术先隐去她眉宇间的美人痣,再让她那张会让人过目不忘的美女脸、变成遍地都是大众脸。 随后她就戴上斗笠,挂上面纱,腰挎一对扣在一起的凤纹宝剑,一身侠女打扮,走出她的隐仙小院,按照山鹰传递给她的消息路线,迈开大步就朝她心中的目标走了去。 三个月后,一脸疲惫的闰乌凰就来到了有苗人居住的大苗山,登上了山顶。 闰乌凰走到一块岩石上站下身,掏出丝帕擦了擦从脸上淌出来的热汗,睁圆她敏锐的丹凤眼就往山下瞧。 就看到在大苗山的山脚下有几个被凤尾竹包围的小村寨,而其中的一个村寨的寨头上,就长有一棵高大的箭毒木树,让她心中一喜。 啊—— 那里就是她仇人藏身的地方! 闰乌凰眼望着那棵枝叶繁茂的箭毒木树,顿时就忘记了周身的疲惫,立刻就快着步跑下山,跑到长有箭毒木树的那个村寨边,刚要找个地方藏起来…… 突然就听到从村子里传出了一个妇人的一声凄厉喊,“救命啊——快救命啊——我儿他掉进井里了!” 正文 第237章 救了仇人的儿子 这一声求救命的呼喊声是那样地惊慌和无助,听得闰乌凰的心房猛一颤! 立刻就忘记了她现在的身份是凡人,忘记了她目前不能使用仙力,她跳起身踏上云,就顺着传来喊声的方向就飞了去。 闰乌凰飞到了一处菜园里。 远远地、就看到一个身穿苗裙的女子站在一口架着轱辘的水井旁,张着绝望的眼睛在大声喊救命,而在她那张被吓得苍白的脸上挂满了泪珠。 闰乌凰见状顾不得多想,“嗖”的一下就飞到水井边,“噗通”一声跳下井,一把,就捞起正在水中扑腾的那孩子,带着他刚要飞到井上去…… 突然就听到嗔仙在她耳内一声喝,“你不能再驾云,井口上尽都是凡人!”闰乌凰闻言抬头往上一望…… 井口上已经挤满了女人们的头。 她们一个个张着惊慌的眼睛在望着她,让她突然间就意识到她现在应该让自己是凡人,她得像凡人一样需要大家的帮助,不然,她的麻烦就大了。 闰乌凰隐去仙力,用一只手抱住“哇哇”哭的孩子,用另一只手抽出腰间的一对凤纹宝剑,将宝剑插进了井壁的砖缝里。 闰乌凰借着剑柄的力将身子靠挂在井壁上,抬起头向井上那些望着她的女人们喊,“哎——你们——别光顾了看,你们快把轱辘上的井绳放下来,快拉我上去呀,我抱着孩子有些支撑不住了。” 闰乌凰的喊让还在惊慌着的女人们顿时就回过神来。 女人们立刻就摇动轱辘放井绳,边放,边冲井下喊,“哎——女侠——井绳我们放下来了,你把它捆在你的腰杆上,我们把你拉上来——” 接着井绳就放到了井里。 闰乌凰就抓住井绳捆在腰间,抱紧孩子冲着井上一声喊,“你们往上拉——” “好嘞——” 然后就是一阵“吱吱扭扭”轱辘响,抱着孩子的闰乌凰就被女人们从井里拉到了井上来。 闰乌凰的脚刚一落到坚实的土地上,那个正在痛哭着的孩子妈,立刻就从她怀中抱过她孩子,对着她“噗通”一声跪下地。 泣声道:“救命的恩人,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儿子的命。” “寨子里的男人们都上山打猎去了,寨子里就只有女人和孩子,若不是你出手救了我儿子,我儿子恐怕就完了。” “你快随我回家去,去换掉你身上的湿衣裳,等下孩子他爹回来了,我要让他好好地谢谢你。”话刚落音…… 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过来,“夸叶妮,谁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我们的孩子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接着,就有一个身穿短衣裤,用黑色的长布包着头,在小腿上扎着绑腿,一张棱角分明的方脸上带有烧伤痕的苗族男人一手拿着弓箭,一手拎着打到的山鸡和野兔,正急冲冲地朝她们奔过来。 那男人的讲话声让闰乌凰听着觉得好耳熟,耳熟得闰乌凰的心脏猛一抽! 闰乌凰立刻就拿眼朝那奔过来的男人看…… 她顿时大惊。 那男人,他不就是她正在寻找的那个在闰府做卧底的仇人吗? 没想到他为了躲避追杀,他居然用火将自己毁了容! 他居然将自己变作苗人藏在苗寨里,还居然娶了苗女做妻子还生了一个娃,而被她救起的那个落井的孩子,居然是他的! 这世道真是不公平。 正文 第238章 夫君你要做什么 一看到仇人,闰乌凰的眼中立刻就盛满了复仇的怒火。 一双曾经被仇人折断了十指的纤手,不由得就去抓挂在腰间的凤纹剑,恨不能抽出剑一剑、就杀死眼前这个该死的人。 可她的双手只是摸了摸宝剑的剑柄,就把手松开,把眼睛里的怒火隐藏了。 因为这里是菜园。 因为她身边围着苗寨里的全部女人,和女人们怀中抱着的不会走路的孩童。 因为被她救起的那孩子,他正用一双无邪的眼睛目不转睛地在望着她! 她怎能当着孩子们的面,当着全苗寨女人的面,不顾无辜者的安危去拔剑?去杀人?这是一个好人和一个恶人的分水岭,她不能为了报仇而跨越她做人的底线。 她咬着牙,将仇恨暂时埋进心底,将自己扮作不与她仇人相识的路人,在她仇人的妻子夸叶妮的介绍下,受过她仇人对她的拜谢礼之后,就随着他夫妻去到她仇人的家中,准备找时机一剑就…… 然而她却不知道,她的仇人他的心里却早已对她起了杀机! 那细作,在他望向闰乌凰的第一眼时,他就知道她是他的仇人了,他立即就决定杀死她!虽然他当时并不知道她是谁。 他听到他妻子说就是这女人从水井里救出了他儿子,他就一边向她道谢着,一边暗暗地观察她,越看……越觉得她就像那个让他一闭眼就会做噩梦的那个女人! 可那个女人不是已经被他亲手活埋了吗?她怎么还能够站在这里呢?而且还那么凑巧地又救了他的儿子! 但—— 不管她是不是被他活埋的那个女人,不管她是不是还救了他儿子,他都不能够让她活!因为他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仇恨,虽然只是他看到她的那一瞬间。 做为细作,多年来他都被他主子派往各个重臣的府邸去卧底,害了许多人,结下许多仇。 凡是认出了他的人,没有谁不想杀死他! 所以他在他主子被仇人杀死后,他立刻就逃出京城,逃进这罕无人烟的大苗山,用火将他的脸烧出疤痕,让人认不出他是谁之后,他就扮作了苗人。 然后他就娶了一个苗女做妻子将自己隐藏起来,为的就是躲过仇人的追杀刀。 可他千藏万藏还是没藏过,竟然被这寻仇的女人寻着踪迹,追进了大苗山。 而且,他从她的眼睛里已经读出她认出了他! 接下来她就会……所以他绝不能让这女人再活着。 他将自己扮作傻子,极诚恳地将这女人请回家,请进堂屋请她坐上座,请来苗寨的老寨主陪着她。 而他就去到院中去剥下他刚猎来的野兔的皮,拔下山鸡的毛,开膛破肚掏出五脏六腑后,用水洗净,用刀斩成块,然后拿到院子右侧的厨房里,和他妻子一起做美食。 待饭熟,他对妻子道:“夸叶妮,我听到儿子睡醒了,在唤你。你快去照顾儿子吧,别在这里忙活了,儿子方才受了那样大的惊吓,他现在需要你的怀抱。” 夸叶妮听了就问道:“我走了,那堂屋里的客人怎么办?” “有我呢,我陪着他们就是了。” “也行。” 夸叶妮一听到儿子在唤她,让她的心立刻就跑去了儿子的身上,就不再在厨房呆,拔腿就朝卧房走了去。 细作看到夸叶妮走进了卧房,他立刻就蹿上房梁,从房梁的旮犄角取出一个小布袋跳下地,将小布袋放到灶台上打开它,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纸包,刚要将纸包里的粉末倒进一个盛了米酒的瓦罐里…… 突然就听到从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问,“你要做什么?” 正文 第239章 杀妻灭子虎狼心 细作刚要将纸包里的粉末倒进一个盛了米酒的瓦罐里,而身后突然传来的问话声让细作心惊,细作立刻就抽出藏在腰间的钢刀回头看…… 竟是夸叶妮抱着他儿子回到了厨房里。 细作看到他要做的事已经被妻子看到了,他也就不想再瞒她。 他收起刀,伸手拉她到身边,压低着嗓音对她耳语道:“老婆,在堂屋里坐着的那女子她是我仇人,是专门找上门来杀我的!” “所以我得趁她不注意时让她死,不然你就没有丈夫了,而我们的儿子也就没有父亲了。” 夸叶妮闻言被吓得脸色顿时苍白。 夸叶妮颤栗着嗓音小声道:“可那女子才刚救了你的儿子啊,她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啊!你怎可对她如此做?” “还有老寨主,若不是他的心善良,将你这个患了一身赖疮的流浪汉收留在寨子里,给你又治病又熬药地照顾你,你怎能活到今天呢?又怎能娶妻生子呢?” “而你今日为了你所说的仇,竟然也要将他连带死!你的心肠忒歹毒,我以前怎么就没有看透你?你不可再做我夫君,我要向老寨主告发你!” 夸叶妮说着转身就往门外走,却突然感到有寒光一闪!她定睛一看—— 顿时大惊。 一把钢刀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而那往她脖子上架刀的人,竟然就是和她共同生活了三年的她丈夫! 夸叶妮顿时就惊呆了。 而这时的细作,他的脸色已由平常人的淡黄色而变成了铁青色,而他望着夸叶妮的眼睛里除了令她恐怖的寒冷外,不再有一丝温情。 他冷冷地望着她,将手中的钢刀在她的脖子上压了压,她立马就感觉到她脖子上的皮肤被划破,感觉到有一股热热的细流,已经从她那娇嫩的脖颈里流出来! 让她不由得脱口就问他,“夫君,你可是要杀我?” 他面无表情,用他曾经吻过她无数遍的、曾经给她带来过无数遍激情的性感的唇,对她冷冷地低声道:“贱人,你可知夫为妻纲这道理?你可知夫唱妇随这道理?你可知丢车保帅这道理?” “一个和我们毫无血缘关系的老寨主死就死了,能有多大的事?而你竟然为了他而要向他举报我!看来你是不想活了啊。”他说着,他就要把他手中的钢刀往她的脖子里用力压下去!谁知就在这时…… 他那还抱在他妻子怀里的、他两岁的小儿子突然就将他的两只小胳膊冲他张开来,对着他一声甜甜地喊,“爹爹……抱……” 就止住了他对她的杀。 细作拿眼望了一下他儿子那张稚嫩的小脸,心中就有了一丝柔情。 他不由得顿了下,想了下…… 他一咬牙,就对脖颈上全是血的夸叶妮开口道:“贱人,你若不和我作对,我就看在儿子的情分上饶了你的命,你说,你还要不要告发我?” 这时的夸叶妮,已被吓得浑身筛糠口不能言,只能睁着惊恐的泪眼,望着这个要杀她的男人,不住地去摇她的头。 细作见状,就收回了他架在她脖子上的刀。 细作接着就拿手点了她胸前的两个穴位,定住了她的身,封住了她的嘴。 然后他就将那包还未来得及倒进米酒里的粉末倒进去,用筷子搅了一搅,就将米酒和香喷喷的兔肉山鸡肉放进托盘,用手托着就要送往堂屋去。 而被丈夫定住身封住嘴的夸叶妮不能让丈夫去杀人,可她却无力阻止他,她正在焦急颤抖时…… 突然不知从何处射来一股神力,替她冲开了封住她嘴的穴道,她张开嘴就是一声喊,“老寨主快逃命,我夫君要杀你和……”话没说完…… 她那颗戴着苗族头饰的美丽的头颅,就从她的脖子上掉到了地上。 细作用钢刀杀了夸叶妮之后,不等她的身子倒下去,他就从她怀中抓过还在冲着他喊爹爹,要他抱的他儿子,拿手在儿子的百会穴上猛一拍! 可怜那孩子就口吐鲜血闭上了他那双清澈的眼。接着细作就…… 正文 第240章 大仇得报 细作铁青着脸把儿子扔到地上,拎着钢刀跳出厨房,跳到院子里,刚要冲进堂屋去杀人…… 而听到了夸叶妮的喊的闰乌凰,已经手握凤纹剑飞到了他面前。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两个都要对方死的人谁都没说话,各自将胳膊一举只听“苍啷”一声响,一刀一剑顿时搅缠在一起,开始了令天地都变色的玩命厮杀。 苗寨的老寨主也从堂屋里冲了出来。 老寨主冲到厨房门口往里一望,就看到了夸叶妮和她儿子的尸体,立刻就知道细作杀人了! 老寨主不知道细作为何要杀人?但他绝对肯定细作是坏人,不然,他怎能杀妻又灭子?而且他还要杀他! 既然是坏人,那就一定要铲除他! 老寨主立刻迈步跑回自己家,端起铳枪对着天空就是一声“砰!”对拎着铳枪背着苗刀赶过来的苗家汉子道:“都随我去杀坏人,夸叶妮的丈夫把夸叶妮和孩子都给杀死了!” 全寨子的汉子们闻言立刻就手拿铳枪,身背苗刀,随着老寨主来到了夸叶妮的家。 院子中,细作和闰乌凰正打得天昏地暗不可开交。 老寨主一摆手,苗寨的汉子们就将正在厮杀的细作和闰乌凰围了起来。 老寨主用刀指着细作对苗家汉子们厉声道:“这坏人不知何故要杀我,夸叶妮喊话报信要救我,他竟然把夸叶妮给杀死了,还亲手拍死了他的亲儿子!” “这样的恶人不配活在人世间,你们快随我去帮着那侠女杀了这坏人!” 老寨主话说毕,就跳起身冲进圈子去,将他手中的苗刀就刺向了细作的心窝。 苗家汉子们立刻“喝!”的一声喊,跳起身,就将手中的苗刀朝着细作的胸膛砍了去。 命数已尽的细作,对闰乌凰的厮杀本已是身软体乏逐渐败势,怎还经得起这一寨子的苗家汉子举向他的、那杀人如切葱般的锋利苗刀? 怎还经得起苗家汉子那般的嫉恶如仇和不怕死? 怎还经得起他们齐心合力和那女人联手攻击他? 他勉强支撑了几个回合后,他手中的刀就被一个苗家汉子用脚踢飞,而身子就被众多的苗家汉子给擒住了。 苗家汉子们将他按跪到地上,闰乌凰的凤纹剑立刻就对准了他的胸膛。 接着,他就听到了苗家汉子们的齐声吼,“女侠,杀了他!为夸叶妮报仇!” 他知道他必死无疑了,但他不甘心,他想死个明白。 所以他就对易了容的闰乌凰开口问道:“你是哪家被灭的大臣的后代?是我的哪个仇人?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你告诉我,让我也死个清楚明白。” 闰乌凰鄙夷地望了他一眼,铮铮开口道:“我就是被你卖了主子,被奸臣诬陷后,被凌迟处死的元帅闰忠的女儿闰乌凰!” “我就是被你折断十指后,又被你活埋的、不死的复仇女子闰乌凰!” “无论你逃到哪里去,我都能够找到你。” “我要替被你害死的所有的忠臣来报仇!” “我要替被你杀死的苗家女子夸叶妮来报仇。” “我要替因为你的出卖,而被皇帝灭族的、我闰姓的五百三十七口屈死的冤魂来报仇。” “我国仇家仇一起报!而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闰乌凰话说完将剑往前一送—— 她手中的凤纹剑立刻就稳准狠地刺进了细作的胸膛里。 细作“啊!”地叫了一声后,就用散了神的、不解的眼睛望着闰乌凰,在嘴里喃喃道:“你不是已经被我活埋了吗?是我亲手活埋的!你怎能还活着?又怎会在这里?” 然后他“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睁着一双疑惑的眼睛,坠入了阿鼻地狱。 闰乌凰杀死了她闰府最后的一个仇人,她大仇得报了。 正文 第241章 路经道观 报了仇的闰乌凰,和苗寨人一起把屈死的夸叶妮和孩子安葬后,她就告别苗寨的老寨主和全寨人,离开大苗山,走向了返回翠华山的路。 闰乌凰走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站下身,施仙术将她那张被隐去的美脸现了出来。 然后她就对住在她耳内的嗔仙道:“师父,我们现在是回家,不是去杀人,我是否可以不用人的双腿去走路?是否可以驾云了?出来时走得匆忙,没有心情去观赏沿途风光,我想现在弥补下。” 嗔仙听了回应道:“随你,你想怎样都可以。” “但你不要忘记你有肉身坠着,它让你驾驭的云朵不能飞到高空中,所以你驾云时你一定要走深山,不要走大路。” “你要避开凡人的视线,要小心凡人看到你笨猪似的、在半空中慢慢地飞而将你当做妖魔,而群起赶来追杀你。” 闰乌凰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把我当做妖魔?还群起追杀我?那妖界里能有我这般美丽的妖魔吗?” 然而她在心中却不敢有定点的大意,她就跌足飞上云端,就冲着深山飞了去。 一路观光,一路好心情。 不知不觉间,她就飞到一处长有百亩松林的大山上,觉得肚子有些饿,刚要摘几个野果来充饥,而她那只灵敏的翘鼻子就闻到一股饭菜香,她就顺着香味往下望…… 就望见在山的半腰间有一座精致的小道观,而那饭的香味,就是从那道观的厨房里飘出的。 闰乌凰想吃饭,就落下云头走去道观,刚要去敲门…… 就听嗔仙在她耳内道:“徒儿慢着,听师父对你说,在这道观里住着的道人可是你的仇人啊!你现在是否还要到他那里去蹭饭?” “什么?住在这道观里的道人竟是我仇人?我什么时候和道人结下冤仇了?我怎么不记得?” 嗔仙闻言皱了一皱眉,叹息道:“唉,徒儿,你怎么就忘记了贾道人?” 贾!道!人!这三个字,让闰乌凰的脸色顿时铁青。 闰乌凰立刻咬牙道:“师父,你是说住在这道观里的道人,就是那个坏透了顶的贾道人?那个老淫贼,我怎会忘记他?我更不会放过他!” “我只是一心要为闰府报血海仇,所以才暂时将他搁下了,不想他却在藏在了深山中。既然碰上了,那就不饶他,我这就去灭了他!”她话说着,就抽出凤纹剑要从正门杀进道观去。 不承想嗔仙却对她喊了一声“停!” 闰乌凰大惑不解,立刻问嗔仙,“师父,为什么?为什么要我停?” 嗔仙责备道:“就算是要报仇,那也得先偷摸地进去打探一下不是吗?也得先知道他道观里的布局和人员情况不是吗?怎就如此莽撞硬要往里闯?” “那个贾道人前生已是不凡,今世又开了天眼,而且他的道行也不是等闲的。若是他还收了徒,那他就有帮手了。” “你若不摸根底就这么砸了人家的大门闯进去,人家若是师徒联手来杀你,而师父又不能出手帮你杀凡人,怕是你的仇还没有报,人家却把你给剁成肉泥了。” 嗔仙的话,让闰乌凰膨胀的脑袋顿时清醒。 闰乌凰愧疚地用拳擂了一下她的头,对嗔仙感激道:“谢师父在紧要关头给徒儿来指点,若不然,徒儿可就要犯错了。” 然后她就折转身离开道观的正门,绕到道观的后院墙,看到四下无人,“嗖”的一下就翻墙进院,溜着墙根来到一处斋堂时听到屋内有人声,她就用手捅破窗户纸往里一望…… 她顿时气得血往头涌! 她看到,在屋内的一张大床上,有一个年轻的女子被剥光衣服,堵住嘴巴,手和脚被摆成大子绑在床的四边,正在遭受侮辱! 而那个瞪着一双淫眼正在施暴的淫贼,正是那个坏透了顶的贾道人。 大白青天的、贾道人竟然在三清道观里***妇女!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正文 第242章 既然要溅血 斋堂内的景象,让闰乌凰立刻就想起了在万花楼的二楼客房。 那时的她,也是这般的被这个骷颅干瘪坏老道捆在了床上,也是这般的要被这恶人来糟蹋! 若不是她有仙家蓑衣保护了她,她怕是早就含恨九泉了,她哪还能跟着嗔仙学仙术?哪还能杀死细作报大仇? 所以她恨死了这个披着道家外衣,而专门蹂躏女人的坏老道。 所以她怎能让他这样的坏人再活着? 所以她想都不要想,一脚、就踹开了斋堂的门,吼了声,“淫贼,你吃我一剑!”她拔出凤纹剑,就朝还在作孽的贾道人的后心窝就刺了去。 正深浸在施暴中享受快|感的贾道人,哪里会想得到竟然有人冲进屋来要杀他! 慌得他立刻滚下女子的身子,滚到床的一边,随手抓住一个黄色的东西,就朝来人扔过去,只听“嘡”的一声响,闰乌凰的凤纹剑就刺穿了一个金铸的神像,爆出一片火花。 贾道人趁此机会穿上道袍蹿到了院子里。 闰乌凰手握宝剑追到了院子里。 贾道人在院子里站住身,将手一伸,在他手中立刻就有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宝剑。 然后他晃了一晃头,打开他额头上的天眼,对着闰乌凰一看—— 顿时大惊。 原来这个来杀他的女子,竟然就是几年前能助他飞升的、他没能吃到嘴里的、那个名叫王凰的阴宝! 没想到几年不见她竟然学会了仙术,而护身的仙气也更加地蒸腾,而且还褪去丑陋,恢复了她美丽的容貌! 不用说,她这几年一定是在跟着某个仙家学仙术。 而今她出现在他的道观里,不用说,她一定是来找他寻仇的。 而既然要溅血,那么—— 他也就不必再去忌讳在地府里掌管万物生死的、十殿阎罗的第十殿冥王对他的训诫了,他必须得对她动刀了。 反正横死竖死都是死,那他也就再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他必须得豁出去,去为自己挣得一丝活路。 所以他立刻就将手中的宝剑,刺向了追他到院子来的闰乌凰。 同时嘴也没闲着,淫邪地、对已和他交手开打的闰乌凰开口道:“我道是哪里来的一个多管闲事的恶女人,来坏老子的好事情,原来是万花楼的王凰找死来了啊。” “三年前我没能享受你是我终生的遗憾,没想到今天你竟是自己找上门!所以我绝不会再要放过你。待我将你擒住了,我定要让你好生领略一番我贾某的锤子功!” 这侮辱性的话语,把闰乌凰的肺给气了一个炸。 然而闰乌凰却没有回嘴骂,而是咬着牙,将她的凤纹剑凶狠地、冲着贾道人的心窝刺过去! 若不是贾道人躲得快,这一剑定将他的心脏从他的胸腔里给挑出来。 闰乌凰这直接取命的剑法,让贾道人的心中猛一凛,立刻就知道他轻敌了。 他立刻就闭上嘴,不再用污语去杀人,伸手就从他的衣兜里掏出一个小陶瓶抛到空中,喊了声,“贾小强,快与我吃了这女人!”话音刚落…… 只听“砰”一声响。 那被抛在空中的小陶瓶瞬间就爆炸开,就从陶瓶中飞出一只发着褐色亮光的大蟑螂,带着无数的小蟑螂,“嗡”的一声,就朝闰乌凰扑过来!霎时间遮天蔽日,天昏地暗。 而贾道人就趁此机会,将他的剑和着这些蟑螂虫一起,就朝闰乌凰的胸前刺过来! 单枪匹马的闰乌凰瞬间就危在旦夕了。 正文 第243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 住在闰乌凰耳朵里的嗔仙看到贾道人对闰乌凰使用了蛊虫,恨得他咬着牙喊了声,“你这找死的淫贼,竟然对我徒儿下黑手!” “呼”的一下,就从闰乌凰的耳朵里飞了出来。 嗔仙早就想出手杀了贾道人。 可他碍于贾道人是凡人,让他不能对他去动手,他正焦躁得在骂娘时,却看到贾道人竟然对他徒儿放蛊虫!让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而他虽然不能杀凡人,但他可以杀害虫,尤其是一只就要变成精的邪恶的灵虫,杀它乃是他的职责所在。 所以他立刻就冲出闰乌凰的耳朵,毫不手软地抽出杀魔刀朝空中一划…… 只见一道电光闪过,漫天飞舞的蟑螂虫顿时化为粉尘落下尘埃,昏暗的天空立刻放晴,现出了灿烂的阳光。 正在和闰乌凰对打的贾道人,一看到从闰乌凰的耳朵里竟然钻出一个神仙来,还灭了他的贾小强,他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贾道人再没有了和闰乌凰打斗的心力,折转身就要逃出道观逃去深山中,却突然发现面前竟然出现了一堵无形的墙,堵住了他的逃生路。 接着,贾道人就听到从天空中传来一声让他胆寒的怒,“你这个恶徒,入了我的道观却不遵守道规,竟然在道观里**妇女杀生害命,毁我道家名声!” “今日我来清理门户,定不让你这种祸害再活在人世间。” 贾道人闻言顿时心惊,忙抬头往天上去看…… 啊!天啊! 竟然是他道家的鼻祖站在天空中! 道家鼻祖满脸怒火,将手中的拂尘朝贾道人一甩,贾道人的肉身立马毙命,其魂魄随即脱离肉体,抱头鼠窜地就要逃入已显现出来的地府大门,却被站在地府大门口的黑白无常两个索命鬼给挡住了。 黑白无常两个索命鬼用无常棒拦住贾道人的魂魄,不准他走进地府。 黑白无常两个索命鬼瞪着鄙夷的眼睛,对贾道人的魂魄嗤之以鼻:“我地府的第十殿冥王说了,似你这等腌臜的淫鬼没资格从正门进入地府。” “第十殿冥王要我们先将你撕成碎片喂狗后,再要你由狗的谷道后窍门泄入十八层地狱,去受锯身之苦,永世不得超生!”话毕,就将手中的无常棒朝贾道人的魂魄一指…… 立马就从地府里冲出一群恶狗,“汪汪”着咬向贾道人,贾道人的魂魄随即就在痛苦的嚎叫中,被恶狗撕成了千万条碎片,被吞下了恶狗的肚。 接着,地府的大门就隐去了,道家的鼻祖就飞走了,道观的院子里就剩下了闰乌凰师徒俩。 报了仇的闰乌凰望了一眼还被捆在斋堂内大床上的、那个可怜的姑娘,对嗔仙问道:“师父,她该怎么办?” “她受了那样的侮辱和折磨,我想她定不会再要活在人世了,若是把捆着她的绳子给解了,她肯定会寻死。如此,我们救她却反而是害了她,师父你看这该如何是好呢?” 嗔仙听了微微一笑—— 道:“用你学到的仙术把她的记忆给抹掉,再把她受损的内体修复好,然后将她送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去,让她从新开始,这样她就不会寻死了。” “而你也就在佛祖那里建造了一座七级浮屠,上天会记下你的功德的。” 闰乌凰闻言立刻道:“那还等个什么呢?那我现在就去救治她。” 正文 第244章 惩罚强盗豹儿 闰乌凰将那个受了贾道人伤害的女子抹去记忆、修补好她受损的内体后,就将她送去了千里之外的一座小镇上。 然后她用点石成金的仙术炼出银子买下一间铺面房开成绣坊,将绣坊送给那女子以维持生计,而后她就告别那女子离开那小镇,驾起云就向翠华山的方向飞了去。 几天后,闰乌凰就飞到了太乙山。 闰乌凰站在太乙山的山巅上,领略了一下秦岭山脉的壮观后,就折转身,刚要飞向翠华山侧峰她的隐仙小院,而她灵敏的耳朵,就听到在她脚下的山腰间有刀枪撞击的声音,她低头一看—— 竟是那个强盗首领豹儿,在领着他的人马在强盗的营地里在练武。 看到豹儿,闰乌凰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就想到了她动物朋友的惨死,和她干爹的跳崖。 就想到若不是这个可恨的豹儿要剜她的心,要用她的心来给他的病爹来做药,她的一头熊,两条狗,一只羊,四个动物朋友又怎会为了救她而丧命? 而她的干爹毛老汉又怎会为了救她而跳崖? 而她又怎会为了救毛老汉而自卖自身、而被人贩子骗卖到妓院里,让她受了那许多的罪? 所以她觉得这个强盗首领豹儿也该死。 所以她就将她的纤纤玉指指向豹儿的脑门,刚要对他下狠手…… 就听到嗔仙对她一声喝,“徒儿住手!不准杀生!”就定住了她的手。 嗔仙的话让闰乌凰大惑不解,闰乌凰立刻就对嗔仙问,“师父,这个强盗豹儿也是一个恶人,也该死,师父为何不让我杀他?” 嗔仙闻言就从闰乌凰的耳朵里飘出来,将身形放大,站到地上,皱着眉头对闰乌凰责备道:“徒儿你是不是这几次杀人杀顺了手?逮谁就要杀谁啊?” “师父,我……那豹儿他……”闰乌凰刚想要争辩…… 就看到嗔仙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豹儿虽然占山做匪,但他只抢劫财主和富人,从不祸害穷人,虽然有罪,却罪不致死,你如何要杀他?” 闰乌凰听了就恨恨地说:“他在山下剪经,抓了我要剜我的心给他病爹做药吃,为此就连累了我四个动物朋友丧了命,害得毛老汉跳了崖,害得我被骗卖到了妓院里!难道我不该杀他吗?” 闰乌凰的问,让嗔仙沉默了。 好一会儿…… 嗔仙才沉声说道:“徒儿,你自从降生到凡间,你就注定要多灾多难。” “因为谁让你是一个必须要在凡间历劫的乌凰仙子呢?因为谁让你的命格里就有这许多的磨难呢?而豹儿虽然劫了你,但没酿成大恶,构不成死罪,故而你不能杀他的。” 嗔仙的话,让闰乌凰听得心里很是不服气。 所以闰乌凰就极夸张地哀声叹气道:“唉,谁让我是神仙的女儿呢?谁让我正在凡间历劫呢?我该遭此罪,我该放了他,我不杀他了。” “但我记得戏词上有那么一句话,叫做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我怕是得让他长点记性才行呢。”说着一抬手…… 就听到正在练武的豹儿突然“妈呀!”一声惨叫。 嗔仙忙拿眼朝豹儿那里瞧,就看到豹儿的脑门上已是鲜血一片,人疼得倒在地上直打滚。 嗔仙看得皱了一下眉,刚要开口呵斥闰乌凰的手太狠…… 就看到闰乌凰扁着嘴不屑道:“才是一颗小石子,就妈呀爹呀的乱嚎嚎,还做的什么强盗头?还不如回家吃奶去,真丢人。”然后她就对着嗔仙一声喊,“师父……” “你说。” “我想到京城里去一下,有件事我想了结它。” 嗔仙听了就笑了,笑着道:“去吧,谁让你是个有仇必报的小心眼的女子呢?而那件事是该了结了。” 闰乌凰一听,急忙问嗔仙,“师父,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 “当然知道了。” “那我该如何了结它?” “只要不死人,怎么了结都可以,越解气越好,哈哈哈……” 正文 第245章 旧地重游一戏老鸨 闰乌凰要去到京城去了结她最后的心事了。 闰乌凰一身男装打扮离开太乙山,走进京城,走向建筑在京城繁华地段的、在京城里除了皇宫而外就数它的楼层最高、茶资最贵的那座茶楼。 闰乌凰在茶楼前站下身,拿眼深深地望了一眼建筑在街对面的、那座让她受了三年罪的妓院万花楼,心情沉重地叹息一声走进茶楼,走上顶楼,靠窗坐了下来。 闰乌凰向堂倌要了一壶洞庭碧螺春,坐在座位上慢慢地品,而一双凤眼却透过茶楼的窗户,目不转睛地朝街对面的万花楼里去找人。 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那个曾经拿鞭子抽着她,逼她去接客的那个混账老鸨。 一看到老鸨,闰乌凰就气得用拳头在桌子上“咚”地捶了一声响! 就吓得茶楼的堂倌一哆嗦。 堂倌以为闰乌凰的茶吃出了问题,就赶紧小着步跑到她面前,陪着小心询问她,“请问客官,您的茶是否不合口味啊?是否要换新的茶?” 堂倌的询问让闰乌凰立刻就知道自己失态了。 闰乌凰马上就将她的一张怒脸抹平静,将报仇的情绪藏心底,笑笑地、望着满脸恐慌地对她毕恭毕敬的堂倌,轻轻开口道:“茶的味道还可以。” “那……那客官您?” “我没事,我只是不小心将手撞到了桌子上,我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你去忙你的去吧,我想单独待一会儿。” “是,客官您慢用,若有事您就招呼我,小的我随叫随到。”堂倌说着就对闰乌凰一哈腰,就小心地退了下去。 闰乌凰看到堂倌走去了,茶楼里再没有人来注意她,她就将眼睛望定正在对面楼里招呼嫖客的老鸨,在嘴角挂上一丝鄙夷的笑,然后轻启她性感的红唇,对着天空无声地、“哑——”的叫了一声。 突然间,晴朗的天空中就出现了一群让人讨厌的黑乌鸦,“哑!哑!”地叫着飞进万花楼,直扑老鸨和嫖客。 见人啄人见物啄物,不多会儿地功夫,就把老鸨和嫖客的额头上都啄出了枣大的包,赶跑了来寻乐的嫖客,搅黄了老鸨当天的生意。 老鸨气极,就用手捂住被黑乌鸦啄出血的额头,对和她有同样遭遇的打手们嚎叫着命令道:“快与我去捉那些该死的黑乌鸦,捉住了就把头剁了!”话才刚出口…… 满楼乱飞的黑乌鸦突然间就没了影。 而在万花楼的南墙上却出现了五个斗大的字—— 咱、俩、没、有、完! 老鸨望着墙上的字顿时就傻了眼。 老鸨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哪路神灵?竟然招来了不祥的黑乌鸦来到她的花楼来捣乱,看样子明天还是不罢休,如此她还怎么做生意? 所以她就赶紧叫龟奴去到肉铺,去买了一个猪头做成供品,又去买了糕点和水果,一起、供在了花楼的南墙下。 然后她就燃起香烛跪下身,闭上眼,双手合十祷告道:“南来的、北往的、各路大仙老爷都请了。” “老妇我带着一帮活肉在此做皮肉生意已十数年,这期间若是得罪过哪位大仙也是无心之过,就请大仙饶恕我,放过我,我当奉上三牲为大仙来赔罪。” 她话毕,她就恭恭敬敬地冲着南墙磕了一个头,刚想站起身,就听到南墙上面有动静,抬头一看—— 心中大惊。 南墙上不但又多了一行“欠、了、我、的、就、要、还、给、我、”九个红色大字,还多了一把滴着血的大砍刀! 就吓得老鸨“啊!”地一声大叫,俩眼一瞪脖子一挺,人就昏了过去。 而坐在对面茶楼上的闰乌凰,已经看得笑不拢了嘴。 闰乌凰笑着,用她的纤纤玉指又在万花楼的南墙上添上“明、天、我、还、来、”五个大字后,就将茶资放到茶桌上,就心情倍儿爽地走出了茶楼。 正文 第246章 旧地重游二戏老鸨 第二日太阳一出山,闰乌凰就一身男装,坐到了茶楼顶楼同样的位置上。 这次,闰乌凰要了一壶龙井,一盘莲花酥点心,还要了几样脆香的坚果来磨牙,看样子,她是准备要在这茶楼里泡上一整天。 她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香气清高的龙井后,就咬了一口莲花酥,然后就将眼睛望向了对面街。 望了好一会儿…… 她才看到老鸨一脸病容地出现在万花楼,让龟奴挂出了一张优惠大酬宾的价格表。 优惠大酬宾,这可是自有娼门以来的开天辟地头一遭! 但是…… 优惠大酬宾的价格虽然很优惠,就是不管用,都日近午时了,竟然没有一个嫖客进花楼。 就急得老鸨一跺脚,对龟奴道:“叫姑娘们都站到大街上去拉客,拉来了,有饭吃,拉不来,饿肚子,若有谁敢说她不去,就让打手用鞭子去抽她!” 万花楼的姑娘们闻言,立刻就都描眉画眼收拾齐整,然后就站到了大街上去拉客。 然而,昨天的黑乌鸦闹花楼的恐怖事件,早已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要玩乐的男人们纵有天大的色胆,也不敢去沾染黑乌鸦那令人避之犹恐不及的晦气,所以就算是姑娘们用尽了魅人的伎俩,也没有拉到一个客人。 天黑了,各家各户都关了屋门点了灯,大街上没有了行人。 精疲力竭的姑娘们知道没戏了,就含着眼泪回去万花楼,走进自己的房间,饿着肚子刚要去睡觉…… 突然一声朗朗的声音就传进了耳朵里,“妈妈,本公子听说万花楼的姑娘好温柔,就慕名前来观花景,可这万花楼里怎就如此地安静呢?难不成姑娘们都从良了吗?” 那朗朗的讲话声真好听,就犹如画眉鸟在啼鸣,顿时就听酥了所有姑娘们的心,姑娘们隔着窗户往下一望—— 刹那间就心花怒放了。 原来花楼的大厅里竟然站着一个翩翩美少年。 美少年身穿珍珠衫,头戴美玉冠,一身的富贵不用说,就连跟在他身后的老管家的身上穿的都是绫罗衣!一看,就是一个忒有钱的主。 姑娘们立刻就都喜疯了。 一个个尖叫着冲出房间,冲向美少年,冲进了他的怀抱里。 嗲着声一连串地对他喊,“好哥哥,好小爷,你想死奴家了。你来的好及时,若晚些,奴家可就要饿得挂到墙上去了啊!” 美少年笑嘻嘻地对姑娘们来者不拒,左拥右抱。 然后他就对站在他身边殷勤接待他的老鸨道:“妈妈,今夜晚这万花楼我全包了,让厨子们将花楼里最好的美食都与少爷我呈上来,少爷我要和姐姐们一醉方休。” 他说着,他就将他的头朝他的老管家歪了一歪。 老管家立刻就从钱褡里掏出一块银子递给老鸨,老鸨接过银子在手里掂了一掂……足有十两重! 老鸨那一张方才还在愁苦的皱纹脸,立马就笑成了一朵烂菊花。 老鸨立刻就对龟奴道:“快去通知后厨上好酒好菜,上鲜鱼鲜虾,花楼里来了贵客,要他们小心伺候着!” “是,妈妈……” 龟奴笑着应了声,就小跑着奔去后厨,不多会儿地功夫,就将一道道美味端进大厅,摆到了美少年的面前。 美少年端起美酒抿了一小口,笑了笑,就对依偎在他身边直咽口水的姑娘们说道:“姐姐们的肚子不是饿了吗?还愣着做什么?这顿饭我请客,姐姐们还不快些开吃啊?” “谢公子!” 在大街上拉了一整天的客,又饿了一整天的姑娘们早就想吃饭了。 现在听到美少年这一说,哪里还顾得了吃相的斯文?立刻就抡开膀子一阵“咔嚓”,不多会儿地功夫…… 满桌的美味佳肴刹那间就变成了骨头和残渣。 美少年看到姑娘们的肚子都已吃撑了,这才放下酒杯说:“我的酒吃多了,我得用菜压一压,”说着就拿起筷子去拈菜…… 却突然将手中的筷子往桌子上猛一拍,对着老鸨就是一声震耳的吼,“老鸨你可恶!你如何把这带有老鼠屎的饭菜,端与本少爷我来吃?” 啊? 坐在柜台后面的老鸨闻言顿时惊呆。 接着,老鸨就听到那美少年又怒吼道:“你是欺负本少爷我年幼吗?你可知道本少爷我是谁?你就不怕本少爷到官府里去告你不遵守帝国的卫生法?” 正文 第247章 旧地重游三戏老鸨 坐在柜台后面的老鸨,正眯着笑眼在欣赏她赚得的那十两纹银,突然间就看到她的财神爷发了怒,就让她的心头猛一颤! 她就连忙扭着屁股走出柜台,走到那美少年的餐桌前,拿眼朝盛菜的盘子里才一望…… 立刻就在心中喊了声:不好,定是有人对我的万花楼下了蛊! 老鸨知道她的万花楼是为人不耻的妓院,可她却是要靠着它来维持生计的,所以她是有职业道德的。 所以后厨的采买都是她亲力亲为,绝对新鲜。 而厨子们都是她亲自考核挑选,绝对忠诚。 他们不敢糊弄她,她更不会拿着自己的生意开玩笑。 可现如今,她竟然在上给客人的炒菜里不光看到了老鼠屎,还看到了一只只白胖的蛆虫! 这不明摆着就是有人用巫术在陷害她吗? 可现在她在明处人家在暗处,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得罪了谁?更不知道是谁在害她?叫她如何向眼前这个发怒的、有钱的少爷去解释呢?她没了主意。 但是,她绝不能让这个霸气十足的愣头小子因为这顿饭,而砸了她的招牌。 老鸨站在那里想了一想…… 她就忍住心疼,赶紧拿出她刚刚收下的那十两纹银用双手捧着,要退给还在用手拍着桌子在那里“嗷嗷”叫的美少年,赔着小心对他道:“客官,请消消气,这顿饭钱算我请。” “还有,这花楼里的姑娘你随便点,今天我免费。再不然,我再赔你些银子你看如何啊?” 谁知那少年竟用鼻子对老鸨“哼”了一声响,不屑道:“本少爷有的是银子,谁稀罕你那点破银子?问题是你坏了本少爷今晚的兴致,所以本少爷定不与你善罢甘休!老管家……” “少爷……” “快去金吾将军府请我舅舅来,对他说万花楼的老鸨欺负我年幼,让我吃带有老鼠屎的饭,要他快些来抓她。” “是,少爷。”老管家边应着边要往外走,就急得老鸨一把抓就住老管家的衣袖,转过身,刚要对那美少年再求情…… 就听到楼外有人问,“是谁在用老鼠屎在接待客人啊?”接着,就有一队士兵簇拥着一个将军,走进了万花楼。 而那美少年立刻就朝那走进来的将军扑了去,在嘴里还甜甜地喊了声,“娘舅。” 这一声“娘舅”,顿时就让老鸨傻了眼。 老鸨傻着眼望着那将军,看到他正是金吾将军府的卫将军!他不但管辖着京城的治安,他还监管着全城餐饮业的卫生。 而那个在她的花楼里吃出了老鼠屎的美少年,竟然就是他的亲外甥! 这下,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老鸨吓破了胆,立刻就朝来人跪下身,也不敢说自己的饭菜是干净的,更不敢说是有人下蛊在陷害她。 因为她无凭无据,而人家却是铁证如山! 所以她越争辩就会越有罪。所以她只能闭上嘴不说话,任由卫将军发落她。 卫将军大步走到餐桌前,望了一眼盘子里的那东西,脸色顿时阴霾。 立刻就对老鸨一声喝,“老鸨你大胆!竟敢违反卫生法,竟然用已被老鼠污染过的饭菜宰客人,而且宰的还是本将军我的家人!看来你是活腻了,来人……” 立刻就有士兵一抱拳,“将军……” 卫将军冷声道:“将这该死的老鸨与我捆了送到大牢去,待明日将她拉去菜市口,待本将军向全城百姓宣布了她的罪行后,就用乱刀剁了她!” 正文 第248章 被阻南赡国 一听到说自己要被拉去菜市口去砍头,老鸨“噗通”一声就瘫倒到地上,不听话的尿水就带着一股冲鼻的尿骚味,就从裤裆里淌出来,浸湿了朱红色的地板,而老鸨随即也就吓昏过去。 那美少年看到老鸨昏死了,他就对站在一旁吓愣了的龟奴一声吼,“去,端盆冷水来,泼醒她。” “是,小爷。”龟奴应着,立刻就跑去厨房端来一盆冷水泼向老鸨,随后就看到老鸨的身子动了一下,然后就听到老鸨“哼”了一声响,人就苏醒了。 老鸨睁开眼望了一下要杀她的人,立刻就带着一身的尿水爬向那个美少年,磕头如捣蒜,颤栗着身子对少年哀求道:“老妇求少爷高抬贵手,饶了老妇吧。” “老妇从业这多年,一直都是诚心待客,童叟无欺。” “老妇信奉的就是客人乃是商人的衣食父母,理当敬重。所以老妇从不敢昧心来宰客,一次也不敢!更何况是少爷这等高贵的客人,老妇更是不敢啊。求少爷明鉴,放过老妇一条贱命吧。” 那美少年听了却将嘴一扁,阴森道:“你不敢?你不敢那这盘子里的老鼠屎和蛆虫是从哪里来的呢?难不成是我带来的?难不成是我要讹你?” 老鸨一听,本就死灰的面色就更加地死灰了。 老鸨立刻就将头使劲的往地上磕,边磕,边对少年道:“请少爷千万不要这样讲,这样讲老妇可就担待不起了。” “少爷是何等尊贵的人?又和老妇无冤仇,少爷怎会和老妇戏耍呢?而这盘子里的事情,老妇只是猜测有他人在菜里面动了手脚,但绝对不是少爷你,绝对不是啊!” 然而那美少年却恨恨道:“不管是与不是,你都让本少爷受到了伤害。所以本少爷绝对要让你受惩罚,你不死,本少爷我的心里就过不去,除非……” 老鸨一听,立刻就发现她的生命有望了。 她就赶紧朝着美少年跪爬了两步路,抬起头,将她渴盼活命的眼睛望向俯视着她的美少年,切切地问道:“请问少爷除非什么呢?” 美少年鄙夷地望了下匍匐在他脚下的老鸨,然后将眼睛望向黑黑的夜空,一字一句道:“除非你净身出户离开京城,永不让我看到你,不然,你必死无疑!” 净身出户离开京城? 老鸨原本不愿意,可她不如此便会丢掉性命! 不想死的老鸨,胆怯地望了一眼拿剑指着她的卫将军,在心里哀哀地叹息一声后—— 就颤栗着四肢从地上爬起身,领着强盗似的舅甥俩走去她的小金库,从里面取出万花楼的房契和所有的银子,全部交给了美少年。 然后她就捧着美少年赏赐给她的讨饭碗,抹着眼泪快快地离开了京城。 老鸨走后,美少年立刻就遣散了所有的打手和龟奴,请来媒婆,把万花楼的姑娘们全都嫁了人。 接着美少年就把万花楼的房契卖了一个好价钱,把卖得的钱全都分给了那些没饭吃的穷苦人,而他就在百姓们的称赞下离开京城,登上了太乙山。 美少年在太乙山的山巅上站下身,拿手摸了下他那一身珠光宝气的男儿装,开口说道:“这身衣服虽然好,可惜却不是我想要得到的,我的心事已了,我该变回我原本的模样了。”然后他就将身一晃…… 一个美少年顿时就变成了一个美姑娘,原来她是闰乌凰。 变回了原身的闰乌凰,低下头望了一眼山脚下的南赡国京城,微笑着对住在她耳朵里的嗔仙道:“师父,你这回在京城也玩得痛快啊,你变成卫将军的模样还真的很威武。” “可徒儿好奇的是,师父一个人同时变成老管家和卫将军两个人,你是如何做到的?这分身的仙术你得教给我,不准私藏着。但我现在没空跟你学,我现在得要去到南诏国,去寻我的夫君去。” 她说着她就飞起身,跳上云头就要飞去南诏国。 嗔仙却突然从她的耳朵里飘出来,对她道:“徒儿,你现在不能前去南诏国。”就把闰乌凰给说愣了。 闰乌凰不知道嗔仙为何要拦她?她就着急地问嗔仙,“师父,我为什么不能前去南诏国?” 闰乌凰的问,让嗔仙的眼中露出怜惜。 嗔仙默了一默,就很不忍心地对闰乌凰回答道:“因为你的历劫在南赡国,因为南赡国的命运捏在你手中!所以你必须要呆在南赡国。” 嗔仙的话,让闰乌凰听得大吃一惊。 闰乌凰就惊讶地再问嗔仙,“师父你说什么呢?你是说我手里竟然捏着南赡国的命运吗?这怎么可能呢?” 嗔仙将他的狮眼望定闰乌凰,肯定地回答道:“是的,你手里捏着一个帝国的命运!你若离开南赡国,南赡国就得灭国,而已被上天设定好的人界的历史就得被重写!” “这样,你不但不能和切岩去团聚,切岩还会因为你而灰飞烟滅!如此,你还坚持要为一时的情不可耐,而坚持要去南诏国吗?” 闰乌凰听了“哇”的一下,就哭了。 正文 第249章 山中救弱女 闰乌凰没有去到南诏国去寻她夫君。 不是她不想去,而是她不能去,因为她的命格里还有许多的灾难,她还没受完。 因为她稍有举动,她就会牵扯到一个国的存亡,牵扯到她夫君的生死,牵扯到千万人的性命! 所以她不能任性,不能只想着夫妻团圆,她必须历劫在南赡国。 她站在太乙山的山巅上,眼望着南诏国的方向叹息一声后,就忍住对丈夫焦渴的思念回去翠华山,回去她的隐仙小院,开始了她在南赡国的新的历劫,一晃,就是一年。 这一年春的这一天,闻鸡起舞的闰乌凰已练了好几个时辰的剑法了,直练得手心出汗,桃花满面,气喘吁吁,也不肯停住手。 嗔仙看得心疼,就逼着闰乌凰去休息,闰乌凰就拜别嗔仙,飞出她的隐仙小院,飞到一处开满了迎春花的山间去游玩,正驾云间…… 闰乌凰突然听到一个女子嘤嘤的低哭声是那般凄凉、那般无助、那般让人心酸。 闰乌凰听得心中不忍,就顺着声音找过去,找到一片树林里,就看到一个满脸泪痕的年轻女子,将一条白绫挂在树枝间,将脖子伸进白绫里,正要寻短见! 闰乌凰看得心中一凛,忙将袖笼一抖…… 只见一道白光一闪,一支银色的柳叶小刀就从她的袖笼里飞出去,“嘶”的一下,就划断了挂在树枝上的白绫,那寻短见的女子“噗通”一声,就摔落在了草地上。 闰乌凰按下云头,快步走过去,将女子从草地上扶起来,扶她坐到一块石埂上,轻轻地对她询问道:“姑娘,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我看你如此青春貌美,正是鲜花般的年纪,怎就这般想不开?就来到这僻静的地方来寻死,难道是你家中遭了大难了,让你活不下去了吗?” 那女子满脸泪痕,抽泣道:“我叫顾馨菊,住在前面不远处的姚家庄,不是家中遭难,而是我遇人不淑。” “我家穷,因凑不齐要交给官府的赋税,我父亲就被官府关进了监牢。我母亲无奈,就只好收了稍有积蓄的打铁的姚铁匠的聘礼,将我嫁进姚家,这才凑足赋税交到官府,才救父亲出了狱。” “我嫁进姚家后,我本想和姚铁匠好好过日子,谁知他脾气暴躁又贪赌,竟日日趴在麻将桌上不归家,也不做工,却向我要吃要喝。” “但他不打铁家中就没有钱,而家中没有钱我拿啥给他做吃喝?可若是到了吃饭的点我拿不出饭菜给他吃,他便对我拳打脚踢。再不然,他就将铁丝烧红了来烙我的胳膊!” 顾馨菊说着,就撸起衣袖,露出满臂的如蚯蚓般的疤痕给闰乌凰看,哭着对她道:“姑娘你看,这就是我受的罪!” “自从嫁进他姚家,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每天都要被他拿火烙,每天都要在痛苦中受煎熬。而今天他说要吃有肉的饺,要我立马给他做,可我两手空空,我拿什么给他做?” “什么?他不养家他还竟然说他要吃饺?还要吃有肉的饺?”闰乌凰听得实在是气不过,就气愤地反问道。 顾馨菊悲哀地回答说:“是啊,他要吃带有肉馅的饺子啊。他说了,说我若是做不出他要吃的饺,他就不再烙我的胳膊了,他要烙我脸!” “可脸是我们女人的门面啊,若是被毁了,我该如何去活呢?” “可我又拿不出钱来买肉买面粉,我包不出饺子来,我不就得去死吗?可我又不敢死在家中吓到我的小娇儿,所以我就只好选在这里来死了。呜呼——” 顾馨菊哭毕,就对闰乌凰埋怨道:“姑娘你不该出手救我啊,你可知你救了我却是害了我,我还得去死第二次,你想我该多痛苦?姑娘你不该救我啊!” 正文 第250章 初以仙身示凡人 顾馨菊哭毕,就对闰乌凰埋怨道:“姑娘你不该出手救我啊,你可知你救了我却是害了我,我还得去死第二次,你想我该多痛苦?姑娘你不该啊救我啊!” 啊!怎么会是这样啊?顾馨菊的话让闰乌凰惊呆了。 闰乌凰从一世做人到二世做人,遇到的男人除了她闰家的仇人外,她的神仙爹爹、人间爹爹、她哥哥、她丈夫、还有痴、忧、嗔、三位仙,还有那些为救她的命而丧命的黑子将军和死士们,哪一个不是疼她爱她保护她? 她从来不知道,也不敢相信人世间竟会有如此残忍和粗俗的男人,竟然这样来虐待他的结发妻! 可这竟然是事实!而且就发生在她眼前,就让闰乌凰那一颗受宠的姑娘心、受到了难以想像的打击。 闰乌凰气愤至极,就要替这受罪的顾馨菊去惩治姚铁匠,但在动手之前,她得先要安顿好这个可怜的女人,她不能让她再寻死。 她一晃手,变出一块碎银子,就放到了哭泣着的顾馨菊的手中。 对她道:“馨菊姑娘,我今日出门急,没带多少钱,这块碎银子我送给你去买食材。虽然我不知道这银子能买到多少肉和面,但我想包顿饺子应该是够用了。” 顾馨菊眼望着银子震惊道:“一顿饺子哪里要得了这许多银?几文钱就足已。而你这块银子,足够我全家人几年的开销了!姑娘,我不敢要。”顾馨菊说着,就把银子又递回到了闰乌凰的手中。 顾馨菊说的话让闰乌凰愣怔了一下,方知道自己刚才变多了。 闰乌凰就赶紧收回银子,然后假模假样地在衣兜里摸了几下,变出一串铜板放到顾馨菊手中,对她问道:“这可以了吗?” 顾馨菊惊喜道:“谢谢姑娘,足可以了,这串钱可以让我全家人吃上一个月的饱饭了!” 闰乌凰闻言默笑一声,道:“好了,这串铜板我就送给你了。但是,你不要再有死的想法了,这很不好。不为别的,你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吗?难道你想让他成为孤儿吗?” 顾馨菊羞愧,赶紧站起身给闰乌凰道了一个万福,喃喃道:“姑娘,我受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去死了,我会为我的孩子好好地活着的。” 然后她又道:“姑娘,请问你的尊姓大名?家住哪里?这钱,我若有了我是要还的!再不济,等我儿子长大了,他也一定是要还的!” 闰乌凰听了抿嘴一笑,道:“教孩子知恩图报是好事,我支持。但钱就不用你还了,那也是我欠人家的,我就在你这里还上了。至于我的名字嘛……” 闰乌凰在心中想:我该给我的善行起一个什么名字呢?哦,有了。就对顾馨菊道:“你就叫我仙姑娘吧,这个名字很好记的哦。” 顾馨菊听了就问惊讶地询问闰乌凰:“姑娘你叫仙姑娘?” 闰乌凰满脸灿烂地回答她:“对,我叫仙姑娘,神仙的姑娘。你若以后心怀善念多做善事,我们还会见面的。” 闰乌凰说着一跌脚,就腾云而去,飞得虽是不甚高,却也惊得顾馨菊“噗通”一声跪下地,就朝着闰乌凰飞去的方向磕起了头:“仙姑娘,原来你是神仙姑娘啊!” “谢谢你仙姑娘,我一定记住你的话,一定心怀善念多做善事,也一定教导我的儿子心怀善念多做善事,请仙姑娘保佑我和我全家!”话刚说完…… 就听闰乌凰在空中道:“你的话我都记下了,只要你说到能做到,我会让你的愿望实现的。”然后就消失在了云雾中。 正文 第251章 赌徒姚铁匠 翠华山下姚家庄,顾馨菊的家。 姚铁匠吃到了香喷喷的、满嘴流油的肉馅饺子。 姚铁匠从饭桌上站起身,用手抚着被肉馅的饺子撑圆了的肚子,张开嘴,夸张地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后,就望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瑟瑟抖的顾馨菊,阴笑了一下,随即就拿起一根筷子将它掰断,用断裂出来的尖头,突然就朝顾馨菊的脸上扎过去! 就吓得顾馨菊双腿一软眼睛一闭,“噗通”一声,人就瘫在了地上。 施了暴的姚铁匠瞪起一双鼓鼓的金鱼眼,望着脸在淌血的妻子“哈哈”一阵大笑后,就将他扎出去的筷子又收了回来。 用它,一边剔着塞在他牙缝间的韭菜,一边恶狠狠地对顾馨菊开口骂:“顾馨菊你这个贱女人,真是不打不听话,你不是说家里没钱吗?可老子一说要打你,你就把饺子给老子做了出来,看来你还是欠打啊。” 倒在地上的顾馨菊听得心中害怕,就不敢从地上站起身,就用手捂着淌血的脸,低着头小声辩解道:“为妻我是没钱啊,那包饺子的钱是仙姑娘借给的,以后是要还的啊。” 可话才刚一说出口,就听“啪”的一声响!顾馨菊的脸上就挨了姚铁匠狠狠的一巴掌。 接着,就听到姚铁匠对顾馨菊咬牙切齿一声骂,“挨打的贱货,竟然敢跟老子回嘴了!”然后他就对也在饭桌上吃饭的他的儿子说:“狗剩儿,你给我记住了,女人是要靠打的,不打不乖啊。” 他的儿子狗剩眼睛里含着泪不敢出声。 顾馨菊用手捂着脸,颤抖抖地从地上爬起身,走去一旁低声哭泣。 姚铁匠听到哭泣声就心中烦燥,就将眼一瞪,用手指着顾馨菊高声喝道:“贱女人你哭什么哭?再哭我就再打你!对了,你不是去借钱了吗?借了多少?快拿来给我,我要去赌钱。 顾馨菊一听到姚铁匠要问她要闰乌凰送给她的钱,就吓得她立马就忘记了哭。 她就用手捂着肚子,摇着头迭连声地说道:“不给……没有了……买食材用完了,真的没有了……” 然而,姚铁匠怎信她的话? 姚铁匠一把就把顾馨菊抓过来,按到凳子上,伸手就往她的肚兜里去掏,就在她的肚兜里摸到了一个鼓鼓的钱袋。 姚铁匠把钱袋拽出来,抓在手中,朝顾馨菊狠狠地踹了一脚,骂了声:“肏娘的,竟然敢藏私房钱!”就走出家,来到赌坊,走进包间,向等在那里的赌徒拱手一抱拳,道:“家中有事来晚了,让诸位久等了,惭愧,惭愧。” 然后他就坐下身开始下注,开始码牌,开始赌。而这一赌…… 就不知道赌了多少时辰?更不知道此刻屋的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就忘记饥饿和疲惫,忘记家中有儿女,忘记自己是谁?身在哪里? 而唯一没有忘记的、就是自己输了多少?又赢了多少?还能不能扳回输了的这一局? 然而一心要赢钱的姚铁匠却一直都在输。 姚铁匠被输得心中抓狂,就掏光身上所有的钱,下了一个大注。 姚铁匠瞪着猩红的金鱼眼,将一只脱了鞋的脚墩在自家坐的椅子上,目不转睛地、望着抓在自己手里的牌,吃不准这局下了大注的牌,是否能把他输掉的钱给赢回来? 轮到姚铁匠摸牌了。 姚铁匠伸手从桌子上摸起一张反扣着的牌,用他的大拇指使劲地磨擦着牌的脸,希望能从手指和牌的磨擦中,感知到牌的数字,而能得到他想要的牌。 只可惜姚铁匠不是神人,又不会法术,他心情紧张地摸了这张摸那张,可无论他怎样的集中精力去摸牌,他始终都不能从盲摸中断定哪张牌才是他想要得到的? 他踌躇了好半天……这才下定决心翻起牌来看。 谁知道,这张在他手里纠结了好久的牌不仅不是他想要的牌,而且还和他已有的牌很是不搭界! 姚铁匠满脸沮丧,就把这牌扔回到了牌堆里,端起茶碗刚要润润嗓,突然一声“和了”的高喊让他的心抓狂,他抬眼一看—— 原来他扔出去的那张他不要的牌,竟然和了别人的牌。 而他,却又输了牌! 这结局,就气得姚铁匠朝天一声喊,“肏她娘,我姚铁匠真是背运啊!” 正文 第252章 典妻换赌资 姚铁匠想把他输出去的钱再赢回来。 姚铁匠伸出手,在自己的身上摸了一遍又一遍,可毛光爪净的他,再也摸不出一分钱。他无法再下赌资了,他该走人了。 但是姚铁匠却不走人。 因为这一次他不但输光了他从顾馨菊那里抢来的钱,他还输掉了他脖子上的那根家传的金项链。 如果他不把这根项链赌回来,他就不敢回家去见他那年已古稀的老母亲,所以他不能走,得翻本,而他就想让在场的赌徒替他垫赌资。 姚铁匠用拳头在自己的脑袋上砸了下,垂下头,低声下气地向在场的赌徒问,“各位赌友,你们谁能借一些赌资给我呢?” 赌徒们闻言,立刻就将自己的眼睛望向自己眼前的牌,谁都不说话,谁都不愿把钱借给他,他们怕他还不起。 姚铁匠急了,就去哀求赢家为他来垫资,赢家不愿垫,姚铁匠就向赢家承诺道:“只要你能给我垫赌资,我愿写下双倍的欠条作为日后还款的证据,让你不亏钱还能赚到钱,你看好不好?” 赢家听了将嘴一扁,道:“你瞧瞧你输得,除了你身上那根棍子是你自己的,你还有哪样东西是你自己的?” “如果我把钱借给你而你又输了,你又能拿什么来还我?更别说要还我双倍的借款了。你真是站在大山顶上说大话,尽等着被风刮嘴了,难道你就不怕你的牙被大风刮跑了?” 姚铁匠听到此,就知道他的借贷已无望,他沮丧地站起身,要走人,却被站在他旁边观赌的一个赌徒给拉住了。 那赌徒笑着对他道:“姚铁匠你不能走,你走了这牌可就打得没了意思了。” “我替你出赌资,你再打一局,但是我有个条件,你赢了你就还我双倍的钱,若输了我也不要你还钱,只要你妻子陪我睡一晚,你看行不行?”话一说出口…… 就把在场的赌徒全给震惊了! 赌徒们就不约而同地瞪大眼,把吃惊的目光射向姚铁匠,在心中暗暗道:不得了,要打架!哪个憨贼能忍受得了这样的侮辱呢? 更何况他不是憨贼,他是个血气方刚且脾气暴躁的汉子啊!他不杀了他才怪呢。 赌徒们就暗暗地铆足劲做准备,准备着拉架,准备着逃跑,包间里顿时就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但是,谁也没想到,赌徒们的准备竟然全都白费了,包间里竟然什么事也没有去发生。 因为姚铁匠竟然答应了那个赌徒的条件,愿意典妻换赌资!并且答应得很干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好像顾馨菊根本就不是他的妻,又好像他卖出去的是物不是人。 在场的赌徒们看到姚铁匠如此混账,竟然真的要典妻!就怕他再做出别的出格事,心中就起了防备。 赌徒们闭上嘴不讲话,默默地各打各的牌,但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瞄着眼前这两个不可思议的典当人,在心中琢磨着:这局牌最终会鹿死谁手呢?姚铁匠他会输牌吗? 如果他又输了牌,他会不会反悔不卖老婆呢?如果他不卖老婆,那那个替他垫了资的人会不会和他打架呢?正在琢磨着…… 突然一声“和了——”的高喊,让赌徒们的心中一震! 赌徒们就忙把目光望向那个喊“和了”的人,就看到一个赌友推倒了自己的牌,赢了这一局,然后他就把兴奋的目光射向了输家手中的钱。 而输家正是姚铁匠! 怕啥来啥,姚铁匠一脸的沮丧,一脸的懊恼,一脸的不情愿。 可不情愿又能怎么着?愿赌服输是江湖规矩,任谁也不能逾越,谁逾越谁见血。 输得满头大汗的姚铁匠不敢毁约。 他就硬着头皮请要典他妻的赌徒替他出钱还了赌,而他则在众赌徒的见证下,白底黑字,写下他自愿典妻还赌债的契约,淌着汗,把契约交到了替他还了钱的赌徒的手中。 而后,他就哭丧着脸回到了家里。 他不敢隐瞒,他就把典妻的事告诉了顾馨菊,顾馨菊一听就受不了了,原本懦弱的她,“嗷”的一声就狮吼了! 随后一场海啸就在姚铁匠的惊愕中登陆了。 正文 第253章 无赖的赌徒丈夫 愤怒到了极点的顾馨菊手举菜刀,发疯般地满屋子追赶着,要刀劈眼前这个卖了她的混账人! 而姚铁匠,这个曾经是那么暴躁和野蛮的男人,今天因为亏了心,一时间竟变得懦弱了。 他看到老婆要杀他,他恐慌,不想死,却又不知道他该怎么办? 他就只好在狭小的屋子里转圈跑,去躲避老婆挥舞在他头顶上的、那把闪着寒光的菜刀,生怕它真的劈到他。 后来实在躲不过去了,他就一把抱起在床上熟睡的儿子举上他的头顶,对着顾馨菊高声喊道:“你砍嘛,你砍嘛,砍死你的儿,看你哭谁去?” 睡梦中的狗剩被惊醒,看到父亲在发飙,母亲要杀人,就不知道家中发生了什么事?就吓得他哇哇地哭。 他边哭着,边在口中不停地对顾馨菊怯声哀求道:“母亲不要砍,狗剩最听话,狗剩不要死,狗剩不要死啊!” 狂怒着要杀夫的顾馨菊,看到自己的举动吓到了儿子,让她的心“咚”的一下就疼了。 她就赶忙放下刀,一把,就把儿子从姚铁匠的手里抢回到了自己的手里。 她一边安抚着惊恐啼哭的儿子,一边对姚铁匠怒叱道:“姚铁匠你这个不是人的男人,你快从我的家里滚出去,我一眼也不要看到你,我要休了你!” 然,姚铁匠在家中本是魔鬼,从来都是他吃人,哪里能容人吃他? 他只是一时间因为心亏而失了本性,才暂时让自己由狼变成了羊,但他终归是狼不是羊。 现在,他看到他的胯下驹不但对他说出了一个“滚”,竟然还说要休他!马上就点燃了他的暴脾气。 他立刻就恢复了他狼的本性。 他冲着顾馨菊骂了声“肏你娘!”就轮起胳膊,要把他那打铁的拳头捣向顾馨菊的脸。突然…… 他想起了他欠了人家的那赌债。 他赶紧松开他已握紧的拳头,在他狰狞的脸上挤出一丝像鬼脸一样的笑,老脸厚皮地走到顾馨菊面前“噗通”一声,竟然跪下了身。 他跪着,拉住顾馨菊的手,赖着脸皮说道:“馨菊,我妻,这是我的家,你却赶我走,你要赶我往哪里走?我又能往哪里走?” “如果我真的不回家,还不把你给急死啦?你可知君为臣纲、夫为妻纲、乃是亘古不变的三纲五常。而你却说要休夫,难道你要做死后不能进祖坟的悍妇吗?” 姚铁匠的话让顾馨菊的心中一激灵! 要知道死后不能进祖坟可是天大的罪过啊!顾馨菊担不起,所以顾馨菊不能做悍妇。 顾馨菊哭泣着,无言以对。 姚铁匠看到顾馨菊不说话,就知道他的话戳中了她的要害,他心中窃喜,他立刻就用软话再去掏挖她的心。 他将手在他自己的脸上轻轻地打了下,在眼睛里挤出两滴猫尿泪,假装痛苦地、哽噎着嗓子对顾馨菊说道:“馨菊,我妻,我知道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我不该玩麻将玩昏了头,把你输出去。” “可输也输了我也没办法,我只求你去跟他睡一夜,帮我度过这难关。你知道,欠赌债不还是要被人剁去手脚的,你不帮我我就绝对死定了!我若没了手,我就不能再打铁,我该怎样去养活你和孩子,和我们的老娘呢?” “你……你真是个不知羞耻的男人啊!我怎么就嫁了你这样一个孬人啊?”顾馨菊痛苦得恨不能拿头去撞墙。 正文 第254章 夫为妻纲 “你……你真是个不知羞耻的男人啊!”顾馨菊痛苦得恨不能拿头去撞墙。 顾馨菊本是恨丈夫,却听到丈夫说没了手就不能够再养家,就让她不得不把她对他的恨放下了。 因为她明白,她婆婆和她儿子必须得有一个健全的儿子和一个健全的爹来支撑这个家,不然他祖孙俩就得饿肚子。 而她,则更明白赌场里的残忍和血腥。 知道若是真的不去还赌债,那她丈夫真的是会被砍去手脚的! 顾馨菊想到此就沉默了,为了儿子和婆婆沉默了,不再去说要休夫的话,但也不给姚铁匠好脸色。 顾馨菊抱着儿子冷冷地坐到床沿边,暗暗地思量着眼前的窘境,觉得不管怎么说,这混球也是她儿子的父亲,她的丈夫,她婆婆的依靠。 虽然他做了不是人的事,但她还是应该替他去还债,因为—— 夫为妻纲! 她若违抗夫,她就是悍妇,她就犯了七出之条。 而接下来等待她的就是婆家不要、娘家不收、活着没脸、死了还要被人骂! 顾馨菊不能去做这样的女人,所以顾馨菊的脸上就透出了无奈地哀色。 姚铁匠贼机灵,他看到不说话的顾馨菊她恼怒的脸色有缓和,他就知道他的事情搞定了,知道她一定是在心里答应了。 而他为了让顾馨菊明白地向他表示她答应,他立马就不失时机地对顾馨菊赌咒发誓道:“馨菊,只要你看在儿子的面份上帮我还了这赌债,我一定痛改前非绝不再沾赌!” “我一定好好打铁赚钱来养家,养妻养儿养娘亲,做个好夫君,永远不惹你生气。” 顾馨菊,这个善良的女人,看到八尺高的丈夫跪她求她,又说以后绝不再沾赌,让她的心就彻底的软了。 她不再犹豫,她就决定为了她的家和孩子去赴死。 她忍着锥心的痛,将带泪的脸扭朝一边,在心底里痛哭了自己好一会儿……这才对姚铁匠开口道:“夫君,我答应你,我去为你还赌债,但我有一个要求你得答应我。” 姚铁匠立即就问她:“啥要求?” 顾馨菊用哀伤的眼睛望了一眼怀中的娇儿,轻声地对姚铁匠规劝说:“我走后,你不要再去赌,要好生地孝敬婆婆,抚养狗剩。你要保证把老的养送终,小的养成人。你若能保证做到这一点,我即刻就走出家门帮你去还债。” 姚铁匠听了将脸一冷:“我道是你要对我说些什么呢?就这呀?瞧这话说得,就像是我在骗你一样 “行了,我知道了,你就别再啰嗦了。快去吧,若晚了,人家就会等得不高兴。既然是决定要替夫君还债了,那就不要磨叽了,早去早回吧。” 唉,这个没人性的男人啊……顾馨菊在心里叹息一声,将儿子轻轻地放到床上,弯下腰在他的小腮上亲了一口,站起身,朝姚铁匠怨恨地望了一眼后—— 就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屋门去还债,就气坏了在屋顶上倒挂金钩的闰乌凰。 原来,闰乌凰要替顾馨菊来惩治这个虐待女人的姚铁匠,就趁着天黑来到了顾馨菊的家,没想到竟然听到了他夫妻的对话,听到那姚铁匠竟然要顾馨菊用身子替他还赌债! 闰乌凰气得七窍生烟,恨不能一剑就刺死这个可恶的坏男人,可顾馨菊已经走出了家门,就让闰乌凰的心中就有了疑问,不知道这顾馨菊可是真的要去卖自身? 所以闰乌凰就决定先放下姚铁匠,先跟上顾馨菊去看一看,若是顾馨菊自甘堕落,那她就再不管她家的闲事了。若是顾馨菊是个贞烈女,那她手中的剑可就要…… 啊,不能再耽搁了,顾馨菊已经走远了,得赶快跟上去,小心出事啊。 正文 第255章 含羞去典身 顾馨菊来到了姚家庄的庄东头,闰乌凰也就跟到了姚家庄的庄东头。 顾馨菊走向一家四合院,闰乌凰就将身子站在了那家四合院前的一棵大树上。 顾馨菊走到四合院的门前站下身,伸出手敲了一下院门上的门环,门开了,从里面伸出一个脑袋先朝四周看了看,然后就对顾馨菊咧嘴一笑,道:“妹妹来了?请进吧。” 顾馨菊又羞惭又尴尬地站在那人的面前垂下头,将眼睛望向自己的脚尖,“吭哧”了好半天,才从嗓子眼里憋出一句话,“欧阳保大官人,民妇这厢有礼了。” 然后将两手叠起抚在腰的一侧,将腿弯了一弯,就朝那个名叫欧阳保的男人施了一个万福礼。 欧阳保大喜,忙拱手躬身也施一礼:“同礼同礼,妹妹不必客气。” 随即就侧身让开一条路,让顾馨菊走进去,就关上了院门。 闰乌凰见状“哦——”了一声,立刻就在心中道:原来这要污人妻室的贼人名叫欧阳保,今晚我定要废了他的根! 话虽这样说,可她的身子却仍然站在树枝上,没有跟进院子去,因为她目前还没学会隐身术。 她只能等到听到他们那样时,她才能理直气壮地去废他的根。 可欧阳保却不知道自己即将大祸临身了。 欧阳保恭恭敬敬地把顾馨菊让进屋,请她坐下身,然后又躬身给她施了一个礼,对她道:“妹妹,我知道我这个债主人的头衔来得不光彩,但我对你早有爱慕之心,我是真心待你的。” “所以我就把我的卧房打扫了一个干干净净,还把我自己给洗了一个白白净净,然后我还去到集市上去买回了鲜鱼、嫩肉、小菜、素酒,妹妹你来看……” 欧阳保说着,就用手指着满桌的佳肴对顾馨菊道:“我还是一个厨艺很不错的男人呢。我还是一个会疼女人的男人呢!我比那个铁匠不知温柔了多少倍,我不会委屈你。” 顾馨菊低着头,不说一句话。 欧阳保看到顾馨菊很拘谨,他也就闭了嘴不说话,却满脸堆着笑,将眼睛入木三分地盯着她来看,直看得她把头低得更低了,他就斟了满满的一杯酒,放到她手里。 他轻轻地对她一声唤,“妹妹,话不多说了,一切都在酒中,来,我们干杯吧。” “欧阳大官人……”顾馨菊放下酒杯站起身,朝欧阳保深深地施了一礼,红着脸开口道:“大官人,民妇知道民妇的夫君对大官人有承诺,民妇也知道民妇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但民妇斗胆请求大官人,可否高抬贵手放过民妇?让民妇保住颜面保住贞操呢?民妇会念大官人的恩,会想办法去筹钱来还大官人的债,民妇在这里祈求大官人了。”顾馨菊说着…… 就跪下身对欧阳保去磕头,欧阳保一把将她拉起来,叹息一声道:“唉,你倒是个有情有意的好女人,可你那男人却不是个男人啊!” “他恶赌的名声早已传遍了十里八乡,人们躲他都来不及,谁还会借钱给你呢?除非你去做暗娼,你才有可能拿到钱,可你愿意吗?” 顾馨菊摇头。 “就是啊,与其那样,还不如从了我。”欧阳保说着,就端起桌子上满杯的酒再次放进顾馨菊的手中,自己也端起一杯酒,让顾馨菊和他碰了一个响,逼她喝下去。 接着他就对她说了许多爱慕她的话,也说了许多他自己无妻可侍的苦,当然更发了许多以后永不负她的誓言。 然后他就用他男人的温柔,慢慢地去溶化屋内的尴尬,去溶化她心中的敌意和羞惭,小心地、一点点地、撩拨着她那颗青春的心…… 正文 第256章 他竟是一个真汉子 终于,酒足饭饱了,烛光燃尽了,顾馨菊也醉了。 欧阳保就把顾馨菊拥入怀中,抱上床,轻轻地吻着她的秀发,柔声软语地向她发出了求偶的信号。 啊…… 自从出嫁,自从为人妻为人母,做了女人的顾馨菊,在自家男人身上得到的、尽都是拳打脚踢和粗鲁,还从未享受过这般的温柔和缠绵。 而今天被典身,被还赌债,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她才知道男人原来还能有这样的好味道! 顾馨菊完全彻底的醉了。不光是醉在了酒上,而且还醉在了心上。 她醉着,被这个抱住她的男人撩拨得心猿意马,就忘却了羞惭和屈辱和芥蒂,就下意识地抬起她的脸,迎接着来自他的**前的嬉戏。 已翻墙入宅、跟进院子来的闰乌凰在窗子外看到了这一切,就觉得顾馨菊**,欧阳保猥亵,就想灭了这两人。 就抬起手,刚要甩出袖笼里的柳叶小刀…… 忽然就听到顾馨菊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唉,我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了,本是想等生下孩子后我再去寻短见去,如若今晚一夜狂飙,恐怕这孩子的命就难保了。” 啊? 顾馨菊怀有身孕了?欧阳保听得惊住了。 闰乌凰也听得惊住了。 幸亏小刀没出手,若不然,可就伤了无辜人命了! 闰乌凰的额头上冒出了如水的细汗,后怕着,立刻撤出欧阳保的院子,转身又藏到了院子外的大树上。 而顾馨菊怀有身孕的事犹如一盆冷水,刹那间就把欧阳保极度燃烧的身子就浇了一个透心凉,欧阳保没有了要爬山涉水的情绪。 欧阳保沮丧地下了床,走到餐桌前,拿起餐桌上的酒瓶“咕咚咚”地灌下半瓶烧酒后…… 就声音沉沉地对顾馨菊道:“妹妹,你走吧,我们不玩了。我不是畜生我是人,我有做人的底线。既然你的身有孕,我还怎能再要你?我不沾你,你快回家去。” 已经有些情迷的顾馨菊,突然听到已是出山猛虎的欧阳保竟说不再要她了,她就懵在了床上。 她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事?或是说错了什么话?怎就惹得他不高兴了,就不要她了呢? 而她原是来卖身还债的,而现在债主人竟是如此地负气,她就不知道她到底是该走呢?还是该留呢?再说,她的内心已经想要他,她的身体不愿走。 她怔怔地望着面前这个紧蹙着眉头的男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欧阳保看到顾馨菊这副呆傻样,就知道她是脑浆糊涂了,他就只好又对她解释道:“妹妹,你穿好衣服后就安心地回家养胎吧,我不要你用带孕之身来替你的男人还赌债。” “你男人可以不是人,可我还是人!我不能白瞎了做人的良心而去做畜生。他借的赌资你不用替他还,要他自己还,就让他用铁匠铺的生意来还吧。” 欧阳保说完,就帮着顾馨菊穿上衣裳,打开屋门把顾馨菊送出房,又忍不住地关照顾馨菊道:“小心路滑,妹妹千万不要摔到身子啊。” 满脸羞惭的顾馨菊,没想到欧阳保竟是一个真汉子,竟然在她情迷之下放过了她! 让她不由得就对他肃然起敬了。 她无声地向他施了一个礼,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惭惭而去了。 欧阳保站在院门前,默默地看着顾馨菊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中,他这才冲着顾馨菊家的方向恶恶地唾了一口痰。 小声骂一句,“畜生一样的男人,真丢汉子们的脸!往后再不要和他有来往,免得让人因为他而把自己都看低!” 然后他就回去了自己的屋子去睡觉。可他却不知道他就是因为守住了他做人的底线,他就捡回了一条命,若不然,闰乌凰手中的剑可就要把他串成肉串了。 正文 第257章 亲夫却无情 顾馨菊捂着脸回到了自己的家。 刚刚走进屋,就受到了姚铁匠的骂,“你这个欠扁的烂婆娘,才说是替我去还债,怎么凳子都没捂热你就回来了?” “你又不是个黄花大姑娘,你的那身烂肉又不是泥捏的,你让他睡睡又咋啦?难道还能睡掉你的一层皮?你装得什么正经啊?” 顾馨菊看到丈夫竟然是如此地无耻和流氓,就气得她浑身直打颤,所以她就忘记了夫为妻纲中不准顶撞丈夫的规定,就忍不住回嘴道:“欧阳大官人知道我怀了孕,人家就放了我一马,说不要我还债,说要你拿铁匠铺的生意去还债,所以我就回来了。” 姚铁匠一听,就恼了。 伸手就朝顾馨菊的脸上捣了一大拳! 暴怒道:“说什么要拿我铁匠铺的生意去还债?谁给你的权力答应他?那钱我还要用来码牌呢,要是都用来还了债了,那我还玩个鸟啊?” 顾馨菊手捂着被打肿的脸流泪了,怯怯地抽泣着说道:“你答应过我的,说是只要我替你去还债,你就再不赌,可你如今竟然还要赌,你……”顾馨菊的话还没说完…… 她的声音就卡在了嗓子眼,身子就抖成了一个团。 因为她看到姚铁匠拿起一根铁丝放进了炉子里,她就知道他又要烙她了!天啊…… 那姚铁匠,他一边把铁丝放到炉子里去烧,一边对吓黄了脸的顾馨菊开口骂道:“你这个贱女人,你怀孕了那又怎么啦?哪个母鸡不会下蛋啊?干什么一惊一乍的?它不就是一个受精卵吗?给它洗个澡它能把人的鸟咬掉?” “你你你……你竟是如此……不堪!”顾馨菊又气又怕又羞,结巴着嘴,说不出话来。 然而姚铁匠却对顾馨菊吼了声,“你什么你?” 然后他就将已烧红的铁丝用火钳子夹出来,举到顾馨菊的脸上,狰狞着他的脸对她道:“你现在就回去,去把人家伺候好。” “用你的破身子不花一文钱,就可以还清赌债有什么不好啊?为什么非要去拧死理呢?若是再顶嘴,我这红铁丝可就烙在你的脸上了。” 啊,这个该天杀的男人他丧了天良了! 姚铁匠的狠让顾馨菊彻底的绝望了,更被姚铁匠的混账话给气得暴怒了。 所以她就忘记了此时已是深夜,她说话的声音若大些就会搅扰四邻,她更忘记了三纲五常。 她拿起身边的板凳,就砸向了这个满嘴喷粪的臭男人。 她上牙磕着下牙,用颤抖的声音撕心裂肺地对他一声吼,“姚铁匠,你如此狼心狗肺不是人,你等着,我这就死了去到地府去告你!” 她吼着,她就卯足力气,将她的脑袋就朝着墙上撞了去!眼看着就要脑浆迸裂命归黄泉了,而就在这时…… 闰乌凰一个闪电冲进屋,拦住了要自杀的顾馨菊。 闰乌凰气得脸色铁青,用一只手拉住顾馨菊,用另一只手拿剑指着已被顾馨菊的举动、吓得愣在那里的姚铁匠。 怒喝道:“你这个不配做人的臭男人,怎就如此狠心?不但要你妻子用贞操去为你去还赌债,你还要逼得她自尽!你枉披了一张人的皮,你不该活在这世上,我现在就替顾馨菊灭了你。”她话说着…… 她就将手中的凤纹剑朝姚铁匠的心窝刺过去! 刹那间,她的剑就要刺进姚铁匠的胸膛了,可谁知道就在这时候…… 正文 第258章 罪不至死 闰乌凰一心要杀姚铁匠,她出剑的速度快又狠,刹那间她的剑就要刺进姚铁匠的胸膛了! 可谁知道就在这时候,她却被嗔仙使了一个定身法定住了她的手,同时还定格了当下的时间。 嗔仙从闰乌凰的耳朵里飘出来,着急地对她道:“我徒儿,仙人不能改动凡人的生死命格,难道你忘了?” “这个姚铁匠虽然很可恶,但他的阳寿却很长,你若杀了他,你就会遭到反噬,会跌进阿鼻地狱!你怎能如此鲁莽啊?” 闰乌凰满脸怒气回应道:“师父,我是凡人,不是仙人。” 嗔仙着急道:“你是半仙之体!是一半的仙人!而你现在是以仙人的身份出现在姚家庄,所以你现在就是仙人!你若杀了他,你就得坠入阿鼻地狱去。” 闰乌凰恼恨姚铁匠蹂躏女人,所以她真心要他死,所以她就对嗔仙狡辩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有一半是凡人,我绝对是可以去杀那该杀之人的。” “完事后,我就让上天把我的那一半仙体从我的凡体中剥离出来,送进地狱就是了,这样我即为顾馨菊报了仇,而我依然可以生存在世上,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啊?” “唉,你这个机灵又莽撞的孩子啊,叫我该如何说你是好呢?” 嗔仙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头道:“从你的身体里将你的仙体剥离出来很容易,但如此一来,你就少了一半的灵魂,你将会变成一个呆傻的凡人!师父问你,若是这样,你一个傻呆的凡人在这杀戮甚重的凡间,你该如何生存呢?” “这个……我倒没想到。”闰乌凰低声道。 嗔仙道:“好,既然你还没想到,那就先放在一边暂不提,咱就先说说姚铁匠。” “姚铁匠做事虽然令人恨,但他罪不至死啊,你若取了他的命,你就和他一样是个坏人了。而且比他还要坏万分,因为你自恃豪强滥杀人!按照凡间的法律,杀人是要偿命的,你是要被问斩的!而且还要背上一个恶人的罪名,你说你这样做值得吗?” “这个……”闰乌凰语塞了,但心中却是不服气。 她就极不甘心地问嗔仙,“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师父请你告诉我,我该怎样做?我才能让姚铁匠受到惩罚?让顾馨菊不再受伤呢?” “总不能就这样便宜地放过姚铁匠,容忍他继续作恶吧?若是那样的话,这人世间的人岂不都要去做恶人了?还会有谁会想要去做好人呢?” 嗔仙听了哈哈一笑,道:“徒儿你问的好。这恶人不除,好人是不可能生存的。但除恶人并不一定是要除人的性命,而是要除他的坏心和黑心。” “若是一刀就可以解决问题了,那还要我们仙人做什么?而师父教你的那许多的仙术,都是可以解人危难的,难道你只是学,就没想过如何去用吗?” “那些仙术啊……哦——我明白了。”嗔仙的话让闰乌凰顿时醒悟。 闰乌凰立即躬下身朝嗔仙拜了一拜,道:“师父,徒儿明白了,徒儿感谢师父的教导。”然后她就伸出她的纤纤手指,朝着姚铁匠的胸口一指…… 只见一道淡淡的白光从闰乌凰的指尖冒出来,“嗖”的一下,就射进了姚铁匠的心脏里,只听姚铁匠“啊”地一声叫,就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闰乌凰对姚铁匠使了仙术后,就将眼睛望向嗔仙,默声问道:“师父,这样可以吗?” 嗔仙对闰乌凰抱以微笑,也默声答道:“很好,师父很满意,以下的事徒儿就自己去做吧,师父我要隐形了。” 嗔仙话说完,就化作一缕清风,重又回到了闰乌凰的耳朵里。 正文 第259章 神仙爹爹的责备 闰乌凰要重新安排顾馨菊一家人的命运和生活了。 闰乌凰站定身,先用仙术抹去顾馨菊看到她拿剑要杀她丈夫的记忆,再用仙术启动被嗔仙定格住的时间。 然后她就对懵懵中的顾馨菊责备道:“顾大嫂,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寻死吗?怎就这般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呢?竟然用头去撞墙!若不是我来得及时,你可就一命归西了,你还怎么去养儿赡母呢?你不守信用啊。” 顾馨菊满脸泪痕,抽泣着对闰乌凰道:“仙姑娘,不是民妇我不守信用而轻贱自己的性命,实在是我夫他,他不是个……” 闰乌凰摆了一摆手打断顾馨菊的话,对她道:“顾大嫂你别说了,一切我都知道了,你夫他过去实在不是人。” “但从现在起,他将洗心革面重新去做人,他会做一个好夫君。因为我已经用仙术把他的那颗赌博心……”闰乌凰说到此停住不说了。 因为她突然发现顾馨菊对她讲得话好像不是太上心,而是满面愁容地、将眼睛望向倒地不醒的姚铁匠,让她立刻就领悟到,顾馨菊是在担忧姚铁匠的性命是否有危险? 所以顾馨菊根本就无心去听她对她说她已经对他换了心,让她这才意识到,这夫妻间纠纠葛葛的感情不管是虐缘还是良偶,都不是她这个外人用一把无情剑就能够斩断的。 因为那姚铁匠对她再不好,他也是她的丈夫啊,她在心底里永远都是疼他的。 闰乌凰感叹了,就赶紧对顾馨菊解释道:“顾大嫂你别担忧,我只是用仙术剔去了你丈夫胸腔里的贪赌心和暴力心,对他的生命没损害。” “他醒后不但是一个健康的人,他还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他再不会动手打你了,也再不会去赌博了,他会是一个非常好的打铁匠,会老老实实地用汗水来让你过上好日子。” 闰乌凰说到就对顾馨菊抱歉地一笑,继续道:“但他也因为失去了两颗心而会变得有点憨,出门去可能会受到人戏弄,所以这外面做生意的事,就得劳烦你去受累做主了。顾大嫂,你不会怪我多事吧?” 顾馨菊一听到闰乌凰说姚铁匠的性命没危险,她就放了心。 就赶紧跪下身,朝闰乌凰拜了又拜,感激涕零道:“仙姑娘,你这样做即救了我夫君,也救了我全家,你是一个好神仙,我谢你都还来不及,我怎会怪你呢?” “你就是那现世的大慈大悲、普济众生、救苦救难又救命的观世音菩萨啊,我要把你供起来!” 顾馨菊这话说得,让还不完全是神仙的闰乌凰的脸上顿时发了烧,然而心中却是极高兴。所以她就不再在顾馨菊的家中再停留,就在顾馨菊的磕头拜谢中走出屋,躲开凡人的视线,驾起她还不能够升得太高的云,回到了她的隐仙小院里。 她刚要走进她的隐仙洞,突然间就听到从天空中传来了责备声,“九儿,你身为朕的女儿应该心怀慈悲,然而你却要用仙家的宝剑去刺杀凡人!” “若不是嗔仙出手阻拦你,你此时已坠入阿鼻地狱去受那锯身之苦了!你哪里还能如此悠闲地、回到你的隐仙小院里?” 这呵斥的声音让闰乌凰的心中一紧,花容顿时失色,忙抬头往天上去望…… 啊! 她的神仙爹爹站在云端里,正用一双责备的眼睛在望着她,让她立刻就知道她犯了大错了! 闰乌凰的精神立马慌张,不知道她的神仙爹爹此刻会如何来责罚她? 正文 第260章 慈父教女 闰乌凰看到她的神仙爹爹在天空中现了身,就慌得她赶忙双膝下跪,朝天上磕了一个响头,喃喃道:“爹爹安好,女儿在此给爹爹请安了。” 闰乌凰的孝顺,让站在云朵中的万圣帝君的责备心立刻就消失无形了,万圣帝君望向闰乌凰的眼睛中充满了慈爱。 万圣帝君语重心长地对跪他的宝贝女儿道:“九儿,你的杀戮心太重,你让父皇担心。所以父皇要提醒你,你在你的小院中修练仙术的同时,你还必须得修练出一双睿智的眼睛,和一颗慈悲的心。” “这样,你才可以用你睿智的眼睛去分辨和看清楚人世间的是非对错。用你的慈悲心去铲除罪恶,留下善良,而不是动则就杀人。不如此,你在凡间的历劫将永生永世,要一遍遍地去受那轮回之苦啊!而你要位列仙班也就无望了。” 万圣帝君的话让闰乌凰茅塞顿开,闰乌凰立刻就知道自己的不足在哪里。 知错就改的闰乌凰就对万圣帝君一磕头,唯唯道:“爹爹教训的是,女儿知错了。女儿这就静下心来去修练,一定要磨去我心中的杀伐戾气和焦躁气,做一个成熟稳重的、睿智的善心人和好人。” 万圣帝君听了就点头道:“这样很好。”然后他就伸手从云朵中摘下一颗闪着银光的星星,拿在了手中。 万圣帝君微笑着对闰乌凰说道:“九儿,父皇要把一面时光留影镜送给你。” “你收到此镜后就打开它,去看那里面留下的过往影像,用心去钻研每一次事件的起因和结果,觉得你能够辨别出对错时,你就可以进入到镜中去出手,去改变那事件的最后结局了。” 闰乌凰一听,心中有些不解,就对帝君问道:“神仙爹爹,不是说仙人不能改变凡人的命格吗?我这样做会不会……” 万圣帝君听了就慈爱地笑了下,柔声道:“九儿别担心,不会的。在这镜子里发生的事,都是上天专门安排给我儿去历练的,所以你是不会被反噬的。”他说着,他就将拿住星星的手一松…… 只见那颗星星闪着银光就落到闰乌凰的隐仙小院中,落地就变成了一面镶着银边的穿衣镜。 啊—— 时光留影镜竟然是一面穿衣镜!没有哪个女孩不喜欢。 还跪在地上的闰乌凰,一看到时光留影镜就站起身,走到镜子面前照了一下她的倩影,对着镜子做了一个鬼脸。 然后就对万圣帝君问道:“爹爹,这就是一面穿衣镜啊,我在那上面只看到了我的身影,并没有看到人世间那些过往的影像啊?我该如何使用它?” 万圣帝君道:“在镜框的右上角,有一个凸出的按钮是机关,你按下它就可以了。” 哦?按下按钮就可以让历史再现了?这可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啊。 闰乌凰在心中兴奋着,用手摸了下镜框上的银按钮,暗暗道:我这就走进时光留影镜里去训练,好让我的大脑变睿智,这样我就可以在人间惩恶扬善了。 可她的手刚要去按动镜子的按钮,就被万圣帝君知道了。 万圣帝君怕她浮躁中会出错,就赶紧叮嘱她,“九儿你记住,你在时光留影镜里看到的那些事和那些人,他们都在凡间继续存活着!” “你若改对了,他们将脱离苦海进天堂。你若改错了,他们将重新轮回地狱去受苦。你在这一世是掌管他们生死命格的人,你要慎重,慎重啊。” 啊?我在这一世竟然掌管着镜子里的人的生死命格? 闰乌凰的心情顿觉沉重,再不敢轻言走进时光留影镜里去训练,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她怎敢草率行事呢? 闰乌凰赶紧重又跪下身,朝万圣帝君磕了一个头,唯唯道:“爹爹,女儿一定会把时光留影镜里看到的每一件事,都三思之后再行动,绝不让好人受苦坏人行乐,请爹爹放心吧。” 万圣帝君听了就点头道:“好,九儿,父皇记住了你的话,父皇在天上看着你,希望你能说到就做到,不要让坏人脱罪让好人受罪啊。若是遇到了难以裁决的复杂事,就去求教嗔仙,他是一个刚正不阿的好神仙,他当得起你师父。” 闰乌凰闻言立刻唯唯道:“是,爹爹,女儿记下了。” 万圣帝君微笑着,就消失在了云朵里。 正文 第261章 时光留影镜 闰乌凰将时光留影镜从院子里搬进了她的山洞里。 她将镜子靠墙放下,伸手去摸它光滑的镜面,觉得它和她平日里用的铜镜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就是大了许多罢了,怎就能让历史再现呢? 就忍不住去按了一下镜框右上角的那个凸出的按钮,谁知突然间就有一股白雾从镜中冒出来,弥漫了整座山洞,待白雾散去后…… 闰乌凰就看到在那时光留影镜里就出现了一座小楼,小楼里坐着一个身披紫色斗篷的少女,正焦虑不安地朝着窗外的街景去看,好像在等什么人? 楼梯响了。 一个身穿黄色衣裙的少女走进来,对身披紫色斗篷的少女道:“抹茶妹妹,我一得到你的传书我就赶来了,还为你找好了产婆,没有耽搁你的事情吧?” “不过我就想不通了,虽然这孩子没有爹你可以随便处置他,但你为什么只会想着堕胎呢?你为什么不把孩子生下来拿去卖钱呢?” “若是卖了他,你不就可以得到一笔可观的钱来买五石散了吗?不比你抛头露面的去卖相,去姘居来得容易得多?” 啊?五石散?她们在说五石散?站在时光留影镜外的闰乌凰闻言惊呆了。 闰乌凰不由得想:这被唤做抹茶的女子竟然是个吸毒女,她竟然要堕胎! 而那个身穿黄衣裙的女子说抹茶怀的孩子没有爹,那一定是个私生子了,虽然不正大光明,但也是条人命啊,怎能随便堕掉呢? 还有那个穿黄衣裙的女子,她竟然撺掇抹茶去卖孩子,她会不会是个坏人呢? 所以闰乌凰就想隔着时光留影镜,去提醒抹茶要提防身边人,可她的话儿还没有来得及讲出口…… 就听到怀有身孕的抹茶对那个身穿黄衣裙的女子道:“杏子,你知道这孩子是我卖肉时意外得来的。我倒是想拿着这个累赘去卖钱,可这离分娩还有几个月,难熬啊。” “现在我租的房租已到期,而我却身怀六甲无法去接客,我已经没有钱来交房租,我就要被房东赶出家门了,我不堕胎我还能够怎么办?” 闰乌凰一听,就恨得牙根痒,原来这个抹茶也不是个好人哪! 就要关掉时光留影镜,不再去理会那两个女子的对话,却听到嗔仙在她的耳朵里对她道:“徒儿,你既然打开了时光留影镜,你就得面对和处理你在镜子里看到的所有,这是上天对你的历练,你怎能够逃避呢?” 嗔仙的话,让闰乌凰不得不停住了她要按向镜子开关的那只手。然后稳住心神,耐住性子,继续去看那镜子里的事件会如何去发展? 就看到那个叫杏子的女子听了抹茶说的话后,就叹息一声,幽幽道:“唉,谁让我们为贪慕虚荣而去接近皇亲国戚呢?不承想竟被那些坏小子哄骗着,染上了这一口。” “让我们龙子王孙没嫁着,反到成了瘾君子。害得我们为了钱而去做暗娼,不敢回家,无脸见父母,真是报应啊。” “这样吧,你就搬到我租的房里和我一起住,待你生下孩子卖了钱,你再给我交房租,让我做一次二房东如何啊?你知道我也是等钱用的啊。” 抹茶没说话,却很感激地朝杏子点了一点头,就搬进了杏子的家。就托杏子联络到了人贩子,见了面,就要求人贩子当面敲定卖孩子的钱。 人贩子看着抹茶隆起的肚子很高兴,当下就拍板就要付定金,并对抹茶保证道:“只要孩子一出生,无论男女,我一律按当天的最高市价来收买。” 极缺钱的抹茶不放心,就反复地询问人贩子,“你说的这话可是真的吗?你不会骗我吧?” 人贩子听了立刻道:“是真的,绝对是真的。我是生意人,讲诚信,我绝对不会骗你的。” “我不但不亏你一分钱,我还要和你长期来合作。以后只要你再孕,我就再来收,保证给你高利润。这是给你的定金你拿好,以后我们就经常联系吧。” 娃还没有生,预付的银子就到了手。 抹茶没有了后顾之忧,就安心地住在杏子的家中去养胎,却不想当她的临产期到来时,她平静的生活突然间就天塌地陷了! 正文 第262章 芭蕉树下产婴儿 当抹茶的临产期到来时,她就让杏子再次去联系那个给她付了定金的人贩子,却得到了一个让她怕极了的坏消息—— 人贩子已被捕快擒住了,被送进监狱判了刑,秋后要处决,无人来买她的孩子了。 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顿时就急得抹茶仰起脑袋朝天一声喊,“老天爷,你这是要灭我的步骤啊!这可怎么好?” 而站在时光留影镜外的闰乌凰,看到抹茶这般崩溃的样子,也不由得担心地去想:这个抹茶,人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她根本无心也无力去抚养她的孩子。 可现在要买她孩子的人贩子却坐了牢,接下来她会怎样来处理她的孩子呢?闰乌凰想不明白,就赶紧再朝镜里瞧…… 留影镜里的抹茶,不能把孩子砸在自己的手中,她得用孩子换钱讨生活。 所以抹茶就请杏子帮忙,又联系到了另外一家人贩子,要去谈价钱。可她身体沉重已经行走不便,她就只好要求人贩子,要他到她和杏子租住的小屋来面谈。 但是,人贩子怕她和杏子设圈套,他不来,他让杏子转告她,“你们住的地方有捕快,我不去,去了就得死!” “而你如果想要让我收下你的孩,你必须得自己一个人走到我指定的地点去分娩,不然我就不接你的单。” 身体已是笨拙的抹茶很无奈,就只好衰弱地问杏子,“这人贩子他指定的地点是哪里?离我们住的地方很远吗?” 杏子道:“远着呢,不是在城里,是在一个小镇上,而且只要你一人去,这可怎么办?” “唉……”抹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已经足月,身子虚弱,无力多走路。所以抹茶不想离开杏子的家,她很想喊产婆来到家中来替她接生,可她却不能够这样做。 她得听从人贩子的安排,离开杏子的家去到别处去分娩,这样,她才能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换成钱。 抹茶叹息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拖着笨重的身子走出门,坐了轿子做车辇,没了车轿就走路,走了山路走稻田,一路颠簸。 还来不及走到人贩子指定的分娩地,她足月的肚子就开始有宫缩,疼得她只好躺倒在一棵芭蕉树底下,虽然凄惶无助,却福大命大地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小女婴—— 一个她盼了十个月的、她买五石散的钱。 可这孩子却提前三天来到了人世间,让她没有力气抱着她去找人贩子去换钱,不但断了她的赚钱路,还给她添了大麻烦!所以她就恨她太早生,她就决定抛弃她。 抹茶用憎恶的眼睛,望了一眼这个不该在错误的时间里出生的小女婴。 站起身,伸手从芭蕉树上扯下两片宽大的芭蕉叶铺到地上,把小女婴那还连着脐带的小身子往芭蕉叶里一裹,就扔在了牛踩马踏的山路旁。 然后她就头也不回地走出芭蕉林,走上山路,走向她来的方向,任凭她身后传来她孩子那一阵阵唤娘的啼哭声。 目睹了这一切的闰乌凰,气愤极了。 闰乌凰抬腿就要冲进时光留影镜,要去问一问已做了母亲的抹茶,问她为何会那样地狠心?竟然把刚出生的亲生骨肉扔在了荒郊野地里!难道她就不怕下地狱?可她刚刚迈开腿…… 就听到嗔仙在她耳朵里一声喝,“徒儿,止步!”就定住了她的脚。 嗔仙从闰乌凰的耳朵里飘出来,站下身对闰乌凰道:“抹茶和那小女婴前世是宿敌,今生来了账,所以抹茶该把那小女婴扔在荒郊野岭中。” “而那小女婴因为前世忒暴虐,今世一出生就该受到风霜苦,所以抹茶的事你不能够去插手。你若去插手,你就错误地改写了那小女婴的命格了。” 啊?抹茶和她的孩子前世竟然是宿敌?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正文 第263章 一对宿敌母女 闰乌凰不能理解这一对骨肉相连的母女,在前世竟然会有仇? 她心中不解,她就疑惑地问嗔仙,“师父,她母女在前世有着怎样的恩怨情仇?竟然要在今生来了账?难道在前世就不能了结吗?” 嗔仙道:“这个抹茶前世丧母,其父就给她娶了一个继母回家来,谁知其父却短命,婚后一年就病死了。” “随后她继母就领来男人到家中,逼她做暗娼,如此折磨了她许多年,让她生不如死。” “后来抹茶不想再受其辱了,她就跳进了村边水磨坊里的石臼里,让江水推动石臼里的石锤将她的肉身捣碎后献给阎君,并发下毒誓,一定要在这一世让她继母在她手里去受罪。” 闰乌凰听得更是迷惑,就更是不解地问道:“师父,这和抹茶生的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嗔仙道:“有关系。那阎君受了抹茶的肉身,自然要还她的愿。” “所以阎君待抹茶通过六道轮回再世为人后,他就将她恶毒的继母抓回地府,施以酷刑。” “然后将她继母的灵魂送与她的腹中成为胎儿,让她们在这一世成为一对宿敌母女,去报抹茶的前世之仇。” 闰乌凰听后摇了一摇头,叹息道:“唉,阎君做事差矣。” “想这世上的母女都是血肉相连,谁不疼惜?岂有做母亲的会狠心到让自己的亲生骨肉去受罪的道理?这前世之仇如何去报?阎君这样做是违背天意了。” “而阎君更为不妥的是,抹茶前世已经被逼做了暗娼,而今世怎又让她又去做?难道阎君不可怜抹茶的前世凄苦吗?” 嗔仙听了叹息一声道:“唉,那阎君虽然同意让抹茶亲自去报仇,但因抹茶是怀着仇恨而自戕,就弄得地府里阴云惨惨怨气冲天。” “因此阎君就担心会有冤魂会学着她的样子来搅闹地府,所以阎君就惩罚抹茶在这一世服用五石散,让她再做暗娼,再受轮回之苦,让想要闹事的冤魂看后心怀恐惧、而不敢效仿她。” “而阎君这样做,就是杀鸡给猴看,用于防范于未然。所以你看到的抹茶,就是今天这个样子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闰乌凰终于明白这事件里面的是非曲直了。 闰乌凰眼望着那个在草丛中嘤嘤啼哭的小女婴,不忍地叹息道:“唉,这个抹茶的继母,前世做了孽,今生现实报,也算是应该吧。” “可她毕竟已投胎做人,是个不满一日的婴孩,抹茶又走了。若无人救她,她不得冻死饿死在这荒郊野地里?那她这一世的生命也就太短了,怎能起到惩戒作用呢?” 嗔仙听了就用手指着时光留影镜,对闰乌凰“嘿嘿”一笑:“徒儿无需担忧,这婴孩前世欠抹茶的债今生是一定要还的。所以阎君是不会让她刚出生就死的。徒儿你来看,那救她的人不是向她走来了吗?” “怎么?救她的人已经向她走来了?人在哪里?”闰乌凰边问嗔仙,边就用眼睛顺着嗔仙指的方向去往时光留影镜中看,没有看到人,却看到镜中的天色突然变了样。 就不由得“咦?”了一声响,惊讶地问嗔仙,“师父,你看这镜子里的天色原本是白天,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黑夜了?”话才刚说完…… 就见那镜子里的天色竟然又由黑夜转为了天明,还隐隐地透出了霞光。 镜子里这样快的昼夜变化让闰乌凰感觉不可思议。 闰乌凰就不由得又问嗔仙,“师父,这镜子里已经黑了的天色怎么又转明了呢?这昼夜之间的交替竟然在一瞬之间,真是好神奇。”话说着,眼睛就朝着镜中再去瞧…… 突然一声大叫! “哎呀师父呀,这走过来的是两个什么人啊?怎就让人感到如此地可怕呢?难道他就是那个小女婴的救命之人吗?” 正文 第264章 发现女婴 这两个让闰乌凰感到恐惧的人,还真是来救小女婴的命的人。 弹指间,在时光留影镜里的时光,就已经转到了第二天的五更天。 天刚蒙蒙亮,在薄雾包裹着的山路上就走来了两个人,两个以乞讨为生的夫妇,男的姓肖,人称老肖头,女的无姓有名叫谷子,她是老肖头的结发妻。 因为要讨饭,因为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所以夫妇俩从不睡懒觉,每天都起得特别早,早早地赶到县城去,去霸一个有利的地盘安下身,这样他们才能比别的乞丐多一些机会讨到钱。 谷子在手里拿着打狗棍,在背上背着简单的行李在前面急急走,而老肖头则手拄双拐一瘸一拐的、在谷子身后慢慢跟。 两口子走得太阳在山顶上都已露出半张笑脸了,而他们到达县城的路还有好远好远。 匆匆赶路的谷子看到老肖头走得慢,她急了,她就停下脚步转过身,冲着落了后的男人用她地道的河南腔张口就开骂,“鳖孙老肖头,白装了,这里没人看见你。” “赶快拎起你那两只后蹄儿赶紧着颠儿,再晚些,好地盘都被别人占去了,咱俩可就赶不上今天这趟了。” 老肖头挨了老婆骂,就知道自己误事了,就停下他蹒跚的脚步,抬起眼就朝着四周望,看到蜿蜒的山路上真的空无一人时…… 他放心地“嘿嘿”一笑,就把蜷曲着的残腿落地,用一只手将两只木拐往肩上一扛,就大步流星地跨到谷子身边,两口子相傍着就往县城赶,自然是要赶到县城里去吃早饭。 但是,在路过一片芭蕉林时,谷子突然停住了脚。 谷子在眼中露出了惊异的神色,对着老肖头怯怯道:“哎呀俺的个亲娘啊,可吓死人啦,在这荒山野岭里,俺咋就听到了小婴儿的哭声呢?你说说这到底是鬼在哭呢?还是人在哭呢?” 老肖头没有听到小孩哭,所以他就觉得谷子一定是幻听。 所以他就扛着木拐只管往前走,对谷子的问话头也不回地应声道:“谷子你叫唤个啥?大白青天的白瞎说。” “这大太阳都爬上山顶了,这怕见光的鬼魂都躲进山洞里藏起了,怎还会出来唬人呢?哪里会有小孩哭?” “你这是自己在吓自己呢,女人就是胆子小。快放下你的怂胆往前走,咱还是赶路最要紧,晚了,你就别想再吃饭。” 谷子听到老肖头说他没有听到小孩哭,就觉得真是自己听错了,就不再去理会刚才听到的婴儿的哭声,就紧跑两步追上自家男人,傍着他就往县城赶,因为她的肚子确实饿。 可她刚走了几步路就停住了她的脚,因为她又听到了婴儿哭,这回,她坚信她的耳朵绝对没听错。 她一使劲,就硬硬地拽住了急急赶路的丈夫脚。 她领着丈夫转回头,顺着时有时无的啼哭声钻进芭蕉林里找,没费什么劲儿,就在一堆杂草窝里,就找到了一个用芭蕉叶包裹着的、被冷冷的夜冻得浑身发紫的小婴儿。 这个一出生就来还债、就被生母抛弃了的小婴儿,身上拖着带有母亲血污的脐带和胎盘,奄奄一息地躺在草窝里。 小婴儿张着干瘪瘪的小嘴,有气无力地嘤嘤着,小脑袋努力地左右摇晃着,寻找着母亲的蔽护和**,竟然在降临人世的第一个长夜里,侥幸地躲过了大山里野兽的寻觅! 竟然凭着她顽强的生命力,用她被冻得瑟瑟发抖的赤|裸的小身躯,不但迎来了清晨的曙光,还奇迹般地用她赢弱的啼哭声唤来了老肖头夫妇,换回了她生的希望! 可老肖头夫妇俩却望着这个活生生的小婴儿吓呆了。 正文 第265章 让她替咱去要饭 老肖头夫妇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竟然是一个真的小婴儿! 一个活的小婴儿!一个满身血污,出生还不到一天的小婴儿! 好久好久,老肖头才缓过神来。 老肖头不由得恨声怒骂道:“我肏他娘的老祖宗,这是谁家的女人这样狠,竟然把刚生下的孩儿扔在草窝里,她也不怕天打五雷劈?” 谷子是母亲,小婴儿那赢弱的哭声早已引出了她心中的怜悯,所以她就顾不上去骂人。 她伸出双手,就要去抱这个可怜的孩子,但是她的手却在半空中被她丈夫拦住了。 老肖头瞪着眼睛望着她对她道:“别动这孩子,动了她咱就被她粘上了。” “一个丫头片子,咱犯不着去救她。咱自己的肚子都还吃不饱,咱就别再捡个累赘往咱自个的身上去扛啦。”他话说着,拉着谷子就要走。 就急得站在时光留影镜外的闰乌凰高声对他夫妇喊,“哎呀,你们别走啊,快点救人啊!”无奈时光留影镜里的老肖头夫妇根本听不见,唉…… 还好,已经做了母亲的谷子不忍心看着孩子不救命,所以她就劝她丈夫道:“老肖头啊,咋说这婴儿也是条活的性命吧?这荒山野岭的,咱不抱她走,她不就得冻死饿死被狼吃了啊?” 老肖头一看老婆这样说,就怕她心软,怕她真就捡了这孩子,他就赶紧回嘴道:“生她的娘连脐带都没咬,就忍心把她就扔了。娘都不心疼,咱还算个啥?她死她活都是她的命,咱没法儿。” 谷子却不同意他的话,就劝他:“可咱已经看见了,咱就不能不管了,咱就把她捡了吧,养大了让她替咱去要饭。她是小妮子招人疼,肯定比咱要得多,咱就像养只小猫小狗一样的,不就把她养大啦?” 老肖头听到老婆这样讲,他就歪着脑袋想了一想……觉得老婆的主意还不错。 他就答应她:“那也是。那就把她的腿掰断,让她成残废,让她显得更可怜,咱就更能用她来挣钱。” “你看咱们那些同行们,不都是把偷来的孩子掰断手脚后,再掰出一个奇怪的造型,再摆在地摊上来讨钱的吗?那残孩子赚一天可比咱赚上一月都还多!所以咱也得把她掰弄残。” 老肖头说着,就伸手抓住小女婴的一条嫩腿就要掰,被眼疾手快的谷子一把,就攥住了老肖头的手。 谷子急切切地摇着头劝说老肖头,“别掰她的腿,千万可别掰,等她长大了还能给咱的傻儿做媳妇。就算是把她卖到山里去嫁人,也能给咱挣来许多钱。” “可要是把她掰成残废了,等她长大了不能再赚人的眼球了,她即挣不了钱又嫁不了人,到那时候她不就得白吃喝?那咱不就白忙活了吗?你可不能只顾眼前不看将来啊!” 老肖头的心原本很冷酷,但他听了老婆的话后觉得也在理,虽然他对要不要让这婴儿健康地活还在有迟疑,但他还是停住了他要掰婴儿腿的手。 他在心中想:要不,就不要让她变残废?就让她长大后来做我肖家的儿媳妇? 或者等她长大后,把她卖了再赚一笔钱? 唉,到底要怎么做才是最划算的呢? 正文 第266章 做了乞丐的养女 谷子的一双眼溜溜地望着老肖头。 看到老肖头要害人的心有了迟疑了,她就赶忙把老肖头的手从小女婴的身上扒拉开,往前一步蹲,就把小女婴的小身子护在了她的胯裆下。 她让老肖头脱下上衣,而她就用老肖头的上衣把肮脏不堪、且奄奄一息的小女婴包起来,抱着她赶到了县城里。 她从一户人的家里借来剪刀,剪断还连在婴儿身上的脐带后,就去讨米汤,就喂了这个从一生下来就未吮吸过**的、已濒近死亡的小可怜。 救命的米汤缓缓地喂进了小女婴的胃里,就唤醒了小女婴因为饥饿而即将枯竭的血液,而血液就推动了小女婴心脏的泵房,让这个命不该绝的小可怜就活了过来。 从此,这个前世的歹毒继母,今世的小可怜就成了老肖头夫妇的养女。 站在时光留影镜外的闰乌凰看到此,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闰乌凰知道小女婴不再有性命之忧了,她就放心地去搬了两个草墩来,请嗔仙和她一起坐下来,继续去看时光留影镜里的留影,就看到时光在穿梭…… 小女婴长到了周岁,长得乖巧又听话,谷子很是喜爱她。所以谷子就对丈夫道:“老肖头啊,给孩子取个名字吧,咱总不能老是叫她弃儿弃儿吧?你看这有多难听。” “等她将来长大了,她不就从名字上就知道她不是咱俩的亲生啦?那她还不得对咱有外心?” 老肖头听到谷子说要给这小妮子取名字,他就不屑地哼了声,“一个丫头片子,还能取个啥好名?如果怕她有外心而非要让她有个名,那就叫她肖草草吧,总比叫做弃儿强。” 就这样,这个被母亲遗弃的可怜的小女婴从此就有了自己的大名——肖草草。 但是,肖草草虽然有了自己的名字,活得却是不容易,因为她打从被老肖头夫妇收养的那一刻起,她就是他夫妻俩煽情的乞讨工具。 而讨来的好饭菜和钱她是无权享用的,她是被他们象养猫养狗一样的、饥一餐饱一顿地养大的。 时光又穿梭…… 在肖草草长到四周岁时,老肖头夫妇因有肖草草做乞讨工具,就攒了许多钱,可以不做乞丐了。 所以夫妻俩就决定不再做乞丐,就在一座城中间嵌有一条江、家家都养花的城镇里买了一间小房子,过起了安定的城镇生活。 但是,安定的城镇生活却不是小肖草草能够享受的。 四周岁的小肖草草不能吃闲饭,她得去挣钱,挣了钱才能吃到饭,不然,老肖头夫妇就会去饿她的肚。 肖草草为了不挨饿,就不得不走出家门去挣钱,但是肖草草的年龄还太小,她还不能去到别人的家里去做婢,老肖头就让肖草草去到江堤上去卖花。 而自从肖草草捧着鲜花走出家门的那一刻起,无论刮风,无论下雨,无论在她小小的心灵里是多么地惧怕黑黑的沉夜,她都没有停下她卖花的脚步。 因为只要一停下,老肖头就打她,老肖头打了她,老肖头的心里就舒服。 她凄苦的生活啊,看得时光留影镜外的闰乌凰不住地扼腕嗟叹,不知道这个前世的坏女人在今生的赎罪,什么时候才能算个完? 正文 第267章 受虐偿还前世债 时光又一次穿梭…… 肖草草六岁了,但六年来老肖头一直都让她像狗一样地活着。 只要他生气,只要他不顺心,他随时都会用他穿着厚底靴的大脚板把她踢得满地去找牙。用打她的快感来抚平他心中的不舒服感,因为他觉得是她占了他的家占了他的老婆,让他很不爽。 所以,他不能让她在家吃闲饭,他得奴役她,得让她为他多多地去挣钱。 他把她变成一只狩猎的小兽,让她每天每天都穿行在幽暗的树丛里和带刺的花草中,把花卖给那些来约会的少爷小姐们,用挣到的钱换回他每天只准她吃一餐的保命饭。 就这样,他都觉得他吃亏。 每天每天,肖草草都必须准时去卖花,卖完花才能吃上饭,所以肖草草卖花很努力。 但是,老肖头给肖草草增加的卖花的数量总是一天更比一天多,所以无论肖草草如何努力卖花,她都不可能在午夜之前卖完她的花。 肖草草的肚子饿啊,饿得她前心贴后心。 为了能早一点吃到饭,肖草草就狠命地去磨缠那些被她盯上的情侣们,让他们受不了她的折磨后,而只好买下她的花。 即便是这样,也每每要拖到子夜之后,肖草草也才能够卖完花,才能吃到饭,才能歇一歇她疲惫的小脚丫。 现在,已是子夜,肖草草终于卖完了她的花。 肖草草捂着她饿得直不起腰的肚子,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颤颤惊惊地站到老肖头的面前,把她手中紧紧攥着的、有些汗湿了的卖花的钱递给老肖头,要他来查收。 但是,肖草草不知道老肖头对她今天的卖花可满意?不知道老肖头今天是否会打她? 所以她就把她的一双大眼睛紧紧地盯住老肖头的大脚板,生怕他一个不高兴,他就会把脚踢向她,她做好了逃生的准备。 可老肖头却不屑于肖草草有准备,因为他打不打她全凭他高兴,如果他哪天要打她,想打她,她能逃得掉?所以肖草草的逃生准备也只能是她的自我安慰,仅此而已,根本不起啥作用。 还好,老肖头今天的情绪非常好,不想再打人,肖草草今天可以不挨打。 老肖头接过钱,清点之后知道不差钱,就把钱装进衣兜里,转过身,拿起放在窗台上的一碗剩饭塞给肖草草,要她去喂她的胃。 饿极了的肖草草接过碗,顾不上、也品不出碗里的饭的味道是否还正常?就把自己变成一只扑食的恶狼,三下五除二,就把一碗剩饭扒了个净光光。 可怜肖草草她没吃饱,肚子还很饿,所以她又伸出舌头把空碗舔了个干干净,直到再也舔不到什么了,这才放下碗,躲到屋的一角做着吃饭的梦去睡觉,不久,就发出了喃喃的呓语声。 时辰已是子夜,整个城镇都进入了梦乡。 而歪在破旧的太师椅里的老肖头,却没有一丝睡意。 他的脑袋里,想的尽都是他白天低价买进的那一堆黄铜,只要天明一转手,他就可以赚到一大笔,这就刺激了他的兴奋神经,让他整夜都无眠。 当然了,老肖头知道铜是皇家的严控物质,是朝廷用来铸钱的!是不允许私人买卖的。谁买卖谁犯法,谁就得被官府抓了去砍头! 但老肖头还是把那堆铜给买下了。 因为那铜的利润高得让老肖头实在想来个拼死闯大运。 俗话讲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老肖头想在这命和钱上赌一把。 而老肖头的运气真是好,他才刚刚买下那堆铜,就有人出高价要买他的铜,这就让他很得意。 马上就可以大赚一笔了,老肖头的心里忒高兴,他就想做件刺激的事情来庆贺一下他的好大胆和好财运,可要做件什么事情才算是刺激呢?他还没想好。 欲望骚动的老肖头,就拿眼在他的小屋里四下瞧,想搜出一件能让他感觉是刺激的事情……巧不巧,他就看到了睡在墙角的肖草草。 就看到了肖草草在睡梦中微微启合的小翘嘴。 不知咋的,就让他的心头猛一动! 让他突然间就好想……好想……好想对她…… 正文 第268章 挥剑斩恶人 想做件事情来庆贺自己的好大胆加好财运的老肖头,拿眼望着肖草草睡梦中的俏模样,心头猛一动! 禁不住失声问自己,“瞧瞧眼前这只小瘦狗,她咋就在不知不觉中就长成了一个小姑娘了呢?而且还是一个很俊俏的小姑娘!我以前咋就没有注意到?” 他就禁不住拿眼盯着她瞧,瞧着瞧着……就从他的心底里就腾起了一股麻酥酥的感觉! 他,心猿意马了。 老肖头兴奋着,从破旧的太师椅里站起身,瞪着他热辣的狼眼,走到了肖草草的小床前。 一把,抓起正在熟睡的肖草草,踢开前来阻拦他的他的妻,唬着肖草草不准哭,然后他就……他就……老肖头的兽性发作了。 可怜的肖草草,一个前世罪恶而今生却无辜的六岁的小女童,她还没长好,她就被老肖头给糟蹋了! 坐在时光留影镜外目睹了这一切的闰乌凰,被她看到的景象震惊了,暴怒了! 闰乌凰“呼”的一下就从草墩上站起身,将手伸向腰间“苍啷”一声,拔出她的凤纹剑,迈腿就冲进了时光留影镜。 抬起手“唰!”的一挥,只见一道白光闪过!锋利的宝剑就削去了老肖头的半个脑袋。 正在亢奋中的老肖头就带着满足的淫笑,栽倒在了血泊中。 闰乌凰铁青着脸,将宝剑在老肖头肥猪似的身上蹭了蹭,擦去剑上的血污后,将剑入鞘,对吓呆了的谷子道:“肖谷子,你夫灭绝人性,此罪必诛!” “天亮后你可到府衙去报官,就说有仙姑娘路见不平替天行道,已杀了此贼。官若不信,可让他带捕快到翠华山隐仙洞前来寻我,我必与他相见,并告知详情。” 闰乌凰说毕,就抱起身心已受到重创的肖草草驾起云来到一处庵院,将肖草草交与主持抚养后,就在庵院众尼姑的阿弥陀佛声中腾空而起,跃出了时光留影镜。 闰乌凰从时光留影镜中飞出后,就站到嗔仙面前极郑重地问嗔仙,“师父,我此次没和你商量,我就擅自做主杀了老肖头,让肖草草皈依了佛祖,我做的可对否?” 嗔仙满意地望着闰乌凰一笑,称赞道:“甚对。甚好。你这一剑灭了老肖头的罪恶,让肖草草皈依了佛门,已是造了一级浮屠!三界人神都会记得你,你功德不浅啊。但是……” 嗔仙望了一眼时光留影镜,又说道:“但是在这时光留影镜里留影的事件除了凡人,还有妖魔。所以你除了观看此镜外,你还得多多地去练习仙术,要让自己有更大的降魔的能力才行啊。若不然,你看到镜中有法术比你高强的妖魔在害人时,你想除之却力不从心,你该怎么办?” 嗔仙的话给闰乌凰提了一个醒。 闰乌凰立刻就拿起宝剑去练武。谁知舞了没两下…… 她突然就感觉头晕目眩,身软如棉,腿如铅重,她就再也挪不动她脚下的步。 闰乌凰刹那间显出的病态,让嗔仙大吃一惊! 嗔仙赶忙伸手扶住闰乌凰,急切地问她,“徒儿,你这是怎么了?” 闰乌凰用手抚着头,闭着眼痛苦地对嗔仙回答道:“师父,我……我的头好疼,就好像是被炸开了似的疼,而身上又好疲倦,好想去睡觉。” “我是不是累着了需要休息啊?我想先去睡一会儿然后我再去练武,请师父原谅我。”她说着,她就让嗔仙搀扶着踉踉跄跄爬上床,去睡觉。 可头刚一沾到枕头上,人就睡着了,就再也唤不醒,嗔仙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嗔仙给闰乌凰盖好被,然后就急忙蹿出隐仙洞,站在院子里昂起头,用千里传音朝着天上喊,“喂——万圣帝君——嗔仙向帝君禀报——九公主突然间沉睡不醒,不知是何原因?” “请帝君打开您的先知先觉眼看一看,九公主这是得了疾病了?还是怎么了?” 正文 第269章 后宫嫉妒火 坐在凌霄宝殿的万圣帝君早已洞察了凡间的一切,心中正在滴泪。 突然听到了嗔仙对他的千里传音,他就站起身走到窗前,用忧愁的眼睛望了一望他的已沉睡不醒的小女儿,叹息一声,无奈地对嗔仙道:“嗔仙,朕的九女不是病了,是在历劫。” 啊?九公主又在历劫啊?嗔仙皱着眉头望了一眼在床上睡得很不安稳的闰乌凰,心中甚是怜悯。 就对万圣帝君问道:“请问帝君,九公主这次历的是哪路劫?是人劫还是情劫?有危险吗?” 万圣帝君滴泪道:“是情缘生死劫!而且是多次历劫,很危险。若有不慎,就灰飞湮灭!”然后咬牙道:“但这次的历劫却是朕的后宫插的手!让朕很受伤,可朕却不能出面管。嗔仙……” 嗔仙将狮眼圆睁,大声道:“嗔仙在!” 万圣帝君拿眼望了下从后宫里不断地飘出来的嫉妒火,又望了下为保护闰乌凰已拔出了杀魔刀的嗔仙。 沉声道:“朕还是那句话,若是凡人将九公主杀死了,你就保九公主的尸身不腐,并将她带回天宫就行了。” “若是神仙妖魔要杀九公主,你就与朕来魔杀魔,来仙杀仙!” “就算来的是上天之子,上古之神,你也与朕照杀不误,不可手软!你可记下了?” 嗔仙立刻就对万圣帝君单膝下跪,双手抱拳朗声道:“帝君法旨,臣、领旨了!除了凡人,无论是哪路神仙前来伤害九公主,臣定杀之,绝不手软!” 然后他就站起身走回隐仙洞,将杀魔刀紧紧地握在手中,寸步不离地守在沉睡不醒的闰乌凰身边,将一双狮眼瞪得溜圆,准备着斩妖、杀魔、杀神仙! 然而,他这回怕是有心无力了。 因为他虽然得到了万圣帝君的明示,知道要伤害闰乌凰的人她是谁,但……他却不知道闰乌凰的这次历是在无形中。 而既然不知道,他又怎能够防范得了呢?所以啊…… 九重天,万圣娘娘宫。 万圣娘娘满脸冰霜地坐在凤椅里,手里拿着一朵粉色的海棠花在不停地撕,片片花瓣流着泪从她的手中落下去,落在云朵中,化成细细的雨丝滴向了人间。 万圣娘娘撕花撕累了手,就扔掉已是残缺的海棠花,甩了甩她有些酸软的纤手,站起身走到窗前去看云,对跟在身后的素锦问,“素锦,那个闰乌凰你把她弄睡觉了吗?” 素锦回答道:“回禀娘娘,奴婢已经把闰乌凰弄睡了,睡得沉沉的。” 万圣娘娘拿眼望了一下下界的翠华山,将牙齿咬得“咯咯”响,恨声道:“这个闰乌凰的命还真是大,竟然能够死而复生!还竟然在凡间以仙姑娘的名字惩恶扬善抢了本宫我的香火!本宫岂能容她再继续活?本宫定要将她……” “娘娘……”素锦唤了一声娘娘,拿眼望了一下下界的翠华山,心中很是不安。 就一脸恐慌地对万圣娘娘说道:“娘娘,奴婢方才施法术让闰乌凰入睡时,竟看到闰乌凰住的山洞四周不但紫气蒸腾仙雾缭绕,还有金光照顶,好似有谁派了神人在保护她,她的命格怕是难改呢!” 万圣娘娘闻言就用鼻子哼了一声响,拿眼睙了一下胆小如鼠的素锦,满脸鄙夷地不屑道:“她有神人保护又怎样?她还不是得要受本宫的捉弄啊,本宫这就去捉弄她!” “本宫虽不能直接改写她的命格让她死,但本宫可以让她入梦啊,让她在梦中去经历劫难,去九死一生。” 素锦听了惴惴道:“娘娘,那闰乌凰咋说也是半个仙人啊,她是有紫气护身的!若要在梦境里杀死她,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 素锦的话,让万圣娘娘甚是不屑。 万圣娘娘将嘴一扁,阴阴地笑了一下:“不管怎么说,她也只是半个仙人,而她的另一半凡身,就是本宫要杀死她的利剑。” “本宫要在她的睡梦中给她下蛊,要让她死于梦境。而她若能逃出梦境,算她命大,若是逃不出,那就是她的劫数。这样本宫即不会受到反噬,上天又拿本宫没办法,真是一举两得了。” 她说毕,她就从窗前走回凤椅坐直身,端起放在凤案上的一只描着牡丹花的金边细茶碗,闻了下从茶碗里飘出的大红袍的清香茶味,小小地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后…… 她就放下茶碗,将一双怨妇的眼睛望向万圣帝君的凌霄殿,忿忿地咬了咬已冒出酸水的后槽牙,开口唤了声,“素锦……” 素锦连忙回应道:“娘娘……” 万圣娘娘道:“你在凡间和闰乌凰打过交道,知道她身边的人和事,本宫来问你,你可查出闰乌凰的生母是谁了?还有那爱慕闰乌凰的总共有几人?他们都叫什么名字啊?” 正文 第270章 万圣娘娘心魔起 素锦看到万圣娘娘要询问闰乌凰的生母她是谁?她就立刻回禀道:“回娘娘,奴婢已查出闰乌凰的生母是谁了。” 万圣娘娘闻言立刻恨声问道:“她是谁?” 素锦赶紧回答道:“她就是地府十殿阎罗的、第一殿阎君秦广王的小幺女,因为要经历人劫,所以就到凡间做了一世凡人,生下闰乌凰后就回归地府了。” 这话,听得万圣娘娘的后槽牙更是酸。 万圣娘娘不由得“哼哼”了两声,酸酸地问素锦,“原来她也不是个凡人啊!她长得美吗?她回到地府后又怎样了?” “她的长相嘛……”素锦本想说闰乌凰的母亲长得实在美,可她看到万圣娘娘脸上的醋意实在浓,就顿了下,然后小心地骗她道:“奴婢没有见过她,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样。” “她回到地府后,第一殿阎君秦广王怕她挂念孩子留恋凡尘,就让她喝下了孟婆专为她调制的孟婆汤,凡间的事她已经全部都忘记,和闰乌凰再没丁点的瓜葛,且已做了地府上仙了。” 万圣娘娘愤然道:“做了地府上仙又怎样?在凡间还不是偷了别人家的相公了。” 万圣娘娘说到此心中很不舒服,就胀红着脸恨恨地问素锦,“可查出她在凡间是怎样勾搭上那个老东西的呢?竟然还生了一个私生女!” 素锦听得忍不住低头抿嘴笑了下,然后赶紧将笑意藏起来,回答道:“娘娘,那地府上仙在凡间没有和帝君见过面,帝君也不知道她就是闰乌凰的生身母,她和帝君没有合过卺。” “是帝君的一颗牙齿落在了她的肚子里,这才有了闰乌凰。不过我听说,帝君的牙齿是观音菩萨差善财童子送去的,怕不是上天他……” “行了,我知道了,你不必再说了。”万圣娘娘烦躁地打断了素锦的话,心中满满的装得都是恨,恨那虚无缥缈却无处不在的上天,他干吗要给万圣帝君安排一个私生女? 而且还安排得如此高规格和神秘! 难道他是闲得手痒,才要给万圣帝君制造绯闻来逗乐吗? 殊不知那个地府上仙一旦恢复记忆,而万圣帝君一旦知道闰乌凰的生母就是她,他们一家人怎能不团聚? 那本宫的娘娘地位定是不保了!这个虚无缥缈的上天真是无事生非啊。 万圣娘娘想到此,让她的一颗酸醋心顿时就爆棚,她就在心中长出了毒蝎,她要立马借刀杀人了。 她阴沉着脸对素锦问,“素锦你快点告诉本宫,在凡间爱慕闰乌凰的人都有哪几个?本宫要用他们的手让闰乌凰在人间消失,断了万圣帝君对她的牵挂,让地府和天宫再无瓜葛。” 她话毕,她就脸露狰狞两眼喷着妒火,要先下手为强,用她神仙的智慧和仙术,去杀还是个凡人的闰乌凰。 万圣娘娘阴森的脸色吓得素锦再不敢去望她的脸。 素锦就低下头,怯怯道:“在凡间爱慕闰乌凰的有两人,一个是她养母的儿子原名叫闰麒麟,现名叫门麒麟,是南赡帝国的镇边大将军。另一个名叫皮逻阁.切岩,原先是南诏国的亲王,现在是南诏国的国君,都是人中之龙啊。” 万圣娘娘听了将嘴一扁,“啧啧”道:“什么叫人中之龙?龙在哪里?不过就是一堆凡人血肉,本宫用手一捻就得死!也敢称作龙?”随即又问道:“张宰相的儿子张少卿还活着吧?” 素锦道:“还活着,只不过他现在改名换姓藏得很深啊。” “好,他也算一个!” 万圣娘娘的凤眼中闪出一丝冷光,将眼瞥向站在仙班里的一个女官,对她唤了声,“梦神……” 梦神赶紧躬身应道:“梦神在……” 万圣娘娘的眼睛里露出了凶光。 恶恶地对梦神道:“你现在就去到凡间,去将这三个凡人的灵魂轮番地、都给本宫入到闰乌凰的梦中去,让他们和她一起去受难。她生,他们就生,她死,他们就死!谁让他们都和她有瓜葛呢?” “他们都要死?”梦神听得怔了一下,就双手抱拳怯怯地对万圣娘娘询问道:“请问娘娘,张少卿和闰乌凰可有杀父之仇啊,他也要死吗?” 正文 第271章 最毒妇人心 万圣娘娘一跺脚! 对梦神怒吼道:“我不管张少卿对闰乌凰是敌是友有仇无仇,只要他们之间有瓜葛,张少卿就是我的敌人,他就该着和她一起死,不例外!你是没有头脑的蠢神吗?这点小事你都参不透,还要来问我。” 掌管梦魔的梦神,看到已被妒火烧昏了头的万圣娘娘把怒火撒向了她,就吓得她心头一哆嗦,再不敢逆着她。 她就赶紧着问她,“请问娘娘,这三个凡人,是让他们以原名原貌进入闰乌凰的梦境呢?还是改变模样和姓名后,再让他们进入闰乌凰的梦境呢?” 万圣娘娘咬牙切齿道:“怎么狠就怎么来,总之,你一定要想办法让闰乌凰死在梦境里!” “这……”梦神的一声犹豫,立刻就让万圣娘娘将一双凤眼猛地瞪向了梦神,对她冷声问道:“怎么?梦神,你有问题吗?” 梦神心中一凛,赶忙将头低下,心儿颤颤地低声答道:“小仙不敢。” 万圣娘娘看到梦神屈服了,她就将她的怒眼收回来,将一张俏脸抹成平板,面无表情道:“不敢就好。梦神,你现在就下凡去吧。” “是,娘娘……”梦神领了万圣娘娘的懿旨后,就驾云飞到翠华山,落在一棵松树上,看了一下闰乌凰的隐仙洞和隐仙小院,就盘腿坐到松枝上,双手合十闭上眼,口中念念有词。 顿时…… 一团白雾就在梦神的咒语中从松林里升起来,聚集在隐仙洞和隐仙小院的上空,慢慢地落下去,罩住了隐仙洞和隐仙小院。 渐渐地,白雾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最后,整座隐仙洞和隐仙小院就隐在白雾中不见了。 梦神停止念咒睁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装梦魔的小瓶子打开它,从里面倒出一个豆大的、身穿红色衣的小情魔,刚一放到手掌中…… 那豆大的小情魔就对她躬身一施礼:“情魔拜见我主人。” 梦神望着彬彬有礼的小情魔笑了笑,轻声对他道:“情魔啊情魔,去吧,去把南诏国国君切岩对九公主的思念化作一把利刃的杀人刀,送入到九公主的梦中去,让九公主在睡梦中去经历生死吧。” 小情魔听了,立刻就朝梦神单膝下跪,双手抱拳禀告道:“启禀我主人,九公主乃是帝君之女,岂可随便杀之?而主人却要我把切岩对九公主的真情幻化成钢刀,送它到九公主的梦中去杀九公主,这……这是不是有点忒残忍?” “况且切岩乃是上天之子,人间国君!而主人却要我把切岩在九公主的梦境中幻化成一个……庸俗的贫民!若是让上天知道了,上天定会惩罚我,也会惩罚主人你,我不敢,我实在怕。” 小情魔的禀告,就让梦神的眼神黯淡了。 半晌…… 梦神才无奈地叹息一声道:“唉,你怕我也怕,但怕也得壮着胆子做,因为这是万圣娘娘的懿旨!谁敢不遵从?” “再说了,万圣帝君都不敢惹娘娘,我又怎敢惹?若是我违抗了娘娘的令,上天和万圣帝君虽然满意了,可娘娘就得生气了,娘娘还不照样会灰飞湮灭了我!” “唉,这世道是现官不如现管啊。而我若是不在了,你们这些小梦魔,还不得跟着我一起都死了?”她说着,她就对着小情魔吹了一口气…… 身穿红色衣的豆大的小情魔立刻就化作千千万万个豆大的小情魔,兵分两路,从梦神的手掌中飞出去,一路飞进已被遮盖在白雾中的隐仙洞,一路就飞向了万里之遥的南诏国。 而已被素锦用法术沉睡在隐仙洞中的闰乌凰,她的梦中历劫,就在红衣小情魔飞进她的隐仙洞的那一刹那,就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只可惜守护在她身边的嗔仙却浑然不知,还以为她是在昏睡,所以他就没有去惊扰她。 已经陷入梦境开始做梦的闰乌凰,她没有了嗔仙的保护,她还能在睡梦中逃过死劫吗? 正文 第272章 闻声去寻人 闰乌凰陷入在了沉沉的梦境中。 梦境中,那是在南诏国,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一天。 走在路上的闰乌凰,耳旁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如泣如诉的竹笛声是那样地情深意绵,那样地令人伤感,立刻就牵动了闰乌凰的心,让她忍不住就顺着笛声传来的方向去寻人。 远远地,她就看到在一丛翠绿的毛竹下背对着大路坐着一个斯文但不扭捏,阳刚但不粗鲁,热情但不猥琐,穿着一件蓝布长衫,不胖、不瘦、不蠢、不臃的一个男子。 看那男子的背影,好似她日思夜想的正在寻找的亲人,却又不敢肯定,就让她的心脏突然“怦怦”。 闰乌凰满面含羞,就低着头走上前,对着那男子的背影深施一礼,刚要开口问…… 那男子却转过身来对她道:“凰儿,这些年你都跑到哪里去调皮去了?你让为夫找你找得好辛苦,还好为夫终于在这里找到你了啊!” 这话,说得闰乌凰的心中猛一震!闰乌凰忙抬头朝那男子看…… 啊! 他他他……他竟然就是她寻找了许多年的丈夫切岩! 闰乌凰喜极而泣,“哇”的一下就哭出了声。 然后她扑到切岩的怀中就嚎啕,“切岩哥哥,我也一直在找你,还说找不到你了呢,谁知你却在这里……在这里吹笛子!你好一个闲情逸致啊。” 切岩听后笑了笑,从袖笼里掏出手帕一边替闰乌凰擦眼泪,一边温柔地对她碎碎念,“凰儿,谁说找人就不能够吹笛子?谁说吹笛子就是闲情逸致了?” “我的笛声里充满了我对你的思念和渴望,难道你就没有听出来?再说了,若是没有这笛声的指引,你又怎能找到我?我夫妻又怎能相见呢?你真是一个傻凰儿。” 我傻吗?闰乌凰在心里问了下自己,觉得好像不傻啊。 随后她就抬起她埋在切岩怀里的头,问切岩,“切岩哥哥,这些年你是否就在南诏国?还在做亲王?你可知道张宰相已经被杀了,我的大仇已报了?” “知道呀,知道呀,若不然,我怎能走出皇城找你呢?” 切岩将闰乌凰在怀里揽紧,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对她道:“凰儿,为夫在前面不远处给你买了一栋房,就等着你这个女主人去开锁,你快随我来,我领你去看你的房。” 他说着,他拉住闰乌凰就往前面走,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一座华丽的住宅前。 切岩打开门,笑嘻嘻地对闰乌凰道:“凰儿,这就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我们进去吧。你我夫妻从此再不会去受那颠沛流离苦,我们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闰乌凰满眼幸福,依偎在切岩的怀里欣喜地走进新居,住下来,开始了一段她希望的、却又有些不习惯的家的生活。 那些天,闰乌凰被切岩宠着,经常双双坐上马车,来到离家不远处的山脚下去玩耍。 随后再步行到青山中,去享受令人陶醉的鸟的脆鸣,去享受微风拂面时、那种令人感觉很舒适的清凉。 然后再走到珍珠泉,去欣赏泉水中那一串串永远吐不尽的、水珍珠的晶莹。去欣赏那一条条斑斓锦鲤穿过水珍珠时,而带出的朵朵涟漪。 若是觉得玩累了,就离开珍珠泉,坐到草地上,去欣赏在花丛中飞舞的彩蝶的绚丽羽翼。 要是游兴还未尽,就相拥着走进花海中,站下身,仰起脸去呼吸百花吐纳的阵阵清香,去欣赏围绕在她身边的大自然的气息。 啊! 这些美景让闰乌凰万分陶醉,让多年来都生活在苦难中的闰乌凰度过了一段好美好、好惬意、好浪漫的时光。 闰乌凰感到了幸福,幸福得她只想融化在他的血液里。 所以闰乌凰就和切岩甜蜜地相拥着离开大山,回到了他们的家。 他们走进卧房,拉上窗帘,点燃红色的蜡烛,在朦胧又浪漫的柔光中,卸去身上的遮羞布,闭上眼,开始了他们两人的第一次,第一次像两株柔软的藤萝,将他们的身体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 啊,幸福啊…… 突然,一阵突来的窒息,瞬间就把闰乌凰从如痴的幸福中扔进了死亡的谷底! 闰乌凰顿觉恐惧,就慌忙睁开她痛苦的双眼,去查看她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看到刚刚还在对她情意绵绵的她的夫,此刻的他竟然变了样,竟然把他炙热的双唇死死地扣住了她的口鼻,不让她呼吸,他要把她窒息死! 天啊,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正文 第273章 夫君为啥要杀我 切岩的残忍让闰乌凰惊恐又迷惘,就想问切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无奈切岩的狠,让闰乌凰根本就没有机会再说话。 被窒息的闰乌凰就只好拼命地摇晃她的头,拼命地扭动她的身,拼命地去挣扎……希望能尽快摆脱切岩对她的扼杀。 但是,谁能想得到,闰乌凰的拼命挣扎,却刺激得切岩愈发地亢奋起来了。 切岩喘着粗气压住闰乌凰的身子不让她扭动,同时他更加用力地、把他整个的下颚堵住闰乌凰的呼吸道,恨不能立刻就让她毙命! 闰乌凰不想死,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杀死,因为她还不知道切岩为什么要杀她?所以她就更拼命地去挣扎。 只可惜纤弱的闰乌凰根本就挣不过强壮的切岩的蛮力,渐渐地,闰乌凰没有了力气,闰乌凰的意识开始模糊了。 而就在闰乌凰的魂魄就要离开她身体的那一瞬间,求生的本能让闰乌凰拼尽全力屈起腿,对准切岩的小腹猛一踹! 只听切岩“啊”的一声惨叫跌下床,这才让闰乌凰脱离了他的扼杀,夺回她的命。 我可以不死了,我能活命了!闰乌凰在心里庆幸着,却也惊悚着。 闰乌凰惊悚地从床上爬起身,张大嘴,贪婪地呼吸着屋子里的救命氧气,直到气息喘匀了,她才想起他,才想起这个要杀死她的、她的丈夫。 闰乌凰低下头,心悸地望着跌坐在地上的切岩,想着他在一瞬间,就变得好残忍又好可怕的魔鬼样。 想着他竟然对她下那样狠的手! 想着她濒死时那恐怖又痛苦的感觉。 想着他差一点就送她去了阎罗殿! 这种差一点就跌入地狱的令人恐怖的经历,让闰乌凰不由得后怕得浑身颤抖,颤抖着将她吓瘫的身子缩到离他远一些的墙根处,希望她倚靠的这堵厚重的墙、能给她一个救命的保护。 因为她已经意识到她此刻的丈夫已经不再是丈夫,他已经变成了一只要吃她的狼! 可她却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他不爱我了吗?难道他真的要置我于死地吗? 闰乌凰在心中痛苦地询问着自己,再询问着自己……然而没有答案。 而此刻的切岩…… 冰冷的地面好似一盆冷水,浇灭着切岩心中的戾气,让切岩变成魔的魂魄恢复了正常。 当切岩发现他差一点就铸成大错时,他很害怕,也很愧疚。 他打着寒颤从地上爬起身,穿好衣服低下头,对闰乌凰说了一句“对不起,”就走出卧房,呆坐在了正房里的椅子上。 闰乌凰望着切岩离去的背影,听着他正常的语言,就知道她的危险已经解除了。 闰乌凰想弄明白切岩前一秒钟要闷死她的原因是什么? 所以她也穿好衣服,然后就拖着酸软的双腿走出卧房,走到切岩面前。 她不说话,她用无言的责备、和疑问的目光默默地注视着切岩,希望他给她一个能让她释然的、合理的解释。不然,她怎能忍得下她被他杀的这事实? 然而切岩不看她,更不和她去说话,用他的沉默,来煎熬闰乌凰那颗受伤的心。这样一来,就让闰乌凰和他之间拉开了心的距离,让闰乌凰对他就有了恨的感觉。 眼看着……他们就要变成陌路人了,眼看着……闰乌凰就要把切岩赶出家门了。 而切岩也觉得他无脸再呆在这个家中了,所以切岩就准备离开这个家。 也许切岩觉得他在临走前应该给闰乌凰一个交代吧? 他终于在她和他都感觉窒息的沉默中,艰难地抬起了他一直都低垂着的头。 他用一声长叹打开他的心门锁,用他突然变得沧桑的男中音,怯怯地、向闰乌凰道出了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他的鲜为人知的天大的秘密…… 正文 第274章 亲王变贫民 切岩忧郁地询问闰乌凰,“凰儿,多年前我为了把你送回南赡国,我就服食毒药以死相***得我父王不得不放我离开南诏去南赡,可我父王却因此一气成病,这件事你还记得吗?” 闰乌凰道:“这个我记得。” 切岩听了就叹了一口气,沉痛地说道:“唉,我把你送到南赡国的京城后,我还没有回到南诏国,我父王就驾崩了。” “这……这实在是……实在是……”乌凰知道皮逻阁王的死都是因为她,就让她的心中很内疚,就让她面对切岩的询问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就只好无语了。 切岩却不管闰乌凰的心情怎么样,他继续哽咽道:“父王死后,我的几十个兄长就联合起来,定了我一个不守孝道不能继承大位的大罪名。” “他们以此罪夺去我的王位,赶我出王宫,查封我的亲王府,遣散我的亲兵,不准我再姓皮,也不准我再叫皮逻阁.切岩,让我流落在街头做了一介贫民。我一瞬间就从天堂跌进地狱,啥都没有了。” “切岩哥哥……”切岩的话让闰乌凰听得愧疚得哭了起来,泣不成声地对切岩道:“切岩哥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让你遭罪了。” 而切岩却视而不见闰乌凰的哭,仍然继续道:“我要活命要吃饭,却囊中空空。因此我就只好到盖房子的匠人那里去做工,才有了一碗饱饭吃。” “后来,因为我思维敏捷又善于设计,房屋建造得结实又美观,我就被领队的匠人提拔重用,做了执事,拿到了较高的工钱。不过……” 切岩说到此就心虚地望了闰乌凰一眼,低着声在嘴里喃喃道:“我受到了匠人的女儿小花的青睐,说是一定要嫁给我。” “什么?匠人的女儿小花要嫁给你做妻子?”闰乌凰吃了一惊,就赶紧抹着眼泪问,“切岩哥哥,你同意了吗?” 切岩“唉”了一声,道:“我要活命啊,我不能得罪匠人啊,所以我迫不得已就同意了。” 啊?他同意了?他竟然同意了! 闰乌凰的心刹那间犹如万箭穿。她伤心的眼泪啊,犹如脱线的珍珠,噼噼啪啪落下地,哭着对切岩埋怨道:“切岩哥哥,既然你已经娶了别人了,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你走吧,我再也不要看到你。我明天会写一纸休书托人交给你,和你从此成为陌路人,你我再无瓜葛了。” 可切岩却坐在那里没有动。 闰乌凰看到切岩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让她突然间就明白了,明白了该走的那个人是她而不是他,她就赶紧转身回到卧房,去收拾自己的行装。 边收拾行装,边对跟过来的切岩道:“对不起,我忘记了这房子是你用钱买下的,不是我买的,这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 “所以该走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你,是我不识相,竟然叫花子赶起庙主来了。对不起,我这就走。”话才刚说完…… 身子就被切岩抱住了。 切岩抱住她哭着对她表白道:“凰儿你听我说,我娶工匠的女儿为妻实属无奈,因为我不光是要养活我自己,我还要养活我的老母亲!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啊。” “你的老母亲?”闰乌凰闻言愣住了,半晌…… 她才很迷惘地对切岩问道:“你不是说你母亲早就去世了吗?怎么现在她又出现了?我是该相信你呢?还是不该相信你呢?” 切岩泣声道:“以前,满王宫的人都说我母亲去世了,所以我也就以为我母亲去世了。” “可我做了贫民后,我才知道我的母亲还活着,只是失宠而被贬为了庶人。故而我就把母亲接到身边来赡养,不使我母亲晚年孤苦无依啊。” “哦——是这样啊。”闰乌凰听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开口道:“如此,我也体谅你,不再责备你。” “可你既然娶了小花为妻子,你就该好生地对待人家才是啊,你怎能丢下她又来寻我呢?你这样做,对人家小花不公啊。” 切岩听了苦笑了一下,低声道:“唉,凰儿你不知道,这话说来话长,我娶的小花她……她……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闰乌凰闻言吃惊地叫了起来,“啊?小花她不在人世了?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切岩的眼神顿时晦暗,叹息道:“唉,是因为那一年……” 正文 第275章 福兮祸所依 “那一年……” 切岩抬头望了一眼正襟危坐,满脸严肃,专心听他讲话的闰乌凰,知道他若不把实话讲出来,闰乌凰一定再也不会信任他,那他岂不要失去她? 所以他一咬牙,立刻毫不迟疑地、就将他和她分别后的经历合盘托了出来…… 那一年,切岩娶了匠人的女儿小花后不久,匠人就在一次盖房时一脚踏空,坠下地就去世了,临终前,就把他的盖房队和他的财产全部留给了他夫妻。 切岩有了钱和队伍,就带着母亲和小花离开京城,来到了百里外的腾州城。 切岩凭借他已完全掌握的盖房技术,和他过人的胆量和智慧,就在腾州城为官家盖房子,经过一番艰辛的打拼后,就聚起千万财富,成了腾州城千户侯的座上宾。 后来,腾州城奉朝廷旨意要建造一个商贸宫,而管理腾州城的唐知府就贴出布告,要招募最好的盖房队来做工,而已和切岩成了好朋友的千户候就把切岩举荐给唐知府,唐知府对切岩经过一番严格的考察后—— 感觉很满意。 而后唐知府就把建造商贸宫的事务全权交给了切岩。 而切岩有了唐知府的青睐后,让他一瞬间就成了腾州城最年轻、最有为、最成熟、最稳重、最魄力、最名气、最实权的盖房子的工匠。切岩大喜过望了。 切岩原以为他失去皮姓和王位后此生绝对穷困潦倒了,没想到离开京城后他不但成了家,而且还在腾州城用另一个名字和另一种身份,重新崛起了! 虽然不如做亲王时那般威风,却也是前呼后拥非一般百姓所能比,而且做事是万事不难。 所以银子赚得那叫一个多,生活过得那叫一个润,除了没有出国令牌不能走出国境外,其他的那叫一个舒服,舒服得让人羡慕嫉妒恨。 切岩满足了,准备就这样过活了。 但是…… 切岩的命里没有平安却有灾难,正应了世人常说的“水满则溢,月盈则亏”那句话。 所以切岩的幸福生活不能维持太久,就必然要失去,因为切岩的妻子小花竟然毫无征兆地、患了不治之症。 又因为这病来得太突然,让小花去得太迅速,所以切岩就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而这让人猝不及防的灾祸,就始于那一天。 那天,切岩在唐知府的府衙里接下了承建商贸宫的任务后,去到工地正准备大干一场时…… 没想到在腾州城医术最好、最有名的郭郎中却找到他,心情沉重地对他道:“匠人大人,你的夫人今日到老朽的医馆来瞧病,老朽查出她患了……” 怎么?小花得病了? 切岩闻言心中一惊,就不等郭郎中把话说完就打断他,问他,“请问郭郎中,我妻小花她患了什么病?” 郭郎中捻了下他花白的胡须,停顿了一下后…… 他就将他的眼睛很关切地望着切岩的眼睛,慢慢道:“工匠大人,老朽不瞒大人说,你夫人的胸部患了瘤疾!痈在乳内且已是晚期,活一天则少一天,你要做好最坏的思想准备啊。” 什么?小花患了瘤疾了?而且是晚期?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啊!天啊,这可怎么好? 正文 第276章 生命不可复制 切岩自从变成贫民后,因无脸、也无法去到南赡帝国去找闰乌凰,所以他就打算忘掉闰乌凰。 他打算和小花好好的过生活,因此他就一门心思盖房子赚大钱,从不会去想他的家中会有这样的变故。 而当他愕知小花活在人世的时间只能以天来计算时,他那颗本已受伤的心脏在这一瞬间,就被这巨大的噩耗击跨了。 他一把抓住郭郎中的手,撕心裂肺地对他道:“郭郎中,我愿抛万贯家私救妻性命,请郭郎中不要吝啬你手中最好的药,一定要她活!” 然而郭郎中是凡人不是神人,他没有回天的能力,他不能给切岩以承诺。 他不但拒绝了切岩的万贯家私,他还很残忍地对他道:“医者仁心,只为救命不为钱。老朽我已经尽力地去治疗了你妻的病,尽力了。无奈我医不精湛只能医病却不能救命,我无能为力,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切岩不死心,就对郭郎中又说道:“那你总不能就这样看着她去等死吧?她还没给我生下一男半女,她还很年轻,很年轻啊!” 切岩的话,让郭郎中很痛苦。 痛苦作为郎中,他却无法挽救病人性命,而要眼睁睁地看着病人死!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折磨得郭郎中的心好疼好疼。 郭郎中闭上眼,愧疚地对切岩道:“老朽尽力了,实在没办法。而老朽目前能做的,就是尽量减轻因痈魔的侵蚀、而给你妻子带来的肉体上的痛苦。而你目前能做的,就是尽量让你妻子在离世前过得快乐些,不要让她带着遗憾走。” “好好珍惜这最后的日子吧工匠大人,不要再为钱去拼命了,钱不是万能的,而生命却是唯一的,是不可复制的!挣再多的钱也不能替代亲情啊。” 郭郎中的话犹如重锤擂,句句都擂在了切岩的心头上。 切岩再无心去建造商贸宫。 切岩强撑住内心里就要失去妻子的恐慌,把他的盖房队交给他最看重的管事朱元华,然后他就骑上快马奔回家,带着他揪心的微笑走进卧房,给病入膏肓的小花去喂饭,去洗身,去说笑话,去讲故事…… 尽他最大的能力尽心尽力地去照顾她,对她好。用他的爱,陪着她走完她在人间的最后的路程。 切岩的这段讲述,让闰乌凰听得眼中流出了泪。 闰乌凰不由得就在心里赞一声:我的切岩哥哥是一个有情有意的好男人,他这样做是正确的。然后她就泣咽着对切岩道:“这么说来,你对小花也算是尽心了,也算是有情了,小花应该是无憾了。” 然而,切岩却叹息一声,哀哀道:“凰儿,你不知道,我那时节却做错了一件事。” 闰乌凰闻言就吃惊地问切岩,“你做了什么错事?难不成你又把小花给抛弃了?” 切岩摇了一摇头,道:“那倒没有。而是我看走了眼,托付错了人,竟把我的盖房队交给了我的管事朱元华,谁知朱元华他……” 切岩说到此顿时咬牙,恨声道:“他让我经历了一场牢狱之灾!我真是霉运啊。” “什么?朱元华让你经历了牢狱之灾?”闰乌凰听得怔住了,半晌……才开口问切岩,“朱元华是个什么人?他怎就让你对他看走了眼?” 切岩将拳头往桌子上一砸,怒道:“朱元华是一个表面有品而内心有野心的坏人!” 切岩的话让闰乌凰很诧异,闰乌凰就急忙问切岩,“朱元华竟是个有野心的坏人?他是如何野心的?” 切岩长叹一声道:“唉,凰儿,你听我与你慢慢道来,这个朱元华啊……” 正文 第277章 所托非人 这个朱元华,这个受了切岩的重托的朱元华,在切岩回家照顾病妻期间替切岩来执掌盖房队大权的年轻管事,目前他在盖房队虽然被苦力们众星捧月般地仰望着,但在他出道前他却是一个地道的寒门子弟,过着今日愁着明日粮的贫困生活。 那时的他正读私塾,家中的贫困几乎让他辍学,但他硬是挺着脊背熬了过来。 因为他知道他的贫穷来源于他知识的匮乏,所以他就一门心思想要考秀才,想中举人想当官,想结束终日辛苦总贫寒的命运。 然而命运却对他不垂青,几次乡试他都没通过,而家中父母又年迈体衰无力再供他读书,所以他就只好放弃当官的理想,来到切岩的盖房队来当了一名泥瓦工。 无独有偶,他和切岩一样聪明睿智,且爱好钻研。 所以在他进入盖房队没多久,他就全盘掌握了盖房子的手艺,并对建筑工艺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和创新,把工程进度向前提升了一大步。 他不但使切岩建盖的房子能保质保量地提前竣工,他还给切岩创造了巨大的财富,所以切岩就提拔他做了盖房队的管事,让他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 而现在,切岩的妻子小花将不久于人世了,悲痛欲绝的切岩已无暇顾及他的盖房队了,是该启用朱元华来为他顶力的时候了。 信他又爱他的切岩没有丝毫的迟疑,就把他的盖房队交给了朱元华,由他来替他来完成唐知府交给他的、承建腾州城商贸宫的任务。 朱元华对切岩唯唯着,无比激动地走马上任了。 朱元华知道,切岩交给他的不光是个盖房队,它还是个可以体现他人生价值和发挥他才能的舞台,承载了他所有的梦想和希望,是一把可以改变他命运的天梯! 只要他站上去,抬起手,他立马就是个指挥着千军万马去冲杀的指挥使!就可以以头狼的身份去傲视群雄。 当然他知道这盖房队不是他的,指挥使的位置不是他的,指挥台也不是他的,是他的老板切岩的。 他,朱元华,只不过是暂时来替老板代管着。 可是他知道即便是代管,即便是暂时性地站在切岩的这个位置上,但只要他做得好,也足可以让唐知府记住他。 而如果他被唐知府记住了,那他的前途也就无量了,所以他很看重这次的被信任。 他接权后,他立刻就奔赴商贸宫的建筑工地,让工地上的夯声日夜不停,让梓人们和他一起连轴转,开始了他日以继夜的疯狂敬业。 他的努力没白费,不久他就完成了几个大项目,就得到了唐知府的赞扬并记住了他的名字,唐知府开始对他青睐有加了。 然而他哪里知道,唐知府的青睐虽然让他有了仕途的希望,却也吸引了几双贪婪的眼睛,不但盯上了他,还盯上了他的工地,还盯上了他的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得到的软肋。 他哪里知道就在他工地的不远处,在一个专做转包工程的匠人的家里,几个要包工程的匠人聚集在一起,打开各自的钱褡子,从里面拿出足够数量的银票凑在了一起。 然后他们就推选出在他们中间一个最具有社交能力,最巧舌如簧,最值得他们信赖的一个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心眼的、姓徐的匠人,让他带上这些银票,挑了一个细雨淅沥路断人稀的夜晚,轻轻地敲开了朱元华住在客栈里的客房门。 正文 第278章 银票炮弹 朱元华不认识来找他的徐匠人,而且也不知道他也是匠人,但他还是让他进了他的屋,不为别的,只为他说他是慕名而来找他的,只为他听到了乡音。 朱元华请徐匠人坐到椅子上,端给他一杯茶,问他,“你找我有什么事就说吧,如果要做工我是可以给你安排的,但那都是些力气活,不知道你是否受得了?” 徐匠人没讲话,却打开了他带来的装钱的小箱子,亮出了满箱子的、朱元华这辈子都没见过的、面额上写有十两银的银票。 这银票,让朱元华的心头猛一惊,眼睛就发晕。 朱元华不由得就睁大眼,去看那银票上的印章是从哪个钱庄出来的? 而心却在不住地问:这个人来找我到底要做什么事?他为什么要亮出这许多的银票给我看?看来他不是来卖苦力的。难不成他是来卖假鈔的?我是否要找个机会去府衙去报案呢? 徐匠人却不管朱元华如何去遐想,他看到朱元华晕银票,他就笑眯了他的眼。 他在心中窃喜着,极谦卑地对朱元华道:“鄙人姓徐,是一个做小工程的小匠人,鄙人早就知道朱管事年轻有为了,早就仰慕朱管事的大名了,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见到您本人。” “鄙人原本还觉得很遗憾,没想到今天就让鄙人见到了您,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这点银票嘛——小意思,请您收下它,全当是交个朋友的见面礼。” “哦——”朱元华在心中想:原来这银票是真的,原来他是来给我送银票的啊。 可我并不认识他,和他没交情,他凭什么要送银票给我呢?而我又怎敢收下他的银呢?现在坏人这么多,我可千万不要被人害。 朱元华很恐惧给他送银票的徐匠人,所以他就极力推辞道:“这不行,我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随便就收你的银?你这玩笑开得有点大。” “哎呀我的朱管事,你不要这么见外嘛。”徐匠人看到朱元华不收他的银,他立刻就在他的脸上表现出极度的认真和诚恳,然后对朱元华极力表白道:“鄙人可没有开玩笑,鄙人可是真的想要认识您。” “鄙人现在进了您的屋,咱俩又从不熟到熟了,咱俩这不就是认识啦?这不就是交情吗?所以只要您肯帮个忙,肯把您的大工程分一小小点儿羹给我们吃,这银票嘛,还不就是一堆纸,您要多少都可以,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哦——原来是这样啊。 朱元华释然了,原来这人他不是坏人,他是要包工程啊,朱元华一颗悬着的心就放进了肚子里。然后他就拿眼去看了看那满箱子的十两银票,觉得很开眼,也很动心。 但是,要他以转包工程来换取这箱银票,他还是不敢就应承,因为他知道这是一件拿命玩的事,弄不好就得进班房!况且他又不知道这个徐匠人的底细是什么?他怎敢随随便便就把他的前程交到他手里? 所以他摇着头,拒绝了徐匠人的要求,可是他的心啊,却被眼前这一满箱的银票燃得着了火。 “朱管事……”徐匠人看到朱元华拒绝他的银,他就双手一抱拳,对朱元华开口恳恳言,“朱管事您这么年轻就这么有为,又这么有魄力,您又为盖房队做出了那么多的贡献,这点钱本就是您应得的!” “可您的老板并没有按照您的能力给予您足够的报酬啊,您不觉得委屈吗?” “这个嘛……”朱元华原本并不觉得切岩委屈过他,觉得切岩给他的工钱很合理,可经徐匠人这一挑事,就觉得切岩好像是有点委屈他?他脸上就有了不悦的表情了。 徐匠人看到了朱元华脸上的表情变化,就知道他已经中了他的套。 所以他就立刻趁热又对他煽风点火道:“就算是您不觉得您委屈,可我们都替您委屈呐!” “所以我们就想以包工程的名誉,让您得到您应得的报酬。这本是一件大家共赢的好事情,您干吗就不接受呢?” 正文 第279章 收受贿赂 徐匠人的话勾出了朱元华心中的贪欲。 朱元华心情复杂地望了那喋喋不休的徐匠人一眼,口中却无语。 无语就是有门! 看透了朱元华的相思的徐匠人立刻就将他的谦卑脸换上了严肃,将一把煽情的尖刀插到朱元华的心脏上去刺他:“就算您正直,您不要这银票,可您也总该替您年迈的爹娘想想吧?” “您爹娘为你辛苦了一辈子,可他们从来就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难道您就忍心因为您没收下这银票,而让两位老人再受苦?” “而这点银票对于我们来说不算是个什么事儿,况且也不是给您的,是我们是孝敬您的老人的!” “您先替老人收下它,回头您送到老人手里去,让老人有钱花,享点福,这不过份啊。” “再说了,这工程嘛——只要质量跟得上,给谁做不是做啊?这种互惠互利的大好事为什么你要放弃呢?” 徐匠人的话立刻就打动了朱元华的心。 虽然朱元华知道切岩其实并没有亏待他,给他的薪水并不低,但是他缺钱啊,太缺了。 因为他读私塾时借的贷还在还,所以他还不能够给他爹娘送去养老钱,所以他很需要钱。 而且他非常非常地知道只要有了钱,凭着他的才干,他不但能让自己不欠贷,他还能像他的切岩老板那样,来个平地崛起而成为一代枭雄! 而眼前这一钱箱的十元银票就放在他眼前,而它们就是他创业起步的基石,只要他点个头,它们可就归他了! 朱元华拿眼望着箱子里的钱在心中问自己:那工程,只要他们能够保证质量地去完成,包给他们一小点儿,想必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吧? 但是想归想问归问,他可不敢真就那么做,因为盖房队不是他的,是切岩老板的。 而切岩老板对他又那么好,那么信任他,把盖房队的大权都交给了他。如果他吃着老板的,他还要偷着老板的,他就觉得他不光是对不住他老板,他还觉得他好像还有点不是人。这就让他好纠结、好纠结、好纠结…… 而时间呢,就在他是做人还是做鬼的彷徨中,一分钟一分钟地流失着。 而那箱银票呢,也就在他不知该何去何从中,变得越发地绚烂了起来! 让他的心不知在什么时候就淌出了汗,而那汗不知在什么时候就浸满了他的全身,湿透了他的衣衫。 坐在一旁的徐匠人,把朱元华的一切心理变化全都看在了眼睛里。 他看到朱元华淌汗了,他就知道他要包工程的时机成熟了。 他微微地笑了笑,站起身,不说话,抱起装银票的小箱子就擅自走进朱元华的卧室,将它放到了卧室里的衣橱里。 然后他走回正屋,从袖笼里抽出一块汗巾递给朱元华,要这个年轻的管事擦去他额头上密集的汗水的同时,他掏出了他们要承包的项目的清单,轻轻地放在了朱元华的手里。 后来,一切都搞定了。 这个打了胜仗的徐匠人就带着满心的欢喜和满脸的谦卑,向朱元华道了声,“谢谢啊。” 就走出客栈,走到大街上,在习习的晨风中抻了抻他因一夜未眠而酸痛的老腰,看看四下无人,瞬间就消失在了静静的街道里。 切岩讲到此停下了。 切岩用一双忧郁的眼睛望着闰乌凰,对她问,“凰儿,你看我是不是很愚蠢啊?竟然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了一个要吃我的人。” 切岩的讲述让闰乌凰听得心中一阵阵地发紧,不由得将切岩搂进怀里,轻轻地问道:“这个朱元华,他竟然收受了贿赂!切岩哥哥,那后来怎么样了啊?” 切岩闻言将双眼微闭,痛苦地叹息一声道:“后来啊,后来祸事就来了啊。” 正文 第280章 商贸宫崩塌了 切岩所说的祸事,自然指的就是正在修建的商贸宫。 商贸宫的修建速度在朱元华的指挥下飞快地向前进展着。而整个建筑工地在经历了日以继夜的紧张施工后,不久,一座美丽的商贸宫就耸立在了滕州城的城边上。 要交房了,唐知府就派来了分管质量检查的曹执事,要他对商贸宫的建筑质量做测定。 而用银票包了工程的徐匠人知道此事后,他就和他的同伙守候在曹执事的府宅前,截住要去商贸宫的曹执事,将他请到了一品香饭庄。 他们在一品香饭庄里甩出他们早已准备好的美女、美酒、和百两纹银,一顿吃喝之后,就让这座用劣质建材且又偷工减料而筑就的、美丽的商贸宫顺利地通过质检,顺利地交了房。 让朱元华一颗因为受贿而惴惴的心,也就一块石头落了地。 然后,商贸宫就招来了千余家商户驻进去,又装修又备货地忙碌了好一阵,终于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储备和装修,迎来了开业的庆典日。 开业的这一天,商贸宫的四周插满了彩旗,挂满了红灯笼,正门前搭起一座高台,请来了戏班和舞狮队,又唱戏又舞狮热闹非凡。 高台下,拥挤着准备游逛商贸宫的滕州城百姓。 而高台的后台里,坐着滕州城的唐知府、和他带来的剪彩团,坐着被邀请来代替切岩出席剪彩仪式的朱元华。 朱元华手里拿着剪彩的剪刀,眼睛望着台下欢呼的人群,想着自己从徐匠人那里得到的那笔不菲的收入,他舒心地笑了。 微笑中,他庆幸切岩的妻子生了病,让他得到了一次能体现他才干的好机会,让他筑了一座好商贸宫,让唐知府记住了他的名,让他因此而一夜成功名! 朱元华飘飘然了,竟然就忘记了他姓啥?他是谁?忘记了他只是一个连匠人的边都沾不上的、受人恩惠的梓人,忘记了他身后并没有一兵一卒供他用。 他居然开始在心里去谋划,谋划着准备要趁唐知府对他有着好印象的机会,把下一个工程的承建大权抓在手! 哪怕是抢了老板的饭碗,哪怕是让老板骂他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只要他能为他以后的创业打下钱的基础,他也在所不惜了。 滕州城的鼓楼敲响了巳时的鼓声,剪彩的吉时来到了,正在起舞的戏班艺人就停止歌舞退到台下,让出高台,唐知府就带着他的剪彩团从后台走到前台,而唐知府就站到了高台的正中央。 唐知府热情洋溢地讲了话,百姓们叫了好,唐知府就拿起剪刀要剪彩,而就在这时…… 谁也没想到,从商贸宫里就传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只可惜这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和庆祝剪彩的锣鼓声混在了一起,扰乱了人的听觉神经,所以没有人发觉这轰隆声有什么不同? 所以唐知府就继续着他的剪彩,百姓们就继续着他们的欢呼雀跃,却不知道这轰隆声竟然就是死神发出的杀戮令! 突然…… 这座美丽的商贸宫就在人们的欢呼中瞬间崩塌了! 崩塌成一堆废墟。 而因崩塌而掀起的蔽天的尘土,就夹带着石雨就砸向了围拢在商贸宫门前的人群,把一台人和一片人,和在商贸宫里准备开业的千余名商户、护院、杂工和婢女、瞬间就砸在了尘埃中! 正文 第281章 渎职是罪人 灾难来得太突然,惊呆了站在较远处的人群。 人们傻怔怔地呆在那里不哭也不动,脑袋里竟是一片空白。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谁?突然就迸出了一声凄厉地喊,“快救人啊!房塌啦!人都被压死啦!”就惊醒了还活着的、吓呆了的人群。 惊魂未定的人们随着这声呼喊,都冲进倒塌的废墟中去救人。 只要看到有人被埋压,也不管自己头顶上的楼板是否会掉落?也不管自己是否也会有危险? 冲上去! 用手扒,用肩扛,用人脆弱的手指豪不犹豫地、和尖锐的石块瓦砾相互撞击着,和杂乱又缠绕的房梁相互拉锯着,发疯般的抢救着被埋在废墟下的、还一息尚存的人的生命。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些吃人的石块瓦砾和房梁,就把人的根根手指啃出了血! 滴滴鲜血就浸入到了倒塌的废墟里,让人的心啊,就随着手指的锥痛和对逝去的生命的哀痛,而阵阵抽搐。 但是,救人的人没有时间去哭泣,因为他们要抢时间从死神的手中夺回人的命。 人们噙着泪,一次次地掀开破碎的楼板,抬起扭曲变形的房梁,把找到的伤者和死者一个个地、都搬到了商贸城外面的空地上。 渐渐地…… 空地上就躺满了伤残的嘉宾、舞者、商户和百姓、老人和孩子、和血肉模糊的尸体。那惨状,把人的心都绞碎了! 尸堆里也躺着黑了心的朱元华。 朱元华没能逃脱死亡的诅咒,他被砸死在他因为受贿、而筑就的劣质的商贸城里,用他的死,解脱了他贪婪的罪。 可他却把一堆受伤的人,和死去的人,都扔给了侥幸活下来的唐知府,让唐知府来买单。 让在家中照顾病妻的切岩来买单,让切岩从此为他背下罪! 被救出废墟的唐知府震怒了,就给捕快发下了拘捕令,要捉拿有失督查的曹执事,捉拿贿赂官员的徐匠人。刹那间…… 在滕州城的大街小巷里就响起了捕快们追捕逃犯的脚步声,响起了被捕者的喊冤声,还响起了铁链子锁人的“咔嚓”声。 而在这场灾难中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的切岩,虽然他不是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但他却是这场灾难的最后承担者。所以紧接着…… 唐知府就把手中的利剑就指向了切岩。 因为就是他只顾及了他爱妻将逝的生命而用人不当,把关系到人的生命安全的重担,交到了一个不能胜任的人的手中,而他又没能及时的去督查去把关,就酿成了今天的泼天祸! 他的渎职,让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捕快们就拿着拘捕令,骑着快马冲进了切岩的家。 然而好可怜,此时在切岩的家中,正是一对夫妻的生死离别时。 在切岩家的卧房里,切岩斜坐在小花的病床上,将他的脊背倚靠在床头上,用双手扶起他即将离去的小花,将她那骨瘦鳞鳞的身躯拥进他狂抖的胸膛里,为的是给即将要独自一人踏进地府门的她,增加一点勇气和温暖。 在弥留之际的小花非常懂得丈夫的心。看到切岩为她而颤抖,她就好想安慰他。 她铆足力气,蠕动她无力的双唇要说话,无奈她的嗓眼里却发不出一丝声响,让她深陷的眼窝里,就溢出了一串遗憾和不舍的泪水。 她只好用无神却牵挂的眼睛望着切岩,在心中默默地喊道:啊……夫君……我……我…… 正文 第282章 锒铛入狱 小花的遗憾让切岩看到了,切岩就会意地俯下身,把耳朵贴近她的唇,耐心地听她要对他讲什么? 小花看到切岩明白了她的心,让她好感动。 她就倒抽着气,拼尽她最后的力,呼出了她对丈夫的不舍和牵挂,“夫君,我……我要走了,真……真是……对……对不……对不起你……我……我……”就在这时…… 捕快们走进了小花的卧房,要对切岩上枷锁,却看到了切岩夫妻的惜别,让他们心中很不忍。 捕快们暂时停下了他们抓捕切岩的手,撤出去,肃立在房门外静静地等,等待着这缕可怜的灵魂,能平静地迈出她走向地府的步。 也许是这缕可怜的灵魂终不能在人间停留得太久吧?不知何时,她竟悄然飘去,却把她的悲苦留在了卧房里,而卧房里就传出了丧偶男那狼一般的悲嚎声。 不能再等了。 心情沉重的捕快拿着拘捕令,重又走进了切岩已逝的妻子的卧房里,然而他们并没有在小花的遗体前就给切岩带上枷锁,因为他们尊重亡人的存在,他们要给小花以尊严。 他们默默地把切岩从小花的病床边扶起来,扶着他走出卧房,关上卧房门,在院子里给他戴上沉重的枷锁,把他押进了一个好人和坏人都不愿意进去的地方——州府大牢。 却是犯了罪的人必须呆的地方。 “唉……”切岩说到此心中悲痛,实在说不下去了,他叹息一声,就停住了他的口。 而切岩的锒铛入狱,也让闰乌凰听得心一阵阵地疼。 闰乌凰泣咽着问切岩,“切岩哥哥,你就这样进去了?” 切岩哀哀地回答道:“进去了,就这样进去了。” “那……”闰乌凰顿了一下,继续问,“那后来呢?” 一听到闰乌凰问后来,切岩的脸上就掠过一丝狰狞,在那大牢里把人变成鬼的一幕幕,就浮现在了他面前。 切岩本不想再去讲后来,但他知道不讲就不能解释他为什么会对闰乌凰起杀心?他咬了一咬牙,在眼睛里露出凶光,恨恨道:“那后来啊……” 后来,切岩成了囚犯,住进了牢房,他紧闭双眼直挺挺地仰卧在牢房的草堆里,不是在睡觉,而是在炼狱。 因为他不但要强迫自己去默念天明前就必须要背熟的监规,他还要强迫自己必须尽快地、来适应他和各种等待量刑的犯人共居一室,还要强迫自己、必须要正视自己就是一个在押犯的这事实。 但是,无论他如何理智,他也无法接受他这个商界的富豪,这个家破人亡苦难的男人,他竟会在一夜之间,就从一个前途无量的匠人,而沦为了阶下囚! 更在一夜之间,他所有的家产全部被查封! 更更在一夜之间,他就沦为了社会渣滓中的一员。 一夜之间,一夜之间啊! 他竟然就从天上掉到地上,从人变成了人的败类和狗屎一堆。 这样巨大的落差让他接受不了。 让他紧张又恐慌、彷徨又沮丧、让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自己。 切岩紧闭双眼强作镇静,一动也不动地僵卧在草堆里,努力不去想他将来的下场会如何? 努力不去想他刚刚过世的妻子是如何敛葬的? 努力不去想亲眼目睹他被拘的、他那凄惶无助的白发老娘,她没有了儿子的支撑,她今后该如何去生活? 努力不去想在这间令他压抑的牢房里,他将如何去炼狱他作为男人的定力? 努力不去想…… 这牢房的夜啊,光是让他努力不去想,就已经是那样忧郁,那样漫长了。 然而谁知道就在这时候,突然一只大手在黑暗中就对他…… 正文 第283章 遭受侮辱 突然,一只大手在黑暗中伸进了切岩的亵衣里,野蛮又粗鲁地在他的身上到处抓,让正在想心事的切岩心中一激灵,急睁眼刚要翻身坐起来去查看出了什么事? 就听到一声阴阴的低喝,“别动,让老子检查检查你有没有夹带了危禁品?”就让刚入牢笼不明监房水深浅的切岩的身子,就僵在了铺位上。 切岩看到有人要检查他,虽然他不清楚这要检查他的是个什么人?不清楚他是否有权力可以检查他?但是他的检查涉及到了违禁品,让他只能不抵抗,任由这人在他身上到处抓。 谁知切岩的不抵抗竟让这人放了肆,就觉得切岩好欺负,所以他就把他喷着口臭的大嘴直接放到切岩的耳朵边,淫笑着对切岩道:“小子,你身上的肉好嫩啊,嫩得就像娘们的肉一样,大爷我今天有点馋,只好拿你开荤了” 他说着,就用他到处乱抓的手突然攥住了切岩的命根子,然后他就……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切岩哪里经受过这样的侮辱?他在心内狂喊着,全身的血液顿时就暴上了他脑门! 切岩恼怒得梗直了他的脖子,再不管这个在欺他的人他是谁?他猛地举起他握紧了拳头的手,铆足力气,朝着这人的那张泡肿的大脸就挥过去! 恨不能一拳,就把这张淫谷欠的老脸捣一个五彩百花开。 无奈天不随人愿,还没等切岩的拳头够到这张淫谷欠的脸,一直在暗中监视切岩的其他犯人竟一涌而上,七手八脚地就把切岩按在了草堆里。 他们,按住了切岩的四肢,扒下他身上唯一能罩住他命根子的亵裤,接着,就准备对他…… 而不知他们要把自己如何剁的切岩,怎肯就受辱?就竭力反抗着刚要喊出声,黑暗中不知是谁?立刻就用臭袜子塞住了他的嘴,然后就把他献给了那个率先欺负了他的人。 而那个率先欺负了切岩的人本要玩切岩,可他看到切岩的反抗太凶狠,他就觉得切岩不听话,扫了他的兴,让他没了瘾。 他打了一个手势,唤来一个犯人,让他接替他,继续对切岩的命根子那样做。 而他则闪身坐到一边去抽烟,嘴里还不停地对来接替他的犯人命令道:“使劲整,别手软,今天你不把他给整尿了,老子就把你给浑吃了!” 来接替这坏人的犯人惧怕这坏人,见这坏人要他对切岩下狠手,他就使足力气,对切岩的命根子上下,上下使劲地…… 切岩受不了这折磨,就瞪着他血红的眼珠子拼了命地去反抗,希望他的反抗,能把他赶离他身边。 谁知,他的反抗非但于事无补,反而招来了更多人的手,更有力的钳住了他的身。招来了那只手对他的命根子更加地粗鲁和疯狂,让他的尊严受到了残忍的挑战。 切岩维护不了他做人的尊严了,他一颗饱受羞辱的心恨得只想去杀人! 无奈他的命根子却不管他尊严不尊严,杀人不杀人。动物的本能让它把他的意志力摧垮,让他不得不闭上他要吃人的眼睛,发出了急促的呻吟声。 切岩的呻吟声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忒刺耳,让牢房里正在整治他的犯人们很紧张,犯人中就有人伸出手,捂住了切岩的鼻子和嘴巴,把陷入亢奋中而意识迷离的切岩,在一瞬间就打回了现实中。 不能够呼吸的切岩,发现有人要害他的命,他就拼了命的去挣扎! 只可惜他根本就挣不开按在他身上的那许多人的手,而他的嘴又被臭袜子塞着,让他无法喊救命!缺氧的他,只来得及自己对自己说了句:我怕是见不到明日的阳光了。 就在痛苦的窒息中失去了知觉…… 正文 第284章 捡回一条命 失去知觉的切岩以为自己已经被人捂死了。 然而他的灵魂却在飘忽中听到有人在呼唤他,而他就想看看这个呼唤他的好心人他是谁?所以他就努力地、让他的意识去拽回已经离开了他身体的、他的灵魂,睁开他的眼,努力地去看那个呼唤他的人—— 在明亮的灯光下,他看到了牢头和狱医的两双关切的眼睛。 “你醒了?”牢头看到切岩睁眼了,他就放心地嘘了一口气,问了他一声。 接着牢头又关切地讯问他,“小子,我看你这么棒的体格应该是一个好身体,可你怎么突然间就昏倒了?你是不是患有什么病痛啊?” “你现在先吃点汤药先休息,天亮后我就送你去到医馆做检查,看看你是得了什么病,如若你再犯病你就危险了。” 牢头的问话却让切岩很无语,切岩不知道他该怎么说给牢头听。 牢头看到切岩没回答,就以为切岩是没有力气来讲话,他就不再追问他。 牢头转过身,就对一直站在他身后垂着头,排得一溜齐的犯人道:“你们今天的表现很好嘛,能把有人突然生病的事及时地报告给牢头我,避免了一次死亡事故,让牢头我没犯失职罪,我高兴。” “牢头我把你们的好表现全都记在心里了,等以后有机会,我会在上司面前替你们说好话,让你们都减刑。我希望你们今后继续这样做,争取用好的表现来得到州府大人的宽恕,早一点儿脱离牢狱之灾啊。” “是是是,一定继续好的表现,一定赎罪立功,一定争取早日走出州府大牢。” 牢头的训话,让牢房里站得笔直的一排人都驯服地低着头,异口同声地唯唯着,都觉得牢头表扬的是自己。 不过谁都不敢把好心情表露在脸面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犯了不知谁的忌,就会招来一顿打,会让自己的皮肉去受苦。 牢头看到这些犯人很服从,他就下达了解散的命令,“好了,夜已经很深了,我还要到别处去巡查,你们就解散休息吧。”然后他就和狱医一同朝着牢房门外走,他要把自由还给这群对他附耳听命的犯人们。 而这群排得一溜齐的犯人们听着解散命令并不立即就解散,他们依旧低着头站在那里,屏着气,用眼睛的余光看着牢头走出了牢房了,他们这才放松了他们的身体,麻溜地歪倒在了他们的草堆里。 躺在草堆里的切岩,对自己遭受的侮辱不能忍,想报仇! 他看到走出牢房的牢头就要锁上牢房的门了,他就抬起他疲软的身子张开嘴,想喊住牢头,想对牢头诉说他的恨。 但他终究什么也没说。 他无力地倒卧在草堆里,咽下了发生在他身上的、和牢房里的一切事。 夜色越来越深沉了。 恢复了平静的牢房里,渐渐地就有了此起彼伏的鼾声。而受到了伤害的切岩身心疲极,就闭上眼,刚要迷迷糊糊地睡去…… 却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突然就传出了一声阴沉的低吼声,“肏娘的,今夜晚是哪个杂种干活这么不利落?差点把人给捂死了!要是以后再有这种事发生,老子就剁了他娘的那只手!” 满牢房的犯人立刻被惊醒。 犯人们在那声阴沉的低吼声中顿生惧畏心。 犯人们赶快就停止了各自的鼾声。 犯人们不敢挪动自己那已躺得僵硬的身子。 犯人们裹着自己的破衣衫小心翼翼地呼吸着,小心翼翼地睡眠着,生怕招惹了那个发了怒的、自称为“老子”的、要剁人手的那个人。 因为那个人的心狠手也狠,犯人们惹不起。可切岩他…… 正文 第285章 被强了 切岩也被那声低吼惊醒了,让他再也没有了睡意。 切岩想杀人,想杀了欺辱他的那个人。 受了伤害的切岩瘫软地躺在他的草堆里,使劲地压抑着他胸中因为受辱而唤起的杀心,冷静地思考着,该如何来对付身边这群已丧失了人性的兽?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 切岩非常明白这牢房里的祸首就是那个首先欺辱了他,现在又恐吓了大家的那个人,而那个人一定就是这牢房里的黑老大,所以切岩就决定,一定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对付这个该死的黑老大。 因为他知道他只有制服了这个该死的黑老大,他才能在牢房里谋得一锥宽的落脚地,才能有他的生存日。不然,他定会被这个该死的黑老大折磨死。 可切岩刚入狱,他还不能识别这牢房里水的深浅,此事该从何处下手?他才能做得万全呢?切岩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中。 突然,黑暗中一阵刺耳的低骂声又钻入了切岩的耳膜,“装死的小子你听着,如果你敢不听老子的话,敢把今晚的实情报告给牢头,你就小心你的这条狗命还能活几时!” 低骂声是从那个该死的黑老大的口中发出的,是专门冲着切岩而来的! 那声音恶恶的,狠狠地敲击着切岩极度愤怒的神经,自然也就更坚定了切岩要制服那个恶人的决心。 只是切岩眼下还没想出对付那恶人的好计策,他还不能就反击,他咬着牙,在黑暗中瞪着要吃人的狼眼,在心中默念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警句,隐忍住他要嗜血的心,对这该死的黑老大对他的威胁和辱骂充耳不闻。 这一夜,切岩瞪着两只眼睛熬到了天明。 天明了,切岩开始在监牢里服苦役。 早上鸡一叫,带着手铐脚镣的切岩就和其他犯人一起,被牢头押着,去到砂场,将重得能把他的脊背压断的沙袋背到背上,一袋袋地送到运河边去修河堤。 待到月上高山时,才能在繁星的陪伴下,迈着踉跄的步子回到牢房,去休息他疲惫的身子。 好乏好累啊。 浑身酸痛的切岩刚一走进屋,立刻就躺倒在草堆里去睡觉,睡得好沉好沉。 突然,黑暗中伸出了许多双邪恶的手,摁住了他在睡梦中的身,把他惊醒了。 切岩发现自己被擒拿,他就起身要反抗,但是他却反抗不了了,因为他已被众多的手像拿猪似的、把他按趴在了草窝里。 愤怒的切岩不认输,他挣扎着张嘴就要喊,而一双不知是谁的手立马就按住他的头,用一条汗巾死死地勒住他的嘴,让他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啊!他们要把我给弄死了!切岩在心里肯定着。 切岩不想死,就拼命去挣扎,挣扎着想要逃离那些要扼死他的手。 然而那些在黑暗中作恶的手并不理会切岩的挣扎。 他们悄没声地用裤带把他的双手反绑起来,扒下他的亵裤,把他摆了一个跪卧的姿势,让出一条通道给一直在黑暗中等着要强他的、那个该死的黑老大,等他过来享用他。 那个该死的黑老大,他看到他们把切岩摆弄好之后,他就走过来,走到豪无反抗能力的切岩的身边,淫笑着,就把自己变成了一匹吃人的狼…… 切岩被强了! 淌着血的锥痛几乎让他昏死过去。 正文 第286章 猛扑上去 只因为渎职,只因为赎罪,身陷囹圄的切岩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和他同一牢房的恶人,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鸡强了他! 切岩作为人的心被这羞辱彻底的摧毁了,就产生了立马就要杀死这恶人的念头。 无奈他的手和身都被众人死死地捆着、摁着、和压着,虽然恨得心中直淌血,而身子却无法再动弹,他只能任由这该死的恶人肆意地在他身上发泄他的谷欠。 直到这恶人满足得就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了草堆上,那些在黑暗中做帮凶的手才放开了对他的绑缚,纷纷散去了。 心中灌满了仇恨的切岩,挣扎着,坐起了他因为受辱而不停颤抖的身。 他瞪起他要吃人的血红狼眼,死死地盯住这个辱了他,又挑衅般地躺在他身边的、这条一丝不挂的肮脏的男人身,快速地蓄足他浑身的力气。 猛扑上去! 他骑在这条肮脏的裸|体上,把他铁钳一样的大手狠狠地掐进这个让他遭受了凌辱的、胖得像蛆虫一样的男人的脖子里!他要用这个该死的黑老大的血,来洗涤他不屈的受辱身。 牢房里的犯人都被切岩的血腥震惊了,不敢上前去阻拦,眼睁睁地看着就要出人命! 有人担心人死受牵连,就躲在人的背后喊出了“救命!”就惊动了守夜的牢卒。 牢卒冲进来,把已被切岩掐得奄奄一息的黑老大从切岩的手里救出来,问清楚事情的根由后,知道切岩杀人虽然是事出有因,但毕竟是杀人,是不可原谅的犯罪,必须要惩处。 而那个惹事的黑老大也得受惩处。 牢卒鄙夷地把这两个犯了戒的男人扒光衣服,分别关进了两个小号监房里,用犯人最惧怕的孤独刑法,来剿灭他们心中的恶念让他们不再起杀心。不然,他们日后还怎在同一个牢房待? 小号监房,一间远离监区与世隔绝的小小囚室,无窗,监门紧闭,听不到任何声响。 在这里有的就是静,出奇地静,死一般地静,静得让人能发疯。 切岩就被关在这样的小号里闭门思过,让死一般地寂静来打磨他的戾气,来洗涤他曾经有过的要杀人的那颗狂躁心,来把他回归正常人。 切岩虽是人,但骨子里却是狼,是一条需要群居的狼!他受不了这死一般寂静的煎熬和孤独。 他为了能走出这小号,他狼嚎过,鬼哭过,诅咒过,哀求过,想死过! 但,他除了一日三餐能吃到牢卒从门洞里扔进来的窝窝头,用手做碗,喝到牢卒从门洞里灌进来的水之外,他再看不到人影,也死不成。 他只能在这无边无际的寂静里忍受煎熬,直熬到他放弃了自杀,放弃了要杀人的想法后—— 已变得神情木然的他,才终于被牢卒从小号监房里给放了出来。 而那个该死的黑老大,他也经历了和切岩同样的煎熬,在切岩被放出来的当日,他也从小号监房里被放了出来。 这两个结了深仇的人,就这样脚跟脚地回到了他们原来的牢房里。 他们坐到各自的草堆上,虽然暂时都没有了要立即杀死对方的想法和行动,但是在他们的心底里,却依然汹涌着厚厚地阴霾。 他两个就像是两只咬红了眼却不能还击的狼,随时都在狂想着:我该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从何处下手?才能把他剁成肉酱吃了呢? 正文 第287章 巧用心计 牢房里的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过得相安无事,转眼就到了一年一度的新春佳节。 但那个该死的黑老大却过不惯这平静的好日子,更不喜欢过春节,他想要作怪。 因为年初一那天正是他被官府缉拿而锒铛入狱的日子,因为自从他坐牢后,他的娘子和孩子就抛弃了他。 所以他不喜欢过春节。 然而不管他喜不喜欢过春节,春节还是要到来,躲不开也避不掉。 而他为了要发泄他内心对春节的抗拒,他一定要找一个人来撒撒气,不然他就不舒服。 但是他这次绝不敢再去惹切岩,因为切岩那双要掐死他的手给了他教训,让他有点怵。 所以他决定,在他还没有把握能一拳就能把切岩打死之前,他绝不会和切岩再正面起的冲突。 所以他就把邪恶的眼睛盯住了身材瘦小的、在体重上不是他的个的、一个名叫小猴子的犯人,他要欺负他。 他等到了夜里,等到犯人都打起了鼾声了,他就伸出他的手,一把,就把正在做梦的小猴子拎出了被窝。 他拎小猴子到尿桶前,从尿桶里舀出一大碗尿递到他嘴边,唬着他,要他把尿喝下去,不然他就要揍他! 外弱内刚的小猴子虽然单薄精瘦,但他也是一个有血性的汉子,他怎肯用人的嘴去喝人的尿?他不肯就范,因此他就惹怒了这个该死的黑老大。 该死的黑老大立刻就开始发飙了。 该死的黑老大瞪大了他邪恶的眼睛,对着被他闹醒的满牢房的犯人怒声道:“反了天了,这只死猴子今天竟然敢反抗老子了,敢不喝老子要他喝的尿水了!” “所以我命令你们从今天起,都给我看住这只死猴子,只准他喝尿,不准他喝水!我要渴死他,看他还敢不敢再来反抗我。而你们谁敢同情他,谁敢让他喝到水,老子我就剁了他娘的那只手!” 满屋的犯人听到黑老大说要断小猴子的饮用水,谁也没吭声,但谁也都听从了他的令,因为他们都惧他,他们不敢不从他。 所以一连数日,小猴子都喝不到属于他的那份水。因为他被全牢房的犯人阻拦着,他走不到送水的牢卒的跟前去。 渴极了的小猴子,实在忍受不了断水的痛苦了,他就只好拿碗去接自家的尿水喝,那种无奈,那种凄惶,让参与虐杀他的犯人的心中都生出了许多地哀伤。 哀伤小猴子,更哀伤自己。 因为那个黑老大的情绪变化实在太无常,担心自己保不准哪一天就会莫名其妙地惹怒他,就会落到和小猴子同样的下场。 犯人们的心中起了逆反心,有了想让黑老大死的谷欠望,让唯一没有参与虐杀小猴子的切岩,就看在了眼睛里。 切岩知道该死的黑老大人心向背了,知道他报仇的时机来到了,因为犯人都可以为他所用了,所以切岩就开始行动了。 切岩把他的饮用水省下半碗来,端给小猴子,要他去解渴。 用此,不但是要救小猴子的命和收买全牢房犯人的心,更是要去激怒那个该死的黑老大,让他找他来拼命,这样,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杀他了。 不然,无理无由的,他怎好就动手?他可不能让牢卒给他加上一个滥杀无辜的罪名。 正文 第288章 两狼恶战 小猴子可不知道切岩心里的弯弯绕。 小猴子看到切岩端水给他喝,他就像看到了亲爹娘,就“噗通”一声跪下地,朝切岩磕了几个嘣响的头,接过切岩递给他的这半碗救命水就往肚里灌。 喝着喝着……眼中就淌出了感激的泪水。 正在折磨小猴子的黑老大,看到切岩竟敢当众挑衅他,他顿时就恼怒得热血暴了头! 他从草堆里站起身,撸起袖子,瞪着牛眼走到切岩面前,举起胳膊握紧拳,一拳,就朝切岩的面门砸了去! 而切岩,一个不怕死的主,他看到黑老大的拳来竟然没有躲,竟然气昂昂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他用一双猩红的狼眼紧紧地盯着黑老大空洞的狼眼,把心中久聚的仇恨化成无穷的力量,暗暗握紧拳头,等待着出击的最好时机。 只要黑老大的拳头落,他就用他的铁拳头去雪了他给他的耻! 但是…… 谁也没想到,黑老大将他砸向切岩的拳头在到达切岩的面庞时,却突然转了一个弯,没去打切岩,却一拳把小猴子捣在了硬帮帮的地面上。 他把小猴子捣得满嘴满脸鲜血淌,就吓得满牢房的犯人都僵在那里不敢动,牢房里顿时就充满了对恶魔的恐惧和惊慌。 暴怒的黑老大打完小猴子之后,这才把脸转向切岩,“嘿嘿”地阴笑着,向切岩挥来了拳头,恨不能一拳就把切岩来捣死! 切岩铁青着脸,将他铁一般的拳头迎了上去。 满牢房的犯人看到两个恶人要开打,谁都不敢去参战,当然谁都不愿去参战。 都赶忙躲到屋角里,让出好大的一块地盘,站下两个红了眼的恶狼,张着血盆大口,闪电般地咬向对方,在牢房里掀起了好一场无声的厮杀。 杀得满屋溅血花! 只是战争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就分出了胜负。 而胜负的成因,皆是因为该死的黑老大只是想发威,而要雪耻的切岩只是要玩命! 一个惜命的人,和一个要玩命的人玩在了一起,在一阵皮开肉拶腥血乱飞之后,惜命的黑老大就被切岩跺在了他的脚底下。 败了仗的黑老大不想死,他就跪在地上向切岩求了饶,然后就卷起铺让出地盘,搬到尿桶边住下来,自甘自愿地去闻全牢人的尿骚味,换来了他的命的平安。 用拳头为自己挣得了尊严的切岩,要做这牢中的霸主了。 切岩在心中长嘘了一口气,目光含威地坐在他用命换来的、黑老大的宝座上,毫不客气地、接受着他的臣民们对他的顶礼膜拜,一点也不觉得不安心。 因为现在的他才是这牢房里犯人们的保护神。 而在心中直念阿弥陀佛的犯人们,即拥戴切岩的仗义,又惧怕切岩的凶狠。 他们战战兢兢地跪在切岩面前,拿出他们最宝贵的私藏,赤诚着要献给他们的新主子,希望这个敢玩命的新主子能够善待人。 切岩心善,知道犯人们没有钱,知道那些私藏都是犯人们准备在性命攸关时,用来救命的! 所以他只接受他们的跪拜,却不接受他们的贡献。 他摆了摆手叫大家站起身,发出了他作为黑老大的第一道训令,“从今天起,在我的管辖里,任谁也不能再随便欺负人。” “人都到了这份上,都是过了今天没明日,谁也不比谁活得好,谁也不比谁强多少,所以就都不要再去作孽了,不然人死了都要被人诅咒的。” “如果你们都听我的话,那你们就是我的好兄弟。日后如果大家都能出去了,如果你们找到我帮忙,只要我还有饭吃,我一定会倾囊来相助,一定不会让你们白拜我一场。” 切岩的训话,讲得犯人们的心里啊…… 正文 第289章 被赦出狱 切岩的训话讲得犯人们的心里好温暖,尤其是小猴子,他感动得“呜呜”地哭。 从此这一牢房的犯人就都成了切岩最忠心的跟随者,让切岩享受到了他作为人的尊严。 后来,牢房里又进了新的犯人,牢房里依旧有人重复去玩玩过的游戏,切岩没有去参与,却也没有去阻止。 因为坐牢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他不忍心让他兄弟们的日子过得太枯燥。 他就像是在大山里游玩的一个闲者,饶有兴趣地冷眼旁观着这群“兽”们的兽性表演,享受着新犯人那一声声的哀求声,娱悦地冲击着他的耳膜。 而且不知是从何时起,从新犯人口中发出的那一声声冲击他耳膜的哀求声,总会让他感到一阵阵无比地兴奋和刺激! 这种不正常的心理感受,让切岩意识到他的那颗原本善良的心已经变坏了,切岩凶狠地笑了。 再后来,曾经是切岩的王兄的老王突然驾崩,切岩的王侄登上了龙位。 新王顾念切岩是他王叔和他血脉相连,虽然不能让切岩重姓皮姓重返王宫,却赦免了切岩的死罪,让他出了狱。 那天,当切岩听到唐知府郑重地宣布他可以走出牢房的那一刹那,他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不敢相信他真的获得了自由了? 他为了证实他的耳朵确实没听错,他就暗暗地用牙齿咬破了他的舌头,当咸咸的血水伴着刺疼被他咽进他的胃里时,他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都是真! 切岩喜极。 切岩在心中抽泣着,接过唐知府交给他的他被赦免的凭令,心情激动地走出监牢大门,却在大门外停住脚,不敢往前再迈步,因为他看到了站在高墙上的兵卒。 他看到兵卒手拿钢刀正在向他望,让他顿时心胆寒,好害怕那兵卒误认为他是要逃跑而朝他抡出刀。 切岩心惊胆颤地僵立着,直到他真正听到监牢的大门在他身后“咣当”一声关上了,看到高墙上的兵卒把他的头扭向别处了,他这才最终相信他真的是获得了自由了。 恍若隔世啊! 切岩在心中感叹着,迈开他有些不习惯没人管的腿,走向通往城中的悠长的山路,正准备在天黑前赶到城里时…… 却突然看到他的老寡娘拖着衰弱的身子,在寒风中颤巍巍地站在蜿蜒的山路边,张着一双干枯的老眼,正朝着监牢的大门在翘首望。 老娘亲是来接切岩回家的。 一看到白发苍苍的生身老娘来接自己回家去,切岩的心就酸得没了边,热热地泪水就淌满了他已长出了皱纹的脸。 他哽噎着喊了一声,“娘——”就疾步抢上前,跪在了他老娘的面前。 切岩的生身老娘,一个因夫君听信谗言而被赶出宫廷的废妃,她揉着她昏花的老眼,看清楚跪在她面前的人就是她的儿子时,她流泪了。 她泣咽着,伸出她枯槁似的双手把儿子搂进怀中,借着明亮的太阳光替儿子擦去他满脸的泪花,也顺便擦去她眼中淌出的老泪。 然后她对儿子道:“娘知道我儿被赦免出狱了,娘是来接我儿回家的,咱就别在这里呆着了,这里的高墙让娘忒害怕,咱娘俩这就赶紧赶路吧。” “是,母亲……”切岩从地上站起身,用手搀住他白发苍苍的老娘,母子俩相扶着绕开那令人恐惧的监牢后,就踏上了返乡的路。 正文 第290章 孝母寻妻 回家了。 切岩随着母亲回到了他母亲入宫前的娘家,守着老娘住在祖屋里,过上了自由的生活。 但是切岩的心中却无阳光,因为他又一无所有了。 切岩的母亲,这个曾经的宫中贵人,看到儿子消沉就心中难过,就叹息一声走进杂屋,从里面拿出一把花锄走去后院,来到一棵棠梨花树下挖开土,从树根下取出一个小陶罐,搬回了屋。 她打开陶罐的封口,从里面拿出一对玉镯和一支金簪交给切岩,对他道:“儿啊,这是为娘出宫时带出来的几样小饰品,原是留做念想的,现在为娘把它交给你,你用它再去拉起一个盖房队,再去做匠人,用不了几年,你就什么都有了。” 是啊,有了这值钱的玉镯和金簪,切岩就可以再拉起一个盖房队了,他就等于什么都有了。 切岩谢过母亲,把金簪和玉镯换成钱,重新又拉起一队人,接二连三地干了几件漂亮活,他就有了钱,就开始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二次崛起。 不久,他的腰包就塞得满满的了。 而他母子俩的生活随着他揽下的工程的增多,也就一天天地稳定和富足,而他纠结的心绪也就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越来越开朗。 切岩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信心和希望。 切岩的老母亲看到儿子已经走出了阴霾,她那张长满了皱褶的脸上,就展开了久违的笑容。 她就把她那颗衰老的心浸在平和的日子里,静静地过活着,活得舒适又满足,似乎再没有了其它的奢求。 但是,人性的贪婪却不因为她不奢求而停歇。 就因为日子好过了,她就想起了已逝去的儿媳小花,想起了她的儿子还没有儿子,她就有了还未看到隔代人的烦恼。 尤其是当她看到切岩拖着疲惫的身子,身单影只地从工地上回到家来喊她一声娘时,她的眼里就好酸好酸,心里就好痛好痛。 她酸痛她的儿子太孤单,太可怜,嘴唇上都长出了黑黑的胡茬了,而屋里头却还没有一个女人为他来暖炕。 老人心疼儿子,就希望切岩能成一个家,能生一个儿,能让她在离世前过上儿有妻,婆有媳,奶有孙的幸福生活。 所以当切岩再次回到家来探望她时,她就絮絮叨叨地要切岩娶妻生子,若是切岩不答应,她就不罢休。 切岩孝母,不忍忤逆风烛残年的老母亲这唯一的愿望。 切岩走到母亲面前跪下身,抽泣着对母亲道:“母亲,孩儿可以为母亲把媳妇接回家,但不是娶,而是找,找我的凰儿,她是孩儿的结发妻。” “你的结发妻?”切岩的母亲闻言惊愕了,就焦急地问切岩,“谁是你的结发妻?难道不是小花么?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快讲与为娘听。” 切岩抽泣道:“孩儿的结发妻子不是小花,是一个名叫闰乌凰的南赡国女子,现栖身在南赡国的京城里,而这里面的曲曲折折却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讲清的。” “若是母亲允许,孩儿现在就去找寻她,接她回家来,让她把一切经过亲口告诉给母亲。” 切岩的母亲听了就焦急道:“那还不快去南赡国的京城去寻找?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就这样,切岩走出祖屋,在一处山美水美的地方买下一处房,用悠扬的笛声和闰乌凰碰了面。 而就在他夫妻即将要融化在对方血液里的那一瞬间…… 在切岩的脑海中竟然浮出了他被人蹂躏时而被捂住口鼻窒息的影像!让他的心中顿时就生出了复仇的恶魔。 意识迷漓的切岩,就把闰乌凰当作了蹂躏他的人。 切岩立刻就用他的下颚堵住了闰乌凰的口鼻,他要窒死她!用她的死,来报他的仇! 幸亏闰乌凰及时地挣脱了他对她的扼杀,然后就听到了他对她讲述的、这些令人不堪回首的往事。 闰乌凰震撼了! 正文 第292章 追杀梦神 既然师父不让睡,那就一定不能睡。 听话的闰乌凰就对嗔仙答应道:“师父莫担心,徒儿记下了,徒儿一定不睡觉。” “好,那师父就去了,切记不能睡觉啊!” 嗔仙嘱咐好闰乌凰之后,就走出隐仙洞来到小院中,这才发现隐仙洞和小院已被梦神用白雾笼罩住,还做了结界,使整个山洞和院子没有白昼尽是黑夜! 怪不得还是个凡人的闰乌凰会一睡不醒呢,原来是梦神对闰乌凰使用了摄魂术。 梦神一个上仙,竟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来害一个凡人,这种为仙不耻的行为,就气得嗔仙将狮眼圆睁,举起杀魔刀冲天一砍! 只见一道冷光从刀中射出,“唰”的一下就驱散白雾,破了结界,而嗔仙就看到了坐在松枝上的梦神。 而那梦神,她此刻正双手合十,闭着眼坐在那里念念作法,竟不知嗔仙已经破了她的结界。 嗔仙看到梦神因为加害闰乌凰而已经由仙向魔去转化,他便不能容她再活在仙界里,他跃起身,挥刀就朝梦神砍了去! 正在作法的梦神感觉风来,睁眼一看竟见痴仙!慌得她立刻从松枝上腾向空中,站在了白云中。 嗔仙赶上云端,在梦神的对面站定身,用杀魔刀指着梦神怒喝道:“你这梦神已是上仙,位列仙班,你为何不造福人类却要害人性命?难道你就不怕失去仙身而坠入阿鼻地狱吗?” 梦神道:“正因为位列仙班,所以就得听从娘娘派遣,娘娘让谁生,我就让谁生,娘娘让谁死,我就让谁死。就像嗔仙你,不也是听从帝君的派遣而来保护闰乌凰的吗?” 嗔仙闻言将眉一挑,一声怒叱,“一个后宫娘娘,怎可与掌管三界万物的万圣帝君相提并论?” 梦神听了冷笑一声,道:“掌管三界万物的万圣帝君?那又怎样?他不照应是个妻管严?不照应不敢惹娘娘?所以我只好听从娘娘的懿旨,到梦中去杀闰乌凰。” “梦神你大胆,竟敢藐视万圣帝君!”嗔仙怒吼着一晃身—— 将身上披上杀魔神火! 嗔仙圆睁狮眼,用杀魔刀指定了梦神。 狮吼道:“我嗔仙奉上天之命、帝君圣旨、前来保护闰乌凰,诛的就是你这等滥杀无辜的渣神仙!你无需再与我口舌狡辩,你吃我一刀!” 就飞起身,一刀,就戳向了梦神的心窝。 梦神看到嗔仙对他动了手,她立即侧身躲过嗔仙的杀魔刀,手在空中一晃,一把宝剑就握在了她手中,“唰”的一下,就向嗔仙的眉心刺过去。 嗔仙见状就将身子朝旁边一闪躲过宝剑,飞到天的高处,放出身上的神火烧向梦神,然后一个鹞子翻身往下一扑—— 手中的杀魔刀就直直地朝梦神的头上砍了来! 梦神本是弱弱仙娥,用剑来抵挡嗔仙已是勉强,而嗔仙却把她归为魔类,竟然对她放出了灭魔神火! 竟然将杀魔刀砍向了她的命门! 梦神抵挡不住,只好夺路逃走。 边逃,边从怀中掏出装梦魔的小瓶子,从中倒出一个豆大的穿黑衣的小仇魔,托在掌中对它道:“快去把张少卿在梦中变成人魔,让他入到闰乌凰的梦里去杀她。” “然后把切岩的梦再入到闰乌凰的梦里去打混战,让他们三个人在梦中大厮杀,让闰乌凰死在厮杀中!”说着,将手一翻…… 那豆大的小仇魔就化作一股青烟飘下凡间,飘向了四面八方。 梦神看到仇魔已经执行她的命令去作乱,她得意地笑了下,就用手中的剑朝追上来的嗔仙虚虚地晃了一剑,假做逃窜,然后就朝着九重天上飞了去。 而嗔仙就手握杀魔刀追上了九重天。 梦神看到嗔仙追她到了九重天,她立刻就朝万圣娘娘宫飞了去。 嗔仙看到梦神要飞进万圣娘娘宫,他就大喝一声,“该诛的梦神哪里走?你吃我一刀!”就举着刀追着梦神要进万圣娘娘宫。 可他却不知道梦神逃跑是假,其目的就是要诱他离开隐仙洞,更不知道梦神已经放出仇魔对闰乌凰下了手。 啊—— 刚刚转阳的闰乌凰又失去了嗔仙的保护,她又要在梦海里去经历死亡了。 这一次,她还能够逃脱梦神的诅咒吗? 正文 第293章 陶瓷店里做学徒 一群身穿黑色衣的豆大的小仇魔,飞进了闰乌凰的隐仙洞。 小仇魔们看到、刚从死神手中逃回来的闰乌凰半卧在床上,一双疲惫的凤眼正望着洞顶在出神,她没有注意到它们的到来。 小仇魔们看到此就默声一笑,一晃身,变成一缕淡淡的黑烟,无声无息地、就飘落到闰乌凰的额头上,慢慢地渗进闰乌凰的大脑里,放出一把瞌睡虫…… 闰乌凰顿觉眼涩困顿,睡意袭来。 但闰乌凰记得师父临走时的嘱咐,不能睡觉!所以她就死命地睁着眼,要跳下床,要去到院中去练武。 可她的一只脚才刚一挪到床沿上,她就脑袋一歪,人就进入梦乡,开始了她的第四世的历劫。 在这一梦的这一世里,闰乌凰是一个没有父母、没有固定住所、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的、一个到处流浪打工的孤女。 一身男装的闰乌凰来到一个小镇上,走进一家卖陶品的店铺,对坐在柜台后面的老板一拱手,开口问道:“请问老板,你老这里需要小工吗?我的身体倍儿棒,我可以帮你做事情。” 正在算账的陶品店老板闻言就从账本上抬起头,看了闰乌凰一眼,问,“这位小哥,你识字吗?会画画吗?学过陶艺吗?我这里需要一个陶艺师。” 闰乌凰听了脸上就露出了难色,低下头小声地回答道:“我不识字,不会画画,没学过陶艺。” “哦——你什么都不会啊,那我就不能请你了,你还是到别家去看看吧。” 陶店老板说完,就低下头重又去看他的账本,不再理会窘在那里的闰乌凰。 闰乌凰窘红了脸,就想迈腿朝外走……可闰乌凰却不能走。 因为闰乌凰已访遍了这小镇的几条商业街,却只有这个陶品店需要请工人,可她却偏偏不会做陶品。 可她的肚子好饿啊,她得吃饭啊,可她得有工作才能吃到饭啊,所以她想再拼一拼。 闰乌凰叹息一声,将脸皮抹得厚厚地,对陶品店老板一抱拳,道:“老板,我虽然不会做陶品,但我却对陶品感兴趣,若是有人能教我,我一准就能学成陶艺师!” “老板你这里招收学徒不?要不,你就收我做学徒?” 做账的陶品店老板听到闰乌凰这样讲,他就抬起头又望了她一眼,惋惜道:“我这里是要招学徒。” “但我店里的陶艺师父只收女弟子不收男弟子,你小哥长得倒清秀,只可惜是个男儿身,你没有希望了。” 老板的话让闰乌凰听得心头一喜,立马就将她戴在头上的帽子摘了去,露出一头犹如瀑布似的乌黑秀发,笑着,对陶品店老板道:“老板,你再看看,我这个女子合格不?” “哦——原来小哥是个姑娘啊,是老朽眼拙了。” 陶店老板笑着站起身,走出柜台,将闰乌凰上上下下看了一个遍,点了一点头,道:“很好,不错,我这就带你去见师父去。” “但你得与我写下一纸文书,注明三年学成出师后,你必须在我的陶品厂再打三年工,之后你才能离开我的陶品店去自立门户。” “若是违反,我不但要你赔偿这六年期间我为你所耗损的银子,我还要送你到衙门去坐牢,用于惩罚你的忘恩负义罪,你可愿意呢?” “这个嘛……” 正文 第294章 竟是宿敌做师父 闰乌凰知道陶品店老板提出的学徒条件太苛刻。 但她被自己的肚子饿怕了,只要有得吃,让她刷茅厕她都愿意干,更何况是让她来做学徒呢? 不就是三年再加三年吗?咬咬牙也就过去了,所以她立刻就对陶品店老板答应道:“理当如此,理当如此,我愿意。” 陶品店老板看到闰乌凰答应得挺干脆,他就笑着走出陶品店,请来中人,写了一式两份收徒文书,然后就和闰乌凰在文书上按上各自的手印,各执一份,揣在了怀中。 而后陶品店老板就把闰乌凰带到了设在陶品店后院的陶品厂,带她走进了陶艺室。 陶品店老板在陶艺室里站下身,对一个身系围腰、满手泥浆、正背对着屋门坐在矮凳上做陶的一个男子道:“张师傅,我给你收了一个女徒弟,让她今天来拜师。” “你快洗洗手做到太师椅上去,让你徒弟给你献上拜师茶。” 那被称作张师傅的男人听了就从矮凳上站起身,转过脸,拿眼来瞧闰乌凰,就吓得闰乌凰在心中一声喊—— 哎呀妈呀,这个师父他……他……他这身高可真是……他这会儿到底是在坐着呢?还是在站着呢?他的模样长得好惊悚! 这个张师傅,这个吓了闰乌凰一大跳的做陶的张师傅不是别人,他就是当年切岩和闰麒麟去到宰相府去诛杀仇人时,从地洞里逃得一命的、张宰相的六儿子张少卿。 那个可恶的小仇魔,它竟然让张少卿的梦先入到了闰乌凰的梦里来。 但在闰乌凰这一世的梦里,张少卿已不再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美少年,而是一个有着生理缺陷的、心肠歹毒的侏儒男人,但他却是一个技术高超的陶艺师。 不过他们都不知道眼前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命中宿敌。 所以张少卿就正襟危坐到太师椅上,喝下了闰乌凰用双手奉上来的拜师茶。 而献过拜师茶的闰乌凰,也就是张少卿名正言顺的徒弟了。 可闰乌凰却不知道,做她师父的张少卿很严肃,严肃得脸就像是一块冰冷的钢板,没有一丝表情,所以闰乌凰不敢随便接近他。 然而…… 张少卿却非常希望闰乌凰接近他,不然,他还那么执着地非要收一个女徒弟做什么? 张少卿知道自己不会笑,知道闰乌凰躲着他,他很想扭转这局面,可他做不到。 因为他虽然是一个很有钱很有名望的陶艺师,有着一般老百姓不能有的好生活,但他却是一个相貌猥琐又丑陋,体形矮小又瘦弱,性格孤僻又古怪,让女人一看见他就想跑的男人。 所以他虽然大龄,虽然未婚,虽然好薪水。但自他懂事起,他就被女人抛弃了,他无缘谈爱和结婚,从来就没有爱过和被爱过,所以他不会笑。 可张少卿的痛苦还远不止这一点。 而让张少卿痛苦到想要死去的、却是他作为男人标志的他宝贵的根,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它竟一直停留在少年时期,几乎从未发育过! 所以张少卿就不知道自己是否还算是侏儒人群里的健全人?所以张少卿的脸上还怎会有笑容? 因此张少卿就怨恨他的爹和娘,恨他们对不起他,恨他们没能给他一个健全的好身体。 所以自从他来到这个陶品厂之后,他就再不和他的父母有联系,让父母找不到他,让父母自生自灭。 他永远地抛弃了生他养他、却被他恨着的两个老人,他做得竟然是不愧、不惭、理直气壮。 但是—— 张少卿却想要娶妻生子做丈夫,做父亲。 可就他这样的秉性和体格和样貌,他还能够办到吗? 正文 第295章 心怀龌龊 张少卿知道办不到,但他决心要办到。 为了不枉在人世上走一遭,为了能实现做夫做父的梦想,张少卿就以他制陶的好手艺为条件,和需要他的作品的陶品店的老板定下了协议,那就是—— 他要老板为他招一个家庭成员简单的、思想单纯的女孩子先做他的徒弟,后做他的妻,如果事成,他就为陶品店老板再做六年陶。 陶品店老板非常明白张少卿就是他的摇钱树、金饭碗、聚宝盆。 只要能稳住张少卿不离开他的店,别说是为他招徒弟,就算是他看上了他的宝贝女儿,他也会忍痛把女儿嫁给他! 所以陶品店老板就天天都在打听有谁家的女儿想学陶?正愁无人应承时,偏就来了饥寒交迫地、为一顿饱饭而要求做学徒的闰乌凰。 陶瓷店老板高兴异常,立刻就把闰乌凰领到张少卿面前对他道:“张师傅,你要的徒弟我已为你招来了,你看满意吗?” 张少卿对闰乌凰很满意。 张少卿当下就决定:一定要让这个漂亮的、思想单纯的、没有社会经验的小徒弟在出师后成为他的妻。 但是,张少卿的先天缺陷,却让张少卿不敢随便就对闰乌凰表示出他想要娶她。 也不敢随便就对外人说闰乌凰是他内定的未来妻,他不准男人们对她打主意,他怕此话传到闰乌凰的耳朵后,她接受不了而被他吓跑。 那么张少卿会怎么守住他的宝贝徒弟呢? 张少卿就拿出他做师父的威严,把这个像小草一样稚嫩的小徒弟看得牢牢地,盯得紧紧的! 用他的冷漠和黑脸守住陶品厂,拒人以千里之外,这样,就可以撵走那些想要到他的陶艺室来找闰乌凰来啰唣的男子,这样就可以不给闰乌凰有除他而外、再接触到其他异性的机会。 当然,他也不光是只盯紧和看牢闰乌凰,他还对闰乌凰精心传授他的制陶技术,还对闰乌凰关爱呵护,还对闰乌凰耐心等待—— 等待闰乌凰幼稚的心理长成熟。 张少卿知道,只要他等到闰乌凰知道自己应该嫁个人,而且知道她要嫁的人就是他张少卿时,他就算是功德圆满了。他为此不知耗费了他多少的心力和精力。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是三年。 三年后,闰乌凰出师了,不但成了陶品厂好技术的陶艺师父,还性格又随和,长相如天仙。 她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恬静的视觉享受,把张少卿的心甜蜜得整夜整夜都无法入眠。 张少卿的心开始骚动了,不愿再等了,他想把闰乌凰娶回家。 但张少卿知道闰乌凰对他除了师徒之情外,她对他再没别的情感了。 所以他就担心若是请媒人来提亲,闰乌凰定会拒绝他,而他就想来个霸王硬上弓,把生米做成熟饭,好让闰乌凰无可选的嫁给他。 可他却顾忌自己身材短小,恐难以抵挡闰乌凰的反抗,他不敢随便就出手。 所以他就每日每日都在绞尽脑汁想:我该用怎样的方法?才能把我的徒弟变成我的妻子呢? 可一时半会儿地、他楞没想出一个可行的法子来,这一拖,就拖了好几个月。 这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闰乌凰刚刚走进陶艺室,前店的伙计就送来了一堆碎陶片,外带一张画在纸上的陶梅瓶的样式放到了桌案上。 前店的伙计对师徒俩拱手施了一个礼,道:“两位大师,这是公门中人送往京城的贡品,半道上马失前蹄摔碎了。” “府衙大人急疯了,就画了纸样送到这里来,看张大师能否做出一个仿品来,用它来救府衙大人一命呢?” 正文 第297章 死也不准她嫁别人 进入到闰乌凰的梦境里的闰麒麟,在这一世是苏州城里最有名的陶艺师。 闰麒麟的相貌阳光又帅气,性格儒雅又谦和,在如画的苏州长大,讲着一口柔柔的吴侬软语。 闰麒麟受府衙大人之托,就带着一身的书卷气来到这个陶品店的制陶厂,来和张少卿一起来仿制被摔坏的、要进贡给皇帝的陶梅瓶。 只因闰麒麟长得太俊美了,因此他来到陶品厂没多久,他就搅乱了陶品厂女孩儿们的一池春水,当然也就搅动了闰乌凰的一颗情窦初开的心。 然而却犹如一根鱼刺,梗在了张少卿的心头。 张少卿知道闰乌凰对闰麒麟动了情,就很想责骂闰乌凰不守妇道,但他却不能把这话说出口,又不能把闰麒麟赶出他的陶艺室,又阻挡不了这个让他恨的闰麒麟也喜爱闰乌凰。 但是,他一定要阻止他们的恋情继续再发展! 于是他就打起了迂回战,就倚老卖老地对闰乌凰道:“小姑娘,你的年龄还偏小,艺还没学完,所以你还得听师父……”话还没说完…… 闰乌凰就打断他的话,对他喊了一声,“师父!” 闰乌凰不想被张少卿再约束,她低下头,轻轻地对张少卿反驳道:“师父,我已经出师了,我可以自主自己的生活了。” 张少卿闻言就恨恨地瞪了闰乌凰一眼,然后将他的丑陋脸抹成了一个平板,将声音放得比冰还要冷:“虽然你已经出了师,但你不要忘记了你还要在陶品厂,要在我的手下再干满三年,你才能获得自由身!” “所以你现在还不能够去嫁人,你还得听师父我的话!”等等等等…… 死活也不准闰乌凰去爱闰麒麟。 张少卿的话,虽然让单纯的闰乌凰的心中不高兴,却因为当年的契约摆在那里不能够去违背,当然她也因为不知道张少卿对她怀着别样心。 所以她就只好听从张少卿的话,一心一意去做陶,但是,她也不放弃这个让她心动的姑苏大男孩,她就把她和他的爱情转入到了地下。 不久之后…… 他们就仿造出了一个能够以假乱真的陶梅瓶救了府衙大人的命,而闰乌凰和张少卿就和张少卿一起,就都被府衙大人调到官窑去做陶,就再没有了要在陶品厂干满三年的那一说。 因此张少卿也就再不能控制闰乌凰,而闰乌凰也终于获得了自由身。 欣喜若狂的闰麒麟和闰乌凰立刻就拿起笔,把他们想成亲的想法换成文字,呈给府衙大人,希望能得到府衙大人的批准。 府衙大人很看重闰乌凰和闰麒麟,不但批准了他们的成亲,还批准闰麒麟回到苏州去省亲,作为他对他们救了他的命的感谢。 要回苏州了。 闰麒麟依依不舍地告别闰乌凰,骑上快马就朝家乡飞驰去。 此一去,他不但是去探望他年迈的父母,他还要请求他的父母,要他们为缺失了父母亲情的闰乌凰去祈福。还想要说服父母离开家乡,搬到这座小镇来和他们一起来居住。虽然说走得有点匆忙,但闰麒麟的心里却载满了甜甜地幸福。 话长日短,闰麒麟的省亲假“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而闰乌凰要成亲的日子,就定在了闰麒麟的省亲假结束后的第三天。 闰麒麟就要回来了,婚期也临近了,就要做新娘的闰乌凰就把所有的幸福全都写到了她脸上。 闰乌凰幸福着,就像是一只采满了蜜的美丽蝴蝶,载着满身的喜悦去到官窑去做陶,快乐地翩翩在张少卿的身旁,一颗满足的心豪无修饰也豪无遮挡。 可她却不知道她的幸福却极度地、刺激着早已把她看作是他的妻的张少卿。 张少卿眼望着自己精心守护了三年的女人,竟然要嫁做别人的新娘了,就让他的那颗由期望到绝望的心里充满了痛苦,却无处发作,张少卿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张少卿不能让闰麒麟和闰乌凰去成亲。 可这两个少年人的婚期已临近,闰乌凰马上就要嫁做他人妇,别人家的婚姻事,岂是他一个外人能够阻挡的了的? 张少卿急死了。 张少卿铁青着脸,在他的家里用他的牙齿使劲地咬着他脸上那几块发育不健全的咬肌,焦急地度着他那因为个子矮小,而迈不大的脚步,想着该如何去阻止这场婚姻的法子。 突然…… 张少卿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咬牙切齿地朝着窗外一声低喊,“要她死!也绝不能让她嫁给姑苏人!” 正文 第298章 不知是计 张少卿要害人,就一刻也不要再等待。 他黑着脸走进厨房,从橱柜里拿出一坛烧酒装进提篮里,又往提篮里装了些别样的东西,然后就拎着提篮离开家,迈开他的小短腿疾着步,就朝着闰乌凰的新房走过去。 闰乌凰的新房,就安在官窑后面大街上的、一套贴着大红喜字的楼房里。 月亮已经爬上了树的梢,全城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而满怀幸福感的闰乌凰却没有一丝睡意。 闰乌凰喜敦敦地站在卧房里,望着满床的红色,想着去省亲的闰麒麟明天就要回来了,想着她就要做新娘了,这即将来临的、要把她从女孩变成女人的婚姻生活让她感觉有点羞,她的脸上就抹上了满满地飞红。 闰乌凰羞羞地走出卧房,来到了正房。 她在桌案前拿起绣花绷,看了一看即将完工的鸳鸯戏水图,觉得那只雄鸳鸯的眼睛上若是再绣上一点黛色,就会显得更精神。所以她就拿起绣花针,刚要飞针走线…… 突然一阵“咚咚咚”的叩门声,就惊到了闰乌凰的心。 闰乌凰不知谁来了?就收起绣花绷拉开房门,探出头,疑惑地向着门外望——她看到了张少卿。 一看是张少卿来敲她的门,闰乌凰就在心中道:看来上面又派了急件了。 然后她就笑嘻嘻地对他道:“师父,你来了?是有急件需要连夜赶制吗?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件外衣这就走。” 张少卿道:“没急件,无需到窑上去坐班,我是专程来参观你的新房的。” 闰乌凰一听到张少卿说皎夜来访只为要参观她的新房,她虽然觉得孤男寡女在夜深人静时独处一屋很是不妥,却因为他是师父不好驳他面子,就赶忙应承道:“那……那就请师父进来吧。” 就打开她半掩着的屋门,给站在月光下的张少卿让出了一条进入她新房的路。 张少卿看到闰乌凰已经请他进她的新房了,他在心中虽然恨不能一步就跨入,但他在脸上却故意表现得很矜持。 他拉着他做师父的架子,将他的头颅在他瘦小的身躯上高高地昂起来,迈着四方步,拽拽地走进屋,站下身,环顾一下新房的布置后…… 就赞了句,“徒弟,你的艺术造诣还不错,把新房布置得很漂亮。” 然后他就将手里拎着的提篮放到桌案上,像变戏法似的、从里面端出了一盘闰乌凰最爱吃的杜家卤鸡,又端出了几盘荤素小炒,当然还端出了一坛老烧酒。 张少卿在桌案旁坐下身,将酒斟了满满的一杯举到胸前,笑嘻嘻地对闰乌凰道:“徒弟啊,你眼看就要出嫁了,可你却没有送嫁的娘家人。而我是你的师父,我就应该算是你的娘家人对不对?” 闰乌凰没说话,却认可地点了一点头。 张少卿见状心中窃喜,立刻就将酒杯送到闰乌凰的面前,说道:“所以师父今晚就是专程为你送嫁而来的。难得我们师徒一场,在你出嫁之前,就让我们为我们的师徒之情干上一杯吧。” 从小就失去了家庭和父母关爱的闰乌凰渴望得到亲情,所以她哪里会去想张少卿讲这一席话的背后的动机是什么? 而当她听到张少卿说他要做她的娘家人,要来为她来送嫁时,立刻就让她的眼睛湿润了。 她知道师父对她恩情重,知道师父把制陶的技艺全都悉数传给了她,这才让她成为了陶瓷界一等一的陶艺师,才让她吃穿不用愁,她对师父很感激。 而现在,师父又要为她来送嫁,这就让她更感激。 闰乌凰知道自己不会喝酒,但这酒却是师父为她送嫁而敬的!这是长辈人对小辈人的祝福啊,让她不能不喝它。 闰乌凰就准备喝下这杯酒。 可她却不知这酒若是一下肚,她可就要…… 正文 第299章 人面兽心强上新娘 闰乌凰不知道张少卿存下了要害她的心。 她看到张少卿要为她送嫁,她就在心中感激着赶忙用双手接过张少卿送过来的酒,躬下身,恭恭敬敬地对张少卿行了一个礼。 很真诚地对张少卿说道:“师父,你是徒儿的师父,可你却给徒儿来敬酒,你折煞徒儿了。” “这些年多亏师父对徒儿倾囊相教,才让徒儿这个流浪儿成了当今有名的陶艺师,让徒儿在官窑有了今天这傲人的地位。” “而现在徒儿虽然要嫁为人妻要独立生活了,但徒儿永不敢忘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规矩,徒儿永远都会孝敬师父的。徒儿现在就借花献佛,用师父的酒向师父敬酒,徒儿先干为敬了。” 闰乌凰说完一仰脖,就为自己送下了一杯烈烈的酒。 本就是要借酒来害人的张少卿,看到闰乌凰已经入了他的瓮,让他的脸上立刻就笑开了花。 张少卿兴奋地大笑着,立刻就为闰乌凰再斟酒,再劝饮,再斟酒,再劝饮…… 就这样几杯烈酒下肚后,不会饮酒的闰乌凰就面热耳红心头跳,顿觉双眼困顿,就不自主地想要闭上她的眼。 闰乌凰知道自己酒醉了,就怕自己酒醉失了态,就赶忙向张少卿说了声,“师父对不起,我头晕,我得离席去一下。” 然后她就硬撑着酥软的身子离开餐桌,走进厨房,拿出老陈醋去为自己调制醒酒汤,却不想就给了张少卿一个害她的好机会。 张少卿看到闰乌凰走开了,他立刻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粉,倒进了闰乌凰的酒杯里。 他把酒斟满,用筷子在酒杯里搅了一搅,然后就把眼睛望向正在厨房里忙活的闰乌凰,发出了低低地、阴阴的笑声。 在厨房里喝下醒酒汤的闰乌凰回到了餐桌上。 闰乌凰看到酒杯又满不知是计,看到师父频频举杯又不忍拂逆,想着自己已有醒酒汤垫底应无大碍,就端起满杯的酒吞进了肚里。 却不知道这杯酒里竟然掺了大量的蒙汗药! 不多会儿地功夫…… 药劲发作了。 本就酒醉的闰乌凰就更加不胜酒力,更觉睡意袭来,不由得就闭上眼,倒伏在餐桌上酣酣而眠,却不知她身边竟然坐着一只狼! 张少卿看到闰乌凰已沉沉睡去,他就放下酒杯,伸出手,抚在她的肩上轻轻推唤她。 闰乌凰昏睡如泥,豪无反应。 张少卿顿时就喜得满脸桃花开。 张少卿立刻就放下他端了半天的师父架子,站起身,抬起手擦了擦他已经流到嘴边的馋涎,伸出双臂去抱闰乌凰,他要立马三刻就把闰乌凰吞下他的肚。 只可惜他的身子太瘦小,他根本就憾不动闰乌凰昏睡后沉如千金的躯体,让他焦躁又无奈。他就只好连拖带拽地、好容易把闰乌凰拖进卧室里,放倒在了婚床上。 张少卿激动地站在婚床边,瞪着一双猩红的三角眼,颤抖着手慌乱地剥掉了闰乌凰身上的衣裙,就看到了闰乌凰那唯美的胴|体。 就让张少卿的心脏立刻就“嘣!嘣!嘣!” 张少卿就发了狂。 性谷欠爆棚的张少卿,已没耐心用他鸡爪样的小手,去解开他系在腰间的裤带了。 他狠着命撕烂了阻挡他行动的衣裤,牛喘着,爬上了闰乌凰那唯美的胴|体,然后就把一个如鲜花般的准新娘狼啃虎嚼着、蹂躏在了他发了狂的兽谷欠里…… 正文 第300章 晴天霹雳 闰麒麟回来了。 在苏州休完省亲假的闰麒麟带着买给闰乌凰的结婚礼物,带着对幸福的渴望,策马扬鞭从苏州出发,喜敦敦又急切切地往他新娘子的身边赶。 他眼前不时地晃动着闰乌凰那柔美的倩影,想象着见面时的激情,不由得就更加加快了他骑马的速度。 他日夜兼程个把月,终于在大婚前赶到了他任职的官窑,远远地,就望见了月光下贴着大红喜字的、他的新房小院,让他精神倍爽。 闰麒麟忘记了舟车劳顿。 闰麒麟一扬鞭驰进小院,跳下鞍栓好马,笑嘻嘻地走上楼。 他推开房门跨进屋,顾不上放下手中的行囊,就将闰乌凰拥入怀中,将他滚烫的面颊轻轻地贴到她脸上,满怀激情地要给他的新娘子来一个热烈的长吻。 然而…… 闰乌凰可真是冷,她对闰麒麟的到来没有一丝的笑意和激情。 她表情麻木地拒绝了闰麒麟的唇,冷冷地推开闰麒麟的身,淡淡地对闰麒麟道:“你先别激动,你坐下,听我说,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讲来给你听。” 闰乌凰的冷淡和拒绝让闰麒麟感到了难堪,闰麒麟的脸“唰”的一下,就臊得窘红。 但是闰麒麟却没有去生闰乌凰的气。他知道闰乌凰腼腆又传统,就觉得可能是他的鲁莽让她不习惯?所以她才不肯接纳他的吻? 闰麒麟就在心里对自己解嘲道:她毕竟还是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嘛,她是要矜持一点的嘛,她不适应我的热烈也是可以理解的嘛,我可以慢慢地来啊,我没必要这样着急才对啊。 他这样想着,就很歉意地对闰乌凰赔礼道:“对不起,我们的吉时还没到,我不该就这样不尊重你而让你羞臊。” “我现在就把我变成一块无手无脚的哑木头,绝对安静不淘气,你要给我讲什么现在就讲吧,我一定洗耳恭听着。” 然后他就松开抱住闰乌凰的手,转过身坐到凳子上,满眼含笑地望着闰乌凰那张能勾他魂魄的小红唇,很认真地等着去听他的未婚妻要对他讲些什么话? 闰乌凰将眼睛望向窗外,面无表情,冷冷道:“闰麒麟,你回家的这些时日我仔细地想过了,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我们退婚吧。”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什么不合适?什么要退婚?你是在说退婚吗?是我听错了吗?还是你在说梦话?” 当闰麒麟听到闰乌凰绝情地说出退婚二字时,闰麒麟懵了,他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他以为他一定是听错了,所以他才这样叠连声地询问闰乌凰。 然而…… 闰乌凰却冷冷地、残忍地、又重复了一遍能让闰麒麟死的绝情话,“不,你没有听错,我也没有说梦话,我是在说我们要退婚,绝对要退婚!” 闰麒麟这回可是听真了,也听明白了。闰麒麟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眼前就是一片黑。 受了刺激的闰麒麟不由得僵直了他坐着的身子,用诧异的目光望着眼前这个曾经爱他爱得如痴如狂,转眼间却变得如此陌生无情,却让他视若珍宝的他的未婚妻,他有些搞不懂了。 搞不懂这个原本很柔弱很依恋他的这女子,为什么要在他们大婚的前夜,在他们已筑好的婚房里,竟然要毁盟撕约斩断前情,要和他分道扬镳呢? 难道她以往对他的爱都是作假的吗?都是儿戏吗? 既然她不爱,那她为什么又和他去写下婚约呢?这不是害人害己吗? 正文 第301章 劳燕分飞嫁仇人 面对闰乌凰的残忍,闰麒麟实在想不通闰乌凰的无情和冷酷,更不甘心他的爱情就这样莫名地被逝去。 闰麒麟强咽下从心底里涌出来的楚痛,轻声地询问闰乌凰,“为什么?为什么要退婚?” “你可知道我们已经在婚书上按了手印了!虽然还未办酒席,但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呀,怎能是你说退就退得了的呢?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个什么呢?” 闰乌凰不回答闰麒麟的问话,一个字也不回答,因为她无法回答他。 闰乌凰强忍住就要喷涌而出的泪水,让自己继续残忍,残忍地重复讲着同一句话,“随你怎么讲怎么想,我不想嫁,就是不想嫁,你快拿出婚书休了我!” 闰乌凰的豪无理由、却坚决的拒嫁让闰麒麟很无语。 闰麒麟知道他已无可挽回她的心,但是闰麒麟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般无情地抛弃他?这就让闰麒麟很痛苦也很受伤。 但是闰麒麟却不忍心谴责这个背叛了他、而被他仍然爱着的这女子。 闰麒麟用坚强的意志挺住他遭雷劈似的、就要崩溃的心,慢慢地从凳子上站立起他筛糠般的身,用颤抖的手,拿出他在苏州为闰乌凰精心挑选的结婚礼物,放到了桌子上。 对她道:“好吧,我这就如你所愿,给你写下休书。而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走进这院、这屋、不会再来打扰你。” 闰麒麟说完,就含着满眼的热泪拿起笔,用颤抖的手,在闰乌凰早已准备好的绢布上,落下了他的笔。 然后他狠着心走出曾经属于他的婚房,走去府衙,向府衙大人递上一份辞呈,带着一颗破碎的心,毅然决然地、离开这块让他备受打击而不堪回首的伤心地,回到苏州去疗伤。 可他却不知道拿到休书的闰乌凰,她早已痛哭得昏厥在屋内的地上。 然而过后不久…… 闰乌凰就嫁了人。 闰乌凰毁掉自己的新房,走进别人家的新房,却没有嫁给别的人,而是挺着肚子,嫁做了张少卿的妻。 没有半点的喜悦,就做了她不愿意做的准妈妈。 闰乌凰半卧在花厅里的贵妃椅上,抚摸着腹部已经足月的胎儿,不由得悲从心来。 十月前,她噩梦般地被张少卿夺去了她的童真,在她的心里烙下了永远抹不去的污痕,为此,她不得不违心地抛弃了她心爱的男人,为的是能够维护住她那颗自卑的自尊心。 然而悲剧却并没有因为她对自己、和对她所爱的人的残忍而停止。 一月后,她身上月信未至,**发育,她就知道她定是怀上了那个强了她的人的种了! 这个事实让她又羞又怕又恼恨,她只好躲在被窝里偷偷地哭。 但是她没让自己哭得太久她就止住了哭,就戴上面纱离开官窑,走去医馆,带着一颗羞愤和忐忑的心,坐到郎中面前,鼓足勇气对郎中道:“大夫,我要堕胎。” 郎中道:“要堕胎?可以呀,不过你得让你夫君和你一起来,不然我是不可以给你堕胎的。因为这是在杀人,在害命!日后如果你的家人来追究,我可负不起这责任。” 没婚没嫁没丈夫的闰乌凰,听到郎中说堕胎必须要孩子的父亲也到场,她为难了。 她就只好离开医馆,回到官窑,拖着挨着地过日子,打算过一天是一天,实在拖不过时再想辙。 当然,她也不会坐着去等死,她会想尽法子自己去堕胎,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 正文 第302章 活得好屈辱 只要一有机会,闰乌凰就会脱下陶艺师的官服,换上便装,去到官窑的作坊里自虐的去和泥脱坯干重活,干了一天又一天,希望能用非常的手段让她自然去流产。 但是很不幸,闰乌凰肚子里的胎儿并不因为她对他的虐杀,而消失。 更没有减缓他生长的速度。 他是那样地顽强,他一天天一天天地凸出了她的肚皮,让她穿再大号的衣服,也遮不住他的存在了。 所以闰乌凰立刻就受到了在官窑里做工的梓人和仆人对她的猜疑、鄙视、和唾弃。 当然她也就受到了府衙大人对她的责骂。而府衙大人甚至还扬言要赶她出官窑!让她一颗受伤的心灌满了冤屈,却无处去诉说。 闰乌凰活不过,就想到了死。 闰乌凰去到药铺谎称要灭家中的耗子,就骗得药铺伙计卖给了她一包砒霜,她拿着砒霜回到家,将砒霜放进了她已煮好的粥里,她要用砒霜粥来结束她年轻的生命,好让她的受辱被解脱。 谁知就在她就要把那碗砒霜粥吞进她的肚里时…… 侏儒张少卿疾着步冲进了她的家。 张少卿挺着他的小胸膛站到她面前,把他的头昂得高高地,喝斥她,“你没有权利选择死,你死了你肚里的孩子岂不也要死?可这孩子是我的!我不准你去伤害他。” 闰乌凰没说话,却用一双仇恨的眼睛狠狠的瞪着他。 但是,张少卿瞪着闰乌凰的眼睛却比闰乌凰更是凶! 然后他就恶恶地对她道:“你不必瞪着我,瞪我也没用。但你必须得要活,必须得要嫁给我,而你本就应该嫁给我!所以我不准你说不,更不准你擅自去寻死。” “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师父!” “想当年若不是我招了你来做徒弟,你早就冻饿而死了,你还能活过今天吗?所以你的命是我给的,你没有资格随便就处置。” “我明天就去请人写婚书,去请府衙大人来做你我成亲的证婚人,这样,就再不会有人对你说三道四了。你就安心地等着做我孩子的娘亲吧,我孩子的命比你的命要贵重得多,他应该好好地活着!” 闰乌凰气急,就对张少卿怒吼道:“你这个坏人,你污人清白,你不配做我的师父,你不配!” 然而张少卿却将身一横,冷声道:“配不配我都是你师父,你那拜师头不是白磕的。若是惹急了我,小心我用训诫鞭去抽你的皮!行了,废话少说,三日后我们就拜堂。” 就这样,闰乌凰忍着她的恨,违心地嫁给了她腹中胎儿的父亲—— 这个她曾经最尊重却从未爱过的、却在她新婚前夜灌醉了她而强奸了她的、她现在最憎恶的这个猥琐的侏儒男人,嫁他去做他的妻。 虽然活得很屈辱,但活着总比死了强,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但是,闰乌凰的心中却永远记着她所受的辱。 所以闰乌凰就不爱她腹中的小胎儿,因为这胎儿是她被他父亲强的活证据。 虽然她知道孩子是无辜的,可每当胎儿在她的腹中蠕动时,就总会让她心烦气又躁,总想把他从她的肚子里给刨出来。 所以她不敢想一旦她把他生下来,她是否会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呢? 是否能够没有芥蒂地哺育他成人呢? 她不敢想,她真的不敢想,她痛苦,她茫然。 正文 第303章 痛苦分娩 在不情愿的等待中,闰乌凰终于捱到了分娩的日子,没有任何征兆,闰乌凰的肚子就突然地疼了起来。 张少卿把产婆请到了家里。 闰乌凰躺在产床上,和所有要做母亲的女人一样,手抓床沿痛苦地煎熬着,哀嚎着,阵疼着,几遍死去又活来。 在这生与死的挣扎中,羞于做孽种母亲的闰乌凰的思想突然间就升华了,就意识到这孩子是无辜的!这孩子是她身上的一块肉,与她血脉相连,她应该把这孩子好好地养成人。 所以,闰乌凰就准备做孩子的母亲了。 可闰乌凰的分娩却非常地不顺利。 因为…… 虽然闰乌凰的骨盆并不狭窄,胎位正确,而且她有足够的体力供她分娩,且宫缩频频。可她已开全的子宫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胎儿从产道里推出去。 满脸大汗的产婆使尽了全力,竟找不出闰乌凰难产的原因是什么? 长时间的宫内滞留让胎儿出现了窒息的征兆,让闰乌凰的心脏衰弱人惊厥,母子俩的生命危在旦夕了! 手忙脚乱的产婆心慌了,就张着满是宫血的手一边给闰乌凰做着最后的检查,一边刚想对守在屋门外的张少卿去问是保母亲?还是保孩子时…… 却突然发现了闰乌凰难产的原因。 原来,闰乌凰的处子膜竟然还完好无损地、长在闰乌凰的花园里! 这个发现让产婆很惊愕,也很激动。 产婆就不由得一声低呼,“张夫人难产的症结找到了,就是这张完好的处子膜在作怪,它就是一张弹性极强的大网,它阻挡了胎儿的出生路!” 而站在产婆身边的助手则更是惊愕。 助手就瞪大了她的眼珠子,小着声问产婆,“师父,这张夫人都要做母亲了,可她的处子膜怎么还好好地长在那里?竟然没有破!她是怎么受的孕?难道她那个侏儒男人的那个东东很小吗?” 产婆听后先是拿眼瞪了一下她助手,然后拿眼望了一下紧闭着的卧房门,虽然她知道,站在屋门外的张少卿并不能听到她们的小声交谈。 但她还是很小心地、把嘴巴凑到她助手的耳朵上,似蚊子哼哼般耳语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可不好说,谁知道她是怎么受的孕?谁知道她男人的那个东东小不小?这都不是我们该管的事。你快点把剪刀拿过来,我要剪她的处子膜。” 产婆说着,就接过助手递过来的剪刀,十字切花、就剪开了闰乌凰完好的处子膜,随着一阵强有力的宫缩,那个在闰乌凰体内孕育了十个月的胎儿,终于脱离母体呱呱坠地了。 啊—— 是一个很可爱的小男婴。 这个小男婴,这个差一点儿就夭折在母亲肚子里的小男婴,这个在父亲对母亲的强女干下而诞生的无辜小生命,从他脱离母体的那一刻起,他就放大声地啼哭着,用他响亮的哭声,向着世人和他的母亲宣告着,“我有生的权利!” 婴儿的啼哭,让闰乌凰听得流下了一串内疚的泪。 在一旁接生的产婆和产婆的助手并不知道闰乌凰母子们的心声,她们总认为哭声和眼泪都是幸福的流露。 所以产婆的助手就用手托起婴儿的屁股让闰乌凰去看,对她道:“张夫人你看好了,你生的是个儿子啊。” “你瞧你儿子多强壮,哭声多响亮!瞧你高兴得眼泪都流得哗哗淌了。不过你最好不要哭,月子里流泪是会伤到眼睛的。” 助手边说着,边就快速地包裹好这个从细胞裂变的那一刻起就被母亲排斥的小生命,送到闰乌凰面前,要她为他去哺乳。 闰乌凰接过小婴儿,又爱又拒地刚把他揽在怀中,没想到这个小婴孩一到她怀中立刻就…… 正文 第306章 遭人暗算 闰乌凰用一碗冷水杀退张少卿的淫谷欠保护了她花园的安全,虽然付出的代价是遍体鳞伤,但是她觉得她值得。 她微笑着,一边用手去抚她被鞭挞得满是血痕的胴|体让疼痛减轻,一边换下撒满了她的鲜血的被水浇湿的床单和被褥,放到了一边去。 然后她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卧具铺到床上,抖开被窝躺进去,安然地睡了一个自从她变成了张少卿的性机器之后的最香甜、最踏实、最无干扰的一夜。 但是,暴怒着走出卧房,走进书房去栖身的张少卿,却从这一夜开始就得了失眠症。 因为他痛苦,痛苦他的命根子自被闰乌凰用那碗冷水泼上去的那刻起,它就受到了重创,再不能雄起,他……残了。 张少卿用手抚着他的命根子心痛欲绝,把闰乌凰恨到了骨子里,就起了一颗真正的、杀人的心。 他暗暗地向天发毒誓:我张某就算是赔上命,下地狱,我也要杀死这贱人!若不然,我张某就妄为男人,我死不瞑目!然后他就找机会准备下手了。 然而闰乌凰可不知道张少卿在心理上起了天大的变化。 闰乌凰只觉得她的斗争胜利了,让张少卿受到了教训,因为这许多天来,她再也没有受到他的摧残了,她安全了,她解放了。 虽然她知道她的安全和解放只是暂时的,但对于常年遭受毒打和摧残的她来说,已经是一件很幸福很幸福的事情了。 闰乌凰不想浪费这难得的被解放,就在官窑歇工之时迈开腿,登上了耸立在官窑旁边的二半山。她要去到山顶上去晒一晒她的自由,诉一诉她的委屈,理一理她受伤的羽毛。 然后再舔一舔她流血的伤口,再在那里去祭奠一下她已逝去的爱情。 因为那山顶是当年她和闰麒麟常去游玩的地方,在那里,记载着她初涉爱情的幸福和欢乐。 虽然她后来被张少卿禁锢着不能再登山,但她常在梦里梦到它。而现在她的行动既然自由了,那她怎会不去那里去故地重游呢? 所以闰乌凰就登上了二半山,走进了郁郁葱葱的乔木林,刚要走向镶嵌在山顶上的堰塞湖…… 突然从山石后面冲出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在她的背后猛一推! 闰乌凰只来得及喊出一声“啊——”人就坠下了山崖去! 眼看着就要粉身碎骨了,却命不该绝,竟然被一棵从崖缝里长出来的松树给挡住了。 被吓得半死的闰乌凰脸色煞白,闭着眼抱着松树直打颤,半晌才敢睁开眼,一瞧…… 我的妈呀! 上是悬崖峭壁,下是万丈深渊,她上不沾天下不沾地的被挂在了半空中。 就急得她抱着树干高声喊,“救命啊——有人吗?请救命啊——”可在这猴都攀不上去的峡谷里,她即便是喊破了喉咙也无人回应,她该如何逃性命? 天,渐渐地黑了。 山中起了风,冷冷的风吹得闰乌凰的骨头疼。 山林中蹿出了吃人的猛兽,吼叫着站在山崖顶,用一双闪着寒光的、灯笼似的大眼睛瞪着还在无效挣扎的闰乌凰,用两只前爪试探着往下抓,想要爬下山崖,想把闰乌凰捞起放进它口中。 那只猛兽的爪子一点点地爬下山崖,渐渐地接近了闰乌凰。 啊! 躲不过去了!那只猛兽的爪子它就要…… 闰乌凰眼望着就要捞到她的那只猛兽的爪子,望着那只猛兽张开的血盆大口,她绝望了。 她就不自主地将她打颤的身体缩成了一小堆,上牙磕着下牙闭上眼睛,绝望地等着被兽吃…… 正文 第307章 救命恩人竟是他 而就在这时,就在闰乌凰觉得她就要被猛兽吃掉时…… 突然从她的头顶上落下一根粗粗的藤蔓在松树旁,接着从藤蔓上滑下一个人将她揽腰抱住,对她道:“闰姑娘你莫怕,我救你来了。” 那人说着,就解下他腰间的缠腰布将闰乌凰捆在他的后腰上,背着她抓住藤蔓就荡到了对面山的山崖上,又背着她爬上山顶,就让闰乌凰脱离了猛兽的血盆口。 闰乌凰得救了,就跪下身要向救她的人行叩谢礼,却被那人拦住了,道:“闰姑娘不要客气了,我救你是应该的,我们是朋友啊。” 我的救命恩人和我是朋友?闰乌凰心中诧异,忙定睛一看—— 顿时大喜。 原来他和她真的是朋友,原来他就是在二半山的堰塞湖里养鱼的渔夫切岩! 以前,她和闰麒麟经常到堰塞湖来买他的鱼,和他熟络后就成了朋友,已经几年没见了,没想到今天竟然是他救了她。 闰乌凰大喜过望,不由得抱住切岩哭泣道:“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呢,切岩大哥,你怎么知道我被困在了这里呢?” 切岩道:“我在山上伐树时,刚好看到你掉下了山崖去,我立刻就来救你了,无奈山崖太高,我花费了好长的时间才滑到你身边,让你受惊了。不过……” 切岩望了闰乌凰一眼,欲言又止。 闰乌凰猜到切岩要问什么了,她就直接对他道:“切岩大哥,你可是要问我怎么一个人就上山来了是不是?你可是还要问我闰麒麟怎么不陪在我身边是不是?” 切岩没说话,却点了一点头。 闰乌凰的眼睛黯淡了,就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幽幽道:“闰麒麟几年前就回苏州了,我们分手了。我现在已经嫁了人,夫君也在官窑做陶品,已经有了孩子了。” “那……”切岩想了下,问道:“你的夫君怎就放心让你一个人上山来?他怎么不陪你来啊?你看刚才有多危险,万一……” “他陪我?”闰乌凰冷笑着打断切岩的话,将眼睛望向远处,咬着牙对切岩道:“若是我对你说刚才不是我不小心跌下的山崖,而是有人要害我,是有人从背后推了我,你信吗?” “怎么?是有人从背后推了你?”切岩惊愕了,就不由得问道:“你可知道要害你的人他是谁?你和谁结了仇?你看到他的样貌没有啊?” 闰乌凰的眼睛里射出了仇恨:“他是突然出现在我的背后的,所以我没看到他的样貌,但我知道他是谁!因为只有他和我有仇恨,只有他才会要我死。” 切岩听了着急了,立刻道:“既然知道他是谁,那就得去报官了,不然,他若再害你可该怎么办?” 切岩的话,让闰乌凰愤怒的脸色顿时苍白。 半晌…… 闰乌凰才恨恨道:“切岩大哥,若是我对你说那个要害我的人就是我的夫君,你说我还能不能去报官呢?官会信我吗?” “这个……”切岩语塞了,也惊呆了。 这样的事,切岩从未听说过,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切岩闷了半晌…… 他才疑惑地道:“就算是过不下去了,和离就是了,何苦要来害人啊?难道他不知道他弄出人命他也是要被砍头的?更何况你们还育有一子呢?” 闰乌凰闻言就叹息一声,无奈道:“唉,一言难尽啊切岩大哥。”又道:“切岩大哥,你看这天色已经黑尽了,我得赶快回家去,你的救命之恩我来日再报吧,我担心我的儿子已经哭着找娘了。” 闰乌凰说着,弯下身对切岩拜了一拜,转身刚要走……就听切岩对她说道:“闰姑娘请你等一下,我送你。” 切岩说着,就用松枝做了一个火把,燃着,把闰乌凰送下山,送到了她的家门前。 切岩看到闰乌凰是极不情愿地走进了她的小院子。 切岩就不由得皱起眉头在心中想:若是闰姑娘讲得话是真,她这一去,岂不是羊入虎口了?而我要不要现在就去报官呢? 正文 第308章 仇人相见 张少卿的家。 张少卿正在儿子的卧房里抱着儿子哄睡觉,突然听到院门响,就隔着窗子朝外一望—— 心中顿惊! 这个闰乌凰,她此刻本该粉身碎骨在深渊中,可她怎么回来了?这深更半夜的,难道是冤魂回来索命不成吗?张少卿想到此顿觉耳边阴风阵阵,寒侵骨髓。 张少卿颤栗着放下儿子走去正房,从柜橱里拿出一把从道士那里请来的桃木剑握在手中,将眼睛瞪向朝他走过来的闰乌凰,准备着和闰乌凰的冤魂来拼命。 闰乌凰走进正房,看到了张少卿手中的桃木剑,心中仇恨顿起。 然而脸却笑了一笑,道:“夜已深透,夫君不去卧房歇息,却拿着一把木剑站在这里,难道夫君是准备着要闻鸡起舞吗?” 闰乌凰那饱含贬义的问话,问得张少卿顿时身冒虚汗,脸色煞白,口不能言。 闰乌凰将张少卿的面目表情全都看在了眼里,让她心中尽是鄙夷。 所以她逐又笑着对他道:“可这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呢。” “而夫君若要舞剑,也得等到鸡叫不是吗?可夫君竟在这时就拿着剑在这里准备起舞了,难不成夫君比带兵打仗的祖逖和刘琨还要勤勉吗?” 这话,说得张少卿双手颤抖,脚步连连后退,就哆嗦着嘴唇对闰乌凰问道:“你……你你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张少卿的问,让闰乌凰的眼睛里掠过一丝仇恨,她就没有回答他的问。 她依然微笑着走到桌案前,拿起罩着红纱的烛灯照了一下她的身,指着她映在墙上的影子对张少卿说道:“常言说人有形,鬼无影,夫君你看我是人是鬼呢?” 张少卿眼望着闰乌凰映在墙上的人影满眼惊恐,怔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回答。 然而闰乌凰却不管他回答不回答,她继续对他道:“夫君,乌凰白天出门半夜方归,脸被划伤衣裳破损,夫君不先询问乌凰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却怀疑乌凰是鬼不是人,竟然拿着桃木剑要刺杀乌凰!难道说夫君早就知道乌凰今天要遭遇不测吗?” 闰乌凰的这番问话摆明了一切,摆明她知道他就是害她命的那个人! 就听得张少卿满头大汗,满脸恐慌,无言以对。脑子里好似一盆浆糊澄也澄不清,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来回变,半晌…… 才回过神来。 才讪讪开口道:“娘子近些天来好大胆,总喜欢单独外出,又从不对为夫解释什么,为夫已经习惯,所以就省略不问了。至于这桃木剑嘛……” 张少卿稍稍地顿了下,脸上立刻露出极夸张的惊恐。 极害怕地对闰乌凰说道:“前几日,官窑的梓人挖陶土时挖到了不祥之物,不久,在那梓人的家里就出现了鬼魅来伤人。为夫担心受到殃及,就去道人那里求了这把桃木剑,以防万一。” 他话说着,他就将他手中的桃木剑放到桌案上,继续道:“而娘子今晚的模样实在忒吓人。” “所以为夫还以为是那东西幻了娘子的模样,来到了我家。为夫一时眼花,就对娘子有了不敬之语,请娘子不要见怪啊。” 闰乌凰闻言,就朝桌案上的桃木剑望了一眼,走过去,将它拿在手中把玩了一半天,然后就对张少卿轻轻地问道:“梓人挖陶土竟然挖出了不祥之物了?可我怎就没有听说呢?” 她说完这句话,她就拿眼定定地去望张少卿的脸,就看到张少卿的脸上就淌出了豆大的汗珠。 闰乌凰见状就在心中冷笑一声,就假装没看见张少卿的脸淌汗,继续去把玩那把桃木剑。 却将话题转了一个弯,道:“今天我上山,本是想去堰塞湖去买几尾鱼给你父子炖汤吃,谁知一脚踏空,竟摔下了山崖去。幸好挂在了一棵松树上,这才大难不死回到了家。不想却被夫君看作了鬼魂!夫君,你不觉得你有愧于我吗?” 她不等张少卿回答她,她就转身走进卧房,关上房门,搂着儿子去睡觉,就把张少卿凉在了正房里。 张少卿望着闰乌凰走去的背影,想着她走进卧房时给他丢下的那最后一句话,心中顿时恶恨汹涌。 暗吟道:这贱人,她明里暗里都在指责是我把她推下了山崖去,她这是在恨我呢! 然后他一把就抓起桌案上的桃木剑,往空中狠狠地劈了几下后,咬着牙暗暗道:看来,我下一步的行动就更要加紧了。 正文 第309章 心如蛇蝎 自那日起,闰乌凰就不再去登二半山。 然而张少卿要杀闰乌凰的心却更加地急迫了,因为张少卿怀疑闰乌凰有了外遇了。 因为张少卿绝对绝对地相信,那天闰乌凰跌崖后一定是有人出手救了她,若不然,已经跌进了万丈深渊的闰乌凰没有武功,她怎就能逃脱死的命运呢? 而那个救了她的人一定是和她有了情愫了!因为他看到自那日之后,她的脸上就时常出现了笑容!若不是有了新的爱情的滋润,她怎就能如此地心花绽放呢? 所以他就再不能容忍她再活着了,他要立即杀死她! 只可惜杀人的工具一时还没弄到手,就只好再容忍她又多活几天了,而他必须得加快他寻找杀人工具的速度了。 所以他常常在官窑开工时避开众人的视线,走出官窑,走进松林茂密的二半山,在潮湿的山洼里,在低矮的松枝间,仔细地去寻找他需要的那东西。 一次又一次地去寻找。 足足寻找了一个雨季,才终于让他在一堆潮湿的松茅堆里找到了它。 张少卿忍住心中的狂喜,小心地把那东西捡起来,装进他早已准备好的布袋里,把它带回了家。 张少卿走进厨房,打开布袋,刚一倒出他带回来的那堆东西,一股带有土腥味的潮气“呼”的一下,就扑满了他的脸。 张少卿不在乎他的脸被潮气熏得湿粘不堪,他很小心的把那堆东西平摊在地上,捡去上面的泥土和腐叶,把它放进了洗菜盆,他要抢在闰乌凰收工回家之前将它洗净晒干,然后找准机会用它去杀她。 可他却忘记了在卧房里还睡着一个他生命中最珍贵的人—— 他的心肝宝贝大儿子张继祖。 张继祖,张少卿唯一的儿子,私塾里的小帅哥,因为腹泻没有去上学,此时正躺在他自己的小卧室里养身子。 他突然听到厨房里有水声响,就以为是母亲回来了,他就起身下床,走出卧室走进厨房去寻母,没有看到母亲,却看到了父亲,当然也就看到了张少卿正在洗的那堆东西—— 那堆伞盖上带有黄色豆丁的红色大蘑菇。 张继祖喜欢吃蘑菇,一看到水盆里的蘑菇就觉得嘴里馋得慌。 就拉住张少卿的手,仰起他的小脸向张少卿甜甜地问道:“父亲,你今天是要给孩儿做好吃的蘑菇汤吗?这些大蘑菇好漂亮,孩儿好喜欢它,孩儿要吃了它。” 正在专心清洗蘑菇的张少卿看到儿子走进了厨房,就让他心中猛一惊,就暗骂自己太大意,竟然忘记了孩子在家中! 又见儿子嚷着要吃菇,他就急忙把手中的蘑菇放一边,抱起儿子走出厨房,走回了儿子的小卧室。 他将儿子放到小床上,细声细气地对儿子道:“乖乖宝宝听爹讲,今天咱不吃蘑菇吃小菜,吃小菜才会有营养。” 张继祖的最爱就是菇,而今看到父亲有菇却不做给自己吃,就觉得父亲不爱他,就让他好伤心。 他就眼圈红红地对张少卿撒开了娇,“父亲,你瞧这些长有黄豆豆的红蘑菇多好看,父亲却不做给孩儿吃,难道父亲不爱孩儿吗?” 张少卿看到儿子委屈就心中揪痛,就赶紧把他的小命根子揽进了他怀中。 他用手抚着儿子的小脑袋疼爱地对他道:“继祖我儿,听父亲的话,今天的蘑菇继祖不能吃,吃了就会肚子疼,要吃药,就不能去到私塾去上学。” 什么?今天的蘑菇吃了就会肚子疼? 张继祖不理解这是为什么?他就瞪着天真的眼睛询问张少卿,“父亲,既然吃了它就会肚子疼,那为什么父亲还要把它买回家?” “那是因为……是因为……”张少卿无法回答儿子的问话,他不敢把他心中的仇恨讲给儿子听。 更不敢对儿子说这鲜艳的红蘑菇是毒菌,不是买的,是他专门去到山上去捡的,他捡它就是想要毒死他的娘! 若说了,他父子间的情分就断了。 然而儿子那双求知的眼睛紧盯着张少卿就是不放松,非要让张少卿告诉他“为什么要买会让肚子疼的红蘑菇回家来?” 天啊,他该拿什么话来对付他那可爱又聪明的儿子呢? 正文 第310章 下毒杀妻 儿子的执着让张少卿的心很震惊,可他却不能不回答儿子的问。 张少卿无奈,就只好昧着良心对儿子哄骗道:“因为这种长有黄豆丁的红蘑菇是治便秘的药,而父亲把它买回家是准备父亲拉不下便便时吃它的,所以吃了它肚子就会疼的哦。” “哦——”张继祖听明白了。 张继祖立即就乖巧地对张少卿说道:“是这样啊,那孩儿就不吃它啦,就把它留给父亲拉不下便便时吃它吧。” 张少卿看到总算是把儿子糊弄过去了,就松了一口气,就随口道:“好的,好的,留给父亲拉不下便便时去吃它,我儿真孝顺。” 然而张继祖却不能忘蘑菇汤的美味,就问张少卿,“那……那孩儿想吃蘑菇汤了,怎么办?” 张少卿道:“好办啊,等到十天一次的集市到来了,住在山中的村民们就会来到官窑的门前来摆摊,会带来好多好吃的蘑菇卖,到那时就让你母亲买了来煮给你吃好不好?” “爹爹,那孩儿就等十天一次的集市到,集市一到,孩儿就可以吃到好吃的蘑菇了。” 张继祖在张少卿的哄骗下,靠在张少卿的怀里睡着了,张少卿就把儿子放上床,为他盖上被,然后就轻轻地关上了卧室门。 张少卿走进厨房,把那堆惹祸的毒蘑菇用极快的速度洗净沥干。 趁闰乌凰还在官窑未收工,他就一边把它们摊放到只有他才想得到的地方去风干,一边在心中恶恶道:不是老子心黑要杀人,谁让这贱人毁了我的命根子了呢? 谁让这贱人有了情人了呢?她若不去死,她就有可能休了我而另嫁人,她若幸福了,我的天理何在呢? 他做足了谋杀闰乌凰的准备。 而后他就等着十天一次的集市到,他就可以找借口去报她对他的命根子的虐杀之仇了。 三日后,十天一次的集市来到了,官窑的大门前摆满了农民的菜摊。 闰乌凰提着菜篮在菜摊前来回地走着选着,买了半斤新鲜的花椒叶和一斤鲜鸡蛋,又买了一小箩农人从大山上捡来的最新鲜的青头蘑菇拿回了家。 她要为儿子用花椒叶炒蛋,用青头蘑菇做汤,因为这两种食材她的宝贝儿子最爱吃,也是她逢集必买的。 闰乌凰在厨房里忙活着,当汤锅将沸之时,张少卿回来了。 张少卿走到灶台前,眼望着汤锅里的汤对闰乌凰开口道:“光是蘑菇和蛋好像有点素了吧?儿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是很需要营养的。要不,你再去买点肉?” “你说得对,儿子是需要营养,是该多吃肉,你帮我煮着饭,我这就去买肉去。”张少卿的话提醒了闰乌凰要营养均衡,闰乌凰就拿着钱转身离去了,就把她的厨房留给了张少卿。 可她却不知道张少卿是以买肉为借口支她走,就是为了要下毒害死她,当然更不知道张少卿要害死她的工具就是这锅汤! 闰乌凰走得悠闲又从容。 张少卿看着闰乌凰走远了,他就赶快拿出他的毒蘑菇放进了汤锅里。 然后他就对守在汤锅边的儿子道:“继祖,隔壁县城来了一个杂耍团,带来了许多难得一见的小动物,其中就有一头会用鼻子敬礼的大象,能表演很多很好看的杂耍,你要不要去看看?” “要去,要去,我现在就要看杂耍!”张继祖一听说大象会敬礼,他就欢呼雀跃了,拉着张少卿的手就嚷着要去隔壁县城看大象,竟然等不及为他去买肉的母亲回到家。 张少卿看到无知的儿子上了他的当,可以让他有不在场的证据了,张少卿很满意。 张少卿就笑着对儿子道:“好好好,等你母亲回来后,咱爷俩就去到隔壁县城去看大象,看完大象后,父亲就带你去吃客来喜的清炖鸡,那鸡汤可比这锅菇汤好吃得多得多。” 然后他就抱起张继祖站在院子外面等,看到闰乌凰买肉回来了,他只对闰乌凰说了句,“你守家,我们要到隔壁县城去。”就带着张继祖钻进他早就喊好的马车里,在张继祖快乐的欢呼声中扬长而去,把拎着肉的闰乌凰愣愣地扔在了家门口。 闰乌凰看到张少卿和儿子都走了,她叹了一口气,又舒了一口气,就拎着肉走进厨房,将肉洗净炒好后,就放进了碗橱里。 她转过身,看到蘑菇汤已煮好,她就盛了一碗,泡上饭,舀了一汤匙就往嘴里送…… 正文 第311章 怎么会这样凑巧呢? 闰乌凰转过身,看到蘑菇汤已煮好,她就盛了一碗,泡上饭,舀了一汤匙就往嘴里送…… 院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喊,“张大师在家吗?州府送来了一份急件要快做,府衙大人要你和闰师父马上去到官窑去做陶,事情急,不能耽误啊。” 院门外的喊声让闰乌凰停住了她要送往口中的汤匙。 闰乌凰放下碗走出屋,锁好院门,和喊她的人一起,就朝着官窑快步走了去。 两天后,张少卿回来了。 张少卿带着他的宝贝儿子在隔壁县城足足玩了两整天,觉得家中该发生的事情应该已经发生了,这才喜墩墩地坐上马车,回到了官窑的场地。 张少卿拉着儿子朝着家的方向走。 一路上不放过给每一个他碰到的人打招呼,当然还让他儿子向每一个人都问好,极想在这一问一答中,看到对方眼睛里他想要看到的对他丧了妻、他儿子丧了母的同情和怜悯的神色。 然而张少卿失望了。 张少卿没有从人们的眼睛里看到他想要看到的在他家出了大事后,人们对他和他儿子该有的那种同情和不忍、和哀伤和怜悯的表情。 张少卿不解,就在心中对自己道:那天,我放进汤锅里的那一把毒蘑菇,它在半个时辰内足可以毒死十头牛! 而那锅汤那贱人是一定会吃的,人是一定会死的,可为什么一路上竟没有一个人提到她吃蘑菇中毒的事情呢?难道是那贱女人死后还没有被人发现吗? 如果是那样那就太好了,那我就可以大张旗鼓的哭妻再哭妻了,这样我不就可以把我撇得更干净了吗? 一想到杀人后还可以撇净关系,张少卿的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得意劲。 竟然在心中去猜想:那贱女人吃了毒蘑菇后是死在厨房里了呢?还是死在卧室里了呢?是仰面死的呢?还是俯地死的呢?唉,管她是怎样的死相呢,只要死了就好! 张少卿在心中欣喜地想像着闰乌凰的死相,甚至把看到闰乌凰的尸身后该怎样向周围的人去报丧? 怎样哭妻? 怎样痛断肝肠? 都在心中做了精心的演练,只等回到家,他就可以尽情地去表演了。 只是张少卿觉得,如果闰乌凰是躺着死的,那就太轻松、太不痛苦、也太便宜她了,这会让他有点小遗憾。 因为张少卿的心底里还藏有一个小小的心愿,那就是闰乌凰的死状一定要符合他的要求,一定是要跪地求饶状!如果是这样的死状,那才算是让他真正地出了一口恶气呢。 张少卿边想着,边拖拽着还跟不上成人步伐的儿子大步流星地往家赶,一心想去看看闰乌凰的尸身是躺在了哪间屋?有没有发臭啊?可走到家门口一看—— 心中顿时不安。 怎么会是一把将军锁锁住了他家的院子门? 这就让张少卿猜不透此时应该死在屋子里的女人,现在在哪里? 难道她是被邻居发现了?而被邻居就把她送去医馆去抢救了?所以才有了一把将军锁锁住了他家的门?如果是这样,最好不要活过来! 张少卿在心中恶恶地念叨着。 “哟,是张大师看杂耍回来啦?找不着夫人了吧?张夫人在官窑做陶呢。” 一个邻居大嫂看到张少卿站在自家院门前直愣神,她就快言快语地对张少卿告诉道:“听说这批陶上面要得急,张夫人都两天没有回家了,你快去帮帮她吧,她都快要累死啦。” 哦? 张少卿闻言,立刻就在心中遗憾道:怎么会是这样啊?怎么会这样凑巧呢? 正文 第312章 误弑亲生 邻居的话让张少卿的心中很吃惊,犹如一盆冷水浇了头。 张少卿不由得暗暗骂一声:真他妈的倒血霉,竟然让那贱人逃过了死劫,她可真是命大啊!沮丧得他差一点就要喊出声。 但是张少卿立刻就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张少卿隐忍住心中的不快,喏喏地答谢着邻居的告诉,急急打开院子门,疾着步冲进了厨房里。 他看到锅内的蘑菇汤纹丝未动,就急忙端起锅“呼”的一下,一锅汤全都倒进了下水道,却没注意到餐桌上还放有一碗满满的蘑菇汤泡饭。 他擦着头上的冷汗走出厨房,走进正堂,坐下来,想着闰乌凰没吃那锅汤,让他的心中很不安。就怀疑闰乌凰是不是发现了他杀人的阴谋了?所以才不吃那锅汤?他就决定去到官窑去探究竟。 张少卿站起身,对坐在书房里玩积木的儿子道:“继祖,你母亲在官窑里做陶呢,父亲得去窑里去帮她的忙,不然,你母亲她会累坏的。乖宝宝你一个人在家好好玩,等父亲母亲回来后,就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张继祖很孝母。 正在玩积木的张继祖一听说母亲会累坏,他就立刻放下手中的积木,用一双焦急的眼睛望着父亲,很正经地对父亲道:“父亲快去吧,孩儿会听话,孩儿会乖乖地等着父亲母亲回家的。父亲千万不能把母亲累坏了,累坏了母亲,孩儿我会心疼的。” 可他却不知道他的性命就在一瞬间,就被他亲亲的父亲给断送了。 张少卿看到他的儿子竟然如此孝母,就让他的心中有些沉,鼻子有些酸,还夹带了一点说不出的怨。一顿脚,就迈步走出屋,走到官窑去找闰乌凰,一去,就是好几个时辰。 张继祖玩积木玩腻了,就想去到外面去找玩伴玩,可他一拉屋门拉不开,这才发现屋门被上锁,才知道父亲就是担心留他一人在家会乱跑,就把他锁在了家中。 张继祖无奈又无聊,就只好爬到床上去睡觉,睡醒了,肚子也饿了,可他的父亲母亲还在官窑在做陶,家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他用手抚了抚他“咕咕”叫的肚子,就走进厨房去找吃的要喂他的肚,就看到在餐桌上还放有一碗他最爱吃的、香喷喷的蘑菇汤泡饭。 张继祖好高兴,就爬上高凳子,趴在桌子上,舔着小舌头就把一碗泡饭吃掉了一大半。 可怜他还来不及把最后一口饭吞进他的肚里去,他就一头栽倒地气绝身亡了! 张少卿和闰乌凰做完陶件后就一块儿回到了家中。 一走进厨房,就看到他们的儿子口角流血躺在地上,小小的尸身已经变僵硬,看到桌子上放着宝宝吃剩下的那半碗蘑菇汤残羹,他们的心在一瞬间就都粉碎了。 闰乌凰痛苦了。 闰乌凰认为,是她买的蘑菇里掺进了毒蘑菇而她没发现,这是她的错,是她亲手害死了她的小宝贝。 她自责她不配做母亲,所以她就不想再活了。她流着泪把她的头朝着墙壁一下下的猛去撞,直撞得头破血流昏厥在地上。 张少卿崩溃了。 张少卿站在儿子的尸身前,用手抓住他头上不多的头发一把把的往下薅,直薅得满头鲜血淌,他才住了手。 而后他又轮圆了胳膊狠狠地去抽他的脸,直到把他的脸打成了水晶包,他也不停歇。 他一边抽打着他的脸,一边在心中狠狠地骂自己:我这个该死的乌龟王八蛋,我为什么会那样粗心呢?我为什么不朝餐桌上望上一眼呢? 我如果能及早望见餐桌上还有一碗蘑菇汤泡饭,我就会倒掉它,而我的宝贝儿子就不会枉死了! 我原本是要让那个贱人去死的,可我到头来怎么倒害了我自己的宝贝儿子了呢? 正文 第313章 害人终害己 张少卿的家里出了塌天的大祸,官窑的官员和梓人就都来帮忙,张少卿就当着大家的面更残忍地抽打他自己,那种痛苦、那种悲憾、令观者不忍。 但是,张少卿的脑子却很清醒,知道他这样做有相当的作秀成分在里面。 因为唯有这样做,他才能洗却他被怀疑是谋杀者的危险,不然他肯定得玩儿完!要知道官府捕快的眼睛厉害得很,他们可不是皇家养来摆样的。 而张少卿的邻居们可不知道张少卿的心里藏有鬼。 大家看到张少卿一味地在抽打自己,只说是悲痛所至,所以就一边尽力地去劝慰他,一边把昏厥的闰乌凰送去了医馆。 然后抬起张继祖的小尸体,对一会儿疯癫一会儿痴呆的张少卿道:“张大师,孩子要走了,你再看孩子最后一眼吧。” 一听说儿子就要被送走,一直表情呆滞的张少卿就突然清醒了,就抢上前双膝跪地,抱住儿子冰冷的小躯体,仰起头就是一声长嚎,“绝后了!绝后了!绝了后了!” 顿时泪如泉涌。 不过此时的张少卿却早已弄不清他这样悲嚎是他真的很伤痛?还是在这伤痛里掺杂了过多地、掩盖他的罪恶的表演成分?还是有着对没杀死闰乌凰的遗憾在里面? 这些,恐怕只有他自己的良心才能说得清。 孩子没了,原本就缺乏温度的家就越发显得阴冷了。 出了医馆回到家中休养的闰乌凰虽然还待在这个家中,却因为没有了孩子这条纽带她便不再有什么顾忌,她和张少卿真心就是仇人相对了。 而张少卿呢,此时他已经顾不上再去想要用什么法子去杀闰乌凰了。 此时的他虽然用“意外”掩盖了他的罪恶,蒙蔽了官府和捕快的眼睛让他逃脱了嫌疑,但无论他怎样让自己镇定再镇定,他都不能释怀是他亲手害死了他的宝贝儿子这事实! 所以每当他走进儿子的小卧室,看到儿子穿过的小衣裤,看到儿子玩过的玩具时,他都会痛苦得失控,痛苦得发疯。 他实在承受不了是他亲手把亲生儿子毒死的心理压力了。 在儿子去世满百日的那天,他“咕咚”一声跪在儿子的牌位前,一边用手撕打着他自己的脸,一边高声地喊,“我是个杀人犯!我是个杀人犯!是我杀死了我儿子!是我用毒蘑菇杀死了我儿子!” “我原本是要让那个贱人去死的,谁知道我却失了手,却让我的儿子送了命!老天爷你这是在报复我吗?不应该啊,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就自己走去衙门去投了案。 他觉得他唯有在监狱里用他的后半生来赎他害了他宝贝儿子的命的罪,他罪恶的心才能有一点点地轻松,才能睡上一个安稳觉,不然他将在忏悔中永远痛苦死。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是要痛苦到死了,因为他终究改变不了就是他亲手杀死他亲生儿子这事实!所以只要他活着,他的忏悔就永无期。 但是,想要对儿子忏悔的他却没有机会再活了。 因为府衙大人公正严明,竟然查出他先是强。奸,再是杀妻,后又害子这事实。数罪并罚就对他判了斩行,只等秋后便处决。 张少卿知道自己将要离开人世后,他的心里就长满了戾气,天天在死囚室里祷告上苍,希望上苍能让他死后变成厉鬼去杀闰乌凰。 因为他始终都觉得,闰乌凰就是不该活在这个人世上。 因为他始终都觉得,就是因为闰乌凰该死而没死,才导致了他儿子的枉死。 所以他觉得,一定要用闰乌凰的命来抵他儿子的命,才能报得了他失子之痛的仇! 不然他定是死不冥目了。 正文 第314章 柳暗花明 闰乌凰自张少卿走进监牢后,就用一纸休书休了张少卿。 她煎熬着等到了秋后,亲眼看着张少卿的血洒在了断头台上,她这才放下了她一颗紧绷着的心,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就用一颗慈悲的心,替这个扔掉了爹娘又糟蹋了她的青春、又残害了她儿子性命的恶魔罪人收了尸,将他埋在了她儿子的墓穴旁。 闰乌凰满身疲惫,满心忧伤,拖着沉重的步履回到她空旷的家,脚一踏进屋门,就忍不住放声大哭。 哭她的青春,哭她的爱情,哭她的儿子。 哭完后,就躲在家中不见人,默默地舔舐着她流血的伤口,静静地修复着她受重创的心。 不知熬过了多少个不眠的夜,直熬得她的脸上有了浅浅的皱纹了,她终于打开心结释放悲苦,她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闰乌凰走出家门登上二半山,去到仙不来湖去找切岩,去找那个救了她性命的、却只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憨厚到只要三餐饱饭就再没有任何奢望的山里汉子,去过日子。 觉得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让她的生命得安全。 而切岩,早在几年前就喜欢闰乌凰。只因那时闰乌凰爱着闰麒麟是名花有主,而他只是一个渔民和她门户不配,且又深知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自是不敢高攀了。 可现在,闰乌凰主动来找他,而他也尚未婚配,他自然是欣然接受了。 他欣喜着,把闰乌凰接到他的湖心岛,开始了他两个幸福的交往。 然而可惜的是,在闰乌凰这一世的梦里,做了渔民的切岩却不善言辞,不懂浪漫,做事粗鲁又笨拙。 可切岩的心却是火热的。 对闰乌凰却是尊重的。 对闰乌凰的感情却是真诚的。 让闰乌凰体验到了她从未体验过的温暖和踏实,让闰乌凰感觉到了幸福。 所以,闰乌凰就想把这种幸福的感觉变成踏实的家,想让切岩成为她的丈夫。 而后闰乌凰就选了一个圆圆的月夜,红着脸把她的想法很郑重地、告诉眼前这个憨厚的男人,明确地对他道:“切岩大哥,我要嫁给你。”并且还定下了去请贤人为他们写婚书的喜日子。 切岩深爱着闰乌凰,早就想和闰乌凰写婚书。 但切岩一直都认为闰乌凰乃是一个有官衔有俸禄的女大人,在大事上是不能、也不会超越理智的,觉得她就是再爱他,她也不会和他成亲的。 所以他从不奢想闰乌凰会做他老婆,更不奢想闰乌凰会和他去写婚书。 而现在,他却突然听到闰乌凰说要他来娶她,他就被这突来的,却是盼望已久的喜讯砸晕了,喜呆了,喜得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切岩心中激动,就很想对闰乌凰说句体己话,可切岩的嘴笨拙,心里有爱嘴却说不出。 但是切岩的心眼可不傻。 自从听到闰乌凰说出要嫁他,他就努力地把湖里的鱼养得肥肥的,把島上的菜种得绿绿的,单等菜价上涨时,他就把它们都卖了出去。 然后他就用这些钱,在村里盖了一栋清凉瓦屋的大房子,向世人证明他不是个吃女人软饭的泥腿子,他也有实力。 他一定要让闰乌凰嫁他嫁得不委屈。 时间过得飞快,今天就是切岩和闰乌凰去请贤人为他们写婚书的喜日子。 太阳才刚刚冒出它的头,闰乌凰就已经在她的家里起了床,拿上她给切岩精心缝制的新衣裤,顶着淡淡的薄雾,迎着胭脂红的太阳走上二半山,走到仙不来湖的湖岸边,她要让切岩和她一起快下山。 可她在湖岸边却没有看到切岩,却看到小舟还系在湖心岛,就断定切岩一定是在岛上的小菜地里忙干活,所以她就喊他来接她。 她把她的纤手卷成话筒放到嘴边,然后就向着湖心岛高声喊道:“唉——切岩——我来啦——快接我上岛啊。” 然而她的喊声并没有唤来切岩,却唤来了…… 正文 第315章 天啊,好危险 闰乌凰的喊声没有唤来切岩,却唤来了切岩的大黄狗——阿黄。 阿黄兴奋地哼哼着跑到湖水边,站下身,举起它的长尾巴朝着闰乌凰使劲地摇晃着,用“汪汪汪”的叫声,向站在岛对岸的闰乌凰打着亲热的招呼,表示着它对她的认可和欢迎。 要上岛的闰乌凰,看到她等来的不是切岩而是狗,她就抬头望了一下天,这才发现出山的太阳才有一人高,不由得就在心中问自己:我是不是心急来早了?切岩是不是还在睡觉呢?想了一想…… 就打着手势对狗喊,“阿黄——不要再摇你的尾巴了,快去叫你主人来接我——我要上岛去——” 欢跳着的阿黄听明白了闰乌凰的喊。 阿黄立刻就“汪汪汪”地应承着,转身就钻进茅屋找切岩,而切岩当真还在床上打着鼾。 阿黄跳上床,用脑袋去拱切岩的身子,用舌头去舔切岩那在睡梦中还带着笑的脸,用犬的语言,呼唤着还在睡梦中游西天的它的主人,要他起床去接闰乌凰上岛来。 然而此时的切岩却酣睡不醒。 切岩从不懒惰,也从不吝啬体力,终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从未像今天这样,红日已跃出海面了,还躺在床上睡不醒。 只因闰乌凰说今天要和他去写婚书,切岩心中高兴,就在闰乌凰到来的前一天,他就到湖里网了两筐鱼拿到集市去叫卖,用卖鱼的钱为闰乌凰买了一只镶凤的银钗,又买了一套绣花的新娘装,只等闰乌凰到来,他要将它们送给闰乌凰做聘礼。 本来,买完这些东西后切岩就可以回家了,可切岩觉得他就要告别光棍生活了,所以他就想庆祝和犒劳一下他自己。 他拿出卖鱼的钱,生平第一次花钱为自己买了一坛老酒装进背篓里,哼着不成调的山歌回到湖心岛,用鱼网又网了一网鱼,捡出大的放了小的,舀了两舀湖水放进灶锅里,点燃灶火,为自己狠狠地煮了一锅鱼。 太阳下山了,沸腾的锅里飘出了鱼的香味,切岩就盛鱼在碗脱鞋上炕,点起蜡烛照亮他的茅屋后,就端起酒碗敬了天,敬了地,然后就喝着老酒吃着鱼,不知不觉地就把自己灌了一个醉。 不胜酒力的切岩眼睛困涩想睡觉,就放下酒碗,将身子放倒在床上闭上眼,一觉,就睡到太阳爬上了山脊梁,睡到阿黄用它湿漉漉的大舌头舔满他的脸,这才把他从睡梦中唤醒了。 醒来的切岩酒醉未消,却听到湖岸边传来了闰乌凰那甜美又焦急的呼喊声,就知道他的女人来到了,他要接他的女人上岛来。 切岩费力地从床上坐起身,摇了摇他沉甸甸的酒脑袋,头重脚轻地走出茅屋跳上舟,解开缆绳把小舟划离湖心岛,划到湖中央,刚要朝着闰乌凰划过去…… 平静的湖面上却突然刮起一阵风,推起排排大浪,汹涌着扑向了切岩的小舟! 大浪把切岩的小舟拍打得、犹如海水中的一片小树叶,打着旋在波涛中上下颠簸又沉浮,小舟无法再向前行驶一步路。 酒醉的切岩行动虽然迟缓心却明,知道自己遇到了水漩风,知道自己喝多了酒要误事,就担心会翻船,就睁大双眼使劲去划他的浆,希望能尽快脱离水的漩涡到岸边。 而就在这时,切岩喝进肚里的酒精却作怪,竟化做一股浊气涌上了切岩的胸口,把切岩涌得天旋地转眼发黑,涌得切岩的身子一歪,差一点、就掉进了湖水中。 天啊,好危险! 正文 第316章 不死不休 差一点就掉进湖水中的切岩,知道自己身体乏力有了险。 就赶忙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驱赶开撞头的晕眩,叉开双腿,用他十个裸露的脚趾用力抠住脚下的舢板,想以此来保持住他身体的平衡,好让他能平安地抵达彼岸。 但是,切岩虽是渔民,虽然有在船上抵抗风浪的经验,无奈这湖中的水已经被仇魔变成了要杀他的水妖了。 无奈从不喝酒的他把酒喝得太多了。 所以酒就让他身体绵软双手无力,所以当变成了水妖的急浪又一次朝他的小舟涌来后,手软脚扒的切岩就站立不稳,刚刚说了声“不好,”就一个踉跄跌下小舟,跌进了冰冷的湖水中。 虽说是初夏,虽说是亚热带地区,然而幽深的湖水依然是寒冷刺骨,让跌进湖水里的切岩被这冰冷的湖水一激,就完全酒醒。 切岩虽然酒醒了,却绝望地发现他的小舟已被水妖推走了,而他身边竟没留下一件可供他利用的漂浮物! 切岩已身处险境。 切岩原本会泳,可仇魔却缚住了他的手脚让他无法去泳,但求生的本能却让切岩暴发了他身体里的极能,不能泳的他就用他的手和脚竭力去拍打湖的水,想用此法游到湖岸去求生。 无奈湖面太阔,湖水太深,水妖的涌浪太大又太急,而仇魔又在湖水中旋起了风!切岩拼尽了全力,却终不能让自己离开湖水脱险境。 耗尽了体力的切岩疲惫到了极点,而他跌进水中的身躯也因为热量损失得太多,而渐渐地僵硬了起来。 切岩的腿抽筋了,发出了锥心的疼,让他的身子不自主地往水下沉,急速地往水下沉、沉、沉…… 切岩的整个身子被湖水吞噬了。 切岩不想死,想浮出水面去逃生,就使劲去抬他那颗已被湖水淹没的头,可水妖却一个劲的把他的身子往湖底拽,让他无力把他的头在水面上浮太久。 失去了热量和体力的切岩无法让自己逃生了,就只好努力地伸长他的脖子,最后看一眼在湖岸边悲声哭喊着的他的女人; 看一眼在湖水中拼命刨着狗刨,赶来营救他的他心爱的大黄狗; 看一眼他所望而不能所及的、能让他活命的湖的岸。 他的心痛哭着,带着对他女人的不舍,带着对来救他性命的他的大黄狗的感激,带着他的不甘心的躯体,不情愿地被要吃他的水妖拽进了幽深的湖底。 好黑啊,我可不能在这里呆着啊,我得活命啊,切岩念叨着,睁大双眼去寻找光明…… 然而呈现在他眼前的就是一片幽暗。 切岩不得不正视事实,对自己问道:我可能已经沉到湖底了吧?我是不是就要死了呢?切岩感觉到一阵心悸。 不行,我不能死,我的女人还在等着我! 切岩不想死,也不能死,他就扑腾着四肢,在幽暗冰冷的湖水中拼命地去挣扎,再拼命地去挣扎…… 一会儿,切岩看到眼前一片昏黄,接着……切岩就看见了亮光。 切岩的心一阵激动,知道他又浮到了水面上,他有了生的希望了! 所以他就更拼命地去挣扎,竭力抬起他铅一样重的头,渴盼缺氧的肺能浮出水面,能让他吸上一口救命的氧气……却是落了空。 因为仇恨闰乌凰所爱的人的小仇魔,就是要他死! 就是要让闰乌凰亲眼看着他痛苦地去死! 就是要折磨闰乌凰那颗已饱尝了生不如死、和生离死别的痛苦的心。 啊! 这些仇魔对闰乌凰是不死不休啊! 正文 第317章 当生命渐渐远去时 坏透了的小仇魔嬉笑着把切岩抬上湖面给了切岩一个生的希望后,不等切岩呼吸到能救他命的氧气,立刻就无情地又把切岩抛到了湖底。 接着把切岩又抬起、又抛下、又抬起、又抛下…… 让切岩体验着生的希望,又让切岩体验着死的惊悚,让切岩在希望和绝望的极度痛苦的折磨中,受尽了精神和肉体上的炼狱。 切岩的意识开始模糊了,切岩没有能力改变他必死的命运了,切岩就要死去了。 当切岩的生命渐渐远去时…… 切岩突然看到他的闰乌凰穿着他买给她的绣花的新娘装,正笑嘻嘻地向他走过来。 但是切岩知道他是娶不到他的女人了,所以他就很想对闰乌凰说声对不起,无奈他的喉管却发不出一点点声响来,让他的心中就淌出了对她抱歉的眼泪。 切岩又看到了他的大黄狗。 看到大黄狗欢叫着向他跑过来,他就很想再摸一摸他忠诚的小护卫,无奈他怎么也伸不开他僵硬的手,所以他只能用他的心对他的大黄狗说了句,“谢谢你来救我命,我的好朋友。” 切岩还看到了他养的鱼,好大好多的鱼,一边成群结队地围着他旋转,一边开口对他道:“主人,我们都长大了,你可以把我们拿去卖钱了,你快拿网来捕我们啊。” 切岩知道这些鱼能让他和他的女人过上好日子,切岩好想好想把它们网上岸,可是切岩更知道这已经不可能,因为切岩自己也在湖水中。 切岩心中焦急,定要在死前找人问个究竟,“为什么我一辈子本分,而死的人却偏偏就是我?” 然而湖水中除了切岩,再没其他人。 有的…… 只是一湖蓝蓝的水,和一群呆萌不说话的鱼,切岩得不到他想要得到的回答。 切岩不甘心,就将他不甘的眼睛穿过湖水望向天空,向天上的神灵去询问这是为什么? 控制了湖水的小仇魔看到切岩问得紧,就担心切岩的询问声会上达天庭,就赶紧伸出手轻轻托住切岩的身,微笑着对他道:“切岩,你累了,你不需要再问问题了,你应该休息了。” “快闭上你的眼睛躺在我的怀里静静的去睡吧,睡着了,你就什么烦恼也都没有了。” 然后就对切岩轻吹了一口气。 切岩顿觉自己很疲惫,顿觉自己应该就去睡。 所以切岩就在小仇魔的抚慰下放弃挣扎,按照小仇魔的指令伸展开僵硬的四肢,把身躯摆平,轻轻地对自己说了句“好累,是该休息了。” 然后就带着他对生活的渴望,带着他对他所爱的女人的不舍,慢慢闭上眼睛,让湖水把他的身躯放进了湖底那柔软的泥土里。 闰乌凰被眼前的祸事惊呆了。 闰乌凰是欢喜着来找切岩去写婚书的,她哪里想得到切岩站在船舷上就这么一晃,竟然就晃得没了影! 闰乌凰亲眼看着切岩沉下了水,闰乌凰的脑袋也就随着切岩的消失而“嗡”的一下,就懵了。 而在湖心岛上卧着的阿黄看到它的主人落了水,它“嗖”的一下站起身,“汪汪汪”地狂叫着从岛上冲下去,跳进湖水中,去救它的主人。 闰乌凰也想下水救切岩,可闰乌凰不会泳,所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切岩和他的大黄狗在波涛汹涌的湖水中挣扎着、沉浮着、再挣扎着、再沉浮着……而她却无能为力! 闰乌凰无助地扑倒在地,放声大哭。 但是闰乌凰并没有让自己哭得太久,她就止住了她的哭。她爬起身,甩着满脸的泪珠子毅然决然地跳入湖水中,她要拼上一死去救她爱的人! 而这一点,正是仇魔想要闰乌凰去做的! 正文 第318章 她能死而复生吗 跳到湖水里去救人的闰乌凰不会泳,她就本能地在湖水里挣扎着,喊叫着,沉浮着,翻滚着…… 仇魔在暗中嬉笑着,戏弄般地、把切岩已无气息的身子放到不会泳的闰乌凰身边,让她去捞他。 而等到闰乌凰的手刚一触碰到切岩的身子时,它就把切岩的身子拽开来,让闰乌凰捞了一个空。 接着,又把切岩的身子推过去又拽回来,让闰乌凰一次又一次地捞个空。 它就这样玩了好一阵子的老猫戏小鼠的游戏,直玩到自己都没了兴趣了,它这才恩赐般地、把切岩的身子放到闰乌凰的身边去,让她捞到他。 筋疲力尽的闰乌凰,终于抓到了生命已逝的切岩,她就托着他要浮出水面去,可小仇魔却在暗中拽住了切岩的脚,切岩身重如山! 闰乌凰不能把切岩托到水面上,而她的体力在此时已消耗殆尽,她也要沉入水底了。 闰乌凰知道她的生命即将要逝去,但她不要和切岩分离开,所以她就用双手将切岩抱牢在她怀中,将她的身子伏在切岩的胸膛上,喃喃道:“切岩,既然我不能救出你的命,那就让我和你一起去死吧。” 说完就闭上眼不再去挣扎,静静地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小仇魔见状,立刻就使出法术去收闰乌凰的魂,不承想在冥冥中却惊到了一个仙人。 在一座跨越仙界和鬼界之间的、一座风景优美的奇幻仙山上,有一座被鲜花环抱的神仙府邸,住着第一殿阎君秦广王的小幺女、闰乌凰的生母—— 地府上仙善慈上仙。 善慈上仙打坐在房内的蒲团上,正闭目念诵大悲咒,突感心中刺骨一疼! 就微微地皱了一皱眉,睁开眼,对站在身边的贴身仙娥道:“你下去吧,我要单独呆一会儿,你无需在这里陪着我。” “是,上仙……” 仙娥应着,带上房门就走了出去。 善慈上仙等着仙娥离去后,她立刻就从蒲团上跳起身,腾上祥云就从窗户中飞出去,飞向了翠华山侧峰的隐仙洞。 那里,住着她的骨肉,她的女儿闰乌凰,她遭难了,她得去救她。 做凡人的那一世,她生下了她之后,她还未能让她吃上一口奶,她就被召回地府,被她父王给她灌下孟婆汤,抹去了她在凡间的记忆,让她落下了永久的遗憾。 而她却因此度过人劫,成了地府上仙。 有好长的一段时间,她忘记了她曾经做过一世凡人,忘记了她有一个一出生、就没了娘的可怜女儿。她心无旁骛地、在她的仙山府邸里修炼心经,想成为殿堂级的上仙。 但是,当她的修炼又上了一个台阶后,她就冲破了孟婆给她下的健忘咒,记起了她的凡间历劫,看到了她女儿在凡间所受的苦,她的心流泪了。 但她并没有出手去帮女儿渡难关,因为她知道这是她女儿必须经历的坎,她不能帮。 所以,她一直在她的府邸里默默地看着她女儿,为女儿念诵大悲咒,希望能以大悲咒的善,来缓解她女儿所受的苦。 可她遗憾地看到,她女儿的保护神,那个勇猛刚烈的嗔仙,他在她女儿最需要他来保护她的时候,他却只顾着去追杀给她女儿撒下了仇魔的梦神了。 竟忘记了他的任务是守在她女儿身边保护她平安,就让小仇魔有了杀人的机会了。 现在,她的女儿,那个躺在隐仙洞中在经历梦劫的闰乌凰,她的三魂七魄已被小仇魔抓住,押着,从她的身体中飘出来,眼看着就要沉入地府了!她作为母亲,她怎能坐视不管呢? 要救女儿性命的善慈上仙心中着急,就再不顾仙人法纪,立刻就腾云驾雾急飞翠华山,然而却迟了一步。 陷在睡梦中不能醒来的闰乌凰,等不及她的亲娘来救她,她抱着她的心上人脑袋一歪,就咽了气,淹死在了她梦境里的湖水中。 她,闰乌凰,她还能死而复生吗? 正文 第319章 母女相逢难相见 善慈上仙在闰乌凰的魂魄落入地府之前,赶到了翠华山侧峰隐仙洞的上空。 善慈上仙站在云端里用手一指,将正在作恶的小仇魔化作粉尘,散于无形后,就抛出一张荷叶化作一舟,接住已落入地府大门的闰乌凰的三魂七魄,将她载上阳世,载到了她的手掌上。 善慈上仙将手掌在胸前端平,慈爱地看了看闰乌凰的三魂和七魄,轻启朱唇吹出一口仙气,渡给已经衰弱到极点的她爱女的魂魄,使她们散去的魂气聚拢后,她就咬破中指,将渗出的鲜血滴入魂魄的体内,再用手一指…… 闰乌凰原本各自独立的三魂七魄,就手勾手地站在了一起。 善慈上仙满意地看了下闰乌凰已连为一体的魂魄,慈爱道:“我女儿的魂魄啊,从今往后你们再不是个魂个魄,再不会被打散之后再被魔捉,你们已是整体,你们将永世永生!” “去吧,去唤醒你们的肉身吧,为娘我用我千亿年的仙力,定保你们历劫平安。” 说完,就用荷叶舟将已是龙马精神的闰乌凰的魂魄送进隐仙洞,送进了闰乌凰的身体里。 刹那间,咽了气的闰乌凰就又睁开眼,又死而复生了。 并且已经知道她的生身之母是神仙! 身体还未完全复原的闰乌凰从卧床上坐起身,摇了摇她沉重的头,下床穿鞋,踉跄着走出隐仙洞,走到了院子里。 闰乌凰在院子里跪下身,朝空中拜了又拜,泣声感恩道:“感谢母亲的生身之恩,感谢母亲的救命之恩,女儿来日劫满,定到仙山去参拜母亲,和母亲永世不离分!” 站在云朵中的善慈上仙,看到朝她跪拜的闰乌凰又逃过了一劫,她舒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 她压住心中的酸楚,对闰乌凰暖暖开口道:“娘的好女儿,你虽是凡人却是仙根,故有这许多的劫难要承受,以后还会有许多的劫难要承受,女儿你一定要坚强啊。” “为娘我现在虽然不能和凡间的你来相见,但为娘我会在仙山等着你,等你难满成仙后,我母女就可相见了,女儿你一定要坚持啊。” 说完就化作一朵彩云,淡淡地消失在了白云间。 闰乌凰听到了娘的声音,却没能见到娘的面,娘就飞走了! 闰乌凰的心中虽然很难过,却知道这是她和她娘亲必须要经历的亲情劫,她得咬紧牙关去经受,若不然,她又如何能脱离凡尘成神仙? 闰乌凰无奈地长叹一声,就眼含热泪朝娘亲飞去的方向,又磕了几个响头后…… 就站起身走回洞中,坐上床,双手合十闭上眼,开始念诵她娘亲在冥冥中传授给她的、能让她在心情烦躁时,可使心态平和的大悲心经,以此来缓解她不能和娘亲见面的愁怅。 时间转回到嗔仙和梦神的厮杀上。 嗔仙追杀梦神不放松,一追就追过了三山五岳,五湖四海,追到天宫追到地府,然后又追到九重天,追到了万圣娘娘的宫门前。 梦神无路可逃了,就只好站下身,双手一抱拳,对嗔仙道:“嗔仙,你我虽不在同一殿为仙,但不要忘记了你是帝的仙,而我却是后的仙!” “你若再穷追不舍不放我,你就会把娘娘给惹火了,万圣娘娘定会让万圣帝君贬你为凡的,你不害怕吗?” 嗔仙听了把狮眼一瞪,怒吼道:“害人性命的梦神,你岂不知仙与魔的分水岭,就是在那一刹那的意念间?” “你昨日助人你是仙人,而你今日害人你就不是仙人是恶魔!而我杀魔嗔仙的职责就是杀尽天下的害人恶魔,我岂可容你再活着?” “而那万圣娘娘再厉害,她执掌的也只是后宫不是朝堂,她无权干政,无权贬我,所以你不要拿她来吓唬我。吓唬不顶用,你吃我一刀!”话到刀到…… 正文 第320章 梦神不能死 话到刀到,嗔仙的杀魔刀闪着寒光就朝梦神的头上劈了来。 梦神焦急,一个闪身躲过嗔仙的杀魔刀,将身子一晃…… 霎时间就变做双头四臂,手握四把宝剑刺向嗔仙,只听“嘡啷”一声响,刀和剑撞在一起迸出的火花,就惊动了在三十三天上司职的电神和雷神。 电神雷神立刻手握宝器冲出殿堂,要去察看究竟,可他两个才一转动身……就从他们的身上传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刺眼的闪电和炸耳的雷声,惊动了坐在万圣宫里的万圣娘娘,万圣娘娘就走到窗前朝宫外一望—— 顿时心惊! 只见要杀魔的嗔仙满脸怒气满身披火,一双狮眼发着寒光射向梦神,手中挥舞的杀魔刀恰似索命厉鬼,对着梦神步步向前,刀刀夺命。 而勉强与嗔仙对弈的梦神,则脸色煞白气喘吁吁,接刀的双臂瑟瑟发抖,步步后退已成败势,她哪里是嗔仙的对手? 梦神自知性命难保,可她不想死,她就一边奋力用剑抵挡着嗔仙砍过来的杀魔刀,一边冲着万圣宫喊了声“娘娘救命!” 这喊声直直地冲进了万圣娘娘的耳朵里,听得万圣娘娘脸苍白,万圣娘娘就赶忙发出一道金光射出去,但…… 却不是去救梦神命,却是把梦神怀中装梦魔的小瓶子摄在了她手中。 而在这同时,嗔仙的杀魔刀也朝着梦神的头顶劈了来,眼看着梦神的脑袋开花就要死在嗔仙的刀下了。 突然…… 天空中传出一声雷鸣般的喊,“嗔仙且慢!” 就止住了嗔仙的杀魔刀,定住了梦神想要趁机逃跑的身。 嗔仙顺着喊声抬头一看,那不准他杀魔的、竟是那位平常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刚正不阿的神仙之父—— 虚无缥缈的上天! 而此时的他、却现出真身来阻止嗔仙杀梦神。 嗔仙心中不服,却不敢造次,就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对上天禀告道:“上天,神仙不能管凡间事是你所定,神仙无故杀凡人要灰飞湮灭是你所定,仙若变魔定要诛之也是你所定,嗔仙铭记在心!” “而今,梦神变魔触犯天条本当诛之,嗔仙拿刀杀魔是履行职责,可上天却出面阻拦!请问上天这是为什么?难道说是嗔仙做错了?” 上天将他的真身融化在白云中,对嗔仙轻轻道:“嗔仙,你诛杀梦神本无错,梦神触犯天条是该杀。” “但是,梦神若灰飞湮灭了,凡间便再无梦,凡人将在睡眠中浑噩而死,这也是违反天条的!” 嗔仙闻言将眉头紧蹙,抱拳道:“照上天如此说,已成魔的梦神是可以逃脱罪责了?” “若是别的神仙妖魔也照此说照此做,上天定的律条岂不是白纸一张了?那还要我这个杀魔嗔仙做什么?” 上天听了摇头道:“非也。梦神触犯天条是绝对要死的!” “但不是灰飞湮灭的死,而是贬入地狱,世世代代历尽刀山火海、受尽生死轮回的苦楚的死,让人间有梦,让天上再无梦神这一职。” “这样,即保住了凡人的梦境,也让梦神受到了惩罚,更震住了想放肆的各路神仙和妖魔。这是攻心之术啊,嗔仙你要多动脑子多学学。” 上天说着一翻手…… 被上天定住了身子的梦神的身上,立刻就被罩上了一张擒仙网,梦神只来得及喊了声“梦神冤枉啊!”就被罩在她身上的擒仙网拽着,坠入了阿鼻地狱。 随后上天就消失在了蓝天白云中。 而嗔仙就恨恨地将手中的宝刀入鞘,驾起云,就往翠华山侧峰隐仙洞赶了去。 躲在万圣宫的墙角里瑟瑟抖的万圣娘娘,原以为上天杀了梦神后接着就会来杀她,她想她一定是在劫难逃了,她正恐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时…… 没想到上天竟没有惩罚她他就离去了,让她侥幸躲过了这一劫。 万圣娘娘颤栗着身子看着上天隐了身,这才手软脚扒地坐回到凤椅上,喘息了好一会儿。 待她煞白的脸色恢复正常后,她拿眼望了下她手中握着的、她从梦神那里抢来的装梦魔的小瓶子,想了一想…… 就打开瓶盖,将瓶子扔出万圣宫,念动咒语。 刹那间就见一股黑烟从瓶子中冒出来,变成千千万万的身穿各色各样衣的、豆大的梦魔齐齐飞向翠华山,飞进了隐仙小院的隐仙洞。 而这时,嗔仙还没来得及赶回隐仙洞。 千千万万的梦魔趁此机会,就落到正坐在床上闭眼念诵大悲心经的、闰乌凰的身上和头上,找到闰乌凰人性的弱点后,就群起作法。 合力撕开大悲心经为保护闰乌凰而设下的阻魔屏障,让它们中间那个最厉害的欲魔在它们的保护下,钻进了闰乌凰的身体里。 刹那间闰乌凰就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响,人就倒在了床上。 接着,一场可怕的“欲”的噩梦,就开始了…… 正文 第321章 获罪遭贬 在闰乌凰的这一世的这一梦里,闰麒麟是兵部尚书柳大人督管的制造部的一个负责兵器制造的、军器监的官员。 只因在一次锻造兵器时火力稍欠不足,造出的戟在试枪时,戟身竟然断作了两截! 耗用了那许多昂贵的铁,却造出一堆废戟,让士兵如何拿它上战场?这是误国的大事情,闰麒麟就触怒了龙颜。 皇帝恼恨闰麒麟的玩忽职守,就下令:将其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闰麒麟被送上了断头台,一个喝了壮胆酒的刽子手就瞪着牛铃般的眼睛走上台,举起手中握着的那把用来行刑的鬼头刀就往下砍,眼看着那刀就要落到闰麒麟的脖颈上的时候…… 幸亏有众大臣一再为他向皇帝去求情,皇帝就开恩赦了他,他这才从断头台上逃出一命,却被贬到锡林郭勒大草原,在一个挖铁队里做了一名挖铁工。 一晃,就是几年。 这一年的今天是年末的腊月二十三。 过小年了,漫天的大雪下个不停。 挖铁队放了假,队员们都回到家乡去祭灶神、扫屋尘、吃灶糖,和家人团聚去了,挖铁队人去楼空。 只剩下了遭贬的闰麒麟,却因身负重罪不能离开锡林郭勒草原,就只好无奈地叹息一声走出挖铁队,去到离挖铁队驻地有一段路程的“旗”里的酒馆里去消磨时光。 酒馆老板的酒酿得好,直喝得闰麒麟醉眼朦胧忘记了回队的时间,待他想起他要回队时,已到了黄昏时分,大街上已经没有了载人的马车。 闰麒麟不想在酒馆里去过夜,就站起身,迈开腿,他要徒步走回挖铁队。 但他却被酒馆老板一把拉住他,对他道:“闰公子,你已经喝高了,而天色已晚了,你就在我的蒙包里住下吧,这雪下得太大了,你又没有猎犬做向导,你是回不去的了。” 正在对自己的受罚太重而忿愤不平的闰麒麟,不知道自己已喝醉,他看到酒馆老板阻拦他,他就来了气,就仗着酒劲,抻着他已经不听使唤的醉舌头,就和酒馆老板呛起了钢。 他强硬地对酒馆老板说道:“酒老板你别拦我,我就是要回挖铁队,我对你说我没喝醉你听到了没有啊?我再对你说我没有猎犬又能怎么着?它不过就是一条狗,它还能比人聪明了?” 说着,就拿眼望了一下白蒙蒙的天,看到漫天飞舞的尽是雪花,他就将脖子一挺,大声道:“再说了,下这点烂雪又算个什么呢?” “这白白的雪花不就是凝固了的水吗?它吃不了人,我干嘛要躲着它?你看着我走,看着我头顶着雪花往家走,我才不要去住你的蒙古包,你不就是想着要收取我住宿的银子吗?” “闰公子你真是醉汉不知好人心,我是真心为你好,你却说我是为了钱!”深知风雪无情的酒馆老板,看到闰麒麟硬要走,急得他拉住闰麒麟的胳膊就是不松手。 他面红耳赤地对闰麒麟辩解道:“你看看,这雪下得这么大,不等你回到家,大雪就得把你给冻死啦,我可不能让你走。你就住在我这里,我不收你的住宿银,我的心还没有长在钱眼里。” 他生怕这个吃酒醉的小伙子犯傻丢了命,会让他的心里有愧疚,因为是他把酒卖给了他。 但是,发酒疯的闰麒麟就是不听劝,就是要犯楞干傻事,就是要走出酒馆老板的蒙古包。唉,酒馆老板面对着这个已醉得混不拎的闰麒麟,不知道可怎么办? 正文 第322章 雪地遇险 已醉得不知好歹的闰麒麟,不但不把酒馆老板的好心当作一回事,他还睁着醉眼对着酒馆老板大声吼,“什么死啊死啊的,你咒我呀?” “你看这像羽毛一样的雪片,落在身上不就是一件暖和和的棉衣吗?怎就会冻死人了呢?而我闰麒麟身大力不亏,有手又有脚,就算是大雪把我砌成雪人了,我也一定能走回挖铁队!” 他边说着,边就强硬地甩开酒馆老板拉住他的手,抬腿就走出了酒馆门,可一回头…… 他却看到酒馆老板竟跟在他身后还想拉回他,就让他的心里就烦了。 他将醉眼一瞪,用手指着酒馆老板恐吓道:“你这个榆木疙瘩脑袋不会转弯的粗蒙人,你别再跟着我了听到了没有啊?你再跟着我,我可就要翻脸啦。” “别看你长得比我壮,我也不怕你,我身上可是带着藏刀呢!惹得我烦了,你可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啊!”他话说着,他就从腰间拔出一把闪着寒光的拉孜藏刀,冲着酒馆老板就恶恶地晃了晃! 一看到拉孜藏刀,酒馆老板的身子一下子就僵在那里再也不动了。 酒馆老板的心再善,他也不能因为好心去救人而反被他要救的人害了命。所以酒馆老板就停止不前了,酒馆老板惧怕闰麒麟手中握着的那把能杀人的拉孜刀。 闰麒麟看到酒馆老板怕了他,他“嘿嘿”一笑,就将藏刀别回腰间,对酒馆老板扔了句,“谢谢你的好心了,酒老板。”然后就头重脚轻地迈开腿,脚下绊着蒜离开酒馆,踉踉跄跄地、就钻进了飘着鹅毛大雪的草甸子里。 而在他身后的酒馆里,就传出了酒老板无奈地叹息声。 大雪猛猛地下,下得空旷的锡林郭勒草原一片银白,掩埋了通往挖铁队驻地的路,也掩埋了闰麒麟的双脚。 醉懵了的闰麒麟辩不清回去驻地的路,就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去寻找通往挖铁队驻地的路标,希望路标能够把他带回家。然而漫天的大雪早已遮盖了所有的标志物,使得闰麒麟一走出酒馆就偏离了正确的方向。 闰麒麟已经离开路标好远好远,已经往锡林郭勒草原的深处走了去,他还怎能找得到路标呢?又怎能回得到驻地呢? 所以闰麒麟就朝着死亡走了去。 锡林郭勒草原上刮起了打旋的白毛风,挟着雪花吹进了闰麒麟的脖子里,吹透了他身上穿着的厚厚的棉衣。用风的冷,赶走了闰麒麟灌进肚子里的烧酒,让他清醒。 清醒了的闰麒麟,这才发现他已经身处险境! 闰麒麟打着寒颤咒骂自己,骂自己不该借酒逞能不听劝,不留在蒙古包,竟然拿着性命当儿戏,冒冒失失地、走进这茫茫无际的锡林郭勒大草原。 一旦走不出去,他岂不要白白地冻死在这里? 闰麒麟不想死,他停下脚,转回头,迈开腿,想顺着来时的脚印重新返回酒馆去过夜。 怎奈这如鹅毛般大的雪片瞬间就填平了他走过的路,他的眼前一片银白,哪里还有可让他再循着脚印的痕迹,再返回酒馆去? 无法回到酒馆的闰麒麟立刻就知道自己的处境很危险,知道自己必须得选择自救了,不然,他必死无疑! 闰麒麟叹息一声,无奈地放弃去寻找能让他活命的却已经找不到的酒馆。 抱着一丝希望瞪大他的眼,迈着被冻得已经不听使唤的腿,拼命去寻找在这茫茫雪海里有可能救他性命的人和畜,寻找着灯光…… 正文 第323章 蒙家女闰乌凰 然而残酷的现实实在是太残酷,无论闰麒麟怎样努力去寻找他想要的人和畜和灯光,而呈现在他眼前的、依然是一片银白。 除了铺天盖地的白雪,闰麒麟再寻不到任何有生命的迹象,让闰麒麟好绝望。让闰麒麟那没有热源补给的脆弱的生命,因抵挡不住这刺骨的寒冷,而走到了毁灭的边缘。 “好冷好困啊……”闰麒麟在心里喃喃着,好想睡一觉。 但是闰麒麟不敢睡,他也不能睡,因为他知道他这一睡去,他就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所以闰麒麟不能停下他已疲惫不堪的脚,他得走,得不停地继续走。 他一定要坚持走到能有人看到他、或者是他自己找到蒙人的蒙古包、或者是找到一条还活着的畜,用畜的身子来取暖,他才有可能活下来。 所以闰麒麟就眯缝着他的睡眼,拖着他灌满了铅的双腿,一步一颤地、艰难的在雪地里拔涉着,再拔涉着……寂静的草原上就响起了他脚踩雪地而发出的、孤独的“嚓嚓”声。 不知走了多长的时间,意识已经不清楚的闰麒麟终于走到了一个能避风的山坡下,他再也走不动了。 闰麒麟不自主地缩着身子坐下来,将头埋在胸前,屈起双腿,环起双臂,用自身那一点点仅存的可怜的体温,尽力地去温暖他那早已被冻得麻木的身子,下意识地保护着他那颗还在跳动着的心脏。 然后他就闭上了他那一双像铅一样沉重的眼睛。 雪,还在继续地下,片片雪花就像片片硕大的羽毛,无声地落在没了意识的闰麒麟的头上和身上。 渐渐地,大雪覆盖了闰麒麟的全身,让他年轻的身躯和这山坡、这草地、这白雪慢慢地融为一体,融成了一片银白。 锡林郭勒草原上的雪和风和黑夜,没有尽头。 在这没有尽头的雪和风和黑夜里,在锡林郭勒草原的深处却扎有一个蒙古包,住着一对蒙族父女。 其父亲则是欲魔在梦境中虚拟给闰乌凰的、壮得像雄狮一样的闰巴图老爹。 而女儿就是在这一世的这一梦里,已变成了蒙族人的、美丽得像金鹿般的年轻姑娘闰乌凰。 闰巴图和闰乌凰父女俩靠着勤劳的双手,在草原上放牧着他们赖以生存的羊群和牛群,过着殷实的游牧的生活。 这一年的冬天雪来得有点早,早得让闰巴图还来不及把他的家和他的牛羊,从“旗”管辖的地方,搬到更安全的“盟”管辖的地方去,大雪就封了山,就把闰巴图父女俩阻在了草原上。 闰巴图看到搬家已无可能了,就干脆把他的家安在了锡林郭勒草原的深深处。 他和女儿一起箍好牛和羊的圈,储备好牛羊过冬的牧草,把他的蒙古包扎在牛和羊的圈旁边,在蒙古包里燃上塘火,煮上奶茶,炖上牛羊肉,喝上老酒—— 在大雪封山的寒天里,享受着一年当中最清闲的日子。 夜深了,酒足饭饱的闰巴图用满是老茧的双手,揉了揉他酸困的双眼,挺直脊背伸了个举手投降式的大懒腰,打了个大哈欠,用蒙语不知对女儿咕噜了句什么话?就躺倒在火塘边睡着了。 闰乌凰看到父亲睡得沉,她就起身为父亲盖好被子,掖好被角,然后点燃火把走出蒙古包,去检查牛圈和羊圈。 看到牛和羊的圈都扎得紧捆得牢,她就放心地回到蒙古包,栓牢包门,往火塘里压上几块干牛粪捂好塘火,捂着嘴打了一个小哈欠,忙忙地钻进了她渴望了许久的小被窝。 不一会儿地功夫,蒙古包里就响起了闰巴图老汉那雷鸣般的打鼾声,传出了闰乌凰轻轻的梦呓声。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但是…… 正文 第324章 肆虐的暴风雪 但是,狂暴的风却开始肆虐了。 狂风呼啸着搅起寒天彻地的大雪,将闰乌凰的蒙古包抓到手中使劲地去撕扯,要把蒙古包撕成碎片片,要把睡梦中的闰巴图和闰乌凰扔到雪地里去受冻,以显示它肆虐的威力。 只可惜狂风费了好大的力都没能撼动闰乌凰的蒙古包,就没了兴趣,就放弃蒙古包,把眼睛盯住了建在蒙古包旁边的羊圈。 狂风呼啸着,圈起漫天雪花就朝羊圈冲过去,撕开圈门推倒栅栏,把蜷缩在圈里睡眠的羊群赶离闰乌凰的蒙古包之后,就扔在了白雪皑皑的草原上。 被狂风摧毁了家园的羊儿们不能抵御暴风雪的肆虐,它们“咩咩”地叫着,带着羔羊跟在头羊的身后撒开四蹄,顺着风刮的方向就冲进了沉沉的黑夜里。 闰乌凰的两只看护羊群的牧羊犬看到羊群顺风跑走了,就“汪汪”地叫着,跟在羊群身后也冲进了沉沉的黑夜里。 沉沉的黑夜寒天冻地,那风,那雪,一个劲地刮,一个劲地下,堆起的雪淹没了羊的四肢,又淹没了羊的肚子,让羊寸步难行。 但是暴风雪并没能阻止羊群前进的脚步。 羊群在头羊的带领下,在牧羊犬的护卫下,拔出它们被雪淹没的腿,顺着狂暴的风向,带着羔羊在大雪中一步一滑地行走着,艰难而又勇敢地行走着,直到聪明的头羊把它们带到了一处能避风的山坡下,它们才停了下来。 头羊站到一块凸突的石头上,看到四周除了白茫茫的积雪,再没有什么可值得防范的事情了,它就“咩咩”地叫着,领着羊群走进山坡下一处风吹不到的低洼的山窝里,然后它就用它的身子挡住了雌羊和羔羊。 公羊们也都用身子挡住了雌羊和羔羊。 而雌羊就把羔羊圈进她温暖的怀里,蜷缩起身子,和公羊一起开始慢慢地向中间聚拢,再聚拢…… 然后个挨个的慢慢地卧在雪地里,闭上眼,用它们各自的体温温暖着它们的孩子,温暖着它们的丈夫和妻子,温暖着大伙的身子,也温暖着它们自己。 雪还在一个劲地下,一点也没有要停歇的意思,柔软的雪花肆意地飘落到羊儿的头上和身上,用雪的白,渐渐地覆盖了羊儿白色的身躯,填平了这处低洼的小山窝。 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终于捱到了天明。风和雪在缓缓升起的太阳的照射下,收起它对大地的肆虐,消失在了温暖的阳光里。 太阳的温暖唤醒了守卫羊群的牧羊犬。 两只牧羊犬费力地从雪堆里扒出头,站起身,摇晃着脑袋和四肢抖落掉身上厚厚的积雪后,一只牧羊犬就站在雪窝中守护着它脚下的羊群,另一只牧羊犬就铆起身,用它最后的气力冲出山窝,冲向了它主人的蒙古包。 “汪汪!汪汪汪!”一阵急促的犬吠声惊醒了蒙古包里的贪睡人。 闰巴图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边系蒙袍边冲出蒙古包,当他看到被风摧毁的羊圈时,他顿时气得顿足锤胸,恨自己年迈无用睡前贪杯,竟然酒醉到没能听到羊圈崩塌时的“哗啦”声! 闰巴图用蒙语狠狠地咒骂着自己,抱起又冷又饿、已累得瘫倒在地的牧羊犬回到蒙古包,和闰乌凰一起用最好的熟羊肉喂饱这个忠诚的卫士后,父女俩就用板车拉上干牧草,骑上马,在牧羊犬的带领下,就火速地向草原深处羊群避风的山窝奔了去。 正文 第325章 牧羊犬发现了什么 牧羊犬带着它的主人来到了山坡下的山窝边,闰巴图勒住马定睛一看—— 山窝里早已是一片银白,那里还有羊的踪迹? 只有那只留守在山窝边已被冻僵的牧羊犬,它依然挺着它刚毅的胸膛,一动也不动地、忠诚地守卫着它脚下的土地。 而领着主人来寻羊的那只牧羊犬,它看到自己的同伴后,它一个纵身就跳进山窝里,冲到已被冻僵了的另一只牧羊犬的身边,伸出它的两只前爪毫不犹豫地去刨它面前的雪,一边刨一边叫,用吠声告诉它主人,“快来啊,羊群就在这里。” 闰巴图看到后不敢迟疑,他和闰乌凰赶忙跳下马,梭着步奔进山窝,奔到那只恪尽职守而冻僵了的牧羊犬的身边,敞开蒙袍把犬捂进了他的怀里。 他让闰乌凰用手去揉搓它的身躯,他则掏出藏在他腋下的酒壶,撬开犬的嘴,往犬嘴里灌进了一大口辛辣的热酒。 被冻僵的牧羊犬在酒精的刺激下,睁开了双眼。 它呛咳着抬起头,用敬仰的目光望着用胸膛来为它取暖的男主人,望着为它揉搓着四肢的女主人,它的眼中淌下了一串感激的泪。 闰巴图看到犬醒了,他就松了一口气,忙把带来的熟羊肉送到犬的嘴里,流着泪对犬道:“快吃一点肉暖暖身子吧我的朋友,你是我们的家人,我们可不能失去你!” 从冰冻中苏醒过来的牧羊犬又冷又饿又头晕,突然闻到了肉香,就感到了生存的力量。 就颤抖着身子张开嘴,去吃主人递过来的肉,一顿饱餐后……它就精神抖擞地、从主人的怀中站了起来。 闰巴图知道他怀中的牧羊犬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他就放开它,和闰乌凰一起走到另一只正在刨雪的牧羊犬的身边,低下头,把搜寻的目光投向了脚下的雪地。 当他们看到雪地上连成片地、呈现出一对对冒着缕缕热气的小气孔时,父女俩高兴极了,不由得喊出了声,“啊,太好了,我们的羊都在这里啊。” 因为他们知道,这些小气孔就是羊儿们呼出的热气形成的。而他们的羊群就被暴风雪埋在这块雪地里,它们在呼吸,它们还活着! 喜极了的父女俩立刻蹲下身子伸出手,小心又快速地在有小气孔的地方挖下去,才几下,闰乌凰柔软的手,就挖到了小气孔下羊儿那圆圆的小脑袋。 闰乌凰小心地挖开堆在羊脸四周的积雪,让羊先露出头来去呼吸,然后把手伸进羊的腹部一使劲儿—— 就把这只半跪半卧的羊儿的身子从雪窝子里拔了出来。 这只被闰乌凰挖出的羊是只母羊,她的怀里揽着她的孩子,她的四只脚才刚一站到雪地里,她就将她一双焦虑的眼睛望向闰乌凰,用“咩咩”的叫声告诉闰乌凰,“请主人快点去挖雪,雪窝里还埋着我的丈夫!” 闰乌凰和父亲闰巴图全都听懂了母羊的咩叫声。 就急得父女俩更是使劲地去挖羊,用最快的速度挖了约有一顿饭的功夫,终于在人和犬的合力配合下挖出了头羊、挖出了公羊、挖出了所有的母羊和它们所有的孩子们。 羊儿得救了。 闰巴图用食指点着羊的头数了一遍数,发现一只也没少,他的老脸上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为了能让羊群有力气回到蒙古包,闰巴图就从板车上抱出干牧草送到羊群里,让奔波了一夜、已经饥饿到颤抖的羊儿吃了一个饱,然后把羊群收拢,骑上马刚要转回程…… 而闰巴图的那两只勇敢又机警的牧羊犬,却突然奔到山窝里的一个雪堆前,狂吠了起来! 啊?牧羊犬这是发现了什么了? 正文 第326章 被雪埋住的是狼吗? 闰巴图听得懂牧羊犬的吠。 当闰巴图看到他的两只牧羊犬突然奔到一个雪堆前,狂吠着对他说,说在那雪堆下还埋有活的生命时,就让他的心中猛一颤。 他立刻瞪大他的眼,用手指着犬吠的雪堆对闰乌凰道:“女儿,我们家的羊一只也不少,可这两只狗却说在那个雪堆里还埋有活的命,难道还有别人家的羊也被埋在雪里了?我们不能不管啊,我要下马去……” “阿爸你别去,让我去。” 一听到父亲说还有羊被埋在雪堆里,闰乌凰不等父亲讲完话就立刻跳下马,快速跑到雪堆前停住步,弯下腰,伸手刚要去挖那雪堆…… 却突然发现那雪堆上的出气孔,竟然比羊的出气孔要大许多! 这样大的出气孔让闰乌凰很吃惊,让她立刻就意识到,这雪堆下埋着的可能不是羊,可能是比羊大得多的兽。 可它是什么动物呢? 年轻的闰乌凰没经验,不能从出气孔的形状上分辨出动物来,她就停下了她挖雪的手。 前段时间,她听父亲说,说草原深处有狼出没,说狼还拖走了牧民的羊!父亲要她凡事小心着。 而现在,在她面前的这堆雪堆就让她有点怕,不知道在这下面埋着的是个啥?她不敢随便就挖它。 闰乌凰拿眼望着那雪堆,很不安地猜测着:从这两个比羊的出气孔要大了许多的出气孔来看,这雪堆下被埋着的绝对不是羊,也许是只狼?也说不定! 一想到狼,闰乌凰的浑身一就激灵,就担心狼醒来后,会寻着气味找来来掏她的心,她就不敢在雪堆前再多停留。 她就转过身,一边往回走,一边朝站在山窝边的父亲急急地喊,“阿爸吔——你快过来看呀——这被埋着的不是羊,会不会是狼啊?我不敢就挖它。” 一听到女儿说被雪埋着的可能是只狼,闰巴图的脑袋“嗡”的一声响,立马就拎着猎枪跳下马,朝着女儿就奔过来。 闰巴图把闰乌凰挡在了他身后,然后他推枪上膛,做好杀狼的准备后,他就朝那两个还在冒着热气的出气孔只看了一眼,他就被吓得跳了起来。 他赶忙扔掉猎枪伸出手,弯下腰拼命去挖那雪堆,边挖,边对闰乌凰道:“快!快!别愣着!快去马背上把我的蒙袍拿过来,这被埋着的是个人!他还活着。” 而被雪埋着的,正是因为酒醉而迷了路的闰麒麟。 闰麒麟命不该绝,他幸运地、昏睡在了闰巴图家的羊儿避难的山窝里。 又幸运地、被闰巴图家恪尽职守的牧羊犬发现了。 更幸运地、被古道热肠的闰巴图父女俩把奄奄一息的他,从雪堆里挖了出来,他的命就有救了。 父女俩把闰麒麟裹上蒙袍放上马背,父亲让女儿骑上马,把这个濒死的男人先行载回蒙古包,先行救人。 而他则和牧羊犬一起,赶着奔波了一夜的羊群随后行,尽力用羊儿最快的行走速度,赶往他温暖的蒙古包。 他希望他能有时间和机会,去救那个已经被冻僵了的年轻人。更希望命悬一线的那个年轻人,能抗过死神套向他脖颈的枷锁,等他来救他,他希望他能够活过来。 可是…… 闰麒麟已重度昏迷,濒临死亡。 而先行带他回家要救他命的闰乌凰,她救人的经验不是太老道,她没有父亲的协助,她能够先行留住闰麒麟已经踏向了地狱门的命吗?闰乌凰不知道,闰乌凰只能是尽力而为了。 正文 第327章 救人好难 闰乌凰带着昏迷不醒的闰麒麟,气喘吁吁地回到了蒙古包。 闰乌凰抱着闰麒麟跳下马背,将闰麒麟抱进蒙古包,放到了离火塘最近的毡毯上。 闰乌凰顾不上休息一下她累得“咚咚”跳的心脏,就抱来干柴把塘火烧旺,扒掉闰麒麟身上湿冷的衣裤,把家里所有的皮袄、蒙袍、棉衣等—— 一股脑地裹在闰麒麟僵硬的裸|体上,用绳子将他捆成一个大粽子,好让这个濒死的人的身子能尽快地温暖起来。 做完这些事情后,为了确保闰麒麟已冻僵的双脚、不因蒙包里过热的温度而残掉,闰乌凰又跑到雪地里舀起一盆雪,端进了蒙古包。 闰乌凰跪坐在闰麒麟的脚边,把闰麒麟冰冷的双脚放到她腿上,伸出双手,从盆子里捧出一捧雪,盖到闰麒麟僵硬的双脚上,然后就使劲地搓起来,直到把闰麒麟苍白的双脚搓得泛出了红色,断定这双冻僵的脚应该是保住了,她这才把它们用柔软的羊皮裹好,放到了毡毯上。 救活了闰麒麟的脚,闰乌凰的身子就累得通体冒汗了,而她的双手,也就被冰冷的雪水冰得阵阵木疼了,但是她还不能就停歇,她还得继续去救他,因为他还昏迷着。 闰乌凰挺直身,长呼一口气缓了缓她已经疲惫的心神,抬起双臂抻了抻她酸软的小腰,觉得可以坚持了,她就将身子挪到闰麒麟的头边坐下来,抓出一把雪放到闰麒麟的脸上,接着就又使劲地搓起来。 搓完闰麒麟的脸,她就去添塘火去暖闰麒麟的身,然后又去搓闰麒麟的脚,然后再去搓闰麒麟的脸…… 如此反反复复地忙,不知忙了多长地时间,忙得闰乌凰都觉得好似过去了一千年,而这个被大雪冻昏了的闰麒麟就是不苏醒,就让闰乌凰的心里就急出了汗。 闰乌凰担心她会因救人不力而耽搁了人性命,所以她就把她从父亲那里学来的雪地救人的招数,通通都使了一个遍,累得她都虚脱了! 然而…… 一直都在昏迷的闰麒麟,除了他的心脏还在微微地跳动外,他的全身僵如冰棒,始终都没有回暖的迹象。 闰乌凰的心情沉重了。 闰乌凰非常非常地明白,如果她不想办法尽快地让这个濒死的男人的身子暖过来,那就意味着她先前的所有努力全都白费了,他的生命将完结在她手中! 闰乌凰还很年轻,她鲜花般的心脏担不起因救人无果而使人丧命的、这沉重得会让她一生都歉疚的责任,所以她就好盼望她父亲能够早点回家来,来接替她救人,好让她紧绷的心弦能有一点点儿的放松。 只可惜她父亲一个人赶着偌大的一群被暴风雪折磨得疲惫不堪的羊,正蜗牛似的往家赶,一时间,他哪里能够给女儿提供他坚实的臂膀呢? 闰乌凰等不来父亲,她只有靠她自己的能力去救人。 闰乌凰望着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男人,咬着牙,下不了决心再次去救他。因为她知道,她还有最后的一个最管用的法子,能够救到他的命。 可这法子却不能随便就使用,因为它太古老,太神圣,也太残忍! 用过这个法子后,按照他们蒙人的规矩,无论被她救活的这男人是好还是坏,是富还是穷,有妻或无妻,她都必须要和他相伴到老死。 否则,她就得拿她自己的身子去喂狼! 这该是一个多么大的牺牲啊。 闰乌凰不认识闰麒麟,她不敢轻易就拿她一生的幸福来冒险,她觉得救人好难好难,她痛苦地闭上眼,不知道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正文 第328章 圣女闰乌凰 闰乌凰不敢轻易就拿她一生的幸福去冒险。 闰乌凰狠狠心别过脸,跪坐在蒙古包的包门旁双手合十,闭上眼,急切地祷告着父亲能够快些回到家,好用他蒙族男人的睿智,去拯救这个将要濒死的人。 只可惜事不随心愿,闰乌凰跪在蒙古包的包门口等了许久,都没能等来她父亲,而她面前这个男人的生命,却在她对她父亲的盼望中一点点地流失着,眼看就要没命了。 而此时的闰乌凰除了用那个古老的法子救人外,她也再没有其他的法子可使了。 闰乌凰拿眼望着那个躺在那里等着她救命的、将死的男人,哭着问自己:“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难道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吗?” 良久…… 善良的闰乌凰终于忍受不了因不去救人而受到良心上的谴责了。 所以,闰乌凰,这个蒙人的女儿,这个善良的姑娘,她听从了她心的召唤,为了救一个不相干的陌生男人的性命,她不再去等她父亲回家来,也不再去顾忌她的将来是好还是坏。 她流着眼泪转过身,毅然决然地脱掉蒙袍,露出她赤|裸的圣女体,扒开裹在闰麒麟身上的所有毛制品,用她老祖宗留传给她的、最古老最管用的救人的法子—— 把她纯洁的女儿身紧紧地、裹在了这个濒死的、陌生男人冰冷的躯体上! 把从她心窝里流淌出的圣洁的体温,绵绵无尽地、毫无保留地、输送给这个命不该绝的、幸运的男人。 火,在火塘里熊熊地燃烧着,蒙古包里溢满了热的空气。 背暖胸寒的闰乌凰,用她坚强的意志抱紧怀中这个冰冰的男人,炼狱着这冰火两重天的煎熬,熬得她精疲力竭,熬得她几乎昏厥。 也许是上天感动于闰乌凰的善行,而出手相救了吧?突然间,闰乌凰感觉到她怀中的这个几乎让她丧失信心的男人他、他竟然微微地颤动了一下下! 这微微的颤动,就让闰乌凰的心忍不住地就狂跳了,落泪了,因为她终于看到了生命的顽强! 但是,闰乌凰却不太敢相信她的感觉,她担心她是因为疲惫而产生了幻觉。 她为了验证她的感觉没有错,她疑惑着,用她激动得有些颤抖的手,去触摸她怀中这冰冰的男人的身子…… 随后她就发现,这男人的身子不但不再像先前那样僵硬了,他苍白的皮肤里还露出了淡淡地血液流通的红色! 这个发现,就激动得闰乌凰不由得低声一吟,“啊,他终于活过来了!” 然后她就急忙爬起身,朝塘火中又猛添几块干柴让塘火烧得更旺,让蒙古包烘得更暖。接着她就再次躺下身,把这个活过来的男人抱得更紧……更紧…… 继而她就在心中虔诚诚地祈祷着好生好德的她蒙人的祖先,祈祷祖先能让这个又捡回了命的男人的心脏搏动得更强壮,血液流通得更顺畅,能尽快地回暖他还在僵硬着的、他的意识和他的四肢。 可她却忘记了,她疲极的身子早已虚脱得不堪重负。 被温暖包裹着的闰麒麟的脸上终于泛出了红晕,闰麒麟睁开了眼。 闰麒麟看到了闰乌凰,立刻就知道就是抱着他的这个姑娘救了他的命,他很想感谢她。 但是他太虚弱,他只来得及向闰乌凰说了句,“谢谢你救了我的命,”他就昏睡了过去。 正文 第329章 苦涩的爱情 正在用体温拯救闰麒麟性命的闰乌凰,突然发现她搂在怀中的男人苏醒了,又突然发现自己还赤|裸着身子在抱着他,她顿时就羞红了脸。 她急忙爬离昏睡了的闰麒麟的身子。 她穿好蒙袍,又替昏睡中的闰麒麟穿上亵衣和亵裤,端起早已煨在火塘边的热乎乎的酒,跪坐在闰麒麟身边,用手蘸着酒,在这个福大命大的男人的前胸、后背、和四肢上就奋力地揉搓了起来。 昏睡中的闰麒麟在闰乌凰的手的推拿下,终于又一次醒了过来。 闰麒麟努力睁开他沉重的眼睑,望着眼前这个拯救了他性命的、美丽得像仙女般的蒙族姑娘,他心中充满了感恩。 他好想爬起身对着他的救命恩人磕头谢礼,无奈他整个的身躯还在瘫痪中,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心怀感激,艰难地撑起他无力的头,扯着他嘶哑的嗓音,费尽力气只对闰乌凰说了句“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命,”他的头就衰弱地歪倒在了毡毯上。 闰乌凰看到闰麒麟彻底的苏醒了,她就示意他不要再说话,她也不再用酒去擦他的身。 她换了一个跪坐的姿势,用双手把他的头托靠在她怀里,端起一碗热热的奶茶,小心地喂进了他嘴里。 热奶茶进入到闰麒麟的胃里后,闰麒麟就感觉到他的身体里有了一丝力气,他能够行动了。他颤抖着爬起身,跪倒在闰乌凰的面前,向救了他性命的姑娘深深地、深深地叩了几个谢恩的响头。 从此以后“女人和家”这几个字,就在他的心底里就扎下了根。 而闰巴图老爹此时也赶着羊群回到了蒙古包。 活了命的闰麒麟,因身体赢弱无法行走,他就寄住在闰巴图的蒙古包里养身子,就受到了闰巴图父女俩精心的照顾,不但恢复了体力,还没有留下一丁点的被冻伤后的残疾。 闰麒麟在心中充满了无法言语的感激。 因为他知道他能够有今日,全都得益于闰巴图父女俩的顶力相救。 更记得他被救醒时那惊鸿的一瞥,让他震撼,他知道他受到了蒙人最高的礼遇! 所以他不能忘,也不敢忘,不敢忘是乌凰姑娘献出了她的圣洁才救了他的命!而这恩德他是必须要用一生来偿还。 这让他不但不感到为难,而且还很渴盼,因为他对闰巴图的蒙古包产生了深深的依恋。 更因为他深深地爱上了救了她性命的闰乌凰,他很想成为闰巴图家的一员。 所以在他的身体复原后,他就赖在闰巴图的蒙古包里不走了。 他殷勤地帮闰巴图牧羊放牛,挖土垫圈,就博得了闰巴图的好感,自然也就俘获了闰乌凰那颗纯洁的心。 两个年轻人就这样相爱了。 闰巴图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睛里。 闰巴图知道闰麒麟是被贬的官员,不会再有啥前途,可他却没有去阻止他们的恋情。 因为他不能违背他蒙人的规矩,他不能让他的女儿去喂狼,所以他就默许了他们的交往。 谁知好景不长,就在两个年轻人爱得如火如荼时,闰麒麟接到了皇上的圣旨,要他重回军器监去制造兵器,要他即刻登程! 不得不走的闰麒麟,心情沉重地在蒙古包里双膝下跪,给闰巴图磕了一个头。 对他道:“闰伯父,侄儿我走了,谢谢你一家人对我的救命之恩。待我在京城站稳脚跟后,就请你允许我派人把你的女儿接进京,蒙人的规矩我是必须遵守的。” 然后他站起身,走到默默流泪的闰乌凰的身边,低着声对她道:“记住,一定要等着我。待我回京城安排好事务后,我就派人到草原来接你进京和我去团聚,你一定要来啊,你可记下了?” 闰乌凰用一双溢满了雾气的眼睛望着他,不说话,却重重地点了一点头。 他看到闰乌凰点头答应了,他这才在京城差官的催促下骑上马,朝闰巴图父女俩一抱拳,就挥鞭朝着京城的方向驰了去。 谁知这一去,竟犹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再无音讯,就苦得闰乌凰度日如年了。 正文 第330章 我欠你的我用银子偿还你 日光如梭,一晃就是几年,闰巴图老人去世了。 临死前,闰巴图老人要女儿去京城去投靠闰麒麟。 闰乌凰痛哭着埋葬了父亲后,就听从父亲的话卖掉了父亲留给她的牛和羊和蒙古包,背上简单的行李,骑马上路,一路颠簸来到京城,来寻闰麒麟。 闰乌凰找到了制造兵器的军器监,找到了闰麒麟,就看到闰麒麟已不再是当年在锡林郭勒草原上挖铁的汉子那种消瘦的模样了。 如今的他,已是一个面庞白皙,身体丰润的身穿朝服的官员了! 就激动得她忘记疲惫,忘记心酸,满面欣喜地走上前轻轻一声唤,“闰郎……” 这声喊,让正在伏案画图的闰麒麟抬起了他的头。 一看到来人竟是闰乌凰!就惊得闰麒麟在心中一哆嗦:天啊,她怎么来了呀?随即就在他的脸上就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闰麒麟微微地皱了下他入鬓的剑眉,强作镇静地拿眼望了下同屋的同僚,看到他们都在忙着做自己的事,并没有注意到闰乌凰对他的称谓时,他这才稍稍地放了一点心。 闰麒麟掏出汗巾擦掉脸上的汗水,把眼睛转向闰乌凰,从嘴角挤出一丝敷衍的笑容,低声道:“你来了?还没有安顿下来吧?我先送你去客栈,别的事等你住下以后再说了。” 闰乌凰听了笑了下,轻声道:“不用去找客栈了,我有住处了,我已经在城里买下一处小房住下了。我父亲不在了,我变卖了家产来寻你,要和你相伴一生呢!今天我就是来请你去我那里去认家门的,闰郎快随我来吧。” 这话听得闰麒麟的心中“咯噔”一下,脸色顿时煞白,立刻意识到眼前的事态严重了。 闰麒麟恼怒得心中直冒火,真想对闰乌凰大吼一声:快回你的草原去,不要来纠缠我,我亏欠你的我会用银子来偿还你! 但他却不敢那样说,若说了,他就玩完了。 所以他忍了,忍住心中的烦躁向上司告了假,堆着满脸的假笑,跟在闰乌凰的身后走出军器监,来到了闰乌凰安在京城的家。 一进门,他立刻“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对着闰乌凰就磕了几个响头,呜咽道:“乌凰小姐,我对不起你了,”就把闰乌凰给吓坏了。 闰乌凰连忙跪下身扶起闰麒麟,扶他到椅子上坐好,给他送上热茶,待他的情绪平稳后—— 这才开口道:“闰郎,一别数年未能得到你的任何消息,我一直以为你在京城身不由己受苦呢,现在看来你的日子过得还可以,我担着的心也就放下了。闰郎……” 闰乌凰说到此脸红了下,就低下头,将眼睛望向脚尖,低声喃喃道:“父亲临终时,一再叮嘱我不能忘记我们蒙人的规矩,要我到京城来把我的灵魂和躯体一并献给你。” “若不然,我就得把我自己献给苍狼了。可我不想让苍狼吃了我,所以我来找你了,闰郎不会觉得我鲁莽吧?” 是啊,她为了救我而把她的圣洁给了我,她若不跟着我,她就得用她的身子去喂狼!这是蒙人的规矩,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唉…… 闰麒麟在心里叹息一声,抬眼望了下脉脉含情望着他的闰乌凰,真想把她揽进他怀里。 可是他不能! 他再不能把闰乌凰拥进他的怀,因为他现如今已是一个有妻有女有家室的男人了。 几年前,他手托圣旨从锡林郭勒草原回到京城,原是想安定之后就接闰乌凰进京的,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打从他的脚踏进军器监的门槛的那刻起,他就不再是在锡林郭勒草原上的那个他。 不再是个自由人。 他的生死命运,全都掌握在了柳尚书柳大人的手里。 而这一切皆因为…… 正文 第331章 好冷的心 因为是柳尚书题本上书皇帝,把他从锡林郭勒草原调回京城的! 而柳尚书之所以费力把他调回京,并不是爱他的好才华,之前和他更没有半毛钱的私人关系。 而是要他回京后娶他的女儿柳絮儿做妻子,并且不准他纳妾!外面看着是好事,而内里却包着阴谋和歹毒。 因为这个要做他妻子的名叫柳絮儿的柳家小姐,她不是一个正常人。她的身体里隐藏有一种可怕的、随时都可能会被激发的家族遗传病,全京城的达官贵人都知道。 所以京城里没有人敢上门来提亲,所以柳尚书的宝贝女儿柳絮儿就被剩在了尚书府。 柳絮儿的年龄越来越大了,那脾气也就越来越……眼看着就要犯病了。 柳尚书不能让女儿病在家里,他得要把她给嫁出去,因此他就想起了这个被贬往了锡林郭勒草原的、军器监前官员闰麒麟。 柳尚书知道,闰麒麟被贬出京城后一定受了不少罪,而只要他能让他重返京城重做官,那他一定是会接纳他的病女的,因为这是闰麒麟脱离苦海的唯一的途径啊。 更何况他闰麒麟并不知道他的女儿有病啊。 更因为他柳某人是兵部尚书,手里握有生杀大权,闰麒麟绝不敢违抗他。所以他把女儿嫁给闰麒麟那是嫁定了。 这就是柳尚书柳大人题本上书皇帝,把八杆子打不着的闰麒麟从草原调回京城的真正原因。 这些,都是他闰麒麟做了柳尚书的东床婿之后才知道的事,而当时的他,还不知道尚书府的千金身有病。 闰麒麟痛苦极了,他不想娶柳絮儿,他想娶闰乌凰,可这件事却不是他想就能想的事。他若不按照柳尚书的意思娶柳絮儿,他就得重新被贬被流放。 而这次若是再遭贬,他可就不再是去那绿草茵茵的大草原,而是要去那没有水源、不见人烟、风吹沙就动的、有去无回的西伯利亚蛮荒地。是要他在那里自生自灭自等死! 闰麒麟不想死,所以他只能……只能昧着良心丢了闰乌凰,娶了柳絮儿,做了一个背信弃义人。 如今,闰乌凰来找他,他不但不能把她接回家,他还得让她赶快离开京城,不然,若是被柳尚书知道了他和她的关系了,那他可就死定了! 可她已无父无母无有家,她来京城就是为了投奔他,他该怎样做,他才能让她知难而退离开京城呢? 闰麒麟拿眼瞟了下他想爱又不敢爱的女人,想了又想……一时间竟想不出好的办法来。 闰麒麟不想在闰乌凰的家中呆,想早点离开她,他勉强地饮了几口茶之后,他就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了身。 他对闰乌凰又施了一个礼,低下头,喃喃道:“乌凰,我们相隔万里多年不见,今日见到,我本该陪在你身边才对的。可是我……我还有公务在身,我得去应差。改日,改日我再来陪你好不好?” 他改日才会来陪我?他对我的心好冷啊。 闰乌凰眼望着这个对她虽然彬彬有礼,却让她感觉到他已拒她于千里之外的男人,让她心中一寒—— 一颗炙热的心瞬间就掉进了冰窟窿。 立刻就意识到闰麒麟对她的情已不似当年了。 闰乌凰深深地望了下她盼了那许多年的、却急着要逃走的情郎,将心酸埋进心底,对闰麒麟柔声回应道:“闰郎,你既然有公务在身,我也就不好强留你。” “我会在家里等着你,等你办完公务来看我,我……”闰乌凰的话还没说完…… 一秒钟也不想再呆下去的闰麒麟就立刻打断她的话,不耐烦地回应她,“好好好,就这样,你就在家里等着我,等我有空了,我一定来看你。”然后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闰乌凰的家,给闰乌凰的心里划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闰乌凰望着远去的闰麒麟的背影,落泪了。 正文 第332章 那年逼做东床婿 闰麒麟走出闰乌凰的小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家。 一走进院子门,就听到一阵咒骂声,让他本就烦闷的心就沉到了谷底。 他皱起双眉绷紧脸,朝那传出骂声的房间走过去,站在窗下往里看,就看到—— 屋内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手中拿着一根竹棍正在使劲地抽打一个布做的小人偶,边打边在嘴里骂,“打死你这狐狸精,叫你勾引我夫君,打死你!打死你……” 这个正在发疯的女人,正是柳尚书的爱女,是他的妻子柳絮儿。 屋内的地上,到处扔得都是撕烂的衣衫和摔碎的瓷器,收拾屋子的婢女吓得躲在屋的一角,脸色已是苍白。 闰麒麟叹息一声,抬手对着婢女招了招,待婢女从屋内走出后,他就对她轻声问道:“小红,夫人她今日可曾伤了人?” 被唤做小红的婢女朝闰麒麟施了一个礼,低声道:“不曾。主母她今日只在屋内闹,没有出门去。” “那就好。你要好生看住她,不要让她跑出院门去惹祸,你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丫头,我对你最放心,你得替我照顾好她啊。” “是,老爷……”小红向闰麒麟重又施了一礼后,就返回柳絮儿的房间,插上房门,继续去照顾还在发着疯的、她的主母柳絮儿。 闰麒麟站在窗外又看了一会儿屋内的疯女人,就离开窗户走去书房,屏退仆人,拿起一本书坐在桌案旁,去看他每天必须看的制造书。 眼睛望在书上,心却还留在来京寻他的闰乌凰的身上,不由得就陷入了沉沉的回忆中…… 那一年,他从草原调回京城,刚刚安顿好住处,就有小厮对他一抱拳,道:“闰大人,柳尚书差小的请你过府去叙谈,请闰大人即刻就去尚书府。” 一听说是柳尚书找自己,闰麒麟哪里敢怠慢,就立刻换上朝服来到尚书府,跪拜了柳尚书之后,刚刚在客座上坐下身,柳尚书就把话题扯到了婚姻上,把他有意嫁女与他的想法,对他讲了出来。 什么?柳尚书他……他要把女儿嫁给我?这……这会不会是我的幻听啊?闰麒麟一听到柳尚书说要嫁女给他时,他立刻就怔住了。 这突然从天而降的馅饼砸得实在有点猛,猛得让他的头很是一个懵。 闰麒麟怕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不敢确定,又不好再问。 他站起身,朝柳尚书施了一个礼,用疑惑的眼睛望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柳尚书却笑了笑,示意闰麒麟重新坐下后,对他道:“不要怀疑你的耳朵,你没有听错,我让你来我尚书府的目的,就是向你来提亲,为我的爱女柳絮儿来提亲。” 这回,闰麒麟可是听得真真儿的。 闰麒麟着急了,急忙再次站起身,对柳尚书拱手道:“学生感谢柳尚书对学生的抬爱,感谢柳尚书愿把千金下嫁与学生,可学生已经有了心上人,这门亲事只能是抱歉了。” 然而柳尚书却把眼一瞪,怒道:“闰麒麟你大胆!说什么你已经有了心上人,这门亲事你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 “老夫我既然有本事能把你从草原上给弄回来,老夫我就有本事再把你给弄出去!若是你不识相,非要拨老夫的面子,那老夫也就不留你,老夫就让你去到西伯利亚的沙漠里,去玩晒太阳的游戏去!” 啊! 若是不娶柳家女,他就得被贬去西伯利亚的沙漠去! 闰麒麟不愿去沙漠,他筛糠着低下了他的头。 就这样,原本要娶闰乌凰的闰麒麟,在柳尚书的高压下再不敢去想闰乌凰,认命地做了尚书府的东床婿。 他让自己变成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开始了他和柳絮儿的无情无爱的婚姻生活,担负起了做丈夫的责任。 接着,他就有了女儿闰倩倩,就做了父亲,然后就适应了这一切。 可他平淡的日子没有过好久,他就陷入了水深火热中。 他的妻,柳絮儿,在她身体里隐藏的、可怕的家族遗传病在没有一点预兆的情况下,突然间就爆发了。 天啊,柳絮儿她疯了! 正文 第333章 疯妻疯话杀人刀 柳絮儿的突然发疯,是在她生下女儿闰倩倩的第八个年头,是她女儿闰倩倩过生日的那一天。 那天,做了母亲的柳絮儿看到女儿长得秀丽端庄心中欢喜,就想亲自下厨给女儿做美食来庆生,就带着婢女小红来到厨房,对厨子道:“你走开,今天我来做大厨,你到下面给我烧火去。” 然后她就挽起袖子和小红一起洗菜杀鱼,她要为女儿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待要宰鱼时…… 她突然停下了她忙碌的手,皱起她弯如柳叶的秀眉,紧接着,她的脸色就大变了。 她竟然听到在她家的书房里,居然有别的女人和闰麒麟的嘻笑声! 她不敢相信她的耳朵,不知道她听到的是真还是假?为了保险起见,她就站直身子伸长脖,凝神屏气仔细听…… 啊!是真的! 她真的又听到了闰麒麟和那女人的嬉笑声! 她顿时就气得满脸通红血往上涌,就觉得大脑“嗡~”的一声响,眼前一黑,差一点,就栽倒在厨房的地面上。 但是她立刻就挺住了她的身子没让自己倒下去,因为她觉得她必须要坚强,必须去捉奸! 她若倒下了,她还怎去杀那个敢磨缠她丈夫的、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呢?所以她不能让自己倒下去。 她站直身,扔下她正在宰杀的鱼,甩开婢女小红对她的阻拦,拎着刀一边骂着“这是从哪里来的不要脸的狐狸精?竟然浪到了我的家里来!还竟然敢当我不存在!”一边心揪揪地痛着她的夫君好色胆,竟然趁着她在厨房里做饭的时机,竟把一个女人领到书房来幽会! 接着她就一个箭步冲到闰麒麟的书房里,一声高喊“我要捉奸!”然后就在书房里折腾了起来。 从军器监回到家中的闰麒麟,正坐在书房里专心在看他的制造书,柳絮儿的突然闯入吓了他一跳,所以他就没听见柳絮儿嘴里喊得是什么? 他放下书抬起头,很疑惑地询问她,“夫人,你不是在厨房里亲自下厨要为女儿庆祝生日吗?怎么脸色突然就变得这么不好了?是出了什么事情吗?”然后他又对跟在柳絮儿身后的婢女问道:“小红,你主母她这是怎么了?” “我主母她……”小红的话才刚出口,柳絮儿就把拿在手中的刀砍到了桌案上,吓得小红“啊!”地一声叫,人就钻到了桌底下。 闰麒麟也被吓得猛一怔。 然而拎着刀要捉奸的柳絮儿可不知道她的举动已经吓到了人。 她瞪着直勾勾的眼,一边在闰麒麟的书房里到处翻,一边在嘴里嘟囔道:“我明明就是听到书房里有女人的声音嘛,可一眨眼的功夫她怎么就消失不见了?难道是夫君把她藏起来了吗?对!一定是夫君藏人了!” 她话说着,她就把她愤怒的眼睛瞪向了闰麒麟。 然后她就对闰麒麟一声喝,“夫君,我明明听到书房里有狐狸精的浪声音,我已经锁好屋门要捉奸,才一眨眼的功夫你就把她给藏走了!你快说,你把她藏到哪儿去了?你不说我就不饶你!” 嗯?这话从何说起啊?莫名其妙地被冤枉的闰麒麟更是怔住了。 他不知道柳絮儿为什么要这样胡乱来说他?而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来回答? 他怔在那里,在心中焦急地想:这家中藏有狐狸精的话若是传到柳尚书的耳朵里,我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这柳絮儿,她说这话,她这不是在害我吗? 正文 第334章 祸不单行 心中生气的闰麒麟不知道柳絮儿是疯了。 他以为她是无理取闹撒大泼,所以他就闭着嘴巴不出声,希望能用他的沉默来让她自省,竟忘记去夺柳絮儿手中拎着的、那把闪着寒光的切菜刀。 大脑已是混乱的柳絮儿,哪里还知道什么自省不自省?她看到在书房没有找到狐狸精,她就歪着脑袋想了想…… 就对闰麒麟道:“哦,我知道了,那个狐狸精一定是藏到女儿的闺房里去了!”说着,就扔下闰麒麟,拎着刀就要往闰倩倩的闺房跑。 闰麒麟这才意识到柳絮儿的精神好像不对了。 闰麒麟一看事不好,立刻夺步上前夺下柳絮儿手中的切菜刀,将她抱在怀里,对站在屋门外不知如何是好的一群仆人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到太医院去请肖太医?” 然后又对躲在桌案底下瑟瑟抖的小红道:“快去到闺房去陪着小姐去,但不要对小姐说夫人有恙了,别吓着小姐了。” “是,老爷……”婢女小红应着,从桌案底下爬出来就朝小姐的闺房跑了去。 而两个下人也跑步去到太医院,不一会儿地功夫,肖太医就被请到了家里来。 肖太医给柳絮儿号了脉,扎了针,柳絮儿就昏沉沉地睡着了。 肖太医开了一剂药方递给闰麒麟,对他道:“闰大人,闰夫人得的是神魂失散失心疯癫狂症,这病看不好,这药得吃一辈子,闰大人你得受累了。” 什么?柳絮儿她得的竟是神魂失散失心疯癫狂症?还得吃一辈子的药?闰麒麟顿时傻了眼。 闰麒麟原以为柳絮儿只是一时痰涌上心而堵了心窍,以为她的失疯是暂时的,给她吃上几付药,睡上一觉,过几天应该就好了,却没想到肖太医竟然给她下了这诊断! 这不就等于说柳絮儿这辈子算完了? 那他的这辈子不就也跟着算完了? 闰麒麟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的妻,柳絮儿,这个年轻的女人,她竟然得了这种可怕的、不能够治好的病! 闰麒麟不能接受这个诊断,他将眼睛定定地望着肖太医,忍住心中的痛苦,问他,“肖太医,诊断是否会有错?” 肖太医极同情地望了闰麒麟一眼,很郑重、却很残忍地对他道:“闰大人,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的诊断不会错。闰夫人她不但是失心疯,而且她还是家族遗传性的失心疯,她的姑妈就是我的病人啊。” “怎么?肖太医你是说我夫人她姑妈?她还有个姑妈吗?” “当然有。”肖太医深深地望了闰麒麟一眼,在心中叹息一声,开口道:“她姑姑已是知天命的年纪,现如今还住在太医院里疯着呢,所以我的诊断绝对不会错。” “柳家的病都是在中年发病,且只遗传女性不遗传男性,所以倩倩小姐也是会被遗传的!闰大人,你这辈子是有得苦受了。” 怎么会是神魂失散失心疯癫狂症?怎么还会遗传啊?怎么还只遗传女性啊?柳尚书,老岳父,你害了我了啊!你让我好恨啊! 闰麒麟被这突来的打击气蒙了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让自己镇静下来。 闰麒麟在心里反复念叨着失心疯这三个字,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送走的肖太医,又是怎样走回的家。 而当他心情沉重地走回院子,走进卧室时,他却吃惊地发现原本在床上沉睡着的柳絮儿,竟然不见了! 他心中着急,正打算喊人来问夫人去了哪里了?却突然听到屋外下人喊,“快救火啊!倩倩小姐的闺房着火了!” 闰麒麟闻言心中一颤,忙抬头朝着窗外望…… 就看到窗外竟是赤红! 闰麒麟大吃一惊,就夺步跨出屋门,就看到女儿的闺房已是烈火焰焰烟雾腾腾,那烟火竟然烧红了半边天! 天啊,他的女儿还在闺房中,要出人命了,这可怎么好? 正文 第335章 火烧亲生女 看到火,闰麒麟就急疯了。 闰麒麟急忙端着脸盆冲过去去救火,待跑到女儿的闺房时,那火早已烧塌了整座房,还烧塌了连在一起的一间耳房,一切都浸在了灰烬中! 此景,看得闰麒麟心中惊恐,就扔掉手中的脸盆,失魂落魄地朝天一声喊,“倩倩,我的女儿,你就这样没了吗?” 闰家失火惊动全城,惊动了尚书府。 柳尚书带着人前来救火,待赶到闰麒麟的府邸时,就看到大火已被扑灭,闰麒麟接近崩溃人如痴呆,而他的女儿柳絮儿,和外孙女闰倩倩,连同婢女小红均都不见了! 柳尚书心中焦急,就对着随从一声喊,“与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是烧成了灰,也要把骨灰与我扒出来!” “是,老爷。”随从们四散开来去找人,不久,就有一个随从跑过来,对着柳尚书一抱拳,回禀道:“回禀老爷,小的在后花园的荷塘里找到了一个衣冠不整的女子,但她不让小的接近她,小的又分不清她是谁,故来回禀……”话还没说完…… 柳尚书就带着人冲去了后花园。 一看到站在荷塘中的女子,就喜得他连声喊,“那是我的絮儿,快去,快去把她拉上来!” 随从们跳下荷塘,七手八脚地将柳絮儿拉上岸,拉到柳尚书的面前,刚刚放开手…… 柳絮儿就一个巴掌甩到了柳尚书的脸上! 然后她就用手指着柳尚书的鼻子怒喝道:“吾乃是王母娘娘下凡尘,尔等不跪吾,反尔来拉吾,尓等这是欺君犯上知道吗?吾要杀了尓的命!” 她说着,她伸手就又要去打柳尚书,就被柳尚书给抓住了。 柳尚书立刻就明白了闰府起火的原因了。 柳尚书将柳絮儿交与他心腹的手中,小声地对他道:“快去把小姐送回尚书府,然后去请肖太医,对他说小姐犯病了,要他来治她。” “是,老爷……” 柳尚书看到他的心腹护着柳絮儿领命而去了,他的心就放下了一半,就带着身边的随从又去寻找他的外孙女。 随后就在后花园的一处矮墙下找到了婢女小红,她怀中抱着闰倩倩,两人都已昏迷。 柳尚书将主仆二人带回尚书府,交与肖太医一并去救治,待小红从昏迷中苏醒后,这才从她的口中得知了闰府失火的全部真相。 那天,柳絮儿突然发疯,肖太医就过府来治病,正当闰麒麟出门去送肖太医回府时,沉睡中的柳絮儿突然苏醒了。她拿起火信子就跑去闰倩倩的闺房,一脚将前来阻拦她的婢女小红踢出一丈远,随后她就点燃了倩倩身上的衣裙。 被火燃着了衣裙的倩倩好惊慌,皮肤被烧得好疼痛,她就哭着问柳絮儿,“母亲,为何要烧女儿身上的衣裳啊?” 柳絮儿立刻咬牙切齿回答道:“母亲不是要烧你的衣裳,母亲是要烧趴在你背上的狐狸精,那狐狸精她附到了你的身上了你知道吗?” “母亲,女儿的背上没有附着狐狸精,母亲烧的是女儿我,是我啊!” 而火,无情的火,就在闰倩倩和柳絮儿对话的一瞬间,就燃遍了闰倩倩的全身! 就疼得闰倩倩跌倒在地满屋滚,在嘴里不停地喊,“女儿我的背上没有附着狐狸精,求母亲饶命,求母亲饶命啊……” 正文 第336章 劫后余生 被踢倒在地的婢女小红看到要出人命了,她就筛糠着从地上爬起身,跪到柳絮儿的面前对柳絮儿哀求道:“主母,这里没有狐狸精,主母烧的是小姐!” “小姐才刚刚满八岁,她没有过错啊,主母若是不松口饶过小姐命,小姐就要被火烧死啦!” 然而柳絮儿却对小红一声喝,“小贱婢你与我滚到一边去,你若再敢替狐狸精来求情,我连你也一起烧!” 柳絮儿边骂着,边就转身跑出屋,拉上门,扣上门锁,就把浑身是火的女儿连同小红一同锁在了闺房里。 不想死的闰倩倩,看到她亲亲的娘亲真的要用火来烧死她,她绝望了,她就不再向娘求饶命。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身,带着满身的火跑向屋门口,她要打开屋门去逃生。 然而闺房门早已被她发疯的娘亲挂上了一把铁将军,哪里还能打得开? 而她的亲娘,这个一心要烧死狐狸精的柳絮儿,她狞笑着,早已跑去后花园,站在了荷塘里。 无情的火顺着闰倩倩跑过的地方燃了起来,烧着了蚊帐,烧着了窗帘,烧到了房梁上,封住了通向外界的窗户门,困住了要逃生的两个女孩子。 渴盼生存的闰倩倩将眼睛望向了燃着火的后窗,而窗外就是闰府的后花园,若能跳出后窗去,那荷塘里的水就能救了她的命! 然而闰倩倩浑身被烧伤,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爬那扇齐胸高的后窗了。 眼看着闰倩倩和小红都要被烧死在屋里了。 突然…… 小红拿起了放在桌案上的花瓶,扔掉插在花瓶里的花,将花瓶里的水倒在了闰倩倩的身上后,立马就抓起闰倩倩扔出后窗户,随后她自己也从后窗户跳到了窗外的草地上。 死里逃生的小红跌倒在了闰倩倩的身边,看到已经昏迷的闰倩倩的身上仍然有火在燃烧,她就抱着她跳进荷塘里,刚刚扑灭了闰倩倩身上的火…… 就看到柳絮儿手里举着棍子,怒骂着从荷塘中央朝她们走过来,就吓得她抱起闰倩倩就跳上岸,躲到柳絮儿看不到的矮墙下,然后就昏了过去。 待她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尚书府的病床上。 而后,她就和倩倩小姐一起留在尚书府里去养伤。 待她的烧伤养好时,严重烧伤的倩倩小姐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已经变成了一个相貌丑陋得令人不忍直视的残疾人。 她的主母柳絮儿,她在尚书府虽然有肖太医治疗着,可她已经疯得没了边。 又过了一段时日后…… 闰府被烧毁的房屋已修缮一新,可以住人了,闰麒麟就把她们主仆三人从尚书府接回来,随后就开始了他水深火热的生活。 而偏就在这时,闰乌凰竟然进京来寻他! 这事若是被柳尚书知道了,定会怀疑他嫌弃柳絮儿而有了外宅,定然会暴怒,如此还会有他的活路吗?闰麒麟想到此,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老爷,夜已很深了,老爷还是回房去休息吧,书房里被褥不齐全,老爷睡在这里是会着凉生病的。” 一声呼唤将闰麒麟从回忆中拉了回来,闰麒麟定睛一看—— 唤他的,是守在屋门外的名字唤做三儿的他的贴身仆人,一个精灵鬼,他正用一双关切的眼睛望着他,让他感到很温暖。 闰麒麟叹息一声走出回忆,走去卧房去休息,边走边在心里道:明天,我就去找闰乌凰,毫不保留地向她诉说我的事,要她快离京。 倘若被那护犊子的柳尚书得知我和她的关系了,他定会让我们成为他的刀下鬼! 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可不想死。 正文 第337章 委曲求全的女人 第二天,大晴天。 闰麒麟到军器监点了卯,办完手头的公事后,就来到了闰乌凰的小家里。 刚一坐下身,他就拉住闰乌凰的手对她道:“乌凰你坐下,听我说,我一定要告诉你我离开草原后,我没有和你再联系的原因,那是因为……”话还没开头…… 闰乌凰就用一碗热奶茶堵住了他的嘴。 闰乌凰抿起她的小嘴笑了笑,对他道:“闰郎无需再多讲,一切乌凰都知道。乌凰到京城已有月余,耳朵里灌的全都是尚书府的家中事,知道闰郎是如何成为他的东床快婿的,闰郎你受苦了。” 一句“闰郎你受苦了”的体己话,让闰麒麟的眼睛里就噙满了热泪。 闰麒麟呜咽一声,将闰乌凰揽在怀内,紧紧地抱住她,哽噎道:“乌凰对不起,我的命攥在人家的手心里,我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 闰乌凰听得心中酸痛难忍,在眼中就流出了疼惜的眼泪。 而闰麒麟呜咽着继续道:“乌凰,你不能在京城呆,你得赶快回草原,若是让柳尚书知道你我有前情,他定会杀了你我的,柳尚书早已定下规矩不准我再娶妻,纳妾也不能!” 柳尚书早已定下规矩不准他再娶妻?纳妾也不能?闰郎他要赶我回草原?难道他不知道我回草原的后果是什么?闰乌凰的心“咯噔”一下,人就僵在了那里。 半晌…… 闰乌凰才回过神来,心中顿觉苦楚。 然而她却不忍将她的苦再传给她爱的人,因为她知道她闰郎的心中也是苦,他的日子不好过,她得为他解忧愁。 她咬了咬牙将苦咽进肚里,推开了闰麒麟的怀抱。 她在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开口道:“闰郎,柳尚书不准你再娶妻,却没说不准你买婢。你带我到家中去,对外就说我是你买来照顾你女儿的婢女就是了,我听说你女儿伤得很重啊,我很想帮到你。” 闰麒麟没说话,痛苦地摇了一摇头。 闰麒麟的拒绝闰乌凰全都看在了眼睛里,她知道闰麒麟顾虑的是什么。 她心疼地望了他一眼,将眼泪流进心底,喊了他一声,“闰郎……” 对他解释道:“闰郎你放心,我到你家去是不会给你带来困扰的,更不会向你索要名分的。我只要留在你身边天天看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别无所求啊。再说了……” 闰乌凰苦楚地望了闰麒麟一眼,终于忍不住将眼泪流了出来,抽泣道:“只要你能收留我,我就不必遵循祖训回去草原喂狼了。” 闰乌凰的话,让闰麒麟听得眼睛一亮! 然后他就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心中已是窃喜。 他在心中暗暗道:啊!她为了不让自己去喂狼,她竟甘愿丢弃名分,愿意来做我女儿的婢女!这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谁不惜命啊?所以我为了活着而抛弃她而娶柳絮儿,我也是没有错的啊。 然而他在脸面上却做出不忍的表情,摇头道:“这……这怎么能行呢?这太委屈你了呀。” 唉,这个冤家啊……闰乌凰在心中恨一声,眼泪已如泉涌。 可她不愿让她的闰郎看到她流泪,所以她就扭转身走到窗前,去望窗外的街景,让委屈的心情恢复平静后,她转过身,脸上依然微笑。 她微笑着对闰麒麟轻轻开口道:“说什么委屈不委屈,这都是我自愿的,也是我必须要做的。” “我既然在锡林郭勒草原的雪夜里把圣洁交给了你,我这辈子就只能跟着你,无论我受到怎样的待遇,我都会跟着你。” “我是蒙人,祖上的规矩我是不能违背的,我想你也不希望我去喂狼吧?” 正文 第338章 初识残疾女(一) 是啊,她是蒙人,是最耿直、最值得信赖的蒙人,是献出了圣洁救了我的命的恩人!而我刚才却……闰麒麟在心中突然就有了愧疚,就知道自己刚才的那一窃喜好卑鄙。 闰麒麟在心中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刮,羞红着脸从椅子上站起身,冲着他的恩人、情人、爱人闰乌凰深深一施礼,惭惭道:“乌凰,这辈子我欠你的,下辈子做牛做马我也要还你。” “我同意你的提议,就委屈你去照顾我的女儿吧,我总不能让你救了我,又让你回去草原去祭奠野狼吧?而让你假做婢女瞒过柳尚书留在闰府,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乌凰,让你做下人委屈你了,我在这里给你跪下了。” 他说着,他就要弯膝去跪地,就被闰乌凰一把拉住抱在怀里,泣声道:“闰郎,不能再跪了,再跪,乌凰就受不起了呀,你这样做,我会折寿的!” “啊……乌凰,对不起,对不起了啊!”两个有缘无分的人痛哭着,抱在了一起。 就这样,闰乌凰就以婢女的身份,走进了闰倩倩的生活。 但是,被母亲烧成残疾的闰倩倩没有住在闰府里,而是住在太医院的病房里,她要在太医院去接受前所未有的、割皮切肉的手术! 不如此,她那条被烧得皮肉粘在一起而弯曲的残腿,便不能站立起来学走路,所以,她得动手术。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闰麒麟对闰乌凰详细地描述了他女儿闰倩倩的病情后,看到闰乌凰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了,他这才带着闰乌凰来到太医院,站在了倩倩的病床前。 但是,当闰乌凰看到闰倩倩的一刹那,她还是惊着了。 因为她发现,闰麒麟对他女儿相貌的描述,还是添加了许多美的成分在里面。 也许是父女情深吧?他竟不对她说闰倩倩的一只下眼睑因为面部疤痕的牵拉而朝外翻,露出的溜溜转动的白眼球是多么地吓人! 还有她那被烧裂的下嘴唇,它和下颚的皮肤竟然长在了一起! 嘴唇不能闭拢,便不能包裹住从口腔里流出的唾液,而那唾液就豪无阻拦地流到了闰倩倩满是疤痕的面颊上,流到脖子上,浸得那被火烧得变了形的脸猩红肿胀,散发出的腥气让人实在难忍。 怪不得闰府的下人们都怕来太医院,怕来照顾他们的小主人,除非是自己的亲人,谁会愿意来陪伴这样一个能让人噩梦的病人呢? 但是闰乌凰虽然吃惊却没退缩,更没厌恶,反倒对闰倩倩更生出许多怜爱的心。 因为闰乌凰觉得她不是外人,不是闰府里真正的婢女,她是他闰麒麟的女人! 而闰倩倩是闰麒麟的女儿,那闰倩倩当然也就是她的女儿了,所以她怎会恐惧和厌恶闰麒麟的这个受了伤的孩子呢?她可是她隐形的母亲啊! 所以闰乌凰没有犹豫,她坚定地走到了闰倩倩的病床前。 闰乌凰伸出手,替闰倩倩捋去了遮在她眼睛上的头发。 闰乌凰微笑着对闰倩倩道:“倩倩小姐,我是老爷为你买来的婢女,是专职来照顾你在太医院的治疗和康复训练的,我会对你很尽心。但我也请你能配合我做好治疗和康复训练,这样小姐你就能早一点下床走路了。” 闰倩倩一听到闰乌凰说她是专职来照顾她治疗、帮助她做康复训练的婢女,她那张被火烧得扭曲的脸上,就露出了比魔鬼还可怕的笑容。 她用含糊不清的却是银铃般的嗓音询问闰乌凰,“你叫什么名字啊?看你的穿戴,好像不是汉人啊。” 闰乌凰笑了笑,回答道:“我叫闰乌凰,是蒙族人,故而穿戴与汉人不一样。” “哦~你是蒙族人啊。” 闰倩倩友好地望了闰乌凰一眼,将眼睛望向闰麒麟,开口道:“父亲,闰乌凰虽说是父亲买来要与女儿做婢的,可她已是花信年华,父亲怎可让她委屈做婢女?” “女儿想让她做女儿的女伴,父亲你可同意啊?这样我对她也好称呼啊,我总不能对她这般秀丽端庄的花信女子,直呼其名吧?父亲你说呢?” 正文 第339章 初识残疾女(二) 对啊,闰乌凰已是花信年华,不可再做婢女,这一点我怎么没想到? 女儿的话提醒了闰麒麟,闰麒麟在心中一愣怔,这才发现自己只顾着去想该怎样去安置闰乌凰,却犯了一个大错误。 才想起以闰乌凰的年纪和气质已属女傅之列,怎可再做婢女呢?柳尚书知道后定会怀疑的!真是失误啊。 所以他立刻就笑着对闰倩倩道:“乖女儿,闰乌凰不是父亲买来的,是父亲请来的,本就是请来给女儿来做女伴的。她只是对汉人的称谓不熟悉,故而把女伴说成婢女了,你以后不必直呼她的姓名,你唤她为闰女伴就好了。” “哦,闰女伴……”闰倩倩唤了闰乌凰一声后,就从被子里伸出她的右手,露出只有三个鸡爪样蜷缩的手指,指着她床前的凳子对闰乌凰道:“闰女伴你请坐。” 然后就用她的一双在眼睑外滚动着的眼球,望了闰乌凰的脸好一会儿……咧嘴一笑,道:“闰女伴真好看,皮肤又嫩眼睛又美,很养眼,我好羡慕你!” 闰倩倩极其渴望美丽的话语,像锥子一样刺痛了站在一旁的闰麒麟的心,闰麒麟知道女儿的心中想的是什么。 闰麒麟俯下身,细声细语地对女儿道:“女儿你听父亲说,父亲同意你在太医院来动这无人敢尝试的刀,目的就是要还女儿一个能基本行走的能力。” “待女儿可以走路了,父亲就带女儿走遍全国去访名医,父亲保证一定还女儿一个美丽的容貌,让女儿也能做一个漂亮的女人。” 闰倩倩闻言异常惊喜,立刻问道:“父亲,这是真的吗?” 闰麒麟心中流着泪,却面带笑容回答她:“真的!绝对是真的!” 闰倩倩听到父亲说以后还可以访名医来治她的脸,她就激动了起来,兴奋地说道:“要真是那样可就太好了,那我也就可以化妆了,也就可以穿上漂亮的衣裙了。” “我只在黄口以前穿过裙子,而我现已是金钗之年,可我再也没有穿过裙子了,也没化过妆,我都不知道穿裙子和化妆是什么样的感觉啊?我真想体验它。” 她边说着,边就摇摇晃晃地从病床上坐起身,这才让闰乌凰完全看到这女孩的残疾该有多严重! 才看到她的两只手掌上只有五根手指,满身疤痕,一条能动的好腿,一条却是被疤痕牵拉得、蜷缩在一起抻不开的残腿,如果不是她会讲话,她相信她看到的一定是个怪物! 但是,她却是闰麒麟的女儿,是被亲生母亲烧成重残的女儿! 闰乌凰的心被倩倩的伤残疼得颤抖了,不能想像象她这样一个金钗之年的残疾姑娘,她是怎样从幼年熬到成年的? 她受到如此重创还活了下来,她的心该有着怎样的坚强呢?对美的事物有着怎样的渴望呢?对伤害她的精神不正常的母亲,她有着怎样的理解呢?若不然,她还能坚持着活到现在吗? 就让闰乌凰在心里对闰倩倩产生了深深地爱怜和敬佩。 闰乌凰就不由得张开她的双臂把闰倩倩搂进她怀里,用她的面颊抚住她的头,含着泪轻轻地对她说道:“倩倩小姐,是真的,老爷说的话句句是真的。” “小姐这次先把腿伤医治好,等小姐能够自己走路了,老爷一定会带着小姐去访名医去治脸,一定会把小姐变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小姐你一定要有信心啊!” 正文 第340章 前无古人的烧伤术 闰乌凰搂着倩倩忘情地絮叨着,让闰麒麟看在眼里喜在了心里。 闰麒麟知道闰乌凰对倩倩讲得话绝对是真心,当然也知道闰乌凰绝对是接纳了他的女,这就让他放了心。 闰麒麟轻松地吁了一口气,轻轻走出病房去到军器监去点卯,不再担心把女儿交给闰乌凰会有什么不妥,因为他知道这个蒙族女子的心绝对是善良,她绝对会把他的女儿照顾好。 话长日短,闰倩倩要剥皮切肉拉直残腿的日子终于来到了。 一大早,倩倩就被送进了肖太医的诊疗室,肖太医给闰倩倩喂了麻沸散,待闰倩倩睡熟后…… 他就用刀子划开闰倩倩被火烧得蜷缩的腿部皮肤,割开负责膝关节运动的那条失去了弹性的韧带,拉直伤腿,用丝线缝合肌肉和皮肤,然后就给腿打上了夹板。 而这前无古人的、只有是扁鹊的后人的肖太医才敢去做的、剥皮切肉拉直残腿的手术到此、就算是结束了。 肖太医走出诊疗室,对守候在屋外的闰麒麟道:“闰大人,闰小姐的腿我已经给她拉直了,待闰小姐的皮肤长好后,她就可以试着练习走路了。但到最后闰小姐能不能就走路我也不好说,一切都听天由命吧,我已经尽力了。” 闰麒麟听得连忙点头道:“那是,那是,能把小女的残腿拉直已经是个奇迹了,本官对肖太医已经心存感激了,哪里还敢再奢望小女真的能走路?而本官之所以同意做这个手术,只不过是给小女一个希望,让她能好好地活着就是了,别的,不敢奢求。” 然后他就将还在昏睡中的闰倩倩抱出诊疗室,抱回病房,托付给闰乌凰要她细心照顾她,而他就回了制造部的军器监。 半月后,闰倩倩伤腿上的皮肤就结痂愈合可以下床活动了,肖太医就给她取下夹板对她道:“闰小姐,你可以练习走路了。” 闰倩倩听了就兴奋得满脸通红,立刻就呼唤站在她身边的闰乌凰,“闰女伴,快给我穿上鞋,我要学走路!” “是,倩倩小姐。”闰乌凰笑嘻嘻地应着,将闰倩倩的双腿放下床,蹲下身,刚给闰倩倩穿上鞋,闰倩倩就急不可耐地站起身…… 顿觉伤腿疼得万箭穿心! 只听她“啊”地一声叫,身子朝后一仰,人就栽倒在了病床上。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你还好吧?你没受伤吧?你吓死我了!”喊话的,是闰乌凰。 闰乌凰急得满脸通红,赶忙把闰倩倩的双腿重又放上床,要去脱她脚上的鞋。 然而脸色苍白的闰倩倩却冲着闰乌凰摆了一摆手,虚弱道:“闰女伴,不要脱下我的鞋,我还要学习走路的!” “这……”闰乌凰望着闰倩倩那虚弱的样子,担心地对她道:“倩倩小姐你都疼成这样了,还怎么学走路?” 闰乌凰又转身询问肖太医,“肖太医,倩倩小姐的腿为什么落地就疼啊?是不是里面的伤口还没长好啊?要不要晚几天再练习走路啊?” 肖太医道:“伤口已完全长好,可以练习走路了,而且是越早越好。至于伤腿落地就疼嘛……” 肖太医看了闰倩倩一眼,“唉”了一声,道:“这条伤腿好几年都没有走路了,突然负重自然是要疼的,而以后的训练更要疼!而倩倩小姐若是受不了这个苦,这走路可就无望了。” 正文 第341章 为爱的辛苦 肖太医的话才刚落音,就听到闰倩倩声音弱弱、却是坚决地说道:“我不怕疼,我要学走路,闰女伴你快扶我下床去,我一刻也不要再等了!” 然后她就从床上坐起身,将双腿落地,在闰乌凰的搀扶下架着双拐,颤巍巍地迈出了她要做一个正常人的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 开始了极其残忍的、痛苦的、长期的康复训练。 然而更为受苦受累的,却是爱心奉献的闰乌凰。 每日每日,闰乌凰都要让闰倩倩拄好双拐站好身,而她则半跪在她面前,用她的两只手拎住闰倩倩做了手术的僵直腿,一步步地在地板上向前挪动着,再挪动着…… 无数次地重复着这一单调又劳累的劳动,累得满头大汗,腰酸背痛,她也不能停歇。 直到把肖太医规定的闰倩倩必须要完成的走步次数完成后,她这才淌着汗站起她已累得麻木了的身。 但是,她却不能够就休息,因为闰倩倩的下一个训练又要开始了。 几乎累瘫的闰乌凰,使出全身的力把闰倩倩抱上床,然后再走去厨房打来热水,浸湿毛巾,帮闰倩倩和自己都擦拭了脸上的泪水和身上的汗水后,她忍住疲惫,微笑着对闰倩倩轻声道:“倩倩小姐,下一个训练必须要进行了,你准备好了吗?如果你准备好了我可就要开始了。” 闰倩倩道:“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好,小姐你忍住疼,我要开始了。”闰乌凰说完这句话,就叉开双腿站稳在闰倩倩的病床前,伸出双手抓住倩倩开了刀的腿的脚腕,把这条伤腿躬屈着朝着闰倩倩的胸前送过去,然后又拉伸,然后又送过去,然后又拉伸……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地训练着闰倩倩的膝关节的活动功能,直到把自己累瘫在病床前。 第二天,当太阳升起时,还没恢复疲惫的闰乌凰为了爱,再从头开始这重复的、累人的体力劳动,再把自己累瘫在闰倩倩的病床前,却没有一丝怨言。 这一切,闰麒麟都看在了眼里,感恩在了心里。 闰麒麟觉得自己实在对不住闰乌凰对他的真情了,他就想对她有所表示了。 他选了一个月圆的夜,唤来小红来到太医院来照顾他女儿,他对女儿和闰乌凰谎称说军器监里有事情,需要闰乌凰去帮忙,然后就把闰乌凰带出太医院,带回了家。 闰麒麟带着闰乌凰走进中院,走到他的卧房前,对跟在他身后的贴身仆人道:“三儿,你到远处与我把着门,不要让下人前来打扰我,我有话要对闰女伴单独说。” “是,老爷。”三儿低着头唯了一声后,就转过身走开去,然后就站在了院子里的假山旁。 闰麒麟看到三儿还挺识趣,他就对他笑了笑,说了声,“待会儿我会打赏你!” 然后他就领着闰乌凰走进屋,插好门,拥着闰乌凰坐上床,微笑着撩开他的长衫,在闰乌凰疑惑的目光中,把她的一双纤足放进他怀里,为她去捂她疲乏的小脚丫。 当他看到她脸上溢出了幸福的笑容了,他就把他热热的双唇贴到她耳边,轻呼一口气,就向她说出了他在心中藏了许久的话来,“乌凰,我想辞官回家乡,我想带着你和女儿回到家乡去谋生。” “但是辞官后我就没有了俸禄和轿子,还得自己找活干,可能在经济上会拮据,日子会过得很艰苦,乌凰你愿不愿意跟着我走呢?” 正文 第342章 疯妻闹闰府 闰乌凰一听到闰麒麟问她愿意不愿意跟他走?就让她很快乐,她立刻就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他的问话,“我愿意跟你走,不管你到哪里去,去过怎样的生活?我都愿意跟你走,这是无容置疑的!” 啊……这个可爱的女人啊。 闰乌凰的回答让闰麒麟很感动,闰麒麟的心中顿时就涌出一股柔软的情丝,让他好一阵地触电。 他柔肠百结地闭上眼,伸出臂膀把闰乌凰紧紧地搂在他怀中,刚想要对闰乌凰爱怜有加时…… 突然听到三儿在院中高声喊,“老爷,小心了!” 紧接着窗户外边就传来一声吼,“好啊,该死的三儿,你竟敢大胆出卖我,竟敢向屋子里的贱人去报信!你等我先杀了屋子里的狐狸精,我再回过头来收拾你!”话音未落…… 一把锋利的宝剑“呼”的一下,就从窗子外面飞进来,贴着闰麒麟的发髻就扎在了屋内的柱子上,吓得闰麒麟出了一身地冷汗。 闰麒麟忙定睛朝着窗外看…… 不由得失声惊呼道:“天呀,她怎么跑出来了呀!” 原来那个向屋内抛剑要杀屋内的人的、正是闰麒麟的疯妻柳絮儿。 此时的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手抓窗格站在窗前,正呲牙咧嘴地对着屋内嗷嗷叫,那凶狠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张着嘴要吃人的恶母狼。 在她身后,远远地跟着一群丫鬟婆子,她们满脸恐惧,浑身筛糠,拿眼望着她们的主母,不敢朝她身边去挪步。 闰麒麟见状心中焦急,忙把闰乌凰推进屏风里藏了起来。 然后他拔出插在柱子上的宝剑,放到了桌案上。 他打开房门走出屋,伸手抱住正在发狂的柳絮儿,对惊慌地站在假山旁的三儿喊道:“三儿,快去喊人带上绳子拿把躺椅过来,快把夫人抬回她的屋。” “是,老爷……”三儿应着,跑去前院喊了几个小厮扛着一把大躺椅,拎着一捆绳子,就来到了闰麒麟的中院里。 三儿走到闰麒麟身边站下身,帮着闰麒麟把柳絮儿放进躺椅里,将人捆在躺椅上,在柳絮儿的怒骂声中跟在闰麒麟身后,喝令小厮们把柳絮儿抬回了她的屋。 三儿让小厮们放下躺椅,让小厮们转回前院去,对一个专职服侍柳絮儿的膀大腰圆的婆子道:“看好主母,别让她再走出这个屋,若是再失职让主母在府里惹出事,小心总管赶你出闰府!” 然后对那群站在屋门外直哆嗦的丫鬟婆子们一挥手,道:“都回下房呆着去,别在这里筛糠了,一群没用的女人,净在这里碍事了。” 看到她们都各归各处了,他这才低着声,询问一直闷声不吭站在一旁的闰麒麟,“老爷,这会儿是解开夫人身上的绳子呢?还是暂时就这么捆着她?” 闰麒麟拿眼看了下还在“嗷嗷”叫的柳絮儿,皱了一下眉,沉声道:“先就这么捆着她。” 闰麒麟说毕走出柳絮儿的屋,站在游廊下小声地对三儿道:“我在这里看着夫人,你快去我房里,去请闰女伴回去太医院,换回小红。夫人见到小红后她就不会再闹了,让小红来给夫人解开绳子吧,你我都是不能的。” 三儿对闰麒麟双手一抱拳,回应道:“是,老爷。” 然后三儿就急急地走去闰麒麟的卧房,喊上闰乌凰一起离开闰府,就朝太医院走了去。 正文 第343章 准备辞官 小红从太医院回来了。 柳絮儿看到小红后就不再嚎叫了。 柳絮儿先用眼睛狠狠地剜了下守着她的闰麒麟,然后可怜巴巴地对小红道:“红儿,你去哪儿了呀?你为什么留下我一人在这里?” “你可知道这个贼人他欺负我?他不让我吃,不让我喝,他还拿绳捆着我,我都快被他给饿死啦!红儿,你快把他赶出去,我不要他再捆我!我的口好渴,你快与我拿水来。” “是,主母……”小红的眼中噙着泪,赶忙端来茶水喂给她,待她把茶饮完了,这才腾出手来给她松了绳,扶她到床上躺下后,对她道:“主母,站在这里的不是贼人是老爷,老爷没有饿着你。” “你晚饭时还吃了两碗饭,半只鸡,一条鱼,五样青菜,外加一碗人参汤,你现在都还打着饱嗝呢,怎么就饿了?” “那……那他为什么要捆我?” 小红听了就默了一下,然后轻声道:“方才,我不在时,你是不是拿了宝剑去刺杀老爷了?若不是老爷的身手好,躲得快,你就谋杀亲夫了!老爷捆你是应该的,是你不乖啊。” “哦~”柳絮儿哼了声,闭上眼睛就睡去,她折腾了这一半天,她累了。 闰麒麟看到麻烦解除了,就长嘘了一口气。 他走上前为柳絮儿盖了一盖被,对站在一旁低头不语的小红责备道:“我给你拨了那么多的丫鬟婆子来听你使唤,还给你配备了一个女汉子来帮你,可你出去时,为什么不把夫人安顿好?让她差一点就闯出大祸来!” “你当初陪着夫人嫁来我闰府时,柳尚书就没有给过你训诫吗?做事怎就这样粗心呢?以后若再出现这差错,我就把你送回尚书府!” 话才刚出唇,就吓得小红“噗通”一声跪下地,磕头如捣蒜。 小红浑身打着颤栗,哭着对闰麒麟哀求道:“请老爷饶过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老爷若是把奴婢送回尚书府,奴婢定会被柳尚书用乱棍打死的,老爷开恩啊。” 闰麒麟听得心头火起,不由得骂出了声,“贱婢!我说的是以后,不是现在!怎就蠢成这样子?竟然把以后就当作了现在,就开始在这里嚎丧了?” 一甩手,就朝门外走了去。 却在心中恨恨道:一个疯子,一个蠢才,怎就这般凑巧?竟然全都被柳尚书扔来了我家中,真是霉运啊。 闰麒麟气愤地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中,再也不想在京城呆,就拿起笔一阵狂书,霎时间就写就了一分辞官表,准备天一亮就递到兵部去。 就要辞官回乡了,再不用看着柳尚书的脸色苟且地活着了,闰麒麟高兴地在心里念叨道:将在外,君命尚且可以有所不受,更何况柳尚书只是一个臣子呢? 而他的家乡和京城又隔着千山万水,他柳尚书的胳膊再长,他也不可能再去管着他而不准他停妻再娶妻了。只要他把那疯子好吃好喝地养在后院里,一切就可以万事大吉了。 闰麒麟想到此就舒心地长呼一口气,跳上床,刚想安心去睡眠…… 却突然想到他必须要先回到家乡去见他的老母亲,必须先要告诉母亲他辞官的原因,和他要停妻再娶妻的原因,他要让母亲能够理解他,支持他,他才能辞官。 若不然,他冒冒失失地就把闰乌凰带回家乡去,他那很看重门第等级的老母亲必定不会接纳闰乌凰,而闰乌凰必定就会受委屈,而他们的日子必定就过得不舒心。 这,可不是他闰麒麟想要得到的结果啊。唉,这真是处处是泥潭,前进一步都是难。 正文 第344章 难道他喝了忘情水? 闰麒麟不能让闰乌凰再受到些许的伤害,这会让他的良心很不安。 所以他得把所有对闰乌凰不利的事情都完满解决了,他才能向兵部去递交他的辞官表,不然,他怎敢带着闰乌凰回家乡? 闰麒麟想到此就再也睡不着,就从床上爬起身,拿起辞官表锁进柜子里,心焦焦地等到天明后…… 就带着他一夜无眠而造就的黑眼圈,跑去太医院,向闰乌凰说明他必须要先回一趟家乡的原因后,就向军器监告了假,骑上快马一路狂奔。 月余后,他就回到了他久别的故乡—— 福建。 闰麒麟站在了让他魂牵梦绕的家乡的土地上。 顿觉天高气爽。 不由得深吸了几口略带咸味的海风,掠了几眼硕果累累的椰子树,看了几看淮安女那一身特有的服装,听了几听灌满了耳的闽南语。 啊—— 这久违的乡音乡情,让闰麒麟的心底里就涌出了许多离别的惆怅。 闰麒麟的眼睛湿润了,就轻轻地叹息一声,双腿一夹蹬,一阵风驰电掣,闰麒麟就回到了闰家庄,站到了他老娘亲的脸面前。 儿子回来了,让年近百岁的闰麒麟的母亲闰邓氏高兴异常。她忙就伸出她枯槁般的颤手,拉住儿子,睁大她浑浊的老眼,把儿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几个遍,看到儿子膘肥体壮的,这才放下心。 闰邓氏人老心明亮,知道儿子无事不会离开京城回家门,若回家,那一定是有机密大事要向她当面禀告了。 为了能和儿子有单独相处的时间,闰邓氏就张开她没牙的瘪嘴,对着她形影不离的贴身婢女道:“小女,你的少爷我的仔仔回来了,你还不快去到厨房,领着厨子去到街上买些家乡菜煮来给他吃?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是,老太太……”小婢女唯唯着转身离去了,房中再无外人。 闰邓氏立刻就对儿子道:“仔,坐下,你坐下,让娘再好好地看看你。” “娘猜你一定有什么大事要和娘当面来商量,不然,你公事那么忙,路途又遥远,捎封家书就可以,怎么会突然就跑回家来了?所以为娘我要你有话照直说,你不能隐瞒娘。” 闰麒麟知道老母睿智,知道他什么都瞒不过她,而他也正是要向她禀告他的事,所以他无需修饰词藻斟酌而言,他可以直言来相告。 而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放慢语速把他心里想的,和他将要做的,慢慢地、字字清晰地、送进老母亲那有些背的耳朵里。 然后,他就在他老母亲的身边住了好些天。 而当他觉得他该返回京城时,他就再一次地为他老母亲洗了洗她枯槁的双足,梳了梳她几乎谢了顶的白发,然后就带着老母亲对他的叮咛骑上马,回到了京城他的家。 可他…… 回来后却像变了一个人。 他坦坦地去到军器监去点他的卯,坦坦地去坐他的班,不再提辞官,也不再对闰乌凰有笑脸,更不对闰乌凰对他女儿的付出有认可。 任凭闰乌凰如何地气他,恼他,怒他。爱他,求他,怨他。 他就是对闰乌凰对他的一片深情充耳不闻,就好像他和闰乌凰从来就是不相干。 闰乌凰实在想不通,想不通她挚爱着的这个人就因为回了一趟家,为什么突然间就对她这样的陌生?这样的疏远? 好像他回的这趟家不是去省亲,而是去喝忘情水,他竟然和她成了陌路人! 唉,他这是怎么了? 正文 第345章 蹂躏真心(一) 闰麒麟的冷淡,让闰乌凰的心就像刀割一样地疼,但闰乌凰并没有因此而停下她的步。 她一如既往地爱着他,一如既往地照顾着他的女儿,一如既往地为他、和他的女儿做着本不该她做的事,尽着本不该她尽的义务,没有一丝的怨言和懈怠。 但是,人每做一件事总是需要理由的。 而闰乌凰没有了闰麒麟爱的表示来作为她的精神支柱,她的心就空劳劳地没了依靠。 慢慢地、闰乌凰在心中就蒸腾出一股哀哀地幽怨和委屈,纠结和煎熬着他突然间对她的冷淡的不满。一日日地、忍受着她在心底里不敢正视的、已被他抛弃的怨妇的生活。 终于有一天,闰乌凰实在忍不下去了。 闰乌凰为闰倩倩做好所有的事情后,她就离开太医院,回到了闰府。 她鼓足勇气走进闰麒麟的书房,走到桌案前,哀怨地望着坐在桌案里正在看书的、她还深深爱着的这男人,不说话,用眼神要求他给她一个明白的解释和表态。 闰麒麟抬起眼望了下满脸憔悴的闰乌凰,顿觉心中有点愧,就赶紧扭开他的脸,不敢直面她。 他从家乡返京后,本想立刻就让她离开他的府,可他又怕她受不了刺激而闹事。 所以他就故意冷着她,要她忍受不了他的冷淡时,让她自动离开他的家,而他就不必再去背负忘恩负义的罪名了。 而现在看来,这个办法不好使,他不得不和她直接面对了。 他有些尴尬地从桌案后面站起身,对着门外唤一声,“三儿……” “老爷……”三儿应着,却很聪明地没有走进书房来。 “三儿……”闰麒麟道:“你搬把椅子去到游廊里去坐着去,好好看住中院门,不准任何人走进我的书房来。” “是,老爷。”三儿回应了一声,接着就听到了三儿走去游廊的脚步声。 书房里就剩下了闰麒麟和闰乌凰。 闰麒麟面色淡淡,将闰乌凰让到客座上请她坐下后,他就沉默着坐回他的桌案里,不讲话,低下头继续去看他的书,冷着闰乌凰,为的是让她感觉无趣后,能快些离开他的屋。 当然,也为的是一旦闰乌凰执着着非要和他理论时,而他的冷淡就能让他控制住她激动的情绪,就可以让事态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去发展。 他知道他的这种做法很残忍,但他不得不去这样做,因为终是他对不住闰乌凰,他不这样做,他就张不开口和闰乌凰谈分手。 所以,他就用他做官的气场把书房里的空气凝结成了冰,冰得坐在客座上的闰乌凰觉得空气好窒息,心中好寒冷,寒冷和窒息得她好想立刻就离开这个屋,再也不进来。 可她却不能就这么走,因为她需要知道他为什么对她变了脸。 她低下头,掏出一块丝帕拿在手,将两只手指在丝帕上来回地绞,以此来缓解她心中的烦闷和慌张。 少顷…… 她觉得她的心态平和了,她能够很镇静地和他对话了,她就抬起头,将一双忧郁的眼睛望向了她爱着的这个人。 她轻声地对他开口问道:“闰郎,你不是回闽南去向你母亲去讲我们的事情去了吗?她老人家是怎样一个态度呢?她同意我们回去闽南吗? 她等待着闰麒麟的回答。 然而…… 闰麒麟依然如故地看着他手中的书,不抬头,也不回答,全当啥也没听见。 闰乌凰顿时就尴尬了。 正文 第346章 蹂躏真心(二) 闰乌凰看到闰麒麟只顾看书不理她,她只好尴尬地坐在那里等,等了好一会儿…… 实在等不下去了。 她就再次鼓起勇气,提高些许嗓门,声音怯怯、却是字字清晰地、又一次向闰麒麟提出了她对他的问。 坐在桌案后面的闰麒麟,虽然他一直都拼命地在看着他手中的书,然而他却一个字也没能看进他的眼睛里。 他的心在痛苦地纠结着,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和回答眼前这个让他想爱,却又不敢爱的幼稚、单纯、又善良的女人。 此次回家,原以为一切都能如愿,却不料老母亲一口一句“不准辞官,不准闰乌凰进门”说得板上钉钉,无可挽回,说到激动之时,还差一点就背过气去,让闰麒麟顿生畏惧之心。 闰麒麟孝母,不敢再惹已是百岁高龄的老母亲再动气,就只好咬着牙让眼泪流进心底,唯唯着,扔掉闰乌凰,顺从母亲,彻底打消辞官的念头,让自己去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 然后他在家中陪着母亲过了一段日子后,就不情愿地骑上马,返回了京城。 一回到府中,他就想让闰乌凰离开闰府,可他心怀愧疚,他张不开这个口。 因为闰乌凰在闰府的这段日子里,他看到了闰乌凰对他女儿的付出,让他永世难忘!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忘也得忘,因为他不能再让闰乌凰继续对他有幻想,他得尽快让她出闰府,不然他的罪孽就大了。 更何况他还很担心已被他再次伤害的闰乌凰知道结果后,会不依不饶他,会向柳尚书去告发他,若是走到了那一步,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啊。 而为了能尽快地让闰乌凰自己走出闰府,他、闰麒麟,就不得不收起良心做恶魔,用最残忍的冷暴力,来摧残闰乌凰的那颗爱情心,让闰乌凰自己受不了时,自己退出去! 他这样想了,他也就这样做了。 可他的心里很不忍,因为毕竟是他在作恶,是他在伤害一个无辜的好女人。 而正因为闰乌凰很无辜,所以当不知情的闰乌凰再一次地用哀怨的目光和语气询问他“为什么”时,他真的心软了。 他放下了手中佯装的书,干咳两声,把一双不敢面对闰乌凰的眼睛望向窗外,有些无奈地、但是必须的、把他老母亲对他两人命运的决断,一字不漏地讲给了闰乌凰听。 闰乌凰做梦也想不到,闰麒麟对她态度的突然改变,竟然是缘于他母亲! 竟然是缘于他母亲残忍地拒绝了她和他的婚姻。 闰乌凰想不通啊,想不通闰麒麟的母亲竟会是这样地不通情达理?这样地不疼惜自己的儿子? 为了官位和门第,竟然要他儿子活受罪,也不要她儿子休疯妻! 不!我一定是听错了!我再去问问他。 闰乌凰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就在心里豪无信心地安慰着她自己,张开她慌张的眼睛望着她爱的人,要求他再重复一次他刚刚讲过的话,希望他说那是假。 然而她得到的、依然是母亲不准他休妻的肯定回答! 让闰乌凰的心啊,拔凉拔凉的,又好疼好疼的。 闰乌凰不由得在心中想:他是她的儿子啊,是她的亲生骨肉啊,可她怎就这般心狠?宁要儿子为了官位门第去陪葬,也不要儿子有幸福,这是一个怎样的母亲啊?难道她没有亲情吗? 正文 第347章 蹂躏真心(三) 闰乌凰在心中感叹着,也有些哀怨着,把她一颗不甘的心,和闰麒麟对她曾经的爱化做一根救命的稻草,紧紧地抓在手中。 向眼前这个已经对她离心离德的男人,做着尽力地挽回。 她在心中存着侥幸,开口对他道:“闰老夫人不同意我们的婚事虽然让我很难过,但是我不想放弃,我愿意等,无论等多长时间我都愿意等,我等她老人家能够接纳我的那一天。” “而你知道我是真心爱你和你的女儿的,而我也知道你是真心爱我的。只要我们两人是真心相爱的,你母亲早晚会理解我们、会接纳我的对不对?所以我真的不希望你放弃。” 唉,这个愚蠢的女人啊…… 闰麒麟望着眼前这个因为爱得紧、就把智商降到了零的女人还要和他再谈爱,让他心中就不免焦躁了起来。 焦躁闰乌凰竟然是这样冥顽不灵,这样固执,这样非要让他这个大孝子去做一个违背母亲意愿的不孝子! 这种被逼迫的感觉,让闰麒麟突然间,就对闰乌凰产生了遏制不住的厌恶。 所以闰麒麟立马忘记了眼前这个女人她、她不但是他的初恋情人,她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就有点想送客了。 但是…… 他在一瞬间就改变了主意。 因为他想到了他的女儿闰倩倩。 想到他女儿目前还很需要这个已经让他厌的、女人的照顾。 所以闰麒麟就对自己道:她既然这样死心塌地的非要跟着我,那我为什么不可以让她继续呆在我闰府来做佣人呢? 反正我女儿也需要她的好照顾,反正她也不想走,那就让她继续去做我女儿的好佣人,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 况且我已经把事情讲明了,而她若非要留下来,那就是她自愿。她也就说不得我不好,我也就不必在心中盛着愧,省得现在翻脸而让大家的日子都会不好过。 对,就这样做! 好一个闰麒麟,好一个高智商的男人,不愧是军器监的官员,有魄力,有决断。 就在这一瞬间,就埋葬了他和闰乌凰的爱情,没有一丝的犹豫和愧疚。 绝不再提蒙族人的祖规,也绝不再提闰乌凰是他的救命恩人,干脆和冷静得、好像他从来就没有对闰乌凰动过情! 他真的真的是好冷血。 决心是下定了,但人却是亏了心。 也就是因为亏了心,所以闰麒麟就不敢直面闰乌凰渴望他表态的、那双真挚又急迫的眼神。 他低下头,把他愧疚的眼睛藏进了他的眼睑里。 他压低了他那带有磁性的男中音,有些磕巴、但不失温柔地对闰乌凰道:“你给我时间,给我时间,给我时间让我去安排好这一切。只要有一点点的机会,我就会去做最大的努力,努力去做好我母亲的工作,努力让她能够接纳你。” 这虚伪的话语,却听得闰乌凰那满是忧伤的脸上就露出了希望。 但是…… 狡诈的闰麒麟随后立即,就在闰乌凰的希望上盖上了一层乌云。 只听他接着对她道:“但是,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啊,因为我不敢说我的努力能够做到什么程度啊?” 唉…… 闰麒麟撒下了他玩人的诱饵来哄骗闰乌凰,而单纯的闰乌凰,却不知道闰麒麟送给她的竟是一个坑爹的陷阱! 闰乌凰只当自己有救了,她激动得浑身颤抖,她颤抖着嗓音回应着她爱的人,“只要你努力就好了。闰郎,我等着你,无论等多少年我都等着你,就算是等到……” 可闰麒麟厌恶闰乌凰的表忠心。 他不等闰乌凰把话说完,他就起身送客了,“那好吧,我知道你的心了,我会重视的。你看天色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太医院去吧,再晚了路上就会不安全了。三儿……” 三儿坐在游廊里一声应,“老爷……” 闰麒麟道:“去备辆马车来,送闰女伴回去太医院。” “是,老爷……” 三儿走进闰麒麟的书房,对闰乌凰一躬身,道:“闰女伴,请随我来。” 正文 第348章 蹂躏真心(四) 闰乌凰在心中虽然很不愿意离开闰麒麟,但她也不得不离开了。 因为她已经得到了闰麒麟要她继续留在他身边的承诺了。 因为三儿已经把马车备好了。 因为她再没理由再呆在闰麒麟的书房了。 她不情愿地从客座上站起身,向闰麒麟施了一个万福礼,依依不舍地走出闰麒麟的书房,带着一颗满足又惆怅的心跟在三儿的身后,坐上马车回到了太医院。 从此后,她一如既往地、巴心巴肝地、照顾着还在康复训练中的闰倩倩。 照顾着公事繁忙的闰麒麟的衣食住行。 做完了她不该做的、又做完了她不该做的、直到把自己累到精疲力竭后,她依然觉得她做得还不够。 她竟然跑到闰府后院,去照顾疯得没了边的闰麒麟的疯妻。 去帮她洗洗涮涮梳头穿衣,又帮她喂水喂饭擦屎擦尿,做尽了她不该做的一切的一切的一切,一切都是为了能让她爱的人减轻负担。 一切都是为了能让他的母亲理解她。 一切都是为了能让自己有一个理由去等待,等待和盼望他母亲能有接纳她的那一天。 但是,她哪里知道,她执着的爱换来的竟然是……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一天,闰乌凰在太医院帮闰倩倩做完该做的康复训练后,就回到闰府去找闰麒麟,她要对闰麒麟去说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那就是—— 他女儿闰倩倩的伤腿能自己向前迈步了! 她满心欢喜地走进闰府,走进中门,刚刚走到闰麒麟的书房的窗子旁,就听到闰麒麟在书房内对三儿问,“三儿,你最近常到太医院去探望小姐吗?小姐的伤腿好的怎样了?闰女伴照顾小姐还尽心吗?” 闰乌凰一听到闰麒麟在向三儿打听她对闰倩倩好不好?她就不好意思再往书房走,她就站下身,刚要离开书房的窗子退回中门外…… 就听三儿回答道:“老爷,我昨儿还到太医院去转了一圈呢,我看到闰女伴对小姐好得没得说,我还看到小姐的伤腿都能自己迈步了!我替小姐高兴得很啊。” “我昨儿就说要给老爷报喜呢,可老爷昨儿在军器监忙着没回府,所以这喜我就没报成。老爷你今儿刚回府就问上了,这不,这喜我就报晚了。” “哦?你小姐的伤腿能自己迈步了?”闰麒麟听得兴奋异常,立刻对三儿道:“快快快,快去酒窖中取一瓶剑南生烧春来,我要抿两口庆祝庆祝。” “是,老爷。”三儿笑嘻嘻地应着,刚要迈腿往外走…… 就听闰麒麟又说道:“等一下,酒你先不要去拿了。你把我的官服拿来伺候我穿上,我要去到右相府去拜见右丞相,我要去为闰女伴去说媒。我听说右丞相的爱妾过世了,右丞相正在到处寻访淑女填房呢。” 什么?闰麒麟要替我说媒?而且还是要我与人去做妾?他、他怎么能够这样呢? 闰麒麟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打得站在窗外的闰乌凰的脑袋“嗡——”的一下,就蒙了。 差一点,就一头栽到地上去。 闰乌凰知道自己挺不住了,她就赶紧将身子靠在墙上,伤心的泪水啊,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哗”的一下,就淌了下来。 然而,书房内的闰麒麟可不知道屋外站着闰乌凰。 所以他毫无顾忌地继续对三儿道:“右丞相可是皇上的娘舅呢,他的权力比柳尚书的还要大!” “我们把闰女伴嫁过去不但让闰女伴有了好去处,我还有了皇亲国戚做靠山,我再不用怕柳尚书的淫威了,正是一举两得呢。这就算是我这个主人,对闰女伴这个下人忠心服侍小姐的恩赐吧。” 闰麒麟的话让三儿大惊失色,三儿不由得一句话就冲出了口,“老爷,你怎么能……” 正文 第349章 蹂躏真心(五) 三儿没想到,没想到他主人平常时看起来还算是一个儒雅的人,谁知道遇到事儿时却是这样狠,竟然过河拆桥! 三儿不安地望了闰麒麟一眼,小声地囔囔道:“老爷,你不是说闰女伴是你的救命恩人吗?你不是说你若不娶她为妻,她就得回到草原去把自己喂狼吗?况且她不是下人,她是主人啊!” “她照顾小姐那是她的善心,她本可以不做的!怎就说是女仆侍主呢?老爷你没有权利为她指婚啊。况那右丞相已是耋耄老人,已是灯枯油尽,指不定哪天他就会……老爷你怎忍心?” “掌嘴!”闰麒麟怒喝道。 三儿立刻抬起手,“啪”的一下,就抽了自己一个大耳光。 但是三儿却没有闭上他的嘴,他继续道:“那闰女伴,她一心为着你,她是绝不会去嫁给别人的!” “她若知道你要把她嫁出去,她会去死的!你这样对她不公平。再着说,若是她恼恨老爷你这样无情对待她,她一翻脸闹起来,柳尚书不就啥都知道了?若是柳尚书发了怒,老爷你性命不保啊!” 三儿这话,正是闰麒麟最最担心的。 闰麒麟颓废地坐到椅子上,半天……没吭声。 在窗外听到三儿说的这些话的闰乌凰,此时已伤心得浑身颤栗得心都抖碎了。 闰乌凰再也克制不住她愤怒的情绪了,她要去和闰麒麟去理论了。 她用手扶着墙,刚要迈步走进屋…… 就听到闰麒麟又对三儿开口道:“女人嘛,无论她做姑娘时有多刚烈,只要一破身她就没辙了,再烈也就不烈了。所以我准备哄着她把她嫁出去,待她发觉上当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她还不就认命了?” “可是……”三儿手摸脑袋想了想,有些担心道:“老爷可想过小姐啊?小姐的伤腿还没完全好,若是这时就把闰女伴给送走了,那小姐她该怎么办?再说了,老爷你受人恩典却要坑人贞洁,你不觉得自己忒有点……” 闰麒麟闻言就拿眼狠狠地瞪了三儿一眼,怒道:“奴才,都是我平常对你太惯纵,才让你对我如此地放肆,竟然敢指责老爷我,看我不喊人打断你的腿!” 三儿闻言赶紧低下头,委屈道:“老爷,我这都是为你好。” 闰麒麟听了就“哼”了一声响:“若不是看你忒忠心,我早就把你处理了!小姐的腿已经渐好了,不再需要闰女伴的照顾了,换一个奴婢,照样可以服侍她。可右丞相娶妾却是不能等!” “若是我们送晚了,妾的位置就会被别人顶替了,大家都想攀着高枝往上爬,我可不能错过这个机……”话还没说完…… 只听屋外“噗通”一声响,闰麒麟和三儿赶紧冲出门去看,就看到竟然是闰乌凰死灰着脸倒在了地上! 闰乌凰的突然出现和摔倒吓到了闰麒麟。 闰麒麟赶紧上前弯腰去扶她,却被闰乌凰“啪”的一下,扇了一个大耳光! 闰乌凰咬着牙对闰麒麟恨声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禽兽,休要扶我,我怕你的手脏了我的身!” 她颤栗着身子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指着已僵在了那里的闰麒麟一字一句铮铮道:“你如此负我,我定要到我蒙人的萨满巫师那里去告状,定要让长生天降罪与你,你将会受到神的惩罚!” 然后她就一步一泪踉跄着,走出给了她希望,又给了她绝望的、闰麒麟的家。 闰麒麟惧怕蒙人的萨满巫师的神力。 惧怕蒙人心中至高无上的神——长生天。 他不能让闰乌凰去见萨满巫师,更不能让闰乌凰去祈求长生天。 但他却没有去追闰乌凰,他铁青着脸站在那里,瞪着猩红的眼珠子望着闰乌凰远去的背影,在心中大大地喊了一声:杀! 正文 第350章 欲魔杀人了 离开闰府的闰乌凰带着满脸的泪痕,走在回自己家的路上。 此时的闰乌凰精神恍惚,带着她被痛苦掏空了的身子,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往她自己的家中走去。 虽然还睁着双眼,可她的眼睛里已不带一丝灵魂。 虽然还在走着路,可她的脚下已经没了根。 她就像是一缕没了躯壳没了重量的幽魂,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她的小家飘过去。 而随她飘去的,还有她的那般凄苦,那般委屈,那般哀怨,那般无助,那般绝望,和那般无声地哭泣。 突然…… 从斜刺里蹿出一辆飞驰的马车。 马车上坐着一个蒙着面的人。 那蒙面人用马鞭使劲地去抽马车上那匹驾辕的马,抽得那马嘶鸣着,拉着车疯了似的、就朝正在走路的闰乌凰撞过去! “啊!” 满街人的惊呼声还没来得及喊出口,那马车就撞倒了闰乌凰,竟然没停车!竟然倒退着,又把闰乌凰来来回回地碾了好个几遍! 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瞬间,就被马车碾成了一滩泥! 闰乌凰立刻就断了气。 自然,活在现实的、躺在隐仙洞床上深浸在睡梦中的闰乌凰,也就断了气。 而此刻应该守在闰乌凰身边保护闰乌凰生命安全的嗔仙,他在万圣宫的宫门前杀了梦神后,他此刻正在九重天返往隐仙洞的路上。 他不知道万圣娘娘在背后对闰乌凰下了手,不知道闰乌凰又被欲魔杀死了,所以他就让那些梦魔钻了空子了。 所以…… 闰乌凰的三魂七魄就手牵着手忽忽悠悠地、就从闰乌凰的身体中飘了出来。 闰乌凰的三魂七魄停在半空中,看了下躺在床上已没了气息的闰乌凰,知道她们和她们的肉身又在经历死劫了,就调转身,刚要再回到闰乌凰的身体去…… 却被早就等着要捉她们的、飞了满山洞的、身穿各色各样衣的豆大的梦魔团团围住,要打散她们,要拉她们下地狱! 然而她们已不再是分散的个体,她们在上一世里,早已被她们的母亲善慈上仙用鲜血连在了一起,她们魂魄同心,其力断金! 所以她们不怕梦魔众多,她们运功发力,毫无畏惧地和梦魔对打了起来。 她们打得天昏地暗,打得异常勇猛。 但是,她们有一个死穴,那就是她们不能离开她们的肉身太久,久了,肉身就会腐化,她们就回不去了。 而那些梦魔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它们就依仗着人多而和她们车轮转,拖住她们,让她们的肉身腐化,让她们无所归依后,不得不沉入地府。 啊! 这是一场令人心焦的生死战,闰乌凰的三魂七魄拼尽全力,却不能速战速决。 因为那些要拖着她们坠入地府的梦魔则是梦神临死前的全部家当,是被万圣娘娘掠过来使了增魔咒语后一次性抛出的,它们有千千万万实在是太多了,一时半会儿哪能杀得完? 眼看着躺在床上的闰乌凰的脸色由白变灰再变黑,就有了尸斑了!闰乌凰的三魂七魄中有一魄忍不住就哭了起来。 而站在凌霄宝殿里的万圣帝君,眼睁睁地看着这场厮杀,却不能出手救女,就让他的心就像刀搅一般地疼了起来。 万圣帝君实在坐不住他的龙椅了。 他一晃身就飞到天上天,冲进了文思殿。 万圣帝君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对坐在桌案里正在书写三界众生命格的天帝怒喝道:“天帝!这就是你给朕的九儿写的命格吗?你竟是这样残忍,竟让朕的九儿受尽万般之苦后,还要让她死!朕与你誓死对抗,朕要让她活!”他说着…… 他就拿起桌案上的朱笔,就要去改写闰乌凰的命格,被天帝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 天帝用意念收起他放在桌案上的闰乌凰的命格,藏到了他的墟鼎之内。 然后他松开他抓住万圣帝君的手,对万圣帝君愧疚道:“万圣帝君啊,九公主的命格虽然是我所写,但却是上天安排给众仙的生死劫。你、我、万圣娘娘、梦神、还有别的仙,我们都要经历此劫,谁也跑不脱!” 天帝话说着将手一晃…… 竟调出了梦神的命格,放到了半空中。 正文 第351章 以死相拼救爱女 天帝将手一晃,调出梦神的命格,放到了半空中。 天帝用手指着梦神的命格,对万圣帝君道:“帝君你来看,这是上天安排我写给梦神的命格,有两个结局供梦神选择。” “一个结局是,她没有听从万圣娘娘的懿旨去追杀九公主,虽然她被万圣娘娘赐死了,但她却由此度过天劫而重生,从上仙升级为佛而无生无灭!” “另一个结局是,她听从了万圣娘娘的懿旨去追杀九公主,其结果是除去仙籍堕入地狱,永生永世遭受轮回之苦!” “梦神因畏惧万圣娘娘的凤威,就没有遵守神仙不能涉足凡间事的法则,没有选择舍身取义,而是选择了服从娘娘。” “所以她现在,正在阿鼻地狱的六道轮回的、地狱道的转轮上痛苦哀嚎!她的结局,还不足以让你我引以为戒吗?” “亿百万年了,到了我们这些金身上仙再次历劫生死的时间了,谁生谁死就在意念之间。帝君你若为情所困、而非要改写九公主的命格,你将失去仙身灰飞湮灭!帝君你可不要莽撞啊。” 然而万圣帝君却对天帝一声怒喝,“天帝,你好狠!” 万圣帝君看到天帝不但把闰乌凰的命格藏在了他的墟鼎之中,他还竟然用梦神的下场来威胁他! 就气得他将身一晃,现出原身,竟是一条白鳞白甲的苍龙! 万圣帝君口吐神火对着天帝怒吼道:“天帝,那梦神只不过就是万千神仙中的一仙,怎能与我天地间独一无二的九公主相提并论?” “而你,竟是拿出梦神的命格,却藏起了我九儿的命格,你的仙心不正!” “你若不还我九儿的命格,我今天就与你以死相拼!我这就挑开你的墟鼎,找出我九儿的命格,让你灰飞湮灭,让你和我同死,让这三界里再无你我二仙!” 万圣帝君话说着,就抬起龙爪朝天一举,天空中立刻白光耀眼! 待白光消失后…… 万圣帝君又变回人形,而手中就多出了一把杀仙杀神的御龙剑! 万圣帝君松开手中握着的御龙剑,对着剑身喊了一声“起!”御龙剑立刻就自己飞上云端,转了一个身将剑尖朝下,呼啸着,就朝天帝的天灵盖上刺了来。 天帝立时就被那剑身上冒出的凛冽的杀气给吓坏了。 天帝颤栗栗在心中不住地喊:上天快来救我!这个帝君,他……他竟然破釜沉舟要杀我!上天若不救我,我命休矣。 然而能救他命的虚无缥缈的上天,却没有出手来救他。 天帝的脸色顿时就惨白了。 天帝知道他受不到上天的庇护了,知道他也开始在历劫他的生死了,但他的历劫,却比不得别的神和仙。 因为他虽然也被称作帝,可他只是这仙界中一个舞文弄墨的文弱书生,他手无缚鸡之力,他哪里是叱咤风云的万圣帝君的对手呢? 更何况万圣帝君发了狠,是在用他的命来和他拼命! 而在他的命格里,上天给他的设定就两个,要不他就向万圣帝君交出九公主的命格,让自己灰飞烟滅。要不他就以死相拼,而让自己历劫成一个无生无灭的佛。 但他是自由惯了的金身上仙,他不想成佛而去受佛规的约束,却也不想让自己灰飞烟滅。所以他就以权谋私,在自己的命格里写下了第三条路——逃跑! 所以当万圣帝君的御龙剑就要刺进他的百会穴时,他立刻将身子一晃化作无形,刹那间就消失在了宇宙间。 天帝的逃跑,就气得万圣帝君跺着脚“嗷嗷”地叫,刚要化作无形去追赶…… 而他眼睛的余光却看到,深陷在梦魔阵中的闰乌凰的魂魄,已经现出了败阵之势! 就急得他立刻丢掉天帝,绝不去管天地会不会逆转,万物会不会消失,他会不会灰飞湮灭。 他将御龙剑收回身中,抬起手,就要施仙术去杀那满山洞的、心怀叵测的小梦魔。 啊! 只要他的手指一动,他就和天地万物就不复存在了! 而眼睁睁望着这一切的、虚无缥缈的上天的心啊,就揪在了一起。 上天不由得皱着眉头问自己:那万圣帝君,他该不会真的为了父女亲情,就去毁天灭地吧? 他若真是那样做,他就逃不过死劫,他就只好和天地一起灰飞湮灭了。 唉,可惜了他那个历劫了千千亿亿年的劫难,才得到的宝贵的金身了。 而我这个上天,又该要盘古再重新再去开天辟地了。 唉,忙啊…… 正文 第352章 获救还魂 就在虚无缥缈的上天称自己很忙的叹息间,就在万圣帝君不顾天地万物的消失,要使仙术救女儿这万分危急的时刻…… 把梦神杀入轮回的降魔嗔仙回来了。 嗔仙一走进隐仙洞,立刻就施展仙术杀梦魔。刹那间,就将那万万千千的小梦魔化成粉尘,散于无形,解救了这场危机。 万圣帝君庆幸着,收回了他要施展仙术的手。 原以为又要重新去缔造世间万物的、虚无缥缈的上天,也在心中庆幸着,收回了他的法眼。 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而立了大功的嗔仙,他可不知道他的这一杀,竟是解救了整个世界! 他杀死满山洞的梦魔后,他就看到了停在半空中的、闰乌凰的魂魄。看到她们已经疲惫得无力再回到她们的肉身去。 他就站下身,伸出手掌接住她们,托着她们走到床前,刚刚将她们放到闰乌凰的身体上,她们立刻就进入到闰乌凰的身体里,各就各位。 过了有一顿饭的功夫…… 躺在床上气息全无的闰乌凰,她脸上的霉斑就渐渐地淡了,渐渐地消失了,渐渐地有了呼吸了,渐渐地、她死灰的脸色就恢复正常了。 闰乌凰又一次死而复生了。 闰乌凰在鼻腔里弱弱地“哼”了一声响,动了一动身,慢慢地睁开了她疲惫的双眼。 她看到嗔仙正在焦急地望着她,她就对嗔仙咧嘴一笑,有气无力道:“师父,徒儿这次历劫丧命的过程甚是凶险,徒儿还以为要坠入地狱,而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没想到这次又是师父杀了梦魔救了徒儿的命,师父的恩情徒儿这辈子是还不清了啊,徒儿在这里给师父磕头了。”说着,就要起身拜…… 就被嗔仙一把按住她的身,焦急地对她道:“刚刚才从死神手里逃回来,要好好休息才是啊,怎就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就要起身拜师父?” “若是再累出个好歹来,岂不又是我倒霉?我哪里稀罕你的拜?你不给我惹事就阿弥陀佛了。快坐好,我这里有东西给你吃。”一晃手…… 在嗔仙的手中就多出了一个碗。 嗔仙将碗送到了闰乌凰的嘴边,闰乌凰低头一看…… 就吓得她“啊!”地大叫一声。 她苍白着脸用手指着碗中那让她怕的东西,对嗔仙道:“师父,这……这是什么虫子啊?乌漆麻黑的长得这么丑,这么多条腿,蠕过来动过去的,还是活的啊!” “还有一股腥臊味!” “这么可怕的脏东西,怎么能吃呢?师父你饶了我吧。” 然而嗔仙却板着脸严肃道:“你在那梦海里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虽然那些人和事都是小梦魔幻化出来的,是用来迷你心智的,并非真实。但你几次的生死轮回,却都是真的!” “那些场景都刻在了你的脑海里,会给你带来终生的阴影和痛苦,必须得去除。” “所以师父就给你弄来了这忘梦的灵药,吃了它,你将忘记在梦海中所经历的一切的一切,你就可以快乐地生活了。” “这……这真是忘梦灵药吗?可这灵药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啊?” 闰乌凰闻言,就又望了下那只在碗里来回蠕动着的、丑陋的百脚虫,心中恶心不止。 就苦着脸对嗔仙问,“师父,就算是要忘梦,那也不必非要去吃这么恶心的虫子吧?换个法子不行吗?比如说吃树叶?比如说吃草根?它们不都是郎中手里的治病良药吗?” “若是树叶草根都不行,那就去到你的昆仑山,去喝上天放在那里的忘梦水可好啊?” “不行!你就得吃这个!” 正文 第353章 用心良苦 啊,师父这是在逼她啊! 闰乌凰眼望着那条让她怕的虫,急得都快要哭了。 闰乌凰苦着脸对嗔仙哀求道:“师父,不要让我吃这虫,我一想到我咬着这虫在我嘴里来回扭动的感觉,我就要……”话没说完…… 就觉得胃中翻腾,赶忙将头向床外一偏,“哇”的一下,就吐了个天昏地暗,吐出了一地的黑水。 她头蒙蒙地刚刚抬起头,就被嗔仙抓住脑袋将碗送到嘴边,急吼她,“你可知道,师父为了弄这灵药费了多大的事?差一点,就被这虫的母亲在师父的手上咬一口!” “若是师父的手被那大母虫咬掉了肉,师父的这一世英名可就毁于一旦了!” “为了师父的面子,你吃不下去也得与我吃。” 他说着,他就往嘴里去灌她,急得她刚要去挣扎…… 就觉得口腔里凉滑湿软,感觉那虫它……它竟然蠕动着百脚,自己爬进了她的胃里去。 妈呀! 闰乌凰被吓得两眼一翻白,脖子一仰,人就昏了过去。 嗔仙放下手中的碗,小心地将闰乌凰在床上放好,用手号了号她的脉,感觉很强壮,他就放了心。 接着他就笑着对昏睡中的闰乌凰道:“徒儿,我哪儿能真就给你吃虫呢?” “我是想着法子恶心你,让你吐出小梦魔种在你身体里的蛊毒呢,若不吐出那些蛊毒,你就会落下病根的。” “可你怎就如此不经吓,竟然要昏死!你倒是把为师给吓着了。不过还好,你已经把蛊毒都给吐尽了。” 随后他就拿起一床锦被盖到她身上,继续对她道:“我给你吃的不是虫,是幻化成虫的忘梦仙丹和千年灵芝啊!都是补你身体的。” “为制这仙丹耗了我万年的功力,我现在都还手脚发软呢!小丫头,你可得要记住我的好。” 然后他就站直身,迈开腿,走到闰乌凰的床头前,张开嘴吐出他的护身灵珠拿在手,在闰乌凰的头顶上高高举起,在嘴里念念有词…… 只见他手中的灵珠陡然放光! 接着,就从灵珠中释放出一股浓香散发开来,充满了整个隐仙洞,将闰乌凰包围在了香味中。 闰乌凰睡得更沉了,一张苍白的俏脸渐渐地、变得红润有光,闰乌凰彻底的康复了。 而来来回回地又杀梦神和梦魔,又耗掉万年功力制作灵药,又用他的护命灵珠给闰乌凰续了真气的嗔仙,此时却有些支撑不住了。 脸色已是发白的嗔仙,看到闰乌凰已完全没有了衰样,他就收起灵珠,累得“噗通”一声,就坐到了凳子上。 嗔仙坐在凳子上休息了好一会儿,觉得体力有些恢复了,他这才对打起了细微鼾声的闰乌凰弱弱地道:“徒儿,你已经度过了梦海里的生死劫,从此以后再没有谁能在睡梦中将你杀死了。” “而师父的忘梦灵药也让你彻底忘掉了你经历过的那些噩梦,你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你可以起床了。”然后抬起手,朝沉睡中的闰乌凰轻轻一指…… 已被忘梦灵药完全刷掉噩梦痕迹的闰乌凰,就睁开了她的眼。 闰乌凰看到嗔仙正坐在凳子上笑笑地望着她,就羞得她赶忙跳下床,朝嗔仙拜了一拜,道:“师父,徒儿方才在院中练剑练得有点累,就回到洞中睡了一小下,徒儿没有偷懒,师父莫要笑话徒儿啊。” 嗔仙听得脸上就笑成了一朵烂菊花。 嗔仙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用慈爱的眼睛望着闰乌凰那张似桃花般鲜艳的美脸,意味深长地对她道:“徒儿,你的这一觉睡得可是有点长,睡得你身上都长了万年的功力了!” “你已经可以用意念来变幻无形了。而你的半仙之体也有多一半已是仙体了,不久你就可以完全是仙了。但是……” 嗔仙话到此,就忧愁地望了闰乌凰一眼。 不忍地对她道:“徒儿,你拯救南赡帝国的使命已经到来了,你又要开始历劫了。但这往后你的历劫很凶险,师父很为你担心呢!徒儿你得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才行呢。” “哦,南赡帝国……”闰乌凰闻言轻轻地哼了声,不由得将她的一双凤眼穿过她的隐仙洞,望向了山脚下她母国的京城。 就看到建筑在京城里的、金碧辉煌的皇宫的上空,已是乌云滚滚! 就让她的心中就有了一份深深地沉重。 她就用手摸了一下她的凤纹剑,站直身,轻轻地对嗔仙道:“既然逃不过,既然是使命,那就再去历劫吧,我不怕!” 正文 第354章 宫娥卖主 南赡帝国紫禁城,巍巍皇宫飞霜殿。 “咳咳咳……” 一阵令人窒息的咳嗽声响过之后,脸已被憋成紫色的老皇帝终于吐出一口浓痰,呼吸顺畅了。 老皇帝含了一口宫女递上来的漱口水,“咕噜”着清洗了他被浓痰污染的口腔后,吐出水,挥手让宫女退出去,向一直在给他捶背的老太监低低地唤了声“陈总管……” “老奴在……” “快去含象殿,去宣徐婕妤和朕的皇儿灿王过来飞霜殿,朕要见她们。” “是,陛下……”陈总管应着,一路小跑来到含象殿,朝徐婕妤拜了一拜,道:“徐娘娘,皇上有口谕,要徐娘娘和灿王爷到飞霜殿去一趟,徐娘娘快些吧,皇上好像有些着急呢!” 正在担忧老皇帝的身体有恙的徐婕妤听得心中一怔,立刻对她的贴身宫女平儿道:“快,快去后殿练武房去请灿王爷,叫他不要练剑了,叫他快随我去飞霜殿去见皇上,记着不要让他带佩剑。” “是,娘娘……”宫女平儿飞也似地跑去后殿,不一会儿地功夫,就带着王子灿奔了过来,母子俩坐上轿撵,身旁跟着平儿,一干人离开含象殿,就急忙忙地朝飞霜殿奔了去。 含象殿一角的一个大柱子后面,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看到徐婕妤的轿撵走远了,她立刻窜出含象殿,贴着墙根,就朝后宫的深处跑。 她七拐八拐,就拐到了蓬莱殿的殿门口,对当值的太监小声道:“闵公公,奴婢有急事要见贵妃娘娘,劳烦闵公公与我通报一声。” 闵公公看了来人一眼,立刻就在脸上堆起笑容,用尖细地嗓音对来人道:“哟~是夏莲姑娘啊。” “我们娘娘说了,若是夏莲姑娘来见娘娘就不用通报了,可以直接领进蓬莱殿,夏莲姑娘,你随我来呀。”然后就带着夏莲走进了蓬莱殿。 蓬莱殿的凤椅上坐着容貌艳丽、性格却高冷的贵妃张娘娘。 张娘娘看到来见她的人是含象殿的宫女夏莲,她立刻就将她的冷脸换成温和,对跪在地上给她行礼的夏莲轻声问道:“夏莲,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本宫吗?” 夏莲低着头小声道:“回禀娘娘,适才陈总管来含象殿来接徐婕妤和灿王爷,说是圣上口谕,要见他们。” “可奴婢看到陈总管的面色不好看,而徐婕妤和灿王爷也走得忒着急,看样子圣上的龙体好像不大好,故而奴婢就向娘娘来禀报,不知此消息可有用否?” 张贵妃抿嘴笑了笑,道:“有用,甚好。闵公公……” “奴才在……” “去妆盒里将我那对翡翠耳环取出来,送与夏莲。似她这般娇嫩的小脸蛋,配那耳环会显得更加青春妩媚呢。” “是,娘娘……”闵公公走去拿了耳环递与夏莲,对她道:“夏莲姑娘,这耳环可是我们娘娘的最爱啊,现在却送与了你,可见娘娘对你是何等的看重啊,还不快向娘娘谢恩啊?” 夏莲立刻匍匐在地,感激道:“奴婢谢过贵妃娘娘。日后若含象殿再有什么动静时,奴婢定会速速来禀报,以报娘娘对奴婢的好。”说完又对张贵妃磕了几个头,就接过耳环退出蓬莱殿,回去了含象殿。 张娘娘看到夏莲走远了,她立刻就将她的笑脸换成了焦急。她低着声对闵公公道:“闵公公,快去把咱的鸽儿放出去,要它给在飞霜殿当差的咱的人捎去信,问问那老皇帝的身体怎样了?” “再问问那老皇帝传徐婕妤母子俩去飞霜殿去干什么?若是前朝有变故,咱也得做好应对不是吗?” “是,娘娘……” 正文 第355章 后宫女雄(一) 贵妃娘娘所说的“若是前朝有变故”,闵公公自然知道贵妃娘娘指的是什么。 那不就是说,贵妃娘娘的宝贝儿子太子宣的皇位就要不保了吗?若是这个猜测成了真,那可就是蓬莱殿天大的祸事了! 闵公公急得在心里直念阿弥陀佛。 闵公公一边忙忙地走去后殿去放鸽,一边祈祷着神灵千万要保佑太子能登基,一边思考着一旦太子失势了他该如何做?他才能保住自己的老命不死呢?他得做好两手准备啊。 而高冷的张娘娘,她可不知道闵公公对她不忠心。 她待闵公公走去后殿后,她就屏退左右,在脸上现出哀色,无力地坐在凤椅上,担忧着她的命运,想起了她的过往…… 她,张娘娘,进宫前乃是张宰相的宝贝女儿,宰相府的千金大小姐。 十四岁时,为了她父亲的大业能成,她甘愿被父亲送进宫,做了比她父亲还要老的老皇帝的昭仪,凭着她的好容貌、好妩媚、好聪慧、和张宰相教给她的一肚子的好狡诈,一直都受着老皇帝的宠爱。 一年后,她诞下皇子,取名为:宣。 而后她就被老皇帝封为淑妃,又封为贵妃,并把她的儿子宣封为太子,就给张宰相谋害忠良篡夺圣位奠定了权力的基础。 她每天都渴望着她父亲能早些杀死老皇帝,让父亲早点登基做皇帝,到那时她就是当朝大公主! 到了那时,她想找个什么样的如意郎君没有啊?还用得着她整日忍住心烦,挤出笑脸,守着这个看一眼都恶心得要死的、棺材瓤子过日子?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她和她父亲的阴谋一步步地接近成功时,竟然有人血洗宰相府,杀了她全家! 当然她不知道,这血腥的屠杀乃是一个外国王子,和一个她本国的将军的作品。 自然她也不知道,这一切皆是因为她父亲杀了人家的亲人,人家是来找她父亲来报杀父,来报杀妻之仇的! 却连累了宰相府百多号人命丧黄泉。 也让持宠而傲的她在一夜之间,就失去了娘家的支持,她的后台崩塌了。 张贵妃大哭,继而大闹,然后就跑去老皇帝的寝宫去嚎啕,定要老皇帝与她报血仇。可她却不知道,老皇帝根本就不爱她! 老皇帝望着凤仪失态的张贵妃,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的到来,让老皇帝立刻就想起他做过的一件让自己到死都后悔的事,那就是错杀了忠臣闰忠,让朝中没有了能制衡张宰相的人。 所以,才让张宰相把持了朝政。 所以,才让张宰相嚣张跋扈,规定他只准宠幸张贵妃,不准他宠幸其他妃,让他一个为君的,身边日日睡着一个为臣的大细作! 可他却对这细作是又恨,又怕,又无法。 所以他只好佯装宠爱她,并且按照张宰相的意思,把她生的孩子立为太子,又按照张宰相的意思,封她为贵妃,让自己过着傀儡的生活。 所以,老皇帝恨死了张宰相父女俩。 老皇帝每天都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该如何让张宰相父女倆都丧命? 却苦无良策。 天可怜见,就在他无力除奸时,竟然有人替他除了祸,他高兴都来不及高兴呢,他又怎会下旨去捉拿凶犯呢? 他望着披头散发泼妇似的在哭闹他的张贵妃,让他心头顿时恨起,恨不能立刻就下旨赐死她! 若不是因为她为他生下了太子宣,让他不好对她太无情,否则他早就把她打入冷宫了,还由她在此搅闹他? 所以他就对张宰相的遇害案草草了结,对张贵妃且冷且淡,再也不到她的宫里去。 他把她的蓬莱殿变成不是冷宫的冷宫,要让她好吃好喝地寂寞到死呢! 正文 第356章 后宫女雄(二) 张贵妃可不知道老皇帝在心中千万遍地要她死。 张贵妃看到老皇帝不再跨进蓬莱殿,只道是她没了靠山所以她就没了宠幸,让她顿觉皇帝无情,世态炎凉。 而后宫的嫔妃们更不知道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 嫔妃们只道是张贵妃失宠了,让她们少了一个争宠的对手,可以让她们对老皇帝的枕头有所期望了,所以她们立刻就不再对张贵妃阿谀奉承了。 而那个一直都靠着揣摩皇帝的心思过日子的不得宠的皇后,也知道老皇帝厌恶了张贵妃,她立刻就对张贵妃变了脸。 在每日一次的嫔妃对皇后的请安中她不再让张贵妃成为她的座上宾,而是让张贵妃和嫔妃们站在一起对她三跪九拜,让张贵妃受到了她的怠慢。 张贵妃顿时就成了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心情实在是不好过。 好在她的儿子是太子,她虽然失去了以往的威风,但她的生活过得还不错。 好在她的六弟张少卿还活着,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可她六弟却没有来到皇宫来投靠她,却逃亡异乡不知去向,就让她在心中添上了一块堵。 而更让她在心中添堵的、是那个老皇帝在她生下宣不久,他竟然以后宫妃位有缺为借口,竟然在朝堂上当着百官的面不顾她父亲张宰相的阻拦,强行地纳了新宠徐婕妤! 而那徐婕妤进宫一年后,就为老皇帝生了一个小皇子,取名:灿,并且立刻就被封为王! 所以这就给张贵妃的直觉很不好,觉得灿就是她儿子宣的克星,她刚想着要用什么办法让灿夭折时…… 谁知那老皇帝竟然对那个襁褓中的灿爱如生命,竟然破格把灿带到他的寝宫亲自来抚养!让她没有了下手的机会。 也就几年的功夫,灿就长成了一个英俊潇洒的王子。 随后她也就从她安插在老皇帝寝宫的卧底的口中得知,那老皇帝竟然在一次和灿的聊天中,说他想要把江山传与灿! 张贵妃闻言大惊,知道她的预感灵验了,她宝贝儿子宣的太子之位就要不保了! 她怎能忍下这口气? 所以她就恩威并重地收买了徐婕妤的宫女夏莲,要夏莲把徐婕妤在含象殿的所有行踪都报与她,好让她寻个错处除掉徐婕妤母子俩。 而这段时日老皇帝病重卧床,她本想借此机会,去到飞霜殿去打探老皇帝要把江山托付谁?可老皇帝却对她避而远之,不准她前去探视他,她心中正在烦闷着…… 可巧夏莲前来传递消息,说徐婕妤带着灿王去了飞霜殿,让她是又气又妒又担忧,自然不能小觑这件事。 她让闵公公去到后殿去放鸽,她需要尽快地知道老皇帝唤徐婕妤母子俩去飞霜殿,是要做什么? 她烦躁不安地坐在凤椅里,心焦地等着飞霜殿那边与她传消息。 终于,她等来了闵公公。 闵公公急慌慌地从后殿走出来,把手里拿着的纸卷呈与她,焦急地对她道:“娘娘,那边来信了,情况很是不好呢,娘娘快想办法吧,晚了,咱们可就完了啊!” 张贵妃接过纸卷展开一看…… 脸色顿时灰白。 就颤栗着嗓子吩咐闵公公,“快,快去通知宣儿,要他立刻进后宫去清君侧,那死老头子他竟然要废除太子,要立灿王!他竟是不想活命了。” “是,娘娘……”闵公公边应着,边就掀开他从不离手的一只鸟笼的锦罩,打开鸟笼门,只见一只鹞鹰“嗖”的一下,就从鸟笼里飞出来,鸣叫着冲向天空,翻了一个身,就箭一般地朝着东宫的方向飞了去。 稍后不久…… 南赡国的皇宫的上空,就乌云密布了。 正文 第357章 老皇遗恨 老皇帝的寝宫飞霜殿。 老皇帝躺在龙床上不停地咳,身旁站着默默滴泪的徐婕妤,脚下跪着他的皇子灿。 老皇帝咳了好半天,终于有了一次喘息的机会,他就用他枯槁似的手将灿王从地上拉起来,喘着粗气对他道:“灿儿,父皇不几日可能就要大行了,走之前,父皇要把江山留给你,让你来做这一国的君。” 灿王闻言就将眉头紧蹙,流着泪低声道:“父皇的身体虽不佳却还是可以将养的,怎就说出这大行的话来了?岂不是要痛煞儿臣吗?” “再说了,按照祖训,皇位本该是由太子宣来继承的,父皇怎能将它传与儿臣呢?儿臣乃是臣子,岂能做这大逆之事?” 一提到太子宣,老皇帝的脸上满是怒容。 老皇帝恨声道:“那太子宣的脾气暴虐,对下人常动酷刑,此属无道行为。而他除此还玩弄权术,还网络朋党,还竟然让朋党为他的登基来造势!这等卑劣小人若是做了皇帝,岂不祸国?” “还有他那母亲张贵妃,她乃是一个阴毒的女人,若不是她在父皇的耳边吹枕风,父皇怎能错杀了镇边大元帅闰忠呢?只可惜父皇明白过来时却为时已晚,闰忠全家已是灭族了。” 老皇帝说到此心中悲痛,不由得又是一阵咳。 许久,才又喘过气来。 老皇帝继续道:“父皇悔不当初就是立了宣为太子,可当父皇发现立储有误时,父皇却无法废除宣,因为宣的外公张宰相他把持了朝政了!” “他弄得父皇在朝堂上是君不君来臣不臣,弄得满朝堂的官员不惧父皇,却惧张宰相!你说,这有多可笑?”老皇帝呜咽。 良久…… 老皇帝抹了抹眼泪继续道:“还好上天有眼,让张宰相死于仇杀之下,这才解了父皇的傀儡之羞。” “而父皇正准备废除宣的太子之位时,谁知父皇却病倒了,而这一病,竟然病了这些年,竟然把废太子的事给撂下了,真是遗憾啊!灿儿……” 灿王哽噎着应一声,“父皇……” “父皇今日一定要把这传国的玉玺赐予……”话还没说完…… 只见陈总管面如死灰地冲进飞霜殿,“噗通”一声跪下地。 颤栗着嗓音对老皇帝禀告道:“启禀陛陛陛陛下,东宫太子打着清君侧的旗号,领着东宫侍卫和守城的禁卫军冲进后宫,抢夺了宫门,眼看着就要冲进飞霜殿!” “看样子他们是来刺杀灿王爷的啊,灿王爷可能要性命不保了,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呢?” “什么?宣他竟然逼宫了?” 老皇帝气极,只觉胸口一阵刺疼,“哇”的一下喷出一口鲜血,眼看着人就要厥过去,就吓坏了徐婕妤和陈总管。 徐婕妤赶忙双手抱住老皇帝,“呜呜”地哭着对他道:“皇上啊,你就不要多说话了啊,将养些精神吧。只要有你在,量那太子宣也不敢对我母子怎么样,我母子全靠皇上来保全了啊!呜呜……” 老皇帝在徐婕妤的怀里将眼闭了闭,歇了下,然后睁开眼对陈总管道:“陈总管,你去把殿里所有的人都与朕轰到殿外去,关上殿门,让御林军封住飞霜殿,一个也不准放进来,朕有话要单独对徐婕妤母子说。” “是,陛下……”陈总管应一声,立刻就把满殿的太监宫女都轰出殿外三丈远,命令御林军脸朝外围住大殿,他则亲自持剑把住殿门,把一个偌大的飞霜殿裹了个密不透风。 老皇帝看到一切都没有问题了,他就伸出手,按了下雕刻在床头上的一个鸟的黑眼睛,只听微微地一声响,在靠床头的墙壁上竟然打开了一扇小木门,弹出了一个小盒子。 老皇帝把小盒子拿在手中,对灿王道:“灿儿,你快躺到父皇的床上来,闭上眼,父皇要对你做些事情了。” 灿王心中疑惑,不知道他父皇要对他做什么?但他还是很听话地躺倒在父皇的龙床上,闭上了眼睛。 突然,他感到肋下剧疼!忙睁眼一看…… 啊! 他的父皇,他竟然从小盒子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割破了他肋下的皮肤,然后用小刀在剥他的肋下皮! 他的母妃,她已经吓得瘫倒在地了。 “父皇……”灿王疼得浑身颤栗,眼眶里噙满了泪水,低着声询问道:“父皇是要儿臣去死吗?” 正文 第358章 临危传皇位 “父皇……”灿王疼得浑身颤栗,眼眶里噙满了泪水,低着声询问道:“父皇是要儿臣去死吗?” “不!”老皇帝一边咬着牙流着泪回应着灿王,一边继续用刀剥着灿王的肋下皮,直到把灿王的肋下剥出了一个小皮穴,这才住了手。 老皇帝抬起手擦了擦从他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又替疼得浑身打抖的灿王擦了擦从他眼睛里淌出来的泪水,伸手从小盒子里拿出一个铜钱大的墨绿色盘龙玉珏,狠着心把它塞进了灿王被剥开的皮肤里。 然后,他就对吓瘫在地上不能起身的徐婕妤道:“爱妃,灿儿的江山就在灿儿的身体里,马虎不得,也丢不得!你快用针线把灿儿的皮肤缝起来,让灿儿能走路,只要灿儿能逃出皇宫去,他就是南赡帝国下一任的皇帝!” 徐婕妤听到老皇帝如此说,她就抖凛克颤的从地上爬起身,哆嗦着从小盒子里拿出针和线,流着泪一针针地、去缝儿子那像小孩嘴一样张开的刀口,待把最后一针缝完时,她眼睛一黑,就晕倒在了儿子的身边。 老皇帝望着可怜的徐婕妤叹了一口气,招了招手,让陈总管走道他的身边来。 对他道:“陈总管,你快去把朕让你预备的女人衣裙和人皮面具拿出来,你和灿儿都穿上,把人皮面具都戴上,然后你们就带着我的密旨从密道里逃出城,去到边关去找门元帅,要门元帅帮朕的灿儿夺江山!” “是,陛下……”陈总管应着,立刻拿来衣裙和面具,动手给灿王换女装,也就眨眼的功夫,一个英俊潇洒的王爷就变成了一个柔弱的大姑娘。 灿王换装完毕后,摸了下藏在肋下皮肤里的那块比命还贵重的小玉片,“噗通”一声跪下地,抽泣着对父皇问道:“父皇,儿臣若走了,父皇和母妃怎么办?那太子宣他能够放过父皇母妃吗?” 老皇帝闻言一脸悲苍。 老皇帝用痛苦的眼睛望着灿王,颤着嗓音回应道:“这些,灿儿就不要考虑了,灿儿要以江山为重,不要儿女情长啊!” 说着,就拿出密旨递给陈总管,然后用手扳了一下嵌在床头的一个兽头,只听“咔”的一声响—— 一个黑幽幽的地洞口就呈现在了三人的面前。 老皇帝用手指着地洞口,对不愿离开的灿王焦急道:“皇儿快下去,快下去,再晚了就来不及了啊!” 灿王哭着跪下身,向老皇帝和昏迷不醒的徐婕妤磕了一个响头后,就被陈总管拉进了地洞里。 老皇帝扳了一下兽头让地洞口恢复原状后,就摇醒昏厥的徐婕妤,对她道:“爱妃你放心,我们的灿儿已经离开皇宫了,接下来我夫妻要为灿儿的出走来打掩护了,可能你我都会死,爱妃你怕吗?” 徐婕妤听了,就用她的泪眼望了一下她的老丈夫,打着寒颤从龙床上坐起身,坚定地对丈夫道:“只要能让我们的儿子脱离危险,我什么都不怕,皇上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臣妾的心永远和皇上在一起!” “那就好!”老皇帝用手搂了下许婕妤的肩膀,耳语着对她道:“陈总管陪着灿儿一起出走了,这里没有了下人,朕只有劳烦爱妃出面,去把你的贴身宫女平儿叫进来,朕要吩咐她来为朕做件事。” “是,圣上,臣妾这就去……” 正文 第359章 杀宫(一) 徐婕妤走到殿门前打开殿门,对守卫飞霜殿的御林军头领道:“去把本宫的宫女平儿叫进来,圣上要见她。” “是,娘娘……”御林军头领把平儿叫进了飞霜殿,老皇帝就低着声,如此这般地对平儿讲了一番,最后问平儿,“你可愿意为朕这样做?” 平儿闻言立刻朝老皇帝双膝下跪,声音虽然很柔弱,却字字铮铮道:“回禀皇上,娘娘平时对待奴婢甚是慈善,奴婢感恩在心,奴婢为圣上和娘娘分担劫难义不容辞。” 老皇帝听得心情激动,不由得点头道:“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平儿。” 然后又对平儿道:“朕已经留下了密诏,朕的密诏一定会让平儿的家人世代享受荣华富贵的!平儿快去换装戴面具,少顷,那些谋反的人就要来到了。” “是,陛下……”平儿向老皇帝施了一个万福礼,折转身就走去后殿去换装,待她再从后殿出来时,她已然是一个仪表堂堂的灿王子了。 老皇帝望着假灿王点头笑了下,道:“不错,像极了!” 然后就对徐婕妤道:“爱妃你快去把我们的宫女太监们都给朕喊进来,朕已不怕有谁会是卧底了,朕要对他们做些事情了,一切都在朕的掌握之中了。哈哈哈……” 徐婕妤闻言就走出去,又走进来,而在她身后就跟了一群的宫女和太监。 老皇帝看到人都到齐了,他咳嗽了几声后,就对他们道:“太子宣要清君侧,清的是谁朕不知道,但朕知道你们都是朕的宫人,太子宣一定会一个不剩地杀了你们的!” “可朕有责任保护你们,所以你们不要到处乱跑,要留在朕的身边,你们跟着朕或许还能逃过一劫,你们可都记下了?” “记下了……”宫女太监们齐声唯唯道。 “好!”老皇帝用他无神却刚毅的目光望着满屋子的人,继续道:“但是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得去搬救兵。” 然后他就抬起手,指了四个会武功的太监,让他们站到他面前,他给他们每人一个挎包让他们背到身上,对他们道:“你们四人身上背的是朕调兵的圣旨,可以救命!” “你们四人从这里出去后,就分头从东南西北四个宫门往外逃,逃去找朕的几个皇儿,和驻扎在京城外的守军,要他们发兵来救朕。” “待朕的危难解除后,朕会封你们四人为逍遥王,让你们四人从此不再做奴才,让你们享乐终老!你们快去吧。” “是,皇上。”四个太监唯唯着背着挎包走出飞霜殿,骑上马就朝四个宫门奔了去,才刚奔到宫门口,就被把持宫门的太子宣的侍卫团团围住,血战几十回合后…… 终因身疲力竭而被斩于马下,一缕冤魂就飞向了奈何桥。 侍卫走过来,扯下太监背着的挎包递给太子宣,太子宣掏出装在挎包里的织锦一看…… 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接着就恨声道:“这该死的老东西,竟然下圣旨去搬救兵来杀我!那我还有什么顾忌呢?我现在就去灭了他!” 就咬着牙立刻将圣旨用火烧焚,接着振臂一声高呼,“快随本太子冲进飞霜殿,清君侧,诛杀反臣灿王,确保我南赡帝国不落入奸人之手,立功者封妻荫子!杀啊——” 然后双腿一夹蹬,骑着马直朝飞霜殿驰了去。 都想立功受奖的兵卒们立刻手握刀枪,喊着杀声跟在太子宣的身后,就朝飞霜殿奔了去。 后宫里顿时血流成河。 正文 第360章 杀宫(二) 飞霜殿危机四伏。 老皇帝满脸肃色端坐在龙床上,身旁站着徐婕妤和扮成灿王的平儿,四周里站着抖成一团的宫女和太监。 大家都支着耳朵将眼睛望向殿外,提着心劲看着大殿外那晃动着的刀光剑影,听着那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喊杀声。 突然,浑身是血的御林军首领带着射在肩膀上的雕翎箭,踉跄着冲进殿来。 他对老皇帝“噗通”一声跪下地,从嘴里往外吐着血水,嘶哑着嗓音艰难地向老皇帝回禀道:“启禀皇上,太子宣带领着东宫侍卫和禁卫军要冲进飞霜殿,我御林军将士虽然拼死抵抗,无奈敌多我寡已全军覆没,只剩下末将一人了!末将只能进殿来保护皇上和灿王了。” 老皇帝听得脸色铁青,刚要起身去扶跪在地上的御林军首领…… 太子宣就领着人冲了进来。 太子宣举剑就要去刺站在老皇帝身边的、扮成灿王的平儿,被眼疾手快的御林军首领一个反手挡,只听“嘡”一声响—— 火光四溅。 两把长剑就碰在了一起。 御林军首领随即从地上站起身,用身体护住平儿和老皇帝,对冲进来的东宫侍卫和禁卫军厉声喊道:“皇上在此,尔等不可放肆!” “太子宣要谋朝篡政犯了凌迟之罪,早晚要受刮刑!尔等快快退出殿去,不可助纣为虐犯那灭族之罪!” 来杀宫的禁卫军闻听此言,就心中胆寒,就收起刀,后退着要退出殿外去。 宣见此状况立刻暴怒。 宣瞪着猩红的眼珠子,对着他的亲信一声喝,“东宫的侍卫们与我上!杀了这死忠的狗奴才,而禁卫军中若有谁胆敢后退一步,我立刻就灭他九族!” 说着,就举剑上前,就要去刺杀老皇帝的御林军头领,而东宫的侍卫们也就跟着一起上! 可怜老皇帝的身负重伤的御林军头领,他一拳怎抵四手?他勉强和宣斗了几个回合后,他就被宣一剑就斩下他的头颅,杀死了最后一个可以保护老皇帝的忠臣。 宣的面前,再没有谁能与他抗衡了。 宣站下身,拎起御林军头领的头颅擦了擦他剑上的鲜血,将头颅扔到了一边去。 他拎着剑狞笑两声后,就对扮成了灿的平儿道:“灿,兄弟,灿王爷!你平时不是也习剑练武吗?可今日死到临头却不见你出手,难道你是心甘情愿地要送命与我吗?我是有些好奇呢!” 然后他就用不屑的目光,朝平儿的身上扫了一扫…… “哦~”了一声,讥讽道:“我知道了,原来灿王爷遵循你母亲的教导,来飞霜殿见父皇没有佩带宝剑啊,所以你只能等着来挨我的宰了啊,哈哈哈……” 随后他将眼一瞪,用手指着徐婕妤和平儿,对他的侍卫命令道:“将这一对谋反的母子押回他们的含象殿,重兵把守,待会儿,本太子要亲自去审问他们的谋反事实,好给朝堂一个交待。” “是,太子!”一队东宫侍卫走过来,用绳子捆住徐婕妤和平儿,将她们押出了飞霜殿。 宣处理了徐婕妤母子后,他就将眼睛望向了那一屋子的、在瑟瑟抖的宫女和太监。 他鄙夷地望着这群没有能力反抗的下人,对余下的侍卫命令道:“将这些贱婢和阉人拉下去与我一锅烩了他,一个不留!我不要这些腌臜的前朝宫人在我眼前晃,我怕他们的脑后长反骨。” “是,太子!”东宫侍卫们边应着,边就从军囊里掏出绳子,去捆那些可怜的宫女和太监们。 霎时间,大殿里哭声一片。 正文 第361章 弑父篡君位 而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太监跪爬到宣面前,用谄媚的眼睛望着宣,讨好地对宣道:“我尊敬的太子殿下,我和这些宫女太监们不是一伙儿的,我是您这伙儿的。” “我是贵妃娘娘派来卧底的。您这次的清君侧就是我给报的信,您看我可不可以……”话没说完…… 只见宣抽出宝剑“唰”的一下,就削下了他的脑袋。 宣在嘴里恨恨地骂道:“腌臜的东西,你今日能背叛老主,你明日就能背叛新主,我若留下你,我就是个傻子!”然后一挥手,宫女太监们就被东宫的侍卫们全都押走了。 大殿里就剩下了老皇帝和宣父子俩。 宣关起殿门,用恶毒的眼睛望着坐在龙床上一言不发的老皇帝,冷冷地笑了两声后,开口道:“父皇,没有想到吧,你精明了一辈子,到头来却栽到了你最看不上眼的、你讨厌的儿子手里!” “你心里一定憋屈死了吧?不过这也没办法,因为谁让你厚此薄彼,要废了儿臣的太子之位,要改换他人呢?” “现在,你最爱的王子灿就要去见阎王了,他是不可能再做皇帝了。你就把传国玉玺交给儿臣吧,这样,儿臣还可以让你做个太上皇,过一下安定的生活。” 老皇帝没说话,只拿冷冷的眼睛望着他。 宣急了,就对着老皇帝“嗷”的一声叫,威胁道:“不说话是不是?也不交出传国玉玺是不是?你不怕我对你……” 他说着…… 他就把宝剑指向了老皇帝的心窝! 老皇帝挺直脊背坐在那里,将眼睛望向窗外,脸上没有现出丁点惧怕的神色。 宣看到他的这一招没有吓住老皇帝,他想了一想……就放下宝剑,用他阴沉的眼睛盯住老皇帝那双刚毅的眼睛,无赖地说道:“你毕竟是我的父皇,我怎能杀你呢?” “这样吧,咱俩做个交换,你把传国玉玺拿给我,我就不杀你的宝贝儿子灿和徐婕妤,让他们和你一起,去过太上皇的好生活好不好?” 老皇帝听到此,就将眼睛从窗外收回来,用犀利的目光狠狠地看了宣一眼,不但不说话,还把眼睛闭了起来。 老皇帝的无声反抗,把宣气得血往头涌,宣立刻就没有了耐心,只剩下了一颗杀人的心。 宣将他邪恶的眼睛瞪向老皇帝,将闪着寒光的宝剑在手中攥紧,咬牙切齿地、对闭目不语的老皇帝阴森道:“既然父皇累了要休息,那儿臣就送父皇去休息,省得父皇坐在这里假模假样地参禅了。” 说着抬手一剑,就刺进了老皇帝的心窝里! 只见老皇帝睁大双眼“哼”了一声响,人就倒在血泊里断了气。 宣将宝剑从老皇帝的胸膛里拔出来,用不屑地目光,望了老皇帝那张惨白的、死不瞑目的脸一眼。 冷冷道:“父皇,儿臣既然敢到飞霜殿来清君侧,儿臣就有这泼天的胆,父皇不给儿臣传国玉玺也没关系,儿臣照应做皇帝!” 然后他打开殿门对守在殿外的侍卫道:“我的父皇被反臣灿王刺杀了,我们快到含象殿去捉拿灿王去,将他碎尸万段替我父皇报仇啊!”就骑上马就朝含象殿奔了去。 东宫的侍卫们也就呼喝着骑上马,领着禁卫军,跟在他们主子的身后,就朝着含象殿奔了去。 啊! 徐婕妤和平儿就要性命不保了。 正文 第362章 欲杀亲兄弟 含象殿大门大开,殿门口无人值承。 在含象殿的正殿里阴风阵阵,惨云密布,每个角落里都充满了血腥。 双手被捆的徐婕妤,和同样双手被捆的、装扮成灿王的平儿,她们两个人无助地、坐在被鲜血浸透的正殿里的地上,身旁躺的尽都是在殿里当差的宫女太监们血淋淋的尸体,惊得主仆倆心跳如鼓,浑身颤抖。 啊—— 这都是押她们回殿的、东宫侍卫们的战绩。 而在含象殿的院子里,站着如豺狼一般凶狠的东宫侍卫们。 他们手握钢刀围住含象殿的正殿,只等他们的主子一声令下,他们就要将老皇帝的小老婆徐婕妤,和老皇帝的小儿子灿王子剁肉成泥,然后就拥戴他们的主子登基做皇帝。 脸色惨白的徐婕妤抬起了她低垂的头,对靠着背坐在她身后的平儿轻轻地唤了声,“平……不,灿儿,你怎样了?你没有被吓到吧?” 聪明的平儿立即回答道:“母妃,儿臣还好,儿臣没有被吓到。倒是母妃的身子弱,经不住这样血腥的场面,怕是要生病了。” “母妃快闭上眼睛不要多说话,再靠着儿臣的后背歇一会儿,等下太子宣来了,还不知要怎样折磨我们呢,我母子得蓄些力气才行啊。” 平儿的话让徐婕妤的眼睛里淌出了感激的泪。 徐婕妤叹息一声,对平儿轻轻道:“若是……若是你我能逃过一死,我一定……一定要将你收……” 平儿立刻制止道:“母妃的意思儿臣明白了,请母妃不要把话说出口,小心隔墙有耳啊!”话刚落音…… 突然就从殿门外冲进来一群禁卫军,拖走了满殿的尸体。 随后,宣拎着宝剑,凶神恶煞地走进了含象殿的正殿来。 宣站在徐婕妤和平儿的面前,将仇恨的眼睛瞪向平儿,将手里的宝剑指向了平儿的胸口。 他咬牙切齿地对平儿道:“该死的灿,都是因为你的出生,才让我在父皇跟前失了宠!” “若不然,我稳稳地住在东宫做太子,安心地等老皇帝升天后我就做新皇,何须我弑父篡位落下那永世的骂名?” 啊?老皇帝被杀了?徐婕妤听得脑袋“嗡”地一声响…… 竟忘记了自己已身陷绝境。 竟张口怒叱眼前这个弑父的恶魔,“宣你说什么?你说你把你父皇杀了吗?你这个逆子,你如此凶残,竟然杀了你的生身父亲!你为人所不齿!你定会下地狱,你不得好死啊!” “我叫你骂我!” 宣“啪”的一下,一个巴掌就甩在了徐婕妤的脸上。 宣将指向平儿的剑指向徐婕妤,用恶毒的目光望着她,用鄙夷的口气对她怒骂道:“徐婕妤!你这个不害臊的狐狸精,死到临头还要放狐屁!” “若不是你在老皇的面前献狐媚,我父皇怎能淡了我母妃?又怎能对我外公的遇害不去追究而草草就结案?你这个贱人你等着,我一定要让你亲眼看着你儿子死在我剑下,我再结果你!”宣说着,拿剑就要去刺平儿的胸! 却被坐在地上被反绑着双手的徐婕妤一头,就撞到了他身上。 徐婕妤把宣撞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身,扑到也被反绑着双手的平儿的身上,用她的身子护住平儿的身子后—— 她就瞪着怒眼对着宣高声怒吼道:“宣,你要杀就来杀我吧,不要来杀我的灿!” “你已经在飞霜殿杀了你父皇,皇帝的宝座已经到了你手中,你的欲望已达成,难道你还不满足?你还要杀了你的亲兄弟?” 正文 第363章 命赴黄泉 啊! 徐婕妤她竟然在指控太子他弑父杀弟啊! 难道太子他不是在清君侧?而是在篡国?难道我们都被太子蒙蔽了? 徐婕妤凄厉又悲愤的喊声响彻在含象殿的上空,凡是听到喊的禁卫军将领和兵卒们,就都在心里打了一个颤,也打了一个问。 军士们就都在心中暗自道:这太子嘴上说的是带领大家前来皇宫清君侧,可谁又能看透太子的用心呢? 谁能知道太子他到底是在清除老皇帝身边的奸臣呢?还是太子他别有用心,他要谋朝篡位呢?怎就弄出个弑父杀弟来了呢? 而他们这些守外城的兵士并不知道宫中事,他们该不会拼死拼活地杀了人,而到头来却是在助纣为虐,是在犯罪吧?唉,国运不祥,国运不祥啊! 随后…… 这些从外城被调进皇宫来清君侧的禁卫军将领和兵士们,就都在脸面上显现出了愧疚和怠战的情绪。 太子宣看到了禁卫军将士们情绪上的变化,就让他的心中猛一怔,他立刻就知道他犯了一个大错误! 他只顾着去杀人夺位了,竟然忘记拿块布去堵上徐婕妤的嘴,竟让她喊出了那句对他具有重度杀伤力的“弑父杀弟”的那一喊! 太子宣瞬间就感到在他的后背上落下了一片无形的、带着雕翎的利箭,让他的脸上立刻就泌出了一层汗。 宣知道他不能再当着殿外将士们的面,再把他恨的这对母子杀死了,他得另想办法杀人了,因为他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 他知道,在南赡帝国讲究的就是忠孝当先! 若是军卒知道他当真就是那个弑父篡位的、该遭雷劈的、不忠不孝的逆子,他们瞬间就会将他们手中的杀人刀砍向他的胸!到那时他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他不能去冒这个险。 宣在心中恼恨着,脸上却露出笑容,收起了他手中的剑。 宣拿眼望了一下平儿,又望了一下许婕妤,想了一想…… 就对徐婕妤开口道:“徐婕妤,徐娘娘,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庶母吧?我如此孝顺,我怎会动手杀母呢?” “而灿王怎么说也是我的亲弟弟吧?我如此地兄友弟恭,我又怎能随便杀弟呢?” “我方才只不过是给你两个开个玩笑而已嘛,怎就惹得你胡言乱语了?好了,我退出这含象殿,不来招惹你母子,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行了吧?” 他嘴说着,他就抬脚走出了含象殿,对跟在他身边的东宫侍卫长低声道:“看紧她母子,等到天黑以后再动手!” “是,太子殿下。”东宫侍卫长低声应道。 …… 夜幕降临,天黑了。 偌大个皇宫后院不见一个人影,静得就像是在坟墓中。 被白天的厮杀吓破了胆的嫔妃们,都躲在各自的宫殿里,缩在墙角里,不敢说话,不敢喘大气,更不敢随便去走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人割去头颅做了屈死鬼,要知道刀枪无眼啊!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整个皇宫。 沙沙沙……沙沙沙……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打破了夜的宁静,惊动了在荷塘边鸣叫的青蛙,青蛙就停止鸣叫,跳进荷塘中,躲在荷叶下,睁着一双鼓鼓的眼睛往外瞧,就看到一队黑衣黑裤人施展轻功掠过它们的头顶,快速奔向了含象殿。 含象殿内一片漆黑。 徐婕妤和平儿肩挨着肩躺在地上,依偎在一起。 被绳子捆住手脚的主仆俩,现在又被东宫侍卫长用丝帕塞住了嘴,让她们无法讲话,无法站立,更无法行走。主仆俩就只能在地上来回地滚,忍受着饥饿和寒冷的折磨,已精疲力竭得瑟瑟发抖。 但是主仆俩却没有向厄运去低头。 主仆俩相互间用眼神鼓励着,默默忍受着,拼上全力滚到一起,你靠着我的身,我挨着你的肩,用各自的体温,温暖着对方那颤栗的身体。 突然…… 大殿的门被撞开,走进来一群黑衣人,不声不响地拎起主仆俩,拔出匕首就刺向了两人的心脏! 只听“噗噗”两声响…… 正文 第364章 火烧含象殿 只听“噗噗”两声响,徐婕妤和平儿主仆俩的香魂就脱离肉身,飞向了离恨天。 黑衣人将她主仆们的尸身扔到地上,从腰上解下皮囊拿在手中,拔出塞住皮囊口的木塞,将皮囊中的火油浇满她主仆俩的全身,然后又将火油浇到了桌案上和床具上。 接着,从衣兜里掏出火折子,吹出火焰扔向主仆俩,只听“呼”的一声响…… 主仆俩的尸身上就着起了火! 接着整个含象殿就着起了火! 黑衣人退出含象殿,隐身在黑暗中,目不转睛地盯牢含象殿,直等到含象殿烧成一堆灰烬了,他们才离开纵火现场,走进东宫。 第二天,京城的大街上就贴出了官府的告示。 上写道:先皇病重驾崩,徐婕妤因和先皇恩爱情深不忍先皇独自千秋,故携皇子灿自焚于含象殿,母子俩追随先皇而去,实践了她母子们发下的妾随夫行,子随父行的宏愿! 所以—— 全国百姓都要披麻戴孝举哀三月为先皇送行。为徐婕妤和灿王爷送行。以示对仙逝之人的尊敬。期间不准娱乐,不准酒席,违令者斩! 看到这样的告示后,整个南赡帝国就都沉寂了下来。 没有人上街,没有人做买卖,更没有人敢随便吃喝。 举国上下俱都关门闭户躲在家中服国丧,却忍不住在心中想:怎么好端端的老皇帝就突然病重驾崩了? 怎么老皇帝的侧妃庶子就自焚于含象殿追随老皇帝仙去了? 怎么……怎么…… 无穷无尽的疑问,在老百姓的心中整整地盘绕了三个月。 然而,在紫禁城内却没有三个月内不准动工和娱乐这一说。 宣在飞霜殿弑父后,含元殿立刻就开始修缮,开始张灯结彩,宣要龙袍加身面南称帝了。 可宣在登基前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立即做,而且要自己亲自动手做,一刻也不能缓。所以宣焚烧了含象殿之后就立刻回到东宫,脱下身上那溅满鲜血的铠甲,换上了干净的太子服。 宣在嘴里念叨着国不可一日无君的话语,差宫人把她母亲张贵妃从蓬莱殿请到了东宫。 母子俩关起宫门走进书房,从书柜里拿出朝堂重臣的花名册,表情严肃地开始做他们当务之急必须要做的事——那就是要商讨在登基前他们应该先杀谁?后杀谁? 该用谁?该贬谁?该用怎样的法子封住那些不怕死的、又不能让他们死的老臣的嘴?正说到紧要之处时…… 他的侍卫长站在书房外对他一抱拳,禀告道:“启禀太子,宫门外有一老太监前来求见,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面呈太子,请太子与他见上一见。” 一个老太监要见我? 宣沉吟了一下,就对着窗外道:“一个行将就木的阉人,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对本宫来说啊?大不了就是编些事由来讨些赏钱罢了,告诉他本宫不见。” 侍卫长道:“属下也是这样对他讲。可他说这件事关乎着太子的社稷,说是太子今日若不见他,太子日后定会后悔的!末将闻言不敢耽搁,就来禀报了。” “这个老阉人,他还挺会吓唬人的嘛!”宣将鄙夷的眼神往外一抛,不屑道:“还关乎本宫的社稷了,本宫的社稷也是他这个腌臜阉人说得的?赶他走,他若再不走,你就用棍子与本宫打杀他!” “是,太子。”侍卫长低头一抱拳,转身就要往外走…… 就听到张贵妃对他一声喊,“侍卫长你留步,本宫有话说,”就定住了侍卫长的脚。 张贵妃喊住了侍卫长,就将脸转向宣,轻轻开口道:“宣儿,莫嫌太监老,老有老的用,宣儿你还是见见他的好。那老太监……” 正文 第365章 你发现了什么? 张贵妃喊住了侍卫长,就将脸转向宣,轻轻开口道:“宣儿,莫嫌太监老,老有老的用,宣儿你还是见见他的好。” “那老太监久居深宫,一辈子见的多也看的多,活到这般年纪已属人精,我儿可不能小觑啊!快唤他进来,说不定他还真有要事要报呢。” “是,母妃教诲的是。”宣对张贵妃低声唯唯着,朝侍卫长摆了一摆手,侍卫长就走出宫,就把老太监给领了进来。 老太监一走进宣的书房,就“噗通”一声朝宣跪下身,在嘴里喊出了一声“老奴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还没登基就被人称作了万岁,只这一声喊,就把宣喊得两眼笑成了一对弯月。 宣望了一眼跪在他脚下的老太监,没说话,却将眼睛望向张贵妃,张贵妃就对老太监开口问道:“公公,你叫什么名字?” 老太监回答道:“老奴名叫杨二妹。” 杨二妹?他竟然叫做杨二妹? 张贵妃闻言就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老朽得只剩下一身皱皱皮的老太监,没想到一个这般猥琐的阉人,却有这样一个极女人的名子,好笑得她差一点就笑出了声。 可张贵妃不能笑,所以她就赶紧抬起衣袖捂了一下她的嘴,待她忍住笑之后,她就对老太监继续问道:“杨公公,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对太子说?哀家和太子都洗耳恭听呢。” 老太监杨二妹就朝张贵妃叩了一叩头,然后他就张开他瘪塌塌的嘴,牙齿漏着风,含糊不清地、说出了一段让张贵妃和太子宣心惊肉跳的话来: “回禀皇上皇太后,老奴得知皇上在飞霜殿清君则,老奴就跑去化尸场,去看那些该死的人的尸体,却没有看到陈公公!” “老奴心中疑惑,就走去飞霜殿,大着胆子冒犯圣颜掀开棺椁,看了一眼要和先皇一起下葬的徐婕妤和灿王爷的遗体,就发现……” “你发现什么了?”太子宣和张贵妃神色紧张地同时问出了声。 老太监杨二妹抹了一把从他脸上冒出的汗水,低声道:“老奴发现那两具烧焦的尸体都是女人尸体,没有灿王爷,有人用狸猫换了太子了!” 什么?狸猫换太子? 张贵妃在心中道:这死鬼老皇帝,他竟然使了一个狸猫换太子的招儿来糊弄人?这么说来,他是知道我母子们的心思而刻意有了防备了? 啊!天啊! 张贵妃在心中一声大叫:如此说来,我母子俩的性命不保啊!这可怎么好?就吓得她两眼一翻白,人立时就昏死了过去。 宣的脑袋也是“嗡!”的一声响,可他却没有被吓昏。 宣的脸色铁青,咬着牙叠连声地追问老太监,“杨公公,没有圣旨而私看先皇遗容,再诋毁先皇的妃子和爱子可是杀头的死罪啊,你到底看清楚了没有啊?” 老太监杨二妹浑身筛糠,将头伏在地上坚决道:“老奴不但看得真真儿的,老奴还有一个皇家的秘密要禀告。” 宣满脸狰狞道:“你快说!” 老太监杨二妹将头略略抬起,小声道:“皇上,您可还记得在您还是小太子的时候,徐婕妤生产,生的是一对龙凤胎?” 宣将嘴巴一扁,不屑道:“那又怎样?那女胎一生下来不就死了吗?这件事全宫廷的人都知道,算什么秘密?” “非也!”老太监杨二妹将头昂了起来,讲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老太监杨二妹颤抖着他女人一般尖细的嗓音道:“那女胎没有死,而是被先皇赐了“思危公主”的封号后,就被悄悄送出宫,送到太乙山的观音禅院去带发修行,法号是:静观。” 什么?竟有这等事? 宣的心“轰”的一下被砸成两半,眼睛就发蒙了。 宣不自主地闭上了他的眼。 就听那杨二妹继续道:“每年一到王子灿的生日时,徐婕妤就会换上便服,带着灿王准时地去到太乙山的观音禅院,去进香。” “众人都道她是一心向佛,可有谁会知道她这是去探望思危公主呢?如今算来已有十七年,皇上难道不觉得这其中另有蹊跷吗?” 正文 第366章 梅花胎记 我父皇他……他……他竟然…… 受了大刺激的宣被气得两眼直冒火,不由得在心中恨恨道:一个皇家公主,金枝玉叶,受了封号后,对外却被宣告死亡,然后又被送到寺院去隐姓埋名! 老皇帝这样做若说心中没有阴谋,若说不是让那女胎身负重任,傻子都不信! 宣想到此,宣不由得就痛苦地在心中一声喊:父皇,我也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怎就对我这般不待见? 当初徐婕妤生产时,我也只有三岁啊,我也是那般小,那般弱,我也是一只心怀童真的羔羊啊。 你若不爱我,你在那时就废了我的太子之位就是了,我能跟你争什么? 你何必要对我去耍阴谋诡计呢? 何必非要等我长大了,有了权欲之心了,再来废我呢? 你真是好狠啊! 而今我弑父夺位都是你一手促成的,你怪不得我! 宣越想越恨,就不由得脱口说道:“只可惜那女胎一出生就被老皇帝给送走了,没有人知道她现在长得什么样。” “那观音禅院里的和尚尼姑那么多,带发修行的又那么多,老皇帝既然藏了她,就一定会对她的安全有安排。而本宫手中没有她的画像,本宫该如何把她找出来?她可是埋在本宫脚下的一颗暗雷啊!” 老太监杨二妹看到太子焦心,他就洋洋得意地开口道:“请皇上莫要心焦,老奴有办法找到思危公主。” 宣闻言,急忙俯身询问老太监,“你快说,你有什么办法找到她?” 只见那老太监杨二妹咧开嘴“噗嗤”一声淫笑,然后道:“当初那女胎生下时,老奴曾偷偷地看过她的身,就看到在她的心窝处长有一块梅花形的红色胎记,让老奴过目不忘。” “老奴好奇,就伸出手去摸了一摸,就发现那块梅花胎记若被触之,就会凸出皮肤,会变成一朵真实的梅花!非常的神奇,故儿老奴就暗记在心了。” 他竟然拿手摸了她!宣望着杨二妹的眼睛突然漆黑不见底,手不由得伸向了腰中的佩剑,但宣隐忍着没有发作。 就听杨二妹继续道:“而皇上若想要找到思危公主,就扒开那些尼姑的衣衫去看就行了,定能找到那个胎记的。而皇上看过后若是觉得还是不踏实,那就用手再去摸一摸不就可以确定真假了?嘻嘻嘻……” 这个腌臜的老阉货!他竟然也要我去看,去摸!可那女胎咋说也是我的妹妹啊,他竟然叫我对她……他这般猥亵,他真真的是该死了! 宣的脸色沉成了冰,好想立刻就用剑杀了他! 但他没有动作,觉得他杀他会脏了他的手。 他用他深不见底的、犀利的眼睛对着向他说出了这许多秘密的、老太监杨二妹的那张淫脸看了好一会儿! 直看得老太监杨二妹的头皮发麻,后悔自己投错了主子时…… 宣这才收回了他要杀人的目光。 宣眯起他要嗜血的眼睛,不带任何情感地对杨二妹开口道:“好,杨公公,你为本太子立了一大功,本太子一定不会亏待你。侍卫长……” “末将在……” 宣将他的手放到他腰间的佩剑上,将中指在佩剑上轻轻地敲了两下后,这才对侍卫长开口道:“将杨公公带下去好生养着,本太子要让他做逍遥公公颐养天年呢!” 侍卫长看到了宣敲在佩剑上的中指,他就心领神会地朝宣一抱拳,回应道:“是,太子。” 然后他就对老太监杨二妹开口道:“杨公公,我这就送你去到后殿去做逍遥公公去,我们走吧?” “谢万岁!”老太监杨二妹感激涕零地对宣又磕了一个响头后,就站起身,跟在侍卫长的身后,走出宣的书房,来到后院的瓜果园,刚刚走进园中去…… 就看到侍卫长拔出了他腰间的刀! 那刀闪出的寒光太瘆人,就吓得老太监杨二妹刚刚来得及对侍卫长问了句“你拔刀你要做什么?”他的胸膛上就挨了侍卫长一大刀! 接着,侍卫长就抬起脚,“啪”的一脚,就将老太监杨二妹流着血的身子就踢进了园墙下的粪坑里。 侍卫长怒目圆睁,对在粪坑里拼命挣扎喊救命的杨二妹恶恶道:“我杀你,是因为你知道的事情太多,嘴巴又太松,心又太肮脏,还拿住了太子弑君的死穴!” “太子岂能容你这等害人的老狐狸在宫中再活着?所以你就在这粪坑里颐养天年吧,这粪坑里的肥水还是很养人的啊。” 正文 第367章 追杀灿王 侍卫长手握钢刀守在粪坑旁,耳听着老太监杨二妹微弱的呼救声静静地等,直等到老太监杨二妹的身子沉下了粪坑,等到粪坑里再也不往水面上再冒气泡后…… 他就喊来小厮担来田土把粪坑填平,然后他就走出果园,走回太子的书房,对太子一拱手,道:“回禀主子,那件事情在下已经办妥了,办的无痕无迹,那阉人永远都不会再开口。” 宣紧皱着的眉头当下就舒展开。 宣从他的袖笼里掏出一块刻有花豹的玉佩递给侍卫长,对他道:“你拿着这块玉佩去调动东宫里所有的军队,再让画师画出陈总管和王子灿的画像分发给他们,让他们拿着画像全力去搜杀这两个该死的人,本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才放心,你可记下了?” “是,太子。” “还有……”宣的眼中露出狰狞,咬牙道:“你亲自带一队人去到太乙山的观音禅院,去寻找灿王的胞妹,就是那个法号为静观的、带发修行的假尼姑。” “若是那禅院里的和尚姑子不合作,你就与本宫切西瓜!就算是把整个禅院都毁了,也一定要把那假尼姑与本宫找出来,你可记下了?” 侍卫长回答道:“末将全都记下了。” 宣又道:“还有,那假尼姑的身上藏着皇家的秘密,记着一定要把她活着与本宫带回来,本宫要从她口中撬出本宫想要的东西来。若是你们把她给弄死了,本宫就一句话,你们和她一起死!” “是,太子!”侍卫长应着,拿着宣的花豹玉佩就走出东宫去调兵,随后,一场血腥的搜捕就在全国,在太乙山,在太乙山的观音禅院里开始了。 …… 南赡国京城外,太乙山的山脚下。 “站住——你们往哪里跑?你们给我站住!再跑,我手中的弓箭可就要射出了!” 在通往太乙山的小路上,有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跌跌撞撞地在逃命,身后跟了一群官兵在追他们,边追,边大声喊着话,眼看就要追上了。 那被追的两个女人老的是陈公公,少的是王子灿,他们一身妇人打扮,刚刚从飞霜殿的密道里逃出京城,就被宣派出去抓他们的军队给盯上了,一路追过来,竟然追到了太乙山。 陈公公边跑,边回头去望身后的追兵,看到追兵粘得紧,他就气喘吁吁地对灿王道:“灿王爷,怎么办?看来我们是跑不脱了啊!” “要不你找个地方藏起来,我去对付他们,就算是拼了我的这条老命去,我也得保你周全啊。” 几个时辰前才被父皇割了腹的灿王,脸色煞白。 他一边用手捂着肋下渗着血的伤口踉跄着往前跑,一边焦急地对忠心于他的陈公公道:“陈公公说哪里话来?陈公公偌大的年纪还要跟着本王来受罪,本王已愧疚不已,本王怎可再让公公为本王去涉险?” “再说了,既然是官府出兵来抓人,那一定是太子知道我们两个都没死,一定是要抓住我们他才肯罢休,所以本王不能躲、也躲不过去的。” 陈公公闻言立刻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灿王子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追兵,道:“逃,拼命的逃,只要有一点希望就要逃!逃到边关去,找到门元帅我们就都有救了。” “而若是不幸被他们抓住了,那就只有与他们拼上一死了,宣是不会放过我们的。”话说着,他们就逃到了太乙山的翠华山侧峰,逃到一个山崖前,却发现他们逃不过去了。 在他们的眼前呈现出一排排齐胸高的刺玫瑰,和一排排高大的松柏树,密不透风地挡住了他们的逃亡路。 灿王急了,就抽出藏在袖笼里的匕首去砍那一排排挡路的刺玫瑰,却发现那刺玫瑰就像是会流动的水,任凭他如何挥臂去砍,它们瞬间就完好如初,竟然不掉一根枝桠! 灿王惊嚇,就收回匕首,离开刺玫瑰,和陈公公从原路退回去,要去寻找新的出路。 然而却晚了,紧紧尾随的官府追兵,已经追到了他们的面前来! 如此,他们还如何逃? 正文 第368章 本姑娘救驾没有来迟吧? 追兵围住了灿王和陈公公。 追兵用长矛抵住他两人的胸口,让他们动弹不得,然后让开一条路,走过来一个校尉,手中拿着灿王的画像,站到灿王面前将画像展开,先看一眼画像,再盯住灿王的脸仔细地看了又看…… 突然伸手抓住灿王的脸使劲一撕,一张人皮面具就被校尉撕了下来。 灿王的真面容被露了出来,正是太子宣要追杀的人。 就激动得那校尉一声高喊,“终于追到叛臣了!这头功可是我的了。” 随即举刀就朝灿王的头上砍! 却突然脑袋一歪,“咕咚”一声就躺倒在地上,闭上眼就打起了鼾声。 紧接着,那些围住灿王和陈公公的士兵也都扔掉长矛,倒在地上打起了鼾声。 灿王被眼前这怪异的事情惊呆了,就懵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就听到从身后传来一声柔柔的女子询问声,“灿王爷,本姑娘救驾没有来迟吧?” 灿王闻言一回头,竟看到一个比天仙还要美的姑娘,正站在那里微笑着在望着他。 啊!这姑娘,她一定不是凡人是仙子!若不然,她怎能凭空地就突然从哪里冒出来来救我呢? 就惊得灿王赶紧低下头,双手一抱拳,对那姑娘询问道:“敢问姑娘姓甚名谁?是何方仙子?如此慈悲,在小王危难之时出手相救,且不伤凡人性命!” “仙子的救命之恩小王没齿不忘,他日若有翻身之日,定为仙子建造庙宇。” 而这个被灿王称作仙子的姑娘,正是在梦海里历尽劫难而九死一生,要匡扶灿王成就大业的闰乌凰。 现今的她,因服下了嗔仙的忘梦仙丹而身怀万年功力,已能够用意念变幻无形,也能够占卜人的吉凶祸福了。 又因她肩负着拯救南赡帝国的重担,所以她知道是谁来到了她的家门前,所以她这才走出山洞,出手救了他。 而且她还知道她必须得要回答他的问,必须得要告诉他她是谁。 她轻轻地摇了一摇头,抿嘴一笑,对灿王道:“我叫……”突然间她怔住了。 她竟不知道该如何对眼前的人介绍自己了,因为她……她还不能就对他说她姓闰,她不能将闰字说出口,因为闰姓在南赡国已灭族。 而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他就是未来的南赡国国君!可她目前还不知道他将来会如何对待她的姓?所以她怎能就对未来的国君坐实自己姓闰呢? 所以她目前还得让自己去姓王,还得叫王凰。 她眯着笑眼,看了一下静等她回答的灿王,开口道:“我叫王凰,是人不是仙。只是拜了一个与仙有缘的师父学道术,故而沾了一些仙气而已,不值一提的。” “灿王爷身体受了伤,是需要治疗和休息的。若是灿王爷不嫌弃我的斗室狭小简陋,那就请灿王子和陈公公一起,随我到我的斗室去坐坐吧。”然后一挥手…… 只见那道挡路的刺玫瑰和松柏树就消失不见了。而眼面前就出现了一座花墙小院,院门前用小篆书写着三个大字—— 隐仙院。 隐仙院三个字让灿王的心中惊喜万分,知道他是真的遇到了仙! 虽然她在他们面前不承认自己是神仙,但她就是仙,是仙子王姑娘。 灿王和陈公公喜敦敦地跟在闰乌凰的身后走进小院,走进闰乌凰的闺房隐仙洞,刚刚坐下身…… 闰乌凰就手拿着一个小瓶子对灿王道:“灿王爷,你的肋下有伤口,是需要治疗的,不然你会发热而死的。你且把衣衫解开来,我为你在上面敷些药,我这药是专治刀伤的,药到病除啊。” 灿王听到闰乌凰说他的肋下有伤口,他一点也不惊异,因为他肯定闰乌凰就是神仙啊。而凡间的事,又怎能瞒过神仙呢?更何况他正巴望着让神仙为他疗伤呢。 所以他一听到闰乌凰如此说,他立刻就将他的衣衫解开来,露出他肋下那个像小孩嘴一样的、又被他母妃用丝线缝成了蜈蚣样的刀口。 顿时…… 一股腐臭的味道,就从刀口里溢了出来,那刀口已经溃烂流脓了! 正文 第369章 瞬间男人变女身 闰乌凰看了一下灿王肋下的那个已溃烂流脓的刀口,叹息一声,就将小瓶中的药粉敷上去,将她的纤纤润手放上去,让她的掌心中释放出白色的烟雾…… 也就一炷香的功夫,那刀口竟然不见了,皮肤光滑如初!而留在灿王的肋下的、只有一个微微鼓起的小圆包。 身体恢复如初的灿王自己都不敢相信,在他肋下那块鼓起的皮肤的下面,居然还藏有一枚能颠覆江山,保他为皇,证明他王者身份的盘龙玉钰。 灿王喜极而泣,立刻要对闰乌凰跪下身行叩谢礼,却被闰乌凰拦住了。 闰乌凰转身走到桌案前,从桌案上端起一碗红红的汤汁回到灿王面前,对他道:“灿王爷,这是一碗用红枣、人参、和其他的药材配伍的汤药,能在短时间内就可以给你补血壮体,你喝下它,你就有力气走到边关了。”她说着,就要把汤药递给灿王,却被陈公公给接过了。 陈公公对闰乌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闰乌凰开口道:“仙子王姑娘,这碗药老奴本不该出来挡驾的。但老奴的职责就是替主子考虑周全,所以这碗药还是让老奴先尝尝,若是没有事……”话没说完…… 药碗就被灿王从他的手里拿过去,将药全部吞下肚。 然后灿王就皱着眉头对陈公公责备道:“陈公公你行事忒固执,忒不会变通了。仙子王姑娘若有害我心,在那些官兵围住我们时,她不出手相救就行了,还需等到现在用药来药我?” 陈公公满脸羞红,喃喃道:“王爷,我……” 灿王将手一抬,截住了陈公公想要说的话,然后对陈公公道:“你的忠心我明白,只是你太默守陈规了。而你这样做,你会让仙子王姑娘伤心的。” 闰乌凰听后笑了笑,爽朗开口道:“没关系,陈公公也是一片忠心嘛,可以理解的。”然后又对灿王问道:“灿王爷是一定要去到边关,要去找门元帅的对不对?” 灿王望了闰乌凰一眼,觉得他也没什么好隐瞒她的事,反正她是仙,瞒她也瞒不住,还不如承认的好。就回应道:“是的,小王正准备去找门元帅。” 闰乌凰听了就在心里笑了下,对灿王慢慢开口道:“路上盘查的这样紧,灿王爷和陈公公若是想要安全地到达边关找到门元帅,不但要易容,还得要易身,这样才能蒙混过关呢。” 啊?又要易容啊? 灿王怔了下,心有余悸地对闰乌凰说道:“请问仙子王姑娘,小王该怎样易容易身呢?方才,小王的易容就被识破了,这才……” 闰乌凰望了下灿王那张凄慌无助的俊脸,心中很是同情。 就笑着安慰他,“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我的仙术虽然比不过我师父,但骗过官兵的眼睛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灿王爷和陈公公就得受些委屈了。” 她说着,她就拿出一老一少两张女人的人皮面具,坏笑坏笑地分别敷到了两个男人的脸上。 然后就对着两个男人的脸各吹了一口气,两个男人只觉得脸上一热,不由得用手去摸…… 他们的脸上哪里有人皮面具啊?他们摸到的竟是他们自己的脸的皮肤! 两个男人心中惊疑,刚想要问闰乌凰这是怎么一回事?就看到闰乌凰抬起宽宽的衣袖,朝着他们身上挥了一下…… 他们顿时就觉得他们的身子有异样。 他们就赶紧低头去查看他们的身子怎么了?而这一查看…… 不由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们的下房没有了! 而在他们的胸脯上却长出了两个圆圆的柔软! 哎呀妈呀,他们真的变成女人了! 正文 第370章 蝴蝶玉坠敲门砖 已变成女儿身的灿王心中惶极,语不成调地询问闰乌凰,“仙……仙子王姑娘,你把小王变……变成这个样子,那小王以后可该怎……怎么办呢?” 灿王的窘样子让闰乌凰看得心中乐开了花,而脸上却严肃。 闰乌凰很平静地对灿王回答道:“若不这样做,灿王爷又怎能躲过追兵呢?至于以后嘛,等灿王爷到了边关见到门元帅,我再把灿王爷变回男儿身就是了,灿王爷不用担忧的。” 哦~是这样啊…… 灿王听到闰乌凰这样讲,让他那颗惶恐的心,才算是落到了肚子里。 闰乌凰安抚好灿王之后,她就从桌案上拿起另一个小瓶子交给陈公公,对他道:“陈公公,在这瓶子里装的,就是能让你们变回男儿身的仙药,请陈公公你收好。” “切记一定要亲自见到门元帅,并且受到了门元帅的保护后,你们才能说出你们的身份来,才能服下它。若是说早了,服早了,后果你是知道的,我就不多费口舌了。” 陈公公立刻低头唯唯道:“仙子王姑娘的嘱托老奴记下了。可老奴和王爷如今是这等三寸金莲女人样,到了边关别说是去见门元帅,就连三军的辕门怕也蹭不到跟前去,这该如何是好呢?” 闰乌凰听了没说话,转过身将藏在胸前亵衣内的蝴蝶玉坠摘下来,放到手心摩擦了好一会儿…… 这才恋恋不舍地将它送到陈公公面前,一字一句郑重道:“陈公公,这蝴蝶玉坠是我的命脉,也是保你们能见到门元帅的敲门砖。我现在把它交给你,也就等于把我的命交给了你,你得替我保管好。” “等你们到了边关后,若是进不了辕门见不到门元帅,你就把这玉坠递进去,门元帅见到它,就一定会和你们来见面,因为它也是门元帅的命脉啊!” 陈公公一听,立刻朝闰乌凰跪下身,磕了一个响头后,就伸出颤抖的手,接过闰乌凰递过来的蝴蝶玉坠,小心地放进了怀里。 然后对闰乌凰郑重承诺道:“仙子王姑娘请放心,老奴我就是丢了我这条老命去,我也不会丢了这玉坠,我一定会把它安全地交到门元帅的手里的!” 闰乌凰听后点了一点头,扶起跪地的陈公公,对他说道:“陈公公,你是一个忠臣,我相信你。而你也一定不会令你的灿王失望的!你们快去吧,早些到边关,早些成大事,我就不留你们了。” 然后她就在灿王的连声感谢下,把灿王和陈公公送出了她的隐仙小院。 她在小院外,看到那些被她点了睡穴的追兵们还躺在地上酣睡不醒,她笑了笑,就使仙术先抹去他们的记忆,再用一个搬山法术将他们搬出翠华山,扔到了一处荒野中。 接着,她就把灿王和陈公公送到了去边关的山路上。 她看着他们主仆走远了,她这才回到了她的隐仙小院里。 她摆了一摆手,使消失的松柏树和刺玫瑰重新出现,将小院严密遮盖后…… 她就对着边关的方向拜了拜,愧疚道:“麒麟哥哥,丫头知道哥哥在边关为帅,丫头本应该去到边关去寻找哥哥的。可丫头劫难未满,动则便是腥风血雨,丫头会给哥哥带来灾难的。故丫头不能离开翠华山,就请哥哥谅解了。” 然后她就又摸着她手腕上那只和她的皮肤已长成一体的、鲜红的红豆手钏,对着南诏国的方向泣声道:“切岩夫君,为妻知道你以为我死了,知道你的心日夜都在为我哭,为妻的心里很难过。” “为妻很想去到南诏国和你去团聚,可为妻天命在身,不能离开南赡国半步,也不能传书信对你说我还活着,因为上天要你和我一起历情劫!” “夫君你若能不沾染桃花,若能以童子之身度过这个劫,你我夫妻团聚之日将不远,夫君你要努力啊。” 闰乌凰说得心中苦痛,就不由得捂着脸哭出了声。 正文 第371章 心灵感应 远在南诏国已做了国君的切岩,此时正坐在御书房里在批阅奏折,突然感到心中一疼! 他就再坐不住他的龙椅了。 他放下御笔,用手抚着他手腕上那只和他的皮肤已长在一起的、鲜红的红豆手钏走出御书房,站到了游廊下。 他满眼含泪,对着南赡国的方向哀哀道:“凰儿,我已逝去的妻,我天天都在思念你,可这些年来,我却从没有在梦里梦到过你,难道说你我夫妻的缘分,就浅薄到连在梦里都不能见上一面吗?” “凰儿啊,你可知道为夫我若不是因为有王命在身,我必须做这一国之君,为夫我早就追随凰儿于地下,绝不苟活在世上!我的凰儿啊,你若在天有灵,你就托梦与我吧,为夫我想你想得好苦啊!”他说到此,他那思念妻子的泪水“哗”的一下,就从他的眼眶里喷涌而出,顿时就淌满了他英俊的君王脸。 站在九重天的万圣帝君,看到了这令人伤心的一幕,万圣帝君的心中一酸,就再不顾上天会对他有责难。 他伸手就将他女儿女婿的眼泪收集起来,化作两颗相思的红豆,唤来玉鸟对它道:“快去把这两颗红豆送给他两个,叫他两个别哭了,告诉他们只要他们手腕上的红豆在,他们就有相见的那一日。” 玉鸟“啾”的一声鸣,就啣着红豆往下界飞了去。 正在思念妻子的切岩,突然听到耳边有“啾啾”鸟鸣,他抬头一望…… 竟看到有一只玉鸟在他的头顶上盘旋飞翔。 他心头一热,不由得将手伸出去,那玉鸟竟然落到了他的手掌上! 切岩见状心中惊喜,立刻就对玉鸟问道:“玉鸟啊,你是来给我送信的吗?是我的凰儿让你来给我送信的吗?我的凰儿她好吗?她的魂魄现在三十三天的哪一天?她成仙了吗?” 玉鸟看到切岩问它,它就在切岩的手掌上又点头又摇头地“啾啾”鸣叫,令听不懂鸟语的切岩是又喜又忧。 切岩无法,只得把他要问的许多问化成一句问,对玉鸟问道:“玉鸟,我只要你告诉我我的凰儿她好吗?若是好,你就将你的头对着我点三下,这样我就安心了,其他的我就不问了。” 切岩的话才刚一说出口,那玉鸟就站下身冲着他点了三点头,然后就将它啣在嘴里的红豆放到他的手掌心,“啾啾”地叫着,就朝着天上飞了去。 红豆一落到切岩的手掌心,立刻就有一股爱的热流,就从他的手掌心传进了他的心窝里,让他立刻就感知到,这红豆,是用他凰儿的眼泪做成的! 切岩幸福地闭上眼,攥紧手中的红豆放到胸前,低着声喃喃道:“凰儿,我收到了你的爱,我知道你在那边也想我!” “你等着我,等我把这一世的任务完成后,我就到那边去找你,我要和你永生永世不分离!” 而此时,在翠华山的闰乌凰也收到了玉鸟送来的红豆,她手攥着用切岩的眼泪变成的红豆,哭成了泪人。 然而嗔仙却不能让闰乌凰再哭了。 嗔仙在闰乌凰的耳朵里叹息一声,开口对闰乌凰轻轻道:“徒儿别哭了,你得去办正事了。那个灿王此去边关路途遥远,你又将他变身成女人,又抑制了他的武功,而那个陈公公年已老迈,且虚弱不堪。” “他两个现在都是没有自保能力的小脚女人,这个模样在路上,虽然能够瞒过追杀者的眼睛,但若是遇到淫贼和强盗可该怎么办?恐去不到边关就会没命了。” 闰乌凰一听,立刻就止住哭,将切岩的红豆收进袖笼,将眼睛望向灿王走去的方向,哽咽道:“师父,如此说来,我该去保护他们不是吗?” “那是自然……” 闰乌凰闻言,立刻就驾云飞出隐仙院,“嗖”的一下,就去追赶灿王。 就听嗔仙在她耳内喊,“徒儿慢点飞,你飞这么快,你是想要把师父甩出你的耳朵吗?记住要隐身飞,要隐身啊!” 正文 第372章 一双小脚去边关 在通往边关的路途上走过来一老一少两妇人,是行走了多日的、是去往边关去向门元帅求救兵的灿王和陈公公。 主仆两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迈着三寸金莲,心急脚慢地去赶路,不敢走大路只敢去爬山,将一双小脚都磨出了蚕豆大的血泡了,他们也不肯停下他们的脚步。 这天,主仆俩翻过一座山,来到了一个小村旁,觉得应该没危险。 灿王腹内空空又饥又渴,就对陈公公道:“陈公公,你看这个小村庄筑在深山,远离城镇,官兵应该不会追到这里来搜人。你我进村去讨一碗热水喝,顺便打探一下边关的动静,我担心太子他会对门元帅下黑手。” “是,王爷……”陈公公应着,陪着灿王迈开小脚,扭扭摆摆举步为艰地往村庄里走去,好容易走到一家院门前,去敲门,不想来开门的竟是一个古稀的老人。 老人看到两人衣衫褴褛疲惫不堪,立刻就将两人迎进院子关上院门,将两人迎进他的屋,端了一碗热水刚刚递给陈公公…… 就听院门外有人吼,“开门,快开门!” 老人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就对灿王说了句“姑娘你先用着,老叟我去去就来。” 就走出屋,来到院子里,才向外面问了声“谁呀?” 院子门突然被撞开,冲进来一队如狼似虎的官兵,那冲在最前面的官兵队长瞪着狼眼,对着老人伸手就是一刀! 就砍下了老人的脑袋。 杀了人的官兵队长看都不看老人一眼,他领着他的人直接就往屋内冲,边冲,边对倒在血泊里的老人怒声骂道:“该死的老货,竟敢违抗圣命收留外人,老子一刀砍了你算是便宜了你!” 躲在屋子里的灿王,没想到在这么偏僻的小山庄里都会来官兵,而那个老人的横死,竟是因为收留了他! 这场景,就让灿王的心中无比地愧疚和痛恨 愧疚老人无辜受了他连累,痛恨太子太残忍,为了置他于死地,竟然准许官兵肆意去杀人! 灿王再也忍不住他心中的怒,他就跳起身,就想要和往屋内冲的官兵去拼命。 却突然发现他的身子绵软如花絮,双手无有缚鸡力,这才意识到现今的他不是男人是女人,而且还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天啊,这可怎么好? 陈公公的反应更是快,一看到灿王要和官兵去拼命,他立刻就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压低着声音哀求他,“王……小姐,你有重任在身,你不可……”话没说完…… 那队官兵就冲进了屋子里。 官兵们三把两下就擒住了豪无反抗能力的、却不愿受缚而拼命挣扎的灿王和陈公公,将他两个拎给了他们的队长。 官兵队长睁大眼看了他俩好一会儿…… 突然伸出手,在他两个的脸上抓了又抓,在身上摸了又摸,最后,沮丧地来了句,“娘的,还真是两个老娘们,看来老子今天又是无功而返了。” 一脚,就将灿王踹倒在地上。 然后就对着他的人喊了声,“走,去到别家搜搜去。” 就丢下灿王和陈公公走出屋门,走出院子,然后就朝着别家冲了去。 灿王看到官兵去远了,他就从地上爬起身,心情沉重地对陈公公道:“陈公公,是我们害死了那老人,我有愧。你快随我去殓了他,待我大事完成后,我定会让他的后人因为他而得到应得的爵位的。” “是,王爷……”陈公公应着,刚要走出屋门去殓老人的尸身,突然,那已离去的官兵队长又回到了老人的院子来,拎着刀直接就冲进了屋子里! 这架势,就惊得陈公公的心中一哆嗦,不由得暗暗道:难道这个官兵队长识破了灿王的真身?难道他是来砍杀灿王的? 正文 第373章 受屈受辱去边关 拎着刀冲进屋来的官兵队长反手关上了屋门。 官兵队长将一双淫谷欠满满的狼眼死死地盯住了灿王的身。 他一边“嘿嘿嘿”地笑着,一边将刀放到桌子上,一边对用身子护住灿王的陈公公道:“老太婆一边去,不要在这里挡着我,你家的小妞虽然瘦了点,模样还是招人疼。” “老子我今天睡了她,我就送你们两件衣一顿饭,保管你们今天不饿肚。” 说着,就朝灿王扑了去。 啊! 这淫贼,他没有认出灿王的身份来,他竟是要…… 陈公公哪里能让灿王去受这种辱? 陈公公一边拼了命地和灿王一起去阻止官兵队长伸向灿王的那双淫手,一边对官兵队长哀求道:“求求军爷大人放过我们吧,我家小姐她年幼,她经不起大人你的雄力啊。求求……”话还没说完…… 他就被官兵队长抓住他,一把就把他扔到了院子里。 官兵队长对倒地昏迷的陈公公骂了句,“肏娘的,若不是看着你是这小妞的家人,老子我一刀就劈了你。你若再啰嗦,老子我现在就拿刀剁了你!” 然后就插上屋门,狼一样地扑向了无处可逃的灿王。 灿王在深宫长大,在老皇帝和徐婕妤的教导下学的是孔孟之道,习的是周公之礼,十几年来一直都被父母爱着,臣子敬着,皇兄皇妹们宠着,过的是无忧无虑的王子生活。 若不是因为太子弑父篡位要追杀他,让他仓惶出逃,他哪里能受到这样的侮辱? 哪里知道这世上除了有弑父篡位的逆子,还有这比狼还凶狠的军人,还有这无力反抗、任人宰割的弱女! 若不是他亲身经历,他怎信?他怎信?! 灿王在心中恨着,奋力地反抗着,无奈他这个女子之躯身薄力弱,他不是那个熊一样健壮的、官兵队长的对手。 他拼尽了全力,他也不能把要辱他的官兵队长推离他的身。 他只能眼睁睁地被他撕烂了他的衣裳,眼睁睁地被他一边用手抓住了他胸前那两坨圆圆的柔软,一边雄起了他的枪,硬帮帮就要进入他的身体了! 心中充满了耻辱感的灿王无奈地闭上眼,他愤恨的牙齿将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也将这个要辱他的男人的样貌凿刻在了他心里!只等他复了国,他定要找到他将他…… 突然,他听到一声断喝,“淫贼,你吃我一剑!” 接着,他就听到压在他身上的官兵队长“啊”地一声大叫,就从他身上滚到地上,倒在了血泊里。 这一切来得快如闪电,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就被救他的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感激着,定睛朝着救了他的人一看—— 他顿时羞得满脸窘红。 原来这个来救了他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仙子王姑娘! 就羞得他赶忙用双手护住他的春光,将头垂到胸前,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闰乌凰却不管他羞不羞,她拉住他赤|裸的身子前前后后看了一个遍,看到他的花园还没有被侵犯,他依然还是处女时,她松了一口气。 她眯眼一笑,对羞得抬不起头的他说道:“你脸红什么?你现在是女人不是男人,而我看到的你自然也是女人而不是男人了,所以你不必害羞的。” “而女人柔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更何况你现在的身上又没有一点武功呢?所以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不要把自己搞得太害羞。”她边说着,边就抬起手朝灿王的身上一挥…… 灿王原本赤。裸的身上就被穿上了一套素雅的村姑裙装。 灿王看到自己不再赤|身|裸|体了,他这才敢抬起他一直都低垂着的头,躬身就要向闰乌凰去施礼,却被闰乌凰拦住了。 闰乌凰对他道:“危难时刻就无需多礼了。你在这里等着我,我现在去救陈公公,他被那淫贼那一摔,已经昏厥多时了,再晚些,怕是性命不保啊。” 闰乌凰说着就转身朝着屋外走,就听灿王在她身后道:“请仙子等等小王,小王和仙子一起去。” 灿王和闰乌凰一同来到院中,救起陈公公,又埋葬了被官兵队长杀死的老人后,闰乌凰将手一晃…… 就变出一囊水和几个馒头,交给了灿王。 对他道:“灿王爷,复国之路一步一凶险,你得扛着性命自己走,谁也不能代替你。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了。” 话说完也不等灿王回应她,她就消失不见了。 正文 第374章 无奈卖唱去边关 离开那个村庄后,灿王和陈公公又走在了去边关的山路上。 可他们盘缠用尽身无分文,已经饿了两天没有吃饭了。 灿王站下身,望了望虚弱到一阵风就能吹倒的陈公公,叹息一声轻轻道:“陈公公,你偌大的年纪,本该在宫中颐养天年,可你现在不但要陪着本王去逃命,你还要饥餐露宿不得饱,你让本王的心中实在是……实在是……” 陈公公听了立刻道:“王爷说哪里话来,老奴是先皇的奴才,自然也是王爷的奴才。老奴跟随王爷,侍奉王爷,都是应该应份的,说什么饥餐露宿不得饱?王爷不一样也在饿着肚子吗?而王爷的贵重之躯都如此,老奴还有什么不可以?所以王爷请放心,老奴撑得住。” 陈公公话说着,就抬眼望了一下前面的山,就看到在那山的山脚下,竟有一座不大不小的镇子。 陈公公一看到镇子,心中就一喜,就对灿王道:“王爷,老奴看到对面山脚下那个镇子还可以,老奴想到那里去讨些吃的来,这样老奴和王爷的肚子就都填饱了。然后我们再找个地方睡一晚,到明天我们定然是精神百倍,就可以多赶一些路程了。” 其实灿王早就望见那个镇子了。 但是灿王并没有打算去到那个镇子里去住宿。 灿王担心那镇子里会有官兵认出他,灿王不想去冒那个险。 然而陈公公却眯眼一笑劝他道:“王爷,你我现在可都是易了容的货真价实的女儿身,莫说官兵不敢认,就算我们站到太子面前,太子也未必就敢认我们。况且我们只是去讨一碗饭,哪有那么巧,偏就会被人认出来?可我们不吃饭就到不了边关,而到不了边关又怎么复国呢?” 是啊,到不了边关又怎么复国呢?灿王咬着牙站在那里想了想……一跺脚,就对陈公公道:“好,我们现在就到那个镇子去,不过不是去讨饭,而是去卖唱。” “我唱曲,你打板,这样就能讨到钱。这样我们不但能吃饭,还能睡客栈,还能为以后的路程攒下盘缠钱。我们现在就往那里去。” 灿王话说着,就迈开步子就往对面山的镇子走,就慌得陈公公一边急急地跟他走,一边在嘴里嘟囔道:“你是一位爷,怎能让你去卖唱?就让老奴去,老奴也会唱。” 话才一出口,就听灿王笑了起来。 灿王笑着道:“我现在不是爷,我是一个俏生生的大姑娘。而你,一张老脸皱得象个干菜帮,谁会听你唱?你一张嘴唱,还不把人都吓跑,把夜猫子都给招了来?哈哈哈……” 主仆两人说着笑着,用望山跑死马的毅力,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他们要去的镇子上。 主仆两人在镇旁边的小河里洗了一把脸,梳好凌乱的头发,将一身的尘土打扫干净后,主仆两人就迈着莲步,走进了一座茶楼里。 灿王羞羞地站在茶客们的视线里,口干舌燥地唱了一整晚的小曲和民谣,挣了几文钱,就想去买碗面填一填“咕咕”叫的饿肚子,就施了一个万福礼辞别听曲的茶客,转身刚要出茶楼…… 谁知竟被一个身穿湖蓝色长袍的年轻的男子突然伸手拦住他,笑嘻嘻地对他道:“啊——这位卖唱的姑娘,客人们还没听尽兴,你怎能说走就走呢?” 灿王退后一步躲开那男子的手,低着头轻轻道:“天色已晚,奴家要回家去了。” 那男子闻言将双眉一皱:“什么叫做天色已晚啊?这听歌听曲儿哪个不是在晚上?有谁是大白天跑来听曲儿的?你收了我的钱,你就得让我听高兴,你怎能拍拍屁股就走人?这不成!” “公子……”灿王对那男子轻轻地喊了声,轻轻道:“天色委实太晚了,奴家委实得走了,公子若是觉得付了钱而小曲儿没听够,吃了亏,那奴家退还你的钱就是了。” “要退钱?不可能!本少爷要人不要钱!” 正文 第375章 本座不是断袖 “退钱?不可能!本少爷要人不要钱!” 那个身穿湖蓝色长袍的年轻男子一边吼着不准灿王走,一边伸出手就去抓灿王。 陈公公一看不好,立刻走上前去用身子护住灿王,双手作揖对那男子哀求道:“求求这位爷放过我家小姐吧,我家小姐是良家女子,不是伶人。” “只因探亲的路途遥远而使盘缠用尽,这才无奈来到茶楼寻求各位贤士解囊相助,所以我家小姐是只卖艺不卖身,求这位爷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那男子闻言将眼一瞪,道:“什么?你这该死的棺材瓤子,你以为本少爷要睡他?”一晃身,现出原形,竟是一只豹头人身的豹魔! 豹魔伸手一掌,就把陈公公给打了一个满脸花。 豹魔抓住灿王凌空而起,给陈公公丢下了一句话,“老奴才你听着,本座不是断袖,不要污了本座的好名声,本座是只爱女人不爱男人滴!”瞬间就没了踪影。 满茶楼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得僵直着身子坐在那里,变成了呆瓜。 一个个瞪着傻愣愣的大眼珠子在心中问:我那个亲娘啊,这是个什么情况啊?这茶吃得好好地,怎就吃出了一个豹魔来? 而被豹魔打得满脸淌血的陈公公,看到灿王竟然被一只人形的豹子给抓走了,就急得他顿时泪如雨下。他哆嗦着嘴唇望着灿王被抓去的方向,撕心裂肺地朝天一声喊,“老天爷,你这是要亡我大赡啊!我……”话还没喊完…… 只见一个头戴面纱,身穿淡紫短打衣的侠女“嗖”的一下,就从靠墙的一个茶位上飞出身,抓住正在哭喊的陈公公,驾起云就朝那个豹魔飞去的方向追了去,就把一茶楼人的眼睛珠子给惊得掉落了一地。 满茶楼的人没想到在一瞬间,竟能看到从自己身边飞走两拨人! 就嚇得手脚冰凉浑身颤,拿眼偷望着坐在自己身边的茶客,怕怕地在心中念:我那个亲娘啊,这又是个什么情况啊?这个吃茶的女侠竟然也会飞! 难道她也是个魔?难道今晚是魔界的大聚会?难道这茶楼已被妖魔占据了?而坐在我身边的这个人,他会不会也是…… 哎呀妈呀!我得快点回家去,这茶楼是不能再呆了!“呼”的一下,就人去楼空。 紧接着…… 在茶楼里做事的堂倌们也丢下茶楼也跑了。 满茶楼里只剩下了茶楼老板一个人。 茶楼老板拿眼望着满地被打碎的茶壶茶碗,颤抖着双手痛声喊,“完了,我茶楼的名声从此就完了,我的家业从此也完了!我招谁惹谁了?” 豹魔拎着被他五花大绑的灿王,飞到了离镇子有百里远的一座高山上。 而闰乌凰带着陈公公,也追到了那座高山上。 豹魔将捆成了粽子的灿王拎进他的山洞里,扔到地上,对守山洞的一只狼妖道:“将他弄干净了给我上笼蒸,要囫囵个的蒸。” “他是人皇大补丸,吃了他,我体内那炼了一千年都没能结成的丹,就可以结丹了!所以一点汤汁都不能给我洒,洒一点,我就要了你的命!” “是,大王。”狼妖应着,拎着灿王刚要去清洗,突然一道白光在他眼前一闪,他的狼头就滚到了地上,他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他的魂魄就坠下了阿鼻地狱。 刚刚将身子坐进宝座里的豹魔,正等着去吃人皇大补丸而让自己结丹呢,没想到竟有人闯进他的山洞来挡横! 他想都不想,拔出腰间的狼牙棒就朝来人砸了去。 突然,他看清了来人,让他心中一凛! 他立刻就把已出手的狼牙棒硬硬地给收了回来。 他从宝座上跳起身,对着来人一声喝,“九公主,我不想与你为敌,你也不要来到我的地盘里来坏我的事。你快快离开我的山洞,你快到别处滋事去,我这里可不欢迎你。” 正文 第376章 杀豹魔 一剑就斩下了狼妖的头的闰乌凰,将手中滴着血的凤纹剑指向了豹魔。 她睁圆她恼怒的丹凤眼,张开她性感的小唇,朝着豹魔就是一声吼,“豹魔,你虽是魔,可你却住在南赡国的国土里,所以那南赡国未来的国君便是你的主人!而你怎可以将你的主人摄了来,要食他的肉?” 豹魔闻言“嗤”声道:“他一个凡人,他怎配来做我主人?我既然是只兽,我就该食肉,这是上天给我的权力,谁敢阻止我?” “而那灿王虽是人皇,却也是食物,我吃他和吃别的活物没有啥区别。更何况吃了他就能让我的腹内去结丹,我如何不吃他?你如何要杀我?我是无错的!” 豹魔的狡辩气得闰乌凰的两眼直喷火。 闰乌凰将宝剑指着豹魔厉声高喝:“豹魔,你身为兽类,你食肉为生本无错,错就错在你不该修炼成魔,更不该食噬人肉,更更不该拿南赡国未来国君的生命来助你结丹。所以你不能再活在人世上,今天我就结果你!” 闰乌凰说着着一抖手中剑,飞起身就朝豹魔刺了去,只听“嘡”的一声响,火星四溅,一根魔界的狼牙棒和一对仙界的凤纹剑,就撞在了一起。 豹魔用狼牙棒抵住闰乌凰杀向他的凤纹剑,瞪着猩红的眼珠子,对着闰乌凰就是一声吼,“九公主,我不和你交手不是怕你,而是惧你父皇万圣帝君,这才对你一味退让。” “谁知你竟然步步紧逼,不给我活路!而既然我豹魔横死竖死都是死,那我也就不用再管你是谁,我和你拼了!” 就跳起身和闰乌凰去拼命,谁知才打了几个回合就身子一挺,就后脑勺着地翘辫了。 闰乌凰眼望着豹魔的尸身怔住了,左想右想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这豹魔竟是纸糊的?吹口气就能灭了他?早知这样,一进山洞就该刺了他,该省下她多少的口舌和时间啊?就弯下腰,要去查看豹魔是不是在使诈…… 就听嗔仙在她耳内笑着道:“徒儿莫看了,他是真死了。是师父耐不住手痒,就出手替你收了他,师父看着你和他打来打去的心中烦。” 然而闰乌凰闻言不但不感谢嗔仙,反而生气了。 闰乌凰不满地埋怨嗔仙道:“师父,你如此包揽代替,你让徒儿还怎么历练啊?而徒儿不历练,徒儿又怎能褪去身上剩下的、那三成的肉身而成仙呢?而徒儿成不了仙,徒儿就不能去到南诏国去找切岩,就不能夫妻团圆,师父你这不是害了徒儿吗?” 嗔仙一听,却笑了,笑着道:“师父就是为了要你能早些见到切岩,所以师父才动手替你杀了这豹魔,省得你在他身上耗费太多的时间啊。”嗔仙说到此…… 却突然将声音变严肃,异常郑重地对闰乌凰叮嘱道:“徒儿你记住,只有灿王复国了,你在南赡国的历劫才算是真正开始了。而只有你在南赡国的历劫完成了,你才能见到切岩,才能和他夫妻团圆。如此,你还埋怨师父替你杀了豹魔吗?” 嗔仙的话,让闰乌凰听得立马就慌了神。 闰乌凰慌慌地对嗔仙道:“师父,我没有时间和你去打嘴仗了,我得赶快护送灿王到边关,他走不到边关去,他又怎会有机会复国呢?” “他不复国,我又怎有机会历劫呢?我不完成历劫,我又怎能见到切岩呢?误事误事太误事,师父你怎不早些告诉我这其中的关联呢?我竟让灿王在路上耽搁了那许多的时间。” 闰乌凰边埋怨着嗔仙,边急忙走去灿王身边,蹲下身,替他解开了捆在他身上的绳子。 她轻轻地对他道:“灿王爷,豹魔已死,这次的危难已解除。灿王爷快随我离开山洞下山去,陈公公正在山下等着我们呢,我们快去和陈公公去汇合吧。” 又一次被闰乌凰救了命的灿王从地上爬起身,“咚”一下,就对闰乌凰磕了一个头! 他泣声对她道:“大恩不言谢。小王此番若能复国,仙子王姑娘就是我南赡国的护国女神,是我南赡国的**!”说着,又要去磕头…… 闰乌凰一把拉住他,着急道:“此去边关路途遥远,我要时刻守护在你身边,这头你就留着到边关以后再磕吧,此刻还是早些赶路的好。” 正文 第377章 仙子请留步 数月后,闰乌凰寸步不离地保护着两个小脚女人一步一步地、历尽艰辛终于走到了能救他们命的地方,走到了她养父闰忠元帅凛难前最后的守卫之地—— 风沙漫天的西域边关。 而今,在这里却是她哥哥闰麒麟以元帅的身份坐镇三关,守卫着南赡国的疆土。 但是闰麒麟目前的名字却是门麒麟。 闰乌凰站下身,对着漫天的黄沙暗暗地叹息一声后,就拿眼望了望隐藏在远处山林中的三军营帐,对灿王一抱拳,道:“灿王爷,边关已到,你我就此告别。”随后一转身,就要往京城的方向返。 灿王闻言心中着急,就不顾男女之嫌一把抓住闰乌凰的衣袖,急声道:“仙子请留步。” “仙子已将小王送到了边关,再行几步就是辕门,仙子如何不同小王一同前往中军帐去见门元帅助我复国?却为何突然要返回仙山?” 闰乌凰微微一笑,道:“灿王爷,国是你的国,仇是你的仇,你若要复国,你就得自己去拼命。我只能送你到此处,不能再插足。不然,我将违背仙家律条要灰飞烟滅了。” “记住,一定要按照先皇所说的,一定要先找到思危公主,然后才能去复国。”说完一抱拳,腾空而起,就朝来路飞了去。 留不住闰乌凰的灿王见状立刻双膝跪地,对着远去的闰乌凰磕了几个头,满眼含泪:“仙子请放心,小王一定记住仙子的嘱托,小王一定会先找到思危公主,然后再复国。” “待小王复国后,小王一定要为仙子建盖庙宇,一定让仙子享受人间香火。”然后他就站起身,对着身后一声唤,“陈嬷嬷……” 站在灿王身后的陈公公立刻学着妇人的样子,对灿王屈下双膝,应声道:“小姐,老奴在……” 灿王用手一指不远处的一个高岗子,道:“快扶我去到那里去,我要先去看看边关的风景。” “是,小姐……” 疲惫不堪的灿王被陈公公扶着,艰难地走到高岗上,站下身,遥望着白云深处的国境线和烽火台,他触景生情的眼中就滴了泪,不由得就从口中吟出了边塞诗人王翰的诗: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秦中花鸟已应阑,塞外风沙犹自寒。 夜听胡笳折杨柳,教人意气忆长安。 感叹一番后,他就低着声,对已是疲惫得就要倒下去的陈公公问道:“陈公公,你还能够坚持吗?若是能,咱这就去到辕门去找门元帅,若是不能,咱就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再走吧,我真担心把你累病了。” 陈公公用手擦了下从他额头上冒出来的虚汗,喘虚虚地对灿王回应道:“回王爷,老奴能坚持,老奴这就和王爷一起去找门元帅。” 灿王看了一眼陈公公那疲惫得几乎要昏倒的样子,心中很是不忍,说道:“还是歇歇吧,咱从这里到辕门,还有好长的一段路程要走呢,若是不休息,我怕你走不到辕门啊!” 陈公公听了,就跪到地上朝灿王一磕头,很是愧疚:“都是老奴连累王爷了。” 灿王立刻道:“陈公公,你这是做什么呀?快起来!都这个时候了,还说什么连累不连累?而本王若是没有你,本王早就不在人世了,哪里能到得了边关呢?你是忠臣,年纪又偌大,本王视你为父呢!” “啊!王爷!老奴不敢!王爷如此说,要折煞老奴了!” 正文 第378章 三寸金莲难进辕门 一句“视你为父”,从一个未来的帝国国君的口中说出来,这般荣耀就让陈公公激动得浑身颤抖,衰老的身体里立刻就充满了使不尽的力气。 陈公公卯足力气从地上爬起身,一边踉跄着脚步带着灿王往前走,一边喋喋不休地对灿王道:“王爷,咱这一路走来,虽然有仙子的保护可使性命无忧,可该咱受的罪,咱是一个也不少的还得自己受。” “所以咱就因为咱是小脚女人,咱就总被人欺负,咱的盘缠不是被人抢,就是被人骗,弄得老奴身上已无半个铜子了。老奴现如今已无法给王爷再去安排客栈了,所以王爷是不能在这里休息的,咱得快些去找门元帅。” 灿王听了就回应道:“那咱就找个草垛或者牛屋什么的去休息,也行啊,不然你这年迈的身体怎能吃得消?” 陈公公一听,脚步就往前挪得更是快。 边走,边焦急地对灿王道:“这里不是京城是边关,细作多鹰犬多,又逢多事之秋,仙子又不在咱身边,所以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而咱已经到了边关了,咱就得赶快去找门元帅,可不能因为照顾我而在这里出事啊,老奴我绝不能去做那千秋的罪人啊!” 唉…… 灿王在心里叹息一声,望了一眼陈公公那双蹒跚的小脚,又望了一眼自己足下那双艰难迈步的三寸金莲,恨恨道:“可恨那前朝的窅娘,为了取悦后主,竟然想出如此残忍的缠足之法。她一人受罪也就罢了,竟害得所有的女子都遭受如此的酷刑!我若当政,我第一要废的就是这女子缠足!” 说着走着,从太阳刚出山直走到了夕阳西斜,两个女子身的男人相互搀扶着,终于走到了三军的辕门前。 灿王站下身,朝陈公公使了一个眼色,陈公公就一扭一扭地走到站哨的甲兵卒跟前,双膝微屈对甲兵卒使了一个万福礼之后…… 就用衣袖遮住嘴,细声细气地对甲兵卒道:“这位军爷请了,老奴和小姐是门元帅的乡邻,有要事要禀告门元帅,请军爷放我们进去吧,老奴在这里向军爷多谢了。” 陈公公的话,让甲军卒听得顿时脸露喜光,甲军卒就不由得在心中道:啊,她们竟然是门元帅的乡邻啊!谢天谢地,我终于也能看到来自我家乡的乡亲了。甲军卒就不由得拿眼细望了一下风尘仆仆的陈公公,又拿眼细望了一下弱如细柳的王子灿。 就很是兴奋地对陈公公道:“原来嬷嬷和小姐是门元帅的乡邻啊,那也就是我的乡邻了。我和门元帅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咱们都是乡亲啊,所以我自然是要放你们进去的。” 然后他就对和他一起站哨的乙兵卒道:“乙兄弟,门元帅的乡邻来了,我要将她们送去中军帐,这站哨的事就麻烦你多辛苦一些了。” 接着他就对陈公公和灿王一摆手,道:“小姐,嬷嬷,请随我来吧。”就要领着他们进辕门,谁知,却被乙兵卒用一把长枪抵在了陈公公的胸口上。 乙兵卒一脸冰霜,用他能嚇死牛的大嗓门,对着主仆二人就是一声吼,“不行!我不准你们进辕门,你两个妇人若是敢向辕门跨进一步,我就用枪挑了你两个的头颅!” 一下子,就把灿王和陈公公逼得停住了脚。 而要将灿王和陈公公送去中军帐的甲兵卒,看到乙兵卒挡了他的路,他恼怒了。他就抽出腰刀压在乙兵卒的长枪上,对他怒声喝道:“乙兄弟,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乙兵卒皱着眉头,对那个恼怒的甲兵卒解释说:“甲大哥,不是兄弟我拨大哥的面子,实在是边关细作太多,不可不防啊。这两个妇人你又不认识她们,怎能让她们说是元帅的乡邻,就是乡邻了?” “而就算是乡邻,那也有亲、有疏、有远、有近吧?怎能是她说见就可以见的呢?一旦出了事,你我的性命不保啊!所以我不能够放她们进辕门。” 正文 第379章 失而复得蝴蝶坠 “那……”乙兵卒的话让甲兵卒犹豫了。 甲兵卒将他压住乙兵卒长枪的腰刀收回来,对乙兵卒道:“如此说来,是我这个做大哥的鲁莽了。可这两个妇人若真是有要事要见门元帅,而我们却将她们阻在了辕门外,这岂不是要误了大事了?” 乙兵卒听了道:“她们既然是来向门元帅禀告要事的,那她们就一定会带有能证明她们身份的凭证来,不然,她们岂不是白来了?” “我们且让她们拿出她们的凭证来,我们送去中军帐也就是了,至于门元帅见与不见她们,就不是我们这些做兵卒的能管得了的事情了。” 甲兵卒见乙兵卒说得很在理,他就转过身对陈公公道:“嬷嬷,我乙兄弟的话你们可都听到了?你们若是有凭证,你们就拿出来,我这就替你们送进去。若是没有,那就没有法子了,你们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吧。” “有有有,我们有凭证。” 陈公公叠连声地应着,紧着步走到灿王跟前,从灿王的手中接过闰乌凰给的蝴蝶玉坠,交给甲兵卒,对他道:“这就是我家小姐的凭证,请军爷快快送进去,门元帅看到此物后,他一定会见我家小姐的!” 甲兵卒回应道:“但愿如此吧。” 甲兵卒接过蝴蝶玉坠就走进辕门,走去了中军帐。 甲兵卒在中军帐外站下身,对着帐内一声禀,“启禀元帅,辕门外有两个妇人前来求见,说是元帅的乡邻有要事禀告,小的不敢擅自做主让她们进辕门,就索了她们的一件事物请元帅过目。事物在此,请元帅定夺。”话刚说完…… 就听中军帐内传出一声浑厚有力的男中音,“中军,你与本帅把那事物接进来。” “是,元帅……”随即帐帘一掀,就从中军帐内走出了身着软甲的中军,他接过甲兵卒递上来的蝴蝶玉坠后,他就对甲兵卒说道:“你且在此候着,一会儿定有分晓。” 然后他就拿着蝴蝶玉坠走进帐去,刚刚把蝴蝶玉坠拿到门元帅的面前,就看到门元帅的脸色大变了! 门元帅,不,是闰麒麟,他一把就从中军手中抓过蝴蝶玉坠按到胸前,煞白着脸对中军道:“快,快把那送玉坠的兵卒喊进来,本帅有话要问他。” “是,元帅……”中军疑惑地望了闰麒麟一眼,应了一声,走出去把甲兵卒带进帐来再看闰麒麟的脸色时,就看到闰麒麟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闰麒麟稳稳地坐在他的帅椅里,平静地对向他施礼的甲兵卒开口问道:“甲兵卒,那在辕门外要见本帅的那两个妇人,她们的年纪如何?这玉坠是从谁的手里拿给你的呢?” 甲兵卒双手一抱拳,回禀道:“在辕门外要见元帅的是一老一少两个妇人,这玉坠是从那年少的妇人的手里拿过的,那老妇人喊那年少的妇人为小姐。” 啊! 丫头! 原来你逃过了张宰相的活埋,你还活着啊! 闰麒麟在心里喊了一声,眼睛顿时湿润,就有些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就赶紧从帅椅上站起来,转过身,佯装去看挂在墙上的地图…… 待他心中激动的情绪稳定一些后,他就对甲兵卒和中军道:“那两个妇人确实是我的乡邻,她们确实有要事要向我禀告,中军……” “中军在……” “快去把那两个妇人请进帐来,本帅要亲自询问她。” “是,元帅……” 正文 第380章 你还不来拜见伯父吗? 中军得令后,就和甲兵卒就都走出了中军帐,而中军帐中就剩下了就快要晕倒的闰麒麟。 闰麒麟将他魁梧的身子靠在帅案上,借用帅案的力让自己的脚跟站稳,将手中已握出汗水的蝴蝶玉坠拿到眼前看了又看…… 然后颤抖着手掏出藏在他胸前的蝴蝶玉坠,将两个玉坠放到一起,轻轻一按—— 只听“啪”地声脆响! 两个半圆的蝴蝶玉坠就扣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展翅欲飞的美丽的蝴蝶,尾翼下一个大大的闰字,就呈现在了他眼前。 闰麒麟眼望着这用门字和王字拼出来的闰字,心脏猛一颤,两行不听话的热泪,立刻就流满了他刚毅的脸。 他就再也忍不住他心中的悲伤了,他就痛哭出了声,“啊……我的乌凰妹妹啊,你受苦了啊,哥哥我不是好哥哥,我没有把你照顾好,我当年怎么就把你给弄丢了呢?我对不起你啊!” 唉…… 自从那年逃难时把妹妹丢失后,多少年了,闰麒麟没有一个晚上能睡稳,没有一天不在责备自己的粗心。 可是,错误已经铸成,他即不能让时间逆转,他更无力回天。 而为了能有能力寻找妹妹,为了能替父母报血仇,他就听从他父帅的挚友赛大师的安排,就从了军。 他从一个小兵卒做起,直做到千牛卫大将军时,他有了兵权,他就派人到处去寻找他妹妹,却犹如在大海里去捞绣花针,没有任何结果,倒给他平添了许多的愧疚的苦。 他就这样和他妹妹错过了。 可他却不知,他心里的苦,却被继闰忠之后又做了镇边元帅的、骠骑大将军李大将军全都看在了眼睛里。 李大将军就觉得他该有所行动了。 李大将军把闰麒麟叫进中军帐,屏退左右,关上帐门,声音沉沉低声道:“门将军,闰麒麟!你还要与本帅隐瞒到何时?你还不来拜见伯父吗?” 一声“闰麒麟”就把闰麒麟给吓傻了,就知道他的身份暴露了,就吓得他根本就没有听到后面还有“拜见伯父”四个子,他人就呆在那里了。 半晌…… 闰麒麟才回过神来。 闰麒麟“噗通”一声朝李大将军跪下身,压低声音请罪道:“正如元帅所知,末将姓闰不姓门,末将欺瞒了元帅,末将该死。末将请元帅暂时留下末将的人头,令末将到战场上以死谢罪吧。” “唉……”李大将军叹息一声,伸手将闰麒麟从地上扶起来,对他道:“贤侄啊,自你进到我镖旗营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是谁!” “我有过目不忘的功力,我怎会不记得你的模样呢?难道你就忘记了你小时候,你曾经在我的膝盖上玩耍过?若说有欺瞒,那就是我这个做元帅的欺瞒了皇上。皇上若降罪,该死的怕不止是你这个千牛卫大将军一人吧?” “这个……”李大将军的话让闰麒麟觉得他又对不起了一个人。 闰麒麟伸手抹了下从他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退后一步,朝李大将军又跪地一拜,站起身,低声问道:“那小侄现在又该怎么办?” 李大将军闷声一笑,道:“继续做你的将军啊。” “我已向皇上进了表,请求皇上册封你为辅国大将军,比你现在做的千牛卫大将军更上了一个台阶呢!皇上已采纳,不日圣旨就到达。” “待你受了皇封后,你就是正二品的武官,离帅位只差一步之遥了!贤侄,你可知道你接下来,你该怎么去做吗?” 正文 第381章 打击太甚 闰麒麟当然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闰麒麟立刻手握宝剑铮铮道:“杀奸臣,保皇上,不叛国!” “说得好!”李大将军用双手将闰麒麟的双肩一拍,道:“本帅等的就是将军的这句话,如此,本帅就放心了。本帅真怕你因恨误国啊。” 几日后,皇上派来宣读圣旨的京官就到了边关,闰麒麟就被封为了辅国大将军。 而后,闰麒麟就在李大将军李元帅的默许下,潜回京城去刺杀张宰相,竟巧遇了也去刺杀张宰相的南诏国的切岩。 但是,他却从切岩那里得知他心心念念的妹妹闰乌凰,她已经被张宰相活埋了! 闰麒麟的心碎了。 闰麒麟要寻找妹妹的尸体,要把妹妹的尸体带回边关重新去安葬。 可切岩却对他说,说闰乌凰的尸体竟然不见了! 闰麒麟不能接受切岩的这一说,却又不能在京城多耽搁,他就只好带着悲痛和疑惑,回到了边关。 一走进辕门,他就得到了一个惊天的大消息—— 那个保护了他又提携了他的、他的恩人李大将军、李元帅、他的李伯父,他竟以年迈体衰无力再掌管帅印为由,又向皇上请旨,请皇上将元帅之位赐封与他,而他就辞去元帅之职,回京闲赋了。 就这样,闰麒麟就做了元帅了。 做了元帅的闰麒麟自然要忠心保国,所以他就没有时间再去寻找妹妹的尸体的下落了,但在他的心里,他却总觉得妹妹没有死。 因为妹妹是被老虎抚养过的,她的出生就是传奇,她怎能那么容易就死呢? 所以在他的心底里,总盘绕着连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渴盼。 渴盼他妹妹会起死回生,能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他就这样盼了一年又一年,痛苦了一年又一年。 而就在他深浸在对妹妹的生死疑惑和思念中、而备受煎熬时,他竟然得到了他闰家的蝴蝶扣坠! 而那蝴蝶扣坠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给他带来的! 不用说,那个拿着蝴蝶扣坠来寻他的那女子,她一定就是他的妹妹闰乌凰!不然,她怎能有此扣坠呢?又怎能用此扣坠作为凭证,来边关寻他呢? 怪不得寻不到她的尸身呢,原来她根本就没有死! “扣分人分,扣合人合,以此蝴蝶扣坠作为成婚的凭证。”这是他母亲凛难前,对他兄妹的最后的遗言。 现在,蝴蝶扣坠已经合二为一,那……那他和妹妹就一定是团圆了! 闰麒麟就是这样认定的,绝不怀疑。 闰麒麟将蝴蝶扣坠攥在手中,在中军帐内焦急地度着步子等着妹妹的到来,觉得那时间过得真是慢,好像是等了一千年! 终于…… 闰麒麟看到中军领着一老一少两个步履蹒跚的女子,正艰难地朝他的中军帐走过来,他就再也等不及了,他一个跨步就冲出帐外,就朝那年轻的女子脱口喊了声,“丫头!” 那被喊的年轻女子一抬头,就和闰麒麟打了个照面,就让闰麒麟的心中猛一惊! 闰麒麟就怔在那里了。 闰麒麟发现那女子她……她不是他的妹妹闰乌凰。 闰麒麟心中的希望之塔一下子就崩溃了。 闰麒麟僵在那里,呆呆地看着那一老一少两个女子一步步地走近他,走到他面前,对他唤了声,“门元帅……” 正文 第382章 中军帐内大变身 闰麒麟僵在那里,呆呆地看着那一老一少两个女子一步步地走近他,走到他面前,对他唤了声,“门元帅……” 闰麒麟不知道自己是应了人家的呼唤了?还是没有应?他已经记不得。 他只记得他的脑袋是蒙的,手心是冷的,他机械地朝那老少两个女子点了一点头,伸出手摆了一个“请”,把她们迎进帐中,而后他就对中军命令道:“守在帐外,一个人也不准放进来。” 他关起帐门,请她们在帐中的凳子上坐下后,他就对她们道:“本帅不知道二位手中的蝴蝶玉坠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二位姓甚名谁?更不知道二位找本帅有何要事?请二位如实讲来,好解本帅心中之谜。” 话说完,他就拿眼去望那老少两女子,就看到那老嬷嬷从凳子上站起身,朝他走近一步,对他拱了一拱手,轻轻道:“门元帅,老奴开口前先问门元帅一句话,也请门元帅如实回答老奴才好。” 闰麒麟闻言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开口道:“老嬷嬷请讲。”然后闰麒麟就听老嬷嬷对他询问道:“请问门元帅,你相信神仙之说吗?” “这个嘛……”麒麟想了一想,没讲话,却点了一点头,而后他就看到老嬷嬷那紧张的脸色,就有所缓和了。 随后,闰麒麟就听到老嬷嬷对他又说道:“如此甚好。门元帅,老奴现在就来回答你的三个问。” “这第一问,就是那块蝴蝶玉坠,门元帅想要知道我们是从哪里得来的?那老奴就如实告诉门元帅,那是仙子王姑娘交于老奴的主人的。” “仙子说那蝴蝶玉坠是她的命脉,也是门元帅的命脉,她要老奴的主人用它来做敲门砖,不如此,我主仆怎能见到门元帅?” 仙子王姑娘? 老嬷嬷的话让闰麒麟的心中动了一动,闰麒麟就急忙对老嬷嬷问道:“那王姑娘如何是仙子?既然是仙子,又怎能称她是姑娘?本帅是越听越糊涂了啊。” 老嬷嬷回应道:“这个我也说不清。但那王姑娘确实是仙子,她不但救了我主仆的命,她还把我主仆从男儿身变成了女儿身,我们这才逃脱了仇家的追杀,才来到了边关,若不然,我主仆早就被仇家杀死了。” “什么?你们是男儿身?” 闰麒麟听得瞪大了眼,怎么也不相信他眼前这两个三寸金莲的真女子,竟然是男人?这玩笑也开得忒大点了吧? 所以闰麒麟就将面色一沉,严肃道:“老嬷嬷,这里是南赡帝国三军的中军帐,不是你家的清凉瓦屋房,你怎能信口胡诌,说自己是男人而戏耍本帅呢?而本帅若不是念你年迈体衰身子弱,本帅定喊人把你拉出帐去打板子!” 谁知,那老嬷嬷却将了他一军:“门元帅,既然你相信这世上有神仙,那你怎就不相信神仙能让人变身?” “而老奴我现在就来回答你的第二问,告诉你我们姓甚名谁让你更震惊!但是,我主仆二人得先把身子变过来才能行。门元帅,老奴得向你讨杯茶。” 闰麒麟听了,就用手指着帅案上的茶壶茶碗道:“嬷嬷请随意。” “嬷嬷,哼哼,还喊我嬷嬷,待会儿我就叫你喊公公。” 那老嬷嬷一边在嘴里嘟囔着,一边从茶壶里倒出一碗茶水,端到一直都没有讲话的年轻女子的面前,对她道:“主人,这仙药我们到了该吃它的时候了,老奴这就伺候主人服下它。” 她说着,她就从袖笼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半的药,伺候他主子用茶送下后,又倒出剩下的那一半自己也服下。 然后她就对满脸惊诧的闰麒麟道:“门元帅,睁大你的眼睛不要眨,看我主仆大变身,待会儿,你就会知道我们姓甚名谁了。”话说着…… 就见从她们身上冒出一股白烟弥漫了整个中军帐,待烟雾散去后,闰麒麟定睛一看—— 顿时大惊失色。 站在他面前的哪里是女子?竟然是皇上的灿王子和陈公公! 天啊,这还真是大变活人了! 正文 第383章 临危受命 两个女子,在一瞬间不但变成了两个男子,还变成了王子和太监,这么匪夷所思的事,让闰麒麟吃惊得张大嘴,瞪大眼,呆在那里半晌…… 才回过神来。 闰麒麟立马就醒悟到是京城有变,一定是天塌了! 闰麒麟再顾不上去追问那块刻有王字的蝴蝶玉坠,是如何到的灿王手? 他立刻紧着步走到帐门口,站下脚,按住他就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对守在帐门外的中军低声唤,“中军……” “中军在……” 闰麒麟满脸严肃,将一块令牌从门缝里递出去,低低地道:“三个命令。一、调动虎头军守住辕门封锁道路,从现在起、不准任何人出入军营,若有违令而行者,无论将士百姓一律先斩后奏!” “二、调动死士保卫中军帐,没有本帅的令牌而擅自闯入者,与我杀!” “三、去拿两套兵卒的大号军服和军鞋来,要快,本帅急等要用!” “是,元帅!”中军接过令牌,从衣兜里掏出一枝穿云箭用火折子点燃,朝空中一抛…… 只听“啸”的一声哨音响,穿云箭带着一股白烟冲天而起,接着“啪”的一声巨响,爆炸出耀眼的光芒惊动三军,而虎头军的兵马和军中死士的队伍立刻就行动了起来。 而闰麒麟需要的兵卒军服,也立刻就隔着帐帘送了进来。 闰麒麟接过兵卒军服举在胸前,朝脸色苍白、身心俱疲、一双大脚满是血泡的灿王跪下了身。 闰麒麟低着声对灿王道:“微臣接掌帅印时,微臣就接到了圣上密旨,说若是灿王爷到边关来寻找微臣,那就代表朝中有变,圣上已逝,要微臣一定要保灿王爷的平安。” “可微臣怎么也想不到,灿王爷竟能如此变身!微臣眼拙,怠慢了灿王爷,微臣有罪该罚,请灿王爷换上这兵卒的军服后,再来责罚微臣吧。” 灿王没说话,微微地点了一点头,陈公公就接过闰麒麟手中的兵卒军服,伺候灿王换上,自己也换上,然后他就撕开他换下来的女子亵衣,从夹层里掏出先皇凛难前交与他的密旨,拿在手中,对闰麒麟低声道:“先皇有旨,门元帅接旨……” “万岁……”闰麒麟跪下身。 只听陈公公低声宣:奉天承运,先皇诏曰,太子宣谋朝篡政定当诛之,王子灿乃朕钦定国君理当扶之。 今封门元帅为护国大元帅,先到太乙山的观音禅院接回思危公主,再保灿王杀回京城夺回皇位,传国玉玺即可出现。 灿王手捧玉玺即是国君,即可登基! 护国大元帅门麒麟保灿王登基后,劳苦功高可封六千岁,赐免死牌,世代享受荣华! 钦此。 “万岁,万岁,万万岁……”闰麒麟磕头谢罢恩,接过先皇的密旨遗诏将其藏于袖笼内,站起身,双手抱拳对灿王禀告道:“启禀灿王爷,圣上旨意是要微臣先去接回思危公主,而后再保王爷夺回皇位,王爷意下如何?” 灿王道:“父皇如此安排定有寓意,本王自是要听父皇的话,本王一定要先去接回皇妹,而后再去夺回皇位。” 闰麒麟闻言双手一抱拳:“微臣领命。”又道:“王爷,边关乃两国交界之地,人员复杂细作甚多,外有突厥虎视眈眈,内有太子党窥视勘察,稍有不慎,就会铸成大错。为确保王爷安全,王爷的身份不可暴露,所以王爷还得要易容。” “并且还得要委屈王爷假扮微臣的亲兵,跟随微臣左右,而且还得要王爷和微臣同寝同饮,才能以防万一。微臣敢问王爷,此安排王爷愿意采纳否?” 正文 第384章 君臣同心(一) 灿王非常赞同闰麒麟对他的安排。 灿王对闰麒麟点头道:“门元帅所言极是,非常时期理当非常动作,本王应该小心谨慎防患与未然,本王就听门元帅的安排了。” “是,王爷……”闰麒麟应了一声,就转身走到帅案前,打开放在帅案上的一个木匣子,从里面拿出两张人皮面具,交给了陈公公。 待灿王和陈公公又将面具贴到脸上后,两个宫中人立刻就变成了两兵卒,分别站到了闰麒麟的帅案旁。 闰麒麟看到一切都安排得没有破绽了,他就朝帐外喊了声,“中军……” 中军走进中军帐,对闰麒麟双手一抱拳,道:“中军在。” 闰麒麟拿起帅案上的令牌交于中军,对他道:“拿我的令牌去到右军帐去请周副元帅来,本帅有要事要与他相商。” “是,元帅。”中军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地功夫,周副元帅就来到了中军帐。 周副元帅对闰麒麟抱拳问道:“门元帅,方才三军骚动,可是边关又有战况了?我们是否又要和突厥打仗了?这次是突厥的哪个秃贼要来送死啊?” 闰麒麟道:“是要打仗了,但不是在边关打,也不和突厥打,是要去……”闰麒麟没有直接说出要去打仗的地名,却伸出手,往挂在墙上的地图一指—— 就看到周副元帅的脸色顿时煞白。 接着,就听到周副元帅一声低低地惊,“怎么你……你要打京城?” 周副元帅的吃惊,让站在一旁的灿王的心头更是一惊! 心想坏了,若是周副元帅和门元帅不同心,不要说是调兵前去打京城,在这中军帐内,这两个正副元帅怕是先要打起来了啊! 灿王想到此,立刻就将手悄悄地按在闰麒麟送给他的佩剑上,将眼睛望定周副元帅,若是那姓周的和门元帅翻了脸,他就先用剑去刺了他! 然而灿王的担心却是多余了。 只见闰麒麟将面色一沉,对脸色发白的周副元帅低声道:“周副元帅,本帅得到京城密报,说圣上已经遇害,太子已经篡位,灿王子已身处险境!” “周副元帅和本帅都是圣上钦定的保灿王登基的重臣,此时若不出兵力保灿王的平安,怎对得起圣上对你我的信任呢?” 周副元帅听了后,虽然他的脸色仍是煞白,但他的言语却是愤怒,“怎么?那太子宣真的谋朝篡位了?” 闰麒麟没有用语言来答话,可他却将头重重地点了几下。 周副元帅得到了闰麒麟的肯定答复后,就让他的脸色立刻就由煞白变成了铁青。 只听他咬牙道:“即是这样,那周某就按照圣上的旨意,带领一部分军队镇守边关,力保边境平安,其余的军队,就请门元帅全部带去铲除奸恶。” 闰麒麟听了沉思道:“如此一来,周副元帅身边可调用的兵将就所剩无几了。” “若是突厥趁机袭来,本帅虽然知道周副元帅用兵如神可逢凶化吉,但若是敌方以十对一,周副元帅就有可能身陷危境,且边关也可能不保!” “这叫本帅如何放心?本帅还是多留些兵马与你的好。” “门元帅……” 周副元帅对闰麒麟低声道:“门元帅,铲除奸恶保灿王登基需要大量的兵力啊,门元帅不可顾我的。” “再说了,只要我们调兵时的保密工作做得好,不让突厥知道我方的军营有空虚,突厥是不敢轻易出兵的。而如若是突厥有动静,那我就……” 正文 第385章 君臣同心(二) “而如若是突厥有动静……” 周副元帅说到此将头一昂,将手中的宝剑朝边境的方向一指—— 对闰麒麟满脸肃色铮铮道:“假若是细作探到了我军机密,假若是突厥趁机来进犯,请门元帅放心,为我南赡帝国,就算是我周某因兵少将寡而需要将自己的人头豁出去,我周某也在所不辞,我力保边关太平!我周某是忠臣,拼一腔热血绝不辜负先皇的重托,我绝对要给灿王的登基作保障。” 周副帅讲出的话,听得灿王的心中落满了泪水。 方知道他父皇为了把江山传给他,竟是把每一步的安排都做到了极致,不但为他准备下了起兵的三军,还为他准备下了如此忠心的臣子! 他若不做个好皇帝,他怎对得起他父皇的良苦用心,和誓死保他的忠臣呢? 而周副元帅的忠心披露,更是让十七岁的他激动得热血沸腾,他就再也按耐不住他澎湃的心绪了。 他竟然不顾忌多一个人知道他的存在,就会让他的安全多一份潜在的危险。不顾忌江湖的险恶和人心的瞬变,他要走上前去对周副元帅亮明身份,他要对他说他就是灿王子!可他的脚才刚一动…… 他的衣衫就被陈公公在暗中给扯住,脚步就被闰麒麟用眼神来阻止,让他心中一怔……这才突然意识到他的行为该有多鲁莽! 才想起他父皇曾经再三要他牢记的:在忠心于他的臣子中,有些臣子可以以性命相托而信用,但有些臣子却只是可以用而不能托付性命。 虽然信用和用只是一字之差,却与性命攸关! 父皇告诫他,一定要把这两句话凿刻在他心中,要时刻提醒他行事!可他怎就耳边一经暖风吹,就把这么重要的训教给忘记了?差一点就要铸大错! 他在心中咒骂着自己的冒失,立刻就止住了他的步。 闰麒麟和陈公公看到灿王不再鲁莽行事后,就都在心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闰麒麟将他焦虑的眼神从灿王的身上收回来,换上一双赞许的眼神,望向了周副元帅。 闰麒麟对周副元帅满意地说道:“既然周副元帅对先皇和灿王如此忠心,甘洒热血保社稷,那我们就遵从先皇的旨意,按照既定方针办。” 然后闰麒麟就将手指向挂在墙上的地图,道:“按照我们先前拟定好的部署,周副元帅,你就以我的名义坐镇中军帐,镇守边关,以防外侮侵入。” “我着便装,带领亲兵和死士走山路悄悄潜去京城,去寻找灿王子。” “我离开边关三日后,虎头军、豹头军、和狮头军就扮成客商,藏好兵器,化整为零,从各条道路集聚京城,等我号令。” “待我找到灿王子之后,我们就高举先皇遗诏,剿灭奸恶,保灿王登基!” 周副元帅对闰麒麟双手一抱拳,“好,就照此办理!” 闰麒麟立刻就朝帐外一声唤,“中军……” “中军在……” “拿我的令牌去传虎豹狮三军将领,要他们即刻前来中军帐,本帅要调兵。” “是,元帅……”中军领令走了去,不一会儿地功夫,虎豹狮三军将领就来到中军帐来见门元帅,闰麒麟对他们一阵紧张的部署后…… 三军将领就手握令牌从中军帐里走出来,紧接着,边关的军营里就暗潮涌动了。 正文 第386章 解救思危公主(一) 一身便装的闰麒麟和灿王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去到太乙山的观音禅院去接思危公主。 闰麒麟一行人马不停蹄、日夜兼行、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太乙山。 离观音禅院还有一段路程时,闰麒麟勒住马,差两个亲兵扮成和尚模样,让他们先一步去到观音禅院,去打探情况。 而两个打探情况的亲兵回来时却满脸焦急,在身上背了一个昏迷的小和尚,对扮成财主的闰麒麟回禀道:“回禀老爷,小的走进禅院去拜见老主持,却发现禅院里房倒屋塌、鲜血溅墙、已无活口。” “小的再往观音殿里走,就看到老主持盘腿圆寂在观音佛像前,身边跪一小师父已命若游丝。小的在禅院里再找不到其他的僧人,就只好把这个已昏迷的小师父给背了来,请老爷决断。” 闰麒麟拿眼望了一下昏迷的小和尚,冲随队的医官摆了一摆手,随队医官就走过来来救治小和尚。 闰麒麟将灿王和陈公公拉到一边去,低着声对灿王道:“爷,这观音禅院已经被洗劫,这受伤的小和尚肯定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这小和尚若是能救得过来,我们该怎样才能让他知道我们是谁呢?若是小和尚对我们有敌意,我们要找到我们的有缘人可就要大费周章了。” 灿王没说话,沉吟了一下…… 就从衣袖里掏出一个指姆大的、中心雕有三个万字符的玉莲花交给陈公公,对他道:“待会儿,那小和尚若醒来,你就把这玉莲花拿给他瞧,他若是主持的心腹弟子,他定会认识这莲花,定会知道我是谁,其他的就不是问题了。” 正说着,就见医官过来报,“老爷,小师父已经醒来了。” 闰麒麟和灿王闻言赶紧带着陈公公走过去,闰麒麟对陈公公使了一个眼色,陈公公就将手中的玉莲花举到小和尚的眼前,对他问道:“小师父,你认得这个不?” 魂魄已是游离的小和尚一看到玉莲花,两眼立刻就放了光! 小和尚一把就抓住陈公公的手,断断续续道:“我……我终是等到了师父要我……要我等的人,施主,我要看……看看你的左脚,方能肯定你……你就是这玉莲花的主人啊。” 闰麒麟闻言,立刻就传令亲兵和死士背对着他们围成一个圆,他则将身上的斗篷展开来,用斗篷遮住灿王、陈公公、小和尚和他四个人,让陈公公替灿王脱下左脚上的鞋…… 在灿王的左脚心,竟赫然长有以北斗的形状而排列的七颗星! 啊! 灿王他脚踏北斗七星! 这才是真帝王啊!闰麒麟在心中感叹道。 那小和尚,他看到了灿王左脚上的星,他放心一笑,就对灿王道:“施主,请快快将鞋儿穿起来,小和尚已经看到我要看的了。” 然后小和尚看到陈公公在伺候灿王穿鞋,他就继续对灿王道:“我师有训,说我禅院要保护静观师妹的安全乃是上天旨意,不能违背!” “故官兵搜院时我等就奋起反抗,以全院僧人之血,确保静观师妹安然无恙。” “然而官兵搜不到静观师妹就要火焚禅院,而我师父为救禅院和静观师妹就坐化自己,使魂魄脱离凡体,送静观师妹到一有缘处暂且躲避,只等施主到来。” 我胞妹躲在有缘处? 灿王闻言立刻就对小和尚急问道:“小师父,你说的有缘处在哪里?” “有缘处在……” 正文 第387章 解救思危公主(二) “有缘处在……”小和尚正要回答灿王的问话,却一阵气短就晕了过去,好一阵的抢救,才又睁开了他的眼。 小和尚伸出颤抖的手,指向观音禅院,对灿王道:“那有缘处在……禅院背后百十里,有……有一荷塘村,是我师父的俗家,已被师父的魂魄隐去。” “施主若到了那里,可对村里人问你知道玉莲花吗?若是有村民回答说莲花到处都有,不知你要找哪一家?施主就把玉莲花拿出来,对他说村东头何家,就可……可以见到静观师妹了。” “但要快……快些去,过了今日午时,师父的魂魄就会散去,被师父隐藏起来的荷塘村就会显现,官兵就会前去搜村,静观师妹就会被官兵捉……捉去的。” 话刚说完,人又晕了过去,医官又是一阵救治,才又活转过来。 灿王看到小和尚又醒了,他就赶紧对他问,“小师父,我等过去后,若是村子还被主持的魂魄隐藏着,我等又该如何找到荷塘村?” 小和尚喘息道:“那里……有一棵百年老槐树远近闻名,施主只需找到它……用玉莲花对准树干上的一个圆……圆树疤敲三下,说声‘开’,荷塘村就会……就会显现,施主就可以进……进……进村了。” 小和尚说到此,就将无神的眼睛望向天空,喊了声,“师父,徒儿不辱师命,终于把施主等……等来了,把话带到了!”头一歪,就再没了气息。 闰麒麟叹息一声,令亲兵将小和尚掩埋后,和灿王相互间微微地点了一点头,就跳上马,一扬鞭,带着他的队伍就朝小和尚说的荷塘村奔了去。 闰麒麟一行人快马加鞭赶了百十里,在太阳就要正午时,终于赶到小和尚所说的荷塘村,找到了那棵老槐树。 然而眼前除了一棵满身疤痕的老槐树歪在一座山旁边,剩下的除了山就是水,哪里有荷塘村的影子啊?那观音禅院的老主持真是用生命在保护村庄啊! 闰麒麟将马头勒住,将身子侧向身边的灿王,轻声问道:“爷,就是这里了,爷可要微臣这就去敲老槐树的那个疤?” 灿王轻声道:“卿乃国之栋梁,怎能去干这等琐事?”抬起手一指陈公公,“这事还是让他去干吧。” 陈公公闻言,双手抱拳对灿王唱了一声“唯”,立刻拿着玉莲花走到槐树下,在满是疤痕的树身上找到那个圆圆的疤,刚要去敲它…… 突然听到闰麒麟一声低低地喝,“陈,莫动手,快撤退,有人来了。”陈公公稍稍一怔神,就觉身子一空,忙定睛一看,他已被一个穿便衣的亲兵掳到了马背上,驮着他就跑进了密密的树林里,他们在树林里跳下马,刚刚藏下身…… 就看到一个当地的衙役领着一队东宫侍卫,朝着老槐树走过来。 那衙役边走,边在嘴里嘟囔道:“真是奇了怪了,这荷塘村消失到哪里去了呀?” “明明一个几十户人家的大村庄,怎就突然不见了而只剩下了一棵大槐树?难道是遇上了鬼了吗?可这大白青天的,哪里有鬼啊?就算是有鬼,它还能把整个村庄都吃了?真是活见鬼!” 那衙役领着东宫侍卫走到了槐树下。 这状况,立刻就让躲在树林里的闰麒麟和灿王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两个人都在心中暗自想:那东宫侍卫,他若知道这棵老槐树就是荷塘村的村前树,而今却只见树而不见村,他若一发疯,该不会就毁了那树吧? 正文 第388章 解救思危公主(三) 怕啥来啥。 藏在树林里的闰麒麟和灿王,就担心那衙役会向太子的人道出那老槐树的秘密来。 可他们却无法阻拦那衙役用手指着老槐树,陪着笑脸对骑在马上的东宫侍卫长道:“上差,这里就是荷塘村,这棵大槐树就是荷塘村的村前树,然而小的却不知道为何树还在而村不见,请上差……”话还没说完…… 只听“啪”的一声响,衙役的脑袋上就挨了那东宫侍卫长的一大鞭。 就听那侍卫长对那衙役怒骂道:“你们这群蠢驴就该杀!你们的县丞就该杀!” “先一个就说是荷塘村突然不见了,后一个也说是荷塘村突然不见了,换了你还说是荷塘村突然不见了,你们逗着爷玩啊?一个土垒砖砌的大村庄,又不是东西可搬动,怎可能凭空就突然不见了?” “难道你们是要对抗朝廷,而故意把我引到了别处去?你可知太子已经发怒了?本老爷我也发怒了!你今天若不把荷塘村与我找出来,我就拿刀劈了你!” 一听说要挨刀劈,那衙役就被吓得尿湿了裤, 那衙役“噗通”一声跪下地,双手抱拳,对用鞭子抽他的东宫侍卫长哀求道:“上差饶命,上差饶命啊!小的纵有天大的胆,也不敢欺瞒上差和太子啊,这荷塘村,它原本就是在这里,可小的实不知它为什么不见了。” “前几个被杀的衙役和县丞真的没有欺骗上差啊,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啊,请上差饶过小的吧,小的上有八十岁的老娘要奉养,下有刚满月的小儿要抚养,小的我……” 突然,衙役不再哀求了。 衙役瞪着吃惊的眼珠子,拿手指着老槐树的后方,磕巴着嘴对东宫侍卫长大声道:“上上上差,你往那那那里看,那不就是荷荷荷荷塘村吗?它它它……它却突然出现了,哎呀妈呀,我真是遇到了鬼了啊!” “噗通”一声,人就栽倒在地上吓昏过去。 东宫侍卫长也看到了突然出现的荷塘村。 东宫侍卫长呲牙一笑,在嘴里骂了句,“去他娘的鬼遮眼,老子就不怕这白日鬼!” 就扔开昏倒的衙役,一打马,领着他的人就朝荷塘村冲了去。 躲藏在树林里的闰麒麟,看到荷塘村突然出现在了眼面前,他就赶忙抬头去往天上望,就看到火红的太阳已经升到了天的正中央! 一看到时辰已是正午,闰麒麟就不由得失口对灿王低声道:“王爷,时已正午,老主持的魂魄已经散了啊,而被老主持隐藏的荷塘村现已显现在人面前,思危公主她有危险了!” 灿王也看到了老槐树后面的荷塘村。 他也抬头望了一下头顶上正午的太阳,沮丧地将手砸在树身上,在嘴里“嘿”了一声响,双眉紧蹙咬牙道:“我们冲进去!”跳上马就要往荷塘村里闯,却被闰麒麟拦住了。 闰麒麟满脸严肃,对灿王道:“爷,你不能去!”然后对站在一旁的中军唤一声,“中军……” 中军一抱拳,“中军在。” 闰麒麟用手一指灿王和陈公公,对中军命令道:“中军,你带领一队死士在这里保护他两个,不准进村,不准参战,不准有一点闪失,一定要等我回来。他两个……” 闰麒麟拿眼望了下带着人皮面具,穿着百姓衣衫的灿王和陈公公,对中军低声道:“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他两个就是你从辕门外接进来的人。” “他们的分量如何,你心中自是明白,这重担不用我嘱咐,你也应该知道怎样去担吧?” 正文 第389章 解救思危公主(四) 闰麒麟的话,让中军立刻就感觉到他肩上的担子沉了又沉,重了又重。 中军虽然不知道他从辕门外接进中军帐的女人,为什么会变成了男人?但他却知道正是因为这两个人的到来,才让手握兵权的门元帅有了惊天的举动! 他中军忠心追逐元帅多年,对元帅的人品甚是了解,他怎会不知道门元帅的举动意味的是什么? 又怎会猜测不到这两个会变身的人的身份和分量是什么? 所以他知道他该做什么。 所以他就低着声对门元帅回应道:“请元帅放心,末将知道这是怎样的一副重担子,末将会用性命来担的!” 闰麒麟听了,就对中军赞许地点了一点头。 然后闰麒麟就转身站到一个石头上,用手指着荷塘村,对要跟他一起进入荷塘村的亲兵和死士道:“我们兵分多路潜进荷塘村,见到村民就这样……这样……这样去询问。” “我们穿的是便服,村民不会防范我们的,若是得到答案了,就带人速速来见我,我这里急等消息呢。” “老爷……”一个亲兵向前走出一步,对闰麒麟抱拳问道:“老爷,我认得方才进村去搜人的是东宫的侍卫队,我们若是遇到他们在蹂躏村民怎么办?我们管还是不管?杀还是不杀呢?” 闰麒麟将眼一瞪,道:“管!一定要管!对坏人通通杀!一个不留!” “是,老爷!” 闰麒麟要开始行动了,他就扭转头深深地望了灿王一眼,又刻意地对中军嘱咐道:“你们留下,不准走出这树林,不要意气用事啊。” 然后他就将乌金眼罩从发冠上拉下来,遮住他的半张脸,对要和他一起进村的亲兵死士一挥手,低声道:“出发。” 只见人影一晃,闰麒麟就带着他的兵冲出树林,冲向了荷塘村。 ………… 荷塘村,一个依山傍水的美丽村庄,住着几十户种荷的人家。 放眼望去,收进眼底的尽都是碧绿的荷叶和粉红的荷花。 微风吹过,从荷塘中带出微微花香是那样的沁人心脾,清新高雅。 走在荷塘间的小路上,使人宛如走进入了神仙的家。 然而今天,这里却是杀人场。 一个小牧童牵着一头水牛,慌慌张张地跑进了一座泥墙小院。 小牧童将水牛在院子里的葫芦架下栓好后,就冲进屋,对坐在屋内抽烟的一个老人连珠炮地说道:“二叔公,大叔公设下的障眼法失灵了,荷塘村已被外人发现了。” “什么?被外人发现了?是什么人发现的荷塘村?”老人急声问道。 小牧童回答道:“是一队身穿盔甲、骑着马、在胳膊上佩着东宫侍卫标志的士兵。” “他们一进村就到处搜抓年轻的女人,抓到后,他们就剥掉她们身上的衣裳,用手往胸膛里又抓又摸,说是要寻找一个在心窝里长有梅花胎记的朝廷重犯。” “村里的男人们上前去阻拦,就都被他们拿刀砍了头,眼看着就要搜到我们家来了,这可怎么办?” 老人一听,立刻将手中的烟袋锅放到桌案上,拿起一把大锄就往屋外走。 边走,边对小牧童道:“我到门前去挡着侍卫队的人,你快到后院去找你姐姐,让她躲进我们挖好的地窖里,然后你一定要把地窖口伪装好不能露出破绽来,你姐姐的性命可就靠你保全了!” “是,二叔公……” 正文 第390章 解救思危公主(五) “是,二叔公……”小牧童回应着老人,拔腿就往后院跑,刚刚跑进后院关上院门,东宫侍卫长就带着东宫侍卫队,骑着马冲进了他的家。 东宫侍卫长一冲进前院,就看到了老人手中握着的大锄,就让他的怒气“呼”的一下,就上了头。 东宫侍卫长勒住马,瞪起牛眼,用马鞭指着老人就是一声吼,“老不死的你找死!一个风都吹得倒的糟老头子,拿把大锄挡在门口做什么?难道是想要妨碍公务吗?” 他嘴说着,手就动着,抖开马鞭“啪”的一下,就将老人抽倒在地上。他跳下马,拿脚踢了一下倒地的老人后,他就举起胳膊一挥手…… 跟在他身后的侍卫队就都跳下马,蜂拥而入,在老人的前院后院,屋里屋外搜了一个遍,打破了坛子摔碎了碗,忙活一半天,却只搜到一个小牧童,女人是一个没搜到。 侍卫长满脸阴霾,拎着小牧童走到倒地的老人面前,对他喝道:“老不死的你听着,你现在就跟我到村中央的打谷场里去集合,我要在那里开大会,你若敢不去,我就杀了你孙子!” 说着一扬手,就把小牧童扔给了他的随从,然后他就骑上他的马,带着他的侍卫队,就旋风般地离开了老人的家。 “唉……”挨了鞭抽的老人叹息一声,从地上爬起身,踉跄着脚步走出家门,走到打谷场一看—— 手持钢刀的侍卫队已把打谷场围成了一个圆。 圆内的一侧,站着惊慌的村民。另一侧,栽了一排树桩子,桩子上绑了一排小孩子,其中没有小牧童,而在人群中也没有看到小牧童,老人心中一怔…… 眼圈就红了。 老人就在心中滴泪道:唉,我那小孙孙,他一定是被他们抓去杀死了。 其实老人不知,小牧童被东宫的侍卫拎在手中,被带到打谷场之时,打谷场上乱哄哄已站满了全村的人。 东宫侍卫长要栽树桩来捆人,就令侍卫们押着村民去砍树,而拎着小牧童的东宫侍卫,因为要去押砍树的村民,就随手把小牧童扔进了砍树的村民中。 而机警的小牧童就趁机混在砍树的村民中逃了去。 逃出了打谷场的小牧童,此时他正趴在打谷场对面的一棵大柳树上,焦急地朝着打谷场窥望呢。 老人哪里知道他的孙儿已逃走?他一直都以为他的孙儿已经被人杀死了。 他就含着眼泪转过身,离开打谷场,刚要去寻找他孙儿尸体的下落时,却被一个侍卫望见他,那侍卫就用刀抵着他,把他重又押进了打谷场。 老人忍住心酸站进人群中,刚想找人问一下可知道他孙儿的尸体在哪里…… 就看到东宫侍卫长挥舞着手中的马鞭,跳上打谷用的石碾子,张开他满是虫噬牙的大嘴,声嘶力竭地朝着村民喊,“贱民们听着,东宫太子知道荷塘村出了一个出家的和尚。” “可这和尚不理佛事却干预朝政,不但与叛臣勾结,还竟然坐化自身使灵魂出窍而把荷塘村隐藏,进而藏匿了叛臣!幸得佛祖显灵破了他的法术,才使我等找到了荷塘村。” 东宫侍卫长说到此,就拿眼望了一下站在他脚下的村民,看到他们低着头都在听他讲,他就傲慢地昂起了他的头。 然后他就对村民继续道:“我知道你们都知道那和尚对荷塘村使了法术,都知道那和尚的族人替和尚藏匿了叛臣,若不然,你们这段时日为什么都甘愿不走出这荷塘村?可你们这样做就是在抗拒朝廷,是要被杀头的知道吗?” “你们快把那和尚的族人指与我,再把那女叛臣指与我,我就放了你们的孩子们。然后我就向太子去求情,求太子赦免你们的罪过,让你们去过安心的生活。” 东宫侍卫长话说完就闭上嘴,带着一脸的鄙夷站在石碾子上,等着村民的回答,等了好一阵,村民们低着头不回答,打谷场上鸦雀无声。 东宫侍卫长急了,就厉声道:“你们不与我合作是不是?不合作,我就杀了你们的孩子们!” 然而…… 村民们仍是低着头不回答,打谷场上仍是鸦雀无声。 东宫侍卫长看到村民们都在抵抗他,他怒了,他就将头一摆,一个侍卫就走到捆绑了孩子们的树桩前,举刀一挥…… 正文 第391章 解救思危公主(六) 一个侍卫就走到捆绑了孩子们的树桩前,举刀一挥…… 只见一股鲜血“唰”的一下,就从树桩上喷出来,随即一个孩子的头颅就落到了打谷场光滑的地面上。 啊! 所有的村民全都瞪着惊恐的眼珠子,望着那颗在地上滚动的、鲜血淋淋的孩子的头颅,怔在了那里了。 半晌…… 才听到人群中有一个妇人暴出一声凄厉的喊,“哎呀我的儿啊!”人“咕咚”一声就栽倒在地上,就昏了过去。 妇人的晕厥让村民们从震惊中醒过神来,村民们苍白着脸伸手扶起倒地的妇人,人群就开始骚动了。 站在石碾子上的东宫侍卫长看到村民想要有反抗,他就摆了一摆手,围住村民的侍卫队立刻就将手中的钢刀指向村民,就震住了骚动的人群。 然后东宫侍卫长就在石碾子上挺直他的腰杆,将他的身子拔高了一些。 他用蔑视的目光扫了下他脚下那一群手无寸铁的村民,鄙夷地冷笑一声,道:“你们看到了吗?这孩子就是因为你们不合作而丢了命。” “现在你们告诉我,你们中间谁是那老和尚的族人?谁又是那个被朝廷通缉的女叛臣?快点说!老爷我的耐心很有限,不要再把老爷我给惹急了,惹急了,老爷我还要再杀人!” 村民们抬起头,不说话,将一双双愤怒的目光射向东宫侍卫长,打谷场上就呈现出了死一般地寂静。 村民们无声的反抗,令东宫侍卫长异常难堪。东宫侍卫长气得心中抓狂,就瞪着猩红的眼珠子,直着嗓门对村民们大声喝道:“还是不说是不是?那好,那就钢刀见血吧!”一摆手,一个侍卫就走到树桩前,举刀一挥…… 只见一股鲜血又从树桩上喷出来! 一个睁着惊恐的眼睛的孩子的头颅立刻落下地,“骨碌碌”地、就滚到了打谷场光滑的地面上。 “日他娘,你杀了老子的儿子,老子与你拼命了!” 随着一声心碎的喊,一个壮年汉子瞪着血红的眼珠子从人群中窜出来,赤手空拳跳上石碾子,伸手就朝侍卫长的心窝掏了去! 只可惜他脚还没站稳,东宫侍卫长的剑就刺进了他的胸膛里,他“啊”地一声大叫,身子朝后一仰,就脑袋着地,口吐鲜血丧了命。 东宫侍卫长手握着滴着血滴的宝剑,将凶残的狼眼望向已在低声哭泣的村民,高声道:“看到了吗?这就是反抗朝廷的下场!” “你们这帮贱民,竟是这般顽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快点说,你们中间谁是那老和尚的族人?那个女叛臣被藏在了哪里了?不说我就还要杀!” 等了一半天,打谷场上除了一片悲戚的哭泣声外,还是悲戚的哭泣声。 东宫侍卫长的耐心没有了,不想再等了,就又摆了一下手,一个侍卫就朝树桩走过去,站到第三个被捆的孩子面前,举起钢刀刚要砍…… 只听人群中一声苍老的喊,“军爷请饶命,老孺愿意说!” 话音落处,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颤栗着爬出人群,爬到石碾子旁转过身,朝着全村人磕了几个响头后…… 就张开没牙的瘪嘴哭泣道:“对不住了乡情们,老婆子我风烛残年,儿子媳妇全没了,只剩下了这个小孙子相依为命苦度日。若是孙子也没了,我老婆子也就活不了了啊!请乡亲们高抬贵手,让我老婆子残年有个依靠吧。”话说着…… 就用手一指被村民们遮挡住的小牧童的二叔公,泣声道:“何……何老爹,老孺我对,对不住你了啊,你快把那女子交出来吧,交了她,咱全村人就都能够活命了。”话才一出口…… 就见侍卫们立刻飞进人群扒开众人,抓住何老爹,就拉到了东宫侍卫长的石碾子前。 正文 第392章 解救思危公主(七) 天啊!婆婆她竟然…… 躲在大柳树上的小牧童,看到他二叔公被老孺指认了出来,急得他在心中一声喊:婆婆她怎就出卖了我家了?我姐姐她有危险了,我得去救她! 急得他赶忙从树上滑下来,跑回家,跑进后院,打开地窖口,对躲在地窖里的女子道:“姐姐快出来,我家被人出卖了,这里已经不安全。我带你往后山躲,那里有个崖洞可以藏人的,我们快往那里去,官兵就要搜来了!” 说着,就将他姐姐拉出地窖,兄妹俩就往后山跑了去。 东宫侍卫长可不知道打谷场已经被人窥视了,不知道他的行动又是晚了一步了,所以他还要施展淫威对何老爹逼问呢。 东宫侍卫长拿眼望了下昂头站立的何老爹,蔑声道:“原来是你啊,你不就是那个拿着一把大锄堵着门,却被我一鞭子就打倒在地的糟老头子吗?没想到竟是你这个棺材瓤子在反抗朝廷,你真是老不知死作死啊!” “你快说,你把那女叛臣藏到哪里去了?你说了,我就放了全村人。你不说,我就把绑在这树桩上的孩子挨个的杀!一个都不剩!杀完小孩我再杀大人。” 被侍卫们抓住双臂的何老爹没说话,用鄙夷的目光望了东宫侍卫长一眼后,就将他的头高高昂起,将眼睛望向天空,无论东宫侍卫长对他如何咆哮,他就是一言不发。 东宫侍卫长看到何老爹竟用沉默来反抗他,他烦了,他就不再去逼问他。 他将他恶毒的眼睛,望向跪在地上瑟瑟抖的老孺,对何老爹冷声一笑,道:“不说是吧?那好啊,那就让这老太婆的孙子因为你的顽固而死吧!”说着将手一抬…… 那个一直都站在第三个孩子面前的侍卫,就又举起了他手中滴着鲜血的刀。 就吓得老孺“啊”地一声叫,立刻就从地上爬起身,一把抱住东宫侍卫长的腿,颤声道:“军爷请饶命,他不说我说,我来说……” 东宫侍卫长一脚踢开抱住他腿的老孺,对她怒声喝道:“快说!” 老孺被东宫侍卫长踢得、在地上滚了好几个滚。 老孺好不容易才停住她翻滚的身,抬着她被摔得满是鲜血的脸,执着地、又爬到了东宫侍卫长的脚边。 老孺又一次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东宫侍卫长的腿,对东宫侍卫长高声哀嚎道:“军爷,何老爹家的后院里有一个地窖,是我们全村人帮他去挖的,就是为了匿藏军爷要抓的人。” “那女子就藏在地窖里,就在后院,军爷一找就能找到她!军爷快放了我的孙子吧,老婆子我……”话没说完…… 东宫侍卫长一剑就削去了老孺的半个脑袋。 东宫侍卫长将老嬬的尸身踢到一边,恨声道:“好一个聒噪的老太婆,烦死我了,侍卫们……” “在。” 东宫侍卫长拿剑一指打谷场,厉声道:“留甲队侍卫在此杀掉这些敢叛逆朝廷的贱民,一个不留!其余的侍卫跟我去抓假尼姑,抓到有赏,太子等着要人呢!” 话说着,就从石碾子上跳到马背上,一扬鞭,就带着大队侍卫奔向了何老爹的家。 而留在打谷场的甲队侍卫,就将手中的钢刀砍向了被圈在一起的、手无寸铁的村民。 霎时间,打谷场上哀嚎震天,血流成河,东宫侍卫开始屠村了! 正文 第393章 解救思危公主(八) 闰麒麟领着亲兵死士奔进了荷塘村。 一进村,就看到了打谷场上的屠杀,就立刻冲过去去救村民,和东宫的甲队侍卫一阵厮杀。 全歼了东宫的甲队侍卫后,就在死尸堆里寻找还活着的村民,问他们,“你知道玉莲花吗?” 没有人回答。 闰麒麟急了,刚要指挥他的兵士往各家各户去寻人,就听一个亲兵向他喊,“老爷,这里有一个老人说他知道玉莲花!” 闰麒麟赶紧奔过去,蹲下身,问那个奄奄一息的老人,“老人家,你知道玉莲花吗?” 那老人,正是何老爹,他被东宫甲队侍卫的钢刀砍中了腰,人虽昏迷心却明白,听到有人在寻找玉莲花,他就拼命让自己醒过来,这才看到了闰麒麟。 他睁开沉重的眼睑望了闰麒麟一眼,就无力地闭上眼,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后,衰弱地对闰麒麟问道:“莲花到处都有,不知你要找哪一家?” 闰麒麟闻言赶紧把灿王交给他的玉莲花拿出来,放到何老爹的眼前给他看,对他道:“村东头何家。” 何老爹一看到闰麒麟手中的玉莲花,无神的眼睛中立刻就放出了光。 何老爹就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吸一口气,却像蚊子哼哼似的费劲地对闰麒麟道:“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我可等到你们了。” “玉莲花就藏在我家后院的地窖里,可惜有人出卖了她,东宫的侍卫已先一步赶去捉她了,你们快些去,晚了,玉莲花不保啊!” 何老爹说到此喘了一口气,然后又吐出一句话,“我家就在村东头,门头上挂了一串大葫芦,找到葫芦就能找到我的家。” 何老爹说完头一歪,人就断了气。 闰麒麟见状就脱下身上的斗篷,盖住何老爹的尸身,然后站起身跳上马,对他的兵士一挥手,就朝村东头奔了去。 闰麒麟赶到了村东头何老爹的家,进院一看—— 哎呀不好了。 前院的住房已是门烂窗塌一片狼藉,后院的牛屋旁有一个开着口的地窖里空无一人,不见思危公主,也不见东宫侍卫。 闰麒麟心中一紧,暗暗道:难道公主已经被捉走了吗? 正着急着……突然听到高处有人喊,“你敢动我姐姐,我就和你拼命了!” 闰麒麟顺着喊声抬头一看,就看到在后院的半山腰上站着一个手握砍刀的小牧童,身后护着一个浑身颤抖的女子,被一群如狼似虎的东宫侍卫用刀围着,已经没有了退路。 东宫侍卫长摆了一下手,一个侍卫就走过去,一刀就把要保护姐姐的小牧童的身子劈成了两半! 然后伸出手,抓住女子按到地上,淫笑着,就要去剥女子身上的衣! 闰麒麟看得真切,一抬手,甩出一支袖箭,“嗖”的一下,正中目标。 只听那要剥女子衣的侍卫“啊!”地一声惨叫,一头子栽倒在女子身旁,就魂飞魄散了。 而闰麒麟同时也从马背上跃起身,对他的亲兵说了句,“你们扫尾,莫留后患。”就施展轻功朝那女子飞了去。 而闰麒麟的死士们也都施展轻功跟在元帅身后,朝那女子飞了去。 而站在半山腰的东宫侍卫长,此时正色迷迷地、等着要看女子那如凝雪般娇嫩的**呢,没想到他的侍卫却突然背后中箭,倒地身亡了! 吓得他心中一愣怔,刚要扭头去往身后看…… 一个人影就掠过他的头顶,跳进他的包围圈,左臂一伸,就捞起地上的女子抱在怀里,右手挥着一把青龙剑杀开一条血路,就消失在了树林中。 这来人的这一连串抢人的动作做得快如闪电,东宫侍卫长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来人就带着他的猎物无影无踪了! 就气得东宫侍卫长粗着脖子,朝飞去树林中的那人一声喊,“什么人好大的胆,竟敢在老虎嘴里来拔牙!竟然掳走了朝廷重犯,看侍卫长我不把你撕碎了吃!” 就丢下他的部下,拎着剑就伸展轻功朝树林里面追了去,可他却不知道在他身后的他的部下,已经被人包围在了闪着寒光的刀剑中。 正文 第394章 解救思危公主(九) 闰麒麟抱着女子飞到了一处一人高的、茂密的茅草丛里,放下她,将手中的玉莲花朝她一晃,问,“你知道玉莲花吗?” 女子一看到闰麒麟手中的那块洁白的玉莲花,就知道身边这人不是敌人是朋友,她一颗惊恐的心立刻就平静了下来。 她就对闰麒麟开口道:“莲花到处都有,不知道你要找哪一家?” 闰麒麟一听,心中的担忧一下子就落了地。 就对女子回答道:“村东头何家。”接着就赶紧问道:“你就是思危公主吧?” 这女子这回没有回答,却肯定地朝闰麒麟点了一点头,闰麒麟的眼睛就湿润了。 闰麒麟赶紧扶这女子在草丛中坐好,向她单膝跪地,双手一抱拳,道:“公主,那个要捉公主的人就要追来了,我得和他去干仗。” “请公主呆在这里不要动,以免被那人发现了而来伤害你。待我将那人收拾了,我就带公主去见灿王爷,灿王爷就在村子外,他对公主翘首以盼呢。” 思危公主闻言抿嘴一笑,对闰麒麟轻轻道:“知道了。壮士前去迎敌一定要注意安全,思危在这里绝对不会乱走动,思危静等壮士的佳音。待壮士旗开得胜了,就请壮士带着思危去见思危的哥哥,思危一定会向哥哥为壮士请功的。” “是,公主……”闰麒麟应了一声,立刻纵身跃出茅草丛,跃到了离茅草丛较远的一个高岗上。 闰麒麟在高岗上站下身,将青龙宝剑握在手,将钢毅的目光望向来的方向,就像是一尊斩妖除魔的、威风凛凛的天神,随时准备着让那个不知死活、拼命追他的东宫侍卫长,做他的剑下亡魂。 少顷,只听一阵风吹过,高岗上就落下了另一尊找死的恶神。 东宫侍卫长手握宝剑,铁青着脸站到了闰麒麟的对面,虽然觉得这个戴着乌金眼罩、劫了他的犯人的男人好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他? 可他却怎么也想不到他就是威震三关的、令外侮胆寒令他惧怕的、镇边大元帅闰麒麟,所以他对他满眼都是轻蔑。 他瞪着猩红的眼珠子将宝剑指向闰麒麟,怒喝道:“你是谁人派来的反贼?竟然劫了朝廷的钦犯!” “快快将犯人交出来,快快向老爷我跪下身来来受死,本老爷我看在惺惺相惜的面份上,或可考虑给你留个全尸也说不定。若不然,本老爷的宝剑一出手,定让你尸骨成碎片!” 闰麒麟拿眼冷冷地望着东宫侍卫长,没答话。 东宫侍卫长是个暴脾气,这一生人最恨的、就是有人用无言藐视他! 先前,在打谷场,他就被荷塘村的村民用无言藐视了他,让他的自尊很受伤。 他虽然令他的手下杀了那些村民,但他心中的火气还没消,可他没想到,偏又在这里又让他遇到了一个用无言藐视他的人,所以就让他的自尊就更受伤! 他受不了这接二连三的被藐视,他一股热血暴上头,就“哇呀”着,举起宝剑就刺向了闰麒麟的心窝,他要用杀人来泄愤。 然而闰麒麟的反应实在快,边侧身,边横起手中的青龙剑往外一推,只听“苍啷”一声响,两把剑撞在一起溅出一片火星,就震麻了东宫侍卫长的手。 东宫侍卫长这才知道他是遇到了劲敌了。 东宫侍卫长被气得“嗷——”地一声怪叫,一跺脚拔地而起,身子竟飞起一人多高! 手中的宝剑在空中高高举起,迅速落下,直朝闰麒麟的百会穴刺下来,眼看看就要刺进肉里了! 闰麒麟一个随风摆柳飘出一丈远,随即脚一点地冲天而起,将青龙剑往下一劈! 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东宫侍卫长的左臂上就流出了血。 紧接着,两把宝剑就绞在一起玩命厮杀! 就听到喊杀声声、风起叶落。 就看到两团白光时上时下、时缠时分。 却分不清哪里是剑?哪里是人? 突然,一团白光落了地,就再也不起身! 就吓得藏在茅草丛里的思危公主捂紧嘴,瞪大眼,去望那落地而亡的人,心想他会是谁呢? 正文 第395章 兄妹相见 突然一团白光落了地,就再也不起身!就吓得藏在茅草丛里的思危公主捂紧嘴,瞪大眼,去望那落地而亡的人,心想他会是谁呢?随后思危公主微笑了。 思危公主看到那落在地上死去的、正是那东宫的侍卫长。 而那个站在高岗上,冲着她藏身的茅草丛微笑的,是那个救了她的命的、戴着乌金眼罩的壮士! 思危公主微笑着从茅草丛里站起身,刚要朝闰麒麟走过去,闰麒麟就来到了她身边。 闰麒麟抱上她,刚刚跃出茅草丛…… 他的亲兵死士就到了。 亲兵们对他一抱拳,回禀道:“老爷,那边的事全部解决了,一个都不剩,东宫那边绝不会知道是我们来过这里了。” 闰麒麟听了一点头,道:“很好,立刻撤出荷塘村,去和留守在树林里的人去汇合,那里的人一定等急了。” “是,老爷。”一群人立刻围在闰麒麟的身边,施展轻功来到山下何老爹的后院里,骑上弃在那里的战马,就朝着荷塘村外的树林奔了去。 啊—— 终于逃出危难了。 被闰麒麟抱在怀里、和闰麒麟共骑一匹战马的思危公主低着头,安心地笑了。 闰麒麟带着思危公主扬鞭驰马,奔进了荷塘村外的树林里。 闰麒麟跳下马,将思危公主扶下马,用手指着一个在树林中焦急度步的男子,对思危公主小声道:“公主你来看,那就是灿王爷,他正在等你呢,我们快去见他吧。” “哥哥……”思危公主朝那焦急度步的人边喊着,边疾步朝他走过去,然而当她看到那人的脸时…… 她却突然挣开闰麒麟扶着她的手,后退两步,用一双怒眼瞪着闰麒麟,厉声喝道:“你这贼人,我原以为你是好人才跟了你来,谁知道你竟是骗我!那人他不是我哥,他是冒牌……”话没说完…… 就见那个在树林中焦急度步的男子,一下子就窜到了她面前! 那男子将她搂进怀里,低声道:“小妹,你终于被救出来了啊,你可把王兄给急坏了,再迟些,王兄就要冲进荷塘村亲自去救小妹了!” 啊!那声音,是那样的熟悉和温暖,正是她哥哥灿王子的讲话声! 可眼前的这张脸,却是如此地陌生,让思危公主不知所措,人一下子就怔在那里了。 思危的痴呆和冷漠让灿王的心中很纳闷,灿王刚想问思危你这是怎么了?无意间手却触到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立刻就明白思危为什么会对他这样了。 他就赶紧将脸上的面具撕下来,低着声对思危道:“小妹,你再看看王兄的这张脸。” 思危抬头才一看…… 立刻就将头伏在灿王的胸膛上哭了起来,“王兄,你吓死小妹了,小妹还以为遇到歹人了,正愁着该如何逃命呢。” 灿王将手抚在思危的秀发上,拍着她的脑袋安慰道:“非常时期就得有非常之动作,王兄用此来隐藏身份躲避追杀,没想到竟把小妹给骗到了。” “小妹在佛门中长大,不涉足凡尘凡事,自然不知道杀戮有多血腥,自然也就不知道人世间还有这人皮面具了,所以小妹才没有认出王兄啊。好了,别哭了,快擦干眼泪,我们该办正事了。” 灿王说着,就朝闰麒麟使了一个眼色,闰麒麟就命令亲兵和死士都撤离到了树林边。 灿王将嘴附上思危的耳朵,悄声道:“父皇有旨,要王兄先接回小妹,再杀回京城夺回皇位,随后传国玉玺即可出现,王兄手捧玉玺即可登上龙位!” “王兄现已将小妹接了回来,王兄心中甚安,王兄下一步就是去攻打京城了。” 思危公主听了就点头道:“那自然是好。可小妹还不知道父皇母妃现在何处?他们安全吗?” 一听到思危公主如此问,灿王的眼睛就立刻黯淡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对他的妹妹说,说他们的父母均已不在人世了。 正文 第396章 观音的莲台 灿王不知道该如何去对他的妹妹说,说他们的父母均已不在人世了。 良久…… 沉默的灿王叹息一声,低声开口道:“我们的父皇母妃均已仙逝了。那个弑父篡位的恶人就是太子宣!” “他不但杀了父皇,他还命人火焚含象殿,将我们的母妃烧死在殿中!这血海深仇王兄是一定要报的!” “啊,父皇母妃,你们死得好惨啊……” 思危公主一听到灿王说父皇竟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杀死了,母妃竟是被烈火焚身了,就心疼得她倒在灿王的怀里用手捂着嘴,压抑着嗓音低低地哭。 边哭,边对灿王道:“这仇,是一定要报的!那太子宣丧尽天良弑父杀母,他是绝不能再活在人世为人的!” “但王兄在去京城报仇前,还得跟小妹去一趟观音禅院,在那里还藏有母妃交给小妹保管的、一个很重要的布包,母妃说那布包是父皇要母妃交于小妹的。” “母妃说那布包有千金重,要小妹以命相守。说一旦事变,要小妹就将布包交与王兄,要王兄看到了布包里的东西后,王兄才能开始下一步的行动,否则,大事难成。” 思危公主的话让灿王听得满脸凝重,立刻就知道了那布包的重要性。 灿王立刻就和闰麒麟相互间点了一点头,达成默契后,就对思危公主道:“好,王兄听从小妹的安排,王兄这就带小妹前去观音禅院去取那布包。” 说罢,就重新戴上人皮面具,让陈公公给思危公主换上男人衣服,也戴上了人皮面具。 然后他就将思危公主抱上他的坐骑,对闰麒麟道:“门元帅,我和思危共乘一骑,腾出你的手前去御敌,这翻天覆地的事,就从这里开始吧!” 闰麒麟朝灿王一抱拳,低声道:“是,王爷。” 闰麒麟得了灿王的命令后,就骑上马,将手臂朝空中一举,召回守在树林边的亲兵和死士,唤一声,“中军……” “中军在。” 闰麒麟对中军命令道:“队伍立刻开拔,目标太乙山的观音禅院。” “是,老爷!”中军将手中的令旗一挥,亲兵和死士立刻骑上马,在闰麒麟的带领下,保护着灿王兄妹和陈公公驰出树林,走山路,驰向太乙山的观音禅院,在身后留下一阵马蹄声。 伏在灿王背上的思危公主,偷眼望着威风凛凛的闰麒麟,眼中尽是欢喜。 不由得就在心中暗暗道:这个救了我的命的威武又勇猛的壮士,怪不得他三拳两脚就能打倒东宫侍卫长,原来他就是威震三关的门元帅! 那个东宫的侍卫长好眼拙,竟然敢和他动手,他岂有不死的道理啊? 思危公主在心里念到此,不由得又朝闰麒麟那骑在马上笔直的脊背望了一眼,又暗暗道:我原以为守边的门元帅,一定是一个长了满脸胡须的老前辈,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年轻,如此挺拔。 只可惜他戴着乌金眼罩,竟看不清他的面容,不知道他长相是否英俊?是否婚配啊?想到此…… 思危公主的脸上立刻就飞出一片绯红,心却有些醉了。 几天的长途跋涉,他们来到了太乙山。 闰麒麟跳下马,放出暗哨,等到天黑,留大队人马隐蔽在太乙山的山脚下,他则亲带一队死士护着灿王兄妹和陈公公,潜进残墙断壁的观音禅院,走进了观音殿。 思危公主走到高约十丈的观音佛像前,双手合十对着观音佛像拜了一拜后,就用手指着观音佛像脚下的莲台对灿王道:“王兄,布包被主持替我藏在了莲台里,需打开莲台才能拿到它。” 灿王闻言立刻道:“那我就令人打开莲台就是了。” 思危听了却摇了一摇头,轻轻道:“这莲台是用生铁铸造的,又和观音佛像铸在了一起,用外力是不能将它打开的,除非毁了佛像和莲台。” “毁了佛像和莲台?这……这恐怕……” 正文 第397章 步步连环 灿王一听说要毁了观音的佛像和莲台才能拿到布包,他就不由得皱眉道:“这种对神佛大不敬的事,是绝对不能够去做的,做了就造了大孽了!” “可如此一来,这藏在莲台里的布包岂不是无法拿到了?这该如何复国呢?” 思危公主看到灿王着急,她就赶忙开口道:“在观音佛像的右掌心有一颗微微凸起的黄豆大的小按钮,按下它,莲台就可以自动开启,布包就可以拿到了。” “只是我不会轻功,而观音菩萨的佛身又太高,我是无法开启那莲台。” 灿王听到此,一颗悬着的心一下子就落进了肚子里。 灿王拿眼望了下足有十丈高的观音佛像,朝闰麒麟点了一下头,闰麒麟就唤来一个死士,对他耳语了几句后…… 那死士就施展轻功飞身而起,在观音佛像举向头顶的右掌心按了下,只听“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 观音佛像脚踩的莲台的侧边就被打开了一个方方的小门,露出了里面的小布包。 陈公公走过去,伸手掏出布包捧给灿王,灿王接过布包打开一看—— 里面放有一块白绢,还放有一个铜钱大的墨绿色盘龙玉珏,而这个玉珏和藏在他身体里的那个玉珏竟然一模一样! 顿时让他一惊。 他就不由得用手摸了下他的肋下,啊,肋下的玉珏还在!灿王就放了心。 灿王收起布包中的玉珏藏于袖笼,将白绢打开,就看到在白绢上竟然画了一座破败的小院,和一个疯癫的老人。 而在疯癫的老人的身旁,还书有几行苍劲的隶书小楷,一看就是他父皇的笔迹,就让灿王的鼻子立刻就发了酸。 灿王抹了下眼中溢出的泪水,细看那小楷,只见上面写道:思危将玉珏戴于左耳,灿儿替朕杀死无道的太子宣,兄妹双双去见疯子韩,大事方可成! 这…… 灿王用手指着白绢上谜一般的字句对闰麒麟道:“门元帅你来看,我父皇前面写的我明白,后面写的我却不明白,这疯子韩是谁啊?我该到哪里去找他?” “我父皇给你的圣旨中,曾说你保本王杀回京城夺回皇位后,传国玉玺即可出现,而本王手捧玉玺即是国君,即可登基!可这和这画中的疯子韩又有什么关系呢?” 说完逐又展开白绢上的画面细细观看,看着看着……突然一拍脑门,领悟道:“哦——我知道了。” “这白绢上画的破败小院,就是在冷宫后面的那座种花的小院,我小时候经常到那里去玩耍,怪道我觉得眼熟呢。” “而在那座院子里面,就住着一个疯太监好像就姓韩,父皇要我兄妹去见他,莫不是传国玉玺就在……莫不是姓韩的疯子他……” 灿王说到此立刻住了口。 立刻将收在袖笼里的玉珏拿出来,替思危戴到左耳上,然后拿眼睛望着闰麒麟,严肃道:“门元帅,我觉得我以前说过话的都不算,而我们现在才算是真正的要开始翻天覆地了,门元帅你说呢?” 闰麒麟微微地笑了下,低声道:“是的,王爷,现在才算是要开始大动作,微臣请问王爷,是否可以行动了?” 灿王点了一点头,对闰麒麟认真道:“你是元帅,打仗的事是你说了算!本王不插嘴。” 闰麒麟闻言朝灿王一拱手,低声道:“谢王爷信任微臣。”然后他就提高些许嗓门,对守卫在大殿里的死士道:“立刻撤离观音禅院,撤回太乙山。” “是,老爷。” 死士们应着,立刻就保护着灿王兄妹和陈公公,跟随闰麒麟撤出观音禅院,和等在太乙山的大队人马汇合后,就在闰麒麟的号令下拔营起寨,悄无声息地就朝着京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大战,在即了…… 正文 第398章 遭受臣子质疑 南赡帝国,紫禁城,含元殿,早朝。 太子宣头戴金冠,身穿龙袍,端坐在平台上那象征着最高权利的、高高的龙椅里,用傲视一切且冰冷的目光,横扫着平台下低头站立的群臣,不说话,整个大殿里鸦雀无声。 他新任命的总管太监吕良趾高气昂地站在他一侧,手握拂尘,扯着尖细的嗓音在喊着,“有本启奏,无本退朝——”话音刚落…… 就见一个老臣双手执笏朝前一站,回应道:“启禀太子殿下,老臣有本要奏。” 一句“启禀太子殿下”一出口,众臣皆惊!众臣“唰”的一下就抬起低垂的头,将眼睛望了向坐在龙椅里的太子宣。 而太子宣的脸色,此时已经变成了青绿色! 太子宣将牙齿咬得“咯嘣”响,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他心中想要嗜血的冲动。 太子宣放眼去望那个不顾死活、竟然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人,想看看他是谁?他有几个胆?竟敢不喊他万岁喊太子! 然而当他看到那人时,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人竟然是让他敬佩且又惧畏的、刚正不阿的、从不把自个的命当作命的三朝老臣——言官曹满! 太子宣顿时就觉得后背上冒出了冷汗,而冷汗立刻就让他从头顶凉到了脚后跟。 怕啥来啥,太子宣本就从心底里忌惮曹满的那张毫不留情的铁嘴钢牙,怕他在朝堂上揭他短,所以就在他穿上龙袍的那天起、他就给曹满放了假,要他在家休养不必来上朝。 宣本想待自己把皇帝宝座坐稳后,再找个事由将曹满罢官,废黜这个会让他睡不着觉的前朝老忠臣,让他远离他的朝廷。 却不想一个不留神,竟让他、他、他、他混在上朝的官员队伍中来上了早朝! 太子宣在心中恼恨曹满,却不能将他的恼恨表现在脸上,所以他就只好将他的脸抹成平板,将他阴森的眼睛望向曹满,冷冷开口道:“哦——原来是曹爱卿有本要奏啊。” “朕不是要你在家休养吗?怎就突然上朝来了呢?” “而我们国家现在是边关平静物厚粮丰,没有天灾,没有人祸,百姓安居乐业。所以朕不知道曹爱卿还能有什么事等不到假期满?而非要提前上朝奏与朕来听?” 曹满手执笏板低头高声道:“启禀太子,先皇遇害太子临朝本合礼治。然,太子尚未登基怎就穿了龙袍?怎就自称为朕?这就不合礼治了!” “故微臣奏请太子脱去龙袍换太子服,不再自称为“朕”而改称为“我”,方合礼治,请太子准奏。” 曹满讲出的话,让太子宣隐忍在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就蹿到了头顶上。 太子宣铁青着脸,用猩红的眼珠子瞪着曹满,恨不能一口就吃了他! 太子宣就使出丹田的力,一字一句地对曹满咬牙道:“言官曹满,朕的父皇被灿杀害,朕身为太子接掌江山乃是理所当然。而朕坐在这龙椅上就是登基,就是皇帝!如此朕怎就不能自称为朕了?” 曹满听了太子宣的此言后,就抬起头望了下满脸愠怒的太子宣,心中很是坦然。 曹满将他的腰杆挺得笔直,一脸严肃地对太子宣朗朗开口道:“先皇在世时,曾有密诏与微臣,说要登基的皇子手中需执有传国玉玺方为新皇,举国上下方可山呼万岁。” “而今微臣不见太子手中有玉玺,而太子却自称为皇,微臣实难臣服。故请太子请出传国玉玺令众朝臣一观,方解微臣心中疑惑,微臣方可称太子为君王!” 曹满话说着,就从袖笼里拿出一道圣旨举过头顶,高声道:“这就是微臣在先皇在世时,微臣接到的先皇密诏,微臣现已带来,请太子一观。” 啊! 这个不怕死的老臣,他的手里竟然真有先皇的密诏!这、这、这、这不是要我…… 太子宣顿觉满脸黑线! 正文 第399章 屠杀前朝老臣(一) 太子宣怎么也没想到他父皇竟然还来了这一手,竟然给这个不怕死的曹满留了密诏! 而宣身为太子,他从小就受到他外公张宰相的悉心教导,他怎会不知道传国玉玺的重要性?他哪天不想要得到它? 无奈天不随人愿,让他虽然脚登皇位,却让他手里偏就没有传国玉玺! 他弑父后,他的第一目标就是寻找传国玉玺,只可惜他翻遍了整个后宫也没找到,使得他每次坐朝心中俱是不安。 生怕有朝臣向他提及玉玺令他难堪,他的心都快急死了。 所以,他才把他最忌讳的、敢和皇帝顶杠的言官曹满放了假,想把他的皇帝宝座坐一个既成事实。 谁知道这该死的曹满偏是来上朝,偏是口口声声问他要玉玺,可他偏就拿不出能证明他就是新皇的传国玉玺,他该怎样接招呢? 太子宣的脸上就淌出了汗。 太子宣在心中恨着曹满,阴沉着脸朝总管太监吕良摆了一摆手,总管太监吕良就走下平台,接过曹满手中的先皇密诏奉给太子宣,太子宣接过密诏看了一眼后,就将密诏收了起来。 突然…… 太子宣将手往龙案上猛一拍! 然后他就瞪着邪恶的眼睛对着曹满怒喝道:“大胆曹满你包藏祸心,竟然用伪诏来混淆视听意在篡位!朕岂能容你?御林军……” 只听含元殿两侧齐声吼,“在!” 太子宣将手一指曹满,厉声道:“将这反臣与朕拿下,立刻拖去午门将其斩首,将尸首弃于市曹去示众,以警示那些蓄意要造反的人!” “得令!” 御林军应着,立刻一拥而上抓住曹满就往午门拖,就听到曹满一路上都在凄厉地喊,“弑父篡位的逆子、恶人、就是太子宣,太子宣若登基则天下大乱,老夫死不瞑目啊!” 朝堂上众大臣的脸吓得俱是煞白。 太子宣的脸气得已是煞白。 太子宣咬着牙巴骨端坐在龙椅里,用犀利的目光去扫脚下的群臣,看到满殿的大臣颤栗栗跪了一地,再没有谁敢再忤逆他,让他的心中刚觉得有点小舒畅…… 却突然看到跪地的众臣中,有一臣竟然手握竹笔在一书上写、写、写! 啊! 那不是史官谢继保吗? 太子宣顿觉心中一凛! 就再也坐不住身下的龙椅,就起身将袍袖一甩走下平台,走去后宫,就听身后吕良一声喊,“退朝——” 太子宣回到了他的寝宫飞霜殿。 太子宣满脸怒气地、坐到他父皇生前曾经睡过的龙床上,对躬着身跟进来的总管太监吕良道:“去传史官谢继保,要他带着今天记录的史书来见朕。” “是,皇上。” 吕良应着,退出飞霜殿去传旨,不久,史官谢继保就来到飞霜殿,跪在了太子宣的面前。 太子宣摆了一摆手让谢继保站起身,对他道:“谢爱卿,朕今天看到你在朝堂上书写史书,朕要看你所记载的史书内容,你拿来与朕一观。” 谢继保闻言就将史书递上去,太子宣接过史书一看…… 心中顿惊! 只见史书上赫然写道:某年某月某日,言官曹满高举先皇密诏,要太子宣手捧传国玉玺方可称皇,太子宣将密诏收回后,称其诏为伪诏,斩曹满于午门,弃尸首于市曹,百姓皆惊。 这史书写的虽短,却字字犹如钢刀,看得太子宣的头上直冒冷汗。让太子宣的心中怒火顿起,一拳,就砸到了御案上。 就黑着脸,刚要对吕良说与朕杀了谢继保!却突然…… 正文 第400章 屠杀前朝老臣(二) 太子宣黑着脸,刚要对吕良说与朕杀了谢继宝,却突然想到若杀史官,就做实了自己的谋朝篡位,身后必落万代骂名! 太子宣就只好按下怒火,佯装笑脸对谢继保开口道:“谢爱卿,此史书你应该把它写做曹满因年迈体弱,患病而亡才是啊。” 谁知谢继保却双手抱拳回禀道:“回禀太子,史书乃是记录国家的真实历史,要留存后世的,怎可胡编乱造呢?此事微臣不能做。” 太子宣听得心中发狠,而语言却极是平静,道:“这么说来,谢爱卿是不能遵照朕的旨意了?” 谢继保将头一低,轻声道:“臣不能……” 太子宣闻言就从龙床上站起身,走到谢继保面前,拿眼盯住谢继保的左手,阴险地说道:“谢爱卿,既然谢爱卿不能遵照朕意,那朕就取下谢爱卿左手的一指如何?” 谢继保听了,就跪地开口道:“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既然太子要取微臣一指,微臣怎可不依?太子取了便是。” 然后就将左手伸出,只等太子来取他的指。 太子宣看到谢继保对断去一指竟然无所畏惧,心中更是恼恨,就对谢继保恶恶地看了一眼,冲着吕良将头一歪…… 总管太监吕良就眼露凶光走过来,抓住谢继保的左手按到桌案上,拿起宫女送过来的匕首,朝谢继保的小手指上猛一切! 一根血淋淋的断指就落在了宫女托起的果盘里。 谢继保“啊”地一声惨叫,人就昏了过去。 太子宣厌恶地望了一眼倒地的谢继保,对吕良道:“派人把他送回府,告诉他家人,明日早朝不能耽搁,若是上朝晚了,定斩不饶!” “是,万岁……” 吕良走出飞霜殿,唤来小太监将谢继保送出后宫后,就对余怒未消的太子宣低声问道:“万岁,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办?” 太子宣道:“立刻重新搜查后宫,每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务必要找出传国玉玺来!” “是,万岁……” 吕良领了口谕后,立刻就带着众太监把后宫好一阵地翻腾,对前朝遗留下的嫔妃有的没的都抢了,老的嫩的都亵了,后宫里一片啼哭声。 这个吕良,他丧尽了天良啊!然而传国玉玺却仍然不见。 次日,含元殿,早朝。 太子宣依然头戴金冠,身穿龙袍,端坐在高高的龙椅里,依然用傲视一切且冰冷的目光,横扫着脚下低头站立的群臣,不说话,整个大殿上依然鸦雀无声。 时过中天。 太子宣看到大殿上再没有谁、敢站出来惹他心烦了,他就朝站在他身边的吕良使了一个眼色,吕良立刻就扯着尖细的嗓音一声喊,“有本启奏,无本退朝——”话刚落音…… 只听在群臣中就发出一声颤颤地喊,“微臣有本启奏……” 太子宣拿眼朝那发出声音的朝臣一望—— 原来那个要奏本的朝臣,竟然是身着紫袍官服的右丞戚丞相。 太子宣望着这个儒雅又瘦弱、一向对自己很恭敬的老臣,他在心中对他充满了爱意。 他不知道这个老臣对自己要奏什么本?他就微笑着对他开口问道:“戚爱卿,你要对朕说些什么呢?” 右丞戚丞相伸手从袖笼里掏出一卷黄色绫锦,举过头顶,跨出几步站到平台前,颤着嗓音高声道:“启禀太子,微臣手上举的也是先皇遗诏。” “是微臣几年前添寿时,先皇以给微臣祝寿为名,派总管太监陈公公送来微臣府上宣读的。内容和言官曹满曹大人手里的密诏完全相同,绝不是伪诏!” “所以微臣一定要看到太子手中的传国玉玺,微臣方能称太子为皇上,否则,太子只能是太子监国,而不是面南称朕!” 太子宣绝没想到右丞戚丞相的手中也有遗诏! 所以从戚丞相嘴里说出的话犹如炸雷轰顶,炸得太子宣的脑袋“嗡——”的一下,人就懵了。 太子宣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而他满脑子只记得去念一句话: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弱弱的、与世无争的文臣,今日他怎么也会?也会…… 正文 第401章 屠杀前朝老臣(三) 从右丞戚丞相手里拿出来的遗诏,让太子宣的眼前一片漆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半晌…… 太子宣才回过神来。 太子宣眼望着这个瘦弱的右丞戚丞相,在心中恨恨道:这该死的老皇帝,竟然对我防了一手又一手,竟然连遗诏都写了两道! 还竟然把遗诏送到了我对其印象颇佳的、不会对其防范的右丞戚丞相的手里。 如此看来我杀他是杀对了,因为他对我使用权术,因为他对我没有一点父子情! 太子宣边恨着……边就朝吕良打了一个暗号。 吕良就走下平台,走到戚丞相身边,取过遗诏交与太子,一转身,从袖笼里拿出一把金瓜锤,就重重地砸到戚丞相的头顶上! 戚丞相只来得及短短地喊了一声“啊!”就倒地身亡了。 站在含元殿里的朝臣们,被这突然的杀戮吓得脸色苍白,浑身打抖。 “哗”的一下朝两边一退,让出好大一块空地,躺着戚丞相脑浆迸裂的尸体,每个人的心中都流出了哀伤的泪。 太子宣冷着脸望着脚下的群臣,在心中想:这下,应该没有谁再敢出面反对我了吧? 谁知眼刚一扫到群臣中,就看到左手缠着白布的史官谢继保,在人堆里正埋头往史书上去写刚才发生的事情。 就让他心中一怔!又一颤! 他立刻就用手指着谢继保,冷声道:“谢爱卿,快把你写的拿给朕来看。” 谢继保递上史书,太子宣接过史书一看—— 心中更惊! 史书上不但写有言官曹满午门被处斩,还写有总管太监吕良手拿金瓜锤,砸碎了右丞戚丞相的脑壳,还写有史官不愿篡改历史而被削去了一指! 太子宣看得心惊肉跳,双眉立刻挑起,沉着声对谢继保咆哮道:“谢继保,你已断了一指,可你并没有接受教训,没有按照朕的旨意去书写历史,看来朕还得再断你一指,吕良……” “奴才在……” 太子宣将眼一瞪,道:“与朕再断去谢继保左手无名……”话没说完…… 就见谢继保将他左手的无名指放进嘴里“咔嚓”一下,就咬了下来。 谢继保将他血糊淋漓的断指托在手中,对着满朝文武和太子宣高声道:“按照事实秉笔直书是史官的天职,若是失职不如去死!” “而今太子不过是要微臣的一根无名指,无关紧要,微臣就自己咬掉它,不劳烦太子再动手。” 谢继宝的铮铮傲骨,让太子宣的脸立刻就气得铁青了。 太子宣黑着脸,抽出尚方宝剑递与吕良,恨声道:“与我砍下他的左手,看他还觉得无关紧要否?” “遵旨……” 吕良拿着尚方宝剑走到谢继保面前,对谢继保笑笑地说了句,“谢大人,奴才失礼了……”手起剑落! 谢继保的左手就和手臂分了家,谢继保疼昏在了朝堂上。 坐在龙椅里的太子宣看到谢继保倒在地上了,他就鄙夷地望了他一眼,骂了句,“不识抬举的贱东西,这般狂妄自找死!” 然后他就将他一双阴冷的眼睛,望向满殿里浑身打抖的群臣,恶恶地问道:“还有谁要站出来与朕对着干?一并出来,朕在这里等着哪!” 含元殿里死一般地寂静。 太子宣看到没有人敢再站出来与他作对了,他刚想要让吕良说散朝…… 突然就从含元殿外传来一声雷鸣般的吼,“弑父篡位杀忠臣的小畜生你听着,别人怕你,我不怕你,我手里也有先皇的遗诏,难道也是伪诏吗?” 正文 第402章 第三道遗诏 啊!竟然还有第三份遗诏啊! 太子宣的脸色霎时死灰,恨不能拿头去撞墙! 众朝臣闻言心中皆是一惊,忙抬头朝那喊话的人去看…… 就看到从殿门外走进来了身披盔甲、满头华发、长髯银白的骠骑大将军李大将军。 他左手托着一卷黄色绫锦,右手握着一根上可打昏君、下可杀佞臣的御赐钢锏,胸膛上戴着一块免死金牌,铁塔似的站在了含元殿的平台前。 在他的身后,跟了一群龙子龙孙,双双怒眼盯住了坐在龙椅里的太子宣。 众大臣一看到李大将军,本已寒冷的心一下子就暖了起来。 而太子宣的心却阵阵地发凉发紧。 太子宣望着眼前这个惹不起的老臣,不由得在心中怯声喊道:天啊,怎就把这个可以杀我的瘟神给招来了啊?他不是去到峨眉山去修养去了吗?他啥时又回到京城了? 太子宣不怕在含元殿里站满龙子龙孙,却惹不起骠骑大将军李大将军,更惹不起他手中握着的那根能要了他的命的、御赐钢锏。 他看到李大将军手捧遗诏满脸怒色,他就死灰着脸赶紧从龙位上站起身,对站在身边的吕良喝道:“你这个愚蠢的奴才,你没有看到李老将军来了吗?你还不赶紧给李老将军搬个座?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然而李大将军却不吃他那一套,李大将军将手一摆,道:“免了,本将军不坐!” 然后李大将军就将他手中拿着的遗诏展开来,用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瞪着太子宣,高声道:“黄口小儿你听着,先皇给我的遗诏中说得很清楚,手捧传国玉玺者方为国君,否则即是朝臣!” “本将军先不论先皇是如何被害的,本将军先向你索要传国玉玺,你若有,你就拿出来给大家看,本将军就率领龙子龙孙、满朝文武、面北称臣。” “你若没有,你就脱下龙袍,换上太子服,代为监国,等待明君现身。” “你若胆敢违逆先皇遗诏自称为朕,本将军认得你是当朝太子,本将军手中的钢锏却认不得你是当朝太子,本将军的钢锏要杀忤逆奸臣!” 说罢,就举起了手中的钢锏。 太子宣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 脸色“唰”地一下由死灰变成铁青,又由铁青变成苍白,又由苍白变成死灰。 半晌…… 才缓过气来。 太子宣颤惊惊地、朝李大将军手中的钢锏望了一眼,从嘴角里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有底气地对李大将军道:“老将军对父皇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老将军手中握有的先皇遗诏,朕……不,是小侄,小侄理当遵循。这传国玉玺小侄绝对是有的,小侄可以拿出来给众卿来观看。” 李大将军立刻道:“那就快些将传国玉玺拿出来,让大家一观。” “这传国玉玺么……” 太子宣抬起衣袖抹了把从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低头望了一眼平台下一片齐刷刷、望着他的群臣的眼睛,他干咳一声使自己镇静后…… 他就慢慢开口道:“这传国玉玺乃是国君的身份之物,岂能随便搁置于皇宫之中?自是小心保管在某一秘密之处,非小侄亲自前往,不可取之。” 李大将军听了就将胸膛一挺,高声道:“那老臣就和太子一块去取玉玺,绝对保障玉玺不落入他人之手。” 啊! 宣在心中一声恨:这个敢对我大不敬的、该死的……老东西! 正文 第403章 掘地三尺找玉玺 太子宣对这个对他咄咄相逼的李大将军恨得牙齿“咯咯”响,恨不能一刀就砍了他的头! 可他的脸上却不敢对他发出一丁点儿的怒。 他只敢讪笑着对李大将军摇了一摇头,将手一摆遗憾道:“今日时辰已晚,玉玺已不可见,待明日小侄亲去取来带上含元殿,定让李大将军和众大臣在朝堂上看个明白。” “那好,那老臣就先行告退,明日朝堂之上来见传国玉玺。” 李大将军说完,双手对太子宣一抱拳,就手捧先皇遗诏,带着气愤不已的龙子龙孙们转身离开了含元殿。 吕良趁势赶紧站在平台上一声喊,“退朝——” 太子宣汗津津地离开朝堂,回到了后宫。 一走进飞霜殿,一脚,就踢翻了一个托着描金漆盘前来给他换穿便装的宫女。 然后他径直地走到龙床上坐下身,气急败坏地对站在他身旁的吕良道:“吕良你说说,这个姓李的老东西竟然如此猖狂,竟然胸佩免死金牌,手握御赐钢锏,来逼朕拿出传国玉玺!” “可这玉玺朕的手中根本就没有,让朕到哪里去拿啊?朕若是有传国玉玺,朕早就摆在朝堂上令众朝臣顶礼膜拜了,朕还等他来逼朕?” 吕良听了立刻附和道:“那倒是,咱若是有传国玉玺拿在手,咱早就将玉玺砸到那姓李的头上了,哪儿能让他就在朝堂之上逼宫呢?” “他逼宫?” 太子宣铁青着脸咬牙道:“待朕找到传国玉玺,朕第一个要杀的就是这个老东西,朕才不管他有先皇的什么狗屁免死金牌呢,那东西在朕这里不管用!吕良……” “奴才在……” “传朕旨意,召集所有的宫内太监,由你带队,从现在起给朕挨个宫里再去搜,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传国玉玺给朕挖出来!” “是,皇上……” 吕良唯唯着退出飞霜殿之后,立刻就召集了一群身强力壮的太监组成搜查队,随他去搜玉玺,除了太子的母妃张贵妃的蓬莱殿他不能涉足外,每一个宫殿他都不放过! 霎时间,后宫里就恶狼扑食、鸡飞狗跳了。 而吕良带领的搜查队一路搜来,就搜到了冷宫。 吕良在冷宫门前站下身,看了一眼冷宫门楼上的牌匾后,就尖着嗓子朝冷宫的门内喊,“哎——是哪个兔崽子在里面?还不快点出来迎接咱家啊?” “若是迟一步,咱家就让人绑了你,然后将牛皮纸用水浸湿蒙在你脸上闷死你,看你还敢不敢怠慢咱家了?”话音刚落…… 就见一个小太监煞白着脸从里面滚着爬着跑出来,跑到吕良面前跪下身,磕头如捣蒜。 颤栗着身子回禀道:“启禀总管大人,小的就是看守冷宫的奴才,只因冷宫里的废妃刚刚过世,小的正在与她殓衣,故迎接来迟,求总管大人饶命啊!” 一听说冷宫里面死了人,吕良就一捂鼻子跳开来,皱着眉头开口道:“什么?刚刚死了一个废妃啊?真是晦气!小的们……” 扛着锄头铁锨的太监们立刻道:“奴才在……” “你们进去去搜寻传国玉玺去,咱家就不进去了,记着要掘地三尺,每一块地皮都不准放过哟,找到传国玉玺者,咱家有赏啊!” 正文 第404章 不知太子为何怒 搜查队的太监们扛着锄头铁锨走进冷宫,挖地三尺搜玉玺,一阵翻腾之后走出来,手上空无一物。 吕良看了一眼满头满身都是灰的太监们,“嘿嘿”一笑,道:“咱家就知道这冷宫里除了晦气没别的,所以咱家不进去。” “那老皇帝就是再狡诈,他也不可能把传国玉玺藏到这里啊,而住在这里的女人们都恨死了他,怎会替他保密呢?” 吕良说着,就将手往冷宫后面一指,对看守冷宫的小太监询问道:“咱家才从东宫调过来,对后宫的房屋不熟悉,这冷宫后面的那座破墙烂瓦的院子是什么去处啊?是谁在那里值守啊?” 小太监望了一眼吕良手指的方向,回答道:“那是一个栽花的院子,住着一个人事不知的、疯了多年的老太监,没有人值守。” 一座栽花的院子?住着一个疯了多年的老太监?还没人值守?嘿嘿,有点儿意思。 吕良在心中一笑,立刻就对太监们道:“都与咱家去到那个院子去,一定要掘地三尺找玉玺,没准那传国玉玺就在那座院子里!” “是,吕总管。” 太监们应着,一窝蜂的赶过去,一进院子就是一顿锄挖铁锨刨。 待吕良走进院子时…… 那院子已被挖出了满地的大大小小的深坑,而栽在院子里的鲜花已被践踏得碎烂成泥,除了一个疯太监坐在一棵大枣树下“嘿嘿嘿”地傻笑外,院子里再没什么可挖的地方了。 吕良对着那疯太监看了一眼,顿了一下……就对太监们道:“到他住的屋子里给我挖,把他的灶挖了,床掀了,我就不信挖不出东西来!” “是,总管……” 太监们应着,就都跑进疯子住的屋子里去挖灶,去掀床,把屋子里的地面往下挖了足有三尺深,仍然没有挖出玉玺来,就沮丧地走出屋,站到了吕良的身边。 吕良觉得自己的直觉没有错,觉得疯了多年的老太监竟然还能住在皇宫内院里,就是不正常,可太监们竟然是一无所获,这就让他的心中很不悦。 他抬起腿,狠狠地踢了疯太监几大脚,对疯太监靠坐的大枣树看了又看…… 突然用手一指大枣树,对太监们高声道:“把这老疯子给咱家拉出去,在这老疯子坐的地方给咱家挖,往深了挖,把枣树的根给咱家挖出来,没准那传国玉玺就在树下埋着呢!” “是,吕总管……” 太监们应着,立刻将老疯子拉离大枣树,然后对着大枣树就是一阵锄挖锨刨,眼看着就要把大树连根挖倒了。 突然一声“住手!吕良你找死!”的怒吼声让吕良胆颤心惊,吕良抬头一看那吼他的人…… 天啊!他吕良还真是找死啊! 那厉声怒吼吕良的、正是他的主子太子宣。 太子宣满脸怒色,一脚、就把吕良踢出丈把远! 然后他就对倒在地上的吕良恶声道:“你这个该杀的狗奴才,若不是朕来得及时,朕的大枣树就被你给毁掉了,你若毁了大枣树,朕就送你上西天!” 太子的这一脚踢得真够狠,直踢得吕良半天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踢得吕良顿时就心酸了。 吕良不由得就在心中一声叹:唉,还真真是伴君如扮虎啊,我如此忠心,还竟然这样对待我,不就是一棵枣树吗?至于要翻脸杀人吗? 正文 第405章 太子的大枣树和疯太监 吕良自打走进东宫做奴才,就一心想要做个好奴才,所以他才如此尽心尽力地去为主子去办差。谁知道到头来竟然为了一棵树,就挨了太子拿脚踢,还被太子骂作狗! 吕良的心里不知道有多疼多委屈,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竟然惹了主子怒?所以吕良就只得在心里恨恨地骂一声:这棵枣树,难道它是他太子的爹? 吕良委屈地拿眼望了一眼怒气未消的太子宣,摸了下被主子踢得快要断的后腰,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身,抬起笑脸,跪走到了太子宣的面前。 吕良在宣的脚下将头伏到地上,心不对口地对宣谄媚道:“启禀皇上,奴才正在掘地三尺找玉玺,不知道皇上驾到就疏于伺候,皇上若是觉得心烦,就请皇上再赐奴才几***才甘愿受罚。” 太子宣的脸色铁青,用手指着已被刨出了根的大枣树,对吕良厉声吼道:“狗奴才,朕踢你是因为你动了朕的大枣树,而不是因为你没有伺候朕。” “若不是朕突然想到你入宫为奴时,朕已经不住后宫而住在了东宫,想你不知道这棵枣树对朕的寓意是什么,担心你会毁了它,这才过来看一眼。” “果不其然你正在挖朕的枣树根!还好朕来得及时,若不然,朕的这棵枣树就毁在你的手里了。” 哎哟呵,这枣树还真是我主子的亲爹啊,吕良在心里又骂道。 可吕良却在脸上极尽谄媚地笑着,小心地对他主子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一心为皇上寻找玉玺这才动了这枣树,却不知道这枣树竟是皇上的心爱树,奴才的罪过大了啊。” “奴才这就喊人栽好它,保证让它活!请皇上看在奴才忠心为主的份上,饶恕奴才的无心之过吧。” 太子宣听到吕良如此说,他就用鼻子“哼”了一声响,开口道:“若不是朕知道你对朕忠心,朕早就一剑刺了你,还能让你活在这里与朕耍贫嘴?” “还不快找人与朕把树栽好它,还等着让朕再拿脚来踢你吗?” “是是是,奴才这就喊人栽树去。”吕良应着,站起身刚要去喊人…… 就听太子又说道:“还有这疯子,他没发疯时他对朕的照顾实在好,朕在他这里得到过许多的温暖,他让朕冷寂的童年保留了一丝甜蜜,朕在心里惦记他。” “而且他的疯病也是因为朕,是那年他救朕受伤才疯的。他是有功之臣,他能留在皇宫还是朕向先皇请求的,所以朕不许你为难他!” “你把他的花园修复好,把他的生活安排好,让他在这个小院子里伴着朕的大枣树,好好地生活到老,朕就给你记一功。” 太子宣话说完,就用一双吕良从未见过的、温柔的眼睛,深深地、望了那坐在水坑里在吃泥巴的疯太监一眼,叹息一声,就走出了满眼疮痍的小花园。 “是,皇上……送皇上……” 吕良躬着身送宣走出小院后,就赶紧喊人把已倾斜的枣树扶正栽好,把疯太监破烂的住房修好,把裹了一身臭泥的疯太监从水坑里拉出来,给他热汤沐浴后换上干净的衣衫,又派了两个小太监来伺候他。 看到疯太监吃饱睡熟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就一边去找他的主子去报功,一边用手擂着他累得酸疼的腰杆,自言自语道:“哎呀妈呀,没想到这疯子还是我主子的救命恩人呐,没想到我主子还会对人感恩呐!” “看来这疯子在我主子心中的地位不低啊,我得让他好好活着,没准他以后会给我带来好运呢。” 正文 第406章 儿时的痛 紫禁城,甘露殿,御书房,巳时。 用过晚膳的太子宣走进御书房,坐进龙椅里,抿了一口总管吕良送上来的香茗后,拿起御案上的奏章说是要批阅,心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而在他的脑海里呈现出的、俱都是冷宫后面的那座破败的小院,和小院里那棵粗大的枣树,和那个坐在水坑里吃泥巴的疯太监,让他的思绪啊,一下子就回到了多年前。 他记得那年他三岁,那疯太监正值壮年,是父皇身边的一个性格敦厚的好太监。 而他的父皇虽然对他这个皇儿一直都淡淡不喜,却也调这个好太监来照顾他的生活,让他喊他韩总管,从此他就和韩总管形影不离了。 记得有一天,韩总管抱着他走进了冷宫后面的、那座种满了鲜花的小院,走到一棵果实累累的枣树下,伸手为他摘了一颗红彤彤的、比蜜还甜的大枣让他吃。 并对他说这枣树是他栽种的,是专为他这个皇子栽种的! 而现在,他要将这棵枣树送给他这个皇子,要他亲自管理它,让他顿时就觉得这枣树比皇宫里的任何宝贝都值钱。 从此,他除了拥有父皇母妃送给他的礼物外,他就拥有了别个皇子没有的、只属于他个人的、他最最看重的、宝贵的、是他的韩总管专为他一个人栽种的、他的大枣树。 他待大枣树如兄弟,他经常让韩总管抱着他、来到这个满是鲜花的小院里来看它,还亲自为它浇水施肥又除草,他乐此不疲。 后来,他的庶母徐婕妤为他生了一个小皇弟,他的父皇很高兴,可他的母妃不高兴,他的外公不高兴,他们为此还和父皇红了脸,接着,他的父皇也就不高兴。 再接着,他就看到韩总管的脸上露出了愁容。 他不知道大人们这是怎么了,他也不想知道大人们这是怎么了,他已然生活在他的快乐里,直到那一天。 那天,他让韩总管陪他来到小院来看大枣树,他淘气,就趁韩总管不注意,就爬上了他的大枣树。 他伸出手,刚要去摘长在枣树最高处的、那颗最大最红的枣子时,却脚下一滑,就从高高的枣树上摔下来,吓得他“啊”的一声闭上眼,就等着断胳膊断腿流血了。 还好就在这时,他被冲过来救他的韩总管接住了。 他安然无恙连根汗毛都没掉,可救他的韩总管却摔到在枣树下,脑袋撞到石头上流了许多血,韩总管昏厥了。 后来,韩总管的脑袋治好了,人却疯傻了。 父皇要赶韩总管出皇宫,是他、跪到父皇面前千求万求,才总算把韩总管留在了这座小院里,虽然没有了月银,却也温饱管够冻饿不着,才让他稍稍地放下了他一颗愧疚的心。 再后来,他被父皇挪去东宫,并下旨不准他再踏足小院,让他以太子身份满怀憧憬长到大,长到他就要以九五之尊登上大宝问鼎中原时…… 他外公却突然被人杀死了! 而后他父皇就用另样的方式告诉他,他这个老皇帝是绝不会让他这个太子继他的龙位的!也绝不会让他这个太子去做帝国的新皇帝的! 究其原因,竟是因为他的外公曾经要篡权。 究其原因,竟是因为他的身上流有他外公的血。 所以,他再无缘登上大宝,再无缘去做南赡帝国的皇帝了! 所以,宣就气愤了! 正文 第407章 瞬息万变难预料 宣气愤了! 宣气愤他难道他只是他外公的外孙,他就不是他父皇的亲生骨肉吗? 难道他身上除流有他外公的血而外,他就没有流有他父皇的血吗? 他外公的罪过,为什么要让他承担? 况且皇后无后,他是皇长子且已被封为太子,按照祖制,那皇位本就该是他来坐,为什么非要让他让给别人坐? 这对他真是不公平。 他绝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所以他就弑父篡位屠杀忠臣,虽然落下骂名却觉得值得,因为他终于心愿得偿,他一权在手揽天下! 可谁知道他的皇位却是坐的很不稳,那些死忠前朝的愚臣们竟是不见玉玺不拜君。 还有那个手上握有上可打君,下可杀臣的、御赐钢锏的李大将军,他竟然领着皇子皇孙问他要玉玺! 可他手中偏就没玉玺,他在皇宫掘地三尺还是没玉玺,这就让他的心中好仇恨。 恨不能一刀、就杀死全殿那些逼他的臣。 他正恨着…… 书房外突然闯进来神色慌张的吕良,一进门就“噗通”一声跪下地,死灰着脸对他磕巴道:“启禀万万万岁,皇城上传传传来消息,说灿王身穿重孝、头带孝帽、带领数万哀兵,团团围围围住了皇城。” “说要替先先先皇报仇,来捉捉捉拿弑父篡位的叛臣逆子,说他们已经和守皇皇皇城的禁卫军交交交上了火,万岁你看这这这可怎么是好好呢?” “你在说什么?你是说灿王带着兵杀回皇宫了?这怎么可能呢?” 正在烦恼手中没有传国玉玺的宣,突然听到吕良说灿王带领数万哀兵围住了皇宫,就惊得他的脑袋“嗡——”的一声响,人就怔在那里了。 宣不相信灿那么快就杀回了京城,并且还带来了数万的兵! 因为灿已经被他这个皇帝判为了弑父的逆子,而且他还在全国下了狙杀令,熟识灿的人回避他都还来不及,还会有谁竟有那么不怕死的胆,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和他结交?借兵与他? 这兵他是从哪里借来的?宣打破脑袋也想不通。 突然,宣的心中“咚”的一声重鼓擂,霎时间就顿然大悟了。 就让他不由得就脱口说道:“这兵绝对不是借的,绝对是父皇早就为灿备下的!” “父皇啊父皇你好狠,你竟是如此不同地对待你的两个亲生儿子,所以朕杀你是绝对没有错!” 宣咬牙恨着,瞪着已气得猩红的眼珠子将袖袍一甩,对还在跪地的吕良吼了声,“该死的奴才,还跪在地上干什么?还不快给朕换上披挂,随朕到皇城上去看看?” “是,万岁……” 吕良打着抖从地上爬起身,伺候宣换上战袍后,就唤来小太监牵来宣的御马,刚一扶宣坐上去,宣就扬鞭策马,就朝着皇城的城楼驰了去。 就急得吕良也赶紧骑上马,招呼着御林军骑上马,跟在宣的身后驰到皇城,登上城楼,站在宣的身边往下一望—— 就看到皇城下乌压压站满了身披麻衣、头带孝帽的、围城的哀兵。 哀兵手持火把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满脸怒火杀气冲天,口口声声要诛弑父篡位的太子宣,雷鸣般地喊杀声震得人的头皮麻,真正是哀兵报仇如虎狼。 吕良看得心慌,不由得就用手指着皇城下站在最前面的、那一排让他怕的骑马人,颤栗着嗓音对宣问道:“启禀圣上,奴才认得这围城的叛臣中,身穿重孝站在正中间的是灿王。” “而站在灿王左手边手持御赐钢锏的、是那个该死的李大将军。” “可奴才眼拙,竟看不出站在灿王右手边戴了一副乌金面罩、手握宝剑的那人他是谁?皇上圣明,皇上可曾看出来他是谁?” 正文 第408章 大军压境 宣一走到皇城上,他就注意到了那个头戴乌金面罩,手握宝剑的、会让他心中生惧的人。 所以宣一直都想知道他是谁? 而经吕良这一问,宣就更想知道他是谁? 所以宣又仔细地望了那人好一会儿……还是没能看出来他是谁?宣就皱眉道:“朕也还没看出来他是谁。” “可朕总觉得他不是一般的叛臣,他让朕心惊。还有站在他身后的那些兵,队伍整齐,肃杀一片,一看就不是一般的地方军,好像是……” 宣说到此突觉心中一凛! 脸色立时煞白,身上就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就不由得低声脱口道:“他们不是地方军,他们是戎边的军,而那个戴着乌金面罩的人好像是……啊!他就是!他就是!他就是!哎呀不好,天要亡朕了。” 这话,听得吕良只觉身下一热—— 吕良就尿了裤。 因为吕良经宣这么一指点,他立刻就认出了那个戴着乌金面罩的人他是谁! 就让吕良的身子立刻就抖成了一团。 吕良煞白着脸,语不成调地对宣道:“启禀皇上,那门元帅他竟然勾结叛臣,擅离帅位,起兵谋反!按照国家律法,理当将他杀之再灭全族!” “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应当非常之用。皇上若同意,奴才这就向门元帅去喊话,要他反戈一击杀了灿王,降我皇上。待他灭了叛臣后,皇上再取他的头颅以绝后患,皇上意下如何?” 宣没讲话,却重重地点了一点头。 吕良看到宣同意了他的提议了,他就来了精神。他立刻就扯开他尖细的嗓门,朝着城下高声喊,“哎——站在城门前的门元帅你听着——咱家我与你宣读皇上口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上知道门元帅反了朝廷。” “但皇上不降罪门元帅,只因那都是叛臣灿王蒙蔽了门元帅,罪在灿王。” “只要门元帅反戈一击灭了灿王,皇上就封门元帅为一字并肩王,世代沐浴皇恩!门元帅你还不快接圣旨,快替皇上铲除奸恶啊?” 闰麒麟听后就将脸上的面罩一摘,从怀中取出先皇遗诏举过头顶,一双犀利的眼睛带着怒火,射向站在城楼上的宣,朗声道:“门姓世代忠良从不做叛臣!” “门某今日围城不是造反,而是受先皇重托,前来铲除弑君篡位的逆臣的。门某手中托有先皇遗诏,谁敢阻之定取其命!将士们……” 只听身后千军万马齐声吼,“有!” 闰麒麟拿剑一指皇城,高声道:“随我去铲除那个弑君篡位的罪恶人,替先皇报仇,替灿王洗冤!杀呀——” 一拍战马,就率先朝着皇城的城楼奔了去。 “除奸臣,报国仇,洗沉冤,杀呀——” 众将士一声呐喊,手持刀枪、肩扛云梯、跟随闰麒麟就朝皇城蜂拥去,八丈高的皇城墙立刻就陷入了火海中。 大军攻城来势汹涌,城墙随时可破,吕良被吓得浑身酥软。 吕良要逃命,竟忘记了他是奴才,竟将他的手抓住宣的手,颤声道:“皇上快离开城楼吧,这里太危险,皇上先回飞霜殿去避一避,待守城的禁卫军将叛军击退后,皇上再来一观。” 而宣此时亦是浑身颤栗、面色死灰。 宣刚想对吕良说“朕要离开城楼回后宫。”可话还没出口…… 他就看到吕良竟然拿手抓住了他的手! 让他的心中顿生厌恶。 他飞起腿一脚,就将吕良踢翻在地上。 他瞪着一双吃人的狼眼,对吕良咬牙道:“你这该死的狗奴才,竟然藐视皇权,竟然拿你的脏手来抓朕的手!你那只腌臜的阉人手已触犯了内宫律条,朕这就与你砍下它。” 话说着,就伸手去拔他的腰中剑…… 正文 第409章 原来他是在装疯 发现自己因为惊慌而下意识地用手抓了宣的手的吕良,知道他的这只手是在劫难逃了。 不能躲也不能跑的吕良浑身颤抖,一脸死灰地闭上了他的眼。 而就在这时,就在宣的剑就要落到吕良的手上时…… 禁卫军头领突然神色慌张地从城楼的东头奔到宣面前,双手抱拳开口道:“启禀皇上,方才微臣放出去的探子来报,说皇城四周均是叛军。” “除朱雀门被灿王和门元帅李大将军围攻外,其他三门均已被门元帅带来的虎、豹、狮、三军围攻,皇城已危在旦夕!” “故微臣请皇上移步回宫等候消息,这城楼之上不便再逗留,这里稍时便是战场!” 啊! 宣在心中一声喊:戍边的主力竟然全都回了京城了! 那门麒麟竟然不怕外侮入侵,竟然动用戎边的全部主力来杀我一人,天亡我也! 就忘记了去砍吕良的手,就收回剑,对吕良一摆手,低声道:“快回飞霜殿,朕要拼死一战了!” “是,皇上。” 已被宣的发怒吓破了胆的吕良失魂落魄地从地上爬起身,淌着满脸的虚汗,慌慌地跟在宣的身后飞奔跑下城楼,扶宣骑上御马,自己也骑上马,一路扬鞭跑回了飞霜殿。 宣喘着粗气跳下马,刚刚坐到龙床上…… 新任的御林军统领就满身是血地冲进大殿,对着宣单膝下跪,沙哑着声音一声喊,“启禀皇上,皇城已被攻破,禁卫军全部阵亡,灿王的军队已杀进后宫,已朝着飞霜殿杀来了。” “我御林军虽英勇杀敌拼死抵挡,怎奈叛军排山倒海以十打一,御林军寡不敌众,十人中阵亡已有八九,飞霜殿已不安全!” “微臣请皇上离开飞霜殿,移驾别处暂避一时,待险情稍有缓解后,再想办法夺回飞霜殿。” 到别处去避险?稍后再夺回飞霜殿? 宣在心中一声苦笑:就连这皇宫内院都成了厮杀的战场,还有哪里是安全?哪里能避险? 我太子宣,为夺皇位和母妃费尽心机千算万算,怎就没算到父皇他会动用戍边的部队,来破釜沉舟呢? 而我东宫的军队已全部编入御林军,一仗下来已全军覆没,我手中无兵无将我已命不保全,我一旦撤离飞霜殿,我哪里还有能力再来夺回飞霜殿?这座皇帝的寝宫看来我是无福居住了。 所以他就冲跪他的人一摆手,道:“御林军统领你请起,危难时期无需多礼。” “既然飞霜殿已不安全,那你就随朕杀出飞霜殿,杀向宫外去藏身,你我君臣就算拼上一死,也不能让叛军捉了去。” “是,皇上。” 御林军统领领命而起,带着所剩无几的御林军保护着宣冲出飞霜殿,且杀且走。 待杀到冷宫门口时,御林军统领和那几个御林军均已战死,就剩下了无人保护的宣和吕良。 宣慌不择路,带着吕良一脚踏进冷宫,穿过宫殿、跃过宫墙、跳进一座小院、定睛一看—— 竟是跳进了疯子韩太监的住所。 宣看到自己跳进了无遮无拦的种花小院,刚想对吕良说这里不能藏人时,却突然看到韩太监他……他…… 他竟然毫无疯癫样。 他竟然将头附在关起来的院门上,正隔着门缝朝外观望。 这情景,就让宣的心中陡然一惊! 立刻醒悟。 原来这韩太监他根本就没有疯,这许多年来,他竟然是装疯! 这么残忍的打击,就让宣在心底里尚存的那一点点人的温情,一下子就冷成了冰! 正文 第410章 身份暴露 正扒着门缝朝外观察战况的韩太监,突然听到有人“咕咚”一声跳进了他的小院子,就让他的心头一惊! 他立刻就将他一双犀利的目光换成无神的散光,缩着身子顺着院门滑坐到地上,用手抓起一把泥土,刚要放进嘴里去…… 就听到一声沉沉地问,“韩公公,你装疯还没装够吗?还要继续骗人吗?” “你可知道就是因为你的疯,让朕这许多年来一直都在心中装有愧,愧疚你是因为救朕受伤才发的疯。” “而现在看来,朕竟是被你愚弄了,你是死罪啊!” “朕现在问你你为何要装疯?为何要骗朕?难道说在你的心里是装有不可告人的鬼?” 韩太监没抬头,却知道是谁在问他,就让他的心痛苦到了极点。 他真想对那个问他话的人说一句:太子啊,你小的时候是天真无邪无辜的,我是爱你的!那时的你对我也是信赖的,我本不该装疯骗你的。 可我身负重任,不得不尊从圣命扮疯子,我是无奈的。 要怪,就怪你的母妃和你的外公吧。若不是他父女预谋篡位而连累了你,怎能让你不得志而变成一个杀人狂? 又怎能让我经受这二十多年的疯人苦? 祸根是他们种下的,而苦果却是你我在品尝,上天不公啊。 可这话韩太监却不能说出口,若说了,他就辜负先皇的重托了,他就是个罪人了! 现在,韩太监知道他的伪装已被宣看破,可他还得继续假装疯下去,若不然,他该如何回答宣的询问呢?难道让他去向宣承认他就是二十年后,送他走上断头台的那个人? 所以韩太监只好忍住心中的痛,假装听不懂宣的问,就要把他手中抓着的泥土送进嘴里去…… 却被宣一脚、就踢到了他的心窝上。 宣伸出手,抓住韩太监散乱的白发,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宣将他一双猩红的眼珠子,瞪向韩太监那双假装无神的眼睛,咬着后牙槽对韩太监阴森道:“韩公公,你就是这样来对待朕对你的信任吗?”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你竟是毁了朕对幼年的最后的一点美好回忆,朕刮你千刀万刀都不解恨啊!” “但朕现在还不能让你死,朕得问你要一样最要命的东西,那就是老皇帝的传国玉玺。” “朕相信老皇帝一定是将玉玺放在了你这里,若不然,你的装疯可就没有意义了!” 宣说着一松手,就将韩太监扔到了地上。 然后他就把他仇恨的眼睛望向天空,恨声道:“父皇啊父皇,你机关算尽,却没能算到朕在最危难的时候,竟然知道了玉玺的下落!” “朕这就把玉玺拿到手,然后堂堂皇皇走出去,看谁敢不服朕的管?看你的灿还敢来杀朕?朕要把灿捆到你的灵柩前,让你看着他挨朕的千刀杀,万刀剐,朕要让你死不安稳呢!吕良……” 站在一旁看呆了的吕良听到喊,赶紧低头抱拳上前一步走,回应道:“皇上……” 宣扭转头厌恶地望了韩太监一眼,鄙夷道:“将这个腌臜阉人与朕捆到朕的枣树上,问他将玉玺藏到了哪里了?” “他若回答了,你就给他一个痛快死,他若不回答,你就用你手中的钢刀在他身上到处划,划一下问一声,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你手中的这把杀人的钢刀硬!” “是,皇上!” 吕良应着,就把已被宣踢得半死的韩太监绑到枣树上,用刀尖在韩太监的胸脯上“嗞”地一下,就划开了一条口。 看到韩太监负疼睁开了他半昏的眼,他“嘿嘿”一笑,就开始了他对他的一刀一逼问,霎时间…… 韩太监的身上犹如天女散花般、尽是血流如注的刀口。而从刀口中发出的、令人难以忍受的疼,疼得韩太监浑身颤抖,几乎昏厥。 韩太监实在忍受不了这刀刀割肉的痛苦了。 他就不再去装疯。 他就抬起他一直低垂着的头,用他哀伤的眼睛,望着一直都在用仇恨的眼睛瞪着他的宣,喊了一声:“小主子……” 正文 第411章 死也不叛主 韩太监用他哀伤的眼睛,望着一直都在用仇恨的眼睛瞪着他的宣,喊了声,“小主子,老奴我装疯,只不过是觉得伴君如伴虎,太危险,让我不想再伺候主子们,所以我才装了疯。” “可老奴的手里却没有小主子所说的传国玉玺啊。” “前些天吕总管不是带着人,把这个小院子挖了个底朝天了吗?若是有玉玺,还不早就挖出了,还如何等到现在让老奴再受这般苦?” “再说了,老奴是何等卑贱的人,先皇如何会把传国玉玺交于老奴来保管?小主子若不信,小主子就再去搜,若是搜出玉玺来,小主子就把老奴拿刀剁成泥,老奴甘愿伏诛啊!” 宣听着,就用鼻子“哼”了一声响。 然后宣走上前,把他手中的宝剑指向韩太监的鼻尖,沉声道:“你这个老不死的贱奴才,你以为朕还会信你吗?你以为朕当初年幼,就不记得你是父皇的贴身太监了吗?真是笑话了。” “你若不是父皇的亲信,而一直都对朕的母妃和外公有防范的父皇,如何会把你调来?如何会让你来服侍朕这个让父皇厌恶的皇儿呢?” “父皇这样做,还不就是要把传国玉玺藏匿到朕的身边来,好让朕的亲人想不到?” “还真就把那句‘越是最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的话用到了极致,让朕和母妃和外公百密一疏,让朕没有玉玺无法登上龙位!” 宣讲到此,就恨得手中发痒,就拿剑一挑—— 就挑出韩太监的左眼球扔到地上,用脚碾碎。 然后对韩太监恨声道:“老贱奴你可真是阴毒啊,对父皇可真是忠心啊。” “你知道年幼时的朕对你有依赖,你就和父皇串通一气,你装疯,父皇假装驱赶你,让朕为你跪地去求情!” “如此,就让你名正言顺地、拿着玉玺在朕的身边隐下来,让你成为朕登基的最后一道致命的障碍!” “只可叹朕醒悟得太晚,朕的性命就要毁在你手中,朕真想把你的心挑出来看看是红还是黑?不过嘛……” 宣说到此,他就用他恶毒的眼睛望定韩太监,森森道:“你死前,你得把藏匿玉玺的地方,给朕说出来。” “若不然,朕一旦杀出皇宫去,朕定灭你全族人,朕让这世上再没人姓韩!你快说,你把传国玉玺藏到哪里了?” “小主子……” 韩太监喘着虚弱的气息对宣喃喃道:“老奴手中没有玉玺,你让老奴如何说?你还是快些把老奴给杀了吧,老奴想死个痛快啊。” “你想死个痛快吗?那你就说出玉玺的藏匿处,不然朕就不让你痛快,吕良!” “皇上。” 宣将狼眼一瞪,道:“与朕砍下这贱奴的一条腿!” “是,皇上!” 吕良应着,手起刀落,韩太监的左腿就和身子分了家,疼得韩太监“啊”地一声惨叫,人就昏了过去。 吕良看到韩太监昏死了,就扁了一扁嘴蔑声道:“你的嘴巴那么硬,咱家还以为你是钢筋铁骨呢,原来你也是血肉之躯啊。” “才是一条腿,人就昏死了,若是剁了你四肢,还不知你要如何去昏呢,真是不经杀。” 说着…… 就走去井边绞起一桶冷水,浇到了韩太监的头上。 看到韩太监被冷水激醒了,吕良就将牙一呲,用尖细地嗓音对韩太监劝解道:“老东西你就不要嘴硬了,还是快些说出玉玺的去处吧,这样你就给你的族人留条活路了。” “而这样也就省得皇上心烦,省得咱家麻烦,省得你再受罪了。反正早晚都是死,又何必如此固执、而让自己多受折磨呢?” 苏醒过来的韩太监没有去理会吕良的叽喳。 却将他那只还没被剜去的右眼失望地望向宣,张开他流着鲜血的嘴高声对宣道:“小主子,太子爷,老奴我还是那句话,我手里没有你要的玉玺,你叫老奴如何回答你?” “你还是把老奴杀了快些逃命吧,不要在此耽搁了,你看这皇宫里到处都是灿王的人,他们在找你!你若再不走,你可就命在旦夕了。” 宣一听,一股恶气立刻就升上了头顶。 一剑,就劈下了韩太监的左胳膊。 狮吼道:“该死的老贱奴,竟然拿灿来压朕!朕再问你最后一句话,你到底把玉玺藏到哪里了?你若再不说,朕就剜了你心窝!” 正文 第412章 刀戎相见兄弟相残 谁知道韩太监一听宣说要剜了他心窝,他就将眼一闭,立等受死。 宣看到此,就知道他已无法再让韩太监开口了,知道他和那枚能保他命的玉玺是绝对无缘了! 宣绝望了。 宣哀“嗷!”的一声嚎叫跳起身,手腕一硬,胳膊一送,他手中的剑就直直地刺向了韩太监的心窝,刚刚要刺进肉里去…… 只听“噹”的一声响,火花四溅! 一把利剑凌空而下,就隔开了宣刺向韩太监心窝的剑,同时一声怒吼就在宣的头顶上炸开来,“弑父篡位的禽兽又要屠杀忠臣了,你吃我一剑!” 宣闻声抬头一看—— 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喊了声“不好,朕的死对头怎么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啊?” 原来那凌空而下救了韩太监的命的、正是身穿重孝,要替父母报血仇的灿王爷。 灿王和闰麒麟和李大将军一同杀进后宫后,就相互照应着脚跟脚且杀且走,却因宫门太多、守军太多、道路曲折且杀红了眼,不知不觉间就拉开距离,个自为战了。 灿王心中惦记着传国玉玺,就直接朝冷宫的方向杀过来,刚刚杀到冷宫的后宫墙,就听到从种花的小院里传出一声凄惨的喊和一声绝望的嚎,让他心中一紧…… 他立刻施展轻功飞进小院,恰恰就救了就要丧命在宣的剑下的韩太监。 灿王站到枣树前,将韩太监保护在他身后,将手中的利剑指向眼前的仇人,将一双血红的怒眼瞪向了血脉相同的亲兄长。 厉声道:“宣,你乃是父皇亲生的儿子,父皇不但给你生命,父皇还对你慈爱如山,恩重如山!” “可你怎就如此凶残?竟然弑父篡位!竟然火焚你庶母我娘亲!难道说这皇位就比亲情重?竟可以让你丧心病狂变成魔?” 宣闻言将眼一瞪,仇恨道:“父皇给我生命是不假,但父皇的慈爱如山,恩重如山,那是对你吧?他可没有如此对过朕!” “他相反对朕是亲情淡如水,从无慈爱心!” “他对朕是百般防范百般监视,把朕当作一枚政坛上的棋子将朕拖过来挪过去,以朕的存在来制衡朕的母妃和外公,哪里还有一点父子情?” “所以他无情朕亦无情,朕弑他已是轻罚,若不然,朕还要将他碎尸万段呢!” 这话,听得灿王浑身颤抖心内寒,不由得怒叱一声道:“你这逆子,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你枉披一张人的皮!” “看来父皇不把皇位传给你是对的。你如此禽兽,如此丧心病狂,若是让你坐江山,岂不要遍地白骨生灵涂炭了?” 宣听后冷声一笑,道:“你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贱坯庶子不要自视清高,你不过就是幸运地被父皇看中就是了,若是你的境遇也落到朕的这份上,你也不会比朕好到哪里去。” “你照样也是一个魔!” “行了,朕的时间紧迫不屑再与你废话,朕这就取下你的首级来,你就到地府里去和父皇相聚吧。” 宣的话说着,就举起他手中的剑,就刺向了灿的胸膛! 而站在一旁的吕良,看到主子动了手,他立刻就把他手中的钢刀砍向了灿的头。 血战开始了! 霎时间天昏地暗血光四溅,震得正坐在隐仙洞内、正闭眼默念大悲心经的闰乌凰心中一颤! 闰乌凰立刻睁开凤眼,放眼去望—— 就看到灿王他一剑对两雄,他不但要和仇人去厮杀,他还要护住他身后的韩太监免遭杀戮,他左挡右刺顾此失彼,眼看他力道不足渐成败势! 就急得闰乌凰“嗖”的一下,就从蒲团上弹起身,跃上云头就飞到皇宫,飞进了冷宫后面的种花小院里。 闰乌凰落到正打成一团的、三个男人的中间,将灿王护在身后,抬起纤纤秀指刚要去灭那两个该死的人渣时…… 突然就听到嗔仙在她耳内一声喊,“徒儿快住手,你不能杀太子!” 正文 第413章 受师训教 闰乌凰抬起纤纤秀指刚要去灭那两个该死的人渣时……突然就听到嗔仙在她耳内一声喊,“徒儿快住手,你不能杀太子!” 随着这声喊,嗔仙就飘出闰乌凰的耳朵,站下身让时间定格,然后对义愤填胸的闰乌凰说道:“徒儿,这作孽的宣虽是人身却是龙魂,是上天之子,你不能杀他,只有凡间的真龙才能杀他啊。” 闰乌凰听了将凤眼一怒,道:“师父,说什么宣是上天之子人身龙魂?宣乃人渣,世人皆可诛之。而徒儿现在仍是凡人,如何杀他不得?哪里只有凡间的真龙才能杀他呢?” 嗔仙道:“宣若是平常凡人,犯了罪自然可以任由你来杀之。但宣是太子,他和灿是在争夺江山社稷,他不能死在你的手,他的生死得由他和灿自己来决定。” 闰乌凰恨声道:“宣和吕良是两人联手在杀灿,可灿却是孤身一人来应战。” “灿不但要使出万分的精力来应对这两个吃人的恶魔,灿还要分出神来来保护已是半条命的韩太监,灿体力不支已成败势,徒儿若再不出手,这江山社稷岂不要落在了宣的手?” “到那时,忠臣岂不要流血?天下岂不要大乱?百姓岂不要过水深火热的生活了?徒儿不能容忍!”说着…… 伸手就要去灭宣。 嗔仙立刻意念一闪,就定住了闰乌凰的身。 嗔仙用责备的眼睛望着闰乌凰,谆谆道:“徒儿,灿是未来国君要一统天下,他若不能亲自争下这江山,他将来又如何能够做稳这江山?” “而灿和宣的厮杀乃是上天在考验灿的毅力、正义、果敢和仁慈。灿若通得过,他就是国君,灿若通不过,他就命归阴!这关乎到一个国家将来的生死命脉,你不能插手,你可记下了?” 闰乌凰听后顿然醒悟,立刻回应道:“师父教训的是,徒儿记下了。可徒儿有一事不明要请教师父。” 嗔仙道:“徒儿有话就讲。” “师父……” 闰乌凰厌恶地望了宣一眼,不甘道:“若是让宣占了上风,宣岂不是要做皇帝了?好人岂不是要受难了?徒儿搞不懂上天是怎么想的啊?徒儿心中不服。” 嗔仙听了“嘿嘿”一笑,道:“徒儿不必烦恼,这人世间哪能就让恶魔当道呢?这不是还有你我师徒吗?” 闰乌凰听得心中一喜,立刻询问道:“那我们该怎样帮那灿王呢?” “简单……” 嗔仙一边收回施在闰乌凰身上的定身法,还闰乌凰自由,一边笑呵呵地对闰乌凰道:“只需往灿的体内注入真气使他强壮,其他皆可不管,让灿自己去对宣或擒或杀就行了。” “而这样的好事和功劳师父不沾手,让给徒儿做,也好让灿对徒儿感恩戴德啊,哈哈哈……” 嗔仙边笑着边将定格的时间还原,将身一晃,就回到了闰乌凰的耳朵里。 小院里立刻就恢复到一秒钟前两两相对的厮杀场面。 一秒钟前,宣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珠子,就要把剑刺进灿的胸膛时,没想到突然凭空落下一女子,挡住了他的剑,就气得他“哇呀”一声怪叫,手腕一转,就用剑去挑闰乌凰的心脏! 不承想却被闰乌凰一掌、就将他和吕良推出丈把远,让吕良立刻见阎王,让他摔了一个嘴啃泥。 宣没想到他一个堂堂太子竟被女人摔,而且还是被一个娇如弱柳的女人摔!立刻就羞得他头暴青筋,脸色青紫了。 宣要起身去杀闰乌凰,却突然发现他的身子竟被粘在地上不能动,然后他就看到闰乌凰将冒着白气的双手,往灿的后背上猛一拍! 灿立刻龙马精神,拎着剑就朝他刺了来,吓得他“妈呀”一声喊,一挺身…… 竟站了起来! 宣发现自己能动了,就立刻狞笑着,将手中的宝剑就朝着灿的宝剑迎了过去,只听“嘡”的一声响…… 正文 第414章 人渣被擒 宣发现自己能动了,就立刻狞笑着,将手中的宝剑就朝着灿的宝剑迎了过去,只听“嘡”的一声响…… 两个已是仇人的亲兄弟就杀成了一团。 然而此时的宣,哪里还是被闰乌凰注入了真气的灿的对手呢? 十几个回合下来,宣筋疲力尽,被灿一脚,就跺在了枣树下。 灿铁青着脸,拿剑指向了宣的胸膛,咬牙切齿地要把滴着鲜血的剑刺进去! 而就在他的剑就要挑破宣的衣襟时…… 他却颤栗着身子停住了他的手。 他知道他不能图一时的痛快而私自去杀他,他得把他送去大理寺,得让国家来审他。 灿的理智,让站在一旁观战的闰乌凰担着的心,就放进了肚子里。 闰乌凰知道灿的毅力和正义经受住了上天的考验,灿必做国君。 闰乌凰在心里笑了下,走到枣树前一晃手……将韩太监从枣树上解下来,放到了地上。 闰乌凰用手在韩太监的心窝处点了一下给他续上命,然后走到灿身边,看了一眼被跺在灿的脚下、正扯着脖子在嚎叫的宣,轻轻地皱了皱她的蛾眉,就用意念隔空点了宣的哑穴,让宣干张嘴,却再也发不出声音后—— 她就用仙术将宣五花大绑,扔到了一边去。 然后她就对着灿微微一笑,张开她的樱桃小口,故意对灿问道:“灿王爷,宣已经败在了你脚下,你为什么不拿剑立刻杀了他,好为你父母报仇呢?” 灿两眼血红,用鄙夷的目光望了宣一眼,对闰乌凰双手抱拳回应道:“回禀仙子王姑娘,宣杀了我的父母,我恨不能立刻就生吞活剥了他!” “可宣不止是我个人的仇人,他还是我的国家的仇人,所以我不能私自处罚他。他必须要受到国家的审判,必须要让国家来定他的罪!” “说得好!” 突然一声洪钟般的赞扬声从小院外面传进来,灿扭头一看…… 竟是满身血污的李大将军拎着御赐钢锏冲进了小院,身后跟着满身血污的闰麒麟和众军士,乌泱泱站了一满院。 李大将军对灿王一抱拳,朗声道:“老臣只顾杀敌竟把王爷给弄丢了,老臣该死。” “老臣在皇宫寻找王爷遍寻不见,不想王爷竟然在这种花的小院里,已将弑君篡位的逆臣给抓获了,真乃国之大幸啊!” “老臣方才在院外听到王爷与人交谈就赶来护驾,可老臣进得小院却只见王爷不见他人,难道说是老臣的耳背听差了?” 灿王听了立刻道:“老将军精神矍铄耳聪目明,哪里有耳背之说?本王我方才正在和……” 灿王本想对李大将军说,说他方才正在和仙子王姑娘在交谈,可回头一看,竟不见了闰乌凰的人影。 让他立刻就知道,闰乌凰是不愿把她的神仙行踪透露与他人。 所以他就话锋一转,开口道:“李老将军,你快唤人将韩公公抬进房里安顿好,快传太医进宫来救韩公公,韩公公身受重伤危在旦夕,性命不保,可本王可不能让他死,本王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他。” “是,王爷……” 李大将军领令,就走出了小院门。 灿王看到李大将军去安排太医了,他就将手一指被捆成了粽子的宣,对闰麒麟道:“门元帅,你快命人把这个弑君篡位的逆臣押进天牢,去等待受审。再派人去客栈,把思危公主和陈公公接进宫里来,本王和韩公公的谈话缺她不可呢。” “是,王爷……” 闰麒麟领令,唤来亲兵将宣押走后,他也走出了小院门。 不一会儿地功夫,李大将军和闰麒麟就领着太医和思危公主、陈公公、走进了韩太监的住房。 太医刚把韩太监的断肢包扎好,韩太监就看到了思危公主戴在左耳上的、那只墨绿色盘龙玉珏。 就惊得他将眼一瞪,立刻就用他的右手指着思危公主问道:“这位姑娘,你这耳朵上戴着的玉珏是从哪里来?可否借老奴一看?” 正文 第415章 玉玺现身 韩太监立刻就用他的右手指着思危公主问道:“这位姑娘,你这耳朵上戴着的玉珏是从哪里来?可否借老奴一看?” 危思公主听了就走上前,将玉珏取下来放到韩太监的手中,韩太监就将玉珏拿到眼前看了又看…… 在他那只没被宣剜掉的右眼里,就滴出了豆大的泪珠。 接着,就听到他哀哀地叹息一声道:“唉,可惜只是一只玉……”话没说完…… 就听灿王接口道:“韩公公可是要看两只玉珏吗?本王这里也有一只啊。” 韩太监望了灿王一眼,不相信地摇头道:“这怎么可能呢?这对玉珏一只是在凤耳上,一只是在龙肋上。而在龙肋上的玉珏可是血肉相连的龙鳞啊,怎么会在灿王爷的手里呢?灿王爷你说笑了啊。” 灿王听了没出声,却从怀里掏出一条白绢,拿到韩太监的眼前给他看,看到韩太监望着那白绢浑身打起了颤,他就从袖笼里拿出一把小刀,将身上的战袍撩起来,用小刀在肋下“唰”的一划!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从肋下掏出一只带着血的墨绿色盘龙玉珏,放到韩太监的手中,一边让陈公公为他敷上闰乌凰留给他的治刀伤的药,一边对韩太监轻声问道:“韩公公,这只玉珏,可否就是韩公公要看的那片龙鳞?” 韩太监眼望着手中的这只带着灿王体温和鲜血的玉珏,只说了一句话,“老奴不辱使命,苟延残喘这些年,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立刻就放声大哭起来。 边哭,边对灿王道:“王爷……不,是圣上!启禀圣上,传国玉玺就在老奴手中。是先皇在圣上还年幼时,就嘱咐老奴藏下的。” “先皇对老奴说,老奴这辈子就做一件事,那就是要老奴亲眼看到龙鳞流血,才是明君现身,不然,老奴到死也不会说出玉玺的下落!” 韩公公说到此,就用手往院中一指,气喘道:“传国玉玺就藏在院中那棵大枣树的树身里。” “圣上可令人将枣树伐下,从树根处往上数,在第三个树疤处刨开树皮,挖开树肉,即可看到传国玉玺。圣上拿到玉玺即可登基。” “老奴的使命已完成,老奴就不愿在这世上再停留,老奴这就去陪伴先皇了。” 韩太监说完,就张开嘴伸出舌头,用他已是钝拙的上下颌骨,往他的舌头上狠命一切!一缕忠魂就沉下了阿鼻地狱。 “韩公公……韩公公!你怎么就自戕了呢?” 灿王看到韩太监竟然咬舌自尽了!就疼得他不由得就泪流满面了。 他赶紧俯下身,将韩太监的尸身揽在怀里,掩面哭泣道:“韩公公,你忍辱负重这许多年,就是为了一个忠!” “如今逆臣已入天牢正在待审,你该是享受荣华的时候了,该是本王我厚待你的时候了,可你怎么就要自戕呢?你这不是要让本王愧疚吗?呜呼——” 李大将军看到灿王只顾着哭,却不记得命人去伐树去取出玉玺,他就急了眼。 他就对着闰麒麟一使眼,两个人立刻走上前,将灿王连扶带拽地、就从地上拖了起来。 两个人一边让跟随的亲兵把韩太监的尸身搬走去装殓,一边对灿王劝解道:“王爷,韩公公为国尽忠令人可敬,待王爷登基后,王爷就厚待韩公公的族人也就是了。” “而王爷现在第一要做的重要事,就是赶快取出传国玉玺,尽快登基!” “而现在玉玺的藏身之处已不秘密,王爷要小心夜长梦多啊,若是在这时让玉玺出了错,不但空对了韩公公的忠心,先皇的苦心也就白费了。” 一席话,就让还在为韩太监的死而伤痛的灿王,立刻就止住了哭。 灿王立刻就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知道自己还是稚嫩不成熟。 灿王神色严峻地沉吟了一下…… 就擦去泪眼,换上钢毅。 灿王大步走出韩太监的小屋,站到枣树下,用手指着枣树对李大将军开口道:“李老将军,你与本王护住这院子,不准人进出。”然后对闰麒麟沉声道:“门元帅……” 闰麒麟双手一抱拳,“臣在……” “你亲自与本王去伐这棵树,本王要让树裂玉玺现!” “是,王爷!” 正文 第416章 心中的疑问 南赡国的护国大元帅闰麒麟领了王命后,立刻就放下宝剑拿起板斧,让自己变成伐树工,去伐那棵已有一抱粗的大枣树。 而此时的闰乌凰,她离开皇宫后,她就飞回了她的隐仙小院。 她走进隐仙洞,刚刚在椅子上坐下身,两只天堂鸟就用喙啣着一个装满了蓝莓的小果篮,从天上飞下来,飞到了她面前。 天堂鸟将果篮放到桌案上,在闰乌凰面前站下它们小巧又漂亮的身,将一只翅膀伸展开,将另一只翅膀弯曲着放到胸前,低下头单膝下跪,给闰乌凰施了一个西方绅士的见面礼。 然后它们就启动它们灵巧的喙,“叽叽喳喳”地对闰乌凰说道:“九公主,万圣帝君知道你为救凡间的王子耗费了许多真气,所以万圣帝君就命我们送来蓝莓给你补身子。” “万圣帝君还让我们转告你,说你才刚经历过梦海生死劫的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好,不可过度劳累的。” 闰乌凰听到她的神仙爹爹这样关心她,就喜得她热泪盈眶,她就赶忙对两只小鸟开口问道:“天堂鸟,我神仙爹爹他的身体可好啊?” 啊?九公主竟然担心万圣帝君的身体好不好? 两只天堂鸟被闰乌凰的问话雷到了,觉得她忒幼稚,萌得忒可爱,她竟然会认为神仙也会生病啊!哈哈哈…… 不过嘛,闰乌凰的孝心还是值得肯定的。 所以两只天堂鸟就理解地对闰乌凰笑了笑,开口回答道:“万圣帝君的身体好着呢!” “万圣帝君乃是神仙中的神仙,千亿年来饮日月光华,食万物之气,与天地齐寿。他又不会得病,他怎能不好呢?倒是九公主你是凡人之躯多灾多难,要切切注意身体才行呢。” 说着,就展开双翅飞回天宫,边飞,边回头对闰乌凰道:“九公主,不要再去蹚皇宫里的浑水了,好好修炼成仙吧,若不然,你的劫难永远受不完!” 闰乌凰听后微微一笑,就抬起头,朝天堂鸟飞去的方向回应道:“我也不想去蹚皇宫里的浑水啊,这不是牵扯到我哥哥和南赡帝国的命运了吗?” “我若不出手去帮灿王和我哥哥去匡扶正义,我怎能完成我在南赡国的使命呢?又怎对得起从小到大,都对我爱护有加的我哥哥呢?又怎对得起视我如亲生、将我在闰府养大的养父养母呢?唉,我是情非得已啊。” 闰乌凰话说完,就坐下身去吃蓝莓。 刚将一颗蓝莓送进嘴,就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就想着要不要向师父去讨教?可她的心思才一动…… 嗔仙就从她的耳朵里面飘出来,站到她面前笑嘻嘻地对她道:“徒儿,你想要向师父问什么?你就尽管问,师父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哈哈哈……” “师父……” 闰乌凰一看到嗔仙现了仙身,她就赶忙起身请嗔仙在椅子上坐下来,忙将那一篮子的蓝莓都奉到嗔仙面前,然后她将她的一双凤眼就笑成了一对弯月。 她撒娇着对嗔仙道:“师父,这是我神仙爹爹差天堂鸟送来的蓝莓,味道还不错。徒儿我借花献佛,请师父来品尝。若是师父吃得高兴了,徒儿我就趁机要向师父讨教问题了。” 嗔仙笑着道:“瞧你这张嘴甜的、就像抹了蜜。可你别忘了我是你师父你是我爱徒,就算没有这蓝莓,我也会解答你的疑问的,不然我就不会出来了。快说吧,你要问什么?” “我要问……” 闰乌凰拿眼朝着天空望了望,对嗔仙开口道:“师父,先前我要杀那个弑父篡位的太子宣时,被师父拦住了,师父说宣是上天放到凡间的龙子,说我只能缚他不能杀他,说只有凡间的真龙才能杀他对不对?” “对,我是这样说过的。” 闰乌凰看到嗔仙承认的很痛快,她就对嗔仙笑了下,继续道:“所以我就在想啊,既然宣是上天的儿子,那他就应该是条真龙啊,应该有德啊,可他为什么要弑父篡位呢?” “为什么要和灿兄弟相残呢?难道是上天故意放他出来来搅乱凡间的?这是为什么啊?” 嗔仙听了一皱眉,道:“这个嘛……” 正文 第417章 徒儿的真身是什么 闰乌凰的疑问,就让嗔仙意识到闰乌凰是对至高无上的上天误会了。 嗔仙不能让闰乌凰误会上天,所以他立刻就对闰乌凰解释道:“宣虽然是上天之子,但他的真身不是真龙是业龙,所以他只能做臣不能做君,他是不能继承大统的。” “可他却不甘心做臣子,所以才有了弑父篡位的悲剧发生。这是他的个人行为,和上天没有任何关系的。” 真龙?业龙? 闰乌凰还是不懂。 闰乌凰就对嗔仙追问道:“师父,上天的儿子不都是龙吗?怎么还分真龙和业龙?而什么是真龙?什么又是业龙呢?” 嗔仙道:“龙生九子,子子各不相同,自然就有真龙和业龙的划分了。” “真龙的身上长有四爪,爪上长有五趾,那才叫龙!而业龙就是蛇,而蛇是没有龙爪的,就像是凡间的父母生孩子,不也有好坏美丑之分吗?” “哦——原来如此啊。” 闰乌凰终于弄明白真龙和业龙的不同了。 可是,闰乌凰突然间又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而这个奇怪的想法她是一定要搞搞清楚的。 所以她抿嘴一笑,就又对嗔仙问道:“师父,既然上天的儿子都是龙,那上天的真身是不是也是一条龙呢?” “上天的真身嘛……” 嗔仙用手摸了下他自个的下巴,感觉闰乌凰提的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他想了又想…… 就琢磨着对她说道:“上天他是虚无缥缈的。” “上天他有时候好像是条龙,有时候他好像又是万物大地,有时候他又好像是空气和云朵,有时候他又好像根本不存在。” “总之,三界的神、鬼、人、都没有看到过他的真身和真容,可他又无处不在地、掌握着宇宙和三界的命脉,他是生命之父啊。” “那……” 嗔仙的话让闰乌凰更觉好奇了,所以闰乌凰就又对嗔仙询问道:“那我的神仙爹爹的真身是什么呢?” 嗔仙回答道:“万圣帝君他是一条白鳞白甲的苍龙啊。” “那师父你的真身又是什么呢?” “我么……” 嗔仙哈哈一笑,答道:“我是一头狮子啊。” 闰乌凰听得点了一点头,道:“原来师父是狮子,怪不得师父化成人的模样是那样威风呢。” 然后又问道:“那万圣娘娘她的真身是什么?” “她么……” 嗔仙将眉头一皱,烦烦地答道:“她是一只凤鸟。” “哦,原来她是一只凤鸟啊。那……” 闰乌凰将眼睛盯住嗔仙,很郑重地问道:“那我母亲善慈上仙的真身又是什么呢?” “你母亲?” 嗔仙的脑袋“嗡——”的一下,就蒙了。 半晌…… 他才忐忑不安地对闰乌凰问道:“徒儿,你不是吃了师父给你的忘梦仙丹了吗?你怎么还记得梦中的事情呢?” “难道是师父制的仙丹失效了?所以你还记得你母亲?若真是那样的话,可就枉费了师父那万年的功力了。” 闰乌凰闻言,就微笑着望着嗔仙那张惊诧的脸,回应道:“师父的忘梦仙丹是要徒儿忘记梦中的劫难,却不是要徒儿忘记徒儿的娘亲。而徒儿的娘亲她是真真儿的仙,而不是梦!” “所以徒儿虽然忘记了梦中的所有事,可徒儿却偏偏记得徒儿的娘亲,这有什么好吃惊的呢?怎就说是枉费了师父的万年功力了?” “唉,天意啊!” 嗔仙叹息一声,满眼尽含慈悲,对闰乌凰轻轻道:“你母亲善慈上仙她是一只金凰。” 什么?我母亲她是一只金凰? 闰乌凰惊诧万分,立刻急问嗔仙,“师父,我爹爹是天上的苍龙,我娘亲是地府的金凰,那我的真身是什么?我到底是一条小白龙呢?我还是一只小金凰呢?” “你么……” 嗔仙笑了,刚想对闰乌凰说她是个龙头凰身的混血,可又怕吓到她,所以他就对她敷衍道:“待你成仙后,你想是龙你就是龙,你想是凰你就是凰。” “而现在你啥都不是,你就是一个凡人!得好好修炼方能成就正果,你可记下了?” “是,师父,徒儿记下了。” 正文 第418章 新皇初坐朝(一) 南赡帝国,紫禁城,含元殿,五更天,早朝。 噹!噹!噹!午门城楼上的金钟敲响了早朝的钟声。 随后…… 从含元殿的内殿里就走出了头戴金冠,身穿龙袍的南赡帝国的新皇帝—— 灿皇帝。 灿皇帝在御林军的保护下,在宫女太监们的簇拥下,步履钢健地从烛光摇曳的内殿,走到灯火通明的正殿,登上象征着中央集权的御案平台,袖袍一甩,就双目含威地端坐在了平台上的龙椅里。 平台下,在大殿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硕大的龙案,在龙案的正中央,正正地摆放着象征着皇帝身份的传国玉玺,摆放着先皇的血书遗诏。 在平台下,在首席的位置上,面对灿皇帝的左手边,站立着手握御赐钢锏的李大将军,右手边,站立着腰挂青龙宝剑的门大元帅,正中间,站立着劫后余生的龙子龙孙们。 在龙子龙孙们的身后,站立着从宣的手中侥幸逃出一命的前朝忠臣,站立着众大臣。 大臣们身穿朝服满脸欣喜,在李大将军和闰麒麟的带领下,手持笏板匍匐在地,对坐在龙椅里的灿皇帝山呼万岁之后…… 就站起身,恭敬地等待着灿皇帝发出他登基后的第一道圣旨。 灿皇帝心潮澎湃,朱唇紧闭,一脸严肃。 灿皇帝拿眼扫了下站立在他脚下的满朝文武,抬起右臂,朝守在他身旁的两朝总管太监陈公公轻轻地摆了一摆手…… 陈公公立刻迈前一步站到平台前,从小太监托起的托盘里拿起一道圣旨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祸国臣子前太子宣身受皇恩却心肠歹毒,灭绝人性,人如恶魔。竟弑父杀弟、火焚庶母、屠灭忠臣、篡夺皇位! 现经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会审,以上重罪俱都属实,并无冤屈。 故大理三司按照南赡国律条慎重审定:废黜前太子宣的皇籍,推出午门午时处斩! 但我皇顾念宣乃手足同胞,不忍其身首异处,故恩赐白绫一条,准许宣午时在他的寝宫自缢,钦此。 顿时,站在含元殿内的众大臣俱都深感皇帝仁慈,皇恩浩荡!立刻匍匐在地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坐在龙椅里的灿皇帝看到众大臣对他如此感恩,让他心中甚慰,他严肃的脸上就露出了微微地笑容。他抬手,示意跪地的大臣们站起身,然后他就对陈公公又摆了一摆手…… 陈公公立刻就将手中的拂尘一甩,回转身从小太监托起的托盘里拿起第二道圣旨,面对众臣肃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言官曹满,右丞戚丞相,含象殿宫女平儿,身负重任的韩公公等、都因护主而献出了生命。 史官谢继宝为保历史真实而失去了左手。 他们都是我南赡帝国大大的忠臣,我皇深感其大义凛然! 故我皇封逝者为节义王、节义公主。为逝者建造庙宇享受香火,赐逝者后代三代之内无需科考,即可入朝为官。 封刚正不阿的史官谢继保为国公,食邑三千户。赐谢继宝的后人世代永为南赡国史官,钦此。 已是独臂的谢继保,本认为自己的行为不过是职责所在理应如此,没想到竟受到灿皇帝这样的信任,家族得到这样的殊荣! 就激动得他心脏狂跳,泪流满面。 他立刻躬下身,呜咽着对灿皇帝表白忠心道:“微臣的后代子孙定不负圣上期望,定然恪尽职守,定让历史永远存留真相!” 灿皇帝听后赞许地点了一点头,然后将手朝望着他的陈公公又一摆…… 正文 第419章 新皇初坐朝(二) 陈公公看到灿皇帝示意他继续宣读圣旨,他立刻就从小太监托起的托盘里拿起第三道圣旨捧在手,脸露笑容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朝元老骠骑大将军李大将军一身正气,手捧先皇遗诏不惧生死,怒叱人魔。 在诛灭叛臣时,一把御赐钢锏力挽狂澜忠心护主,又建奇功! 我皇感叹老将军白发苍苍却热血赤胆重挫叛臣,故封老将军为八千岁保皇王,可胸佩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手执上打昏君下杀奸臣的先皇御赐钢锏自由出入皇宫!钦此。 李大将军立刻双手抱拳朗声道:“谢主隆恩!” 陈公公宣读完李大将军的圣旨后回转身,拿眼睛望了下小太监托在托盘里的、第四道他最想宣读的圣旨,将眼睛望向了灿皇帝。 他看到灿皇帝满眼含笑朝地朝他点了一下头,他立刻就激动地捧起圣旨,满面红光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护国大元帅门大元帅临危受命,遵照先皇遗诏诛杀叛臣,救国、救君、救百姓! 门大元帅手执重兵却忠心为主天地可鉴,一腔热血堪为楷模! 门大元帅是国家栋梁,国之重臣,没有门元帅就没有国家太平和社稷安稳! 故我皇特封门大元帅为九千岁一字并肩王,赐免死金牌,住皇宫,享好用(和皇帝拿同等的工资),后代皆为皇家子孙,钦此。 陈公公宣读完圣旨后,眼睛已经笑眯成了一条缝。 他乐呵呵地对闰麒麟道:“门大元帅,不,九千岁一字并肩王,快接圣旨吧,圣上还等着下朝后与九千岁饮酒庆功呢!” 然而…… 闰麒麟双手一报拳,心态平平朗声道:“启禀圣上,微臣诛杀叛臣乃是遵照先皇遗诏,微臣职责所在不足挂齿,可圣上给微臣的恩宠太盛令微臣惶恐。故微臣不敢接受也不能接受,请圣上收回成命,还微臣一个心安。” 陈公公闻言神色大变。 陈公公煞白着脸,颤抖着嗓音对闰麒麟低声说道:“门元帅你……你还是快点接受圣旨吧。” “圣上对你如此信任和恩宠,你怎能不接受皇恩而当庭抗旨呢?你可不能居功自傲大不敬啊门元帅,你会让圣上为难的!” “圣上……” 闰麒麟上前一步跪倒在朝堂上,双手伏地高声道:“微臣惶恐,微臣没有居功自傲大不敬。” “微臣不接受圣上盛大的恩宠是为圣上着想,请圣上体恤微臣忠心,微臣不想让圣上给的盛大恩宠在将来,成为居心叵测的奸佞小人挑拨君臣关系的导火索。” “门爱卿请起,不要跪地了,地面钢硬,小心伤到门爱卿的双膝啊……” 上朝后一直都惜字如金的灿皇帝,终于开口讲话了。 灿皇帝对闰麒麟是绝对的信任和器重。对闰麒麟的封赏是绝对的够高够级别。可他绝没想到,闰麒麟竟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拒绝了他! 虽然让他的自尊心有受伤,却知道闰麒麟的心胸坦荡荡,知道闰麒麟的担忧有道理。 所以他微微一笑,对陈公公道:“老总管,门大元帅赤胆忠心天地可鉴,他绝不会居功自傲对朕不敬的。” “门大元帅不接受朕的封赏自然有他不接受的理由,老总管就不要逼他了,朕来问他话。门大元帅……” “微臣在……” “朕方才听你一番言语觉得很有道理。可朕觉得对你的封赏并不过分啊,你是救国救朕的大忠臣,你享受殊荣是应该,你不接受朕的封赏朕会难过的,门爱卿你看呢?” “这个……” 闰麒麟沉吟了一下,立刻双膝跪地高声道:“微臣令圣上忧烦微臣惶恐,所以微臣是一定要向圣上讨要封赏的,不然微臣就对不起圣上对微臣的厚爱了。但微臣向圣上要的封赏不是高官,不是厚禄,是……” “是什么?” “圣上要免除微臣的死罪,微臣才敢说。” 正文 第420章 新皇初坐朝(三) “什么?门大元帅你说什么?你是说让朕免除你的死罪吗?这话从何说起啊?”闰麒麟的话让灿皇帝惊愕了。 灿皇帝瞪大了他不解的双眼,望着跪在他脚下的闰麒麟,疑惑地说道:“门大元帅你一腔热血救国救主救百姓,你只有功劳,没有罪过,你让朕免除你什么死罪呢?” “不过朕还是说一句免你死罪吧,不然你是不会解除朕心中的疑惑的。但你不要跪地了,你站起来说,朕要细细地听你讲你的罪过呢。” “微臣谢圣上不杀之恩!” 闰麒麟磕头谢过灿皇帝,却浑身颤抖,伏在地上不能起。眼中的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似的、喷涌而出了。 半晌…… 他才哽咽出一句话来,“启禀圣上微臣有罪,微臣欺瞒了圣上。微臣本不姓门,微臣姓闰,微臣是前朝被凌迟的罪臣闰忠之子闰麒麟。” “什么?你说什么?” 灿皇帝闻言大惊,不由得就从龙椅里站起身,对着闰麒麟急声问道:“你不姓门你姓闰?你不叫门麒麟?你叫闰麒麟?” “是,微臣姓闰,微臣名叫闰麒麟。” 闰麒麟含泪回答道:“微臣隐瞒身世改名换姓,苦苦支撑到今日,为的就是向圣上还原历史真相,替父亲伸冤,替闰姓一族翻案。” “微臣的父亲没有叛国,微臣父亲的叛国之罪都是前朝奸臣张宰相捏造的,微臣全族被灭死得冤!” “微臣不要封赏,微臣只求圣上下旨,令大理寺三司明察冤案还闰姓一族一个清白,让生者不苦,让死者安息,让忠臣不寒心!呜呼——” 一句“我是闰忠之子闰麒麟”让灿皇帝听得犹如晴天霹雳在头顶炸响,让满朝文武听得目瞪口呆,让偌大的含元殿刹那间死一般地寂静。只听到各自的心脏在各自的心窝里“噗通,噗通,噗通……” 许久…… 大臣中不知是谁?发出了低低的压抑的抽泣声。 灿皇帝跌坐在龙椅里,脸色苍白,眼睛里尽是泪水。 两朝总管太监陈公公已哭得眼泡红肿,用托盘托着一杯浓茶低着头走到灿皇帝面前,抽泣着对灿皇帝小声道:“圣上早朝疲惫,请用茶。” 又道:“朝中诸事繁多,需花时间一一处理,圣上可否先到内殿歇息一下啊?” 灿皇帝摇了一摇头,站起身,迈步走下平台,走到闰麒麟面前,伸出双手,将闰麒麟从地上扶了起来。 灿皇帝双目垂泪泣咽道:“闰爱卿,闰老元帅含冤受死朕和朕的父皇早已知晓,朕和朕的父皇深感痛苦、懊悔、和自责。却无奈大错已铸,无力回天!” “又无奈奸臣张宰相把持朝政,挟持父皇,使父皇郁结在心,以至父皇身染重病无力坐朝。” “更无奈朕当年年幼,身没桌高不能执剑。虽想锄奸,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故而才让闰老元帅蒙冤受辱了这许多年。” 灿皇帝说到此泪如雨下,满朝文武也已绷不住心中的酸,“噗通”一声朝灿皇帝跪下身,掩面大哭齐声道:“闰老元帅受刑之时天落泪,降下瓢泼大雨,早已向世人揭示了闰老元帅的冤屈了!” “这许多年来百姓在心中不忘闰老元帅,微臣在心中也不忘闰老元帅,都想为闰老元帅鸣冤呢。” “只因奸臣当道视人命如草芥,故微臣和百姓才隐忍到如今。如今奸臣已灭,明君坐朝,微臣斗胆恳请圣上颁下圣旨彻查冤案,还闰老元帅清白,给百姓一个交代!呜呼——” 灿皇帝闻言面色凝重,一双钢毅的君王眼带着深邃,望定跪了一地的满朝文武,略一思忖…… 突然转身走上平台,坐进龙椅,英眉一挑,高声道:“翰林承旨何在?” 正文 第421章 新皇初坐朝(四) 灿皇帝转身走上平台,坐进龙椅,英眉一挑,高声道:“翰林承旨何在?” 一个身材纤细的官员立刻迈前一步站定身,双手执笏回应道:“微臣在此……” 灿皇帝道:“卿快与朕拟旨昭告天下,闰老元帅尽忠报国却遭奸臣陷害,身受凌迟令朕痛心。朕今日替先皇纠错,为闰老元帅翻案!” “朕封闰老元帅为忠义王,入皇族。忠义王牌位请入太庙永受香火!封闰姓为大姓,赐闰姓一族后代子孙永享忠义殊荣。” 翰林承旨立刻高声道:“臣领旨!” 翰林承旨当即就在朝堂上奋笔疾书,顷刻间拟就圣旨,盖上皇帝行玺,分发各省。 自此,前朝忠臣闰忠元帅的沉冤得以昭雪。 灿皇帝看到本日早朝该做的事情基本上都已做完了,顿觉浑身酸软精神疲惫。 他就冲陈公公摆了一摆手,陈公公立刻将怀中抱着的拂尘一甩,高声道:“本日早朝闭朝的时辰已到,早朝即将停止朝议,圣上即将移驾御书房,众大臣有本快快启奏,无本退朝。”话音刚落…… 就听平台下有人一声喊,“老臣有本要奏!” 灿皇帝定睛一看—— 原来是被封为八千岁保皇王的、三朝元老骠骑大将军李大将军要奏本。 一看到刚直不阿的李大将军,灿皇帝的心中就满是欣喜,立刻就忘记了疲惫。 灿皇帝将眼睛笑眯成一条缝,从龙椅里站起身,极尊重地对李大将军软声问,“八千岁保皇王,你老人家要奏什么本?” 李大将军将双手一拱,眼中露出责备,对灿皇帝高声道:“启禀圣上,弑君篡位的逆臣宣虽然被赐白绫已受死,可那个谋杀亲夫、助子弑父的阴毒女人还在后宫存活着!” “老臣不解圣上为什么还要让她活?难道她的罪过不大吗?难道她不该身骑木驴受死吗?难道圣上对她怀有妇人之仁吗?” 李老将军说出的话,让灿皇帝不由得将一双炯眸黯了黯,两眼含恨轻声道:“朕知道那个女人她阴毒,她该死!” “她先是为助她父亲篡权,她就对朕的父皇进谗言而害死了闰老元帅。后又伙同她儿子弑了朕的父皇,焚了朕的亲娘,致使朕与双亲阴阳两隔日夜痛苦,苦得朕恨不能立刻就让她去死!” “朕让她万死都不饶恕她的罪!” “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朕父皇的妃子朕的皇娘吧?朕若是下旨杀了她,朕和那个弑父的宣就没有两样了,故朕虽然想让她死却不能让她死,所以朕就把她放到冷宫去让她自生自灭了。” “哦——原来如此啊。” 李大将军明白了灿皇帝的苦衷后,立刻道:“老臣知道圣上仁慈,不忍将这虚背了皇娘之名的罪恶女人来赐死,但此等恶人活着就是个祸害,她一定会寻找时机来害人。” “最可怕这恶女人虽被圈入冷宫,却是住在圣上身边,她的存在实在令老臣寝食不安,故老臣要防患于未然。” “老臣不用圣上动手,老臣手中的御赐钢锏一定要剪除这恶人!老臣这就走去冷宫去除恶,那般蛇蝎的女人老臣定不能让她再活着。” 李老将军话说完就对灿皇帝一拱手,立刻就走出含元殿,就朝后宫奔了去。 灿皇帝看到李老将军要进后宫去杀人,他没有赞同,也没有阻拦。 他默默地看了李老将军的背影一眼,对站在平台下的闰麒麟说了句,“一字并肩王你随朕来,朕还有事要你去办理。” 然后他就走下平台,就朝含元殿的内殿走了去。 陈公公立刻就站在平台上冲着满朝文武一声喊,“退朝——” 正文 第422章 不准卿说不 含元殿内殿御书房。 灿皇帝和闰麒麟君臣侧对而坐。 坐在御案后的灿皇帝端起手边的香茗抿了一口,沉思了一下…… 然后他就用一双笑眼望定坐在北面右位上的闰麒麟,开口道:“闰爱卿,朕有两件事情要你做。” “一、朕已令宫人将飞霜殿旁边的一座侧殿收拾好,在门楣上挂了一块“贤王殿”的牌匾,是朕亲笔所书,朕要你明日就与朕搬进去去居住。” 闰麒麟一听,吓得立刻就从座位上站起身,低头抱拳刚要对灿皇帝说“臣不敢,”可话还没出口…… 就见灿皇帝将手中的茶碗往御案上一顿,皱着眉头厉声道:“不准卿说不!” 随后他又将怒眼换成笑眼,软软开口道:“闰爱卿做事稳重干练且武功超凡,和朕在战场上生死与共是过命的兄弟,以至朕对闰爱卿有依赖。” “朕要随时都能看到闰爱卿,故而朕才要闰爱卿住到朕的身边来,若不然,朕夜晚睡觉就睡不稳!如此,闰爱卿还要推辞吗?” “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闰爱卿你若再推辞,你就是居功自傲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好了,这件事翻篇不再谈,朕要与你商谈第二件很重要的事。” 闰麒麟双手一抱拳,轻声道:“圣上请讲,臣洗耳恭听。” “闰爱卿……” 灿皇帝从御椅上坐直身,将眼望向耸立在皇城外的翠华山,将笑脸换上崇敬,慢慢开口道:“数月前,宣以清君侧为名带兵冲进后宫要杀朕,是朕的父皇将朕推入密道才让朕逃出了皇城。” “朕和陈公公逃到翠华山时,不想追兵已到,将朕团团围住,眼看朕就要命丧黄泉了,幸亏仙子王姑娘突然现身救了朕。” “仙子王姑娘为朕疗伤后,就将朕男变女身一路护送到边关,朕这才脱离追杀来到边关来找闰爱卿,才有了朕今日的江山社稷!” “朕对仙子王姑娘的救命之恩无以报答!” “故朕派人到翠华山去为仙子王姑娘建了一座庙宇,赐名“遇仙寺”,塑了金身,选了开门迎香客的吉日。” “朕要亲自去到翠华山去进香,去参拜仙子王姑娘,朕要闰爱卿随朕一同前往,这就是朕要闰爱卿为朕办的第二件重要的事。” 遇仙寺,仙子王姑娘,仙子,仙子…… 闰麒麟在心中念叨着仙子两个字,念得他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他不由得就用手紧紧地按住藏在胸前衣襟里的、那块合二为一的蝴蝶玉扣,将含满忧郁的泪眼望向灿皇帝,好想好想对灿皇帝说那个救了圣上的女子不是仙子,是他的妹妹,是他的未婚妻! 但他却不能将这话说出口。 因为他怕认错人,更因为圣上说他的乌凰妹妹是仙女! 若是他没认错人,可见妹妹已经不在人世了。若不然,妹妹一个凡人女子,怎能用手一指就退兵? 又怎能把一个男人身变成女人身之后又变回男人身?而这样的法术,除了神仙也只有异灵能做了,而他的乌凰妹妹却能做!那不就是说…… 一想到妹妹有可能已是一缕香魂了,闰麒麟就在心中悲伤地喊了声:丫头,你终是与哥哥阴阳两隔了,哥哥不愿这是事实啊! 就痛苦得他一张英俊的美脸就扭曲变了形。 灿皇帝一心想着拜神仙,他就没有发觉闰麒麟的脸色有变化。 他仍然将眼睛望向皇城外的翠华山,继续对闰麒麟开口道:“闰爱卿,朕那日在辕门外拿做敲门砖的那块蝴蝶玉坠,你可带在身上?” “朕要向你收回还给仙子王姑娘,仙子王姑娘说那玉坠是她的命脉,不能丢失的。” “玉坠在这里,臣遵旨……” 闰麒麟在心中流着泪,将蝴蝶玉扣从脖颈上摘下来,刚要将玉扣一分为二时…… 灿皇帝恰恰将望向翠华山的脸转过来,突然看到闰麒麟手中拿着的竟然不是蝴蝶玉坠,竟然是一对蝴蝶玉扣! 立刻就知道不一般。 他就赶紧对闰麒麟说道:“闰爱卿且慢将玉扣分开来,快把玉扣拿与朕来观看,朕觉得仙子拿给朕的蝴蝶玉坠,好像是你闰家的东西啊!” 正文 第423章 方知闰家有小妹 灿皇帝发现闰麒麟拿在手中的蝴蝶玉扣不一般,他就赶紧对闰麒麟说道:“闰爱卿且慢将玉扣分开来,快把玉扣拿与朕来观看,朕觉得仙子拿给朕的蝴蝶玉坠,好像是你闰家的东西啊!” “臣遵旨……” 闰麒麟把手中的蝴蝶玉扣深深地看了一眼,不舍地用双手奉到灿皇帝面前,灿皇帝拿起一看—— 眼睛里立刻射出惊喜。 连连道:“朕的眼睛没看错,这个合成了“闰”字的蝴蝶玉扣,还真就是你闰家之物。闰爱卿,你快告诉朕,这玉扣的那一半怎么会在仙子的手里呢?难道说闰家有女成仙吗?” “圣上……” 闰麒麟话还没出口,豆大的泪珠就打湿了他胸前的朝服。 闰麒麟顿了下,用毅力强压住从心底里涌出来的悲痛,低头哽咽着开口道:“回禀圣上,臣的家中没有人成仙。” “这蝴蝶玉扣乃是臣母亲的心爱之物,一直由臣的母亲亲自收藏着,原是为臣将来的新婚准备的信物。” “当年闰府被灭时,臣母亲在危难之时就将玉扣分开来,将它分别戴到了臣和臣的小妹的脖子上,希望我兄妹能够相依为命去逃生。” “又因玉扣的一面雕了一个门字,故臣就以门字为姓姓了门,而玉扣的另一面雕了一个王字,故臣的小妹就以王字为姓姓了王。” “可在逃亡的路上臣和小妹失散了,臣至今都没能够找到她。所以臣不知道这半边雕有王字的玉扣,是怎么到了仙子的手里的?臣的心里也正在疑惑呢。”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灿皇帝的脸上也有了掩饰不住的悲哀。 良久…… 灿皇帝将蝴蝶玉扣递还给闰麒麟,轻轻道:“闰爱卿莫要再悲伤,这对儿玉扣朕要闰爱卿好好的收藏,过几日就是遇仙寺的开门迎接香客日,闰爱卿就随朕一同前往去进香。” “到时候,闰爱卿可亲自将这雕有王字的玉坠奉还给仙子王姑娘,再将心中的疑惑禀告给仙子王姑娘,仙子王姑娘定会给闰爱卿解答疑惑的。” 闰麒麟闻言立刻双膝跪地一声高呼,“圣上圣明,臣接旨……” 话长日短,这日就是遇仙寺的开门迎接香客日。 一大早,灿皇帝就坐上龙辇,闰麒麟就骑上他的赤兔马,在御林军的保护下,领着文武百官就走出了皇宫。 君臣们在喜庆的鼓乐声中踏上撒满了黄沙的街道,在百姓的欢呼声中穿过整座都城,浩浩荡荡,就来到了耸立在京城外的翠华山的山脚下。 灿皇帝下了龙辇,在总管太监陈公公的陪同下带领百官徒步上山,来到翠华山侧峰,站立在高耸的、枝叶茂盛得密不透风的松柏树和刺玫瑰前拜了几拜后…… 就在女尼的指引下,走进了建造在松柏树旁边的、四周栽满了鲜花的、被云雾盘绕着的遇仙寺大殿。 少倾…… 吉时的钟声敲响了,女尼踏着钟声走向前,撤掉罩在仙子王姑娘雕像上的罩布,刹那间满殿生辉,就晃花了众人的眼—— 一尊美丽的、眉宇间嵌有一颗赤红的美人痣的、在乌黑的发髻间长有一缕醒目的白发的、真人般大小的金身玉女雕像,手中执着一只雕有一个王字的洁白的蝴蝶玉坠,脚踏祥云,活鲜鲜地站立在文武百官的面前。 文武百官立刻口念南无阿弥陀佛,乌泱泱跪了满殿。 闰麒麟没有跪。 闰麒麟心脏狂跳血压升高,两只眼直瞪瞪地望着那雕像,犹如痴傻般在口中不住地喃喃念,“丫头,原来救了圣上的仙子真的是你啊,原来你真的是……是……”如泉涌的热泪,就从他钢毅且忧郁的眼眶中淌了出来。 灿皇帝看到了闰麒麟的失态,也听到了闰麒麟的喃念,他想了一想……就朝站在他身旁的陈公公耳语几句后,就折转身走出了大殿。 随后陈公公就走到闰麒麟身边施了一个礼,低声道:“一字并肩王,圣上有旨,要并肩王到耳殿去,圣上有事要问王。” 闰麒麟听后,就连忙用手擦了擦眼泪哽咽道:“臣遵旨……” 正文 第424章 神仙女忠良后 闰麒麟跟随陈公公来到耳殿,走进殿堂,刚要躬身给坐在香案旁的灿皇帝来行礼…… 灿皇帝将手一摆,止住了他。 灿皇帝用深邃的皇帝眼睛望定闰麒麟,用温温地声音对他道:“闰爱卿,适才在大殿,朕观闰爱卿不将蝴蝶玉坠奉还给仙子王姑娘,却将眼睛望定仙子王姑娘的雕像落泪不止,让朕心生疑惑。” “难不成闰爱卿认识仙子王姑娘?抑或是仙子王姑娘本就是闰爱卿家的什么人?” 灿皇帝这一问,闰麒麟刚刚才止住的泪珠就又溢满了眼眶。 闰麒麟呜咽一声道:“回禀圣上,臣本欲将蝴蝶玉坠奉到神案上,却突然发现那仙女的雕像,竟然是臣小妹闰乌凰的模样,臣一时难以接受这事实,故而失态了。” 灿皇帝闻言心中顿喜,不由得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灿皇帝将一双英眉微微地朝上挑了一挑,欣然开口道:“哦——原来是这样啊,竟是和朕的预料相符了。” “不过朕却没想到,那救了朕的仙女竟然是忠良之后!这是朕的福,也是国家的福啊。” 然而闰麒麟却以手拭泪道:“只可惜她已不在人世,我君臣与她阴阳两隔了。” “哪里……”灿皇帝拿手一指耳殿外,微笑着对闰麒麟说道:“闰爱卿,你顺着朕的手指朝外看,看在那遇仙寺旁、那一片茂密生长的松柏树和刺玫瑰,你知道那是什么去处吗?” 闰麒麟回答道:“臣不知。” 灿皇帝一脸得意道:“朕只是下旨令人在此处修建庙宇,朕却从未对人提及在那片松柏树和刺玫瑰的后面,是什么去处,所以卿自然不知了。朕这就将这秘密告诉卿。” “在那松柏树和刺玫瑰的后面有一座隐仙小院,仙子王姑娘,也就是闰爱卿的小妹闰乌凰她活着,就住在那里。” “朕那时被救时,仙子王姑娘就在那座小院里为朕疗过伤。只是那片松柏树和刺玫瑰具有法力,若不得仙子的应允,任谁也别想走进去,那片松柏树和刺玫瑰会象士兵一样,把凡人阻在院外的。” 闰麒麟闻言眼中射出悲喜,焦急无措地搓着两只手,颤抖着嗓音喃喃道:“如此,该怎么进入小院去找妹妹呢?” 灿皇帝听了笑了下,轻轻道:“你我君臣同到那里去祷告,仙子知道卿来了,仙子自然就会出来与卿见面了。” 闰麒麟一听,立刻跪下身,双手伏地磕头道:“如此,臣恭请圣上移驾隐仙小院。” 灿皇帝看到闰麒麟竟对他行如此大礼,心中甚是不忍。 他就赶忙用手将闰麒麟从地上扶起来,对他嘱咐道:“朕与卿是过命的兄弟,只要不是在朝堂上,朕不要卿对朕如此拘谨,不准再行大礼,这是朕的口喻,闰爱卿你可记下了?” 说着,就用手拉着闰麒麟,要往殿外走…… 却突然听到有人在他君臣的头顶上一声高叹,“唉,如此一来,世人就皆知此寺背后有仙人居住,闰姑娘的清幽就会被搅扰,人间的皇帝呀,你此举不妥啊。” 这一声,吓了灿皇帝和闰麒麟一身汗,君臣俩忙抬头朝那发出声音的地方看—— 就看到在那高高的墙架之上,在供奉的泥塑神佛之中,竟有一尊描金的大肚笑脸弥勒佛菩萨,正转动着他的圆脑袋,在朝他君臣连声叹! 灿皇帝见状忙上前一步拱手道:“敢问弥勒佛菩萨,仙子王姑娘本是忠良之后,与朕的爱卿兄妹分离多年,朕带爱卿前去相认本是好事,菩萨如何说不妥?” 弥勒佛道:“兄妹相认乃人之常情,天地也不能够阻拦。但人间的贪婪祈求太多,执念太甚,令仙不堪其扰。” “而灿皇帝和闰贤王乃是人间龙凤,动则万人瞻目,若如此无遮无拦前去认亲,岂不告诉世人这里住着一个活神仙?” “如此一来,岂不把一个弱弱的小仙女推进了凡人贪婪索取的深渊里?故本座认为灿皇帝的行为不妥啊。” 闰麒麟一听就急了。 便不顾君臣尊卑,上前一步对弥勒佛菩萨抢问道:“如此说来,我兄妹近在迟尺,却无相见之日了?” 正文 第425章 小妹你去了哪里 闰麒麟不顾君臣尊卑,上前一步对弥勒佛菩萨抢问道:“如此说来,我兄妹近在迟尺,却无相见之日了?” 弥勒佛菩萨闻言眯眼笑了下,抬起他的胖手在他胖大的肚子上拂了拂,开口道:“既是亲人,哪有不见面的道理呢?” “闰贤王无需前去隐仙小院,只肖在耳殿坐等,不多时,你那失散多年的妹妹就会出来与你相见了。” 闰麒麟一听立刻转忧为喜,就双手合十对弥勒佛菩萨拜了几拜,刚要说上几句感谢的话语,抬眼一看…… 那笑脸的胖菩萨竟又变成了一个描金的泥胎。 至此,灿皇帝和闰麒麟方悟到天地玄黄佛法无边,神灵无处不在!就有了切切的敬佛之心。 话说闰乌凰。 闰乌凰坐在她隐仙洞里的凳子上,眼望着在时光留影镜里渴望见到她的闰麒麟,焦急地对坐在她身旁的嗔仙道:“师父,你看我哥哥找我找得好可怜!” “师父你就放我出去和我哥哥见上一见好不好?我只是走出这小院,又没有走出南赡国,我没有违反上天对我的安排啊,师父干嘛不准我去呢?” 嗔仙听到闰乌凰如此问,他就用他忧愁的狮眼望了闰乌凰一眼,叹息一声道:“唉,上天倒是要你前去相见呢,只是为师不想啊。” “为什么?” “是因为……唉!”嗔仙又叹息一声,眼中露出愧疚,沉沉开口道:“天机不可泄露啊,为师不能讲。” “为师只能告诉你,不是为师不近情理不准你兄妹相认,实是为师担忧你太单纯心底太善良,你一旦走出隐仙小院,你就会落入凡人和妖魔的陷阱里,去受骗上当了。” “接下来你就又要去经受那非人的、生死历劫之苦了!所以为师就不想让你再涉足凡间,不想让你再去蹚凡人的浑水,因为为师心有余悸啊。” 闰乌凰听了微微一笑,轻声道:“该来的躲不掉,该去的也不能留。” “师父还是放徒儿出去吧,反正都是要历劫,管他那个要杀我的人是凡人呢?还是妖魔呢?早死早托生,也省得你我师徒整日为此烦心了。再说了,我不完成历劫,我就不能去见我夫君,师父,我心中着急啊!” 嗔仙看到闰乌凰要见闰麒麟的心情忒坚决,他就无奈道:“唉,即如此,为师便不再阻拦你,你去吧,为师随你一同去历劫。” “谢师父……” 闰乌凰高兴地冲嗔仙躬身一拜,立刻走出隐仙洞,将身一晃,就站在了灿皇帝和闰麒麟的面前。 然后就对闰麒麟轻轻唤一声,“哥哥,小妹来了,分离数载大仇得报,仇人得死,父帅的沉冤得以昭雪,哥哥丰功伟绩啊。” 又对灿皇帝道一声,“恭喜圣上,不想数月之别,圣上竟荣登大宝,可喜可贺啊。” 一看到闰乌凰,灿皇帝顿时欣喜,闰麒麟顿时惊呆。 好久…… 闰麒麟才回过神来。 闰麒麟一把、就将闰乌凰紧紧地揽在怀里,顿时泪如雨下。 闰麒麟泣咽道:“丫头,哥哥终于找到你了啊!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啊?你怎么不来找哥哥?” 闰乌凰听了也不由得哭着道:“我找了啊,找了啊,可我找不到你呀!哥哥,那时你在哪里啊?” 闰麒麟哭着说道:“那年你额头受伤高烧不退,哥哥出去當剑为你筹钱来治病,回来时竟然不见了你!哥哥心急如焚,前去询问客栈老板,方得知你被人贩子给拐了去。” “哥哥伤心绝地,四处找你不见你,哥哥心碎欲死,恨不能立刻拿剑刎了自己。若不是大仇未报,哥哥定赴黄泉去向双亲请罪去!” “后来哥哥去从军,从兵卒做到统帅,这才为父母伸了冤。” “丫头,这些年你去了哪里?遭到了怎样的痛苦折磨?以至你煎熬不过,竟然抛弃凡尘去做仙?你快告诉哥哥,现在的你到底是香魂呢?还是仙身呢?” 正文 第426章 是人是仙又何妨 闰麒麟的问话让闰乌凰听得心中很伤痛。就让闰乌凰那不听话的眼泪,就更加地如泉喷涌。 闰乌凰就哭着对闰麒麟说道:“哥哥,小妹不是仙也不是魂,小妹是人啊。” 这话,闰麒麟不信。 因为那尊弥勒佛菩萨,他方才都已经对他和灿皇帝说她是个仙女了,可她怎就说自己是人呢? 难道她不是仙?她是……魂? 闰麒麟想到此,他就掏出汗巾擦去他脸上蒙住了双眼的热泪,将闰乌凰的脑袋扳到眼前仔细地看了又看…… 竟不能判断他的妹妹她到底是人?是魂?还是……仙? 他就疑惑道:“丫头,若说你是魂,你却双手温暖脚下有人影,若说你是人,你又能像仙一样瞬息万变,能救圣上于水火!” “丫头,你到底是甚?你照实说,好让哥哥心中有个数。哥哥秉性耿直人憨厚,没有多的心眼,丫头你不要像儿时那样,再戏耍哥哥啊。” “哥哥……” 闰乌凰抹了一把流到脸上的泪水,抽泣着道:“小妹真的是人啊!那年小妹被人贩子拐走后,小妹就被人贩子卖给人家做奴婢,期间经历了许多苦,差一点还丢了命。” “还好小妹遇到了一个仙人,他收小妹做徒弟,这才让小妹学了一些小仙术,才帮了圣上一小忙。哥哥若不信,哥哥就去问圣上,问他我当初是不是这样对他讲?” 闰乌凰说着,就将她带泪的凤眼望向灿皇帝,妩媚一笑,询问道:“圣上,你说呢?” 站在一旁、被闰家兄妹相见痛哭的场面,感动得稀里哗啦的灿皇帝何等聪明,他看到闰乌凰把皮球踢给了自己,他就知道闰乌凰是不愿意对闰麒麟说破她的仙身。 所以他就立刻点头附和道:“是这样,是这样。但是,不管闰姑娘是人是仙,闰姑娘都是朕的救命恩人。” “所以闰爱卿就不要再去在意闰姑娘的身份了,只要亲人能团聚,是人是仙又何妨?” “而既然闰爱卿兄妹相见了,那就请闰姑娘暂离你的隐仙小院,搬到皇宫,住到贤王殿,一来能和闰爱卿兄妹团聚,二来能让朕略表救命之恩,闰爱卿你看如何啊?” 闰麒麟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所以他立刻就对灿皇帝双手一拱,回应道:“臣领旨……” 灿皇帝就把眼睛望向闰乌凰,满眼含笑询问道:“闰姑娘,你看可好啊?” “这……” 闰乌凰又想和闰麒麟兄妹团聚,可她却又不想离开她的隐仙小院住皇宫,她心中犹豫,刚想要回绝灿皇帝…… 就听嗔仙在她耳内道:“还犹豫什么呢?答应就是了,上天就是要你去住皇宫呢,你得在那里历劫呢!” 啊?要在皇宫里历劫啊? 闰乌凰闻言,她的心就不由得往下沉了沉,她就在心中问嗔仙,“师父,这会不会连累到我哥哥?” 嗔仙不答。 闰乌凰无法,又不能老凉着灿皇帝让他久等她,她就只好笑笑地回应灿皇帝,“既然圣上要民女住进皇宫,去兄妹相聚,民女遵命就是。” “只是民女久居山野,不懂皇宫里的规矩礼数,若有违规,也是无心之过,还请圣上杖下留情啊。” 一句话,就说得灿皇帝的心里就乐开了花。 灿皇帝用他深邃的皇帝眼,意味深长地望了闰乌凰一眼,微微一笑,道:“闰姑娘说哪里话来,朕的命都是姑娘救下的,何谈违规之说?” “只要闰姑娘愿意住进皇宫去,朕的皇宫就是闰姑娘的家,闰姑娘想怎地就怎地,朕没异议。” “就算闰姑娘把整座皇宫都变成姑娘的隐仙小院,朕都没有异议。只要闰姑娘你和闰爱卿兄妹二人都在朕身边,那就是朕的福,是南赡国的福!陈总管……” 陈公公立刻就从耳殿的门外面走进来,满脸带笑回应道:“老奴在……” 灿皇帝一脸兴奋地对陈公公吩咐道:“将朕的龙辇调至耳殿,换上朕的心腹做车夫,将辇的窗帘垂下来,门帘挂起来,请闰姑娘坐辇,朕和闰爱卿骑马,带领御林军立刻转回皇宫。” “是,圣上。请问圣上,那些还在大殿里进香的文武百官,该如何安排呢?是否要他们跟随圣上一同回宫呢?” “那些大臣嘛……” 正文 第427章 住进皇宫 “那些大臣嘛……” 灿皇帝拿眼望了一下人头攒动的遇仙寺大殿,微微一笑,道:“要他们自由活动,不用跟着朕。” “他们这些天辛苦了,朕放他们一天假,让他们玩个够。省得他们人多嘴杂眼睛尖,被他们看到闰姑娘,泄露仙家秘密。” “是,圣上,老奴这就去办。”陈公公向灿皇帝施了一礼退出耳殿,调来御林军和龙辇,服侍灿皇帝和闰乌凰一个骑上马,一个坐进辇,然后将手中的拂尘一甩…… 御林军就护着灿皇帝和龙辇,在闰麒麟的带领下离开翠华山,呼啸而去。 站立在耳殿台阶上的陈公公,看着远去的皇家车马心中甚喜,不由得默声念了句,“圣上,但愿你能把闰姑娘永远都留在皇宫里。” 然后一甩拂尘,就喜墩墩地走去遇仙寺大殿,去传皇帝的口谕去了。 灿皇帝一行人一路轻骑驰进皇宫,驰到了贤王殿的殿门前。 灿皇帝跳下马,屏退左右,和闰麒麟一起走到龙辇前,恭敬地站下身,对着挂着门帘的龙辇柔柔地说了句,“闰姑娘,到家了,姑娘可以下辇了。”话音刚落…… 就见辇的门帘一挑,从辇内就走出了已隐去仙身、已扮成村姑的闰乌凰。 只见她头挽云鬓身穿罗裙,朱唇素颜肤如凝脂,腰肢婀娜清雅别致,一双迷人小脚刚一落地…… 就不知从何处飞来数只巧嘴黄鹂,盘旋在她的头顶上“啾啾”唱鸣,就看得灿皇帝和闰麒麟心如鹿撞,看呆了躲在花丛中的一个身穿绿衣的宫女。 绿衣宫女奉命出来采花,无意间撞上了驰马回宫的灿皇帝,避让不及就躲进了花丛里,就看到了倾国倾城的闰乌凰,心中顿生好奇。 她就睁着一双大眼将闰乌凰看了又看…… 一个劲地在心中问:这么神奇又好看的女子是从哪里来?为什么圣上和闰王爷都对她如此敬重?她竟是坐着圣上的龙辇走进宫!难道她是圣上选的妃? 可她为什么不进飞霜殿而进了贤王殿? 难道她是闰王爷选的妃? 这可不好! 我得赶快报信去,可不能让这个神奇的女子占了先! 绿衣宫女就这么想着,就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了,就要起身往外走…… 就看到正要走进贤王殿的闰乌凰突然转过身,对着她藏身的花丛笑了笑,她就觉得身子往下一沉,整个人就卧在了花枝下。 绿衣宫女不知道自己缘何会如此?刚想要再次爬起身…… 就听到一声柔柔的女儿声在她耳边小声道:“妹妹趴着不要动,圣上还没移驾呢,若被圣上看到你,你就没命了,你还怎么去向你的主子报信呢?” 绿衣宫女的脑袋“嗡——”的一下,就懵了。 好久……绿衣宫女才醒过神来。 绿衣宫女定睛一看…… 明月高挂,繁星漫天,已是掌灯十分,贤王殿大门前哪里还有人影? 绿衣宫女心中焦急,爬起身就往她就职的宫殿跑,跑掉了她的绣花鞋,她也顾不上捡起来。 她只顾在嘴里叨叨念:刚才,在我耳旁边讲话的宫女是哪位姐姐啊?她提醒了我,可我却没能看到她藏在了哪棵花枝下? 若是没有她,我的脑袋怕早就被御林军给当作刺客给砍掉了,哪还能再长在我的脖子上?哪天遇到她,我一定要谢她的大恩呢! 念着跑着,远远地、就望见了她就职的宫殿—— 凤阳阁。 一看到凤阳阁,绿衣宫女就更加着急,拎起裙摆就脚不点地的冲进去,对迎面走来的、凤阳阁总管太监急声问道:“王总管,主子现在哪里?” 王公公道:“在正殿……” 绿衣宫女听了立刻就旋风似的冲进正殿,对坐在纱灯下看书的主子行了一个万福礼,气喘吁吁道:“启禀主子大事不好了,那个闰王爷他……他……” 那被绿衣宫女称作主子的、正是灿皇帝的胞妹思危公主。 思危公主正在看书,突然听到她贴心的侍女对她说闰麒麟好像怎么了? 让她心头一紧! 她立刻就将眼睛从书本上挪开来,对着这个闯进殿来的、她的贴身侍女紧声问道:“小铃儿,闰王爷他怎么了?他可是生病了?” 小铃儿立刻摇头道:“不,闰王爷没生病,但是闰王爷他要纳妃了!” “什么?闰王爷要纳妃?” 正文 第428章 痴情公主恋闰王 “什么?闰王爷要纳妃?” 听到此消息的思危公主“呼”的一下,就从椅子上坐直身,刚要问小铃儿这是怎么一回事?却突然发现站在她身旁的侍女都在支着耳朵听! 思危公主皱了一皱眉,将手一摆屏退左右,这才对她的心腹道:“小铃儿,本宫命你去采花,你从旭日东升走出殿,直到繁星满天才转回还。” “不见你带回半片花叶子,却见你跑丢了一双绣花鞋。进门就说闰王爷要纳妃,此话从何处听来?你快说与本宫听。” 气息未喘匀的小铃儿满脸都是汗,看到思危公主问得急,就赶忙屈下身,给思危公主又道了一个万福礼。 开口道:“回禀公主,小铃儿奉命出殿去采花,走到贤王殿时,突然撞到圣上和闰王爷骑着快马冲进宫,小铃儿避让不及,就躲进了花丛里。” “然后小铃儿就听到圣上对着龙辇道一声‘姑娘,到家了,可以下辇了’,然后小铃儿就看到从龙辇内走出来一个极美的女子,在圣上和闰王爷的陪伴下,婀婀婷婷地就走进了贤王殿。” 小铃儿的话,让思危公主听得脸色发白心中颤,不由得就对小铃儿慌慌地问道:“那女子,她坐了皇兄的龙辇了?” 小铃儿回答道:“是啊,她坐了圣上的龙辇了。” “所以小铃儿就想啊,那女子一定是圣上为闰王爷选的王妃了,若不然,她怎有资格坐龙辇?又怎能被送进贤王殿?小铃儿原是要快些回禀公主的,却不知道为何竟在花丛里睡着了,小铃儿失职了。” 小铃儿的一番话说得思危公主眉头紧锁,心如重鼓捶,顿时就想起了在荷塘村,她被闰麒麟救命后,她依偎在他怀内那温暖的一幕,只觉脸儿一红…… 就暗暗地自对自问道:我对他的那一颗倾慕的心,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怔了好一会儿…… 这才幽幽地叹息一声,道:“唉,看来,皇兄他是在为闰王爷选妃了,看来本宫是没有机会了。” 谁知小铃儿却接话道:“公主你不要灰心嘛,以小铃儿看来,此事也未必呢。” 思危公主一听,立刻就像是溺水的人,突然间捞到了一棵救命的稻草,让她原本已是忧郁的双目,马上就变得明亮起来,她就赶紧着对小铃儿问道:“此话怎讲?” 小铃儿道:“公主,小铃儿我虽然不知道圣上为什么、不把那么好的王爷招驸马,但小铃儿我却知道,闰王爷他是个很看重情义的人。” “而依小铃儿我的推断,闰王爷既然救过公主的命,闰王爷他就绝对对公主有感情!你看那戏文上,不都是讲一个落难公主被一个英武的王爷救了后,他们就结为夫妻,就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了吗?所以公主和闰王爷也一定是这样的。” “只是那女子是圣上给闰王爷选的妃,闰王爷不得不接啊,所以那女子才能走进贤王殿。所以小铃断定闰王爷的心里一定不愿呢,这事可扭转。” 思危公主听了双目一黯,忧愁道:“人都接进了贤王殿,还怎么不愿啊?还怎么扭转啊?” 小铃儿“嘻嘻”一笑,道:“明日早朝时,公主就去到含元殿的侧殿去等圣上下朝,然后就对圣上说出你的心愿来。” “圣上兄妹情深,知道了你的想法后,一定会把那女子送出宫,一定会招闰王爷为驸马,这事不就解决了?” “这……” 思危公主沉吟了下,就摇头道:“不可,如果那女子要死要活地赖在皇宫,非要嫁给闰王爷可该怎么办?如果皇兄不允又该怎么办?本宫岂不被人耻笑了?” “这个嘛……” 小铃儿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就有了主意。 小铃儿就对思危公主道:“公主,今天晚了,宫门已上锁不便再走动。待明个一早,小铃儿就去贤王殿去找那女子,要她出皇宫,她若不肯走,小铃儿就……” 思危公主一听就急了,就将脸一嗔,怒声道:“小铃儿,她若不肯走你要怎么样?难道你想害命吗?” 正文 第429章 误会解除 思危公主的发怒吓得小铃儿的心中猛一颤! 小铃儿立刻“噗通”一声跪下地,双手伏地低声道:“小铃儿不敢,小铃儿纵有天大的胆,小铃儿也不敢伤天害命啊。” “那你要怎样?” 小铃儿道:“那女子若不走,小铃儿就去到保皇王府,将公主的心思直接告诉八千岁保皇王李老将军,请李老将军在朝堂上出面为公主保媒,还怕圣上不允吗?” “哦——原来是这样啊。”思危公主微笑了。 思危公主立刻将小铃儿从地上扶起来,轻声道:“小铃儿,方才是本宫想多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啊。” “不过本宫觉得你出的主意还不错,可以试一试。” “而今晚你累了,不用再当值。你快回去你的卧房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待明日,本宫再与你商议如何去办这件事。” “是,公主……” 小铃儿向思危公主施了一个万福,走出凤阳阁正殿,走回自己的卧房,打了一哈欠爬上床,瞬间就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话。 第二日,艳阳高照,已是焦虑了一夜的思危公主看到时辰不早了,就对前来当值的小铃儿道:“小铃儿,你这就去到贤王殿去办事情吧。”话音还未落…… 凤阳阁的总管太监王公公就走进正殿对她一施礼,禀告道:“启禀公主,圣上驾到。” 皇兄他来了?思危公主闻言立刻起身去接驾。 可脚才刚迈了两步路,灿皇帝就已经带着他的总管太监陈公公,走进了凤阳阁的正殿,笑嘻嘻地对她道:“皇妹最近身体可好?朕看你来了。” “啊,皇兄……” 思危公主赶忙向灿皇帝施了一礼,开口道:“皇兄每日上朝诸事繁忙,不到申时不会散朝,而此刻未时刚过申时还早,皇兄为何就散了朝?难道说今日朝堂上无事可忙吗?” “非也……” 灿皇帝满脸灿烂满眼含笑,乐呵着开口道:“朕今日着急散朝并不是朝中不忙,而是朕要把一天大的喜讯早些告诉你,故朕就提早散朝了。” 思危公主一听,心就“咯噔”了一下,顿时就觉眼眶里泛起了泪珠。却硬是将泪珠压回眼底,低下头,轻轻问道:“皇兄要告诉小妹的喜讯是什么啊?竟大到能把朝事都散了?” 灿皇帝坐下身,呷了一口小铃儿送上来的碧螺春,将他深邃的皇帝眼笑着望定他的妹,轻轻开口道:“自然是为了朕昨日带回贤王殿的那一女子了。” 这话,让思危公主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思危公主没抬头,柔柔地回应道:“那女子不是皇兄给闰王爷选的妃吗?皇兄如此热衷做月老,小妹已是知道了。” 思危公主的话里带出了一丝隐隐地幽怨,灿皇帝嗅到了。灿皇帝就在心里笑了下,刚想就此话题和思危公主开一个小玩笑…… 却看到思危公主的眼眶里已是泪珠晶莹,让他很是不忍,他立刻就放下了他的戏弄心。 他就赶忙开口道:“皇妹,闰麒麟乃是朕的股肱之臣过命兄弟,朕要将他留在身边犹恐不及,朕怎会将他赠与他人?” “而皇妹自被闰麒麟在荷塘村救出后就对他有了柔情,朕早已知晓,朕又怎会将皇妹的心上人赠与他人?” “朕早就有意招闰麒麟为驸马,只是时辰未到不曾提起。所以那女子不是朕为闰麒麟选的妃,她乃是……” 思危公主闻言心中惊喜,顿时就忘记了少女的羞涩,立刻就将低垂的头儿抬起来,打断灿皇帝的话,对他问道:“是什么?” 灿皇帝道:“她是闰麒麟的妹妹闰乌凰,是朕和闰麒麟好容易才把她给找回来。朕就怕皇妹误会了,故而提早散朝来告知,谁知还是晚了一步,竟让皇妹打翻了醋坛子。哈哈哈……” 灿皇帝的笑声让思危公主羞红了脸,思危公主就用袖袍将脸蒙起来,弱弱地唤了声,“皇兄……” 灿皇帝笑着道:“好了,皇妹不要害羞了,朕还有一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你,陈公公……” “老奴在……” “屏退左右,和小铃儿一起守好凤阳阁正殿,不准闲人靠近,朕和思危公主有要事相商。” “老奴遵旨……” 正文 第430章 灿皇帝的心中事 凤阳阁正殿里的宫人们全都退出后,灿皇帝就从座椅上站起身,走到思危公主的身边,压低声音对她道:“皇妹,那位闰姑娘不但是闰麒麟的妹妹,她还是遇仙寺的活神仙!” 思危公主一听,就惊得睁大了眼,用犹信却疑的口吻询问灿皇帝,“什么?那闰姑娘竟然就是遇仙寺的活神仙?就是她用换身之术救了皇兄吗?” 灿皇帝肯定地答道:“就是闰姑娘救了朕,才有了朕和皇妹的今天。” “故而朕就把闰姑娘请进了宫,把朕最信任、最得力的宫女繁星,调与闰姑娘做了侍女。这还不够,朕还要皇妹去结交闰姑娘,和闰姑娘成为密友,让她呵护你。还有嘛……” 灿皇帝说到此,在脸上竟然露出了隐隐地羞色。 有些口吃地道:“若是……若是能让闰姑娘住在皇宫里,而不是住在贤王殿,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过这……这就得靠皇妹你常在闰姑娘的耳边,为朕吹些热风才行啊。” 灿皇帝的后半句话来得太突然,思危公主一时间有些没弄懂,她就将她迷茫的杏仁美眼望向灿皇帝,傻傻地问道:“闰姑娘住在贤王殿不就是住在皇宫吗?皇兄为何还要如此说?” 思危公主这一问,就把灿皇帝的英俊脸突然间就给问红了,灿皇帝就赶忙将他一张灼热的脸扭向窗外,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哦——小妹明白了。” 灿皇帝的窘迫模样,让思危公主立刻就明白了灿皇帝的心。 思危公主顿喜。 思危公主刚要对灿皇帝说句祝福的话语,转念一想…… 不行啊,那闰姑娘既然已是活神仙,她如何肯嫁凡人呢?若为这事惹恼神仙而动摇了江山社稷,那可就是万劫不复的大罪了,所以这祝福的话语可不能随便说。 所以她就对灿皇帝摇头道:“皇兄,那闰姑娘既然已是仙,她定然是心高气傲眼光甚高,而以小妹来看,这仙凡的姻缘嘛……恐怕有点难。” 灿皇帝道:“若不是因为这一点,朕就直接下旨了,也不会麻烦皇妹去撮合。” “可皇妹还没行动就失了信心,让朕的心里好失落,难道皇妹不想我兄妹一同嫁娶他兄妹?不想为我兄妹的幸福去搏一搏?” 灿皇帝的话,顿时就给了思危公主一针强心针,让她刚才的担忧一下子就给抛在了脑子后,她顿觉责任重大,信心满满。 不为别的、就为她对闰麒麟的倾心爱慕,她也得去做不是吗?谁让她和她皇兄都是情种呢? 思危公主叹息一声将眼睛望向窗外,低着声对灿皇帝应承道:“皇兄,这件事小妹努力去做,一定对闰姑娘多说皇兄的好,让闰姑娘尽快爱上你。” “小妹这就去到贤王殿去探望闰姑娘,用真心和她结交为密友,但愿天随人愿,让我兄妹尽早嫁娶他兄妹,成就两对好姻缘。” 灿皇帝闻言大喜,立刻就对思危道:“如此,朕就拜托皇妹了,若有好消息,还请皇妹一定要早些告知朕,以免朕在心中挂念啊。” 然后他就喜敦敦地离开凤阳阁,回去他的御书房去批阅奏章了。 思危公主送走灿皇帝之后,她思索了一下,她就对小铃儿道:“小铃儿,闰姑娘不是凡夫俗子,送她金银珠翠就贬低了她。” “你去后厨拿些时令鲜果装进果篮,不要带别的随从,就是你我二人,我们去到贤王殿去探望闰姑娘,本宫对闰姑娘甚是好奇,恨不能立刻就睹到她的芳容呢。” “是,公主……” 小铃儿应着,就走去后厨选了一蓝极好的水蜜桃用手拎着,陪着思危公主走出凤阳阁,刚刚才走到贤王殿的殿门前…… 思危公主就看到一个美到极致的女子,带着灿皇帝送与她的宫女繁星走出贤王殿,笑笑地对她微微一拜,道:“民女能和思危公主在皇宫相识,此乃缘分啊。” 啊—— 思危公主望着眼前的美女,不由得在心中惊叹道:原来这位漂亮的眉眉,就是闰王爷的妹妹、仙子闰姑娘啊,本宫人未谋面,她就已经知晓,她当真不是凡人啊! 正文 第431章 曹国夫人在哪里 思危公主和闰乌凰认识了。 渐渐地,思危公主就习惯了闰乌凰的仙子身份,记不起自己的公主身份,和闰乌凰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当然思危公主也就看到、并接受了闰乌凰异于常人,神奇的一面。 比如,思危公主坐在闺房中,刚刚对闰乌凰说想要看荷花,她和她就已经站在了御花园的荷塘边。 再比如,大冬天思危公主才刚说了句好想吃西瓜,而在她眼前的桌案上,就已放了一盘切好了的黑美人! 啊! 真的是好神奇。 这日,两个女孩子又聚在一起谈天说地,正聊得兴起时…… 思危公主突发奇想,就用手指着窗外花坛中的一株葛巾紫,对闰乌凰要求道:“闰姐姐,人都说葛巾紫就是曹国夫人,思危甚是仰慕却无缘相见,姐姐若和她们有交往,可否带小妹前去拜见呢?” “这个嘛……” 闰乌凰想了一想,就对思危公主道:“我可以带你去见曹国夫人,不过不是在这里,我们得去御花园。还得对外人说是公主你在园内赏花,不准闲人入内才行呢。” “不然若被外人撞到了,岂不就暴露了我就是遇仙寺的那个仙?这样我就不能再在皇宫里居住了。” 思危公主道:“我自是知道这其中的厉害的,我自然是不能让外人知道姐姐就是遇仙寺的仙。” 又道:“我这就去向皇兄讨一道封园的圣旨,让闲人不得入内,这样姐姐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姐姐稍等,思危去去就来。”思危公主说着,就别过闰乌凰,就去到了含元殿的内殿。 思危公主对已下朝的灿皇帝才说要封御花园,灿皇帝立刻就放下手中的奏章,对思危公主道:“皇妹啊,朕虽无心去看那曹国夫人,但朕绝不能让闰姑娘的仙踪有半点泄露,所以朕要亲自去守御花园,这样朕才放心些。” 说着就站起身,对陈公公一声唤,“陈总管……” 站在一旁的陈公公立刻躬身回应道:“老奴在……” 灿皇帝道:“陈总管,你去到贤王殿去对闰麒麟去传朕的口谕,要他带领御林军随朕一同去守御花园,绝不让人朝御花园迈近一步,一定要保证我皇室的秘密不被泄露知道吗?” “老奴遵旨……” 陈公公唯唯着退出含元殿内殿,就迈步朝贤王殿走了去。 随后一个小太监走过来,伺候灿皇帝脱下朝服换上便装,灿皇帝就和思危公主一起坐上轿辇,兄妹双双就朝着御花园走了去。 稍时…… 御花园外戒备森严。 灿皇帝和闰麒麟镇守在御花园的园门前,思危公主就和闰乌凰站在了御花园里的、牡丹园的花海中。 思危公主望了下身边那无尽的牡丹花,有些兴奋有些好奇,又有些担心地对闰乌凰问道:“闰姐姐,我们该如何去见那曹国夫人呢?是要睡下梦中去见呢?还是要焚香祷告去见呢?” 闰乌凰听了就笑了下,没说话,一手拉住思危公主的手,一手抬起袖袍挥了下,就见从地上冒出一股白烟,霎时间就弥漫了整个牡丹园,迷住了思危公主的双眼。 待白烟散去后,思危公主睁眼一看—— 啊! 她和闰乌凰竟然离开了皇宫,站在了一座郁郁葱葱的大山前。 思危公主不知道她们这是到了哪里了? 思危公主心中惊异,就慌慌地拉住闰乌凰的袖袍问道:“闰姐姐,我们不是要去见那曹国夫人吗?怎就到了深山中?你看这座山树木参天,青草遍地,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竟不见一个人影。” “只有这一条清澈的溪流蜿蜒穿行在山脚下,只听到树林中传来阵阵百鸟鸣,这曹国夫人她住在哪里啊?若是无人给指路,我们该怎样回去皇宫呢?” 正文 第432章 原来夫人是花妖 闰乌凰看到思危公主的眼中有了泪水,就知道思危公主胆怯了。 闰乌凰就赶忙对思危公主解释道:“公主不要着急,我们没有走出皇宫,我们就在御花园。” “只是我们进入了太虚幻境,身子变得缥缈了,故而你看到的事物就都变了样。” “公主你快朝前看,在正前方的山坳里不就有一座红色小楼吗?那就是曹国夫人的居所,我们去到那里就可以见到曹国夫人了。” “哦,是这样啊……” 思危公主也看到了山坳里的小红楼,她一颗焦虑的心就放进了肚子里。 思危公主用她的泪眼不好意思地冲着闰乌凰笑了笑,丢掉胆怯心,重新拾起她的好奇心,刚要迈腿往那山坳走…… 而身子就被闰乌凰拉着飞向了高空,急得她刚要去问闰乌凰这样会不会掉到地上时…… 就看到不知从何处飘来一朵白云,无声无息地落到她脚下,托住了她的脚。让她顿时就有了脚踏实地,无比安全的感觉,她舒心地笑了。 她笑着,一边欣赏着脚下好似棉花一般软的、洁白的云朵,一边轻轻地对闰乌凰道:“闰姐姐,怪不得凡人都想成仙呢,原来驾云是这样地惬意啊,如果我也能成仙那该多好啊。” 闰乌凰道:“公主啊,不是谁都能成仙,那是要看机缘的。就说我吧,虽然有缘拜了一个神仙做师父,学了一点小仙术,可我至今也是一个凡人啊。” “而且我还要经历不知多少次劫难,或许还要搭上性命,我也不一定能成仙。这成仙之路很是艰难的。好了,不说了,我们已经到了曹国夫人的家门口,我们还是去拜访夫人吧。” 说着,就拉着思危公主降下云头,走到小楼前,刚要敲响门环…… 就听“吱扭”一声户枢响,小红楼的楼门被打开,随着一股微微的香风拂过面颊,从楼门里就走出了一个身穿粉衣的窈窕女子。 那女子对着闰乌凰和思危公主一施礼,道:“芍药拜见九公主和思危公主,两位公主请进吧,曹国夫人已在花厅等候多时了。” 啊?这仙子竟是芍药花?她竟然叫闰姐姐为九公主?可闰姐姐她是臣子之女啊,怎么也被唤作公主呢? 思危公主在心中疑惑着,不由得就朝闰乌凰看了一眼,刚好就对上了闰乌凰望过来的、眯笑的眼,顿觉心中一乐—— 就忘记了刚才的疑惑。 就跟着闰乌凰走进小楼,来到花厅,看到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夫人正迎向她们,就觉得这夫人好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她?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刚想要向闰乌凰去询问…… 就听到闰乌凰小声对她道:“公主,这个走向我们的美夫人就是曹国夫人,她和你可是老朋老友呢。” 什么?这位曹国夫人竟是我的老朋老友?我怎么不知道? 思危公主虽然不知道这句“老朋老友”的话从何说起?却偏爱曹国夫人的好气质,况且曹国夫人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也容不得她再去想。 所以她就将她一双疑惑的黑眸换上友情,刚要向夫人去施礼…… 曹国夫人立刻伸出双手挽住她,面带笑容对她轻轻道:“公主,你我相邻而居本属偶然,没承想竟得到你的悉心照顾,使我曹氏花妖一族过上了神仙般的好生活。我本该谢你才是,怎能让你拜我?如此我可受不起啊。” 思危公主听了更是不解,就睁大她一双杏仁美眼望着曹国夫人连声问道:“曹国夫人竟然和我是邻居?还受到我照顾?我怎么不知道?” 又道:“曹国夫人仙名远播,受凡间文人雅士万般敬仰该是仙子,而夫人此刻在仙界里却自称自己是花妖,让我甚是搞不懂,这妖和仙该如何区分呢?” 正文 第433章 惊闻蝗灾 曹国夫人听到思危公主说她不能区分仙和妖,她就将手一指闰乌凰,笑着对思危公主道:“仙,就如她。妖,就如我。” “她乃上天所生,我乃地根所养,虽说都是身怀万般变化法术的奇女子,却因出处不同而有天壤之别,这就是妖与仙的区分。” 曹国夫人说完此话后,看到思危公主还是一脸懵懂的样子,曹国夫人想了一想…… 就又对思危公主解释道:“我话已到此不能再说,再说,我就泄露天机了。好了,你我既能见面就是仙缘,所以就不要再去纠结仙妖之分了,不久你自然会懂的。” 曹国夫人话说着,就将手一指花厅,对两人道:“茶点果品都已备齐,两位公主就不要再在风中站着了,随我进厅来,有趣的话题就放到果盘里的瓜子中慢慢去聊吧。” “如此,曹国夫人请……”“两位公主请……” 三位极品女子相谦着、就坐到了香气盘绕的花厅中。 曹国夫人用手指着一个摆满了金色糕饼的果盘,对闰乌凰和思危公主道:“两位公主,这盘糕饼虽不如南赡国御厨房的糕饼做得模样好,可它却是我亲手制作的,两位公主快尝尝,好歹给个评语,也算是对我的厨艺的褒奖吧。” 闰乌凰听了,就拿起一块糕饼放到嘴里咬了一口,没言语,脸上却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思危公主一看,也赶忙拿起一块糕饼放到口中,才一咬…… 一股清香就沁入咽喉,通达五脏六腑,顿觉心旷神怡。 就让思危公主不由得一句赞美就说出了口,“这糕饼看似简单,入口却让人有一种犹如进入仙境般的美妙之感,而我家的御厨房是绝做不出此等精美的吃食的,曹国夫人你好厨艺啊。” 一句话,就说得曹国夫人满脸桃花开。曹国夫人笑着将手一摆…… 不知从何处就传出了悦耳的音乐声。 接着,挂在花厅四周的纱帐就随着乐声徐徐拉开,就从纱帐里飘出一队身材曼妙的百花妖,朝三位极品女子拜了一拜,然后就随着音乐翩翩舞起来。 顿时漫天花雨,满厅花香。 思危公主看呆了眼,竟忘记了身在何处,只顾对着闰乌凰说道:“闰姐姐,我要拜你为师,我也要修炼成仙,我要成仙啊!” 闰乌凰听到思危公主说出如此傻傻的话来,就知道她是陶醉了。她就笑了下,就用手拍着思危公主的手,轻轻地对她问道:“公主,你的心里头藏着我哥哥,若是我哥哥不希望你成仙,你该如何呢?” “这个……” 一句话,惊醒了要做仙的思危公主。 思危公主脸儿一红,低声道:“闰姐姐,你竟是看破了我的心思,竟然当着这么多仙的面说出我的心事来,你让我好羞,我生气了吔……” 坐在主位上正在品茶的曹国夫人,看到思危公主因心思被人撞破而露出了少女羞态,让她顿觉有趣。所以她也想来戏一戏这个人间的公主。 曹国夫人将她手中的茶盅朝桌上一放,就随着闰乌凰的话对思危公主打趣道:“小公主,生气你又怎么样?我也知道了你的心思了,难不成你敢赌气不要嫁给她哥哥?” 思危公主一听,脸儿更红了。 思危公主立刻将头低下来,就再也不敢抬起来,只敢小声嘟囔道:“一个花妖,一个仙子,居然不做好事,居然欺负一个凡间的弱女子,世道不公啊!” 闰乌凰和曹国夫人听了立刻同声道:“就是欺负你了怎么样?我们不欺负你,我们该去欺负何人呢?哈哈哈……” 三个人正在嬉闹间,花厅的门突然被打开,走进来满脸焦虑的芍药姑娘,对着花厅一挥手…… 在花厅内起舞的花妖和绕梁的音乐顿时消失无形。 芍药姑娘紧走两步站到曹国夫人和闰乌凰面前一施礼,焦急道:“禀告夫人和九公主,刚才鹩哥来报,说河南道蝗魔现身,撒出亿万蝗虫啃食庄稼,所到之处赤壁千里寸草不生!” “燕将军带领燕军前去除魔却重伤而回,眼看那蝗魔就要越过泰山朝我曹国袭来,我曹国该如何迎敌呢?” 闰乌凰一听,脸色顿时大变! “呼”的一下就从客位上站起身,一双凤眼不相信地盯住芍药姑娘紧声问,“芍药你说什么?你是说河南道发生蝗灾了?” 正文 第434章 为百姓曹国夫人献出护身灵珠 闰乌凰“呼”的一下就从客位上站起身,一双凤眼不相信地盯住芍药姑娘紧声问,“芍药你说什么?你是说河南道发生蝗灾了?” 芍药姑娘眼望着闰乌凰沉重地点了一点头,回应道:“蝗魔现身,蝗虫成灾,已让河南道的饥民无粮裹腹而剔子而食了。” 芍药的回话,让闰乌凰原本还怀着的一颗侥幸的心,一下子就沉入了海底。 闰乌凰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下……就对脸色已是苍白的曹国夫人开口道:“夫人,蝗魔现身虽是人界之灾,可更是曹国的灭国之灾,夫人若避祸不出,绿色山河霎时便成骷髅,万物俱亡!” “灾难当前,我闰乌凰定要出面去诛杀蝗魔,以己之身解救天下苍生哪怕坠入地狱。却不知夫人可愿与我并肩作战呢?” 曹国夫人听到闰乌凰对她如此问,她虽是心跳如鼓,可她却将刚毅的眼睛望向闰乌凰,朗朗开口道:“我葛巾紫虽为花妖,却也铁骨铮铮,岂能为躲避蝗魔而丢下百姓逃之夭夭?” “更何况我曹国是依附南赡国而生存,自是唇亡齿寒!我当为南赡国百姓、为我曹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只可惜我仙根不深,不能离开本土,不能随九公主亲临战场去诛杀蝗魔,只能竭尽全力保得京城一城平安了。” 曹国夫人说到此,就在脸上现出了愧疚,就低下头望了望自己的身子,想了下…… 突然一伸脖子,就从她圆润的红唇里吐出一颗银色的珠子放到闰乌凰手中,对闰乌凰凝重道:“九公主,蝗灾过后人间必会出现瘟疫,若不提前防范,定会让南赡国哭声遍野。” “故而我将我修炼千年的灵珠给你拿去,灭了蝗魔后,你就将它置于小清河中让百姓饮用,它能救死扶伤,能续人性命。九公主你一定不要漏过一个百姓啊。” “这……夫人,你怎么可以?” 闰乌凰握住灵珠的手颤抖了,立刻就把灵珠退还给了曹国夫人。 闰乌凰对曹国夫人拒绝道:“这不行!这灵珠是夫人的命脉,不能离开夫人的身体!我不能为救百姓而让夫人丢了性命,这样我会愧疚到死的,我不能拿了它。” 曹国夫人听后淡淡一笑,道:“九公主说哪里话来,我堂堂曹国夫人哪能那么容易就死呢?九公主只要在七七四九天之内将灵珠交还与我,我定无性命之忧的。” “不,我不能……” 但是曹国夫人立刻就把她的灵珠又塞回到了闰乌凰的手里。 曹国夫人对闰乌凰焦急道:“九公主快将灵珠拿去吧,快回到人界去和南赡国的皇帝去商讨对策吧,若在这里耽搁一时,蝗魔将在人界祸害百里!水火无情,蝗魔亦无情啊!” 闰乌凰知道她不能够再耽搁了。 而这灵珠她也必须得要拿走了。 闰乌凰手拿灵珠躬下身,对曹国夫人深施一礼,发誓道:“如此,我闰乌凰定把这灵珠用生命来保护,灵珠在,我在,灵珠没,我殁!我绝对对得起曹国夫人对我的信任和重托。” 闰乌凰话说完,就含着热泪将曹国夫人的灵珠藏于胸前,拉起已惊呆的思危公主一晃身,跃出太虚幻境,刚刚奔到御花园的大门口…… 灿皇帝和闰麒麟一君一臣就迎了上来。 一君一臣笑嘻嘻地询问两位姑娘,“遇到仙了吗?看到曹国夫人了吗?那仙境是怎样的?如何就去了这长的时辰?是不是仙境太美而流连忘返了?” 闰乌凰一脸严肃,放开拉住思危公主的手,对灿皇帝一拱手,沉沉开口道:“圣上,此处不是讲话之处,你我君臣快去含元殿内殿去商量对策,国内出了大事了!” 灿皇帝闻言心中一惊。 灿皇帝忙将他深邃的皇帝眼望向闰乌凰,又望向思危公主,看到两个姑娘都是一脸的焦急,他立刻就知道闰乌凰所说的大事不是危言耸听。他就赶忙对站在一旁的陈公公唤了声,“陈总管……” “老奴在……” “传朕口喻,要文武百官立刻到含元殿去候旨,朕有要事要宣布。” “老奴遵旨……” 正文 第435章 谁能当此重任 含元殿内殿。 殿内蜡烛高照烛光通明。 灿皇帝一脸焦急,站在挂在墙上的地图前看了又看,半晌…… 才皱着眉头转过身,望了一眼闰麒麟,又望了一眼闰乌凰,忧愁道:“蝗灾来势凶猛又迅速,竟然超过了地方官员向朝廷奏报的速度!” “若非闰姑娘及时告知,朕岂不就要坐以待毙了?可这蝗灾来得太突然,让朕一时间急而无措,朕竟不知该怎样做?才能消灭蝗虫了。” 闰麒麟闻言立刻抱拳道:“圣上,那就让臣带领军队去到河南道去和蝗虫作战吧,若再迟一分,我南赡帝国怕是要饿殍遍野了。” 灿皇帝听了摇头道:“这蝗虫不是城墙壁垒和穿铠甲的兵卒,可以让你用炮轰用刀砍将其消灭。它们是一只只大不过寸余的会飞的小虫子,铺天盖地杀不了也捉不完,卿若没有应对良策,单靠两只手,卿该如何去灭虫?” “这个……” 闰麒麟语塞了,惭愧地低下了头。 闰乌凰看到闰麒麟和灿皇帝都为难,她叹息一声,拿眼望了下墙上的地图,沉沉开口道:“此次的蝗灾不比寻常,不是普通的蝗虫泛滥,是蝗魔出世,是天灾!瞬间便可灭亡一个国家,绝非凡人之力所能阻止。” 怎么?竟是蝗魔出世了? 闰乌凰的话让灿皇帝听得惊出一身冷汗,心中掠过一丝慌张,但随即便被他的君王豪气所涤荡。 灿皇帝将拳头朝桌案上一擂,挑起英眉恨恨道:“既然是蝗魔出世,那朕就披挂上阵,带领南赡国军民全力以赴对敌了!” “就算朕这个凡人杀蝗魔是拿着鸡蛋碰石头,可朕在粉身碎骨的同时,朕定要让蝗魔知道南赡国的凡人不好惹!” 闰乌凰看到灿皇帝不惧蝗魔,她心中甚喜。她就对灿皇帝一抱拳,道:“圣上如此英豪要身先士卒,南赡国的百姓有救了。” 又道:“圣上,我闰乌凰身为仙人之徒,去到河南道去布阵杀魔责无旁贷,故圣上无需亲自去灭蝗,有我便可。” “但我不能让外人知道杀魔的仙子是凡身,以免引出其他妖魔的野心来,故我还没想好该用何种身份站到朝堂上。” 坐在一旁寂静无声的思危公主,看到要杀魔的闰乌凰不能暴露身份,就心中焦急,就对灿皇帝开口道:“皇兄,如是这样,小妹愿以小妹的名义向皇兄讨一方帅印,掩护闰姐姐去到河南道去杀魔,这样闰姐姐就无后顾之忧了。” “什么?皇妹你要来挂帅?” 灿皇帝惊异地望了下思危公主那纤细的身子一眼,心中一疼…… 就叹气道:“皇妹身体羸弱不会武功,虽有报国心,却无报国身。” “你若出宫去,你不但不能助闰姑娘去杀魔,你反而会给闰姑娘添出诸多的麻烦来。所以你就不要多嘴了,你还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吃茶吧。” “皇兄此话差矣!” 思危公主一听到灿皇帝说她是累赘,立刻就把她的一团粉脸气了一个红。 她就圆睁杏眼从座位上站起身,对着灿皇帝铮铮开口道:“杀魔救国匹夫有责,小妹亦不能置身事外,皇兄如何说小妹是累赘?” “想那曹国夫人乃是花妖,本可以躲进仙界避过蝗魔,可她为救南赡国百姓,她不但发誓要保京城无恙,她还将她的护身灵珠都献了出来!” “妖都如此护我臣民,而小妹乃是南赡国第一长公主若做缩头乌龟,岂不是人不如妖了?还让小妹如何在这世上活?” “再说了,若要闰姐姐的凡身不暴露,必是要小妹出面挂帅做掩护,若不然,还有谁能担当此重任?皇兄若不应允小妹的请求,皇兄就是误国了!” 正文 第436章 保皇王你大胆 一句“皇兄误国”让灿皇帝的心中一激灵!灿皇帝就知道自己作为国君不合格,骨子里带了私心了。 灿皇帝羞得脸一红,立刻就对站在一旁的陈公公问了声,“陈总管,朝中大臣可在前殿聚齐了?” 陈公公回答道:“文武百官俱已聚齐。” 灿皇帝闻言严肃道:“传朕旨意,朕要坐朝了。” “老奴遵旨……” 陈公公躬身走出含元殿内殿,站到正殿的平台上,一甩手中拂尘,高声道:“圣上坐朝,百官肃静啊!” 刚刚还是一片“嗡嗡”声的大殿,立刻鸦雀无声。 灿皇帝在闰麒麟的陪同下,步履沉重地从含元殿内殿走了出来。 闰乌凰头戴面纱,和思危公主肩并肩跟在灿皇帝身后,也从含元殿内殿走了出来。 灿皇帝走上平台,坐进龙椅,用凝重的目光扫了一遍脚下肃静而立的群臣后…… 就沉沉开口道:“众位爱卿,一个时辰前遇仙寺的仙子王姑娘与朕显灵,说河南道出现蝗灾,要朕举全国之力前去灭蝗。” “朕已想好了灭蝗对策就要实施,却不知道内卫府和众爱卿可得到相同的消息没有啊?”话音刚落…… 就听到有人一声禀,“启禀圣上,老臣有消息要奏本。” 灿皇帝拿眼一望—— 看到要奏本的是保皇王李老将军,灿皇帝就将他严肃的面色放缓和,对李老将军软声道:“保皇王你请讲。” 李老将军走前一步拱手道:“适才老臣收到部下飞鸽传书,说河南道发生蝗灾已赤壁千里,老臣心中焦急,就前往内卫府去打探消息,却无结果。” “故老臣正在纠结着,不知道该不该将此事奏明圣上呢?不想圣上已先得到消息着手准备了,这是国之大幸啊,老臣感谢仙子王姑娘。” 灿皇帝闻言赞同地点了一点头,然后将他一双深邃的皇帝眼扫向脚下的群臣,问了声,“内卫府官员何在?” 只见一个官员闻声而出,伏跪在地,颤声道:“微臣在,微臣该死,微臣至今还未收到地方的奏报。”话音未落…… 就听到大殿外一声喊,“启禀圣上,内卫府千里加急奏报,河南道遭灾了!” “呈上来!” “遵旨!” 陈公公疾步走下平台,接过连滚带爬地冲进含元殿的内卫府公人手中的、一封插有三根鸡毛的文书呈给灿皇帝,灿皇帝拆开文书一看—— 脸色越发严峻。他立刻就对陈公公一摆手…… 陈公公紧走两步站到平台前高声道:“思危公主何在?” 思危公主立刻就从平台一侧走下平台,站到群臣的前面,对坐在平台上的灿皇帝双手一抱拳,道:“本宫在。” 陈公公望了一眼头带面纱站在平台一侧的闰乌凰,对思危公主高声宣,“圣上有旨,封思危公主为除蝗大元帅,封一字并肩王闰麒麟为先锋,率领禁卫军立即奔赴河南道,前去……”旨还未宣完…… 突然就听到保皇王镖旗大将军李老将军在平台下一声喊,“圣上且慢宣旨,老臣我有异议!” 灿皇帝闻言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将一双深邃的皇帝眼望定李老将军,问,“保皇王李老将军有何异议?” 李老将军双手一拱,道:“启禀圣上,此次救灾责任重大,圣上应该封一字并肩王为除蝗大元帅,封我老头子为先锋才是正理,怎可封思危公主为帅呢?” “思危公主纤纤玉体弱不禁风,又无带兵经验,她怎能撑得住剿灭蝗虫、拯救千万百姓这千斤的重担呢?” “现在是救灾如救火的紧急时刻,本该男人们挺身而出去担当,想不到一向圣明的圣上竟然做出此等草率的决定,竟让一个女孩子来挂帅!” “圣上这样做,岂不是视百姓为草芥,拿救灾做儿戏吗?”话才一出口…… 就看到站在平台上的陈公公一声怒,“保皇王你大胆,竟敢对圣上出言不逊!你眼睛里还有君主吗?”随即一甩拂尘! 守护在灿皇帝身旁的御林军立刻就拔出腰间宝剑,将剑尖指向了李老将军! 刹那间…… 正文 第437章 走进河南道 刹那间含元殿内的空气顿时紧张。 灿皇帝的脸色也略有不悦。 灿皇帝顿了下,摆了一摆手让御林军收回手中剑,对李老将军轻轻开口道:“保皇王的忠心让朕感动。” “但保皇王有所不知,此次蝗灾不比寻常,不是蝗虫泛滥,而是蝗魔作怪。单凭武力断不能解决问题,必须要请动仙子来施法,方可除灾。” “所以朕要在中军帐中摆下香案,在香案上设一座洁净小庙,作为仙子降临的道场。如此一来,中军帐中岂能有男子栖身?故此若非思危公主,还有谁能担当此任?” 李老将军一听,刚毅的硬脸上立刻就露出惭愧。 李老将军赶忙双手一抱拳,对灿皇帝唯唯道:“是老臣愚钝,不明白圣上苦心,请圣上责罚。” 灿皇帝道:“罢了,朕知道保皇王适才的鲁莽也是出于爱国心,朕怎忍心责罚与你?但朕也不准保皇王在家中悠闲。” “朕要你押运粮草一同去往河南道去设粥赈灾,还要你作为护卫和闰爱卿一同保护中军帐,这样,朕这颗吊着的心才可以稍稍放进肚里些。” 李老将军闻言立刻双膝跪地,呼一声,“臣领旨……” 灿皇帝看到李老将军折服了,他微微地笑了下,随后他就将他深邃的皇帝眼朝满殿的文武群臣一扫,开口问道:“还有哪位爱卿要奏本?” 含元殿内鸦雀无声。 灿皇帝看到百官已是臣服了,就心中释然。就将手对陈公公摆了一摆,陈公公立刻走前一步,一声高喊,“国事已定,退朝——” 次日,京城的城门大开。 从里面驰出一队快马兵骑。 并排走在最前面的、是身穿铠甲的思危公主和身穿铠甲头戴面纱的闰乌凰。 两位公主的身后跟着她们的心腹侍女小铃儿和繁星,跟着先锋官闰麒麟。 闰麒麟身后跟着雄壮威武的禁卫军,跟着李老将军的骠骑营运粮车。浩浩荡荡离开京都,越过秦岭跨过黄河,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满天都是飞蝗的河南道,定睛一看—— 农田龟裂,赤壁千里,一片荒凉。 路边,一骨瘦粼粼的妇人倒卧在地已无声息,身上趴一饿得眼睛发蓝的小儿正在吮吸她的**,然而那**已瘪如枯叶,哪里还有**供他裹腹? 小儿饥饿难忍,就吐出**嘤嘤啼哭,哭罢,又将**放入口内使劲吮吸,吸罢又哭……那惨状,令闰乌凰和思危公主一干人落下了眼泪。 闰乌凰跳下马,走到小儿身边将他抱起来,对跟随而来的繁星道:“快把熟面粉用水调了喂与他吃,这孩子饿坏了,若再晚一些,他就要饿死了。” “是,小姐……” 繁星抱起小儿走回队伍去喂小儿面糊,闰乌凰蹲下身,用手摸了下那妇人的手腕,叹息一声,对站在她身边的闰麒麟道:“哥哥,这妇人已经去了,唤几个兵卒将她埋了吧。” “我已看到在前面十里处的齐州城已是饿殍遍地了,我们得快些赶到那里去赈灾,去迟了,那里就是一座死城了!” 闰麒麟没言语,点了一点头,将手一挥,在他身边的中军立刻就喊出几个兵卒埋了那妇人。 闰麒麟兄妹回到队伍中,和思危公主耳语了几句话之后,就令中军拿出一袋稻米,将死了母亲的小儿带着稻米托给当地的农户去抚养,然后大队人马立刻直奔齐州城。 闰乌凰带领赈灾大军来到了齐州城,刚要驰进城,却突然发现齐州城中有黑烟升腾,就让闰乌凰的心中一凛! 闰乌凰不由得就暗暗地说了句,“不好!原来这齐州城竟然就是……” 正文 第438章 思危公主险丢命 闰乌凰带领着赈灾大军刚要驰进齐州城,却突然发现齐州城中有黑烟升腾,就让闰乌凰的心中一凛! 闰乌凰立马一勒缰绳,用她的马头拦住思危公主的马头,悄悄对她道:“公主,我已发现齐州城就是蝗魔的大本营,蝗魔的魔窟就在城中,我们不可进城,进城就全军覆没!” “我们得把军队扎在齐州城外,在城外与蝗魔交手,这样即不会伤及城内的百姓,我们也有退路了。” 思危公主闻言立刻道:“闰王爷……” 闰麒麟对思危公主双手一抱拳,“臣在……” 思危公主就对闰麒麟命令道:“传令下去,军队驻扎在城外的山脚下,令保皇王立刻将熟面粉分发给带有婴孩的母亲,令兵卒们一边砌灶煮粥赈灾百姓,一边搭起中军帐摆下香案,本公主要请出仙子与蝗魔一战了。” 谁知思危公主的话才一出唇…… 就见齐州城上空的一角突然一黑! 啊! 铺天盖地的蝗虫振动翅膀,带着震耳欲聋的“嗡嗡”声,如乌云压顶般、就冲着思危公主飞了来! 千万只蝗虫“呼”的一下,就落在了思危公主的头上和身上。 随即就要去钻她的鼻子和耳朵! 就急得闰麒麟和小铃儿和繁星,伸手就去思危公主的脸上去撸虫,可那聚成一团的蝗虫前仆后继,密不透风,绝不给思危公主一丝喘气的机会,它们要把思危公主窒息在这齐州城外! 整个军队都被蝗虫那惊人的数量和残忍惊骇了。 闰乌凰见状知道不好,就再不顾她的仙子身份被暴露,她立刻将思危公主揽进怀中,施展仙术将那千万只蝗虫化为无形,这才救下了思危公主的一条命。 然而更多的蝗虫转瞬间就聚成黑云,从齐州城中飞出来,乌泱泱就朝着他们整个军队压了来! 大战在即了。 闰乌凰知道蝗魔就要现身了,她立刻就念动咒语设下结界,先挡住蝗虫对军队的进攻。 然后她就对闰麒麟耳语道:“哥哥,蝗魔就要杀来了,我就要去和蝗魔交手了。” “蝗魔惧火,你快令兵卒们燃起火堆拿出网兜,让大家站在火堆旁用网兜网住蝗魔的子孙倒进火堆去焚烧,切记不可离开火堆,更不可让火堆熄灭,以防有性命之忧!” “而我和思危公主得去到中军帐去做准备去,然后我就出帐去降魔。” “而你和李老将军一定要护住中军帐,绝不能让一只蝗虫飞进去,若不然,不但妹妹的性命堪忧,整个南赡国就要灭国了!” 闰麒麟一脸凝重,抓住闰乌凰的手极郑重地承诺道:“丫头是哥哥的命,哥哥惜之又惜,哥哥怎会让丫头只身涉险?丫头放心去做事,哥哥就是豁出命去,也定保丫头安全!” “如此,妹妹谢过哥哥了。” 闰乌凰说着朝闰麒麟拜了一拜,拉着思危公主就急急地、朝刚搭好的中军帐走了去。 小铃儿和繁星也急急地跟了去。 闰麒麟看到闰乌凰和思危公主走进了不远处的中军帐,他立刻就对站在一旁的中军唤了声,“中军……” “中军在。” “传令下去,令死士们随本王去保护中军帐。令兵卒们燃起火堆拿出网兜,人不离火火不熄灭,捕到蝗虫后立刻就用火来焚烧。蝗虫虽小却是大敌,作战时一定不能大意轻敌,不要枉丢性命。” “是,王爷!”中军得令而去。 闰麒麟转过身,就对站在一旁急得直跺脚的李老将军道:“老王爷,血战就要开始了,你我快去中军帐去保护两位巾帼吧,她两个身系江山是圣上的命,也是我的命,我们可不能让她们有所闪失啊。” 李老将军闻言,立刻手执御赐钢锏“噌噌噌”迈步就往中军帐去走。 边走,边在嘴里嘟囔道:“我早就想去保驾了,可你这个先行官不发令,我这个粮草官就不能动,我都心急如焚了,你才想到我。” “若是两个巾帼有差池,第一该问责的就是你!还有你妹妹,你竟然不把她的底细告诉我,让我方才才知道……”话才说到此…… 正紧步前行的闰麒麟立刻就对李老将军一声厉喝,“老王爷,大敌当前慎言啊!” 正文 第439章 非要灵魂出窍吗? 中军帐的四周挂起了数层防虫网,燃起了数堆巨大的火堆。 闰麒麟和李老将军一个拿锏,一个执剑,好似两座铁塔守在了中军帐的帐门口。 死士们全副武装围住中军帐,站在火堆旁,手执网兜眼望天空严阵以待,绝不让一只蝗虫靠近中军帐。 中军帐内气氛紧张。 闰乌凰内着软甲外穿长裙一身缟素,双手落膝盘坐在了小床上。 思危公主和繁星和小铃儿精神高度集中,手持短剑匕首紧紧地守护在了闰乌凰的身旁。 闰乌凰望了一眼一脸严肃地守着她的思危公主,开口道:“公主,我已经准备好了,但为了不使我的法力分散,我已经把阻挡飞蝗进攻的结界给撤了。” “飞蝗没有了结界的阻挡已经飞进了军营,已经和我们的兵卒干起来了,如此一来,立刻就会惊动蝗魔的。” “所以你不能老在这里守着我,你得让小铃儿和繁星在帐外摆起香案点上香,你去做祷告,我得立刻出去应战了,那蝗魔可是说来就来啊。” 思危公主闻言满脸焦虑,掏出丝帕擦了把从额头上泌出的细汗,小着声对闰乌凰急急道:“闰姐姐,你非要灵魂出窍不可吗?若是你一时三刻回不来,你的肉身……” “嘘……” 闰乌凰将手放到唇边,对思危公主打了一个“息声”的手势。 然后闰乌凰就将嘴巴凑向思危公主的耳朵,对思危公主耳语道:“我的肉身太重,让我不能驾云太久,所以我得灵魂出窍,不然我就无胜算的把握。战事所迫啊,我不得不做此冒险了。” “闰姐姐,那若是一时三刻……” 闰乌凰微微一笑,道:“所以公主一定要把我的肉身守护好!千万不能让蝗虫粘到我。” “那蝗虫若是触到了我的皮肤,那蝗魔立刻就会知道我这个仙子是凡体,他若一使法,那我的肉身可就不复存在了。” 这话,听得思危公主顿时脸色煞白眼中噙泪,她立刻就颤着嗓音回应道:“请闰姐姐放心,思危我就是豁出命去,我也要守好姐姐的肉身,定不让姐姐魂无所归。” 闰乌凰听后点了一点头,就对思危公主郑重道:“公主,我相信你。你快让小铃儿和繁星去摆香案吧,我现在就要作法了。”然后她就闭上了她的眼。 思危公主含着眼泪跪下身,对闭眼入定的闰乌凰拜了一拜后,就站起身走出中军帐,吩咐小铃儿和繁星摆下香案上上香,而她就双手合十闭上眼,刚刚祷告了几句请上天保佑的话语…… 立刻就有一缕青烟从香案上冉冉升起,升到空中变成一朵白云,白云中站着已是翠华山遇仙寺仙子身份的闰乌凰。 只见她一身缟素长裙如烟似雾,站在云中拿眼望了下漫天飞舞的蝗魔仔,拉起袍袖就往空中一倒—— 就见从她那缥缈的袍袖中就飞出了千万只飞鸟,闪电般地去捕捉那遮天蔽日的飞蝗,刹那间被飞蝗遮住了阳光的、漆黑黑的天空中就露出了亮光。 正捕蝗虫捕得疲惫不堪的禁卫军兵卒们,看到了站在云中的闰乌凰,顿时信心大增。 立刻就在嘴里呼喊道:“好啊!仙子来除蝗了,我们南赡国有救了!大家快加大力度捕虫啊。” 然后就将手中捕蝗虫的网兜挥舞得更是快,而被捕捉焚烧的蝗虫的灰烬就堆成了小山。 兵卒们觉得胜利有望了,就手握网兜刚在心中舒了一口气,突然,一股让人作呕的腥味就迎面扑来,兵卒们就顺着腥味飘来的方向抬头一望…… 啊! 不得了了! 就看到从齐州城中飞出一朵乌云,乌云中竟站着一个青面獠牙的蝗头人身的高个大魔! 只见那大魔的手中握着一杆丈八长矛,瞪着斗大的眼珠子,跺着脚在乌云中高声喝道:“是哪个不要命的小仙娥找上门来来送死?竟杀了我万千的儿孙!看本大王我不把你生吞活剥了,我就不姓蝗!” 然后它就领着铺天盖地的蝗虫就朝闰乌凰直扑过来。 蝗魔来势凶猛,就惊得所有的禁卫军不由得都在心中道:天啊,这蝗魔竟是如此强壮凶悍,而这位纤纤玉体的仙子王姑娘却如此娇弱,这力量的对比太悬殊,这杀魔的胜算能有几何啊? 正文 第440章 与魔初交战 齐州城外火焰冲天。 仙和魔站立在云头怒目相对,血战在即。 不会驾云的闰麒麟看到魔来心中焦急,却无法使力。 就只好眼望天空恼恨一声,然后就手执青龙剑和李老将军一起、带领死士又拉出三层捕虫网,将中军帐围得密不透风严阵以待,绝不放一个飞蝗进帐去。 在中军帐内,思危公主手握匕首杏眼圆睁,带领小铃儿和繁星紧紧护住闰乌凰的肉身,决心与闰乌凰共存亡。 而在九重天的凌霄宝殿里,万圣帝君正用一双关切的眼睛注视着齐州地面,一颗疼爱女儿的慈父心紧张得、大气都已出不均。 天上地下一片寂静,三界神鬼鸦雀无声。 突然…… 齐州城城门大开,锦旗大展,原来是得到赈灾奏报的、被蝗魔折磨得已是半条命的、骨瘦粼粼的齐州刺史周大人,站到了城楼上。 周大人领着同样被蝗魔折磨得形已槁枯的守城兵卒,来增援与蝗魔鏖战的闰乌凰。 周大人手执鼓槌,亲自登台擂起战鼓,只听“轰隆隆”一阵震天鼓响…… 两眼放光的闰乌凰立刻精神抖擞,随着鼓声带领千万只飞鸟驾起白云就去迎敌,却听到嗔仙在她耳内一声道:“徒儿稍等,待那蝗魔走近时你再动手,这样就比较有主动,”就定住了闰乌凰的云头。 要替儿孙报仇的蝗魔一身杀气,并不知道对面死敌闰乌凰的耳朵里还藏有他的克星,他带着万千只蝗虫毫无忌惮地驾起黑云,眨眼间就飞到了闰乌凰的跟前。 蝗魔满脸狰狞,恨恨地将手中闪着寒光的长矛一抖,再往前一送—— 那长矛带着一股杀气就要扎进闰乌凰的胸膛里! 站地上的凡人都看到了这令人心颤的一幕,干着急却帮不上忙,不由得都脱口而出喊出了一声“啊!” 闰乌凰临危不惧,在长矛即将扎进她的胸膛时,她就将身子朝后轻轻一退,随即一抬手…… 手中立刻现出一对凤纹宝剑,“嘡”的一下,就十字交叉接住了蝗魔的丈八长矛。 蝗魔杀人未遂心中恼恨,就举起长矛刚要再刺闰乌凰,定睛一看…… 不由得心中一凛。 原来这个领着凡人杀了他那么多的儿孙的小仙女,竟然就是万圣帝君的九公主! 不知道她是何时脱离的凡体成的仙,可他先前竟然没有注意到。 然而…… 他手中的长矛只是在空中停顿了那么一下下,他就立刻毫不迟疑地又朝闰乌凰的心窝刺了去! 且不说她是仙,他是魔,本就势不两立。 就单说她领着那些凡人杀了他那么多的儿孙,这笔账他也要和她算算清,所以他绝不能够让她活! 所以他使出的长矛招招狠毒,步步追命,恨不能立刻就将闰乌凰置于死地。 而已身怀万年功力的闰乌凰,虽然只是半个仙人,可她有仙气护体,她何惧长矛? 闰乌凰不慌不忙步步接招。 闰乌凰看到蝗魔的长矛朝她的心窝扎了来,她就将身子朝后一仰将腰一软,一个后滚翻,就躲过了长矛的锋芒。 然后双手朝上一抛,一对凤纹宝剑立马腾空跃起! 剑尖朝下,闪着寒光直朝蝗魔的天灵盖插下去,就吓得蝗魔“啊”地一声喊,立刻倒退丈余。 蝗魔心中恼恨,就收起长矛站下身,将手捶打着胸膛张开他腥臭的大嘴,鼓动腮帮使劲一吹…… 就看到亿万只蝗虫立刻就从它的口中飞出来,犹如滔天的恶浪,黑压压朝着闰乌凰直扑过去,原来蝗魔是要用蝗海战术将闰乌凰窒息在黑雾中! 正文 第441章 与魔再交战 蝗魔要用蝗海战术将闰乌凰窒息在黑雾中! 可这招数在一炷香之前,蝗魔曾在思危公主的身上使用到,闰乌凰已经见识过,闰乌凰早有防备,那小小蝗虫哪能扼住她的喉咙? 闰乌凰看到蝗虫扑面而来,她冷笑一声将剑收起,启动粉嫩娇唇“锵”的一声凰鸣,天空中立刻就出现了万千只剪刀燕盘旋在她头顶,只是眨眼功夫,那要残害人命的蝗虫就已无影无踪。 那蝗魔看到自己枉有万年功力,却屡战屡败,所使的法术竟然打不过一个才出道的小仙女,他就起了鱼死网破心。 他仗着自己身大力不亏,卷着黑云就朝闰乌凰直撞过来! 刹那间天昏地暗,寒风四起,一杆长矛、一对凤纹剑就缠打在了一起。 万圣帝君在九重天上看得明白,看到蝗魔强悍女儿纤弱,就担心女儿会力不从心,就想出手保护女儿,却又恐上天误会他私心偏袒而惩罚他、而导致三界万物瞬间毁灭。 万圣帝君就只好按下手中剑,就气哼哼地朝着凡间喊,“嗔仙,你身负保护九儿重任,而九儿此时正与蝗魔交战,你为何不出手相助九儿?” “你身为除魔正仙,而蝗魔正在危害人间,你为何不出手去除魔?你如此懒散,你失职!” 驻在闰乌凰耳朵里的嗔仙早就想出来铲除蝗魔了。 可他这次却不能出手去杀蝗魔,他听到帝君怪他,就让他的心中很是不忿。 他就不由得瞪着冒火的眼珠子,直着脖子就朝天上喊,“帝君,你身为仙中之仙,素知过去未来之事,你岂不知这蝗魔乃是上天派到凡间来消除凡间的贪、淫、杀罪孽的?” “你岂不知上天就是要九公主用凡人之躯,来消灭蝗魔建立功勋的?” “上天的旨意我这个做臣子的神仙都接到,你这个做君王的神仙岂会不接到?” “你知道我不能违背天意去出手,你也不能去出手,你为何还要诬我懒散失职呢?” 嗔仙的质问,让万圣帝君心中羞惭,让万圣帝君的脸色就有些苍白,还好不曾被人看见。 万圣帝君撩起袖袍擦了把额头上泌出的细汗,有些愧疚地对嗔仙道:“如此,朕和卿都只能袖手旁观了?” 嗔仙闻言笑了下,道:“哪儿能呢?我虽然不能现身去灭魔,但我可以给我徒儿保驾护航啊。” “只要我护住我徒儿的肉身不被蝗魔伤到,就凭我输给我徒儿的万年功力、和她吃下去的那千年的灵芝,她灭除蝗魔不成问题,只是迟早而已,无非是要费些力气罢了。” “如此,朕就放心了。”万圣帝君紧蹙的眉头就展平了。 万圣帝君又把眼睛望向齐州城,就看到在齐州城的上空一仙一魔鏖战急。 就看到—— 闰乌凰手执双剑脚踏白云,如白鹤掠海般凌空而下,裹着寒气的剑尖直取蝗魔的天灵。 蝗魔右腿躬步左腿蹬直,双手横握长矛往头顶一举…… 只听“噹”的一声响,溅出耀眼火花,那混铁钢精铸就的长矛枪杆,就抵住了闰乌凰刺过来的要命的剑尖。 逃过一劫的蝗魔暗暗舒了一口气,不等闰乌凰再次出剑,他张嘴就吐出一股黑气挡住闰乌凰的视线,跳起身,驾起乌云就用长矛的矛尖去扎闰乌凰的双眼。 闰乌凰立刻退回到白云中。 闰乌凰在白云中站定身,念动咒语,将握成拳头的右手举过头顶,突然展开! 只听“咔嚓”一声响,一道蓝色的闪电就从闰乌凰的手掌心发出来,刹那间就驱散了漫天的黑气。 眼前一片光明的闰乌凰一个鹞子翻身,手中利剑“唰”的一下,就指向了蝗魔的心窝。 顿时,齐州城外助战的战鼓齐擂,喊杀声震天。 胜利在望的南赡国官兵高举火把齐声伐魔,好希望仙子王姑娘一剑就能取了蝗魔的性命。 已不能抵挡天上地下强大气场的蝗魔,见势不好就要逃命,他将身一晃…… 就幻出一个假蝗魔去应付闰乌凰,其真身化成一缕淡淡黑烟,掉头就朝齐州城外落了去。 啊—— 他慌不择路,一兜头就撞进了赈灾大军的军营中。 正文 第442章 与魔三交战 蝗魔的脚落在了中军帐前的一棵无半片绿叶的柳树上。 蝗魔将身子紧紧地附在光秃秃的柳枝上喘息了好一会儿,直到他觉得他被闰乌凰的凤纹剑吓掉的魂又回到他的身上了,他这才睁开他紧闭的双眼望向脚下的地面,才发现在他脚下竟然就是南赡国军队的中军帐。 中军帐,蝗魔不奇怪,但蝗魔奇怪的是本该在战场上发号施令的中军帐,如今却帐门紧闭无人进出。 更奇怪的是,在中军帐前拎剑握锏的两个将军不去杀敌,却用细密的丝网将中军帐裹了个密不透风! 还如临大敌般、派死士里三层外三层地守护着这座看似无人的空帐子,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中军帐中有蹊跷。 所以,这就引起了蝗魔的好奇心,而蝗魔就忘记了自身的危险,就拿眼仔细去瞧中军帐,就看到在中军帐的帐顶上,竟然有仙人的护身紫气在蒸腾! 咦?这是怎么说? 难道说在这中军帐中还有另一个仙人在坐帐? 难道说那坐帐的仙人还需要他们凡人来保护? 蝗魔觉得这实在是太可笑,就念动咒语打开天眼朝中军帐中去探看,而这一看—— 就让他不由得大吃一惊。 他没想到他居然在中军帐中看到了万圣帝君的九公主! 居然看到九公主她闭眼端坐莲台,入定在中军帐!而在她身边,还守护着三个手执匕首的女娃子。 蝗魔以为自己是眼花看错了,就不由得将眼睛望向天空,就看到他的假身子还在天上和闰乌凰在纠缠着!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蝗魔愣在那里想了下,突然间就明白了,原来这闰乌凰她还是个凡人啊! 醒悟过来的蝗魔发现自己被蒙了,就气得他“嗷”地一声怪叫,怒骂道:“你这个肉身凡胎的仙家私生女,原来你没有成仙啊,原来你是灵魂出窍啊,看本大王我今天让你下地狱!” 他边嚎着,边就从柳枝上站起身,将自己重又变成一股淡淡地黑烟,“呼”的一下,就顺着帐顶的经纬线钻进了中军帐。 蝗魔在中军帐中现了身,伸手就去抓正在入定的闰乌凰的肉身,没想到却被三个勇敢的凡间女子用匕首挡了他的路! 蝗魔杀人心切,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手伸向了三个凡间女子的胸膛,他要去掏挖她们鲜活的心脏。 可他的手才刚触碰到三个女子的衣裳,他就听到了一声令它打颤的吼,“孽畜!你竟敢触犯三界大诫,竟然要屠杀无罪凡人,还要屠杀九公主,你该诛,你吃我一刀!” 这吼声,听得蝗魔的心胆寒,蝗魔就赶忙收手朝那声音看…… 我的个妈呀,这个专杀恶魔的嗔仙是什么时候来到了齐州城?竟然让他碰到了他! 蝗魔顿时心慌。 蝗魔立刻就丢下他要杀的人,就要化作无形逃出中军帐,然而它晚了一步。 它的魔身已被嗔仙定在地上不能动弹,他眼睁睁地看着嗔仙的杀魔刀就要落到它头顶! 蝗魔不想死,蝗魔拿眼望着能要他命的杀魔刀,一声哀嚎就冲出了他的口,“嗔仙,你杀我不得!” “我受上天所遣,到凡间来消除凡人的贪、淫、杀罪孽,你若杀了我,你就是管了凡间事,你就触犯了天条,你也得和我一样去受死!你何苦呢?你不如放我一马,日后我定会……”话没说完…… 就听嗔仙一声冷笑,道:“蝗魔,你狡辩,你在诬陷上天。” “上天只要你去杀该杀之人,并没有要你去屠杀百姓。可你竟然见啥吃啥,竟搞得一个国家赤壁千里,饿殍遍地!你的罪孽如此深重,难道你还不该被诛吗?” “只是此次要诛你的人不是我,是我的徒儿和这凡间的凡人,我只需定住你的身子就是了,我才不屑动刀呢。”话才刚落音…… 就听有人言,“师父,杀鸡焉用宰牛刀?徒儿回来了,让徒儿来杀他。” 嗔仙扭头一看…… 闰乌凰入定的肉身已还魂,鲜活如初跳下床,一把闪着寒光的凤纹剑往前一举,就要刺入蝗魔的咽喉。而就在这时…… 忽听“哐”的一声响,中军帐的帐门被推开,冲进来一个执剑、一个握锏的闰麒麟和李老将军,口喊着“仙子无需动手,待我凡人去杀那蝗魔。”径直奔向蝗魔,手起剑锏落刚要去杀魔…… 突然,那蝗魔竟然不见了! 正文 第443章 蝗魔威逼土地公 蝗魔暗中使法冲开被封的穴道,遁地而走,逃出了中军帐。 它慌慌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驾着黑烟直奔齐州城中去,一个旋风就钻进了他筑在城中土地庙的、他蝗魔的司令部。 蝗魔一屁股坐在了土地庙正堂的供桌上,气喘吁吁地对守庙的小蝗虫道:“小的们,那土地老儿和他的老婆还活着吧?快把他们带出来,大王我要审他们。” “是,大王……” 小蝗虫走出土地庙正堂,走进厢房,将被串着琵琶骨吊在房梁上的土地公公和土地奶奶放下来,用皮鞭赶着他们走出厢房,走进了正堂。 小蝗虫看到土地公夫妇进来后不跪他们的王,他就一根皮鞭甩过去“啪”的一下,就在两个老神仙的脊背上就新添了一道淌血的皮鞭痕。 坐在供桌上的蝗魔摆了摆手让小蝗虫退下去,而他就用手杵着腮帮子,拿眼望着两个浑身是血,站立不稳的正神,瞪着邪恶的眼珠子开口道:“两个小毛神,这些天不给吃的饿坏了吧?还要不要和本大王作对呢?若是愿意归顺本大王,本大王现在就让你们吃饱肚。” 土地公公闻言就抬起他血痕斑斑的脸,朝蝗魔鄙夷地望了一眼后,声音不高,却是一字一句铮铮道:“我土地虽然是仙界里地位最低的鬼仙,却也是一身正气的正神,岂能和妖魔同流合污?” “莫说是你才饿了我数月不给我饭吃,你就是把我饿死了,我也不会屈从你这个虽是人形,却是昆虫的、杀生害命的节肢动物小蚂蚱。” 节肢动物小蚂蚱!一句话就戳到了蝗魔的痛处。 蝗魔最恨自己是节肢动物,更恨被人指着鼻子说是节肢动物! 而今这个已是阶下囚的小毛神,竟然当着面说他是节肢动物,而且还说他是一个小蚂蚱!就把蝗魔的肺给气了一个炸。 蝗魔满脸怒火地从供桌上跳起身,后腿一弹“噔”的一下,就蹦到了土地公公的面前。 蝗魔用它的第二对胸足抓住土地公公的上衣襟,怒吼道:“你这个该死的小毛神,你竟然公然鄙视本大王,若不是本大王觉得你还有点用,本大王早就把你给灭了!还等你来奚落我?” “你快说,在你管辖的地盘里还有哪里是最隐秘的隐身处?快领着本大王去躲藏,待本大王躲过这劫后,本大王就解下锁住你琵琶骨的铁链子。” 土地公公没说话,却把他那张满是伤痕的、不屈服的脸高高地昂了起来。 蝗魔看到土地公公给他来了一个软抵抗,他急了,他就起了杀心。 他就咬牙切齿的对土地公公喊了声,“你不说是吗?你不说你就和我一起死!” 然后他就用他的第一对胸足去扼土地公公的脖子,眼看着他就要把土地公公给扼死时…… 一只小母蝗虫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语不成调地对蝗魔连声喊道:“大大大王……快快……快逃命去吧,那些凡人举着火把、燃起火堆、拿拿拿着网兜冲……冲进了土地庙!” “领头的就是万圣帝君的九公主,她不但带领千万只飞鸟来啄我们,她还让凡人用网兜网住我们的家人往火堆里去扔!” “我们的父母兄弟姐妹们在火堆里哀嚎而焚惨不忍睹,燃起的火焰已经映红了半边天!大王若再不逃走,我们蝗虫可就要灭族了!” 蝗魔闻言眼中就滴出了泪,就丢下土地公公和来报信的小母蝗虫就往门外逃。 可他刚跑两步……他却又转了回来。 他伸出手“啪啪”两拳,就把土地公公和土地奶奶给击昏,接着他就在嘴里念了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干嘛要舍近求远呢?” 然后他就将无力逃走而伏在地上抖成一团的小母蝗虫揽进怀里,使法术将他俩的身子缩成芝麻大一小团,驾起黑云飞进土地公公的内衣里,伏在了细细的线缝里。 正文 第444章 直捣魔窟 说时迟那时快,闰乌凰率领着杀魔大军眨眼间就冲进了土地庙。 闰乌凰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两个老神仙。 闰乌凰冲上前,将土地奶奶揽在怀里,一边施仙术解去串在两个老神仙琵琶骨上的铁链子,一边对紧跟过来的闰麒麟和李老将军道:“两位王爷,这里就是蝗魔的老巢了。” “那蝗魔一定是逃到这里躲起来了,王爷们快传令让士兵去搜查,不要放过一粒沙一块石,收集到的枯枝烂叶全都集中到庭院里架起火去烧,不要给蝗魔留下一丝可生存的缝隙。” “是,仙子……” 两个王爷令命而去。 闰乌凰一摆手,满天飞舞的百鸟就衔着两个老神仙的衣襟将他们放到了床上。 又衔来百草放到了闰乌凰的手中。 闰乌凰将百草化成药汤,喂进两个老神仙的口中,一炷香过去后,昏厥的土地公公土和土地奶奶就睁开了眼。 土地公公知道是闰乌凰救了他,他刚要翻身下床给闰乌凰去施礼,闰乌凰一把按住他的身,轻轻道:“土地,你受伤太重得卧床休息,你就不要再动了,你只需告诉我那蝗魔的去向就行了。” 土地公公闻言愧疚道:“回禀九公主,那蝗魔被你击败后就逃到了土地庙,向我索要躲藏的去处,我没给,他就把我老两个给打昏了,以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哦——我知道了。” 闰乌凰嘱咐土地公公好好休息后,她就走出屋子飞上云端,睁大她一双慧眼往天上瞧…… 千里蓝天一览无余,竟不见蝗魔踪影,这蝗魔,他逃到了哪里去? 闰乌凰就将眼睛从天上转到地上,望向山川河流…… 万里厚土犹如透明,更不见蝗魔踪影,这蝗魔,他躲到了哪里去? 闰乌凰心中不解,就将眼睛从远处收回,扫向脚下的齐州城,扫向土地庙。 突然…… 她看到在土地公公的卧房里,隐隐地、有一股淡淡的黑气在微微飘动。 闰乌凰心中一顿,立刻将眼睛睁大如铜铃,仔细去瞧那几乎看不见的淡淡黑气。 啊—— 这蝗魔,他竟然如此智慧和大胆,竟然躲在了他敌人的衣襟里!我佩服。 闰乌凰在心里笑了下,立刻按下云头奔进屋,径直就朝卧床休息的土地公公奔了去。 躲在衣襟线缝里的蝗魔,看到闰乌凰拎着宝剑朝着自己奔了来,他就知道他已是在劫难逃了。 蝗魔跳起身,将小母蝗虫压在身下对她道:“你听着,我得去和那个可恶的女人去拼命去了。” “但我不能让你死,我得在你身上留下我的种,这样,待明年开春后,我的儿子就能出世替我报仇了。那女人想亡我蝗族,她妄想!”他说着…… 他就将他的精针插入她体内完成交配站起身,将她藏进他铠甲,接着他就吐出一股黑烟将太阳染成墨,带她蹿出屋,站到云端上,趁天空黑蒙之时,他将她抛出了千里外。 然后他就对追出屋的闰乌凰大声道:“恶女,本大王在此,本大王与你拼命了!”他边说着,边就举起长矛朝闰乌凰扎了过去。 然而,他的气数已尽,他哪里是闰乌凰的对手?不等他的长矛送出手,他就被飞上云端的闰乌凰打下了云头。 禁卫军一拥而上网住他,将他扔进了火堆里。 而被蝗魔抛到千里之外、被摔得鼻青脸肿的小母蝗虫,她看到了蝗魔的死。 她悲痛地蠕动着四肢,艰难地爬到龟裂的稻田里,颤栗着身子在泥土的缝隙中产下数堆虫卵后,她站起身,满脸泪痕地朝蝗魔丧命的方向拜了一拜,喊了声“大王,你等等,小妖追你来了。” 随后她就将头朝一座大山死命撞了去! 这一撞,山崩地裂,飞起的山石竟砸毁了筑在地下河里的一座水牢。 顿时就听到从水牢里发出了一声邪魔地喊,“好啊,千年的囚禁,今日终得重见天日了!” 接着就是霹雳一声响! 霎时间就有一股青烟就从倒塌的水牢中奋力升起,升上了云头。 那股青烟在云头上站下身,探头朝它逃脱的水牢望了一眼后,它就打了一个旋,就变成了一个满身红鳞、手握莲花锤的鲤鱼精,张着簸箕大的鱼嘴狂笑着“嗖”的一下,就朝汹涌的黄河飞了去。 正文 第445章 黄河大决口 铲除了蝗魔的齐州城阴霾退尽,艳阳高照。 大街上搭起了粥棚,粥棚中炉火熊熊粥香四溢,李老将军亲自掌勺,将救命的米粥舀进失去了父母的孤儿的碗中。 闰麒麟手执扫把和铁铲,带领禁卫军扫遍大街小巷,去消灭最后的漏网蝗虫,去掩埋因饥饿而逝去的无辜生命。 思危公主和闰乌凰一身便服,在齐州刺史周大人的带领下登门入户,将一袋袋赈灾粮送进百姓家中。 百姓们心怀感恩,一看到思危公主和闰乌凰就双膝下跪,一声声高念佛经,感谢上天慈悲,降下活神仙帮他们除去蝗魔,让百姓脱离苦海。 感谢圣贤的灿皇帝爱民如子,不惜让柔弱的御妹登堂挂帅,冒险到灾区协助仙子降服蝗魔,让百姓得以重生。 啊—— 一度被蝗魔蹂躏得饿殍遍地的齐州城,在赈灾大军的救助下,在大灾之后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而整个河南道也同时褪去蝗灾,收到赈灾粮,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赈灾大军该班师回朝了。 但是在回朝前,还有一件关乎百姓生死的大事情,必须要闰乌凰亲自动手去做才能行。 所以闰乌凰就在思危公主和李老将军、和闰麒麟的陪同下,带着小铃儿和繁星,骑着马就从齐州城来到了河南道的母亲河—— 小清河。 闰乌凰在河岸边站下身,望了一眼欢腾奔流的河水,将手伸向衣襟,掏出藏在胸襟下的曹国夫人的护身灵珠,放进了河水中。 顿时…… 一股白色的烟雾就从河水中喷涌升起,漫向山川大地,所到之处山青、水绿、鸟语、花香。老人精神矍铄,小儿欢声笑语,男人身强力壮,女人面若桃花。 大灾之后必大瘟的魔咒,就这样被一颗灵珠轻轻地给化解了。 闰乌凰满眼含笑收起灵珠,对激动得俏脸发红的思危公主轻轻道:“公主,大事已了,我们该班师回朝了。” 思危公主道:“是啊,我们该班师回朝了,闰王爷……” 闰麒麟双手一抱拳,“臣在……” 思危公主一脸灿烂开口道:“传令下去班师回朝。本宫想早些回宫去,本宫想亲自去向圣上为众爱卿去请功,本宫还想再次去拜访那个雍容华贵的曹国夫人呢。” “是,公主。”闰麒麟得令,转身刚要走…… 突然闰乌凰就发出了一声急促地喊,“哎呀不好了!”就惊得在场的人的心中猛一颤。 大家不约而同地都把眼睛望向闰乌凰,齐声问道:“怎么了?” 闰乌凰双眉紧蹙脸色煞白,用手指着远方开口道:“在那千里之外,在河南道和豫的交界处,黄河决口了!” “什么?黄河决口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众人不相信,就又齐刷刷地问。 闰乌凰边摇头边说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我只看到大浪滔天汹涌上岸,所到之处房倒屋塌淹人无数,隐约间还听到了喊杀声!却不知道这是天灾呢?还是人祸呢?我得去看看。”说着,就要驾云走。 却被闰麒麟一把抓住她,急急道:“丫头且慢,你走要带着哥哥一块走,你不能自己单独走。”话刚落音…… 思危公主也一把抓住闰乌凰,要求道:“闰姐姐,你要带着我们大家一起走,你不能丢下我们独自走。” 正文 第446章 不知杀谁好 思危公主一把抓住闰乌凰,要求道:“闰姐姐,你要带着我们大家一起走,你不能丢下我们独自走。” 带着他们一起走? 闰乌凰拿眼望了一下眼前这一众肉身凡胎的、她的亲人和朋友,又望了一下千里之外已泛滥成灾的黄河,想了一想…… 就沉沉开口道:“水火无情,所到之处万物瞬间就毁灭,我去尚且要万分小心,你们如何能去?此事万万不可。”话音刚落…… 就听到一声铿锵语,“仙子此话差矣!”而说这话的,是虎老雄心在的保皇王李老将军。 只见他对闰乌凰双手一抱拳,道:“仙子,我等乃护国之臣,岂有不护百姓之理?” “百姓受灾急盼救援,而我等若惜性命做缩头乌龟,还怎配被百姓唤作国家的忠臣?故请仙子使仙术带我等前去救灾,我等绝不惜命后退。” 李老将军说毕将腿一弯,就单膝着地跪在了闰乌凰的面前。 “是啊,请仙子使仙术带我等前去救灾,我等绝不怜惜自家性命做缩头乌龟!”众人皆跟随李老将军单膝着地,跪在了闰乌凰的面前。 “这个……” 闰乌凰望着满地跪她的亲人朋友感动不已,却不想让他们枉丢性命,刚想再次拒绝,就听嗔仙在她耳内对她道:“徒儿快带他们去救灾,这场水患非他们不可阻止呢。” 闰乌凰听罢咬了一咬牙,将众人扶起来,道:“既如此,我定带大家一同前往。但这后方得有人增援才能行,不然我们两手空空,拿什么去救灾百姓呢?” 思危公主闻言立刻道:“这河南道与豫的交界处刚好归齐州府管辖,而齐州刺史周大人为官忠诚,他绝对会做好后援的。” “而本宫再修书一封,交于信使快马加鞭递交圣上,圣上见信后定会派兵来增援,这样一来,消除水患就绝不是问题了。” 闰乌凰一听,立刻将秀眉一挑,道:“如此,就请大家闭上眼,我这就带大家返回齐州城。” 众人闻言赶忙闭上眼,只觉身子被悬空,只听耳旁有风声,眨眼之间,身子就落在了齐州城府衙的院门前。 双脚踏到了实地的这一干人,不由得都在心中喃喃道:原来驾云竟是如此奇妙啊,比先前骑马前去小清河竟是快了千万倍,怪不得是人就想成仙呢。 闰乌凰一干人走进府衙,将水患之事告诉周大人,令他做好后援,令他将思危公主的修书急传给皇上。 然后集合禁卫军,大家一起登上闰乌凰编织的草船,闭上眼,只听耳旁风声大响,一盅茶的功夫……就听到闰乌凰对他们道:“到了,船落在了黄河岸边的石崖上,大家可以睁眼了。” 大家就睁眼一看…… 脚下的黄河大堤竟然决开了偌大的一个口子! 汹涌的黄河水夹带着泥沙石块和残船断树,滚滚而出冲向平原,所到之处如秋风扫落叶般将一切吞没在水中,一泻千里,竟没有一条活的生命! 众人的心中一阵哀鸣。 闰麒麟看得心中酸疼,就眼圈红红地询问闰乌凰,“丫头,不,是仙子,我们此刻该如何处置呢?” 闰乌凰没回答,驾起云升到半空中,将眼睛望向暗流汹涌的黄河水底去探究竟,才一眼…… 心脏就“咚”地猛一跳! 立刻返回草船,匆匆道:“大家快站稳,我要带你们离开此山崖,那黄河里有正邪二气在交战,这里马上就要掀起滔天大浪了!”话说着,就挪船,才刚把她的草船挪了一个窝…… 就听“轰隆”一声响,黄河水就被劈成了两半! 在河水中就现出一个满身红鳞的、手握一对莲花锤的金色鲤鱼,和一条头戴金冠的、手中执剑的乌黑蛟龙在踏浪厮杀,杀着杀着……就脱离河水跃上了天空。 顿时就带出滔天大浪猛推河岸! 就惊得站草船上的禁卫军失声喊道:“啊,是鱼和龙开战了!这黄河堤坝就是被他两个给弄垮的!” “请问仙子,他们两个哪个是正?哪个是邪?我们是该帮着龙去杀鱼呢?还是该帮着鱼去杀龙呢?” 正文 第447章 谁是谁非谁该死 乌凰看到从黄河中涌出来的水浪太大,她就没有回答众人的询问,而是将草船停到了一个更高的石崖上。 她一边用眼睛盯住在半空中杀得天昏地暗的一红一黑俩水族仔细瞧,一边对磨拳擦掌的禁卫军说道:“你们稍安勿躁,待我看看情况再决定,这两条鱼谁是孽畜就杀谁。” 思危公主一听就摇头,“闰姐姐你的眼睛看差了,那红的是鱼,而那黑的不是鱼,他是一条龙。” 可闰乌凰听了就立刻更正她,“公主有所不知,那黑龙不是天生的龙,他是一条跃了龙门之后,化成了龙的黄河大鲤鱼。他虽然也被称作龙,可在上天的眼睛里,他还是一条黄河鲤,所以我说他是鱼。” “哦——原来是这样啊。” 思危公主听得“啧啧”称奇,再顾不上去说话,赶紧拿眼去瞧在半空中打斗的那一黑一红两水族。 就见那红鲤鱼边打、边对黑龙开口骂道:“你这个没有真本事的、却专会耍阴谋玩诡计的黑泥鳅你该死,若不是你在酒中下了药,我怎会让你擒了而被你关进水牢里?又怎会是你化成龙?” “可你的心也忒歹毒,化龙之后竟不顾母亲对你的苦苦哀求,不念手足之情,竟然让我在水牢中受了千年的苦!” “若不是机缘巧合被山石砸了那水牢,我还不知道还要在水牢里受罪到何时?我遭的罪都你这条黑泥鳅为我造下的,我若不杀你我就心不甘!你这黑泥鳅你吃我一锤!” 话到锤到—— 一把莲花锤就朝着只招架、而不还击的黑龙砸了去。 只听“嘭”的一声响!黑龙的心窝处就被击了重重一锤,“哇”的一下,就吐出一口鲜红的血,胸前就掉了好大的一片龙鳞。 身受重伤的黑龙被彻底的激怒了,他就下定决心不再手软退让,他踉跄着使出全身功力,举剑就要去刺红鲤鱼。 可剑到空中却不忍下手。 他只好收回剑,退开三尺远,手捂胸膛对红鲤鱼回应道:“大哥,当年捆你到水牢是无奈之举,并非小弟黑心害你。” “当年若不是大哥持强凌弱蹂躏水族,引起了民愤,小弟怎忍心酒中下药,而关押哥哥在水牢?但是……” “但是个鸟!” 只见那红鲤鱼将眼一瞪,怒吼道:“但是现在化龙享福的是你,而坐牢受罪的却是我!” 黑龙闻言脸露惭色,低下头小声辩解道:“千年一次鱼跃龙门乃上天所定,而我族若不照办,就是抗旨,罪当诛之!” “而有资格跃过龙门化身为龙的,却只有你我红黑二鲤。哥在先,弟在后,本该哥哥化为龙,可哥哥却罪罚坐牢,故只能小弟代之,小弟心中愧疚。” “你愧疚?你巴不得我死呢!不然你化龙之后,你为何不放我出水牢?” 这话,犹如一把利剑刺进黑龙的胸膛,黑龙顿觉心中苦痛,一张黑脸霎时惨白。 黑龙就不由得将声音放高,道:“我想放,但我不能放,我担心放你出来你恶习不改再作孽。还有啊,若是我黑鲤如你所说心黑不念骨肉情,你如何还能活到今?” 然而那红鲤鱼却对黑龙“呸”一了声响,对他怒叱道:“你这黑泥鳅少在我面前装慈悲,当年若不是母亲让你发毒誓,你怎能容我活到今?” “哥哥,你误会小弟了,当年小弟我并无害你之心啊。小弟我……”惨白着脸的黑龙张口还要再争辩…… 却被红鲤鱼立即打断他,对他恨声道:“你什么你?当年就是你囚了我的身,篡了我的位,让我在水牢中受尽千般苦!” “如今我好容易才逃出囹圄获自由,我岂能放过你这个夺了我前程和地盘的大仇人?” 红鲤鱼说到此眼露凶光,就用莲花锤指着黑龙歇斯底里道:“今天我来算总账,定要让你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用了我的给我赔出来,篡了我的王位给我还回来!” “今天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黑泥鳅你就受死吧!”话说着就跃起身,一双莲花锤带着风声,就朝负了重伤的黑龙砸了去,只听“嘡”的一声响—— 红光四溅! 红鲤鱼就以为是黑龙的脑浆迸裂了,他刚要放声大笑…… 却突然发出一声惊慌喊,“唉呀妈呀,咋会是万圣帝君的九公主的剑,架住了我的锤?” 正文 第448章 替天行道 闰乌凰用一只手拿剑,架住了红鲤鱼杀向黑龙的追命锤,用另一只手,将身受重伤的黑龙推向山崖上的草船,对船上人高声喊道:“快点接住他,他是好龙,他不该死!” 然后闰乌凰就将犀利的眼睛望向吓傻了的红鲤鱼,对他怒叱道:“孽畜,你残害水族本该受死,可你胞弟却手足情深,让你在世上多活了这一千年!” “可你却不思悔改不知感恩,竟为一己私恨来杀你胞弟而导致黄河决口,致使房屋倒塌、良田淹没、百姓死伤无数!” “你的罪行已无可饶恕,你必须得领罪受死,今天我替天行道,就斩了你这条该死的恶鱼!”话说着,就将剑刺向了红鲤鱼。 不敢还手的红鲤鱼看到剑来,转身就逃,不承想却逃进了禁卫军早就拉起的大网里,只听闰麒麟一声令下,“收网!” 红鲤鱼就被网在了闰乌凰使过仙术的渔网里。 逃无可逃的红鲤鱼,知道自己已无可再活了。 不甘就死的他,在闰乌凰的凤纹剑就要刺入他的咽喉时,他突然昂起头,将他的元神化成一声凄厉的喊,“瘟君,数千年前你欠了我一条命,今天到了该你还债的时候了。” “你要替我报仇,要替我杀死九公主和这些擒了我的凡人,你要还我的人命债啊!”然后他就将手拍向了自家的头顶。 只听“啪”的一声响—— 脑花四溅。 一副好皮囊顿时就变成了一滩腥红的血水。 要诛杀红鲤鱼的闰乌凰,没想到红鲤鱼竟然是一个烈性子,竟然甘愿自戕,也不愿死在她的剑下,就让她的心不由得就沉了一沉。 闰乌凰突然间就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 闰乌凰就叹息一声飞回草船,对已包扎好伤口的黑龙责备道:“黄河龙王,那红鲤鱼残害水族早该诛杀,千年前你将他擒住时,你为什么不按律办事将他处斩?以至酿成今天大祸?” 黑龙脸色惨白低头无语。 闰乌凰看到黑龙面露羞惭就心中不忍,就不再去责备他。 闰乌凰就将严肃的口吻换成温和,对黑龙继续道:“黄河龙王,你身受重伤不可离水太久,你快回去你的龙宫去疗伤吧,我要着带着我的人去修复决口的堤坝,去救助百姓了,我就不留你了。” 黑龙没讲话,站起身,双手抱拳对闰乌凰默默地拱了一拱,掉头就朝船头走,待他的脚就要跨出草船时…… 他突然转过身来对闰乌凰开口道:“九公主,此次黄河决口是我之责,我该当受罚。” “我这就去堵那决堤的黄河口,用我的身赎我的罪,以我的命去抵那因为我的失职、而丧了命的中原百姓的命,还天地一个公正。”说着一跃身…… 就跳入了滚滚的河水中! 然后就将他的龙身化成一堵龙脊墙,牢牢地挡住了决了堤的黄河口。 刹那间咆哮奔腾的黄河水就退出中原大地,退回到了黄河里。 水患平息了。 闰乌凰带着她的人走出草船,走到黄河边,躬下身,对已变成了堤坝的黑龙拜了几拜后,就对已感动得泪流满面的思危公主道:“公主莫哭了,黑龙以身赎罪是条好龙,令人尊重。” “待我们把受灾的百姓安顿好之后,就在他献身的地方给他建造一座龙王庙,让他享受香火,这样他的死也就盖棺定论了。” 思危公主泣声道:“给他建盖庙堂正合我意,我就是这个想法啊。只是他死得太壮烈,令我太心痛,所以我的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我真的不愿他死啊。呜呼——” 闰乌凰看到思危公主哭得忒伤心就心中不忍,刚想再用言语来安慰她,却突然感到藏在自己胸襟下的花妖灵珠颤动不已,就觉奇怪,就掏出灵珠一看…… 顿时大惊! 闰乌凰立刻就对思危公主急声道:“公主,坏了,曹国夫人她出事了!” 正文 第449章 谁去送还灵珠 “什么?曹国夫人出事了?”闰乌凰的话让思危公主大吃一惊。 思危公主立刻就用手抹去她脸上的泪花,一边对闰乌凰急急地问,“曹国夫人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一边就将她的眼睛朝着闰乌凰拿在手中的、曹国夫人的灵珠看,而这一看—— 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曹国夫人的灵珠它、它、它……它怎么黯淡无光了?就让思危公主的心顿时就落进了井底里,顿觉浑身冰冷。 思危公主拿眼盯住已无生气的灵珠,打着寒颤询问闰乌凰,“闰姐姐,这种情况,是不是说曹国夫人她……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闰乌凰脸色苍白眉头紧蹙,回了句,“还没有,曹国夫人她一息尚存。” “那……那为什么这灵珠……” 闰乌凰掏出一块丝帕将灵珠小心裹住,心情沉重地对思危公主反问道:“公主,你可还记得当初曹国夫人将灵珠交与我时,曾经说过的话吗?” 思危公主回应道:“记得的。” “她怎么说?” 思危公主回答道:“曹国夫人说她的灵珠离开她身体的极限是七七四十九天,超过了,她必死无疑!” 闰乌凰的脸色顿时凝重,喃喃道:“是啊,七七四十九天。今天正是灵珠离开曹国夫人身体的第七七四十九天!” “我只顾着杀魔赈灾,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我真该打。眼看日近正午,若不立刻把灵珠还给夫人,夫人她可就要灰飞烟滅了!” 思危公主闻言泪如雨下,立刻将手抓住闰乌凰,泣咽道:“姐姐,我们离开京城已万里之遥,我们身为凡人,在这一瞬之间如何将灵珠归还夫人?” “而只有姐姐你才能够做得到!” “姐姐快回京城去救夫人吧,我不能让夫人救了南赡国的百姓之后,却丢了自己的性命啊!” 闰乌凰眼圈通红,低下头叹息一声,声音低低,却字字清晰道:“我不能走,我不能离开豫,豫遭水灾的地区有太多的腐尸烂骨,需要我去处理。” “我若离开了,瘟疫定然四起,几日之内便可动摇国体,到那时可就国将不国了!” 思危公主一听,脸色顿时煞白。胆怯怯地拿眼望着闰乌凰,颤声道:“如此说来,我们只有放弃曹国夫人了?” “不!绝不放弃!” 闰乌凰将眼睛望向京城的方向,皱着眉头开口道:“师父,这件事徒儿就只有劳烦师父出马了。”话刚落音…… 嗔仙就从闰乌凰的耳朵内飘了出来。 嗔仙用一双忧愁的狮眼望着闰乌凰,艰难开口道:“徒儿,师父知道徒儿必定要让师父去送还灵珠。” “可师父的职责是保护徒儿不被邪魔伤害而再受轮回之苦,所以师父不能离开徒儿的身边,这灵珠师父不能送。” 闰乌凰闻言脸色沉了一沉,按住心中的焦躁,将一双诀别的眼睛望定嗔仙,沉声道:“师父真的不去送还灵珠?” 嗔仙将身一转,将脊背对向闰乌凰,坚决道:“真的不去送!” “那好!” 闰乌凰也将身子背向嗔仙,铮铮道:“若是曹国夫人离世了,徒儿绝不独活,徒儿看师父还能保谁去!” 这话,听得嗔仙心中直打颤,就知道闰乌凰是说得到就做得到,他可不敢再坚持。 嗔仙“嗨”了一声响,将脚一跺,转过身无奈开口道:“你这个敢欺负师父的恶徒弟,师父怕了你了,快把灵珠拿来,师父这就送珠去。” 闰乌凰一听,心中的一块石头就落了地。 闰乌凰立刻就转过身,将手中的灵珠交给嗔仙,还待要嘱咐嗔仙几句话…… 谁知那嗔仙却不听她啰嗦,丧着脸就驾云飞了去。 闰乌凰望着远去的嗔仙无奈地笑了一笑,就对看呆了的思危公主道:“公主,曹国夫人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可以放心的去赈灾了,我们快走吧,百姓们都熬不起了啊。” 然而,思危公主却脚不动窝。 思危公主的两只手只顾扒住闰乌凰的耳朵看,看了又看…… 在嘴里直个劲地念,“那个神仙,他那么大的块头,他是怎么住到你的耳朵里去的啊?这也忒神奇了吧?你的耳道那么小……” 正文 第450章 落凤坡 大水过后的中原大地一片苍凉。 赈灾大军在水灾最严重的一个镇子里驻下来,将中军帐扎在了一块地势较高的山坡上,却不知道这个山坡有一个不祥的名字—— 落凤坡。 闰麒麟和李老将军领着禁卫军,和侥幸活下来的老百姓合在一起,在被水淹过的土地上清理淤泥、掩埋尸体、恢复生产、重建家园。 闰乌凰和思危公主领着小铃儿和繁星,到各家各户去找寻孤儿、救助弱老、护理病人、分发赈灾粮。 忙得人都瘦了一大圈。 这天,闰乌凰和思危公主骑着马带着运粮车又去发粮,走到半路时…… 突然就看到一群褐鼠扶老携幼仓皇在赶路,就让闰乌凰心中起疑,闰乌凰就命令运粮车停下来,而她就从坐骑上跃到褐鼠面前挡住褐鼠的去路,皱着眉头对鼠王问道:“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鼠王一看到闰乌凰,它立刻就带领一家老小伏在地上哭泣道:“九公主快救救我们吧,那冥界的瘟君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突然派瘟神来到中原,让瘟神把瘟虫种到我们身上,然后命令我们到人的住处去散播瘟……” 闰乌凰一听,心中陡然一惊! 闰乌凰就等不及鼠王把话说完,她立马就打断鼠王的话,急急地对鼠王问道:“你们去了吗?” 鼠王怯怯道:“有些鼠去了。” 鼠王的回答,让闰乌凰的双眉“嗖”的一下,就竖了起来。 闰乌凰立刻就对鼠王责备道:“你怎能让它们去害人?你这鼠王是怎么管理属下的?” 鼠王哭泣道:“小兽我管不了了啊!” “那些鼠若不去,那瘟神就会让种在我们身体里的瘟虫在我们身体里咬骨噬肉,让我们的身体从里面开始溃烂,让我们在痛苦中慢慢地死去!一些鼠受不过这样的非人折磨,只好就去了。” 鼠王的话让闰乌凰的眼神黯淡了。闰乌凰沉默了好一会儿…… 才沉沉开口问道:“如此说来,你这是带着群鼠去向人类散播瘟疫去?” 鼠王闻言立刻将头摇成了拨浪鼓,赶紧道:“我不是带着它们去害人,我是趁那几个瘟神大意时,带着儿孙们逃命去。” “可这苍茫大地都在瘟神的掌控之中,而我们又身种瘟虫,我们实不知逃到哪里去,才能不被瘟神找出来。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奢望多活几天了。九公主你救救我们吧,我们不想害人,但我们也不想那么痛苦地死去啊。” 鼠王的话,说得闰乌凰的心中酸痛难忍。 闰乌凰掏出丝帕擦了把就要淌出眼眶的泪水,念动咒语杀死瘟神种在褐鼠身体里的瘟虫后,拿眼朝四周望了一望…… 就看到了一个好去处。 闰乌凰就用手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对鼠王道:“鼠王你来看,在那棵大树的树根下有一天然地洞虽说不甚宽敞,但你们去居住已是够用了,你们就暂且到那里去安身吧。”闰乌凰说着…… 就从粮车上拿出一袋谷子放到地上,继续对鼠王道:“这些粮食足够你们吃上一阵子了。所以这几天你们就不要走出地洞了,以免被瘟神发现了又拿你们去作孽,待我除灭了瘟疫后,你们就可以解放了。” 正愁无粮果腹的鼠王闻言大喜。 鼠王立刻双手伏地磕头如捣蒜,对闰乌凰感激道:“谢谢九公主赐房又舍粮救我鼠族性命,九公主的仁慈善心天地可鉴!九公主对我鼠族的恩德我鼠族铭记在心,将来若有机会,定当报恩!” 闰乌凰听了立刻道:“多年前在万花楼,若不是你们鼠族合力来救我,我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哪里还会有今天如此的辉煌?” “所以这要报恩的应该是我而不是你们,所以说这报恩二字你们就不要再讲了,这是我理当应做的。” 闰乌凰说完就离开褐鼠走回运粮车,对思危公主低声道:“公主,又有硬仗要打了,你可要做好准备啊。” 思危公主望了一眼那群驮粮而去的褐鼠,也压低声音回应道:“我看你对褐鼠的那样子,就知道又出大事了,你快说说出了什么事?我好及时向朝廷禀告啊。” 闰乌凰的脸色立刻变严肃,声音低低沉声道:“天大的事,中原出现疫情了!” 正文 第451章 瘟疫袭来 “什么?中原出现疫情了?天啊,这可真是天大的事,我得赶快禀报朝廷去!” 思危公主闻言就惨白着脸跳下她的马,坐到运粮车上,颤抖着手接过小铃儿递上来的笔和纸,“唰唰”几笔,就写好奏章交给小玲儿,对她道:“立刻交给信使,要他十万火急报朝廷,若延误军情,立即处斩!” “是,公主!” 小玲儿拿着书信骑上马,朝着信使营飞奔去,思危公主就将着急的眼睛望向闰乌凰,低低问,“闰姐姐,我们当下应该怎么办?” 闰乌凰拿眼扫了一遍运粮的大军,眼中露出焦虑。 闰乌凰一改往日仙子风范,将头凑到思危公主耳边,将低语换成耳语,道:“这粮暂时不送了,立刻返回军营。” “把李老将军和我哥哥都招回中军帐商量对策,这瘟疫甚是可怕,搞不好不但救不了百姓,我们也会栽进去全军覆灭!” 闰乌凰的话让思危公主听得心脏跳得“咚咚”响,脸色愈加苍白,立刻就对赶车的兵卒命令道:“调转马头,速速返回军营!” “是,公主。” 兵卒奉令一扬鞭,就将运粮车的车头朝来的路上转了去,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个时辰后,运粮车就返回了军营。 闰乌凰和思危公主跳下马,疾着步走进中军帐,对中军一阵吩咐后,中军帐外守帐的卫兵就增加了一倍多,严密守卫,不准闲人靠近。 接着,闰麒麟和李老将军就走进了中军帐。 立刻,中军帐帐门紧闭,帐内空气紧张,灭除瘟疫的会议一开,就开了一个多时辰。 此时,满帐的人都把眼睛望向闰乌凰,等待她发布灭疫战役的部署。 闰乌凰满脸严肃,用手指着墙上地图,刚要将她的部署说出口…… 突然帐外一声禀,“启禀公主,齐州刺史周大人求见。” 啊,这个在百姓心中颇有影响力的地方官,他终于在最需要他的时刻赶到了。 闰乌凰严肃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闰乌凰朝思危公主点了一点头,思危公主立刻让小玲儿对帐外的卫兵道:“请周大人进帐来。” “是,遵命。” 稍倾…… 中军帐的帐帘一挑,风尘仆仆的齐州刺史周大人带着一身的汗酸味,一脸疲惫地走进了中军帐。 周大人在中军帐内站下身,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刚要对思危公主跪下身去行君臣礼…… 思危公主将手一摆,开口道:“周大人,非常时期不拘小节,不必浪费时间参拜了,这里灾情紧急,我们还是快听仙子的部署吧。” “是,公主。” 周大人双手抱拳应承一声,随后将眼睛望向闰乌凰,闰乌凰朝他点了一点头,算是和他打过招呼了。 接着闰乌凰就对全军帐的人开口道:“那红鲤鱼临死前,曾招唤瘟君为他报仇我已听进了耳朵里,我正准备发完赈灾粮就着手预防瘟疫呢,不想那瘟君的动作如此快,竟派他儿子瘟神在中原放了瘟!” “现在,那些逝去的百姓的身上一定有瘟虫,不能再就地掩埋了,必须要架起干柴将其焚烧,这样才能烧死瘟虫,才能阻止瘟疫的蔓延和传播。周大人……” 周大人双手抱拳回应道:“下官在……” 闰乌凰将一双询问的眼睛望向周大人,恳恳道:“南赡帝国千百年来的风俗习惯就是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而我们现在却要违悖人心火焚尸体,百姓们在情感上肯定接受不了,一定会发生骚乱的!” “所以必须得由周大人出面去安抚百姓,教化百姓,去力挽狂澜。” “可如此一来,周大人有可能会被百姓误解而陷入困境,也许还会危及生命!不知道周大人可愿但当此重任?” 正文 第452章 战前部署 周大人看到闰乌凰对他有顾虑,他立刻上前一步将胸膛一挺,朗朗道:“我周某乃朝廷命官,食君俸禄就要为君分忧,就要为朝廷和百姓去做事。怎可因百姓的一时误解而退却?” “更何况需要安抚和教化的百姓,本就是我管辖地区的百姓,我更是责无旁贷!” “所以仙子不用担忧,只管把这差事交给我,我就是丢了我这颗脑袋去,我也要完成仙子交给我的任务。” 周大人的话让闰乌凰对他肃然起敬,闰乌凰就赞赏地对周大人一抱拳,道:“如此,我就替中原百姓和南赡国的皇帝谢过周大人了。” 安抚百姓的事情安排好了,闰乌凰就把眼睛望向了李老将军,对李老将军开口道:“老王爷,我要向老王爷下达命令了,有失礼之处就请老王爷担待了。” 李老将军闻言将银髯一捋,洪钟般地回应道:“仙子只管对我发号使令不要有顾虑,我老头子就爱听仙子指挥,若是仙子对我客气了,我老头子反倒觉得仙子对我生分了。” 李老将军的话让闰乌凰感动不已。 闰乌凰就双手抱拳,朝李老将军先施一礼,然后开口道:“老王爷一生都在军中度过,自然知道这后营的重要性,所以我就把后营这琐碎又沉重的重担交给你。” “你要把健康人和生病人分开来居住,分开来管理,不能让他们相互探访以防有传染。还要按时给他们送去汤药,让有病的治病,无病的预防。” “还要告诫百姓在瘟疫未除之前不要出门,不要随便收留陌生人,以防那个阴险狡诈的瘟神迷人心智害人性命,要让百姓切记,切记!” 李老将军双手一抱拳,“得令……” 闰乌凰将眼睛望向了思危公主。 闰乌凰对思危公主那渴望出战的眼神摇了一摇头,轻轻开口道:“公主,我知道你想要对我说什么。” “我知道公主是元帅,应该身先士卒。但是,此次出战不比往常,交战的对象无影无形,却无处不在!” “公主你不会武功且身体纤弱,你不是瘟神的对手。所以无论你多么爱你的百姓,无论你有千万种理由,我都不会带你去出战,更不准你走出这中军帐!所以你就不要开口了。” 思危公主闻言脸露悲惨,哀哀道:“难道……你是把我软禁了?” 闰乌凰听了,就将关切的目光从思危公主的脸上移开来,将眼睛望向挂在墙上的地图,正色道:“非也。我只是在中军帐外设下结界,用来阻挡瘟神的脚步,并不禁锢公主的自由。” “公主和小铃儿繁星可以随便出入中军帐,不会受阻。” “但我奉劝公主不要任性,不要走出中军帐,倘若染上瘟疫,我无法向南赡国的皇帝做交代。” 闰乌凰的此番话说得一本正经,让思危公主心中一凛,这才意识到此刻的闰乌凰已不是她的闰姐姐,她已是遇仙寺的仙子王姑娘!所以她不可以在她面前再耍赖,因为大战在即了。 思危公主脸露无奈,闭上嘴,遵从了闰乌凰的安排。 闰乌凰看到思危公主安分了,她就将脸转向了闰麒麟。 她对他严肃道:“闰王爷,我要你命令你的死士在身上涂上防瘟的汤药,穿上铠甲,戴上头盔和手套,将袖口和裤腿用带子扎紧扎牢,再在口中含上防瘟的草药,蒙上口罩,然后就随我去消除瘟疫、去诛灭祸害人间的瘟神吧。” 闰麒麟闻言立刻就对闰乌凰一抱拳,道:“遵命……”转身就走出了中军帐。 啊! 闰乌凰和瘟神的生死恶战,就在闰麒麟走出中军帐去传令死士的那一刻起,开始了。 正文 第453章 帝君以权谋私 九重天,凌霄宝殿。 万圣帝君站在凌霄宝殿的窗格前,将眼睛望向下界的中原地界,看到一身戎装的闰乌凰手握凤纹剑,领着一群凡人和瘟君的儿子打斗打得太吃力,让他心疼不已。 万圣帝君转身走回到御案,拿起御案上的一支调兵令牌看了看,就对当值的忧仙痴仙道:“两位老神仙,朕要你们去到彩云南的玉龙雪山去调传雪妖,要她到中原去降雪,那瘟神啥都不怕,就怕寒冷,一场大雪就会让他法力尽失了。” 忧仙闻言就望了一眼万圣帝君手中的调兵令牌,又望了一眼站在蓝天上光芒四射的金乌太子,想了一想…… 双手一拱开口道:“启禀帝君,现时正是酷热八月,不是下雪的季节,那金乌太子正在当值。此时若传令雪妖降雪,当值的金乌太子会如何想?虚无缥缈的上天会如何想?” “金乌太子一定会来到凌霄宝殿来找帝君来吵闹,而上天一定会认为帝君心不坦荡以权谋私,上天会降罪帝君的!” 万圣帝君听了就脸露怒颜,冷冷一笑,道:“忧仙你是在说朕以权谋私吗?朕没有!朕只不过想要玩一把逆节气的游戏而已嘛,怎就成了以权谋私了?” “你看那凡间,冬天可以吃西瓜,夏天可以嚼冰块,这不都逆了节气了?怎不见上天怪罪他们呢?所以凡人能做的、朕这个帝君也能做,上天怎会动气呢?而金乌来吵闹又如何?” 忧仙看到此一番可笑的谬论和不讲理,竟然是从一个伟大的、三界帝君的口中说出来,就气得他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斗着胆上前一步走,一声责备就出了口,“帝君,你狡辩,你……”话还没说完…… 他就被痴仙伸手把他拉出了凌霄殿。 痴仙小着声对忧仙埋怨道:“忧仙你这个不会变通的忧老头,你真是老糊涂了啊。反季节下雪既能保护九公主,又不算插足凡间事,这样的好事你如何不去做?” “难道你不喜欢九公主?不愿为她做点事?” “还有,那玉龙雪山就在南诏国的国都旁,你不想借此机会去看看那个以为九公主殁了,而整天伤心痛苦的臭小子?” 啊—— 是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痴仙的话让忧仙后悔莫及,忧仙就用手拍了一下他自己的脑袋瓜,骂了声,“我真是蠢死了!”立刻就闭上了他的嘴。 痴仙看到忧仙的脑袋开了窍,他就拉着他折转身走回凌霄殿,走到万圣帝君面前一拱手—— 笑嘻嘻地对帝君道:“启禀帝君,痴仙我最爱玩下雪的游戏,而忧仙也最爱玩下雪的游戏。只是忧仙昨晚贪杯喝多了,脑袋混沌着,所以才说出了方才那样违心的醉话来。” “现在忧仙酒醒了,愿意和痴仙一起去到玉龙雪山去调传雪妖,愿意和雪妖一起来玩下雪的游戏。但我们想顺便拐个弯,去探望一下那个可怜的南诏国的小切岩。” “这孩子一直都以为九公主不在人世了,他日日痛苦悼念她,人都瘦得脱了形,痴仙我看得实在虐心啊!” 一提到切岩,万圣帝君的眼睛里就有了湿润。 万圣帝君长叹一声,怜惜道:“唉,难为那孩子了……好可怜。” “可他和朕的九儿还没有到团聚的日子,所以上天不让他知道朕的九儿还活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你们去看他朕准许,但……千万不能泄露天机让他知道朕的九儿还活着,若不然,朕的九儿和他就永无相见之日了。” 痴仙忧仙闻言立刻跪下身,接过万圣帝君递过来的调兵令牌,大声道:“臣遵旨……” 正文 第454章 雪山雪妖 痴仙忧仙驾云来到了玉龙雪山。 才一落下云头就觉寒气逼人,两个老神仙刚说衣服穿少了,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娇娇问,“两位神仙爷爷,如何有空来到我的荒山上?”痴仙忧仙回头一看…… 好一个漂亮的雪妖。 满头冰翠一身雪白,凸凹有致婀婀婷婷,纤纤玉手捏着一朵紫红色的玫瑰花,红白相辅、趁托得她的俏模样愈发美丽动人。在脚下踩着一朵带着冰花的云,如风吹杨柳般朝着他俩飘过来。 忧仙看到雪妖一身雪装便更觉寒冷,立刻伸出手臂对雪妖做了一个止步的动作,口中道:“小妖精你莫要再往前走了,你太冷,走得近了老头子我就会冻僵了,你还是站在那里不要动,我读完调令我就走。” 雪妖听了“噗嗤”一笑,道:“原来忧仙爷爷如此怕冷啊,那就是雪妖的不是了,雪妖这就让忧仙爷爷暖起来。”说着一挥手…… 霎时间太阳升起,寒冷褪尽,整个玉龙雪山如水洗般郁郁葱葱鸟语花香,哪里还有冰雪的踪迹? 雪妖将她的雪装换成春装,笑嘻嘻地走到了痴仙忧仙的面前。 雪妖双腿微屈,对痴仙忧仙施了一个万福礼,用手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座草亭道:“两位神仙爷爷请到草亭里去坐一坐,雪妖去弄些新鲜的果子来请爷爷吃。”说着,就要飞起身…… 痴仙一把抓住她,着急道:“不吃了,不吃了,我们有急事,没有心思吃。帝君有令,要你立马前去中原降雪呢。” 雪妖一听,就将眼睛睁得老大,不相信地反口问道:“什么?万圣帝君要我这时候去到中原去降雪?痴仙爷爷,现在可是酷暑八月啊,你老没有讲错吧?” 痴仙看到雪妖质疑他,他就将手往忧仙的手中一指,生气道:“我又不是老糊涂,我哪里会把话讲错?那降雪的令牌就在你忧仙爷爷的手中拿着呢,你不信,你就自己去看啊。” “那令牌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要你前去降雪呢!若不然,我两个老头子的脑袋又没被门夹着,我们怎会大老远的跑到你这除了雪还是雪的、冰冷刺骨的高山上来受冻?” “那……”雪妖接过忧仙手中的令牌看了下,想了下…… 一张娇嫩的俏脸慢慢地、就由可爱而变成了焦虑。 雪妖望着手中这犹如烫山芋般的令牌嘟囔道:“我雪妖为了修成人身,在这雪山上修炼了上万年,受尽万般的苦,好容易才聚成人形,我对我的身子爱惜的很呐。” “如果为了万圣帝君的一次突发奇想,我就违背自然规律去搞一个酷热八月降大雪,那我们的那位严厉的上天定不会饶过我,他定会将我打于无形的!我岂不是死得太冤了?这事我不干。” “你不干?” 忧仙惊愕了,不由得说道:“你违抗帝君就是违抗天庭,帝君若是怪罪下来,你还不是一样不得好果吗?” 雪妖听了将头一昂,不服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帝君能奈我何?而帝君若是非要我无辜受罚,那我定会到上天那里去告状,到那时还不知是谁有罪呢。” “唉,你这个不懂事的孩子啊……” 忧仙叹了一口气,哀哀道:“此次反节气降雪,并不是帝君昏庸无道玩弄四季,而是为了帮助九公主渡难关。” “而你每年都要到人间走一遭,九公主在人间遭的罪你又不是没看到,难道你不想帮到她?” “而你的心虽说是是用凝结起来的水做成的,可你也是个伤春悲秋的女孩子啊!我就不相信你的心就不起一点波澜吗?” “什么?八月降雪而是为了帮助九公主渡难关?” 雪妖一听这事牵扯到了闰乌凰,她的一双柳叶秀眉“呼”的一下,就蹙在了一起。而她一张雪白的俏脸,顿时就急得变成了粉红。 她就对忧仙痴仙埋怨道:“两位爷爷为何不早说?这不耽搁了正事了?两位爷爷快快回转天庭吧,雪妖这就去到中原去降雪,雪妖就不和爷爷们闲扯了。” 然后“嗖——”的一下,就没了影。 就急得忧仙痴仙追在后面喊,“雪妖——等一下——我们还没告诉要到中原的哪里去降雪,还没告诉你九公主要铲除的恶魔是谁呢!” 正文 第455章 一泪红豆宫 雪妖携着狂风飞得无影无踪了。 痴仙望着雪妖飞去的方向叹息道:“唉,忧老头,你我真是老了啊,才追了这么几步路,就累得气喘吁吁了,看来我们神仙也不是凡人所想的仙身不朽啊。” “还好我们总算是追上了雪妖那个小丫头,把事情全都交代清楚了,若不然,就以雪妖那毛糙的性子,非但不能帮到九公主,也许还会把事情给弄砸了。” 忧仙听了赞同道:“谁说不是呢?这雪妖真是一个急脾气,和那头卷毛狮子是从一个模子里面抠出的,活脱脱的就是一个索命鬼。” 痴仙问,“你是在说嗔仙吗?” 忧仙道:“不是他还能会是谁?他那急脾气你我都见过,和这雪妖堪有一比了。好了,我们不去说他了,我们脚下就是大理国的皇城,你我还不快快下去,去看看那个臭小子?” 痴仙听了应了声,“好啊,走啊……” 忧仙痴仙一晃身,一片白云就落在了大理皇城的王宫内院里。 忧仙痴仙隐了仙身,驾起云,在王宫内院到处飞,到处寻,找遍了整个王宫内院,竟然找不到切岩在哪里? 两个老神仙只好停下身,刚说要变个太监找个人去问一问,就看到从一座挂有“一泪红豆宫”匾额的宫殿里,走出来两个穿军装的人,忧仙痴仙定睛一看—— 心中大喜。 这两个人,竟然就是切岩的侍卫长和副侍卫长,一个是阿嘎,一个是马晓东。不过,他两个现在已是御林军的正副二位统领。 啊——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既然阿嘎和马晓东是从一泪红豆宫里走出的,那这座被唤作一泪红豆宫的宫殿,一定就是切岩的寝宫了。 忧仙痴仙心中欢喜,驾起云就飞进了一泪红豆宫的院子里,就看到身材矫健的切岩一身素服,背对着宫门站在正殿的香案前,正对着闰乌凰的画像在喃喃低语,而从他嘴里说来出的话语里,却充满了对闰乌凰的思念,心酸,和柔情。 就听得忧仙痴仙心中一颤,不由得脱口而出道:“唉,这孩子,又在思念九公主了啊。”话才一出口…… 就见切岩“嗖!”的一下转过身,一双锐利的君王眼就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却看到大殿里空无一人。 切岩略怔了一怔…… 就立刻双手一拱,对着空空的大殿开口道:“请问是哪位神仙来到了红豆宫?可否现身与切岩一叙呢?” 忧仙痴仙闻言立刻现了仙身,拿眼望着眉宇间带有一抹忧郁的切岩,开口道:“南诏国国君别来无恙,还认得老朽否?” 切岩一看到两位老神仙,立刻就在脸上现出笑容,将手再一拱,道:“两位老神仙曾在切岩的婚礼上做过司仪赞礼郎,切岩如何不认得?” “两位老神仙请上坐,切岩这就唤人来奉茶。”说着,就要对站在殿外的太监打手势…… 却被忧仙给拦住了。 忧仙道:“切岩国君不要忙,我们不吃茶。这个王宫里除了你,没有人能够看到我两个老头子的老模样,你要太监向空空的座位来奉茶,岂不要吓到他们了?” “这……” 切岩想了一想,道:“那我就让阿嘎和马晓东来奉茶,他们和老神仙是旧相识,他们不会惊诧的。” 忧仙听了刚要再拒绝,而站在一旁的痴仙就忍不住开了腔,“你们两个不要把时间都浪费在你客气我客气上面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切岩,伸出你的手腕给我看,我要看看戴在你手腕上的那只红豆手钏还在不在?” 一听老神仙说要看自己手腕上的红豆手钏,切岩的眼圈就红了,他立刻就将手腕伸给痴仙看。 啊! 一只红红的红豆手钏深深地嵌在切岩左手腕的皮肤里,是那样的鲜亮、晶莹、闪着带泪的光。 用火一样的纯红,向痴仙诉说着切岩对闰乌凰的忠贞和痴情和思念,看得痴仙的鼻子立刻就酸了。 正文 第456章 万般相思苦不解神仙意 切岩手腕上的红豆手钏用火一样的纯红,向痴仙诉说着切岩对闰乌凰的忠贞和痴情和思念,看得痴仙的鼻子立刻就酸了。 痴仙实在不忍心再隐瞒切岩了,他一跺脚,就对切岩道:“切岩,既然你手腕上的红豆手钏还存在,也就是你的忠贞还存在,就说明你的真情依然,就说明九公主她还……” “痴老头!你要作死吗?” 忧仙的一声厉喝及时地止住了痴仙的话头。痴仙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只图嘴痛快,差一点就坏了大事情! 痴仙被吓出了一身地冷汗,立刻将话锋一转,对切岩说出一句不疼不痒的话来,“切岩,既然红豆手钏还长在你的手腕上,那就说明九公主她还在你的心里有位置,切岩你是一个有情有意的好男人,我痴仙钦佩你。” 谁知道切岩一听到“好男人”这三个字,他原是忧郁的面容就愈加地忧郁了。而神思也就恍惚了起来。 切岩就忘记了身旁还有客人在,他折转身就走到闰乌凰的画像前,眼望着画像中的妻子落泪道:“凰儿,你在听我说话吗?凰儿我是你的夫,可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却偏偏不在你身边,竟然让你被奸臣害了命,我后悔莫及啊!” “可那个名叫痴仙的老神仙,他竟然说我是个好男人,这话让我好惭愧!” “凰儿,我知道我不是个好男人,我更不配做丈夫。所以无论我如何思念你,我都不能够在梦中梦到你。凰儿你在怨我啊,所以你不愿来到我的梦里来。凰儿你让我的心好苦,好苦啊!” 切岩说到此,他原本隐藏在眼底的眼泪就无声地喷涌而出了。 稍时…… 切岩摇了一摇头将涌出的眼泪吞进肚里,从怀中掏出一颗红豆用手掌托着,举到了闰乌凰的画像前。 切岩将饱含深情和思念的眼睛望向画像,喃喃道:“凰儿你看这红豆,它是你的神仙爹爹送我的,说是用你的眼泪化成的,他要我拿它做纪念,所以我就把它放在了我贴身的衣襟里。” “我用我的心温暖着这颗用你的眼泪化成的红豆,也就是温暖着你,也就是温暖着我自己。待我在人间的责任完成后,我就带着这颗红豆,戴着手腕上的红豆手钏,将我对你的爱化作指路的明灯去寻你,我一定能在沉沉的地府里找到你,再也不和你分离!” “凰儿你等着我,你一定要等着我,你要等着我来寻你啊!我的凰儿……” 切岩对闰乌凰的万般思念,让两个老神仙的心中满是泪水。 忧仙也控制不住要将实情告诉切岩了。 可忧仙并没像痴仙那样,直截了当地去对切岩说实情,而是走到闰乌凰的画像前一挥手…… 正哀痛不止的切岩,突然就看到画像中他心心爱爱的妻子、她那乌黑的发髻间突然间就平添了一缕醒目的白发! 切岩顿时就万剑穿心了。就失声道:“啊!忧神仙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我的凰儿这样呢?” 切岩被气得浑身颤抖,“呼”的一下,就瞪圆他锐利的君王眼,恨恨地望着作恶的忧仙,不再把他看作是可尊敬的长辈和上仙。 他立刻丢掉谦卑和和蔼,端出国君的架子,用君王的口吻对忧仙沉沉开口道:“忧神仙,这画像是凰儿唯一的遗像,是孤凭着记忆,花了几年的功夫,好容易才画成的!” “虽不能说是栩栩如生吧?却也是她的真面容!” “你怎能如此随意?竟然在她乌黑的发髻间添上一缕白发,做丑她的容颜!你走吧,孤的南诏国不再欢迎你。” 忧仙看到切岩竟然极不客气地赶他走,他苦笑了下,慢慢开口道:“切岩国君,你的这张画像只画出了九公主的美丽,却没画出九公主的苦难。” “我这样添上一笔不是作恶,乃是还原真相。至于你能不能解我的这一笔之意,就看你的悟性如何了。” 忧仙话说完,就和痴仙一晃身,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忧仙临走前留下的这句“能不能解这一笔之意”的说,就让切岩的心中顿生疑窦。切岩立刻就走到闰乌凰的画像前,仔细观看…… 恍惚间,好像看到画中佳人似乎对他笑了一笑? 就让切岩的心中猛一震!眼泪就落了下来。 切岩就对着画像急急地问道:“凰儿你快告诉我,那位忧神仙他为什么,要在你的发髻间添上一缕白发呢?” 正文 第457章 雪妖驾到 时空回到中原。 被水淹过的中原大地一片喊杀声。 冥界瘟君最宠爱的大儿子——被瘟君封为春瘟的瘟神张元伯,脸露狰狞。 瘟神张元伯将他忽隐忽现的魔身悬浮在半空中,用他手中闪着寒光的蛇头三叉戟,扫荡着刺向他身体的长枪短剑,和一队身穿防瘟服的凡人军队的厮杀,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瘟神张元伯此次领父命来到中原来散播瘟疫,原以为是一件闹着玩的小差事,所以他就瞒着父亲,把他的三个弟弟夏瘟秋瘟冬瘟都从冥界带出来玩杀人。 他原是想借此机会让兄弟们的关系更加亲密些,不承想却碰上了万圣帝君的九公主闰乌凰,她领着一队不怕死的凡人骁兵来战他,几个回合下来,竟把他弟弟们的性命都给收拾了! 这样惨的结局,让张元伯痛苦到了极点,也懊悔到了极点。 瘟神张元伯为弟弟们报仇心切,想立马就用蛇头三叉戟杀死这个还只是半个仙的闰乌凰,谁知道闰乌凰竟身怀万年功力,一对仙家凤纹剑竟舞得寒光四射,刀枪不入! 她不但能和他打个平手让他愤而无措,她身旁还有一个时时保护她的、武艺非凡的闰家哥哥甘愿为她去拼命!让她如虎添翼。 而更令他张元伯气愤和想不通的是:在这个半仙女人的身后,竟然还有一支不怕死的骁勇善战的禁卫军,他们也甘愿做她的人墙后盾。 这些兵和将虽然个个都是凡身,可他们个个都不怕死,他们在她的指挥下联手攻击他,竟然让他回手无力,节节败退。 闰乌凰占尽了天时地利和人和。 不能杀死闰乌凰的瘟神张元伯心中焦急,就虚晃一戟跳到一旁,伸手从胸襟里掏出一个冒着黑气的细颈圆肚小瓶子,拔掉瓶塞,将瓶子举过头顶,他决定放出瘟疫来害人。 突然,张元伯感到一阵冷风从他的头顶吹下来,吹得他的牙齿直打颤,他不由得抬起头往头顶一看—— 顿时大惊! 现在不是酷热八月吗?那个雪山雪妖她、她、她、她怎么突然间就来到了中原呢? 看到克星到,惧冷的瘟神张元伯的心中就打抖,哪里还顾得上放瘟去害人?他立刻将装瘟疫的小瓶子往怀里一塞,拔腿就跑。 一心要铲除瘟神的闰乌凰,正领着禁卫军和瘟神张元伯打得正起劲,没料到张元伯突然将戟一收,竟然败逃! 一时间摸不着头脑的闰乌凰愣了下,望了一眼张元伯逃走的方向,刚要对她身边的将士们说声“追……” 那雪妖就化作一团白雾飘到她身边,附着她的耳朵对她道:“九公主,莫追了,让你的部下回到军营去休息。我一夜大雪先收了张元伯的法力,然后你再领着你的人去灭了他,而中原的瘟灾也就解除了。” 闰乌凰看到要来帮她铲除瘟神的,居然是雪妖!就让她半是欣喜半是忧。 闰乌凰就赶忙抬起头,望了一眼站在蓝天上当值的金乌太子,看到他正将他那双闪着金光的眼睛望着她和雪妖,就让闰乌凰的心中一激灵! 闰乌凰就赶紧将嘴附着雪妖的耳朵悄悄道:“雪妖姐姐,我那金乌哥哥已经知道你来了,他正站在天上在望着我俩呢。” “现在是酷热的八月天,他那样正统,他怎能容你反了季节来降雪?他会把你烤化的!你快些回去你的雪山吧,我不能让你为我丧了命。” 正文 第458章 一夜大雪 闰乌凰看到金乌太子已经知道雪妖来到了中原,她就不愿让雪妖为了帮她而丧命,她就催雪妖快回她的雪山去。 雪妖听了,就抬起头朝着天上望了望,就看到金乌太子望着她的眼睛里面带着一丝微笑,她笑了。 雪妖笑着,对闰乌凰道:“那金乌太子他是你皇兄,你不知道他有多爱你,他巴不得有人帮你呢,他怎会对我动死刑?” “再说了,是万圣帝君遣我来此降雪的,我手中握有帝君的令牌护身呢,我的妖命长着呢!” 闰乌凰听到此,不由得就在心中一声感叹:啊—— 原来是我的神仙爹爹为了我而颠倒了四季啊! 闰乌凰无比感动,就将眼睛望向天空,在心里喊了声:爹爹,我好感谢你! 然后她就对雪妖双手一抱拳,道:“如此,小妹就谢过姐姐了。待小妹能离开南赡国南去时,小妹就亲自登上雪山去谢你。” 雪妖听了就笑着回应道:“我就等着这一天了。而我的邻居他也等着这一天呢!你要快些来哦。”然后就化做一缕清风不见了。 闰乌凰知道雪妖说的她的邻居他是谁,所以就让她的心就重重地疼了下。她就闭上嘴,默默地送走雪妖后—— 她就望了一眼都在等她发号施令的闰麒麟和禁卫军,就将她思念夫君的心绪藏进心底,将柔软的脸色换上刚毅,然后她就对闰麒麟开口道:“今日休息,明日再战,回营。” 闰麒麟就对闰乌凰双手一抱拳,回应道:“是,仙子!” 一夜无话。 “喔喔喔——”不知是谁家的雄鸡报晓了。 一个兵卒手中捧着一把银杏叶从营帐外走进营帐里,对还在酣睡着的兵卒大声道:“兄弟们快点起床吧,天亮了,外面下了大雪了。” “仙子王姑娘要你们把她施了仙术的银杏叶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待会儿出去和瘟神打仗时,就不会冻着了。” 一个睡得正香的兵卒突然被叫醒,非常不高兴,又听到叫醒他的人说外面下了雪,他气愤,他就在嘴里骂了句,“找打啊你龟儿子,这大热的天你竟然说下雪!你玩老子的智商啊?” 他话说着,他就从被窝里伸出手,拎起他放在床边的臭鞋子,就朝那喊话的兵卒就甩了去,然后他就把脑袋朝被窝里钻了钻,继续去睡他的大头觉。 挨了一臭鞋的兵卒忍住气,将他手中的银杏叶分发给起床的兵卒后,他一个饿狼扑食,就骑到了那个骂他是龟儿子的、兵卒的身上,掀开被子,就朝他的屁股上擂了两大拳。 然后他抓住他的四方髻将他光着腚从床上拎起身,撩开营帐上的窗帘让他看,对他问,“你看好了,外面下雪了吗?你快告诉我咱俩谁是儿子谁是爹?” 屁股上挨了打的兵卒原本要发飙,一看到满地的白雪,他就知道自己错怪了人。他就不好意思再发飙,他就赔着笑脸对打他的兵卒道:“好兄弟,是我错了,我不该骂你的。” “你看我还光着腚窝在床上实在有点羞,你就放了我让我穿上衣裳吧,待会儿杀了瘟神了,我就请你去吃饭,给你赔罪好不好?” 军营中的兵卒都是过命的兄弟,平时虽然也会有些小摩擦,可谁也不会真的去认真。所以这个兵卒一服软,那个兵卒也就算,一场拳脚风波顿时散于无形。 大家穿戴整齐,将好似小火炉一般的银杏叶放到胸前贴身的衣兜里,拿起刀枪集聚到中军帐的帐门前,只听闰乌凰一声令下,大军立即就出发,然后—— 一场凡人与瘟神的鏖战就又开始了。 正文 第459章 诛灭瘟神(一) 八月的中原大地大雪纷飞,寒天彻地。 百姓们关门闭户窝在家中燃起炉火,张着惊恐的眼睛望向窗外,望着那如鹅毛般大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在房上和地上,心慌得双手合十直念阿弥陀佛,不知道这场不合时令的大雪,会不会又是一场灾难呢? 一个衣衫单薄的孩童将双臂抱在胸前,缩着脖子,佝偻着身子,踉跄着脚步从远处走来。 孩童走到一间茅屋前站下身,伸出他冻得通红的小手去敲茅屋的门,用颤抖的童音朝着屋内喊道:“请屋子里的爷爷奶奶救救我,请开门让我进去烤烤火,我快冻死了。” 屋内的两个老人隔着窗子看到了这个小孩童,看到他冷得发抖那可怜的样子,让他们着实心疼。尤其是那个被喊了奶奶的老太婆,她的眼睛里已经溢满了泪水。她就忍不住站起身,要去开屋门。 可她却被她老头子一把抓住她的手,摇着头对她道:“老伴儿,不行啊,刺史周大人不是已经说了吗?说那瘟神很狡诈,会变幻成人形来害我们。” “周大人还千叮咛万嘱咐地对我们说,说在仙子王姑娘和禁卫军没有消灭瘟疫之前,我们是不能给陌生人开门的!小孩也不能!仙子王姑娘和周大人的话你敢不听吗?你可千万莫犯傻。” 老伴的话提醒了老太婆,老太婆立刻就收回了她要开门的手。 老太婆拿眼望着屋外那个被冻得脸色发青的小孩童,虽然心中很不忍,却也只能狠着心肠对他道:“孩子,没有办法啊,我们不能开门啊,你还是到别家去看看吧,我们两个老人都老了,我们经不起折腾了。” 那屋外的小孩童一听,就哭了。 小孩童双腿一软就跪下身,用手拍着屋门大声哭喊道:“爷爷奶奶菩萨心肠,求求你们救救我吧,让我进屋去烤烤火吧,我是个到处讨饭的乞儿,我不是个坏人啊。” “我已经两天都没有讨到吃的了,我本就饥饿难忍,却偏又遇上这漫天的大雪,我实在是难以支撑了。爷爷奶奶若是不救我,我定是撑不过今日了!” 小孩童说着将身子一歪,人就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屋内的两个老人听得清楚看得明白,立刻就慌了心神。 两个老人顿时就忘记了刺史周大人的千叮咛万嘱咐,就赶忙站起身,慌慌张张地就去开屋门,边开屋门还边在嘴里嘟囔道:“造孽啊,一个小孩子,会是什么坏人呢?救他一命吧,别让我老两个看得心疼了。” 门才刚刚打开一条缝…… 突然就听到一声喊,“快住手!快将屋门关起来,你们要救的不是孩童,是瘟神!” 话到人到剑也到,手执凤纹剑的闰乌凰驾着白云,眨眼间就飞到了茅屋前,将手一抖…… 就把她手上的那把闪着寒光的凤纹剑,就朝那个昏厥在地上的、小孩童的心脏刺了去! 在屋内的两个老人看到这光景,就被吓得闭上眼“咣当”一声,就关上了刚刚才打开了一条缝的屋门,插上门栓,颤栗着身子刚要喊救命…… 却突然看到那个躺在地上双目紧闭、即将要冻死饿死的小孩童竟“唰”的一下睁开眼,“嗷”的一声怪叫,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将身一晃…… 刹那间就变成了手握蛇头三叉戟、满脸狰狞的瘟神张元伯! 顿时就把两个老人给惊呆了。 正文 第460章 诛灭瘟神(二) 一个濒死的孩童,一瞬间竟然变成了瘟神! 这场景惊得屋内的两个老人瞪大了眼,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恨自己有眼无珠,差一点就救了一个大恶魔!两个老人后悔莫及。 现了真身的张元伯因受雪妖寒气的制衡,已失去了武功和法力,除了还能驾云和变身外,其他的他已形同废人,因此他不敢和闰乌凰来交手。 他看到闰乌凰的凤纹剑要索他的命,不想死的他拎着三叉戟就逃向了一座大山中。 闰乌凰看到张元伯逃去了大山中,她就对骑着马追过来的闰麒麟道:“哥哥,那瘟神法力尽失逃不了多远了,我先驾云追过去,你领着禁卫军随后来,我们今天一定要把他给铲除了!” 说完,就驾起云追着张元伯就朝山中飞了去。 闰麒麟朝身后一招手,双腿一夹蹬,就领着禁卫军追着闰乌凰也朝山中驰了去。 在大山深处的一个天然洞穴前,闰乌凰追上了张元伯。 闰乌凰本欲出剑诛灭张元伯,又恐他死后阴魂不散会死而复生,她想了一想…… 她就用凤纹剑将张元伯逼进洞穴,念动咒语将洞穴封界,待闰麒麟领着禁卫军赶到后,她就用手指着被困在洞穴里嗷嗷叫的张元伯,对闰麒麟嘱咐道:“哥哥,这瘟神必须用火烧,才能灭他灵魂。” “请哥哥下令禁卫军,让兵卒们砍来松枝扎成火把,用火点燃,再将点燃的火把扔进洞穴去焚烧瘟神,待把瘟神烧成一堆粉末后,这场瘟疫才算是解除了。” 闰乌凰的话,瘟神张元伯听得一清二楚,不想死的他拔腿就要逃……无奈他却打不开闰乌凰设下的封闭洞穴的结界。 张元伯不甘心就这样被烧死,他就想让闰乌凰陪他一起死,所以他就举起蛇头三叉戟,死命去扎闰乌凰。 却举手无力,痴心妄想。 张元伯无法了,只好瞪着绝望的、不甘的、阴毒的、猩红的眼珠子,望着闰麒麟领着禁卫军,将一支支燃了火的火把扔到他身上,他没有躲。 他也没有地方躲。 他就让那如毒蛇般的炙热火焰,在他身上肆意去燃烧,不一会儿地功夫…… 那毒蛇般的火焰就燃遍了他全身。 待那无情的火焰就要将他完全吞噬时,他抬起头,拼尽全力朝天一声喊,“瘟君,父王,你要为儿臣报仇啊!”就在烈焰中化成了一堆灰烬。 冥界,阴森恐怖的瘟君殿。 一脸肃杀,一身黑袍的瘟君端坐在大殿里的桌案里,一手执笔,一手执简,正在批阅臣子们历年来在凡间布瘟的奏报,突然一声“父王你要为儿臣报仇啊”的凄喊冲进他耳膜,听得他的心头猛一惊! 他放下手中的笔和简,抬起头,将他铜铃大的眼睛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 他的心脏顿时一阵剧疼。 他没想到,他真真的没想到,只为偿还多年前欠下的一笔人情债,他派去中原去布瘟的一万瘟兵不光死得一干二净,连带他的四个宝贝儿子的命也都折在了凡人的手里! 而那领着凡人杀了他儿子的那女人,她竟然就是万圣帝君的九公主! 这个仇他不能不去报。 但是,他得先救他儿子。 瘟君“呼”的一下就从座椅上站起身,伸出手掌举到面前,口中念念有词,霎时间…… 正文 第461章 交出灵珠不杀你 霎时间,一个用绿色的纸片剪成的小纸人,就在瘟君的手掌心里站了起来。 只见它对着瘟君双手一抱拳,道:“绿儿听从主人吩咐……” 瘟君用一双黑森的眼睛望着他托在手掌中的剪纸小绿人,用另一只手指向他四个儿子丧命的方向,对剪纸小绿人命令道:“快到那里去,去将你四个小主人的尸身、与我搬到那座大山里的一处深潭里,再将我那一万瘟兵的尸身也搬到那处深潭里,用冰冷的潭水养着他们的尸身不要腐烂了,待我杀了闰乌凰,我定要让他们起死复生!” 然后一抬手,就将剪纸小绿人送上了天空。 瘟君看到剪纸小绿人消失在了白云中,他就收回手,将脸冲着中原的方向冷声一笑,道:“闰乌凰,别人都惧你父亲是万圣帝君不敢触犯你,本瘟君我不惧!” “我今天一定要让你以命抵命死得完全彻底!” “你若敢反抗,我定将整个南赡国都布满瘟疫,定让你和万圣帝君一同成为三界的罪人!”说完一纵身…… 就跳出冥界,驾着乌云来到了中原。 瘟君站在云头上往下看,就看到了闰乌凰的赈灾大军的大本营,看到了设在落凤坡上的中军帐。 自然,也看到了坐在中军帐里的思危公主。 瘟君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响,伸出手就去掏坐在中军帐里的思危公主,谁知他的手才刚一触到中军帐,突然就从中军帐里射出一道白光,灼伤了他的手。 瘟君负疼,就收回手,再去看那中军帐…… 心中顿时恨意满满。 那个可恶的闰乌凰,她竟然用最顶尖的仙术,为中军帐设下了一道保护屏障!他若要强行去掳那帐中人,他就有可能会引出多的事情来。 瘟君不想惊动凡人给自己找麻烦,可他又必须要用思危公主去制衡闰乌凰,所以他得让思危公主自己从帐中走出来。 可该用什么法子,才能让思危公主自己出帐呢?瘟君蹙着眉头想了一想…… 有了! 瘟君将身一晃,变做闰乌凰的模样,笑嘻嘻地落下云头,走到中军帐前,将一双妩媚的凤眼望定打开的帐门,冲着坐在帐里的思危公主娇声道:“公主,我们得胜回来了,瘟神已经被诛了,你可以走出帐来了。” “啊——闰姐姐,这两天可把我给憋坏了,终于可以还我自由了。” 坐在中军帐中百无聊赖的思危公主,突然听到闰乌凰对她说瘟神被诛了,她高兴得颠颠地,立刻就从座椅上站起身,快步走出中军帐,刚要对闰乌凰说几句祝贺的话语…… 而在她眼前正在对她笑的闰乌凰,突然间就变成了黑杀的瘟君! 让她还来不及去想这是怎么一回事?那瘟君就抓住她飞向了天空。 思危公主眼望着脚底下如蚂蚁般大小的、在地上急得团团转的小铃儿和繁星,心中一阵颤栗。 不由得脱口一句,“完了,我万万没想到,这瘟君竟然幻化成闰姐姐的模样来骗我,看来我此次定是要命丧魔手了。” 瘟君抓着思危公主飞到了他大儿子被焚身的洞穴前。 瘟君看到他的仇人闰乌凰正要带兵回营,他立刻就在乌云中站定身,瞪着黑森的眼睛冲着闰乌凰高声道:“闰乌凰你听着,你杀了我的四个儿子和我的一万瘟兵,此仇我与你不共戴天!” “我本当立取你的命,但我念你身上带有葛巾紫的灵珠可救我儿性命,故而我不杀你。” “你快把葛巾紫的灵珠交出来,让我拿它去救我儿命,从此你我各走各的路,这杀子之仇,我就与你一笔勾销了!” 正文 第462章 壮烈去赴死 大功告成,正准备返回大营的闰乌凰,万万没想到冥界瘟君竟然来到了凡间。 竟然向她索要曹国夫人的灵珠去救瘟神的命!他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所以闰乌凰就冷笑一声,对站在乌云中的瘟君道:“触犯天条就得死,岂能死而复生呢?而曹国夫人的灵珠虽然能救人的命,但却不救恶魔命,所以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闰乌凰!” 瘟君一把将藏在身后的思危公主拉出来,单手举过头顶,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对闰乌凰厉声道:“南赡国的长公主现在我手中,我要你用葛巾紫的灵珠来换她的命,你若不同意,我就用南赡国长公主那至纯至洁的身子,去祭奠我那些被你杀死的儿孙们!” 啊! 怎么会这样?思危公主怎么到了他手中? 闰乌凰的脑袋“嗡——”的一声响,人就怔在了那里。 原是稳操胜券的闰乌凰,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来了个大逆转,没想到那瘟君竟然掳了思危公主! 她闰乌凰被瘟君点中了死穴了。 闰乌凰焦急万分,一双充血的眼睛望着在瘟君手中拼命挣扎的思危公主,心中犹如万蚁咬。 恨自己当初心软,没有把思危公主的双脚禁锢起来,若不然,怎会有今天这样糟糕的事发生? 还有那瘟君,他竟然以思危公主的性命为要挟,向她索要曹国夫人的灵珠,要去救他儿子们的命。莫说灵珠她已让嗔仙送回了太虚幻境,就是在她身边,她也不能用灵珠让恶魔复生啊。 可身处险境的思危公主她又该如何去救呢? 闰乌凰一时间没了主意。 闰乌凰咬着嘴唇想了一想…… 就跳上云头,对瘟君一拱手,开口道:“瘟君,你乃冥界正神,理应替天行道才是正理。” “可你为还人情债,你就置百姓生命于不顾,竟派春瘟张元伯带领夏、秋、冬三个瘟神,和众多瘟兵去到中原去放瘟!难道你不知道你让他们出冥界,你就是让他们去送死?” “所以你儿子们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怪不得别人。可你怎又去掳了思危公主来要挟我?你这样做是在触犯天条,是罪上加罪,你就不怕上天动怒治你死罪吗?” “闰乌凰!” 瘟君咬牙切齿,用手一指闰乌凰,恶恶道:“闰乌凰,大灾之后必要大瘟是冥界的规定,我必执行。你怎能污我为还人情债而去屠杀百姓?” “而你,只不过是一个至今都不能正大光明地与父亲相认的、顶着一个凡人的名字偷活在人世的、仙人的私生女,你有何资格指责我?” “而我瘟君,我不是天上仙,我是地狱神,我不归万圣帝君管!所以别人怕你我不怕你,我为何要听你指责?” “所以这瘟我是一定要放的。凡人是一定要死的。而葛巾紫的灵珠我是一定要要的!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不然,我定要拿这人间的公主,去祭奠我那些被你杀死的儿孙们!” 闰乌凰闻言将双眼一瞪,铮铮道:“瘟君,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就是不能给你曹国夫人的救命灵珠。更何况灵珠我已派人送还给曹国夫人,你就是想要,你也得不到。但我也不准你伤害思危公主!” 瘟君一听,怒道:“你说不伤害我就不伤害?你看着,我现在就杀了这人间的长公主!”瘟君话说着,就要把思危公主从云端里往下扔! 就听闰乌凰大喝一声道:“瘟君你住手!” “你不就是要用一个至纯至洁的女儿身,去祭奠你儿孙们的亡灵吗?你放了思危公主,我用我的命来偿还你。” 瘟君闻言立刻道:“此话当真?” 闰乌凰将头一昂,铮铮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那我就让你拿你的命来换这人间公主的命。”瘟君说着一挥手…… 瘟神张元伯被焚身的洞穴旁就出现了一个翻着黑浪的深潭。 瘟君用手指着深潭对闰乌凰阴森道:“看到了吗?我儿子们的尸身都在这深潭里存放着,你若要救这人间公主的命,你就自己跳进深潭做祭品,你若要使诈,我定会释放瘟疫,定要天下苍生都丧命!” 瘟君话说完,就将思危公主扔还给闰乌凰,闰乌凰接过思危公主带她落下云头,将她送入闰麒麟怀中,对他道:“哥哥,公主的命在你手中,你一定要保护她回到京城,妹妹就此别过了。” 说完将身一纵,就跳入了黑浪翻滚的深潭里。 霎时间千万个张牙舞爪要杀她的瘟神尸体一拥而上,抓住她的身子、捂住她的口鼻、将她拽入潭底,用瘟气逼出她的魂魄,打入地狱! 可怜为救思危公主而以命抵命的闰乌凰,就这样异常痛苦地窒息身亡了。呜呼! 正文 第463章 帝君落泪 “啊!仙子——” 闰乌凰的死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震惊了。 闰麒麟、思危公主、禁卫军“噗通”一声跪倒在深潭边,嚎啕大哭。 而亲眼看着爱女去赴死却不能阻止的万圣帝君,在凌霄宝殿里痛哭失声。 一时间九重天上乌云罩顶电闪雷鸣,万圣帝君愤怒的泪水化作暴雨,落向了凡间。 逼死闰乌凰的瘟君站在暴雨里狂笑着昂起头,用手中的剑,指向九重天上隐约可见的凌霄宝殿,咬牙道:“万圣帝君,你女杀我儿,我杀你的女,扯平了,扯平了!哈哈哈……”然后驾起乌云就归去了冥界。 万圣帝君泣咽良久…… 终于从悲痛中回过神来。 万圣帝君从御座上坐直身,忍住满腔的悲愤将眼睛扫向三界,就看到嗔仙竟然滞留在太虚幻境,气得他猛地一拍御案! 怒喝道:“嗔仙,朕派你到下界去保护九儿,你为何不守在九儿身边好生尽职?你去到那太虚幻境去做什么去?现在朕的九儿已被瘟君逼死在深潭里,朕看你如何向朕交代啊?” “什么?九公主竟然被瘟君给逼死了?这、这都是哪儿跟哪儿的事啊?天啊,我失职了啊!” 听到了万圣帝君的怒叱的嗔仙一声惊呼,立刻告别还虚弱不堪的曹国夫人,跃出太虚幻境,驾云就往中原赶。 边赶,边对万圣帝君回禀道:“水灾过后,臣就被九公主派往太虚幻境去送还灵珠。” “臣将灵珠送到后,臣本应该即刻就回到九公主的身边去,可臣看到葛巾紫因灵珠离身太久而奄奄一息,臣心中不忍。” “臣想到葛巾紫一片善心为百姓,不该无辜毙命,所以臣就在太虚幻境里多呆了一个时辰,为葛巾紫疗伤续命。” “谁知道在这期间竟然就出了此等要命的祸事,竟让九公主殒命了!臣有罪,臣该死!待臣为九公主做好一切善后后,臣就领罪受死绝不苟活!” 万圣帝君原是恼恨嗔仙失职,听到嗔仙的解释后,这才知道他九儿遇害时嗔仙不在她身边,并不完全是嗔仙的错,就让他的心中满是悲哀。 万圣帝君忍住他想要用打仙鞭鞭挞嗔仙的冲动,将怒叱的口吻改为温和,对嗔仙责备道:“本来,你去太虚幻境送还灵珠并无过错,可你不该在那里驻足啊,你身为仙人,岂不知仙界一日,人间一年的时间差?” “你在太虚幻境多待了一个时辰,你可想过在人间该是过去了多少天?可想过朕的九儿因此会有危险吗?” 嗔仙闻言满脸惭愧,对万圣帝君一抱拳,道:“臣知错,臣这就去弥补错。” 万圣帝君道:“知错就好,朕不再责备你。朕在凌霄殿里等着你,等你用你的方法,把你的过失与朕补回来。” “是,帝君……” 羞愧难当的嗔仙驾起飞云,刹那间就飞到了闰乌凰毙命的深潭边。 嗔仙落下云头,走到还在痛哭的闰麒麟和思危公主身边站下身,开口道:“二位,莫哭了,快命人去准备车马和猛火油,我这就将潭水汲干,将仙子的尸身打捞上来。然后你们就将猛火油倒进深潭里,去烧那一堆邪魔的瘟神尸体,省得它们再成精危害一方百姓。” 闰麒麟闻言立刻派人下山去传信,一顿饭地功夫…… 守在后营的李老将军就将一切准备就绪,亲自带队送上了山。 要掘潭放水了。 嗔仙走到深潭边站下身,将手往潭中一指…… 平地里突然刮起一股旋风直扑深潭,将潭中水旋成一个冲天的水龙,然后就将那水龙旋去了百里外的黄河里。 被汲干了水的深潭露出了潭底。 众人就看到,闰乌凰的尸身被一堆瘟神的尸身包围着,挤压着,静静地躺在潭底的淤泥里。 众人的眼泪“唰”的一下,就又流了出来。 “丫头,哥哥来接你!”闰麒麟哭着,抬腿就要往潭里跳。 却被嗔仙一把就抓住了他,急声道:“闰麒麟,你不能跳到潭里去!” 正文 第464章 被瘟君选作续命丹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跳到潭里去?我妹妹就躺在潭里的淤泥里,我得去接她,你为什么要拦我?” 闰乌凰的死给了闰麒麟一个沉重的打击,所以当闰麒麟一看到闰乌凰的尸身时,他整个人就疯了。 他没有了理智和判断力,他一个心眼想的就是立马把闰乌凰的尸身接到岸上来,却没想到他竟然受到了嗔仙的阻拦! 闰麒麟承受不了眼看着闰乌凰的尸身躺在淤泥里而不去捞,更受不了嗔仙阻拦他。 所以他就气得“嗷”的一声叫! 拔出青龙剑就对着嗔仙怒吼道:“你不是专门来保护我妹妹的神仙吗?可我妹妹受难时你在哪里啊?你为何不出来保护她?” “现在我要接我妹妹上岸来,却被你阻拦!你居心何在啊?我看你不是来保护我妹妹的仙,我看你是和瘟君是一伙,是来害我妹妹的魔,你吃我一剑!” 他边说着,边就将青龙剑朝嗔仙刺了去,却被嗔仙定住了他的身。 嗔仙忍住胸中的怒火,睁大他被气得血红的狮眼望着要杀他的闰麒麟,一字一句沉沉道:“闰麒麟,仙子被害时我干什么去了?我为什么没有出来保护她?我不说你也知道,大家都知道,我问心无愧!所以我也不必向你再解释,你就是个浑不讲理的混犊子!” 然后,嗔仙就不再去理会闰麒麟,就将身子转向李老将军,道:“李老将军,你看那堆压住仙子身子的那堆瘟神尸体,别看它们貌似生命全无,实际上,它们的魂魄全都被瘟君派来的小绿人给救活了!只差一点点,它们的肉身就可以起死回生了。” “而现在它们之所以还是尸体,是因为它们的魂魄暂时被金乌太子用金光给锁住了,故而才显出了僵死之态。” “但是,此时若有强壮男人的鲜血注入到它们的身体里,它们的魂魄就会冲破金乌太子的禁锢而让肉身复活,到那时这些尸体就会法力大增所向披靡!而我们若要想取回仙子的尸身,就绝无可能了。” 嗔仙说到此脸色一沉,将手一指被他定住身子、封住嘴巴、一直在拿仇恨的眼睛瞪着他的闰麒麟,高声道:“他就是那个能给瘟神的魂魄提供鲜血的人!” “所以我不准他下到潭里去。因为他若下去他必死,因为他的血,已经被冥界的瘟君选做瘟神尸体的续命丹了。” 嗔仙的话让李老将军听得毛骨悚然。 李老将军按下他“怦怦”跳的心,拿眼狠瞪了一下闰麒麟,问他,“闰王爷,麒麟贤侄,你可听到了嗔神仙的解释了?” “你身为国家栋梁竟如此莽撞,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刺杀神仙,圣上若得知此事,圣上还怎能将国家的重担放到你的肩上呢?” 而听到了嗔仙的解释的闰麒麟,此时也惊得心脏狂跳、头冒冷汗、脸色煞白。 而李老将军对他的责备更是让他羞愧难当。 闰麒麟想改正自己的错误,想对嗔仙说声对不起,无奈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不能向嗔仙去赔礼。所以他只好拼命地对李老将军眨眼睛,用这种方式向李老将军表示他错了。 李老将军看到闰麒麟认错了,他就不忍心再去责备他。 他就对嗔仙一抱拳,道:“嗔神仙,闰麒麟已经知道错了,他不会再鲁莽做事了,请嗔神仙给我老头子一个薄面,别再定住他的身,放了他吧。我们要取回仙子的尸身没有他参与,那是不行的。” 嗔仙听了一挥手…… 闰麒麟就恢复了自由身。 闰麒麟满脸臊红地走到嗔仙面前,双手抱拳一躬到地,给嗔仙使了一个大礼,赔礼道:“嗔神仙,闰某方才失礼了,闰某给嗔神仙赔礼了。” 然后闰麒麟眼圈红红地望了一眼躺在淤泥里的闰乌凰,对嗔仙询问道:“请问嗔神仙,我们现在该怎样来取回我妹妹的尸身呢?” 正文 第465章 她魂归了何处 闰麒麟眼圈红红地望了一眼躺在淤泥里的闰乌凰,对嗔仙询问道:“请问嗔神仙,我们现在该怎样来取回我妹妹的尸身呢?” 嗔仙也望了一眼躺在淤泥里的闰乌凰,忍住心中的悲痛对闰麒麟回答道:“我现在就使仙术将我徒儿捞上来,然后你就令你的人将猛火油倒进深潭点上火,待猛火油燃尽后,那假死在深潭中的瘟神的魂魄和肉身自然也就灭亡了。” 闰麒麟听了立刻道:“好,就听仙人的。” 闰麒麟走到深潭边站定身,抬起胳膊,朝拎着猛火油桶的兵卒一挥手…… 兵卒们立刻就围着深潭一字排开站好队,将油桶对向深潭,打开油桶上的塞子,将眼睛望定闰麒麟,只要闰麒麟再挥手,那深潭里立刻就会倒满能烧掉半个南赡国的猛火油! 闰麒麟将眼睛望向了嗔仙。 嗔仙驾起云飞到深潭的上空,停住云,念动咒语驱赶开深潭里那层层叠叠、压住闰乌凰身体的瘟神尸体后,就伸出双手,将掌心向上,喝了一声“起!” 只见闰乌凰的身体就从潭底的淤泥里慢慢升起,再慢慢升起,刚刚升起到三尺有余时…… 突然就从淤泥里伸出无数条长满了瘟虫的长胳膊,扭动它长着尖指甲的手,拼命地去抓已经离开了潭底的、闰乌凰的身体! 嗔仙见状知道不好,立刻催动仙力,将闰乌凰的身体快速地往上升起。 谁知道那些长满了瘟虫的长胳膊,立刻就加大力度去扭动它们长着尖指甲的手,也快速地往上升起。 眼看着…… 眼看着那些可怕的手就要抓到闰乌凰的身体了! 站在深潭边上看得心跳如鼓的闰麒麟,再也忍不住他心中的焦急了,他抬起头,将他焦虑的眼睛望向站在云朵里、拼命在捞闰乌凰的嗔仙,刚要问他他此刻应该怎么做时…… 突然一团红色的火云从天而降,降到潭里压住了那些伸向闰乌凰的、长满了瘟虫的黑手,嗔仙趁此机会猛使仙力“呼”的一下,闰乌凰的身体就被他捞出了深潭。 嗔仙将闰乌凰的身体放到马车上,转身朝天上一拱手,道:“谢谢金乌太子,若不是你出手相助,九公主怕是难逃此劫了。” 然后他就对跟在他身后急得脸色煞白的闰麒麟喝一声,“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你还不快去令你的兵去烧潭里那些瘟神的尸体?你就不怕它们此刻会死而复生,会跃出深潭杀人吗?” 嗔仙的话,让闰麒麟混沌的大脑顿时清醒,闰麒麟立刻走到深潭边一挥手…… 兵卒们手中的猛火油立刻就倒进了深潭里。 闰麒麟掏出怀中的火折子甩了一甩,扔进深潭,只听“轰”的一声响…… 那倒入了百桶猛火油的深潭里立刻火焰冲天,烧得那千万个在深潭里蛰伏的、瘟神魂魄和尸身在一片嚎哭中,化成了灰烬。 至此,赈灾大军的赈灾任务总算是圆满完成了。 但…… 赈灾大军失去了他们的仙子闰乌凰,致使整个军队没有欢乐,没有庆祝,军队笼罩在了悲痛中。 赈灾大军要班师回朝了。 思危公主一身缟素,一脸哀伤,在闰麒麟和李老将军的陪同下跨上马,拿眼望了下闰乌凰用她的命换她的命的那座大山,掏出丝帕擦了把涌上眼眶的泪水,沙哑着嗓子对闰麒麟低低地说了声,“闰王爷,回朝吧。” “是,公主……” 闰麒麟朝身后一挥手,军队开拔了。 中原百姓手持香烛和翠柏跪倒在地上,在口中高呼着仙子的名字,在泣声中送别了赈灾大军。 回朝的禁卫军一脸肃色,紧紧地守护着一辆盖着白纱的马车。 在马车的上空,盘旋着口衔白花、声声悲鸣的百鸟。 在马车上的寒玉棺里,躺着南赡国的仙子、鸟儿们的九公主闰乌凰。 天空中落下了细细的雨丝,那是万圣帝君在小声地哭。 啊—— 为救凡间公主而献出了生命的仙家公主闰乌凰,不知道此时的她—— 魂归了何处? 正文 第466章 生死三天见分晓 载着闰乌凰灵柩的马车走进翠花山,停在了遇仙寺的大殿前。 大殿前站着灿皇帝和文武百官。 灿皇帝手持香烛满脸泪痕,领着百官对闰乌凰的灵柩拜了三拜,直起身,心情沉重地对总管太监陈公公道:“陈总管,就按照嗔神仙的意思,将仙子的灵柩迎进大殿,让百官们祭奠之后就散去吧。” “是,圣上。”陈公公领旨刚要宣…… 灿皇帝一声“且慢!”就止住陈公公的步,又对陈公公道:“传旨下去,着礼部大力宣传仙子的功德和善举,令全国上下举哀三月,期间不准婚娶和歌舞,违旨者斩!” “遵旨……” 陈公公领旨而去了。 不多时,闰乌凰的灵柩就正正地、摆放在了大殿里她的塑像旁。 百官们排着队走进大殿祭拜闰乌凰,之后,就叹息着默默离去了。 夕阳西斜了,文武百官均已回到京城,遇仙寺大殿里就剩下了灿皇帝和闰麒麟、和李老将军三个人。 灿皇帝摆了一摆手,陈公公立刻走出大殿关上殿门,命令御林军护住大殿不准任何人再靠近大殿一步路,他则手握拂尘守在了殿门前。 而后…… 嗔仙一身素服从闰乌凰的耳朵里飘了出来。 嗔仙朝灿皇帝拱了一拱手,开口道:“人间的皇帝,此次事情紧急我就不绕圈子了。在这大殿的后面就是隐仙小院,是我徒儿的家你是知道的。” “我现在要把我徒儿连同寒玉棺一起搬回家,在那里会有仙气保护她的肉身不被损坏,然后我就下到地府,去向阎君去讨要我徒儿的魂魄,使她还阳。但是……” 嗔仙望了一眼满脸尽是期盼的闰麒麟,歉意道:“这件事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我不能打包票,我只能试试看。” “若是我能向阎君要回我徒儿的魂魄,我徒儿即可还阳,若是我要不回我徒儿的魂魄,我也就灰飞烟滅了,所以闰麒麟你就不要期望太高了。” 闰麒麟闻言,他本已苍白的脸色立刻就变成了灰白。 嗔仙同情地又望了闰麒麟那灰白的脸一眼,叹了一口气,然后他就将他的一双雄狮眼,盯牢了灿皇帝。 他郑重地对灿皇帝道:“人间的皇帝你听好了,为了防止我不在时、那些被我徒儿铲除的妖魔的族人来毁坏她的肉身,我会幻化出一个假的寒玉棺和假仙子放在大殿里,用来迷惑妖魔的眼睛。” “但为了把现场做得更逼真,我希望灿皇帝能让李老将军和闰麒麟带兵守在遇仙寺,并在遇仙寺大搞祭奠活动,好让那些想毁我徒儿肉身的妖魔不辩真假。” 嗔仙说到此顿住了,将饱含忧郁的眼睛望向大殿外,好一会儿……他才又沉沉开口道:“三天,三天即可见分晓。” “人间的皇帝啊,你一定要注意观察隐仙小院前面的松柏树和刺玫瑰,它们若在三天之后还茂盛,就说明我徒儿有救了,若在三天之后枯萎了,就说明我们和你们的缘分已尽了,你就可以撤兵了。” 一直都在用严肃又深邃的皇帝眼望着嗔仙、并认真听嗔仙讲话的灿皇帝闻言心头一惊,就赶忙扭头去望闰麒麟,就看到脸色灰白的闰麒麟此时已是精神恍惚、表情痴呆、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灿皇帝理解闰麒麟的兄妹情深,知道此时的闰麒麟已经痛苦得无法正常思维了,所以他就想替闰麒麟说点啥?他想了一想…… 他就对嗔仙开口问道:“嗔神仙,如你所说,三日之后若是玫瑰枯萎就是缘尽,那仙子的遗体可否能够留在人间、而供百姓瞻仰呢?” 嗔仙立刻道:“不能!到那时整个隐仙小院会塌陷成无底深渊,一切灰飞烟滅,这天上地下再无闰氏仙子和嗔仙。” 啊! 嗔仙的话犹如五雷轰顶,砸得神思恍惚的闰麒麟终于回过神来。 闰麒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扑到闰乌凰的灵柩前就痛哭失声,“丫头,你若尸骨无存,你让哥哥百年后该如何向九泉下的爹娘交代啊?” 正文 第467章 第一殿阎君秦广王 一直都在暗恋着闰乌凰的灿皇帝,看到闰麒麟如此痛苦,让他的心中也尽是悲伤,他也很想抚着闰乌凰的灵柩痛哭一场。 但是…… 作为一国之君,他的个人情感是不能够随便暴露的,他得时时提防有人会以此为突破口,来抢夺他的江山。 灿皇帝摇了一摇头将他的悲伤藏进心底,将他那双深邃的皇帝眼望定嗔仙,恳切道:“嗔神仙,仙子是为了解救南赡国的百姓和朕的小妹,才遭遇不幸的,朕理当亲自为她来守灵。” “嗔神仙只管放心去做你的事,朕和闰爱卿、和李老将军在这三天之内绝不离开遇仙寺。这样,世上的神仙和妖魔和凡人,就再无理由不相信在这遇仙寺大殿里躺着的、就是仙子闰姑娘。” 嗔仙听了后就对灿皇帝双手一抱拳,道:“如此,嗔仙就拜托了。”然后嗔仙就用手朝大殿中一指…… 一个假的寒玉棺就出现在了大殿里。 而真的寒玉棺就被嗔仙托在手中一晃身,就飞回了隐仙小院。 嗔仙将寒玉棺放进隐仙洞,唤来北海冰龙盘绕住寒玉棺,使仙术封住洞口,命倒挂在洞口上的紫藤花树伸出枝丫,将洞口完全遮蔽。 一切都安排停当后,嗔仙一跺脚,身子往下一沉,就进入了幽冥地府。 幽冥地府云雾遮天无边无界,十殿阎罗各司其职,掌管的都是地狱诸事。 而十殿阎罗的第一殿阎君秦广王却与众不同,他不但掌管地狱诸事,他还掌管人间的生与死。 可他却是闰乌凰生母善慈上仙的父亲。 换句话说,他就是闰乌凰亲亲的外公。 所以嗔仙下到地府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去找十殿阎罗第一殿的阎君秦广王。 因为他判定闰乌凰的魂魄一定是被黑白无常锁到了十殿阎罗的第一殿,并且一定是被第一殿的黑脸判官囚在了十八层地狱的某一层地狱里。 嗔仙本想直接就问黑脸判官去讨要闰乌凰的魂魄的,可他早就听说那黑脸判官铁面无私六亲不认,他若直接去找他,他一定会被他拒绝! 所以…… 他得去向秦广王询问善慈上仙的仙山在哪里? 他得找到善慈上仙,告诉她闰乌凰出事了,让她以闰乌凰生母的身份,和她是阎君秦广王爱女的身份,去向那黑脸的判官去讨要闰乌凰的魂魄,这样,让闰乌凰还魂也许十成里会有五成的把握? 他绝对不相信那个黑脸判官会公正到连他上司的人情都不卖。 嗔仙想着飞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十殿阎罗的第一殿,就向守在殿门前的牛头鬼递上了他的仙家度牒。 牛头鬼点头哈腰地接过嗔仙的仙家度牒,陪着笑脸对嗔仙说了句,“上仙请稍等,牛头鬼这就替上仙去传禀。” 然后牛头鬼就转身跑进阎罗殿,向坐在公案后面、正和手中的一只小陶瓶在说话的秦广王一抱拳,回禀道:“启禀阎君,九重天的降魔嗔仙求见阎君,”接着就递上了嗔仙的度牒。 阎君秦广王接过度牒看了下,面无表情地对牛头鬼开口道:“既是上仙来访,那就请他进来吧。” “是,阎君……”牛头鬼应着,就跑去殿外去请嗔仙了。 而方才还是面无表情的秦广王,看到牛头鬼出去了,他立刻就在脸上堆起了笑容。 他笑着,对在他手中蹦跳着的小陶瓶道:“小宝贝,我就说叫你不要着急嘛,我就说你师父一定会来找你的嘛,你看嘛,这不是来了吗?”话才刚落音…… 就听从那只陶小瓶中就传出了闰乌凰的讲话声,“外公,快把我交给我师父,我想还阳去。” 然而秦广王却摇头道:“不行,外公现在还不能够把你交给你师父,外公要让你师父替你杀了瘟君报了仇,外公才准你师父将你带走呢,不然,岂不便宜了那个逼死你的瘟君了?” 正文 第468章 用他的魂来换她的魂 嗔仙走进了阎罗殿。 秦广王一看到嗔仙,他立刻就把他手中的小陶瓶藏进袖笼里,在公案后面坐直身,将笑脸收起来。 他将他带着肃杀之气的阎王眼望向嗔仙,沉沉开口道:“嗔仙,你不在人间降妖除魔,你来到朕的阎罗殿来做什么?” 嗔仙双手一抱拳,对秦广王道:“阎君,嗔仙来到地府只为一事相……” “求”字还没说出口,秦广王立刻就打断嗔仙的话,紧着问,“你要求什么?” 嗔仙道:“嗔仙要求问善慈上仙的仙山在哪里?嗔仙想与善慈上仙见上一面。” 秦广王听了眉头一皱,在心里道:这个嗔仙,他明明是找朕来讨要朕的小宝贝的魂魄的,可他却来问朕的女儿住在哪里?他心里的弯弯绕太多了,他说话不直白,朕不喜欢。 秦广王对嗔仙产生了不满,他就将他刚刚才热了一分的脸立刻就冷了起来。 他冷着脸,对嗔仙面无表情道:“善慈上仙不在地府,也不在她的仙山洞府,她十天前就去了西牛贺洲灵山的大雷音寺去听禅,百年之内不会回冥界,你要她的住处没有用。” 唉,善慈上仙怎么偏在这个时候不在地府啊!嗔仙在心里遗憾地念了下,情绪异常失落,站在那里沉吟了一会儿…… 决定赌上一把。 嗔仙望了一眼神情冷莫的秦广王,慎句酌字地慢慢开口道:“阎君,日前瘟君为报私仇,以凡人的性命为要挟,将九公主逼进深潭溺水而亡,一缕香魂已落入了地府的枉死城。” “嗔仙来找善慈上仙不为别事,只为请善慈上仙出面来向阎君讨要九公主的魂魄,使其还魂人间。无奈善慈上仙竟去了大雷音寺去听禅,甚是不巧啊。” 嗔仙说到此突然屈下身,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对秦广王道:“请阎君念在九公主虽是帝君之女,却是阎君你的亲外孙,更是凡间百姓爱戴的仙子的份上,请将九公主的魂魄交于嗔仙,让嗔仙带她重返人间。” “怎么?你要带闰乌凰的魂魄重返人间?” 秦广王没想到仙界的上仙为了要使他仙界的公主还阳,他竟然屈尊来跪他这个地府鬼王! 让他对他肃然起敬。 秦广王在心里笑了下,而他一张肃杀脸却是异常地寒冷,他沉声道:“凡人魂归地府其肉身必须入土为泥,这是冥界的规定。徇私者,必堕阿鼻地狱受那油锅之苦,且万劫不复!如此,谁敢徇私情令死者还魂?” “而闰乌凰虽是帝君之女,虽和朕也有些渊源,可她却是凡人之躯凡人之命,她岂能不经轮回就重新做人?除非……” 嗔仙立刻问道:“除非什么?” 秦广王顿了下,低声道:“你不是降魔之仙吗?除非你去杀了那个将闰乌凰逼死的魔,用他的魂魄来顶替闰乌凰的魂魄到地狱来受苦,这样就不算我徇私情,而你就可以将闰乌凰的魂魄带回阳间了。” 嗔仙闻言脸露喜光,立刻低声道:“那瘟君为还人情债,就令其子在人间散播瘟疫本就该死。又用凡人的性命为要挟,逼死九公主更是该死!我本就要为民除害铲除他。” “只因我担心九公主的魂魄离开太久会毁坏肉身,故我这才先来向阎君讨要公主魂魄,才让瘟君暂时活命。” “阎君若是可以让九公主的肉身完好如初,我就先去杀了那瘟君,再用他的魂魄来换回九公主的魂魄,定不让阎君你为难。” 秦广王闻言,就用他肃杀的阎王眼深深地望了嗔仙一眼,没说话,却将手一挥…… 一股冷气立刻就从他的掌心发出去,刹那间就将闰乌凰的隐仙小院给冰封了起来。秦广王收回手,用意念问嗔仙,“这样可以吗?” 嗔仙也没再说话,却满意地点了一点头,对阎君一抱拳,人就飞出了阎罗殿。 正文 第469章 仙魔之战(一) 嗔仙飞到了冥界瘟君的地盘。 嗔仙站在云中将身一晃…… 在他身上就出现了降魔神火! 嗔仙身披神火手握杀魔刀,瞪起狮眼一声吼叫,箭一般地就朝着瘟君的瘟君殿扑过来。 守卫瘟君殿的瘟兵瘟将见状就上前来阻挡,嗔仙就举起杀魔刀一挥…… 一道白光立刻就从杀魔刀中发出来,刹那间就将来阻挡他的瘟兵瘟将化为粉尘,消失在了云雾中。 嗔仙双手双刀就杀进了瘟君殿。 得到了奏报的瘟君身披铠甲单手举剑,铁青着脸迎上如入无人之境的嗔仙,只听“噹”的一声响…… 两刀一剑就绞在一起,迸出耀眼火花,开始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大厮杀。 而冥界的天空立刻就被这带着仇恨的厮杀搅得乌云翻滚了。 一心要让瘟君死的嗔仙双手双刀跃上瘟君头顶,将杀魔刀指向瘟君的天灵,将身上的降魔神火喷出三丈高,他要刀火并用让瘟君毙命。 不想死的瘟君一手用剑挡住嗔仙的火和刀,一手掏出带在身上的小瘟瓶,用牙齿咬掉瓶塞,念动咒语,他要释放瘟疫让嗔仙毙命。 嗔仙见状立刻放出杀魔雷,只听“轰”的一声响,杀魔雷不但将装瘟疫的瓶子炸得粉碎,还炸伤了瘟君拿瘟瓶的手。 瘟君负疼,立刻将身子缩成一团,一晃身…… 一团白雾就在嗔仙面前四散开来,遮住了嗔仙的视线。 嗔仙一看不好,立刻跳出白雾,跃上云头,低头往下一瞧…… 那瘟君竟然变成了一个多头怪兽,张着血盆大口正朝他方才站的地方咬下去。 嗔仙看到此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宝往下一拋…… 只见天空中突然出现一圈耀眼光环,旋转着直朝瘟君的头顶压下去,吓得瘟君刚要起身逃…… 不想那光环却“呼”的一下就罩住了瘟君的头,只听“轰隆”一声响…… 那光环就变成了一座金光闪闪的宝塔,镇住了瘟君的身。 被镇在宝塔下的瘟君不甘心就此受缚,就念动咒语要劈开宝塔,可他的嘴才刚一动…… 突然就从宝塔里冒出条条火舌向他烧来,刹那间就烧得他皮焦肉裂,露出了森森白骨! 瘟君疼痛难忍,只好将身子缩成小团想要避开火舌,谁知那宝塔竟也跟着他的身子一起往小里缩,但那火舌却不缩小,更是焰高三丈对他疯狂舔嗜!瘟君痛苦万分。 站在云头的嗔仙看得真切,就冷笑一声降下云头,走到宝塔前,望了一眼在宝塔里苦苦挣扎的瘟君,冷声道:“瘟君,我那宝塔乃是我的心血所炼,和我同生同死,岂是你想劈就能劈开的?” “还有,我那宝塔会反噬恶魔的咒语,你越想劈开它,你就越受苦,所以你就别再痴心妄想做梦了,你还是乖乖受死吧,这样你就能体会到死是一个什么滋味了。” 被杀魔神火烧得痛苦万分的瘟君匍匐在地,只求快些死,却一时半刻死不掉。 这缘是嗔仙为报闰乌凰窒息而亡时所受的苦的仇,存心折磨瘟君,就使仙术控制了火力,他要让瘟君慢慢去受死! 瘟君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痛苦的煎熬了。 瘟君“呼”的一下就从地上爬起身,用手指着嗔仙就是一通骂,“嗔仙你这只可恶的、披了一个神仙外衣的四脚兽,你连人都不算呢!你还真以为你就是代表正义的诛魔仙?你这样残忍地虐杀你同类,你不得好死呢!” 正文 第470章 仙魔之战(二) 瘟君骂嗔仙是连人都不算的四脚兽,这话,就刺激得嗔仙血往头涌,狮眼通红。 嗔仙“嗷”地一声举起杀魔刀,跳起身,刚要朝那个侮了他的瘟君的头上狠狠砍下去…… 突然从天空中伸出一只手,拨开他手中的刀,将瘟君从他的宝塔中拎出来,装进了一个黑色的匣子里。 事情来得太突然,让嗔仙一时间怔在那里转不过来神,待嗔仙明白过来是谁抢了他的俘虏时…… 他无奈地收回了他手中的杀魔刀。 他将一双气愤的狮眼望向空中,忿忿地问道:“虚无缥缈的上天,上次我杀梦神你就出面来阻拦,说是人间不可无梦,就让梦神逃过了真死劫。而这次,我杀瘟君你又出面来阻拦,难道说是人间也不可无瘟吗?” 虚无缥缈的上天闻言,就在白云中露出一张隐约可见的慈祥老者脸,和善地望着嗔仙开口道:“嗔仙,不是人间不可无瘟,而是瘟君的劫数还未到,所以我还得留他多活几年,用以维持天地间生灵的生存平衡。” “而你此时若杀了瘟君,就失去了制衡万物生存的利器,不光万物疯狂生长抢夺阳光,人类也会因繁衍过快而人满为患,这样就会导致无粮可食而出现人吃人的惨状了。” 这话,嗔仙听着不服,嗔仙就继续质问上天道:“照上天如此说,这人间岂不是离不开瘟君了?这瘟君岂不是可以肆意杀人了?那还要我这个降魔嗔仙做什么?” 上天听了微微一笑,道:“我怎可让瘟君肆意妄为呢?瘟君的每一步都是我在冥冥中为他设定的,他是不能出错的。” 嗔仙闻言立刻怒道:“如此说来,瘟君令他儿子到中原去放瘟、和他以凡人公主的性命为要挟,将九公主逼死在深潭里,也是上天刻意设定的?” 上天道:“这是个例外。是我一时疏忽而让瘟君撒野了。所以我才让你将瘟君打了又打、烧了又烧,以解你心头之恨。” “现在,我已将瘟君囚禁在黑匣中,你可以拿着它,去到秦广王那里去换回九公主的魂魄,让她还魂了。” “而黑匣子你就留在阎罗殿,就让嫉恶如仇的秦广王去保管它。依照秦广王的性格,他不把瘟君折磨得够够地,他是不会罢休的。这不比让瘟君在你刀下痛快的死,而更让你解恨吗?” 上天说着就抬起手,将黑匣子朝嗔仙一拋,那张隐约可见的老者脸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嗔仙接住黑匣子,立刻就驾云飞进了十殿阎罗殿的第一殿。 嗔仙将黑匣子朝公案上一放,对坐在公案里批阅奏章的秦广王拱手道:“阎君,我已将瘟君带来了,他就被锁在这个匣子里,你可以随便折磨他,你可否将九公主的魂魄还给我?” 秦广王闻言就从奏章里抬起头,望了一眼满脸尽是渴望的嗔仙,又望了一眼面前摆着的黑匣子,在嘴角边显出一丝微微地笑意,伸手从袖笼里掏出一个小陶瓶放到眼前看了又看…… 这才不舍地递给嗔仙,小声道:“这陶瓶里装的就是我小宝贝的魂魄,你拿去,你快回阳间让她还魂去。” “你此后一定要好生看护她,一定不要让她再受罪。你若是再让她坠一次地府,就算我能放过你,她母亲,善慈上仙,她绝对不会放过你!”秦广王说着,就拿眼朝着殿外瞧…… 看到殿外一片风平浪静,他这才放心地又小声对嗔仙说道:“一个母亲,她要保护孩子时,她就不再是女人,她是这世上最最可怕的恶魔!我已经领教过了,我怕了她了。” “还好这次我的小宝贝坠入地府时她在雷音寺听经,她不在地府,若不然,不光冥界要闹翻天,就是你这个天上的仙,怕是也要因为失职而被她揪到六道轮回里去走一遭了。” 嗔仙闻言,立刻就对秦广王又拱手道:“谢过阎君,阎君的训教嗔仙记下了。” 然后嗔仙就拿着小陶瓶离开地府,就朝阳间飞,就听到闰乌凰的魂魄在陶瓶里面大声喊,“外公,我爱你——” 正文 第471章 还魂人间 嗔仙带着闰乌凰的魂魄回到了隐仙小院。 嗔仙落下云头,解开秦广王封住隐仙洞的寒冰结界,打开洞门走进洞去,放盘绕在寒玉棺上的北海冷龙回龙宫,推开寒玉棺的棺盖,从怀中掏出小陶瓶托在手中轻轻道:“徒儿,到家了,你还不快快还阳,更待何时?”话音刚落…… 只见一缕淡淡青烟从小陶瓶里冒出来,落到嗔仙的手掌上,霎时间就变成了闰乌凰的三魂七魄,对嗔仙深施一礼后,就手拉着手进入到她们的肉身里,一盅茶的功夫…… 躺在寒玉棺里的闰乌凰就睁开了眼。 闰乌凰从寒玉棺里坐起身,在嗔仙的搀扶下爬出寒玉棺,坐到床铺上,接过嗔仙递过来的定魂汤“咕噜”一下喝下肚,就觉得有了精神了。 闰乌凰立刻跳下床朝嗔仙一跪,泣咽道:“师父,此次历劫,若不是师父去到地府去相救徒儿,徒儿此生怕是再无还阳之日了。” “师父的救命之恩徒儿铭记在心,永世不忘。他日若能修成正果,徒儿一定要在凌霄殿上拜师父为亚父,让师父的英名在三界如雷贯耳!” 嗔仙听了笑笑道:“我待徒儿是真心,我视爵位如粪土,都是自家师徒已然亲人,不要再提感恩的话语,再提就生分了。” 闰乌凰道:“师父,我……” “好了,我已说过不要再提了。你现在快随我到遇仙寺的大殿去,那个人间的皇帝和闰麒麟还在大殿里摆着迷魂阵,在迷惑那些想抢夺你肉身的山精水怪呢。” “而我在地府和瘟君打了这阵子,在凡间已经过去两日了,我们若再不现身,那两个对你都有情的男人可就以为你是真的逝去了,他们定会对你一缕相思到白头!那你可就毁了他们一生的幸福了。”嗔仙说到此…… 竟然忍不住“嘿嘿嘿”地笑出了声。这个满身正气的降魔嗔仙,原来他还是一头会开玩笑的雄狮呢。 可闰乌凰的心情却不是那么好。 嗔仙一提到灿皇帝,闰乌凰的眼神就黯淡了。她就想到了皇宫,想到了那个让她毙命的深潭,想到她被那些瘟神尸体扼住喉咙窒息时、她所经受的死亡的痛苦,让她很后怕。 闰乌凰的心理上有了阴影,她不想再去面对外面那两个对她都有情的男人。 闰乌凰摇了一摇头,将她黯淡的眼睛望向窗外,低声道:“师父,我不想看到凡间人,不想回到皇宫去。” “就请师父你去对他们说我已还魂了,去替我谢谢他们对我所做的一切,让他们回去吧,我就不出去和他们相见了。” 闰乌凰的话让嗔仙沉默了。嗔仙沉默着看着闰乌凰,眼睛里尽是怜悯。 半晌…… 嗔仙假咳一声打破屋内的沉闷,轻轻开口道:“徒儿,你虽是仙家之女,可你却是半个凡人。而你若想要和你的神仙爹爹生活在一起,你就必须要让自己成为真正的仙人。” “可你若要让自己成为真正的仙人,你不光是要为百姓多做善事,你还必须得要经受常人所不能经受的痛苦,这其中就包括一次次的生死历劫。然后你才能脱去凡体飞升为仙,才能见到你爹爹。” 一提到神仙爹爹,闰乌凰的心口就一疼。 闰乌凰不由得开口道:“为了能见到我爹爹,我可以去为百姓做善事,也可以再去经历生死劫。但我不想看到灿皇帝,不想回到他的皇宫去,他会让我想到那个扼死我的深潭,我的心里面有阴影。”话才一出口…… 就听嗔仙突然发出一声怒,“你必须回到皇宫去,你没得选!” 正文 第472章 重返皇宫(一) 啊! 师父他……他怎么会这样? 自从和嗔仙认识以来,闰乌凰就没怕过嗔仙,就算她知道他是一头让人畏惧的雄狮,她也不怕他。 因为嗔仙从未对她发过火,因为他看她的眼神从来就像是父亲看女儿。 可是今天,就因为她说她不想看到灿皇帝,不想回去皇宫去,他竟然对她瞪起了如铜铃一般大的狮眼,还竟然发怒到将藏在身体里的杀魔神火都喷了出来! 嗔仙的发怒让闰乌凰感到了害怕,但闰乌凰也实在是不服气,更觉得委屈。 所以闰乌凰就一边在心里打着抖,一边壮起她的老鼠胆,对嗔仙怯怯地回嘴道:“师父为什么非要让我回到皇宫去?难道我不回去皇宫会死吗?那个皇宫又不是我的家,我干吗要回到那里去?” 嗔仙拿狮眼狠狠地瞪了闰乌凰一眼,厉声道:“因为你身系着南赡帝国的生死命运!因为你以后的历劫都是在南赡国的皇宫里!” “因为你只有在南赡国的皇宫里将你该做的事情做完了,你才能脱去凡身,才能去到九重天上去见你父亲,才能到南诏国去见那个想你想得都快想疯了的那个傻小子!” 啊,切岩! 嗔仙的话就像是一枚出手的钢针,一下子就扎到了闰乌凰的心脏里,扎到了闰乌凰不能触及的最要命的那块痛,疼得闰乌凰的脸色霎时苍白。 闰乌凰哆嗦着抬起手腕,看了看嵌在皮肤里的那只证明她和切岩坚贞爱情的、血红的红豆手钏,伸手摸了摸挂在她胸膛上的那颗如珍珠般大小的、她的神仙爹爹派天堂鸟交给她的、用切岩的眼泪化成的红豆,她柔肠寸断,泪如雨下。 她哭着,鸡啄米似的对嗔仙点着头,在嘴里磕磕巴巴地说道:“师、师父,我这就回去皇宫去做我该做的事,这样我就可以早、早一点见到我爹爹,早一点见到切岩了。成不成仙我不在乎,我只想做一个好、好女儿和好妻子,我不想和我的两个亲人再分离,我好想他们啊!呜呼——” 闰乌凰的哭,哭得嗔仙的心很疼,嗔仙不由得就拿眼望了一下天,在心里埋怨道:上天,你即然要用九公主的纯洁来铲除仙界的败类,那你为何不让九公主过得快乐些? 为何要把九公主的命格安排得那样苦? 你不但要让她承受生生死死的恐怖,你还要让她承受父女分离、夫妻分离的痛苦,你这样做不觉得有些残忍吗? 嗔仙的心语才刚说完,他就听到从天空中传出了一声怒,“嗔仙你大胆,竟敢指责上天!” “你只看到九公主受了苦,你却没看到九公主在苦难中成长迅速。如若她像你一样,要经历数万年才能成仙,那还怎么用她来作为检验仙人修为的生死劫,来铲除仙界中的败类呢?你不见仙界中的魔已遮天了吗?” 上天的呵斥让嗔仙如梦方醒,嗔仙这才知道上天是在用速成法,强行让闰乌凰脱胎换骨! 可这样一个娇弱的女孩子,她要有怎样的定力?她才能在短短的几年内,要经受住别人需要用数万年才能经受住的考验,去完成上天赋予她的、作为仙人的生死劫的重大使命呢? “唉……” 嗔仙在心里一声叹息。 嗔仙从桌子上拿起一方丝帕递到闰乌凰手中,将他的一双铜铃狮眼微微闭起,露出慈祥,用柔软的嗓音,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闰乌凰劝慰道:“徒儿,莫哭了,你的哭声会让你爹爹难过的。” “你既然已决定要回皇宫了,那你就擦干眼泪随师父去到前面的大殿吧,你看太阳已经西斜了,那人间的皇帝和闰麒麟一定等急了,我们再不出去,他们一定会误会你我师徒已灰飞烟滅了!” 正文 第473章 重返皇宫(二) 遇仙寺大殿里灯火通明。 灿皇帝闭着眼坐在香案旁,用右手的中指一下一下地轻轻敲击着手中的御扇,用这种方法,分散着从大脑里一阵阵袭来的焦急,在心中念叨道:这都三日了,嗔神仙还没有一点消息,闰姑娘她还能不能够还阳呢? 而时时刻刻都在盼望着闰乌凰还阳的闰麒麟,则是眉头深锁,搓着双手在大殿里一会儿原地度步,一会儿到窗前瞭望,一会儿又仰头看天…… 在嘴里不停地小声嘟囔着,“这时间怎么过得这样快啊?眼看这第三天就要过去了,那个嗔神仙怎么还不回来呢?外面那一片刺玫瑰是不是已经开始枯萎了?” 在一旁也盼得心焦的李老将军,实在听不得闰麒麟的嘟囔了。 他转过身朝灿皇帝一拱手,开口道:“圣上,老臣想走出大殿外,想去看一眼那片长在遇仙寺旁边的刺玫瑰,看它是否有变化?” “若是无,那是极好的。若是有,也好早做准备啊。就算不能留下仙子的遗体,至少还能再送她一程,也算是我们对她的一点敬意了。” 灿皇帝听了眉头微微皱了下,在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没睁眼,也没回李老将军的话,却向闰麒麟开口问道:“闰爱卿,你或许也想去看看那些刺玫瑰?” 灿皇帝的问,让闰麒麟的脸色霎时灰白。 闰麒麟立刻道:“臣不去,臣不能去,臣的心理准备不足,臣不敢去看那些刺玫瑰。” “如此……” 灿皇帝顿了下,慢慢道:“朕到是想知道那些刺玫瑰现在怎样了?老王爷……” 李老将军立刻对灿皇帝一拱手,“老臣在……” 灿皇帝睁开眼,心情沉重地望着李老将军,艰难地说道:“老王爷,你就代朕前去看看那些刺玫瑰吧,但是一定要看仔细了,千万别忙中出错啊。” “臣遵旨……” 李老将军应着,转身就要往外走,就听身后有人言,“老王爷,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那声音,清脆得犹如凤凰啼鸣,让李老将军听得心头猛一震!就急忙回头去看…… 啊! 那对他讲话的竟是仙子王姑娘,不!是仙子闰姑娘。 只见她脸色红润精神焕发,着一袭粉色桑蚕丝长裙宛若出水芙蓉,和嗔神仙一起,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大殿里,正满脸笑容地望着他、望着另外那两个已惊呆的男人。 半晌…… 闰麒麟才回过神来。 闰麒麟一把抱住闰乌凰不撒手,泣咽道:“丫头,你终于回来了,你可把哥哥给吓坏了,哥哥还以为,还以为,呜呼——” 坐在香案旁的灿皇帝心头更是激动,却只能让面色保持平静,然而眼睛却已湿润。 灿皇帝看到复生后的闰乌凰越发仙风道骨,就让他的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忧。 喜的是:有活神仙驻在南赡国,南赡国绝对天下无敌了! 忧的是:仙子的仙名已远播四海,众生皆顶礼膜拜,他想让仙子变成南赡国皇后的愿望,怕是遥遥无期了。 灿皇帝在心中感叹着,望了一眼他想爱又不敢爱的闰乌凰,又望了一眼已哭成了泪人的闰麒麟,压住自己心头的伤感,对也是老泪纵横的李老将军轻唤一声,“老王爷……” 李老将军将手一拱,哽咽着道:“老、老臣在……” 灿皇帝让自己激动的情绪尽量放稳定,对李老将军道:“仙子大病初愈需要休养,朕不能让仙子在这简陋的遇仙寺里来居住,你快到外面去对陈总管传朕口谕,朕要请仙子回宫了。” “老臣领旨……” 李老将军走出殿门外,对陈公公说明了圣上口谕,陈公公一挥手,车马立即备齐。 灿皇帝请闰乌凰坐进龙撵,他和闰麒麟各守一边,李老将军领路,御林军保护,大队人马呼啸着,直奔皇宫而去。 却不知道这一去,竟是为闰乌凰下一轮的历劫拉开了序幕。 正文 第474章 万圣娘娘醋劲发 世人都在传颂南赡帝国的皇宫里住着一个活神仙。 都知道活神仙的庙宇就在翠华山。 所以—— 遇仙寺香火鼎盛。 求子的、求财的、许愿的、祷告的、烧香的、拜佛的、从早到晚络绎不绝。 念佛之声震动天庭,谆谆善音竟化得十重天上的一块顽石开出了鲜艳的花,就引起了万圣娘娘的好奇心。 万圣娘娘不知道是哪位神仙佛祖降临了人间?竟能如此俘获人心受此香火!她就想见识一下他。她就走出万圣宫,拨开云雾,低下头朝凡间去观看…… 突然她“啊!”地一声大叫。 心中怒火沸腾。 她立刻拂袖走回万圣宫,坐到凤椅上,柳眉高挑一声喝,“素锦,贱婢,你快与本宫滚出来!” 正在侧殿小厨房里为万圣娘娘准备茶点的素锦,听到娘娘唤她唤得急,她就放下手中的汤匙走出小厨房,走进正殿,对万圣娘娘施了一个万福礼,刚开口问了句,“娘娘有何吩咐?” 万圣娘娘就猛地一甩袖袍! 就从万圣娘娘的袖袍内就飞出了一根打仙鞭,对着素锦“啪”的一下,素锦俏俏的小脸上就被抽出了一道血棱子,整个人“噗通”一声,就倒在地上晕过去,半晌,才醒了过来。 素锦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竟挨娘娘这般打? 素锦用手捂着已渗出了血珠子的脸,艰难地趴跪在地上,怕怕地望着还她的头顶上发怒盘旋的打仙鞭,流着眼泪泣声道:“请娘娘赐教素锦哪里做的不好?素锦马上就去改。” “请娘娘不要再鞭挞素锦了,素锦的仙力小,受不住打仙鞭的抽打,若再抽一鞭,素锦定会魂飞魄散了。” 万圣娘娘冷着脸收回了打仙鞭。 万圣娘娘瞪着一双喷火的眼睛对素锦怒叱道:“贱婢,本宫上次派你到下界去收拾闰乌凰,你回来后你对本宫是咋说的?” “你不是说那贱人已经死了吗?可她为什么还活着?而且她还有了自己的庙宇受万众香火!你是不是在欺骗本宫啊?或者你就是那贱人派来万圣宫的卧底对不对?” 万圣娘娘说出的话,吓得素锦浑身上下止不住地打冷颤,素锦立刻就将身子伏在地上直磕头,上牙打着下牙回禀道:“启禀娘娘,素锦忠心于娘娘,素锦怎会是那凡人闰乌凰的卧底呢?” “当年闰乌凰被张宰相拖出去活埋时,是素锦亲眼看着的,事后素锦还亲自去到她受死的地方去查验过,她是真的被活埋了,埋得瓷瓷的,也死得实实的,可她如今怎么又会在人间活着呢?素锦实在是觉得不可思议啊。” 万圣娘娘闻言脸色铁青,咬牙道:“这么说来,你是在指责本宫在诬陷你?” 这话,吓得素锦又是一哆嗦,素锦就赶紧回应道:“素锦不敢。”话才刚落音…… 就听万圣娘娘“嗷”的一声叫,“你不敢?本宫看你就是这意思!”一伸手,抓住素锦的发髻,就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她将素锦拎到宫门外,用手指着下界咆哮道:“贱婢,睁开你的瞎眼好好瞧,瞧在那遇仙寺里受百姓香火的那尊雕像她是谁?再瞧在那皇宫内院里正在练武的那个女人她又是谁?” “若是闰乌凰那个贱人她死了,那眼前的这个被护身紫气环绕着的、活得有滋有味的女人,你该对本宫做何解释呢?” 正文 第475章 素锦一闯人间皇宫 素锦眼望着在南赡国皇宫里手握凤纹剑,英姿飒爽地在练武的闰乌凰,顿时傻了眼。 不知道这差错究竟是出在了哪里? 明明是已经死了的人,可现在她却出现在了南赡国的皇宫内院里! 难怪娘娘会用打仙鞭抽她这个可怜的小仙女呢,娘娘这是在恨她蠢材无用要让她死呢!这闰乌凰,她不该死而复生啊,她连累了她啊。 素锦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可她不想死,她得救自己。 她“噗通”一声跪下地,对万圣娘娘连连磕头哀求道:“素锦办事不力,素锦罪该万死。” “但请娘娘念在素锦往日对娘娘一片忠心的份上,求娘娘给素锦一次改过的机会,让素锦下到凡界去亲手杀了闰乌凰,让娘娘的心中不再有烦恼。” 万圣娘娘听了,就用鼻子恶恶地“哼”了一声响,从牙缝里挤着话对素锦道:“就如你所说,本宫就让你到下界去亲手灭了她。” “若是再出错,你就别再回宫了,你就找个地方自己去了结了算啦,省得本宫看见你就心中烦。” “是,娘娘……” 素锦应着,从地上爬起身对万圣娘娘施了一个礼,身子往下一沉就站到了一朵云朵上,让轻风载着,不多会儿地功夫,就来到了南赡国的京城。 素锦落下云头,一晃身将自己化作无形,迈步走向金碧辉煌的皇宫,刚要跨步进宫门…… 眼前突然现出两员大将对她一拱手,问,“素锦姑娘别来无恙,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素锦定睛一看—— 原来是秦叔宝和尉迟恭二位将军,拦住了她的路。 一看到这两位,素锦就在心中直个劲地骂自己:我真是一个大蠢材,只顾着去杀闰乌凰,怎就把这两位门神给忘了?竟然要从正门走进去!我这不是自己给自己在找麻烦吗? 骂过自己后,素锦就将她的一双媚眼笑成一对弯月,回应两个将军道:“素锦在天上闲来无事,就到下界走走,看到皇宫金碧辉煌就想进去瞧瞧,不知道这人间的宫殿比起天上的宫殿如何呢?” 秦叔宝听了笑答道:“人间的宫殿再好,也比不过天上的宫殿好。人间的宫殿是砖砌瓦盖的,而天上的宫殿却是金铸玉凿的,要说金碧辉煌,那还要属天上。” 尉迟恭也答道:“素锦姑娘是见过吃过的大户人,怎会把人间的宫殿放在眼里呢?姑娘就不要进去了,省得房顶上落下灰尘,污了姑娘的那双漂亮的大眼睛。” 素锦道:“我不信,我就要进去去瞧瞧,两位将军难道就不给些面子吗?”说着,就硬要往里闯。 只见秦叔宝上前一步拦住她,双手一抱拳,“素锦姑娘不可冲闯。” 秦叔宝满脸严肃,用手指着皇宫大院郑重道:“这里虽是凡人皇宫,却也不能随便乱闯。” “素锦姑娘岂不知住在这皇宫里的是上天的儿子?常言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算上天的儿子在这一世是一介凡人,姑娘也不能够轻视他!故而这皇宫姑娘是万万不可进去的,而本将军也不会放姑娘进去的。” “姑娘若是闲来无事要逛景,大可到京城繁华的街区去,那里吃的喝的啥都有,还有说书的、玩杂耍的、保管素锦姑娘流连忘返呢。” 素锦听了“噗嗤”一笑,道:“秦将军说笑了。我本是与二位将军做耍的,将军怎就认真了?好了,我不玩了,我累了,我要回去万圣宫了,二位将军再见吧。”说着一抱拳,人就没了影。 尉迟恭眼望着说走就走的素锦,不解地对秦叔宝问道:“兄弟,这个小仙娥是什么意思啊?她该不会真的就是在逗着我俩在玩吧?” 秦叔宝将手中的四棱金装锏往怀中一抱,道:“管她是什么意思呢?她若敢硬闯皇宫,我认得她是仙娥,我手中的锏可认不得她是仙娥,我照杀不误!兄弟,把好宫门吧,她的主子对九公主可是恨之入骨的。” 正文 第476章 素锦二闯人间皇宫 素锦离开皇宫大门之后就站到了白云中。 素锦拿眼往脚下去望凡间的皇宫,就看到在飞霜殿的屋脊上放射着象征天子的耀眼金光,不用说,那就是灿皇帝的住所了。 可素锦要找的不是灿皇帝的住所,而是闰乌凰的住所。 素锦拿眼再往远处望,就看到在贤王殿的屋脊上不但有仙家紫气在蒸腾盘绕,在紫气里还隐约可见有金甲神人在守着殿门,不用说,那就是闰乌凰的住所了,这才是她需要的。 素锦眼望着被仙气包裹着的贤王殿感叹了:唉,瞧那上天的儿子,虽然在人间荣登大宝,可他的屋脊上除有一片能吓唬小妖小怪的金光外,就啥都没有了。 瞧那闰乌凰,她虽然只是一个未列仙班的凡间女,可她不但有仙家的紫气护着她屋脊,她还有护法金甲神人做她的守门人! 大家都是未来的仙,可这等级差别怎就这样大呢?看来上天好像不疼他自己的儿子啊。 素锦在心里嘟囔着落下云头,变做一鼠从地洞里钻进皇宫,溜到一棵大树下,现出凡人看不到的仙身,手中拎着一个果篮,婀婀婷婷地走向贤王殿,刚刚走到殿门前…… 守殿门的金甲神人就走出来拦住了她的路,对她道:“仙娥请止步。这里是九公主的住所不能随便来串门,请仙娥回转天宫吧。” 素锦听了抿嘴一笑,道:“我不是来随便串门的。我奉帝君之命,是来给九公主来送果篮的。” 说着,就将手中的果篮往金甲神人的面前举了一举,道:“这是今年刚摘下来的仙桃,帝君要我送了来,说是给九公主尝鲜呢。” 金甲神人望了一眼素锦手中的果篮,又望了一眼满脸堆笑的素锦,疑惑道:“以往,都是天堂鸟送仙果给九公主,今日怎么就换了仙娥了?” 素锦笑笑道:“天堂鸟被帝君派往别处办差了,所以今日这果篮就是我送了。” “可是……”金甲神人摇头道:“九公主现在不在殿中啊,仙娥进去也见不到公主啊,仙娥不妨将果篮交于本神来保管,待九公主回殿后自然就能品到仙桃了。” “九公主不在贤王殿?” “不在贤王殿。” “她到哪里去了?” “和思危公主到御花园赏花去了。” “哦,是这样啊。”素锦低下头想了下…… 就笑嘻嘻地对一直拦着她的金甲神人道:“既然九公主去了御花园,那我就到御花园去找她去,这果篮我要亲手交到她手里才行呢。”说着就拎着果篮朝着御花园飞了去。 素锦飞进御花园,飞到一棵扶桑花树上,将身子藏在花瓣下四处望…… 就看到两个雍容华贵的美人在宫女的簇拥下,正在一片蝴蝶花的花海里慢慢度步,而其中一位在发髻间长有一缕白发更显气质的、正是让万圣娘娘恨得眼睛淌血的、万圣娘娘臆断中情敌的女儿闰乌凰。 而在她们身边竟然没有卫兵跟随保护。 素锦激动了,她立刻就抽出腰中软剑,跳起身,悄无声息地就朝闰乌凰的后心窝狠命刺了去! 眼看着那带着寒气的剑尖,就要刺进闰乌凰的后心窝了! 毫无防备的闰乌凰,绝对是难逃一死了。 正文 第477章 素锦害人终害己 素锦那带着寒气的剑尖,眼看着就要刺进闰乌凰的后心窝了! 毫无防备的闰乌凰绝对是难逃一死了!而就在这时…… 突然一道白光就从闰乌凰的耳朵里射出来,“唰”的一下,就将素锦逼退了三丈远。 紧接着,素锦就听到了一声令她胆寒的怒,“该死的素锦,竟敢刺杀九公主!今天我这把杀魔刀定要噬了你的血!”话到人到剑也到…… 原是要杀人的素锦,没料到在她的脖颈上一瞬间就被架上了一把杀魔刀! 素锦眼望着突然就出现在她眼前的嗔仙,她顿时就傻了眼。 她张大她吃惊的性感润唇呆呆地望着嗔仙,做梦也想不到在闰乌凰的身边,竟然藏有一尊保护神,一尊三界里仙、魔、鬼都惧怕的杀魔嗔仙! 一看到嗔仙,素锦立刻就知道她此刻定是要玩完,不敢挣扎的她,就无力地垂下了她手中的软剑,瘫倒在了地上。 嗔仙满身披火狮眼怒睁,手中的杀魔刀虽然架在了素锦的脖子上,却并没有深入到肌肉里,但那锋利的刀刃已经在素锦的脖子上划出了一条寸把长的口子,淌出了鲜红的血。 还好嗔仙是要留下活口追问幕后元凶,若是嗔仙真心要杀素锦,他握刀的手只消稍稍用些力,素锦那美丽的小脖颈顷刻间就会变成一个血窟窿。 嗔仙用手压着刀,对瘫在地上面色如土的素锦厉声道:“贱婢,你身为仙人不安分做仙,却自甘堕落要变身成魔,竟然在背后下毒手要加害九公主!依照本仙以往的性格,本仙立马就会让你死!但本仙现在却不要让你死。” 浑身筛糠的素锦原已闭眼等着死,却突然听到嗔仙说他不要让她死,她竟以为嗔仙改了主意,不会再杀她。 所以她立马口念佛经睁开眼,抖栗克颤地爬跪在嗔仙的脚下猛磕头,刚刚说了句“谢谢嗔大仙的不杀之恩……” 就听到嗔仙对她鄙夷地冷哼一声道:“你这贱婢既已成魔就不可再留在世上活,怎还妄想本仙不杀你?而本仙方才之所以那样讲,是觉得若是现在就杀了你,可就太便宜了藏在你背后的那只黑手了。” “所以本仙要把你带上凌霄殿,交于万圣帝君审问你,待你把你背后的那只黑手供出来,本仙绝对要用你和她的血来喂本仙的杀魔刀。” 嗔仙说完,就用捆仙绳将素锦捆了个结结实实,拎在手中刚要驾起云…… 突然从天空中射出一道极光击中素锦,顷刻间就将素锦烧成粉末消失在了空气中。 素锦的突然被杀让嗔仙气极,嗔仙立刻跳上云头去追那杀了素锦的那黑手,虽然那黑手闪得太快让他没能看到她面容,但从她一闪即逝的身影里,他已知道了她是谁。 嗔仙咬着牙飞进凌霄殿,对正在批阅奏章的万圣帝君一抱拳,道:“启禀帝君,臣有一重大事情必须要向帝君奏明,请帝君定夺,不然,九公主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正忙得不可开交的万圣帝君一听到事关闰乌凰,他立刻就放下手中的奏章紧着问,“嗔仙,朕的九儿怎么了?你快讲,朕的心里急着呢。” “帝君……” 嗔仙走上前,不开口,却将要说的话换成心语传给帝君听,“上次,是梦神要杀九公主。这次,是素锦要杀九公主!” “臣擒了素锦,原是要将她带至凌霄殿交于帝君来处理,可那只躲在暗处的黑手却使出极光,将素锦给烧死了!” “臣追上天来,虽然没能看到那黑手的面容,却看到了她的身影。正如帝君所说,就是她!” “故臣来请示帝君,若是她再派谁到凡间去刺杀九公主,臣是否可以直接杀进她宫殿?” 正文 第478章 万圣女作死要成魔(一) 得知有人又在暗中要杀闰乌凰的万圣帝君没说话,却将右手握拳“咚”的一下,就砸在了御案上。 嗔仙闻声抬眼一看……万圣帝君两眼森冷,脸色已是铁青。 半晌…… 万圣帝君才阴沉着脸对嗔仙沉声道:“朕早已对你说过,无论是谁要害朕的九儿你都不能手软,都与朕杀。” “就算来者是上古之神,是上天之子,只要他是害九儿,你都与朕杀!更何况是这么一个蛇蝎的妇人呢?只要拿实了,你就直接杀进宫去去取她项上人头!不用回禀朕,你可记下了?” “臣遵旨!” 嗔仙一拱手,就转回了凡间。 嗔仙走后,万圣帝君立刻铁青着脸从御案后面站起身,走到窗前,将一双冰冷且厌恶的眼睛望向万圣娘娘宫,在心中恨恨道:万圣女你忒歹毒,竟然三番五次要杀朕的心头肉! 如此,你与朕的夫妻缘分就算是彻底了断了,朕不再对你手软,你就自求多福吧。 白云深处万圣娘娘宫。 刚刚在暗处杀了自家人的万圣娘娘,隐了身急慌慌地飞回万圣宫,飞进寝殿里,喘着粗气坐到凤椅上,觉得嗓子在冒烟,就唤了声“素锦,本宫渴了,快与本宫倒……” 话才说出半句立刻就止了声,就想起素锦已经被她用极光烧成粉末了。 万圣娘娘皱了一下眉,对闻声走进来的一个侍女道:“绿衣,本宫有些渴了,你与本宫倒茶来。” “是,娘娘……”绿衣应着,倒了一杯香茗端与万圣娘娘,娘娘接过茶,挥手就让绿衣退出了她的寝殿。 万圣娘娘一边喝着茶,一边在心里念叨道:我的妈呀,适才真是把我给吓着了,我只顾着让素锦去杀那个小贱人,怎就忘记她身边还有一个嗔仙呢? 若不是我心思机敏跟了去,且危机时刻出手快,差一点我就让帝君给抓了辫子了! 那个变了心的老昏君,他若知道我在追杀他的女,他定不肯与我善罢甘休呢,好险啊。还好一场风险总算是过去了,只是可惜了素锦那条小命了。 万圣娘娘在心里念叨着,一双眼睛却是没闲着,眼睛还留在灿皇帝的御花园里来回扫射着,想寻个机会绕过嗔仙杀了闰乌凰,不然,她心里的这口怨气如何能平呢? 突然间…… 万圣娘娘就看到在灿皇帝的御花园里的一条小路上,竟然冒出了几个草头鬼飞到了草尖上,然后它们就抓住脚下的青草,就结起了草绳。 草头鬼的怪异举动,就引起了万圣娘娘的好奇心。 万圣娘娘就一边盯住草头鬼来看,一边就在心中想:这些阴间鬼,它们结草绳这是想要让谁去死啊?是谁要通过草绳结而坠入地府啊?看着看着……就心中一动。 她方才还在烦恼的脸上,立刻就现出了彩虹。 她立刻就朝着寝殿外一声唤,“绿衣,你进来。” “是,娘娘……” 绿衣走进寝殿,对万圣娘娘施了一个万福礼,低着头轻轻道:“请问娘娘有何吩咐?” 万圣娘娘道:“绿衣,素锦去了别处去办差,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从现在起你代替她的位置,来做本宫的贴身婢女,本宫的一切事物都由你打理,你可记下了?” “是,娘娘……” “好,本宫现在要坐禅,你与本宫关上寝殿门守住寝殿,除非本宫自己从寝殿里走出来,任谁来了都不准他来打扰本宫的坐禅,帝君来也不准!若是有谁胆敢违抗本宫懿旨,要擅自闯宫……” 万圣娘娘说到此“哗”的一下,就从袖笼里抽出一根打仙鞭交与绿衣,厉声道:“你就与本宫将他朝死里打,直到把他打入到十八层地狱去,你方可住手!” 正文 第479章 万圣女作死要成魔(二) 万圣娘娘说出的狠话让绿衣听得心中惊,却不敢多嘴问,只敢唯唯道:“是,娘娘,奴婢记下了。” 随后绿衣就手拿打仙鞭走出寝殿,关上了寝殿门。 万圣娘娘看到绿衣出去了,她就抬起手,朝她的凤床上一指—— 一个活鲜鲜的万圣娘娘就双手合十,盘腿端坐在了凤床上。 万圣娘娘走到凤床边,看了看自己变出来的人形皮囊觉得还满意,就对皮囊道:“记住,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我本为一体。我现在要出去去办件紧要的事,你要替我遮盖一切哦。” 话才刚说完…… 就见那人形皮囊竟然冲着万圣娘娘点了一点头! 万圣娘娘放心了,她就冲着她的人形皮囊笑了下,然后将身一晃…… 她就变成了一缕轻烟飞出万圣宫,飞到人间,飞到灿皇帝的御花园,飞进了御花园的梅林里。 万圣娘娘在梅林里落下云头收起云,将自己变成一个小草头鬼从梅林里面飘出来,飘到了正在小路上结草绳的、几个草头鬼的身边。 万圣娘娘站下身,向鬼们鞠了一个躬。 然后她就用手指着小路笑嘻嘻地对鬼们说道:“几位大哥请了,这条小路小弟我记得,是后宫的妃子们和夫人们常走的一条小路。” “小弟还知道,在御花园里管理花草的那个老太监对这条小路很紧张,随时打扫都还犹恐路不平,可几位大哥却用青草在路的上面结草绳,这下,可就要摔着那些妃子和夫人了。” “大哥们这样做,是在玩捉弄人的游戏吧?我也参一份。”说着,就弯下腰要去结草绳,却被一个草头鬼给拦住了。 草头鬼看到万圣娘娘变的小草头鬼很可爱,他就拦住她对她道:“你小孩子家家你不懂,这草绳可不是随便乱结的,你乱结草绳绊错人出了人命,你就会被黑白无常锁进地府去受刑呢!” “那你们这是……” “我们是奉了判官之命,来为一个要猝死的贵人结草绳,那贵人不久就要魂归地府了,这草绳就是她进入地府的鬼门关。” 为一个要猝死的贵人结草绳?万圣娘娘的心“咚”地跳了一下,就知道一个绝好的机会被她等到了! 万圣娘娘兴奋得满眼都是笑,却在脸上扮上天真,傻傻地再问草头鬼,“那……大哥可知道那个要猝死的贵人她是谁?可否将她的名字告诉小弟呢?小弟有些好奇,想先知为快呢。” 草头鬼听了立刻皱眉道:“你这个小孩子,真是无知到了极点。谁生谁死那是不可泄露的天机,判官大人怎会告诉我们呢?” “就算是我们知道些什么,我们也不敢就对你说啊,你就不怕你知道得多了,你就离死就不远了吗?” 万圣娘娘道:“我不怕!” 草头鬼立刻皱眉道:“你不怕可我们怕。你不知道下油锅的滋味该有多要命,而我们可不想去尝试下油锅。” 草头鬼说着话就结完了草绳结。 草头鬼从小路上站起身,对万圣娘娘告诫道:“小孩子你快离开这里吧,这人皇的御花园可不是好玩的。” “若是碰上了那个杀魔的嗔仙,说不定就会把你当作妖魔给宰了!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了,可你的爹娘可就要哭死了。”然后一晃身,几个草头鬼就没了影。 万圣娘娘独自一人站在小路上,看着满地的凡人看不见的草绳结,低下头想了一想…… 就摇身变成一片小树叶,附在了路旁的一棵小草上。 然后她就将眼睛望向妃子们和夫人们居住的宫殿,皱着眉头自语道:也不知道那个要猝死的贵人她是谁?更不知道她何时才能脚踏鬼门关? 看来我只有伏在这里坐等了,希望她的死,能让我有机会杀了闰乌凰。 正文 第480章 居安思危 南赡国皇宫贤王殿。 闰乌凰正在她闺房里的桌案上挥毫泼墨,她的贴身宫女繁星一撩门帘走进来,对她施了一礼轻声道:“小姐,门外小黄门来报,说思危公主来探望小姐来了。” “怎么?是公主来了吗?快快迎接啊。”闰乌凰说着放下笔,刚要迈步往门外走,思危公主已带着她的贴身宫女小铃儿,满脸含笑地跨进了门。 思危公主用手指着小铃儿手中的托盘道:“闰姐姐,这托盘里放的是琉球国进贡来的胭脂一共有两盒,我皇兄亲自拿到凤阳阁对我说一盒我留用,一盒要我送来给姐姐。” “皇兄说闰姐姐若搽了这胭脂就会更加地仙姿佚貌了,要我快些送来呢,所以我就快些给闰姐姐送来了。小玲儿……” “小铃儿在……” “还不快给闰姐姐送过去?” “是,公主……” 小玲儿应着,就将手中的托盘送到了闰乌凰的面前,闰乌凰拿起托盘中的胭脂盒打开来,看了下,又闻了下,称赞道:“不错,这胭脂的颜色很纯正,香味也很纯正,是人间的极品,那琉球小国真的是在用心进贡了。” 思危公主听了笑着小声道:“若不是人间极品,我皇兄怎敢请闰姐姐来使用?” “我皇兄要我送胭脂给姐姐时脸都飞红了,我想皇兄他一定是羞得不行了。闰姐姐,我皇兄的心思我明白,闰姐姐你可明白啊?” 灿皇帝的心思闰乌凰自是明白的,可闰乌凰对思危公主的询问却装聋不作答。 闰乌凰将手中的胭脂盒交与繁星收起来,把手指向桌案,对思危公主道:“公主你来看,这是我才刚作出来的一幅画,公主你是否能在我这幅还没完成的画作中,看出来我画的是什么?” 思危公主闻言就走到桌案前,低头看了看桌上的画…… 回答道:“闰姐姐画的是我们赈灾完成后、中原百姓山呼皇上万岁的场景啊。闰姐姐的大作虽然未完工,但闰姐姐妙笔生花,将百姓感恩皇上的场景画得栩栩如生,小妹怎会看不出来呢?” 闰乌凰听了就点头道:“公主夸奖了,我的画称不上妙笔生花,但公主说得对,我画的正是百姓感恩皇上的场景。” “可我一直在想啊,想我们虽然赈灾胜利了,可你我两个却因一个不会武功,一个仙术不精,差一点就都死在了蝗魔和瘟君的手里。” “所以我想公主若是能学习一些武功就好了。万一哪天又遇到这样的突发事,就算你武功不济,不能上阵杀敌,最起码还能自保啊,公主你说呢?” 这话,说得思危公主眼睛一亮! 思危公主立刻道:“我早就想跟着姐姐学习武功和仙术了。” “可我一直担心我命中没有仙家缘,故而不敢轻易提出来。而今姐姐如此说,正和思危的心意,思危这就来拜师,请姐姐千万要收思危做徒弟。” 思危公主话说着,就要对闰乌凰跪下身,却不及小玲儿和繁星的动作快。 两个小宫女“噗通”一声跪下地,对着闰乌凰磕头道:“请仙子闰姑娘也收了我们做徒弟,我们也要学习武功和仙术。” “就算我们天资笨拙不能成神仙,危难之时总也能助公主和仙子一臂之力吧?总不能老是公主和仙子在前面冲锋陷阵,而我们做奴婢的、却只能躲在中军帐中筛糠吧?” 小玲儿和繁星的话,让思危公主很触动。 思危公主想都没想,一句话就冲出了口,“闰姐姐,不如我去求皇兄,要他下令宫中的女子都习武,这样我们就拥有了一支几千人的女兵队伍可指挥,还怕什么妖魔鬼怪呢?” 闰乌凰听了抿嘴笑了下,轻轻道:“如此,更好。若是圣上能赞同训练宫中女兵,这皇宫可就坚不可摧了。” 思危公主一听,立刻道:“闰姐姐你等着,我这就去含元殿去找我皇兄,我一定要让他同意闰姐姐来训练宫中女兵。” 思危公主边说着,边就离开贤王殿,就朝含元殿奔了去。 正文 第481章 不听招呼的皇家女 这是一个朝霞初起的清晨,皇家练兵场要训练女兵了。 一队身穿兵装的宫女手握钢刀,在打蓝旗的太监的带领下,悄没声地、就走进了练兵的校场。 一队身着软甲的公主们肩扛长矛,在打红旗的太监的带领下,嘻嘻哈哈地、也走进了练兵的校场。 两支队伍刚一在校场里站定身,一个长得胖胖地、封号为“雅”的公主,就冲着宫女的队伍大声喊,“菊儿,你过来,快与本宫捶捶背,本宫扛了这半天的长矛腰也酸了,手也疼了,若是不歇息,怕是要累断筋了呀。” “是,公主……” 那个叫做菊儿的宫女边应着,边就从宫女的队伍中走了出来。 菊儿紧着步,走到她主子身边,接过她主子手中的长矛扛到自己肩上,搀着她主子坐到一棵树阴下,然后就双手握拳,在她主子的肩上轻轻地捶打起来。 有这样的活榜样在身边,还有谁不愿意歇息呢?顿时公主们的队伍就没了形。 公主们统统扔下手中长矛,找一个阴凉的地方坐下身,喊宫女唤太监、又要茶又要果、嗲嗲的娇滴声此起彼伏,把一个严肃的练兵校场搅闹得犹如一个大戏台。 思危公主一身戎装,在闰家兄妹的陪同下,刚走到校场的栅栏旁,就看到她的那些同父异母的姊妹们,在校场里竟是如此地散漫和不堪! 思危公主顿觉脸上无光。 可思危公主却不知道该对这些娇娃们怎么办?她就把求助的眼睛望向闰乌凰,悄悄地对闰乌凰问道:“闰姐姐,你看她们……真丢人!可该怎么处理她们呢?” 闰乌凰望了一眼坐在校场里纳凉的那群败家的皇室子孙,眼中露出一丝严厉。 闰乌凰用手握了一下思危公主那急得有些汗湿的手,轻轻道:“圣上早就知道她们会是什么德行了,所以圣上就放权给我了。” “等下我就拿出威严来,找出领头闹事的杀鸡给猴看,让她先受点皮肉苦,让大家都知道这里是三军练兵场,不是游乐场,这里没有皇家特权,无论谁触犯军规都要受惩罚!” “不如此,这群在皇宫里享惯了福的金枝们,怎会知道啥叫民族大义?啥叫生存危机?啥叫军队纪律呢?又怎会去掉惰性真心习武呢?” 闰乌凰的话让思危公主茅塞顿开。 思危公主立刻就对闰乌凰回应道:“闰姐姐你说得对,我绝对支持你!” “等下若是有人胆敢不听话,闰姐姐尽管放手整治她,若是她仗着公主身份撒大泼,那我就用我长公主的身份去压她,这样她一定会乖乖就范了。” 闰乌凰听了就点头道:“如此,我们就兵分两路开始吧。” “是,闰姐姐……” 思危公主应着,就带着小玲儿和繁星,领着凤阳阁和贤王殿的宫女们走进校场,站到了操场上。 闰家兄妹也走进校场,登上了点将台。 闰麒麟摆了一下手,站在校场两旁的擂鼓手就擂响了习武的战鼓。 一个兵卒随着鼓声走到点将台上站下身,对在树荫下纳凉的公主们连声高喊,“鼓响列队,习武要开始了——” 然而…… 除了那些伺候主子的宫女们,和那些胆小的公主们从树荫下跑出来,撅着小嘴不乐意地、站到思危公主的身边外—— 几个狂傲不羁的公主,竟然欺负在观音禅院里长大的思危公主脾气好,根本就不拿她当回事,也不把闰家兄妹放在眼睛里。 她们依然是吃着喝着说笑着,没有朝喊话的兵卒看一眼,更没有去挪动她们的窝。她们居然把南赡国的长公主和一个仙子、一个王爷晾在了练兵场! 这下,丢了面子的三个重量级的南赡国人物,可该如何收场呢? 正文 第482章 擒贼先擒王 傲娇的公主们不听招呼,让练兵场无法练武,闰乌凰就准备拿人开刀了。 闰乌凰站在点将台上微微地皱了一下眉,拿眼朝台下那几个无法无天的皇家女望了一眼后……她就知道是那个胖胖的雅公主领着头在捣蛋。 闰乌凰在心里笑了下,转过头对闰麒麟耳语了几句话,闰麒麟一挥手,一队兵卒拎着绳子,就朝那窝桀骜不驯的皇家女冲了去。 接着…… 就听到雅公主“妈呀”一声凄惨叫,就吓得已站在操场里的各位公主、和宫女们急忙扭头一瞧—— 顿时大惊。 只见雅公主眨眼之间就被兵卒捆成粽子,挂到了校场内的旗杆上,拼命地倒蹬着两条腿,在声嘶力竭地喊救命! 闰乌凰一脸严肃地走到了点将台前。 闰乌凰用手指着已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旗杆上大哭的雅公主,对台下那些已被吓得脸色煞白的公主们正色道:“公主们,先不说要你们练武是对你们好,就说尊卑有序吧,你们实不该对本国的长公主如此轻慢啊!” “要知道你们轻慢了长公主就是轻慢了帝国皇朝,继而也就是轻慢了你们自己!这是最基本的做人的常识,难道太学里的女傅没有教过你们吗?” 闰乌凰讲话的声音虽然不高,却字字犹如炸雷在公主们的头顶上炸响,直炸得这群平日里都是斜着眼睛看人的、高傲的皇家女如今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低着头蔫在那里,没有了往日的骄纵。 但是闰乌凰绝不放过她们。 因为闰乌凰知道,在这群暂时发蔫的金枝玉叶的心里,定然不服她管教。 尤其是那个最骄纵、最没心眼、记吃不记打的雅公主,定然要作怪。 只要过了这一刻,那位雅公主绝对会骄横跋扈到上房揭瓦呢。 所以她要给这些目中无人的皇家女上上一堂凿刻于心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的三纲五常课。 她要树立思危公主在后宫的绝对权威! 打定主意的闰乌凰,又望了下台下那群已呆若木鸡的金枝们,将语气放严厉,沉沉道:“我虽接受圣上旨意来传授你们武功,但我乃山中之人不管俗事,故这军容风纪必须由长公主来执掌。” “方才,不尊重长公主的雅公主聚众闹事触犯了军规,她必须要接受惩罚,而有权力能惩罚雅公主的、只有南赡国的长公主。” “长公主要她生她就能生,长公主要她死她就得死!这是国家法纪谁也不能违抗,就是当今圣上也不能!闰王爷……” 闰麒麟对闰乌凰一拱手,“仙子……” 闰乌凰将声音放高,道:“去请长公主上台来,这违反了军规的雅公主就交与长公主处置了。” “是,仙子……” 闰麒麟一脸严肃,对着台下一声高喊,“有请南赡国长公主走上点将台。” 思危公主满脸通红,在小玲儿的陪同下离开操场,走上了点将台。 思危公主在闰乌凰的身旁站定身,望了一眼台下众公主那一张张煞白的脸,抬起头又望了一眼还挂在旗杆上嚎哭的雅公主。 低下头,颤抖着嗓音对闰乌凰小声道:“闰姐姐,雅公主是我的妹妹啊。当年就是因为她的母妃和我的母妃走得近,在宫变中她母妃就被宣给杀死了!” “她若不是被一个小太监给藏到了地洞里,她也早死了,因此我和皇兄都觉得欠了她。”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吧,所以她在后宫特跋扈。我知道她这样做很不好,可我实在不忍心处置她。闰姐姐,要不……我们就把她给放了吧?” 正文 第483章 治服傲娇雅公主 闰乌凰望着心慈手软、不忍心处置雅公主的思危公主叹息一声,轻轻道:“公主,你一定要牢记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的道理。” “那雅公主就是因为觉得你和圣上欠了她,所以她才敢对你如此地放肆。可我们此时若不教她学会懂规矩知进退,待她日后变成一国祸害后,你可真就欠了她的了。” 闰乌凰的话犹如重锤落头顶,“哐!”的一下,就砸醒了思危公主。 思危公主立刻挺直腰杆站到台前,昂起头朗朗道:“姊妹们,本宫上书圣上要大家学习武功,自然是为了大家好。” “想当年宣弑父篡位时,我们姊妹都是他屠杀的对象,若不是忠心的太监和宫女舍命保护了我们,我们早死了,哪还能再住在这皇宫里享受安乐呢?” “而我们当年若是会武功,我们就可以自卫,就不会连累那许多的忠仆为我们送命了。所以我们现在要接受教训,要习武强身,要防范于未然。”话才一出口…… 挂在旗杆上嚎哭的雅公主竟突然止住哭,对着思危公主怒吼道:“思危,你教训谁啊?吓唬谁啊?宣已经死得骨头都化了,难不成他还能从坟墓里跑出来,再杀我们一次吗?” “现在是太平盛世就该享受安乐,可你却让皇兄逼着我们学武功,你是在无事找事折磨我们啊,思危你的心好坏。” “雅,你放肆,你欠打!” 雅公主的话激怒了思危公主,思危公主一声怒吼如雷鸣,竟震得整个校场顿时鸦雀无声! 原来,蔫巴人发脾气才真是吓死个人。 思危公主气得浑身发抖,咬着牙用手指着雅公主恨恨道:“雅,你不要忘记了,宣是死了,可宣的娘舅、那个伙同张贵妃要篡位的张少卿还活着!” “他此时正不知猫在哪里磨刀霍霍呢!若是哪日他突然杀了来,你不会武功你就等死吧。” “而本宫要你学武功本是为你好,可你非但不领情,竟一而再、再而三地以下犯上不敬本宫!” “你如此放肆不知进退,本宫若再任你嚣张就是害了你。所以本宫今天要行使权力管教你!让你长点记性,让你日后好做个懂规矩的人。闰王爷……” 闰麒麟对思危公主一抱拳,“臣在……” “放她下来,令兵卒丈她十军棍,看她还敢不敢再目中无人以下犯上了。” “是,长公主……” 闰麒麟应着一摆手,兵卒们立刻就把雅公主从旗杆上面放下来,将丈刑的板凳直接就放到操场上,将雅公主扭胳膊按腿放到丈刑的板凳上,手起棍落才一下…… 雅公主娇嫩的臀腿处顿时就开出了鲜红的花。 接着又是第二下……第三下…… 一出生就被养在蜜糖罐里的雅公主,哪里受过这种苦?那根实实在在落在她臀腿处的、手掌宽的丈刑棍犹如催命的小鬼,打得她浑身颤抖、魂魄乱飞。 雅公主实在受不了那疼了,在第三下丈刑棍就要落下时,她忙将哀求的眼睛望向思危公主,嚎了句,“请长公主饶了小妹吧,小妹知错了,小妹再也不敢了,”人就昏了过去。 思危公主惨白着脸摆了一下手,行刑的兵卒立刻就收起了丈刑棍。 校场上,被雅公主臀腿处渗出的丈刑血、而吓得瑟瑟抖的公主们再也没了傲气,“噗通”一声瘫在地上嘤嘤低哭,到此时方知道她们狗眼看人低欺负错了人。 方知道好脾气的长公主竟然是个内里狠! 公主们害怕又心慌,边哭,边在心中暗暗道:这个让人惧怕的长公主,我们也都欺负过她、无视过她、她会不会记恨在心?会不会找个错处也对我们动刑呢? 正文 第484章 兄妹打赌 站在点将台上的闰乌凰听到了台下公主们的心声,知道她此刻应该再添一把火,好让她们对思危公主更惧怕,所以她就轻启樱唇吹出一口气…… 所有的公主们的耳朵里立刻都听到了一句话,“还有谁敢不服管教吗?还有谁敢和长公主作对吗?如果有,那就走出来去和雅公主去作伴吧。” 闰乌凰的耳语传音让公主们更加地害怕和心慌了,这才知道住在贤王殿的闰乌凰不是一个冒牌货,她是一个真仙子! 不然,她怎会耳语传音呢? 只可惜她们往常都把她的事迹当作故事听,从不觉得她是仙,直到今天,她们才亲眼目睹她会使用仙术啊。 公主们再也不敢轻慢站在点将台上的那三个人了。 公主们立刻跪下身,将头伏在地上,以臣子的身份,颤抖着嗓音向思危公主哀求道:“启禀长公主,臣妹们知道错了。” “臣妹们请长公主高抬贵手饶恕臣妹们,臣妹们愿意跟随仙子学习武功,臣妹们再也不敢放肆了。” 至此,这群将眼睛长在了头顶上、无法无天桀骜不驯的公主们,才算是彻底的屈服了。 闰乌凰看到她的目的达到了,她就向思危公主使了一个眼色,思危公主就令站在校场内的太监们,将雅公主从丈刑凳上放下来,将她抬回宫里去疗伤。 她则单腿落地跪向闰乌凰,双手抱拳道:“请仙子赐教武功,请仙子收思危为徒。” 满校场的皇家公主、和宫女一看到长公主跪了闰乌凰,哪个还敢不跪呢?众人立刻将身子跪向闰乌凰,双手抱拳道:“请仙子赐教武功,请仙子收我等为徒。” 闰乌凰满眼含笑请公主们和宫女们站起身,朗朗开口道:“既然大家要拜我为师,那我就教大家学武功。而今天的第一课就是练习扎马步,闰王爷……” 闰麒麟对闰乌凰双手一抱拳,道:“仙子……” “让你的兵来教我的徒弟们扎马步,人不练出汗不能收操啊。” “是,仙子!”闰麒麟应着一摆手…… 顿时就有一队兵卒走进校场,站到女孩们的面前做指导,而校场内的公主们和宫女们就在兵卒的口令下,一个个就从女娇娃变成了扎胯蹲裆的武夫。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是一年。 一年来皇家校场里每天都人喊马嘶杀声不断。 娇气又怨气的公主们在闰乌凰的严格督导下,极不情愿地和宫女们混在一起,从学习扎马步开始,到练习刀枪剑戟、骑马射箭为止,一路摸爬滚打,其间哭过、闹过、撂过挑子、在背地里还骂过娘。 但是…… 随着时间的推移,却在身体上和思想上都有了天大的变化。 公主们的脸变黑了,嗓门变大了,手变粗了,双臂有力了,走起路来不再是扭扭捏捏的了。 舞刀弄枪已是小菜一碟了。 受益匪浅的公主们,终于理解了当初闰乌凰和思危公主,要她们学习武功的良苦用心了。 公主们丢掉了狭隘的怨恨,转而对思危公主无比尊重,对闰乌凰无比敬仰,对自己一身的好武艺充满了无比的自豪。 公主们洗尽铅华,变成了地地道道的女战士。 站在点将台上的闰乌凰,眼望着台下那几千名所向披靡的女兵队伍,心中得意至极。 闰乌凰想让闰麒麟表扬她,她就对站在她身边的闰麒麟小声问道:“哥哥,你看我的这些徒儿们怎么样?” 闰麒麟点了一下头,道:“不错,有点兵的味道了。擒个打家劫舍的山匪强盗嘛,应该是绰绰有余了,但若上阵杀敌嘛……” 闰乌凰闻言将头一昂,“怎么样?” 闰麒麟笑了下,小声道:“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怎么?你瞧不起我带出来的娘子军?”闰乌凰生气了。 闰乌凰将脸一沉,咄咄道:“待会儿,我就去找灿皇帝,要他下旨令你的兵和我的兵来比武,看谁能够打过谁!若是我输了,我就亲自动手去洗你的臭袜子,若是你输了……” “你会怎么样?”闰麒麟忐忑地小声问道。 闰乌凰坏坏一笑,回应道:“若是你输了,你就在贤王殿里给我当马骑!” 闰麒麟一听,就怯了,立刻道:“丫头,哥哥刚才说你的兵只能捉强盗是哥哥跟你闹玩的,你的兵的武功绝对超强了,你可千万别……” “晚了,我已经决定和你打赌了,你就等着做牛做马任我骑吧!呵呵呵……”闰乌凰用手捂着嘴,开心地小声笑了。 正文 第485章 比武论英雄(一) 次日巳时。 皇家校场内军旗飞扬,战马嘶鸣,龙吟虎啸。 皇家禁卫军和皇室娘子军稍时要在这里比武论英雄。 校场的左边,骑马列队的是皇家禁卫军,一身皂色铠甲,头系青色头巾,手中握着卸去枪尖、两头裹着软布的枪杆,瞪着豹子似的圆眼望向前方,随时准备上“战场”。 校场的右边,骑马列队的是皇室娘子军,一身绿色铠甲,头系大红头巾,戴着鬼脸面具,手中也握着卸去枪尖、两头裹着软布的枪杆,英姿飒爽队列整齐,随时准备去杀“敌”。 灿皇帝一身便装,在御林军的保护下乘着龙撵驰进校场,和已等在那里的闰乌凰一同坐到点将台上,兴趣盎然地望了望校场两边皂色和绿色,两队杀气腾腾的队伍后…… 灿皇帝就不解地询问闰乌凰,“闰姑娘,绿队这边为何要戴鬼脸面具啊?她们都手握刀枪敢和男人们干仗了,难道她们还怕被人看到面容吗?” 闰乌凰听了笑笑道:“圣上,娘子军不怕被人看,但娘子军担心来比武的将士们,担心他们会认出她们其中谁是公主后,就不敢使出真本事,这样比武就没有意义了,故而娘子军就戴上了鬼脸面具,以解除将士们心中的压力。” “哦——是这样啊。” 灿皇帝听了顿了下,又说道:“闰姑娘,你看这些宫女们和公主们都穿着同样的铠甲,戴着花里胡哨的鬼脸面具,还真是让人分不出来她们谁是谁。” “可朕想知道她们其中哪一个是朕的思危胞妹啊?朕想让她特别些,朕想看她的武功啊。” 闰乌凰道:“这个好办啊”说着用手一指…… 灿皇帝就看到在那各色各样的鬼脸面具中,突然有一张鬼脸面具就变成了左半边为纯白,右半边为纯红的阴阳脸,甚是抢眼。 闰乌凰就用手指着那张阴阳脸面具,对灿皇帝小声道:“圣上,你盯牢这张红白二色阴阳脸,戴着这个面具的就是思危公主,她的武功定会让圣上满意的。” “嗯,明白了。” 灿皇帝牢牢地看了看那张红白二色阴阳脸面具,将它记在了心里。 然后他抬起手,指着眼前的娘子军询问道:“闰姑娘,这些姑娘们都穿着相同的军服,戴着各色面具,她们根本就是一模一样无法辨认,朕好奇她们是如何知道对方的身份,而服从指挥的?” 闰乌凰望了一眼她的兵,得意地对灿皇帝小声道:“她们相互之间有暗号,她们自是知道谁是谁。” “哦——朕明白了。”灿皇帝满脸兴奋,刚想要对闰乌凰再说些什么…… 却突然看到站在台子边的闰麒麟也穿着铠甲系着头巾,灿皇帝就有些担忧道:“闰姑娘,朕看闰爱卿他也是一身戎装啊,他莫不是也要参加比武吗?” “他可是让突厥闻风丧胆的国之栋梁啊!以他的身手,让他去和姑娘们去交战是否有些不公平?” 闰乌凰听了就笑了,笑着道:“我哥哥原是不参加比武的。是思危公主一再要求,要领着她的兵来和我哥哥比个高低上下,我哥哥无奈,只好答应了。” “所以我哥哥做了一个应策,准备到时候露一个破绽,好让思危公主捉住他。” “这样,既让思危公主尽了武功兴,又让思危公主在兵卒面前不丢面,所以我想这场比武一定很好看,我是有些期待呢。” 灿皇帝听了也笑了,道:“如此,朕也有些期待呢。”正聊着…… 就见闰麒麟走到灿皇帝面前一拱手,请示道:“启禀圣上,时辰已到,是否可以开始比武了?” 灿皇帝回答道:“开始吧。” 正文 第486章 比武论英雄(二) 闰麒麟在御林军和娘子军的欢呼声中走到了台前。 闰麒麟望了一眼站在校场左边的禁卫军,又望了一眼站在校场右边的娘子军,昂起头朗朗道:“将士们,今天圣上来校场来观看大比武,来检验禁卫军和娘子军谁最钢韧和勇猛,所以双方将士都要奋勇比武啊,获第一名者有重赏!”话音刚一落…… 就听到两边的军队均发出了一阵吼,“奋勇杀敌,力争头功!” 闰麒麟听了立刻道:“比武是切磋武艺不是杀敌,切不可将人置于死地!” “本王已命人在校场两边都安放了白灰桶,将士们在上场前,都要把枪杆在白灰桶里浸沾后再去比武,本王和仙子在每场比武结束后都会亲自查看比武者,看谁身上被戳的白点子多,谁就是败者,反之就是胜者,就可以得到奖赏了。擂鼓手……” 站在校场两侧的擂鼓手立刻齐声应道:“在!” “擂起战鼓,比武开始!” “是。” 顿时,战鼓“咚咚”,喊杀声四起。 随着喊杀声冲入人的耳膜,在校场左边的禁卫军里,就冲出一名强壮的校尉,在校场右边的娘子军里,就冲出一名戴着鹰脸面具的窈窕女将,二马一错蹬立即就开打,顿时就搅动脚下的尘土漫天飞扬,看得灿皇帝好紧张。 灿皇帝忍不住就问闰乌凰,“闰姑娘,这戴着鹰脸面具先出场的女将她是谁?她如此纤瘦,她怎是那强壮的校尉的对手?这一战女队必输了。” 闰乌凰听了笑了下,轻轻道:“圣上,那女将就是雅公主,别看她窈窕纤瘦,她的双臂可举得起百斤大鼎,那校尉可不一定能赢她。” 灿皇帝闻言吃惊不小,立刻道:“怎么?这女将竟是朕的雅妹啊?这是真的吗?雅本是一个最贪吃的小胖子,数日不见竟变成了一个窈窕女!还能手举百斤大鼎?这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了。” 说话间,就听到一声铜锣响,第一场比武结束了。 两员虎将勒住马停下手中枪,将眼睛望向点将台,站在点将台口的闰麒麟就要走下台,要去查看谁输谁赢,而就在这时…… 原本站在灿皇帝身旁的陈公公,竟一个大步跨到台前,对闰麒麟做了一个止步的手势,然后他就将手中的尘拂一甩,高声道:“圣上有旨,宣台下二位战将上台来,圣上要亲自查看输赢啊——” 话音一落,一皂一绿两员战将立即扔下手中的枪杆,飞身上台,对灿皇帝施了一个礼,就两手下垂站在了灿皇帝的面前。 灿皇帝睁大他深邃的皇帝眼,先在校尉的身上,数了一遍被枪杆点上去的白点子,又在戴着鹰脸面具的女将身上,数了一遍被枪杆点上去的白点子,然后就对闰乌凰点头道:“闰姑娘,正如你所说,这校尉身上的白点子要比这女将身上的白点子多出十多个,这校尉输了啊。” 灿皇帝对闰乌凰说完这段话之后,就将他深邃的皇帝眼望向戴着鹰脸面具的女将,对她道:“摘下你的面具来,让朕看看你是谁?朕不信你就是朕的……”话没说完…… 女将就摘下了面具,灿皇帝定睛一看……立刻喜上眉梢。立刻就对女将道:“原来你真的是朕的雅妹啊!” “你这个平时最娇气的小胖子,竟然赢了朕的校尉!你让朕刮目相看了。你快说你要什么赏赐啊?朕都答应你。” 雅公主闻言,就望了一眼当初撺掇长公主责她杖刑的闰乌凰,在脸上浮起了坏坏地笑,开口道:“我要仙子她……” 正文 第487章 比武论英雄(三) 灿皇帝要比武取胜的雅公主向他讨赏赐。 雅公主就望了一眼曾经让她受过杖刑苦的闰乌凰,向灿皇帝开口道:“回禀皇兄,小妹在皇宫里受皇兄疼爱照顾,使小妹每日里锦衣玉食,享尽荣华。” “所以小妹啥都不缺也啥都不要,小妹只要在仙子师父的名下学习武功,强壮身体就好了。不过嘛……” 雅公主说到此,就又望了闰乌凰一眼。 然后就坏笑坏笑地对灿皇帝祈求道:“若是皇兄能下旨请仙子师父再传授些仙术给小妹,比如说像撒豆成兵那样的仙术,让小妹也过过神仙瘾,小妹就心满意足了。皇兄你能答应小妹吗?” 灿皇帝一听就笑了。 笑着对雅公主道:“撒豆成兵不是仙术,是用来在宴会上表演的一个小魔术。” “是不违反仙家仙术不得外传的法规的小儿游戏,你向仙子提出就是了,仙子怎会不教你?何需要朕下旨意?”灿皇帝说到此就将脸转向闰乌凰,向她问道:“仙子你说呢?” 闰乌凰闻言也笑了,道:“雅公主虽然武功超群人却年幼,还是稚嫩少女,有此玩心本属正常,师父教你就是了,无须劳烦圣上的。但……” 闰乌凰说到此脸色就变严肃了,很严肃地对雅公主道:“撒豆成兵虽是魔术,但在危难之时也可将它变为幻术,是可以用它来迷惑敌方心智,而让自己逃离危险的一种防身术。” “故师父是要将此术倾囊相授的。” “但不是在今日,也不是只教你一人,而是要在比武过后,要教全皇宫的女孩们。师父已经算过了,有朝一日它会派上大用场!” 闰乌凰的话,听得灿皇帝的心中猛一惊!嗅觉灵敏的他,立刻就知道闰乌凰的话讲得不一般。 灿皇帝微微地皱了一下他漂亮的眉头,刚想要低声询问闰乌凰,问他的帝国是否潜在了危险?偏巧在这时…… 闰麒麟走过来对他问,“启禀圣上,第二轮比武的时辰已到了,比武是否可以开始了?” 灿皇帝随即将疑问压在心底,对闰麒麟点了一点头,道:“开始吧。” “是,圣上。” 闰麒麟随即就举起手中的小旗一挥…… 擂鼓手就擂响了第二通战鼓。 禁卫军和娘子军听到鼓声立即全体出动,开始了令人震撼的军团短兵相接战,刹那间杀声震天、万马奔腾、尘土飞扬、天昏地暗。 不见人的踪影,只见风中枪动,只听马蹄声响。 被尘土遮了眼的灿皇帝看得心中不淡定,立刻就对闰乌凰开口道:“闰姑娘,将士们手中的枪虽然都卸去了枪头,但那枪杆的杀伤力也是不可小觑的。” “娘子军的非凡武功虽然是闰姑娘亲自教导出来的,但她们毕竟都是娇如弱柳的纤纤玉体女儿身,而对手却是久经沙场的魁梧壮汉,如此的大军团混战,万一她们有个差错,岂不让朕懊悔一生?要不……让他们停战吧?” 闰乌凰听了不答腔,却将手朝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圆,然后对灿皇帝微微一笑,道:“圣上,你往这里看。” 灿皇帝闻言,就拿眼朝那圆里去看…… 就看到漫天的尘土皆已退净,眼前一片光明,对战中的禁卫军和娘子军在各自将领的指挥下,虽然杀得山摇地动神鬼皆惊,却进退有序队列整齐,看得灿皇帝不由得喝了一声,“好!” 恰在这时,第二场比武结束的铜锣敲响了。 正在厮杀的禁卫军和娘子军就停止厮杀各回各家,灿皇帝立刻转过脸,对站在身边的陈公公道:“陈总管,你快去让将士们将自己身上被点上的白点报与你,你与朕速速报来,朕等不及想要知道他们谁输谁赢了。” “老奴领旨……” 正文 第488章 比武论英雄(四) 陈公公去到了两军中,不一会儿地功夫就笑呵呵地转回点将台,对灿皇帝轻轻道:“启禀圣上,两军将士身上的白点竟是一样多,他们竟然打了一个平手!这后宫的娇娃们让老奴刮目相看了。” 灿皇帝闻言大喜,立刻就对闰乌凰道:“闰姑娘,朕的后宫女眷如此勇猛,朕再不用担心若是哪天天塌地陷了,而后宫会受辱丧命了,闰姑娘为朕解除了后顾之忧了。” 闰乌凰听了也极高兴地回应道:“圣上小看她们了,她们的武功哪里只是自保啊?若是哪天遭遇敌军入侵,只要圣上一声令下,她们就能披挂上阵替圣上杀退强敌。她们再不是娇娇弱女身,她们是一把能让敌军丧命的利刃钢刀!” 灿皇帝听了更是大喜。 灿皇帝立刻就对闰乌凰道:“闰姑娘,朕得如此精兵强将,俱都得益于闰姑娘对朕的后宫的鼎力教导,朕认识闰姑娘真乃三生有幸啊。闰姑娘,你就是朕的保护神!朕感恩不尽,朕再次谢你了。” 灿皇帝说着,就要站起身对闰乌凰施以答谢礼,却被闰乌凰用意念将他按坐在了龙椅上,并且还用耳语传音与他道:“圣上,这里是校场,不是含元殿的内殿,圣上不可鲁莽,以免在三军面前失了龙颜。” 惊喜中忘了自身身份的灿皇帝被闰乌凰一提醒,一张英俊的皇帝脸刹那间就窘红了。 这时,闰麒麟走过来,对灿皇帝一抱拳,请示道:“圣上,第三轮比武的时间已到了,臣要去和女将们交战了,臣可否到台下去做准备呢?” 灿皇帝闻言眼睛一亮,立刻就对闰麒麟问道:“闰爱卿是去与朕的皇妹交战吗?” 闰麒麟听了就在脸上露出了担忧,回答道:“正是。但不是思危公主一个人,而是思危公主的一队人。” “可她们都戴着鬼脸面具,臣分不清她们谁是谁。臣担心恐一时失手伤了姑娘们,更担心会伤了思危公主,让臣的心中窘迫不安。若是臣知道思危公主戴的是哪个面具就好了。” 灿皇帝听了笑笑道:“哦,这个没问题,在那些鬼脸面具中你只需……”话才说到此…… 就被闰乌凰截住了。 闰乌凰对灿皇帝正色道:“圣上,比武不可作弊,圣上不可告诉我哥哥哪个是公主。若是我哥哥一上场就手下留情,公主一定会察觉,公主的自尊心就一定会受挫。” “事后公主若是知道是因圣上的原因,而不能让她充分展示武功时,公主一定会抱憾终生的,这场比武也就失去意义了。圣上难道不明白思危公主的心思吗?” 一句话,就提醒了灿皇帝。 灿皇帝立刻就对闰麒麟道:“闰爱卿,朕不能告诉你哪个是朕的皇妹。” “你只需用心与她们对打就是了,大概差不多的时候你再败,这样即让她们尽情展示了武功,又不伤及她们的性命,这场比武就算圆满了。闰爱卿,你不会让朕失望的。” “臣遵旨……”闰麒麟领命而去。 闰乌凰走到了台前,看了下满校场的男军女军,一抬手…… 擂鼓手立刻就擂响了第三通战鼓。 刹那间鼓声震天锦旗飞扬,就看到从校场的一角冲出一队头戴鬼脸面具的女军,双手使枪团团围住闰麒麟打上场来,呼喝着将枪杆齐刷刷戳向了他的身! 那阵势,犹如群狼扑羊,看得灿皇帝一脸的冷汗,灿皇帝不由得一声惊呼道:“啊!朕竟是小看了朕的皇妹了,朕没想到她们竟然如此凶狠!而不能动真格的闰爱卿若是不马上就逃走,就算那枪杆上裹了软布,她们也会把他戳成蜂窝的!闰姑娘,这可怎么好?” 正文 第489章 比武论英雄(五) 、 灿皇帝不由得一声惊呼道:“啊!朕竟是小看了朕的皇妹了,朕没想到她们竟然如此凶狠!而不能动真格的闰爱卿若是不马上就逃走,就算那枪杆上裹了软布,她们也会把他戳成蜂窝的!闰姑娘,这可怎么好?” 闰乌凰的心里也是好紧张。 闰乌凰原是想要借此机会,让闰麒麟在和女军比武的过程中,重新认识一下思危公主。 想让闰麒麟知道,思危公主不光是温柔善良的纤纤皇家女,她还是不逊于她的、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想让闰麒麟知道在这世上除了她闰乌凰,还有绝好的女人可做他的妻。 省得他总是把心思放在她身上,总想着要把已还给他的蝴蝶坠再让她戴上,让她无法张口对他说她对他只有兄妹情,并无夫妻意,让她无法告诉他她已和切岩成了婚。 所以她就拿话点了思危公主,要她在闰麒麟面前好好来表现,然而她没想到深爱着闰麒麟的思危公主,为了能让闰麒麟不小瞧自己,她居然把她教给她的十仙降魔阵给摆了出来! 那可是嗔仙教给她的所向披靡的仙家阵法啊,是轻易不能使用的。 可现在,她们居然用它来困闰麒麟! 虽然说摆这十仙降魔阵的只是一群凡人姑娘,可也是阵阵凶险步步陷阱,闰麒麟若不拿出些真本事,他想要战赢眼前的娘子军怕是比登天还难了。 闰乌凰心中焦急,就想用耳语传音告诉闰麒麟要小心提防,然而话还没出口…… 她就听到嗔仙在她耳朵里拿她对灿皇帝说过的话来砸她,“徒儿,比武不可作弊,你怎可与闰麒麟通风报信呢?” “你本就要想让思危公主在闰麒麟的面前出风头,这一来不就省了闰麒麟佯装战败了?” “再说了,闰麒麟如若不真的佩服思危公主,他又怎能将与你的心思放到她的身上呢?这样一来,你何时才能摆脱这尴尬又无法的局面呢?徒儿你要三思啊。” 嗔仙的话让闰乌凰即赞同又担心,闰乌凰站在那里踌躇了又踌躇…… 终于忍不住用心语对嗔仙回应道:“师父,我哥哥乃是南赡国的一字并肩王,他日后还是要上战场的。他若在校场里真的被一群女孩子给打败了,你让他的颜面往哪儿搁?你让他今后如何带领三军呢?” “哈哈哈哈……” 嗔仙笑了,笑着对闰乌凰道:“徒儿你怎能这样对闰麒麟没信心?怎就断定他会败?你可知道闰麒麟他可是天上的……” “我哥哥他是天上的什么啊?师父你快告诉我,我以前怎就没听你说过?” “啊……徒儿,闰麒麟不是天上的什么,是师父为让你宽心瞎扯的,你快去看他们的比武怎样了?师父累了,师父要休眠了。” 嗔仙知道自己一时大意竟然说漏了嘴,差一点就泄露了天机!就吓得他立刻闭上嘴,任由闰乌凰如何唤他他也不应她,他可不想去挨万圣帝君的打仙鞭。 这时,校场里的打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喊杀声一声高过一声,喊得闰乌凰也就顾不上再去纠缠嗔仙,闰乌凰就把眼睛望向了正在校场里比武的人。 就看到思危公主指挥着娘子军,将闰麒麟困在了人墙壁垒之内,用百多根枪杆压住他的头,要将他来个瓮中捉鳖。就逼得闰麒麟不得不“喝”地一声使出真本领,一跺脚撞开百根枪杆拔地而起,身子竟然腾离地面有三丈高! 闰麒麟腾在空中将手中的枪杆高高举起又迅速落下,控制着臂力顺势划了一个圈—— 只听一阵“噼啪”声响起,闰麒麟握在手中的枪杆就犹如秋风扫落叶般,把围住他的姑娘们一并扫倒,他则稳稳落地,对倒在地上的姑娘们双手一抱拳,才刚说了句“承让了,女将们……” 却不防一个倒在地上的、戴着白红二色阴阳脸面具的女将,突然从怀中掏出一物朝他扔去,他躲闪不及,就被一团红色的烟雾击中了他的脸! 他顿时双眼流泪疼痛难忍。 他只好闭上眼,对着面前的姑娘们忿忿道:“你们不是君子,你们用暗器伤人。” 哪知倒在地上的姑娘们突然同时从地上跃起,一边对他道:“我们本就不是男人,我们做什么君子?”一边用她们手中的枪杆卡住他的身,喝了一声“起!” 就把他整个人用枪杆架着,举到了半空中。 然后她们就摘下戴在脸上的鬼脸面具,兴高采烈地对着点将台上的灿皇帝大声喊道:“启禀圣上,我们将一字并肩王擒住了,我们胜利了,我们是赢家!” 就在这时,第三轮比武结束的铜锣就敲响了。 正文 第490章 比武论英雄(六) 灿皇帝站在点将台上哈哈大笑。 灿皇帝笑着小声对闰乌凰道:“闰姑娘,闰爱卿他演的真是好,他竟不动声色地露了一个破绽给思危,就让朕的胞妹使用诡计赢了他。” “可朕却没能看出来思危她扔向闰爱卿的那个东西是什么?竟然能困住闰爱卿的身子!使之不能弃战逃走而只好乖乖就擒。朕猜想思危抛出去的那团红色烟雾,应该就是闰姑娘教给她们的仙术吧?” 闰乌凰听了苦笑道:“那哪是什么仙术啊,那是一包辣椒粉,是我让她们装在身上防狼的。” “若是哪天真的打仗了,她们遇到强敌时就朝敌方的脸上这么一扔,准能让强敌束手就擒的。可谁知道,思危公主竟然把它先用到了我哥哥的身上了,这真是让我哭笑不得呢。” 灿皇帝一听,顿时大惊。 灿皇帝立刻着急道:“什么?闰爱卿的眼睛里竟然着了辣椒粉?这还了得?这思危真是胡闹了。陈总管……” “老奴在……” “快去传太医来为闰爱卿治眼睛,若是闰爱卿的眼睛出了啥问题,朕一定要责罚思危服侍闰爱卿一辈子!” “老奴遵旨。”陈公公应着,刚要转身走…… 闰乌凰立刻对陈公公阻拦道:“陈总管且慢。” “陈总管,这点小问题不用去请太医的,你扶我哥哥上来点将台,我这里有药水给他冲洗一下,让他休息两天就好了。” 闰乌凰说完这些后,就将脸转向灿皇帝,对他安慰道:“圣上无需担心我哥哥,他的眼睛无碍的。圣上还是先对将士们的比武做个评判吧,将士们都在台下等着呢,圣上亲赐的奖赏可是对将士们最大的鞭策啊。” 闰乌凰的话,在灿皇帝的心中很有分量,灿皇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 所以灿皇帝立刻就威严地站到了点将台前。 灿皇帝用他深邃的皇帝眼从左到右,慢慢地扫遍了校场的每一个角落。 灿皇帝对他所看到的每一个人,都用眼神给与了赞赏和鼓励。 而全校场的将士们也都把自己对灿皇帝的忠心,用崇敬的眼神回赠了灿皇帝。 灿皇帝看到全校场的将士都对他忠心耿耿,他感动了。 他就将他威严又深邃的皇帝眼神换上暖意,微笑着对大家开口道:“今天的比武让朕看到了将士们的英武和雄壮,朕很满意,所以无论输赢都有奖赏。陈总管……” “老奴在……” “传旨下去,令兵部奖励今天参赛的所有禁卫军将士,每人多发两个月的粮饷以资鼓励。” “令户部奖励今天参赛的所有后宫女子,每人多发一个月的月银以资鼓励。” “令礼部通告全国,凡今天参加比武的将士无论男女,无论输赢,都是英雄!将来都可堪当重任。其父母的宅门上自今日起,即可标示门楣!” “老奴遵旨……” 这样重的恩赐,让全场沸腾了。 这样重的恩赐,让南赡帝国的老百姓保家卫国的情绪高涨了。 自此,南赡帝国的百姓无论男女再没有谁不愿当兵。再没有谁不愿对皇帝效忠。 闰乌凰的一句话,成就了灿皇帝的三百年霸业。 收获颇丰的灿皇帝满心欢喜地回到了皇宫。 累了一天的灿皇帝沐浴后,躺在飞霜殿的龙床上刚要闭眼歇息,突然想到了思危公主在校场上比武的场景,心中很有触动。 灿皇帝立刻就从龙床上坐起身,对着纱帐外唤了声,“陈总管……” “老奴在……” “朕来问你,今天在校场上,你看那闰麒麟和朕的皇妹站在一起的感觉如何啊?” 陈公公听到灿皇帝如此问,他就笑了,笑着道:“一对玉人也。” 陈公公的话让灿皇帝也笑了,也笑着道:“老总管的话正合朕的心意也。老总管……” “圣上……” 灿皇帝感叹道:“想当年,闰麒麟在荷塘村救下思危后,思危就对他有了情丝,朕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里。” “只因当时要杀敌复国无法顾及,故而就将此事放下了。谁知这一放就放了这些年,现在想来,朕竟是耽误了思危的终身了,朕这个做哥哥的不称职啊。” 陈公公听了赶忙道:“圣上国事繁忙,公主她能理解的。” 灿皇帝将手一挥,道:“明日下朝后,你就将闰麒麟请到飞霜殿,朕要与他攀亲家。朕要用朕的妹妹来换他的妹妹,朕要与他亲上加亲啊。哈哈哈……” 正文 第491章 还有一道遗诏 次日朝罢,灿皇帝回到了飞霜殿寝宫。 灿皇帝在内室脱下朝服换上便装,坐在龙床上端起茶碗刚品了两口茶,陈公公就走进内室对他道:“启禀圣上,酒宴俱已备齐,闰王爷已在殿前等候传召了。” 灿皇帝闻言立刻放下手中茶碗走出内室,一边往大殿走,一边对陈公公道:“屏退左右,关闭宫门,今晚朕只和闰爱卿一人畅饮,只留你一人在身边伺候,若有人前来打扰一律挡驾。” “老奴遵旨……” “还有……”灿皇帝看了一眼左右,然后就对陈公公耳语道:“待会儿,酒过三巡后,你就对闰麒麟如此如此说,你可记下了?” “老奴记下了。” “好,那今晚就看你的了。事成之后,朕一定让思危携重礼来答谢你这个大媒人。” 陈公公立刻满眼含笑道:“老奴也记下了。” 灿皇帝听了一皱眉,对陈公公道:“老总管,原来你也是个贪财的。”然后“哈哈”一笑,就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大殿的门口。 闰麒麟一身朝服站在飞霜殿的殿门前。 闰麒麟看到灿皇帝从殿内走出来,他刚要对他去行君臣礼…… 灿皇帝立刻抢步上前拦住了闰麒麟。 灿皇帝拉住闰麒麟的手一边往大殿里面走,一边对闰麒麟轻声道:“这里是后宫寝殿,不是含元殿朝堂,你我兄弟自叙家常不必拘礼。若是在自个家中也要行这君臣大礼,你我兄弟岂不话也叙不畅快了?”话说着…… 君臣二人就走到了宴桌前。 灿皇帝用手指着满桌的珍馐佳肴,对闰麒麟道:“今晚,在这里,除了你我过命的兄弟,除了我的亚父陈总管,这里再没外人。” “所以今晚在这里我不是皇帝,你不是臣子。你是我哥,我是你弟。你我兄弟要畅饮通宵,不醉不归。不,醉了也不归。” “圣上……” 闰麒麟对灿皇帝拱了拱手轻轻道:“不管朝堂不管后宫,圣上就是圣上,臣子就是臣子,级不可僭越,礼不可荒废,否则,这天下可就大乱了。” 灿皇帝听了反驳道:“与别人,可能会天下大乱。与你,则不会。” “你在国家危难之时不但救了我的命,你还救了我妹妹的命,还救了国家的命!我若不拿你当兄弟,我就对不起忠臣了。” “好了,你我兄弟今天吃的是家宴与国无关,所以我们只喝酒,不谈那些让人烦的国家事,你我都坐下,我们痛饮起来啊。” 闰麒麟听了笑了下,就端起酒杯站起身,将酒杯举到胸前,谦谦道:“如此,臣放肆了,圣上请……” “请……” 几杯酒下肚后,君臣两个人的脸就都酒红了,也都有些醉意了。 然而灿皇帝酒醉心明白。 灿皇帝拿眼望了一下坐在对面的、闰麒麟的那张酒红得更加俊美的脸,在心里笑了下,就朝站在一旁的陈公公使了一个眼色。 陈公公立刻笑嘻嘻地端起酒壶,一边给闰麒麟斟酒,一边道:“当年先皇托孤时没有看错人,闰王爷不但遵照先皇旨意救了圣上,救了国家,还救了思危公主!” “还辅佐圣上治理朝纲!闰王爷的赤胆忠心天地可鉴,老奴对闰王爷钦佩得五体投地啊。” 陈公公的夸奖,让闰麒麟听得脸色更加地发红了,闰麒麟立刻谦虚地回应陈公公道:“老总管过奖了。闰麒麟遵从先皇遗诏,力保圣上登基乃是忠臣本分,值不得老总管如此地夸奖啊。老总管如此夸奖闰麒麟,让闰麒麟惶恐了。” 而闰麒麟这般地谦虚谨慎,就让陈公公多皱的脸上更是笑成了一朵烂菊花。 陈总管就笑着继续对闰麒麟说道:“好了,闰王爷就不要过谦了,老奴也不再夸奖王爷了,老奴还有一道先皇遗诏不曾宣读,今日正是宣读之日,闰王爷听旨……” 正文 第492章 抗旨拒婚(一) 酒已半酣的闰麒麟一听有遗诏,顿时酒醒。 闰麒麟立刻匍匐在地,高声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公公看到闰麒麟的头伏在了地上,他就赶忙拿眼去望灿皇帝,灿皇帝对他点了一点头,他就立即开口道: “先皇口谕:无论闰元帅辅佐灿王复国成败如何,只要闰元帅能救出思危公主,只要思危公主人活着,闰元帅就是皇家女婿,就是思危公主的驸马。闰元帅接到圣喻后,即可携思危公主择日完婚,钦此。” 陈公公的话说到此,双眼已经笑眯成了一条缝,他笑呵呵地对闰麒麟道:“闰王爷接旨吧,老奴就等着吃闰王爷的喜酒了,哈哈哈……” 而坐在餐桌旁的灿皇帝的脸色虽然很平静,可在他的心底里却已经笑成了一朵花。他在心中笑着暗暗道:先皇遗诏,这个主意我可是想得太妙了。 然而…… 闰麒麟却早已脸色惨白地怔在了那里了。 闰麒麟做梦也没想到,先皇会留下这样一道逼命的遗诏! 但闰麒麟无论如何也不能去接这道遗诏。 因为他闰麒麟已经有了未婚妻,那就是他父母为他亲定的他闰家的童养媳、现在已变身为仙子的、他深爱着的妹妹闰乌凰。 他对她的深情哪怕是天塌地陷,都是不可动摇的! 所以就算是罢官去职,就算是丢了项上人头,他也绝不会去接这招亲的遗诏。 而他接下来要做的、除了拒婚就是拒婚了。 他知道思危公主对他有情愫,而他对思危公主也很有好感,但他对她的那种好感,却只是一个男人对一朵美丽的花的欣赏,不带一丝的儿女情,更不带一丝的龌龊心。 所以……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将头再次深伏到地上,极镇静地开口道:“臣感谢先皇的厚爱和美意,但臣已经有了未婚妻,是臣的父母生前与臣定下的娃娃亲。” “臣已是有妇之夫无权再娶妻。而臣的未婚妻也早已存在于臣的心,所以臣已无福再接受先皇的美意了。” “故臣恳请圣上代先皇收回成命,让臣遵从父母之命娶臣的未婚妻为妻,让臣做个忠孝两全的臣子吧。” 面对闰麒麟的拒婚,灿皇帝坐在那里没吭声,但面色已是严肃。 灿皇帝原以为闰麒麟和他的思危胞妹是良人美眷,是天生绝配。 原以为他假借先皇之名,让闰麒麟成为他的妹婿是手到擒来的小事一桩。 原以为他为思危订婚后,他就可以向闰姑娘求婚了。 原以为他和闰麒麟从此后除了兄弟关系和君臣关系外,他们还可以成为亲上加亲的亲人! 然…… 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半道里竟然杀出个程咬金,没想到闰麒麟竟然早已定过娃娃亲! 若是思危知道她盼了这些年的婚姻竟然成了泡影,若是她想不通而做了傻事,百年后,让他这个做哥哥的、该如何去向黄泉下的父皇母妃交代呢? 灿皇帝想到此,眉头不由得就蹙在了一起,心也揪在了一起。而他一双深邃的皇帝眼,此时也已遮不住他心底的忧愁。 灿皇帝忧愁地望着伏地不接旨的闰麒麟,不知该如何是好。 良久…… 灿皇帝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干咳一声开口道:“既然闰爱卿已经订了婚,那朕也不能对闰爱卿再勉强,但朕想知道闰爱卿的未婚妻是哪家的千金啊?她现在身在何处呢?” “朕的皇朝已经安定了这许久,全国百姓都已安居乐业娶妻生子了。而闰爱卿身为国之栋梁,闰府独子,早就应该为国家为闰姓诞下忠臣和麟儿。可朕不解闰爱卿为何不向朕请旨完婚呢?” “这个……” 闰麒麟语塞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灿皇帝。 因为他的妹妹已不是当年的调皮小丫头,她已是仙子! 他小时候就对她又爱又怕,他现在更是对她又爱又怕。他不经她的许可,他怎敢去对外人说她就是他的未婚妻? 又怎敢向皇上请旨完婚呢? 可现在向他提问的是南赡帝国的皇帝,他若不回答,他就是藐视君王!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过,他该如何应对呢? 正文 第493章 抗旨拒婚(二) 闰麒麟面对灿皇帝的询问是左也为难,右也为难。 而他拒婚的理由让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不会撒谎的他,就急得在额头上就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就被灿皇帝看在了眼睛里。 灿皇帝的心中就有些不悦了。 灿皇帝就沉了脸,望着还在伏地跪他的闰麒麟,慢慢开口道:“闰爱卿,你说你有未婚妻朕看未必,不然,你为何说不出她的名字和她的出处来?” “难道你是看不上朕的胞妹吗?难道你是不好拒绝朕而找的借口吗?若是这样,朕可就觉得遗憾了。” 灿皇帝讲话的声音虽然不高,却透着威严,话里有话竟是在暗指闰麒麟有欺君之嫌!闰麒麟闻言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闰麒麟无可奈何只好开口道:“启禀圣上,臣不敢欺君。臣只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去讲这件事,故而臣缄了其口了。” 灿皇帝听了皱了一下眉,道:“不妨事,闰爱卿你站起身,你慢慢与朕说来。” “臣遵旨……” 闰麒麟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从地上站起身,低着头开口道:“启禀圣上,臣的未婚妻是臣的童养媳,是和臣一同长大的。” “待她长大到十岁时,臣的父亲被奸臣陷害,奸臣张宰相就带领禁卫军来血洗闰府,臣就带着她一同去逃亡,而在逃亡中臣就和她失散了,所以……臣也不知她现在在哪里?” 闰麒麟的话让灿皇帝听得心中很惭愧。 灿皇帝就不好意思地摆了一下头,轻轻问,“闰爱卿,你那未婚妻她叫什么名字啊?你告诉朕,朕与你通告全国,只要她还活着,朕一定能替你找到她。” “她叫……” 闰麒麟在心中跺了一下脚,无奈地回答道:“她叫王凰。” 王凰? 灿皇帝听得惊愕了,脸色就有些发白。 灿皇帝不由得就沉沉地询问闰麒麟,“你那未婚妻子的名字叫王凰?可那不是仙子闰姑娘在逃亡时用的名字吗?怎就成了你未婚妻的名字了?” “你可是越说越让朕听不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啊?难道你是说仙子她……” “不是的!” 不知为什么,本该趁此机会揭开谜底的闰麒麟,却突然之间改了口。 他竟然对灿皇帝编起了谎话来,“臣的未婚妻本姓王,她原来的名字叫王玉而不是叫王凰。” “因她和臣的妹妹同年生,又和臣的妹妹长得像,且和臣的妹妹处得好。所以在她来到闰府后,臣的父母就给她改了名字叫王凰。” “对外说王凰和臣的妹妹是一对双胞胎,原是图个好玩的。” “不承想闰府遭灭门,危急之时,臣的母亲就让臣的妹妹和臣的未婚妻都叫做了王凰。为的是能逃出一个算一个,也为的是以后能用名字来认亲,故而臣的妹妹对外就叫王凰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闰麒麟的瞎说让灿皇帝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灿皇帝叹息一声对闰麒麟道:“唉,如此说来,这个还没有找到的王凰也是一个可怜人。朕一定下旨到各州各县替你去找她,朕一定要让你们夫妻团圆的。闰爱卿……” “臣在……” “酒席就到这里吧,朕有些乏了,朕得歇息了,闰爱卿回去吧。” “臣遵旨……” 闰麒麟朝着灿皇帝深施了一礼,就退出了飞霜殿。 闰麒麟走后,灿皇帝的眼睛就黯了下来。 灿皇帝背着手走到窗台前,站了一半天…… 最后下了决心。 他将袖袍一甩,对陈公公道:“陈总管,随朕去到凤阳阁,朕要去见朕的胞妹去。” “朕要让她快刀斩乱麻,要她立刻就断了对闰麒麟的那缕情丝。” “朕不能因为她的一厢情愿而伤了一颗忠臣的心。” “这是关乎到国家社稷存亡的大事情,朕还拎得清!” “是,圣上……” 正文 第494章 晴天霹雳 思危公主的寝宫——凤阳阁。 思危公主静静地侧卧在凤榻上,用一方粉色的丝帕盖住她稍显有些苍白的脸,闭着眼不说话,任由从眼角边溢出的泪珠将她枕在脖颈下的、她亲手刺绣的、那只鸳鸯戏水的枕头,湿成一片汪洋。 她的贴身侍女小玲儿手托着一块热毛巾,身后跟着手中端着洗面盆的宫女,静静地站立在她的凤榻旁,听着她细微的抽泣声从丝帕下面隐隐地传出来,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整个凤阳阁里鸦雀无声。 思危公主默着声哭得柔肠寸断。 适才,她的皇兄来找她,脸上带着笑,却极残忍地对她道:“朕要为皇妹另择东床,闰麒麟他有未婚糟糠。” 皇兄在讲这话的时候,声音虽然温柔到了极点,可在她听来,却恰似从天而降的一把杀人刀,刹那间就将她的那颗少女心劈成了千万片碎片。 闰麒麟,那可是她的初恋,她的初恋啊!她怎能够抛得掉? 可他,怎么在小小的时候就定了亲了呢? 思危公主的心碎了。 思危公主的心碎着,想着她一出生就被父皇赋予使命,被匿藏在观音禅院里带发修行,十多年面对的除了青灯古佛就是师姐师妹,使得她不食人间烟火,不知情为何物。 若不是她在荷花村被人追杀,若不是危难之时闰麒麟将她揽在怀里救了她,她怎能知道男人的怀抱会如此的安全和温暖?又怎能知道这世上除了佛经,还有一种美好的东西叫爱情! 所以…… 在她被闰麒麟揽进怀里的那一刻起,她就决定将她的一生依附于这个男人了,虽然她当时并不知道他是谁。 她将他藏在心底,等了这许多年又盼了这许多年,等着盼着、想成为他的妻。 等着盼着、想让知道她心思的她皇兄去向他提亲。 今天,她皇兄终于对她讲,他要为她向他开口提亲了。 她欢喜得俏脸飞红,足不出户地在凤阳阁的大殿里坐等消息,直等得她的心焦急得就要从胸膛里跳出时…… 她终于看到她皇兄面带微笑来到了凤阳阁。 她以为大功告成,以为不久,她就可以称呼闰麒麟为驸马。她欣喜若狂,她睁大她美丽的杏眼,望向她皇兄。 然而…… 一声晴天霹雳将她震醒。 原来她一切的等待和渴望就是一场梦,原来她和闰麒麟无缘又无份! 思危公主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她送走灿皇帝后,她就一头躺倒在了凤榻上。 她捂起脸闭上眼,让她心中的苦变成无声的溪流,让溪流从她的眼角边默默地淌出来,用来祭奠她还没有发芽,就已经宣告了死亡的爱情。 良久…… 她沙哑着嗓音轻轻地唤了声,“小玲儿……” “公主……”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小玲儿望了一下窗外的天,回答道:“现在是酉时,太阳刚刚落山。” “扶本宫起来,本宫想出去走走。” “是,公主……” 小铃儿走上前伸出手,轻轻地拿掉思危公主盖在脸上的丝帕,扶她从凤榻上坐起身,绞一把热毛巾,替她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痕。 然后就扶她到梳妆台前坐下身,把香粉和胭脂敷到她脸上,为她遮去眼睑的红肿。再为她描上黛眉,梳好她有些乱的秀发,并在秀发上插上鲜花和纯金打造的步摇。 帮她脱去揉皱的便装,换上出门的公主装。 然后对她问,“请问公主想要到哪里去走走?” 思危公主抬眼看了看窗外,想了下,道:“本宫要去御花园。” “是,公主……” 正文 第495章 求教曹国夫人 思危公主在一帮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御花园。 御花园里的景色虽好,可思危公主却无心观赏。 思危公主在御河边停住脚,闷闷地站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想去找闰姐姐,又觉得没有脸,想了一想…… 就折转身往牡丹园里走,想去探望还在病中的曹国夫人,想去看看她的身体现在恢复的怎样了? 想当年大家齐心合力赈蝗灾,善心的曹国夫人就把她的护身灵珠交给了闰姐姐,要她用它为南赡国的百姓去防瘟,而她自己却因灵珠离身太久差一点就丧了命。 还好闰姐姐将她保护在牡丹园里的一块肥沃的花田里养身子,这才让她那已现了原形的、枯萎的枝丫上又发出了新的芽。 思危公主想到此,不由得在心中叹息一声:唉,这段时间因为要比武,我已有些时日没去探望夫人了,不知道她现在的法力恢复的怎样了? 她能开口和我对话吗?如果她能和我讲话就好了,我就可以向她诉一诉我心里的委屈了。 思危公主想着走着,不觉间就来到了牡丹园,就停住脚对小玲儿道:“你和她们一起都在园子外面等候着,不要跟着本宫进园去,本宫一人进去就行了。” “公主,我……” 小玲儿本想对思危公主说她不能离开公主的身边,却看到思危公主的脸色有点冷,她就只好将说了一半的话咽回去,低下头应了声,“是,公主……”然后她就和一帮人留在了园子外。 思危公主一个人走进牡丹园中,来到曹国夫人的花株前,看到她枝丫上的叶子已长大繁茂了许多,让她很欣慰。 思危公主拿起花洒,在曹国夫人的枝丫上浇了一遍水,看到曹国夫人摇动着枝丫很享受的样子,她笑了。 她就放下花洒蹲下身,对曹国夫人轻轻开口问道:“夫人,你还好吗?你的法力恢复的怎样了?你现在能开口和我说话吗?” 被养在沃土里的曹国夫人看到思危公主这样来问她,她没回答,却将她的枝丫弯下来朝思危公主点了几点头,又摇了几摇头。 思危公主看明白了曹国夫人的意思,就说道:“夫人,你是说你的法力正在恢复,但你现在还不能够开口讲话对不对?” 曹国夫人点了一点头。 思危公主见状就有些沮丧,低下头默了好会儿……逐又开口道:“夫人,我心中有话想要和你说,就算你目前口不能言,但你总可以做个听者吧?可以听我吐吐苦水吧?” 曹国夫人闻言就点了一点头,然后就收拢叶子静止不动,等着听思危公主要对她说些什么了。 思危公主脸色微红,似耳语般对曹国夫人小声道:“夫人,我爱上了一个人,夫人应该知道他是谁。” 曹国夫人点了一下头。 思危公主又道:“夫人,可那人他拒绝了我皇兄的提亲,说他已经有了未婚妻,而且还是娃娃亲,这事是真的吗?” 曹国夫人很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思危公主的眼睛里立刻就溢出了泪水。 思危公主哽咽着小声道:“夫人可知那个被他爱着的女子她是谁?她也爱他吗?” 曹国夫人点了一点头,又摇了一摇头,又点了一点头,又摇了一摇头,可就把思危公主给弄糊涂了。 思危公主搞不懂曹国夫人说得是什么?她急了,她不由得就提高些许声音询问道:“夫人,你对我点头摇头又点头,你到底说的是个什么意思啊?我看不懂了吔,你让我着急啊。” 正文 第496章 借尸还魂 曹国夫人的心里比思危公主还要急。 曹国夫人好想对思危公主说,说闰麒麟爱的人就是闰乌凰。然后再对思危公主说,说闰乌凰虽然也爱闰麒麟,但她对他的爱只是兄妹情,并无夫妻意。 好想对思危公主说即便是这样,她也无缘嫁给闰麒麟,因为她今天就要……就要…… 可她一句话也不能说。 她不能说,不光是因为她病重体弱恢复不了法力,不能开口讲话。也还因为她不能对思危公主说出她最想要对她说的那句话,因为那句话是不可泄露的天机! 这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的为难事,就把曹国夫人急得枝丫乱颤,让她才发出来的新芽叶,就被她颤得抖落了一地! 没了芽叶来呼吸的曹国夫人,顿觉心动过速气不够用,她无力地垂下了她的头。 思危公主正在向曹国夫人唠叨叨,突然间就看到曹国夫人竟枝枯叶落了! 就吓得她“啊”地一声惊叫,忙用手扶住曹国夫人已疲软的枝丫,对她问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间就成了这般模样了?莫不是你的旧病复发了?我这就去贤王殿去找闰姐姐,要她为你来医治。” 思危公主说着,站起身就往园外走。 虚弱的曹国夫人闻言心中焦急,就使尽力气用她的枝丫挂住思危公主的衣裙,拼命地摇晃着身子对思危公主道:“公主,你不能去……不能去……” 只可惜她现在只是一株没有法力的凡花,从她嘴里讲出来的话,思危公主是一个字也听不到。 思危公主用手将挂住她衣裙的、曹国夫人的枝丫从衣裙上轻轻挪开来,快步走出牡丹园,对守候在园门外的小铃儿道:“快随本宫抄小路去到贤王殿去请闰姐姐,牡丹园里的那株葛巾紫快要不行了,非闰姐姐来救她性命不可呢!” 她说着就疾着步,就朝贤王殿的方向赶过去。 她赶过梅园又赶过杏园,赶到御河边上的小路时,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下,一个踉跄就倒在了地上,她刚要爬起身…… 她就听到有人在她耳边道:“思危公主你的大限已到,冥王命我等接公主进地府,我等在此已等候公主多时了,请公主挪步前往啊。” 话才一说完…… 思危公主就觉得她整个人就飘了起来。 接着,她就被人扶进了一顶八台大轿里。 她才刚在轿子里坐下身,那轿子抬着她就往地府沉,她急忙掀开轿帘往她跌跤的地方看…… 就看到小玲儿和宫女们正围在她的肉身旁,正摇着她的肉身在呼喊,“公主你醒醒,公主你醒醒啊!” 思危公主一看就急了,就一边对小玲儿喊,“小玲儿,本宫在这里啊!”一边迈腿就要跳出轿子去。 突然…… 她眼前出现一堵花墙,就挡住了她的去路。 接着,那顶轿子就抬着她沉入了幽冥地府。 在小路旁的一株小草的草叶上,附身着等了多日的、万圣宫里的万圣娘娘。 万圣娘娘自打从草头鬼的嘴里得知、说灿皇帝的后宫里有贵人不久就要殒命后,她就一直在这里守候着,准备着借尸还魂去杀人。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短命的贵人,竟然就是闰乌凰的闺蜜思危公主! 这惊喜,来得太突然,让万圣娘娘高兴得,竟然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要做啥? 直到闻讯赶来的灿皇帝抱住思危公主的尸身哭泣时,她这才醒悟过来。 她急忙就从草叶上蹿起身,飞进思危公主的肉身里,然后假惺惺地“哎哟——”一声叫,睁开她的眼,对抱着她哭的灿皇帝弱弱地问一声,“皇兄,你为什么要哭啊?小妹我这是怎么了?” 正文 第497章 此公主非彼公主(一) “好了好了,皇妹醒过来了,方才吓死皇兄了。” 得到噩耗赶过来的灿皇帝,双手刚一抱住倒在地上的思危公主时,就发现她的身子已通体冰凉僵硬了。 灿皇帝顿时心痛欲裂,眼泪立刻就涌了出来,正要吩咐陈公公将她装殓起来时…… 没想到她竟然身体复苏又活了过来! 灿皇帝又惊又喜,立刻对着身后唤了声,“陈总管……” “老奴在……” “快命人抬朕的软娇来,快把公主抬回她的凤阳阁,快传太医进宫来,公主跌惨了,公主要好好瞧病好好休养呢!” “是,圣上。”陈公公答应着刚要转身走…… 附身在思危公主尸身上的万圣娘娘,立刻就用思危公主的声音轻轻一声唤,“陈总管请留步,本宫有话说。”就止住了陈公公的脚。 万圣娘娘将思危公主的一双杏眼笑成一对弯月,娇娇地拿眼望着灿皇帝,弱弱地对灿皇帝开口道:“皇兄不用传太医,小妹没有病,小妹只是跌了一脚,歇歇就好了。” “皇兄若是将那些老迂腐唤到小妹的凤阳阁里来搅扰,他们絮絮叨叨地,还不把小妹给烦死了?到那时没病也会被烦出病来了。故而小妹不要传太医。” 灿皇帝听了想了下,开口道:“皇妹跌了这么一大跤,不找人给瞧瞧怎行呢?不如这样吧,皇兄就不传太医了,皇兄就请闰姑娘过来给皇妹把脉可好啊?” 万圣娘娘一听,就笑了,立刻道:“正合妹意。” “那好,陈总管……” “老奴在……” “你快去贤王殿去对闰姑娘说公主跌了跤,说朕请她到凤阳阁去给公主来把脉,闰姑娘她佛心善良,她一定会遵旨前往的。” “是,圣上……” 陈公公应着,唤来小太监,将已不是思危公主的思危公主抬进了凤阳阁。 灿皇帝也跟进了凤阳阁。 陈公公就去到贤王殿去请闰乌凰,才刚对闰乌凰说思危公主跌了跤,闰乌凰就带着繁星赶到了凤阳阁。 闰乌凰一走进凤阳阁,就看到了焦虑不安地坐在正殿里的灿皇帝。 闰乌凰没有停下她的脚,她只是抬起双臂对灿皇帝拱了一拱手,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她就疾步走进了思危公主的寝殿里。 闰乌凰走到思危公主的凤榻前,拿眼睛先看了一下躺在凤榻上的、思危公主的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再用手在思危公主的身上细细地摸一遍…… 肌肤无伤,骨头没断,整个人完好无损。 闰乌凰放了心,这才在思危公主的身旁坐下来,将手放在思危公主的手腕上号了一会儿脉…… 不由得“噗嗤”一笑。 对一直都用紧张的眼睛盯着她的思危公主道:“公主,你明明是一个纤纤弱女嘛,可你的脉,跳动得比个男子还强壮。” “莫说你才是在平坦的草地上平平地跌了一小跤,你就是从凤阳阁的屋脊上头朝下,脚朝上,硬硬的砸到地面上,你也不会受伤半根毫毛的,你摔不坏的呀。” 附身在思危公主的躯壳内的万圣娘娘一听,也笑了。笑闰乌凰肉眼凡胎,只知道她号的脉搏很强壮,却不知这强壮的脉搏是谁的! 万圣娘娘笑着,学着思危公主的语气开口道:“我就说我没有事情嘛,可皇兄偏是不放心,非要传太医进宫来烦我。” “我扭不过哥哥,我又不愿看到太医院里的那些个朽老头,所以我就只好来烦扰姐姐来替我挡驾了。” 万圣娘娘说着,就从凤榻上坐起身,将嘴附在闰乌凰的耳朵上,小声对她道:“劳烦闰姐姐去对皇兄去说我没事,请皇兄快些回去他的飞霜殿。” “他若坐在我的宫里不走人,我岂不要在病榻上躺到老?闰姐姐快去让他走,小妹我想自由下床玩。” 闰乌凰听了,就用手点了一下这个假思危公主的俏额头,回口道:“你这个公主,看着柔弱,心却狡猾,想让你哥走你却不开口,却把这得罪人的差事推给我。” “我若不应你,我又不忍心,我若应了你,我就是坏人!得,为了你喊了我这一声姐,我就勉为其难去做坏人了。” 闰乌凰说完这些话就站起身,就朝正殿走了去。 而在她的身后,就传来了万圣娘娘的一声开心的答谢声,“如此,思危就谢过姐姐了。” 正文 第498章 此公主非彼公主(二) 闰乌凰在凤阳阁正殿刚刚将灿皇帝送出正殿门,万圣娘娘就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后边。 万圣娘娘微笑着用手揽住闰乌凰的秀肩,将嘴巴凑到闰乌凰的耳边,甜甜道:“闰姐姐,谢谢你帮我解了围。” “我已命小玲儿在小花园里摆下棋盘,沏上了今年新进贡的湖洲紫笋茶,命御膳房送来了糕点和瓜果,我要请闰姐姐和我以棋为战,在棋盘上杀它个百十回合定输赢。” “这些天光顾了和禁卫军去比武了,好久都没有和姐姐对弈了,我的手有些痒痒呢。但姐姐一定要让我几子才行哦。” 闰乌凰闻言笑着道:“下棋可以,让你几子也可以,但中途不许耍赖悔棋。更不许偷了我的棋子藏起来,若是做不到,这棋我是不下的。” 万圣娘娘一听,赶紧就用思危公主的模样,对闰乌凰撒娇道:“做到,做到,一定保证中途不悔棋不偷棋,一定保证有棋德。” “可姐姐是仙子我却是凡人,这本身就是不公平,所以我是无论如何也下不过姐姐的。所以差不多的时候,就请姐姐发个善心让我赢上一小盘,安慰一下我那颗受伤的小心肝,不要让她总是伤心哭泣啊。” 闰乌凰听了无奈道:“行了,莫撒娇了,我怕了你了,开棋就让你两个子。” 两个人说着笑着走着,不觉间就走进了凤阳阁的小花园,闰乌凰的身子才刚刚坐到葡萄架下的绣墩上…… 万圣娘娘就拎起石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端在手中,对闰乌凰开口道:“闰姐姐,上次在中原,若不是姐姐为了救我而跳下深潭,我思危怎能够逃脱性命和姐姐在此对弈呢?” “虽说是大恩不言谢,但这小表示也是不能免俗的。所以思危我今天就亲自与姐姐斟茶了,请姐姐喝下我的茶。” 话说着,竟要向闰乌凰跪下身! 就让闰乌凰吃了一惊。 闰乌凰赶忙用手扶起要跪她的假思危公主,着急道:“这是怎么话说呢?原是要下棋喝茶玩耍的,这怎么就成了……就成了……就成了谢恩了?” 就接过茶,就端到嘴边就要喝。 就听到嗔仙突然在她耳内一声喊,“徒儿快放下,这茶不能喝,这个思危公主有问题!” 思危公主有问题?闰乌凰的心中“咯噔”一下,略一迟疑…… 就将一杯茶喝进肚里,转身对繁星道:“繁星,我昨天让你给我哥哥送去的那碗汤药,你可亲眼看着他喝下去了吗?” 昨天?那碗汤药? 繁星愣怔了一下,用疑惑的眼睛望向闰乌凰,看到闰乌凰很认真的在看她,就让她的心头猛一震! 她立刻机敏地低下头,怯怯道:“回禀姑娘,昨天送药时,正赶上咱家王爷和李老将军,在书房里在商谈防务大事,奴婢不敢过多停留,送了药就出来了,所以奴婢没有亲眼看着王爷他喝药。” 闰乌凰一听,就怒了。 她就瞪着凤眼对繁星呵斥道:“繁星你误事!” 然后她就站起身,对已让她心怀疑虑的思危公主一拱手,道:“公主,我得赶紧回去贤王殿,得去为我哥哥再煨一剂药,这棋改日再下了,失陪了,失陪了。”边说着…… 边就带着繁星疾步就往殿外走。 就听到万圣娘娘用思危公主的声音,在她身后对她大声问道:“闰姐姐,闰王爷他怎么了?好好地他喝的什么药?要不要我去告诉皇兄给他去传太医啊?” “不用传太医——他略感风寒——一剂药就好了——公主不用操心了——”闰乌凰的话才刚说完,她人已经走出很远了。 万圣娘娘望着远去的闰乌凰在心里恨恨道:贱婢,你真的以为我要给你哥哥传太医?哼哼,等着吧,等我明天能看到活着的你以后再说吧,哼哼哼…… 正文 第499章 此公主非彼公主(三) 闰乌凰手携着繁星驾着小云飞进贤王殿,飞进她的闺房,闺房门立刻就从里面给插上了。 闰乌凰脸色凝重地坐到椅子上,对站在一旁一脸紧张又茫然的繁星道:“去拿只小碗来,我要用。” “是,小姐……” 繁星转身就从小柜子里取出一只小碗,拿到闰乌凰的面前,闰乌凰示意繁星将小碗放到了桌案上。 闰乌凰将她藏在袖笼里的一块湿透了的绢手帕掏出来,放到小碗里,向着她的耳朵轻轻唤了声,“师父,徒儿已用障眼法取了那杯茶水来,请师父出来看看那茶水是否真的会有问题呢?徒儿的心里真是不解啊。” 嗔仙飘出了闰乌凰的耳朵。 嗔仙走到桌案前站下身,使仙术将绢手帕和茶水分离开,刚要细看碗中的茶水…… 那茶水突然间就由黄黄的茶色变成了黑色! 嗔仙、闰乌凰、繁星、三人心中皆是一惊。 嗔仙脸色凝重,望着那已变黑的茶水沉沉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茶水真是有毒啊!” “可令我不解的是,这茶水里的毒竟不是凡间的毒,竟是魔界的魔姬炼出来的、没有解药的化骨毒!” “凭你是仙还是妖,若把这毒喝进肚里去,三个时辰内便会化为血水,就算是帝君也无救!” 闰乌凰一听,脸上立刻就泌出了密密的细汗。 闰乌凰拿眼朝桌案上的茶碗看了又看,后怕道:“得亏我没喝下去,不然几个时辰后我就是一摊血水了!” “可我就不明白了,思危公主一介凡人,在她手里怎会有魔界里魔姬的毒药呢?难道说那魔界里的魔姬和她有关系?不能啊。就算有,她也不应该对我下手啊?” “且不说我还救过她的命,就凭我一直都在扶持她哥哥做皇帝,她也不该对我下手啊?” “况且她一出生就被送进了观音禅院里,她受禅院主持那么多年的教诲,她在禅院里长大成人,心地那么善良,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突然间就做起恶了呢?” 嗔仙道:“这也是我解不开的疑惑啊。”嗔仙说完这话后,他就皱着眉头站在那里想了又想…… 最后他有些迟疑地对闰乌凰说道:“方才你和她在一起时,我的降魔刀就一直要跳出去要杀她,可我仔细地瞧了她多半天,我看她就是思危公主啊。” “可我总觉得眼前的此思危公主已不是彼思危公主,总觉得她望着你的眼睛背后有邪恶。” “尤其是她端给你的那杯茶,我一下子就感受到了有问题,所以我才叫你不要喝。果不其然,这茶真有毒!徒儿,你得万分小心了,说不定你下一次历劫的劫魔就是和你关系最铁的人!” 是啊,看来又要历劫了。 可这一次要让我受难的难道会是思危公主她?一个凡人要杀我?这,这怎么可能呢?思危公主她是一个那么善良的女孩子,她怎会是我的劫难呢?真是想不通。 闰乌凰在心里喃喃着,转头看了一眼繁星,想到她在凤阳阁的表现,她立刻就对她赞赏道:“小繁星你很机灵,脑袋瓜子转的真是快。” “在毫无准备的突发状况下,你居然能接住我的话茬替我打圆场。看来你在这皇宫里是见过世面的,看来我得好好地向你求教才是呢。” 闰乌凰的赞赏让繁星听得脸一红,繁星就低头回应道:“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繁星在皇宫里呆了这些年,见过的,听过的,自己经历过的,都历历在目不能忘。” “既然小姐突然提到药,那一定是与性命攸关了,故繁星才敢大着胆子接话茬。现在想想也是后怕呢。” 闰乌凰听了就担忧道:“你后怕,可我比你更后怕。要知道那杯毒茶是专门冲着我来的,是要让我灰飞湮灭的!”然后闰乌凰就将脸转向嗔仙,道:“师父,现在是我们在明敌在暗,我们是两眼一抹黑。” “人都把毒投到我的碗里了,可我竟不知道这个想要让我死的人她是谁?但我绝不相信是思危!师父,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呢?” 正文 第500章 她会是帮凶吗 闰乌凰异常担忧地对嗔仙道:“师父,人都把毒投到我的碗里了,可我竟不知道这个想要让我死的人她是谁?师父,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呢?” 嗔仙一脸严肃地望着闰乌凰,沉沉开口道:“以你现在的仙子身份和仙术,在人界没有谁想要让你死,也没有谁还能要了你的命。” “可是在仙界魔界,谁都可以让你死,谁都能够要了你的命。但这里面真想要让你死的,却只有一个人。” “谁?” “就是那个打翻了醋坛子的坏婆娘!” 闰乌凰一听,不由得开口问道:“师父,你说的可就是住在九重天的那个万圣娘娘吗?” 嗔仙恨恨道:“不是她还有谁?这女人的心肠真是好毒蝎,竟然利用她掌管三界女子情愫的职权,使手段让思危公主成了你的死对头!” “也正因为思危公主是凡人,我这个杀魔的仙就是眼睁睁地看着她杀你,我也不能出手去救你。这是我的软肋,也是你的死劫,徒儿,你往后怕是要离思危公主远一些才行呢。” 闰乌凰听了就应声道:“徒儿记下了,徒儿从今儿起一定离她远一些。”随后就在她的脸上就现出了无奈地悲哀。 站在一旁的繁星看不懂了。 繁星觉得,这两个仙人怎么会对一个凡人束手无策呢?大不了这皇宫不住了,一飞了之不行吗?难道皇宫里的富贵比命还重要?明知身处险境却还硬要住下去?就张口刚要问…… 嗔仙已经读出了她的心声。 嗔仙摇了一摇头,对繁星开口道:“小丫头你就别问了,仙界里的事情你不懂。” “你主子若要飞升天界位列仙班,她就必须要住在这座皇宫里被人杀,被魔砍,所以她不能走。而你们凡人俗称的那个老天爷,他也不准她出走。” “你若是心疼你主子,你平常时尽心地服侍她就好了。不管她日后会如何,而你今天的善行,都会让你得到好报的。” “是,繁星记下了。” 繁星在嘴里应着,而在心里却在说:我可不要做神仙。瞧我这神仙主子这罪受得、不是被人拿刀杀,就是被人来下毒,哪有我这个凡人的日子过得好? 嗔仙闰乌凰都读到了繁星的心声,不由得都在心中叹息一声:唉…… 眨眼,第二天。 一身紧衣打扮的繁星从闰乌凰的闺房里走出来,对在院子里打拳的闰乌凰开口道:“小姐,早餐已经摆到了餐桌上,俱都是小姐爱吃的那几样,小姐快进屋去吃早餐,我们去校场练武的时间要到了。” 闰乌凰听了就停止打拳,刚要转身走去她的屋…… 她就看到小玲儿手拎着一个食盒,笑嘻嘻地走进了贤王殿。 小玲儿走到闰乌凰的面前对她一施礼,开口道:“闰姑娘早安。我家公主知道闰王爷身体有恙,她今儿一早就起床下了厨房,亲自动手,为王爷做了一碗银耳百合雪梨汤。” “说这汤最对症闰王爷的风寒了。要奴婢快些给闰王爷送过来,这不,奴婢这就给闰王爷送来了。” 闰乌凰听了点了一点头,轻声道:“思危公主真有心,这大早就送了这碗补药来,我哥哥吃下它一定会药到病除的,我代哥哥谢过公主了。繁星……” “小姐……” “收下公主送来的雪梨汤,给公主回一份大枣栗子糕请她去品尝,待会儿到了练兵场,我还要当面谢她呢。” “是,小姐……” 繁星应着,立刻接过小玲儿手中的食盒拎进屋,不一会儿地功夫就从屋里走出来。 繁星将食盒递给小玲儿,笑着道:“小玲儿,这大枣栗子糕最是滋养女子的容颜了,是我家姑娘的最爱,我家姑娘每餐必吃它。” “可今儿我家姑娘竟然将它全都送给了公主,可见我们两个的主子是多么地友好了,我看着都高兴呢。” 小玲儿一听,也笑了,笑着对繁星道:“那是自然。主子们两好搁一好,我们两个也跟着享了不少福。但最享福的还是你。” “你能被闰姑娘带着你腾云驾雾地去体验神仙生活,可我们却只有看的份,却不知道驾云是个啥滋味,哎哟繁星,我羡慕死你了呀。” 小玲儿说着,就将眼睛望向闰乌凰,请求道:“哪天,若是闰姑娘也能带着小玲儿腾个云,小玲儿这辈子活得就值了。但小玲儿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办,就只好先向姑娘告辞了,待会儿我们练武场上见。” 然后她就朝闰乌凰施了一个万福礼,就拎着食盒走出了贤王殿。 繁星望着小玲儿远去的背影,就很担心地对闰乌凰问道:“小姐,这个小玲儿是思危公主的心腹,对思危公主忠心的很,她这个时候来送雪梨汤,她会不会是思危公主的帮凶呢?” 正文 第501章 一座秋千要吞两条人命 繁星望着小玲儿远去的背影,就很担心地对闰乌凰问道:“小姐,这个小玲儿是思危公主的心腹,对思危公主忠心的很,她这个时候来送雪梨汤,她会不会是思危公主的帮凶呢?” 闰乌凰拿眼望了一下小玲儿的背影,摇头道:“她不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被思危公主利用了。” “但思危公主也不是存心要杀我。思危公主是被我们不知道的魔控制了,是身不由己地要那样做,所以我也不恨她,因为这不是她的错。” “好了,啥都别说了,我们快些用完早餐去校场,女孩们还都等着我教她们武功呢,去的晚了不太好。” 繁星一听,一边服侍闰乌凰吃早餐,一边道:“待会儿到了校场里,思危公主看到小姐后,不知道她会是怎样地窘迫呢。她和小姐的关系那样好,没想到她却是小姐的生死劫!竟然被魔给控制了,想想她也怪可怜。” 闰乌凰听了惨惨一笑,道:“你今天是见不到思危公主了,她以后也不会再到校场里来练武了。” “为什么?”繁星问。 闰乌凰道:“你那么聪明,你用脚想想也应该知道为什么。” “你以为思危公主她真的是让小玲儿来送汤?你不认为她是让小玲儿来看看我是死了是活着?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不动脑,你却来问我为什么?你真是该打了。” 然后她就放下碗,将手一摆,对繁星道:“走、现在、立刻、马上、骑上马去校场。” “是,小姐。”繁星应着,立刻走出屋对侍卫喊,“快,牵马来,小姐要去校场了。” 侍卫们立刻双手一抱拳,“是……” 随后两匹骏马就驮着一主一仆两个姑娘,在侍卫们的保护下走出皇宫,来到了校场。 校场里锦旗飞扬人声沸腾。 女兵们和男兵们早已刀对刀枪对枪,操练了起来。 繁星骑着马跟在闰乌凰的马后,一边往校场里面走,一边拿眼往人群里去望…… 果然,她没有看到思危公主的身影。 繁星摇了一摇头,在心里叹息道:唉,一个吃斋念佛的帝国公主,竟然被魔控制着要去杀她的救命恩人,这话是咋说呢?若不是我亲眼见,打死我我也不相信。 然后她就拎着刀跳下马,跳进练武的人群中开始挥汗如雨,不知不觉间一天就过去了。 练武结束了。 闰乌凰和繁星骑着马回到皇宫,刚刚走到御花园的园门口,闰乌凰突然一怔,立刻拍马就往园内冲! 繁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就只好一边骑着马跟着一块往里冲,一边大声询问闰乌凰,“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小姐你为什么要冲御花园?” 闰乌凰回答道:“御花园里有人喊救命!” “有人喊救命?不会吧?我怎么没有听到啊?” 繁星不相信,她就用手指着守园子的太监对闰乌凰说道:“小姐你来看,这些守园子的太监们,他们也没有听到啊,不然,他们怎会不去救人呢?” 闰乌凰着急道:“他们那些猪耳朵,让他们听到就晚了!” “那喊救命的人是在园子深处的娱乐园,除非是我这样灵敏的耳朵,这外面的人怎能听得到?繁星你骑着马快些来,我得先去救人了,晚了,那人的性命可能就不保了!” 闰乌凰说着,就从马背上跃起身,脚下立刻生出白云,载着她如闪电般就飞了去,飞到娱乐园一看—— 那遇险的人竟然是思危公主! 只见她倒挂着身子,被吊在了离地足有十丈高的秋千架上。 她的一只脚被卡在了栓绳子的铁环里,张着两只手在那里拼命挣扎想脱身,可她那只被卡在铁环里的脚就是挣不脱那铁环。 可就是挣脱了又能怎么样?她一个倒栽葱栽下地,她不会轻功,她还不得摔个脑浆迸裂啊? 而在思危公主的身旁被挂着的是小玲儿。 看样子小玲儿是要去救思危公主,可她整个的身子连同脖子,都被秋千的绳子给缠住了,上不去也下不来,小玲儿的性命也在危险中! 正文 第502章 舍我命救尔命 在秋千架下方的草地上跪了一地的宫女。 这些宫女们都在校场里练着武,身手都是不错的。可那秋千架实在是太高了,而她们虽有武功却没有轻功,她们飞不上去救公主,也飞不上去救小玲儿。 现在的她们已六神无主,除了喊救命,她们剩下的就只能是哭了,她们跪在地上哭成一片。 闰乌凰看到事情紧急,顾不得多想就飞了过去,抓住思危公主的脚帮她退出铁环,将她放到了草地上。 然后她飞起身抱住小玲儿,去解缠住了小玲儿的身子和脖子的秋千绳,刚刚把绳子解开来,谁知那秋千杆突然一晃动…… 那秋千绳就像着了魔似的,突然间就缠住了闰乌凰的脖子,将她吊在了半空中! 闰乌凰挣扎着想要除去能要她命的秋千绳,可她的双手却抱着小玲儿,她腾不出手来去解绳。 而她若要去解绳,她就得扔了小玲儿让她去丧命。而她若要救下小玲儿的命,她自己就得搭上命! 看到这状况,所有在场的人的心都揪成了血疙瘩。 所有人,都将眼睛望着在秋千架上挣扎的两个人在心中问:谁死?谁生?谁活命?蝼蚁尚且偷生,仙子她只是半个仙人,仙子她会不会…… 然而…… 闰乌凰没有扔掉小玲儿,没有去解那根勒住了她的脖子的秋千绳,没有选择让自己去活命。她竟抱紧小玲儿,任凭那要命的绳子勒得她两眼翻白。 她忍受着窒死前那痛苦的煎熬,听着怀里的小玲儿一遍遍地挣扎哭喊道:“仙子,你放开我,你让我去死,我的贱命不值得你舍命救,不值得你救啊!” 闰乌凰听了不但不松开她的手,她反倒将小玲儿在怀里抱得更紧了。 闰乌凰对小铃儿执念道:“谁的命都是命,不分高低贵贱。我若丢开你的命而活命,我还怎配做仙子?我还怎配在这世间活?所以我要舍我命救尔命,定让我死让你活!” 然后她就闭上眼,等着死神的降临,而就在这千钧一发时…… 突然一支袖剑不知从何处飞过来,“唰”的一下就划断了秋千绳,与此同时,一个人影也飞了来,双手接住就要坠地的闰乌凰和小玲儿,轻轻地落到了草地上。 这时,繁星也赶到了。 繁星哭着,用手摇着已经昏迷了的闰乌凰,使个劲地对闰乌凰喊道:“小姐你醒醒,你醒醒啊,你快睁开眼看看,是王爷他赶来救了你和小玲儿啊。你看被你救的小玲儿都醒了,你怎么还不醒呢?小姐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啊!” 昏昏中听到了繁星的喊的闰乌凰,费力地睁开她的眼,对着抱着她的人虚弱地喊了声,“哥哥……”人就又昏了过去。 而当闰乌凰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已经躺在了贤王殿她自己的闺房中。 她看到—— 床前跪着哭红了眼的繁星。 而在不远处的桌案里,坐着满头银丝的老太医,在奋笔疾书。 宫女们端着药碗,颠着脚尖,在房中轻轻地走动。 虽然有那许多人都聚在她的屋,可在她的屋里除了浓浓的药香味,就是寂静。 闰乌凰感觉她的脖颈处火辣辣地疼,她就想抬手触摸它,却发现她的胳膊如铅重,竟然不听她使唤! 闰乌凰无法了,她就只好放弃抬胳膊,就对哭泣中的繁星道:“繁星,别哭了,快点扶我坐起来,我的身子睡疼了,我想挪动挪动窝。” 可从她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嘶哑得、把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正在哭泣的繁星,突然看到闰乌凰睁眼说话了,就喜得她一边扶起闰乌凰将她靠在她怀里,一边对着屋外喊,“圣上,王爷,小姐她醒了,谢天谢地她醒了!”话才刚落音…… 正文 第503章 魔是谁 紧蹙着眉头坐在贤王殿正殿的灿皇帝,一个箭步就冲进了闰乌凰的屋。 身后紧跟着一脸焦虑的闰麒麟。 两个男人同时奔到闰乌凰的病床前,同时站定身。 闰麒麟弯下腰,刚要去查看闰乌凰脖颈处的绳勒痕,却不想竟被灿皇帝一把、就将他推出了三尺远! 而灿皇帝自己则弯下腰,要去查看闰乌凰脖颈处的伤,就急得闰麒麟脸色煞白,顾不得君臣尊卑,颤着嗓音低声道:“圣上不可,男女授受不亲,圣上礼当避之!” 一句话,就提醒了心急如焚的灿皇帝。 灿皇帝的身子“唰”的一下,就停在半空中打了一个怔,就没再继续去看闰乌凰的伤。 灿皇帝站直身,愠怒地瞪了闰麒麟一眼,不情愿地退后一步,给闰麒麟让出地盘,心中却是愤愤不平。 闰麒麟急忙走上前,仔细地看了下闰乌凰脖颈上的伤,看到那条深紫色的勒痕已经明显地褪成了红色,就不由得长嘘了一口气。 闰麒麟在脸上露出笑纹,对闰乌凰说道:“丫头,还算你命大,又从鬼门关上逃了回来。你都把哥哥的魂给吓掉了,哥哥还以为你醒不转了呢。” 灿皇帝一听,不乐意了。 灿皇帝立刻就对闰麒麟斥责道:“闰爱卿你这个做哥哥的话说得不对啊,闰姑娘是仙子,死而复生都能够,一时昏迷了怎会醒不转?你就不怕仙子听了心里会难过?” 灿皇帝话说着,就伸手将闰麒麟推到了一边去。 而他则上前一步走,站到闰麒麟刚才站的位置上,将他深邃的皇帝眼换上深深地柔情,望着闰乌凰那双疲倦的凤眼轻轻地问道:“闰姑娘,你感觉怎么样?你身体没有大碍吧?” 闰乌凰用疲惫的笑眼望了一下灿皇帝,衰弱地说道:“我还好,没有什么大碍。我很担心公主和小玲儿,她们现在怎样了?” 灿皇帝回答道:“她们都很好。只是她们受了惊吓,就身子发软不能动弹,想来看你,却走不了路。故朕就令她们在凤阳阁好好休养着,等她们受惊的魂魄安定了,她们就会来看你。” 闰乌凰听了点了一下头,轻声道:“圣上,今天的事我觉得出得很蹊跷,所以我想……” 闰乌凰的话说到此,没再说下去,却拿眼望了一下屋子里的人,灿皇帝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灿皇帝转过身,对在屋子里忙碌的人们道:“闰姑娘已无大碍了,但闰姑娘的身体很虚弱,需要静心休养,这里除了闰爱卿和繁星,尔等都退下吧。” “是,圣上……” 宫女和太医都退了出去,陈公公就关上屋门,守在门口,嗔仙就从闰乌凰的耳朵里飘了出来。 嗔仙在闰乌凰的身边站定身,用意念给闰乌凰疗伤后—— 嗔仙就对灿皇帝道:“人间的皇帝啊,此次出事实在蹊跷,我竟被人用法术封在了我徒儿的耳朵内,竟不能施仙术去救人。而我若强行冲出我徒儿的耳道,我徒儿的脑袋就得要开花,人就得去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用千里传音唤来闰王爷,让他去救人。若是迟一步,我又得跑一趟地府了。看来你的皇宫里是住进了恶魔了!她竟对你身边的人逐一动了手,包括思危公主。” 此话一出口,灿皇帝的脸色顿时煞白。 灿皇帝不由得就对嗔仙问道:“这是怎么说?前日是思危无缘无故跌了跤,今日是思危和闰姑娘和小玲儿都出事,事事都危及生命!” “可朕却不知道魔是谁?在何处?朕该如何对应呢?嗔神仙你能否告诉朕,在朕的皇宫里谁是魔?藏在了哪里?朕这就去灭了他!” 正文 第504章 这话不知该咋说 灿皇帝的问,难住了嗔仙。 嗔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灿皇帝,总不能说就是思危公主要杀闰乌凰这话吧? 别说是灿皇帝听了不相信,全天下的人谁都不相信。 但是闰麒麟绝对会相信。 所以此话一旦说出口,朋友立马就会变仇人! 闰麒麟就会杀了思危公主保妹妹,灿皇帝就会赐死闰麒麟,闰乌凰就会离开南赡国不再去历劫。 而上天要用闰乌凰作为仙界众仙的生死劫,用她的存在,去甄别和铲除仙界里那些已经是魔、却还披着神仙的外衣的魔的计划,就会被泡汤。 而南赡帝国就会因为没有了闰乌凰,立马就崩塌! 而他嗔仙就会因为插手了凡间事,而飞灰湮灭! 如此严重的后果,嗔仙再有胆,他也担不起。嗔仙皱着眉头想了又想…… 最后一跺脚,对灿皇帝道:“人间的皇帝啊,这恶魔虽然就在皇宫里,可她并不亲自动手去杀人,她却是用意念在害人,所以我一时间也无法判断出她是谁。” “所以目前我们能做的、就是请思危公主和我徒儿各自在各自宫中静呆几日,不要走出宫门,以防遭到不测。待我调查清楚了,再做道理。” 灿皇帝听了就点头道:“看来目前也只能是如此了。”然后他就将眼睛望向闰乌凰,道:“闰姑娘,为这权宜之计,也只好委屈你几日不要走出宫门了。” 闰乌凰抿嘴一笑,回应道:“无妨,我就当休息几日了。” “那好,那闰姑娘就好好休养,朕这就回去了。”灿皇帝说着就站起身,冲着闰乌凰暖暖一笑,就走出了闰乌凰的闺房。 灿皇帝走进贤王殿正殿站下身,将笑脸换上了严肃。 灿皇帝将他深邃的皇帝眼盯住随他而来的闰麒麟,沉沉开口道:“闰爱卿,你此刻就加派人手保护贤王殿和凤阳阁,绝不能让恶魔有机可乘、而伤了朕的两个最重要的人。” “若是伤了她们就是伤了朕!朕定不与你这个一字并肩王善罢甘休!” 闰麒麟双手一抱拳,铮铮道:“臣领旨。臣拼着死,也绝不会再让公主和小妹再受到丁点的伤害了!” 灿皇帝闻言就点了一点头,转过身唤了声,“陈总管……” “老奴在……” “传朕口喻,闰姑娘身体有恙需要休养,各宫的公主宫女暂停练武不要出宫,待闰姑娘的身体康复后,朕自会准她们再去练武场。” “老奴遵旨……”陈公公唯唯着,就走出贤王殿,去到各宫去传旨去了。 灿皇帝在闰麒麟的护送下,回去了飞霜殿。 嗔仙看到该走的都走了,他就起身飞上屋脊,对守护贤王殿的金甲神人嘱咐一番后…… 他就飞回屋,对闰乌凰说道:“徒儿,师父想去天宫去一转。师父想去天上天的文思殿去找一下天帝去,想去他那里去看一下思危公主的命格。若思危公主真的是人魔,徒儿你就得对她动手了。” 嗔仙说出的这段话,就让闰乌凰的脸上就现出了哀色。 闰乌凰长叹一声道:“唉……若思危公主都是人魔了,那这世上便不会再有善良了。徒儿也无需再活在世上了。徒儿定会和思危公主一起共下地狱的!” 嗔仙一听,就怒了。 嗔仙就瞪起他铜铃大的狮眼,对闰乌凰怒喝道:“孽徒!竟敢自暴自弃,枉费了师父的一片苦心。” “既如此,师父也不用再去天宫了,师父这就去杀了思危公主那凡人,让师父灰飞烟滅,让师父去下那阿鼻地狱去!”嗔仙说着,就要飞…… 闰乌凰一看,就慌了神,就赶紧一把抓住嗔仙,怯怯道:“师父,徒儿是说笑的,师父不可这样,不可这样啊!” “你是说笑的?” “说笑的。” “不死了?” “不死了。” “那好。”嗔仙松了一口气,轻轻道:“那你就好生地呆在贤王殿,等师父去到天上天的文思殿去探个究竟,然后再做道理。事情也许不会像你我想像得那样糟,也许会有转机,你等着师父,师父去去就来。” 嗔仙说着一晃身,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正文 第505章 谁能想得到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嗔仙离开闰乌凰,去到天宫还不到半个时辰,闰乌凰在贤王殿足不出户已经呆了好些天。 好闷,好无聊,好想出去走一走。 闰乌凰放下手中的书,从桌案后面站起身,走到窗前,抬头望了一下天,自语道:“也不知道师父现在已经走到了哪一层天了?也许已经走到了天外天了吧?但愿师父能带回我希望的好消息,若不然,我竟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灿皇帝了。” 闰乌凰边在嘴里念叨着,边就走出屋来到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出了一些汗,就在花架下坐下身,刚要歇一会儿,她养的加菲猫小丝丝就跳到了她的双膝上。 闰乌凰抱起加菲猫亲了下,又摸了下它软软的肚子,问它,“小丝丝,这些天我都没有看到你,你到哪里去了呀?你有没有饿到肚子啊?你怎在这时却又突然跑了来?” 加菲猫将它一双圆圆的猫眼望向闰乌凰,娇娇地对闰乌凰“喵”声道:“九公主,这些天你生病我不敢打扰你,所以我就离开你,就在繁星的屋子里住了这些天。” “适才看到你打拳,就知道你的身体大好了,这才来见你。九公主不会怪我离家出走吧?” 离家出走? 闰乌凰一听,就笑了。 笑着,用手点着猫的小鼻头对猫道:“从我的屋里睡到繁星的屋里,也就是从我的屋挪到了隔壁屋,一墙之隔嘛,怎就说成是离家出走了?小丝丝你用词不当啊。” “还好繁星不懂兽语,若不然,她会伤心欲绝的。” 然而加菲猫却不这样看。 加菲猫将它没有鼻子的圆脸往闰乌凰的怀里一拱,喵喵道:“只有九公主你的房间才是我的家,其他的都是别个家,别个家!管她听不听得懂兽语我都这样讲,管她伤心不伤心我都这样说。” “哎哟,你这只小猫啊,亏得繁星喂食喂水对你那么好,你竟把她当外人。怪不得人都说打不走的狗,养不家的猫,原来就是从你这里得来的,你好没有良心啊。” 加菲猫一听,立刻委屈道:“九公主你误解我,喵!九公主我不高兴了呀,喵!九公主我要哭了吔,喵!喵!喵——” 说着笑着天已擦黑。 闰乌凰从花架下站起身,抱着加菲猫走回屋,吃了晚饭,就把加菲猫放进了床脚边它的猫蓝里。 闰乌凰蹲下身,用手抚着加菲猫胖胖的圆脸对它道:“好好睡觉,从现在起,你必须要把繁星当作家人来看待。若是哪天我离开了南赡国,她就是你的主人了,你若再把她当外人,我走后你就会变成流浪猫!” “喵——”加菲猫顺从地叫了一声后,就卧进猫蓝就闭上了眼。 夜深了。 月亮升到了高空中,将树的影子照到窗格上,用细细的声音告诉端坐在椅子上、在闭眼默念大悲心经的闰乌凰:夜深了,九公主你该睡眠了。 闰乌凰听到了月亮的细语,就睁开眼,对守在她身边的繁星道:“繁星,去为我整理床铺吧,我要歇息了。” “是,小姐……” 繁星应着,为闰乌凰展开锦被,扶她上床。 待闰乌凰在床上躺好后,她就放下纱帐关好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将手捂在嘴上打了一个小哈欠,睡到床上就进入了梦乡。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起风了。 风吹得树叶“沙沙……沙沙……沙沙……” 月亮将她的身子挪到了更远的星际,带走她的光,好让闰乌凰舒适睡眠,大地一片漆黑。 夜,更深了。 突然,沉睡中的加菲猫睁开了它闪着绿光的眼,“呼”地一下就从猫蓝里跳出去,脚一落地,身子就往大里长、长、长…… 眨眼的功夫,就长成了一只百斤重的斑斓大猫! 斑斓大猫瞪着它发着绿光的铜铃大眼,“喵”地一声厉叫,张开锋利的猫爪,就朝熟睡中的闰乌凰扑了去! 正文 第506章 午夜惊魂 一只家养的宠物猫突然间就变成了猫妖,张着利爪要吃熟睡中的主人! 而就在它的利爪刚刚触及到闰乌凰的喉咙时,突然白光一闪! 从闰乌凰的脖颈上瞬间就长出了万千枚钢针,就将猫妖的两只猫爪戳出了万千个血洞,疼得猫妖“喵”的一声叫,就逃出了闰乌凰的屋。 就在这同时,闰乌凰也被猫妖逼向她的杀气给惊醒了 闰乌凰一睁眼,就看到了逃跑的猫妖。 闰乌凰立刻就拎着凤纹剑追出屋,边将剑刺向要逃出贤王殿的猫妖,边对守卫在屋脊上的金甲神人道:“与我拦住它,我倒要看看它是何方妖怪,竟敢夜闯贤王殿来杀我闰乌凰!” 金甲神人闻言立刻施法术封住贤王殿,撒下捕妖网,将猫妖拦在了贤王殿的院子里。 闰麒麟和守卫贤王殿的卫士们也都听到了闰乌凰的喊,就都拎着剑冲到院子里,将剑尖对准了像熊一样大的猫妖。 猫妖看到自己无路可逃了,它就伸出利爪,拍死两个离它较近的卫士后,它一弓身就朝闰乌凰扑了去,却被闰麒麟斜刺里给了它一剑,刺破了它的肚皮。 闰麒麟的这一剑刺得狠,刺穿了猫妖的肠子,疼得猫妖“嗷”地一声厉叫,折转身就要去扑闰麒麟,可它的脚才刚一动…… 闰乌凰的凤纹剑就抵在了它的脑门上。 闰乌凰念动咒语定住它的身,令金甲神人用捆妖绳捆住它,而她刚要询问它它是从哪里来?却突然发现它…… 它不就是她养的加菲猫小丝丝吗? 它一个凡猫,怎么突然间就长了本事变成了猫妖了? 而且竟然要杀她! 若不是她有她神仙爹爹给的蓑衣护着身,她这时怕是又死了一回了! 闰乌凰气愤地拿眼睛瞪着猫,恨恨地对它道:“小丝丝,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不感恩,竟然欺心杀主人!你当真是个养不家的猫。” “若你还有一点点的良心,你就快些告诉我你为啥要杀我?若是情有可原呢,也许我就会饶了你。若是你等到我师父回来了还不说,那你可就没有活路了,你应该知道我师父的杀魔刀,是从不放过一个妖魔的。” 然而猫妖却筛着糠,闭着眼睛不理她。 闰麒麟见状,恨得咬牙,立刻道:“一个不通人性的畜生,一刀结果了算了,给它费那口舌干什么?”说着拎起剑就要刺死猫…… 闰乌凰赶紧拦住闰麒麟,对他道:“哥哥,这猫现在不能死。得等我师父回来后,得让我师父问出它的幕后指使来。若不然今天来的是只猫,明天又不知道来的是个啥?我们防不胜防啊。”话才说到此…… 只听那猫妖突然“喵”地一声大叫,跳起身,朝着空中蹦起三丈多高,然后“啪”的一声落下地,两腿一蹬,就没了气。 熊一样大的猫妖身子,慢慢地就缩小成了原本的小丝丝。 猫妖的怪异举动让繁星看得很是不解,繁星就问闰乌凰,“小姐,这猫,它竟然跳起来自己摔死了自己,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闰乌凰听了凄然道:“它哪里是自己摔死自己啊?是有人控制了它的灵魂让它死!” “若不然,它一个凡猫,它怎会在一瞬间就变成了猫妖要害人?又怎会在一瞬间就自己摔死自己呢?只可惜我不知道这个控制了它的灵魂的人他是谁?我们很是被动啊。” 繁星听了立刻问道:“那……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闰乌凰道:“我们现在不能再分房睡觉了。我们得住在一起,我们得一个睡一个醒,我们轮流换班等着我师父,等我师父回来了一切就都好办了。” 闰麒麟闻言立刻道:“丫头,你们休息,我领着护卫来为你们来值守,在嗔神仙回来之前,我绝对不会再睡觉,绝对不会让你再出一丝丝的纰漏了。” “唉……” 闰乌凰叹息道:“这话咋说的?在自己的家中都不能够安生地生活了,这个要杀我的魔,他也太猖狂了啊!” 正文 第507章 他就是杀人的利器 阴云密布的凤阳阁。 万圣娘娘铁青着脸坐在凤阳阁寝殿里的软椅里,身边站着脸色发白的小玲儿,脚下跪着瑟瑟发抖的宫女,地上是打碎的茶壶茶碗。 万圣娘娘抬起手“啪”的一下,就给了跪在地上的宫女一嘴巴,怒喝道:“小贱婢,竟是这般不中用,上给本宫的茶竟然这样烫,难道你是想要把本宫给烫死吗?小玲儿……” “公主……” “拉她出去,交给王总管打她二十棍,然后将她送去浣衣局去做洗衣奴,本宫再也不愿看到她。” “是,公主。” 小玲儿白着脸走出屋,唤来王总管将犯错的宫女拉出去,心中却是大惑不解。 小铃儿就在心中想:公主她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性情大变了?竟为一杯茶而责罚下人,出手竟是这样狠! 她现在哪里还是那个善心的公主啊?她就是一个恶女人!二天,她会不会对我也是这样啊?小铃儿的心中就起了芥蒂了。 然而,附身在思危公主躯壳里的万圣娘娘的心中更是烦。 万圣娘娘本以为借尸还魂后,几个小动作就可以杀了闰乌凰,谁知道闰乌凰竟然如此命大,竟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逃过一劫又一劫,让她一时间竟无可奈何她。 更因为用秋千杀人这一招失败后,不但没有弄死闰乌凰,反倒引得灿皇帝下旨要所有的公主都闭宫休养,搞得她也不得不装模作样地将自己关在凤阳阁,天天掰着手指头熬日子。 还好她目前还没有伤到凡人的性命,所以她目前还算是仙不算是魔,所以她的仙身和凡人的肉身是可以水乳相融的。 只要没有人去到地府去查生死簿,在凡间的她就是思危公主,她不担心嗔仙会把她给认出来。 所以她就用意念在灿皇帝的后宫里四处去寻找,想再找个机会对闰乌凰再下手,刚好就让她看到了闰乌凰养的那只猫,她立刻就知道她有了杀害闰乌凰的利器了。 她控制了那只猫的灵魂,在它的身上输入了万年的功力,她深夜发功,指挥着那猫,眼看着就要弄死闰乌凰了,没想到在闰乌凰的身上,竟然穿有护身蓑衣救了她的命! 而那蓑衣她一眼就认了出来,竟是负了她的、不是人的、她的夫君万圣帝君用他的神发制成的! 气死她了! 所以她就要找个人来发泄她的怨毒了。 偏就在这时,那个倒霉的小宫女就撞到了她的枪口上,让她刚好拿她来撒气。不然,她的这颗受伤的心岂不是要被憋坏了?所以那个小宫女就只好自认倒霉了。 万圣娘娘亲眼看着小宫女足足地挨了二十棍,看着她的双腿被打废,心想,这双废腿若是闰乌凰的腿可就太好了。 她摆了一摆手,让人把双腿已是鲜血淋淋的、已昏死的小宫女拖出去,舒心地长呼了一口气之后,就对脸色已是煞白的小玲儿道:“你出去吧,本宫想自个呆一会儿” 然后她就在软椅里闭上眼,正挖空心思地、想着还有什么好法子可以弄死闰乌凰时…… 她就听小玲儿在她耳边轻轻道:“公主请醒醒,圣上看你来了。圣上已经走到了凤阳阁的院子里,眼看就要走进正殿了,公主快起来接驾啊。” 怎么?灿皇帝他来了? 万圣娘娘闻言精神立刻大振,在心中暗暗地叫了一声“好!”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正瞌睡着呢,就有人搬来了枕头,这个灿皇帝,他不就是她用来杀死闰乌凰的利器吗? 她若是让他去向闰乌凰去求婚,让身为闰乌凰未婚夫的闰麒麟,为此事对他心生怨恨,让他们君臣反目,这样,她不就可以趁机杀死闰乌凰了吗? 对! 就是这个主意。 万圣娘娘想到此就邪恶地笑了笑,然后就睁开眼,从软椅里站起身,摆着她柔软如柳的腰肢轻移莲步,走出寝殿,走进了正殿。 万圣娘娘向先她一步走进正殿的灿皇帝施了一个万福礼,轻轻道:“皇兄今日下朝如何又是这样早?难不成国事都处理完了吗?还是……皇兄又有了什么新鲜事要先一步告诉小妹,所以就提前散了朝?” 正文 第508章 美丽的霞衣 万圣娘娘向灿皇帝施了一个万福礼,轻轻道:“皇兄今日下朝如何又是这样早?难不成国事都处理完了吗?还是……皇兄又有了什么新鲜事要先一步告诉小妹,所以就提前散了朝?” 灿皇帝笑嘻嘻地伸手拉住给他行礼的假思危公主,拉着她走到座位上坐下身,灿皇帝摆了一下手,陈公公就托着一个托盘走上前,对万圣娘娘道:“启禀公主,这是圣上送给公主的五彩霞衣,请公主收下它。” 万圣娘娘闻言,就看了一眼放在托盘里的那件轻柔如云的彩色霞衣,看到那霞衣的材质细腻得、竟比天上织女织出来的美丽的晚霞都不差,她顿时就在脸上就现出了喜色。 她高兴地对小玲儿道:“小玲儿,快收下,待会儿本宫就要穿了它。” 然后她就对灿皇帝询问道:“皇兄,这霞衣是用何种丝品制成的?这丝品又是来自哪国的贡品呢?它如此美丽,实乃是世上精品,小妹喜欢的很。” 灿皇帝听了“哈哈”一笑,道:“皇妹,这制霞衣的丝品不是他国的贡品,是我国的织品,名唤缭绫,是越溪的织女所织。” “只因丝线太细织起来费工费时,故而皇宫得它也是不易。而皇妹自小没有居住在皇宫里,所以皇妹对它也就不识了。” “而今年的缭绫送来的多了些,刚够制作两件霞衣,所以朕就命制衣局制了两件霞衣,一件皇妹穿,一件嘛……” 灿皇帝说到此脸就红了一下,轻轻道:“另外那一件,朕要请皇妹代朕送给闰姑娘。” 万圣娘娘听到灿皇帝如此说,她立刻就把她脸上的喜色换成了笑意。 她笑着,将思危公主那一双漂亮的杏仁眼望向灿皇帝,道:“皇兄做事总是一碗水端平,有小妹的,就有闰姐姐的。看来闰姐姐也和小妹一样,也要穿上一件五彩的晚霞装了。” 灿皇帝听了立刻道:“不,闰姑娘的和你的不一样,闰姑娘的霞衣不是彩色的,是素色的。” “不是彩色是素色?是什么样的素色?快快拿来,小妹要观上一观。” 灿皇帝红着脸一摆手,陈公公又托上来一个托盘,万圣娘娘朝那托盘里才一看—— 立刻就将思危公主的小嘴嘟了起来。 万圣娘娘不悦地对灿皇帝说道:“皇兄好偏心,竟把这如烟似雾的、能让人显得无比尊贵的、湖蓝色霞衣给了闰姐姐。看来小妹在皇兄心中的分量是比不过闰姐姐,是略次一等了,这爱情的力量是打败亲情了。” 这话,说得灿皇帝的脸“忽”的一下就热了,就心跳如鼓,竟不敢拿眼去望他的妹。 灿皇帝转过身,将脸对着墙壁,不好意思地对他的思危妹妹说道:“皇妹此话差矣。想那闰姑娘乃是仙子,只可素雅不可艳丽,故而皇兄就把这湖蓝色给了闰姑娘。” “皇妹若是喜欢,待明年缭绫再送到宫里时,皇兄让制衣局给皇妹再制一件就是了,怎就和爱情亲情扯上关系了?皇妹如此讲,皇兄冤枉也。” 灿皇帝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辩解,就让万圣娘娘的脸就笑成了一朵花。 万圣娘娘笑着,用思危公主的手将灿皇帝背对着她的身子扳过来,对他道:“小妹适才是和皇兄说笑的,皇兄怎就羞成这样了?” “皇兄要对闰姐姐好小妹求之不得呢,小妹又怎会和闰姐姐在皇兄这里争宠呢?不过这霞衣小妹不能送过去,得皇兄自己送过去。” 灿皇帝一听,就急了,就对思危公主询问道:“为什么非要皇兄亲自送过去?” 万圣娘娘道:“皇兄你想啊,若想要闰姐姐接受你,你不得自己表示啊?” “而闰姐姐她可是个仙子啊,她洞察一切,说不定她早就知道了你的心,就等着你向她表白呢!可你却在这里磨磨唧唧地,像个走不动路的小脚女人。” 这话,说到了灿皇帝的心里去。 灿皇帝立刻就对陈公公一摆手,“走,随朕前往贤王殿,”说着就要往外走。 就听万圣娘娘对他道:“皇兄请稍等,请让小妹再看一眼那件湖蓝色的霞衣。” 然后她就走上前,用手轻轻地摸了下陈公公托在托盘里的霞衣,将思危公主的一双杏仁眼望向灿皇帝,对灿皇帝撒娇道:“皇兄,明年再有这颜色,记得一定给小妹制一件,小妹着实喜欢的很。” 灿皇帝笑着点了一下头,就走出了凤阳阁。 万圣娘娘眼望着灿皇帝远去的背影,立刻就在心里开心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我万圣女的计谋就要实现了。 闰乌凰,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你没想到吧?哈哈哈…… 正文 第509章 襄王有意 神女无心 灿皇帝来到了贤王殿。 灿皇帝对来迎接他的闰麒麟道:“闰爱卿,朕今天来贤王殿没有国事,也不是找你,朕要找闰姑娘,朕和闰姑娘有点私事要讲,闰爱卿你回避了,回避了。” “是,圣上……” 闰麒麟唯唯着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闰麒麟站在自己房间里的窗子下,眼瞅着灿皇帝迈着大步朝闰乌凰的闺房走过去,不由得就在心中想:圣上有私事不来找我,却找我妹妹,而平时对妹妹又是那样地紧张,看来怕不只是因为妹妹只是仙子的缘故吧?怕是他对妹妹也…… 闰麒麟想到此心中一激灵!脸上“呼”的一下,就冒出了一层的热汗。 他立刻就在心中喊了声:不好,此事我得赶快提醒我妹妹,得让妹妹同意我告知圣上我们的夫妻关系,若是让不知情的圣上把妹妹选了妃,那可就铸成大错了! 就急得他恨不能一步就跨到闰乌凰的房间去,去向灿皇帝讲明闰乌凰乃是他的未婚妻,然后再请旨完婚。 可圣上方才已经明确地要他回避了,所以他不敢造次,不敢去冲撞圣颜。 所以他只好倒背着手在他的房间里度着步子转圈圈,再转圈圈……他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 而在另一边,灿皇帝已经喜墩墩地走进了闰乌凰的闺房里。 可灿皇帝和闰乌凰单独在一起时,他就没有了皇帝的架子,也不敢有,他不敢称呼自己为皇帝。 他在他那一双深邃的皇帝眼里盛上满满的温柔,微微地低着头,和闰乌凰相互拱手施了见面礼之后—— 他就红着脸,轻声细语地对闰乌凰道:“闰姑娘,小王的皇宫里进了一些越溪织女织就的缭绫,小王看着颜色还可以,小王就命制衣局制了一件霞衣给姑娘送了来,请姑娘笑纳。” 然后一摆手…… 陈公公就笑嘻嘻地用托盘托着那件湖蓝色的霞衣,送到了闰乌凰的面前。 陈公公弯下腰,对闰乌凰小声道:“闰姑娘,这霞衣的样式是圣上亲自画的稿。裁剪时,圣上就站在旁边,亲自去督导。” “缝制时,每一针都是圣上亲自看着绣娘缝上去,这才放了心。” “霞衣制好后,圣上又检查再三,确保完美无暇了,圣上这才亲自送了来。圣上的这番心意,姑娘可懂得?” 闰乌凰听了抿嘴一笑,亦是小声道:“自是懂得的。过几日待把皇宫里的魔影消除了,我自会给圣上一个交代的。” “那就好,那老奴就将这话传给圣上了?” 闰乌凰点点头,小声道:“可以,公公就照这样对他讲。” “是,闰姑娘……” 陈公公满脸含笑地应着,退回到了灿皇帝的身边去。 灿皇帝看到陈公公高兴得眼睛眉毛都在笑,他就知道他要陈公公传的话已传到,并且效果还很好! 就喜得他连忙朝闰乌凰施了一礼,轻声道:“闰姑娘,小王还有些奏章要看,小王就不再打扰姑娘了,小王这就回含元殿去了。”然后他就满面春风地走出了贤王殿。 闰乌凰看到灿皇帝兴冲冲地走了去,她就皱起眉,冲着他走去的背影轻轻地叹息道:“唉,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奈何?” 然后她就摇摇头笑了下,对回避到隔壁房间去的繁星喊了声,“繁星,你过来,快帮我穿上这霞衣,这衣裳真好看,我好喜欢。” “是,小姐……” 繁星应着,忙从隔壁房间走进闰乌凰的房间,帮闰乌凰换上霞衣,刚刚赞了句“小姐好漂亮,这霞衣……”话还没说完…… 就看到闰乌凰惨白着脸“噗通”一声倒在地上,用手抓住自己的脖子对她断断续续地道:“快……快帮我脱……脱……这霞衣它……它……” 两眼一翻,人就没了气息! 正文 第510章 防不胜防 繁星看到站得好好的闰乌凰突然间就摔倒了,正不知是怎么回事呢?就听到闰乌凰要她帮她脱霞衣,她顾不上多想,伸手就去为闰乌凰脱霞衣,却发现闰乌凰的身上哪里还有霞衣啊? 呈现在她眼前的、竟然是一道道细细的麻绳,捆住了闰乌凰的全身和脖子! 而更让她心惊的是那麻绳竟然有生命! 它发出“嘶嘶”的声响,正使劲地往闰乌凰的肉里钻!闰乌凰哪里还有活的份? 就吓得繁星一声大叫,“快来人啊,小姐她被恶魔缠身了!” 闰麒麟第一个冲进了闰乌凰的闺房里。 闰麒麟看到了捆在闰乌凰身上的那一条条活着的绳子。 闰麒麟抽出刀,就要去割那绳子,然而那绳子已深深地钻进了闰乌凰的肉里去,若是去割绳,就得先去割了闰乌凰身上的肉!如此一来,不就和拿刀刮了闰乌凰一样吗? 就让闰麒麟干着急,却无从下手,闰麒麟束手无策。 闰麒麟急疯了,就抓住繁星紧声问,“这是怎的说?” 繁星哭着道:“霞衣,是霞衣,圣上给小姐送了一件霞衣来,小姐刚一穿上身就成这样了,奴婢也不知道此事应该怎么说。” “圣上他?不可能!定是妖魔在作怪。今日若是妹妹丧了命,我闰麒麟定不苟活在世上!” 闰麒麟说着,就抽出青龙宝剑放到自己的脖子上,就准备着和闰乌凰一起魂归地府了。 就在这危机的时刻…… 嗔仙回来了。 嗔仙飞进屋,一把就抱住了气息已绝的闰乌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盖,将瓶子里的药水倒在闰乌凰的身上去,只听“嘶——”的一声响…… 捆住闰乌凰全身的绳子立刻就消失无形,而现出了霞衣,闰乌凰就软软地躺倒在了嗔仙的怀中。 嗔仙用手在闰乌凰的鼻子上试了试……就在脸上就露出了欣慰,说了句,“还好,人还活着。”就将闰乌凰抱上床,给她盖上锦被,将手放到她的百会穴上给她输了一些真气后—— 他就对不省人事的闰乌凰开口说道:“徒儿,你已经无有大碍了,你快快苏醒过来看看大家吧,你看你把你哥哥都给吓坏了,他差一点又要刎颈自尽了。” 闰乌凰在大家的呼唤声中醒了过来。 闰乌凰睁开眼一看到嗔仙,她就哭了。 闰乌凰哭着对嗔仙道:“师父,若不是你回来的快,我怕是又要进入地府了,这家里的吃的穿的都有魔,随时都想要了我的命,我防不胜防啊。” 嗔仙闻言叹息道:“唉,徒儿,这就是你的命,谁让你必须要在皇宫里历劫呢?不过你也不要怕,有师父在,谁也不能要了你的命,只是要你受些苦罢了。” 嗔仙说完这些,就对闰麒麟道:“闰麒麟,我徒儿已经没事了,你还是先回去你的房间吧,我还得给她再疗一疗伤,你在这里不方便。” “是,嗔神仙……” 闰麒麟唯唯着退出了闰乌凰的房间。 嗔仙示意繁星关上屋门,然后他就小声地对闰乌凰道:“徒儿,我这次去到天上天,天帝虽然不给我看思危公主的命格,但他却对我保证说思危公主绝对不是人魔,那魔另有其人。” “魔是谁?”闰乌凰急问道。 嗔仙道:“我也问了天帝魔是谁?帝不答。帝只说要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一步,所以我就赶快回来了。” “我路过万圣宫时,我就进到万圣宫里去看了下,我看到了那个坏婆娘,她竟然在她的寝殿里坐禅呢!看来这魔不是她。这魔到底是谁?目前我也没有搞清楚,总之我们小心谨慎就是了。” “师父……” 闰乌凰用手摸了摸穿在她身上的那件霞衣,对嗔仙问道:“师父,这霞衣……” 嗔仙立刻道:“霞衣没问题,灿皇帝对你是真心。可能在中途被人施了法,所以才让你遭了罪。” “现在好了,附在霞衣上的魔咒已经被我除掉了,这霞衣绝对不会对你再有啥伤害,你尽管穿着就是了。这霞衣真的很漂亮,很配你穿呢。” “但是这霞衣变成绳子捆住你的全身,差一点就要了你的命的这件事,你绝对不能让灿皇帝知道了,你知道吗?” 闰乌凰听了立马就说道:“当然不能让他知道了。不然,他还怎么和我面对呢?可我们却不知道,那个要害我的魔究竟她是谁?藏在了哪里?师父,我们被动了。” 正文 第511章 去赴宴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月,一切平安无事。 闰乌凰在手里拿着一本仙术秘籍,正坐在自己闺房的桌案里在细读。 繁星从外面走进来对她道:“启禀小姐,适才思危公主派小玲儿来到贤王殿,要请小姐去凤阳阁去赴宴,说是大家已有一些时日未曾相聚,甚是想念。” “繁星担心这里面会有阴谋,故而就骗小玲儿说小姐正在坐禅不能惊动,就让她先回去了凤阳阁。繁星请问小姐,我们此番是去凤阳阁的好?还是不去的好?” 闰乌凰道:“当然是要去呀,不去我们就失礼了。” “那……” 繁星顿了下,担心地说道:“小姐,皇宫里魔影未除,事事都有凶险,若是酒里……或者是菜里……那可怎么办?” 闰乌凰听了脸色平静道:“思危不是人魔,她是绝对不会害我的。况且我们已经有了警惕性,那魔影是无从下手的。” “再不行,我就假装吃她们的东西,然后就把那些酒菜都用障眼法装进我的衣袖里,拿回家来倒掉就是了,这样我就不会中招了。只是可惜了我穿的漂亮的衣裙又要被弄脏了。” 繁星听了抿嘴一笑,道:“弄脏衣裙算什么?小姐一个仙术使出来,脏的不就干净了?” “只是繁星觉得小姐既然决定要赴宴,那小姐一定要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记住只要走出了贤王殿,任何东西都不能吃!” 繁星的话让闰乌凰很感动。 闰乌凰深深地看了繁星一眼,轻轻道:“繁星,你有一颗善良心,还有一颗睿智心,你虽然不能够成仙成佛,但你将来的归宿却是大福贵。百年后,我会亲自迎你到我的仙山上去做客,到那时你就是我的座上宾。” “是,小姐……” 繁星应着,就陪着闰乌凰走出贤王殿,来到凤阳阁,才刚走到宫门前…… 闰乌凰就看到灿皇帝和思危公主一起,从凤阳阁里走出来,来迎接她。 闰乌凰见状立刻就在心里道:早知道灿皇帝也在凤阳阁,我就应该让哥哥陪着我一同来,这是多好的一次机会啊,也许这顿饭,就能成就我哥哥和思危公主的美好姻缘呢。 灿皇帝可不知道闰乌凰的心里在想啥。 他一望见闰乌凰,他就不再是皇帝。 他一双深情的男人眼,就再也不离开闰乌凰的脸。 他痴痴地望着她,轻轻地对她开口道:“闰姑娘,朕听说皇妹要宴请姑娘,朕就先来一步蹭酒吃,望姑娘不要嫌弃朕的嘴馋啊。” 闰乌凰闻言就还了灿皇帝一个笑,道:“哪里?这皇宫本就是圣上的家,何来蹭饭之说?” “我倒是奇怪圣上在凤阳阁摆宴,竟然只请我而不请我哥哥。圣上莫不是想背着我哥哥单独和我相见啊?所以就借着公主的名号,骗我走出贤王殿?” 一句话,就把灿皇帝的脸给说红了。 灿皇帝微微地将头低了低,胀红着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闰乌凰。 附身在思危公主躯壳里的万圣娘娘见状,就担心闰乌凰说出的这段耿直到口无遮拦的话,会破坏了她对这餐宴的精心安排,她就赶紧站出来替灿皇帝解围道:“闰姐姐,请你来赴宴的确是小妹的主意。” “皇兄他只是担心皇宫里的魔影未除,恐对姐姐不利,故而以他天子之身来镇魔。皇兄实在是在为姐姐的安全来着想,哪有私会姐姐之说呢?” “姐姐就不要在宫门口站着了,我们快点进去吧,宴席已经摆好了,净都是姐姐爱吃的,且都是皇兄亲自督办的,我看了都嫉妒呢。” 其实,闰乌凰刚才询问灿皇帝的话才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鲁莽了。 闰乌凰正愁着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扭转这尴尬的局面呢?恰恰思危公主就站出来打了这圆场。 聪明的闰乌凰立马就跟着思危公主的话顺坡下驴道:“如此,我就等不及要大快朵颐了,公主,那我就进去了?” 万圣娘娘立即就眯着思危公主的笑眼将手一摆,对闰乌凰说道:“闰姐姐请……” 闰乌凰也笑着拱手道:“圣上请,公主请……” 正文 第512章 催情药酒(一) 酒宴摆在了思危公主的客房里。 三个人都在宴席上坐下了身。 三个人的身边只有陈公公负责伺候着,其他的人连同小玲儿和繁星,都被附身在思危公主的躯壳里的万圣娘娘给撵走了。 闰乌凰看了一下满桌的美味佳肴,真的都是她平时爱吃的,她顿觉满嘴的馋虫在涌动,就想大快朵颐,可她却不敢轻易动筷子,她就在心里问嗔仙,“师父,我能吃么?” 嗔仙道:“我已验过了,能吃的。” 既然能吃,那还等什么呢? 闰乌凰不再犹豫,她就在这个假思危公主的殷勤招呼下,就和灿皇帝推杯换盏,不多时,就酒已半酣。 万圣娘娘让思危公主的面庞显现出微醉的酒红色,用思危公主的手,从酒柜上拿起一个雕着龙凤呈祥的酒瓶打开来,将装在里面的橙色的浆液,倒在了三个人的酒杯中。 万圣娘娘手握酒杯,用思危公主的声音笑嘻嘻地对灿皇帝道:“皇兄,这是母妃生下我兄妹时,父皇为我窖藏的女儿红,小妹今天高兴,就将它拿了来,小妹要和皇兄和闰姐姐一醉方休。” 灿皇帝一听到思危公主说这酒是父皇为她窖藏的女儿红,就让他心头一惊! 他忙将手挡在酒杯上,对这个假思危公主道:“皇妹,这女儿红原是父皇母妃为你出嫁而窖藏的喜酒,你怎可将它拿出来用?皇妹快快将它收起去,这酒不可擅动。” 万圣娘娘听了,就将思危公主那美丽的杏仁眼闭了下,笑笑地对灿皇帝说道:“出阁的陪嫁女儿红,父皇为我窖藏了许多瓶,我拿来饮一瓶不碍的。再说了,酒已开封,不饮则废,皇兄难道要废了这瓶已窖藏了十八年的好酒吗?” “这……” 灿皇帝望了下那满杯的橙色,不忍道:“如此,皇兄就不得不用了。但只此一次,下次不可。” 万圣娘娘闻言,就笑了。 万圣娘娘笑着,用思危公主的嘴说道:“今天若不是宴请闰姐姐,我怎舍得拿出我的女儿红?所以哪里还有下次呢?皇兄若想要再喝到小妹的女儿红,就只能等到小妹的喜日了。”万圣娘娘说到此…… 就让思危公主已经是微醉的面庞再表现出酒涌上头的样子,用手抚着头,皱着眉,闭着眼,有气无力地对闰乌凰说道:“闰姐姐,小妹的酒有点上头,好像是喝多了,小妹要到卧房里去休息片刻,这里就由皇兄招待姐姐了,小妹就失陪了。” 万圣娘娘说着、就对陈公公招了一招手,让陈公公扶着她走出客房,就把闰乌凰扔给了灿皇帝。 灿皇帝和闰乌凰四目相对了。 灿皇帝将他那一双深邃又柔情的皇帝眼,望定了闰乌凰。 灿皇帝将那满杯的女儿红端在手中,举向闰乌凰,在嘴角边勾起了暖暖地微笑。 灿皇帝对闰乌凰柔柔开口道:“闰姑娘,这女儿红是思危的一片心意,甚是珍重,小王不敢浪费,也请闰姑娘不要浪费,我们就把它干了吧。” 闰乌凰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思危公主竟然把她的陪嫁拿出来招待她。 这样的情谊若不是生死之交,谁能做得到? 闰乌凰的心中充满了感慨和感激,自然不肯辜负了这满杯的橙黄,更不肯辜负了思危公主对她的一片姐妹情。 所以她就端起酒杯朝灿皇帝举了一举,微笑着说道:“圣上请……”然后就把那满杯的橙黄吞下了肚。 灿皇帝也微笑着对闰乌凰说道:“姑娘请……”然后就将他手中的橙黄一滴不剩地也吞下了肚。 酒一落肚,闰乌凰立刻就觉得有一股麻酥的热,像虫咬一般,就传遍了她的全身。 接着…… 她就感觉眼睛迷离,春潮澎湃! 就让她的心焦渴得犹如小鹿撞,就让她看着灿皇帝就犹如看到了她的切岩夫君,让她好想好想就扑到他的怀里对他道:“给我……我要……我要啊……” 闰乌凰知道不好了,她立即就用心语问嗔仙,“师父,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有那种……那种感觉呢?” 嗔仙也急了,立刻道:“徒儿,你饮了春药了!” “都怪师父勘查不明,让魔影在那瓶女儿红里下了药,让你遭到了暗算。你快用仙术定住你的心神,师父这就为你解……”话还没说完…… 灿皇帝突然就像饿虎扑食一般,扑过来一把就抱住了闰乌凰,将他棱角分明的性感热唇放到她的耳轮上,用热唇摩擦着她的耳轮喃喃道:“闰姑娘,我好喜欢你,我们……我们……” 说着,他就将闰乌凰抱到了客房的大床上,用手一扯,就撕开了闰乌凰的衣裙!然后他就…… 正文 第513章 催情药酒(二) 灿皇帝将闰乌凰抱到客房的大床上,用手一扯,就撕开了闰乌凰的衣裙!然后他就…… 啊! 浑身上下犹如烈火烧的闰乌凰,虽然极想让眼前的人为她驱赶心中的魔热,但她知道她宁可选择死,她也不能对不起切岩,不能让她手腕上的红豆手钏消失不见! 所以她拼命用毅力控制住她心中的焦渴,抬起手一掌,就将扑到她身上的灿皇帝打出三尺远,摔到了地上。 她从床上跳起身,一边整理她被灿皇帝撕开的衣裙,一边对已飘出她耳朵的嗔仙道:“师父,灿皇帝他也遭了道了,他已经神志不清了,师父快点镇住他,你瞧他又要朝我扑来了!” 嗔仙望了一眼神乱情迷、又朝闰乌凰扑过来的灿皇帝,伸手一把将他按坐到椅子上,使出定身法定住了他的身,也定格了当下的时间。 嗔仙叹息一声转过身,对强行用功力压制住自身欲望的闰乌凰说道:“徒儿快坐下,让师父给你运功逼毒,这春药的毒若是不快些逼出来,徒儿的身子就废了。” 嗔仙说着,就走到闰乌凰的背后,将手掌对准闰乌凰的后心窝刚要输出真气,突然窗外有黑影一晃…… 一股冷风直击嗔仙的后脑门! 嗔仙感到身后有风袭来,就知道不好,就急忙拉住闰乌凰朝一旁一闪,那股要袭击嗔仙的冷风“呼”一下,就刮到了客房的墙壁上,就将厚厚的屋墙击出了一个拳头大的洞。 嗔仙望了一眼屋墙上那个被冷风击出的洞,就恨恨地冲着窗外恨声道:“魔影,算你狠,竟然在背后偷袭我!” “哪天若是让我逮到了你,我绝不一刀杀了你,我一定将你放到我的宝塔里,让你去受那降魔神火的噬烧,让你在神火的炙烤中慢慢地去死,以报今天你偷袭我的仇!” 嗔仙话说完就将手一挥—— 设下结界,保护好客房。 然后他就坐下身,将从他手中冒出的白色真气从闰乌凰的后背,输入到闰乌凰的身体里,将春药的黑色毒气逼出她的体外后…… 闰乌凰这才感觉到那种弥漫了她全身的、让她欲生欲死的燥热,就从她的身体中散去了,而她的那张由欲火烧出的绯红的脸色,也就恢复了正常。 嗔仙救治好闰乌凰之后,他就要去救治被他定住身的灿皇帝,却被闰乌凰一把,就拦住了他。 闰乌凰眉头紧蹙,对嗔仙焦急道:“师父,灿皇帝方才那失态的举动让人不堪,师父把他治好后,最好让他忘记他方才做过的错事,不然我和他是再难见面了。” 嗔仙点头道:“那是自然。还有那瓶女儿红,师父一并将那里面的春药除了它,不然灿皇帝和你还要再受伤。” “是,谢谢师父了。”闰乌凰喏喏着退到了一边去。 嗔仙走到灿皇帝的身边来,用真气逼出他身体里的春药,抹去他方才的记忆,解除他被他定住的身子。 随后他就去除了酒瓶里的春药,收回他设下的结界,将定格的时间恢复,然后他就回到了闰乌凰的耳朵里。 恢复了自由身的灿皇帝,对方才所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记忆。 他只记得他喝下肚的女儿红很甘醇,让他唇齿留香。 他望了一眼已空的酒杯,笑笑地对闰乌凰道:“闰姑娘,这女儿红不亏窖藏了十八年,味道实在很不错,小王希望能和闰姑娘再干它一杯。一来不要浪费它而辜负了思危的好意,二来嘛……” 灿皇帝将脸皮一厚,羞羞道:“小王也想借花献佛,想用这女儿红,来向姑娘表达一下小王对姑娘的一颗爱慕心,姑娘可否答应小王呢?” 闰乌凰望了一眼对她情意满满的灿皇帝,抿嘴一笑开口道:“圣上,我们就再干这一杯。不为别的,只为思危公主的女儿红实在珍贵,不能浪费。也为天色已晚,我该回去贤王殿。” “至于圣上说的那件事,我还是那句话,待把皇宫里的魔影消除了,我自会给圣上一个交代的,请圣上不要急于这一时好吗?” 灿皇帝闻言立刻举起酒杯道:“好好好,我记得,我等得。待我们干过这一杯,我就亲自送姑娘回去贤王殿,闰姑娘,我们干杯吧?” “干杯……” 正文 第514章 我不是闰府童养媳 灿皇帝自上次在凤阳阁吃酒时让脸皮厚过一次后,灿皇帝就决定让自己就变成一个厚脸皮,不然,他怎能追到他心仪的姑娘呢? 所以灿皇帝到贤王殿来探望闰乌凰的次数就越来越频繁,而每次来,他都要闰麒麟回避到他的房间去,就回避得闰麒麟的心头直冒火,嘴唇上就长满了焦急的燎泡。 这天,灿皇帝又来探望闰乌凰,又要闰麒麟去回避,闰麒麟就窝在自己的房间里耐着性子等,直等到灿皇帝离开贤王殿回去他的寝宫后,闰麒麟就一步跨进闰乌凰的闺房里,对坐在椅子上看书的闰乌凰气气道:“丫头,我想和你谈一谈。” “哥哥,谈什么?”闰乌凰将眼睛从书本里拿出来,望向闰麒麟,笑着问道。 “谈……” 闰麒麟哼了一半天,一咬牙,就将挂在胸前的那对蝴蝶玉扣摘下来,递到闰乌凰的眼前给她看,对她道:“就谈母亲给我们的这对蝴蝶玉扣的归宿。” “哥哥,你是要和小妹来谈蝴蝶玉扣的归宿吗?”闰乌凰闻言,她笑笑的脸色立马就变严肃了。 闰乌凰立刻就在椅子上坐直身,对闰麒麟轻声道:“哥哥,我也正想和你来谈这对蝴蝶玉扣的归宿呢,只是一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所以就耽搁了下来。既然今天哥哥提到了它,丫头就先洗耳恭听了。” “那好,那我就先说了。” 闰麒麟将一双冒火的眼望定闰乌凰,沉声道:“母亲受难前,将这对蝴蝶扣坠一分为二交给你我,说扣合人合,扣分人分,此话你可还记得?” “我记得。”闰乌凰朗声道。 “母亲说凭此扣我们可以结为夫妻,此话你可还记得?” “我记得。”闰乌凰回答的声音有点低。 “现在……” 闰麒麟将他望定闰乌凰的眼睛放平和,声音放平静,却一字一句道:“现在,我们兄妹已经团圆,蝴蝶扣坠已合二为一。” “而你我的年龄也早已到了适婚的年龄,所以我们就应该遵照母训即刻完婚,好为我闰姓接替香火。明天,我就去奏请圣上为我们……” “哥哥,你不能去!” 闰麒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闰乌凰给打断了,然后闰乌凰就急急地对他道:“哥哥,你不能去奏请圣上为我们完婚啊。” “为什么?”闰麒麟的眼睛瞪了起来。 “因为……” 闰乌凰望了一眼已变成了狮子的闰麒麟,低下头低声道:“因为我一直都把你当做亲哥哥,因为我早已经嫁做人妇了,所以我不能……” “什么?你已经嫁做人妇了?” 闰麒麟闻听此言,就气得将拳头“咚”的一下,就砸到了桌子上! 然后他就将他一双恼怒的眼睛望定闰乌凰,对闰乌凰厉声喝道:“难道你忘了你是我闰家的童养媳?难道你忘了是我把你从老虎的嘴里抱来的?你怎能随便就嫁人?你说,你嫁给谁了?你说,你这是不是忘恩负义啊?” 这话,让闰乌凰听得流泪了。 闰乌凰泣声道:“哥哥,是你把我从虎妈妈那里抱来的是不假,可闰府一直都是拿我当做女儿养,从没有谁对我说过我是你闰府的童养媳,所以我并不知道你和我之间有婚约。” “况且这亲事并没有征得我生身父母的同意,是你闰府的一厢情愿,我怎能认可?所以我一直都是拿你当做亲哥哥,觉得我们就是手足兄妹啊。” “直到奸臣来血洗闰府,直到母亲拿出蝴蝶玉扣说凭此扣可以结为夫妻,我才知道你闰府拿我不是养闺女,而是在养童养媳!” “可这时已经晚了啊,在这之前我已经收了别人的脚链,被别人栓住了,我还怎能再做你的媳?” “况且我也没有忘恩负义啊。我为了替冤死的养父母报血仇,我就潜去宰相府去杀仇人,为此我被张宰相折断十指,装进麻袋,被拎到乱坟岗里去活埋!” “若不是我的动物朋友把我从坟墓里挖出来,若不是我师父救我还了阳,这世上早就没有了我闰乌凰,还说什么你的童养媳?还有我夫君,你认识,他就是南诏国的切岩,他……”话还没说完…… 就听闰麒麟暴怒地一声喊,“什么?是切岩?怎么又是他?气死我了!” 正文 第515章 兄妹翻脸 闰麒麟先听到闰乌凰说她为了替闰府报血仇,她竟被张宰相折断十指,装进麻袋,被被活埋!就让他的心疼得慌也愧得慌,他刚想要对闰乌凰说句软和话…… 却听到闰乌凰对他说她嫁给了切岩! 就痛得他胸中一紧,刚喊了一声气死我了!顿觉五脏俱焚,血涌上头,闷闷地“哼”了一声响,就觉喉头腥热,张开嘴“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鲜血,脚下一个踉跄,就要跌倒。 就吓得闰乌凰颤着嗓子喊了声“哥哥,你怎么了?”伸手刚要去扶他…… 闰麒麟却一个钢挺,站住了身。 闰麒麟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快步走到窗前,用手指着南诏国的方向,厉声吼道:“切岩你这个让人恨的灾星!” “多年前,就是因为在蛇嘴里救了你,才使得奸臣有机可乘拿你说事,才使得我父母被杀,闰姓被灭族,枉死五百三十七口人!” “才使得我兄妹慌慌逃命受尽天下苦,才使得多少侠肝义胆的江湖好汉、为救我兄妹而丧了命,才使得我夜夜噩梦到如今!” “这灭门的惨祸本是因你而起,你本该承担责任!可我却从无怪你之心。” “我这样做,皆是因为勇士爱勇士,惺惺惜惺惺。皆是因为我认为你是一个值得我尊敬的人中龙!” “可你竟不做君子做小人,竟趁人之危,在我妹妹无助之时,竟花言巧语骗婚姻,夺了我的未婚妻!” “杀父之仇我已报,夺妻之恨怎能忍!有朝一日见到你,我定让你成为我的剑下魂!” 闰麒麟怒吼着,就拔出腰间的青龙宝剑,狠狠地就朝眼前的红木桌案劈了去,只见一道寒光闪过—— 敦实的红木桌案的一角就掉了下来。 手托茶盘刚刚走进屋的繁星,被闰麒麟的满脸杀气和挥剑的凶狠嚇得“妈呀”一声叫,就瘫倒在了门槛上。 顷刻间茶盘摔裂,茶具摔碎,热热的茶水洒了一地,繁星吓昏过去,就被闰乌凰使仙术将她送回了她的房。 闰乌凰看到闰麒麟发誓要和切岩做对头,就气得她对闰麒麟怒喝道:“哥哥,闰麒麟!你若是定要和切岩来作对,你就是和我来作对!” “我就是拼上兄妹不做,我也不准你伤害切岩!” “你要知道切岩他不但是我的夫君,他还是你我的救命恩人,你怎可与他为敌呢?” 闰麒麟闻言冷声一笑,道:“哼哼,他何时又成了我们的救命恩人了?” 闰乌凰气急道:“哥哥你可还记得我们逃亡到断崖山的那一战?那时,保护我们的死士和黑子叔叔都战死了,那张安领着兵丁围住了我兄妹要开杀!” “若不是有一队蒙面人救了我们,哪里还有你今天这个一字并肩王?若不是有一个蒙面人用胸膛替我当了那一刀,哪里还有我今天这个仙子闰乌凰?” 闰麒麟听了不屑道:“这和切岩又有啥关系?” “有关系!” 闰乌凰恨恨道:“那队救了我们的命的蒙面人,就是切岩的死士和侍卫队,而那个用胸膛替我挡刀的蒙面人,就是切岩!” “是他领着人救了我兄妹,才让你我有了今天的辉煌。可他却因此差一点就丢了命!你还说和他没关系?” “那……” 闰麒麟听了闰乌凰的诉说后,他讲话的声调就明显地降低了,他弱弱地对闰乌凰道:“那他也不能趁人之危,骗你和他去成婚。” “他没有!” 闰乌凰将头一昂,高声道:“我爱他,在闰府的时候我就和他私定了终身。我的脚链就是在那时、是我心甘情愿地让他给我系上的。” “而那时父帅还是国之栋梁,闰府还被百姓敬仰,怎说他是趁人之危呢?” “还有,我和他成婚是经过我的亲生父亲、也就是我的神仙爹爹同意的。” “所以我们的成婚有主婚,有媒证,怎说他是骗我呢?哥哥若不信,小妹这就让哥哥亲眼见到小妹的神仙爹!” 她说着,她就仰起头要朝天上喊,可话还没出口…… 她就听到嗔仙在她耳内一声吼,“不可!闰麒麟不能见帝君,见了祸事就来了!” 正文 第516章 闰麒麟不能见帝君 嗔仙的吼吓了闰乌凰一大跳。 闰乌凰就不由得拿眼望了一下天,就看到刚刚还是艳阳高照的天空中,突然间就堆起了黑黑的云!这才知道她的神仙爹爹也不愿见到闰麒麟,唉,这话咋说呢? 闰乌凰心中不解,却不能忤逆爹的心,就站在那里怔了下,眼珠一转…… 她立刻就抬起她如笋般的纤手,捂住她温润的红唇,装模作样地打了一个大哈欠,将凤眼一眯,懒懒地对闰麒麟道:“哥哥,小妹突然间感觉困倦了,小妹要休息,哥哥快回避,回避啊。” 她说着,她就从椅子上站起身,丢下满眼都是惊讶的闰麒麟,摇摇晃晃地就往卧房走了去。 随后她就听到闰麒麟在她身后不甘地对她问,“丫头,你我这婚姻的事,难道这就算完了?你刚才说的要哥哥见你神仙爹爹的话……”话还没说完…… 就见闰乌凰将手一挥,打断他的话,无赖道:“婚姻的事肯定已算完,哥哥无需再见我爹爹。而此刻小妹要休眠,哥哥若再不走人,小妹就要生气了!哥哥是不是要小妹用仙术来赶哥哥走?” “唉……” 闰麒麟叹息一声,无奈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望了一眼已走进内室的闰乌凰,悲哀道:“你这个就会欺负哥哥的小魔女,哥哥怕了你了。”就迈开腿,讪讪地走出了闰乌凰的屋。 闰乌凰隔着纱窗看到闰麒麟走远了,她就回转身,不解地对已从她耳朵内飘出来的嗔仙道:“师父,闰麒麟不但是忠良之后国之重臣,他还是徒儿的好哥哥。他和徒儿兄妹情深,对徒儿呵护有加,他这样的好人,如何就不能见到徒儿的神仙爹?” 嗔仙道:“那闰麒麟虽说是忠良之子南赡国的重臣,可他却是万圣帝君派往凡间的武曲星,他呵护你是他的职责,他保国家是他的重任,他该当如此。” “可徒儿你却对他评价了一个“好!”那可是徒儿你这个君,对他这个臣的褒奖,会让他在以后的仙途中受用无穷的。可他现在还没有完成他在凡间的使命,所以他还不能够见到帝君。” “他若见到帝君,他就知道了他的前身,他就得回归天庭。如此一来,就改动了上天写给他的命格,更改动了南赡帝国的命运,这样的责任,徒儿你是担当不起的!” 嗔仙的话让闰乌凰听得心中猛地一凛,一张粉嫩的俏脸霎时间就变成苍白。 闰乌凰惶惶着,抬起她被吓得微颤的纤手捂住她狂跳的胸膛,闭上眼,默了好一会儿…… 才睁开眼怯怯开口道:“如此说来,徒儿差一点就铸成大错了?” 嗔仙没言语,却重重的点了一点头。 闰乌凰的冷汗“唰”的一下,就淌了一满脸。 闰乌凰从袖笼里掏出丝帕擦了下她汗湿的脸,后怕地对嗔仙喃喃道:“既然这样,徒儿就只有把说出去的话收回来,不让哥哥见爹爹,让哥哥误认为徒儿是拿话骗他吧。”话音刚落…… 就听窗外远远地传来了一声问,“丫头,你不是困倦了在睡眠吗?才一盅茶的功夫,怎就起床了?你在和谁说话啊?” 问话的,是去而复返的一字并肩王闰麒麟。 嗔仙一看是闰麒麟回来了,他就将身一晃,化作一缕青烟就往闰乌凰的耳朵里去飘,边飘,边学着闰乌凰的声音回应道:“哥哥,小妹我是在和一头狮子说话吔,嘻嘻……” “什么?丫头你竟把一头狮子给弄进皇宫了?你的玩心可也忒大了。” “虽说你是仙,有驾驭鸟兽的本领,可那狮子毕竟是头会吃人的猛兽啊,倘若它被宫人看到了,传到圣上那里,会惊到圣驾的!为兄我要即刻把它赶出皇宫去。” 话到人到。 闰麒麟急惊风地冲进闰乌凰的屋,伸手就要去捉狮! 却突然一下子就怔住了。 他看到在这间满屋飘香的闺房里,除了他的妹妹闰乌凰,哪里会有狮的影? 正文 第517章 那件事又该怎么解决呢? 闰麒麟急惊风地冲进闰乌凰的屋,伸手就要去捉狮,可在这间满屋飘香的闺房里,哪里会有狮的影?有的、就是他那个让他又爱又怕的、仙女妹妹闰乌凰。 只见她将一缕秀发咬在唇间,眯着一双让他捉摸不透的笑眼,正不怀好意地在望着他。 她这个样子,让闰麒麟的英雄胆一下子就飞得无影无踪了。 闰麒麟心虚地望了下闰乌凰那坏笑坏笑的眼一眼,站下身,气蔫又悲哀地小声道:“丫头,你是不是在用假狮子来戏耍哥哥啊?” “可哥哥现在已是王,比不得小的时候没身份,可以任你打来任你耍。” “就算是哥哥刚才对你发了一通小脾气,那还不是因为突然间丢了未婚妻,而一时转不过弯来气得吗?如此你就要戏耍哥哥吗?” “可哥哥现在已经想通了,不气了,认了你和切岩的婚姻了。所以你就给哥哥留点面子吧,就别耍哥哥了,若是传出去,哥哥还如何能够气壮地站在朝堂上?” 闰乌凰听了就将嘴一扁,道:“哥哥方才多威武,恨不能要把小妹吃了呢,瞧那张被你一剑就劈烂的红木桌,就是见证!怎就一盅茶的功夫就蔫了?” “而小妹方才若不是想着哥哥是小妹的亲哥哥,小妹早就用仙术治你了,还能让你对小妹耀武扬威了那半天?” “不过哥哥,凤阳阁里的思危公主对哥哥倒是一见倾心呢,小妹也很想让她来做小妹的嫂嫂呢,哪天,小妹就向圣上去提亲,让哥哥去做南赡帝国的驸马爷。” 闰麒麟一听,扭头就往屋外跑。 边跑,边对闰乌凰哀求道:“丫头,饶过哥哥吧,哥哥现在只想守着妹妹,不想成婚,待妹妹位列仙班后,哥哥再去为闰家延续烟火吧。”转眼人就跑得没了影。 “唉……” 闰乌凰望着闰麒麟远去的背影叹息一声,道:“这件事倒是就这样就解决了,可那件事又该怎么解决呢?” “那个人,比不得我和哥哥兄妹情深,打一架骂一架就可解决问题。他可是人间的皇帝,一代霸主啊,我对他是深不得也浅不得,我要怎样做?我才能婉转地回绝他对我的爱意呢?” 没有良策的闰乌凰急得蹙起了眉头。 嗔仙看到闰乌凰如此为难就心中不忍,就在她的耳朵内为她出主意,“徒儿,带他去游历仙山吧,让那两个整日没事干、闲在那里喝茶下棋的忧仙和痴仙来开导开导他。” “他若见到了痴仙和忧仙后还是不开窍,那你就带他去到地府,让你外公打开十八层地狱给他看,让你外公再来开导他。” “而他经过这番开导后,他倘若仍然冥顽不灵,那他就不配做人皇,而你也就不必再保他,而我们就可以离开南赡国,可以去找切岩了。” 闰乌凰听了就急忙对痴仙问道:“这样能行吗?他可是上天之子啊,我若带他去游历仙山,岂不让他知道了他的前身是什么?这样会不会违反天规呢?” 嗔仙道:“不会的,不会的,徒儿你多虑了。” “全国的老百姓和灿自己本就知道他是天之子。若不然,怎会在人间有那句‘皇帝乃是天子’的话来着?所以他的前身本就不是个秘密。” “所以你大可以带他去游历仙山,让他知道你是谁,他又是谁。再说了,不如此,你还有其他的法子来斩断他对你的情丝吗?” “也倒是。” 闰乌凰低下头想了又想…… 最后下定决心。 就对嗔仙道:“行,我就带他到仙山上去走一遭。省得他哪天突然一发疯,一道选妃的圣旨下下来,弄得大家都尴尬。” 闰乌凰说完这话后就转过身,对站在一旁听不到她师徒讲话的繁星唤了声,“繁星……” “小姐……” 闰乌凰抬头望了一下天,对繁星道:“此刻已是酉时,圣上已经退朝,你陪我去到飞霜殿,我有事要和圣上去面谈。” “小姐要去飞霜殿?”繁星闻言顿时紧张。 繁星就张着着急的眼睛对闰乌凰说道:“小姐,魔患还未解除,小姐不可离开贤王殿一步,万一……那可怎么好?” 闰乌凰听了就安慰繁星道:“不碍的。圣上乃是真龙天子,妖魔鬼怪见到他都要退避三舍呢,去他那里绝对没有事,你只管陪我前往就是了。” “是,小姐……” 繁星无奈地应承一声后,就陪着闰乌凰走出贤王殿,就朝飞霜殿就走了去。 正文 第518章 闰姑娘要和圣上私谈那事呢 灯火通明的飞霜殿。 灿皇帝正坐在御案前批阅白天还未批完的奏章,就见陈公公喜墩墩地走到他身边,眯着笑眼小声对他道:“启禀圣上,刚才小黄门来报,说闰姑娘要见圣上,人已经等在大殿前,圣上你看……”话还没说完…… 灿皇帝“呼”的一下就从龙椅里站起身,一边急急地往外走,一边道:“陈总管,你看朕的头发乱不乱?脸上有没有倦色?龙袍有没有穿皱啊?朕毫无准备,怕是要慢待仙子了。” 陈公公一边紧着步跟在灿皇帝的身后往外走,一边小声回答道:“圣上发不乱,神不倦,服不皱,精神焕发一切都好。” “圣上无需操心这些小事情,待会儿见到闰姑娘,圣上倒是要把那件事情说透啊。闰姑娘此次是单独一人来,身边没有闰王爷,看来闰姑娘怕是要和圣上私谈那事呢。” 陈公公的话,让灿皇帝的一张英俊的皇帝脸,立刻就笑成了一朵花。 灿皇帝等不及走步去接闰乌凰,就要施轻功,就对陈公公嘱咐道:“待会儿见到闰姑娘,朕若是没把那件事情说到位,亚父一定要替朕美言几句啊。”然后他就飞起身,施展轻功“嗖”的一下,就来到了殿门口。 灿皇帝毕恭毕敬地、把闰乌凰迎进了飞霜殿的正殿。 灿皇帝请闰乌凰和他一起,坐到了御案旁的客座上。 灿皇帝朝陈公公使了一个眼色,陈公公就屏退左右,关上了殿门。 陈公公从后殿端出一盘马**葡萄,放到了闰乌凰的面前。 陈公公笑眯眯地对闰乌凰开口道:“闰姑娘,这葡萄乃是楼兰国的贡品,甘甜无比。圣上已经命老奴将它装在了果篮里,正准备送到贤王殿给姑娘品尝呢。” “而姑娘正好来到了飞霜殿,那就在这里和圣上一同品尝吧,也省得老奴再跑这趟了,累腿啊。”陈公公说到此,自己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闰乌凰也抿嘴笑了笑,没说话,用她的两根纤指捏起一颗晶莹欲滴的葡萄,放到嘴里吃了它,然后就对坐在桌对面的灿皇帝道:“这马**葡萄真的很好吃,我真的很喜欢。” 灿皇帝一听,立刻就将他那一双带着柔情的、深邃的皇帝眼望定闰乌凰,笑笑地轻轻回应道:“既然闰姑娘喜欢它,那我就令楼兰国再送来,专供姑娘食。” 闰乌凰听了赶紧摇头又摇手,拒绝道:“我若想吃了,我一个意念就可以将它从楼兰国摄了来,就可以吃到了,哪里还用得着专供啊?圣上千万不要劳民伤财啊,这会引起民怨的。” 闰乌凰说到此,就将她的一双凤眼望定灿皇帝,将话题一转,道:“我今天来到飞霜殿,是应上次圣上送我霞衣时我对圣上的承诺,是来对圣上有个交代的,圣上你可愿意听我说?” 这话,说得灿皇帝的两眼直放光。灿皇帝就红着脸连声道:“小王当然愿意听姑娘的说,小王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 “那好,那我就先带圣上去到一个地方去,到了那里,圣上就知道我对圣上的答案了。不过嘛……” 闰乌凰将声音放低,小声道:“那里是仙山,圣上和我都需要灵魂出窍,才能前往。而我们的肉身就由我师父来护法,绝不会损伤半根毫毛的,圣上可有胆量与我前往仙山一游呢?” 正文 第519章 玉蟒山访仙 “要灵魂出窍去仙山?”灿皇帝一听,就笑了。 灿皇帝笑着对闰乌凰回答道:“只要能和闰姑娘在一起,别说是去访仙山,就是下地狱,小王若是皱一下眉头,小王就不是大丈夫!” “那好,那就请圣上像我一样盘腿坐到椅子上,我要带着圣上出发了,请圣上闭上眼。” 灿皇帝听到闰乌凰说现在就要带他走,他立刻就盘腿坐到椅子上,刚一闭上眼,他就感觉到闰乌凰用手拉住了他的手,然后他就听到耳旁风响。 一会儿…… 他就听到闰乌凰对他道:“圣上,可以睁开眼了,我们就要到达仙山了。”灿皇帝闻言就睁开眼,一看—— 他和闰乌凰竟然分别各自坐在一辆镶有宝石珍珠的、由六匹长有翅膀的飞马拉着的龙辇里! 而驾辕的、是两个身着青衣的小仙童。 而护辇的、是两队金甲神人。 而他和她乘坐的龙辇,此刻正在云端里飞行,脚下是一片片一掠而过的莽莽山林。 这种坐在龙辇里,被神人保护着在天上飞行的感觉,让灿皇帝很兴奋。灿皇帝就满脸红光地询问闰乌凰,“仙子,我们这是要到哪座仙山去?” 闰乌凰闻言,就望了一眼脚下的茫茫绿海,回答道:“我们现在是去沸海之东的玉蟒山,那里住着两个老神仙。” “这两个老神仙知道过去未来之事,能为圣上指点江山。稍时见到他们,圣上有什么要问的就尽管问,老神仙必然有问必答,机会难得啊。” 说话间,两辆龙辇就降落云头,停在了玉蟒山的一座关着洞门的山洞前。 闰乌凰下了辇,用手指着山洞对灿皇帝道:“圣上,这就是玉蟒山的石崖洞府,洞主是忧神仙,请圣上和我一起去敲门,忧神仙和他的老友痴神仙已经在洞府等着我们了。” 灿皇帝闻言立刻下了辇,随着闰乌凰一同走到山洞前,刚要去敲门…… 山洞的石门就自己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了忧仙和痴仙,对闰乌凰一施礼,道:“老臣参见九公主。” 对灿皇帝一拱手,道:“人间的皇帝,欢迎你到老仙的荒山来游玩。”然后就把两人迎进了山洞里。 一行人在主客位上坐下身,寒暄几句后…… 忧仙就令小仙童用托盘托来了一盘果皮呈金黄色、带有紫色条纹的果子。 忧仙手指着果子对灿皇帝道:“圣上,这果子名叫香瓜茄,凡人称它为人参果,是天上的仙果。” “修道之人吃了它即可成仙,而凡人吃了它虽不能成仙,却能强筋壮骨,心清智明,黑发长寿。” “这果树我在我的荒山上栽了两棵,现已结果,今将它采来请圣上品尝。圣上食过此果后,即可身轻如燕混沌顿开,我就可以陪着圣上到天外天上去游玩。” 灿皇帝闻言心中大喜。 灿皇帝立刻谢过忧仙,食了香瓜茄,顿觉神清气爽身体飘飘欲起,正不知该如何适从时…… 忧仙一把抓住他就腾起了云。 灿皇帝不由自主地在空中飞行,却看到闰乌凰竟然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急了,他就对忧仙道:“忧神仙,闰姑娘还没有跟了来,我们等她一等啊。” 忧仙闻言立刻道:“她和你不一样,她不能来,她若来了三界就乱了。” 灿皇帝听了着急道:“那也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仙山啊?她会寂寞的。” 忧仙一听就笑了,笑着对灿皇帝道:“哪能呢?她有痴仙陪着呢,她会在我的仙山上吃够喝够玩个够,保管比你还快乐。”说着…… 他就连拽带挟地、拉着灿皇帝就朝天外天飞了去。 正文 第520章 缥缈天子殿 忧仙拉着灿皇帝飞到了天外天的一座雄伟的宫殿前。 灿皇帝在宫殿前站下身,抬头望了下宫门上的匾额,看到上面用小篆写着“缥缈天子殿”五个大字,甚觉亲切,就不由得问忧仙,“请问忧神仙,这里是哪国天子的住处啊?朕怎觉得有些眼熟呢?” 忧仙道:“圣上无需多问,进去你就知道了。”然后就推开宫殿大门,走了进去。 灿皇帝也随后跟了进去。 灿皇帝走进宫殿的院子一看—— 院子里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甚是华丽。 院子里的花坛里种着奇草,飘着花香。 院子里的道路旁古木参天,百鸟鸣唱。 院子里的美景如画,堪比瑶池,就是不见一个人影。 灿皇帝心中奇怪,刚要询问忧仙,忧仙却拉着他飞进了天子殿的正殿。 灿皇帝在正殿站下身,抬眼观,就看到在正殿的龙椅上,坐着一个闭目不语的人甚是眼熟,就走上前,刚要向那人去施礼…… 却突然发现那人竟是他自己! 这是怎么一回事?灿皇帝顿时蒙圈。 灿皇帝不能理解他竟然在这里看到了他自己!他就将眼睛望向忧仙,刚要询问他…… 却看到从正殿的内殿里,走出来一个年迈的老嬬。 那老嬬才一看到他,就立刻走过来,睁着一双泪眼边对着他的脸庞紧着看,边在嘴里喃喃道:“天子陛下,你总算是回家了,你把乳娘盼得好苦啊。” “乳娘还以为还要再等一些年才能见到你,不想今日你就回来了,你想死乳娘了。”老嬬顿时泪如雨下。 老嬬的话,老嬬的泪,就让灿皇帝彻底的蒙圈了。 灿皇帝睁着惊诧不解的眼睛,用手指了指老嬬,又指了指坐在龙椅上闭目不语的他自己,问忧仙,“忧神仙,你能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吗?” “这老嬬是谁?那坐在龙椅里的人又是谁?他如何和朕长得如此地相像呢?” 忧仙闻言微微一笑,开口道:“圣上,这老嬬就是你的乳娘,是她一手把你带大的。而那个坐在龙椅里的人就是你自己,而这个缥缈天子殿就是你的宫殿,你是这里的主人啊。” 灿皇帝听到忧仙如此说,就愈加地惊诧了,立刻又问道:“怎么?朕是这里的主人?那朕又是谁?” 忧仙回答道:“你是上天的儿子,你的名字叫缥缈天子。只因南赡国奸臣当道,祸害朝廷,所以上天就派你到南赡国去做一世凡人,要你为南赡国去除奸,故而你就成了灿皇帝。” “那……” 灿皇帝用手指着坐在龙椅里的他自己,不解地问道:“朕既然去做了凡人,那为什么在这里还有朕的躯壳在?” 忧仙道:“那是因为你乳娘不忍与你分离,所以她就去请求上天将你的躯壳留下来,上天念她将她的母爱全部给了你,故而就准了她的奏,留下你的躯壳在天子殿,以解她思儿之苦。” 灿皇帝听得心中伤痛,就赶忙用手搀住乳娘,轻声道:“乳娘,朕让你挂念了,朕心中不安啊。” 乳娘听了立刻道:“天子,不碍的。” “天子你此去凡间不过百年,即可返回天宫。而我将你的躯壳留下来,不光是为了能够时时看到你,也是为了你日后回来后,你可以直接回到你的躯壳里。” “这样,你就不必再通过子宫,再从小到大再重新成长十几亿年,那样你会很辛苦。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我带你去看看你的皇后吧,你走了这些天她也很想你,她都有些消瘦了。” 我的皇后? 乳娘的话让灿皇帝的心中一激灵,就暗暗道:我的皇后怎会在这里?难道我的皇后不是闰姑娘? 就在心中疑惑着也不愿着,跟在乳娘的身后走出正殿,来到院中,原以为乳娘会带他走去哪幢楼宇?去见哪位美娇娘? 没想到乳娘却带他来到一个花坛前,站下身,对着花坛里的一朵闭合的红色牡丹花开口道:“红玉莫睡了,快快醒来,天子看你来了。” 什么?这朵蔫蔫的牡丹花居然就是我的皇后啊?这……这玩笑也开得忒大些了吧? 正文 第521章 朕不要她来做皇后 灿皇帝在忧仙的陪伴下魂游仙境,没想到竟然走进了自己的旧宅,更没想到在他的旧宅里,竟然还住着他的皇后,但却不是闰姑娘!灿皇帝的心中正在烦恼着…… 却不料他的乳娘竟指着一朵发蔫的牡丹花对他说,这就是他的皇后,让他大吃一惊! 他怎么也不肯相信,他南赡帝国的皇后,竟然就是一朵发蔫的牡丹花? 灿皇帝心中的火“呼”的一下、就蹿到了脑门上。 恨不能一脚,就跺碎了这朵让他烦的、名叫红玉的牡丹花。 谁知那朵牡丹花一听到乳娘说天子回来了,她原本闭合发蔫的花瓣竟突然就绽放开来,“哗”的一下,就从花蕊中冒出一股白雾充满整个花坛,待白雾散去后…… 花坛里哪里还有牡丹花? 而在众人的面前,竟站着一位身着红色霞衣的、窈窕妩媚的牡丹花仙—— 红玉。 红玉低下头朝灿皇帝道了一个万福,满脸惊喜地对灿皇帝道:“天子,你临下凡时,不是对红玉说要红玉在天宫里静等几日吗?不是说待你在下界把江山打理好了,再来接红玉的吗?” “所以红玉就按照你的吩咐,先将红玉肉身放下凡,将元神就放在天子殿的花坛里静养着,却不想你突然间就回到了天宫来。” “莫不是你是来接红玉的?可红玉下凡的时辰未到啊,若红玉这时就跟着你去下凡去,上天会不会怪罪我们呢?” 红玉的话,让灿皇帝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灿皇帝就只好将眼睛望向站在他身边的忧仙,希望他能为他解释这一切。 忧仙知道已是凡人的灿皇帝对天宫没有记忆,所以他不知道红玉是他什么人,而他也无法在一瞬间就给他补上这一课。 忧仙同情地望了红玉一眼,咳嗽一声,用手捻着他的胡须对红玉慢慢道:“红玉娘娘,天子目前是凡人,他目前对你无记忆,所以他无法回答你的问。” “正如你所说,你下凡的时辰还未到,你的肉身目前在凡间还必须是一个傻痴呆,所以你现在还不能离开天宫去下凡。” “而天子回天宫不是来接你,而是来寻根。” “可天子在天宫呆的时间很有限,故不能在天子殿再多耽搁,老臣这就带天子返回凡间去,晚了,恐天子在凡间的肉身不保啊。” 忧仙说到此不等红玉有反应,拉着灿皇帝就飞出了天子殿,就听到红玉带着哭腔在他们的身后喊,“天子,你要早些选妃,要早些接红玉下凡啊——” 离开了缥缈天子殿之后,忧仙看到灿皇帝的脸色不佳,忧仙就问他,“圣上,你回了一趟自己的家,知道了自己的出处,你应该高兴才是啊。可你如何闷闷不乐呢?难道是为了红玉吗?” 灿皇帝道:“正是。朕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她怎就成了朕的皇后了?朕不要她来做皇后,朕的心里只要闰姑娘。” 忧仙听了叹息一声道:“唉,红玉和你做夫妻是你的命格决定的,谁也改不了。而你和九公主,也就是你喜欢的闰姑娘,你们没有缘分啊。”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没缘分?” 忧仙看到灿皇帝问得紧,他就将眼睛望定灿皇帝,一字一句对他道:“因为九公主命格里的夫君不是你。” “因为九公主在未修仙之前,就已经嫁了人。如此,你还要她吗?抑或是你要动武抢了她?” 正文 第522章 人生一大憾事 忧仙看到灿皇帝问得紧,他就将眼睛望定灿皇帝,一字一句对他道:“因为九公主命格里的夫君不是你。因为九公主在未修仙之前就已经嫁了人。如此,你还要她吗?抑或是你要动武抢了她?” “这……” 忧仙的问话让灿皇帝痛苦极了,让灿皇帝的心像刀绞一样地疼。灿皇帝真想对忧仙说他是皇帝,他有权力,他要抢!要抢!他要抢! 可是他不能。 他用手抚着胸,闭上眼,半晌…… 才喃喃道:“如此说来,朕当真和闰姑娘无有缘分了,可朕真的是舍不下,舍不下啊。” “舍不下也要舍!” 忧仙严肃道:“九公主在凡间的这一世,她不但要保你这个皇帝坐江山,她还要为仙界做大事,所以你对她不可有半点的妄想,否则你定会受到上天的惩罚的!” 灿皇帝听了就朗声回答道:“其他且不论,只说闰姑娘。既然闰姑娘已经嫁了人,朕自然也就不会对她再存非分之想了。倒不是害怕上天的惩罚,而是身为皇帝,不能做昏君!不然就妄为我到人间走了这一遭。” “好!说得好!” 忧仙赞许道:“圣上不愧是上天之子,拿得起放得下令我钦佩,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圣上,我再带你到别处去转一转,这仙界的美景可是人间无有的。” 灿皇帝心情沮丧,哪里还有兴致再看景?他就摇头道:“忧神仙,朕累了,这景致朕就不看了,请忧神仙送朕回去吧,朕想和闰姑娘返回人间了。” 忧仙听了没说话,却突然伸手将灿皇帝推下了云端,就吓得灿皇帝“啊!”地一声惊叫,睁眼一看—— 他和闰乌凰都好好地坐在飞霜殿的椅子上。 他们身边站着手握降魔刀的嗔神仙,他正用关切的眼睛望着他,原来他已经返回了人间。 他看到他的手还被闰乌凰拉在手中,可闰乌凰却还闭着眼坐着不动,看样子她的魂魄还留在仙山中。 灿皇帝将眼睛望向嗔仙,刚想问他该怎样才能把闰乌凰的魂魄唤回来?就看到闰乌凰的身子晃了一晃…… 闰乌凰就睁开了眼。 闰乌凰微笑着拿眼望着灿皇帝,对他问道:“圣上,你要返回人间为何不等我?怎么自己就走了?你让我赶你赶得好气喘。” 灿皇帝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道:“小王哪里不要等你啊?是那位忧神仙突然间就把小王给推下了云端!” “吓了小王一身的白毛汗。” “小王的心这时都还在‘呯呯’地跳着呢,小王不知道忧神仙为何要如此对待小王啊?” 闰乌凰刚要回答他…… 嗔仙却突然开口对他道:“人间的皇帝啊,我们仙家让你还魂会有很多种方法的,即可以让你驾云,也可以让你乘辇,也可以让你骑马或坐轿。” “而忧仙用落云之法让你还魂虽然粗暴了些,但却是最快捷、最安全的方法。” “这样就可以让你在还魂途中不受邪魔和阴灵的伤害,是对你的保护,并没有对你不敬,所以你不必放在心上。” 闰乌凰也用手指着窗外对灿皇帝说道:“圣上你来看,启明星已从东方升起了,雄鸡即将报晓,圣上即将临朝,而我们遨游仙境已是一整夜了。” “所以我就不在这里再打搅圣上了。” “我回去贤王殿,给圣上留下一点休息的时间好上朝,圣上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待圣上下朝后我们再切磋。” 闰乌凰话说完就朝灿皇帝一拱手,就在御林军和嗔仙的保护下,带着繁星就离开了飞霜殿。 灿皇帝眼望着闰乌凰离去的背影,不舍地在心中暗暗叹息道:闰姑娘,小王此生不能与姑娘两厢厮守,实乃是人生一大憾事啊! 正文 第523章 瞬间万变 一个秋高气爽万里无云的艳阳天。 闰乌凰正在贤王殿的院中练习剑术,而附身在思危公主躯壳内的万圣娘娘,就带着小玲儿,突然间就走了进来。 万圣娘娘用手拉住闰乌凰的手笑着道:“闰姐姐,花房里的太监们新培育出了一种墨色的菊花,甚是好看。而那些墨菊,已经栽种在了御花园的菊园里,现在正是盛花期,小妹来邀姐姐一同前去观看墨菊,这剑术就等下再练了。” 闰乌凰已是很久没有去过御花园了。 自从上次没能及时地将灵珠归还给曹国夫人,至使曹国夫人险些丧命后,闰乌凰虽然用尽全力救治夫人让夫人保全了性命,可夫人却法力尽失,在百年之内都口不能言,形不能变,如同一株凡花。 这状况,就让闰乌凰在心中装满了愧疚。 闰乌凰觉得都是因为她忘记了归还灵珠的时间,才使曹国夫人变成了这个样子,她觉得她很对不起曹国夫人。 所以闰乌凰就在曹州的大山里选了一块风水宝地,设下结界,然后她就把曹国夫人和芍药一起、从御花园送回了曹州。 闰乌凰将夫人在风水宝地里安下身,要芍药照顾夫人静心休养,让她们远离人间的污浊,回归自然。 以便曹国夫人能尽早地重塑仙身。 做完这些事情后,闰乌凰就再也没有去过御花园。 一是不想触景生情,让自己想起人去楼空的太虚幻境、而使自己心中伤痛。 二是魔影未除,心有芥蒂,她可不想被御花园里的秋千绳将脖子再勒上一勒了。 而今天是思危公主亲自来邀她去逛御花园,她盛情难却不能不往,所以她就只好放下手中宝剑,和思危公主一同走出贤王殿,一路上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就走进了园子中。 待走到梅林旁的小路上,刚要拐往菊园时…… 闰乌凰却突然看到,在梅林里的几棵梅树上,竟然结有黄色的梅子!让闰乌凰甚感奇怪。 闰乌凰不知不觉地站下身,望着那一树的梅子在心中喃喃道:梅子成熟应在夏季,而此刻已是秋末,怎还有梅子挂在树枝上?难道这是晚熟的品种?可以前我怎么就没有注意到? 正想着…… 突然一声“救命啊!公主落水了!”的凄厉的喊,让闰乌凰一激灵! 闰乌凰忙扭头往身边看,就看到跟在她身边的只有繁星,却没有了思危公主和小铃儿。 而在不远处的御河边,小玲儿正手指着御河嚎哭着喊救命,而在御河边的草地上跪了一地的、抖成了一团的宫女。 这是咋说的?怎就一眨眼的功夫就出了人命了? 闰乌凰顾不上多想,立刻一晃身就飞到御河边,没有看到思危公主,只看到一双挣扎的纤手在水面上晃了一下,就沉入了水底! 闰乌凰跟着“唰”的一下,就跳进了河里。 闰乌凰在河水里摸到了思危公主,就抱着她要浮出水面,却发现思危公主的身子似有千斤重,拽着她直往水底沉! 不能浮出水面的闰乌凰急了眼,就用一只手抱住思危公主,腾出另一只手要使仙术劈开河水跳上岸,却突然发现她的仙术失灵了!而且身子也突然僵直不能行动了! 而就在这时…… 她就听到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在她的怀里冷声笑道:“闰乌凰啊闰乌凰,你竟然下水来救我,你这不是自己找死是什么?” 闰乌凰闻言大吃一惊,就急忙低头往她的怀中看…… 啊! 这个用陌生的女人声音正在对她说话的、竟然是思危公主! 而此时的思危公主哪里是一个溺水者?此时的思危公主面露狰狞! 此时的思危公主正用一双如笋般的纤手、掐住了她闰乌凰的脖子! 此时的思危公主瞪着阴森的眼珠子,咬牙切齿地对她闰乌凰恨恨说道:“该死的贱婢闰乌凰,你终于落在了本宫的手中,本宫绝不让你活,本宫这就灭了你!”她话说着…… 她就将她的一只纤手变成利爪,就朝着闰乌凰的天灵盖抓了去! 无法躲避利爪的闰乌凰,不由得就在心中喊了声:师父!快救我! 可是一直都住在她耳朵里的嗔仙,他这时竟然……竟然……竟然没反应! 天啊!这是怎么说? 正文 第524章 魂断御河底 住在闰乌凰耳朵内的嗔仙,原以为闰乌凰河中救人是小菜一碟,无需他动手。没想到落水的思危公主竟然要杀闰乌凰! 更没想到从思危公主的嘴里发出的、竟然是闰乌凰的死敌万圣娘娘的声音! 怪不得他的降魔宝刀一看到思危公主,就发出要杀她的声响呢。 怪不得他总觉得思危公主不对劲,却在思危公主的身上看不到魔影呢。 原来是一个上仙夺取了凡人的躯壳,并把仙的魂魄和凡人的肉身,水乳相融了!这才瞒过了他这个降魔嗔仙的、一双杀魔的狮眼。 这个该下地狱的可恶的坏女人,竟然不做神仙要做魔!我杀魔嗔仙岂能容你再活着? 嗔仙一边在心中诅咒着因妒成魔的万圣女,一边就要冲出闰乌凰的耳道去杀魔,却突然发现他变幻不了了,原来他竟然被万圣娘娘在无形中,用锁仙锁锁住了他的仙身! 此时的他不但身不能动,手不能举,就连他向万圣帝君求救的千里传音,都已发不出去了。 原来万圣女是有备而来,早就针对他做了防范了! 救不了闰乌凰的嗔仙气得浑身颤抖,“嘎嘣”一声,就咬碎了他满口的狮牙。 而就在这时…… 就从万圣娘娘抓向闰乌凰的五根手指上,就长出了一寸多长的尖指甲! 眼看着尖指甲就要戳进闰乌凰的脑门了! 被定住身子、无法挣扎和躲避的闰乌凰就闭上眼,等待着去接受她那颗美丽的头颅被戳穿时,会让她五脏俱裂的那一疼了。 谁知,万圣娘娘却在这时突然停住手,将她要杀人的纤手拿到眼前仔细地瞧了又瞧…… 然后她就笑嘻嘻地对闰乌凰开口问道:“闰乌凰,本宫若是用这笋一般细嫩的纤手,从你的脑瓜里抓出一把白哗哗、黏糊糊的脑浆来,是不是有点不好看?” 闰乌凰:“……” 然而,万圣娘娘根本就不在乎闰乌凰回答不回答。 万圣娘娘将思危公主的俏肩一耸,笑着,继续道:“咦~本宫才是想想,身上就都起了鸡皮疙瘩了。本宫是不是应该让你换个死法啊?比如说扼死你?” 闰乌凰自从被眼前的人定住身,她就知道她是必死无疑了。可她心中甚是不甘,就想死个明白。 所以她就将她询问的眼睛,望向眼前这个要杀她的、不是思危公主的思危公主,问道:“你是谁?我知道你虽然顶着思危公主的名号,可你绝对不是思危公主。” “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和你有仇吗?还有,你把思危公主弄到哪儿去了?她还活着吗?” 而这时的万圣娘娘,也不想再去隐藏她的真身了。 她从思危公主的躯壳里飘出来,将她那张美脸的、却是冰冷的俏脸对向闰乌凰,阴声道:“本宫当然不是思危这个凡间的公主了。” “本宫乃是九重天的万圣娘娘,是掌管三界情愫的帝后!可本宫却因为你、而委屈在了一个凡人的躯壳里。” “而本宫要杀你并非是和你本人有仇,而是和你母亲有仇,是因为你母亲夺了本宫的夫君。而你是你母亲的女儿,所以本宫和你母亲有仇也就等于和你有仇,所以本宫不杀你还能杀谁呢?” 闰乌凰闻言,立刻厉声喝道:“你杀我,我无所谓,但你不能杀了思危公主啊,她和你无冤无仇的,你如何要了她的命?” 万圣娘娘听了将嘴一扁,不屑道:“杀思危?一个凡人公主?她还没有资格让本宫来杀她。她是阳寿已尽而被冥君请下了地府,本宫只是占用了她的躯壳而已,何谈杀她?” “而你,本宫是一定要杀的!” “杀了你就会让你的娘痛不欲生,就报了本宫的夺夫之恨了。所以你就去死吧,哈哈哈……” 万圣娘娘狂笑着,就将她的双手扼紧了闰乌凰的脖子!使法术将闰乌凰的魂魄逼出她的肉身,赶下了地府。 闰乌凰立刻就脸色青紫眼球暴突,挣扎着从嘴里“嗯”出一声响,脑袋一歪,就气绝身亡了! 正文 第525章 不得不让她历劫 这里是跨越仙界和鬼界之间的、一座奇幻且美丽的仙山,是善慈上仙居住的地方。 在雷音寺听经归来的善慈上仙走进她的仙山,走进被鲜花环抱的她的神仙府邸,刚想在蒲团上坐下身,突然胸中一阵刀剜似的疼让她站立不稳,差一点就让她现了她金凰的真身。 这要命的疼,立刻就让善慈上仙知道她的女儿有难了。 善慈上仙一边默念大悲心经稳住她的心神,一边将眼睛望向凡间,去寻找她女儿…… 啊! 她看到,她宝贝女儿的身子竟然躺在了南赡国皇宫的御河里。 而在女儿的身上,居然压着天界的万圣女! 那万圣女的双手死死地掐在她女儿的脖颈上,她女儿的魂魄已经落进地府大门,被她父王收进了陶瓶中。 善慈上仙立刻就心疼地叫了一声“啊,我可怜的女儿啊!” 就飞身冲出仙山,冲进地府,冲到十殿阎罗第一殿阎君、她父王秦广王的面前,伸出双手对秦广王道:“父王,请你把你在怀里抱着的那个小陶瓶,拿给善慈。” 秦广王正望着他怀里的小陶瓶在叹气,突然看到善慈上仙冲进他的阎罗殿,张口就问他要陶瓶! 就慌得他赶忙将陶瓶藏进他的胸襟里,将他肃杀的阎王眼换上慈爱,望向善慈,笑着问她道:“善慈,你不是在雷音寺听经吗?怎就回来了?佛祖的经传完了?” 一心要救女儿命的善慈上仙,看到秦广王竟然揣着明白装糊涂,竟然不给她陶瓶! 她心中焦急,她就不给秦广王留面子,她就拿眼一瞪秦广王,道:“父王不要东拉西扯答非所问,善慈要你藏在怀里的那只小陶瓶,父王快些拿给我。” 秦广王听了就在脸上露出悲哀,小声道:“父王的好东西都已悉数给了你,就剩下了这个小陶瓶,你就让父王留下吧,父王想让她陪着父王打发寂寞的时光啊。” 善慈一听,就怒了。 怒声道:“父王说哪里话来?父王一殿鬼王,公事多得忙都忙不完,哪里还有时间去寂寞?你那小陶瓶里装的是我女儿的魂魄,你当我会不知道?你快把她还给我,我要送她还阳去。” “这不行!” 秦广王闻言将眼一瞪,道:“我的宝贝外孙女在凡间不是被人杀,就是被人刮,受尽了苦楚!” “好容易回到了我的怀抱里,我绝不让她再去还阳去。我要等她的肉身成泥后,我再放她出陶瓶,然后就让她生活在我的羽翼下,看谁还敢再害她?” 这话,听得善慈上仙怒火撞头。 善慈上仙不由得将声音放高道:“父王,乌凰乃是天上的正神仙子,怎能让她在地府委屈求生?父王做鬼仙已属无奈,难道还要你的外孙女再做鬼仙吗?” “此次在雷音寺听经,佛祖对我说,说乌凰是上天安排给仙界众仙的生死劫,身负着洗涤仙界污垢的重任。” “而乌凰现在所有的历劫就是在洗涤仙界,是上天在用她的受难,来清理仙界那些心中有魔的神仙。” “而你、我、还有别的仙,我们都在经历此劫,谁也跑不脱!” “比如父王你,你现在要留下乌凰的魂魄,你就是在亲情和大义之间来历劫,稍有差池,父王你就得摘下王冠去下油锅!” “而乌凰若不在凡间历劫,她就得灰飞烟滅,而仙界里从此就再没有了乌凰仙子!若到了那时,父王又该到哪里去找她的魂魄呢?父王这不是断送了她的一生吗?” 善慈上仙说出的话分量非常重,听得秦广王的心中“噹!”的一声响,他本就肃杀的脸色就愈加地肃杀了。 他知道,他是不能留下他宝贝外孙女的魂魄了。 他哭丧着脸,极不情愿地掏出怀中的小陶瓶,递给善慈上仙,啰啰嗦嗦地对善慈上仙嘱咐道:“儿啊,你可得把她小心地送回啊。儿啊,你可别让她磕着碰着啊。儿啊,你可要……”话还没说完…… 善慈上仙就手执陶瓶飞出地府,飞向了凡间。 边飞,边用千里传音给秦广王丢下话,“父王你就省点心吧,别再啰嗦了,再啰嗦,你外孙女的肉身可就成灰了!别忘了地府一日,凡间也是一年啊!” 正文 第526章 逃之夭夭 善慈上仙眨眼间就来到了南赡国皇宫的御河边,一晃身就进入到了御河的河底里。 善慈上仙一把、就从万圣娘娘手中夺过女儿的肉身,抱在怀中,随即伸出右手一晃…… 一把闪着死光的冥光宝剑就握在了她的右手间。 善慈上仙一边用剑挡住万圣娘娘不给她反扑的机会,一边使仙术解开了锁住了嗔仙的仙锁。 善慈上仙待嗔仙恢复仙力,飘出闰乌凰的耳朵后,她就将闰乌凰的肉身和装她魂魄的小陶瓶交给嗔仙,对他道:“你快救乌凰去还阳,这里我包了。” 嗔仙立刻就将闰乌凰的魂魄从小陶瓶中倒了出来,接着就将闰乌凰的魂魄从她头部的百会穴,送进了她的身体里。 他手托着将闰乌凰已有了魂魄的肉身和思危公主的尸身,准备一起送上岸。 无意间他一抬头…… 他就看到在御河岸边,竟站满了打捞两位姑娘的人。 他若就这样从水里走出去,必然泄露天机,吓坏凡人。 他想了一想…… 他就重新飞进闰乌凰的耳朵里,用仙力将闰乌凰的肉身、和思危公主的尸身、同时从水底托起来,送到打捞队的身边去,让他们将两位姑娘捞上了岸。 而一直在和万圣娘娘缠打在一起的善慈上仙,看到她的宝贝女儿已经脱离了险境,她就放了心。她就将身一晃—— 现出金凰真身。 昂起头“锵锵”一声高鸣,震天憾地! 而刚想要和善慈上仙死拼的万圣娘娘一听到凰鸣,顿时就吓得双腿无力,浑身颤抖。 这才知道她的死期到来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闰乌凰的母亲,竟是一只金凰啊! 而她这只孔雀就算是再强悍,她也无力和鸟王作对啊。 可她偏偏就杀了鸟王的孩子! 她若不受死,那可就是神话了。 可她不想死,她得赶快逃。 所以她立刻将身隐形,跳出御河,驾云就往天上逃,却听到身后风响,回头一看…… 善慈上仙手执冥光剑已经追了上来。 眨眼间就堵住了她的去路,她和她四目相对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善慈上仙柳眉高挑怒目圆睁,将手中宝剑指向万圣娘娘,怒声喝道:“你这只孔雀本该在山中筑巢,上天却让你筑巢天宫已是你的荣耀,你怎就不知进退,而非要诛杀我的娇儿?” “难道你不知道她是一介凡人?不知道杀了她你就犯了天规?你就得灰飞烟滅吗?” 万圣娘娘闻言冷声一笑,道:“本宫知道,本宫什么都知道。但那又怎么样?因为谁让你这个鸟王不知羞耻地、偷了本宫的夫君呢?” “本宫若不杀了闰乌凰,本宫又怎能让你心碎、而报本宫的夺夫之恨呢?为此本宫不怕灰飞烟滅!” 万圣娘娘的话让善慈上仙甚为不屑。 善慈上仙将她高贵的头颅高高昂起,将羽族之王的一双明澈的眼睛,望向蔚蓝的天空,用淡淡地语气回应万圣娘娘道:“本仙虽是乌凰的生身之母,但本仙从未和哪个神仙有苟且,更不屑与谁去苟且。” “本仙以一世凡人之躯生下乌凰,乃是上天的安排。” “是上天让观音派善财童子与本仙送来一颗红樱桃,本仙食果而孕,生下乌凰,这其中的玄机,岂是你这等劣鸟所能领悟的?” 善慈上仙说到此,眼露犀利,厉声道:“可你竟然杀了我女儿!此仇不报,我枉为人母!”话说着,手中的冥光剑就刺向了万圣娘娘的胸膛。 万圣娘娘看到剑来不敢抵挡,只敢夺路而逃。 一边逃,一边声嘶力竭道:“善慈,你虽为鸟王可以诛杀百鸟,但本宫乃三界帝后,受命于天!你若诛杀本宫,你将冒犯上天而坠入阿鼻地狱,你我玉石俱焚!” 善慈上仙闻言将头一昂,眼中放射出慈母的万丈光芒。 善慈上仙毫不犹豫地挥剑追着万圣娘娘,正色道:“坠入地狱又如何?万圣女你听着,我乃人母,我不会看着你伤害我女儿而无动于衷。为了我女儿,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你杀了我女儿,为报仇我甘愿触犯天条拿命与你拼!万圣女你的死期到了,你吃我一剑!” 话到剑就到! 眼看着,善慈上仙就要取了万圣娘娘的首级了。 无路可逃的万圣娘娘,却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枚鸟卵扔向天空,只听“啪”的一声响—— 鸟卵碎裂。 散出漫天卵黄遮挡了善慈上仙的视线,待善慈上仙拨开卵黄再杀万圣娘娘时…… 却突然发现万圣娘娘已不知去向了。 唉!竟让这险恶的坏女人给逃跑了! 正文 第527章 乌凰复生 思危大行 该死的万圣娘娘,竟然在善慈上仙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善慈上仙气得两眼直冒火,一跺脚,驾起白云就往九重天上飞,她要去捣万圣娘娘的老巢去。 可她驾着云才刚飞过三重天,她就听到秦广王在冥冥中对她道:“善慈,穷寇莫追了,快去救治你的女儿吧,你看我那宝贝外孙女她还没有还阳呢。” 善慈上仙闻言心头一颤,立刻扔下仇恨,转身就朝南赡国的皇宫飞了去。 善慈上仙将仙身落在御河边的一棵柳树上,往下看,就看到御河岸边已乱做了一团。 她看到她的宝贝女儿、和思危公主一动不动地并排躺在草地上。 她两个的身边围了十几个御医。 御医们一边给她两个号着脉,一边将她两个放到伏地而跪的宫女的脊背上,往外去控喝进肚里的河水。 一边要太监们在她两个的身边燃起篝火用来取暖。 一边要宫女们跑步去厨房,去为她两个熬汤煎药。 忙乱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而在御医的身后,站着南赡帝国的灿皇帝,站着一字并肩王闰麒麟。 这两个男人,紧张得面色煞白浑身汗淌,虽有万般气力却无处去使,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救治现场痛断肝肠。 善慈上仙见状不敢迟缓,立刻就要飞下树去救治女儿。 就听到秦广王在她耳边道:“善慈,灿皇帝的胞妹已逝去多日,其魂魄已通过六道轮回重新投胎。只因她的躯壳被万圣女占用着,所以灿皇帝并不知道他胞妹早已不在人间了。” “你此去不可已以仙身示人,只能以真身前往,以防你救醒了我的宝贝后,那个灿皇帝要你也救他的胞妹,你就被动了。” “你看那嗔仙,他就是为难这件事,所以他一直躲在我宝贝的耳朵内,不肯露面呢。” 善慈上仙闻言将身一晃,现出金凰真身,昂起头“锵锵”一声高鸣,就飞进了救治现场。 正惶惶无助的灿皇帝和闰麒麟,突然看到一只金色的凤凰降落在了御花园,立刻就知道他们的小妹有救了。 两个男人心中惊喜,不约而同地迈步走到善慈上仙的面前,拱起双手一躬到地。 在嘴中喃喃道:“尊敬的仙鸟啊,请你救救我们的小妹吧,这两个姑娘一个是仙子,一个是公主,都是这世上绝好的善人,她们不该遭此厄运的。” 此时已是鸟形鸟身的善慈上仙,她不好开口去对这两个好男人去说话,她就对着他两个点了一点头,“锵”地一声鸣叫后,她就走到了两个没有了气息的姑娘身边。 她先看了一下思危公主,看到她泛青的脸上已经现出了尸癍,她叹息一声,无奈地摇了一摇头。 她转过身去看她的宝贝女儿,看到她苍白的脸下面的脖颈上,那一道深深的掐痕后,她就再也克制不住她压抑了那许久的母女情,她的眼中就淌出了心疼的泪水。 她哭着,将脖子一伸,吐出两粒血丹放到两个男人的手中,示意他们将血丹喂给两个姑娘吃。 灿皇帝和闰麒麟拿到血丹,就是拿到了救命的仙药,立刻就将血丹喂进了闰乌凰和思危公主的口中,等了不多会儿地功夫…… 闰乌凰身子一抖,张嘴吐出几口血水后,“哼”了一声响,人就昏睡了过去。 善慈上仙的一颗焦急的心,就放进了肚子里。 闰麒麟悬在半空中的心,立刻就稳稳地落进了肚子里。 闰麒麟转过身,对哭成了泪人的繁星道:“繁星别哭了,你小姐已经救活了。你快去唤小黄门抬一顶软娇过来,你陪你小姐回去贤王殿去休养,你小姐可以移动了。” “是,王爷……” 繁星抹着眼泪,欢快地去执行爷的命令去了。 思危公主这一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灿皇帝看到妹妹不醒就心中焦急,就走到善慈上仙面前一拱手,焦急地询问道:“尊敬的仙鸟啊,同样的药喂下去,闰姑娘都醒了,可朕的皇妹如何不醒啊?” 善慈上仙同情地望着灿皇帝“锵”地一声鸣叫,抬起翅膀在灿皇帝的袖袍上一挥,留下一道金光后,就展开双翅朝天外飞了去。 灿皇帝看到仙鸟飞走了,他就低头去看他的袖袍,就看到在袖袍上出现了一行金色的字:公主乃凡人之躯,溺水太久魂魄已散,血丹也不可医治,灿皇帝节哀吧。 灿皇帝看罢金字身子一晃,差一点就栽倒在草地上,被闰麒麟和陈公公一把、就扶住了他。 灿皇帝脸色灰白,悲痛欲绝,用手捂住脸呜咽了好半晌…… 这才强忍着眼泪对陈公公道:“陈总管,吩咐下去,去为公主装殓吧,公主已经大行了。” 正文 第528章 一脚踏进南诏国 时间回到万圣娘娘向天空中抛出一枚鸟卵的那一刻。 去杀人反倒被人杀的万圣娘娘,躲过善慈上仙的追杀后,忙忙如丧家之犬,急急似漏网之鱼,抱头鼠窜地逃出了南赡国。 可她却没有回去九重天她的万圣宫,而是一路朝西南方向飞,飞到了南诏国。 万圣娘娘站在南诏国大理皇城的城墙上,眼望着在王宫里处理国事的、闰乌凰心爱的夫君切岩,恨不能“嗖”的一下,就飞进王宫去祸害他,可是她不敢。 因为在王宫左边的大门上,站着手握四棱金装锏的秦叔宝。在右边的大门上,站着手握水磨竹节钢鞭的尉迟恭,站着这两尊降妖驱魔,让鬼怕的门神。 因为自打她用她的纤纤嫩手,将闰乌凰掐死的那一刻起,她的神仙之体,就有一半变成了妖魔之躯。 她若就这么飞进王宫去,她的那一半妖魔的身躯,定是躲不过秦叔宝和尉迟恭的、那两双搜魔的神眼。 而这两个嫉恶如仇的门神,定会将他们手中的金锏和钢鞭毫不留情地、砸向她的头。 而且他们也定会将她已是半个妖魔的情报,上达天庭! 若是这样,她就再也坐不成她万圣娘娘的宝座了。 而她如此辛苦地、亲自动手去杀闰乌凰而不惜自身成魔,她不就为了是要掐断她夫君,和善慈之间的感情纽带吗? 不就是为了要保住她娘娘的宝座,保住她的夫君不被别人抢走吗? 若是因为两个门神而丢了宝座和夫君,那她所有的努力岂不白费了?那她还有什么奔头呢?所以她不能让秦叔宝和尉迟恭看到她。 万圣娘娘哀叹了她那已化成魔躯的、那半个仙身后,她就一脸愁苦地将身子变成一个小泥球,在皇城墙上蛰伏下来,等待和寻找着能进入王宫的机会。 次日,南诏国早朝的钟声敲响了。 大臣们依次走进王宫,走进金銮殿,去早朝。 英俊的南诏国国君切岩头戴王冠,身穿龙袍,在御林军统领阿嘎和马晓东的护卫下,在忠心于他的两朝总管太监魏公公的陪伴下,精神抖擞地走进金銮殿,坐到了龙椅上。 大臣们面朝切岩跪下地,山呼万岁之后站起身,和切岩一同处理好当天的国事后,切岩就对魏公公点了一点头,魏公公就从切岩的身后站出来,刚要对大臣们宣布退朝时…… 就看到南诏国的辅国大臣钟大人,将他雪白的胡须用手一捋,上前一步朝切岩跪下身,高声道:“启禀王上,老臣有要事禀告。” “钟爱卿无需跪地,你站起身来讲。”切岩微笑着对他的老臣道。 “谢王上。” 钟大人从地上站起身,对切岩一抱拳,道:“王上登基已有数载,这期间王上勤政爱民体恤百姓,使得国富民强百姓安康,王上深受百姓爱戴。” “然,王上至今后宫后位空虚,却令百姓不安,国家不稳。” “故老臣恳请王上下旨选后,好使我南诏国后宫有主,皇嗣有望,以解百姓之忧和国家之忧。” 切岩听了微微一笑,道:“孤有王后,乃是南赡国女子闰乌凰,怎能再娶后?这件事孤已对钟爱卿讲过多次了,钟爱卿不必再提此事了。” “王上!” 钟大人抱拳上前一步走,恳恳道:“王上所娶的王后已被奸臣害死多年,老臣和全国百姓都知道,都为之痛心。王上纵是夫妻情深,王上这些年鳏居后宫也足已还了夫妻情。” “而王上不是平民,王上肩负着延续皇嗣的使命!” “若是王上坚持不娶王后,不延续子嗣,那就会使我南诏国国将不稳,民将不安,定会出大乱子!望王上要以国家为重啊。” 钟大人的话一出口,满殿的朝臣立刻抱拳齐声道:“请王上以国家为重,下旨选后啊。” 切岩望着满殿里呼喊着要他选后的朝臣,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平静地开口问道:“怎么?你们这是联起手来,在逼孤选后吗?” 正文 第529章 如梦方醒 切岩望着满殿里呼喊着要他选后的朝臣,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平静地开口问道:“怎么?你们这是联起手来,在逼孤选后吗?” “臣不敢……” 满殿的朝臣“哗啦”一下,就跪了一地。 切岩道:“既然不敢,那就退朝吧,孤累了,孤要休息了。” 切岩说着就从龙椅上站起身,丢下满朝的大臣就朝后宫走了去,就听到魏公公在他身后大声喊“退朝——” 又一次拒绝了大臣们要他选后的切岩,一脸平静地走出朝堂,回到了他的一泪红豆宫。 一走进宫门,他的心情立刻波涛。 他屏退宫人,对跟随在他左右的阿嘎和马晓东命令道:“你两个与孤把住宫门,无论哪个大臣要见孤,都将他挡在门外,孤不想看到他们,孤想清静一会儿,你们可都记住了?” “是,王上。” 阿嘎和马晓东双手一抱拳,就转过身走到宫门口,两手一叉腰,像两尊门神似的,就挡住了要对切岩再奏本、再要求切岩快选后的、那一帮聒噪的老臣们。 无人打搅的切岩站到闰乌凰的画像前,上上一柱香,将一双温柔的君王眼,凝视了爱妻好一会儿…… 这才开口道:“凰儿,今日在朝堂上,我呵斥了我的那些要我选后的老臣们,心中虽然过意不去,但我觉得我必须得要这样做,不然,他们不知道要对我啰嗦到何时?” “凰儿你知道吗?我除了你,我对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已视若无物。如此一来,她们还怎能来到我的身边来?” “可那些老臣们对我的多次解释竟是不懂,抑或是他们是装作不懂,竟然举着‘君王无后乃是国之不幸’的大棒,来逼我选后!” “可他们哪里知道,我不选后又能怎样?我切岩无后又能怎样?难道就会让国不存在、世人不活了?” 切岩说到此,就住了口,就将眼睛望向宫门外,注视着在御花园里玩耍跳跃的、他兄弟们的儿子们好一会儿…… 他就又对着闰乌凰的画像开口道:“在这皇宫里我有那么多的皇族兄弟,他们有那么多的俱有纯正皇室血统的孩子,他们个个都是皮姓的后代,是我父王的骨血,难道他们就不可以被选做王储吗?” “那些老臣,本本奏章都是谏我选后,虽然对我是一片忠心,可他们这种做法令我烦恼,令我觉得他们就是在逼宫!他们不懂我的心,我真想将他们削职为民啊。” 切岩发完牢骚后,就将眼睛望向闰乌凰发髻上的那缕白发,喃喃道:“那天,那两个曾经为我们主婚的老仙人来到红豆宫,竟然在你的发髻上添上了一缕白发!令我心疼。” “所以我发怒,就将他们赶出了王宫,转念一想又觉不妥。” “他们都是爱你的仙人,本该让你青春永驻才合人意,可他们为什么?为什么要在你的发髻上添上一缕白发呢?难道他们不知道人只有活着,才能生出白发,而逝者是不会……” 突然,切岩被自己的喃喃自语吓了一大跳! 切岩不由得,就将眼睛盯住忧仙画在闰乌凰画像发髻间的、那缕白发细细观看,就看到那缕白发它……它好像……好像是真正的白发而被风吹到似地、竟微微地飘动起来了。 这画面,就让切岩看得身子一僵,心头一震! 切岩立刻就在心里大大地喊了一声响:啊!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正文 第530章 去狩猎 切岩眼望着闰乌凰的画像上那缕被忧仙画上去的白发,在心里大大地喊了一声响:啊!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随即,切岩的一双锐利的君王眼立刻睁大如铜铃,放出了惊喜的光。 切岩浑身颤栗,抬起手捂住他就要跳出胸膛的心脏,望着闰乌凰的画像语不成调泣声道:“凰儿,我明白了,明白了,真的明白了。我明白了这缕白发的用意了!” “我现在知道那两个老仙人是来给我报喜的,是想告诉我你还活着!可我却误会了人家,竟然把人家给赶走了,我真是一个大蠢猪。” “凰儿,我现在虽然还不太敢确定我的推断,但我已经是大喜过望了。谢谢那两个给我带来了一缕光明的老仙人,他们让我有了盼头了!天啊,我好幸福啊。” 切岩在眼中噙着欢喜的眼泪,转过身就朝宫门外一声喊,“阿嘎,马晓东……” 听到主人喊的阿嘎和马晓东,立刻就从宫门口跑进来,对切岩双手一抱拳,“王上……” 切岩满面红光地、对他的两个御林军统领命令道:“快,备上孤的乌骓,孤要去到围场去狩猎,孤激动的心情要找个地方去宣泄。” “是,王上……” 王宫的宫门立即大开。 切岩头戴王冠,身着金丝软甲,肩上披着用银丝线绣成盘龙的披风,手执弓箭,腰间挂着上古鸣鸿刀,胯下骑着乌骓马,带着他的御林军冲出宫门,冲向了皇家围猎场。 而军队冲出皇城时,突然一阵微风吹过来,吹落一个小泥球掉在了切岩的披风上。 而那小泥球立刻就牢牢地附在披风上的线缝里,被切岩带进了围猎场。 切岩刚在围猎场站定身,护卫在他左右的阿嘎和马晓东就双手抱拳,对他问道:“请问王上,这次狩猎该用何等武器呢?” 切岩就将他睿智的君王眼望向茂密的树林,道:“和原来一样,卸去箭头和枪头,只做样,不真杀。” “我们和动物朋友们玩一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尽兴后,就把带来的谷物送给它们做食物,然后我们就回王宫去。” “是,王上。” 阿嘎和马晓东领命后,就将手中的绿旗一举—— 御林军立刻就卸掉箭头和枪头,拿着秃头的枪杆和弓箭骑着马冲进树林,就和动物们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切岩带着阿嘎和马晓东也骑着马冲进了树林里。 三个人骑着马在树林里跑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一只梅花鹿在吃草,阿嘎就举起秃头的枪杆,呼喝着,就要去扎它。 谁知那梅花鹿看到他之后它却不逃跑,却抬起头“呦呦”一声叫,随即就从它的肚子底下钻出一头漂亮的小鹿来,忽闪着灵动的大眼睛,跑到切岩的马头前,摇着尾巴向切岩要吃的。 阿嘎一瞧这情形,就沮丧地将枪杆抱在怀里,嘟着嘴向切岩诉苦道:“王上,你看这梅花鹿,它都不怕咱,它竟然让它的孩子跑到咱这里要吃的!这猫捉老鼠的游戏咱还怎么玩?” 切岩笑了。 切岩笑着从马晓东的手里接过一把包谷,就喂进了小鹿的嘴里。 切岩看着小鹿摇着尾巴跑去找它的妈妈了,他这才对阿嘎道:“阿嘎,这都怪你不懂兽语啊,若是你能和母鹿去交流,这对鹿母子不就可以和你去玩了?” 君臣的对话是那样的和谐和亲切,却让那个附着在切岩披风上的、那个小泥球听得心中很是不舒服,所以小泥球就轻轻地抖了一抖它的身,突然间就只见…… 正文 第531章 幻境诱君王 突然间就只见从前面的草丛里“呼”的一下蹿出一头野牛来,冲着切岩“哞”地一声叫,撒开四蹄,就朝树林的深处跑了去。 切岩看到野牛后非常兴奋,他立刻就用手指着跑走的野牛,大声地对阿嘎和马晓东道:“这才是咱们要玩的猫捉老鼠啊,快去追它啊。” 然后他两腿一夹蹬,就骑着他的乌骓朝着野牛追了去。 阿嘎和马晓东也立刻催马追了去。 切岩边追野牛,边搭弓射箭,边在嘴里念,“牛啊,别怕啊,我的箭是没有箭头的,你是不会受伤的。我也不射你的身,我只射你身边的草地过过干瘾,等一下,我就喂你包谷吃。” 他嘴说着,手就动着,一箭,就射了出去。 可那箭偏就射到了野牛的后腿上,野牛“噗通”一声,就卧在了地上。 切岩没想到他的箭竟然射到了牛的腿!就吓得他的心头一激灵,立刻翻身下马就朝野牛奔过去。 他奔到野牛的身边弯下腰,刚要去验牛的伤,突然眼前一黑,再一亮,他赶紧站直身定睛一看—— 他的身边哪里有野牛?他竟然身处在一个他从未到过的、长满了青草的谷底里。 他耳旁是“啾啾”鸟鸣,脚下是连片的鲜花,头顶上是湛蓝的天空。 前面不远处,有一位美丽的姑娘,正微笑着向他款款走过来。 然而,切岩除了他的爱妻闰乌凰,他对所有的姑娘都视若无睹。 所以切岩看都不看那姑娘,他转身就去寻找他的乌骓马,他要骑马离开这山谷。 谁知,那姑娘竟然走到他的身后对他道:“切岩,你不认识我了吗?” 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和温柔,听得切岩的心脏“咚”地一声响,切岩立刻转过身,朝那姑娘望…… 啊! 她、她、她!她竟然是他日思夜想的爱妻闰乌凰! “凰儿,我可见到你了啊!” 切岩睁大双眼望着眼前的佳人,他不听话的眼泪“哗”的一下,就淌满了他英俊的君王脸。 要知道,自打他从画像上的那缕白发上,悟到他的凰儿还活在世上后,他的心就一直浸泡在幸福的喜悦里。 也就是因为他心中的幸福和喜悦多得装不下,却又无法对人讲,他这才来到皇家围猎场,借狩猎的名义,来宣泄他的幸福。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竟然在围场里遇到了他的爱妻,他的乌凰,她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切岩又哭又笑地伸开双臂,要将他的爱妻搂进怀里,可他的手还没触碰到闰乌凰,闰乌凰就后退着飘离他三尺远,就让他搂了一个空。 切岩顿时就羞红了脸。 切岩讪讪地放下他张开的双臂,用痛苦和不解、和迷茫的眼睛望着闰乌凰,轻轻道:“凰儿,你我夫妻分别数载今日才得相见,凰儿为何不愿投入到夫君的怀抱里?难道凰儿不思念夫君吗?” 闰乌凰听了抿嘴一笑。 接着,她就将她含情脉脉的眼睛望定切岩,柔声道:“切岩,你我夫妻分别数载,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今日相见实属不易,我很想投入到你的怀抱里,以了却你我夫妻的相思之苦。” 切岩一听,本已沮丧又痛苦的脸上就露出了欢颜,不觉间就向闰乌凰又张开了他的双臂。 然而…… 闰乌凰却面带笑容,又朝身后退了几大步! 切岩望着和他若即若离、让他触不可及的爱妻,他心中的眼泪顿时就淌成了河。 他就不由得泣声对闰乌凰询问道:“凰儿,你这是想要折磨为夫吗?” 正文 第532章带魔入王宫 切岩就不由得泣声对闰乌凰询问道:“凰儿,你这是想要折磨为夫吗?” 切岩的问话闰乌凰没回答,不,是万圣娘娘没回答。 幻化成闰乌凰模样的万圣娘娘,避而不回答切岩的问话,但她却从她的袖笼里掏出了一个小酒瓶。 她将小酒瓶拿在手中,向切岩抛去一个柔情似水地媚笑,柔柔地对切岩道:“切岩你来看,这是我用天山上的雪莲花,和我思念你的泪水酿成的酒,我为它取名勿忘我。” “我将我对你的千分思念,万分柔情,都酿在了这酒中,是一品一回味,一闻相思愁。我要你先喝下它,然后我再让你……再让你亲近我,好吗?” 切岩闻言欣喜地点了一点头,将手伸向万圣娘娘,道:“凰儿快将你酿的酒拿给为夫,为夫这就喝下它。” 万圣娘娘立刻就隔空将酒瓶抛给了切岩。 切岩接住酒瓶激动地念了一声“勿忘我!”就打开瓶塞,举起酒瓶放到唇边,刚要将酒灌到肚里去…… 突然听到身后一声高喊,“王上!你在这里啊,我们终于找到你了!”就止住了切岩的手。 切岩拿着酒瓶转过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抬眼望?—— 原来是阿嘎和马晓东带着御林军,扬鞭策马朝着他飞奔过来。 切岩看到是他的军队到来了,他非常高兴,他就转回身,就对他的爱妻道:“凰儿你来看,是我们的大队人马赶来了,你可以随我回……” 却突然发现他眼前哪里还有闰乌凰? 他手中哪里还有酒瓶子? 他竟是站在一处长有茂密树林的山谷间,在他身旁除了石头和树木,就再没有旁的东西了。 切岩眼望着白雾缭绕的山谷,脸色顿时苍白。 切岩就不由得愣在那里,喃喃地问自己:难道,是我眼花了?难道,我是在做白日梦?难道…… 阿嘎和马晓东带着御林军赶到了切岩的面前。 阿嘎和马晓东朝切岩一抱拳,请罪道:“王上,末将失职,末将竟然把王上给跟丢了,请王上责罚末将。” 切岩惆怅地、望了一眼已没有了闰乌凰的空空山谷,忍住心中的苦痛,对阿嘎和马晓东摆了一摆手,道:“是孤的乌骓迷了路,不怪你们。我们回去王宫吧,孤有些累了,孤不想再狩猎。” “是,王上。” 阿嘎和马晓东请切岩骑上乌骓,在御林军的护卫下离开围场,直奔皇城,直奔王宫。 而就在大队人马护卫着切岩奔进王宫大门的那一刹那…… 站在王宫大门上的秦叔宝突然将眼睛睁大,望着骑在乌骓上的切岩,对站在对面门上的尉迟恭问道:“尉迟将军,你可曾看到了什么?” 而站在对面门上的尉迟恭,也正将他的眼睛望着切岩,他反问秦叔宝,“秦将军你先回答我,你可曾看到了什么?” 秦叔宝道:“我看到我们君王的身上好像带了一丝魔气。” 尉迟恭道:“我也看到我们君王的身上好像带了一丝魔气。” 秦叔宝闻言将眉头一皱,道:“如此,我们君王或许是被妖魔缠身了?” 尉迟恭闻言将双眼一瞪,也道:“如此,我们君王一定是被妖魔缠身了!” 秦叔宝听了,就将手中的四棱金装锏一指切岩走去的方向,立刻道:“如此,那我们还等什么呢?” 尉迟恭听了,也将手中的水磨竹节钢鞭一指切岩走去的方向,也立刻道:“如此,我们这就降妖除魔去!” 秦叔宝和尉迟恭立刻握紧手中兵器,跳出大门,跳上白云,追着切岩就朝王宫内院飞了去。 正文 第533章 蛰伏在一泪红豆宫 切岩回到了一泪红豆宫。 秦叔宝尉迟恭两尊门神也跟到了一泪红豆宫。 切岩穿过院子走进了他的寝殿。 秦叔宝尉迟恭就站到了寝殿的屋脊上。 留守在红豆宫的魏总管看到切岩回来了,他就迎上前接过切岩脱下的披风,抖掉披风上的尘土,将披风搭到了衣架上。 可魏总管却不知道他这不经意的一抖衣一去尘、就抖落了一个小泥球滚到了墙角里,在墙角里幻化成一缕淡淡地烟雾后,就顺着墙根从寝殿飘进正殿,飘到了闰乌凰的画像上。 烟雾在画像上停住脚,就幻化成了万圣娘娘一张恼怒得变了形的脸。 随后万圣娘娘伸伸脖子,就将她恼怒得变了形的脸,还原成了她那一张还算美的脸。 接着,万圣娘娘的这张还了原的脸就瞪起要吃人的血红眼珠子,用手指着切岩的寝殿无声地骂切岩:该死的切岩你小子,论辈分本宫该是你的丈母娘! 可你却眼瞎不识丈母娘,在山谷里还真就把本宫当做了闰乌凰,竟妄想着要抱本宫入你怀,你犯了**之罪了。 若不是本宫要借你的手去杀闰乌凰,本宫怎能变成闰乌凰的模样让你占便宜?待你替本宫杀了闰乌凰,本宫就让你陪着闰乌凰一起下地狱! 骂完了,万圣娘娘的这张瞪着血红眼珠子的脸就又变成一缕烟雾,渗进了闰乌凰的画像里。 而正在寝殿换装的切岩,可不知道他这次的狩猎是大错特错,不知道他竟把一个要杀他妻子、要毁他江山的恶魔带进了他的家。 切岩脱下金丝软甲换上常服,正准备去到正殿去看望闰乌凰的画像时…… 魏总管却双手托着一卷国书对他道:“启禀王上,暹罗国的使臣已经到达我国,现下榻在蛮夷邸等待王上的召见,这是暹罗国国君写给王上的国书,王上您请看。” 切岩接过国书看了一眼,道:“友邻之邦不能怠慢,孤这就去接见暹罗国使臣,魏总管,你快帮孤换上朝服,快随孤摆驾金銮殿。” “是,王上。” 魏总管为切岩脱下常服,换上朝服,走去宫门口一摆手—— 调来龙辇,请切岩坐上去。 阿嘎和马晓东立刻就带着御林军护卫在切岩身边,和魏总管一起就朝金銮殿走了去。 站在屋脊上的秦叔宝和尉迟恭看到切岩走出了一泪红豆宫,他两个就从屋脊上跳进红豆宫的院子里,拎着金锏和钢鞭把所有的房间都搜了一个遍。 完了他两个还在闰乌凰的画像前转了许多圈。 总觉得哪里不对头?却愣是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魔。 尉迟恭急了,就对秦叔宝问道:“秦将军,莫不是我们的眼睛看错了?” 秦叔宝回答道:“绝对没看错。” 尉迟恭又问道:“那我们为何找不到那个该死的魔呢?” 秦叔宝皱眉道:“魔的魔气很微弱,看样子是个刚成魔不久的魔,故而我们难寻魔的踪迹了。” 尉迟恭听了就再此询问秦叔宝,“如此,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秦叔宝将手一指皇宫大门,道:“你我暂且回去把守大门。” “但要把眼睛瞪大,把耳朵放灵,把鼻子放尖。” “一旦这魔在宫内有活动,魔的魔气就会增强,你我兄弟就可以寻着魔气将魔诛灭了。尉迟将军,你可愿听秦某的安排呢?” 正文 第534章 保持距离三尺远 秦叔宝将手一指皇宫大门,对尉迟恭说道:“你我暂且回去把守大门。一旦这魔在宫内有活动,魔的魔气就会增强,你我兄弟就可以寻着魔气将魔诛灭了。尉迟将军,你可愿听秦某的安排呢?” 尉迟恭闻言立刻就朝秦叔宝一拱手,道:“尉迟恭就听将军的。”然后两尊门神就离开红豆宫,飞回了王宫大门上。 附身在闰乌凰画像里的万圣娘娘,看到两尊门神离开了红豆宫,她舒了一口气,然后她就将她的头从画像里探出来,朝两尊门神飞去的方向一扁嘴—— 鄙夷道:“老娘就不走出这红豆宫,看你这两尊门神能到哪里去找老娘去?老娘只要把切岩给控制了,闰乌凰必死,老娘的夺夫之仇必报!” “然后老娘就回去九重天的化仙池去洗去魔身,还回仙身,老娘依旧还是万圣宫的万圣娘娘。这娘娘的宝座和夫君依旧还是老娘的!善慈,你就等着去哭你那短命的女儿去吧。哈哈哈……” 切岩离开一泪红豆宫三日后,回宫了。 切岩一走进一泪红豆宫的正殿,就立即走到闰乌凰的画像前,为闰乌凰点上了一炷香。 切岩将一双渴望的眼睛望向闰乌凰的画像,柔声道:“凰儿,我下朝回来了,我来看你来了。” “凰儿,前天我去召见暹罗国的使臣,原以为不多时就能回宫和你来叙话,谁知国内又有了其他的奏报,这一忙,就忙了整三天,这不,这时候才刚回到宫里来。” 切岩说完这些后,就从香案上拿起一块柔软的绢帕,轻轻地去拂闰乌凰画像上那并不存在的尘土,边拂,边对画像道:“凰儿,那天在围场我竟然见到了你!” “这是我们分别多年来我第一次见到你,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多激动吗?虽然这只是我做的一场白日梦,但我……”话没说完…… 就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对他道:“切岩,你没有做梦啊,那天在围场你是真的见到了我。” 切岩顿时就怔住了。 切岩吃惊地张大嘴,瞪大眼,呆在那里怔怔地望着眼前爱妻的画像,正在惊诧这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时…… 就看到画中的闰乌凰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突然……她竟然咧开她红红的性感小唇对着他笑了! 切岩的脑袋“嗡”的一下,人就蒙掉了。 好半天…… 他才回过神来。 切岩一边使劲地用手去擦他已被泪水蒙住的双眼,一边目不转睛地望着画中的闰乌凰,喃喃道:“凰儿,这是真的吗?你真的是在和我说话吗?那天在围场的山谷里,我看到的你真的是你吗?” “是我,是我,真是我。” 附在闰乌凰画像上的万圣娘娘,用手将闰乌凰的眼圈弄得红红地,回答道。 不可能辩别真假的切岩,被画中的闰乌凰的回答激动得心跳如鼓,浑身颤栗得骨头都在“咯咯咯”地响,顿时就觉得天空不存在了,宫殿不存在了,一切都不存在了。 而在他的眼前存在的只有他的凰儿,只有他的爱妻闰乌凰! 切岩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画像上的闰乌凰,上牙磕着下牙,颤抖着嘴唇泣咽着对闰乌凰请求道:“凰儿,你可不可以从画中走出来?为夫我……我真的好想看到一个真实的你,你能满足为夫我的愿望吗?” 附身在闰乌凰画像上的万圣娘娘听到切岩如此说,她就冲着切岩笑了下,然后她就对切岩道:“从画中走出来我是可以的。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我才能够走出来,否则你我就只能隔着画纸对话了。” 切岩一听,立刻道:“凰儿,只要你能从画中走出来,别说是要我答应你一个要求,就是要我答应你一百个一千个要求,我都愿意啊。你快说,你需要我去做什么?” “我要你和我保持距离三尺远,否则我就不出来!” 正文 第535章 为夫的心碎了 画中的闰乌凰说出的、要切岩和她“保持距离三尺远”的话,立刻就让切岩急出了一身的汗。 切岩无法理解闰乌凰为何会对他有这样的要求?难道她不希望他们夫妻团圆吗? 所以他立马就对画中的闰乌凰反问道:“凰儿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我夫妻见面还要保持距离三尺远?难道你的夫君是个吃人的老虎吗?你这个要求不人道。” 画中的万圣娘娘听了就在心里蔑笑着,而在嘴上却叹气道:“唉,切岩你不知道,我不是个人啊。” 哦——原来她的顾虑是这个啊。 切岩听到他的爱妻说她不是个人,让他的心中就释然了。 他就马上回她道:“凰儿,我知道你不是凡人是仙子,可这并不是你我夫妻要保持三尺远的距离、才能相见的理由啊。你我的婚姻,可是得到了你的神仙爹爹的允许的,所以你不能拒我于三尺之外的。” 附在画像上的万圣娘娘听到切岩如此说,就气得她就在心中骂了声:臭小子你挺鬼,我还骗不了你了啊。 然后她就将脸一绷,正色道:“切岩,我郑重地告诉你,我闰乌凰现在既不是凡人,也不是仙子,我是一缕随时都会被风吹散的缥缈的魂魄!” “所以你不能够靠近我的身,不然我就魂飞魄散了你听明白了吗?” 什么?我的凰儿她只是一缕魂魄?随时都会被风来吹散?这么说,我的凰儿她还是不在人世了! 切岩立刻就觉得他心中的天堂坍塌了。 切岩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可他那如柱的泪水霎时间就湿透了他的前胸。 切岩泣咽着对画中的闰乌凰保证道:“凰儿,只要你能从画中走出来让我看一眼,我保证不近你的身。凰儿你是我的命,我疼你爱你都还来不及,我怎能让你魂飞魄散呢?” 切岩的话让画中的万圣娘娘觉得有了保障。 所以万圣娘娘就对切岩点了一点头,说道:“如此,我来了。”然后她就抬起腿轻轻一跨…… 她就从画纸中跨出身,无声地落到了地上。 切岩一看到现实中的闰乌凰,他就什么都忘了,他伸出双臂就要去拥抱他的妻。 万圣娘娘见状立刻就退后三尺远,对切岩做了一个止步的手势,道:“记住你的保证,不可接近我,不然,我立马就回到画中去。” 万圣娘娘的警告让切岩混沌的大脑顿时清醒。 切岩赶紧收回他的手,用一双哀伤且忧愁的眼睛,望着眼前犹如镜中花水中月,只能看不能抚的、要和他保持三尺远的距离的、他的爱妻,痛苦道:“凰儿,这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你我夫妻泪眼相望,却阴阳两隔不能厮守。凰儿,为夫的心都疼碎了。” 这话,听得万圣娘娘赶紧将她的眼睛里噙上泪花。 然后她就装模作样地泣咽着,对切岩问道:“切岩,你我恩爱夫妻遭此磨难,你可知道是谁杀了我?你可知道谁是制造这场惨案的罪魁祸首吗?” 切岩道:“我知道,就是南赡国的前朝奸臣张宰相。” 可万圣娘娘却摇头道:“不,南赡国的前朝奸臣张宰相虽是罪魁,却不是祸首,祸首另有其人。” 切岩听了立刻就问道:“祸首是谁?凰儿你快告诉我,我这就替你报仇去。” 切岩的问,万圣娘娘不回答,可她却从袖笼里拿出一个装满了仇恨,沸腾着黑浆的、能迷人心智的小酒瓶,对切岩道:“切岩,这瓶勿忘我,就是那天你在围场没来得及喝下的酒,这里面承载着我对你的思念,也纪录了那个祸首的名字。” “你把它喝下去之后,你就会知道那个祸首他是谁了,切岩你要为你的凰儿报仇啊!你要杀了那个祸首啊,那个祸首让我死得好痛苦啊!呜呼——” 万圣娘娘的假声哭诉,让切岩听得犹如万箭穿心,切岩立刻就想要杀人了! 正文 第536章 红豆传危情 万圣娘娘的假声哭诉,让切岩听得犹如万箭穿心,切岩立刻就想要杀人了! 切岩眼露血红,对站在他面前捂脸痛哭的万圣娘娘高声道:“凰儿,你快把‘勿忘我’拿给我来喝,我一定要知道那个祸首他是谁,我一定要去杀了他!” 切岩说着,就伸手要去抓万圣娘娘拿在手中的小酒瓶,而就在这时…… 他贴身戴在胸前的、那颗用闰乌凰的眼泪化成的红豆,突然间就闪出了红红的光!而这束红红的光立刻就射向了南赡国闰乌凰的闺房! 而此时的闰乌凰,因不久前才被万圣娘娘溺死在了御河里,虽然她母亲用血丹护住她的魂魄让她还了阳,但她的身体却虚弱不堪,她一直卧床不起。她此刻正在闭目休养时…… 突感胸中一疼!顿觉喉头腥甜。 她赶紧睁开眼将头挪到床边,一张嘴“哇”的一下,就吐出一口鲜血。 她在繁星的那一声“啊!小姐你吐血了!”的惊呼声中从床上跳下地,拔腿就往门外跑,却被嗔仙给按住了。 嗔仙按她在床上,从她耳朵里飘出来,对她问道:“徒儿,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闰乌凰着急地回答道:“师父,我感应到我的切岩哥哥他有难,我得去救他,师父你快放了我。” 嗔仙听了就皱着眉头摇头道:“你如此虚弱,魂魄不稳自身不保,你哪能再去救人呢?你得好好休养呢,你快躺下,哪里你都不能去。” “师父!” 闰乌凰急得两眼直淌泪,不由得对嗔仙高声道:“师父,徒儿感应到切岩哥哥被魔纠缠了,切岩哥哥的性命堪忧啊!徒儿若不能去救他的命,徒儿活着也就没有意思了,师父你不要按着我,你快放我走,我得赶快去救他,晚了可就来不及了啊!” 闰乌凰话说着,就要再次跳起身,嗔仙却突然使出定身法,定住了她。 “师父啊!” 被禁锢了行动的闰乌凰哭着问嗔仙,“师父啊,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救我的夫君啊?难道他不是我的亲人吗?” 嗔仙望着闰乌凰又委屈又哀怨的泪眼,很是心疼,却不能心软,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这才慢慢开口道:“徒儿,师父虽是兽仙,却有人的感情,师父知道你夫妻情深。” “师父不让你去救切岩,不光是因为你身体虚弱不能远行,而是因为切岩必须要经历这场魔劫,之后,他才能成为真正的人王。而你此时若上赶着去救他的命,其实你就是在害死他。” 闰乌凰闻言大吃一惊,不由得瞪大眼睛问嗔仙,“我去救他就是害死他?师父如何这样讲?” 嗔仙道:“师父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师父到天上天去查看思危公主的命格时,曾趁天帝不注意而偷看过切岩的命格。” 闰乌凰一听,就赶紧对嗔仙问道:“我切岩哥哥的命格上是怎样写的呢?” 嗔仙道:“切岩的命格上写的是,有一个仇魔变成了你的模样,去到南诏国去扰乱他的神思。他若分辨得出她是魔,他就是你的夫君,他若分辨不出她是魔,他就会受魔控制而杀了你,之后他也就灰飞烟滅了。” 嗔仙的话,说得闰乌凰的脸色顿时煞白,心脏“噗通噗通”地跳,不听话的眼泪,立刻就顺着面颊又淌了下来。 闰乌凰哽咽着对嗔仙道:“那就没有什么化解之法吗?我倒不是怕切岩哥哥他杀我,我只是觉得我夫妻的恩爱,竟然断送在一个魔的手里,我甚是不甘啊。” 嗔仙叹气道:“师父曾想去杀死那个魔来除掉切岩的魔劫,可师父翻遍了切岩的命格,就是没有找到那个魔的名字。所以师父猜测啊,一定是上天预测到会有人去查看切岩的命格,所以就把魔的出处给屏蔽了,所以师父就是想帮你,也无处可帮啊。” 闰乌凰闻言泪如泉涌。 闰乌凰不由得朝天一声喊,“切岩哥哥,你一定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你眼前的人和事,你一定不要被魔迷惑了心智啊!” 而站在一泪红豆宫的切岩,此时,正要从万圣娘娘的手中拿过那瓶“勿忘我”要喝下肚,却突然间在冥冥中,他就听了闰乌凰那声要他不要被魔迷惑了心智的、撕心裂肺的喊,就让他的心中猛一疼!顿时…… 正文 第537章 你吃我一刀 在冥冥中,切岩听到了闰乌凰的那声要他不要被魔迷惑了心智的、撕心裂肺的喊,就让切岩的心中猛一疼! 顿时,切岩要报仇的猩红的眼珠子一下子就退去血色,变回清澈。 切岩的目光就不自主地、就从眼前的闰乌凰拿酒瓶的手上,扫到了她的手腕上。 突然他发现,他的爱妻闰乌凰她的手腕上,竟然没有那只能证明他们坚贞爱情的红豆手钏! 啊?怎么会这样? 切岩的脑袋“嗡——”的一声响,人就怔在了那里了。 接着…… 在他的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了那句,“手腕上若没有了红豆手钏,就再也见不到对方”的那句话。 那句话是在他和他的凰儿成亲时,他的神仙岳父亲口告诉给他的,早已凿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这个秘密,在三界里只有他和他的凰儿、他的神仙岳父、还有那两个做傧相的老仙人才知道,外人无从知晓。 而眼前的这个闰乌凰,她的手腕上并没有那只能够让他们见面的红豆手钏,可她却活鲜鲜地站在他面前!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什么呢? 切岩怔怔地,拿眼望着闰乌凰那一双没有佩戴红豆手钏的、白嫩的手腕,在心里一个劲地问自己。 突然…… 切岩的心中猛一凛! 切岩立刻抢步上前,劈手夺过闰乌凰手中的酒瓶摔到地上,只听“啪”的一声响—— 酒瓶碎裂。 从里面淌出的黑色浆汁“嗞——”的一下,就把草地上的青草给烧得枯萎了! 看到这样的场景后,切岩无需再犹豫,因为他已经知道对方不是爱妻是魔! 切岩“呼”地一下就抽出他腰间的上古鸣鸿刀,将刀尖指向已经愣在了那里的万圣娘娘,厉声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妖魔?胆敢变成我爱妻的模样来骗我,你吃我一刀!” 假冒闰乌凰的万圣娘娘,一看到切岩手中拿着的那把上古鸣鸿刀,她就吓得浑身一激灵! 她本来已经把切岩引入了她的瓮,只要切岩喝下她手中的那瓶她炮制的仇恨水,她就可以令他神智大乱,亲疏不分。而她就可以控制着他去攻打南赡国,去杀闰乌凰了。 可她不知道她是在什么地方出了纰漏?竟然让切岩发现了她是假冒,竟然拿刀指向了她! 而更令她心惊的是,切岩指向她的那把刀可不是凡间的刀,它可是上古时期,轩辕黄帝铸造轩辕剑时、残留的铜液自动化成的刀,是一把俱有刀魂的神刀。 它的杀伤力神鬼皆惊。 后来,这把刀是怎么从神的手中,落入到了人的手中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这刀一旦认定主人,它就会将它的刀魂附着在它主人的手腕上,完全服从主人的命令,用它的神力助它主人杀尽他想杀之人! 所以,万圣娘娘不敢去惹那把能杀仙杀魔的神刀。 但她却敢去惹肉身凡胎的人王切岩,所以她才变作了闰乌凰的模样去欺骗他。 而现在,既然切岩已经识破了她的假面具,那她也就无需再装作闰乌凰。 她躲开切岩指向她的、那把让她怕的上古鸣鸿刀,“嗖”的一下,就跳到了空中。 她在空中变回她万圣娘娘的原身,施法术将切岩挂在正殿的、闰乌凰的画像摄到她手中,她睁着一双已充满了恶毒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瞧着在她脚底下怒吼着要杀她的切岩,她狞笑着…… 要拿闰乌凰的画像去折磨切岩那一颗饱受创伤,而装满了伤情的心。 正文 第538章 下辈子修仙再杀我 万圣娘娘站在天空中,将闰乌凰的画像拿在手中展开来,用恶毒的眼睛,盯住不会驾云而急得跳脚的切岩,狞笑着对切岩说道:“切岩小儿,你与本宫看清楚了,本宫摄来的是你最爱的人的画像,可她却是本宫的死敌!” “既然本宫不能借你的手去杀她,那本宫就当着你的面,把你最爱的人的画像烧了她!本宫这样做,就是要你痛断肝肠,就是要你生不如死,就是要你再无法对着这张画像喃喃私语。” “而本宫用你的痛苦,来抚慰本宫胸中的仇恨也是一样的!因为谁让你和闰乌凰你们是爱得要死要活的一家人呢?哈哈哈……” 万圣娘娘狂笑着,抬起手就在闰乌凰的画像上挥了一挥,只见“腾”的一下—— 就从闰乌凰的画像中冒出了火焰! 刹那间那红红的火焰就将画像烧成灰淤,飘散在了空气中。 眼看着爱妻的画像被焚烧却无可奈何的切岩,直气得脸色发黑头冒青烟,“呼”的一下,就朝万圣娘娘抛出了他手中的上古鸣鸿刀!怒吼道:“你这个该死的恶魔,孤一定要让你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百倍的代价!” 然而…… 万圣娘娘却用鄙夷的目光望着他,蔑声道:“切岩小儿,你若想要报仇,你就等你下一世修仙之后再说吧,这世你是无望了。” “而你的刀虽然很厉害,只可惜它是个杀人的物件,不是个驾云的物件,所以它的法力是追不上本宫脚下的云的,它只能让你徒伤悲!你哭去吧,哈哈哈……” 她狂笑着,就飞出了切岩的王宫。 守护在王宫大门上的尉迟恭,突然看到从一泪红豆宫里跳出一个魔,飞到了宫外去,他立刻就拎着他手中的钢鞭跳出大门,拔腿就要去追魔,却被秦叔宝给拦住了。 尉迟恭不解,就对秦叔宝问道:“秦将军,你不是说要我们瞪大眼睛去抓魔杀魔吗?现在我要去杀魔,却被你给拦下了,你说你这是为什么?” 秦叔宝道:“尉迟将军,那魔逃得太快了,已经逃出王宫,逃出了我们管辖的范围,所以我们不能再去追。” 尉迟恭心中不服,就又道:“那我们就这样将她放过了?倘若她趁我们不备,她再次潜进王宫来祸害人岂不麻烦?不如现在就绝了她的根!”他说着,他就要去驾云…… 没想到秦叔宝却先他一步,跳上了天空。 秦叔宝站在空中对他道:“尉迟将军,秦某已经看出了魔的出处,秦某这就去找她的主子来收她,保管不让她再来祸祸我们的君王。尉迟将军你好生守护王宫,秦某去去就来。” 秦叔宝说完一转身,就驾起白云朝着九重天上飞了去。 然后他就听到尉迟恭在下界使着劲地对他喊,“秦将军——若是那魔的主子护短不帮你,你就不要手下留情了,你就连魔的主子一块杀!妈的,这究竟是个什么魔啊?如何就能住到了天宫里?气死老子了!” 秦叔宝飞到了九重天。 秦叔宝落下云头,走进凌霄殿,刚要对正在批阅奏章的万圣帝君去行君臣礼…… 就听到万圣帝君对他问道:“秦将军,你不在下界守护皇宫保护人王,你却跑到了天上来,莫不是有啥紧要的事情要回禀朕?抑或是哪个国家的国君有了麻烦了?需要朕派天兵天将前去救援?你快讲,朕着急要听呢。” 正文 第539章 作死的绿衣 秦叔宝双手抱拳对万圣帝君施了一礼,开口道:“启禀帝君,臣在南诏国的王宫里看到一魔,心中诧异,就找帝君来求解,但请帝君退避左右后,臣才能如实告知。” 万圣帝君听了一摆手,退避了左右,然后就对秦叔宝问道:“秦将军,你现在可以对朕讲了吗?” 秦叔宝上前一步走,轻声道:“启禀帝君,臣在切岩的一泪红豆宫里看到一魔,竟是万圣娘娘!臣本欲诛之却有顾忌,故臣来请教帝君,臣该如何处置呢?” 秦叔宝的话,让万圣帝君的眉头“唰”的一下,就蹙在了一起!霎时间,九重天上乌云密布,就响起了隐隐地雷声。 万圣帝君铁青着脸从御案里站起身,抬起右手,朝着万圣宫的方向就要击出天雷掌!而就在这时…… 忧仙和痴仙突然从殿外冲进来,一把、就抓住了万圣帝君已冒出了电光的右手。 忧仙痴仙对万圣帝君急声道:“帝君暂且息怒,此事不可鲁莽,万一是妖魔假冒了娘娘,娘娘岂不被冤枉了?” 万圣帝君双目喷火咬牙道:“假冒不了!” “那万圣女处心积虑要杀朕的九儿,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她变成魔也是必然的,冤枉不了她。朕绝不姑息她,朕一定要灭了她!” 万圣帝君边说着,边就换了左手,要朝着万圣宫的方向去击出天雷掌! 忧仙和痴仙立马又抓住了万圣帝君的左手。 忧仙和痴仙更是对万圣帝君着急道:“帝君,即便是娘娘已成魔,帝君也要抓住她的现行才能灭她啊,不然,帝君如何去向上天解释呢?难道单凭秦将军的一面之词吗?” 帝君闻言想了下…… 就对秦叔宝道:“秦将军,你快回去南诏国去守护朕的女婿。若是再有魔潜进王宫去祸祸他,无论是谁,你都与朕杀!即便你看到的是朕的模样,你都与朕杀之不可手软,你可记下了?” “臣遵旨……” 秦叔宝朝万圣帝君一拱手,就跌脚下沉,返回了人间。 万圣帝君看到秦叔宝下凡了,他立刻就对忧仙痴仙道:“你两个快随朕去到万圣宫,朕一定要抓她个现行,朕一定要灭了她。”然后他“嗖”的一下,就朝万圣宫飞了去。 忧仙痴仙也赶紧驾起云,朝着万圣宫飞了去。 万圣帝君在万圣宫的正殿里没有看到万圣娘娘,他就急忙朝万圣娘娘的寝殿奔过去,刚要推开寝殿门…… 守候在殿门前的婢女绿衣立刻上前拦住他,怯怯地对他开口道:“启禀帝君,娘娘正在坐禅不能被打扰,请帝君暂回凌霄殿,待娘娘禅毕走出寝殿后,娘娘自会去到凌霄殿去拜见帝君的。” 万圣帝君闻言蔑声道:“朕不信一个蛇蝎妇人她还能坐禅?你与朕闪开,朕一定要进去看看她在装个什么鬼!”说着就要去推寝殿门。 绿衣见状立刻用身子挡住寝殿门,苍白着脸怯声道:“娘娘有懿旨,她坐禅期间谁都不准走进她的房,若是有人硬要往里闯……” “怎么样?” 万圣帝君的怒问声犹如晴天雷鸣,震得绿衣不自主地就抖了下,就赶紧低下头,再不敢去看已是怒发冲冠的、万圣帝君的那张帝王脸。 但是绿衣也不敢不执行娘娘的懿旨啊。 绿衣死灰着脸,颤栗着身子作死地小声对帝君道:“若是有人硬要往里闯,娘娘命我就用打仙鞭将其打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即便来闯宫的是万圣帝君,也是如此!” 绿衣嘴说着…… 手就从衣袖中抽出打仙鞭,打向了万圣帝君! 正文 第540章 帝君发誓要灭妻 伟大的三界主宰万圣帝君,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下等的小仙娥竟然有天大的胆,居然将打仙鞭打向了他这个三界神皇! 这种以下犯上的举动实乃大逆不道,令万圣帝君怒不可遏。 万圣帝君被气得怒目圆睁龙须炸起,黑着脸冲着绿衣炸雷似地吼了声,“作死的贱婢,居然敢杀朕!” 一晃手,就捏死了绿衣,收回了打仙鞭。 万圣帝君一脚踹开寝殿门冲进去,用打仙鞭指着盘腿端坐在凤床上的万圣娘娘,厉声问道:“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你是不是到凡间去祸害朕的女婿去了?” 然而万圣娘娘却无视万圣帝君的到来,她闭着眼端坐在那里动也不动,更不回答。 万圣帝君怒火冲天。 万圣帝君就用犀利的眼睛瞪着万圣娘娘,铁青着脸又问了她第二遍,而他手心的雷声,也开始隐隐响起! 到这时…… 万圣娘娘这才慢条斯理地回他道:“帝君,你也看到本宫正在坐禅,本宫如何能去得到下界,去祸害你的女婿呢?再说了,你何时在下界就有了女婿了?本宫怎么不知道?难不成你背着本宫,和哪个妖女在下界苟且**,生下了私生女不成吗?” “你这个女人你……可恶至极!” 万圣娘娘讥讽的话语,把万圣帝君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脸上的肌肉止不住地在颤抖,眉毛一根根地竖起来,差一点,就现出了他的龙身来。 他原是来抓她的现行要来杀她的,没想到她竟然破天荒的在坐禅! 而且她还振振有词地、拿话把他噎了一个死! 难道她真的是被冤枉了?难道真是有魔假冒了她去做坏事? 万圣帝君在心中踌躇不定,就再次拿眼去望那个盘腿坐在凤床上、正经坐禅的万圣女。 突然…… 他发现,坐在凤床上的万圣女其实只是一个人形皮囊,其真身早已不知去向! 这个发现,让万圣帝君的一双苍龙眼霎时发亮。 他知道,他已经拿住了万圣娘娘的现行了。 目光如电的万圣帝君昂起头,对着太空就是一声高喊,“虚无缥缈的上天,你可看到?万圣女竟然用人形皮囊,来迷惑朕和众仙的眼睛,其真身早已成魔,早已去到下界去杀人!” “万圣女罪该万死!朕先替上天灭了她的人形皮囊,朕再替上天去杀了这个女恶魔。” 万圣帝君话说着,就举起打仙鞭,就朝坐在凤床上的、万圣娘娘的人形皮囊就打了去,只听“啪”的一声响—— 万圣娘娘的人形皮囊就碎成了千万片,从里面飘出一团青气散向太空,消失于无形。 万圣帝君望着被打碎的万圣娘娘的人形皮囊,鄙夷地“哼”了一声响,就飞出万圣宫,冷着脸站在云端里,用衣袖往下一划…… 在他脚下的万圣宫立刻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刹那间就将一座美丽的宫殿烧成了一堆灰淤。 万圣帝君看到万圣宫已经烧得完全崩塌了,他就对跟在他身边的忧仙痴仙道:“你二仙快去南诏国的王宫去守护切岩,千万不要让万圣女再有机会去祸害他,等朕灭了万圣女,你们就回来。但是,你们切不可让切岩看到你们的仙身,你们可记下了?” “臣遵旨……” 忧仙痴仙对万圣帝君一拱手,就朝南诏国飞了去。 万圣帝君遣走忧仙痴仙后,他就将眼睛望向南赡国皇宫的贤王殿,就看到他的宝贝女儿正病怏怏地躺在病床上,他就知道他这段时间因政务繁忙而疏忽了对女儿的关注,他女儿一定是受到了万圣女的祸害了,就让他的心中一阵疼。 所以他发誓—— 待他处理完手头上那几本必须要处理的重要奏章后,他立刻就去查找匿藏起来的万圣女,无论她躲到了哪里去,他一定要抓住她,灭了她!绝不让她再在世上活! 正文 第541章 彻底变成魔 在凡间有一座雄伟又神秘的高山,是国与国之间的分界线。 也是凡间和天界的分水岭。 就是说,在这座山的左边是南赡帝国,右边是南诏国。 而在山的最高峰,就是生活在凡间的地仙,望向天宫的天窗。 现在,在这天窗上,站着从南诏国的王宫里逃出来的万圣娘娘。 万圣娘娘面露狰狞,如雕塑般站在这座神秘高山的山尖上,将一双绝望的眼睛盯住在九重天上燃烧着的、她的宫殿,看着它在大火中变成灰淤。 然后她就将她绝望的眼睛变成仇恨的眼睛,死死地盯住那个放火烧了她的宫殿后,仍然不解恨,又传令风神将她宫殿的灰淤从九重天,吹落到大海里的那个纵火者,恨不能一刀、就杀了他! 因为就是他让她彻底没了家。 因为就是他断了他和她的夫妻情,绝了她的后路,让她再也不能从魔回到仙,再也不能睡到他的枕头边。 所以他就不再是她的夫君,是仇人! 而既然是仇人嘛…… 她咬着后槽牙在心中铮铮道:那她就给他四个子,誓不两立! 再给他一个字,杀! 虽然她知道她杀不了他,但杀他的女儿也是一样的。 反正现在三界的诸神都知道她已成了魔,反正她现在已无缘再做三界的帝后了,那她也就再无需顾虑什么了。 那就让她尽情地去宣泄她心中的仇恨吧。 那就让她仇恨的人去伤心欲绝吧。 这也总算是对她失去了她最不愿失去的、她最看重的东西的一个补偿吧。 所以她就那么直直地站着,静静地看着,直看到她的宫殿和宝座彻底的在三界消失了,看到那个纵火者离开了,她这才收回了她望向太空的眼。 她将眼睛望向她自己,看了一眼她那已经溶掉丰腴,已经完全魔化了的婀娜的魔女身姿,抬起手,抚了一下她乌黑飘逸的秀发,轻轻地对自己道:“原以为做魔是一件令人可怕的事情,现在看来还不错。” “最起码我不用整日带着假面具去对人了。最起码我可以随心所欲了。最起码我比做娘娘时变得更年轻妩媚了!这一点,就比做仙来得要实在。” 她这样念着,就驾着云从山尖上飞下来,顺着山腰慢慢地飞,寻找着可以落脚的地方。 没费什么事,她就在一处幽深的峡谷里找到了一个宽敞且向阳的山洞,觉得还满意,她就收起云走了进去。 她走进山洞的深处,看到里面住着一窝黄山羊,她顿觉欣喜。 她使法术将黄山羊变成人的模样,让男的做护卫和杂役,让女的做婢女和厨娘,然后她就给这个山洞取名叫做“羊仙窟”。 接着又幻化出一切必须的生活用品后,她这个家也就像模像样了。 她在山洞里坐下身,用魔音招来魔姬,对她道:“魔姬,以前我为仙,你为魔,虽然不在同一界,但我们私下却是好朋友。而现在我已堕入魔道,和你已是同一魔界的魔,我们更应该是好朋友你说对不对?” 魔姬没言语,却认可地点了一点头。 万圣娘娘见状立刻道:“所以我想请你和我做搭档,一起噬人血修炼大魔神功,然后杀了魔王夺取王位,你我两个来统治魔界你看怎么样?” 这话,让魔姬听得眼睛一亮! 魔姬立马就开口对万圣娘娘询问道:“那将来事成后,我两个谁该是大魔王?谁又该是二魔王呢?” 万圣娘娘眯眼一笑,道:“魔王你来做,我不和你争。你只需助我杀了闰乌凰,我从此隐居魔界永不出山,你看如何?” 魔姬闻言立即将手伸向万圣娘娘,道:“成交。” “成交!” 两个魔女的手就握在了一起。 正文 第542章 搜寻遗物 万圣娘娘和魔姬达成要噬人血、来修炼大魔神功的协议后,万圣娘娘就完成了她设定的第一个目标。 现在,万圣娘娘要去完成她设定的第二个目标了。 而万圣娘娘设定的第二个目标,就是去寻找能帮她复仇的、已经坠入地狱的魂魄,和目前还活着的凡间人。 万圣娘娘邀着魔姬和她一起走出山洞,站到山巅上,万圣娘娘用手指着山两边的南诏国和南赡国,对魔姬道:“魔姬,我知道还有一人一魂可以助我们早日修成大魔神功,所以我现在必须要去找寻这一人一魂。但……” 万圣娘娘看了魔姬一眼,继续道:“我的羊仙窟和我的这群羊就拜托你来照看了,不多日我就会回来的。回来时,我希望我的羊还能够有命在,我可不希望我自己动手做厨娘。” 魔姬听了“哈哈”一笑,道:“你去吧,你的山洞和你的羊我都替你照管着。你放心,你的这窝羊我是不会去吃的,我嫌它们糙。我魔姬只吃刚出生带着血脐的婴孩不吃其他,那肉,才叫一个嫩!” “我吃惯了嘴之后,这样粗糙的羊肉还怎能下咽呢?它们不合我胃口,所以它们是不会丢命的,你以后会懂的。哈哈哈……” 万圣娘娘听了就放心了。 万圣娘娘就朝魔姬一拱手,道:“如此,那我就拜托了。”然后她就带了两个羊仆人,就朝着山左边的、属于南赡国的边境县城就飞了去。 万圣娘娘在县城外落下云头,将自己变成一个有钱的女老板,带着她的两只羊仆人走进城,赁了一栋临街的二层楼房开起餐馆,取名叫做“醉仙楼”。 然后她就让一只羊做账房,让另一只羊做总管,她做甩手掌柜。 接着她就聘来厨师,招来堂倌,放了一挂一百响的鞭炮后,她的醉仙楼就开张了。 开张就红火,来吃饭的人四面八方,络绎不绝。 万圣娘娘望着她生意兴隆的醉仙楼笑了下,唤来两只羊嘱咐道:“我要出去办事情,这酒楼你两个就负责与我照看着。有人给钱就收钱,不给也不要和他去计较,待我回来后,我会让他百倍千倍地偿还我。只是……” 万圣娘娘说到此将手一晃,半空中就现出了一个男人的头像。 万圣娘娘手指着那男人的头像嘱咐道:“若是看到这个人来到醉仙楼,一定要把他给我留下来,要好生地伺候着。待我回来后,我就对你两个有重赏,我会让你两个变成真的人。” 两只羊双手下垂,低着头轻声地回答道:“是,主人……” 万圣娘娘嘱咐好两只羊之后就隐了身,一跌脚,就从醉仙楼二楼的窗户上飞了去。 万圣娘娘飞离南赡国,折转身,就飞到了山右边的南诏国的皇城,飞到了前朝的御前大臣刘衣木的府邸前。 现在,这里是义庄。 万圣娘娘飞进义庄,隔空点了守尸人的睡穴后就走进停尸房,从腰间抽出一根用龙筋做的皮鞭,抬手就朝停在停尸床上的尸体打了去。 边打,边对尸体道:“你们都别挺尸了,快与老娘我起来,都替老娘去寻找刘米兰所用过的东西,哪怕是一把朽了的木梳,一丝腐烂的布缕都可以,老娘有急用。” 整个义庄里的尸体,都被万圣娘娘鞭挞得从停尸床上跳起身,跳着,奔到房前屋后,掘地刨坑四处去寻找。 费了好大的劲—— 终于在刘米兰曾经的闺房,现在的茅房的墙犄角里挖地三尺,挖到了刘米兰的一件就要朽成灰的亵衣,双手奉给了万圣娘娘。 万圣娘娘手拿着刘米兰的亵衣一阵放声狂笑,“哈哈哈……” 接着万圣娘娘就用手一挥,将满院子的尸体重新放到停尸床上后,她就冲着南赡国的方向,就是一声狼嚎,“闰乌凰,你的死期到了,稍时我就送你下地狱!” 然后她就拎着刘米兰的亵衣,就飞回了她的羊仙窟。 正文 第543章 魔姬的招魂术 万圣娘娘用手拎着刘米兰的亵衣,走进了她的羊仙窟。 万圣娘娘一边要将刘米兰的亵衣交给魔姬,一边对魔姬说道:“魔姬,这是南诏国大巫师刘米兰的亵衣,她曾因诛杀闰乌凰而被巫神粉碎了肉身,死得有点惨。我欲用刘米兰的亵衣召唤刘米兰的魂魄逃出地狱,让刘米兰死而复生。” 魔姬一听,就皱起了眉头。 魔姬沉着脸将双手抱在胸前,没有去接万圣娘娘递过来的刘米兰的亵衣。 魔姬很不高兴地对万圣娘娘反问道:“为什么要让刘米兰死而复生呢?有这个必要吗?若让她复生,我们就得去逆天,这会给我们带来大麻烦的,你这样做值得吗?” 万圣娘娘却肯定地回答道:“很值得。刘米兰有两大用处可让我们为了她而去逆天。而刘米兰的第一大用处就是,她可以用巫术摄来凡人供我们来食用,这样我们无需自己动手去抓人,我们就可以噬人血来修炼大魔神功了。” 魔姬听了点了一点头,道:“这算是一个理由吧。那让她复生的第二个理由是什么?” 万圣娘娘道:“刘米兰的第二大用处就是她的巫术不可小觑。她的巫术就是杀死闰乌凰和魔王的、最锐利的武器!我们有了她,我们要杀魔王统治魔界绝不费吹灰之力。可这招魂复生的法术是魔界的法术,我暂时还不会,所以我得请你动手做。” 魔姬闻言立刻就接过刘米兰的亵衣,对万圣娘娘道:“这个理由才是能让我为了她而逆天的、绝对的理由。但……” 魔姬想了一想,就对万圣娘娘道:“这个刘米兰,她生前既然是个大巫师,那她的魂魄就必定很高傲,而我们救了她之后,她若不肯供我们驱使可该怎么办?这样我们岂不是白费精神了?” 万圣娘娘将嘴一扁,道:“这个刘米兰,生前和闰乌凰和南诏国的国君有深仇,临死时都还在高喊着‘我会回来的!’你看她报仇的意念该有多坚决。” “而我们只要对她说我们能够帮她杀了她恨的那两个,她复生后一定会供我们驱使的,所以你就没有必要犹豫了。再说了,若是她真敢不听话,那我们就把她的行踪透露给黑白无常,让她再死一次不就得了吗?” 魔姬闻言不再犹豫,她立刻就盘腿坐到凳子上,闭上眼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突然睁开眼,用手往空中一指! 半空中立刻就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大陶盅。 魔姬从凳子上站起身,走过去,将刘米兰的亵衣放进陶盅里,从袖笼里掏出一个小婴孩的骷髅头,用手捻成粉末,撒到了陶盅里。 接着她又从袖笼里掏出一瓶散发着血腥味的、褐色的液体,倒进了陶盅里。 然后她就在陶盅前站定身,将一只手指向陶盅,将另一只手抓住自己的头发举向空中,用一双带着邪魔之气的眼睛盯住陶盅,张开嘴咬破舌尖,将嘴里的魔血“噗”的一下,喷到陶盅的底部,然后就闭上眼,念起了招魂的咒语。 只听“呼”的一声响—— 陶盅的底部就燃起了蓝色的火焰。 火焰越烧越旺,越烧越旺,刹那间陶盅里的液体就沸腾了。 而魔姬的招魂咒语也就念得越来越快了。 突然…… 刘米兰的亵衣竟然在陶盅里站起了身! 然后那亵衣就旋转着快速往上升,再往上升,待升出陶盅时…… 只见从亵衣中发出一道白光“哗”地一闪! 刘米兰的亵衣就变成了一缕青烟,停在了陶盅的上空。 而此时的魔姬,突然用一只手撕开自己的上衣,露出胸膛,用另一只手朝胸膛上猛一抓! 一只美丽的乳乳就血淋淋地被她从胸膛上撕下来,抓在了手中。 这一幕来得太快,太血腥,万圣娘娘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而当万圣娘娘看到魔姬竟然把自己的乳乳抓下来时,就吓得她“啊!”地一声惊叫,差一点,就现出她孔雀的原形。 花容失色的万圣娘娘,张着惊恐的眼睛急问魔姬,“魔姬,你这是做什么?招魂就招魂嘛,你干吗要残害自己的身体呢?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正文 第544章 失去一只乳乳 这时的魔姬已经疼得脸色苍白,口不能言,浑身颤抖了。 好一会儿地功夫,她才缓过这口气来。 魔姬感到自己能够说话了,她立刻就对万圣娘娘道:“我刚才施法时,我已探测到刘米兰的罪孽太沉重,她的魂魄不但被阎君打入了第十八层地狱的最低层,她还被守护地狱的冥犬看守着。” “而我若要将她从地狱里偷出来,我就得用我身体的一部分做成她的模样去顶替她,不然,她怎能够脱身呢?”她嘴说着,她的手就动作着,一眨眼的功夫…… 她的乳乳就被她做成了刘米兰的模样。 魔姬将她已做成刘米兰模样的、她的乳乳不舍地看了一眼后,她就将那缕用刘米兰的亵衣变成的烟雾裹上去,然后她就冲着这个她做出来的刘米兰猛吹一口气,就将她送入了地狱。 魔姬做完这些后,她就将她疲惫的眼睛望向万圣娘娘,很严肃地对她问道:“待会儿,刘米兰的魂魄回来后,她还需要一个肉身来还魂。我问你,你是否愿意取下你的一只乳乳,用来做她的肉身呢?” “什么?我也要失去一只乳乳吗?” 万圣娘娘低下头,望了又望自己那两只丰满又漂亮的乳乳……很是不舍。 万圣娘娘不由得就将她的两只手护在她的前胸上,皱着眉头询问魔姬,“魔姬,我们干嘛要舍去自己的乳乳呢?那多可惜啊,我们用其他的替代物来让她还魂不好吗?” 魔姬听到万圣娘娘如此说,她就拿眼深深地望了万圣娘娘一眼,心中就升起了鄙夷。 魔姬将她的眼睛从万圣娘娘的身上挪开来,一边用法术为自己流着血的胸膛去疗伤,一边开口道:“魔界的招魂术本不用去损伤自己的身体的。” “但你事先并没有对我说你要招魂啊,所以我也就没有做准备。这临时临危的,你让我到哪里去找能替代的肉身呢?难道你要我去抓你的那群蠢羊吗?” “而这刘米兰,我对她的认识是在我念出第一句招魂咒语时,我就感应到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也是不可替代的杀戮奇才!她绝对能帮我杀了魔王让我统治魔界!” “她的作用如此大,所以我甘愿用我的一只乳乳去换她的魂魄,这就是有所得必有所失的道理。” “若是你又要好、又要巧、又要马儿不吃草,舍不得用你的乳乳去让她复生,那我就再拿出我的另一只乳乳让她来复生。如此一来,她的命就只是我一个人的了,而她也就只听我一个人的调遣了,与你再无瓜葛。” 魔姬说着…… 就伸出手,要再去撕下她的另一只乳乳! 万圣娘娘见状就慌得隔着衣裳“哗”的一下,就撕下了自己的一只乳乳。 万圣娘娘忍住疼痛得就要流出眼眶的眼泪,将**拿给魔姬,对她道:“好了,你舍一只乳乳,我也舍一只乳乳这样一来,我们两个就同甘共苦了。” “若是让你的双乳都没了,那我可就有点太对你不起了,一个女人,怎能没有乳乳呢?就算是只有一只乳乳,那也算有啊。” 可万圣娘娘嘴说着,而心里却在念叨着:若是让你一个人把刘米兰给控制了,那我在这魔界里可就没有立锥之地了,你用完了我之后,你回头还不把我给灭了?我可没有那么傻! 然而万圣娘娘却不知道,她心中的这些想,早已被魔姬用读心术全都读到了,魔姬没说话,只在心里冷冷地笑了下,就把万圣娘娘的乳乳放到陶盅里冰了起来。 万圣娘娘随后也走到陶盅前,望一眼自己那只被冰冻起来的、美丽的乳乳,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正文 第545章 还魂刘米兰 万圣娘娘哭着,对魔姬道:“你我都没有了一只乳乳你我都成了不完美。就算我杀了闰乌凰报了仇,就算你得到了整个魔界,可我的心中却觉得还是不痛快,因为我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魔姬一听,就忍不住在心中怒骂道:愚蠢的女人,怪不得你男人不要你了呢,你竟是这般眼光短浅患得患失。你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只想获取,不想付出。若我是个男人,我也即刻休了你! 然而她却在脸上笑着对万圣娘娘道:“不就是一只乳乳吗?也值得你这样哭哭啼啼的?” “待我统治了魔界后,你我就去到凡间去选一个有着好乳乳的漂亮女子,将她的乳乳拿下来,装到我们的胸膛上不就行了吗?我们哪就会成了不完美?” 万圣娘娘闻言立刻就止住哭,张着一双泪眼道:“原来我们是可以还原美丽的,那我还哭个什么呢?”就破涕而笑了。 然后她就和魔姬一同在椅子上坐下身,一边施法术疗伤着各自流血的胸脯,一边等着刘米兰的亵衣,将刘米兰的魂魄带回羊仙窟。等了一天,又等了一天,直等到第三天傍晚时…… 魔姬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一脸紧张地对万圣娘娘道:“快随我去接刘米兰!” “刘米兰的魂魄已经逃离了地府,正在朝着你的山洞飞过来。但她已虚弱不堪,一点微风就能将她吹散了,我们得去为她保驾护航啊!” 万圣娘娘闻言立刻就跳起身,飞出去,和魔姬一起,就将刘米兰的魂魄接进了羊仙窟。 接着…… 魔姬就将万圣娘娘冰冻的**从陶盅里取出来,将刘米兰的魂魄送进乳乳去,将乳乳平放到床铺上,然后闭上眼,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 魔姬睁开眼,对着床铺上的乳乳喊了声,“刘米兰,你已经沉睡了几多年,而今你等待的报仇的时机已来到,你现在不醒更待何时?”话刚说完…… 就看到放在床铺上的、万圣娘娘的乳乳就渐渐地变大,拉长……突然,从乳乳里冒出一股浓浓地白烟,充满了整个山洞。 待白烟散去后…… 放在床铺上的万圣娘娘的乳乳已经不见,床铺上却躺着紧闭双眼、面色灰白的刘米兰。 魔姬走过去坐到床沿上,将沉沉不醒的刘米兰从床铺上扶起身,将她靠坐在了她怀里。 然后她就对万圣娘娘道:“快取一碗热汤来,我要给刘米兰喂下去,刘米兰的魂魄在地府里呆得太久,内脏已经干枯了,若不用热汤去滋润,她就是一个活死人。” 万圣娘娘闻言不敢迟缓,立刻就令羊仆人端来一碗热米汤,她亲自给刘米兰喂下去,等待了约有一顿饭的功夫时…… 就听到从刘米兰的肚子里传出一阵“咕噜……咕噜……”的腹鸣。 接着,一连串的、带着腐味的臭屁,就从刘米兰的谷道后窍门给放了出来,然后就听到刘米兰弱弱地“哼”了一声响,就睁开眼苏醒了。 刘米兰艰难地从床铺上翻身下到地上,对着万圣娘娘和魔姬磕了几个响头后,呜咽着说道:“谢谢,谢谢两位恩人救我还了魂。” 然后她抬起头,用崇敬的眼睛望着万圣娘娘和魔姬。 对两个女魔头大表忠心道:“我刘米兰身上有一半的命是魔姬娘娘您给的,有一半的命是万圣娘娘您给的,所以两位恩人都是我的主人。” “只要两位主人一发话,我刘米兰一定指哪打哪,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正文 第546章 宝剑架到脖颈上 刘米兰的话,让万圣娘娘和魔姬就都在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万圣娘娘看到刘米兰的脸色忒苍白,还不能马上就替她做事,她就对魔姬道:“魔姬,刘米兰才刚还魂,身体一定很虚弱,她需要卧床休息,也需要有段时间来恢复法力。” “所以刘米兰就托付你来照看着,而我还得到山下再去走一遭,我要去寻找那个能助我们完成大业的活人。待我把那个人找到后,我们的计划才算是真正地开始实施了。” 魔姬一听立即道:“你快去,你快去,刘米兰就由我照顾,你快去寻找那个活人去,待你找回那人后,我保证还你一个健康强壮的、能打能拼的刘米兰。” 万圣娘娘听了就点了一点头,就对刘米兰嘱咐道:“你好生将养身体,快快恢复法力,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啊。”然后她就飞出山洞,就朝山左边的南赡国的边境县城飞了去。 万圣娘娘飞回她的醉仙楼,在二楼坐下身,对那只做账房的羊问道:“我走后,这里的情况怎么样?有人吃霸王餐吗?” 做账房的羊回答道:“回禀主子,灿皇帝治理的国家秩序良好,百姓遵章守纪,所以没有谁吃饭打白条,更没有谁敢吃霸王餐。” 万圣娘娘听了就点了一点头,道:“很好。” 然后她就扭转身,去那只问做总管的羊,“你这里呢?你有看到过我叫你们留意的那个人了吗?” 做总管的羊回答道:“回禀主子,我每天不但盯着来吃饭的客人看,我还盯着路过醉仙楼的路人看,就是没有看到主子要寻找的那个人。” “嗯,知道了。” 万圣娘娘从座椅上站起身,对两只羊说道:“我还要出去办事情。” “但我这次出去的时间可能有点长,所以我要给你两个下一道死命令,那就是一定要仔细看清楚每一个来吃饭的人。” “若看到了我要找的那个人,一定要与我留下他。若是让他给走掉了,我就煮了你们两个喂客人!” 万圣娘娘说完就隐了身,一跌脚,就从二楼的窗户上飞出去,飞去了南诏国的苍山上。 万圣娘娘收起云,将身子靠到一棵大树上,使了一个诀,去拘苍山的土地公公。 而苍山的土地公公此时就坐在他的土地庙里,手拿着放大镜,正在默读从天宫发下来的、捉拿万圣娘娘的海捕文书,却不想竟被万圣娘娘一个诀,就给拘到了苍山的山顶上。 高度近视的苍山土地公公,一边在嘴里嘟囔着“这是谁啊?怎么这样没礼貌?怎就把我土地公公给拘了来?” 一边跌跌撞撞地拿着放大镜,朝拘他的人的脸上看,而当他看清楚那人的面孔时…… 顿时就吓得他的心脏一阵乱“噗通”。 他可真没想到这个拘他的人,竟然就是天宫正在缉拿的罪犯万圣女! 这个女人忒大胆,都已经是个魔女了,她竟然大白天就拘一个正神到她的面前来,她就不怕他将她的行踪上达天庭吗? 苍山土地公公这样想着,就准备用千里传音,将万圣娘娘的行踪报告给万圣帝君,可他的心思才一动…… 万圣娘娘的宝剑就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正文 第547章 寻找张少卿 万圣娘娘用剑压住苍山土地公公脖颈上的动脉血管后,她就将她阴毒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他的眼,用鼻子冷哼一声,道:“小矮人,别想着给我使花招。就你那点小儿科的小法术,也敢在老娘的面前拿来用?竟枉想要向天宫举报我!你是该打啊。” 万圣娘娘话说着,就抬起手“啪”的一下,就甩了苍山土地公公一个满脸花。 然后继续对苍山土地公公道:“惹急了老娘,老娘就杀了你全家!快着点,快去把和南诏国相邻的、几个国家的土地老儿都与老娘招集来,老娘有话问他们,慢一步,老娘就砍了你的头。” 可怜的,地位最末等的鬼仙苍山土地公公虽有杀魔心,却无杀魔力,他的脖颈上架着万圣娘娘发着寒光的宝剑,稍一动,他就得血溅苍山! 他死不当紧,可他的土地奶奶不就得孤苦无依了? 不是万圣娘娘对手的苍山土地公公,不忍心让他的娘子做寡妇,他叹着气想了一想…… 只好就范。 他无可奈何地、从袖笼里掏出一张符纸抛向天空,只听“啪”的一声响,符纸爆炸成万道金光散向四周,不多会儿地功夫,从各国飞来的土地公公,就都聚集到了苍山上。 万圣娘娘看到人来了,她就将自己和宝剑隐了身,然后她就点了苍山土地公公的哑穴,让他能张嘴讲话却发不出声音来,而她就准备用他的嘴来讲她的话。 所以所有来到了苍山上的、各国的土地公公,就都没有看到万圣娘娘。 更没有看到架在苍山土地公公脖颈上的那把剑。 当然更不知道和他们对话的人,竟然不是苍山土地公公,而是万圣娘娘。 各国的土地公公对脸色惨白的苍山土地公公一拱手,开口问道:“苍山土地,你发令牌将我们传来苍山,是有要事要讲吗?莫不是魔女万圣氏有了消息了?” 万圣娘娘就让苍山土地公公摇了一摇头,而她就用苍山土地公公的嘴回答大家道:“小老儿请大家来苍山,不是要说万圣女的事,而是要说另外一桩事,是要寻找一个人。” 各国的土地公公听了就齐声问道:“你要寻找谁?” 万圣娘娘回答道:“我要寻找南赡帝国前朝宰相的儿子张少卿,不知道大家可有谁见过他?” 一说要寻找的人是张少卿,各国的土地公公都摇头。 只有一个土地公公开口道:“张少卿在我管辖的地方讨生活,不知道苍山土地有何要事要寻他?但是……” 那个土地公公顿了一顿,道:“但是我管辖的地方是南赡国的边境县,而这里却是南诏国。” “而张少卿若要从南赡国过境到南诏国,是需要办理过境手续的。可张少卿的生活很拮据,他根本就拿不出银子来办理,可要我驾云将他带到苍山来?” 万圣娘娘闻言,就让苍山土地公公摇了一摇头,她则继续代替苍山土地公公回答道:“不是小老儿要寻找张少卿,而是万圣帝君要寻找张少卿。” “所以小老儿并不知道万圣帝君因何故要找张少卿,所以同僚也无需将张少卿带到小老儿的苍山来。待小老儿将张少卿的下落禀告给万圣帝君后,该如何做,帝君自有主张的。” “而大家现在既然都被小老儿请到了苍山上,那就请大家在小老儿的苍山上小住几日,玩一玩,然后再各回各国各庙吧,不知道大家意下如何呢?” 正文 第548章 那人为啥要和狗抢食 各国的土地公公一听到苍山的土地公公要请客,哪有不高兴和不同意的道理呢? 所以都立刻答应道:“早就听说南诏国的苍山雄伟壮丽,今个一看果然不假。既然找人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了,那我们也就不妨在此一游,也不枉来一次苍山了。” 万圣娘娘看到各国土地公公的注意力,已全部都放到了游玩上,她立刻就附着苍山土地公公的耳朵,对他威胁了几句话后,她就代替苍山土地公公对各国的土地公公应承道:“如此,就由小老儿做东,现在就请大家同去游玩吧。” 然后她就解开苍山土地公公的哑穴,收回了她架在他脖颈上的宝剑。 各国的土地公公可不知道苍山土地公公被人控制了,他们一听到苍山土地公公现在就要领着他们去游玩,他们立刻就朝苍山土地公公一拱手,道:“如此,苍山土地请……” 受到了万圣娘娘威胁的苍山土地公公,不敢乱说话。 他看到各国的土地公公都朝他拱了手,他也就赶忙挤出一脸苦笑,朝他们一拱手,道:“各国同僚请……”然后他就带着各国的土地公公,朝着苍山最壮观的峡谷走了去。 打发了各国的土地公公后,万圣娘娘立刻就朝着张少卿所在的县城飞了去。 万圣娘娘边飞,边就在心中想:我原以为这个张少卿在宰相府逃过一劫后,定会远走高飞,会逃去别个国家去躲藏。最起码、也会逃到和南赡国相邻的南诏国去安命,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滞留在南赡国。 如此一来,他对我的复仇计划就更加地有利了,我一定要用他掀起两国的战争来! 等战争一打响,我就用他的凡人手去杀死那个让我恨的、被万圣帝君保护起来的、屡屡杀不死的贱婢闰乌凰,让万圣帝君那个老不死的老东西痛苦到永远!不然,怎解我的心头之恨呢? 万圣娘娘就这样想着飞着,就飞到了张少卿藏身的边境县。 万圣娘娘落下云头去寻找张少卿,跑遍了整座县城也没找到人,就觉得身上有些乏,就将身一晃,变成男人模样,就走进了这座县城里楼层最高、茶资最贵的一座茶楼。 万圣娘娘走上顶楼,靠窗坐下,要了一壶洞庭碧螺春和几盘点心,刚要品…… 就听到从茶楼对面街的一个大院子里,就传出了人的叫声和狗的吠声。 可那人的叫声好悲凉,狗的吠声好凄惨,听得万圣娘娘心中不舒服,万圣娘娘不由得就朝那发出声音的院子看…… 突然就惊得她张大了双眼,“啊!”的一下,就叫出了声。 不承想,万圣娘娘的那一声“啊”,就引起了茶楼堂倌的注意。 茶楼堂倌就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跑到了万圣娘娘的面前。 茶楼堂倌在万圣娘娘面前将脸笑成了一朵烂菊花。 茶楼堂倌弯下腰,将嘴巴附在万圣娘娘的耳朵上,轻声地、笑嘻嘻地询问她,“请问客官,您有什么吩咐吗?” “你是需要换个地方吃茶啊?还是需要换个地方休息啊?我这里的特种服务应有尽有,保管客官你满意。您现在是否需要换杯新的茶?” 堂倌的询问,让万圣娘娘的心中泛起了鄙夷。 万圣娘娘真想一剑、就刺了这个要向她提供特种服务的臭男人! 可万圣娘娘却将要杀他的心绪藏到心底,淡淡地看了满脸堆笑的堂倌一眼,开口道:“我的口味淡,没嗜好,也不累,我不需要换茶和休息。” “那……那客官您?您为什么要来那么要声‘啊?’那可是茶客们需要特种服务的暗语啊,难道您不知道吗?” 万圣娘娘听了就笑了一笑,不作答。 却用手指着对面街的院子问堂倌,“小哥,你可知道那是谁家的院子啊?那站在院子里的那个好似主人的那人,他是谁啊?他为什么要让那么雄壮的一只狼狗,去和人抢食啊?” “噢,那个院子嘛……” 正文 第549章 活得没人样 堂倌顺着万圣娘娘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后,回她道:“那院子是本县武馆的后院,那站在院子里的人是武馆老板的儿子,那个和狼狗抢食的人是武馆的杂役。” “只因武馆老板的儿子有怪病,每天都要观看人狗斗,一天不看他就会犯病,一犯病就会拿刀去砍人!” “武馆老板没办法,就招了一个会武功的乞丐做杂役,让他每天都和狼狗去抢食,好让他的儿子看了不犯病。” “这件事我们大家都知道,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客官您是外乡人,自然就觉得诧异了。客官,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要问吗?” 万圣娘娘道:“没有什么要问的了。” 然后万圣娘娘就从袖笼里掏出茶钱放到桌子上,说了句,“我见不得有人受欺辱,这茶不吃了,走人了。”抬腿就往楼下走。 堂倌却追在她的身后急声喊,“客官,您的茶钱给多了。” 万圣娘娘头也不回地回他道:“赏钱,赏你了。” 万圣娘娘走出茶楼后就隐了身,来到武馆的后院,施法术让武馆老板的儿子变成傻子后—— 她一掌就劈了那只正在咬人的狼狗。 随后她就拎起还在和狗抢食的那个人,飞回她的醉仙楼,就将那人扔到了二楼的房间里。 接着,她就显出她的身,坐到了椅子上。 她一边喝着羊总管送过来的茶,一边对扔在地上在愣神的那人道:“文韬武略样样精的张少卿,你原是南赡帝国前朝的骄傲,没想到你现在竟是这般下作,竟然和狗去抢食!” “就算你是为了躲避灾祸,而不得不低人一等委曲求全,但你总可以去谋一份看家护院的差事,来养活自己啊,可你怎就让人拿你当狗养?你活得也忒没个人样了,你还不如死了呢。” 怔在地上的张少卿,正在纳闷自己是如何就被人掳来了这座酒楼上?突然听到万圣娘娘喊出了他的名,就吓得他心中一激灵! 他立刻条件反射,想都不想,就对喊他名字的万圣娘娘反驳道:“我不叫张少卿,我叫张少隐,你是不是抓错人了啊?” 万圣娘娘一听,冷声一笑。 然后她就将她鄙夷的眼睛望向张少卿,冷冷道:“张少卿,你先抬起头来看清楚了我是谁,你再决定你该怎样对我来讲话。你一个凡人,竟然敢在魔的面前讲假话,你的胆子也忒肥了吧?” 什么?她是魔?可她却抓了我!那我岂不是要被她吃……吃…… 万圣娘娘的话让张少卿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才知道自己竟然落到了魔的手里! 就急得他不由得就对着苍天一声喊,“老天爷,我还没有报家仇,你怎就要让我去喂魔的肚?老天爷你对我不公平,我死不瞑目啊。”就跳起身,施展轻功就往窗外逃! 张少卿的逃跑,让万圣娘娘怒火顿生。 万圣娘娘恼怒地将她的纤手朝桌子上猛一拍!将胳膊一伸,她的胳膊就长出有三米长,轻松地、就将已跳出窗户的张少卿给抓回来,重又扔到了地上。 万圣娘娘用她一双要吃人的眼睛瞪着张少卿,咬着牙巴骨对他道:“不知好歹的凡人你真该死,竟然当着魔的面要逃跑!魔原本没有想着要吃你,可经过你的这一喊这一逃,魔还真想吃了你!” 她话说着,她就张开了她突然间就变成了簸箕大的嘴…… 正文 第550章 魔女的计谋 万圣娘娘话说着,就将她红润的小嘴张开来变成簸箕大,呲出一对足有三寸长的、白森森的老虎牙,在张少卿的面前晃了又晃,晃了又晃,直晃到张少卿的脸色发白了…… 她这才收回她变大了的嘴。 她鄙夷地瞅了一眼张少卿那已在微微颤抖的身子,将眼睛望向窗外,继续道:“若不是留着你还有些用,老娘我现在就可以生吞你,保管下一秒就让你变成一堆肉碎碎。” “可我现在没那闲心去吃你,因为我是来和你联合起来报仇的。” “因为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我帮了你也就是帮了我自己。我问你,你还想不想为你父母报仇呢?” 怎么?这魔女不是来吃我的?竟是来和我一起报仇的?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张少卿原本很紧张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了。 张少卿立刻就对万圣娘娘一抱拳,道:“张某当然要为父母报仇了。若不然,张某早就远走高飞了,张某还怎会藏匿在这座边关小镇的武馆里,受人欺辱呢?” “而张某自从父亲用性命保护张某逃出仇杀后,张某这些年通过这家武馆,在暗中结交了众多的江湖人士,早就可以替父母报仇了。” “只是张某的仇人一个是南赡国手握重兵的、一字并肩王闰麒麟,一个是南诏国的国君切岩,这两个人私下交好关系倍铁,只要一方有难,另一方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而张某的武功再高,朋友再多,张某也是一个白衣人,要去面对两个国家的权势人,而其中的一人还是一国之君!张某是双拳难抵四手啊。” “一旦让他两个知道了张某的下落,他两个就会联起手来对付张某,张某就会分身乏术自顾不暇,哪里还有能力再去报仇呢?” “故而张某才一直蛰伏在这家武馆里,思谋着该如何能先离间了他两个,而后再个个击破去报仇。可张某才疏学浅,一时间竟想不出好的办法来。”张少卿说到此…… 突然“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万圣娘娘的脚前。 他将头伏在地上,对万圣娘娘哀求道:“既然夫人的仇人和张某的仇人是同一仇人,那张某就甘愿拜夫人为主子,张某为下人,然后我两个就联起手来对付我们共同的仇人。” “而夫人本是神体,计谋一定比张某多,请夫人为张某出一个能离间他两个的好主意,这样张某就可以将他两个各个击破而报仇了。请夫人不吝赐教啊!” 张少卿话说完,就将头在地上磕得“咚咚”,就磕得万圣娘娘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因为张少卿的这个表现,正是万圣娘娘所期望的。 所以万圣娘娘就立刻道:“你无需去离间他两个,你只需挑起两国的战争就可以。” “挑起两国战争?”张少卿问。 万圣娘娘回答道:“对,挑起两国战争。而南赡国的皇帝得知边关有变后,他一定会派闰麒麟来和切岩来干仗,而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无需去动手。” “待他们两败俱伤后,我们再趁机出手去杀人,到那时还怕他两个不死吗?” 张少卿闻言大喜,立刻就对万圣娘娘询问道:“那我该如何去挑起两国的战争呢?” 正文 第551章 挑起战争 张少卿闻言大喜,立刻就对万圣娘娘询问道:“那我该如何去挑起两国的战争呢?” 万圣娘娘听到张少卿如此问,她立刻就将她邪恶的目光射向了南诏国。 她咬着后牙槽对张少卿阴声道:“我要你和你的人换上南赡国军队的军服潜去南诏国,在南诏国边境的村镇里去掳孩童,然后再大张旗鼓地撤回南赡国。” “你们边撤,边给沿途的百姓丢下话,就说南赡国的边关守将有食人心的嗜好,这些孩子都是拿去剜心做菜下酒的,这就可以了。” “那……” 张少卿踌躇了一下,问道:“我们这么明目张胆的去掳人,一定会惊动两国的军队的,若是两国的军队都来截杀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万圣娘娘听了“哈哈”一笑,道:“我让你招摇过市去掳人,就绝不会让你只掳这一次,所以我绝不会让你被人捉。”她话说着…… 她就从袖笼里掏出一块白色的玉牌递给张少卿,对他道:“你只要把两国的军队都引到国境线上了,你就拿出这块玉牌晃一晃,你们立刻就会回到我的醉仙楼,那些人找死都找不到你们的。” 张少卿听了就放了心。 张少卿立即就去召集他的人,换上南赡国的军服,骑着马潜进南诏国的村镇去掳人,去放谣言。 待把两国的军队都引动后,他就掏出玉牌一晃…… 他和他的人还真就回到了醉仙楼。 他把掳来的孩童交给了万圣娘娘,万圣娘娘就拎着这些孩童飞去她的羊仙窟,去修练大魔神功。而他就继续穿着南赡国军服,继续骑着马潜去南诏国的村镇里继续去作恶。 才几天的功夫…… 就骚扰得南诏国百姓犹如惊弓之鸟,再也不敢走出家门半步,边境线上的气氛顿时紧张。 守卫边境的南诏国的元帅得知边民被掳后,他就带了一队人马前去查看,才刚走到一个村子旁…… 远远地,他就看到身穿南赡国校尉服、骑在马上的张少卿掳着南诏国的孩童,领着一队人马从村子里面冲出来! 在他的身后,追着痛哭失声的孩童的父母,追着举着锄头要和张少卿拼命的村民。 南诏国的元帅看得心头火起,立刻就领着他的人马就朝张少卿追了去。 三追两追就追到了国境线,心头才刚刚犹豫了一下下…… 已逃进南赡国的张少卿,竟然在马背上把他拎着的孩童高高举起,然后使劲往下一摔! 就听“啪”的一声响—— 那孩童竟然被他扔到一块大石头上,顿时脑浆迸裂,摔死了! 南诏国的元帅和将士们看得心脏猛地一抽搐,就血涌上头眼球爆红了。 南诏国的元帅“嗷”地一声大叫,瞪着血红的眼珠子领着他的人马就冲进了南赡国,刚要去杀张少卿…… 张少卿和他的人马却突然不见了! 南诏国的元帅心中焦急,正准备下令撤出南赡国,却不想从斜刺里竟突然冲出另一队南赡国的军队,堵住了他回国的路。 而那个骑着马冲在最前面领队的、南赡国军队的将官,竟用马鞭指着他,张口就是一通骂。 骂他和他的南诏国国君、百姓、都是没有进化好的野人,蛮夷! 骂他越过了国境线就是侵略了南赡国,骂他此时此刻就该死在他的长枪下! 骂完了,那领队的南赡国军队将官就对他的手下道:“你们随我杀了他,杀了那个被我骂的骑黄骠马的那鸟人。那人就是南诏国的元帅,杀了他我们可就立功了,我们就能封妻荫子了!” 那领队的南赡国军队将官边说着,边就拎枪催马,直朝南诏国的元帅扎了来! 南诏国的元帅的鼻子都气歪了。 南诏国的元帅本不想暴发他的雷霆怒,可对方辱的不是他,而是他的祖国啊!让他不得不发怒。 所以…… 南诏国的元帅黑着脸微微地闭了一下眼,待再睁开时,从他的眼睛里就射出了一道寒冷的光。 接着…… 南诏国的元帅就将他寒冷的目光,直射朝他奔过来的、南赡国军队的将官,在嘴里沉沉地念出一个字,“杀!” 刹那间刀剑相撞血肉横飞,南诏国和南赡国这两个邻国,就在一阵血雨中,化做了敌国。 正文 第552章 千里急奏 南赡帝国,京城,皇宫,含元殿内殿。 下了朝的灿皇帝皱着眉头走进御书房,坐进龙椅里,拿起放在御案上的边疆奏报看了一眼,心中顿起烦恼。 这已是灿皇帝看到的,边疆呈上来的第三封奏报了。 三封奏报奏的都是南诏国军队越过国境线,攻打南赡国的边城,抓住城中的官员不分青红皂白就砍头,已经杀了好几个县的官员和诸多个军队将领,南赡国已经丢失了好几座城池了。 适才在朝堂上和朝臣们议政国事时,灿皇帝就已把和南诏国的摩擦提了出来,本想和朝臣们商量一个解决两国争端的好办法,没想到朝臣们意见不和,竟然瞪着牛眼,面红耳赤地分成了两派! 一派主战,说是一个帝国不能遭受一个小国的欺辱,必须反攻,必须拿下南诏国的皇城,必须给南诏国国君示以警诫,以震我帝国国威。 一派主和,说是错在我方的边将掳杀了南诏国的百姓,才引起了这场战争。故而我方必须将罪犯交给南诏国去处理,以抚慰南诏国的情绪,稳定两国关系。 一时间争执不下,一殿朝臣竟然吵成了一锅粥。 其实在看到第一份奏报时,灿皇帝就已经责成边关元帅,要他去缉拿惹事的边将了。 可边关元帅却回奏说,军营里没有人掳杀南诏国的百姓。 说抹黑南赡国的,是一群身穿南赡国军服的妖人。 说他曾亲自领兵去抓那些妖人,可那些妖人来无影去无踪,让他看得见却抓不着,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边关元帅的奏报和朝堂上的争执让灿皇帝眉头紧锁,不知道这妖人为何要祸害南诏国的百姓?为何要抹黑南赡国而挑起两国战争? 可既然是妖人在作祟,又打的是他南赡国的旗号,那他就应该铲除妖人,给南诏国一个交代,还南赡国一个清白,而不是让两国陷入战争,而使百姓生灵涂炭。 灿皇帝想到此,就放下手中的奏报,抬起头,就要呼唤站在殿门口的陈公公去传召翰林承旨,他要让翰林承旨来御书房来拟写圣旨,他要请武当山的道长到边关去捉拿妖人。 可他的话还没出口…… 他就看到陈公公手托着一份奏报急匆匆走进殿来,小声地对他道:“圣上,这是边关的千里急奏,送信的信使已累毙在宫门前,看来边关一定是出了大事了,请圣上速速阅看。” 灿皇帝“哦”了一声,就接过急奏翻开看,才看了一眼…… 两道剑眉“嗖”的一下,就挑了起来。 就阴沉着脸,将手握成拳头朝御案上猛一砸,吼了声,“岂有此理!” 这声吼犹如炸雷轰顶,顿时就惊飞了栖在屋脊上的一群燕鸟。 就惊得陈公公“噗通”一声跪下地,惨白着脸小声对灿皇帝劝慰道:“圣上请息怒,不要伤了龙体,若是边关的情况实在不好……”话没说完…… 就听灿皇帝压着怒火对他道:“陈总管,快随朕前往贤王殿,这份奏报朕要同闰王爷和闰姑娘一起来商谈。” “是,圣上……” 陈公公应着,爬起身就陪着灿皇帝一路疾行,很快地就来到了贤王殿。 灿皇帝走进贤王殿正殿,将千里急奏递给闰乌凰,对她拱手道:“小王请闰姑娘看一看这千里急奏,帮小王出个主意,小王想出兵南诏国,不知道闰姑娘可同意小王的做法呢?” 闰乌凰接过急奏一看…… 不由得失声道:“怎么?竟有妖人冒充南赡国的将士,在边关抢掳南诏国的孩童?” “还公然戏侮了南诏国的前朝王妃?” “以致南诏国国君怒而起兵,攻城略地,竟然夺占了我南赡国的三十二个州?这?这还得了?” 正文 第553章 封为保国长公主 闰乌凰看完了边关的千里急奏后,心中异常痛苦。 知道她的切岩哥哥一定是上了妖魔的当,才入侵了南赡国,才让南赡国的皇帝怒而要起兵对仗了。 所以她得帮她的切岩哥哥在灿皇帝面前讨公道。 所以她立刻就对灿皇帝道:“圣上,这是妖魔挑起的战争啊!不能去怪南诏王。我们要降妖除魔才是啊,然后再让南诏王退兵才对啊,我们不能让妖魔危害人间啊。” 闰乌凰说出的话,正是灿皇帝心中要讲的话。 灿皇帝立刻就用他深邃的皇帝眼望着闰乌凰,恳恳开口道:“闰姑娘,小王也知道是妖魔作祟而挑起的两国战争。” “小王正要拟旨去请武当山的道长前去降伏妖人,可南诏国国君却亲自领兵占了我南赡国的三十二个州,故而小王就不得不先考虑起兵收回失地了。但是……” 灿皇帝说到此突然对闰乌凰深施一礼,道:“但是妖人是必须要除的!不除是不能解除此次的战患的。” “可此时若再去请武当山的道长前去降妖,已是来不及。” “故小王想请闰姑娘以仙子身份前去降妖,这样就可以尽快地铲除战争根源,以保百姓平安。可小王却不知道闰姑娘可否愿意受累前往呢?” 闰乌凰没有回答灿皇帝的问,她沉默了。 但—— 闰乌凰很想去到边关去铲除妖人。不光是为了两国的百姓,她还为了她的夫君切岩。 她不能让切岩再被妖人利用,再在南赡国攻城略地了,她得让他返回南诏国,不然,他必亡国! 可上天却不准她离开南赡国,不准让切岩知道她还活着。 她若违背上天,她不但救不了切岩,切岩还得因她而死,那还不如让她杀了她自己! 所以她绝不能够见切岩,绝不能够去到两国边境去降妖。 她咬了一咬牙,刚想要拒绝灿皇帝对她的请求时…… 嗔仙却在她的耳朵内开口道:“徒儿你能够去见切岩啊。” 闰乌凰闻言大喜,急忙用心语问嗔仙,“先前师父说徒儿不能见切岩,如何现在又能见?难道是上天可怜我夫妻?” 嗔仙听了惨笑了一下,道:“天机不可泄露。” 又道:“但你此去不能是仙子的身份,必须是人间公主的身份。你快向灿皇帝去讨封,快领着你的女兵去出征,这三界的命运就都系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了。” 怎么这三界的命运就都系在我一个人的身上了? 闰乌凰觉得嗔仙的话说得有点玄,让她很是不理解。她觉得怎么说也只是两个国家在开战,怎就扯到三界了?师父他是不是把话说大了? 可她此时一心只想帮切岩,其他的她就顾不上,所以她就没往深处想。 她对嗔仙说了声,“徒儿知道了。” 然后她就对一直在等着她回答的灿皇帝说道:“我可以去到边关去降妖。但不是以仙子的身份,而是以人间公主的身份,还要带上我训练的那些女兵,圣上你可准许呢?” 灿皇帝自打说出请闰乌凰去除妖的话以后,他就看到闰乌凰愣在那里不说话,他原以为闰乌凰不肯帮他去除妖,他正心慌无助时,没想到闰乌凰竟然同意了! 而闰乌凰向他提出的要求,也不过只是一个封号啊,那他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所以他立刻道:“闰姑娘,那小王就斗胆封姑娘为保国长公主和三军第一大元帅,由八千岁保皇王李老将军做左先锋,由一字并肩王闰爱卿做右先锋,闰姑娘意下如何?” 闰乌凰道:“不错,正和我意。” “好,就这么定了。但是……” 灿皇帝顿了一顿,有些为难地对闰乌凰询问道:“闰姑娘既然被封为了皇家的长公主,就是皇族人,可那帅旗上的姓氏该如何去绣呢?是绣闰姓呢?还是绣皇族的姓氏呢?” 正文 第554章 为何要封印我的仙身 灿皇帝顿了一顿,有些为难地对闰乌凰询问道:“闰姑娘既然被封为了皇家的长公主,就是皇族人,可那帅旗上的姓氏该如何去绣呢?是绣闰姓呢?还是绣皇族的姓氏呢?” 闰乌凰立刻回答道:“我既然被圣上封为了南赡国的保国长公主,帅旗上自然就不能绣闰姓,但也不要绣皇家的姓氏,圣上就以我的封号为姓,在帅旗上绣上保字吧。” 灿皇帝听了点了一点头,赞同道:“如此甚好。” 然后灿皇帝就对陈公公道:“陈总管,立马传召翰林承旨,要翰林承旨到御书房来拟写圣旨,朕要封闰姑娘为保国长公主和三军第一大元帅。再传旨所有大臣前去含元殿,朕现在要坐朝。” “是,圣上……” 陈公公朝灿皇帝一躬身,就小跑着前去传旨了。 灿皇帝看到陈公公走出了贤王殿,他就双手一拱,对闰乌凰施礼道:“保国长公主,请随小王前去含元殿,小王要领着满朝文武,拜保国长公主为第一大元帅,请长公主择日出征。” 闰乌凰也向灿皇帝还了一礼,轻轻道:“圣上你也请……” 然后闰乌凰就在灿皇帝和闰麒麟的陪同下,走去含元殿去接受了帅印。 受了灿皇帝和满朝文武参拜的保国长公主,南赡国第一大元帅闰乌凰,要领兵出征了。 闰乌凰在她闺房里的铜镜前坐下身,令繁星和她向灿皇帝要来的小玲儿一同来服侍她,让她俩将她乌黑的云鬓在头顶挽成一个四方髻,系上了红丝带。 然后,她脱下绣花罗裙,穿上火红色的铠甲,戴上红头盔,在头盔上卡上紫金面罩,将她的一对凤纹宝剑扣在一起挂到腰间,刚要对繁星和小玲儿说声“我们走……” 就听到嗔仙在她的耳内道:“徒儿暂且止步,师父有话要对你说。”就定住了闰乌凰的脚。 嗔仙从闰乌凰的耳朵里飘出来,封掉繁星和小玲儿的知觉,站定身对闰乌凰道:“徒儿,你此次出征是与凡人做战,故而你不能使用仙术,也不能驾云。” “所以师父要把你的那一半仙身暂时封印,不再为你所用。所以你只能以凡对凡,凭实力去挣得胜利了。”嗔仙说着,就用手在闰乌凰的身上一指…… 闰乌凰顿觉她的身子沉了一沉! 就急得闰乌凰一边对嗔仙问,“师父,如是这样,徒儿岂不武功尽废了?”一边抽出她挂在腰间的那对凤纹宝剑,分开来握在双手中,跳到房内的空地上就舞了几舞…… 还好,她的臂力已然力大举鼎,剑法已然快如流星,她放心了。 她站下身,将宝剑收回剑鞘,用不解的目光望定嗔仙。 她向嗔仙询问道:“师父,既然徒儿是南赡国元帅,既然徒儿是去杀那挑起两国战争的妖人,师父应该全力支持徒儿才对啊。可师父为什么要封印徒儿的仙身呢?难道说师父愿意看到徒儿的凡体受伤流血吗?” 闰乌凰的问,让嗔仙的眼中露出忧愁,嗔仙叹息一声回答道:“唉,徒儿,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误会师父了。” 闰乌凰听了立刻道:“徒儿愿闻其详,师父不可对徒儿有所隐瞒。” 嗔仙看到闰乌凰刨根问底要他说其详,而他也不想再瞒她,他就用他的炯炯狮眼深深地望了一望闰乌凰,沉默了一会儿……沉沉开口道:“徒儿此次出征不光是去铲除妖人,徒儿还是上天安排给三界仙人的生死劫。” “上天要以徒儿的凡人之躯大浪淘沙,去甄别和铲除隐藏在三界仙人中的恶魔,故上天不准徒儿身带仙术,也不准徒儿腾云驾雾,上天要徒儿是一个地道的凡人去面对三界的仙人。” 闰乌凰闻言就皱了一下眉,就对嗔仙又问道:“上天要用我的凡人之躯,去做三界仙人的生死劫,那结果会是怎样呢?” 正文 第555章 出征南诏国 闰乌凰闻言就皱了一下眉,就对嗔仙又问道:“上天要用我的凡人之躯,去做三界仙人的生死劫,那结果会是怎样呢?” 嗔仙回答道:“结果就是,徒儿你又要经历死劫了。” “结果就是,若是神仙妖魔杀徒儿,神仙妖魔就得死在师父的除魔刀下,若是凡人杀徒儿,师父不能干预,师父只能保徒儿的尸身不腐交与上天处理。” “结果就是,要等那杀了徒儿的凡人的阳寿尽时,他自会坠入阿鼻地狱去受刑。结果就是,师父不想徒儿你受难,可师父却无法去阻止,无法啊。” 嗔仙说到此,他那炯炯的狮眼中竟然就有了泪光!让闰乌凰看在眼里,就疼在了心里。 闰乌凰在心里哭了下他师父那不为外人所知的柔肠后,她就忍住心中的悲伤,将她如镜的目光望向嗔仙,柔柔开口道:“请问师父,若是我的神仙爹爹不忍我受此磨难,他要出手救我,他会如何?” 嗔仙的眼睛黯了黯,沉沉回应道:“三界和他一同灰飞湮灭!” 这话,听得闰乌凰顿觉如雷轰顶! 闰乌凰不由得就跪到地上昂起头,对着天空喊出声,“神仙爹爹,女儿此次出征无论遇到什么状况,女儿都不准爹爹出手相救!” “爹爹若救女儿就是女儿不孝,就是女儿罪过,女儿会在爹爹相救之前自刎谢罪的!”话才刚落音…… 刹那间天空中就布满了愁云,接着就落下了毛毛细雨,闰乌凰知道,那是她的神仙爹爹他哭了。 闰乌凰流着眼泪朝天空中磕了几个头,站起身,冲着嗔仙拜了拜,对嗔仙开口道:“师父请放心,此次出征,无论有多少神仙妖魔要杀徒儿,徒儿都不惧怕,徒儿都会力斩妖魔,阻止战争。徒儿定让南诏国和南赡国化干戈为玉帛,定让两国的百姓重新过上平静的生活!” 闰乌凰说完此话后,就将卡在她头盔上的紫金面罩往下一拉,让面罩遮住她的半张脸,然后她挺起胸膛一转身,就坚定地走出了她的闺房。 嗔仙看到闰乌凰要上战场了,他就赶紧晃了一晃脑袋让繁星和小铃儿恢复知觉,而他也就随即飘进闰乌凰的耳朵里,然后他就听到繁星和小玲儿在闰乌凰的身后一声喊,“保国长公主,你等等奴婢啊——” 二十万大军走出京城,高高飘扬的帅旗上绣着斗大的“保”字,带着南赡帝国的威严奔向西南方,不久后,就来到了两国厮杀的战场上。 戴着紫金面罩的闰乌凰在战场上扎下营之后,就骑着她神仙爹爹送给她的、变成了马的样子的金睛墨身神兽,在李老将军和闰麒麟的陪同下,来到两军阵前,站在山头上举目眺望。 就看到—— 在对面山中的南诏国的军营中,竖着一根高大的旗杆,旗杆上挂着一面黄缎锦旗,锦旗上写着“御驾亲征”四个烫金大字。 看到字,闰乌凰的心脏就“咚!”的一声响,闰乌凰就赶忙拿眼朝着南诏国的中军帐中望…… 才一看到坐在中军帐中的那个人,闰乌凰的眼泪就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啊! 那个坐在御案里,在细看作战地图的那个人,就是她日思夜想、却不能相见的夫君啊! 闰乌凰的心中酸楚难忍,就语不成调地用心语对嗔仙道:“师父,我和我切岩哥哥分别这多年,思念这多年,每一天都在盼望着能够夫妻相见共团圆。” “可我没想到我夫妻的相见,竟是以敌国身份相聚在战场上!非但不能够团圆,还要为了各自的国家和对方以命相拼!请问师父,这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呢?” 正文 第560章 隔山望夫君 闰乌凰的心中酸楚难忍,就语不成调地用心语对嗔仙道:“师父,我和我切岩哥哥分别这多年,思念这多年,每一天都在盼望着能够夫妻相见共团圆。可我没想到我夫妻的相见,竟是以敌国身份相聚在战场上!非但不能够团圆,还要为了各自的国家和对方以命相拼!请问师父,这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呢?” “唉——” 嗔仙长叹一声道:“只因你背负着要铲除三界里那些已成魔的仙人的重任,故而你必须要经受这非人的折磨了。这也是上天在让你历劫情劫呢,因为谁让你是乌凰仙子呢?” “而你若能够闯过这一关,你就夫妻团聚位列仙班。而你若闯不过这一关,你不但夫妻缘断,切岩还要因你而死,而你还要成为毁了两个国家的罪人!加倍努力吧我可怜的徒儿,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师父很为你担忧啊。” 然而嗔仙却不知道他的担忧是多余了,因为闰乌凰早已决定要用她的性命,来换取切岩的平安了。 因为闰乌凰觉得,能够让她爱的人活着,可比什么都重要!而那奢侈的“团聚”二字,她就先放下了,她拎得清孰轻孰重。所以嗔仙的话虽然让她很难过,但她的心中却是坦然。 她眼望着坐在南诏国军营的中军帐中,在制定作战计划的她的夫君,她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就又开口道:“师父,徒儿现在虽然是以凡人之躯在和南诏国来交战,但在这三界中除了凡人,万物都认得徒儿是天上的九公主。” “等下到了战场上,若是切岩的战马见到徒儿就下跪行礼,岂不就让切岩知道了徒儿是谁了?那他还怎么和徒儿开战呢?” “还有,切岩的战马一旦对徒儿来下跪,切岩岂不又要被他的战马给摔下马背了?切岩岂不是不战而败了?这对切岩很不公平啊。” 嗔仙道:“这点,徒儿无需担心,上天早已考虑到。上天已传旨三界万物,在三界已成魔的的仙人没被清除干净之前,任何人都要对切岩保密你的身份。” “故而切岩的战马见到你时,它不会再对你行使跪拜礼,所以切岩也不会再被他的战马摔下马背了。当然切岩也就不会知道站在他面前的敌人,就是他日思夜想的爱妻,所以他会全力以赴地与你厮杀的。” “如此,徒儿也就放心了。”可闰乌凰嘴说着,心却在滴滴地淌血,两行不听话的眼泪,就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而站在闰乌凰身边的闰麒麟和李老将军,他们可没有一双能穿透事物,能看到千里之外远的神仙眼。 他们虽然也看到了对面山中南诏国的军营,可他们却看不见军营中竖有旗杆,当然就更看不见旗杆上的“御驾亲征”四个字,所以他们也就不知道在对面山中驻扎的,竟然就是南诏国国君的中军帐。 尤其是一心只想着去杀敌的闰麒麟,他的心中装的只有打胜仗,打胜仗!他当然也就更不知道闰乌凰为何流泪了。 他们看到闰乌凰的脸上有泪痕,还以为闰乌凰是被风吹迷了眼睛,他们立刻就展开斗篷挡住吹向闰乌凰的风,关心地对闰乌凰道:“大元帅,山上风大,大元帅还是不要在此多站了,以防被冷风吹坏了眼睛,我们下山去吧。” 闰乌凰点了一点头,转身刚要往山下走…… 突然她的中军冲过来,对她一抱拳,道:“启禀大元帅,适才山下来报,说有一队我国的士兵,在马背上捆着穿有南诏国服装的孩童,正打马朝我们这边奔过来。其身后追了一队南诏国的士兵,喊着杀声也朝我们这边奔过来,看样子好像是……”话还没说完…… 就听闰乌凰一声喊,“妖人!那就是妖人!二位王爷快随本帅去截杀妖人!绝不能让他逃跑了。”打马就朝山下奔了去。 正文 第561章 和妖人初交战 闰乌凰骑着她那匹用神兽变成的马,眨眼间就从山顶上奔到了山底下。 闰乌凰“哗”的一下,就拔出她腰间那一对扣在一起的凤纹宝剑,将剑尖朝前一指,就挡住了戴着鬼脸面具的、张少卿的路。 张少卿一看到这个戴着紫金面罩挡了他的路的、这女人的身上穿的是南赡国大元帅的帅服,他就知道他碰上了南赡国的二十万大军了,就吓得他的心头一激灵! 他立刻就掏出他怀中的玉牌,用手摇着要遁形。 谁知道那玉牌竟“呼”的一下,就从他的手中飞出去,刹那间就不知了去向。 张少卿失去了玉牌,就失去了法力的保护,逃不掉的他,就只好领着他的一队人和闰乌凰来拼命。 可闰乌凰不但用一对凤纹剑就杀得他们人仰马翻,而跟在她身后赶过来的、还有两个杀人如切葱的王爷!和二十万大军! 张少卿和他带来的那队江湖人的气数到头了。 面对三个武功已是出神入化的南赡国的将领,面对如蚁般扑过来的南赡国正规军,陷入重围的张少卿再是武艺精湛,也已还手无力。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人一个个都倒在血泊里,眼睁睁地、看着闰乌凰的宝剑刺到了他的胸口上! 张少卿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 张少卿哀叹一声闭上眼,准备去受死。 而就在闰乌凰的凤纹剑已经挑开了张少卿胸口上的衣裳时…… 突然一股黑烟弥漫了整个天空,遮挡了众人的视线。 待黑烟散去后…… 闰乌凰的宝剑前已经没有了张少卿的人影! 闰乌凰看到本该受死的妖人头领不见了,就气得她猛地跺了一下脚,说了句,“该死的妖人,算你命大再多活几天,不日我定要取了你头颅,用来祭奠被你害死的两国百姓。” 然后她转过身对闰麒麟道:“闰先锋,快带着你的人去拦截追过来的南诏国军队,以防他们闯入我军大营。记住击退即可,不可滥杀,否则军法处置!” “得令。” 闰麒麟一挥手,就带着他的人走了去。 闰乌凰又对李老将军道:“李老将军,本帅要你带着你的人去清理战场,看还有没有活着的妖人和孩子,孩子就交给地方府衙去抚养,妖人就提来给本帅,本帅要立刻审问他们。” “得令。” 李老将军也带着他的人走了去。 闰乌凰看到该走的人都走了,她就用心语问嗔仙,“师父,不是说仙人不能涉足凡间事的吗?师父如何不看重自己的生命,而将那妖人手中的玉牌摄了来?若是上天怪罪下来,师父岂不是要灰飞烟滅了?” 嗔仙道:“师父没有涉足凡间的事情啊。而那玉牌乃是仙界之物,不该落在凡间,更不该落在坏人之手。师父将它摄来乃属物归原主,又没干扰那凡人的行动,所以师父是不用担心会飞灰湮灭的。” “哦——徒儿知道了。”师徒俩正聊着…… 就看到李老将军手拎了一个受伤的兵卒,走到了闰乌凰的面前。 李老将军将兵卒掼到地上,对闰乌凰一抱拳,道:“启禀大元帅,这个就是妖人,还活着。” “大元帅要对这妖人问啥就快些问,完了,我就把他用枪挑着扔进南诏国的兵营中,让南诏国的兵卒生吞活剥了他,方解我被他毁了我南赡国军队名誉的心头恨!” 正文 第562章 你不怕军法处置吗? 闰乌凰听到李老将军说,要把他拎来的妖人扔到南诏国的兵营去,她就对被扔趴在地上的那人问道:“你这个兵卒,你为啥放着好好的人不做却要做妖人?你们穿着南赡国的军服,去掳南诏国的孩童是要做什么?你如实告诉我,我或可考虑可以饶你不死的。” 受伤的张少卿的手下本以为自己是死定了,正闭眼等着受死呢,一听说自己还有活的可能性,他立刻就强撑着受伤的身子,对闰乌凰磕了一个头,回答道:“回禀大人,在下不会法术,不是妖人。” “在下是前朝宰相儿子张少卿的手下,在下抢掳南诏国的孩童是张少卿的命令,而张少卿这样做,一是为那三个女魔头修炼大魔神功提供血源,再是为挑起两国战争而报杀父之仇。” 张少卿! 原来那个戴着鬼脸面具的妖人竟然就是张少卿! 闰乌凰的心脏“咚!”的一声响,双眼立即血红。 那个杀了她闰府五百三十七口人的仇人的儿子张少卿,那个折断她十指、将她活埋了的仇人的儿子张少卿,他竟然藏匿在边关勾结妖魔,掳人孩童挑起两国战争只为要复仇! 不想他戴了人皮面具,让她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他! 闰乌凰好恨!好悔! 闰乌凰不由得冲天一声吼,“为公为私,我都不能让张少卿这个妖人再活着!” 所以她立即就对那人问,“张少卿的老巢在哪里?他是如何成的妖人的?你快说与我听,我就饶你不死。” 想活命的张少卿的手下,立刻就对闰乌凰回答道:“回禀大人,张少卿没有学过法术,他也不是妖人。” “张少卿之所以能像妖人一样,在需要的时候就将我们都遁形,是因为他手中有一块俱有法力的玉牌,而那玉牌却是一个魔女给他的,但那魔女并没有收他做徒弟,而是收他做部下。” 闰乌凰听了道:“这个,本大人知道了,那你们的老巢在哪里?” 张少卿的手下道:“在我南赡国的边境县有一座魔女开的醉仙楼,那就是我们的总部。” “醉仙楼?”闰乌凰问道。 张少卿的手下回答道:“醉仙楼。我们每次掳人后就都回去醉仙楼,而那个魔女就会把我们掳来的孩童都拿走,拿去和另外两个魔女去修炼大魔神功。至于说那三个魔女是在哪里修炼大魔神功的?这个在下就无从知晓了。” 闰乌凰听了就对李老将军道:“老将军,你将这人带下去,让军医给他好生治疗,一定要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李老将军闻言将眉头一皱,问道:“为什么?” 闰乌凰道:“将来在诸国会议上,本帅要让他站出来,为我南赡国军人所受的诬陷做证明,所以他必须得好好地活着。” “是,大元帅。” 李老将军领命,抓起那受伤的张少卿的手下就走了去。 这时,闰麒麟也打退了南诏国的追兵,回来缴令了。 闰乌凰看到闰麒麟的铠甲上竟是血迹斑斑!就心头一惊,不由得失声问道:“哥哥,你受伤了?” 闰麒麟看了下自己铠甲上的血,不屑道:“哥哥一只手拎枪,就扫倒了他们一队人!那些个小兵崽哭都来不及就丧了命,又如何伤得了哥哥呢?这些都是南诏人的血,不是哥哥的。” 这话,让闰乌凰听得心中一疼,脸色顿时铁青。 闰乌凰将她一双妩媚的丹凤眼霎时变成犀利! 闰乌凰拿眼定定地望着闰麒麟,沉声问道:“闰先锋,你去拦截追兵时,本帅要你将他们击退就是,不可滥杀,你可记得?” 闰麒麟道:“记得的。” 闰乌凰听了立刻蹙紧眉头将声音提高,厉声道:“既然记得,可你怎就伤了那许多人的性命?竟是把你牙色的战袍都染成了血红!难道你就不怕本帅将你军法处置吗?” 正文 第563章 因妒起杀心 闰乌凰听了立刻蹙紧眉头将声音提高,厉声道:“既然记得,可你怎就伤了那许多人的性命?竟是把你牙色的战袍都染成了血红!难道你就不怕本帅将你军法处置吗?” 闰乌凰愤怒的语言让闰麒麟心中一凛,闰麒麟立刻就知道闰乌凰是误会他滥杀无辜了。 闰麒麟赶紧单膝下跪,双手抱拳对闰乌凰回禀道:“回禀大元帅,末将只是将他们击退,并没有滥杀。” “那你这一身的血水又如何解释呢?”闰乌凰厉声问道。 闰麒麟无奈道:“那些南诏国的军人把我们当作了掳他们孩童的妖人。” “他们看到我们挡了他们的路,他们竟是不怕死,不后撤。竟喊着‘要雪国耻报国仇’的口号前仆后继往上涌,故而末将的战袍上才有了如此多的南诏人的血。” 闰麒麟的话,说得闰乌凰的脸色愈加地黑,闰乌凰就怒声问道:“如此说来,你竟是将这些追兵一锅都烩了?” 闰麒麟闻言赶紧辩解道:“没有,末将没有将他们都杀死。” “末将将他们引到了一处密林中,然后末将就使了个金蝉脱壳就转了来,此时他们都还在密林中兜圈呢。元帅若不信,元帅可以去问末将的手下去,看他们的说法和末将可是一样的?” 闰麒麟的这番话,让闰乌凰长吁了一口气,就知道她的哥哥没有滥杀人,闰乌凰的一颗焦虑的心就安定了下来。 闰乌凰将眼睛望向别处,默了下,然后将怒眼换成温和,伸手扶起还在跪她的闰麒麟,不好意思地轻声道:“如此说来,竟是本帅误会将军了。” 闰麒麟闻言赶紧回应道:“没有,没有。都是末将语言组织能力不强,用词不当表达不准确,才让元帅误听了,是末将的错,末将甘愿受罚。” 可他的心中却在咬牙道:丫头,你为了那个可恶的切岩,你竟然如此偏袒南诏国,竟将两国的战争变成了回婆家!哥哥若不寻个机会杀了那切岩,这场仗怕是无法取胜了。 然而只可惜闰乌凰此刻的心,俱都放在了该用什么方法即不让两国的兵卒流血,又能让切岩快速退兵上,她可不知道,也想不到她哥哥竟然对她的夫君起了杀戮心。 她把刚才的事件划了一个句号后,她就拿眼望了下她的大军,又望了下对面山中切岩的军队,暗暗地叹息一声后,唤了声,“中军……” 中军双手一抱拳,“中军在……” “传令下去,全军回转大营。” “中军得令……” 随后闰乌凰的二十万大军就在中军的指挥下,瞬间撤离战场,回到了他们的大营中。 时间,退回到张少卿和闰乌凰交手厮杀的那一刻。 被南赡国的军队团团围住的张少卿,原以为他就要死在闰乌凰的剑下了,就闭上眼睛去等死,没想到竟被一股黑烟摄走救了他的命,而那摄走他的人竟是他的主子万圣娘娘。 万圣娘娘将张少卿摄进羊仙窟,用手指着正在洞里练功的魔姬和刘米兰对他道:“这两位,一个是魔界第一姬,一个是南诏国的大巫师,她们和我们有着共同的仇人,是我们的同盟军,你快上前去拜见她们。” 张少卿闻言立刻双手抱拳一躬到地,对两个女魔头唱了声,“张少卿拜见二位神人。” 魔姬听了“哈哈”一笑,道:“说什么神人啊?谁是神人啊?我们都是魔,你也是魔,都是见不得太阳的魔。只不过我们比你会使法术,会腾云驾雾罢了。若是我们都成了神人了,那神人的老祖还不都得气死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万圣女你快告诉我,你怎么将张少卿带回了羊仙窟?难道你不想让他再给我们掳人了?而我们修炼大魔神功还需要大量的孩童呢!孩童他带来了吗?” 正文 第564章 只要能报父仇 “好了,不说这些了,万圣女你快告诉我,你怎么将张少卿带回了羊仙窟?难道你不想让他再给我们掳人了?而我们修炼大魔神功还需要大量的孩童呢!孩童他带来了吗?” 万圣娘娘无限惋惜道:“别提了,他没有带来孩童,闰乌凰和他碰上了。” “碰上了?碰上了他就遁形呗,干吗把他带到这里啊?”魔姬问道。 万圣娘娘摇头叹息道:“唉,他原本是可以遁形的,可我给他的玉牌却被嗔仙给收了去,他没有了法力的保护,他就被困住了身。若不是我感应到玉牌被收而飞过去去救他,他就被闰乌凰的剑给刺下地狱了。” “什么?你是说嗔仙和闰乌凰在一起?哎呀,这可麻烦了。”魔姬一听到嗔仙的名字,她立刻就蹙紧了眉头。 魔姬在脸上露出了怯意,忐忑道:“那嗔仙……他可是我们魔界的死对头。他手上的那把降魔刀不知杀了我们多少魔,想想都觉得后脖颈上冒凉气。他若在,而我们要杀闰乌凰可就不太好办了。可闰乌凰若不死,你和张少卿你们的仇就无法报,万圣女,你可想好了如何对付他?” 万圣娘娘咬牙道:“对付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他杀凡人。” “杀凡人?” “对,杀凡人。他若杀了凡人,他就触犯了仙家戒律,他就得飞灰湮灭。而闰乌凰没有了他的保护,我们杀她不就易如反掌了?” 魔姬听了“哼”了一声响,道:“仙家的这个戒律谁不知道啊?你说了不等于没说吗?嗔仙是金身上仙,再上一层就是佛,你想让他杀凡人,你做梦去吧。” 万圣娘娘听了冷冷一笑,鄙夷道:“金身上仙又如何,成佛又如何?他都逃不过老娘我的五指掌。” 万圣娘娘的话让魔姬的眼前一亮,魔姬立刻就问她,“你有何妙计诛灭他?” 万圣娘娘拿眼望了一下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刘米兰,然后将一双阴毒的眼睛望向山下的凡界,咬着后牙槽一字一句道:“刘米兰经过这些天的调养,她的身体和巫术十分里已恢复了七分,虽然还不能够领兵打仗,但摄人魂魄已无问题。” “到战事起时,我们往张少卿和他手下人的身体里注入妖气,再让刘米兰摄着他们的魂魄专门围攻闰乌凰,那嗔仙再不愿出手杀凡人,可当他看到有这么多身带妖气的凡人来围杀闰乌凰时,他岂能不管啊?” “只要他现身,刘米兰就可以让被摄了魂魄的凡人直接往他的刀上撞,这样他不杀也杀了凡人了!这样他不就违反天条了?这样他不就得灰飞烟滅了?这样闰乌凰不就没有保护神了吗?这样闰乌凰不就得任我们宰了吗?哈哈哈……” 万圣娘娘狂笑着一转身,将她已变得猩红的眼珠子盯住张少卿,阴声问他道:“张少卿,那个闰乌凰就是闰麒麟的亲妹妹,也是切岩的结发妻,是你的杀父仇人!你愿意被刘米兰摄魂而去杀她吗?” 张少卿闻言立刻将胸脯一挺,瞪着怒眼铮铮道:“只要能报父仇,我什么都愿意!更何况她本就我的杀父仇人呢?” “好!” 万圣娘娘“呼”的一下,就将身子跳到了一块大石头上。 然后她就抽出她腰间的鱼肠剑指向天空,高声道:“我们和他们较量的时刻来到了。魔姬,刘米兰,张少卿,准备好你们的人马,我们要和他们开战了!” 正文 第565章 泪洒中军帐 深夜,南赡国大营中军帐。 毫无睡意的闰乌凰背着双手一脸严肃地站在窗前,一双忧郁的丹凤眼望着天空中闪亮的星星,想着白天的那一场遭遇战,心情沉重万分。 那些丧命在闰麒麟长剑下的人,俱都是她夫君切岩的子民也是她的子民,本不该死。 可他们却因为中了恶魔的奸计而视南赡国为仇国,竟以死相拼而失去了宝贵的生命,死在了她带来的人的手下,也就是死在了她的手下! 这不该有的牺牲,让闰乌凰的心痛到了极点。 闰乌凰长叹一声转过身,对守候在她身边的繁星和小玲儿道:“你两个先回营帐休息吧,我今晚有些事情需要独自思考下,这里就不用你们伺候了。” “是,小姐……” 繁星和小玲儿唯唯着退出中军帐,关上了帐门。 闰乌凰离开窗户走到桌案前,坐下身,取出信笺铺到桌案上,伸手就去拿狼毫。可笔架上的狼毫才刚触到她的手指尖,两行不听话的热泪就滴湿了她的胸襟。 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将她的思念化成滴滴墨汁,一笔笔落到了信笺上: 夫君,分别多年你可好?手腕上的红豆手钏可鲜亮?得知为妻被活埋,你一定为为妻痛断了肝肠!若不然,你怎能不惧危险,跨越国境,千里迢迢去到南赡国的京城,去手刃了奸臣张宰相?你的恩情重如山,你让为妻永世都难忘! 夫君,分别多年你可好?手腕上的红豆手钏可鲜亮?你日日哭妻、思妻、悼念妻,你可知为妻已经死而复生了?你可知为妻和你近在咫尺,却难相见?你可知为妻思念你的泪水已经淌出了一条河?你可知为妻不愿做神仙,只愿守在你身边?你可知你我恩爱夫妻明日就要以仇相对,厮杀在战场?你可知这一刀下去,你砍的就是你的爱妻,我杀的就是我的亲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的夫君啊,你可知为妻的心中有多伤?多痛吗? 闰乌凰写到此写不下去了,她将狼毫一丢,将头伏到桌案上,用手捂紧嘴,抽搐着肩膀痛哭无声…… 嗔仙实在受不了闰乌凰这压抑的哭声了,他就含着眼泪从闰乌凰的耳朵里飘出来,站下身,用手抚着闰乌凰的秀发轻声道:“徒儿,要哭你就哭出声来吧,这样憋着会把你给憋坏的,我已经屏蔽了你的声音,外面的人绝对听不到。” 然而,闰乌凰却没有放声哭,却流着眼泪拿起她写给切岩的信,放到纱灯上烧成了飞灰。 然后闰乌凰就掏出丝帕,擦掉她流了满脸的泪水,呜咽着对嗔仙道:“师父,徒儿这个模样让你见笑了。徒儿知道这是在战场上,容不得徒儿儿女情长。而徒儿方才只是想写几个字练一下笔锋,不想却失态了。” 闰乌凰说着,就重又拿起笔,“唰唰唰”几下,就洋洋洒洒写了一篇字,交给嗔仙看,对嗔仙问道:“师父,徒儿这样写可以吗?” 嗔仙看了就点了一点头,对闰乌凰说道:“很好。”然后他就回去了闰乌凰的耳朵里。 此时,天已亮,到了点卯的时间,各路将军就鱼贯而入,走进了中军帐。 闰乌凰将书信装进信封里,在帅椅里坐正身,用她一夜未眠、而微微有些疲倦的眼睛,扫了一遍满军帐的将军们…… 就异常郑重地开口道:“本帅已查明,那掳人孩童的妖人,就是奸臣张宰相的儿子张少卿。而那张少卿之所以要勾结妖魔挑起战争,为的就是替父报仇,所以我们必须要诛杀张少卿!这样才能彻底消除两国的战争。 “本帅已得到确切的消息,已得知张少卿的老巢就设在我国和南诏国之间的边境县。可糟糕的是,南诏国的军队已经越过张少卿的老巢,推进到我国的三十二个州。而我们若要去杀张少卿结束战争,就必须先要南诏国军队退回他的国,这样我们才能去到边境县,才能去捣张少卿的老巢。” 闰乌凰说到此将手一指大帐外…… 沉沉道:“南诏国的国君就驻在对面山南诏国的军营里。只有他,才能让南诏国退兵。所以本帅已写有一封规劝南诏国国君退兵的书信,要交与南诏国的国君。” “但南诏国与我国仇恨已深,送信者此去恐有性命之忧,故本帅在这里问一声,可有谁愿意不惜性命,为本帅去做这送信之人?” 正文 第566章 谁愿做那送信人 什么?那挑起两国战争的妖人,竟然就是奸臣的儿子张少卿? 而对面山的南诏国军营里,竟然驻着南诏国的国君? 而我们的仙子大元帅,竟然要用一封书信去劝其退兵? 这,怎么可能呢? 闰乌凰讲出的每一句话,将军们都听进了耳朵里,但是每个人的眉头都蹙成了大疙瘩。 将军们不怕死,却不理解闰乌凰为什么要这样做? 所以大家就在心中想:那南诏国国君虽说占了我们三十二个州,但他也是流了血死了人,费了好大的气力方才得到的,他岂能如此潇洒地说放弃就放弃? 而大元帅要用一封书信劝其退兵的想法,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大元帅为什么不下令让我们去扫荡敌军呢?难道我们的二十万大军来到两军阵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来观光的? 所以一时间没有谁站出来请求做信使,大家都把眼睛望向了闰麒麟。 心中装着一罐醋的闰麒麟,觉得闰乌凰做出这决定根本就是有私心,所以他就更加恼恨已经做了他妹夫的切岩,当然他也不承认切岩就是他妹夫。 他看到大家都把眼睛望向了他,他就知道大家这是再等他说话,而他觉得他也应该说话了。 他默了下…… 他就双手一抱拳,对闰乌凰开口道:“启禀大元帅,那张少卿为报父仇,就假冒我国军人不但抢掳了南诏国的孩童,他还戏侮了南诏国的前朝王妃!他是蓄意要挑起两国战争啊。” “这戏辱前朝王妃,就是戏辱了南诏国国君的庶母!而受了辱的南诏国国君一直都认为是我国军人所为,雪耻心切的他岂肯善罢甘休?又怎是一封书信就能劝其退兵的?” “而大元帅既然知道南诏国与我国仇恨已深,知道送信者若去到南诏国的军营里,就会有性命之忧!那末将敢问大元帅,即如此,那为何还要差信使前去送信呢?为何不下令将南诏国国君赶回他的国去呢?难道是我国的军人打不过他国的军人吗?末将心中不明,请大元帅赐教末将。” 闰麒麟的话说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 所以满军帐的将军们立刻双手一抱拳,对闰乌凰异口同声道:“末将心中不明,请大元帅赐教末将。” 闰乌凰早就料到将军们会有这疑问,但她却没料到领头质疑她的,竟然是她最信任的哥哥!而她哥哥的意思嘛……别人不知道,可她全知道。 她心中好苦。 她不搭理她哥哥,她将理解的目光望定众将军,开口道:“本帅之所以要用书信先劝南诏国国君去退兵,是为我国百姓的生命安全来着想。” “大家可想过,南诏国的军队现在是占在我国的土地上,一旦开战,南诏国的军队绝对无所顾忌,玩命开杀。而刀枪无眼,殃及的只是我国的无辜百姓而不是他国百姓,所以这仗最好不要打起来。” “即便打起来,也要对百姓的殃及越少越好。若是一封书信就能退敌千里,或让战争停止,那我们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据我所知,南诏国国君是一个明君,从不做有违道德的事情。而现如今与我国为敌并不是他心所愿,俱都是妖魔作祟而伤害了两国关系。” “所以我们的主要目标是降妖除魔,是诛杀罪魁祸首张少卿,是让事实大白于天下。这样才能解除两国的仇恨,而我们失去的城池才能失而复得。不为此,圣上怎会要我来挂帅?” “当然,我也不排除南诏国国君要和我们仇对到底的可能。因为他不知道那掳了他的百姓,辱了他的庶母的不是我们,而是扮作我们的、两国共同的仇人张少卿。” “所以我也做好了开仗的准备。一旦和谈不成要动刀枪,我必身先士卒收复失地绝不手软!我定要对得起圣上和众将军对我的信任,定要对得起我保国长公主的封号,定要对得起我的国家。” “如此,大家还有异议吗?” 正文 第567章 信使雅公主 闰乌凰一番推心置腹的讲话,让众将军心中的疑惑顿解。 众将军立刻双手抱拳齐声道:“末将愿做送信人,请大元帅派末将做信使。” 而闰麒麟的声音则更高,只听他一声声地喊道:“请大元帅派末将前去南诏国军营做信使,末将定不负元帅所托,末将定会将书信亲手交到南诏国国君的手中,请大元帅一定要将差事派给末将啊!” 而他心中却在想:若是派我去送信,我就先杀了切岩再回来请罪,就算赔上我这条命,我也绝不能让切岩再活着。且不说他抢了我的未婚妻,就凭这丫头对他的那片痴情,这场仗打下来,胜利的也绝不会是我南赡帝国! 闰乌凰看到全军帐的将军们都甘愿牺牲性命去做送信人,就让她的眼睛湿润了。 她好感谢将军们对她的信任。 她流着泪,正要将手中的信函递给她选中的将军时…… 却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女儿声朝她喊,“大元帅,这封信函应该由末将去送啊!” 接着,就见一个女将军从斜刺里飞起身,一把,就抢去了闰乌凰手中的信函,闰乌凰定睛一看…… 那个竟敢大胆犯上夺了她手中的信函的、竟是灿皇帝的亲妹妹,她女军中的将军—— 雅公主。 雅公主将信函抓在手中,对闰乌凰一抱拳,朗声道:“启禀大元帅,我国的将军肩负着保国重任,应该驰骋疆场诛杀敌寇展示男儿雄风,怎可让他们大材小用去做信使,而白白牺牲生命?” “而末将初涉战场正该建功,这信就该由末将去送。” “若是末将能回来,就算末将立了头功。若是末将回不来,也算是末将为国为家尽了忠。谁让末将是南赡子民皇室之女呢?末将理当如此做!” 雅公主话说完就双手抱拳单膝下跪,对闰乌凰高声道:“万请保国长公主,第一大元帅,准我雅将军前去敌营去送信!” 雅公主的慷慨陈词,让闰乌凰甚是感动。 闰乌凰将赞许的目光望定雅公主,郑重回应道:“雅将军能知难而上主动请缨去送信,实乃女中豪杰,令本帅钦佩。本帅今就如你所愿,准你做信使去到南诏国军营去送信。” “你去到南诏国军营后,你一定要胆大心细随机应变,切不可意气用事而使自己陷于被动。你只要能够把信函交到南诏国国君的手中,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你就可以返回我国军营。雅将军你可记下了?” 雅公主朗声道:“末将记下了。” 闰乌凰一摆手,道:“好,去吧,早去早回,本帅静等你的佳音。” “得令!” 雅公主朝闰乌凰一施礼,迈开大步就朝中军帐外走了去。 对面山,南诏国的军营。 在南诏国的军营里有一队巡哨兵正在巡哨,突然间就看到从南赡国的军营里驰出一匹快马,驮着一名军人直朝他们的军营奔过来!就紧张得他们立刻就拉弓搭箭,将箭头指向那个南赡国的军人,只要他们巡哨队的队长一发令,他们绝对要把来人射成一只大刺猬! 他们的巡哨队长,一个长了一脸络腮胡的年轻的老军人,他将眼睛紧紧地盯住来人看,而当他看到来人的后背上插着一杆写有“信使”二字的旗帜,而且还是一个女子时,他立刻就…… 正文 第568章 杀不杀信使呢 巡哨队长一看到来人的后背上插着一杆写有“信使”二字的旗帜,而且还是一个女子时…… 他立刻就舒了一口气,就将握在手中的长刀挂回腰间,对他的手下道:“那人是来送信的,还是个女子,无碍的,我们将她捉了送给王上去。” “是,队长。” 巡哨队的兵卒们边应着,边就收起手中的弓箭,换成长矛跳进大营外的坑道里去等,等那骑马人将将奔到了他们的眼前时…… 他们就跳出坑道,将手中长矛齐齐指向来人,喝一声,“站住!你这个南赡国的军人好大胆,竟敢单枪匹马闯军营,难道你不怕死吗?” 来人正是南赡大军的信使雅公主雅将军。 雅公主看到南诏国的兵卒拦住了她,她就跳下马,对那个络腮胡的兵卒队长一抱拳,道:“本人是南赡国军营的信使,来求见贵国的国君,劳烦大哥为我通报一声,本人在此谢过了。” 络腮胡队长上上下下打量了雅公主一个遍,开口道:“看装束你不是一般人,你应该是个将军吧?还是个女将军!你是来给我们的王上送信的?好啊,你随我来。” 他说着,他就领着雅公主往大营走,才刚一跨进军营的大门里,一把钢刀就架在了雅公主的脖子上! 接着…… 雅公主就听到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声,“我要宰了你这个可恶的南赡国军人!” 送雅公主进军营的络腮胡队长闻声抬眼一看…… 就看到这个将钢刀架在雅公主的脖子上,瞪着血红的眼珠子要杀雅公主的人,正是他们南诏国的御林军统领阿嘎将军。 原来,阿嘎和副统领马晓东领了切岩的命令去办事,刚刚走到军营门口,就遇上了来送信的雅公主。 阿嘎一看到雅公主身上的南赡国军服就火了,一把钢刀挥过去就要去取她性命,却给马晓东拦住了。 马晓东用他的刀架住阿嘎的刀,着急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法规,你怎能随便就杀人?你没有看到在她背上插着信使的旗帜吗?” 阿嘎用一双要吃人的狼眼瞪着雅公主,炸雷般地回应马晓东,“看到又怎样?” “她南赡国的军人掳我孩童、辱我太妃、令我南诏国蒙羞,我用她的头颅来洗刷南赡国的罪孽这不过分,管她是不是信使呢?你让开,我定要杀了她!” “你糊涂!” 马晓东用身子护住雅公主,恨声道:“你杀了她不起什么用,却让我们的主子背上了一个虐杀来使的恶名,而且杀的还是一个女来使!” “如此一来,还有哪个国家再肯与我国邦交呢?而我国若没有了友邻友邦,我国就成了大海中的孤岛!这时若有人趁机要并吞我们的国家,无有外援的我们就是举一国之力与之抗衡,也逃脱不了被灭国的命运啊!阿嘎,你想要做历史的罪人吗?” “这……” 阿嘎想了又想,心中仍是不服。 阿嘎就用刀指着雅公主的胸口道:“南赡人甚是狡诈会用伎俩,不似我南诏人的人心憨厚。她若是打着信使的名号来刺杀我主子又该怎么办?到那时岂不天塌地陷了?我不能让这样可怕的事情发生在我眼前,我必须得要杀了她。” 阿嘎说着又要举刀! 马晓东见状立刻用手按住阿嘎握刀的手腕,对他道:“这样,我们暂时不杀她也不放她。你在这里看住她,我去向我们的主子去汇报,主子若说要见她,主子一定会做好防范的,那我们就带她去到主子的中军帐。主子若说不见她,你立马就挥刀杀了她,你看这样可好啊?” 阿嘎点头道:“甚好。” 马晓东听了立马就迈腿跑向中军帐,边跑,边对阿嘎嘱咐道:“千万要耐住性子等我来,千万不要动刀啊,千万不要做千古罪人啊……”眨眼间就来到了中军帐。 中军帐内严肃寂静。 身穿白色铠甲的切岩正站在地图前研究作战部署,忽听马晓东在他身后轻轻一声禀,“启禀王上,南赡国军营派来信使要见王上,正被阿嘎用刀押在军营门口,请问王上见还是不见呢?那信使是让阿嘎杀还是不杀呢?” 正文 第569章 蹂躏君王心 什么?阿嘎竟然要杀信使? 切岩闻言立即转过身,生气地对马晓东说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他不知道吗?怎就这般鲁莽?怎就拿刀对准了信使?你快去将信使带过来,孤要见她,千万不要让阿嘎伤了她。” “是,王上。” 马晓东唯唯着,立刻就走出了中军帐。 切岩一心只想着要召见南赡国的信使,却不知道在他身边,还站着两个受万圣帝君的派遣,隐了身在暗中保护他的忧仙和痴仙。 而当这两个老神仙听说南赡国军营派来了信使时,他们就笑了。 痴仙笑着道:“忧老头,我们的九公主来了啊,他们夫妻就要见面了,我心中高兴啊。” 忧仙笑着道:“他夫妻苦等了这许多年是该见面了。待他们见面后,我定要显了身形问切岩讨杯老酒吃。”正说着…… 只见门帘一挑,就走进来了南赡国的信使雅公主。 痴仙忧仙立刻闭上嘴,四只神仙眼“嗖”的一下,就盯住了雅公主手中的信函,随后就在心中喊了声:九公主你好有心,竟然在信函里装进了别样的东西啊! 走进了切岩的中军帐的雅公主,只看见了端坐在龙椅里的切岩,哪里知道在切岩的身背后,还站着两个老神仙在望着她?她气宇轩昂地在切岩的中军帐里站下身,朝端坐在龙椅里的切岩施了一个国礼后…… 她就将信函用双手捧着托到胸前,对切岩朗声说道:“启禀南诏国国君,末将乃是南赡国保国长公主、第一大元帅帐前的女军将军,受元帅之托前来送信,请国君过目。” 切岩没说话,歪了一下头,站在他身边的魏总管就接过信函呈了上来。 切岩打开信函才一看…… 顿时面色苍白浑身颤抖! 阿嘎见状立刻就喊了声,“这信使要刺杀王上!”抽出腰刀就要去砍雅公主。 却听到切岩对他一声叱喝,“住手!你与我退下!”就止住了他就要落在雅公主头上的刀。 切岩叱退了阿嘎之后,他就将眼睛重又望向手中的信函,望向那颗包裹在信笺里的鲜红的红豆,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将它攥在了他的手心里。 刹那间…… 他就感受到这颗被他攥在手心里的这颗红豆,和挂在他胸前的红豆一样,不是在爱情树上结出的,而是用眼泪制成的,是用他思念他爱妻的眼泪制成的! 啊! 凰儿…… 切岩在心中念着他的妻,眼不错睛地望着手中的红豆,心潮奔涌如波涛。 他知道,这颗红豆一定是他的神仙岳父用他的眼泪,为他的凰儿制作的,他在看到它之前,它一定是挂在他凰儿的胸前的! 现在,这颗红豆随着这封书信又回到了他的手中,这说明他的凰儿,一定是逃出了奸臣张宰相对她的活埋,一定是活在人间了! 切岩想到此眼睛一酸,热热的泪水立刻就迷蒙了他的双眼。 切岩知道自己失态了。 切岩赶紧转过身背向众人,接过魏总管递过来的绢帕擦去他眼中的泪痕,使出极大的毅力,克制住他激动得想要跳出胸膛的心,将手中的红豆小心地放进他的袖笼里,再转过身,去看那信的内容…… 原来,那信的内容一是告诉他掳了他的百姓,辱了他的庶母的不是南赡国的军人,而是穿了南赡国军服的、蓄意要挑起两国战争的、南赡国奸臣的儿子张少卿。二是要他交还他侵占了南赡国的那三十二个州,退回他的南诏国,然后两国再共同去诛杀挑起这场战争的妖人张少卿。 信的内容字字恳切,清晰明了,让切岩心动。 然而更让切岩心动的,是那一行行娟秀的字体正是他凰儿的笔迹! 啊—— 这笔迹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什么呢? 正文 第570章 驱出中军帐 这笔迹说明那写信的人就是他的爱妻闰乌凰! 她就在对面山的南赡国的军营里,而且还是大元帅!她和他近在呎尺! 这是他的爱妻在要求他退兵,他怎能不退呢? 所以他立刻就想对雅公主说他愿意退兵,愿意和南赡国重修旧好而一起去杀张少卿。 但是,这一切他必须要证实她的凰儿真的就是南赡国的大元帅,他才能把他的决定说出来。 所以他就将他一双睿智的君王眼望定雅公主,心中急如火,却稳稳开口问,“来使,孤问你,这封信可是你家元帅亲笔所书?” “正是我家元帅亲笔所书。” 切岩闻言心中立刻狂喜。 切岩在心中暗暗地喊了声:感谢老天开眼,终于可怜我了啊! 然后他就强按住他激动得就要跳出来的心,颤抖着嗓音又问道:“孤再问你,你家元帅相貌如何?她……丑吗?” 淫贼! 雅公主在心中骂了声。 随后雅公主就将一双怒眼望定切岩,高声道:“我家元帅貌若天仙、身份尊贵、无人可比!哪里丑?岂是你……哼!” 哦?她的样貌居然是美的? 雅公主的话,让切岩剧烈跳动的心脏骤然停顿,他急切渴盼的目光就有些黯淡了。 他在心中想:我凰儿的样貌目前应该是丑的才对啊,怎么会是美的呢?看来我得亲眼看到她之后,我才能决定接下来的路该咋个走。 所以他就顿了下,让自己激动的心情恢复平静后,他就对雅公主开口道:“来使,你家元帅的书信孤已明了,孤可以考虑你家元帅在信中提出的要求。” “但是,孤要和你家元帅当面协商方可做出决定,所以孤准备明天就……”话没说完…… 马晓东突然一身血水冲进中军帐,双手一抱拳,对切岩急声道:“启禀王上,我军后营遭人袭击,官兵死伤无数,袭击者乃是南赡国的右先锋闰麒麟,是末将亲眼所见并和他交了手!” “他混账!” 恼怒的切岩一挥拳,就将他的龙案砸出了一个碗大的洞! 切岩将他一双燃着怒火的君王眼望定雅公主,声音虽低却字字寒冷,“来使,这就是你家元帅的诚意吗?看来你家元帅绝不是孤的……” 切岩说到此突然发觉自己失言了! 他立刻就将他本已恼怒的脸沉如黑铁,对雅公主厉声道:“看来你家元帅绝不是孤所想的胸怀大义的元帅,她竟然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她一边要你与孤来送和议书,一边却又派人去袭击孤的后营!” “她如此卑劣的行径,和那妖人张少卿有何区别?孤看那妖人张少卿就是你们军中人,也许你家元帅就是那妖人!不然她的手中怎会有……” 切岩说到此,就用手摸了下放在他袖笼里的、那颗本属于他凰儿的红豆,心中一阵剧疼,两眼顿时血红。 他立刻就对雅公主一声狮吼道:“不然她的手中怎会有我南诏国王后的贴身之物?一定是她掳了孤的王后,然后害死她,继而用她的遗物来骗孤!你快回去告诉你家元帅,孤绝不和南赡国来讲和!明日鼓响,孤就和你家元帅兵戎相见在战场!”说罢一摆手…… 魏总管立刻朝前一步站,将手中的拂尘一甩,喊了声,“送客——” 阿嘎立马恶魔似的,用刀逼着雅公主退出中军帐,退出南诏国的大营。 阿嘎横眉竖眼地站在自家大营门口,看到雅公主骑上马朝南赡国的大营奔去了,他就拎着刀飞身立到一棵大树上,朝雅公主奔去的方向高声喊道:“喂——烂婆娘——若不是我家主子不准我杀你,我现在就可以把你的脑袋给取下来!” “烂婆娘你听着——明日到了战场上,我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因为谁让你送来的信,伤了我家主子的心了呢?你该死!” 正文 第571章 他是臣 怎可打君 雅公主在阿嘎的骂声中,心急火燎地回到了南赡国的军营,直奔中军帐。 雅公主来到中军帐前跳下马,刚要迈步进帐中,迎面就碰上了从中军帐里走出来的闰麒麟。 一看到闰麒麟,雅公主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只见她“嗷”的一声狼嚎,伸出手“咚”的一拳,就捣在了闰麒麟的眼窝上!捣得闰麒麟的一张俊脸瞬间煞白。 毫无防备的闰麒麟突然被人打了一大拳,气得他握起拳头就要打回去!却突然发现打他的人居然是雅公主!他的拳头就停在了半空中。 他是臣,她是君,他怎可打君? 闰麒麟收回拳,后退两步,忍住气对雅公主拱起双手,开口问道:“请问雅公主,臣犯了何罪?竟然要受公主的拳击?” 雅公主不回话,“嘶哈”着甩着她打人打疼了的手,飞起脚就朝闰麒麟的小腹踢了去! 闰麒麟虽然有出神入化的武功,可他看到雅公主的脚来却不能还手,也不能避让,他只能眼睁睁地干受着。 眼看着雅公主那凶狠的无影脚,就要踢烂他的子孙袋了!闰麒麟无奈地闭上了他的双眼。 突然一股劲风袭来,将雅公主吹翻在地上,接着闰乌凰就从大帐里飞出来,伸手扶起倒在地上的雅公主,轻轻道:“你两个都随本帅进帐来。”随后她就转身走回了帐里去。 雅公主和闰麒麟也跟进了帐里去。 闰乌凰端坐在帅椅里,一脸严肃。 闰乌凰对气鼓鼓走进帐来的雅公主沉声问道:“雅将军,你既然已从南诏国的军营回来了,你为何不进帐来交令啊?你怎就和人动起手来了?难道你不知道本帅在急等你的消息吗?你怎可如此儿戏呢?” “你快说,你此次送信遇到了危险没有啊?你是否将信亲自交到了南诏国国君的手中?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南诏国国君有没有退兵的意思呢?” 雅公主将一双怒眼盯死闰麒麟,对闰乌凰双手一拱,回禀道:“回禀大元帅,末将去到南诏国的军营后,虽然屡屡被人拿刀架在了脖颈上,却有惊无险,所以末将的脑袋现今还长在末将的脖颈上。” “末将将书信亲自交给了南诏国的国君,南诏国国君看信后已有退兵之意,刚决定要和大元帅在明日当面来商谈,可就是他……” 雅公主用手一指闰麒麟,怒声道:“他竟然带兵袭击了南诏国的后营!致使南诏国国君气急翻脸,决定明日以鼓为号,和大元帅兵戎相见在战场!大元帅……” 雅公主说到此突然双手抱拳单膝下跪,对闰乌凰高声道:“右先锋闰麒麟违反军纪擅自用兵,以至和谈失败按律当斩!请大元帅立即下令将其斩首以整军纪,请大元帅下令啊!” 雅公主在中军帐中,要求闰乌凰斩首闰麒麟的话咄咄逼人,满军帐的将军们全都怔住了。 闰麒麟,当今圣上的救命恩人,圣上钦封的九千岁一字并肩王,国之栋梁,佩有免死金牌,谁人敢斩? 更何况说他带兵去袭击了南诏国的后营乃属子虚乌有,如何能斩? 可雅公主却言辞凿凿,硬是说闰麒麟带兵去袭击了南诏国的后营! 众将军听得心中着急,却不敢出面和雅公主去争辩,一时间偌大的中军帐里鸦雀无声。 满军帐的人都在心中问:雅公主这样诬告闰王爷,元帅她会如何处置这件事情呢? 正文 第572章 他是妖魔幻化的 将军们都把眼睛望向了闰乌凰。 闰乌凰从帅椅里站起身,走过去扶起跪她的雅公主,轻声对她问道:“雅将军,你如何断定袭击南诏国后营的就是闰先锋?” 雅公主愤然道:“南诏国的御林军副统领马晓东亲眼所见,并且和他交了手!而南诏国国君一听到后营被袭击,他立马就将末将赶出了他的中军帐,随后他就领着人冲去了后营去救人。” “而末将从南诏国军营返回我国军营的途中,末将可以看到南诏国的后营,所以末将就看到南诏国国君和闰麒麟在那里打得不可开交呢!” 闰乌凰听了立刻道:“这么说来,你回军营时,闰先锋还在南诏国的后营里,在和南诏国国君在厮杀?” 雅公主气愤地回答道:“正是,末将亲眼所见。” 闰乌凰闻言将脸一绷—— 沉声道:“雅将军,既然你在返回我军大营时,你还看到闰先锋还在南诏国的后营在玩命,那你回到本帅的中军帐来交令时,你如何就能碰到闰先锋从本帅的中军帐里走出来?难道他会分身术?会让他的身子一半在南诏国的军营里,一半在南赡国的军营里?” “这个……”雅公主顿时哑口无言了。 是啊,时间不对啊。 雅公主眼望着闰麒麟就在心中想:我如飞般打马回军营,可这个闰麒麟又不是神仙,他怎能说跳就跳出战场,就先我一步回到军营来? 况且他身上的铠甲干净得犹如水洗一般,他哪里像是才刚从战场上回来的? 雅公主无法理解她所看到的现象。 她就只好将眼睛望向闰乌凰,疑惑地对闰乌凰问道:“那……那我看到的那个在南诏国的后营里在杀人的闰麒麟,他又是谁呢?” “是妖魔幻化的!” 闰乌凰生气地瞪了雅公主一眼,一转身离开雅公主,坐回到她的帅椅里。 闰乌凰用严肃的目光望着满军帐的将军们,沉声道:“我国和南诏国的仇恨缘魔而起。” “故而在出征前,本帅就已经告诫过众位将军,要众位将军但凡遇到不正常的事情时,不要一根筋,要用脑子多问几个为什么然后再行动,这话众位将军可还记得呢?” “末将记得!”众人回答道。 “那好。”闰乌凰将眼睛盯住雅公主,对她问道:“雅将军,你可记得?” 雅公主赶紧回答道:“末将记得。” “记得吗?”闰乌凰对雅公主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脸色一变! 随即就对雅公主厉声道:“既然记得,那当你前去南诏国军营去做信使时,却看到闰先锋在南诏国的后营在杀人,你为何不动脑子想一想这可能吗?为何回得营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打了闰先锋?而且还非要本帅斩首闰先锋?” “……”雅公主羞愧至极,低下头无言以答。 闰乌凰继续道:“雅将军做事如此鲁莽,叫本帅如何放心让你上战场?本帅这就修书一封,送雅将军回京城,以免雅将军再受妖魔蒙蔽,以君之权,再出手伤了我南赡国的将领!” 这话一出口,就吓得雅公主“噗通”一声,就跪了地。 雅公主跪在地上哭着对闰乌凰说道:“长公主,小妹错了,请长公主责罚小妹。” “小妹甘愿领受军棍,也不愿回去京城。小妹一心要跟着长公主要做将军,要建功立业,要名留青史!小妹不要做米虫。请长公主留下小妹,小妹再不敢擅用君权了。” 闰乌凰听了就在心里笑了下,然而脸上却严肃。就沉着声对雅公主问道:“怎么?你甘愿领受军棍也不愿意回京城?” “是,甘愿领受军棍。” “你再不擅用君权了?” “再不擅用了。” “那好。”闰乌凰朗声道:“你的错误,本该责打二十军棍。” “但本帅考虑到大敌当前正是用人之季,打烂了你双腿还得让你去休养,这样就少了一员杀敌的战将了。故这军棍本帅就先与你寄下了,待战争结束后,你再自去领罚吧。” “谢过大元帅!” 雅公主一声高呼,立刻就从地上爬起身,走到闰麒麟面前双手一抱拳,愧疚道:“小雅错怪了闰王爷,小雅在这里给闰王爷赔罪了,这寄下的二十军棍,二天就劳烦闰王爷来执行了。” 正文 第573章 夫妻相见不相识 第二日,要开战,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在两个国家的军队各自占据的两座大山上,树上的鸟儿在歌唱,地上的花儿吐芬芳,大地一片葱绿,一派和谐景象。 但是,可惜的是,两个国家的首领就在这宜人的风光下,将两座大山中间的一条大而宽、而平展的山坳设为了战场,要在这里将这满山的美景染成血红。 “轰隆隆”一阵战鼓响。 震耳欲聋的战鼓声淹没百鸟的鸣唱,拉开了厮杀的序幕。 随着鼓声的响起,从山坳的那一边的山里面,就冲出了头戴君王冠,身穿白铠甲,手握上古鸣鸿刀,骑着乌骓马的南诏国国君切岩。 他身边,一左一右是他的爱将阿嘎和马晓东,在头顶上飞的是隐了身的痴仙和忧仙,在身后跟的是打着“要雪国耻”的旗帜的、杀气冲天的十五万骁兵。 与此同时,从山坳的这一边的山里面,也冲出了头戴红头盔,身穿红铠甲,手握一对凤纹宝剑、脸戴紫金面罩、骑着金睛墨身神兽马的、南赡国第一大元帅闰乌凰。 她身边,一左一右是国之栋梁闰麒麟和李老将军,在耳朵里驻着她的保护神杀魔嗔仙,在身后是打着“收复疆土”的旗帜的、誓死保卫国土的二十万大军。 啊! 闰乌凰和切岩这一对苦命的鸳鸯,恩爱夫妻,分离多年终于相见,却是在敌国相对的战场上! 只因各为各国,各为各主,非但不能相认,还要无情厮杀!要让对方的鲜血洒在争斗的土地上。 闰乌凰眼望着持刀奔向她的她的夫君,备受折磨的心里面淌出的泪水啊,已是一片汪洋。 让飞在半空中的痴仙和忧仙望着这场景,也是声声嗟叹。 不知道他们保护的这个傻小子,他会不会真的将他的上古鸣鸿刀,砍向他日夜思念的妻子?用她的血来雪他的国耻呢? 然而一心要攻城略地的切岩却浑然不知。 切岩在又是战场,又是两军分界线的、山坳的这一边站下身,将手一抬,止住军卒擂鼓。 切岩将他怒而犀利的君王眼,望定站在山坳那一边的闰乌凰,用他的上古鸣鸿刀指着她,厉声说道:“南赡国元帅,你既然要和孤面对厮杀,你为何不以真面目来示人?为何要戴着面罩站在两军阵前?” “你这般模样,让孤坚信你就是不久前从孤的王宫里逃走的那妖魔!所以孤坚信就是你杀了孤的王后!而你怕孤认出你来,所以你就以面罩遮脸而不在孤的面前露真容。” “不然,你给孤的书信里怎会有南诏国王后的遗物呢?让孤差一点就上了你的当,而和你和谈。你快说!你是如何害死了孤的王后而掠走了她的遗物的?孤要你血债血偿!” 切岩的声声责难,和他用刀指着她、一心要为他亡妻报仇的凶狠,让闰乌凰的心中一阵颤栗! 让闰乌凰好伤心,好痛苦,却快乐,却幸福。 让闰乌凰的眼睛里泪雾顿起。 闰乌凰好想对切岩喊一声,“夫君,我没有死,我就在你面前,你快睁大眼睛看看我,我就是你的凰儿啊!” 可这话,她不能够说出口。 因为她在历劫,因为他也在历劫,所以她不能够让他知道她就是她她还活着,她得让他将刀砍向她! 唉…… 闰乌凰在心中哭着,将她如云雀般悦耳的嗓音换成粗声,对切岩开口道:“南诏国国君,本帅没有伤害过你的王后,请国君不要枉加责难。” “至于本帅手中如何会有南诏国王后的贴身之物,待国君退出南赡国的三十二州后,本帅自会告知国君。” “若是国君很在意王后的生死,那就请国君退兵吧,不要让两国的百姓再经历战争了。这样,国君也就可以早些时日得到王后的消息了。”话才一出口…… 就听切岩一声吼,“你这女妖魔,你以为孤还会信你吗?孤若不杀你替孤的百姓和孤的王后来报仇,孤就不配做国君!” 他话说着就双腿一夹蹬,举着刀就朝闰乌凰砍过来,只听“嘡!”的一声响,火光四溅! 一把带有魔性的上古鸣鸿刀和一把扣在一起、带有仙气的凤纹双剑就撞在了一起。 刹那间山摇地动,电闪雷鸣,三界失色! 紧接着…… 两国的军队也就随着他们主子野兽般杀在一起的那一刻,喊着杀声冲上去,将手中武器毫不留情地刺入对方身体—— 血战,开始了! 正文 第574章 魔巫现身 混战在一起的两国军队都想把对方置于死地。 军人们喊着杀声从旭日东升杀到了夕阳西斜,直杀得血红满山、尸横遍野、树倒山崩,也没分出胜负来。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到山的背后了,不能再战了。 一个真心杀、一个不忍杀的切岩和闰乌凰同时后撤一步跳出圈外,收回各自手中的刀和剑,朝对方一抱拳,道:“今日已晚,明日再战。”就鸣金收兵。 而就在双方刚要转回各自的大营时…… 突然从半空中出现一朵黑云,黑云中站着一脸阴毒的刘米兰。 刘米兰将她邪恶的眼睛望着已掉转马头,要各自回去各自大营的切岩和闰乌凰,对隐身在她身后的万圣娘娘道:“主子,就按照你说的,切岩就由主子去收拾,而我就用巫术让闰乌凰这个贱女人和她的保护神去受死!” 刘米兰话说毕,就用巫术招来一群黑乌鸦,接着就施巫术将黑乌鸦变成了一个带有翅膀的、会飞的巫坛。 刘米兰一步就跨站到巫坛上,伸手抓住一只绕着她在她身旁飞的黑乌鸦撕成两半,先将乌鸦的血抹到她的额头上和胸脯上,再抽出乌鸦的两只腿骨交叉着放到胸前,闭上眼,在口中念了一段咒语后…… 就睁开眼,喝了一声“出!” 只见一队周身充满了妖气的凡人就随着她的咒语,就从黑云中降落到了地面上。 领头的、是张少卿,他挥剑就朝闰乌凰杀了去! 与此同时,一直在杀敌的闰麒麟,李老将军,和雅公主听到收兵的锣声后,就带着他们的兵退出战斗,正要朝闰乌凰的身边去聚拢…… 却突然看到妖人张少卿带着一队妖兵从天而降,刹那间就用妖术隔开保护在闰乌凰周围的亲兵,包围了闰乌凰!就急得他们立即拍马上前去救援,却不想竟然被一道看不见的结界,给挡住了他们前行的路! 过不去救援的闰麒麟,和李老将军和雅公主急得直跳脚,却束手无策。 三个主将只好在结界外站下身,和身后的二十万大军一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第一大元帅一个人对仗一群如狼似虎的妖兵,担心得直个劲儿地在心中念:请上天一定要保佑我们的第一大元帅,保佑我们的仙子姑娘取胜啊! 而被困在妖兵阵中的闰乌凰,一看到张少卿,她立即就将先前一直扣在一起、只使出了七分力的凤纹双剑分成两把,拿在手中往上一举“噹”的一下,就挡住了张少卿刺向她的剑。然后她顺势用剑气往前一送—— 就将张少卿推出去有一丈远! 闰乌凰站定身,用剑指着踉跄站立的张少卿怒声叱道:“叛贼张少卿!你父亲为了谋权篡政就杀害忠良,其手段残忍世人皆知人神共愤!他是南赡国的罪人,他的死是他当受的惩罚。” “而你乃是饱读圣贤书的南赡子民,你本当站在正义的这一边,唾弃你父亲的叛国举动,可你非但不和你父亲划清界线,你还竟然为了替报父仇而背叛祖国,依附妖魔来残害百姓!” “如此,你父子两代就都是我南赡国的罪人!你理当受诛。我今日就替南赡国除了你这个恶人!”话到剑到—— 闰乌凰的一对凤纹宝剑裹着寒气,就朝张少卿的胸膛刺了去。 张少卿看到剑来,他没有躲避,他而是冲着闰乌凰的剑迎了上去! 因为—— 张少卿也是人中龙凤,打起仗来也是所向披靡。 更何况他还带了一队身怀绝世武功、又有妖气固身的江湖人! 更何况他的主子已经使法术将闰乌凰的侍从、亲兵、都扔到了结界外。 更何况闰乌凰现在已经是孤身一人。 他觉得就凭此,他杀一个女人绝对不成问题。 而刚才他虽然被闰乌凰的剑气推出了一丈远,但他觉得那只是他一时间的小失误,不算什么。 所以当他看到闰乌凰的剑来时,他不躲避,却指挥着他的人,一起拿剑就朝闰乌凰刺来的剑迎了过去。 霎时间,一场一对多的厮杀,便在血肉横飞中开始了。 正文 第575章 困陷活人蛊 一人对多人,一剑对多剑。 闰乌凰的一对凤纹宝剑就像是一对出水的蛟龙,裹着逼人的寒气杀开众人,直朝张少卿的胸膛刺了去,就冷得张少卿的心头一哆嗦! 张少卿只想着领着他的人围杀闰乌凰,替父报仇,可他哪里知道他面对的竟是仙家之女! 当然他更不知道她此时虽然被封了仙身只是凡人,但她身怀万年仙力,她的武功绝对在他之上! 所以张少卿拼了全力,也只勉强和闰乌凰打了个平手,而他带来的人却一个个地、被闰乌凰的凤纹剑削了头!张少卿这才发现他轻了敌。 张少卿想拼死一战,这样也许、或可、侥幸脱身逃得一命? 他这样想着,他就坚持着再战,战不了也咬牙继续战!只可惜他的败势已成定局,他的下场只能是一个字—— 死! 所以无论他怎样拼命厮杀,他也再无生还的可能。 当闰乌凰手中的那把能取他性命的凤纹宝剑,再次刺向他的心窝时,他就认命地闭上眼,等待着宝剑刺入他胸膛时的那一疼。 而就在这时…… 站在巫坛上的刘米兰突然瞪着猩红的眼珠子,用手挖开她自己的胸膛,掏出她的心脏,举过头顶。 她一边将从她心脏里淌出来的黑血,撒到张少卿和他带来的江湖人的身上,一边在嘴里念出摄魂咒语。 然后她就将她的手指向了闰乌凰。 接着她就对被她摄了魂魄的人一声大喊,“要报仇的人啊,你们的仇人就在眼前,就是这个身穿红铠甲的女人!快快将你们手中的刀和剑刺向她的胸膛吧,她不能再活着了。” 话一说完…… 就见那些本已受伤倒地,将死未死的江湖人立刻睁开眼,从地上站起身,和闭眼等死的张少卿一起,瞪着呆滞的眼珠子,举着被重新注入了巫气的利剑,“嗷”地一声怪叫,就朝闰乌凰围杀过来。 本已稳操胜券的闰乌凰,没想到这些已被她杀在地上等死的江湖人,居然在一瞬间就活了过来! 而他们身上的妖气也随着他们的复活,不但增强了百倍,还被注入了能量十足的巫气! 这场景,让闰乌凰立刻就知道她目前面对的,已不是一般的带有妖气的凡人了,她目前面对的,已是一群被巫术摄了魂魄的活人蛊! 而她若想要完全杀死这些被巫术摄了魂魄的活人蛊,但凭她手上的一对凤纹剑已不可能,她得使用仙术! 可她已被封了仙身,除了她手中的宝剑还带有仙气外,她已是一个完全彻底的凡人,别说她一时间杀不死这些活人蛊,就连她的性命恐怕也会…… 闰乌凰知道自己就在此刻又要经历死劫了,而且是要死在她仇人的儿子手中。 闰乌凰不怕死,但她不愿被活人蛊夺了命,更不愿死在张少卿的手中。 更更不愿看到因被结界阻挡,而不能来援助她的她的二十万大军,因亲眼看到她受死而军心不稳。所以她必须得拼命杀了这些活人蛊,就算死,也要死在大捷后! 所以她不让自己再多想,而时间也容不得她再多想。 因为那些围住她的、众多的活人蛊已把带有巫气的剑同时刺向了她,她得和他们拼命了! 她立刻面带庄严,双手执剑迎上去,刹那间…… 正文 第576章 嗔仙死 刹那间,被阻在结界外的南赡国将士只看到眼前剑光一片,却看不到执剑人的身影! 啊! 他们的第一大元帅竟用她娇弱的女儿身,用她手中的一对凤纹剑,和那些能要人命的妖人展开了一场令三界都胆寒,都敬畏的大厮杀! 让他们这些铮铮铁骨男子汉还有什么不能够去踏平的? 二十万大军顿时群情激奋,突然手举刀枪同声高呼,“甘洒一腔热血,誓死夺回被侵占的国土,誓死让铁蹄踏遍南诏国!” 将士们用他们的呐喊,来给他们的大元帅鼓舞士气。 浴血奋战的闰乌凰,听到了二十万大军的呐喊,顿时信心大增。 她手中的凤纹宝剑更是舞得剑剑生风! 而她和张少卿这一伙活人蛊的这一场厮杀,就从夕阳西斜直杀到月上中天,又从月上中天杀到了雄鸡报晓。 直杀得尸横遍野,满山红尽。 而从凤纹宝剑里飞出的剑光,将一座山的山尖都削成了平地! 然而…… 被刘米兰控制了魂魄的张少卿,领着他的那些也被刘米兰摄了魂魄的江湖人,绝不退缩。 他们死了一批又上一批,死了一批又上一批,不停歇地向闰乌凰杀过来,一次次地杀过来! 渐渐地…… 闰乌凰举剑的双臂已有些吃力,挥出去的剑气已有些不稳,闰乌凰精疲力竭了。 站在巫坛上的刘米兰看到闰乌凰已体力不支,她狞笑着,立刻伸手将她已放进胸膛里的心脏重又掏出来,将心脏里的黑血重又洒到被她摄了魂魄的人身上,用咒语驱赶他们再次向闰乌凰发动了攻击。 又一次被注入了非常巫气的江湖人精神更振,嚎叫着,再一次举剑刺向了闰乌凰。 疲惫至极的闰乌凰,面对刺向她的、无数的带有巫气的利剑再没有了还手之力。 她只好将双剑交叉举过头顶,借用金睛墨身神兽马的神力,用宝剑来抵挡刺向她的、那一把把要嗜血的利剑。 而被江湖人用身体保护着的张少卿,看到闰乌凰只有招架之功,而无反击之力时,他立刻扒开护着他的江湖人,将他阴毒且呆滞的眼睛锁定闰乌凰,举起他手中的宝剑跳起身,直朝闰乌凰的心窝刺了去。 眼看着那锋利的宝剑带着巫气,就要挑开闰乌凰的胸襟了! 站在结界外,瞪着双眼一直在紧张地关注战况的闰麒麟,和李老将军、和雅公主、和二十万南赡国大军,看到这种状况不由得都倒抽一口冷气,失口喊出了一声“啊!” 女军中有人用手捂住脸,发出了低低地抽泣声。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 突然天空中传出一声雄狮“嗷”的一声吼,惊天动地! 紧接着…… 在闰乌凰的马头前竟然出现了一头雄赳赳的卷毛雄狮! 那雄狮用身子挡住闰乌凰,用他的胸膛实实地迎上了张少卿刺过来的、带有巫气的剑,只见一道白光“哗”地一闪—— 雄狮中剑,变成嗔仙,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倒地的嗔仙伸出颤抖的手,重重地点了几点从马背上跃下来,抱住他的身子在哭喊的闰乌凰的双肩后—— 他就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对闰乌凰说道:“徒儿,师父不能杀凡人,师父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徒儿你莫哭了,师父已经给你输入了真气,你此刻又有了杀敌的力气了,你快去杀敌吧。” 嗔仙话说完,就口吐鲜血气绝身亡了。 “师父啊……” 正文 第577章 宝剑竟然变成了毛发 嗔仙的死让闰乌凰痛不欲生。 闰乌凰抱着嗔仙的尸身就放声痛哭,哪里还想得起去杀敌人? 可她突然间就感觉到,她被嗔仙点过的双肩上竟然增添了无穷的力量! 啊! 那是她师父临死前注给她的仙力! 师父他竟然……竟然……闰乌凰感动至极,刚要再哭…… 耳旁边就听到她师父一个劲儿地在催促她,“哭什么?杀敌,快杀敌。” 她知道她必须得去杀敌了,因为那是她师父让她去做的! 而且,就她目前被师父重新注入的仙力来说,她足可以杀死那个被妖魔注入妖气、又被魔巫控制住灵魂、而杀死了她师父的张少卿了。 所以闰乌凰不再去哭。 所以闰乌凰立刻就放下师父跳起身,用一双仇恨得滴血的怒眼盯死张少卿,咬牙切齿一声喝,“张少卿,你的死期到了,你吃我一剑!” 然后就将手中的宝剑朝着张少卿猛一挥! 刹那间…… 就从凤纹剑的剑身上射出了一道森森白光,“唰!”的一下,就穿透了张少卿和他的那些江湖人的身体! 张少卿和他的那些江湖人顿时五脏俱裂,倒地受死。 站在巫坛上的刘米兰,看到闰乌凰杀死了张少卿,就气得她跺脚嚎叫!她立刻就要使用巫术直接去杀闰乌凰,可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呢…… 就看到黑白五常手拿镣铐从地缝里冒出来,将张少卿一干人的三魂七魄拷上枷锁,押进了地府。 黑白无常的突然出现,就吓得刘米兰的浑身一哆嗦。 刘米兰哪里还敢再去杀人呢?她立刻就用手挡住她的脸,化作无形逃了去,迟一步,小命不保啊! 而杀死了张少卿的闰乌凰,她一颗心只在逝去的嗔仙的身上,她并没有注意到这期间竟有这般地变化。 她杀了张少卿和那帮江湖人之后,她就双膝跪地,抱起了已无气息的嗔仙。 她将头埋在嗔仙的胸前再次痛哭道:“师父,师父啊!你为了救徒儿,你竟然用你的原神去祭了凡人手中的宝剑,用你的死,换来了徒儿的生!” “如此,你就散了你一生的修为,你让徒儿痛彻心扉!你的恩德太厚重,徒儿我无力承受,徒儿这就随你去了。” 她话说着,她就举起手中的凤纹宝剑要自刎。 谁知道,她手中的凤纹宝剑竟在这时,竟突然变成两根黄黄的毛发,软软地躺在了她手中。 而与此同时,嗔仙的仙身也突然变成烟雾,消失在了空气中。 这突来的状况,让闰乌凰顿时就傻在了那里。 闰乌凰手抓着两根毛发,不由得泣声朝天去问,“我的神仙爹爹,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师父的仙身不见了?为什么我师父送我的宝剑竟然变成了毛发?” “我没了宝剑,我就无法追随我师父去西天。我手无寸铁地活在凡间,可我的仙身却被封!如此,我该如何防身和斩妖除魔呢?” 一直都在关注女儿的万圣帝君,在九重天听到了女儿的询问声。 万圣帝君叹息一声,挥手定格住凡间的时间后,他就从天宫来到了凡间。 万圣帝君伸手扶起正伏地痛哭的闰乌凰,掏出他袖笼里的丝帕,为闰乌凰拭去了她满脸的泪水。 万圣帝君叹息着对闰乌凰说道:“九儿,莫哭了,你师父他没有死,他是在你这里历了他的生死劫之后,他飞升成佛了。九儿你来看……”万圣帝君说着就将手往空中一挥…… 天空中立刻就出现了一座闪着金光的雷音寺。 而在雷音寺里,正有一个威风凛凛的金光战佛拾阶而上,去拜见佛祖,闰乌凰睁着泪眼仔细一瞧…… 正文 第578章 获得肋骨宝剑 那威风凛凛的金光战佛,正是她的师父降魔嗔仙! 看到嗔仙,闰乌凰一下子就破涕而笑了。闰乌凰立刻就对万圣帝君道:“这就好了,原来师父没有死,原来师父是飞升成佛了!可是……” 闰乌凰用手捧着两根毛发,不解地对万圣帝君问道:“神仙爹爹,我师父既已成佛,他就应该法力无边才对啊,可为什么他送给我的一对凤纹宝剑,竟然变成了两根毛发了?而我没有了宝剑,我又该如何去斩妖除魔呢?” “这宝剑变成毛发嘛……” 万圣帝君望着闰乌凰的慈爱的目光,顿时变成严肃。 接着,万圣帝君就对闰乌凰责备道:“你的宝剑乃是你师父的毛发所变,是上天令你师父送给你的斩妖法器,可你却要用它去割你自己的喉咙!所以上天就将宝剑又变回毛发了。九儿,你知错吗?” 父亲的呵斥让闰乌凰的心中一凛! 闰乌凰立刻双膝跪地,对万圣帝君喃喃道:“请爹爹息怒,女儿知错了。” “错在了哪里?”万圣帝君的声音仍是责备。 闰乌凰低声道:“圣人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 “女儿错在因一时的伤感,就扔掉父母和天下,就要拔剑自刎而去做一个不忠不孝的人。女儿这样做对不起父母对我的期盼,对不起上天对我的信任,对不起师父为我而献出的宝贵生命!所以女儿错了,女儿请爹爹责打女儿。” 闰乌凰的话让万圣帝君很是心疼。 万圣帝君默了下,继续问道:“既然知道错了,你可要改?” 闰乌凰立刻道:“要改,一定要改!女儿从今往后无论再遇到什么困境,女儿绝不再轻言说死。女儿一定不辜负父母和上天的期望,女儿一定继承师父的大业去斩妖除魔!” 闰乌凰说到此,眼中就露出了焦急,就无奈地说道:“可女儿手中没有了凤纹宝剑,女儿该如何去斩妖除魔呢?” 万圣帝君闻言叹息一声,伸出右手放到他的左胸上,一咬牙,就从他的左胸上抽出一根肋骨,将它化作一把紫色的宝剑,拿在了手中。 万圣帝君呜咽着对他的爱女道:“九儿啊,父皇虽为帝君,却无法改动你的命格,而且也不能再派神仙再来保护你,你得自己在下界受劫了。” “这是父皇用肋骨化成的宝剑你拿着,有它在你身边,不但可以让你斩妖除魔,还可以让你我父女的心时时相连。也就是说,你若受伤父皇就受疼,你若自戕父皇就心死!九儿,你可知道这宝剑的分量啊?” 闰乌凰听了立即将头磕到地上,泣声道:“女儿知道,女儿以后绝不会再轻言去死而连累爹爹。” “那就好……” 万圣帝君郑重地、将宝剑交到了闰乌凰的手中。 万圣帝君用手抹了把从他眼眶里淌出来的泪水,扶起一直跪他的、他的宝贝女儿,柔声地对女儿道:“九儿,父皇要回天宫不能陪你了,你自己珍重吧,父皇在天宫等着九儿位列仙班,九儿你要努力啊!” 万圣帝君话说着…… 就挥手除去了刘米兰设下的结界,让被他定格的时间再运转,而他则在闰乌凰的声声呼唤“爹爹”中化作无形,消失在了空气中。 正文 第579章 突袭南诏国大营 没有了结界的阻拦,闰麒麟和李老将军和雅公主,立刻就领着闰乌凰的二十万大军,奔到了闰乌凰的身边。 闰麒麟跳下马,疾着步走到闰乌凰的跟前去,用焦虑的目光对闰乌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遍,看到闰乌凰毫发无损时,他这才放心地“吁——”了一口气。 闰麒麟和闰乌凰并肩而立,闰麒麟用几乎耳语的声音,对闰乌凰轻声问道:“丫头,方才在你最危险的时候,我看到一头雄狮舍命保护了你,他就是你的师父嗔神仙吧?可惜他已殒命了。”话才说到此…… 闰麒麟就看到闰乌凰的眼圈发红了。 闰麒麟立刻就知道自己讲错了话。闰麒麟就赶紧又说道:“丫头别伤心,待我们收复失地回到京城后,我一定向圣上请旨为嗔神仙修建庙宇。” 闰乌凰闻言就收起眼泪,点头道:“应该这样。但我师父他没有死,他经历死劫后,他已经去到大雷音寺,去做无生无灭的佛去了。” 闰麒麟听了可惜道:“如此,嗔神仙就再不能来保护你了啊。”闰麒麟说到此想了一想…… 就很不解地对闰乌凰询问道:“丫头,你已是仙子,应该法力无边才对啊。可方才和张少卿打斗时,你为何不使用仙术灭了他?为何要让自己陷入到如此危险的境地呢?以至嗔神仙不得不以死来保护你?” 这话,问得闰乌凰的心中很受伤。 可闰乌凰却又不能对闰麒麟说她已被封了仙身,她如今就是一个凡人,她不能再使用仙术了。说了,岂不动就摇军心了? 所以她只好对闰麒麟敷衍道:“天机不可泄露。小妹不用仙术自有不用仙术的道理,哥哥就不要再问了。” 然后她就转过身,登上一块高石,对一直用崇敬的目光望着她的二十万大军道:“将士们,本帅方才被妖人困住危险重重,但本帅的心中却稳而不乱。这都因为将士们都站在本帅身后在默默地支持本帅,所以本帅最终能歼灭妖人,而获得了胜利。” “将士们的功绩本帅都一一记在了心中。待收复了失地回到京城后,本帅一定向圣上为将士们去请功。现在,旭日东升,新的一天开始了,新的战机也来临了,将士们可愿随本帅人不解甲,马不卸鞍,一鼓作气杀向敌营退敌兵?” 二十万大军立刻振臂高呼,“杀向敌营,收复失地!杀向敌营,收复失地!” 将士们如此地群情振奋、斗志昂扬、正是闰乌凰所需要的。 所以闰乌凰立刻就朝闰麒麟和李老将军点了一点头,然后跨上她的金睛墨身神兽马,将手中的肋骨宝剑朝天一举,喊了一声“杀!”两腿一夹蹬,就率先朝切岩的大营奔了去。 二十万大军呐喊着,立刻跟在闰乌凰的身后,如猛兽下山般就朝切岩的大营杀了去。 刹那间血肉横飞尸体遍地,切岩的大营立刻就陷入了混战中。 而此时的切岩,他也是刚刚才回到大营中。 头天晚上他和闰乌凰停战分手后,在回营的路上,他就受到了万圣娘娘的袭击。 若不是忧仙和痴仙在暗中保护了他,他说不定此时已经被万圣娘娘的妖术伤了身。 可他并不知道忧仙和痴仙为了他,已经和万圣娘娘开了仗,所以他一直都以为是他自己在和妖魔打。 他好容易杀出万圣娘娘设下的重重魔障后,回到中军帐,才刚在帅椅上坐下身说是要休息,他就得到奏报,说南赡国的大元帅带兵来突袭了他的大营! 啊! 气死他了。 正文 第580章 遭受锯身之刑 疲惫不堪的切岩听到奏报后“呼”的一下,就从帅椅上站起了身。 切岩一边恼恨南赡国的元帅违反常规不按套路出牌,竟然不是先通报再出战,而是对他来了一个突然袭击!真是没道德。一边急急带兵上阵去迎敌。 可谁知道他的那把有灵魂的上古鸣鸿刀,却敌不过南赡国元帅手中的那把会发出紫光的、晃一下就能让人死的、杀人于无形的肋骨宝剑! 因为那肋骨宝剑凛厉的剑气能牵制他鸣鸿刀的灵魂,他的鸣鸿刀惧它十分。 切岩发现这一点之后,他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切岩立刻就令中军传令下去,要他的军队拔寨,退兵。 可那个可恶的南赡国的元帅,她竟然站到高岗上,将她的肋骨宝剑指向他和他的军队,用剑气逼着他这一退,就退出了十二个州! 切岩的这一战,败了。 获胜而归的闰乌凰回到了她的大营中。 闰乌凰摘下她戴了多天的紫金面罩,传令闰麒麟和李老将军和雅公主代表她去稿赏三军。 而她,却屏退左右,郁郁寡欢地独自带着繁星和小玲儿,登上了大营后面的山顶。 她将一双忧郁的丹凤眼望向切岩退去的方向,强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在心中喃喃地默声念道:夫君,对不起,让你败退让你难堪了。 为妻实在不忍心这样做,可为妻却不得不去这样做,夫君将来若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请夫君一定要谅解为妻啊,为妻我如此做也是被逼无奈啊。 闰乌凰念到此,装了满眶的眼泪就再也存不住,豆大的泪珠犹如溪流般,就淌满了她的脸。 闰乌凰只顾在那里默默地哭,却不知道在她伤心落泪的此刻时间里,在她脚下的地府里,正在升堂问案。 在地府里,张少卿的魂魄已被黑白无常拷着枷锁,跪在了十殿阎罗的第一殿阎君,秦广王的面前。 秦广王用他肃杀的阎王眼,冷冷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张少卿,对他沉声问道:“张少卿,孤来问你,你可知道你是因何故来到孤的阎罗殿?” 张少卿低头回答道:“我死了。” “放肆!” 秦广王用手猛地一拍龙案,厉声道:“当然是死了才能来到孤的阎罗殿,但孤是问你因何故!因何故而死你不懂吗?还是你在有意藐视孤?牛头马面……” 站在阎罗殿两边的牛头和马面立刻应声道:“有。” 秦广王用手一指张少卿,恨声道:“带他去到第十八层刀锯地狱好生享受,等下他就会知道他是因何故来到孤的地府了。” “是!” 牛头和马面应着,抓住跪在地上的张少卿,就将他押到了第十八层地狱。 牛头和马面将张少卿的衣服脱|光|光,将他呈“大”字,捆绑到了四根木桩上。 牛头拿出一把巨大的、沾满了鲜血和碎肉的钢锯,狞笑着对张少卿说道:“张少卿,你不是不懂你是因何故来到的地狱吗?你瞧这大锯,它马上就会让你懂得的!” 然后牛头就将大锯的锯齿朝上,放到张少卿的裆部,和马面一起拉着大锯由张少卿的裆部开始至头部,一下一下地往上锯,锯开他的小腹,锯开他的肚子,锯开他的胸脯,锯开他的…… 在张少卿“莫再锯我了,疼死我了”的撕心裂肺的哭喊中,牛头和马面边锯,边问张少卿,“你这下可懂得你是因何故来到的地狱了?你这下可愿意招供了?”任由张少卿被锯断的肠子、肚子、和五脏六腑裹着血水,一块块地掉落到地上。 直到把张少卿的身子锯成两半,让他在地狱里再死去一次后…… 正文 第581章 愿意招供 直到把张少卿的身子锯成两半,让他在地狱里再死去一次后,牛头和马面就拾起张少卿被锯得七零八碎的身子,重又塑成完整的人形,重又捆到木桩上,重又开始锯,重又开始问,如此反复…… 张少卿实在受不了这死了又被弄活、活了又被锯死的痛苦的折磨了。 当他又一次被绑到木桩上时,他立刻就对向他行刑的牛头马面道:“牛头马面二位大人请住手,罪人懂了,罪人懂了自己是因何故来的地狱了,请牛头马面二位大人带罪人去面见阎君,罪人愿意招供了。” 原本还要再锯张少卿的牛头和马面听了就停住手,用鄙夷的眼睛望着张少卿,扁嘴道:“我们原以为你能死扛到底呢,原来也是一个没有骨气的货,才几下,你就便要招了。” 然后牛头马面就将张少卿从木桩上解下来,抓住他的头发就拖向了秦广王的第一殿。 边拖,牛头马面边对张少卿道:“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受了这许多的罪还不得要招供啊?你以为这地府还和你在阳间一样,清浊不分吗?竟然想装傻卖呆蒙混过关!不锯你,锯谁去?” 瞬间就来到了阎罗第一殿。 牛头马面将张少卿扔到地上,对坐在龙案里在批阅奏章的秦广王一抱拳,道:“回禀阎君,张少卿说他懂了他是因何故来的地府了,他承认他是罪人,他愿意招供了。” “怎么?张少卿你承认自己是个罪人了?你愿意招供了?” 正在批阅奏章的秦广王头都没有抬,只对跪他的张少卿随口道:“既然愿意招,那就招吧,记住要说重点,不要啰嗦。孤的耐心很有限,烦了,就再送你到下面去享受。” 张少卿闻言急忙给秦广王磕了一个头,急急开口道:“罪人张少卿为报父仇,就投靠了妖魔万圣娘娘。万圣娘娘的同伙魔姬就用她的一只乳乳化作女巫刘米兰的模样,到地府去偷换了刘米兰的魂魄让她复活,而后刘米兰就摄着罪人的魂魄去杀罪人的仇人闰乌凰,而后……”张少卿的话才刚说到此…… 秦广王的一双浓黑的大刀眉“嗖”的一下,就蹙在了一起。 秦广王立刻就将他那一双肃杀的阎王眼从奏章里挪出来,射出阴冷的光死死地盯住张少卿,厉厉地喊了声,“判官,你快到第十八层地狱去查看!” 判官领了秦广王的命令后,立刻就去到第十八层地狱去查看。 果然,被插在第十八层地狱的刀山上的女人不是刘米兰,而是一只变成了刘米兰的模样的女人的乳乳。 判官气得用鼻子“哼”了一声响,立刻施法术将那只变成刘米兰模样的女人乳乳恢复了原状,用刀尖挑着,将它带回了阎罗殿。 判官将那只乳乳扔到地上,对阎君道:“回禀阎君,刘米兰果真逃跑了,这只顶替刘米兰去受万刀插身之刑的乳乳,果真是魔姬的乳乳。” “而臣在回来的路上也顺路去了一趟魂录司,查到刘米兰的魂魄逃回凡间后,是万圣女用她的一只乳乳给刘米兰做肉身,而让刘米兰复活了。” “想那万圣女乃是仙界上仙,却因嫉妒竟然自毁仙身堕入魔道,竟做了这等逆天的事。按律,当将她诛之。” “是该诛!这事就由你去办,不得有误!”秦广王立刻应允道。 然而判官却有些畏难地说道:“可那万圣女的头衔目前仍然是仙界的帝后啊!” “而上天并没有说要诛她,而帝君也没有说要废她,我们此时若出手去杀她,可能会让万圣帝君仇恨地府从而引起战争!故臣请奏阎君,此事是否需要向上天回禀一下啊?还有……” 判官说到此,就上前几步走到秦广王身边,将嘴巴凑到秦广王的耳朵旁,压低嗓音对秦广王小声道:“臣刚刚获知,九公主竟然被上天封了仙身!而上天竟然要用九公主的凡体,去铲除仙界中的恶魔!阎君你看这……” “嗯?竟有此事?”秦广王的两眼立刻就瞪圆了。 正文 第582章 阎君发兵 判官看到他的奏报让秦广王瞪圆了他的阎王眼,判官立马就知道,秦广王非常着急他最后的这一报。 判官立即就加快语速,对秦广王回禀道:“还有,方才在凡间的那一战,嗔仙为了保护被封了仙身的九公主,他就用元神祭了张少卿的剑!” “因此嗔仙就经历死劫飞升成佛,去了雷音寺,而九公主就没有了保护神。” “九公主现在是一介凡身,而对方却是两个恨她入骨的、时刻都想要了她的命的恶魔!阎君你看这……臣担心的很啊!” 判官这最后的奏报,让秦广王本就阴沉的脸色,就愈发地阴沉了。 秦广王心中的杀意顿起! 秦广王阴沉着脸,用他肃杀的阎王眼冷冷地瞪着张少卿,吼了声,“牛头马面!” 牛头和马面立刻抱拳道:“牛头马面在。” 秦广王猛地抽出腰间宝剑,“呼”地一下,就扎到了他的御案上。 秦广王用怒得颤抖的手指着张少卿,发着狠对牛头马面厉声喝道:“你两个,押他到下面去上刀山下火海下油锅!十八层地狱的刑法统统都给他用上,一件都不能少!孤要让他永生永世受折磨!” “是!” 牛头马面应着,架起已吓昏的张少卿就走出了阎罗殿。 秦广王处置了张少卿之后,怒气依然未消,他决定要亲自去诛杀用心险恶的万圣女。 他将他燃着怒火的阎王眼望向还插在御案上的、发着森森寒光的宝剑,咬着腮帮子对判官道:“在这三界里,连最软弱的凡人都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道理,难道天界的仙人就会不知道?竟然敢藐视上天以身试法!” “而孤是鬼王,孤的职权就是诛杀那些胆大妄为,敢于逆天的罪人!” “管她是什么头衔和如何尊贵呢?在孤这里都是人头一颗,一颗人头,没有区别!也无需向上天去禀报。判官……” 判官将双手一抱拳,“臣在……” 秦广王从御案上的签筒里拿出一只令牌交给判官,对他道:“这第一道令牌,是要你发梵书给魔王,要他管一管他魔界的女人,他若再任由那魔姬危害人间,孤就请他到十八层地狱来度假!” “臣得令。” 判官双手接过了秦广王递来的令牌。 秦广王又从签筒里拿出第二只令牌交给判官,对他道:“这第二道令牌,是要你点齐十万冥兵,调出十员冥将,拿上你的生死簿,让黑白无常开路,随孤一道杀上凡间。” “孤要亲自去捉拿逃犯刘米兰,去诛杀逆天的万圣女!” “臣得令!” 判官手拿两道令牌转身而去。 不一会儿地功夫,判官就写好梵书差小鬼送往了魔界。然后判官就将手中的调兵令牌朝天一举! 只听“轰隆隆隆”一阵雷鸣…… 冥界的天空中顿时乌云密布,阴风惨惨,十万冥兵刹那间就站立云头整装待发了。 秦广王手托捉魂宝塔走出阎罗殿,抬眼看了下他那杀气四溢的十万冥兵,觉得用他们去保护他的宝贝外孙女,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他放心地骑上他的狰兽跃上云头,刚要发令杀向凡间,忽然听身后有人对他一声喊,“父王等一下,等女儿同你一同去斩妖!” 秦广王转头一看—— 竟是他一身戎装的女儿善慈上仙骑着毕方,带着女仙,驾着五彩祥云飞到了他面前。 秦广王一看到善慈上仙,他阴沉的脸上就有了一丝笑容。 他就对善慈上仙道:“善慈我儿,父王就知道你会来,所以父王没去通知你。你快将你的兵与父王的兵合在一处,快随父王去救人。”秦广王话说着就一挥手…… 地府的大门顿时大开,眼前现出凡间的天空,秦广王和善慈上仙立刻就带着十万冥兵和女仙,飞出冥界,飞向了凡间。 正文 第583章 切岩二次下战表 俗话说地府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就在秦广王在地府又处理张少卿、又调兵遣将要上凡间来保护闰乌凰的时候,在凡间已过去了十数日。 在这段时间里,闰乌凰又一次派人和切岩去和谈,希望切岩能不动干戈退回他的国家去。 然而切岩却认为南赡国的女元帅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认为就是这个女元帅杀了他爱妻之后,又拿着他爱妻的红豆来诳他。 不然,她的手里怎会有用他的眼泪化成的红豆呢? 不然,他的凰儿既然逃出了张宰相的活埋,而现在又在南赡国的军营中和他近在呎尺,那她又怎会不露面,不来找他呢? 而那颗用他的眼泪化成的红豆,可是他凰儿的贴身之物啊!她若还活着,她又怎会舍得将它交与别个女人呢? 况且这女帅每次和他开战都是戴着紫金面罩,不敢以真面目来对他,那不是她心里有鬼是什么?所以他坚决不退兵。 不但不退兵,他还要和她决一死战,他要为他的凰儿报血仇! 所以他又给这女帅下了一道战表,表明了他对她的仇恨,也标明了开战的地点和日期。 闰乌凰手拿着切岩派人送过来的战表,她无奈地苦笑了。 笑过后,她的眼眶里就溢出了心酸的泪水。 她在心里对切岩埋怨道:切岩哥哥,你怎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你竟然会认为是我自己杀了我自己!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能够明白呢? 难道你非要让我和你相认之后,让你灰飞烟滅吗?抑或是非要让我使出真本事,把你杀成重伤后、让你不得不退兵才行吗? 可是这两样,闰乌凰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但是,仗却是要打的。 不打,她如何向南赡国的百姓交代呢?又如何向南赡国的皇帝交代呢? 所以,闰乌凰就只好决定按照切岩战表上标明的日期,和切岩再次开杀了。 但是这次的开杀,绝不再是闰乌凰一个人对仗切岩了,这次,南赡国的军队有了明确的分工。 那就是在闰乌凰的身边除了她原有的侍从和亲兵外,雅公主和她带领的女军不再去冲锋陷阵,而是专职跟随在闰乌凰身边保护闰乌凰。 而切岩若是要对闰乌凰来动刀,那他面对的就不再是一个闰乌凰,而是一整支英勇的南赡国女军。 而南赡国军队的核心将领们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当然不光是总结了上次的战斗经验,不能让闰乌凰单独再涉险。 更因为就在闰乌凰接到切岩的战表的当天夜里,他们都在睡梦中得到了已成佛的、嗔仙的警告! 所以他们就都知道了这次的战争,并不是切岩非要一意孤行,而是妖魔要杀闰乌凰而设下的陷阱,切岩不知情,切岩是受害者。 所以他们当即就决定,让雅公主专职保护闰乌凰,不给妖魔有可乘之机。 闰乌凰不同意,李老将军就从他的袖笼里,拿出了灿皇帝的密诏。 啊! 闰乌凰到此时才知道,灿皇帝竟然对她留了一手! 而那密诏上明白写道:若是闰乌凰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抑或是闰乌凰又要以命抵命、来保护属下的生命安全时,一字并肩王闰麒麟有权夺下闰乌凰的帅印,并将闰乌凰禁锢起来不准她伤害自己,以保证她的生命安全。 啊…… 灿皇帝的密诏让闰乌凰落泪了。 闰乌凰只想着降妖除魔让切岩尽快退兵,竟不知道伴随在她身边的所有人竟是这般爱护她! 他们在不知她已被封了仙身的情况下,竟然已做好了保护她的所有准备,让她怎不对他们心怀感激呢? 所以闰乌凰就流着眼泪听从了大家的提议,同意让雅公主做她的跟屁虫,因为她唯有这样做,她才对得起她的亲人们爱护她的、那一颗赤诚的心。 然后她走出中军帐,领着她的二十万大军,和切岩的十五万骁兵刀对刀枪对枪—— 立即开杀! 正文 第584章 布下十仙降魔阵 这一仗,直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杀得所有人的白眼球都变成小白兔的红眼仁时…… 天空中突然出现了连片的黑云,黑云中站着万圣娘娘和刘米兰。 这两个女魔头面目狰狞眼露凶光,一个手执鱼肠剑,一个脚踏巫师坛,身后带着从魔姬那里借来的魔兵,带着想在这场打斗中捞点好处的、刚成精的山精水怪,乌泱泱朝闰乌凰直扑过来! 闰乌凰看到从天上飞来一群妖魔后,她就知道她要拼命的时刻来到了。 她立刻就将她的肋骨宝剑举过头顶,让宝剑发出凛厉的剑气,去拦截从那些妖兵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气,随后她轻声地询问紧紧地守护在她身旁的雅公主,“小雅,你怕吗?” 雅公主回答道:“不就是几只妖魔吗?有什么好怕的?” 闰乌凰道:“她们,会吃人的!” 雅公主将头一昂,道:“在宫里时,就知道跟你出来是要和妖魔打仗的。若是怕,我就不会出来了,哪还能等到这时才说怕?” 闰乌凰听了点了一点头,夸奖道:“好样的。等这场仗打完后,若是你我都还有命活着,我就传些仙术给你,让你来做南赡国的保国长公主!” 雅公主道:“头衔我不要,我只要仙术,长公主你可要说话算话不能吝啬啊。” 闰乌凰默声笑了下,“那是当然。” 然后闰乌凰就大声地对手执刀枪、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的女军道:“女军们,我们就要和妖魔开战了,记住我平常时对你们说的话,那就是鬼怕恶人!所以大家要勇敢。” “等下妖魔来到时,大家只管拿刀拿枪朝妖魔的心脏处去戳,不要怕妖魔会风会雨会变化。其实它们和凡人一样也会胆怯,也会疼,也会死。只要记住不要看它们的眼睛就行了。现在,我要你们都戴上鬼脸面具,让你们的模样比它们还可怕,它们会被你们吓到的!” 女兵们闻言就都笑了起来。 闰乌凰自己也笑了。 然后闰乌凰将脸一正,对女军们又说道:“现在,我们要集中兵力去打那个站在巫坛上,一直在念咒语的那女巫。那女巫会摄人的魂魄,是在这场战争中破坏力最强的巫魔,只要我们先把她杀了,这场战争我们就赢了一半了。女军们……” 女军们立刻挺起胸膛高声回应道:“有!” 闰乌凰将手中的宝剑朝前方一指,道:“与我撒豆成兵。” “是!” 女军们领命后,就边在口中念着撒豆成兵的咒语,边掏出口袋中的黄豆朝空中一撒。 只听“哗!”的一声响…… 女军队伍的前面,立刻就出现了数万名身穿黄色军服的、手执长枪威武的豆兵。 闰乌凰看到豆兵的队伍已经站到了女军的前面,已经做了女军的盾牌了,她立即又朝女军喊了声,“女军们……” 女军们就齐声应答道:“有!” 闰乌凰一脸正气铮铮道:“与本帅摆出十仙降魔阵,然后再准备好你们的辣椒粉,我们要和妖魔决一死战了!” “是!” 女军们立马就在闰乌凰的口令下变换队列,将队伍变成一座铜墙壁垒,只等妖魔从天上落到地上,她们就要和它们以命相拼了。 而就在这时…… 正文 第585章 失败的摄魂术 就在这时…… 万圣娘娘和刘米兰驾着黑云,飞到了闰乌凰的十仙降魔阵前。 万圣娘娘一看到闰乌凰摆下的十仙降魔阵,就让她的心头就吃了一惊。 她看到,在那十仙降魔阵中行云布雾的众“仙家”,虽然只是凡人弱女,可从那阵中透出来的杀气,却已经遮天蔽日! 别说是她这个只会玩心术,不会玩阵法的新魔头不敢轻易就进入那个阵,就算是精通阵法而百战不殆的魔姬,她来了她也不敢随便就进入那个阵。 因为那可是上天亲手缔造的、一等一的诛仙诛魔阵啊,不管谁进去,只要他心中有魔,他就会法力尽失,就得死! 这样威力强大的仙家阵法,上天只传给了嗔仙,其他仙人都不能窥视和学习!所以除了会摆此阵的嗔仙和上天而外,任谁都没有破阵之法。 可她没想到,上天竟然让嗔仙将这阵法教给了凡人!这可真是没有天理啊。 万圣娘娘在心中悲愤地叹息着,转念一想…… 还好会摆此阵的只是一群凡人,虽然阵里面的杀气依然令人可怕,但威力应该会减弱不少,不至于一跌进阵去就会丧命吧?不然她可得逃跑了,真侥幸。 万圣娘娘想到此,就拿眼恶恶地瞪了一眼那个坐镇阵中要杀魔的、她的仇人闰乌凰,庆幸她远见卓识地、事先就让张少卿杀了嗔仙,让闰乌凰没有了嗔仙的保护,她现在要杀她应该不会太困难。 因为她在她眼里啥都不是,她就是一个凡人。 所以,万圣娘娘就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拧断闰乌凰那犹如天鹅颈般、美丽的脖子! 可她不敢随便就动作,她怕那阵法万一…… 她望了一眼站在她身边、对十仙降魔阵毫不了解的刘米兰,她心中有了主意。 她清了一清嗓,对刘米兰哄骗道:“刘米兰,你看到闰乌凰摆的那个阵了吗?那叫十仙阵,是干扰我们心智的迷魂阵,是那个该死的、已死的、嗔仙生前教给她摆的,刚好你的摄魂术可以破除它。” “你下去,先用摄魂术去破了那个阵,然后我两个再合力去杀闰乌凰,这样就事半功倍了。” “是,主子。” 刘米兰并不知道万圣娘娘在诳她,当然更不知道闰乌凰摆出的这个十仙降魔阵,就是为了要杀她。而她却十分地仇恨闰乌凰,恨不得立刻让她死! 因为她认为就是因为闰乌凰的出现,才让她失去了切岩且又被巫神打入地狱去受苦,所以闰乌凰必须以死来偿还她! 所以她得了万圣娘娘的指令后,她就立刻踏上巫坛,降落云头,她要去破十仙降魔阵。 刘米兰将她那长着乌鸦翅膀的巫坛,落到了一处高岗上,唤来山精水怪守护住她的巫坛,而她则将她的身子像钻出巢穴的眼睛蛇似的,左右摇摆着渐渐地往高处长,待她的身子长大到有一丈多高时…… 她突然张开她如簸箕大的嘴,念出如轰雷般的摄魂咒语,让咒语挟着狂风,直朝闰乌凰的十仙降魔阵刮过去。 随后她就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摄魂瓶打开来,将瓶口对准闰乌凰的女军大声说道:“啊——对面女人的魂魄啊,快离开你们附着的身体,快进入到我的瓶子里来吧,你们真正的主人正在瓶子里,在召唤你们啊。” 刹那间…… 在闰乌凰的十仙降魔阵前,就刮起了令人窒息的漫天的黄沙! 待黄沙散去后,刘米兰就一脸得意地去看她的摄魂瓶。 突然…… 刘米兰“啊?”地一声惊叫,得意的表情顿时就变成了一个大问号。 刘米兰瞪大眼,不敢相信地望着她空无一魂的摄魂瓶,在嘴里喃喃地问自己,“这瓶子里怎么没有魂魄啊?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正文 第586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费了那么大的气力,居然没有摄到一个魂!刘米兰气得直跺脚。 刘米兰就边咒骂着对方不是人,边拿眼向傲立在她面前的、闰乌凰的女军队伍仔细瞧,而这一瞧…… 这才发现那些身穿黄军服、手执刀枪、站在队伍最前列、带着一脸的鄙夷和她来对仗的女兵,还真就不是人。 她们竟然是闰乌凰的女军们撒豆而成的豆兵! 这、这让她到哪里去摄她们的魂魄呢? 一上阵就败阵的刘米兰恨得咬破了嘴唇。她铁青着脸伸出气得发抖的手,指着高高屹立在女军队伍中,在蔑视她的闰乌凰,大声道:“闰乌凰,算你狠,上一世我没赢了你,这一世我一定让你下地狱!” 她话说着就“呼”的一下,就从巫坛上跳起身,挥舞着她用乌鸦的双腿做成的巫刀,用巫语召唤着站在黑云中的、已被她摄了魂的山精水怪狼虫虎豹,一头,就撞进闰乌凰的十仙降魔阵里去开杀,刹那间…… 人喊马嘶血浪翻滚。 英勇的凡人女兵协同豆兵,就和那些吃人的山精水怪,狼虫虎豹,肉搏在了一起! 在十仙降魔阵的阵中间,站立着手握肋骨宝剑,骑着金睛墨身神兽马的闰乌凰。站立着手握鸦腿巫刀,脚踏巫坛的刘米兰。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二人无话,上来就开杀。 只见刘米兰跳起身,驾着巫坛举起巫刀,就朝闰乌凰的脑门劈了去。 闰乌凰侧身躲过刘米兰砍过来的巫刀,一个白鹤展翅从坐骑上跃起身,肋骨宝剑的剑尖就直直地、刺向了刘米兰的腹部。 刘米兰见状立刻使了一个后滚翻,躲开闰乌凰的宝剑后,她就驾着巫坛升上高空,然后头朝下脚朝上就来了一个倒栽葱,将手中的巫刀就插向了闰乌凰的百会穴! 这时,闰乌凰不再去躲避刘米兰的凶狠,而是仰起头,用手中的肋骨宝剑,直接就迎上了刘米兰插过来的巫刀,只听“嘡!”地一声响…… 刘米兰的巫刀就断成数截,落到地上,变成了乌鸦的两条骨裂的腿。 刘米兰没有了杀人的武器,自是不敢再在十仙阵中呆,她立刻驾起云要逃走,却再走不脱,因为她的身子已被无数根伸过来的长枪死死卡住,不能动弹。 无法驾云逃走的刘米兰不想束手就擒,她立刻就口念巫语要去杀擒住她的那些人,然而她的巫语才刚念出唇,她就觉得她的胸口猛地一疼!她忍不住张开嘴,“哇”的一下—— 一口乌黑的血水就从她的口中喷出来。 啊! 她用来杀人的巫术,竟然反噬了她自己! 紧接着,她就四肢颤抖浑身无力,身不由己的跌坐在地上,无奈地闭上眼睛,等着那无数的长枪将她扎成刺猬。 这,就是十仙降魔阵的威力!虽然摆阵的只是一群凡人。 骑坐在金睛墨身神兽马上的闰乌凰,用她一双威严又憎恶的眼睛望定她的阶下囚,将她手中的肋骨宝剑往前一送—— 她的肋骨宝剑立刻就闪着寒光,刺向了刘米兰的心窝。 而用长枪困住了刘米兰的女军们,看到闰乌凰的宝剑就要刺死刘米兰了,她们立刻就兴奋地喊了一声“好啊”,然后她们就将手中长枪的枪尖对准刘米兰,卯足力气刺出去,她们要和她们的元帅一起,将这个该死的女巫再次送进地狱去! 谁知就在这时候…… 站在黑云中的万圣娘娘,却突然从半空中伸出她的长胳膊,“呼”的一下,就捞走了就要被肋骨宝剑刺中心窝的刘米兰。 随后…… 万圣娘娘就满脸怒色地给闰乌凰丢下一句话,“贱婢闰乌凰,你想杀老娘的人你还不够格。等老娘把刘米兰给安置了就回转来,老娘就让你去见阎王去!”然后她驾起黑云就要飞…… 却不想,她却突然听到有人在她的头顶上对她一声吼,“妖魔万圣女,你的死期到了,你吃我一剑!” 正文 第587章 女人的战争 来自头顶的吼声嚇得万圣娘娘一哆嗦,万圣娘娘赶忙抬起头,往头顶上这一瞧,吓得她失口就叫出了声,“哎呀我的个亲娘啊!这是咋说的?这地府的阎王怎就上了天了呢?” 原来不知何时,竟在她头顶上寒森森地飞来了十万冥兵! 而领头的,竟是手托捉魂宝塔的阎君秦广王,和手握冥光宝剑的、闰乌凰的亲娘善慈上仙! 他们一个个都拿怒眼瞪着她,恨不得立马就吃了她。 而刚刚的那一声“要诛妖魔万圣女”的喊,正是从善慈上仙的口中发出的。 与此同时,善慈上仙手中的冥光剑已随着善慈上仙的喊,已朝万圣娘娘的胸膛刺过来! 万圣娘娘的脸立刻就被吓得变了色。 万圣娘娘知道自己只是一只孔雀,自己没那本事去和鸟王斗,不然她会死得很惨的! 更何况在那鸟王的身后还站有地府的阎王!和那许多要杀她的冥兵呢? 所以万圣娘娘立马就扔下对她很有用的刘米兰,化作一股青烟就往天外逃,只恨爹娘少给她生了两条腿。 善慈上仙看到万圣娘娘逃走了,她立刻就拎着冥光剑就朝着万圣娘娘追了去,而这一追,就追到了天尽头。 天尽头—— 上、没有太阳,没有星星,一片黑暗。 下、没有大陆,没有花草树木,是死亡之海。 而左右、皆是如刀锋般犀利的悬崖和峭壁。 在这里,任何神仙妖魔都不能再使用法力。 逃到天尽头的万圣娘娘无路可逃了,也无法力可使了,她只好在一块尖锐得像刀尖一样的、绝壁上落下云,从腰间拔出鱼肠剑,指向了对她追过来的善慈上仙。 她瞪着猩红的眼珠子,声嘶力竭地对善慈上仙大声喊道:“善慈,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把我逼急了,我就再不管你是不是鸟王了,我一定会和你拼命的!” “而我手中的鱼肠剑,虽然抵不过你那能用死光夺人性命的冥光剑,但它照样会刺穿你的胸膛,大不了,我和你同归于尽!” 追到天尽头的善慈上仙落下云,将她的冥光剑对准万圣娘娘的胸膛,厉声道:“万圣女你好无耻!” “是你欺人太甚,是你屡次三番要杀我女儿,是你逼得我的宝剑要嗜血!” “可你死到临头,你却还要颠倒黑白耍无赖,就凭这,你这毒妇就不该再在这世上活。”她说着,她举剑就朝万圣娘娘刺了去。 万圣娘娘看到剑来,她就知道这一劫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躲不掉了,她就横了心举剑相迎。 她边和善慈上仙打,她边歇斯底里地对善慈上仙骂,“善慈你这不要脸的烂女人,你一个鸟王竟然不知羞耻,竟然偷了我的丈夫,还生了私生女!” “我要是你,我就一头撞死了,哪还有脸再出来见人呢?你把你祖宗八辈的脸都丢尽了啊!” 这污人清白的骂,骂得善慈上仙的心头直滴血。 想她善慈上仙乃是金凰,鸟中之王,身份何等尊贵!什么时候把那些臭男人看在眼里了?更何况是一个已婚的男人呢? 就因为她和她的凰儿有母女缘,上天这才选了她的肚子来做育婴房,让她在凡间历劫时吞果而孕! 未婚,而生下了娇儿。 为此她在凡间受尽羞辱含恨而亡,这其中的辛酸和泪水,岂是这只善妒的孔雀所能够理解的? 所以善慈上仙就不屑去接万圣娘娘的骂茬,只管拿剑去刺万圣娘娘的心窝,而就在她的剑就要挑开万圣娘娘的胸膛时…… 忽听有人对她一声喊,“上仙,且住手!” 正文 第588章 诛杀万圣女 善慈上仙正要用剑取了万圣娘娘的性命时,忽听有人对她一声喊,“上仙,且住手!” 而随着这声喊,一个人就飞到了天尽头,善慈上仙定睛一看—— 来人竟然是身着龙袍的万圣帝君! 一看到万圣帝君,善慈上仙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善慈上仙立刻横眉怒眼,将指向万圣娘娘的冥光剑,指向这个污了她名声的臭男人,对他厉声问道:“怎么?你这条孽龙是来救你的女人的吗?” 万圣帝君没答话,却径直飞向了善慈上仙,善慈上仙见状心头一紧! 善慈上仙立刻就握紧她手中的宝剑,对朝她飞过来的万圣帝君高声怒喝道:“站住,不准再往前再挪动一步!你若胆敢来救她,本仙可不管你是不是三界的帝君,本仙杀你照样不手软,照样用冥光剑挑出你的龙肝来!” 善慈上仙的这一声怒喝,就喝得万圣帝君的眉毛动了一动! 就让隐身在天尽头考察善慈上仙的上天,立刻就将眼睛盯牢了万圣帝君,看他要对善慈上仙怎样做? 他若只是动动眉毛,那就算了。他若是出手去救万圣女,那他就得死! 那他上天手中的这根降龙棒,就一定要打向万圣帝君的龙头,要将这条苍龙打进死海去,让他沉入海底做死龙。 然而上天的担心是多余了。 因为万圣帝君对善慈上仙对他的不尊重,只是将眉毛动了一动,却毫不生气。 万圣帝君款款地落下云头,走到善慈上仙面前一拱手,轻轻道:“善慈上仙,你若出手去杀这邪恶的女人,岂不脏了你的手?你让朕来,朕来杀了她。”万圣帝君边说着,边将手一晃…… 万圣帝君的手中就出现了一把闪着寒光的、杀仙杀神的御龙剑。 万圣帝君将御龙剑指向万圣娘娘,用厌恶的目光望着万圣娘娘怒声道:“万圣女,你身为帝后受三界敬仰,是何等的荣光,你就该宅心仁厚善待生灵才是道理。” “可你怎就如此歹毒?为了你那没来由的嫉妒心,你竟然令梦神到九儿的梦中去梦杀九儿!” “不成后,你又令你的婢女素锦,去到凡间的皇宫里去刺杀九儿。再不成后,你竟然出手杀了素锦又去杀九儿,而且还竟然要用打仙鞭来杀朕!” “这些你都不成后,你竟然堕入魔道召唤女巫,利用凡人之手杀了嗔仙!你如此做,不就是因为朕的九儿不是你亲生的吗?” “你这个罪恶昭彰的蛇蝎女人,实不配再做三界帝后,朕也不敢再让你再做三界帝后,朕现在就取下你的首级以谢天下!” 万圣帝君说到此,就将御龙剑高高举起,就要让他的宝剑去嗜血。 而面前被两把要杀她的宝剑指着胸,而后背被如刀锋似的山崖挡住路的万圣娘娘,眼睁睁地看着剑来,却无处可逃。 不甘毙命的万圣娘娘“嗷”地一声叫,就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拿手指着要杀她的两个人,厉声高喊道:“你们这对奸夫**,不是说没有私情吗?没有私情哪来的孩子啊?没有私情怎就双双来杀我?你骗鬼啊?” “万圣帝君!我是你的正宫,我给你生了七个公主啊!你怎就为了这个贱女人,就这样绝情绝义要杀我?你这样做如何对得起我?如何对得起你那七个女……”话没说完…… 万圣帝君的御龙剑就闪着寒光“嗖”的一下飞过去,直穿她的胸膛! 而这个被剑穿了胸的、阴毒又蛇蝎的女人,就这么张着嘴,带着她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瞪着不甘的眼睛,掉进了脚下的死海里,灰飞烟滅了。 万圣帝君收起御龙剑,忐忑地拿眼望了一下一脸严肃的善慈上仙,踌躇片刻后…… 他终于鼓起勇气,对善慈上仙轻声道:“善慈,随朕回去天宫吧,你和九儿因为朕受了那许多的苦,朕想让你……想让你……”这后面的话将说还没说出口…… 一直在暗中考察二人的上天,就抬起了他的杀伐手,从他指尖冒出的杀气,就指向了他二人其中的一个人! 啊! 万圣帝君和善慈上仙这两位神仙,不知是谁又要被上天打下死海了! 正文 第589章 刘米兰再堕地 万圣帝君想接善慈上仙去到天宫去居住,却不知道他这句话一出口,他就要害死一个人。 他不知道隐身在天尽头的上天,已将他冒着杀气的指尖指向了善慈上仙。 上天将眼睛牢牢地盯住善慈上仙的嘴,看她会说出什么来? 只要她说她愿意跟随帝君住到天宫去,那他立刻就将她打入死海让她灰飞湮灭!因为她会让他觉得,她方才诛杀万圣女的心不纯,她的心中藏有魔,她有抢夺后位之嫌! 然而…… 善慈上仙看都不看帝君一眼。 善慈上仙收起她手中的冥光剑,跳上云头,给万圣帝君丢了句,“你那天宫谁爱去谁去,本仙不感兴趣,本仙只要女儿平安。”然后她就朝着来路飞了去。 就急得万圣帝君追在后面喊,“为了女儿你考虑一下吧,可怜的九儿,她需要一个父母双全的家啊!” 隐身在天尽头的上天看到此,他就收回了他要将善慈上仙打入死海的手,说了句,“还好你两个都通过了考验,不然,我又要忙碌一番了。” 随后他就融化在空气中,去考察别的仙人去了。 时间转回到刘米兰在闰乌凰的十仙降魔阵前,被万圣娘娘抛弃的那一刻。 被万圣娘娘扔到地上的刘米兰很想去逃命,可她身上的所有法力,早已被闰乌凰的十仙降魔阵收了去,现在的她四肢瘫软无法行走,她只好趴在地上瑟瑟抖。 她眼望着从嘴里发着阴森森的笑声,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来的黑白无常和判官,不得不哀叹自己的命运好悲惨。 方才那一战,她原以为自己就要死在闰乌凰的剑下了,所以她就认命去受死。 可没想到她的主子竟然伸手救了她,给了她生的希望。 而正当她庆幸自己又躲过一劫时,岂不料地府的追兵来到了,又要她去死! 而且这次的死,绝对要比上一世瘟神将她粉身碎骨的死,更让她痛苦。 因为她是已经死去的人,本就不该活,可她却逆天又活了一回,为此她就得付出更惨重的代价不是吗? 所以—— 她就看到了十八层地狱的刑具层层都向她招手。 所以—— 她就看到了那几只看守她的冥犬张着血盆大口,狂叫着已经朝她扑过来! 所以她就在黑白无常又给她戴上枷锁的那一瞬间…… 她抬起她满是泪花的眼,对在生死簿上又给她添了一笔“此女无可饶恕,永受地狱之苦”的判官说了句,“你们,不带这么玩的,太坑爹了!” 然后她就被那几只看守她的、疯狂的冥犬撕咬着,拖下了地狱。 站在白云中的阎君秦广王看到刘米兰已经伏了法,他就将他手中的捉魂宝塔高高举起,让宝塔发出追魂之光,撒向三界! 然后他就对站在云朵里待命的十员冥将命令道:“你们,快与孤带兵去杀那些敢于逆天的妖魔鬼怪,不能让他们再危害人间。记住,要斩尽杀绝,一个不留!孤要让三界在万年之内,没谁再敢有胆量想着要逆天!” “得令!” 冥将领命,带领十万冥兵果断开杀! 刹那间,就把四散而逃的山精水怪,和万圣娘娘从魔姬那里借来的魔兵,就铲除干净了。 随后秦广王手中的捉魂宝塔里就魂满为患了。 这一仗下来,就忙坏了在生死薄上打勾的判官,累伤了手拎铁链的黑白无常。 而变做白云在高空中考察众仙修为的上天,看到地府鬼仙秦广王为了保护闰乌凰,竟然带兵蹚了天界的浑水! 上天就叹气道:“唉,这个秦广王,私心太重,杀伐心太重,我该如何处置他呢?我要不要将他革职查办呢?” 正文 第590章 刀砍娇妻 上天想把杀伐心和私心都太重的秦广王摘了王冠,除了仙籍,贬作小鬼去受罚。可他又一想…… 他觉得秦广王打的这一仗,虽然私心是为了闰乌凰,但他却帮他去除了那许多该死的、心中有魔的精灵,让他能腾出手来去做其他的事情,这不正是他所需要的吗? 唉,有用的人还是应该留下的。 上天叹息一声,就决定不再惩罚秦广王,决定让他继续去做十殿阎罗第一殿的阎王,因为谁让他功大于过呢?然后上天就将自己变成白云的身子化做无形,消失在了空气中。 大获全胜的秦广王,并不知道上天在暗中考察了他,当然更不知道他差一点、就被上天除了名。 他看到当前的山精水怪都被他的冥兵收拾干净了,他就将时间定格,落下云头,走到了闰乌凰的跟前去。 他笑嘻嘻地对还在摆着十仙降魔阵的闰乌凰道:“小宝贝,莫要再摆你的十仙阵了,收阵吧。” “该杀的妖魔你娘亲和外公都替你铲除干净了,而魔姬也被魔君带回魔界去接受惩罚了,你现在要对付的就只有凡人了,所以你那十仙降魔阵就不能再摆了。” 闰乌凰一听,立刻就对秦广王问道:“外公,我娘亲呢?我怎么没有看到她?我要见我娘亲啊!” 秦广王听了叹息道:“忍忍吧孩子,你和你娘亲还没有到见面的时候呢,所以你娘亲帮你灭了妖魔后,她就回去她的仙山了,她是身不由己啊。” “母亲……”闰乌凰哭了。 秦广王见状着急道:“小宝贝你莫哭了,你快到前面去救你的夫君吧,那个闰麒麟,他可是铁了心要杀他啊,若晚些,你夫君怕就得到外公这里来报道了啊。” “而外公也得快些回去地府了,那些新被捉进地府的魂魄,还都等着外公去给他们判刑呢。唉,眼下又要忙活好一阵子了,魂满为患,魂满为患啊。” 秦广王说着,就挥了挥手让被他定格的时间重新运转,而他就带着他的十万冥兵沉下了地府。 闰乌凰立刻就收起她的十仙降魔阵,带领她的女兵,就朝闰麒麟的战场奔了去。 远远地、就看到闰麒麟和李老将军两人合兵一处,正和她的夫君在玩命厮杀! 而她的夫君就算是再勇猛,他也一手难敌两个武功已是出神入化的、南赡国的战神! 这情景,就让闰乌凰的心“咯噔”一下,闰乌凰立马就对她的金睛墨身神兽马说道:“快,快些去救人,晚了就完了!” 金睛墨身神兽马立刻“嘶”的一声嘶鸣,丢下身后跟随的女军,撒开四蹄就朝切岩驰了去,眨眼之间就驰到了三个男人的跟前。 闰乌凰大喊一声冲进阵去,站到闰麒麟和李老将军的前面,用身子,挡住他两个杀向切岩的青龙剑和御赐钢鞭后,她就将她手中的肋骨宝剑指向已杀红了眼的切岩。 她将一双焦虑又心疼的凤眼望向切岩,对他厉声喝道:“切岩!如何不听劝?如何不退兵?如何这般固执呢?我现在命令你立刻就退兵,不然,我的宝剑可就不留情面了!” 切岩这一生人从做王子到做国君,除了他的父王皮逻阁王呵斥过他之外,再没有谁敢这样对他说过话! 更何况对方还只是一个元帅,一个敌国的元帅!她这个臣,竟然命令了他这个君! 切岩立刻就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切岩满脸狰狞,不说话,“呼”的一下,就将他手中的上古鸣鸿刀,就朝着闰乌凰的脑袋砍了去! 正文 第591章 败出十个州 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的切岩满脸狰狞,不说话,“呼”的一下,就将他手中的上古鸣鸿刀,就朝着闰乌凰的脑袋砍了去! 闰麒麟和李老将军看到切岩要杀闰乌凰,他两个立刻就拎起手中的青龙剑和御赐钢鞭,就朝着切岩杀过去,却被闰乌凰一声断喝,“退回去!”就硬硬地停住了手。 闰乌凰往外跳开一步,躲过切岩砍过来的刀,随后她立即就用肋骨宝剑的剑气,锁住了鸣鸿刀的灵魂,让切岩无法再使刀。 然后她就对杀得一身是血,却一直守护在切岩身边的、阿嘎和马晓东怒声叱道:“阿嘎马晓东!你们两个是怎么守护你们的主子的?” “难道你们忘记了你们曾向某人发下的血誓,保证说必要时、会强行保护你们的主子远离危险,而不怕因此会被主子怒而砍头这事吗?而现在,就是必要之时!你两个还不快保护着你们的主子退出战场,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南赡国元帅的怒喝,立刻就让阿嘎和马晓东蒙了圈。 马晓东眼懵懵地,望着戴着紫金面罩在呵斥他们的、南赡国的元帅,就在心中疑惑道:这个南赡国的元帅,她又没有去过南诏国,她怎么会知道他和阿嘎的名字呢? 而看她看他们的目光,好像她不但知道他们的名字叫什么,而且她和他们还很熟呢! 还有,在多年前发下血誓这件事,在这世上也只他马晓东和阿嘎,和他们那位被南赡国的奸臣活埋的闰王后,他们三人才知道,其他的就再没有哪个知道了。 可这个在帅旗上绣着“保”字的南赡国元帅,她又是如何知道这事的? 难道她有千里眼?有顺风耳?难道她和他们的闰王后一样不是凡人是仙人?所以她能够知道过去未来事?唉,这南赡国怎又出了一个仙人呢?而且还是南赡国的长公主!看来我们是一定要败了,马晓东无奈地在心里叹息道。 突然…… 马晓东想到了南赡国帅旗上绣着的那个“保”字,那可不是南赡国皇家的姓氏啊,马晓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马晓东立刻就睁大双眼,朝南赡国元帅的脸上使劲地瞅了一瞅…… 就觉心脏“咚!”地一跳。 马晓东立马就用千里传音对阿嘎道:“快,快履行血誓,快强行护着主子快撤退,我怀疑那南赡国的女帅,并不是南赡国皇帝嫡亲的长公主,她好像是我们过世的闰王后!” 什么?她是?她会是? 收到马晓东千里传音的阿嘎闻言立即瞪大双眼,要去看南赡国女帅的、那张被紫金面罩遮住的脸,却突然听到一直住在他发髻里的、多年前仙娥素锦送给他的豆娘吼他道:“还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撤退啊,还要让我们的九公主为难吗?” 啊! 阿嘎在心中一声喊:原来我们的王后没死啊,原来她是做了南赡国的元帅啊,怪不得她要用面罩遮脸呢! 醒悟了的阿嘎不再犹豫。 他立马就对马晓东使了一个眼色,让马晓东做掩护,他就在切岩的后背上,点了他的哑穴和僵穴。他看到切岩已经不能再发号使令了,他就转过身对身后的将领道:“国君有令,立即撤兵!” 然后他就和马晓东保护着不能说话,也不能行动的切岩,就朝南诏国的方向撤了去,这一撤,就又撤出了十个州。 这一仗,切岩又败了。 想当初,切岩为雪国耻报家仇,如猛虎下山般一路厮杀,一口气就夺了人家南赡国的三十二个州。 却没想到在几个月之后,他和人家南赡国的女元帅前后两次交战,他就被人家又夺回去了二十二个州。 而这后被夺回去的这十个州,却不是他切岩兵败而丢的,竟然是他最信任的、两个御林军统领点了他的穴位后,拱手送还的! 这是欺君之罪啊! 已解了穴道的切岩好愤怒,走进中军帐之后,抓起御案上的茶杯就往地上猛一摔,铁青着脸朝外一声喊,“中军!” 中军立刻走进帐来双手一抱拳,“中军在。” 切岩从御案上的签筒里抽出一支令牌扔到地上,怒吼道:“将阿嘎和马晓东这两个逆臣,与孤绑进帐来,孤要审问他们的欺君之罪,然后杀之!” “是,王上!” 正文 第592章 怒审过命亲兄弟 中军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地功夫,就将阿嘎和马晓东捆到了中军帐。 切岩忍住心中被背叛的痛苦,摆了一摆手让中军退出帐外,然后他就将他一双发怒的君王眼,望定跪在他面前的、他最信任的、却背叛了他的两个御林军统领。 他咬着后牙槽对他两人沉声问道:“阿嘎马晓东,孤将孤的生命托付与你们,且待你们不薄,可你二人的心却为何就向了南赡国?” “为何就听那南赡国元帅的鼓惑,就点了孤的穴位?” “为何要假传圣旨兵撤十个州?” “孤若不是想到你们平时对孤忒忠心,孤早就将你二人杀之何须再多此一问?快说你们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孤这样做?阿嘎你先说!” 阿嘎看到切岩问他,他就将他忠诚的眼睛坦然地望向切岩,坦然道:“主子,阿嘎从小就跟着主子,阿嘎对主子绝无二心,阿嘎的心绝对不会向着南赡国。” “阿嘎之所以点了主子的穴位,是因为那年闰王后在去诛杀奸臣张宰相之前,曾在南赡国我们的秘密基地里,将我和马晓东一同喊到她房间,要我俩发下非常之时要用非常手段,确保主子性命安全的血誓。故而阿嘎如今就那样做了,主子若为这事要杀阿嘎,阿嘎甘愿领受。” 阿嘎一提到闰乌凰,切岩的心就猛一疼! 切岩不由得恨声道:“可那南赡国的元帅又不是孤的凰儿,你为何就听了她的话?就点了孤的穴?还竟然拿孤已过世的凰儿来戳孤的心,阿嘎你该死!” 阿嘎闻言立刻急声道:“主子,闰王后她没有死!她就是南赡国的女帅啊,主子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吗?” “什么?孤的凰儿没有死?那南赡国的女帅竟然就是孤的凰儿?” 阿嘎的话让切岩的脑袋“嗡——”地一声响,脸色立刻煞白,眼睛立刻发光。 切岩立刻就将他发光的眼睛紧紧盯住阿嘎的眼睛,连声问道:“阿嘎你是怎么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你快说快说,你快与孤说!” 阿嘎立刻道:“在阿嘎的发髻里,一直养着仙娥素锦送给阿嘎的小灵虫,主子你是知道的。” “而就在那天,南赡国的元帅要我和马晓东履行血誓的同时,小灵虫就对我说,说那南赡国的元帅就是它的九公主,要我立刻听她的话,要我保着主子快撤兵,所以我就照做了。” “主子若不信,阿嘎这就让小灵虫出来自己去对主子说。”阿嘎说着,就朝空中喊了声,“豆娘,你还不出来向国君回话吗?”话刚说完…… 就听空中“嗡”的一声响,就从阿嘎的发髻里就飞出了一只闪着金光的豆娘。 豆娘飞到切岩伸出的手掌上,对他道:“国君,九公主没有死,那南赡国的元帅就是九公主。只是九公主现在在历劫,所以她不能和来你相认。你若不相信,你就再去和她打一仗,想办法摘掉她的面罩,不就真相大白了?” 豆娘话说完,就离开切岩的手掌,重又飞回了阿嘎的发髻里。 这时,马晓东也开口道:“主子,马晓东那天曾仔细看过南赡国元帅的脸,她虽然戴了面罩,可她的眼睛和面部轮廓,却和我们的王后一般无二!” “而且我还看到,从她眼睛里流露出的眼神是那样地焦急和无奈,故而我才敢听从她的话履行了血誓,主子,她就是我们的王后啊!” 阿嘎和马晓东和小豆娘的话,让切岩听得痛苦得两眼流泪,浑身颤抖。 切岩不由得就冲着南赡国军营的方向喊出了声,“啊!我的凰儿!就在面前,竟然让我给错过了!” 随即他立刻走过去,亲自扶起还在跪地的阿嘎和马晓东,边给他们松绑,边道歉道:“孤的两个过命的亲兄弟啊,孤错怪你们了,孤向你们陪不是。”接着他就朝帐外一声喊,“中军……” 中军走进帐来一抱拳,回应道:“中军在。” 切岩道:“摆下酒宴,孤要给孤的两个过命兄弟来压惊。然后你亲自与孤去到南赡国军营,去送战表,孤明日要与南赡国的元帅在两军的交界处,单独去较量。” “是,中军即刻就办。”中军领命,立刻就走出了中军帐。 正文 第593章 为什么她不来 第二日。 切岩的中军亲自做信使,走进南赡国军营的中军帐,将战表交到了闰乌凰的手中。 闰乌凰打开战表看过后,眼睛里就充满了忧郁。 闰乌凰低下头,在心中沉沉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她抬起头,将她忧郁的眼睛换上明亮,对等着回信的、切岩的中军轻声问道:“中军,你国国君是要本帅明日在两军的交界处,单独与他开战吗?” “正是。”中军回答道。 中军接着又说道:“我国国君还要末将给元帅捎了话,说这回一定要和元帅彻底解决两国问题,故请元帅不要推辞,一定要亲自出马与我国国君去交战。” 闰乌凰听后重重地点了一点头,对中军回应道:“好,战表本帅收下了,也应下了。就按战表上写的时间,明日未时本帅单独与你国国君去交战,你回去交令吧。” “是。” 切岩的中军朝闰乌凰一拱手,就走出中军帐,走到军营大门口,骑上马,刚要回转自家的军营去…… 忽然就听到身后有人对他一声喊,“南诏国的信使请留步。”切岩的中军回头一看—— 来人是南赡国的右先锋闰麒麟。 闰麒麟来到切岩的中军面前一拱手,道:“我家元帅要我转告将军,明日开战的时间有变,要提前一个时辰,午时开战,请将军不要记错了。” 切岩的中军听了就一脸严肃地回应道:“此等大事怎敢记错?末将一定告诉我国国君,开战时间已由明日的未时改为了午时,午时我们一准到。”然后一扬鞭,就策马奔出了南赡国的大营。 闰麒麟眼望着切岩的中军走去的方向,阴阴地笑了。 第二日,午时。 以开战的名义来寻妻的切岩没带多的兵,只带着阿嘎和马晓东,和由原来他亲王府的侍卫改成的御林军,怀着渴盼又紧张的心情,在午时前就来到了两军的交界处。 切岩将他的人马停在两军交界处,强按住激动得就要跳出来的心,翘首盼望着南赡国元帅的到来,觉得等待的时间好漫长,等一秒就像是等一年,等得他恨不能拿他的脑袋去撞墙时…… 突然他看到从南赡国军营的方向,驰来了一队轻骑。 “啊!南赡国的元帅终于来了啊!”切岩望着敌国的军队兴奋地喃喃道。 切岩想:只要他趁南赡国元帅不备时,揭开她的面罩,确认她就是他的凰儿后,他立刻就送还他掠了南赡国的那最后的十个州。 然后他就退出南赡国,退回他的国家去,把他的凰儿接回国,从此和南赡国永远修好,永不互犯。 说话间…… 南赡国的军队就来到了两军的交界处。 切岩满怀欣喜迎上前,刚想要向南赡国的元帅问声好,而当他看到来人时…… 他的脸色突然大变! 他“哗”的一下,就拔出了他腰间的上古鸣鸿刀。 原来南赡国来的不是元帅,而是手拎青龙宝剑,分分钟都想置他于死地的、南赡国右先锋闰麒麟! 切岩欣喜的心,一下子就由光明坠入了黑暗。 切岩将刀紧紧地握在手中,将他一双锐利的君王眼盯牢闰麒麟,沉声问道:“你们的元帅呢?为什么她不来?为什么是你来?你们南赡国就是这样守信别国的吗?” 闰麒麟将他的青龙宝剑毫不客气地、指向切岩的胸膛,将他如雕刻般的俊脸抬得高高地,将他的一双鹰眼瞪向切岩,冷声开口道:“我南赡帝国的长公主,第一大元帅,哪能是你这小国国君说见就见的?” “你不就是要单打独斗吗?我这个一字并肩王和你单打已是高看了你,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你要打快打莫啰嗦,惹急了爷,爷就不给你展示的机会了,爷一剑就送你去上西天!” 闰麒麟这般侮辱人的话语,就让切岩的心中起了杀意了。 而切岩手中的上古鸣鸿刀,也在使劲地抖动着身子要挣开切岩的手,要去噬闰麒麟的血! 血战,一触即发! 正文 第594章 刺杀了妹妹 切岩的武功只在闰麒麟之上,不在闰麒麟之下。 而切岩更有利的是,他还有一把有灵魂的上古鸣鸿刀。 而鸣鸿刀的魔性,岂是闰麒麟手中的、那把凡人铸造的青龙宝剑可比的? 更何况切岩是上天之子降临人间,而闰麒麟只是武曲星下凡呢? 所以不要看闰麒麟的气场霸道,若是这仗打起来,谁输谁赢还真是不好说。 只是切岩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闰麒麟是他爱妻的哥哥,他不能伤了他。 所以他每每和闰麒麟交手时,他就只敢使出七分力,不敢真出手,故就让闰麒麟以为他的武功差,好欺负,以至于闰麒麟今天,竟然狂妄到侮辱了他的国家和他的人格。 切岩忍无可忍,真想一刀就劈了闰麒麟! 可是…… 如果真的杀了闰麒麟,他该如何去面对他的凰儿呢?而他的凰儿,她还能接受他这个杀了他哥哥的仇人,来做她的夫君吗? 就算她愿意,他也无脸再见她,他和她岂不要终生痛苦了? 唉…… 切岩在心中纠结着,不知道该不该放手让他的鸣鸿刀去嗜血?可没想到就在这时,闰麒麟竟然拎着剑就向他刺了来,他只好拿刀去挡,只听“嘡!”的一声响。 一刀一剑就搅在了一起。 接着,两边带来的人也就打在了一起。 刹那间腥风血雨! 此时,日近未时,闰乌凰正骑着金睛墨身神兽马,领着女军驰往两军交界处,半路中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了喊杀声,她急忙抬眼一瞧…… 我的天啊! 这还没到未时呢,他哥哥和她夫君,他两个怎就都来到了几十里外的两军交界处了呢?而他们两个怎就打起来了呢? 而她哥哥杀她夫君那是一剑更比一剑狠! 而她夫君对她哥哥却是招架多还击少。 这明显着就是她夫君在让着她哥哥,可照这样下去,她哥哥岂不要伤了她夫君? 闰乌凰看到此心急如焚,立刻就对啥啥都不知道的雅公主说道:“你领着人随后赶过来,我要先走一步了。” 然后她就对她的金睛墨身神兽马命令道:“驾起小云贴着地面快些飞,我们去救人。” 金睛墨身神兽马闻言立刻“嘶”地一声嘶,身子往前一蹿,脚下立刻升起小云,贴着地面眨眼之间,就走完了几十里的路程,将闰乌凰驮到了两军的交界处。 而这时,闰麒麟的剑正正地正朝切岩的胸膛扎了去。 切岩刚要躲闪,却不想脚下一滑竟没躲开,眼看着闰麒麟的青龙宝剑,就要刺进切岩的胸膛了! 就急得闰乌凰“呼”的一下,就从她的金睛墨身神兽马上蹿出去,使轻功进入到两个男人的厮杀圈,伸开双臂挡在切岩前面,对着闰麒麟就是一声怒喝,“哥哥!你为啥要杀我夫君?” 闰乌凰的这声喊,使足了全身的气力,犹如一声炸雷在空中炸响,顿时就惊呆了在两军交界处厮杀的、两国军人! 两国军人不约而同地停住手中的刀和枪,站在原地,将惊诧的眼睛望向了发出喊声的闰乌凰。 南诏国的军人眼望着闰乌凰,在心中暗暗地讲:怎么?这女帅竟然就是我们仙逝的闰王后? 南赡国的军人眼望着闰乌凰,也在心中暗暗地讲:怎么?我们的第一大元帅,竟然早已经嫁给了南诏国? 这仗,还怎么打? 而闰麒麟在听到闰乌凰这声喊的同时,就看到闰乌凰的身子扑向了他的剑!就吓得他急忙要收回他已出手的剑…… 可惜晚了,他的剑已经刺进了闰乌凰的身体里! 正文 第595章 遭受伏击 “丫头!哥哥伤了你啊!” 闰麒麟看到他的剑竟然伤了他的妹!就急得他把宝剑往地上一扔,伸手就撸了自己一个大耳刮!然后赶紧去看闰乌凰的伤。 还好,闰乌凰的个子比切岩矮了一个头,所以他的剑就没有刺到她的心窝处,而是刺到了她的肩膀上。 又因为及时收了手,虽然淌了血,也只是皮外伤,养上几天就能痊愈了。若是刺到了她的心窝处,那他这个做哥哥的也就别活了。 而切岩,当他听到闰乌凰的那声喊再不是陌生人的腔,而是他凰儿那犹如画眉鸟般的翠声时,他的心脏就已经激动得停止了跳动。 而随后闰乌凰受伤而倒进他怀里的那一刹那,他立刻就嗅到了从她身上发出的、他熟悉的体香,就让他的两眼立刻就湿润了。 他紧紧地抱住他的凰儿,摘下她脸上的面罩…… 他哭了。 他的凰儿,竟然已经恢复了美丽的容颜!然而这美丽的容颜此时却是苍白如纸,眼睛闭而不睁。 只因为她刚刚替他挡了那一剑,救了他的命!而她却遭受了剑伤之苦。 切岩哭着,低低地叫着,“凰儿,你醒醒,你醒醒啊,你看看为夫啊,你若出了事,为夫我就不活了!” 然后他抱起闰乌凰,就要回去他的军营去,而就在这时…… 他就听到一声弱弱地声音对他道:“切岩哥哥,这是两军阵,你怎能将敌国的元帅,带回你的军营呢?你快放我下来,凰儿还得和你开战呢。” 切岩闻言心中一疼! 切岩立刻就对闰乌凰说道:“凰儿,你醒了?凰儿,为夫绝对不会和你开战的!为夫这就退兵,退回我的国家去,还你南赡国这最后的十个州。然后你就向南赡国的皇帝辞去元帅之位,随为夫回去南诏国,而为夫一定和你的母国重修旧好,再没有战争,我夫妻永生永世再不分离了。” 切岩的话,闰乌凰听了笑了。 闰乌凰笑着流着泪,伸手拭去了切岩脸上的泪珠。 然后她就对切岩轻轻道:“切岩哥哥,你的话我记住了,只要你退兵,什么我都听你的。但你现在得先把我交还南赡国才行啊,你看,我的兵都站在那里看着你,你总不能让他们跑过来抢我吧?” 闰乌凰说完,就朝已经赶到两军交界处的雅公主招了一招手,弱声对她喊道:“雅将军,你带着繁星和小玲儿快过来,来扶本帅回大营,今天这仗不用再打了。本帅要向圣上写奏章,南诏国和南赡国要重修旧好了。” 雅公主闻言,立刻就带着繁星和小玲儿走过来,朝切岩拱了一拱手,从切岩的怀中接过闰乌凰,搀着她就往自己的军中走。 闰乌凰边走,边扭头用不舍的眼睛,望着同样用不舍的眼睛望着她的切岩道:“南诏国国君,记住你方才说的话,要快些撤兵,不要让本帅失望啊。” 然后她就在切岩频频的点头中,被繁星和小玲儿搀扶着走回她的女军,骑上她的金睛墨身神兽马,回去了她的大营。 切岩痴痴地站在两军交界处,将眼睛牢牢地拴在越走越远的他凰儿的身上,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他依然望着他爱妻走去的方向不动窝。 最后,阿嘎和马晓东走过来,对他一抱拳,小声道:“主子,王上!王后已经走远了,天色也已不早了,这里不安全,我们回去大营吧。” 切岩听了这才回过神来。 切岩立刻道:“阿嘎,传令下去,我们立刻回转大营,回去就撤兵。把这最后的十个州交还给南赡国,这样孤的凰儿就可以回来孤的南诏国了。” “是,主子!” 阿嘎传令回大营,切岩的御林军立刻就保护着切岩往自家的大营走,而就在他们就快要回到自己的防地时…… 突然就从树林里冲出了满脸杀气的闰麒麟,带着他的兵就朝切岩杀过来! 正文 第596章 夺妻之战 闰麒麟来势凶狠,切岩只好拔刀相迎。 切岩将他的鸣鸿刀架住闰麒麟刺过来的青龙剑之后,他就对闰麒麟问道:“妻哥,你我本是姻亲,你为何要对孤动剑?” 闰麒麟怒目圆睁厉声喝道:“住嘴!谁是你的妻哥?谁是你的姻亲?” 切岩道:“你是啊。” 闰麒麟“呸”了一声响,对切岩骂道:“切岩你这该死的骗子!” “我家丫头本是我的未婚妻,是我从老虎的嘴里把她给抱来的!是我父母将她许了我做童养媳,她是在我的呵护下长大的。却不想因一场变故竟被你给骗了去!” “我若不将你这拐骗良家妇女的淫贼给灭了,我如何对得起我父母?又如何对得起我自己?”他话说着…… 他就将剑刺向了切岩的心窝! 阿嘎和马晓东一看不好,立刻就领着御林军上前去护驾,然而切岩却将他们喝退了。 切岩用他的刀挡住闰麒麟的剑,将他一双锐利的君王眼换上温和,对闰麒麟道:“妻哥,你说的这些,凰儿都已告诉过孤,孤知道……” 闰麒麟闻言更是恼怒。 闰麒麟立刻就打断切岩的话,对切岩怒声道:“既然你知道,那为何你还要娶她为妻呢?难道你忘了当初是我兄妹在毒蛇口里救了你,是我闰府收留你,是我闰府为你四处寻医来救你的命的吗?” “可你伤好后却不想着报答我闰府,却趁我不在府中骗了我的未婚妻,难道你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吗?你配做一国之君吗?” 切岩道:“妻哥,闰府的救命之恩孤从未忘记过,为此在闰府遭难时孤也曾……算了,不说了,那都是过去的事,孤不想再提。但是有一点孤是必须要提的,那就是孤的爱妻并不是孤拐来的,而是孤和凰儿心心相印得来的!” “而那时孤并不知道凰儿不是你的亲妹妹,而凰儿也不知道她是闰府的童养媳,所以这件事就这么阴差阳错了。而妻哥若是对孤有怨恨,孤就请妻哥用马鞭来抽孤的身,孤绝不还手。但妻哥不能用剑啊!” “怎么?你怕死?”闰麒麟蔑声问道。 切岩听了微微一笑,道:“孤若怕死,孤就做不了这一国之君!” “孤之所以不让妻哥使剑是为凰儿着想。你想啊,若是凰儿知道你我因为她而动了手,你这不是让她伤心吗?而你我若是失手伤了对方,你我又如何去面对凰儿呢?” 切岩的话,让闰麒麟听得眼中闪出阴险,闰麒麟就对切岩说道:“要想不让丫头伤心,要想能面对丫头,用一种方法就可以做到了,就怕你不肯。” “什么方法?如何做?”切岩问道。 闰麒麟冷冷一笑,道:“方法就是你休了她,我娶了她,这样你就不会死在我剑下,而丫头也就不会太伤心,你干吗?” 切岩闻言脸色立刻铁青。 一双本是温和的君王眼,刹那间就换成犀利! 切岩断然拒绝道:“孤,绝不休妻!” 闰麒麟听了立马咆哮道:“既如此,那就别怪我闰王爷对你不客气,切岩你这淫贼,你吃我一刀!”他话说着…… 他竟从袖笼里甩出一枚三寸长的柳叶小刀,“嗖”的一下,就插进了切岩的胸膛里! 没有防备的切岩“啊”地一声叫,身子朝后一仰,人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守在一旁的切岩的御林军顿时就炸了窝。 马晓东赶紧上前抱住切岩,而阿嘎则瞪着猩红的眼珠子,朝炸了窝的御林军大声喊道:“肏娘的,这杂种竟是如此卑鄙,竟然使了暗器!那我们还等什么呢?与我杀!杀了这杂种!替主子报仇啊!” 正文 第597章 惊闻凶信 切岩的御林军早就急红了眼。 只是主子不准他们动,所以他们就一直都忍着没有动,如今听阿嘎这一喊,哪里还能憋得住?他们立刻就拎着刀,要去杀闰麒麟和他带来的人。 顿时,钢刀朝前举起,每个人都把眼睛盯住眼前的仇敌,喘着粗气将脚步重重地落到地上一步一步朝前走,再朝前走。 走近了一步,又走近了一步,再走近几步,他们的刀就可以砍死对方!或让对方砍死! 血战,不可避免。 而就在这时…… 重伤昏迷的切岩突然醒来,立刻就对他的御林军一声喊,“快退回来,不准再往前,对方是王后的哥哥,也是孤的哥哥,你们不能杀他。若杀他,就是杀孤!” 切岩的喊,让他的御林军听得胸中一疼…… 御林军立刻咬着牙停住了前进的步,心,却哭了。 阿嘎气得脸色青紫,却不能不听主子的令,他就收回了他手中的刀。可他却看到闰麒麟非但不退兵,反而领着人趁机杀了来! 打又不能打、不打就得死的阿嘎,就急得他朝着空中一声喊,“豆娘,你还不快去向你的公主报信啊?你是不是要让我们都死啊?”话音刚落…… 豆娘立刻就从阿嘎的发髻里钻出来,“嗡——”的一下,就朝南赡国的军营飞了去。 南赡国军营,中军帐。 肩部受了剑伤的闰乌凰回到大营后,唤来军医处理好伤口,正在卧床休息。 突然豆娘飞进帐来对她道:“九公主,快去救救你的夫君吧,武曲星将他杀成了重伤,眼看就要没命了。” 闰乌凰一听“呼”的一下,就从床上跳下地,焦急地朝着空中一声喊,“金睛神兽——”喊声刚落…… 金睛墨身神兽马就站到了她面前。 闰乌凰跳上马的背,对豆娘道:“你带路。”对马道:“驾云,快驾云!”只见那马“嗷”的一声兽叫,将身一晃…… 脚下立刻生出白云,而它也就从一匹马变成一只兽,驮着闰乌凰就飞出了中军帐。 豆娘也飞出中军帐,带着闰乌凰就朝南诏国军营的方向飞了去。 正在帐中照顾闰乌凰的繁星和小玲儿,见状大吃一惊! 她两个立刻追出帐外,边去牵自己的战马,边冲着天上喊道:“大元帅——长公主——小姐——仙子闰姑娘——等等我们啊——”骑上马刚要去追闰乌凰…… 马的缰绳就被来探视闰乌凰的、雅公主和李老将军拉住了。 雅公主一脸疑惑地问繁星,“出了什么事?怎么大元帅竟然骑了一只神兽飞走了?她这是要到哪里去?” 繁星着急道:“回禀公主和老王爷,适才元帅正在帐中休息,突然从帐外飞进来一只会讲人语的小豆娘,那豆娘对元帅说是武曲星将她的夫君杀成了重伤,要她去救人。” “元帅一听就急了,就喊来了她的马,哦,也就是公主和老王爷看到的那只会飞的神兽,骑上去就去救人了。而我们就担心元帅一个人去救人恐会有危险,正要跟了去,这不公主和老王爷就来了。” 李老将军听得眉头就蹙在了一起。 李老将军就对繁星急声问道:“武曲星是谁?元帅是到哪里去救人?” 繁星道:“奴婢不知道武曲星他是谁?也不知道元帅是到哪里去救人?可那豆娘既然说是元帅的夫君受了伤,奴婢想元帅总不过就是去了南诏国的军营吧?我们就朝着南诏国军营的方向追,应该不会错。” 李老将军闻言立刻就从袖笼里掏出一支云箭,点燃后抛向空中,只听“嘟——”的一阵尖锐的哨鸣,云箭就在高空中炸开来,爆出耀眼火光! 刹那间就惊动二十万大军跃上战马,聚拢到李老将军的身边。 李老将军将他手中的御赐钢鞭,朝着南诏国军营的方向一指…… 喊了声,“快随本王前去救元帅,捉拿武曲星!”打马就朝南诏国军营的方向驰了去。 二十万大军领命立即出动,跟随在李老将军身后直奔南诏国大营。 一场血战眼看又要开始了。 正文 第598章 丧心病狂 闰乌凰骑着神兽飞到了切岩受伤的地方。 远远地,就看到切岩倒在了血泊里。 而站在切岩身边守护切岩的、是阿嘎马晓东和切岩的御林军。 而手执宝剑带着人一步步走过去一定要让切岩死的、正是武曲星下凡的闰麒麟。 闰麒麟的作为,让闰乌凰的心中淌了血。 闰乌凰不由得在心中恨声道:哥哥,你这样做就忒过分了啊! 闰乌凰一跃身,从金睛神兽的背上跳下地,使轻功飞到切岩身边,一把,就抱住了奄奄一息的切岩。 闰乌凰抬起头,对执着剑一步步逼近切岩的闰麒麟开口道:“右先锋,本帅就在这里,你快与本帅退下去,本帅不准你再往南诏国国君的跟前走!” 然而此时的闰麒麟一心只想切岩死,只想切岩死了闰乌凰就是他的了,他已丧失理智,他哪里还会再听闰乌凰的话? 他一边继续执剑往前走,一边对闰乌凰开口道:“丫头,这里不是中军帐,所以你现在不是元帅你是我的妹,所以你就不要再给哥哥打官腔。” 他说到此,他就拿剑一指昏迷中的切岩,咬牙切齿恶声道:“哥哥是一定要杀他!杀了他,蛮夷才能岁岁称臣不会再造反。杀了他,你就能回到哥哥的身边了。所以为公为私,哥哥都得杀了他。” 闰麒麟的话,让闰乌凰听得浑身寒冷。 闰乌凰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样可怕的话语,竟然就是从闰麒麟的嘴里说出的! 他不是最疼爱她的哥哥吗? 他不是最忠于国家和皇上的一字并肩王吗? 可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竟然变得如此可怕和可憎! 闰乌凰不能让闰麒麟杀了切岩,所以她就用身子护住切岩,在脑子里快速地、分析着目前这最糟糕的状况。 她觉得,既然闰麒麟铁了心想要杀切岩,而她又不能当着两国将士的面将帅不和,那她目前最当做的、就是先将闰麒麟哄离切岩的身边,让切岩脱离险境,等她回到她的大营后,她再去处理她这个让人恨的哥哥。 想好对策后,闰乌凰就咬着牙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闰麒麟喊了声,“哥哥……” 谁知,闰麒麟一听到闰乌凰在两国军队的面前不再喊他右先锋,而是喊了他哥哥,他立刻就在脸上浮出了自负的笑容。 他洋洋得意地对闰乌凰说道:“丫头,你终于肯在外人面前叫我哥哥了?可我不但是你的哥哥,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若不是我从老虎的嘴里把你抱回来,你现在恐怕就只是一个茹毛饮血的兽女吧?你又怎能做了长公主?怎能坐上帅位呢?你可知道你是我母亲给我选定的童养媳,我盼着和你……” “哥哥!” 闰乌凰知道闰麒麟想要说什么,可她不愿意让他当着众人说,所以她不等他话说完,她立刻就用一声“哥哥”打断了他的话。 她痛心地对他道:“哥哥,我知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可切岩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疼我,切岩爱我,我也疼你爱你们!但不能就因为这,你就要强逼我去做我不愿做的事情吧?” 闰麒麟闻言立刻怒发冲冠! 闰麒麟一把,就从怀中拽出刻有闰字的蝴蝶玉扣,用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闰乌凰,沉声道:“丫头,你可还记得这玉扣?这是我母亲临死前交给我们的成婚凭证,就凭这,你也得嫁给我!” 正文 第599章 逼婚翻脸 闰麒麟一把,就从怀中拽出刻有闰字的蝴蝶玉扣,用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闰乌凰,沉声道:“丫头,你可还记得这玉扣?这是我母亲临死前交给我们的成婚凭证,就凭这,你也得嫁给我!” 闰乌凰看到闰麒麟竟然抬出了他母亲,并拿出蝴蝶玉扣来逼她,让她心中的火“呼”的一下,就蹿了出来。 她真想对闰麒麟大声喝道:你卑鄙!你母亲要我做你的童养媳,她可经过我父母的同意了? 但…… 闰乌凰没有那样做。 因为闰麒麟的母亲待她如亲生,她不能让她的灵魂在地下不安宁,为了她,她选择了隐忍。 她狠狠地瞪了闰麒麟一眼,然后她就将她美丽的丹凤眼,望向躺在她怀里奄奄一息的切岩,心疼地用手拭去他脸上的血迹,一字一句回答闰麒麟,“我已经嫁过了,嫁给了我的切岩夫君。” “那不算数,我不管!” 闰麒麟怒吼着,突然将他手中的青龙宝剑指向闰乌凰,威逼道:“我现在要你离开切岩嫁给我!不然我就……” “不然你就怎么样?”闰乌凰怒声问道。 闰麒麟声嘶力竭一声喊,“不然我就用我一字并肩王的尊号为号令,夺你帅印,然后带领二十万大军立刻踏平南诏国!”而这话刚一喊出口…… 巧不巧,李老将军偏就在这时候,带领着二十万大军刚好就赶到了两军阵。 李老将军本是来救闰乌凰,本是来捉拿武曲星,可偏就因为在时间上赶得太巧了,就让闰乌凰给误会了。 而就在这时…… 切岩的十五万骁兵也接到急报,也赶过来来救他们的国君了。 两国的军队就这样怒目相对,剑拔弩张。 闰乌凰的眼睛血红了。 闰乌凰抱紧就要逝去的切岩,抽出肋骨宝剑就朝围过来的南赡国官兵抬手一划…… 只见一道紫光凌空一闪,“唰!”的一下,生生将南赡国的二十万大军逼退了三丈远。 闰乌凰将宝剑放到她的脖颈上,满脸悲愤地、对带领着二十万大军而来的李老将军高声道:“李老将军,保皇王!我是那样地尊重你,却不想原来你和闰麒麟早已串通好,早就夺了本帅的军权了!”她话说到此…… 她就将她犀利又愤怒的眼睛,望向曾经是她的部下,而现在却手执刀枪虎视眈眈地、望着她和她的夫君,和她夫君的军队的南赡官兵。 对他们厉声吼道:“你们都与我退后,再退后,再退后三丈远!我不想伤害你们,所以我方才只是用剑气逼退了你们,我并没有让你们的身体去流血。但我也不准你们伤害我夫君,不准你们伤害我夫君的国人,若敢向前走一步,我必自刎!” 李老将军看到此就明白了。 就知道那个伤害南诏国国君的武曲星,自然就是闰麒麟。 就知道闰乌凰肯定是误会他夺了她的兵权了!他心中对闰麒麟那个恨啊…… 但现在不是恨的时候。 现在他必须得控制住局面不要朝坏的方向去发展,必须得让闰乌凰解除误会,必须得保全切岩的性命,必须得让两国不要再开战。 不然,闰乌凰必定要自刎! 而他手中的御赐钢鞭,也必定要砸向闰麒麟的头! 可他不愿这样做。 所以他赶忙在二十万大军被闰乌凰的剑气逼退三丈远之后,他又命令二十万大军再退后三丈远,而他则上前对闰乌凰一抱拳,刚要向闰乌凰解释他为何带了二十万大军来这里…… 他就听闰乌凰对他一声吼,“你也退下,我不愿看到你!” 李老将军无奈,“唉”地叹息一声,只好后退。 闰乌凰将肋骨宝剑指向闰麒麟,厉声道:“闰麒麟,你先前就瞒着我诓骗南诏国信使,竟然将约战时间提前一个时辰要杀我夫君,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 “而你现在又趁我受伤休养之时,竟私自带兵来追杀我夫君,如此这般,你也就把你我的兄妹之情砍断了。” “我不否认闰府对我有恩。但在闰府遭难后,我为替闰府报仇而几死几生!最后,还是我亲手杀死了潜伏在闰府的细作,而让闰府大仇得报了,所以我已报了闰府的恩!” “如今我不欠闰府什么,更不欠你什么,所以你也就别再提什么蝴蝶玉扣了,那是你父母的一厢情愿我不认,我父母也不认!我和你只能是陌路人。”闰乌凰说到此…… 她就用宝剑割下她的袍襟扔给闰麒麟,对闰麒麟一字一句高声道:“你我从此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正文 第600章 舍我命救夫命 闰乌凰用宝剑割下她的袍襟扔给闰麒麟,对闰麒麟一字一句高声道:“你我从此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闰麒麟受不了闰乌凰对他割袍断义的刺激,他就彻底的疯狂了。 他瞪着猩红的眼珠子“嗷”地一声叫,“切岩,你抢了我的未婚妻,我要杀了你!” 他狂吼着,拎着剑就要去刺已是奄奄一息的切岩! 可他的脚才一动,他就被李老将军及时出手点了他的僵穴,把他定在了那里。 闰乌凰看到李老将军控制住了闰麒麟,她就朝李老将军感激地一笑,对他说道:“李老将军,谢谢你能及时出手力挽狂澜,若迟些,我的剑可就要伤了南赡国的栋梁了,我在这里谢你了。” 闰乌凰说毕就放下怀里的切岩,站起身,拱手就朝李老将军施了一礼,就慌得李老将军赶忙还礼,急急道:“长公主,第一大元帅,请回军营吧。” “回军营?李老将军你是说你要我回军营?”闰乌凰意味深长地向李老将军询问道。 李老将军见状赶紧抱拳,对闰乌凰禀告道:“启禀元帅,末将此番带领二十万大军到此没有别的意思。” “只因听元帅的侍女说武曲星伤了南诏国国君,说元帅只身一人前来救人,而末将因不知武曲星是谁?就担心元帅的安危,故而才带了兵来。” “现在误会已经澄清,请元帅回转大营,这样南诏国的国君也好回营救治,而元帅也好对右先锋的误国大罪进行处置了。” “然后我们就静等南诏国的国君康复后,我们再和南诏国国君商议收回那最后的十州,元帅你看可好?” 闰乌凰闻言惨惨一笑。 跪下身抱起切岩,颤抖着嗓音对李老将军泣声道:“李老将军,请你好好看一看,你看闰麒麟已将柳叶刀直直地插进了切岩的心脏里,若非华佗在世,我夫君他还能够活转吗?” “这个……” 李老将军满脸惭愧,无言以答。 “所以……” 闰乌凰悲愤地将头一昂,字字清晰道:“李老将军,南赡国的大营我是不会回去了。”话刚说完…… 闰乌凰突然伸手拔出插在切岩胸膛里的柳叶刀,猛的插进了她自己的胸膛里! 然后她拔出刀,将她的胸膛伏到切岩的胸膛上,让从她心脏里淌出来的鲜血一滴滴、一滴滴地滴进了切岩的心脏里。 她流着泪笑着,对李老将军说道:“我的血能救我夫君的命。那年我夫君在闰家庄被毒蛇咬伤时,我就给他用过了,很灵的!” “但这次不同了,这次闰麒麟把他伤得太狠了,只是用血已不够,得以命换命。所以我得用我的命换我夫君的命,让我死让他生,也不枉我夫妻恩爱一场。” 闰乌凰讲完这最后的几句话之后,她心脏里的鲜血已尽数流尽,她顿觉浑身寒冷。 她知道她就要死去了,所以她就想和她的夫君告个别,她就颤栗着身子拼尽气力俯下头,轻轻地吻了吻切岩那已是苍白的双唇。 然后她就含着笑闭上眼,慢慢地倒在了切岩的身旁。 “元帅!”“王后!”“你不能死啊!” 两国军人“噗通”一声跪下地,哀痛的哭声刹那间就震动了三十三层天。 正在九重天的凌霄宝殿里批阅卷宗的万圣帝君,突然感到心口刺疼,他就赶忙放下卷宗拿眼朝下界去望…… 就看到闰乌凰竟然倒在了血泊里! 万圣帝君见状,就心疼得他浑身颤抖,他就流着眼泪嘶哑着嗓音痛一声,“我的儿,你怎么这样憨傻?怎就为了一个凡人陪上了性命?” 突然,他又流着眼泪笑一声,“我的儿,父皇恭喜你,你终于劫难已满可以成仙,你度过情劫了!” 万圣帝君的这话一出口,跪在闰乌凰的尸身旁正在痛哭的两国军人,突然就听到天空中龙吟凤鸣,闻到漫天花香,抬头一看—— 霞光满天,彩云朵朵,仙鹤飞翔,天空中竟站满了神仙! 而在那些神仙的头顶上,竟有一张隐约可见的慈祥的老人脸,他正望着闰乌凰的尸身笑着道:“乌凰仙子,你劫难已满尘缘已了,你还不快快飞升九天位列仙班,你更待何时?” 正文 第601章 凤凰涅槃飞上九天 啊! 那张隐约可见的慈祥的老人脸,正是虚无缥缈的上天! 此时的他,正笑呵呵地要让闰乌凰飞升九天。只见他伸出似有似无的手,朝生命已尽的闰乌凰一指…… 闰乌凰那已没有了生命迹象的、美丽的女儿身,就从切岩的身边轻轻地飘起来,飘到半空中停下来,然后就从她的心窝处冒出一缕火苗无声燃烧,接着,火苗就变成熊熊大火,刹那间就覆盖了闰乌凰的全身。 突然“哗”的一声响…… 熊熊大火射出耀眼光芒,照得跪在地上的两国军人不由得一闭眼,再睁眼,一看—— 火光中闰乌凰的肉身已不见。 只见一只金色的凤凰从大火中飞出来,飞到切岩的头顶上一阵盘旋,然后“锵锵”一声高鸣,将身一晃…… 金凤凰刹那间就变成了身穿淡黄色霞衣的、美丽到让人晕眩的乌凰仙子,站在了白云中。 站在白云中的乌凰仙子一手执着肋骨宝剑,一手牵着她的金睛墨身神兽,低下头,朝还在昏迷不醒的切岩深深地望了一眼后…… 就对一直都在跪她的阿嘎和马晓东嘱咐道:“阿嘎马晓东不必再担心,你们国君的命已经保住了。稍时他醒了,告诉他一定要保重身体,一定要遵守承诺退还南赡国的那十州。”说完这些话后…… 乌凰仙子就转过身对李老将军开口道:“保皇王李老将军,本仙有一个不情之请,那就是请李老将军看在本仙曾是贵国元帅的份上,待本仙走后不要为难南诏国国君,让他好生养伤。” “待他伤好后,他一定会归还贵国的那十个州。本仙希望李老将军能以大局为重,化干戈为玉帛,给南诏国一个机会,也给自己国一个机会,不要再动刀动枪生灵涂炭了。” 李老将军听了立刻就朝乌凰仙子拱手道:“末将一定遵从仙子的教导。” 乌凰仙子闻言就点了一点头,然后将眼睛又望了一望还在昏迷中的切岩,眼中就闪出了泪花。 乌凰仙子哽咽着,对阿嘎和马晓东继续嘱咐道:“阿嘎马晓东,告诉你们的国君,回到南诏国后,就重新娶一个好姑娘做他的王后吧,乌凰和他的缘分已尽了。”她话说完叹息一声,就要飞上九天。 却突然听到刚刚还在昏迷的切岩对她一声大喊,“凰儿,你不能丢下我!”乌凰仙子定睛一看…… 昏迷中的切岩已经睁开眼,正颤抖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要去抓她腰间那两条飘落在地上的长长的飘带! 乌凰仙子看到切岩如此就心疼不已,就赶忙对他道:“切岩国君不要动,你的身体才刚复原,很虚弱,你要好好休养啊。” “凰儿,不要走。”切岩哀求道。 乌凰仙子闻言,就痛苦地闭了一下她那双美丽的丹凤眼,对切岩道:“国君你不要这样啊,你我的缘分已尽,我不能再留在人间,我得走了。”就流着泪,依依不舍地升上了高空。 接着,天空中就传来了一阵仙乐声。 就看到万圣帝君带着仪仗队迎过来,拉住乌凰仙子上上下下看了一个遍,满眼含泪笑着对乌凰仙子道:“九儿,你终于回到父皇的身边了。” 而后众神仙就簇拥着乌凰仙子飞上了九重天。 心急如焚的切岩,想追赶成了仙的爱妻,却苦无飞天的翅膀。 肝肠寸断的他悲痛欲绝,眼望着消失在白云中的爱妻,就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地喊,“凰儿,不要走!你不能丢下我,不能丢下我啊……” 身子一歪,就重又昏了过去。 阿嘎和马晓东抱起昏厥的切岩,对李老将军道:“保皇王,我们的王后成了仙,她临走时说的话你们可都听到了?可准备照着王后的嘱咐去做呢?” 李老将军立刻回应道:“都听到了,本王自然是要照着仙子的嘱咐去做的。” 阿嘎和马晓东听了就朝李老将军双手一抱拳,道:“如此,我们就是友邻友邦。待我们的国君伤好后,我们一定归还贵国的那十个州。告辞。”然后就将切岩抱进后营送过来的龙辇里,领着十五万骁兵打马就朝自己的大营驰了去。 “告辞。”李老将军也朝阿嘎和马晓东一抱拳,押着闰麒麟,领着二十万大军,打马也朝自己的大营驰了去。 正文 第602章 不准建盖庙宇(大结局一) 切岩在回大营的路上苏醒了。 切岩睁开他忧伤的君王眼,拉开车帘望了一眼龙辇外那满山的翠绿,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那只和肌肤长在一起的、鲜红的红豆手钏,心中一阵刺疼,哀伤的眼泪就溢满了他的眼眶。 他轻轻地叹息一声,将眼睛从手腕上挪开来,看到在一旁守护他的魏公公一脸地焦虑,他就对他道:“魏总管,不碍的,孤的心窝处完全没有刀口,孤只是有些疲惫罢了,老总管不用这样担忧的。” 魏公公听了焦急道:“还说没什么,差一点就没命了,若不是王后她……” 魏公公说到此,就看到切岩的脸色突然苍白了,他就知道他说错了话,就急得他立刻拿手打了他自己一个大嘴巴。 然后他就赶忙转移话题道:“这次出战,王上把老奴留在中军帐不让跟了来,不然老奴一准会发现闰麒麟的企图,一准会提醒王上防备他,也不至于让王上挨了他一刀,连累得王后她……” 魏公公说到此,就看到切岩的脸色愈加得苍白了,他就知道他又说错了话,就懊悔得他又抬手打了他自己一个大嘴巴! 接着他就满脸愧疚地对切岩道:“王上,老奴本是想和王上讲讲话,想宽慰一下王上的心,谁知老奴竟是一再说错话,老奴真是老没用了啊。” 切岩叹气道:“唉,哪里是老总管说错话。实在是凰儿她为孤献出了生命,所以老总管与孤讲话时就总避不开她,老总管,难为你了。” 魏公公听了遗憾道:“唉,王后她成了仙了啊。” 切岩闻言伤心道:“是啊,孤的凰儿成了仙了啊。”然后心中又是一阵刺疼!就闭上嘴沉默了好一会儿…… 就忍不住又对魏公公道:“魏总管,孤知道孤的凰儿是神仙之女,成仙是早晚的事情,孤本是有思想准备的。可事到临头,孤就是接受不了这现实,孤的心里过不去,过不去啊。” 切岩说到此黯然神伤,大滴的泪珠就落满了他的胸膛。 良久…… 切岩对守护在他左右的阿嘎和马晓东道:“传令三军,连夜拔寨退回南诏国,这最后的十州,孤现在就还给南赡国。” “是,主子。” 阿嘎传令出去,切岩的十五万骁兵立刻就马不停蹄地驰往自己的国家,半月后,就回到了大理皇城,回到了王宫。 身子还有些虚的切岩走下龙辇,对来迎接他的朝臣道:“孤的王后是仙子,在两军阵前用她的命换了孤的命这件事,你们怕是早就得到奏报了。” 众臣伏地回答道:“臣等接到奏报了。” 切岩道:“所以从今往后谁也不准再提要孤纳妃这件事。谁提,谁就是对孤的王后不敬,对仙子不敬,孤就要罚谁去修仙,你们可都记下了?” 众臣回答道:“臣等记下了。” 这时,负责管理土木建筑的大臣就上前一步,跪到切岩面前,向切岩奏道:“臣请示王上,既然王后已经成了仙,臣这里是否要准备土木为王后建盖庙宇,以便百姓供奉香火呢?” 切岩听了眉头一皱,不悦道:“建盖什么庙宇?孤的王后只是在天宫小住,不久就要回来与孤相聚,你建盖庙宇,你是要让孤的王后与孤分居吗?” “臣不敢……” 切岩的责备,让那个负责管理土木建筑的大臣吓得一哆嗦,立刻向切岩磕了一个头,退了回去。 切岩拿眼扫了一遍还在跪他的众大臣,想了下,逐又问道:“还有谁有异议吗?” 大臣们沉默不语。 切岩看到再没谁敢对他不纳妃、或别的什么再提出异议了,他的心里就松了一口气。 他摆了一摆手,对跪他的大臣道:“众爱卿平身吧。” “孤要回寝殿去更衣,稍时御前大臣到孤的红豆宫来一下,孤要你与孤拟一份国书,再准备一份厚礼,一起送往南赡国。孤要与南赡国缔结友好永不互犯,以慰王后之心。” 他话毕,他就离开来迎接他的众朝臣,转身就走进了他的一泪红豆宫,就听到魏公公在他身后喊,“王上鞍马劳顿需要休息,众位大臣散了吧,明日早朝金銮殿上相见啊……” 正文 第603章 善慈上仙舐犊情深(大结局二) 此后不久,南诏国和南赡国就互递了国书。 而后南诏国就退回了侵占南赡国的那十个州。 而南赡国就送来了大批的粮食和锦缎,送来了南赡国皇帝亲笔书写的致歉信。 而南赡国皇帝在信中对南赡国的罪人张少卿,和罪臣闰麒麟对南诏国所犯下的罪行,向南诏国国君表示了最真诚的歉意。 而后南诏国和南赡国就缔结了友好邻邦,一切,都纳入了正轨。 切岩的身体完全康复了。 如今的他依然英俊潇洒,处理起国事来依然杀伐决断。 他将南诏国打理得兵强马壮,让百姓过上了丰衣足食的生活,让他的国家变成了外侮不敢随便欺辱的强国。 然而,切岩在威武强壮的外表下,却揣着一颗痛苦的心,使得他那张英俊的脸上眉头总是紧锁,眼中总漂浮着淡淡地愁云。 每日下朝后,他就回到一泪红豆宫,让阿嘎和马晓东守在宫门口拦住访客,让魏公公为他摆好香案,他则沐浴更衣站到香案前,燃起香烛,遥望天空,含泪喃喃。他思念爱妻的眼泪啊—— 犹如断线的珍珠洒满胸襟,洒满香案,洒满了整个红豆宫。 而在九重天上,乌凰仙子亦是珠泪涟涟。 乌凰仙子思念她的切岩哥哥,思念得她纤体消瘦,花容憔悴,尤其是当她看到切岩因为思念她而消瘦、而无眠、而愁眉不展时,她就会心疼得痛哭不已。 终于…… 她终于忍不住她对他的思念了。 她走进凌霄殿,对正在批阅奏章的万圣帝君使了一个礼,开口道:“父皇,孩儿不想住在天宫,孩儿想下凡,想去见切岩。” 万圣帝君听了就拿眼深深地望了一下他的爱女,对她问道:“怎么?朕的九儿在天上过得不好吗?为何要吵着下凡去?” 乌凰仙子道:“切岩思念孩儿日渐消瘦,孩儿看了心中不忍,孩儿得下去陪他去。” 万圣帝君道:“九儿你已成仙,尘缘已了,不能再见切岩,不可再下凡。” 乌凰仙子一听,立刻伸出胳膊,露出手腕上的红豆手钏给帝君看,对帝君问,“父皇,切岩是孩儿的夫君,有此红豆为证,父皇如何就说孩儿的尘缘已了?如何就不准孩儿见切岩?” 万圣帝君听了叹气道:“唉,九儿,虽然你们是夫妻,虽然父皇也希望你们再相聚,但上天说仙凡有别,上天不准你下凡,父皇亦是无法啊。” 乌凰仙子听了立刻道:“若是因为仙凡有别,上天就规定不准孩儿见切岩,那孩儿就做凡人不做仙!”乌凰仙子说着…… 她就抽出腰间的肋骨宝剑,就要去剔除她身上的仙骨! 却突然听到从三十三天上传来一声喝,“乌凰且住手!我可以让你下凡见切岩,但你必须要为我去做一件事。” 乌凰仙子和万圣帝君闻言抬头一看…… 说话的、居然是虚无缥缈的上天。 看到上天,乌凰仙子立刻跪下身,询问道:“上天要乌凰去做什么事?” 上天笑了下,就对乌凰仙子说道:“你去到跨越仙界和鬼界之间的那座奇幻仙山上,去见你母亲,请她到天宫来做三界的帝后。” “她若同意了,你即可下凡与切岩去相聚。她若不同意,你即便剔了仙骨,我也不准你下凡,你只能和切岩仙凡永隔了。”上天的话才说刚完…… 就听善慈上仙一声喊,“不用我的女儿去请我,我来了。”接着,善慈上仙就飞进了凌霄殿。 一看到善慈上仙,乌凰仙子“哇”的一下就哭出了声。 乌凰仙子立刻就跑上前,双手抱住善慈上仙哭着道:“母亲,这许多年来,女儿一直都受着母亲的呵护,可为什么母亲从不和女儿见面呢?以至到了今天,女儿才得以见到母亲的容颜!母亲,你让女儿想得好苦啊!” 善慈上仙也哭了。 善慈上仙哭着,抱住乌凰仙子说道:“凰儿,不是母亲不想见你,是时辰不到不能见你,不然会给你带来伤害的。现在好了,现在你我母女不是见到面了吗?凰儿你先别忙着哭,咱们先把正事给办了再哭吧。” 然后她就将眼睛望向上天,对上天愠怒道:“上天,你在暗中挟持我女儿,不就是为了要我同意来做这三界的帝后吗?好了,为了我女儿,我同意!上天你可说话算话?可同意放我女儿下凡去?” 正文 第604章 夫妻团圆(大结局三) 善慈上仙将眼睛望向上天,对上天愠怒道:“上天,你在暗中挟持我女儿,不就是为了要我同意来做这三界的帝后吗?好了,为了我女儿,我同意!上天你可说话算话?可同意放我女儿下凡去?” 上天一听,立刻哈哈大笑。 上天笑着对善慈上仙道:“善慈,你这个骄傲的百鸟之王,地府上仙,我若不用此苦肉计,我如何能请得动你来做这三界的帝后呢?可这三界的帝后却非你莫属啊!你终于还是答应做这三界的帝后了,哈哈哈……” 善慈上仙听了皱了一皱眉,问道:“那我女儿的下凡之事如何说?” 善慈上仙的这句问,就让上天的笑意就愈加地深了。 上天立刻就对善慈上仙回答道:“南诏国的切岩乃是我最疼爱的小儿子,我放他到凡间去做一世国君已是苦了他,我怎会让他再相思成病呢?我自是要让他美梦成真的。”上天说着,就抬起手朝凌霄殿一指…… 刹那间凌霄宝殿里就出现了一顶八抬大轿,出现了手捧各种宝物的仙娥,出现了吹吹打打送亲的队伍。 上天将他慈祥的眼睛笑眯成一条缝,对吃惊得怔在了那里的乌凰仙子慈爱地问道:“乌凰,我这个做公公的,送给儿媳妇的这份礼物可趁你的心?你可愿意此刻就下凡去陪我那可怜的宝贝小儿子?” 上天的问,让乌凰仙子立刻羞红着脸低下了头,让善慈上仙气得不得了。 善慈上仙恼怒地对上天道:“上天,你乃是宇宙万物之父,说话本该有分寸,你怎可对我女儿这样直接问?你让她如何回答你?” “她和切岩夫妻情深,她若不愿意,她方才如何就要剔了仙骨要去做凡人?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还有,你不该向她道破你就是切岩的父亲啊,她才成仙不久,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可是有限的!” 善慈上仙的怒话,让上天听得笑不拢了嘴。 上天“呵呵”着对善慈上仙道:“我原是真心问她的,不想竟把她给问羞了!好了,不问不问,你们快下凡去吧,我也想他们夫妻早些团聚呢。” 善慈上仙听了也笑了。善慈上仙笑着用手往乌凰仙子的身上一指…… 乌凰仙子身上的淡黄色霞衣立刻就变成了大红的喜服。 善慈上仙将她的宝贝女儿扶进轿里,小声对她道:“凰儿,此次下凡只管相夫教子,千万不要将切岩的前身让他知道半分,那是天机,不可泄露。” 乌凰仙子轻声回答道:“孩儿记下了。” 善慈上仙听了就放了心,就转过头对万圣帝君道:“你我,一同去送送女儿吧。” 万圣帝君一听,欣喜地一笑,立马将手一挥…… 众仙人的脚下立刻就生出朵朵彩云,而朵朵彩云就载着送亲的队伍飞出凌霄殿,飞向了凡间。 凡间,南诏国,皇城,一泪红豆宫。 切岩站在一泪红豆宫的院子里的香案前,正在思念他的妻,突然听到天空中传来仙乐,他抬头一看…… 天空中彩云铺路,彩虹做桥,仙鹤飞舞,花雨漫天。 一队壮观的送亲队伍簇拥着一顶八抬大轿,正从天上缓缓地朝他的红豆宫飞了来! 切岩的心顿时就擂成了鼓。 切岩又喜又慌,一边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天空,一边语无伦次地对魏公公说道:“魏总管,快快快,孤的凰儿回来了,快将孤的龙袍拿来,孤要穿着龙袍来迎接孤的凰儿。” 魏公公闻言立刻笑着一路小跑着去到寝殿,去取切岩的龙袍,谁知才刚跑进寝殿,刚把龙袍拿到手…… 就听到院子里的切岩对他喊,“魏总管,龙袍不要了,太正规,会拘束孤,孤还是穿便服好。你快将孤的那身淡蓝色的便装拿出来,那是孤的凰儿最喜欢的颜色,孤要穿上它来迎接孤的凰儿!” 魏公公听了就放下龙袍,又去取那身淡蓝色的便装,才刚将那身淡蓝色的便装拿到手…… 就看到送亲的仙人们簇拥着八抬大轿,降落在了红豆宫的院子里。 顿时…… 满院花香,彩蝶纷飞,百鸟鸣唱,仙乐绕梁。 魏公公就知道啥都来不及了。 魏公公立刻就放下手中的衣服,冲出寝殿,回到了院子里。 刚好就看到切岩正朝着一个威严的仙人跪下身,就听那威严的仙人笑着道:“驸马平身,朕将朕的九儿给你送回来,朕的心中很是不舍呢。” 啊! 魏公公在心中暗暗地赞一声:原来,这位威严的仙人就是统管三界的万圣帝君啊,好威武!这回我可开了眼,这辈子活得不亏啊。 这时,魏公公又看到万圣帝君又指着站在他身边的、一个端庄尊贵的夫人对切岩道:“这是朕的帝后,你的岳母,你快快拜见岳母。” 切岩立刻就朝善慈上仙跪下身,磕头道:“小婿拜见岳母。” 哦…… 魏公公欣喜地在心中念道:原来这个端庄尊贵的夫人就是帝后呀,她好面善啊! 然后魏公公就看到善慈上仙对切岩微微一笑,道:“驸马平身吧。” 接着善慈上仙就掀开轿帘,从轿子里扶出乌凰仙子,对切岩道:“驸马,本宫将本宫的宝贝女儿交给你,你可要对她好,不能让她受委屈,不然本宫可就不饶你!” 而正在对善慈上仙“唯唯”着的切岩,一看到乌凰仙子,他眼前立刻一切皆无! 他哪里还记得他岳母都对他说了些什么话? 他立刻伸出手一把、就把乌凰仙子揽进了怀中。 他紧紧地抱住乌凰仙子不撒手。 他一边掀开乌凰仙子头上的红盖头,一边流着眼泪对乌凰仙子喃喃道:“凰儿,孤的凰儿,孤终于把你给盼回来了!这辈子孤要抓牢你不松手,再不能让你离开孤的身边了。” 至此,乌凰仙子和切岩这对虽拜过堂、却未合过卺的恩爱夫妻,终于历尽劫难团圆相聚了。 啊!一切皆大欢喜。 (本书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