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代打游戏》 作者:梦萝 内容简介: 哈!孪生姐妹就是有这种好处, 三不五时有个分身可以互相支援顶替一下。 但此回代老姐出席相亲饭局,小玩一番而已, 这个不识相的臭男人却从此像只苍蝇般的紧追不舍, 逮到机会就吻得她七荤八素…… 呜呼哀哉啊! 他竟还大言不惭的说要把她娶回家…… 别吧!这种李代桃僵的事如果穿帮的话, 铁定逃不过老妈的排头与对方的…… 不过,嘻嘻!天助她也, 这个跟屁虫男仔竟然也是个冒牌货喔, 只是,代打上场的他干嘛这么认真咧? 难不成…… 第一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1:37:11 字数:11121 一切事情是这么开始的…… 这一天正当李群芳从市场买菜回来,经过离家不远的巷道时,巷里便传来一些妇人的交谈声。 李群芳立即明白又是那些三姑六婆们集聚在一起聊着别人家的闲事了,她没有兴致参上一脚,摇摇头就要走开。 而就在她正准备这么做的同时,女儿夏羽纯的名字却在这时候经人提起。李群芳不由得停下脚步,走至一旁静听这些妇人的谈话内容。 既然她们提到她女儿,她这做母亲的倒想知道羽纯有什么地方落人口舌。 只见妇人甲先行开口道: “喂,你们知不知道夏太太的大女儿,她的私生活有多不检点,我常常看见她被不同男孩子戴回来,有骑机车,也有开车的,好像同时和许多人交往。” “我也见过。那些送她回来的男孩子,个个看来油头粉面,像个混混一样。好可惜哪!夏太太的女儿那么漂亮,竟然不会爱惜自己。”妇人乙也马上加入阵容,又是一连串的批判。 “就是说啊!夏太太的二女儿倒还很清秀文静,大女儿却野得像一匹马,这种女孩怎么得了。”出声附和的正是排名丙字号的妇人。 “是夏太太的家教不严吧!她放任自己的女儿在外面乱交朋友,又准许她成天穿得花枝招展,也难怪屁股后面会跟了一群蜜蜂。”妇人甲接着说。 “没错,就算女儿再有本钱,也不用让她穿得那么露骨。小可爱加上一条热裤,当然能迷死一堆男人。”妇人乙频频认同。 “如果我有这种女儿,我一定在她出生那一天就先掐死她,免得长大后给我丢人现眼!”妇人丙则惟恐天下不乱地径下断语。 殊不知在巷口将所有内容尽收入耳的李群芳,早已气得七窍生烟、浑身发抖。 “李太太,你这么说就有失厚道了,你没有女儿当然可以说这种话,如果今天换作是你女儿,你也会希望女儿在外面很吃香,这可是一等一的荣耀啊!”妇人甲又是一阵挖苦。 “什么荣耀?又不是当交际花,女孩子还是要保守一点。夏家女儿就是自小没有父亲,被夏太太给宠坏了。”妇人乙也不能苟同这种做法。 “所以说,李太太你家里那两个儿子,可得看紧一点,不要被夏太太的女儿迷去了。”妇人甲好意提议。 “放心好了,我老早就为我那两个儿子选好相亲对象,夏太太的女儿完全没有接近我儿子的机会。”妇人丙,即李太太信誓旦旦地说着。 经她一提,妇人甲和妇人乙也同时如临大敌地变了脸色,像是这才想起她们也有正值青春期的儿子,两人于是不想再多谈下去,匆匆向李太太道别,便急忙赶着回去警告自己的儿子,千万不要被夏太太的女儿迷去了。 待一班人马完全散去,李群芳才从巷口的角落走出来,脸色比往常难看,也可以说是铁青到极点。 不要说这次谈论的主角是她女儿,这些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非常难堪,更何况是让当事人的母亲听到,杀伤力就更不用形容了。 她一直认为女儿多交几位男性朋友,可以有多些选择,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事。 而她也相信自己的女儿,会知道做何选择,也会好好保护自己。 然而在听过这些妇人的流言蜚语后,李群芳这会儿有不一样的想法。 尽管这些人说的话不中听,但女孩子的声誉是很重要,倘若她再不管制女儿的行为,将来恐怕有更难听的话会陆续传出。 看来女儿择友的水准太低,能被那些妇人形容成油头粉面,大概真的不是什么好男孩。 她回想曾见过送女儿回来的那些男孩,的确看来都不够稳重,要将羽纯交给这种人,她也不放心。 既然如此,不如也采用和李太太同样的方法,由她这做母亲的帮女儿好好地物色对象了。 李群芳暗自思忖着,终于决定这么做的同时,脑中也浮现一个人选。 夏羽梅才刚走进自家庭院,耳中便听到由屋里传来一阵争吵声,听起来像是她母亲和她双胞胎的姐姐吵架的声音。 她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徐缓地摇摇头。通常这种情形每两天必会上演一次,身为夏家一分子,她是见怪不怪,早习以为常了。 提到早她几分钟出生的羽纯,可是一言难以形容她的“丰功伟业”,她夏羽纯似乎是打从一出生就和母亲大唱反调,没有一天肯乖乖听从母亲的话行事。 天底下大概没有任何事可以难倒她那对生命充满自信的姐姐吧。 从小夏羽纯就是个非常有主见的女孩,除非出自她自愿,否则谁也别想说服她去做任何事,反倒是夏羽纯自己练就了一张足以说服别人去为她做任何事的伶牙俐嘴,教身为她妹妹的她,打从心底钦佩她。 但也由于夏羽纯这种教人头痛的个性,因此经常和家中惟一的母亲处得不融洽,简直可以以“水火不容”四个字形容之。 往往每到这时候,她就得出面扮演协调者的角色。 由于母亲还算是个明理人,所以自是不会把怒气转移到她身上,而羽纯和她又是姐妹情深,更不会为难她。 因此只要她一回到“战场”上,她们的战火自然就会熄灭,不须她多费一丝力气,这大概是她生在夏家的惟一任务吧! 夏羽梅将钥匙放进包包里,这才走进屋子,果真见到大厅上羽纯正握着拳头,一副拼命忍住怒气,看起来是要发火的预兆。 “妈,我回来了。”见状她忙走进厅内,盼能化解屋里紧张的气氛。 李群芳脸色明显地缓和下来,朝小女儿点了个头,随即转头,像是又要对夏羽纯开骂。 “羽纯,我有个东西要给你,你到我房间来一下,好不好?”夏羽梅连忙对一旁兀自生闷气的夏羽纯说道,暗暗地向她眨眨眼。 明白她的暗示,夏羽纯点点头,不愿再和母亲起争执,转身跟着她步上楼梯。 李群芳却在她背后叫住她,径自口道: “下星期日别忘了。” 闻言,夏羽纯停下脚步,心头的怒火再次涌上,她回过头,说道: “妈,我说过多少次,我已经有男朋友,麻烦请你少打我的主意。” “你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男朋友,妈不喜欢,这次的饭局你若是没出现,你就不要怪妈对你无情。”李群芳容不得大女儿再次一意孤行。 她这做母亲的已经放任她很久了,再让她这样乱支男朋友下去!哪一天她会毁了她自已。 “妈,他们是我的朋友,我没要你喜欢他们,但是他们不是什么无赖小混混,请你不要用不三不四的字眼来形容我的朋友。”夏羽纯觉得自己受到严重的侮辱。 “你再这样不知收敛,早晚会被骗得一干二净,到那时候你的一生也完了。” “妈,我是你的女儿,请你懂得尊重我的自主权吧!”夏羽纯说完,立即急奔上楼。 望着女儿气忿的背影,李群芳暗自叹口气。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在房内等她的夏羽梅,像话家常地问道。 “不说了,每次提起我那些并友,妈就是有一堆意见,她不喜欢我的朋友,我也没办法。”夏羽纯撇撇嘴巴,满脸无可奈何的样子。 夏羽梅笑了笑,什么也没说。羽纯的那些朋友,她多半都不认识,自是不能表示什么意见。 “我又不像你温柔似水,什么事都可以平静对待。”夏羽纯说着的同时,身子也往床上躺去。“如果我跟你一样性情,妈一定会吓昏过去。” “没有人要求你跟我一样。羽纯,我们是双胞胎,却是不一样的个体。”夏羽梅反而希望自己能像羽纯一样,有爽朗乐观的性情。 “依我看,妈心里就不这么想。” “妈到底跟你说什么?”见她气成这样,肯定不是一桩小事。 “没什么。对了,我有个朋友想认识你,想不想给他一次机会?” “你明知道你那些朋友我应付不来,我一想到要和他们见面就头皮发麻。”经她这么提起,夏羽梅随即想起上一回难堪的经验。 那一次实在是因为拗不过羽纯的一再拜托兼大力推荐,她才鼓起勇气,和羽纯那些外表绝对出色的朋友见个面。 没想到的是那些人一见到她和羽纯完全不一样的性情,竟兴起捉弄她的念头,捉住机会存心戏弄她一番。不是不小心摸摸她的小手,就是借故搭上她的肩,见她因此而又羞又窘,他们就笑得更开心。 有了上次的教训,现在的她打死也不愿和羽纯的朋友有所接触。 羽纯交的朋友,未必适合她。她想要的是一分自然的感情,而不是这种极为别扭的拉线方式。 当然,她并不是有什么奇怪的惧男症,不过是显少和男孩子聚在一块儿,自然对于如何和男孩子相处了解不多。 “我保证不会再有像上次那种情形发生,你说好不好?”夏羽纯立刻看穿她的顾忌。 “不好。羽纯,我不需要以这种方式交男朋友。”说什么她都不敢再领教了。 “可是你看你都不去交男朋友,如果你有男朋友,一定就能了解恋爱的乐趣。” “羽纯。”夏羽梅无奈地看着她。 “好好,我不鼓吹你。我要去超市,你要不要一起去?”夏羽纯放弃再说服她的念头。 夏羽梅摇摇头,对吃的同样没兴趣,只交代道: “你下楼后可不要再跟妈起争执了。” “她不要再念我就好了,我哪里想和她吵啊!”挥挥手,夏羽纯走出房间。 在超市大肆采购一番,夏羽纯终于满意地提着大包小包的零食走出超市;除了聊天、逛街,她另外的兴趣就是嗜吃这一类的垃圾食品。 她对高热量食物最没免疫力,也幸好这些甜食对她纤细的身材,丝毫构不成威胁,反而愈吃愈苗条,教人忍不住就想直呼上天对于造人是多么不公平。 也难怪在她四周围总跟着一些慕名而来的护花使者。 不过护花使者虽然多,但截至目前为止,夏羽纯尚未对男人动过真情。 在她的感情观里,爱情是可遇而不可求,所以她一直都抱持着乐观、随缘的态度。 她相信等到哪一天自己和某个人缘分到了,他自然就会出现在她面前,她并不急着一定要和某个人交心,反而像现在这样,多交几位异性朋友,广结善缘、增广见闻,也是一大成长。 其实她就和时下年轻女孩一样,期待爱情,也相信爱神有一天会为她找个最合适的人,在此之前她会好好珍惜自己,就算和男孩子出去玩,也不会忘却这一点。 若母亲肯费心思多了解她一些,她会知道她只是比较爱玩、喜欢追求新鲜事物,但这不代表她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夏羽纯一面走着,一面思忖着她和母亲的种种争执,心在不焉的她一个不慎便教地面上凸起的地方,给绊倒在地。 一时间她慌地叫出声,手上大包、小包的袋子全掉到地上,而袋子里的零食、饮料也散落出来。她一面在心里咒骂自己,一面蹲下身忙着将地上的零食一个一个扔回塑胶袋里。 才刚将一部分的零食放好,一名身穿休闲服的男土,也忙着帮她拾起零食递给她。 夏羽纯抬头一看—只见他对她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很有诚意。 她顿时呆了一下,随即拧着眉瞪他一眼。 哪有人笑得这么好看的,真是罪过!不过,他的笑容过分友善,无缘无故对一个陌生人笑得这么开心,会是正常人才怪。 夏羽纯心想着,随即快速接过他手中的零食,迅速站了起来。 “谢谢。”她礼貌地说道,瞄了他一眼便向前走开,将他抛在身后,心想这种人还是少理为妙。 “喂!你——” 不管他有什么企图,夏羽纯自认这不是她所喜欢的搭讪方式,遂停住脚步不以为然地说道: “先生,用这种方法搭讪已属老套,落伍了。我是跌倒,绝不是故意制造机会给你,再见。”她说完后,也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立即拦下计程车,扬长而去。 坐在钢琴旁的夏羽梅细心地注视着一名叫吴雪莉的小女孩,小女孩正努力在键盘上寻找Do这个音阶位置。 “夏小姐,口渴了吧!这里有刚泡好的茶。”吴仲宽走进来打声招呼。 “你不必这么麻烦,吴先生。”面对学生的家长,夏羽梅客气地回应道。 “这孩子音乐造诣不是很好的样子。”吴仲宽把茶放至桌上,并走到钢琴旁摸了摸女儿的头。 “刚开始比较没办法进入状况,更何况小雪莉才五岁大。一般家长让小孩子学钢琴的目的只是在培养孩子的兴趣,除非吴先生您想要一个音乐天才。”这可不是她能力所及了。 吴仲宽表示认同地颔首,在夏羽梅说话的当儿,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投射出温暖的光芒。 夏羽梅丝毫未曾留意对方对她强烈的好感,只是单纯的把对方当作是学生家长看待。 似乎注意到这种状况,吴仲宽也不便说开,因为他可不想把气氛弄得太尴尬。 “我就在书房,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在那里找到我。”他交代道。 夏羽梅点头,看着他走出房间后,才把注意力放在吴雪莉身上。 “夏姐姐,我还是找不到DO在哪里。”吴雪莉稚嫩的声音传来。 夏羽梅于是握着雪莉的小手往键盘上滑去,并为她指出Do的正确位置。 “夏姐姐,我知道DO在哪里了!”吴雪莉马上兴奋地大叫。 “雪莉好棒呢!”她称赞道。 一得到赞赏,天真的吴雪莉立刻开心地抱住夏羽梅,在她细白的脸颊上,印下好几个甜蜜的亲吻,惹得她轻笑出声。 “夏姐姐,我好喜欢你。” “夏姐姐也很喜欢小雪莉啊。”她真心回道。 是心疼这么小的孩子就没有母亲在身边吧!夏羽梅对于小雪莉总是多些疼惜。 “羽梅,我看到了喔!”夏羽纯趴在窗口,对着下面刚走进来的夏羽梅叫道。 “看到什么?”夏羽梅不解地看看四周,不明白有什么地方值得她这么大呼小叫。 “你想瞒我?你明明是让一名男士送回来。”她可是居高临下,看得一清二楚。 “你不要乱说,他是我学生的家长。”她嗔怪了爱无事生事的她一眼。 “家长?不会吧?看起来不像耶!” “他很早就结婚了。”只不过又离婚了,这句话夏羽梅不敢说出来,免得又有人要胡思乱想。 “唉!可惜,要不然你和他也许有机会日久生情喔!”夏羽纯果然满脑子的浪漫思想。 看吧!她就知道羽纯一定会有这种想法,所幸她没有老实说,夏羽梅暗暗松了口气。 “你今天怎么没出去?”夏羽梅讶异地问道。 平时这个时间羽纯是不会在家当守门员的,夏羽梅感到很意外。 “还说呢!我被禁足了。”夏羽纯没好气地回道。 “禁足?”夏羽梅表情更为诧异。 “就是禁足,你不用不相信,妈明白地告诉我,这几天我若是跑出去,她就要打断我的腿。”她悻悻然地说道。 “你又惹妈生气了?” “你以为我吃饱撑着,每天就只会惹她生气啊!”她才是那个倒霉挨骂的人,好不好! 只为了一个相亲饭局,她母亲竟然就把她关起来,不让她出去,免得她一溜出去,就不知道要回来。 真搞不懂妈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些开么,跟她重申不知多少遍、说她已有男朋友,她就是听不进去,执意要她去赴约才肯放过她。 好好地干嘛为她安排什么相亲,她的男性朋友一大堆,要男朋友随便一个都强过母亲替她安排认识的男人。 “发生什么事了?”夏羽梅在夏羽纯心里仍在抱怨的同时,人已走进她的房间,想问个明白。 “还是你比较幸运,因为妈如果动歪脑筋,她第一个想到的都是我,你永远可以躲在我后面。” “羽纯,妈到底要你做什么?” “她……她要我去相亲啦!你能相信吗?我是什么年代的新新人类,竟然要被逼去相亲!如果我没男朋友那就算了,问题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妈还是执意要这么做,连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你说气不气人?”夏羽纯忿忿地表示着她的不平。 “羽纯,我想妈是为你好。” “为我好?这句话用在你身上更好。想想看,你不但善解人意,目前又没有男朋友,为什么妈就是没有想到要为你安排个饭局什么的,偏偏这种事都会落在我头上。”夏羽纯努努嘴,望着和自已有张相同脸孔的羽梅,心里突然闪过一道念头。 对啊!她怎会没想到这一点?羽梅不但没有男朋友,她还是她的孪生妹妹呢! “羽梅。”一想到她可以利用这一点,夏羽纯捉住妹妹的手,大叫出声。 “干嘛这样看我!”夏羽梅被她盯得心里毛毛的。 “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她笑眯眯地。 “什么事?”她有预感不会是什么好事,当羽纯露出这种表情时,总是她在算计人家的时候。 “这个星期天,不如你代替我去赴约,你说好不好?” “不好。”她就知道一定没好事。 “羽梅,就只是假扮我而已,其实也不用假扮啦!反正我们是双胞胎,又没有人能分辨得出来。”夏羽纯说得沾沾自喜。 夏羽梅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径地盯着她看。 瞧见她这种反应,夏羽纯知道自己开心得太早,羽梅尚未被她说动。 不过,说服羽梅,向来不是太困难的事,因为羽梅一向容易心软,很好商量。 “就这一次,好不好!” “羽纯,这种事行不通,你明知道那种场面我容易怯场。”不是她不愿伸出援手,而是她做不来。 “妈会在旁边,你不用担心。” “问题是妈会发现我和你明显的不同,我无法代替你去赴约。”若是教妈发现,后果可不堪设想。 “不会的,小时候我们也曾有过这种游戏啊,妈不是也到一段时间后才发现。”夏羽纯游说着,不愿放弃这念头。现在惟一可以救她的人就是羽梅了。 “那是小时候的事,那时候我们的个性差别不大,可现在的你和我,完全是不一样的个体,妈一定一下子就能看出来。”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羽纯,你干脆告诉妈你不想去相亲不就行了。”夏羽梅好为难,这种饭局打死她,她也应付不来。 “如果妈那边能说得通,我就不会被禁足了,羽梅,你当更不帮我?” “羽纯……”不是不肯帮忙,只是她能力有限。 光是预想当天的情景,就令她浑身不住发抖,真要到现场面对一切,届时她一定会吓得手脚不听使唤。 “羽梅,就这一次,只要你去见对方一面,然后我再推说我不中意,妈也许不会再逼我了。” “这种事你去一趟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我代替你出场?”她不明白羽纯为什么不自己出马,羽纯做这种事绝对比她得心应手。 “你还不明白吗?我爱上一个男人,如果让他知道我背着他跑去和别人相亲,他一定会很生气,我不想让他误会我。”夏羽纯说得十分认真,像是真有这么一回事。 “你不是在骗我吧?羽纯。”狐疑地盯着她,夏羽梅不太相信古灵精怪的她。 羽纯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一张很会说话的嘴巴,没有人招架得住。 “我骗你干嘛!你不信我?我去死算了,自己的双胞妹妹竟然不相信自己。”夏羽纯唱作俱佳地泛红了眼眶。 “羽纯,我没说不相信你。”单纯的夏羽梅一见到她的眼泪就心软了。 “你要不要帮我随便你,我不再勉强你,大不了我和我的男朋友约好时间,一起私奔算了。”甩下气话,夏羽纯暗暗留意她的反应。 “你不要乱来,羽纯!”夏羽梅一时慌了手脚,急忙叫着。 “叫我不要乱来,可是你又不帮我。”夏羽纯一脸哀怨地看着她,一副错在是她的样子。 “好吧!你要我怎么做都行,你不要做傻事就好。”夏羽梅知道自己不妥协不行,谁教她就是吃羽纯这一套。 “羽梅,你答应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谢谢。”夏羽纯抱着她又叫又笑的。 夏羽梅无奈地苦着一张脸,她想这辈子自己是注定被羽纯吃得死死的。 唉!当年她如果早一分钟出来,不晓得情况会不会有所改变。 “羽纯,你不是说要带你妹妹来和我认识吗?怎么都这么久了,一次面也没见到?”冯帆一逮到机会立刻抱怨着。“帆仔,你不适合我妹啦!我那个妹妹如花似玉,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你不行。”夏羽纯挥挥手,端起桌上的饮料送往口中。 “我不行?你不让我试试又知道我不行了?”冯帆暧昧地眨眨眼,伸手想捉住她的手。 在夏羽纯未动作之前,已经有个大手比她更快地拍掉冯帆的手。 “帆仔,少毛手毛脚!羽纯是我的女朋友,你要试男性雄风找别人去。”陈立亭警告的眼落向好友身上,一刻也不放松。 “喂,立亭,我指的不是那方面,你想到哪里去了?”为此冯帆挤眉弄眼地调侃他。 陈立亭顿时涨红脸,一时窘得说不出话来。 夏羽纯见状乐得咯咯笑出声,巧笑嫣然的俏模样,教坐在一旁的冯帆及陈立亭看得目不转睛,魂儿都飞了。 夏羽纯早熟悉这两个只会望着她发呆的二愣子,遂收回笑意,起身道: “我上个洗手间,你们继续发呆。” 陈立亭点头,目送她走开。 即使没有回头,夏羽纯仍然清楚感受到来自背后陈立亭爱慕的目光,而她就是喜欢这种备受注意的感觉。 陈立亭算是她曾交往过最具实力的人,至少他从不会令她感到乏味。 嘴角带着笑意,夏羽纯心情愉快地走向洗手间。今天她可以出来,全赖家里有个妹妹顶替她的身份,佯装在房里睡大头觉。 有个长相和她相同的姐妹,就是有这种好处。 夏羽纯满脸得意,但在被不明物体所绊倒时,全化为一声尖叫。 “啊!”眼看着就要扑倒在地,一只仿佛是早预备好的手臂,却在此时伸出,准确地将她揽腰一抱,然后直接送往自己的怀中。 当她被抱进一处温暖的胸怀时,夏羽纯先是一愣,接着开始奋力挣扎。 她不是傻瓜,不会看不出来这一切分明是有人故意在暗中搞鬼。 她之所以会跌倒,绝对不是去踢到什么东西,而是有一只长腿故意在她经过时,伸出来将她绊倒。 “放开我!”她大叫,气呼呼地抬起头想看看到底是何人这么无聊,对她恶作剧。 当她看见一个戴着深色眼镜,脸上挂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时,她的表情一时怔然,浑然忘了要从他腿上下来。 是他!这个要人命的笑容,那一口白牙她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 他们竟然又碰面了!还真巧。 注意到他脸上笑容一再加深,夏羽纯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望着一个男人发起呆来,这对她而言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当下她立刻从他腿上跳下来,正要开口对他痛斥一番,嘴才张开,他却先抢了开口的时机。 “小姐,用这种跌倒方式作为搭讪方式,已经过时了;更何况在下记得你已连续两次在我面前跌倒,莫非你当真这么想认识我?”傅君逸模仿着她上一回的语气,笑望着她的反应。 夏羽纯的怒气完全被激起,本想和他较量一番,但肚子里的一阵翻腾,却令她打消主意,只好朝他怒视一眼后,匆匆跑进洗手间。 傅君逸目送她的背影跑开,笑容在瞬间浮现。之所以能一眼就认出她即是上星期在路上跌倒,却把他的好心行为当作是登徒子的女孩,实因她有一双灿如星辰,像是会说话的眸子,教人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他几乎是一走进这家餐厅,就注意到她了,也看见她和两位男士相处得十分愉快,是个很吃香的女孩子。 他同时也注意到在她举手投足之间,都令她身旁的男士惊艳不已。她的美很自然,但也很危险,而他一向就对这种特别危险的女孩有极大的兴趣。 自然,他也不想错失这一次可以认识美女的机会。 当夏羽纯再走出洗手间,她已敏锐地感受到一股极具挑战性的视线,正往她这头投射而来,她不甘示弱地迎上他大胆的注视,一点也不意外所感受的视线来自于他似的。 她扬了扬嘴角,走过他身边时,傅君逸却又伸出手挡住她的去路。夏羽纯停下脚步,故作不解地眨眨眼。 “先生,有什么事吗?” “我想成全你。” “成全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认识我?” 臭美,她在心里冷哼,等他说下去。 “我叫傅君逸,这是我的名片。”他说着将名片交到她手上。 夏羽纯伸手接下,心里却打着待会儿一定马上扔掉名片的念头。 “现在我可以过去了吧?”她瞄了瞄他仍不放行的手臂。 “你的名字?”他不忘要求。 “我的名字?你没搞错吧!是我想认识你,不是阁下想认识我,所以你不必知道我的名字吧?”她状似无辜地眨着漂亮的眼睛,不再理会他挡在前面的手,兀自问过他,走向已按捺不住性子,想走过来为女友解围的陈立亭。 傅君逸口中溢出笑声,没有再阻止她走开。从未想过自己在女孩子面前也会有略居下风的一天,他对夏羽纯更是充满了兴趣。 他不会放弃,但也不是死缠烂打的男人,若是有机会,他会再见到她,到那时他再展开强烈追求也不迟。 目前首要之急,还是先想办法推掉星期天的饭局才是。 夏羽纯走回座位时,心里很讶异他竟然没有穷追上来,看来他满有霸气的嘛! “羽纯,他是谁?”陈立亭一见到她回来,立刻追问。 对于到现在还密切注视着羽纯的陌生男子,陈立亭的防卫系统自动升起。 “疯子一个,别理他。”夏羽纯冷嘲道,克制自己想回头的欲望。 “羽纯,你要小心,现在的疯子外表辨视不出来,你不要和那种人随便说话。”陈立亭就怕有人来抢走她。 有个出色的女朋友是比较辛苦,但他甘之如饴。 “我随便说说,你也信哪!” “羽纯,这你就不了解了,立亭是怕你被人抢走。”冯帆忍不住替好友解释,顺便调侃一番。 “要你多嘴!哪天你像我一样有个漂亮女友,你就会了解我了。”陈立亭猛捶冯帆一记。 “我也想啊!羽纯,介绍你妹妹给我当女朋友,我一定会很小心、很小心地伺候她。”冯帆将目标转向夏羽纯身上,央求道。 “不行,不是跟你说过我妹妹很漂亮吗?” “你妹长得不就跟你一样吗?”冯帆不解她怎么老是一副她妹长得比她漂亮似的口吻。 她们不是同卵的双胞胎吗?哪里不一样了? “是跟我一样啊!难道我不漂亮?”她白他一眼。不会巴结她,还想以斗想比她温柔百倍的羽梅,下辈子吧! “漂亮啊!可是我也长得很帅啊,”冯帆就是不明白他有什么地方匹配不上羽纯的妹妹。 “所以我妹不会喜欢上你,因为她不喜欢长得太帅的男孩子。”夏羽纯说得像是真的一样。 闻言,冯帆顿时仿若是斗败的公鸡,沮丧地垂下头来。 第二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1:37:11 字数:10077 桃子型的镜子里挂着一张紧皱着细眉的小脸儿上对眼睛也因为拧眉的原因而微微眯起,娇小红艳的唇瓣紧抿成一直线,嘴角还往下弯,全然一副忧虑到极点的模样。 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夏羽梅前看、后看、上看、下看,怎么看就是看不出她有哪一面可以代替羽纯上场。 没错!她是有一张和羽纯一模一样的脸,问题是明眼人一样可以看出她和羽纯之间的明显差别。 恐怕这一个饭局是注定要毁在她手中了。即使换上羽纯的贴身小可爱,以及一条几乎完全服贴在她臀部肌肤上的黑色热裤,她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更甭说她绝对没有勇气敢穿成这个样子走出屋子,也许就连走不走得出这个房间都还是个问题。 再次看着镜中所呈现的自己,只见紧身小可爱将她的上围曲线完完全全、清清楚楚地衬托出来,教她自己见了都觉浑身不自在。 上衣造成这样惊人的一幕,下半部就越加无法想象,热裤的长度短到只比她的小裤裤多出不到五公分,且是完全贴合在她的肌肤上,将她这二十年来从未见过世人的双腿显露出来。 这种连她自己看了都觉得难以接受,更何况要她穿出去丢人现眼。 正想脱掉这一身清凉的衣物,夏羽纯却在这时候推门走进来。 “羽梅,你好了吗?” “等一下啦!羽纯,我……”她正待说话,却又教已经看见她这副性感模样的夏羽纯给打断了。 “哇!哇塞!”夏羽纯瞪大眼睛哇哇地叫。“羽梅,看不出来呢!你穿上我的衣服,身材竟然比我还要玲珑有致。你这个样子走出去,我保证后面一定有一堆男孩子追在后面跑。”一面打量,她一面啧啧称赞。 “不要说笑,羽纯,这套衣服不行。”夏羽梅嗔怪她一眼,东摸摸、西摸摸、就是很不自在,连手都不知要摆哪里。 “谁说不行,你这样好漂亮,比我穿起来更美喔!”夏羽纯满脸欣喜地拉着羽梅转圈。 同样的脸孔、同样的服饰,穿在羽梅身上却别具一番风貌。 “羽纯,你要我代替你去相亲我同意了,但是我绝对不穿这种衣服去见人。”对于这一点,夏羽梅相当坚持。 “唉!好可惜,你有这么好的身材竟然要将它们藏起来,这不是太暴殄天物了吗?”夏羽纯直呼可惜。 “羽纯。”沉下语气,夏羽梅认真得不得了。 “好好,我拿另一套给你换上。”不得不妥协,夏羽纯叹气地走向衣橱。 才拿出一件短上衣、短窄裤,夏羽梅马上摇头道: “衣服太短、裙子更短。羽纯,你不会只有这一类的衣服吧?” “除了这些,全都是T恤,以及牛仔裤,我的衣橱里没有你希望的洋装、长裙。”夏羽纯遗憾地说道,然后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地唉叫一声:“有了!”又钻进衣橱里一阵翻找。 原先夏羽梅还抱着一丝期望,心想着羽纯终于可以有一件像样的洋装,这样她也不用担心衣服没有着落。 于是,她站在一旁,耐心等候着羽纯将不知塞到哪里的衣服找出来。 过了几分钟,夏羽纯才气喘如牛地翻出她心目中最理想的惟一长裙上面说道: “找到了,你可不能再挑剔了。” 只须瞟了长裙一眼,夏羽梅便深深叹了一口长气,她不该抱太大期望的。 “怎么?”夏羽纯才觉莫名其妙呢! 她费了一番力气才找着的长裙,又有什么地方教羽梅这位淑女看不上眼了? “你自己没看见吗?” “看见什么?”她拿着长裙前后翻看,就是看不出一丝不对劲。 “羽纯,一件长裙开叉就算了,它还开叉到连大腿都露出来,我是穿不出门的。” “是你太挑剔了吧!”她就从来不认为自己的衣服很暴露,穿的自在舒服就好,无关布料多寡吧! 真不知到底是她太过开放,还是羽梅保守得太过分。 总之衣服没搞定,明天是别想出门了。 “我不是挑剔,看你穿这些衣服很自然,可是穿在我身上就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问题是你不能穿自己的衣服,要不然妈一眼就识穿。”夏羽纯很苦恼地努努嘴。 “所以我才跟你说行不通嘛!明天的饭局还是你自己赴约吧,”夏羽梅无奈地指出。 “不要,怎么可以这样,你明明答应我了,而且我已经和我的男朋友约好要见面,你要我失他的约,去赴另一个无关紧要的约会?”夏羽纯神情、语气皆充满控诉。 “又不是我不帮忙,你明知道我不可以穿那种衣服出门。”夏羽梅则一副为难的样子。“除非你有办法让我穿上自己的衣服赴约。” “我想到了,不如这样……”夏羽纯把打算说出来。 “这样真的行得通?”她仍有些不安。 “行不行得通,试试看就知道了。”大不了又挨一顿骂而已。 夏羽梅看着自信满满的羽纯,自己却一点把握也没有。 唉!真希望明天不要来。 隔天早上十点整,夏羽纯故意穿得很火辣地步下楼,深怕母亲没看清楚,她甚至大摇大摆地走至母亲面前,等候母亲会有的反应。 站在她后面,跟着她下楼的夏羽梅见状,却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也只有羽纯才有胆子这么做吧! 而李群芳在一瞧见大女儿身上那暴露的穿着时,气得只差没口吐白沫、当场气绝身亡。 “你这是什么样子?”李群芳指着女儿叫道,手指因用力过度而颤抖。“平常你要穿什么我不会管你,但今天你必须听我的,去换一件像样的衣服,还有把你的墨镜也拿下来。” “妈,我就是喜欢穿这样子,很好看啊!”夏羽纯故意撇撇嘴巴,满脸的不高兴。 “你今天要和对方见面,你这样子像话吗?”李群芳不否认女儿是个美人胚子、穿什么都有自己的味道。但是现在是去相亲,不是要去舞厅跳舞,这种辣妹装只怕会让人以为他们夏家没有家教。 “我说不想去,是你硬要我去,现在又要强迫我穿我不喜欢的衣服,妈,你……” “羽纯,走啦!我拿我的衣服给你换上,不要惹妈生气了。”夏羽梅适时阻止她再说下去。 夏羽纯这才一副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她上楼。 李群芳见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还好她尚有个善解人意的小女儿,可以替她牵制一下行为浪漫、不自检束的大女儿。 其实,她不是不明白她这个大女儿只是比较贪玩,但行为自有约束,然而她就怕哪一天她碰上了坏朋友,遭人设计了。所以,她不得不防啊! 因此,替大女儿找个老实可靠的男孩子是必要的,至少她多年好友的儿子,是比其他的阿猫阿狗要可靠多了。 两人回到楼上,夏羽纯连忙换上羽梅身上所穿的家居服,接着夏羽梅才穿上另一套端装典雅,看来十分秀气的粉色碎花洋装。 “成功了,羽梅。”捉住妹妹的手,夏羽纯笑得开心。“接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只要记住你是我,夏羽纯,这样就行了。”她说着的同时便为羽梅戴上墨镜。 夏羽梅不安的眼神掩在墨镜之下,无人得知她心理的仓皇,这也是她们想到掩饰的方法之一。 “准备好了吗?羽梅,我们要下去了喔!”夏羽纯再次确定道。 夏羽梅深吸一口气,咬住下唇点点头,该来的总是会来、勇敢面对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下楼。李群芳在看见走在前面、仍戴着墨镜的大女儿时,神色满意地点着头。 “你看你这样也像个淑女嘛!样子多美啊!把眼镜拿下来会更好。” “妈,我已经听话地换衣服了,你不要连我戴个墨镜也要管啦!我最怕阳光,等到餐厅我自然会拿下来。”夏羽梅努力装成羽纯的口气。 在一旁的夏羽纯差点笑了出来,她平常跟妈讲话都这么冲吗?如果自己真以这个口吻在跟母亲说话,看来她这女儿得检讨、检讨了。 “我们该出门了,和对方约十一点整呢!”看了看时间,李群芳催促道。 “妈,车开慢点。”夏羽纯不忘守自己的本分,送上关切的语调。 “妈知道。羽梅,这回等羽纯的事安排妥当,妈也会为你安排。”李群芳笑着给贴心小女儿承诺。 “妈,我不行。”夏羽梅一时忘却自己的身份,回头叫道。 “你不行?都要和对方见面了,你不去也不行。”李群芳兀自以为大女儿临时又要变卦,板起面孔说道。 “我……” “妈,你去发动车子,羽纯让我来劝劝她。”夏羽纯连忙将已怒火高升的母亲推出门去。 “好,还是你懂事。”李群芳这才走向停放车子的车库。 “羽梅,你在干嘛!差点被你害死。”见母亲走出去,夏羽纯这才转向她。 “你也听见了,妈刚才说……” “放心,你的事我搞定,现在你先应付眼前这一关吧!”不管怎样先把羽梅骗出门再说。 “你确定?” “再确定不过了。” “那我走了。”夏羽梅这才安心地追在李群芳后头。 望着远远跑开的羽梅,夏羽纯吐吐舌头,有些良心不安。她是不该这样欺骗羽梅,要羽梅替她赴约,只不过她是真的和别人有约,只好对不起代她上场的羽梅了。 目送着母亲开车离去,夏羽纯也蹦蹦跳跳地上楼,准备换衣服赴约去了。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夏羽梅跟随母亲走进西餐厅,她心儿怦怦直跳,生怕自己待会儿会出馍。 一直走到已坐在位子等候她们母女到来的对方桌旁,夏羽梅更是小心地保持着脸上的镇静。 这时候如果换作是羽纯在这儿,她一定表现得比她更自在、更落落大方。 “玉苓,真抱歉哪!让你们久等了。”李群芳立刻上前打招呼。 “我们也才刚到不久,坐下吧,都是自己人,不必拘束。”马玉苓迎上前,脸上满是笑容地望着站在一旁的夏羽梅。 果真是个标致的美人儿,可惜她那个大儿子没这福气,在相亲的当口给他逃掉了。 “傅妈妈你好。”夏羽梅不忘先问好,目光就是不敢望向马玉苓身后的男士。 “好、你好,君逸。”马玉苓随即叫唤儿子上前,拍了拍儿子的肩,道:“这孩子就是君逸,你们年轻人自己谈谈,可别只顾着看着对方不说话。”故意推了儿子一把,马玉苓打趣地回到位子上。 气氛僵持着,夏羽梅没有主动开口说话,而对方好像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换作是以往,她乐得对方不理她更好,问题是她现在顶着的身份可不是她自己,而是一向活泼开朗,一张嘴巴叽哩呱啦说个不停的夏羽纯。 如果她再继续保持沉默,一定会教母亲察觉她的异样,到时候就难以收拾了。 所以即使满心不情愿,她还是试着开口道: “你很帅耶!是不是经常有人这么对你说?”这是她想来想去最像是羽纯会说的话。 “羽纯。”李群芳一副恨不得掐死她的模样。 母亲的反应让夏羽梅知道她没有辜负羽纯的期望,于是她故意吐吐舌头,乖乖走到母亲身边。 “伯母。”傅君,也是今天的代打,始终面带微笑地面对眼前的一切。 他先是朝李群芳点头问候,接着才对夏羽梅伸出手,仿佛没听见她先前的一番笑话。 夏羽梅直直望着他的手,不做任何回应。 “羽纯。”李群芳使着眼色,以为她又在使性子。 犹豫了一会儿,夏羽梅才将自己的手伸出去。原以为他只是基于礼貌,轻轻一握而已,没想到他反而握住她的手,直接举至他的唇际,在她手背上轻轻印下一吻。 热潮迅速席卷夏羽梅的脸上,她飞快地收回被他握在手中的手,然后听见后方传来几道抽气声,里面自然也包括李群芳和马玉苓。 好窘!这会儿夏羽梅完全分不出究竟是她的脸颊烫人,还是她的手背烫人。 面对这一幕,羽纯会如何反应,她无法多想,这一刻她只想尽快从这令人发窘的地方逃离。 心里一有这个念头,夏羽梅马上做出反应,身形一转随即跑出餐厅。 “羽纯!”李群芳气极败坏地站起来。 “伯母,让我去追她,你和我母亲聊聊。”傅君说着,已大步追上去。 “君……逸。”这回换马玉苓着急地叫唤着不按原先计划就离开的小儿子,心里是慌得不得了。 君这孩子在搞什么鬼!说好只代打这么一次就要推说彼此不合适,以解决君逸临阵脱逃后所留下的麻烦。 现在……他这一追出去,她要如何按计划行事? “妈,计划改变了,我喜欢她。”傅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接着人已追出门外。 闻言,马玉苓整个人一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儿子喜欢上这次相亲的女孩?可是他又不是真正的君逸,这…… 马玉苓一阵头疼,实在不知要拿两个宝儿子如何是好。一个在相亲当口给他躲得不见人影;一个她好说歹说终于将他劝来代替上场,好向人家有个交代后,好以不合适为由推托掉往后的麻烦。 一开始明明是这么计划,不料君临时给她来个不一样的状况,教她这做母亲的也不知如何往下走。 “看来他们会处得很好,玉苓。”李群芳倒是乐观其成。 这一次她本来就是打算来将女儿推销出去的,见到这种成果她自是非常满意。 马玉苓陪着笑容,心里却暗暗叹口气。 夏羽梅才跑出餐厅没多久,后头的傅君便追上她了,而且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继续前进。 “放开我!”夏羽梅没料到和羽纯相亲的人,居然追了出来,被他捉住手腕的她又羞又气地想甩开对方的掌握。 这人是怎么一回事?大马路上这样和她拉拉扯扯,他不怕丢脸,她还要面子耶! 尽管她一再挣扎,傅君依然没有放松手腕的力量,他只是一再地打量着她,想看出她究竟哪一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为什么她能让自己产生不同以往的感受?望着眼前这张柔媚又不失俏丽的娇颜,傅君暗暗自问。 五、六年的摄影生涯,让他自认对于女人已经有了“免疫系统”,再美丽动人的女人在他眼中一向只是工作上的拍档,更甚者只是客户关系而已。 何以这个女孩可以在一走进餐厅就捉住他所有的注意力,即使她打从一开始就一直闪躲着和他正面接触,而他的视线仍不曾稍离她的容颜半刻。 “你……先生,你到底要不要放手?”见他将火热的视线投至自己身上,夏羽梅着实不知如何应对。 “叫我Angos吧!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他不想听见她美丽的双唇叫出他大哥的名字,这时候也不是坦白的好时机,所以,他的英文名字是最妥当的称呼。 “我不想知道你的朋友都怎么叫你,请你先放开我。”她咬着唇,看见他的手始终捉着她不放,双腮不自主地染上一抹云彩。 “Angos” “什么?”她困惑地眨眨眼,不解自己要他放开她,而他为何一再重复说着他的英文名字。 “Angos,你这么叫我,我就放开你。”被她那微微泛红的桃腮吸引了目光,傅君几乎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压根儿也不觉失礼。 他的话令夏羽梅更是瞪大了眼。从未相心过会有这般无赖的男人,还是男人都是一个样? 自知对男人了解不深,夏羽梅无法追根究底,眼前还是先想法子脱困,毕竟一直让他捉着她不放并不妥当。 “Angos。我叫了,你可以放手了吧!”她只好妥协道。 傅君倒也信守承诺,很快地放开她的手,见她连忙将手背在背后,不住地露出满脸笑意。 “羽纯,我就这么叫你,可好?” 转身准备走开,夏羽梅才管不着他要怎么叫她,反正他叫的人不是她,再者过了今天她也不会再见到他。 “你心里此刻一定打量着,过了今天就不会和我见面了,是不?”他朝着她的背后说道,说出了他和母亲原先的计划。 原来不是只有大哥不喜欢这个饭局而已,眼前这女孩也是被迫前来赴约,也打着和他相同的主意。 这可有趣了,因为他改变了原先的想法,不准备再拒绝这次的相亲。 被说中了心事!夏羽梅小脸儿更加绯红,她的反应则让傅君咧嘴而笑。 “真被我说中了?”他明知故问,见她张口想否认,他连忙举起手,接续说道:“不用否认,我本来也有这种打算,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改变主意?这是什么意思?”她心里有道不祥的预感。 “我打算以结婚为前提,和你进一步交往。”大哥的相亲对象他要定了,即使大哥想反悔也不能阻止他。 “你……你是在说笑吧?”她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臂,却在一接触到他温热的肌肤,又吓得松开手,往后退一步。 “说笑?你怎么会这么以为?我现在很慎重地告诉你,羽纯,我是认真的。”他的语气跟眼神皆说明了他绝对是说真的。 “你不是,你不能认真,我根本就不是——”收住尾音,她及时相心起她不是羽纯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你不是什么?”他极富兴趣地追问。 “我不是你适合的对象,我不擅于言词,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说话,我……总之,我不适合你就是了。”她急急说道。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我打消念头的理由,我看你需要多加强,不擅言词,不和陌生人打交道,这些都不是理由吧?”他轻松地驳回她所做的努力。 “这……”她一时哑了口。 “告诉我,你为什么同意来和我见面?” “因为我母亲非要我来不可,我是被逼的。”她以为自己这么说,他该会谅解她的逼不得已。 “因为这样你就打算随随便便一句不适合来打发我,连试着和我相处看看也不肯?” “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可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她谎称道,眼睛却不自在地移向别处。 傅君从事摄影工作多年,在镜头下他既然能捉住任何人的情绪反应,所以夏羽梅是不是在说谎,他自然也是一目了然,不过他并不打算拆穿她。 “我不逼你,只是今天你既然和我见面了,你就必须给我和你自己一个可以彼此了解的机会,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他的话乍听起来好像挺有道理,令夏羽梅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 “既然你无话可说,就表示你也赞同我的做法,那么就这么决定了。”傅君自以为是地作下决定。 而从头到尾夏羽梅仍然不知她到底和他作了什么约定。 一路上只听着他不断地谈论自己,就算她好几次开口提到她有事要离开,他就是有办法当作没听见,要不就是故意转移话题,追问她一些其他的事,搞得她头昏脑胀,全然忘了她必须赶回去报告结果的任务。 终于被送回家,夏羽梅立刻想找羽纯讨论今天所发生的经过,以及接下来她该如何是好。 他居然表示要再见到她!? 这句话是他在送她到家后,对着开门的她说道,当她因为吃惊而回身想拒绝时,就已见他的车子扬长而去、完全不给她说不的机会。 所以,这会儿她才会吓得想找羽纯商量,这种事羽纯要比她有经验多了。 “羽纯、羽纯!”她几乎是叫着跑进羽纯的房里。 “发生什么大事了?干嘛这么紧张地跑进来?”夏羽纯纳闷地从床上抬起头,手中的杂志也教她搁至一旁。 “是……是……”气喘吁吁的夏羽梅仍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被妈发现了?”夏羽纯见她慌张地说不出话,心中只想到这个可能。 夏羽梅很快地摇摇头。 “不是?那么你是怎么回事?” 夏羽梅深吸了口气,才道: “相亲的事被我搞砸了。” “搞砸了?” “对不起,我很努力想说服他,可是他还是表示要继续和你见面。” “你的意思是他要再和我见面?开什么玩……”夏羽纯本想痛斥出口,忽地又停住嘴,灵活的大眼暧昧地睨向正一脸沮丧的羽梅。“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 “依我看啊!对方根本就是看上你了,我就知道我们姐妹的魅力是凡人无法挡的。”夏羽纯沾沾自喜地嘻笑道。“羽纯,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话?对方表示他要再和你见面。”夏羽梅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先不说这个,你说他的长相、人品如何!”她对这个较有兴趣。 夏羽梅瞪着她,真是败给她了,都什么时候了,羽纯脑子想的竟是这种事。 “羽梅,说啊!” “你想知道他的长相、他的人品,下一次他约你出去时,你就可以见到他了。”她不愿表示任何看法。 他的长相、人品为何已不干她的事,她不想再这浑水。 “你的意思不会是你决定不帮我了吧?”夏羽纯瞪大了眼。 “说好就只有一次的,羽纯,你不能言而无信。”她可不想再经历那种教人浑身不对劲的场面。 “原先说好是一次没错,但是那是指你必需当场打消对方再约你出去的念头,而你却让对方看上你。”夏羽纯故意摇摇头。 “又不是我要让他看上我。”她说的可够委屈了。 “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是对方眼光太好,知道不能错失这个拥有你的大好机会。”换作是她,她也不会想放弃拥有羽梅的机会。 温柔婉约不打紧,她更是有股令人打从心底想要去呵护的气质,是男人就不会傻到去放弃羽梅。 所以说羽梅没有男朋友,不是因为没人追求的关系。学生时代她们姐妹两人,一直是男同学注意的目标,只是羽梅从来不肯给任何人追求她的机会,任何求爱攻势都打不动她。渐渐地,他们的目标全转移到她这个乐于享受他人追求乐趣的姐姐身上,因此羽纯的追求者是一大堆。 “羽纯,不管你怎么说,说一次就一次,你不可以再打我的主意。”她又不是不了解自己的姐妹。 “天地良心。羽梅,我哪敢打你的主意。只是他已经见过你,也和你交谈过,你不要以为他分辨不出我和你之间的不同吧?” “就算他认出来也没关系,你只须告诉他实情。” “然后让他去质问妈,教妈把我骂得狗血淋头吗?既然你要害我被骂,今天你就不该帮我,让我和我男朋友一起私奔,不就什么事也没了。”夏羽纯含着控诉的眼神气急道。 “我早说我不行的,你就不信。”夏羽梅苦着一张脸,很难过自己没有把事办好。 “羽梅,我不是在责怪你,可是现在就只能靠你再去跟他见一次面,然后跟他把话说清楚,就说你不喜欢他,要他不要再来找你。” “我不是没说过,可是他根本听不进去。”碰上这种固执的男人,她根本没办法。 “没关系,你只要态度比他更坚决,我就不信他不会打退堂鼓。”夏羽纯安抚地提出战略,但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她暗暗想着:或许这一次的对象能打动羽梅的芳心也不一定。 那么就太好了,羽梅也早该有个男朋友好好照顾她。 “如果他仍是不死心呢?”夏羽梅疑惑地看着她,总觉得羽纯像在算计她什么。 “不会的,羽梅,你只须记住这件事绝不能教妈发现,不然不只是我,连你这个帮凶,也免不了要挨一顿骂。所以,你绝对不能让他找上门来。”抓住她的手,夏羽纯细细交代着。 “如果这一次再不行……”夏羽梅正要说出她只再帮这一次,话未说出口,房门外传来她母亲敲门的声音。 “羽纯,回来了吗?” 夏羽梅和她对视一眼,接着摇摇头,小声道: “我不管,你自己去跟妈说。” 夏羽纯跟着耸耸肩,往后摊在床上,懒得应声。 “羽纯?” “妈,我好困,要休息了啦!” “羽纯,妈只是要告诉你一声,对方男孩子很中意你,说愿意和你以结婚为前提进一步交往。今天你的表现妈很满意。”李群芳的口气净是愉悦。 结婚为前提?夏羽纯询问的视线来到羽梅脸上,见她无奈地点头,眼睛人睁了起来。 这个男人动作也太快了吧? “羽纯?” “我知道了,可是我不喜欢他。”见羽梅苦闷着脸,她也不愿做得太过分。 “你不喜欢也不行,你和他进一步交往,这是妈的命令。” “妈。” 门外没有回应,李群芳早在下完命令后走开,浑然不知房内的羽梅因为她的话,而更是愁惨了脸色。 第三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1:37:11 字数:9744 “你这孩子在搞什么鬼?不是说好要推说不合适吗?你居然还当你夏伯母的面前,提出要和人家女儿来往的请求,你……”马玉苓看了儿子一眼。“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想到她这个小儿子竟然对李群芳提出这种要求,马玉苓便感到头疼不已。 “我的确是认真的,妈。” “可是你不会忘记你只是代替君逸上场,要相亲的人并不是你。我和你夏伯母是多年朋友,这种李代桃僵的事如果让夏家知道,你要妈怎么对人家有个交代?”她就怕毁了和李群芳多年的交情。 “妈,既然我表示要和对方交往,这种问题我不是没想过,等到时机成熟我自会跟对方解释一切。你不用担心我会搞砸。”傅君心里自有打算。 “你知道要怎么做就好,千万不要抱着和人家玩玩的心理,她可是你夏伯母的女儿,不要对不起人家。”看出儿子真的下定决心不愿放手,马玉苓也不再持反对意见。 “妈,我不是大哥,我不会和他一样抱着玩玩的心态。” “唉!说到你大哥,也不知他躲到哪里去了。妈在想今天你大哥如果肯出面,他大概也会很中意这叫羽纯的女孩。”她对于这个叫羽纯的女孩相当满意。 “妈,今天和她见面的人是我,不是大哥,就算大哥现在反悔,我也不准备退出。”一旦教他看上,他不会再将她转交他人。 “妈不是这个意思,君,我只是担心你大哥不知跑哪去了,连手机也不肯接。” “妈,既然大哥存心要躲起来,你是找不到他的。大哥有很多女朋友,自然有很多地方让他躲藏。” “就是他有太多女人,才教人担心哪!他这样一个女人玩过一个女人,从未真心爱过人家,我真怕哪一天他会死在那些女人手上,花心到最后恐怕难以收拾啊!”一提起大儿子,马玉苓是忧心仲仲。 “妈,你想太多了,大哥处理这种事最在行,女人跟着他绝对是你情我愿,不会有所谓的心有不甘,放心好了。”虽然不赞同大哥游戏人间的态度,但他应付女人的手腕,的确让人不得不佩服。 “说的这么轻松,是你小看女人了。”马玉苓悻悻然地指出。 她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君逸对于愈漂亮愈有趣的女人,是一个也不愿放过,却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追求人家;而小儿子则是宁缺毋滥型,宁愿交不到女朋友,也不勉强自己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这种强烈对比,令马玉苓苦笑不得,因为不管是花心的大儿子也好,对感情忠实的小儿子也罢,他们就是没有一个肯给她结婚生子。 想到此,马玉苓深深叹了一口气。隔壁苏家只有一个儿子,却早在几年前就娶妻,并育有一男一女,而她生了两个男丁,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 真可谓是人比人气死人哪! 一道强烈的碰撞声,接着是一阵昏眩,当夏羽纯再回过神,心想这下死定了,她一定是把人给撞死了。 心里扑通、扑通狂跳不已,她捧住心口深吸口气,然后打开车门探视对方的情况。 当她走至车头才发现和她碰撞的车子被撞得很惨,几乎已不成原型,而她之所以会平安无事,是由于她向陈立亭借的车子装有安全气囊,才有幸保住了她一条小命。 见车子被辗成这个模样,她很难想象车子主人是否毫发无伤。 希望不要出事,要不她就罪过了。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事出突然,她又是新手、临场经验不足,才会为了闪躲一只可爱的小狗,将车子开到对方车道,以致造成这场车祸。 “啊!出车祸了,快打电话报警。”一旁的住家连忙吆喝道。 丝毫不理会一旁已逐渐围观的人潮,夏羽纯看见车内已呈现昏迷的男人,竟是那天在路上以及餐厅内对她借故搭讪的人时,蓦然睁大眼、瞠目结舌地说不出话。 竟然是他,这也太巧了吧?或者该说是他太倒霉了。 实在是太吃惊了,因此当救护车赶到现场,将已昏迷的傅君逸带走,夏羽纯仍旧处在极度震惊的状况下。 而也因心里太害怕,在她尾随救护车到医院处理一些琐事后,等不到傅君逸醒来的结果,仅确定他没有性命危险后,便匆匆地离开医院。 他不会打来了吧?已经两天过去,他始终不曾来电,或许他说会再和她联络,只是基于礼貌随便说说而已。 这么一想之后,夏羽梅顿觉自己积压了两天的紧张心情,终于可以松懈下来。 而就在她这么想的同时,电话在此时发出声响,把她吓了一大跳。 “羽梅,接一下电话。”李群芳的叫声从厨房传来。 “喔!”她回道,紧张地拿起话筒,暗自希望不会是他打来的。“喂,夏公馆。” “你好,我是Angos,请找羽纯接电话。”彼端传来低沉的嗓音,完全打消了她的希望。 “羽……羽纯她不在。”她语气吞吐地回道。 他真的打电话来了,原以为危机已经过去…… “羽纯,这招不高明喔!”傅君即使在彼端也能探知她的心思。 谎称自己不在就想打发他,这小妮子未免太天真了,既然他已认定她,她就必须是他的不可。 “你——”即使看不见他,她仍瞪得很用力。 “你感到很意外,是吗?有没有空?”他迷人的嗓音透过话筒传来。 “我没有空。”她很快地回道。 “待会儿有什么计划?”他像问天气一般地自然。 “我待会儿要去上课。”她果然傻傻地答复道。 “我下午正好有空档,不如我送你一程,你等着,我过去接你。”他打断她的话径自说道。 “不,你不要来接我,我……” “我现在就在离你家不远的地方,我给你五分钟准备好出门,我会在大门口等你。” “不行,我跟你出去,可是你不要来我家门口接我,我会在巷子口等你。”她知道自己无法说服他改变主意,只好退而求其次地要求他不要出现在她家门前。 若是让母亲撞见他,她和羽纯就惨了。 傅君没多问原因,当是小女生害臊,便一口答应她会在巷口等她,不见不散。 望着已断讯的电话,夏羽梅呆呆地瞪着它,心里不知如何是好。 自己该去赴约吗? 她若是不去见他,难保他不会亲自登门找她,如此一来,事情不被拆穿了。 “羽梅,是谁打来的电话?” “是……我的朋友。妈,我下午要上课,不跟你多说了。”担心母亲看出什么端倪,她匆匆转身走出门去赴一场根本不属于她的约会。 不管夏羽梅如何推拒,仍拗不过傅君比她更坚决的态度,最后她还是让傅君嗷送她来到吴雪莉的家门前。 “你教到几点下课?”傅君在她下车后,探出头问道。 “你不用来接我,我自己可以回家。”手里捧着琴本,她冷淡地回答他。 希望自己这种态度可以让他死心。她并不是直一的很讨厌他,只是她毕竟不是和他相亲的正主儿,一直隐瞒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了解,进去吧!外面太阳大。”他挥挥手要她赶紧进屋。 夏羽梅迟疑地看他一眼,这才走向吴家,而走到吴家大门前,又不林木好奇他到底走了没,回头一探却发现他仍杵在原地,带着笑容注视着她,见她回过头来,他更是大笑着朝她挥手。 像是直接教人逮到似的,她脸颊发烫地转回头,不敢再回头,赶紧伸手按吴家的门铃。 一会儿,吴仲宽前来为她开门,他堆着满脸笑意,侧身让她进来。 夏羽梅才要走进去,身后一阵喇叭声传来,她和吴仲宽两人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你的朋友吗?”吴仲宽是过来人,由车上主人那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及夏羽梅脸上犹未完全褪去的红潮,不难发现他们两人有着什么关系。 夏羽梅什么也没说,迅速地往屋内走去,吴仲宽则礼貌性地朝傅君点头,便将大门关上。 拗不过良心的谴责,夏羽纯在挣扎了两天,终于还是带着忐忑的心情,来医院探视傅君逸的伤势了。 希望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否则她夏羽纯大概等着良心不安一辈子了。 来至病房前,她深吸口气,鼓足勇气伸手敲了敲房门,随即听见里面传来傅君逸沉稳的嗓音。 “进来。” 她没有迟疑地推门走进去,在看见病房里竟没有人陪伴他时,她稍露出诧然之色。 而当她注意到躺在病床上的傅君逸,一双腿被层层石膏裹住时,她的表情更是被满心的懊悔所取代。 看来她的希望无法达成,他竟然伤成这副样子,夏羽纯不禁后悔自己不该无照驾驶。 “你……不要紧吧?”她试着主动开口。 错在她,这会儿不管先前对他这人印象为何,她都必须负起责任,勇于认错。 “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畏罪潜逃了呢!”傅君逸斜靠在病床上,双脚全上着石膏。 夏羽纯没有回话,因为她当时的确有这个想法,也真的丢下他一人在医院不管,自己先逃回家去。 所以尽管他语带嘲讽,在自知理亏下,即使心里有气,她仍是忍了下来。 这完全是她的错,如果她再小心一点,他也不会伤成这个样子,他的确有权利生她的气。 “你的脚没事吧?”不要成为永久性伤害才好,她在心里祈求着。 “你看它们像没事的样子吗?”傅君逸恶狠狠地瞪她一眼。 “真的很严重吗?”夏羽纯马上垮下小脸,忧心仲仲地走近他。 傅君逸没有答腔,仅是在她靠近时深吸了一口气,将她身上出口然散发的淡淡清香,缓缓借着鼻子送入心肺里。 闻够了病房里整天充斥着的药味,她身上的那股花香,就像是一股清流徐徐地带走他这几天的阴霾。 “医生怎么说?他有没有说你以后还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或是一辈子得坐在轮椅上?我见过现在的轮椅很方便,就跟骑摩托车一样。我知道是我的错,所以我会负担一切费用,包括买轮椅的钱……”她绝对会负起责任的。 “你说完了没?”他哭笑不得地打断她再继续喋喋不休下去。 夏羽纯空张着檀口,怔怔地看着他,不知她什么环节漏掉了。 “你好像很希望我一辈子就坐在轮椅上,是吗?”还好心替他打算往后要用什么类型的轮椅,真是谢谢她了。 闻言口,她先是一愣,接着尴尬地涨红了脸,不用再回想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她的确一直以为他必须坐在轮椅度遇一生。 “我的脚只是骨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不过需要一些时间静养就是了。”见她粉腮上浮现的两朵红云,他不忍再为难她。 “真的?那太好了!”她笑颜逐开,总算松了一口气。 “能帮我倒杯水吗?”他说道。 “帮你倒杯水?”她第一个反应是想开口:劝他别做梦了,她夏羽纯一直是男人珍宠服侍的对象,要她服侍人,等到天下红雨那一天吧! 但才欲开口就见他手臂上打着点滴,双脚因石膏而动弹不得,她随即又想到今天他会变成这个样子,全是她造成的,于情于理她是不该拒绝他这个小小的要求。 于是,她努努嘴,走向一旁的桌几,帮他倒杯开水后,又走向病床,将茶杯交给他。 傅君逸没有伸手接下茶杯,因为他的两只手同样伤势惨重,教人实在想不透她到底是怎么撞的,能把他撞成这样子,却还能保住他的命。 茶杯端在半空中,她拧了拧眉,道: “你要怎么喝?” “我比较喜欢的方法是你喂我喝——用你的唇。”他煽情地说,并朝她眨眨眼。 “你做梦!”她气得差点没将手中的茶泼向他。 嗟!连躺在病床上了,还不肯安分,果然是靠那张嘴吃饭的。 “我也宁愿这是一场梦,毕竟这会儿躺在病床上受苦的人是我。”他挖苦道,皱着眉想起身。 “你不必这么说,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开车不长眼地撞上你,然后害你变成这个样子。”如果他存心要教她良心不安,那么他成功了。注意到他想起身,她连忙靠向前去,连忙说道:“你不要乱来,我帮你。” 于是,夏羽纯双手张开,急忙地从傅君逸的腋下抱住他,试着想助他一臂之力,帮助他坐起来。 然而,他整个人就像是千百斤重似的,尽管她已使出全身吃奶的力气,仍是无法移动他半分,反而让她因为过度使力而一时气喘吁吁地靠在他肩上直喘气。 反观博君逸本人,他这会儿的表情就像是偷腥成功的猫咪,正露出满足的笑容,任由佳人在他胸前磨蹭,他却连半点力气也不肯使出。 “不行,我没有办法扶你起来,傅——”她抬起头就见他笑得很贼,不由得眉心一拧,盯着他不放。“你在耍我?” 他连忙收起笑容,做出一脸痛苦的表情,一副他先前并不是在微笑,而是因为痛得龇牙咧嘴,让人误以为是在微笑罢了。 “你很痛,是不是?”望见他伤痕累累的手,触目惊心的伤口到处都是,一股好深好深的愧疚席卷着她的心。 “痛是很痛,不过没痛到让你必须苍白着脸吧?”他打趣道,不知怎地就是不想见到她被他吓坏的样子。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耐不住心里直涌而上的歉疚,她终究说出她早该说的歉语。 “告诉我,你的名字如何?”他问道,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力。 “夏羽纯。”这回她不再隐瞒。 “夏羽纯……”傅君逸喃喃念着,眯着眼像是在思索什么。 “有什么不对吗?” “夏羽纯……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他却一时想不起来。 夏羽纯!如果他真听过这个名字,没有理由他会记不得。 “喂!你怎么老是用这种老套的方法在骗人啊?”她吃笑出声,没等他回答又往下说道:“你不是想喝水吗?我去找护士小姐帮忙,你等一下。”说完,她转身跑出病房。 傅君逸目送她跑开,这才缓缓地掀起嘴角,露出了一脸莞尔的表情。 这夏羽纯八成不曾到过医院的病房,竟然连病床可以调整高度她都不知道,而他当然不会好心告诉她喽! 当夏羽梅终于向吴仲宽道再见时,已是两小时以后的事,她朝小雪莉挥挥手便走向大门。 “夏小姐,我送你吧!”吴仲宽随后追出来,手里拿着车钥匙。 “不用了,我……”话未说完,两人便同时发现傅君的车子仍停在两小时前的位置,似乎不曾移动过。 吴仲宽这才明白地露出了解的笑容,努努下颔道:“男朋友来接你了。” “不是的,他……”急着想否认,又随即想到自己并没有向他解释的必要,于是朝他点个头便走出大门。 夏羽梅丝毫未觉吴仲宽在视她走开的眼神里,似乎隐约含着一股遗憾,好像惋惜着佳人已有心上人,而他却什么都来不及做似的。 吴仲宽关上大门的声音从后头传来,夏羽梅这才走至傅君的车旁。在看见他竟坐在驾驶座睡着时,她露出讶异之色,心上不由地涌上一丝丝令她错认不了的感受,那是一道甜蜜的感受,令她打从心底暖和了起来。 他一直坐在这里等她下课,甚至连冷气也不开,只敞开窗户就这样睡着了? 夏羽梅实在不愿相信他真的待在吴家门口等了她整整两个小时,但由车上那烟灰缸已放满不少的烟蒂看来,又让她不得不相信这是个事实。 他真的等了她两个小时?真的认为她值得他这么做吗? 望着依旧沉睡的傅君,夏羽梅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可是说不感动,绝对是骗人的。 但她终究不是羽纯,这样顶着羽纯的名义和他在一起,毕竟是行不通的。 别说母亲那里难以交代,要她这样欺骗一个好人——他应该是个好人吧!她也会感到良心不安。 所以,不管他的行为再如何令她感动,她都不能有一丝丝迷惑,深怕自己一旦有了这个动心的念头,会一发不可收拾的。 还是趁早和他把话说清楚,也好让他对她死心。 心里不断思索着可行的办法,却始终鼓不起勇气上前把他叫醒,想到一旦把他叫醒,自己就要面对清醒的他,她实在没有胜算。 也许她该趁他熟睡之际赶紧走人,吞了吞口水,她正准备当个胆小鬼,悄然开溜。 傅君却像是心有灵犀似的在她才举起右脚的当儿,睁开了阒黑的瞳仁,要笑不笑地看着她此刻正因他醒来,而一时僵住的身子。 “你想去哪儿?”他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 夏羽梅顿觉一股躁热袭上脸颊,那温度即使不伸手去触碰,她都能感受到它的烫人。 “课上完了?”他也不准备让她下不了台,遂下车走向只距离车子不到五步远的夏羽梅。 夏羽梅却在此时转身跑开,不是心里害怕,而是她实在不知如何面对他。 她才跑了几步,傅君便随后追了上来,大手捉住她的肩膀,将她转回身来面对他。 “你在做什么?当真这么讨厌见到我?”傅君难免动气,抓着她的力道便加重了几分。 “好痛,放开我。”她皱起眉轻叫道。 “不放,除非你告诉我,我什么地方令你这般厌恶,厌恶到让你忘了你自己答应过的事。”他控诉着,望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指控她言而无信。 “我自己答应过的事?我答应过什么事了?”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同意试着和我相处,并给我们彼此了解的机会,你忘了吗?” “你胡说,我从来没有答应你这种事。”她瞪圆了眼。 “你有!” “我没有!” “我不会跟你争辩这个,先说我真的令你这么讨厌吗?”他目光炯炯、直勾勾地望着她。 不,她并不讨厌他,夏羽梅正想这么回答他,但随即想到这不是她该说的话。 如果她说老实话,就更别想打发他,让他死心了。 “对!我就是讨厌你。”于是她心虚地对着他说,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理由呢?”他没有因此而打退堂鼓,反而执意打破沙锅问到底。 “理由?”她一怔,随又反问:“讨厌”个人需要什么理由?讨厌就是讨厌,没有理由。” “你错了,讨厌”个人怎会没有理由,例如:这个人的长相让你看不顺眼,一看就讨厌,或者这个人的行为举止,让你无法心生好感,诸如此类有太多例子,但总有一项令你心生厌恶,你必须说出来,否则别想要我放弃你。”他的语气坚定,表情更是认真。 夏羽梅直瞪着他,好半晌没有说话,对于他的执着她感到自己的心直往下沉。 她想自己要说服他放弃,似乎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 她怎会碰上他这种人!或者更正确的说法是——世上怎么会有他这种人存在! “你……怎么能肯定我就是你所要追求的对象?也许我其实是一个行为不检的女孩。”她所能做的就是尽其所能说自己的坏话。 “所以我才说我们都需要有段时间来了解彼此,你也同意了,不是吗?”他的声调是那样轻声细语。 她叹口气,接着又咬了咬唇瓣,要是有他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问题是她根本不是羽纯啊!她不想老是在同地方打转,这件事必须愈快解决愈好,对羽纯也好有个交代。 她已经欺骗他在先,将来怎么解释都是于事无补,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就打消他追她的念头。 见她闷不吭声,傅君脸色瞬间转为严肃,抓住她的力道更是加重不少。 “看来你是打算反抗到底了?”他双眼一眯,将她硬是拉到车边。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她受到惊吓地用力挣扎。 “我们车上谈,我可不想让你漂亮的肌肤受到太阳的荼毒。”他说着,为她开启客座车的门。 她的脸色泛红,尽管他说的漫不经心,她仍感到有点怦怦然。 但不行啊!她绝对不能有这种感觉,要不然她和羽纯肯定会死得很惨。 “你当真那么讨厌我?”傅君将车子开上路后,才打破车内的沉寂问道。 “我是不喜欢你。”她面向车窗外,说着违背心里的话。 她总不能老实告诉他,自己不是羽纯,而是她妹妹吧! 既然不能老实说,倒不如少和他接近。 “如果这是你的真心话……”他让自己未把话说完,就等她接下去。 “当然是我的真心话,我永远也不会喜欢你。”她果然中计地急急道。 “如果我能在两个月内使你爱上我,你信是不信?”他转头对她露出笑容。 由墨色车窗望见他爽朗的笑容,她微微一怔,答不出他的问语。 信是不信?她要如何回答? “既然你答不出来,我们何不试试看?”他的口气十分平静,完全没有露出在算计她的表情。 “试?试什么?”她茫茫然地眨眨眼。 “试试看我是否能让你在两个月的时间里教你爱上我啊。” “哪……哪有这种事,我不同意。这个提议根本一点意义也没有,我要你不要来找我,你反而要用两个月的时间追求我,这算什么?”她杏眼圆瞪地怒道。 “这对你绝对有好处,若是两个月后你没有爱上我,我会自动承认失败,如你所愿放弃追求你的念头。” “那如果——”她盯住他却收住尾音。 “如果我让你爱上我,是不?”他扬起嘴角,替她接下去道。 夏羽梅移开视线,不肯回答。 望着她的后脑勺,傅君珑笑了笑,逐自往下说道: “如果你爱上我,不就什么问题也没了,你也不必再如此执意要反抗我。”他说的好似一切都掌握在他手里。 “这根本行不通。”她听了直摇头。 这是万万不能发生的事,她担不起这个后果。 “何以行不通?这是很好的方法,看是我放弃你,或是你干脆直接弃械投降和我在一起,这是惟一解决的方法。”“惟一的方法是我不会再见你!”她怒叫道。 再好的性情也会被他气疯,他简直固执到不可理喻的地步。 “你这么做我会直接到你家把你揪出来,我相信夏伯母她很赞成我们在一起。”他皮皮地一笑。 他是一锁定目标就绝不放弃的人,对于她不知原由地抗拒他,只是更加深他追求她的决心。 “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赖?”她瞪着他,生平第一次有了想揍人的念头。 “我不是无赖,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你不能怪我对你动心,该怪你太迷人。” 又是一抹嫣红染上她的脸,她兀自生闷气,气自己干嘛要受他的话影响。 将她绯红着脸的娇颜尽收眼底,傅君瞳孔颜色变深,想得到她的念头更加强烈。 “依我看,你一定是害怕自己会爱上我,才不敢答应我的方法。” “谁会爱上你,好,就用你的方法,别忘了你自已说过的话。”夏羽梅不经考虑地脱口而出。 换作是平常任何人以激将法来对付她,绝对发挥不了任何作用,因为她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激怒的人,如今她却一反往常地中了计,因此才说完话,她马上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好极了,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可要有心理准备,我会天天约你,让你没有别的时间,只除了和我在一起。”傅君因计谋得逞而笑咧了嘴。 “我才不打算往后两个月都和你窝在一起。” “既然答应了就不许反悔,说好两个月的时间,你想做什么就等两个月后再说。” “你!”又是一次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夏羽梅不禁懊恼自己就是拿他没辙。 不过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她绝对不会爱上他,因为她现在对他的感觉简直是厌恶到了极点。 第四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1:37:11 字数:7644 手里提着水果走进傅君逸的病房,夏羽纯又一次见到病房里除了他以外,并没有他的家属或是朋友在照顾他。 这就奇怪了,她纳闷地想到自己前后也来探视他几次,印象中还真没见过有人在照顾他。 这外表看似很吃得开的傅君逸,该不会连一个朋友也没有吧? “喂,都没有人在照顾你吗?”将水果放在桌上,她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如果他的答案是肯定的,那么他也未免太可怜了,长得这么帅,竟然没有半个朋友。 “我是个孤儿,从小到大我都是自己照顾自己,所以你没有畏罪潜逃,还肯来探视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傅君逸抿紧嘴巴,忍住想发笑的情绪。 他故意不联络他的红粉知己,更没将自己受伤的事告知家中的母亲,所为的就是这一刻,为了将她留在身边,他自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深信她和他是最适合的一对,见过她和其他男孩子相处的样子,就足以了解他们是同一类型的人,只求恋爱过程的刺激与欢笑,不会特别重视承诺。 让彼此都不重承诺的两人在一起,肯定是最好的搭配,到最后即使彼此不再喜欢对方,谈及分手也能省下不必要的麻烦,这便是他傅君逸择偶的基本原则。 “真的没有人来照顾你吗?你的朋友呢?”听到他竟是一名孤儿,她很讶异,一股同情也油然而生。 “我当然有朋友,但是他们白天都有工作,只能利用晚上的时间来探望我。” “那怎么行?白天即使有护士在,还是无法应付你一切需要。”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很无奈地回道。 “不然我请看护来照顾你……”才提议出口,她马上又挥挥手道:“不行,我没钱请看护。”她的视线落在他满是伤痕的身上,咬了咬牙终于下决定道:“我来照顾你好了,反正我白天没事。”顶多牺牲和朋友逛街的时间罢了。 傅君逸努力佯装出讶异的表情,睁大眼睛看向她,他早算准她肯定会这么说,毕竟她对于撞伤他的事,一直愧疚在心。 “这样好吗?”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待在这里没人照顾,你放心好了。”她说得好像他很可怜似的。 若不是此刻这情况不允许他大笑,傅君逸恐怕早捧腹大笑了,凭他这猎艳高手也会沦落到没人照顾的地步?教他的那些狐群狗党知道,他们肯定反应更激烈。 再者,倘若他肯把他受伤的消息传达给他那些红粉知己得知,此时此刻这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病房早已人满为患了。 然而,此时他只会将计就计,自是不会拿石块砸自己的脚。 “照顾人很麻烦,你真的应付得来?”他这算是好心地提出警告。 “你别看轻我,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我的。”她丢给他一道自信满满的表情。 “既然你执意如此,我只能说谢谢了。” “不用谢我,就当是我撞伤你的赔偿好了。” 既然她无法提供金钱,以劳力代替也挺好。至少这么做,她的心里会舒坦一点。 当夏羽纯低头暗自思忖时,却也同时错过了傅君逸眼里所闪过的狡黠精光。 当天晚上,正当傅君逸仍在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时,他母亲马玉苓的突然到来,着实令他错愕得差点从病床上跌下。 “妈,你怎么……”他没把话说完,就先被他母亲的眼泪给吓得不知所措。“妈,你干嘛!我没事,你不要担心。”他连忙想起身。 “躺好不要乱动,你这孩子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出了事被人送进医院都几天了,你就没想过打通电话给我!如果不是隔壁的王婶的女儿正好在这当护士,认出了你,你是不是打算等到自己死了,才托梦告诉我?”马玉苓痛斥了一堆,泪水仍是停不了。 “妈,没这么严重好不好?我就是不想让你担心,才决定不告诉你。” “你以为你这样一点消息也没有,我就不会担心吗?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个不肖子,完全不了解我这做母亲的心,都已经受伤了还不肯让我知道。”马玉苓骂儿子功夫一流,哭功更是了得。 “好好好,妈,全是我的错,你就饶了我吧!让你儿子耳根清静清静,这里是医院,我也是个伤患,你不会希望你儿子的伤好不了吧?”他只能求饶道。 经儿子一提,马玉苓这才想起儿子身上的伤没好,的确需要好好静养,就算再想教训他,也不急在这一时。 “你身上的伤不要紧吧?”她上前关切地检查他的伤口。 见儿子身上一处处伤口,眼眶又是一红,心疼得不得了。 “妈,我没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所以他才不想通知他母亲啊! 看吧!她一来果然哭得唏哩哗啦,让他觉得自己受伤住院,好像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似的。 “你这孩子为什么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呢!好好地也会出车祸,连相亲也不到场,还让君去替你赴约,白白错失一个好女孩。”见儿子没大碍,马玉苓又开始叼念起来。 “妈,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女友一堆,根本不必你再为我安排饭局。”他不住翻翻白眼,他母亲就是这么爱发牢骚。“你啊!不要老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和人家女孩子交往,伤人家的心是不对的事。”即使儿子会赚她唠叨,她还是不得不老调重弹。 “我和她们交往,彼此都是心甘情愿,谁也不必为谁负责,这种事她们心里都很清楚。” “什么心甘情愿!没有哪个女孩子甘心被人玩弄,嘴里会说出心甘情愿的女孩,八成是因为她们早已经爱上你,才会说出这种傻话。”她也是过来人,怎会不了解女孩子的心里想要的是什么。 “我从来没有玩弄她们的感情,大家在一起合则聚,不合则散,这规矩一开始就说好,没有人会傻到去期待我给她们承诺。” 他或许说的太现实,但他岂会不懂母亲的语意,所以他总是和那些经验十足,对于没有约束、没有承诺的恋爱游戏早已习惯的女孩交往啊。 因此尽管在他身旁来来去去的女孩,已多得如过江之鲫,却从未有人攫获他的心,自然也没有传出有人为他所伤的事来。 “你就是有你自己的一套说法,我说不过你,这几天是谁在照顾你?不会是你那一堆女友排队轮着照顾你吧?”马玉苓不以为然地指出。 “妈,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是有人自愿要照顾你儿子,但还不到排队的地步。”他躺在床上,想到明天夏羽纯就会陪他一整天,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意。 “看你这表情也知道对方一定是个女的,好好对待人家,既然人家肯来照顾你,就表示她对你有那分心,不要辜负人家的一片心意。” 傅君逸但笑不语,不便说出那夏羽纯对他就只基于一分愧疚,什么一片心意根本不可能。 不过一提起夏羽纯,他随即想到自己在她面前谎称是孤儿的事,因此他当然不能让母亲和她有碰面的机会,于是他思索了下,便开口道: “对了,妈,有她照顾我,白天时间你就在家休息,不必来陪我,我相信她会把我照顾得很好。” “是,我不会不识相地跑来当你的电灯泡,你尽管和你的女友谈情说爱,我也懒得来看你这个不肖子。”马玉苓冷哼道。 早知道儿子是有女人后,就不再需要她这个母亲,她可是早就认命了。 “送我到这里就行了。”夏羽梅在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道。 傅君将车停靠在路旁,这才带着笑意侧头看向她,打趣道: “终于肯开口了,我还以为自己一个人开车呢?” 夏羽梅斜睨他一眼,却被他一手靠着方向盘,侧身望向她这看似极为平常,却帅呆的一幕捉住了视线,她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她按住心口,有一度差点以为她的心会跳出来。 她吓了一大跳,赶紧警告自已不准有这种感觉,这种事千万不可以发生。 于是她连再见都说不出口,就怕一开口自己激越的情绪便会显露出来,她连忙握住车门把,想打开车门下车。 傅君适时抓住她另一只手臂,问道: “明天要教琴吗?” “不用,所以你不用来……”“接我”这二字都尚未说出口,她已听见他浑厚的嗓音径自打断她。 “好极了,明天我正好休假,我带你四处走走。” “我没空。”她连忙拒绝道。 “明天早上十点,我会在这里等你。”傅君像是没听到她的拒绝,自顾自地约好时间及地点。 “我不会赴约。”她咬了咬下唇。 “如果等不到你,我会亲自去你家找你。” 夏羽梅顿时傻了眼,从来没见过有人这样光明正大地威胁人家跟他出去,他是恶霸转世不成? 气唬唬地瞪他一眼,她拨开他的手,未发一言地打开车门下车,往她家的方向走去。 “明天十点,我等你。”他在她背后再一次提醒道。 闻言,夏羽梅走得更快,像是恨不得赶快远离他似的,头也不回地直奔回家。 望着她的背影远远走开,傅君这才收回目光,幽幽然叹口气。 他不是不明白自己的态度太过强势,只怕会使她更加想逃离他的身边,但为了化解她想抗拒他的念头,他必须要这么做。 倘若见不到她,那么什么也别想继续下去了,因此尽管会惹她生气,他仍只以强势的态度,强迫她出来和他见面。 就算追她的道路隔着无数道坚硬的城墙,他的决心也不会因此动摇。 隔天坐在客厅的夏羽梅,一整个早上就直盯着墙上的时钟,眼看时间愈来愈接近,她就越发地坐立难安。 心里打定主意不去赴约,但又怕他真的会亲自找上门来,在双重忧虑下,她显得局促不安。 “羽梅,有什么事吗?你怎么一直在注意时间?”李群芳很快就发觉她的异样。 “没事,妈。”她马上收回视线,不敢再猛盯着时钟看。见母亲走进厨房,才松下一口气。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夏羽梅感觉到自己紧张得连手心都在冒汗,好怕他真会闯上门来。 而就在她这么想的同时,屋子外头传来一阵汽车声,吓得她花容失色地连忙跳起,急急往外冲。 不敢相信他真的找上门,夏羽梅此刻惟一的念头,就是以最快速的时间,将他拉离她母亲的视线范围。 不料,她这一跑却直直冲进傅君正好挡在门口的怀里,她身子一个不稳,直接往后倒,却教他及时伸手扶住她,才免除她恐怕会跌个四脚朝天的糗状。 心跳加快的她仍不忘拉着他走向他停在几步远的车子。 “羽纯,你在做什么?”傅君好笑地任由她拉着自己。 “我不是请你不要来我家吗?”她直喘大气,好险! “你在紧张什么?我进去和伯母打声招呼是礼貌,你以为会发生什么事?”他笑笑地指出。 “我就是不想让你和我妈见面,你上不上车?”她留意着四周,不想教不必要的人撞见他们两人。 “我在等你上车。”他一副和她耗上的样子。 担心会教其他人撞见这一幕,然后间接传进她母亲耳里,夏羽梅无法和他比耐力,她不能冒这个险,于是努努红唇便坐进车里。 傅君满意地咧嘴而笑,这才回到车内,将车子开上路。 又一次被迫上车,夏羽梅突然有一股强烈的预感,她觉得自己好像注定逃不掉他的纠缠。 而为什么这份预感令她有着说不出是悲是喜的感受呢? 这种摸不清自己的情况,是不是代表着她有点动心了?才这么一想她猛然打住思绪,不敢再往下想。 医院里,夏羽纯费尽全身力气,总算把傅君逸从床上扶起来,就只为了帮他换件干净的病服。 不过,他老兄真的很不合作,在她帮他换衣服、需要移动他的身体时,他竟然连动也不动,就躺在那里像个活死人,看着她一个人吃力地把这件累人的工作完成。 所以,这会儿夏羽纯不只气喘如牛,她更是气得想宰掉某个人。 “喂!你只是双脚不能动,又不是连两只手都废了,拜托你不要像个死人,躺在那儿什么也不做,你也不想想你很重耶!”她说着,往后倒进椅子里。 “我是不是听到有人在抱怨?我就说照顾我很辛苦,你做不来,是你自己信誓旦旦地硬说可以,我看还是算了吧!”傅君逸装着无辜的表情,乐得欣赏她粉颊上那因过度用力而引起的红云。 夏羽纯拼命喘气,也拼命要自己不要在意他的话,否则她真会在一气之下失手掐死他,省得留下他来累死她。 什么嘛!她好意照顾他,他不合作当个自动自发的病人就算了,还硬要说她做不来? 以她夏羽纯精力充沛的体力,这种小事会难倒她?他也未免太小看她了。 “我也想把你丢下来,一走了之,可是我比你还有良心,所以我不会离开,我会照顾你直到痊愈为止,不过你最好也合作点,不要占我便宜,每次在我扶你时,就把全身力气交给我,下次你那双手若是再不发挥作用,我绝对让你跌个四脚朝天。”不要以为她不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他根本就是想趁机偷香。 傅君逸靠在病床上,嘴角挂着笑容,任由她直发牢骚,想当然他怎么也不会坦白自己把全身力气交给她,是因为她柔软馨香的身子,靠起来还真不是普通的舒服呢, 他不用这种方法接近她,她怎么可能上当呢!手法虽是卑鄙,但却是最直接的方法。 “我要喝水。”他说道,阻止她再喋喋不休下去。 夏羽纯果然闭上嘴,转身为他倒开水。瞧着她忙碌的背影,傅君逸眼里盈满笑意。 这几天,他算是摸熟了她的性子,嘴巴即使说着不饶人的气话,但照顾他的一切所需仍很有一套。 任劳任怨地听他使唤,从未有缺席的一天,反而教他偶尔良心发现,觉得自己不该如此欺负一个心地善良的小女生,但这想法往往在见到她被自己气红脸时,转眼消失无踪,取代之的是一连串的恶作剧。 “喂!医生有没有说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手里拿着茶杯,夏羽纯走到他身边。 “等到我脚伤痊愈便可出院,怎么?等不及想摆脱我了?”他扯扯嘴角,嘲弄地问道。 “你才知道啊!为了照顾你,我已经好久没有出去约会了。”她不禁抱怨出声。 每天从医院回到家中,别说利用晚上时间出去约会,有时她累得连晚饭都没吃,直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而且是一睡就睡到天亮,接着又要赶着来医院照顾他,根本没有自己的时间。 还说什么只是牺牲白天时间而已,她根本是整个人都赔给他了。 “是上次哪两个男孩子?”他故作不在乎地随口谈起。 现在是不在乎,但等到她和他在一起,他会确定她只和他一人交往。 不谈承诺,没有约束,但在交往期间他要的是一对一的关系。 “哪两个?”她佯装不解地眨眨眼。 “你这是在告诉我,你有一大票男朋友吗?”他并不惊讶,只是很意外她会这么坦白。 “喝茶。”她睨着他,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他,才说道:“你管不着我有几个男朋友吧!” “你这么说未免太伤我的心,我们都相处几天了,即使不是情人,也是朋友,你这种态度不觉太冷淡吗?”傅君逸做出受伤害的神情。 夏羽纯撇撇嘴,是自尊心作祟,她才不想告诉他自己为何对他态度不好。 他也不想想这些天他是怎么待她的,把她使唤来、使唤去,简直把她当个佣人看待,她没有掐死他是他命大,他还想要她给他什么好态度吗? 她是来照顾他,不是来充当下女,这两者是有差别的,他可要搞清楚! “我对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你再埋怨小心把我气走,就没人照顾你。”她悻悻然地说,接过他喝完的茶杯,走向洗手间。 “你这种态度,我的脚伤还没好,大概就先被你气死了。”他叹了口气。 “彼此彼此,所以你最好让自己赶快好起来,让我们两个人都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她走出洗手间,手中端着脸盆,准备她每天例行的工作。 她不想说的这么无情,但是再这样和他相处下去,日子一久难免会发生令人想象不到的后果。他是个即使不展开追求攻势,仍能教人心动的迷人男子,而她肯定自己也是容易让人动心的女孩,谁能保证日后他们之中有人不会先动心? 那个人可能是他,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自己,而她不想让这种事发生。 她是享受恋爱游戏没错,也不兴承诺这一套,但可也不需要一个游戏人间的男朋友。 所以,她还是跟他保持距离,以策安全的好。 恐怕不能让她如愿了,傅君逸暗暗思忖道,既然他已看上她,自己岂会让她从指缝中溜走呢! 不,他不会,他只会想尽办法让她离不开他,察觉自己如此想要她的强烈念头,他承认她给他的感觉,不同以往那些女人,而这感觉他并不排斥,所以她必须是他的。 “如果我永远好不了呢?”他忍不住想知道,她会做何回答。 “那你就待在这儿度过你的晚年吧!”她没好气地回道,拧干毛巾往他脸上使力地擦拭。 “轻点,你不会是把我当成家具在擦拭吧?”他问哼一声,这女人分明是借机在报仇。 “不赖嘛!你还颇有自知之明。”她吃吃笑出声,毛巾所到之处皆一干二净。 闻言,傅君逸简直是哭笑不得,但他不会一直处在下风,只见他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突然开口道: “我要上厕所。” “你等一下,我去叫护士来。”她停下擦拭的动作,转身正想按铃。 她几乎是什么都能做,惟一一件让她止步的便是——服侍他如厕的问题。 “不,别按铃,我受够了在床上解决这件事,我今天一定要到洗手间解决。” “你别说笑了,好不好?你的脚伤没好,你怎么到洗手间?” “不是有轮椅?”他瞄一瞄角落的轮椅。 “你说的简单,那谁抱你上轮椅?谁推你进洗手间?再者你要怎么站立,还有……”有太多细节她连说都说不出口,更甭说实地操演一遍。 光是用脑袋瓜子设想一遍,她的脸便不自主地红透了,打死她,她都不这么做。 “你啊——”他拖长尾音,见她气得浑身猛颤抖,忍了好久的笑意这才爆发出来。 一直到差点岔了气,他才注意到她的表情已经布满风暴,于是他忙收起玩笑的心情,板正表情道: “跟你闹着玩的,别当真。” 夏羽纯横瞪他一眼,接着便端着脸盆走进洗手间,如果她再开口跟他说话,她就是只猪。 傅君逸望着她僵直的背影消失在洗手间里,心情十分愉快。她真是愈看愈好看,也愈看愈有趣,等他伤一痊愈,他绝对要想个办法将她留在身边。 第五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1:37:11 字数:7606 平稳的车速让看完一场电影的夏羽梅很快就沉入睡梦中,随着车内轻快的音乐,她睡得很香甜。 而将她由沉睡中唤醒的是一阵令她差点窒息的恐怖感觉,她并不知晓是什么东西攫获了她的呼吸,只觉得呼吸很不顺畅,因此,她很快苏醒过来。而一睁开眼睛,她却立刻被眼前放大的脸孔,吓得喘不过气。 她想要尖叫,但他温润的唇盖上她的,也同时盖住她已涌到唇边的叫声。 她第一个反应是惊愕不已,从未想过他会是这种小人,更没想到自己一生一次的初吻是在睡觉时被人夺去,还发生在车子里。 因此她一回神便开始奋力挣扎,双手置于他的肩膀上,使尽全身力气想推开他,结果却像是在推石块一样,他对她的推拒毫无所觉,反而将她搂得更紧,甚至还因此压住她在他胸前的手,令她动弹不得。 他的嘴则继续在她唇上游移,舌头在她下唇滑动,企图寻找进入的途径。 羞愤的泪水直逼眼眶,她啜泣出声,这种亲密接触令无经验的她无所适从。 而博君更加深他的吻,以唇分开她的檀口,舌头很快地探索着她的甜蜜,同时感到她的身子一僵。 她的青涩与香甜,几乎令他欲罢不能,只想吻她直到天长地久,若不是突然尝到她的泪水,他不会舍得停下亲吻的动作。 他才抬起头,果然见到她泪眼迷,颊上还淌着两行清泪,像是在控诉他不该趁她熟睡之际偷吻她。 “羽纯,别哭,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时情不自禁,可是你不知道你睡着的娇颜有多吸引人,多令人心动。”他呢喃着,试图安抚她。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泪如雨下,拼命拍掉他朝她伸来的手。 “羽纯。” “我不是羽纯,我讨厌你!”她索性放声大叫,把刚才累积的委屈一口气宣泄出来。 “不要这样,羽纯。”她脸上慌乱的表情,令他不禁后悔自己的莽撞。 “走开,你走开!”她是吓坏了,二十年来第一次被吻,且吻得这么彻底,即使是现在她仍能感觉到他将舌头探进她唇内的骇人感受。 “好,我错了,我不该吻你,羽纯,你打我好了。”他不顾一切地伸手搂她入怀,将她所有的挣扎全吸收入怀。 夏羽梅不肯搭理他,闷声哭泣,直至他捉起她的手,用力地往他脸上掌掴时,她才赫然停止哭泣,错愕地看着他做出自残的一幕。 “你干嘛?”她的语气微弱,因为先前哭得太认真,把力气全用完了。 “让你打我啊!这样你可气消了?” “哼!”她努努被吻肿的红唇—转开头。 “还在生气?那就是没打够了,那么我就打到你气消为止。”说着他又捉着她的手,继续掌掴他的脸。 起初,夏羽梅仍打定主意不想理会他的哀兵政策,她告诉自己她才不会心软。 一直到她感到自己的手心有点泛疼,她才转头看向他,想把手收回,却在见到他脸颊上那清晰可见的手印时,一双杏眼登时大睁,好久反应不过来。 当她回过神,便教他这副好笑的模样给逗得发出吃吃的笑声。 见她笑了,傅君但觉自己这些巴掌没有白挨,虽然力道控制在他,但打久了还真有点疼呢! “不气了?”他低头问。 “你神经病!”她难掩笑意,白了他一记,又让笑容浮现在脸上。 首次抛开所有顾忌,不再去想怎么抗拒他,也不再去管往后结果如何,她感觉到无比轻松,至少此时此刻她的心情不再沉重。 “你这笑容是否表示不再气我,决定原谅我的偷香了?”瞧见她巧笑嫣然的俏模样,傅君心里明白自己离攫获美人心的日子又往前一步了。 “只要你保证不再偷吻我,我就原谅你。”她泛红着一张小脸。 “好,我向你保证,我下次不会再偷偷地吻你。”他故意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见她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后,才接下去说:“我只会光明正大地吻你。” “你……”她气结不已。 傅君爽朗地大笑出声,他就知道自己总会有卸下她心防的一天,她又羞又气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你实在很讨厌耶!”她队着嘴啧怪道。 她根本不是那个意思,什么偷偷的吻跟光明正大的吻有何不同?一样都是占她便宜。 “不,羽纯,是你太可爱了。”说完,他低头故意在她颊上偷香。 夏羽梅胀红了脸,捂着自己被偷香的一边脸颊,深吸了口气,来不及出声,傅君又朝她另一边印上一吻。 她倒喘了一口气,另一手随即伸上来捂住同样遭受狼吻的脸颊,如此直接的反应,简直可爱到了极点。 心口胀满盈盈爱意,傅君明白白自己已然深陷,他再也找不到能像夏羽纯这样,令他有想好好呵护、好好珍宠的女子。 “你这坏蛋!”不知他此刻温暖的目光意谓着什么,她只顾骂着他的不守信用。 明明说好不能吻她,他却愈亲愈过分。 “羽纯呀羽纯,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呢!”他双手覆在她两只手的手背上,等于是间接捧住她的脸,然后一面说一面靠近。 “不可以,说好不吻我上她重申一次。 傅君咧嘴一笑,道: “我知道。” 然后,他缓缓地低下头靠近她…… 她被骗了,夏羽梅坐在自己家里,回想适才她与傅君逸在车里发生的一切,她才发觉到这一点。 说好不能吻她,原来指的只有她的唇,因此除了唇以外,她脸上所有肌肤全教他一一偷香,而当她从那迷茫的情境中回神,她人已经被他送回来了。 好丢脸哪!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让他这样对她,即使现在回想起来,她仍感到不可思议。 就这样,夏羽梅一下脸红,一下又极为懊恼地垮下脸,表情变化丰富到教一旁正窝在沙发上休息的夏羽纯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夏羽纯细细打量起她,很快地发现羽梅有着和以往明显的不同。 此时的羽梅全身散发着迷人的光芒,不时还能见到她脸上挂着笑容,一副满面春风的样子。 “羽梅,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最近她忙着照顾傅君逸,很少有时间和羽梅聊天,所以这段期间自己一定错过了什么事。 “有事瞒着你?没有啊!”夏羽梅从冥想中回神,疑惑地眨眨眼。 “最近你和我的相亲对象处得如何?摆脱他了没?”她不打算逗羽梅,她自有办法套出她的话。 “没有,我们现在是朋友。” “只是朋友而已,你干嘛脸红得像是一颗熟透的蕃茄?”她打趣道。 “真的只是朋友而已,我和Angos……” “Angos?是他的英文名字?他连这都告诉你,你还说是朋友而已?”她夏羽纯可是谈情说爱的高手,羽梅是不是恋爱中的女人,她一看就知道,但她也不会直接挑明讲。 “羽纯,你不会怪我吧?” “怪你?你指的是什么?” “就是我没有替你甩掉他,反而又和他……”夏羽梅说不出自己被吻的事,她毕竟不像羽纯什么都敢讲。 “羽梅,我怎么会怪你?这是好事咧!我可是一直希望你能赶紧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才想到用这个方法。”一时太高兴,夏羽纯说漏了嘴。 “什么?原来这件事是你在算计我?我要跟妈说去。”说着夏羽梅作势要往外走。 夏羽纯急急忙忙拉住她,又哄又骗地说道: “我的好妹妹,你可千万别害我,最近妈一直问我为什么每天往外跑,我可是回答和你的Angos出去,你这一去告状,我一定死定了。” “他不是我的Angos。”她辩解道,又转移话题问道:“对了,你最近又在忙些什么?每天晚上看见你回来,你都一副很累的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事?” 于是,夏羽纯将自己撞到人,并利用白天时间照顾他的事告诉给夏羽梅知道。 “那个人现在还好吧?”夏羽梅关切地问起。 “伤势恢复状况良好,不过就是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出院,我快累垮了。”夏羽纯直喘大气。 “这么说你有好久一段时间没有出去约会了?”她记得羽纯晚上回来后,除了吃就是睡,倒是没见她再出去过。 夏羽纯没有答腔,就只是可怜兮兮地垮下一张脸,一副十分值得同情的模样。 而夏羽梅向来容易心软,自是见不得她的双胞胎姐姐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 突然,她脑中闪过一道念头,她随即开口提议道: “羽纯,不如明天我替你代工一天,你好好去玩一玩。” “你要代我去?这不是真的吧?你不是最怕面对陌生人的吗?”夏羽纯惊讶地喳呼出声。 “你不要说得好像我很胆小,好不好?”夏羽梅为自己叫屈。 她只是不喜欢面对陌生人,这并不代表她生性胆小啊。 “你以前就是这样子,只要有陌生人的场合,邀你一起去,你打死都不要。现在怎么不一样了?那个叫Angos的男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竟然能让你有这么大的转变!”夏羽纯是真的很吃惊。 看来那个叫Angos的人,对羽梅有正面的助益,太好了,这是她一直努力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没想到却让她的相亲对象替她完成了这件事。看来她母亲所找的人不是没有半点用处的嘛! “你不要再闹我了,你到底需不需要我明天替你去一趟?”她纯粹是不想羽纯累坏了,才决定帮她的。 “他恐怕不是你能应付的。”夏羽纯轻蹙娥眉,这才是她要担心的事。 以傅君逸的顽劣个性,他一定会利用机会好好地占羽梅的便宜,这么思忖着,脑中不禁回想起她和傅君逸在病房里的一幕幕情景。 不要说伺候他喝茶、喂他吃东西这些小事,光是得帮他擦拭身体,以及帮他换衣服,这件事恐怕不是生性羞怯的羽梅做得来的。 再者,想到羽梅也会和她一样拧干毛巾,帮傅君逸擦拭身体,两人一定会有接触到彼此的机会,不知怎的,她的心里便不怎么舒服,好似不想让这种事发生。 可是,她实在好想休息一天,只要一天就好,近回来忙着照顾他,几乎停止了她所有的休闲活动,如果再不给自己一些喘息的空间,她只怕会活活地闷坏了。 两相比较下,她决定还是放自己一天假,至于博君逸的为人,她只须交代羽梅多注意,应该就不会出岔子。 “羽纯?”等了好久没有回应,夏羽梅再次出声。“你不用担心我应付不了他,如果他真的很难伺候,我会立刻离开。所以,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被他欺负的。”以为羽纯是在为此担心,她连忙提出办法。 “我知道,只是我怕你会……”夏羽纯说到一半,惊觉自己竟然是要说出怕羽梅会迷上他的话,她蓦然收住尾音,错愕得不得了。 夏羽梅也同样讶异地回望她,毕竟是孪生子,她当然比任何人都了解羽纯,所以羽纯没说完的话,她一下子便意会过来。 “羽纯,你该不会……” “不,我没有,你不要乱说。”不让羽梅把话说,她径自打断她再说下去。 “羽纯,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干嘛急着打断我的话?”为此夏羽梅更加肯定自己心里的猜测。 喜欢追求浪漫,享受恋爱游戏的羽纯,原来也有不干脆的一面。 她觉得好新奇,更想看看那个令羽纯动心的人,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不喜欢你的玩笑,羽梅。”夏羽纯沉下脸,自己一时的心慌意乱,她决定把它归咎于是自己太多天没出去才会造成的后遗症。 “好,我不说,那你总要告诉我,他如何称呼吧?”夏羽梅也不追问下去,善解人意地转移话题。 “他叫傅君逸。” “傅君逸?”夏羽梅讶叫。 “怎么了?” “Angos也叫傅君逸,这也太巧了吧!” “是很巧,不过也许只是同名,且有可能是音同字不同,没什么好奇怪的。”心思不在此,夏羽纯一句没什么好奇怪就把疑问给带过。 “也对,现在同名同姓的电话簿里一大堆。” “那明天就拜托你了,羽梅。”想到明天便可以出去约会,夏羽纯不禁露出期待的表情。 准时九点整,夏羽梅走进病房,傅君逸一双迷人的眼立刻转向她,好似早已等她许久。 不过,当他看见今天比以往准时的夏羽纯,身上穿着一袭秀气且典雅的长裙洋装,脸上甚至未施任何脂粉的模样时,那素净的娇颜格外清秀,他不否认这一面的她,别具一番韵味。 但是,她怎么有些不对劲,他狐疑地眯起瞳仁,开始仔细打量眼前这位让他觉得很陌生,却又看不出哪里不对劲的夏羽纯。 “羽纯?”他不白自觉地露出怀疑的语气,视线一直跟着她移动。 夏羽梅不是不清楚这个男人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她却选择当作没发现,”进病房就走向洗手间,做着羽纯交代她做的事。 其实,这种事换作是以往的她,她恐怕早就被此人毫不放松的目光,吓得逃之夭夭了,但在面对过Angos之后,其他人的眼光就不足以令她怯步了。 心想着的同时,夏羽梅已经在脸盆里放好水,走出洗手间又注意到他的视线透露出不解,且直盯着她不放。 夏羽梅暗自好笑,仍不愿主动说穿,她在等他自己看出她和羽纯之间的不同。 傅君逸心中的疑惑愈来愈深,瞅着她拧干毛巾的眼眸紧眯着,突然自问自己是否太神经质?否则他怎么会觉得不仅是她的服装出了问题,就连她拧干毛巾的方式也有所不同。这是怎么一回事? “羽纯?”他再次唤道,却见她像个闷葫芦似的闷不吭声。 “你生病了是吗?”这或许是惟一可以解释她始终不肯开口的原因。 夏羽梅摇摇头,沉默地把毛巾递给他,她毕竟不是羽纯,帮他擦拭的动作还是免了吧! “你都会帮我擦的,你忘了?”他直瞪着她,没有接过她手中的毛巾。 夏羽梅态度自若地回望他,仍没有为他服务的动作,和他僵持着。 “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嗓子哑了是不是?”傅君逸再也沉不住气地抓住她的手。 夏羽梅尖叫出声,手中的毛巾掉了,脸盆里的水更是泼了一地。 “放手,傅先生。” 在她挣扎推开他之前,傅君逸已先行放开她,并以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瞅着她看。 “你叫我什么?” 真是见鬼了,她叫过他喂,也曾连名带姓不客气地叫他傅君逸,但傅先生……她几时变得这么客套了? 夏羽梅握着自己被抓疼的手腕,很快地往后退一步,望向他仍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她的嘴角露出一抹顽皮的笑容。 看来眼前这人一定对羽纯也有意思,否则他不会如此在意她的一举一动。 而她是不清楚他和羽纯究竟友好到什么程度,为了不让他再对她做出惊人之举,她决定还是把自己不是羽纯的事说出来,免得他又想对她毛手毛脚,自己岂不是亏大了? “你用不着这样紧盯着我,你再怎么看我也不会变成羽纯的。”她笑说道。 “你不是羽纯?”傅君逸果然睁大眼睛不停地上下打量着她。 “你应该早看出我不是羽纯了?” “原来你们是双胞胎?”这才足以解释她们两人长得一模一样,性情却截然不同的原因。 “正是,而今天就由我来照顾你。”她说着,捡起掉在地上的毛巾和脸盆,准备重新盛水。 “羽纯呢?” “她今天有事。”她在洗手间回道。 “她有事?”他等不及又往下问:“是什么事?” “我想你问太多了吧?羽纯她只是义务帮你,并不是你请来的佣人,她也会有想休息的时候。”她重新端着脸盆走出来。 见他一脸阴郁的表情,她差点忍不住噗笑出声,原来这会儿是郎有情、妹有意,有人在吃味了喔! “她出去约会了,对不对?”他口气闷闷地问道。 “我不知道。”夏羽梅知道这时候还是不要太坦白,于是故意岔开话题。“这是毛巾和水,你还需要其它东西吗?”“不需要。她真的出去约会了?”他不死心地追问。 “这件事你还是问羽纯本人吧!我不回答这种事,她明天会来,你放心。”将拧干的毛巾交给他,她走至角落的柜子找寻干净的病服。 “我今天不想换病服,你不必麻烦了。”傅君逸心中有点呕,但他却坚持不让夏羽纯以外的人替他做这件事。 这意谓着什么?表示对她忠实吗? 脑中才浮现这句话,他马上讽刺地笑了,谁会相信一个猎艳高手会对某某人有着想忠实的感觉? 拜托!别笑掉人家大牙了,连他自自己都不相信他会是这种人。 但他不想教夏羽纯的妹妹替他换衣服,这却是事实。 该死!他几时如此在意过一名女子了? 不重承诺,没有约束是他谈恋爱的原则,何以他现在反而希望夏羽纯只能是他一人的? 难道在想将她留在身边的同时,他也同样动了真心? 被这重大发现震撼住,傅君逸有好久不再出声,只忙着厘清自己脑中的思绪。 夏羽梅虽然觉得他怪里怪气,但见他许久不吭声,倒也乐得走至一旁的椅上,兀自看着自己带来的杂志。 待在医院一整天,夏羽梅什么事也没做,只除了看完三本杂志。而今天这个病人倒是非常合作,不必她服侍换衣,不用她帮忙喂食,所以他吃得相当辛苦,几乎有一半的白饭全落至外头。 该是服侍的人不对,但是是他情愿什么事都自己动手来,偏偏只有一只手能活动,什么事做起来都加倍辛苦。 一个大男人如此倔强是很好笑,但这也证明了他对羽纯的在意程度。 夏羽梅通常都坐在一旁,也不出手帮忙。 不是她心肠太坏,而是她可以了解到这男人的自尊,如果她插手帮忙,一定会换来他的白眼。 就算她不了解男人,她也不敢向男人的尊严挑战。 “傅先生,如果没别的事,我得回去了。”傍晚一到,她不便多留。 “你——”傅君逸瞟了瞟她素净的脸,怎么看都不习惯。 以为她老早就回家去,是她的声音教他发现她原来一直坐在角落。 “明天羽纯会吧?”倘若她敢再不来,他就亲自上门去把她揪出来。 “你放心,她一定会来,你可以不必再和自己生闷气了。”夏羽梅留下笑语便径自离开。 傅君逸微微一怔,原来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难道……他真的陷下去了吗! 第六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1:37:11 字数:10057 隔天一大早,夏羽纯心情郁卒地走进病房,却见傅君逸脸色如灰地看着她,一副打算找她兴师问罪的表情。 干嘛!他吃炸药了不成?这种表情想吓人啊?夏羽纯悻悻然地瞟他一眼后,走向洗手间。 “你总算知道要出现了?”傅君逸语气冷冷地问道。 “怎么?不高兴看到我吗?”她走出洗手间,把忘记放下的皮包扔进椅子里。 她现在可是一肚子火没处发,他最好不要惹她,否则管他是不是伤患,她会先痛揍他一顿再说。 只要一想到昨天的事,她就好想大叫。她绝对不会哭,就算陈立亭在她照顾傅君逸的期间,又另外结交别的女友,她也并未感到伤心,反而她觉得好生气。生气的理由是陈立亭让她昨天好糗,几乎找不到台阶下。 他竟然在他新交的女友面前,指出是她先对不起他,故意把他的车撞坏不说,还跑去躲起来,又说她背着他交男朋友,公然在他面前打情骂俏,所以他才会另外寻找更好的对象。 她不气他另有爱人;反正当初他们在一起也没有什么承诺存在,只是他不该那样羞辱她的人格,好像他们不是恋人后,就不能当朋友,又像她会厚脸皮地求他不要跟别人在一起似的。 真的是太气人了!而这一切都该怪他——傅君逸,这个罪魁祸首。 若不是他,她岂会遭到陈立亭的羞辱。一想到这儿,她忿恨的眼神便射向也正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傅君逸。 面对她如此忿忿难平的眼神,傅君逸原本积压的坏心情很快地一扫而光。 “看来你昨天的约会并不如意,是不是男朋友跟别人跑了?”他乐得笑眯眼,颇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闻言,夏羽纯更是火大,恼羞成怒地冲向他,小小的拳头毫不客气地落在他身上。 “我已经够呕了,你还敢幸灾乐祸?你是不是人啊?”她又怒又叫的。 “真的被我说中了?”他故作诧然地眨眨眼。 暗暗在心里忖思道:他当然是个人,只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是成全自己在乎的女人去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这种事傻子才会做吧! “你还说,一切都是因为你!”她控诉道,拳头依然如雨点地打在他肩上。 他轻而易举地捉住她的手腕,皱着眉头道: “再打下去,我真的得永远住在这里了。” “把手放开!”她怒视他一眼,扭动着手腕。 “不再动手?”他问。 “对啦,还不快放开。” 傅君逸把手松开,随即见她闷不吭声地走向窗口。 “真的这么在意他!”他握紧拳头问道。 见她不愿搭理,他又继续说道: “你不像是这么想不开的人,就算是失恋了,再找一个就是了。” “谁想不开了!你少胡说八道,我才不在乎陈立亭,我只是气他在他新交的女友面前羞辱我,他是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对我!”她忿怒地从窗口转过身。 “你该在昨天就给他一拳的。”他噗笑出声,他就知道她不可能会为此失神落魄多久。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这么做?告诉你,我不只给他一拳,我还免费送他两个大锅贴给他当晚餐。”她说着说着就想起昨天陈立亭被她打肿的脸颊,不由得吃吃笑了。 “你真的做了?”他骇然瞪眼,暗暗提醒自己千万不要惹毛了她。 “没错,我先是打得他跌坐在地,然后等他站起来,我又赏他两个巴掌。”她说的好是得意。 “这么说来你应该要感谢我。” “感谢你?” 她没怪他就算了,他还想要她感谢他。 “正是,如果不是我受伤的缘故,你恐怕到现在仍看不清那叫陈立亭的为人。所以,你说这是谁的功劳?”他邀功道。 “可是……如果不是为了要照顾你,我也不会被人羞辱一顿,你说这是谁的错?”她反过来将他一军。 “好,算是我的错,那么为了补偿你,我替你介绍个男朋友吧?” “你要为我介绍男朋友?”她猛眨眼!以为自己听见一则大笑话。 为她介绍男朋友?依她看,他分明是居心不良,她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于是,不等他回答,她又径自往下说: “好啊,那请问对方的人品为何?” “这人不论人品、长相,绝对能教你满意。”傅君逸缓缓一笑,眼神若有暗示地直视着她。 “你接下来是不是要告诉我,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光是他眼里露骨的暗示,她看不明白就是笨蛋。 “你很聪明嘛!” “废话!我早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不过我劝你别打这种主意。”被他看上,她可一点都不高兴。 她承认他很有魅力,对他也不是真的无动于衷,但是,他和她绝不可能。 毕竟,她还不至于天真到看不出来他是哪一类型的男人,而这种男人通常不愿被人约束,却会要求女方只有他一个爱人。 她太了解,这种人不重承诺不打紧,还希望跟他在一起的女人,也同样过着没有承诺的日子。 就算她也是这种人,她还是不敢领教,更不想拿自己去冒险。 要玩恋爱游戏,她还是希望找个自己可以应付的对手,他太有魅力、也太危险,不是她应付得来的对手。 “为什么拒绝我的提议?我认为你喜欢享受约会,我爱好自由享乐,我们是最适合彼此的一对。”遭到拒绝的傅君逸脸色有点难看。 从来没有女人会拒绝他,她却让他踢到了铁板,这经验还是头一遭。 “那是你的想法,我不认为自己和你适合在一起。我老实告诉你,我害怕自己会因此爱上你、缠上你。”她这么坦白以对,他心里应该可以好过些了吧? 听见她如此坦白,傅君逸不自觉地露出温柔的目光。 不等他回答,她径自又往下说: “不要说你不在意我会爱上你,除非你准备好要走进婚姻生活,否则一句话也别说。”她是故意这么吓唬他,好打消他的念头。 “原来你也很在乎有没有承诺?”傅君逸有点惊讶,正准备开口说他可以给她承诺。 “我也是女孩子,总有一天也会嫁人,所以不是真心的人,我是不会和他在一起的。”她看着窗外,心情竟有点沉重,这一点都不像她。 一句真心令傅君逸已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在尚弄不清他的心意之前,他不想贸然开口。 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两人都未曾再交谈,各自陷在自己的思绪中。 夏羽纯才刚走,马玉苓便带着一脸疑惑的表情走进来,她难以置信自己眼里所见,等不及想向儿子求证。 “妈,你今天这么这么早?” “不管这个,你先回答我,刚才从这走出去的那个女孩,就是正在照顾你的人吗?” “妈,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就算急着讨媳妇,也不用看到人就追问吧! “你只须回答是不是,不要给我说废话。”马玉苓可没闲工夫和儿子打哈哈,眼前有更重要的事待解决。 “没错!她就是在照顾我的人,有什么不对吗?”见母亲这么烦躁,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该不会是她们两人在外面碰头了吧?那他是孤儿的谎言,岂不直接拆穿了? “她叫什么名字?”马玉苓继续追问。 心里暗暗期望她的两个儿子,千万不要看上同一个女孩哪! “妈,你不是在做身家调查吧?”傅君逸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这件事很重要,君逸,你能不能认真地回答我每一个问题?”马玉苓严肃地板起脸。 “她叫夏羽纯。她的名字很重要吗?”他随即收起玩笑的心情,正经地开口。 在听见夏羽纯这三个字,马玉苓的心直往下沉,脸色更是沉重。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她仍不死心地追问,也许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就是撞伤我的人。妈,我不准备要她赔偿。”母亲沉重的表情,令他直觉有事要发生。 而到底是什么事,会让母亲的神情这么严重呢! “所以,你和她不是男女朋友关系?”闻言马玉苓明显地松了口气。 “搞了半天,你想问的就是这个吗?妈,你真的是唬倒我了,我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傅君逸一脸莞尔地笑说。没有答复他的话,马玉苓径自当机立断地说: “明天要她不必来照顾你,往后我会照顾你,毕竟你是我的儿子,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现在,她已然明白夏羽纯是基于责任才来照顾君逸,而为了不要让她两个儿子同时看上夏羽纯,她必须阻止这种事发生。 “妈,你告诉我,你和羽纯之间有过节吗?”母亲的话着实令他错愕,原先的笑容更是僵在脸上。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长辈,她是晚辈,我会和她有什么过节?” “那么你为什么不要她来照顾我?这其中一定有理由吧?” 马玉苓叹了口气,看了儿子为夏羽纯护航的行为,她知道得快刀斩乱麻,要不然肯定来不及阻止,不是她这做母亲的要为难自己的儿子,而是今天早上君对她提及他和夏羽纯之间很有进展,他有意在时机成熟时,向她求婚。 这是君这孩子第一次对女孩子动心,最近见他满面春风,一看就知道他真的很中意夏羽纯。所以,她怎么也不希望君的第一次恋爱就这样毁在他自己的哥哥手中。 再者,君逸向来不缺女人,他应该不至于会和弟弟争同一个女人,只要把实话说出来,她相信君逸会成全他惟一的弟弟。 “妈,你说话啊!你总得把原因告诉我。”若没有原因,他不认为母亲会这么做。 “这个夏羽纯,如果你还有印象,她就是前阵子我要替你介绍的女孩子,原本要和他相亲的人是你。”马玉苓终于缓缓开口说道。 “妈,你是说……”他一阵讶然,难怪在夏羽纯说出她的名字时,他会觉得似曾相识。 原来他是真的听母亲提起过她,却因为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所以印象不深刻。 “没错!就是她,因为当天你不在场,我担心失约面子挂不住,就要君代替你去相亲,却怎也料不到君会对夏羽纯这女孩一见倾心……”见儿子变了脸色,马玉苓便止住话语。 “妈,你确定你刚才见到的夏羽纯就是当天和君相亲的人?”傅君逸的表情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 是搞错了吧? 那个他才决定要拥有的夏羽纯,竟是他相亲的对象,现在却同时教他的弟弟看上眼? 是老天在开他玩笑吗? 这会儿他说不出自己是何感受,是愤然是遗憾,或是后悔,他全然理不清,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他并不想看她和君在一起,他不想退让。 但见母亲紧瞅着他,一脸忧心的样子,这些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明白母亲是希望他这个做大哥的退出战局,成全当弟弟的君。 所以,这会儿他什么也不能说。 “我在相亲那天也在场,我当然可以肯定刚从这儿走出去的,就是那一天和君相亲的夏羽纯。” 儿子的表情不太对劲,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令人忧心。于是,马玉苓又开口询问: “君逸,你该不会也对她……” “妈,你说到哪里去,我和她没什么。”见母亲有所起疑,他不禁笑笑地挥挥手。 多可笑,他一定是疯了,否则他何以会在明知已不能挽回的这一刻,才察觉自己的感情。 他一直都清楚知道自己对夏羽纯有一种不同以往的感觉,但他并未及时发现那是爱。 直到这一刻在听见君对她一见倾心时,他才惊觉到自己何尝不这么想,他不也在街上首次遇见她时,对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只是,他始终认为那只是单纯的欣赏,却万万想不到他会在自己还躺在病床上、在他母亲面前发现这个事实。 “君逸,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 “妈,你不用担心,我对羽纯没意思,倒是君爱她吗?”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的心情已教苦涩所取代。 倘若君很爱她,不管自己的心意如何,退出是他惟一的一条路。 “你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君陷得很快,才短短两个月他就表示非她不可。” “是吗?”他无法做出任何惊讶的表情。 因为他自己不也是在短短两个月里,对夏羽纯动了真情? 该说是她太有本事吗,能让他们兄弟两人同时倾心于她。 “好了,别净谈君的事,你倒是说说看,你几时才肯找个好女孩,早早定下来?”马玉苓转移话题问道。 “妈,你别又来了。”他不住叹口气,他心里已经够苦闷了。 “我是在关心你,人家君都有对象,你有那么多红粉知己,哪一个才能使你定下来?” “甭提了。妈,我对结婚没多大的兴趣。” 天知道他有多久不曾和她们联络,而在她们之中根本没有人能使他定下来。 惟独一个让他有此冲动的人,这会儿早是君看上的对象,看来他或许在定是要单身一辈子了。 “你该不是想给我抱单身主义吧?把你那些女人的名单给我,我来替你挑选,我就不信这里头没有适合你的对象。” 问题是名单里头没有一个是她夏羽纯,再多再好也没用,他一个也不动心。 “妈,别闹了。” “你这孩子也该定下来了,不要让君抢先你一步进礼堂。”马玉苓没好气地指出。 闻言口,傅君逸的心直往下沉…… 这一刻他多么希望自己未在相亲那一天缺席,否则这时候拥有夏羽纯的人该是他。 许是深受打击,只顾着整理调适自己焦躁的心绪,傅君逸浑然忘却一件重要大事,那就是夏羽纯有一个和她相同面貌的妹妹——夏羽梅。 “明天想吃什么?我替你带来。”临走之前的马玉苓体贴地问着儿子。 “不用这么麻烦,明天我会找我的朋友来陪我。妈,你在家好好休息就好。” “是你的红粉知己?”马玉苓了解地扬扬眉。 “是,是我的红粉知己。”他无奈地苦笑。 “那好,好好……” “对待人家。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他径自接下母亲的话。 “知道我说过很多遍,怎么就不见你好好地遵守。”马玉苓说着站起来。 “妈,很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他连忙催母亲回家,免得又要开始她的长篇大论了。 “要走了,知道你嫌我唠叨。” “妈,路上小心。”他在母亲背后叮咛道。 一直到她离开,他才重重地吐出积压在心口一整个晚上的闷气。 接着他拿起桌面上的电话,事到如今,他只有一个方法,就是将他某一位红粉知己找来,如此一来,夏羽纯在知道他有人作伴的情况下,便不会再因责任感使然,留下来照顾他。 心中一有主意,他马上拿出电话名册,迅速按一组他第一眼看到的电话号码。电话一打通,不等对方答腔,直截了当地开口道: “珊蒂,我要你明天一早马上过来。”很快地交代了地点之后,他匆匆挂上电话,神情疲惫地靠回床上。 知道明天卓珊蒂一定会赶来见他,但他仍在心中自问道: 这个方法真的有效吗? 或许夏羽纯会气得一走了之,而自己呢?自己真能因此做到放弃她吗? 心里尚未有答案,夏羽纯巧笑倩兮的娇颜,立时在他脑中浮现,那景象是如此清晰,就像是她本人站在他面前,而那一颦一笑更像是在取笑他自己,他正在做一件他永远也做不到的事。 可恶!他恼怒地拿起枕头扔向半空中,负气地想将她的笑脸砸掉。 一直到枕头落到地上,他才惊觉自己做了件傻事,须臾,他仰头看着天花板大笑出声。 是报应吧?游戏爱情世界这么多年,他何曾这么不洒脱过? 一个夏羽纯竟然就让他失了原则,没了主意,偏偏她不能是他的,真是太讽刺了。 长夜漫漫,傅君逸的笑声渐被心中的苦涩而取代之。 夏羽梅收好琴本正要离开,吴仲宽却在此时走下楼。 “夏小姐,我能耽误你几分钟吗?” “有什么事你直说好了,吴先生,你不要这么客气。”夏羽梅见他一副难以启口的样子,不由得猜测他究竟想说什么。 “这件事我考虑很久,才决定请你帮忙,希望不会造成你的困扰。”他的确是思虑了很久,直到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他才决定贸然地开这个口。 “你还没说是什么事呢?”是件大事吧!她猜想,否则他没道理表情这么沉重。 “其实是雪莉的妈妈从境外回来,她要求见雪莉一面,所以我希望在这几天雪莉能住在你的地方,让我先和雪莉的妈妈谈一谈。”若不是事出突然,他并不想将家丑外扬。 但眼看那女人就要回来,他不赶紧把女儿带开不行。 “这样好吗?让雪莉见见母亲是应该的吧?”阻止人家母女见面,好像说不出过去。 “我不是不想让她们相见,只是雪莉在很小的时候,她母亲就和我离婚,所以雪莉对母亲一直没什么印象,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妈妈,只怕会造成她的无所适从;更何况在未弄清楚我前妻此行前来究竟有何企图之前,我不想冒险让她们母女儿面。过多的期待反而对雪莉是种伤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夏小姐。”此刻他只能寄望她伸出援手,除了她谁也拿雪莉没办法。 “我了解,你说的没错,既然雪莉没见过她母亲,是不好在这之前让她们母女见面。好吧!就让雪莉住在我家,我母亲也很喜欢小孩。”她当然不希望雪莉的心灵受到任何有形、无形的伤害。 雪莉是她的学生,她有义务照顾她。 “那就先谢谢你,夏小姐。”吴仲宽这才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我这就去帮雪莉整理她的衣物,顺便告诉她,雪莉一定会很开心,因为她很喜欢你。” 吴仲宽说着已走上楼,约十分钟过后,就见吴雪莉换上一袭极可爱的小洋装,活蹦乱跳地跑下楼。 “小心点,雪莉。”担心她会跌下来,夏羽梅走至楼梯下方。 吴雪莉直接扑进她怀里,咯咯地笑出声,小手紧捉着她,好是兴奋地说: “夏姐姐,爹地说你要带我上你家玩,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雪莉想不想去夏姐姐家玩啊?” “想!我想去。”吴雪莉用力的上下点头。 “雪莉想去就要乖乖听夏姐姐的话,知道吗?”拿着行李下来,吴仲宽一面交代着女儿。 “我会的,爹地,我不在你要想我喔!”吴雪莉也有话要交代。 小孩子的真心真语惹得夏羽梅和吴仲宽两人相视一笑。 “爹地?” “是,爹地会想你,会很想很想你。”吴仲宽爱怜地抱起女儿。 老实说,雪莉一出生就没和他分开过,他有点担心雪莉会适应不良。 “不用很想啦!爹地,我去夏姐姐家一定很开心,你如果很想我,一定会很快就把我带回来,我要在夏姐姐家住很久。” “原来雪莉有夏姐姐以后,就不要爹地了?” 望望爹地、又望望夏姐姐,吴雪莉不知作何选择,小脑袋都快打结了。 她当然要爹地,但她也好喜欢夏姐姐,所以…… “可不可以要爹地,又要夏姐姐?” 吴仲宽神情一僵,尴尬地接不下话。 “来,雪莉,我们得走了。”夏羽悔当作若无其事地接过吴仲宽手中的小行李箱,对吴雪莉伸出手。 吴雪莉从吴仲宽手上被放下,小手很快地握住夏羽梅的手,然后不忘对她的爹地挥手。 “爹地,再见。” “吴先生,我们走了。”夏羽梅牵着吴雪莉走出吴家大门。 一走出门外,就见到傅君很准时地守候在他一向停放车子的地方,她窝心地露出笑容,朝他挥挥手。 “夏小姐,雪莉就拜托你了。”吴仲宽跟到门后,对她只有由衷的祝福。 夏羽梅再次请他放心将雪莉交给她之后,牵着吴雪莉走向博君。 “这小女孩怎么会跟着你?”傅君早站在车外等候她许久,见她好不容易下课走出吴家,正想迎上前,却发现她手里牵着的小女生,正对他露出敌意的眼神。 他忍不住也朝她龇牙咧嘴一番,故意吓唬她!不要以为他不清楚这小女孩的父亲在打什么主意。 同是男人,他自是了解那经常送羽纯出来的男人对羽纯的态度不寻常,所以尽管必须每次翘班一小时,他还是决定亲自接送羽纯到她教琴的地方,无一日缺席。 “啊!”吴雪莉很快地被他的表情吓得躲在夏羽梅的身后,她怯怯地偷看他。 “Angos,你不要吓她嘛!”夏羽梅努努嘴,面对他也有孩子气的一面,她是既好气又好笑。 “说吧!她怎么会跟着你?”他在她们上车后问。 “她的爸爸有事,想将雪莉寄放在我家里几天。”她只当他是在大惊小怪。 “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你对雪莉有什么意见吗?”夏羽梅一脸为自己的学生出头的直视着他。 从后视镜迎上她气愤填膺的视线,他朝她露齿一笑,道:“我不是对她有意见,而是你带着她,我们怎么约会?就算我要吻你也不……” “有小孩子在,你在胡说什么。”他简直是愈说愈不像话。 又望见他脸上一副促狭的表情,她的颊上不觉袭上一股躁热,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此刻她的脸一定很红。 “夏姐姐,你的脸好红。”吴雪莉天真无邪地说道。 夏羽梅顿时窘得不知如何是好,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傅君在前头爆出笑声,他不是在笑她,而是她窘得发红的脸蛋,真的好可爱,若不是有小孩在,不宜演出亲吻镜头,他真会忍不住偷袭她。 夏羽梅忿忿地坐在后座瞪着他,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不少,却又拿他没办法。 “夏姐姐,他就是你的男朋友?” 她未开口前,傅君已抢先回道: “没错,我就是你夏姐姐的男朋友。”说完,他的表情很是得意。 “可是你长得又没有我爹地好看,为什么你会是夏姐姐的男朋友?”吴雪莉大大的眼珠儿转呀转。 闻言,换夏羽梅笑出声,傅君则脸色很难看,他就知道这小鬼是来搞破坏的。 “小……”鬼字被他及时收回,再怎样他也不会跟一个小女孩计较。“小朋友,你再看清楚,叔叔哪里比不上你的爹地?” 吴雪莉于是很认真地看着他,最后才人小鬼大地说: “你的眼睛、鼻子、嘴巴,全部都比爹地难看。”在她心目中的爹地,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了。 “你没有看清楚,小朋友上他一时气结,要求她睁大眼睛。 “有,我有看清楚,你就是没有爹地好看。”吴雪莉无比认真地回道。 “你没有。” “我有啦!” “小朋友,我告诉你……” 笑望着眼前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吵得几乎将车顶都掀了,夏羽梅心里盈满阵阵暖意,静静地注视着傅君。 眼前这男人会是个好爸爸吧!即使现在他正和雪莉争执不休,但他始终没有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由此便可看出他对小孩子,其实是满有耐心的。 相处了这段时间,她看得出他对她的宠爱,虽然他总喜欢逗弄她,但随着他每天风雨无阻地来接她上下课,有他在身旁的日子,愈来愈令她感到欢喜、甜蜜。 他宠她、惜她,只要她想要的,他似乎总会想办法为她办到。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回她不经意地提到很想念在中部的名产,他居然就在市区绕了很久的路,让她被载得莫名其妙,接着疲累地沉沉睡去。 而当她醒来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中部卖名产的有名商店前,她仍记得当时她足足怔忡了好久好久,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因为她真的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就为了她这句话故意绕了一大段路,先让她睡着再把她偷偷地带到中部。 是信任他的为人吧!否则在她睡了这么久,被他带去卖掉换钱都有可能,倒意想不到他会给她这么一个惊喜。 也许就在那一天她悄悄动了情,在他亲手将还热腾腾的名产交至她手里的那一刻起,她就了解到自己再也抗拒不了这么一个好男人。 如果她再不好好把握,岂不辜负上天让他们俩相遇的一番好意。 甜孜孜地思忖着,夏羽梅不觉嫣然一笑,望着仍在叫骂的一大一小,她仿佛看见了幸福的远景。 第七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1:37:11 字数:7905 曾经以为自己很洒脱,也能掌控任何事,包括自己的感情。 她以为自己永远可以理性地选择,什么人该爱、什么人不该接近,她一直认为自己可以做到这一点。 但是,她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当爱无声无息降临,她不见得能及时发现。 所以,当她亲眼看见傅君逸的病房有别的女人在,且他们两人还靠得非常近时,她的心才会狠狠一抽,就像是有人当场给她难堪,令她狼狈地说出话来。 即使陈立亭背着她另交女友,她都未曾像此刻一样,觉得心刺痛难当。 何以他傅君逸才和个陌生女子靠得很近,她就难以接受眼里所见到的事实? 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昨天自己还洋洋洒洒地拒绝他的提议,如今那分潇洒哪里去了? 夏羽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要自己别在这时候丢人现眼,她不打算教傅君逸发现她的不对劲。 “唷!今天是什么大日子?有大美人自动投怀送抱了。”她努力以着平时的口吻说话。 如果他是想利用别的女人来报复她昨天拒绝他的提议,那她打死也不会教他知道他成功了。 “你几时来的?羽纯。”傅君逸一副像是这时才注意到她的到来,连忙搂着身旁的女人,笑着为两人介绍。 “你好,夏小姐,君逸都对我说了,他说你就是撞上他的人,很感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如果不是君逸心疼我,不想我太累,我早在他出事时就来照顾他了。”卓珊蒂一面说,一面露出她的男人就是这么宠她的幸福表情。 闻言,夏羽纯暗暗咬牙,忍住想上前打烂她幸福洋溢的表情,露出个皮笑向不笑的笑容。 “珊蒂,我是担心你累坏了,照顾病人可是很辛苦,我怎么舍得让你做这种事呢!”傅君逸俯首亲密地对着身旁女人轻声道。 见状,夏羽纯更是面若冰霜,心在这一刻整个冻结。 原来他谎称自己无人照顾,根本是舍不得他的女人吃苦,她早清楚以他的外在条件,不可能身边没有女人,所以这会儿她实在不必太吃惊。 “君逸,我就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卓珊蒂偎近他、一脸甜蜜地说道。 “傻瓜,我不对你好,要对谁好?” 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夏羽纯即使心里难受,也不轻易表现出来。 这一面的傅君逸她未曾见过,而他也从不曾这么温柔多情地对待她。 想来在他眼中她仅是可以为他做牛做马,听他使唤、照顾他的人罢了。 什么他们适合在一起的提议,全是狗屁,里面没有他的真心,因为他早把更心给了别人。 她虽然早知道他就是这种人,但在她的内心深处其实曾经暗暗希望是她看走眼。 只是这道希望藏得很深很深,连她自己也是在这一刻才发现它的存在。 因此当希望落空,她的心仍不免被划了一道很深的伤口。 毕竟她虽然认定他是花心大少,她却是那么希望他能和其他人有所不同…… 看来一切都只是奢想而已。 “羽纯,我的女朋友很漂亮吧?”傅君逸在这时抬起头,见她只是直勾勾地望着他,他差点心虚地撇开脸。 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用不着感到心虚。 “是很漂亮,恭喜你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她不说违背自己的话,他的女友的确长得不错。 “君逸,她也很漂亮,你会不会也看上她?”卓珊蒂两手搭在他肩上,宣示她的主权。 “傻瓜!”他轻捏着她的鼻子,一面悄然注意夏羽纯的反应。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或许他是希望她能表现出很在意他的样子,让他能有将她占为己有的机会。 然而,在她木然的表情中,他却完全找不到自己想要的反应。 望着床上两人在她面前打情骂俏,夏羽纯无法告诉自己她不在乎,因为胸口隐隐作疼的刺人感受,已代她说出了事实。 而她不擅长说谎,所以她无法将自己泛疼的胸口解释于因为没吃早餐所引起的。 是吃醋吧!她终于承认让她心里又酸又疼的真正原因了,是因为她在乎他,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就算她再喜欢她、在乎他,她也不会去和别人共享一个男人,更不愿做出夺人所爱的失德事。 那么她还在这儿做什么?更要杵在这儿看他们两人卿卿我我,欣赏免费爱情大公演吗? 还是趁早走人吧,不过在此之前,她必须先确定一件事,于是,她以着平静的口气问道: “有她在,我还需要留下来照顾你吗?”凡事有头有尾,就算要走也要取得他的首肯。 傅君逸尚未回答,卓珊蒂已先行抢先道: “不需要,我已经决定了,不管再怎么辛苦,我都要照顾我的男人。” 傅君逸屏住气息,静候她的答复。没错,他的目的是要叫她不必再来,但另一方面他心里何尝不希望能引出她的真心话。 如果她有些一在意他,那么他会不顾兄弟之情将她抢过来,她就是对他这么重要,但先决条件是她必须只在意他一人。 时间或许只那么一会儿,但在他的感觉就像是经过一世纪之久,他才听见她的答复。 “我无所谓。”这一刻她也不想再多待半秒钟。“你的意思呢?”只要他开口,她马上就走。 “既然我的女友要照顾我,你也不必留下来了。”她冷绝的态度教他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直直望进他厌烦的眼,夏羽纯相信自己会永远记住这一刻,她毅然地走出病房。 “你爱她,我说的没错吧?君逸。”卓珊蒂在意到傅君逸的眼神即使在那女孩都已走远,仍不肯收回视线的目光。难怪他会在那女孩面前演出这一段戏,根本是存心逼着人家离开嘛! 不过,既然爱上那女孩,他又何苦演出这段戏码来逼心上人离开呢? 傅君逸脸上闪过一抹狼狈,像是让人看穿心思似的,但觉一阵难堪。 “你不要胡说,珊蒂。” “是我在胡说吗?你自己心里明白,不过你为什么要逼走她?不会是心疼她,不想她太累吧?”她想到先前自己所用的借口。 “珊蒂,我很谢谢你刚才愿意配合我,但是请你不要胡乱猜测我的心思。” “我们是朋友,不用说谢谢。”卓珊蒂笑称。 和傅君逸在一起的女人都知道,他对任何女人都一视同仁,不会有任何私偏。但这也表示他把所有红粉都当成朋友知己在看待。 事实也是如此,只要和傅君逸在一起的女人,没有人会期待拥有他的心,因为早在开始做朋友之前,他就说的很清楚,他从未对任何人动过心。 所以尽管如此,她们仍然选择和他在一起,成为他在找到真心所爱的女人之前的红粉知己。 当然也有不少女人会偷偷期望自己能是那幸运的小女人,就算最后达不成心愿,仍是会献上祝福。 这就是傅君逸的魅力所在,因为他的公平对待,使得早已是多年朋友的她们,根本不会多加为难他。 外人看他花心,只有她们这几个红粉知己了解他,他的心只会留给某一个人。 而现在这个女人该是出现了,却又被他给逼走了。 “君逸,如果你反悔了,我可以去向她解释……” “珊蒂,到底谁才是我的女友?你是不是搞错对象了?” “我是你女友没错。”冒名的而已,她在心里加上这一句。“但你心爱的女孩不是我。” “如果你想成为那个人,我可以……” “你不可以,你也做不到,不要勉强自自己。君逸,这可不像我熟悉的你。”她笑着指出事实。 “你干嘛这么了解我?” “因为我是你多年的红粉知己。” 傅君逸没有回话,他的心早已苦涩地说不出话,此时他宁愿了解他的人是另外一个人,那个永远不会属于他的人。 夏羽纯迅速地跑回家,这一刻她只想窝在棉被里放声痛哭,并且大声痛骂傅君逸没有良心的对待。 她那样尽心尽力地照顾他,到最后他居然这样对她,她不在乎他有女友,她气忿的是他在他女友面前对她的态度,就跟那陈立亭是一个模样。 他明知道她最恨别人这样对她,他竟然还是以相同的方式待她,她无法原谅他,也不愿再见到他。 当夏羽纯痛心地回到家,赫然见到母亲和羽梅全坐在客厅,她脚步顿了下,最后仍拾步走上楼。 “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回来也不用打声招呼,把我这做妈的当隐形人啊!”李群芳没好气地摇摇头,对着一旁的小女儿说。 “妈,我去看看她,不陪你了。” “去吧!知道你们姐妹情深。”李群芳挥挥手,把注意力全放在电视剧上,一旁的吴雪莉也看得很认真。 夏羽梅起身上楼,而当她走进房间才发现羽纯趴在床上,正闷声哭泣着。 不会吧?她瞪大眼,在她的印象中,坚强开朗的羽纯是不可能掉眼泪的。 “发生什么事?羽纯,你怎么在哭?”她走向床,轻轻坐在床畔。 而她才坐下来,就见夏羽纯跳起来,跪坐在床中央,红着眼强力否认道: “我没有哭,谁说我在哭?” “羽纯,你明明在哭。” 不是在哭,那她颊上清楚的两行清泪,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我是被气哭的,你都不知道那傅君逸有多过分!他……”夏羽纯气咻咻地把在医院所发生的一切缓缓道出,然后愈说她就愈气,愈气就愈哭。 见她这副模样,夏羽梅只有一句话可说,于是她叹口气,捉住羽纯的手,说道: “羽纯,你分明是爱上他了,对不对?” “我……我没有,你不要乱说。”咬咬唇,夏羽纯硬是不肯承认。 “我和你是孪生子,我会不了解你吗?”夏羽梅认真地盯着她,握着她的手更加用力。 夏羽纯则被她严肃且看来极为担心的表情,逗得直想发笑,向来她夏羽纯都是两人之间最有主见且开朗乐观的人,没想到今天她自己竟然反过来需要羽梅来安慰她,真是太好笑了。 “羽梅,你真的不用担心我,这种小事还伤害不了我,就算我当真爱上傅君逸好了,可是从现在开始我会努力忘记他,我不会让他影响我。”夏羽纯露出坚定又有自信的笑容。 “可是……” “不用可是了,你忘记上回陈立亭甩掉我,我不也很快就忘记这件事了。” “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那时候你根本不爱陈立亭,所以他甩掉你,你的感觉只是生气,这一回你不仅是生气,还哭了,你忘得了他才怪。”她才不相信羽纯会很快就忘记那个男人。 别人不了解羽纯,以为她爱玩,定不下心,只有她知道羽纯一旦认真起来,其实比谁都要死心眼。 “就跟你说我是被气哭的,你几时见过我为谁伤心、掉眼泪了?不要大惊小怪,好不好?” 就是不曾见过,如今亲眼目睹,才觉事态严重啊!夏羽梅心里暗暗思忖,但见羽纯一脸不愿深谈的样子,她也不想再追问下去。 “好,你说怎样就怎样,我说不过你,你准备要休息了吗?”夏羽梅作势要起身。 “等一下,你别想走。”夏羽纯赶快爬起来捉住她。 “还有什么事?” “你还没说你最近和你的Angos进展得如何。”夏羽纯一脸不准她有任何隐瞒的模样。 “我们很好啊!”这时候她还是不要说太多,免得羽纯心里难受。 “那你把我们交换身份的事告诉他了吗?” 闻言,夏羽梅微微一怔,她这才想起自己已有好一段时间把这件重要的事抛诸脑后,如果不是羽纯再次提起,她恐怕真把它忘得一干二净。 “不会吧?羽梅,你该不会还没把这件事向他坦白吧?”实在是太惊讶,夏羽纯圆瞪杏眼。 咬咬唇瓣,夏羽梅极不好意思地点个头。是她太混了,竟然把这件事全给忘了。 但也因为和Angos相处时,自己每每都会被他逗得又羞又气,有时话都到了嘴边,偏偏就是吐不出来。 “羽梅,你该不会打算在新婚之夜才把这件事说出来吧?”那时候只怕她光要应付丈夫的热情就够累了,还想聊天?省省吧! “羽纯,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和他才没发展这么快。”夏羽梅整张们脸羞得不知往哪儿摆。 “没这么快?那万一他真的向你求婚,怎么办?”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嘛! 夏羽纯的话足足令她呆怔了许久,万一他向她求婚,自己可要如何回答? 她原本是打算……呃!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打算,只觉得这时候谈婚事是言之过早。 “夏姐姐。”吴雪莉稚气的声音在房门外传来。 “雪莉,有事吗?”夏羽梅从冥想中回神,走出房门外,就见吴雪莉手里拿着无线电话。 “爹地说要找夏姐姐说话。”吴雪莉将手里的无线电话拿高。 从她手中接过电话,见吴雪莉又蹦蹦跳跳地跑下楼,夏羽梅才将电话放至耳边,开始和吴仲宽交谈。 两人约谈了十分钟,夏羽梅便愁苦着一张脸走回房里,在床上坐下后又重重叹了一口气。 “发生什么事?干嘛换你在叹气?”今天该不会都不是她们姐妹的好日子吧? “吴先生目前有困难,需要有人帮助他。”可是她不行哪! “什么困难?要如何帮助他?” “吴先生的前妻这趟是回来和他争取雪莉的监护权,而她的身边也有个已经订婚的未婚夫,所以吴先生担心自己单身的立场,也许会输了这场官司。”她把吴仲宽的情况略说了一遍。 “这么说来,雪莉的爸爸不会是请你嫁给他吧!我就猜他对你有意思,果然错不了。”夏羽纯说得沾沾自喜。 闻言,夏羽梅忍不住对她翻了个白眼,冲动地想拿胶带封住羽纯的大嘴巴。 “羽纯,我现在已经很苦恼,你能不能认真点?” “我很认真啊!难道雪莉的爸爸不是这个意思?” “他是想请我陪他去见他前妻,让他的前妻知道雪莉不是没有人照顾,就只是这样而已。” “见他的前妻?这简单啊!” “对你来说简单,可是对我就很困难,我怎么可能和他的前妻面对面,还态度坚决地请她放弃雪莉的监护权。”她说着,然后着急地捉着羽纯的手,急道:“羽纯,你想想办法啊!” “你不用这么着急,羽梅,你忘了有我吗?这次就换我代你上场,我保证不会有事。” “你要代我陪吴先生去见他的前妻?” “反正我正好闲得发慌,去陪陪吴先生也好,也许我和他能因此碰出火花来,然后当个现成的妈咪。”她笑说。 “你真能这么想就好了。不过你可别搞砸了吴先生的事,这关系着雪莉的一生。” “放心,你在家等我好消息吧!”夏羽纯做出万事OK的手势。 区区这么一件小事,绝对难不倒她。 当夏羽梅从Angos口中听见他的求婚时,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在心里大骂羽纯那个乌鸦嘴。 说什么万一他向她求婚,结果没有什么万一,他现在就在向她求婚了。 这会儿她该怎么给他答复呢? 说她还没有心理准备,或者说自己尚年轻,不想太早定下来。 想了一堆理由,夏羽梅知道自己其实真正想说的是她愿意嫁给他。 问题是她偏偏不能这样嫁给他,在她尚未将自己不是羽纯的事向他坦白之前,她不能答应他的求婚,尽管她的心里已说了一百个、一千个愿意。 她早就爱上他,只是她一直藏在心口,不敢把爱意说出来。 或许在代替羽纯和他相亲的第一次,她就对他有不一样的感觉,只是经验不足的她,始终不了解这缠绕在心口的感受究竟是什么。 也正因为这样不同以往的感受,令她总是无法像拒绝其他男孩子一样地拒绝他。 而既然爱他,她当然想以最真实的面目来面对他,所以在未能说出她是羽梅之前,她不会答应嫁给他。 偏偏要向他坦白她不是羽纯,而是她的妹妹羽梅,她觉得好难以启口,不敢想像他的反应会是如何,她连开口的勇气也没有。 换作是羽纯,她一定可以做得很漂亮,偏她就是做不到像她那么干脆,所以才教她不知如何是好啊! “羽纯?”傅君在旁就见她一张瓜子脸全揪在一起,一副极为苦恼,且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有必要因为他的求婚而困扰成这个样子吗? “我……”她抬起头一副想说什么,又吐不出口的样子。 “如果你不好意思回答我,点头也可以。”他试图缓和她的紧张。 “我……”她该怎么对他说呢? 一句她不是羽纯,如此简单罢了,她竟也说不出口。 “不然我闭上眼,你亲我一下就表示同意了。”他采取另一个方式。 她一定得先说她要嫁给他,他才好把自己不是大哥的事告诉她,至少他要先拥有令她不能够反悔的理由。 如果不是夏羽梅处于紧张状态,她真会被他逗笑,无奈这会儿她连话都说不出,更甭说是笑了。 沉默的气氛充塞着四周,傅君终于注意到她的窘迫,遂放柔表情,轻声道: “是我太突然了吗?” 这一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忙不迭地直点头,急促的模样教传君有点啼笑皆非。 “那么你需要几天的考虑?”他盯着她像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嘴角悄悄往上扬。 她这口气未免松得太早,既然他有心要娶她,他就不会让自已等太久。 听他这么一说,夏羽梅果然很快地抬起头,正想对他说:她最少需要考虑个一个月,或者两个月更好。 然而,她才准备开口时,傅君却先行一步抢白道: “一星期如何?” 一星期!这话他也说得出来,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她摇摇头道:“一个月。” “三天。” “你……” “再讨价还价我连一天都不给你,现在就绑你去公证。”他笑笑地说,但表情不无认真。 “你很过分耶!结婚这种事怎么可以……啊,你做什么?”她原本还在控诉他的不通情理,说着说着却儿他朝她欺身而来。 “我爱你,我只想尽快把你娶进门,如果你连这三天也不想考虑,我们直接公证去。”他弯身将她抱起,作势要走出包厢。 “我没有说不需要三天的时间考虑,快把我放下来啦!”虽然茶坊的包厢很私密,但他这样公然抱着她走出去,她觉得好丢脸。 “只有三天,不要忘记了。”奸计得逞后,他便将她重新放回坐垫,让她亲密地靠着他的胸膛。 看着交握在自己腰上的手掌,夏羽梅扁扁嘴巴,觉得自己好没用,就是拿他没辙。 他们的感情之所以会走得如此平顺,她笃定有一大半原因是自己不懂得如何反抗,而他太了解她的这项弱点。所以,分明是吃定她嘛! “用不着噘嘴,羽纯,我这么急着把你娶进门,是因为你太迷人,让我放心不下。” 这是什么歪理由?她正想抗议,抬起头来却正好迎上他俯下来的亲吻。 而当他的唇准确地封住她的,她更别想保持清醒地和他对抗了。 第八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1:37:11 字数:9108 高级西餐厅里,夏羽纯、吴仲宽以及他的前妻杨依雯,三人在一阵沉默的对峙后,吴仲宽的前妻杨依雯终于忍不住开口: “仲宽,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随随便便带个女孩来见我,就是要我放心把雪莉交给她和你照顾?” 杨依雯一脸轻蔑的目光打量着穿着前卫的夏羽纯,表情充满着难以自信,接着又说: “这种乳臭未干的女孩照顾自己都有问题,她要怎么照顾我的女儿?”她故意在“我的女儿”四个字上加重语气。坐在她正对面的夏羽纯,在听见乳臭未干这形容词,目光一闪但未动怒。 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形容她,她觉得好好玩。 “依雯,我请你不要侮……” “仲宽,她不是在侮辱我,她说我乳臭未干是代表我还年轻,是赞美呢!”夏羽纯打断他的话,身子一面靠近他。 而她这软绵绵的呢喂软语,教人听了不禁浑身酥麻,更令吴仲宽十分不自在地低头俯看她异于以往的表情与腔调。 “羽梅,你不必……”他想说她不必勉强自己装出世故的样子。 夏羽纯先是摇摇头,再以食指轻放在他唇中央,笑道: “让我和她谈谈,仲宽。”既然她已答应要帮忙,她就非要成功不可。 她这亲密的举止成功地让吴仲宽闭上嘴巴,他怔忡地看着她比以往更成熟美艳的脸蛋。 “你们如果只打算在我面前眉来眼去,恕我不奉陪。”杨依雯只觉眼前这一幕相当刺眼。 夏羽纯闻言收回和吴仲宽故作亲密的视线,这才看向已显得非常不厌烦的杨依雯。 “杨小姐,听仲宽说你想争取雪莉的监护权?” “没错。”杨依雯没有否认。 “请问你为什么在这么多年以后,才想这么做?” “雪莉是我的女儿,不管多少年过去,她都是我的女儿。” “当然,雪莉的亲生母亲、永远都是你,杨小姐,可是我想确定的是你想要回雪莉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夏羽纯的态度不卑不亢,十分友善。 如果可能,她要以和平的方式和杨小姐达成共识。 杨依雯愣了一下,似乎很讶异她会提出这种问题,眼前这看似乳臭未干的女孩,或许不如她外表般地的单纯。 不过,既然对方开口问了,她也不打算隐瞒来意,她坦白说道: “这一趟回来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我就要和我现在的未婚夫结婚,我答应他这是我最后一次回来,所以我才想带着雪莉一块过去。” “你那位未婚夫知道你有个女儿,也知道你就是专程回来带女儿过去?” “他知道我有个女儿,但我没告诉我这次的目的。” “为什么不告诉他?是怕他不答应吗?”夏羽纯找到了攻击弱点。 “他会同意的,只要我把雪莉带回去,也许他就会接受她。”其实杨依雯心里也不太肯定,所以说得有点心虚。 “你只是假设他会接受,那如果他不接受,那时候你要怎么办?无辜被带到境外的雪莉又要怎么办!她得适应陌生的你,又要面对陌生的环境,你不觉得这对一个五岁大的小孩太过残酷吗!”听到她自私的作法,这会儿夏羽纯不仅是要帮助吴仲宽,她更要为小雪莉抱不平。 “我会想到办法。”杨依雯被说得有点汗颜,气势不再凌人。 “你敢拿一生幸福来冒险?” “我……”杨依雯当下怔然。 “杨小姐,既然你就要有幸福的婚姻生活,你又何苦带着一个不定时炸弹去冒这个险?将来你还会有孩子,你能保证你未来的先生不会偏袒白自己的小孩?男人毕竟不是我们女人,他们绝对会想要有自自己的小孩。” “你的意思是你嫁给仲宽后,不会想要有自己的小孩?”如果她可以做到,杨依雯倒可以放心地将雪莉交给她。 她说的没错,自己无法保障雪莉的未来,她跟着父亲或许是最好的方式。 “会不会有小孩,就要看仲宽的意思,一切随他。”她答得模棱两可,反正和他生小孩的人又不会是她。 闻言,杨依雯露出了解的表情,笑看着吴仲宽难掩尴尬的神情。 “夏小姐,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这样要求你,可是我拜托你替我这从来没尽过母亲责任的女人好好地照顾我的女儿,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杨依雯说着突然激动捉住她的手,把她吓了一跳。 完了!夏羽纯暗叫声槽,这种承诺她可不敢乱许。 “杨小姐,雪莉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我相信每个人都会喜欢她。”她只有这么保证。 杨依雯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满心期待地看向吴仲宽,等他开口。 “我会带雪莉来见你,依雯,你放心,我不会剥夺你是她亲生母亲的权利,也谢谢你没有坚决要带走她。”吴仲宽明白她心中的渴望。 “别这么说,夏小姐说的没错,我不能因一己之私就让雪莉跟着我面对不安定的未来。”杨依雯瞬间醒悟自己的确太自私了。 “依雯……” 夏羽纯望着他们彼此客套着,表情十分开心,她知道自己轻松地解决了这项任务,乐得一扫这两天来的阴霾情绪。 殊不知在她背后一直有道锐利的光芒,因见她的手臂始终缠绕在吴仲宽的臂弯里,而徐徐燃烧着怒火,手中的杯子也应声破裂…… “羽梅,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你的表现太好了。”在送她回家的途中,吴仲宽向她道谢。 “我不是羽梅,吴先生。我和羽梅是双胞胎,因为羽梅担心自己不能胜任这次的面谈,所以她才拜托我出面。”她笑着指出。 “原来如此,难怪你的言行举止如此不同,那我更加要谢谢你的大力帮忙。”他相信在西餐厅如果没有她的一番见解,依雯不可能如此轻易打退堂鼓。 这全是她的功劳,是她说服依雯把雪莉留下来。 “好说,吴先生,我听羽梅说她今天会带雪莉到亲子公园,你去接你女儿吧!她怪想你的。”她在家门前下车,对他挥挥手。 吴仲宽再一次向她言谢后,车子扬长而去。 目送着他的车子离去,夏羽纯这才旋过身想拿钥匙开门。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紧急且尖锐的煞车声,让她吓得心脏差点停摆,身子甚至惊跳了下。 待呼吸稍稍平顺,她忿忿地转身正想痛骂是何人开车这么不小心,进巷子也不知要减缓速度。 然而,当她看见下车向她走来的人,竟是她发誓自己这辈子不想再见到的傅君逸时,已到嘴边的话,顿时全又被她忘得一干二净,她仅是看着他怔怔出神。 他出院了?看他的步伐走得十分稳健,脚伤应该是没问题了。 而他出现在这里做什么?还脸色这么骇人。 不过,她管他为何而来。她说过再也不想理他,就当他不存在好了。 夏羽纯转身要把门打开,但已朝她靠近的傅君逸,却二话不说地直接以手臂揽住她的腰,并且不顾她因这突然的举动而愤然挣扎的身子,硬是将她半拖半抱地拉向车子。 “你想干什么?” 没有空回答她,傅君逸一手强压下她的头,另一手提抱起她,将她由驾驶座这头硬推向驾驶座身旁的客座上,自己紧跟着钻进驾驶座里,下一秒车子便往前直冲。 “你在做什么?”她发出尖叫声,看看他冷峻的侧面,又看看前方。“你不要命没关系,但这里是巷子,有很多小孩子会跑来跑去。” 车速明显地慢下来,但他仍对她不理不睬,气得她又对他大吼大叫: “你在发什么神经?你可以出院了吗?”下定决心不想理他,但她又忍不住打量他的伤处是否都痊愈了。 她看见他的右手正包着一条小餐巾,像是不久前才受伤,且匆促绑上去的,上头还渗着微微的血迹。 “你的手是怎么一回事?” 是她没用,就是抑止不住关心他的心。但见他始终未发一言,她不免有地动气。 “停车!我要下去。”夏羽纯手捉住车门,气得想推开车门。 即使跳下去也好过面对他的阴阳怪气。 “坐好,如果你不想要我把你绑起来,就给我乖乖坐好。” 夏羽纯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他竟敢威胁她,她才不吃他这一套,双手更是用力地推着车门。 她危险的动作教傅君逸立即将车开向路旁,然后怒视着她。 “你不要惹火我。”此时满腔的怒火正在他胸口燃烧着,她最好不要挑战他的底线。 如果他的退让是成全别的男人有机会去接近她,那么就该死了,她必须是君的,他不会让自己的退让没有成果的。 “惹火你?是你莫名其妙地把我架上车,该被惹毛的人是我,不是你!”她气唬唬地反驳回去。 “他是谁?”他直接开口问道。 “你指的他是谁?”她浑然不解地问道。 “在西餐厅和你十分亲密,又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他极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但这并不容易,尤其当他脑子里全是她和那男人勾着手臂,亲密交谈的那些影像时,要想保持冷静也难。 “你跟踪我?”脸上明显有着不满。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冷哼道。 “你——”正欲发火,却又想起他的立场不明,于是她很快地反问道:“这关你什么事?我和谁见面吃饭是我的自由,我爱让谁送回我来也是我的事,这些全不关你的事吧?你只要管好你自己的女朋友就好。”她忍不住酸溜溜地说,将脸转开,不想教他瞧见她脸上明显的醋意。 爱上他已经够糟了,她不想再闹笑话。 在她刻意地回避下,傅君逸果真没瞧见她真实的表情。 此时此刻,他只想弄清楚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如果她的对象不是君,他就不会再保持风度。 “谁说不关我的事?我亲眼目睹你成为别人婚姻的第三者,破坏别人的婚姻,你敢否认没这回事?” “你……你说我破坏别人的婚姻?是第三者!”她的双手因气忿而握紧。 她为了不想夺人所爱,近回来她承受多大的痛苦,他却什么也不了解,就将这项她最痛恨的罪名直接往她头上扣! 夏羽纯顿觉自己的心口像被揍了一拳,这分又痛又酸的感受,几近教她承受不了。 她本能地想反驳,但随即她又改变主意,冷冷地说道: “就算我是第三者,你也没有资格教训我。” “只要你是我弟弟的女朋友,我就有资格替他管制你、教训你,我不会允许你背着他乱来!”傅君逸额上的青筋浮现,忿忿地嚷道。 “去你的弟弟!你根本是个骗子。”他不会以为她会这么快就忘记他是个孤儿的事吧?抑或是孤儿的事是他捏造的? 她的叫骂、指控令傅君逸的自制力由身上抽离,留下的是满腔的怒火,以及一分对她再也克制不了的想望。 “该死的你,这是你逼我的。”他说着,捉住她纤细的臂膀,将她紧抵靠在车门上,欺身靠近她。 当夏羽纯察觉到不对劲,他的唇已攫住她的,紧接着他的舌头更强行地闯进她的唇里,她倒喘口气,却反而将他的舌头吸得更深。 他不是在吻她,倒像是在掠夺似的强吻着她,他的唇虽柔软,但压在她唇舌上的力道却一点也不温柔。 他的唇一再蹂躏着她的,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没有半点真心的吻。思及此,她立刻回神,然后使力地推开他。 “你到底想证明什么?如果我是你弟弟的女友,你怎么敢这样对我?”一个惩罚似的吻,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不该如此待她;更何况她什么也没做啊! 当傅君逸拾回理智时,他才发现自己在忿怒当头,竟冲动地对她做了什么。 这不是他该做的事,但,这就是问题所在。他早就幻想过不少次亲吻她的感觉——尽管只有他自己十分投入地吻着,她尝起来仍旧是该死的美好,而这使他了解到自己要放弃她是多么的困难。 偏偏他却只能硬生生斩断自己的情丝。他深吸口气,佯装不在意的口吻道: “我是想证明你是否适合和我弟弟在一起。”除此之外,他没有其它更好的借口。 夏羽纯再也找不到比他更伤她的心的人,这个时候他还是念念不忘他那个她见都没见过的弟弟? 难道,刚才这个吻对他一点意义也没有? 不,她怎么会忘了他是怎么样的人呢?一个吻对他根本是小case,会在意的人只有她这个大笨蛋而已。 一想到自己是这么无可救药地爱上他,他竟还能这么对待她!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今天的所作所为。 她的眼泪几乎忍不住冲出眼眶,但她拼命忍住泫然欲泣的情绪,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 “那么你现在觉得我适合你弟弟了吗?”心灰意冷的她也懒得争辩,更不想问清他的弟弟是何许人。 罢了,如果他是存心要乱栽赃,她再怎么解释他也不会相信,就让他称心如意巴! “只要你不要和有妇之夫纠缠不清,我非常赞同你和我弟交往。”他说着违心之语。 尽管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是将她紧紧地怀进怀里,一辈子都不愿再放开她。 “那就先谢谢你的大力支持。”她悻悻然地回道,撇开脸不愿再看他,是该死心了。 “羽纯……”他试着想再说些什么,好让和她相处的时间可以拉长。 “现在可以送我回家了吧?”这一刻她只想逃得远远的,愈远愈好,只要不要再见到他的人。 傅君逸的心整个冻结,连最后一线希望都彻彻底底地瓦解…… 对别的男人而言,恋爱也许是快乐、甜蜜的代言词,但对傅君逸来说,爱上一个人是一切痛苦的开始。 或许这是他一向不对感情负责的报应吧! 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从未想过他会陷得这么深、这么快。 所以,他诅咒夏羽纯不该让他爱上她,诅咒之后又想念她、渴望她。 白天,他还可以控制他自己的思绪,不会在自家人面前露出馅儿!但一到夜里闭上眼睛,他满脑子想的就是她,眼前浮现的更是她的曼妙形影。 他克制过自己,但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到最后他干脆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这样的情形他知道会永远持续下去,如果不是傅君在今天晚上突然闯进他的房间—— 傅君很少会在深夜过后突然想和他这个大哥聊天,今天一兴起这念头,他便拿着两只酒杯和一瓶红酒走进他房间,想邀他一块喝几杯。 不料,才走进房间,房里充斥着酒气冲天的味道,教傅君直皱眉头,赶紧先把房内窗户打开,这才准备询问他究竟是喝多少酒了。 视线落向床上,但旋即被眼前所见的景象吓了一跳。 可不是,那躺在床上怀里抱着酒瓶、俊容憔悴的人真是他那位向来自命不凡的大哥吗? 在他的印象中大哥很少喝酒,至少不曾喝到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而一个人之所以会把自己灌醉,一定是有极大的痛苦与心事。 这会是早上母亲要他多留意大哥的原因吗? 如果连母亲都注意到大哥不对劲,那就表示大哥心里有事。 到底是什么事教大哥痛苦的必须用酒精来麻醉自己呢? “大哥,醒醒吧!”他走向床畔,拿开被傅君逸抱在怀中的酒瓶。 手中的酒瓶一被拿开,傅君逸像是失去了精神支柱,伸手在半空中挥着,口中也同时发出喃喃声。 “羽纯……” 傅君浑身一僵,尽管大哥声如蚊蚋,他仍一清二楚地听到大哥口中叫唤的名字。 他怔了怔,先是难以置信,接着才真正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也才终于了解大哥痛苦的真正原因。 原来—— “醒醒,大哥,我们谈一谈。”他再次推了推犹不甚清醒的傅君逸。 傅君逸先是动了一下,然后才慢慢睁开布满红丝的眼睛。 当他睁眼看见坐在他床上的人竟是君时,他咒骂出声,想起自己好像叫出羽纯的名字时,他更是恨不得宰了自己,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该死!瞧他做了什么好事? “你清醒了吗?大哥。”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事,你就当我喝醉酒胡言乱语。”傅君逸焦躁地挥着手。 “真的只是胡言乱语?你这么多红粉知己,什么人不叫,却偏偏叫羽纯。大哥认识她?” “我是认识她,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他急着撇清道。“你不用管我,君,你只要好好对待她就好。” “然后看着你一直这样麻醉自己。大哥,我要了解是怎么一回事,你不要告诉我和她没什么,也不要告诉我你这么做是在成全我和她。”他看了大哥的表情一眼。“我说的没错,你果真是在成全我?” “君——” “说吧!大哥,你是怎么认识她的?”他完全想不透这两人是怎么碰在一块儿。 傅君逸深深望着弟弟难以相信的脸,叹了一口气。 “到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话不能坦白吗?”如果他不是他敬重的兄长,他会毫不客气地先揍他一顿再说。 “我说了我和她什么也没有。”此时他所能做的就是一味地否认。 “什么也没有,你会为了她喝得烂醉如泥吗?大哥,你再不干脆我会揍你,我在乎你的感受,可我也爱她,不要把我当傻子!”傅君吼出了他的气忿,也把他的忧心显露在脸上。 看出了君脸上的在乎,傅君逸又何尝愿意隐瞒事实,他这才缓缓地说: “羽纯就是开车撞伤我的人,所以她利用白天时间来照顾我,我只是没料到自己会对她日久生情。” “羽纯不会开车。” “我知道,她连个驾照也没有,所以我才说自己很好运。”他苦笑道。 “不对!羽纯连排挡的作用是什么都不懂,她怎么可能会开车?”傅君眉峰蹙起地提出疑惑。 他记得她连坐在驾驶位上的勇气也没有,上一回他提议要教她开车,才将她放至驾驶座上,她便吓得抱住他哇哇大叫,当场让他乐得哈哈笑。 “而且这段时间她一直和我在一起,她怎么可能还有时间去照顾你?” “你确定?”傅君逸睁大眼睛,心中不免有了新的希望,也许他们口中的羽纯不是同一人。 “我肯定,你又是怎么会认为我们爱上的女人是同一人?” “是妈在医院见过羽纯,指出她就是和你相亲的夏羽纯。” 闻言,傅君脸色转为沉重。“如果是妈说的话,那肯定错不了,只是怎么可能……她怎么有可能在照顾你的同时,又和我在一起?” “我也觉得很纳闷,她是怎……”傅君逸附和到一半,突然脑中掠过一道景象,他顿时睁大眼、醒悟过来,急忙问道:“你知道羽纯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吗?” 一定错不了,他早该想到这个可能性。 傅君的反应是诧异地摇摇头。 “我没听羽纯提起过她有个双胞胎妹妹。”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倒是从未提到她家人的事。 “我见过她—她叫夏羽……”傅君逸努力回想她的名字,有了!“梅,没错,她叫夏羽梅,她和羽纯最大的差别是装扮,能让人一眼就看出两人的不同。”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她们之中一定有人不是羽纯,却冒用她的名字和我们之中的一人交往,这才足以解释一个夏羽纯何以能同时出现在你我面前。”传君逸愈来愈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而这也让他的心不住地飞扬了起来,不管是姐姐也好,妹妹也罢,至少他和君看上的不是同一人,他也不必再强迫自己退让,整天借着酒精来忘记她。 “说说你那位夏羽纯是个怎样的女孩吧?”傅君问道。 “她是个有主见,而且个性执拗,一生起气六亲不认,但同时她的心肠软,做事有头有尾,不会轻易低头,总之,很迷人。” “我现在可以肯定她不是和我在一起的夏羽纯了。”他的羽纯可是蕙质兰心,动不动就脸红的柔顺美人。想起她的单纯可人,他不住扬起了嘴角。 而经大哥这一说,傅君更是肯定她绝非是大哥口中的姐姐夏羽纯,惟有代姐相亲,她才会在一开始就急着想拒绝他,又一直不敢把他带回家去见夏伯母。 肯定是她冒名顶替的事,连她母亲都不知情,所以她才不敢带他回家,以免事情被拆穿。 “那就错不了。君,没想到我们兄弟两人会被两个女孩耍得团团转。”傅君逸一面心喜,一面忍不住感慨着自己注定要栽在夏羽纯手里的命运。 “说的也是,我也是头一遭看见你这个浪子借着酒精麻醉自己,一度还以为是我看走了眼。”傅君糗他,嘴咧得老大。 傅君逸此时的心情十分愉悦,丝毫不在乎君的调侃,反而笑着附和道: “我也没料到我会有这一天,但一想到自己无法拥有她,我的情绪就异常低落、消沉,根本不想保持清醒。” “现在就等着我们想出法子,证实我们的猜测没错,接着你和我皆可顺利抱得美人归了。”然后他顶替大哥的事,也可因此得到特赦了。思及此,傅君忍不住笑咧了嘴。 “说来是老天的安排,羽梅顶替她姐姐,你顶替我,接着是羽纯撞上了我,或许是命中注定。” “经你这一说,我突然有个想法,也许是个好方法。”傅君说着朝傅君逸凑近身子。 两人交头接耳一番,傅君逸露出了赞许的神情,频频点头表示认同。 “不过,这件事还需要妈的帮忙才行,所以你有决心要面对这段感情吗?一旦教妈得知此事,她一定会逼你和夏羽纯结婚,如果你仍抱着玩玩的心态,趁早说明白,我不想白这浑水。” “你都见到我这副鬼样子了,还认为我不够认真吗?我要她、要定她了!” “别动怒,是你过往的情史比较教人难以信服罢了。”傅君拍拍他大哥的肩。 “不要再讨论我荒唐的过去,我会和我的红粉知己说清楚的。”他恼道。 其实,不用他多说,他相信卓珊蒂已把他爱上夏羽纯的事跟他的红粉知己一一报告过了。 他了解她们不会为难他的,大家都是朋友,绝对不会约束对方再去结交另一半,反而会给予真心的祝福。 不过,这种关系不能再继续下去,一旦有了夏羽纯,他决定要改变他交友的态度,不想再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而夏羽纯绝对值得他这么做。 第九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1:37:11 字数:8798 “羽纯,羽纯!”夏羽梅惊慌的叫声由楼下传到楼上,甚至一路直冲进房里。 夏羽纯趴在床上无心搭理她的大惊小怪,整个人没什么元气。 “我叫你大半天,原来你在房里,怎么不应我一声?”夏羽梅纳闷地走进来。 “我心情不好。”她难过得快要死掉,好想哭,却哭不出来。 弄不明白傅君逸何以要伤害她,她连想哭都找不到理由。 “怎么了?你看起来很伤心,又发生什么事了?”见羽纯这副心碎欲死的模样,夏羽梅先缓下自己的事,决定先安抚她的情绪再说。 “没事。” “没事才怪,你这个样子有两、三天了吧?”难怪这两天都不见她下楼来。“你不是将吴先生的事处理得很好吗?今天我去上课,吴先生表示他真的很感激你,还表示他让雪莉和她母亲见面,两人相处得不错,这全是你的功劳耶!”她不提起这件事就算了,一提起夏羽纯,她马上想起自己那天碰见傅君逸的事,于是她更是哭丧着脸,一副想哭又极力忍住的样子。 “羽纯,到底怎么了?这一点都不像你。你的开朗、洒脱到哪里去了?” “一旦碰上爱情,谁也洒脱不了,羽梅。” “又是他,你又去见他了?” 摇摇头,夏羽纯把那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怒火也跟着上升。 “你是说他说你勾引有妇之夫,又和他弟弟交往?” “没错,我永远不会原谅他以这么不屑的语气蔑视我。”她一面说一面握紧拳头。 “他弟弟又是谁?” “我怎么知道他几时又多冒出一个弟弟来?”她忿忿不平地说道。这两天的自怜自艾已成过去,她不会再为那种轻视她、误会她的人伤心。 “对呀!他不是孤儿吗!怎么会有弟弟?”这也太奇怪了。 “我不知道,也许他是存心欺骗我、伤害我。” “那你打算怎么做,需要我去向他解释那一天并不是他所以为的那样子吗?” “不准去,羽梅,我不想再为那种只会看轻我的人伤心、难过,一切会过去的。” “羽纯……” 见她这样子,夏羽梅不想再拿自己的事烦她,至于母亲要为她安排相亲的事,她只有自己慢慢想办法。 “妈,我说过不要相亲,你怎么可以把我骗来这里?”光是站在餐厅门口,夏羽梅心里就有了谱。 上一回和Angos也是在这家餐厅碰面,所以她了解自己肯定上了当。 早上母亲以陪她逛街为由邀她出来走走,她自然没有怀疑母亲的理由,便答应出来。 结果,她才发现这根本是母亲设下的圈套,她却刚好傻到遭自已母亲的设计了。 “羽梅,妈知道你最乖、最听话,就这一次好一好?下次妈就不再逼你。”李群芳好言劝着女儿。 她明白向来贴心的小女儿羽梅是不会忍心教她这做母亲失望的。 “就这一次?”她知道母亲跟羽纯一样,就会用这一招对她,偏偏她就是拒绝不了她最爱的两个亲人。 “妈保证绝无第二次,上次羽纯的事很顺利,这次你的表现一定更好。”李群芳见女儿没有再反对,高兴地拉着她走进西餐厅。 上次?上次那个人不也是她吗?夏羽梅苦笑着跟上母亲的脚步。 忸怩不安地跟着母亲来到对方的桌前,夏羽梅咬着下唇,即使有过一次的经验,她还是无法坦然应付这种尴尬的饭局。 好想直接躲进厕所,而她当然无法这么做,因为李群芳早快一步拉着她坐下来,算是料准了小女儿胆怯的性子所做的防范。 被拉着坐在位子上,夏羽梅始终低垂着头,什么人也不想看,更不想面对和她相亲的男人。 也由于她始终不肯抬头,所以她丝毫没有注意到有双专注且笑意盎然的眸子,从她走进来开始,这道视线就不曾离开过她。 “群芳,她就是羽纯的双胞胎妹妹。你真有福气,有两位如花似玉的女儿。”马玉苓配合着儿子的计划行事,虽然觉得这事太荒唐,但两位儿子都表示愿意结婚了,她高兴都来不及,也不再计较儿子们的荒唐计划。 闻言,李群芳眉开眼笑。的确,这年头人人都说生女儿贴心。 “别说我福气了,你也不赖啊!你不也正好有对双胞胎,都是男孩子,教人称羡啊!” “哪里,来,让他们年轻人认识认识,不要我们两老顾着说话,把他们给忽略了。”马玉苓笑着推推从进来到现在只盯着人家女孩子直看的儿子。 “说的也是。羽梅,大方点,我这小女儿比较容易害臊。”李群芳笑着解释。 “妈,我不是……啊!”夏羽梅抬起头想说她不是害躁,却被坐在对面的男人给吓得惊叫出声。 Angos!他怎么会坐在这里?该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就因为撞见她和其他男人相亲? 等等,也不对!这里只坐着她和母亲,以及他和曾有一面之缘的傅伯母,除此之外再无别人。 这表示!他就是和她相亲的人?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他到底想做什么? 都已经向她……不,是向她所顶替的羽纯求婚,他何以会出现在这场饭局里? “羽梅,你用不着紧张,快向傅伯母问好。”李群芳误以为女儿的叫声,是因为心情太紧张,遂安抚着她。 “不要紧,群芳,女孩子害羞是一定的。来,羽梅,这是我儿子,君。”马玉苓打着笑语,为两人介绍。 君?夏羽梅心中质疑,她压根儿也不相信坐在对面的人,不是和她相处两个月的Angos。 “羽梅,他就是现在和羽纯在交往的君逸的双胞胎弟弟,很巧吧!这表示你和羽纯果然是分不开的姐妹,连未来的对象都是一对兄弟。”李群芳可说是很满意这种安排。 感谢上天这么照顾她的女儿。 “妈,他……”看了他专注的眼神一眼,她敢对天发誓他就是Angos本人错不了。 傅君逸的双胞胎弟弟?哪有这么巧的事! “夏小姐。”傅君按照上次的惯例,朝她伸出手,故意打断她对母亲的告白。 夏羽梅直直望着他和上一回一样的举动,心里更加肯定他一定在打什么主意。 而她的表现异于上回,她坚定地握住他的手,就等着看他想玩什么花样。 傅君当然没教她失望,依旧做出相同的举动,在她手背上轻轻印下一吻,眼里带着戏谑的笑意。 一直到这一刻,夏羽梅总算完全明白他的真正动机,原来他这么做的用意是在告诉她,他已经知道她顶替羽纯和他相亲的事,所以故意采取这种方法对她以牙还牙。 现在,她可以肯定根本没有所谓的双胞胎兄弟,他不过是借故羞辱她。 很好,真的是好极了!就算是她冒名在先,他也不该以这种方式对她。羞辱感一寸寸个咬着她,夏羽梅一刻也坐不住,她不想表现得像是个大笨蛋,任人戏耍。于是,她咬牙用力抽回尚被他握在手中的手,起身奔出西餐厅。 “羽梅!”李群芳吃惊地大叫。 傅君见状起身追了出去,看来事情肯定是搞砸了。 “羽梅,不要跑了,你跑不过我。”他在转角处追上她,并伸手捉住她。 “别碰我!傅君逸,还是傅君?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对我,你自己不也一样不老实?”她大叫,急着想甩开他的手。“我无心伤害你,羽梅,我是想证明一件事,听我说……” “我不要听!不管你安排这个相亲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我不会再相信你。”她叫着,另一只手用力拉开他的手。 不理会她的挣扎,傅君将她拉向他停在餐厅附近的车子。 “放开我!”实在是因为太生气,夏羽梅做出了她以为一辈子也不会做的事——踢他的下体,然后趁着他因痛楚而弯下腰之际,连忙转身跑开。 “羽梅!”他在她背后大喊,两腿间的痛楚令他无力再追上前。 在百货公司打发了一整个下午,夏羽梅终于决定回家去,而才走至巷子口,傅君的车子就停在那儿,她连忙打消回家的主意,转身想走开。 “还没气消吗?羽梅。”似乎早算准她会有此反应,傅君从她后面拦截她。 瞪了他一眼,她试着绕过他,却料不到这么效等于是自投罗网,她才走至他一步远的地方,便直接教他强行带入怀中。 “放开我,你怎样这么可恶?”她气红脸,拼命推着他。“我不要你了,你懂不懂?” 闻言,傅君的自制力霎时溃决,他猛地将她推靠在一旁的墙上,并伸出手掌按在她的脸颊旁,将她困在他及墙壁之中。 “你不要我?就为了这么件小事。”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充满警告意味。 “才不是件小事。”她在他和墙壁之间的小空间挣扎,他却只是更加贴近她。“请你走开。” “你想否认我们之间的一切?”如果因此失去她,他会先宰了大哥。 “是你安排今天的相亲,想否决一切的人是你。”她撇开脸,抗拒着他那双具有魔力的眼睛。 “我否决一切?”他便加恼怒地压向她,冲动地直想摇她。 但他又舍不得这么做,于是他采取了另一种更有效的方法,直接俯下头捕捉住她讶呼的嘴,极尽所有热情地吻住她。 夏羽梅僵硬着身子,徒劳地想挣开他老虎钳似的臂膀,并竭尽意志力地抗拒他的亲吻。 但他的唇舌不断地透过热力挑逗着她,在不知不觉中,她的抵抗一寸寸地瓦解,反而吐出一句轻柔的低吟,融化在他阳刚的怀里。 一直到她全身软绵绵地摊在他怀里,傅君才缓缓地松开她芳香的唇舌,将她柔软的娇躯圈在怀里。 “羽梅,我们是属于彼此的。”他的脸埋在她的颈项,唇在她耳旁吹送着气息。 “我讨……唔!”嘴一张他的唇又堵了上来,被他捏住了下颚,她连撇开脸的自由也没有。 等到他再次离开她的唇瓣,她已经娇喘吁吁地说不出话来。 “不要再说气话了,羽梅,否则我一点都不在乎必须一再以唇堵住你的声音。”他颇为得意地耍赖道。 “你!”她才想反驳,见他果真又低下头,连忙收住尾音,抿上了红唇。 “愿意和我谈谈了?” 她扁扁嘴,不予理会,而傅君就当她是默许了,牵着她的手,往车子走去。 待她坐进车里,他才缓缓开口道: “之所以安排这次的相亲,我是急着想证实……” “证实我是个笨蛋吗?”她没等他把话说完,径自接下去道。 “羽梅。”傅君无奈地唤道。 不过,这也表示他的羽梅不是没有脾气的,一旦拗起来比谁都难搞定。 “你是怎么发现我不是羽纯的?”气归气,她还是忍不住想知道。 “如果我没有在两天前发现我大哥喝得烂醉如泥,而且听见他连喝醉酒都直叫着羽纯的名字,我才震惊地发现到我大哥可能与我同时爱上一个女孩。”至今他都未能忘记当时的感受。“所以才会安排这次的相亲,好证实我和大哥不会真的同时爱上一个人。” “你大哥?你是说傅君逸……”她突然想起那个伤透羽纯的心的男人,也叫傅君逸,且当时她们还开玩笑地说,只是巧合罢了。 不会正好就是他吧! 急着想弄清一切,她又往下问道:“他是不是最近才出院?” “你应该很清楚,你不是曾瞒着我去照顾他一天?”为此他可是耿耿于怀,还好她照顾的是他大哥。 “真是他?!那好极了,你回去告诉他,不要再来招惹羽纯,不要再伤她的心了。”提起这个没良心的男人,她忍不住为羽纯抱不平。 “羽梅,你误会了。” “我没误会,你大哥如果不喜欢羽纯,没人会去强迫他,但请他不要侮辱羽纯的人格。” “你真的误会我大哥了。羽梅,我大哥为什么喝醉酒,又为什么在醉酒之后频频叫唤羽纯?你还不明白吗?大哥以为我在和羽纯交往,所以他为了成全我才想退出,但又无法忍受不能拥有她的痛苦,他只好借酒消愁,忘却这分痛苦。” “原来他把我当成了羽纯。”她总算弄明白了整件事。 “这都该怪有人始终不肯坦白。”他糗着她。 “你还不是一样。”她反应快速地拍掉他想示好的手。 他不愿就此打消攻势,另一只手又伸上前去,她尖叫着左躲右闪,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最后她终于喘着气,任由他将她抱至他的膝上,两人相视而笑。 “现在你可以了解我真正用意了吧?”他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轻触着她。“下次不准再误会我。” “啊!等一下,我不能再跟你多说,我要赶紧回去把这件事告诉羽纯,她一定会很高兴。”她说着急着想离开他的怀抱。 “不急,羽梅,你的答复呢?” “什么答复?”她眨眨眼,不记得他有问她问题。 “羽梅,别装傻,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她想装傻,他就直接点醒她。 他也是故意安排在这一天和她相亲。 “啊?”她的表情不像装傻,一看就知道是真的把这件事给忘了。 “羽梅,不要说你忘了。”他朝她龇牙咧嘴的同时,她连忙飞快跳下车,直奔回家。“不要想逃走,”他推开车门,追在后头。 “等到确定羽纯原谅你大哥,我就……” “嫁给我?”他径自接腔。 她吐吐舌头。“才不是,我要说的是就同意你大哥和羽纯结婚。”她边说边跑进自家大门。 “你!”他为之气结,伸手欲捉她,大门却在同时当着他的面关上。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关上的大门,还隐隐听见她的娇笑声从屋内传出来。 房内的气氛十分凝重,夏羽梅已大略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却不见夏羽纯有任何反应,她依然趴在床上,脸上面无表情。 “羽纯,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吗?那我再说……” “不必重复,我听得很清楚。”她淡淡地回应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怎么做?羽梅,你是不是认为我现在该欢天喜地地跑去对他说:我喜欢他,他好伟大。”她拔尖声量没好气地说。 “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 “没有但是,因为他以为我是他弟弟的女朋友,所以他就可以那样对我?”夏羽纯整个人被怒火所笼罩,小小的拳头不住地对着空气挥拳。 “那是因为他误会了嘛!这种事也是常有的,羽纯,Angos说他大哥为了你,每天都喝得醉醺醺,口中念得全是你的名字。”夏羽梅试着说更多好话。 “你已经说过了,别再重复,我不想再听。”夏羽纯阻止她再说下去。 “羽纯,不要这样,这根本不像你的作风。”原以为羽纯知道事情真相后,她会很高兴地又叫又笑,没想到她反而更加生气。 “让我想想,我会知道该怎么做。” 夏羽梅只好无奈地把空间留给她,然后叹息地走出房间。 望着羽梅走开,夏羽纯趴在床上,仍然不知该对此事做何反应。 一个能为了弟弟而放弃所爱的男人,他会有真心吗? 情愿不分青红皂白地误会她,也不肯开口向她证实一切的男人,他会有真心才有鬼。 她不是傻瓜,不会傻到去相信一个连努力争取她都不愿意的人是真心爱她的。 说他为她醉酒,念念不忘都是她,她是一个字也不信,如果他有那分心,他早该来了。 可是,他没来,不是吗? 而如果她乖乖地坐在家里想他几时会来找他,那么她就是天下第一大笨蛋。 忿忿地拿起陈立亭送的趴趴熊丢向墙上,就在这同时她脑中闪过一道念头,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傅君逸在前来求取原谅之前,早就料想到夏羽纯一定不会轻易原谅他,毕竟他前阵子的表现真的太伤她的心,他一点也不怪她生他的气。 他想过各种可能,她也许会对他冷言冷语,也或许会直接赏他一巴掌,更或者是拿扫把赶走他。 但这里面绝对没有答案是——她跟别的男人出去,且还曾经是她男友的陈立亭。 他第一次对自己没信心,担心自己在尚未求得夏羽纯的谅解,她已和陈立亭重修旧好。 再者,他并不确定夏羽纯对他的感情,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想失去她,这种思念之苦他只想尝那么一次就够了。 “呃,傅……” “叫我君逸吧!羽梅,你不必这么见外。”他把思绪拉回,视线落在夏羽梅未施脂粉的脸上。 “我想你还是先回去吧!羽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夏羽梅站在大门口,以为他早就回去了,她才走出来。怎么知道他还是站在早上等候羽纯的位置上,她不禁摇摇头,叹了口气。 这人明明就放不开羽纯,还硬是将羽纯伤得那么深,如果那么喜欢羽纯,当初他实在不该有退出的念头。 “她真的是和陈立亭出去?”他再一次追问道。 他可以接受她和其他人,但不能是陈立亭——这个曾经抛弃羽纯,惹她伤心的人。 “我早上就告诉你,她是和陈立亭出去没错,你不会又要因为她和别人出去而大吃飞醋,侮辱她的人格吧?”她还记得上回吴仲宽的事件。 闻言,傅君逸神情黯然地转过身,奉头狠狠地击向一旁的电线杆。 “喂,你干什么?”她急忙阻止道。“你不要这么会吃醋,好不好?”他的醋劲怎么这般吓人。 “我不是吃醋,我是太在乎她,在乎到愈来愈不像我自己。”他脸上掠过一抹挫败神色。 见他这副模样,夏羽梅不禁有点动容,她相信这个男人是真的很在乎羽纯。 “既然你明白自己在乎她,你怎么还会想把她让给别人?”就算那个人是他弟弟,他也不该这么大方。 “君不是别人,他是我弟弟。”他说着,就见到她一脸不能苟同的表情,于是又说道:“如果你曾和君生活二十几年,你就会了解我的做法。” “什么意思!”他这一说她更加好奇。 “君在感情上很执着,所以从小到大他很少动情,因篇他是那种一旦爱上,就会认定此人是他一生伴侣的人,因此当我得知他所爱上的女孩,竟然和我在乎的女孩是同一人,你以为我会怎么做?把这女孩抢过来,然后亲眼看着我的亲弟弟因为失去她,而一生孤单吗?或许我不够自私,所以我做不到。”他的心情有谁能够体会? 无论是成全弟弟或是自己,他都无法心安。 夏羽梅没有再说话,仅以同情的眼光注视他,不知该说他太伟大,还是说他太过愚蠢。 总之,他是个好男人,羽纯不该错过他。 “现在你应该可以了解君对你的感情了吧?”这一刻他仍不忘替自己的弟弟说话。 闻言,夏羽梅不由自主地满脸通红,正想说话却见到羽纯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不知听进多少他们的谈话。 “羽纯!”她惊叫,傅君逸闻言也急转过身。 “羽纯。”傅君逸只喃喃轻唤她的名。 “说话啊!你不要看呆了。”夏羽梅推推他提醒道,刚才怎么就不见他一副呆拙的模样,看来是爱惨了羽纯呢! 夏羽梅不觉莞尔地摇摇头,然后悄悄地退进屋里,把空间留给他们。 “你来做什么?”夏羽纯没好气地问道。 “我知道我愚蠢地毁了一切,如果你肯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确定?”她眯起了眼。 “我当然确定,我……” “很可惜,我不相信你,今天你可以为了弟弟把我让出,往后你更可以把我让给任何人,我不会再相信你。”她也有自己的傲气,在他那样对待她之后,她不可能再原谅他。 “羽纯,放弃你是我最不想做的事……” “可是你还是做了,而且做得十分彻底,别忘了你上一次在车上对我所做的事。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也不必来求我原谅,我和你既没交往,也没有承诺,你根本不用委屈自己。”她忘不了那一回在车上所受的伤害。 “为什么你就是不能谅解我,若换作你和羽梅爱上同一个男人,我相信你也会和我一样选择退出,因为我们都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足痛苦。” 夏羽纯呆了下,他说的没错,换作是她,她也会这么做,她也不是不能够谅解他,尤其是刚才又听见他和羽梅的谈话,她了解他只是做了他认为该做的事。 只是她不甘心就这样原谅他,这阵子她为他所流的泪,所受的苦,都是确确实实地存在过。 倘若她这么轻易就原谅他,她的泪岂不白流。所以,说什么她也必须为自己争一口气。 她必须再坚持一阵子,也顺便考验他究竟对她是否是真心。 “羽纯?”等了很久,就是不见她回答,他着急地唤她的名。 “你说的没错,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我就是不想原谅你。”她说着,在他未能反应之前,迅速冲进屋内。 傅君逸愣了一下,但他拒绝放弃,举起脚步正想追上前,脚才跨进夏家门槛,却见屋内走出一名妇人。 顿时,他知道自己被击败了,碍于眼前的妇人,他不敢贸然行事,但这只是暂时地撤退,他不会就此死心的。 “你是?”李群芳看着他,纳闷地问。 “伯母,打扰了。”说着,他随即转身跑开。 李群芳望着他的背影,不禁对屋内叫喊着: “你们两个谁来告诉我,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第十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1:37:11 字数:9517 接下来的几天,傅君逸连续吃了几次的闭门羹,在门外等了又等,就是不见佳人软下心来见他一面。 已经游说她好几天的夏羽梅,这会儿也懒得再劝她,随便她要怎么做都可以,反正心疼的人不会是她。 “他又来了,羽纯。”不过这例行的报告她倒不会忘记。“他好像没见到你,就不肯放弃的样子。” “不要理他。”夏羽纯仿佛是铁了心肠,完全无动于衷。 “可是今天很冷耶,他会不会冻死?”她故意夸大其词。 “你当我们这里会下雪啊!冻不死人的。” “原来他就是穿太多衣服,所以无法打动你的铁石心肠。好,我这就去告诉他。” “羽梅。” 夏羽梅见激将法无效,无奈地走向窗口,想看传君逸走了没,却立即被楼下的一幕给吓得叫出声。 “啊!” “少来,羽梅,我不吃你这一套。” “你不看你会后悔,妈现在正在替你教训那个让你伤心的傅君逸,错过就可惜了。” 见羽梅的语气不像在开玩笑,夏羽纯心一紧,立刻下床跑到窗口,果真见到母亲拿着扫帚,正用力地打着博君逸,后着却连问也没问,任由李群芳又打又骂。 “妈会打死他的。”忘了自己正在生气,夏羽纯此刻只想冲下去阻止她母亲。 她是气他,怪他没错,可是却不愿见他受到任何伤害啊。 不过,她才跨出脚步,就见羽梅一副早看穿她心情的样子,顿时她又打住脚步,绕回到窗口。 “你不下去阻止?”夏羽梅瞪圆了眼。 “要去你自己去。”她说着违心之论。 “我去阻止?妈在打的人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你不阻止,那就看好戏吧!你知道妈的力道一向大得吓人。” 夏羽纯扁扁嘴,望着楼下仍不肯停止打人动作的母亲,担忧的神情在脸上一览无遗。 一直到最后,李群芳终于打到手酸、力气也没了,她才把扫帚丢开,气急败坏地对着傅君逸大吼大叫: “你这浑小子是铁打的不成?怎么打都打不走?告诉你,你再怎么站岗也没用,我女儿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再不走,我就报警捉你!” 听见母亲打不走人家,竟然威胁要报警,楼上的两姐妹先后都抱住肚子噗哧笑出声。 原来强悍的母亲也有拿别人没辙的一天。 这天晚上,李群芳因为和邻人有约,很早就出门去,在出门前还特别交代女儿要将门窗关好,才放心地出门。 就连夏羽梅今天晚上也有琴课必须晚点回来,于是家里就剩下夏羽纯一人。没有看电视的心情,她起身决定回房间补个眠,最近心情太糟,连觉都睡不好。 屋外响起了隆隆雷声,像是要下雨了,她赶紧加快脚步上楼,检查房间的窗户是否关好。 才走进房内,她忽地停住脚步。她记得自己在下楼前,并未将房间的电灯关掉,那为什么现在房内竟乌漆漆的一片? 心里直觉纳闷,她伸手摸索着电灯的开关。就在这时,她听见黑暗中传来一阵轻笑。 “你的胆识果然大过一般女子,羽纯。” “是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她的心跳如擂鼓,声音更出现了另一种情绪,也许是气忿,也或许是兴奋。 “你的窗口有棵树,我就这样爬上来了。” “滚出去!”闻言口,她更是生气。他竟然不怕死地从窗口爬进来,这里可是二楼耶! 他就不怕她会担心吗?可恶!他永远不知道要顾及她的感受,永远地任意妄为。 “羽纯,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放心啦!我爬树的技术很好。” “谁在担心!滚出去,要不然我要尖叫了。”她扬言道,一面伸手找着电灯按钮。 偏偏,在天气不佳的状态,房里是一丝光线也无,方向无法分辨,又哪里找得到电灯按钮。 “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你就算把附近邻居都叫来看热闹,我也不会走。” “你就是赖在这里也没有用。”她气道。 心想看不见他的所在位置,她逃出这里总可以吧!一有念头她马上准备退出房门。 “想都别想。”早算准她的心思,傅君逸坚硬如铁的手臂由背后锁住她,让她哪里也去不了。 夏羽纯讶呼出声,吃惊他竟能在黑暗之中活动自如。 “真的不肯原谅我吗?羽纯,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将她转过身面对他,黑如子夜的眼紧盯着她。 她只是不甘心,但她才不会好心地告诉他,就让他再紧张一阵子,至少等到她确定他是真心爱她,不会再将她让给别人,她才不会觉得自己所爱非人。 “看着我,羽纯,然后告诉我,你一点都不爱我,只要你说得出口,我立刻就走。”他下了最后通牒。 没想到他会有这一招,正不知如何打发他之际,楼下传来她母亲的叫喊,正好替她解了围。 “羽纯,开门,外面下着雨。” “我妈回来了,你还不快走,下午被打得不够惨吗?”她急推着他,不想他被发现,更不能让她母亲在屋外淋雨。 “原来你都看见了?” “是看见了,也看得很开心,快走啦!”她故意气他,又推了他一把。 “如果挨打一顿可以让你不再气我,那也算值得。”他轻言道,趁她呆望着他之际,低头覆上她因讶异而微张的唇。 待彻彻底底吻了她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利落地翻过窗户,沿着树干消失在她眼前。 一张被吻肿的唇瓣微张着,夏羽纯几乎是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浑然忘了母亲李群芳正等着她下楼开门。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夏羽梅坐在床上,叫醒羽纯后问道。 “你发神经啊!一大早跑来我的房间把我吵醒,就为了问我这件事?”夏羽纯挣扎地醒来,仍不停地打着呵欠。 “这可不是小事,我是听说有个男人从你窗口爬出去,所以赶紧来确定有没有这回事。”夏羽梅一副此事已人尽皆知的模样。 夏羽纯吓得赶紧从被窝里爬起来,捉着羽梅的手急问道: “你是说被邻居给撞见了?” 这下死定了,那些三姑六婆一定把话传得很难听。 “这么说是真有其事喽!”夏羽梅露出笑意,原来她的猜测果然没错。 光看羽梅微笑的样子,夏羽纯就知道自己上当、被拐了。最近的羽梅愈来愈不可轻视,一定是她的Angos把她教坏了。 “羽梅,你好过分,敢套我的话,快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夏羽梅哼哼笑着走到窗口,指着窗沿上的大鞋印。“这是我在替你打开窗户时发现的,你说这鞋印是何人的?”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不要明知故问。”她没好气地递上白眼。 “所以你们和好了?” “错了,我和他从来没有要好过。”她冷哼道,这才发现他们的确不曾正式交往,甚至连约会也没有过,就已陷在爱情泥沼里,真是有够冤枉的。 “你还不准备原谅他,真要和他怄气一辈子吗?”她还会不了解羽纯吗?到最后他们一定会在一起。 “干嘛一直催我和他在一起?你不是应该站在我这一边吗?”她实在搞不懂羽梅是哪一边的。 “我是啊!可是我觉得错过傅君逸太可惜了。”夏羽梅眨眨眼。 “我看不是这个原因吧!我听某人说你因为我不原谅他大哥,而决定不嫁给他,所以请我高抬贵手,是不是有这回事!”当时她在听见傅君如此请求她时,差一点冲动地忘了自己的坚持。 闻言,夏羽梅当下红了脸,自是没忘记她对傅君缴所作的约定。 “你真的很过分,拿你的幸福威胁我。”夏羽纯故意做出很难过的样子。 “我没有这个意思,羽纯,我是想让傅君逸为此更加努力挽回你,我没料到君会反过来找你。”夏羽梅着急地走向她。 她怎么也没想到君会因这件事找上羽纯,根本是摆明要破坏她们的姐妹情嘛! “所以说来说去,傅君逸仍是为了他弟弟的婚事才来求我原谅,原来如此。”夏羽纯背对着她说着,一副不想看她的样子,但其实是不想教夏羽梅发现她正在偷笑呢! 最近,都是羽梅在捉弄她,是该换她来玩玩羽梅的时候了。 “不是啦!羽纯,不是这样子,你听我说……”夏羽梅果真上当,急得快哭出来。 “我不要听!”她的口气更硬。 “哇!不要啦!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那我不要嫁给君,你也不要原谅傅君逸,我们就像以前那样,谁都不要好了。”夏羽梅急急说道,直扯着羽纯的手臂。 夏羽纯没有回头,因为她笑得快断气了,连回头的力气也没有。 “你不相信?好,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君。”夏羽梅说着,果真拿起电话拨给傅君。 电话一接通,她马上以免持话筒的方式对着电话另一头的傅君大声道: “傅君先生,我是夏羽梅,我不会嫁给你。” “羽梅?”彼端传来傅君疑惑的呼声。 这下夏羽纯再也笑不出来,因为羽梅当真了,连忙伸手摇住羽梅的嘴巴,对电话吼道: “君,是我,羽纯。你不要当真,羽梅她是在开玩笑……”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不嫁他,啊!”夏羽梅的叫声又被捂住,这回夏羽纯直接拿棉被整个罩住她。 房内闹成一团,而吵闹声清楚地传进彼端傅君的耳里,他随即当机立断地回道:“我马上赶过去。”便匆匆挂上了电话。 而这一头根本没人理会他究竟说了什么,只见床上的两人就像儿时一样,又叫又笑地抢着棉被想盖住对方,玩得不亦乐乎,完全忘了她们先前究竟因何事而起争执,更不知已有个人正飞车迅速地往这头赶来。 “你记得小时候我们两人曾许过的愿望吗?”夏羽纯搭着羽梅的肩,两人靠在床头上。 “当然记得,我们从小到大许的愿望,一直都是能嫁给一对兄弟,然后永远生活在一起。”夏羽梅笑着回道。 “现在我们真的遇见了一对兄弟,你说这不是很巧吗?” “羽纯,我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如果你不想原谅傅君逸就算了,我可以不嫁傅君,我们再找另一对兄弟……”夏羽梅话未说完,房门已被人撞开。 “你做梦!夏羽梅。”傅君现身门口,脸上怒气横生,看来颇为吓人。 “啊!!”夏羽梅先是尖叫一声,接着赶紧想跳下床,因为他已大步向她走来。 不过,她始终逃得不够快,身子才爬至床中央,傅君已将她提抱在手中,转身准备强行带走。 “啊!放开我。羽纯,救我!”她叫着向羽纯求救。 夏羽纯依旧坐在床上,爱莫能助地对着羽梅挥挥手,一副她多保重的表情。 “羽纯,你没良心……啊!”夏羽梅的叫声终于消失在门口。 夏羽纯这才拿起电话,准备进行她想了好几天的计划。是时候了,她想。 “你的房间在哪里?”将她抱出夏羽纯的房间,傅君随即问道。 夏羽梅咬着下唇,怎么也不肯开口。当她对羽纯说她不嫁傅君,绝对是认真的,就算他本人来也一样。 “你不想说也行,我直接带你回家。”傅君态度比她更强硬。 当他一路闯红灯直奔到她家,他就决定这次不会再纵容她的任性了。 上回答应她等到他大哥求得羽纯的谅解后,才提他们的婚事,是因为他担心自己太急,反而会让她无所适从,才决定给她时间做准备。 没想到她却为了羽纯,宁愿放弃他,他会允许她这么做就该死了。 眼见他真的抱着她要往楼下走,夏羽梅开始着急了,她试着扯着他的衣服,慌张说道: “我的房间在最右侧。”她指向楼梯的右侧。 不得不妥协了,因为她相信以他的个性,真的会把她带回他家,然后不用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傅君满意地走进她的房间,先打量这充满女性气息且有着淡淡花香的房间后,才将她放在柔软的单人床上,然后他蹲在她面前和她四目相交。 “为什么在电话中说不嫁我?” “因为羽纯。” “在你眼中羽纯比我重要吗?”他可以了解她们姐妹情深,但不能接受她把羽纯放在第一位。 “这不能比较,你是你,羽纯是羽纯。”如果他不能了解她和羽纯之间血浓于水的亲情,她说什么也没用。 “我知道你和她是双胞胎,感情一定比一般人要好,但你就不担心我会因此吃醋吗?”他捧住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 “吃醋?为什么?”她张大了嘴,完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为什么?因为我爱你,所以不准你把别人看得比我重要!”他咆哮,一脸酸意。 “可是……羽纯是我的姐妹。” “就是姐妹也不行,你是我的,我想独占你的一切,包括你的人、你的感情、你的关心。”他的声音变得格外温柔。“所以,你就不准我再去关心羽纯。”她一副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要求她的表情。 傅君不觉地笑出声来,起身坐到她身旁,将她抱至膝上。 “我不是这么说的吧?小傻瓜。” “你明明就是这个意思。”她控诉道,小嘴微微噘起。 “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关心羽纯,但是不该为了她就打算牺牲我们之间的感情。我把你看得比任何人、任何事都要重要,你却为了羽纯打算放弃我,你就不怕伤我的心?原来我以为你对我有感情是假的,原来你根本不……” “谁说的!”她急着打断他的话。“我爱你,是真的。”她连忙转过身圈住他的颈项。 “你爱我,可是却不肯嫁给我。”在她埋首于他颈项时,他悄然露出狡黠的笑容。 这小傻瓜就是容易心软,硬的不行,他就来软的,她早晚会答应嫁给他。 “我说过是为了羽纯嘛!我和她从小就有约定,我们要嫁给一对兄弟,所以我必须等她。” “所以,你就决定牺牲我。”他说着作势要拉开她抱住他的手,她却愈抱愈紧,乐得他笑咧了嘴。 “我不是要牺牲你,我相信羽纯她一定会原谅你大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你为什么不能多等一些时候呢!” “因为我等不及想要拥有你。”他的唇抵着她的耳后。 “那……如果我愿意先把自己给你呢?”她才把话说完,整个人已羞得满脸通红。她埋首在他怀里,不敢看他的反应。 “羽梅,你……”这可是空前绝后的大诱惑,他最爱的女人亲口把白自己许给了他。 是男人都会接受吧!问题是时间、地点都不对,他更不想趁人之危。 “怎么了?”她泛红的小脸纳闷地看着他。 禁不住眼前诱人的娇颜,傅君低咒一声,低头攫住她的唇瓣,强烈的渴求使他温柔不了,唇舌一再索求着她热情的回应。 “羽梅,向我保证你一定会嫁给我。”他低喃着,唇沿着她洁白的颈项一路吻下。 双手轻搭在他肩上,她轻呼出声。她知道他的为人,所以没有她的保证,他绝不会对她做出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 “你……人家明明都愿意把自己给你了,不嫁给你,要嫁给谁?”她羞赧着脸,红通通的双颊煞是迷人。 闻言,傅君立刻将她放倒在床上。他相信自己永远会记得这一幕——他最爱的女人两颊通红、长长的发散在粉色的床单上,而她正温柔且信住地准备把自己交给他。 “羽梅,我爱你。”他呢喃着,眼中燃烧着赤裸裸的欲望及藏不住的深深爱恋。 夏羽梅轻揽下他的颈项,在他耳畔柔声回应着他的爱语。 “我也爱你,永远。” 他被耍了?傅君逸站在夏家门前心想。 不久前,他才接到夏羽纯的电话,她在电话中表示要见他一面,并有话告诉他,他想也没想便放下工作,开车赶来。 却万万没想到她不仅放他鸽子,还跟陈立亭一同出去。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坐上陈立亭的车子,他真不敢相信她会这样对他。 她可以轻易原谅陈立亭当初对她的侮辱,却怎也不肯谅解因不得已才放弃她的他。她怎么就是看不出他的苦衷,真能做到放弃她,当初他也不会那样以酒精折磨自己了,为什么她就是不明白呢? 如果她以为拿出陈立亭当挡箭牌就可以教他知难而退,那么她是大错特错了。 这一回任谁也阻止不了他,尤其是陈立亭更甭想由他手中再抢回夏羽纯。 坐在夏家门前的台阶上,傅君逸心中燃起熊熊的怒火。就是因为自己有错在先,所以他才想以柔情攻势,求取她的原谅。但是如果他的真心忏悔无法打动她,那就休怪他不再当个谦谦君子,一切以她的感受为先。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傅君逸胸口的怒火也越发高涨。一直到夕阳西下,他终于看到夏羽纯从巷口走回来,脸上甚至笑容洋溢,一副玩得很开心的表情,教他见了更是怒火中烧。 再也等不及地冲上前,他伸手捉住她的手臂,一路拉着她。 “放手!你抓痛我了。”夏羽纯叫道,可是盛怒当头的他完全听而不闻。 “不放,这辈子你休想我会再放手!”他大肆咆哮,吼得也许连巷子外都听得到他的声音。 夏羽纯被震傻了眼,这还是头一次看见他发出这么吓人的声音,怪不得她觉得耳朵好痛。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行!?你别想利用陈立亭甩掉我,这辈子你都甩不掉我的,你最好给我听清楚!”他嘶吼着—原先捉住她的手因为太过激动,眼中更是掠过一抹淘气。 望见他如此激动,是太在乎她了吧,这会儿她当真看见他的内心—也不枉她特地为了他坐上陈立亭的车,不就是想整整他、气气他,为她自己出一口怨气。 如今得到她想要的结果,她很开心,几乎忍不住想大笑,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将他激动的情绪给安抚下来。 否则甭提会引来一堆要命的三姑六婆——这可是这条巷子惟一的特色,而在多事者未来之前,她更有可能先被他给摇昏了。 “君……”话未开口。 “你别想和他在一起,你听清楚了没有?”他径自接腔,且摇得更大力。 “听……清楚了。”她被摇得七荤八素,勉强回道。 但他仿若没听见她的回答,又往下说:“我爱你,不管你是否有相同感情,是否原谅我,我都要告诉你,我会一直爱着你,这一次谁也别想叫我退让。” 她频频点头,不过她不以为他有看见。 “你要嫁给我,不准你摇头,也不允许你说不。”也许怕她会直接拒绝,他更加强摇晃她的动作,不想让她太清醒。“如果你认为我不够诚意,我甚至可以……” “我愿意!”她试图压过他的声音,尖叫道。 但显然没有任何作用,傅君逸只是开始向她保证他会给她什么样的未来,气得她终于忍不住伸手抱住他的头,用力地吻住他,这才结束了他一连串的炮轰。 一吻过后,她气喘吁吁地靠在他肩上,原来主动吻男人也是很消耗体力的一件事,因为他热情的反应差点累坏了她。 “愿意听我说话了吗?”她巧笑倩兮地睨向他。 “你刚才是否说了什么?”他回想自己是不是有听见她说“我愿意”这三个字。 “我说我愿意,你这个白痴!”她吃吃笑道,被他一脸不信及懊悔给逗得乐不可支。 “羽纯,你是说真的?”他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再一次捉住她的肩膀。 “你不可以再摇我。”以为他又要发疯,她连忙阻止道。 傅君逸这才注意到自己在激动之余做了什么糗事,他立即懊恼地放开她,一面关切地看着她略显苍白的娇容。 “你不要紧吧?” 她摇摇头,故意侧着头睨着他,道: “想不想知道我和陈立亭出去的更正原因?” “我知道你是想气我,但是以后不要用这种方法,你不会了解当时我想杀人的感受。”他抵着她的额头咕哝道。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老实告诉他,她故意约陈立亭出来见面,不过是想将以前陈立亭送给她的东西还给他罢了。 “我不这么做,怎么消我心头的怨气呢!”她顽皮一笑。 “原来你就是抱持这种想法,让我坐在这里苦等三小时,也担心了三小时,你这顽皮鬼,看我……” 他的话未说完,从外面回来的李群芳已一路叫着跑来:“你这浑小子竟然还敢趁我不在跑来纠缠我女儿,你当更是打不死的蟑螂吗?我就不信打不走你。”她怒骂道,同时随手拿起别人家庭院里的扫帚,就要往他身上打。 “妈,他是傅君逸啦!你明明见过的,你忘了吗?”这会儿夏羽纯只希望母亲能被她唬过去。 无奈她的呼喊声只来得及阻止母亲第二次的挥打,傅君逸想当然被白白挨了一棍。 不过,当他瞧见他心中最在意的小女人正一脸心疼地急着帮他揉着挨打的部位,顿时所有的疼痛早随着她可爱的表情而消失殆尽了。 “你们两人不要只会抱在一起,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羽纯,你在做什么?不准给我接吻……你们两人到底有没有把我看在眼里,快分开听见了没有?” 夏家门前就听见李群芳又急又气地叫嚷着,而回应她的是二楼窗口正依偎在一起的傅君及夏羽梅轻快的笑声。 尾声 这天正是夏家两姐妹同时出嫁的日子,辛苦了大半辈子,终于替女儿找到美好的归宿。李群芳将宴席设在自家巷子里,以方便邻人及远方的亲朋好友前来参加喜宴。 而就在李群芳忙着穿梭在宾客之中,好生招呼的同时,早坐在宴席上等候喜宴开始的众妇人们已忍不住话起家常来了。 “李太太,你听说了吗?这次新娘子的夫家是有头有脸的企业家耶!两姐妹往后可是有好日子过了。”妇人甲口气酸溜溜的。 “听说这两对新人还是靠相亲认识的,就不知夏太太是从哪儿找上这么好的亲家,真教人羡慕。”妇人丙忍不住称羡道。 “还说呢!当初我们都说夏太太家教不严,女儿肯定嫁不出去,可你瞧瞧相亲不到半年就被人订走了,可儿这对孪生姐妹花还真是人见人爱。啊!对了,李太太,上回不是听你提起要为儿子安排相亲吗?结果如何?”妇人乙不忘好奇道。 “甭提了,我儿子只见一面就回绝人家,不过不是我在说,对方的长相真的很不入眼,难怪我儿子看不上眼。”李太太一面摇头,一面叹息。 “说得也是,这年头不流行相亲了,真要碰上今天这两对新人这样郎才女貌的机会也不多,还是不要抱这种期望才好。” “所以,夏太太运气真好,能同时把两个女儿嫁给无论家世、相貌皆出众不凡的一对兄弟。” “就是说啊!” 这三位妇人的交谈声,正好落进刚走过来的李群芳耳里,她不禁露出会心一笑,想起了几个月前她在巷口前听见的那些话,不也是经由这三人之口吗? 想来她最该感谢的或许不是老天爷,而是这些在几个月前讨论她家教问题的妇道人家。 因为有她们的那番话,才成就了她两个女儿的好姻缘。望着前方正和女儿站在一块儿的出众女婿们,李群芳顿觉这一生心愿已了。 她终于看着两个心爱的女儿嫁出去了。 —本书完—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