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晨到日暮》作者:金呆了 文案: 婚姻的日暮,出轨的清晨。 #双出轨!慎入!慎入!慎入! #文章感情纯度不高! #四方视角均有,不喜刺激题材读者麻烦慎入! #免费短篇,权当消遣 #双向开放式结局 一句话简介:婚姻的日暮,出轨的清晨 内容标签: 相爱相杀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微雨红尘1 "老婆,草莓在哪?" "干嘛?" "搞点情趣。" 她取出保鲜的有机草莓,颗颗水润饱满,一如新婚的她。 他拎出一颗,顺曲线蜿蜒直下,生猛一入,她娇吟出了声。 冰凉一下,醒了,好像从哪里坠了下来,心脏直跳腾。 裸睡很舒服,可不便利的是,太易擦枪走火。 樊夏阖目向床边翻了个身,肩头刚探出被窝,便被他一把捞去,跌入那副温热胸膛。他没醒,呼吸依旧深沉,估计是下意识。 脚丫踩在他的脚背上,轻轻摩挲,分明的脚骨像是再度入睡要攀爬的小坡,一重又一重。 哎。反正睡不了多久了。 他没醒,它醒了,所以他也快醒了。 细雨霏霏,花了窗玻,大片绿意在冷风里摇曳,美得像幅动态风景画。 他吻凑上后颈时,樊夏几乎要陷入第二波睡眠,背身拥抱颇有安全感,脊背曲线与他紧实的胸线贴合,他来回蹭动,摩擦催情,顺势将她腰窝的那一点空气都压缩了去。 微茬的下巴喷出暧昧的气息,在她耳后轻剐,低"嗯"了一声,释放暧昧的信号。 欲望导弹支棱在她臀缝,猩红肉弹一触即发。 没有前戏,他试图滑入,却遇到了拦路的羞涩,只得在门口摩擦,蘑菇头抵弄,手上下游移。 匀长被架上他肩头,唇被噙去缠扯,那吻用力很猛,她试图推他,却徒劳功夫,只得揪他乳头报复,倒也投他所好了。 她总是湿很快,面对年轻的肉体没人能绷性欲而不动,樊夏也过了那段为过盛性欲而害羞的朦胧阶段。 一阵大风骤起,树叶飒飒,由半开的窗缝溜入声儿。 坚挺挤开尚未苏醒的甬道,充盈进去,用力一抵,大动静地"啪"了一下。 惧热的他后腿蹬掉被子,暴露了四仰八叉的性交姿势,樊夏往床侧的落地镜一瞥,两具姣好的肉体以极其敞露的姿势交合。 淫靡的声音极有韵律地于空气中大开大合,他持着武器在她的身体里搅弄风雨。 樊夏一手横搭眼帘,遮住最后一片理智,于他给的强烈快感中颠簸。 事毕,收拾好床单,穿戴好衣物,景诚沉默地看着樊夏化妆,轻扫峨眉,不浓不淡。 透过镜面见他望着她发呆,勾起眼尾挑逗了一眼,她将丁字裤塞进羊皮包包的内层,拉上拉链,回头冲他笑:"看什么呢?" 景诚还是没说话,垂下眼帘,将英目中渐深的几许不舍掩去。 她坐上他大腿,环住脖颈轻捏他的脸:"怎么不开心?没喂饱你吗?" "下次什么时候?"景诚的唇于氤氲着花调香水的锁骨处流连。 "空了我来找你。" "你上次也这么说。"结果等了一个多月。 景诚有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望向你时如有天罗地网,叫你无处可逃。 这委屈的一句差点叫樊夏当真。 她顺了顺裙摆,轻转包扣,低头掏钱包,不咸不淡道:"最近缺钱了?" 话音一落,未及反应,一道黑影裹挟怒气摔门而去。 路上樊夏接到储谨言的电话,问她那款包的做旧款包扣美国有货,要吗? 她扶着方向盘,勾起嘴角,漫不经心道:"好啊,有货就要。" "那行,我让小梁去买。"那边似乎有人在说话,他捂住了话筒,通话一时安静,没一会,声音又清晰开来,"还要什么吗?" 樊夏吊起的耳朵陡然一放松,"要,这一季的新款我都要。" 他笑了两声,醇厚的男低音如大提琴拨扫过耳畔,"这么生猛。" 炫光红色跑车驶入别墅区,身着粉色衣服的娃娃正在草坪上与狗狗嬉闹,见着熟悉的车,扔了球就往车那边冲,身后两个保姆追着护着,叫她小心,慢点。 樊夏倚靠车门,朝电话里得意道:"那是,我老公有的是钱。" "好,那我先忙了。" "好。"笑意未及眼底,樊夏便听见漂亮的瓷娃娃大喊"妈妈——"脸上顷刻绽开笑容,反身张开双臂,接住了她:"宝贝今天乖吗?" "妈妈,我好想你。"说着,委屈得大眼里应景蒙了层泪花。 "就一个晚上没见,能有多想。"她轻刮她鼻子。这个动作储谨言不准她做,说会把女儿鼻子刮塌。 "还有一个早上,"她抬起肉腕子,学爸爸看表,短指头点点自己的手腕,"现在快吃中饭了。" 樊夏望了眼闷雷滚滚的天气,中午了,要下雨了。 第2章 微雨红尘2 储谨言归国当真拖了一整个车厢的包,连带巨大精美的包装盒一并扛了回来。 "本来想邮寄,但为了让你第一眼看到决定辛苦点,亲自带回来。"他凑近她唇边蜻蜓点水。 樊夏正在烘焙糕点,敷衍客套了两句辛苦,见他欲要上楼,温柔抬高音量:"洗手!机场回来的不洗手不许抱女儿!" 储谨言投降,认真洗了个手才上的楼。 粉红公主儿童房。 储笑正在酣睡,一对儿蒲扇睫毛天使一样,姿势四仰八叉,樊夏说这霸道睡姿一看就是遗传他。储谨言静静看了会她一鼓一鼓的小肚子,一颗心化成了水。 樊夏扶着门眼神复杂,他转头时脸上的慈爱温柔还未消退,顺势快步将她压在墙上亲吻。 他有高挺的鼻梁,接吻时总要侧脸,不知道是不是樊夏心境变了,以前鼻尖抵弄颊部温情无限,这会的吻就像个任务,于他于己索然无味。 用完晚餐,储谨言陪女儿玩了会便进了书房,忙到九点多洗漱完,对着樊夏为他贴在墙上的保养工序,一步步护肤,电话响了。 这次出去的有些久,忘调静音了,寂夜听来多少刺耳。 "要出去?"樊夏在床上发现一根残留的长发,烦躁保洁的敷衍,正拿床扫清理,洁白的床单已被掸得平整无褶,可她仍机械地掸着,怎么也不顺眼。 "嗯,应酬喝酒,你想去吗?"储谨言在衣橱前挑了件花衬衫,往身上比对,"这件如何?" 樊夏摇摇头,调侃他,"这么骚?"上前为他挑选,手指微有些僵硬不自在,好在眼光稳定,选了件不那么夏威夷风的,"这件?"她替他解开睡袍,指尖漫不经心划过养尊处优的细腻。 待樊夏穿好,储谨言起了一身燥汗,等不及她慢条斯理钮扣子,一把捞起滚到床上,单膝一抵打开了她的双腿。 她指尖挑逗乳尖,故作不解:"不是要出去嘛?" "等会。" 松软于掌下波浪起伏,樊夏在他渐发激烈的动势中冷却,扭身滚到床头,撑起身来,淡淡道:"快点吧,再不去都要天亮了。" * "怎么又这样了?你这样只会把男人越推越远。"电话那头语气满是恨铁不成钢,樊夏可以想象她此刻抓耳挠腮的模样。 "说得简单,换做你也演不下去。"人都跑到门口了,你使美色拽回来,心知自己寸缕不着在对方眼里也无新鲜感,脚步停留多是赏老夫老妻那点薄面,想到便能作呕。 "照你这么说,那没几对夫妻能过下去。我还是那句话,恋爱需要个性,但婚姻需要经营,别使那些小性子。" "经营什么,生了孩子之后身体像上了封印……"樊夏声音低了下去。不合适再开口,太隐私,也太戳心。 熟悉的打火声音"叮"地一声,电话那头又怒了,"你在抽烟?" "为了生孩子戒的烟现在算是又抽回来了,"她深吸一口,赤足在地毯上踱步,歪头夹着手机,随手扯了件储谨言的衬衫盛烟灰:"老公出门爽了,我还不能自己爽一下吗?" "你不爽过了吗?" "我怎么爽过了?" "不是找了回鸭吗?" "哦……那个啊。"樊夏玩味地缓吐缥缈,目光迷离,恍惚回到那个金碧辉煌的艳俗会所—— 一排白衬衫黑西裤男公关爆出紧实的肌肉,薄薄的衣料透出性感的肤色。她一个个摸过去,那些个脸上讨好的油腻感叫人都不想看那裆下物,说到底是她是有点征服欲的,就像当年对储谨言。 点那个男孩陪酒纯粹是他没有压迫感的夸张肌肉,没有赤衤果色眯眯的眼神。 一张尚未被肉欲染缸调教过的青涩模样,低头敛眸,一杯杯酒给她递。 他被挑弄下巴时还有些抗拒,喉结上上下下像是在忍,有意思的紧。 这么害羞,又自己提问可否包夜。 她好笑,问他,陪个酒都放不开,指望床上干什么?你们雏鸭拿我练屌啊? 他面无表情说,这样钱多。 耿直到樊夏忍俊不禁,还真好奇地跟去了房间,她第一次没让他进去,戴套都嫌脏,教他用舌头,等她翻了几十个白眼都犯困了,湿软微喇的灵舌才半推半就地试探入洞,以为咂摸不出什么动静,竟也舔弄得她欲罢不能。 料是个雏鸭,没想到胆子挺大,半月后竟给她打了个电话,按说会所会员身份是保密的,这小子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本事。 樊夏被侵犯隐私,怒极冲去会所,找经理直接开骂,景诚被拖进来时樊夏又歇了火。 俊脸上满是抓痕,白眼珠上两个出血点瘆得慌,皮肤遍布青紫与未清理的血污,偏一双自带忧郁的深邃定定地望向她。 "怎么了这是?我没说动手打啊。" "新来的不懂事,挑客人了还。"经理朝樊夏抱歉。 门一关,樊夏点了根烟:"找我干嘛?" "想问你怎么没来,是不是我……" "我是你找的?"她发狠地将烟头碾在他左胸口的淤青上,"你得庆幸没有什么后果,不然就不是被烫一下这么简单了。" 熬不住累加的疼,景诚咬着牙关打颤,可身体倔强跪在那处。 樊夏烦躁,从包里掏了沓钱,扔在茶几上冷脸说:"删了我电话,然后去趟医院吧。"刚走出两步便被他拉住大腿,粗粝的掌心顺着弧线下滑,途经小腿,最终顿在了脚踝处。樊夏险些没站稳。 "要不你再烫我一下,或者……我再给你口一次吧。" 第3章 黑色柳丁1 柳嘉在专柜门店外一眼就认出了樊夏。那个被精心塑封在储谨言钱包里的女人。 她站在巨面落地玻璃下,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试衣服的樊夏。 樊夏结完账才看见的柳嘉,四目对望,一个平静如水,一个蹙眉疑惑。她先是不解这人立那这么久干嘛,转个头拎起购物袋再次撞上,定睛瞧了几眼。 这个女人的眼神看似温柔如水,却叫人无比难受。 第六感出动,樊夏的肩顷刻抻开。 柳嘉不是故意的,只是樊夏的眼神太过威慑,数次凌空交手的经验让她生了胆怯的后遗症,下意识的,手护上了小腹。 市中心某高层住宅区,十六楼,储谨言切了电话,没听明白刚柳嘉说什么,"什么意思 ?" "我是说……你今天回家吗?" "你要我回去吗?"储谨言逗她,手刚钻入裙子下摆便被床头的病历吸去了目光,"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柳嘉咬着唇,紧张的手心都是汗,挡住他的目光摇摇头,"没事。" 储谨言不信,伸手取了。她的病历页数颇多,还没翻到最新的,她已经哭开了,他好笑:"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她期期艾艾问:"谨言,你会不会生气?" 储谨言的笑僵在了唇角,空气静滞几秒,他飞快低头,手指粗鲁地翻页,柳嘉低头等待审判。 凌晨两点半,储谨言被司机和助理抬上楼,他喝得烂醉,余有半丝清明一个劲地缠弄樊夏,拉着她说以前留学的事,说说便往色处讲,他们在哪里、几次,她是何反应。 樊夏不走心地应和,庆幸他喝多了竟还叫的对名字。不知这是不是男人天生的本事。 储谨言越说越激动,喷着酒气一个劲儿吻她,耳垂、鼻尖、唇珠、侧颈,灵活的舌头不放过她任何敏感。 樊夏推拒了几下便依他的势头打开了腿,任由他指尖捣入湿穴,熟练地撩拨。 他们彼此身体吸引力极强,触上便有亲密行为的条件反射,换做以前她肯定热烈回应,现在虽然不至于是一具干尸,但心境也是差不离了。 她身体难孕,备孕、保胎艰辛,她将近乎两年玩乐的心思全花在了生养上。 谁知生下孩子的那一刻,她做主角的戏份也就杀青了。 樊夏明显感觉身体吸引力下降了。 他们同房次数少了,再也没有以前碰到床,她水流不止他饥渴难耐的情景了,行房像打卡,也没什么花式,进去,动一动,出来,姿势都懒得变。 她能感觉自己生育后的身体变化,深知这番变化在储谨言那里体味更明显,可又无能为力,渐渐的她也烦了这事儿,激情不如以前,还间接打击她的自信,索性算了,将精力投入到孩子和料理上,试图亲近的储谨言就这般被越推越远。 可能是喝了酒,也可能是前半夜在其他地方爽过了,他第一次没射出来,亲了好一会才又动起来。晨光驱开破晓的晨雾,储谨言才做完,没立刻从她身体里退出来,咬着她的耳垂嘟囔,"我好爱你啊老婆。" 樊夏困了,应了一声,刚要入睡又被他摇醒,听他问自己,"老婆,你很久没说爱我了。" 她沉默,均匀地呼吸着,直到他叹了口气,直到他入梦轻鼾,樊夏再也没睡着。 第4章 黑色柳丁2 景诚跑了十圈,喝水时才看到的未接来电,他不敢打过去便只能等,等到同学都撤了,樊夏的电话也没再打过来。 晚上九点,寝室楼无比喧闹,男孩打闹的声音盖住耳边每一寸缝隙,景诚洗衣打皂时只手机械活动,眼睛入定般盯着墙,于某一处声音罅隙里猛地顿住,湿着手火箭般冲到床头,"喂!" 他脚步飞快越过凌乱与嘈杂,支着耳朵生怕错过,那头的樊夏似乎喝多了,正在发火,"你带谁来过?次卧被动过了!" 他鲠住,下意识想否认:"我没……" "没?你知道我对气味多敏感吗?你带来过几个人我都能闻出来!"她一阵恼火,将次卧的门用力甩上。 景诚紧眉,很快反应过来,"你在那?我马上来!" 他是飞奔着去的,打车比他跑步慢。 两公里的小路,路灯像哈雷彗星的尾巴在头顶划过,随着激涌的肾上腺素,快乐如烧红的针,密密扎入他每一个毛孔。 一楼没开灯,樊夏在二楼。 迪斯科音乐震得老旧的地板一道摇摆,他气喘吁吁推开门,她妖冶的脸迅速耷拉了下来,没好气地拖着调子问:"带谁来过?" 他撑着门,揩了把汗,"你真的闻得出来?"没敢靠太近,因为她不喜欢汗味。 她跟着音乐继续扭着身子,"当然,所以老实交代。" 还好,听语气没像上次那样生气。 他避开她的眼睛,低声说:"我……一个朋友,以后不会了,他临时没找到住处。" 樊夏翻了个白眼,没理他,切了首歌继续跳。 脚下的房子是座民国风格的旧公馆,她婚前住过这里,她喜欢推窗可望的碧树石墙,闻空气里悠长的岁月味道,还有到了夜晚,体味琉璃灯下那不可言说的烂俗艳事。 景诚见她没真生气,迅速地将衣服扒干净,洗澡动作像按了倍速键。 洗完推开浴室玻璃门,樊夏拎了件白色T恤隔空比对他的衤果身,"擦干净,试试。" 他不自在地咽了咽口水,不敢置信,"我的?" "嗯,逛街看见觉得很适合你。"樊夏买了五件,他总穿一身黑,看着老气横秋,阴郁得慌。 景诚扯过浴巾,潦草地擦拭,小心翼翼地套在了身上,张开双臂,凝着她问:"如何?" "还不错。"樊夏咬着唇,心猿意马,手自然地套弄起他来,几秒,将将才半硬,她便熬不住酒精催发的欲望,拉开裙摆,急不可耐地送入真空的濡湿。 愉悦到后仰,一声长长的喟叹。 景诚没被她今日的急躁打乱节奏,屏气亲吻她的深沟,待充血完成,才尽根没入。 暖色光源于头顶暧昧摇曳,他们像插头与插座连接通电,酥麻的微电流蹿遍周身。 不得不说,年轻的肉体到底诱惑十足,每每被他贯穿底线,她都会在性爱里找到原谅储谨言的理由。 如此生动的喘息,真实的快感,新鲜的激素,换谁谁能理性地困囿于婚姻的乏善可陈里呢。 男人能为一对未哺乳过的桃子奶和未生产过的甬道铤而走险,女人也可以在一根漂亮的性感的大jb和卑微顺从的俊秀脸蛋里理直气壮地耽溺于纯粹的生理快感。 出轨像鸦片。 脚踩在浸满新鲜精液的刀锋上,刺激又热烈。 像是人间第二个春天。 樊夏爽得抽搐,环着他毫不羞耻又要了一次。 完事后她吊在景诚身上,简单洗了个澡。 景诚见她累了,替她熄了灯,自己则在洗手间将五件T恤都试了一遍,指尖认真在纯棉的布料上摩挲,牌子他看不懂,但应该不便宜。 待他叠好回房,发现床头灯又亮了,樊夏不知从哪里找到他四级的真题卷,一脸精神,丝毫不见欢爱后的疲乏。 她好笑地指着卷面上的红色标注调侃,"喂,这个单词我女儿都会。" 景诚抿着唇,讪讪将卷子夺过,是作文里他写了个错误的单词。"这个单词这么长,她挺聪明的。" 樊夏仰头笑得更欢了,好像酒精犹在作祟般肆无忌惮,"她聪明到都有些坏了。"总欺负别的小孩,还会恶人先告状。说着她掏出手机点亮屏幕,伸到他面前,得意地展示她最伟大的作品,"你看。" 那照片景诚瞄见过,但一直没能看清楚。 照片上小孩四五岁大,公主裙、冲天辫,叉腰站在绿茵草地上,一脸傲娇地摆酷。 "像你。" 樊夏蹙眉,送到眼下仔细又看了看,"像吗,她生下来没有一个说像我的。" 景诚坚持:"我觉得像。" 樊夏将手机扔到一边,给自己又倒了杯酒,"那是你没见过我老公,他们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倒想她像我呢,可惜基因不给力。"她无所谓地笑笑,一饮而尽。 景诚站在灯光未及的阴影处,低头未接话。 什么女人会出轨,什么女人会去会所寻欢,什么女人会要求男公关不许接客,必须干干净净。 其答案无比明了。 他上前夺过她的酒杯。 "不给我喝了?"她眼里有些许迷茫。 "三点了。" 她不乐意,抢夺失败,"你陪我一起喝?" "我不喝酒,"他将她揽在怀里,制住她骚动的手,"挺晚的了。" "天还没亮呢!"樊夏只得两腿盘上他窄劲的腰身,使腰劲儿来回磨蹭他的软趴趴,媚声儿调戏道,"上面不喝,下面要喝。" 景诚一下就硬了,毫无阻碍地挺身而入,一阵凶撞。 天生妖精,真不知道哪个没眼光的男人。 颠簸里樊夏突发奇想,翻了个身,亲亲他唯一不在出汗的乳尖,挑起眉一脸狡黠:"我们玩点不一样的。" 景诚喘息着问:"什么?" 她目光在屋内环顾,想到这房子虽然精致可一点东西也没布置,叹气,"还想玩道具呢,"她撅着臀示意他后入,自己将脸埋进被子想了会,"要不玩角色扮演吧。" "……"他扶着她的腰窝停下,一脸懵,"什么?" "比如你演个强奸犯,很凶的那种。"她自己朝后撞了几下,粘滞的暧昧声响在身下滴滴拉拉,想想又自我否定地摇了摇头,"算了,你长得太乖了,估计我会笑场,"她咯咯地笑,又继续说,"要不演个陌生人吧,就是你来修东西,然后……唔……" 话没说完,景诚便噙住她张合的唇深吻了下去,长长的口舌交缠止,樊夏的节奏也被打乱了,呆呆地娇喘。 他揩去她唇边湿润,望着她被欲望圈禁的眸子,轻咬她的鼻头,"我知道演什么了?" 她弯着星亮的眼期待他的答案。 "我想演……你老公。" 心跳一瞬共振。 第5章 黑色柳丁3 "老婆,你好紧啊。" "你好烦。" "我们要多做做,不然每次我都进不去。" 过往的恩爱在梦里反刍,大概是入了戏,樊夏醒来眼角还噙着泪,不管不顾地捧起枕边人深吻了起来。 景诚嗜懒觉,经常肉体先意识醒来。回吻是反射,蓄力插入是本能,几乎是快要射的时候才完全清醒,听她一声一声的"老公,舒服,快点",爽得脚趾发麻。 角色扮演很神奇,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动作发狠,表情凌厉,将白精倾洒于她的小腹。指尖蘸取,顺着外扩的沟壑向上,抹在酥胸、锁骨、脖子、下巴上,最后一根食指插入她的嘴里,蛮横地翻搅。 樊夏撇过脸想拒绝,又被他掰正,"乖,吃下去。" 景诚猜测这样的男人能降服她。 樊夏成全地咽下,咬着他的指头不放,佯作口交含弄吞吐,媚眼如丝地戏弄他。果不其然,刚射完半硬的玩意又杵上了,少年人真是不禁逗。 她小腹抵抵,一脸纯真,嗲嗲地问:"硬了吗?那刚刚又是什么?"见他低头挺身,樊夏赶紧推开他,再来两回,她都要秃噜皮了。 虽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可她此刻发软的两条腿告诉她,她需要中场休息。 葱香四溢时,樊夏泡完长长的澡。 景诚回头,被她水煮蛋一样养尊处优的玉肌夺去全部注意力,汤汁溅到了手上。 她意外地看着他熟练的捞面动作,"没想到你会下厨。" "以前做过帮厨,复杂的不会。"他和她很少有床以外的交流地点,此刻多少不自在。 樊夏环住他,手不老实地在他精壮的身体上来回抚摸,钟摆Duang了十一下,他又硬成了铁杵。 嗅着他皮肤上的皂香,一道酸涩在樊夏心头划过,身体反应是最大的证明,这种硬的速度极大满足了她作为女性的虚荣心,可又在另一面打了她的脸,对于储谨言来说,她是他另块皮肤一样的存在了。 一阵暴雨,砸的窗户哐啷作响。面吃完时,樊夏和景诚的"恩爱play"尚未结束。 他冷下脸来真有几分年轻储谨言的味道,当年她将还是某名模男友的储谨言勾引来时,几乎是以匍匐的姿态迷恋他,他们什么刺激的都玩过,百无禁忌,她立誓要做他生命里最特殊的那一个。 什么温柔性感风情,她都扮,可又都不是。 她要他爱死自己,再也找不到替代品。 年轻时候当真有情饮水饱,不知爱情的时效性,变态似的疯狂透支,到了生育后,压根接受不了淡如水的爱和撞钟样的性。 风头一时无两的天之娇女晋升为储家豪门贵太太,自由恋爱,男才女貌,门当户对,谁不羡慕? 可今时今日的樊夏想说,谁羡慕谁来。 "你爱我吗?"那天储谨言说爱就像说早安一样自然。 景诚看着她的眼睛,平静地说:"爱。" 她勾勾他的下巴:"那说点我喜欢听的。" "你长得很好看,你穿衣服和不穿衣服一样好看。" 她将吊带拨下肩头,仰着纤颈诱惑,"我的身体呢?" "很白,很滑,很漂亮。" "还有呢?"她领着他的手,探入里面,恳求地以胸磨蹭他。 景诚不知所措看着她水雾弥漫的眼睛,有些不解,咽了咽口水试探答案:"很湿?"手指被她的手大力控着,飞快进出,掌心都漫了水,可她不休不止,甬道紧缩了几下。"很紧?" 樊夏享受地闭上眼睛,动情地咬着下唇,媚态横生,"再说一遍。" "很紧。你很紧。" 樊夏苦笑,双手捧住他的脸,变脸似的,眼神登时凶狠,责问他:"那你为什么要出轨?" "我没……"景诚说到一半停住了,垂下眼意识到自己在扮演谁。 "她比我好看?"她额角青筋暴起,怒不可遏地擒着他的肩头,见他不语一巴掌赏上了脸,"还是她让你更爽?" 打的不疼,不够狠。 他心里这样说,眼神则定定地看着她,摇摇头,"她不好看,没有你美,她也不爽,糟透了。" "这样?"樊夏歪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景诚,不信似的冷笑着。 "是的,我这辈子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女人,也没有感受过比你更紧的女人。" "是吗?可是,老公,"她挑眉,冷冷道,"她怀孕了。" 景诚愣住,听她晃着自己问,那个女人怀孕了怎么办,我已经不是唯一了,宝宝也不是了是吗? 这题超纲了。 他喉结上下滚动,飞快组织语言,男人应急承诺的本能:"我会让她打掉的,你是唯一,宝宝也是。" 闻言,樊夏深喘着伏在他的肩头。 景诚感受到肩头的咸湿,没什么能做的,只能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波浪。 许久,他听见她低低地说:"储谨言,那就证明给我看吧!" 第6章 翠色.欲流1 储谨言坐在客厅,见柳嘉布置婴儿房不亦乐乎,泼冷水道:"还不确定男女,你买这么多蓝色的干嘛?" "那天我做了个梦,找大师解梦,他说是男孩。"柳嘉笑得无比开心。他没生气,没说要打掉,至少证明他是在乎自己的。他们之间有一个孩子,那大概就是一辈子的牵绊了吧。 "迷信。"他劝不动她,一把将她圈进怀里,"别动了,前三个月要好好休息。" 柳嘉依偎着他,撒娇说:"那你要多陪陪我,我一个人在家闷的。"说完听他没了声,又赶紧补了句,"不空的话也没事,我身体挺强壮的。" 景诚收起望远镜,将浓情蜜意阻隔,运动鞋随意踢了踢散乱的A4纸,瞥了眼毫无动静的手机。 第二十二天。 柳嘉很少出门,那个男人也很少去,过夜次数更是屈指都难数,他盯着窗户半晌看了眼钟,六点整,黄昏天,又到了定点跑步的时候。 暮色四合,灯火闪烁。 樊夏立在落地窗前愣神,朋友扬声询问储谨言还有多久到? "不知道,不过快了。"刚说完,便见车灯自远而近,储笑听见车声从钢琴上跳下来,歪扭到门口,储谨言刚迈入玄关,她便兴奋地尖叫起来:"爸爸——" 储谨言凌空将她举起,抱她转圈,储笑咯咯笑个像只鸽子,被爸爸亲得一脸口水也乐意,两手圈着储谨言的脖子不松手,叽里咕噜奶声奶气地讲话。 他抱着女儿朝好友们打了个招呼,附至樊夏唇角如常蜻蜓点水,"开会晚了。今天买了些什么?" 你在乎吗?樊夏转动细腕上的钻表,随口应付他,"看中一款包,但没买。" "为什么没买?" "家里有差不多的。" "这么省?" "哦,我想着我少买十个包储先生是不是能推掉个会陪……"后面的话被叫饭声给盖了去,储谨言立在原地等她再说一遍后面的话。樊夏先没了耐心,推他往前,"快点,本来就是为了等你开饭耽误了。" 席间谈笑,主人家夫妻闹了点不愉快,持续口角,冷嘲热讽,樊夏打圆场,储谨言则负责拉偏战火话题。 一旁储笑吃饭不老实,一口饭包在嘴里死活不咽,平日樊夏和保姆什么花招都使遍了,储谨言难得陪吃晚餐,她卖爸爸面子,咽了两口下去,到第三口又开始作妖,储谨言索性把她抱到怀里,数着米粒数哄她。 樊夏的手机先震了一下,没几句话功夫,储谨言的电话也来了。 他的西装脱在门口,是佣人过来传话的。 他作势要起,樊夏接过宝宝,脸上不乐意起来,不满道:"吃顿饭都吃不安生,一个电话不接难不成会损失一个亿?" 储笑也跟着学话,将最后几个字奶奶地复述一遍,储谨言失笑,将储笑重新抱在怀里,"好好好,多少钱都没宝宝吃口饭重要,"拿起卡通勺子舀了勺饭,送到储笑嘴边,"来,张嘴。" 街道上车水马龙,医院内灯火通明。 景诚在术室外拿着柳嘉的手机,不断地按照她的交待拨给备注为"老公"的这个人。 那人没接,他继续,直到柳嘉清完宫出来,都无人接听。 柳嘉见状眼眶顷刻红了,脸埋在被窝里呜呜咽咽,景诚不知所措地站在床旁,好半天才挤出一个"对不起,别哭了"。 印象里该是十恶不赦的"小三"柔弱到他都心软。 又等了约莫半小时,柳嘉哭得床褥湿了一大片,也没等到储谨言接电话,终是捱不住痛苦,找到那个号码,拨了过去。 储谨言私人电话响起,打破聚会的愉悦。 樊夏在和女友学毛线,两个男人正聊着地皮开发行业投资,他捞起手机,脸色一变。 这个电话只有家人和挚友知道,樊夏手笨拙地勾线,嘴角轻嘲地勾起。 第7章 翠色.欲流2 摇晃酒杯,液体波动,光影折叠,纤长的小腿漫不经心地晃荡着。 电话一通,樊夏问:"在哪?" 那头:"……医院。" "在那里干嘛!"她慵懒的口吻瞬间凌厉。 "处理点事,你在……那里吗?"他顿了两秒,"我马上来。" 景诚的步子没有平日轻快,抵达时,推门都多费了几分力。 樊夏坐在大厅中央的沙发上,冷冷抬眼,欲要挪开又飞快看回景诚,蹙眉问:"脸怎么了?谁打的?"是和同学打架了还是? 景诚手遮了遮,没回答。 "那女人打你了?"樊夏将手机用力甩在沙发上,气到挠头发,"她怎么打的?" "不是她打的。" 她狐疑,拉开他的手,近瞧了眼那淤青,"那是怎么弄的?" "储谨言打的。"他说完抿起唇,不知怎么,很想笑自己。 "……"樊夏的手僵在他的脸上,随之紧捏成拳,喜怒不明地冷哼一声,"我会帮你打回去的。" 景诚摇头:"不用。" 樊夏没理他,捞起酒灌了一口,问:"说说看,怎么搞的,刚开始不是还不肯吗?" 是的,景诚一开始是拒绝的。樊夏将资料给他后便没再联系,再明显不过的信号。 他心知自己是个工具人,可又做不到自此不见她。 柳嘉对面的小套,落地窗正对客厅,景诚在tb上租了一套专业望远设备。柳嘉隔几日会下楼散步,他便开始在小区内固定跑步,每一个摄像头底下都留有跑步身影。 他是在花坛的长台阶上猛撞上柳嘉的,那个娇小玲珑的姑娘尖叫一声来不及护肚子直接栽倒滚下。 他道歉,补救,抱着她打车去了医院。 "你还善后了?"樊夏好笑,半真半假问,"是不是顺带还同情她憎恶我了?" 景诚站的笔直,影子廊柱般,"有同情,但没有憎恶。" "同情?"口红拔干,喝了酒嘴唇微微刺痛,樊夏用力揩去口红,余半片猩红晕染在唇角,摄人心魄,她徐徐起身挪步到他跟前,狭长眼线猫样勾起,冷眼瞧他幽幽道:"你们男人可真俗。" 柳嘉绝不简单,就连樊夏这种女人堆活下来的人精都差点被资料上无辜清纯的证件照给骗了。 如调查所示,她是储氏资助的千百名贫困学生之一,婚前就曾与储谨言有交集,不过止乎于礼,两人如何勾搭上时间不明,唯一一次可查的记录已经是储谨言为柳嘉买下现在居住的套房。 樊夏如此心细如发,也是在储谨言愈发忙碌无暇的事实和偶尔交流的分心上察觉出不对味。 柳嘉不用香水,甚至沐浴露都和她使用的同款香氛,储谨言身上更是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如长发、唇印,这个女人几乎将自己隐形,唯一露出的马脚不过是樊夏有段时间用了宝宝的沐浴露,储谨言却依旧带着花调香氛晚归。 确认他出轨那天,樊夏用修剪得当的短指将储谨言身上挠得鲜血淋漓,甲沟嵌满皮肉血污,药棉用掉半垃圾桶,她恶狠狠地想,你不敢留下,我敢。 储谨言身上的性爱痕迹如吻痕抓痕不日便多了起来,这是正妻发出的信号,夫妻性事能有多激烈?樊夏口的时候甚至为增加齿感,故意擦破龟头,那翻飞的怨火恨不得将储谨言柳嘉挫骨扬灰。 樊雪劝她为了孩子忍,樊夏窒息,她可以为孩子牺牲很多东西,比如喝苦死人的中药,卧床两月保胎,将长发盘起,剪断长指甲,辞去工作,牺牲大量的闲暇陪伴。 但这不包括她的婚姻,她的丈夫。 她不能为了孩子倾囊一切,连女人的尊严都没了。 柳嘉在储谨言面前将自己装扮得无比柔弱,却又堂而皇之地面对樊夏,发出逼宫信号。 她们隔空借储谨言的躯体交锋数次,那是柳嘉第一次赢了,可同时她也输了,樊夏根本不是忍辱负重的主,她能祭出景诚这张牌就没准备将此事善了。 只是,景诚将这件事处理的比她想象的要好。 "她留下你的信息了吗?" "留了,但没事,我有数。" 景诚是体育特长生,在小区内跑步很正常,他自认只要不查到樊夏和某会所的联系,就查不到他和樊夏的关系。 公馆里没有药箱,樊夏拿冰块给他消肿,顺便留了张卡,"二十万,最近不方便往你卡上打钱。" 见她在取风衣,景诚起身动作一猛,冰块角磕到了伤口,龇了下牙:"你要走?" "嗯,"她望了眼窗外黯淡的天,意味深长道,"我要回去等我老公。" 储谨言零点前打了个电话回去,樊夏冷冰冰问他,今晚还回来吗? 他站在狭长的走廊,应了句回。 电话响了一晚,樊夏脸色本就不好看,私人手机来电时储谨言能感觉气压低到谷底,一转身,是柳嘉期期艾艾的一双无辜大眼,颤着下巴可怜巴巴问他:"要回去?不陪我吗?" 储谨言终是没回,早上让助理去取换洗衣物。 樊夏卸去扛了一夜的精致妆容,敷着面膜问助理:"你老板昨天去哪儿了?" 助理一副公事语气:"在鎏金会所,酒喝多了就睡下了,今早有会。" "说这话你不心虚吗?"樊夏冷笑。 第8章 红杏绿帽1 月光刀锋一样劈开沉云瓣儿。 樊夏睡了一天,到了晚间才进了碗稀粥,储笑中间溜进来过一回,隔着被子等着会,自觉没劲又出去了,这些动静她都清楚,但就是睁不开眼。 偏厅,储谨言陪储笑在自搭的滑梯上玩耍,见她也一副淡定模样,"就喝粥?" 她搁下碗碟,"嗯,没什么胃口。" "昨晚没睡好 ?怎么睡那么久?" "不知道,最近总犯困。"她像模像样地扶了下额角。 储谨言闻言大步跨出泡沫围栏,一手圈住她,关切道:"这个月生理期准吗?" 樊夏垂头理睡袍,指尖在刺绣纹理上抚弄,不阴不阳睨他:"储谨言,你觉得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事吗?" 柳嘉在高级妇幼保健机构休养,她无父母照料,朋友稀缺,用不惯保姆,唯有在此处才能心安借他人一把手。 景诚提了篮水果来看望,她也不怨恨他的"鲁莽",笑得一脸灿烂,"难得有人来陪我。" 他不自在,立在床尾没话找话,"那你……那个'老公'呢?" "他忙,你来坐,"柳嘉挤出笑,指指旁边的椅子,见他脸上淤青,问他,"对不起,脸上还痛吗?" "不痛。"他手抄在口袋几次,终是掏了出来,"这是两万,昨天那个男的说的赔偿金。" "是金助理吧,没事的,你还是学生可以慢慢给。" 景诚执意将信封放在床头。柳嘉也没多说什么,拉着他问他多大,学什么,家里几口人,亲切如邻家姐姐,他心怀愧疚,有一搭没一搭应和着。 "交女朋友了吗?" 景诚语塞,鼻音随意嗡应:"唔……" 电话铃解救了不善人际的景诚,柳嘉见来电笑得很开心,景诚则迫不及待起身道别,只是临走那一回头将他的脚钉死在了门口。 储笑尖叫着从滑梯上滑了下来,清脆的笑声漾开也没见他们转头看她,小公主撅起嘴巴张望本该捧场的观众。 庸丽的吊灯下,樊夏夺过储谨言手机,由通话记录直接找到昨晚的来电——一个衤果露的号码,没有保存。 她对他冷笑一声,按下通话的瞬间被储谨言大力控住手腕,通过颤抖她能感受到他的紧张和在意,可不知他在意的是她,是婚姻,还是那个柳嘉。 樊雪说,如果有一天你和储谨言过不下去了,切忌闹得太难看,你们还有一个孩子,还有共同财产与声誉,如果可以一定要示弱,让他回心转意,一切以一个完整的家为重,踹了那个女人后再秋后算账,不然这就是个必输局。 可是樊夏不懂这个家还要了干嘛,他的身他的心都跑了,她留下来替他掌管后宫吗? 嘟声响起的那刻储谨言四分五裂,几乎要将手机扔开,他太清楚樊夏了,典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只能沉声恳求道:"樊夏,手机给我。" 电话在话音落下的那一秒被接通,一声娇滴滴的"谨言"随声筒扩放,饶有心理准备,樊夏的眼泪还是失控地崩落了,她性子飒利,极少落泪,此刻全身颤如筛子,理智全线崩盘。 她仰头硬吞下喉头的苦滞,"储谨言,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啊?"最后一个字,她是尖叫地喊出来的。 他沉默了。 电话那头的柳嘉也消了声,很快挂断。 樊夏嚎啕大哭,脆弱得判如两人,她恼恨地使尽全身力气将手机扔出去,金属掼地的声音吓到了爬出泡沫围栏的储笑,她叫了声妈妈,樊夏毫无反应。她几乎是被储谨言用手捆在怀里,眼泪淌得像一条条火车轨道,流向四面敞露的肌肤。 脚边的储笑也哭了,没个原因,跟着妈妈一道儿,只是大人顾着吵架,无暇理睬她。 "储谨言,你对得起我吗?"她疯狂挣扎,扭动间真丝浴袍滑至肘,吊带不堪凌乱抛出半乳,"明目张胆夜不归宿,是不是没有几天离婚协议就会送到我面前了!" "我们不可能离婚!昨天是有特殊情况。"储谨言除了本能地抱着樊夏别无选择,储笑在腿边扯他口袋,家里两个女的哭得叫他头疼,解释的话也无从编辑。 "什么特殊情况?出轨也是特殊情况?"樊夏算是明白樊雪的意思了,这种事一旦开了口子,场面不会好看。 她现在就想把他彻底撕碎,连同还爱着他的自己同归于尽。她恨自己在他说不会离婚的那一刻竟松了口气,那股恨照出可笑可悲的自己。她曾经最不齿婚姻里的摇尾乞怜,轮到自己也不能例外。 "你不说话是想保护她吗?" 储谨言颈筋暴突,水晶流光在微碴的下巴上晃悠,半晌,他颓唐地闭上眼睛,哑声道:"我……喝多了。" 柳嘉静静地坐在病床上,听墙上的秒针哒哒地走动。 景诚给她削的苹果被空气染上锈色,她拿起喂到嘴边啃了起来,没几口,齁甜的苹果变咸了。 她尝到了恐惧和希望。 柳嘉颤着唇,对逗留在余光里的景诚说:"能再陪陪我吗?" 景诚低下头,抱歉道:"对不起,不能。" 他狂奔到院外,心跳如雷,粗喘着拿出手机。她一定发飙了,他听到手机那头的尖叫,他想知道她如何,可蠢蠢欲动的指尖终究没有行动。 不能。 不行。 不可以。 景诚茫然地蹲在路边,一双红色高跟出现在眼下,他惊喜抬头,可惜是个正在打电话的陌生女人。不是她。 樊夏和他第一次是在公馆,她说她不喜欢会所那土掉渣的装修,她要在她喜欢的地方做爱。 到了她说的地点,可他没有钥匙,只得坐在门口等她。 那天她迟到2小时,也是一双红色高跟。 进了屋他一声不吭,见她脱衣服,跟着自己也脱了裤子,拉过她找到腿缝就要进去,被她踹了膝盖,"知道自己多大吗?" 他控制呼吸,尽量不让自己显得急不可耐,"我成年了。" 她好笑地弹了弹他的鸡巴,满眼促狭:"我说的是它!悠着点,我会疼的。来,先亲亲我。"她强压下他的脖颈,"亲总会亲吧……伸舌头,然后……摸我……同时,嘴别停……" 储笑哭累了,被储谨言抱给了保姆,她不肯,呜呜咽咽问爸爸,妈妈为什么哭? 储谨言分不出耐心哄她,取了张湿巾将她瓷净的脸蛋擦了擦,紧着眉头示意保姆把她抱走。 太慌了,连心尖上的女儿都来不及哄一句。 樊夏哭的不比储笑好哪里去,眼圈、鼻头都红了,整张脸充血过度,有些头疼。 储谨言倒了杯水给她,"喝点水吧。" "每次上床都是喝多了上的?你喝多了可真聪明,净挑小姑娘的床爬。"樊夏面无表情,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很痛很难受,可终于撕去那道憋闷的封印后倒有些豁然开朗了。 "有次喝多了,她照顾的我。" "那段时间你不喜欢我碰你,酒劲过半,没憋住。"完全清醒后,他是懊恼的,也试图给过柳嘉赔偿,尤其在发现她是处.女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然后就有了很多回?"她擤了擤不争气的鼻头,将泪意压下。 "没,我们后来很久都没联系。" 第9章 红杏绿帽2 柳嘉是储氏十余年前资助的贫困儿童之一,上大学后作为代表被邀请出席过公司尾牙的演讲节目。 舞台遥遥一面不足以给储谨言留下印象,他的女友可是当时颇红的名模,都道他是眼高于顶的,但柳嘉在敬酒的时候为他递上一杯白水,将他辛辣的白酒饮下,这给他留下了印象。 她上学期间一直打工,各种工种都做,有一回恰是储氏的酒会,她负责酒店大堂的引路工作。 柳嘉将醉酒的储谨言带去顶楼房间,却被他在电梯里吐了一身。进了房间,脱下衣服清理,然后便没能逃脱。 她后来对储谨言坦诚,当他鼻息挨近时,她就沦陷了,所以没有挣扎,所以没有在他朦胧吻上来时推拒,她喜欢他,就算很痛也没有吭声。 她拒绝了他说的补偿,接着近半年没有联系。好像那一夜只是黄粱一梦。 储谨言婚后第一次偷吃,自然心虚,围着樊夏不少日子,两人那方面生活稍稍修复,勉强做了几次,虽没有产前的肆意淋漓,但好歹往正常的舒适度走。 储笑一周岁,柳嘉到家里来做甜品师,她一直在后厨,没有见到樊夏,离开时撞上了忙完公务匆匆赶来的储谨言。 他问她怎么在这里,才知她来打工。男人对有过关系的女人有莫名其妙的保护占有欲望,他判断她缺钱,想替她负担。 樊夏燃了根烟,将自己匿在一点猩红后。可真他妈的是个情种。 这一来一回的推拒,促成落魄女与已婚男的一场越轨事故。 储谨言起初极力克制,给她安排好住处也只是像朋友交往,偶尔看望,吃顿饭,聊会天,然有过性关系的男女怎么也退不到普通朋友,储谨言没见过比柳嘉更温柔更不争的静好性子,沦陷是难免。 男人花心是千年来一夫多妻制的劣根性,长在了骨子里。 过了最初的胆颤期,他渐渐享受起来。家有美艳娇妻,又辣又飒,外有温柔甜妾,温言软语。最难得的是,柳嘉周到齐全,不声不响将一些蛛丝马迹消去,每次他离开都会认真查看衣物,细嗅味道,将办公电话的通话记录与聊天记录删除。 "你是不是觉得可以瞒我一辈子?" 储谨言沉默,但他承认,他侥幸过,可那是在柳嘉怀孕前。 柳嘉爱他,他知道,她的世界荒芜稀薄,他是她唯一的氧气和好友,所以他不忍打破她渴盼的眼神,他想过让柳嘉去国外生产,如此于"世界和平"也算有个交待。 歇了灯火的大厅,樊夏抱膝窝在沙发一角,两腿交叉,月光照在小腿泛出健康诱人的光泽。 "可惜了,你温柔贤惠的小老婆并不这么想。你说她不争,她用她的不争不抢钓到了你,不是吗?" "什么意思?"他撑膝的肘脱力偏移。 樊夏冷笑,"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的?" 储谨言狐疑地抬眼,指尖陷入皮沙发内。 她讽刺的拍拍他僵住的面庞,"或者,不如你亲自问问,她是如何告诉我你们的事的。"这半年多她堵了太多的话,临到爆发关口又假火山般哑口了,她大脑一片空白,顺着话题发展和他无耻的坦诚,脱口而出:"离婚吧。" 声音不轻不重,刚好砸碎储谨言尚才修建起来的理智。 储笑清晨起来,被保姆领着刷牙,她记性好,惦着昨晚睡前樊夏红眼睛的事,含着牙刷流着草莓味泡沫跑进父母房间,保姆暗叫不好,又怎么拦也拦不住小祖宗。 "妈妈——"她刚叫出声便被立在窗帘后的储谨言抱住,捂住了嘴巴,"轻点,妈妈睡了。"他用袖子擦了擦她吧嗒吧嗒冒沫沫的小嘴,将她抱到洗手台,叮嘱她:"刷牙的时候不要乱跑。" 储笑在爸爸笨拙的动作下刷完了牙,搂着储谨言的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主卧,她问:"妈妈不开心吗?" 储谨言垂下眼没说话,储笑又问了一遍,他揉揉她的脸,"没有,妈妈累了,你听话。" 樊夏听见汽车驶离,打给了樊雪——她远在彼岸的姐姐。 "我和储谨言摊牌了。" 电话那头没反应过来,先应了一声,几秒后大叫,"然后呢!储谨言现在还活着吗?笑笑呢,还好吗?" "活着啊,去公司了,三条腿都在。"樊夏不解樊雪的反应,"我有那么恐怖吗?"要说反应最激烈的应该是知道他出轨的那刻,现在那些恶心的痛苦的都反刍到无味了。 "你还不恐怖?当年你见储谨言给人前女友时尚资源,直接把冲到人家公司扇了她一巴掌,告诉她江山易位了要点脸。说实话,我都觉得过分,当时可是你……"樊雪没敢继续说,话锋转至当下,"那个女的呢,你是不是找人搞了一顿?" "当年是年轻,张扬过分了,现在照照镜子,是真没那个资本了,"她嘲讽地瞥了眼镜子里素颜萎靡的自己,"撒泼也要有人吃我这套呢。" 樊夏踢了踢拉得凌乱的抽屉,蹙着眉头继续找烟,可一根都没找到,床头、衣橱、化妆台的几盒烟全没了。 王八蛋!把烟给收了。 储谨言现在明显过了痴迷她到失心疯的阶段,换口味喜欢起温柔贤淑的清淡款。她恶狠狠地想,老娘也从俊朗绅士款改口味,喜欢运动神经发达的小白脸了。 她没有说自己包了景诚,没有说柳嘉怀孕,没有说景诚将柳嘉的孩子弄掉。这些事太失控了,她虽然需要排解的出口,但也不想让家人太担心。 "哟,你突然懂事得我有点替你委屈。"樊雪不可思议,总怕她把事情闹大,父母下不来台,孩子也被影响,没想到她真能忍辱负重,"储谨言怎么说?" 樊夏也不可思议。 储谨言难得早归,她煞有介事地看了眼钟,下午四点半。早得保姆措手不及,连米都没淘,还是樊夏翻着杂志说,吃牛排吧,简单点。 他没上楼,安心在一旁陪女儿,同时也守着她。 樊夏心头酸溜溜的,这情景都像上辈子了。她问他,烟呢。 他握住她的手腕,摇摇头,"别抽了,医生劝你戒烟的。" "那是为了生孩子,现在没什么必要了,何况,也有人帮你生。"她冲储谨言挤了个苦笑,"你知道你眼里娇弱无害的姑娘是怎么在我面前挺着一个月的肚子耀武扬威的吗?" 第10章 如鲸向海 柳嘉等了一周,储谨言一丝音讯都没有。这在他们关系稳定后不曾有过,她除开泪洗面,别无他法。 提前半月余办理出院,可怜巴巴打了景诚电话,问他能否来接自己。 景诚到时,柳嘉衣衫单薄提着行李伶仃在风里,看着甚是凄凉。他瞥了眼,吞吐半晌还是说了出来,"怎么没多穿点,今天降温。" "原来你也会关心人啊。"柳嘉勉强一笑。当时景诚抱着她冲出小区,单就重复说没事吧,一句痛不痛也没问,活脱脱一个嘴笨的傻男孩。 景诚讪讪,将她送上出租,他没问她的"老公",不忍心看到她强撑的表情破碎。 柳嘉邀请景诚进屋,他拒绝了。 电梯门合上,夹闭景诚最后探寻的目光。她看着铜面梯门上扭曲的自己僵定了会,背着墙面渐渐滑下,心头的无助瓢泼般滚落。 她不想独自进去面对那些婴儿用品。 任她如何玲珑心也猜不到储谨言会如何处理他们的关系。 她喜欢了他这么多年,依旧不够了解他。 有次温存后,柳嘉问储谨言,"你有食言过吗?"问题是为自己的不安全感铺就安全感,却无心打破了储谨言的好男人面具。 储谨言这辈子食得最厉害的言便是婚礼上关于"一生一世"的誓词。 他没有联系柳嘉,一是不想在此关头激怒樊夏,二则是被樊夏的一面之词动摇。 樊夏催问过协议拟好没,也嘲讽他天天待家里守着她一个下堂妇,下一个老婆和儿子怕是要不开心了。 储谨言恍作未闻,他最怕的是樊夏的烈火脾气,如果是这种小气焰倒也好办,他向来最会拿捏她这方面,软磨硬泡是唯一解。 樊夏冷眼看储谨言表演好丈夫,好爸爸,好笑男人找小老婆时的爽快与事后救场时的卑微,如此讽刺,那份她曾深爱的雍容魅力也不那么深刻了。 整一周,他们回到最热恋时刻的形影不离,连女儿每天在家看到爸爸都不可思议。 樊夏赏着新做的指甲,漫不经心地同他唠嗑:"你不陪着产检吗?儿子女儿啊?" 储谨言回避地沉默了。 她继续咄咄:"你这样真的没关系吗?人家会不会上门啊,我告诉你储谨言,我是不想再有那晚的情况发生。我不想让宝宝总看我们吵架,如果她上门吓到我女儿,我要你小孩陪葬!" 储笑追蝴蝶的欢笑由窗外传来,储谨言翻阅财经日报,默不作声,半晌,他才听到般:"孩子没了。" 不轻不重,情绪隐在了清脆霍亮的翻页声中。 又是一个黄昏天。 冬日的傍晚透着股苍凉,转眼两月余,那个号码没有来过电。中间有一个午夜景诚失控过一次,灌了点黄汤壮胆拨了过去,紧张得发抖,那一刻他渴望被接通,就算再被烟头烫一次也行。 当然,迎来了无法接通的提示。 他握着手机苦笑,樊夏很谨慎。 那套房子他没有退租,去过两次,隔窗遥望,柳嘉与他一般,陷在等待里。 他知道樊夏不会留恋他。 她美丽,富有,幽默又冷漠。他不过是个花钱买的工具人,用以疗愈主妇的寂寞和酸楚。 就像她清楚自己的丈夫出轨却没准备离开他一样,他心知肚明也依旧被绑住。 景诚想她,想得发疯。 储氏千金生日那天,他混进承办酒宴的酒店,在后厨做临时洗碗工。 柔柔的问询声响起时,他的心跳滞了一拍—— "放在这里行吗?" "可以可以,我的天哪,这个甜品也太可爱了吧。" "喜欢可以尝一尝,我多做了不少。" "不不不。""可以吗?""真的吗?" 景诚忙将脸压低,塑胶手套内沁出手汗,柠檬味的泡沫将油污下层叠的碗筷遮掩得极好。 第11章 林深见鹿 双鱼座的姑娘多烂漫。 储笑今日是主角,拉着妈妈要涂指甲油,还要贴几朵小花花。 樊夏一边给她涂,一边指导她跟视频里的外公外婆还有姨妈打招呼,她说一句,宝宝学一句,热情得有模有样。储谨言开窗通风,将甲油的味道吹掉,生怕女儿闻了不好。 嫁入豪门,脸面功夫是基础必修课,甭管窝里闹腾成什么样,出来都是恩爱有加。 她和储谨言没有分房,不想让储笑看出什么异样,她小人精一个,那日吵架后便有意无意地观察爸爸妈妈的异动。 不分房是成年人的小忍,也是樊夏欲拒还迎。 见娘俩准备好了,储谨言环上樊夏的腰,在她颈窝附上湿吻一枚,"老婆,受难日辛苦了。" 樊夏垂下眼,偎入他怀里。 他们今早做了。 同床三个月,几乎夜夜相对,再同床异梦也没能熬过欲望的关卡。 或者说,她故意放纵此番欲望。 梦见云雨,身体也湿得厉害,忽就想到了景诚,想他窄劲的腰和不知疲乏的抽插,想他冷冷的单眼和热情的嘴唇,最想最想他漂亮的那一根物件。 想着想着,双腿盘上身边人,肩带被裙摆下的手顶得松垮,雪白的波峰被揉得翻涌不息。 他们勾着舌头缠啃,肌肤滑擦如交响。 秘密雨林疾风骤雨,私处牵拉情人勾芡般浓密的爱液,顺着臀缝、腿缝上下流溢,于娇喘与沉哼中奏出他们的宫商角徽羽。 生日现场,蓝粉色气球飞快打气升空,飘满会场的天花板。 整一个烂漫的童话世界。 柳嘉将甜品摆好,角落呆了会,直到工作人员叫她去结账才恍然般挪了挪步子。 说是小朋友生日,实际是成人交际送还人情的借力场。 今日酒精不多,全是低度,果汁糖果倒是不少,樊夏取了两块冰丢进高脚杯,斟入三分之一的起泡酒,微微摇晃,听那阔落阔落的清脆敲击耳畔。 储谨言走到角落那桌时回望了她一眼,她牵着储笑,正给她介绍爸爸朋友的儿子。 侧壁不起眼处分钟摆动十格,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倒扣桌上,托着高脚杯挺直了腰杆,踩着软红毯途经长长的走廊,拐一个小弯,穿过人声嘈杂的后厨,再利落拐出去,便是酒店的货梯。 后厨蒸炒排风的压力不断循散,穿过真丝衬衫吸附在背脊,逼迫她往前。 一个月前,她通过朋友联系了宝宝周岁宴上的甜品师柳嘉,朋友先说这人拒绝了,两天后又说可以,有空。 樊夏不知她做了怎么样的思想挣扎,但至少她的到来能给她一个答案。 他们关系的有机可乘之时,有她对于夫妻关系的懈怠,就像樊雪说的,这件事从来在经营。豪门里,躺平了懒散着能幸福一辈子,那都是电视。 所以她想通过一次错误敲醒他,也敲醒自己。 这件事要不要算了,她的生活能不能回归原点,婚姻里是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在今天这一part了。 靠近货梯,储谨言的声音也清晰了。 樊夏神经一嗡,理智灰飞烟灭,抬膝扎向战场。 储谨言矜贵之躯立在昏暗的货梯口,格格不入地发着光,而他怀里泣不成声的柳嘉望见来人一脸惊恐,飞快推开他,倒抽气地退到墙角。 戏剧到令人发笑。 "你……"储谨言回头,见樊夏手中的酒杯一瞬便猜到她要做什么,来不及解释半句倾步抢夺,拽向地面。 高脚杯碎,冰块滑落,酒水溅摊一地。 被熊熊妒火炙烤,樊夏用尽全身力气反手一掴,扭着腰肢嚎叫:"储谨言你王八蛋,你们狗男女下地狱吧!" 储谨言用力箍住她:"樊夏你冷静!" 柳嘉缩在角落,一边哭一边摇头,冲她说不是的不是的,樊夏听见她的声音炸得更厉害,不知哪来的野生力气硬是挣脱开储谨言的束缚,拾起高脚杯断裂的杯柄。 货梯口狭窄昏暗,余有食物的残渣,储谨言心急如焚脚下一滑,将刚握住杯柄的樊夏扑倒,脸挨蹭着脸,试图软化她,沉声急道:"老婆,我们回去说!别在这里闹!" 这处动静不小,周围脚步渐而凌乱起来,欲要上前又不敢上前。 樊夏几乎趴在地上,呼吸都能吹扬起尘埃,狼狈无比。 储谨言维护这个女人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将发妻控在地上,小三端庄地站在角落,如此不要脸面,她不毁了他心头好柳嘉这张脸都白瞎了这暴脾气了。 她双目猩红,像杀红了眼的将军,负荆顽抗,这几乎是她这辈子最疯狂的一次,也是樊雪最惧怕发生的场面。 裂缘的杯柄在储谨言的皮肤上疯狂剐蹭,白衬衫染上淋漓的鲜血,但他的手始终没松,紧咬着牙关,不断在她耳边恳求地低吼:"我们结束了!樊夏,我和她结束了,你能不能冷静下来听我说?樊夏!樊夏!樊夏!" "不能!"怒火烧干了该有的眼泪,樊夏本一丝不苟的长发于怒意里蓬乱,唇角咬破,沁出的血将发丝黏在脸颊,妖冶怖人,"你早知道今天会见她,那早上还碰我!" 储谨言没回答樊夏,瞪着围观的人厉声大骂:"都他妈给我滚!" 储谨言喉结的伤口如被封喉般可怕,不断在滴血。 柳嘉脑子一片空白,担忧地看着储谨言白衬衫上怖人的血迹,小声嗫嚅:"谨言……" "你给我闭嘴!" 这一声"谨言"将樊夏刚回血1%的理智进度条拉回零点,杯柄何止划破储谨言的下巴、喉结、胸膛、腹部,它几乎将她的手心都戳烂了。 围观的人将脑袋缩回去,步子后退,可还是耐不住好奇,指指点点着。 景诚被发派到三楼自助餐厅帮忙,听闻28楼后厨出事的时候,由于惊讶,动作没收住,踉跄地撞倒了身后的碗架,地震般轰塌了一地瓷白。 来不及释放一丝犹疑和歉意,双腿自动狂奔出去。 走到后厨迎面是哭得脸都变了形的柳嘉,景诚飞快背身将自己隐藏。幸好对方也没心情观察周围人。 待他穿过轰隆的后厨,一群人围在走廊,乌压压一片。 一个血染白衣的男人单膝跪在狂哭的公主裙小孩面前,宠溺地揉着她的脸蛋,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宝宝别哭了,爸爸演得不好吓坏你了是吗?这都是道具,不是说要看奥特曼打怪兽吗,奥特曼会受伤的,谢谢宝宝来救我。" 第12章 日落黄昏 铃声大闹时分,景诚正在与房东议价。出租房墙板撞出了个深坑,人说赔三千,他问他去买幅画挂上行吗? "在哪?"樊夏声音疲惫得像刚从沙漠里走出来,就两个字还附赠了口长长的叹气。 景诚不意外,尽管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一周。他摸着裂成石膏花的墙坑,不咸不淡地问:"你哪位?" 初春的风料峭依旧。 樊夏出发前喝了碗粥,瓷勺碰壁那清脆的当啷声与她的嗤笑一并,打破空气的静谧。 到达旧公馆时,她的新车需要重新登记,耽误了会,景诚身着亮白运动服堂而皇之地越过了她。 "怎么,闹脾气?"樊夏将包一丢,两手勾上他的肩,见他一脸凛然,不禁好笑,湿润的舌尖探出,沿饱满红唇挑逗地打着圈。 景诚一动不动,任她轻佻地勾引。 灵活的舌尖将他的薄唇舔得啧啧作响,他垂下没有温度的目光,看她渐渐迷离在欲望里,不觉呼吸粗重,手插进她的紧身牛仔裤,贴着皮肉狠狠地掐了把臀。 樊夏媚浪地娇喘,一声又一声。 今日房子气味有些奇怪,但樊夏注意力全在欢爱上,没在意,腰际动作越发放肆,小腹一挺一挺不断磨蹭他,魅声儿问:"偷吃了?怎么不硬啊?" 她故意的,底下枪一样杵起,直矗矗地来回戳她。 果不其然,景诚没禁得住挑衅,他最爱在这事上逞威风,实力不容置噱,毕竟他也就这时候能占上风,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发泄等待与被轻视的酸楚。 线衣被推高,三两下熟练解开胸衣,雪白弹出,瘫在唇下面团一样,贴着脸部轮廓顶成任意形状,樊夏胡乱揉他粗硬的短发,伸手解了腰际的扣子。 双唇紧贴,舌尖勾缠,力抵力绕圈打结,唇齿厮缠的声音大如窸嗦面条,孟浪得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多爽。 那股猪油味道越发浓郁时樊夏还没反应过来,皱着鼻子朦胧睁眼,二楼门缝处隐隐立着一个黑影,一动不动,她措手不及,惊叫着滑下沙发。 * 储谨言拿着被退回的支票又确认了一句,"她说的?" "是,柳小姐搬离了那里,说不会收取任何。"秘书小心翼翼补充,"她说一切皆是甘心情愿。" 他闭上眼,捏着支票,沉吟半晌,他喉头挤出,"好!" 夜幕拉开,最后一个会临近结束,好友见他近日倦意浓,问他喝一杯吗? 储谨言拒绝,说要回家,对方了然地叹了口气,出这种事刚开始是要闹一阵的,哄好了就好了。他们处理这类丑事早已得心应手,家里那位闹腾不过是象征,一怒一哄为彼此挽尊。 可他没法进入那种游戏状态。 与利益结合的联姻不同,储谨言与樊夏是自由恋爱,感情更深更黏,彼此也更了解,对于过去种种、对于未来筹划等等。 他从未想过离婚,就算最沉浸他乡温柔的时刻,也只做过她们永不碰面的幻想。 近日家庭氛围是有些沉重。 储笑受了惊吓,噩梦一夜,樊夏怕给女儿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好歹陪着,他推了两日工作,强拉着樊夏解释那日情况。她陷在滔天余怒中,看不见听不进,女儿不在正眼都不给他一个,晚上也和女儿一起睡。 储谨言今晨听她打电话给樊雪,问年假的调节,便知关系濒碎,油门不觉踩到了底。 樊夏与储谨言同时到家,一前一后停好车。 她提了包一言不发直冲进屋,口红掉了,发丝凌乱,胸口应该还残留着唾液,狼狈得像被捉奸在床,偏偏疯狂想洗澡的时候储谨言拽住她不让走,"老婆我们聊聊!" 聊个鬼啊。樊夏不敢在客厅多停留,也怕储谨言闻出大ma的味道,她疯狂甩手,将他关在门外,反锁了洗手间,迅速脱衣服洗澡。 她挤了一坨又一坨的沐浴露,不断地掩盖,临走前景诚挽留的话尤在耳畔,可她就像被点了炮似的,不能容忍任何不顺心的事情,愤怒之下骂了不少无情的话。 她是去找乐了找出口的,不是去找事的。 温热淋头,不适消退,此刻想想"你让我觉得恶心""这年头做鸭还动感情,没点职业操守吗?"那些句子实在不堪入耳。 睡了那么多次,男孩对自己什么心思她不是不懂,可她已经三十了,很难再对男人有什么新鲜的期待,这种期待甚至与被丈夫背叛过都无关。 爱一个人太累了,爱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更累,她不可能抛弃现有的东西去跟一个小自己十岁的人在一起。 即便景诚纯粹又复杂,新鲜又守旧,柔软又坚硬,充满了迷人的矛盾性与冲撞性。 她年轻十岁,应该会和他私奔,可现在,她只能跟他做爱。 自己家里这摊糨糊事都没理顺,哪来的功夫想他爱自己的事。樊夏越想越不爽,拿身体刷用力刷自己。 洗到一半,没更舒坦,脑海倒反复放映景诚汗流的迷离与表白的坚定,心情愈发焦躁。 那边储谨言见她情绪如此,当是又被点火了,一下急了,找钥匙开了房间锁,立在门口疯狂敲洗手间的门,"樊夏!" 樊夏假装没听见,继续洗,待沐浴完,整个人红彤彤的,一把拉开门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径自护肤。 他松了口气,问她:"今天去哪儿了?" "我出门要报备?"她冷哼一声,"你养女人可没跟我讲。" 他无奈抄手,话题陷入一个死循环:"我说过这件事结束了。" 结束了? 出轨是你,原谅应该在我。要说结束,也应该是我。 "储谨言……以前和朋友聊天大家很爱自设选择,结婚是选面包还是爱情,老公出轨是可以接受肉体出轨还是精神出轨?你知道我当时的答案吗?"她避开他裹上浴袍。 "面包爱情你都要,"储谨言上齿碾磨下唇,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精神肉体都不接受,是吧。" 樊夏沉默地系上腰带。她恨他如此了解还做出这种事,恨他背叛了自己还拉自己下了地狱,恨自己还是很爱很爱他,很在意很在意他,连义无反顾地离开都做不到。 面对他,被爱和恨烧灼,面对景诚,被性和喜欢困束,烦都烦死了。思及此处,她更恼火。 见她不语,他主动挑破,环住她,"老婆,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你,也没有一刻不爱你。" "你和柳嘉睡的时候,你硬的时候,你让她把孩子生下的时候也爱我?"她满眼不敢置信,用力地蹬开了他,"储谨言,你别放屁了,不爱就是不爱,别拿爱来做挽留。" 话题就是这样,不断鬼打墙。 "爱!我就是爱你才每次回家都迫不及待想看到你,想你放下手里的事和我一起说说话。我甚至在你拒绝我的时候想过,要是女儿不生我们是不是也不会这么疏远,我自问从来没有放弃过夫妻的对话,可你一直在回避,我也是男人,我也会累,我累了就想找个人说说话,或者有个人听我说说话。" "储谨言,你的世界只有你自己。"樊夏忍无可忍一巴掌抽了上去,唇角浮起嘲讽的冷意,"我一辈子都不会后悔生女儿的!"她急抽了两张纸巾,掖了掖眼角懦弱的泪,"就算生孩子让我喝尽了苦死人的中药,小腹瘦到死都有一块很难平坦的微凸,就算激素波动让我对夫妻生活全无欲望,就算!就算我的丈夫因为我不够关心他出了轨!" 什么可笑的理由! 这是她第一次说起身材,说起那一段不和谐的性生活,储谨言懊恼又心疼。他从来不知道这些。樊夏太骄傲了,从没有透露过。 他抱紧她,安抚地顺着她的背脊,抱歉道:"别说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不懂,是我昏了头。" 别说了?她偏要说,"储谨言,你要有人跟你说话?可我怕全是负面情绪,影响辛苦一天的你,所以憋回去自己消化。你是要我跟你说,我不想做,做了不舒服,不想说话,因为带孩子累了?还是要我跟你聊孩子湿疹用什么乳膏,什么纸尿裤透气。你是要听这些吗?我没有风花雪月的时间,你却要我跟你维持那些!" 她也曾对产后二人的相处生过落差感,可她做不到他那样潇洒,出去睡女人,王八蛋!狗男人! "对不起。"储谨言愧疚地垂头。樊夏在男女之事上从来自尊,极少抱怨,他不知道即便请了育婴师她亲力亲为依旧如此辛苦,不知道她埋了如此多心事,"老婆,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每个出轨的男人都只会说对不起。"樊夏疲惫地推开他,半真半假问,"储谨言,是不是哪天我想找人说话,没忍住上了床,我也说一句对不起就行了?" 第13章 轻烟渗柳 景诚找了家旅馆让景国华住下,原先为他租住的房子也因他半夜毒瘾发作,将墙面撞出坑而退了租。 景国华人舒服了话很多,拉着他问那个女的谁,?房子谁的? 他紧咬牙关没说,摔了门跑回学校。估计撑不到明天下午,景国华又要闹了。大ma对他来说就像清粥小菜一样,食之无味,但就这清粥小菜他搞出来都很费劲。 校门口的ATM机取了两千块钱,往体育系的操场跑,大二转系去经管后他再来这个操场就没好事。 "东西呢?" "q这次买这么少啊?没钱了?要不再回去做做啊?"对方冲他挑眉。 "不用了,先买这么多。"景诚警惕了眼四周,接过塑封袋。 景诚回宿舍一头栽倒,没有想象中的失眠,意料内地梦到了樊夏。她一如既往的女王,床上也挥斥方遒,只是被邀约3P的储谨言不愿意配合,这个梦很累,软了硬硬了软的,累得他一觉睡到了中午。 手机上四个未接来电,全是景国华的,他冲到宾馆,景国华正在打电话,语气低三下四的,见景诚来了甩了电话马上又变脸,骂骂咧咧起来。 他瘾上来便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昨天还抱怨大ma不舒服,没劲儿,今儿又拉着景诚再去搞点。 他将东西丢给他,叮嘱他去洗手间吸,记得开排风。 景诚去楼下吃了碗面,静坐了一个多小时,再上楼,景国华躺在床上阖目休息。他有一张即便未好好保养依旧引人瞩目的脸,这刻看去,一副安详的翩翩君子模样,无怪乎那个女富婆为他着迷,宁可用毒控制也不愿他自由。只是可惜,她走得太早,让景国华一个人生不如死。 他搁下打包的面,怕糊了,刚准备叫景国华吃便接到樊夏的电话。 她是来警告他的,态度不如昨天强硬恶劣,但话撂得很明白,她不可能养一对毒徒。 "哗啦——"劣质帘子拉开,阴霾的天光探入。 "你又去了公馆?" 景国华正毫无形象地吸食面条,他吸了东西后他会比较饿,吃相很丑。 "……"景国华听景诚提起,忙避过目光,一拍大腿,"地段不错,我就去问问那房子贵不贵。" "是问房子贵不贵还是谁住的?"景诚怒不可遏地蹬掉凳子,扯大了嗓门儿,"我说了!你要敢问这事儿我再也不会帮你了。" "你以为我爱管你的事儿?"景国华摔了筷子,脾气也上来了,"那女的是不是很有钱?" 话音一落,景国华都没反应过来,天旋地转地被掼倒在地面,景诚拳顶歪他鼻尖,恶狠狠威胁道:"你他妈敢打主意试试!" 威胁很有作用,景国华稳妥了三个月。这三个月他托了不少人终于搞到货源,问景诚要钱却遭到了拒绝,可能好了伤疤也可能太急切那味儿,他激动得语无伦次,逻辑不清,再次扯出了公馆的女人,说要查她,景诚拳头紧捏,恨不得把他抓过来真揍一顿。 他钱花光了。 du品是个无底洞,何况景国华要买的ice毒类价格不菲,他知道会坐吃山空,但没想到连半年都熬不到。 回会所找活是早晚的事,他硬熬,却熬到了樊夏的守株待兔。 樊夏和储谨言冷战,甚至还有模有样地递了离婚协议,知道离不掉,也不想轻易放过,递出后便领着女儿出国找爹妈和姐姐了。 储谨言次月前往陪同,在岳父岳母面前道了歉,紧着女儿和樊夏,将痛改前非的好男人形象演绎完美,不知道为什么,樊夏怎么也提不起劲儿,还没他那会出去睡柳嘉看他顺眼。 樊夏这么想,也这么抱怨了。 樊雪说她就是贱,天生就爱闹腾,夫妻生活平淡点就不高兴,耍脸子,老公出轨回归家庭了还嫌味道不对。 樊夏是不敢说,储谨言味道是不对,她的味道也没好哪里去。 尝过最青呛的新鲜辣椒,熟悉的老泡椒也不得劲儿了。 储谨言再卖力也三十三了,性的需求和能力亦非少年,每晚折腾两回还是最近休假的体力,樊夏欲盛,且在景诚的不休不止下开发得愈加无底。 储谨言自是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错当他们感情经这一闹更加黏腻。 天真,有些事发生了就回不去了。 回国前一晚,储谨言和家人一起在海滩给她准备了惊喜。 樊夏不想临走还让家人担心,尤其小家伙问她是不是和爸爸吵架了,索性胸直接便贴到储谨言腋下,配合演出恩爱。 樊雪调制的鸡尾酒色调或迷幻或诡谲,口味有清爽有辛辣,樊夏情绪放纵,味蕾没刹住车,故意饮过量了。 储谨言打横抱起歪扭的樊夏,温柔无限地搁在沙发上,正欲起身被她猛一睁眼拽住衣领。 她眼神清明又朦胧,户外院角的的几圈彩灯在明眸里点亮,《Always come back to your love》的节奏敲击脚底板。 轻轻一笑,微醺的酒气呼面,一吻将落未落,樊夏率先打破气氛,半嗔半怨问他:"你那个相好儿柳嘉现在如何了?" 储谨言停顿于她上方,瞳仁骤缩。完全没料到樊夏会在这时候提出这茬。 "我就问问……没别的意思,不要紧张,老公处理下岗情人的方案可能和我将来下堂密切相关,我听听,参考参考。"她漫不经心地摊开手指,任外面的灯光由指缝流泻。颇有种绝望的浪漫。 交流微妙凝滞。 音乐间奏一过,储谨言起身理了理衬衫,沉脸一言未发,朝人声躁处迈步。樊夏大舌头问,"老公,你爱她的吧。" 见他沉默,不死心追问:"爱过吧?" 储谨言背身匿在黑处,宽肩微收,两手抄兜,松闲的姿态。 樊夏知道他怒了。可怒什么,又不甚清楚。 她自顾自地说:"我不否认你爱我,我们一起环游北美,去过非洲,共历过凶险的环境,面对过生死,我不否认我们是相爱的也是合适的,可是她温柔贤惠,和你过去感受过的女人不同,是吧,不管她真的还是演的,你都动了心,也下不了狠手,甚至埋怨过我,让你失去一个可以避我的港湾。是吗?" "不是。" "是的吧。" "不是!"储谨言语气加强一分。 她撑起身,"不全是?有一部分我说中了吧。" "我去把宝宝抱进来,再玩又要尿床了。"储谨言当她酒醉胡话,信步走出没开灯的客厅。 电子壁炉跳跃着火焰,樊夏坐在黑暗里,将耳边的喧闹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 又是那处艳俗地儿,樊夏两指转动着手机,拿眼赤裸打量,肤浅的欲色浮于表面,流里流气。 一排男公关,又骚又腻,难得一个清汤寡水,冷着张俊脸谁不疼? 高叉旗袍将修长白皙的双腿半遮半掩,她撑着下巴慵懒地问:"谁活儿好啊?" 几人左顾右盼,小心翼翼先后举起手,又不敢举高,眼里的火苗直勾勾地蹿向樊夏,似是已经用眼神把她脱光了。 她好笑:"怎么好法?说说看?" 最角落的瘦高男孩背手垂头,呼吸乱七八糟。 他没有举手。 最后,她挑了一个男孩,个头不高,白白净净,笑起来有两酒窝。他跟着一排失望的腱子肉离开,站在最后,临出门那刻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给你一个选择。"她推开那个男孩,抄手立起身,拨了拨旗袍下摆,朝门口发声。 景诚顿住脚,没有抬头。 天空欲雨不下,云霾笼着枝梢。春光溜走,此刻的绿意是虚应个景儿,盛夏将临,烈阳将身下的火苗点燃蹿至脑壳。 警鸣划过喧闹街区,疯狂一路摧枯拉朽,将平静的婚姻焚毁。 ———全文完—— (共2.5万字) 警鸣两层意思,一缉.毒,二扫.黄,自己看。很简单的小故事,完结了,谢谢,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