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么完美,我那么卑微》作者:空房子著 文案 “喂我吃,”他说,嘴巴微张,舌头若隐若现。 “蒋经理,我......” “你传染给我的,你不负责?” “你是偷窥狂?”他这样问我。 我傻傻的看着他,“蒋经理,我,我桌子的角度有点偏。” 他似乎不太相信。 “蒋经理......” “你是想出轨?” 我渐渐松开他。 “和你男朋友分了,才准你碰我。” “你去哪?”蒋经理突然抓住我的手,往回拉。 “带我回家。” “贱人,”他抬脚踩向我,每踩一下,就重复一句。 我泣不成声,只好哑着嗓子回道:“没错,我贱。” “蒋覃冕,为了你,我再贱都可以。” 我这一辈子,大概没说过比这句更帅的话了。 内容标签: 年下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程程,蒋覃冕 ┃ 配角:顾汀昱,顾汀钧,江弈之,魏枫,贺许 ┃ 其它:暗恋,总经理,囚禁,先虐后甜 第1章 我有一个秘密 星期一 天气晴心情低压 我换工作了。汀昱说在小公司没出息,混不出名堂。 我听他的,给贺势集团递了份简历,我被顺利雇佣。可是大公司又如何,我在哪也混不出名堂。 公司有一个饭堂,比五星级自助餐厅还漂亮,第一次见到他是在那里。一个人扶着镜框,闷在角落里安静的进食。他们都说蒋经理人多好多厉害,把他夸到天上去,可就是没有人接近他。除了招呼,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别人都是三三两两,除了我和他。 这大概就是精英的世界,俊男美女,名牌首饰。我发现只有我是普通的。 “新来的那位叫什么来着,他是怎么进来的?”声音隔着好几桌,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就是说嘛,人不高,长得也不怎么样,身上一件名牌都找不到,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 其余的话被我自动屏蔽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猜的是没错的,贺势的员工肯定百里挑一,怎么会选得上我? “你是不是动用关系了?”我回去问汀昱。 他只说:“这个你别管,好好工作,争取向上爬。” 言外之意,他动用关系了。 我的心情一落千丈。 我的故事要开始了,我有一个秘密,我怕我说了全世界都知道。这个秘密如果换作他来告诉你,也许会百般美好。可我不是他,我只能用我卑微的过滤镜让你们看到卑微的苏程程,和苏程程眼中永远完美无瑕的蒋覃冕。 如果你的承受能力还可以,那就进来我的世界瞧一瞧吧。 第2章 在一起五年 星期五 天气晴心情持续低压 隔我最远的女同事说:“苏程程,蒋经理让我和你换个位置,现在就换。” 她在那个角落,我在这个角落。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牌,总经理的办公桌,总经理好看到极致的脸,脸上挂着的昂贵眼镜,一览无遗。 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我默念着在桌上趴着睡着了。 醒来我被他叫进办公室。 “你看看这资料上写的是多少个零。” 我数了两遍,小声说:“六个。” “你过来。” 我绕过桌子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鼠标箭头。 “这里呢?” “......五个。” “五百平方被你写成五十平方,你知道这是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 我低着头,一根手指都不敢动。 “你工作才不到一周,不想干了吗?”最后五个字晴天霹雳般压着我。 不能哭,不能哭。他骂我是对的,员工犯错,不给点教训,只会一错再错。 “这件事我暂且不汇报上去,下不为例,出去吧。” 我擦掉眼角的泪,一天都没敢抬头再看一次总经理办公室。 “生日快乐,汀昱。”我边换鞋边伸手去拿蛋糕。 “叫我什么?”他从沙发上跳下来抱我。 我咬咬唇:“老公。” “乖,给老公唱生日歌。”他把我抱在腿上。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 “真好听,再唱一首。” “人面狮身的谜语已经被解开,莎士比亚的对白不再精彩......谁来烧热我眼睛的黑色,谁能止得住我的干渴,我会让你跌入深不见底的快乐,无法忘记我的双眼......” ...... 已经五年了,汀昱。我还要再唱多少年,才能离开你?我不能再把你送进医院。 “宝贝,在公司和同事们相处得怎么样?” “还可以。” “领导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 “那就好。去洗干净,再上床睡觉。” “好。” “晚安,老婆。” 晚安,顾汀昱。 第3章 温柔的桎梏 “苏程程,蒋经理找你。” 进去的时候,我旁边站着一个人。 “这位是中大的学生,魏枫。他在我们公司实习一年,从今天起,他带你。” 蒋经理让一个实习生带我,想必在他眼里,我真的很差劲。 魏枫就坐我旁边,让我换办公桌是这个意思。 “这是上面的安排,”魏枫偷偷告诉我,“不是针对你,是针对我。” “为什么针对你?”我问他。 “大概是我得罪了什么人。” 我挺感谢他告诉我这些,起码我没那么难受了。 有时候汀昱说话的语气,会让我忘了我才是年长的那位。我和他当初在一个社交网站认识,那一年我十九,他十五,他却骗我说他二十。我们在网上就开始交往,第一次见面是在半年后。他向我坦言他其实比我小,一年后我们同居了。 “程程,我爱你。” 我信了。 我也说:“汀昱,我爱你。” 同居一年后他在网上认识了别人,他毕竟才十七岁,喜欢另一个人,情有可原。我让他选择,他选我。 “你是不是又偷偷和他联系了?” “我想和他见一面。” “你开我玩笑呢?见他做什么,睡一觉吗?” “我不忍心伤害他。” “那你就忍心伤害我?” “我在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拜托你不要折磨我了,要么和他断,好好和我在一起,要么和我分手,你和他一块过。” 我们断断续续吵了两年,那个人后来杳无音讯,没见成面,却给我们的感情划了道无法愈合的疤痕。 “汀昱,我们分手吧。我忘不了那件事,我也不爱你了,真的不爱了。” 他打了我一个耳光,又一拳重重打在墙上。满手的鲜血,被送进了医院。 等我们都冷静些了,他问我:“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我那是气话,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 他的手还疼着呢,除了这么说,我还能怎么说? 等他的手好了,我又提了一次。 “汀昱,我想一个人搬出去住,我们暂时不要见面。” “你还是想和我分手?” “我对你已经没有当初的感觉。” “你不要冲动,你是爱我的。” “我怎么冲动了?我已经想了太久,太久。” “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 我突然就这么被关进了一个无形的笼子里,这个笼子,没有锁,也没有门。 不是残忍的囚禁,而是温柔的桎梏。 第4章 真心话大冒险 公司一个女同事生日,蒋经理说他会来,结果等了一晚上,他都没出现。 我们去了一家KTV,有人提议说玩真心话大冒险。 我明明抽到的是“你的初吻是什么时候”,他们喝高了,硬要改成“你的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我不想去回忆那一段经历,要是没被提起,我可以永远忘掉的。现在突然被问起,我的情绪有些失控。 我说:“大概是三年前吧。” 他们笑我老处男,还问:“和谁做的?” “女朋友?” “One night stand?” “对方也是第一次?” “有没戴套?” “有没内.射?” 我真的不想回答,我受不了了,我说我要上厕所,就没再回去。 其实汀昱人真的挺好,聪明,有想法,长得英俊,家里还有钱。我问他到底喜欢我什么,他说我懂他。 “汀昱,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要说实话。” “你啊,笑起来蛮好看的。” “那不笑的时候呢?” “当然不是最帅的,但是我最喜欢的。” 你为什么总是那么现实?别人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就不能哄哄我,说我是最帅的? 他见我不说话了,连忙解释道:“我们要有自知之明,我要是说你是全世界最帅的,那不是在骗你吗?“ ...... 汀昱待我真的挺好,他只是不懂我,却自以为懂我。 和他吵的那两年,有一次冲动我跑下楼去拿水果刀。刀面很薄,在左手腕上划了十刀,一点也不觉得疼。一,二,三,四......我还数着划,看上去狰狞壮观,别人会以为我疯了,只有我自己清楚我有多清醒。 我差一点就脱口而出,“汀昱,我的第一次并没有给你。” 你是不是会很惊讶。 但这话你永远都听不到了,不会有人告诉你。你将一生一世活在谎言中,这件事只有我和他知道。 我的秘密还很长很长,你有在听吗? 第5章 双胞胎弟弟 总经理办公室旁边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一个小阳台,站在那能看到城市另一边的风景。平时除了高层领导,很少人会往那边走。今天我在那看到了他。 风度翩翩,一表人才,这些词就是用来形容他的吧。 我很想走过去,和他说句话,哪怕不说也行,就站着。我凭什么?我或许是他在公司最不喜欢的人,最瞧不起的,最没出息的。我若是走过这条漫长的走廊,停在他身边,对他笑,在别人眼里,这就是巴结。 我在意别人的想法,太过在意了。 人生中有些画面会反反复复的出现在你的脑海里。后来你以为忘记了,被人点一下,大脑又拼命的发狂般的歇斯底里的去搜索那被遗忘掉的一角。 那是最难忘的一个新年。喝了点酒,回到和汀昱住了半年的公寓。他回家过年,我因为出柜家里人不想见我。我也是愚不可及的,以为过年气氛好,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强些,结果没想到扫了大家的兴,罪不可赦。 “汀昱?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回家过年了么?”我的手还扶着门。 “想和你一起跨年,”他这么说。 “你的新发型蛮好看的。”我扬手去揉。 “喜欢吗?” “喜欢。” 他还说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很特别。他让我不要怕,习惯了就会舒服。我想他都快上大学了,是时候了,他想要我也不能总拒绝他。 第二天醒来我问汀昱我的手机怎么关机了,十几个未接来电,一堆新信息。 “程程,你在哪?”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是不是喝多了?” “原本还想和你一起倒数跨年的。” “醒来记得给我电话。” ...... 我听汀昱说过他有一个双胞胎弟弟,我没想到他俩竟然长得一模一样。同样的脸蛋,同样的身高,连手指都找不出一根不相同的。顾汀钧的声音要低沉一些,我自作聪明以为他着凉了,还想着新年给他炖生姜草鱼汤喝。 那个早晨,外面热闹得很,我听着鞭炮声哭得一塌糊涂。 第6章 让我摸五分钟 我得重感冒了。 我的爱人掐着一块巨大的玻璃碎片捅进我的肚子里,穿不过我的皮肤,我隔着一层皮死死按住这头,痛得直冒冷汗。等我两个鼻孔都塞住,嘴唇也紧闭,换不上气来的时候,我醒了。 是昨晚做的时候扭到腰了,我蜷缩着身子,不敢再仰卧着睡。 我听着床上爱人平稳的呼吸,脑子里却想着另一个人。 蒋覃冕,你在哪里? 救我,我好怕。 快来救救我。 ...... 我咳嗽了两声,嗓子没问题,就是沙哑了些。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你看,还可以唱歌。 汀昱要是想听,随时都可以给他唱。 “唱得不错,”一个磁性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迅速转过身,打翻了手里的热奶茶。 蒋经理眼疾手快的握住下坠的杯子,放回桌上,伸手去拿纸巾,把渗出来的奶茶都吸干。 他的脸离我的脸只有几公分,他还在我的正面蹲下,头发擦过我的西裤...... 我突然觉得鼻子更塞了,只能像条鱼一样张嘴呼吸。 “这么不小心?”他说。 我想说对不起,还想说我可以唱得更好,还有好多好多话,好多好多话,可等我开口的时候,蒋经理已经离开了。 大年初三,门铃响了。 “你还来这做什么?我不想再见到你。”我想关门,但顾汀钧闯了进来,将我逼到沙发上。 “让我摸十分钟,十分钟后我就走。”顾汀钧把脸贴了过来。那张长得和我爱人一模一样的脸。 我只能用手去推,“我是你哥的人,他要是知道......” “他要是知道,他能放过你吗?”他打断我说。 “十分钟就好。” 我别过脸。 “十分钟。” 闭上眼睛。 “就十分钟。” 我说:“五分钟。”我伸手去拿手机,五分钟倒计时,按下开始。 五。 四。 三。 快点。 二。 快点结束。 一。 我把他推开,整理好衣服,擦掉眼角的泪。 “程程,等路没那么堵了,我就回去。” “好。” “你要不要给我唱首新年歌?” “我给你唱《时间煮雨》好不好?” “好啊,你唱。” “风吹雨成花,时间追不上白马,你年少掌心的梦话,依然紧握着吗......我们说好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就算与时间为敌,就算与全世界背离......今夕何夕,青草离离,明月夜送君千里,等来年,秋风起......” 汀昱,你不知道的其实还有很多。 第7章 交换男朋友 喂总经理吃药的第一天 我看见蒋经理咳嗽了。 午休时间把药买了回来,放在我打翻奶茶的位置。蒋经理从茶水间出来,药就没了。 “苏程程,蒋经理要你给他泡杯咖啡,”他的助理说。 我捧着热咖啡敲门。 他抿了一小口,镜片起雾了,“烫,帮我吹。” 我接过,埋头给他吹。他走到我跟前,坐在桌子上。 “打开,”他把我买的药递给我。 “喂我吃,”他说,嘴巴微张,舌头若隐若现。 “蒋经理,我......” “你传染给我的,你不负责?” 我只好唯唯诺诺的拆开包装,将一粒白色药片轻轻的放在他的舌尖,看着他合嘴,喉结一滑,吞咽下去。 “明天这个点,咖啡吹凉了才能进来。” 我拼命的点头,只想赶紧逃离,不让他听见我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春运过去了,有一天汀昱对我说:“程程,过年那段时间我认识了一个朋友,他问我有没兴趣交换男朋友,多久都行,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怎么样?汀昱在国外长大,我能理解他的前卫思想,但我是一个保守的人,他那样问我的时候,我都想哭了。 “我不想。” “程程,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这个并不代表什么,只是玩玩。” 只是玩玩?也对,汀昱本来就是一个爱玩的人。可是,我现在才知道感情原来还可以这么玩。 接下来的几天,他认真的给我灌输他的思想。他说,他说,精神上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肉体上只是一时的满足。男性生来就是为了繁衍后代,被异性吸引是很正常的,用不着大惊小怪。我们之所以有别于动物,是因为我们的精神牵绊,他选择和我在一起,那无论他和谁发生了什么关系,都不足为奇,我才是他想共度一生的那个人。 我已经尽我最大的能力表达他的意思,我总结了一下,其实就是,其实就是,他想找另一个人做。 嗯,对,他想找别人,做。如果交换男朋友,那样我也不会吃亏。 第8章 地铁骚扰 喂总经理吃药的第二天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今天咖啡泡得有点满,走的时候溢出来几滴。蒋经理抓过我的手,张嘴给我舔干净,被他舔过的地方麻得不行。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动作,至今我都认为我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我发现你上班有点不专心,”我把药片送到他嘴边,他这样说。 “我......”他突然咬住我的手指,我好不容易才抽出来,“我没有。” “你是偷窥狂?”他这样问我。 我傻傻的看着他,“蒋经理,我,我桌子的角度有点偏。” 他似乎不太相信。 “我,我有男朋友了,”每天提醒自己的话,忽然间冲口而出。 “噢?”他低下头看着我的手,那是我最满意我身上的地方,“疼吗?” 我看着上面的咬痕,摇摇头。 有一段时间我上下班不得不挤地铁。在我们搬到海珠区之前,我们住在天河区。 那天下班我被挤到最里面的角落里。我前面都是一米八几的高个子,还有好些外国人。我一米七多的身高站在后面,什么都看不到。 我发现前方有个身体在蹭我,我用手去推他的后背,他却越贴越近,几乎要倒在我身上。我终于抬起头,看到他转过头看我的脸,是顾汀钧,可恶的顾汀钧。他朝我邪恶的浅笑,我不知道长成那样的脸,我男朋友的脸,还能做出那般邪恶的表情。 我除了任他胡作非为,什么都做不了。 等他终于放过我,让我下了站,我问他:“你怎么还不回加拿大?” 他说:“和我哥分手吧,你和他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我笑了。果然是亲兄弟啊,顾汀钧,还就真被你说对了,我怎么知道之后我会活得那么痛苦,那般死去活来。 第9章 柏拉图式不存在 喂总经理吃药的第三天 “你是不是又偷看我了?”我还没把咖啡放下,就听见蒋经理这样说。咖啡也随着我骤然加速的心跳,摇晃了好一会儿。 “我......” “你桌子的问题?”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那就换别处去,我不习惯老被人盯着。” “不是桌子的问题,”不知哪来的勇气,我这样回他。 “噢?”他走到我跟前,“你是真的对我有感觉?” 我猛地摇头。 他又问我:“你知道我们总裁吧?” 我看着他,微微点头。 “他是我一直很崇拜的人,如果哪天你有他一半优秀,我就允许你追我。” 我的脑袋像突然炸开一样,我转身去开门,我不想面对。柏拉图说如果遇见一个美的心灵,纵然他在形体上不甚美观,也应该对他起爱慕。那如果连心灵都不美呢?我有一个肮脏的心灵,我有万种情绪,我这个人活着毫无价值。 蒋经理追过来,拉住我的手,把我抵在门上。 “你又哭了?”他捧起我的脸,眼睛在镜片里闪着光,“公司不需要像你这样脆弱的员工,这是你第几次在我面前掉眼泪了?” 他看着我把眼泪哭光,最后说:“哭完了吗?” 我在他手里小幅度的点头。 “去洗把脸,到我卧室洗,不然被他们看到又说你坏话。” 说我坏话?蒋经理知道他们在说我坏话? ...... “你好,我是江弈之,你的一天男友。” 江弈之早上九点准时来到我家门口。他牵起我的手,带我去逛街,看电影,喝咖啡,后来还带我去了博物馆,海洋馆。我牵着不是我爱人的手,走走停停,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回来他问我:“你知道今天你老公和我媳妇干了什么吗?” 他在我旁边坐下,翻起微信聊天记录。我看到一张张我男人和另一个男人在床上亲密的照片,除了照片,还有小视频。他一个个点开让我看完,我不知道是难过,愤怒,还是嫉妒,让我看着自己的男人满怀激情的拥抱别人流下泪水。这些都是不该有的情绪,是我亲口答应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即便我多么不情愿,多么厌恶。答应了,那些不情愿就变成情愿。 “你能用你的身体安慰我吗?”江弈之显然也很不开心,他是另一份感情里的我。 我笑了,“你不嫌弃我?你看看我,有哪一处能让你看得上?” 他用行动否认了我的话,还告诉我:“你是我这段时间以来见过最正常的人。” 后来他对我做了什么,我都无所谓了,真的。 第10章 黑丝袜 蒋经理的感冒好了,我和他回到安全的距离,不往来不打扰。 我开始琢磨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问魏枫:“你知道我们的总裁吗?” “他怎么了?”他偏过头看我。 “我听蒋经理说,他特别优秀。” 听到这话魏枫露出一个我看不懂的表情。 “怎么优秀?” “就是,近乎完美。” 这下我可把他逗乐了,我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个人还是会笑的。 “很好笑吗?”我认真的问。 “你不要被他们骗了,贺许他就是一个变态。” 我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们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都是变态,还有那个蒋经理,你要小心,他也是个怪人。” 蒋经理是个怪人?从别人的眼里看世界,还真是新奇。 我忽然觉得我在公司总算有个伴。魏枫和我并不属于同一个类型,他和蒋经理都比我要高将近一个头,脸长得霸气,浓眉大眼,在他的大学一定是很多人倾慕的对象。我突然很想交魏枫这个朋友。 至于遥不可及的蒋覃冕,我喜欢他,与我喜欢月亮是一个道理,远远的只是欣赏,沐浴在他的光辉下,让我也明亮一宿,足矣。 自交换男友事件过后,我越发觉得汀昱不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淳朴,老实,时常还很腼腆的男孩。那些都不复存在,就仿佛是一片假象,而我只是活在梦里。 究竟是我无法满足他的求知欲和好奇心,还是他终归发掘了他身为雄性应有的冲动与本性? 我二十一岁生日的那一天,他把我推倒在床上。 “我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他说,手里拿出一双薄薄的黑丝袜,就要给我穿上。 我看着那本不属于我的东西,嘴里明明说着不要,他却不管不顾的强行给我套上。我急的眼泪都被逼出来了,他却安慰似的说“你会习惯的”。 我不想习惯,我不要,不要,汀昱你听不到吗? 我过的日子都好像不是我的,我想过的日子都被别人过了去。那些羡慕我有枕边人,醒过来有一只胳膊搂着的人,我又何尝不羡慕他们的自由和任性。 我的各种别扭与不情愿,或许为半年后汀昱的出轨埋下了怨恨的种子。 第11章 多管闲事 最近我发现我们公司门口总站着一个人,站没几秒,又不见了,好像在躲着谁。 有一次我加班回家,他突然拉住我,问我能不能帮他带句话。 那是第一次,我吓得躲开了。 他好像认定了我似的,又找上我,说:“帮我找到贺许,问他还要不要陆宇。” 我问他:“你怎么不自己去找他?” 他说:“他身边总有一个人,我不敢靠近。” 我猜他说的是总裁同父异母的弟弟,贺言。这八卦早就在公司传开了,有总裁的地方,就有贺言。 我只好敷衍的答应他。下一次他找上我,我骗他说我没见着总裁,总裁也不是说见就能见的。几次下来,我开始心虚。 “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去找?”被他发现了,拽住我的手不放。 我也没想到这个时候蒋经理会突然出现,挡在我前面,拉开陆宇的手,警告他:“以后别再来烦他。” 蒋经理好像有点生气,我坐在他的副驾驶上,他看都不看我一眼:“你真爱多管闲事。” 也许他说的是没错的,既然他都这么看我,我为何不赋予行动,找一次总裁呢?我明天就去找他,我这样想。 蒋经理把我送回家,还说明天会来接我上班。其他的话,一句也没。 我和汀昱为了他出轨的事吵了两年,人都开始变得极端。我不再提分手,但我盼望着哪天他再爱上什么人,那样我就能解脱。 “汀昱,我想通了,你说得对,我们还很年轻,很多事还没来得及尝试,”我躺在床上,握着他的手,慢慢地说:“以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可以找别人,和他们聊天,见面,睡觉也可以。” 汀昱突然把我的手捏紧,头靠过来:“你到底还要生多久的气?” 果然,他以为我在说反话。 “我真的不会生气,你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只要我知道你还爱我,你做什么事我都能接受,”我只好变着样的扭曲我的想法,不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我不相信,你只是说说而已,我要是真的和别人睡觉,你肯定得伤心死。” 我真的很想笑,我还没伤心够?我的心已经死了,只是你盲目的认为我还爱着你。我闹别扭是因为我想挣脱,而不是想把你套得更牢。 “我信你一次,到时候看看你会不会嫉妒得要死。” 我真的很想哭,明明刚刚还说怕我伤心,现在就跃跃欲试,迫不及待想找新欢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那我也干脆别矛盾了,就让我伤心死,嫉妒死,我真的要被你折磨得疯掉了,汀昱。我已经看不清我自己,你一点一点的将我改变,两年前的苏程程不复存在。现在的苏程程极端,无所谓,一触即溃。 第12章 总裁是何方神圣 白天的时候,公司人多口杂。等到晚上同事加班结束,我决定去碰一碰运气。 我没有选择乘坐电梯上楼,电梯太显眼。我蹑手蹑脚的走过那条长长的走廊,看到外面灯光璀璨的夜景,再往右转,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地向上走。果然,总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门半敞开着。 我走到门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瞧见里头两个暧昧无比亲密无间的身影,伸在半空中的手瞬间一顿,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就被人拽着胳膊捂住嘴巴带到了旁边漆黑的走廊过道里。 “终于抓到你这个偷窥狂了,”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刚刚看到了什么,总裁的弟弟坐在总裁的身上,双手揽着他的脖子,嘴巴明明在...... “怎么,你不为自己辩解?”他贴得更紧,胸膛要吞掉我的整个后背。 “我没有,”我试图掰开他的手,却被他捂得更紧,我的两个鼻孔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在我身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松开我说:“以后别再来总裁办公室。” 我狼狈而逃。 那个时候我还在小公司混日子,一天工作下来已经很疲惫了。我期待着回到家有个人为我递上一杯水,给我揉揉肩,和我聊聊家常。我所期待的从没有实现过,汀昱毕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从小就被人照顾得无微不至。我回到家,要么是我做饭,要么是叫外卖,或到外面吃。 那晚我也没回得特别早,或特别晚,就刚刚好。推门而入的时候,发现床上躺着两个人。那个小伙子长得还挺好看,比我高,比我年轻,身材也比我好。我突然萌生了可怕的想法,是不是我去整容了,汀昱就会更爱我一些。 “要给他做饭么?”我问了这么可笑的问题,脸上也没摆出难看的表情。 那人没说两句就走了,为啥不留下交个朋友呢,说不定以后还会常见面。 “你喜欢他吗?”我筷子里夹的肉都掉了下来。 “谈不上喜欢,没有人能比得过你。” 我笑了:“他比我帅,比我年轻,床上活也肯定比我好,你睁眼说瞎话呢?” “不吃了,你自己吃吧,晚上不用等我回来,”他摔下筷子就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冷战是很可怕的,无论错在何方,先哄人,认输,低头,妥协的那个人永远是我。我只要晚一步,汀昱就会想尽千方百计去伤害他的身体,他知道那样做才会把我刺得更痛,他要看到我多么在乎他,为他伤心,为他掉眼泪,他的目的就达成了。 我也是后来才发现,我变得越来越像个爱哭的人。直至现在,一受刺激就流泪。 “你吃饭了没?”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发过去这一句。 等了快一个半小时他才回我:“对不起,我现在就回去。” 啊,我终于可以睡觉了,好累的一天。 第13章 缝隙里的光 在蒋经理面前又丢脸了,我自然变得更安分。平日里老到处飘的眼神,如今只管顾着看前方,埋头苦干。但我实在学术不精,工作量比带我的魏枫还少。他负责策划,美术,绘图,代码,编程,这些他都会,我只会跑腿,监督,偶尔提意见。我不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别人牵着我的鼻子走,我就跟着走。 我至今仍没被解雇,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蒋经理消失了一个星期,听说出国了。我度日如年,在他回来的那一天,强忍住不去找他的冲动。奇怪的是,总经理办公室的门一整天都大敞开着,要是被关上了,助理就起身过去将它打开。 我一偏头就能看到眉目如画,气质不凡的蒋覃冕。穿着一身我看不出是什么牌子的西装,或许是Valentino,古驰,普拉达,或许是量身定制。把腿高高驾在桌子上,皮鞋好看的不像样,那双腿也是。低垂着双眼,纤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翻着手里的文件。时不时用余光瞟我一眼,摘下眼镜,闭上眼睛,轻轻揉太阳穴。 我似乎看懂了什么,我看见了光,缝隙里的光,不让我死去的光。 蒋经理要我注意他,他要我注意他。 我沉浸在这样的错觉中,一夜无眠。 很多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也许是因为长期吵架,太过于压抑,有一段时间汀昱每晚都要求我陪他去夜店玩。 “你觉得那个男的怎么样?” 他问了我好几遍,我才回答:“挺帅的。” “你过去和他搭话,”他在我耳边喊。 “为什么要我去?” “我想看你勾搭别人。” “......” 我被他无情的推了过去。 尴尬开头,尴尬收尾,接着是汀昱救场。最后我们进了宾馆,我才恍然大悟,汀昱的真正目的是三个人做。我固然做不到,临阵而逃。我不生气,我不难过,你玩你的,我不同流合污。 对,我们的感情变质了,你就是毒瘤本身。 第14章 按摩 “苏程程,蒋经理找你。” 蒋经理找我! 我轻轻推开门,没有看见他。卧室的灯亮着,我往里头走去。蒋经理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睛闭着,听见我进来,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 我走过去,挨着他身侧坐下。他仍没有睁眼,高翘的鼻梁上驾着一副好看的眼镜。他摸到我的手,拉至他的额头,捏着我的手指按压他的太阳穴。他要我给他揉太阳穴。 “蒋经理,你,头痛?” 他“嗯”了一声,没再说话。我侧过身,微微斜肩,抬手摘下他的眼镜,轻轻放在床头柜上。蒋经理的睫毛浓密纤长,卷的就像假的一样。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睫毛,我忍住不去摸的冲动,开始给他按揉太阳穴。 没按多久,他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的纽扣。停在第四颗,翻了个身,撩起衬衫,露出腰部,将我的手按在他的后腰上。他要我给他按摩。 我调整了一下坐姿,有模有样的琢磨起手法。蒋经理的皮肤实在柔软光滑得不像样,相比之下,我的手更像是干粗活的手。我走神了好几回,蒋经理舒服了就闷哼一声,我这个下属还是有点用处的。后来他一动不动,一声不响,鼻腔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我猜他是睡着了。 我调高了空调的温度,掀起一边的被子给他盖好。我的手有些累,但我的心要幸福的死掉了。 有些话我不知该怎么说出口,汀昱好像对我爱他这件事深信不疑。每次吵架,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他全当我是闹脾气,闹过了也就没事了,正所谓夫妻没有隔夜仇。因此我的话,他从不放在心上。哪天我要是有离开他的念头,那就变成了天方夜谭,无中生有,无稽之谈。人生二十几年,竟被我活成这个样子。 那天下班回家,我推开门,看到汀昱在掏钱包。那个男的拿了钱,招呼也不打,就跑掉了。我瞬间没了进门的欲望,转头就走。 “程程,” 他拉住我。 我哭笑不得:“你现在连MB也不放过了?” 他倒说的好听:“MB也是人。” “那你出了事,谁负责?”我甩开他,干脆一走了之。 我还是没能忍住接了他打过来的电话,这已经是三天内的第一百几通了。 “程程,你到底在哪里?你为什么不去上班?到处都找不到你,我都快要报警了。” “你找我干嘛,你不需要我。” “我当然需要你,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我不信,你怎么知道,你又没试过?以后你还会遇到更好的人,我不是那个陪你变老的。” “可我就只要你,我想你一直陪着我。” “我很累,和你在一起我很累。” “回来吧,程程。我答应你,我不找别人了。” “以前那个人,我让你别找,你瞒着我找了多少次?” “你还要提以前的事吗?” “你自己做错事还不让我提?” “以前是以前,人会变的。你回来吧,我要饿晕了。” 到底是我放不下,心软,不甘心,还是别的,总觉得我们的感情不该就这样结束。 第15章 告白 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我梦见我逐渐衰老,最后白发苍苍。醒来后害怕至极,我怎么能死去?我还没有向我喜欢的人告白,不能就这么死去。 我看见蒋经理进了茶水间,犹豫不决的跟了过去。 一开始他没有注意到我,我盯着他的后背看了许久,迟迟不敢开口。后来他转过身来,看到我杵在那一动不动,便走到我跟前。 我只好礼貌地和他打招呼:“蒋经理。” 他“嗯”了一声,要走。 我不能让他走,他往左跨一步,我立刻往右跨一步。于是他只好跨回来,我紧跟着跨回来。他顿了顿,又往左边跨,我当然也得跟着又往右边跨。 他终于察觉我是有意拦他,垂眸抿了一口咖啡,不疾不徐的问道:“你有事?”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我被钉在原地扎了根,半天动弹不得。我耗尽毕生所有的勇气,终于发出如蚂蚁一般的声音:“我喜欢你。” 几乎连我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却不知为何,觉得他一定听到了。我没有给他任何回应的机会,转身就跑掉。我的心害怕极了,好像做了一件大错事。 我可能明天就会死去。 加班回来的时候汀昱在洗澡,他的手机响了两次,第三次我将它拿起走进浴室。 “汀昱,有个叫季安的找你,打了好几次了。”我看着手机屏幕,那个叫季安的,竟然打了十几通电话,上面还有一堆他的未读信息。 “别理他,我等会给他打回去,”汀昱说。 好奇心作祟,我点开一看。 “亲爱的,我想见你。” “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心情很糟糕,过来安慰我。” “我们老地方见,不见不散。”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你快出现。” “姓顾的,你到底来不来?” “我给你最后一个小时。” ...... 我才回来一个星期不到,看来老天都不想让我过平静的日子。 “汀昱,这个季安是谁?”我尽量心平气和的说。我已被折腾得没脾气,也懒得发脾气,失望攒够了。 “就是江弈之他男朋友,”他走过来边擦头发边说。 “那老地方是哪里?” “你看我信息了?”他一把从我手中抢过手机。 “你说你会信任我,不窥探我隐私的,”他恶人先告状,说的倒是漂亮。 我也就没必要解释那么多了:“你和他还见面,不是说好就一次吗?” “你和江弈之呢?”他说,“你俩说断就断?” 我只能笑了:“我连他手机号码都没有。”我开始怀疑,汀昱和季安是以前就有染,后来提出交换男朋友,是想把我也拉下水,这样要是哪天被发现,也能自圆其说。可怜的江弈之,估计也被蒙在鼓里,可惜我没有他的号码,不能安慰安慰。 汀昱见我躺下在床,默不作声,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些:“程程,难道我们就不能保持四人这样的关系吗?” 我无话可说,真的无话可说。唯一想做的,是去买瓶安眠药,全部灌下。 第16章 傀儡 “你们听说了没?蒋经理原来有交往对象。” “真的假的?” “有人亲眼看到他和一个女的在公司门口搂搂抱抱。” “那咱们不是没戏了?” “少做白日梦,人家金枝玉叶,保不准是哪家企业的千金大小姐,哪轮得到咱们?” 今天公司人事部,运营部的女同事都按耐不住跑来我们技术部聊八卦。我正要下饭堂买吃的,眼神还没从一个女同事身上离开,就倒霉地撞上来头好像有点大的正家大少爷。 他的人眼疾手快的将我拉开,我下一秒就落入了蒋经理的怀里。我瞪大眼睛抬头看着他,还没来得及消化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走路看着点,”蒋经理小声对我说,又扬头招呼道,“正少,没伤着你吧?” “没伤着,”他说,“吓着了,这人我要带走。” “正少,他......” “好啦,开玩笑呢,走吧,”他头也不回的迈向总经理办公室。 蒋经理松开我,留下一个我看不懂的复杂表情,也跟了过去。 我走出同事的视线,淡出她们的纷纷扰扰。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正少的皮肤比我的还白。” “他旁边那位小鲜肉是谁?身材真棒。” “严小坤啊,他保镖。” “你们刚刚有没看到,正少被撞到,他那心疼的表情?” “依我看,他俩的关系不简单。” “我看蒋经理好像有点紧张那个,叫什么来着?” “苏程程。” “还把他拥入怀里,这是什么情况?” “你们没发现,那个苏程程经常偷看蒋经理?” “不会吧,难不成是暗恋?” “咱们蒋经理优秀,女人爱男人崇拜。” ...... 我开始变得不再爱说话,像一头缩头乌龟,曾经有过的锋芒,被那一段感情磨得毫无棱角。 汀昱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他让我和江弈之约会,我就和江弈之约会。他让我和江弈之上床,我就和江弈之上床。我不再是往日的苏程程,我变成了第二个顾汀昱。 他让我去哪我就去哪,我被成功的改造成了我爱人的傀儡。 “程程,不要难过。我们同病相怜,我会陪着你,”江弈之抱着我说。 我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肩膀,我的青春,再也回不去了。 第17章 你看不见的地方 我没脸见蒋经理了。 一次次的犯错,还向他表白,我的自私给他添堵,我的存在就是他的困扰。 我只能躲着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自生自灭。 几天下来,蒋经理也察觉到了猫腻。 我和魏枫是最后两个回家的,蒋经理走出他的办公室,来到我的面前,二话不说抓起我的手腕,径直向走廊的尽头走去。我扭头边走边观察魏枫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今夜过后我们明天还是不是朋友。 蒋经理把我推到墙上,逆着光,我只能模糊看清他的脸。 “你是不是在躲我?”他的声音充满黑夜的阴暗和幽深。 “我没有。” “你没有?”他的胸膛在起伏,“我看不到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偷懒?” “我,我没有偷懒,”我低下头。 他托起我的下巴,让我不得不直视他:“那是什么?” 我看着他眼里的光,不由得产生一种错觉,我觉得他在意我:“你,你没有给我回应。” “什么回应?”他好像明知故问。 “我......” “你喜欢我?” 我还没来得及点头,就听见他说:“你给我机会回应了么?” “我......” “你喜欢我,我就要回应你?如果你非要听一个答案,我对你没感觉。” 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了。 可我不想就这样结束,我撞进他的怀里,却换来一句:“放开我。” “蒋经理......” “你是想出轨?” 我渐渐松开他。 “和你男朋友分了,才准你碰我。” 那是不可能的,我做不到,我到达不了你,我咽下一肚子的话,看着他消失在走廊里。 周五下班回来,汀昱在收拾我的行李箱。 “这是怎么了?” “快,我们要赶飞机。” “去哪?” “马尔代夫。” “去那干嘛?” “四人假期。” “和江弈之他们?” “对,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赶往机场的路上,汀昱要听我给他唱歌。 “深色的海面铺满白色的月光,我出神望着海心不知飞哪去,听到他在告诉你,说他真的喜欢你,我不知该躲哪里...... 愿意用一支黑色的铅笔,画一出沉默舞台剧,灯光再亮也抱住你,愿意在角落唱沙哑的歌,再大声也都是给你,请用心听不要说话......” 我想睡了,永远睡下去,然而我一开始就无法睡着,我怎么睡得着? 第18章 四人约会 “胆子大了?敢勾引我?”我将蒋经理拉进洗手间隔间,他这样在我耳边说。 我只是不甘心他说他对我没感觉。 我凑近他耳边轻声说:“蒋经理,你不诚实。” 他笑了,抓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继续自欺欺人:“是不是因为,你有女朋友?” 他并不否认,借着机会又捅我一刀:“无论我有没女朋友,对你没兴趣就是没兴趣。” 我凑近他嘴边,不敢真的亲下去,但我看他没有阻止我的意思。我和他靠的那么近,我吸进他喷出的气息,但我一点都不了解这个人。如果我眼前站着的是顾汀昱,他接下来要做什么,说什么,我几乎一目了然。 “蒋经理,”我吞吞吐吐的说:“我可不可以吻你?” “不可以,”他直截了当。 “为什么?” “因为,”他顿了顿,“我眼中的苏程程一点也不可爱。” 我不再压低嗓音,被人听见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那我辞职吧,这样和你耗着,我很痛苦。” “行,我等你的辞职信,”说完他夺门而出。 蒋覃冕,我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你,你不让我了解你,我看不透你,你不让我看透你。这是我第一次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眼泪。 我躺在一望无际的度假天堂,抬头是蔚蓝天空,伸手是耳鬓厮磨。阳光,沙滩,海水,美食,甚至还有三位好看得不行,多少人觊觎的男人的陪伴。他们优秀,漂亮,唾手可得,说是我的都不为过。我应该感到知足,应该尽情享受,应该欢愉,应该堕落。 我牵着汀昱的手,汀昱牵着季安的手,季安牵着江弈之的手,江弈之牵着我的手。我们四人同床共枕,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定是能让许多人羡慕不已的。 我试着真正去做第二个顾汀昱,他聪明,贪心,好玩,固执。他最大的优点是当他爱一个人,他会拼尽所有去爱,爱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他最大的缺点是优柔寡断,意马心猿,让人受不了,惶恐不安。做顾汀昱其实挺好的,起码活得精彩,什么都不缺。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缺。我甚至开始犯傻,要是哪天我苏程程离开他,他命中就缺我,我不能离开他,让他有这样的遗憾。 我的心,却在滴血,在等着一个人来拯救。 第19章 他爱的是总裁 “你和蒋经理怎么回事?”第二天魏枫果然来问我。 我一言难尽:“我,我好像爱上他了。” “爱?”他有些难以置信,“你和他总共说过几句话,你就这么轻易爱上他?” “枫,你是不是不太喜欢他?” “谈不上不喜欢,我就知道他喜欢的不会是你。” “你,你为什么这样说?” “他让我离贺许远点,我看得出他喜欢贺许。” 又是总裁,那个像神一样存在的总裁。这条鸿沟我怎么逾越?无法逾越。 晚上下班时间未到,魏枫接到一个电话,就匆匆忙忙的朝走廊的方向跑去。没过多久,蒋经理从他的办公室出来,拐了个弯,也跟了过去。我真的坐不住了,他们一定是去了总裁那儿。 不知是出于担心,还是好奇,我没有放轻脚步,被里边的人听到了。 “谁?”我听见总裁问。 我只好轻轻的推开门,眼前的一幕让我吃惊的说不出话来。魏枫半身没有遮挡,跪在总裁的面前。总裁坐在办公椅上,脖子被靠在座椅扶手的蒋经理一把揽住。 见我愣在门口,蒋经理看向总裁说:“他是我的人,让他看。” 我突然不知所措,看了一眼魏枫,他正用一个你为什么要来这里的表情看着我。 “苏程程,”蒋经理故意提高声音:“今天你给我看清楚了,这位就是我爱了六年的人,爱他六年,他都不肯让我亲近,你说他是不是冷血?” 话落蒋经理按住总裁的后脑勺,在即将要吻上的那一刻,只听总裁说:“你只是爱你得不到的。” 蒋经理笑了:“被我压一次就那么不情愿?” “你想清楚你到底要的是什么再来找我,” 总裁冷冷地说。 我听不下去了,走的时候差点又撞上那天那位正家大少爷,全世界的人似乎都来这里凑热闹。 总裁办公室是块是非地,不宜久留。我非但要远离,还下定决心要辞去工作。这里的一切都将与我无关,我不再一厢情愿,幻想着谁或许会排山倒海,翻天覆地的来救我。 我进贺势的两个月前,江弈之带着季安出国了,去了荷兰。季安在荷兰一个月都呆不下去,回来和汀昱大吵了一架。汀昱进了医院,手打上了石膏,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这样了。他只字不提,肯定比我和他吵得要凶,我只知道出事后季安躲了起来。我是挺意外的,我天真的以为他俩会天长地久,我们四人的关系会一成不变。 汀昱伤了右手,我每天照料他的日常起居。我每每给他做饭,穿衣,擦身子,他都会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有时候他会说“程程,我发觉你越来越耐看”,有时候他会说“有个温柔贤淑的妻子真好”。 拆石膏的前一晚,他说:“老婆,不会有人比你更爱我了。” 第20章 辞职 我看着手中的辞职信。 魏枫今天并没有来公司,昨晚发生那样的事情,现在也不知人怎么样了。我从未向他要过他的手机号码,实际上,公司的人都没有。现在也没这个必要了,我拽紧信封。 “苏程程,你可以进去了,”蒋经理的助理说。 我怯生生的推开门,蒋经理坐在他的办公桌上,耷拉着脑袋。 “蒋经理,”我走到他面前,发现他的脸泛着红晕,“我,我要辞职。”我将手里的信递给他。 他一把拽过信封,撕得粉碎,手一扬,纸屑散落一地。 “蒋经理,你......” “苏程程要是走了,我的生活会少几分乐趣,”蒋经理带着醉意说。他喝酒了!上班时间喝醉,要是被总裁发现,该是要受处罚的。 见他醉成这样,我也开始口不择言:“你的快乐就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么?” 半响他才回我:“你让我快乐,你不开心吗?” 我这刻才意识到这句话的重点:“我让你感到快乐?” 他点头“嗯”了一声,脑袋仍旧微微低垂,眼神恍惚。原来蒋经理喝醉了这么诚实。 我立刻凑到他跟前,迫不及待地问:“那你喜欢我吗?” 他却说:“你好烦。” 我大概得意忘形了,自动把这句话理解为喜欢。 还没来得及喜悦,他忽然撩起我的领带,将我拉近,双腿勾住我的下半身,脸贴近我的耳朵,一字一顿地说:“我让你压一次,你要不要考虑留下?” 我刹那间面红耳赤,他的话就像沸点一般在我体内燃烧起来,我感觉我全身的血液都在争先恐后的往一点聚集。 他看看下方,搁着他的地方,笑了笑。终于松开我,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抓起我的手腕,朝卧室的方向走去。 ...... ............生命之大河蟹............[如果读者想看,我就更] 我和汀昱走在大街上,他会毫不顾忌的牵我的手。这样自然会夺来不少目光,一方面他确实长得好,比我高半个头,身材不赖,时刻给人一种沐浴阳光的感觉,一方面我实在长得普通,一点自信都没有。我畏畏缩缩,脑子里想的全是那个帅哥怎么会和长相那么一般的人在一起。 有时候汀昱会问我:“你的理想型男友是什么样的?” 我会很诚实的回答:“不是你这样的。” “首先,年龄要比我大,身高至少要比我高出一个头。” “其次,西装要穿得非常好看,风度翩翩,卓尔不群。” “最好是能配上一副眼镜,在我面前显得神秘至极的绅士。” “总会出其不意,让人捉摸不透,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 “我喜欢惊喜,让人脸红心跳的惊喜。” 那个时候我怎么知道,将来的某一天我会遇上我心目中完美无瑕的理想型? 第21章 吻 我离开蒋经理的身体。 半睡半醒之间,他开始说梦话:“我让你上,你都不乐意?” “你为什么看不上我?” “为什么?” 他的眼角溢出两滴眼泪。 晚上加班结束,他的助理不在,我估计他酒醒了,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悄悄进了他的办公室。 他正坐在办公椅上低头翻一本杂志,见我进来,放下杂志,起身走到办公桌前。 我像一只做错事的小狗夹着尾巴胆怯的走到他面前。 “你进来做什么?”听他的语气,果然生气了。 我不敢抬头看他。 “我生气了,很生气,”他每一个字都加重语气。 我闭上眼睛,决定拼这一次,二步上前,让自己撞进他怀里。 我碰到了他的唇,没有离开,他也没有推开我。我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底一片雾气,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我动了动嘴巴,一张一合,忘却了害羞和胆怯。我在他的唇上反复碾压,他仍无动于衷,只是置身事外的看着我。 “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他终于开口。 是啊,我该放弃了,他已经断然拒绝我很多次了,我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我决定向汀昱坦白。 “汀昱,我爱上别人了。” 他并不以为意:“爱上了谁?”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理想型吗?我在公司遇见了这样的一个人,我爱上了他。” “那你要怎么办?” “我想分居。”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丢下一句:“你要是真的爱上了别人,我会毫不犹豫离你而去。” 你倒是走啊,我求之不得。 第22章 带我回家 “你在哪?”习以为常的闹脾气,我只能给汀昱发短信。 他很快就回了我:“Diamond。” Diamond是顾氏集团开的一家大型俱乐部,汀昱的父亲是顾氏的董事长,也是最大股东。 我赶到俱乐部最底层的酒吧,没找着人,却在吧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蒋经理仍穿着白天的西服,仰头灌下一杯烈酒。 我不由自主的上前,抢过他的下一杯酒,“别喝了。” 他睥睨了我一眼,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这时我的肩膀被人捏了一下,是汀昱。 “程程,这位是谁?” 我被吓了一跳,不知道他有没留意我当时惊慌的表情,“我公司的总经理。” 蒋经理这会看了过来,我只好也给他介绍:“蒋经理,这是我男朋友,顾汀昱。” 没想到蒋经理伸出了手,被汀昱双手握住。 汀昱的客套话说的有模有样,末了揽住我的腰,正要走。 “你去哪?”蒋经理突然抓住我的手,往回拉。 我只好跟汀昱说,蒋经理不舒服,需要一个人送他回家。 “带我回家,”蒋经理贴在我身上,我若是移步,他下一秒便会趴倒在地上。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带你回家。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没有顾及汀昱的感受,他也没有追过来。蒋经理今天实在是喝得太多,我怕他酒精中毒。 我开了大概四十多分钟,蒋经理睡醒一觉才告诉我他家地址。我把车开进陌生的别墅区,进了他家门,将他扛进卧室。 碰到了床蒋经理才终于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毫不含糊的将我摁倒。细碎温热的吻,蜻蜓点水般落满我的整张脸。每落下来一次,他嘴里就呼出一句无比柔情的话。 “苏程程,我喜欢你。” “苏程程,最可爱。” “苏程程,压过我。” “苏程程,让我压回去。” ...... 第23章 公开恋情 “你在我床上做什么?滚下去。” 我还沉浸在幸福的假象中,一下子被唤回到现实。我撑起身子,强忍着不适连翻带滚下了床,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往身上套。 “去哪?”他见我往门的方向走,接着道:“给我做早餐。” 我抑制住上扬的嘴角,下了楼,找到厨房,翻开冰箱,做了清淡的早点。 我们各吃各的,有如不在同一个空间一般。等上了车,他弯腰给我系安全带,在我的眼前停留。 “我脾气很差,”他说。 嗯,我摇摇头,我认了。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我就那样没出息的一路傻笑。 今天公司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在窃窃私语。 “你们听说了没,有人看到苏程程强吻了蒋经理。” “不会吧,居然巴结到这种程度,那蒋经理什么反应?” “还能有什么反应,当然是拒绝呗,他苏程程是什么人,蒋经理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那个姓苏的胆子有够大的,到底是个男的,换作是女的,谁会这么不要脸?” 我们的脚步只在楼层门口停驻了半分钟,蒋经理忽然握住我的手,与我十指紧扣,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我牵进他的办公室。 “蒋经理,这样,不好吧?” “你不想堵住那些女人的嘴?” “这样,对你的名声不好。” “那些虚无的东西,我不需要。” 我第一次感受到和蒋覃冕靠得这么近,比我们肉体的结合还近。我从未尝过春风得意,但只要他在身边,我的人生就走向了巅峰。 第24章 假戏真做 “你还好吧,枫?”看到魏枫终于出现在公司,我忍不住问。 他疑惑地看着我,“我怎么啦?” “你没来上班。” “我来不了,屁股疼。” 我讪然一笑:“你说话真直接。” “你和贺总......” “我们是床伴,”他直白的告诉我。 有时候我真的挺羡慕他的。 午饭的时候我和蒋经理一起出没饭堂,他坐在我对面,夹起一块肉就往我嘴里塞。 “他,他们看着呢,”我忸怩的说。 “就是要让他们看。” “蒋经理,”我踌躇了半天才说出口:“我,我还没和汀昱分手......” “你爱他吗?” 我摇摇头。 “你的心在哪,就是和谁在一起。你不爱他,那只是和他睡而已。” 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那你爱贺总吗?” “爱,”他不容置疑的说。 我不禁低下头,“你的心在他那里,为什么还要和我......” 他打断我的话,“谁说我的心在他那?” 他见我嘟嘴,抿唇,接着道:“你猜我的心在哪?” 我恍然间又看到了一丝希望:“在,在我这?” 他笑了笑,“不要脸。” 我仿若在一点点的改变,变回我以为再也回不去的最初的样子。 “走,”他牵起我的手。 “去哪?” “去做......爱做的事情,把戏演逼真。” ...... 第25章 蒙住双眼 “蒋覃冕,我爱你!”我在楼顶声嘶力竭的大喊,眼瞳追逐着夜色下五光十色的霓虹灯。 忽然间双眼被两只大手蒙住,温柔低沉的耳语惹得我的身子一阵颤栗:“大晚上跑来这里表白?” 我的手覆上他的,没有拨开,“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无比柔情:“我跟上来看看你有没干坏事。” 我浅浅一笑:“今天就像做了一场梦,我怕我会醒来。” 他垂下双手,环住我的腰,“你歌好像唱得不错,不知道我有没这个荣幸......”他把下巴搭在我的肩上。 我贴紧他的手,想到了一首我想唱给他听的歌。 “借我十年,借我亡命天涯的勇敢,借我说得出口的旦旦誓言,借我孤绝如初见,借我不惧碾压的鲜活,借我生猛与莽撞不问明天,借我一束光照亮黯淡,借我笑颜灿烂如春天,借我杀死庸碌的情怀,借我纵容的悲怆与哭喊,借我怦然心动如往昔,借我安适的清晨与傍晚......静看光阴荏苒,借我喑哑无言,不管不顾不问不说,也不念......” “舍得回来了?”见我推门换鞋,汀昱跳下沙发向我走来。 “你是不是跟他上床了?”他捏住我的手腕,往里屋拉。 “放手,汀昱,你弄痛我了。” 他气急败坏地又问了一遍:“你们到底有没做?” 我豁出去了:“做了,做了!” 接着他不知从哪拿出一副手铐,旋即将我的左手腕铐住,又将另一头铐在床头的柱子上。 “汀昱,你做什么?”我使劲拉扯,无果,手铐锁得更紧。 他居高临下,神情狰狞的看着我:“你哪儿也不用去了,公司我会替你请假,或者干脆辞职罢了。” 我呼吸一滞,瞠目结舌。果然,今天是一场短暂的梦。 第26章 囚禁(1) 几点了? 雨后的空气弥漫着一股阴沉的气息。 月光穿过米黄色的窗帘,为房间增添了一丝微光和安全感。 汀昱满足的朝浴室的方向走去,久久没有出来。 我拭去从眼角安静滑落下来的眼泪,慢慢靠着床头坐起来。试图用一只手将衬衫的纽扣扣上,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仰头灌下。水是我这些天维持生命的唯一物质,我不吃,他也陪我绝食。 “汀昱,我们吃点东西吧,”这是我第一百次没出息地妥协。没了这条命,我拿什么去见他? 他也终于等到我的这句话,拿起手机就开始下订单。 “讲真的,会不会是我,被鬼迷心窍了,敷衍了太多,我怎么不难过,”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有人找我! 汀昱从地上找到我的手机,握在手中,是一个陌生来电,问我是谁,我摇摇头。 “喂,你好,”他滑动接听键。 没说两句就将手机贴近我耳朵,我听见了此刻我最想听见的声音。 “苏程程,你在哪?” “蒋经理,我......”我话未完,汀昱一把捂住我的嘴巴。 他故意气喘吁吁地说:“蒋经理,我们正忙着呢,你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好像突然挂断了,两分钟后又打了过来。 我按照汀昱的意思,每一字一句都说得很艰难:“蒋经理,我不能去上班了,你也不用再给我打电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躁:“好端端的怎么不来上班,你在说什么傻话?” “我不是跟你提过了么,我想辞职。” 他轻叹了一声,“我不同意。” 我讪笑道:“你要我这样一个差劲的员工做什么?” “苏程程,”他说,“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和我在一起,你不要?” 我鼻子陡然一阵酸,“我要不起。” “你快回来,不要像个女人一样玩什么苦情把戏,只要你回来,其他的少给我废话。” 我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蒋覃冕,我很脏,从里到外都脏,也和很多人上过床,我配不上你。” 他有些不耐烦了:“配不配得上,我说了算,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我试图平稳呼吸:“我回不去了,你明白吗?明天一大早的飞机,我要出国深造,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苏程程......”后面的话我听不到,汀昱把手机抢了过去,挂掉电话,关了机。 我轻轻揉了揉手腕上的疤痕,“手铐可以拆掉了吗?”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说。 第27章 囚禁(2) 门外的几声巨响将我和汀昱从睡梦中倏地唤醒。 这是我与蒋经理通过电话的第二天,我毫不怀疑敲门的人就是他。果不其然,他独一无二的声音响起,“苏程程”,“苏程程”,一声声的呼唤我。 “蒋经理,”我也希望他能听见我的声音,但汀昱这刻已经下了床,将门重重带上。我能听见的,只是极其细微的遥远的杂音。 很快门外没了动静,大概是汀昱说了什么,将蒋经理打发走了。 又是一天一夜,期间汀昱尝试给我做吃的,还说等我们把签证给办了,就搬去国外住一段时间,也许一年,两年,五年,没个准。我也认命了,我不在也好,蒋经理找不着人,把我忘了,以后还会有更好的生活等着他。我确实拖他后腿,自不量力。 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第三天蒋经理又出现在我们公寓外,他并没有放弃我。我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流,我为何要先放弃,为何那么懦弱?伤害汀昱,我确实做不到。但最起码,我可以为自己争取一线希望。也许事情还会有所转机也说不定。 这一次我趁着上厕所的机会,从浴室跑了出去。我们住的公寓不大,我只要跑出客厅,就会有希望。我可以狠下心不顾及汀昱的感受,一走了之,让他永远也找不到我,就当作我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绕过沙发,他就将我扑倒在上面。 “程程,你还不接受你的命运吗?你是我的,我顾汀昱的,你这辈子只能跟我在一起,哪儿都别想逃。” “本来我还以为你已经学乖了,还想着给你更多自由,现在看来,你不需要。” “你需要的是认清你自己,好好的爱我,跟我过一辈子,天涯海角,我们都可以流浪去。” “你对你的蒋经理死了那条心吧,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我更爱你。” 第28章 让我再看他一眼 我沐浴着阳光,远远望去,蒋覃冕身着一身华丽的英式礼服,缓缓朝我走来。 “蒋经理,你永远都这么无可挑剔。” “苏程程,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说,祝福你,希望你永远幸福。” 他微微一笑,绕过我,去了耀眼的地方。 “你就这么让他走?”魏枫在我身后问。 我“嗯”了一声。 “你一生的幸福就这么廉价?” “没错,远不及他的前程。你看那新娘子多美,和他多般配。” “是啊,他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你对他付出感情,跟我走。” “不是的不是的,魏枫你要带我去哪?不要拉我,我不要走,蒋经理,我要看到他,求你让我再看他一眼,就一眼。不要带我走,我的手好痛,手快要断掉了,啊我的手......” 猛地醒过来,手腕的鲜血染红了半边枕头,手铐已深深嵌进皮肤里。还没来得及舔舐伤口,公寓的门就被人从外面强行撬开。一群穿着制服的人闯了进来,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我的梦中天使,神圣的站在那,让我一时半会儿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我以为我再也等不到他,瞬间泪如雨下,一阵阵抽噎。 汀昱被强行带走了。 等终于冷静下来,我紧紧握住蒋经理的手,传达我的意思:“放过汀昱好不好?他并没有对我怎样,我的手是我自己弄伤的,他并没有伤害我,放他走好不好?” 蒋经理似笑非笑,我已经看不懂他脸上的表情。我被送进了医院,自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再也没有看到过顾汀昱,蒋经理也从不提这个人,我也不敢主动问。时间长了,不去想,就好像他不曾出现过一样。像记忆深处的一片浮云,被浓烟迷雾覆盖,不层层拨开,便不会想起他的存在。 无欲则刚,关心则乱。 想记住一个人,一辈子也不会忘。 想忘掉一个人,不提不想不闻不问终究会淡。 第29章 我变成了佣人 “蒋经理,这是什么?” “你的制服,以后吃我的住我的,就得帮我干活。” 这是从医院出来,搬进他家别墅的第二天。 “你不是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么?那就从你能做的做起,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我的才能就只有干家务活?”我无辜的看着他。 “来日方长,”他悠悠地说,“以后慢慢挖掘。” 我猜我此刻一定是嘟着嘴。 他见状后接着言道:“也不是白让你做苦力,打扫一个房间300元,清垃圾200,洗衣服200,内裤袜子必须手洗。”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等他说完。 “做饭一次300,必须三道菜以上,”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当然,还有私人服务。” “私人服务?” “对,”他坏笑道:“按摩一次400,全身,必须半小时以上。” 我实在忍俊不禁,想起了上次给他按摩的那个夜晚。 “笑什么?”他捏了一下我的下巴。 我笑着说:“我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一无是处。” 他像看小孩子一样看着我,“傻瓜,这些还不是全部。” “还有......?” 他点点头,“吻一次500,也必须半小时以上。” “不,不行,”我躲开他直勾勾的目光,“嘴巴......会被吻肿的。” “那就吻其他部位,”他理直气壮的说。 “蒋经理......你不正经。” 他带着温度的手捧着我的脸,“你是喜欢我正经,还是不正经?” 我的脸快要烧起来了,酝酿了许久才说:“只要是你,都喜欢。” 他的脸越贴越近,我剩下的话徘徊在齿缝间,一点一点溢出来:“半小时......别忘了......付钱......” 如果对方是你,这样的买卖我愿意做。 第30章 上千的服务 “多少钱来着?我忘了。” 我忍不住放声的笑,“我就知道。” “你笑起来真好看,”他温柔的说。 我已经很久没有发自内心的笑过了。 “500,一分不少,”我说。 “看来你的记性不错,不失为可取之处。” 他含情脉脉的看着我,“还有一项服务,得跟你商量商量。” “什么?” 他故作咳嗽了一声,来到我耳边,用无比低沉悦耳的声音说:“床上运动,骑乘式,你认为哪个价位比较合适?” “蒋经理......”我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还叫我蒋经理?叫一声我名字听听。” 我习惯性地咬咬唇,好似面对什么艰巨的任务一样,“覃冕。” 他满意的笑了。 “以后你只卖身于我,把我的钱全赚光,我就只能依赖你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好像个小孩一样。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给我上千的服务?” “何止上千,”我也跟着他厚着脸皮说,“估计要上万。” “上万也罢,倾家荡产也罢,我都认命,谁让我就只要你。” ...... 别墅很大,大得让我看不见外面的世界。要是不出门,就仅仅两人晒晒阳光,看看书,一个下午一下子就过去。不去想,还真的会产生全世界只有我们两人的错觉。 这样的时光,永远都不要流失该有多好。 有时候会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一下子就去了冬天。过得太慢,总有点心慌慌,患得患失。真不喜欢这种感觉啊。 第31章 他又出现了? 夜风拂面,秋天不远了。 我陪覃冕出席贺势集团举办的拍卖会,休息了这么一段时间,感觉自己更抗拒社交活动。 新富旧富们带着各自珍藏的古董和艺术品纷纷前来,我坐在靠后的位置,观察他们每个人脸上深藏不露的表情,思考他们心中打着何等如意算盘。突然间胸口倍感沉闷,想出去透透气。 还没走到电梯口,忽然就被一双手拉进一个杂物间。 我扯开捂住我嘴巴的手,猛地回转过身,借着墙上小窗射进来的光,隐约看到一张极为熟悉的面孔。 “汀昱!”我喊出了声。 “嘘,”他把食指放至唇边,轻轻地提醒:“小声点。” 过去与他发生过的一切,就像电影胶卷般急剧地在我脑海中上演。我整理了一番情绪,转身就想逃。 他从后面擒住我,任我挣扎,我深知我们的力量悬殊。 “放过我吧,汀昱,我已经放下你了,你这样只会徒增痛苦,”我带着哭腔哀求道。 他坏心一笑:“谁说我是顾汀昱,到现在你还分不清?” 我的脑袋“轰”地一声,怎么会是他? “顾汀钧!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找我做什么?”我的语气和目光瞬间宛如刀锋。 我想转身推开他,不料他就势将我推到墙上,嘴里龌龊地说着:“又不是没有做过,多一次少一次又如何?” “不要!”我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有哪一次我逃出过他的魔掌? 他的吻重重砸在我的肩上,不给我任何拒绝的余地。 我只能抽泣和哭诉:“我已经和你哥分手了,他现在是你的了。” “你以为我爱的是我哥?你也未免太天真了,我巴不得他去死,看到他痛苦我就快乐。” ...... 不知过了多久,杂物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刺眼的灯光照射进来,我猛地倒抽一口气。 第32章 贱 “蒋,蒋经理,我......”我的话卡在喉咙,进退两难。 “呵,怎么,还有围观者?”顾汀钧戏弄道。 蒋经理的脚像被钉住,无法动弹,在门口站了足足半分钟才抬腿离开。我知道他想看透我,却觉得他看不透,眼底满是失望。 我收起眼泪,“你可以放我走了吗?” “改天再来找你,”他说,扬长而去。 我逃离致命的禁锢,回到我原本以为属于我们的别墅。我不知道回来该如何解释,做了就是做了,再多的话都是多余。 “覃冕,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不是顾汀昱。” “不要叫我名字,”他把门锁上,拒我千里。 我和他之间,好像什么话都不用说就把架吵完了。以前和顾汀昱没日没夜的闹,最后仍旧是剪不断理还乱。现在这样的我,蒋覃冕不要了。 “贱人,爱去哪去哪,”说完他把我的行李箱一扔,关上了铁门。 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两句话,之后的一段时间,我都没能再听见那让我十分迷恋的声音。 我失业了,也再一次失去了一个爱人。 我拖着行李箱和疲惫的身体,走在喧嚣繁华的夜市里。好像没什么朋友,唯一一个关心我的还是学生,我一个失业游民半夜到人家那找落脚地,总有些说不过去。 父亲母亲始终不愿见我,就当没我这个儿子,任由我自生自灭。 我想过去住宾馆,没缘由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身后有一男的,跟了我一段路程,最后绕到我跟前,对我说:“一个晚上多少钱?” 我笑了。反正我不是任谁都能上么?也许还可以谋出一条生路,做个卖的。 我没能平复情绪,在这个陌生人面前哭了出来。我想起蒋经理在电话里说过的一句话:“你快回来,不要像个女人一样玩什么苦情把戏,只要你回来,其他的少给我废话”。 释然与堕落只在一念之间,坚持与放弃也是。他当初那样为我,寻我,解救我,而我每次都是说放弃就放弃。我和世上很多人一样,我看不起我自己。 我的爱情很卑微,我没有那么多伟大的想法。我深知我背叛了他,他对我也无比失望,可是万一,万一他的内心还能原谅我呢?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回到最初的样子,从头来过? 作者有话要说: 苏程程:蒋经理,你是不是只是傲娇闹别扭? 蒋覃冕:滚天边去,一辈子不要再回来。 苏程程:T___T 第33章 狗(1) 22:42。 他在做什么?我突然想起前阵子的陆宇,他是否如愿以偿,见到他想见的人。 我变成了第二个陆宇,出现在他上班的地方。蹲点成了我的新工作,能远远见他一面便是我的报酬。 我看见了他传言中的那个交往对象,他揽着她腰际的手,不避嫌的交头接耳,你侬我侬。他幸福吗,没了我的他? 我在矛盾的边缘挣扎,最终在他下班时分,一步一步跟着他走进了停车场。他离我不到两米的距离,伸手就能够着,走着走着终于停住脚步,缓缓回头看向我。 什么也没说,我也不指望他会说些什么。他默许我跟着他,并没有赶我走,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仁慈。我盯着他的后背看,望眼欲穿。多么想拉拉他的手,或仅仅只是衣摆,然而我怕,我怕再多的举动,都会致使他更厌恶我一点。 我现在是一个罪人,承担不起再犯错的后果。 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我看着车轮碾压地面,离我远去,似乎这样我就已经满足,因为我知道第二天可以再来看他。 我开始理解陆宇的心情,他求我帮他传话,他需要一个回答。 我去染了发,像金子一样的颜色,这样他会不会对我有所好感? 心情忐忑不安。 第一天,他多看了我两眼。 第四天,他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他终于主动摸我,我高兴了很久,很久。在快要天亮的时候,幸福得哭了。 第十三天,他打开副驾驶的门,静静等我坐进去,我被他带回了家。 我的话变得越来越少,每天并不需要与人交流,快要忘了我还有说话的能力。我可能得了说话恐惧症。 他让我在客房住下,我终于有了栖息地。 23:10。 他推开了我房间的门。我七上八下,心乱如麻。 作者有话要说: 苏程程:你寂寞吗? 作者:寂寞被我吃掉了。 苏程程:杀死我的时候,温柔一点,好吗? 作者:我不杀你,杀你,等于杀我自己。我会给你快乐,沉甸甸的快乐,所以,那份快乐会来得格外沉重。 第34章 狗(2) 我从床上坐起来,下地穿鞋,小心挪到他面前。 他一身西服,估计刚回来,缓缓向我走过来。我后退了两步,被他摁到墙壁上。 “你难道就没有话要对我说?”他终于问出口。 我咬唇摇摇头。 他的脸贴近了几分,声音更加低沉:“是不是谁都可以?” 我垂下眼眸,摇头不语。 “你这样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我摸到他的手指,将它们轻轻按压在我的唇上,哀求般看着他。他的眼底却是阴沉沉一片,酝酿着狂风骤雨。 “很晚了,”他募然抽回手,想转身。 我执意把他的手拉回来,轻轻放到我头上。他敷衍地摸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天气闷得下雨了,我悄悄推开他书房的门。他发现我杵在门口,把腿和书放了下来。 试探性地命令道:“过来。” “爬过来。” “用四肢。” 我就地慢慢屈膝,脑海里忽然闪过魏枫跪在贺许脚下的画面。莫非不是爱他,能有什么事不会为他去做? 我双手着地。 “苏程程,我不像你,无论对方是谁都可以。” 我低头前行。 一步。 两步。 三步。 “我习惯了一个人,就不会再想要去习惯第二个人。” 七步。 八步。 九步。 “贺许看不上我,我照样爱了他六年。” 我来到他的脚下,五味杂陈。 他捏住我的下巴,眼神恶狠狠,“而你呢?” 我甩开他禁锢的手,换成我的脸去蹭。很快,我的眼泪落入他的手心,渗透进他的皮肤,甚至想融入他的血液里。 我坐到地上,抱着他的腿不放。 “贱人,”他抬脚踩向我,每踩一下,就重复一句。 “贱人。” “贱人。” “贱人。” 一声比一声重,脚下却没怎么用力。 我泣不成声,只好哑着嗓子回道:“没错,我贱。” “蒋覃冕,为了你,我再贱都可以。” 我这一辈子,大概没说过比这句更帅的话了。 他单膝跪下来,与我四目相对,“怎么,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了?” 我哭得更厉害了,不断抽噎,声音都有些嗲声嗲气的:“我,我怕说错话,你又不要我了。” 第35章 你先道歉 “你这人怎么这么爱哭?”他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往我脸上一阵乱抹,“我见过的小孩都没你这么爱哭的。” 我一时收不住声。 “哭完再说。” 十分钟后,我擦干净脸,“哭完了。” “不哭了?” 我摇摇头。 “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那天赶你走?” 我缄默不言,只是微微仰头看着他。 他极力压下飙升的怒火,一字一顿地道:“我那天很生气,只想你离我越远越好,”说完他起身,转过去背对着我。 半响才又开口道:“我是不会跟你道歉的。” “要道歉,也是你先道歉。” 我便从地上站起来,两侧鼻孔都被堵塞了,头微微有些发晕。我慢慢走近他,从背后将他一把抱住,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对不起,亲爱的。” 他却赌气说:“不够。” 我只好一遍遍的重复,“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似乎这样就能抹掉我所干过的一切。就在我以为他仍然不为所动时,他突然一个转身把我紧紧拥入怀里。 温柔到极致的声音冲击着我的耳膜:“对不起。” 我强忍住泪水,情不自禁地吻向他的脸,却被他扣住后脑勺,霸道的堵住了嘴。 我一边推他的胸膛,一边含糊地说:“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他含糊地回我:“用我的鼻子。” ...... 夜里刮风了,细细地敲打着窗玻璃。 他半睡半醒的时候,我醒了过来,听见一个声音在我耳畔回响:“我的脚下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 情到浓时人自醉,他的泪珠静静地划过我的肩头。在此之前,我不知道我怀中的这个男人,还有这般丰富细腻的感情。 于我高高之上,把我踩在脚下的人,以后也不会再有第二个。 第36章 三人一起? 覃冕给我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 “这个我爱喝,”魏枫坐我对面,笑着对我说。 我很少见他笑,这杯咖啡背后一定有个美好的故事。 “程程,他们三人终于走到一起了,你说荒唐不荒唐?”覃冕在我旁边坐下,似是而非地说。像是讽刺,又像是祝福。 “谁要和他在一起?”魏枫和正少几乎异口同声,神情一致。 贺总扳过魏枫的脸,“谁让你摆脱不了你的正一俊?” 正少把贺总扯到他那边,压着嗓子说:“少欺负人,我和魏枫哥哥好着呢,用不着你挑唆。” 我看着他们,不知为何,感觉好和谐,忍不住会心一笑。 我的手机通讯录上收获了几个新号码:魏枫,贺许,正一俊。 春华秋实,金风送爽,我知道秋天已经悄然赶来。 连江弈之都联系上我了,他并没有把我忘掉。 江弈之:程程,你知道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吗? 我:知道的。 江弈之:外面的世界很大,将来我一定会去那里看看。 我:纸醉金迷的世界,好像不太适合我。 江弈之:你等着,哪一天我要是住在很远的地方,我也带你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我:谢谢你,你现在在哪? 江弈之:回上海了。 我:我没什么抱负,有个很暖的屋子,和心爱的人住在里头,我就满足了。 江弈之:像我这种没人要的,就适合出去流浪。 我:你勇敢,灿烂,所向披靡,一定能到达你想去的地方。 江弈之:没人会这么鼓励我,有个知音还是挺不错哒。 我:你卖萌了...... 江弈之:如果这样能更讨你喜欢,我乐意。 我:喜欢,我喜欢和你做朋友。 江弈之:我又何尝不是? 第37章 自投罗网 我依旧不太愿意说话,不知道是心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覃冕给我找了个心理医生,我对着他看了半天,喉咙像是被埂塞了一般,开不了口。他给我说了好多好多,减压的方法,缓解焦虑的方法,克服自卑心理,精神分析,行为矫正,自我探讨,甚至提及瑜伽,催眠,冥想。可是,除了覃冕的声音,其他的所有都是噪音,听得我耳朵疼。 他让我到花园走走,我便去了。他说他给我泡杯洋甘菊茶,一会就过来陪我。 我坐下在长板凳上,没过多久,身后的草丛发出异样的声音。还没等我回过头去,两只有力的胳膊伸了过来,环绕住我的脖子。 “终于逮着你了,”乍然一听,是顾汀钧的声音! 我整张脸,甚至整个身子,变得僵硬。 “怎么染头发了?我差点没认出你,”他的指尖从我金黄色的发间穿过,撩起一缕发丝,猛吸了一口气。 “你怎么会来这里?”我试图掰开他的手,但强弱悬殊。 这时覃冕从里屋走了出来,双手插在口袋里,边走近边说:“是我放出的风声。” “怎么又是你?”顾汀钧终于松手放开了我,我赶忙站起来,跑进覃冕的怀里。 他搂紧我,定定地看着我说:“程程,不用怕,我会帮你报仇,”随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人已经到了,你看着办。”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墙外跳进来一个男人,人高马大,轻而易举地就将顾汀钧捆绑了起来。 顾汀钧一边挣扎一边大喊:“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我是顾氏新上任的副总裁,你们敢这样对......”可话还没说完,当他看到绑他的人的那张脸时,不由得结巴了起来:“段......段......段骁......爵?” 那人坏坏地笑道:“哈喽,我们终于见面了。小家伙,你哥想你了,过去和他叙叙旧。” 段骁爵把顾汀钧塞进车里,不料车上还坐着一个人,一见到我们就喊道:“蒋覃冕,过来给我解开安全带!” 我往车内一看,是贺总! 覃冕只是稍稍往里边探了探头,话中有话:“我哪敢呐!小许,你就当作是去外面散散心,忍一忍就过去了。” “滚!”我听见贺总冲覃冕喊。 第38章 种春风 车子缓缓驶出别墅,我一脸疑惑地看着覃冕,等他一个解释。 他说:“我听说那人到处打探你的消息,就让人故意透露这里的地址。” “段骁爵办事你放心,他是他们那圈子里出了名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现在双胞胎两兄弟都在他手中,有够他玩的。” “他这人懂分寸,拿捏适当。” “怕就怕在小许吃不消,他这个工作狂,也不懂给自己放个假。” “你别看段骁爵对他那样,心里疼着呢。” “这个段骁爵有点来头,雇佣他的人不少......” 那个下午我喝着他给我泡的洋甘菊茶,听着他给我讲他们的故事,突然就觉得内心没那么空虚了。 我说我想回去贺势工作,他说外面的世界太复杂,人言可畏,让我好好呆在家中,给他煮饭,打理花园,建个温室,种植蔬菜水果。看看书,写写字,养只小猫小狗,带上它们一起旅行。这些就像他说的一样美好,我毫不置疑。 他给我买了一部相机,一台笔记本电脑,让我记录我想记录的东西。 我不爱说话,他便让我把我想说的写下来。我要从何写起,我想了很久。 这篇标题《他那么完美,我那么卑微》,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去想,似乎一下子就成了形,早就在心中烙下了印记。空空如也,便是当时的心态。仿佛心中有个房子,房子里面却什么也没有,等着一个人能住进来。一直等,一直等。 写的过程中,时常掉泪。自以为很坚强,却懦弱无能。无数个夜晚醒来,想着我写过的字,希望他会去看,却又不希望他去看,无比纠结。借着另一个人的手描绘自己,不过于生动,不过于逼真。 不敢暴露太多,字里行间,有所保留。 我想休息一段时间,种种花,种种草,种种春风。待我归来,再带点小蜜糖给小蜜蜂尝。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