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仇人互穿,竟然he了 作者:有机白柚 文案: 身负仇恨的安歌竟然阴差阳错的和仇人互换了身体。 穿成男人就算了,怎么还是个杀人成性,树敌无数的摄政王? 好在,老天有眼,他们终于各归各位。 安歌挥一挥衣袖,准备不带走一片云彩。 楚玄可怜巴巴:“连我也不要了吗?” 安歌:“……” 妖孽男人变小白兔就算了,怎么还扬言要把摄政王府恭手相送呢? 安歌:“我才不要回去再当什么摄政王!” 楚玄:“那摄政王妃呢?”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穿越时空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歌楚玄 ┃ 配角:齐恒 ┃ 其它:互穿 第1章 苍梧十五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大雪是一场接着一场。 但永安镇却好不热闹,家家户户杀鸡宰羊,半大的小伙子们更是把已经燃过的炮竹埋在半尺深的雪地里,引的路过的姑娘们阵阵惊呼。 “二小姐,这都腊月二十七了,咱们还行动不?”冷月看着擦拭着大刀的安歌很是着急。 每年年前,二小姐都会带上兄弟们去集市上逛上一圈,顺便混点吃的玩的,好不快活,可今年,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小姐怎么还没动静? “急什么!”安歌看着窗外,白雪把天晃的比往常还要亮上几分。 “好了!集合盛歌。现在出发。”安歌一把握过擦拭的锃亮的大刀,看着外面已经有些暗沉下来的天空说着。 “好嘞!”冷月像刚出笼的小鸟,扑腾着翅膀,不过一会儿就回来报告了。 “小姐,盛歌已经集合完毕。”冷月兴奋的直搓手。 安歌拎着大刀,派头十足的看着眼前的一百零八人。 “跟我安歌混”安歌踱着步子,有模有样的说着。 “有肉吃!”一百零八个小伙子用着吃奶的劲儿接上下半句。 “哎呀,都小点声,小点声。爹爹昨天才告诫我不要惹事!”安歌忙摆着小手压下,慌慌张张的哪里还有一丝的派头。 站着的小伙子们也很是配合的缩着脖子,小心翼翼的走出军营。 “安歌那丫头呢?怎么还不回来吃饭?”只见一长相凶狠的将军凶神恶煞的拿筷子戳向盘子里的排骨。 “有肉吃!” ……. 安峰将军话音还没落,就被这震耳欲聋的嘶吼吓的一机灵,刚夹上来的肉险些掉下桌子。 “诺,听见了吧!吃肉去了。”温婉的女子淡定的盛着饭。对于将军的暴脾气和女儿的任性,元霞显然已经习惯了。 “又出去惹事,等她回来的,看我不拔她一层皮。”安峰将军喘着粗气,手里的筷子,已经被弯到了极限。稍稍一用力就会折断。 安清和安依看着气势汹汹的父亲,不以为然。 “拔她的皮?爹爹你要舍得饿她一顿,都算你有骨气。”安依吐出嘴里的骨头,一个弹指敲过去,就听见咔嚓一声,筷子终于解脱了。 安峰:“…….” 整个北疆谁不知道,安将军那是疼女儿出了名的,尤其是古灵精怪的二小姐安歌,更是宝贝的不得了。 安歌就是想要月亮,将军都得抬头打量打量天。 “今年就这家吧!”安歌指着一个三层酒楼,豪气的说。 冷月把早准备好的一锭金子,放在掌柜手里。 “杨掌柜,这三楼二小姐包了,年底犒劳犒劳弟兄们。” “冷月姑娘,您这不是折我的阳寿嘛,二小姐能来我这小酒楼是我的福气,要没有二小姐和这帮兄弟挡下那群土匪,今天啊,就正好是我们老杨家被灭门二周年的日子!”杨掌柜说什么也不收下这金子。 冷月无奈,整个永安镇哪个没受过二小姐的小恩小惠,想找个能付钱的地方怎么就这么难。 杨掌柜好不容易寻得报恩的机会,干脆挂上牌子,暂停营业。只招待安将军府家的二小姐。 “各位将军放开了吃,有什么吩咐,只管说。”杨掌柜看小伙子们吃的香比什么都开心。 军营里的士兵也没那么多客套,吃的是满嘴流油。 “小姐,咱这盛歌还加人不?我一兄弟要死要活的想进来。”秦风啃着鸡腿问着安歌。 “不加了,你们这些正好。”再加上几百,不得把天捅个窟窿啊!毕竟浪起来自己都怕。 盛歌算是安歌组的个人小分队,安将军看他们小打小闹,也没出过什么大差错,只要女儿开心,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都往饱了吃,一会儿还要干活呢!”安歌看着吃的差不多的众人,说着。 “这大半年没动手了,终于有活干了,小姐您就别吊着我们了,快说吧!”秦风鸡腿也不啃了,两眼放光的看着安歌。 “云山上的王麻子还记得不?”安歌透过窗户望向云山的方向。 “就是夏天的时候抢刘大娘家闺女做压寨夫人,然后被咱们胖揍一顿的那个?”秦风模模糊糊的回忆着。 “嗯,这个土匪窝,本来就是小打小闹,我也懒得管,不过最近好像来了几个神偷,把这镇上有钱的员外家偷了个遍,杨伯伯他们衙门还没抓到人。所以我们…….”安歌说完看着众人的反应。 “这必须管啊!我们前些年没军粮的时候,吃的可都是这些员外家的大米,咱不能忘恩负义啊!”秦风一说,其他人也跟着附和着。 “好,那就收拾收拾,准备进山。”安歌擦擦嘴上的油,起身说着。 小姐,我们真的不用先定个战略什么的吗?冷月看着已经在拿刀的小姐,很是无奈。 出了酒楼,脚程很快,不过一个时辰,就来到了半山腰上的土匪窝。 “秦风,趁着天黑,你带几个手快的弟兄把这周围的岗哨摸一遍。别闹出大动静,等你们回来,我们就分成四个小队,同时摸进四个门。”安歌怎么会打无准备的仗,她盯上这个寨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秦风压低声音,兴奋的点着将。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中。 “小姐,等会儿进攻的时候,你躲在我身后,可别受了伤。”冷月握着自己的□□,又兴奋又担忧。 “躲?”安歌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冷月,就这么信不着你家小姐。 正说话的功夫,秦风就已经带队回来了,身上一滴血都没沾,手法干净利索。 安歌一个手势,一百零八个汉子,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潜进了寨子。 没有岗哨的通报,再加上已经到了年关,就是土匪也得休息过年啊!所以寨子的防守并不严。 四队人马,均穿着黑衣,人手一柄短刀,看见人,先捂嘴,再割喉。杀了近百人,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着火了,快救火啊!”安歌他们正猫着腰的逼近库房,就听见一声惊呼,顺着方向看去,正是存放粮草的库房。 “是哪个缺心眼的把我家粮草烧了!”安歌气急败坏的说着,如果不是寨子里的人不小心点着了粮草,那一定还有其他人马。 听见喊声,王麻子瞬间醒了酒。 “快抄家伙!”抄起大砍刀就奔库房砍来。 “拿我当靶子?”安歌看着向库房方向涌过来的土匪,忙比划着手势,想全员撤退。 不想和这群土匪硬碰硬,可是已经晚了,潜的这么深,现在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 盛歌又从来都没有弃车保帅的打法,所以最后还是抡圆了大刀,砍了上去。 “王爷,我们要不要上?”季林看着表情不定的王爷,为难的问着。 “既然有肉盾,我们何苦去惹这个晦气,虽然这个肉盾小了点儿吧!”楚玄看着抡大刀的女人,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竟然有如此暴力的女人。真是一点美感都没有。 看王麻子的反应,显然还有另一伙人马,安歌一面应付着土匪,一面仔细的观察着四周。 火苗蹿的老高,斑斑点点的光照向原本漆黑的树林。 一匹白马很是扎眼,安歌想看不见都不行。 安歌一个闪身,躲过土匪的长剑,架起身后的□□,向着那匹扎眼的白马射去。 安歌的剑法虽不似姐姐安清那样精准,但是吓一匹马还是足够的。 果然受了惊吓的白马,尥着蹶子嘶吼着。 楚玄一行人彻底暴露,土匪们疯了似的杀进树林。 “季林,速战速决。”楚玄看着因为白马的晃动而有些褶皱的衣衫,很是不悦。 “快杀,一个都不留。还有,若有半滴血溅在了王爷的马上…….”季林贴心的省去后半句话,众人还是吓的浑身哆嗦。 从哪来的小白脸,我去会会。安歌拎起还在滴血的大刀,奔着树林的方向跨过来。 穿这么高调来攻打寨子,这人恐怕是傻的吧! 安歌都不用走近,就看见一男子身着暗红色衣衫,骑在一匹没有一根杂毛的白马上,在这漆黑的夜里,真是要多扎眼有多扎眼。 拿我当靶子,也不问问我的刀同意不?想着,大刀就直奔马上的楚玄砍去。 楚玄早就感受到浓浓的杀气,只是对于如此暴力的女人,实在提不起半点儿的兴趣。 大刀都已经逼到胸口,楚玄硬是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就在这时,大刀上的血顺着锋利的刀刃,准确无误的滴在了洁白无瑕的马鬃上。 楚玄惊恐的瞪圆了双眼,看着那滴浓稠的鲜血,浑身难受,本能的翻身下马,实在忍不了有一丝的污秽。 “快,保护王爷。”季林看见那一滴已经在马鬃上晕染开的鲜血,汗毛都竖起来了。这绝对是灭顶之灾! 楚玄抽出盘在腰间的银色软鞭,毫不留情的向安歌的方向抽过去。 安歌接下力道十足的软鞭,嘴上一点也没闲着。 “男人用软鞭,是有多硬不起来。” 第2章 “王爷,您什么也没听见,没听见。奴才这就撕碎她的嘴。”季林努力的安抚着。 炸毛的王爷绝对比这土匪恐怖一百倍。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楚玄运着内力,身边的马儿都吓的私下逃窜。 “硬的怕你受不了!”楚玄怎么会是吃亏的人,回着。 手里的软鞭每一寸都极具张力,蕴藏着巨大的力量。 楚玄眼睛不眨的,看着安歌的刀法,突然,眯起眼睛,软鞭出手,没有一丝失误,快准狠的抽在了安歌的锁骨上。 黑色的衣衫被软鞭抽出了一个狭长的口子,雪白的肌肤也顿时被鲜血染红。 安歌也不去管还在不断流血的伤口,趁着楚玄收回鞭子的空档,直接抬起手中的大刀,顺着男人的肩胛骨刺去。 楚玄看着刺过来的刀,不慌不忙,侧身闪躲,可是出刀人又快又狠,纵使是楚玄的身手,刀刃还是划开了暗红色的衣衫。 一截白的透亮的肌肤在这黑夜里很是明显,季林已经吓的直冒冷汗,瞬间,拿住备用衣衫,抛给自己家王爷。 “还想扒我衣服?” 楚玄在空中一个转身,穿上新衣,手里的软鞭,又毫不留情的抽向安歌。 “自知之明是个好东西,希望你有!”安歌就是身上疼的要死,嘴上也没让半分。 这次安歌有准备,大刀卸了鞭子上的力道,但软鞭过于灵巧,拐着弯还是抽坏了安歌的衣服。 男人就这样一口气又抽了几鞭,鞭鞭见血,直到看着衣服破烂的女人,心中的这口气才勉强顺下去一半。 安歌也是犟的很,在接第二鞭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偏偏不服输,就不信这九环大刀,还治不了一个花里胡哨的软鞭。 就这样几鞭下来,安歌虽然狼狈一些,但对付软鞭也越来越得心应手,就更加不要命的拎着大刀往上冲。 这女人竟然还有点脑子,楚玄看着出招越来越娴熟的女人,有些不悦,敢情这是拿自己练手呢! 楚玄也杠上了,手上变换招式,鞭子又狠狠的抽下来。 冷月等人才寻到自家小姐,就看到这一幕,来不及思考,冷月和秦风二人硬生生的就抗下了这一鞭。 这是碰到硬茬了。 “放开我,让我去剁了那个娘娘腔。”安歌看着那个男人嫌弃的扔掉沾染着自己鲜血的软鞭,气的直冒火。 “下次,下次再剁他也不迟。”小姐你根本打不过人家啊!冷月哪敢说,只能强驾着小姐回到军营。 “我受伤的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爹爹。”出去惹事就算了,竟然还被人打成这副鬼样子,这让我以后怎么在军营混。 安歌剪开锁骨处的衣衫,血肉模糊,软鞭上的张力都在肌肤上展开,伤口看着虽小,却已经深可见骨。 安歌咬着帕子,闭上眼,双手颤抖的往上倒着散酒。 酒精刚刚碰到伤口,安歌就疼的浑身哆嗦,头上的冷汗如雨水般的往下滴。 安歌咬紧牙,手上一个倾斜,整瓶酒全部倒下,瞬间疼的全身颤栗,翻开的血肉被酒淋的一颤一颤的,好似随时都要掉下来。 “小姐,哎呀,我来帮你。”刚进门的冷月就看见已经疼的脸色发白的安歌,急忙接过已经空了的酒瓶。 小姐还是这个样子,别看表面上大大咧咧,但是绝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摄政王府。 “季林,把那个女人找到,然后…….”楚玄摸着衣衫上的破洞,头也不抬的吩咐着。 “然后掏出心肝,蒸熟了,雕成小鱼干,喂团子。”季林条件反射的接上下半句。 楚玄扔下手里的破洞衣裳,抬眸示意着。 就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猫,乖巧的爬进怀里,撒着娇。 “我知道你讨厌女人,不过她的心肝蒸熟了一定很好吃。”楚玄抚摸着团子,脑海里闪过那个暴力的女人。 这么多年了,终于遇到一个敢撕开他衣服的女人了,虽然她很快就要喂团子了。 大年三十。 “大过年的,哪个不长眼睛的攻打四方镇。”安歌看着整理战甲的父母亲,很是不满的嘟囔着说。 “安歌啊!你带着安依把粮草从承和运过来。子时之前我们一定回来给你过生辰。”安峰眼珠都不错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说不上来的不舍。 “四方镇在山涧里,你们可别中了埋伏。”安歌随口说着。 “你爹爹我在这北疆呆了快半辈子了,这还不知道,放心吧!山顶上会有人看守的。”安峰将军显然已经部署妥当,胸有成竹的说着。 “爹爹,那回来的时候给我带几个四方镇的酥油饼呗。”安歌放下手中的大刀,拽着安将军的衣袖,撒娇的说着。 “好好好。”安将军对于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儿,已经放弃抵抗了。 不过一会儿,安将军夫妇就带着大女儿安清和五万人马,发兵四方镇。 “二姐,上次打伤你的究竟是什么人?”路过云山上的土匪窝。安依看着已经被烧成灰烬的寨子,好奇的问着。 自家二姐虽然平时被爹爹宠坏了,但是本事还是有的。 尤其那一把九环大刀,那可是得到了父亲的真传,每一刀下去,都是有千斤之力的。 用安歌的话说,就是□□各种花里胡哨。 “这个仇,我早晚会报的。”这几日,安歌无时无刻都在想着,那个妖艳的男子,和那一手出神入化的软鞭。 二人正说着,就听见“嗖嗖”的冷箭向自己射来。 二人本能的躲过。 “生辰之日,果然倒霉。”安歌抡着大刀挡下冷箭,看向毫发无损舞动着弯月刀的安依,放下心来。 “是跟着你就没有好事。”安依看清涌过来的土匪,没好气的说。 “我去,还真是冲我来的。”认出为首的王麻子。安歌左右晃晃脖子,松松筋骨,抡圆了大刀就冲进了人群。 安依虽然无奈,但是人家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也不得不上了。弯月刀在掌心利落的挽了一个花式,也冲了上去。 “大哥,这个小妮子长得不错,绑回去当您的十八房正好。”张彪看着娇小灵动的舞着弯月刀的安依,很是心动,招呼几个兄弟,就要过来重点关照一下。 安依身材娇小,不似两位姐姐力大无穷,但安峰将军,也因材施教,选择了灵巧轻便的弯月刀给安依作为兵器。 安依虽力量不大,但是借力打力的本事却是安家独一份,论单打独斗,两位姐姐还都是她的手下败将呢! 可这近身群战,安依显然讨不到一丝好处,纵使提起十二分的精神,胳膊上还是被划了几刀。 看着见了血的安依,安歌也是气急,一套安家刀法利落的砍下去,对面就像案板上的白菜,被切的七零八落。 安歌正砍的痛快。 “嗷…..呜……”一阵悲鸣的号角声传遍整个山谷。 二位小姐一听,身形顿时僵住。 “是葬魂号!”安歌收回大刀,立刻跨上战马。 “爹爹有难,二姐,你快……”安依捂着受伤的胳膊,踉跄的说着。 安家的葬魂号,顾名思义,不让任何一个安家军死无葬身之地。爹爹吹起这号角,是让后人准备收尸的意思啊。 安歌和安依顿时慌了神,恨不得飞过去。 安依费劲的想上马去救爹爹,可受伤的胳膊怎么也不听使唤,急的直掉眼泪。 安歌也大脑空白,听见妹妹的催促,看着已经被处理的差不多的土匪,给行动不便的安依,塞下两包止血药后,一刻都不耽误,扬起手中的鞭子,向云岭峡谷的方向飞驰过去。 平时走过千百次的山路,今天好似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安歌狠命的抽着□□的战马,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危机,驮着小主人,拼命向葬魂号响起的方向奔过去。 马儿利落的跨过山涧间的小溪,安歌看着已经被鲜血染的通红的溪水,险些栽下马去。 战马跳过一具又一具尸体,安歌看着无比熟悉的面孔就这样浑身是血的倒下,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的恐惧,疯了似的奔向峡谷的另一端,找寻双亲的身影。 “爹爹……娘亲……”不知道过了多久,安歌终于在雪堆中,看见了陷进去的,浑身是血的爹爹。 娘亲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只有爹爹还在挥舞着大刀,挡下不断射过来的箭。 安歌扛起大刀就要冲过去救爹爹。 “小姐,小姐。”狼狈的秦风终于看到自家小姐,手快的捂住安歌的嘴,死命的拦住。 “将军、夫人拼了命才把我推出来,就是让我保护二位小姐。这时候出去,必死无疑”秦风按住已经疯狂的安歌,哽咽着说。 安歌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快速的眨着眼睛,不让眼泪挡住自己看向爹爹的视线。 只能使劲儿的晃动着手上的九环大刀,环儿之间碰的叮铃铃直响,安峰将军好似听到了,望向安歌的方向。 看到还活着的安歌,安将军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松懈了很多,只是还是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挡下飞过来的冷箭。左右打探安歌的身后,好似在寻找安依的身影。 终究体力不支,一个闪神,一只箭直接射在了安将军拿刀的右臂上,大刀应声落下,陷进了厚厚的雪里。 安峰将军也不慌乱,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安歌,勉强扯过一个笑脸…… 秦风看着还在不断飞向将军的箭,立刻捂住安歌的眼睛。任由眼泪打湿了冰冷的手掌。 第3章 安歌挣开秦风的手掌,再向峡谷望去时,数十名安家军已经挡在了爹爹身前。 秦风和安歌终于松了一口气,跌坐在雪地上。 听到葬魂号,分布在北疆三城五镇的两万余命安家军,不要命的赶到云岭峡谷救主。 就连在府里准备年夜饭的冷月众人,也骑马赶来。 敌人看见涌进峡谷的安家军,已经吓破了胆,扔了兵器纷纷逃窜。 秦风这才松开了紧握的手,安歌抬头的一瞬间,看到山顶,一抹妖艳的红色,拂袖,随即一只沾染了污泥的□□被无情的抛下山谷。在这肃杀的白色世界里很是显眼。 “是他!”就算这个男人化成灰,安歌也不会认错。 “爹爹!娘亲……”安歌踉跄的跑向爹爹身边。 安峰将军已经撑到极限,昏死在雪堆中。 而一旁的娘亲,也因为失血过多,而奄奄一息。 “大姐?大姐呢?”安歌看着安家军已经给父母亲及时止血,治疗。首领郎宸也以最快的速度送二位回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半,可是始终没有看见大姐的身影。 “所有人,先寻大小姐!”郎宸听见安歌的喊声,也才恍然想起,随即,让所有安家军停止打扫战场,全力找寻大小姐。 “二小姐,这是不是大小姐的□□?”安歌接过冷月递过来的□□,颤抖着抚摸着断了的弓弦,擦去上面的雪,安清二字逐渐清晰可见。 “大姐……”安歌泣不成声,姐姐说过,人在弓在,弦断人亡。 “二小姐,敌人随时可能会有援军增援,反扑回来,我们还是快些撤吧!”秦风和冷月半架着二小姐,回到将军府。 “大夫,爹爹和娘亲会没事的吧!”安歌跪在床前,抓着大夫的衣角,苦苦求着。 “二小姐,安将军并未伤及筋骨,均是些皮外伤,养些时日就能痊愈。关键是夫人……”杨大夫看着没有一丝血色的夫人,面露难色。 “娘亲怎么样了?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活娘亲。”安歌双膝跪在地上,把头都快磕破了。 “夫人中的箭是淬了毒的,毒性虽然不致命,却使伤口很难愈合,这毒解起来起码要三天,可血这样流下去,别说三天了,今晚都很难挺过去!”大夫看着倒上去的止血散,一定作用没有,叹着气。 “我去给娘亲找解药!”安歌起身,擦擦脸上的泪水,拎上大刀,返回了云岭峡谷。 将军府已经忙成一团,除了杨大夫,竟没有人看见安歌独自去寻药。 直到晚上,云岭峡谷还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儿。 安歌也是求药心切,可是并没有把握找到那个男人。 “王爷,下午太子爷好像看见你射的那一箭了!我们这样回去……”季林也不知道这大半夜的王爷怎么又转回来了。 “敬宇那家伙还不敢拿我怎么样。快找一块云锦缎子的绣着猫儿的帕子!”楚玄也顾不上污秽的泥泞弄脏了鞋子,仔细的找着。 “王爷的帕子丢了?”季林听罢,如临大敌,这帕子可是跟了王爷快二十年,王爷看的比命都重要。万万不能丢的! 安歌真的没想到,竟然真的在这碰到这个男人。没有一句话,提起大刀顺着头顶就劈过去。 楚玄敏捷的躲过致命的一刀,看清楚来人,竟是在土匪窝遇到的那个暴力女人。 楚玄理所当然的以为是为了那几鞭子,来找自己报仇的,也没作多想。 安歌却不要命的往上扑,一刀接着一刀,没有给楚玄一丝喘息的机会。 楚玄看着步步紧逼的大刀,一个转身抽过季林身边的佩剑,提剑便刺。 和赤手空拳的楚玄,安歌才勉强能打一个平手,现在反而被压着吊打。 安歌也砍红了眼睛,脑海里都是娘亲惨白的脸,看着男人刺过来的剑,也不再闪躲,运足了力气,同时挥着大刀,向男人的脖颈砍去。 楚玄的剑没有丝毫偏差,直穿安歌心脏,可安歌却因为先受伤,臂上力道不足,只砍到了男人的臂膀。 一命换一命,也好。 闭上眼的安歌,不祈祷自己能活着,只希望他能和自己一起死去。 安将军府。 “秦风,你看见二小姐了吗?”冷月只是烧个热水的功夫,就没再看过自家小姐了。 “二小姐不是在夫人房间守着夫人吗?”秦风忙着去找三小姐,也没有关注安歌的去向。 “那丫头不知道跑到哪里给夫人寻药去了!”安歌走后,夫人又猛咳了几口血,杨大夫忙着医治,才勉强控制住。也才有空通知众人。 秦风带上盛歌,不敢有一刻耽误,来到了云岭峡谷。 一百零八个汉子,把整个云岭峡谷都翻遍了,也没有看见安歌的身影。 秦风红了眼眶,自己和二小姐一起长大,虽尊称一声小姐,但是却是当妹妹一样保护着。 可现在……. 盛歌找到天亮,周围的山脉都找过了,却依然还不见小姐的踪影,郎宸又快马加鞭赶来相告,安军醒过来了。 秦风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赶回府中。 “老婆子,快走!”安峰将军一睁开眼,就喊着元霞。 “夫人呢?”安将军,急切的问着床边的众人。踉跄的下床就要去寻。 “将军,夫人就在房间,您身上还有伤,小心啊!”郎宸怎么也说不出口,夫人已经命不久矣。 安峰将军还是一瘸一拐的来到了元霞床前,看着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床榻,安峰的心疼的直抽抽。 “大夫,快救人啊!止血啊!”安将军只能笨拙的用手捂住还在不断流血的伤口,可是看着从指缝流出的鲜血,将军终究还是崩溃的红了眼眶。 “安歌呢?孩子们呢?”过了好一会儿,安将军才反应过来,醒来之后,怎么一个孩子都没看见。 “将军!是我对不起您和夫人。二小姐和三小姐……”秦风重重的跪在了将军面前。 在四方镇,是将军和夫人拼了命的把他推出了雪堆,让他保护二位小姐,可如今,二位小姐却都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将军,这是大小姐的□□…….”郎宸也没有办法,递过已经断了弦的□□。 安峰将军觉得身边的声音越来越小,人也越来越模糊,抬手还没等接过□□,一个跟头就栽倒在地。 摄政王府。 “季、季将军,这一刀并、并未伤及心脉,只、只是些皮、皮外伤。”杨御医哆哆嗦嗦的擦拭伤口,紧张的话都不会说了。 “王爷今天若还醒不过来……”季林一记眼刀飞过去,杨御医手里的止血散吓的险些掉在地上。 众人就这样又守了一天一夜 终于在第三天凌晨,听见床上传来微弱的声音。 “水……” 一小厮听罢,忙倒满一杯水递了过去,季林惊恐的伸手就要夺过杯子,就看见穿上的人已经把水杯接了过来。 “王爷!”季林试探着叫着。 看来我们是一起死了,一命换一命,值。 安歌模模糊糊的听见有人在唤王爷,还感叹自己没有白死。 可这…… 安歌本能的睁开眼,就看见跪了一屋子的人,这是秦风他们在给自己送行? “王爷醒了,快过来看看!”季林一摆手,几个御医冲到床前。 听着嘈杂的叫喊声,安歌这才看清眼前的男人。 有些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胳膊上的痛感让安歌不能思考,痛?死了怎么还能感受到疼? 安歌手上用力,勉强的坐了起来。 瞥见撑着床榻的手,修长而消瘦,骨节分明,白的剔透。 安歌顿时打了个寒颤,这是谁的手? “这是……”一个沙哑的男低音,在寂静的殿内尤为明显。 “王爷,可是哪里不舒服!”王爷一定是在怪刚刚那杯水,季林头上直冒冷汗。 “你?”安歌看着眼前的人,终于想起来,这不是跟在那个男人身边的跟班嘛! 随着自己开口,再次响起的嗡嗡声音,让安歌心头一紧。 猛的拿起床边的铜镜,看向镜中的人。 “啊!”怎么是他?安歌崩溃的看着镜中那张让人生恨的脸,愤怒的甩开镜子。 修长的大手,慌乱的在身上摸索着,探进被子里,一个陌生的触感,终于吓哭了安歌。 “呜呜……” 季林看着嚎啕大哭的王爷,惊的下巴都合不上,自己伺候王爷这么多年,当年那样凶险的处境,也没见王爷掉一滴眼泪,现在这是…… “王,王爷,身上还有伤…..”杨御医看着已经渗出血的纱布,颤抖的拿过药箱。 安歌感受到还在流血的伤口,确定自己还活着,只是,怎么是在别人的身体里活着? 那这具身体本来的灵魂去了哪里?自己的身体又怎么样了? 安歌虽然疑惑,但还是理清了眼前的情况,自己的灵魂竟然穿进了这个男人的身体。 杨御医小心翼翼的换着纱布,一个哆嗦,碰到了伤口,安歌本就崩溃,一瞬间,哭的更凶了。 季林看着已经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王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都出去,别烦我!”安歌擦着眼泪,摆着手喊着! 不管怎么样,这一屋子的人,终于解放了。 安歌又哭了好一会儿,感觉周围清净了,才踉跄的下了床,捡起地上的铜镜。 都已经哭成这样了,还是挡不住那一脸的邪气。尤其那上挑的眉峰,再配上深深的双眼皮,真是骨子里的傲慢。 安歌也是第一次仔细打量这张脸,抛开一切来说,惊艳而又妖孽! 自己确实变成了他,那他呢? 安歌模糊的回忆着,自己当时也是中了一剑,是死了还是……. “来人!”安歌还记得刚才的人唤他王爷,想必有不少下人! “那个女人呢?”安歌仍旧坐在地上,问着急匆匆赶过来的季林。 “那个女刺客?看时辰,现在应该押到刑场了吧!估计不出一会儿,就斩首了!”季林扶起跌坐在地上的王爷,不以为然的说着! “什么?斩首?”安歌差点一口气又背过去。 第4章 楚玄是被冻醒的,比皇宫里的冰窖还要冷,双手无意识的搓搓身子,张口就要喊季林过来。 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努力睁了睁眼,可这眼皮好似千斤重,压的他打不开一丝缝隙。 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逐渐变冷变硬的身体。 “杀了她,杀了她!”一声声愤恨的叫喊声,又把刚要睡过去的楚玄拉了回来。 “跪下受死吧!”随着粗暴的推搡,膝盖磕到硬硬的地板上,楚玄紧蹙着眉头,终于睁开了眼。 “敢行刺摄政王,真是活腻歪了!” “快行刑吧!给王爷报仇。” “杀了她!” …… 楚玄一睁开眼,就看见刑台下数不清的百姓叫嚣着。 微微一动,双手就被麻绳勒得生疼,瞥见立在地面上锋利的刀刃,楚玄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现在跪在刑台上的是自己? “唔唔……”纵使楚玄心里有千万个疑问,但嘴却被堵的死死的。 羸弱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嘈杂的人群中,但是楚玄却心头一震,怎么是一个有气无力的女人的声音。 低头看着屈膝跪着的双腿,这不是自己的腿?关键是,怎么感受不到小楚玄的存在? “唔唔……唔唔…..”楚玄用尽全身的力气,疯狂的晃动身体,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怎么,现在知道错了。晚了!”刽子手狠狠的按住手下不断挣扎的女人。 提起大刀,对着跪着的女人就要砍下去。 刀尖划过地面的撕拉声,听得让人心头一颤,空中的冷气也被提起的大刀,砍的呼呼直响。随即,一阵寒气直逼自己的头顶。 知道最后,楚玄都在拼尽全力挣扎着,这一辈子,自己就没服输过,没想到最后,竟然要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停下!”就在大刀落下的一瞬间,只见一匹雪白色的战马,冲开人群,直接跃上刑台。 刽子手收回了手中的大刀,左右摇晃着脖颈,很是不悦,但待看清来人后,刀也吓掉了,哆哆嗦嗦的跪下。 “王爷千岁!”瞬间,台上台下跪倒一片。 安歌并未理会众人,看着刑台中间已经奄奄一息的自己,衣衫已经被鲜血染透,身体也跪的歪歪斜斜的,好似随时都要倒下,好不心疼。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 楚玄也看清了来人,再熟悉不过的雪白的战马、艳红的衣衫、还有那双傲视天下的眉眼。这才是自己啊!这才是令三国闻风丧胆的摄政王! “带回去!”不管这具身体里面住的是谁的灵魂,都要保住,这样自己才有穿回去的可能。 楚玄看着眼前无比熟悉的陌生人,很是疑惑住在里面的灵魂是谁?不过,不管是谁,只要自己还活着,就有千百种方法让他生不如死。 “王爷!您怎么?”季林这才赶到刑场,看着从断头台上被解下的女人,实在疑惑。 自从王爷醒过来,这奇怪的事就是一件接着一件。 这快二十年了,王爷从来不喝别人递过来的水,结果今天竟然没有一丝怀疑的喝下了那杯水。 还有,王爷那个哭相,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洁癖的王爷竟然不以为然。 再有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救活她。”安歌也不敢多说话,言简意赅的吩咐着。 季林就是有千万个疑惑,也不敢违抗王爷的命令,连连应下。 另一边,安峰将军派出所有的安将军,寻找女儿们的下落。 “王爷,北疆的三城五镇都已经翻了个底朝天,接壤的七城也找了个遍,还是…….”郎宸只觉得自己太没用,出动两万余名的安家军,三位小姐,竟然一个都没找回来。哪还有脸面向王爷汇报。 听着郎宸的话,安峰将军眼神呆滞,已经没有一丝活着的气息,看着还在不断流血的老伴儿,抹抹眼泪。 说着:“那咱们就一起到底下团圆吧!” 安峰将军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刺耳的声音打断。 “安峰接旨”崔公公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扯着嗓子喊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前护国大将军安峰,通敌叛国,残害忠良,今查实。朕痛之,念汝守护北疆多年,朕特网开一面,遂赐贬为庶人、上交兵符、收回府衙。安家军众人均流放北荒。以儆效尤。钦此。” 还没等安峰将军跪稳,崔公公就已经把圣旨甩在将军脸上。 安峰将军看着崔公公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知道多说无益,接过圣旨。 “郎宸啊,集合安家军吧!”安峰将军端详了圣旨许久,叹气,魏延啊!你怎么能这样狠心? “皇上圣旨已下,是我安峰连累了诸位将军,不过,我就是拼上这条老命,也会换大家一条活路,最后, 安家军,原地,解散吧!” 安峰一字一顿的说着,然后仔细的扫过每一个人的面庞,努力把他们的样子刻在脑海里。 若有下辈子,让我安峰,为你们出生入死! “将军!”两万余名安家军,在点兵场抱拳屈膝。 安峰看着长跪不起的安家军,心如刀绞。 他安峰为苍梧守护了一辈子,最后却换来这样的下场。 罢了!罢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在死之前,见上孩子们一面。 摄政王府。 “她怎么还不醒?”安歌一脸杀气的问着御医。 “回,回王爷,这位刺客小姐被剑直穿心脏,又失血过多,活下来的机会很小。”杨御医真是汗颜,你自己刺的这么狠,现在救不回来,怨我? “救不回来她?你们就给她陪葬吧!”安歌捡着最狠的话说。 果然,众人都吓得缩着脖子,哪还有人敢质疑王爷的身份。 一瞬间,整个凤都的大夫都被抬进了摄政王府,所有名贵的药材,源源不断的送进来。 所有人熬了整整三天三夜,楚玄搭在床边的手指终于微微动了一下。 杨御医就差把这根手指供上跪拜了,多谢救命之恩啊! “放肆…..”楚玄从鬼门关转一圈,拼了命的竟然挤出了这两个字。 众人一脸惊恐,敢在王爷面前说放肆,还真是不想活了。 看来这人是白救了,毕竟,马上又要死了。 …… “都下去吧!”安歌现在只想搞清楚,里面的灵魂到底是谁? 众人还没退出大殿,楚玄就又昏死过去。 不过只是身子太虚,灌了好些名贵药材,终于在两天后醒来。 “啊!这是谁的脏衣服?”楚玄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满是泥泞,污秽。胸口顿时又窒息的要喘不过来气。 安歌:“…….” 这到底是什么奇葩?连身体都没了,竟然还在乎衣服? “你可知罪?”既然给了这身份,那就得好好用着,安歌摆足了摄政王的架子。 “当然知道,刺杀摄政王,灭九族、剁手、砍足、掏心,挖眼。”楚玄看着眼前的人,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着。 安歌听罢,吓得直咽口水。 自己好像摊上大事了,不过好在摄政王就是自己,保小命应该还没问题。 只是不知道,那个挨千刀的男人,穿哪里去了! “快给我把这身衣服脱掉!”楚玄挣扎着坐起来,伸手就摸向胸前的扣子。 “哎….干嘛呢?别动手动脚的!”安歌忙打掉已经贴近胸口的手,警告着。 “呦,这么紧张?这具身体不会是你的吧?”被拍掉了手,楚玄也不恼,直直的盯着那双熟悉的眉眼,扯过一个笑脸。 安歌被看的心虚,别扭的侧过身去,暗骂自己笨,还没试出他的深浅呢,就被他一个小伎俩给识破了身份。 “哎,女人果然无趣!”楚玄摇头,还以为是个火辣的带刺玫瑰,结果,又是假花一只。 里面的果真是个男人!这不好的预感,怎么就从没错过。 “是呢!也不知道是谁,见了女人,连魂都跟着去了!”安歌用看色狼的表情,看着眼前的人。 只是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谁,只要不是那个变态的男人就好? “你,确定也算女人?还不如…..”楚玄万分嫌弃的看了一眼胸前的小包子,发自内心的质疑着。 “咳咳!快想法子换回来吧!”安歌及时打住男人的话。 “等我先洗个澡,换身衣服。”楚玄已经忍这具脏兮兮的身子,忍到极限了。 “矫情!快去吧。”安歌摆摆手,很是不耐烦。 瞥见就要穿鞋的柔弱女子,忙摆手。 “不行,不行。”用自己的身子洗澡,绝对不行。 “你如果要洗澡,我就一直不洗澡,不换衣服。”安歌算是看出来了,不关心身体,先关心衣服,这绝对是个洁癖啊! “不行,绝对不行。”让自己的身体不洗澡,楚玄现在想着都觉得浑身发痒。 两人僵持住,四目相对,噗嗤一笑。 二人最终达成协议,安歌一天洗三次,楚玄三天洗一次。 楚玄:“洗一次和洗三次有本质区别吗?” 安歌:“洗三次能比洗一次干净很多吗?” ……. 楚玄刚准备起身洗澡,就看见季林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王爷,不好了!”季林擦着冷汗,汇报着。 “太后听说您受了重伤,现在就要过来府里看你了。”太后虽然经常来府里坐坐,可现在王爷性情飘忽不定不说,若太后看见王爷床上的女刺客,可就麻烦了! 安歌一脸懵的看着如临大敌的季林,太后来了,这做臣子的好生接待不就好了,至于这么夸张吗? 还是这摄政王犯了错,得罪了太后? “快扶我出去!”楚玄反应极快,已经把床榻铺的没有一丝褶皱,拿上所有的东西,就要出门。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公公尖着嗓子喊着 “太后娘娘驾到……” 第5章 “听说你病了,怎么样了?”太后在寝殿门口着急的问着。 “我……”我能拒绝出去吗?还没等安歌反应过来,就被身后的楚玄给推出寝殿。 “太…太后娘娘!”这确定是太后?安歌看着眼前一身红衣,成熟优雅的女人,惊的说不出话。 听到太后娘娘,还以为最多也就是保养极好的妇人,可眼前这位完美的女人,完全超出安歌的想象。 “真是的,怎么还叫上我太后了!听着就显老。”文怡看到从寝殿走出来的男人,手指饶着胸前的秀发,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眼神飘忽不定的不敢看向眼前的男人。 安歌看着如此神情的太后,兴奋的跳脚,这摄政王可以啊!连太后都能拿下。 那这还怕啥? 安歌长吐一口气,浅笑的着看向眼前的女人,温柔的看向她美丽的眼睛,让她无处可逃。 文怡看到如此温柔的楚玄,脸变得火热,胸口有些闷,喘不过气来。 想不到这张脸还有这用处,安歌比浑身散发着粉红色泡泡的太后娘娘还激动。 原来还可以玩这么大! 楚玄躲在寝殿门后,看着不断对文怡挤眉弄眼的自己,最开始还想冲出去阻止一下这个不要命的女人。 直到看到自己那双傲娇的大眼睛竟然对文怡轻眨眼,再配上腻人的腐笑,楚玄真是差点吐出来。 楚玄瞬间觉得这个身体不换回来也好,自己经营这么多年的高冷妖艳的角色,就这样毁了…… 这让他以后怎么在三国立足。 “楚玄,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刺伤你?”文怡看着包着纱布的胳膊,就一阵心疼。 “已经处理好了,就不用担心了!”安歌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这太后和摄政王到底是什么关系。 安歌终于决定不要命的试一试。 “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安歌一脸愧疚的说着,随即,那一双修长的大手,握住了女人的手,轻轻安抚着。 楚玄看着牵着文怡的手,差点昏死过去,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文怡现在除了手上那温凉的触感,已经感受不到其他了。 安歌看着眼前女人,羞涩的反应,终于意识到,好像闯祸了。 看来二人的关系还没有自己想象的亲密,否则,不会这般不自然。 “伤口该换药了……”安歌不动声色的抽回手,暗示着太后娘娘可以回避了。 “那我这就回去了。”文怡还是比较适应楚玄这种冰冷的语气。 楚玄躲在寝殿门口,看着就要出门的文怡,终于顺了一口气。 “对了,这是我给你带的龙涎香,直接帮你点上吧!”已经走到门口的文怡,突然想起,说着,就奔寝殿走去。 “不……用……”安歌话都没说完,就看见太后娘娘已经推开了寝殿的门。 “太后……”季林出声也没有拦住。 现在只能希望那个男人已经藏好了,安歌祈祷着。 楚玄根本就没打算躲,因为他知道,没有他的允许,文怡是不会随便进他的寝殿的。 可是刚刚那个女人又是抛媚眼,又是拉人家小手的。 文怡才会越线的吧! 不过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楚玄已经和刚推门进来的文怡撞了个满怀。 “啊!你是谁?” 文怡看着眼前我见犹怜的女人,顿时僵住了。 “我…..” 我也想知道,我现在是谁啊!楚玄腹排。 “我是王爷新带回来的丫鬟!”楚玄没有一秒犹豫的,就把安歌给卖了。 安歌“…….” 文怡仔细扫视着寝殿,床榻还算整齐,也没有这个女人的衣物,只是怎么有一股血腥味。 “她,是她帮我挡了一箭,就带回来了!”安歌不过大脑的瞎编着。 “既然是为了救你,那就带回宫好好治疗吧!”文怡哑着声音,瞥了一眼女人清秀的小脸,咬着牙说着。 安歌听着有些沙哑的声音,看着冷下脸的太后娘娘,浑身打了个寒颤。 这反差也太大了吧!刚刚明明是情窦初开的花痴脸,是怎么做到一瞬间就变成权倾朝野的太后脸的。 楚玄:“…….” 还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看出了太后对摄政王的意思,还把自己往枪口上送。 安歌现在才反应过来,太后这是在吃醋。 吃醋的女人很可怕,更别说这还是个太后! “治疗?不必了,带回来是因为弄脏了本王的战马,不配活着。”安歌想着第一次和摄政王交手,就是因为血滴在了马鬃上,才激怒他的。也就冒险试试。一脸狠厉,捡着最恨的话说着! 安歌紧张的无意识舔着嘴唇。不过好在,太后娘娘听罢,脸色真的明显缓和很多。 安歌不留痕迹的望向楚玄,还好赌赢了,要不自己可能就要再上一次刑场了。 楚玄也是惊出一身冷汗,没有人比他清楚落在文怡手里会是什么下场。 “我要换药了!”安歌也学着太后,压低声音,冷着脸不耐烦的说。 瞬间,寝殿的温度因摄政王的气场,又低了几度。 文怡看楚玄脸色不好,也不再停留,实趣的放下龙涎香。缓缓走到门口,侧过脸,狠狠的瞪了一眼角落里的女人。 楚玄:“……” 送走阴晴不定的太后娘娘,二人都已经筋疲力尽。 “还好我反应快!要不你现在应该又在刑场的路上了!”安歌现在还在回味自己刚刚巅峰的演技。 楚玄:“是你去往刑场的路上!” 楚玄耸耸肩,提醒着,这具身体可是你的。 “你穿进了我的身体,我穿进了摄政王的身体,那摄政王呢?”安歌觉得自己亏啊!别人能拿自己的身体威胁自己,可自己却还没找到摄政王的灵魂去了哪。 “不过这个摄政王也是够可以的,连太后都敢泡,啧啧…….”安歌兴奋的分享着摄政王的桃色花边。 楚玄:“……” “不过,你到底是谁啊?怎么会穿进我的身体呢?”安歌看着眼前的自己,很是疑惑。 楚玄:“家住在云岭峡谷,打猎为生,前几天晚上打猎,掉进了山洞里,结果再醒来就是在刑场上了!哎……这都是什么事。” 楚玄一脸生无可恋的胡说八道。 怎么可能告诉她自己就是摄政王,拼个鱼死网破也要和自己同归于尽。绝对不是那两鞭子的仇。现在摄政王的地位、自己的身体都在她手上。太被动,决不能贸然说出身份。 “那你呢?这身体也不是你吧?不过你比我运气好,穿进摄政王的身体,真是天上掉馅饼,砸嘴上了!”楚玄同样试探着。 “哼!摄政王?我还不稀罕呢!不过他也是够变态的!你听我刚才最后说的那是人话吗?因为救命恩人弄脏了自己的马,就要杀掉。结果太后竟然默认了。简直是魔鬼啊!”安歌虽然听着男人问话,有些怪怪的,但是一想到那个变态的男人,就恨得咬牙切齿。 楚玄心想,一定有机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魔鬼。不过表面上,安静如鸡,再配上较弱的身体,真是要多温顺有多温顺。 “那你到底是谁?”楚玄咬着后槽牙问着。 “我就是云岭峡谷上的一个小土匪,摄政王烧了我们的寨子,我寻着机会想报仇,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安歌半真半假的说着。 要不是我当天在云山,都要信了,明明是你去攻打人家寨子,还说自己是土匪,对于安歌说的话,楚玄是一个字都不信。也就更加警惕安歌的身份。 “我不能再出现在太后面前了!”楚玄清楚,若再在王府撞见一次文怡,自己就可以直接去见阎王了。 “那……”安歌为难的看着自己熟悉的身体,但也不能放任他在外面乱跑啊! “摄政王好像有几个面首,你先去那里躲一阵儿吧!”安歌思前想后,想到这么一个绝佳的地方。太后就算再堤防摄政王身边的女人,应该也不会查到那几个面首那里去。而且都是喜欢王爷的男人,绝对不会她的身体有什么非分之想。 楚玄:“不行,绝对不行。”把他扔进一群想上他床的男人窝里,这还不如要了他的命呢! “怎么就不行了,在他们身边,你没有危险,我也放心。”安歌对自己的安排满意的不得了。 “季林!送安小姐去月亮阁!”不再看向抗议的人,安歌摆手叫过季林。 楚玄无语的看着她使唤起季林,都快比自己顺手了。 不过也不算没有一点收获,她竟然姓安! 在云岭峡谷一带,姓安的,那就只能是安将军府的人了。 楚玄想起除夕夜那天云岭峡谷的惨况,她定是在什么地方看见了自己,才夜晚寻仇。 使用和安将军同样的九环大刀,还敢私自带人攻打土匪寨子,看来是二女儿安歌了! 安歌怎么也想不到,一个顺嘴,竟然就被楚玄摸透了身份。 “安小姐,按照王爷吩咐,您就先住在这里吧!”季林指着不远处的月亮阁,对楚玄说着。 “呦!是季将军啊!王爷今晚是要临.幸谁?”里面的男人们看见季林过来,兴奋的问着。 楚玄:“……” 第6章 “这是安小姐,暂时住在月亮阁!”季林虽然也很不理解王爷的安排,但还是照做。 “安小姐?小姐?”为首的男人仔细听罢,也是一脸懵,打量着站在不远处的楚玄。 看着眼前的男人们,没有办法,楚玄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 “还请大家多多关照!”讲真这还真不是楚玄能说出来的话,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还是这月亮阁的屋檐。 “还真是个女人?”一个穿紫衣衫的男人听罢,走向前,扯过楚玄胸口的秀发,很是神奇。 “既然大家都认识了,那我就先走了!”季林扔下楚玄,头也不回了离开了。 “王爷为什么把一个女人送来我们月亮阁?”紫衣衫问出了大家多有的疑惑。 王爷虽然不常来,但是对他们也是足够尊重的,怎么会无缘无故送进来一个女人? 楚玄:“王爷不喜欢我,但我也还算有利用价值,去其他妃子的宫里,终究不安全,想来也就月亮阁合适了!” 楚玄直接摘清了自己和王爷的关系,要不这帮男人嫉妒起来,也是有自己受的。 “这样啊!那你就住在我殿吧!”紫衣衫不以为意的说着。 众人听罢,和自己好像没有太大的关系,觉得无趣,也就自行散去了。 “不过,王爷真的有些日子没来月亮阁了,哎,不会被那群女人勾了魂吧!”散去的男人们,聊着。 “有太后在,那群女人还不敢怎么样!” “是啊!只要不让太后绑上床问题就不大” …… 楚玄一脸黑线的看着严肃分析着的众人,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无语。 自己对于□□一事,本就无欲无求,但是府里的女人却为了争宠闹翻了天,实在不想为此事花太多的精力,既然这些女人们这么喜欢斗,那就满足她们。 于是诞生了月亮阁,男人女人斗的你死我活,他终于清静了。 “走啊!愣着干什么呢?”紫衣男子,拍着还站在原地的楚玄。 “我叫萧木,你叫什么?”男子自来熟,接过楚玄手里的包裹,自顾自的介绍着。 “安霞”楚玄没有道出安歌的名字。 “这里哪里可以洗澡?”楚玄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萧木也是利索的人,直接把楚玄带到了汤泉池。 楚玄看着眼前的汤泉,很是抵触。这么多男人用过,不知道脏成什么样子! 斗争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有解开衣服。 书房。 “咳咳!你怎么回来了?”安歌慌乱的放下手中的盒子,看着眼前的自己。 “你在找东西?”楚玄看着鬼鬼祟祟的安歌,她想从这里得到什么? “哪有,咱这不见识短,好不容易来一次摄政王府,就什么都想翻翻看看。”安歌编的合情合理,可惜她还不知道,楚玄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你不在月亮阁,怎么回来了?小心让太后看到你!”安歌本来在找娘亲的解药,虽然已经过了很多天,可万一有奇迹呢!结果不想被这个家伙给撞见了。 “我要洗澡!”楚玄也没有拆穿,所有事情,等洗完澡再说。 安歌本就不了解月亮阁,再加上一时慌乱,也没有细想,直接就把楚玄带进了王爷专用的汤泉池。 “你出去吧!”楚玄不喜欢自己洗澡的时候,周围有人伺候着。 “那,那你别乱碰!”安歌虽然知道,既然已经换了身体,肢体上的接触一定是不可避免,但还是最后挣扎着。 楚玄只想翻白眼,一脸不耐烦,在自己眼里,还真没把她当女人看。 一刻钟后。 楚玄终于舒服的躺在汤泉里,整个人终于活过来了。 泡了好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开始洗身上的污垢。 触到滑腻的手臂,楚玄一顿,不过也没想太多,继续仔细的擦拭着。 洗完手臂,拿着帕子,自然的擦向前胸,瞬间被一个柔软的触感吓的一激灵。 直到此时此刻,楚玄才真切的意识到,这是一个发育良好的女人身体。 而且这两个小包子,似乎要比自己形容的丰满那么一点点。 从醒过来以后,楚玄就是在刑场上,命悬一线,哪里还顾得上男人女人,接着又差点被文怡带走,侥幸活下来。 所以直到现在,楚玄才意识到,在这具身体里,好像很不便。 没洗干净,楚玄实在不想出去,可自己又真的下不去这个手。 “楚玄!”楚玄终于决定拼了,让安歌帮自己洗,这样两个人应该都没意见吧!至于王府里的那些人,就留给这丫头自己去解决吧! 楚玄这一喊,不仅喊来了王爷,还成功的让所有人都知道,竟然有女人在王爷的汤泉池洗澡。 “你嚷嚷什么?生怕太后听不见是吧!”安歌气急败坏的看着汤泉里的人。 “帮我洗澡!”楚玄面不改色的说着。 安歌看着目不斜视的楚玄,噗嗤一笑,没想到他还有害羞的一天。 “不帮我就自己洗了。”楚玄看着不言语的安歌,抬手作势就要往前胸擦去。 安歌掐着腰,好整以暇的看着,还不忘给里面的人投去鼓励的眼神。 楚玄的手果然僵硬在半空中,但看着安歌一脸看笑话的表情,想看自己笑话,还早了点。 楚玄也杠上了,眼一闭,心一横,就向胸前抓去。 “哎……”安歌看到那悲壮的表情,就知道不好,这是要和自己硬碰硬啊。 我自己的身子,我碰不起还不行吗?安歌认怂,拦住了就要碰到胸口的手。 楚玄听见安歌终于出声阻止,也是吓出一身冷汗,他是真心不想碰触这具身体。 楚玄大爷的把帕子扔给身后的安歌,享受的闭上眼,等着最周全的服侍。 安歌也只是想着,这人还真是傲娇的一步都不让,拿起帕子就擦向熟悉的身子。 “恩!啊!”就在安歌的手碰到小包子的时候,楚玄一个激灵,差点从汤泉里跳出来。 虽说身子是别人,但是感觉是自己啊! 所以,作为一个男人,楚玄竟然比安歌还早的感受到了安抚的感觉。 安歌也是吓了一跳,温热的触感也是让修长的大手,不知所措。 “出去,出去,我自己洗!”楚玄一把打掉自己胸前的大手,面色潮红,竟然不敢对上自己熟悉的眉眼,现在只想自己一个人缓一缓。 安歌虽然有些懵,但还是不知道,这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是他要求的嘛?不过帮他洗澡,理论上很合理,但是自己也说不上来,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直到安歌离开汤泉池,楚玄也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安歌已经走了好一会儿,楚玄终于意识到,不管以后的命运怎么样?至少现在这具身体就是自己的,一定要保护好,爱护好,因为一切的感受都是自己的,决不能再让那个臭男人占便宜? 安歌:“……..” 楚玄现在已经的接受了这具身体,也尝试着和这陌生的触感相处。 书房。 安歌看着洗好了后,扭着腰走过来的楚玄,怎么这么想挥大刀呢? 要不要走的这么欠揍啊?我的形象啊? “你刚刚在找什么?对了,给我送一些流行的小裙子,最好是红色的的,一定很惊艳!”楚玄已经都能想象出自己穿小裙子是有多好看了。 “我不喜欢红色,你就穿白的吧,应该也会很清纯的。”对于楚玄的要求,安歌很是排斥,对于她这种常年上战场的人,最讨厌的就是红色。 “装纯?我要的是红颜祸水!”既然已经穿成女人,怎么能不美到极致呢!这完全不符合楚玄的性格。 “你到底在找什么?”虽说红颜祸水很重要,但是还是要搞清楚安歌的目的。 “就是寨子里的人…….”安歌根本不知道楚玄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从未怀疑过眼前的男人就是摄政王,半真半假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安夫人竟然中毒了? 楚玄听罢,捏着他手里的帕子,在安歌身边乱转,一会儿摸摸这,一会儿碰碰那,终于一个做作的不小心,撞掉了架子上的一个小盒子。 捡起地上的药瓶,扔给还在乱翻的安歌 “我听过这种毒,闻着这个像解药,你拿回去给大夫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也不看一脸震惊的安歌,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准备回月亮阁了。 “冲冠一发为红颜,够帅啊!”安歌拿着手上的药,正要出门,就被一身白衣的男子,堵在门口了。 安歌很是烦躁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瞬间看直了眼。 温润如玉,气质干净,那一双眸子更是清澈的没有一丝杂质,都不忍心让人多看,怕玷污了那份纯净。 楚玄看到安歌的反应,直摇头,又是一个只看脸的花痴女人。 “楚玄,你这是?不会喜欢上了我吧!”来人看着一脸痴迷的男人,很是惊恐。 楚玄在角落里明目张胆的翻着白眼,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恋。 “就是这个女人?啧啧,不像你的风格啊!”白衣男子准头看到角落里的楚玄,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眼神不断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不解、摇头。 安歌、楚玄:“这身材怎么了?” 二人异口同声的反驳着,楚玄还不忘,骄傲的抖了抖胸。 …… 第7章 “也是,大鱼大肉吃多了,是该吃点清粥小菜!”白衣男子,嘴下没有一丝的服软。 安歌也懒得和他计较,既然药已经拿到,现在最关键的是,回去救娘亲,只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那个,你们先聊,我出去一下!”安歌是真的着急,侧过身子,就要出去。 “哎……怎么我一来就要走呢?就这么放心把这盘菜放我嘴边?”白衣男子左右打量着楚玄,还是直摇头。 楚玄一脸嫌弃:“别看了,就你这样的小白脸,我一刀能砍五个!” 安歌听罢,反手就拍在了楚玄肩膀上,兄弟,可以啊!就凭这句话,以后姐罩着你。 楚玄傲娇的小眼神还没翻出来,就被安歌给拍回去了。 楚玄:“……” “咳咳,轻点。”还受着伤的楚玄瞬间又变回温顺可口的清粥小菜。 “砍我?留着力气砍太后吧!摄政王带伤刑场救人,已经在凤都传遍了,想来,太后现在应该就在来的路上了吧!”白衣男子,对于自己的好友没有一丝的担忧,满脸的看好戏。兴奋的手舞足蹈,越刺激越好,也不枉自己白跑一趟。 听到太后,二人的神色都严肃了下来。 楚玄看着身侧熟悉的自己的身体,不住叹息。 凭文怡对自己的感情,这个女人应该没什么事,现在最惨的是自己啊! “我还有事,你们慢聊!”楚玄也顾不上齐恒那小子了,一定不能撞见文怡。 “想溜?别呀,我还想见识见识你的大刀呢!”白衣男子,一把拦过就要出门的楚玄。 齐恒,你小子,是不是活腻歪了,想变成小鱼干?楚玄感受到自己脖颈间的那只冰凉的手在暗自蓄着力,这幅身子内力本就不高,现在又受了伤,还真是一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放开我的人!”你可以伤我,但是绝对不能伤我的人,这是安歌在军营这么多年来,一直坚守的信仰。 “呦,哪个是你的人啊?”安歌话音未落,就听见一暗哑的女声。声音虽不大,却充满着杀气,让人生寒。 “参见太后娘娘!”齐恒看见来人,收回了手上的内力,扯过一边嘴角,挑衅的看着躲闪开的女人。 “参见太后娘娘!”楚玄不得已,低下头,给文怡行着礼。 “摄政王的女人?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呢!”文怡看着楚玄因为刚洗完澡,还没有干透的头发,攥紧了拳头。 大姐,我说的是,我的人,我的人!这和我的女人,差十万八千里吧! 安歌对于太后的理解能力也是给跪了! 可是文怡只看她相信的那一面,现在更认定眼前这个刚在楚玄汤泉池里洗完澡的女人就是抢走楚玄的人。 “想做摄政王的女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文怡看着眼前的女人头发上的水珠,滴在胸前,雪白的肌肤在湿透的衣衫下若隐若现。更是气急。 “摄政王,咱凤都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那就不耽误大家时间了。”文怡冰霜着脸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有一丝的情绪波澜,公事公办的语气,真是要多冷有多冷。 我又不是你们凤都的人,我知道个鬼啊!安歌在心里暗骂着。 “带走吧!”文怡看着男人并未言语,心里竟有一丝丝甜意。 看来也就是玩玩,并不是很在乎。文怡看着男人的反应,勉强顺了一口气。 刚刚听到下人来报,摄政王竟然为了一女人,带伤冲上刑场,这心就像被千万个针刺过一样,瞬间疼的喘不上来气,一刻也等不了,就来了摄政王府。 “别动她!”怎么还要带走呢?安歌这才反应过来,敢情这个老女人是觉得自己默许了。 这若被带走了,那还了得,要是传出去,让数万名的安家军怎么看我? 想着,安歌伸出修长的手臂拦过呆在原地的楚玄。 楚玄看到文怡过来,就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了,再看向安歌已经默许,都已经做好从皇宫逃脱的路线图了,不想直接被一只大手揽过去。 不同于齐恒那小子,虽然手掌冰凉,但是那厚重的力道和霸道的气势,真是连指甲盖儿都在跳脚的宣告着要保护好怀里的女人。 楚玄先是一愣,但是看着脸已经气的变形的文怡,随即反应过来,如若无骨的小手顺势攀上健壮的臂膀,还有些潮红的小脸娇弱的靠在男人胸口的位置。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扑闪着大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手上已经爆青筋的文怡。 就算一会儿是十八层地狱,现在也决不能输了气势。 “你,你们…….”文怡已经说不出来话,早就没有心情估计太后的形象和威严了。 化拳为爪,对着女人白净的小脸就抓来。 文怡的招式,楚玄是再熟悉不过的,手出来的一瞬间,就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准备,竟然想抓花我的脸?脸能忍,我都忍不了! 可是手上的招式还没出,就看见文怡狠辣的攻势,被一个熟悉的臂膀挡下。 人都已经在我怀里了,还这样欺负?真当我是死的吗? 安歌也杠上了,也不管什么太后了,只要伤害我怀里的人,就不行。 真是这些年的大刀没白耍,安歌本就用了全力,再加上摄政王本就健硕的身子,这一挡,震的文怡是手臂发麻。 “楚玄,你,你竟然为了她打我?”文怡一阵吃痛,被震的踉跄的往后推了几步,揉着麻掉的胳膊,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和他怀里的女人。 声音掩饰不住的哽咽。泪水更是逃离早就红了的眼眶,不打招呼的纷纷落下。 喂,大姐,明明是你先动的手,怎么还成了我打你? 安歌只觉得自己委屈!哪里顾得看太后红了的眼眶。 倒是楚玄,看着啪嗒啪嗒掉眼泪的文怡,意识到,自己和安歌好像是有点过分。 这些年来,文怡的心思,他是知道的,虽说自己从未给过回应,但即使这样,她也从来没有做过伤害自己的事情。 看着不顾颜面,都已经在齐恒那小子面前掉眼泪的文怡,应该是真的伤到了。 “太后娘娘,奴婢和摄政王没有别的关系,只是奴婢略知医术,为了摄政王的病,才没被处死,并留用在府中的。”楚玄出声打破僵局。 病?我还有病?我怎么不知道? 安歌脑海里是一万个问号。 “啊!是,要不为了我自己的病,能去刑场救她吗?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是什么善人。”安歌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看着文怡的神色,好似是被唬住了,也就顺着胡诌。 再说,用一个本就不属于自己的摄政王身份,去和当朝太后硬碰硬,真是嫌自己命长! 看清形势,安歌身上的戾气也去了不少。嘴软的说着。 “楚玄?你的病又犯了?怎么样?严重不严重?”文怡听罢,好不容易调整好的面部表情,瞬间又崩坏了,心疼的问着眼前的男人。 “差点就去见阎王了!”安歌也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按照楚玄一惯的作风,捡着最重的说。 “那她、能治好吗?”文怡吓的心脏都跳停了一拍,缓缓看向安歌怀里的女人,虽然还是难掩恨意,但是说出口的话,却已经没有了杀气,甚至还有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祈求。 安歌看罢,一阵愧疚,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但作为女人,她是真心实意的爱着摄政王,刚刚自己的做法,对于一个本就爱的辛苦的女人来说,着实残忍。 “奴婢会想到办法的!”楚玄虽然知道文怡的心思,但并未过多关注,所以看到这样失态的文怡,还是大吃一惊。 “太后,既然为了楚玄的病,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都要试一试,不是吗?”齐恒看着气氛已经缓和下来的三人,忙出声说着。 齐恒也没想到,楚玄竟然会和文怡动手,事情竟然失控成这样,本来只是想来调侃一下老友,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场面。 “那…咳咳……那你,照顾好他!”文怡清了清有些哑的嗓子,深吸一口气,又是那个冰冷的太后脸。 说完,文怡不再看向还搂在怀里的两个人,挺了挺脊背,轻轻扶正头上的凤冠。 转过身,泪如雨下。 二人送走太后,也是心累的不行,齐恒终于实趣的没再说话,安静的离开了。 “我刚刚只是想保护你……”安歌也不知道在解释什么、在向谁解释,只是看着太后离开的背影,阵阵心酸,觉得是不是真的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楚玄轻轻松开有力的胳膊,一阵冷风就钻进了还有些湿的领口,惹的楚玄打了个寒颤,果然没有怀里暖和。 竟然不自觉的想,再去抱住还有余温的臂膀,好在又是一阵冷风吹过,彻底吹醒了楚玄。 “你不是还要拿药回去救人呢嘛?”楚玄出声提醒还在自责的安歌。 安歌听罢,思绪瞬间飘了回来,看着还捏在手里的小药瓶,想着母亲惨白的面庞,和云岭峡谷倒下的几万名将士,再也控制不住,跨上白马,向着家的方向,狠抽马鞭。 楚玄自上而下打量了下自己,无奈摇头,追了上去 …… 第8章 “你就这样回去?亲娘都不认识吧!”楚玄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安歌。 安歌看看身后熟悉的身体,嘴角扯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微笑。 还以为这个家伙真的那么冷血,不会来呢! “哎呀,我忘记了!”安歌惊呼着,顺便放慢脚步,等着身后的人追上来。 天还大亮着,两匹马就这样直直的冲出摄政王府,下人们虽是不敢拦着,但还是很诧异。 “安…….霞……你?”刚从外面回来的萧木迷糊的看着飞驰而过的两匹马,模糊的看清上面的人,怎么是王爷和安霞? 安歌自然不认识萧木,但是看着嘴型好像是在叫自己的名字,自己从来到这里,就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说过自己的名字,他怎么知道的?还是? 安歌不动声色的看向身侧熟悉的身体,难道是他知道了什么? 他究竟是谁?敌暗我明,绝对不能轻举乱动。 楚玄自然听见萧木在喊自己,确定安歌应该也是听到了,可是这姑娘也是够可以的,竟还沉得住气。 “你家不是在云山上吗?怎么跑来镇子里?”楚玄看着来到永安镇,明知故问。 “啊!直接请上安将军府家的大夫,一起去!”安歌现在没有心情应付楚玄的十万个为什么。只想知道娘亲和爹爹到底怎么样了。 楚玄也实趣的没有戳穿,不一会儿,二人就来到了安将军府。 “这,爹爹?娘亲?”安歌看着府门上的封条,失控的叫喊着。撕碎了封条就要进去。 楚玄不做声,戴上面纱,仔细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爹?娘?我回来了,我是安歌!你们倒是出来看我一眼啊!”看着被砸的乱七八糟的将军府,安歌失声痛哭,没想到,竟然没有见到父亲母亲最后一面。 楚玄看着跌坐在地上,哭的直不起腰的七尺大男人,虽然心里一万个想装不认识,但看在刚刚那么保护自己的份上,还是从绑在白马身上的包袱里,拿出备用衣衫,给地上的人披上。 “大姐?依依?秦风……”安歌脑海里闪过一个个再熟悉不过的面庞,却怎么也找不见他们的身影。 “你们去哪里了?怎么就把我扔下了呢?”安歌翻着院子里废墟,一点一点的捡出安将军府最后的灵魂。 “这都是几百年的古董了,娘亲还留着。” “这可是爹爹最爱的酒壶啊!” “依依那丫头的头绳,总是乱丢” ……. 安歌在废墟里一件一件的翻着,泣不成声。 “喂,快捡几样拿走吧!好像来人了!”楚玄听着,好似有不只一队人马奔安将军府来。 “我不走,这是我……”安歌话还没说口,就被手快的楚玄堵住了嘴。 “谁在本公公的地盘上撒野呢?”来人竟是崔公公。 皇上只下旨收回将军府衙,但并没有说收回做什么。能在安峰头上动土,这机会,崔公公怎么会放过,于是直接据为己有,今天就是过来摘牌子的。 安歌看见来人,终于找到发泄的出口,拎起楚玄身边的大刀,就冲崔公公砍去。 “大胆!”崔公公还没说话,身后的数十个小斯就已经冲了过来。 安歌就是再失控,在战场上练的本事还是有的,躲过了几个小太监,又向崔公公刺去。 崔公公终于看清拿着大刀的男人,身子先是一愣,握着的拳头直哆嗦,最终还是心一横,招呼着身后的御林军。 竟然是凤都的摄政王,崔公公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撞上了这尊大佛,可是以摄政王狠辣的程度,自己现在就算跪地求饶,也不会给留一个全尸的,反正是一死,那还不如拼了。何况这旁边不还有一个累赘呢嘛! 楚玄看到崔公公的反应,知道必是认出摄政王的身份了,但是应该是要殊死一搏了。 红了眼的安歌哪看出这些,拎着大刀就往上砍,瞬间就和御林军打成一团,借着强壮的身体,安歌竟比平时还要厉害几分,简直是砍红了眼。 御林军也看出,这么硬碰硬不是办法,随即把剑锋转向一旁的楚玄。 楚玄刚想上去帮忙,就被几个人缠住,习惯的抽向腰间,摸了个空,才慌张的捡起地上的麻绳,抽向眼前的几人。 意料之外,这具身子的身体素质竟然还不错,虽然力道小了不少,但也算把鞭子完全舞开了。 安歌担心的瞥向楚玄的方向,结果却看见,熟悉的身体正舞着麻绳,别说,虽然是麻绳,但真算的上出神入化,抽的几个御林军毫无还手之力。 只是这招式怎么感觉莫名的熟悉呢? 十几个御林军当然不是二人的对手,不过一刻钟,都趴在地上□□着。 “怎么,崔公公,想和摄政王切磋切磋?”楚玄率先开口,点名了身份。 “王爷饶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崔公公哆哆嗦嗦的跪下,手脚并用的爬到安歌的脚边,抱住安歌的鞋子,苦苦哀求着。 楚玄在一旁皱眉,下意识的往后退,看着已经被抓脏的鞋面,浑身不舒服。 安歌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崔公公,才反应过来,敢情这个摄政王竟然有这样大的力度! 那还等什么? “安峰人呢?”安歌不敢多说。绷着脸言简意赅的问着。 “苍梧皇上下旨,已经被贬为庶人,这府衙也要收回,安家军也都流放到北荒了!”崔公公哆哆嗦嗦的把知道的一股脑全都说了。 父亲被贬为庶人?安家军流放北荒? 狠,真狠! 安歌望向京都的方向,握紧的拳头竟攥出血来。 “那就赏你一个全尸!”楚玄看崔公公知道的已经全说了,再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为了自己的鞋子,脚尖抬起地上的剑,径直的踢了出去。 竟没有听见一丝一毫的尖叫,也没流下一滴血。崔公公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倒下了。 杀人也是一本艺术,最低标准就是不能让敌人的血溅到自己的身上,这是作为摄政王的基本操作。 安歌没有一丝波澜的看着倒下的崔公公,收回大刀,对着逃窜的御林军说着 “让魏延在京都等我!” 楚玄听罢安歌的话,撇撇嘴。 嗯,就这句话,还有点摄政王的精髓。 院内终于清静了,安歌捡起地上的桃木箭,和弯月刀。放在帕子里小心翼翼的包好。 这是小时候爹爹亲手给她们做的兵器,竟然还留着呢! “那几个御林军走了有一会儿了,援军怕是要到了!”楚玄看着陷在悲痛中的安歌,不忍出声打扰到。 “只是革官职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割了头呢!”楚玄算着那几个御林军逃走的时间,援军应该是快到了。必须走了。 男人的话虽毒,但安歌还是听进去了,只要自己活着,就一定有机会见到爹爹和娘亲。 “走吧!”安歌只拿了那几只桃木箭,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太阳已经快落山了,二人从早晨起来,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东西,在永安镇街上寻了一会儿,进了一家酒楼。 “要我说啊!就应该直接斩首,还贬什么庶人,那可是五万将士的命啊!” “是啊!还安家军呢?还不是弱的跟个小鸡仔似的,一捏就死。” “不过现在好了,那马上就变成崔府了,哈哈哈!” ……. 安歌刚刚进门,就听见几个小太监喝着酒,兴高采烈的议论着。 楚玄时刻看着安歌的反应,在这里动手可不是什么好事! 安歌并未动手,只是仔细的打量说话的每一个人,把他们狰狞的嘴脸,牢牢的记在心里。 “喂,你们几个,滚出去,我们掌柜的不招待了。”安歌还没收回视线,就看见几个店小二拿着甩桌的抹布,开始赶人。 “认识我们是谁吗?叫你们掌柜的出来。这店是不想要了吧!”几个小太监完全没有被吓住,气势反而更猛。 “我的店,想招待谁,我说了算。”从柜台走出一身材不高的男人,身后跟着十几个拿着菜刀的厨子,吓的几个小太监瑟瑟发抖。 掌柜的也没直接砍人,连轰带吓的赶走了还在骂骂咧咧的小太监们。 “掌柜的,他们可是崔公公的人,一会儿准得回来报复,我们?”店小二很是害怕。 “大不了不开了,我们全家都多活两年了,何况这个店呢!以后再听见说安将军家不是的,不用问我,直接赶出去。”掌柜的消消气,又笑脸迎着其他客人。 安歌看着赶人的杨掌柜,快速的眨着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将军府可以被收回,安将军可以流放,但是安家守护了这么多年的北疆百姓,永远不会忘了他们。 楚玄看罢。也暗暗赞叹,已经获重罪,还能得到百姓这样的爱戴,安将军当得起护国将军的称号。 二人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匆匆上路了。 “我要去找爹爹!”安歌牵着白马,对着楚玄说着。 “用摄政王的权利去找不是更方便吗?”楚玄料到安歌不想回去,抛出诱饵。 “而且,你现在这样?确定你父亲能认出你?”楚玄抓了一把安歌胳膊上的肌肉,提醒着。 安歌没再犹豫,听完第一句话,她就决定回去好好当这个摄政王。 就算在艰难,也要活着见到爹爹,更何况,这个身份带来的权利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 天已经黑透了,二人也奔波一天,便租了个马车,慢慢悠悠的往回赶。 许是哭的眼睛疼,安歌上了马上,就昏昏欲睡。 楚玄看着摇摇晃晃已经坐不直身子的安歌,长叹一口气,起身,轻轻的放倒了睡的很不安稳的安歌。 不过,刚躺下的安歌,就因为马车的颠簸而磕到头,痛苦的皱着眉。 楚玄看着早晨新换的裙子,闭上眼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把安歌的头轻轻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睡着的安歌竟然梦见爹爹就在自己身边,怀里揣着自己爱吃的酥油饼,笑嘻嘻的陪自己练武。 “爹爹,爹爹……” 刚进云岭峡谷,车夫放慢了速度,楚玄挑起帘子,看着不远处,好似有两人,很是奇怪。 慢慢的走近,天色太暗,看不真切脸,只能看清那一头花白的头发。 ……. 第9章 “安峰啊!你就放心的走吧!将军府我一定给你抢回来。”永安镇知县杨玉看着面前一头白发的老友,很是心疼。 “哎,我好像听见安歌在喊我!”安峰不知怎么,就感觉听见安歌正哭着嗓子喊爹爹。 “我知道你想孩子们,要不也不能满世界的去找她们。”杨玉看向四周,只有远处有一辆马车,看方向还是去凤都的,怎么可能听见安歌那丫头叫他,一定是太想孩子们了,都出现幻听了。 “我就在北疆守着,只要她们回来,这里还是她们的家。”杨玉承诺着。 安峰听罢,作势就要跪谢。 杨玉一把扶起,抱住二十余年的老友,重重的拍了几下肩膀。 目送曾经叱咤风云的安峰将军,就这样消失在云岭峡谷。 二人回到摄政王府已是深夜,楚玄安顿好已经睡熟的安歌后,自己静悄悄的回到了月亮阁。 “昨天你和王爷去了哪里?那么晚才回来。”第二天一早,萧木就端着饭菜过来楚玄的屋子。 “哎呀,你出去!”楚玄抓紧自己的小花被子,大叫的喊眼前的男人出去。 “安霞,我可比你姐妹儿还姐妹儿呢!”在萧木眼里,这个女人还不如自己的身体有魅力。 “出去。出去。”我才不管你是哥们姐们呢! 萧木无奈,捂着耳朵出了房门。 楚玄看着有些脏的衣服皱皱眉,无从下手。 “安小姐,这是您的衣服。”季林一脸黑线的拿着数十条小裙子,走进房门。侧过脸,不去看床上的女人。 “哇塞,可以啊!”楚玄打发了众人,翻着小裙子。 “这里加个流苏就好了!” “这领口应该再低一些。” …… 楚玄挑剔的一件一件的试着。 书房。 “季林,她怎么还没过来?”安歌不耐烦的问着。 “安小姐,还在,还在试衣服。”看着王爷不悦的脸色,季林吓出一身冷汗。 安歌:“…….” 过了好一会儿,安歌实在等不及,抬腿叫要去月亮阁找人。 “呦,这是急着去喂猫吗?”安歌听见熟悉的女声,本想牢骚几句,一抬头,却呆住了。 就看见眼前的女人,身着一袭红裙,领口开到锁骨下方,但把那处柔软包裹的严严实实,反而引得人们无限遐想,再配上略微夸张的裙摆,不仅更突出了上半身的纤细,还给这无形的诱惑中添加了一丝仙气。让人看了只会觉得美好的不忍心亵渎。 “哇!”季林已经看的呆了,这还是今早自己见的安小姐吗? “这领子露的也太多了吧!”安歌虽然惊艳,毕竟自己在那具身子里住了十几年,也没有这么美过,不过这也太露了吧! “这么漂亮的锁骨,不让大家都知道,我就心难受。”楚玄看到众人的反应,嘚瑟的抖抖肩。开心的手舞足蹈。 “这么着急找我,什么事?”还是楚玄出声,叫回了众人的理智。 二人进到殿内,安歌看着楚玄娴熟的整理着裙摆,优雅的坐下,啧啧称奇,还真是一人才。 “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安歌开门见山肯定的说着。 “你究竟是谁?”安歌看楚玄没有否认,甚是惊慌,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他面前,而对于他却知之甚少。 若这是战场上的敌人,自己必死无疑。 “安将军府的二小姐,穿进摄政王的身子是因为想杀死他,为安家军报仇吧!”楚玄两句话点清安歌所有的秘密。 “我就是一猎人。昨天过后,当然都清楚了!”昨天从永安镇回来,安歌就在气头上呢,若现在道出自己是摄政王,楚玄丝毫不怀疑,这丫头会直接拿大刀把自己剁成肉馅。 安歌虽对于这个男人的话一个字都不信,但是他不想说,自己也没有办法逼迫。 至少现在自己还有摄政王这个身份作为护身符。 安歌还想再套一些话呢,就听见。 “王爷,齐公子……已经进来了。”还没等季林说完,齐恒已经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哇塞,我就说清粥小菜一定不和你的胃口。”齐恒进门,就被艳丽的楚玄吸引的移不开眼睛,上下打量着。 “衣服有些繁琐,但你这样的小白脸,我还是能一刀砍三个!”楚玄看着一脸惊讶的齐恒就来气,敢情上次他根本就没看自己的脸。 “是你?我就说嘛,上次见你就觉得与众不同。”齐恒舌如兰花的说着。 要不是楚玄,还真没人能招架得住这张破嘴。 大兄弟啊!你怎么又来了,上次你来,害得我差点命都丢了,安歌看见齐恒,哪里还有心思欣赏那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在心里哀嚎着。 “楚玄,你这是什么表情,放心吧,今天太后不会来了。再说,上次的事,和我也没关系啊!”上次的疑惑实在太多了,当时又不好问,实在好奇,所以挑着朝中繁忙的时候,便又过来了。 “这是谁家的姑娘?”齐恒略过楚玄,直接问向安歌。 “她,她……”安歌一时语塞,还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不想说出自己的真是身份,可是也瞒不了多久。 “我姓安!”楚玄看着为难的安歌,直接嘴快的说着。 “她姓安?”齐恒瞪大了眼睛,急切的向好友求证着,安歌无奈点点头。 神奇的是,齐恒得到安歌肯定的答案,竟没有再追问其他任何关于自己的事情,只是复杂的看向一身红衣的楚玄。 “别看了,就你这样的小白脸,我还看不上。”楚玄虽然知道齐恒这小子在想什么,可是多年的好友,眼神在自己身上乱飘,怎么这么惹人嫌。 安歌没有感觉到二人之间特殊的氛围,因为,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眼前这位是谁的,只能凭说话的语气知道,和摄政王应该是朋友。 若是在他面前穿帮了,自己就真的可以直接去喂猫了。 面对季林和手下的人,即使破绽百出,下面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就算是太后,也能用这张脸糊弄过去,可这位怎么办啊? 安歌战战兢兢的不敢轻易开口说话。 “啊,对了,我听思思郡主说,要举办什么狩猎大会,你去不?”齐恒虽然感觉奇怪,但还是说着正事。 “啊,去,当然去。”郡主请的谁能不去,安歌本能的想着,再加上本就慌乱,忙连声答应着。 一旁的楚玄听了,一脸黑线。 她还真是不怕事多啊! “啊?”齐恒也是被楚玄的反应吓一大跳,竟然这么痛快的答应了。 “既然你都去,那我也就过去吧!”齐恒勉为其难的说着。 安歌一听这话不对啊,难道刚刚应该拒绝?可她实在不了解,他们之间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哎?今儿个怎么转性了?舍得把你那些宝贝衣服压箱底,穿这么死气沉沉的衣服?”齐恒终于看出今天的楚玄哪里怪了,平时都高调的晃眼睛的人,今天竟然如此低调、沉稳。 不过倒是这位安小姐,那傲娇的小眼神,很有楚玄平时不可一世的感觉。 “怕被我比下去呗!”楚玄看着一脸为难的安歌,及时出口说着。 “那还是你厉害,还是第一次听说楚玄怕被比下去的,而且还是被一个女人。对了,那只肥猫呢?上次来就没看见它,今儿个怎么还不出来迎帅哥?”好久没见团子了,齐恒也是想的紧。 团子不在身边喵喵的抢视线,还是真的不习惯呢! 楚玄听齐恒这么一说,也才想起,团子哪去了,自从自己醒过来,就还没看见过呢。 “团子啊,应该是跑去哪里玩了吧!”不提还好,安歌快恨死那只肥猫了,可能是长的太胖,要成精了。 自己醒来的当天就看见了,可是这猫就死死的盯着她看,好似要把人看穿似的,事实证明,还真的把她看穿了。 对着她是又扑又叫,一个劲儿的把她往外赶,只要自己一动殿内的东西,这猫就炸毛。为了找解药,安歌干脆吩咐季林把这猫关仓房去了。 “不应该啊!只要我来了,不管多远,她都跑出来迎接啊!”到现在还没听见动静,齐恒很是疑惑,难道真是自己魅力大不如从前了,连团子都嫌弃自己了。 “王爷,府里还有猫儿啊?快叫出来看看吧!”楚玄也想看看团子怎么样了,一脸天真的说着。 二人齐齐的看着安歌,就等他下令,玩猫呢! 安歌没办法,看来不放出那只猫,他俩是不会罢休的。 无奈的叫过季林,轻声吩咐着。 不过一刻钟,一只通体雪白的猫,飞也似的跑过来,窜进大殿,看见一身红衣的女人先是一愣,然后极慢的打量着,左看看右看看。 楚玄看见团子,嘴角扯过一抹浅笑,翘起二郎腿,轻轻拍手。 就见白猫瞪大了眼睛,飞奔的窜进了女人的怀里。 “团子,过来!”齐恒拍着手,不可思议的看向女人怀里的猫。 这确定是团子?楚玄那只猫可是出了名的讨厌女人。 这王府里,还有好几个女人,折在了这只猫的手上呢。 现在竟然如此温顺的窝在那女人的怀里,简直不可思议。 团子好不容易见到主人,才没空理这个花心大萝卜呢!对着楚玄是又舔又亲的,好不亲昵。 “王爷,这猫儿和我有缘,就养在我屋里吧!”楚玄看着都饿瘦了的团子,也是不忍心,出声说着。 “那怎么行?”在王府呆了这些天,安歌当然知道这只猫对于摄政王的重要性,要是这么轻易的给出去,不被怀疑才怪。 安歌看着女人怀里的猫,坚定的拒绝着。 齐恒意料之中的表情,挑衅的看着抱着猫的女人,怎么样,人家还是选猫吧? “那我就来王爷屋里看它。”楚玄放下怀里的团子,亲昵的环上男人有力的右臂,甜甜的撒着娇。 虽然知道安歌拒绝的理由,但也决不能让齐恒那小子看了笑话。 第10章 齐恒看着挽住楚玄的女人,真是替她捏了一把汗,看着挺聪明的女人,怎么偏偏要在死亡的边缘试探,这要喂了团子,还怪可惜的。 实在不忍心看了,齐恒索性捂住了眼睛,这凤都又要少一个美人喽。 “好!”安歌真的不想再讨论这只肥猫,顺着台阶,答应了下来。 “楚玄,你是不是上次受伤,伤了脑子还没好啊!”齐恒何止惊呆了,简直都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了。 “王爷,暗卫来报!”安歌正急的直冒冷汗,还好季林进来禀告。 安歌接过字条看着上面的字,皱眉。 这每个字都认识,怎么连在一起就不知道什么意思呢? 安歌匆匆扫过一眼,折上了纸条。心里暗骂,这说的是人话吗?脸上不动声色。 “是不是风月楼那边有消息了?”齐恒看着楚玄一脸严肃,也难得正经了起来。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凭借爆发式的演技,安歌只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 “王爷,上次在云山上遇到的女人已经查出来了,这是她的背景!”季林又拿上一折子递给王爷。 看着递过来的折子,安歌直头疼,怎么这么多事? 不耐烦的翻开折子。 姓名:安歌,安将军府家二小姐;擅长使用兵器:九环大刀;家中还有…… 安歌粗略的看了几行字,连忙合上,敢情这摄政王一直在调查自己。还真记仇,不就划破他一件衣裳吗?至于这么大费周章的调查?他不也连抽自己好几鞭子呢嘛! 只是不知道,他这灵魂究竟去了哪里,若发现自己这个冒牌货,以他那诡异的秉性,不得炖了自己! “找到上次撕你衣服的女人了?看来团子终于可以改善伙食了。”齐恒一脸挪瑜的说着。 还真打算把自己喂猫啊!安歌紧张的清清嗓子,没有接话。 楚玄看着安歌紧张的神色,猜测这一封应该是前几天让追查的安歌的信息,让她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那另一封就应该是风月楼送来的,必定有急事。自己要亲自去一趟。 想着,楚玄起身寒暄了几句,就出了门。 “呦,还真是个浪蹄子!”楚玄才走到花园,结果就碰到了柳烟和余瑶,看见楚玄,一脸不屑。人家刀都架在了脖子上,哪有躲的道理。楚玄捏着手绢,扭着腰就迎了上去。 “穿成这样勾引王爷,真是不知羞耻。”柳烟捂嘴讥讽着。 “听说还住进了月亮阁,真是拼了命的往男人堆里凑,不要脸。”余瑶嫉妒的看着明艳的楚玄,话也就越说越重。 “再说一次?”楚玄把手上的手绢别在腰间,缓缓摘下左手上的戒指,连眉毛都没抬。 “我说你饥不择食,连月亮阁的男人都要,真是不要脸。”余瑶看面前的女人并没有什么大反应,想着应该是个好欺负的主,更加变本加厉的说着。 “是吗?那我就让你看看,是谁不要脸。”楚玄又把刚刚摘下来的戒指,戴在右手无名指上,抖了抖纤细的手腕,手链也从衣服里逃脱出来。 楚玄微微转了转自己的右手,终于满意了,上前一步,调整好距离,一个抬手,就听见“啪”的一声,瞬间,精致的脸被手上的戒指和手链划出两道血口子,还没等余瑶分应过来,反手就又是一个巴掌。 “呦,看来,不要脸的是你呢!”楚玄嫌弃的扔掉沾染上血的戒指和手链,很是关切的问着。 “啊!我的脸,我的脸!”余瑶看着满手的血,呆住不敢动。 “我,我和你拼了。”余瑶已经发疯了,满脸血的狰狞着就向楚玄扑过来。 楚玄快速的连连退后,这身衣服要是沾上血,那可就太可惜了。所以楚玄连手都不还,一直被逼着往后退。 不过眼看身后几米就是水池了,楚玄一手握紧自己的红裙子,一手蓄力,想撑着栏杆一跃而起,好摆脱眼前肮脏的女人。 可一手刚收好裙摆,另一只手正想撑起栏杆,结果却碰到一精壮的胸膛。 楚玄抬头,竟看见无比熟悉的眉眼,话还没说出口,腰肢就被一只大手用力的握住,一个转身,就被带进了男人的怀里。 “有我在,怕什么?” ...... 第11章 “你?”楚玄贴近男人的胸口,听着强有力的心跳,竟有些不知所措。 “真是笨死了!上去打呀。退什么?”安歌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怀里的女人,自己这名声都要坏在他手里了,竟然被别的女人欺负成这样。亏他还是一个大男人呢! “我这不是怕脏了衣服吗?”楚玄很认真的说出自己的理由。 安歌:“…….” “啊!救命啊,救命啊!”楚玄是被带进了安歌的怀里,但余瑶由于收不住手上的力气,顺着栏杆直接就冲进了水池里。 安歌看着在水里乱扑的女人,无奈,摆摆手,还是救了上来。 “王,王爷,是这个女人…….”余瑶上来愤恨的指着楚玄,希望王爷能给主持公道。 安歌本就是一个帮亲不帮理的人,更何况那还是自己的身子,决不能让这帮女人欺负了去。直接不问青红皂白霸道的揽过楚玄的肩膀,给他撑腰。 别说是余瑶了,就是楚玄也是一愣,自己来凤都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不问缘由的护着自己,虽然都是一些小麻烦,但这份强大的安全感,还是让楚玄的心停跳了一拍。 “呦,王爷好雅致!”齐恒看着怀抱美人的好友,吹着口哨打趣着。 这人到底是谁?怎么还没走?这么阴魂不散,简直比她爹爹看的都严。 安歌再见齐恒,满脸黑线,总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必须想办法治治他。 楚玄也是无语,齐恒这小子一定是发现什么异样了,才锲而不舍的一路跟到这里。 再说自己也不能一直这样陪着这丫头疯玩。风月楼还是要去看一眼。 “齐恒公子!你不还有思思郡主呢嘛?”楚玄看着齐恒,毫不留情的揭短。 “算我怕了你了,别提那个疯丫头!”齐恒听见思思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安小姐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点,自己和思思的事情,除了被楚玄那家伙套出来一次后,也就没有什么人知道了啊! 齐恒惊恐的望向好友,这变态现在卖起自己来是眼睛都不眨了啊!又看向一直望着自己的红衣女人。 可就看见这红衣女人,眼睑下垂,一边嘴角微微上扬,这,这是楚玄那小子最欠揍的腐笑。 齐恒使劲揉揉眼睛,为什么在这张白净的女人脸上竟然看出了楚玄的感觉。 齐恒实在有些玄幻,又忙转过头看向身旁高大的男人,因为刚刚救人,平整的衣服上多了许多细小的褶皱,这家伙竟然全然不在意,按往常,现在应该都已经在汤泉池泡着了。 疑点越来越多。穿起了黑色的衣服;奔向女人的团子;还有这一抹欠揍的腐笑,齐恒好似终于想到了什么。惊恐的望向红衣女人,结果竟然得到一个微微的点头。 这个世界真的玄幻了。 安歌并不知道齐恒和楚玄之间的这些暗语,打发了这两个讨厌的女人后,就要回去了。 “你要回月亮阁?”安歌刚迈出的步子,又折回来,问着。 “嗯!”楚玄还在和齐恒对着暗号,也没仔细想安歌的话,随口答应着。 “太好了,那我送你回去。”安歌一脸兴奋,拽着楚玄就急匆匆的往前走。 楚玄这才反应过来,这丫头是花痴又犯了,真是连月亮阁的人都不放过。 摄政王发话,谁敢不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月亮阁走去。 “哇塞,安霞,可以啊!”萧木看着眼里的楚玄,掩盖不住眼里的惊艳。 “王爷!”萧木第二眼才看见身后的摄政王,忙躬身施礼。 “哇!”安歌看着眼前的萧木,没出息的感叹着。 竟是如此阳刚的男人,安歌还以为面首会是唯唯诺诺的娘娘腔呢! 结果眼前的男人,完全是男人气息爆棚,硬朗的线条,健壮的肩膀,让人忍不住想捏。 “咳咳,咳咳!”楚玄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这是在对自己的面首流口水? “王爷?”萧木都被看的不好意思了,侧过脸,挠挠头说着。 “啊!集合月亮阁所有的人,我有事吩咐。”这才是其中一个,那其他的得帅成什么样啊! 楚玄已经想开口骂人了,跟着过来的齐恒也是无语的直摇头。 大男人出门果然速度,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六个面首都来到了院内,一一向安歌请安。 这摄政王也太有福气了吧!六人六色,没有一款是重复的,温润如玉的,严肃冰冷的,竟然还有可爱活泼型的。 安歌第一次感受到了穿到这个身体的好处,就说嘛,不能都是太后和齐恒这样的变态。 安歌□□裸的打量着每一人。六个男人被看的浑身不自在。 “王爷,你找我们来,有什么吩咐?”还是萧木看不下了,出声问着。 “啊…….”我只是想看看帅哥啊,哪有什么可吩咐的。 “你们协助安小姐寻找苍梧的安峰将军,找到后有重赏!”从昨天回来,安歌就在想,让谁去找爹爹,直接动用军队,太高调了,府中的人又不知道是什么背景,人多眼杂。 直到看到眼前的这六位,才想起来,用他们啊,都是王爷府中的面首,还不同于那几个侍妾,可能是被朝中官员塞进来的,他们的身份应该干净的多,对于自己也就更安全。 楚玄听罢,气的火冒三丈,还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使唤季林就算了,现在连自己都敢这样使唤。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丫头也算想的周到,唯一不满意的是,为什么要带上自己,何况自己现在还是个女人!楚玄很不满的侧过肩膀,别过头,表示本姑娘很生气。 “王爷既然都吩咐完了,那我们就各自准备吧!”楚玄很明显的开始赶人了。谁知道一会儿她又出什么幺蛾子。 安歌也看够了帅哥,待在这里确实多有不便,只能和帅哥们一一握手道别。 “楚玄?真的是你?”齐恒在众人走后,又转回了楚玄的屋子,一脸诧异的问着。 “是我!”楚玄本就打算让他知道身份,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 把自己在云岭峡谷遇刺,醒来后就变成了安家二小姐,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 “那天在刑场上的是你?”齐恒想想就后怕,让三国闻风丧胆的摄政王差点就不明不白的死在刑场上。 “可能老天爷觉得我的命还不够惨吧!”楚玄苦笑。不同于平日傲娇高调的楚玄,现在只有满脸的疲惫和对生活希望的逐渐失去色彩的眸子。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谁也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从摄政王口里说出的话。 “哎,已经十年了。不会太久了…….”齐恒说完看着楚玄现在的样子,叹着气。若是这样的楚玄,那就…… “那你身体里的?”齐恒其实已经猜了个大概。 “是安将军府家的二小姐,也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不过她还不知道,在她身体里的就是摄政王,所以,你也注意些!”楚玄事无巨细的嘱咐着。 “我得去见媚儿!”楚玄着急的说。 “好!”齐恒没再多问,自己认识楚玄这么多年,他虽然高调夸张,但关键时候还是靠得住的。 另一边,安歌回到寝殿,又打开字条,仔仔细细看着。 “小心云雨堂,寻到希。媚儿留” 虽然安歌都不知道里面提到的是谁,但是前面的“小心”二字还是看的真真的,爹爹还未寻到,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安歌虽然已经做好了万事小心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他们竟然来的这样快。 ……. 第12章 安歌刚刚脱了鞋子准备上床,就看见烛台上的火焰微微晃了晃,这些年的战场也不是白上的,安歌敏锐的感受到危险的气息。 想着,手就摸向桌子上大刀,可是手还没碰到桌面,就听见搜搜的几声,冷箭就已经射了过来。 这摄政王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下这样的狠手。 因为没有兵器,安歌挡的很是狼狈。 不过还算保住了小命,外面的刺客似乎瞄住了桌上的大刀,只要安歌一伸手,必有冷箭射过来。 安歌看着实在靠进不了兵器,转身看见架子上摆的数只花瓶,想也没想撞了过去。 刺客看见动静已经闹大,活捉是不可能了,齐齐现身,就奔安歌杀来。 四方都是敌人,安歌本就躲无可躲,可是安家军绝对没有不战而死的,就是用身体挡上去,也决不能成为敌人的俘虏。 安歌摆正了拳头,杀气更猛,不见一分退缩。 “呦,摄政王还有赤手空拳的时候,你的软鞭呢?”领头的刺客似乎对摄政王很是了解,讥讽着。 “接着。”安歌还没想明白,就见蛟龙般的银鞭一个起手,就把桌上的大刀甩到了自己面前。 “软鞭?”安歌看到软鞭,脑袋嗡的响了一下,不过没有时间愣神,接过大刀,不客气的砍向面前的刺客。 刺客杀气本就不重,也没打算把摄政王置于死地,更何况现在还来了个帮手,放了个□□,就盾了。 “看刀!”刺客已经散去,安歌却更加气愤的挥着手里的大刀,刀刀都是杀招,毫不留情的砍向那具再也熟悉不过的身体。 楚玄看安歌的状态,定是觉察了自己的身份,可刚刚若不用银鞭,她必死无疑。 “去死吧!”安歌想着父亲在倒下的最后一刻,望向自己的那最后一眼,还有母亲不断流血的伤口,安歌已经杀红了眼。 楚玄无奈,刀势又实在凶猛,只能运足了内力,找到安歌的一个失误,一鞭子抽过去,大刀应声而落,血顺着胳膊流下。 “杀了我吧!”手臂疼的已经捡不起地上的刀,安歌绝望的对着眼前熟悉的人说。 “在我死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安歌其实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就在刚刚看到银鞭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疑惑就都解开了,怎么就那么误打误撞的找到解药,怎么舞起麻绳都是那般出神入化,怎么就和团子那样亲近,原来自己一直要找要提防的人就在身边。 “我是楚玄!”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也实在没有必要再瞒下去了,楚玄直接回答着。 “我竟然和仇人互换了身体?”安歌已经失去理智,家破人亡还不算,竟然还和仇人互穿了。 看着自己身上摄政王的身体,和自己身体里摄政王的灵魂,谁死了才算报了仇呢? 想着,一口血喷出老高,没有再给安歌说话的机会。 “安歌!”楚玄忙把安歌抱上床,看着再熟悉不过的黑血,咬紧牙关。 “我这就是去找太后娘娘!”季林看着倒下的王爷,足尖点地就出了王府。 “楚玄!我来了,会没事的,没事的。”不过半刻钟,文怡衣服都没换,随着季林赶来。 太后慌张的拿出怀里的小药瓶,倒出一粒血红色的逍遥丸,给床上的人服下。 过了一会儿,看床上的人依旧没有转性的样子,文怡心一横,又倒出一粒。 楚玄还没来得及阻拦,就已经进了安歌的嘴。 这次效果很快,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安歌就缓缓的睁开了眼。 “楚玄,你没事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文怡看着醒过来的男人,忍不住啜泣。 “我……”安歌真切的以为这次真的就要死了呢,结果看着床前的众人,原来自己竟然还活着。 “都下去吧!”安歌现在什么都不想说,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要活的这样累。 文怡看着疲惫的闭上眼的男人,欲言又止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楚玄看着毫无求生欲望的安歌,就觉得窝囊,摄政王什么时候这样不堪一击,不管怎么样不应该都先活着吗? 楚玄不再看向床上的男人,甩着衣袖,同样愤恨的离开了。 也就没看见从床上坐起来擦拭大刀的安歌。 月亮阁。 “楚玄,你真的想好了,要放弃她了?”齐恒虽然知道了楚玄的真实身份,但看着明艳的女人还是别扭的想撞墙。 “我已经救她两次,报元霞夫人那一顿饭的恩情绰绰有余了。她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混世魔王,留着必会坏事。”楚玄冷着脸没有一丝感情的说着。 在十年前,自己作为质子,送往凤都的时候,路过北疆,元霞夫人看他小孩子实在可怜,说通当时的侍卫,留在家里吃了顿便饭,这是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感觉,也就记了这么些年。 可自己已经谋划了十年,该还的恩情也早就还完了,决不能在这关键的时候,让这个女人坏了事。 第二天一早,府里异常的平静,好似昨晚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 安歌整理好衣衫,提着大刀早早的就来到了月亮阁。 “出去!”楚玄看着屋门口提刀的男人,本能的抓紧自己的小花被子,这些臭男人怎么就学不会敲门呢! “我想过了,我们之间既然已经算不清了,那就直接一笔勾销吧!我是砍了你一刀,但你也刺了我一剑。我想明白了,与其浪费时间报仇,还不如回去找爹爹他们。”安歌终于清楚自己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 “我们应该是因为同时受伤了,才交换的身体,现在我们试试换回来吧!以后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安歌也不等床上的人应声,把早就准备好的剑递给床上的女人。 楚玄看着手中的剑,想着以后的日子, 眼一闭,心一横,便刺了出去 …… 第13章 “王爷…….” “竟然三番五次的行刺摄政王,把她救活,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安歌被周遭的声音吵的头疼,艰难的睁开眼睛。 看着床边发了疯了太后,知道自己还没死,终于穿回来了。 也不知道楚玄有没有活过来? “啊!”安歌挣扎的动了动受伤的肩膀,不禁疼的叫出声来。 这,怎么还是这个男人的声音?安歌仔细感受下半身的触感,脑袋嗡的一下,竟然还是楚玄的身子? “王爷,可是伤口裂开了!”文怡看着痛苦的安歌,着急的上前安慰着。 安歌看着太后摸向自己的胳膊,终于确定,是真的没有变回去。 “安小姐呢?”别自己活了,他再带着自己的身体死了,那可亏大了。 “放心,我不会让她死的。”文怡看楚玄醒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找那个死丫头,咬紧了后槽牙,就这样死了,真是太便宜她了,要让她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安歌感受到太后话语里重重的杀气,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没穿回来就算了,竟然还撞这个变态女人手里了。 安歌询问的看过季林,季林微微的摇摇头,安歌这才安心,看来是活过来了。 月亮阁。 “安霞!你醒了?”萧木守在楚玄的床边一天一夜,终于看见床上的人微微醒来。 “啊!”楚玄拽着被子,胸口疼的他直抽搐。 萧木急忙端过一盏茶,递到女人手里。 楚玄本能的推掉了递过来的茶盏,艰难的挣扎着睁开眼。 恩?怎么还是这个小花被子,楚玄叹了一口气闭上眼,在心里默念着,一定是刚刚眼花,悲壮的睁开眼,结果竟然看见萧木关切的眼神。 …… 怎么会这样?竟然没有变回去,那他们两个人就是蠢到互砍了一刀,然后一切照旧,这要传出去,脑子是不用要了。 “你这个贱人。竟然还真的活着,这样也好,省的我花力气救你。”安歌比楚玄要早醒来几个时辰,文怡安顿好受伤的摄政王,就怒气冲冲的来到了月亮阁。 文怡看着床上的女人,惨白的小脸,就生气,就是这张狐媚的脸,迷惑的楚玄。 文怡不由分说,运足了内力,一把抓住楚玄的头发,把重伤的女人,从床上拖到地上,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鲜血透过纱布,滴在地上,好不瘆人。 “文怡!”这一切来的猝不及防,楚玄没有一点准备,也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看着手上粘稠的血迹,一阵恶心,本能的警告着眼前的女人。 “还敢直呼我的姓名?找死。”文怡一掌毫不留情的打在了楚玄受伤的左胸上,终于不用听见这个女人废话了。 楚玄:“……” “王爷,安小姐已经被太后带走了!”季林看着还受着伤的王爷,小心翼翼的说着。 “备上厚礼,你亲自送去,说本王感谢太后的厚爱,还请严惩刺客!”从知道楚玄也没死,就知道太后一定会动手,所以安歌早有准备。 人命关天,季林不敢耽误,挑上几样太后看得上眼的礼品,就往皇宫走去。 “呵,看来楚玄还真是疼你疼的紧啊!”文怡看着送过来的礼单,还说什么严惩刺客,分明就是想让自己觉得他已经不在乎这个女人,好从轻处置。 这摄政王当的还真是越来越小家子气了呢! “把那个贱女人带上来。”文怡一字一句的说着摄政王要求严惩刺客,不要留任何情面。 看着女人不断变换的表情,心里就暗爽。 楚玄听罢,直叹气,这丫头这样做是动了脑子没错,可还是低估了摄政王的恶趣味。真正的摄政王是会在刑场上品茶指点刽子手怎么样砍人才会富有美感的人,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备上厚礼还矫情的告诉文怡请严惩刺客。 还不如哭着喊着过来,说无论如何都要救这个女人出去呢! 这样至少自己还能小小的开心一下下。 …… “怎么样?你家王爷对你好吧!”文怡就算知道摄政王的用心,但是面对这个女人,决不能输掉分毫的气势。 “是不错,但是和太后的夫君比,还是差得远呢?”楚玄的发髻已经松散,衣服上也满是泥泞,但那骨子里的骄傲却怎么也挡不住,直视着文怡的眼睛,抬手轻擦着嘴角的血,轻声说着。 “啊!”文怡听罢,果然抓狂,化拳为掌,对着楚玄的脸就打来。 “对喽,还有您的儿子,也是可爱的很呢!”楚玄看着打过来的掌风,也不躲避,好似要把文怡看穿一般,一字一顿的说着。 ……. 第14章 “啊!住口,不要再说了!”文怡听到儿子彻底崩溃,也不管眼前的女人了,撕心裂肺的痛哭。 楚玄看着崩溃的文怡,没有一丝心疼,就算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只要一想到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就还是心痛的不行。 当年自己被苍梧作为质子送来凤都,虽然寄人篱下战战兢兢的生活让他生不如死,但是和当时的太子顾剑却是一见如故,情同手足。也多亏他明里暗里的照顾,才勉强过活。 当时文怡作为顾剑的太子妃,夫妻二人十分恩爱,羡煞他和齐恒,当然,对于这位嫂嫂,楚玄也是万分敬重。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凤都皇帝病危,太子满世界的找人医治的时候,一向贤惠的文怡竟然哄着太子爷喝下了迷魂汤。 太子爷一睡不起,文家兄弟以父亲病危为由,把文怡骗回了老家,随即迅速发动政变,本就病重的皇帝和昏迷中的太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就死在了这场政变中,这还不够,一场大火,趁着东风,在皇宫烧了整整三天三夜。 文怡和太子爷还有几天就过百天的孩子,就这样活活被大火烧死,等文怡直到真相,哭喊着回到宫里的时候,却连孩子的一丝骨灰都没有寻到。 等楚玄拿着小侄子的百天礼物赶回凤都的时候,一切都晚了。昔日一起喝酒的兄弟竟然变成了一抔黄土,还没来得及叫他一声叔叔的小侄子,也是尸骨无存。 楚玄半个月没有出房门一步,等再从寝殿出来的时候,就是现在这般不可一世的模样了,不再掩饰骨子里的骄傲,不再收敛自己的锋芒,好似从前那个小心谨慎,说话都要看别人脸色的楚玄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这半个月,楚玄终于明白,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给顾剑报仇,才能替兄弟夺回属于他的一切,而且没有太子爷的照顾,只有自己在万人之上,才能保全整个王府。 这才有了后来让三国闻风丧胆的摄政王。 楚玄开始高调的招兵买马,训练自己的部队,拓展自己的江湖势力,明摆着告诉已经登基的文家兄弟,就是要打你。 不过两年的时间,纵使文家兄弟万般防范,还是以当年同样的政变方式,被楚玄逼死在宫中。 处死文家兄弟后,看着太后宫中瑟瑟发抖的文怡,楚玄终究是不忍下手。 太子后继无人,只能从庶出的皇子后人中选一人即位,于是,二皇子的儿子,不过刚满一周岁,就被送上了皇位。然后由文怡垂帘听政,文怡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太后。 楚玄对于这样的结果已经无感,只要给兄长报了仇,把凤都又交到顾家的手里,他的心愿也就完成了。 不想,垂帘听政的文怡对权利的欲望越来越大,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小皇帝心里很是不安,终于,刚刚学会说话的小皇帝,被一场意外的大火,烧死在了寝殿里。同样尸骨无存。 顾家再无人能登基,文怡的面前再无阻碍,终于成为凤都万人之上的太后。 或许是权利得到了满足内心反而空虚,又或许是出于愧疚想变着法子补偿自己的丈夫,文怡对这位昔日的弟弟,反而百般关心照顾,甚至不顾风言风语整日出现在摄政王府。 自从文怡对小皇帝动手后,楚玄眼里就只有太后,再没有嫂嫂。 文怡也是狠辣之人,比她的兄弟强上千百倍,凤都在她手上不到两年,,一跃成为三国之首,楚玄都不得不忌惮。 所以落在文怡手里的人,从来没有活着出来的可能,楚玄只能戳她唯一的软肋刺激着。 效果很明显,文怡心智发疯,至少要缓上几天。 这要身子利落,区区地牢怎么能关得住他,可本就受了安歌一刀,随后又受了文怡一掌,现在喘气都很困难,别提逃出去了。只能指望齐恒那小子,这次能靠点谱。 摄政王府。 “团子过来。”齐恒听季林说了王爷和安小姐互刺的消息,想着那应该是穿回来了吧!拿团子试探着。 团子果然看都没看一眼安歌,反而是着急的满府找人。 坏了,没换回来,那被文怡带走的是楚玄,这次是必死无疑了! “安歌小姐,我们谈谈吧!”齐恒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救人要紧,没有多余的客套,直接点出了安歌的身份。 “你?”安歌还来不及惊讶,就被齐恒拽进了屋里。 “我们得快些楚玄出来,要不在太后手里,必死无疑。”齐恒开门见山的说着。 “我也想救啊!”安歌把自己送礼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明白。 “完了,楚玄现在恐怕已经被扔在乱葬岗了。”齐恒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眼前熟悉的男人。 “你还真是除了添麻烦其他的一点都不会。”齐恒也是气急,口不择言的说着。 安歌听完齐恒的解释,也是一惊,但是听着齐恒这样说。还是委屈的不行。 “我哪知道他的性格这么变态,再说没有人比我更想他活着,那可是我的身体。”安歌把自己的不满,委屈一股脑的说出。 “行了,行了,快救人吧!”齐恒现在一门心思只想救人,哪里顾忌到安歌的心情。 “好,等我就救回来了他,一定要他给我一个说法。”安歌压下心中的怒气和委屈。 晚一分钟楚玄就多一分危险,所以二人简单粗暴的决定直接越狱。 这时候齐恒也不再隐瞒,告诉安歌风月楼响剑的用法,楚玄个人部队的调度。 安歌啧啧称奇,还真是低估这个娘娘腔。 很快,各路人马都已经聚齐。就等安歌一声令下了。 齐恒犯愁,一个只会惹事的女人,不被吓哭就不错了,怎么能安排得了这些人,偏偏这些高手还只认摄政王一人。 “风月楼的八人先潜进地牢,只要看到狱卒,先捂嘴,再割喉,绝对不能发出一点声音,找到安小姐的位置后,不要轻举妄动,回来报告即可,这里有十套狱卒的衣服,部队里的人先换上,若能蒙混过关,带出安小姐最好,若被发现了,直接放火。其他人在外面准备好里应外合。” 这种打劫烧寨子的事,安歌那是再熟悉不过了,只是不知道这些人,能不能有她盛歌的配合能力。 齐恒看着有条不紊安排的安歌,惊的说不出话,虽然不同于摄政王原本的风格,但绝对值得一试。 行动很快,一行三十人已经趁着夜色来到地牢外。 安歌看着已经拿着短刀进去的八人,不由得担心,他们不是秦风,也不知道能不能做的干净利索。 进去的八人,虽然没有整体配合过,但是凭借强大的自身能力,还是找到了楚玄的位置,并把狱卒清个干净。 是陆离他们,楚玄看到来人喜出望外,也不知道齐恒那小子想的什么办法,竟然使得动陆离。 楚玄还没说上话,就见陆离他们毫无留恋的撤退了,撤退了? 楚玄还疑惑着,就看见自家部队的首领苏伦带着十人穿着狱卒的衣服,向自己的方向走过来。扯过一边嘴角浅笑着。 这先摸哨,再伪装潜入,还真真是够谨慎,够小家子气。 既然人家都已经安排好,那自己听安排就是了。 几个人驾着楚玄,小心翼翼的走着,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提犯人安霞,太后娘娘要亲自审问。”一行人眼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结果竟和前来宣旨的侍卫撞了个满怀。 “你们……”侍卫看着驾着犯人的狱卒很是奇怪,还未问出口,一枚暗箭直插咽喉,再没发出一点声音。 安歌收回弓.弩,看着面无血色的楚玄,蹒跚着往前挪动着步子,很是着急。 这不是等着太后发现吗?安歌一个健步,抱起满身血水的楚玄,快步的走着。 忽然被抱起的楚玄,也不知道是伤口疼的慌,还是什么原因,心脏狂跳,刚刚的悠闲都变成了不知所措,在怀里竟然有些喘不上来气。 “等等…….”楚玄稍微找回一丝理智,眼看着就要出了地牢,喊住了抱着自己的安歌。 “叽叽歪歪的干什么?别添乱!”安歌憋了一下午的气,看到楚玄,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所以安歌很是不屑的说着。 叽叽歪歪? 真是活的久了什么事都能看见,竟然有人说自己叽歪。 “不毁尸灭迹,明天这时候,整个王府都在地牢了。”安歌低头,看见怀里的人正在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体,现在他早就被自己的大刀剁成肉馅了。 安歌没好气的狠颠了一下怀里的女人,惹得楚玄忍不住出声惊呼。 “这么娇弱,还是不是男人?”安歌嘴上分毫没让,但还是给陆离使着眼色。 楚玄瞪着大眼睛,刚要开口说话,就被人一个手刀给劈晕了过去。 楚玄:“……” “你们快把她带走,越远越好。齐恒,你跟着一起去。”楚玄刚刚的话彻底点醒了安歌,不出一个时辰,太后一定会来摄政王府要人,到时候可不能自投罗网。 齐恒知道楚玄的真是身份,一定会照料好的。 “那你……”齐恒看着火苗已经撺的老高的地牢,很是担忧的看着眼前的人。 “我可是摄政王,快走吧!”安歌催促着,直到看楚玄他们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中,才返回府中。 ……. 第15章 安歌看着已经从地牢追出来的侍卫,正往摄政王府的方向赶去,现在回府怕是来不及了,那只能碰运气了。 安歌换上备用衣衫,顺着人群,往最繁华的街道走去。 果然是三国之首,都已经快子时了,街上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吆喝的,杂耍的,好不热闹。 “哇,是摄政王!”安歌还没找好地方,就被路过的百姓给认了出来。 不至于吧! 安歌看着纷纷朝自己跪拜的百姓们,头上直冒冷汗,额!她真的不想这么高调。 没办法了,安歌穿过人群,看着敞开的华丽的大门,就拐了进去。 “呦,王爷,你还记得柳儿啊!在街上看到你,还以为你又要去对面了呢!”安歌刚刚进门,就听见一年轻女子,娇嗔的责怪着。 安歌这才抬眼看向殿内,楼上楼下一共三层,每层楼梯上都站个各式各样的姑娘,敢情自己这是进了青楼。 竟然还有这等好事,安歌兴奋的两眼放光,在北疆的时候,就想去青楼逛逛,奈何父亲看的紧,这些年也没去成,今天反倒如了愿。 “怎么会忘了柳儿呢?”安歌伸出修长的手指,挑起女人的下巴,看着女人精致的面孔,轻声说着。 柳儿瞬间僵住了脸,这摄政王什么时候改了性子,竟然会碰触自己的脸。 “我就知道,王爷心里还是有柳儿的。王姑娘就在楼上呢,王爷请吧!”柳儿也算是见过大世面,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安歌的手,把人请到了楼上。 看来楚玄常来这里,那用他们打掩护就轻松多了。 安歌从两排姑娘中间走过,看着还有数十层的台阶,这王姑娘到底在几楼啊?一层楼又有那么多房间,哎,安歌硬着头皮往上走。 刚走到二楼的楼梯口,看姑娘们纷纷给让路,看来这王姑娘应该是在二楼了,只是这些姑娘们看见自己怎么都跟看见瘟神一样,不说话也就算了,还都满脸惊恐。 自己一上来,干脆二楼的姑娘们,要么下楼,要么进屋,走廊上竟然没有一人。 这楚玄到底做了什么?让人家姑娘们这样害怕。 这回没有指路的,这么多屋子,上哪找什么王姑娘啊! 安歌在数十个相同的房门前转了一圈,没有丝毫头绪,看着自己一身暗红色的衣衫,安歌反应过来,现在可是摄政王。这活人还能让尿憋死,青楼里这么多人,自己为什么盯着什么王姑娘啊! “柳儿,本王今儿心情不好,多找几个漂亮姑娘陪爷解解闷。”安歌伸长了胳膊轻搭着椅背,翘着二郎腿,大爷的坐在一楼最显眼的位置上。 “啊?雪儿、冬儿、牡丹、海棠都快下来。”柳儿看到如此要求的摄政王先是一愣,不过马上掐着腰扭着胯,招呼楼上的姑娘们。 被点到名的姑娘,已经满脸哭相,吓得哆哆嗦嗦,不敢出房门。 “嗯?”安歌很是不悦,摄政王连这点牌面都没有? 柳儿看着不悦的摄政王,豁出去了。 “王爷,别急嘛!为了好生服侍您,姑娘们都在梳洗打扮呢,我这就把楼上所有的姑娘都叫下来。” “雪儿、冬儿、还有牡丹,都快些下楼,王爷已经黑脸了。”柳儿急匆匆叫着各个屋内的姑娘。 “柳儿姐,我们,我们会被太后娘娘活剥了的!”想起太后那张脸,姑娘们死活都不肯出屋。 “这都什么时候,还没等太后过来,现在我们就要被摄政王喂猫了!”柳儿当然知道被太后知道的后果,但还是先应付眼前这尊大佛吧! “你们好好表现,王爷会护着我们的!”这话说完,柳儿自己都不信,谁不知道摄政王最是冷血,除了自己认定的人,才不会关心其他人的死活。 安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烟雨楼是文怡为了抑制摄政王的江湖势力,而建立的江湖组织,而这个青楼就是他们交换信息最好的地方,和街对面的风月楼一样,只是各为其主。 摄政王府。 季林着急的在门口等着,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金安”季林机灵的给文怡请安,心思却都在想,王爷怎么还没回来?安小姐到底就没就出来? “你们王爷呢?”文怡明知故问。 其实在安歌踏进烟雨楼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文怡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楚玄这是调虎离山?自己故意出现在烟雨楼吸引自己的注意,好让那个贱人有脱身的时间? 所以文怡故意避开楚玄,直接杀到了摄政王府。 “给我搜!”不仅仅是为了找那个女人,对于这摄政王府,文怡早就想搜了,楚玄越是高调,她就越觉得这王府有问题,今天正好借着由头,一定要把这王府翻个底朝天。 “太后娘娘使不得啊!您是知道王爷的脾气的。”季林双膝跪地哀求着。 侍卫看着太后的脸色谁都不敢动,毕竟这可是摄政王的府邸。 “搜!”文怡一声令下,侍卫们终于开始行动。 “啪啦”就听见一偏殿的花瓶被侍卫不小心碰到了地上。 “都小心点,不要命了?”侍卫首领看着一地的碎片,心里直滴血,太后是发话了不假,但这摄政王若要追究起来,倒霉的还不是他们。 侍卫们虽然畏手畏脚的搜着,但还是在月亮阁搜到了楚玄的数十条小裙子。 “在月亮阁搜到的?”文怡看着款式新颖的裙子,就嫉妒的发疯。 本以为她只是因为受伤才住进了月亮阁,原来竟是被王爷保护的这样好。 即不用忍受府里那些侍妾的骚扰,又能避开与自己碰面。这月亮阁还真是个好地方。 不过,那个贱人应该是没命担得起王爷的这份厚爱了。 果然,楚玄在马车里已经奄奄一息。身体越来越冷,呼出的气息越来越弱,用尽全身的力气,支撑着千斤重的眼皮。 “楚玄,千万别睡,马上就到了!”齐恒看着还在不断流血的伤口,也不敢去摇晃就要昏迷过去的楚玄,只能不断的和他说这话。 “十年前我们都能活过来,现在这点伤算什么,一定能挺过去的!” “还记得我们三个好胜比武吗?结果整整打了一天一夜,好不痛快!” “还记得你第一次抱小侄子吗?浑身僵了一个时辰,硬是没敢动一下,我们还笑你好久呢!” ……. 楚玄听着齐恒的念叨,想着最快乐的那段日子,已经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 “快把这块玉佩交给沈远将军。”齐恒终于到了,拿出随身玉佩,交代着苏伦。 沈将军府。 “将军,外面有人送来一玉佩说定要交与将军。”侍卫胆战心惊的在寝殿外禀告着。 这么晚了,谁会过来,沈远看着枕边已经熟睡的女人,蹑手蹑脚的出了寝殿。 侍卫看着将军不悦的脸色,忙递上玉佩。 “嗯?”沈远看着玉佩上雕的雄鹰,一阵沉思,这怎么会是云照皇子的专属玉佩? “来人在哪里?请到书房!”难道是大皇子过来巡查? 沈远整理好衣衫,准备迎接皇子。 齐恒看着和刚才态度大不相同的侍卫,反而犹豫了。 要不是为了楚玄,他是断然不会再踏进这片土地半步,就算来,也不应该是这个狼狈样子。 但看着楚玄着实撑不住了,咬着牙,深呼一口气,进了府邸。 纵使沈远心思缜密,但也实在猜不透,这时候会有那个皇子来他的将军府。 “沈远将军!”齐恒率先出声叫住还在踱步的沈远。 沈远看向来人,嗯?在皇宫里从未经过,但这块玉佩? 沈远机敏的握住手中的长剑,警惕的看着来人。 “我叫齐恒。是十年前云照送往凤都的质子。”齐恒犹豫着说出“质子”两字,不愿再提当年的事情。这块玉佩,是皇上给他的唯一东西,没想到还真有用上的一天。 沈远听明白了,也就让进了书房,让下人准备茶水。 “沈将军,我这次来没有别的意思,实在是夫人伤的严重,还望施以援手。”齐恒不得不低下头说着。 虽说作为质子送往凤都,但还不至于跑到这将军府来治病吧,沈远很是警惕,毕竟凤都的文太后还是有点手段的。 “将军,有战事了?”沈远还为应声,就听见一清脆的女声喊着。 众人转头就看见一个女人很是慌张的寻着将军,或许实在太后匆忙,连鞋子都没穿,只穿着宽大的亵衣站在门口。 “外面凉,快回去!”沈远看着衣衫单薄的女人,忙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女人披上。 “将军,你是要打仗去了吗?”女人显得有些慌乱,也不顾书房还有客人,抓着沈远的衣角,求着眼前的男人不要去战场。 “没有战事,我也不去战场,放心吧,清清。”沈远耐心的哄着很是不安的女人。 “沈安,带他们去偏房休息。再让大夫去瞧瞧这位公子的夫人。”就算有天大的事也明天再说吧,沈远抱起光脚的女人,就要走出房门。 “将军,门外有士兵敲门要找人,看衣着不像我们云照人。”一小斯小跑的汇报着。 沈远意味深长的看着齐恒和他怀里的女人,果然有些麻烦。 齐恒紧张的看着还抱着女人的沈远,他虽然十年间从未踏进云照,但是三国接壤边界的守城将军,他还都是了解的,这位沈将军,一肚子弯弯绕,典型的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的类型。没人能琢磨透他的心思。不过没听说他娶妻了啊! “让他们滚,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沈远扔下一句话,看着怀里的女人已经打颤,快步的走回寝殿。 女人躲在将军的怀里,逐渐的安静下来,这才看向殿内的两个人,目光逐渐的落到已经奄奄一息的女人脸上…… 第16章 沈远怀里的女人好奇的看向重伤的楚玄,看见那张没有一丝生气的小脸,突然心疼的直抽搐。 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都告诉她,就算是搭上自己的生命也要护住眼前这个女孩。 “将军,一定要救活这位小姐!”泪水已经不受控制的流下,清清也搞不懂,为什么会这般悲伤。 “放心,他们会好起来的!”沈远觉察到怀里女人的异样,安慰着。 将军府的大夫也是尽心尽力,在抢救了几个时辰后,一脸紧绷的大夫终于缓了一口气。 齐恒悬着的心也放下来,就说这小子命大不会有事的,他们算是逃过这一劫了,只是不知道独自留在凤都的安歌怎么样了。 烟雨楼。 “王爷好雅兴啊!”文怡在摄政王府没有搜到有价值的东西,便直接来烟雨楼见那个男人。 众位围在安歌身边的姑娘,看见太后娘娘,头都不敢抬,灰溜溜的上楼去了。 安歌虽说来了心心念念的青楼,但是哪有心思玩啊!又担心楚玄他们没跑掉,又担心太后的人找到他。 看着身边的姑娘们纷纷起身,逃命般的跑掉了,安歌这才不悦的回头。 “谁敢扰本王的兴致,是活腻歪了。”楚玄那傲慢的语气被安歌学了个十成十。 “是我。”文怡还就爱看楚玄这傲慢的样子。 “呦,太后把姑娘们都吓走了,是要亲自陪本王吗?”安歌虽然心里直突突,但是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一分。 拽过文怡的手腕,就揽在了旁边的座椅上。 好不轻浮。 “啊!”文怡怎么也没想到,楚玄竟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 慌乱之下,打掉还抓着自己的大手。稳了稳心神,斟着酒递给眼前的男人,说着。 “刚死一个美人就来这烟雨楼找乐子了,王爷还是一如既往的绝情啊!”文怡试探着。 “在女人身上浪费时间,是最不值得的!”安歌渣的理所当然。 “那太好了,我还怕你生气呢,手下刚来禀告,越狱的女人已经追上了,只不过动了手,然后就,就没能带活的回来。”文怡眼睛都不眨的乱说着。 安歌听罢,心咯噔一下,难道楚玄死了? 安歌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慌神的喝着桌上的酒,不知所措。 文怡看着这样的男人,更加肯定,他果然对这个女人不一般,那就更没有让她活着的理由了。 “管她作甚,喝酒喝酒!”安歌强挤出一句话后,就猛的灌酒。 “今晚是该好好庆祝一下,趁着月色和大火终于拿下了羽城的那帮子乌合之众。”文怡又巧笑吟吟的扔给安歌一消息。 楚玄的军队! 齐恒曾简单的和自己说过,楚玄训练的军队,主要集中在羽城,因为在几年前的政变中劳苦功高,文怡又是那场政变最大的赢家,为了在百姓中的声誉,文怡断然不会公然做出过河拆桥的事,而且当时也需要这样一支队伍为她保驾护航。 但毕竟功高盖主,现在想削弱楚玄的势力却没那么容易了。难道是因为自己把首领都调走了,才让太后有机可乘。 文怡在得到地牢着火的消息后,就首先派人去了羽城,果然打将士们一个措手不及,损失了近千人。 但是将士们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很快阻止了反扑,好在文怡早有交代,才没有损失太多的御林军。 可安歌哪里知道这些,以为因为自己的调度,而让楚玄的军队全军覆灭了呢,彻底的被文怡给绕进去了。 想挑战我的权威,谁都不行,就是你楚玄也不行。文怡用实际行动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安歌都不知道怎么回到的王府,脑子里只有他竟然死了,这一个念头。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季林眼尖,看着醉的昏昏沉沉的王爷,忙上前扶住。 安歌也不知从何说起,就被扶进了寝殿。 还是什么摄政王呢?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死了,还不如我呢,废物死了,安歌哽咽着骂着。 安歌又没看到楚玄最后一眼,和娘亲一样。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人都要以这样狠心的方式离自己而去。 现在的安歌就想放声大哭一场,可感觉眼泪已经逼到眼眶了,就是流不出来,这是什么破身体,明明心痛的发慌,怎么就是哭不出来。 他死了,那自己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安歌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就这样被困在了楚玄的身体里。 楚玄,你就是去了阎王殿我也要把你翻出来,说好的一命换一命,现在这样算什么? 沈将军府。 楚玄昏睡了大半日,终于在傍晚醒了过来。 “这是?”楚玄看着陌生的院子,问着。 “在云照的守城将军府里。”齐恒简单的说着。 楚玄听罢,有些愧疚的看向齐恒。 虽说三国接壤,但凤都满是文怡的眼线,不能久留,苍梧的安将军又惨遭毒手,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地方,齐恒断然不会踏进这云照半步。 “我现在身体没什么事了,快些回去吧!”楚玄知道齐恒也不想留在这里,自己又实在放心不下摄政王府。着急的说着 “文怡必然搜过了,你现在回去也没什么用了,好在我们之前给他转移了地点,要不真就是灭顶之灾!”齐恒现在想起来还是一阵后怕。 “夫人,身子可好些了?这是些清粥小菜!您先吃些。”清清端着饭菜来到偏殿看望重伤的女人。 “多谢夫人了。”齐恒接过饭菜,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温婉恬静,说话轻声细语,一看就是有教养的大家闺秀。 楚玄也微微点头谢过眼前的女人。 “夫人还会功夫?”清清指着楚玄腰间的软鞭,好奇的问着。 “会些皮毛。”楚玄并不想和这个女人多谈,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回凤都。 清清看着很是敷衍的女孩,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显然是陌生的,难道她不认识自己?那自己怎么会…… “真羡慕你,我就不行了,将军教了我好久的功夫,都学不会。”楚玄虽然冷漠,但清清却很是热情。 她竟然不会武,可手上的老茧? “对了,还没介绍呢,我叫清清,你叫什么名字?”清清主动的介绍着。 “叫我霞儿好了!”楚玄一脸冰冷的说着。 齐恒痛苦的憋着笑,霞儿,霞儿,哈哈,这小子也好意思说出口。 “霞儿小姐,第一眼看见你就好生熟悉,我们以前可是见过?”清清好似抓住了唯一的稻草,直截了当的问着。 “未曾!”楚玄显然有些不耐烦。 “霞儿小姐,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清清仍然不死心的问着。 “没有!”楚玄嘴上说着没有,可脑海里却闪过安家那三姐妹。 再看向眼前的女人,和自己的长相一点都不像,而且若真是安歌的姐姐,那应该早就认出自己才对。 “清清小姐,她身子还未好,大夫嘱咐要多休息。”齐恒看着疑惑的楚玄,赶快打住了还要问的清清。 “这清清到底是什么人?沈远娶妻了?”虽说和沈远并未相识,但是还是关注过这号人的。 “沈远对这个女人,很是爱护呢!”齐恒给楚玄说着昨晚的八卦。 “算了,谁都和咱们没关系,陆离这时候应该已经回去了吧!”自己生死未卜,还不知道那个女人吓成什么样呢! “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回去!”想着文怡狠辣的手段,决不能只是搜王府那么简单。 “呦,二位这是急着去哪?”楚玄话音刚落,就看见沈远站在门口。 “还多谢沈将军的救命之恩,只是家中有事,必须立刻赶回。”齐恒客气的说着。 “我沈某从来不是什么善人,既然是救命之恩,那要点回报,不过分吧!”沈远一脸善解人意的说着。 “这玉佩,将军也是认得的,就给将军留个纪念吧!”齐恒拿出玉佩说着。 “别别别,千万别,这可是个大麻烦。”沈远连连摆手。 “我看夫人腰上的桃木弓.弩很是别致,不知…..”沈远怎么会吃亏,总不能白救两个人,略过清清指过的软鞭,看中了小孩玩意的弓.弩。 楚玄看着那副弓.弩,是安歌回将军府带出来的东西,同时带出来的还有一副桃木弯月刀,那一件她自己别在了腰间,这件就挂在了自己身上。 “这就是小孩子玩意,不如把这根软鞭送给沈将军留个纪念吧!”楚玄没有犹豫的抽出腰间的软鞭奉上。 “哪个男人用软鞭啊?”沈远满脸的嫌弃。 楚玄:“…….” “既然是小姐爱物,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可否借沈某把玩一下?”沈离眼神不理那把桃木弓.弩 楚玄没有理由再拒绝,把弓.弩递了过去。 沈离仔细的抚摸着,终于在弓弩的最里侧,摸到两个已经磨的很是模糊的小字 “安清” 第17章 “小姐可是苍梧人?”沈远把桃木弓.弩还给楚玄。 “不是,从未去过苍梧!”安峰将军已经被贬,若现在道出自己是安家人,必然惹来祸端。 “冒犯了,是我认错人了!”沈将军也直摇头,若真是清清的亲人,怎会不认得,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门口已经备好马车和干粮,二位若有急事,那在下就不强留了。”既然和清清没有关系,那就不便再留了,这两人必然是个大麻烦。 这也正和了楚玄的意,匆匆谢过,就要出门。 “霞儿小姐!”清清看着虚弱的女孩上了马车,很是不舍,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楚玄扫过门口痛苦的女人,摆摆手,离开了将军府。 “王府应该还被文怡监视着,我们若直接回去……”齐恒有些担心。 “去羽城!”楚玄太了解文怡的性子,自己从她的眼皮底下逃走,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被偷袭的羽城果然监视相对薄弱。一路上,楚玄一行人很是顺利。 “苏伦,小丸子可照顾好了?”齐恒知道楚玄不便说话,问着侍卫首领。 “齐公子放心吧!不好,羽城被偷袭了?”一行人刚来到羽城,苏伦就发现异样。 “快走!”苏伦等人掩护马车上的人,迅速从小路向四合院赶去。 楚玄虽然身体虚弱,但还是密切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竟然没有任何异样。 “是爹爹来了吗?”一行人还没有下马车,就听见一奶声奶气的童声兴奋的喊着。 “齐叔叔?爹爹…….咦?”只见一个养的白胖白胖的小孩子,跌跌撞撞的跑到车前,兴奋的等着车里人下来。 “小丸子!想叔叔没?”齐恒下车,一把抱起眼前的小不点。 “天天都想,爹爹呢?”小丸子嘴甜的说着。 “过几天你回府就能看见了。”齐恒揉捏着小丸子的小胖手说着。 “这个姐姐好生漂亮,一定是娘亲。”小丸子前言不搭后语的扑向车里的楚玄。 楚玄:“…….” “娘亲,你什么时候和爹爹成的亲,怎么都不告诉我,哼!”小丸子虽然对这位娘亲很满意,但对于爹爹瞒着他就成亲了,还是很不开心。 “小丸子,快放开你娘亲,娘亲生病了,不能走太快。”齐恒看被小胖墩拽的有些吃力的楚玄,忙上前说着。 楚玄:“……” 这时苏伦也了解了情况,忙禀告给齐恒。 “文怡果然够狠,在咱们越狱的第一时间,就派人偷袭了羽城。”齐恒将伤亡情况告知了楚玄。 “看来文怡早就想下手了,既然她都不怕,我没有理由不奉陪。”楚玄异常平静的说着。听的人却吓出一身冷汗。 “烟雨阁养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宰了!”楚玄逗弄着怀里的小丸子,轻飘飘的说着。 “你照顾好小丸子,今晚我要出去。”楚玄摸摸小丸子的头。 “娘亲是要去找爹爹吗?”怀里的小丸子天真烂漫的问着。 楚玄:“……” 摄政王府。 “这死丫头,到底去哪里了。”楚玄身子本就虚弱,现在已经累的喘粗气。 可书房、寝殿都找了个遍,也不见她的身影。 楚玄没办法,绕到王府的偏门就要出去,结果却听见 “萧木,你真是太厉害了!” 竟然在月亮阁? 我都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了,她竟然在月亮阁调戏男人?楚玄怎么都压不住胸口的火,气的直跺脚。 “谁?”萧木听到动静,一个闪身就抓到了气的直咬嘴唇的楚玄。 “你竟然还活着?”安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失望了?”我回来,你就当不成摄政王了,不能调戏汉子了,楚玄话里带刺。 萧木看着唇枪舌剑的二人,实趣的出了门。 “楚玄,我真没想到你还活着!”安歌实在太开心了,不顾情绪满满的楚玄,兴奋的举起眼前娇小的女人,在空中转了一圈又一圈。 “哎呀,你快放我下来!”楚玄哪里经历过这阵仗,不知道是身子虚弱还是男人的手握的紧了,脸涨的通红。 “身上可有受伤!”安歌应声放下楚玄,着急的上下其手的检查着,可有受伤。 “往哪摸呢?拿开你的脏手。”楚玄愤恨的抓住男人的大手,要不是看在是自己的身子,现在她的两边脸应该肿的一样高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别不识好歹啊!”安歌虽然意识到二人身份的不同,但嘴上却没让一分。 “担心我,就来月亮阁?”楚玄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一定是因为这个女人身子,这个傲娇求关注的人绝对不是自己。 “还不是你不行,让太后打了好几掌,别拖后腿行不。”安歌本有一肚子话想说,可看楚玄那一脸问罪的模样,也就本能的反驳着。 “我?算了,我带着伤冒死回来不是为了和你吵架的。”楚玄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 “你真的受伤了?快让我看看!”安歌也不炸毛了,一脸关切的问着。 还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傻姑娘,楚玄嘴角微微的向上抬了抬,看安歌看过来,又疼的龇牙咧嘴。 “我那天躲进了一个青楼,不过还是被太后发现了,她告诉我你已经死了,还说你在羽城的人已经全军覆灭了,不过我不死心,就让萧木他们去寻你,萧木刚说有了消息,结果你就回来。”安歌拿来药酒和纱布,事无巨细的说着。 “文怡没有搜王府吗?”楚玄捡着重点问。 “就那个变态老女人,能不搜吗,不过当时我没在,后来听季林说,就搜走了你几条小裙子!”安歌还在庆幸,还好没拿什么贵重的东西。 “敢拿我的裙子?”楚玄瞪圆了眼睛,柔弱的小手愤恨的锤着床榻,实在欺人太甚,忍不了了,不给她点颜色瞧瞧都对不起那几条裙子。 “慢点,慢点,不就是几条裙子吗?我再给你买新的就是。”安格不以为意,放下准备好的医药箱,伸手就要解开楚玄的衣服,给伤口换药。 “我自己来,你个大男人懂不懂避嫌?”楚玄夺过药瓶,教训着眼前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男人。 安歌:“…….” “把陆离叫来,她可能还不够清楚,摄政王从来就不是什么善人。”楚玄看着手中的药瓶,慢悠悠的说着。 第18章 “我们这样做行吗?你的风月楼能打得过烟雨楼吗?不是我说,这名字一听就不太正经。”安歌听完楚玄的计划,惊的目瞪口呆,这哪里是给点颜色看看,简直是给扔染缸里了啊! “你不会是奔着龙椅去的吧?”安歌着实被楚玄的计划吓到,捂着嘴,观察着四周,神秘兮兮的在楚玄耳边问着。 “我才不稀罕呢!”楚玄又用看弱智的眼神看着安歌,这年头当皇帝,是有多想不开。 “那?”安歌还是很不安心。 “放心吧!文怡也不是吃素的,这些还动摇不了她的根基。”还真是个小白兔,转眼就忘记人家是怎么欺负你的了?楚玄看着还在诧异的安歌,一脸无奈。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可不想当替死鬼。”三天一暗杀,两天一投毒的,这摄政王当的,简直比上前线打仗还心累。 也就他这种变态能应付得来,换其他人,投胎都投好几回了。 “行啊!小命还保住了,我这次回来还以为可以直接收尸了呢!”楚玄自己都不清楚这些年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只是这各种刺杀从未断过,所以即使带着伤也得回来看一眼王府里的人是否都安好。 “有没有点良心,我是在替你挡枪哎!”安歌从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张脸还能做出这么欠揍的表情。 “对了你大姐长什么样子?”正事交代的差不多了,楚玄想起沈将军府无比痛苦的女人。 “你配不上我姐姐的!”安歌嘴上开着玩笑,但想起那张断了弦的弓.弩,心就疼的直滴血。 楚玄无语的直翻白眼,但还是把在沈将军府的所见所闻说了个明白。 “她没认出来你?她说她不会功夫?”安歌连连摇头,那怎么可能是大姐,大姐的骑射功夫在北疆可是数一数二的,三箭齐发,例无虚空。 “她成亲了?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大姐!”北疆的五万将士全军覆灭,父亲和安将军全部获罪,大姐万万不会在这时候成亲的。 “爹爹和依依或许还有机会找到,大姐可能真的……”安歌实在说不下去,没有人比她更希望大姐还活着,可是和楚玄嘴里的女人没有一丝能对上的地方。 楚玄识趣的没有再提安歌的亲人,转身就要出门。 “你不留下来?”安歌有些慌乱的抓住女人的衣角,这几天来,既要担心楚玄的死活,又要应付各种各样的此刻,安歌每时每刻都战战兢兢的。 楚玄看着那双本该傲视天下的眉眼,现在竟然楚楚可怜的像只受惊的小白兔。 楚玄无语的直扶额,能别用我的脸摆这么怂的表情吗? 虽然不情愿,但楚玄还是留了下来。 二人也不睡觉,就这样互怼的聊着。 楚玄也正好有机会给安歌介绍摄政王身边的人,和一些基本的情况。 “什么?你是苍梧的质子?那你还能混到这个位置?凤都是没人了吗?”安歌简直惊呆了。 这个女人一定是存心的,说一句我很强会死吗? 楚玄咬着牙,接着讲着。 “太后是你嫂嫂?你竟然调戏兄嫂?这也太刺激了吧!说书的都不敢这么说。”安歌已经不是吃惊了,简直是颠覆了她的三观啊! 忍住,这是自己的身子,不能打死。 楚玄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身上的杀气久久不退。 “对了,过几天就是什么思思郡主举办的什么狩猎大会,咱们还要不要去?”安歌也意识到了楚玄眼里的杀气,乖巧的转换着话题。 “去,当然去!”不在世人面前给文怡一个下马威,他们还以为我摄政王受了欺负不敢还手呢! “想不想学软鞭?”楚玄一脸慷慨的说着。 “大刀比软鞭厉害多了!”安歌嘴上虽矫情着,眼里却直放光。 自从在云山交过手后,就对软鞭及其感兴趣,奈何家里的人不是用刀就是用剑的,还真没有会用这软兵器的。 “那每天晚上子时,就在月亮阁。”楚玄自然有教她软鞭的目的。 “你每天晚上都会回来?”安歌听到了自己最关心的,心里顿时踏实多了。 楚玄看安歌小心翼翼的问着,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不管怎么说,她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这些日子确实承受了太多本就不属于她的压力。 “放心,我回来了,就没事了!”楚玄一改之前的态度,软下性子,安抚着很是不安的小姑娘。 安歌也是有一肚子的话,从六岁上山打鸟,一直絮絮叨叨的说到十六岁打劫土匪寨子。 楚玄也不接话,就这样静静的听小姑娘自己絮叨着。 不知不觉,床边的人就没了声音,睡熟了。 楚玄看着已经泛白的天,叫醒了还在睡的安歌。 羽城。 “安歌还好吧?她这身体素质不错啊!伤口恢复的很快啊!”齐恒看着楚玄起色明显好转,很是欣慰。 是很好!谁知道她到底受过多少伤。楚玄昨天自己上药的时候,才看见,这胸上、背上、腿上,不是刀伤就是剑伤,实在太影响美感了,这夏天还怎么过。 “都已经安排好了,王府这几天还是不太平,就先让小丸子住在羽城吧!”楚玄看着前几天风月楼传过来的信,直叹气,现在着实有些分身乏术。 “别睡了,到地方了!”楚玄看马车上的人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敢情是又睡了过去。 “她也过来了?”齐恒差异的看着车里的人。 “羽城受到突袭,摄政王不过来看看,说不过去。”安歌这才迷迷糊糊的从车里出来。 “羽城?”这就是楚玄的个人部队啊,想当年,我身后也是跟着一百零八个汉子的,现在,哎…… 安歌看着将士们都精神抖擞的,不由的想起秦风他们,也不知道现在都怎么样了。 趁着安歌愣神,楚玄给齐恒使了个眼色,抱走了刚要出房门的小丸子。 “叫我来这里干什么?”王府还有一大家子人要管呢,安歌很是操心。 “撒钱!”楚玄轻描淡写的说出两个字。 安歌瞌睡也没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昨晚的计划里也没这一条啊! “下午各个药房的掌柜都会过来,你把这些记住,背给他们听就好了!”楚玄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纸,交给一脸懵的安歌。 齐恒看着动真格的楚玄,看来这次文怡不太好受了。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安歌看着字条也就明白过来,这是要打价格战了,文怡既然伤他兵马,他就断文怡财路,药又是生活必需品,价格一波动,必然在市场上引起轩然大波。 安歌看罢直摇头,这到最后不是两败俱伤嘛? “自损?哈哈哈!”楚玄没有再多说什么。 “你的练兵场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吧!”都来到这里了,安歌心里直痒痒。 练兵场。 “哇塞,我终于活过来了!”安歌看着整齐划一的队列和冷的冒寒光的兵器,通体舒畅。 “将军!”众位将士看到摄政王,屈膝抱拳。 这一声将军叫的安歌鼻子直发酸,几个晃神,都以为眼前的是安家军呢! 恩!只要自己还活着,就一定要重振安家军。 安歌扫过眼前的将士,浮现出的都是秦风他们的面庞,等我。小姐还要带你们吃肉呢! 安歌一个抬手示意,将士们又恢复了正常的训练。 安歌就如真正的将军一般,踱着步子认真检查他们的训练内容。 安歌实在舍不得走,这一呆就是一上午。 实在没办法,楚玄陪安歌直接在军营里用膳。 “楚玄,我想好了,找爹爹和依依都是急不来的事情,安家军都被流放在北荒,我想,我想见见他们!”安歌委婉的说着。 “你想重组安家军?”楚玄言简意赅的总结着。 “不是重组,是集合,安家军从来没有解散过。”安歌纠正着。 “首先,苍梧皇帝已经下旨,其次,你不是安峰将军,最后,你现在是凤都的摄政王。”楚玄摆出最直接的三个问题。 “我知道,可我……”可我怎么舍得让他们就这样被埋没在北荒。日后带着他们见爹爹,爹爹一定开心。 安歌终究没有说出口,看着外面训练的将士,眼中满是憧憬。 “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吧!”楚玄直接的打击着。 “字条可背熟了?一会儿别出错!”楚玄看这丫头就在自己递过去的时候扫了一遍,就一直泡在练兵场,不得不提醒着。 “就那几个字,还用背?”安歌很是无语,接着,流利的背出字条上的内容。 “这记忆力还行,快和我差不多了!”楚玄点头表示肯定。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直接夸我能死啊?安歌很是无语。 客厅。 “王爷,我们降价虽然能打击到其他药房,但我们也是入不敷出啊!”果然在听完安歌背完,几个药房老板,就有很大争议。 看吧,我就说自损八百,可楚玄并没有告诉我其他的啊! “你们就只管降价,亏损的部分,王府补上!”反正不是我的钱,安歌霸气的大手一挥。 “你还要去风月楼见一个人?”楚玄看药房的掌柜纷纷摇头出了院子后,直接和揉着脖子的安歌说。 “不去,你还真当我是苦力了,帮你挡暗杀就算了,还在还让我干活?不干,不干!”安歌一甩袖子,两个人同时穿越,凭什么只有她受累啊! “上次那个字条就是风月楼传出来的吧!看来很是着急啊!”安歌悠闲的踱着步子说着。 “直接说吧,你想要什么?”这小白兔怎么还会算计了,难道是在自己身边呆的时间长了?楚玄头疼。 “不就帮你找父亲和妹妹嘛!磨磨蹭蹭的!”楚玄直接点破。 “不,我要集合安家军!”有安家军还愁找不到爹爹,再说,萧木现在已经带人在外面找着呢! 安歌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不动的架势,稳坐在椅子上。 “好。”若真能集合安家军,对于自己也是百利无一害。楚玄想着就应下来了。 若真能集合安家军,就先拿摄政王府开刀。安歌看着楚玄的胸口想着。 第19章 “媚儿?摄政王还真是好风流,一个太后不够,还有一个王姑娘没来得及见,这就又来一个媚儿?”安歌听着楚玄讲风月楼的基本情况,竟然又是一个姑娘,这楚玄身上到底多少风流债。 “把她的话一字不漏的记住,回来告诉我就好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用说。”楚玄尽量简化,现在只能期盼安歌别出什么幺蛾子。 安歌还想去练兵场看看呢,刚想开口,就被楚玄赶了回来。 风月楼。 安歌穿着暗红色衣衫,摇着纸扇,大摇大摆的进了风月楼。 “王爷!”一众女子见到安歌,都半蹲着身子行礼,很是拘谨。一点没有青楼姑娘该有的热情。 上次算自己倒霉,去错了地方,这次来自己开的青楼,怎么还是这般待遇,都没有热情出来迎接的姑娘。 对于两次青楼之行,安歌很是不满。 安歌只能直接来到媚儿房间,再说,哪有让主子去找属下的道理,看来这风月楼的规矩是该立一立了。 “你过来了!”房里的女人,闻声起身。 安歌就看见眼前的女人真是干净清纯的不像话,一颦一笑也是知分寸,守礼仪。和她比起来,自己简直就是粗鲁的野丫头。 这绝对不是一般人家的大家闺秀,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风月之地,着实不符合她的气质。 “在云照南端的阳城发现了希儿的踪迹,不过他应该并不知道你的存在。”媚儿一字一句的说着。 “恩!”安歌虽然一个字都听不懂,但还是牢记楚玄嘱咐的话,示意媚儿继续说下去。 “不过他现在应该是在云谷山庄里。”媚儿说到这里,为难的看了一眼安歌。 这眼神什么意思?难道这希儿又是我的风流债? 安歌已经头大,并未言语。 “姑娘都哪去了?还不出来伺候本太子。”一阵嘈杂,就看见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走进了风月楼。 “太子爷,秀儿都想死你了!”数十个姑娘听见声响,鱼贯而出,捏着手绢,掐着腰,花枝乱颤的走向门口的男人。 安歌听见男人竟然自称太子爷,忙出了房门,走到楼梯间。 楼下的男人衣衫还算干净整齐,可烂醉如泥,歪歪斜斜的,哪有一丝太子该有的威严。 安歌不禁怀疑,就是他带兵攻打四方镇,打败了爹爹的五万精兵? 安歌在摄政王府这些天也没闲着,云岭峡谷的事情也调查的差不多了。 太子爷亲自挂帅,摄政王监军,好大的阵仗,能让爹爹的五万精兵全军覆灭,还以为这太子爷会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呢?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如此不堪。 “滚,都滚,让媚儿下来,都在这风月楼了,还装什么清高?”太子爷文强摔着桌上的茶碗,大喊着。 媚儿听罢,也跟着出了房门,摆手示意安歌稍等,优雅的迈着步子下了楼。 “快给爷倒酒。”文强看媚儿已经下来,安静了许多。 媚儿斟满一杯酒,推到了文强面前。 “今天媚儿就坐在这里给太子爷斟酒,就是摄政王来了也不行。”媚儿坐在了离文强最远的椅子上。 “少拿什么摄政王吓唬我,还不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他就是再扑腾,也翻不出太后的手掌心。”文强毫不留情的说着。 “是吗?那本王真是怕及了!”人家都骂到家门口了,哪有不反击的道理。 安歌摇着扇子,盯着桌前的男人,一步一步缓慢的走过来。 “我,我,说错了吗?”文强看到眼前的男人,酒醒了一大半,结结巴巴的,但看着周围的姑娘和身边的媚儿,还是逞强的说着。 “自己的女人被太后杀了一个又一个,真……”不算男人,文强看着满身杀气的摄政王,哆哆嗦嗦的咽下了后半句。 “太子爷在风月楼遇刺,不治身亡。这个理由合理吧!”安歌摆弄着手里的大刀说着。 “要不,太子爷在风月楼兴致高昂,精尽人亡!这两个你喜欢哪个?若都不喜欢,自己想一个也好。”安歌一脸认真的同文强商量着。 “楚玄,我,我告诉你,我可是太子,你不能杀我!”文强也不喝酒了,连滚带爬的来到门口。 “还有,在云岭峡谷,你对安峰做的事,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文强愚蠢的威胁着。 “不是你那一箭,安峰也不会…..”文强跑的太快,后半句话就这样消散在风里。 难道真的是楚玄?这件事,在她来王府的第一天就着手调查了,结果是摄政王只是一个挂名的监军,没有出一兵一卒,楚玄应该也是懒得管,并未参与其中。 所以自己才换了目标,不想却是这样的结果。 自己竟然还让他帮忙集合安家军,现在想想真是可笑至极。 “希儿的事情我只调查了这么多。”媚儿对安歌拱手说着。 安歌浑浑噩噩的回到了摄政王府,想着他们之间的一点一滴。 确实是自己太傻了,楚玄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他置身事外,是自己盲目的相信一切都是主帅太子的计划,才转移了报仇的目标。 “这都几点了?才过来!”楚玄拿着两根软鞭,抱着胳膊,百无聊赖。 “你真打算教我软鞭?不怕我…….”安歌看着银色的软鞭,眼里燃起熊熊战火。 “怕你打败我?哈哈哈!等你学会了再说这话吧!”楚玄对于安歌的挑衅,毫不在意。甚至还有点想笑。 “好。”安歌战意满满,一个巧力夺过楚玄手中的银鞭,舞了起来。 “恩!还不算笨。”楚玄看安歌完整的舞出了自己当时在云山上使用的招式,微微点头说着。 “看好了,我只舞一遍!”只见一记银鞭行云流水般的划过,所到之处,竟没有一丝风吹草动,连近处的树叶都不曾晃动,让人丝毫感觉不到鞭子上的力量。 “鞭子的力量,不在于放,在于收!”楚玄说着,一个长鞭打向树上的叶子,其他的叶子纹丝不动,只有鞭子碰触的那一片,完整的从根部落下。 安歌睁圆了眼睛,这是怎样的力道,怎样的精准度。 安歌看着手里的软鞭,也试着舞起来,同样一鞭抽向树叶,却哗啦啦的掉下一片,好不狼狈。 “就这一招,你练会就不错了!”楚玄扔掉手中的软鞭,拍拍手就要出王府。 “楚玄,你当真不怕我找你报仇?”安歌握着手里的软鞭,咬着后槽牙说着。 “你打不过我的!”楚玄头都没回,扔下一句笃定的话,就出了王府。 安歌看着楚玄笃定的背影,手心快攥出血来,从来还没有让她服输的人。 这丫头又发什么疯?不是早就说好一笔勾销了吗?怎么又提起这事,再说报仇怎么也找不到我这里啊,她在王府这些天,难道还没调查清楚吗? 楚玄也是被安歌的状态弄的莫名其妙。 不过好在希儿已经有消息了,楚玄想着安歌回来的说的话。 只是竟然在阳城里,这就有点小麻烦。 接下来的几天,安歌都日以继夜的练习软鞭,进步飞快,不过几日的时间,已经能精准的控制住软鞭的力道和方向,只是她的功力最多控制一鞭,还做不到鞭鞭出神入化。 “还不错!”楚玄看着能轻松打掉树叶的安歌,轻描淡写的说着。 许是身子清爽了许多,楚玄也拿起自己的银鞭,同场下的人,切磋了起来。 安歌好不容易得到再和楚玄对打的机会,这次仗着高大的身体和强劲的力量,勉强的不落下风。 可安歌却是越战越猛的类型,手上的招式更加娴熟,状态出奇的好。 “还来劲儿了哈!”楚玄看着有模有样的安歌,扯过一边嘴角,浅笑着说。 结果就看楚玄在安歌状态最好的时候,一鞭精准的抽到安歌的面门,让对面的人无处可躲。 安歌看着劈头盖脸下来的鞭子,心一横,闭上眼,本能的挡着。 可并没有感受到丝毫痛感。 “这是教你的第二招。”楚玄已经在擦拭软鞭了。 第一招教她怎么精准的打到目标,第二招教她怎么在要打到目标的时候收回力道,楚玄究竟是什么意思? 狩猎场。 “齐恒,你坐过来一些嘛!”就看见一个梳着可爱发髻的少女,甜甜的招呼着齐恒。 “郡主,这不合礼仪!”齐恒一本正经的回着。 “说多少次了,叫我思思,思思多好听啊!咱们两个还说什么礼仪。”思思眨着眼睛说着,好不可爱。 我的小祖宗啊,我过去还不行吗,齐恒看着众人不断抛向自己暧昧的眼光。怕了,怕了。 “摄政王今天过来吗?”思思肉嘟嘟的小手,捏起一块桂花糕,往齐恒的嘴边送着。 “来,我自己吃就好!”不对,我根本就不想吃啊,齐恒心口不一的说着,但是对上思思那丫头,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着望着自己,这眼睛一定有妖术,齐恒败下阵来,打开折扇,遮住嘴角,吃下甜腻腻的桂花糕。 “太后娘娘,摄政王,驾到!” …… 第20章 众人看见太后和摄政王并肩走过来,本来还有些喧闹的亭子,顿时肃静下来。 “今天是狩猎大会!大家都不要拘束。”文怡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威严的语气让下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姨娘,直接开始吧!”思思倒是不怕文怡,亲昵的走上前,挽住文怡的手,坐在了太后身边。 “好,你们几个孩子去玩吧!”文怡摆摆手,显得有些疲倦。 思思哪是想狩猎,就想借这个机会看看齐恒。 来的都是凤都有头有脸的公子爷和世家小姐们,显然对于狩猎大会已经轻车熟路。 很快的自动分好两人一组,但安歌对于这里的人,除了齐恒一个都不认识,齐恒又被思思郡主给看的死死的。 一刻钟下来,竟然只有安歌落了单。坐在上位的文怡看着孤单一人的摄政王,犹豫着想走下椅子,但想着前几天的事情,还是稳住了心神。 这哪是什么狩猎大会啊!简直就是一个大型的相亲现场啊,姑娘小伙子们聊的好不热络,难怪自己答应下来的时候,楚玄那样无奈。 摄政王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着实违和。 安歌虽然久违的可以痛快的骑马射箭,但还是忧心忡忡,太子那半句话一直萦绕在安歌的耳边,还有楚玄这些天诡异的行动,教自己软鞭?理由真的像他说的那么简单吗? 安歌哪有心思狩猎,象征性的抓回几只小兔子,但众人看着自己手里满满的猎物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狩猎大会虽然都知道就是一个形式,但是也都知道,这第一名必须是摄政王啊!太后要不是为了见摄政王出风头,何苦来这里呢! “摄政王这是开始信佛了?”文怡看着安歌手上几只还活着的兔子,很是诧异。怎么扭扭捏捏的像个姑娘。 “总该给别人些机会!”安歌对于太后的刁难已经习惯了,搪塞的理由是张口就来。 众人吓的直哆嗦,谁敢要这机会啊! 安歌也没再理会,退到座位上,看着小姐们无聊的表演。 安歌根本没有心思看这些,只想着楚玄在自己来时叮嘱的话,实在太疯狂了。 “摄政王,别低调了,我们大家都等着呢!”思思郡主拖着齐恒的胳膊看向安歌。 一听这话,众人瞪圆了眼睛看向安歌,连太后都来了精神,眼里满是期待。 安歌深吸一口气,没看向众人的眼神,抽出腰间的银鞭,一跃来到亭子中央,娴熟的舞起来银鞭。 前几年的狩猎大会都是摄政王拔得头筹,太后会赏些彩头,楚玄又是花孔雀一只,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所有人知道,他的羽毛有多美,所以都会舞上一段软鞭。 所以隔了几年后,摄政王竟然再次参加,大家对于摄政王的软鞭还是很期待的。 但安歌的软鞭少了楚玄的洒脱随性,反而是中规中矩,甚至战战兢兢。 别人或许看不出破绽,但是文怡却一脸疑惑,这明显就不是楚玄的风格,没有花里胡哨的炫技就算了,竟然连基本功都不算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安歌现在哪还有心思管他们想什么,深吸一口气,就看软鞭出手,看着和刚刚的招式差不多,但柔软的鞭子一个转弯,竟然奔着文怡的锁骨直直打来。 众人看着向太后打过去的软鞭,惊的话都说不出来,直到鞭子近在咫尺,文怡才感觉到鞭子上的张力,本能的侧过身,想躲过安歌的攻击。 就在文怡刚微微动了身子,就见鞭子在离肌肤只有几根头发丝的距离的时候,被狠狠的抽回。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摄政王究竟想干嘛? 看着收回去的鞭子,文怡反而翘过嘴角,这才是楚玄!这才是她爱的性子。 睚眦必报。 在这么多人面前这样警告自己,不就是为了让世人知道他摄政王不是好欺负的嘛!还和以前一样孩子气。 那就陪你玩玩! 一向稳重庄严的太后,竟然拔起腰间的剑,踏桌而起,挽个利落的剑花,就向安歌刺来。 靠,楚玄,你竟然算计我。安歌看着刺过来的剑,这是脑海里浮现的唯一想法。 自己真是傻的透顶,竟然就这样信了他的话。 自己若控制不好,刺杀太后,为他除掉敌人。 自己若控制的好,激怒太后,同样惹得一身麻烦。 安歌根本就没想过太后会反扑过来,一点防备没有,凭借多年的经验,勉强的躲过一剑,可这太后竟然这样厉害! 文怡攻势越来越猛,每一剑都刺向要害,逼的安歌连连倒退。 众人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原来只是人家之间的小情趣,开始纷纷起哄叫好。 只是苦了安歌,若是自己的九环大刀,应该能平分秋色,可这软鞭着实不听使唤。 可众人包括文怡都以为摄政王是在故意让着太后,因为连摄政王平时的一成功力都没用到。 这更加激起了文怡的斗志,就是要逼摄政王还手,手上的招式更加狠辣了。 安歌实在招架不住,一个闪身,拔出侍卫身侧的大刀,挡下了文怡致命的一剑。 安歌得到顺手的兵器,终于不用这么憋屈了,筋骨也活动开了,大刀舞的是行云流水,每一刀劈下去都是千斤之力,震的文怡手臂直发麻。 所有人眼睛都直了,摄政王竟然扔了银鞭,耍上大刀了。 “这么刚,太帅了吧!”思思看着摄政王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咽了咽口水,说出了所有在座的女人心声。 文怡接了几刀就败下阵来,非但没有恼,反而一脸娇羞的看着安歌。 大姐,求求你了,别用这眼神看我。 没办法,安歌只能学着楚玄的样子,拂袖,扔下已经汗津津的大刀,头也不回的出了亭子。 摄政王府。 “楚玄,你竟然耍我!”安歌从皇宫回来,拎着大刀,直奔月亮阁。 楚玄昨晚才安排好羽城的事宜回来月亮阁,不想就看见安歌气势汹汹的冲过来。 “想我死,自己动手啊,何必饶这么多弯,也是,你最擅长的不就是栽赃嫁祸吗?”安歌挥起大刀,边砍边喊着。 对于劈下来的大刀,楚玄一脸懵,这又怎么了。 安歌本就气急,手上的刀也就没了章法,楚玄看准时机,一掌打到了安歌的手腕上,大刀应声而落。 “你又发什么疯?”楚玄也来了脾气,手上用力,直接给安歌推了个趔趄。 “假惺惺的说要教我软鞭,结果拿我当枪使,真够卑鄙无耻。”安歌指着楚玄的鼻子说着 “在云岭峡谷,躲在背后对我爹放冷箭,还拿太子当挡箭牌,现在又把我送到太后的剑下,真是不榨干我们安家最后一滴血不甘心啊。” 安歌气急,抡圆了胳膊,一拳就砸向自己无比熟悉的脸庞。 “不识好歹。”楚玄听着安歌的指控,顿时火冒三丈,既然狗咬吕洞宾,那自己也没必要客气了。 楚玄一手化拳为掌接下了安歌的拳头,另一手,毫不怜惜的打向安歌受伤的胳膊。 安歌吃痛,更加狠厉的向楚玄打去。 二人就这样一招一式,手腿并用,打的难解难分。 安歌本身拳脚功夫就不差,现在又借着这个强壮的身子,渐渐的把胸口还带伤的楚玄逼到了墙角。 “既然这么恨安家,那就成全你。”安歌说着一个挥拳,就要砸向楚玄的左胸。 …… 第21章 楚玄看着砸过来的拳头,满是怒火,无奈双手被架的死死。 楚玄顶起膝盖,也顾不上是谁的身体了,对准眼前男人最脆弱的地方狠狠撞了上去。 安歌当然没有一丝防范,结实的挨了这一下 连叫喊声都没有,一声闷响,安歌直接跪坐在了地上,疼的她直拍地板。 行,算你狠。对自己都能下这么狠的手。 安歌现在连骂都骂不出来,实在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缓解疼痛。 “安歌,你今天怎么回事?”齐恒终于摆脱了思思郡主,想着宴会上安歌出格的举动,不由得担心。 齐恒一进门就看见了妆发都有些散乱的楚玄,气喘吁吁的看着地上的男人。 齐恒看着再熟悉不过的表情,浑身也是跟着疼的一哆嗦,这楚玄也是的,大家都是男人,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齐恒轻抚着安歌后背,想帮助缓解疼痛,可不想手刚碰到安歌的后背。 “别碰我(他)!” 安歌和楚玄齐声喝道。 齐恒吓的直接收回了手,这两个人又在玩什么花样。齐恒不打算打扰人家的情趣,就要离开,却听见 “你和他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安歌现在不相信眼前的任何一个人,愤恨的说着。 “我们本来就不是善人,但是这话不应该是你安歌说出来。”自己本来是想关心的,结果莫名其妙的被骂了一鼻子,齐恒的语气明显不好。 “在云岭峡谷,如果不是楚玄射了一箭挡掉的太子的冷箭,你以为安峰将军还能活着?”齐恒说出当时的事实,质问着还跪坐在地的安歌。 “你知不知道太子抓着这个把柄,对摄政王府有多危险?”齐恒说着扶起身体有些弱的楚玄。 “真的是这样?”安歌也顾不上疼痛了,从地上忽的站起,抓着楚玄瘦弱夫人手腕,急切的问着。 “你还不值得我骗。”楚玄一把打掉了安歌的大手,转过头不想再看向眼前熟悉的身体。 “不对,你明明是凤都的摄政王,没有理由去救苍梧的将军?”安歌虽说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但心里竟然是满怀期待。 “你也不值得我解释!”楚玄挺直了腰板,没有一丝想说话的欲望,果然还是做坏人痛快。 “是十年前…….”齐恒实在看不下去,把十年前那一饭之恩说的个明明白白,还看着安歌示意,有什么疑问一起问吧! “所以,你们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安歌想着以前的种种,终于理顺了。 “和你一起回北疆送药,教训拆家的崔公公,就算暴露身份,也要用软鞭救你,你觉得呢?”齐恒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安歌,为楚玄感到不值。 安歌听完,竟然无比的庆幸,真的不是他。 “楚玄!”安歌伸出大手,试探着去握住楚玄的手。 “别碰我!”楚玄连眉毛都没抬,一扭头,躲开了安歌的碰触。 齐恒看着终于开窍的安歌,长叹一口气,走出了房间。 “楚玄!是我听错了太子的话,可我那天真的看见你把一把□□扔到山下,只是不想是这样!”安歌跟在楚玄背后小心翼翼的说着。 看来真的是自己错过了他,楚玄又是这样骄傲的人,现在可如何是好! “你也别耍性子了,我这不也是因为差点死在太后的剑下,才怀疑的你计划……”安歌想起刚刚惊心动魄的宴会,还是吓出一身冷汗。 “哼!”楚玄已经从刚才安歌的只言片语中,差不多猜出今天发生了什么,以往他可能还会解释一下,但现在的他,只想凉着眼前的男人,甚至还有点想给他一个白眼。 安歌虽然心里已经在嘀咕了,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样别扭,自己道歉的诚意还不够吗? 安歌看着还一身傲气的女人,女人心果然海底针,实在没有办法,便准备悄悄的退出房间。 楚玄感受到身后的人的动静,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自己,就想这么了事?连个道歉都没有?那怎么行? “站住!”楚玄出声喊住就要出门的安歌,但仍没有转过身子。 安歌闻声,当然乖顺的停下脚步。 “打算怎么报恩?还有怎么补偿?”楚玄转过身,已经整理好妆发,又是那个让人惊艳的女人。 “我帮你找希儿!”安歌想着在风月楼媚儿说的话,三思后说着。 “恩?”楚玄直摇头,表示不是很满意,去云照的阳城,完全可以自己去啊! “难道还要我以身相许啊?”安歌看着难伺候的楚玄,嘴里小声嘀咕着。 楚玄听罢,一脸惊恐,忙摆手 “还是帮我找希儿吧!” 你这是在嫌弃你自己吗?安歌看着楚玄的摆手就不痛快。 “我是都问清楚了,你还有没有要问的!”今天真的差点酿成大祸,安歌不想自己和楚玄之间还有什么误会,也准备好回答楚玄的问题。 “我还是有脑子的!”楚玄现在这口气都没顺下去,没好气的说着。 再说自从来到了这具身体之后,他就已经把安歌调查个底朝天,估计她本人都不记得事,他都一清二楚。 “楚玄!”安歌看着还在生气的楚玄,咽下了下半句话,以后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信。 “摄政王不用处理政务的吗?整天泡在这月亮阁,还想要更多男人?”楚玄已经开始赶客了。 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安歌只能回到书房,虽然她还有一肚子话没说。 “王爷,羽城的苏将军已经等候多时!”果然安歌一回去,就看见苏伦已经在书房等着了。 “王爷,药的价格已经降下来了,现在是不是要动手?”苏伦拱手请示着。 动手?动什么手啊?安歌完全一头雾水,又不想看到楚玄那张臭脸,只能装模作样的拿起桌上的茶。 “那说说你们的计划!”安歌气定神闲的品着茶,考察着属下的能力。 “按照王爷的计划,我想…….”苏伦不亏是首领,思考周全,条理清晰,至少安歌是听的目瞪口呆,原来楚玄是打算这样。 “行,就按你说的办吧!”苏伦显然是有备而来,安歌也真的没有找到什么漏洞,就直接允许了。 十天后。 “楚玄你够狠啊!太后连自己的金库都动了,在补贴各大药房补给药品!”齐恒直接来到月亮阁,拍着楚玄的肩膀,兴奋的说着。 “起开!”楚玄拍掉齐恒的脏手,面露痛苦之色。 “共赚了多少?”这个女人还不笨嘛!竟然知道自己的意图。 从上次安歌走后,就再没来过月亮阁,楚玄也乐得清闲,一边观察烟雨楼的情况,一边打探希儿的下落。 “整整三万两啊!文怡这次算是吃了大亏。”齐恒都能想到文怡恨的咬牙切齿的样子。 “差不多了,及时调整价格,免得被绕进去。”楚玄有气无力的说着。 “我来了几次,怎么都没碰到安歌!”齐恒终于问出口,以前只要自己过来,他们就是在一起的,这阶段是怎么了。 “别和我提她!”楚玄咬牙切齿的说着。 “楚玄,你没事吧!这是用生姜煮的一些水!”安歌着实受不了楚玄那傲娇的性子,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也就一直没有过来月亮阁。 但是算着日子,自己的月事应该就是这几天,那几天自己都挨不过去,别提第一次经历的楚玄了。 所以安歌就算一万个不情愿,还是硬着头皮过来看看楚玄的状态。 第22章 安歌拎着食盒进来,看见一旁的齐恒,眼神示意他可以回避了。 多亏我刚刚还担心你们,现在就成局外人了,齐恒很是不满的退出了房间。 “喝一点生姜水,会好过很多!”这毕竟是女孩子家最私密的事情,不管这个身体是谁,都应该给予最基本的尊重,所以安歌还是支开了齐恒。 “不喝!”楚玄还是有些闹脾气的,冤枉自己就算了,竟然还这些天没有道歉,再加上月事,心情很是不好。 “我知道你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可我在大年除夕夜家破人亡,又莫名其妙的穿到仇人的身体上,我现在之所以还活着,就是为了报仇,自然不能放过任何一点信息,现在安家只剩我了,在这个位置上我也不知道能活多久,所以我才急着报仇,就算死了,也不留遗憾。” 安歌看着楚玄倔强的背影,一句一句的讲着,这些心酸她从未和别人提起过,但现在她和楚玄必须完全的信任,才能面对外面无数的问题,所以安歌选择过来解开二人的心结。 “你还没有道歉!呜呜……”楚玄想了良久,终于开口说道,但是声音里却藏不住的哽咽,楚玄还没搞懂怎么回事,眼眶的泪水就已经委屈的落下。 “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那也不至于哭吧!”安歌真想翻白眼,真是够较真,竟然是因为自己没有道歉,但他一个大男人,也不至于委屈哭吧! “没哭!呜呜……”楚玄转过身,硬气的说着,但眼泪却不给面子,越流越多。 “这是什么破身体?我根本就不想哭,啊啊啊!”楚玄自己都受不了这个矫情劲儿了,愤怒的锤着桌子。 “啊!我知道了,和你没关系,我以前来月事的时候,情绪起伏就很大,看着天空下雨就想哭的那种,所以没事的。”安歌看着手里的姜水突然想起,应该是月事的原因,很有耐心的安慰着马上就要崩溃的楚玄。 “这个破身体!”楚玄锤着桌子,第一次这样讨厌这具身体。 楚玄桌上的手还没收回,腰间一个用力,小腹一阵绞痛,身下估计已经血流成河了。 楚玄疼的弯下腰,脸色惨白,实在没有力气抱怨。 “快趁热喝一点吧!”安歌太熟悉这样的疼痛了,忙舀出一勺姜水,送到楚玄的嘴边。 楚玄皱着眉头,费劲的张开嘴喝下,就感觉一股暖流顺着胃流向小腹,果然没有那么疼了。 楚玄神奇的看了一眼食盒里的姜水,示意安歌可以继续喂了。 安歌:……. “文怡最近损失了不少钱财,烟雨楼也受损,暂时不会找我们的麻烦了。”楚玄用安歌拿过来的汤炉捂着小腹说着。 安歌听罢。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了,这个家伙终于不再闹别扭了,或许他也想明白了吧,只有这样两个人才好过一点。 “不过你竟然能明白我的意思,在风月楼和烟雨楼打的两败俱伤的时候,以稍高的价格购买已经降价的药品,再抬高价卖给人员伤亡严重的烟雨楼,狠赚一笔。还是有脑子的。”楚玄着实没想到,这个天天在战场打打杀杀的小姐,还能有这样经商的脑子。 “我肚子里可没有这些弯弯绕,是苏伦想的!”安歌小声的嘀咕着。但还是被耳尖的楚玄听到。 楚玄:…….. “你什么时候动身去云照阳城?”楚玄好似丝毫没有看到安歌很是疲惫的脸庞说着。 “我们不是已经……”刚刚不是和解了吗?怎么还让我去什么云照啊? “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说话不算数。呜呜……”楚玄边说着,声音又开始呜咽了,这臭男人竟然想赖账,果然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 安歌看着脸色又变了的楚玄,很是心累,女人果然麻烦。 “王爷,您真的在这里啊!太后娘娘传旨,你快去看看吧!”季林擦着脸上的汗,气喘吁吁的说着。 安歌听罢,深吸一口气,瞥一眼还在喝姜水的楚玄,刚刚是谁说,太后不会找麻烦的? 楚玄一脸迷茫,太后找的是你,看我干吗?和我有关系吗? 还真是靠不住,安歌直摇头。 “七日后为云照皇帝诞辰,还请摄政王代哀家前往贺寿。”安歌接过圣旨,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难过。 去给云照皇帝贺寿,竟然真的有机会去云照阳城,楚玄这个老狐狸,够滑。 文怡也想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重新整顿烟雨楼,顺便再探一探摄政王府的底,总觉得上次什么都没查到,太过蹊跷。 安歌拿着圣旨,洋洋得意的又回到月亮阁。 “最近会去一趟云照,你自己在府里要小心。不过你也说了,太后现在没有空闲找我们的麻烦,应该没什么事。”安歌很是认真的嘱咐着。 “我也一起去。”楚玄恨的牙痒痒,这丫头一定是故意的,知道自己非去不可,还说什么让自己留下的废话。 “安小姐身上还有伤,再说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方便远行,还是留在府里养身体吧!”安歌示意的看着楚玄的小腹,很是贴心的为他想了个周全。 现在我又成安小姐了?那就让你看看安小姐是什么样的! “王爷,那让人家先看看你的伤口好了没有?”楚玄放下手中的汤碗,扭着跨,两步就坐在了安歌的大腿上,柔弱的小手攀上安歌精壮的腰,轻轻的拉扯着系的本就不算紧的衣服带子。 第23章 “美人投怀送抱,本王求之不得!”每次都来这招,还真当我是榆木脑袋。 安歌探过修长的手臂,揽住了楚玄纤细的腰肢,臂上轻轻用力,把腿上的人儿直接带到了怀里。 “嗯!。”安歌故意往前探了探头,轻抵在楚玄的秀发上,夸张的发出诱惑的声音。 “你?放开我!”楚玄怎么也没想到安歌竟然会这样轻浮。 安歌看见楚玄有些慌张的神色,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了。也就不敢得寸进尺,规规矩矩的放开了楚玄。 “我去准备行李,明天就动身。”楚玄不可置疑的吩咐着。 “你现在的身体,走那么远的路,很不方便的!”安歌真的没有难为楚玄的意思,叹着气看向楚玄的小腹。 “小问题!”自己那么多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这女人的月事算什么?楚玄觉得安歌着实小题大做。 “安峰将军可有消息?”安歌小心翼翼的问着。毕竟自己几天前还把楚玄认成杀父凶手,差点活劈了人家,现在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开口再询问父亲的事情。 “没有。”楚玄本就是记仇的人,别过脸去,冷冷的回着。 “那……”安歌刚要开口说话,就感觉到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周遭的空气也越来越冷。 “还有完没完?”楚玄终于忍不住了,双手轻揉着小腹,微微弓着身子,脸色惨白,额头上已经冒出细细的汗珠,艰难的扬起小脸冷声打断安歌的话,自己就想去床上休息一会儿,怎么就这么难。 “没什么事了,那你好好休息吧!”安歌看到烦躁的楚玄才恍然大悟,连忙放下手中的食盒,三步并两步的走进安歌的卧室,麻利的铺好床铺。 楚玄还没来得及喊住冒失的男人,就被安歌这一气呵成的动作惊呆了,看来安家二小姐,并没有外界传言的骄纵专横。 这份疼痛本就不应该楚玄来承受,再加上前几天的愧疚,安歌想都没想就已经把楚玄的床榻铺的温暖而又舒适。 “手这样凉!我去让下人给你拿个汤婆子。放两个在被子里,会好受很多的!”安歌满意的看了一眼舒展的床铺,转过身握住了楚玄柔弱的小手,冰凉的触感,让安歌直皱眉。 “我没事的!你出去吧!”楚玄别扭的抽出自己的手,虽然有些贪恋那份温暖,可是心低的异样还是让楚玄红了耳根。 安歌感受到楚玄轻微的挣扎,尴尬的松开手,轻咳着走出了房门。 楚玄也是楞了好一会儿,猫一般的爬上柔软的床铺,蜷缩着身子,好不可怜。 安歌从月亮阁出来,就张罗着准备明天出发用的东西。 “季林啊!多带些厚衣衫,傍晚天气凉。” “毛毯也再带一些,铺在马车里。” ……. 季林已经应不过来,叹气!王爷什么时候变的这样婆婆妈妈。 直到第二天早晨,季林看到门口的安小姐,才恍然大悟。 或许是心中的这口气顺下去了,或许是怀里的汤婆子太暖了,这一夜楚玄竟然睡的异常的安稳。 虽说不带太多的人马,但是算上押运寿礼的车队,前前后后也有二三百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城门,楚玄透过马车后面的帘子望向城楼,就看见文怡着一身绣着金丝龙的黑色衣衫威严的站在城墙上。 自己这一走,再回来的时候,不一定又是什么腥风血雨。 车队的脚程很快,不过半天的时间,就已经到了云山。 云山作为三国的交接点,之所以没被三国收纳其中,一方面是三国互相牵制,互不相让,相争不下。另一方面是云山的土匪,剽悍又凶猛,让三国都有所忌惮。 楚玄一行人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走的极快,尽量不惊扰山上的土匪。 但这一车又一车的金银珠宝又怎么能逃得过那些视财如命的土匪的眼睛。 云寨 “老大,摄政王已经过来了,我们真的要动手吗?” “这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还是不惹的好!” “是啊!动了他,凤都的那个变态太后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 五大三粗的汉子们,抱拳向坐上的寨主为难的说着。 “恩?我的话不好使了?”只见一个脸带银色面具,身着宽大的黑色罩袍,再加上一口清脆的萝莉音,说不上来的恐怖,压得几个莽汉大气都不敢踹。 几个大汉低眉顺眼比小绵羊还乖,谁让这位姑奶奶是有真功夫的,惹不起。 这位姑奶奶说起来,还真是神秘的很。 半年前本来几十个兄弟想去找云家二小姐给王麻子报仇的,没成想,仇没报成,反而带回来这么一个怪人。 也不说话,就是找人挑战,就是杀人。寨里的规矩还偏偏就是强者为王。也不知道这位心里有多大的仇恨,直到杀下了这云寨寨主的位子,身上的戾气也不减分毫。不过,好在和带她回来的张彪还算亲近一些。 “彪哥,你和寨主关系好,这凤都的摄政王到底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姑奶奶啊?”刚刚在堂上的几位,甩开膀子磨着大刀,很是为难。 “寨主杀人需要理由吗?”张彪四两拨千斤的搪塞了过去。 下边人的嘴算是堵住了,可现在看来,寨主这心病还是放不下。张彪望着寨子直叹气。 “张彪,你知道我的目的,可怪我?”小萝莉一改刚刚的威严,看着眼前叹气的男人,心虚的眼神都飘忽不定。 “您现在是寨主,谁敢怪您啊。”张彪大大咧咧的回着。但却满是客气。 “别对我这样!”小萝莉痛苦的双手掩面,声音也有些颤抖。 “寨主恨楚玄,我当然知道,可这云寨弟兄的命也不是这样拿去送的!”张彪看着痛苦的女人,尽量委婉的说道。 座上的女人,挣扎了很久,看着外面还在磨刀的兄弟们,现在云寨就是她的家,外面这些人就是她的兄弟姐妹,决不能再失去他们了。 “那也得给他个教训!别损伤寨里的兄弟!”楚玄从她的地界路过,她做不到视而不见,即使杀不死他,但是给楚玄添些麻烦,她还是很乐意的。 张彪看着松口的寨主,终于松了一口气。 云山树林。 “我就说没什么事吧!王麻子已经让我们打怕了,哪还有人敢出来闹事!”安歌看着一路紧绷的楚玄大声调侃着。 虽说这云山的土匪很强悍,但是最容易惹事的王麻子已经被他们打成猪头,现在这群土匪群龙无首,根本就不足为惧。再说就算选了新的寨主,听见凤都摄政王的称号还不绕着走,哪还有上来送死的。 “小心为妙!”楚玄握在手里的银鞭,一刻都没有松懈过,警惕的观察四周的动静。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这样运用内力,会……”安歌看着楚玄已经惨白的脸,好心提醒着,可是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数十只冷箭嗖嗖的顺帘子射进来。 “趴下!”楚玄挥动着手里的软鞭,挡下射向安歌方向的冷箭。 “小心!”安歌反应也是极快,右手提过九环大刀,就把射向楚玄的箭,拦路斩断。 二人回过神,看向身后,均是一地的断箭,四目相对,眼里竟是满满的信任。 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信任的把背后交给他。安歌和楚玄来不及说上之言半语,拉车的战马已经被射倒在地,二人敏捷的从车内飞起。 看见出来的楚玄和安歌,躲在暗处的张彪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冷箭就射向二人。中间还夹杂着五花八门的暗器,真的就差扔菜刀了。 “这土匪是多恨你啊!”安歌挡下一只铲地的镐头,很是无语。 “现在你是摄政王!是恨你。”楚玄看对面扔了半天,也不见出来一人,显然对寿礼没有兴趣,目标就是摄政王。 安歌还没有来得及回嘴,就看对面越来越过分,竟然扔起了□□。 眼前一片模糊,刺鼻的味道也是呛的手上动作一顿,随后就听见了几声喊叫。看来已经有人受伤了! 楚玄在眼前模糊瞬间,就用软鞭缠住了身侧的安歌,一个跃起,飞到了身后的树杈上。 安歌本就惊慌失措,现在又突然站在树杈上,身形不稳,眼前的楚玄是她唯一的依靠,想都不用想,控制不住的身体就奔楚玄直直砸去。 “恩。”楚玄本就不太舒爽的身子,硬是被安歌砸的闷哼了一声。 “你……小心!”安歌还没问出口,就看见一支短箭,直奔楚玄射过来。 距离太近,安歌大刀都来不及挥,楚玄的手又扶着自己的腰,实在挡不下来。 来不及思考,安歌就已经硬生生的用手接下了锋利的剑刃。 修长干净的手掌,顿时被划出一道血口,伤口两边的肉都已经翻出来。 楚玄看着血肉模糊的手掌,心里气急,自己什么时候要她来保护了?还搞的这样狼狈,他楚玄最讨厌的就是欠人情,这一箭他该怎么还? 楚玄已经顾不上身体已经抗议的血崩了,安顿好受伤的安歌,一个踮脚,准确的找到了冷箭射过来的方向,没有挥动手里的软鞭,而是拍打了下胳膊,袖中的三棱箭应声而出,接着就听见两声闷哼,就见不远处的草丛已经被鲜血染红。 这时候季林也刺伤了几个暗处的土匪,既然找到了破绽,季林正想杀个尽兴,可对面却不给一点机会,毫不留恋的撤退。 楚玄看撤退的阵型丝毫不乱,显然早有准备,再看看还在树上挂着的安歌,终究放弃了追击。 “御医。”楚玄双手捧着安歌受伤的左手,焦急的喊着御医。 “王爷!”众人看见摄政王受伤,几个御医一拥而上,生怕有一点闪失。 御医看着脸色惨白的王爷,颤颤巍巍的往伤口上倒酒消毒,生怕王爷疼起来,自己的脑袋也保不住了。 都说十指连心,这手掌可是心尖上的肉啊!安歌疼的豆大的汗珠已经顺着额头流下,盖住了眼前的视线。 辛辣的白酒每滴下一滴,安歌就疼的一抽搐。 这御医就不能给个痛快吗?这是安歌唯一的想法了。 “我来!”楚玄看到安歌已经疼的没有血色的脸,夺过白酒和止血散,用不再清冷的眸子直直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楚玄身体突然靠近安歌,距离一下拉近,微凉的嘴唇抵在安歌耳边,趁着安歌愣神的时候,手上的酒和止血散已经敷在伤口上。 安歌吃痛,皱眉,下意识就要躲开。 楚玄麻利的缠着纱布,看身前的人不再挣扎,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坚定的在安歌耳边吐出几个字。 “以后站我身后!” ……. 第24章 摄政王受伤,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决不能再出一点差错。 这云寨寨主是闲命太长了?竟然敢拦摄政王的马车。季林都已经想好要把这些土匪雕成什么样的小鱼干了。 云寨。 “寨主,我们没用!”张彪呈上一支短箭,头压的底底的,瓮声瓮气的说着。 “我知道了。”带着银色面具的人显然一点也不意外,摄政王是什么人,三个国家拿他都没办法,别说一个小小的云寨了。不过能让他流血,也算没白走这一遭。 “寨主,这只箭……”张彪避开众人,跟着寨主进了寝殿,拿过断箭,径直走到寨主身前。 “这箭哪里来的?是、是大姐……”一袭黑衣的寨主,一眼就瞥见了断箭上刻着的字,疯了般夺过断箭,一遍遍抚摸辨认,绝对没错,这就是大姐专用的暗器。 脸上银色面具被缓缓摘下,不同刚刚狠厉的声音,一张秀丽的小脸映入眼帘,只是满是泪水的杏眼,让人看着都心疼。 张彪看着跪坐在地,抱着短箭痛哭的少女,不自觉的走到跟前,伸手就想揽过瘦弱的肩膀。 眼看着指尖就要触碰到轻薄的衣料,一束阳光不偏不倚的打在银色面具上,反过来的光,晃的张彪睁不开眼,也晃回了张彪的心智。 张彪慌张的收回手,看着白净的侧脸,还是软的一塌糊涂。 张彪认命的叹口气,半年前在云山,第一次看见她耍弯月刀,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是逃不掉了。 “是摄政王身边的女人射出了这一箭。”纵然心里千回百转,但张彪能做的只能是把她最想知道的事情说个明白。 “她长什么样子?一定是大姐,一定是大姐。”安依踉跄的抓住张彪的衣角,泣不成声的问着。 “我……他们躲在树后面,没看清相貌。”张彪懊恼的低下头,很是自责。 “备马!他们一定没有走远。”只要大姐活着,她就一定能找到,安依快速的整理衣物,配上自己的弯月刀,就要出门去追。 “寨主。你这样去会被摄政王当刺客杀了的。再说是不是大姐还不确定呢!说不准是谁在战场上捡到大姐的短箭…….”张彪忙拦住就要出门的依依,嘴快的分析着。 “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张彪说的这些,依依当然早就想到了,但是就让她这样眼睁睁看着大姐从云山过去,她绝对做不到。 “和摄政王在一起,别说救出大姐,你可能都会回不来,那安家怎么办?安家军怎么办?我看方向他们应该是往云照的方向去,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们回来就会经过云山,那时候我们在自己的地盘上动手也不迟。”张彪专挑依依的痛处说着。 果然,依依终于找回了理智。 是啊!若连自己都死了,那谁去找爹爹,谁去找安家军。 依依沉重的闭上眼,再睁开又是那双狠厉的眸子,若不是眼角的泪痕,好似刚刚失控的少女不是她一样。 安依捡起地上的银色面具,缓缓的罩住秀丽的脸庞,转身,拂袖,传来瘆人的萝莉音。 “看住楚玄!” 此刻楚玄一行人刚刚翻过云山,紧张的氛围缓和了一些,眼看着就要到云照边界。 “身体可还受得住?”安歌看着脸色惨白的楚玄,这折磨她受了快二十年,当然知道有多难受,对楚玄也就格外照顾。 “靠在我身上,腹部不要用力,会好受些。”安歌张开胳膊,就要揽过已经没有力气说话的楚玄。 “不要。”通过刚刚的激战,楚玄的身子确实更加难受,但还是艰难的挤出两个字。他一个大男人,靠在一女人身上算什么,何况她刚刚还受了伤。 “哎呀,这时候还逞什么强?”安歌不由分说,就把楚玄揽过来,轻轻的调整坐姿,让楚玄躺在自己腿上。 在靠在结实的大腿的一瞬间,楚玄的身体本能的泛红,脸也是烫的厉害,这样的楚玄哪敢挣扎起身,只能一边红着脸一边做心理建设,这不就是自己的身子嘛,有什么好害羞的。 “放轻松,这样紧绷,肚子不疼才怪。”安歌用没受伤的大手,轻抚身侧女人的肩膀。 楚玄听话的逐渐放空精神,果然没有那么难受了,只是在半睡半醒的时候,感觉头下的腿有些晃动,让他睡的很不踏实。 “恩?”楚玄微微转醒,扬起小脸,正对着安歌,很是疑问。 “吵醒你了?”安歌吞咽口水,看着精神好些的楚玄,很是无奈,你是睡的不错,可谁知道她这半个时辰是怎么熬过来的。 “腿麻?”楚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想着安歌不舒服,撑起手臂就要起身。 “啊!疼……”安歌劈了眼前女人的心都有了,这手肘往哪杵呢? 安歌疼的直跳脚,和这比起来,刚刚那点伤还真不算什么。 “啊……我……我们扯平了。”满血复活的楚玄看着痛苦的安歌,才反应过来,果然不当男人太久了,好多东西都不用在意了。只是看着安歌疼的扭曲的脸,还是打了个寒颤。 不过,我既然肚子疼,你也要体验一下男人的疼痛,才算公平嘛!楚玄理所当然的想着。 亏我还觉得对不起你,刚刚还救了你一命呢!安歌就是有千万句控诉楚玄的冷血,现在也是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摄政王这么多天没去听雪楼或者月亮阁嘛?这机会可是千载难逢。”楚玄嘴上满不在乎,可心里却紧张的直打鼓。 好久不当男人,差点忘了这茬,这丫头真不会顶着自己的脸去临幸那些群男人女人吧! “听雪楼就算了,我对女人没兴趣,倒是月亮阁,尤其是萧木,很对我胃口。”安歌也没那么疼了,看着楚玄故作淡定的挪瑜,回的游刃有余。 “你……”楚玄看安歌猥琐的笑,顿时恼羞成怒,气鼓鼓的在离安歌最远的地方坐下,摆弄着发梢的碎发,完全忽略安歌的存在。 安歌一脸懵,这怎么就生气了,明明是他提起的,难道是自己太规矩了,败坏了他摄政王风流倜傥的美名。安歌实在摸不着头脑,不过想着他月事缠身,自己一个大男人,有什么放不下的。 安歌从袖中掏出一精致的小盒子:“楚玄,这可是凤都最好的胭脂,特别配你的肤色。” 楚玄:“……” 安歌看楚玄没有一点反应,暗骂自己蠢,他可是男人,怎么可能对胭脂水粉感兴趣,随口换了个话题。 安歌:“这是我新打的软鞭,你看看合不合手。” 楚玄:“……” 安歌看着左手上的胭脂和右手上的软鞭陷入沉思,这穿成女人的男人到底应该怎么哄? “季林,这是到哪了?”安歌为了缓解自己的尬聊,挑开帘子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问着。 “王爷,我们已经到了云照的边界罗城。”季林毕恭毕敬的回答着。 “走了这么久,找个地方歇歇脚吧!”再不出去透透气,安歌就要被马车里的气氛压窒息了。 楚玄白了一眼给挑帘子的安歌,傲娇的下了马车。 安歌高调的选了最好的酒楼,免得又被楚玄笑小家子气。 一行人来到酒楼,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各位爷,实在对不住,小店已经被沈将军包了,实在招待不了各位爷。”店小二看这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心里直打怵。 “沈将军救过我一命,此次路过,怎么有不道谢的道理。”楚玄刚刚还高抬的下巴,在听见沈远在这里的时候,顿时低了下来,慢声细语的说着。 安歌蹙着眉看着眼前的女人?这确定没鬼附身,这态度变化的也太快了吧! 店小二一听,能被沈将军救过,绝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也就不敢再拦着。 “沈将军,上次还多谢您出手相救。”楚玄福身作揖,客气的说着场面话。左右打量包间的四周。 “小姐太客气了,举手之劳。”沈远当然看到一旁冷脸的摄政王,既然人家没有主动点破身份,沈远连客套都省了。 “上次留宿沈府,多亏夫人的照顾,不知可否有机会当面道谢。”骄傲惯了楚玄,反而压下声音,继续要求,想再见一面上次那个奇怪的女人。 安歌本来看对面男人面色不善,抬腿就要走,顶着摄政王的头衔出来的,不说欺负别人,至少也不能看人眼色吃饭啊。 结果就听见楚玄提起想见一面沈将军府里的女人,安歌猛的转头看向身侧瘦弱的女人,怼天怼地的楚玄低眉顺眼的竟然是因为再见一次那个女人。 “夫人身体不适,不适合见客。”沈远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绝了,果然是奔清清的来的,还是摄政王的人,话里满是警惕。 “小姐前往云照必然有要事,那沈某就不留小姐一起吃饭了。”沈远送客的意味太过明显,安歌在一旁都有些尴尬。 楚玄一脸可惜,但还是点头应下,慢慢腾腾的挪着步子,想再停留一会儿,上次看,沈将军对那个女人宠爱有加,甚至患得患失,怎么可能不带在身边。 “沈某人还要用餐,就不送小姐了。”沈远已经起身送客了。 人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实在没必要纠缠下去了。 “上次没有把桃木□□送给清清小姐,很是遗憾,这只箭还劳烦沈将军,转给清清小姐,做个纪念。”楚玄拿出袖中的三棱箭,递给沈远。 又是“安清”,沈远看着箭上的刻字有些恼,不管清清以前是谁,现在只能是他的人。 “大姐是北疆最出色的骑射手,三箭齐发,百步穿杨,弓在人在。可是……”安歌想起那张断了弦的□□说不下去。 出了酒楼,安歌看着还是有些不甘的楚玄,忙出声解释。 “我只是讨厌别人否定我的话,你别想太多。”楚玄傲娇的把剩下的最后一只三棱箭仔细的收回袖中,又是那个浑身是刺的刁蛮二小姐。 嗯,这一切就当是还她刚刚舍命相救的人情了,楚玄给反常的自己找了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将军,阳城的八百里加急。”楚玄一行人还没走远,就看见一小厮火急火燎的跌在门口。 阳城?楚玄要找的希儿不就在阳城。 安歌有些担忧的看向楚玄,结果人家正在专心致志的打理自己的小裙子。 安歌:“……” 第25章 沈远看着信上的字,面色逐渐凝重,没再回酒楼,直奔兵营。 二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调动边疆的防守士兵,问题一定很严重了。 楚玄一行人不想再耽搁,随便找个酒楼填饱肚子,就要启程。 还没出酒楼的门口,就看见街道上乌压压的一片人,老远就看见沈远走在最中间,朝着楚玄他们的方向拱了拱手。知道的是作揖,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招呼弟兄们打群架呢! “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竟没看出是凤都的摄政王,既然到了云照的地界,那保护王爷的安全,在下义不容辞。”话说的是很漂亮,但是沈远拉的老长的脸,任谁看都知道,这里面没有一丝情愿。 “既然沈将军如此好意,那本王也就不再推辞了。”安歌怎么也没想到,刚刚那封信竟然是关于他们的,这云照的皇帝究竟什么意思,不就贺个寿吗?至于从现在开始就监视他们吗? “小心为上。”楚玄反而警惕的提醒安歌,按照自己对云照皇帝的了解,这是一个很光明磊落的人,和自己的私交还算说得过去,都调动沈将军了,事情可能比想象中的更严重。 沈远一边整理队伍,一边咬牙切齿,这个什么“黑雾”最好别让他逮到,专门坏他的好事。 上一次就是因为这些人,大批的要出关,自己不得不亲自检查,害的他差点失去清清,这次自己送到我面前,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沈远安顿好有些不安的清清后,很是不舍的上了马车,跟在楚玄一行人的最后面。 沈远坐在马车里,把玩着楚玄刚刚送的桃木□□,透过帘子望着已经模糊的将军府,陷入沉思。 不管清清以前是谁,现在只能是他沈远的妻子。 沈远看着前面摄政王浩浩荡荡的队伍,打起精神,一定要守护住自己心爱的女人。 安歌哪里还记得关心什么将军府里的女人,自楚玄提醒过后,整个人都紧绷绷的,生怕有个什么风吹草动。 “你这摄政王的名头不行啊,连云山的土匪都敢拦你的路,现在又重兵保护,估计又是被谁盯上了吧!”安歌也就在调侃楚玄的时候才能放松一下心情。 “再提请你一次,现在凤都的摄政王是你,他们要杀的也是你,小心点,别没命回去。”楚玄摆弄着自己的小裙子,说的很是心安理得。 结果这一路上连个大一点儿的蚂蚁都没碰到,就来到了宫门口,简直顺利的让人有些无力。 凤都的摄政王亲自来贺寿,谁敢阻拦,不过半天的功夫楚玄一行人就被迎进了皇宫。 安歌下了马车走路都发飘,恍恍惚惚的,说好的刺客呢,说好的暗杀呢。害得她手里的大刀一直没敢松开。 虽然离皇上的寿宴还有一天,但是凤都的摄政王亲自贺寿,就是云照的皇帝也不能怠慢,何况二人私交不错。 “王爷,皇上请您共进晚膳。”果然,刚安置妥当,太监总管就捏着嗓子过来邀晚膳了。 “能不去吗!”安歌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在苍梧仗着摄政王的名头对付文怡那个变态女人就够吃力了,何况现在面对的是个皇帝。 安歌没有时间抱怨,只能狠狠的冲着楚玄翻个白眼,不情愿的跟着太监总管出了房门。 “王爷这次来,好有雅兴。”太监总管看着房内的楚玄,很是兴奋。 安歌听罢连眉毛都懒得抬,嗯,高傲应对一切,摄政王生存法则第一条。 安歌跟着总管太监沿着一路的花花草草,很快就到了养心殿。 厚重庄严的大殿虽比不上文怡的富丽堂皇,但也尽显皇家风范。 安歌正纠结着要不要行礼?怎么行礼,就看见坐在上座的皇帝,已经走过来,很是熟悉的打着招呼。 “最近怎么收敛了?快半年没听到你的消息了。”云照皇帝齐巍有力的拍着安歌的肩膀,看出来年迈的皇帝见到摄政王很是高兴。 安歌看着眼前的人,虽然头发已经斑白,但身形仍旧挺拔,声音也浑厚有力,整个人的精气神完全不输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再加上皇家不怒自威的气势,安歌心中感叹,这才是一个男人,一个帝王应该有的样子。 “皇上真是越来越年轻了。”安歌看着状态正好的皇上,由衷的说。 “呦,从你小子嘴里听到夸人的话可不容易。”皇上心里虽然别扭,这小子不挤兑他就算了,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但还是挡不住裂开的嘴角。 “今天咱们爷俩不醉不归。”皇上看了安歌好半天,想问的话终究没有问出口,最后只能用豪迈的嗓音掩饰眼中的失落。 安歌虽然欣赏,但人家毕竟是皇帝,还是小心翼翼的应付着,生怕说错一句话,不敢有丝毫松懈。 “一年没见,怎么这么小家子气了?说话都吱吱扭扭的。”皇上的酒喝的显然不尽兴,好不容易把楚玄盼来了,想说几句知心话都不行。 “还不是担心齐恒那小子一个人留在凤都照顾不来自己。”安歌看皇帝面色不悦,果断使出杀手锏。 “恒儿多大的人了,惦记他做什么,来,喝酒喝酒。”皇上嘴上这么说,但刚刚还严肃理智的双眸,俨然笑成了眯眯眼。 楚玄还算靠谱,提齐恒果然管用,可看着拼命用苦笑掩饰眼中思念的皇帝,安歌一阵心酸。 就算是一国之主,现在也只是一个见不到孩子的可怜父亲。安歌看着笑眯眯嘬着酒的老头,也打开了话匣子。 “有个思思郡主可喜欢齐恒了,恨不得天天黏在他身上,还有啊…….”安歌秉承宁可说错一千不能漏说一条的八卦心里,把关于齐恒的各种小道消息都添油加醋的说给了皇上。 “哈哈哈,这小子不行啊,照我年轻的时候差远了……”齐巍一边喝着酒打牙祭,一边就着安歌的话嘲笑自己的儿子,当然也没逃过所有父亲的通病,炫耀当年的自己有多厉害。 听到这些,皇上显然很开心,要知道楚玄这小子以前就是提起齐恒,也是冰冷冷的告诉他,齐恒最近又练成了什么武功,又经营了什么商铺,难得今天说些生活上的趣事,听的是津津有味。 “今年我就六十岁了,这臭小子……”皇帝眨了眨通红的眼睛,望着杯里的酒,眼中的喜悦逐渐化成杯中的苦酒,一饮而尽。 太监总管搀扶已经醉倒的皇帝回去了,安歌倒是越来越清醒,吹着冷风,独自走在幽静的小路上。 一身的酒气散去了很多,但是皇帝那双通红的眼睛却在脑海里怎么也散不去。 这样一个威严睿智的皇帝,究竟是在什么情况下才会送走自己的儿子。 齐恒的事情她听王府的丫鬟说过几嘴,和楚玄一样,作为云照的质子送往苍梧,但这中间又有多少故事和无奈。 这一顿酒喝的安歌很是惆怅,刚进屋,顺手就脱掉了外衣,边走边解开亵衣的扣子,迫不及待的想多接触一点冷空气。 “啊?你怎么在这里?”看见八仙桌前认真看兵书的女人,安歌解裤子的手猛的顿住,慌张的去拿已经躺在地上的上衣,手忙脚乱的怎么也盖不住精壮的身体。 “那是我的身体,慌什么。”楚玄看着熟悉的身体,不以为然。 那也不行啊!身体虽然是你的,但是被看光的可是我,安歌背过身快速穿好上衣。 “齐恒真的不会来吗?”安歌一脸求惊喜的表情看向楚玄。 “不知道。”楚玄冷冷的回着。 怎么又变成了这个傲娇的冰块,在沈将军府那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大姐姐呢? 安歌看着冷冰冰的楚玄,心里抱怨着。 “早些睡吧!”楚玄丢下一句没有温度的话后,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门。 他到底过来有什么事啊?简直是莫名其妙。 安歌一脸懵的送走随时要爆炸的楚玄,脑子里却满是齐恒和皇上。 楚玄出了门就想砸墙,女人就是麻烦,来月事就算了,怎么还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呢? 先是莫名其妙的哭,现在怎么连心肠也软的一塌糊涂,哎,能把看到这件事的人都做成小鱼干喂团子吗?楚玄在很认真的想这件事的可能性。 楚玄刚走到自己房门前,就被沈远极快速的拽进了屋内。 “沈将军这是做什么?”楚玄揉捏被抓红的手腕很是不悦。 “关于清清,你究竟知道些什么?”沈远纠结了一个晚上,但那个人就在那里,或许答案就在眼前,沈远实在受不了整天担惊受怕的煎熬,索性来问个明白。 “是我认错人了。”楚玄真想给自己一个白眼,让你大发善心,麻烦来了吧! 楚玄一句认错人了,把事情推了个干干净净。 “那把桃木□□是北疆安将军家大女儿安清的?”沈远小心翼翼的求证着。 “这…….”楚玄还没开口说话,一只冷箭就顺着楚玄的秀发插在了门框上。 “小心!”沈远一个转身把楚玄护在身后。 楚玄这几天因为月事憋了一肚子的火,身体舒爽了,正好活动活动,抽出腰间的银鞭,足尖轻点,腾空跃起,银鞭舞的出神入化,完全不给旁边的沈远机会,所有射过来的冷箭,不管是哪个方向哪个角度,都完美的挡了下来。 沈远看着连头发丝都没乱的女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摄政王身边都是些什么变态。 “是黑雾,幼稚的有些可爱。”楚玄看着纸条上鬼画符一样的符号直摇头。 “他们竟然忍到现在才出手。”沈远接过纸条,就要出门叫人。不想却被旁边的女人拦了下来。 “小女不敢一个人睡了,要去找我们家王爷了,沈将军要一起吗?”楚玄楚楚可怜的呜咽着嗓子说着,要不是沈远刚刚看到她肆无忌惮的舞着银鞭,还真就信了这一脸惊恐的表情。 第26章 沈远看着已经出门的女人,犹豫着没有跟上,以她和摄政王的身手,应付这些人绰绰有余。现在只担心摄政王,可别和他一样,栽进这男欢女爱的万丈深渊。 “姑奶奶,又怎么了,还能不能让我睡一会儿。”安歌神经紧绷了几天,又小心翼翼的应付了一晚上皇上,现在已经累的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本来是打算来收尸的,没想到他们比想象中的还要可爱呢!”楚玄看着摊在床上的安歌,显然她并不知道黑雾刚刚偷袭的事。 “什么可爱不可爱的,不过现在确实可以给我收尸了,马上就要被你烦死了。”安歌叽叽歪歪的在床榻上打着滚,表示她的不满。 楚玄看着自己那一身精壮的腱子肉,现在正在小女孩般的扭着身体撒着娇,本能的想抽银边。 “咳咳,别用我的身体做这么白痴的动作。”楚玄清清嗓子,努力控制住按耐不住的手。 “白痴?”安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天天活的胆战心惊的,接触的不是刺客就是皇帝,这样就算了,竟然还被说是白痴,安歌本来就烦躁的情绪,彻底爆发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楚玄看着炸毛的安歌,但是解释的话语却没有说出半句。 “你什么你,冤枉你一次还打算欺负我一辈子,那安家灭门的帐我又该找谁算。”安歌想着自己和楚玄互换身体的这些天,哪一天不是在刀尖上过活,不是对付变态太后,就是陪缺爱皇帝吃饭,找爹爹和安家军的事情却没有一丝进展。 “你当好摄政王,我自然会做好安家的二小姐。”楚玄丢下这句话,再没有多余的承诺。 “我……”安歌还没有开口说话,袖口中的银针就已经射向窗外,同时甩过去的还有楚玄的银鞭。 安歌和楚玄默不作声,静静观察窗外的情况,可外面的人却反应极快,不仅躲过了两发暗器,此刻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人蹙眉,不管偷听的人是谁,这必然是个大麻烦。 二人相视无言,但眼里均是满满的自责,怎么能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犯这样愚蠢的错误呢! “我的房间进了刺客,是“黑雾”的人。”既然已经被偷听,再多想也无益,只能处理好眼前的事,楚玄言简意赅的给安歌讲述刚刚的经过。 “你没受伤吧?”安歌一听见刺客,条件反射的紧张,上下其手的检查楚玄身上有没有伤口。 楚玄一个转身巧妙的躲过伸过来的咸猪手。 柔顺的衣料顺着安歌的指尖划过,安歌虚无的抓了把空气,尴尬的收回了手。 “咳咳,黑雾究竟是什么人?”现在您是小女子,我是粗莽大汉行了吧!安歌撇撇嘴,很是不满。 不过敢在皇宫内院悄无声息的行刺,还能全身而退,恐怕没那么简单。 “是一个的杀手组织。”楚玄寥寥几个字,显然不想多谈。 “比起你的风月楼如何?”安歌实在不想知道这中间的弯弯绕,本能的问出自己想知道的八卦。 “咳咳,他们性质不一样。”楚玄捏着手里的软鞭,略有些迟疑的回着。 “啧啧......”安歌虽没说话,但眼里嘲弄的神情,就已经引的楚玄想掐死她八百次了。 “明天就是皇上的生辰,一切小心为上。”楚玄强压着心里的怒火,风平浪静的嘱咐着。 “知道了,婆婆妈妈的。”安歌觉得事情已经说的差不多了,这女人怎么还是磨磨蹭蹭的不肯走。 “时间不早了,快休息吧,客厅的软塌不错,你就歇在那里吧!”楚玄说完,还没等安歌反驳,就径直的走向还有余温的床榻,不再看呆若木鸡的安歌。 “你?楚.....别太过分!”安歌刚想叫楚玄的名字,警戒的看了一眼四周,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自己和楚玄身份对换的秘密被发现,现在对于二人来说,时时刻刻待在一起是最好的办法,安歌随即也想明白了楚玄的用意。 但看着床榻上已经闭眼的楚玄,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总不能让我这个弱女子去睡客厅吧!”楚玄留下娇滴滴的一句话后,傲娇的转过身去,只留下一个嚣张的背影。 安歌本就是小姐脾气,刚刚又被楚玄骂白痴,这口气始终没咽下去,现在让我去睡客房,门都没有。 安歌赌气,利索的脱了鞋袜,猛的掀起被子,重重的躺了上去,完全不理会身边差异的女人。 这床怎么这么小?这么挤?安歌显然躺的不舒服,再看看身边娇小的女人,安歌想也没想,手臂和大腿一起用力,狠狠的往里面挪了几公分。 “下去。”楚玄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竟敢如此放肆,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挤到墙壁上了。 “有人发现了我们的秘密,我们分开,岂不是给外人可乘之机。”安歌一本正经的说着。 楚玄看安歌一脸假惺惺的面孔,就知道这家伙是故意的,但偏偏他说的正是自己留下来的原因,还真不好反驳。 摄政王何等傲娇的人,怎么可能屈尊谁客房,楚玄直了直身子,深吸一口气,为自己挣回一点地盘。 安歌看身边的楚玄没有一丝下床的征兆,努努嘴,果然是一步都不让的楚玄。 或许床榻真的太小了,安歌又往里靠了靠,手臂似有似无的碰触到楚玄的肩膀,安歌现在本就一胳膊的肌肉,又在想黑雾的事情,根本没注意自己碰到了身边的人。 楚玄虽闭着眼,却生着闷气,想着这人是不是男人,怎么可以这样不怜爱女孩子,竟然不要脸的和一大姑娘挤一张床,正运着气,就感觉脖颈间痒痒的,接着自己的肩膀感受到一阵阵冰凉凉的触感 楚玄惊的一激灵,这男人究竟想干嘛?我现在用的可是她的身体,这样她都能起歪心思? 楚玄实在不想因为这些惹麻烦,悄无声息的又往里挪了挪,可身边的人偏偏得寸进尺,竟然转过身来,面前的空气都是湿热的。 楚玄屏住呼吸,倔强的纹丝不动,用壮士断腕的姿态保留摄政王最后的尊严。 可好景不长,不过两个喘息的时间,面前的人就整个压过来,楚玄闭着眼都感觉到了窒息的压迫感。感觉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楚玄终于睁开眼睛,捂紧被子大喊: “不可以!” “你那边是不是没有被子啊?” 安歌被楚玄过激的反应吓到了,伸出去的手顿在了半空中,四目相对,安歌看着身下紧张兮兮的女人,不明所以。 虽疑惑,但还是扯过大半床被子,长臂一伸,微微起身,撑着精壮的上半身,给楚玄把被脚掖的严严实实。 精致的侧脸,骤然在楚玄眼前放大,湿热的喘息声和厚重的心跳声一同砸向楚玄,虽然没有人比他再熟悉这具身体了,可现在还是紧张的屏住呼吸。 也不知是屏住了气息的缘故,还是被子里太热了,楚玄的小脸像熟透了的苹果,红的诱人。 安歌就顾着给楚玄盖被子了,哪里看到身下人的反应。 在楚玄就要窒息前,安歌终于满意的抽回身子,安分的躺下了。 安歌:“你要找的希儿就在黑雾里吧?” 楚玄:“睡觉。” 安歌:“那你刚刚说什么不可以?” 楚玄:“……” “公子,今晚还?”只见离楚玄的行宫不远处的一个偏殿内,两个小厮,一个拖着装满清水的脸盆,一个拿着没有一丝杂质的白色帕子,服侍眼前的紫衣男子梳洗。 男子不急不缓,一遍一遍的撩着清水,本就白的透明的双手,透过水珠,更是晶莹剔透。 “更衣吧!”不知道过了多久,男子终于满意的拿起帕子,轻轻擦拭手上的水珠,头也不抬的说着。 两小厮显然已经了解公子的习性,以最轻的力道放下手中的帕子和脸盆,纯铜的脸盆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二人屏住呼吸,轻手轻脚的脱下公子的外衣,既要保证脱掉衣服,又不能碰到公子的肌肤,这绝对是一个技术活。不过好在两个小厮训练有素,进行的还算顺利。 要知道,因为脱衣服死在公子手里的小厮,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二人不敢懈怠,乘胜追击,为公子脱掉了鞋袜,并整理好了床榻。 退去了紫衣的男子,利落的上了床,却怎么也睡不着,反复琢磨刚刚听到的话。 “你当好摄政王,我自然会做好安家的二小姐。” 摄政王和安家二小姐?毫不相干的两个人怎么会被同时提起? 什么叫你当好摄政王,我自然会做好安家二小姐? 男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暗语。总不能真的就是字面意思,摄政王和安家二小姐对换了? 男子虽不信,但还是忍不住天马行空的纠结起来,若真是这样,自己究竟该杀谁呀?是杀楚玄的肉身还是楚玄的灵魂? 哎,男子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恍然大悟的拿清秀的手掌拍着额头,自己怎么这么笨,既然这么难分辨,那干脆都杀了算了。 第27章 这一晚,楚玄睡的极不安稳,在梦里不是被追杀就是被锁喉的,终于在敌人勒紧他脖子的一瞬间,喘着粗气惊醒了。 楚玄醒来,深吸几口气,看见身边熟睡的安歌就恼了。 修长的胳膊和满是肌肉的大长腿,无一例外的压在了自己瘦弱的身体上。 楚玄既不说话也不动,丹田运气,内力都聚在两根手指上,对准近在咫尺的鼻子就捏了过去。 安歌在睡梦中本能的抬手挡住,却架不住楚玄早有准备,只见白净挺拔的鼻梁瞬间变成红里透着紫的蒜头。 求生欲让安歌放弃鼻子,张开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 楚玄看着自己拿张俊俏的脸,现在正在鼓着腮帮子大口喘气,本来应该劈头盖脸的叫醒安歌,让她不要再做这样白痴的动作,可却忍不住想再多看一会儿。 因为这反差实在太大了,太搞笑了。 楚玄憋着笑,开始得寸进尺,剩下的一只小手一刻也不闲着,一会儿挠挠安歌的脸,一会碰碰安歌的下巴。玩的不亦乐乎。 “阿,阿嚏!”安歌修长的双手胡乱的搓搓脸,揉揉脖子,嘴里小声嘟囔,怎么这么多苍蝇。 但依旧睡的死死的,没有一丝起床的迹象。 楚玄看罢直摇头,若他这样当摄政王,不知道被人杀死几百次了。 楚玄又玩了一会儿,身边的人终于有醒过来的迹象。 楚玄立刻闭上眼,再趁着安歌的腿还没有拿下去,满脸疲倦的睁开眼。 “好累!”楚玄挣扎着想起身,却频频蹙眉。 “啊!对不起啊!”安歌这才意识到压在人家姑娘身上的腿。窘迫的收回无处安放的大长腿。 楚玄缓缓的起身,拿过襦裙开始穿衣。 “咦,这是你新买的亵衣,款式不错啊!什么料子的?”安歌刚要下床,回头就瞥见穿着粉红色亵衣的女人,样式很是新颖。 女人对新衣服没有一点抵抗力,安歌兴奋的伸手就要摸一摸衣服的料子,却被运足了内力的楚玄,一掌打了回来。 “手不想要了可以拿去喂团子。”楚玄厉声呵斥,显然怒火已经上头了。 自换身体以来,安歌就没见过这样凶的楚玄,也知道自己理亏,悻悻的收回手。但还是不要命的嘀咕着。 “那是我的身体,在你之前我都摸了十几年了。” 楚玄听罢,虽知道是这个理儿,但还是气的想剁了眼前男人的手。 安歌看楚玄看向自己的眼神还是看小鱼干的眼神,忙实趣的转过身,不再多嘴。 看到转过身的安歌,楚玄自己也惊讶不已,没想到自己对这具身体的保护欲,竟如此强烈。 “王爷,沈大人在前厅等候。”季林听着寝殿内的动静,推测王爷应该是起床了,小心翼翼的在门外传着话。 听见季林的话,二人均是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人来解救这尴尬的气氛了。 “昨晚,你们睡在一起。”沈远刚想说昨晚的刺客有线索了,结果就看二人一同从寝殿出来。 真不怪沈远八卦,就看着楚玄熟练的系着襦裙带子,让人不想歪都难。 “恩!”还没等安歌否认,楚玄就气定神闲的承认了。 大哥,你这到底是什么路数?刚刚还那么义正言辞的保护我的身体,不过一瞬间,怎么就败坏起我的名声了呢? 安歌伸出修长的手指不动声色的轻捏楚玄的后腰,让他尽快澄清误会。 “哎呀!”楚玄这一声真是叫的九曲十八弯,别说安歌了,沈远都听的一激灵。 “别闹,还有人在呢!”楚玄娇羞的躲在安歌身后,声音虽小,殿内的每个人却都听的清清楚楚。 “咳咳,昨晚刺客没有得手,今天务必小心。”欺负我家清清不在身边是吧!沈远才不给眼前二人腻歪的机会,开口就是即冷又丧的话题。 “多谢沈将军了,昨晚还亲自护送。”楚玄一改刚刚小女儿的娇态,大大方方的正式给沈远鞠躬道谢。 沈远看已经起身作揖的女人,蹙眉。 就她这手银鞭,我护送她做什么?这道的是哪门子谢,不过也只是微微点头应下了。并未仔细过问,还是正事要紧。 “这只短箭安小姐可会用?”沈远从袖中拿出前几日安小姐送给他的短箭。 沈远想了一夜没睡,既然真相就在自己面前,没有理由不去知道,即便是最坏的结果,为了清清的以后,也要试一试。 “不会。”安家的武术都是家传,从不传外人,又常年驻守边关不参与江湖中事,所以对安家的功夫,楚玄知之甚少。 在加上昨晚二人身份被偷听,更不敢当面问安歌,只能果断的终止关于清清的话题。 “是我叨扰了,还请二位见谅。”沈远一改往日清冷的语气,说的很是真诚,抚摸着短箭,退出了大殿。 “昨晚在窗外偷听的人不是沈远。”楚玄肯定的说。 若知道二人互换身体,还能一脸八卦的看着她撒娇,没有丝毫生理上的不适。那他楚玄认栽。更何况对于自己鞠躬谢他亲自护送一事,那一脸懵逼的表情,显然并不知情。 “难道我大姐真的在沈将军府?”刚刚不方便说话,安歌现在还沉浸在那只短箭上。 “回去路过看看不就知道了。”楚玄挑眉。 合玉殿。 安歌进去的时候,殿内已经坐了不少官宦。 众人看见摄政王进来,自动起身,行礼不合规矩,但也都不敢坐着迎接。只能尴尬的低着头站着。 想不到,这楚玄还真有点儿威慑力。 安歌向身侧的女人努努嘴,表示认可。 但楚玄怎么看都觉得,这男人是在嘲讽自己,一个白眼翻过去,也是酷的很。 “摄政王身边的女人是谁啊?我刚刚好像看到她对摄政王翻白眼了,我没瞎吧” “我也看见了,你没瞎,不过感觉她要瞎了。” “快腾个地方,让她坐这里。” 坐在下位的夫人小姐,看着二人渐渐走远,七嘴八舌的说着。 位置还没换完,就看见那女人已经安安稳稳的坐在摄政王身旁了。 这次不仅仅是夫人小姐了,云照的文武百官和其他国家使臣都倒吸一口凉气。 国宴除了皇后还没有女人坐在上位。 但众人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皇上皇后驾到!” 随着总管太监一声尖锐的声音,众人纷纷跪拜迎接。 安歌看着进来的二人,皇帝她前几日见过,只是身侧的皇后,没有想象中的倾国倾城,却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大气,站在帝王身边,丝毫不逊色。 只是皇上身边跟着的小侍卫怎么这么奇怪。 眉眼间也不熟悉啊。但是神态和气质却怎么也不像一个小侍卫。 安歌收回思绪,看着跪倒一片的人群,大殿上只有她和楚玄二人鹤立鸡群的站着,很是扎眼。 想着,一摆衣袖,就要屈膝。 楚玄手疾眼快的扶住就要跪下的安歌,恨铁不成钢的又翻一个白眼。 摄政王什么时候需要下跪? 安歌这次是真心实意的点头,摄政王是真的刚。 “大家不必拘束,都坐吧!”皇帝中气十足,先示意楚玄落座,又一摆手示意众人平身。 楚玄刚坐下,文武百官还没起来,就听见外面通报。 “苍梧太子到。” 听罢,安歌蹙眉,云照皇帝的寿宴,一个别国太子怎么可以比皇帝来的还晚,看向座上的皇帝,果然黑脸。 “祝皇伯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道路崎岖,伯伯不会怪侄儿来晚了吧!”苍梧太子魏羽抿着嘴笑着说。 “哈哈,来了就好。赐座。”伸手不打笑脸人,云照皇帝也不想和一个小辈计较。大手一挥,赐座。 魏羽刚落座,看见对面的女人不由吃惊,什么时候云照也允许女人上桌了。 宰相眼尖,看着氛围不妙,高喊一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并献上寿礼。 其他大臣看宰相都献礼了,自己也不能落后,纷纷给皇上献礼贺寿,不知不觉见也就忘记了苍梧太子。 最后就只剩下楚玄和魏羽了,安歌看对面的男人显然没有动的意思,还真是幼稚,一定要做最后一个,赚足眼球。 安歌起身,走到大殿中央递过礼单,微微鞠躬,给足了皇帝颜面。 魏羽看着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自己,终于心满意足懒洋洋的站了起来。 拍了拍手,就看见八位蒙面的穿着奇怪衣服的女子鱼贯而入。 看着衣着甚少的八位美人,殿内一片唏嘘。更有夫人,小姐直接遮住了眼。 座上的皇后却不动声色,洞察一切的眸子反倒看的魏羽有些心虚。 “侄儿知道皇伯伯什么都不缺,而齐大哥又是皇上皇后的心头肉,就想着还是送些哥哥喜欢的。”说到云照的太子,魏羽的自信心又来了,遂摆手。 八位美人开始舞动腰肢,这次连安歌都别过脸了。 “是美人儿不够分了,才送来的吧!”还没等皇上说话,皇后笑着摆手,让八位美人退下,一副你的苦衷我都懂的表情,还不忘满眼同情的安慰着殿内的魏羽。 “你?”魏羽吃瘪,说不出一句话,却又不甘心就这样坐回去。 安歌再次审视座上的皇后,啧啧称奇。 魏羽当众讽刺云照太子骄奢淫逸,沉迷女色,再配上跳舞的美女,气氛显然已经尴尬到极点。 不想皇后寥寥几个字,即点出了苍梧皇子不还是一样喜好女色,又提醒魏羽,苍梧皇子众多,最后能分到皇位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这回众人舒服了,开始肆无忌惮的谈论苍梧十二位皇子的八卦,生怕魏羽听不见。 安歌看着底下众人从所未有的熟络,不管谁和谁都能聊上几句苍梧的八卦。 刚要向身边的楚玄打听,就看见楚玄沉着脸,盯着酒杯,好似这嘈杂的一切和他无关。 当然阴了脸的还有安歌看着奇怪的小侍卫。 …… 第28章 “我们苍梧再不济也不至于拉个女人出来丢人现眼。”魏羽一句话直接拉对面的楚玄下水。 “也是,人家凤都都是皇后说的算,女人的地位自然高贵些。”魏羽既然自己不好过,也不能这样白白的放过楚玄。 牵扯到摄政王,众人禁声,生怕说错一个字。 云照的皇帝皇后也着实不知道摄政王身边女人的来历,就是想帮忙也不知从何说起。 “女人怎么了,至少我摄政王府的女人不用在场下跳舞。”安歌温柔的牵过楚玄的手,满眼的怜惜,最后还不忘瞥一眼正要退下的众位舞女。 这个白眼,叫一精髓,不削中带着点蔑视,蔑视中带着点嘲讽,嘲讽中竟然还带着点同情。 有个心理素质差的舞女竟红了眼眶,就差掩面而泣了。 “啧啧,这都能供上来,也不害臊。”底下的大臣个个都是人精,最会嚼舌根了,安歌话音还没落,底下就又是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是呀,就有一个安家军算上得了台面,结果还全军覆灭。”不知道底下哪个心思重的臣子,说的太嗨,拿安家军说事。 想着即能打击苍梧太子,又能讨好凤都摄政王,一举两得。臣子正美滋滋的等着众人附和自己的话,掀起新一轮的话题高潮。结果却看见苍梧太子竟然都笑弯了腰。 “哈哈哈!你说那个通敌叛国的老东西啊,他死的不亏。”魏羽现在听见安家军的的下场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安歌好久没有听见别人提起安家军了,不想一提起竟是这般情况。拳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正要开口。 “嘴巴用不上就撕了吧!”安歌还没说话,楚玄的银鞭就奔着魏羽的脸甩了过去。 魏羽看着已经到眼前的银鞭,瞪圆了眼,咧开了嘴,漏着嗓子眼,等反应过来,才只勉强侧过半个身位。 可银鞭上的张力已经在颧骨上炸开,瞬间,白净的脸上爬出一只血红色的开背皮皮虾,肉已经微微翻开,鲜血顺着脸颊流进张开的嘴里,魏羽就这样咧着大嘴,口水和血水流了一衣襟,好不狼狈。 “你,你是…...”魏羽后面话已经淹在自己都嫌弃的口水里了。 旁边的宫女们看着已经滴在桌子上的血水,依旧不慌不忙的给茶碗填茶。 楚玄银鞭又起,这一次魏羽拖着还没合上的下巴,一溜烟的就躲在人家小宫女身后了。 “快给羽儿擦擦!”云照皇帝眼睛眨的都快抽筋了,不断给摄政王使眼色,这是什么姑娘啊,这么彪悍。 安歌恨不得楚玄能再多抽几鞭子,可看着皇后都要起身了,在人家地盘,闹得太难看不好,还是很不情愿的拦住了楚玄。 “血债血偿,看好你的脑袋,别等我取的时候让人杀完了。”楚玄看着身边的安歌,深吸一口气,收回长鞭,优雅的端起酒杯,好似刚刚狠厉的女人不是他一样。 皇后看罢也实趣的没有追问,一摆手,忙让宫女们把魏羽扶了下去。 “儿臣来晚了,还望父皇降罪。咦?这抬下去的是谁啊?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齐律一进门就碰见被搀下去的魏羽,很是不解,给父皇贺个寿,至于这么惨烈嘛? 不过看着文武百官责怪的眼神,齐律很是无语,自己又不是第一天这么散漫,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摆脸色了。 “律儿,快过来。”皇后都发话了,众人就是再不满,也不好表现。 “让臣女为皇上献只舞压压惊吧!”齐律刚刚落座还没等端起酒杯,就看见边陲小国的中的一位郡主站了起来,自顾自的走到殿中央,请求献舞。 皇上皇后微笑点头默许。 郡主一舞毕,站起了宰相之女,宰相之女一舞毕,站起了护国大将军之女…… 这场宴会在诸位小姐的努力下,终于把气氛推到了高潮,谁让太子还没娶妻,没立太子妃呢! 齐律对这些女人的心思再清楚不过了,不过一眼望去,都是些庸脂俗粉,实在让他提不起兴趣。 摇摇头抬脚就打算走了,结果这一转头,就看见还冷着脸的楚玄。 “呦,这是哪家的美人,怎么从没见过。”齐律刚迈出的腿又收回来了。 皇后就盼着这个败家子走呢,结果这一脚又迈回来了,皇后的心都跟着直打颤。终归还是盯上了人家摄政王的人。 “放肆!”这逆子今天真是把朕的脸都丢尽了,现在还想惹事? 皇上板着脸,显然怒火已经烧到胸膛了。 “父皇母后,众位大臣,你们不一直催我娶妻立太子妃吗?就她吧!”齐律翘着二郎腿随手一指,就等着楚玄感激涕零的跪谢呢。 “下去下去……”皇上看着人家姑娘和摄政王脸色都不好,连连摆手就让齐律下去。摄政王的人哪能动啊,不说别的,齐恒还得拖人家照顾呢! “摄政王?”齐律平生最不服气的就是这个摄政王,哪一次来父皇不是好酒好菜的招待着,听说人家喜欢云照的蜜饯果子,哪次不是一车一车的送,凭什么呀。 今天就要他一婢女,他还能驳了父皇的面子。 “太子既然喜欢,那就……”安歌看着身边沉着脸的楚玄,对着齐律微微点头,提高了音量说着。 对于齐律,楚玄连头都懒得抬,可听见安歌这语气,瞬间仰起小脸,对上安歌戏谑的眸子。恨的牙痒痒。 合着魏羽这么贬低安家军,就我一个外人生气。 那一鞭子白抽了?那个疯婆子白当了? 楚玄现在还在后悔,自己的淑女形象就这么毁了,结果竟然就换回这样的结果。 楚玄一个白眼翻过去,柔弱无骨的小手正运足了内力,对着楚玄的腰就掐了下去。 “啊哈哈,那更不能给你了,因为我也喜欢!”安歌吃痛,牵过楚玄的小手,对着白皙粉嫩的小手,就是吧唧一口,声音虽说不大,却足够羞耻了。 楚玄心里骂着流氓,可手却被这男人死死的攥住,怎么也挣不开。 楚玄一万个愤恨,想着一会儿一定要把这男人的嘴撕了,可现在还是躲到了安歌身后。 因为这男人嘴上一定抹了毒,要不怎么就从手背红到了耳根呢? 齐律已经惊掉了下巴,原来女子娇羞还可以这般诱人,手中的酒杯就这么直直的掉在了地上。 声音响亮清脆,刚刚还有些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安歌看着就差骂街了,他本想让楚玄放松一下心情,爹爹的事情只能一步一步来,不想对面却是个真色狼啊! 皇上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一脸痴相的儿子,自己这张老脸今天算是被他丢尽了。 “咳咳咳。”皇上重咳三声,警告的看着齐律。 皇上还未张口,数十只剑从四面八方射进大殿,殿上的烛火瞬间熄灭一半。 “保护皇上,保护皇上。”太监宫女乱成一团,还是侍卫训练有素,一群侍卫把皇帝稳稳的围在正中间,不给刺客一丝机会。 箭雨刚停,门外就翻进来一批黑衣人,和侍卫们打成一团。 安歌提起大刀,顺手就砍翻了两个刺客,毫不犹豫,加如了战斗。 留下楚玄孤零零的站在座位上,这臭男人就不会怜香惜玉,先保护好自己身边的女人吗? 安歌等这批刺客好几天了,今天终于让她逮到了,杀的那叫一个开心。哪里还记着身边的楚玄。 可刺客明显不想和眼前的摄政王多纠缠,一把匕首顺着人群就射向了皇上。 位于正中间的小侍卫,反应极快,一把抓住匕首,可却并没有收手的趋势,对着中间的皇上就刺了过来。 “希儿,你要的人在那呢?杀我干什么呀?”皇帝气急败坏的喊住眼前的少年,自己这么多天装的容易吗?怎么今天受伤的总是他呀! “寿礼。”皇上这一喊,眼前的少年挠挠鼻梁,机械的把嘴角往上一提,把一字条揣在皇上寿礼,淡定的吐出两个字。飞身来到了大殿。 小侍卫扫了一眼杀的正欢的摄政王,举起匕首就刺向已经在嗑瓜子的女人。 “哎,摄政王在那儿呢,上啊,来我这比划什么?”楚玄和皇上同款懵逼脸的看着奔过来的希儿,你要的人在那,杀我做什么?还不忘好心的给他指清了摄政王的背影。 敢把我送人?危险的时候还敢不先保护我。楚玄就算知道安歌的想法,现在也是一百八十个不满意。 心安理得的就把希儿推到了安歌身前。 我去,你们这样可不厚道啊! 安歌看着越来越多的刺客聚在他身边,还要时刻提防着就要过来的小侍卫。心里把楚玄骂了八百遍。 不过好在自己这大刀抡的够圆,和这些侍卫打,安歌竟还游刃有余。 随便一个分神就看见小侍卫扔了匕首,抽出一柄长剑,直奔着楚玄刺过去。 “我找的就是你。”希儿换上长剑,直奔眼前女人的咽喉刺去。 楚玄眯着眼,翘起一边嘴角,不慌不忙的伸出两手指,一个用力,对着剑身就弹了过去。 剑锋走偏,顺着楚玄耳边的头发丝刺了过去。 楚玄用力,一把握住小侍卫的手腕,贴在耳边低语: “原来,昨晚偷听的人是你。” …… 第29章 “险些杀错了。”希儿扔过手里的长剑、翻转手腕,钳住楚玄的半个臂膀。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运出一柄大刀,对着楚玄的脖颈就砍去。 “你是变戏法的吗?”楚玄看着砍过来的大刀,冲着眼前的希儿直摇头。果然还是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功夫。 楚玄借力施力,撑着扣住自己的手,一个跃身,躲过了很是可爱的一刀。 “公子怎么和一个女人纠缠上了?” “那眼前这个是杀还是不杀啊?” …… 几个蒙面刺客打的实在不爽,这么多人不露痕迹的配合着打成平手,很累人的。 希儿有点恼,竟然说自己是变戏法的,那就变给你瞧瞧。 希儿回头冲着蒙面人们微微点头,众人都长舒一口气,咬着牙,抡着胳膊就全力冲了上去。 安歌还为自己的刀功沾沾自喜。就感觉自己怎么瞬间被杀气包围了。 连刚刚耍的无比威风的大刀好似都变的沉了几分。 安歌勉强挡过两三人,手臂就已经震的发麻,可蒙面人还一波一波的冲上来。 “拿女人撒气?”楚玄透过人缝儿,扫见已经支撑不住了的安歌,满眼嫌弃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以后别说认识我,丢人。”楚玄足尖点地,翻过人群,一鞭子甩开了挥着大刀就要上的蒙面人。 楚玄接着又一鞭子,直接缠在还在舞着大刀的安歌腰上。手上一个用力,不远处的男人就不受控制直奔自己而来。 “以后可不许丢下我。”楚玄看着眼前的男人,刚才的不满脱口而出。 摄政王被女人用软鞭给套住了,这么劲爆,谁还有心思打架啊!不管哪一派都瞪圆了眼睛,捂着嘴惊呼。 “咳咳!没有我,谁救你啊。”楚玄就算视线被眼前的男人挡的死死的,也能感受到周围人八卦的眼神,找回理智,一本正经的胡扯着。 “上啊!”云照皇帝在座位上看的这个心急。 楚玄这小子不行啊,平时看着杀伐果断的,怎么现在成榆木脑袋了,人家姑娘都这般主动了,还不亲下去,是不是男人。 云照皇帝看着近在咫尺如此有氛围的二人,竟然没有再一步的行动,急的直跺脚。 “嗖嗖!” 皇上话音未落,又有数之箭从窗户射进来。 恩? 皇上和楚玄一同看向还在不远处看戏的希儿。 “你小子还有后手?这时候坏人家好事可是要天打雷劈的。”皇上很是不满的教育希儿。 希儿满脸无辜,这次真的不是我。 可还不等他开口,又翻进一批黑衣人。 每个人手持铁锤,没有多余的招式,看见人就砸,瞬间就被开瓢儿了好几个。 “黄伯伯,您能别说话了嘛!”看着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希儿苦着脸埋怨着。 刚才要不是齐律砸了酒杯,黄伯伯又配合着重咳三声,正好对上了自己的暗号,外面的人怎么会冲进来。 现在看着情形,不知道又是对上了哪路人马的暗号,黄伯伯这嘴开过光吧! “朕哪知道你们的暗号这么弱智。”皇上也很无语,现在的刺客暗号都这么敷衍的嘛 可砸过来的大锤却一点都不敷衍,捶捶见血。 “保护皇上”希儿大喝一声,蒙面人迅速形成一个紧凑的包围圈,把皇上围在中间。 安歌刚刚还壁咚在楚玄的身上,一听见箭声,立刻转过身来,看着已经蹭到衣服的铁锤,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想要跃身躲过,可手好像不听指挥一样,竟先挥刀挡住了楚玄背后的铁锤。 楚玄顺着身上人转身的方向,麻利的抽回软鞭,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已经顺势拦住了已经到安歌腰部的大锤。 “小心!” “小心!” 二人同时出声,四目相对,确认过眼神,是可以把后背交给他的人。 安歌背靠着楚玄,看着面前乌压压的黑衣人,竟然一点都不害怕,安全感十足,就像和爹爹上战场一样,从心底里相信,他会保护我。 楚玄感觉背后的人又贴近了几分,似有似无的扬起一边嘴角,抽出最狠辣的一鞭。 打了有一会儿,希儿实在看不下去了,敢情是给你们两个增加情趣呢! “腻歪够了没?”希儿又丢了手里的大刀,抽出腰间的软剑,这时候还不忘挽一个漂亮的剑花,来到二人身边,轻飘飘的挡下一重锤。 “这?”安歌简直看呆了,自己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才勉强接下,他竟然就这样软绵绵的挡回去了? “你去休息,我来。”希儿说着,剑锋一弹,一身腱子肉的安歌竟被直直的弹出了住战场。几个大锤截她都没截住。 “你说以后我是叫你哥哥啊?还是叫嫂嫂啊?”希儿终于忍不住问着身后的女人,那晚回去他整整想了一夜,这可麻烦了,以后得怎么叫人啊? “反正我叫你弟弟。”楚玄轻笑。 实力差距实在太大,大殿上刚刚紧张的氛围又逐渐的变成了看戏模式。 “希儿这是做什么?那可是你嫂嫂啊!”皇上看着大殿上并肩战斗的二人,很是兴奋,没想到还有小叔子和嫂子的八卦。 皇上,您看戏就看戏,能不说话嘛,众人听见皇上声音,条件反射的举起手中的兵刃,警惕的看向四周,谁知道皇上这次又触动了哪个暗号。 不过一刻钟,黑衣人们被兄弟二人打的连大锤都拎不动了。丢下铁锤,仓皇逃窜。 “这就逃了,太没劲了吧,都对不起我祭出的软剑。”终于有希儿能鄙视的人了。 “宴会就到这里,散了吧!”众人战战兢兢的看着皇上,皇后无奈,开口宣布宴会结束。 希儿接到楚玄的眼色,认命的保护皇上去了。 都去保护皇上了,二人从御花园散步回去。 “最后拿大锤的究竟是什么人?”安歌现在还心有余悸,要不是他二人反应快,早被大锤砸成肉酱了。 “文怡的人。”楚玄言简意赅的回着。 “你这身皮囊不管用了?”安歌实在不解,这女人不是喜欢摄政王嘛?怎么舍得下这样的杀手。 “拦了她的路,谁都不管用。”楚玄早就领教过文怡的手段,早都见怪不怪了。 “那个小侍卫就是希儿?昨晚偷听的是他?需不需要做掉?”安歌怎么能忘记那个花里胡哨的小侍卫。 “你确定你能做掉他?”楚玄很是认真的提出自己的质疑。 “我……”安歌心虚,谁让自己真打不过人家呢! “他是你什么人?好奇怪?”安歌迅速的转化话题。 “他是我弟弟楚希。可爱吧!哈哈。”楚玄仰起小脸,还想继续说什么,却忍不住的捂嘴笑弯了眼。 您确定这是可爱?安歌险些一口口水噎到自己。亲弟弟一路追杀哥哥到别国寿宴上,这算可爱?安歌脑子里一万句话等着怼回去呢。 可看见红扑扑的小脸,和弯成月牙的眼睛,安歌修长的大手不受控制的伸了出去,手掌自己准确的找到最柔软的秀发,轻轻揉了揉,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听见安歌脱口而出。 “是很可爱。” …… 第30章 “咳咳,偷听的人是希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楚玄感受到自己的失态,不过怎么好像有一只咸猪手趁自己不注意在摸自己的头发。 “咦,你洗手了吗?”楚玄满脸嫌弃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蹦出至少半米远。自己都舍不得碰的头发,竟被满是汗液的手摸来摸去,楚玄浑身打个寒颤,足尖轻点,连走带飞的奔回自己的房间洗发头去了。 安歌的手虚无的举在半空中,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眼前的女人就已经连背影都看不到了。 安歌悻悻的收回手,尴尬的扫视一圈,确保没人看到她的窘态,摸摸鼻子快步的走回寝殿。 安歌寝殿。 “洗好了?”楚玄出来就看见坐在桌前悠闲的喝着茶水的男人。 楚玄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挑眉,他来做什么? “希儿这样追杀你,你还觉得他可爱?”眼前的男人很认真的问着。 “他是可怜没人爱。”楚玄略过眼前的男人拿起梳子,毫不在意的说着。 “他可是你弟弟?”眼前的人显然急了。 “有三番五次刺杀哥哥的弟弟吗?”楚玄小心翼翼的梳顺自己的秀发,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那他死了你会伤心吗?”说话的声音已经微微颤抖,心底的伤心和失望怎么也掩饰不住。 “还没睡下吧!让我看看你新买的亵衣。”安歌伸手敲门,不想门是虚掩的,一个趔趄跌了进来。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先是魏羽提到安家军的态度,接着又来个刺杀哥哥的希儿,最后竟然还有文怡派来的刺客,安歌实在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虽然遭人嫌弃,可还是想问个明白。 “啊?你是谁?”安歌跌进来,刚抬起头,就看见一个和自己一摸一样的男子,准确的说,是和摄政王一模一样的男人,正双眼通红的运着气。 安歌抡起大刀,就砍了上去,现在的刺客已经这样猖狂了吗?都敢直接扮成摄政王招摇撞骗了。 对面的男人正一肚子气没处撒呢,没有任何解释,抽出腰间的软剑,就迎上砍过来的大刀。 咦,这软剑似乎是希儿的。 安歌对弹了自己一下的软剑印象很深,可对面的攻势又凶又狠,没时间细想。 楚玄就坐在对面斟着茶,看两个摄政王刀来剑去的,要知道这样的光景可不是轻易能欣赏到的。 “那她死了你会伤心吧!”软剑越发狠厉,逼的安歌连连后退。 “楚希,我哪里得罪你了?”安歌实在招架不住了,喊住了眼前的少年。 “谁让哥哥会为了你伤心?”楚希一个白眼飞向已经在整理床榻的楚玄。 安歌一脸懵逼的看向楚玄,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楚玄摊手耸耸肩,表示很无辜,他可什么都没说。 “哼”都欺负他,楚希收回软剑,就要出门找人撒气去。 “这云照的珠子是不错。”楚玄变戏法的从袖中掏出一个至少有鹌鹑蛋那么大的夜明珠。 质地和成色连安歌这个外行人看了都知道不是一般的好。 “哇,快让我看看。”刚刚还要负气出走的希儿,看见珠子眼睛都直了。 “你们是双生子?”刚得喘息机会的安歌,看着已经在把玩柱子的希儿,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 “恩。”楚玄哄好了楚希,才正眼看有些狼狈的安歌。 “哎,我们都是苍梧皇帝的儿子,因为母亲身份不高贵,我们又是双生子,皇帝视为不详,就想杀掉一个,送走一个。”楚希最看不惯楚玄故作高深的模样,让人看着就心累。 于是还不等安歌问,就三言两语的说了个明白。 “显然我是应该被杀掉的那个,他是送走的那个。” “哦”安歌正打算用尽浑身解数,挖出苍梧皇子的秘闻呢!没想到这小子自己全交代了,一点都没有挖八卦的快感啊!现在憋的她都要内伤了。 “那你为什么要刺杀他啊?还有刚刚为什么要杀我啊?”安歌整理思路,重新出发。 “刷存在感,玻璃心。”楚玄寥寥几个字,又把安歌憋出一口血。 敢情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在哥哥面前刷存在感?刚刚那么伤心绝望,就是因为觉得自己死了哥哥不会伤心?才能自己撒气的? 安歌想明白这些,看着哀怨的楚希,终于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好像是有些可爱。 “你们什么时候出发?”楚希已经被楚玄取笑惯了,现在只想知道还能和哥哥呆多久。 “明天一早。”安歌和楚玄对视一眼,给出不容置疑的回答。 “什么,你明天就要走?”楚希一听明天就要走,瞬间炸毛。 自己盼了他好几个月,怎么才见了一面就要走。 “摄政王府空虚,文怡会趁机捣乱。”楚玄看着眼前比自己高一头的少年,冷静的说着。 “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啊?我们可以保护你。”安歌很不理解,从云照到凤都也没多远啊,怎么弄的跟生离死别似的。 “我发过誓,此生不踏入凤都半步。再说谁要你们保护。”楚希一扭头,傲娇的很。 “哥,你真的不再多留一天?”楚希看着没有丝毫动摇的楚玄,可怜巴巴。 “明天我们会去沈将军府坐上半日。”楚玄打着哈欠说。 “太好了,那明天我送你们去。”刚刚还可怜巴巴的楚希,开心的像个孩子。 “两个大男人,要看我更衣就寝嘛?”楚玄实在是困,没有一丝留恋的送客。 沈将军府。 “皇上给拿这么多蜜饯果子做什么?凤都又不是没有。”安歌看着一车的蜜饯果子,直皱眉,自己虽说爱吃甜的,可也吃不完这么多呀! “那是给人家儿子的,你别自作多情了。”楚希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安歌根本不存在的烦恼。 安歌:“……” “王爷,您可认识北疆的安将军家的大小姐。”沈远思虑再三,还是开了口。 “你说安清啊!当然认识,大气稳重、巾帼不让须眉,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尤其射得一手好箭,在北疆都找不出第二个。”聊起姐姐,安歌兴奋的说个不停。 “还有啊,长得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那一身清冷刚毅的气质,惹的小伙子们都不敢多看一眼,在北疆那么偏远的地方,提亲的小伙子们至少能绕军营一圈”安歌越说越嗨,可沈远的脸却越来越黑。 “那你可喜欢她?”沈远轻描淡写的问。 “当然喜欢啊!”自家大姐,哪有不喜欢的道理,安歌回的理所当然。 沈远这次彻底黑脸,自己虽然已经查出摄政王身边的安小姐就是安将军府的二小姐安歌,但她为何会和凤都的摄政王在一起,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决定来探探摄政王的口风。 不想却问出这么一段惊天八卦,凤都摄政王竟然倾心安将军府的大小姐,这样一想,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 难怪安歌会出现在摄政王身边,安将军府出事,安歌去寻找身居高位的姐姐的情郎帮忙,似乎是个可行的办法。 “安清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安歌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确认,沈将军府里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姐姐安清。 “摄政王许久不来,坐下来喝一杯,至于认亲,就让安小姐去吧!”沈远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拦住了就要往里走的男人。 清清若真是安将军府的大小姐,被他强行带走怎么办,或者看到以前的情郎恢复记忆自己要走怎么办,退一万步说,就算清清真是安将军府的人,安歌自然也会认得,沈远的心眼儿在肚子里转了九曲十八弯,怎么想都觉得不需要眼前的男人去见清清。 “不是,我是她的……”我是她妹妹啊!安歌有苦说不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侍卫把楚玄带进后院,而自己则被沈远架到了酒桌上。 楚希已经找好了最佳位置,想看这姐妹相认,又发现一个失忆,一个和男人换了身子的绝佳戏码,不想就看见院子里的两个女人。 楚玄:“你可认识我?” 清清:“不认识。” 清清:“那你可认识我?” 楚玄:“不认识。” 楚希:“……” 第31章 沈远满意的送走了摄政王一行人,不过清清竟然不是安家的人,他的心终于放下了? “哈哈哈!你都没看他们俩在院子里有多好玩儿。”楚希毫不留情的嘲笑着二人。 “算了,反正不是我姐姐。”楚玄也是气,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竟然就这样错过了。 安歌也委屈,自己不就多说了几句嘛,谁知道这个沈远这么变态。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再往前就是云山了。”楚玄看着希儿淡定的说着。 希儿嘟着嘴,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家哥哥,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终于不情愿的离开了。 “希儿去凤都确实太过危险了。”安歌现在看着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希儿还是有些发怵。 “不过这小子的易容术倒是练的炉火纯青。”安歌由衷的赞赏,见希儿两次,就看见两个从身形样貌,到声音气质都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这样才能活着。”提及希儿易容的本事,楚玄没有一丝的骄傲,反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云寨。 “寨主,楚玄他们已经到山脚下了。没有其他人护送。”张彪恭敬的对眼前的女人说着。不过也有些奇怪,以摄政王和云照皇帝的交情,护送回凤都那还是不是小菜一碟,可队伍里竟没有一个云照的士兵。 这摄政王未免也太狂妄了些吧。 “这次不拔下楚玄一层皮,云寨就散了吧!”依依擦拭着手里的弯月刀,轻描淡写的说着。 底下的人一哆嗦,打起十二分精神,今天誓死也要把摄政王拿下。 “我怎么感觉凉飕飕的呢!”安歌和楚玄并排坐在马车里,心里却直发慌。 “小心为上。”楚玄微眯着眼,握着银鞭的手就没有松开过。 可能大家都觉得气氛太过阴冷,马车赶的飞快,不过一个时辰,就来到了云山的山腹。 两边都是悬崖峭壁,只有一条由南向北的道路,能守能攻。这绝佳的地形也是三国迟迟攻不下云寨的原因之一。 “全速前进。”安歌从小在战场上长大,对地形极其敏感,这时候若是有人设伏,决讨不到任何便宜。 依依在山顶仔细观察着马车的速度,一声令下,山上的滚石如巨兽般的飞驰下去。轰隆轰隆的,好似整个山都在怒吼。 “保护王爷。”季林时刻警惕着,听见声音就立刻指挥全体侍卫准备战斗。 “果然是云寨的人,看我不端了他们的老窝。”安歌也恼了,来的时候就来一次刺杀了,现在又来,还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安歌抡圆了大刀,很是暴躁。 可再恼也没有用,人家只仍石头,根本都看不见人。 “就会躲在后面扔石头,算什么绿林好汉,还不如被我杀的王麻子。”安歌忍不了了,提着大刀指着山顶喊着。 季林和侍卫们惊的都忘记躲石头了,这个举刀骂人的确定是他们傲娇的王爷? 楚玄也没想到这丫头怎么就突然暴走了,走的远远的捂脸直摇头,恨不得从未认识过眼前的人。 那不是我,不是我,楚玄默默的做着心理建设,可云寨的这群土匪什么时候长脑子了,还学会埋伏了,看来一会儿就是箭雨了。这新上来的寨主还算有两把刷子。 不过,也就是些小孩子的玩意儿。 依依在半山腰好像隐隐约约的听见底下人在叫骂。 摆摆手,数万只□□从山上射下。 “果然。”安歌抡圆了大刀,挡着飞过来的□□。 弓箭虽然威力一般,但架不住数量多啊,而箭雨像毛毛雨般的还在不停的射过来。 武功一般的杂役,已经倒地不少,不过楚玄安歌还有季林带的侍卫都毫发无损。 依依没给下边的人一丝喘息的机会,又一批□□射过来,不过这次的箭头都裹着火。 深秋天气,山上最不缺的就是枯草,现在这个季节,不夸张的说,一粒火星能点一个山头。 不过依依也不傻,早整理出一片湿润的沙地做隔离带,总不能为了一个摄政王真蠢的烧了自己的寨子。 山下顿时浓烟滚滚,呛的众人睁不开眼。 楚玄皱眉看着自己今天新穿的襦裙,都是黑色的烟灰,咬牙切齿的从人缝中拽过安歌和季林,耳语几句,带着安歌快速散开。 安歌被烟呛的灰头土脸,眼睛都睁不开,闷着头跟着楚玄左拐右拐,竟拐进一山洞。 山洞清凉无比,一个八仙桌摆在中间很是显眼,上面竟然还有洗好的瓜果和糕点。 “这?”安歌捡起桌上的苹果大咬一口,真的不是幻觉。 “总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让人阴两次。”楚玄拍手,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山洞,瞬间多出几百个将士。 “他们?”安歌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密密麻麻的人。 “摄政王有仇必报。”楚玄翘着二郎腿算是回答。 “别想了,不是因为你,这几天被刺客追杀的,也该找个地方撒撒气了。”楚玄看着低头不语的安歌,忙出声打断,怕这丫头胡思乱想。 安歌翻一白眼,真当自己像他们两兄弟那样玻璃心。 “就这些人?季林他们呢?”安歌从小在北疆长大,太熟悉云寨的土匪了,就是爹爹的安家军也不敢说大获全胜。 “端不了,拔一层皮还是可以的。”楚玄也没打算一次性就将所有土匪一网打尽,但是报个仇还是可以的。 山下烟雾缭绕,依依在山上看不真切,不过山下的声音倒是越来越小,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一声令下,张彪带着人就顺着半山腰杀了下去。 “恩?”张彪大惊,山脚下竟什么都没有,连马车和尸体都没有。 张彪知道中计,摆手就想撤退,却已经晚了。 先是一顿乱箭从隐蔽的山洞中射出,接着就窜出至少上千个全副武装的将士。 张彪再一回头,已经倒下一大半的兄弟了。 “有来有往,才公平。”这时候楚玄踱着步子,悠哉的拎着一串葡萄,走到张彪眼前。不削的看了一眼脚下被烧的黑乎乎的箭柄,小心翼翼的绕过,生怕脏了自己的鞋子。 楚玄没有多余的废话,看一眼安歌,安歌会意,一声令下,四周的将士杀向中间的土匪们。 张彪知道败局已定,只是如果自己死了,谁来照顾那个小丫头呢。 张彪一边挡住将士们的进攻,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只响箭,向天空射去。如果能再看她一眼该多好。 张彪抬头望天,浮现的都是那张可爱的圆脸。 依依正准备带剩下的人冲上去,就看见张彪的响箭。 大呼不好,勒令其他人回云寨驻守,自己却飞一般的下了云山。 浓烟已经渐渐消散,从老远就看见浑身是血的张彪,依依挽起弯月刀,就冲了上去。 “依依。”张彪看着眼前身着黑衣,带着银面具的女人,嘴角微扬,果然还如自己第一次见她那般好看。 弯月刀?安歌看着黑衣人,竟然敢单枪匹马的杀下来,很是震惊,仔细看来,这刀法怎么和依依那么像。可却比依依狠辣的多,刀刀致命,位置和角度都极其刁钻。 安歌拎着大刀就想去会会。 楚玄眼神追着安歌的身影,并未阻拦,已成定局,就算多一个人,也不会有太大麻烦。 安歌从正面抡圆了大刀就砍了上去。 依依一个灵巧的转身,让过了致命的一刀。 九环大刀?依依又躲过两刀,看的很仔细,确定这就是二姐的刀,怎么会在这个男人手上。 安歌看着对面人舞的弯月刀,和依依极像,可脸上的面具,却让她看不真切,安歌步步紧逼,就想摘下那个碍事的面具。 可论单打独斗,安歌从来都不是依依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竟有些败势。 楚玄在一旁看得直摇头,不过还是抽出软鞭上去了。 楚玄还没来得及抽第一鞭就感觉一阵光芒晃的刺眼,定睛一看,竟是一只通体银色的□□,直直的射向安歌的后心。 楚玄一鞭拦下了已经近在咫尺的银箭,还没来得及说小心,安歌面前又是一只银箭,配上晌午晃的人都睁不开眼的阳光,这暗箭极难被发现。 安歌又执着的想要摘掉眼前人的面具,眼看着箭到了胸口才大吃一惊。 虽提起大刀,却已经晚了,安歌深吸一口气,自己这么努力的活着,终究要死了。 楚玄一个转身,抱住安歌,向旁边扑过去,可还是为时晚矣,银箭顺着楚玄的肩胛骨直插进安歌的心脏。 “王爷!” “二姐!” “哥!” 季林、依依和楚希还有沈远同时奔过来。 依依看见倒下去的楚玄,疯了般的扑上去,是二姐,真的是二姐。 楚希抽出软剑,挡下就要扑到哥哥身边的黑衣人。 “不想她死,就别动。”楚希的话冷的都能冻住周围的空气。 明显背后还有埋伏,依依也不想恋战,可姐姐就在自己眼前倒下,怎么能让她坐视不理。 楚希一个眼神,数十个黑雾的兄弟围住依依,自己则飞到二人身旁,和沈远二人合力架起被银箭连在一起的二人,飞向山林里。 同时飞起的还有数十个黑雾的兄弟和侍卫。 两侧峭壁上的人显然急了,开始向空中乱射箭,可空中的人实在太多,箭向上的引力又实在太小,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玄二人被救走。 ……. 第32章 摄政王府。 “大夫?”易容成季林的楚希,咬紧牙关,却怎么也不敢问出后半句话,虽然他二人一刻不敢耽搁的把人带回摄政王府救治,可伤口太深,他个半吊子都知道凶多吉少。 “银箭穿过二人,最多只能救活一人。”太医也不废话,直接点明问题。 “当然是救王爷。”楚希在一旁都听不下去了,能救一人,还磨蹭什么? 太医深吸一口气,面不露色,从伤势上看,外面的姑娘虽然银箭整个穿过,却是从肩胛骨穿过,没有伤及心脉,救活几率更大些,而王爷,虽然胸前有一个桃木的弯月刀让箭射偏了半寸,才保住了性命拖到现在。可若拔掉银箭,必然血崩,也是生死难料。 “准备拔箭。”可太医也清楚,摄政王的命不是一个小丫头能替代的。不管怎么样,也要救活王爷。 “我来!”众人就看见季林接过了锯子。 为了减少王爷的伤口,必须把箭据开。 这可是个送命的活,众位太医默默的往后退。这时候来个接手的,众太医谢天谢地。 希儿拿着锯子的手没有一丝颤抖,迈着沉稳的步子,连呼吸都没有乱。踱步走到二人面前。 看着数十位太医站在摄政王身后,随时准备止血抢救,而这边空无一人。 哥哥现在只有我了。 楚希一手握住楚玄身前的箭身,还没等众位太医说话,锯子已经下去了。 楚希运足了内力,转瞬锯子就已经据开,可因为箭身剧烈震动,瞬间鲜血就染红了安歌的整个胸膛。 首席太医手疾眼快,拔出安歌体内的短箭,快速止血。 而另一边,楚希算好时间角度,箭身一断开,就拔箭上药,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众位太医也没有时间责问眼前的少年,为何如此拔箭。 “楚玄怎么了?”文怡一听见楚玄危在旦夕的消息就疯狂的赶了过来。 “拜见…..” “快救人,就不回摄政王全部诛九族。”文怡看着脸色苍白,浑身是血的男人,红着眼睛扫过众人,狠厉的说。 站在最远处的小宫女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失血过多。”太医既不敢摇头也不敢多说。 “这个有用吗?”文怡从袖子里掏出一根足有小臂长的人参。 太医眼前一亮,千年人参,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一小块人参入口,已经有进气没出气的安歌竟然逐渐平稳了呼吸。 众人不敢耽搁,迅速果断的处理伤口。 或许老天爷也怕这个大魔头,鲜血越流越少,竟然止住了。 看见血止住了,众位太医腿软跌倒了一半。 现在就等王爷醒过来了,不过太后不走,谁敢动啊! 文怡就守在男人的床边,一遍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太多的人离她而去,如果现在连楚玄都走了,那她活着就真的没什么意思了。 众位太医硬是陪文怡熬了一夜。 第二天,天已经蒙蒙亮,可床上的人还不见醒。 “太后,该上朝了。”总管太监拿着太后的朝服,小心翼翼的跪在文怡身前。 文怡看见华丽的朝服,浑浊的眼睛逐渐清明起来。 没了丈夫孩子,若没了楚玄,现在就只有这一身朝服了。 文怡揉了揉已经僵硬的双腿,没有一丝狼狈的站起来,穿上朝服,戴上凤冠,眼神清冷,又是那个铁血手腕的文怡太后。 “他若醒了,第一时间告诉我。”文怡交代一句,撩起裙摆,端庄的走出寝殿。 刚刚走到门口,文怡缓慢停下,回头望向床上的男人,很久很久。 偏殿的楚希也焦急的守在床前,不应该啊,哥哥伤的并不重,自己断箭时又夹了私心,箭身可以说没有丝毫颤动,失血也不算多,怎么还没醒呢? 过了两个时辰,文怡下朝就直奔摄政王府,却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天色渐渐昏暗,直到后半夜,仍旧一屋子的人守在摄政王床前。 楚希也在偏殿守了一天一夜了,中间也找了太医瞧过了,都说没什么大碍,可总这样昏睡着,更叫人不安。 “反正你死了,我也不活了。”楚希没办法,抓起眼前女人的手,下定决心说。 楚希揉了揉眼睛,哥哥的手刚刚是动了嘛? 楚希又握紧手,说了一遍,果然小手指微微动了动,这次看的真切,不会有错。 果然哥哥是舍不得我的,楚希要不是看着床上的人还受伤,就要一个熊抱扑过去了。 “疼。”床上的人显然被捏疼了,微弱的艰难吐出一个字。 楚希顿时送开了手,看向床上的人,果然缓缓的睁开了眼。 “呜呜呜…..”楚希看醒过来的哥哥,也不敢说话,就是捂着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你?”床上的人看见身侧的是季林,很是诧异。 “没人发现我。呜呜呜……”楚希也知道自己的失态,可看到哥哥醒过来,就是控住不住自己。 “换回来了?”床上的人了解,原来是楚希,听见自己娇弱的声音,大吃一惊,随后喜极而泣,真的换回来了。 楚希还沉浸在哥哥死里逃生的狂喜中,自动过滤掉了安歌的话,一会儿摸摸安歌的手,一会儿碰碰人家胳膊的,生怕好不容易醒过来的哥哥又睡过去。 “我是安歌。”安歌身上还带着伤,实在受不了这小子这么折腾。 “恩,什么?你是安歌?我哥哥呢?”楚希这才听见去,一跃蹦出半米远。 安歌刚想说话,可伤口扯的她疼的难受,她刚醒来,她哪知道。 再看向床边的时候,已经空无一人,显然楚希去找楚玄了。 安歌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不免忧从中来,就算换回来,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只有孤零零的她一人。 安歌醒来的同时,楚玄在寝殿也想了过来。看着身侧的文怡,楚玄长舒一口气,看来是换回来了。 “王爷,您醒了。”一屋子的人都喜极而泣。 楚玄艰难的扫一眼,不见安歌,不见希儿,反而放心下来。 “你吓死我了!”文怡小心翼翼的牵过楚玄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确定这不是在梦里。 众人见状,实趣的退到殿外等候。 “做我的夫君吧。”这一天一夜,文怡想了很多,既然不想委屈自己,那就只有勉强她了。权力和男人她都要。 楚玄没想文怡竟如此直白,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又憋过去。 “我们不要斗了,大婚后,都是我们的。”文怡当然看到楚玄的抗拒,可她想要的,没有一样是她得不到的。 楚玄还开不了口,可眼神却清明的很,阴冷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告诉她,这是多么的荒唐。 文怡还要说些什么,就感觉桌上的烛光晃了晃,警醒的看向窗户,总觉得有人在看着他们。 楚希敏捷的躲过文怡的目光,看着床上的羸弱的哥哥,自己作为弟弟,却不能到跟前说上一句宽慰的话,这时候了,还要被一个变态女人逼婚。 自己一定要努力的活着,一定会有他们兄弟二人可以光明正大见面的那天。 文怡又唠叨了一会儿,楚玄干脆闭上眼睛养精神。 文怡实在没趣,终于离开了摄政王府。 屏退了众人,希儿才凭着季林的模样进来。 “你若死了,我也不活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下次想挡箭就还继续肆无忌惮的挡,摄政王不怕死,他弟弟也不怕。”楚希要紧牙关,天知道他看见银箭从楚玄身体穿过的时候有多么绝望。 “你要活着。”不管我怎么样,楚玄看着生气的楚希,艰难的说出几个字。 “哥,哥,哥……”楚希没有其余的话,只是一遍遍极小声的叫着楚玄,好似要把一辈子的叫完。 “恩,恩,恩……”楚玄这次没有嘲笑他幼稚,楚希叫一声,他就认真的答应一声。最后直到二人眼眶通红,嗓音沙哑。 …… 第33章 安歌在偏殿醒来好一会儿了,也不见一个人,捂着伤口,踉跄的出了门,碰见的小斯杂役,或鞠躬或行礼,没有一人问问她伤口还疼不。 果然到最后,又是孤零零的一人。 既然身体已经换回,自己也就没有理由再待在摄政王府了。 至于爹爹和安家军她一定要找到,这也是她现在还活着的理由。 有些人死了,却有人还记得,而有些人活着,却没有任何人在意,比如她。 只是在这摄政王府住了也有大半年,走了总归也要打声招呼,何况也让楚玄和这具身子告个别。 “咳咳。”安歌虚弱的敲着门,踉踉跄跄的走进楚玄的寝殿。 四目相对,前一天还在并肩作战的二人,现在却陌生的说不出来一句话。 “身体换回来了,没有牵绊了。我该去找爹爹了。”还是安歌率先开了口,看着眼前无比熟悉的男人,却陌生的很。 “过来。”楚玄没反驳也没答应,只是让安歌来他床前。 “以后不许这样。”楚玄艰难的伸过手,系好安歌外衣歪歪扭扭的带子。 “还疼吗?”安歌低头看着专心侍弄衣服带子的楚玄,小手颤抖的摸上缠着纱布的伤口,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打在楚玄翻动的手背上。 “摄政王不能死。”楚玄看着端端正正的蝴蝶结,冷冷的说。 安歌看着楚玄没有一丝波动的眸子,这才是大魔头摄政王,才是在云山上将她打的遍体鳞伤的男人。 好似一切又回到了最开始,好似二人从不曾交换过,从不曾并肩作战过。 “谢谢。明日一早,我就离开。”安歌颤颤巍巍退下,走在殿中央,深深鞠一躬,不管怎么说,自己这一命是他救的。 楚玄没再看眼前的女人,闭上眼睛算默认了。 楚玄闭上眼,却不能睡去。 虽说自己与安歌相处大半年,那具身体自己也精心呵护了大半年,可现在却陌生的不知所措。反让他觉得心慌意乱。 既然不知道怎么面对,那干脆眼不见为净。 现在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想着刚刚泪眼岑岑的希儿,楚玄决定加快步伐,一定要让希儿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或许对于她来说也一样,也有自己必须完成的使命吧! 楚玄一遍一遍的分析着,这样就是摄政王应该做出的决定,可还是心烦意乱的不能入睡,眼前都是安歌的一颦一笑。 第二天。 “摄政王接旨。”总管太监,捏着嗓子来摄政王床前宣读圣旨。 “现查明,安歌乃为罪臣安峰之女,现送往苍梧,听凭苍梧皇帝处置。” 楚玄面无表情的听完,摆摆手就让传旨太监下去吧! “王爷,苍梧太子已经在皇宫了,看意思,今儿就要带走安小姐,那老奴就帮安小姐收拾行李去了。”总管太监看摄政王没说一句话,脸上的冷汗还是不住的往下流。 这几个月,王爷和安小姐的关系可是全凤都都知道的,先是刑场救人,接着又冒死越狱,最后连去云照贺寿,都要带在身边,简直形影不离。 如今竟然不说一句话,就由自己这样把安小姐带走? 总管太监想到这里,打了个寒战,似乎好像都能感受到把自己雕成小鱼干的工匠有多巧的手。 听见太监走远的声音,楚玄一遍一遍的想着自己的计划,想着希儿,也就默认了太监的做法。 现在还不是和苍梧硬刚的时候,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扰乱了自己的计划。 偏殿。 “待我换身衣裳。”安歌苦笑,看来终归逃不过命运,她当时就应该随着安家军全军覆灭。 苍梧太子敢来摄政王府要人,必然是文怡太后点了头的,总管太监能走进她的偏殿,必是楚玄点了头的…… “走吧!”安歌拿着包裹,迈出了院门。 总管太监在前面引路,走的极快,在这多呆一秒,就多一秒掉脑袋的危险。 “安小姐,这是去哪啊?”齐恒来看望重伤的楚玄,不想正碰上了行色匆匆的安歌。 “齐公子。”安歌心如死灰,不想多说,只是微微作揖。 “楚玄那小子死不了吧!”许久未见,齐恒显然想多攀谈几句。 “齐公子,太后召见,耽搁不得。”总管太监那个恨啊!摄政王那关都过了,怎么还杀出个齐公子呀?怕出现什么差错,拽着安歌的胳膊就要出王府。 “太后?楚玄可知道。”齐恒一听太后,又看太监总管这般着急,顿时警觉,这怕是又要出事儿啊! “摄政王已经同意。”太监总管回着。 “公公,我们走吧!”安歌没再看向齐恒,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齐恒也不贫了,直奔楚玄的寝殿。 “文怡要见安歌?”齐恒看着床上的人,开门见山的问。 楚玄闭目养神,默认。 “有什么重要的事?安歌打扮的甚是隆重,对了,就是我第二次见她,穿的那身红裙子,可今天说不上来的奇怪,怎么看那红裙子都瘆得慌,好像要赴死一般。” 齐恒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今天的安歌很是奇怪。 楚玄依旧没说话,可齐恒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落的听进去了。 那可是自己最喜欢的一套小裙子,那天….. 楚玄想着第一次穿上红裙子的时候,很美,美的不应该被毁掉。 “带宣旨太监回来。”楚玄闭上的眼睛终于睁开了,对着门口忧心忡忡的季林说着。 季林得到命令,从未这样高兴过,飞一般的就去追安小姐了。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总管太监心已经提到嗓子眼。 “把她留下。”楚玄看着一身红衣的安歌,美是美,可却被她穿的死气沉沉的,应该用最明艳妩媚的笑容才能勉强穿出他当年的感觉。 “王爷,这?”总管太监话都说不溜了,一边是太后和苍梧太子,一边是摄政王,哪个都不是他能惹得起啊! “恩?”楚玄不悦,这才把视线从安歌身上移到太监的脖颈间。 “王爷饶命,奴才这就走。”总管太监知道自己再多一秒就要喂猫了,连滚带爬的出了摄政王府。 “为何留下我?”安歌看着对面的人,满怀期待的问着。 “这是我的衣服。”楚玄指了指安歌身上的红衣,冷冷的说。 “我这就换下。”果然是自己想多了,他这个没心的人,怎么会舍不得呢! “都是我的衣服。”楚玄无情的打断了安歌的话。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毕竟相识一场,连一件衣服都舍不得,难道要我□□的走出摄政王府。 “那你身上穿的还是我衣服呢?”安歌气急,实在逼人太甚,走到床榻前,一把掀开楚玄的被子,指着里面亵衣亵裤说。 楚玄因为因为伤口太深,只能穿些轻便的衣服,免得压迫伤口。 齐恒和季林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操作?接下来是要互相脱衣服了嘛? “咳咳。”楚玄尴尬的盖上被子,从当上摄政王以来,还没有这般狼狈过。 “那就算好这笔账。”楚玄摆摆手,示意季林把安歌待下去。 “你们这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连楚玄的亵衣亵裤都是安歌买的,这也太劲爆了吧,这小子,看不出来啊,下手还挺快的,齐恒不怀好意的看着楚玄。 “思思郡主确实到了该指婚的年龄。”楚玄一句话,吓的齐恒禁了声。 皇宫。 “楚玄不想交出安歌?”文怡还没开口,魏羽倒是急了。 文怡肆无忌惮的翻个白眼,要不是看在魏羽和自己一样,想除掉安歌那女人,就凭他射伤楚玄,就够死八百次了。 如今借他的手除掉安歌,即不伤她和楚玄之间的和气,也能卖苍梧一个人情。 “那就绑过来!”文怡看一旁看好戏的魏羽,一国之后还带不过来摄政王府的一个婢女,这要传出去,文怡哪有威严可言。 摄政王府。 前后不过一个时辰,总管太监这又带着三百侍卫,来到了摄政王府。 “大胆,摄政王府岂容你们撒野。”季林一把大刀挡在门口,不放一人进来。 “此乃太后口谕,就是绑也要把安小姐绑回去。”总管太监扯着脖子喊着,就是给里面的摄政王听的。 楚玄听季林的回报,均在意料之中,文怡要保全太后的颜面,不会就这样停手。 “想要人,让魏羽自己来。”伤了他还想带走他的人,还真当摄政王好欺负呢! 半个时辰后。 “太后,怎么给个女人还婆婆妈妈的?还让本太子亲自走一遭。”魏羽一点眼色也不会看,不断试探文怡的耐心。 “呦,这还是摄政王嘛?怎么还卧病不起了。啧啧……”魏羽看到躺在床榻上的楚玄,好一顿奚落。 “在四方镇负责接应的人是你吧!”楚玄睁开眼,看见魏羽,肯定的说着。 别人虽然听的一头雾水,但魏羽心里头却明明白白。 “既然你都知道,那也就知道我必带走她不可。”魏羽也不掩饰,现在安家军都散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太子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找一找全部消失踪迹的安家军。”楚玄不慌不忙的提醒着。 “什么?你说安家军没有解散?是何人在指挥?不可能是安峰那老头啊!”魏羽听了楚玄的话,顿时慌了神,若安家军还在,那自己必没有安生日子可过。 “把安歌交出来,我就不信安家军还敢怎么样。”魏羽更迫不及待的想得到安歌,安家二小姐在他手里,不管安家军想要做什么,都要忌讳。 “谁说安家军一定要效忠苍梧的皇帝。”楚玄说完看了一眼还在观望的文怡。 “你?”魏羽被问的哑口无言,安峰的威望和兵权实在过大,他的兵权一日不卸,自己这太子就一日不得安生。可被这样对待的安峰还会效忠苍梧嘛?魏羽自己都觉得没有可能。 “明人不说暗话,安家军的势力凤都势在必得。”文怡明白楚玄的意思,不管真假,安家军的实力都值得她一试。 “安歌?在凤都从未见过。我们现在只想查出是谁伤了楚玄,凤都必会千百倍的奉还。”文怡反悔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显然还要追究刺伤摄政王一事。 楚玄看到文怡加入,悠哉的闭上眼,至今还没有谁能从文怡的嘴上讨到半点便宜。 魏羽看着倒戈阵营的文怡,很是无语,果然女人都靠不住,但就是心里骂出花来,嘴上也不敢有半分不敬。 文怡带来的三百侍卫,再加上摄政王府的侍卫,这六七百人对自己一个,能活着出去就不错了。 魏羽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嘴巴也乖了,态度也好了,还要什么人啊?说了几句软话,对面依然咄咄逼人,最后不得已,答应奉上黄金千两,才勉强的从摄政王府出来。 …… 第34章 “把那女人带回宫。”文怡虽然答应留下安歌,但也绝不会放在楚玄身边。 “不行。”把人交给文怡和交给魏羽有什么区别,或许在魏羽手里还能好过一点。 “楚玄,别逼我。”文怡看着床榻上躺着的男人,昔日自己把他当弟弟一样疼爱,现在为什么他就不能像个男人一样让自己依靠,偏要处处和自己作对。 “嫂嫂,别费心思了。”这是在凤都太子死后,楚玄第一次叫她嫂嫂,可拒绝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带走!”你身边的女人可以不是我,但也绝对不能是别人。 文怡一挥袖,禁卫军利落的开始搜查院子,抓人。 “回太后,没有。”首领带人找了一圈又一圈,哆哆嗦嗦的汇报。 “楚玄,看你能保她到什么时候。”文怡知道在摄政王府没有直接拿到人,就没有机会了,至少短期内是找不到那个女人了。 齐府。 “安小姐,你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都一身伤就算了,怎么还生分成这样?”齐恒看着正在整理衣物抱过的安歌,很不理解。 “齐公子,这些衣物首饰代我交给摄政王,身上的这件衣服,若日后还有机会相见,必加倍偿还。”安歌换下从摄政王府穿着的衣服,借了齐恒府里一个丫鬟的衣服,就要离开。 “哎,要还你自己去还,楚玄那小心眼你还不知道?你要不亲手还他衣服,他能记你一辈子。”兄弟的形象算什么,若兄弟的女人真从他的府里走了,那就真的玩完了。 “记就记着吧!”总比忘了好,安歌拎起九环大刀,就要出门。 “安小姐,王府有人找您,还请随我一同回去。”安歌大门还没出,就迎面撞上了火急火燎的季林。 “季林,别拿我寻开心了。”楚玄又搞什么把戏,明知自己已无亲人在市,还诓出这样的借口骗她。 “安小姐......”季林还想说什么,可眼前的人已经上了马。 摄政王府。 “王爷府中当真没有安歌这个人?”张彪不卑不亢的问着床榻上的楚玄。 “你是什么人?”楚玄刚下了命令,任何人不见,结果就蹦出来个男人要找安歌。 “绿林草寇而已。今日来只是想请安小姐辨认一个物件。”张彪想起那天回到云照,又是狂喜又是痛哭的依依,知道这一趟摄政王府,是非去不可了。 “她不在我这里,已经被太后接进宫中了。”楚玄随便扯个慌,把苗头引向文怡。 张彪不知真假,但看摄政王冷漠的神情,怎么也不像依依说的,二人有过命的交情。 “云寨这次损失惨重吧!”敢来我的地盘要人,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云寨一切安好,不劳摄政王挂念。”张彪也大大方方的承认,眼神里没有一丝慌张。 “新任寨主看来领导有方,就不知道带兵怎么样。”摄政王想打人需要借口吗? “寨主自然好,算时辰,魏羽应该快走到云山了,希望手下的人识相点,别去招惹这位太岁。”张彪也不是吃素的,故意点出魏羽,一是提醒楚玄,苍梧太子碰了这么大一钉子,摄政王府安生日子也不多了,二是云寨作为三国的交汇地,中立便罢,若明确选择立场,支持其中一国,那足可以影响三足鼎立的局面。 “若安小姐回来,还请王爷代为转交此物。”自己的目的是帮依依找回家人,和摄政王交恶,没有半点好处。张彪不再言语,留下一物,拂袖而去。 是一个刺绣的荷包,平平无奇,甚至有点粗糙,走线歪歪扭扭,配色也花里胡哨,一看就是新手秀的。 “把这个带给安小姐。”楚玄不带一丝感情的吩咐着。走那么痛快有什么用,还不是得乖乖的回来。 半日后。 “王爷,我们跟过去的人,都被安小姐发现了。”季林拿着荷包,战战兢兢的说。 不愧是在战场上长大的,楚玄一点都不意外。 “萧木” ...... 苍梧皇宫。 “父皇,楚玄私藏安峰之女,文怡太后还想重组安家军,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魏羽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添油加醋的告状。 “父皇,如今摄政王受重伤,文怡手下无强将可用,正是我们发起战事的好时机。若再等些时日,他们真的靠安歌把安家军组织起来,我们可就被动了。”自己在凤都吃了那么大亏,不可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可我苍梧也是无兵可用,无人出征啊!”安家军全军覆灭后,魏延也曾思量过,除掉安峰,是斩断了悬在皇位上的一把剑,可也废掉了苍梧最锋利的一把利刃。 “云照一向避世,不会卷入其中,云寨也是存在于三国之外,楚玄那个疯子又病着,我们还打不过文怡那娘们?”魏羽别的不行,但是这二十几年,倒是把魏延的性子摸的透透的。 魏延脾气火爆,目光短浅,最经不起刺激,魏羽三言两语,魏延就有些上头了。 “楚玄势力越来越大,现在连文怡都拿他没办法,若他日后翻起以前的旧账来,对于我们也是不小的麻烦。”魏羽继续刺激着。 ...... “传朕旨意,发兵十万,攻打凤都。”不管怎么样,自己手里不还有安峰嘛。魏延打好算盘,势在必得。 魏羽看着年迈的父亲,悻悻的退出御书房。 若不借着父亲的手除掉安峰和楚玄,自己以后的皇位怎么会坐得安稳。 楚玄,看你还有什么好神气的,你的母亲是婢女,你也别想翻过身来。 苍梧大张旗鼓的点将阅兵,不过半日,凤都便收到了消息。 摄政王府 “楚玄,对于苍梧发兵,你怎么看?”文怡一接到消息,就直奔摄政王府。 楚玄迷茫抬眼,你是一国之后,问我一个卧床不起的病号,合适吗? “你身体不好,需要静养,就让齐恒带兵迎敌吧!胜利后,我们就一起坐拥这大好河山。”文怡现在已经不想追究其他的女人,犹豫着,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臣福薄,只能祝太后开疆扩土。”楚玄又一次干净利落的拒绝了。 “你......”这个男人到底想要什么?自己都把凤都的一半江山拱手相送了,还不满意吗? 文怡看着床榻上冷漠的男人,等这场仗打完,就是绑,也要把他绑到婚宴上。 文怡前脚刚走不出一刻钟,齐恒拎着剑就进来了。 “你小子够仗义啊!把我推出去了。”齐恒看着床上悠哉的楚玄就更冒火。 这些年来,不管文怡手下有没有人,只要有战事,就是楚玄上,打赢了更好,打输了也罢,不管什么结果对文怡都是有利的。 现在楚玄实在上不了战场,自然拿另一个质子顶上。 “你不是总埋怨文怡看低你,连打击都懒得打击你嘛,现在机会来了,还不知足?”楚玄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表情,看的齐恒更火大。 既然我出征,那就好好聊聊战事吧! 齐恒从两国形势,聊到战略布局,显然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齐恒看着明显心不在焉的楚玄,聊的更起劲了,想知道她的消息,就不说。 以楚玄的性子绝对不会当面开口问的,谁让人家是让三国闻风丧胆的摄政王,要薄凉,要高冷。 “她呢?”绕了一圈又一圈,楚玄还是开口了。 “谁啊?文怡吗?刚出去啊。”齐恒装傻充楞,闭口不提安歌半句。 “安歌,人都到你府上了,怎么还看不住?”楚玄气急败坏的交出安歌的名字,还不忘挤兑齐恒一番。 “自己的女人看不住,还说我,是男人不?”齐恒故意赶着话,说了句暧昧不清的话。 “她……算了,随她去吧!”楚玄解释的话刚要出口,可看到齐恒那张欠揍的脸,转了话峰。 云山。 安歌从齐恒府里出来,一路绕着山路七拐八拐的,终于甩掉了楚玄的尾巴。 看着连绵的山脉,白雾打湿了眉眼,好似一切都只是个梦。 荒唐事做的够多了,是时候做回安歌了。 安歌带上面纱,脚程轻快的赶到了永安镇。 让一切事情再从这里开始。 永安镇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小吃。 安歌一条街一条街的走着,一个个店铺仔细看着。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安歌犹豫的停下了脚步,眼神飘忽,不敢望向路的尽头。 安歌还是缓缓的走过,邻居刘大爷正在扫着将军府门前的落叶,动作娴熟,神情坦然,好似扫自己家门口一样自然。 安歌控制住自己想要奔过去的冲动,这时候在永安镇暴露身份,就是死路一条。 安歌找个最大的客栈住下,这里三国的人都会经过,或许知道爹爹的下落,只要找到爹爹,当年的事情也就真相大白了。 缘来客栈。 “听说咱们要和凤都要打仗了?又没安生日子过了。” “我听说好像是安家二小姐在凤都,太子去要人,碰了一鼻子灰不说,还赔了好多银两,顺不下去这口气,才要攻打凤都的。” “二小姐没死?怎么会在凤都呢?” “以二小姐那暴脾气,报仇去了呗,就是死路一条,她也会带上一个垫背的。” 安歌刚进门,进听见有人议论。 第35章 苍梧要和凤都开战了?还是因为自己?安歌苦笑,自己何德何能,你们想趁火打劫,能别以我为借口吗? 那楚玄会来吗? 安歌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都什么时候,还想着他。 从明天开始,自己要一条街一条街,一座城一座城的找爹爹,这才是自己活着的唯一目的,安歌默默的制定计划。 “快把好酒好菜端上来,老子要杀光那帮后娘养的杂碎!”安歌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了,被楼下醉酒大汉的叫喊声吓的一个激灵。 “王将军,这就来,都不用您出马,他们听见你的名号就吓的屁滚尿流了。”店小二丝毫不惊慌,熟练的拍着马屁。 “安峰他算什么东西,废物一个,既然还有脸来,老子就教教他,什么是战场。” …… 楼下的人骂骂咧咧,喝口酒骂上一阵子,骂的口干了,再续上一口。 安歌在楼上听的真切,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话挑战九环大刀的忍耐力。 爹爹要来北疆?爹爹在魏延手里? 想来也不足为奇,连为他打天下的将士都能狠心全军覆没,何况是功高震主的将军呢,就算二人一同长大又如何,怎么比得上高高在上的皇位。 他们让爹爹过来干嘛?引出自己? 不对,自己有几斤几两安歌还是清楚的,安家军?安家军真的没散? 安歌想到这唯一的可能,喜极而泣,至少现在知道爹爹还活着,安家军还存在,那安家就还有希望,她就还有活着的动力。 第二天,安歌起的异常的早,刚叠好被子,正打算去街上转转,看看还有没有关于爹爹的消息,就被门口的人堵住了。 “安小姐,王爷请您回去。”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跟了安歌一天一夜的萧木。 “功夫不错嘛!”安歌满眼赞赏的看着眼前沉稳的男人。只是好似丝毫没听进去萧木的话。 “王爷他让您回去。”萧木也不搭茬,只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自己的目的。 让我走就走,让我回去就回去,拿我当团子嘛?更何况,现在有了爹爹和安家军的消息,更不能在这个时候回凤都。 “你走吧!别逼我和你动刀。”安歌一个凌厉的掌风,直接把萧木推向了门外。 打发了萧木,安歌戴上面纱,全副武装好,就想去街上逛逛。 “哇塞,那是安家二小姐吧?” “好像是,二小姐竟然还活着。” “一定是回来给安峰将军报仇来了。” …… 安歌前脚刚迈出客栈的门,就听见门口的小斯大声嚷嚷着。 这些人都是透视眼的嘛,这要让昨天那个醉鬼的手下听见,自己还能活过今天晚上嘛? “都嚷嚷什么呢?将军一会儿就来了。”还真是倒霉,安歌还没来得及回去,就看见门口一身戎装的两个大汉。 “没什么,军爷您忙,我们这就给将军让路。”门口的人显然也知道,安家二小姐若是落到王将军手里会是什么下场。 心意是好,脑子也灵光,只是这演技实在太尴尬了吧,就差大喊,二小姐,快跑了。 跑是不行了,就让他们尝尝安家祖传的九环大刀吧! 安歌狠下心,抽出大刀,就要硬碰硬了。 可一招还没比划完呢!,一个手刀就被带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歌意识逐渐苏醒,想着自己现在应该死透了吧,咬牙切齿的恨呀,自己刚听到父亲的消息,竟然什么都没做就这样挂了,都不好意思见底下的列祖列宗。 “醒了就别装睡了。” 安歌正琢磨能不能变成厉鬼赶往战场,就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向自己袭来。 怎么这么熟悉,是楚玄! 难道他也死了? “楚玄,你是怎么死的?”安歌猛的睁开眼,不可思议的问着。 被你气死的,楚玄默默咽下心里话,递上手里的茶杯。 “啊!好烫,我没死?我真的没死?”安歌被手里的茶杯烫的一激灵,随即才反应过来。 “欠我的这一命怎么还?”楚玄一本正经的问,显然一副明算账的架势。 “等我找到爹爹,随你想怎么样。快告诉太后,苍梧就要打过来了,还是魏羽亲自挂帅。”安歌现在没心思和楚玄吵嘴架,焦急的拉过楚玄的手,毫不犹豫的说出自己听来的机密。 楚玄悠闲的喝一口杯中的茶,淡定的看着床上急坏的小丫头。 安歌看楚玄一副了然的表情,恨不得抽自己嘴巴,消息都传到自己耳朵里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自己刚刚猴急的样子一定比跳梁的小丑还可笑。 安歌气不过,索性闭上眼,不去看眼前的男人。 “我知道。”楚玄看床上躺尸的安歌,也是摸不着头脑,她能说这些自己很高兴,可她为什么生气了? “我很高兴。”楚玄降低了音量,压低身子,在安歌耳边别扭的说着。 你当然高兴了,看着别人因你疯,因你狂,不正是摄政王的最爱嘛? 还好自己只是因为用那具身子久了,才条件反射的想保护那具身体。 安歌心里一边想一边默默点头,想顺了,心情也就好了一大半。 “你会出战吗?”安歌看着还缠着纱布的伤口,忧心忡忡的问。 “齐恒挂帅……”楚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床上的人急着要起身。 “我要去见齐公子。”苍梧带爹爹来北疆,一定不会安什么好心,战场上齐恒若真的遇到爹爹,一定不能下杀手呀! “安峰将军不会有事的!”楚玄眼疾手快,伸长手臂接住了踉跄着没起来差点倒下的安歌。 “斯哈!”被砸到的伤口疼的楚玄直咧嘴角。 “伤口是不是裂开了,我看看。”安歌看楚玄皱眉呼痛,利索的起身,上下其手,就要拆开楚玄胸前的纱布。 “王爷,您没事吧!要不要……”王爷身受重伤,这种关键时候,决不能出一点差池,季林守在门口,听见王爷的声音,着急的就冲了进来。 就看见床上的两人都带着伤,安小姐仗着自己伤势轻,身体好一些,就急不可耐的要拔王爷的衣服。 “要不要克制一下。”季林给出他认为最中肯的意见,悄悄的带上门,还不忘同情的看一眼自家王爷。 “你……”楚玄看着已经带上门出去的季林,再看看床上的女人,憋的直喘粗气,也没说出来一句话。 安歌就是再不谙人事也看懂了季林夸张的眼神。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话一出口,安歌就后悔了,自己光明磊落,解释这些做什么。 “咳咳,齐恒应该到前厅了,你好好休息。”楚玄大脑暂时一片空白,已经忘记刚才说了什么,只是身体本能的想逃离这个地方,寻了个借口,连床上的人都没看一眼,就出了寝殿。 “你…..关于爹爹的事情你还知道什么?”安歌也是眼看着楚玄出了房门,才想起来自己想问的。 书房。 “呦,正想去找你呢!就被季林给拦在这了。怎么,身体还没恢复好?”楚玄看着书房门口的齐恒,都怀疑自己的嘴开了光,想找个地方静静心怎么就这么难。 “伤口裂开了,正打算换药。”楚玄煞有其事的脱掉外衣,直愣愣的看着齐恒,自己都这样了,还不走嘛? “你说文怡给的那点兵力……”齐恒还好心的搭把手,帮楚玄把外衣脱下来,继续说着。 “咳咳,涉及军事机密,慎言!”楚玄满脸的拒绝,就差直接把齐恒请出去了。 好不容易赶上一次自己受伤,还让自己操心,不可能的事。 “楚玄,你别没良心,以前你挂帅的时候,是谁给你当军事,出谋划策的。”齐恒看楚玄一脸不管我事,别来找我的表情,就想揍人。 “你也没拒绝啊!”楚玄说的理所当然。 “齐公子,小女子有一事相求。”齐恒抡起的拳头还没落下,衣襟就被人拽住了。 “安小姐?你没走?”齐恒看看衣衫不整的安歌,再看看伤口裂开的楚玄,咬牙切齿,自己都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这两个人到悠闲的很。 “说来话长,若齐公子在战场上遇到我爹爹,还请手下留情。”安歌说完,作势就要跪下。 若上战场,爹爹必然是给魏羽做炮灰的,没了安家军的保护,必死无疑,无论如何让,也要求齐公子手下留情。 “不就是一个魏羽嘛!简单简单。”楚玄一把扶起安歌,开口。 恩?安歌和齐恒二人同时不可思议的看向楚玄,凤都无论从哪方面都劣势,赢的概率都小,这家伙竟然说简单。 “魏延他有儿子,你不还有老子呢嘛!”楚玄双手自动系好安歌半开的衣服带子,轻松的说。 “我没有。”齐恒显然不想再听楚玄继续说下去,摔了门就出了书房。 可安歌却真真切切的听了进去,对啊,一打一打不过,那就找帮手啊!老子救儿子,天经地义,就算有再大的恩怨,也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第36章 “你一直都知道爹爹在魏延手里?”安歌看着眼前的男人,理好思绪,质问。 “一早就猜到了,萧木又证实了一遍。”楚玄说的轻描淡写。 原来他真的有再找爹爹,找安家军,当好安家的二女儿。 “要想活着见你父亲,就不要出王府一步。”楚玄不容置疑的声音打断了安歌,板着脸,眸子又冷的不见一丝烟火气。 当然,如果穿上衣服,就更具威慑力了。安歌在心里默默的吐槽,连衣服都没有,还在这装冷酷呢! 安歌这一住下来,就是十几天,刚开始几天楚玄还能陪她斗斗嘴,可越到后来,别说楚玄了,连府里的丫鬟脸上都紧绷着。 “让我出去,你们家王爷不行,我得去帮忙。”安歌拎着大刀硬闯门口的守卫。 “王爷,王爷没上前线,不会受伤的。”两个小斯看着九环大刀,哆哆嗦嗦的说。 果然已经开战了,那就更非出去不可了。 “干什么呢?”楚玄凑巧回府里安排相关事宜,就碰到在门口吵闹的安歌。 “我知道开战了,我要去找爹爹。”爹爹是不是又被魏羽那混蛋当炮灰了,齐恒有没有手下留情,安歌急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换上衣服,和我走。”楚玄本来就是来带安歌去军营的,放在府里,不知道哪天赶上文怡不高兴,就会撞个满怀。 安歌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变态家伙,竟然这么轻易的就带自己去战场。 安歌利落的换好士兵的衣服,跟在楚玄身边,要多不起眼就有多不起眼。 “云照的援兵怎么还没到?”安歌还没进营帐,就听见里面的齐恒厉声问着。 果然,齐恒就算再不想见到云照的人,也不会拿数万个将士的性命赌气。 “元帅,他们在云山遇伏。”手底下的人叹气说着。 云照援兵是他们最后的王牌,却被一群土匪缠住了。 “云寨?”楚玄若有所思。 云寨最近好似很针对凤都啊!准确的说是针对他。 上次云山伏击,这次又大张旗鼓的选择立场,支持苍梧,强行改变战局。 “新上任的寨主究竟是什么人?活腻歪了吧!”齐恒握紧拳头。 “我去接应援军。”虽然只有寥寥的几句话,足够安歌了解局势,只有凤都打赢了,爹爹才有活着的机会。 “我父亲就拜托了。”安歌向齐恒深鞠一躬。满脸恳切。 “不行。让季林去。”楚玄想都没想,直接给否了。 “云寨的土匪窝点我熟悉,云山的地形我也熟悉。”安歌只说了两点,齐恒就微微点头,不管怎么说,都比季林合适,何况安歌的功夫也不在季林之下。 “一起!”楚玄一想到这个女人要来开她,就别扭的不行。 “病秧子,别拖我后腿行嘛!”安歌一脸鄙夷的看着伤口还没有痊愈的楚玄。 楚玄咬紧后槽牙,看着连包裹都没放下的安歌直接跨上了战马。 “这条命是我给的,别弄丢了。”楚玄看着马上的安歌,开口。 “走了!”安歌调转马头,最后看一眼近在咫尺的男人。 最开始希望他死在自己的刀下,没能如愿,接着,她希望他们两个同归于尽也好,没如愿就算了,还被老天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现在她只希望这个男人能好好的活着,把安家二小姐那份也活出来。应该能如愿了吧! 云寨。 “寨主,云照的兵被咱们绕进了云山里,一个个像晕头转向的苍蝇,找不到路,都不用我们出手,这云山都能困死他们。”底下的人洋洋得意的对座上的人邀功。 “不可掉以轻心。防止有人来接应。”依依带着面具,阴着脸吩咐。 “寨主,你就放心吧!凤都那帮家伙,来了也是送死,看大爷我怎么教他们玩迷宫吧!”底下的人说的信誓旦旦。 依依不置可否,云山的地形本就是云寨的一大优势,山上的山洞不计其数,山连着山,谷挨着谷,不走官道,从丛山中穿,迷了路,少说几天,多说几个月别想出去。 “不打了,费时费力,把他们赶下官道,引进雾林。”打了一天一夜了,依依的气也出了大半,开始干正事了。 “齐伯伯,这里实在太危险了,您回去吧!”希儿看着已经要落下的日头,对皇上说着。 “胡闹,御驾亲征哪有回头的道理。”皇上下了马,按揉已经酸疼的大腿。 “真是比苍蝇还烦人。”将士们听见战鼓,拿起武器,直翻白眼,疲惫的准备迎敌。 对面也不下狠手,但就是隔几个时辰过来骚扰一下,你要还手打吧!大刀还没轮圆呢,人家就撤了,让你有力气都没处用。你要不还手吧!还真就把你当软柿子,有要捏碎你的架势。 “公子,你直接潜进云寨,把他们寨主剁了得了。”楚希身边的小厮嘟囔。 “我走了,谁保护齐伯伯。”希儿很明白自己的任务,绝不能让齐伯伯掉一根头发,至于凤都,他本来就不想去,还什么摄政王呢!收拾个魏羽还要搬救兵,真不嫌给他丢人。 “希儿,是伯伯拖累你们了。”皇上叹气,这么多年了,那个臭小子第一次向他这个当爹的开口,怎么能不全力支持。 “放心吧,楚玄在,齐恒不会......”楚希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刚刚的小厮又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皇上,那群土匪竟然放火。”一小厮灰头土脸的来营帐汇报。 “转移阵地。”也算不上杀伐果断,火来了,还不跑?皇上紧急下命令,继续行军。 可不管怎么走,这火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一直追在身后。 天黑,风又大,眼前都是浓烟,根本看不清路,只能被火追着往前走。 楚希一行人走了大半宿,身后的火舌终于停了下来,可这时候已经找不到官道了,看着前面的一片树林,众人有些犹豫。 “原地修整。”皇上果然经验老道,带着几万的人马,硬是在雾林前停下了。 好在枯草已经烧的差不多了,火势越来越小。 楚希一个眼色,身边的小厮心领神会,消失在夜色中。 众人还没找到舒服的姿势休息,嗖嗖的几声冷箭,终于让将士们的怒火达到顶值。 “老子这就去剁了他们。”看见冷箭,人群里的将军气急败坏的拿起大刀。 几万大军还能让这群土匪追着跑?不给他们点教训真觉得这世道好混。 将军话音刚落,又起来几个前锋,请战直接端了云寨的老巢。 “注意隐蔽,等天亮找官道。”皇上的目标很明确,这次来就是救恒儿的,这群土匪阻拦的越凶,说明正面战场越需要他们。 “这,前面的草被烧的一干二净,只能进后面的树林了。”众人犯难,大火烧过一轮,哪还有什么遮掩物,敌人反倒可以借着火光在高地把他们当靶子练。 看来,逼他们进树林才是这群土匪的目的。 不进,被人家当活靶子,伤亡惨重。 进,树林里必有陷阱,生死未定。 “这群土匪还派个女人羞辱咱,杀了,杀了。”安歌纵使功夫再好,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在混乱中找到皇上。 “我是摄政王派来接应的,皇上认识我,带我去见皇上!”安歌胡乱扯过身上挂着的玉佩,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底下的人将信将疑,但至少没了杀心,要真把接应的人杀了,谁也担不起。 众将士围成一圈,小心翼翼的把安歌送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我是安歌。”咱们还一起吃过饭呢!齐恒的小道八卦还是我告诉你的!这些安歌都不能说,只能无奈的报上自己的名字。 “安小姐?楚玄还真打不过,来搬救兵了?”楚希认出安歌,不可思议的问着。 “记起来了,你是跟在楚玄身边的那个丫头!”经楚希这么一说,皇上也有点印象了。 “前方战事吃紧,云寨也加入了战场,齐元帅很被动。”安歌一五一十说着战场的情况。 “云寨加入战场?那......”几位将军显然不信,难道这几天攻击他们的不是云寨的土匪。 “阻碍你们的,也是他们,只是他们利用地形,牵扯住你们的增援速度。实际上留在云山的土匪并不多。”安歌是从官道顺着火烧过的痕迹找来的。 “他们处理了官道周围易燃的枯草,只留出通往雾林的路,所以火舌才把你们赶到雾林,雾林里面常年雾气缭绕,树木杂乱而没有规则,若真的进去了,没十天半月是出不来的。”众人听完,都倒吸一口凉气,好险。 “安小姐,云山地形你熟悉,还麻烦带我们出去吧!”不想救楚玄是一回事,但是去战场也比困在这里好,楚希开口。 安歌微微点头,趁着月光,带着几万人马在云山里穿来穿去。 第37章 “齐元帅,我们要顶不住了,那群土匪真是不要命!见到人就砍,也没有什么阵型策略,就是个冲。”一浑身是血的先锋官,急匆匆的回来汇报。 齐恒这个气,怎么所有的状况都让他赶上了。 文怡本就不信任齐恒,不敢放开所有兵权,又怕战后损失惨重,被楚玄的势力压得翻不过身来。 打赢了,皆大欢喜。 打输了,楚玄的势力必定大伤元气,就算赔上几座城池,文怡也是能接受的。 可对面的魏羽却真是拼了命的想赢,再加上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群这么大仇恨的土匪,齐恒真是碰到钉板上了。 “季林,调动护卫队。”楚玄说的没有一点波澜,本就在他意料之中。 虽说自己不挂帅,但齐恒战场有难,必须救,所以齐恒挂帅,对文怡来说,也没什么大的差别。 “这样我们以后就被动了。”齐恒当然也知道,这一仗对于文怡来说,输赢无所谓,只要能把楚玄的全部身家打出来,就是赚的。 “没有以后了。”楚玄语气坚定,兵都调了,不捞个车马费,岂不是亏的慌。 齐恒听的直打寒颤,还真没有什么事是这家伙干不出来的。 季林速度很快,不过半日,就将盐城的兵都调了过来,可这也最多和魏羽打个平手,离王爷计划的那般碾压式的胜利,还差那么点火候。 “你爹靠不靠谱啊?”楚玄算着日子,安歌他们应该回来了啊! “应该问你女人行不行?”二人都知道,齐国的援军,就是他们最后的底牌,若出了差错,不说满盘皆输,也是损失惨重。 说话间又过去了两天,却丝毫没有安歌的消息,也不敢贸然去找,云山地形复杂,找不找得到人另说,别再搭进去一拨人。 夜里,楚玄和齐恒讨论完战术,正往自己的营帐走。 因为心里挂念着某人,楚玄有些心不在焉,挑开帘刚要走进营帐,一柄寒气逼人的弯月刀,从脖颈划过。 楚玄反应极快,一个侧身躲过这致命的一刀,抽出腰间的银鞭,向出刀的方向抽去。 “摄政王,别急啊,我们又见面了。”躲在暗处的人,没有闪躲。用剑鞘卸了鞭子上的内力,悠闲自在的走了出来。 是张彪。 能这么轻易挡掉银鞭,内力绝不在他之下,楚玄瞳孔微震,有些诧异。 “我们只是想见见安家二小姐。叙叙旧。”张彪瞒着依依,私自找到楚玄,就是想了解当年的情况,免得被魏羽当枪用。 “我若是不许呢?”现在那女人都满门心思的想离开他,若真的蹦出一个什么亲戚来,还不走的连头都懒得回。 “哈哈哈!理解理解!”张彪了然,但还是忍不住嘲笑。 既然都是为了女人,那就方便多了。 “其实,云寨的寨主......” “王爷不好了,魏羽派大部队阻拦援军。云照皇帝危险。”张彪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小厮火急火燎的跑过来。 楚玄侧身上马,狠抽了一鞭子,战马向云山的方向飞奔。 “跟我走!”张彪从后面赶上。 对于张彪,楚玄本连一分的信任都没有,不去理会,带上人马。直奔云山。 “给魏羽当炮灰和两国交恶,对云寨没有一点好处。若我们改变方向,战局瞬息万变。”依依是被复仇冲昏了理智,听说要和凤都的摄政王打仗,安家灭门,姐姐失踪,统统都算在了楚玄的头上,这才不要命的给魏羽当枪使。 依依糊涂了,他不可以,若不缓和这紧绷的关系,就算帮着魏羽打赢了这场仗,云寨也是危在旦夕。 “晚了!”楚玄显然不想搭理碍事的张彪。 白天在战场上杀的痛快,晚上再来求和,现在土匪都这么没底线了吗? “我能帮你救出安家二小姐。”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云山的地形。 楚玄身形一顿,不再言语。 只能赌一把,赌云寨还有脑子。 云山。 “给我杀!一个都不留。”魏羽站在半山腰,看着山道上的几万大军,兴奋的直跳脚。 没想到还有这意外惊喜呢!收拾了楚玄不说,云照竟然也跑来挨打,那就别怪我不懂的尊老爱幼了。 魏羽先命人射了一批带火的弓箭,引燃山里边的枯草。 看着下面的人没烟熏的睁不开眼,再命人射箭扔石头。 安歌一行人,已经避开易燃的山道,火虽然烧不到,但是熏了眼睛,就躲不开接下里的弓箭和石头。 魏羽的计谋简单又原始,可就是让人避无可避。 现在只能有人从半山腰上把敌人彻底消灭,他们才有活命的机会。 “沈远!快让他来救驾。”楚希现在能想起来的只有沈远了。 众人一听,瞬间又有了希望,几个小厮向来时的方向跑去,刚跑出去没多远,看着面前的三条岔路,同时懵逼,我是谁,我在哪,我该走哪条路? 沈将军常年驻扎在此,熟悉地形,也有足够的兵力救驾,可现在连一个能通知的人都没有。 唯一能出的去的只有安歌,可现在已经走进了云山,没有她,这么多人不被魏羽打死,没个几天也出不去。 下边的人一筹莫展,可上面的魏羽却笑的正开心。 两轮弓箭下来,丝毫没有给下边的人喘息的机会,所有将士都提着擦好的大刀,冲下山来,准备收割。 楚希看着乌压压的一群人,对着空中放了个信号弹。 声音刚落,上百个黑衣黑面的人围在楚希身旁。 “公子!”几百人完全无视身边的皇帝,毕恭毕敬的向楚希行礼。 “兵分两路,一队留下来保护皇上,一队刺杀魏羽。”楚希看着眼前的几百人有些担忧。 “黑雾”本就都是杀手组织,擅长潜伏与刺杀,这样面对面的硬刚,完全体现不出他们的优势。 杀手们确实吸引了不少火力,可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伤亡惨重。 连黑雾都杀光了,那就真没有人救他们了。 皇上看向漆黑的四周,却怎么也看不见山的另一边,还没赶到战场,就这样窝窝囊囊的死在这个地方,呵呵!真是滑稽。 “希儿,你和安小姐出去,找楚玄。你们要照顾好恒儿!”已经愧对牺牲的云照的将士,不能再对不起楚玄了那孩子了,这些年若没他在凤都照应着,恒儿恐怕早就死了。 “皇上!”安歌看向眼中带泪的皇上,心痛不已,一代帝皇,难道真的要这样死去吗?真的到死都没看上一眼自己最心爱的儿子? 安歌透过皇上,视线逐渐模糊,渐渐的变成了父亲的面庞。 他当年也是这般绝望和心痛吧! 安歌一个愣神的功夫,两柄反着光的剑已经向她刺来。 安歌提过大刀挡掉胸前的剑,可另一柄剑,虽然手法和力度都幼稚的可笑,还是刺进了腰间。 安歌咬碎了牙齿,也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不能再给楚希添乱了。 天色本来就暗,又穿着黑衣,也就没有人发现安歌受了伤。 安歌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想先处理一下伤口,可不管退到那个地方,等着她的只有无数的敌人和大刀。 腰间的伤口不断的在流血,安歌侧着身子,勉强拿起九环大刀,可再也抵挡不住一圈人的攻击。 手起,刀还没落,已经有两剑砍在了身上。 安歌再也支持不住,跌倒在地,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大刀,抚摸刀上的名字,就算死了,她也要告诉后人,她是安家的人,是安家军。 安歌头昏昏沉沉的,已经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只是觉得力气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本想抬头看看天,可今天注定是个月黑风高夜,连个月亮都没有。 安歌缓缓的闭上眼,竟看见爹爹打了胜仗,买了她爱吃的酥油饼,回来给她过生日。 眼泪和着血水从安歌的眼角留下,费劲的掏出怀里的号角,努力的吹响。 第38章 是葬魂号!安歌危在旦夕。 楚玄听见号声,弃了战马,足见轻点,施展轻功,向号声方向飞去。 苍梧军营。 “我们能取得如此战况,多亏了寨主您!”魏羽的先锋官谄媚的给依依倒酒。 依依懒得理会这群人,张望着寻找张彪的身影,已经一个晚上没有看见他了。 依依起身,决定去他的营帐看看,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似有似无的号角声,驻足,细听。 竟然是葬魂号! 安家人有难,依依大喝一声,一个响剑,集齐了云寨所有的兄弟。 依依一马当先,黑衣白马银面,带着数万名兄弟,冲进云山。 沈将军府。 “快去找几个北疆的厨子,给夫人准备吃的。”沈远看着床上小脸蜡黄的清清就心痛的不行。 下面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大半夜的上哪找厨子去,还要北疆的。 沈远摆摆手打发了下人,蹑手蹑脚的上了床,轻轻揽过枕边的人。 刚闭上眼,就听见一阵微弱的号角声。 正想着哪个不长眼的,吵他们睡觉,就看见身侧的女人,突然直直的坐起。一句话不说,连外衣都没穿,拿起挂在床头的弓箭,就向门外奔去。 “慢点,小心身子!”沈远拿起衣服,追了上去。 “快,集合。保护夫人。”沈远对一脸懵的小厮说着,看着利落跨上马的清清,担心的要停止呼吸了。 “等等我,我和你一起......”沈远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女人就已经没了身影。 沈远实在担心,已经来不及骑马了,足见轻点,施展轻功,就追了过去。 身后的小厮也迅速集合军队,保护自家夫人。 雾林。 冷月:“这苍梧还真敢动手,没了安家军,他拿什么赢。” 秦风:“不管外面打成什么样,我们就在这里养精蓄锐,总会寻到老爷小姐的。” 说话间,秦风出了门,借着微弱的月光,勉强的看清,竟是一个偌大的教练场。 四周都是低低矮矮的小木屋,从远看甚是吓人。 冷月送走了秦风,也准备睡下了。 外衣还没褪下,就听见隐隐约约传来的号角声,浑身打了个激灵,提起长、枪冲出房门。 此时教练场已经排满了武装好的安家军,就等着一声令下,奔赴战场。 “葬魂号已响,就不能让任何一个安家军死无葬身之地。” “我先带人打探情况,其他人原地待命。”葬魂号听的秦风激情悲壮,好似又回到了和二小姐上阵杀敌的日子。 云山。 听见号角声,楚希才注意到受伤的安歌,射出身上所有的暗器,勉强救下已在刀下的安歌,可转眼的功夫,又一群人拿着剑刺过去。 楚希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挥剑,抛出手中的利剑,离安歌最近的三人毙命,可对面也不是傻子,皇帝的人头可比这个丫头值钱多了。 看楚希抛出了手里剑,纷纷攻击云照皇帝,杀了皇帝,真够吹一辈子的。 楚希丝毫没有慌乱,抽出腰间的银鞭,一个起势,就打散了周围一圈人。 安歌看着不远处舞着银鞭的男人,恍恍惚惚,楚玄终于来了。 对面又攻击了两波,发现竟然打不过,不禁有些懊恼,转过头,看见角落里的安歌。那就只好拿你解解气。 楚希看罢,心痛不已,身上再也没有利器帮安歌退敌了,若自己前去援救,齐伯伯必死无疑。 魏羽终于在人群中发现了云照皇帝,提刀就砍来。 楚希软鞭接下,已经无暇顾及安歌了。 “楚玄?怎么可能?”魏羽看着熟悉的面孔和软鞭吓得浑身一哆嗦,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提楚玄还好,一提起他,楚希更是来气,鞭子抽的一鞭比一鞭狠。 魏羽本来还胜券在握,可看见楚希心里直打鼓,难道自己被算计了? 魏羽一个慌神,露了破绽,被楚希狠打了一鞭,身子一斜,看见角落里的安歌。 楚玄在这里,皇帝必然杀不了了,但是抓住个小姑娘,还是绰绰有余的。 有她和安峰,还愁没有安家军吗? 魏羽想到这,一个转身出剑,挑开了刺向安歌的剑。 “抓活的!”魏羽一句话,倒是让楚希松了口气,只要没死,就一切都还有机会。 太子都发话了,众人对着角落里的安歌一拥而上。 安歌握着号角,用仅有的力气提起大刀,就要砍向自己的脖颈。 安家军宁可战死沙场也绝不做人俘虏。 楚希心惊,甩过软鞭就想打落安歌手上的大刀,奈何周围人太多,软鞭只打翻了两个敌军将士。 楚希鞭子还没收回来,就看见安歌手上的刀已经被打落在地,刚刚还围的密密麻麻的敌军瞬间倒地一片。 “二姐” “二妹” “二小姐” ...... 楚希庆幸自己没眨眼,黑袍银面手持弯月刀的云寨寨主,三箭齐发的将军夫人,还有消失已久的安家军,尽数挡在安歌面前。 当然还有自己那不靠谱的哥哥,现在终于踏实的把美人搂在怀里了。 安歌听见无数个声音在叫她,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看向眼前的人。 大姐?依依?好像还有秦风?果然梦里什么都有。 “寨主,您没事吧!” “清清!” ...... 张彪和沈远靠近杀气腾腾的二人,急切的问着。 “杀,一个不留。”依依肃杀的声音听的一旁的楚希都直打颤。 “箭给我!”清清看着过来的沈远,没有多余的话,拿过他身后的箭筒,驾好□□,数箭齐发,箭箭命中。 “我靠,这箭法,神了。”沈远身边的小厮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我来,我来。”沈远一把抱住还要起跳的清清,摆着手,手下的数万名将士冲了上去。 “是、是二小姐,快发信号弹。”秦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抖着把一只响箭射向空中,不到一刻钟,万余名安家军满身血气的杀了过来。 魏羽勉强能对付临阵倒戈的云寨土匪,可再加上云照的守城将士,魏羽实在招架不住。现在竟然连让人闻风丧胆的安家军都来了,那真是逃跑都没有后路了。 “大姐,二姐,真的是你们。呜呜呜......”依依摘了面具,扑进清清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哎,小心,小心。”沈远在一旁看着扑过来的依依,吓得心惊胆战。 “依依,不哭了,姐姐在。”安清从听见葬魂号的那一瞬间,就记起来所有事,记得安家军,记得四方镇一战,记得安歌和依依...... “大夫,究竟怎么样?”清清看着还在流血的安歌,眼泪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还亏了沈远怕清清身体出问题,随身带了大夫,现在正在全力抢救安歌。 “夫人,带出来的药材有限,二小姐失血过多,情况不乐观”大夫哆哆嗦嗦的,终于在摄政王要杀人的眼神中,包扎好了伤口。 “去云寨!” 大夫话音刚落,罩着黑色长袍的依依肃杀的说着。 楚玄没有迟疑,小心翼翼的抱稳怀中的女人,上了云寨。 楚玄、依依、清清一行人脱离正面战场,直奔云寨。 另一面,皇上和希儿终于能在乱军中喘口气。 “希儿,这是......”虽然仗打赢了,但皇帝还是十分的不解。 “他们应该是听见了号角声。”这是楚希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能了。 “齐伯伯,来坐这休息一会儿吧!”楚希看着节节败退的魏羽,绷着的弦终于松开了。 “也不知道恒儿那边怎么样?”皇上看着一批一批的人马冲上去,又倒下来。不由得担心。 “放心吧,准没咱们惨。”这么多方的势力在,就是魏延亲自来,也改变不了苍梧的败局。 皇帝不置可否,现在战局算是定了。 “也不知道刚刚那两个丫头都嫁没嫁人,你追一个回去做夫人,岂不是和楚玄亲上加亲。”老皇帝现在想想刚刚的场面还觉得震撼。 “启禀皇上,微臣和夫人救驾来迟,还望皇上赎罪。”沈远一个眨眼的功夫,清清就把自己丢下去了云寨。 凉透的心还没缓过来,就听见皇上竟然怂恿这个和楚玄长得一样的小子去追清清。 “咳咳!不晚不晚,来了就好。”皇上一脸尴尬,话音还没落,就被人家夫君抓个现行。 “沈将军,清清姑娘真的是安家人?”那上次怎么没认出来呢?楚希很是疑惑。 “战事紧急,先行告退。”沈远走之前还不忘白了一眼楚希。谁允许你叫清清姑娘的。 楚希看着已经在打扫战场的众人,莫名其妙,确定这叫战事紧急? “沈将军的脾气我还是知道的,这个不行,换另一个吧!”皇上看着逐渐走远的沈远啧啧摇头。 第39章 云寨。 别看是土匪窝,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名贵的物件,不管有用没用,只要值钱我们就要,这是做土匪的底线。 珍贵的草药用上,昂贵的金丹服上,就是临死之人也能吊命三天,别说安歌这皮外伤。 虽然人没太大问题了,但厅内的氛围并没有缓和一分。 依依看着还抱着安歌的楚玄,很是碍眼。 “依依,让大姐看看。”刚才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想着救安歌,现在清清才看向带着阴面的黑衣人。 “呜呜呜...大姐...”依依摘下银面,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清清心疼的揽过妹妹的肩膀,缓缓的捡起地上的面具,擦拭干净。 “不哭了,姐姐在,姐姐在。”依依从小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哪里受过一点风雨,这是受了多少苦,才走到今天这步的。 “大姐,我好想你们,以后咱们再也不分开了。”依依听见姐姐的声音,哭的更凶了,紧紧握住姐姐的手,誓死也不分开了。 “恩,等安歌醒来,我们就一起回北疆,回将军府。”清清也万分庆幸,两个妹妹都活着,以后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保护好她们。 “清清......”那我怎么办?沈远咽下后半句话,可怜巴巴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同样不知所措的还有刚给安歌盖好被子的楚玄。 “安峰将军现在在魏羽手上,我已交代好齐恒元帅,必不会伤及性命,二位小姐放心。”楚玄听二位的谈话,显然安依不知道安峰将军还活着,也对,云寨既然选择了苍梧,魏羽必然只告诉依依安歌被囚禁在摄政王府。 “爹爹好活着?呜呜呜......”刚刚平复心情的两个姐妹花,听了楚玄的话又哭做一团。 沈远就差骂人了,楚玄你不厚道啊!大家都一起被抛弃了,凭什么你还有筹码? “我......”沈远着急的望向皇上,眼神无比恳切。 上啊!这什么怎么能拖我们男人的后退。 皇上重重的点头。 “营救安峰将军,云照将士义不容辞!” 依依啜泣了好一会儿,擦干眼泪,调整呼吸,冷了眸子,望向开口说话的两个男人。 “父亲我自己会救,有些账,是该好好算算!”依依带上面具,肃杀的声音穿过每个人的耳朵,连身旁的清清都打了个寒颤。 “摄政王,安家满门的命,你打算用什么来还呢?”依依转着手里的弯月刀冷冷的问。 “是魏羽......”楚玄不是喜欢解释的人,但他现在无比希望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可以不在乎世人的看法,却不想让她再误会。 “寨主!”张彪恶狠狠的给了楚玄一个白眼,你是洗白了,却把依依推进了万劫不复之地。 为杀父仇人冲锋陷阵,还差点错手杀了二姐...... 依依紧握手里的弯月刀,鲜血顺着指缝滴在黑色的袍子上,一点也不明显。 “依依,不是你的错,快松开,听大姐的话。”清清用力钳住依依的手腕。 “现在最主要的是从魏羽手里把安峰将军救出来!”沈远看清清身形已经有些晃动,忙出言相劝。 “现在各方势力联合,魏羽败局已定,安峰将军很可能是他最后的底牌。”楚玄分析形势,提醒安峰将军很可能已经被转移。 “寨主,安将军活着,二小姐也还没事儿,现在最主要的是救他们回来。”张彪看着本就没有一丝血色的小手,现在被鲜血染的通红,就万分心疼。 “大姐,你身子不好,留下照顾二姐吧!我去带爹爹回来。”依依缓缓的松开了手,看着身旁的大姐脸色苍白,力量感弱了很多,好似随时就要到下的样子。 现在情况紧急,也没有时间了解大姐的身体究竟是怎么了,这一年是怎过来的。 等把爹爹救回来,该算账的一个也少不了。 依依冷眼扫向眼神一直追着大姐的沈远。 清清还想再说些什么,双手轻柔的摸着小腹,算是同意了依依的安排。 “事不宜迟,现在就动身吧!”楚玄看一眼床榻上的女人,最开始的舍不得还能骗自己说是对这具自己用了将近一年的躯体又感情,可这次安歌涉嫌,楚玄再也骗不了自己了,自己在乎的是安歌,是无数次想杀自己,又无数次救了自己的女人。 现在不是腻歪的时候,只有把安峰将军带回来,他们才有可能。 依依恋恋不舍的看着大姐二姐,生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醒来之后又是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三小姐。二小姐....”进来的冷月和秦风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秦风看见二小姐无恙,又得知安峰将军竟然还活着,一只响箭集合了所有安家军,来云寨汇合。 依依看着万余名安家军,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没有拦路的,又熟知地形,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凤都地界。 果不其然,魏羽已经匆忙退兵,只留下几个残兵若将,打发追上来的凤都将士。 齐恒已经破釜沉舟准备接一场硬仗了,结果攒了一身力气,还没上战场呢,敌人却退了,这打的算什么仗! 魏羽可没长一个会耍花招的脑子,那就是楚玄这小子,接来了援兵。 可云照的援兵再加上凤都的兵马,对上苍梧和云寨,最多算个半斤八两吧! 魏羽至于跑这么快吗? 这中间又出了什么变数。 直到齐恒看到黑衣银面的依依,条件反射的拔剑。 前几天二人还在战场上拼的你死我活,今天怎么就坐上宾了? 竟然连楚玄都要看眼色说话。 “拜见皇上。”楚玄给齐恒身后的小厮使眼色,小厮也是机灵的很,对着上座的云照皇帝,恭恭敬敬的鞠上一躬。 齐恒想装没看见都不行。 “拜见皇上。”齐恒目光匆匆的略过皇上,不敢多停留一秒。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和老头子的恩怨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还是先搞清现在的情况。 “她是安依,是......”楚玄不带一丝波澜的讲述完昨晚的事情,好似当时紧张到手足无措的人不是他一样。 “这十几天就没再战场上看到过安峰将军。”齐恒了解云寨倒戈的原因,忧心的说。 依依也了然,因为云寨的加入,把凤都打的算是没有还手之力,哪里还需要爹爹出来要挟二姐。 但是现在魏羽虽然退兵,却扔仍保住了主要的军事力量,爹爹现在真是他们的底牌了,要救爹爹,更是难上加难。 那现在...... 账内的人面面相觑。 好几方的人马,总计数十万人列队等着上战场呢,难道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见就要回去了? “还请各位多留几日,给我一个热情款待的机会。”楚玄看着皇上和齐恒,想着还在云山上的安歌,挽留各位将士。 “不必了。我本就不是来帮你的。”依依一甩袖子,掀起账帘就要出去了。 张彪自然紧随其后。 楚玄和齐恒看罢,未言语,皇上也就半推半就的随他们回了凤都的皇宫。 一方面,依依带着云寨众人顺着魏羽逃窜的方向追去。 可万军从中找一人,哪有那么容易。 依依一个眼色,张彪便截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中队长。 “前方战事有变,安家军突袭营救安峰,若安峰和安家军汇合,那就是放虎归山,太子让云寨帮忙看管,还请告知安峰的位置。”张彪在魏羽军中呆了有些日子,和大部分人都能混个脸熟,找个军衔不大的队长打探安将军下落,是现在最好的方式了。 魏羽也是刚刚知道依依是安家的人,又忙着撤兵,这消息不可能传遍军中的每一个人,果然面前的人想都没想张口就说。 “张大哥说笑了,我这级别哪能看管安峰将军啊,不过,你看哪个马车周围人少就是了。”面前的人说完还沾沾自喜,连云寨的二当家都来求他办事,看来自己有机会在太子面前露个脸了。 这个疑阵布置的,着实幼稚了点,还真符合魏羽的性格。 张彪找了一圈,竟然没有。 又找了几个小厮问,竟然是被魏延提前接走了。 云寨倒戈的消息连军中还没有传遍,他不可能知道啊?别告诉我是良心发现。 张彪无语,魏延的软耳根子在三国都是出了名了,这种出尔反尔的事也不是第一次。 不知道周围又有人说了什么,才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安峰将军接走。 “分成八个队伍,注意隐蔽。”依依也没想到,本想大不了就是一场恶战,没想到却更加棘手。 依依潜进苍梧的消息不过半日就到了凤都。 “大姐,就让我一起去吧!”安歌拖着病恹恹的身子,看着大姐擦拭弓箭, 第40章 依依潜进苍梧的消息不过半日就到了凤都。 云寨 “还拿得动刀不?”安清擦拭完自己的弓箭,把九环大刀仍在安歌面前。 安歌捡起眼前的刀,很是惊喜,还以为大姐不会让她一起去救爹爹呢! 大姐以前在北疆的时候,随着爹爹冲锋陷阵,在军中说话都极具威望,更别提在他们姐妹面前了。 她和依依就是在外面浪出花来,在大姐面前也只能是温顺的小绵羊。 楚玄和沈远在一旁,看着已经整理戎装的两姐妹,插不上话。 不过一会儿,秦风带着万余名安家军,已经在云寨集合。 “你先带着盛歌摸清父亲的位置,其余的人分批次伪装成进城百姓,分散在皇宫的四周,等我们的消息。”安清虽安排下去了,但还是忧心忡忡。 就算分了批次,一天几千人进入苍梧,目标还是太过明显,这还不算上依依带去的云寨土匪。 “大姐,直接把魏羽杀了算了。”安歌看大姐还在盘算人数,何苦不直接来个痛快的,杀了魏羽,用安家军冒充苍梧人马,大摇大摆的进皇宫。 众人听罢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只有楚玄撇撇嘴微微点头。 看来这一年的摄政王没白当,这不拘小节的性子倒是学的有模有样。 思索再三,众人又围成一圈,重新部署。 说道暗杀,谁也别想绕过“黑雾”啊,楚希被自家哥哥押到云山,看着楚玄假装高冷的给安歌献殷勤,就忍不住的翻白眼。 果不其然,人家安家姐妹都三推四推了,自家哥哥还是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把自己成功的卖给了安家姐妹,还是没有酬劳的那种。 再看一旁的沈远,眼睛一闭,已经不打算征求意见了,就是要跟着。 当安家军得知要刺杀苍梧的太子爷,就差兴奋的高歌一曲了。各个摩拳擦掌的,就等着为将军出这口恶气呢! 可魏羽撤退的及时,现在至少还有上万人马,要杀光这些人,不太现实,那就只能擒贼先擒王了。 楚希带上几个顶尖的杀手,沿途追上了魏羽的送信人。 若魏羽将云寨叛变的消息,送到苍梧皇帝手中,必会有援军接应,到时候就麻烦了。 安歌带着秦风众人,趁着夜色,混进了魏羽的军中。 还是老套路,先捂嘴,再割喉,杀了十几个人,还没找到魏羽的营帐。 没再给众人杀人的机会,就听见几声搜搜的冷箭冷气逼人的射过来。 魏羽这暗箭伤人还真是祖传的,连暗卫都是这一套。 安歌早有防备,若魏羽真像云山的王麻子那样好杀,那就真对不起爹爹守护了他们魏家这么多年。 刹那间,几个黑衣人已经站在安歌面前,没有呼救,没有质问,上来就是杀招。 安歌百无聊赖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果然一点惊喜都没有。 挪过身形,躲开致命一击,向后撤了几步,和黑衣人拉开足够远的距离。 黑衣人还没有扑到安歌眼前,一个个就应声倒地。 放冷箭,我们可比你们专业多了。 安歌看姐姐数箭齐发,不过眨眼的功夫,黑衣人已经倒地。 不过声响太大,吓到了刚出营帐准备如厕的一个小兵。 众人惊,大刀、□□、冷箭都往这小厮身上招呼,可还是听见一公鸭嗓子死命的喊着“救命” 小厮眼睛还没闭上,账内的士兵已经闻声敢了出来。 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秦风等人不自主的咽口水,要是还没看到将军就折在了这里,真是对不起安家军的名号。 这时候一定不能硬碰硬,损失过多的兵力,就算打赢了,也不够人数来冒充上万名逃窜的苍梧将士。 安歌看着眼前的众人盘算着。 不过也算上抛砖引玉,好些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的将士,悲壮的向太子的营帐跑过去,这时候魏羽住的营帐就再显眼不过了。 安歌看着被团团围住的营帐,红了眼,当年若不是他,安家怎会遭此横祸。 魏羽听见叫喊声,吓得连外衣都没穿,慌慌张张的就要逃命。 跌跌撞撞的出了营帐,撞上门口的人墙,下意识的就要跪下求饶,结果定睛一看,尽然是自己的人,好不狼狈。 “咳咳,美人,又见面了,只是这阵仗有点寒酸啊!”魏羽看见被团团困在中间的安歌众人,得意忘形的说着。 “不过提醒我,我知道安家军就在附近,真是懂事,不亏是我魏家忠实的狗,都省得我去找他们。”魏羽拦住就要进言的军师。 “别急,这就带你们回去见安峰那个老家伙。”魏羽摆手,示意活捉安家姐妹。 安家军现身战场,本来魏羽心里还直打颤,这就是索命的节奏啊! 可不想,安家姐妹竟然蠢到送人头到他手里,那这在嘴边的肥肉,不吃白不吃啊! 魏羽开心的得意忘形了,以至于他都没看清围在中间的是不是安家姐妹! 众将士得到命令,一窝蜂的扑向安歌。 秦风等人把安歌团团围住,不让人靠近。 魏羽有些恼了,这么多人还捉不到一个小姑娘,让他太子爷的脸往哪放? 一挥手,就让身边的大内高手也过去了。 魏羽身边的大内高手还有些犹豫,可魏羽大手一挥,就把身边的人都派出去了。 几个高手利索的拔剑,向着人群刺去,眼看着剑锋已经透过人缝就要刺到里面的人。 一声惊呼,让嘈杂的荒山顿时安静了下来。 就见一根反着光的银鞭,把魏羽困的严严实实。 安歌捆住魏羽,清清逼着众人放下了武器。 若冒失的把魏羽杀了,他们也不好脱身。 二人带魏羽回了营帐,不过眨眼的功夫,就看见营帐被鲜血染红。 “别动!你们觉得你们能打得过安家军吗?” 秦风看众人杀气满满,不慌不忙的告诉他们事实。 “你们也把暗器收回去吧!你们觉得自己能快得过黑雾的杀手吗?”秦风好意提醒几个大内高手,别轻举妄动。 “我们敢在这里杀太子,就不怕皇帝老子,除了安家军,我们还有凤都摄政王府,还有云寨,还有云照,魏羽都已经死了,你们确定还要反抗吗?”秦风不慌不忙的擦拭着宝剑,给众人点时间。 “太子都死了,我们还拼什么命?” “这回去,必然株连九族啊!” “那还回去什么?” ...... 不过片刻,上万人马,一窝蜂的逃窜到深山里,连几个大内高手都不见踪影。 众人都散去,营地狼藉一片。 “现在可以走了!”安歌从营帐内推出已经吓得站不起来的魏羽,嘴角微扬。 一刀砍了,对不起他的太子之位啊! 一个戍边的将军和他的儿子比起来,魏延应该知道孰轻孰重吧! 二人整顿好安家军,伪装好行头,押上魏羽,消失在夜色中。 第41章 安歌坐着太子的马车,带着数万名将士,自然是一路顺畅,不过两日,就来到了苍梧的首府。 “太子凯旋而归,快列队迎接。”城门口的守城将士看见老长的队伍,头皮发麻,太子归朝,怎么没接到消息。 马车里的人一声不发,在列队的将士中浩浩荡荡的进了苍梧。 “他竟然还能活着回来。”依依裹得严严实实站在人群中,看着就快要到皇宫的太子的马车,按耐不住手中的刀。 “大鱼还在后面,我们若是在这里杀了太子,那连狗皇帝的面都见不到。”张彪按下依依的弯月刀。 安歌一行人来到了皇宫门外,门口的侍卫恭恭敬敬拦下。 就是太子也不能坐着马车在皇宫里横冲直撞。 坐在马车内的安歌警告的看了一眼魏羽,袖中的暗箭又逼近了魏羽的腰几分。 “你们都在外面等着。”魏羽大手一挥,让所有安家军停在了皇宫门外。 “恩?”安歌面色阴沉,这是要请君入瓮? “皇宫内院,怎可带士兵?”魏羽说的一脸狡猾。安歌自是不信。 安歌使了个眼色,秦风带着两个小厮,跟着一起进了去。 “羽儿,怎提起回朝?计划进行的可顺利?”魏延高高在上,看着殿上的几个人,总是说不上来的奇怪。 “父皇,救我,救......”魏羽第二个字还没说出来,两把匕首就已经驾在了他的脖子上。 “来人......”魏延看着已经没有血色的魏羽,惊慌失措,毫无帝王的风范。 “魏伯伯,可还记得我们?”安歌和安清摘掉盔甲,秀发娟娟而下,露出一张张清秀的小脸。 “还有我!”话音还没落,就看见殿门口走进一带着银面的黑袍人。 此人缓缓摘下银面,竟也是樱桃小口,圆眼,若不是身上的杀气太重,别人定会误会是哪家不懂事的小姐跑出来玩呢! “哈哈哈!原来是安家的三位侄女,数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魏延刚刚都要跳出来的心,在看到三位姑娘后,顿时又回到肚子里去。 底下的群臣,看见三位姑娘,也不客气的笑出声。 “这是嫌命长吗?还是生怕安家有后啊!” “生三个赔钱货,算什么后人。还不知廉耻的出来丢脸。” ...... 朝堂内的百官,指指点点的议论殿内的三姐妹。 安歌环视一圈还在嘻嘻哈哈的大臣们,手中的匕首没有一点迟疑,对着魏羽的脖子就划去。 鲜血顺着刀柄滴在地上。 “有什么话好好说,快把刀放下。”魏延跌跌撞撞的就要从龙椅上走下来。 “我父亲在哪里?”三姐妹看着已经围成一圈的御前侍卫,丝毫没有胆怯,只是手中的刀又深了几分。 “退下,都退下,快带安峰过来。”魏延看这几个人是真疯了,哪里还管什么安峰。 太子被挟持,皇帝发话,哪有人敢耽搁。 不过一刻钟,就看见一冠发不整的瘦弱的男人,被推推搡搡的带进了大殿。 “爹爹”三个刚刚还杀气腾腾的姑娘,看见了爹爹,顿时眼前雾气蒙蒙,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安歌,清清,依依,呜呜.....”昔日在北疆称神的男人,现在看见三个女儿,哭的比个孩子还伤心。 安峰挣扎的想给女儿们擦擦眼泪,想摸摸她们的小脸,可护卫的大刀却横在前面,怎么也过不去。 “老实点,见了皇上还不行礼?”一旁的侍卫抬腿正要提安峰的膝盖。 就被安歌身边的两个小厮给绊倒了。 “放了我爹。”安歌看周围的侍卫因为自己情绪激动,驾在魏羽脖子上的刀松了几分,各个都摩拳擦掌的打算抢个头功。 “放开他!”魏延摆手,眸内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担心,满是算计。 先把羽儿救下来,安家的人都在这了,就是放了他们,也绝不会完整的走出这大殿。 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愁没有收拾他们的机会。 驾着安峰的两个侍卫听到陛下的旨意,互通眼色,其中一个大力的把安峰推向安家三姐妹。 三姐妹搀扶已经被他们折磨的不成人样的老父亲,泪眼婆娑。 另一个侍卫眼疾手快,在安峰将军被推出去的一刻,一个飞扑,救下了太子爷。 太子爷救出,场上的局势骤然变了。 数百个御前护卫,拿刀逼近殿中央的几个不速之客,互相看着眼色,在皇帝面前表现的几乎不多,生怕被别人抢了功劳去。 “爹爹,是他们把你打成这样的?”依依看着爹爹身上的伤口,双眸满是杀气,抽出弯月刀就要为爹爹报仇。 “爹爹,娘亲呢?娘亲可还好?”有了她们爹爹断然不会有事,只是娘亲,这已经事隔一年,娘亲的毒可有法子解? “你娘......是爹对不住你们。”安峰惭愧的看着眼前的三个孩子,泣不成声。 “没关系,安大将军,我们马上送您和夫人团聚。”侍卫首领接到皇帝的眼色,提刀就要上。 “慢着,魏延,到了这时候,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安峰勉强站直了腰板,双目死死的盯着魏延。 “说?呵呵,说你带着朕的十万将士全军覆灭,还是说你养了三个好女儿,挟持太子,威胁皇帝?” 魏延一边嘴角微扬,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殿内的几个人。 大哥,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还想在这里讨个说法,是想让我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承认是朕怕你功高震主,联合凤都皇后,故意陷害安家军,还是承认不顾兄弟情义,想将安家赶尽杀绝? “安峰通敌叛国,以下犯上,目无王法,株连九族,格杀勿论。”魏延不在看朝堂下的几个人,对于他来说,只是几具尸体罢了。 “啊!杀啊!”朝堂不过百余名侍卫,硬是喊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果然够虚张声势,像魏延的风格。 看着来势汹汹的众人,三个姑娘卯足了劲,这灭族之仇终要得报。 三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锁住魏延,只有擒住了皇帝,才有可能全身而退。 可魏延怎会不知,侍卫里三层外三层的把皇帝围在中间,要想碰到魏延,必须先通过三道人墙。 几个人功夫再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安峰将军身上带伤,行动不便不说,同样也是这群侍卫的刺杀对象。 清清眼看着魏延就要被侍卫围住,三箭起手,冲着人群射去。 三只箭羽,两支被侍卫接下,另一只穿过人群,直奔魏延的眉心射去。 “啊!杀,给我杀!”魏延吃痛,一只手撑着侍卫勉强不摔倒,一只手捂着脸,竟是满手的鲜血。看着已经倒地的三个侍卫,惊魂未定,疯了一样,咆哮着要杀了清清。 安歌在一旁看罢,暗暗可惜,侍卫太多, 推推搡搡的,险些把魏延撞倒,反倒救了他一命。 经过刚才的三箭,魏延如同惊弓之鸟,瑟瑟发抖的躲在人群里。 不给对面一丝机会。 “保护好爹爹。”安歌看着姐姐和依依已经有些招架不住,尤其大姐,身形略有迟缓,显得小心翼翼。抓回两个心不在焉的小厮,扔在爹爹身旁,眼看着一柄大刀就要劈向姐姐的后颈,安歌扑身向前就要挡下。 “小心” ...... 刚刚被抓回来的两个小厮,一脸惊恐,同时出手。 就见大刀被暗箭打下,安歌看姐姐无事,可飞扑过去的身子已经收不回来,这个时候若摔倒,必没有可能活着站起来了。 好在死之前看到了爹爹,也算没有遗憾了,只是...... 安歌闭上眼睛,深呼吸,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 刹那间,眼看着就要倒地的安歌,竟被一股力道硬生生的拽了起来。 身体快速的向后撤,躲过致命的刀剑。 可能是力道太猛,安歌站都站不住,趔趄的扶着身后人的胳膊,才勉强停住脚。 这才摸向腰间,是银鞭。 是他? 安歌猛的回头,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厮。 “楚玄。”安歌笃定的叫出他的名字。 “小家子气,这种货色还留他做什么?”楚玄手腕一个用力,刚刚还缠在安歌腰上的银鞭已经重新打出好远。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顿时把吵杂的大殿压了下来。 “不要杀我,父皇救我。”众人这才看见,本来应该在后殿整理伤口的魏羽,现在怎么又摔了个狗啃泥? “这银鞭......” “摄政王?” ...... “玄儿?”魏延怎么也没想到,这辈子竟然还能看到他。 “听爹的话,快放开你大哥。”魏延显然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已经被勒的吐舌头的魏羽,还是先出声救下魏羽。 “你们不配。”楚玄正眼都没给魏延,更别说叫他父亲了。 “摄政王,来我苍梧皇宫,挟持我朝太子,您就不怕文怡太后怪罪吗?”魏延看楚玄没给自己面子,也就不假惺惺了,什么父子情,兄弟情,楚玄没有,他更没有。 “凤都的太后,还管不了苍梧的皇帝吧!”楚玄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在场的人却都倒吸一口凉气,魏延更是险些站不住,摔在地上。 “摄政王这是要谋朝篡位?” “他是凤都的王爷,来抢苍梧的皇位算什么事?” ...... 底下一些不知陈年旧事的臣子,议论纷纷。 第42章 “楚玄,原来你早就起了逆反之心。”魏延开口指责,想再拖些时间,御林军应该就快赶到了。 楚玄听罢,嘴角扯过一丝苦笑,听自己亲爹叫自己楚玄还真是第一次呢。 谁让他吝啬的连个姓氏都不肯给。 那今天就让苍梧改姓楚吧! “别费心思了,御林军已经被外面的安家军杀的差不多了。”楚玄好心提醒。 楚玄道出安家军,更是让魏延和殿内还在抵抗的侍卫心中打颤。 更有甚者,吓得连手里的刀都握不住了。 “各位,确定还要继续打下去吗?“黑雾”的杀手可就在你们身边哦!”楚玄说完,瞬间又多了数十道身影,身形极快,不过眨眼间,就到下了一半的侍卫。 魏延看着到下的将士,知道自己大势已去,看着依旧胸有成竹甚至慵懒的楚玄,气急,大喊着: “都怪我当初心慈手软,应该把你也杀了,像杀你双胞胎的弟弟一样。”魏延知道自己是活不了了,但是只要能让楚玄难过崩溃,他不建议再多个杀子的罪名。 “父亲大人,您是说我吗?”魏延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轻语传进耳边。 这一定是幻听,自己哪里还有儿子。 不过下一秒,魏延就吓得跌坐在地上。 两个楚玄并肩站在他的面前,后来的那个,还不忘再阴冷冷的叫上一句 “父亲大人,不用内疚,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 “你究竟是谁”魏延怎么也不敢相信,当时要秘密处理掉的双生子,竟然都活下来。 “我是您儿子啊,您定然想母亲了吧!帮着给母亲带个话,说儿子们都活的很好。”楚希慢条斯理的拿过匕首,缓缓的走到魏延身侧,关心的嘱咐着。 众人还没来得及品出话中的意思,就看和和摄政王长得一样的男子,已经把刀驾在了皇上的脖子上。 “看看这是什么?”楚希把一个精致的小红瓷瓶在魏延眼前晃了晃。 魏延看见红色的小瓷瓶,瞳孔颤了颤,低头长叹了一声,再抬头,眼神里已经完全没了斗志。 “什么都别说了,动手吧!”魏延不想听他们是怎么找到的自己的密室,又是怎么偷来了楚玄的解药,一切都结束了,自己胆小怕事一辈子,仅有的一点心狠手辣都用在了他们母子身上,真是的报应啊! 楚希的眼里看不到一点温度,看到魏延任命的闭上眼,手中的匕首就要刺过去。 “希儿,我来。”楚玄出声制止了楚希,还没等楚希反应过来,一枚暗箭已经插进了魏延的胸膛。 暗箭直直的射进去,伤口小巧而又贴合,没有鲜血喷涌出来。 恩,是很有美感。 希儿是要当皇帝的人,就算杀了再多的人,手上也不能有亲爹的血。 楚玄杀了魏延,殿内的侍卫和百官,都是眼力见极快的人,放下兵器,纷纷跪倒,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此情景,一旁的安峰将军不禁苦笑,这些年来自己究竟在为一个什么样的苍梧受尽苦楚。 皇帝被当场刺杀,竟没有一员大将挺身而出,就算是死也要为皇帝报此仇。 看着一个个卑躬屈膝的臣子,再想想魏延对安家,对安家军的所作所为,深叹一口气,有果必有因。 “建楚元年,定国号大楚。”楚希越过魏延的尸体,一步步走上皇位,落座,看着底下的文武百官,庄严的宣布着。 楚希说道一半,停顿,看了一眼已经心不在的楚玄,声音降低。 “封楚玄为摄政王,掌管兵部大权。” 楚玄隐约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这小子又在玩什么花样,昨天不是答应自己,要好好当这个皇帝。 “楚玄不是凤都的摄政王吗?怎么又来咱们这当摄政王?这不是胡闹呢吗?” 底下的大臣虽然害怕的不敢抬头,但新皇的决策实在太过荒唐,忍不住让人说上两句。 又是摄政王? 楚玄横着眼睛,看皇位上的楚希,这小子又在搞什么花样? 楚希现在哪里敢跟哥哥对视,装作很忙的样子指挥下人打扫战场,迎接刚刚进皇宫的御林军。 皇帝已死,百官臣服,御林军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做谁的御林军不都一样。谁会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皇帝去拼命。 就是再错愕还是乖乖的放下武器,跪拜新皇。 楚希和楚玄二人,就这样,没有血流成河,没有尸横遍野,拿下了苍梧。 剩下的事情,楚玄不想再管,带着安峰将军和安家三姐妹,在后宫找一干净雅致的院子,住了下来。 “多谢摄政王的救命之恩。” 到了厅内,安峰将军,在几个女儿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就要给楚玄跪下。 楚玄正别扭着不知道怎么和安歌开口提他保护了她一路的事情。 就被就要跪下的安峰大人吓得一激灵,哪里敢让安峰将军给自己行跪拜礼啊! 楚玄眼疾手快,一把拖住就要跪下的安峰将军。 “将军无需如此,此事我已筹划许久。”楚玄抬眼看看安歌,并未再多说些什么。 “也多谢这位将军出手相救。敢问贵姓?”沈远的眼睛都快贴到安清身上了,安峰将军想看不见他都不行。 “姓沈名远,云照的守城将军。”沈远从楚玄把楚希安排给三姐妹,就一直跟在身边,在老丈人面前,不能让楚玄一个人出尽风头呀! “安峰将军,安家军已经列队在外,还请您移步门外。”安峰还没细看沈远,门口的张彪带着安将军,就夺走了安峰将军全部的注意力。 楚玄:“......” 沈远:“......” 张彪看着翻白眼的两人不以为然,要不是自己带着云寨的土匪和安家军节节抵抗来增援的守城侍卫和御林军,你们又怎么能这样顺利的拿下魏延。 “将军!”数万名安将军看见安峰,纷纷跪拜。 安峰将军看着身侧的三个女儿和面前的将士们,已经浑浊的眸子渐渐堆起了一汪水,虽然已经很努力的想留住它们,但还是被凛冽的大风带出,水带走了,眸子也清澈起来。 安峰还想仔细的看看每一个安家军的脸,但被女儿们和三个男人劝回了房间。 “爹爹,以后的日子还多,还怕他们跑了不成?”收起大刀的安歌,在爹爹面前又是古灵精怪的小女孩。 “可不是,女儿们在身边不看,竟去看那些糙汉子,哼!”摘了银面的依依,还是那么会撒娇争宠。 安清看罢两个撒娇卖萌的妹妹,本想轻笑的训斥她们几句,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到嘴的话也变成了 “是大姐对不住你们,你们受苦了。” “清儿,不哭了,你们三个还活着,爹爹我就死了也瞑目了”安峰看着三个女儿,从不信奉神明的他第一次感谢上天,老天爷待他不薄。 “清清,不哭了,当心身子。”沈远知道清清是开心的,但看见清清哭红的眼睛,还是好心疼。 安清看到一旁焦急的沈远,眉毛紧促,安峰将军看罢,示意他们出去谈。 第43章 “清清,我很高兴你能回复记忆。即使我就要失去你了。”沈远可怜巴巴的说着。 “至于孩子,我相信你会照顾好她的,若以后你遇到了喜欢的男人,那就把她送到沈将军府,我定会仔细照料。”说到孩子,沈远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这是安歌送给我的弓箭。”说着,沈远从袖中掏出桃木□□,依依不舍的把玩着。 “可否看在我是孩子父亲的面上,将这弓箭赠与我,留个念想,也好以后给孩子讲娘亲的故事。”沈远已经不敢看向安清,卑微的求着留下这个玩具□□。 “我,我何曾怪罪过你,我知道,我们为什么有了这个孩子。”安清同样不敢看向沈远,头埋的低低的,生怕脸上的红晕被人瞧了去。 “不论何时你都是孩子的父亲,以前是,现在也是。”安清思索着,不知道怎么开口下一句。 “以前我还是你夫君呢?现在呢?”沈远小声嘀咕着。 “婚姻大事,自然父亲做主。”安清丢下这句话,也不敢看沈远的神情,就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屋子。 清清这是答应还做他的夫人?沈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在想什么法子能融化这冰美人呢! 缓过神后,快步的走进屋内,看着端坐在榻上的安峰将军,沈远牵过清清的手,郑重的跪在地上。 “安峰将军,我爱慕安清小姐已久,更是在您不知情的情况下,擅自娶了安小姐为妻,还请安峰将军责罚,只是我真的喜欢清清,还请将军给我一个照顾清清和她肚子里孩子的机会。”沈远说的情真意切,但没有说出清清失忆的事情,倒不是怕安峰将军怪罪自己乘人之危,而是怕安将军知道后,心疼受苦的女儿。 果然,清清听罢后,也是松了一口气,所有的苦难都已经受过了,就没有再提起惹父亲伤心的必要了。 安歌和依依也都看出了沈远和姐姐的关系,只是没想到,这一年内,他们不仅成婚了,竟然还有了孩子。 楚玄和张彪两张震惊脸看着沈远,兄弟,大家本来都是一个起跑线的难兄难弟,你怎么还抄近路呢? “沈将军,你治军有方,保障云照的疆土不受侵犯,老夫也是有所耳闻,清清交到你手上,我很放心,只是她母亲过世不到一年,不宜嫁娶。”安峰将军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鼻头不禁一酸,他宝贝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就要被这个臭小子领走了,寻个借口,也要女儿们在身边多陪两年。 “为岳母大人守孝,是小胥的职责,只是清清现在怀着孩子,还请岳父大人允许在下常常来照顾。”沈远说完,看安峰将军的脸色。 安峰将军摆摆手,对这些花里胡哨的称呼也算是认了。 沈远长舒一口气,只要安峰将军和清清同意,别说是两年,就是二十年,他也等得起。 一旁的楚玄和张彪看着一脸嘚瑟的沈远恨的牙痒痒,他倒是抱得美人归了,却把他们的路给堵死了。 安峰将军显然想把女儿们留在身边,不想有人再提及娶走他女儿的话,这让他们连发挥的余地都没有啊! 他们又没成亲,又没机会塞胖娃娃,这娶美人的路真是难于上青天啊! “今日多谢三位的救命之恩,也多谢这一年来对小女的照顾。只是我们都算死过一次的人了,再相聚实属不易,给我们父女些时间。”安峰将军也是明事理的人,舍不得女儿归舍不得,但是救命之恩还是不能忘的。 三月后。 北疆安将军府 “沈将军,你有这么闲吗?昨天不才来过。”安歌看着又过来的沈远,都有些头疼。 天天看他们腻味在一起,真的很烦,烦到想劝爹爹退了这门婚事。 “昨天是送些吃食,今天看天气转好,送些布料,给你们做新衣服用。”沈远也不和这个小姨子计较,只要能见到清清,随便你们说什么。 “对了,怎么一直没看到楚玄?”沈远看着不耐烦的安歌,淡淡的开了口。 “他来不来关我什么事!”安歌说的一点不走心。漠视的态度真是让沈远吃了一惊。 沈远看过安峰将军,摸着清清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 “楚玄他们俩分手了?”沈远压抑住兴奋的心情,强装担忧的问着。 安清还不了解沈远这个腹黑狐狸,警告的看他一眼。 “两个人感情很微妙,又都好面子,没有人出来理顺,自然维持不下去。” 安清说的一针见血,沈远对他们之间玄幻的故事也是略知一二,确实不同于正常的男女之情。 摄政王府。 “王爷,团子今天很乖,就是吵着要来见你。”季林战战兢兢的跟眼前的男人说着。 按理说,王爷解决掉了文怡太后,又扶持顾家之后上位,每一件事都办的漂亮极了,怎么还是闷闷不乐。 “别想了,因为安姑娘。”齐恒在一旁剥还一瓣橘子,扔进嘴里。漫不经心的说。 楚玄阴冷的瞪了齐恒一眼,摆摆手,示意季林出去。 “我们之间只是意外。”楚玄自言自语的说道。 也慢慢讲起了他和安歌离奇的经过。 “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爱情,更像是一种本能的对自身的保护。”楚玄这几个月想的头疼。 三个月前除掉魏延,救下安峰将军,当时看已经浑身是伤的安歌,心疼不已,真的很想护她一辈子。 但随着安家人搬回北疆,自己又回凤都处理文怡,没有了冲动,开始理性的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心灰意冷。 自己想护她一辈子,是不是因为那也曾经是自己的身体。 而她多次救下自己,是不是因为只是对这具身体有感情。 楚玄越想越觉得合理,心情却越来越不好,只好找来齐恒发泄一下。 “我靠,当女人是什么滋味!”楚玄的苦恼齐恒一句也没听进去,只睁大眼睛仔细回忆过去哪些时候安小姐是楚玄。 “哈哈哈,那个妖艳的红裙子是你穿的?哈哈哈......”齐恒只要一想到那样的楚玄,就完全笑的停不下来。 楚玄看笑得肆无忌惮的齐恒,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抽起银鞭就要甩过去。 “别恼羞成怒啊!”齐恒还是笑的停不下来。 “这有什么难的?”齐恒说的满不在乎。 “能否一辈子不再去想这个女人,毕竟你想保护的只是她的那具身体。” “能否接受安歌和别的男人成婚生子,这样对于你来说更好,因为有别人替你保护好那具身体。” “反过来说,你可曾想过娶别的女人。” 齐恒玩笑似的问了几个问题,再一抬头,殿内竟没了楚玄的身影。 “季林,备马,去北疆。”楚玄是理智到极致的人,可齐恒的几个问题却让他没来由的不舒服,或许自己一直喜欢着安歌,只是被玄幻的故事给盖住了。 北疆 “安将军!”守城的小厮来报。 “又怎么了。”安峰都懒得抬眼,这三个月真是没几天清净的时候,不是沈远找借口来看清清,就是张彪又给送山里的野味。 今天两个人竟然一起过来了。 “是凤都的摄政王。”底下的小厮说的战战兢兢的,毕竟摄政王这几个月杀生父,囚嫂子可是传的人尽皆知。 “恩?”安峰眯着的眼总算睁开了一半,这小子开窍了?知道我们家安歌的好了? “哼,不见,就说今日府中已有两位贵客,不方便再招待其他人。”凉了我的宝贝女儿这么久,现在说见就见,哪有这么容易。 安峰傲娇的继续眯着眼,你是摄政王怎么样?安歌还是我的宝贝女儿! 小厮刚把将军的意思传给楚玄,张彪就从院子里望见了门口的楚玄。 “哟,这不是两国的摄政王吗?怎么还有时间到这北疆来。”张彪出门给依依取个斗篷,就看见门口的楚玄,这不调侃几句,对不起摄政王给的这机会。 “我要见安歌!”楚玄看着已经和将军府的人混的很熟的张彪,翻了个白眼。 “这我可说的不算。”张彪识趣的推掉了这个坑,现在谁敢惹安峰将军不开心啊!不想要媳妇了? “安歌啊!去门口看看,你李伯伯过来没?”安峰将军说的很是自然,但在座的都是人精,谁不知道,这是给两人个说话的机会。 安歌看见站在门口的楚玄,两个人面面相觑,竟然不知从何说起。 “这三个月,我已经把凤都的事情处理好了。”楚玄看安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别扭的开了口。 “我听说了。”安歌淡淡的回应着。 楚玄从大楚回去,利用楚希的兵力给文怡压力,又把养在身边的团子带到文武百官面前,瞬间动摇了文怡培养起来的势力。 原来团子竟是文怡那场大火要烧死的小皇帝,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被楚玄给救下。 内外夹击,文怡终究还是被囚禁在了富丽堂皇的太后殿中。再无机会干政。 但因团子太小,楚玄还是留在凤都,渐渐的为团子铺好路,把凤都交到团子手上。也算是对得起死去的顾家太子。 安歌知道这些又是震惊,又是欣喜,一切都尘埃落定,他便会像沈远和张彪那样,日日来府中和她腻歪吧! 整日看着姐姐和依依,嘴上虽然嫌弃的要死,但眼里的笑意何曾少过一分。 可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没有一点楚玄的消息。 原来他对自己的好,真的只是因为这具身子,而不是因为她。 “这是从王爷府中拿的衣物,在此就还给王爷了。”安歌拎过一个包裹递给楚玄。 “你真是?”楚玄气急,自己救了她那么多次她都不记得,说过一次重话却记到了今天。 “王爷若没什么事情就请回吧!府里还有贵客要招呼。”安歌瞥见找借口出来看戏的沈远,嘴唇更是撅的老高。 楚玄看安歌气呼呼的小脸,还不忘用水汪汪的圆眼埋怨的看着自己。瞬间释然了,轻轻摇头苦笑,自己究竟在纠结什么? 楚玄一把揽过还在置气的安歌,紧紧的抱在怀中。 安歌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男人会突然抱住自己,厚重的喘息声就在耳边,吓得安歌一动不敢动。 “想你了。” 第44章 楚玄抱住眼前的女人,和他无比熟悉的身体相拥着,但心底却波涛汹涌,无与伦比的喜悦感和满足感好似都要溢出来了。 “你怎么现在才来。”安歌这几个月别扭的小情绪也被这个大大的熊抱给抚平了,但仍旧噘着嘴,满满的委屈。 “你确定喜欢的是我?不是......”安歌深吸一口气,不敢深抱住怀中的男人,细细回想他们之间的一切,竟然想不起,或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但却从未质疑过已经喜欢上楚玄这件事。 可他好似有很多犹豫,有很多不确定,要不这三个月怎么会音信全无。 安歌想到这,慢慢的松开了手臂,甚至挪动身子,想往后退一步。 楚玄看着眼前的女人暗淡下去的眸子,和就要收回去噘着的小嘴,想都没想,就亲了下去。 “你......”安歌睁圆了眼睛还想说什么,可都被楚玄堵在了嘴里。 挣扎了片刻,安歌闭上了眼,心甘情愿的和楚玄享受这一刻的美妙。 楚玄看着小丫头温和了很多,好似接受了他。 趁着这个时候,楚玄灵巧的舌头霸道的撬开丫头的皓齿...... “坏......”又一阵惊慌失措被堵在嘴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玄终于良心发现,舍得放开就要站不住的安歌。 “要去见爹爹吗?”安歌羞红了小脸,声音比蚊子声大不了多少。 “现在还不行。”楚玄故作高深,若有所思的摇摇头。 “你”安歌听罢,眼睛就蒙上了层雾水,那刚刚算什么? “你现在脸色潮红,眼带春色的,将军不得活劈了我?”楚玄看就要哭出来的安歌,也不敢开玩笑了,忙解释着。 安歌自然是赏他一个白眼,就会拿自己寻开心。 二人又在门口腻歪好久,天色都有些晚了,才进了屋子。 “爹,这是楚玄。”安歌小心翼翼的开口介绍,沈远和张彪天天在爹身前晃,爹爹已经很不耐烦了,现在又加个楚玄,爹爹一定会生气的。 安峰将军听罢,果然连眼睛都没抬,又来个臭小子想娶走我的宝贝女儿。 一旁的沈远和张彪同情的看一眼楚玄,都是天涯沦落人啊! “摄政王来我这北疆有何事啊?”安峰将军没好气的说着,晾了他的宝贝三个月,现在还敢过来? “安将军,现在才来拜访,是我的错,现在凤都的事情也处理完了,觉得北疆的环境不错,打算搬来这里常住。”楚玄知道安将军的担心,和女儿们好不容易重逢,怎么舍得她们远嫁。 “恩?你要搬来北疆?”果然一听这话,安峰的眼睛都亮了。 一旁张彪气的直翻白眼,今天他过来就是想告诉安将军,他可以不在云寨生活,为了依依,来北疆也是很好的,不想被这小子给抢了先。 “没有家,去哪里都一样”骄傲如楚玄,面色轻松的说着不是理由的理由。 “有了家,摄政王府算什么?” 安歌听的心疼,小手不由自主的攀过去,捏捏楚玄的大手。 安歌的小心思,安峰将军自然是懂的,而且想来,楚玄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若有父母朋友,谁愿意孤军一人。 “孩子,快坐下吃饭吧!”安峰招呼下人添碗筷,算是默许了他们这段关系。 “我看旁边的宅子就不错,你就搬到这吧......”安峰一边给楚玄夹菜,一边说。 楚玄:...... 一年后。 云照沈将军府。 “你现在倒是快活”张彪风尘仆仆的进了屋子,连口水都没喝上,看见有妻万事足的沈远,慵懒的翻着几页兵书,半靠在软榻上,别提多神仙了。 “小野,给姨娘笑一个。” “快点长大,姨娘好教你九环大刀” ...... 楚玄听见寝殿内的欢快的笑声,就崩溃头疼。 本来下个月就是婚期了,可安歌太喜欢小娃娃,等不及的要看小外甥,这不来了云照,可谁想,这一住就是三个多月。 眼看着婚期就要到了,竟然没有一点心思在他身上,这才不得已跑来找沈远的。 “能不能放依依回去了。”沈远还没开口说话,就看见张彪推门而进。 楚玄和张彪对视一眼,满眼都是兄弟我懂你。 “两个小姨子在这里玩的开心,我做姐夫的,怎么有赶人家回家的道理。”沈远看着着急的两个男人,忍着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楚玄听罢,对着寝殿就要叫安歌的名字。 “别喊,小野要是哭了,咱们谁也跑不了。”沈远好心提醒二位。 “也别闯,三个姑娘在,你们好意思闯?”沈远老神在在的合上书。开始说正事。 “天冷了,将士们的日子不好过,这棉衣和肉食都供不上,可如何是好。” 楚玄和张彪二人看沈远这架势,是要敲诈他们一笔了,真是黑心的老狐狸。 “云寨上的肉食明天就送到。”张彪说的咬牙切齿。 “恩,那就替将士们谢谢您了,可这冬衣......”沈远明示的看着楚玄。 “明天一并送到。”骄傲的楚玄昂着头,不看沈远眼里的戏谑,是他最后的尊严。 “家里管家也是不懂事,二位来了这么久,都不给看茶。”沈远这脸变得比小野还快,忙招呼下人招呼客人。 奶娘也接到示意,去寝殿,请三位姑娘出来。 “三个月都不回来,都不想我的?”楚玄带着安歌坐在马车里,可怜巴巴的说着。哪里还有往事摄政王的威风。 “小娃娃实在太可爱了。”安歌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了,可谁能拒绝那么可爱的小野。 “那咱们也生一个小娃娃吧!” ...... 马车内未见回声,能见到的只有姑娘红晕的脸颊和甜蜜的眉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