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 作者: 五点一 一个小弟子和上仙的故事 内容标签: 仙侠修真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无寻 郁臻 ┃ 配角:孙安宁 白术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前世今生 立意:不为苍生,只因为你 第 1 章 入洛 云 宗 安庐山脉钟灵毓秀,浮云山齐,修真界中最大宗门-洛云宗就在此处,抬眼望去,整片山脉仙气缭绕,琪花瑶草辍于暮色山间,溪水潺潺,灵兽异鸟拂林而过,各峰开阔之地亭台仙宇或气势恢宏或雅致清幽。 “依次通过!不要触碰禁制”管事师兄用腰牌打开山门禁制催促众人,今日众人走过了无望山,那便证明众人与仙道有缘。 无望山是进入洛云宗山门的最后一道天然屏障,山势陡峭,树木茂密,还有洛云宗布下的一些迷阵,一来免被普通人扰了清修,二来免了那无缘的世人对修行的念想,寻山门都无望,可不就是无望山么。 通过宗门禁制,灵气清新浓郁,众人精神一振,几日长途拔涉的疲惫顿时消散,毛孔都舒展开了,不少人深深地吸着气,难掩眼中兴奋,但还是紧跟着师兄快步到一排木舍跟前。 “今日天色已晚,这排木舍供大家休息,明日卬时遇仙大殿集合。”管事师兄丢下这句话,算是完成了今年的接引任务,便匆匆离开,修行之人,虽寿命较凡人长一些,却也是与天争命,一刻不得浪费。 众少年还在兴奋中,自行挑挑捡捡选好自己的木舍,然后七言八语聊起来,刚才小径边的灵草灵果,空中飞过的仙鹤,路边灵气扑面的泉水都让这群少年惊叹不已。 林无寻捡着一间别人不要的的房间推开门,房间布置极其简陋,一床一桌一椅,梨木床头放着一套灰色制式低级法衣。 林无寻个头一般,五官勉勉强强算是清秀,唯一特别的是一双眼睛,细看之下发现眼眸之中无欲无求,不过却是灵动明亮。 林无寻的本命法宝是一条绫,绫很少见但杀伤力也低,加上他的资质普通。明天入门测试,必定会被派往宗门驻地,成为一名洛云宗外门弟子。 他早就想好了,去了驻地,再想办法调去他的出生地-承和。 承和是安庐辖内的一座小城,安庐是洛云宗管辖之地,所以他打从引灵入体起,便注定要入洛云宗的。 林无寻从小便和普通人不一样,不爱玩闹,天生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他父亲林诚志还说笑他,前世怕是一个和尚。 却万万没想到从来不修习的林无寻却在15岁引灵力入体进了练气期,为此林诚志大摆宴席,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等待他的便是死亡。 翌日,洛云宗遇仙殿内,洛云宗众弟子肃立于大殿之中,立于殿中的十二名灰衣少年便是今年洛云宗的新进弟子,年纪在十到十六岁之间,其中几个年纪稍小的好奇心重,偷偷打量四周,年纪最大的就是林无寻,微低头静默立于其中。 境级测试很简单,就是展示法宝,根据灵力颜色,法宝种类,分别安排入内门还是外门,入内门去哪个峰,入外门适合哪个驻地。 无意外地,林无寻前面几人都分配去了外门驻地,很快轮到林无寻,他的法宝是此刻正冒着淡淡光的一条淡蓝色的绫。 许是绫过于稀有,殿上几位天境上人齐齐向林无寻看来,只不过很快便又收回视线 “林无寻,十六岁,练气初期,法宝绫,入冶城驻地”负责测试的灵境管事飞快地记录。 林无寻上前接受宗门腰牌便退回外门弟子队伍最末尾。 "等一下,不如让他来出云峰吧,”说话的正是出云峰主文昭上人。 林无寻抬头,看着已是天境的文昭上人,容貌依旧,不过比当初却多了一份女性的风韵,不再是当年那个明朗的少女模样。 “来我们出云峰吧!”文昭上人见崇光上人似要抯挡急急开口,并微不可查地对崇光上人示意一下。 就这样林无寻成了今年唯二的内门弟子。 知仙阁 “林师兄,你知道是哪位师兄来教导我俩门规礼仪?”齐云平侧过身来匍在林无寻桌案边,。这近百人的早课室只有他俩是今年新进的弟子,这个洛云宗最小的弟子从昨天测试完就围着他转。 “不知道,应该是戒律峰的某一位师兄吧。”林无寻闷闷地答道。 这会儿林无寻饿得有点有气无力,练气期还需要进食,练气期的修者每天吸纳的灵力还不足以支撑身体消耗,初期修者需要一早一晚进食两餐,进入中期后,可每天中午进食一餐,在练气大圆满期就可以间断性断食辟谷了,辟谷后除非是灵食,否则一般修者是不会吃,以免食物中的杂质减缓修练进度。 不过,不知道是洛云宗膳堂没想到这次会有练气初期弟子入内门,还是根本不打算为他一人天天准备两餐,所以早晨林无寻去膳堂被一把大锁劝退了。 林无寻长叹一口气,看来只能每日午时去多吃一点,和中期弟子一样一日一餐,饿一饿就习惯了。 “不知什么时候能见到上仙啊?”齐云平不知是和他说还是自言自语,嘴里叭叭地说个不停,三句不离上仙。 从昨天开始,林无寻就不断听齐云平讲仙上当年大败魔仙,取沧澜石等等事迹!那是他偶像,大有能见一面便死而无撼的意味。 "好饿呀!”林无寻饿得有点难熬,坐在早课桌前耷拉着脑袋,并未答齐云平的话,他可对见那位没什么兴趣。 显然天不从人愿,林无寻不经意间一抬头,看见门外一白衣青年向这边徐徐而来,白衣上沾满晨光,盈光耀眼,连带整个人都看不真切,但能看出来人身量很高,落云宗那普通的制式白衣在他身上都特别好看。 林无寻心中一懔,虽还未看真切,就听到身后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短暂的骚动后,瞬间鸦雀无声。 白衣青年已步入室内,手上拿着一册书,另一只手附于身后,肤色白晳,丰神俊朗,眉眼生得极好,只是神情目光淡淡。 青年正好持书册站定在第一排林无寻桌前,林无寻看清来人便再也没有抬头,视线刚好落在青年腰间那看不什么材质近乎透明的道纹腰带上,脑中一片空白。 “参见仙上!”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仙境强者的众人,齐齐起身躬身行礼,中间夹杂着有人磕磕绊绊的声音。 没错!来人正是洛云宗也是修真界唯一上仙郁臻! “坐!”郁臻上仙视线扫过每一名弟子,声音极富韵律,只这一字,落入众人耳中便顿觉灵台清明。 好一会,郁臻上仙也未移步,林无寻坐在位置上,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在他的头顶,只见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拂过他的桌面,桌上便出现一个食盒。 檀色的木制食盒,散发着阵阵灵食的香气,浓郁诱人。 林无寻。。。。。 抬头看向郁臻,这是怎么个意思? 郁臻却已收回目光,转身走向教案坐下开始授课,今日教授的是最基础的练气期心法,讲得浅显而通俗易懂,透澈实用,郁臻声线明朗如曲调般引人入胜,不到往日一半时间便讲完,众弟子都听得明白透澈,如醍醐灌顶。 直到郁臻叫众人散课,一个个还意犹未尽。 当然这意犹未尽的人里面不包括林无寻,他这节早课脑子里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仿佛什么都没想,又好像什么都想了,反正课肯定是一点没有听进去。 林无寻在众人执礼依次离开后,捧着那食盒来到郁臻面前,那姿势跟捧着一盆炭火一样,烫手还不能丢。 郁臻合上书,看了他一会,才开口道 :“你不饿?” “我,,,,,饿吧” 他哪有心思去感觉还饿不饿,满脑子都在想上仙这是什么意思?香味飘进鼻孔也没有想那是什么吃食。 “那便吃吧!” “啊?”在这吃?在知仙阁不是不能进食么?林无寻张着嘴看着郁臻。 郁臻沉默一会儿,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臂,二人瞬间消失在知仙阁里,下一瞬便出现在仙律峰上一间茶室内。 瞬移让林无寻一阵晕眩,但晕眩感很快消失,还是第一被人带着瞬移的林无寻脑中一片混沌,抬头看向四周,入眼却是在一间极简的茶室,没有多余的饰物,一张矮几,两只灵草编织的禅垫,矮几上摆着茶具。 “坐吧!” 郁臻自己先在一只禅垫上坐下,接着拎起白瓷茶盞,专心致志沏起茶来,洗茶、煮茶,随着郁臻手腕微微弯曲,茶水细细入杯中,击出轻微地水声,茶水一圈圈的晕着,简单的动作由他做来却颇有禅意,茶还未入口已觉回味无穷。看他沏好了两杯茶,林无寻才坐下,手里捧着食盒,目光随郁臻指尖而动,心里却不知道在想起什么。 “仙上,”林无寻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先吃早膳吧!”郁臻拿过他手里的食盒。 郁臻打开食盒,取出几碟精致的点心果子摆在案上,一碟什锦薄饼,金黄酥脆的薄饼上面嵌着各种各色灵果果干;一碟方方正正的灵米糯糕,粉白细腻,清香扑鼻;还有一碟放着几只灵果,两只粉嘟嘟的百年嘉桃,两只鲜 红如血的百年沙棠,两只黄澄澄的百年圣心果。 接着郁臻又将一杯热茶推到林无寻跟前,杯中冒着淡淡的雾色,茶汤清亮,浅浅地色,淡淡地香,若有似无,却诱人至极。 第 2 章 视觉和嗅觉的双重刺激下,林无寻又确实饿了,腹中空空,饥肠辘辘,咽了咽口水,望着桌上难得一见的佳品美食却是难以下咽。 这些在别人眼中都是增加灵力难得一见的上品灵食,灵力淳厚,味道鲜美,可在林无寻这里却口口催命的毒药。 林无寻一修练到练气期大圆满噬魂咒便会发作,那滋味,啧啧!锥心刺骨的,一想到那滋味林无寻就冒冷汗,不过所幸这是最后一世,这东西便会随他灰飞烟灭了,再也不会有痛苦了。 要说有什么不舍,那就只有林诚志那个老头子了,他娘生下他不久便体虚过世,这个老头又当爹又娘的将他养大,虽然他是个男孩,却待他如宝如珠的,养得跳脱,这16年来,给他前两世从未有过的温暖。 这老头也是命苦,青年丧妻,没想到中年还要丧子,林无寻原本想得好好的,凭他的资质做一名外门弟子,然后想办法回承和驻地再陪伴那老头几年,却偏偏事与愿违,被文昭上人留 下,不过如今看来恐怕是被郁臻上仙留下的。 “为何不吃?”郁臻上仙见林无寻并未动餐食,微皱眉头。 林无寻抬头看向郁臻,,一边端起杯喝一边暗想:这人不厚道,生得这样一副好皮囊,却偏偏要对他作出皱眉苦恼的动作,这也太容易让人没有反抗力了,就想无条件顺应他,不愿看他有一丁点不高兴。 入口的茶意外的好喝,一股淳厚的灵力伴着满口的唇齿生香流入肺腑,他仿佛看到自己向死亡狠狠地迈了一大步。 极品灵泉?轮到林无寻皱眉了,原本以为这茶是灵力最少的,却没想到这是极品灵泉泡制,灵力还远远在那几碟灵食之上。 “不好喝?”郁臻见他皱眉开口问道。 “不是,好喝,只是没想到这么好喝!”林无为表示真的好喝又狠狠地喝了一大口,这哪是不好喝,是太好喝了,只是他无福消受罢了!还要舍命陪君子! “嗯”郁臻欲再给他添上一杯。 “仙上,我来吧”见郁臻要给他倒茶,林无寻忙起身接过白瓷茶具,先给郁臻添上,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管不了那么多,过一天算一天吧,先过了眼前再说。 林无寻不知道郁臻是怎么认出他的,但他心里清楚一定是认出他了,否则不会无缘无故将他留下,现在还带他来仙律峰,想来那世他都晋级天境,也从未来过仙律峰,不过那已是几百年前的事,他现在极少去想,过了两世,也没什么可想的。 郁臻:“味道如何?” “仙上的茶自是极好的!”林无寻看着杯中的清亮的茶水,这茶入口带着温和淳厚的灵力,加上手法独特,时间掌控精确,灵泉温度正好完全激发出茶叶香气,不带丝毫苦涩,却不失灵泉丝毫灵力,果然前世郁臻上仙的茶一杯难求是有道理的,不过他却是无福消受这修界至味。 郁臻点点头,像是满意他的回答,复又开口道:“这些果子点心不喜欢?” 林无寻低声回答:“不是的,仙上,弟子习惯世间俗食,不敢浪费这仙界珍品!” 郁臻盯着那几碟点心果子,好一会儿才开口:“几只果子罢了,何来浪费,再说,灵食对你修练是有益的。” 林无寻何尝不知道这些珍品灵食灵果对修练有益,可是他要有命吃! 见林无寻迟迟不答话,郁臻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便随口问了一句:“你对今后修炼有什么想法吗?” 修练? 想法? 他的想法就是不修练!毕竟修练越快,死得越快! 这话林无寻当然不能说出口的,不过其它的想法还是可以说一下的:“弟子从小在一座小城长大,小城中最逍遥的便是驻地管事。” 承和的管事就是他家那老头子,天天喝茶溜狗的,本来外门弟子基本上就是修练无望的,也不用修练,可不比神仙快活。 林无寻说起在承和的事,便高兴意于言表,不由得多提了几句小城的趣事。 郁臻专注的听着林无寻讲小城的趣事,一副颇为感兴趣的模样,时不时还问上一两句。 “弟子从小的理想便是,如果有朝一日能修练,那一定要做一个驻地管事。”林无寻说出他想说的话。 他这资质换别人早就去驻地呆着了,现下的情况却只能旁敲侧击、拐弯抹角的说。他本万分不愿来洛云宗,就在承和小城呆着,无赖他家老头非要他来,唉!这下好了,被扣下了。 郁臻听完并未说话,只直直的看了林无寻一眼,又低下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许久才开口:“挺好。” 说完还点点头,像是确实他也这么认为。 有这么容易,林无寻顿时有点喜出望外,是不是郁臻终于发现他质资不行、还胸无大志,原本想看以前的事情照顾一二,结果一看他就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如今他自愿滚得远远的正合心意。 是啊,是啊!您这般仙姿人物,是该离他这种地上的泥圬远一点才好。 “既如此那你便要抓紧修习才好,等到炼气大圆满才好向宗主讨个管事做做。”郁臻低头饮茶,淡淡开口。 说完郁臻修长的指尖拂过桌面,几上便出现一只指环,一块的玉制腰牌。那指环上刻着白色阵法,一看就知道是仙品储物指环,而那块腰牌正面刻着洛云宗字样,背面是音律图案,赫然是一块仙律峰专属腰牌。 现在整个洛云宗能自由出入仙律峰的只有宗主晏崇光,和其他三峰峰主,如今加上林无寻一共六人。 “收起来,指环中有几樽泡茶用的灵泉,其它的东西你也可以随意使用,这腰牌可以让你自由出入仙侓峰。” “我 。。。”林无寻将手缩回桌下同,盯着那枚指环,这不好吧!可不可以不要呀?这可是仙品空间法器,又不是白菜,昨天在大殿上文昭上人还只是佩戴的仙品储物腰带,如此贵重的指环这么随意送人的吗? “师妹,,,就是文昭,她近来事物繁杂,托我教导你,就当是见面礼吧。”不过郁臻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 见面礼?有直接送仙品储物指环的吗?也不怕吓着他这个新进弟子。 “以后你就住在仙律峰吧,这里只我一人,没什么规矩,你自己找一房间住下就行。”郁臻起身,推开门走出去。 什么?要住这?不是!您老究竟在想什么?。。。。 “可我,,,,,,”得,衣角消失在转角处,门外只有灵雀的鸣叫声,反驳的权力都没有,林无寻耷拉着脑袋 ,卡在喉咙的声音,:“不想住在这里。” 拿起桌上的指环,仙品啊!林无寻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是见都没见过的,这么稀奇招眼的东西。 林无寻想了想掐破指尖,一滴血快速被指环吸收,林无寻催动灵力,便看到指环里的东西。不愧是仙品,有近百立方大,不过里面却被装得满满当当的。 林无寻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里面的东西,一排排灵木做成的架子占满整整两面虚空壁,前面几排是让人眼花缭乱的各色精致点心,或清凉爽口,或清香软糯,或酸甜可口,叫人胃口大开。 上百种新鲜灵果,色泽分明,饱满多汗,让人满口生津。上百种灵兽肉脯香酥脆爽,各种灵茶,花茶,果茶芳味四溢。 其余木架上则摆满各式碗,碟,盂,钵,敦,俎等饮食器皿,盛着各系灵食佳肴,煎炒烹炸溜蒸炖烧应有尽有,食材从灵兽灵植,到极普通的凡人食材,全都摆盘精美,煎得嫩黄的肉片肉汁四溢,灵泉虾制成的丸子软香嫩滑、灵茸煲透着翠绿宛如翡翠、八珍烧色泽清亮。 林无寻真的被惊呆了,没想到啊!郁臻还有这嗜好? 戒指中除了那多得吓人的灵果灵食,还有一沓仙品符咒,几只机关鹤,另一个角落随意堆着一座小山似的灵石,少量的高级灵石,其余则全是极品灵石。(灵石是修界通用货币,1极品灵石=100高级灵石=10000中级灵石=1000000低级灵石) “仙上!”林无寻找到郁臻,还是觉得过于贵重了,指环贵重,里面的东西更是,双手递过指环:“这里面有许多灵食,灵石,符咒,您是不是忘了拿出来?” “给你的,收着吧,你可以随意使用。”郁臻在中庭看书,好一会儿才开口。 这是要干嘛?林无寻见郁臻并无要收回去的意思,行吧!干干脆脆的收下了。 一个下午,林无寻便将仙律峰上转了个遍,整个仙律峰极大,而位于峰顶不过只有两进院子,不过中庭极广,林无寻叫得出名字叫不出名字的各类仙草灵植,遍布庭院。 不过最让人侧目是那些一株株种在庭中的珍稀灵果树,灵果树枝头上都挂着五颜六色的鲜果,每种不过四五株,不过果实颜色都极深,紫中都透着黑的灵桑、如血般鲜红的沙棠、玉白的离雪、已是澄碧色的竹提、透着蜜色的金黄圣心果。不难看出至少都是百年以上的珍品,对修者来说都是难得的灵食。 还有百年圣心果?这是闹哪样?林无寻很是惊讶,这圣心果灵力微弱勉强称得上灵果,这圣心果只要上五年就口味甘甜,上五十年便清香甘洌,不过灵力却依然微弱,上百年除了口味更是爽口外灵力还是少得可怜,种植它相当于浪费灵泉,因此修界一般鲜少种植这败家果,最多不过种植一些五年十年果用来搭配食物。 万想不到的这庭中最多的还是这败家的圣心果,林无寻数了数一共九株,九株!还是百年以上的,谁见了不扼腕,也不知道仙上是怎么想的。 两进院子是挨在一起的,一左一右,院子都不大,布置简单,茶室便在左边的院中,郁臻上仙便住在这个院中,虽然郁臻仙上说仙律峰上所有地方他皆可随意出入,林无寻还是只粗略的看了一眼左边的院子,便自动在右边的小院里住下。 林无寻入住的小院看起来比左边院子还略大一些,一踏入院中林无寻便觉出这院子的不同,体感温和怡人、舒适清爽,想来是布置了保持温度的阵法。 不过院子里却只有一间茶室,和一间极大的卧室,卧房布置极其简单,用具却很考究齐全,特别是卧室中那张打眼的小灵檀木做的榻。 修界中有深厚底蕴有财力的强者,一般都是用灵檀木做寝具,灵檀木不但香味有宁神定气的功效,对修为大有裨益,不只如此,修者卧在灵檀木上休息,整个灵檀木会与修者产生一种磁场,梳理修者经络。 而小灵檀木是灵檀木中最珍贵的一种,不过极为难得,功效更是灵檀木的数倍。修界中有一块小灵檀一块极品灵石的说法,同样大小的小灵檀木和极品灵石的价值是相等的,不过前者极少会出现在交易中,基本上是有价无市。 林无寻想想,这和在一堆极品灵石堆上睡觉有什么区别,而这堆极品灵石还有点过于宽敞了,估计躺三四个他都没问题。 卧室很大,除了这张宽大的小灵檀木榻,左侧墙边还有一张案几,放着茶盘,案几边上正对着床尾的则是一张雪景屏风,。屏风后面是一道小门,门内两间小室,一间洗漱间,一间室内并无他物,只两排柜子,一排空空荡荡的,一排则放置着好些被褥枕头之类的,想来是专门放置衣物和一些起居物品的。 而小灵檀木榻正对着的是两扇镂空推门,中间还悬着两条白纱幕帐,一条打起,一条自然的垂向地面,随着推门镂空花窗透进丝丝柔风微微飘动,从花窗望出去,隐隐可见外面的露台,一池泉水,各色的灵植藤蔓,白的院墙,还有墙外的林子。 在仙律峰上大致转悠一圈,再收拾一翻,已近酉时,林无寻在卧室里喝了一口山泉水泡的茶,歇了脚,又在房中细细转悠起来,坐了一下小灵檀木的床,打量了一番床尾的屏风,屏风上是一座雪山,很高,山顶被雾气笼在其中,很是壮美凌利,不知是哪座名山,却是莫名的眼熟。 林无寻穿过幕纱,伸手拉开推门,眼前豁然开阔,脚下是室内延伸出的木制地板,向外延伸约有丈许,形成一方的露台,露台上有一张铺着皮毛的躺椅,露台下有几步阶梯,下阶梯便是一池泉水,池子不大,水面上还飘着一层薄薄的似有似无的雾气,池底附着一层嫩黄圆润的石子。 院内石块铺着的小径通向左侧回廊,院内并没有灵植,却是种满世间常见的花卉。白色的院墙外有一株极大的榕树,茂密高大,一小枝已伸进院子,其它树木则是安庐山脉最多的庐树科类。 林无寻用手划过泉水,池水泛起一圈涟漪,手划过之处烟波流转。 泉水也是温温热热的,林无寻按捥起衣衫袖口,从池子中捞出一块那嫩黄的石子,入手便觉一阵暖洋洋,没想到这满池底的石子竟是大大小小价值连城的暖玉,使得原本冰冷的灵泉如温泉般暖和舒适。 这时他才注意到,露台的躺椅边还摆着一只挂衣衫的木施,恍然大悟,原来这是用来沐浴的灵泉池啊! 今日各种的冲击太大了,仙上还真是,,,,,真是不知如何形容,这居所真是太舒适了吧! 面对如此诱惑,那不如就洗洗吧,一边想着,林无寻便脱下衣衫浸在暖洋洋的泉水中。四周全是各色的绽放的花儿,四时不同开放的鲜花居然一起出现,林无寻猛然想起这院中的气候,这是。。。。。布了阵法?所以才会出现四季鲜花齐放的场景,奢侈啊! 林无寻在池中泡了一会儿便闭着眼睛,懒懒地靠着池沿,所有毛孔都极力舒展开来,任池中灵力滋养着全身。阵阵微风拂过面颊,空气中的四溢的果香随着呼吸钻进鼻孔,舒适得都想叫出声了。 真是死也值了!是啊,他可不就是在用生命在泡澡么,这仙律峰上,呆着睡着,就连现在泡着澡也在增长灵力。 林无寻前16岁的努力不修练,这下在仙侓峰全都补上了,想来要不了多长时间便能练气大圆满了吧,看来要想办法尽早离开洛云宗,这样也能多活几天。 林无寻一边想着事情一边泡澡,直到手脚皮肤都起皱了才起身,换了干净的内衬,躺上那张小灵檀木榻,视线正好落在床尾的屏风上,此时林无寻头脑放空,也似那画一样一片雪白。 第 3 章 浔阳朝瑶山,地处北寒之地终年积雪,主峰极高,山顶长年云雾不消散,像极了一位半遮娇容的绝美佳人。 浔阳境内宗门-云阶仙境在朝瑶山中发现一处上古迷境,便将此消息传给同是四大宗门的安庐洛云宗、枫桥凌微阁、长平奉天宗,邀请三宗与他们一同共探迷境。 只是这朝瑶山迷境能进入其中的只有金丹修者,高于金丹或低于金丹都不能传送入阵中,云阶仙境也将此事一并言明。 所以洛云宗便由灵药峰主温赋带着数十名金丹弟子前往,靳和也正在其中。 四宗到达朝瑶山下汇合,几宗的一众男修欣喜不已,这次朝瑶山探迷意外凑齐了修界三姝:奉天宗的篱落仙子、洛云宗的文昭仙子,云阶仙境的静姝仙子。 一见之下,众人惊叹!这修界三姝果真如传闻中所言,各有千秋,篱落仙子清素如菊,性情娴静如水;文昭仙子灿如春华,俏丽绝世;静姝仙子千娇百媚,芙蓉不及,给这白雪皑皑的朝瑶山增添了许多绮丽。 一路上众男修兴奋不已,兴致高昂!很快便到了迷境之外。 此处迷境是在朝瑶山西侧一处山腰上,洞中有一迷境,迷境中阵法精妙,云阶仙境曾派人进入迷境,奈何迷境内宽茂无比,人丁单薄的云阶仙境一年来竟只探得一个边角,但即便如此还是收获颇多寒地特有的灵植,所以这才通报各宗门,请四宗弟子共觅机缘。 因为按修界规矩,发现迷境或宝藏之类的宗门有权力邀请其它宗门共同分享,只是获得的所有物质,发现人有权获得其二成,其余八成才由各宗门商议分配。 云阶仙境的天境长老安妙思带领众人进入山洞,并将云阶仙境探出的情况与众人分享,四宗门众人便悉数进入迷境。 靳和一眼看上去颇不起眼,修练却是颇有天分,虽比不上年纪轻轻已是天境大圆满的修界第一人郁臻,却也是洛云宗内资质上优的弟子,峰主温赋也很是重视他,因此此次也派他前来磨练。 靳和随着众人踏入迷境,眼前便是黑漆漆一片,众人纷纷拿出灵力珠,几名天境强者有上品灵力珠,能照亮四周十来米的地方,个别灵境弟子则有下品或中品灵力珠,能照亮四周五米内的地方,比如洛云宗晏崇光宗主的师妹文昭,凌微阁少宗主孙慕之,除此外云阶仙境宗主亲传弟子静姝也有一颗,其余没有灵力珠的弟子则跟着这几人身后。 众人借着灵力珠观察,发现迷境极大,地面冰雪湿滑,体感比迷境外还要寒冷刺骨,大家都拿出厚重的保暖法衣穿上。 不过走不多远便会有人发现灵植,看起来并无危险。众人便四散开来,各自宗门一路,洛云宗此次一共天境强者三人,灵境修者十五人,借着灵力珠的光亮穿过各种迷阵采集灵植,不过半日,便都收获颇丰。 再半日后洛云宗众人便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尽头是一处传送阵,温赋便让宗内众人在此休整。 约四五时辰后,温赋叫醒众人,嘱咐一番,众人都知道踏入传送阵后天境强者便会直接传送出去,只有他们十五人能进入真正的迷境。 靳和是最后一个踏入传送阵的,只觉眼前一黑便传送到了一个石屋内,可房间内并无他人,必然是众人被送分开了。 除四面墙壁,石屋内空无一物,不过所幸不黑,石屋顶上全是不知名的发光石头组成的两仪星辰阵,看来要出阵不是易事。靳和仔细观察,竟是一个两仪星辰杀阵,倘若找错出口便是九死一生。 说来也巧,靳和不止修习上有些天分,他平日也喜欢专研阵法,对于各种阵法还是颇有心得。 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也花了足足两日才推算出这间石屋的生门,一推开东边石壁,靳和整个人便瞬间向下坠去,不过不高,只一瞬便跌到了地上。 跌入的是一间更大的石屋,他还未从地上爬越来便听见有人向他跑来,并在叫他名字。 “靳师弟!”竟然是奉天宗的篱落仙子。 “篱落师姐!”靳和很是惊讶,没想到这里已经有人了,而且篱落仙子还知道他。 篱落在这里整整两日,也没想到今日竟突然有人从上面跌落下来,一看还是洛云宗的靳和,篱落对他印象不错,知道他与其他男修不同,不似其他男修见着美貌的女修便直勾勾地看,也不寻着方的与女修搭话。 篱落此时有些哭笑不得,:“靳师弟,你来就太好了,我已困在这里两日了,阵法我根本不懂,也不敢随便乱走,我以为我会被困死在这了。” “不要到处走是对的,”靳和观这间石屋屋顶似满天星辰,还是两仪星辰阵,依然是一个杀阵,只是更难解开,那小的两仪星辰阵靳和便中足解了两日,这个如此巨大的两仪星辰阵靳和不知道要多久,解不开也不一定。 不过还是安蔚篱落:“我略懂阵法,只是可能时间比较久!” 篱落心知此事也急不来,本身也非常善解人意,反过来轻笑着安慰他:“没事,靳师弟,慢慢来,兴许还有其他人进来也不一定,人多自会有办法。” 一语成箴,在靳和演算了七日才摸着一点点头绪,又有两人落入石屋,一人是洛云宗的文昭师姐 ,另一人却是凌微阁少宗主孙慕之。 二人同时落入,只能说明先前两人便在同一处,只是不知这两人怎会碰在一起的。 “师姐!”靳和连忙上前,查看二人情况,有没有受伤。 晏宗主的亲师妹文昭,不但性格真爽,待宗门内众弟子很是不错,不管是内门,外门,亲传还是旁系,都是一视同仁,一点都不傲气,人又生得美丽大方,因此在洛云宗内,文昭很是受弟子喜爱。 刚落下来的文昭,还没看清周围环境,便闻声发现屋内已有人,还是宗门的人,欣喜道:“师弟!篱落师妹!是你们,太好了!” “文昭师姐!孙师兄!”篱落也迎上前来。 篱落与文昭有过几面之缘,宗门间交流走访,二人也本是各自门有名的美人,自然参加这类的事物就多。 “你们没事--吧?”篱落想细心询问二人有无受伤,却顿了一下,眼睛便从二人交握的手移开。 文昭才觉察自己和孙慕之还是十指相握,终究女子面?,面上一红把手从孙慕之的手中抽出来,孙慕之也有点不自在的轻咳一声,这时林无寻才注意到原本两人一直手拉着手掉进来的。 四人沉默一阵,孙慕之开口:“靳师弟,这里是什么情况?” 靳和指指上面的点点繁星状阵法:“两仪阵,孙师兄。” 孙慕之抬头看头巨大的石屋顶上,复杂斑驳的阵法,一阵头疼:“不是吧,又是这个,还这么复杂!” “孙师兄会解阵法?那真是太好了!”靳和一听,便知道他肯定解过小石屋的两仪阵,两人倒是可以一起研究破阵。 “当然 ,孙师兄精通阵法,很厉害的!带我连破三间石屋的阵法,不然我还不知道要被困到什么时候呢。”接话的却是文昭,而且言语中丝毫不掩饰对孙慕之的欣赏与爱慕。 文昭打小在洛云宗长大,是前宗主的亲传弟子,现宗主的亲师妹,还有一个即将踏入仙境的师兄郁臻,从小便养成了大大咧咧,敢爱敢恨的性格。 “我也只是略晓一二。”文昭一番话将孙慕之夸奖得不好意思了,之前简单的两仪阵他倒是勉强能破,不过看这间大石屋的情形,他恐怕帮不了多少。 “三间石屋?”篱落问道,她的重点却在文昭说的两人经过三间石屋 。 “是啊,孙师兄厉害吧!”文昭一点不觉得危险,反而觉得这几天与孙慕之一起破阵颇为有趣,她一点不担心阵法的事,反正有孙慕之在。 靳和与孙慕之互看一眼,两人默默移步,在一边讨论阵法。 而篱落与文昭二人一个温柔可人,一个真挚爽朗,还都是妙龄女子,意外的合拍,聊起来就停不下来。 靳和从孙慕之口中才知道,他们二人踏入传送阵便被传送到了同一间小屋,不过两人运气比较差,靳和破一个阵便到了这里,而这两人在这几日总共破解了三个石屋的两仪星辰阵才进入此间。 如此一看,靳和也不算运气最差的,当然最幸运的还是篱落,虽然不会破阵却直接被传送到这。 孙慕之看了看靳和在墙上演算的那一大片,便知道这个靳师弟的阵法造旨在他之上,看着这满天星辰有点发愁:“如此繁复,靳师弟有把握吗?” 靳和摇摇头:“恐怕很难,才一点点头绪,不一定能解开!” “那咱们一边破阵一边等救援!”孙慕之也知道这个阵法的难度,有些阵是要从外面解的,最坏的打算就是破不了,等宗门来人从外面解。 此次入迷阵的修者都是各宗门的精英弟子,宗门肯定会想方设法破阵救人,他们要做的便是放平心态---等,总之修者无岁月,也不怕等待。 两人想法不谋而合,但两人都是修者,性格坚韧,遇难而上,虽有退路但两人还是开始日夜不停的演算,绝境是修者对心性最佳磨练。 靳和与孙慕之破阵,文昭和篱落帮忙照料生活上的事,虽说四人已辟谷,可是每日还是要洗漱休息,这些事情便由两人管理,端茶递水,将大石屋收拾布置得清爽温馨,倒也让苦燥繁锁的演算显得不那么无趣。 孙慕之和文昭郎才女貌倒是极为登对,而两人也坦坦荡荡,感情纯净而热烈,时不时还撒点狗粮,浓情蜜意的模样,而文昭性情也不似普通小女儿扭捏,笑对靳和与篱落二人的揶揄打趣,俨然一点没有被困的烦恼。 四人颇为投缘,日子过得飞快,又十日眨眼而过,只是演算始终进行不顺,进展颇微,靳和与孙慕之更是加紧时间,休息时间越来越少。 第 4 章 这日,石屋凭空出现一道白色身影。 “师兄!”文昭快步跑上前,来人正是洛云宗天境大圆满强者、仙律峰主郁臻,也就是文昭的亲师兄,宗主晏崇光的亲师弟。 修界中千百年来才出一个的惊世奇才,不过一百岁的年纪便已入天境大圆满,修界普传,郁臻会是千万年来第一个踏入仙境的强者。 “文昭,”郁臻环视四周,看了看几人:“都没事吧?” “见过上人!”靳和蹲在地上,手中拿着演算的石子,赶紧起身,与篱落、孙慕之向郁臻执礼。 “我们没事,师兄!你来了就太好了!”在文昭眼中,从前最可靠的便是二位师兄,现在多一个孙慕之,这会汇集两个,那便离出迷阵就不远了。 “可是,这迷阵不是只有灵境修者才能进来吗?上人是如何进来的?”靳和很快反应过来,蹙起眉头,来人只郁臻上人一人,肯定是花费了许多精力才得以进入,看来从外面是破不了阵了,只能从里面破阵。 郁臻回头才发现还有一个本宗弟子,宗门事物、弟子一般他甚少关注,不过这名弟子他微末有些印象,灵药峰温赋的弟子,资质上佳。 “你们快一月未出,四宗门天境、阵法高手聚集了大半,不过此阵繁复从外面根本无法破解,又不知道里面情况,传递给你们的讯息也石沉大海,蛮力破解怕伤到你们。”郁臻上人听靳和此问,便知这名弟子定是对阵法有一定研究,便将情况一一说明。 至于他怎么进来的,这对破阵也不重要,便简单说了一下:“外面不行,那只能从里面破解,二十多名天境合力才将此阵撕出一道裂缝,使得我进来和你们一同破阵。” 裂缝!修者都知道,稍不留神进入裂缝者便会支离破碎,而且还是进入一个阵法的裂缝,万一撕开正好是一个死门,哪怕是一个天境强者那危险也是可想而知的,郁臻却是毫无惧意轻描淡写一句带过。 郁臻一边看着满墙的演算,一边问:“你们里面如何?这阵法很难。” “是的,这阵很是繁复,我们演算了十来日了,全靠靳师弟得了一点头绪,”孙慕之指着地上,他和靳和演算的大片地方。 “嗯!”郁臻一边观看满天星辰一边看他们的演算,与二人很快讨论起来。 “你怎么看?”郁臻每讨论到一个瓶颈,便侧头问问靳和,看能不能有新的思路,他已然发现靳和在阵法上颇有见解。 “我认为可以从辰点开,不一定是中心子点,这个辰点看来毫无章法,能理开的话便可破这一角,因子点太正,毫无破绽,定不能从这里解。”靳和思虑良久回答。 郁臻心中有大局,果断思虑周全,提出方向,可难解之小点靳和却十分拿手,提出的破解方法,十分独特,往往非常有效,两人配合十分默契,不过两日,进度便超过孙慕之和靳和二十日。 靳和在阵法上擅于钻研思索,郁臻在阵法上天赋极高,其实不论修习还是阵法。孙慕之越来越跟不上两人节奏,只得退开,蹲到一旁看着两人破阵,偶尔提一点自己的见解。 靳和与郁臻上人虽境界不同,想着甚远,不过在阵法研究上倒是旗鼓相当,两人时而各抒己见争论,时而又因破解一处难题相视一笑,颇有知音难觅、惺惺相惜的感觉。 “师兄,你们休息一下吧!”文昭见三人今日思路很顺,进展很多,便一直没有打断,不过已经好五个时辰没有休息了,和篱落守在一旁观察两人,此时正好破解一处,赶紧出声制止他们继续。 两人将已备好的茶水,灵食,摆到几上。 破阵的三人使出小洗涤术将手脸清理一番,便接过茶水坐下,郁臻比几人年长,境界也高上许多,却对他们以平辈相待,想来师门如此,才会教授出郁臻、文昭这般亲和,不拘的弟子,几人便没有那么多规矩。 “拿着!”郁臻将一只灵桃酥递到靳和面前,他看出靳和这些时日,在吃食方面尽挑着一些相对普通的灵食,随便用一点,高品级的灵食碰都不会碰。 文昭孙慕之二人正是热恋期,休息时恨不得时时黏在一起说话,根本注意不到这些细节,而篱落虽说细心发现这点,但作为一名女修,也只劝一两句,之后也不好多说。 靳和接过那只澄黄的灵桃酥,心头一热,没有说话还是细细用起来,这些时日郁臻带进来的食物,即便是最普通的,也是他一个炼药峰的弟子不常食用的,他不似其他几人,从小见惯高品级的灵食、灵果。 这样重复一日又一日的推算破阵,郁臻这人仿佛生来便是领袖的格局,对大局的把控,对细节精准的拿捏,让靳和阵法得到飞速进步。 推算中,郁臻总是能轻易的看出他的困惑,一句话便精准的让他脑子里那个百思不得其解瞬间化为乌有,仿佛能看穿他的内心。 与其说在推算破阵,靳和更像是在学习,休息时还会常常在帐中记录当天的要点,顺便思考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在郁臻眼中的靳和天分不错,为人通透,稍一点拨便马上领悟,而且二人默契度越来越高,有时只需一个眼神便领会对方的意思,推算起来更是得心应手,不知不觉中转眼两月便过去了,破阵也近在眼前了。 越是靠近成功,三人便越废寝忘食,连饮茶进餐时都在讨论阵法,文昭和篱落唯一能帮忙的时候就是这会儿,两人忙前忙后,给三人递洗脸巾,倒茶水,备好吃食。 这日三人又连续推算四个多时辰,文昭在旁边看着都累,找着空档叫停他们。两女赶紧给三人备好吃食,递上洗漱用的面巾。 篱落给每人倒了一杯灵泉,文昭夹了一只七心花糕在郁臻面前的碟子里,又给孙慕之夹了一只,与孙慕之眼神相视一笑,然后给靳和也夹了一只。 谁知刚放到靳和碟中,便被郁臻夹走放入自己的碟中,然后取了一只圣心果馅的灵桃酥放在靳和碟子里 郁臻看文昭不解的望着自己,便道 :“他不喜欢七心花的味道!” 闻言靳和惊讶的抬头看着郁臻,他确实不喜欢,七心花是最常见的灵植,有一种淡淡的清甜味,一般修者都觉得没什么,可是对靳和来说,这种清甜味真的就是有点奇怪。 郁臻见靳和疑惑,笑道:“你平日吃东西都是细细品味,前几日,看你囫囵吞过一只七心花糕,想来应是不喜,难道不是吗?” “啊?是,,,谢,,,,谢上人”自从郁臻第一次给他夹过食物后,每次进餐郁臻便会给他取一些,只是他没想到郁臻还会留心到这些,顿时有点受宠若惊。 “唉!”文昭咽下口中的食物,凑到篱落的耳边似要耳语,声音却并未放低:“师兄真是心细如尘,不知以后谁会那么好福气,能做我师兄的道侣,。” 也只有文昭敢开郁臻的玩笑,篱落看了一眼郁臻也低低的笑了,几人又是一阵笑闹。 用完餐便各自休息了,特别是郁臻三人,破阵是极费脑力的事情,还是这么复杂的阵法,三人都进各自的帐子开始休息,文昭和篱落睡不着也尽量不发出响动,以免打扰三人休息。 靳和躺在帐中,一闭眼便是星星点点的两仪阵在眼前飘来飘去,一会儿又是复杂的演算推理符号,但是极度的用脑后的疲倦还是让他一会儿便进入了睡梦中。 靳和惊讶的看见郁臻从篱落手中接过面巾擦手,篱落又拿起一块细细地给郁臻擦起脸上的汗,郁臻低下头,让篱落再擦擦左边面颊,两人相视一笑,篱落带着几分羞怯。 而另一边双手沾着尘灰的孙慕之正就着文昭的手喝茶,两人也是甜甜蜜蜜。 郁臻上人喜欢篱落仙子?原来是这样吗?靳和从来没有想过,可平日他怎么就没有发现呢?而且此时他心里还觉得怪怪的,好像自己被四人抛弃了一样。 那边篱落仙子已经走开了,郁臻又开始在墙上做标记推算,靳和慢慢的走近,嚅嚅了半天还是问道:“郁臻上人,您是喜欢篱落仙子吗?” 半晌,郁臻也没有答话,像没听见一般。 “是吗?郁臻上人,您喜欢篱落仙子对吗?”不知为何靳胆子突然大起来,这么唐突的问题,追着郁臻问。 终于,郁臻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一把将他按在了墙上,抵着他的额头说:“傻子!我喜欢的是你!” “。。。”靳和猛然从帐中惊坐而起,怎么会做如此荒诞的梦?将他惊出一身冷汗。 “在看什么?靳和”眼看破阵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郁臻却发现靳和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啊?没,,”自从做了那个梦,靳和便留意起篱落仙子与郁臻上人,发现篱落仙子可能是对郁臻有意的。 果然喜欢是藏不住的,毕竟是面对郁臻这样的出类拔萃的人,篱落仙子已是尽量掩藏自己的心意,可是眼神,神态,平常的小细节还是能看出来 ,得亏靳和往那想了,不然肯定也是发觉不了的。 “应该过几日便能出去了,出去了再说吧,这儿可不是什么适合谈情说爱的地方。”郁臻顺着靳和刚才看的方向,篱落正在收拾几人的帐子,姿态盈盈,却干净利落,确实美好,难怪靳和近几日心不在焉。 “啊?”靳和张大眼看着郁臻,什么意思? 文昭刚好给孙慕之喂了一口茶,听见郁臻的话侧过头来看二人。 郁臻对文昭笑笑,回头对靳和小声说:“当然 ,除了我那没心没肺的师妹 !” 说笑完便埋头开始查看之前的推算。 文昭却是不干了,走过来:“说什么呢?师兄。” “没什么,师姐,说这个迷阵环境枯燥。”靳和见郁臻根本没撘理文昭,赶紧回答,可不能让文昭师姐以为他们在背后说她,郁臻上人只是玩笑而已。 文昭看了二人一眼,也不打扰他们便走开了。 三日后,终于三人理清出阵法的生门方位,得以重见天日。 出阵才发现,此次朝瑶山迷阵,各宗门弟子死伤惨重,灵境弟子全都被传送到两仪星辰阵中,宗门强者齐聚阵外却不得入内,除洛云宗靳和、文昭,凌微阁孙慕之,奉天宗篱落被郁臻带出,还有云阶仙境静姝仙子重伤外,全部只一具具冷冰冰的尸体 第 5 章 在仙侓峰如此舒适的环境,林无寻却是没有睡得特别好,做了一整晚的梦,梦见了许久都不曾回想过几百年前。 没想到那屏风上的雪山居然是朝瑶山,林无寻盯着床尾的屏风,难怪如此眼熟。那是仙上与篱落仙子第一次相见的地方吧! 林无寻起身洗漱一翻,随便吃了点东西便驾着机关鹤去了知仙阁,开始今天的早课。 林无寻昨晚确实没睡好,偏偏今日早课上是讲的宗门门规,这些他早就烂熟于心的规条让他昏昏欲睡。 碰巧今日上课的是戒律峰主张玄,张玄那老头哪里能容别人在他眼皮底下打瞌睡。就这样林无寻被张玄逮到戒律堂,在戒堂思过遇见到了因其它事被罚的三人。 一个是灵药峰温赋的孙子温续随,一个是天凝峰主林浅之子林溪桥,一个是戒律峰长老何安之子何洵,三人皆是天境强者后人,却也是妥妥的混世魔王,在洛云宗成日游手好闲、惹事生非。 这温续随说来与林无寻还有些渊缘,想两百多年前他还是温赋的弟子,t算来这温续随还是他的晚辈,倒是有几分亲切感。 只是以温赋古板的性子养出这样一个孙子他是万万没想到的,这温续随打小体弱,修者子嗣本就不易,因此温赋便对他这个孙子宽松几分,不曾想长大后身强体壮,那几分宽松便养成了现在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林师弟,你真厉害!”三人一听林无寻居然在张玄的早课上打瞌睡,顿时对他五体投地,万分膜拜。 张玄是谁呀,犯在他手里还不被剥下一层皮来,他们几个再混,也不敢混到张玄手上去,哪怕是晏宗主对他们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这张玄可是油盐不进的主,谁的脸面也不给。 林无寻跪在蒲垫上,眼睛又开始犯酸,没精打彩:“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要睡觉,我哪能管得了上面讲课的是谁。” “哈哈,林师弟也是人才,以后就是我兄弟了”温续随见林无寻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不过,以后可别犯在张玄手中,你这是第一次,罚你跪三个时辰就是轻的,再有下次就没这么轻松了。”开口提醒的是何洵,何洵是戒律堂的弟子,每次三人惹事,他就是军师负责开脱,看怎么能避开或者减轻惩罚。 跪在最边上的是林溪桥,探过头:“正好咱们罚跪思过结束的时间差不多,一会儿去灵药峰,打两只凤头鸡吃吃。” 林溪桥最爱吃,一说到烤鸡不由口水就要下来了:“林师弟你有所不知,这灵药峰的猎物可是与众不同,吃灵草灵果长大的!当真是一绝,现下凤头鸡正是肥美呀。” “宗门内不是不准打猎么?”林无寻好奇,这几个大爷还没出去,这是又要准备被抓?转念一想,正好,犯点错没准就能离开宗门。 温续随拍拍他肩:“林师弟有所不知,我们在灵药峰上有个秘密基地,我们在灵药峰从来没有被抓到过,你放心吧!再说有哥几个,你放心,一般人不敢怎么样,跟着师兄我就没错了!” 三人在灵药峰打猎没一百次也有五十次了,当真从来没有失手过,也亏得他从小在灵药峰长大,打小满山跑,才发现一处避静之地。 “行!”林无寻满口答应,他倒不是怕犯门规,如果能犯门规正好合了他的意,说不定就能早点回承和陪他家老头。 几人一拍即合,在戒律堂中有说有笑,三人倒不是坏,就是贪玩,加上家里有长辈撑着,一般小错别人也不与他们计较,不这三人还是有分寸,无非就是干些不守规矩的事,绝不做大奸大恶之事。 “哐当!”关着的门突然被推开,四人赶紧噤声,回头看去,却见着郁臻上仙立在门外,那三人大气都不敢出。 “林无寻晚膳时间到了!”郁臻语气淡淡,林无寻听不出来他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林无寻看了一眼跟在郁臻身后的张玄没动:“还没到三个时辰!” 张玄那小老儿赶紧冲他摆手:“快,起来,同仙上回去!别耽搁仙上了晚膳!” “要不,一会儿用完晚膳我再给你送过来。”郁臻已转身向外走了。 林无寻赶紧爬起来,顾不得腿麻快步跟上去。 张玄一听仙上这话,连忙在后面大声说:“不用,仙上,有您教导我哪能不放心!您慢走!” 温续随三人一见张玄这模样,互看一眼,娘的,这才是大腿! 林无寻一瘸一拐地跟在郁臻后面出了戒律堂,才发现仙上停下脚步,略略转头看他别扭的走路姿势。 “伸手!” “啊?”林无寻不懂什么意思,略一迟疑,郁臻已扣住他的手臂,下一瞬两人便出现在仙侓峰小院中。 “去灵泉里泡一会儿,半个时辰后用餐!” 半个时辰后,林无寻磨磨唧唧走进茶室,低着头站在一旁,待郁臻发话。 “坐下吃晚膳!”郁臻倒了一杯茶,推到他跟前,示意他坐下。 “那个,,,,仙上,我不是有意上早课打瞌睡的,实在是太困了!”林无寻坐在蒲团上赶紧认错,不然他也不会在张玄看他一眼又一眼,还是撑不开眼皮,也不能怪他,都怪那副画害他做了一晚梦。 “嗯,”郁臻看了他一眼:“吃吧!” 桌上摆的正是一道灵汁凤头鸡,带着酸的灵果汁配上紧实的凤头鸡肉,酸甜清爽,味道很是不错,还有一道香烩灵参、一道红烧灵笋、一盅三色银鱼汤、一碟是圣心果馅的灵酥糕。 林无寻啃着香喷喷的鸡肉想:这只鸡肯定也是吃灵药峰灵植长大的,味道如此鲜美!可能不会有比这更好吃的鸡肉了。 郁臻极少用灵食,吃了两勺便不再用了,一边喝茶一边看林无寻把桌上饭菜用得干干净净的,才开口:“昨晚睡得不好?” 吃多了正在按肚子的林无寻,闻言抬头:“也不是,就是可能有点认床!过两天就好了。” 随口找了个理由,林无寻暗想:小灵檀木的榻,他还敢嫌弃,雷不辟他,他家老头也会辟了他。 不然还能是什么理由呢?总不能说仙上你那张屏风上的画让我做了一晚的梦,一晚都在梦你,所以才没睡好,他怕不是嫌命长。 一晃又好几日,这日下早课,林无寻接到温续随传讯:灵药峰下见! 这几人是要去打猎凤头鸡! 林无寻驾着机关鹤便去了。 “林师弟!”站在灵药峰下的三人远远看见他,朝他舞着手,示意他过去。 温续随拿腰牌带四人从灵药峰侧面小路上去,便绕到药园后山去,这条小路林无寻当年也是知道的,能避开巡守弟子。 灵药峰是洛云宗占地最广的,说是一座峰,其实是好几座相连的山峰组成,因种植灵药的缘故,药园占据一整片山头,药园紧挨着的便是后山,有一些灵果灵木,一大片林子。 温续随说的秘密基地便在这片林子后面,一处山崖下,崖下是山泉小溪,那块比林子地势矮了一大截,地方又不大,所以不容易被人发现。林中的小兽多是靠着灵药园果林长大的,肉质鲜香肥美,三人修习不行,对吃倒是在行。 几人熟门熟路地避开巡守弟子摸入林中,不出一柱香的功夫便打到两只肥美的凤头鸡,几人提着鸡到上溪边,清理干净,搭上柴火,将鸡肉在架子上固定好,撒上调味料,一会儿鸡肉便烤得黄黄的,滋滋直冒油,发出诱人的香气。 林溪桥吸了一口香味,眼里放光:“好香!等不及了等不及了!” 确实很香,林无寻架着柴火,看火苗舔着油滋滋的鸡肉,从指环中掏出一只天香果,用力一挤,天香果红色的汁液便全数淋在鸡肉上。 “我C,可以呀林师弟,天香果!”温续随叫道,身为灵药峰的弟子,当然认识这种极品调味品。 何洵却被林无寻手上的指环吸引了:“林师弟,你这指环?” 何洵盯着林无寻一副你快告诉我是假的,是假的的表情。 林无寻抬起手,将戴着指环的手递到他眼前,无情的打破他的幻想:“真的,仙品。” 何洵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在指环上摸了又摸,“啧啧,,,仙品储物指环,我的娘勒!” 另外两人的脑袋也凑过来,盯着林无寻手上刻着白色道纹的指环,怪叫连连,他们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门小户,可这是仙品,仙品哪!还真是第一次能上手摸到实物。 “林师弟,你不会是仙上的私生子吧?”温续随随口说道 林无寻暗想:这小子果然胆子不小,谁都敢编排,连郁臻的谣都敢造。抬头想反驳却见其他二人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不是,你们想什么呢?仙上也敢抹黑?”林无寻急急开口,真想辟开三人的头,脑洞这么大的话也信。 温续随显然已经接受这个设定:“那不然?为什么给你这个指环?我爷爷都没有呢?” 身为灵药峰的峰主温赋,眼馋宗主和文昭上人的仙品储物法器已久,谁让他不是人家师兄弟呢。 “我怎么知道,仙上给我的。”硬给的,非要给的,不过这话林无寻没说,怕被打。 “糊了,哎呀!我的凤头鸡!”林溪桥大喊,顿时一阵焦香伴着糊味传来。 林溪桥赶紧把鸡肉从架子上取下来,一面已经焦黑,伸手快速的把焦黑一面拍了拍,还好另一面还是红油铮亮的。 几人分食完连手指都舔干净了,烤肉加了天香果汁果然鲜美不只一点半点,温续随一边吃一边惋惜:“天香果啊,还烤焦了一半,暴殄天物啊!” “还想吃!”林溪桥看着地上的鸡骨头。 其实大家都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何洵提议:“不然再打两只?” 温续随却提议大家去药园西边采灵峰岩蜜,那处岩蜜是三人不久前发现的,在林子边缘一个矮小的山崖上,蜜巢不大,可是那灵蜂是采灵植花蜜酿的蜜,三人偷摸采过一次,那味道至今难忘。 林无寻拿出天香果这等好东西,他们自然也不能藏私,肯定要拿出最好的东西,几人一拍即合向西边摸去。 那巢蜜不大,一只盆大小,悬在光秃秃的岩石上,灵蜂本就难得,无法圈养,能得一点灵蜜更是难上加难,价值很高,不过几人哪是缺钱的主,有好东西肯定是要自己享用的。 起烟将蜂薰走然后割蜜,原本非常简单的事,不过今日却是出了岔子,那灵蜂不比普通的土蜂,这玩意儿记仇,上次采过后便记得三人的味道,这次再来便是冤家路窄、毁家之恨一起清算。 第 6 章 四人被一群灵蜂追得在林子里乱窜,然而几人灵力低微,灵力罩也撑不了一会儿,一会儿功夫几人被蛰得鼻青脸肿,特别是温续郁三人,新仇旧恨这次蜂群和他们一起算。 林无寻脸也被蛰了,左脸高高肿起一个大包,疼痛异常,这样下去几个可能会被蛰死。没办法,林无寻心一横,一触指环,一张符纸便出现在指尖。 “都到我身后,我丢符纸了。” 三人闻言快速聚到林无寻身后,刚站定林无寻手中的符纸便飞向蜂群,霎时一股巨大的灵力激荡,温续随一看不好,也顾不得许多眼急手快,一张天品防御符祭出瞬间一层光罩将四人笼罩在其中。 没想到林无寻那张符纸并不是天品防御符能抵抗的,天品防御符生成的光罩瞬间破碎,不过也幸好林无寻那符本身不是攻击向四人的,四人只是被波击到,虽然林无寻忘了自己控制不了仙品符的攻击范围,控制攻击方向还是勉强能做到。 “咳,,咳咳 ,,,,”待漫天尘土飘散落下,四人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来,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只剩一半的山头。 “太猛了,林师弟!”何洵惊呼。 “完了!闯祸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温续随,他爷爷肯定要扒了他的皮。 看着剩下的半边山头,远处空中飞来的温赋等人,真的完了,林无寻高估了自己,忘了现在自己只有练气初期,这下真的闯祸了。 鼻青脸肿、灰头土脸的四人被温赋毫不留情地扔到戒律堂,指名交给张弦。 张弦仔细辨认一会儿,才看出来又是这几个祸精,如今还多一个,竟将灵药峰的半边山头炸了,顿时暴跳如雷,指着四人的鼻子劈里啪啦一顿训斥。 “谁给你传讯呢?”张弦正骂得兴起,却看见林无寻腰间的腰牌闪起微光,气不打一处来,大有要把传讯之人一同处置的气势。 林无寻手指一点腰牌,顿时识海中响起郁臻的声音:“去哪了?为何还没回来。” “是仙上,问我为何还没回去?”林无寻低着头,老老实实地说。 “呃,,回,回”张玄。。。。。。没料到竟是郁臻仙上,不过他马上又接着说:“我告诉你,你们惹这么大的祸,仙上亲来也保不住你!” 林无寻一边回复一边想:那你倒是把我撵出宗门啊!不然以后有得你气的! “惹什么祸了?”门外传来郁臻的声音,这也来得太快了! 几人连带着张玄一起呼吸一顿,却见郁臻推门而进,进来后一言不发,看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几人。 众人见礼,张玄赶紧回郁臻道 :“仙上,他们炸了灵药峰药园后面半个山头,这几人着实顽劣非常,我正要罚他们呢。” 跪在地上的四人,灰头土脸,头发凌乱,脸上头上手上都是红肿一片,郁臻挥手一个洗涤术,将林无寻洗得干干净净。 林无寻是伤得最轻的,只脸上有一块红肿,此时清洗干净民,那处红肿在白净的脸上更显眼。林无寻始终低着头,他可不想让郁臻看见他这副模样。 “啧,”林无寻抬手轻轻一碰那处,顿时痛得呲牙咧嘴,叫出了声。 郁臻一看气不打一处来:“你们炸那破山头干什么?脸上又是怎么回事?” 破山头????张玄一听这话顿时倒吸一口气!看来这洛云宗第四个祸精要出现了,赶紧给温赋传讯,今天这事他管不了,戒律堂难啊! “那银子里的哄子蛰的,我没办法来扔了一张胡!”林无寻还是没有抬头,只用手挡着脸上那块红肿,却因说话牵动嘴角,说出口的话都是含糊不清的。 “过来!”郁臻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便让人过来 林无寻立在郁臻面前,还是低着头。 郁臻看不清楚他的伤势,只得一只手轻轻挥开林无寻挡脸的手,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红肿的那边脸掰过来。 郁臻一看,顿时皱了眉头,原本干干净净的脸颊此时又红又肿,抬手想用拇指轻轻触一下那处红肿,却又怕弄痛他,便在还有一丝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正好,此时温赋带着几名弟子进来:“见过仙上!” 郁臻收回手看着温赋,指着林无寻口气不善:“赶紧给治治,你灵药峰药园不种药养什么蜂?你看看把人蛰成什么样啦 !” 跪在地上的三人,特别是温续随圆瞪着眼,看他爷爷一脸愕然,吃瘪的模样,差点没乐出声来,还是仙上会说话,他娘真该跟仙上学学怎么护短。 温赋暗自微叹一口气,赶紧让弟子抬来凳子让林无寻坐下,拿出膏药准备给林无寻上药。 “什么东西?就往脸上抹?”郁臻眉头一皱,嫌弃地看着温赋手上的药。 “袪毒膏!”温赋将手上的药瓶往前递了递,让郁臻看清楚,这药虽不希奇却也是多种灵草配制,灵蜂有毒,抹这个正好,袪毒消肿,不出两三日便会痊愈了。 “用灵玉膏!” “灵玉膏?“”温赋瞬间心疼得倒吸一口气,这。。。。这。。。用不着灵玉膏吧?那是即墨山一百年才能采一次灵玉草提炼,百年只得两三小瓶,温赋看着林无寻脸上那块被蜜蜂蜇了的红肿窒息了一瞬。 他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拿出一只比拇指大一点的白瓷瓶打开,一阵清凉的香气瞬间充斥众人鼻尖,再取出一只小小的铁勺挖出米粒大一块准备给林无寻上药。 “我来!”郁臻见此,接过药一撩外袍坐到林无寻面前的凳子上。 林无寻端坐在板凳上,尽力向前伸着脸,垂着的眼目光正好落在面前郁臻下半身雪白的衣衫上。 郁臻敞开的白色外袍直直从身上垂于地上,腰间一条近乎透明的白纱腰带,上面绣着同样几乎透明的道纹,那代表它的主人是一位仙境强者,腰带将里面的白衣束起紧贴着郁臻强健的腰腹,腰带相结于正前方,一个简单的十字结,多余的长度部分在十字结下自然随意下垂,腰间右边还挂着一只小小的白玉色腰牌,和林无寻腰间的那块一模一样。 腰带下面便是衣衫遮挡着的小腹和大腿,林无寻一怔随即收回目光,自己跟个痴汉有什么区别,还是受不住郁臻美色的诱惑。 郁臻弯腰前倾,挖出能让温赋牙痛的一大块灵玉膏,放在修长的食指指尖,郁臻的手指修长,手掌骨架匀称,和本人一样十分好看。 另一只手轻轻捧着林无寻的脸固定住,带着灵玉膏的指尖在林无寻红肿的脸颊上轻轻的点了几下。 “啧!”林无寻瞬间感觉一阵清凉触到皮肤,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 “别动!”郁臻轻声说,捧脸的手稍稍带上了一点力道,将人固定住,心中却想到,这般娇气以后可怎么好。 不过郁臻手上的动作却越发轻柔起来,他整个身体向前移了一点,两人便挨得极近了。再抬手用指腹轻轻将灵玉膏推开,一边推散着药膏一边用嘴向红肿处轻轻吹着气,那动作轻柔得好像稍微用点力便会把林无寻吹化一般,神情专注又小心翼翼。 冰凉的灵玉膏便很快透入皮肤,瞬间便不痛了,林无寻却僵硬得动都不敢动,郁臻吹出的凉气让他感觉脸上热气腾腾,像要冒烟似的。 鸡蛋大一块红肿,涂药硬是生生用了一刻钟,涂完郁臻向后拉开身体,仔细看着那处红肿 ,眉头一皱疑惑地开口:“怎的,,,” 刚说两字却突然又闭口不言,面前的少年有一丝丝不自在,不只是红肿那处红云未消,却是整张脸都红得滴血,连脖子都红了个透。 郁臻起身挡在林无寻面前,面向众人:“我们先回仙律峰了!” 说完拉起林无寻便向门口走去。 温赋行完礼回头瞪着自己那不孝孙子,一身脏兮兮,满脸红肿 ,此时因涂上了黑漆漆的袪毒膏更是滑稽,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越来越不像话了!看回去怎么收拾你! 温续随被他看得背后一凉,老老实实坐那噤若寒蝉。 不过郁臻脚刚踏出戒律堂的门又回头向温赋道:“此次即墨山试练仙侓峰匀四个名额给你们灵药峰,当是赔你那个山头!” “啊?”温赋一愣,郁臻已走远了。 四个名额??每百年一次的即墨山试练,洛云宗一百个名额,因为仙侓峰并没有弟子,所以便由其它四峰均分,一峰分得五个。 温赋痛心疾首,少一个名额,这是要少采多少灵药?一回头看见张玄幸灾乐祸的脸,又是一阵心塞,这老家伙!叫他来,摆明了坑他。 戒律堂的事让林无寻在洛云宗名声大振,温续随三人被各自长辈警告,惹祸就惹祸,但是以后不准再叫上仙律峰这个小祖宗。 转眼两月便过去了,林无寻发现这仙侓峰什么都好,清静雅致,景色秀丽,灵力浓郁,就是离知仙阁太远,每次上课几乎要穿过其它所有峰,现在全宗门都知道林无寻这个住在仙律峰的出云峰弟子。 每次上早课早早起来,穿过各个主峰,总有各峰长老甚至峰主上来和他说话,进宗门不过月余,林无寻已经把宗门天境强者基本碰了个遍了。 只是唯独没见过将他收入内门的文昭上人,应该真的有事忙。不过林无寻在仙侓峰也很忙,每除上课修练,还要陪仙上用两餐。 一到用餐时辰便在茶室摆上两菜一汤,最初林无寻还很没经验,被郁臻嫌弃了几次,就仿佛老饕一般,知道如果如何搭配灵食,有重口菜品,便要配清爽的汤煲,什么点心配什么灵茶,哪两种果品一起吃味道好,对修练又有帮助。 餐餐丰富美味,灵力充足,既然没有借口拒绝,林无寻就开心的吃,甚至觉得如果活得够久,他吃都可以吃进仙境,不过他只能适得其反。 林无寻入门这年正好赶上修界百年一次的即墨山试练,即墨山位于枫桥地界,由于每次开启都需消耗大量的极品灵石,再由数位天境强者全力才能强制打开上古禁制,因此每百年才由四大宗门共同开启一次,而百年时间也足够即墨山内灵植生长成熟。 当然林无寻也在此次试练名单中,林无寻以前也有过去即墨山试炼的机会,不过却在临行前发生了一些事情未能成行,没想到今世竟还有机会去一趟这即墨山。 即墨山试练,各宗门都会选派优秀、天资上佳的精英弟子,不过林无寻嘛,谁让仙律峰只他这一个弟子呢?他不去仙侓峰便没人去了,行吧,他对即墨山还挺好奇的,见识一下也行。 很快便到出发这日,各峰试练弟子集合在奉天殿前,由文昭上人并五位天境强者带队,晏崇光一贯的简单,嘱咐众人几句便挥手让他们出发。 素纱白衣的文昭上人抛出一只尺许长的灵木船,船身瞬间涨间近百尺长,众人依次上船,巨大的灵木船载着这百人便向即墨山驶去。 船上众人除天境强者外,全都席地而坐开始修练,鲜少走动交谈。几百年的时间林无寻早已不认识宗门弟子,很多认识的师兄师弟未能晋级便已作古,除了带队的几位天境强者,文昭上人晋级天境,如今两三百年已是天境中期修者,与凌微阁少主孙慕之的亲事当年也是轰动一时,再加上如今是出云峰峰主,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和他们嘻笑打闹的女子,俨然成为宗门举足轻重的存在。 飞船速度极快,三日后便进入枫桥地界。作为此次的领队,文昭上人便给众人讲述此次试练细节,先分发给每人一块地图玉牌,输入灵力便可查看即墨山地图,甚至还标注有一些灵果灵草生长位置。 “即墨山每次开启到关闭共十日,同宗弟子尽可能一起行动,避免落单遇上妖兽,遇到生命危险要即时捏碎玉牌传送出即墨山。”文昭上人对众人事无巨细的讲解,此次有参加过即墨山试练的弟子,更多的是没有参加过即墨山试练的练气期和筑基弟子。 文昭上人再三告诫众人,修者虽是与天争,但机缘不可强求。尽管即墨山不似其它灵境凶险,但每次均有弟子失踪殒落。 文昭上文又将练气期五人单独召集一处,反复叮嘱,此次试练,洛云宗练气期弟子共五名,除出云峰两人,戒律峰,天凝峰,剑鸣峰各一人,更多名额便分配给更高境界的弟子,以便获取最高回报。 练气期的弟子修为最低,且都是没有进过即墨山试练的,其中一个便是文昭上人的女儿孙安宁,另一个则是她名义上的弟子林无寻。 “无寻,”文昭上人似格外不放心林无寻,:“五人中,你的修为最低,如有危险便马上捏碎玉牌出来 ,知道了吗?” 文昭上人对其他四人又道:“你们几个都是大圆满,也有一定的实战经验,我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要大意即可。” “是” 文昭上人点点头:“还有,无寻只是练气初期,没什么实战经验,你们几人多看着他一点。” 四人赶紧称是,这林无寻他们都听说过,仙上如此护着他,竟然让他一个练气初期来即墨山试练,也是让人没想到的。 第 7 章 灵木飞船这样又飞行半日之后,已能远远望见即墨山了,黑黝黝一大片连绵的山脉,但只能看到轮廓。终于近了,却发现还是只能看见轮廓,众人便知这是上古禁制阻挡了视线和神识。 洛云宗是最后到达的,灵木飞船停在山前一处巨大的广场,这广场上立着四根又高又大的圆石柱,直径约有三四米,高却达近百丈,每根柱身都刻着阵法,阵眼便在离地两三米处。 石柱下已聚集了几百名各宗门修者,已准备好蓄势待发,洛云宗一到,各宗门领队聚拢过来商议后,一众天境强者便准备开启即墨山。 众人首先将极品灵石投射入石柱阵眼中,等手上灵石全部投射完,柱身霎时闪起亮光直冲天际,四根石柱正中心地上凭空出现一个圆形传送阵法。 再齐向传送阵输入灵力,一圈圈道纹便旋转升起,直到两三米高便不再上升。众试练弟子一个一个踏入阵法中,接着便消失在阵中。 林无寻很快发现,每进入一个弟子,那道纹便少一圈。随着道纹越来越少,待进入即墨山的弟子已所剩无几,林无寻也随本宗队伍步入阵法。 最后一圈道纹随着最后一名试练弟子一同消失,一切恢复如初。 林无寻进入阵法只觉眼前一花,接着便出现在一片丛林中,这片丛林在山腰,不似外面看的那样黑黝黝的,而是睛日当空,树木葱郁,遍布奇花异草,各种昆虫小动物跳跃于林间。 他观察了一下四周,拿出玉牌,玉牌上一个红色光点并四个分散四处的白色光点。红色光点代表林无寻自己,四个白色光点则代表洛云宗其他四名练气期弟子,即墨山中只有同境界的修者才会传送到一个界面。 林无寻辨别一下方向 ,很快便向最近一个白色光点方向靠近。 “师兄!”林无寻很快找到第一个洛云宗弟子,戒律峰的赵承平,此时赵承平正站在一处几丈高的断崖上。 赵承平闻声回头,对他做了一个噤声手势,随即跳下来向他走来。 “林师弟,”边说话边将林无寻拉至远离断崖,“我进来便发现崖上有一株即将成熟的天沧子,但是有一只百年哮狼守着。” 天沧子属于百年灵草,刚好适合练气期大圆满的赵承平用来冲击筑基期,但同时对大圆满期的哮狼也是极大的诱惑。 哮狼浑身铜皮铁骨,一双前爪堪比宝器,不但如此,哮狼可以使用声波攻击神识,使被攻击者晕眩,因此唤着哮狼,同境界的人类修者鲜有其对手。 “你我二人恐不是哮狼对手,我传讯让清安师弟他们过来!,”来人是现在宗门大名鼎鼎的林无寻,赵承平还是有点失望,如果是宗门其他任何一人,合力打败哮狼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赵承平传讯不过片刻,玉牌上两个相距不远的白点便相聚向他们这边而来,不一会儿便见一极美的白衣女子与一白衫男子匆匆而来,想来原本离他们相隔多远。 白衣女子正是有安庐第一美人称号的出云峰弟子孙安宁,文昭上人与孙慕之的独女,继承了母亲文昭上人美貌,却比其更胜一筹,不只如此,孙安宁的天赋也是得天独厚,刚十九岁便是练气期大圆满,法宝:无咎宝链,一般人的法宝为无名法宝,极个别天赋高的修者会在道境中塑出有字法宝,孙安宁法宝上便是无咎二字,这也代表她的修练天分。 而白衣青年正是剑鸣峰夏清安,两人入阵便落在相隔不远的地方,夏清安收到赵承平传讯便与孙安宁一同过来。 不多时洛云宗最后一名练气期弟子,天凝峰莫攸宁也赶来了。不到两个时辰,洛云宗五名练气期的试练弟子便已聚齐,几人运气算是相当不错的,有些时候光是聚集人员便会花去一两天的时间,很是浪费时间。 赵承平向几人说明情况,五人很快商议好策略,决定待天沧子成熟前一刻,由夏清安和赵承平引开哮狼,孙安宁和莫攸宁去摘取,而修为最低的林无寻原地警戒,待孙安宁和莫攸宁摘到天沧子,接应两人后便一起去琥珀川会合。 琥珀川仍即墨山一处开阔湖泊,湖水深不可测,可是湖边有一处靠山崖处的宽阔平地,只一些低矮的小草,,是地图上标注相对安全,可做宿营地的地点。 几人中年纪最长的赵承平嘱咐几人注意安全,尽量不和哮狼正面冲突,根据他先前观察,大概率今夜天沧子便会成熟。 赵承平觉得自己运气确实不错,他练气期大圆满已久,迟迟未能有机缘入道境历劫,而寿元却快要尽了,因此张玄便让他来即墨山寻求机缘。因此他这次破釜沉舟,掏空了家底做好了万全准备,此次抓不住这个机会,恐怕他仙途便要到头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几人围坐一处,赵承平拿出芥子手环中的灵食素饼分给四人,是最常见的寂寂草所做,是一般低阶修者最常食用的灵植之一。 “师弟,你的点心还有吗?”孙安宁玉手轻轻一划从芥子手环拿出一套矮几,一套茶具,给几人倒上灵泉,想到林无寻在飞船上吃的精致点心便开口问道。 林无寻轻触指环,桌上出现三碟点心,一碟清翠如玉灵瓜点,一碟糯香细腻灵桃酥,一碟灵力扑鼻的各色灵果:“师兄,师姐,请!” 几人的眼睛却盯着林无寻的指环一顿,孙安宁修仙世家,因此能有一只天品手镯,赵承平灵品手镯已是一般练气修者顶配,而夏清仑和莫攸宁都是储物袋,空间有限得很,紧着装一些必要灵食,灵药。 这仙品指环不只需要仙境修者打制,所用空间材料更是极其难得,然后在法器上刻制繁复的仙阶阵法,放眼整个修界,可不就只有郁臻上仙能制么。而储物法器越是品级高越是难制,当然同样的仙品空间法器,越小恐怕就越难制成。 孙安宁便知道郁臻师叔自己有一只仙品空间指环,而送给宗主晏师叔的便是一只空间手镯,而送给她母亲的便是一条空间腰带,她父亲孙慕之都是没份的,可想有多难得珍贵。 林安宁确是没有想到在林师弟这看到一只,不由多看了林无寻两眼,这林师弟到底是什么来头?莫非真如宗门里流传的,是师叔的私生子? “谢谢郁师弟!”莫攸宁脱口而出。 林无寻,,,我姓林,但随即无奈笑笑。 众人见他自己不甚在意,都忍不住轻笑出了声,看来整个宗门的人都在八卦。 “啊!对不起,林师弟!”说完与夏清仑也分别拿出灵果和灵食摆在几上,众人都不客气,开始用起来,补充好灵力晚上一战,不过都避开那三碟点心。 赵承平拿出的灵食入口细微的灵力化开,只是味道微苦,实在说不上好吃,莫攸宁拿出的五只指头大的青色灵枣,倒是极好入口,只灵力还不如赵承平的寂寂草,不过女修甚为喜爱。 夏清仑取出的是灵米做成的饭团,与鸡蛋差不多大,看起来晶莹透亮的,刚好五只,但入口就知道,这纯粹没有什么味道,如同嚼蜡。 而孙安宁拿出的灵泉自是不一样,属于中品灵泉,不但味道甘冽,灵力也较三人的灵食更为丰厚,众人喝过一杯后,便推辞不再喝了。 “无寻师弟,把点心收起来吧,关键时刻再食用!”只有孙安宁尝了一块林无寻的点心-灵桃酥,味道香甜不说,灵力也是其它食品不可比拟的。 当时在灵木船上她便瞧出林无寻吃的点心不凡,只是没想到随便出手便是千年灵桃所制,就是对天境强者来说都是稀罕物。当然要关键时刻拿出来保命的,哪能如此暴殄天物。 “那师兄师姐一人拿一块吧!我修为最低,到时难免拖累大家!”林无寻收起其它两碟,留下灵桃酥分给其余四人。 众人见推辞不掉便纷纷感谢,惊喜地仔细收起来,留待关键时刻食用。 进食之后,众人便各自吐纳休息,安静地等待天沧子成熟。 夜晚的即墨山凉风习习,一轮圆月高悬空中,树梢跳动的是小兽,草地里虫子发出或沉或尖锐的鸣叫,随风带来的是若有似无的花香,树丛间透下淡淡的斑驳月光,除树下警觉的五人,一点也觉不出一场恶战即将到来。 突然一阵如千万根针刺伴随着巨力撕裂的感觉在林无寻脑中灵台袭来,强烈的刺痛激得林无寻下意识的攥紧拳头,咬紧牙关,冷汗只一瞬间便从额头冒出来。 看了眼其余四人仍然闭着眼调息,没人发现他的异样。便赶紧从指环中拿出一枚手指大的黑色果子吃下,将那令人窒息的撕裂感压了下去。 幸得现在只是练气初期,这噬魂咒只月圆发作一次,而指环中又刚好备有少许的养魂果,还是百年以上的,只要调息一下便过去了。 而前几次他都在刚入夜趁噬魂咒没发作时,便服下养魂果调息,每次才不那么难熬,没想到这次居然疏忽了,幸好不是在紧要的关头,林无寻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记清楚,自己受罪不说,万万不能被人发现。 疼痛逐渐消失的林无寻暗自松了一口气。一阵淡淡的清香飘来,其他四人纷纷睁眼,眼神交换,马上行动起来。 夏承平与莫清仑摸到崖口,天沧子已展开三片淡蓝色花瓣,正在徐徐展开第四瓣,等六瓣全展开,颜色便会成深蓝,在夜色中会发出淡淡光芒,这时便完全成熟了。 不过很快二人同时也发现哮狼在天沧子一块大石后面虎视眈眈,警觉守护。 赵承平打个暗号,便和夏清仑同时对哮狼发出攻击,两道金色光芒在夜色中格外瞩目。 “嗷,,”哮狼迅速躲开,同时对准两人发出吼叫声。 幸得二人早有准备,灵力护脑,只短暂停顿再度发出攻击。哮狼见声波攻击失效飞扑而来,二人闪身分开再次躲过哮狼攻击,狼爪扑空,将地上一块岩石瞬间化为灰沫。 二人一对视,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惊骇,这要被这畜生拍中,岂不是要血肉模糊,当场毙命。 两人按之前的方案一同慢慢向东方退让,哮狼原本也不愿离开天沧子太远,可二人岂能如它的愿,一攻一退故意激怒它,哮狼本就天生好斗,岂容有人戏耍它,便呲牙咧嘴向二人追来,将哮狼引开老远。 听得打斗声渐远,林无寻三人才从树后探出头,孙安宁和莫攸宁快速奔至崖口,顺利摘得天沧子,向林无寻打个暗号,三人便一同飞速离去,向琥珀川方向而去。 约一个时辰后三人便到达琥珀川,没想到天沧子得来竟如此顺利。 第 8 章 而三人刚近琥珀川便发现,此时琥珀川湖边已有一处火光,有人正在湖边休整,不知是哪个宗门?不过只有两人,正坐在火边一起说话。 那二人本就小心警备,在林无寻他们看见对方时,那二人已察觉有人过来,便齐齐转头望过来,不过天色太暗看不真切,双方都知道应是四大宗门之人,所以林无寻三人继续向那二人靠近。 “安宁!”在离二人不足百米的时候,一个着青衣的高大男子认出了孙安宁,立即起身跑过来。 “原来是我小叔叔他们,凌微阁的孙慕然”孙安宁向二人解释道。 凌微阁孙慕然,孙慕之的弟弟,也就是孙安宁的亲叔叔,年纪却和孙安宁差不多,当年凌微阁宗主以六七百岁的年纪还有了孙慕然,当时也是轰动修界的大事。 孙慕之也是练气期大圆满,天赋极好,加上孙家优良的外貌遗传,更是当今修界排得上名的美男子,不过和孙安宁因年龄相仿的缘故,两人关系亲昵又水火不溶。 因着孙安宁和孙慕然的关系,几个年轻人便围坐在了一起。 借着火光几人才看得真切,孙慕然果然翩翩少年,与孙安宁还有几分相似,不过男子的五官硬朗,却少年感十足,言行间透露出洒脱不羁。 此次凌微阁练气期弟子试练只二人,除孙慕然,另一青衣男子仍宗主亲传弟子白术,据孙慕然介绍,他的天赋那是仅次于郁臻的存在,法宝无思剑。 如此天纵奇才,不由得让众人好奇的打量起这位凌微阁弟子,单看外表比之孙慕然毫不逊色,气质却截然不同,孙慕然是那种嘴角一勾便能让豆蔻少女怦然心动的帅气,典型修仙世家出身的俊逸洒脱贵公子!白术却不一样,即便是在这黑夜中,也似一柄入鞘的宝剑,锋芒内敛,却正直可信,让人倍有安全感。 在林无寻看来,此人确实不错,有两分郁臻上仙的当年的风采。不过现在的郁臻仙上早已超然世外,就是已进阶仙境的原因,郁臻仙上应该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却让人生出万万不能亵渎之心,如月般柔和,却圣洁无比。 林无寻查看过地图,代表赵承平和夏清仑的两个白色光点正在向琥珀川靠近,想来是已甩开哮狼,约莫两个时辰左右便会到来。 三人放下心来,在火堆边整理一番,几人境界差不多,大多年纪也相仿,很快便相谈甚欢。白术偶尔插上一两句,不孤傲,话却不多,多数是孙慕然和孙安宁、莫攸宁在说话,而林无寻刚在旁边听着。 “林师弟,尝尝这个!”孙慕然他们非常热情,递给莫攸宁和林无寻一人一只红色灵果。 “谢孙师兄!”林无寻接过,是一只十年仙指杨桃,红红的外皮上一层细细绒毛,形似人并拢在一起的五根手指,因此叫仙指杨桃,他指环中也有,百年的。 孙慕然一会一只灵果,一会儿一杯灵泉,投喂给几人,直到四人都不想吃了才罢手。却转头对林无寻说:“林师弟以后想吃什么告诉我,我们枫桥美食极多 ” 人傻钱多!林无寻脑中飘过一个词。 “孙慕然!”孙安宁瞪着他咬牙切齿道 :“怎的每次不见你给我带一点你们枫桥的美食呀!” “师弟,小心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孙安宁从没见过孙慕然对谁这般殷勤过,他要冲着莫攸宁便罢了,偏是对着林无寻,一时孙安宁也不知道他是好意还是想戏弄她这个师弟。 “我 。。。” 孙慕然话没说完,便觉察有人靠近,待来人近了,发现是赵承平和夏清仑终于赶过来了,却是伤势不轻,几人赶紧扶二人坐下上药。 原来两人引开哮狼,大半时辰后估摸着三人已摘得天沧子走远便不再恋战甩掉哮狼向琥珀川而来。 但就在二人赶往琥珀川途中,惊动一窝毒罗蛛,毒罗蛛虽是低等妖兽,但大量的毒罗蛛迅速消耗二人的灵力,幸有林无寻的万年灵桃酥,不仅快速补充灵力,二人还惊喜的发现还能解毒,因此才幸免落于毒蛛之口。 几人又在湖边休整半日,孙慕然白术在琥珀川附近活动半日,倒也收获不少低等灵果灵植,二人还发现离琥珀川不远有一处汐草地,汐草常见,但常常大量汐草生长的地方,伴生着一种以汐草为养分的极品灵果-噬汐果。噬汐果有净化灵食杂质的作用,颇受高阶修者欢迎,而汐草生长环境特殊,是以噬汐果价高难得。 几人商议一番,赵承平和夏清仑的伤都是皮外伤,上了灵药便很快就愈合了。众人调息到午后,便出发。 谁知几人刚到汐草地边缘,便听见前方林中传来打斗声,众人静声靠近,竟是浔阳的云阶仙境五名女修,正与两条妖蚺纠缠,两条成年妖蚺长约七八米,水桶粗的蚺身长满比手掌大的黄黑相间的艳丽鳞片,看上去很是渗人。 不过云阶仙境女修的处境却是非常不妙,几人均已灵力不足,显然已落下风,这时见到有人来顿时面露喜色。 “几位师兄、师姐快来相助,待杀死这妖蚺,我们采集到的噬汐果分与大家。”其中一紫衣女修出声求助。 几人本就不打算袖手旁观,便纷纷祭出法宝加入战斗,有几人的加入,很快扭转局势,众人合力很快便杀死两只妖蚺。 “多谢几位师兄师姐相助!”云阶仙境几名女修稍加整理狼狈不堪的衣物头饰,对几人执礼道谢。 双方见完礼,云阶仙境为首的黄衣女子从芥子手环拿出五颗金黄色的噬汐果:“多谢几位相助,这些噬汐果是我们一点心意” 绝口不提之前说的分配,这片汐草地的噬汐果孙慕之白术二打探过,足有上百枚,这云阶仙境的女修却只拿出五颗,明显是想赖账。按修界的规矩,云阶仙境众女修先取走全部的二层,然后的八层再由众人均分。 这不明摆着不想按规矩办事么,林无寻几人面露不快,这云阶仙境的作派未免有失气度,身为男子更不好与一群女子计较。 “没事!”孙安宁接过噬汐果,虽是面露笑容,但话语讥讽:“我等修者本是良善为道,就是小猫小狗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说完与几人转身就走,也不管几名女修怒目相对。 “这种人,咱们还是离远点,小心雷辟的时候伤及无辜!”孙安宁岂是吃亏的主,林无寻暗笑不已。 “你,,,,,”声音刚好让身后云阶仙境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气得牙痒痒, 接下来几日,几人又摘取一些灵果,灵植,并未碰到太难缠的妖兽,收获倒也不错。兜兜转转竟又回到琥珀川,几人经过几天的相处,彼此间倒是轻松自在。 “无寻,今日试练便要结束了,以后我可以去洛云宗找你玩吗?”孙慕然这人自来熟,这几日对林无寻又颇为照顾,几次遇到妖兽都有意相护。 “小叔叔偏心!”孙安宁高声打断两人,“你试练时不照顾我这个侄女,出去也不找我玩?我要告诉你爹和你哥。” “你用我照顾?”孙慕然面露惊讶,:“那雷电蜈蚣被你一链抽得转身就逃,要不是有上百只脚,它肯定都连滚带爬了!” “哈哈哈,,,”几人笑得东倒西歪 “孙慕然,,,”孙安宁见众人哄笑怒嗔。 这几日天天看这叔侄两斗嘴倒是一大乐趣。 “让外祖父给你娶一个云阶仙境的美貌女修如何?正好治治你这跋扈的性子!听说云阶仙境近来频频向凌虚阁示好!”孙安宁近日听父亲说过,云阶仙境有意和凌虚阁联姻,为此孙老宗主询问过孙慕之的意见。 “不了,我可吃不消那美人恩,”孙慕然连连摆手,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这云阶仙境近些年来,风评越来越差,也不知道静姝宗主是怎么管理的?”说话的却是赵承平。 “静姝宗主?哼!”说起八卦,莫攸宁可就管不住嘴了,:“还肖想咱们郁臻仙上呢,凭她!真是做梦。” 洛云宗全宗上下都是郁臻仙上的崇拜者,当然孙安宁知道得最多:“当年静姝还不是宗主的时候,便对郁师叔情根深种,幸好当时还有篱落仙子!” 篱落仙子??林无寻一震,竖起耳朵听,是啊,篱落仙子呢?这两百年发生了什么? “是啊,可是篱落仙子后来为何没有与郁臻仙上结成道侣呢?”莫攸宁听过郁臻仙上与人有过婚约,后来如何却无从得知,好像宗门知道的人也不多。 一说起两百年前的八卦,一个比一个精神,连不爱说闲话的夏清仑都探过头来。孙宁安看大家睁着大眼睛巴巴地望着自己,忍不住轻笑起来:“其它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郁师叔亲自去奉天宗向于宗主解释缘由的,个中缘由我却不知道。” “那篱落仙子呢?现在怎样了?”林无寻问道,明明两人那样般配! “啊?”莫攸宁一脸诧异,接道:“你不知道?篱落仙子未能进阶天境,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仙去了。” “仙去了?”林无寻吃了一惊,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是啊,倘若未能进阶天境,那便该是寿元到了。当年娴静如水、美丽婉约的篱落师姐竟也化为尘土,真是世事无常。 说到这,孙安宁也不由得感叹:“是啊,当年声名鹊起的修界三姝,只有母亲和静姝宗主进阶天境,篱落仙子却化为黄土。” “这静姝宗主一生未嫁,而郁臻仙上也一生未娶,他们还会不会有可能?”孙慕然也是个八卦性子,将心中的猜测脱口而出。 “不可能!”孙安宁和莫攸宁齐声反驳,郁臻上仙在洛云宗众人心中那就是天上的白云,岂是随便什么人都是配得上的。 甚至孙安宁还恨恨地看了一眼孙慕然:“闭上你的乌鸦嘴,郁师叔断然不会看上她。” 孙慕然摸摸鼻子:“我就是随口说说,你们莫要激动!那你们说说郁臻仙上可有心上人?不然为何不娶篱落仙子,也从未见他与谁亲近?” “你管得着吗?”孙安宁一句话将孙慕然的问题堵回去。 孙慕然的问题却问到了莫攸宁的心坎上,让她好奇得要死:“师姐,你没问过文上人这些事吗?” “嗯,,,,”孙安宁欲言又止,不知怎么开口:“我问过,母亲没说,不过我猜测郁师叔应该是有心上人的。” “哦?”众人一脸懞,林无寻也侧过头去看孙安宁。 孙安只好说出自己的猜测 :“不然为什么郁师叔为何常年在外游历,也不修练,宗门的事也不管,这么多年连个弟子都不收。” 说完觉得又不对,看看林无寻,他母亲名义上的弟子,却一直住在仙侓峰:“师弟,你这两个月住在仙侓峰,你有发现什么吗?” “啊?”林无寻没想到话竟然扯到他身上,只能据实说:“我不知道啊,不过仙上应该是喜欢篱落仙子的吧,毕竟当年可是有名的才德兼备的佳人” 要不然为何仙侓峰上有朝瑶山的雪景图?至于没有结成道侣,可能、也许、大概、说不定有他一点点原因吧,其实他倒觉得大可不必如此的。 第 9 章 “救命啊!” 几人正说得起劲,远处突然传来呼救声,谈笑的众人连忙起身,向呼声处奔去。 老远便见几名修者狼狈向这边而来,居然又是云阶仙境那几名女修,不过,此时几名女修身后跟着两只巨大的毒罗蛛。 云阶仙境那几名女修见湖边有人,便一边抵卸着毒罗蛛的攻击,一边向湖边退让来,完全不考虑是不是会给别人带人危险。 而这两只毒罗蛛与赵承平夏清安二人遇到的不同,身子比水缸大,八只长腿展开近十米,花纹艳丽,竟是筑基期毒罗蛛。 这即墨山试练地境界分明,按理这里不应该出现超越练气大圆满的妖兽,可不知什么原因竟出现两只筑基期妖兽,众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想必这云阶仙境女修也是知道这点的,还将妖兽引过来,心肠未免有些恶毒。 众人前方是毒罗蛛,背后是琥珀川,根本就无路可退,几人互看一眼,只得祭出法器硬着头皮一同加入战斗,几名云阶仙境的女修顿时压力大减,竟然默默退到几人身后,不再全力抵抗。 众人也顾不上那些,只是一个境界的差距,纵使众人拼尽全力,也很快退到湖水中,已然无路可退。 “我们驱动法宝到湖中,如果还是抵挡不住便捏碎玉牌出去!”林无寻权衡此时众人情况,得出结论,虽然他的修为最低,可论实战经验那加起来也有几百年了。 虽然大家都不甘心就此出去,但还是点点头,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白术率先驱动机关法器向湖中飞去,众人紧跟其后,到湖中心围成一圈。毒罗蛛竟停下攻击不前,可也守在湖边不退走。 众人面面相觑,正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脚下大变,原来平静的湖水卷起巨大漩涡,漩涡深不见底,还有一股巨大吸力将众人向下扯去,练气期的众人根本抵挡不了这股吸力,灵力最低的林无寻率先向漩涡跌去,接着其他人也抵挡不住纷纷向下跌落。 “捏碎玉牌!”赵承平急道,并捏碎手中玉牌,玉牌化为碎片从指尖掉落,可并没有将他传送出去,众人都是同样情况,不免露出急色,云阶仙境的几名女修更是慌张不已。 漩涡又将众人向下扯,已在漩涡中心的众人全然没有了抵挡之力,只能任我身体向下坠,而四周一片漆黑,全然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感觉到越来越冷,刺骨的冷。 不知过了几息,便是又越来越热,最后跌到地面竟是灼人的热度,众人只得撑起灵力屏障抵挡热力,却还是满身汗流夹背。 “轰,,”众人还未看清周围,两团蓝色火焰突然袭来,众人躲闪不及,便有几人被火焰击中,受伤倒地,随即晕迷。 孙慕然白术挡在众人前面,其余几人查看受伤的人,倒地的正是洛云宗赵承平与云阶仙境两名女修。 众人警觉盯着火焰袭来的方向,借着火光才看清,前方一方蓝色火焰池,四周岩壁焦黑一片,池中蹲着一只通体漆黑的妖兽,妖兽皮毛上泛着诡异的光,吡着牙流着唌水,和狗长得极为相似,袭击众人的蓝色火焰正是这妖兽喷出。 “祸斗?”林无寻毕竟几世加起来活了这么久,立即便认为这通体黑色的妖兽便是古籍中记载的上古凶兽-祸斗,以食火为生,更是擅长用火 只是没想这东西竟会出现在即墨山中,而且还是练气期界面,这万万不是他们这群人可以抵挡的。 “大家小心,这是上古凶兽!”林无寻话声未落,两团蓝色火焰再度从妖兽口中喷出,向众人疾速袭来。 “嘣!” 白术和林无寻同时被火攻击到,不同的是,白术为护住孙安宁,闪身挡在孙安宁前面,火焰把白术的无思剑击得溃散开来,又扫过白术的灵力罩,直接灼在白术的背部。 林无寻则是被惊慌的云阶仙境女修推到前面,还未做出反应直接和那火焰撞在一起,只是火焰还未沾身,林无寻身上闪过一道白色光波,低挡住了火焰,腰间玉牌破裂掉地,竟是腰牌抵挡了这一击,未受半点伤害。 孙安宁一把扶住白术,莫攸宁几人怒瞪云阶仙境几人,可此刻却不是计较的时候,孙慕然一把拉过林无寻与几人聚集一起,孙安宁与莫攸宁将白术和赵承平扶至后方躺着,林无寻和孙慕然、夏清仑三人则将孙安宁莫攸宁挡在后面。 众为只是练气期,灵力罩却撑不了多久,就算不被火焰击中,再这样下去恐怕只会灵力用尽被灼烧烤焦。 孙慕然取出一只清心铃,催动法力,铃音便形成一圈波纹将几个圈在其中,灼烧感顿减,而夏清仑祭出的是一只破碎得不成样子的灵龟壳抵挡在前方,众人收起灵力罩,每个人手上都攥着法宝、符纸,此刻符纸再珍贵也比不上性命,林无寻也从指环掏出符纸准备反击。 另一边云阶仙境,为首的那名紫衣女修手中拿着一面铜镜,勉强抵挡住灼热,其他几人站在她后面做好抵卸。 “轰,,”祸斗口中又两团火焰飞出向众人袭来,众人感觉温度瞬间升高不少,夏清仑的破龟甲又掉下一块,更是不成样子,众人不由得心中一紧。 就在火焰飞到跟前,众人高度紧张的时刻,一阵劲风扫过,那蓝色火焰转眼被扫落地面,一道白色身影挡在林无寻面前。 “仙上!”来人正是郁臻,众人大喜。 郁臻并未开口,只回头看了一眼林无寻,便唤出恨灵琴,单手拔弦,一道道透明的光波从弦中飞出,道道击在祸斗那身上,不过几十息祸斗便败下阵来,这畜生自知不敌转身没入火焰池,不再出来。 郁臻带众人飞至湖面,双手结印压至水中,将祸斗重新困于深渊。时辰已到,众人也不再逗留,随郁臻一同出了即墨山。 到即墨山外,才发现所有试练弟子都已出来,众人一出来就被各自宗门团团围住,询问的询问,疗伤的疗伤。 原来眼看禁制即将关闭,练气弟子除奉天宗四名弟子外,其它三宗一个都没出来,奉天宗四人只在三天前碰到过云阶仙境几名女修,洛云宗和凌微阁一次也没有见过,其它便一概不知了,却是不知道即墨山中生了变故。 各宗门在外焦急等待却无计可施,文昭便只得传讯给了师兄,晏崇光只回了一句知晓。 谁知不过两刻钟,郁臻师兄却出现在了即墨山外,双手虚空划过,强制破开禁制打开一丝裂缝,文昭等人根本制止不及,眼睁睁的着郁臻进入即墨山。 众人都知道,即墨山禁制天境下均可进入,不过是各境界入不同的禁制,想进入其它层面根本不可能,历来即墨山试练均有无法救援而殒在其中的弟子,天境强者根本不要想进入,而且境界差距越大,想强制进入即墨山反噬越大,可郁臻却不管不顾进去了,还是进了练气期才能去的界面,可想而知反噬有多强烈。 文昭连着给晏崇光发去十多道讯息,晏崇光也只回一句知晓,文昭上人急得在禁制外团团转,此时竟见郁臻仙上带几人出来,大松一口气连忙迎上来。 各宗门安排好受伤弟子,纷纷前来拜谢郁臻上仙,表达谢意,被郁臻淡淡一句无事打发回去 洛云宗几人安置好受伤的赵承平,便仔细跟文昭上人交待即墨山中发生的事。 “林无寻!”郁臻长身玉立一处,盯着林无寻唤他,林无寻却瞬间感到背后莫名一凉。 “仙上!”乖乖站到郁臻面前。 郁臻盯着眼前看起来乖巧无比的人,:”“腰牌怎么碎的?“ 林无寻:“。。。。。。” “符是拿给你看的么?”仙品符纸竟不知道拿出来用,虽说不能杀死祸斗,保护他却不是问题。要不是临时起意在腰牌上加一道防卸,要不是他正巧就在附近,郁臻无法想像会是什么后果,袖中十指攥得发白。 “是云阶仙境,仙上”莫攸宁见林无寻低头不语,而郁臻显然面无表情,却能感到话中的担心与怒气,便大胆叽哩哇拉一通,把即墨山中云阶仙境做的下作事全部说了一遍。 郁臻面色未变,揉了揉眼前人的脑袋叹气:“在这等着!” 等什么?林无寻抬头看郁臻已经走出老远,向云阶仙境的方向去了,眼睁睁的看着郁臻把那名推他的女修法宝强制抽出捏碎,断了她的仙路。 其余几人吓得花容失色,却是眼泪都不敢流出来,死咬着唇。而云阶仙境的几名天境女修大气都不敢出,更别说为弟子求情了。 “仙上,仙上请息怒!不要和小孩子计较”奉天宗长老李千见无人开口硬着头皮相劝。 郁臻侧目看了一眼李千:“我家不是小孩?” 幸好,不然他灭了这心思歹毒的宗门。 目睹一切的林无寻,,,, 文昭上人,,,,, 众人,,,,, 霸气! 第 10 章 十日后 “师姐!”林无寻收到孙安宁传讯便匆匆赶来见孙安宁,孙安宁正站在仙律峰脚下,面上焦急。 “出什么事了?师姐”林无寻见此,便开门见山问道。 “我,,”孙安宁又有点犹豫,心知这个要求过分,虽说仙上宠着林师弟,可是,。。。万一,,,,不好意思开口。 “师姐,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近日不是在凌微阁照顾白术师兄吗?”白术因救孙安宁而受伤,因此文昭夫妇二人送去了许多灵药补品,孙安宁也住在凌微阁照顾,莫非是白术的伤有什么意外? 果然。。。林无寻还没问出口 “是白术师兄。”孙安宁咬咬牙说出口:“他被祸斗的火焰灼伤,外伤已经差不多痊愈,可是火毒,,,” 那祸斗乃上古凶兽,火焰极为霸道,前日林无寻还去看过同样被祸斗所伤的赵承平,外伤也差不多痊愈,只是火毒日日发作,宗门给了许多灵泉压制,恐一年半载方能痊愈。 夏清仑与莫攸宁还有戒律峰的众师兄弟又凑了几壶灵泉给他,林无寻也送了几枚百年清心果,据说效果很是不错。 “师姐,我这还有清心果,你拿去给白术师兄,”想到此林无寻一触指环,手中便出现几只冰凉翠绿的清心果,递给孙安宁,“承平师兄用过,效果很是不错!” “其实,医修看过,清心果也用过,但终究效果缓慢,看白术师兄日日受折磨,我很是过意不去!”白术是替她挡下的。 看了一眼林无寻还是将请求说出口:“其实医修说过,如有无量灵泉,三日便能袪除火毒” 无量灵泉?林无寻瞬间了然,要取这无量灵泉,需渡那无量海,而无量海无论水中还是空中均无法通过,除非是仙境强者瞬移过去,因此唯有仙境强者可取得,也就是郁臻。 “我求过我母亲,还有外祖父都不同意打扰仙上,连白师兄都阻止我,,,” “无量海无法横渡,对仙境以下很危险,可对仙上来说,只要瞬移过去便如囊中取物,可是就是怕打扰仙上清静!”孙安宁急急开口。 清静?仙上不是天天闲着在庭中看书吗?林无寻便带着满脸焦急的孙安宁去见郁臻。 “仙上”二人在中庭见到郁臻,便直接表明来意:“弟子有事想求” “何事?”正在给圣心果浇灌灵泉的郁臻回首 “即墨山中,白术师兄为救安宁师姐被为祸斗所伤,”林无寻小心翼翼开口:“那火毒需无量灵泉?” 孙安宁恐迁怒林无寻:“师叔,,,,,” “无量灵泉?”郁臻抬头看林无寻有点惊讶:“那一樽饮完了?” 这是拿来洗澡了?不是有专门沐浴的灵泉池吗? 行吧,这眉眼、皮肤是很光洁水润,看来效果不错。 林无寻闻言呆滞。 那一樽!哪一樽呀?他什么时候用过无量灵泉呀? “您,给我用来泡。。泡茶那一樽?”林无寻突然舌头有点打结, “还有很多” 知道是极品灵泉没怎么舍得喝,也没怎么敢喝,却是没想到是,,无量灵泉,除了灵力淳厚一点,纯净一点,恢复灵力快了一点,其它和普通灵泉也没什么不同。 泡茶????孙安宁欣喜之余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算了,毕竟再大的惊吓都比不过看见他手上的那枚仙品指环吧,仙品指环里肯定不能装寻常的东西呀。 两人既有无量灵泉,便一同去了一趟戒律峰,为赵承平留下足够解毒的灵泉,然后在孙安宁心急火燎下马不停蹄的赶往枫桥凌微阁。 因在即墨山白术和孙慕然对林无寻颇多照顾,在琥珀川也算是经过同生共死,白术受伤理应前往探望,便与郁臻说明要与孙安宁同去凌微,郁臻递给他一块新做的腰牌点头应充了。 两人乘着郁臻的流云飞舟不过两日便已到枫桥,速度竟比文昭上人的灵木飞船快上很多,只是不及灵木飞船宽大,只十米左右,能乘十人左右,却布置得舒适度极佳,一案几椅,茶具几个小摆件,可是这速度也是灵石烧出来的,两日花了孙安宁两块中品灵石。 看孙安宁心痛还着急的非要掏灵石,林无灵想着指环里的那一堆极品灵石发呆,仙上真有钱! 无量灵泉果真药到病除,不过三日白术便痊愈,为表谢意白术邀约二人到枫桥城中会仙楼一聚,当然还有那日日围着二人转的孙慕然。 枫桥城因靠近凌微阁,很是繁华,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其中不乏修者穿梭其间。街道两旁灵食酒楼,灵草铺,各种专为修者服务的铺面。 时辰还早,四人一边说着话一边陪着孙安宁闲逛,孙慕然提议下午去寻机拍卖场逛逛,听说最近有好东西。 几人风姿不凡,特别是孙安宁,螓首蛾眉、明眸皓齿,又带着小女孩的纯真可爱,引来众多修者频频回头,不过看清几人身上道纹衣饰,便马上转开视线,也不敢上前。 “那个,,嗯”林无寻突然停下,有点苦恼的开口。 孙慕然见林无寻停下,也停下:“何事,无寻?” 孙安宁和白术也回头看他。 “仙上传讯,问我在何处” 一听仙上,三人便围了过来:“可是仙上有什么吩咐?” “没有,就是说在附近,要过来一起用餐”其实郁臻的原话是,他不习惯一个人进餐,林无寻便随口一问要不要一起来,没想到郁臻满口答应。 最终这事还是惊动了孙慕然的宗主爹-孙千尘,这会仙楼本是凌微阁的产业,硬生生在两个时辰内掏出库房整治出一桌极品灵宴。 “都坐吧!”郁臻看了看桌上菜品,淡淡开口。 四人依言坐下,看着一桌奇珍灵宝,却是拘束至极。 “仙上,这个您尝尝!”三人大气不敢喘,林无寻夹起一只灵参送到郁臻食碟里,巧了不是,仙上今日正好路过枫桥。 “对,对,仙上这是上了百年的海灵参,这会仙楼的厨子手艺也不错,您尝尝。”孙慕然难得的正经,孙千尘没郁臻召见,很自觉没来,但千叮万嘱一定要让仙上满意。 郁臻见众人沉闷:“好,大家随意就好!” “仙上,这个煲不错”林无寻又盛一勺汤给郁臻。 郁臻很赏脸的都尝了一点,林无寻索性一边自己吃一边专门给他布菜,捡着他平时进餐的习惯。 三人看着郁臻心情不错的样子,渐渐放开,轻声说起话来,气氛倒是很快轻松起来。 “无寻,”孙慕然夹起一只炸过的虾放入林无寻碗里:“尝尝这个!凤灵虾,会仙楼的招牌菜” “谢谢孙师兄!” 林无寻回过头便见郁臻盯着他碗里的虾,赶紧也为给郁臻夹上一只。 确实这虾不愧为招牌菜,选用极品灵虾,过油酥脆,用筷子一夹便“咔”地裂开,露出里面鲜嫩的虾肉,咬开一口,虾肉并汁水滑入口中,口感饱满,软香滑爽,可谓齿颊留香。 林无寻吃得很欢,而郁臻碟中的凤灵虾一直未动。 餐后郁臻也随众人前往拍卖场。 寻机拍卖场是枫桥最大的拍卖场,占据枫桥城中最大的建筑,最大一个拍卖厅足可容纳四五百人,中小型拍卖厅更是不下十间。 今日拍卖会听说有极品好物,修者闻风而来,将最大的拍卖厅挤得满满的。 “仙上,您请!”孙慕然恭恭敬敬的将郁臻请至凌微阁专属的包间,包间在二楼正对拍卖台,视线极好,不论是看台上拍品还是场内都是清清楚楚。 郁臻坐至主位,众人才落座,立即有拍卖场人员奉上灵茶。 孙慕然坐在郁臻左边反思,想想今日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错处,好像也没有呀。可是总感觉仙上看他目光冷冷的?仙上不会是对凌微阁有意见吧,也不像啊,邀请他来拍卖会,出人意料他竟肯赏脸。 仙人的心思真是难以惴测,想不透便不想吧,孙慕然很快就释然。 很快拍卖会便开始了,开场便是一批百年灵草灵果,这上了百年的灵草灵果家族宗门都会留着自用,所以市面比较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只是没有一次这么大批量。 若是前世林无寻恐怕和他们一样,见到这么多百年的灵植也会兴奋不已,可现在他的指环最不缺的就是这些,倒是有些兴趣缺缺,和同排的孙慕然偶尔说两句话,坐在中间的郁臻一言不发专注的看着台上,而后面孙安宁和白术座位挨在一起也偶尔低语两句。 “无寻,喜欢饮果茶吗?”现在台上拍卖的是两罐百年雪灵果茶,孙慕然从郁臻后面探出头,中间隔着郁臻,所以两人说话时都把身子缩到后面探出头。 这雪灵果是浔阳特产,浔阳境内的朝瑶山常年积雪,雪灵果便产自朝瑶山顶,一次不过成熟百来颗,百年的更是罕见,而且采摘极其不易,所以很是珍贵。 "嗯,还挺喜欢的,”林无寻也探出头,指环里就有不少郁臻给的果茶,花茶,偶尔也会取一些出来与郁臻一共饮用,口味酸酸甜甜的挺好喝的,特别是配上有些点心。 闻言孙慕然开始举牌,不出意外将两罐极品果茶拍下。 林无寻没想到孙慕然也喜欢果茶呀,还花了几千灵石,有钱! 不一会儿便有专人将包装精美的果茶送来包间 孙慕然接过便递到林无寻面前:“无寻,闲时可以慢慢品用”。 “额,,,孙师兄不是你喜欢吗?”林无寻看着面前的两罐果茶,你不喜欢那拍它干嘛呀? “我并无饮果茶的习惯,专门给你拍的。” 林无寻沉默。 “我也喜欢喝,”后排的孙安宁觉得从后面都能看到仙上面沉如水了,没眼力的家伙,飞快的从孙慕然手中接过:“谢谢啦!小叔叔!” 林无寻也发现郁臻面色不愉,确实他和孙慕然两人话太多,仙上喜静,赶紧结束这个话题:“正好,很适合女孩子!” 孙安宁将果茶收好,正好对上孙慕然疑惑的目光,马上瞪回去:不知好歹,差点被人拧掉脑袋的傻子,仙上能少了师弟这些东西? 拍卖会持续进行,众人都未在开口说话,除中间郁臻示意林无寻拍下了一套紫光素砂茶具。 拍卖会一结束,林无寻被郁臻板着脸拎上了流云飞舟,孙安宁也不好再留,便跟着一起上了流云飞舟。 第 11 章 三人在飞舟上坐好,此时已是酉时,林无寻便在飞舟上摆上一些吃食,一盘浇汁灵鱼、一碟烩灵笋、一碟水晶雪卷、一碗粉蒸天甲、一罐灵菇煲。 哇!孙安宁看得食指大动,吞了吞口水,抬头却见郁臻仙上侧身坐着,目望远方,不看也不理两人,确切地说,根本是从上飞舟就没理会过二人。 这祖宗到底在生什么气?孙安宁和林无寻面面相觑。 突然林无寻福至心灵,用得瑟的语气说:“师姐,中午没好意思说,极品海灵参,我在仙律峰呀,顿顿吃,比汇仙楼的好吃多了,来给你尝尝,什么叫极品美味!” 林无寻一边对孙安宁说话,一边小心翼翼观察郁臻脸色,眼神都没给二人一个,赶紧狗腿地夹起一只水晶雪卷放到郁臻餐碟中,:“仙上,这是您最喜欢的水晶雪卷!” 郁臻回头瞟了他一眼:“我看你中午吃得挺开心” 终于理人了,林无寻和孙安宁偷偷松了一口气。 林无寻赶紧又狗腿的盛一碗汤:“仙上,您再尝尝这灵菇煲,火侯拿捏刚刚好,味道鲜美浓郁!” “还有咱们在仙律峰常吃的千年海灵参,极品墨莲煲,、、、、、、、、!” 林无寻停顿一下又接着说:“中午就是外人面前,和他们客套客套,当不得真。” 郁臻终于回身,呵呵!外人!不错,这两个字取悦到他了。 “还有仙上拍下的那套紫光素砂茶具,泡我最喜欢的灵茶再合适不过了,回去我就泡!先谢谢仙上了!”见郁臻脸色稍好一点,林无寻好话一串串的往外冒。 心里却想:多大了?还喜欢别人哄! 郁臻抬头看了林无寻一眼,来了一句:“你算内人,不用客套”。 林无寻傻了,内,,,内人是这个用法?太没分寸了,这样很容易让人想多的好不好。 孙安宁差点呛到,头也不敢抬,埋头吃东西,,,,,,始终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对劲。 一时间飞舟上只有餐盘碗勺发出的轻微碰撞声,孙安宁埋头吃东西,好吃!好吃!就是有点食不知味,用最快的速度吃下碟中的东西,躲到飞舟一头开始吐纳修炼去了。 郁臻慢慢吃着东西,太阳已西下,余晖将天边的白云染得绚烂迤逦。但不过一二盞茶的功夫,原本耀眼夺目的色彩越来越淡,不多时四周也渐渐暗下来,云朵和那五彩斑斓的颜色一并消散在空中。 此时夜幕降临,东边已有星光乍现,林无寻单手托着下巴望着天边明星,脑中挥不去的却是那人刚才在夕阳中的轮廓。 时光千百年来不曾更改的昼夜交替,如同林无寻心中那方拔不去的刺青,周而复始,生生世世,无穷无尽。 他拥有的不过是那段卑微又不堪的记忆,却在他心里周而复始的灿烂开花,支撑他捱过噬骨的疼,神魂破裂的痛。可即便这样,也再也没有无穷无尽。 一日后流云飞舟便进入安庐地界,孙安宁突然却收到宗门传讯,冶城需要门内支援。冶城是一座地理位置特殊且闻名天下的小城,它一部分在安庐境内,一部分在枫桥境内,北面还靠着巫溪,城内道修,魔修出入。 冶城不大,但整个修界的东西都可以在这里买到,不管是道修的、魔修的,能见光的,不能见光的,是以这座小城异常繁华。但这座小城最出名的原因是因为,它座落在天道山下。 天道山脉横跨安庐、枫桥,延绵数百里,而天道山主峰有一巨大石盘,唤作星辰盘,日夜转动,运转天地万物命数气运。可以说天道山是整个世间的中心。 星辰盘还有一个作用,那些大圆满久不得突破的修者观星辰盘运转,必有所悟所得,更为容易突破境界。 三人随即调转飞舟向治城方向而去,半日便到达冶城,直接找到统驻地管事,驻地管事是一个叫巴清的四十多岁中年人。 事情大概从十天前开始,不知原因天道山脉便有人失踪,治城外围道修,魔修众多,偶有修者死亡失踪的事件发生,因此并未引起众人注意,直到七日前,又一队修者入天道山时,五人死了三个,只两人重伤逃回,才知道天道山竟出现马陆兽。 马陆兽虽也叫妖兽,但其实是一种体型巨大貌似蜈蚣的百足妖虫,最长能达十米,身披坚甲,前两足锋利带剧毒,口器坚硬,喜吸食动物脑髓,尤其是修者灵兽的脑髓。 三人了解完情况,休整一晚便前往天道山。 “无寻!” 三人刚行至天道山脉脚下,竟遇到孙慕然白术一众凌虚阁弟子。 “好巧,孙师兄!白师兄”林无寻孙安宁冲几人招呼。 有郁臻在,众人赶紧上前,恭恭敬敬的向郁臻执礼,然后老老实实立在一旁噤声不语,只孙安宁在白术前面叽叽喳喳问长问短,跟分离多久似的。 凌微阁几人也是前往天道山,冶城是洛云宗和凌微阁同辖,因此凌微阁也接到冶城驻地管事求助,几人正是前来相助铲除马陆兽。 而白术与孙慕然练气期大圆满已久,二人本打算来天道山观星辰盘突破下一个境界,碰巧驻地求助,便随几名师兄弟一同前来了。 既然众人目标一致,凌微阁众人便老老实实地跟着郁臻继续前行,孙慕然时不时同林无寻说上几句,不过一路说话最多的便是孙安宁。 许是人多势众,众人在山中一整日也没见过马陆兽的踪迹,天色渐暗,便寻了山间平地驻扎下来。 郁臻抛下几道阵符将这块平地护于阵法当中,众人便升起篝火,各自拿出帐篷等物安置好,便开始休息。 令众人开眼的是郁臻上仙,他从空间指环中拿出的居然是一座石屋,有三间房间,一间寝具齐全的卧室,一间优雅的茶室,第三间是一间炊具齐全的厨房。 郁臻将石屋放置好,叫来孙安宁和林无寻,指着茶室对孙安宁说:“安宁,今晚你住茶室。” 孙安宁一听便开心的跑过去,拿出物品,布置自己的寢具。 林无寻见孙安宁蹦蹦跳跳的跑开,又看看余下两间房,卧室是不可能给他住的,住厨房也不错,嗯,比帐篷强多,便拿出被褥往厨房方向而去。 “去哪?”却被郁臻一把揪住他衣领,将他扯回来。 林无寻被拉得一个踉跄,幸得郁臻未松手,林无寻原地转了个圈站好,郁臻才松开手。 “我去厨房住。”林无寻道 ,什么意思?厨房都不给住?接着林无寻又讪讪地说:“不行的话,我住帐篷也是一样的。” 郁臻伸手弹了一下那傻子额头:“去卧室。” 转身对众人道 :“大家今晚安心休息!明日继续搜索。” 说完便在火堆前坐下开始修习,是要为众人守夜的意思。 林无寻犹豫了一下,便跑到茶室门口,准备叫孙安宁去住卧室,毕竟一个女孩子,理应把最好的让给她。 没想到孙安宁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不行!就算仙上是长辈,可终究也是男子,我一个女孩子怎能随便进男子卧室。” 好有道理!不错,有道理,林无寻暗自腹诽:你住不得,我便住得了? 这话林无寻可不敢说出来口的,老老实实去了卧室。 石屋的卧室不大,中间是一张雕刻精美花纹的灵檀木床,床一侧上方挂着近乎透明的白纱,另一侧窗边摆着一张臥塌,中间一张琴案。此外墙上还挂着一副水墨画,画中是一片榕树林,林中一座若隐若现的小院,很有田园风情。 林无寻躺下拉上被子,锦被柔软,上面透着阵阵果香,又是仙侓峰小院的味道。林无寻甩开脑袋的胡思乱想,翻了个身闭着眼睛,不过思绪却飘得很远很远。。。。 两百年前,从朝瑶山迷阵回来后,他终于金丹大圆满,就去天道山观看星辰盘,不过此刻却并未观看星辰盘,而是靠在星辰盘后方望着天上繁星万点。 脑中浮现的却是那比星辰更耀眼、更触不可及的人。自从朝瑶山迷阵中那一场荒诞的梦,那念头便在脑中萌芽,后来就如同那心里的刺青,拔不去。 “嘭,,”突如其来的巨响打破宁静,天道盘前方传来的打斗声惊醒了他,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正向天道盘疾驰飞来。 黑衣修者手中一柄通体黑气的灵剑,赫然是一名天境魔修女子,正试图靠近天道盘。身后紧跟的是一白衣修者,手持一张白玉般的玄琴。 白衣修者拦住魔修女子,背对天道盘,两人一言未发,突然修者单手一拔手中玄琴,顿时白色弦光带着萧杀之气向魔修女子袭去,魔修女子被击中直坠地面,白衣男子也是一名天境强者。 倒地的魔修女子余光撇到星辰盘后面,突然飞速后退,同时手中甩出两物,其中一柄正是女子的本命天剑,直直向靳和袭来,原来她已发现星辰盘后的靳和,对灵境的靳和来说,疾飞而来的天境法宝肯定是一息致命的,想要躲闪都是不能。 靳和眼见飞剑袭来,突然“铮,,”一声,原来是那名白衣修者飞身挡在他面前,拔动琴弦,白色弦光与魔修天剑撞在一起,天剑直直坠落在地上,法宝受损魔修女子也被重创。 不过魔修女子射出的另一样东西已阻挡不及,飞入星辰盘,星辰盘霎时停止运转,整座天道山倏然亮起光幕,天空瞬时斗转星移,星辰盘开始重新演算。 “躲好!”白衣修者微转头对靳和急声道,便飞身飞入星辰盘。 郁臻,靳和惊骇不已,居然是他!靳和努力回复平静,望向飞入星辰盘中的郁臻。 那星辰盘岂是人力可以阻挡,纵是郁臻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不过几息便从星辰盘中跌出,摔在地上昏迷不醒。 而此时魔修女子面露惊喜,万万没料到不但成功把仓颉石投入了星辰盘,还得到一个斩杀郁臻的机会,只见她强提一口气,勉力驱动受损的天剑向昏迷不醒的郁臻刺去。 靳和飞身,带着从未有过的害怕和绝望,全力向郁臻扑去。 第 12 章 当靳和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山林中,是一片榕树林,大大小小的榕树,自然成了一片林子。一身白衣的郁臻好端端地在远处砍一棵树,旁边还放了一大堆已削好的木头、木板。 似觉察到他的视线,郁臻回头:“醒了,来帮忙!” 靳和起身,不明白这是哪里?却依言走向郁臻,帮忙将他砍下的木材拖到一边,削去枝丫。 “郁臻上人,这是哪里?”靳和一边帮忙一边问,想不明白明明两人在天道山生命危在旦夕,为何此时却在此处,不过郁臻没事就太好了。 还有两人在这个小小的山坳中,砍木材做什么? “恭喜你,入道境了!”郁臻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靳和呆滞。 见他木木的站在那不动,郁臻笑起来:“高兴傻了?说来我们也好几年没过面了,你都金丹期大圆满了,这入道境突破,不是应该的吗?” 靳和半晌说不出话,这道境不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入吗?为什么会两人同时入道境,当然也不是没有两人同时入道境,但那只有一个例外,就是一男一女同时入双修境,双修突破。不过那只是传说而已,千万年来从没听说过有人入过双修境,连双修境是真是假也无从得知。 偏偏两人一起入了道境,靳和还对郁臻有不可告人的心思,靳和此时心惊不已。不过很快安慰自己,不可能的!一男一女都没人入过双修境,何况他们两个男人,这违背天道的事绝不可能发生,说不定只是郁臻天赋高,危急时刻才带他入了道境。 想通后的靳和微微松了一口气,加快手脚和郁臻一起砍树。修者一入道境,灵力便全失,只能从头开始修习,走到突破现世中的境界,便能回到现世中,因此才入道境的他们会饿,会冷,会困,所以要加抓时间准备好住所,才好开始修习。 两人都是身强力壮的男子,虽没了灵力,可依然手脚敏捷,很快便搭出一幢木屋,只简简单单两间卧室,在屋檐前搭上一个简易的灶,反正也用不了多久,因为在道境中修习极快,两人用不了一个月便能灵力入体,有灵力就能从储物法器中拿出食物、衣物。 搭好木屋,郁臻便下山去附近转转,要生活这么久,还是要和人打打交道的,好方便以后换一些衣服食物等日用品。 靳和也没闲着,自制了一些竹箭武器,打算去山里转转,看看能不能打点猎物。 靳和估摸着自己用不了一年便能从道境中出去,而现世的时间不过一月罢了。只是郁臻此次是突破仙境,不知道是不是也这么容易。 这里山虽然不高,但是树木茂密,所以小动物很多,不过两个时辰靳和便提着两只野鸡,两只野兔满载而归了。 老远便看见郁臻立在木屋前,似在等他,此时天色已晚,郁臻接过他手中的猎物,招呼他去水池边洗手,自己则开始处理这些猎物,一边和靳和说这里的情况。 这里离山下村子很近,郁臻用顺手打到的猎物换了一些调味品,趁等靳和的功夫又砍了竹子从山涧引来了泉水。 有了调味品,生上火,便开始烤食材,两人忙碌一天早已饥肠辘辘,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商议,明日一早便进山多打一些猎物,然后去集市卖掉,换一些油米回来,再买两身换洗衣物,便可以开始修习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简单吃过一点东西,带上昨天靳和做的武器就进山了,郁臻对于追踪猎物颇为精通,不到申时,打到的猎物两人便拿不下了。 “郁臻上人,没想到您对打猎如此精通。”靳和肩上扛着一头小鹿,双手提着野兔野鸡一大串,颇有些吃力。 “小时喜欢研究动物习性,懂得多一点罢了,你叫我郁臻吧,这界只我二人认识,不用如此客套。”郁臻力气实在大,比他拿的还多,一头几百斤的大棕熊,两只大狍子,却轻轻松松如履平地。 对于没灵力的二人而言,山路难行,靳和走两三刻钟便要歇一下,满头大汗,郁臻比他负重多太多,却连气息都不乱。 “来,把鹿放上来,不然天黑都走不到家。”郁臻见他汗流夹背笑笑,让靳和把那头鹿也给他。 “从小我师傅教导,修者体魄不只是经络灵力强大,身体也要强壮,所以我小时候没少练,一直到现在我都有煅练。”郁臻固定好猎物,继续大步向前。 顿感轻松的靳和见状,赶紧跟上,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向木屋而去。 第二日的集市上,相貌出众的二人,一出现在集市中便被人团团围住,这里民风很是开放,一群大姑娘小娘子打趣二人,这个问有没有成家,那个问有没有心上人,弄得二人尴尬无比,不过这群大姑娘小媳妇也爽快地将二人手中猎物买了个空。 郁臻拍了拍握着一大把银子傻笑的靳和后脑勺:“走了!” 两人购了很多的食物,足够的衣服,被褥等日常用品便离开集市。回木屋途经山下的那个村子,因昨日的转悠,郁臻已和村里的人熟识,笑着和人打了招呼。 “郁哥儿,这是你的弟弟哇?”一个老太太牙齿已经快掉光了,像郁臻这般好看的人她还是头一次见到,没想到他弟弟也这么好看。 “是呀!老人家。”郁臻笑笑。 “郁哥哥,你们那的人都这么好看吗?”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仰着头问。 郁臻拿出一包糖果,给她抓了一大把,立刻身边便围拢过来一群小孩儿,郁臻给每人都抓上一大把,直到把手里的糖果分完,小孩儿们才散开。 在集市靳和还纳闷郁臻为何要捎上两包糖,原来是惦记着村里的小孩子们。小孩儿笑闹,老人聊天,屋顶炊烟袅袅,这便是俗界中的乐趣。 两人开始正式进入修习,每日卯时一刻靳和便开始做饭、洗衣,郁臻偶尔会在附近打一些猎物。两人卯时一过便开始修习,对于引灵力入体两人都是驾轻就熟的,除了每日两餐进食,两人便在各自房中互不打扰。郁臻会直到酉时才结束一天的修习,靳和会提前半时辰出来做好晚餐,两人此时有一个时辰进食,然后说上几句话。 在第五日晚餐时,郁臻告诉靳和已完成引灵入体,靳和虽然知道郁臻天赋惊人,确实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还真是让人望尘莫及。 因为郁臻能引灵力入体可以打开储物法器了,两人便不再为生计费时,还有灵果可食用,在第二十日,靳和也顺利引灵力入体。 此时郁臻才告诉靳和,他似乎遇到问题了,从灵力入体后,他根本不能蓄积灵力,每日引入体内的灵力不知何原因总是无缘无故消散,这十来日并无半点进益。 “怎么会这样?”靳和大惊。 郁臻也从未遇到这等事,不过心态却很平和:“如今你已引灵力入体,等你修习一段时日看看情况,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 靳和点点头,他修习虽比郁臻慢,不过也要不多久总能看出能不蓄积灵力。 靳和便专心修习,郁臻蓄积不了灵力便索性不再修习,搬来许多石头,,靳和每日修习结束出来 ,便看见郁臻忙碌的身影,和木屋四周一点点变长的石头篱笆。等靳和修习十日,小院也围拢,夜间再也没有小动物侵扰,院中还被郁臻精心打理,种上花草,俨然一副田园人家的模样。 不过此时靳和却面如死灰,这十日里他反复引灵入体,经络里却始终只有一点点灵力,和郁臻一样并不能蓄积。 两人坐在灶边,看着新垒好炉子,火苗舔着锅底,发出轻微的劈里啪啦声,都陷入了沉思。 此时靳和心中却是惊涛骇浪,埋在他心底的那个念头突地就冒了出来,一想到哪怕有一丝丝这个可能,他便控制不住的浑身发抖,拇指狠狠的攥在掌心,一阵阵的剌疼感才微微控制发抖的身体。 “不用如此惶恐,总有办法的!”显然郁臻却并没有那么想,见靳和坐在那目光呆滞,浑身僵硬,甚至还轻轻拍了他的背安慰他。 靳和低着头,咒骂自己,为什么要有如此卑劣肮脏的心思,否则郁臻怎么会陷入如此境地。倘若是真的,他真的不敢想,哪怕是让他死一万次都行,不要是真的。 “靳和!” "我有点累,先去休息了!”靳和头也未抬,落荒而逃。 一晃又是五日,靳和反复引灵力入体,却始终没有给他一点点希望,白日不停歇的修习,夜里辗转不能入眠。 “过来吃早餐!”终于郁臻实在看不下去了,叫住了他。 胡乱吃了几口,靳和甚至不知道塞入嘴里的是什么,便咽了下去,起身又要进房间。 “靳和!” 郁臻看着眼前脸色苍白,不过几日便消瘦下去的人,他以为已是灵境大圆满的靳和会想通,可是没想到他却钻了牛角尖,郁臻也是急的,魔主幽去将沧颉石投入了天道盘中,正魔两道气运平衡被打破,他也要赶紧突破仙境,取得沧澜石平衡正道气运,然后他却明白修习中常有欲速而不达,磨练心性的时候。 将人拉到山中转悠,郁臻在前面缓缓前行,后面的人却如行尸走肉一样远远跟着,山中的露珠、花香、鸟鸣丝毫不能让他抬眼看一下。 两人行至一片茂密的树林,脚下枯枝不时发出清脆的断裂声,郁臻没有回头,听到靳和的脚步便知他跟上来了,如果声音远了便停下来等一等。 “小心!”突然郁臻大吼,接着靳和被撞得后退几步,直到后背抵在一棵树干上发出“嘭”的一声沉闷的响声,身前鼻尖刚好撞在郁臻的胸膛上,疼得靳和顿时眼花在眼里打转。 “你在干什么?”头上传来郁臻怒气冲冲的的声音。 靳和偏过头才发现地上一条两三米长的红花大蛇,红色花纹一圈圈的,显然是有毒,不过已被斩断,头首分离,又粗又长的蛇身还在地上扭动。 郁臻退开一点,双手将人压在树上,狠狠的盯着靳和,:“有危险也不知道躲!” 第 13 章 靳和抬头,原本眼泪花花的双眼看着郁臻,一言不发。 郁臻一震,放松手上的力道:“我,,,,” 半晌叹了口气,声音却是放柔和了下来:“行了,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 抬手将靳和被撞落下的头发向后顺了一下:“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我们慢慢想办法,嗯?” 郁臻看着靳和绯红的眼眶,突然觉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如果不行,我们就一辈子住在这,好不好?” 靳和低下头,眼泪刷地落了下来,终于开口说话:“我怕你被困在这里出不去。” “说什么傻话,”郁臻用指头触了触靳和的脸,少年憔悴不已,嘴唇苍白干裂,两道泪痕划过两颊,郁臻不知为何竟抬手轻轻用手背将两道泪痕擦去,擦完感觉又有点不自在,故意用凶巴巴的语气说道:“你看看,像什么样?” 面前的人却依旧低着头,用极低的声音含含糊糊地说:“郁臻,你有没有想过,会不会是因为我,你才出不去?” 如果他死了呢?是不是郁臻就能出去了?一瞬间靳和满脑子被这个念头充斥着。 “胡思乱想什么?”郁臻仿佛能洞察他心中的想法。 修者本就俗世人不同,纵使眼前这个人金丹大圆满,可是郁臻知道他心性却和相貌一样,都不过是二十岁少年而已。 在朝瑶山中那个有一双星辰万点双眸的明朗少年,却变成现在这样,暗淡无助,茫然失措,即便如此却还是什么都藏不住,看一眼便知道。 郁臻突如其来的心绪微动,莫名想要做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做什么?是想保护、呵护或者其它的什么。 抓着靳和越发消瘦双肩,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郁臻严肃又严厉盯着他:“靳和,你听清楚,不伦发生什么事,一切有我 。” 郁臻闭了一瞬眼,丢掉脑中的莫名的情绪,退开两步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看向靳和眼中已恢复平静。 从那以后,靳和便同郁臻一起,打打猎,收拾一下院子,种种花,日子过得倒也闲逸自在,靳和常常会想,他是极愿意这样过一辈子的,可一到夜里总是辗转难眠,害怕他猜测的那个原因成真! 反观郁臻,现在会关心靳和的感受,不自觉得处处迁就他,不想见他皱眉不高兴,总觉着靳和的眼睛里就应该装星星。 一晃又是三个月过去了,两人都不提修习之事,可靳和自己知道,郁臻和他一样,晚上会自己偷偷引灵力入体,然后还是和以前一样根本无法蓄积灵力,只是现在他不再失望,蓄积不了就蓄积不了。 这日,靳和正在收衣服,郁臻身量比他要高出大个头,衣服大件大件的,将衣服下摆收一下,仔细折好。 嗯,不错。 看着一叠干净的郁臻衣物,开心。 这时小院传来敲门声,是郁臻回来了!早晨便出门现下应该回来了,靳和雀跃地打开木门却愣了。 门外站着几名年青男子,带着一些猎物,那几人没见过如此好看的人,也是一愣,一名黑衣男子回过神拱手:“小公子,失礼了,我们进山打猎路过此地,不料误了时辰,想赶回城里怕是来不及了,所以。。” “所以????”靳和反问。 为首的年青男子对靳和一笑,语气诚恳:“公子,山中有野兽,怕夜里袭人,所以能不能。。”却看见院中只两间木屋,忙改口:“能不能在院里搭个帐子,明日一早便走,定不会叨扰。” “进来吧!”靳和点点头侧身将几人让进小院中。 那几人在院中支起帐子,升起一堆火,便准备吃食。 靳和才知道为首青年叫典润,是此地一门派少主,今日无事入山中打猎路过这里。对于俗世中门派的事靳和知之甚少,几人便争着给靳和讲起来,都是一些趣事,逗得靳和哈哈大笑。 郁臻老远便听到靳和的笑声,推门进去看见众人:“这是做什么?” “郁臻!”靳和赶紧跑到郁臻身边解释:“他们是纯阳派的,入山打猎,借院中住一晚,我便同意了,他们正在讲武林中的事,还颇为有趣。” 接着又拉郁臻的衣袖过去:“走,我给你留了烤肉!” 郁臻看了几人一眼,随靳和进了木屋,两人没有看见的是,典润眼神中带着一抹思索,似有什么不解。 第二日,那群人便早早告辞离开,非要留下几只野味当作报。 靳和以为这事就过去了,谁知,没过几日这群人便再次登门了,不同的是,这次不是来打猎的,带着三媒六聘是来提亲的。 “滚!”郁臻毫不客气将一群人关在了大门外,回头一脸寻味阴沉的看着靳和。 靳和也瞪着眼,话都说不利索:“我,我,,我是男的,他们是不是疯了?” 郁臻闻言闭上眼,长出一口气:“前几日,我走得远了些,去了一座城池,才知道这里男子和男子可以成亲。” “当!”靳和仿佛听见自己脑中有一根玄断了,抬头瞪着郁臻,男子和男子成亲?他在说什么?说什么呀? 随即转头回房间,直到晚餐郁臻叫才出来。 “拿着!”郁臻递给他一块烤肉,自己也拿起一块开始吃,却见靳和举着肉发呆。 郁臻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莫名有点生气:“你在害羞?” “我为什么要害羞?”靳和满脑子乱七八糟,但是直觉这个问题要否认。 郁臻点点头,:“我以为你真喜欢那什么门主呢。” “我没有!”靳和炸毛大声叫道,瞪了郁臻一眼,丝毫没觉察自己在郁臻面前有多放肆。 郁臻挑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了声:“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个鬼!靳和心里吐槽,恨恨地咬着手里的烤肉。 “咳,,咳,,”心不在焉的结果,就是靳和呛住了,咳得满脸通红。 “唉!”郁臻递过水杯,顺着他的背往下捋着拍了拍:“多大的人跟个小孩儿似的!” 靳和呛得话都说不出来,转头瞪向郁臻,两人本挨在一起坐,郁臻给他拍背又向前探了半个身子,而郁臻也正低头。 他一抬头两人瞬间脸贴脸,鼻息交缠,两人都呆住了,谁也没有动,世界霎时安静了,耳边只听到劈里啪啦的火焰声,还有不知是谁“呯呯”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郁臻猛然清醒,坐正身子,盯着火一言不发。 郁臻一动,靳和便跟着动了,也转回头,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只感觉心跳如雷、全身都是酥麻的,只有一个念头想逃,身体却不受控制。 那晚后,靳和便避着郁臻。 郁臻好似不在意似的,却也不像往日那般随便自在。 又是几日过去,那典润也没有再来纠缠,早餐时郁臻便告知靳和自己要出去一趟,靳和只低头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郁臻见此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出了院门回头叮嘱了一句:“万事自己小心!” 待看郁臻走得远了,靳和才上前将门拴好,今日正好将花园中的草拨一拨,说干就干,收拾好餐桌,挽起衣袖便开始拨草。 郁臻当初将小院圈得很大,除开两间木屋和前面一块空块,其它地方都种上了各种花草,春日的鸢尾,夏日的翠雀、夏堇,秋日的紫苑、雏菊,冬日的扶桑花。 种植这些花的时候,靳和还笑话郁臻是不是想在这住一辈子,可如今再这些下去,靳和可能只能自己离开,让郁臻自在一点。 靳和腰酸背痛的拨到未时才将杂草全部清理干净,净了手,在竹筒下接了一瓢泉水,一饮而尽,舒服!这泉水是郁臻从山涧接过来的,非常甘冽,两人平日做饭,洗衣都是用它。 靳和又在院中转了一圈,看看哪些花草需要浇水施肥,不想转一圈却将让他热起来,靳和脱下外衫,只着中衣,却还是异常的热。 回到房间,将中衣也脱掉,想想反正今日劳作一天也浑身泥土,便提了水到房中,这么热直接洗冷水吧。 “呼,,舒服!”靳和泡进浴桶中,顿时那股燥热便消了一些。 郁臻今日心里总是惴惴不安,并没有行多远便回转来,远远便看见院子门口站着几个人,赶紧加快脚步。 “你们在干什么?”却是前几日那门派之人,不料那几人还没回话木屋内便传来打斗声,还有东西被撞倒的声音。 郁臻面色一沉,那几人围了上来,他们哪里是郁臻的对手,不过一两息便将四人撂倒在地,冲入房中。 亲眼看到房中的情景还是让郁臻怒火滔天,到处一片狼藉,衣衫不整的靳和堵在角落,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和人对峙。 郁臻从来没有如此怒气,典润还没有看清来人,便被郁臻一招毙命咽了气。怒火中的郁臻一把提起典润的尸体,向院外丢去,院外四人躺在地上,不得动弹,突然一具尸体从天而降,吓得四人挣扎起身拖着尸体一瘸一拐跌跌撞撞地跑了。 郁臻控制住气得发抖的双手向靳和走去:“靳和,。” “不要过来!”靳和似神志不清,手上拿着一根木棍对准他。 “我不过去!靳和!是我郁臻。”郁臻停下向前迈的脚。 此时的靳和用尽全身力气,眨了眨眼,终于看清来人,脱力般手中的木棍“嘭”地掉落在地上:“郁臻,是你回来了。” 第 14 章 “我回来了。”郁臻一把扶住靳和,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郁臻!” “我在!”郁臻将人搂在怀中,才发现靳和浑身湿透。 “真的是你?”靳和没了力。 郁臻深吸一口气,抵着靳和的额头,轻声说:“是我,没事了。” 感觉到额头传来不正常的温度,将靳和抱起,抱至自己房间放到榻上才发现,这人脸上身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不要!”郁臻动手欲解开他湿透的衣物,却被靳和一把推开。 “郁臻,你出去!求你!”床上的人极其难受却还是向床另一侧缩了去。 郁臻一愣,哪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顿时气极:“混蛋!” 他将储物法器中的解毒丹药全部拿出来,却没有一种是解这种毒的,眼睁睁地看着床上的人此时抱着被褥难受地扭动,嘴上发出细碎的呻吟声,身上的汗像水一样淌。 焦燥的郁臻拿着清心果,只有清心果,试一试吧!谁知他将人拉过来,已经没有神志的靳和一触到冰凉,一把将他抱住,抬起头不停亲吻他的脖子、脸。 “轰!”郁臻瞬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中被撕开,原来,,,,原来这就是喜欢,是的,他喜欢靳和。 他的迁就、不安、别扭、愤怒的原因都是因为这个,原来他喜欢上了这个少年。 确定自己心意的郁臻,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将靳和身上的春药解除。看看怀里的人,一身狼藉,浑身青紫,两人身上都是黏哒哒的,起身打水,轻柔地将人清洗干净。 换上干净的被褥抱着还在沉睡人,郁臻又蠢蠢欲动,经过一天一夜他已是练气中期,赶紧闭眼静心,让人好好休息。 一觉醒来,郁臻怀中空空如也,起身却看见跪在床前,低头不语的靳和愣了。 发现自己已是练气期的靳和,羞愧、无地自容,更多的是绝望,靳和攥得掌心血流不止,也不能减少他此刻的窘迫。这如同把他一刀刀割开,将他那不堪言说的心意赤祼裸地摆在郁臻面前。 当时他扑向郁臻时,想的是只要这个人活着,哪怕是他死,可就是灵剑即将刺下那刻,他竟无意识地轻易的将二人带进了双修境。 郁臻将人拉起搂入怀中,怀中人却因他的动作不停发抖,叹口气:“怎么了?疼不疼?” “嗯?说话!”见靳和不回答,郁臻又问。 怀中传来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对不起!” “靳和,我喜欢你!”郁臻捧着他的脸,盯着他的双眼。 靳和猛然睁大眼睛,眼中的先是不可置信,接着转为欣喜,眼里的光都要冒出来一般,瞬间乍现。 后来的那些时光,靳和不知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想来是非常短暂。 最初双修时,靳和只咬着唇闭着眼,任郁臻动作,默默受着,极力控制专注的运转功法配合郁臻。 后来日子久了,常常被郁臻拍着屁股,用吻堵着他浪叫连连的嘴叫他专心运转功法,不要只顾享乐。 天还未破晓,林无寻便从梦中醒来,好久不曾梦见过这些情形,前世将死之死,根本日日夜夜不能合眼,哪来的梦境。而今生离那人太近,不敢去回想,也不敢去梦见那时的情形,不知怎的今日竟又梦见了。 揉揉额头,用力甩开梦中的画面,林无穿上靴子走出石屋,推开门便愣住:坐在火旁的郁臻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似知道他要从房间出来一样。 林无寻立刻便想退回房间,还没等他动作,郁臻却已转过头去盯着火苗,只留半张侧颜,安静的深夜,熊熊的火焰,好似也温暖不了那清冷的身影。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还是迈步向火堆走去,静静的在郁臻身边坐下,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那样的梦景,这样的情形,林无寻此时实在无法开口,郁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盯着火光,两人就这样一直坐着,直到有人起床才打破这宁静。 陆陆续续地,众人都起床,待众人都收拾好便就出发,今日前往星辰盘方向,若再碰不到马陆兽,众人便打算在星辰盘下守株待兔。孙安宁,孙慕然和白术三人也可趁此机会感悟星辰盘。 一路上孙慕然和孙安宁不断同林无寻、白术说话,林无寻偶尔懒懒的搭上只言片语,白术本就话少,却还是笑着听几人说笑,气氛很是融洽,只郁臻依然是钳口不言,一人孤寂地走在最前面。 在众人说笑中,星辰盘已然在望,突然左边山林间传来“簌簌”之声,众人齐齐祭出法宝,静步靠近山林。 果然是马陆兽,林间约十数只身长七八米,背上长得艳丽的厚甲的马陆兽,在林中草地上窜来窜去,有的昂起的身子比人还高,巨大的口器随着扁扁的脑袋晃来晃去,高大的身体上无数只脚在空中舞来舞去,让人不由得坚起汗毛,冒出鸡皮疙瘩。 “这东西长得太恶心了!”孙慕然低声在林无寻耳边说道。 林无寻未答话,倒是前面的郁臻回头看了一眼孙慕然,孙慕然一惊赶紧闭嘴,不再多言。 郁臻丢出一张白色符纸,符纸便在马陆兽中间爆开,一群恶心的扁体虫瞬间七零八落,内脏残肢遍地, 众人,,,,,这么容易?这就是抱大腿的感觉呀! “仙上,我去看看这里是不是马陆兽的巢穴”凌微阁的带队修者乃是一名金丹修士。见郁臻点头,那修者便挥剑扒开杂草残肢向林子深处走去,不多时便入了深处不见人影。众人正想要不要跟进去,却听见一声叫声,便没了声响。 众人赶紧跟进去,却未见踪影。只得聚拢到郁臻身边,林中却连鸟叫声都没有,安静得诡异。 “大家小心!”郁臻用神识查探一遍,却未有发现,一个灵境修者竟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伸手将离自己不远的林无寻扯到身后:“跟紧我 。” 定是有什么疏忽的地方,郁臻又细细查探方才那修者走过的地方,果然 ,前方一块巨石下有阵法灵力波动。 “嘭-”郁臻挥手,巨石便裂开四散开,露出下方一个黑黝黝的洞口,瞬间便向外透着寒气。 众人围近洞口,黑漆漆地深不见底,什么也看不见。 “你们都出去,在林外等候即可”郁臻吩咐众人准备自己前去救人,话音还未落,洞口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力拉扯众人,来不及反应便将所有人全都吸了进去。 林无寻什么都看不见,只感觉身体在急速下坠,突然一只手拉着自己,一把将他搂进怀里,脸立刻贴上一个宽阔的胸膛,鼻尖传来阵阵的果香。 几乎同时,下落的速度放慢,是郁臻抵着吸力,用灵力控制着两人缓缓地下落。 过了大约十息,两人便落到了一处坚固的地面,却是只有他二人,其他人不见踪影。郁臻一只手牵着林无寻,另一只手举着一颗透亮的灵力珠,将周围照得纤尘毕现。 郁臻落地先将林无寻看了一遍,确定他毫发无损,便转头开始查看四周。这是一个不大的洞穴,却极高,上方用灵力珠照不到顶,二人站立的洞穴中有三条通往别处的通道。 “应该暂时没有什么危险”郁臻轻声说道。 林无寻已缓过神,心脏跳动的声音仿佛要溢出来,想要抽回被握着的手,却被郁臻握得更紧,还回过头来看着他问:“怎么了?” “仙上,既然没危险,那,,”是不是可以放开手了,两个大男人这么拉着。。。 “你不是害怕吗?我拉着你就不害怕了” 害怕?林无寻不知道郁臻从哪看出来他害怕,开口反驳::“我没,,,,” “嘘!”郁臻打断他示意噤声,却还是没有松开手,只把灵力珠交给林无寻举着,牵着他去观察每一条通道,接着低声说:“你手心都冒汗了,别怕!有我在!” 林无寻,,,,,,你老人家手握那么紧,刚才还搂那么紧,不冒汗才怪。 两人都不再出声,瞬间万籁俱寂的洞穴中,林无寻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格外明显,脸上也都要冒热气了,郁臻好似并没有注意到,拉就拉吧,就当被我爹拉,收不回来手的林无寻只得不停地给自己洗脑。 “这边。”郁臻用灵力查探后选择一条通道走了进去,通道极窄,刚好一人通过,拉着身后举着灵力珠的林无寻。 两人走了很久很,通道却极长,仿佛一辈子都走不完,两人跟着灵力珠的光团移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林无寻只觉得有点饿了,判断应该已是夜晚,没想到两人竟在洞穴中走了一整天。 "呜,”正满脑子想着美味的林无寻,不留神撞到突然的停下的郁臻背上:“怎么了?” 通道此处略宽一点,足两人并肩,郁臻借着灵力珠的光芒看着林无寻:“我们休整一下,不知前面还有多远。” 说完拿出一张毡子铺在地上,坐了下来,林无寻将灵力珠嵌入墙壁,也跟着坐了下来。 坐下林无寻才发现,这块毯子不大,他一坐下来两人便挨得极近,悄悄往后摞了一点点,自在多了,微微松了一口气。 “林无寻,” “嗯,”闻声抬头看向郁臻,却发现两人还是极近,他甚至感觉仿佛都能闻到郁臻身上的果香味了,身体却比脑子先动起来,猛然向后仰去想接开两人的距离,全然忘记身后是坚硬的石壁。 “干什么?”郁臻也跟着皱眉贴过来。 林无寻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脸,这下是真真切切闻到他身上的果香味了,脑袋后面垫着一片柔软,正是郁臻的手掌,未待林无寻反应,郁臻的手掌已抽离,衣袖似抚过林无寻的耳朵,酥酥痒痒的。 林无寻觉得呼吸都停滞了,心跳更是不受控制乱了几拍,连忙低下头假装在指环中拿食物,绯红的耳尖却在灵力珠照耀下无所遁形。半晌,才拿出一碟灵米百合松饼,一碟冰调灵荷卷。 第 15 章 “你,,”喝了一口灵茶,郁臻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开口,却犹豫什么措词合适。 什么?林无寻抬头看了一眼郁臻,这人还是那样,即便在这狭窄的山洞,也喝出了从容闲雅,翩翩淡然的风姿。 “刚才是在害羞吗?”郁臻淡淡开口,没错那神情应该是害羞了。 “咳咳,,,”郁臻一句话呛得林无寻差点喘不过气,酥脆的灵荷卷残渣吸入气管引起林无寻剧烈的咳嗽,涨红着脸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 手忙脚乱的接过郁臻递来的茶喝下,算了,,,不想说话,今天不适合说话,甚至想把耳朵捂起来也不要听到别人说话。 郁臻没有再说话,不过微微勾起的嘴角表示它的主人心情不错,两人默默吃完东西便开始休息,郁臻仍然像昨晚一样雅正端方的坐姿,开始吐纳修习。 林无寻也在小毯边缘端正坐好,闭上眼睛,思绪飞得老远,许是今日受惊吓,心神疲惫不一会便不知不觉的睡过去了。 好闻,林无寻醒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暖暖的还好闻,眼睛还没睁开手便已抚上那好闻又暖暖的物体,脑子告诉他:入手丝滑舒适的是布料,布料下透着暖气,不过布料下却是硬硬的,还带着有频率的起伏。 林无寻猛然睁开眼,入眼一片雪白的衣衫,不用一息便已端坐好,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娘哟!他睡着了居然躺上了郁臻的大腿,整个头都钻进了郁臻怀里,整张脸更是贴上了郁臻肚子,还摸了他的腰,昨晚为什么没让他在石壁上撞死! “醒了,那我们走吧!”此时郁臻也睁开了眼,便收了小毡,依旧牵过林无寻的手向前走,嘴角却带着笑。 林无寻被牵着跟在后面,懊恼不已,觉得自己此刻大约是想死的,明明早就暗自告诫过自己,不要和郁臻过分亲近,免得对郁臻又起歹心。 郁臻搂着他落下来,又牵着他的手,这他控制不了拒绝不了,可是睡着了就往他怀里钻这他娘的是什么毛病? 两人又走了大概三四个时辰,停下来吃了点东西便又继续前行。 林无寻被人牵着,这一路上脑中思绪翻飞,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郁臻突然又停下了,郁臻听到了远处传来熟悉的“簌簌”声,递给给林无寻一个眼神,两人便收了灵力珠,在黑暗中缓缓前行。 灵力珠一收,林无寻便什么也看不见了,瞬间感观都集中在被郁臻握住的手上面,只能随郁臻牵着前行,比之前更紧张。 仙境的郁臻却能看到远处有一个巨大的洞穴,乳石林立,地上游动的便是那扁头多足的马陆兽,只是数量比林中的多得多,足有上百只,而且很多体型都应该超过10米开外。 郁臻感觉到黑暗中林无寻的不安,只紧了紧握他的手,安慰他。在洞穴中便不能像昨日林中那样简单粗暴直接丢符,郁臻用灵力在前方撑出一方10丈许长的灵力帐,控制灵力化丝,灵力丝在洞中游走,很快找到最大的一只马陆兽,灵力丝便化做尖锐的灵力刃瞬间穿透它的妖丹,这只巨大的马陆兽无声无息的倒在了地上。 不过几息时间,最大的几只马陆兽便已毙命,这几只马陆兽的异常还是引起了其它同类的注意,兽群开始躁动不安,四处游动。一时间“簌簌”声充斥着整个山洞,林无寻此时也听见了,像在耳边游动,令人头皮发麻。 郁臻又紧了紧两人握着的手,将人向前拉,让林无寻紧贴着自己的后背让他心安。 被拉住紧贴着郁臻后背的林无寻,瞬间僵直得一动不动,甚至他能感觉到郁臻的体 温,过了一会儿,林无寻悄悄的将身体往后挪开了一点点,让两人身体不贴在一起。下一瞬却猝不及防被那只握着的手,一个用力将他扯到了身前,那只握着的手终于被松开,却搂在了腰间。 林无寻想抬头时,发现头已经靠在了郁臻温润的颈间,鼻尖碰到的是他颈间跳动的脉络,鼻腔中满是郁臻的味道,让他沉迷,诱惑着林无寻微微抬头想用唇去尝尝那片皮肤的味道。 “别动!”这时耳边传来郁臻低低的声音。 声音非常低,仿佛只是动了动嘴唇,林无寻却感觉到了郁臻胸腔的轻微振动,热气扫过耳廓,一阵酥麻 ,林无寻瞬间腿软站不住,幸好腰间的那只手紧紧将他箍住。 “没出息!”林无寻暗骂自己,整个身体却软耙耙的附在郁臻身上,心慌意乱。 就这一会儿功夫又有大批马陆兽毙命,只剩余十多只残兵败将,一窝疯地便向山洞另一端逃窜。郁臻怀里搂着人,便顾不得许多,召出恨灵。 “铮,,,”霎时洞中光芒大盛,那十多只逃窜不及,便一一毙命。 郁臻用灵识仔细查探确定无一妖兽存活,便将灵力珠拿出,此时才注意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颈间伏着林无寻的头,姿势极其暧昧。 林无寻被灵力珠一照顿时缓过来,急忙直起身子,想要退开半步,一抬头嘴唇却刷过郁臻刚好低下来的唇,瞬间分开。 “轰!”林无寻脑中炸开一般,身体猛然挣扎向后,挣开郁臻腰带的手退开,却见郁臻直直地盯着他,眼神中带着意味不明的光,林无寻赶紧侧过头去看别处。 这时才看清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洞穴,遍地都是横七竖八的马陆兽尸体,正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的腥臭。 空气中的味道让两人都不想开口说话,郁臻拉过他的手,将他牵到洞穴另一端。这边的通道被争相逃窜的马陆兽尸体完全堵住,郁臻一挥手,顿时那一条条巨大的妖兽残肢被挥开,洞口豁然开朗,拉着林无寻一起步入,这条通道却是只有十来米,尽头是一间房间大小的石室,灵力珠照在地上的阵法,并无其它出路。 “跟紧我,不要松手!”郁臻投入几枚灵石在阵眼中,霎时石室内光芒大盛,郁臻牵着林无寻一起踏入阵中,又将人轻轻圈进了怀中,转眼消失在石室内。 冷!刺骨的寒!一脸懵圈的林无寻唯一的感觉,郁臻退开一点,手却没有放。离开郁臻怀中林无寻才发现他们竟被传进一个冰凝的洞穴,放眼望去满眼的蓝,蓝得绮丽极有层次,不过极寒的温度要把林无寻冻僵似的,这时从郁臻握着的手传来涓涓热力,身体顿时便暖和了。 “不用,仙上!”林无寻本能地拒绝,还不知这是什么地方?郁臻分心输灵力护着他,万一有危险。 “前面有天级妖兽!”郁臻并未理会他的话,源源不断地灵力仍然从掌中传来。 林无寻向前方望去,却什么也没发现,这个洞穴极大,一眼望不真切,到处都是蓝色的冰,并没有看见什么妖兽,只是前方百丈外有一大片浓郁的蓝,堆积成一座蓝色山丘。 郁臻带着他向那片浓郁的蓝色靠近,约有二三十丈远,林无寻终于看见,蓝色山丘下一只通体白色的妖兽,像鹿,头上却有四只透明泛着蓝色光的角。 四角妖兽也发现他们的靠近,缓缓站起来,居然足有三米多高,霎时口中喷出一团蓝色雾气向两人袭来。 郁臻将林无寻护到身后,接着恨灵琴瞬间出现在他面前,单手一拔,恨灵发出一道的透明的玄光,只一瞬便与那团蓝色雾气撞到了一起,蓝色雾气被击得四散开来,林无寻顿时感到四周温度又下降了。 如此击退妖兽的十多次攻击后,那妖兽灵力似已枯竭,喷出的雾气越来越小,颜色也越来越淡,到最后再也喷不出雾气。 郁臻见此便不等那妖兽逃窜,恨灵琴便发出一道接一道光波,袭到妖兽身上,境界的绝对压制,妖兽重伤,却突然化成一团雾气没入冰山深处,再也不见踪影,想来这是那妖兽最后的保命能力。 “师姐 ?”林无寻此时才得空四处张望,一看,不好!不远处一团冰堆后,是孙安宁和白术两人,白术将孙安宁紧紧护在怀里,两人已被冻成一团冰雕。 郁臻扬手将表面冰块击开,孙安宁与白术两人头发眉毛上全是冰渣,脸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又分别为两人输入灵力,不过片刻,两人便醒来。 “师姐,白师兄。”林无寻给苏醒的二人递上热气腾腾的灵茶。 二人瑟瑟发抖,却红着脸,喝过灵茶灵力很快便恢复,就各自用灵力将衣服烘干,谢过郁臻,才讲起两人的经历。 同样他二人被黑洞吸进来后,掉到了一处,至于怎么落到一起的,林无寻也没细想,二人同样在黑暗的通道中走了很久,越走越冷,最终到了这个冰凝的洞穴,二人四处查看,才在那个蓝色的山丘下发现一个传送阵,不料却惊醒了那四角妖兽。 他二人哪是妖兽的对手,很快便不敌,那妖兽一口雾气袭来,白术只来得及将孙安宁护在怀中,二人便被冻成冰团,就是林无寻看到的那副模样,幸得妖兽未继续攻击二人,不然恐怕郁臻来了只剩冰渣。 “那是天境妖兽夫诸,你二人根本不是它的对手。”郁臻淡淡开口,伸手牵过林无寻,向山丘下的传送阵走去,启动阵法,还是将林无寻护在怀中,四人瞬间消失在洞中。 “林师弟!”林无寻刚传送出来,便听到孙慕然的叫他,没料到四人赫然传送到了星辰盘下,郁臻终于将他放开。 而星辰盘前一道被吸入洞中的孙莫然和几位师兄弟安然无恙的站在那,不仅如此还有晏崇光、文昭上人、孙慕之并洛云宗几名长老,而孙慕然身后还站在凌微阁宗主孙千尘和凌微阁几位长老。 原来,孙慕然与其余众人,包括那名最早被吸入洞穴的灵境弟子,掉到黑洞下被摔得七荤八素,几人聚到一起,通过一条短短的通道,便被阵法直接传送到了星辰盘下,唯独不见他们四人。 众人不敢轻易再入洞穴,传讯给四人,也杳无音讯,便各自传讯给自家宗门,两宗门一听事关郁臻上仙,这可非同小可,当即来了宗门大半战力。 晏崇光与孙千尘前后脚到达,一商议两人带众天境强者便打算冲入洞穴,谁知怎么也不得入内,众人无奈,只得在星辰盘下等候,这一等便是一天一夜。 这样一算,四人竟在洞中呆了足足五日。 郁臻与众人商议后,便去林中将那洞穴再次封印,以免今后再有妖兽再从洞中出来伤人。 而晏崇光、孙千尘处理好善后事宜便带着各自门人准备回宗门,留下孙安宁、孙慕然和白术三名冲击灵境的弟子,郁臻则留下看护几人。 “林-无-寻!”依然是文昭上人的灵木船,林无寻跟着众人,正要抬脚上船,身后便传来郁臻一字一顿的声音,林无寻立刻就怂了,抬头正对上文昭上人,文昭上人只对他微微一笑,驱动飞船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林无寻望着消失在天际的飞船,身后传来孙安宁银铃般的笑声,林无寻回头冲孙安宁一笑,挑了挑眉,很是意味深长,孙安宁一愣,接着涨红脸转身跑开。 还没来得及收回笑容便瞄见郁臻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立刻狗腿的跑过去:“仙上,幸好你叫住我,不然我都找不到留下的理由。” “是吗?”郁臻淡淡回了两个字。 只这两字便让林无寻听出了意味深长,阴阳怪气!林无寻暗想,果然还是仙上更高一筹。 第 16 章 当夜,白术和孙慕然一前一后,消失在星辰盘下,入了道境。孙安宁依旧一动不动时而修习,时而观星辰盘。 郁臻一直坐在石屋前,而林无寻从石屋床上醒来天已天亮,这真是越睡越习惯,竟然睡得格外踏实。屋外孙安宁还是一个人还坐在星辰盘下,。 "师弟!”孙安宁大概觉得一时半会感悟不到天道,见林无寻出来便起身笑着走过来。 “怎么?师姐,心有旁骛感悟不到天道呀?”林无寻想到昨日孙安宁幸灾乐祸的笑,便先发制人,一句话堵到叫她说不出话来。 “你倒是心无旁骛,怎么修为不见半点增长?”郁臻的声音从石屋后面传来,接着便走到两人跟前。 孙安宁捂嘴笑起来,活该! “我,,”林无寻见到郁臻颇有点不自在“那不是我资质太差么?” “嗯!”郁臻点点头,天天百年灵果,灵茶,灵食吃着,竟没有一点长进:“不然是只猪都长进了。” “哈哈哈,,” 看着孙安宁大笑,果然是文昭的女儿,林无寻暗想,真是一模一样,一点没学会他爹孙慕之的优雅从容! “拿好,”郁臻伸出负在身后的手,宽大的手掌上躺着两枚玉饰,一枚白似乳,一枚蓝如水,正是郁臻昨夜花了一整晚细细雕刻的。 林无寻接过,入手便感觉白玉温润暖和、蓝玉清新凉爽,两枚玉饰如拇指一般大小,都雕刻成小巧椭圆的树叶形状,是榕树叶,没想到郁臻这么喜欢榕树呀!让他不由得想到石屋卧室里的那幅画,不也是一片榕树林么。 “仙上,要用膳了吗?”林无寻摸着两只玉饰,挺好看的,玉质也好,拿人手短,林无寻决定不和他计较刚才骂他像猪。 “你们用吧!”说完便向星辰盘走去。 林无寻收好玉坠,摆出吃食,便和孙安宁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来。 “唉,你知道那是什么吗?”孙安宁吞下口中的百灵松饼,又甜又酥,配上灵果茶,香甜不腻极其美味。 林无寻低头晃着手中的茶杯,嫩绿的茶尖随着晃动在杯中打旋,一圈又一圈:“玉坠啊!” “噗,”孙安宁差点喷出来,看他是有眼不识金镶玉:“白瞎师叔的心意!我好心告诉你吧,蓝色的是千年冰玉髓,夏日配戴消暑气。” “冰玉髓?”林无寻又将两枚玉坠拿出来,竟是这么稀罕的东西?还还以为只是凉玉之类的小玩意呢?小心仔细地观看,是凉凉的,晶莹剔透的,以前倒是听过,可从没见过。 “这是暖玉髓?”摊开手掌上的白玉,拿在手中暖洋洋的,却和灵泉池底的暖玉不同,一定便是暖玉髓。 “是啊!两年前云阶仙境的静姝长老来求取暖玉髓,仙上直接回绝了。”那可是云阶第一美人,仙上硬梆梆一句已送人,让娇羞的静姝仙子当场变了脸色。 “你要不?拿去吧!”林无寻将东西丢到桌上,身子侧过一边,他一男子可没那么娇贵,要这东西干嘛。 前世或许他会很高兴,可现在拿这些东西哄他作甚,根本用不着的玩意。他知道郁臻为什么对他这般好,可是现在他根本不需要这些,离他远远得便是帮忙了。 可林无寻还是不禁想到在冰凝洞穴里,郁臻握着他的手源源不断地给他输送灵力,耳尖还是慢慢地红了,慢慢的延伸到脸上,最后脖子都红了,呸呸,林无寻暗暗唾弃自己,不争气的东西! “怎么生气了?”孙安宁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让林无寻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样子。 林无寻低头充耳不闻,继续盯着水中的那片打旋的茶叶。 片刻后,林无寻语气不佳道 :“我没生气,我说真的,你看得上就拿去吧,我才不稀罕这些东西!!” “啧啧!”孙安宁一边摇着头一边说:”“还急眼了??再说这也没什么,这世上也不是没有,虽然别人都说仙上把你当儿子,可哪有这么养儿子的?明明,,,唉,,唉,,,唉”孙安宁话还没说完,便见林无寻要收茶点。 忙拦着林无寻的手,把桌上几盘点心拖过来:“别,,别,,,我还没吃饱呢!” 林无寻瞪着孙安宁:“我看师姐是吃得太饱了!” “你别急眼呀!我说的不是事实?我又不是瞎子,,,,唉,,,唉”林无寻手指一挥把桌上的东西都收走了,孙安宁想制止已来不及。 “好好的安庐第一美人,可惜长了一张嘴!”林无寻气急,因为他知道孙安宁只是说破他的心思,然而他心里更是明白郁臻并没有那个意思,却偏偏要给别人这种错觉,他极其讨厌郁臻这种态度,极其讨厌! 孙安宁终于在当晚入了道境,三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天道山项便又只郁臻林无寻二人。 林无寻板着脸摆好膳食,泡上一壶果茶,倒一杯递给郁臻,一抬头却迎上郁臻审视的目光。 “林无寻,和我在一起很无趣吗?”郁臻接过茶杯,却没有喝。 林无寻吞下口的茶,我说有,你就会让我走吗?走得远远的那种,嘴上却闷闷地答道:“没有啊!” “那你前日跑什么?” “我,,,我,,,”林无寻不知怎么回答,索性不认帐:“我没有!” 郁臻倒没继续问下去,待用完餐后淡淡地丢下一句:“傻子!”像块榆木疙瘩不开窍。 你才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林无寻敢怒不敢言。 这样过了快一个月,孙安宁和白术同一天先后晋升宝境出来,毕竟两人都是天份极高的,四人又足足等了十日,孙慕然也晋升宝境成功。 因洛云宗门派大比将近,五人便分道扬镳,各自回宗门。 洛门宗宗门大比在每十年一次的进新弟子后半年,宗门天境以下内门弟子都要参加,旨在考察弟子这十年的修习进度,为优秀弟子提升更好的修练资源。 每个境界前十的弟子不但能得到宗门的各种资源,还可入百草谷一次,摘取修练各自等级所需的灵植,对普通弟子来说极具吸引力。 当然,林无寻也是要参加的,不过恐怕他只能练气期垫底,毕竟内门从来没有过练气初期弟子,虽说大比的规则是可以使用任何阵法,符纸,能驱动的法宝,林无寻要是甩出指环里的那一沓符纸,第一名绝对轻轻松松到手。可是也没什么意义,他也不缺那些灵植。 不过,赵承平、莫攸宁来找他去无望山训练,他还是愉快的答应了。 无望山上有宗门布置的许多无杀伤的阵法,平时会偶有弟子特别是一些对阵法感兴趣的弟子会前往无望山,闯一闯,增加实战能力。而此时前往的人会更多,毕竟大比中用阵法阵符的弟子也不少。 三人踏出宗门便直接驾着机关鹤去了无望山山腰,无望山地势陡峭,植被茂密,山中迷阵遍布。三人空中已看到依稀有弟子正在闯阵,便选择一块无人,相对平坦的地方落下。 “林师弟,我们从这处开始,各自出发,”赵承平收起法宝,在空地上打出一个印记:“晚上便在这里会合!” 林无寻、莫攸宁无异议,便开始各自踏入阵中。 林无寻踏入一片树林,眼前景象突变,原来晴空万里的天空,顿时云雾弥漫,林间小径四通八达,却只能看清周围十丈,林无寻一眼便看出这是一个四象云雾阵。 所有的阵法无非是两仪、四象、六合演变而来,根据布阵人的动机,或困、迷、封、杀、隐、聚等不同。 这无望山布置多半为困,迷两种阵法,其实林无寻在阵法上是颇为精通的,只是在仙律峰也是无所事事,温续随三人也不知什么原因,最近没来找他,不如自己出来走走。很快林无寻根据四象阵,从容演算出这迷阵出路,不多时眼前景物一变,顿时视野清明,不过一刻钟已然出阵。 顿感无趣的林无寻便没有再入阵,随意走了走,无意走至一片榕树林,不知道为何最近老是看见和榕树有关的东西。林无寻想想还是走入林中,这片林子极大,林无寻慢慢向前行,林中并没有阵法,只是已经看不见其它树林,四周全是榕树,越到这深处的榕树更为粗壮高大,一株榕树树冠便覆盖周围几丈,铺天盖地的,阳光也不能照射进来,竟有种一木成林的感觉,林中光线越发阴暗,鸟儿,小兽倒是不少。 他从前可不记得无望山上有这么大一片榕树林,林无寻继续向前走,大约一个时辰终于走出这片榕树林中心,却一片青青的草地,上面种着十来棵圣心果,洛云宗现在怎么有这爱好,人傻钱多?种这么多败家果。 林无寻指环中也有不少,不知怎的还入了郁臻的法眼,不但在仙律峰种上几株,在指环中居然也收集了不少。看着这鲜艳多汁的圣心果,林无寻摘下一只,纵身倚上一个树杈,细细品尝起来。 不错,至少几十年了,清甜爽口,想来他前世最好这一口,完全忘却刚才的腹诽,真真的口嫌体直。 不料一只圣心果还没吞下,他便被戒律堂巡逻弟子当场逮住,送到戒律峰。 而且他运气太差了,这两人将他送到戒律堂时,戒律堂长老张弦恰好在,听闻居然有人擅闯榕树林,火急火撩的冲过来。 第 17 章 张玄一看,没想到又是林无寻,看来此子果真顽劣:“林无寻,你的门规是怎么学的?明知故犯!” 林无寻看老头气得胡子都立起来了:“。。。。。”触犯门规?唉!以前门规里哪有什么关于榕树林的呀?连榕树林都没有好不好?这谁定的?那榕树林几棵圣心果,怎的就和门规关联上了? 怪只怪上门规课时,林无寻一看那一条条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便没在意,谁知道偷偷加了这破规矩,现在只得低头认罚。 “四十板子,去吧,以后切莫再犯”张弦见他态度良好,并没有再发难,按门规罚了挥手叫人带走。 “张长老!”郁臻从门外走来,用轻描淡写却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这条门规现今已无用!直接废了吧”。 当年这条门规是因靳和而设的,靳和身死无望山,为免扰阴灵,便设为禁地,而如今怎能让他为此受罚呢。 “是,仙上”张玄着实错愕了一下,不过仙上确实有废除不合理门规的权利。 郁臻拉起林无寻:“起来吧,没什么要紧的!” 林无寻闷闷站起来,行吧!你说不要紧便不要紧吧,他也省了一顿罚 郁臻撇了一眼只差把情绪写在额头上的林无寻,思索了一下便又对张弦说:“他是我教导的,以后他若再犯门规,你们直接把他交给我,我来好好管教。” 说罢带着林无寻走了。 这可不是一般地护犊子啊!有那什么,一点祸国殃民的意味了!张玄虽然暗自腹诽还是恭恭敬敬地送郁臻离开。 两人回到仙侓,林无寻便收到赵承平的传讯,听说他无事便放心了。 “宗门大比尽力即可,不要受伤 。”郁臻也知他是去无望山修习阵法,不过炼气初期对上大部分都是圆满期弟子,基本上是没有胜算的,只要不受伤便好。 “弟子知道!”林无寻摆好膳食,为郁臻布好餐碟。 “仙上,那榕树林为什么是禁地?”里面也没有什么,十来棵圣心果而已,肯定是有其它重要的原因,可如果重要的话,可为何今日又废除得这般随意? 郁臻只望着他,良久喝了一口茶:“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大比当日 洛云宗大比在一月内进行,前十日为练气期比试,内门共八百五十二名练气期弟子,两两对决,整个天凝广场共设二十个擂台,二十场同时进行,直到决出前十名。然后便是筑基弟子比试,洛云宗现有筑基三百一十名,共五日。最后便是金丹弟子大比,金丹弟子一百五十七名,共五日。 直接按境界分组,林无寻便和齐云平分在一个组,今年就他二人新进,他练气初期,齐云平练气中期,其它八百五十人都是大圆满抽签决定。 两人站在硕大的擂台上,台下弟子云集,倒不是因为两个练气期弟子比试会有多精彩,而是这个擂台的看台上坐着一个人,正是郁臻上仙。 “林师兄,得罪!”小胖子上台便拱手一礼。 “请”林无寻招出绫,他想过,虽灵力不如齐云平,可胜在经验丰富,有五成把握取胜。齐云平驱动宝剑向林无寻袭来,绫自然不能同他硬碰,淡蓝的长绫柔韧一卷,躲过剑锋,便绕成一圈直袭剑柄,缠绕!宝剑瞬时下沉,躲过缠绕,并加速向林无寻袭来。 林无寻操控长绫疾速回转却仍不及,眼看剑锋便在眼前,却快速向剑锋冲去,脚下滑动,展身后仰避过锋芒,衣衫翻舞回转,长绫已然追上前来缠绕。 小胖子齐云平法宝被束,只得认输。林无寻胜在实战经验丰富,而齐云平本身也知道前十名无望好胜心不强,所以林无寻侥幸获胜,后面的比赛无意外便没有胜算了。 “师弟 ,不错”下台来,孙安宁等一众出云峰弟子便上前。 “侥幸!”林无寻回头望向看台,已不见郁臻身影。 “师弟 ,看什么呢?”仙上一走,其他人已经涌向其它擂台去观看比试,只孙安宁还在跟前。 “仙上已经回去了。”孙安宁瞧他看的方向便知道是在看仙上,而仙上在比赛一结束便起身离开了。 林无寻回头,望向晏安宁“没有,师姐!不去看其它比赛?” “没兴趣!”孙安宁唇微微一撇,可眉眼带着笑意,反问:“听说你犯门规了?” “没有的事!”林无寻否认。 “是啊!废掉的门规是不能算犯。”孙安宁话带着笑意,宗门都传遍了,仙上为林无寻废了门规。 “不是,师姐你想多了!”林无寻转过头看向广场上其它擂台,比试正在激烈进行。 孙安宁转到林无寻眼前,只将小脸伸到林无寻面前“是我想多了?还是你想少了呀?” 林无寻无奈,是啊,要不是他有前世记忆,他都会误会,好像也是不能怪孙安宁,要怪只能怪郁臻上仙。 见他不答话,孙安宁两眼放光,话里的笑意掩不住的意味深长,哪还有安庐第一美人平日的顾盼神飞、赏心悦目的模样。不过,稍后却突然叹气,精致的眉眼皱起。 “。。。。。。 ”’林无寻不明白她为何叹气,自己可什么没说。 “想当初,我也因为这条门规受罚过,唉!!”晏安宁歪着头挑眉看着林无寻,故作烦恼,顿了一顿接着说:“我什么安庐第一美人啊!可没人为我废除门规啊,哈哈哈,,,,” 孙安宁自己话还没完,便憋不住了笑起来。 切!就知道没好事,林无寻转身就走,将孙安宁的银玲笑声甩在身后。 第二日,林无寻的对手是灵药峰易天,郁臻依旧是坐在看台之上。而众多弟子为一睹仙上风采,将这个擂台围得水泄不通,其它擂台都是寥寥无几的的几人围观,所以林无寻在众目睽睽之下瞬间落败,输得心服口服,结束了此次宗门大比。 这日,林无寻摆好膳食,郁臻问他:“你想去百草谷么?” “那不是大比的奖励吗?”他去干什么?走后门摘那些几十年的灵植么?指环中各种百年千年灵果灵草比比皆是。 看着林无寻满脸疑问,郁臻解释道:“指环中收集的灵植可能并不齐全,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去百草谷摘。” 不好吧?指环中那堆成山的灵植能缺什么?不过林无寻仔细想想,养魂果确实不多了,本来指环中储量就少,加上每月食用,确实需要补充,可是怎么好意思让仙上给他开这个后门。 “各峰在百草谷都有一片灵植园,仙侓峰也有,只是多年未去了。” 两人坐了十个时辰的飞舟到达百草谷,林无寻望着眼前的一座漫山遍野灵植的山丘,您称这叫一片?这是一座山,一座山。仙侓峰因一直只郁臻一人,基本用不上这里的灵植,这座山中各种灵植灵果百年随处可见,林无寻甚至发现有好几株千年灵植。而其它峰的灵植因使用人数众多,基本上百年以上的灵植都是极稀少,千年的都是记录在册的,所以前十的弟子能摘得各自境界使用的灵植便是欣喜若狂。 林无寻摘了一些的灵果,趁机夹杂着摘了好些养魂果,已足够他用到死了吧。 “仙上,尝尝这个”林无寻从那片山上下来,递给郁臻一只圣心果,和那榕树林中不一样的是,这圣心果应该有三百年,比指环中的还多上百来年,林无寻尝过味道更为醇厚,灵力却依然只有一点点,能养上百年的更是罕见。 郁臻咬上一口,饱满的果肉便滑入口腔,酸甜可口,带着淡淡的清香,细腻爽口,说了一句:“不错!” 眼前人便笑得眉眼弯弯,一副满足的模样。 两人从百草谷没有回宗门,而是直接坐飞舟去了长平,奉天宗于泽宗主五百寿辰,于泽为人亲厚,几百年间来多多少少各宗门都得到过他的帮助,也曾有恩于郁臻。 两日飞舟到达长平境内,林无寻在飞舟上突破了练气中期,自嘲道:“仙上,看来我吃进仙境指日可待!” 二人从飞舟下来,于泽已率领宗门众人在门口迎接,郁臻几百年来基本从不参加任何宴会,也是给足了于泽面子。将二人迎进宗门,于泽亲自带二人去早就安排好的寻荷小院。 “仙上,这位。。。”于泽不知是将林无寻安排在寻荷小院还是另做安排,寻荷小院是一个月前便专门为郁臻打点准备的休息处,免受其他人打扰。 而其它宗门都是一个宗门一个院落,独独为洛云宗安排了两个相邻院落,一个专为郁臻仙上准备,一个为洛云宗其他人准备。 “他叫林无寻!就同我住一个院子吧。” “有劳!”林无寻赶紧对于泽行礼。 于泽安顿好两人,看了一眼林无寻,犹豫一下还是开口:“仙上,请不必为当年之事挂怀,那是篱落自己的命数,仙上随心即可,老朽已是感激不尽!” 说罢向郁臻深执一礼,郁臻抬手,空扶起于泽:“于宗主,多谢。” 于泽是当年知道内情为数不多的几人之一。 郁臻短短一句话却是默认了于泽话中之意,顿时于泽喜笑颜开,围着林无寻便是一阵夸赞。 第 18 章 一日后,洛云宗众人也到达,入住在寻荷小院隔壁,文昭,孙慕之,张弦,温赋带着一众弟子,其中还有孙安宁,林无寻有种如同回到洛云宗的感觉。 接下来的两三日,云阶仙境静姝宗主带着一众仙子,凌虚阁孙千尘带着白术,孙慕然一众弟子相继到来。 于泽寿辰是十月初九,各宗门路途遥远,而且四宗门本就藉着此次相聚,还有其它事情相谈,便都早早到来,还有几日才是寿宴当日,宗门长辈天天相邀聚谈,一众小辈便相互串门玩闹。 林无寻发现爱串门的除了小辈,还有那云阶仙境的静姝宗主,整日来往寻荷小院,中午带一碟亲手做的糕点,傍晚送一份灵蔬羹。 起初林无寻并没在意,一美艳绝伦的仙子好心好意巴巴送过来,仙上肯定万万没有拒绝的道理,便替郁臻接了。 谁知用膳时,林无寻将糕点摆上桌,言明是静姝宗主送来的,郁臻盯着林无寻看了很久,直到将林无寻看得手足无措,才说了句:“倒掉,以后不要再收了!” 傍晚时分,静姝宗主带着灵蔬羹来时,郁臻终日在静室修习不见客,林无寻一个头两个大地将静姝宗主婉拒在门口。 一连两日,林无寻快找不借口了,静姝宗主终于放弃了,不由松了口气,长叹:美人恩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这日,一众小年轻无聊得紧,孙慕然便叫上白术来邀孙安宁、林无寻出游。 奉天宗山下便是长平最大的河流-怀江,怀江宽近百米,蔚为壮观。顺着怀江而下,离奉天宗不足十里有一处洪泽湾,江水在此地回旋,深不可测,岸边有一高山名叫符愚山,巍峨灵秀,在山中观山赏水甚为惬意,是来长平修者甚至俗世文人骚客的必游之地。 四人驾着机关鹤到符愚山时才刚晨光初现,山中云雾山齐,林间晨露晶莹剔透,空气湿漉漉的,向下望,怀江在山下回旋,水面宽阔如湖泊般,山水相邻处悬崖峭壁,飞瀑直下,飞鸟走兽崖间盘旋跳跃。 四人漫步其间,孙慕然与三人说说笑笑,好不惬意自得。 “林师弟,”孙慕然取出一块脂白玉扣,递到林无寻面前:“日前偶得一块羊脂暖玉,你拿去赏玩!” 当初在寻机拍卖场看到这枚玉扣,便想到林无寻,莫名觉得很适合他,清悦纯粹,温润有方,当即高价拍下。 林无寻:“。。。。。” 亲眼见到郁臻上仙送玉髓的孙安宁一阵头疼,看了一眼白术,白术只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孙慕然什么意思她算是看明白了,和谁抢不好,偏偏和上仙抢,唉,一时不知该同情他还是嘲笑他。 不是不想帮他,可是帮他又对不起郁师叔,想想还是寻个时机尽早点醒他了。想当初他爹孙慕之身为凌微阁宗主之子,为文昭上人长住洛云宗,这个小叔叔如果再因洛云宗而且还是一名男弟子再生出什么事端,他祖父孙千尘可能等不到寿元尽便要气死了。 见林无寻不动,孙慕然便接着说:“这枚玉扣,天寒可生温,而且色泽高洁和润,很适合林师弟!” “谢孙师兄,我不能收!”与孙慕然交好已是高攀,孙慕然明显还与他有意,林无寻断不能让他误会。 孙慕然眼神暗了暗,便改口:“其实偶得这玉,与我也无用,一小玩意儿,是以长平气温较安庐、枫桥寒冷,便想起手上还有这个东西,林师弟拿去玩几天,待要回程还我便是。” 长平挨着浔阳,浔阳地处漠北常年冰雪覆盖,长平虽比浔阳暖和,气温却比枫桥、安庐冷一些,而筑基以上修者灵力护体,体感还是比较舒适,确实孙慕然也用不着。 “师弟,收着吧,借用几日便还他!”孙安宁不忍看孙慕然尴尬,再说看师弟应该也不想戴那枚暖玉髓。这边孙慕然也应看出林无寻与他无意,用几日再还大家都不会下不来台。 林无寻只得暂时先收下佩于腰间,确实感到一股暖气流淌,四人继续向山中行去,不过气氛略有些尴尬。 “林师弟 ,你们安庐第一美人要飞走了!”孙慕然调笑着他的小侄女。 “他们俩很合适!”林无寻回头,白术与孙安宁刻意放缓脚步吊在后面,离他们足有五十来米,正小声的说着话。 孙安宁笑脸盈盈,白术一贯神情淡然,但看得出他喜欢孙安宁,视线总是跟着孙安宁转,看她笑便会跟着笑,有危险总会护在她前面,只是不擅表达,而孙安宁则是把喜欢表现明目张胆。 “那什么样的人适合你? ”两人继续向前走,孙慕然状似无意的问道 。 适合他?脑中顿时出现那人的身影,暗自苦笑,林无寻知道孙慕然没那么容易放弃,便也装着无意的回答:“小家碧玉般的女子,便是我一生所求。” “哦!”孙慕然微微失望,不知林无寻是说给他听还是真就这样想。 两人都不再开口,默默沿路而行,不多时,后面传来孙安宁因生气而升高的声音,两人惊讶地回头,却见孙安宁怒气冲冲快步向两人走来,。 不会吧,两人对视一眼,白术对孙安宁虽不是百般呵护,却也看得出来待她是与别人不同的,怎会惹到她生气。 白术依旧站在原地,望着孙安宁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安宁,怎么了?”孙慕然迎上去,却只得到孙安宁一个白眼。 “师弟,我们走。”对林无寻说完便不管不顾径自向前走去。 林无寻和孙慕然交换一个眼神,林无寻便去追孙安宁,而孙慕然则跑向白术。 “怎么了,师姐?”林无寻追上怒气冲冲的孙安宁,却发现孙安宁眼眶通红,眼泪含在眼里打转,随时要滴落下来。 “没事。”林无寻这一问,孙安宁泪水刷地从脸庞滑落下来,孙安宁却不会迁怒于林无寻,偏过脸轻轻擦去。 林无寻不擅安慰人,特别是年纪小小的女孩,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不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不能问,两人便沉默地向前走,而孙慕然与白术远远跟在后面同样默默不言。 孙安宁因着生气的原因步伐极快,不到几个时辰便走到符愚山腹地人迹罕至的地方,风景却格外好,入眼满目苍翠,植被物种与安庐,枫桥不同,花草树木新奇,林间鸟语花香,远处山峦起伏,烟色如墨。 后面白术与孙慕然不远不近的跟着,四人都不说话。 “师姐,咱们回去吧,”心情不好,这秀美风光也入不了眼。 孙安宁也许是等着白术来道歉,可这几个时辰已到日薄西山之时了,孙慕然和白术都没说话,可能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清楚的,林无寻提议回奉天宗,以后来日方长,有什么说不清楚的。 “我想再走走。”孙安宁精神厌厌地望着林无寻,林无寻便陪着她继续向前走。 “安宁!”孙慕然跑上前来,:“天色不早了,不要再走了,该回去了” “哼!”孙安宁连带着不想看见他,转头不看他“你们回去吧,我和师弟再走走。” 于是四人又一前一后的向前走,月色渐渐照亮山林,林无寻便觉那熟悉的撕裂感又来了,才猛然想到,他已是练气中期,这噬魂咒七日便会发作,从指环中拿出一些灵果,递与孙安宁,趁机吞服养魂果。 林无寻一连吞服三枚养魂果才压制住那撕裂感,这般进度,只怕今生也是等不到二十岁,前两世林无寻并未修炼,一直是练气初期,便在十九岁开始七日发作,二十岁日日发作,最终不到两月便活活折磨痛死。这才十七岁,便已七日发作,怕是一旦修为进入大圆满便会日日发作了。 林无寻一边想着一边跟着孙安宁向前走,孙安宁正是心神不宁,胡乱走一气,谁知两人走到一处狭窄山涧,月光照不到山涧,视物模模糊糊,山涧又极狭小悠长,等林无寻回过神来,已走入很长一段,孙慕然和白术在身后急急叫二人,并快速的追上来。 孙安宁也不知道怎的走到这阴暗狭小之处,停下了脚步和林无寻站在原地,白术孙慕然追上来,见二人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齐齐松了一口气。 孙慕然取出灵力珠,四周便朦朦胧胧地展现在几人眼前,这颗灵力珠比珍珠大一点,发出淡淡的光,不像郁臻当初在会储洞穴中那颗灵枣般大小光彩夺目,脸上的毛孔都一清二楚。借着昏暗的光线往前看是一眼都望不边的小径,低矮的灌木丛依附在两旁山体之上,遮住大半的路,剩余的地方更是狭窄只能通一人。 “师姐,仙上传讯了,该回了”郁臻此时传来讯息,天色已晚让林无寻回去。 孙安宁虽生气但与林无寻二人无关,不能连累他两人受罚,只是未看白术一眼转身向来时的路返回。 走了一会儿,林无寻便率先发现不对劲:“孙师兄,咱们入这个山涧走了没这么久吧?” “是啊,我和白术发现你们走到阴暗的地方便追进来,不过几百米,为何?”孙慕然和白术对看一眼,也发现不对。 四人不过进入山涧最多一刻钟,却已走了小半个时辰依然在阴暗的小径,昏黄的光照下前面的小径还是一眼看不到头。 “现在怎么办?”孙安宁连累几人进入这里,心中很是愧疚,也顾不上生气,焦急地询问三人。 “别急,可能是迷阵。”白术知道这事都怪自己,本意是好好跟孙安宁说清楚,以免伤她更深,却挑了一个错误的时候,才导致现在的结果。 白术飞上空中看看情况,可上升到两丈高时,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压下来,根本无法继续升空。 “你跟在我后面。”白术走到孙安宁前面,:“只能继续向前走,住回走可能也是一样的结果。” 第 19 章 四人小心翼翼的戒备着继续前进,山中传来阵阵野兽吼叫,时不时灌木丛中窜过小动物,越发阴森,白术和孙慕然一前一后将孙安宁和林无寻护在中间,又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依然还是在这条小径上,前方却出现了一座山洞,洞内似有微弱的光亮。 几人停下商议,最后还是决定一探究竟,也没其它的路可走,回头可能也不会找到出口,而且那屏障隔断了灵讯传出,众人传讯都石沉大海。 依然是白术走在第一个,孙慕然第二个,将孙安宁和灵力最低的林无寻安排在后面,以防有什么危险。四人祭出法宝,小心翼翼的靠近洞口。 洞口泥土与外面不同,微微带着白色的光,白泥之上一尘不染,寸草不生,再向里面看去地上、洞壁全都是一色的白泥,这微弱的光合在一起,里面情况便看得清清楚楚。 硕大的山洞一片白,微微有些晃眼,也不是全白,山洞最里面有一块圆桌大的石头,颜色乌黑。 几人小心缓缓靠近,洞内传来极微弱的潺潺水流声,越靠近那块乌黑的大石声音越清晰。几人走近大石才看清,乌黑的大石上长着一丛同样乌青的植物,形如韭菜,有一株还长着乌黑溜圆的果实,如杏仁大小。仔细寻找才在那乌黑大石下发现一汪清泉,泉水清澈,似有灵力淌动,不知何处而来,流向何处,但只在石边流动,并不是死水。 石下清泉边的白泥上还长着一株白色的小草,矮小细长的白色叶片在白泥山洞中并不起眼,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是不惑草和萆荔草,”白术一眼便看出这是古籍中记载的两种灵草,:“两种草相伴而生,而萆荔只长于石上,不惑草只生于净土,发现其中一种必在五步内能找到另一种。” “那这白色的泥就是净土?”林无寻听闻净土之上修炼事半功倍,却人来不知净土长什么模样,原来真是一尘不容的干净之土。 “师弟,既然你知道这灵草,便摘下来收起来吧。”孙慕然让白术摘下收起来,他们根本不知道这灵草。 白术犹豫,不惑草和萆荔虽极其罕见,可对修炼没什么用,只是果实有其它功效,萆荔果让人忘情,不惑果让人恢复记忆,相克相生,可对寻常修也没什么用。 孙慕然拍他肩:“摘了,这么罕见,不摘也可惜!” 白术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还是摘下萆荔果收起来。 这山洞已探查清楚,虽说这也是机缘,收获一枚没什么用的灵果,可怎么才能走出这迷阵,众人又犯愁了。 商议一番还是决定出去另找出口,只要没危险,大不了等明日天明,应该比较容易出迷阵。 “小心!”林无寻回头,却见孙慕然飞身挡在他前面,一道水箭划过,刚刚划在孙慕然手臂,瞬间便血流不止。 却是那清泉下冒出一个棕黑色的尖尖脑袋,水箭正是那妖兽发出,几人纷纷拿出法宝抵卸。那尖脑袋妖兽接着从泉水中爬出,四脚无鳞,形似壁虎,体型庞大,尾长近七尺,尖尖的脑袋上一对豆眼盯着众人。 竟是一只妖螭,妖螭还是比较寻常能见到的妖兽,大多近水而居,最多不过宝境,身长不过几尺,擅喷水注袭人。可这只明显不是普通的妖螭,体长已两丈开外,喷出的还是水箭,速度极快,能轻易破开孙慕然的上品法衣,不是天境也快突破天境的妖兽 “咻,咻”几道水箭再度袭来,几人赶紧后退向洞口撤去,这妖螭似无伤人的意,水箭纷纷打在地上化成一滩滩水渍。 “走!”白术扶着孙慕然,即然打不过,那便走。 妖螭见众人向洞口奔便不再攻击,只盯着他们,直到几人消失在洞口才缓缓爬回泉水中,不再出来 。 谁知几人一出洞中便见一轮明月高悬空中,哪有之前的阴暗小径,回头也只见一片山壁,哪有什么山洞,刚才情形好像做了一场梦般。 几人即已安全,孙安宁赶紧为孙慕然包扎起伤口,伤口并不深,未伤及筋骨,稍微作止血处理包扎即可。林无寻从指环中掏出一枚灵果递到孙慕然面前 :“孙师兄,多谢,吃一只灵果补一下。” 孙慕然接过,嚯,千年灵桃,便笑道:“不亏是仙上的亲儿子!” 林无寻无语,怎的连凌微阁都知道这个流言。 “林无寻!”突然一声怒气冲冲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四人一惊,却是一袭白衫的郁臻上仙立于空中,后面远处还跟着驭着法宝的孙千尘、文昭等人,正向这边疾驰而来。 几人心中一惊,完蛋! 孙慕然虽受伤,和白术二人在回去的路上还是被孙千尘一通臭骂,孙安宁也少不了被文昭上人一通训。只郁臻上仙拎着林无寻衣领一路未说一句话,面色却难看至极。 一夜鸡飞狗跳后,第二日各宗门聚会,郁臻带着林无寻来了奉仙殿,各宗门人已基本到齐,不过小辈也不止他一人,文昭上人也带了孙安宁,而白术、孙慕然已坐在孙千尘身后的席位上,云阶仙境静姝长老后面也跟着一个俏丽脱俗的粉衣女子。 孙慕然坐在孙千尘身后向林无寻递了个眼色,白术端坐一旁静静听着众人话语。孙安宁却不像以往活泼,只随文昭上人给孙千尘见了礼便坐在文昭上人身后闭口不言。林无寻也跟着一拂衣摆入坐在郁臻身后。 “咦!”云阶仙境那名粉衣女子恰巧看到林无寻腰间挂着的那枚暖玉:“这是不是孙师兄日前拍得的暖玉么?” 众人纷纷随她所指看向林无寻腰间的玉扣,林无寻一脸茫然,不明白这枚玉扣有何特别,和她有什么关系,值得拿出来说。 林无寻不知道的是,浔阳地处寒地,云阶仙境又都是女修,本就体寒,佩戴暖玉还不用多穿繁重的法衣卸寒,更显绰约多姿,但暖玉本就稀少,因此云阶仙境众女修对暖玉更是趋之若鹜。 当初这名叫洵美的女修正巧在枫桥,听闻寻机拍卖场要拍卖一块暖玉,便欣然前往,志在必得,不料却被孙慕然以高价拍走。 洵美自持美貌过人,厚着脸皮找上孙慕然,愿高价购买,如若换作别人,为博美人一笑恭手相赠都是可能的,可偏偏遇上孙慕然这块木头,百般好言相求愣是不卖。 静姝宗主侧首:“是你几月前去枫桥遇到的那枚?” “正是!”洵美却没想到会在另一名男修身上看到。 孙慕然摸摸鼻子,这云阶仙境女修真是极度让人讨厌,当初百般纠缠,现下在这里也多生事端。 “我就借两天戴戴!”隐隐觉得郁臻不快,林无寻小声嘀咕。 这昨日的事郁臻还没和他算帐,可是不能再添事端,这云阶仙境的女修是不是有毛病,关她什么事呀? 众人见郁臻面色冷了下来,便都闭口不再讨论此事,一众人便开始进入正式议题,几个小辈百无聊赖地老老实实坐着听着。 两个时辰后,终于淡完,众人纷纷起身向郁臻见礼出去,孙千尘等凌微阁众人也向他见礼,准备要出去了。 “孙公子!” 几人连带孙慕然都一怔看过来,郁臻却是看着孙慕然,孙慕然连忙上前:“晚辈在,听仙上教诲!” “听闻昨日你为救本宗弟子受伤,今晚请来寻荷小院,略备灵食聊表谢意!”郁臻开口邀请孙慕然前去做客。 凌微阁众人受宠若惊,孙慕然连忙推辞,这修界可没几人当得起郁臻的感谢:“仙上,您言重了!晚辈不敢打扰仙上清静。” 孙千尘也忙着阻拦,还未开口 “安宁也来!”便听郁臻丢下这句话带着林无寻走了。 回去后,孙安宁略一收拾便早早等在寻荷小院门口,一会儿便见孙慕然捧着大大小小几只锦盒向这边来。 “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孙安宁一看,不得了,都是千年起的灵植:“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去提亲呢?” 孙慕然心中原本忐忑不已,嘴上却习惯地回怼:“我倒是想提亲!也要人家愿意呀!这还不是你祖父吩咐的” “知道就好,那不是你能肖想的”孙安宁本想提点他几句,见他已知趣便不再多言。 孙慕然一听,顿时炸毛:“我怎么了?我哪里差了?” 转念一想,今日定要好好表现,说不定仙上看他可靠,没准以后的事还有得商量呢?越想越来劲,赶紧上上下下整理了一番衣衫,摸摸头上的发冠,风度翩翩地向小院内走去。 “唉!”孙安一见,这人到底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啊?怎的还越来越来劲了。 赶紧追上去:“多余跟你说话,一会儿离我师弟远点!”不然当心被拧掉脑袋! 林无寻已摆好一桌灵食。 “孙公子,请!”四人坐下,郁臻便开口叫孙慕然用餐。 “不敢,仙上请直接唤晚辈名字即可!”孙慕然不知道为何郁臻突然对他万分客气,叫得他心里凉飕飕的。 “嗯。”郁臻依旧是客客气气。 “师姐,孙师兄,这是银鱼片,味道极好,快尝尝”林无寻见孙安宁战战兢兢,而孙慕然诚惶诚恐的模样,便开口向二人推荐桌上菜肴。 “确实鲜香诱人,仙上这里的美食果然不同凡响”孙慕然挑起一片雪白如丝的银鱼片送入口中,确实味道极鲜美。 “是仙上亲手做的,”林无寻又侧身向郁臻拍马屁:“仙上,这银鱼鲜嫩细滑,灵香不腻,味道可真是天下无双 ,您是怎么做的?” 郁臻:“乖!你不用学,我会就行了。” 孙慕然浑身一振,不可置信的看向两人,终于知道有什么不对了,顿时面如死灰。 孙安宁默哀。。。。真是一招致命,还把她这只狗骗进来杀了,顺便清理敌人,仙上果然不是我等□□凡胎可比! 林无寻呆滞一下,随即释然,他就知道没好事!您老人家这样有意思吗? 孙慕然味同嚼蜡,孙安宁心不在焉,一顿饭好不容易结束,孙慕然便匆匆告辞和孙安宁走了。 郁臻留下了孙千尘送的礼物,却让孙慕然带了更多更名贵的走。 第 20 章 “仙上!”两人走后,林无寻沏好茶饮,迟疑地开口。 郁臻侧身看着他,等他下文。 “你这样说别人会误会的!”林无寻觉得郁臻今日说的话有些过了,不由得语气中带着点哀怨的味道,尤其是当做外人的面,别人会当真的。 郁臻放下手中茶杯,看着林无寻:“误会什么?” “。。。。。。。”算了,林无寻想想,反正他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管不了别人,更管不了郁臻,他可是上仙! “你是怕孙慕然误会?” “啊?”林无寻一愣没听懂,当即反应过来郁臻是什么意思 立刻大声反驳 :“当然不是!” 郁臻看他一眼,抬手指了一下他腰间的玉扣,满眼都是嫌弃,哪里比得上他送的暖玉髓,这傻子还巴巴的戴着:“那就把人家的东西还给人家!别一天傻不愣登的,谁的东西都往身上戴。” 是,你老人家说的对,你是仙,你都对,林无寻低头认骂。 郁臻见他低着头,抬手敲敲桌面:“我给你的那块玉呢?拿出来戴上!” 要挂着那玩意儿招摇过市!林无寻背后一凉,长平确实是冷! “不喜欢?”郁臻眉头一皱。 “不是,”林无寻真是欲哭无泪,他那是不喜欢吗?他这不是,,, “那个。。”林无寻也不知道怎么开口:“那个,,,别人真的不会误会吗?” 郁臻闻言微微侧头一脸疑问的审视着林无寻:“误会?” 郁臻看着林无寻变幻莫测的脸色,不明白他脑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打断他的胡思乱想:“要我亲手给你戴上?” “啊?不用不用!”林无寻赶紧拿出那片榕树叶形状的暖玉髓戴在腰间,确实很暖和!怕什么!他一个上仙都不怕,自己又呆不了多久,管别人怎么想。 第二日便是于泽宗主的寿诞,四宗齐聚一堂。奉天宗精心准备各种天材地宝,奇果异珍款待众人。 一众长辈坐于宴会厅上位,众小辈便坐于下首位置,中间更有各路仙子曼妙的才艺歌舞,没有长辈约束的众小辈欢声笑语,一贤者时间好不热闹。 只孙安宁冷着脸一言不发,林无寻坐在她旁边,哎!看来两人还没有和好。白术与孙慕然隔着舞台坐在两人对面,白术已经偷偷望了孙安宁好几次,不过每次只一眼便随即默默低头,偶尔和孙慕然说上一句话。 而孙慕然看都不敢看林无寻,唯恐被郁臻发现灭了他,毕竟主权宣示得那么清楚明白,以前真是无知者无畏。 孙安宁心情不好,林无寻便陪她安安静静的坐着。 林无寻看着桌上的菜肴,一碟蜜汁鱼卷一盘冰酿灵荷,一盘七星灵虾,一盅八珍煲,一碟玉带果仁,还有一碟各色灵果,其中有两枚不知名的金黄的灵果引起了林无寻的兴趣,从来没有见过呀! 林无寻捻起一枚咬了一口,汁水便涌入口舌之上,浅浅的甜,却是香到令人陶醉,心旷神怡,比之那百年圣心果更人回味无穷,嗯,不错! 整个宴会厅轻歌慢舞,众修者一边品着美食,一边轻声交谈,甚为惬意欢快。郁臻一人独坐主位,时不时和各宗门人交淡两句。 张弦:“当年那魔主幽云将仓颉石投入星辰盘中,之后的那几月可真是妖魔横行,生灵涂炭啊!” “不错,都怪那魔君白帝竟从魔内战境中送出仓颉石!幸得当年仙上也突破仙境,从道境中取出沧澜石,才让生灵免遭疾苦。”于泽也回忆起当年之事。 郁臻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一颗头抵上他的胸膛。 “郁臻!” “林无寻?”郁臻看着胸口毛绒绒的脑袋,不但直呼他的名字,还将鼻子贴在他身上深深吸了几口气,然后一副异常满足的模样。 林无寻抬起头,瞪着一双迷离的大眼睛,双颊微红。 这是醉了?可奉天宗禁酒今日宴会并未摆酒,郁臻向林无寻座位上看去。 “好吃!”郁臻还未开口便被林无寻手中灵果抵上嘴唇,那人却笑得眉眼弯弯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众人目瞪口呆看着眼前一幕,霎时宴会上落针可闻,连弹奏的仙乐都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于泽最先醒悟过来:“这是象灵果,仙上,这,,,这,,,只传闻会醉人,可千百年来没见谁真醉过呀!” 可林无寻就是醉了,此时正把象灵果往郁臻嘴里塞,见郁臻半天不张口,还作出一副要生气的样子,举着手往郁臻唇前送了送,执意要郁臻吃下。 郁臻默默叹了口气,就着他的手轻轻咬了一口,林无寻才重新笑逐颜开。 “抱歉,不扫诸位雅兴,我先带他离开!”郁臻似没看见众人惊诧的目光,只点头向于泽宗主致意,瞬间便带着怀里的人消失在宴会中。 第二日,林无寻是独自蹲在文昭上人飞船的角落里回的洛云宗,他酒量不行,但酒品奇异,偏偏醉酒后发生所有的事他都记得,半点不漏。 包括后面郁臻将他带离宴会,瞬移到寻荷小院内,亲手把他抱回房间,放在床上,他还扯着郁臻那透明的腰带一觉到天亮。要不是早晨醒来看见抓在手中的腰带,林无寻都不敢相信他会做那些事。 不要说无颜见郁臻,他想立刻找个山洞里把自己埋了,这辈子都不见人了。 一个人蹲在角落用指甲在灵木飞船上抠呀抠,不多时孙安宁走到他身旁蹲下,直到离开奉天宗,白术也没有找她的意思。两人谁也没说话,一个满脸失意,一个满脸尴尬,就这么蹲回洛云宗。 “林无寻!”郁臻放下手中的汤匙,看着低头在空碗里扒拉的林无寻。郁臻微叹口气:“没见你修习有所长进,天天躲在房间里做什么?” “就是,,,,”林无寻依然埋着头,不知道怎么说,头埋得更低了。 “行了,记住以后我不在跟前,不要喝酒,不要吃那些不认识的果子!”郁臻给他添上一碗汤。 “明日我要去栖魔山,你多去陪陪安宁,别乱到处跑!我大概几日便回。”从长平回来后安宁便很不好,大致是知道和白术有关,所以郁臻让他多去陪陪安宁。 "栖魔山?”林无寻终于抬头,那不是魔修的地界吗? 郁臻点点头,“巫溪栖魔山,传闻出现归一石碎片的踪迹。” 归一石乃上古神石,传闻是道境之匙,能将直接开启道境,也就是说倘若一个天境修者得到归一石,便能直接入道境突破仙境。 数千年前归一石碎裂,分散四处,千百年来各地偶有归一石碎片传闻,只是这归一石绝对不能落入魔族手中,而这次传闻恰好是巫溪魔宗地界,所以宗门格外重视,不论真假都要去核实一番。 “归一石碎片?”许多年未听到归一石,林无寻不由惊讶万分,没想到竟又出现了。 “你在宗门好好待着,等我回来,知道吗?”郁臻不放心林无寻,至于其他的事,不是林无寻该操心的事,今后所有的事有他就足够了。 第二日,郁臻召出流云飞舟,同去的还有晏崇光、孙慕之、圣药峰温赋。 文昭带着孙安宁一群人来给几人送行,林无寻站在人群中。 “林无寻!”郁臻走到林无寻跟前,抬手摸了一下少年的头顶低声说:“听话!” 郁臻说完上了飞舟,流云飞舟很快便消失在碧蓝的天际。 当日下午,林无寻陪着孙安宁坐在出云峰发呆。 “孙慕然回讯了。”孙安宁给白术传过几次讯,没有得到回复,便问了孙慕然,终于回信了。 林无寻望着孙安宁又皱起的眉:“孙师兄说什么了?” “他说白术离开凌微阁,不知所踪了。”最后在孙安宁百般追问下,孙慕然回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听说有人在巫溪见过白术。 “师姐,你去哪?”孙安宁起身就走,林无寻急急追上去。 “你别管!”孙安宁匆匆冲山下而去,又回头丢下一句:“你要是敢告诉我娘,我以后就没你这个师弟。” 得,这还打算私自下山,林无寻怎么放心得下,只得赶紧跟上,两人一道出了山门大阵。 “你回去吧!师弟”孙安宁还是停下来,拦住跟在后面的林无寻。 林无寻瞧着孙安宁心急火燎的样子,肯定劝不回去:“你去哪?我陪你!” “巫溪!”孙安宁取出机关鹤,装上灵石,机关鹤便像活过来一般扇动着洁白的翅膀,仿佛要直冲云霄。 林无寻大惊:“巫溪?”那不是魔宗的地界吗?便要给文召上人传讯。 “你敢!”孙安宁扯着林无寻的袖子,眼眶却是红了:“我会恨你一辈子!” 林无寻看着眼眶红红的孙安宁最终还是心软,取出一只机关鹤两人一起去了巫溪。两日后两人到冶城后便换上一身黑色法衣,装束略作改变,看起来和魔修差不多。在冶城稍作停留便匆匆赶往魔修大本营-巫溪城。 巫溪城建在两座大山之间,城中屋舍随两边山势而建,高低不同,错落有致,黝黑的寂河在城中穿流而过,河上往来船只络绎不绝,魔修世俗凡人鱼龙混杂,热闹程度一点不落其它城市。 待到夜里,才是巫溪城最美的时刻,两旁建筑亮起星星点点灯火,寂河平静安宁,水中闪起点点萤光,随寂河流淌,那便是寂河中特有的魔吻鱼,魔吻鱼美丽却危险,凡人触之非死即残,修者触之噬灵。因此一到天黑,往来船只便早早靠岸。 第 21 章 不过此刻,林无寻与孙安宁并无心欣赏美景,两人从昨日入巫溪城不但没有打听到白术的消息,反而被魔修盯上,两人在城中东躲西,藏,始终没有甩掉身后的魔修。 两人快步走了好长一段路,始终甩不开后面的人,对视一眼走入一家装潢华丽、灯火辉煌的大酒楼,要了酒菜便上二楼雅间坐下。 “师姐,怎么办?”林无寻从窗户缝隙中看到那两魔修也跟着进入了酒楼,在一楼大堂坐下。 孙安宁还未回答,就有人推门而入,两人连忙祭起法器,定晴一看来人正是两人苦寻的白术。 此时的白术一身黑衣,腰间佩着魔宗玄铁腰牌,魔修与道修不同,道修是按境界不同佩戴不同的道纹腰带。魔修却是按身份高低,佩戴不同颜色的腰牌,银色是最普通的魔修,金色是头领一级,黑色便是长老一级的人物,而玄铁却只有魔修中的核心人物才有资格佩戴,玄铁腰牌总数不会超过十块,正如白术腰间这一块。 白术进来看一眼林无寻,便盯着孙安宁:“你满意了吗?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孙安宁却早已泪流满面,想过无数种可能,甚至想过白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她只想当面问个明白,如果他也喜欢她,什么事她都可以和他一起面对,可是。。。。 孙安宁突然扑向白术,却被白术一把抓住双手。 “丢了它,我们一起走好不好?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就我们俩好不好。”孙安宁被禁锢住的双手拼命挣扎。 白术侧过头,死死抓住她的双手。从小他便在魔宗长大,为了生存不择手段,勾心斗角,见过多少肮脏龌蹉,可以说是从那黑暗罪恶深渊中爬出来的。 而孙安宁就像一束光,那么纯净,那么耀眼,从第一次在凌微阁中见到她,他便知道这束光照进了他的心,让他心里的那些黑暗,罪恶无所遁形。 他有生以来最开心的时光便是在天道山中的那个黑暗地道中,可是那么美好的女孩竟为他如此伤心,终究是他错了,他不该失了分寸让她离自己太近,她绝对不是喜欢这个邪恶阴险的自己。 “和你走?你了解我吗?”白术将孙安宁的双手往上提,让她贴近自己,低下头极近的看着泪流不止的孙安宁:“你以为差点让你们丧命的祸斗是意外?嗯?还有天道山的夫诸,你们都天真的以为是意外?” 孙安宁呆呆的看着白术,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 白术接着说:“我入凌微阁不过是为了即墨山中那一块归一石碎片罢了。不过你们却让我又意外收获了夫诸洞中另一块,现在我魔宗又取到那栖魔山的归一石碎片,再有两块我们便能缔造一位真正的魔仙,这修界再也不是你洛云宗一家独大。” 白术捏着孙安宁下巴,对她满是泪水的脸无动于衷:“跟你走,凭什么?凭你这张脸,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说罢一把推开孙安宁。 林无寻一把扶住被白术推过来的孙安宁,气得怒目圆瞪:“白术,你够了!” “师姐,我们走!”林无寻扶着孙安宁便向外走,一个小姑娘凭什么要在这里受这种气?林无寻暗骂自己:他也是瞎了眼了,孙安宁当局者迷,他应该是明白的,没有多劝着师姐,今日才让她受此侮辱。 见林无寻瞪着自己,白术阴鸷地对二人道:“滚!滚得越远越好,要是明日我再看见你俩,别怪我不客气!” 林无寻拉着孙安宁从酒楼出来,两人走了一段才发现这街上气氛诡异异常,林无寻拉着孙安宁停下脚步,不出几息便看见不远处郁臻、晏崇光、孙慕之同温赋四人迎面而来。 郁臻四人身着洛云宗的制式法衣冠冕堂皇地走在街上,两旁和身后都跟着为数众多的魔修,街上一片寂静。 众魔修虎视眈眈却始终无人敢出手,反观四人闲庭信步、若入无人之境,身上却又莫名的弥漫着肃杀之气。 “还不过来!”孙慕之对二人呵道。 林无寻拉着孙安宁快步走到几人跟前,郁臻阴沉着脸盯着林无寻:“过来! 林无寻乖乖松开孙安宁走到郁臻跟前,瞬间被一只冰凉的手掌紧紧握住。 郁臻看也不再看他,一挥手招出流云飞舟,一言不发,飞身拉他上了流云,待几人坐好,转眼便消失在巫溪城上空。 围着众人的魔修纷纷松了一口气,真是太嚣张了! 飞舟上,孙安宁一直木着一张脸,郁臻则阴沉着一张脸,晏崇光满脸怒气看着林无寻和孙安宁,温赋一脸无奈,唯一出声的孙慕之,连着叹了好几声气。 “仙上,我为你看一下伤势吧?”温赋担心郁臻的伤势。 林无寻大惊,难怪手这么凉!另一手也抚上握着他的那只手,快速上下打量郁臻:“仙上,您受伤了?伤哪了?” 郁臻并未理他,却还是任他抱着一只手,只伸出另一只手腕让温赋检查伤势。 孙安宁怯怯地凑过来,话还未出口,眼泪先掉下来了:“对不起!” 都是她的错,要不是她非要去巫溪找白术,林无寻也不会跟着去,便不会让仙上和宗主还有父亲如此担心。 见此情景晏崇□□不打一处来,恨恨地看了两人一眼:“既然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就应该装在眼眶里,省得一天乱跑让你失了分寸!” 这话却是说给郁臻听的,晏崇光恨铁不成钢,即墨山郁臻为救林无寻强制入禁制,受到上古禁制强烈反噬,内伤还一直未痊愈,此次又被那幽云魔主设计,几人也都受伤不轻,郁臻更是伤上加伤。 尽管如此,郁臻却还是在收到文昭传讯,说林无寻和孙安宁可能去了巫溪,便不顾几人劝阻日夜不休巴巴的赶过来,刚才要是巫溪城中那群魔修群起而攻之,恐怕几人没那么容易脱身,好在众魔修被臻郁威慑住了。 “我无大碍!咳。。。”郁臻一开口却气血翻涌。 “师兄别担心!”郁臻看着林无寻低头手足无措挨骂,不免心软,一路赶来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啧——,”晏崇□□出了声,这是说都说不得了?顿时觉得牙疼不已。 “安宁,你可知道白术是什么身份?”孙慕之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女儿真相,当初白术叛出凌微阁,他就不同意文昭便瞒着她,险些因此酿成大祸。 孙安宁看向父亲担忧的脸孔,又低下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 :“我见过白术了。” 孙慕之长叹一口气。 “没事,安宁!”孙慕之轻轻握着女儿的手,“他不值得你为他伤心难过,我们安宁是最好的女孩!” “嗯。”孙安宁点点头,眼泪却不受控制地一滴接着一滴的落下。 孙慕之心疼不已,拍拍女儿的肩,无声安慰。 接下来的两日,四人都静心修习养伤,孙安宁与林无寻默默不语坐在舟上。孙安宁望着远处,像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一坐便是一整天。 林无寻低着头,偶尔抬头看看静心养伤的郁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重新萌芽,,,,,,可是当年,,,,,, 当飞舟降落仙侓峰时,林无寻已经想好,是时候找机会离开这里了。郁臻这般的庇护,让他不知不觉中乱了心绪,生了痴念。 郁臻在仙律峰调息,林无寻帮不上忙,但也懂事的每日陪在仙律峰,郁臻偶尔出来时,便上前询问一番,看看他伤势如何?需不需要什么? 十来日郁臻伤势已稳定大好,就被宗主晏崇光传讯请去了剑鸣峰,午后才回来,林无寻连忙上前:“仙上,可有不适?” 郁臻坐下 道:"没有,今日师兄叫我前去,是有要事相商。“ ”云阶仙境静姝宗主前两日到洛云宗,”郁臻说到此看了一眼林无寻,又接着说:“云阶仙境有一块归一石碎片,不知为何被魔宗知晓,在浔阳异动频频,此次前来洛云宗商议对策。” 归一石碎片!林无寻诧异:“云阶仙境倒是隐藏很深,若不是护不住了,恐怕也不会告知其他同道宗门!” 郁臻点点头:“云阶仙境这些年行事越发不像样,那魔主幽云也是阴险之人,恐怕修界又要起事?了!” 林无寻看着郁臻,开始发愁:是啊,修界不太平,郁臻又要劳心劳力了,他这伤什么时候能养好呀? 三日后 “林公子!” 林无寻回头,却是云阶仙境的静姝宗主,连忙执礼:“见过静姝宗主,” 静姝不由得打量起林无寻,不论相貌还是风姿都是平平无奇,而且还是一男子,竟得郁臻仙上青睐。 林无寻面对静姝宗主的打量,微微低头,心知面前这女人就算倾国倾城,骨子里也不过是一蛇蝎美人,还是篱落师姐那般的女子与仙上更是适合。 “可以和你谈谈吗?”静姝宗主淡淡说道。 林无寻并不想与她多余说话:“不知静姝宗主有何吩咐?在下洗耳恭听!” “林公子,不必如此客套!”静姝见他不耐烦却并不恼,轻轻一笑:“或者我应该叫你靳公子?” 林无寻心中大骇,面上却不露,只抬眼看着静姝那面带笑容脸庞,:“我不知道静姝宗主是什么意思?” 不过静姝接下来的一句却让他变了脸色:“那三生噬魂咒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不懂静姝宗主在说什么?”林无寻努力克制自己的震撼,转身便走,心知这女人分明是来者不善。 身后传来静姝宗主的轻笑声:“呵呵,,林公子,这么着急做什么?” 林无寻回头看着她,静姝宗主收起笑脸,也不屑与他多话,简单明了道:“明日午时我在无望山前等你,咱们不见不散!” 林无寻待她说完快步离开,这个女人就像恶魔,他不知道她究竟知道些什么,如何得知?知道多少,可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女人绝对不怀好意。 林无寻回到仙侓峰,在房间里坐下,久久不能平静。 第 22 章 无望山 “来了!”林无寻刚到无望山脚下,静姝宗主便现身,笃定他一定会来。 “静姝宗主,有什么事你可以直说?我这般小人物不值得你如此费尽心思?”林无寻已练气中期,噬魂咒发作日益频繁,只要一到大圆满便会日日发作,离死也不远了。倘若静姝宗主要取他性命轻而易举,反正他这条命也活不久。 静姝也直接了当:“知道便好,像郁臻仙上那般人物岂是你这种人能觊觎的,莫不是忘了当年你在帝休木下的一厢情愿?” 帝休木! 林无寻如何能忘? 两百年前。 "你怎样了?”靳和昏昏沉沉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美撼凡尘的脸,声如春风和煦温暖。 “我,,”靳和偏头打量,发现自己躺在布帐下,身下垫着厚厚的垫子。自己已经从双修境中出来了?可为何郁到臻不在这里? 靳和根本不知是何时出来的,郁臻又去哪了?幸被篱落发现所救。 “喝点水!”篱落听他声音嘶哑,倒出一杯茶水给他:“你是刚突天境吗?为何让自己受伤了,既然进了道境便好生修习,扎扎实实突破晋级。” “多谢篱落师姐!”其实林无寻也并未受伤,只是境界提升过快,需要时间你疏理经脉,再加上同郁臻在境中那啥过于频繁了,身体实在疲惫。 靳和喝了两口就急急问道:“篱落师姐,除了我你可看见其他人?” “没有!我看见只你一人晕倒在天道盘下。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篱落见他着急,关切问道 。 “郁臻。。。”靳和突然不知如何开口。 “郁臻仙上!怎么了?你要找他?”篱落询问。 靳和一愣:“仙上?” 篱落一笑:“你不知道,也是,郁臻仙上已突破仙境,前几日还取来沧澜石,平衡正道气运,这是各宗门广传的好消息。怎么了?你要回洛云宗找郁臻仙上吗?” 没事,那就太好了,靳和也笑笑:“没,没事!” 篱落莞尔一笑:“靳师弟,你安心养伤,你已昏迷五日了,可要好好休息!” 原来他已经出来五日了!靳和苦笑。 篱落退出帐外:“靳师弟,你安心修复灵力,我就在帐外,有事叫我一声即可。” 在靳和休息两日后,篱落却不得不准备离开天道山了,因为即墨山试练开启在即,她金丹大圆满已久,所以一月前才来天道山寻求入道机缘,但并未成功,所以此次奉天宗即墨山试练名单也有她,她必须要赶往枫桥。 “靳和师弟!你与我一同前往即墨山如何?到时将你送到你们宗门人手上,我才放心!”篱落还是不放心将他一人留在这里养伤,便提议一道去即墨山。 其实靳和也在试练名单中,如今他已晋升自是不用再参加,不过休息两日,他还是灵力滞塞,想来恢复可以还需要一些时日,便点头答应:“那麻烦篱落师姐!” 两日后两人在即墨山开启的前一刻终于赶至,洛云宗此次带队的正是靳和师傅温赋,见他已突破天境大喜,在即墨山广场上专门置一休息大帐供他安心养伤。 靳和这一养伤便是一个月,在宗门人口中也听到了一些关于郁臻的消息,郁臻突破仙境,便在道境中带出了沧澜石,平息了这一个月来各地妖魔频出的祸乱,让动荡的天下再次恢复平静。 仓颉石、仓澜石,生于道境中,魔修道境中为仓颉石,道修道境中为仓澜石,不过却只有魔仙,上仙才能得到,其它境界根本不能靠近,所以魔修手中的仓颉石是魔君白帝取得,白帝通过邪术秘法入了魔仙境突破,将仓颉石从魔仙境中取出。所以才会有幽云魔主前去天道盘投仓颉石,郁臻阻拦的事。 白帝为何不见踪影,宗门众人分析应是邪术反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不过各宗已是不惧,因为郁臻也已是仙境。 靳和也想清楚了,郁臻在道境中也是急的,亲眼见魔修将仓颉石投入了天道盘,天下即将妖魔横生,为害苍生,他怎能不急呢? 自己正好将他扯入了双修境,两人一突破,郁臻当然会迫不及待去取仓澜石来平衡天道,所以一时也顾不上他。 即墨山试练正式结束,温赋让众人休整一番明日准备返回安庐,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便出了事。 靳和身体也差不多恢复,文昭便来邀他一起去即墨山附近转转,同行的还有孙慕之、奉天宗篱落仙子两人。 “几年了,没想到我们四人又聚到一起了,如果再加上师兄的话,哈哈!”文昭一边走一边对三人说,当初在朝瑶山迷阵几人相处很是愉快。 篱落笑笑:“仙上如今事务繁忙,肯定是不容易再见了。” “靳师弟如今也该改口叫靳师兄了,时间过得真快!”孙慕之对靳和突破天境也是惊喜不已,他和文昭两情相悦已久,双方长辈也已默认二人关系,只是他们突破在即,才将亲事搁置了下来,偏偏机缘不是那么容易,这一搁置就是好几年。 靳和听闻几人提及郁臻便有些心不在焉,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他越不敢去想,有些害怕,他想郁臻了,可又怕万一郁臻,,,,,, 毕竟是现世,和道境不同,郁臻现在是修界唯一上仙,身上背负的是天下苍生的兴亡,怎么能有一个男子做道侣呢?恐宗主便是第一个反对,或许也怕被天下人诟病,他更怕郁臻从来没有真的喜欢过他,只是在双修境中,当时天道气运急需沧澜石,才不得不和他双修。 靳和越想越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他那么卑劣,将郁臻强行拉入了双修境,才让郁臻做了那么为难的事。 突然,几人脚下一阵剧烈晃动 ,脚下的山路瞬间裂开大口,几人还没反应过来便悉数落入其中,几人站定却发现身处一石壁通道中。 “这什么运气?你们没事吧”文昭想不明白,在山中转转也能遇上这等事。 其他几人都也是一阵气闷,这叫什么事呀?后面石壁通道堵住了,只能前行,四人互看一眼便给各自宗门领队传去讯息,就小心翼翼向前进发。 石壁通道有两三人宽,却是漆黑一片,孙慕之手执灵力珠和靳和走在前面,二女跟在后面。通道中凉飕飕的,越向前越凉,不过通道不长,一会儿便走到尽头了,尽头是一间大的石室,并无其他通道,四人四处查探也没有找到出口,而且有禁制,灵识也不能查探。 “不知这是什么地方?这出也出不去,怎么办?”孙慕之望着同样茫然的三人。 靳和略一思索:“往回走!”” 没有其它办法,几人也只得回到原来的通道退回去,回到落下的地方,修为最高的靳和释放灵识向石壁后查探,没想一通道这里的石壁也被禁制阻挡,根本探查不到外面。 几人又被困住了,篱落苦笑:“我们也是有缘,每次都被困在一起!” 几人相视一笑,顿时轻松下来,干脆坐下来。 文昭苦不能突破天境,向着靳和随口一问,:“靳师兄,你是怎么入的道境?”明明她和孙慕之资质也不比靳和差,偏就入不了道境。 靳和沉默一下,低头:“就是在天道盘下入的道境。”却只字未提郁臻,他不知道郁臻是什么态度,可这么久时间好像也说明了一切,便不敢对第三人说起这事。 要不是绫上有晚犀二字,他都觉得是作了一场梦,常常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和郁臻入了双修境,两人还双修了。 四人一晃便在这呆了三日了,都不再说话,静心修习起来。 这一日郁臻和朝瑶山一样,突然出现在了四人面前。 “郁臻!”靳和心中顿时狂喜,连忙站了起来,果然郁臻还是放不下他的。 郁臻听到靳和叫他名字,皱了一下眉:“靳和?你怎么也在这?” 靳和顿时面如死灰、浑身冰凉,他的猜测的果然没错,郁臻果然不喜欢他,不仅不是为救他而来,还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师兄!不好意思!我们又惹祸了!”文昭吐吐舌头。 郁臻几人并没有注意靳和,甚至郁臻没有再看他一眼。 “这是即墨山上古禁制的阵眼,你们落进来,哪有那么容易能出去,不过我瞬移一次只能带一个人,你们谁先来!”郁臻说道。 郁臻话音刚落,几日来毫无动静的石壁通道却生了变故,、地上突然开始涌出深蓝色水流,迅速流向几人,孙慕之快速拉着文昭,两人牵手立在一声较高的石头上,靳和恰好也站在一块较高的地板上,篱落也飞身站上一块石礅,恰恰离郁臻非常近。 不过那蓝色的水流正快速往上涨,通道中也越来越凉,只一两息众人眉毛上头发上便起了冰霜,过不了几息便会淹没这里,让众人无立足之地。 “啊!”文昭发出一声惊叫,却是不等那蓝色的水淹没到两人脚上,孙慕之同文昭脚下石块便轰然向下落去,孙慕之一把将文昭抱起,抱在一起的两人突然凭空消失。 这一耽搁眼看那蓝色的水流马上就要没上脚尖,而篱落脚下石块也隐隐将倒,不再犹豫郁臻灵力化丝,将石上的篱落扯入怀中。 郁臻看了一眼靳和,随即带着篱落消失在靳和面前。 痛,彻骨的痛,那涌上来的蓝色的并不是水,是极寒火焰,灼伤靳和双脚,瞬间遍体生寒,带来刀刺般的寒冷和痛,看着蓝色火焰慢慢没过脚背,火焰仿佛烧断靳和最后一丝清明,整个人向后倒去。 这样也好,这是靳和最后一刻脑中闪过的念头。 第 23 章 当靳和再次醒来已身在洛云宗,双腿被极寒火焰所灼伤,经过温赋的救治,虽不会影响以后正常行走,却在两只大腿以下的位置留下一道叠着一道的疤痕,像丑陋虫子一条条贴在双足,让人心生厌恶之心。 一个月后,洛云宗传出一件大喜事,即墨山失踪的文昭和孙慕之两人同时出现在剑鸣峰,原来二人在危急之时竟入了双修境,同时进阶天境,二人法宝还能合成敷仙网。这对洛云宗和凌微阁来说都是天大的喜事,要知道双修境千百年来,还未有人进入过,还有那敷仙网据说有与仙境一战之力。 两宗便大张旗鼓地为两人操办起婚事,一时间洛云宗上下热闹非常,一片喜气洋洋,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是洛云宗迎取孙慕之。 文昭从小在洛云宗长大,两位师兄待他如亲生妹妹一般,而且文昭生性活泼真爽,在洛云宗如鱼得水,自由自在,身为凌微阁宗主独子的孙慕之便不顾各方阻拦死心踏地的要嫁入洛云宗,孙千尘气得暴跳如雷。 最终在晏崇光和郁臻合力说服下,还是点头答应了,毕竟这是天道认可的姻缘。 二人大婚前夕,各宗前来参加婚礼的人便陆陆续续开始到来,奉天宗宗主于泽上人带着篱落等一众修者,云阶仙境宗主修璟上人带着静姝等一众女修悉数到来。 可是这场盛大的婚礼上却发生一件对靳和来说足以要他性命的事,起因是云阶仙境修璟上人为两位新人送上了一株帝休。 帝休,乃上古奇木,约半丈高,枝叶茂盛,开着黄色小花,叶片似杨树,帝休之果食之心境平稳,对修真之人甚为珍贵。 这株帝休被抬上大殿之时,诸修者大开眼界,纷纷啧啧称奇。 修璟上人向两宗表示祝贺:“这侏帝休便是我云阶仙境对两位最真挚的祝福,二位能入连理境不但是千百年唯一的至情道侣,对我修界来说也是喜事。” 修璟上人接着说:“众位有所不知,这帝休除果实珍贵外,却还有一个世人所不知的远古传说,我们不过是把它送给最适合它的人。” 修璟略作停顿,轻抚帝休之叶:“这帝休虽娇贵,可却知世间至深之情,传闻帝休能使那情深似海之道侣结出神魂并蒂之花,这神魂并蒂之花对修习有诸多良益,所以送给二位最合适不过。若二位有朝一日能在帝休木下结出神魂并蒂之花,那么也能证实这传闻非虚,倘若在二位手中都不能做到,那也证实这个传说也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 “竟有如此离奇的传闻,如能见识一下真是大饱眼福。”殿中便有人叹道 。 可众人也知道这事多半是当不得真,不过修璟上人一片诚心,众人却是能感受到,一时间殿里殿外大家都小声议论起来。 “多谢修宗主!我便厚颜收下。”孙慕之确实没有再拒绝的理由,知道修璟上人不过是找了个由头非让他二人收下,如此情形也不好拂了人家一片心意。 “那这帝休如何开出神魂之花?”温赋深通药理,对天下奇珍也是好奇至极,直接开口向修璟上人询问。 修璟上人取出一壶灵泉,缓缓向帝休木倒入,帝休木瞬间枝叶一振,更是鲜翠欲滴,:“只要向帝休木倒入灵泉便可。” “当然这不过是上古传闻,二位倒不必介意结果,天道便是二位真心相爱最好的佐证,但这帝休果真真是好东西。”修璟担心二人心生嫌隙,又急急补充。 谁知修璟上人话音刚落,那帝休木上方便飞出三道红色灵力线飘向众人,其中两条便是飞上身着红衣的孙慕之和文昭,另一条却飞到大殿中洛云宗天境修者席位。 红色的灵力线停在孙慕之和文昭头顶上方,渐渐幻化成一朵散发着光芒的的粉色小花,两朵淡粉的花瓣微微摆动飘向一处,触到一起的时候,两朵小花散着光,开心的跳跃转圈,转着转着便合在一起开成了更大的一朵,便是神魂之花。 孙慕之、文昭对视一眼,眼中掩不着的惊喜,神魂之花的融合竟让两人有了意外的收获,两人今后的修习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的。 殿上众人默不出声,看着这神奇的一幕,传说居然就发生在众人眼看。突然人群中一片哗然,却是殿上另一朵粉色的小花。 靳和看着那朵花在他头顶幻化遍体生寒,根本无法反抗的被那丝灵力线抽出一丝神魂,只能面色苍白的看着它飘在大殿之上。 所有人震惊于孙慕之与文昭的神魂之花,却更惊讶于这独独的一朵在空中打着漩飘荡的小花。 没想到更让人惊讶的还在后面,这朵小花打着漩直直飞到郁臻面前便不动了,散着微微的光,似乎在等待回应。 众人看着脸色如纸的靳和,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和更多的鄙疑,而大殿之上的郁臻面沉如水,一挥手,那抹粉更消散开来消失在空中,就像不曾出现过一样。 “噗!”靳和灵台一阵激荡吐出一口鲜血,他天境本是与郁臻双修突破的,却被郁臻亲手打散神魂之花,靳和瞬间境界跌落。 后面的事他大约也不太记得了,只知道殿上当时一片喧哗,晏崇光盛怒,而他迷迷糊糊被带下去,再后来便被丢在了无望山中。 刚到无望山靳和行动艰难,靠着一棵树坐着,仍风吹雨打,双腿上的疤越发可怕,那一坐便是两年。那两年,靳和境界一跌再跌,后来可以缓缓行动的时候 ,已跌到筑基期,他自己走进一座四象迷阵,再也没有出来过。 可是靳和还是听到了郁臻的消息,那已是他在无望山的第五年,两名洛云宗弟子经过阵外,谈论仙上与篱落仙子的亲事,郁臻仙上当初从朝瑶山救出篱落,后又从即墨山中抱出篱落仙子,又有人看见郁臻同篱落仙子同游一地,两人显然是郎有情妾有意,不久晏宗主会亲自前往奉天宗提亲。 说到此处两人还调笑了一番靳和,说他身为男子不说,还敢对仙上有妄想,真是让仙上蒙羞。 林无寻看着面前静姝面露讥讽与不屑,仿佛两百年前那两名弟子的话犹在耳边,是啊,他哪里配,他怎会忘记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此时静姝宗主哪里还有平日仙姿高雅的模样,甚至懒得多看他一眼,仿佛脏了她的美目。 “你想如何?杀了我?”林无寻离开仙律峰时便将腰牌与指环放在房间里,现在她只要动一动手指,他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样的结果很好。 “你知道便好!”静姝催动灵力,向林无寻袭去,还未近林无寻身却被另一道灵力拦截而下。 “静姝宗主,别来无恙啊!”一身黑衣的幽云魔主从远处一棵树后缓缓走过来,面上带着阴森的笑容。 “哼!”静姝看清来人,竟是这个魔女,真是可恶之极。 幽云同几百年前林无寻见过的一般无二,像一只恶毒的黑寡妇,阴险狠辣,要不是她林无寻怎会受尽这三世噬魂之苦,更不会将郁臻扯入这漩涡。 “你还真想嫁给郁臻啊?”幽云笑笑,看着静姝面上不愉,笑得更开心:“你不要忘了,云阶仙境当年是如何设计其它宗门入朝瑶山迷阵,才让你取得这归一石碎片,倘若郁臻知道?哈哈哈,,,,,如今你却真想嫁给他!” 林无寻心中一惊,没想到当年朝瑶山,,,, “你想怎么样?”静姝恨恨地看着眼前猖狂可恶的幽云,那眼神却是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 “我想怎么样?”幽云围着静姝二人转了一圈,勾起嘴角:“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何必多此一问呢?” 静姝拿她毫无办法,咬牙切齿道:“我可以将归一石碎片给你,甚至还有郁臻手上那块,我也会想办法给你弄来,只要你信守承诺。” “呵,我不守承诺?明明是你这个明门正派违约在先,如果不是我告诉你这小子与你那心上人入过双修境,你云阶仙境当年怎会将帝休木送与洛云宗,论狠毒,我可不是你们云阶仙境的对手!” 帝休木?两人每一句话中包含的信息都让林无寻震惊错愕,原来云阶仙境早就知晓此事,才将帝休木送去洛云宗,其用心竟如此歹毒,还与魔宗历来还有不可告人的交易,难怪行事越发下作,与魔宗越来越接近。 两人丝毫不在意让林无寻听去,林无寻在二人眼中已然是一个死人,死人是不会将这些传出来的。 “那你想怎么样?还是先让我杀了他再说”静姝道,林无寻必须要死,不只是因为他知道这么多秘密,更是郁臻对他的态度让她疯狂。 幽云魔主撇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我留他有用!” “你不怕他将你的计划说出去?”静姝急道。 “既然此人对你们仙上如此重要,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交出归一石。”幽云从知道林无寻是靳和转生便打定主意怎么做,这静姝阴险下作,她的话必不可信。 话声未落,幽云便祭出法宝很快将静姝制住,同时一记灵力将林无寻袭晕。很快带着两人消失在树林中。 林无寻再次醒来,发现手脚被捆绑住,躺在一间破旧昏暗的石屋中,浑身却是毫无力气,想来是给他吃了什么抑制灵力的药物。林无寻转动头部,看见不过一丈远的地方躺着晕迷不醒的静姝宗主,哪里还有平日高高在上的样子。 第 24 章 林无寻缓缓坐起来,看着那狭小的窗洞透入的微末光亮,不知道那幽云要如何利用他对付仙上,倘若仙上知道他有前世记忆会怎么看他?可眼下的情形竟连死都不能。 天色越来越暗,随着夜色越沉,林无寻灵台的撕裂感越来越强,又到了噬魂咒发作的日子,之前一直靠着指环中的养魂果,他都快忘了前世的痛。开始还能咬着牙强撑,脸上豆大的汗珠不断的落下。口中已尝到血腥的味道,想是嘴唇已经咬破,整个人缩成一团可是仍挡不住喉间的痛苦呻吟。 “嗯,,,”许是被林无寻的那微小的呻吟声惊醒了,静姝缓缓动了动头,渐渐苏醒过来,发现自己的处境不妙,四处打量起来。 “你怎么了?”听到林无寻痛苦至极似从炼狱中发出的声音,静姝开口道。 此时的林无寻根本听不清别人的问话,浑身已经湿透,脑中像万千根针在刺,神魂上一道道的裂口随时都可能破碎,全身骨头仿佛被一遍遍碾压,快要化为粉未,可是他也清楚这才是刚刚开始,等到日日发作时,会连咬住嘴唇的力气都没有。 静姝细细一思索便明白了:“是三生噬魂咒?” 没想到会如此痛苦,连听到这呻吟已感到痛苦万分,不知道林无寻这生生世世如何过来的。也没想到他对郁臻会如此深情,宁愿忍受这般痛苦也不愿将郁臻牵扯进来。 林无寻终是捱过了这痛苦的一夜,窗口的光照在他面无血色的脸上,身上衣衫因汗水已经湿了个透彻,一直裹在身上,此时虽已白日,却冷得林无寻浑身上下冰凉透骨。 静姝仍静静地坐着,两人都不开口说话,便这样等到已是午时,终于石屋的小门打开了,魔主幽云走了进来。 “没想到啊,你竟如此有价值,郁臻竟真的答应用归一石来换你! ”幽云得意的大笑,看林无寻的眼神像看着归一石一样,随即让手下将两人拖了出去。 石屋前一大片空地,他们此刻应该在某座不知名的山中,四周高大的树木。空地上站着二三十个魔修,林无寻甚至在魔修中看见了老熟人-白术。此时的白术似不认识他一般,连个正眼都没给他,端得一付无情无义的样子。 二人被几名魔修带着上了一只灵木船,很快便到了无望山,原本关押二人的地方就离洛云宗不远,灵木船却是在停在了榕树林下。 郁臻带着洛云宗、云阶仙境众人已等在那,看见魔修将林无寻和静姝二人丢在地上,狼狈至极。 “呵!”幽云冷笑,步下灵木船,立在众人面前:“郁臻,人我带来了!我要的东西呢?” 郁臻看着林无寻,面无表情,伸出一只手来,掌上托着一块墨绿色的三角形的石块,石块慢慢漂至空中,负在身后的手指却微微抖动:“在这里,你放人过来!”。 幽云满意的看着郁臻手上的归一石碎片,轻笑:“好!”说完便将林无寻和静姝推至两方中间。 郁臻伸手一吸将林无寻扯入怀中,同时幽云也将归一石碎片收入囊中。 林无寻衣衫尽湿,身上还有大片大片的泥土污渍,长发凌乱,整个人像从泥地里爬出来的,郁臻对这些都视而不见只紧紧地抱着他。 “哈哈哈哈,,,,”幽云拿着手听归一石狂笑:“魔君,你看见了吗?我终于要为你报仇了!” 此地正是当初靳和身死之地,同时也是白帝身殒之处,林无寻此刻终于明白此地是为谁设为禁地了,只是两百多年前此处并没有这片榕树林,他恍若隔世才想起。 郁臻晋升上仙几年后,魔君白帝终修成魔仙,带领众魔直攻洛云宗,第一次仙魔大战便在洛云宗前的无望山开始了。 那是靳和在文昭大婚后第一次见到郁臻,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他,那人依然是圣洁如月,手执恨灵仙琴一身白衣站在众人最前面,抵挡白帝。 琴声铮鸣,灵光四溢直冲魔修阵营,声波霎时震住众魔,洛云宗众人趁机将魔修杀个七零八落,这便是仙境的郁臻,举手投足间一人便足以主导整场战争。 白帝没想到仙境的郁臻竟恐怖如斯,已渡过假仙劫成了真仙,看着死伤无数的魔宗门人,千辛万苦却还是假仙的白帝顿时恼羞成怒。 假仙劫是突破仙境后的一个劫数,只有渡劫人自己知道是什么,白帝的假仙劫便是拭仙,只有抹杀掉一个仙境,他才能成为一个真正与天地同寿的真魔仙,所以这是他攻打洛云宗的目的,不能等郁臻渡了假仙劫,否则他的胜算很低,只是没有料到郁臻已经是真仙。真不知道郁臻的仙劫是什么,竟如此简单短短数年便已成了。 “郁臻!我就是拼着魂飞魄散也要拉你垫背!不然我死也无颜面对万魔宗门人。”暴怒的白帝祭出一个仙境阵法,将自己和郁臻罩在其中,瞬间各色灵力,金、橙、黑与透明一股灵力融在一起,竟是燃烧灵魂之力。 “所有人撤回封山大阵!”郁臻回首冲宗门众人道。 洛云宗封山大阵,防御最坚实的所在,郁臻深知仙境强者神魂燃烧威力自己不一定能抵挡。 晏崇光马上吩咐众人撤离,只自己留下来,文昭上人却不肯走只得留下来。 郁臻双手抚琴十指翻飞,波光猛烈袭出,碰上白帝灵魂之力却节节败退。毫不犹豫祭出 恨灵仙琴,以仙琴本体抵卸。然而拼着神魂俱灭仙境强者的神魂之力却只缩后一丈,便又来势汹汹。 “濮”恨灵受损,郁臻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眼看不支。 “师弟!”晏崇光和文昭同时祭法宝,冲向阵中,却被阵法弹开,还被白帝的神魂之力伤到双倒地。 “哈哈,,,”白帝虽是强弩之末,可此时他心中是畅快的,他成不了真魔仙,能除去一个真仙也是划算的。 “我为他设下的万魔灭亲阵,岂有哪么容易随便能闯入的,非血脉肌肤之亲的人不得入内。”白帝说罢,神魂之力已包裹恨灵仙琴欲焚之,法宝受损的郁臻已倒地晕迷。 晏崇光又提灵力冲向阵法,还未触到阵法,已被狂暴的神魂力推倒。 此时一道蹒跚身影却从旁边迷阵中疾飞而来,直直的冲入阵中,阵外几人皆是一愣,那人头上戴着斗笠,看不见脸,斗笠下却露出了一丝白发,看身型也是一老者,可是这人和上仙究竟是什么关系? 只见那老者祭出一条绫,瞬间那条绫化做一条弦直飞恨灵仙琴,老者手指一拨八弦响,转眼扭转败局。 “连理法宝?”白帝眼看胜利,却被这一变故怔住。 阵外的晏崇光和文昭、孙慕之等人同样愕然。 白帝见神魂力败退,干脆撤回扭转方向,神魂力向郁臻袭去,而自己则肉体抵挡八弦仙琴,这是要拼着最后一招,杀死郁臻。 眼看神魂之力袭向郁臻,白帝死前露出满意的笑容,那老者飞扑过去,用身体挡住落下的神魂之力,随即被神魂之力沾之成灰。 白帝身死阵法消失,恨灵琴直直从空中落下,第八根弦断瞬间化为粉沫,恨灵发出一阵悲鸣。 原来此地便是当初仙魔大战之地,林无寻心中苦笑。 幽云魔主将五块归一石碎片合成一块完整的归一石,注入灵力,顿时空中出现一道黝黑的大门,便是魔道的仙境之门,而归一石四周同时亮起保护自身的杀阵,令所有人不得靠近,想要取同归一石便要粉身碎骨。 幽云只要踏入其中,便能突破魔仙,成为一个真正的魔仙。 郁臻将林无寻交给文昭,与晏崇光上前想要制止幽云,瞬间两方众人便杀做一团。幽云此次带来的除白术全是魔修中的天境强者,两方激烈的混战在一起。 郁臻十指轻抚恨灵,一道道光波直袭魔修众人,不料幽云确实狡诈,竟事先在四周布下阵法,阵中隐藏着十数名才是魔修中真正的顶尖高手,本来站在众人身后的孙安宁一个不查,便被身后阵中隐藏的魔修擒住,文昭上人与孙慕之一看安宁被擒,迅速后退,去救女儿却是来不及。 孙安宁已被幽云抓在手中,将孙安宁往杀阵一推,洛云宗众人隔得太远想阻挡已经来不及,眼看孙安宁跌入杀阵。 此时一道黑色身影飞身而去,将她托了起来,反手用力将孙安宁推到文昭面前,正是白术,而白术自己却跌入杀阵中,顿时身上血流如注。 “没出息”幽云眼看白术跌入杀阵,却无动于衷,为一个女人这般没出息,魔宗不要他也罢。 可是接下来白术对身上的伤不管不顾,任凭杀阵中一道道灵力刃将身上的肉割裂,直直地冲向归一石,将归一石一一从阵眼上拔除。 白术刚拔下归一石,杀阵与仙境之门瞬间消散,一道还未消散的灵力刃将白术挚归一石的手臂连骨切断,断肢飞向远处还未落地,手中的归一石便化成五个光点四散开去,飞入空中,不知又落入了何处。 幽云没想到此事竟败在自己养子手中,气急败坏骂道:“白眼狼!” 当初收白术为养子,看他天赋出众,不但给他权力,还给他诸多修炼便利,他也为魔宗完成很多任务,甚至立功带回两块归一石。以为他今后能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可没想到,为一个女人竟背叛整个魔宗。 孙安宁疯一样扑同浑身是血的白术,将他揽入怀中。 “白术,,,”孙安宁已是说不出完整的话语。 温赋也速上前,为他止血检查伤势,一番查看回头对众人摇摇头,回力无天:“伤势太重,已伤到内里根基。” “白术!”孙安宁将白术抱在杯中。 “安宁,,,,”白术浑身是血,已经脉尽断,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却用尽全身力气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带着乞求的眼神看着他心爱的姑娘。 "求你,忘了我 ,,,”见孙安宁摇头,白术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孙安宁颤抖着手接过,将瓶中的药丸一口吞下,她已经管不了那是什么,仿佛她吞下白术便能好起来。 白术见孙安宁吞下,露出微笑,然后缓缓闭上双眼。 瓷瓶中正是符愚山中萆荔果制成药丸,他知道这个姑娘再也不会为他难过,还是那个他第一次见到的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这边战场也已尘埃落定,幽云与一众魔修很快战败,被郁臻亲手了结。 第 25 章 这场大战过去两个月,安宁似乎也忘记了白术,没有人再提起这个名字。云阶仙境静姝宗主带领全宗宣布从此再不离开宗门,从此与世隔绝。 静姝宗主临走深深看了看林无寻,叹了口气,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如今魔宗只有残党余孽,云阶仙境以后也不会再兴风作浪,修者又是一片太平。 林无寻觉得自己真的是个扫把星,从遇到他郁臻就没有安生过,如今再次伤上加伤,气得晏崇光吹胡子瞪眼,下令这次伤势好完全不得出门。 因此仙律峰又开始闭关了,温赋每日来仙律峰为郁臻调理配制药品,每次前来晏崇光和文昭便会一同前来,了解郁臻情况。 “师兄,文昭,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忙你们的吧!”郁臻待温赋诊治完,便对晏崇光、文昭说道。 温赋收好东西起身:“是啊!宗主,仙上伤势基本恢复,只需要好生调养即可,有什么事我会告诉你们的。” 晏崇光整日事务繁多,还要修习,如今又操心郁臻的伤势,还每日来仙律峰,也是连日劳累。 有温赋如此一说,晏崇光、文昭也放心,叮嘱林无寻好生照料郁臻便起身回去了。 “宗主!”林无寻追上刚出院门的几人,给晏崇光行了礼。 几人回头,看着林无寻,晏崇光皱眉:“林无寻,你好好在仙律峰呆着,跟出来做什么?” 林无寻想了一下,直直地跪在了晏崇光面前:“宗主,我想去驻地,,,,” 几人一惊,齐齐望向院内,生怕郁臻听到。 “你,,,”晏崇光瞬间暴怒,却依旧压低声音:“你怎么敢,,,,” “师兄!”文昭上人急忙拦住要喷火一样的晏崇光,叹了口气:“让我和他聊聊吧。” 晏崇光一甩衣袖带着温赋怒气冲冲的走了。 文昭上人先将地上的人拉了起来,拍拍林无寻的衣衫,看了一眼院内说道:“无寻,你随我来!我们好好聊一下!” 两人走下石阶,离小院有一段距离,文昭上人回过身看着林无寻,轻声道:“无寻,你为何要离开?” 林无寻不知如何跟文昭上人说,有些事又不能讲,不讲却又讲不明白,吱吱唔唔半天才喃喃道:“我老给仙上惹麻烦,我知道他对我好 ,可是我不需要他对我这么好!” “不需要是什么意思?”文昭上人睁大眼,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林无寻,你走吧!我准了!” 院内突然传来郁臻的声音,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将两人吓一跳,同时心中都是一惊! “师兄!”文昭快速向小院跑去。 “我没事,文昭你也走吧!”郁臻说完这句话再也没有声音了。 林无寻突然有点伤心,可是。。。 文昭一把拉起林无寻,快速回到出云峰,一到出云峰文昭上人就冲林无寻大吼:“你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说走,你想走,什么时候都可以,为什么要在他受这么重的伤的时候说?” “文昭!”跟着两人进室内的孙慕之见文昭急了,连忙将他拉到桌边安抚坐下:“你别急,我来和他说,好不好?你喝口茶!” 孙慕之看了看林无寻,语气温和却一针见血道:“无寻,你不喜欢郁臻师兄?” “你胡说八道什么!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师兄?”文昭又急了,冲着孙慕之便是一阵急赤白脸,靳和有多喜欢师兄,她还不清楚吗。 “我,我为什么要喜欢一个男人?”林无寻轻声问 林无寻一句话让文昭傻眼了,顿时呆住了。 孙慕之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无寻,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不喜欢师兄的话,我们会告诉他的,他只是,,,” 孙慕之没有说下去,文昭顿时明白,是啊!前世的靳和喜欢郁臻,以为现在的林无寻便理所当然的应该喜欢郁臻,是他们想得太简单了。 “谢谢!”林无寻一直低着头立在两人面前。 之后孙慕之将他留在了出云峰,不过晏崇光也没有准他离开洛云宗,他便每天和孙安宁坐一处,你叹一声气,我叹一声气,这样过了一个月。 终于文昭上人告诉他,明日便可离开,回承和驻地,林无寻将郁臻给他的东西全部交给文昭,连带那块腰牌,请她转交给郁臻。 文昭上人看着桌上的东西,又一时气结,可是她也明白,这不能怪林无寻,语气却是不好:“行了,知道了!” 第二日,孙安宁的带他去领了驻地腰牌,还有一只机关鹤,孙安宁又拿出了许多自己的私房钱、灵果、符纸打成一包,交给林无寻。 “师姐,谢谢!不过我用不着!”林无寻盯着那包东西,很感动可是对他确实没用。 孙安宁白他一眼:“我这些东西虽然比不上,,,,,那,,谁的,但也是我的私藏,你收着就得了!” 林无寻没有让孙安宁送自己下山,自己一个人安静地向山门走去,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再看见这里了。一路行来,一草一木都那么熟悉,那么美好,不过以后他再也见不到了。 出了山门,林无寻回头看了看“洛云宗”三个字,召出机关鹤升入空中,一会儿便消失在山间。 林无寻走后,宗门内走出一道身影,望着林无寻离开的方向,一直到天黑。 林无寻乘机关鹤去往承和要四天时间,倒不是路途有多远,洛云宗到承和还没有到天道山一半的路程,只是因为机关鹤太慢了。 第二日林无寻早早便落在了一个小镇,今日又是他噬魂咒发作的日子,而养魂果也在指环中,全部还给郁臻了。 林无寻暗骂自己,真是蠢!这也能忘记,躺在客栈的床上,养精蓄锐等待疼痛来袭。可是第三日晚上,噬魂咒再次发作,想来已经练气期大圆满了,林无寻以为自己还能撑一段时日,可是没想到今世竟比前两世早了这么多。 郁臻看着床上卷缩成一团的人,汗水早已将头发和衣服湿透,连带着床单上都大块大块的水迹,郁臻紧握着拳头压制自己,身体还是不由得微微颤抖,他想像不到林无寻到底是有多痛! 可床上那人却咬着唇,脸白得同纸一般,一声不吭,或许是已经没有□□的力气,唇上全是咬的一道道的血口将嘴唇浸得血红。 “噗,”一口鲜血从郁臻口中喷出,又怒又急抓起林无寻的衣领,托起他的脸,可林无寻已经痛到失去知觉,一动不动,任由郁臻摆布,只那豆子大的汗水从脸上滑过证明他还活着。 那日林无寻说要走,郁臻便知道林无寻定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可是却没想到,,,, 郁臻伸出手将人轻轻搂入怀里,感受他的体温,害怕他变得冰凉,下一瞬两人同时消失在房中 林无寻天亮再次清醒过来,惊恐地发现他在仙律峰的小灵檀木床上,房中站着几人低声说话,却是郁臻、温赋、文昭、晏崇光还有孙安宁。 “你醒了?”林无寻一动,郁臻便疾步到床前,将他轻轻扶起坐好。 “现在还痛吗?”郁臻揽住林无寻的肩,伸出另一只手抚过他血迹斑斑的嘴唇,端过床头一小杯茶水喂给他。 林无寻喝了两口抬头望向众人,脑中一片空白,郁臻是不是都知道了? 温赋走上前,对郁臻说道:“仙上,让我先和他谈谈。” 晏崇光将郁臻拉出房间,其他人都跟着出去,独留下温赋和林无寻。林无寻低着头,一夜的疼已经让他筋疲力尽,等着温赋开口。 昨天半夜被郁臻从床上抓起来的温赋,看着林无寻:“你,,你知道三生噬魂咒吗?“ 见林无寻还是低头不语,温赋长叹一口气,果然是知道的:“唉!你知道三世便要魂飞魄散了吗?” “郁臻知道吗?”林无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反问温赋。 “呵!”温赋顿时气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为何不来找我?你别忘了,我是你师傅!上辈子也是,什么事都瞒着我 ,再活一世还是这样,你就这么想魂飞魄散!” “瞒着我们做什么?”温赋越说越生气,不找他们便罢了,也不找郁臻,就自己生熬着。 “你的神魂已经破裂成什么样了?你要什么仙上为你拿不来,你可知昨晚仙上带着你瞬移多少次,才回洛云宗?”温赋从未见过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郁臻,竟那般惊慌失措,心急如焚。 “对不起!”林无寻说完,又低下头不知想些什么。 温赋无奈叹着气:“跟我说对不起干什么?有人快要被你折腾死了!” 郁臻仙上伤刚好,正需要静养,这下好了,一晚瞬移多次,抓他时满身都是他自己吐的鲜血,却顾不得自己,让他赶紧给林无寻医治,他急着给晏崇光连传几道讯。宗主来了才将郁臻治住,不然他看郁臻离疯都不远了。 温赋越想越气,丢下一句:“你好好和仙上交待清楚”! 转身走了。 郁臻再推门进来时,已换上了干净的衣衫,轻轻地坐到床前,握住林无的手双道:“我有话要说,你听一下好吗?” “对不起!”林无寻低着头开口,他欠郁臻一声对不起,无颜面对郁臻。 郁臻叹气:“我有机会为自己申辩一下吗?” 林无寻依然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当年在双修境中,我为取沧澜石意外跌入洗心池中,所以我对双修境中的一切都记不得了。”郁臻说到此处,苦笑一声,他从双修境中出来,根本是连自己入过双修境都不知道,怎会记得自己还有一个双修道侣。 林无寻震惊望着郁臻,所以,,, “无望山大战后,师兄告诉我,有个叫靳和的弟子与我有双修法宝,可是那时你已经不在了” 郁臻接着说:“后来求得不惑草,才记起你,我才知道为何我的宗律玄琴为何改了名字,因为你,我的法宝才叫恨灵!” 郁臻伸出手抚着眼前少年的脸庞,定定的看着林无寻的眼睛:“我喜欢你,,从在双修境中开始,我便喜欢你!” 恍如梦中的林无寻,呆滞的看着郁臻,却是说不出话来:“,,,,,,” 郁臻轻轻将额头贴上林无寻额头,鼻尖蹭着他的鼻尖,林无寻被他呼出的气扫得脸痒痒的,整个人动不了。 “所以,你还要我吗?”郁臻微微抬起头,极近的盯着林无的双眼,眼中带着光彩。 喜欢的,因为太喜欢,林无寻感觉自己呼吸都停止了,因为喜欢所以宁愿痛死也不说出口,因为喜欢便见不得他一点点为难。 郁臻看他张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捧着他的脸贴入自己怀中:“对不起!我不知前两世你是怎捱过的,可是昨晚的事,我无法再经历一遍,我怕我会先死掉!” 郁臻亲了亲林无寻额头:“所以,我求求你,林无寻,怎样才能解除你的噬魂咒,告诉我你的执念是什么?” 三生噬魂咒,附在林无寻灵魂中的三生噬魂咒,因为他有执念所以才会被白帝下咒成功,才会让他痛苦三生三世后魂飞魄散。 林无寻闭口不言,郁臻便猜到与他有关,看林无寻涨红着一张脸,便贴他满是血口的唇边轻轻地舔了一下:“是这样吗?” 林无寻瞬间觉得脚指头都红了,所以他觉得自己这么肤浅吗?可是他真的居然…… ◎最新评论: 一脸疑惑…结束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