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商人发家史》作者：十日十月 文案： 平凡的陆博被位面交易系统砸中 廉价的玻璃到了古代位面就是稀世珍宝 平凡的种子到了原始位面就是救命口粮 普通的石头到了仙侠位面就是炼器神物 有平行位面的神曲，有科技位面的智脑 从此陆博走上了发家致富的道路!! 阅读指南 1.元素涉及网游、娱乐，说不好还有末世 2.金手指受VS有钱任性攻（我就不信邪了，我让攻一上来就出场，我还能给写成酱油！ 3.答应我，我们要做彼此的小天使！ 内容标签： 系统 现代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博 ┃ 配角： ┃ 其它：末世，网游，异能，修仙（大雾） 第1章 位面交易系统 “小博，你不能明天再走吗？你东西这么多，一个人拿的了吗？妈妈今天有活，明天，明天妈妈送你去报道，好不好？”清晨，在一个逼仄的客厅里，破旧的沙发前摆着一张折叠矮桌，上面放着豆浆、油条、鸡蛋、炸糕，非常丰盛。 “妈！”陆博故意拉长了声音，下巴努了努墙边的行李箱，手上剥鸡蛋的动作却不停，“我这东西还叫多啊？学校要求统一购买被褥，我装些衣服，装些日用品就够了。” 说到这，陆博忍不住在心里哼了一声，这个破学校竟然不能自带被褥，还有水壶和脸盆，非得统一从学校购买，光这钱就一千，要是自己置办，根本用不了一千！ “发的被子也不知道舒不舒服，你总得带条被子走吧？”陆母仍旧不放心。 陆博剥完一个鸡蛋，放在妈妈跟前，这才又拿起一个，“妈，我哪有这么娇气啊？” 陆妈妈回头看了眼行李箱，越看越不顺眼，对于第一次离开自己，即将住进宿舍的儿子，即便明知儿子懂事，可她仍旧不放心，“你这里都装的什么？衣服够不够？” “都是夏天衣服，薄着呢，我常穿的几件都塞进去了。” “花露水带没带？蚊香带没带？” “带了带了，都带了。” 陆妈妈嘱咐一通，见儿子都应下，忍不住又回到最初话题，连抱怨带询问，“你说你，明明这几天报道都行，你非得周四就走，你要是等明天，我不就跟你一块去了吗？” “提前去也好收拾收拾，而且明天同宿舍的人碰面，怎么说也得坐一起吃个饭，聊一聊增进感情。”陆博解释着，其实他确实是故意提前走一天的，他家是单亲家庭，爸爸也不是去世，而是早些年做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债就跑了，陆博享福的几年是在懵懂的幼儿园时期，等上了小学，几乎天天生活在被逼债的阴影里，外面房门砸的震天响，全家人一声不吭装作没人，连玻璃被砸了，都得忍着不吭气，后来他们把房卖了，总算将外面的债还上，可欠大姨、二姨、大舅的，是怎么也还不上，虽然亲戚间该更好说话，但亲戚间也更伤感情，如今还和他家走动的，也就二姨一家了。 陆博妈妈在生下陆博后，就在厂子里歇了长假，后来厂子不行了，发了点钱就给陆博妈妈裁下去了，当然那笔钱也还了债，如今陆妈妈靠着做家政，每月虽然能赚四五千，可其中辛苦，陆博是看在眼里的。 家政的时间的比较灵活，但陆博妈妈不舍得休息，因为他们现在已经没有房了，每月不得不刨去租房的费用，陆博爸爸是在陆博读初三那年跑的，之后妈妈就一边赚钱持家，一边供他上学，陆博知道妈妈习惯周五休息一天或者半天，因为周末工资会高，所以他故意周四就走，并且说明天要和舍友交际，想让她歇一歇。 “钱够不够？我再给你拿几百？”陆妈妈见说不动儿子，叹了口气，又说起了生活费。 “够，我之前打工的钱都存着了，好几千呢。” 陆妈妈看着儿子，一脸欣慰，“你这读大学，就是一个小社会了，跟高中可不同，吃饭什么的不能总让别人掏钱，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人家该烦你了，咱家也没穷到那地步。” “恩，我知道。”陆博端着碗，大口大口喝着豆浆，以掩盖脸上的不舍。 等母子俩吃完早饭，陆博将桌子收拾了，妈妈也换上了干活穿的旧衣裳，手里拎着装工具的塑料袋走到门边，看了眼已超过她一头的儿子，眼睛不知怎么的有点红，她忙装作平常地低头换鞋，临出门之前，千言万语说不出来，只嘱咐道：“别委屈自己。” “妈，你也是。” 陆妈妈出门了，陆博站在不开灯就极为阴暗的客厅，叹了口气。虽然时间还早，到宿舍后连电视都没有，但他此时实在无事可做，索性也早早出门，一手背上双肩包，一手拉着行李箱，这就动身去隔壁首都g大。 他所处的城市和首都挨着，坐普通火车只要一个小时，只不过他们家租的地点位置偏僻，到火车站也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等真折腾着上了火车，他已是大汗淋漓。 车厢里的气味非常不好，臭脚丫子夹杂着方便面味，他当初选择普通火车而不是特快，真不是为了省那几十块钱，只是忽然想起六岁时他们一家三口唯一一次出门旅游，莫名的就怀念起这颠簸的感觉，还有汽笛的呜呜声。 陆博几乎没去过太远的地方，这让他在刚刚的长途汽车里，就折腾掉半管体力，如今坐着火车，情况没有好转，他只觉脑子里想进了个锥子，玩命的钻啊钻。 他忍不住闭上眼睛，矿泉水瓶遮住眼睑，带来丝丝清凉，不知不觉间，耳边嘈杂的人声不见了，沉闷的空气也清澈了，起先他还觉得挺舒服，想着宿舍里会不会有人跟他一样提前报道，后来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他思绪很清醒，怎么感觉周围环境变了？ 想也没想，陆博骤然睁眼，只见眼前漆黑一片，倒不是伸手不见五指，无论低头抬手，他都能看得见自己身体，但入目就是完全黑暗。 陆博无措地攥着手里的矿泉水瓶，轻薄的塑料发出喀拉喀拉刺耳声音，他下意识走了两步，脚下是坚实的地面，非常平稳，绝不是在车厢里。 “这是哪里？”他此刻惊大于怕。 像是为了响应他，下一刻，一个悦耳的男音响了起来，“位面扫描完毕，科技位面已确认，等级为一，宿主已绑定，等级为了试炼商人……” “你好！”不知是不是陆博的错觉，这声你好似乎带上了一丝人情味。 “你……好？”陆博呆呆的回应，因为这声音是直接从他脑海里响起来的，声音清晰的像是脑子里装了个人。 “这里是位面交易系统，我是你的引导者——穹。” 陆博嘴角下意识抽搐了一下，先不论现在的情况是真是假，就光结合那前后两句话，他唯一想说的是，这个名字太不吉利了！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陆博的心声，那声音立刻解释：“苍穹的穹！” “啊，啊，哦！”陆博渐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说这里是什么？” “这里是位面交易系统，确切的说是你店铺。” 槽点太多，陆博决定一个个的来，“位面交易系统是什么？” “位面交易系统，是用于进行位面交易的系统。” 陆博：“……” “你所处的宇宙，属于一个位面，而同时，还有无数的位面存在，位面交易系统就是让宿主在各位面之间进行交易。” “有很多位面吗？” “是的，很多，因为宇宙在不停分裂。” 听起来是挺厉害的，但概念太过宏观，陆博此时到没有太大感觉，因为他也没太懂。 那声音继续详尽的解释，“你以为宇宙成形多少年？” “一百多亿年？” “时间对宇宙来说没有意义。” 陆博：“……” “但你这个位面能追溯的最早人类是多少年？至多几百万年，难道在这期间，就没有别的文化发展吗？错！实际上各个位面都曾有过不同文明，只不过发展成了不同的类型，直到被位面交易系统捕捉到，登记在案。举个例子，你的位面历史上隋之后的唐朝，也有的位面隋之后是夏朝，甚至还有的位面隋朝被随流星雨来的阿兹阿兹卡族灭亡，然后发展成为魔法位面。” 阿兹阿兹卡族是个什么鬼啊！ 不过陆博有点明白了，“所以这个位面交易系统，是让我跟各个位面做交易？” “是的，你是被位面交易系统选中的宿主，如今虽然只是试炼商人，但一旦完成一笔交易，就能成为正式商人。” “那我这个位面，有几个商人？” “只有一个，每个位面只有一个位面商人。”那声音带着点捉急，重复了两遍，似乎不满陆博的愚笨。 陆博知道这会才后知后觉感到晕晕乎乎的惊喜，地球上有多少人？竟能选中他？他此时倒宁愿相信自己是在做梦。 “那我能卖什么东西？” “每个位面发展不同，等级不同，所需要的东西也不同，你可以将地球的一些东西，卖给真正需要他们的位面。” 对方说的很笼统，但陆博倒是大概了解了，他想了想，想到刚刚纠结的第二个问题，“你不是说这里是我的店铺吗？为什么一片黑暗？” “试炼商人，只有一百平米大小的店铺，里面布置，请宿主自行想象确认。” 一百平米，已经不小了，陆博不自觉想到门口那家小超市，一排排的货架，整齐而紧凑，等他再回神，周围已然亮了起来，整个空间里，整齐有序地摆着几排货架，而他正站在想象出来的收银台后面。 “……”陆博感到穹貌似有个短暂停顿，接着听他说：“虽然商品多意味着机遇多，但宿主本人还需切合实际的选择商品。” 陆博听出来了，这是穹嫌他布置的环境太差，不过这会也懒得纠结这些细节，“怎么上架物品？” 陆博嘴里说着，手却先一步将矿泉水瓶放在了货架上。 “是否确认上架。” “是。” 下一刻，那矿泉水瓶就出现在了货架上。 “请设置价钱。” 陆博犹豫了。 “初期经营，建议不要设置价格，另外，位面交易平台统一货币是星点。” 既然是交易系统，那也得有些动力，“赚到的星点能兑换成钱吗？” “四级后开启兑换功能。” 陆博一阵失望，不能现实里赚钱，他在交易平台里成了大富翁又怎么样？ 穹嗤了一声，“等到时你就知道，星点兑换位面货币，完全是鸡肋功能。” “为什么？”陆博下意识问道。 “位面商人可以和其他位面做交易，购买本位面需要的东西，再出售，从中获利。”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 陆博敲了敲脑袋，一定是这一系列变故太大，给他整懵了。 “位面交易几乎没有限制，但有一条，为了防止位面文明侵袭，系统不允许交易不同属性位面的知识。” 似乎知道陆博肯定无法一下子听懂，穹解释道：“你所在的地球属于科技位面，不允许将当前科技知识，和譬如原始位面、魔幻位面做交易，但你可以用科技知识和其他科技位面做交易，也可以拿非科技知识类的东西和其他种类的位面做交易。” 陆博一开始还不觉得什么，后来反应过来，这就是说他想给自己开个后门，学个魔法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顿了顿，穹忽然补充道：“在位面交易系统使用初期，曾经有一个位面容纳了所有位面的特性，但最后各种文明的冲突，造成那个位面的灭亡。” “试炼商人陆博，希望你能早日开张，成为正式的位面商人！” 第2章 舍友 陆博睁开眼，发现周围还是嘈杂的车厢，随着中午临近，车上的怪味更盛，“果然刚刚是一场梦吗？” 陆博一阵失望，低着头愣愣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接着他猛地回神，他的矿泉水呢？ “不是做梦，你现在只不过从店铺里退回了现实中。”脑海里响起穹的声音。 陆博惊得肩膀剧烈抖动，“穹？你在哪？” 穹说：“我在你的意识中，负责你不在店铺中时，帮你照看店铺，有其他商人联系，我会通知你。” “我怎么进、入店铺？” “只要你想进，就能进。” 陆博心念刚动，他就发现嘈杂声音消失了，而他正处在两排货架之间，其中一个上面放着他遍寻不着的矿泉水。 像是为了急于确认这并不是一场梦，陆博之后来回进进出出，直到火车到站，陆博伴随着穹的提醒，拉着行李晕晕乎乎下车，“建议宿主尽快补充货物，完成第一笔交易，晋级成正式商人。” “哦……好。” 该说是惊喜太大陆博都懵了，还是对于这件事仍没太大真实感，陆博竟能如常地来到g大，然后去大礼堂报道，负责招待的学生老师像是一道道关卡，先是确认身份，然后根据专业指派负责人，再领书、领被褥、最后签字确认。 陆博左手行李箱，右手是装被褥的编织袋，上面放着一沓厚厚的书，总算挤出了礼堂，校园很大，林荫遍布，人来人往很多，都是拖家带口来报道的新生，他分到的是男四宿舍楼，在一排宿舍楼的最后面，陆博望着长长的操场，头都大了，总觉得那楼离自己太远，认命地拖着行李走，偏偏编织袋不给力，走一半提手断了一个，他只能攥着袋子边继续走。 总算来到宿舍楼跟前，陆博气喘吁吁，幸运的是他的宿舍在一楼，跟门口的宿管再次确认身份登记，总算领到了钥匙。 一走进宿舍，周围立刻凉爽起来，走廊阴森森的，只一头一尾有大大的窗户，也不可能完全照耀到每一寸角落，开了宿舍门，扑面而来发霉的气味，尘土在空中飞扬。 陆博站在门口好一会才进去，除了尘土太多，宿舍比想象中干净，左右各有两个床位，上面是床，下面是书桌和柜子，陆博见是这种的非常高兴，还以为宿舍会像是上下铺了。 为了避免因争抢床位而造成同学矛盾，学校连床位都一并分配了，陆博的位置是左边靠窗的，他拖着行李走了过去。 原本在路上时还想，来到宿舍就好好研究位面交易的事，可屋子尘土太多，桌子上、椅子上更是厚厚一层，他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只能认命地收拾起来。 等他收拾一半的时候，宿舍里的另外两人也来了，跟着来的家长见陆博在擦地，忙放下行李过来要抢，“哎呀，同学，我来弄吧，你第一个来的吧……” “没事，阿姨，我来吧。” 双方让了一通，最后还是陆博擦的地。 许是有家长在的关系，那两个同学还有些放不开，只冲陆博笑了笑，后来那几个家长出去打水时，那俩人才过来做了简短介绍。 “嗨！我是姜波，以后大家就是舍友了，哈哈！”说话的男孩是三人中个子最高的，足比陆博高了半头，目测得有一米九了，看起来高大帅气，正是一般女生喜欢的那种男生。 “你好，我是陈思荣。”有了姜波的对比，陈思荣就显得内敛许多，脸上架着一副粗框眼镜，乍一看还挺潮，只是那双眼睛有些呆滞，也不知整个人该说是阴郁还是腼腆。 “我是陆博。” 三人简短介绍一番，这时，姜波和陈思荣的家人也都打水回来了，见儿子已经跟舍友说上话，都挺高兴，希望未来四年相处愉快。 之后，众人跟着一起收拾宿舍，很快就收拾利索，姜波和陈思荣是右手边两张床，也就是说没来的那人是和陆博挨着的，虽然还没来，但众人帮着给那床位一块收拾了。 陆博到的时候，本就一点多了，他没吃午饭，但姜波和陈思荣显然都吃了饭，他们的家人嘱咐一通，然后就走了，留下更多时间让几人交流。 陆博和陈思荣都是不擅交际的人，还好姜波比较开朗，一直找着话题。 “学校发的棉被简直太薄了，也不知冬天时够不够用，还有这统一的床单，蓝白格丑死了，配的脸盆还是瓷的，哪禁摔啊？这么点破东西，就一千块！” 陆博找到共鸣，重重点了点头，“这袋子还不结实，我来时走一半就坏了。” 陈思荣开口的时候少，听的倒是认真，只见他每附和一句话时，都要推推眼镜框。 正在大家说话的时候，宿舍门再次被推开，打头阵是个年轻的妇人，至少看起来比陆妈妈年轻多了，打扮不说盛装，但看起来和一般家庭妇女也不同，非常精神，屋里的三人立刻站起来。 “哎呀，倒比我想象中干净，就是小了点。”那妇人手里拎着一个被褥套装礼盒，显然刚从商场买回来的，她抬眼打量了一遍宿舍，接着看向屋中三人，立刻展现一个笑脸，“哎呀，你们就是我们小泽未来的舍友吧，同学们好。” 众人心知，这是第四个舍友的家长，立刻纷纷问着阿姨好。 那妇人后面跟着的是另一个妇人，比前面这个年龄要大，脸上虽然笑着，但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平时是个很严肃的人，手里拎着一包超市的塑料袋，“同学们，你们好，以后我们家小泽就劳烦照顾了。” 陆博几人有些糊涂，只能再次叫阿姨好。 她之后，才是一个年轻男孩漫不经心走进来，胸前挎着个胸包，手里拖着行李箱，穿衣打扮非常时尚，应该就是她们口中的“小泽”，只不过这位小泽身后还跟着一个妇人，帮着拎着笔记本，嘴里一个劲念叨着，“宿舍住不惯的话就回家住，妈妈也想你，你看你舍友们都来了，好好跟人家相处，诶，同学们好啊！” “阿姨好……” 叫小泽的男孩始终顺从地点头应是，见只剩门边的床空了，忍不住皱了下眉，但没说什么，就将行李箱靠在了桌边。 第一个妇人，开始动手拆着包裹，看意思这就想要收拾起来。 第二位妇人将手里的塑料袋放下，然后冲众人表示感谢，“宿舍这么干净，一定是你们打扫的，谢谢你们了。” 走在最后的妇人，疑似小泽正牌妈妈，环视一圈，秀眉蹙起，小声抱怨一句，“怎么是靠门的？”接着她抬起头准确看向陆博，一个箭步冲了过来，“这位同学，能不能跟我家小泽换个床位？他身体不好，空气闷一点就难受。” 陆博心中有些不满，心想谁都知道靠窗的位置好，再说谁规定靠门的位置空气就不流通了？ 姜波和陈思荣有些同情地看着他。 陆博看向小泽，一般这种情况，正主就是碍于面子，也该出声反驳，但小泽像是认可他妈妈的话一样，歪着身子，一脸等待陆博回答的表情。 “他可真讨厌！”穹的声音冷不丁在脑海里响起，吓了陆博一跳，但他反而不在乎换床位的事了。 “好。”陆博只庆幸自己妈妈没跟着来。 那个妇人立刻热情地握住陆博的手，真诚地感谢道：“太谢谢你了，太谢谢你了。” 陆博见状，总算不这么气了，他开始动手收拾着刚刚整理好的东西，幸好刚刚搬入，东西不多，同时，小泽的家人帮着小泽铺被褥，也得亏那位妇人身手灵活，穿着高跟鞋爬上爬下，陆博他们哪还有看不明白的，知道这是位被娇宠着的少爷。 都收拾好后，新来的那人才懒洋洋地做着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顾云泽。” 其他人也跟着报了名字，顾云泽妈妈从塑料袋里拿出三个火龙果，一人手里塞了一个，“大家都吃水果。” 三人推让一番，最后都收下了。 顾云泽的三位家长又拉着他一顿嘱咐，从对话中，陆博三人知道，原来另外两个妇人，都是顾云泽的姨妈。 拉拉杂杂到四点，顾云泽的家人才要离开，顾妈妈将一个东西搁在了桌上，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依依不舍地说：“我把车给你留下了，你自己开车慢点。” “我知道啦！”顾云泽将三人送到门口。 剩下的三人对看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担心。 不一会，顾云泽回来了，他大剌剌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支着后面的桌子，翘起一条腿，摸着嘴唇咂了两下，仿佛换了个人，跟之前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刚刚抱歉了，我要是说不换床位，我妈回去又要念叨了。” 陆博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哦，没事。” “以后大家就是舍友了，多多关照吧！”顾云泽视线在三人身上依次扫过，带着点审视，接着他抬手看看表，“今天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时间不早，一块出去吃顿饭吧。” 晚饭肯定是要一块吃的，众人都说好啊，于是各自拿手机钱包，鱼贯而出。 刚出了宿舍大门，就见顾云泽按了按手里的钥匙，紧接着，停在墙边的一辆银灰色奔驰，跟着响了两下，这动静还引得不少人注意，都看了过来。 “呃，去食堂吃还要开车？”姜波问道。 顾云泽笑了一声，“去什么食堂啊，今天大家第一次见面，以后就是朋友，得出去庆祝一下。” 他说完，潇洒走向车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见三人还站着没动，一边放下车窗，一边按喇叭催促。 三人无法，只得跟过去，姜波和陈思荣先一步坐进了后面，陆博在心中叹口气，只得坐进副驾驶。 顾云泽猛打一把方向盘，车子快速驶了出去，他似乎对周围很熟悉，熟门熟路来到一家私房菜菜馆，门面不大，但装修的很高雅，不过还没到夸张的地步，饭店虽然不夸张，但顾云泽一上来就要了四碗冰糖燕窝，说是先润润嗓，陆博三人立刻有些hold不住了，好在后面没再上什么鱼翅海鲜，倒都挺清淡的。 这顿饭花了两千多，自然是顾云泽掏的钱，陆博三人跟着歉让时，都觉得没什么底气。 回了宿舍，顾云泽掏出笔记本玩了起来，姜波和陈思荣各自抱着手机，陆博给妈妈打完电话，就跟其他人说自己困了，爬上了床，他想终于能好好研究位面交易系统了。 第3章 第一次交易 陆博进入位面商店，许是受了之前那家菜馆熏陶，如今越看那几排密密麻麻的货架越觉得老土，秉着店铺装修美了，会更吸引人的传统观念，陆博在脑海里构想了一遍，周围立刻变成一个个四方展柜，晶莹剔透的玻璃罩子，上面打着柔和的灯光，整间屋子闪耀着金色光辉，像个巨大展厅，连矿泉水瓶摆在里面都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 这店铺装修简直太方便了！ “你光放这一个商品有什么用，要多准备些商品啊！”穹在一旁提醒着。 “呃，准备什么商品？其他位面需要什么？”陆博忍不住搔搔头。 “我已经和你的位面结合，只会通过你的知识知道这个位面的事，对于其他位面的消息和你一样，完全不知道。” 陆博琢磨一下，倒也理解，要是引导者什么都知道，那还要位面商人做什么？ “那我想看看别的位面的店铺，想知道都什么样的，怎么办？” “可以搜索。”说到这，穹顿了顿，再开口，似乎有点汗颜，“但你要知道，宇宙不能用空间、时间来衡量，再加上虫洞的特殊性质，所以搜索功能并不是特别好，而且你仅仅是试炼商人，你只能搜索到比自己位面等级低的原始位面，提升商人等级，可解锁更多权限。” “好吧。”陆博也有些无语，“搜索试试吧。” 穹忽然不说话了，陆博以为会像淘宝搜索那样出来各式各样的店铺，谁知隔了一会，穹方开口，“搜索到一级原始位面，编号156547855，是否进/入？” 陆博一听那长长的编号，忽然感慨无数位面中，能搜到这个，也属缘分，“进/入。” 下一刻，只见画面一转，舒适柔和的橘色灯光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簇簇火把带来的猛烈光线，环顾一圈，他发现墙壁黑黝黝的凹凸不平，细看才发现根本就是山洞，而脚下是一个个石头充当柜台，上面放着造型各异的石制器物，有线条粗犷的面具、带着锯齿的石矛，还有用骨头做出的项链。 陆博额上忍不住流下一滴汗，他这是链接到哪个位面来了？ 穹的声音至少让有些不安的陆博得到一些安慰：“是否连接当前店铺商人？” 陆博才明白，这就像淘宝，他现在只是在逛对方店铺，要是想沟通询问，还得特意连接一下。 “先不用。” 这些东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原始社会，陆博一时有点畏惧要和一个野人交际。这家位面店铺的东西就这么几样，一眼就看过来了，他实在没有感兴趣的，也许这些原始物品拿到现实中，博物馆会很喜欢，但正因为太古老了，其科研价值大于实际价值，他甚至想到他直接拿到现实的话，因为太过完好，会不会被认定是假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陆博现在没有星点，这些东西里最便宜的是那串项链，都要五十点，想想也对，这些东西对于原始人来说，一定是极为重要的。 “回去吧。” 再回神，他又回到了自己那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店铺，速度之快，仿佛刚刚是一场梦境。 陆博这会对于逛其他店铺也不太感兴趣了，他觉得自己得好好想想店铺卖什么东西，他要是像顾云泽一样有钱，绝对二话不说就去商场一通买买买，然后悉数摆在位面商铺里，可事实是他没钱，如今星点还不能兑换成人民币，他必须在前期干巴巴往里搭钱的同时，尽可能让物品发挥最大价值，那么问题来了！ 别的位面到底需要什么啊？ 实际上陆博这会陷入了一个误区，他听穹说刚刚那个是原始位面，然后就以为所有的原始位面都是远古时期，他自然知道原始人需要食物，需要武器，需要任何东西，可是他换不来能在现实中出手的东西，让他根本不愿意白白往里搭人民币。 “我先离开了，你先照看铺子吧，有人来了叫我。” 穹似乎有点不满，声音带着点质问，“一个破矿泉水瓶，能吸引谁？” 陆博：“……” “总之你快点置办货物吧。”穹知道陆博刚接触位面商店，难免有些混乱，也只能无奈地等了。 陆博从意识中退出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姜波的嘀咕，“他睡的真熟，半天一动不动的，咱们都小点声吧。” 顾云泽似乎在打电话，闻言压低了声音，陈思荣则把游戏声音直接关了，听着宿舍里正常对话，陆博不由得恍惚一下。 很快他将注意力放在商铺货物的事情上，他是这么想的，刚搬到宿舍，一些日用品还不齐全，他打算明天去门口的小卖铺逛一逛，顺便买点东西，买回来后先放在位面商铺，要是没人看上，那钱也不算浪费，或许他还可以去两元店买点小玩意，就是不知b市有没有两元店。 想着想着，陆博真睡着，只不过刚换了新床，让他睡的不熟，外界的声音仍断断续续传来，脑海里对于位面交易的事，也像片段一样时不时地冒出。 不知自己睡没睡着，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穹石破天惊般的声音在脑海里骤然炸开，“三级原始位面，编号521457458商人请求联系。” 陆博吓得一个激灵，直挺挺从床上坐了起来，只见窗帘外已经透着蒙蒙光亮。 穹再次重复，“三级原始位面，编号521457458商人请求联系。” 陆博这才想起位面交易的事，进而想起昨天一系列遭遇。 因陆博激烈的反应，宿舍里其他三人的床铺，不约而同传来嘎吱嘎吱晃动的声音，他连忙躺下，一只手覆上激烈跳动的心脏。 “三级原始位面，编号521457458商人请求联系。”穹第三次催道。 陆博听说是原始位面，有些提不起兴趣，但第一次有人联系，他也不像拒绝，就当是开开眼界，“连接。” 陆博都做好要见一个浑身长毛穿着草皮裙的野人了，结果一抬头，遇上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男子脸上线条冷峻，剑眉入鬓，一对细长桃花眼，瞳如点漆射清扬，带着浅浅笑意，柔和了男子的五官，长长的黑发倾泻在雪白的颈后，单是这么站着，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男子原本舒展开的眉，在见到陆博光着膀子出现的那一刻，微微蹙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如常。 陆博见对方穿着古时长袍儒衫，层层叠叠，再对比自己只穿着短裤，不由得有些汗颜，半天，只得干巴巴说了声“你好。” 男子拱了拱手，也道了句，“公子安好。” 陆博第一反应就是在心中咆哮问道，“他的普通话竟然比我还标准？” 穹要是有实体，此刻一定是在翻着白眼，这从他声音就听得出来，“怎么可能？无数位面就代表了无数语言，商人怎么可能都听懂？自然是位面系统自动翻译成了商人的母语。” “哦，这样啊。”陆博的疑问得到解答，这才看向男子，“不知公子有何指教？” 男子笑了一声，“在下端木回风，敢问公子贵姓。” 陆博感叹，古风美男果然有个挺搭配的名字，于是忙说：“在下陆博。” 说完后，他才琢磨过味来，自己怎么也跟着文邹邹起来。 “好名字！”端木回风赞叹一句，接着终于奔向主题，“我看中了你的商品，不知什么价钱？” 陆博咀嚼遍对方的话，接着惊的瞪目结舌，愣愣地指着展柜里的矿泉水瓶，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看中那个了？” 端木回风认真地点点头，“远观晶莹剔透，流光溢彩，实属上等佳品。” 陆博心思如电，快速翻转了几个想法，很快他回了神，忙摆出笑脸推销道：“是啊，你看这材料透明无暇，这是一件装水的瓶子，而且盖子密封良好，绝不会漏水。” 陆博说着，将矿泉水瓶拿在手里，倒着使劲摇了摇，“不仅如此，这瓶子还非常结实，摔不碎。” 说完，他又骤然撒手，端木回风脸上一瞬有些担心，但很快恢复如常，他见瓶子吧唧一声摔在地上，里面剩余的一小块水被陆博折腾得都起了沫子，瓶身仍完好如初。 端木回风这下子更感兴趣了，目光灼灼盯着瓶子，“不知公子这瓶子卖多少星点。” 陆博犹豫起来，不过很快他想到之前去的那个原始位面商铺里的价钱，鉴于心中那一丝的愧疚，陆博明知道这透明的东西对于古代的价值，却没狮子大开口，“一百星点。” 端木回风忽然一笑，眼中多了分真挚，“价格倒是合理。” 陆博以为交易马上要成功了，却听对方说：“不过我刚刚晋升二级商人，身上的星点已经不多了，可否用其他东西交换？” 陆博心想原来对方不是新手，琢磨了一下，继而更加高兴，“可以可以。” “不知陆公子想要些什么？” “金银首饰最好……瓷瓶挂画也行，或者文房摆件。” 端木回风笑得意味深长，道了句稍等，过了会，只见他手里出现几个小玩意，有刻着山水的笔筒，有瑞兽造型的纸镇，有莲花形笔舔，还有一个墨色的山峰造型摆件。 “不知陆公子喜欢哪个？” 陆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句话，已让对方清楚，自己的位面什么东西比较值钱，他不由得有些郁闷，同时给端木回风打上个精明标签。 陆博哪里懂古玩啊，挨个看了一遍，恨不得火眼金睛一下子就能挑出价值最高的，笔筒造型简单，他有点不喜欢，纸镇应是木头做的，笔舔更加单薄，像是过年吃饺子蘸醋的小碟子，他将目光放在那个山峰摆件上，见通体漆黑，线条流畅，有些喜欢，“就要这个吧。” “陆公子好眼光，这山峰笔架乃墨玉所雕。”端木回风点点头。 陆博汗颜，他还以为是摆件了，再仔细看，果然见那山峰起伏，中间可以搁下毛笔。 “那好，就以这墨玉笔架，交易陆公子的瓶子。” 陆博刚要点头，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交易，但下一刻，他就收到了端木回风发来的交易请求。 陆博下意识点了同意，只见跟前出现一个黑黝黝的洞口，穹提醒道：“将东西放进去。” 他依言将矿泉水瓶放了进去，很快，交易单上就显示出双方交易的物品，陆博和端木回风都点了确认，下一刻，那黑洞将矿泉水瓶吞噬，转而送来了那个墨玉山峰笔架。 第4章 卖古玩 陆博连忙拿起笔架，总担心那黑洞消失，再将东西摔了，他不懂玉，但不妨碍他感受到质感温润。 这边陆博正沉浸于第一次交易成功的喜悦，那边端木回风却轻轻蹙起眉头，不大不小说了一声，“这么轻？” 鉴于陆博用一个无用的矿泉水瓶，换了一件古物，所以即便交易完成，他仍是笑眯眯的，摆出一副良好的售后姿态，“这种材质不容易摔碎，是以做的轻盈。” 端木回风面色缓了缓。 陆博灵机一动，又说：“我这边还有一种材质的器皿，珍贵易碎，也是完全透明，重量比这种重很多。” 端木回风沉吟一下，“你说的可是琉璃？” 陆博原本想说是玻璃的，但最后没有纠正，而是顺着他说：“对对，是琉璃，透明的琉璃。” 端木回风声音淡淡的，听起来并不十分热络，“哦，可否给我看一看？” 陆博也想给他看，可来学校住宿，谁会带玻璃杯啊？ “我手边现在没有，你给我一天时间准备一下。” 端木回风理解地点点头，他见陆博卖掉瓶子后丝毫不心疼，就猜这种瓶子在对方位面应该属于普通人家就用的起的物件，但听说对方手边没有琉璃器皿，需得特意准备，就猜那琉璃东西是珍贵之物。 但他哪里知道，并非玻璃珍贵，而是陆博今天的情况特殊，他要是早一天做交易，那时陆博还在家，自然轻松就找到玻璃杯。 “不知陆公子所言的透明玻璃是何价钱？若是太高，我也就不肖想了。”端木回风以退为进，故意这么说，因为他想起了之前接触的那个位面商人，一个巴掌大的琉璃杯子，竟索要一块金砖。 陆博想了想，玻璃对古人虽然珍贵，但属于奢侈品范畴，可有可无，他吃不准端木回风在古代是什么样的身家，不敢将人吓跑了，再说，光是这些古玩摆件，他就知足了，于是说：“价格是你现在手里拿着的这种的两倍。” 端木回风点点头，他见这价格合理，心里觉得陆博为人诚恳，有些好感，打定主意以后长期合作，并且高兴于自己今天运气好。 “如此甚好，那么我们就约定明日这个时候见面，我很期待你的琉璃器皿。” “好的！” “告辞。” “再见。” 俩人切断通讯，端木回风像是幻灯片被关闭一样，整个身影嗖的一下不见了，陆博站在铺子里愣了一会，接着兴奋的在心中咆哮起来，“你不说没人会看上我的矿泉水瓶吗？” “呃……”穹为自己曾经的断言有些底气不足，但很快又恢复高贵冷艳，哼唧一声，“算你狗屎运！” “嘿嘿，我完成一笔交易了！”陆博自动过滤不想听的话，捧着山峰笔架，爱不释手。 穹的声音忽然变得非常正经，不过还是能听出带着一丝愉悦，“试炼位面商人陆博完成试炼任务，已晋级成为正式位面商人，等级为一。” 陆博还想听他的下文，结果穹说完这句话就没了，“你不说升级后能解锁更多功能吗？我现在多了什么权限？” 穹说：“你现在等级为一，权限不变，商店大小不变，试炼任务只是形式。” 陆博失望地垮下肩膀。 “不过等你升到二级，店铺就可以扩大一倍，我作为引导者，可以在商店里虚拟成像，辅助你完成交易。” 这个升级奖励还真是如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过陆博刚刚捞到好处，正是对位面交易最热衷的时候，“怎么升级？是需要完成多少笔交易吗？” “不是，若只是完成多少笔交易就能升级，那么相熟的两个位面店铺可以互刷成交额，就跟淘宝刷信誉一样。” “……”陆博心想穹连这个都懂。 “为了避免位面商人钻这种漏洞，系统自有一套评判法则，当你可以升级时，我作为引导者会提醒你。” 陆博觉得，穹的这套说辞太过飘渺。 不过他这会也不在意了，兴致勃勃拿着山峰笔架退出了位面店铺。 躺在床上又看了一会，陆博用t恤将东西包了起来。 不知不觉间，陆博又睡着了，且这一觉睡得十分踏实，直到屋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 陆博睁开眼，发现外面已天光大亮，姜波正在床上叠被子，纵使他故意放轻动作，可这铁床还是不免一阵嘎吱乱响，顾云泽呢喃一声好吵，翻个身继续睡，陈思荣的磨牙声有短暂被打断，之后很快恢复如常。 姜波轻手轻脚下了床，接着就拿着洗漱用品去了水房，白天时无所察觉，在这静谧的清晨才发现，宿舍门轴似乎生锈了，一开门，发出一连串吱呀呀的声音。 等他出去了，陆博这才起来，将用t恤裹着的山峰笔架搁进书包里，等收拾好后，他也拿着洗漱用品出了屋，走廊上静悄悄的，并非上课日子，一般人不会起这么早，来到水房，果然看见正在刷牙的姜波。 姜波吐了嘴里的水，有些歉意地说：“抱歉，吵醒你了。” “不是不是，我昨天睡的早，今天早醒了。” 姜波点点头，俩人无声刷起了牙，等回了屋，姜波从柜子里拿出两袋面包，一边递给陆博一边说：“也不知道今天食堂开的了开不了这么早，吃点面包吧。” 陆博摆手拒绝，“我不吃了，我今天有点事，先出去一趟。” “哦。” 陆博背上书包，再次压低声音跟姜波道别，“我先走了啊！” “恩，路上慢点。” 陆博出屋后松了口气，他倒不是嫌宿舍压抑，只不过刚刚相识的同学，交际之间难免客气又生疏，继而想到包里的东西，就将什么事都抛到脑后了。 b市的古玩市场非常有名，连陆博都有所耳闻，出了学校，直接叫了辆出租车，那司机听说他要去古玩街，还特别惊奇，毕竟那条街属于倒腾古玩的范畴，和b市相反方向的另一条属于旅游性质的古玩街还不一样。 车子开了两个小时，幸好g大坐落的地点有些偏僻，一路上堵的并不厉害，直到结账时，那三位数的价格，陆博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叫的出租车，而非坐地铁，坐公交，掏钱时他一阵肉疼，怪自己太过心急。 下了车，陆博站在街头望去，纵使不是周末，街上仍人潮汹涌，两边摆着各种摊子，有的干脆扯块红布，值钱的不值钱的都往在放，这条街上无论是铜壶陶罐、木雕石刻、金银玉器，还是皮影年画、文房四宝、红色旧物，真是应有尽有，一眼望去，简直眼花缭乱，要是在哪个摊子前细看，又觉得哪个都像真东西，只不过要都是真的那得有多少古玩？ 陆博有种自己即将要被坑了的预感。 陆博慢悠悠走过去，忍不住被摊位上的东西吸引，听那些老板吹得天花乱坠，他都想要买回一两件，默默在心里念了十遍“买的不如卖的精”，坚决捂紧钱包。 走进一家看起来古色古香的铺子，里面的家具都是复古的，香气缭绕，与外面的嘈杂不同，铺子里很安静。 桌子后面站着一个上岁数的老人，虽然明知岁数越大越油滑，但看着对方斑白的头发，还是让人不自觉生出一股信服。 “小伙子，看点什么？”许是陆博看起来不想买东西的，那老人问着也不算热情，倒像是例行公事一般没什么起伏。 “我是想卖点东西。”对方的普通话非常自然，但陆博自己说时，就觉得有些矫情，他尽量让自己声音如常。 老人这才抬眼仔细打量了遍陆博，似乎想通过面向，就判断出他到底是来行骗的，还是真有东西出手，“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吧。” 陆博拉开书包，翻出里面团成一团的体恤，那老人见他是这么包装的，不由得皱了皱眉，同时将手边的眼镜带了起来。 “您老看看这个。”陆博翻出里面的笔架，同时暗中观察老人表情。 那老人见了笔架，脸色变了几遍，先是带了些恼怒，手扶镜腿，有摘眼镜的架势，似乎已笃定这东西是假的，但陆博这会已将东西递了过来，他不得不接住，同时咦了一声，又将眼镜戴了回去，两只手捧着，细细摩挲起来。 过了会，老人从旁边拿出一个小手电，在笔架上照了照，之后又换放大镜，看了好半天，仿佛想从上面找什么破绽，最后呼地吐了口气，脸上带着浓浓笑意，“不错不错，你这个是真墨玉！上好的墨玉，这么纯的实属难得。” 陆博被夸得美滋滋，“您看这值多钱。” 老人抬手比了比，“八千。” 轰的一声，陆博立刻垮下嘴角，因为和他心理价位差太多了。 似乎看出了陆博的不满意，老人立刻解释道：“你这墨玉不错，但这块玉的价值也就八千。” “我这还是古物呢！就没有历史价值？” 那老人叹了口气，“我看雕工，也确实像古物，但是周身没有标记，且这东西看起来极新，恐是后人仿造的，我给你开个价格，也是这玉单纯的价格。” 陆博这会冷静下来，问：“若这真是件古物呢？能值多钱？” 那老人笑了一下，“小伙子，你说这话就外行了，古玩讲究一个历史，若你这东西是明清的，价格也就再多几千，若是唐宋元的，价格能翻倍，我知你奇怪为什么即便是唐宋元的，价格也不高，因为你这东西太过简单了，上面连个题字印记都没有，比如你这东西是宋代某个不知名人物所做，那价格就能再往上翻，若是名人所做，那么就能翻好十几倍，甚至若是皇帝御赐如何如何，那就是天价了。” 陆博觉得自己被忽悠住了，同时暗道下次要选点带题字印记的东西交易，不过他不可能单凭这人一面之词，就相信这墨玉笔架只值八千，“行，我再看看吧。” 老人脸上丝毫没有可惜神色，等陆博收起笔架，背着书包要走，才慢悠悠说一句，“小伙子出去比比价钱也好，你若真想出手，我最高给你一万。” “恩。” 陆博知道自己之前期待过高了，原本以为真正的古玩动辄就要几万几十万了，他之后又进了不少铺子，给出的价位都差不多，说法也都大同小异，这东西确认不了朝代，卖也就卖个玉的价钱。 最后，陆博又回到了第一家，以一万块钱的价格，将那墨玉山峰笔架卖了，原本陆博还因和自己理想价值不同，有些失望，当接到那一沓子钱后，什么失望都不见了，用个矿泉水瓶就换来一万，他该知足了。 第5章 进货 说来也惭愧，陆博从没拿过这么多钱，起先拿着钱时，还兴奋的不得了，后来觉得也没有很多，一万块，比高数书厚不了多少。 没来b市之前，陆博一直对这条久负盛名的古玩街抱着浓厚兴趣，可如今心里装了事，他也就不再耽搁，直接离开了。 来时，陆博想了很多，想古代缺什么？玻璃制品只是冰山一角，古代最缺的还属技术达不到的工业品，至于科技产物，陆博就是卖给端木回风一台电脑，对方也用不了。 很快，他就近找到一家挨着菜市场的日用百货铺子，别看这种铺子门面不大，但就日用百货这一类商品来说，不比超市差，因这会刚到上午，整个菜市场都没什么人，铺子老板也不知往哪摸鱼去了，陆博在门口踌躇一下才走进去，这时见隔壁正斗地主的三人中的其中一人，匆忙结束这局，边站起来往这走，边问道：“小伙子要什么？” 老板因被陆博搅了牌局有点扫兴，虽称不上不耐烦，但话语里有些催促意味，“我这里东西多，你要什么，我给你找。” “我想买点玻璃杯，还有手电，打火机，再看看别的。” 老板听说他买的东西不少，面色总算有所和缓，指着一排货架说：“玻璃杯在这，手电你要哪种？你是学生吧？我这有充电的大手电，学生们就爱用这种，晚上照着读书可亮了，也比电池的方便。” “我先看看杯子。”陆博说着，拨开悬在顶上的拖把，走了进去，很快在货架上找到了杯子，各种各样的挤在一起，有最普通的圆杯子，有喝威士忌的四方杯，有红酒杯，有看起来上点档次的花瓣样式的彩色玻璃杯，还有小酒盅。 “老板，这杯子都多钱？” 那老板见陆博像个学生，偏偏各种杯子都问一遍价，不免有些奇怪，不过还是挨个报了价钱，“这种三块，这种十块，红酒杯十二，这种三十，小酒盅无论大小，统一两块。” 陆博咂咂嘴，心想比淘宝贵多了，不过他已经跟端木回风约好了，不能爽约，“老板，我买的东西不少，能给我便宜点吗？” 老板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你先挑吧，最后一块算钱，我给你抹了零头。” 陆博心想下次真得上淘宝了，他指着货架，说：“这种普通的我要俩，小酒盅我要四个，这个花瓣杯子，也要俩，都要红色的。” 老板见他买的杂，奇怪归奇怪，可还是麻利地将东西从货架上拿下来。 “小伙子，还要什么？” “手电，我要最普通的手电，对，就那种银色的，来俩。” “小伙子，这种手电不亮，就是老式的橘色灯，不如另一种好，喏，这个，白色灯光，特别亮。” 要是现代人，看了最老式的手电，一准不喜欢，但陆博是以古人心态去揣测，估摸着古人喜欢这银灿灿的比喜欢哑光全黑的多，没准还觉得银色的更高端大气上档次呢，不过听了老板说亮度问题，他也犹豫了一下，“这种普通的先要一个吧，再来一个强光手电。” “哦，还有电池，都配好了，然后是打火机，我来十个。”陆博视线一转，正巧见货架上摆着烟灰缸，各种造型都有，其中有一个是玻璃网纹样的，特别好看，“这个烟灰缸来一个。” 老板这会是彻底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了，随着他指，机械地给他拿了下来，陆博见差不多了，也就停了，“行，就这些吧，您给算算钱。” “好咧！”老板拿着计算器，一边清点，一边算，“一共是一百六十六，我把零头抹了，你给一百六就行。” 陆博也懒得再跟他讲价，默默想一定要尽快找到靠谱网店，就这点东西，在网上买，连一百都用不了，“好，给您钱。” 他这次买的东西不少都是玻璃制品，老板挨个用报纸包好，然后套了两层塑料袋，“慢点啊，用好再过来。” 陆博拎着塑料袋，走着走着，胳膊就酸了，而且里面都是易碎品，他步子都不敢迈大，正好这时路过一家肯德基，他假装进去上厕所，给自己锁在小隔间里，将里面的玻璃品都装进了位面商铺，只不过他怕引起别人的怀疑，在袋子里还留了些东西。 既然进来了，索性就要了个套餐，陆博一边吃着汉堡，一边感慨，小时候，对肯德基麦当劳的食物视为天价，吃一次跟吃大餐那么激动，连杯子吸管都觉得与众不同，带回家用两天，直到坏了才一脸可惜扔掉，现在再看这些洋快餐，当真属于便宜食物。 填饱了肚子，陆博就离开了，直奔地铁站，先坐地铁，再转公交，下车后又徒步走一会，等他回宿舍时，都四点多了。 一进门，正好见陈思荣弯腰驼背坐在桌前玩着电脑，头发乱糟糟的，满脸倦容，实在和昨天文静形象有点不符，陆博忍不住想，这才一天功夫，就原形毕露了啊？ “这找不完的人，杀不完的怪，做不完的任务，有什么意思？”陈思荣耳朵上带着大耳机，没听见门边的动静，自以为小声的嘀咕，其实屋里人都听见了。 “你不懂，等级高了，就能四处杀人切磋了。”顾云泽背对着他，鼠标晃得剧烈，不过他没带耳机，听见陆博回来了，扭头看一眼，瞳孔骤然变亮，嘴里快速念叨着，“姜波，你跟他说说，我现在杀着人了，腾不开手。” 陆博关上门，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只见姜波苦笑着迎了过来，“顾云泽让咱们跟他一块玩网游，《江湖ol》，听说过没有？” 陆博摇摇头，他上初中时正是家里最困难的时候，哪还有闲钱上网？倒是在同学家玩过一次单机游戏，太上瘾了，后来陆博就不敢碰了。 姜波以为他只是没听过《江湖ol》，哪知道他根本都没玩过网游，“挺有名的一款游戏，顾云泽说他玩了四年了，那游戏前天开个新区，他去新区重头玩，打算拉着咱们一起。”说到这，他努了努陈思荣，“陈思荣有笔记本，已经跟他玩上了，我原本就说来b市买个新的，顾云泽说明天带咱们去电脑城，你呢？去不去？” 陆博愣了愣，实在有些反感顾云泽的□□，自己玩游戏就玩，非得拉着别人跟着一块玩，陆博这是卖了墨玉笔架有钱了，要是没有这一茬，他拿什么买？不买电脑就跟其他舍友玩不到一块去，慢慢的只会越来越生分，倒好像他不合群似的。 姜波见陆博沉了脸，面带怒容，忙笑着打圆场，“你是不是不爱玩网游啊，我看你对电子产品就好像不怎么热衷。” 顾云泽一边玩着游戏，一边往这边看了眼，古怪地说：“现在还有年轻人不爱玩电脑？陆博，《江湖ol》特别好玩，回来咱们组个大帮，一块做任务，一块下副本，明天我带你们去电脑城买电脑。” 陆博原本也是想着买台电脑，淘宝购物用，他见顾云泽说的热火朝天，于是没急着否定，只应下明天一起去，却不提要玩游戏的事。 顾云泽忙着游戏，没细分辨他说话语气，可能游戏告一段落了，冲俩人招招手，“我先给你俩讲讲，这游戏一点都不复杂。” 姜波冲陆博挑了挑眉，走了过去。 顾云泽见陆博没动，催促道：“过来啊，这游戏以古代江湖为背景，画面特精致。” 陆博见他越说越兴奋，这才走过去，站在顾云泽身后，冷淡地看着，电脑上一片铺青叠翠的平原，一株绚烂至极的桃花树，盈盈摆动，整个画面都是一种似粉非粉，似紫非紫的色调，确实很漂亮。 顾云泽兴致勃勃介绍道：“这里是月老树，漂亮不漂亮？这个是我，帅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戳着电脑屏幕，对于游戏菜鸟陆博来说，乍一看也就能看出画面好看，至于其他的东西，简直是眼花缭乱，半天才看见顾云泽手下底下一个满头白发的小人，穿着一身黑色劲装。 陆博愣愣地点点头。 顾云泽越说越兴奋，后来干脆将游戏最小化，又重新打开个客户端，“我现在就帮你俩建号，陆博，你自己来输入账号密码，然后身份验证。” 陆博简直都无语了，他没动弹，“我不会玩网游，完全不懂。” “没事，我教你啊，一点都不难。”顾云泽听了，反而更高兴。 “我……” “你先注册建号，玩个试试，之后要是真不喜欢，也就算了。” 陆博听他都这么说了，只得再次妥协，猫着腰注册账号，一系列又是手机验证，又是身份验证，简直麻烦。 之后，又给姜波注册了账号，接着，顾云泽就跃跃欲试登录陆博的，“先帮你把人物创建了，你看你喜欢哪个门派？” 还不等陆博回答不懂，顾云泽已经自说自话起来，“我推荐你这个门派——五毒教，能封住对手行动，伤害虽然不高，但是都带毒，能让对手持续掉血，单p群p都超强。” 陆博本就兴趣不大，听他这么说，就直接同意了。 五毒教位于川蜀一带，服饰很有民族特色，环佩叮当，一身银饰，虽明知道游戏只是游戏，但看着衣着暴露的的五毒教人物模型，陆博还是嘴角抽了抽。 顾云泽没立刻选择创建，而是说：“建个女号吧！” 陆博狐疑地望过去。 顾云泽咳了一声，“女号的装备比男号的装备便宜很多。” 顾云泽不说自己养成的小心思，于是只能找到这么个理由，不过他可没骗人，除了武器这种门派固定男女通用的，其他装备向来是女装比男装便宜，而且是便宜很多倍。 谁知偏偏就是这点，戳中了陆博的软肋，他虽然现在还对这游戏不感兴趣，但他自己好歹是年轻人，想着备不住以后真喜欢上了，若是没有位面商店之前，家里条件不好，即便再喜欢，他也不会让自己沉迷游戏，但现在他有了赚钱方法，忍不住就松动了，但这个松动也不是说他以后花钱就大手大脚，只是不再排斥跟其他人玩玩网游。 “行。” 顾云泽闻言，立刻选择女性，点击创建，像是唯恐他反悔似的。 “我先帮你捏人，保证给你捏个大美女出来。”顾云泽说着，就对人物塑造起来，脸调小，胸调大，腰调细，之后是微调，一对柳叶眉高傲地向上挑着，眼睛细长，瞳孔是幽幽银色，望不见底，似笼罩在一片烟云之下，带着蛊惑的媚态。 陆博：“……” 顾云泽吹了声口哨，“大美女啊，好了，接下来该起名了，叫什么好呢？” “呃。”陆博当初给自己qq起名时都费了半天劲，这会猛地让他给网游角色起名，更是茫然，连个词都想不起来。 “就叫小鹿吧，正好你姓陆。”顾云泽侧头看了陆博一眼。 陆博以为他说的是“小陆”，反正他对这游戏也不热衷，叫什么也都无所谓，“行。” 顾云泽自顾自地敲下名字，待陆博看见是哪两个字后，心中怪异的同时，喊了一声等等，可顾云泽不愧为常年玩网游的，手快着了，他那个等字刚出来一个，顾云泽已经点了确认，并且画面上提示创建成功。 陆博：“……” 角色进入游戏时卡了一会，紧接着，刚刚画面就切换到人潮汹涌的新手村，陆博看着满屏幕的花花绿绿，简直都找不到自己的人物。 “新区就是人多。”顾云泽咂咂嘴，然后屏蔽了其他人，陆博终于看清站在地上，不时做撩头发动作的银眸美女，“这网挺快的哈！” 经他提醒，陆博才看见顾云泽桌上摆着的路由器，他咦了一声。 姜波拍了拍他的肩，“今天顾云泽办的宽带。” 陆博：“……” 顾云泽操作着“小鹿”溜达了一会，嘴里一个劲地问着漂不漂亮，后来他见陆博始终不说话，难免有些无趣，将鼠标一扔，斜睨着陆博，问：“这角色到底怎么样，你说句话啊！” 五毒教的服饰都是以紫色为主，即便是新手角色，也是一身印染的紫色布衣，与电视剧里演出的侠女装不同，五毒教上身短褂，下身短裙，露出两条修长白腿，脚上踏着紫色布鞋，小腿上缠着护腿一类的东西。 “呃，挺好，挺漂亮的。” 似看出他的敷衍，顾云泽仍皱着两道好看的眉毛。 陆博想了想，随口道：“要是头发也是银白色的就更漂亮了，这角色创建完，还能找地方修改吗？” 顾云泽捏的人物是走性感路线，在加上一双银色眼睛，有种幽幽的神秘色彩，陆博刚才看见顾云泽的角色是白发，于是在脑海里想象一遍，若是也是白发，一定更配这个角色若即若离的气质，这才有此一问。 姜波投给他一个异样眼神，顾云泽也愣了愣。 陆博不自在地瞪了瞪眼睛，“我说错什么了吗？这个游戏有白色头发吧？顾云泽的号不就是白色头发吗？” “那是……” 顾云泽忽然出声打断姜波的话，“陆博，你以前玩过什么网游？” “我没玩过网游，呃，qq游戏的连连看算不算？”陆博以为自己这么说，就能打消对方让他跟着玩游戏的念头。 顾云泽和姜波双双瞪大眼睛，前者怪叫道：“真的假的？你就没玩过一款网络游戏？那你之前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看来在对方心里，连连看不算网游。 家里那台电脑，还是在高二时，二姨家淘汰下来的，机子本就不是特别快，再加上那会学业正忙，他怎么可能玩游戏？ “什么日子怎么过？之前学习这么紧张，不玩游戏不才是正常的吗？” 姜波忍不住也说道：“虽然你说的没错，但你之前就没接触过，或者哪怕玩过几天的网游？” “连连看也是需要联网玩的吧？” 姜波和顾云泽对看一眼，“看来他以前真没玩过网游。” 陆博趁机道：“所以你别拉我玩了，我不懂。” 谁知顾云泽脸上更加兴奋，“哈哈，以后哥教你游戏的乐趣，省的你太无趣了，连网游都没玩过，说出去叫人笑话，你喜欢白发是吧，我回来给你弄好了。” 陆博听出了问题所在，皱起眉头，“要是花钱就算了，黑头发也挺好看的，既然叫《江湖ol》，还是符合古代设定的好。” 顾云泽摆摆手，显然没将他的话听进去。 第6章 游戏 顾云泽似乎非常热衷于教导一个网游菜鸟，直接让陆博拉着椅子坐在他旁边，一个一个地教他底下的按键都是什么作用，教完，还要考一考他。 “这个键是干什么用的？” “强制攻击。” “这个呢？” “物品栏。” “这个呢？” “任务栏。” “这个呢？” “宠物栏。” 陆博忍不住翻翻白眼，对于网游这块他确实是一片空白，但他又不是傻子，两柄剑的图标是攻击键，箱子图标是物品键，一个熊猫的标志是宠物键，这有什么难的？ 顾云泽对于陆博的上道很是满意，继续一边操作一边讲解，“你看npc头上有金色问号的，就证明有你当前等级能接的任务，你要是完成了任务，npc头上就变成了叹号，就可以交任务了……来，你看，进入战斗了，第一栏是物理攻击，第二栏是武功招式，你现在还没拜门派，只有一个‘牛刀小试’，第三栏是物品，就是你战斗途中可以加血什么的，第四个是特技，呃，这个是装备带的特技，回来再说，第五个是防御，然后是捕捉，任何怪物，你都可以捕捉当宠物，跟你一块战斗，不过这些抓回来不是零级，都是垃圾，我们叫他野生的，要抓就抓宝宝，零级的自己练起来，最后一个是逃跑……” “这个游戏是回合制，所以你不用担心操作不行，打怪时就那几个主要技能来回按，切磋时就讲究战术了，对待不同门派的人，也有不同打法，不过你这人物是封系门派，一般上来就是先封住对手行动……” “还有加点，每升一级有五点点数自由分配在各项属性上，你这门派要多加速度，4敏1体的加，或者3.5敏，1.5体的加。” 陆博一脸错愕，“加点还能0.5的加？” 顾云泽大笑一声，“当然不能了，3.5敏，1.5体加是说升一级加4敏1体，再升一级，加3敏2体，然后循环，这样就是3.5敏，1.5体的加点法，前者追求速度的极致，保证第一个出手，后者均衡血量。” 陆博听到这，头都大了，他觉得顾云泽在学习上都未必能研究的这么透彻。 似看出了陆博的茫然，顾云泽不再说了，拍了拍他的肩，“等你玩上了，慢慢就都会了。” 姜波和陈思荣在旁边等半天了，见顾云泽的教学*终于没这么汹涌了，这才说：“时候不早了，去食堂吃饭吧。” 为防止昨天的情况再次发生，姜波特意说明是去食堂吃，顾云泽倒没再拒绝，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一边站起来一边说：“这么晚了啊，走，去食堂吧。” 陆博也才回神，自打回宿舍后就一直跟顾云泽折腾网游的事，竟一直还没去位面商铺看看。 拿上手机钱包钥匙，四人鱼贯而出，顾云泽慢吞吞地跟在最后，听他忽然开口说了句话，前面几人以为他在跟他们说话了，不约而同回头，才发现他原来在讲电话。 “我现在出去吃饭，你上我号练吧，一会我再给你发过去三个号，明天中午之前都练到40级，……恩，你那现在有多少游戏币？这么少？都卖给我，还有我要的熊猫神兽的激活码收到了吗？收到了？恩，那就再帮我收一个，你算算一共多钱，晚上做个链接，我吃完饭回去拍下来，行，挂吧。” 虽然顾云泽没明说是哪三个号，可刚刚建完角色的陆博三人，不由得做出联想。 挂了电话，顾云泽主动解释道：“这游戏40级之前没什么意思，任务也比较枯燥，不如找代练，40级以后就好玩了，能参加的活动也多了。” “我们还是自己练吧。”陆博第一次听说游戏还有代练，那找代练练起来，自己还干什么？ 陈思荣也反应过来，推了推镜框，忽然认真道：“让别人练起来，感情就不深厚了，自己的号还是要靠自己精心养大，这才叫亲生的。” 陆博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顾云泽却不以为意，“40级以后你再慢慢培养感情，前期都是新手任务，太枯燥，而且你的医生，陆博的五毒，都是pk强，练级弱，不找人的话没人带你们。” 陈思荣哑口，陆博头疼，姜波也非常无奈。 “行了，咱快吃饭去吧，也不知道g大的食堂怎么样。”顾云泽很快转移了话题。 来到食堂，因周五的关系，人并不多，连菜色都非常少，顾云泽一脸嫌弃，陆博察言观色，唯恐他又说要出去吃，抢先道：“那有家兰州拉面，咱吃拉面去吧。” g大的食堂特别大，除了卖热菜的，还有各种特色窗口，姜波和陈思荣都赞成了，顾云泽也恩了一声。 事实上顾云泽连吃顿拉面都不能简单了，又要牛肉，又要凉菜，还点了个大盘鸡，这下子，也不好各付各的了，众人抢着结钱，因都拦着顾云泽了，最后由手快的陈思荣掏的钱，见他付完钱后一副松口气的表情，陆博非常理解。 吃完饭，众人溜达回宿舍，顾云泽因找了代练，倒是不再着急上号，陈思荣的号也被要走了，他没法玩，但是坐在电脑前专心研究游戏攻略，不时地还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顾云泽见他这么上进，非常满意。 顾云泽看着陆博，忽然拍了拍脑袋，“我老区还有号，带你看看，顺便熟悉下操作。” “我，我先去趟厕所。”陆博不得不尿遁了。 钻进厕所隔间，陆博终于松了口气，跟着进了位面商铺，穹的声音也同时响起，“今天买了不少东西，快把它们都整理好吧。” 陆博起先对于穹的感觉，就是类似系统一类的东西，负责指引提醒，可经常听穹声音里带着情绪，不免心中好奇，“穹，你到底是什么呢？有自己的情绪，而且还对我做交易这么积极？” 穹沉默了，就在陆博以为对方不会说的时候，穹幽幽道：“曾经有一个顶级科技位面，开发了一个超级人工智能，而我们引导者，都是那个人工智能的‘孩子’，他可以在宇宙维度中搜索量子虫洞，然后将我们送往不同的位面，你知道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就避免不了战争，高科技战争看不见硝烟，却让整个宇宙都扭曲了，起初我们‘母亲’的目的只是希望通过别的位面来找到解决办法，但寻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超过那个位面的科技，也许在你眼里我只是一段数据，一个系统，但是那个位面的科技是你无法想象的，我更喜欢别人称我们为‘人工智能一族’，我们有自己的情绪，有自己的性格。” 听了这么一段话，陆博也不知道自己心情是该沉重还是怎样，穹所说的那个顶级科技，确实不是他能想象的，不过从此后，陆博也很难再把穹单纯的当成一个系统。 “好啦，所以你要做好一个位面商人，尽快提升等级，提升等级的方法虽然没有一个具体规范，却是以商人表现来评判。”穹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轻松。 之前在肯德基的时候，陆博将买来的玻璃制品都拿到了位面商铺，却没来得及整理，现在操作起来也简单，他买的东西大都是成双成对，这就摆在展示柜下，灯光一照，褶褶生辉，耀眼得仿佛是件艺术品，尤其那个网格状的烟灰缸，更是折射出七彩光圈。 “打火机和手电还在袋子里，宿舍里有人，不方便拿进来，等晚上他们睡着的，幸好和端木回风定的是清晨。”陆博说完，就退出了位面商铺，下意识站起来，却发现脚麻了，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着脚底板，他撑着门板缓了半天，方一瘸一拐走回去。 陆博回宿舍时，顾云泽正面对着电脑吞云吐雾，可能陆博逃避到厕所的表现太过明显，他没再缠着陆博要教他玩游戏，甚至都没回头看一眼，反而姜波和陈思荣偷偷冲他挤眉弄眼。 陆博搔搔头，明明自己没做错什么，但看着烟雾后面，顾云泽板着的一张脸，他反而有些心虚呢？ 最后他也没去找顾云泽搭话，而是将装着手电和打火机的袋子放在床上，自己也爬了上去，这会他要是将东西拿进商铺，未免让人注意到，于是就搁在枕头边，故作平常地用手机看着新闻。 宿舍里安静极了，四人各做各的，忽然一声巨响炸开，众人都吓了一跳，纷纷看过去，顾云泽不知因为什么发了火，扔了鼠标，狠狠砸向键盘，接着拿起挂在脖子上的耳麦，冲着话筒骂了几句脏话，“会指挥吗？不会指挥滚！我花钱找你来是让你指挥的，不是听你瞎逼逼的。” 姜波和陈思荣一脸了然，扭回头继续干自己的事，可陆博就完全听不懂了。 因想着明天早点去电脑城，再加上顾云泽玩游戏玩郁闷了，众人很早就睡下了，陆博等他们都睡熟了，才将东西拿进商铺，只不过为了突出物以稀为贵这个原理，打火机他只展示出了一个，剩下的都让他藏在变出来的置物箱里。 第7章 推销 因想着和端木回风二次交易的事，陆博再次失眠了，翻来覆去折腾到连最晚睡觉的陈思荣都磨起了牙，他还是没什么困意，又辗转好一会，直到后半夜，才总算睡着，但感觉没睡多久，脑海里就响起了穹的声音。 “三级原始位面，编号521457458商人端木回风请求联系。”因之前彼此互相介绍了，穹在提醒的同时，说出了姓名，省的单靠那一长串编号，分不清谁是谁。 陆博明明刚睡着没多久，按理说正是最熟的时候，但穹的声音一响起，他立即睁开眼了，陆博之前都不晓得自己是个睡觉这么轻的人。 陆博意识进入位面店铺，手忙脚乱地说：“接通。” 端木回风的影像出现在店里，只见他眉头微微蹙着，看起来并不像昨天这么高兴，陆博此时要有面镜子就能知道，自己的表情和对方如出一辙。 “陆公子安好。” “端木公子好。” “你昨天卖给我的那个瓶子，在倒热水的时候，烫坏了。”双方问好完毕，端木回风开门见山，他那口气倒不像是埋怨瓶子不好，而是有些郁闷陆博没提前告知这一点。 陆博愣了愣，接着有些愧疚，端木回风给的墨玉笔架，他卖了一万还觉得有些郁闷，那对方到手的瓶子没一天就坏了，岂不更郁闷？ “那种瓶子不怕摔，但是怕烫，不能往里倒热水。”陆博说完，才觉得自己有些马后炮，“抱歉，我忘了说了，下次我在赔你一个。” 端木回风见他态度和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没再对那个话题纠结，而是围着店铺转了起来，几乎是立刻的，他的视线就黏在了那个烟灰缸上，“我能看看那个吗？” “好的。”陆博说着，将烟灰缸拿了出去，端木回风只有影像，所以只能看，不能摸，陆博尽责地举到他跟前，三百六十度展示着。 “这个的材质不再跟昨天那个一样了吧？” “恩恩，这是琉璃材质的，跟你们那的琉璃应该差不多，不怕热水，但是不能摔。”陆博想了想，确实没什么要补充的了。 端木回风点点头，似乎非常喜欢这个烟灰缸，忍不住问：“这个东西在你们那是做什么用的？” 陆博纠结了一下，总觉得说出功能后有点掉价，但他还是如实相告，“这是我们这的烟灰缸，用来弹烟灰的，呃，烟是……” “我知道。”端木回风打断他。 原本以为还要跟端木回风解释香烟是什么，没想到对方竟然知道，陆博惊奇地瞪着眼睛，殊不知他口中的烟，和端木回风那个位面的烟，不太一样。 端木回风所在的位面，已经有旱烟了，也是刚传来不久，所以“吃”的起的，都是有钱人家，烟杆做的精致，烟嘴多是玛瑙、玉石的，却没有特意装烟灰的地方。他虽然知道陆博的位面比自己的位面高级，但还是下意识用已有的观念衡量，以为在陆博这，也是有钱人才抽的上烟，只不过比他们更讲究，还有琉璃做的烟灰缸。 “恩，这个我要了。”端木回风说完，才看向另外展台里的杯子。 有了精致的烟灰缸做对比，陆博买的那几个普通杯子就有些不够看了，但端木回风仍抬手指了指，说：“这些我也要了。” 然后，他目光投向那对花瓣样式的彩色玻璃杯，眼中一亮，“这个做的也非常精致。” 陆博心想这杯子可是这些东西里最贵的，一个就要三十，他尽责地解释道：“这对琉璃杯是红色的，我们这里也有彩色琉璃。” 端木回风闻言面露惊讶，陆博原本以为他惊讶于地球上的科技，没想到却听他说：“这么大的东西你们是用来喝水的？” 陆博觉得俩人的槽点永远不在一个频率上，他下意识反问：“你以为是什么？” “花瓶摆饰一类的。”端木回风说完，也意识到自己猜的不对，掩饰地捋了下肩上头发。 “我们这里比较喜欢用大杯子喝水。” 端木回风有些无语，陆博看着他这个表情，同样无语。 “你的琉璃制品我都要了，仍是以物易物？” 陆博尝到了甜头，点点头。 “这次交易的物品比较多，这样吧，你跟我去我的铺子看一看，看有什么你想要的。” 陆博见端木回风看也不看手电和打火机，不免有些郁闷，同时想可能是端木回风仅通过外观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先稍等，你看看这两样东西感不感兴趣。” 陆博先拿出了打火机，他买的是最普通的那种，打火机身子上是半透明的，端木回风不是没看见，只不过见东西小，又不是完全透明，这在他得知了透明琉璃后，就入不得眼了。 端木回风没有拒绝，仍是彬彬有礼地等着，只不过眼中有些心不在焉。 陆博笑道：“这是我们这个位面的打火机。” 端木回风听了名字，神情立刻变了，认真地看过来，“可是和打火石一样，能生火的？” 陆博不知道打火石是什么样的，电视剧里演的也大多是火折子，但他还是点点头，“确实是生火用的。”说完按了一下，就见打火机上烧起了一小簇火苗。 端木回风小小地吸了口气，“这么方便？” “是的。”陆博松了手，那火就灭了，再打，又着了，反复多次。 “这打火机可是能一直使用，永不损坏？”端木回风急切地问。 陆博汗了一下，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你看这机身里灌有燃气，当燃气耗尽，就打不出火了，当然，任何东西都有可能损坏，这是无法避免的，但打火机一般正常使用，不会有什么问题，还有这打火机不能使劲摔，也不能接近火。” 端木回风见里面装的燃气只这么一点，不免有些不满意，“燃气这么少，能使用几次？而且明显没装满，不会是别人用过的劣等品吗？” 陆博愣了愣，之前见识了端木回风的爽快，实在没想到他还挺细致，“你别看燃气少，但一般能使用500-1000次左右，这也取决于你怎么使用，若是你打着火后一直不松手，那它就一直消耗里面的燃气，这样就不好说了，至于燃气没装满的问题，打火机都是这样设计的，不能装的太满。” 端木回风仍是一脸凝重，对于这种东西，似乎格外仔细敏感，“你刚才说的是不能‘使劲’摔。”他特意咬重那两个字，“是什么意思，难道不使劲摔就没关系？” “是的，这个打火机机身的材料，和昨天我卖给你的瓶子是一种，只不过打火机的更厚更硬，若是正常掉在地上，问题不大，若是使劲摔，就会摔碎，燃气骤然释放，会产生一个爆响。”陆博婉转地解释爆炸的事，免得端木回风听了那个词后因此退缩。 “那里面的气体不会对人体有害？或是沾上后，人就会自燃？” “呃，人沾上后肯定不会自燃，这燃气少，很快就散开了。” 对于这种解释，端木回风比较满意，他眉头慢慢舒展开，“行，我先要一个回去试一试。” “好。” 陆博说完，端木回风没立刻催促陆博到他店里选商品，而是将目光投向店中唯一一个还没提到的东西，似乎已经猜到那也是陆博为他准备的。 “还有这个，端木公子也看看，这是我们这的便携式照明器具，名叫手电筒，它的工艺更加复杂些，是用一种叫做电池的东西作为能源，只要电池中还有电量，手电就能发出光芒。”陆博详尽地讲解着，还把手电拧开给他看电池，然后装上后才打开，只见一束橙光从手电前端射了出来。 端木回风眼中一亮，比刚刚看见打火机还有感兴趣，他仔细打量着玻璃罩下的灯泡，忍不住问：“这里面是火苗吗？” 陆博心里发笑，面上却不显，“不是。” 结合着刚才陆博话中所表达出的意思，端木回风很快抓住重点，“我看这手电筒中装着两个电池，那能用多久？” “这个说不好，手电筒是我们在外出时或是突发状况时用的照明设备，而不是日常照明，但还是能用挺长时间的，手电筒没电了，更换电池就行。” 端木回风看向另一个黑色的，“这个也是手电筒吗？” “是的。” “做的乌漆吗黑的，这种是夜出时用的吗？” 看着对方认真的脸，陆博才意识到端木回风并非在开玩笑，果然像他之前猜测的那样，银色的更符合古代人的审美，不过他也懒得解释现代人更喜欢黑色，于是含糊应是，并且补充道：“你别看这种样子普通，但它是强光手电，比那种价格更高，你就当作是更专业一点的手电筒，它发出的是白色的光，非常亮眼。” 说完，陆博打开了手电，立刻从前端射出一道白色强光。 “唔，果然耀眼。”说到这，端木回风忽然意味深长地看了陆博一眼，他听对方说这种是更专业的手电，再加上通体漆黑的造型，更加明亮的光线，和对方承认夜行时使用，他自然以为这种手电专门是夜间做不法勾搭时用的，原本他见陆博面貌亲切，还以为对方只是普通百姓，没想到竟是深藏不露。 “呃……”陆博被看得浑身发毛，忍不住搔了搔头。 “好，这种我也要了。”端木回风环顾一圈，见没别的东西了，“那么接下来，你就跟我去我的店铺看一看吧。” 对于去端木回风的店铺，陆博忽然生出一种要参观博物馆，并任自己挑选的兴奋，“好！” 第8章 买电脑 端木回风先离开，紧接着陆博跟着他，一下子就到了对方的商店。 没去端木回风商店之前，陆博还想一定装修的古色古香，事实上果然如此，两条如烟似雾的白纱，用金灿灿的钩子拢在两侧，迎面立着一个巨大的博古架，上面摆满奇珍异宝，墙上挂着名人字画，角落里安放着一人高的三足贴金莲花灯柱，上面豆大火苗盈盈跳动，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黑亮亮透着贵气，朦胧烛光照在这些宝贝身上，浮起一簇簇七彩光影。 陆博站在这里，浑身有些不真切，像是走进了书里，走进了画里。 端木回风见陆博愣愣的，面露得意。 这时，从白纱后面款款走出一位如谪仙般的女人，陆博看呆了，还在奇怪难道端木回风还能将别人带进位面商店，就听穹哼唧一声，陆博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引导者虚拟出的影像。 陆博收回看着美女的视线，改看身边的古玩，这些哪个他都喜欢，哪个都觉得好，简直迷了眼，他想若是今天来此的是个专业考古的，怕是得兴奋地昏过去，也能一下子挑选出最具价值的。 不过他很快回神，想到今天去古玩街卖墨玉笔架的遭遇，忍不住问：“有没有带落款或是标识的东西？” 端木回风想了想，这就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扁平方盒，上面除了木头纹理，没有其他花纹，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端木回风轻轻掀开盖子，露出一片雪白，仍是平平整整，乍一看跟块肥皂似的，陆博忍不住微微瞪大眼睛，端木回风这是什么意思？ 端木回风见陆博神色莫名，不由得开口解释：“此款白端石砚乃端州星湖内玉屏岩白端石所制，为淌池式，莹润平素，莹白如雪，侧有款识‘冯敏远制’，阴文箓书，外配黄花梨砚盒。” 陆博悄悄吐了口气，这才正经打量起来，那白端石砚果然莹润如玉，虽无一点花纹，却给人一种清朗淳朴之美，“好，我要这个。” 端木回风又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椭圆形东西，陆博在心里刚说不是吧，就听对方介绍道：“这个竹节日月端砚，是以老坑端石精制而成，砚面深挖日月形砚堂、墨池，砚缘雕以竹节环绕，无论从选材还是雕琢，都乃上乘，底部刻有‘禹松动’款。” 如果说刚才的白砚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那么这个砚台给人一种威严肃穆的官老爷的感觉，陆博不知怎么的，脑海浮现出包大人的形象，黑漆漆的脸，脑门一颗月牙，不怒自威，还真有点像。 陆博喜这种东西有款，并且小巧好携带，但他不知砚台在古玩界是如何鉴定的，也不知什么价钱，“这个我也要了，还有别的东西吗？” 端木回风指向墙，“这字画都是有落款的，不知陆公子喜欢哪个。” 说到字画，陆博就头疼，他当然知道字画都带有落款，但问题是，纸张不易保存，即便保存的再好，流传至今也会发黄变色，但端木回风这的字画，都新的仿佛刚刚制作完成，他拿回去别人也未必当成真的。 陆博想了想，最后摇头，“还是不要字画了。” 端木回风表面不说，但见陆博对他的东西并不是特别喜欢，不免有些担心，怕以后做不成买卖了，不由得给他介绍一些更贵重的，“这个玉碗乃和田碧玉所制，质地细腻，玉色轻柔温和，微微透光，底部刻有‘天顺年制’。” 陆博见还刻有某某年，更是高兴，“好。” “这是青花缠枝花卉纹壶，底有款识……青花山水天球瓶一对……青花寿字纹盘一对……青花竹林七贤盖罐一对……青花才子佳人烛台一对。” 说到这，端木回风就停了，原本陆博正听得飘飘然，这会忽然停下，他将端木回风报的东西默默在心里算了一遍，发现正好十二个，跟他卖给对方的件数一样，陆博了然，看来端木回风果然精明，打算以一换一，回想下自己卖给对方的东西，陆博觉得还是不要太黑心的好，“恩，就这些可以了。” 端木回风悄悄松口气。 双方很快交易成功，陆博望着手边大大小小的瓷器，简直高兴死了，他虽然不懂古玩，但这些东西，都给人一种雍容华贵之感，明显和古玩街的摊子上摆的那些不同。 陆博笑得合不拢嘴，他现在也不做太大期待，心想哪怕一件卖一万，十多件也能有十多万了。这些东西他不好拿到宿舍，就暂时搁在位面商店里，他特意设计出一个大柜子，将收来的东西都摆里面，想着等哪天方便，再跑一趟古玩街。 陆博忽然有感而发，自己呵呵呵笑了两声，然后说：“这位面商店还能当储物空间使，我要是考试时用这个作弊，绝对没人发现的了。” 穹：“瞧你那点出息！” 不管怎么说，陆博美滋滋地退出了位面商店，发现外面已经完全亮了，他心满意足地摆了个舒服姿势，很快就睡着了。 只不过他没睡多一会，耳边就响起不耐烦的呼喊，“陆博，醒醒，陆博，陆博！” 陆博迷迷瞪瞪半睁开眼睛，今早面对端木回风的邀请，他还觉得自己睡觉轻，一下子就醒了，现在他感觉自己又睡的死沉死沉，“五分钟，再让我睡五分钟。” 对方似乎嗤笑了一声，“你还以为你在家赖床了？快起来，你知道现在都几点了？” 陆博向着声源挥了一巴掌，然后拉着被子盖过头顶，蜷缩在一个狭小黑暗的空间，让他更加安心，几乎眨眼间就又睡了过去。 “你怎么这么能睡？昨天第一个上床，现在都十点多了，你睡了足有十二个小时，起来起来。”那声音仍是锲而不舍，起先听着有点闷闷的，忽然陆博感觉身上一凉，那声音又在耳边炸开，“陆博，起床了！” 陆博的被子被掀开，那声音如念咒一般持续不断，吵得他实在头大，睡眼惺忪地挣扎了几下，“让我再睡会。” “起来啦，今天不是说好去电脑城？” 电脑城三个字似乎提醒了陆博，他这才看清一直在他耳边催个没完的不是别人，正是顾云泽，而且这顾云泽是直接从自己的床上爬过来的，蚊帐掀开老大一块。 “现在几点了？”陆博哀嚎一声，感觉自己没睡多久。 顾云泽咂咂嘴，“我刚不是说了吗，都十点多了，你要是真这么困，待会在车上再睡。” “唔。”陆博喉咙里发出不甘愿的声音，顾云泽又开始催促，他这才爬起来，“好了好了，我起，我起！” 陆博坐起来，发现姜波和陈思荣都收拾好了，正坐在椅子上看戏般看着他俩。 顾云泽见陆博起来了，嘴里抱怨他真难叫，索性就在陆博床的梯子爬下去，抓起放在桌子上的洗漱用品，一边往外走，一边嘱咐姜波和陈思荣，“看着他别让他再睡着了。” 陆博这会已经清醒了，想着今天确实要去电脑城，他也想买台电脑，以后方便在淘宝购物，他伸了个懒腰，只听骨头嘎嘎直响，然后也爬了下去。 姜波看着他笑道：“你是够能睡的，昨天你睡的最早吧？” 其实昨天他是最早上床，却没立刻睡，看了会新闻，又去位面商店整理，等收拾好后，反而睡不着了，几乎在端木回风出现之前，都处在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状态。 陆博仍是哈欠连连，“刚换地方，这两天一直睡得不好，直到后半夜我才真的睡着。” “原来你择席啊。”姜波理解地点点头，“原本以为咱们宿舍最择席的该是顾云泽了，没想到他倒是睡的挺好。” 陆博心想，顾云泽都是玩电脑玩到困极才睡，能睡不好吗？ 他拿着洗漱用具去水房洗漱，男人收拾起来很快，连刷牙洗脸带换衣服，前后不过一刻钟。 顾云泽靠在桌子上看看表，“十点半了，咱们直奔电脑城，买完再出去吃饭。” “行。” 四人出了宿舍，上了顾云泽的车，陆博对b市都不太熟悉，也不知他走的哪条路，要去哪个电脑城。 在车上，顾云泽问道：“你们想买什么牌子的电脑？” 顾云泽用的是苹果本，姜波唯恐他给他们拉到苹果专卖，赶忙说道：“就想买个五六千的，戴尔、联想都行。” 陆博心想昨天刚赚了一万，今天就要花掉一多半，还真有些心疼。 顾云泽见陆博没说话，侧头看了他一眼，“你呢？” “我？我也跟姜波一样。” 顾云泽咂咂嘴，“五六千买不了太好的本子，先去联想专卖看看什么配置吧。” 陆博不懂电脑，只知道笔记本比台式机贵，对电脑还算了解的姜波，闻言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很快，四人来到联想专卖，导购小姐见来的是四个学生，非常热情的招待，又是询问买电脑目的，又是询问心理价位，最后推荐了一款6399元的电脑，巴拉巴拉说了一通。 陆博和姜波都觉得挺好，顾云泽却始终皱着眉，忽然说：“内存太小了。” 姜波忍不住反驳道：“8g还小？” 姜波对电脑还算了解，再加上他之前也玩网游，觉得这配置不错了，“能便宜点吗？” 导购小姐摇摇头，“这个系列正做促销，已经和网上一个价钱了，不信你去查一查，不能再低了。” “呃……”姜波露出为难神情，他倒是看上了这款，但是价格稍微高一些，心中正犹豫不定。 顾云泽看出他的犹豫，不再提买更好的，而是劝道：“我看这个挺好的。” “看配置确实不错。”说起来姜波也就是个高中刚毕业的学生，对于喜欢的东西，难免不理智。 陆博对于一下子花这么多钱心疼的厉害，在他原本预算里，是打算花四五千买笔记本的，这一下子超了将近两千，“要不咱再看看，不说还要看戴尔吗？” “还看什么啊，这个就不错，戴尔的低端机做的不行，一万以上的中高端还算能看看。” 陈思荣也推了推眼镜，“确实，戴尔的散热不太好，而且联想在中国的口碑很好，售后也比较好。” “呃。” 最后在导购小姐和顾云泽的双重忽悠下，就敲定买这款，姜波和陆博一人一台，虽然不能再便宜了，但赠了些东西，陆博从来没这么快速地买一件东西。 坐在车上，顾云泽比姜波和陆博还痛快，“一会在外面随便吃点，就回去下游戏。” 吃完饭，顾云泽载着众人回宿舍，刚开了十分钟，穹的提醒在脑海中响起，“一级原始位面，编号156547855商人请求联系。” 第9章 始位面 骤然响起的声音，让陆博愣了愣，他没完全将穹的话听进去，只捕捉到是某某商人想要连接他，陆博率先想到的是端木回风，继而又摇头否定，今早穹在提醒他对方请求连接时，有提到端木回风的名字，陆博猜测八成是互换姓名后，穹就能准确说出名字，免得单靠一长串编号，分不清谁是谁。 那么说这次申请连接的商人不是端木回风了？陆博既期待又忐忑，俗话说做生不如做熟，他恨不得又是一个和端木回风类似的位面，这样他又可以换些古物来卖。 陆博靠着椅背闭上眼，假装自己睡着了，同时进入意识层的位面商店，“接通。” 现实总是爱开玩笑，陆博第一次和端木回风连接之前，听说是原始位面，还在想会不会是个浑身长毛的野人，结果是端木回风这样一位翩翩公子，这一次他在脑海里幻想着古代商人，却被一个身披兽皮披风、模样像猩猩的人惊到了。 对方见陆博皮肤白净，穿着规整，眼都直了，呆呆地望着，半天一动不动。 陆博倒吸口气，慢慢回神，同时也在借机打量，投在商店里的影像是个比自己还矮一头的强壮男人，身上披着金钱斑点的兽皮，露出来的皮肤上绘着暗红色花纹，浑身毛发茂密，鼻子扁平，两个鼻孔像是两个黑黝黝的洞，嘴巴凸出，嘴唇又极薄。 陆博又是心惊又是不自在，不停地搔头发拽衣服。 许是被陆博的动作惊到，那个原始人动了起来，两只手不停地比划着，嘴巴开开合合，看表情似乎很焦急，“我是，我是……你上次是不是去过一个位面商店，那是我的……” 一句话被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陆博庆幸系统能自动翻译语言，才能让他听懂对方说的什么，同时他想到自己第一次搜索位面商店，进去后发现是一个原始山洞模样，里面的东西也大都是石器，他因对其不感兴趣，也就没有联系那位商人。 陆博不确定自己猜的对不对，在心里问着穹，“别人来我的商店，我能查看到？还能顺着找过去？” “是的，系统会记录来商店浏览的商人的位面信息，并可以反方向前往，这些信息只商店主人自己能看见。” 陆博了然，看来自己猜的没错，他强作镇定，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你有什么事吗？” 不怪他有此一问，今早把东西卖给端木回风后，虽然他手里还有些打火机，但为了突出这东西稀少，他就没再往外摆，现在商店里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这原始人这会联系自己，应不是单纯来买东西。 原始人猛地点起了头，望着陆博时，湿漉漉的眼中十分狼狈，里面承载的情绪，实在太多，“我的族人被野兽伤到了，请问你这里有药吗？能治疗伤口的药，只要一点就够，我没有星点，我可以拿我族神石跟你交换。” 对方说的可怜，让陆博不忍拒绝，至于对方口中的神石，他完全没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在原始社会，许多东西都能诉诸于神力。 “我的位面确实有药物，但是我手里现在没有，你等一会行吗？我去取。” 那原始人见陆博答应交换，哪有不同意的，高兴得手舞足蹈。 陆博见对方说等就干巴巴站在商店里等，这就退出了意识层的位面商店，刚回过神来，就听顾云泽说：“他又睡着了，可真能睡。” 姜波轻笑一声，“陈思荣也睡着了。” 顾云泽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然后忍不住咂咂嘴，“吃饱就睡。” 这时陆博动了动，假装刚睡醒，顾云泽见状，笑着说：“呦，睡醒了？” 陆博眨眨眼，恩了一声，然后看向窗外，也不知开到哪了，“还有多久到学校？” 顾云泽说：“再开四十分钟吧。” 陆博脑海里回荡着那个原始人焦急神态，忍不住说：“我胃疼，这附近有药店吗？” 顾云泽疑惑地恩了一声，侧头看着他。 陆博见顾云泽开着车这么心不在焉，不由得跟着提心吊胆，“算了，等回学校再说吧，你看着前面！” 顾云泽慢吞吞地转正了，姜波关心问道：“严重吗？” 陆博一只手装模作样按着胃口，有些心虚地说：“不严重。” 因开车的是顾云泽，姜波只得说：“你再闭眼睡一会吧。” 陆博并不知道现在是在哪里，不好强迫顾云泽给他找药店，于是蔫巴巴恩了一声。 这时却听顾云泽说：“一般小区周围都有药店。” 他说完，拨了转向灯，在下个路口，直接拐进右侧的非机动车道，顺着车道开了一会，就见不远处一排排老旧的居民楼，沿街是各种底商店铺，很快就找到了白底绿字的药店招牌。 “那有一个药店。”姜波怕顾云泽没看见，出声提醒了一下。 那药店两边皆是饭店，道牙上停满了车，顾云泽开不上去，只能停在道边。 “我帮你买去？”姜波问。 陆博赶忙说：“我自己去就行。” 顾云泽也说：“你自己去吧，买完找药店要杯水，在那就吃了。” 姜波觉得这主意好，跟着点头赞同。 “恩。”陆博开车门下去了，快步走进了药店，这药店非常大，整个屋子静悄悄的。 “要点什么？”卖药的阿姨问道。 “给我来瓶酒精、云南白药、棉签、纱布、阿司匹林，再来点退烧药吧。”倒不是陆博多关心那个原始人，他只是来了药店，恨不得一次买足点。 那阿姨起先听说酒精和云南白药，还以为是一般的磕磕碰碰，后来见还要了阿司匹林和退烧药，就忍不住说：“要是伤的太厉害，还是得去医院看看。” “恩恩，不厉害，不厉害，只是以防万一备着。” 那阿姨闻言不再提醒，这就去给陆博找药。 等药都拿齐，陆博忽然又说：“哦，对了，再给我拿盒胃肠安。”唯恐对方怀疑，陆博近乎解释地开口，“胃药是给我自己的。”潜台词是别的药是帮别人带的。 阿姨没什么反应，很快拿了胃肠安，她见陆博没有别的需要，给他算了账。 陆博将其他药塞进自己的包里，塑料袋里只装着胃肠安，他这会又有点后悔自己冲动，即便现在买了，他也不方便拿进位面商店。 陆博出了药店，他觉得将手伸进包里，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药送进位面商店，可光天化日之下，他又不敢，犹豫来犹豫去，最后都到了车边，只能作罢。 “吃了吗？”姜波在后座上探出头。 “吃了。”陆博心虚地道。 姜波点点头，顾云泽闻言发动汽车，先是由非机动车道转入机动车道，接着并入快速道，急速飞驰，原本陆博心中装了事，对外界毫无察觉，直到姜波白着脸提醒，“你开慢点。” 顾云泽不在意地恩了一声，照样该开多快开多快。 原本顾云泽口中四十分钟的路程，结果二十分钟就开到了，当车停好的那一刻，姜波呼地松了口气，陈思荣毫无所觉，揉着眼醒了过来。 四人回到了宿舍，陆博将包放在桌子上，眼神总是若有似无地扫视，心里因想着商店有人等待，而有些焦急。 “好受点了吗？要是还难受上床躺会？”姜波关心问道。 “好点了。”陆博干笑一声。 顾云泽见他这样，实在不像完全好受，于是说：“你上床吧，待会我帮你下游戏。” 他说完，就扔下了钥匙、钱包、手机出屋了，估计是上厕所。 “诶，我也去。”姜波也将东西搁下，跟着出去了。 屋里只剩陆博和陈思荣，后者刚刚睡醒，还迷迷瞪瞪的，坐在椅子上对着电脑发呆，似乎在考虑是玩一会还是睡一觉。 陆博胸口扑通快跳了两下，背对着陈思荣，迅速将手伸进包里，不着痕迹将里面的药都送进了位面商店里。 “怎么，你不好受吗？”陈思荣像是刚刚回神，倏然开口。 陆博吓了一跳，转过身笑得不太自然，“恩，刚才胃口有点疼。” “那你上床睡会吧。”说到这，陈思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以至于后面的话都带着颤音，“我也在睡一会。” 短短几天接触下来，让陆博知道宿舍里对电子产品极度上瘾的不是顾云泽，而是陈思荣，若说顾云泽只沉迷于网络游戏，那么陈思荣则更偏好单机游戏，而且两人玩游戏时的感觉不太一样，前者将游戏当成了工作，除了顾云泽说杀人时能带着笑容，其他时候都是面无表情，后者则货真价实地感受着游戏带来的乐趣，每天熄灯后，陈思荣上床仍继续奋战psp，而且他极为偏爱射击游戏，热门的游戏如数家珍，反正陆博是听不懂。 “恩。”陆博正好有借口上床休息，于是爬上床，刚躺好就听见顾云泽和姜波回来了。 姜波和陆博的电脑里没有游戏，下载的话至少半天功夫，顾云泽也没办法，但陈思荣电脑里已经装好游戏了，顾云泽见他爬上去要睡觉，不满地敲了敲床铺，“下来，练级去。” 陈思荣哀嚎一声，原来他更喜欢注重操作、技术的游戏，可偏偏《江湖ol》是回合制游戏，所以玩了两天，兴趣仍没多大，陈思荣不止一次在心里腹诽顾云泽一定是个手残党，“我再睡会，你让姜波玩我电脑，教他熟悉操作，等回来游戏装好了，你总不能手把手教俩人吧？” 顾云泽一想也对，就没再纠缠他，转而向姜波说：“你号已经练到40级了，你上线看看，然后咱俩去练级。” 姜波原本就喜欢网游，再加上这次顾云泽都给他练到了40级，更是感兴趣，恩了一声，就坐在陈思荣桌前，开开了电脑。 陆博进入位面商店之前，听见的就是这么一段对话。 第10章 药物换神石 陆博进入位面商店，果然见那原始人还站在原地焦急地等着，满头大汗，看见陆博出现，眼睛倏然一亮，瞳孔波光闪烁，希翼地望过来，陆博原本有些怕这个原始人的，这会也不免心软了，将他当成一只大型动物。 “药，药拿来了吗？”原始人激动得一顿比划。 “恩，拿来了。”陆博拿出几种药。 原始人哪看见过这种药，又是惊奇又是迷茫，压根不知怎么吃，尤其在看见玻璃瓶装的酒精时，眼都直了，似乎当成了什么稀世珍宝。 陆博先拿出酒精和棉签解释着，“这是消毒用的酒精，如果有伤口，先用水清洗，然后再用棉签沾酒精轻拭伤口，酒精不能喝，擦拭伤口的时候会有些疼，因为是在消毒杀菌……” 陆博忽然有点解释不下去，因为他不确定对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消毒，他看了眼原始人表情，见对方听得认真，于是继续道：“这个是云南白药，涂抹伤口的，涂完后用这个叫绷带的东西缠上，受伤的部位不要碰水，云南白药也不能吃……这个是消炎药，如果伤口太厉害，可以碾碎一粒混在云南白药里，这个可以吃，但不要多吃，一次吃一粒就好……这个是退烧药，一般受伤太重的话会发烧，就是浑身皮肤滚烫，就吃这个，也是一次一粒，早一粒，晚一粒。” 原始人点点头，充满感激地望着他，“我知道了，谢谢你。” 陆博再次庆幸系统有自动翻译功能，自己的话估计被翻译成对方能理解的语言。 原始人说完，忽然拿出一个西瓜大小的石头，通体暗红，带着黑色斑点，表面非常光滑，乍一看就是普通鹅卵石，实在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原始人却用双手捧着，表情虔诚，“这是我们神女河中孕育出的神石。” 陆博听他说什么神女河孕育，更觉得像是鹅卵石了。 原始人似乎急着去救人，解释完后就立刻发起了交易，陆博原本都不打算要那石头了，可又怕把对方胃口养肥了，以后赖上自己，再加上想想这是远古时期的石头，意义也就不同了。 双方很快完成交易，几盒药换了一块石头，陆博倒没觉得太心疼，毕竟只几十块钱的事，原始人道了谢，就离开了。 穹作为引导人，只会督促陆博，却从来不会干涉，等人走了，他才开口抱怨一句，“这个石头有什么用啊？” 陆博摸了摸石头，虽然光滑，却并不湿漉漉的，显然从水里捞出来有一阵子了，他下意识想搬起来掂一掂，西瓜大小的石头，能有多重？不成想，石头没搬起来，差点闪到腰。 陆博心中错愕，重新运劲，才搬起来，西瓜大小的石头，竟和桶装水差不多重，真不知道密度能有多大，而且刚才看那原始人，明明很轻松地托着，陆博忽然对那个原始人生出些许敬重，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与大自然搏斗，自然要有一些本事。 思绪重新放在石头上，他觉得这石头可能真不一般，但一时也想不出如何处理，若是小块的，他兴许还带到现实中，随时把玩一下，或是找个专家鉴定下，但这石头不小，又这么重，他要拿出来，立刻就会惹人注意，索性将这石头放在展柜上，用灯光一照，上面斑点更加清晰，还真生出一丝原始美感。 索性一块连价格也设置了，他是比着那些药的价值算的，最后设了一百点。 “这东西有人买吗？”穹怪叫道。 “商店里东西太少了，有一样算一样吧。” “你也知道东西少啊？快弄点商品进来，也许什么东西就吸引了其他位面商人，你快些升级，我也好解锁更多功能，不用天天呆在位面商店。” 陆博听了后十分吃惊，下意识问道：“你不呆在这，还能呆在哪？” 说实话，陆博连穹到底呆在哪都不知道，只觉像是在自己的脑子里，有种随时被人监视的怪异，让他浑身不自在。 “我们人工智能一族最初会和宿主共生，依靠宿主脑中电波，迅速吸收当前位面各种信息，我们是为了位面商店被创造出来，所以伴随着宿主等级提升，而共同提升，当你达到二级的时候，我能在位面商店虚拟成像，当三级的时候，就能从你的精神层脱离，进入各种电子产品中。” 陆博忽然觉得，越发不能将穹当成人工智能，但再没有比这样更像是人工智能，他听说穹能脱离自己脑海，更是希望快一些，否则总有一种被人窥探的感觉。 “既然你也想让我快点离开你的脑子，那你就快点升级啊，努力多做交易。” “我并不是想让你离开，只是……”陆博下意识解释。 “我懂我懂，*吗？若是我的数据完全被其他人阅读，我也不舒服。” 琢磨过味来的陆博再次惊到了，“你怎么知道我想让你离开？” “我是人工智能，单凭一个人说话时的声音，就能凭借声波分辨出那人的情绪，何况我是靠你脑电波维持，自然更加了解你的情绪起伏。” 陆博隐约记得很早以前看过一个关于未来机器人的电影，里面的机器人不懂感情，甚至不懂人类为什么哭，为什么笑，当然那个电影的主题是人类依靠“爱”最终战胜了邪恶的机器人，陆博觉得若是那种机器人都是人工智能，人类八成赢不了。 穹知道陆博思绪飘远，却没有戳破，陆博要是知道了，怕是更要吃惊了。 神游太虚一会，陆博再次思考买点什么东西当商品好，最好能换些点数的，因为他不确定商人升级跟点数有没有关系，他忽然发现，接触了两个位面商人，都是穷光蛋，陆博自己也是穷光蛋。 “对了，穹，你知道商人等级提升跟点数有关吗？”陆博记得穹曾说过，商人的升级，是靠系统自动进行评价，并没有具体的规则。 “要说有关系也有，要说没关系也没太大关系，系统会根据商人表现进行评价，当达到了，就会升级，点数越多自然评价越高，但又不单纯依靠点数来评价。” “好吧……”陆博觉得对方说和没说一样。 陆博得好好想想弄点什么东西当商品，这就退出了位面商店。 刚回过神，就听顾云泽催了一句，“快上快上。” 姜波应了一声。 陆博心想难道这么快游戏就下载完了？他悄悄看了眼手机，发现都过去两个小时了，可即便如此，一个据说好几十g的游戏，也不可能两个小时就下完啊？ 陆博对游戏不热衷，唯恐起来被抓着玩游戏，原本打算真的睡一会的，可自从回来后他就直接上床了，现在膀胱涨的慌，忍了一会实在忍不住，只能起来爬下床了。 背对着他并且带着耳机的陈思荣丝毫没有察觉，仍聚精会神的玩着游戏，有时陆博都佩服他，明明嘴上嫌弃回合制网游，可每次玩的时候，仍是非常认真。 可没带耳机的姜波和顾云泽可都听见了动静，纷纷看了过来，尤其是后者，见他醒了，更是高兴地催道：“你醒了？快，上游戏。” 陆博爬下床，吃惊问道：“这么快就下载完了？不说有四十多g吗？” 顾云泽摆了摆手，“下的体验版……” 陆博听说是体验版，心里还挺高兴，以为顾云泽让他试玩一下，不喜欢就不勉强了，谁知他后面接着说：“体验版只有2g左右，能在主城活动，一边玩游戏的同时，一边下载其他资源包。” 陆博：“……” “快来啊，你看看你的人物，喜不喜欢。”顾云泽说这话时，有种莫名期待。 “我先去趟厕所。” 顾云泽闻言皱起眉，“你这次可不要一蹲蹲俩小时。” 陆博一愣，继而想到是昨天，顾云泽兴致勃勃说要教自己游戏，结果自己急着进位面，就尿遁了，不过也没有他说的两个小时这么夸张。 “恩，知道了。” 不一会，陆博回来了，顾云泽已经拉了把椅子，在他桌前等着了，顾云泽见他这么快回来，很是满意，“过来。” 陆博坐下，原本以为顾云泽坐自己桌前，该提前登录好了，谁知屏幕上仍维持在桌面，新电脑的桌面只有几个图标，顾云泽指着最后一个说：“这就是《江湖ol》的图标，你点进去。” 陆博莫名有种智商被羞辱的感觉，他就是再没接触过网游，见了这种卡通图标，也该认出是《江湖ol》的登录图标了。 他慢吞吞双击，几乎是立刻的，屏幕上就弹出一个古色古香的窗口，里面有各种游戏新闻，右下角写着“进入游戏”四个大字，这次陆博不等他提醒，自己点了进去。 画面一闪，瞬间进入全屏，同时音响里传出了幽幽曲调，登录界面的背景是一处世外桃源，阳光不停地变换着角度，时不时还传出小鸟啾啾声。 顾云泽提醒道：“登录。” 陆博敲下自己的□□邮箱，底下的密码是自己的生日，点击登录，下一刻，一个身穿紫色长裙，一头雪白长发的女性角色就出现在眼前，这人物侧头似望着远方，露出脸部完美弧度，双手垂在身侧，只有头发在身后飘着，冷若冰霜一派孤傲，陆博简直认不出这就是当初创建的人物。 顾云泽看着陆博吃惊的脸，虚荣心迅速膨胀，“喜欢这个白发吗？白发不多，这款是人气最高的，这身衣服好看吧？是这次开新区新出的时装，紫色正好符合五毒教的风格，还有这套动作，虽然不是最受欢迎的，但我觉得异常符合人物性格，一会你进入游戏看看正脸，我还给她买了个脸部彩绘，脸上一个蝎子，漂亮死了。” 陆博听懂了这些东西都是花钱买的，顿时觉得非常别扭，虽然他并不真心想玩，但这号好歹是自己的，却让别人花钱，但让他把钱给顾云泽，他又不甘心，因为搁他的话他根本不会花钱买这些虚拟的东西。 第11章 开始玩游戏 陆博纵使不了解网游，也看出来顾云泽在这号上投了不少钱，他心中别扭，一方面觉得欠着顾云泽似的，一方面又因不是自愿而不想给他钱，他想着待会改个密码，再也不让他给这号花钱了，但他殊不知，即便别人无法登录他的账号，也能给他买东西的。 顾云泽看着在呆呆盯着屏幕的陆博，还以为他是喜欢了，得意了一会，再次催道：“进游戏看看。” 陆博默默地点进进入游戏，画面一瞬间变得有些卡，过了一会，人物才刷新出来，紧接着，周围其他人物，如雨后春笋般一个个冒了出来，再加上头上的名字，密密麻麻糊成一片。 顾云泽喃喃一句，“这是领双的地方，人多。”说完，他倾向陆博，在键盘按了两个键，按完后，屏幕顿时干净了，只剩下白衣白发的角色，还有其他玩家的名字，画面也跟着流畅起来。 “哦对了，alt+f4是屏蔽其他玩家，你记住了，人多的地方就屏蔽，点击队伍图标，可以搜索附近队伍。”顾云泽简单解释一句，然后伸手够向鼠标，陆博只觉对方的手擦过自己的指间，立刻松了手，顾云泽滑着滚轮，将屏幕放大，正定格在人物脸上，“看见脸上的纹饰了吗？” 角色颧骨的位置，果然有一个浅紫色的蝎子，蝎子的一只螫弯曲成个半圆，包裹住眼睛的一半，乍一看，似乎连瞳孔中的银色都映着一抹紫意，显得异常冷傲神秘，只不过陆博很纳闷，平时玩游戏，谁会拉进别人的脸仔细看？这么个不起眼的小玩意，有什么用？ 顾云泽操作着屏幕，三百六十度地展示着，末了，还兴奋地问：“怎么样？” “恩，很漂亮。” 顾云泽听陆博声音淡淡的，不免有些无趣，继而想他可能是不了解网游，还没找到乐趣，也就不纠结这个问题了，而是回头喊道：“陈思荣，快点过来组队，双开我的号。” 陈思荣玩游戏爱带着耳机，并没听见，还是姜波冲他打了个手势，陈思荣才摘下耳机，疑惑地转过头。 顾云泽没好气地抱怨一句，“你天天带什么耳机啊？” 陈思荣撇撇嘴，“这才有游戏气氛啊。” 顾云泽翻了个白眼，“你来组队，咱去锁妖塔，你双开我号。” 陈思荣见顾云泽和陆博坐在一起，就知他要指导陆博，面无表情恩了一声，转过头又带上了耳机。 人物在原地等待时，总是头转向一侧，做凝思状，唯长长的白发在身后飘动，顾云泽说这是套待机动作，也是花钱买的。陆博发现人物身上的裙子和头发皆带着一股流光质感，但手里抓着的一根笛子，却毫无光泽。 顾云泽恰巧这时解释道：“五毒教的武器是笛子，你现在刚40级，武器也只能用40级的，等级高了，就好看了，100级以上的装备都能发光。” “哦，这样啊。”陆博用那少的可怜的单机游戏经验想，自然是等级越高的装备越精致漂亮。 屏幕上忽然弹出一个对话框，顾云泽嘁了一声，陆博还没看清是什么，就被点掉了。 “刚刚是有人邀请你入队，像这种你不知道是做什么的队伍，不用理，估计是看你角色漂亮，想搭讪。” 陆博有时真不理解通过网游恋爱的人都怎么想的，单凭一个人物模型，能知道操作角色的人是什么样的？就像他这个人物，弄得跟天仙似的？可电脑后面的还不是个男的？ 就在这时，屏幕上再次弹出一个对话框，陆博赶紧看上面的字，他一边看，还一边读了出来，“阿姆斯特朗回旋踢邀请你加入队伍。” 这名字若是看着还不觉得什么，但被逐字读出来，就引人发笑了，顾云泽嘴角抽了抽，“这个是陈思荣，他进的是医圣谷，就是奶妈，能加血救人。” “哦。”陆博不知道这名字出处，自然没太大反应，这次不用顾云泽教，他就点了同意。 屏幕左边立刻出现了一排头像，算上陆博的，共有四个人，而陈思荣的“阿姆斯特朗回旋踢”排在第一个，上面有个小旗子标志。 顾云泽指着第二个，说：“这是我，我这区玩的是锦衣卫。” 陆博看上面的名字是“泽少”，反而觉得比陈思荣的游戏名还那个。 然后，顾云泽又指了指第三个，“这是姜波，玩的唐门。” 姜波的名字是“江山如画波涛万里”。 “咱们都互加好友了，你在好友栏里就能看见。”说着，顾云泽再次抢过鼠标，点开了好友栏，果然见其他三人都在里面，还有几个陌生的名字，反而排在最前面，“这些是代练，加了好友，在一个队里练级，友好度高，所以排的靠前。” “哦。” 陈思荣这会忽然喊道：“顾云泽，有人跟你说话。” “就说不是本人。”顾云泽头也没回，“快再加个人，去锁妖塔，都是明怪，加个群攻门派。” “是你老婆跟你说话，他还申请入队，38级百花宫，加不加她？” 陆博吃惊地看了眼顾云泽。 本来在游戏里找老婆老公很平常，但顾云泽看着陆博怪异的表情，莫名也跟着有点别扭，他下意识解释一句，“以前那个区找的，听说我要玩新区，非跟来。”顾云泽脸上丝毫没有喜悦之情，反而眉头皱的死紧，犹豫了好半天，才不甘不愿说道：“加吧。” 他的话音刚落下，第五个人就加了进来，头像是一个粉意少女。 “让她来领双这。” 顾云泽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伸长胳膊在键盘上按了个键，屏幕上立刻展开一个卷轴，定睛一看，是地图，“tab键是打开小地图的快捷键。”然后他指着上面的绿点，“在一个场景的话，能看见同队人的位置。” 就是顾云泽不说，陆博也看见了那五个绿点，且有两个正在移动。 “把鼠标放在绿点上，不用点，就能看见对应的名字。” “恩。” 很快，五人聚集在一起，顾云泽又点击了一下队伍列表里，陈思荣的头像，底下弹出一个小的菜单，第一行写着跟随，“一般组队下，队员们都是跟随队长，这样他去哪里，你的人物就会自动，不过必须队长在你屏幕范围内，跟随才会生效。” 果然，顾云泽点完跟随后，陆博的角色自己动了起来，然后其他人也都点了跟随，跟在陈思荣的屁股后面，乍一看跟鸡妈妈带着一群小鸡。 陈思荣带着几人来到皇宫门口，不时有队伍来到这，停顿一会又快速离开。 “这个人物是领双的npc，每周每个人有12小时双倍时间，就是练级杀怪获得经验是双倍的，做任务、副本不需要领双。” 【队伍】托马斯回旋踢：领一个小时。 顾云泽见状，回头直接问道：“怎么才一个小时，俩小时吧！” 陈思荣带着耳机，再次没听到。 顾云泽已经服了他了，懒得扯嗓门，而是越过陆博，敲着键盘。 【队伍】小鹿：怎么才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吧！ 陈思荣见了，立刻就猜到是顾云泽打出来的字，他摘了耳机转回头，说：“都快五点了，练一个小时吃饭去。” 顾云泽：“反正也是在食堂吃，一会让谁买一趟得了。” 陈思荣也懒得出去吃，他下意识看了眼姜波，正巧姜波也转着头看着俩人说话，接受到陈思荣的视线，姜波头皮一紧，在扭头看看坐在一起的顾云泽和陆博，已经猜到买饭的责任会落在自己身上，顿时苦了下脸。 陈思荣见姜波和陆博也没意见，点头说行，本来四人已经说定了，但队伍里还有个别人，不得不在发一遍信息。 【队伍】托马斯回旋踢：领两小时双。 队伍里唯一的外人，亦顾云泽的“老婆”，并不知道他们这边是几人商量的结果，还以为是队长是听小鹿的话才改决定了，心中不满，这在她发出来的话中就能看得出来。 【队伍】冰壶秋月：为什么他说几个小时就几个小时？一会还要吃饭了，两个小时我可练不了。 因这事是顾云泽决定的，而这个冰壶秋月算是他老婆，所以陈思荣什么话都没说，回头看着顾云泽。 顾云泽来新区没叫着她，本来就是不愿意跟她在一块玩了，她缠上的来的举动更叫顾云泽厌烦，再加上是自己提议练两个小时的，偏偏自己名义上的老婆反对，他瞬间有种被“自己人”拖后腿的恼羞成怒，一把将笔记本拉到自己跟前，噼里啪啦敲着。 【队伍】小鹿：练不了就走。 这还是顾云泽碍于队里有自己舍友在，没把话说的太狠，可看在对方眼里却不同了，明晃晃的挑衅，几乎是瞬间，不客气话语就回了过来。 【队伍】冰壶秋月：你叫我走我就走？你算什么东西？这又不是你的队？你怎么不走？ 顾云泽见了，鼻子里发出“哈”的一声嗤笑，回头喊道：“陈思荣，把她踢了。” “这不好吧？”陈思荣看了眼陆博。 陆博是游戏新手，之前又是顾云泽弄起来的，对这个角色没有归属感，再加上那个女人是顾云泽名义上老婆，所以他一直觉得是别人的事，直到看见陈思荣的眼神，他才反应过来。 陆博：“别拿我的号跟别人吵嘴。” 顾云泽听陆博说“我的号”那三个字，不知为什么，心里痒痒的，觉得特别满意，气也消了，“陈思荣，你跟她说，练不了俩小时就走。” 这句话是回冰壶秋月那句“这又不是你的队”。 陈思荣面上有些为难，但谁让他是队长呢？ 【队伍】托马斯回旋踢：我们都练两个小时，冰壶秋月，你练的了吗？ 顾云泽见他说的这么婉转，忍不住翻翻白眼，但也知道陈思荣就是这个性格。 那头的冰壶秋月简直气炸了，二话没说自己离队了。 明明跟自己无关，可看着这一幕，陆博有些不欢而散的尴尬，下意识看了眼顾云泽，恰巧顾云泽也望过来，不过对方眼中全无在意神色，扭头冲着陈思荣喊一句，“再加个人，真是的，耽误这么半天。” 【当前】托马斯回旋踢：锁妖塔2小时，40级左右，来个能群的门派++++++++很快，第五个人组上，单看头像，陆博以为冰壶秋月又回来了，直到看见信息栏的提示，才发现并不是一个人，只是同样是百花宫。 顾云泽有意让陆博尽快喜欢上这个游戏，所以并不时时霸占鼠标，而是坐在旁边指挥，“领双，走起” 顾云泽的话音刚落，他跟前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因是在陆博的桌子上，所以即便不是自己的手机铃声，陆博仍下意识看了眼，只见上面显示着四个字：冰壶秋月。 第12章 添油加醋 陆博看着顾云泽手机来电显示着“冰壶秋月”四个字，惊讶地看向对方，虽然知道俩人是游戏里老婆老公关系，可没想到俩人在现实中也有联系。 刚闹个不欢而散，对方立刻就打来电话，顾云泽见状，眉毛紧紧皱了起来，再加上又正巧让陆博看见，顾云泽面上有些挂不住，嘴上骂了一句，正要接，却见陆博正看着屏幕仔细研究弹出来的对话框里的字，他连忙抢过鼠标，在上面点了下，“领双啊，两个小时。” 这会，陆博也看完了上面的字，是npc询问他领多久的双，可以选择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或是四个小时。 在顾云泽的干预下，总算在队伍远离npc之前领上了双倍，不过电话也在这期间停止了。 姜波这会还没带上耳机，听见顾云泽的话，回头问了声，“都领上了吗？” 众人应了一声，姜波想队伍里还有个外人，于是在队伍里也问了一遍。 【队伍】阿姆斯特朗回旋踢：都领上双了吗？ 陆博和姜波没在游戏里回，幸好那个百花宫见其他人不说话，为避免队长尴尬，敲下一行字。 【队伍】落花无声：恩，领上了！o(n_n)o【队伍】阿姆斯特朗回旋踢：恩！o(n_n)o陆博震惊地看着那个笑脸，实在很难将它和阴郁的陈思荣联想一起，感觉像是换了个人，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陈思荣感受到陆博的视线，搔搔头，忙带上耳机。 似猜到陆博怎么想的，顾云泽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笑容刚绽放一半，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仍是冰壶秋月，原本上扬的嘴角，立刻有下拉的趋势。 “喂。”顾云泽面无表情接了起来。 “老公，你在哪了？”一个带着委屈的细柔女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陆博和顾云泽并排坐的近，自然而然听到了，身上立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失忆了啊？别瞎叫。”顾云泽没好气道。 “刚才你们帮里的人欺负我，呜呜呜，有个叫阿姆斯特朗回旋踢的当队长，去锁妖塔练级，原本说练一个小时的，可偏偏队里一个叫小鹿的五毒非说要练两小时，我说我练不了，他让我滚，还让队长把我踢了。” 冰壶秋月将一切过错都推到小鹿身上，因之前顾云泽让陈思荣说上“泽少”的不是本人，所以冰壶秋月以为那号是代练代开的，更想不到这几个号的主人都是顾云泽的室友，而他本人也坐在电脑前。 虽然明知道对方是要告状，可这添油加醋的话，让和顾云泽一起见证事情经过的陆博，都觉得十分尴尬，他目不斜视，强忍着不去侧头看，装作自己没听见。 顾云泽面上挂不住，眉峰、瞳孔俱冷了下来，“你玩不了就走。” “凭什么让我走，凭什么都迁就他？”对方似乎没听出顾云泽的怒意，又嘤嘤两声，接着委屈的音调立刻变成九转回肠的撒娇，“还不是因为你们都一个帮的，那队长自然向着他，老公，快拉我入帮，把我改成‘帮主夫人’，哼哼哼，让他知道他踢的是谁！” 冰壶秋月说的顺嘴，可能这会连她自己都认定了刚刚确实是被踢出队的，而不是自己离开的，说到最后时，忍不住有些咬牙切齿。 她没说出口的是，之所以那么迁就那个叫小鹿的贱人，还不是因为角色弄的漂亮，那又有什么？不就几百块的时装、发型和待机动作吗？现在游戏里人妖一大把，谁知道电脑后面的是男是女，是狗是鸡？ 再加上就是随便一个女号，顾云泽帮里人不少，又未必接触过，冰壶秋月完全没想过这番要求有什么不妥，若非她想着在小鹿面前找回场子，让对方看看得罪的是谁，她就直接让顾云泽踢人了。 顾云泽不想在舍友面前跟对方吵，强压着怒火，一边站起来往外走，一边低声警告，“你当你是谁？你在我这装傻了是吗？” 顾云泽走的快，眨眼间就了出去，众人听见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他妈有病啊？” 陈思荣不知何时摘了耳机，姜波也看了过来，虽然他俩没看见来电话的是谁，但从顾云泽一开始那句话，也猜到了是冰壶秋月，几乎立刻理解了是怎么回事。 陈思荣是队长，很快将注意力放在游戏身上，带着众人爬锁妖塔，其他人都点了跟随，自然不用操作。 陆博看着屏幕里的画面，见里面密密麻麻挤满了队伍，几乎看不见怪。 陈思荣带着众人绕圈子，显然锁妖塔不像商场似的，上完一层紧跟着就是楼梯，每层楼上下两个口，而是相距着最远的距离。 陆博见走了五分钟还没到地方，忍不住纳闷这锁妖塔到底有多大，下意识想点开地图看看，却发现tab键不管用了，他回忆了一下，确实是这个键，但还是打不开。 “姜波，为什么我打不开地图？” “因为锁妖塔是迷宫类型，迷宫打不开地图。” “哦。” 终于，在陈思荣的带领下，众人来到四楼，也是赶巧了，正好这时刷新出怪物，陆博眼睁睁看着在队伍的缝隙里，一瞬间刷新出各种各样的怪物，周围的队伍像疯了一样往怪的身上冲。 陆博：“……” 忽然很想给这些怪物点个蜡。 陈思荣也带着队伍冲了上去，眨眼间进入战斗中。 顾云泽之前解释过一次战斗系统，但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陆博还是不由得有些手忙脚乱，他用少的可怜的单机游戏经验，知道打怪该用技能，于是点开了武功招式，见里底下有好几个技能，也来不及细看都是干什么的，他下意识以为排在后面的是最厉害的了，于是用了最后一个技能——见血封喉。 听着就犀利！ 五毒和百花宫都是封系门派，都是追求速度，在《江湖ol》里，每个门派都有个技能是增加人物某一项属性的，各不相同，百花宫是增加速度，五毒是增加气血，所以注定百花宫的速度要略胜一筹，但陆博的五毒是40级，对方是39级，装备上差了一个档次，顾云泽又是给他极速4敏1体加点法，技能也全部学到当前最高50级，所以在队伍里，陆博是第一个出手的。 只见紫衣人物执起笛子，吹出一个短促音调，发丝飞舞，身上蝴蝶环绕，一抹紫中带红的光影就照着陆博选中的怪就射了过去，那怪被击中，惨叫一声，然后浑身的皮肤就变成了紫红色。 陆博没发现不对劲，还挺有成就感，就听陈思荣和姜波齐齐咦了一声，前者问：“陆博，你用的什么技能？” “见血封喉。” “明明命中了啊，怎么没掉血？”姜波喃喃，如果武功招式没命中，单看动画效果就看得出来。 经过提醒，陆博这才注意到，别人攻击怪时，都会显示掉了多少血，而他刚才的那一招并没有，陆博同样觉得莫名其妙。 “我记得这个技能是给怪挂减益状态的，不掉血。”陈思荣回想了一下，他玩游戏有种钻研精神，选择门派之前，将几个门派都对比了一遍，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所以对各门各派的技能，大体有个了解。姜波与他不同，挑选门派永远是先看外观，是以这才选了神秘冷酷的唐门。 “啊？什么是减益状态？” “就是比如让对手减少防御，或者减攻击力，这叫减益状态，与之相对的还有增益状态。”姜波解释着，这时，第二回 合开始，“你换个招式试试。” 陆博每次遇见游戏问题，都不自觉回忆唯一一次单机游戏经验，纵使过了很多年，但一些细节他还记得很清楚，同时想起了在主角队伍里，有个配角，伤害不高，但是技能总是带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效果，然后他就领悟了，这次他不在从后选了，而是选了第一个招式——夺命蛊。 紫衣人物再次吹响了笛子，这次从笛子里射出的是鲜红光影，照着怪射了出去，那怪叫了一声，身上出现个溅血的动画，然后显示出陆博的攻击掉了多少血。 “伤害也不高，应该不是主要攻击技能，下回合你再试试别的，像是平时练级，基本两回合就秒，你别用这些减状态的技能，直接哪个伤害高用哪个，不过在打副本，推boss的时候，这些辅助技能就非常有用了，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诸如五毒教、百花宫都是pk强，但是练级不愿意有人带的原因。”姜波解释着，他虽然也是刚接触这款游戏，但之前有别的游戏经验，网游之间都是大同小异。 “哦。” “你回来先熟悉下自己门派技能，至少要知道都是干什么用的吧？然后再熟悉别的门派技能，这样打起来不吃亏，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陆博忽然觉得，打个网游也并非想象中轻松，甚至这模式有点像上学，熟悉游戏就是读书，练级是学习，和人pk就是检验成果的考试，无论是上学还是游戏，土豪和穷*丝都有本质区别的。 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陆博渐渐有点走神。 屋中三人沉默地打了会怪，接着姜波注意到，陆博每次都要用鼠标去选择招式选择怪，他心中了然，对于陆博这种网游小白，这会也生出种近似于养成的小激动，同时有点理解顾云泽为何对陆博这么照顾了，他站起来走到陆博旁边。 “诶，你怎么过来了，打上了！”每回合有三十秒倒计时，供所有人操作，除非全队的人都下达完指令，否则角色就不会动手，出手越慢，自然也就越耽误打怪效率。 姜波笑了起来，没动弹，陆博发现即便对方没有操作，队伍全员仍是由他带头，动作起来。 “诶诶，你怎么弄的？”陆博说着，回头看了眼，他眼神不是太好，隐隐约约见姜波的游戏画面中间，有个四四方方对话框。 “像是杀怪练级，挂机就行，比如你上一把是用的夺命蛊，宠物是直接攻击，然后你点挂机，系统就会自动重复你上一把动作，不用你自己操作了。” 陆博好奇地试了试，果然再杀怪，电脑自动执行上一把命令。 姜波忽然感叹一句，“不过电脑始终是电脑，不及人脑，电脑只会随机选择怪物，比如高攻的锦衣卫，他两下能捅死怪物首领，其他门派，俩下未必杀的死，可电脑是随机选择，出现怪物首领，未必让锦衣卫去打，也许别的低攻门派选择了首领，这样两回合打不死，就会耽误时间。” 陆博想了下，倒是理解了，他不由得想到了穹。 这种问题，姜波也只是随口一说，对于陆博来说，还用不到，毕竟等以后级高了，升级困难了，才有追求极致的队伍要求全队人员不能挂机，因为系统每回合会预留出5秒钟让玩家取消挂机的时间，所以挂机的话，是在倒计时剩余25秒时才行动，比不上用手动快捷键操作。 陆博挂上机，彻底解决了双手，他只需看着屏幕，随时注意蓝量，这下子，他也有心思关注队伍频道了。 第13章 练级 五人的队伍，陆博光是点技能就有些手忙脚乱，姜波坐在他身边，时不时讲解一下游戏常识，顾云泽还在外面解决问题，那么队伍里能聊的起来的，也只有陈思荣和那个叫做“落花无声”的百花宫。 【队伍】落花无声：泽少，你的熊猫好可爱啊！攻击的时候竟然是抽出手里竹子！(/≥▽≤)/~ 【队伍】泽少：恩 【队伍】落花无声：泽少你真是惜字如金呢，到现在咱们也练了半个小时了，你说过的话有超过十个字吗？（ˋ﹏ˊ） 【队伍】泽少：没数 【队伍】落花无声：…… 【队伍】落花无声：回旋踢，你们帮主这么沉默，你们都造吗？好冷啊！我被冻到了！！！⊙﹏⊙【队伍】阿姆斯特朗回旋踢：哈哈，我给你捂捂！！\(≥▽≤)/~快到我怀里来！ 【队伍】落花无声：好奇怪啊，我突然不冷了，反而还很热呢！⊙△⊙【队伍】阿姆斯特朗回旋踢：那我就给你扇扇风！\(≥▽≤)/~ 要不是顾云泽确实不在屋里，陆博都要以为真是他在玩着了，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精分中的陈思荣，对方带着耳机，聊得正嗨，键盘敲得噼啪作响。 【队伍】落花无声：帮主大大，我还没帮呢，能不能入你的帮？我不会跑商，但我会乖乖做其他的帮派任务的！o(n_n)o陈思荣忽然不说话了，陆博是经过落花无声的提醒，才发现他们四人都在一个叫做“战、无惧”的帮派，而帮主正是泽少，陆博忽然发现这个帮派名和顾云泽的风格简直绝配，他以为是顾云泽不在，陈思荣无法做主才忽然不说话的，谁知道下一刻，陈思荣的方向再次传来噼啪打字的声音。 【队伍】阿姆斯特朗回旋踢：哈哈，我身为帮派长老，准许你入帮了！小伙伴，以后一起愉快的玩耍！(/≥▽≤)人(≥▽≤\) 泽少的沉默并没有打击到落花无声，她似乎已经了解到这个是个高冷的帮主。 【队伍】落花无声：一起愉快玩耍！(/≥▽≤)人(≥▽≤\) 陆博：“……” 他仍是很难想象，一脸沉郁的陈思荣，是怀着何种心情，敲下这些卖萌的颜文字，姜波倒是习以为常，饶有兴趣地看着对话。 这场战斗结束后，陈思荣就把落花无声拉进了帮，陆博看见帮派频道里，提示着“欢迎落花无声加入本帮，小伙伴们以后愉快的玩耍(/≥▽≤)人(≥▽≤\)” 陆博觉得这句话很眼熟，很有陈思荣的风格，实际上他猜对了，帮派的欢迎词可以自定义，而这句话正是陈思荣帮顾云泽管理帮派时，用泽少的号修改的。 落花无声和之后就主要在和阿姆斯特朗回旋踢聊天，只不过时不时地还会扯一两句问泽少如何如何，每到这个时候，陈思荣都会一人分饰两角，一个高冷，一个接地气，完美的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 【队伍】落花无声：诶，我发现，小鹿姐姐的外观好漂亮啊，我心里的五毒女，就该这么酷炫！不过这个唐门有点配不上小鹿姐姐啊！v﹏v陆博似乎还没适应自己的名字，尤其在后面跟着的还是“姐姐”俩字，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出于礼貌他该回点什么的，可对于外貌赞美，他又心存别扭，不知道怎么接，幸好陈思荣一在网上，像是换了个人，立刻将话题接了过来。 【队伍】阿姆斯特朗回旋踢：土豪给他当闺女养，必然是要多酷炫，有多酷炫。╮(╯▽╰)╭陈思荣说这话并没有什么恶意，若陆博是女的，他也不会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正因为是男的，陈思荣就没有顾忌地开着玩笑，这几天顾云泽对小鹿这号的上心，是他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陆博听了，也没太大反应，因为陈思荣说的是事实，连他都曾经觉得顾云泽对待小鹿这号像是养闺女，每每询问别人漂不漂亮的时候，也是一副傻老爸的口气。 【队伍】小鹿：^_^ 陆博不知道说什么，又不好无视落花无声，于是在对话框里敲下个表情，单纯就是敷衍应付，不过在别人眼里这个笑脸可就变了味了。 【队伍】江山如画波涛万里：_(:3」∠)_ 【队伍】江山如画波涛万里：关我什么事啊，毕竟不是人人都是土豪的。 姜波面上仍带着笑容，可心中却带了点怒意，毕竟拿俩人做比较，又说什么配不配，即便他知道小鹿背后是陆博，自尊心也有些受打击。 【队伍】落花无声：因为唐门五毒是官配啊，看你俩一个帮，又一直没说话，还以为你俩在私聊呢！ 【队伍】江山如画波涛万里：…… 【队伍】江山如画波涛万里：少女，脑补要不得！ 【队伍】落花无声：怪我咯！ 【队伍】落花无声：对了，回旋踢，你说的土豪不会是泽少吧？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落花无声最开始是在勾搭泽少，若说时装、发型、动作，几百块钱就能买下来的话，那么神兽熊猫可不是几百了，与另外一种造型可爱，资质平庸的波斯猫不同，熊猫不仅造型憨态可掬，资质、技能都很不错，一直能用到90级，再加上每个区只有一百只，怪不得要卖到几千块钱，但是在90级后又变得鸡肋了，也只有土豪才会购买，也无怪乎落花无声一开始就瞄准了泽少。 *丝在土豪面前，即便掩藏的再好，心底也总会有一丝嫉妒，陈思荣见自己一直拿泽少的号冷落落花无声，可对方仍然坚持不懈，心底忽然生出一股恶劣心态。 【队伍】阿姆斯特朗回旋踢：除了他还有谁？他还想再给小鹿收个熊猫呢。 陆博以为这句话是陈思荣随口编的，因为对于落花无声、阿姆斯特朗回旋踢、泽少，“三人”的情况，他也看在眼里，殊不知这句话是在刚才陆博呆在位面商店的时候，顾云泽和代练打电话，自己透露出来的。 还是那句话，陈思荣知道小鹿的背后是陆博，都是男人，无所顾忌，屋里三人包括陆博自己都明白，顾云泽之所以这么上心，正是因为看陆博是网游菜鸟，忽然生出一种拉人入坑，或者说精心培养的心态，所以陈思荣的话，根本不会叫陆博和姜波想歪。 【队伍】落花无声：原来是干爹啊！ 和谐的气氛在落花无声发出那句话后，瞬间冻结，陈思荣这才发现自己的话让别人误会了什么，苦于单有一行字，听不见对方的语气，也不好判断落花无声是以何种心情敲下这行字的。 陈思荣快速回头看了眼陆博，发现对方皱着眉头盯着屏幕，倒是姜波冲他不赞同地望过来，似乎怪他刺激得太过火。 陈思荣双手悬在键盘上，眼镜框在鼻梁上滑了滑，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落花无声倒是很快又发了一条。 【队伍】落花无声：我在开玩笑呢！(≥▽≤)y【队伍】泽少：呵呵 陆博听着陈思荣用力地敲下那两个字，下意识想到的却是顾云泽冷嘲热讽是表情，这两个字仿佛某种开关，之后落花无声也不怎么说话了，队伍里再次安静起来。 开门声打断屋中的安静，见是顾云泽提着几个塑料袋回来了，姜波作为宿舍中最活泼的，自然下意识要调节气氛，于是嘴上打趣道：“和老婆聊了这么久啊？让我们这群单身狗怎么活？” 顾云泽面带笑容的脸，在听见姜波提冰壶秋月时，微微沉了沉，不过很快恢复如常，用脚将门踢到最大，手里的塑料袋，哗啦哗啦响了起来，“别提她了，什么老婆，不就一块玩个游戏吗？贴的这么紧，我换新区没叫她，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啊？非追过来，简直神烦，我是出去买饭去了。” 众人见他对于冰壶秋月的事，说的这么浑不在意，继而联想到刚刚的落花无声，心中皆是十分复杂。 顾云泽毫无所觉，他的桌子上太乱，于是下意识走到东西最少的陆博桌前，将几个塑料袋都放在了桌上，然后低头看了看表，“还有半个小时双才完吧？一会一块吃？” 陆博和姜波都看见他塑料袋里，是透明饭盒装的炒菜，也知现在吃也不方便，就都嗯了一声。 顾云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腿，靠过来看着陆博的屏幕，他见陆博正挂着机，不由得笑道：“都知道挂机了？这样练级就轻松不少吧？” “恩。” 枯燥的练级，将半个小时拉长，等总算双倍时间都耗尽了，陈思荣非常尽责地带着众人跑回领双的地方，才解散队伍，陆博至此是还没发现这游戏有什么好玩，甚至有点想不明白，自己唯一一次单机游戏经验，当初怎么就跟魔障似的上瘾，甚至到如今，一些游戏细节还烙印在脑海里。 顾云泽不知陆博心中所想，见他主动翻看背包里练级打出来的装备，就知他对这游戏的认识又提升了一些，心满意足地招呼众人吃饭。 也不知顾云泽在哪买的晚饭，炒菜的味道很好，至少没有普通小饭馆那种油腻腻的味，不过碍于大家还不是特别熟，吃相都非常好看。 陆博匆匆扒了口饭，忽然，脑海里响起穹的声音，“神石已售出，获得100星点。” 第14章 修真位面 陆博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在脑海里问道：“你说什么？” 穹声音有些复杂地重复一遍，“神石已售出，你获得100星点。” 陆博愣愣的，并没有觉得太高兴。 察觉到陆博情绪的穹下意识问道：“你不高兴？”然后又自言自语起来，“想不到那块石头也有人要，100星点虽然不多，但这是你第一次赚到星点吧？” 经穹的提醒，陆博才想起来，虽然跟端木回风还有原始人做了几次交易，但都是以物易物，星点一分没赚到，穹说提升等级跟星点关系不大，但他心里觉得还是有些影响的，可他此时仍不觉得多高兴，反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那毕竟是神石啊。” 陆博感叹道，尤其咬重“神”那个字。 穹切了一声，“不就是个名字吗？原始位面对世界认知低下，动不动就依托神力。” 陆博曾经也这么想过，“但是既然有人把它买走了，就证明这东西有些作用吧？而且都没有讲价，是不是神石的价格远不止一百星点？” “唔……”穹回答不上来。 “穹，你……” “陆博？你干什么了？”陆博刚想说点什么，却被顾云泽的声音拉回神。 姜波和陈思荣也看着他，前者关心地问：“陆博，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陆博这才注意到，三人都吃完了，只剩自己的饭盒里，还有点米饭，众人只见他握着筷子发呆，也不知他是吃饱了，还是没吃完。 “你吃个饭都能发呆啊？”顾云泽笑了一声，摸摸口袋，掏出烟抽上。 陆博摆了摆手，三口两口将盒里的饭吃完，姜波带头收拾，陆博强压下讨论一半的好奇，跟着清理桌面，好在都是方便饭盒，一股脑塞塑料袋里，扔出去就行了。 陆博一把抢过被撑的鼓鼓的塑料袋，“我去扔，顺道去趟厕所。” 陆博快速来到厕所，在走廊上几乎小跑起来，他将垃圾扔了，钻进小隔间，几乎同时，问出了刚才被打断的问题，“穹，你能查到刚才买神石的位面对吧？” “是的，能查到。” “好，帮我查询那个位面。” 几乎没浪费几秒，穹就得出了结果，“是三级修真位面，编号225478931。” “什么位面？”陆博咕咚吞了口口水。 “修真位面。”穹理解陆博的激动，平静回道。 “修修修修真？那个修？那个真？”陆博忍不住有点结巴，此时仿佛置身云里雾里的，虽然原始位面也很让人惊讶，但毕竟和修真这种带着神秘色彩的位面不同。 “是的。”穹的声音有些无奈，“为什么‘位面’你都接受了，对于修真位面却这么大反应？” “那不一样！”陆博下意识反驳，他从穹的口中得知位面交易系统的起源，那是基于科技发展产生的，虽然同样奇妙到不可思议，但至少有个前因后果，但是修真就不同了，总觉得像是书中故事一样。 穹没说话，只叹了口气。 陆博进了位面商店，望了眼已经空空如也的展柜，想也没想直接说：“我要去那个位面。” “好的。” 与穹声音响起的同时，周围的画面变换，原本柔和的橘色灯光不见了，取而代之是冷幽幽的蓝光，将整个山洞，笼罩上一层神秘色彩，恍如置身于梦中，陆博甚至忍不住掐一把大腿，来验证下是不是在做梦。 他很快回过神，见背景又是山洞，忍不住嘀咕一句，但却和原始位面的山洞完全不同，简直是天壤之别，比端木回风的二级商店还要大一倍，一抬头简直望不到顶，无垠的黑暗中分布着一片蓝色光点，浩如星海，而洞穴里的光亮，正是从这发出来的。 陆博不知，上面这蓝色光点，正是星图，怪不得他觉得像星海。 陆博站了好一会才回神，懵懵懂懂走了几步，就见几个怪石造就的石台上，竖着几个瓶瓶罐罐，他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修真位面的商店，而不是什么云里雾里的仙境。 他走过去，弯腰看了会，这里实在不像是商店，连充当柜台的怪石，都是高低起伏，参差不平，好在这商店主人还记得职责，古朴的瓶身上，刻着名字。 “洗髓丹……”陆博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下意识查看价格，见这瓶洗髓丹售价十万星点。 他想怪不得那人二话没说就花了一百点买神石，他又看了看其他瓶子，都是玄而又玄的东西。 “穹，我要连接当前位面商店的主人。” 穹犹豫了一下，才应道：“好的……正在请求编号225478931商人连接，请稍后……” “请求已同意。” 穹的话音刚落，陆博的眼中就出现一片朦胧的紫，身姿挺拔的男人似被紫雾笼罩，一头墨色长发垂过腰，陆博下意识看向对方五官，只见削尖的下巴，轻轻地抬着，粉嫩的嘴唇有些薄，鼻梁挺拔，再往上，是一双寡淡的黑色眸子，似无垠夜空，转瞬就将人吸了进去。 陆博呼吸都要停了，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两道好看的眉毛微微挑起，鼻子里发出恩的一声疑问。 “我，我是其他位面来的商人。”陆博立即磕磕巴巴开口，脸颊发红，忽然觉得自己像极了第一次见面的少虎，恐怕自己在这人面前，就像自己眼中的少虎一样，是个没见识的类人猿吧。 那人眸子里仍是一派疏离，又恩了一声，俩人明明是面对面站着，但陆博觉得即便伸出手，也碰不到对方一片衣角，继而他猛地想起，这是在位面商店，俩人看似离的近，却是身处不同位面，可不就是永远碰不到？ 陆博有些泄气，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但托此福，也慢慢冷静下来，“我叫陆博，是从科技位面来的。” 原本以为对方不会说话的，却听那人淡淡开口，“吾名玄渊。” 陆博听他报了名字，心中一喜，话也说的更利索了，“我见你刚从我店里买了块石头。” 玄渊点点头，表情毫无波澜，让陆博说完后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明明交易完成，他追来还能干什么？ 陆博连忙定定神，想到了自己的初衷，“那石头，以后你还要吗？” “恩。”玄渊脸上仍是没有起伏，“那水之原石极为适合炼制水属性法器，若是你还有，我便还要。” 陆博将水之原石四字反复咀嚼一遍，呆呆地点点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玄渊不仅说出了那石头名字，连用途都告知了，也不知是傻还是别的原因，竟不怕他因此坐地起价。 陆博倒是想坐地起价，只是一望向玄渊那超脱凡人，似包容万物的眼睛，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心中一边默默流泪，一边计算着，得卖多少块水之原石，才能买的下一瓶洗髓丹，就是这商店里最便宜的辟谷丹，也要二百星点一粒。 玄渊点头，之后就不说话了，陆博顶着巨大压力，随意看了看，然后就逃也似地离开，直到回到自己商店，陆博仍觉得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再回忆玄渊的五官，却总像隐藏在一片紫雾之中，怎么也想不真切。 “这就是修真者吗？”陆博拂了拂身上的鸡皮疙瘩，“总觉得有点可怕啊。” “是啊，我从你脑电波中就能感受出你反应很大。” 陆博：“……” “不过，至少知道那神石是什么东西了。” 说到这，陆博是一半开心，一半肉疼，“是啊，能想法跟原始位面多换点神石，他们那个位面什么都缺，应该不难，只是我卖一百点一块，啊啊啊，卖一千块才能买瓶洗髓丹。” “听玄渊那口气，水之原石应该是不错的东西，你难道不想涨价？”穹只是就事论事，声音里没有其他情绪。 “我倒是想啊。”陆博的声音小了下去，“但是玄渊那双眼睛仿佛能把人看透，我不好意思开口啊。” “算了，一百点就一百点吧，坐地起价总归不好。”陆博自我安慰道。 陆博退出位面商店，从厕所出来，一回屋，顾云泽冲着他阴阳怪气叫道：“你又去这么久。” 陆博面上有些尴尬，回到桌前，顾云泽招呼他组队练级，四人一直玩到十一点熄灯，虽然笔记本还有电，但是路由器无法运行了，只能各自上床。 顾云泽还有些意犹未尽，原本他和陆博都是头冲窗，脚冲门，后来竟直接掉了个，跟陆博头挨着头，嘴里一直说个不停，“刚才你去厕所的时候，我挖了会宝，挖到一些垃圾书铁，都给姜波和陈思荣了，明天你找铁匠学打造，除了打造能涨熟练度，做铁匠任务也能涨，不过一天只能做20次……” 陆博躺在床上，默默听着顾云泽的念叨，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15章 买药 陆博感觉自己听顾云泽念叨好久才睡着，连梦里都是在锁妖塔杀怪，梦里的他化身成紫衣美少女，呜呜吹着笛子，但伤害太低，结果被一群怪追着打，虽然感觉不到疼，但身处梦中时，有一种被追赶的紧迫感，以至于醒来后，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陆博倏地睁开眼，厚重的窗帘遮住清晨明媚的阳光，他望着昏暗的屋顶，缓了好一会才恢复平静，宿舍里静悄悄的，他能听见顾云泽在他头顶上方绵长的喘气声。 绝对是因为在他睡着之前，顾云泽还一直念叨着游戏的事，才让他做了一宿的梦！ 陆博在心里哀嚎着，然后轻手轻脚爬下床，他绝不怀疑今天一天顾云泽都会抓着他玩游戏，那么一些事只能趁对方还没醒时去办。 陆博抓上洗漱用具出了屋，许是因为周末的关系，即便七点多了，走廊上仍静悄悄的，快速地刷牙洗脸，凉爽的水泼在脸上，一并冲走了早晨的浑噩。 他回到宿舍，听见动静的顾云泽翻了个身，嘴里咕哝几声，陆博吓得连忙屏息，等他反应过来时，又忍不住郁闷，心想自己明明只是早起出去买东西，弄得简直像是做贼。 给自己收拾好后，陆博背着书包出门了，临关上门时，他听见屋里似乎传出一个模糊的询问声，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出老远，直到出了宿舍大门，被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他才松了口气。 不再担心被顾云泽叫住，陆博也有心慢慢溜达了，校园里也没有什么人，暖风拂面，偶尔见有穿着运动短裤的女生，大汗淋漓地往宿舍走，应是刚运动归来，陆博实在是佩服。 g大占地面积很广，宿舍里又是位于整个校园最后面，他走到门口差不多用了一刻钟，门口有一些推车卖早点的，因周末的关系，生意不是太好，陆博走过去时，不少摊主都盯着他看。 位于首都郊区的g大，和另外一些大学毗邻，形成一片大学城，这也注定周围商业繁荣，陆博单是站在学校门口，就能望见对面一片网吧、餐馆、旅店、超市，陆博看了一眼，果然网吧和旅店是最多的。╮(╯▽╰)╭他穿过马路，走进一家药店，空气里飘着一股药物特有的气味。 陆博现在满心想的都是和原始位面换神石，然后再卖给玄渊赚取点数，争取早日买到洗髓丹，或者什么有用东西，所以他站在原始位面的立场考虑，之前听那原始人要伤药，很容易就联想到那个位面的生活环境，除了捕猎造成的伤害，日常的伤风发热，多半也只能熬着。 “给我来十瓶酒精，十瓶云南白药，十盒消炎药，十盒退烧药，十卷绷带。” 那人见他一口气要这么多，还有点吃惊。 陆博因为心虚，下意识编了个借口，“我是帮班级采买的。” 那人点点头，其实陆博不解释也没什么，除了是帮别人代买，也想不到别的理由了，再说也是很平常的药，不值得放在心上。 这些药里，最贵的当属云南白药，而且和陆博昨天买到的药粉不同，这次是喷雾剂，可能因为这种省事，比较受学生们欢迎，也比药粉贵，加上其他东西，一共花了七百多，陆博心疼的同时忍不住想，这钱可真不禁花。 买完药，他原本还想再买点别的，比如食物一类的，估计也会受原始位面欢迎，可这些药本就有些显眼了，若是再买更多东西，怕是很难神不知鬼不觉地塞进包里，他只得打消这个念头，背着书包往回走，路过煎饼摊时，买了四套煎饼果子和四袋豆浆。 拎着还热乎的早饭回到宿舍，那三人果然还没醒，陆博快速地将书包塞进柜子里，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忽然听一声模糊的声音倏地响起。 “唔，好香啊，吧唧吧唧……” 原来是姜波闻见味了，忍不住直咂嘴，陆博本就心虚，这会更是被这忽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回过神来后又怪自己反应过度，坐在椅子上吃起了煎饼果子。 刚吃了一半，就听顾云泽床上传来嘎吱嘎吱动静，下一刻，他探出头，睡眼朦胧地看着陆博，声音比平时更加嘶哑，“你起这么早啊？” 陆博嗯了一声，就听对方又说：“一会上号去学打造，做打造任务，这个每天只能做20次，你昨天就耽误一天……” 陆博简直哭笑不得，含糊应了一声，余光瞄见姜波也迷迷瞪瞪爬起来，于是说：“我买了早点，你们赶紧起来吃吧。” 顾云泽缩回身子，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陆博说话，“今天是周日，下午有活动。” 陆博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游戏，简直无语了。 姜波闭着眼点头，“刚才就闻见香味了。” 俩人从床上坐起来，姜波弄出来的动静，连带着陈思荣的床都跟着摇晃，本来就是刚换新地方，睡得不是多死，陈思荣也跟着起来了，三人从床上爬下来，陆续出屋去洗漱了。 陆博见状，连忙放下吃一半的煎饼果子，拉开柜子门，将手伸进书包里，把里面的药都送进了位面商店，那书包立刻瘪了下去，同时陆博悬着的心，也彻底放进肚子里。 其实他刚进屋那会，三人都还没醒，他用身体挡一挡的话，也能将东西送进去，但是毕竟屋里有别人，他背过身时，总怕谁忽然醒了，居高临下看见他一举一动，即便现在宿舍没人，他都忍不住想一下宿舍有没有摄像头？都要在柜子里小心翼翼地完成。 不一会，三人洗漱完毕，陆博见识了顾云泽土豪的一面，不能想象他平时吃什么早饭，会不会吃不惯普通的煎饼果子，他偷偷看了眼，见顾云泽如平常那样吃着，对煎饼果子到没什么挑剔，只是对豆浆非常嫌弃，嘬了一口就撇起了嘴，“这得兑了多少水啊？” 陈思荣颇赞同地点点头，姜波也是一脸无奈，“就当喝水了。” 吃完早饭，顾云泽就招呼众人上线，还一直催着陆博快去找铁匠学打造，打造是生活技能，平时能在游戏里赚点小钱，顾云泽照例唠叨起来，说什么要多打造装备涨熟练，熟练度高了，这样打造出极品装备的几率才大，才能有好的口碑。 陆博听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堆，脑中半天都对不上号。 顾云泽见他一脸茫然，郁闷地叹了口气，搬着椅子跟他坐在一起，亲自知道他该如何学习生活技能。 学完生活技能，顺势做了铁匠任务，任务不是找人，就是让你买东西，对于其他人来说最简单的回答问题任务，也能给陆博难住，等陆博做完两轮20个任务，花了将近一个小时。 “顾云泽，这些任务你每天都要完成吗？”他松开鼠标，跟着松了口大气，总觉得像是完成什么艰难任务似的，心想终于完了。 顾云泽正在挖宝，世界上不时弹出他挖塌了某某地宫的公告。 “我嫌麻烦，都包给代练了，一天十块，就能把所有日常完成。” 陆博：“……” 他越发不知道顾云泽玩这游戏到底图什么了。 第16章 新想法 陆博虽然买了原始位面需要的药，但抱着特殊的想法，没有主动联络那个位面，只一个劲儿地祈祷那个原始人快联系他，心里简直长了草，后来为了吸引那人，他趁练级挂机的时候，快速进入位面商店，将买来的药都摆在货架上，设置价格一千星点。 他设置一千星点，也不是真的想以这价格卖给原始人，只是想让那人知道，这些药都不便宜。 陆博之所以对原始人这么积极，主要是因为他想拿神石与玄渊做交易，毕竟陆博只是个普通人，忽然一下子接触到修真位面，怎么能叫他不激动？ “编号156547855原始位面的商人，来你商店好几次了。”穹的声音忽然在陆博脑海里响起。 对于那一长串的编号，陆博实在记不住，不过听穹说是原始位面，他大胆地猜测，“是不是和我交换神石的那个人？” “对。”穹应道：“其实昨晚他就来过，不过看你商店里没有东西就又走了，自打你把药上架，他又来过几次，不过却没说要联系你，估计是被那价钱吓到了。” 陆博听了，偷偷反省，心想可不能把人吓跑了，不过让他改价格那也不可能，那不是自打嘴巴吗？最后陆博使了个小心眼，进入位面商店，将所有的药物都撤下，装成一种货已售出的假象。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下午五点多的时候，那个原始人再次主动联系了他，彼时陆博刚和顾云泽他们做完周日任务，他哪里一口气玩过这么久电脑，脖子都僵了，轻轻转动，就咔咔直响。 顾云泽坐在椅子上，两条腿支起，踩着边缘，一点动弹的意思都没有，他打了个哈欠，瓮声瓮气道：“谁出去买趟晚饭？” 陆博起身的动作一顿，屋里三人都下意识看向他，顾云泽问：“你去买？” “不是。”陆博因自己造成误会有点不好意思，“我累了，想上去躺会。” 陆博一脸疲惫，这点倒不是装的，比起他说不去买饭，众人对他玩“这么一会”就喊累更加惊讶，“这就累了？” 陆博捂着脖子转了转，“恩，以前没玩过这么久。” 屋里三人意识到陆博跟他们不同，顾云泽更是忍不住想，就是现代的小学生，都要比陆博更依赖电脑，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陆博，挥了挥手，“你去歇会吧，一会我双开你号烧双，晚点做任务时再叫你。” 以顾云泽对游戏的执着，陆博以为他至少得抱怨几句，没想到这么好说话。 陆博爬上床时，就听姜波认命地说：“我去买吧。” 陆博在床上躺好，闭上眼假寐，让意识一边进入位面商店，一边说：“连接。” 那原始人似乎在商店里踌躇许久，陆博一同意连接，就见他出现在眼前，满脸局促不安，频频向着柜台张望，当然那里面早空空如也，只剩下橘色灯光照着玻璃罩子。 “有事吗？”陆博笑着明知故问。 “你给的药，很有用。”原始人说的时候，双手总是比划不停。 “有用就好。” 陆博忍不住想，才一天就能看出效果？他之前听对方说族人受伤，下意识想到的云南白药，至于其他消炎药、退烧药，都是顺便给的，殊不知原始人口中说的有用，正是指那退烧药。 原始的生活艰难，族里有不少发烧的，之前只能吃族里巫医配的草药，然后就是干巴巴捱着，挺的过去是神灵保佑，挺不过去就是邪灵将那人带走了，原始人没想到陆博给的“退烧药”竟这么管用，只吃两次就真的退了热。 原始人听陆博说的平淡，接不下去了，有心想再交换一点药，可看了之前的价格，他忽然开不了口，在他心里，那药简直是神药，无怪乎卖的这么贵，也有人买走。 “恩？还想买药？”陆博见他说不出来，不由得在背后推一把。 原始人下意识点点头，继而想起那个价格，又猛地摇头，磕磕巴巴说：“我没有星点，能不能还像之前那样交换。” “哦，你拿什么换？” “拿，拿……”一想到那药的效果和价钱，原始人说不出用猎物换，最后只能咬牙道：“还用神石。” 陆博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一副为难表情，“我当初同意交换，是看你太焦急了。” 原本只是做样子，说到这，陆博忍不住真的叹口气，他当时换给原始人药确实是抱着救急心态，对于换来的东西也没放在心上，若非神石误打误撞有修真位面的人需要，那石头在他手里一点用都没有。 这话原始人百分之百信了，毕竟在他观念里，陆博的位面是近乎“神”的位面，自己这的东西，对方根本不需要，他反驳不了，急得满脸通红。 陆博见他这样，真怕自己将人吓怕了，又想起自己还想要神石和玄渊交易，于是话锋一转，“不过看在你们这么艰难，也不是不能换给你。” 原始人眼睛倏地一亮，像只小狗一样充满希翼地望过来，陆博仿佛看见他头顶的耳朵跟着支愣一声竖了起来。 “你们的位面还有什么能跟我交换？光是神石的话，我太亏了。”那石头对于原始人来说，仅仅是石头，也不能像玄渊似的炼器，但那些药却是陆博用钱买的，还不便宜，若是长此以往供应下去，定是个不小窟窿。 “还有猎物能跟你交换。”原始人立刻回道。 陆博想了想，原始人口中的猎物，必然不是鸡鸭一类，兴许还是现代没有的，陆博不想要，也不敢要，他现在最想要的还是神石。 他摇了摇头，“我不要猎物，算了，还是只要神石吧，但不能一块神石换这么多药了，我之前给你的云南白药、消炎药、退烧药、酒精、绷带，以后就算作一组，一组药物需要两块神石。” 原始人听说要两块，呆呆地张着嘴，一脸为难，与陆博刚刚装的不同，他真的犹豫起来，“那是神女河孕育的神石，它能保佑我们猎到更多的鱼，若是拿的太多的话……” 陆博听了，忍不住好奇，“怎么保佑你们猎到更多的鱼？” 原始人的双手又比划了起来，“我们族生活在神女河旁，河里有一处深坑，满是神石……” 陆博听说满是神石，眼中直冒精光。 “神石和普通的石头不同，也只有那里，会有许多的鱼，供我们捕捉，族里祭祀说那是神女孕育出的神石，保佑我们有食物可以吃。” 若是遇见玄渊之前，陆博听他这么说，一定嗤之以鼻，但听玄渊说那是什么水之原石，不由得相信原始人的话，没准还真是石头的作用，才吸引了大量鱼群。 “难道别的地方就没有鱼了吗？” “也有，但没这么多，不好捕捉。” “你们是怎么捕捉？” “用鱼叉。” 陆博首先想到的是钢制鱼叉，继而反应过来，对方的位面似乎还无法提炼出钢铁，“什么东西制作的鱼叉？” “石头，还有木头，也只有在布满神石的坑中，我们才能捕捉到大量的鱼，但仅仅是鱼，也不能让全族人填饱肚子，我们还要拿起武器去捕猎，所以经常受伤，我们真的是很需要你的药。”原始人说到后来，声音里充满恳求。 陆博听见捕猎那两字时，一个念头快速划过心头，他整个人猛地一激灵，然后用火热地眼神看着对方，“你是说，你们平时的食物，只靠抓鱼和打猎来获得？” “还有摘果子，采野菜，不过等天气变凉，果子和野菜就都没有了。” “你们就不种植，不养殖吗？” 原始人一脸茫然，“那是什么？能吃吗？” 陆博噗地一声笑了起来，原始位面什么都缺，但最不缺的就是土地，他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达到一个双赢的局面。陆博心里有了主意，但还是乱糟糟没有捋顺，“我的价格还是不变，两块神石换一组药物，但是我可以教你们种植和养殖，让你们不必为食物发愁。” 原始人听前面的时候，脸上立刻垮了下来，但在听到后来时，眼神越来越亮，最后似空中明星，闪闪发亮，“真的吗？” “恩，保证你们不再依赖神石坑里的鱼，你给我说说你们那的环境，就是有没有树，有没有草地，泥土是什么颜色的，我回去找个最适合你们族的法子。” 通过那药，原始人已经将陆博视为神明存在，当即事无巨细地讲了起来，“我们族生活在神女河旁，地里的泥土是黑色的，不远处有一片树林，里面有很丰富的果子和野菜，只是野兽也异常凶猛，冲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上一天，能来到太阳山，只不过那里生活着另一个氏族，我们彼此互不打扰……” 原始人说了很多，陆博在脑海里构思了一个画面，听说对方生活在黑土之上，更是意外之喜，再加上有挨着河，无论是种植或是养殖，一定都非常适合。 “好了，我大概了解了，回去后我就帮你制定一个适合你们族的法子，恩，过两三天就告诉你。” 原始人眼中充满期待，连连点头。 “那么你还换药物吗？两块神石一组药。” 原始人犹豫了下，“我需要准备下，因为神石平日里是有人看管的，并非轻易就能拿来。” “行，那等我制定出计划再联系你，到时交易。” “好的。”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了，我叫陆博。” 原始人忽然有些腼腆，脸上红了起来，“我叫少虎，是有虎族族长的儿子。” 第17章 开学 陆博从位面商店退出来，第一时间看了眼手机，发现都八点多了，他竟和少虎聊了三个多小时。 底下听见动静的姜波试探地问：“陆博，醒了？下来吃饭吗？” “不吃了，我还睡。”陆博咕哝一声，翻了个身，他现在满心想着和少虎做交易的事，各种点子充斥在脑海里，还乱糟糟的一团，根本不觉得饿。 姜波闻言，轻笑了起来，顾云泽也嘀咕一句，“可真能睡。” 通过刚刚交谈，陆博了解到，少虎所在的有虎族，约有一百多人，在那个位面，算是不小的一个氏族，只不过那里生产力低下，又有将近一半的老幼妇孺，只靠石制武器狩猎，或是采集果子、野菜，根本不够每个人饱腹，而陆博这里的现代社会，最紧缺最金贵的，自然是土地，陆博完全可以和原始位面互补，教给他们种植方法，投资种子、工具等，然后互惠互利。 陆博越想越觉得这方法可行，他心底一阵激动，甚至后来都开始思考先让原始人种植什么比较好。 想到粮食，他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稻米，不过陆博印象里种植稻子需要水田，原始人本就不懂得种植，若是再教他们开垦浇灌水田，未免有些困难，之后，陆博又想到红薯、土豆、玉米，这三种都是比较饱腹的作物，而且比较容易种植，当然，秉着防备的心理，陆博准备一开始只提供给他们一种作物的种子。 陆博对于种植懂得不多，家里也没有亲戚朋友是农民，看来得尽快查些资料，而且第一次尝试，不能投资太大，万一原始人太笨，伺弄不好土地，未免血本无归。 东想想，西想想，脑海里充斥了太多想法，总算慢慢捋顺，不知不觉间，他也睡着了。 …… 清晨，静谧的宿舍里，忽然响起一阵欢快的小苹果旋律，与此同时，抱怨咒骂声此起彼伏，陆博心里哀嚎一声，拉过被子盖过头顶。 “操，谁的手机响。”顾云泽饱含怒气的声音骤起。 “唔，再让我睡会。”陈思荣闷闷咕哝一句。 “谁的手机……不对，是我的……”姜波上一刻还瓮声瓮气的，下一刻，声音里已有几分清醒，紧接着，他的方向传来一连串床铺摇晃的声音。 “要么赶紧接，要么就挂了。”顾云泽恨恨道，陆博跟他头挨着头睡，一瞬间他的声音反而比小苹果的旋律还要魔音穿耳。 “接什么啊，这是闹铃。”姜波似乎坐了起来，可声音仍是慢吞吞的，还没能完全清醒。 “操，关了。” 铃声被关掉，姜波的方向，传来往下爬的动静，“都七点一刻了，你们是不是忘了，今天开学。” 宿舍有一瞬间，安静得仿佛时间停止，但是下一刻，就响起鸡飞狗跳的起床音。 陈思荣顶着一脑袋鸡窝头，将手机贴在脸前，“真的七点一刻了。” “我骗你做什么？”姜波嘀咕一句，抓着牙杯、毛巾第一个冲出了屋。 陈思荣也跟着起来了。 陆博汗颜，连他都忘了今天是开学日，下意识看了眼手机，见耽误了会功夫，现在已经是七点二十了，他不由得加快速度，翻身下床，却见顾云泽仍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顾云泽，起床了，都七点二十了。”陆博犹豫了一下，怕被对方的起床气波及，可姜波和陈思荣都出去洗漱了，他也不能不理顾云泽，任他迟到。 “不去了。”顾云泽气冲冲道。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陆博汗颜，今天不说记考勤，老师也肯定会让同学们做个自我介绍，“起来吧。” 顾云泽在床上蠕动一会，总算不甘愿地爬起来，见他脸色还臭臭的，陆博简直不敢想象他高中是怎么过来的。 陆博见他醒了，就不再管他，径自下了床，拿着洗漱用具冲到水房，等他洗漱完毕，才见顾云泽慢吞吞出来。 好在夏天衣服简便，无外乎短裤、t恤，再加上男人收拾起来都利索，等四人都收拾完毕，也不过才七点半过一点。 陆博发现自己桌上有两个方便饭盒，姜波见状，说：“这是昨晚给你带的饭，没想到你一直睡下去了。” “谢谢。” 顾云泽这会也清醒了，一边用不知什么东西抓着头发，一边说：“陆博你也太能睡了。” 很快，众人收拾完毕，鱼贯出了宿舍，整个一楼，都是计算机系的，又是同期，少不得日后有同班同学，只不过现在还不认识，彼此见了，点头充当打招呼。 四人先是奔向食堂，其实要搁陆博的意思，宁愿不吃早饭，第一天开学也不能迟到，但顾云泽带头走的理所当然，其他人也就没叫住他，只见食堂里乱哄哄的，因开学了，出售的食物种类，比昨天丰富不少，几人各自买了早饭，找了位置快速吃了起来。 比起顾云泽吃的慢条斯理，剩下三人都是三口两口的囫囵，陈思荣更是频频看手机，不停地报时，姜波也忍不住催道：“顾云泽，你吃快点，都四十五了。” 并非顾云泽故意吃的慢，而他平时吃饭就是这个速度，闻言，他只能少嚼两下就咽下去，可没一会，又恢复了习惯的速度。 吃完早饭，众人快速向教室移去，几乎和老师前后脚进来了，教室里差不多坐满了人，见第一天都有人踩着点来，不由得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其中就属陈思荣和陆博比较局促，前者不时地推眼镜框，后者指甲不停地刮蹭着书籍边缘，用余光找着位置。 前排的位置被积极的学生占了，最后的位置，也被偷懒敷衍的学生占了，反而中间偏后的地方，还有几个座位，只不过没有四个连在一起的了，陈思荣下意识跟着姜波选了个靠后的座位，陆博和顾云泽，就近坐在他们斜前方。 “你坐里面去。”顾云泽一只手搭在椅子上，努了努下巴。 教室中间的桌椅，是自四个并成一排，陆博望了眼坐在里面，一脸倨傲的美女，莫名有些别扭，总觉得离得近了，都能被冻伤，“你坐里面吧，我坐外面。” 顾云泽啧了一声，看了眼站在讲台后面，一眨不眨盯着他们的老师，只得坐进了里面的位置，嘴上还抱怨着，“里面外面不都一样吗？” 陆博也连忙坐下，他用余光冲顾云泽的方向看了眼，只见那个美女翘着腿，背脊挺得笔直，目不斜视，像是完全没看见顾云泽一般。 老师默默点了遍人数，发现都到齐了，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同学们好，很高兴与大家相聚在此，俗话说相逢即是有缘，希望大家有个愉快的四年生活，我先做自我介绍，我姓刘，是你们的班导，以后负责你们的生活……” 刘班导个头不高，但模样很帅，尤其一张口，露出两颗小虎牙，将本就年轻的脸，更衬出几分稚嫩，说他是大学生都有人信，底下女生不时起哄笑闹，很快就打成一片。 陆博第一次听说班导这词，原来刘班导是管理同学们的生活，并不执教。 接下来是轮番自我介绍，顾云泽站起来时，陆博听见有女生小声议论着“好帅好帅”。 自我介绍也就一两句话，全班不到二十分钟就完了，陆博没记住几个人脸，倒是顾云泽旁边那个美女，他下意识就记住了，叫陈美絮，人如其名，不仅长得好看，穿的也潮，条纹长t恤，铅笔裤，一双腿细的跟筷子似的，脸上画着合适的妆容，往那一坐，整个人仿佛会发光，更衬得其他女生又土又俗，尤其是在和顾云泽挨着时，俊男美女带来的视觉冲击立刻翻倍，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哪里来的模特了，虽然今天才开学第一天，但已经有不少人背后议论这俩人日后必定走到一起云云，陆博庆幸让顾云泽坐在里面。 刘班导神色复杂地望着顾云泽和陈美絮，似乎已经预见了这俩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接下来，他又说了一些大学生活注意事项，又说两周后推选班级干部，一个月后军训。 同学们一听说军训，既兴奋又头疼。 “本来应该一开学就军训的，但是有点突发状况，这届就改成一个月后。” 班级里的人，彼此也算打过照面了，虽然不说挨个都能记住名字，但至少以后在宿舍楼里遇见，也知道是一个班的。 大学的课堂比高中轻松太多了，至少偶尔开小差，不会被老师点名批评。 顾云泽却听了没一会就趴下了，嘴里咕哝一句，“一上来就高数，烦！” 陆博原本也想好好听课的，可毕竟刚由高压力高中解放，难免一下子松懈下来，再加上脑海里全是位面商店的事，听没一会就走神了，他偷偷摸摸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着农业种植的资料，最后决定让少虎种植红薯，因为听说红薯是比较容易种植的，而且产量高，还能当粮食果腹。 第18章 种植技术 一上午的课程结束，同学们快步向外走，远远望去，由教学楼到食堂，密密麻麻连成一片，跟蚂蚁搬家似的，这让刚刚踏入大学的新生们极为不惯，顾云泽看着攒动的人头，脸色极黑，“出去吃吧。” 陆博心里是极为不愿的，且不说出去吃耽误功夫，大学里注定是这个样子，他们也不能天天出去吃吧？ 陈思荣和姜波也想到几次和顾云泽出去吃饭，都是对方掏钱，而且还不便宜，吃人嘴软，总觉得像是欠着顾云泽似的，于是纷纷摇头。 陆博说：“以后也不能天天出去吃吧？” 他见顾云泽一脸“天天出去吃也无妨”的表情，连忙说：“去食堂看看吧，只是看着人多，要是真排老久，学校早想办法解决了。” 顾云泽见另外三人都反对出去吃，只能不甘不愿跟着往食堂走，嘴里还在抱怨着，“要是人太多，就出去吃啊。” 四人来到食堂，半封闭的巨大大厅，让里面的声音像是闷在鼓里似的，嗡嗡带着回音，顾云泽脸色越来越黑，已经想要离开了，嘴里更是抱怨不停。 这食堂里，四面全是卖饭的窗口，各有特色，陆博指着离他们最近的说：“你看那里，人不算太多。” 顾云泽看着扎堆的人群，不敢置信地挑眉，“这叫不多？” 陆博尴尬地摸摸鼻子，那里与其他里三层外层的窗口比，已经不算多了。 顾云泽：“人少证明不好吃吧？” 陆博无法反驳，顾云泽见他们实在不想出去吃，环顾一圈，最后还是指着之前吃过的那家拉面店，“去那吃吧。” 几人不想太过占他便宜，要是一起吃，这钱又要算不清了，你请我我请你的麻烦，于是陆博几人纷纷说道。 “我想吃包子了，我去买包子。” “我要吃炒饭。” “我吃炸酱面。” 顾云泽无所谓地耸耸肩，自己买了拉面，还要了碟凉菜，不一会，其他几人买完回来，四人又坐在一起，除了姜波的炒饭等的时间久，陆博的炸酱面和陈思荣的包子都是很麻利买好了。 陆博吃了一口面条，细碎的肉末配以清爽的黄瓜，带着淡淡甜味，竟有种小时候的味道，“食堂的饭也挺好吃的，以后一天吃一样，都尝过来。” 陈思荣不知陆博这话是故意说给顾云泽说的，他咬口包子，却是愁眉苦脸，“我这包子太难吃了，肉馅太肥。” 等众人吃完饭回宿舍，已经十二点四十了，几人都是径自开了电脑，顾云泽冲到电脑前，头也不回地说：“我老区的朋友被人欺负了，我上去杀个人，你们先做任务。” 陆博听他张口闭口就是杀人，仍觉得很别扭，同时又庆幸顾云泽不紧迫逼人练级。 电脑启动，陆博没玩游戏，而是打开了网页，他上午用手机查询了一些资料，已决定让少虎种植红薯，只不过手机上网太慢，查的也是一知半解，简直捉急。 陆博隐约知道红薯种地里，就能生根发芽，为了教少虎种植，他也做了一番功课，但是越看越没信心，他没想到单是育苗就有这么多讲究，若是薯苗培育的不好，收成会大打折扣，即便是后天施肥都弥补不了的，幸好他见网上说有卖薯苗的，直接栽进地里就成，这薯苗是人家精心培育的，质量优越，成活率高，而且陆博直接提供薯苗，也能避免少虎过河拆桥。 陆博上万能的淘宝搜索，结果竟然真的有卖薯苗的，而且不仅有薯苗，各种作物种子、幼苗，应有尽有，也是最近几年食物质量危机闹得，种菜风越刮越猛。 而且淘宝上的东西果然便宜，一株薯苗根据品种不同，价格在0.1元到0.3元不等，陆博之前查询种植红薯的教程，有提到一亩地需要插苗4000-5000株。 第一次合作是试水，陆博不打算提供太多，也不打算买太好的品种，0.1元的就行，原本是为了换取神石，现在他不得不做更长远的考虑，薯苗单价便宜，但总价可比药贵多了，长此以往的话，这是个窟窿，陆博决定提供薯苗的同时，也要让少虎回馈一些成品。 看完了薯苗，他又在淘宝上搜索农具，毫无意外搜出好几页，各种各样的，像是普通的长柄锄头，才三十多元，短柄的十多元，陆博觉得自己马上就要依赖上淘宝了。 “你看锄头干什么？”顾云泽悄无声息来到他背后。 陆博吓得肩膀一抖，姜波和陈思荣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我……”陆博不住地拍着胸口，“我妈妈爱在家里种东西，让我从淘宝上给她买点工具、种子。” 顾云泽理解地点点头，“我妈也是，说现在的食物不安全，包了块地雇人种植，连鸡鸭猪都是自己养，最近又喜欢上鼓弄酱料了，在家里做了几罐子酱油和醋。” 陆博：“……” 姜波：“……” 陈思荣：“……” 顾云泽见时间不早了，也就没再催陆博上号游戏。 等顾云泽离开，陆博将查询到的种植资料，都保存在u盘里。 下午的课是在大教室上，两个班合并一起，人一多了，难免有些窃窃私语的，更是催人发困，陆博不知是不是这几天用脑过度，在老师慷慨激昂的声音中，终于睡着了。 众人似乎或多或少在大教室补了会眠，下课后反而越加精神，像中午一样，学生们涌向食堂，但又因晚上没有课，比中午人少一点。 陆博停在教学楼门口，没跟他们一起走，“我出去一趟，你们先回去吧。” “去哪？用不用给你带饭？”姜波下意识问道。 “不用，我去往网银里存点钱……帮我妈买东西。”陆博担心网银里的钱被盗，是以只有需要购物时，才往里存钱。 顾云泽：“我网银里有钱，转账给你？” 若陆博光是存钱，这样确实方便，顾云泽给他转账，他给顾云泽现金，但他还要干别的了，“不用，我连去门口超市买点东西。” “那行，我帮你把书带回去吧。”双方在楼下分别。 学校里就有各大银行的存取款机，陆博往自己网银卡里转账了三千，至此，卖笔架的一万块钱都花的差不多了，因至少买了件实打实的电脑，他到没有多心疼，陆博忽然意识到，跟少虎做买卖，比跟端木回风做买卖成本还大，盈利却未必比古董多，但两者意思不同。 转完帐，陆博出了学校，马路对面是一条商业街，晚上更是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皆是学生，还有烧烤摊，烟熏火燎一片。陆博走进一家超市，他想找找有没有卖红薯的，叫少虎尝尝滋味，也好让对方安安心心跟自己做交易。 学校门口的超市虽然是面向学生，多是以零食和快捷食物为主，但学生们也有在宿舍偷偷开灶的，再加上这片大学城里，不仅住着学生，还有老师、研究生，所以超市里也卖各种米面蔬菜的，还真让陆博找到红薯了。 他挑了几个光滑的，又想起跟顾云泽他们扯的借口是来超市买东西，索性顺道挑了些零食、饮料、饼干，他见超市里促销挂面条，两块钱一大包，于是买了几包，这东西也能跟原始位面做交易，可以换神石，或者震慑一下少虎，叫他知道自己这里好东西多着了。 陆博平日和舍友们生活在一起，频繁出来买东西，容易叫人怀疑，毕竟学校里也有小超市，只不过不卖米面蔬菜，单纯就是零食和生活用品，陆博想象适合跟少虎做交易的东西，于是顺道买了盐糖等调料。 提着一大包东西，陆博离开超市，出门又奔文具店，拿出u盘，让老板将里面有关种植红薯的资料都打印出来，他知道原始人不识字，多是以图片为主，按栽培时间表，列的极为详尽，一些醒目加粗的字，也是用来提醒自己的，到时将资料交给少虎时，他也能口述提醒对方。 陆博猛地记起穹说的位面交易的规则，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允许交易不同属性位面的知识，譬如他所在的位面是科技位面，少虎是原始位面，本来不能交易自己位面的知识，想到这，陆博心中猛地一紧，他不顾自己还站在文具店里，心中大声呼唤穹，“穹，我能不能教少虎种植技术？” “因为原始位面也有种植技术，所以你能教他。”穹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复杂，“这个属于规则里的漏洞，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 陆博管不上什么漏洞不漏洞，知道这样不算违规，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能就行。” 拿着一沓子种植资料，陆博觉得比那袋食物都重要，他回学校一个人在食堂吃了饭，然后上了趟食堂里的厕所，在小隔间里把资料和准备与少虎做交易的东西都送进了位面商店，幸好他还买了零食、饮料，袋子里少了一些东西也不是特别显眼。 第19章 试吃红薯 陆博拎着零食回了宿舍，将东西拿出来分给大家，顾云泽见他出去这么久，忍不住抱怨几句，“你今天门派和日常都还没做了，我刚开你号给你做了，我自己都很少做这些。” 陆博想起上次还说改密码，不让顾云泽再上自己号买东西，结果一忙位面的事，给忘了，这会见对方稀松平常地上自己的号，不免无语，“我这就上。” 顾云泽哪里知道他心中所想，见他这么积极，还以为他渐渐对这游戏感兴趣了，眉毛立刻舒展开，“恩，你上号咱们惩奸除恶。” 陆博忙开电脑登录，宿舍里有四个人了，再喊一个就行，队伍很快组了起来。陈思荣纵然抱着钻研的心态，将这游戏狠狠研究一番，但地图方面不如顾云泽熟悉，所以这次是顾云泽带队。 惩奸除恶任务是在官府领取，然后衙役发布一个除恶令，地点随机，给的坐标也不是完全准确，每十个为一轮，经验逐层递增，难度也是越来越难，速度快的话一个小时能做一轮半，比练级经验多，同时因为怪物难杀，讲究也多，单纯挂机行不通了，还有死亡的危险，但对于陆博来说，这才真正叫玩游戏，总比枯燥的练级要好。 随着对这游戏的了解，陆博终于生出些许兴趣，每天做任务也不再像以前这么赶鸭子上架了。 “一级原始位面，编号156547855商人少虎请求联系。”穹的声音忽然响起。 陆博愣了愣，望了眼刚刚结束战斗，正往回跑准备交任务的队伍，快速进入位面商店，略急促地说：“连接。” 下一刻，少虎就出现在陆博眼前，他比划着双手，“我们族准备了一些神石，你，你说教我们种植，能让我们获得食物……” 陆博听了心中一喜，继而反应过来少虎说的是“我们族”，是不是意味着少虎的位面商店，他们族里还有其他人知道？不过对于别人的情况，陆博不太上心，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快速打断少虎的话，“是的，我想好了，教你们种植红薯……” 少虎迷茫地重复遍红薯两字。 “我正在准备材料，还没弄好，一会我联系你，不过我可以先给你个红薯，让你尝尝滋味。”陆博快速说着，心里若有似无想着外面的游戏，这样光明正大进入位面商店还是第一次，心里麻麻痒痒有些焦虑，“你接受。” 他一边说着，一边送过去个红薯，少虎手忙脚乱地接受，下一刻，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薯就消失在黑洞里，转而出现在少虎手中，少虎像是对待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捧着，眼中充满好奇光芒，又凑到鼻间使劲嗅了嗅。 陆博看了眼被少虎完全包在手里的红薯，他之所以选小个的红薯，并非舍不得花钱，而是怕让少虎见了大块头的，以为红薯都是这么大个，到时再因栽培技术跟不上，栽出来都是小个的，免得他们出现什么不满情绪，先让他们以为红薯都这么大，以后若是能栽培出更大的，少虎他们反而会有意外之喜。 “你用树枝串起来，搁火里烤，烤到外面皮裂开，烤出香味，里面变软就能吃了。”单凭口说，陆博真没法教他们怎样算是烤好，只能靠他们自己掌握，“红薯味道甜美，而且能填饱肚子，产量也高，你先尝尝滋味。” 少虎点头如捣蒜，眼睛闪闪发亮。 “你现在就去试试，我一会联系你。”他交代完，甚至来不及跟穹打招呼，就匆匆退出了。 一回过神来，游戏已经进入战斗，倒计时走了五六秒。 “陆博？”顾云泽狐疑看过来。 “恩恩，走神了。”陆博给角色下达了指令，然后捂着胸口平复过快的心跳，现在再回想刚刚，实在是刺激，他忍不住嘴角上扬，谁能想到就走神的几分钟里，他和其他位面的人做了笔交易呢？ “玩物丧志！”穹在陆博脑海里嘟囔一句。 “不是……”陆博下意识反驳，“我总是忽然上厕所或是忽然去睡觉，容易叫其他人怀疑啊，毕竟我大学要念下去啊，也得有正常交际吧？” “而且做交易之前，也该让少虎知道他能获得什么，尝过了烤红薯的美味，不信他不心动，然后抻一抻他，好让少虎知道，并非是我上赶着跟他做交易，最重要的是我现在急也没用，我总不能让网上购买的薯苗邮到学校来吧？只能邮到家里，周末跟他做交易。” “好好好，你有理。”话虽是这么说，但穹的声音听起来喜气洋洋，他觉得自己的宿主很有生意头脑。 对于和少虎做交易的事，陆博信心十足，虽然单说盈利不及和端木回风的交易，但这是个长久买卖，意义不同。 四人一直玩到十点半，差不多都升到了四十八级，队伍停在系统商人处，众人清理着背包，将刚刚打出的无用东西卖掉。 陆博刚清理出几个格子，就见屏幕上弹出一连串提醒。 泽少给予你百炼精铁。 泽少给予你百炼精铁。 泽少给予你百炼精铁。 泽少给予你百炼精铁。 泽少给予你装备制造书。 泽少给予你装备制造书。 泽少给予你装备制造书。 泽少给予你装备制造书。 陆博连忙去查看背包里多出来的东西，见都是二三十级的书和铁，这才不那么别扭，虽然这些东西确实不值钱，但陆博觉得顾云泽实在太照顾自己了，或者说照顾游戏里的“小鹿”，明明姜波和陈思荣也学了制造类生活技能，也用的到百炼精铁，他想说一说，又怕当众说出来让几人尴尬，于是改在游戏里敲出来。 【队伍】小鹿：我用不到这么多书和铁，你给姜波和陈思荣吧。 忽然冒出来的话让顾云泽一愣，待看清内容后，他止不住地大笑起来。 陆博见他笑得张扬，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话，还是别的原因。 【队伍】小鹿：你笑什么？ 顾云泽侧头看着陆博，眉眼弯弯，促狭笑道：“你没发现你发的是队伍频道吗？姜波和陈思荣还在队里呢。” 顾云泽不傻，看见陆博特意在游戏里说，几乎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无外乎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自己光给他书铁，对另外两人好像不公平，其实这也没什么公平不公平，书铁是自己的，想给谁就给谁，顾云泽忽然觉得这样的陆博特别有趣，似乎和游戏里的“小鹿”重叠了，外表看起来冷静孤僻，但内里呆呆的。 陆博意识到自己的疏忽，脸上发红，这样一来，反而比直接说出来更尴尬，他恨不得捶自己一拳。 姜波和陈思荣确实有些尴尬，感觉像是被人施舍赏赐，但陆博闹出的笑话，又缓解了这份尴尬，姜波笑着说：“你出去那会，顾云泽给我俩书铁了，这些估计是他后来挖的，我俩体力也不多了，你先练。” “哦。”陆博也顾不上其他，干巴巴地盯着屏幕。 顾云泽笑够了，起身走到陆博身后，伸手就要够鼠标，陆博没反应过来，手背就被覆上另一只大手。 顾云泽不在意地在屏幕上点了两下，“下次想单独跟我说话，可以私聊，也可以点开好友列表，给我发消息。” “哦。”陆博牢牢记住，觉得自己以后肯定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之后，他操作着人物将武器都造了出来，看时间离熄灯也就差五分钟了，四人匆匆关了电脑，洗漱一番，几乎刚上床，屋里的灯就灭了。 陆博平躺着，看着顶上的蚊帐，耳边清楚传来顾云泽的呼吸声，他翻了个身，闭上眼，意识进入位面商店，“连接少虎。” “好的，正在邀请编号156547855商人少虎，请稍后……连接成功。” 第20章 教少虎种植红薯 连接一接通，少虎就眉飞色舞比划着，似有许多话想说，陆博单看他的表情，就已经知道结果。 少虎了见了陆博，立刻连珠炮地开口，激动得胸脯急促起伏，说到后来，更是吧唧吧唧咂着嘴，“那个红薯太好吃了，我们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其实并不是红薯有多好吃，只不过原始人常年吃肉类和野果，而且这肉类烹饪手法单一，也就是烤一烤，煮一煮，再没别的花样，便是龙肉凤肉，这么吃下去也该腻了。 陆博缓缓吐了口气，不让自己喜形于色，面无表情，好像可有可无似的，“我的国家以美食闻名，这红薯只是沧海一粟，我可以教你们种植红薯，甚至还可以教你们种植更美味的食物，但具体如何，就要看你能给我什么了。” 陆博心想，和原始人做交易，就不能像和端木回风做交易那样，将手里东西当成稀世珍宝忽悠对方，他越镇定无谓，越叫少虎憧憬畏惧，像是吊在驴子跟前的胡萝卜，让他一直看着追着。 少虎听了后，果然表情极其震惊，看着陆博时像是看着神明，眼睛小心翼翼的恭谨，急急喊道：“神石，我可以拿神石跟你交换，你要多少给你多少。” 噢耶！陆博心中欢呼，但脸上仍平平淡淡，“你那神石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我只不过看着有趣罢了。” 这话要是对端木回风说的，对方一定听得出其中猫腻，但原始人生性单纯，再加上在少虎心里，陆博所在的位面就是等同于神的存在，他丝毫没有怀疑，顿时一脸慌张，“我们族还有猎物，还有兽皮，还有……” “你有的东西，我这里都有。”陆博不想听这些，就是少虎运来一头恐龙，他也拿不出去啊。 少虎见陆博挥手拒绝，顿时掐了电的机器，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面红耳赤，额头上突突不停冒汗。 陆博看了一眼他，方缓缓道：“我有一个主意，你且听一听，要是同意咱们就做交易，不同意，那就就算了。” 少虎将陆博当成神，率先想到的是活人献祭，脸上血色褪了干净，紧紧咬着牙关，做了半天思想斗争，最后还是重重点了头。 陆博哪知道少虎给自己想成这样，见他这种表情还觉得莫名其妙，陆博扬了扬手，之前收进来资料，立刻出现在双指之间，“这是我整理出来的种植红薯的资料，能教你们种植红薯。” “当然，光有资料还不够，还需要红薯苗，将它们栽进你们的土地上，悉心照顾，一百多天土地里就会长出许许多多的红薯。” 少虎听见许许多多那四个字，不自觉吞了口口水，眼睛都直了，表情呆呆的，像听天书。 “你们没有薯苗，我可以和你交易，甚至还能提供给你种植工具，但除了用神石换这些，收获以后，你要返还给我一半的红薯。”陆博扬了扬下巴，“这就是我的要求。” 少虎见他并不提祭品的事，松了一大口气，同时又庆幸这要求简单，少虎并不会考虑自己族人种植后还要分对方一半，他率先想到的是自己位面没有红薯，而陆博不仅提供薯苗，还教他们如何种植，这相当于白来的。 少虎心中庆幸，几乎立刻就答应这个条件，只不过望着那厚厚的资料，他有些担心，“种植红薯困难吗？真的能种出红薯吗？” 这件事陆博也不敢拍胸脯保证一定能成功，毕竟他只能通过口述和资料上的图片教原始人种植，再加上万一有个天灾*的，世事难料，这都说不好，可他不能一上来就打击少虎，也不能将话说死，“如果你按资料上说的做，土里就会长出红薯。” 少虎眼神放光，连连点头，“好好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带领族人，按照资料上教的那么做。” “薯苗我还要再准备几天，等我准备好了，会联系你。”陆博点点头，然后将资料传送过去，“接受。” 少虎迫不及待接受了，捧着一沓资料，细细摩挲，他不知道纸是什么，下意识以为是什么动物的皮做成的了，但又见这东西细白，不由得想到天上云彩，甚至偷偷的想，难道这就从云上撕下来的？ 陆博不知少虎心中所想，若是知道，一定为他脑补能力点个赞。 少虎迫不及待翻看着资料，虽然多数是图片，可看着对他来说奇怪的人物，从事着奇怪的动作，难免阵阵眼晕，看了半天都没看明白上面的人在干什么，同时他又震惊于陆博的“本事”，竟能将人抓住锁在上面，越看越心惊，也越加畏惧陆博，这一沓子资料，陆博得抓了多少人？少虎心中打鼓，都不敢看陆博的眼睛了。 陆博见少虎一脸迷茫，就知他没看懂，不免跟着着急，“你先看第一页第一张图片，那是翻耕……”陆博伸手比划了下，自己手里没有资料，也不方便讲解，他想赶明自己要再复印一份，仅仅给少虎资料，即便都是图片对方未必看得懂，还得自己一点点口述指导。 少虎忙翻到第一页，指着第一副图问陆博。 陆博点头，“对，就是这个，以后无论种植任何东西，第一步都是翻耕，为的是将紧实的泥土耕成疏松细碎的土层，这样有利于作物生长。”这些都是之前查资料时看到的，陆博没想到自己一遍就记住了。 少虎听得认真，不时重复一遍，看他那苦恼较劲的表情，似乎要将陆博的话死记硬背记在脑子里。 “图片上用来耕地的是锄头，我要过几天才能帮你准备出来，不过你们氏族有工具，可以根据锄头样子，自己制作。” 提到自己氏族的强项，少虎得意地挺了挺胸脯，“我们族可以做出来。” “对了，你选择种植的土地上如果有草的话，用火将草烧了，燃烧殆尽的灰拌进土里一块翻耕，这叫草木灰，是肥料的一种，对土地很有好处，你们氏族平时生火烧尽的灰烬，也可以攒着，但要注意，烧的时候不要酿成大火，一点一点的烧也行。” 原始人对火都非常畏惧，听陆博这么说，好似交给他们多么艰难的任务似的，五官立刻皱了起来。 “耕完地以后，就可以定垄了，像图片那样，一趟一趟的垫高，每垄之间的距离，够站一个人就行。” “在薯苗拿来之前，你们建一个蓄粪池，用来沤肥，这种叫做粪肥……” 在后面就是移栽薯苗了，陆博见他听得艰难，怕一口气教太多了，反而混乱，于是不再往下说：“你回去先翻耕、定垄和建蓄粪池吧，等过几天薯苗来了，我再教你下面的。” 少虎顿时松了口气，那表情仿佛小学生听到放学铃声，雀跃兴奋着，其实这就跟学习一样，若是自己一个人摸索，即便有资料有图片，也难免有看不懂的地方，若是有人帮着引导，则一点就通。 “我回去就带领族人翻耕！”少虎攥了攥拳头，表情坚定。 “恩，去吧。” 少虎千恩万谢地和陆博告别，俩人切断连接，陆博从位面商店退出来，心中既为迈出一步而高兴，又为少虎担心，他就怕少虎种不出来红薯，不说神石不容易获取了，那条互惠互利的财路，怕是也要断了。 “你说少虎的族人，能种植成功吗？”陆博在心里问着穹。 “我哪知道？”似感到陆博的不安，穹紧接着又说：“原始人是笨，但又不傻，你都这样一步一步教了，即便不如现代产量这么高，也不可能一个红薯都种不出来吧？” 陆博心中略安，“你说的对。” 之前在位面商店里还不觉得，一退出来，倦意立刻袭来，陆博还想着种植的事，补充着细节，大脑却越转越慢，最后睡着了。 第21章 同学 头天晚上和少虎聊到很晚，陆博记得退出位面商店后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两点多了，以至于早上，他很艰难才能从床上起来，张着无神的眼睛浑浑噩噩，去水房泼了几把冷水才有所好转，顾云泽见他一副睡不醒的模样，不由好笑，“你怎么这么能睡？陈思荣比你睡的还晚了，也没见像你这样。” 他的话得到了姜波和陈思荣双双响应，“就是，每天看你沾枕头就睡着，早上怎么还这么难起？” 陆博有苦说不出，随便扯了个借口，“可能是要把高中时缺了的觉都补回来。” 提到高中生活，另外三人都心有戚戚，姜波打趣道：“要这么说，大学四年你未必能补的回来。”他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 昨天上了一天的课，让几人心中对时间安排有了把握，比昨天早五分钟洗漱完毕，应该不会再踩着点进教室。 几人刚要出屋，就听顾云泽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慢悠悠掏出来，却在看见屏幕上的名字后，黑了脸，满眼的不耐烦，接起来直接干嘛两字，那口气像是要打架。 众人隐约听见是个尖细的女声，噼里啪啦一通，语速很快。 “我还要上课呢，没时间。”顾云泽支着脑袋，没好气道。 陆博几人对看一眼，猜是有人要叫顾云泽出去，很容易联想到是女朋友一类，不过看顾云泽那态度，应该是处于分手边缘了。 不知那头说了什么，顾云泽脸色黑若锅底，这一次他沉默许久，显然那头说了一连串的话。 陈思荣频频看着手机时间，明明比昨天起的要早，结果出门比昨天还晚，想吃上早点，恐怕只能买回去在教室吃，若是再耽误一会，连去食堂的时间都没有。 姜波刚要提醒一句，忽然听顾云泽握着手机大骂了起来，“你怎么像块狗皮膏药一样？说，在哪了，我今天再见你最后一次，以后少他妈缠着我。” 陆博三人心头齐跳，暗想这说法可实在太伤人，即便真是分手的情人，也不能张口闭口就骂啊。 三人心中复杂，姜波和陈思荣齐齐看向陆博，在他俩印象里，顾云泽对陆博有点与众不同，想让他上去说两句，看是先去上课，还是他们先走。 陆博无法，见时间实在不早了，硬着头皮喊了一声，“顾云泽？” 顾云泽抬头直勾勾看着陆博，面上还带着怒意，乍一看以为是和陆博生气，这时他却板着脸努了努下巴，“你们先走吧，我今天不去了。” 众人知道他要解决私事，也不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轻声说一句“我们先走了”，连嘱咐他消消气都没有立场。 三人快步走出宿舍楼，不约而同出了口大气，顾云泽这人其实不错，就是控制欲太强，从玩游戏到帮他们请代练，一步一脚印，都得按他说的来。 “去小卖部买点面包饼干去教室吃吧。”陈思荣提议道。 二号宿舍楼下有个小卖部，往教学楼时就能路过，不像食堂，还要稍微拐个弯，陆博和姜波恩了一声。 三人由于没在食堂吃饭，比昨天来的早，陈美絮后面那一整排还空着，姜波见状高兴地说：“陆博，坐这吧。” “恩。” 三人坐在位子上吃早饭，过了会，有个身材敦实的男生走到这排，见坐着三个人，咦了一声，男生看了看陆博旁边空出来的位置，问道：“这有人吗？” 原本陆博几人打算一个宿舍的坐一块，虽然顾云泽今天没来，但没想到只空着一个位置还有人问。 姜波见陆博不知怎么回答，就说：“我们屋的顾云泽今天没来。” “好么，开学第二天就敢逃课，胆可够大的。”男生乐呵呵地坐了下来，“我叫游豪，你们呢？昨天我没记住。” 陆博见他坐下，暗想自己果然还受以前上课的老观念影响，大学又不像高中，没人安排座位，这人今天坐这，不代表以后位置就固定不变了。 三人依次做介绍，游豪将众人名字呢喃一遍，哈哈笑道：“这次记住了。” 双方刚互换完姓名，就响起了上课铃声，众人不再说话，正襟坐好。 年轻的女老师操着一口流利的卷音给大家朗读课文，陆博一开始还听的进去，但后来，脑子里总是想着位面商店的事，心里简直长了草。 穹仿佛和陆博心有灵犀，冷不丁地开口，“其实你有了位面商店，上大学还有什么意义？现在大学生多如牛毛，你毕业后找的工作，顶多三四千起步，哪有位面商店赚的多？单说你和端木回风做的那次交易，就赚了一万，那时你刚接触位面商店还没有三天。” 要说穹多少也有些私心，他当然希望陆博将重心放在位面商店上，尽快的升级，他也能跟着沾光。 陆博在心里哭笑不得，“你这想法可不太积极啊。” 许是受了父亲影响，陆博到现在对位面商店也没什么安全感，他总觉得下一刻，位面商店就会消失，所以即便现在心里长草，他也从没想过不上大学，甚至执拗地维持正常的读书交友生活。 穹感受到了陆博的不安，解释道：“我已经和你绑定，跟你共生状态，除非你死亡，我也会格式化一切记忆，然后进入休眠模式，当积攒到足够能量，才会再次醒来。” 陆博实在不明白穹这种智能一族是什么原理，也就不去深究了，“因为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有时早上醒来，我会觉得是一场梦，甚至现在跟你交谈，我都会想，会不会你是我幻想出来的人格？当我‘真正醒来’时，我是被关在精神病院里。” 穹：“……” 陆博还要说些什么，游豪忽然压低脑袋凑了过来，“诶，你们住在哪屋？” 陆博撑着下巴，用手挡住开开合合的嘴，“105。” “嘿嘿，我住108，就在你们斜对面。” “我刚才听姜波提到《江湖ol》，你们也玩那游戏吗？” 听那意思，游豪好像也玩，陆博不知这游戏竟这么火，“恩。” 游豪眼中一亮，“你们哪个区的？” 由于每次都是默认登录，陆博想了会，还有些不确定，“就是最近新开的那个区，是叫卧虎藏龙吧？” 游豪拍了下大腿，嘿嘿两声，“我也是开新区后玩的那区，你叫什么名字，一会加个好友呗。” 陆博不好意思说自己在游戏里叫小鹿，其实一般人联想他的名字，一定以为是“小陆”，但现在，他总觉得这个发音娘气的很，于是不答反问，“你叫什么？回去我加你。” “我叫‘二奶也是奶’。”游豪说的豪气，丝毫没因为那猥琐的名字而羞涩，连前面的陈美絮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游豪一看美女都注意到了，连忙解释，“我练的是少林寺，能加血不能救人，游戏里俗称二奶。” “哦。”陆博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意思。 “你呢？你玩的什么？” “五毒教。” “嘿，五毒教好啊，封系门派，单p群p都厉害。” 陆博记得顾云泽也说过这种话，他想估计这俩人能玩的到一块。 “对了，你多少级了？” “48。” “哎呦，够快的，这才开区几天啊？” 陆博汗颜，没好意思说是顾云泽找的代练。 “我包了俩通宵才40级，咱这区现在最高的是60级吧？” “这我不清楚。”陆博天天忙和自己的事还手忙脚乱了，哪里注意到区里其他人。 “嘿，咱们区排行第一是个叫暴雨梨花针的唐门，这才几天啊，就升到六十级了，跟坐火箭似的……” 游豪见有人捧场，立刻打开了话匣子，从等级排行说到了各大帮派的恩怨情仇，在他嘴里，净是各种狗血八卦，连陆博听了都来了兴趣。 他越说越来劲，陆博这人稍微有些内敛，也只有游豪这样什么话题都能接的上的人，才能打开他话匣子，当陆博意识到时，已经下课了，几乎什么都没听到，陆博汗颜的同时又有点心虚。 “嘿，别唠了，听你俩念叨了一上午。”坐在中间的姜波拍了拍陆博肩膀。 游豪意犹未尽舔舔嘴角，他见解独到，善于发现细节，明明一些熟悉的任务，到他嘴里就活灵活现，非常有意思，连姜波和陈思荣听了，现在都特别想上游戏玩玩。 四人一道涌向食堂，姜波见游豪始终是一个人，忍不住小声问：“你的舍友呢？” “嘿，别提了。”游豪咂了下嘴，一脸郁闷，“三个书呆子，在宿舍稍微大声点讲电话都要被念叨，我玩游戏时，别说音效音乐了，连敲键盘的声音他们都嫌吵，还有晚上熄灯后，我玩手机，还有人说有光亮他睡不着，一个手机能有多亮？” 游豪大倒苦水，反复强调自己和舍友是两个世界的人。 听了游豪对他舍友的描述，陆博忍不住想，游豪倒是比自己更适合和顾云泽他们住一块，同样的游戏迷，自己若是没有位面商店，也就没钱买笔记本，进而没办法和他们玩游戏，说不准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和游豪交换宿舍，这样对彼此都好。 陆博想象着那种情况，总觉得真有一个位面是这样的，但现实稍稍拐了弯，就让一切不同了。 “嘿，陆博，想什么呢？”游豪的声音拉回了陆博的注意。 “呃，我在想中午吃什么。” “好家伙，这都想的这么专注，那么中午吃什么？” “吃炸酱面。” “那我也吃炸酱面。” “你昨天吃的炸酱面，今天还吃，真这么好吃？那我也尝尝。” “既然你们都吃，那我也吃吧。” 最后四人都买的炸酱面，坐在一起吃了起来，等吃完后回宿舍，游豪嘱咐几人上游戏加好友。 第22章 818 回到宿舍，果然见顾云泽不在，刚跟游豪相处半天，几人心里若有似无拿俩人对比，跟游豪一块玩游戏的话，至少没这么大压力。 陈思荣坐在桌前开了电脑，在等待的时候，忍不住说：“游豪挺有意思的。” 这话从个性沉郁的陈思荣嘴里说出来，实属难得，他推了下眼镜，忽然笑道：“要是没跟大家一块玩网游，说不定我更适合108。” 陆博没想到有人跟自己想法一样，张了张嘴，“我还觉得我适合108。” 姜波吃惊地看着俩人，“你们想什么呢？听游豪那口气，恨不得立刻换宿舍，你俩到想要去？他知道非高兴死了。” 陈思荣摇了摇头，“不是说想去，只是要是没和你们一块玩游戏，我觉得我跟你们可能相处不来。” 陆博赞同地点点头。 “那要这么说，还都是顾云泽功劳，给大家拉到一块了呗？”姜波随口说道。 陈思荣和陆博都陷入沉思，姜波原本还想说点什么，门口忽然传来一连串风风火火的敲门声。 “进来。” 门砰地被推开，只见游豪抱着笔记本拖着电源线径自往里走，门还没关严了，就开始抱怨起来，“我宿舍的人说要午睡，让我小声点，妈的，我根本就不开游戏音乐，天天含沙射影，烦死了。” 游豪见一张桌子空着，就知是顾云泽的，他下意识往床上看一眼，没想到真没人，原本他还以为顾云泽是在宿舍睡懒觉了，不过游豪不敢趁人不在时擅自坐顾云泽位置上，他快速环视一圈，见陆博桌上东西最少，于是将电脑放在陆博桌子上，只把顾云泽的椅子拖过来，“挤一挤哈。” 陆博见状，往旁边挪了挪，俩人并排挤在一张桌子上。 游豪已经登录了游戏，正在商业街摆摊，“你们不介意我开会背景音吧？” “没事你开吧，我们都不睡午觉。”这话是姜波说的，说完，他想到前两天陆博似乎不舒服早早睡觉，他们虽说不开游戏音效吧，但因在一块玩游戏，难免出声讨论，还开着灯，陆博毫无怨言，这一对比，还真显出108那几个人龟毛的厉害。 游豪得到同意，当即将游戏音乐调了出来，轻柔舒缓的声音响起，带着古色古香的韵味，听久了其实挺好听的，游豪感叹地吐了口气，“音效音乐全开，这才有玩游戏气氛。” 陆博和姜波不由得笑了起来，同时看向陈思荣，陈思荣果然一脸不能更赞同的表情，重重附和。 游豪还记得之前跟陆博说要去pk，这就操作着人物收摊，“pk去？” 陆博骨子里的好战因子被激发，握着鼠标跃跃欲试，“走……在哪pk，野外吗？” 城内无法进入战斗，再加上陆博曾多次听顾云泽跟别人说野外杀人，是以下意识以为只有在野外才能pk。 游豪听了后目瞪口呆，“你不会是刚玩这个游戏吧？野外死亡可是掉经验掉钱掉物品的。” 陆博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对方识破，干笑着承认，“恩，刚玩这个游戏。” “那你还升的这么猛。”游豪啧啧感叹，他见陆博光顾着说话，还没登陆，不由得催促一声，“快登陆，中午就这么会时间，也玩不了多一会。” 陆博输入账号密码，下一刻，紫衣白发的角色高傲地出现在屏幕中。 游豪眼睛一亮，吹了声口哨，“大美女啊！” 陆博还因自己玩的女号有些尴尬，就听游豪哈哈笑道：“不过没我以前的百花宫好看。” 他说完，翻起了电脑中的截图，很快找出了几张，游豪一边狂热看着屏幕上的人物，一边炫耀地说：“怎么样，漂亮吧？这是我大女儿！” 陆博发现，玩游戏的人都爱把账号人物当成儿子闺女。 游豪老区的角色，是个温婉含蓄的女孩，长发如瀑，双眼含情脉脉，与陆博的带着玄幻色彩的不同，图片上的角色给人一种古典美感。 陆博这才反应过来，百花宫只收女性角色，之前游豪明明提过好几次，他竟没想起来，与此同时，他心里那点玩女号的别扭也散了，挑着大拇指真心赞道：“确实好看。” 游豪还想要上老区给陆博看看真人，不过中午休息时间短暂，只能作罢，他操作着人物来到擂台，然后又给陆博指位置，“这是pk擂台，在这pk死亡没有损失。” 陆博恍然，其实擂台就在铁匠铺的旁边，他上线，走两步就到了。 当初是游豪邀请陆博切磋，自然有些信心，俩人切磋几场，虽然陆博输少赢多，但还是仗着八级的等级差，后来游豪才告诉他，少林寺抗封，所以专克制五毒教和百花宫。 俩人pk了一会，然后游豪带陆博去赌乌龟，这是趣味玩法，就是看着几只乌龟赛跑，下注的玩家可以跟着乌龟一块跑，在后面或是加油鼓舞，或是给其他乌龟扔石头，还有随机事件，输赢没多少钱，但是看着一群人乌拉拉的跟着跑，频道里各种互损，还是非常有意思的。 眼看一点半都过了，游豪回屋去放电脑，等他回来时，不住地撇嘴，“我一进屋，他们顿时不说话了，像是防着我似的，也不知是不是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几人安慰他几句，说说笑笑上课去了。 周二下午只有一节大课，下课后众人回宿舍，刚刚一天，游豪就缠上了他们，回屋拿了笔记本就钻进了105。 顾云泽不在，来了个游豪，仍是四个人，众人商量去哪练级，就听游豪说：“惩奸除恶吧，我有个高中同学跟我一块玩的这区，堪称专业队长，找的特别快。” 惩奸除恶这个任务是衙门里的衙役发布，每次给的坐标都不准确，得队长自己围着附近寻找，有时那怪能躲大半个地图，有时藏在犄角旮旯里，身子几乎和背景融为一体，更恶心的有时那怪刷新在地图的最最边缘，非得走到尽头才能看见，少跑一两步都有可能错过了，所以当队长的，得有个准确思路，眼睛还得亮。 惩奸除恶比练级累，但是每场还有金钱奖励，所以一般人都喜欢做这任务，众人心想反正不是自己带队，就都同意了。 游豪在游戏里喊人，不一会，就有个浑身暗黄的锦衣卫跑了过来，黑色帽子，黄色袍子，蓝色长龙盘绕其身，脚底黑靴子，很久之后陆博才知道那不是龙，总之这个人的打扮是陆博迄今见到的最像锦衣卫的。 游豪率先进了队，“点我进队。” 他说完，又在游戏里敲下一行字。 【队伍】二奶也是奶：小鹿、托马斯回旋踢，江山如画波涛万里，这三人是。 【队伍】城管来了：卧槽，(⊙o⊙)是帖子里的女主角！ 【队伍】二奶也是奶：你说什么？ 说话间，几人都被拉进了队伍，但队长却没动弹。 【队伍】城管来了：小鹿！！！！！ 一连串的感叹号，能感受出那声呼唤的激动，游豪狐疑地看了看陆博，后者也莫名其妙，他刚玩这游戏四天，按说除了姜波他们没有熟人。 【队伍】二奶也是奶：你认识小鹿？ 【队伍】城管来了：操，贴吧里如今正火的一个帖子里的事件“女主角”，我能不知道吗？ 陆博没看懂这句话，但游豪浸染这游戏多年，瞬间秒懂，甚至连好友里的意味深长都听出来了，他快速在键盘上敲到。 【队伍】二奶也是奶：什么帖子？ 【队伍】城管来了：小鹿，你是泽少的新一任情缘？ 俩人的话几乎同时发出来，重叠在一起，乍一看有些不清楚，陆博是看了对话框里的记录，才看见他们各自说了什么。陆博隐约猜到情缘是什么意思，但不敢确定，于是向游豪征询。 “唔，就是游戏里的男女朋友，也有发展到现实的，说白了就是网恋。”游豪大剌剌地解释，然后迫不及待问道：“你认识泽少？” 听那口气，好像游豪也认识泽少似的，陆博只觉莫名其妙，“不就是顾云泽吗？” 游豪猛地瞪大眼睛，然后哈哈怪笑：“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和泽少成为了同学。” “你也认识他？” “全区第一土豪，谁不认识他？”游豪一脸兴奋。 陆博心想顾云泽虽然花钱如流水，但也称不上全区第一土豪吧？ 还是陈思荣最快反应过来，“你是说鹰击长空服的吧？” “是啊。”游豪下意识点头，然后忽然领悟陈思荣话中隐藏的意思，连连追问：“你们说的哪个？他也玩新区了？” “恩，他玩新区了，也叫泽少。” 游豪嘶嘶吸气，一脸可惜，“全区最好的装备几乎都在他身上，说不玩就不玩，也没看他老区卖号啊。” 陈思荣是宿舍里唯一一个见识过顾云泽老区角色的人，至于姜波和陆博，顶多远远看上一眼，连什么名字什么门派都没记住，他推了推眼镜，说：“他的武器我见过，这就是那个区最好的装备？” 听出陈思荣话中怀疑，游豪错愕片刻后，就夸张叫道：“鹰击长空他玩的是唐门，唐门的弩本就不是最贵的武器，但他那把也不便宜，我记得当初在‘珍宝阁’上看到是两万，之后就一直在他手里……” 我靠！陆博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游豪说的两万是□□？他仍有点不敢相信，真有人会花两万块就为了在游戏里买把武器？他原以为顾云泽几千块买的神兽熊猫就已经顶天了。 “他身上的头、衣服、鞋子、腰带都比武器值钱多了，因为武器有门派特殊性，弩只能唐门用，所以不同门派的武器，即便属性相同，价格差距也很大，但其他装备就不同了，除了武器，其他装备只分为男女，受益面广了，竞争自然也大了，他身上最有名的是那条腰带，爆了属性不说，有个发狂特效，还有个破碎无双特技，最值钱的还是无级别限制，也就是说十级的人物都能佩戴，160级的腰带都没有这条腰带好。” 游豪滔滔不绝，说完后感叹的直咂嘴“真没想到啊，我竟然和泽少成了同学。” 陆博几人则听得呆了，说顾云泽在游戏里挥金如土都不为过，他投进去的钱，在县城乡下都能盖栋房子了，几人同时在心里骂了句败家子，又羡慕嫉妒的泛酸。 “咦，咱们怎么扯到的这个话题。”游豪拍了拍大腿，看向陆博，“对了，‘城管’问你是泽少的新情缘吗？” 既然知道了泽少是顾云泽，游豪没对俩人关系误会，顾云泽必然是知道小鹿是男的，想来是其他人捕风捉影。 【队伍】二奶也是奶：城管你别瞎说，小鹿是我同学。 被无视太久的“城管来了”围着陆博的小鹿上蹿下跳，总算等到了回音。 【队伍】城管来了：不是我瞎说，贴吧里顾云泽老婆正在八泽少劈腿的事呢，还说俩人都奔现了，结果被个狐狸精勾搭走，上面还有小鹿和泽少在一块的截图呢，泽少也玩这个区了吧？ 游豪一听说贴吧，头都大了，在队伍里抛下一句“我去看看”，不顾好友之后的话，就切出了游戏。 姜波和陈思荣也非常好奇，奈何一时不知是哪个贴吧，就都围了过来，站在俩人身后看着。 游豪熟练地进入“江湖ol”吧，在第一页里，就找到了好友说的帖子。 【818】狐狸精小三勾搭我老公，鹰击长空“泽少”劈腿，呵呵，我也是醉了游豪快速点了进去，帖子一上来，洋洋洒洒放了一堆游戏截图，图片里的男主角是泽少，女主角是泽少游戏里现任老婆——冰壶秋月。 几人看见冰壶秋月那个名字后，眼皮齐齐一跳。 楼里的图片记录着俩人由相遇到相知到相许的点点滴滴，无论是泽少送玫瑰，还是月老树下放烟花，亦或是俩人共乘一骑，俊男美女相偎相依，非常唯美。 由于泽少的出名，在帖子还没说到主题时，就已经翻了好多页，等冰壶秋月总算发完回忆，又换成了口述，讲着俩人之前的故事，连一点芝麻绿豆大的屁事都说出来，以示恩爱。 楼里响应的，除了上蹿下跳求深八的，还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嚷嚷着“秀恩爱分得快”。 游豪懒得看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用了只看楼主功能，总算在第五页的楼里，找到了小鹿的截图，图片中的小鹿和泽少大多就是普通的站着，没什么亲密举动，图片上也看不见说了什么，但俩人外观出色，站在一起还真有的郎才女貌的意味，再加上冰壶秋月前面的铺垫，让人下意识觉得小鹿就是小三。 陆博对图片中的场景完全没有印象，根本不记得有和顾云泽单独来过某处，若非这图片太过流畅自然，他都要以为是ps的，可他心中还是非常怀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咱们四个一直是在一起的吧？” 姜波和陈思荣也跟着回忆了一下，然后不确定的说：“看背景是在红日海湾，周日你不是提前睡了吗？顾云泽一直双开你号。” 游豪见陆博连什么时候被照的都不知道，不由得乐了，“你还真是躺枪啊。” 陆博也是一脸郁闷，不过他却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自己又不是真的小三，何况自己还是男的，但他却不知一大波不明真相的“正义人士”，或是水军，或是搅屎棍，正向他涌来。 第23章 牵连 姜波见陆博并没生气，也就有心思开玩笑了，“你还真是倒霉啊，别人玩妖号都没事，你这刚玩，就被8了。” 说完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兀自嘀咕一句，“不就是游戏里的老公老婆吗，那口气跟已经结婚领证似的。” 唯一一次和冰壶秋月的短暂接触，彼此都没留下什么好印象，虽然不知冰壶秋月之后和顾云泽说过什么，可众人都知她在离队后立刻给顾云泽打了电话，单看这点就知不是什么气度大的人。 帖子内容慢慢深入，冰壶秋月声称和顾云泽已经发展到了现实中，同时以“证据”的名头晒了一些照片，冰壶秋月可能怕惹火顾云泽，堪堪在他脸上打了条马赛克，于是照片中温柔可人的女孩就更显眼了。 男人可能天生有种保护欲，见了照片中的女孩长得漂亮，心中天平明显偏向冰壶秋月，纷纷加入声讨泽少和小鹿的队伍，其中也不乏看泽少不顺眼的，污言秽语大骂他是渣男。 与之相反的，女人见照片里的女孩漂亮，再加上事件另一个男主角是土豪泽少，难免产生一种嫉妒心理，于是楼里还充斥着另一种声音，骂冰壶秋月是主动贴上去的，又说单靠游戏里几张截图，根本看不出小鹿是小三，还有人说冰壶秋月发帖目的就是秀恩爱，更甚有说，和小鹿在一起的泽少，根本是假的。 陆博简直被吧友们强大脑洞惊呆了。 “贴吧就这样，屁大点的事就能818。”身为当事人的同班同学，游豪自然知道陆博和顾云泽没什么，再加上俩人都是男的，匆匆看完帖子，就像是看了一个捏造出来的故事，只觉扯淡，他现在更多的，是沉浸在和泽少成为同班同学的不可思议里，茫茫人海，能相遇真是有缘哈！ 游豪一边想着，一边切进游戏，跟好友说道。 【队伍】二奶也是奶：别听那贴子里瞎说，小鹿和泽少的截图就几张，俩人也没什么，是冰壶秋月太疑神疑鬼，她要真有证据早上了，合着泽少周围就不能站个女的呗，站个女的就是小三？ 原本游豪想说小鹿真身是男的，可说到冰壶秋月就越说越气，在他看来，这帖子就是无事生非胡闹。 若非好友认识小鹿，“城管来了”怕是也要被贴子里的话误导，以为小鹿是小三，但经过好友提醒，下意识换了个立场，也觉得贴子里冰壶秋月的证据不足，不过现在没什么，不代表以后没什么，他想起好友说这几个是新同学，于是忍不住悄悄提醒一句。 【私聊】城管来了：你自己注意点，别陷进去，那毕竟是泽少。 游豪看着这句话还纳闷，自己跟泽少有什么关系，当小鹿高傲绝尘的身姿出现在屏幕上，他恍然大悟，哈哈笑了起来。 【私聊】二奶也是奶：小鹿和泽少是绝不可能的。 【私聊】城管来了：世上没有什么事是绝对不可能的。 似乎单凭对话，游豪就能想象到老同学义正言辞的脸，他心中偷乐，暗想两个男的绝对不可能，但他为了逗对方，故意不说小鹿性别。 【私聊】城管来了：除非小鹿是男的，不过这年头，俩男的也能搅基。 游豪彻底笑趴在桌子上直不起来，屋里三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大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 游豪笑得肩膀一耸一耸，在键盘上敲到。 【私聊】二奶也是奶：行了，快去惩奸除恶吧，别管那个了。 【私聊】城管来了：恩。 队伍之前就组好了，众人耽误半天，城管来了这才动起来往衙门跑去。 游豪扭头，见陆博还在翻着帖子，不由得安慰道：“行了，别看了，屁大的事。” “恩。”陆博关了帖子，跟着切回游戏，原本还没太大起伏的表情，忽然紧紧皱起了眉。 刚要收回视线的游豪见状，咦了一声，又转了回去，“怎么了？” “呃，有人加我……” 游豪没等他说完，就倾过身子看去，屏幕上还不时弹出请求好友的申请，而左下角的信息栏，则塞满了不认识的人发来谩骂的词汇。 “操，这帮搅屎棍。”游豪大骂了道。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动静，门被推开的同时，顾云泽那大剌剌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你们都吃了吗？没吃咱出去吃。” 屋中四人循声望去，其中要属游豪最激动，曾经俩人在一个区游戏，但泽少对他来说遥不可及，如今不仅见到面了，以后还是同学。 顾云泽也第一时间看见了游豪，昨天仅一天的相处，让他根本不记得这个人，眉毛隐隐皱了起来，“他是谁。” 他看着陆博的方向，明显是问陆博。 陆博虽然不在乎被人误会成泽少的情缘，但平白无故被骂，心中还是有气，说话时，就将那股气带出来几分，“他是咱们班同学游豪，住108。” 察觉到气氛不对，姜波笑着打圆场，“他也玩《江湖ol》，正好也是新区。” 顾云泽眼尖，站在门口就见陆博和游豪都在玩着游戏，好像还在一个队里不知道要去干什么，他心里莫名不爽，要是陆博跟别人练级，他也不会有这种情绪，关键是现在陆博和游豪还并排坐在一起，视觉上的冲击让他将这印象套在了游戏里，忽然生出一种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女儿，一天没顾上就被别人勾搭走的感觉。 顾云泽绝对是感情外露的人，心里不爽，脸上猛地阴沉下来。 游豪暗自反省有哪里得罪过对方，看着对方若有似无扫过来的视线，要不是陆博是男的，他都要以为泽少和小鹿真有点什么了。游豪见顾云泽往里走，而对方的桌前空空如也，他连忙跳了起来，将椅子搬了回去，“借你椅子了，不好意思啊。” 顾云泽惜字如金地恩了一声。 游豪走回陆博身边，陆博见他站着，不好自己坐着，于是跟着站起来，“你坐吧。” “不不不。”已经厚着脸皮粘着105了，游豪可不想让自己太惹人厌，正好这时他视线移到陆博的电脑上，进而想起顾云泽回来之前，陆博遇见的事情，游豪冲着顾云泽方向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不跟他说说吗？虽然不是他发的帖子，但那人好歹是他老婆。” 陆博犹豫了下，若非有人特意加他好友谩骂，他绝不会跟顾云泽说帖子的事，但自己已经被波及到了，他又不想自己一开口像是告状。 顾云泽何其敏感，看见了游豪的眼神，又听见了对方的话，他转过身倚在桌子上，歪头看了过来，“跟我说什么？” 游豪张了张嘴，想替陆博开口，可猛地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105的人，于是乖乖闭上嘴，什么都没说。 “恩？”顾云泽挑挑眉。 陆博叹口气，自己又不是没理，还怕个球啊，“刚才逛贴吧，你老婆冰壶秋月发个帖子，说我是小三。”说到后来，陆博也颇为无奈，虽然他现在知道女号的装备确实比男号便宜很多，但他现在已经后悔玩女号了，当初顾云泽就是以这理由忽悠住他的。 顾云泽猛地瞪大眼睛，接着一步冲到了陆博旁边，咬牙切齿道：“找出来我看看。” 陆博刚刚只是关闭帖子，还没关闭贴吧，页面也没刷新，几乎一眼就找到一溜蓝色字的标题中，唯一被点开过变成棕色字体的帖子。 顾云泽也第一时间看到了，短短几秒钟，就将那标题看清楚了，他鼻子里发出哈的一声怪腔。 陆博点开帖子，前面的都是俩人的回忆，看不看没什么用，他准确找到有自己出现的那一层楼，屏幕上是泽少和小鹿站在一起的画面，虽然陆博用了“只看楼主”功能，看不见别人回复，但每一层楼里的回复，众人还是看得到的，只见冰壶秋月发的这一连串有小鹿身影的图片下，不少人都在指责谩骂小鹿是小三。 顾云泽气急败坏大骂一句，直起腰后，掏出手机快速打了个电话，因三人离得近，陆博和游豪都听见等没一会，里面传出一个柔柔的女声，顾云泽张嘴就骂，“沈冰月，我□□妈。” 只一句话就让对面的女孩哭了起来，屋里几人都没想到顾云泽这么大的脾气，同时也知道电话那头的女孩就是冰壶秋月。 “讹我不成，就去网上胡说八道是吗？你等着，看我把你那点破事抖出来，让人都知道你是什么货色。”顾云泽恶狠狠地放话，不顾对方的哀求，决然挂了电话。 顾云泽烦躁地将手机甩在桌子上，强压着的怒火，看向陆博，“抱歉，给你牵连进来了，我跟那女人早没什么，她现在就是逮着点事想往我身上泼脏水，这事你别管了，我会解决的。” 陆博心想我想管也管不了啊，在陆博看来，顾云泽跟冰壶秋月分手，不管因为什么，也就那么回事，就是现实中谈恋爱的，也有分手的，何况俩人是通过网游认识的，要真说的话，顾云泽也是无缘无故惹了一身骚。 “恩。” 顾云泽看了眼屏幕，正巧看到有人不停向陆博申请好友，他弯下腰仔细看了看，发现不仅是好友申请，私聊里还有不少辱骂的词，他气得脸色铁青，一把抢过鼠标，在游戏里设置了几下，“我帮你拒绝陌生人信息，也拒绝好友申请了，你先跟姜波他们练级去吧，这事别放在心上。” 陆博点点头：“恩。” 第24章 若要8，请深8 游豪见顾云泽回来了，显然因为冰壶秋月的事心情不好，弄得整个105都沉默不语，似乎大声说句话都能触了霉头，再加上他没有椅子，于是抱着鼠标回自己宿舍了，临走时，顾云泽虽然仍没跟他说话，但至少特意转过来点点头，这让游豪心里那点刚刚被忽略的不爽也散了。 得到顾云泽会解决的保证，陆博安心跟着“城管来了”做惩奸除恶，游豪曾说这人堪称专业队长，果然不假，找怪速度极快，他们的经验跟坐了火箭似的，噌噌往上涨，唯顾云泽的方向传来的低气压，让其余三人不时看一眼。 【队伍】城管来了：快去贴吧看看，泽少出现了，我擦，剧情大反转啊，比电视剧还精彩。 【队伍】二奶也是奶：你可真八卦(﹁﹁)σ游豪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早就抓耳挠腮了，后悔从105出来，他现在特想看看顾云泽是什么表情的。 105三人往顾云泽的方向看了眼，见他全神贯注盯着屏幕键盘敲得噼啪作响，让人都担心按键都能弹飞了。 陆博刷新了贴吧，果然见排在前面的一个新帖子，发帖人名叫“泽少”，陆博心想他到哪里都是这个名啊。 【若要8，请深8】我和冰壶秋月那点破事。 比起冰壶秋月的那堆截图，顾云泽完全是口述，简明扼要地概括了和冰壶秋月的相识，虽然语言不多，但也能让人看的出，完全是冰壶秋月主动勾搭他，凭借泽少在鹰击长空服的土豪名声，倒有不少人信了。 接着话锋一转，顾云泽说到了现实，说冰壶秋月原本是n市的人，自从和顾云泽游戏里在一起后，就频频说要来b市找他，顾云泽自己也说，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虽然游戏里俩人是情缘，但他从没想过发展到现实中，于是对于冰壶秋月三番两次说要来找他，他都拒绝了。 如果说之前谁追谁的问题不好定论，那么对于这个说辞，顾云泽出示了一连串证据，都是俩人短信往来的截屏，就像顾云泽说的，每一次都是冰壶秋月撒娇耍赖地说要来b市找他“玩”，甚至话里已经暗示了可以进一步发展。 事情到这，不少人已经偏向顾云泽了，因为游戏里不少真正的渣男，都是想法设法的忽悠情缘奔现，好有点什么，这里顾云泽几次都拒绝了，就证明人家真没有什么想法。楼里还有一些嘴巴不饶人的，直接说冰壶秋月犯贱，上赶着被艹，人家泽少根本看不上。 顾云泽嘴角勾起一个讽刺弧度，继续在键盘上敲打着。 泽少：可不就是上赶着被艹吗？六月九号，高考最后一天，她瞒着我来到b市，也不知从哪知道我学校地址，直接在学校门口等我，当时周围人多，我就把她带走了，本来我就看不上这种主动倒贴的女人，所以当时就跟她提出游戏里离婚，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她抱着我一顿哭，说我是她的初恋，让我给她个美好回忆，我当时心软了，就答应陪她几天，还是那句话，我根本看不上她，也不想跟她发生关系，给她安排在酒店里，我就回家了。 186楼2014-09-0818:44 顾云泽一个停顿，抽出根烟叼在嘴里，吞云吐雾一阵，才接着写。 就这么一会功夫，楼层盖的极高，都不骂顾云泽渣男了，改说他是君子了，送上门的竟然不要。 泽少：就那种货色，我压根看不上，冰壶秋月，我知道你在看，我要有一句谎话，你就出来反驳，咱俩当面对峙。 236楼2014-09-0818:50 泽少：我当时想游戏里冰壶秋月还不错，小意温柔的，陪她三天，也算善始善终，这三天我不敢说全心全意吧，但只要她开口要的，我二话不说带她去，给她买，我当时觉得这女人既然主动找来，也算是深情一片了，谈钱没意思，但是我敢说三天下来，我给她花了不下三万，钱没多少，但对着马上就要斩断关系的人，能这么无所顾忌地要钱，我也知道她是个什么人了。 255楼2014-09-0818:59 葡萄：擦，这种女人太不要脸！ 256楼2014-09-0819:00 天蓝蓝：土豪，你还缺腿部挂件吗？ 257楼2014-09-0819:00 韭菜鸡蛋饭团：真的假的，不是吹吧？ 258楼2014-09-0819:00 5241547：无图无真相！ 259楼2014-09-0819:01 猫腻：求继续深8！ 260楼2014-09-0819:01 顾云泽不管那些插科打诨的，继续打着字。 泽少：但我还是低估了这个女人，最后一天，她给我约进酒店，说要跟我吃最后一顿晚餐，食物都是酒店提供的，我没多想，跟她吃了，但是谁能想到，她在饭菜里下了药，呵呵。 301楼2014-09-0819:05 陆博几人看到这句话，心里又是窥探顾云泽*的暗爽，又是尴尬，跟有个猫爪挠似的，恨不得马上知道后续。 【队伍】城管来了：卧槽，这么劲爆，你们看到了吗？冰壶秋月给泽少下药！操操操，年度反转剧啊。 【队伍】阿姆斯特朗回旋踢：看到了…… 【队伍】江山如画波涛万里：点蜡！！！ 【队伍】二奶也是奶：我靠！心里的羡慕嫉妒一定是我的错觉！ 【私聊】二奶也是奶：顾云泽现在啥表情？ 【私聊】小鹿：你过来亲自看看就知道了^_^ 【私聊】二奶也是奶：你别这么笑，瘆得慌。 陆博偷偷看了眼顾云泽，见烟雾缭绕下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泽少：至于后面的，就像你们想象那样，反正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我又不是女人，也不算太吃亏，但是一想到这件事，我就觉得恶心，事后冰壶秋月也没再联系我，我想事过去就过了。你们以为这就完了？高【潮】还在后面呢！ 467楼2014-09-0819:12 春心荡漾：擦，停在这里不厚道，我们要听高【潮】~~~ 468楼2014-09-0819:12 不吃面包：高【潮】高【潮】高【潮】~ 469楼2014-09-0819:12 不吃梅子：我觉得我猜到高【潮】是什么了！ 470楼2014-09-0819:12 巴扎黑：我也猜到了！哈哈哈！ 471楼2014-09-0819:12 …… 泽少：前几天，开新区，我去新区玩，冰壶秋月又追了过来，她像没事人一样给我打电话，一口一个老公叫着，我他妈当时真都服她了。就在今天早上，她又给我打电话，你们猜她告我什么？她告我我喜当爹了，呵呵。 512楼2014-09-0819:15 囧萌囧萌：喜当爹！！！ 513楼2014-09-0819:15 我勒个擦：喜当爹！！！ 514楼2014-09-0819:15 熊猫宝宝：喜当爹！！！ 515楼2014-09-0819:15 …… 虽然105几人不方便回帖，但心跟吧友们同在，纷纷在队伍里，保持着队形。 【队伍】城管来了：喜当爹！！！ 【队伍】二奶也是奶：喜当爹！！！ 【队伍】阿姆斯特朗回旋踢：喜当爹！！！ 【队伍】江山如画波涛万里：喜当爹！！！ 【队伍】小鹿：…… 【队伍】城管来了：小鹿，你咋不保持队形？ 众人回想到今早的电话，这才恍然大悟，也明白了他为什么口气这么恶劣，他们此刻和顾云泽身处一屋，简直不敢看他表情了，一个个连呼吸都压得又浅又轻。 【私聊】二奶也是奶：早知道刚才说什么我都留下来不走了。 【私聊】小鹿：你现在回来也不晚，出门两步就到我们屋了。 【私聊】二奶也是奶：还是别了，我要过去，围观的举动就太明显了[对手指] 顾云泽的这句话，像投入水里的炸弹，将无数深深沉在水底的都炸了出来，单单停顿了一两分钟，帖子就翻出去好几页。 泽少：她告诉我那之后是真想和我桥归桥路归路，后来发现自己怀孕，就决定来b市找我，寻求解决办法，但是动身之前，孩子掉了，今天她在我面前一顿装可怜，给我看医院开的证明，又说因为孩子的事，她连工作都没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给她一种人傻钱多的感觉，张嘴闭嘴暗示我要损失费，一口价二十万，还说流产的女人要好好保养，要不然以后恐怕再不能怀孕，她他妈真当我傻了？ 691楼2014-09-0819:18 是葡萄不是菩提：我靠！真有孩子假有孩子？ 691楼2014-09-0819:18 呵呵你一脸：一次就中，泽少你也好本事！ 692楼2014-09-0819:18 苏苏苏苏：泽少好本事+1哈哈哈哈！ 693楼2014-09-0819:19 血战到底：真的假的？我和冰壶秋月接触过，看她不像是这种人啊？ 694楼2014-09-0819:19 动物凶猛：你能有泽少接触的深？23333 695楼2014-09-0819:19 血战到底：那倒也是…… 696楼2014-09-0819:19 梅花三洞：二十万，她想钱想疯了？ 697楼2014-09-0819:19 …… 泽少：至于她那贴子里的小鹿，完全是无辜的，一两张站一块的截图就说我劈腿？我和小鹿认识刚四天，而我和冰壶秋月两个月前就完全不相干了，别说我和小鹿没什么，就说我现在找小鹿当我老婆，这算劈腿吗？ 788楼2014-09-0819:20 奶妈来口奶：不算！ 789楼2014-09-0819:20 奶妈来口奶：矮油，又翻页了！ 790楼2014-09-0819:20 打死算我的：小鹿妹子完全躺枪了啊！ 790楼2014-09-0819:20 傲慢与偏瘫：一个巴掌拍不响，泽少这回护意味够浓的啊！ 791楼2014-09-0819:20 梅花：怪不得ls取名偏瘫呢，不会是嫉妒吧？泽少要是瞎说泼脏水，那就让冰壶秋月出来啊！ 792楼2014-09-0819:21 眼镜控：是啊，泽少都说成这样了，冰壶秋月你还要脸的话倒是出来吱个声啊！ 793楼2014-09-0819:21 …… 【队伍】城管来了：哎呦喂，表白了表白了。 【队伍】二奶也是奶：点蜡…… 【队伍】阿姆斯特朗回旋踢：点蜡…… 【队伍】江山如画波涛万里：点蜡…… 【队伍】城管来了：诶，你们点蜡干什么？ 【队伍】小鹿：…… 姜波和陈思荣偷笑，俩人都是坐在顾云泽身后，光明正大冲陆博挤眉弄眼。 陆博无语，不明白顾云泽何必画蛇添足说最后那句话，他下意识看了过去，正巧顾云泽也望过来，后者手里夹着烟，咧了咧嘴。 说到这，事情也算清楚了，比起毫无存在感的小鹿，显然冰壶秋月的做法更搏人眼球，人们开始嚷嚷着让冰壶秋月出来，一个个简直像是打了鸡血，恨不得撕开电脑，把人从屏幕后面揪出来，但冰壶秋月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没在贴吧里留下只言片语，有和她现实中有联系的，也纷纷表示电话打不通，至此谁说真话谁说假话，一目了然。 贴吧里因为这件事沸腾了，平时遇见818的，大多是8渣男，女人的8点永远是小三、劈腿、千里送，但冰壶秋月的8点绝对是前无古人，至于之后会不会有人跟她学就不知道了。 不过无论这个帖子再火热，相信用不了多久，人们就会忘记，转而被新的话题吸引住眼球，现代的网络，不就这么回事吗？ 第25章 八卦过后容易饿 帖子的事告一段落了，由于冰壶秋月的消失，人们多数是信了顾云泽的话，贴子里的人纷纷声讨冰壶秋月极品，就好像他们当初都不曾大骂顾云泽渣男似的。 顾云泽靠在椅子上，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刚刚是带着气发帖子的，现在气虽散了，当让他觉得跟打了场仗似的。 “你们吃饭了吗？”顾云泽看了眼陆博，然后又扭头看向姜波和陈思荣。 经他提醒，众人才察觉到饿，最开始是加上了“城管来了”的队，不好意思说吃饭去，后来又顾着看帖子，更走不动了，甚至连惩奸除恶都无心做下去了，直到现在八点了，众人还没吃饭。 “呃，还没呢。”为什么没去吃饭，屋里四人都心照不宣，是以姜波说出来时，有点尴尬，说完，他就要站起来，“要不我去食堂买点？” 顾云泽看了眼手表，啧了一声，“都这时候了，食堂估计没有了，出去吃吧。” 陆博心想都八点了，即便去学校门口的小饭馆吃饭，一来一回也得一两个小时，说不好那会宿舍门都锁了，“太晚了，别出去吃了，食堂不是有私人经营的小窗口吗？肯定还能炒菜。”陆博想起自打住进宿舍，自己就买过一顿早点，其他三人都掏钱买过晚饭，于是站起来拿上钱包，“我去买吧。” 姜波：“我去吧。” 陆博见姜波跟他争，摇头道：“我去，溜达溜达，坐久了脖子疼。” 姜波这才作罢，下意识看向顾云泽，却见他站了起来，走向陆博，“正好，我顺道买包烟。” 众人知道这是顾云泽想单独和陆博说点什么，姜波和陈思荣偷偷冲他挤眉弄眼。 俩人出了宿舍楼，这会天上还透着一层蒙蒙的青色，隐隐约约能看见远处景色，草丛后面窸窸窣窣一阵虫鸣蝉声。 “抱歉啊，这次牵连到你，我也没想到她会那样。”褪去了火爆脾气，顾云泽的声音在傍晚似带着回音，都有点不像他了。 陆博心尖猛地痒了一下，他想顾云泽这人也不像一开始以为的那样自我意识过剩。 “没什么，这件事其实不怪你。”想到了顾云泽贴子里讲的话，陆博忍不住感叹，其实顾云泽真挺无辜的，单说网恋，也没有过错，“你说真是什么人都有哈？” 女生给男生下药？到现在陆博还觉得跟假的似的，不过想明白冰壶秋月的动机，倒也解释的通。陆博侧头看了眼顾云泽，身姿挺拔，模样英俊，深邃的五官乍一看有些凶，但同时有种男人的硬朗，再加上有钱，怪不得冰壶秋月无所不用其极也想要缠住不放。 提到冰壶秋月，顾云泽满脸嫌恶，鼻子里哼了一声，“还真是，以前一块玩的时候，装的特善解人意，谁能想到里子竟这么恶心。” 陆博听他说恶心那两字，觉得比说冰壶秋月犯贱还要难听，他不好评价，说话功夫俩人已来到了食堂，食堂比想象中热闹，即便这个时间了，还三三两两有些学生在吃饭，俩人站在门口环视一圈，陆博问道：“你吃什么？” “随便吧。”顾云泽对于学校食堂，根深蒂固有种不满，每每吃饭，都抱着凑合的心态。 “呃，要不在那家回民店炒俩菜？” “行。” 俩人走到回民店，顺着小窗口望了眼，见里面的案板已经收拾的挺干净了，但窗口负责收账的阿姨，仍笑眯眯问道：“同学，吃什么？” 玻璃窗的上方贴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菜名，陆博退后看了会，然后问：“你吃什么菜？” “你看着点吧，我没什么忌口的。” “来个鱼香鸡丝，来个炝土豆丝。”陆博要了俩下饭的菜，“你也点俩吧。” 顾云泽这才又点了个黄瓜虾仁、西芹百合。 等待的时候，俩人就近坐在椅子上，总不能干巴巴地坐着，这就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那个游豪是怎么回事？”顾云泽翘着腿，声音带着些不满。 陆博不知顾云泽对敌意从哪而来，只当他今个心情不好，又叫游豪撞上了，“他啊，他住108，和他们宿舍的人处不来，正好又知道咱们玩游戏，就过来搭话，后来一问才知道，都是在玩《江湖ol》，他也在新区，就一块玩了。” “他是什么门派？”顾云泽皱着眉，曲着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敲着，那口气大有要摸清楚游豪底的意味。 “少林寺。” 顾云泽切了一声，“二奶啊。” 陆博：“……” 顾云泽不愿多提游豪，陆博也不想俩人张嘴闭嘴全是游戏，之后又聊了聊今天班里发生的事，没一会，点的饭菜做好了，俩人拎着塑料袋回了宿舍，许是都饿久了，四人将饭菜吃了个干净。 转天，众人都起得早，终于能悠哉悠哉吃顿早点，陆博几人仍止不住想顾云泽和冰壶秋月的事，但顾云泽像是没事人一样，弄得陆博他们反而觉得自己太过八卦。 吃完早饭来到教室，他们昨天坐的那排正好空着，四人走过去坐好，没一会，陈美絮和舍友来了，她若有似无往顾云泽这扫一眼，除了低头发信息的顾云泽没看见，剩下三人都看见了，彼此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已经说不上嫉妒什么了。 陈美絮坐在顾云泽斜前面，亦是姜波前面，因之前她就是这么坐的，现在也不好挪地方。没一会，游豪大剌剌进来了，他见了顾云泽先是眼睛一亮，接着故作平常走来，坐在了陆博的前面。 游豪觉得昨天没机会和顾云泽说话，这才造成对方冷冰冰的原因，想要和土豪找到话题，那就得聊彼此都熟悉了，于是游豪屁股还没坐稳，就和陆博说起了游戏里的事。 游豪毕竟是浸染游戏多年，肚子里还是有货的，再加上他不像顾云泽似的动不动就请代练，而是实打实自己练起来的，所以一些游戏里的见解，连顾云泽都觉得有意思，慢慢的，也能说上话了。 游豪心中得意，更将合成宝宝的理论搬出来，说什么讲究五行属性，还有暗自结合游戏里的时间，最好再选一个风景优美的好地点，105几人都听得啧啧称奇，心想一个游戏，至于连五行八卦都算上了吗？ 同学们陆续进来，上课铃一响，都各自坐好，游豪意犹未尽转回去，心想这教室座位，要是五个连成一排就好了，不过他的愿望很快就实现了，下午是去大教室上课，中间的座椅别说五个了，十五个都有了，众人坐在一排，这回更方便游豪说话了。 周三一天的课安排得满满的，再加上还有节体育课，等到下午放学后，学生们都觉得筋疲力尽，其实这比高中生活差远了，只不过心境不同了。 熬过了周三，离周末也不远了，等到上完周四一天的课，众人已经开始兴奋地说着回家的事了。 陆博拍拍脑袋，差点把重要的事忘了，他要在网上买薯苗，之前就看好一家自己所在的t市商铺，上面说同城可自提，可现场验货，不过陆博去不了，只觉得同城的话，节省时间，也省的小幼苗在快递手里被□□。 他联系了那家，问了问拍完后什么时候发货，同城的话几天能到。 “哼，你还记得正事？我以为你这两天光顾着玩游戏了！”穹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不满的埋怨。 陆博有些心虚，他承认，现在对于《江湖ol》的感觉和最开始不太一样了，但他也有分寸。 “我又没忘薯苗的事，本来就看好t市一家店，发到家里，我买的太早，我妈也不会处理，还会奇怪。” “总之你别忘了位面商店的事就行，多完成交易，尽快升级。” “知道知道，能赚钱的事，我比你还上心。” 叮咚一声，旺旺亮了起来，淘宝里的售前客服，态度都好的不得了，一口一个亲的叫唤，很快回复了陆博，说下午五点之前成功付款，当天能发货，五点之后拍的，只能转天早上发货了，同城的话一般当天就能到，但也不排除有意外的可能，最迟第二天也肯定到了，总之话说的滴水不漏陆博觉得同城的话再晚也晚不过周日，就决定在这家买。 他选了0.1元一株的薯苗，之前看资料，一亩地大约需要4000-5000株薯苗，陆博一口气买了10000株，也不过才一千块钱。 对方见他买的多，不像是在家门口栽着玩的，态度越加亲切，一再保证明天早早就发货，还说多给两百株当赠品，白来的谁不喜欢，陆博止不住幻想少虎能种出很多红薯，同时又忍不住担心。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顺道的，陆博还买了一些农具，几十块钱一把，算上邮费加起来才二百多。 转天周五，众人心里都长了草，上课都比平常要乱一些，许是为了方便同学们回家，周五下午只有一节大课，三点半就放学了，不少同学东西都收拾好了，下了课直接奔向车站，陈思荣和顾云泽就是这种，姜波不是本市人，老家也不像陆博离得这么近，所以周末只他一人留在宿舍。 顾云泽见陆博跟着姜波要回宿舍，诧异问道：“你不是说周末回家吗？” “是啊。”陆博接过陈思荣递过来的书，夹在怀里。 “那你还回去干什么？” “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 顾云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收拾的？我还说送你俩去车站呢。” “恩，带些衣服回去，还有点别的东西。”陆博当然不是真的要带衣服回去，再加上他有位面商店，真想带东西，直接扔商店里，之所以这么说，是他准备趁着周五去趟古玩街，将之前端木回风卖给他的东西都处理了，而背个书包也好打掩护。 顾云泽看了眼时间，“车站不算近，你回去拿东西，我和陈思荣在这等你。” 陆博犹豫一下，倒不是担心别的，反正顾云泽说是送他去车站，又不是送他回家，只不过他为了掩饰古玩，特意在包里塞了不少衣服，不知道会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恩？”顾云泽面露狐疑，“你还站着干什么？又是顺道，等会你呗。” 陆博心想自己要是拒绝，更奇怪了，于是点点头，和姜波回了宿舍。 之前他就已经将包收拾好了，从外面看鼓鼓囊囊的，其实都是t恤，并不重，再背上笔记本，齐活了。 姜波见书包轻飘飘挂在陆博肩上，就知并不重，很容易猜到里面都是衣服，“衣服都拿回去洗？” “恩。” 姜波心想这也是个连衣服都不会洗的少爷，嘴上嘱咐他慢点。 陆博背着东西往门口赶，很快看见顾云泽的车停在教学楼下，虽然老师也有不少开车的，但开奔驰的真心见不着，不少人路过忍不住看一眼，以为是接孩子的家长。 他坐进车里，顾云泽见他背着鼓鼓的书包，笑了起来，半真半假说：“这么远你还带回家洗衣服？要不我帮你带回我们家洗了？” 陆博忙摇头，“不用不用，都是夏天衣服，也不重。” 顾云泽可能就这么随口一说，当即恩了一声，将汽车开了起来。 校门口的车站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从校门口走过去，也得七八分钟，但坐在车里，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陆博和陈思荣下车，后者也带着一些要洗的衣服，俩人站一块，就不显得陆博奇怪了。 顾云泽脑袋伸出窗外，“回去记得上游戏。” 他嘱咐完，就跟俩人告别了，开着车扬长而去。 车站有不少等车的学生，陈思荣家住b市市区，通往他家方向的车很快就来了，俩人当即告别。 又等了一会，来了辆路过地铁站的公交车，陆博背着书包挤上去，只因学校门口没有直达古玩街的公交车，他非得倒一下不可。 一直折腾到五点，陆博才到达目的地，刚从地铁站出来，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妈妈打来的。 “喂，妈。” 妈妈的声音透着狐疑，直接问道：“小博啊，送家里来那些菜苗是你买的吗？怎么买这么多？你是要干什么啊？” 陆博听说到了，心中一喜，“已经到了吗？” “恩，有好多，你买那个干什么？” “妈，我帮别人买的。”因是在外面，陆博含糊一句，“回去再跟您说。” 陆妈妈听说帮别人买的，松了口气，“恩，对了，你到哪了？下车了吗？” “呃，我还在b市，我这边有点事，晚点回去，您先吃饭吧，不用等我。” 陆妈妈听说他晚点回来，难掩失望，但以为他认识的新朋友要出去玩，也不催促，“行，早点回来啊。” “恩。”挂上电话，陆博加快脚步，因现下已经五点多钟了，来逛古玩街的人反而少了，陆博直奔上次收他墨玉笔架的那家店，进去后，除了上次的老人，还有一个中年男人也在铺子里，俩人都坐在柜台后面的官帽椅上，看来也是店里的人。 “小伙子，又来了啊。”老人站起来，笑得一脸和气。 中年男人看了老人一眼，也跟着站了起来。 陆博没想到对方还认识自己，受宠若惊的同时，忍不住想，难道上次那墨玉笔架太好了，这才让对方记住自己？想到这，他心里有点郁闷，真不知道包里的东西还在不在这卖。 “小伙子，这次是想买点什么还是卖点什么？” 陆博回神，想商人唯利是图，整条街的商人应都差不多，相比较而言，这老人给的价格还算高的，而且如今网络普及，他来之前都会上网查一下要卖东西的大概价码，虽然其中难免有水分，但只要不太离谱，陆博就出手了。 想清楚后，就没这么多纠结了，反正东西是必须卖掉，要不然他没钱置办其他商品。 陆博走进去，将书包卸了下来，笑眯眯地说：“我这有几件东西，劳烦您给掌掌眼。” 第26章 再卖古玩 “我这有几件东西，劳烦您给掌掌眼。”陆博将书包放在桌上。 “好。”老人笑得一团和气，那表情像是白给帮忙都乐意似的。 中年人是老人的儿子，闻言也来了兴趣。 陆博这次从端木回风那换了十多件古玩，一开始他只想要小件的，后来实在挑不出来了，又要了几个大点的瓷器，这次他来，自然没有都带来，而是挑了几个书包放得下的，先探探路。 陆博拿出个团成一团的t恤，将衣服展开，里面包裹着一个黄花梨砚盒，接着他掀开盖子。 老人和中年人见他胡乱用衣服包裹着，忍不住嘴角抽抽，但当看见里面莹润洁白的砚面，着实惊艳一番。 陆博未免被忽悠住，先发制人：“我姥爷说，这端砚是古代端州星湖内玉屏岩白端石所制，外配黄花梨砚盒，您给看看。” 陆博没说要卖，又编出一个姥爷，为的就是叫对方知道，自己并非对这东西一窍不通，他在说这句话时，脑海不知怎么的浮现出端木回风严肃的脸，忍不住闷笑了一声，管端木回风称呼姥爷，自己也不算吃亏。 但陆博表现还太嫩，虽然他们相信陆博真有个爱好收藏的姥爷，但下意识以为他是从家里偷来的东西，只一知半解。 老人戴上眼镜，用手不住地抚摸砚面，只觉细润滑嫩，指下生津，果真是好料子，唯一奇怪的是，这保存的也太好了，就跟新的一样，可手里触感又告诉他，现在的石坑，早产不出这么好的料子了。 中年人似乎也有此疑问，“看这白砚古朴天成，只是未免太新了点吧？” 这正是陆博软肋，他佯作不知，说：“我姥爷保存的好。” 即便这么说，那俩人仍觉得奇怪，不过再奇怪，也不能否认这砚台品相极好，那老人甚至已经开始思考，买下来后如何如何做旧，价钱能翻多少，单凭这石料，他有信心将石砚做旧成宋代的，保准连一些专业人士都能骗过去。 老人搁下放大镜，仔细打量陆博一眼，又若有似无扫了眼放在柜台的书包，忽然特诚恳地说：“小伙子，你这砚台确实是好物，按说这样式该是明代的，可实在太新了，落款的‘冯敏远’，也没听过，连我都没把握了，小伙子你要出手，我给你两万，实不相瞒，就是到我手里，也得将其做旧一番再出手，你若觉得这价格不妥，大可以拿着它去别家问问，或是上网搜一搜，东方瑞通上月举行的一场拍卖会，其中就有个明代白砚，品相不如你这个好，但保存也算完整，才拍到三万成交的。” 来之前他确实搜过了，自己估计这白砚大约能卖两三万，可真听老人给出两万，一边窃喜这个价格跟网上差不多，一边又有点失望，他总觉得端木回风给的东西要更好些，至少品相很完整，不过现在，这一点反而成了软肋。 陆博长时间没说话，一副难以抉择的表情，“不能再多点？” 他这买菜要求搭根葱的口气，让老人有点心塞，“真不能了，小伙子，你也可以拿着它去别家多问问，多走走，还像上次一样，你走完一圈再回来也行。” 陆博知道这端石白砚肯定不止这个价钱，但商人哪个不是唯利是图，没有说将利益都让给陆博的，相比起来，还是这老人开的价格最高，“行，那就这个价钱吧。” 老人不愧是人精，一点高兴窃喜的表情都没有，平和的就像做了个普通交易，陆博见了，也不会生出什么抵触心理。 “我这还有点东西，您给看看。”陆博说着，又将手伸进了书包了。 老人一脸欢迎的表情，目光紧紧驻留在书包敞开的口上。 陆博仍是将东西包裹在t恤了，打开以后，是一对和田碧玉碗。 如果说之前老人惊艳于白砚的冷门，那么此时，真的是被这对玉碗惊到了，原本他以为这年轻人拿出来的都是价值几万块的东西，虽然对于一般人来说，几万块也叫古董了，但猛地看见这么一对更好的东西，怎能不把老人震住？ 像老人浸染这行多年，除了经验之谈，如今更多的是凭借一种对于古物的直觉，无论现代科技如何发达，作假如何逼真，但也只是画皮画骨难画形，再怎么模仿，也缺少古老手艺的一种气势，如今，老人在这对朴素的碗上看到了这种忽然天成的美感，他还没仔细看，脑中已有个神经告诉他，这是个老物件。 陆博大剌剌地将碗反过来，指着底部的款说：“底下有天顺年制的款。” 老人看着陆博粗鲁的动作，肝都跟着颤了，唯恐磕了碰了，他双手接过玉碗，拿着放大镜仔细研究，又拿手电照了照，这玉碗颜色轻柔温和，晶莹细腻微微透光，整个碗朴素无任何纹饰，却完完全全突出了玉的美感。 陆博看老人比之刚刚更为认真的态度，就知这对玉碗更值钱，他回忆着端木回风的话，对方说这是和田碧玉，端木回风不可能骗他，但陆博对于古玩实在不懂，和田玉虽然耳熟能详，但是淘宝上的价格，几百到几万都有，弄得陆博也糊涂了。 “小伙子，这一对碗你要是卖的话，我出五十万。” 这价钱不止陆博吓一跳，心脏噗通噗通快跳出嗓子眼，连旁边的中年人都惊呼一声，不自觉喊了声“爸”，陆博这才知道俩人是父子关系。 老人摆了摆手，仍是气定神闲地看着陆博，似乎五十万的交易和一两万的交易没什么区别。 五十万对于陆博来说可是一笔巨款，他以为这对碗最多卖十万，没想到老人一张口就是五十万，他晕晕乎乎，脸上写满茫然。 老人见状，主动讲解起来，“还是拿东方瑞通举例，年初时吧，拍卖了一只清嘉庆年制的和田碧玉碗，价格是十万，成色并不比你这个差，但你这个是一对，又是天顺年制，价格能翻倍。当然，你若拿去拍卖，价格能高一些，但是扣除手续费后，也差不多这个价了。” 这价格大大超出陆博预期了，他到现在还有点不真切的感觉，不停地在心里品咂着五十万那三个字，他特想跟对方确认一遍真是五十万吗，可也知这反应太过傻缺，他紧紧咬着牙，一句话不说。 心中太过复杂，脸上反而麻木了，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那老人见状，以为陆博不满意这价格，已经商量着不行就把玉碗拿去拍卖，他当中介，然后具体该怎么操作。 “行，五十万就五十万吧。”陆博忽然开口，像是忍受不了拍卖太过繁琐的流程。 老人点点头，仍是表情不外露。 “我这还有俩碟子，您给看看。”陆博压下心中狂喜，恨不得立刻将东西卖完，找个没人地方好好笑一场，手脚麻利地翻到了书包最底层，很快拿出了被衣服包裹的东西，老人和中年人见他将这些古物就这么囫囵的搁一起，已经习惯了。 衣服打开，是一对青花小碟，这碟子上的花纹实在朴素，个头也不大，端木回风说是寿字纹，可陆博看不出来，一道一道的，跟条纹差不多，乍一看就像吃饺子蘸醋的小碟子。 老人拿起来翻来覆去看了看，有了碧玉碗在前，这个就没这么出彩了，但老人仍满意点点头，“不错不错，这青花碟保存的很完好，上面的寿字纹，也非常有代表性。” 陆博见对方准确叫出这碟子名字，不免肃然起敬，让他看的话，就是眼睛贴在上面，也看不出哪里是寿字。 “小是小了点，但品相不错，这对八万。”老人开了口。 陆博瞪目结舌，没想到这对小碟子，比端石白砚还值钱，在他看来，无论卖相还是大小，都是白砚更胜一筹，他心里止不住地叹气，果然古玩世界不是这么容易摸到门径的，早知这样的话，他就找端木回风要一堆小碟子小碗，又好携带，价格还高。 “行，就这个价吧。” 老人见陆博痛快应允，忽然看不透他了，不知他这种无所谓的自信是从哪来的，老人要知道这些东西是十几块的玻璃制品换来的，非吐血不可。 谈妥了价钱，老人还频频向陆博书包张望，陆博将衣服都装回去耸了耸肩，“里面没有了。” 老人多心，听他说“里面没有了”，下意识想到他家里可能还有，收藏古玩的，至少曾经是真喜欢过，可他见陆博将东西卖了，一丁点心疼都没有，甚至都没再多看一眼，又拿不准陆博是不是偷家里古董来卖的败家子了，若真是偷家里古董，那家里必定有更多更好的，才不会被家人发现，可眼前的小伙子又不像是那种人。 但老人知道不该问的别问，笑眯眯抽出一张名片，递给了陆博，“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小伙子如何称呼了，以后有事没事，都来我店坐坐，看你对古玩好似不了解，有时间我跟你好好说道说道，人老了啊，就想找个人说说话。” 陆博高兴有人给他普及古玩知识，接过名片后重重应下，他见老人姓王，叫了声王爷爷，“我叫陆博，王爷爷不嫌我烦就行，我以后有时间就过来。” 几样东西，一共卖了六十万，王爷爷给他转的帐，几乎是立刻，手机就收到了到帐提示，陆博揣着□□离开了，走起路都有点发飘了，他见天色不早了，难得奢侈一把，直接从古玩街打车去的火车站。 陆博走后，王家父子看着门外沉思，“爸，这小子还真奇怪，你说他有钱吧又不像，没看见他收着钱后，脸上就抑制不住笑个不停，可若说没钱吧，卖了好几件古玩，眼都不眨一下。” 王老爷子点点头，“是啊，不过你管这么多干嘛？记住，不该问的别问，免得将人吓跑。” 第27章 告诉妈妈 陆博所在的t市紧邻首都，做特快的话十五分钟就到了，甚至比他从火车站坐车到家都要快。陆博将书包背在前面，双手紧紧抱着笔记本，总算挤出了人山人海的火车站，喘了几口大气，总觉得连空气都和b市不一样。 眼见时候不早了，也不知妈妈是自己吃了饭，还是执意等他回来，陆博干脆再奢侈一把，打车回家。 出租车急速行驶，因听出他本地口音，也没敢绕路，离家越近陆博心情越迫切，他恨不得一眨眼，就站在屋里。 打车花了将近一百，比从b市回来的火车票都贵，再加上从火车站其实有直达家里的公交车，只不过非得绕上一大圈，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达，陆博小民心理作祟，有点心疼。 陆家租的房子原先是栋职工宿舍，墙壁早已斑斑驳驳，老式的楼洞，没有铁门，楼道里的灯，也是家家户户各装各的。 陆博三步并作两步走进楼里，老旧的楼房窗户还少，乌漆吗黑的，两边堆叠着自行车，刚一走进，就闻见一股灰尘的霉味。走没两步，从楼梯缝里透出的灯光，总算将眼前一方环境照亮，陆博噔噔噔上了二楼，果然是自家门口的小灯泡稳稳亮着。 “妈，我回来了！”陆博喊了一声，才想起自己有钥匙，窸窸窣窣在包里翻，却听门里传来一连串脚步声，下一刻，门就被拉开了。 “小博！”妈妈脸上骤然一喜，忙将陆博拉进了屋。 母子俩从没分开过这么久，陆妈妈这会上上下下将儿子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又围着他念叨个不停，“你瘦了，是不是学校食堂饭菜不好啊？同学都怎么样？宿舍住的惯吗？对了，你吃饭了吧？” 自己不在家，妈妈将房间收拾的更利索，陆博将东西搁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下，纵使这家具又老又旧，可陆博坐的无比舒坦，“恩？我还没吃，妈，饿死我了。” “你怎么没吃？”陆妈妈哎呀一声，一边匆忙往厨房走，一边说：“我以为你和同学出去玩，顺道吃饭了，我包的饺子，豆角猪肉的，我给你煮。” “恩！”陆博一听豆角猪肉馅的饺子，立刻馋的不行，转念又想包饺子最麻烦不过，却是妈妈一个人弄的，顿时又心疼起来，“妈，我来煮吧。” “你快别添乱了，自己拿碟拿醋去。”陆妈妈手脚麻利，已经坐上了锅。 等待水开的时候，母子俩聊着天，陆妈妈又将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和宿舍同学相处的行不行？” “恩，都是挺好的人。” 陆妈妈不敢尽信，又劝道：“刚一块住，肯定有习惯不一样的，都互相谦让一下。” “真都挺好的呢，有个同学对我特照顾，今天回来时还给我送到车站。”陆博原本就想让妈妈放心，说着说着，不自觉想到顾云泽，虽然对方的照顾多数是在游戏里，但也算照顾吧。 陆妈妈闻言，直说好，“你也不能光让人照顾啊，人家有事，你也得多帮帮。” 陆博心想顾云泽可没什么让别人帮的，但嘴上还是一一应下。 不一会，饺子煮好了，陆博坐在客厅吃着，陆妈妈就在旁边看着，咬一口饺子，立刻油汁满溢，再蘸一下妈妈特制的辣椒油，陆博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 陆妈妈在旁看儿子吃的狼吞虎咽，又是心满意足，又有点担心他在学校吃不好。 “你买笔记本电脑了啊？”陆妈妈看向沙发上的电脑包，她说这句话没丝毫埋怨，反而因陆博花的自己的钱，而有些心酸，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毫无顾忌地找家长要，自己儿子，早已学会自己赚钱，“钱还够不够花？” 陆博囫囵吞下一口饺子，含糊说道：“够花够花，一会我跟您说。” 陆博原本想瞒着妈妈位面商店的事，想赚够了钱给她一个惊喜，房子的事一直是妈妈的心病，陆博甚至想过，赚够多少钱，在哪哪哪买一套什么样的房子，然后怎么装修，这些他都事无巨细地想过，每每一想到妈妈惊喜的表情，他觉得浑身充满动力，可这次回来他猛地意识到，妈妈已不再年轻，头发里混入不少白发，一双手骨节又粗又硬，非常难看，这是干活太多形成的，而且在家里最艰难的时候，风里来雨里去地给人做家政，伤了身体，手脚无论春夏秋冬都是冷冰冰的。 如今他卡里有六十万，虽不够买房子，但足够母子俩清闲地生活，而且位面商店里还有不少没卖的古玩，再加上他的买卖还在继续，不信端木回风不再联系他，所以与其想着虚荣地给妈妈惊喜，不如现在就让她安心呆在家里，好好享福。 让妈妈知道自己有钱了，势必就要让她知道位面商店的事，要不然钱来的不明不白，妈妈不会高兴，反而得吓坏了，就是不知妈妈听说位面商店后，会什么反应。 陆博放慢了吃饺子的速度，慢慢想着。 “对了，你买的那些薯苗，我搁阳台上了，我打开盒子看见里面的纸条才知道是薯苗，话说是谁让你买的啊？我看那纸上说，要是薯苗有些发蔫，就和点稀泥养一天，可薯苗太多了，我没来得及弄，不要紧吗？” 妈妈的话拉回了陆博的注意，他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 陆妈妈见儿子不吃了，立刻转移了注意，连刚才的问题都忘了，“我给你盛碗饺子汤？” “先不用，妈妈，你坐下先听我说。” 陆妈妈见儿子一脸严肃认真，紧张的同时还止不住担心，“怎么了？” 陆博忽然不知从哪开口，若直接说自己卡里有六十万，你以后别工作了，非吓坏妈妈不可。 “妈，你别担心，是好事。” 陆妈妈表情有些松动，但仍皱着眉，不安地动了动身子。 “妈，你听我说，我接下来要说的都是真的，这还得从我去学校报道那天说起……”陆博索性从头说起，解释了位面商店的存在，然后又讲到自己和端木回风交换了各自需要的物品，赚了钱，最后才提到今天回来晚，就是去b市古玩街出手一些古玩，一共赚了六十万，都在卡里了，“妈，你以后别去做家政了，就在家呆着，你想干什么干什么。” 陆妈妈张着嘴巴，完全呆了，陆博喊了好几声才回神，虽然陆妈妈了解儿子，知道儿子不会开这种玩笑，可听了这种天方夜谭般的事情，陆妈妈仍是不太相信。 “小博，你说什么呢？” 陆博叹口气，心底又有些得意，“妈，我把位面商店的东西拿出来，你就知道我不是骗你了。” 他精神进入位面商店，然后随手拿了一个和端木回风换来的青花瓷壶，再从商店里退出来，那瓷壶就拿了出来。 这一幕搁在陆妈妈眼中，就是东西凭空出现在儿子手上，她倒吸了一口气，指着那瓷壶说不出话来。 “妈，这回你相信了吧？” 陆妈妈还是不敢相信，“你不是变魔术了？” “妈！”陆博无奈地喊了一声，“我有病啊，拿这个吓唬你？” 陆妈妈懵里懵懂点点头，“对，对。” “妈，你看看，这就是我和端木回风换的古玩，值不少钱了，我今天卖了五件，就赚了六十万。” “六十万？”陆妈妈失声叫道。 其实这件事，陆博刚才已经说了，但貌似妈妈没听进去，现在才会这么大反应。 陆博从钱包里掏出□□，放在了桌上，“是啊，这里有六十万，您要不信，明天去银行划划看，要是再不放心，就取出来存您自个的折子里。” “这钱你自己留着，不对不对，太多了，万一被骗走了呢？我明天取出五十万存存折里……可你做买卖，没有钱进货是不是不行啊？那我先取出一半存存折里，你要是不够，再找我要。”陆妈妈已经语无伦次了。 陆博心想这位面商店，不同于一般的买卖，其精髓就在于将自己位面普通东西，出售给真正需要的位面，也不用留太多钱进货，不过这些话妈妈肯定听不进去了，他也就不提，“没事，明天您取出五十万吧，我留十万就够了。” “妈，您看我也能赚钱了，明天开始您就别去给人做家政了，在家享福吧。” 陆博跟妈妈说位面商店的事，本就是这个目的，没想到妈妈竟然摇头拒绝。 “你是赚钱了，但远不够买房子的，虽然现在说这些还太早，可你以后结婚了，总不能还租房子吧？趁着我现在干的动，能多赚点是点，备不住还能攒辆车，现在的小姑娘找对象，除了有房，还得有车呢！” “妈！”陆博心里止不住的酸，他重重叫了一声，“钱的事您别管，我自己还赚不出房子和车吗？您就听我的，在家享福。” 陆妈妈眼眶发红，可脸上难掩喜色，“可万一哪天位面商店消失了呢？” 不愧为母子，连担心的都一样。 “没有可是。”陆博强硬道：“即便真的会消失，我也能在消失之前赚出房子和车。” 穹要是有实体，一定在翻白眼，碍于陆家母子气氛正浓，他没有出声。 陆博见妈妈动摇了，再次加把劲，“而且您看，我平时还得上学，采买一些东西也不方便，这次的薯苗，就是拿来和原始位面做交易的，以后我上学的时候，您就能帮我办了对不对？” 俩人都被陆爸爸吓怕了，做事绝不会只留一条路，即便陆妈妈知道陆博有了位面商店这么逆天的东西，也从没想过让他退学，专心经营位面商店，所以陆博搬出上学的理由，陆妈妈妥协了。 第28章 薯苗换神石 陆博总觉得妈妈对于位面商店的事还抱着一丝怀疑，他特意当着妈妈的面，将薯苗都收进商店，妈妈仍像第一次见那样，目瞪口呆几乎说不出话来。 陆妈妈还想问点什么，这时陆博电话响了，拿出来上面显示是顾云泽。 “喂？”陆博接了电话，其实已经猜到顾云泽为什么找他了。 “喂，陆博，上号啊，就等你了。”果不其然，顾云泽一张口就是游戏的事。 陆博今天虽然没干什么体力活，但汽车火车轮番坐，也让他有些疲惫，再加上薯苗到了，他自然想尽快和少虎交易，于是想也没想拒绝了，冲着手机假意打个哈欠，瓮声瓮气说：“我困了，不上了，你们玩吧。” 陆博平日给人的印象就是嗜睡，这会顾云泽听了，不由得无奈叹道：“陆博啊，你可真能睡。” “又坐火车又倒汽车的，折腾的累了。”陆博忍不住反驳一句。 “行行行，你睡吧，我双开你号。” “呃。”陆博原本不想让顾云泽上自己的号，怕他又神不知鬼不觉地买点什么东西，可这个游戏练级时能挂机，双开非常方便，陆博要拒绝，也没有理由，于是他只得慢吞吞地开口，“我改密码了。” 顾云泽的声音猛地拔高，“你改密码干什么？” “怕你上我号给我买东西。”陆博实话实说，总觉得经过冰壶秋月的事以后，顾云泽看起来也没有那么高高在上了，“你别花钱买那些时装了，没什么用。” 顾云泽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笨蛋。”他的声音近乎带着宠溺，“我要想给你买东西，即便不上你号，也能通过赠送的形式给你。” “啊？”陆博没进过游戏商城，完全不知道还能赠送。 “别这么较真，我不是送你，我是送小鹿，我乐意给他捯饬得漂漂亮亮的……行了，新密码是多少？” 陆博啧了一声，不甘愿道：“在旧密码前面加上我名字缩写。” “是名字缩写还是首字母缩写？” “名字。” “知道了，你去睡吧。” “恩。” “晚安。”顾云泽声音里带着笑意，似乎光听，就能想象到他此刻笑眯眯的。 “晚安。” 陆博挂了电话，见妈妈在旁边关心地听着，不等她问，就解释道：“我舍友。” 陆妈妈见儿子这么快就和舍友熟稔起来，十分欣慰，她听儿子说累了，信以为真，站起来忙收拾着，“小博，我帮你放床，快睡吧，明天早点想吃什么？” “妈，我来弄吧，我其实不是特别累，我一会进商店和原始位面做交易才和同学这么说的，明天吃什么都行。” “哦哦哦。”陆妈妈还是跟着陆博一块将客厅里的折叠沙发拉开，拿出凉席铺在上面。 “妈，你不用管我，我去位面商店了，有事叫我，我能感觉的到。” “恩。”陆妈妈犹豫再三，还是在沙发床上坐下。 等陆博进入位面商店，陆妈妈就守在旁边，见儿子一动不动，总觉得这样对身体不好，不时摸摸儿子手脚还有没有温度，甚至伸出手指探了探鼻息。 陆博有所察觉，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知位面商店的事太过匪夷所思，妈妈一时半会不能适应。 陆博在位面商店检查了遍薯苗，他是连包装一块带进来的，里面附了一张纸，打印了一些种植红薯的注意事项，陆博觉得这些细节小知识，比网上搜到的还要有用，快速看了一遍，就准备连接少虎。 “穹，进入少虎的位面商店，连接少虎。” “好。”画面一转，陆博已处在在少虎的位面商店，还是那个阴暗的洞穴，四周燃着火把，而石台上的商品几乎没有变化。 “正在请求编号156547855商人少虎连接，请稍后……请求已同意。” 几乎是立刻的，少虎就出现在陆博面前，像是得了多动症，一个劲地动来动去，眼神饱含急切，看着陆博，想问又不敢问。 陆博扬了扬手，碧绿鲜嫩的小薯苗就出现在手里，少虎脸上一喜，猛地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这是红薯的幼苗，你把它们栽在地里的垄上，每株间隔一个巴掌这么长。”陆博伸出左手比了比，继而想到原始位面不缺土地，“隔的再大点也没事，但是一定不能栽的太拥挤，你看这薯苗，埋到这么深就行，只露出上面的几节，栽完后，往里面浇点水，不用太多，潮湿就行，然后用泥土把坑埋上压紧。” 陆博连比划带说，少虎听的认真，不时地无声重复着陆博的话。 “你先这么栽，不用日日管它，看地要是干了，浇点水，要是有杂草，就除草，过个十天左右给地松松土。”说到这，陆博反而没什么信心了，他本就是半吊子，还要教导少虎，而且原始位面从没种植过作物，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种出红薯，但他面上不能表现出来，一副笃定的样子，指导着少虎，“我还买了些工具，方便你们翻土，以后你们就依照这个做工具。” 少虎巴巴望着陆博手里的工具，眼神狂热，在原始社会，工具也是极为重要的，少虎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工具，一想到这以后就是自己族的了，他止不住兴奋，这一刻，比得到那些薯苗还兴奋，他望着陆博口中“锄头”顶部锋利的刃面，甚至想用这个工具去打猎，是不是一下子就能斩断猎物的脖子，陆博要是知道他这么想，非吐血不可。 “那么，我们现在来算算如何交换吧。”陆博云淡风轻地说，忽然又将手里的薯苗和工具都收了起来。 少虎眼见那些东西没了，急得不住地抓耳挠腮，磕磕巴巴地说：“你说怎么换就怎么换。” 陆博心中一喜，面上仍故作深沉，“咱们之前说好的，除了用神石交换薯苗和工具，之后收获红薯，要分给我一半。” 少虎连连点头，一个劲地说对。 “我这次给你们带了一万株薯苗，只多不少，还有几件工具。” 少虎听说这个数目，眼都晕了，手指不停地开开合合，似在计算着。 “如果你们按我说的好好栽种，土里会长出很多很多红薯。”现代的薯苗，亩产能达到三千公斤左右，就算肥料不足打个折扣，一千五百公斤，再算上少虎第一次种植，再打个折扣，那也有七八百公斤了，他买了一万株薯苗，够栽两亩地的了，不说能让少虎的氏族衣食无忧，也足以让他们的食物问题得到缓解。 少虎听陆博说很多很多，不由得对未来充满希翼。 “一万株薯苗加上工具，我要一百块神石。”陆博觉得自己不算太黑，一百株薯苗换一块神石，工具和技术还是白搭的。 少虎听说这巨大数目，脸色一白，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似有些为难，陆博并不催他，而是悠哉在一旁站着。 过了会，少虎重重点了下头，“好的，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陆博心满意足，笑了起来，“恩。” 少虎火急火燎离开了，陆博也退出了位面商店，陆妈妈一直在旁边守着，见儿子眼皮动了动，下意识小声喊了一句，“小博？” 陆博睁开眼，支起身子要坐起来，“妈，你不用管我，我没事。”他想妈妈也算知道位面商店的事了，又补充道：“交易已经谈好了，只等对方准备货物去了。” 陆妈妈对于这些事还是有些不懂，呆呆点了下头，然后紧张地问：“你这样真的不会对身体有影响吗？” “不会的，妈你就放心吧。”陆博信誓旦旦承诺。 “有没有影响也未必是立刻就表现出来，也许只是你还没发现呢？你这样连接各个位面，会不会跟精力有关？影响脑子？” “竟然说我会影响你脑子？”穹再也忍不住了，忿忿说道。 陆博忙在心里安抚，“我妈只是不懂。” 安抚完这个，还要安抚妈妈，“妈，没事的，我试过好几次了，一直好好的。” “总之你多休息吧。”陆妈妈仍止不住担心。 “好好好。”陆博重新躺回去，“我这次是真的睡了。” 陆妈妈见状，也不敢看电视了，怕有声音影响儿子，这就回了屋。 陆博一开始就为了安抚妈妈，但折腾一天，不一会真的睡着了。 半夜睡的正熟，穹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原始位面156547855商人少虎，请求联系。” 穹一连说了好几遍，陆博才反应过来，他让意识进入位面商店，迷迷糊糊说：“连接。” 很快，少虎出现在眼前，看着陆博迫不及待地说：“一百块神石已经准备好了。” 陆博没想到他这么快，听见神石俩字后，更加清醒了些，“恩，那交易吧。” 陆博发起交易，将薯苗和工具都放了上去，那头少虎依依不舍地放上神石，只见各种大小的都有，但多数都是比之前那块小，陆博也懒得计较他们的小心机，交易成功，薯苗和工具到了少虎手里，而自己脚下则多出一百块神石。 少虎见陆博没说什么，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这些小绿苗，他此刻哪还有心思跟陆博说话了，匆匆就告别了。 等位面商店就剩陆博一人，他这才笑了起来，忍不住喃喃自语，“有了神石，我就能和玄渊交换丹药了。” 一想到那些丹药的奇幻功效，还真是激动不已。 穹忽然笑了起来，声音里非常愉悦，“恭喜宿主等级提升，成为二级位面商人，商店扩大一倍，引导者升级为二级。” 第29章 位面商店升级 陆博一开始听穹说的话，还以为对方在跟自己开玩笑，毕竟穹曾经给他灌输过，位面商人升级不容易的观念，再看看自己商店余额仅有一百星点，他没立刻当真，反而愣愣的有点茫然。 “我终于也跟着升级了，能虚拟成像了！”穹的声音在陆博脑海里欢呼一声。 陆博听他越说越兴奋，这才反应过来是真的，后知后觉跟着激动起来，不敢置信问道：“真的升级了吗？” “那当然了！”穹声音里底气十足。 陆博跟着兴奋的同时，还有点不真实的奇怪，“你不是说升级不容易吗？这才刚一周就升级了？” 他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话里意思好像有点沾沾自喜，其实并不是，他只是更想弄清楚位面商店升级的依据。 “我的系统自有一套对商人评价的体系，并非根据时间长短，也不是依靠完成交易的次数，你完成的交易虽然不多，但都尽可能的让商品发挥最大价值，所以系统的评价自然高了。” 陆博想了想自己卖了什么，不外乎就是用一些玻璃制品，与端木回风交易古玩，再有就是用药物和薯苗跟原始位面换神石，他没想到能在系统那获得这么高的评价。 “那么首先，我要先把商店扩大。” 陆博闻言，连连称好，虽然他现在的商品都是小件的，根本连几个展柜都摆不满，一百平米的商店显得空荡荡的冷清，但他仍更想让商店扩大。 “解锁等级……确认解锁……精神能量传输……重新构建精神空间……请稍后……” 陆博只觉一阵恍惚，眼前的景象有点看不真切，穹的声音似在脑海里响起，又像回荡在耳边，待他回神，他立刻发现了所在的位面商店扩大了一倍，四周多出一圈黑乎乎的空间，是最初始样子，和他布置的商店泾渭分明，这让他想起第一次进入位面商店的景象。 “商店升级成功，请商人自行设定环境。”穹说到最后时，尾音抑制不住上翘。 陆博想象整个房间都铺设着光可鉴人的瓷砖，一个个璀璨如水晶的玻璃展柜，橘色的灯光围绕在顶上，等他想象完，新扩展出的空间，已经和原本的融为一体，形成一个宽敞豁亮的大商店，无数透明展柜反射着耀眼光芒，精美的宛如一个博物馆，陆博却在展柜里放着手电筒、烟灰缸一类的东西。 初始商店是有一百平米，扩大一倍变成了二百平米，再加上商店里除了展柜没有别的，显得非常宽阔。 “接下来就是我虚拟成像了。”提到自己的事情，穹明显更加激动。 “嗯嗯嗯！”陆博也非常好奇穹能变成什么样，听声音是男音无误，可又想到端木回风的美女引导人，不知他们人工智能一族是如何区分性别的。 他正想着一些有的没的，脑中再次传来一阵异样，这次并非恍惚，而好似有电波在耳边嗡嗡作响，就如同有时开电视会感觉到的一瞬间电磁波。 陆博的眼前渐渐出现一个人影，最开始非常稀薄，若让陆博说的话，他会用透明度20%这种说法，人影越来越清晰，当完完全全呈现在眼前时，陆博能清楚看见这是个俊美无俦的男人，眉目漆黑，一双眼睛湛湛如电，站着不动时，就像是画中的人物，带着一股疏离的神秘感，只不过一开口，那股神秘感就消失了。 “诶，好不好看？”穹不住地摸摸脸，说完，又变出一个镜子可劲地照，“不错不错，以这个位面的审美来说，绝对是个大帅哥，诶，你说我头发是弄长点，走日韩路线，还是弄短点走硬朗路线？” 陆博：“……” 穹的声音和之前听起来有些微不同，更加清脆悦耳了，但还能听出是他。 “哎。”穹照着照着，忽然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比起之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穹，这会眼前猛地出现一个男人，虽然知道还是那个穹，但陆博难免有股淡淡的陌生情绪。 穹收起镜子，幽幽地看了陆博一眼，“我是升级到二级，可以虚拟成像了，但是我的同胞，还有许多不能成像的，比如少虎的引导者，跟着他真是倒霉催的。” 陆博不知道，穹还是个多愁善感的美男纸。 “虽然我现在还只能在位面商店里，但一些小事，我可以帮你处理，比如有人想讨价还价啊，你事先给我一个调价的区间，这样在区间范围内，我就能帮你做主了，省着你玩游戏的时候，无暇分/身”穹说到最后，已带上了几分怨念。 “我哪有为了游戏不顾位面商店的时候？”陆博忍不住为自己叫屈，他见穹如此活灵活现，很难想象是虚拟出来的，更是很难想象这是人工智能，他环视一圈扩展的后的商店，“等我进来新商品再说吧。” 提到这个，穹就来气，他对陆博真是又爱又恨，爱他有经济头脑，这么快就提升了等级，恨他不全心全意经营位面商店，每天不仅要去上课，休息时还要跟别人玩网游，真是玩物丧志！ “那你快去找商品啊，再提升一级，我就能从位面商店出来了。”说到这，穹心急的不行，简直恨不得让他现在就出去置办货物。 陆博隐约记得穹曾提过，但时间有点长了，再加上那会一下子接受太多位面商店的信息，难免有点混乱，“你还能出来？” “当然。”穹挺了挺胸，“再升一级，我就能在这个位面的电子产品里自由穿梭，随着等级不断的提高，我还能以人类姿态出现在现实中，除了不能生孩子，你们人类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你们人类做不到的，我也能做到！” 陆博：“……” “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生孩子……不过跟你们人类的生孩子不太一样。” 陆博：“……” 穹想到之前陆博妈妈还怀疑他会影响陆博的脑子，再加上陆博一天到晚担心位面商店会消失，他这会不得不跟这个蠢宿主好好说道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人工智能是顶级科技位面研发出来的吗？” 陆博点点头，这个他倒是牢牢记得。 “在那个位面战争爆发之前，也曾经有过一段和平时期，人工智能也没被送到其他位面，换言之那时并没有所谓的位面商店，那时人工智能更多被应用到生活中，那个位面每个人出生后，就会绑定一个人工智能，人工智能随着那个孩子一同成长，几乎是家庭成员的存在。”穹说着这话，带着浓浓羡慕，人工智能的历史，是每个人工智能生来自带的，只不过他已经没机会体会那种和人类亲密无间的相处方式了。 “那个位面有与人工智能配套设备，很容易就能虚拟成像，当然，也有的人工智能和主人相处不好，但却不能随意销毁人工智能，在那个时候，人工智能也有‘人权’。” 陆博听了不由得啧啧称奇，渐渐被穹的话吸引。 “人工智能除了能陪伴主人，还能提升主人的精神力，就像刚才升级时，你感到脑中一阵恍惚，那就是我通过特殊排列的电波，在提高你的精神力，也正因为如此，随着等级提升，位面商店逐渐扩大，这也是你精神力提高的证明。” “精神力……”陆博喃喃一声，这个词实在有点玄幻。 “精神力高了，有非常多的好处，对于这个位面的人来说，最直白的效果，就是精神更加旺盛，记忆力也会变好，如果将来有机会，你就能知道精神力高的厉害之处。” 陆博下意识问道：“将来什么机会？” 穹抿了抿嘴，“知识超过当前位面等级，无法回答。” 陆博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们人工智能一族‘出生’后，只会有人工智能一族历史的信息，之后是跟随主人不停吸收知识，这段历史中透露的信息，涉及一些科技点，超过地球等级，我有限制，无法说出。” 陆博了然地点点头，也就不在意了，他忽然发现升级明明应该是高兴的事，怎么忽然感伤起来？ 他想起穹心心念念就是不在局限于位面商店里，于是笑着承诺道：“我会好好打理位面商店，尽快升级。” “恩。”穹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大条，看着地上的神石问：“要不要现在就去找玄渊卖掉神石？” 陆博也十分迫切，可一想到现在是凌晨，又有点犹豫，对于玄渊，他本能有些惧怕，“这会还太早吧？玄渊是不是还在睡觉？要不然等白天的？” 穹翻了个白眼，陆博多次从穹声音中感觉他是在翻白眼，这会亲眼看了，果然和想象中一样，带着几分嫌弃，几分无语，“各个位面的时间怎么会同步？你现在是凌晨，玄渊位面也许就是中午。” “反正你也不知道他那这会是什么时候，趁着刚刚换来神石，一鼓作气去吧，你不是特别想要他的丹药吗？” 穹感受过陆博的电波，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软肋一捏一个准，陆博也被说的心动了，恨不得立刻能换到洗髓丹。 “好！进入玄渊的位面。” 穹兴奋地点点头，“进入三级修真位面商店，编号225478931。” 画面一转，陆博就出现在玄渊的位面商店里，一如记忆中的玄幻飘渺的洞中，顶上星图投下斑驳光影。 第30章 和玄渊做交易 陆博看了会，玄渊的商店里，仍是以丹药为主，零星几件法器，价格高的吓人，陆博看上一眼，就觉得心惊肉跳。 他环顾了一圈，除了一些光听名字也猜不出什么功效的丹药，他最感兴趣的仍是洗髓丹，“连接玄渊。” 连接之前，穹忍不住鄙视，“又不是搞对象相亲，至于这么紧张吗？” 陆博：“……” “正在请求编号225478931商人玄渊连接，请稍后……” 这次申请发出去好久都没得到回应，陆博忍不住想难道对方在睡觉？正在他犹豫要不先离开时，对方终于有了回应。 “请求已同意。” 陆博先是松了口气，接着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身着紫衣的玄渊出现在面前，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陆博总觉得他不如上次那么寡淡，脸上透着薄薄的红，似乎还有些狼狈，但正是这一形象，让陆博觉得对方反而不像之前那么飘渺不可及了。 陆博忍不住盯着看了会，直到对方敛起一双好看的眉，恩了一声。 他立刻尴尬地移开视线，穹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 “咳。”陆博掩饰地咳了一声，“你说的水之原石，我又弄来一些，你还要不要？” 玄渊淡淡恩了一声，“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陆博被对方土豪的口吻弄得略心酸，尼玛，他也好想有一天说出这话，“我这有九十块。” 穹狐疑地看过来，却老实的什么都没说。 玄渊点点头，并没有因为这数量而表现的惊喜或是其他，甚至连声音也听不出是疑问还是陈述，“还是一百星点一块。” “恩。”陆博低了低头，这就一趟一趟搬来神石跟玄渊交易，等全部交易完毕，陆博账户里多了九千星点，虽然赚到了星点，可陆博心里反而空落落的，觉得一下子卖出太多神石。 陆博抬头想看看玄渊表情，就见他握着一块神石掂了掂，轻松得仿佛掂一颗乒乓球。陆博心里不淡定了，这神石乍一看不大，可实际上非常重，上次那西瓜大小的，就有桶装水这么重，但玄渊轻轻松松将它抛——了——起——来！ 陆博看出了玄渊的强大，虽然他看到的可能仅仅是冰山一角，但这更让他心里长了草，他眼神有意无意瞄了眼洗髓丹，决定厚着脸皮问一问，“这个洗髓丹能便宜点吗？是真的有伐筋洗髓的功效吗？” 玄渊随着他视线看了一眼，面上一派了然，“你资质平庸，体内沉积过多秽恶之气，贸然服用洗髓丹反而容易有危险。” 陆博听说自己资质平庸，还真有点被打击到了，至于体内秽恶之气，倒也好理解，估计跟平日里饮食和生活环境有关，接着又听玄渊说贸然服用洗髓丹有危险，不免一阵后怕，自己若是闷声存钱，然后一声不吭买了洗髓丹，恐怕还害了自己，这会他到有些庆幸这丹药卖的贵了。 “那我……”陆博病急乱投医，又看向其他丹药，他好不容易逮着个修真位面，自然想充分利用，不求修真成仙，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玄渊点了点头，“我见过几个科技位面的商人，身体大都和你相仿，充满秽恶，所以首先要去除体内恶气。” 玄渊说完，张开手掌虚空一抓，就见他手里出现一个青色瓷瓶，“这是灵泉玉露，能清除恶气，梳理经脉，最适合你这种凡人。” 凡人……陆博脑补玄渊嘴里吐出“你们这些鱼唇的凡人”的情景，那画面太美，他不敢看！qaq陆博抛去杂思，垂涎地看着玄渊手里的瓶子，想要一口喝掉的同时，意识到玄渊竟说了这么多话，“这个多钱？” 玄渊短暂停顿，接着声若平常地说：“一百星点。” 陆博听了这价格，眼冒精光，恨不得开口直接说打包一百个带走，事实上他嘴巴快了一步，真的说了出来，“我要一百个打包。” 穹简直不忍直视了，将头瞥向别处。 玄渊脸上难得露出无语表情，握着瓷瓶的手紧了紧，“灵泉玉露服用多了也没有其他效果，一瓶就能除去你身体里恶气，之后灵泉玉露的灵气便缓慢的调理经脉，等将经脉理顺了，你可以再服用其他丹药。” 陆博听他这么说，逐渐冷静下来，又感激玄渊的厚道，若对方只为了完成交易，一定不会出言提醒，管你喝多了有用没用，反正不是我逼你买的。 看这灵泉玉露的价格就知在玄渊的位面并非多么贵重的东西，他的猜测还是非常靠谱的，这灵泉玉露仅仅是玄渊门派的灵泉泉水，门派弟子平日里就喝这个，但玄渊经营位面商店多时，也知道这泉水对他们来说普通，但对于其他位面的人来说，不亚于灵丹妙药。 陆博将玄渊定位于外冷内热型人，对他也就不再这么畏惧了，“我来十个好了。” 眼看玄渊皱了皱眉，陆博怕他误会，连忙补充，“我有家人，不仅我喝，也给他们喝。” 玄渊舒展开眉眼，点了点头，另一只手再次虚空一抓，又出现了九只瓶子，陆博这才看清，那些瓶子并非被玄渊抓住，而是浮在他掌上，陆博觉得玄渊简直狂拽酷霸*炸天，别提多羡慕了。 “对了，这个有保质期一说吗？呃，就是多久不喝会失效？”陆博觉得这不是自打嘴巴吗，刚才解释完是给家人喝，现在又问能搁多久，他脸上有点红，不好意思看玄渊。 玄渊眼睛仿佛能将他看透，却并不点破，“你位面的情况我并不清楚，但看你体内恶气积郁已久，恐怕也是污浊不堪，若是从位面商店拿出，则尽快饮用，若是搁在位面商店，则不必担心。” 陆博彻底放心了，唯恐玄渊被他惹烦了，连忙发起交易。 十瓶灵泉玉露，只要一千星点，陆博觉得太值了，交易完后，他再看玄渊，也没第一次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了。 他此刻心思全在灵泉玉露上，再加上玄渊也不是能聊天的人，俩人当即告别，陆博拿着十瓶灵泉玉露带着穹回了自己位面商店。 回到位面商店，陆博顾不上看穹一眼，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灵泉玉露的瓶身，眼神狂热的，都要给瓶子烧化了。 被忽略太久的穹不满地哼唧一声，同时他心里也有不少问题要问，“为什么只卖九十个神石？” “呃，刚和少虎交易完薯苗，估计短时间内不好换取神石，所以想要留点。” 穹下意识反问：“神石在你手里又没有用？” “也许现在是没用，但说不准哪天就有用了呢？而且神石能跟玄渊换取星点，也能留着应急。” 穹似乎很不理解他的做法，尤其是在陆博知道灵泉玉露之前，极度渴望攒星点买洗髓丹的时候，竟然还留着十块神石不出售。 这个问题暂且搁一边，穹又问：“你买十瓶灵泉玉露，是想分给宿舍的同学？” “怎么可能？”陆博吃惊道，别说他们刚认识一周，就是认识久了的朋友，他也不敢轻易将这种类似于灵丹妙药的东西拿给别人，并非单纯是舍不得，而是太过惊奇的东西，怕让人怀疑，所谓怀璧其罪，他还想好好生活了，“我只想我和我妈喝。” 穹表情有所和缓，他真怕蠢宿主一个冲动，就将灵泉玉露分给别人，继而泄露出位面商店的事，到时蠢宿主就离死不远了，“那你买这么多干什么？想要放在商店里出售？” “啊？”陆博压根没想到这么做。 穹见他表情错愕，就知自己猜错了，“那你买这么多干什么？玄渊也说喝多了没有用。” “我怕万一哪天玄渊消失了，或者不再跟我做交易，多买几瓶备着，虽然玄渊说喝一瓶就够了，之后只等着灵气滋润经脉，但地球的环境你也知道，万一一瓶作用不大呢？” 穹这会是真无语了，总算里摸清了陆博的性子，一个词总结就是患得患失，做任何事都喜欢留条后路，纵使一切小事上看起来完全没有必要。 俩人相对无言一会，穹率先打破沉默，“反正你买了十瓶，你和你妈妈喝完，还能剩下八瓶，不如拿出一些在商店里出售？” 陆博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摇摇头，“这灵泉玉露并不是我这个位面的产物，卖一瓶少一瓶，与其我把它当成商品卖了，不如我自己留着，也许以后会用上。”陆博心想虽然现在家里只自己和妈妈，但以后未必不会有他重视的人，“而且这是玄渊那位面的东西，他又不是来不了我的商店，若是看见我高价转手从他那买来的东西，不知道会不会介意，若是他跟着涨价了，或是不再卖给我了，我不是得不偿失吗？” 穹一开始对于陆博的话嗤之以鼻，觉得他还是患得患失的意识作祟，可越琢磨越觉得有理，陆博不局限于眼前利益，甚至连以后都想到了，不免对他另眼相看。 “我只是引导者，从旁辅助，一切都听从你的。” 陆博点点头，跟穹打声招呼，接着就迫不及待拿着一瓶灵泉玉露离开。 第31章 灵泉玉露 陆博从位面商店退出，手里握着一瓶灵泉玉露，他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才刚两点多钟，躺在床上想了想，最后实在按耐不住激动，不顾现在是凌晨，这就要将灵泉玉露喝了，陆博想坐起来，老旧的沙发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紧接着，妈妈睡的卧室，也传来几声细微的辗转动静。 陆博不敢再动了，他知道妈妈睡眠一直不好，稍微有点声音就能醒来，且醒了后就不容易睡着了，他慢慢放平身子，索性只扬起脑袋，一手托着下巴，喝了灵泉玉露。 这灵泉玉露入口极为清沏甘洌，顺着喉咙缓缓流下，陆博立即有种沁人心脾之感，整个人为之一振，手指长的小瓶，眨眼就都喝光了，虽然相信修真位面出品，又是玄渊推荐的东西，必定不同凡响，可陆博仍止不住地想，就这么一点到底能不能除去体内恶气，z国的空气实在略凶残了一点。 陆博咂了咂嘴，刚才那种滋味似有点上瘾，仿佛他从没喝过水一般，还想在喝。 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细细感受着身体，企图察觉出什么变化，手指不自觉微微用力攥紧瓷瓶，直给那瓷瓶捂热了，他仍精神十足，一点都不困，也不知道是兴奋的，还是那灵泉玉露的功效。 察觉陆博心中所想的穹不满地哼唧一声，在他脑海里大声抗议着，“这明明是我的功劳！我不是说了吗，我升级的同时会帮助宿主提升精神力，精神力强大了，自然不容易疲惫，精神充沛！” “好好好，你的功劳。”陆博在心里安抚着穹，这才想起穹之前说过的话，可他仍然觉得一定也有灵泉玉露的功效。 穹已经不想说陆博什么了，明显是“外国和尚好念经”心理，他重重哼了一声，决定不搭理这个喜新厌旧的蠢宿主。 陆博虽然不能得知穹心中所想，但凭那声冷哼，也察觉出一丝对方情绪，他觉得自从穹虚拟成像以来，情绪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傲娇。 “你才傲娇，你全家都傲娇！” 陆博：“……” 陆博躺在床上，他虽然不困，但本性使然，还是希望自己快速入睡，他在心里数着羊，反而越数越清晰，当数到三百的时候，他肚子传来几声闷响，好像有点微微疼痛。 他起先将这归咎于心理作用，毕竟他一直想着灵泉玉露的事，可肚子疼的越来越厉害，到后来他不得不跑向厕所。 排泄过后，厕所里顿时充斥一股恶臭，连陆博自己都被恶心到了，他连忙开了排风。 陆博躺回床上没一会，肚子再次排山倒海翻腾起来，他一边想着难道这是灵泉玉露效果，一边再次风风火火冲到厕所，厕所的臭味还没散去，他捂着嘴坐到了马桶上。 若只去一次，陆妈妈还当儿子起夜，可这不到两分钟，陆博就往厕所跑了两次，且听脚步声急匆匆的，陆妈妈担心的跟着起来了。 陆博虽然在厕所，但午夜极为安静，耳听卧室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动静，紧接着啪的一声，有光亮顺着门缝漏了进来，陆博就知是妈妈起来了，他现在极为后悔自己的冲动，早知道就白天再喝了，也省的妈妈跟着折腾。 “小博，你怎么了？是吃坏肚子了吗？”陆妈妈在外面敲了敲厕所门。 陆博其实这会肚子已经不疼了，但厕所太臭，他又不好意思开门，只能捏着鼻子喊道：“恩，没事，妈你回去睡吧。” 偏偏这时穹还幸灾乐祸，“让你这么急不可耐。” 陆博有点委屈，是个人拿到灵泉玉露都会忍不住的好吗？ 陆妈妈真以为儿子吃坏肚子了，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我去给你找点药。” “妈，不用，哎，妈你回来，你听我说。”陆博扬声叫道。 陆博不是小孩，不可能嫌苦不吃药，陆妈妈听他声音认真，转身又回来了，恩了一声，“你要说什么？” 虽然说出来妈妈还是会担心，可不说的话，妈妈不明所以，更加茫然无措，说不准见他一直不出来，还要带他去医院，陆博有预感，后半宿，他得住厕所里了，平时在家上厕所也没有锁门习惯，他真怕自己呆久了，妈妈冲进来。 “那什么……”陆博吞吞吐吐几声，“刚才我在位面商店和别的位面商人交易……” 陆妈妈听说位面商店的事，一颗心提了起来，下意识以为是位面商店造成儿子不舒服了，急急打断他，“你没事吗？” 穹虽然不知陆妈妈想的什么，但单凭那声音就有所察觉，立刻不高兴地嚷嚷着，“你快解释清楚，不要再让我背黑锅了！” “没事没事，妈，你听我说，我刚才和修真位面做交易，换了些灵泉，能清除体内恶气，现在估计就是往外排呢。” “修真是什么？”陆妈妈下意识问道，但结合后面的话，她有所了悟，心中更加着急，“你怎么什么东西都敢吃呢？别的位面的好东西，未必对你有好处啊！” “修真就是……就是修炼成仙……”陆博跟妈妈说出这个词，总有点不好意思，好像自己痴人说梦，他含糊地一带而过，“总之很厉害了，我真没事，一点不舒服都没有，反而越来越精神呢！” 陆妈妈站在外面有些无语，母子俩心思非常相像，陆妈妈这会有点像陆博第一次听说修真位面时的反应，比起陆博当时觉得不可思议的惊讶，陆妈妈更觉得修炼成仙简直天方夜谭。 陆妈妈想了想，仍旧不放心，手握在门把上，就要开门。 陆博听见动静，吓得大叫了一声，“妈！你别开门。” 陆妈妈一个哆嗦，握着门把手，没有拧开，倒是更加着急了，“你真没事就出来啊！” 陆博无奈，苦着一张脸，只得解释道：“太臭了，妈你先回屋我就出来。” 陆妈妈愣了下，这才知道原因，松了口气的同时忍不住笑了下，“你这孩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陆妈妈还是依言回了卧室。 陆博站起来，又将高处的小窗户推开，这间房子的厕所是个暗厕，只顶上有一扇书本大小的窗户，还是通向楼道，这也是为什么房主给厕所安了排风扇。 他从厕所出来，快速将门关上，唯恐气味传到屋里，陆妈妈站在卧室门前仔细打量，见他脸上并无憔悴神色，这才放了心，可仍忍不住埋怨道：“你怎么什么都敢吃？那古代皇帝多少想求仙问道，炼长生不老药的，结果不都吃死了？” 陆妈妈下意识将修真想成炼长生不老药。 陆博打趣道：“妈，你还知道这个？” “那当然，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比如那个谁，秦始皇，还有那个谁，就那个汉代皇帝，之前《长门怨女》不就这么演的吗？” “妈，那都是电视剧，不能当真。”陆博一直觉得z国历史向电视剧极其扯淡，皇帝、皇子都个顶个的痴情专一，尤其妈妈口中的那个《长门怨女》，暑假时他跟着看过两眼，里面主要是演绎汉武帝与阿娇缠绵悱恻的爱情，最后因爱生恨，情节之狗血，让陆博看的吐血。 “怎么不能当真？要修仙真这么容易，人人都长生不老了。” 陆博还想跟妈妈念叨念叨，可肚子再次疼了起来，一边往厕所奔，一边快速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除了一直拉肚子，没一点难受的。” 陆妈妈跟着追到门外，无奈叹口气，站了一会，又去厨房烧热水。 一晚上，陆博数不清上了多少趟厕所，直到早晨，他肚子才终于安静下来，陆妈妈跟着折腾了半宿，眼睛下挂着重重黑眼圈，脸色黯淡，非常不好，乍一看，好像她是拉了半宿肚子的人。 陆博心中有愧，再次自责自己心急，反而他跑了半宿厕所的人，倒是红光满面，精神十足，丝毫没有熬夜的沉钝之感。 “妈，你看我气色是不是比昨天要好？我感觉浑身都轻松了，特别舒服。”陆博在原地蹦跶两下，感觉四肢十分轻盈，仿佛一跳就能飘起来似的。 陆妈妈仰头看了会，按说天天相见的人，变化小的话是看不出来，但陆妈妈愣是看出儿子整个人都充满朝气，脸上原本一些暗沉的痘印，都褪了干净。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掌下的肌肤又软又嫩，让陆妈妈想起了儿子小时候不由得又惊又喜道：“真的诶，你脸上的皮肤跟小孩子的一样。” 陆博也摸了摸，一脸喜色，他倒不是高兴自己皮肤好，而是高兴这灵泉玉露的效果，“妈，一会你也喝一瓶……不不不，还是等明天早上再喝。” 陆博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拉肚子，要是母子俩一块抢厕所，那就悲剧了。 陆妈妈还有点不敢置信，之后又不住地期待着，话说哪个女人不爱美，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声喃喃：“不知道脸上的斑能不能去掉。” 陆博哭笑不得，感情妈妈将灵泉玉露当成美容药了。 “一定能的，你看我脸上痘印不都没了吗？”陆博不由得想起小学时妈妈的样子，那会家里还没发生变故，妈妈温雅清丽，街坊四邻没一个不说妈妈是美人的。 陆妈妈既期待又担心，“你那痘印本来就浅，可我这斑都十多年了。” “你就放心吧！” 第32章 身体的变化 陆博虽让妈妈别再去干家政了，可这两天的活都安排出去了，原本以陆妈妈的意思，是至少干完这两天的，可陆博喝了灵泉玉露，拉了半宿肚子，陆妈妈不放心给他一个人留在家里，最后只得给公司打电话，推了未来几天的活。 好在如今家政正是紧俏的活计，家政公司手底下也有不少人，那老板只微微抱怨几句，挂了电话转脸就安排了别人。 陆博心想自己拉肚子也不全然是坏处，他推着妈妈往卧室里走，“妈，你去睡会吧，我已经没事了。” 陆妈妈见儿子明显的变化，总算不再担心灵泉玉露的效用，她一边笑着说“都起了哪还睡得着”，一边打了个哈欠。 陆博见状，当即将照了半宿的灯关上，“妈，你睡吧。” 陆妈妈点点头，这会困意袭来，躺下之前又想到什么，支起身子说：“你早点吃什么？拉了一宿，该吃点软和的东西，要不我给你煮点粥？” “不用不用，我馋咱家门口的锅巴菜了，我出去吃。”陆博边说边换起了衣服。 “你啊，肚子刚好点就去外面瞎吃，去吧去吧。” 陆妈妈安心躺回床上。 陆博穿着宽松的短裤t恤，拿着钱出门了，吃了一个礼拜学校寡淡的早点，他确实想念家门口的大饼油条锅巴菜了，可他转念又想到自己喝了灵泉玉露，这东西是有排毒作用的，也不知吃完油腻的早点，肚子会不会再次有反应，陆博可不想当众出丑，于是将早点捎回家。 回家后，妈妈果然睡着了，陆博轻手轻脚将锅巴菜倒碗里，端着来到客厅，吃之前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心想以后要是吃完食物就要拉肚子，那可怎么办？ 抱着实验的心态，陆博决定开吃，反正再折腾也不会厉害过昨晚，新炸出来的油条又长又饱满，枣红色的透着油光，看着就有食欲，他拿起来吃了一口，预想中香酥口感没有，反而吃到一嘴陈旧的油腻味，别提多恶心了，他立刻噗地吐在了桌子上，回想着刚才那个滋味，真是一口都不想碰。 陆博跑到厕所，匆匆漱了口，总算将那股味道冲淡，他回去后将油条远远推开，又吃了口锅巴菜，虽然没有油条这么恶心，但滋味仍非常不好，说不出的怪异。 陆博这会真没什么食欲了，他心中有了猜测，就是不敢断定是外面买的早点不好，还是他吃完灵泉玉露再吃普通食物就这个反应。他想了想，打开冰箱，从里面端出昨天剩下的饺子，也不顾冰凉，捏了一个搁嘴里。 饺子里的汁水，由于温度关系有些凝固，馅料虽已称不上美味，但至少在正常范围之内。 陆博当即知道了，并非他以后不能再吃普通食物，而是外面卖的早点材料不好，陆博庆幸自己以后还能正常吃饭的同时，心中又非常复杂，家门口的那家早点铺，是他最喜欢的一家，滋味浓郁，配料十足，已经吃了三年了。 陆博心想等妈妈醒来后，一定告她别再去外面吃了，陆博将买的早点都倒掉，端着饺子往厨房煎了煎，他原本喜欢吃煎饺子，但这次吃了十来个就不想吃了，倒不是像刚刚吃油条那样恶心，只是觉得有点腻。 他有预感这是灵泉玉露的功效，同时又止不住觉得不可思议，小小一瓶两三口就能喝完，竟能改善人体这么多。 没事可做又不敢出去，陆博玩了会游戏。 十点左右，卧室里传来动静，他连忙分心看了眼，见妈妈已经从床上下来了，虽然脸色仍是没什么光泽，但至少比早上时好很多了。 陆妈妈打着哈欠走出来，早上补了一觉，效果意外的好，竟比晚上睡得还沉，她看儿子玩着游戏，丝毫没有埋怨指责，之前几年儿子太过老成，一点都不像个孩子，这会难得对什么东西感兴趣，她反而觉得松了口气。 “早上吃的什么？”陆妈妈随口问了句，继而想到儿子几乎隔三差五就要吃门口那家锅巴菜，也就没指望回答，“中午想吃什么？” 在顾云泽的带队下，陆博只要跟随就好，他挂上机，抬头看着妈妈，指了指垃圾桶，嫌弃的说：“妈，以后可别在那家吃早点了。” 陆妈妈闻言一愣，接着看见垃圾桶里几乎整颗的油条，不解问道：“怎么了？” “可能我喝完灵泉玉露后身体有了变化，能吃的出来那些东西都不是拿好料做的，咬一口差点没吐了，别提多恶心了。”陆博说着，又回想起自己吃了好几年，更是满脸嫌恶。 “啊，真的吗？”陆妈妈不敢置信地扒拉了几下垃圾桶里的油条，之后气愤的咬牙切齿，那家早点铺开了好几年，生意一直红火，整天将超市买的桶装油搁在门口，人们见了，自然以为他们用的好油，虽然知道外面卖的食物就是这么回事，可一想到他们家吃了这么多年，陆妈妈也跟着犯恶心。 “真的呢，明天您喝完灵泉玉露就知道了。” 陆妈妈见那灵泉玉露这么有效果，忽然立刻就想试试，可儿子既然说明天，那就明天吧。 “那你早晨吃的什么？”不会是没吃饭吧？陆妈妈说着，走向厨房。 “我吃的饺子，煎了煎。” 陆妈妈看着盘子里还剩下一半的煎饺子，忍不住埋怨道：“你这孩子，刚拉完肚子，就吃这么油腻的东西。” 陆博赞同地点点头，“我也觉得有点腻，没吃几个。” 陆妈妈看了眼挂在墙上的表，“那我现在做饭吧，弄点清淡的，熬个粥，做个素什锦，再摊几个鸡蛋饼，你还想吃什么？” 陆博一想到妈妈做的清脆爽口的素什锦，忽然胃口大开，“别的不吃了，妈你多做点素什锦。” “恩。” 陆妈妈钻进厨房忙了起来，都是简单的料理，唯一比较麻烦的素什锦，也只是用料比较多，胡萝卜、圆白菜、黄瓜、菜花、木耳、花生、腐竹，一一下水焯煮，陆妈妈知儿子要回来，提前一天买了丰盛的食材，她手脚麻利，转眼就都处理好了，“小博，马上就好了。” “哦！”陆博应了一声，在游戏里跟顾云泽说要去吃饭去，就下线了。 陆博起身跟着收拾茶几，然后去厨房帮妈妈端饭，他刚刚不过随口说了句多做点素什锦，结果家里最大的不锈钢盆，足足做了一满盆。 “妈，你怎么做这么多？” 陆妈妈往盆里倒完调料，就开始搅拌，“我想了，外面的食物都不干净，你现在嘴又这么挑，去学校我怕你吃不好，正好你有位面商店，我做一些不爱坏的食物，你搁位面商店里，不愿意吃食堂饭菜时，就吃点这个。” 陆博哭笑不得，今早尝出外面食物不好的时候，他就起过这个念头，只是他和舍友们同进同出，也不方便背着他们吃独食，这才将念头抛在脑后，没想到妈妈跟他想到一块了，他刚要说出自己的顾忌，转念又想，带一些也不要紧，他喝完灵泉玉露后还没尝过食堂的饭菜，万一同样不好，他吃不下去，也总不能让自己饿着。 “恩，行啊。”陆博随口应了一声，忽然他想起一个问题，连忙呼喊着穹，“穹，位面商店的时间是静止的，还是和外面流速一样，我的意思是我把食物……” 穹在陆博刚开口时就理解了他想问什么，不等他说完就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你要失望了，位面商店是宿舍精神力构建的空间，自然跟着宿主所在位面的时间流速相同。” 陆博果然垮下肩膀，小声喃喃着，“原本还想位面商店要是时间静止，那比冰箱还好使了。” “哼！”穹已经不想说陆博什么了，除了想着考试作弊，就是想着当冰箱这些有的没的。 很快，陆妈妈做好了午饭，母子俩坐在客厅里吃着，陆妈妈睡了一觉，更是清楚注意到陆博身上细小的变化，譬如离近的时候能闻见一股淡淡的清冽香气，不同于人工合成的香水，这种香气非常自然逼真。 陆妈妈见儿子仿佛褪了层皮，脸上滑溜溜的，心里乐开了花，笑着打趣他要是女孩就好了。 母子俩愉快地吃完饭，陆博抽出钱包，翻了翻里面的现金，“妈，下午去超市吧。” “超市？对对对，你有位面商店了……”穹听陆妈妈这么积极，还挺高兴，谁知接下来又听她说：“你买完东西带去学校，也省的大包小包麻烦了，直接往位面商店里一仍，想吃时就拿出来，对了，以后你把手机钱包也搁那里，这样就不会被偷了。” 陆妈妈越说越兴奋，甚至已经想到等陆博毕业的时候，还可以将行李搁在位面商店，轻简拎着打掩护的空箱子，就能回来了。 “哼！”穹不高兴了，蠢宿主的妈妈果然跟蠢宿主的思维一样。 陆博哈哈大笑，母子俩换了身衣服，这就出门了，等到了离家最近的一个大型超市，陆博从门口推了辆车，忽然有些激动。 穹察觉到陆博情绪起伏，不解地咦了一声。 陆博推着车跑到妈妈旁边，豪气地说：“妈，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虽然这话以前他也说过，但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底气十足。 “我能有什么想吃的啊！”陆妈妈知道儿子用意，笑得合不拢嘴。 母子俩逛起了超市，以前不舍得买的东西，这次也毫无顾忌买买买，像是橄榄油，陆博只知道它好，但怎么个好法不知道，陆博一口气拿了好几瓶。 陆妈妈见小小一瓶就将近二百，心疼的不得了，忙按住了陆博伸出去的手，“买它干什么？” “妈，橄榄油对身体有好处，以后你就吃这种油，我现在也能赚钱了，不求别的，只求你身体健健康康的。” 陆妈妈听了心中高兴，跟喝了蜜似的，可仍疼的慌，最后架不住陆博坚持，就都依了他。 俩人推着购物车慢慢溜达，偶然又走到卖红酒的货架前，陆博知妈妈晚上睡眠不好，听说睡前喝点红酒有助于睡眠，还美容，也拿了几瓶。 陆妈妈无奈道：“你又买红酒干什么？” “妈，以后你睡觉前喝半杯红酒，有助于睡眠的。” “那也不用买这么多啊。” 陆博怕自己之后忘了这事，等妈妈喝完了，她自己又不买，干脆多买点，反正酒是越沉越香，不开瓶，不怕放坏，他要这么说，妈妈一准反对，于是找了个借口，压低声音道：“我回来放店里几瓶。” 陆妈妈愣了愣，继而反应过来儿子说的是位面商店，她对位面商店的事不了解，也就不再过问。 陆博原本是随口扯的借口，后来意识到，这红酒真可以拿到位面商店卖，远的不说，就说端木回风，就有极大可能对红酒感兴趣。 在一楼食物区买了不少东西，之后母子俩坐电梯上了二楼，二楼是生活用品区，陆博一眼就看见了在前面可移动的货车里，做促销的瓷器。 他推着车快步走过去，只见里面放着一些白瓷碟，白瓷碗，因个头小，统一只卖两元。 陆博再次想到了端木回风，虽然青花瓷也是白底，但远不如现代工艺做出来的光亮洁白，不知情的人，定以为是高档货了。 各种尺寸的碗碟，陆博一样买一对，之后又见货架上有卖成套的餐具，和做促销的明显不一个档次，珠圆玉润，泛着柔和光泽，陆博挑了套富贵大气的红牡丹的，比着古人喜好来。 陆博不等妈妈问，主动解释：“这是我搁店里的。” 陆妈妈了然地点点头。 陆博觉得自己快要爱上逛超市了，看哪个东西都觉得端木回风会喜欢，适合做交易。 穹感受到陆博此时心中所想，满意地哼哼几声，“这就对了。” 后来直到购物车再也塞不下，陆博才意犹未尽地推着车去结账。 第33章 新的商人 纵使出了超市就打车，可单将东西搬上楼，陆博就累的胳膊发酸，可见他买了多少东西。 陆妈妈见他不住地揉胳膊，半心半意念叨，“你平时太缺乏锻炼了。” 陆博坐在沙发上喘了口大气，觉得妈妈说的太对了。 穹恨不得商店摆满货品，陆博一回到家，他就不停催促着，“快将东西拿进来上架。” 陆博将东西送进位面商店，陆妈妈见东西一样一样在他手里消失，纵使昨天看过很多遍，她仍觉得十分惊奇。 陆妈妈见儿子只拿了两瓶红酒，给家里留了四瓶，不免劝道：“你再多拿几瓶，给我留一瓶就够我喝很久了。” 陆博当初多买，本就是怕自己忘了，妈妈喝完又不主动去买，自然不肯多拿，“妈，这叫饥饿营销，我放的太多，就不值钱了。” 陆妈妈哪知道拿进位面商店的东西可以先收起来，她还以为只要送进位面商店，就自动上架，也就信以为真了，“什么饥饿营销，你直接说物以稀为贵不就得了？” “恩恩，差不多的意思，妈，我进商店整理一下。” “去吧。” 陆博闭上眼靠在沙发上，意识进入精神层，这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他睡着了一样，陆妈妈守在他旁边看了会，这才起身继续去收拾。 送进位面商店的东西都胡乱堆在一起，穹高兴地围着绕圈子，陆博见他上一秒还笑容满面了，下一秒就郁闷地撇着嘴。 陆博奇怪道：“你怎么了？” 穹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你看看商店有多大，你置办的商品才有多少？连百分之一都放不满。” 刚刚还觉得买的东西多，可放在二百平米的商店里，确实不够看了，“我之前就有些在意了，二级商店就有二百平米，那满级的商店不得比超市几层加起来都大？虽说位面商店是面向各个位面，但东西太多了，单靠一人也顾不过来吧？” “你还只局限于这零零碎碎小件的商品。”穹鄙夷地看着他，“你怎么不想想汽车、飞机、坦克呢？” 陆博惊悚了，“这些也能当商品？” “只要你弄得来，就能当做商品。”说完，还挑衅地看着陆博。 “汽车啊……”他忽然有了个卖给端木回风汽车的念头，脑中跟着浮现出在熙攘的古街道，两边都是长发儒衫的古人，一辆汽车却喷着烟雾飞速行驶，只觉得这画面不伦不类的好笑，他敢说只要他卖，端木回风绝对感兴趣，但最便宜的汽车也要三四万，要想和玻璃制品赚的一样多，就得跟端木回风换几万件古董，否则的话，他还穷折腾什么？再说端木回风也不会开车，实在容易出事，若古代真有人因此丧命，他也责无旁贷。 这念头只在他脑海一闪而过，接着就被搁置了。 接下来，陆博就将东西都放进展柜里，那几个两元的白瓷碟白瓷碗，被灯光一照都像是件艺术品，更不用说那套骨瓷餐具，细腻的白色质地，如珍珠般泛着柔和光泽，怒放的牡丹典雅秀丽，底下趁着黄色缎布，更是金光闪闪富贵逼人。 红酒也放了上去，之后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器皿，都是卖相极为好看的。 穹环顾了一圈仅有的的十来个展柜，哀怨地催促，“你快多准备商品吧，再吸引些其他位面的商人，你总不能光指着端木回风吧？” “我知道。”陆博无奈道：“可除了端木回风和少虎这俩位面我知道他们需要什么，别的位面我根本不知道靠什么吸引。” 陆博忽然想到了什么，诶了一声，“我一级的时候只能搜索比自己位面低的原始位面，那么我现在升到二级了，是不是能搜索到更高的位面？” 穹的眼神飘忽了一下，支吾着，陆博心中一紧，“怎么了？” “那个，我刚升级完，能量消耗的有点多，暂时搜索不了。”穹有点底气不足。 陆博闻言险些抓狂，搜索不了别的位面，就意味着他只能等着别人找上来？可转念一想觉得有点怪，要是每次升级都消耗能量过多，那是不是代表以后都搜索不了？ 穹察觉到陆博心中所想，忙谄媚道：“不会不会，以后再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这个保证很可疑，好像之前曾发生过什么事一样，“你是背着我做了什么？” “你不要用这种抓奸的口气质问好嘛？”穹眼神游移，最后见陆博仍不想放过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嚷嚷，“好吧，我承认，是我升级时折腾的，我想帮你解锁更多权限，就用能量试了试。” “结果呢？” 穹垂头丧气，“失败了。” 陆博：“……” “我一开始也是好意。” “行了，以后别这样了。”原本也没用过几次搜索功能，可这会一失去这功能，又显得珍贵起来。 穹郁闷地闭上嘴。 那现在仅能靠少虎、玄渊和端木回风的位面来做交易，前者是长期投资，中者地位超然，他手里也没什么能拿来交换的，扒拉来扒拉去，如今只能紧紧抓住端木回风，陆博觉得对方在自己眼里成了肥羊，有点歉意。 提到端木回风，似乎已经很久没看见他了，陆博不信他对自己的商品没兴趣，就怕他又找到别的能提供玻璃制品且更廉价的位面，环视了一圈展柜里新置办的器物，几乎全是为端木回风准备的，陆博心中一突，扬声叫道：“穹，出来。” 穹立即出现在陆博面前，小心翼翼问道：“什么事？” “端木回风是一直没来店里吗？帮我查查最近今天商店都有谁来过。” 这些数据都存在穹的脑海里，他几乎想也么想就能说出来，“少虎几乎一天来两次，每次都用狂热的表情看着店里的东西，端木回风昨天来过，不过并没有要求联系你。”鉴于自己之前犯了错，以至于搜索都暂时做不到，穹打算稍稍透露一点，“端木回风看起来十分疲惫，估计在他的位面非常忙碌吧。” 陆博心中稍定，但愿端木回风是真的现实中很忙，同时期待这次的商品能让他主动联系自己。 陆博从位面商店退了出去，原本以为妈妈早该收拾完了，却见她还一头扎在厨房里，“妈，你干嘛了？” 他刚问完，就闻见一股浓郁的辣香，刺着鼻子痒痒的，“现在就做饭？” 陆博走过去，见厨房柜台上摆满了处理到一半的食材，若都是晚饭的话，那可相当丰盛。 陆妈妈挥了挥跟前的烟，这抽油烟机不知道多少年，都不怎么管用了，仅仅炸个辣椒油，厨房里就烟熏火燎的呛人，“我看你喝完灵泉玉露，拉了半宿肚子，我肯定比你闹得还厉害，怕明天给你做不了饭，提前弄出一些，还有你明天不是回学校了吗？我做一些不怕放的，让你带走。” 陆博看着这铺满一桌子的食材，相当无语，“妈，不用准备这么多。” “不麻烦不麻烦，这个酸辣萝卜丝，是我刚才新腌的，可能还不太入味，你现在就搁位面商店里，省的搁完冰箱再拿出来，一冷一热的反而不好，你那位面商店不热吧？”陆妈妈边说，边递过来一个透明饭盒，她还是想象不能，位面商店里究竟是什么样的。 “位面商店不热。”陆博接过饭盒，凑在鼻子前闻了闻，顿时，一股浓烈的酸辣之味飘了出来。妈妈做的酸辣萝卜丝，是用白萝卜腌的，整个萝卜切的细细的，泡在山椒水里，再拌上白醋、白糖，晶莹剔透的萝卜丝，光看着就胃口大开，一般人吃第一口时，会觉得味道太冲，但停下后又开始怀念那滋味，直到不知不觉间都吃了，才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那味道了。 “我还酱了个牛肉，做了泡椒凤爪，再煮点茶叶蛋，炒个花生，就差不多了，这些都是凉着也能吃的。” 陆博简直哭笑不得，“妈，你做太多了。” “不多，你不是说现在吃不得外面的东西吗？万一学校食堂也吃不了呢？到时你就买点米饭，配这些东西吃，我这还嫌不够呢，毕竟你可是要在学校呆一个礼拜的。”陆妈妈认真说完，又开始小声念叨：“这些菜也不怎么下饭啊，要不再做个蓑衣黄瓜，或是肉皮冻……” “妈，你别做了，我和舍友们住一块的，也不方便吃独食。” 陆妈妈闻言，为难地皱起眉毛，有一瞬间的犹豫，可最后仍不放弃，“再不方便，你也能找到独处机会吧？总不能因为这个就饿着自己？这些菜都不麻烦，只要搁阴凉的地方，也不容易放坏，你就搁你商店里，有备无患。” “好吧好吧。” 陆妈妈始终担心儿子改口后，在学校吃不饱，晚上做的极为丰盛，且都是陆博爱吃的，陆博吃的满头大汗，一边幸福地打饱嗝，一边又夹了块香酥辣椒，搁嘴里嘎巴嘎巴地嚼。 因转天要让妈妈喝灵泉玉露，陆博特意让妈妈早点睡，搞得明天像是要举行什么盛大仪式似的，他则是和顾云泽几人玩到快一点，才下线准备睡觉。 万籁俱寂，逼仄的暗厅里，关上灯后是伸手不见五指，熟悉的环境让陆博几乎沾上枕头就睡着了，他感觉自己没睡多一会，脑海里忽然响起穹兴奋的声音：“三级科技位面，编号457786211商人请求联系。” 第34章 新的位面商人来访 穹的声音响了好几遍，才逐渐传进陆博的脑中，等他反应过来后，几乎一下子就清醒了，他一边快速进入位面，一边问道：“你刚说什么位面？” “三级科技位面。” 陆博倒吸了口气，地球现在才是一级科技，这就意味对方是来自更高科技位面的人，难道会是人类未来的姿态？会不会像电影里演的，大脑袋小身子？ “接通。”他兴致盎然，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前方。 随着陆博的话音落下，眼前渐渐出现一个身材匀称的中年男人，男人身上穿着一件看不出材质的紧身衣，肩膀宽阔，大腿粗壮，陆博第一反应是超人，可惜对方没有内裤外穿，腰上是一条金光闪闪的粗腰带。 唔，这个形象实在让陆博不知说什么才好，有种超脱现实的未来感，可又总觉得哭笑不得。 男人的声音与他强健的身体不符，既快速又尖锐，感谢两字后面跟着一串奇怪的发音，陆博没记住，估计是他们那的一种信仰，跟地球的“上帝”、“佛祖”、“观音菩萨”差不多。 陆博见对方外貌和普通人差不多，有点失望又有点安心，但他总觉得对方脑袋比例确实比自己的大，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咳，先生，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噢，年轻的先生，我是来自三级科技位面的史宾杜，很高兴见到你，能在无数位面中遇见，这是幸运女神的指引，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知道你的名字。”史宾杜在说自己位面等级的时候，不自觉挺了挺下巴。 史宾杜用抑扬顿挫的声音说着长长的开场白，陆博实在没法模仿这种浮夸风，自我介绍就显得简洁的多，“我叫陆博。” “噢，陆博先生，让我再次说一声很高兴见到你。” “史宾杜先生，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比起对方的场面话，陆博倒是发自真心的，毕竟新的位面商人，意味着一笔新的买卖，不知到底是自己店里什么的东西吸引了史宾杜，难道是今天新上架的瓷器？ “是这样的，陆博先生，我见你那个盒子里装的像是食物，噢，五颜六色的真可爱。”史宾杜伸出熊掌般的大手，手背上覆着一层卷曲的汗毛。 陆博有点没反应过来，他在超市买的零食还没有送进位面商店，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向展台，只见那上面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透明饭盒，里面装的正是妈妈让他带的素什锦。 “……”陆博看向穹，对方眼神飘忽一下，之后就梗着脖子，一副我没做错的表情。 “怎么了？难道那不是食物吗？” “哦，那是食物，史宾杜先生你没看错。” 穹擅自将他带进来的食物上架，这让陆博有点介意，可眼前的生意他也不能拒绝，好在穹只能上架物品，不能设置价钱，想到这，他又有点窃喜，如今搜索功能使用不了，食物却引来的新的位面商人。 陆博故作平常，一边说着，一边将饭盒拿起来，素什锦用多种食材制成，五颜六色泛着油光，看着就有食欲。 “噢，我果然没看错，竟然是真的蔬菜，太棒了！”史宾杜小小惊呼一声，后半句是压低声音的自言自语。 总感觉对方看见食物，跟自己看见古董时的反应一样呢？ “恕我冒昧。”史宾杜露出个歉意表情，“不知在购买之前，我能否尝尝滋味？因为单凭样子我也无法确定是否符合我们位面的口味。” 陆博觉得史宾杜的理由比较合理，他自然不介意先让对方尝尝，“好的，请稍等。” 陆博退出位面商店，爬起来去厨房拿了个吃饺子蘸醋的小碟，又拿了双筷子，将它们一并带进了位面商店，他在柜台上面将素什锦拨出来一些，保证每种食材都有，陆博见对方手里没有餐具，就将筷子一并送了过去，不知对方会不会嫌弃。 史宾杜虚空一抓，那碟素什锦就出现在他手里，他笨拙地握着筷子，刚刚明明见陆博握着很轻松，自己却怎么也握不好，半天才用“挂”的方式，挑起一块软乎乎的黑色食材。 陆博看他将木耳送进嘴里，细细咀嚼，虽极力掩饰，可眼中却藏不住享受、叹息的情绪。 健壮魁梧的史宾杜，手里却端着一个不及巴掌大的小碟，笨拙地吃着，这让他看起来有些可笑。一碟子东西统共就这么点，纵使史宾杜吃的再慢，三五分钟也都吃光了，他一脸意犹未尽地将碟子和筷子送了回来，“真是美味的食物啊！” 陆博点点头 史宾杜掩嘴咳了一声，脸上露出友好笑容，“我想要换取陆博先生位面的食物，水果蔬菜粮食都要，不知陆博先生有什么我能提供的帮助？” 这生意听起来简单，陆博来了兴趣，他没想到对方要求这么低，但一时又不知道能换什么，“星点不行吗？” “噢，抱歉，我的星点已经不多了，但我是三级科技位面，一定有陆先生需要的。”史宾杜神情一紧。 陆博心中没怎么失望，反而被史宾杜挑起了兴趣，“不知史宾杜先生的位面，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呢？” 史宾杜听出陆博口中的有趣，是指他的位面没有的东西，了然笑了笑，伸手一抓，便拿出一把银色手【枪】，线条流畅，枪管厚重，看起来非常高端漂亮。 “这是把空气手【枪】，可将流进空气腔的空气压缩，射击出去，无需弹药，在我的位面，是最普及的一种武器。” 陆博倒吸了口气，眼神狂热，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史宾杜心中了然，“你要知道，这毕竟是你的位面还无法达到的科技，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用一把空气【枪】，跟你交换一百斤食物，不计种类。” 一百斤食物，不计种类，就算平均十块钱一斤，一共也才一千块钱，能换把高科技武器，绝对超值，可以说是白菜价了，但是这枪到他手里没什么用啊！ 陆博不舍地看了眼空气【枪】，就收回了视线，“史宾杜先生，你要知道我的国家是个和平的国家，纵使我喜欢空气【枪】，可到了我的手里几乎没什么用。” 有一瞬间，史宾杜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但很快又变成了彬彬有礼的模式化笑容，“空气【枪】的工艺并不算复杂，你可以在你的位面开发普及起来，相信这会给你带来一大笔财富的。” 陆博心想我去制造枪支，这不找死吗？同时又觉得奇怪，按理说商人们都避免自己的商品被交易对象研究出来，这意味着之后再也不能用那件东西做交易，他猜不透史宾杜怎么想的。 “史宾杜先生，你的主意是不错，但我只是一个小老百姓，超过我位面科技太大的东西被我拿出来，到时带给我的就不止是财富了。” 史宾杜惊讶地看着陆博，实在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心思竟这么通透，他心中焦急，一脸为难，“噢，我的星球是金属星球，武器最为先进，不知道陆博先生想要什么，最好能说出个大概来。” 金属星球？四个字两个词，实在透出不小的信息量，陆博暗暗心惊，同时视线不自觉移到史宾杜金灿灿的腰带上，原本以为只是金色的，现在再看，倒像是金属制成的。 “史宾杜先生，不知道你的腰带是什么金属？” 史宾杜在腰带上拍了两下，“你说这个啊，这是黄金，是我的星球上一种人工金属，怎么，陆博先生有兴趣吗？” 陆博闻言，呼吸不自觉急促了一下，竟然真的是黄金，不过听对方说是人工金属，就不知道跟自己位面的相不相同。 史宾杜见陆博问这个，心思立刻活络起来，摘下腰带，介绍着，“虽然是人工金属，但金闪闪的很漂亮，我们星球上的人都喜欢拿来做成小装饰。” 不等陆博开口说要看一看，史宾杜主动发来了申请，“陆博先生可以先看一看。” 虽然卖不成空气枪让史宾杜有些可惜，但要是能用金子换食物，那就实在太超值了！ 陆博点了接受，对方的金腰带，立刻出现在陆博手上，原本以为是中空的，没想到竟是实心的，沉甸甸的压手，看样子像金子，可不代表真跟自己位面的金子一样，想要开口跟史宾杜说自己要回去鉴定一下，又怕对方会觉得自己行骗。 察觉到陆博心中所想的穹忽然开口，“我帮你鉴定。” 陆博愣了愣，吃惊问道：“你还能鉴定金属？” 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当然了。” 史宾杜见状，就知陆博对于引导人还没了解透彻，跟着在一旁补充，“引导人能鉴定出当前位面存在的物质成分。” 说完后，他面上一僵，要是对方的引导人能鉴定出来，也就说明对方也能制造出这种金属，那他还怎么做交易？ 史宾杜看着穹，紧紧抿着嘴，心中祈祷鉴定不出来。 陆博光顾着庆幸这下省了不少事了，没注意史宾杜的情绪变化，他将腰带递了过去，穹仅仅是用手覆在上面一捋，就鉴定完了，他在脑内跟陆博交流，“是万足金。” 穹知道这事关利益，丝毫没表现出一丁点兴奋，他本身就是人工智能，只要他想，情绪绝对不会让别人看出来。 我靠，竟然是万足金？陆博呼吸急促心跳加快，“真的吗？” “恩，含金量不小于999.9‰。”穹还维持着面无表情的姿态，可脑中的声音却透着兴奋，知道这笔交易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陆博晕晕乎乎的，连手心都开始冒汗，他刚要说这种金属我的位面也有，可转念一想，要是自己位面有，还跟同意史宾杜用金子交换，对方会不会怀疑？是怀疑他说假话，还是怀疑这金子在自己位面的价值？ 陆博犹豫起来，心里琢磨着不引人注意的说辞。 史宾杜一直留意着陆博表情，见他忽然沉默不语，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急得抓耳挠腮。 陆博注意已定，“史宾杜先生，这种金属我的位面果然没有。” 史宾杜大大松了口气，刚觉得金子要跟着水涨船高，就听对方说：“不过除了用来做饰品，这种金属还能用来干什么呢？” 史宾杜哑口，脸上憋的通红，黄金的延伸性强，所以才适合做饰品，但硬度不高，也注定它制作不了什么有用的东西。 “不过我看着他金闪闪的确实挺漂亮的，不知道我的位面的人会不会喜欢。”会，绝对会喜欢，简直要为之疯狂了，陆博在心里自我吐槽着，“所以我想换一些试试，先看看我位面的人的反应，不知道史宾杜先生打算怎么交换？” 史宾杜偃旗息鼓了，心里犹豫来犹豫去，最后咬牙道：“一百斤黄金换一百斤食物。” 第35章 交易内容 “一百斤黄金换一百斤食物。”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他在这里要感谢妈妈做的美味素什锦，吸引来了史宾杜，然后还要感谢穹的自作主张。 穹翻了个白眼，“喂，这可不是好词！” 幸好陆博提前有思想准备，才没在最后一刻破功，他现在都要乐疯了，嘴部肌肉直抽抽，但他想自己不能这样欢欢喜喜答应啊，还得做足姿态，咬咬牙，皱皱眉，最后在史宾杜越瞪越大的眼睛下，“为难”地点了点头，“那好吧，就当试试水了。” 史宾杜松了口气，面露喜色，这人一高兴，难免就话多起来，史宾杜唠叨两句，“哎，我们星球的食物，都掌握在贵族手里，想吃上一口普通蔬菜，实在是难。” 史宾杜自知失言，不自然地笑了一声，补救道：“不过我们平时喝的代餐液，其中营养比正常食物还要高，也更加均衡，你看看我，人到中年了，身材还保养的不错吧，我们那的贵族，一个个都吃成猪了。” 他说到最后，声音里感慨万千，不难听出，要是能吃到正常食物，身材走样也甘愿。 陆博恍然大悟，又忍不住想史宾杜的位面究竟是什么样，一般人连普通食物都吃不上？ 似怕陆博不信，史宾杜还说个不停，“不过我买这些食物，也不敢拿出去卖，就是给亲戚朋友吃。” 陆博宁愿他拿出去卖，不过持保留态度，谁知道史宾杜说的是真是假，他问：“那这一百斤食物，你有什么要求吗？” 史宾杜认真的想了想，“一百斤食物里，要五十斤蔬菜，最好多点种类，再要十斤水果，呃，我比较偏好甜一些的水果，剩下的四十斤都要米和面，你的位面有米和面吗？” “当然有。” 史宾杜眼睛闪了闪，“那太好了！” 陆博等了等，见他没别的交代了，“那一百斤黄金你什么时候都准备好？” “你对黄金饰品有没有什么要求？” 陆博摇头，“没有要求。” “要是没有要求的话，明天我就能准备好。”史宾杜没说的是，街上多的是黄金饰品小店，出趟门就能买到了。 陆博心中更加断定在史宾杜的位面，黄金不值钱，恐怕就跟他位面的玻璃似的，但拿到了端木回风的位面，就成了珍宝。 “你要的食物，我也能明天准备好。” 史宾杜抚掌大笑，“那好，那我们明天联系，陆博先生，祝你有个愉快的一天。” 再也没有更愉快的了，他笑眯眯地回道：“再见，史宾杜先生，也祝你有个愉快一天。” 俩人当即切断了通讯。 “史宾杜是已经离开了吧？”陆博公式化的微笑像是凝固在脸上，仍没什么巨大起伏。 穹还觉得奇怪，心想陆博这会怎么反而这么平静了？ “你不是看着他离开的吗？” 陆博揉了揉自己的嘴角，“我怕他没真的离开，而是躲在某处偷看我私下里的反应。” 穹无语地看着他：“他已经离开了，没有你的允许，是建立不了连接的，他只能浏览商店商品，而不可能看见你的一举一动，更不可能藏在暗处偷窥你。” 陆博点点头，一只手搭在穹的身上，“容我先笑一会。” 说完，真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到浑身打跌，带得穹都跟着一颤一颤。 笑了好半天，他才不这么激动，只不过说着说着，总是忽然又笑了起来，“看在你这次立功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私自上架的事。” 穹气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咯吱咯吱磨牙，“这是光立功的事吗？你算算一百斤黄金能卖多少钱？至少一千万！” 陆博听了那个数字，忍不住心跳加快，他紧紧按着胸口，唯恐自己高兴得抽过去。 穹见即将完成一笔不错的交易，也是十分高兴。 “哈哈哈，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啊，实在太巧了。”巧合到诡异的地步，陆博真怕一睁眼发现是一场梦，“我先离开了，早上还得给他准备食物了。” “恩。” 陆博退出位面商店，他想自己得赶紧睡觉，早上顶门就去菜市场，可他现在能睡得着才有鬼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每隔十分钟就要摸出手机看一看，心想天怎么还不亮？ 他折腾了快两个小时才睡着，也睡的不踏实，几乎妈妈屋里刚传来一点动静，他就惊醒地睁开眼。 “穹穹穹，跟史宾杜的交易不是我做的梦吧？”陆博的声音有点惊慌失措。 “不是不是，所以你快去准备食物吧。” 陆博大大松了口气，身子都有点软了，他见妈妈从屋里出来了，也跟着爬了起来。 “咦？起这么早？”陆妈妈看了眼墙上的表，这才刚六点。 “是啊。”陆博片刻不愿耽误，已经开始换着衣服，“我昨晚谈成了笔交易，对方用黄金跟我换食物，我要去菜市场。” 陆妈妈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用黄金换食物？” “恩，对方位面缺食物，但盛产金属。” 陆妈妈觉得新鲜，她此刻还不知道儿子是以什么比例换的黄金，只当比现实贵一些，充其量能换几克黄金，赚个千八百的。 陆博没敢跟妈妈说换了一百斤黄金，他怕吓到妈妈，就是自己到现在还没平复心跳。 “那我跟你一块去吧，对方都要什么食物？” “要五十斤蔬菜，十斤水果，四十斤米面。” “要这么多啊，那咱得多跑两趟。” 俩人快速洗漱，就出了门，幸好这小区旁边就有个大型的封闭市场，虽然时间还早，但已有不少老太太来逛早市。 看着琳琅满目的蔬菜，陆妈妈一时也不知道对方是想要什么，“买什么呢？” 陆博心想只要是蔬菜就行，“来十斤红萝卜，十斤黄瓜，十斤土豆，十斤白菜，十斤青椒。” 陆妈妈不忘嘱咐，“分量给我们称足点啊，要不然下次不来你们家了。” “诶，保准分量足。”菜贩一见这是大买卖啊，扔下在一边挑土豆的大婶，叫了老伴，一块给陆博称蔬菜。 妈妈的话提醒了陆博，他怕分量真不足，再和史宾杜闹得不痛快，不是因小失大吗？于是他多要了两斤土豆。 陆博要的数量虽多，但种类不多，很快菜贩就给称好了，陆博和妈妈拎着四个塑料袋，吭哧吭哧往家走，等把蔬菜放下，俩人又去粮店买米买面，二十斤一袋的规格，各买了一袋，至于水果，陆博买的西瓜和葡萄，正好是应季的水果，价格适中。 等俩人买完东西回到家，已是气喘吁吁。 陆妈妈喝了口水，起身走向厨房，“儿啊，早起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随便吧，咱赶紧吃，吃完您就喝灵泉玉露。” “哎！”提到灵泉玉露，妈妈动作都轻盈了，麻利地做好了早餐，等母子俩吃完饭收拾利索，陆妈妈看着陆博，眼中既期待又忐忑，双手不停搓着身上的衣服。 陆博见妈妈跟个小孩似的开心，自己也跟着高兴，这就拿出灵泉玉露。 陆妈妈眼睁睁看着一个小瓷瓶，凭空出现在儿子手上，继而想到这是位面商店的神奇，再联想到因为有了位面商店，才有灵泉玉露，她感叹地叹了口气，心里除了喜悦，还非常复杂，“这就是灵泉玉露？” “是啊。”陆博将小瓷瓶递了过去。 陆妈妈接过来，搁在耳边摇了摇，能听见里面咚咚作响，“这么点就能让人改变这么大吗？” 要不说不愧是母子，陆博喝灵泉玉露时，也产生过这种怀疑，不过灵泉玉露的效用已经在他身上充分验证，陆博自然就有发言权，“是啊，妈你快喝吧，喝完后就变得美美的了，立马年轻好几十岁。” 陆博说完，自己都觉得这话太像电视里忽悠人的广告了。 陆妈妈笑骂了陆博一声，这就拔开塞子，她先闻了闻，一股清冽香气窜入鼻中，顿时觉得提神醒脑，陆妈妈毫不迟疑喝了灵泉玉露，末了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水，对了，你当初喝完多久后开始跑厕所的？” 陆博回忆了一下，因为那会是夜里，时间感有点模糊，感觉没多一会，肚子就疼了起来，“十分钟吧？” 陆妈妈点点头，将小瓷瓶搁在的桌上，陆博注意到妈妈的手有点抖，也不知是兴奋的，还是害怕。 “你说，会不会我岁数大了，喝这个不管用了？”陆妈妈频频看着钟表，因自己毫无反应，而不停的按着肚子。 陆博有跟玄渊提过自己要给家人喝，而对方也没提醒，陆博估计应该跟年龄无关，“不会的，卖我灵泉玉露的人没说有年龄限制。” 陆妈妈心神不宁点了点头，一直不住地变换着坐姿，忽然，她诶了一声，脸上露出喜色，“我肚子有点动静了。” 等她说完那句话，眉毛猛地一跳，站起来就往厕所跑，“有作用了，有作用了！” 陆博还记得那种疼痛，尤其是第一次的时候，肚子里仿佛安了个抽水马桶，不停的从四肢百骸抽东西，除了疼，浑身还阵阵发酸，但见妈妈却是一脸喜悦地跑向厕所。 “妈，你没事吧？”陆博其实知道除了肚子疼点，其他并没什么，跑了半宿厕所，甚至连脱水症状都没有，反而越来越精神。 “没事没事，你别管我，你自己玩电脑吧。”陆妈妈的声音从厕所里传出来而闷闷的，她这会总算明白了昨天儿子为什么不让她进来。 陆博知道妈妈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恩了一声，坐回沙发上等着，可他始终坐立不安，一方面担心妈妈，一方面心里也装了别的事。 过了一会，陆妈妈弯腰驼背出来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只上了一次厕所，陆博就觉得妈妈脸色比刚刚要好了些。 陆妈妈见儿子没玩电脑，也没开电视，只干巴巴坐着，不解问道：“你怎么不玩电脑？” 陆博不答反问：“妈，你没事吧？” “你也喝过，应该知道除了肚子疼，别的根本没事，而且真就像你说的，感觉身体变轻了，你别管我呢，你自己玩吧。”陆妈妈说完这话，脸色一变，扭身又跑向厕所。 等妈妈再次出来，他犹豫一下，说道：“妈，我想出去准备点商品，你自己一人在家没事吗？” 陆妈妈这时才知道儿子为什么不玩电脑，她挥了挥手催促，“有什么不行的？你快去办正事要紧，正好你不在，我就呆厕所不出来了。” “那好吧，妈你把手机也带进厕所，要是不舒服了，一定给我打电话。”陆博心里仍有一丝担心，怕妈妈年纪大了，受不住灵泉玉露的效用。 “恩恩，我知道。”陆妈妈来不及多愁善感，又奔向厕所了。 穹知道陆博是真的要去置办商品，顿时来了兴趣，“去哪？买什么？” “去淘宝街，买些人工宝石。” 第36章 人工宝石 陆博还是受了史宾杜的启发，既然对方位面的人工黄金，能在自己位面媲美真正的黄金，那么自己位面的人工水晶，是不是也能在其他位面被当成珍宝？陆博一下子就想到了端木回风，同时又为自己动不动就想从他那捞好处而有些汗颜。 穹听了他的想法，恨不得举双手双脚赞同，催促他快点去准备。 坐了半个小时的车，陆博来到淘宝街，单是站在街口，就能感受出里面人头汹涌，各种叫卖声连成一片，这种景象在一般的商场上可看不见。 穹兴奋起来，“快去快去，多淘点好东西当商品。” 陆博硬着头皮挤进去，这淘宝街前身是个旧货市场，东西便宜不说，还总能淘到好东西，至今陆博衣柜里还有几件花二三十淘来的外套，那是真正的外单货，做工料子都极好，慢慢的，旧货市场名声越来越大，后来扩建，不仅占地面积翻了一倍，还有了正式名字，虽性质有了些变化，但价格仍非常亲民，运气好的话还是能淘到好东西。 淘宝街里甬道狭窄，商铺毗邻，便是门口都被支上了各种摊子，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幸好陆博有目标，并没无意义地闲逛，很快就听见一个悬挂在门口的大喇叭里，传出清脆洪亮的叫卖：“现在全场卖十块，十块钱处理，十块钱甩卖，真正的清仓，真正的甩货，你不用问价，也不用讲价，全场卖十块，买啥都十块，随便挑，随便选，十块钱你买不了吃亏，十块钱你买不了上当，真正的物有所值，拿啥啥便宜，买啥啥不贵……” 陆博找到目标，顺着声音，走进了十元店，这家十元店在淘宝街里非常有名，种类多质量优，宽敞的卖场里，摆着各式各样的东西。 他要买的是人工宝石制成的饰品，像是锆钻和各色水晶。 陆博走过日用品区，走到饰品区，见整个一面货架上全都是，花样繁多，流光溢彩，他喜不自胜，恨不得都划拉进来，同时想象着端木回风见了后的反应。 他精挑细选，比着古人的喜好来，尤其找一些个头大的宝石，挑了好几十件，才意犹未尽去前台结账。 那老板见他买了这么多，扯了个大红塑料袋，一件一件算着数目。 虽说明知十元一件不讲价，可陆博还是忍不住问了句，“老板，我买这么多了，能给我便宜点吗？” 那老板头也不抬，从桌上抓了一把蝴蝶造型的水晶卡子塞兜里，“便宜是便宜不了，送你几个卡子吧。” 那卡子，才有指甲盖这么大，但搁在篮子里就是菜，送也比不送强。 十元一件的饰品看着便宜，可好歹买买就花了快一千，陆博拎着这些东西出来，也说不上心疼，只是从网上买的话一定更便宜，但为了尽早上架，他一刻也不想等。 买完人工宝石的饰品，陆博打算直接就回家了，穹还是意犹未尽，不住地劝他在转转。 “淘宝街里大多是卖衣服、化妆品的，放位面商店意义不大。”再说他还担心妈妈了，也不知道拉肚子过去没过去，身体有没有像他这样改善的这么明显？ 穹见他心不在焉，只能在位面商店里叹了口气。 回到家，陆博站在门口，心里想着妈妈现在会变成什么样？他还没来得及将钥匙捅进去，大门就被一把拉开了。 “小博！” 陆博抬起头，只见从窗户里漏进来的炙热阳光，照在妈妈年轻朝气的脸上。 他看着妈妈，极其错愕，昏暗的楼道里，尘土飞扬，仿佛陷入光怪陆离的幻象，又回到了幼时，妈妈无忧无虑地生活着。 陆妈妈见儿子目瞪口呆，这比嘴上夸她更要直白，她已经是笑得见牙不见眼，不住地摸摸脸，“你那……咳，太管用了，除了斑变淡了，连皱纹都少了。” 陆博逐渐回神，看着妈妈的变化，比自己切身体会灵泉玉露的效用还有怪异，只不过妈妈虽然气色样貌皆变年轻了，但眼中神采却还是饱含着岁月的沉淀，他晕晕乎乎跟着进了屋，惊叹道：“妈你变化实在太大了” 陆妈妈笑得合不拢嘴。 “妈，你还拉肚子吗？” “还在断断续续跑厕所，不过比之前隔的时间长多了，肚子也不怎么疼了。” 陆妈妈说着，简直很不多再拉久一点，将身体里的脏东西都排出去。 “那就好，那就好。” 陆妈妈接过儿子手里的塑料袋，见里面是各种饰品，实在好奇，单看全部这么囫囵堆在一起，就知不是值钱的东西，“还有位面要这个？” “恩，你看这些宝石虽说是人工的吧，但晶莹无暇，要是拿到古代，还不被当成宝贝？那时人们可想不到，宝石还能人工制作。” 陆妈妈一想，还真是这样，跟着也兴奋起来，她见时候不早了，就说：“你去整理商店吧，妈妈这就做饭去。” “恩。”陆博进入位面商店，先将刚刚买的人工宝石的饰品上架，连两元的白瓷碟搁在展柜里都立刻高端大气上档次，更何况本身就闪闪发亮的宝石饰品，一点不亚于真正的宝石，尤其那个镶满锆石的项链，闪烁着彩色光线，简直让人挪不开眼。 整理好后，陆博环视一圈，商店里商品多了，他也跟着心情好，不自觉期待着能换来什么好东西，“去史宾杜的位面吧。” 穹应道，这就给陆博传送到对方的位面。 一踏入史宾杜的位面商店，入目全是银色金属装饰，流畅的线条和简洁的样式，有着超脱现代的美感，商店的大小，和陆博一样，显然史宾杜也是个二级商人，陆博逛了逛，见他出售最多的果然是金属制品，还有一些其他造型的枪支，被高高摆在中间位置，比上次他展示的□□，看起来还更具威力，简直像是科幻片里的产物，单是看着，就让人浑身沸腾，而造型简单的□□，反而成了陪衬。 “五百星点，哈~不过五块神石的价格，我还以为多么稀罕了。”穹说的是□□的价格。 这个价格同样出乎陆博的预料，他忍不住驻足看了半天，心里蠢蠢欲动，“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 陆博对比了下其他枪支的价格，几百几千不等，平心而论，真都不贵，至少跟玄渊的法器相比，可以说是白菜价了，“你还记得史宾杜曾说过，我有了□□，就可以让自己位面研究，然后自己制造，一般商人为了长远利益可不会说这种话。” 穹不在意地说：“那个史宾杜看起来可不像聪明人。” “我看他也不傻。” 穹原本想说管他呢，但隐约察觉出陆博的心思，“你要喜欢□□，就买呗，反正也不贵，留着防身说不准关键时刻还能救你一命呢。” 穹说到后来，都觉得这理由不靠谱，陆博一个学生，虽然有了位面商店，但也是闷头发财，哪里就用得上枪防身，还是这种拿出来后，反而会惹祸上身的枪，但没想到陆博眼中一亮，欣然同意了。 “你不就是想让我推你一把吗？”穹翻了个白眼。 被说中心事的陆博哈哈一笑，“我比较好奇吗！待会我问问史宾杜有没有什么使用限制，要是没有的话就买一把试试，反正□□又不需要子弹，退一步说，即使我用不到，也可以拿去和端木回风或是少虎交易，我个人比较偏好卖给少虎，一来少虎位面需要打猎，□□威力再小，也比少虎的石矛石箭要好，再有少虎能换给我神石，我能和玄渊换星点，而端木回风只能跟我交换一些古董，而且端木回风恐怕也有怀璧其罪的顾忌，相反少虎就完全不担心了。” 原本陆博只重视赚取现实中的钱，如今看到了玄渊给的灵泉玉露的好处，现在他颇有种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的决心。” 穹见他脑子转的还挺快，高兴得直点头，巴不得多多完成交易，尽快升级。 陆博又转了一圈，见真的都是金属制品，“联系史宾杜。” “好的，正在发出邀请……邀请已接受。” 第37章 □□ “噢，陆博先生，晚上好。”史宾杜一出现，就用他那抑扬顿挫的声音问好。 “晚上好，史宾杜先生。” “陆博先生，食物已经准备好了吗？” “是的。”陆博说完，就拎出了准备好的东西，一一介绍着。 史宾杜垂涎地看着那些蔬菜，“噢，它们可真新鲜。” 他说完，不等陆博问，也拿出了准备好的黄金，只见各种金饰堆在一起，被装在一个金属盒子里，金光闪烁，宛如一个藏宝箱，有点和陆博今天购买一塑料袋人工宝石异曲同工，陆博盯着箱子，心脏狂跳，恨不得立刻将十根手指伸进去，感受黄金的冰冷触感。 这画面实在太刺激了，回到自己的位面商店，他一定要将金饰都带在身上，感受当暴发户的酸爽！ 陆博心中闪过各种奇怪心思，面上淡淡笑着，嘴角都要抽搐了，“那好，咱们交易吧。” 史宾杜对于食物也有些迫不及待，双方很快完成交易，陆博看着脚边的金属箱子，心里都要乐疯了，他差点直接跟史宾杜道别，忘了空气【枪】的事，还是穹提醒了一声，陆博方如梦初醒，“哦对了，史宾杜先生，我刚逛了逛你的商店，看见空气【枪】，我想问一下，空气【枪】有没有使用限制？还有使用次数是多少？” 史宾杜见陆博对空气【枪】感兴趣，立刻拿出十二分的热情，介绍道：“空气【枪】，顾名思义，只要有气体存在就能使用，它是靠压缩气体再发射出去，至于使用次数，这跟空气质量有关，在我的位面，空气对腔内金属损害不大，能使用十万次以上，就不知你位面的空气有没有腐蚀分子，所以我也不敢断言。” 陆博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过，可实在太快了，他没有抓住，这时听史宾杜接着说：“我的工厂进行测试，一般使用超过九万次，即便还没有损坏，也该更换了，防止紧要关头出现故障。” “哦，那就好，我想买一把玩玩。”迎着史宾杜狐疑的目光，他补充道：“只在位面空间里练练枪法，除非我嫌命不够长，否则是不会拿出去的。” 史宾杜听了，眼中失望一闪而过，“哦，当然没问题。” 鉴于空气【枪】并不贵，陆博实在喜欢这种不需要单独购买弹药的枪【支】，也没跟对方废话，直接购买了。 陆博买完枪，就告别了史宾杜，带着穹一块回去了。 回到自己的位面，陆博都不知道是该先看枪还是先看黄金，最后他还是遵从自己心中本能，将手伸进金属箱子里，在黄金中插来插去，“哈哈哈！” 穹：“……” 陆博玩了半天，才收手，但皮肤上似乎仍停留着沉甸甸的触感。 “你检验下这些黄金。”陆博说完，又玩起了手里枪，不时地摆着各种造型，想象着自己的英姿飒爽。 穹认命地去检验，黄金数量虽多，但他只摸一下就能检验出来，“都是万足金。” 陆博松了一大口气，又吃吃笑了起来，“你再检查下这把枪。” 他从中挑出几件样子精巧的项链、手镯，打算一会送给妈妈，同时想象着妈妈收到这些金饰后该有多开心。 “这有什么好检查的，反正你也不打算拿出去。”穹抱怨着接过空气【枪】，但当手覆盖上以后，顿时吃惊地瞪起了眼睛，“检查不出来！” 陆博了然地点点头。 穹反应过来，“也就是说这个材质地球上没有！”他说到后来，有些忿忿，“怪不得他不怕你研究空气【枪】的结构，原来重要的是在材料上面，地球没有这种材料，别人就算研究出来，也无法量产！” “他刚才说空气对腔内影响我就有所预感了。”陆博从穹手里拿过枪，也不知这是种什么材质，感觉比一般的枪要轻，设计的却非常合理，完美地嵌在手中。 这件事并不大，但穹就是气史宾杜的藏着掖着。 陆博倒不怎么纠结空气【枪】材料的问题，反正他压根没打算拿出去，他正惊奇于这是把货真价实的手【枪】，忽然想到位面商店里的环境可以自己设计，于是当即想象着射击场，眨眼间，一道墙平地起，隔出一个长长的房间，陆博不知道真正的射击场是什么样的，想象出来的也全凭他脑中构造，他本来也不是练习准度，于是一整面墙全是靶子。 陆博摆了个造型，抬手就是一枪，只听砰的一声，陆博似乎都能看见一道强大气流从枪管射出，将靶子轰出一个大洞。 陆博一边握着发麻的手，一边错愕地走向靶子，他摸了摸足有两指粗的洞孔，周围也没有灼烧痕迹，一点都不像是枪弄出来的，他此时既兴奋又忌惮，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情绪，这就是高科技位面的产物！ □□没有子弹，陆博玩了半天，也不求准度，只求开枪那一刹那的酸爽，同时在脑海里想象自己是个神枪手，打哪指哪。╮(╯▽╰)╭穹忍受了十分钟砰砰砰的噪音，终于受不了了，横冲过来拦在陆博身前。 吓得陆博出了一身冷汗，“你干什么？” “砰砰砰的，烦死人了。” 陆博只得收起了枪，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他再次将注意力放在金饰上，虽然知道这些东西值钱，可一时间他真不敢出手太多，只能一件一件去不同金店变卖，好在金饰不同于古董，有个浮动不大的定价，如今金价在三百元左右，转手的话怎么说也能卖到二百元一克吧？ 陆博见没什么遗落的，这就退出了位面商店，妈妈还在厨房里，显然准备了一顿丰富的晚餐。 陆博在心里yy了一会，将挑出来的金饰拿给妈妈，妈妈见了后，果然喜欢的不得了，她以为一百斤粮食换来的金饰全部都在这里了，还啧啧感慨，“这一下子能赚不少了！” 陆博忽然特想告诉她：你儿子位面商店里还有九十九斤了，棒棒哒！ 不过他怕吓着妈妈，再加上想给妈妈惊喜的虚荣心，于是没说。 很快，饭菜出锅，俩人吃饭时，陆妈妈问道：“你是今天走还是明天走？” 陆博咬着筷子想了想，“今天走，明天走太赶了。” “待会别忘了东西。”陆妈妈点点头，她早已将陆博带回来的衣服都洗好了，整整齐齐罗在沙发上，陆博之前用衣服包裹着古玩，虽并不都是脏衣服，但囫囵塞在包里，一来一回也满是褶了，陆妈妈顺道都给洗了。 “恩。”样子还得做，所以衣服也好笔记本也好，都得背在身上，陆博想想位面商店还有没有落下的东西，未来五天都要生活在学校里，要是缺什么东西，买本来就不方便了，何况还要塞进位面商店。 吃完饭，陆博背着东西要走，陆妈妈站在他面前，不忘嘱咐道：“你那位面商店，自己注意点，别让别人知道，要不然该将你当怪物抓走了。” 陆妈妈越说越怕，虽然自己给儿子准备了不少食物，可现在也不知道这样到底好还是不好，不准备吧，她怕儿子饿着，准备吧，又怕儿子吃独食被发现。 陆博想起上周有几次尝试将东西送进位面商店，幸好是小件的，也足够折腾的他跟做贼似的提心吊胆，一直往厕所躲，到现在回想起来还一阵后怕，他已下定决心，除非又有新的位面商人，想要新的东西，否则他绝不再在外面将东西拿进拿出，即便他答应妈妈食堂饭菜不好就吃妈妈准备的，但也是安慰成分居多，总不能为了自己一时口腹之欲，就让自己担这么大的风险，再说了，一次两次他能背着舍友吃独食，但也不能天天自己一个人吃吧，陆博还不信了，偌大的食堂就没有他吃得下去的食物。 “恩，妈，我心里有数。” “那行，你自己千万注意点，宁愿不做交易，也别因小失大。” “好。” 和妈妈告别，陆博坐车直奔火车站，t市挨着首都，各种特快、高铁、轻轨，一趟接一趟的，直接去火车站买票就行，做特快的话，路程也就十来分钟，比从他家到火车站，或是从火车站到学校还要快。 陆博坐在特快上，望着窗外出神，实际上他在思考位面商店的事，想象着卖给史宾杜的这些食物够他吃多久的，下次会是什么时候交易？ 就在这时，陆博手机响了起来，他猛地回神，拿起来一看，见上面显示着顾云泽的名字。 “喂？” “陆博，你回学校了吗？” “还没。” “那你现在在哪了？”特快上还是比较安静的，顾云泽一时也听不出来。 “我在特快上。” “哦哦，那正好，待会我去接你。” “啊？不用了！”陆博连忙拒绝。 “没事，我也刚从家里出来，就当开车兜兜风了。” “那好吧，谢谢你了啊。” “火车站那有个麦当劳，下了车你就去那找我。” “行。” 顾云泽下意识以为，陆博从隔壁市来，肯定比自己慢，却没想到人家那是特快，而且汽车路线和火车路线能比吗？ 算上到达再挤出车站，统共用了不到二十分钟，陆博来到的火车站外的麦当劳，作为全国统一售价的洋快餐来说，麦当劳的食物，反而比周围大大小小的饭店便宜，是以里面黑压压全是人，陆博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眼睛盯着街道。 他这一等，就等了半个小时，眼睛盯着川流不息的汽车，都快花了，直到一连串高亢的喇叭声叭叭叭响个不停，陆博为之一振，见果然是顾云泽的车，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 车窗缓缓降下，顾云泽倾着身子，意味深长道：“帅哥，约吗？” “约你妹！”陆博下意识开口，说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他和顾云泽并不算太熟，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向对方的表情。 顾云泽毫不在意，摸着嘴唇咂咂有声，“不约你妹，只约你，约的话就上车吧。” 陆博哭笑不得，拉开车门做进去，一回身，透过还未摇上的车窗，看见路边有俩中年人，正惊恐地看着他，陆博一阵心塞。 陆博收回视线，看着顾云泽说：“你要是不顺路，不用特意来接我。” 他是在等待的时候，才意识过来，若顾云泽家的方向，和火车站相同，上周五他就该说捎自己一程了，陆博刚坐稳，发现顾云泽怪异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奇怪问道：“怎么了？” 顾云泽由上到下打量着陆博，嘴里咂咂有声，“陆博，你这两天是不是跑韩国整容了？怎么比之前还帅啊？” 陆博心头一跳，“你瞎说什么，我哪有变化？” 顾云泽啧了一声，越说越来劲，“真的呢，你瞧瞧这脸，都快掐出水了。” 他说完，故意捏了捏陆博的脸，原本就想捏一下逗逗的，但指下触感又软又热，他忍不住多摸了两下。 陆博笑着躲闪，“快点开车吧。” 顾云泽原本还想说点什么，可后面传来催促的喇叭声，他不得不发动车子，一路上仍滔滔不绝说着陆博的变化，陆博问他自己到底哪里有变化，可他又说不出来，只说比以前还好看了，后来还整了一句酸词，说刚刚远远望去，整个人跟会发光似的。 回到宿舍，姜波和陈思荣也发现了陆博的变化，围着他啧啧称奇，顾云泽一副“我就说吧”的样子，跟着另外两人一起起哄。 第38章 推销宝石 好在陆博本身年轻，再加上原来气色也不差，除了脸上有一些褪的并不干净的痘痕，整体精神俊秀，所以喝完灵泉玉露后的变化，并不如陆妈妈那样巨大，在舍友眼里也就是皮肤变好了，看起来更顺眼了。 众人打趣一番，就陆续上游戏玩了起来，拜这两天连做周末任务的福，四人都已经五十级了，陆博、姜波、陈思荣用生活技能早给众人打造了一身比系统掉落的稍好一点的装备，本该换新地方练级刷耍威风，但现在还没过十二点，双倍经验时间早就没了，于是四人组队做起了剧情任务，剧情任务又长又枯燥，直到熄灯前，四十级的剧情任务还没全部做完。 爬上床，陆博终于可以光明正大进入位面商店。 “连接端木回风位面吧。” 接到命令后，穹丝毫不耽误，当即连接了端木回风的位面，将陆博送了过去。 陆博在端木回风的商店里逛了一圈，周围装饰仍是古色古香充满含蓄美感，只不过货架上的东西似乎换了一批，“联系端木回风。” 过了约七八分钟，端木回风的影像出现在面前，虽衣衫整齐，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可眼睛下挂着浓浓的黑眼圈，下巴上更蓄了层青冉冉的胡茬，看来穹说端木回风最近似乎很忙果真不假，对方脸上掩不住的疲惫，却比之前那种冷傲深沉，多了一丝成熟的魅力。 “陆博公子，安好，多日不见，公子更风姿俊朗。”端木回风许久不见陆博，更是一眼看出他的变化，却没深想，只当是有钱了，过的更好了，看起来才光彩照人。 “端木公子安好。”陆博原本也想说几句寒暄话，可端木回风气色确实不如从前，再说出什么夸赞的话来，他自己都觉得虚伪。 端木回风见陆博看着自己的下巴，下意识摸了摸，“在下最近公务缠身，失礼之处望请见谅，不知陆博公子这次前来有和需要？” 陆博这次是来推销人工宝石的，他怕端木回风找到别的合作位面，顺道试探一下，“我想换点青花瓷和玉器，哦对了，我新准备了一些珠宝，不知端木公子是否感兴趣。” 端木回风一听，就知陆博是来给自己推销珠宝的，想了想，说：“正好，年关将至，我要准备一批礼物，去看一看也好。” “那就有请。” 俩人来到陆博的位面商店，端木回风见这才几天没来就扩大了一倍，就知陆博等级提升，心中复杂，不由得想对方之所以这么快升级，想来是仰仗其位面优渥的条件，只是这个却是羡慕不来的。 “恭喜陆公子商店升级。” “多谢。” 细算下来，陆博有了位面商店后，合作最多次的，还属端木回风，所以他几乎下意识的，将从超市买来的那些器皿，摆在了最前面，端木回风一来到陆博的位面商店，一眼就看见最中间那套牡丹花样的餐具，他眼睛一亮，饶有兴趣地望过去。 陆博猜到端木回风会喜欢，心中跟着一喜，却听对方忽然略带可惜的叹口气，“这土倒是上好细料，洁白无暇，烧出来后且极有光泽，釉料颜色温和，只是这画工实在是差强人意。” 陆博心想你眼睛倒是毒辣，现代都是机械自动化生产，哪里比得上古代专人一一手工制作。 其实并不是说陆博选的这套餐具的花纹有多么差劲，甚至单说花样，陆博仍觉得现代工艺做出来的更好看，但机器批量生产出的物品，总少了一份厚重之感，缺少灵活神韵。 他忽然意识到选择这种东西当商品，似乎不是明智之选。 “可能是你我位面的文化差异吧。” 端木回风想了想，倒是接受了这个理由，然后再看那套富贵牡丹餐具，觉得确实不错，富贵中透着一丝婉丽。 “这套我要了，一共十二件，我拿十二件器皿跟你换。”端木回风也不傻，自然知道自己位面的器皿，价值必然高于对方位面的，陆博才肯换。 十二件器皿，就是每件一两万，也十多万了，陆博很知足，没再狮子大开口，“行。” 陆博在超市还买了一些两元的白瓷碟、白瓷碗，他想这次没有花样，总不会再让端木回风挑画工不好了吧？ “端木公子，再看看这几样。” 端木回风看了眼，叹气道：“可惜没有花样。” 陆博心塞，这才想到古代的杯杯碗碗，俱是有花样，除非是玉制的，他连忙说：“这小碟小碗，换一些上次你给我的青花小碟可不可以？” 上次那对青花小碟，足卖了八万，更因为个头小，便携带，陆博喜欢死了，甚至觉得比一般的青花瓷还要喜欢，他想要都是那个大小的，书包里一次能装上十多件。 端木回风想了想，点头同意，那小碟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最普通的杯盏。 升级后，陆博将商店重新“装修”一遍，地方宽敞了，展柜也多了，端木回风慢慢转着，忽然看见一个个展柜里的珠宝，流光溢彩的水晶，璀璨闪耀的白色宝石，端木回风悄悄吸了口气。 “这条项链，不知是用何种宝石做的。”端木回风指的，正是全场最闪亮的锆钻项链，这项链造型华丽，共分为三层，佩戴在脖子上的话，足能垂到胸前。 “这是锆钻。”陆博隐藏了锆钻在自己位面的真正价值，但却不愿隐藏名字，若是万一有一天被揭穿，至少他没说谎。 “锆钻。”端木回风喃喃念了一遍，“真是美丽，宛如天上繁星一般，这个陆公子打算如何出售？” 陆博想到上次一对玉碗卖了五十万，原本这次想再要一对玉碗，一来是有了前面经验，他知道玉碗的大概价格，二来玉碗是他卖的古玩里价格最高的，但转念又想到自己上次仅用玻璃器皿就换来了玉碗，这次若仅仅要玉碗，未免显得掉价，可他一时又想不到更好的东西。金子就别提了，且不说古代金子纯度不够，陆博现在手里有一百斤的黄金饰品，他也不打算跟端木回风换金子，而且最重要的事，金子对端木回风来说也相当贵重，若端木回风从中获利不多，怕是对于这些宝石的交易，就不怎么上心了。 端木回风见陆博犹豫，以为这锆钻价值连城，心中沉了沉，却并未催促。 “换些玉器吧，还像上次的玉碗，要玉质好的，做工精细的。” 端木回风见对方肯松口只要求玉器，心中大喜，只要陆博要的东西自己位面有，那么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好。”端木回风尽量让自己声音不过于急切。 虽然有了锆钻的珠玉在前，但其他一些水晶首饰，仍光彩夺目，不容忽略，尤其还有一些包裹着昆虫、花瓣的，端木回风忍不住心中感叹，真可谓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他问：“这是，水晶？” 陆博还以为古人并不知道水晶了，没想到被一语道破，心里难免有些失望，“没错，是水晶。” 陆博这次买的水晶饰品，除了有米粒大的水晶串成的项链、手链，还有两条包裹着昆虫、玫瑰的水晶吊坠，就不知里面的东西是真是假了。 水晶是大自然产物，非常稀少珍贵，端木回风压根没想到，陆博的位面，已经可以人工做出水晶了，所以在最开始称赞了一句“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端木回风哪个都喜欢，甚至已经开始规划哪件东西用在哪处，送给谁能发挥最大作用，而那些饰品可以拿来卖，又能卖到多少钱。 他逐渐冷静下来，“不知这水晶饰品，如何交易。” 陆博拿不准，钻石是端木回风不知道的，他开口要求换些玉器，但水晶显然端木回风能叫出名字，以珍稀度来说，价值就不如锆钻了，但既然端木回风肯换，就证明在对方位面，还是很珍贵的，至少不亚于琉璃。 “还是换玉器吧，一件水晶饰品，换一样玉器。”陆博特意强调以一换一，来提醒他前面的锆钻可不是一条项链换一件玉器。 端木回风瞬间领悟，意味深长看了陆博一眼。 陆博这次买的东西不少，端木回风几乎包圆了，陆博在心里感叹对方的财大气粗，同时因即将大额进项而激动不已。 端木回风挑完以后，就又带着陆博回自己商店挑商品。 陆博看了看各种精致崭新的青花瓷，下意识问：“瓷器我不想要全新的，有没有用旧了的，但完好无损的。” 端木回风想了想，“这也没问题，还请陆公子稍等三天，我整理一批府上淘汰下来的，虽是淘汰下来的，但并无损坏，也都是出自名家之手。” 陆博见端木回风谈吐，就知出身名门，这种气质是刻入骨子里的，必然在获得位面交易系统之前，就是世家子弟，其品味自不必说。 “行，没问题，那么等端木公子准备好了，咱们再交易。” “好。” 俩人做完约定，陆博就离开，脑中想象着这次交易物带来的价值，抑制不住大笑起来。 第39章 三卖古玩 周三，端木回风联系陆博，看样子是准备好了货物，也不知对方是摸清了他的时间规律，还是赶巧了，这次主动联系，正好是在熄灯后的五分钟，陆博已安安稳稳躺在床上，却又不至于睡着。 “陆公子安好，你要的货物已经准备好了，请清点一下吧。”端木回风的开场白，比每次都要简洁，几乎问候完就直奔主题。 “端木公子安好。” 端木回风拿出一件件商品，给陆博过目，同时给他解释着每样东西精贵在哪里，因记得陆博曾经提过要有款识的要求，除了几件玉器制品，都带款识，其中一个白玉镂空花卉瓶实在精致，那细密的纹路，让人看了都不是赞美了，而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同时惊奇古人究竟是如何雕刻的，陆博双手捧着，都怕稍微一用力，那玉瓶就碎了。 玉制品除了那个镂空花卉瓶，还有一白玉香炉，一个双耳壶，一块青玉镂雕蟒牌、白玉群仙祝寿摆件、金镶白玉吉庆纹带板、青玉童子佩。 至于其他商品，都是以青花瓷为主，譬如青花海水龙纹盘、青花牡丹兽耳盖罐、青花福禄寿棒槌瓶、青花开片舞狮琵琶尊、青花祥云纹小罐…… 许是因为给的是旧物，端木回风多给了几件，同时他自己也高兴，用府里淘汰下来的器物，就能跟陆博换取价值连城的珠宝。 陆博痛并快乐着，这么多古玩，能值不少钱，可他却不能一口气都出手了。 双方交易完毕，彼此眼中都不可抑制透着抹喜色，端木回风寒暄几句，就离开了。 “这个花卉瓶可真漂亮。”饶是穹，见了那个白玉镂空花卉瓶，都忍不住感叹。 陆博看了看，忽然觉得有点烫手，他不懂得古玩，但本能觉得这件东西价值不菲，已暗下决定先出手小件的，“这些青花瓷也不错，不知这次能卖多少钱，嘿嘿嘿嘿！” 望着一地的古玩器物，陆博有一瞬间反问自己是不是太过黑心，他换出去的东西加起来还不到两千，可要是能将这些古玩都卖了，保守估计能赚二百万，这真是很保守的估计，他每件是按十万的价钱估算。 但他很快又释然了，联想到自己跟史宾杜的交易，同样是人工金属，在史宾杜位面根本不值钱，就如同他卖给端木回风的人工宝石，但到了真正需要它的位面，就会价值连城。 穹赞赏地看着他，正因为陆博每次都用很廉价的物品换取一些值钱东西，所以系统评价才这么高，升级这么快，这也是位面商店的精髓。 “我就说嘛，你用心经营位面商店，比你上学还好呢，可你偏偏总是不务正业！”说到后来，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咬了咬牙。 陆博将东西都收了起来，将这周打算卖出去的，提前选好，玉器里他只拿了白玉群仙祝寿摆件和金镶白玉吉庆纹带板，算是投石问路，试一试器皿以外的玉器的价值，“我这样不也是不耽误吗？” 收拾完，他就退出了位面商店，安心睡觉去了，梦里都梦见自己数钱数到手抽筋。 转天一早，顾云泽顶着两黑眼圈，哀怨地看着陆博，“你知道你昨天半夜你咯咯咯笑了半宿吗？” 陆博一惊，不信地看着他，“啊？” “你还啊？笑了半宿，尼玛渗死人了。” 陆博只记得自己晚上做了个好梦，甚至醒了以后都还维持那个好心情，却不记得自己笑出了声。 陈思荣和姜波茫然地摇摇头，俩人睡觉都沉，是地震都很难叫醒的那种。 陆博和顾云泽头挨着头睡，怪不得他听的这么清楚，陆博心虚地说：“我都不知道。” 姜波一下子勾住了陆博肩膀，嘿嘿嘿笑了几声，“你梦见什么了？都能乐出声？是不是梦见大美女了？说起美女，咱班的陈美絮够漂亮的，我看她对顾云泽有意思。” 原来陈美絮那点故作矜持的伎俩，在众人面前实在明显，若真不在意，就不会是那种反应了。 顾云泽撇撇嘴，虽什么都没说，但显然看不上。 其余三人几乎同时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事若换在他们任何人身上，单单是那份虚荣心也能让他们高兴坏了。 似看出了众人纠结，顾云泽有些错愕道：“你们看上他了。”他虽说的是你们，但主要是看着陆博。 陆博摇了摇头，陈美絮漂亮归漂亮，但总是自持甚高，实在难以接近。 顾云泽这才又看向姜波和陈思荣，前者耸了耸肩，笑道：“无福消受。” 陈思荣推了推眼镜，“御姐型不是我的款。” 众人被陈思荣的回答逗笑了，说说闹闹出了宿舍，正好遇见形单影只的游豪，顾云泽虽然没睡好觉，但似乎心情不错，跟游豪说了几句话，游豪有些受宠若惊，粘着105的四人，一块去吃早饭，一块去教室。 转眼到了周五，陆博自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止不住想象这次古玩能卖多钱，连课都听不进去了，他这次知道顾云泽要送他和陈思荣去车站，索性跟其他人一样，下午上课时带着行李。 下了课，同学们一窝蜂涌出教学楼，边走边聊，脚步轻快，充斥着回家的喜悦，顾云泽径自走向车边，惹得无数人看过来，其他同学之前隐隐听说他自己有车，今天亲眼见着他开的是奔驰，心中了然，女生们眼中冒光，虽不一定真会做什么，可也止不住在心里yy一下，男生们普遍有些酸溜溜的，光帅不说，还有钱，性格还不差，摔，这日子没法过了！ 顾云泽将俩人送到车站就走了，只不过这次，通往火车站的大巴先到，陆博并不真去火车站，而是先去古玩街卖东西，他磨磨蹭蹭跟在人潮后面，原本想坐几站就下车，抬头看着车厢里密密麻麻的学生，忽然福至心灵，又退了回来，迎着陈思荣狐疑的眼神，解释说：“人太多了，我等下一辆吧。” 陈思荣点点头，“这大巴沿着周围大学城走一遭，又是周五，都是回家的学生。” 俩人边等车边聊，陈思荣要坐的公交车很快来了，告别之前，他嘱咐一句，“这个时候车上人都多，下辆来了你就上吧，要不然等你回家都几点了？” “恩，下辆车我准上。” 等陈思荣走了，陆博要坐的车也来了，他挤上明显比大巴宽敞不少的车，一早就占据了后门的位置。 周五下午只有一节大课，三点半就放学了，虽然路上耽误会，但陆博到了古玩街王爷爷的铺子，也才刚五点，陆博走进店里，王爷爷像等候他多时，热络地道了句，“陆博，来了啊。” “恩，王爷爷。” 王爷爷下意识看向陆博的书包，上次的玉碗，稍微做旧一下，转手就赚了十万，那对万字纹青花碟也赚了几万，如今他是巴不得陆博来。 陆博反而有些心虚，止不住想自己这么频繁出手古物，会不会太打眼了，他磨磨蹭蹭走到柜台前，故作镇定说：“我拿来点东西，您老给看看。” 王爷爷一副欢迎的表情，拿起了镜子带上。 陆博这次带来的仍是小件为主，他先拿出一件青花祥云纹小罐，王爷爷接过来仔细看着，又拿放大镜反复照着底部标识，这次的青花罐，明显比上两次的器物要“旧”一些，但仍然和真正的古玩有些区别，可要说无论材质还是工艺，都挑不出现代工艺作假痕迹，这也是王爷爷摸不透的地方，同时还有一个细节，陆博每次来卖古玩，身上不自觉散发出一种自信的笃定，这在新手身上很难看见，要知道，哪怕是在拍卖行拍来的东西，也有可能打眼，但陆博一丁点不确定的情绪都没有，好像那些东西是他亲自从古代带回来的一样。 王爷爷转念又一想，管他如何，这小罐的胚子出色，稍微弥补一下，保证瞒天过海，他也不跟陆博说自己打算，只当是真物再除去四成的利润，“这个应是明代的，品相还不错，我给你八万。” 陆博之前好歹也查了些青花瓷的资料，奈何网上各种价格都有，他的这个小罐不是名家作品，或者说不是这个位面的名家，也没什么历史意义，八万块差不多，“行。” 王爷爷知道他包里还有别的货，拿着放大镜等着。 陆博又拿出一个青花牡丹兽耳盖罐。 王爷爷发现，无论陆博拿出的东西是真是假，年代都非常统一，无论是玉碗或是青花瓷，甚至早些时候的那个山峰笔架，都是明代的款式。 陆博觉得这个盖罐因为有盖子，比那个小罐显得精致些，果不其然，王爷爷报了个十五万的价格，陆博欣喜，一边为那价格，一边为自己也有了些“眼光”。 他书包只塞这两件器皿，就再塞不下别的了，剩下的是小件玉器，他先拿出白玉群仙祝寿摆件，王爷爷见是玉器，略微有些吃惊，拿着放大镜看的更仔细，足看了一刻钟。 这个摆件雕刻的非常精致，巴掌大的玉饰，不仅将几位神仙的神韵雕刻出来，连角亭的瓦片，松柏的叶脉都雕刻的一清二楚，再远处，几刀就勾勒出一个隐藏在云雾之中的仙桥。 王爷爷捧着他，不住称赞，“漂亮，实在是漂亮。” 陆博心痒难耐，暗想你倒是说价钱啊，光顾着说漂亮，不让人着急吗？ 王爷爷沉吟了一会，手指还不住摩擦白玉表面，“这件白玉摆件，我出一百二十万，跟你说实话，我实在喜欢的紧，准备自己收藏了。” 陆博没想到这巴掌大的白玉摆件，价格能上百万，他表情都快裂了，极力维持镇定，同时他又忍不住对王爷爷另眼相看，一百多万的东西，说收藏就收藏，简直有钱，任性！ 穹察觉到陆博心中剧烈起伏，忙安抚道：“淡定，淡定！” 陆博不着痕迹吐了口气，玉器制品，就是这么回事，便宜的几千几万，贵的百万千万，陆博至今不知道这价值是如何定的，不过能卖一百二十万他已经很知足了，甚至有了这钱，他已经能在t市买套房子了，不过有钱了，心也大了，再加上人往高处走，他甚至想再存点钱，直接在b市买套房子，给妈妈个惊喜，反正b市和t市离的也近，坐轻轨或是特快的话，十来分钟就到了，比城市里坐公交车还要快速，他大可选一个交通便利的位置，这样妈妈走亲访友也不会太麻烦。 其实他现在手里的东西，包括那一百斤金饰，要是都卖了，能直接在b市买栋别墅，但说这个不现实，只能慢慢来。 王爷爷见陆博沉默不语，以为他嫌这价格低，苦笑一声，“这个白玉摆件实在不错，若你不想这么卖了，我可以帮你联系拍卖行，你放到拍卖行里，价格应该能再高一些。” 陆博对这价格很知足，再加上他怕因为这点小事，跟王爷爷生了隔阂，于是摆了摆手，“行，就这个价钱吧。” 王爷爷脸上一喜，小心翼翼将白玉摆件放在一旁，“还有吗？” “有。”陆博从书包里的暗袋里，拿出最后一样东西，“这个。” 这是一件长宽约十厘米的金镶白玉带板，四周是连珠纹，每个珠面琢成坑点状，中间是一个展翅蝙蝠，口衔一环，环连一个磬，寓意福庆不绝。 陆博听着王爷爷的讲解，忍不住汗颜，他是如何也看不出中间是个蝙蝠，甚至王爷爷用手描绘时，他到觉得蝙蝠那俩翅膀，像极了头生犄角的绵羊。 “这应是明代仿元的样式，有种粗犷的美感。” 陆博胡乱点头应是，鬼画符式样的花纹，粗犷是看出来了，恕他眼拙，美没看出来。 “这件的工艺稍显简单，我给你五万。” 有一句话王爷爷说到陆博心坎里了，这个带板造型简单，他来之前，已经觉得不会太值钱，不过五万他已经很知足了。 最后算下来，四样东西，一共卖了一百四十八万，王爷爷说那白玉摆件自己占了些便宜，多让给他两万，凑了个整，一共一百五十万。 陆博惊呆了，没想到还有主动加钱的，两万块，在对方嘴里跟两块似的就凑了整。 交易完毕，陆博卡上又多了一百五十万。 第40章 去军训 陆博想给妈妈个惊喜，所以回家后没跟她说卖古玩的事，对于自己回来晚，只以置办商品一语带过，陆妈妈倒是知道儿子跟别的位面换古玩，但没想到会这么频繁。 “妈，你回来把欠大舅、大姨、二姨的钱都还了吧。”陆博说出这话，连带着，常年憋在心里的压抑，一并吐了出去，瞬间豪气万千，原本大舅一家因钱的问题，彻底跟他们撕破脸，甚至大舅还拿陆博的命言语威胁过妈妈，陆博始终忘不了那个情景，妈妈担惊受怕地抹泪，甚至一想起来心就疼的慌，如今能将钱还上，他只觉浑身轻松，“多给两万当利息。” 陆博说给利息，绝没有瞧不起的意思，毕竟欠了大舅家这么多年，就是存银行，这几年下来，五万块也能有差不多两万利息了，既然决定彻底将过去的债还清，陆博就不会在意这点细节，他要让对方再挑不出毛病来，也要让妈妈重新在娘家抬起头。 “还有大姨和二姨家的。”陆家是在大姨生前借的钱，没两年，大姨去世了，一直逼得紧的是大姨夫，再加上后来大姨夫又找了个女人，俩家几乎不怎么往来了。 “也给点利息，无论当初怎么样，毕竟是咱们理亏，还有二姨，这些年一直是二姨帮衬咱家，妈你除了多给点利息，给二姨、二姨夫买点东西。”提起二姨一家，陆博心里暖暖的，在他们家最无助的时刻，并非所有人都冷眼旁观，还是有人愿意伸出手帮忙的，尤其这忙一帮就是六年，便是如今过年的时候，二姨也总是找借口给他家送点实惠的东西。 陆妈妈神色复杂，没想到能从儿子嘴里听到这番话，这么些年，她夹在中间，一方面知道陆博爸爸错在先，一方面又为自己哥哥和大姐夫的举动寒心，但无论怎么说，她不希望儿子恨自己娘家人，如今听儿子口气平淡，她反而眼眶发酸，心里叹道，儿子这是真的长大了。 但陆妈妈面上仍有些犹豫，她当然想尽快将欠款还上，她宁愿自己少活两年，也希望能还上，可儿子如今要做买卖，就怕钱花了，儿子需要时候，没钱置办货物，“可是你那位面商店怎么办？” “没事妈妈，我这次已经置办了些商品，而且上次我拿回来六十万了，除了花了几万块，卡上还有五十万，你就是将欠他们的钱都还了，再加上利息，也不过十来万。” 陆妈妈还是有些担心，“他们要问这钱是哪来的我怎么说？” 陆博想了想，“要是大姨夫和大舅问，你就说不清楚，要是二姨问，你就说我和同学做了点小买卖赚的钱。” “这能行吗？要是你二姨问什么买卖呢？毕竟短时间内赚这么多钱……” 以二姨爱操心的问题，保证事无巨细地问清楚，陆博有些头疼，因为以他这种毫无根基的背景，编个做什么买卖的借口都不太靠谱，“就说我有朋友带我倒腾古玩，一买一卖赚了点钱。” 虽然倒卖古玩这个借口更加不靠谱，但至少符合短时间暴利这一条，实在二姨不信，他还可以拿出一些古玩给二姨看，甚至送二姨一家让他们自己去证实。 想到这，陆博眼中一亮，“对，你就说我跟朋友倒腾古玩，我拿件古玩，你送给二姨，千万告诉他们，这是真货，别随便卖了，要是想知道价值，自己找个正规机构鉴定一下也行。” “古玩，是不是太贵重了？”陆妈妈毕竟偏心自家，虽然知道二姐好，可动不动拿几万块的古玩当礼物，让她这个小市民还是止不住地肝颤。 “我拿个砚台送给二姨，那个东西也就值两三万。”陆博想起第二次和端木回风做交易，对方换给他两块砚台，一块白砚被他卖了两万，这种价值的古玩，也属于小市民能接受的范围内，若是陆博给二姨他们十来万的古玩，不止二姨一家收的心惊胆战，同时更该让他们狐疑了。 “两三万啊……”陆妈妈想了想，点头同意，“行。” 陆博当即进入位面商店，从柜子里拿出砚台，前后不过五秒钟，那块竹节日月端砚就被他托在手里。 之前陆妈妈听说儿子倒卖古玩，可没真的见过，这会亲眼见了这件古物，忍不住好奇地翻来覆去观察，可又怕自己磕了摔了，很快就收了起来。 陆博从钱包里抽出那张□□，“妈，你明天去银行取三十万，还完钱剩下的你自己留着。” “用不着这么多，我取十五万就够了，剩下的你留着，万一置办货物缺钱呢？”陆妈妈这么说，却笑得合不拢嘴。 “我留二十万就够了，妈，剩下的钱你自己存起来吧，想吃什么买什么，别再委屈自己了。”陆博心想我另一张卡上还有一百五十万呢，若非那上面的钱是专门存的买房的钱，他轻微的强迫症让他将两张卡分别对待，他就干脆将这张还剩下五十多万的卡直接给妈妈了。 “我有什么委屈自己的？”陆妈妈笑着说。 母子俩说说笑笑，吃完饭，各自玩了会电脑，就去睡觉了。 陆博将最近几条交易线路理的很顺，一是用些现代工艺品和端木回风换古玩，再有是用食物和史宾杜换黄金，最后是和少虎换神石，再和玄渊换星点，进而换一些修仙位面的灵丹妙药，光是这几样，既包含了赚钱，又兼顾养生改善身体，他已经非常满足了。 但穹见陆博这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抱怨，“你也太不思进取了！就不想着开展新的位面交易？” 陆博被说的很无辜，“这已经很好了，我倒是也想开展新的位面交易，可你暂时又不能搜索，你让我放别的商品吸引人，我一时也想不到啊！” 被捏住软肋，穹瞬间哑口，外强中干地说：“不能搜索只是暂时的，马上就能恢复了！” …… 转眼开学就已经一个月了，同时意味着他们迎来了军训。 比起女生写在脸上的对军训的担心，男生多数摆着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际上心里也闹心的不行，反正陆博就是这样，他想起高中时那次军训，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但只记得一个字——累。 在对比自己废柴体能，陆博恨不得找了个理由翘掉为期十天的军训，反正不是没有人这么干，他也有现成的理由，那就是要操持位面商店，但他自己也清楚，这些不过是借口，位面商店的事早让他安排妥当，而且又不是天天需要交易，陆博不想让自己显得特立独行，结果还是随大流，跟着坐上了前往军训基地的大巴。 穹对此还是一阵唉声叹气，“你说翘掉就翘掉吧，你自己都不愿意军训，还勉强，有那十天功夫，多准备些商品，好好完成交易，说不准又几百万进账了！” 陆博听他说的豪气，明知是在诱惑，心里还是跟着纠结起来，但既然来了，再说也没意思了，“军训本就为了让同学们快速团结，我也不能太不合群了。” 相同班级的学生们坐在封闭的大巴上，一个月的交流，让彼此渐渐熟稔起来，一路上叽叽喳喳说过不停，哪里都是热闹的小团体，这样一看，开学一个月再军训，也未尝不好。 游豪像往常一样，凑在105四人跟前，他旁边位子上坐的，却不是他的舍友，108的那几位坐在一块，也兴奋地小声说着话，单开表象，实在看不出是游豪形容的那种龟毛。 有游豪在，不自觉就说起了《江湖ol》，因为最初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的就是游戏，只听他不住哀嚎着这十天里没法上游戏，该被朋友们超过了，“我让‘城管来了’帮我烧双，但周末任务比较繁琐，他自己还忙不过来了，就没好意思开口。” 顾云泽大剌剌将手搭在扶手上，几乎贴到了陆博的手臂，他浑不在意说：“我请的代练，每天日常、门派，再加上烧双和周末任务，十天才二百。”他说完，若有似无看了陆博一眼。 陆博起先没觉得那一眼有什么，后来猛地反应过来，张张嘴想问，可碍于姜波几人坐在附近，不好直接问出来，他心里装了问题，坐立不安，最后拿出手机，编辑条短信，发了过去。 “你不会是给我也找代练了吧？” 滴滴声响起，顾云泽拿出手机，还没滑开解锁，就看见了屏幕上的提示，包括这句根本不长的询问。 顾云泽侧头意味深长看了陆博一眼，然后低着头啪啪啪按着手机。 嗡的一声震动，因被一双手掌包住，在嘈杂的大巴上几乎听不出来。 “是啊o(n_n)o” 陆博看着屏幕上哪个笑脸，恨不得动手抽一抽，他又是气顾云泽的□□，又是有些无奈，手指悬在屏幕上好久，也不知说什么。 “怎么，不高兴？” 还不等陆博回信，对方又发来一条。 “那当然！”陆博想发“废话”的，但总觉得俩人还没到这么熟的地步，发完这三个字，他又敲下一行话：“你总是干预小鹿那号，弄得我都觉得那号是你的了。” 陆博觉得这话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或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没好意思去看顾云泽，却听他的方向传来一声轻笑。 “毕竟是我捏的人，又这么漂亮，我心里也当成了半个闺女，要不这样，小鹿就是咱俩闺女，咱俩一块养？” 陆博看完这句话，简直无语死了，特想看看顾云泽是以什么表情敲出的这行字，还不等他回答，对方的的信息又过来了。 “诶，我觉得这主意好，你负责咱闺女的内在，给她教育好了，我负责捯饬她外在，给她打扮得漂漂亮亮。” 陆博再也忍不住，猛地抬头看向顾云泽，恰巧顾云泽也看过来，望着陆博气鼓鼓的脸，故意眨眨眼。 陆博不知说顾云泽什么好，对方却越说越起劲，连珠炮发来一堆。 “你看陈思荣，就知道给他号找个代练，姜波也托个朋友帮着照看，就你，提都不提一句。” “你这一走就是十天，闺女也不管，我这个当爹的不得给她安排好路吗？” “虽然咱俩都不在，但教育也不能落下知道吗？” 陆博：“你一个人在这玩角色扮演，有意思吗？” “有，有意思极了！”顾云泽再也忍不住，捧着手机大笑起来，其他人都被他弄得莫名其妙。 第41章 拥抱 众人坐了三个多小时的车，总算来到军训基地，到了地方，反而不在胡思乱想，只剩下兴奋，学生们排成不算整齐的队伍，一边随路观望，一边向宿舍涌去。 军训基地的宿舍可比学校的差远了，乍一看还好，可里面是最老式的上下铺，一间屋子能住十六个人，左右各四张床，就迎面靠窗的位置有个年代久远的桌子，整间屋子连个放东西的柜子都没有，同学们见了，当然不住哀嚎条件太差云云。 学校为了避免因争抢床位起争执，仍是按学号提前分好，基本上同一个宿舍的人都是挨着，正好他们分到的这间大宿舍，住的是105、106、107、108的十六个人。 游豪由始至终跟着105，他看着自己宿舍的三人，忽然阴阳怪气道，“我倒要看看，这么多人，还嫌不嫌吵。”游豪说完，径自走到自己床铺位置，一把将书包甩在了上铺，踩着爬梯，嘎吱嘎吱上去了。 105几人知道这种事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各自收拾东西，陆博和顾云泽是上下铺，前者睡上面，后者睡下面，顾云泽见状，打趣道：“幸好是下铺，要不然还得跟你换。” 陆博明知道顾云泽是开玩笑，可听他话中理所当然的意思，还是忍不住反击道：“要这么说，这里守着门，也不好，你要换，该跟宋文换去。”陆博指了指被分在靠窗下铺，又守着桌子的那个最好位置。 顾云泽耸耸肩，将带来的脸盆放在床下，却忽然笑了起来，“其实这个位置也挺好的。” 陆博不解其意，弯腰看了看，只见顾云泽床铺下的位置，有个插座，陆博不知道别人那还有没有，反正他能看得见的左面这片墙，只有这一个。 “就不知道有没有电。”顾云泽说完，这就翻出充电器，费半天劲才插进去，然后连接手机，屏幕上顿时闪起充电标志，他兴奋地说：“有电有电！” 他这一闹，不少人都发现了，纷纷弯腰往床下找，结果除了和顾云泽对着的那张床下还有个插座，这屋里就再没第三个了，众人纷纷上来打趣攀谈，说以后就靠这俩插座活了。 收拾没一会，就有班导招呼出去集合，众人连忙换好衣服，迷彩裤穿在身上闷闷的，总觉得不透气，还有肥大的上衣，等出去整好队，还没训了，已是汗流浃背。 利用中午之前这点时间，各个班分配了教官，然后各自占据操场一角，由教官自我介绍，说些动员的话。分给陆博他们班的是个小个子教官，隔着军服就能看出鼓鼓的肌肉，只不过话特别多，说着说着就开始不着痕迹吹嘘自己，吹嘘了半个多小时，教官带队走向食堂，各个班级都站在食堂外，毕竟是第一天，还不在状况，忍不住四处观望，或是小声议论着中午吃什么。 教官沉声训斥半天，早已过了吃饭点，仍死活不放行，教官铁了心，不训好不让进，同学们这才逐渐老实下来，意识到军训已经开始了，之后又唱了军歌，这才让进食堂，十人一桌围成一圈。 吃饭时不让交谈，可哪里管得住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们，刚吃几口，就因说话声被教官叫停，全体同学被罚站起来，什么时候没声音了，才让坐下继续吃，这会不得不都老实了些。 等回到宿舍午休时，已经是一点了，同学们怨声载道抱怨。 陆博因昨天太过紧张军训的事，半晚上没睡好，这会困的要命，踩着楼梯爬了上去，沾上枕头没一会就睡着了。 整个宿舍，只陆博一人午睡，其他人新鲜劲还没过，三三两两聚一起交谈着，男生本就没这么细致，声音不自觉大了些，顾云泽皱了皱眉，刚要说点什么，就听游豪冷哼道：“冯成龙，没看见陆博午睡了吗？你不会小点声？你这样人家还怎么睡觉？” 冯成龙就是108舍的一人，在游豪口中，多次鸡蛋里挑骨头说他敲键盘声音太大，扰人午睡，游豪今天终于有机会还回去了，脸上扬着得意的笑容。 冯成龙表情僵硬，皱着眉有些生气。 游豪视而不见，咧了咧嘴角笑道：“奇怪，你今天怎么不午睡了？” 冯成龙答不上来，过了会，他迁怒陆博，自以为小声地抱怨一句，“练这么会就要午睡，真娇气。” 顾云泽的床和冯成龙的相对，正好听见这句话，他脸色一沉，当即不管不顾质问道：“管天管地还管人午睡了？你午睡就是正常，别人午睡就是娇气？” 冯成龙知道这是游豪跟105几人宣传了自己曾做过的事，脸上有点红，却不敢反驳顾云泽，只恨恨地瞪了眼游豪，后者仍没心没肺笑着。 屋里其他人察觉出气氛不太对，相处的一个月，也都知道游豪和自己宿舍的人不合，可毕竟才相处一个月，也说不清谁是谁非，所以暂时没人出来打圆场。 顾云泽看着冯成龙那暗藏恨意的样，简直倒足了胃口，他老大不爽躺在床上，起先他动作过大，弄得铁床跟着嘎吱嘎吱摇晃，接着他猛然想起陆博还在上铺睡着了，不自觉放轻动作，靠在被子上就不动弹了，其他人见他闭眼假寐，也都放轻了手脚。 许是因为已经开始军训了，反而没这么紧张了，陆博眨眼间就睡着了，他感觉自己没睡多久，好像就是眼一睁一闭的功夫，就听见下方传来了呼唤，“陆博，醒醒，该起来了，还十分钟就要集合了。” 叫了两遍，陆博才迷迷瞪瞪醒来，他此时仍是极困，却又怕自己起晚了，眼睛半睁半闭就要往下爬，忽然一脚蹬空，直接由最上面一层，滑到最下一层，骤然的失重让他彻底清醒了，脸色煞白，双手无意义地在空中划着。 幸好顾云泽还站在床边，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他，俩人抱作一团踉跄几步，陆博倚在顾云泽怀里，心有余悸。 其他人见状，不管熟不熟的，都过来关心一句，“陆博，你没事吧？” “陆博，你睡迷糊了吧？” 原本和陆博不熟的人，这会也有机会细细打量他，见他皮肤白皙细嫩，五官亲切，简直比顾云泽还像养在家中的少爷，忍不住想难道陆博也是某个有钱少爷，顾云泽这才这么“讨好”他？ 顾云泽鼻间充斥着一股淡淡冷冽的香气，这让他一阵恍惚，抱着陆博忘了松手，直到怀里传来一阵抗拒，他反而下意识将手臂收紧，接着反应过来，骤然垂下手，小声抱怨道：“你也不小心点，明天在我床上睡吧。” “哦。”陆博呆呆应道。 众人见顾云泽这么“做小伏低”，连声音都不如往日洪亮，更笃定陆博是深藏不露的少爷。 第42章 培元丹 要说军训期间哪个环节最让同学们叫苦的，当然要属每天早晨的长跑，往常在学校，跑个一千米都要气喘吁吁，这会，直接围着训练基地整个绕上一大圈，早不知道有几千米了，等跑回来，个个是上气不接下气，也没心思闹了，早饭更是一顿胡吃海塞，连馒头鸡蛋这种简单菜色，都觉得美味无比。 陆博对于长跑近乎畏惧，还没跑了，就觉得腿肚子直抽抽，可真跑下来，反而没有预想中的艰难，甚至在人群中，他的反应算是轻的，他不相信自己体力这么好，之前跟妈妈去超市，拎着东西回来还要气喘吁吁的了，他想了想，这期间唯一能对他身体带来改变的，那也就是灵泉玉露了。 陆博心中窃喜，想起玄渊曾说过，灵泉玉露能缓慢并温和地调理身体经脉，大约需要一个月时间，他想差不多能跟玄渊换别的灵丹妙药了，一想到这个，他止不住雀跃。 最开始的训练，无外乎是稍息立正，站军姿，光是半天时间，这群大一新生已经老实不少，但还有不少闹出了笑话，比如偷带手机结果来电话了，或是女生带着一身饰品被点名批评的，更绝的是还有实在吃不了苦，偷偷塞了块饼干在嘴里，然后假装呕吐的，当然，这一切都粉碎在教官的火眼精金里。对于带手机还不知道设置静音的，教官的惩罚也简单，一律抬脚踢正步，脚面上放着手机，不能落地，能坚持五分钟的，这事就算过去了，原本觉得五分钟不叫事，可真做起来，众人发现五分钟这个难熬啊，好像每秒都慢吞吞的，死活不往前走。 等上午练完，都有种解脱之感，吃完午饭回到宿舍，一个个都蔫巴巴地趴下了，恨不得好好歇一歇，补充□□力，整个屋里的气氛，明显没有昨天热闹。 陆博扶着梯子欲爬上上铺，顾云泽一把拉住他，皱眉问道：“不是说好睡我床吗？你还上去干嘛？不怕睡迷糊了又一脚踩空？” 对于昨天顾云泽的提议，陆博当时没过脑子就答应了，之后他却抛在了脑后，现下顾云泽又提出来，陆博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今天不会了。” “这可说不好，行了，大老爷们，矫情什么，让你睡我床，又不是让你睡我。”顾云泽推搡着陆博，给他推到床上，“睡吧。” 顾云泽没刻意压低声音，不少人都听见了，笑着跟着起哄，陆博闹了个大红脸，训练了一上午，本来就已经四肢沉重，恨不得立刻躺倒，于是顺势坐在了顾云泽床上。 顾云泽躺在陆博旁边，依着被子，虚着眼正要打盹，就见姜波笑嘻嘻走过来，“哎呦，这是王子守护着公主了？” 游豪摇了摇头，笑着说：“我看像是召唤兽守护着王子。” 顾云泽瞪了他俩一眼，挥了挥手，“呿呿呿，谁是召唤兽？你俩才召唤兽，我这还没召唤呢，你俩就蹦跶出来了。” 姜波和游豪对看一眼，哈哈哈笑了起来，各自回床上休息了。 下午训练完，晚上还有一些娱乐性质的活动，几个班级凑在一起对歌，虽然对的都是军歌，但越唱越热血，连女生都逐渐放开，扯着嗓子开嚎，陆博昨天还后悔来军训了，这会完全不后悔了，甚至有些庆幸能来，一块跟同学们团结着、欢笑着。 晚上的洗澡几乎用战场来形容都不为过，洗澡是要算时间的，一个班一个班的进，说是给十分钟时间，十分钟不到，后面就有人催了，男生们手忙脚乱好歹冲了冲，幸好洗完澡后可以换自己的衣服，都是大裤衩加t恤，等急匆匆出来时，新换的衣服大多都潮湿了。 女生们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群血气方刚的小子，心猿意马望着女浴室的方向，偶尔能碰见浑身潮湿的女生，嘴上总要跟着起哄吹着狼哨。 回到宿舍，差不多九点左右，军训时的熄灯时间是十点，众人三五成群说说话，再耽误一会，也就到点睡觉了，虽然训练累一天，但晚上睡觉反而格外踏实，这才一天，众人就觉得身体似乎真的得到了锻炼，有种平时生活在学校里没有的力量。 等熄了灯，陆博安心进入位面空间，他打了个哈欠，瓮声瓮气说：“去玄渊的位面。” “好。”穹知道他要买新的丹药，于是什么都没说。 玄渊的位面商店，仍如原来一样，像是幻境一样不真实，漫天星河璀璨，看久了，几乎被顶上虚拟出的夜空吸进去。 “联系玄渊。” “正在请求编号225478931商人玄渊连接，请稍后……” 等待的时候，陆博再次紧张起来，对待玄渊，他怕是永远也无法淡定自若。 “请求已同意。” 陆博心里一紧，瞪着眼睛看着前方。 一身紫衣的玄渊出现在跟前，陆博发现他每次衣服的款式都不尽相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颜色，看来玄渊很喜欢紫色。 “你好。”太久没见对方，让陆博打招呼都有些紧张。 玄渊淡淡说：“你好。” 光听这两个字，陆博就觉得特高兴，他咂了咂嘴，面对玄渊也说不出什么寒暄的场面话，于是直奔主题，“你说灵泉玉露能温和地滋养我的经脉，大约需要一个月，已经一个月了，我接下来该吃什么？” 玄渊看了眼陆博，点了点头，“不错，你接下来可以吃培元丹了。” 陆博好奇地看着玄渊，同时在心里将那三个字咀嚼了一遍。 玄渊顿了顿，解释道：“培元丹能固体培元，疏通筋络，再之后才吃洗髓丹，这样洗髓丹强劲的效用，不会对你经脉产生伤害。” 陆博先是一喜，还以为洗髓丹之前要吃很多种丹药了，接着他又愁了起来，洗髓丹要十万星点，对他来说简直是天价，光靠少虎位面的神石的话，也得需要一千块。 “培元丹多少星点？” “二百星点。” 陆博不敢置信瞪着眼睛，“好好好，我要十个。” 他快速说着，唯恐玄渊变价。 玄渊皱了皱眉，“培元丹只吃一粒即可。” 陆博解释道：“我之前灵泉玉露买了十个，这次也配套十个好了，以后给我的亲朋好友，也方便。” 玄渊点了点头。 陆博想起之前喝灵泉玉露的反应，不知这培元丹吃完后会不会有更大反应，他当然希望尽早吃，可要是在军训时有太强烈的反应，该出洋相了，“我上次喝完灵泉玉露，拉了半天的肚子，这个培元丹吃完后会不会有剧烈的反应？要是有，我就挑了个休息的时间再吃，还有之前灵泉玉露我给我妈妈喝了，这个培元丹上岁数的人能不能吃？” “你体内有灵泉玉露的灵气，你身体不会再对培元丹有强烈排斥，培元丹主在梳理经脉，强健身体，即便是上岁数的人，吃了也无恙，不过这之后的洗髓丹，你母亲就没必要吃了，毕竟我不能传授给你辅助的口诀心法，你母亲年岁已大，经脉定型，即便在这之前有灵泉玉露和培元丹的滋养，洗髓丹对她来说也十分凶猛，至于你，年纪轻轻，只要挨过洗髓丹的效用，必然脱胎换骨，即便我无法传授给你修炼的口诀心法，那洗髓丹也能助你筑基，之后便可自动吸收灵气，虽之后单靠领悟很难修炼成仙，但只要其中并无过错，长生不老绝非难事。” 最后那句话，玄渊说的意味深长，眼中闪过一抹紫色，可陆博已经注意不到了，单是玄渊话中意思，已叫他心神巨震，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陆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妈妈不能吃洗髓丹，就不能长生不老了吗？” 陆博再说长生不老这四个字时，心脏砰砰砰直跳，觉得都要盖过自己的说话声了。 玄渊见他开口先是问的母亲的事，面色缓了缓，“只需每隔十年，吃一粒培元丹，就能保她无病无灾。” 陆博心里有些安慰，“那我要十五粒培元丹。” 未来怎么样都不可知，但他至少要保证妈妈能吃上百年的培元丹。 玄渊不再多劝，点头同意。 陆博花了三千星点，买了十五粒培元丹，与灵泉玉露不同，所有的培元丹是装在一个瓷瓶里，陆博拿着那瓷瓶，跟拿着烫手山芋似的，他暂时压下雀跃激动的心情，呐呐两声，“除了水之原石，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陆博问完，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人家修真位面什么东西没有？就算是自己科技位面见长的手机、电脑、汽车，怕是玄渊也不屑一顾，甚至连神石，都不是自己位面的，想到这，陆博有点泄气。 玄渊脸上丝毫没有嘲讽神情，反而认真想了想，最后他说：“我喜欢看书，你给我找些你的位面的书籍吧。” 第43章 身体再次强化 “我喜欢看书，你给我找些你的位面的书籍吧。” 陆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心想这也太好办了，他不敢去深究玄渊提的这个条件，总觉得对方在迁就自己。 “好，我回去就找，我现在军训，就是将学生们集中在一起训练，等我回去后就给你找。” 玄渊通过陆博的话，轻易就猜到军训、学生是什么意思，他淡淡地点点头。 陆博见玄渊没有别的话说，自己也不好意思干巴巴地耗着，这就跟他告辞了。 回到自己的位面，陆博捧着瓷瓶爱不释手，穹同样也很高兴，因为他听见了陆博将要和玄渊做另一笔交易，“书好找啊，回去后你就给他海量网罗各种书籍，哪怕一本书只卖一点，这么多的书也能换不少星点了。” 陆博发现穹实在很唠叨，说着说着，再一次抱怨起了军训，说陆博现在被困在基地里不能出去，都没办法尽快完成交易，甚至开始怂恿他请假。 “不着急，我得想想什么书适合玄渊，总不能随便什么拿给他吧？那也太没诚意了！”陆博逐渐冷静下来，即便给玄渊找书，也不能随随便便的。 穹不爽陆博处处都能找到借口，哼唧一声。 陆博拿着装着培元丹的瓷瓶，简直心痒难耐，虽然玄渊说有了灵泉玉露的滋养，身体不会对培元丹产生太大排斥，可这毕竟是灵丹妙药，自己又是普通人，唯恐吃下去反应太大，可陆博又受不了这诱惑，左右权衡一遍，最后一咬牙，倒了颗培元丹在手心，“我出去吃培元丹了。” 穹知道陆博的担心，却巴不得他有巨大反应，这样就有现成借口请假了，他嘿嘿笑了两声，无比雀跃着，“去吧去吧，实在不行不要硬撑。” 穹的目的简直是秃子头上的跳蚤，一瞬间陆博有些退缩，但还是在自己生出悔意之前，拿着药离开了位面空间。 操练了一天，众人上床没一会就睡着了，即便有没睡着的，也都老实躺在床上，宿舍里充斥着打鼾、磨牙、说梦话的声音，现实而平凡，陆博莫名有些慌张，手掌用力攥了下培元丹，以确认这是真的。 培元丹只有黄豆大小，表面黑亮，和灵泉玉露散发着相似的香气。陆博一是懒得下地找水杯，二是怕惊动别人，想这么小的一粒，自己嚼吧嚼吧就能吃下去，他将培元丹塞进嘴里，牙齿还来不及阖上，那培元丹像是活了一样，顺着舌根滑进了喉咙，丝毫异物感都没有，就仿佛他吞了一粒水珠。 陆博下意识摸向自己喉咙，然后又忍不住咂了咂嘴，培元丹闻起来只有清冽香气，像极灵泉玉露，但吃进嘴里，却蔓延着一股浓郁的苦，到后来，他觉得自己鼻子里呼出去的气，都带着苦味，灼烧着鼻腔。 陆博紧张地攥着被子，默默等待着不适反应，他能清楚感受到培元丹在身体里化开，然后顺着经脉涌向四肢百骸，就像有一股柔和温水，在默默冲刷着经脉，有一瞬间，他甚至生出在水里游泳的错觉。 身体里的气，和那股“水流”相结合，所到之处，身体上疲惫酸痛一扫而空，经脉一跳一跳地发胀，力量逐渐凝聚结合，这些都是陆博能清楚感受到了。 陆博欣喜若狂，不止疲惫一扫而空，连困意都不见了，他觉得精神从没这么好过，他甚至有种预感，自己现在再围着军训基地跑一整圈，气息都不带乱的！ 待到后半夜，陆博确定身体真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这才安心睡去，睡着之前，仿佛还听见穹失望地嗟叹。 转天一早，众人被起床铃叫醒，陆博虽然差不多过了十二点才睡，可仍容光焕发，他想到自己之前喝灵泉玉露后的变化，下意识摸了摸脸，唯恐再次发生显而易见的改变，让别人狐疑，趁同学们反应过来之前，低着头一溜烟跑到水房，盯着镜子里影像，仔细端量，好在外表并没什么变化，但不知是不是他心理作用，陆博觉得自己脸色红润，由内而外散发一股饱满的精气神。 陆博将这归于自己心理作用，但之后跟着过来刷牙的顾云泽，盯着他脸看了会，奇怪地咂了咂嘴，“这才两天，我就晒黑了，怎么看你好像越来越白了？” 陆博眼皮一跳，心虚不已，他拧开水龙头撩了把凉水在脸上，含糊地说：“你看错了吧，这是跟你对比才显出我白来。” 顾云泽不在意地点点头，“你这皮肤不知羡煞多少女生，我看她们一层层往脸上抹防晒霜，恨不得整瓶都糊脸上。” 陆博从水池里抬起头，笑着打趣他，“说的好像你不抹防晒霜似的，我看你也恨不得整瓶都糊脸上。” 顾云泽翻了个白眼，怕落了个娘炮的名声，忙辩解起来，“我不是怕晒黑，只不过我不抹防晒霜的话，被太阳一照就会起疹子。” “哦。” 洗漱完毕，穿戴整齐，众人来到操场集合，接着便是一个班接着一个班的围着整个军训基地长跑，人群中忍不住爆出长吁短叹，队伍缓缓动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一开始，所有人都跟得上，慢慢的，体力差的人落到了后面，好在军训对学生要求不这么严格，只要完整跑下来即可。 等重新跑回操场，耳边尽是此起彼伏的喘气声，光是听着就觉得热气腾腾。 陆博此时心中激动万千，抑制不住嘴角上扬，就像他预感的那样，今天长跑下来，气息都不带乱的，比昨天早上还要轻松。 “陆……陆博，呼呼……你怎么像没事人一样……呼呼……看不出来你体力这么好。”顾云泽将身体重量压在陆博身上。 姜波见状，也是一脸羡慕，“让我也倚一倚。”他说完，压倒了陆博的另一边。 陈思荣弯着腰说不出话来，他头上的汗跟小溪似的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靠。”顾云泽一只手推着姜波，“你这么大块头，也不怕给他压趴下了，呿呿呿。” 姜波一边躲闪着，一片死活粘着陆博，陆博都能感受到俩人身上传过来的热气，笑着躲闪着，“热死了！” 稍作休息，就整队去食堂吃早饭。 今天的训练项目，比起昨天，又多了擒敌拳，虽然学习动作时也非常辛苦，但无论怎么说，比起稍息立正踢正步有意思多了，一个个的更是对擒敌拳跃跃欲试，都恨不得这几天下来，练就一身过硬拳法，连女生都非常认真。 教官先是给大家耍了一遍，出拳踢腿，虎虎生威，之后做慢动作讲解，连身体弱点等内容都引申出来。 陆博也像其他人一样，希望真能学好擒敌拳，不说多厉害，但若是遇见危险，能凭借这套拳法脱险，但他心里又明白这是异想天开，且不说光靠一套拳法不现实，光是这种临场应变的反应，也不是七天就能学会的。 但陆博不知其他人像不像他这样，看教官演示一遍，就将擒敌拳的一招一式印在了脑海里，并且自己演练出来时，自动根据自己力量和身材，有所调整，动作流畅的像是他已学会多时，如今只是重温。 教官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出了陆博的与众不同，他面露讶异，等将一整套擒敌拳教过一遍后，他突发奇想，说找个人对招，这样大家就能更能直白了解这套拳法的厉害之处。 众人以为教官要和在他们旁边操练的二班教官对招，纷纷叫好，嘴里嚷嚷着“来一个来一个”，连旁边班级的同学都看过来。 教官却摇摇头，伸手往人群里一指，笑眯眯喊道：“同学你过来，你来跟我对招。”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见竟然是陆博，一时间都不知道教练这唱的是哪一处。 陆博错愕地指了指自己，教练笑着点头，顾云泽面露不悦，他们班的教官是比较浮夸的类型，总是不着痕迹自夸，男人多数不太喜欢，顾云泽当他是要表现自己，可转念一想又不像，教官毕竟是真正军人，就是班里最强壮的男生，也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既然如此，又何必故意挑个身形瘦弱的呢？ 见众人都不理解，教官解释一句，“同学，我一看就知道你以前练过。” 这下子不止其他人惊讶，连陆博都有些莫名其妙，心想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练过？同时又隐隐有个猜测，可不敢确定，想试一试，又怕当众出丑。 似看出他的顾虑，教官补充道：“只过招，不用劲。” 陆博见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扭捏，他无声地出了队，在路过顾云泽时，听对方小声说了句“加油”，姜波几人也纷纷发出鼓舞声音。 陆博站在教官对面，此时他心里像是装了个鼓，心跳声自己都听得一清二楚，脑海中却一片茫然，什么都没想，却不知连隔壁班都吸引过来，饶有兴趣地看着。 教官见他紧张，不好搞突然袭击，动作之前，还开口提醒一句，“我来了。” 教官的拳头快如闪电，带着破空之声，直直向陆博脸上袭来，观看的人忍不住爆发一阵惊呼声，以为陆博这下必然挨上了，却见他左手下意识向外抓挡，右半边身子向前一错，右手上挑欲抓对方脖颈，教官眼中闪过讶异，却也不是吃素的，右手直拳，同时右脚横踢。 陆博见招拆招，重心下压，上身前俯，弯成弓步，抱腿顶摔。 教官快速收脚，两腿蹬直，抓着陆博手臂，身体半转，欲要给他背摔。 陆博被抓住双手，只得趁他弯腰时，抬脚踹向教官脸部，对方不得不松开双手，急忙格挡。 双方你来我往，不知过了多少招，流畅自然，比特意放慢速度演示出来的可要精彩多了，同学们看的热血沸腾的同时，又止不住羡慕，不知不觉间，不少班级都围了过来，若是两个教官对招，也许不会吸引这么多人，可其中毕竟有一个是学生，那就实在很够看了。 两人对了约十分钟，最后教官不想落了面子，加快速度，终死死勾住了陆博的脖子，在被勾住的那一刻，陆博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应，他下意识做出格挡的动作，奈何速度不够快，终被教官制服，放倒在地上。 虽然陆博输了，可大家都在为他叫好，连其他班级的教官都过来，一边打趣陆博班级教官欺负人，一边夸陆博有前途。 陆博眼睛闪闪发亮，浑身血液直往脑顶上冲，他这才意识到几乎半个年级的人都围了过来，他不习惯被人瞩目，不由得有些腼腆，脸上发红。 “同学，你以前练过吧？” 陆博心虚，支支吾吾应是。 “看你运用的这么熟练，几乎融进了本能，非三年五载不能成这样，只是你速度不够快，力量也不够，得加强训练了。”教官点点头，忍不住说教起来。 陆博听了，更加汗颜，他有几斤几两自己会不清楚吗？已笃定是培元丹的功效，实在想不到效果竟这么强大，他高兴的快要飞起来了。 第44章 军训结束 陆博能和教官对招这件事很快在年级里传开了，亲眼见过的人知道陆博的厉害之处，纷纷上来搭话，都是问他学了擒敌拳多少年，为什么要学这个，还会不会别的，只不过有的人是正常询问，有的人说起话来阴阳怪气，表面上夸他厉害，明里暗里说他爱出风头，陆博郁闷的想，又不是自己上赶着跟教官对招的。 只不过他越答越心虚，后来含含糊糊编了个借口，说只学了擒敌拳，当初就为了强身健体，练的时间长了，也就用的熟练，众人想起教官点评他速度不够快，力量也不够，竟也相信了这个理由，甚至暗下决心，军训结束后，也不放下擒敌拳，说不准等大学毕业后，也能成为高手。 顾云泽一把勾住陆博的脖子，“你小子，真是深藏不露，连我们都骗住了。” 姜波和陈思荣在一旁称是，游豪也凑过来扑到了陆博的身上，“就是，平时看你瘦瘦弱弱的，没想到身手这么好。” 陆博这次露脸，不少教官都记住了他，平时不着痕迹观察，发现他体力比一般人好太多了，至少一圈长跑下来，像没事人似的，忍不住猜测难道他是军人世家出身？ 陆博满心想着培元丹的好，继而想到玄渊说想要书，更是十二分的上心，又恨不得回去后立马能交易，转天晚上就用手机上网，浏览知名书城。 穹见他这么积极，很是欣慰，可见他看了半天都不见下单，又有点着急，“你这挑半天，一本没挑中啊？” “我也想不起来给他挑什么书，首页推荐的要么就是励志传记，要么就是小说，你说玄渊能爱看吗？” 穹在陆博的精神位面撇撇嘴，“经典的书不有很多吗？比如四大名著？” 陆博眼睛一亮，“诶，我怎么早没想到。” “你要给玄渊买四大名著？”穹拔高声音，接着又忽然笑了起来，“哈哈，想象他看《红楼梦》时的表情。” 陆博试着想象一下，也忍不住嘴角抽搐，“四大名著里也就《西游记》适合，神啊怪的，也许还有和他位面相似的地方。” 陆博当即在网上搜索，原本以为名著怎么也不便宜，结果各种版本层次不穷，价格由几块的到几十的，像是带着奇怪插图绘画或是带拼音的不要，陆博选了套看起来正规的，简洁的封面，乍一看还挺有古书味道。 《西游记》像是打开了一个开关，之后陆博又顺着推荐找到了不少国学经典，譬如《易经》、《山海经》、《菜根谭》、《论语》、《老子》、《庄子》、《孟子》、《千字文》、《道德经》、《□□语》、《近思录》、《弟子规》、《传习录》、《六祖坛经》等，涉及道家、佛家、儒家，陆博觉得各有其精髓，他也说不上哪个好，哪个更适合玄渊，反正都是劝人向善，为人处世，修身养性一类的。 陆博光是挑书就挑到了后半夜，最后一结账，发现买了好几千块的，他这会也不心疼了，身体的健康是再多钱也买不来的，可他网银里没这么多钱，幸好这网站能选择□□，点了确认，准备明天给妈妈打个电话告她一声，要是冷不丁寄去几千块的书还要□□，妈妈一准拒收，以为是骗子了。 买完书，陆博心满意足睡下了，想象着这些书能换多少星点，幸福的一夜好梦。 由于陆博的实力摆在那了，教官也不再为难他，这次军训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场简朴的旅游，十天匆匆一晃而过，同学们和教官都相处出了感情，即便他们班这个爱自夸的教官，这会红着眼眶，看起来也傻傻的可爱，最后分别时，不少人都哭了，同学们坐在大巴上，透过窗户跟教官们挥着手，与来时不同，回去的时候，车上气氛安静多了。 军训归来后，有三天休息时间，让同学们调整状态，临分别前，不少人已经讨论这三天要怎么好好吃回来了。 陆博回到家，刚要开门，听见动静的妈妈再一次先他一步将门拉开，一边急匆匆拉着他进屋，一边上下打量，原本想说一句晒黑了或是精瘦了，可看了半天，也找不到军训后的痕迹，陆妈妈奇怪地皱了皱眉，“你这真是军训去了？怎么一点都没黑？不过人倒是精神了，我就说，多锻炼有好处，哦对了，你买的书送来了，你打电话转天就送来了，好家伙，这么多，你都买的什么书啊？我没拆开看。” 陆博闻言兴奋笑了起来，拉着妈妈坐在沙发上，还没坐稳就迫不及待说起了培元丹的事，“喝完灵泉玉露，就能吃培元丹了，我这次换了十五粒，说是能固体培元，疏通筋络，我就是军训时吃了培元丹体力才变得这么好，妈你不知道，我长跑下来，气都不带乱的。” 陆博滔滔不绝说自己有多厉害，陆妈妈也期待起来，抬着头一眨不眨盯着他。 “妈，你也能吃这培元丹，玄渊说吃完后保证无病无灾，但每十年要吃一粒，所以我换了这么多，不过培元丹之后的洗髓丹你吃不了了。”陆博说到后来，一脸失望。 陆妈妈却很看的开，“哎呦，无病无灾就知足了，你还真想妈妈长生不老啊？那不成老怪物了？光我这样，你二姨见了我都惊的够呛，直问我去哪美容了，连不常见面的你大舅、大姨夫，都看出来我变年轻了，哦对了，我把钱都还上了，按你说的，没跟你大舅、大姨夫细说，就跟你二姨一家说你倒腾古董赚的，起先他们还不信，后来我把那砚台给他们，他们也就信了，不过……不过他们想让你带着你哥哥一块搞搞古董。” 陆妈妈说到最后，忍不住叹口气，她当然知道儿子赚钱这事不好让更多人知道，可毕竟是亲姐俩，就像她家不行时，做姐姐的极尽可能的帮忙，如今你家赚钱了，人家也想让你提携一下。 “黄欣哥？”陆博想起二姨家那个刺头一样的哥哥，还真有点不放心，不过哥哥虽然有些冲动，但人不坏，最重要的是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估计是早些年卖保险练出来的。 “恩，我没答应你二姨，说你也是给别人帮忙，平时跑跑腿，你二姨知你赚钱不容易，也没勉强。”只不过这是你二姨这么些年头一次开口求我，最后一句话，陆妈妈没说，但陆博从妈妈脸上表情，也看出妈妈心里过意不去。 陆博想了想，“也行，我回来拿些古董，让他帮着处理了。” 这么多年的帮忙，光是当初卖完房子后，住在二姨家整整一年，这份恩情也轻易还不上。 过意不去归过意不去，陆妈妈还是不想让儿子为难，“没事，你二姨以为你是跟别人干，也没非要你带着你哥哥。” 陆博摇摇头，“妈你也知道我位面商店还搁着不少古董没处理，最近端木回风的需求大增，以后古董只会越来越多，我只从一个地方处理，实在打眼，以后让黄欣哥帮我在t市处理一部分，不过可别让他辞职啊，就当偶尔赚个外快，你也告二姨了，我是帮朋友忙，你回来再跟他们说说，这些东西保证是真的，都是明朝的东西，别被人忽悠住了。” 陆博也不是单纯是安慰妈妈，自打和端木回风交易以来，古董越积越多，不过以后交给黄欣哥的，肯定是不打眼的小件，比如青花小碟一类的，倒不是他小气，太贵重的东西，时间长了，二姨一家也该奇怪了，像是青花小碟，每次几万块，给黄欣哥一个点跑腿费，一个月处理五六件的，就是几千了。 陆妈妈见儿子真不是勉强，立即喜笑颜开，“我一会就给你二姨打电话，不过这还得你亲自跟他们说一遍，我说也说不清楚。” 陆博点头，他也是不亲自说一遍不放心，他想起原本和妈妈说着培元丹的事，忙拿出小瓷瓶，献宝地说：“妈，这就是培元丹，你快吃一粒。” 陆妈妈接过来看了看，“这个吃完有没有这么大反应？” “没，一点反应都没有。”陆博说的信誓旦旦。 陆妈妈闻言，这就吃了一粒，吃完后她咂了咂嘴，虽然儿子说没反应，但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忐忑，手总是下意识摸摸肚子。 陆博知道妈妈得适应一会了，站起来说：“我去看看那些书，然后放商店里。” “哦，哦！你去吧，我去做饭。” 陆博拖出放在沙发旁还未拆封的书，他找出剪子剪开外面的包装袋，将一本本崭新的还带着墨香的书拿了出来。 穹见状，连忙催道：“快快，快拿进来跟玄渊交易。” 陆博听出穹的心急，于是将书都送进了位面商店。 第45章 送书 陆博带着书进了位面商店，穹知道这是板上钉钉的交易，忙在一旁催促，“快去找玄渊吧。” “先等等。”陆博一本本翻着书，虽然明知道检查不出个所以然，可他习惯交易之前，看一遍自己商品。 穹撇撇嘴，“这有什么好看的？” 待将所有的书翻了一遍，陆博这才说：“去玄渊的位面。” 穹痛快应了一声，眨眼间，他就来到玄渊仙境似的商店。 陆博环视一圈，目光再一次不自觉被洗髓丹吸引，脑海里光想着玄渊说的吃完洗髓丹能脱胎换骨，同时心里盘算这书究竟如何报价合适。 “陆博？”穹出声提醒。 “哦。”陆博回神，已有了主意该如何决定这书的价值，“联系玄渊。” “正在请求编号225478931商人玄渊连接，请稍后……请求已同意。” 下一刻，似笼罩一身紫色烟云的玄渊就出现在陆博跟前，前者轻轻颌首。 怕是无论多少次，陆博都无法对他镇定自若，起先陆博以为对方是太漂亮了，自己无法直视，后来他才意识到，实在是玄渊那双眼睛仿佛看透一切，陆博站在他面前，有种连身体里面都能被他透视的巨大压力。 “你好，你要的书我带来了。” 玄渊眼睛一亮，这在他没什么起伏的脸上实在显眼，看来他真的很爱看书。 陆博拖出那一摞书，原本以为玄渊多少会因为现代书籍和古书的不同而有些奇怪，但对方却丝毫不讶异，只是扫了眼最上面那本书的名字，然后就收回视线，看向陆博，“这些卖多少星点？” “这些书大多是我位面道家、佛家、儒家的经典，讲的是修身养性或是为人处世的，还有一些对天地、世界的理解。”陆博讲到这，忽然不知道选这些书对不对，修身养性，能比得过修真之人吗？他偷偷看了眼玄渊，见对方没什么太大起伏，忍不住问一句，“你的位面有道家、佛家、儒家吗？” 玄渊摇了摇头，“修真位面只因修炼功法不同，分为不同宗派，还有散修，或是魔修、妖修，即便是修真位面的凡人，也因想长生不老而追崇不同宗派，却从没听过道家、佛家、儒家。” 陆博听着，跟听玄幻故事似的，见玄渊位面没有，暗自庆幸，同时一想起连修真位面的凡人，都能接触修真宗派，又忍不住羡慕。 玄渊问道：“如何交易？” “这些书是我国的国学经典，但我却不知对你有没有用，或是你喜不喜欢，也许我们奉为经典的东西，在你们修真人眼里不值一提，我现在定价高了低了都不合适，这样吧，我把书都给你，你先看，等看完后，你看觉得值多少星点，就给多少星点。” 穹讶异地看向陆博，玄渊眼中也一闪而过惊讶，接着眉间舒展，似极为满意。 陆博说的也都是心里话，他不怕把价格定低了，就怕把价格定高了，且不说玄渊之前卖给他灵泉玉露和培元丹都这么便宜，就是以后双方还有长期往来，若一次“伤了”玄渊，以后他不高兴了，绝没陆博好果子吃，再说他也相信穹的人品，压根不担心穹最后会故意压低价钱。 玄渊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陆博闻言，连忙选择给予，将书都“赠送”给了玄渊，对方收到书，饶有兴趣地摸了两下，看表情，似乎恨不得立即翻阅，陆博识趣，没多叙闲话，就跟他告别离开了。 回到自己位面，陆博小心翼翼看了眼穹，原本对方期待是一笔交易，结果到他这里变成了赠予，陆博不知道这样记不记在评定范围内，他见穹并没发火，只是一直不说话，试探问道：“你生气了？我这样赠送，不在系统评价范围内？” 穹摇了摇头，“我说了，系统给一个商人评分，不单单是凭成交次数，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商品在交易双方位面的价值，虽然你是把书赠送给玄渊，没收到星点，但将来玄渊一定会给你回报的，所以这也算是有了价值，只要看到时玄渊能给你多少星点了，不过你让玄渊定价确实好过你自己定价，毕竟书这种东西……价值还真说不好，这样既能完成交易，又能博得玄渊好感，而且玄渊的人品看起来不错，应该不会占你便宜，没想到你脑子挺灵活吗？”说到最后时，穹眉眼弯弯，声音已恢复了愉悦。 陆博见穹没生气，松了口气，同时又因被对方夸奖而有些窃喜，“是啊，即便这些书入不了玄渊的眼，最多就是损失一些买书钱，若我将价格定的太高，结果那书对于玄渊来说就是幼儿园启蒙读物一类的，惹他不快，一时多赚点星点又有什么用呢？” 穹满意地点点头，“我以为，以你那财迷样，几千块的书也算是不小的一笔出项了，是无论如何都要赚回来呢。” “我分得清孰重孰轻。”陆博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心想自己哪里财迷了。 送完书，陆博放下了一件事，就退出了位面商店。 陆妈妈做完饭，一直守在儿子旁边，见他醒了，笑着说：“饭做好了，快去洗手，军训时吃不好吧？今天都是你爱吃的，哦对了，刚才我给你二姨打电话，说了那事，她说明天正好周末，一家子过来，你再好好说说。” 陆博原本想这周就拿出些小件古玩给黄欣哥试试水，可转念又想到自己刚军训回来，二姨一家肯定知道，结果自己就能拿出古玩让黄欣哥脱手，未免有些奇怪，就想先等等，下周再说。 十天没碰电脑，让陆博心痒难耐，吃完饭，就坐到了电脑前，登录游戏，当人物刷新出来的那一刻，他心想终于上来了，可一时又不知道该干什么。 【私聊】城管来了：呦，回来了？ 陆博知道城管来了和游豪是高中同学，俩人关系一直很好，估计是从游豪哪里知道他们刚军训回来。 【私聊】小鹿：恩，刚吃完饭，上来看看。 【私聊】城管来了：一会惩奸除恶去？ 【私聊】小鹿：行 【私聊】城管来了：对了，你看没看官网？新版本《一生一世一双人》下月就更新了，现在正在测试服测试着了。 【私聊】小鹿：？ 【私聊】城管来了：你待会去看看，推出了不少新玩法，主要是结婚系统的改进，之前《江湖ol》也能结婚，不过没什么特色，听说以后结婚增加了巡城□□，还能布置会场办婚礼，还有育儿系统，这下子不仅可以结婚，还能生孩子，嘿嘿嘿嘿。 【私聊】小鹿：…… 【私聊】城管来了：我说了这么多，你有没有啥想法？ 【私聊】小鹿：对你？我能有啥想法？ 【私聊】城管来了：靠，我说的是泽少啊！ 陆博眼皮直跳。 【私聊】小鹿：对他也没想法。 【私聊】城管来了：省的他又被哪个极品缠上，不如你就收了他吧。 原本游豪故意逗城管来了，只跟他说小鹿是男的，是自己同学，并没提泽少，但游豪有一次不小心说漏嘴了，城管来了也就知道，但之前小鹿和泽少在一块的观念已经形成，再加上明眼人都能看出泽少对小鹿的回护，所以城管来了仍不时开着玩笑。 【私聊】小鹿：你想太多了o(╯□╰)o 【私聊】城管来了：靠，肥水不流外人田知道吗？与其便宜那群心思不纯的娘们，还不如这坑咱们自己占了。 【私聊】小鹿：那你去练个女号，我帮你俩撮合。 【私聊】城管来了：还是算了，泽少对我可没有视如闺女般的疼爱。 【私聊】小鹿：靠！(#‵′)凸 在等待城管来了的时候，陆博看了《江湖ol》官网，果然新资料片在如火如荼宣传着，不过本质还是圈钱，像是什么巡城花车□□，摆宴席、布置会场都是要钱的，与新版本一块的，还有几套情侣时装和情侣坐骑，时装还是雷打不动的二百一套，那情侣坐骑却是史上最高价了，一个能升空、装饰着花球的巨大孔明灯，竟然要888元，简直疯了。 第46章 黄欣哥 第二天，陆博原本想好好睡一觉，可生物钟这玩意不服不行，六点多就自个清醒了，睁开眼睛在床上腻歪一会，实在无聊，就爬起来了，若是以前，陆博一准就出去买早点了，可他们早就不在外面吃了，陆博想了想，还是钻进厨房自己动手。 只是妈妈也早起习惯了，再加上睡觉轻，陆博刚把粥熬上，妈妈就出来了，“你怎么起这么早？不好好歇歇，多睡会？” “恩，习惯早起了。”陆博说着，打鸡蛋切葱花。 “我来吧，再怎么说你也是军训刚回来，中午想吃什么？你二姨他们上午就过来，原本说出去吃的，我说不爱吃饭店的菜，就让在家里吃。” “妈，炒个鸡蛋就好了，别争了。”陆博小心地将刀拿远，将切好的葱花洒进碗里，就开始搅拌。 陆妈妈见确实没什么了，也就不争了，笑着站在厨房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我觉得昨天吃完那培元丹后，精神特别好，昨晚睡的也踏实，半夜一次都没醒来过，你看昨天睡的挺晚的，现在起来一点都不乏。” 对于年轻人来说，一觉到天亮似乎很平常，但对于上岁数的人，已经是奢侈了，以前妈妈还干家政时，每天最晚九点就上床，可真正睡着的时间，怕是也就五六个小时，每天早上还是一副疲乏的样子。陆博回忆了下，发现还真像妈妈说的，吃完培元丹后，早上醒来后非常餍足，再没有过早上觉得困的情况，他当时还以为训练训出来的。 陆博歘空看了眼妈妈，见她气色果然比昨天还要好，他心中再一次感叹修真位面丹药的强大，效果真是立竿见影。 吃完饭，陆博逛着淘宝，昨天跟妈妈说端木回风需求量增大，并非借口，就在军训结束的前一天，端木回风曾找过自己，说他那边快过年了，要置办一些重要礼物，打算一半从陆博这拿，看着对方拟出来的礼单，陆博美得心花怒放。 陆博以为对方口中的快过年是差不多还有一个来月，当时还有点着急，结果一问，是还有不到四个月，陆博相当无语，这样竟然也叫“快过年了”？说起来端木回风位面的月份和自己这边的也差不多，如今是十月份，离过年也是不到四个月，但对于陆博，或是普通人来说，过年还有段距离。 既然离过年还有几个月，陆博就不非得从实体店买东西，上次在淘宝街花一千买的人工水晶饰品，乍一看不贵，可之后他在淘宝搜了搜，粗略算一遍，若当初在淘宝买，大约能省四百多。 这回端木回风要的主要是钻石饰品，其次是水晶，玻璃杯已经被放到了第三位。 奢华巨大黑水晶项链，25元一件，买！ 蝴蝶镶钻毛衣链，14元一件，买！ 梅花水晶抓夹发卡，9毛一个，买！ 心形蓝水晶手链，15元一个，买！ 凤凰彩钻胸针，25元一个，买！ 奢华璀璨新娘钻石套，30元一套，买买买！ 陆博一想到这些东西能换来无数古董，他就停不下来，之后的玻璃制品，除了买了一些造型精致的杯子，还买了不少花瓶，大的小的，透明的彩色的，都是成双成对，陆博都能想象的到，古人收到这种东西当礼物该多么惊艳。 鉴于端木回风是用来送礼的，陆博也不敢马虎大意，宁愿挑稍贵一些的店家，也尽量买质量好的东西，这些东西一共花了将近五千，陆博想象了一下，拆了塑料包装被放在端木回风准备的精致礼盒里，该是多么的高大上。 陆博逛的还有些意犹未尽，门铃就想了起来。 陆妈妈忙站起来往外走，“估计你二姨一家到了。” 陆博只得将笔记本先阖上，跟着迎出去，一开门，果然是二姨一家，二姨和二姨夫都是瘦高身材，黄欣哥自然随了他们，跟个竹竿似的，陆博心中羡慕他身姿挺拔。 二姨一家这次来，主要是想让陆博带着他们儿子一块倒腾倒腾古董，总觉得得买点礼物，可姐妹之间买礼物，又有点不好意思，正好陆妈妈说在家吃，他们就提了几条鱼，一兜虾，还买了一兜蔬菜来。 陆妈妈接过东西，连忙将人让进来，嗔道：“来就来，还买什么东西？” 黄欣哥朗声叫了句“三姨”，然后笑着说：“我是馋三姨做的番茄大虾和松鼠鱼了，三姨别嫌我事多就行。” “不嫌不嫌。” 众人来到客厅，黄欣哥这才有空打量起陆博，原本想随口说一些长高了，变帅了的话，结果看了陆博愣了愣，再开口，倒是发自真心了，“陆博，你是不是跟着三姨一块去哪美容了？这小皮肤嫩的，都能掐出水了，好家伙，我要是在外面碰上你，估计都不敢认你了。” 正因为多年来靠二姨家帮助，面对他们，陆博反而有些放不开，平时都扮演着不爱说话角色，平时亲戚间夸陆博最多的就是老实两字，这会跟黄欣哥一比，更显得嘴笨了，“哪有啊，你说话就是夸张。” 黄欣哥眼睛一瞪，不甘地嚷嚷，“哪里夸张，你问问我爸我妈，是不是你变帅了好多？” 二姨二姨夫为人老实巴交，闻言，跟着点了点头，“是呢，进门时我都愣住了。” “恩，人长大了，也变帅了。” 黄欣哥重重点了点头，“我估计是你在外面闯荡历练，成熟了，看着真不一样了。” 说的跟真事似的，陆妈妈从旁笑得合不拢嘴，陆博多心，同时佩服黄欣哥三两句就说到了主题。 “说起这个，我跟你说说古董的事。” 黄欣哥立刻换上严肃表情，二姨和二姨夫也双双望了过来。 “你也听我妈说了，我有个朋友倒腾古董，差不多每周让我帮着出手一批，都是真古董，他交给我的都是明代的，以后每周我给你几件，你帮着出手了，卖之前，你也在网上查查同类价钱，虽然东西不同，不可能完全一样，但也都差不多，每次给你抽一个点。” 黄欣哥听说一个点抽成，眼睛一亮，毕竟是古玩，动辄都是上万，一个点就是几百块，一个月下来也能有几千了，干好了，说不准比他在小公司当会计还赚钱。 陆博见黄欣哥止不住兴奋，连忙补充，“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不倒腾古玩里，所以你就当赚个外快。” 黄欣哥心里有些可惜，也知不能永远指望这当正经工作。 上岁数的人，自然想的就多，二姨夫听了，眉头反而皱了起来，“陆博，这活也太轻松了，我总觉得不放心呢？这古董来源干净吗？” 二姨闻言，一脸担心地看着陆博，黄欣哥心里有些埋怨爸妈多嘴，其实他已经做好这些东西可能不是正规渠道弄来的心理准备，要真是平常人家将收藏拿出来卖，谁还会故意托别人？还这么固定每周都有？但他也想过了，大不了自己卖的时候小心一点，退一步说，即便出事了，他推说不知情，想来也没他什么责任，先做个一年半载，攒出辆车钱，就抽身。 陆妈妈同样一脸紧张地看着陆博，不过她的担心，显然和二姨、二姨夫不一样。 这货源问题陆博真不知道怎么说，不是偷不是抢，但要真查起来，也查不到源头，陆博现在就怕惹人注意，同时有点后悔将黄欣哥牵扯进来。 黄欣哥一看陆博那样，就知他也说不清，忙来打圆场，“爸，他也是帮别人跑腿，哪知道货源啊。” “那……”二姨夫一脸为难，已经不想让儿子参合了。 黄欣哥是年轻胆大，他想陆博都做得了，自己怎么就做不了？而且看陆博这么短的时间就赚了几万，他不知道陆博家欠大舅、大姨夫家多钱，只知道欠钱，这么短时间就把钱还上了，他能不心动吗？ “没事，不就是卖点小古董吗？又不是多打眼的东西，那古董市场每天这么大的成交量，谁还记得谁啊？” 二姨和二姨夫都劝不住儿子，只能跟陆博说：“陆博，你看要是不对头，一定及早抽身，可别贪小便宜吃大亏。” “恩，我知道。”陆博再次嘱咐自己，让黄欣哥拿去处理的古玩，一定是不打眼的小件，同时也提醒自己小心。 第47章 狗血情节 中午吃完饭，就送走了二姨一家，估计他们回去后也得好好合计下，这活干的了干不了。 等二姨家一走，陆妈妈就垮下嘴角，把后悔表现在脸上，忧心忡忡的说：“是我没想这么多，早知道一开始我就拒绝了。” 陆妈妈一开始确实没想这么多，只觉得二姐一家好不容易开个口，她没忍心拒绝，就跟儿子说了，今天听儿子说古董的事，她这才意识到，儿子虽然没偷没抢，可这古董来源到底说不清，万一被人注意到，不是惹麻烦吗？倘若自己儿子遇上麻烦了，也只怪自家太急于用古董赚钱，何苦还牵连二姐一家？她越想越害怕，猛地站了起来，要去屋里拿手机，“要不然我跟你二姨说，别让你黄欣哥跟着倒腾古董了。” 陆博连忙伸手拦了拦，“别，你看黄欣哥走的时候，欢欢喜喜的，估计已经决定干了，你也知道他的脾气，二姨二姨夫哪劝得动？当初将这事说开的是咱们，惹得黄欣哥上了心，这他们前脚走，咱们后脚又拒绝了，不是耍人玩吗？” 陆妈妈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不住地唉声叹气，“都怪我，充什么大能啊。” 陆博安慰道：“妈，你也别担心，古董也不像你想的这么厉害，我卖的都是不打眼的小件，估计那些古董商也看不上，都当成早年收藏的了。”陆博说这话，当然是安慰成分居多，其实连他自己心里都没谱。 陆妈妈心中稍安，“实在不行，再过过你就别倒腾古董了，反正这东西放不坏，还越放越值钱，等以后的，咱们慢慢出手，幸好跟你二姨一家说的是你给你朋友帮忙，到时没有古董倒腾了，也怪不到你头上。” 房子的事一直是陆妈妈的心病，她见靠古董赚钱这么容易，心里一直期待能攒出套房子钱，哪怕是个一室的小房子，也好歹是自己的家，不像现在这样租房子，永远飘飘零零没有归属感，可如今她不敢再开口了，唯恐儿子有压力，或是铤而走险做什么糊涂事。 “恩，我知道了。”陆博也是这么想的，只要赚出房子钱，他就不再这么频繁出售古董，一年只出售几样，也够妈妈日常生活费的了。 等劝好了妈妈，无事可做的陆博上了游戏，穹见他已经着手准备了不少商品，就没再念叨他。 今个众人都在，陆博的人物刚刷新出来，顾云泽的信息紧跟着就过来了。 【私聊】泽少：来帮派。 陆博不知回帮派干什么，但还是恩了一声，顾云泽下一句倒是解释了。 【私聊】泽少：帮派马上升二级，我还说你再不上就给你打电话了。 【私聊】小鹿：哦，我这就到。 陆博看了眼帮派频道，果然热热闹闹的，都在讨论帮派升级的事，《江湖ol》里帮派升级挺麻烦的，除了最基本的帮派资金、帮派人数有要求，还要求繁荣度、安定度、美化度，最重要的是要完成建设任务，刷够了石材、木料、食物、物资等，顾云泽的帮派虽不是第一个升到二级的，但也名列前茅。 陆博飞回帮派，见帮派大厅门口聚集了不少帮众，欢欢喜喜讨论着，这还没升级呢，就有人放鞭炮，他看见被人众星捧月围在中间的泽少，刚要走过去，说一声我来了，另一个对话忽然弹出，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当前】星星落落：云泽？ 这会不少人在当前频道聊天，原本这两个字本不怎么显眼，但里面有个“泽”字，众人下意识猜测这难道是帮主的名字？ 于是不约而同的，刷屏的人少了，都在四下寻找刚才发信息的人，很快，那人发了第二条。 【当前】星星落落：你是云泽吗？ 陆博这会也意识到，顾云泽可能碰到现实中认识他的人，于是没冒头，不阻碍人家朋友相认。 屏幕上，泽少的人物环视一圈，接着冲着某一处定格。 【当前】泽少：小星？ 这会众人都看见了，说话的星星落落是个三十级百花宫，一身浅黄色门派套装，十分低调，却莫名让人觉得亲近，再联想泽少亲昵的称呼“小星”，一个个打了鸡血一样开始脑补。 【当前】星星落落：哈哈，你还是没变啊，到哪里都叫泽少，“战、无惧”这名字也一模一样，你还用咱之前的帮派名啊！ 星星落落这段话里透露出不少信息，众人知道俩人以前也是通过游戏认识的，要不然不会一张口就是游戏的事。 【当前】泽少：我靠，真的是你？也太巧了吧？ 【当前】泽少：你名字不也没变吗？那毕竟是第一个游戏，意义不同，那时的《魔力》多爽啊，感觉比现在好玩多了。 【当前】星星落落：我得跟你说声抱歉，那时我要高考，结果丢下你们。 众人从这字里行间中，感受到一股jq的味道。 【当前】泽少：学业重要，后来我上了高中，也不玩了。 围观的众人见俩人叙了半天旧，能感觉到帮主对星星落落的不同，八卦之魂燃起，有和泽少熟悉的，忍不住边开玩笑边问。 【当前】一天三片：呦，帮主，以前还玩《魔力》啊？这换了游戏，这么多服务器，你俩都能重新碰上，真是猿粪！ 【当前】星星落落：[捂嘴笑]孽缘！！！ 【当前】擎天柱：有缘千里来相会，帮主什么时候都是桃花不断，非我们能羡慕的来的。 【当前】黑果子：诶，我以前也玩《魔力》，不过四十级我就撤了。 众人插科打诨，陆博也插不上话，默默站在一边，他正觉得无聊呢，私聊里忽然冷不丁蹦出一句话。 【私聊】情不知所起：星星落落是泽少的初恋，俩人玩《魔力》的时候就是夫妻关系了。 陆博满脸问号，心想对方是发错了？ 【私聊】小鹿：你跟我说呢？ 【私聊】情不知所起：恩。 陆博正想你跟我说是什么意思，他见对方发来的时机如此正好，下意识看了眼帮派列表，果然见这个情不知所起也是帮派一员，接着不期然的，一个黑衣白发的男唐门跑到他跟前，正是情不知所起。 【私聊】情不知所起：我、星星落落、泽少，以前一块玩《魔力》，星星落落和泽少是夫妻，我……我其实喜欢星星落落，后来她不玩了，我也不玩了，但我们一直保持联系，她说她要来玩《江湖ol》，我也跟着一块来了，没想到碰见泽少了……我其实比她更早发现泽少在这个区，一直想劝她换区，但是没有理由，没想到他俩还是遇见了……我知道星星落落对泽少还有感情，泽少怕是也没彻底忘了星星落落，毕竟是初恋吗？我听说你是泽少情缘，希望你能看紧泽少。 陆博满脸黑线，心想这叫什么事啊，手指悬在键盘上，都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私聊】小鹿：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和泽少根本不是情缘。 对方几乎秒回。 【私聊】情不知所起：真的？ 只可惜单单通过文字，陆博体会不到对方的心情，是失望还是焦急？ 陆博犹豫了下，打下一行字。 【私聊】小鹿：恩，不过那俩人有好几年没联系了吧？怕是也不可能了，主要是看你，放心大胆追求吧。 【私聊】情不知所起：你不知道，当初星星落落因为要高考，不得不离开游戏，泽少一直联系她，还扬言要帮她花钱进入名牌大学，不过被星星落落拒绝了，我和星星落落是高中同学，后来考入一个大学，星星落落是她们国商系系花，大学四年多少人追她，她都拒绝了，对外表示有个叫“云泽”的异地恋男友，我不知道他俩之间有没有联系，但我知道星星落落一定还放不下泽少。 陆博大张着嘴巴，心想这也太狗血了。 【私聊】小鹿：我觉得他俩之间应该没有联系吧？ 【私聊】情不知所起：你不知道！ 即便隔着屏幕，陆博似乎也感受到对方强大怨念，连忙写到。 【私聊】小鹿：恩恩，我确实不知道。 【私聊】情不知所起：抱歉，我太激动了，因为你不是泽少的情缘，我很失望，我以为让星星落落对泽少死心，他就能看见我。 陆博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想大哥你绝壁文笔青年啊？说话这么感性？ 【私聊】情不知所起：其实大学期间，我有跟星星落落告白，但被拒绝了，大学四年，没有一个男生打动星星落落，可见她有多么专情，我觉得我没机会了……希望我跟你说这些你不嫌烦，因为这些事憋在我心里很久了，一直也说不出口，奇怪的是跟你这个陌生人反而说的出来，而且说完后我觉得好受多了，谢谢你。 陆博简直无语死了，冲着“谢谢”那俩字，他吐血打出“没关系，你能想得开就好”这种近乎温柔安慰的话，殊不知就因为这一句话，他迎来了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 第48章 周日回学校 那天，在顾云泽和星星落落叙完旧后，帮派终于升到二级，鞭炮礼花齐鸣，热闹非凡，整个帮派大厅扩大了一倍，黑底金字的巨大招牌，书写着“战、无惧”三个字，看着异常气派。 星星落落毕竟是顾云泽的老朋友，顾云泽见她等级低，主动说带她练级，顺道熟悉下游戏，姜波和陈思荣都感受出俩人之间异常气氛，都没跟着同去，陆博自然也不能这么没眼力价。 陆博三人组了队，准备喊俩人挂机练级，姜波在当前频道里喊了声“赤炎山一小时”，结果分分钟加进来俩人，其中一个就是情不知所起，明明听说他和星星落落一块玩的游戏，后者才刚三十多级，而情不知所起已经六十了，陆博见是他，不由得眼皮一跳。 队伍组完，姜波带着去皇宫领双，然后飞到赤炎山，一挂上机，几乎就解放双手了。 由于整个队伍全是帮里人，大家聊的热络，不知怎么的，就聊到了顾云泽身上，进而聊到了刚刚和泽少相认的星星落落。 【队伍】哈尼：女人的直觉，告诉我星星落落和帮主之间关系不一般。 【队伍】情不知所起：恩，你的直觉很准确，俩人以前玩《魔力》时就是夫妻关系，星星落落离开时，泽少一直联系她，想让她回来。 陆博一见情不知所起见人就说这事，搞得好像要普及似的，只觉得烦。 【队伍】哈尼：[眼冒光]求深8！ 接着，情不知所起将之前跟陆博说的，又在队伍里说了一遍，因练级时有大把时间，言语有所延伸，还说了些以前玩游戏时，泽少如何照顾星星落落。 【队伍】哈尼：[摸下巴]要是算下来的话，四年前，泽少才初二吧？靠，就那时候的感情才宝贵，想一想，懵懂的男生，浅尝爱情滋味，如罂粟般让人如痴如醉，却注定天各一方，含泪分手，却已将相思刻进了骨子里，oh~no~ 陆博差点给跪了，他觉得之前错怪情不知所起，真正的文艺青年这在这了。 【队伍】阿姆斯特朗回旋踢：…… 【队伍】江山如画波涛万里：…… 【队伍】情不知所起：…… 【队伍】小鹿：…… 【队伍】哈尼：那小鹿怎么办？oh，以为今生无缘，却想不到天意弄人，可这时泽少身边已经有另一个人的陪伴，怎么办，怎么办？究竟是重拾旧爱，还是留在新欢身边，oh~吾爱，就让我不忠这一回，在我们步上红毯之前，谁，能够把眼光从她身上移开，冒着被石化的风险……咳，不好意思，激动了。 【队伍】阿姆斯特朗回旋踢：…… 【队伍】江山如画波涛万里：…… 【队伍】小鹿：…… 【队伍】情不知所起：小鹿？ 陆博不知道情不知所起这会叫自己干什么，总觉得像是被对方逼着说点什么似的。 【队伍】小鹿：我和泽少不是情缘，我俩没什么的。 【队伍】哈尼：啊？真的吗？ 【队伍】小鹿：恩。 【队伍】哈尼：哎，你又何必故作坚强，两个失意人不如依偎一起，彼此舔舐名为爱情的毒药制造出来的伤口，虽不能真正除去伤口，却也能短暂忘记疼痛。 陆博抚了抚额，觉得哈尼不止是文艺青年，还是个爱脑补的文艺青年。 【队伍】阿姆斯特朗回旋踢：…… 【队伍】江山如画波涛万里：…… 【队伍】小鹿：…… 【私聊】阿姆斯特朗回旋踢：[蜡烛][蜡烛][蜡烛][蜡烛] 【私聊】江山如画波涛万里：为你点蜡[蜡烛] 【私聊】小鹿：…… 陆博本以为这就够让人无语的了，谁知道接下来还有更惊悚的。 【私聊】情不知所起：小鹿，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私聊】小鹿：靠，你咋想的，你不是对星星落落一往而深吗？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原谅陆博只是普通青年，还是在哈尼的解释下，才知道这出处。 【私聊】情不知所起：我不想在抱着无望的期待了，也许这是个机会，让我彻底和过去一刀两断，小鹿，跟我在一起吧，我绝对会珍惜你的。 陆博鸡皮疙瘩起到脑顶，奋力地敲着键盘。 【私聊】小鹿：我靠，你疯了，你和过去一刀两断，你去找别人啊。 【私聊】情不知所起：我不想找别人，不知为什么，我就跟你聊的来。 【私聊】情不知所起：难道你嘴上说和泽少不是情缘，实际上心里还在抱着期望吗？ 【私聊】情不知所起：我告诉你，对他还是死心吧，我跟他玩了两年的游戏，我知道他，有钱人，根本不将感情当回事，你忘了之前冰壶秋月的事了吗？我不想你成为第二个她。 陆博又是无语又是烦躁，甚至看着情不知所起的话，还觉得有点恶心，他强压着反感，才不至于对这个刚刚认识的人恶言相向。 【私聊】小鹿：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情不知所起沉默了，直到练级完，也没再说话，陆博冷静下来后，暗想难道是哈尼的话按动了他的某个开关，让他忽然激动起来？可陆博仍十分反感这种妄加揣测又自以为是的人。 陆博以为有了之前严厉的拒绝，情不知所起该知难而退了，可他晚上上线，对方立刻发来消息，幸而言语很普通，又隐隐表示了歉意，接着就像没事人一样扯些闲话。 休息了三天，晚上陆博坐车回学校，之前在淘宝上买的东西，有离t市近的，两天就到了，有离的远，还在路上，他将到了的整理一番收进位面商店，等下个周末他再回家，肯定所有东西都能到了。 在特快上，陆博接到顾云泽电话，他忍不住想顾云泽可够会掐点了，每周日都是在他到达b市火车站之前打电话，然后接他一块回学校。 “我今天接不了你了。” 陆博一听，就听出他声音有气无力，“你怎么了？” 顾云泽有个短暂停顿，然后支支吾吾说：“闹肚子了。” 从对面带着些微尴尬的声音中，陆博几乎立刻想象出，顾云泽军训完回家，家里人还不知怎么腥风血雨给他进步呢，可惜物极必反，顾云泽反而吃坏了肚子。 陆博强忍着笑，“我知道了，班导那里你请假了吗？” “恩，我已经给班导打完电话了。”顾云泽嘟囔一句，“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笑。” 陆博这回索性也不隐藏了，笑着说：“你好好养病吧，别胡吃海塞了。” “谁胡吃海塞了？” “行行行，总之你吃点清淡的吧，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顾云泽哼哼几声，“我明天要是好点了，周二晚上就回去，要是明天还难受，这周就不去了，我不在，你可得对咱闺女上点心。” 陆博一愣，才反应过来“咱闺女”是谁，那都是军训时的段子了，他又好气又好笑，“什么咱闺女啊……” 陆博还想说的什么，却听电话里传来顾云泽略带紧张的声音，“妈，不是……你别瞎想，我说的是游戏里，不是现实中的闺女……真的真的……哪能啊！” 陆博明白过来，这是顾云泽说“咱闺女”时，被他妈妈听见了，他幸灾乐祸忍着笑，默默听着。 “也不是网恋……就是逗着玩呢，对方是男的，你就别瞎操心了……哎，你还得听听声音？”顾云泽解释一会，显然没能让她妈妈完全信服，无奈地冲着手机说道：“陆博，我开免提了，你跟我妈说句话，她误会了。” 陆博没想到这个误会最后还得自己出面澄清，再联想到误会的内容，他尴尬地咳了一声，慢声说道：“阿姨好，刚才顾云泽在开玩笑呢。” 即便隔着手机，陆博都能听见顾妈妈松了口气，对方的声音，一如记忆中爽利，“是陆博吧？平时多谢你照顾我们家小泽，他这人爱开玩笑，口没遮拦的，你多担待些。” “没事，阿姨，顾云泽特开朗，我们都挺喜欢他的。”陆博说完，脸上有点烫，牙跟着都酸了。 “那就好那就好，他这孩子就是想什么说什么，要是有惹你们不高兴的，你也别往心里去。” “恩，我们知道，顾云泽心直口快，没有坏心眼，这比满嘴花里胡哨的人好多了。” “对对对，他就是心直口快。” “妈！”顾云泽叫了一声，他从旁听着，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顾妈妈发出愉快的笑声，手机里传来一阵杂音，电话似乎被转手了。 “哎呦，光顾着跟你聊了，我都没听见我妈进来。” “哈哈，让你嘴欠，看你以后还瞎说不。” “那有啥，这回我妈知道了，我更放心大胆地说了，对咱闺女好点啊！” “你就撩闲吧，一会把你爸招来，我可不给你解释了。” “切，他要听见了，我还就不解释了。” 陆博：“……” 顾云泽：“我听见你那头的广播了，你到站了吧？不聊了，自己护好钱包手机，火车站小偷最多了，你也别找地铁倒车了，直接打辆车回去吧，就这一次，下周我还接你去。” “都说了不用呢，坐车也挺方便，你不用特意绕一圈来接我。” “不是特意绕一圈，我不说了吗，每周五我是回我奶奶家，没法送你去车站，周日我是从我们自己家回来，就顺道了。” “……” “总之你听我的，一会别坐公交车，大晚上的，人也多，你说你手机、钱包要是被人摸走了，不比打车损失大？” 陆博心想我有特殊防盗技巧，但他不想听顾云泽唠叨，还是应了他。 “我说真的啊，你可别骗我啊！” “是是是，我知道了，肯定打车回去。” “恩，挂吧。” “你好好休息，少玩游戏了。” “恩恩。” 第49章 我是男滴 陆博回到宿舍，发现只姜波一人在，“陈思荣呢？” “顾云泽呢？” 俩人几乎同时开的口，忽然陆博和姜波意识到，虽然四个人相处的很好，但隐隐已经有了亲近之分，顾云泽有什么事都是联系陆博，陈思荣则是跟姜波说。 姜波先道：“他刚打电话，说明天回来，他家离学校近，又不是第一次了。” 陆博了然，陈思荣比较恋家，开学上课四周，已有两次是周一才回来，他边将包放在桌上边说：“顾云泽闹肚子，请假了，有可能周二晚上回来，有可能下周就不来了。” 姜波想了想，也猜到顾云泽如何闹的肚子，跟着笑了起来，笑完了，他又说：“诶，上游戏吧，陈思荣也没在线上，咱俩随便加个队。” “恩。”回到宿舍就更没别的事了，陆博开机上号，人物刚刷新，私聊里就弹出一条信息。 【私聊】情不知所起：你来了[笑脸] 陆博见是他，心中只觉一堵，都有压力了，磨蹭了一会，才慢吞吞打了个“恩”，对方像是看不懂陆博的不耐烦，很快回到。 【私聊】情不知所起：今天周日了，你还有双吗？要是有，咱去赤炎山，十二点之前争取都用了。 【私聊】小鹿：双倍都用完了。 【私聊】情不知所起：哈哈，也是，要不要去赌/场玩玩？ 《江湖ol》里的赌场，是模拟古代的赌场，有赌大小，还有一些娱乐性质的赌法，游戏公司为了促进玩家消费，每天都会赠送一万的筹码，赠送的筹码无法累积，超过零点若是还没使用就清空，但是靠赠送的筹码赢的钱就没事了，不过陆博向来没有赌运，基本上进了赌/场，五分钟就能出来。 【私聊】小鹿：不了，今天赠送的筹码花完了。 【私聊】情不知所起：花完了也可以买筹码啊！来吧，我给你买。 陆博看到这，眼皮直跳，几乎用力地敲下回答。 【私聊】小鹿：不用，我不喜欢赌/博。 【私聊】情不知所起：那你干什么去？现在没双了，怪无聊的。 陆博唯恐跟他说自己准备随便找个队，他也要来，于是敷衍道。 【私聊】小鹿：没事溜达了。 【私聊】情不知所起：你在哪溜达，我找你去，一个人溜达不更无聊吗？ 我靠！ 陆博心里郁闷，心想这人怎么这么缠人。 【私聊】小鹿：我在商业街逛摊子了。 商业街人最多，即便情不知所起来了，怕是也很难从密密麻麻的摊位中，找到他。 【私聊】情不知所起：有没有看上的东西，我买来送给你^_^ 陆博就是反应再迟钝，也看出来对方是在“追”自己，他彻底无语了，手悬在键盘上迟钝着，想了半天，打下一行字。 【私聊】小鹿：你别这样，我不会在游戏里找情缘的，你要是想和过去一刀两断，游戏里有的是女的。 对方沉默一会，就在陆博以为他知难而退了，情不知所起再次发来一条信息。 【私聊】情不知所起：我觉得你和其他女孩子都不同，非常独立，游戏里女孩是多，但像你这样的很少，你拒绝我是你的事，我追求你是我的事^_^ 呵呵。 要是陆博真是女的，听了这句话怕是该飘飘然的得意了，可他现在一看见情不知所起这样夸张的用词就觉得烦，简直烦死了。 正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的时候，姜波扭头问了句：“情不知所起向我打听你，问我和你是不是现实中认识。” 陆博黑了脸，啪的一下推开笔记本，“你怎么说的？” “我说和你是大学同学，不过我没说你性别。”姜波一直专心找着队伍，没看见陆博的脸色，还有心情打趣，“他又问我你现实中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问的这么细？嘿嘿，别是上次听了哈尼的话，打算追你吧？” 陆博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也不知他抽什么风，一直缠着我。” “啊？”姜波猛地回头，大张着嘴巴看着陆博，接着没心没肺笑了起来，“我说他怎么一个劲的打听你呢。”接着，他又叹了口气，“要不说这就是个看脸的世界呢，连游戏里也这样，要不我也捯饬捯饬去？” 陆博满脸黑线。 “怎么样，你是有什么想法？要不我帮你描补描补，就说你是我们系系花，对了，他之前喜欢的星星落落好像也是系花吧？不行，系花那就不够档次了，要不咱整个校花？我就说你是我们校才色兼备的大校花，追你的人老多了。” “我对他能有什么想法？”陆博翻了个白眼，姜波知道陆博以前没接触过网游，自然不太清楚网游里普遍存在的一种状况，这就跃跃欲试给他普及，“这你就不懂了，游戏里多少人妖啊？找个男票，能省不少钱，撒个娇卖个萌的，装备、宠物、时装就都来了，要是他想电话，你就整个变声器，他想要照片，网上一搜一大把，他要是想视频，你找个女同学替你顶上，反正就是不面基，其实面基也有法子，我以前高中有个同学才倒霉催的了，玩的妖号，装的那个千娇百媚啊，找了个土豪男票，面基时让自己女友去的，一来二去女友真跟那土豪在一起了，他都没地方哭去……” 陆博没好气地打断他，“你就缺德吧，我当时玩女号，也是被你们忽悠的，我还真找个男的骗钱啊？” “我就是给你举个例子，还有这哪叫骗钱啊，就是在游戏里找个伴玩，你情我愿的，再说又不是个个都能奔现。”姜波没心没肺笑着。 “你不知道，这个情不知所起简直跟狗皮膏药似的。”越说越心烦，猛地转回去，“我得跟他说清楚，现在我一看见他名字就怵头，都懒得上游戏。” 姜波闻言，嘟囔道：“我没觉出来他这么烦人啊。” “他又没缠着你。”陆博反驳完，在对话框里敲出一句话。 【私聊】小鹿：其实我是男的，你别浪费时间了。 陆博看着屏幕，猜测对方看见这句话会有什么反应，结果只言片语都没等来，对方直接下线了。 陆博眨眨眼，不敢置信地翻了翻好友列表，情不知所起果然下线了，难道自己的话给他吓跑了？ 姜波并不知陆博给情不知所起扔下一记重磅炸弹，还兀自在那嘀咕了，“这个情不知所起是怎么回事？说话说一半呢，怎么就忽然下线了？” 陆博听了后窃笑不已，无论怎么说，他只觉浑身轻松，“别管他了，这么半天还没找到队？” “这不光顾跟他说话了吗？算了我带队，加进来。” “恩。” 俩人玩到十点多，就各自洗漱上床，陆博看了眼头上空荡荡的床位，忍不住想，少了个顾云泽，宿舍一下子就冷清起来了。 转天上课，陈思荣是踩着铃声进来的，连书包都来不及放回宿舍，班里不止他一个人这样，还有五六个都是带着行李来的。 同学们似乎还没完全脱离军训的影子，这从日常的小动作就能看出来，老师上课点名，还有站起来大声应“到”的，惹得全班哄堂大笑。 陈思荣没看见顾云泽，倒也猜到了些，不过他不知道顾云泽是吃坏肚子，当他歇懒了，不愿意来上课，陈思荣刚要问一句，游豪就挤了过来，替他问了出来，“诶，顾云泽呢？” 游豪这人性格开朗，但毕竟不是105的，隐隐有个亲远之分，陆博不想让顾云泽落了面子，简明说道：“他还在家了，没回来。” 游豪一脸羡慕，然后坐到了陆博旁边，“他可真洒脱，想不来就不来，那他打算再歇几天？” “不知道，有可能明后天就来了，有可能这礼拜就不来了。” 游豪这下子除了羡慕，还有点吃惊，心想土豪果然任性。 刚军训回来，同学们整天都有些提不起劲，课间时，还偶尔聊到军训的事，陆博几人甚至听见女生讨论三班的某某某，似乎跟某个军训教官搞上了，天天电话不断，几人唏嘘不已。 游豪闻言忿忿地说：“靠，本来就僧多粥少，结果这还让外人舀出去一勺。” 众人都被他逗笑了。 周二时，这股松散有些缓解，至少来上课的人多了些，少了顾云泽的插科打诨，陆博上课倒是更专心了。 这节英语课安排在语音室，老师搞了个经典赏析，机器里播放着《乱世佳人》，即便名义上是看电影，陆博对这种爱情片也实在不感冒，正在他时不时走神的时候，穹兴奋的声音骤然响起。 “一级科技位面，编号333098451商人请求联系。” 第50章 谈松 “一级科技位面，编号333098451商人请求联系。” 陆博听了一愣，见穹没提到对方名字，就知这是新的位面，他先是兴奋不已，接着意识到对方是一级科技位面，那不就跟自己位面的等级一样？虽然这意味着可能做不成太合适的交易，可他仍止不住好奇。 陆博趴在桌上，假装打盹，精神已进入位面商店，“连接。” 下一刻，一个打扮随意的男人出现在面前，无论是外貌还是穿衣打扮，都和地球人没有区别，这让陆博有种微妙感觉。 男人见了陆博，眼中一亮，热络地说：“艾玛，总算找到个跟我位面相似的位面，这系统的搜索功能也太不好使了。” 穹从旁哼了一声。 陆博被对方的腔调逗笑了，甚至有一瞬间他忍不住想，对方是不是正生活在地球某一处？ 察觉到陆博心中所想的穹翻了个白眼，“我说了，一个位面只会有一个位面商人。” 陆博这会顾不上他，微笑问道：“你好，有什么需要吗？” 问完，他下意识看了眼周身的柜台，里面放着端木回风没有全部买走的人工水晶饰品，但店里也仅有这些东西，难道对方的位面没有？ 那男人看也没看展柜一眼，虽明知陆博的位面等级，可还是忍不住确认一遍，“你是一级科技位面对不对？” 陆博点点头。 男人脸上笑容更盛，可隐隐又有些紧张，“你们那边有没有苏琳、王欣薇、杜之弘、蔡琪琪？” 陆博听着像是一连串人名，但他从来没听说过，他莫名其妙地摇摇头。 男人眼中越来越亮，“那有没有《骄傲的孔雀》、《承诺永远》、《自私》、《相思痛》、《最远的距离》？” 陆博满脸黑线，“这些是什么？” 男人长长吐了口气，接着仰天大笑，“太好了，太好了！” 陆博正莫名其妙，就见男人忽然低下头，认真地看着他，眸子里放着精光，嘴角抑制不住上翘，“我叫谈松，我的位面也是一级科技位面，我有笔大买卖要和你做，你有没有兴趣？” 陆博心想这不是废话吗，能没兴趣吗？想起谈松刚刚的问题，他心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似乎马上就要抓住答案，可实在太快，只在思绪上留下一道浅浅痕迹，让人心痒难耐，“我叫陆博，不知你说的大买卖是什么？” 谈松想说，却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等笑够了，才断断续续开口，“咱俩交换各自位面的娱乐！” “啊！”陆博忍不住惊呼一声，他瞬间理解，谈松刚刚问的那些名字他没听过，但对方既然敢问，那就应该是名人，他越想谈松的提议越心惊，同时为谈松叫绝，他从来没想到过这个主意，甚至在最初听到是一级科技位面时，还以为不会有什么好的买卖了。 谈松一看，就知陆博理解了，“你那边有什么明星？” “沈希、程舟、伍信、林杰闻、孔灵慧、水晴……” “哈哈，我们这边都没有，那你再说几个当红的歌曲。” 陆博这才猜到，谈松之前说的那一连串，应该是对方那边的歌曲名，他想了想，“《没有你》、《藏不住的秘密》、《不见》、《前世》。” 他说的这些都是最近比较火的金曲。 随着陆博的声音，谈松可谓已经是笑的合不拢嘴，先是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哈哈，没有，都没有，看来这笔交易做的了。” 陆博点点头，眼中充满期待，这时他没深入想到交换完对方位面的歌曲后，自己如何利用，但也知道会有很大的价值，“那怎么交易法？” “你先拷贝一百首歌，要脍炙人口流行曲，经典老歌也行，我也给你拷一百首……对了，你的位面有电脑，有u盘吧？” 陆博撇撇嘴，“当然有。” 谈松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省事了。” 陆博这会想到换来歌曲如何利用，虽然卖出去就行，但具体操作怕是有些麻烦，他总不能直接将对方传来的歌曲往外散播吧？到时万一有人欲寻找原唱，他往哪去找？陆博看了眼信心满满的谈松，想对方一上来就打得这个主意，显然已经考虑许久了，他不如取取经。 “你拿到我位面的歌曲后，准备卖出去？” 谈松给他一个废话的眼神，“那当然了，不卖出去还自己留着听？这心也太大了。” 陆博被他的腔调逗笑了，“我的意思是具体该怎么操作呢？我之前没想过这种买卖，你总不能将我给你的歌直接放出去吧？” “当然不能了，这些歌曲都是经过后期处理的，放出去会引人怀疑，而且演唱人不同，我也没法解释，我打算卖词谱曲谱，等积累些人气了，再自己演唱，嘿嘿，我要试试当大明星的滋味。” 陆博心中讶异，仔细打量着谈松，对方五官端正，虽称不上顶帅，但看着也十分顺眼，而且如今娱乐圈也不单是看脸了，谈松要是有这些经典歌曲，想红不难。 谈松见陆博看自己，骄傲地挺了挺胸，后来又见对方没有激动之类的感情，忍不住问：“难道你不打算当明星？你要是有了我位面的歌曲，不出三五年，保管能成歌坛天王。” 陆博想了想如今的歌坛天王沈希，总觉得离自己很远，不太真切。 陆博摇了摇头，“我只想赚钱，并不太想当大明星。” 谈松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这么好的条件，你竟然不想当明星？” 旁边的穹也赞同地看着陆博，小声嘀咕一句，“你就是没野心。”身为位面商人的引导者，自然希望宿主野心大点。 陆博恩了一声，“总觉得当明星很辛苦，没有*不说，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而且娱乐圈也乌烟瘴气的。” 谈松挑了挑眉，“想不到你看的很深嘛。”接着，他脸上又换上坚定表情，“多少人削尖脑袋做着明星梦，你有这个条件，为什么不去做？反正我是一定要成为天皇巨星，我要受众人追捧。” 陆博看着他狂热的表情，相信谈松一定会成功，陆博想了想，终于想起刚刚原本想问的问题，“那你前期打算怎么卖出去？我是说具体操作？我以前没考虑过，完全不知道拿到这些歌曲后该怎么办。” “你的位面网络发达吗？电脑投入使用有几年了？” 陆博是计算机专业的，对于这个问题自然清楚，“世界上第一台电子计算机是1946年制造的，呃，距现在已经68年了，我觉得我的位面网络比较发达。” 谈松点点头，“果然跟我的位面差不多，不过我的位面略微领先一点，若是单论计算机的产生，已经七十多年了。” 陆博想到俩个位面之间还是有差距的，同时庆幸对方还在使用u盘，要不然就比较麻烦了。 “咱俩位面差不多的话，那么你那里，网上一定有原创歌曲的网站或是论坛。” “恩，确实有。” 谈松摊摊手，“这就好办了，你可以在那种网站发布歌曲，算是先竖个招牌，然后联系网络上小有名气的网络歌手，邀请他们唱自己的歌，以我位面这些流行歌曲的质量，火起来不是问题，不过因为歌手的自身条件限制，肯定不会像在我位面这么火爆，同时，你挑出一些好的歌曲发给唱片公司，最好是做出来的唱片小样，这样三管齐下，很容易就出名，至少作为幕后也能在圈子里小有名气。我是打算前期靠卖歌赚钱，等逐渐被人熟知了，到时一定会有娱乐公司联系我，我比较偏向靠歌唱节目出道，因为能短时间内迅速积累人气，而且这时手里有些钱了，也比较好操作一些。” 陆博简直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一步一步的计划的如此详尽，不过陆博听说这么麻烦，更加对当明星望而却步，他忽然想到什么，担心地问：“我问个稍微具体的问题哈，你给我的是已经制作好的歌曲，我怎么卖出去？我的意思是，我怎么给它们弄成曲谱，毕竟光是听我也听不出来啊。” 谈松一脸这都不是事的表情，“你的位面没有《音乐大师》吗？” “那是什么？游戏还是什么称号？” “哈哈，都不是，《音乐大师》是一款软件，功能挺多的，我们这里比较普及，想要自己作词作曲，或是唱歌录小样，甚至ktv，都用这个，你只要将歌导进去，自动就能生成曲谱和词谱，录小样的时候，只要选择取消原唱，就单纯是曲子了，甚至还可以改成不同的乐器播放出来。” 陆博听了一脸羡慕，心想这也太方便了，“我们这里没有。” 谈松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我给你歌曲时，可以顺道帮你拷一份《音乐大师》，但是你得多给我一百首歌曲。” 其实这个要求不过分，但是一百首有点多，算上之前交换的，他得给谈松找两百首歌，还得脍炙人口或是流行经典的，陆博一下子根本想不到有这么多的歌。 “这毕竟是款软件，你的位面又没有，甚至你单靠这个软件，都能发一笔财。” 陆博理解地点点头，这笔交易意义不同，他自然不想和谈松为一点小事斤斤计较，何况刚才谈松又给他讲了这么多，“行，一百首就一百首，一百首歌换这么个方便的软件，我也省不少事。” 谈松偷偷松了口气，虽然看着这样交换很合适，但就怕陆博以自己位面没有合适软件为借口，然后要挟他不给《音乐大师》就不交换歌曲了。这笔顺利买卖谈成，谈松不仅为预想中辉煌的未来兴奋得颤抖，心里还十分痛快，同时决定给陆博找些好歌，少混一些平凡的歌曲。 “我给你三天时间找歌，够了吧？” 陆博算了下，应该差不多，“恩，我找的歌比你多，三天后，我联系你。” “ok。” 第51章 找歌 送走了谈松，陆博仍兴致冲冲，不停地在位面商店走来走去，因为这和之前的交易都不同。 穹也非常高兴，亦步亦趋跟在陆博身后，“想不到啊，想不到那个谈松比你还聪明。” 陆博不甘地瞪了穹一眼。 穹反驳道：“我说错了吗？他一定老早就想到这个主意，这才一见你是相同的位面，这么兴奋。” 陆博认同地点点头。 “你就真不想当明星？当明星多风光？” 陆博摇了摇头，“我不太喜欢受人瞩目。” 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睨了他一眼。 “当明星简直没有*可言，一点小事都能被媒体翻出来报道。” 陆博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上个月偶然看到的一个新闻标题，某某女明星来大姨妈，男助理帮她买那啥，这种事都报道，简直神经病。 “娱乐圈水这么深，各种潜规则，各种暗箱操作的，我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而且当明星这么忙碌，又被人关注，以后都没法弄位面商店了。” 听了最后一条，穹深以为然点头，他盯着陆博的脸仔细看了会，直到给后者盯的发毛，才一脸可惜的说：“有一点谈松说的对，你有这么好的条件，不当明星可惜，你本来模样就不错，喝了玄渊的丹药后，越来越帅了，由内而外散发一种灵气，至少比谈松好看。” 被人夸奖，即便只是外貌，陆博心里仍美滋滋的，但也没能让他生出当明星的想法。 陆博察觉出外面姜波在叫他，匆匆和穹打声招呼，就退出了位面商店。 “陆博，醒醒，下课了。” 陆博慢吞吞抬起头，装出一副刚睡醒的迟钝样，因刚还说到明星的事了，他这会玩笑般想自己到底有没有演技。 姜波一脸无奈，“下课了，走吧。” 陆博揉了揉眼，收拾着书本，105三人在加上游豪，一块走向食堂。 吃完饭回到宿舍，陆博坐到电脑前准备找歌，他从抽屉里翻出u盘，插在电脑上，直接打开xx音乐，各种听过没听过的歌挂在首页。 陆博坐在椅子上想了想，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和谈松做交易还长着了，不能胡乱找歌，省的日后都乱了，于是他有计划的找，决定按字母来，以后顺势而下，方便多了。 a开头的歌星，除去那些英文名的，陆博一眼就看见了“安铭君”的名字。 安铭君成名于七十年代，以富含磁性的嗓音著称，曾经被誉为情歌王，红遍两岸三地，在他最出名的时候，不幸出车祸罹难，名气更是被推到一个全新高度，他的歌曲以现代的审美来说略有保守，但绝不过时。 连陆博都对他的经典曲目能唱的出来，像是《细雨霏霏》、《牡丹亭》、《烛影摇红》、《双双燕》，皆有那个时代的特色，软语温言的含蓄抒情，还有一种古色古香的风情，他的经典曲目大约有三十多首，其实即便不太出名的，也不会太差，陆博索性将他的曲目都下载了。 只不过时间有限，陆博才下了十多首，就快到点要去上课了，陆博趁姜波和陈思荣提醒之前关了网页，其实被看见他在下载歌曲也没什么，大不了就说帮妈妈下的歌，回去后给她拷mp3里，虽然有些牵强，倒也合理，但陆博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关上网页没一会，姜波和陈思荣那边就传来了收拾的动静，前者招呼道：“准备上课去吧。” 陆博合上电脑，拿出准备好的书本，三人上课去了。 吃完晚饭回宿舍，陆博满心想着再找谁的歌，结果一推门，就见顾云泽正坐在桌前玩电脑。 几人对他的突然出现都愣了下，对方神色自然，就好像他不曾缺课两天。 “顾云泽，你回来了啊？好点了吗？”姜波第一个反应过来。 顾云泽点点头，“昨天就好了。” 他见几人这个时候回来，就知已经吃完晚饭了，下意识解释一句，“我在家吃完回来的，所以没给你们打电话。” “恩。” 陆博忽然有些郁闷，他不是不欢迎顾云泽回来，只是顾云泽一回来，一准催着众人游戏，跟工作似的，果不其然，接着就听他说：“上号吧，待会去哪练级？” 虽然不用他说，三人也是玩游戏，但经他一催，感觉就又不同了，都不由得在心里叹口气。 “惩奸除恶？”姜波一边将书放在桌上，一边随口建议。 众人都没什么意见，反正烧双不是去赤炎山，就是惩奸除恶，给的经验都差不多，前者轻松，后者除了经验还有钱的奖励。 陆博却趁众人定下之前，抢先说：“去赤炎山吧，我妈让我帮她下载点歌，我挂机时就顺道下了。” 虽然众人奇怪现在下载了，回去还要重新拷贝一遍，不如周末时直接在家下载方便，但毕竟是陆博家长交代的事，也不好说什么。 “我都行。”姜波看向陈思荣和顾云泽，陈思荣点了下头，顾云泽无所谓地耸耸肩。 “那就去赤炎山吧。” 四人纷纷上线，又喊上游豪，领了两个小时的双，直接飞到赤炎山。 陆博将游戏调到窗口化，网页也不全屏，他是直接按着名字找歌，倒是省的挑三拣四的麻烦，不一会，就下了十多首，他时不时看眼游戏，只需要每隔五六分钟补下红和蓝。 就在他几乎忘了情不知所起的事后，忽然，私聊里弹出一条对方发来的信息，陆博还没看清内容，单是看了名字，就眼皮一跳。 【私聊】情不知所起：即便你要拒绝我，也别拿“我是男人”当借口，我不会当真，但要是被别人看见，该拿这事攻击你了，到时你百口莫辩。 陆博读了两遍，才看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他除了我靠，再也想不到别的反应。 陆博郁闷地甩出鼠标，他现在真好奇情不知所起脑袋里装的啥，不仅爱脑补，还脑补的这么理所当然，陆博双手悬在键盘上，敲出“我没跟你开玩笑，我真是男人”，手已经放在回车键上了，就差敲出去了，可余光瞄了眼情不知所起的名字，忽然觉得即便发过去，对方也未必信，备不住又脑补一堆有的没的，越说越累，他将这些字一个一个删了，就当没看见这条信息，对于不想继续纠缠下去的人，果然无视是最好的办法。 陆博看了眼时间，发现刚刚领的两小时双倍，还剩下一刻钟，没想到找起歌来，时间竟过的这么快，再算算下载的歌曲，看着密密麻麻一堆，其实才八十多首。 越是时间紧，陆博动作越快，手指翻飞，点击——保存——关闭页面，左手不停alttab的切换，几乎都成了熟练工，终于在双倍结束之前，下够一百首。 姜波带着众人飞回皇宫，队伍却没解散，他见才刚八点半，就问：“还去哪？” 顾云泽夹着烟吞云吐雾，“我都行。” 陈思荣推了推眼镜，“惩奸除恶吧，刷点钱。” 除了土豪顾云泽，其他人都不得不扣扣缩缩算计着手里的钱，听陈思荣提议去惩奸除恶，顾云泽下意识看了眼陆博，陆博刚刚已经否决了一次，这次不好再让大家迁就自己，再说他已经下了一百首歌了，跟谈松约的又是三天后，时间足够。 “行。” 姜波和陈思荣表面上不说，但心里忍不住怪怪的，心想顾云泽对陆博真是不同，也不知是不是游戏里移情的作用。 姜波带着众人又领了一个小时双，重新做起了惩奸除恶的任务，虽然这个任务不能挂机，但找找怪的时候也还有空闲时间，陆博就用这段时间，继续下载，之后又下了十多首。 二百首歌，两天就找齐了，但既然和谈松约的是三天，他也不想提前，一个是不想让谈松觉得自己太积极，二来又怕谈松那头没找齐，等到了约定的周五，他既期待又兴奋地说：“去谈松的位面商店。” 第52章 谈松的位面商店 “去谈松的位面商店。” “好。”穹为陆博即将完成一笔交易而雀跃不已。 下一刻，画面转换，柔和的橙光变成了耀眼白光，地上光可鉴人，一排排长方形玻璃展柜，里面摆放着玻璃器皿和一些水晶饰品，和陆博的位面何其相似，只不过谈松准备的商品比陆博的多很多，一眼望去，简直像来了珠宝店。 陆博见此情景，忍不住笑了起来，“果然也是一级科技位面，布置也好，商品也好，跟我的差不多。” 接着，他不由得又有些担心，对方商店也是二级，商品种类相似，但数量可比陆博准备的多，陆博心中生出一种自己的合作商人会被谈松抢走的危机意识。 穹哼唧一声，“所以说你也上点心，多准备些商品。”等他说完，见陆博还愣愣地出神，不免安慰一句，“你放心吧，位面商人的数量多到你无法想象，单凭搜素，谈松很难搜索到跟你合作的位面商人，那几率太小，除非你亲口告诉他对方商人编号，否则即便引导人，也无法从别人的位面获得更多信息。” 陆博心中稍定，同时收回视线让自己不再看那些商品，“恩，连接谈松吧。” “正在请求编号333098451商人谈松连接，请稍后……请求已同意。” 穹的话音刚落，谈松就出现在陆博眼前，跟在谈松后面的，还有一个身着迷你裙的女孩，削肩细腰，胸前傲然，偏偏顶着一张稚嫩的脸庞，水杏般的大眼睛里，流露出天真单纯，笑吟吟地望着陆博，当之无愧童颜*四字。 陆博下意识多看两眼，这种容貌，怕是现实中的明星都比不上，同时心里好奇，人工智能到底是如何区分性别的，回去后可得好好问问穹。 谈松见陆博一脸“垂涎”地望着自己的引导人，面露得意，再看了眼陆博身边的男引导人，不免露出一个同情眼神，“这是我的引导人——水影。” 水影上前打了声招呼，软糯的声音顿时从那张樱桃小嘴里飘出，“陆哥哥好。” 穹被谈松的眼神弄毛了，他不能搅合陆博的交易，只得在陆博脑海大声抱怨着，“靠，他那是什么眼神，我是男的就这么值得同情？以为谁都喜欢女的啊？” 陆博有些尴尬，脸上不自觉有些红，“这是我的引导人——穹，穹，这是谈松，你见过的。” “哼！” 陆博的反应在谈松眼中，更是对方垂涎自己水影的证明，他开玩笑道：“这个名字听着可不吉利，要不是引导人不能改名字，我就要劝你给他改个名字了，叫富都比叫穷好，哈哈哈。” 陆博看了眼穹，果然见他脸色黑若锅底，咬牙切齿地说：“是苍穹的穹。” 谈松刚刚说的是玩笑话，他不以为意摆摆手，却没看见水影和穹彼此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陆博唯恐话题越扯越远，再加上一会还要上课，这就拿出u盘来，“你要的歌我都拷好了。” 谈松闻言满脸通红，双手不停地动着，视线立刻就黏上了陆博手里的u盘。 “二百首？” “恩，二百首。” 谈松大笑起来，然后也掏出自己的u盘，那是个通体漆黑的小牌子，上面还穿着条链子，乍一看跟项链似的，非常别致，谈松见陆博盯着自己的u盘好奇，再对比对方手里再普通不过的u盘，不免有种高人一等的得意，“你拿回去先听听吧，你会立刻爱上这些歌的，要是将我位面的经典曲目在你位面散播出去，保管你名声大噪。” 陆博不在意地恩了一声，此时，对于谈松位面的歌曲，他还是好奇大于兴奋。 谈松见他处变不惊，心中却一突，唯恐以后被对方拿捏住，眼睛骨碌碌转了下，当即笑道：“其实当明星不难，只要操作好了，可以说是非常简单，到时名利双收，不比做位面商人赚的少。” 穹听他这么说，再加上以前陆博说过，要是当上明星，怕是更没时间弄位面商店的事了，立刻露出不高兴的表情，可他身为引导人，在宿主进行交易时，不能贸然插话，只能在陆博脑海里不悦地抱怨着，“靠，他这是什么意思？做交易就做交易吧，管得着别人吗？” 陆博到对谈松的心思猜到几分，“再说吧。” 谈松有些失望，“你有这么好的条件，不当明星实在可惜。” 谈松见劝不动陆博，也就不再死缠烂打，当即将注意重新放回u盘上，“那么交易吧。” “恩。” 双方交易，各自拿到了对方的u盘，陆博看了看手里的黑色小牌子，见上面还刻着谈松的名字。 “我们这的u盘比较流行做成首饰的样子，平时带在身上，方便也不容易丢，下次我送你一个。”他说话时声音虽平常，可看样子早就待不住了，恨不得立刻回去听歌。 陆博心里想着一会还要上课，再待下去，怕是该晚了，也就不再说什么，双方匆匆告别，陆博就回到自己位面了。 一回到自己位面，穹刚受得气，再也忍不住，噼里啪啦抱怨着，“那个谈松真是的，枉我之前还觉得他不错。” “他也没说什么。”陆博拿着项链造型的u盘把玩，他倒是想立刻听听谈松位面的歌，可他手里没有mp3，又不敢在宿舍里听，幸好今天已经周五了，晚上回家就能听到。 “哼！他质疑我的名字。” “第一次听你的名字，难免误会嘛！”陆博耸了耸肩，接着想到什么，问道：“对了，我之前就好奇了，引导人的性别究竟怎么区分的？我没见过玄渊和史宾杜的引导人，但是端木回风的引导人是女的，谈松的引导人也是女的。” 陆博偷偷的想，人工智能，会不会可以随意变换性别？或者说根本没有性别之分？ 穹怪笑一声，忽然一点都不气了，“我们人工智能当然有性别，这是‘母亲’在创造我们时就决定的，同时名字也是母亲赐给我们的，但是我们的外貌可以随意改变，因为要被送往不同的位面，外貌自然要和宿主的种族一样。” 陆博点点头，觉得这一特征倒也符合人工智能，只是对于性别这一点，他仍觉得怪怪的。 “而宿主绑定引导人，自然是随机的，有可能遇上男性人工智能，有可能遇上女性人工智能，若是性别划分更复杂多样的位面，也会有细微调整。” 陆博听见“性别划分更为复杂多样”几个字，心中惊愕，心想除了男女之分，还能有什么其他性别，不男不女吗？ 穹不理会陆博的胡思乱想，他只知道确实有分为更复杂性别的位面，但具体如何他也不清楚，“端木回风的引导人确实是女性没错，但是谈松的……呵呵，水影是男的。” 陆博脑海里浮现出水影的纤腰丰胸，猛地瞪大眼睛，“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穹抱着肩膀，打趣地看着陆博。 “她，她有胸。”陆博说完，就想起穹刚刚说的话，接着一脸震惊。 穹狡黠一笑，“没错，我说了，人工智能可以随意改变外貌。” 陆博张了张嘴，“我以为你说的改变外貌是指五官……要是连身体构造都能改，性别还有什么意义？” 穹翻了个白眼，“我都说了，因为要被送往不同位面，外貌要和宿主的种族一样，这样的话，改变身体构造又有什么难的？” 陆博干巴巴道：“那这样性别还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性别是母亲创造我们时决定的，性格也会跟性别有关，也许外貌我们可以随意变换，但是真正的性别是永不会改变的。” 陆博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思绪还是有些跟不上，过了会，他干巴巴地说：“那水影为什么要故意变成女孩的样子。” “谁知道呢。”穹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接着怀着巨大恶意揣测道：“也许是谈松喜欢女孩，才让水影变成那样的。” 陆博脑中浮现水影天真单纯的眸子，再对比她性感丰满的身材，总觉得有点别扭，“谈松不像是那样的人……” 穹见陆博将自己的话当真了，得意地笑了起来，“当然不可能啦，没人能强迫引导人做他们不想做的事，你不要忘了，当初我们人工智能，在顶级位面，也是享有人权的，不可能去了更低级的位面，反而被人牵着鼻子走，水影这么做，一定是他自愿的。” 穹的话让陆博心里好受点，可还是止不住觉得怪怪的，虽然位面商人的人品无法保证都多优越，但谈松要是强迫引导人改变性别外貌，只为自己过眼瘾，陆博以后再跟他做交易，会很别扭。 “还有，水影是男性的事你不要跟谈松提，也不知道谈松知不知道，要是破坏他们之间信任关系，可不好了。”穹忽然换了一副认真表情。 陆博看着穹，发现他们虽然是人工智能，但还挺有同胞爱的，点了点头，“这个我当然知道。” 外界传来顾云泽喊陆博起床的声音，他不再耽误，这就退出了位面商店。 第53章 音乐大师 周五放学，陆博像之前一样，先是坐车去古玩街，阔别十多天，尝到甜头的王爷爷再次看见陆博，显得格外热情，而陆博则满心想着东西打眼惹人注意的事，不敢拿太好的东西出来，甚至一件玉器都没带，只带了几件青花瓷器。 王爷爷一见又是“明代”器物，心中了然，俩人心照不宣没多讨论，王爷爷给完价格，只浅显解释一下这价格的原因，陆博原本想着卖个几万块就知足了，只要不惹人注意，慢慢攒钱，明年能买下套房就行，但他实在对古玩不懂，不明白这价钱到底是怎么定的，他这次一件在他看来和别的器物没什么太大差距的青花盖罐，王爷爷竟给出了三十万的高价。 陆博听的心惊肉跳，同时又有些迷茫。 王爷爷见状，当即给他解释起来，“这盖罐胎质紧密，胎体厚重坚硬，整体浑圆饱满，无论胎釉、器型、纹饰都有明代中期的影子，最重要是以青花分水技法绘出一幕经典画面——千里走单骑，这意义就又不同了，一般人都以为青花分水技法是清代瓷器特征，其实元明时就已经有了分水技法，只不过不如清朝盛行，这才造成了误会，而元、明的分水技法，自然和清有区别，比如你看这里的草地，又浓到淡，变化自然却不明显，这是分水技法里的晕水画法，与清朝盛行的洗水画法明显不同。” 陆博用沉默表示即便那些字单独都听懂了，但组合在一起也没明白为什么这个不起眼的盖罐能给出三十万高价，而且上面的图案……妈蛋，你敢不敢给关羽画的帅一点？若非王爷爷说明，他都要以为这画面就是“车夫拉二女”了，看车上那两个女人笑得那个嗨皮啊，跟要出去春游似的——事实上是陆博眼瞎，事后王爷爷解释，那不是在笑，是在对坐垂泪。 陆博：“……” 王爷爷偷看了眼陆博表情，同时暗自叹气，他仍猜不透陆博到底什么身份，有时看他像偷拿家里古董来卖的败家子，有时看着又不像，再说以他卖的这些东西，家里也早该发现了，没道理还能让他“得手”，难道上周没来就是被家里发现了，所以老实了一个礼拜？王爷爷胡思乱想着，但唯一猜到的是，陆博家里的好东西怕是不少，所以打定主意只字不提，老爷子心中有预感，但凡他表示出一丁点对货源的疑惑，就会将人吓跑。 千里走单骑的盖罐卖了三十万，一个青花舞狮琵琶尊卖了两万，一个青花将军罐卖了三万，陆博走出王爷爷的铺子，觉得他怕是永远也无法理解这古玩世界。 坐车回到家，陆妈妈已经习惯他晚回来了，只当他去准备商品，想到商品，陆妈妈说：“对了，你买的东西我给放沙发底下了，我听里面哗啦呼啦的，怕有什么东西碎了，就打开看了看，碎倒是没碎，就是包装够简陋的。” 陆博闻言撇了撇嘴，他买这么多东西，竟不给他好好包装一下，下次果断换一家。 “恩。” “先吃饭吧，吃完再整理。” 母子俩吃完饭，陆博就将网上买的东西送进位面商店，撕开包装，匆匆整理了下，至此，端木回风要的东西都齐了，不过他现在没心情交易，这就退出位面商店了。 穹见知他心中所想，忍不住抱怨道：“晚听一会歌怎么了？” “我实在好奇谈松位面的歌都是什么样的啊，明天再联系端木回风。” 陆博是去确认交易来的商品，而不是玩游戏，穹也无话可说，他坐在商店里变出来的沙发上，眼中闪闪发亮，用陆博听不见的声音说：“这次能带来多少价值呢？” 虽然谈松说那u盘能当做项链，可这么重要的东西，陆博哪敢戴在身上，当初交易完就留在了商店里，现在他取出来，插/进usb借口上，电脑快速检测一遍，接着就弹出了页面。 里面密密麻麻全是歌曲，匆匆扫一遍，没有一个名字能和陆博记忆中对上，看着这些陌生的歌曲，还没听，心里就开始浮躁起来，心脏噗通噗通敲起了鼓，他最后一首都没选，而是先打开了排在最前面的一个安装程序——音乐大师。 安装的时候，陆博看了眼，发现这个软件单是安装程序，就有2g大小，虽然当时听谈松说这个软件功能多，也猜到应该不小，但他下意识还是以为是个小的娱乐性质软件，也就几百兆。 看着安装条一点点往前走简直心痒难耐，他原本想等装完音乐大师，一边试听歌曲，一边试试软件功能——这是种异样的执着，但他现在等不下去了，直接点开第一首，名字叫做《爱别离》的歌。 喇叭里传出一段寂静的钢琴独奏，单是听着这简洁的调子，就能让人感到一股孤寂之感，当钢琴音兀地拔高一声后，一个低沉的女音随之响起，歌手的声音与当下流行的或甜美，或铿锵有力皆不同，而是带着点沙哑，带着点磁性，让人能听出岁月的沉淀，似已将感情刻入声音里。 爱也别离 恨也别离 怎么面对 我不知道 陆博才听了一遍，就情不自禁跟着旋律哼了起来，可见这首歌有多么的朗朗上口。 连陆妈妈都回头问道：“你听的这是什么歌？还挺好听的。” 《爱别离》的曲风绝非当下流行的，里面的一些元素，极有老歌的韵味，但无论是老歌还是新歌，都架不住好听的事实。 “这是我从别的位面拷来的歌，不是咱位面的。”陆博不介意妈妈跟着听听，可却不可能给她拷走，万一某一天，妈妈不小心在别人面前放了出来，或者被别人听见，解释不清，就比较麻烦了。 陆妈妈刚才只是随口一问，这会听儿子是说别的位面的歌曲，扭过头诧异的问：“别的位面的歌？” “恩。” 接着，陆妈妈啧啧称奇，“想不到别的位面的歌还挺好听的，嘿，别的位面的啊。” 陆妈妈翻来覆去说别的位面的歌如何如何，似乎对于能听到其他位面的歌曲很新奇，她没问陆博要别的位面的歌干什么，也没深想，在她看来，卖歌曲是很遥远又很复杂的事情。 接下来，母子俩就一块欣赏谈松位面的歌曲，这些个不愧为被人特意挑选出来的，即便彼此间也有个高低之分，但每一首都很好听，是那种听一遍就会喜欢上的好听，怪不得谈松信誓旦旦保证，陆博有了这些歌曲，想成为歌坛天王不是问题。 他不想成为歌坛天王，只想赚钱，但陆博听了后，同样止不住兴奋。 就在他听了二十多首歌后，音乐大师终于装完，桌面上多了个音符样子的图标，陆博点了进去，先是闪过一个logo，接着屏幕一闪，软件打开，灰色的界面，两边密密麻麻是各种功能，乍一看就非常高大上，陆博只觉头疼，心想自己位面，想搜教程都搜不到，以为自己要学会使用音乐大师要很久了，甚至他考虑是不是跟谈松要一些音乐大师的教程，不过以谈松的性子，肯定会提出用歌曲交换。 陆博静下心，仔细看着，结果发现并不如想象中的难，全中文操作，即便有的功能一时理解不了，但还有不少直白到一目了然。 和一般软件差不多，上方是菜单栏，第一个是“文件”，接下来是“编辑”、“搜索”什么的。 陆博试着点选“文件”，果然下拉菜单是新建曲目、打开、保存一类的功能，陆博用这款软件，最主要的是将歌曲变成曲谱和词谱，他从u盘里随便选了首歌打开，下一刻，屏幕中就多了一段音频，底下密密麻麻的操作，有诸如改编、调音、除噪等等各种选项，这些他不懂，但他很轻易就找到一堆功能中的“生成五线谱”、“生成简谱”。 陆博不懂五线谱，但不妨碍他觉得五线谱高大上，于是试着生成五线谱，紧接着，他选的那首歌就播放了起来，随着声音流淌，一个个音符跃然跳在软件右侧的五线谱上，而在这下方，词谱也随之生成，等到一首歌演唱完毕，词谱和曲谱就已经完成了。 陆博愣愣地看着那些五线谱，接着忍不住仰天大笑，他觉得一百首歌换这个软件真是值，太值了。 生成完曲谱词谱就可以保存了，陆博在电脑上新建了个“音乐”文件夹，藏在f盘深处，然后兴奋地将这些词谱和曲谱保存。 接下来，他边听歌边保存，一首歌最少三分多钟，算上起名、保存等各种操作，一个小时下来，他最多能操作十来首歌，陆博却丝毫不知疲倦，直到半夜两点多，电脑里还传出各种歌声。 第54章 和端木回风的大笔交易 幸好陆妈妈吃完培元丹后，睡眠质量非常好，要不然但是听着陆博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怕是也睡不着——老旧的房子隔音极差，甚至夜深人静时，陆博都能听见邻居的打呼放屁声。╮(╯▽╰)╭陆妈妈早上起来，麻利的做了早饭，见儿子和平常一样的时间起来，忍不住说：“怎么不多睡会？” “恩，不困。”陆博现在本来就不用睡太长时间就能精神饱满，再加上心里想着音乐大师的事，甚至比平常还要早起半个小时。 “快来吃饭吧。”陆妈妈招呼着。 陆博即使吃饭时，电脑里也不停地转化着词谱曲谱。 陆妈妈不明所以，只当他在听歌，“你可真喜欢别人位面的歌啊，不过这些听起来是都挺好听的。” 许是心里下意识知道这不是本位面的歌曲，母子俩听了半天，仍觉得特别新鲜，甚至单是听着，脑中就不自觉想象着别的位面究竟是什么样的，原来也会谈情说爱啊。 陆妈妈顿了顿，接着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扬声道：“对了，早上你二姨给我打电话，问这周拿来古董了吗，用你黄欣哥过了吗？” 陆博拍拍脑袋，差点将这事忘了，“恩，你让他过来吧。” “吃完饭我就给他打电话，你先把古董准备出来，别到时他来了，你还要现从位面商店里拿。” “恩。”陆博匆匆喝完了豆浆，就进/入了位面商店。 穹跟着陆博来到放古董的柜子前，“你要给你哥什么古董？” 陆博看着压箱底的玉器制品，还有一些稍大的花瓶，他之前自己处理时，为了不打眼，再加上在学校不方便，都是挑的小件，如今剩下的反而都更加出彩，陆博挑了半天，只挑出一对青花才子佳人烛台和一个青花祥云纹小罐，他想起昨天那个盖罐卖了三十万，在陆博眼里，这只小罐和那个也差不多。 陆博不想让黄欣哥出手太贵的古董，并不是小气怕他赚钱，而是不想让黄欣哥太过怀疑，正在他犹豫来犹豫去的时候，穹忽然说：“不如你让他帮你处理史宾杜的那些金饰，黄金值多钱，你心里也有数，不怕你哥被人骗了，而且一百斤金饰，你还一点没出售呢？” 陆博啊了一声，他差点忘了从史宾杜那换来的金饰，确实，黄金的价格是实打实的，虽然他是出售，和购买有些差价，但他至少心里有数。 陆博小心翼翼打开史宾杜给的金属箱，顿时一阵金光闪闪，各种黄金饰品堆积在一起，宛如宝藏，陆博见了，顿时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起来，忍不住将手伸进去，插来插去感受着黄金的冰凉触感，他觉得再长此以往的话，这都要发展成一种癖好了。 穹：“……” 如今黄金的价格大约在三百元一克左右，出售的话，姑且就算能卖二百元一克，这一百斤金饰算下来，也能值一千万了。 一千万，都能直接买栋别墅了！妈妈后半辈子也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陆博恨不得立刻将这些黄金兑换成□□，不过这也不现实。 穹感受着陆博情绪剧烈起伏，骂了句没出息，“到底要不要让你哥帮着出售金饰？” 陆博苦笑一声，“之前说的是古董，一下子变成金饰，黄欣哥恐怕心里要更狐疑了，而且金饰比较容易出手，以后大不了我多跑几趟金店，但古董就不一样了。” 人们平日里接触金饰的机会比古董要多，所以陆博下意识觉得出手金饰容易些，此时还没深想，而且b市t市金店何其多，他一个金店跑一趟，自己慢慢的也能都处理了，古董就不一样了。 他将盛金饰的金属箱阖上，缓缓吐了口气，重新打开盛古董的柜子，从里面挑出之前选中的那对才子佳人烛台和青花祥云纹小罐，又拿了件青花海水龙纹盘，三件也差不多了，“我即将和端木回风有一大笔交易，到时会有更多古董，还是先处理古董吧。” 穹也不在乎他究竟让黄欣帮着出手哪个，敷衍地挥挥手，同时听他提到端木回风，也跟着顺势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跟端木回风做交易？” “等我把古董送出去，就联系端木回风。” 陆博将三样古董拿出来，陆妈妈不知道真正的价值，但沾上古董二字，总会让人万般小心，“这些大约值多钱啊？你二姨让你提前给你黄欣哥透透底，他也没接触过这些，怕卖亏了。” 说实话，陆博到现在也没摸清古董到底怎么定价的，但他至少有过几次交易，又听王爷爷念叨过，比一般人多少强点，胎体、釉质他是分辨不出来，仅能通过造型意义估个价，他先掂起那个样子最简单的祥云纹小罐，祥云纹是比较普通的，再加上画工简单，应该不太值钱，至少卖出高价的那几个青花瓷，花样都是比较复杂的，“这个也就两三万吧。” 才子佳人烛台个头小巧，造型又简单，但难得的是一对，“这个五六万左右吧。” 接着，他摸了摸海水龙纹盘，憋了半天，也憋不出合适价格，他怕自己说高了说低了，会误导黄欣哥，忙挥了挥手，表示之前说的不算数，“其实我也不太懂，我说的价格不算啊，你让黄欣哥多对比几家，也别让他急着出手，不着急。” 陆妈妈也知自己这边说死了价钱，反而让黄欣为难，可她想这几件小玩意加起来竟然值十来万，心惊肉跳的更加小心，围着屋子转了一圈，总觉得搁哪里都不安全。 陆博送完古董，说：“我还得去位面商店，有笔交易要做。” “你去吧你去吧，我刚给你二姨打完电话，他们要过来，怎么也得一个小时了，你躺屋里去，他们来时你要还没忙完，我就说你睡着了。” “恩。”陆博进了妈妈卧室，躺在床上，这就进了位面商店。 “进入端木回风商店，连接端木回风。” “好的。”对于即将进行一笔大买卖，穹也是极其雀跃的。 很快，就连接了端木回风，对方疲惫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和煦浅笑。 幸好陆博接触他次数多了，再加上看见过更俊美无双的玄渊，总算对这张脸免疫了，“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端木回风点点头，回身指着身后的几口大箱子，“你要的我早准备出来了。”说完，从怀中拿出一本小册子，直接送了过来，“这是我拟出的单子，没问题就交易吧。” 鉴于双方已经交易多次，建立起最起码的信任，陆博懒得一样一样挑选交换的东西，就让端木回风替他选，要求还是那几样，要带款识的，不要字画，以青花瓷器为主，只不过双方谈这笔交易时，陆博正是尝到了玉器的甜头，除了要了一些瓷器，还要了一半的玉器，并一些准备试水的小玩意，不过这会他怕玉器太过打眼，又不好叫端木回风换了，于是暗自决定压箱底，过个一年半载再出手一两件玉器。 陆博接过那小册子，却没急着看，笑了一声道：“你准备的东西我放心。” 陆博确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以端木回风的人品，不可能做出鱼目混珠这种会因小失大的事。 被人信任，无论如何还是让人愉悦的，端木回风眉目舒展，话也多了些，“我上次听你说那个白玉群仙祝寿摆件卖了不错价钱，这次里面也有几个名家雕刻的白玉摆件。” 陆博心跳不由得加快，虽然不能保证每个白玉摆件都能卖到上百万，但既然端木回风说是名家作品，想来应该不差，“多谢了。” 双方谈的都很高兴，接着发起交易，陆博的一箱子“珠宝钻石”换了端木回风的几箱子古董。 陆博带着古董回到自己位面，一边打开箱子，一边翻开端木回风给的册子。 犀角玉兰花卉杯一对 沉香木雕一夜成鸣挂坠 竹根雕松鹿杯 红木嵌银丝三镶玉如意一柄 青花开光凤凰纹八棱梅瓶一尊 青花兰花环儿瓶一对 青花釉里红如意耳花鸟抱月瓶一尊 青花缠枝牡丹花卉盖罐一尊 青花开光仕女纹盘 五彩人物象耳盘口尊 黄釉青花松竹梅纹瓶 白玉提篮观音摆件 白玉三仙醉酒摆件 青玉鱼化龙笔架 玛瑙雕金玉满堂摆件 白玉雕花手镯 …… 陆博还没看完，就已经笑得合不拢嘴，半天说不出话，穹虽然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可脸上也难掩喜色。 陆博从箱子里找出那个白玉雕的花卉手镯，与当下流行的素面手镯不同，这上面雕刻着繁杂的花卉花纹，却不会给人浮夸感觉，玉质细腻，整个手镯给人一种雍容华贵之美，年轻的女孩恐怕反而驾驭不了。 “这个给我妈妈，保证她喜欢。” 第55章 找人 将那个白玉雕花手镯拿给妈妈，妈妈果然爱不释手，又是对着灯管照，又是不住用指肚摩挲，戴在手腕上，不住地翻来覆去看，可最后，又轻轻褪了下来。 陆博瞬间领悟妈妈的心思，恨不得立即给妈妈重新戴回去，然后再上个锁。 “这是你跟古代位面换来的吧？少说是个古董，你给我戴，不是糟蹋了吗？” “什么叫糟蹋啊？”陆博扬声反驳，“给你戴怎么叫糟蹋了？” 陆妈妈笑着拍了拍嘴，“我是说这东西是古董，你将它卖了多好，这玉不比你之前给的那些金饰，我平时干活没轻没重，再给磕了，我不得心疼死？” 陆博见妈妈又是舍不得要，恨不得将位面里所有东西都拿出来显呗一遍，好叫她彻底安心，“妈，你就戴吧，这可是货真价实和田玉，玉料上等，可是现在买不到的，原本我就不打算卖了它。” 陆妈妈听了也跟着心动了，她想这东西好，又是老物件，说不准以后能留着当传家宝，她先收起来，等以后儿子结婚了，再送给媳妇，“行行行，那我就先收起来。” “妈，我是让你戴，不是让你收着。” “好好好。”陆妈妈嘴上应承着，可还是将镯子收进了衣柜里的抽屉里，“逢年过节我就戴，都说了我平时干活，戴着镯子不方便。” 陆博无法，知妈妈一时半会习惯不了戴首饰，就是之前给妈妈的金饰，她平时也只戴项链和一对小巧朴实的耳环。 母子俩说了会话，黄欣哥就来了，陆博满心想着歌曲的事，稍稍寒暄几句，就拿出那三样古物直奔主题，黄欣哥立刻换上认真神情，捧着仔细看了会，然后又找陆妈妈要了好多报纸，打算待会裹着，即便陆妈妈给他找来厚厚一沓子，他仍不放心，一副拿着烫手山芋的表情，频频看向放在桌上的古董，“这怎么连个盒子都没有啊？你是怎么带回来的？” 陆博没想到黄欣哥心这么细，忙扯了个借口，“我都是用衣服包着放书包里，这又不是工艺品，哪来的包装啊？” 黄欣听了一半是松口气，他见陆博这么不在意，以为这些古董也值不了多少钱，顶多万八千的，另一半又是狐疑，若真不怎么值钱的话，陆博又是怎么在短时间内赚到这么多钱？ “陆博啊，你给哥透透底，这几样都能卖多钱？我怕我被忽悠了。” “黄欣哥，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哪懂古玩啊。” “你不懂你那朋友就敢让你处理？他就没给你透透底？”黄欣觉得奇怪，心里忍不住猜测这些古董的来历，越想越邪乎，甚至想到是不是从古墓里倒出来的，他也说不清自己后悔不后悔沾上这活计。 陆博一噎，连忙道：“我朋友就是跟我保证这都是真的，说都是明代的古物，我平时都是货比三家，看谁给的价高卖谁，卖了这么多，确实没一件是仿品。” “你平时在哪卖的？”他原本想说你把你常去的那家介绍给我，我也去试试，可终归没好意思说出来，若连这个都要陆博介绍，那还要他干什么？ “我都是在b市的古玩街卖，反正这些青花瓷，最差也能卖个一两万的，我经手过的一个青花瓷花瓶，还卖过二十万。” 陆妈妈从旁听着，丝毫不为所动，以为儿子是忽悠黄欣了。 黄欣听了，心中一突，有点羡慕陆博的好运气，二十万的一个点，那就是两千块钱，怪不得他能这么快就攒够钱还账，黄欣看了看那几件朴实无华的青花瓷，恨不得这里面也能有卖到几十万的东西。 “那行，我试试吧，卖之前我会给你打电话确认一遍价钱的，不过咱们t市的古玩市场，怕是比不上b市的。” “恩，你先卖个试试吧，多对比几家，不着急。” 俩人就古董的事说了会话，陆博以少的可怜的经验，勉强给黄欣提点了几句。 眼看快到中午了，陆妈妈自然要留外甥在家吃饭，可黄欣一刻也坐不住，说什么都不吃，要回家好好研究明代青花瓷去，陆妈妈对于没能留下他吃午饭有些过意不去，等黄欣一出门，就给二姐打了个电话。 中午吃完饭，陆博就一头扎进电脑里，电脑还在不停地将歌曲转换成词谱曲谱，陆博现在就要为将来卖歌做准备，可一时又无从下手。 “上次谈松怎么说的。”陆博握着鼠标回忆着。 “你可以在原创网站发布歌曲，算是先竖个招牌，然后联系网络上小有名气的网络歌手，邀请他们唱自己的歌，以谈松位面这些流行歌曲的质量，火起来不是问题，不过因为歌手的自身条件限制，肯定不会像在他位面这么火爆，同时，你挑出一些好的歌曲发给唱片公司，最好是做出来的唱片小样，这样三管齐下，很容易就出名，至少作为幕后也能在圈子里小有名气。”穹的声音忽然在脑海里响起，几乎一个字不差的复述了一遍。 “对对！”陆博敲了敲鼠标，“所以现在先找原创网站。” 陆博很快就找到最知名的一个原创歌曲网站，不过跟陆博以为的那种简单网站不同，没想到网页制作的有模有样，除了首页上的明星、歌曲都是陆博听也没听过的，其他样式就跟xx音乐差不多，也有榜单、分类、电台等。 陆博一时不知如何下手，只得从首页点了几首热度高的原创歌曲，听了四五首，陆博有些失望，他不懂音乐，只知道没有一首歌听完后能让人印象深刻，甚至陆博连刚刚听的第一首歌的歌名都不记得了，而且单说声音吧，只能说好听，其他就没什么了。 他郁闷地点着鼠标，“谈松说先将歌曲发布在原创音乐的网站上，这里发布的都是录制好的歌，我不能将谈松给我的歌直接发出去，我总不能自己唱吧？咳，那啥，我唱歌跑调。” “他还说邀请小有名气的网络歌手唱你的歌，你先找找比较有名的网络歌手，谈松给的歌都不错，只要有人唱就行。” 陆博又试着搜了搜网络歌手，哗啦啦出来一堆，托网络发达的福，但凡在网上上传几首歌，都能自诩为网络歌手，但是没有专门公司栽培的网络歌手，说实话，唱的真就一般。 虽然谈松给的歌曲不是真的属于自己的，但他好歹听过了原唱，那些在谈松位面大红大紫的歌手，陆博真不忍心让一般人糟蹋那些歌。 陆博觉得这样简直像大海里捞针，越来越提不起劲，原本听谈松话里的意思，好像打入娱乐圈不难，但一到自己操作，有种无从下手的无力感。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过去了，陆博除了获得脖子疼，其他的什么收获都没有。 与之相反的，是陆妈妈愉悦的好心情，时不时地哼着歌曲，眼见时候差不多了，轻快问道：“儿啊，晚上想吃什么，妈去买菜。” 母子俩自打喝了灵泉玉露后，嘴巴越来越叼，除了吃不惯外面饭店的食物，连自家炒得菜，都得用新鲜的蔬菜，要不然吃到嘴里总有种怪味，当然绝对新鲜是做不到，只能尽可能新鲜，陆妈妈这下子，连多年来养成的习惯都改了，当天吃当天买，不再多买搁家放着了。 陆博一把甩开鼠标，揉着眼睛站起来，“妈，我去买吧。” 陆妈妈当儿子心疼自己，笑着说：“就去门口的菜市场，我去吧，你想吃什么？” 陆博还在揉眼睛，看一下午网页，和玩一下午游戏可不一样，他现在觉得脑袋都隐隐的疼，“我去吧，我就想溜达溜达。” 陆妈妈这才明白，接着嗔怪你说：“妈妈不反对你玩电脑，可你也不能一坐就坐这么久啊？你去外面走走吧，对了，多盯着远处的树看一看，能缓解眼睛疲劳。” “恩。” 陆博拿上钱包出了门，家门口就有个封闭的菜市场，现在正是买菜时间，远远就望见那人来人往，堵了一堆自行车，连门口都有摆摊的小贩。 陆博思考着晚上吃什么，一下午没怎么活动，他现在还不饿，倒是闻着水果清新香气，有点嘴馋，他想等待会买完菜，出来时再买点水果。 陆博进了菜市场，只见里面异常喧闹，被顶上的棚子一拢，那些叫卖声和讨价还价的声音，都带了回音，嗡嗡嗡连成一片，让人烦躁，再加上这棚子虽能遮住太阳，空气却不怎么流通，越往里走，越像是进了蒸笼。 他不再往里走，就近站在一个菜摊前，快速挑着蔬菜。 这时，旁边摊位的大婶忽然叫了一声，那尖细的嗓音，简直能将棚子里的闷热都撕开，“诶诶诶，你是薛严对不对？我以前可喜欢你的歌了！” 薛严，二十一世纪初蹿红的歌星，陆博小学时还买过他的磁带，只不过忽然韩流来袭，那时候红起来的歌手，全被盖住了风头，不知不觉间就销声匿迹了。 陆博下意识望过去，只见一个身材颀长，比例优秀的男人站在那，与时下最流行的花美男不同的是，他脊背刚劲，腰腿有力，光是这样站着也有种成熟魅力，即便是在嘈杂混乱的背景下，也显得格格不入，与众不同。 陆博心里猛地一跳，即便现在已经不崇拜对方了，可忽然见到一个曾经的明星，也难掩激动。 薛严眉头蹙了下，然后轻轻点下头，“谢谢你喜欢。” 沉沉的声音，带着低哑的磁性，不疾不徐，让人听了仿佛品尝了一口醇香美酒，陆博浑身寒毛直竖，同时忍不住想对方连声线都好像跟普通人不是一个世界的。 陆博接着意识到，刚刚那大婶说的是“以前喜欢”，怪不得薛严要皱眉，不过没当场变脸，已经很难得了，陆博还以为当明星的，即便是过气了，也该有很大脾气的。 “诶，他是谁啊？” “好像是以前唱歌的吧？都没听说过。” “《从来没有人如此打动我》是他唱的吧？” “好俗的歌名啊！” “晕，你竟然还知道这么老的歌，真是好土啊，下次ktv要不要帮你点一首啊？” “去你的！” 周围有几个穿校服的女生，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着，也许她们并没有恶意，但脸上毫无顾忌的笑容，却化成伤人的刀剑，连陆博这个旁观者听了都十分尴尬。 第56章 想让你唱歌 陆博在一旁听着，十分尴尬，他觉得薛严也肯定听见了，偷偷看了眼对方，只见薛严处变不惊，一只手拎着塑料袋，一只手掏出钱递过去，不过从对方快速将找零塞回口袋的举动，能看出些不自在，像是一刻也不想多呆，扭脸就走。 “切，好大牌啊，一点都不亲切。” “就是，现在早不流行冷酷型的了。”那几个女生还在议论着，嘴上说着不在意，可眼睛一直盯着薛严背影。 陆博无语，心想人家哪里大牌了？要真有脾气的话，不说发火，也该变脸色了。 陆博扔下挑了一半的黄瓜，下意识跟上薛严，对方果然无心逗留，避开人群，快步走出菜市场。 薛严走的方向，和他家相反，但他还是想也没想就跟上，路过街上行人，没人看出那是曾经的明星，都是匆匆走过，陆博亦步亦趋跟着薛严身后，直到跟着他拐进一个小区，他觉得自己像个跟踪狂。 “你跟了我一路，是想干什么？”在一个僻静角落，薛严忽然停下脚步，冷不丁转了身，漆黑的瞳孔紧紧盯着陆博，里面带着戒备。 陆博心头一跳，躲闪不及，便和薛严隔着不到十米的距离，四目相对，陆博尴尬的不住吞咽口水，他根本没细想过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完全是下意识的跟上。 薛严见跟着自己的是个少年，看着眉目清秀，也不像怀揣着恶意，不由愣了愣，但他没自恋到对方崇拜自己才跟着一路，仍保留几分戒备，可半天没等来回答，渐渐的不耐烦起来，抿了下嘴，又问了一遍，甚至口气更加婉转客气，“你有什么需要吗？” “薛严，我……”陆博想说我是你的歌迷，可这话假的他都不好意思说出来，再说现在说这些，绝对无法赢得薛严好感，反而还会让对方心生不悦。 薛严心里不耐烦，但表面上还是一副认真等待的样子。 陆博愣愣看着对方，薛严穿着一身素色棉麻衣服，裤腿挽了几折，脚上踩着一双半新不旧的人字拖，手里还拎着红红绿绿的塑料袋，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衣服，但穿在薛严身上，反而不经意间流露出一股随意的性感，好像那几个塑料袋成了什么大牌名包，陆博在心里感叹，这就是曾经当过明星的？即便十年过去，仍是气场十足，再联想到网上一些记者偷拍到的明星私下里的照片，少了化妆品的魔法，几乎泯灭在人群中了。 薛严有点无语，这么半天了，对方还是一句话不说。 陆博逐渐意识到自己为何会追上薛严，薛严声音出众，那个年代可并非现在的包装炒作出来的速食明星，能够以歌手身份出道，必定有扎实的音乐功底，陆博又何必舍近求远，找什么网络红人？ 想明白的陆博心中释然了，脸上绽放一个开心的笑容。 薛严见那男孩好端端的忽然笑了起来，莫名其妙的同时忍不住有点发毛。 “薛严，我很喜欢你的声音，我这有些歌，希望你能演唱。”说完，陆博才发现自己的说法实在自大，一时又不知怎么补救。 薛严微微瞪大眼睛，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想这人不是太过自大就是脑子有病，又或是有什么目的？自己虽然已经过气了，但好歹曾经出过名，若是想借自己炒作一番，起一些夸张的标题，说不定还能吸引一些眼球。 薛严勾起嘴角，自嘲一笑，“抱歉，我已经不唱歌了。” 陆博正懊恼着了，听他这么说，连忙道：“不是不是，我有一些歌，很好的歌，我希望你能演唱，你声音真的很好听，我保证这些歌曲能走红。” 他说完，又要自抽嘴巴了，心想这不比刚才还自大吗？ “你写的歌？”还保证能红？即便现在专业人士，都不敢保证自己做的歌曲能红，薛严心想这孩子也太自大了？ 陆博一僵，那些跟谈松换来的歌，要是说自己写的，他心虚地说不出来，可解释又解释不清，只能含糊恩了一声，同时，他仔细分辨着薛严的表情，若对方真对唱歌，对娱乐圈没任何想法，该是将自己的话当成笑话毫不在意，那么他也没办法勉强，可薛严仍板着一张脸，眼底一闪而过几分狼狈。 “孩子，你要是想吃这一行饭，也不用缠着我，我帮不了你，你要真有这么得意的作品，可以发给各大唱片公司，网上就能搜到他们的邮箱，只要附上小样就行，歌曲若真像你说的这么出色，他们绝对会看见。” 被薛严叫做孩子，陆博脸上一红，他心想自己光有歌曲，往哪录小样去啊，而且看薛严对娱乐圈似乎还有些了解，总比自己两眼一抹黑的强，更坚定他缠着薛严不放的决心。 “我不懂这些，你能不能先听听这些歌？保证你不会后悔。” “你愿意让我看那就给我吧，我再说一遍，我帮不了你。”薛严烦躁地捋了把头发，不难看出，他说这句话带着敷衍意味。 陆博眼中一亮，心底有自信薛严会看上这些歌曲的，毕竟这些是另一个位面经典歌曲。 “好好好，不过我也不可能把歌曲带在身上，能不能加个□□，我回家后发你邮箱里。” 薛严快速地报了一串号码，陆博记在手机上，等输完后，他顿了顿，试探地问：“你看得懂五线谱吗？” 陆博最发愁的是，对方要是看不懂五线谱该怎么办，虽然他电脑上有歌曲成品，但压根不可能直接发给薛严，同时陆博意识到，无论和薛严能不能合作成功，为了以后不被人怀疑，他得恶补一些音乐方面的基础知识，至少自己也要看的懂五线谱，分得清哆来咪。 薛严神色复杂，眼中混合太多情绪，就在陆博心中下沉，以为对方看不懂五线谱，却听薛严说：“当然，我是音乐学校出身。” 陆博大大松了口气，心想果然以前的歌手含金量就是高，他点点头，迫不及待地说：“那好，我现在就回家，马上就传给你，你一定要看啊，我在电脑前等着你的反馈。” 薛严叹了口气，“行。” 陆博不再耽误，匆匆跟他告别，就快步往家走，眨眼就拐出了小区，薛严看着陆博背影，一阵无语，这会到有点相信陆博是真想让自己唱歌，不过仍在心里坚信，这是个自大的孩子。 陆博光沉浸在找到适合人选的喜悦里，直接回了家。 陆妈妈见儿子跟火烧屁股似的，不免好笑，看向他手中，却见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狐疑问道：“你买的菜呢？” 陆博啊了一声，实在太着急歌曲的事了，竟然连出门的初衷都忘了，他扭脸就要往外走，“我忘了，我现在就去买。” 陆妈妈了解自己儿子，明白他一定是碰上什么急着处理的事，这才连买菜都忘了，很容易就猜到是位面商店的事，于是一把拉住他，“我去买吧。” 跟自己妈妈也没什么好矫情的，陆博点点头，脱了鞋往屋里走，“恩，妈，你去买吧，我有点事得办。” “我知道，你去弄吧。”陆妈妈拿上钱和钥匙就出门了，她见儿子心不在焉，也没问他想吃什么。 陆博三两步走到客厅，打开电脑，在等待的时候，不住地敲着桌子，刚一登入，来不及缓冲，就直接开启□□，幸好这电脑买来没多久，性能还很好。 陆博打开保存着词谱曲谱的文件夹，之前在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想好让薛严唱哪首歌了，薛严声音低沉有磁性，慢条斯理说话时，都像是在低声述说情话，非常适合唱深情的慢歌，刚好谈松给的歌曲里，有不少这种类型的。 他挑出一首《痴恋》，他想象着薛严的声音，觉得他要是唱出来，一定比原唱还要深情。 陆博没有急着发出去，而是登录一家权威的时间戳服务中心，将《痴恋》进行在线注册，这样的话，若是薛严拿到歌曲企图私占，陆博也有充足证据，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 之后，他将歌曲发到薛严邮箱，这时，薛严的好友申请也通过了，陆博一阵兴奋，原本不想催促的，显得自己太过急躁，可这又是事实，想了想，陆博还是婉转发了一条信息。 “你好，我是陆博，歌曲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我等你的答复。” 隔了半分钟，对方回了“好的”两字。 陆博坐在沙发上动了动，他不知道薛严会什么时候看，只得让自己静下心，按照之前设想的，在网上搜索着五线谱的基础知识，他至少得认识各个符号的意义，要不然用不了多久就会穿帮的——连五线谱都不懂的人，如何谱出好听的歌曲？ 第57章 薛严 薛严回到家，满脑子都是刚才的事，到现在他还觉得莫名其妙，虽然陆博说回去后就给他发歌，可他并不急着开电脑，而是先将购买的菜放进冰箱里，又将准备做晚餐的蔬菜用水泡上，这才慢吞吞开机登录□□，果不其然，有条好友申请的信息，这么说来，那个叫陆博的人也是住在附近。 他通过了对方验证，同时右下角弹出收到新邮件的信息，他却不急着看，并不是故意摆谱或是什么，只因不抱着期待，不想这么快戳破，他起身走向厨房，做了一份蔬菜沙拉当晚餐，多年来为了保持身材，晚上只吃蔬菜已成了习惯，当将沙拉做好，他才端着巴掌大的小碗重新回到电脑前，慢吞吞打开邮箱，一边往嘴里送着生菜，一边看着屏幕上弹出来的五线谱。 “痴恋？倒是个矫情的名字。”薛严早过了对爱情充满幻想的年纪，看了那名字，本能呲了呲牙，甚至嘴里的生菜，都尝出一股酸味。 这是首四四拍的慢歌，他大体看了一遍，待到第二遍的时候，已经开始尝试跟着哼出调子，越哼哼越心惊，这首歌的节奏非常简洁流畅，丝毫没有不自然的过渡。 薛严吃惊地放下手里的碗，又哼了一遍，接着猛地站起来，匆匆跑到隔壁，拿出自己心爱的小提琴，站在电脑前看着乐谱拉了起来，他此时整个人沉浸在低沉的旋律里，细细感受着，由于是第一遍演奏，难免有些生疏，他一连演奏四五遍，等到第六遍的时候，他已经能跟着歌词唱出来了。 歌词依托着旋律，句句透露出痴恋无果的悲伤，经过小提琴的演奏，更是奏出一股低鸣呜咽。 薛严眼中闪着不敢置信的光芒，站在电脑前愣了十分钟，接着一个箭步冲到电脑前，双手因兴奋而颤抖，将键盘敲得啪啪响。 “歌曲我看了，非常好！！！”薛严发完，因焦急的等待而不住地抠着桌面，他此时倒是理解了陆博加他好友后的心情，见对方迟迟没有反应，他又心急又苦涩，自己一个过气歌手，对方真的会将这首歌让自己唱吗？ 薛严坐不住，又清唱起来，这才第二遍，便已经觉得非常上口。 不怪陆博反应慢，薛严回信的时候，他正在吃饭，听见□□提示音第一时间就看过去了，陆妈妈见他光顾着电脑，忍不住抱怨一句，“先吃完饭再玩电脑。” 陆博只得匆匆吃了饭，然后坐到电脑前，见了薛严的回应后，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双手放在键盘上，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想了想，他决定直奔主题，反正现在是他有歌，也不怕被薛严拿捏住，“我想把歌卖了，但我不会操作，希望能跟你合作。” 对方几乎是秒回，“你做的歌很好听，朗朗上口，你是只有这一首，还是还有别的？” “还有别的。” 那头，薛严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非常想看看陆博其他的歌，是否一如这首《痴恋》这么优秀，但也知现在还什么都没谈，对方不可能再给他别的歌，他渐渐明白对方给自己当做跳板，但他并不介意，因为他也能从中得到好处，只不过兴奋的同时，又忍不住有些酸溜溜，“为什么你不自己唱呢？” 薛严想能做出这种优秀歌曲的人，其音乐功底必然过硬，他现在要确认下陆博的野心究竟有多大。 陆博庆幸俩人是隔着网络聊天，他现在心虚得直咧嘴，吃饭之前恶补五线谱，只生记硬背一些基本知识，“呃，我唱歌不好听。” 薛严回忆了一下，“不会啊，你声音挺好听的。” “不不不，我唱歌真不好听。” 薛严摸不透陆博真实想法，以退为进道：“我觉得你很有才华，音乐基础过硬，外形也出色，要是进军娱乐圈，比其他人有更多有利条件。” “不，我不打算进军娱乐圈，我只想把歌卖了。”陆博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我希望卖出合适的价钱，这些歌有什么价值，我自己心里有数。” 薛严却不信，心想等你见识了明星的风光，就该心动了，不过他自然不会上赶着去劝陆博，同时，又因为陆博说的“这些歌”而暗暗心惊，对方究竟做了多少首歌了？难道每一首都像《痴恋》一般出色？ “确实，你的歌非常好，甚至可以说非常老道。” 心虚久了，也就麻木了，“^_^” “我想买下这首歌，你打算怎么卖呢？” “都能怎么卖呢？” “一般来说有买断和分成，但我不建议你分成，并不是我为自己考虑，你也知道，现在唱片不景气，如今歌曲盈利，一部分来自歌手演出，还有一部分是通过网络平台和运营商销售，因为歌曲需要歌手演唱，娱乐活动还有宣传费，所以真要是分成的话会比较麻烦，举个例子，比如你将歌曲以分成形式买给某一网络平台，对方绝不会给你保底分成协议，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这首歌有多少下载量，而普通分成的话，对方也会有诸如‘结算时扣除宣传费、冲榜费’这种条款，而最后这个费用究竟有多少，一切都是对方说的算。” 陆博看着这一长串的话，只觉头疼，卖歌只是他赚钱的一个手段，他的重心自然还放在位面商店上，所以他也希望越简单越好。 “而你可以高价卖断歌曲使用权，这样对方（无论网络平台还是歌手）自然会更加努力宣传，因为要赚回购买成本，这对于还是新人的你来说比较有利，也许普通市民只会看见这首歌，这个歌手，但是圈内人必然会将眼光放在这首歌的词曲人上，到时你在圈内有了知名度，卖歌的价钱也会水涨船高。”薛严不能说完全没有私心，但这样确实对俩人都好。 “要是买断的话，《痴恋》这首歌能卖多钱？” 薛严回复的很快，显然早就想好了，“我想要一次性独家买断这首歌的使用权五年，意思就是说，日后《痴恋》成为歌曲后，我享有出售给各个平台的权利，我之前说了，再好的歌也要由人演唱对吗？而且国内的网络情况你也清楚，我出的价钱是十万。” 前面这么一长串的话，最后总算提到了价钱，陆博看着最后那两个字，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他之前自然也有查询相关信息，虽然是买断价，但这个价钱也不低了，毕竟他是完全没有名气的，而且他手里还有这么多歌了，卖断给薛严的话，就任他折腾去了，自己也比较省事，毕竟他的重心是在位面商店，而且以后还会继续和谈松合作。 陆博反复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同时又想这首歌先用来试水，反正无本买卖，自己不会亏。 “行。” 那边，薛严松了口，接着喜形于色，忍不住大笑起来，他也未尝不是在赌，十万对于一个毫无知名度的词曲人来说，已经是天价了，但他就赌这首歌能火！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签合约？这首歌的版权没有问题吧？你进行公证了吗？” “我在时间戳上注册了。” “光在时间戳上注册不行，他只是电子版权的证明，你要去版权局登记。” 陆博心中一紧，“我明天就去版权局。” “那好，等公证好了，咱们就正式签合约，我会先起草合同，在这期间你可以先看一看，我希望你的手续办齐后，就能直接签约。” “好的。” “如果你还有歌曲，我希望能优先考虑我。” “你帮助我这么多，我自然不会忘记的。”陆博这么说，并不是傻傻的完全信任薛严，而是暗示他，只要你不存什么欺骗心理，我会感谢你的帮助的。 薛严显然也听出了陆博的弦外之音，他不由得解释道：“国内的歌坛模式和国外的很不一样，国外歌手多是通过收取下载费盈利，显然在国内很不尽人意，国内的歌手大多是靠歌曲走红，然后凭借之后的活动、演唱会、广告来赚钱，当然，对于二三线的歌手来说，演唱会也可能只起到宣传作用，未必能真赚多少钱，毕竟场地、舞台、人力都需要钱的。” 薛严这么说，也算是将自己摊开了，“以后你就明白了，如今歌手早已不是靠卖唱片赚钱了，就好比咱们t市，你还看得见音像店吗？” 陆博在电脑前点点头，确实，如今除了一些大型书店有音像区，其他地方早已看不见专门的音像店了，他说：“还真是这样。” “恩，那么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陆博愉悦地敲下这四个字：“合作愉快。” 第58章 烟花 转天一早，陆博来到了版权局，和预想中一样，这里很冷清，除了坐在寂静办公室里面的工作人员，再看不见别人，陆博原来非常羡慕这种工作，高薪轻松，上班还能开小差，不过现在他能赚钱了，对于这种熬时间的工作不再有任何想法。 为了日后省事，陆博这次带来十首歌，都是按照薛严的声音，选的比较深情的慢歌，当然虽然如此，也不是说非要卖给薛严。 工作人员麻木地看着陆博，机械地操作着，十首歌，十张表格，等陆博都弄完，已经都中午了，对方说如果审核通过，一个月内会颁给他作品登记证，陆博一想到要等一个月，不免有些心急。 离开版权局，在门口被一个发小广告的拦住，对方递给他一张精致名片，说是中介公司，可以代理顾客办理各种版权登记，并且内部“有人”，审核的时间会快一些。 陆博有些无语，觉得这中介公司挺适合自己，尤其自己手里还这么多歌，只不过大马路上随便遇见的，他也不敢轻易相信，收了名片，就离开了。 回到家，陆博还是跟薛严说了一声，说大约一个月左右登记证才能下来。 薛严发来信息：“个人注册，就是比较慢。” “恩。”陆博知道，对方比自己还要心急。 “等跟你签完合同后，我打算以个人形式发布，我之前好歹算是歌手，还能稍稍炒作一番。” 陆博不太懂这些，打算任薛严折腾去，就像对方说的，薛严花高价买断这首歌，必然会努力宣传造势，收回成本，所以这也是找了个曾混迹过娱乐圈人的好处，纵然他已经过气多年，但其娱乐灵敏度，却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行，等证书下来我就联系你。” “恩。” 晚上吃完饭，陆博坐车回学校，顾云泽似乎摸透了他的时间规律，每次都是在自己刚坐上特快没一会，就打来电话，说已经到了火车站外的麦当劳门口。 陆博走出火车站，果然见顾云泽的奔驰，停在灯光明亮的橱窗前，陆博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将近两个月的相处，让陆博对于顾云泽不再这么拘谨。 顾云泽收起手机，看了陆博一眼，“天凉了，你还穿短袖？你不冷啊？” 陆博确实不觉得冷，但现在毕竟十月中旬了，是该换长袖了，他觉得自己的改变都是培元丹的功效，拂了拂胳膊说：“嘿嘿，我禁冻。” 察觉到他想法穹酸溜溜地哼了哼，“凡是有好处，你都算到玄渊的头上，你偏心都偏到胳膊肘去了。” 陆博忍着笑，掩饰地摸摸嘴。 顾云泽见陆博面带笑意，忍不住也笑了起来，“你带长袖了吗？” “好像没有。” “我妈说这周变天，给我带了几件长袖，你要是冷，下周穿我的。” “恩。” 顾云泽发动车子，俩人很快又聊到了游戏，“对了，周一更新新版本，你知道吗？” “《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看了。” “嘿嘿，出新时装新坐骑了，咱是不是该给咱闺女捯饬捯饬了？” 顾云泽似乎对时装坐骑情有独钟，陆博一猜他就会感兴趣，甚至已经预见会将那花球孔明灯收入囊中，“晕，我觉得他现在那身挺好看的，符合五毒气质。” 顾云泽不以为意，“总不能一直就一身吧？五毒教特色不就是紫色吗？这次更新新出的那套兼葭秋水就有紫色的。” 陆博提升完位面商店等级后，确实像穹说的那样，记忆力明显提高，一周之前匆匆在网上看过的新时装，至今还印在脑海里，很快就浮现出兼葭秋水套的样子，“那套主打是橙色，紫色看起来怪怪的。” “哪里怪啊？咱闺女之前走高冷路线，这套兼葭秋水有种大家闺秀的富贵，不如咱换个风格，再配合金凤头，绝对漂亮。” 陆博听他都已经搭配好，就知已势在必得，唯恐不声不响就买下来，连忙说：“回来我自己买吧。” 顾云泽沉默一下，他知宿舍其他人家庭状况跟自己不同，陆博又一直不想让自己花钱买时装，最后只能失望叹口气，“算了，你不喜欢就别买了，你放心，我也不会给你买。” 陆博有些吃惊地看着顾云泽，以为以对方性格，是说什么都要买的。 顾云泽被路边盯的不自在，啧了一声，又说起了新版本的新玩法。 资料片的更新在周一，偏偏那天课最多，下课时已经五点半了，顾云泽提议买回宿舍吃，都知道他心心念念游戏，再加上众人对于新资料片众人都比较期待，于是将晚饭打包外带。 他们上课之前是开着游戏客户端的，自动更新，回到宿舍正好能玩上。 顾云泽将买来的饭推到一边，迫不及待上了游戏。 陆博最近刚完成几笔交易，无事可做，比较轻松，对于游戏新版本，心里也止不住好奇，登陆后乍一看没什么变化，不过来来往往的玩家，不少穿上了新时装，空中漂浮着华丽灿烂的花球孔明灯，世界上更是各种姿势的秀恩爱、找情缘，整个游戏气氛都透着一股甜腻。 陆博有点失望的，时装坐骑他不过分重视，更不打算在游戏里找情缘，而这个新版本，却是围绕着“爱情”展开的，他溜达一会，觉得跟之前也没什么变化。 他在街上闲逛，姜波几人显然正沉浸在新版本的探索中，半天都没嚷嚷着要去练级，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绽放一个璀璨烟花，将整个视野里都印上一片艳丽的红色，星星点点的光影，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桃心，接着犹如天女散花般纷纷落下，最后归于平静。 陆博饶有兴趣地欣赏，同时反应过来，这是新版本添加的新型烟花“一生一世”，商城有售，一百零一块钱一个，施放者与被施放者之间能增加一百零一点好感度，同时全服都能看见，还能上系统公告。 陆博心想玩网游的果然败家子多，一百块钱让他买个真烟花都舍不得，何况是游戏里的。 “我靠，还挺漂亮的，一会我也去放。”顾云泽吹了声口哨。 “一百块钱，眨眼间就没了。”姜波忍不住酸溜溜的，可不就眨眼间就没了吗。 这时，系统公告缓缓弹了出来，由于是五彩的炫字，想不注意都难。 陆博下意识看着，看到前面时，他眼皮猛地跳了一下，等整个看完，他已经是满头黑线了。 【系统】唐门侠士“情不知所起”在长安城为五毒侠女“小鹿”燃放【一生一世】，以此向天下宣告：“情不知所起”对“小鹿”之爱慕，天不老则爱不绝，地不合则情不尽，海不枯则心相连，石不烂则意永存，红尘作伴，比翼□□，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陆博：“靠！” 知道事情始末的姜波忍不住幸灾乐祸唱了起来，“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陈思荣推了推眼镜，凑近屏幕，“我没看错吧？” 顾云泽黑了脸，扭过头来一脸不爽地问：“这个情不知所起是怎么回事？” “呃，就是游戏里认识的。”陆博这一尴尬，忘了顾云泽原本应该是认识情不知所起的。 由于小鹿和情不知所起都是“战、无惧”的人，再加上多数人以为小鹿是泽少情缘，帮派频道里沸腾了，帮众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纷纷八卦着这是什么情况。 【帮派】一天三片：卧槽？什么情况？ 【帮派】三片不够药别停：小鹿和情不知所起一块了？ 【帮派】众心捧月：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帮主[蜡烛] 【帮派】沸腾：帮主[蜡烛] 【帮派】黑果子：帮主[蜡烛] 【帮派】悲羊羊：帮主[蜡烛] 【帮派】宝猪：帮主[蜡烛] 【帮派】他不爱我：帮主[蜡烛] …… 【帮派】星星落落：别闹，恭喜情不知所起抱得美人归[加油] 随着星星落落带头改变风向，帮里一些玩家也纷纷发来祝福。 陆博被这突如其来状况闹得有点懵，坐在电脑前不知该说什么，甚至都不愿意联系情不知所起，他现在深有体会，和情不知所起的脑波压根没在一个频道上。 顾云泽看着帮派里那些祝福，只觉得很郁闷，有一种女儿被拐跑的不爽，还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尤其在看见陆博沉默的时候，完全不在掌握中的情况，让他除了郁闷还有丝烦躁，他扒了扒头发，翻着帮派成员信息，查看着情不知所起的等级。 这时，世界上的小喇叭，又出现了小鹿的名字。 【喇叭】情不知所起：小鹿，无论你是男是女，我都喜欢，嫁给我吧。 这句话，对于帮派里的人来说，无异于投进油锅里的水花，于是更加沸腾了。 【帮派】一天三片：卧槽？什么意思？ 【帮派】黑果子：小鹿是男的女的？ 【帮派】他不爱我：难道真是男的？ 【帮派】星星落落：晕，情不知所起，你听谁说小鹿是男的？ 【帮派】宝猪：哇哈哈哈，这绝壁是真爱啊！ 【帮派】擎天柱：哇哈哈哈，绝壁真爱1 【帮派】沸腾：绝壁真爱！ 【帮派】星星落落：绝壁真爱，在一起[捂嘴笑] …… 顾云泽脸色一瞬间难看起来，“这个情不知所起怎么知道你是男的？” 陆博郁闷地甩开鼠标，“他缠着我，我嫌烦，就告诉他我是男的。” 顾云泽面色有所和缓，可看着帮里就小鹿性别问题，热火朝天讨论着，甚至纷纷呼叫小鹿自个出面澄清一下，这股不爽继续发酵。顾云泽多少有些了解陆博，知道他这个节骨眼上，无论如何都不会说自己“女的”，更可能为了断绝情不知所起的念头，而直接承认自己是男人。 当初是他忽悠陆博玩的女号，他不在乎陆博是男是女，但他不想让别人骂陆博是“人妖”。 顾云泽忍不住轻轻磨着牙哼了一声。 【系统】锦衣卫侠士“泽少”在长安城为五毒侠女“小鹿”燃放【一生一世】，以此向天下宣告：“泽少”对“小鹿”之爱慕，天不老则爱不绝，地不合则情不尽，海不枯则心相连，石不烂则意永存，红尘作伴，比翼□□，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系统】锦衣卫侠士“泽少”在长安城为五毒侠女“小鹿”燃放【一生一世】，以此向天下宣告：“泽少”对“小鹿”之爱慕，日月为盟，天地为鉴，山河为证，鬼神为凭，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不敢与君绝，情比金坚，生死相随，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系统】锦衣卫侠士“泽少”在长安城为五毒侠女“小鹿”燃放【一生一世】，以此向天下宣告：“泽少”对“小鹿”之爱慕，天不老则爱不绝，地不合则情不尽，海不枯则心相连，石不烂则意永存，红尘作伴，比翼□□，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系统】锦衣卫侠士“泽少”在长安城为五毒侠女“小鹿”燃放【一生一世】，以此向天下宣告：“泽少”对“小鹿”之爱慕，日月为盟，天地为鉴，山河为证，鬼神为凭，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不敢与君绝，情比金坚，生死相随，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 第59章 住在一起了 【系统】锦衣卫侠士“泽少”在长安城为五毒侠女“小鹿”燃放【一生一世】，以此向天下宣告：“泽少”对“小鹿”之爱慕，日月为盟，天地为鉴，山河为证，鬼神为凭，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不敢与君绝，情比金坚，生死相随，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 顾云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不停放着烟花，也不知放了多少个，这下子，不止帮派沸腾了，连世界上都沸腾了。 【世界】双黄蛋：土豪，你还缺腿部挂件吗？ 【世界】茜草：卧槽，二男争一女戏码？差评差评！我要看俩男相杀相爱，最后比翼□□的段子！ 【世界】巴扎黑：对！烧死那对异性恋！ 【世界】倒霉熊：咦？为什么我的手上多了个火把？[火把] 【世界】幸运猴：[火把] 【世界】流水桃花：[火把] 【世界】当午：[火把] 【世界】锄禾日当午：[火把] 【世界】楚楚：卧槽，楼上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世界】城管来了：城管发来贺电[蜡烛] 【世界】淅淅沥沥：我也想要土豪烟花[大哭] 【世界】黑暗料理：土豪，你还缺人形跟宠吗？ 【系统】锦衣卫侠士“泽少”在长安城为五毒侠女“小鹿”燃放【一生一世】，以此向天下宣告：“泽少”对“小鹿”之爱慕，日月为盟，天地为鉴，山河为证，鬼神为凭，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不敢与君绝，情比金坚，生死相随，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世界】阿姆斯特朗回旋踢：发来贺电[蜡烛] 【世界】行尸走肉：土豪，你还缺腰部挂件吗？ 【世界】江上如画波涛万里：发来贺电[蜡烛] …… 陆博简直恨不得将脑袋埋进桌子底下，他冲着顾云泽哀嚎道：“你有病啊？别放了。” 顾云泽头也不回，“等等，还差最后三个。” 【系统】锦衣卫侠士“泽少”在长安城为五毒侠女“小鹿”燃放【一生一世】，以此向天下宣告：“泽少”对“小鹿”之爱慕，天不老则爱不绝，地不合则情不尽，海不枯则心相连，石不烂则意永存，红尘作伴，比翼□□，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系统】锦衣卫侠士“泽少”在长安城为五毒侠女“小鹿”燃放【一生一世】，以此向天下宣告：“泽少”对“小鹿”之爱慕，日月为盟，天地为鉴，山河为证，鬼神为凭，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不敢与君绝，情比金坚，生死相随，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系统】锦衣卫侠士“泽少”在长安城为五毒侠女“小鹿”燃放【一生一世】，以此向天下宣告：“泽少”对“小鹿”之爱慕，天不老则爱不绝，地不合则情不尽，海不枯则心相连，石不烂则意永存，红尘作伴，比翼□□，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等天空终于回归沉寂，世界上却还是没安静下来。 【世界】暗藏凶器：我呿，帮主放了二十个【一生一世】！ 【世界】黑果子：帮主威武！ 【世界】假美男：给条活路吧[大哭] 【世界】佛有降魔杖：小鹿妹纸，你快表态吧！这日子没法过啦！ …… 陆博无语地看着顾云泽，“这下怎么收场？” 顾云泽得意洋洋勾了勾嘴角，然后回身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着。 【小喇叭】泽少：小鹿，咱俩结婚吧。 【世界】两点一线：单身狗哭昏在厕所。 【世界】看夜：单身狗哭昏在厕所。 【世界】双峰大奶：单身狗哭昏在厕所ps：长期征婚【世界】冰棱棱：单身狗哭昏在厕所ps：找个能唐门老公【世界】水天一色：单身狗哭昏在厕所ps：找个隐秘山庄老公【世界】花儿为什么这样绿：单身狗哭昏在厕所ps：找个五毒老公【世界】擎天柱：靠，你们要不要这么现实？ps：水天一色，俺稀罕你好久了！ 【世界】佛有降魔杖：这里有个进可猥琐退可卖萌少林寺，女施主们，不看一眼吗？ 说话的人一多，就容易歪楼，也托此福，慢慢的没人再纠缠泽少和小鹿的问题，陆博看着世界频道上大量征婚信息，觉得这有点神展开。 顾云泽原本一脸得色，却忽然皱起眉，扭头看向陆博，“你都告诉几个人你是男的？” “就告诉情不知所起了。”一提到情不知所起，陆博就忍不住心塞，不过自从顾云泽放完烟花后，他就直接下线了，顾云泽杀伤力太大，一般人真hold不住被这样啪啪打脸。 “那为什么星星落落说有人已经证实了你是男的？” “我怎么知道？” “你和情不知所起怎么认识的？怎么从没听你提过？”顾云泽抽出烟来戳了戳，一边点烟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心里却搜索着蛛丝马迹，这个情不知所起究竟是什么时候跟陆博搭上话的呢？越想越不爽，恨不得陆博事无巨细地说出来。 陆博这会冷静下来，再加上顾云泽提起星星落落，他也想起了和情不知所起认识的契机，“你不认识情不知所起？他说和你还有星星落落以前一块玩《魔力》的。” 顾云泽抽烟的手一顿，“真的？” 看样子，顾云泽是不知道，这就有点奇怪了，也许情不知所起的游戏名跟以前不同了，但既然星星落落和顾云泽相认了，没道理情不知所起在一旁装陌生人吧？ 陆博下意识看向姜波和陈思荣，“恩，情不知所起说的。” 姜波见陆博望过来，跟着点了点头，“恩，确实是情不知所起说的。”说完，他忽然笑了起来，冲着顾云泽挤眉弄眼，“还给我们普及了不少你和星星落落以前的事，看不出来啊，你还有当情圣的潜质，不过你这样大张旗鼓跟小鹿求婚好吗？不怕星星落落误会？” 顾云泽拧起眉头，“什么玩意？跟星星落落有什么关系？”顿了顿，他又道：“情不知所起说什么了？说没说以前的游戏名？” 陆博见顾云泽望过来，只得开口解释，“他没说以前叫什么，就说你和星星落落在《魔力》时感情很好，星星落落对你念念不忘。” “陆博你可真不会说话，情不知所起话里的精髓都被你忽略了，那哪是感情好这么简单啊？情不知所起说的是星星落落是顾云泽初恋。”姜波抢过话头，冲顾云泽挤眉弄眼，“还有星星落落是系花。” 顾云泽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承认以前玩《魔力》时跟星星落落关系不错，要说初恋吧，也勉强算是网恋，但一不玩《魔力》，这感情也就没了，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他说完，回身敲键盘打字，“我去问星星落落，情不知所起是谁。” 姜波见状，小声叹道：“果然情圣什么的不是你的风格。” 这之后，顾云泽一直不停打字，有时将键盘敲得啪啪响，也不知对面说了什么。 就在这时，小喇叭上刷出一条信息，还是一连刷了好几条，以至于这条信息仿佛置顶一般停留在屏幕上，再次将陆博推到风口浪尖。 【小喇叭】专治脑残：小鹿的同学亲口证明小鹿是男人，你们不要被骗了，人妖真恶心！人妖真恶心！ 若没有之前放烟花事件，世界上顶多有一两个跟着附和的，偏偏烟花事件的余热还没散去，人们都记得事件的女主角是小鹿，情况就不一样了，再加上泽少给小鹿连刷了二十个“一生一世”，不少抱着看戏心态的人，再次在世界上蹦跶起来。 【世界】给糖也捣蛋：哈哈，神转折，土豪现在什么心情？ 【世界】倾城如梦：我好像听见了土豪心里滴血的声音。 【世界】爱抚基：滴答~滴答~ 【世界】一世欢颜：楼上太缺德，不要给配音！哈哈哈哈！ 【世界】毛爷爷你为什么要侧着脸：坐等小鹿出来辟谣。 【世界】大婊哥：坐等鲍照！ 【世界】充气恋人：坐等美图秀秀！ …… “你俩谁透露了小鹿的身份？”顾云泽这话问的语气极重，几乎带着点兴师问罪的意思。 姜波和陈思荣一脸委屈，“靠，我跟谁说去啊？” “我没说。” 众人很快想到游豪，姜波看出顾云泽正生着闷气，主动请辞说去问游豪，过了会，姜波带着游豪回屋，后者一脸表忠心的表情，冲到陆博跟前哀嚎，“我只告诉城管来了，他说他好像无意间说过小鹿是男的，也好像没说过。” 游豪自知理亏，说完后小心翼翼看了眼陆博，陆博只是翻了个白眼，但一旁的顾云泽却是虎视眈眈看着自己。 几人都无语，小鹿是男人这件事，大家都没有特意隐瞒，有一个人知道了，这也就不叫秘密了。 世界频道上，在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的挑拨下，始终扒着小鹿的性别不放，就在陆博想要承认自己是男人时，顾云泽却先他一步说了话。 【小喇叭】泽少：小鹿的号是我给建的，现实中我俩已经住在一起了。 陆博：“靠！” 姜波几人对看一眼，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同时为顾云泽的机智点赞。 第60章 渐渐的变化 扒着小鹿性别的人，在顾云泽这条信息后，都偃旗息鼓了，纷纷发出“我靠”的感慨，这一刻，陆博和他们的心情连在一起。 陆博原本想抱怨几句，却见顾云泽突然把烟狠狠按在桌子上捻灭，骂了一句“操”，接着抬头看着他，粗声粗气道：“以后别搭理情不知所起。” 屋里几人都望了过来，不知道他好端端的生什么气。 陆博将抱怨的话咽回去，没好气道：“原本我就没怎么搭理他。” 顾云泽鼻子里哼了一声，“给他拉黑名单。” 陆博虽然烦情不知所起，但俩人毕竟没什么仇，再加上又是一个帮的，以后不搭理不就完了吗，至于拉到黑名单？ 顾云泽见陆博不动，烦躁地扔下鼠标，摸出根烟猛吸了一大口，“我问星星落落情不知所起是谁，星星落落说个了名，实际上我和那个人现实中认识，根本不可能是他，这个情不知所起很可疑。” 陆博反复咀嚼了遍顾云泽的话，这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惊讶地睁大眼睛，心想这还有冒名顶替的？ “总之你给他拉黑名单，以后别搭理了。” 陆博听了顾云泽的话，忽然想到和情不知所起认识的契机，对方一上来就跟他说顾云泽和星星落落的事，实在奇怪，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猛地抬头看向顾云泽。 顾云泽读懂了陆博惊讶的眼神，烦躁地敲了敲桌面，用口型比出四个字。 陆博神色复杂，若真是他们猜测的那样，这会再想情不知所起，除了厌烦，还有股恶心，这叫什么事啊，都tm快用上三十六计了，他回身操作着鼠标，两三下就将情不知所起拉进了黑名单。 弄完以后，陆博还是非常郁闷，抠着鼠标点了两下，“我觉得这个号八字不太好，总是无辜躺枪。” 顾云泽知他说的是上次冰壶秋月发帖子的事，不假思索道：“以后不会了。” 陆博一噎，尴尬地看着顾云泽。 另外三人被他俩的哑谜弄懵了，游豪勉强算有错在先，不好意思说话，不着痕迹挪到姜波跟前，捅了捅他。 姜波回神，阴阳怪气打趣他俩，“以后再不会什么？” 顾云泽摸着嘴唇轻笑一声，意有所指看向陆博，“以后我也是有家室的人，再不会出去招蜂引蝶了。” 众人知道他说的是游戏里结婚的事，虽然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从情不知所起扯到了结婚，但都跟着起哄，“哎呦，这下子帮里的女人该彻底死心了。” “晕，你们瞎说什么呢？”陆博压根没想过在游戏里跟顾云泽的角色结婚，即便刚才顾云泽放一生一世，他也觉得是顾云泽在给他“撑场子”。 游豪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诶，我觉得你俩结婚挺好，你看那帮女人，明里暗里勾引泽少，不就是看他有钱吗？还指望着真心？与其让顾云泽被人骗钱，不如你就收了他，权当做件好事了。” 顾云泽从旁还认真地点点头。 陆博翻了个白眼，“觉得没真心，不会不找情缘吗？是玩游戏还是玩情缘？” 众人被他说法逗笑了。 “新版本出了好多情缘任务，不做可惜了。” 陆博看向姜波三人，“我发现咱们这个队伍，女号太少，趁着现在还早，你们赶紧砍号重练。” 那三人下意识看了眼顾云泽，接着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顾云泽撇撇嘴，一副挑剔表情，“看着他们仨，我yy不起来。” 陆博起先没反应过来，待明白顾云泽说了什么，脸色发红，看着顾云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游豪反应最快，摸着下巴笑得不怀好意，“你对着陆博yy的起来？” 顾云泽咂咂嘴，故意夸张地说：“唇红齿白小鲜肉，不错不错。” 几人笑闹了一会，总算将之前游戏里的不痛快抛在了脑后。 陆博不知道情不知所起究竟是谁，但自从那天后，他再没上过线，陆博一想到那号的极品装备和各种时装，不免觉得可惜，顾云泽总是催着陆博结婚，虽然对方说只是为了做任务，领夫妻技能，但陆博总觉得怪怪的，就一直拖着，但在对方软磨硬泡下，倒是开始每天和他一块刷情缘任务，如今俩人的友好度已超过四千。 端木回风最近忙着年关的事，表示要过一阵子再做交易，玄渊那头陆博又不敢催促，甚至都不敢频繁关顾对方的位面商店，倒是少虎联系过他几次，跟他汇报红薯的长势，顺道问问这样正常不正常，陆博也是半吊子，光听少虎描述觉得不错，送了他几袋叶面肥，少虎满心欢喜收下，那眼神别提多崇拜了。 这样一来，陆博算是闲了下来，穹见状，自然满心不爽，成天在陆博脑海里催促，让他多准备点商品。 陆博也非常无奈，“我也准备了些其他商品，可吸引不到别的位面商人我有什么办法？话说搜索功能什么时候能恢复？” 每每提到这个话题，穹就只会装死。 陆博联想穹异常频繁的催促，不由得心中一紧，“不会以后都用不了吧？” “不会不会。”穹连忙说：“很快就能攒够能量了，话说跟谈松换来的歌什么时候能卖出去啊？哈哈哈。” 陆博无语，算了算日子，自打去版权局注册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他也不知道证书什么时候下来，只能说快了。 这天，陆博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原本也没多想，接通后对方声称是版权局，公式化地表示可以来领证书了，陆博先是一愣，接着心中狂喜，恨不得今天就是周五，就能回家。 穹再次旧事重提地抱怨，“你说你，上学只会拖累你。” 陆博听多了，已经麻木了，他兴奋地颠着脚，为即将到来的交易雀跃不已，并非单是因为能赚钱，还为之后带来的一连串意义，他忍不住想，自己虽然不打算当明星，但这样算不算也要踏入娱乐圈了？ “谁给你打的电话？瞧给你兴奋的，不是背着我搞外遇了吧？还有，什么时候上线咱把婚结了？”顾云泽抬头看着他，半是打趣道，只不过他也说不出这句话自己有几分真心。 “什么时候《江湖ol》出变性道具，什么时候结婚。” 顾云泽笑得弯了腰，趴在桌子上，看着陆博。 陆博冷静下来，回到电脑前，跟薛严说了这件事。 薛严几乎是秒回，单从“真的？”那两个字，陆博就能体会到他的雀跃。 “恩，这周六我就去拿。” 将近一个月的交流，薛严已经知道陆博是在校生，只不过在得知陆博读的是普通大学计算机专业时，吃惊得反复确认，直道陆博是在跟他开玩笑，陆博差点给他看学生证。 薛严在相信陆博没骗他之后，连连说可惜，又劝陆博转学，陆博本就对歌曲的事有些心虚，不愿意多谈，很快转移了话题，薛严作为曾经混迹过娱乐圈的人，再加上丰富的阅历，自然很快看出陆博不愿意说到这个话题，还以为他曾经有什么心结或是遭遇，便再也没跟陆博提过这种事，只偶尔跟他商讨词谱曲谱，幸好这些日子陆博没落下对音乐知识的学习，再加上他几乎可以说是过目不忘的本领，如今薛严说一些专业术语，他也能听得懂了。 “合同你也看过了，这周六你领完证书，咱俩就签了吧。” 陆博知道他的心急，其实陆博同样也期待人们对谈松位面歌曲的反应，“行，到时我联系你。” “恩。” 顾云泽看出陆博在聊天，叼着烟一动不动瞅着屏幕，耳边是噼里啪啦打字的声音，只觉一声一声的脆响实在烦人，他将烟狠狠掐灭在烟灰缸里，一只手又不住地叩着桌子，笃笃笃的，跟陆博的打字声形成了二重奏。 等陆博终于停止了打字，顾云泽几乎立刻就问：“聊完了吗？聊完了就来月老这做任务。” 陆博总觉得顾云泽声音怪怪的，下意识看了一眼，只不过对方周围烟雾缭绕，只能看见板着的一张侧脸，“这就来。” 很快，到了周末，顾云泽车上拉着陆博和陈思荣，在快到车站时，他忽然说：“要不我送你去火车站吧。” 陆博心头一跳，他可是还要去古玩街的，再加上记得顾云泽说他每周五是回他奶奶家，立刻摇头拒绝，“不用，太麻烦了，我自己坐车就行。” 顾云泽放慢了开车速度，“其实没多麻烦。” “不不不，真不用，方向不一样，这一来一回，少说耽误一个小时，等那会就是高峰期，你也该堵车了，还不知道你到家都几点了。” 顾云泽听了，也无法反驳，只能恩了一声，照旧将俩人放到公交车站，却是要看着陆博上车才离开。 陆博无法，折腾了几站地，总算坐上去古玩街的车，回想着顾云泽最近的举动，止不住地怪，不过等他到达古玩街，便将这个疑问抛到脑后，这次他照旧拿了几件不起眼的青花瓷器，一共卖了十二万。 第61章 卖歌 周六一早，陆博就来到版权局，明明去之前还异常期待兴奋，当那十张证书攥在手里，他反而平静了。 陆博掏出手机，给薛严打个电话，里面没响两下就被接了起来，俩人都是比较心急，陆博也就没跟他寒暄客套，“薛严，我拿到版权证书了。” “那好，我在信义路的那家星巴克等你，咱俩在那签合同吧。”薛严发出轻快的笑声。 信义路离俩人的家很近，但陆博是从版权局回去，到的时候，见薛严已经坐在窗边的位置等着了。 薛严见了陆博，眼睛一亮，扬起手挥了挥，低声道：“这里。” 陆博迎着服务人员的目光走了过去，他屁股刚挨在椅子上，又弹了起来，“要不然我先点杯东西。” 薛严看出陆博点东西并非真的想喝，只不过不好意思白占着座位，便也没阻止。 很快，陆博拿着咖啡重新坐下，“版权证书拿来了。”他知道薛严是一定要看一眼，于是放下咖啡杯，从包里抽出最上面的那份证书。 俩人中间只隔着一张桌子，薛严抬眼一看，就看见陆博书包里那一小沓子证书，心中了然。 “你看看吧。” 薛严接过证书，那上面有歌曲的各种信息，正是《痴恋》那首的，他点点头，将证书递了过去，“没问题，你再看看合同。” 薛严拿出合同，为了能在第一时间签约，俩人很早在网上商讨过合同的内容，陆博也曾经见过电子版，并就各条款在网上咨询，这一次只是确认下和他之前看过的没有区别，陆博过目不忘，见果然没有偷偷新增的或是陷阱条款，于是爽快点了点头，“没问题。” 薛严脸上露出喜色，“那么签吧。” 俩人各自签了字，合同当即生效，从现在开始到未来五年，《痴恋》那首歌就属于薛严了，这首歌赚多少钱，都跟陆博无关，陆博期待这首歌能大放异彩的同时，又有点空落落的。 薛严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全新的□□，推到陆博手边，然后压低身子，轻声说：“这卡里有十万，密码是六个一，你可以到附近银行转账。” 陆博点点头，收下了□□。 薛严却没表示想走的意思，又掏出手机递了过去，陆博抬头不解地看着他，却听薛严说：“我在家把那首歌录了一遍，你听听。” 陆博惊讶地瞪了瞪眼，没想到薛严动作这么快，陆博接过手机，将耳塞塞进耳朵里，屏幕上正好是一个音频文件。 舒缓的前奏响起，能听出是《痴恋》的旋律，跟原版弦乐合声不同，因是经过一把小提琴演奏出来的，听起来有些空灵，却反而有种更孤寂的气氛，接着音调一转，薛严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像是轻声诉说痴恋无果，待唱到□□时，一声动容的颤抖，简直唱到了人的心坎里。 陆博不是第一次听这首歌，甚至已经听过制作好的成品，都说先入为主很重要，但他却觉得薛严唱的更好听，歌声深情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惊艳地看着薛严，竖起个大拇指，“非常好听。” 被作词作曲人当面夸赞，薛严也忍不住腼腆笑了一下。 因为录制的是半成品，只将歌词唱了一遍，并没有之后的重复，一分多钟就听完了，陆博将手机还了回去，“你的声音真是很好听，尤其唱这种歌，我都要心动了。” 薛严哈哈大笑，“这之后就是将歌送给去音乐工作室编曲，再加上录制和后期缩混，差不多一个半月就能做好，我原计划是圣诞之前发布，不过看来是赶不上了，那就争取元旦之前发布。”说到这，他忍不住有些可惜，虽然元旦才是本国的节日，但在年轻人眼中，显然圣诞节更有意思，到时无论是彻夜狂欢，还是好友相聚，都比元旦更热闹，“我会尽量催一催吧，争取圣诞之前发布。” 陆博没想到这么快，他还真止不住的期待。 薛严啜了口咖啡，若有似无扫了眼陆博书包，话锋一转，“对了，你还有别的歌吗？” 这点，陆博原本也不打算隐瞒，虽然不可能一下子拿出一百首，但拿出几首应该是不会让人觉得奇怪，“恩，还有一些。” 薛严眼中一亮，“能不能给我看看？我觉得你做的歌很好听，我还想再买几首。” 陆博没想到他这么大胆，《痴恋》还没发布，就敢从他这继续买歌，还不是只打算买一首，“你不等《痴恋》发布后再说吗？” 薛严想的比较长远，若只靠一首好歌，也许会火一阵子，但之后要是没有后续作品，那很快就被人忘记，陆博的歌很好，或者可以称作老道，《痴恋》流行起来不是难事，到时也很快被圈内人注意到，比起演唱的歌手，肯定会有人将注意放在词曲人身上，若到时陆博被别人挖走，再想从他手里买歌，恐怕就困难了。 “不用，我对你的歌有信心，而且正好可以一块操作，比较省时。” 陆博点点头，还以为薛严打算一口气多发布几首歌了，“恩，那你先看看吧，呃，到家上q我传给你。” “好。”薛严急着看陆博其他歌，就不再跟他多叙闲话，俩人离开星巴克，在市场前分离。 陆博先是拐去银行，将薛严给的十万块转了账，毕竟这□□密码太过简单，他也不放心，到现在，他换成的□□已经有二百多万了，二百多万在本市能买一套不错的房子，在首都偏僻地段也能买下一间普通的单元房，但人都是不知足，陆博现在就会想，妈妈喜欢种花种草，要是能买个好点的带小庭院的，不是更好吗？ 他决定再等等，买房是大事，最好一步到位。 陆博回到家，开电脑给薛严传了四首歌，这四首都是已经注册了版权证书的，当初也是比着薛严声音选的慢歌。 “晚上我给你答复。”薛严在□□里说。 “好。” 陆妈妈见儿子喜气洋洋，就猜到他可能完成了什么交易，也跟着不禁笑了起来，“你跟黄欣定的下午见面？他说一会就过来，上周你给他的古董，他一共卖了八万，他跟你说了吗？” 陆妈妈说完，忍不住咋舌，二姐一家以为是陆博帮别人处理的，实际上这些都是他们家的，这一下子，家里进账八万，陆妈妈还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陆博点头，黄欣哥在交易之前有给他打电话，这几件东西要是拿个王爷爷，说不准能高点，但陆博当初正是因为不想在王爷爷那出手太多东西，这才让黄欣哥帮着在别处卖掉一些，所以这点差价他也不放在心上，“恩，他跟我说了，我去再给他准备几件古董。” 陆博心想有了黄欣哥帮着一块处理古董，就能更快攒钱买房了。 下午，黄欣哥来了，眉飞色舞说着卖古董的过程，他不敢带着八万现金，在网上转的帐，陆博不希望这张□□里有零头，所以单独拿了八百块给黄欣哥。 这次，陆博又给了他几件青花瓷，不过太低调的器物已经没有了，这次明显的比上次要好，陆博肯定会比上次值钱，没想到黄欣哥只经手一次，就要练就出一些眼力，捧着瓷盘细细摩挲了一会，说：“这个该比上次的好。” 陆博有些惊讶，跟着点点头。 黄欣喜形于色，满脸堆笑，这一个礼拜就赚八百，一个月四个礼拜，保守预计能赚三千多，都赶上他工资了，怪不得陆博这么快能还上钱，他手里一定有更值钱的东西。 黄欣这次仍没久留，回去后还要研究研究这次这次的青花瓷了。 晚上，薛严联系陆博，一开口就表示要将那四首歌都买下来。 陆博今天正想着买房的事了，没想到转眼就有五十多万进账，坐在电脑前笑得合不拢嘴，忍不住确认一遍，“你都要？” “恩。”另一边的薛严，心中也比较复杂，对话框里打了一行字，最后又给删了，他原本以为陆博首次拿出的《痴恋》该是最好的作品的，没想到之后四首，丝毫不逊色《痴恋》，虽都是歌唱爱情的慢歌，但各有特色，唯一不变的是词曲嵌合的自然，让人只听一遍就能朗朗上口。 “那也行。”陆博回道。 虽然猜到这几首歌已经获得了版权证书，但出于严谨，薛严还是问了一句，“这四首都在版权局注册了？” “恩，跟《痴恋》一块注册的。” 薛严松了口气，“那么明天早上十点，还在那个星巴克见面？”发完这条，薛严又立刻补充一句，“要不然等你去学校，又要等一周了。” “恩，行，没问题，明天见。” “明天见。” 第62章 玄渊的回报 转天，陆博如约前往，俩人再次签了四首歌的合同，又是四十万到帐，陆博在心里笑着，想着用不了多久就能存够钱买房了，也许现在就该留意了。 回到家，陆妈妈见他出门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有点惊讶，随口问了几句，陆博要给妈妈惊喜，就没说卖歌的事，只称自己去市场转了转。 接下来的几周，风平浪静，偶尔薛严会跟他说一句歌曲的进度，当十二月初时，薛严说《痴恋》已经录制完毕，正在后期制作，争取圣诞节之前发布，陆博没想到他速度这么快，心中高兴，也知宣传的重要，恨不得赶个好日子发布。 这日，陆博忽然收到穹的提醒，连穹的声音都不自觉带着几分兴奋，“三级修真位面，编号225478931商人玄渊，请求联系。” 猛地听见这个名字，让陆博愣了愣，忍不住确认道：“玄渊？” “对对，快点吧。” 此时，陆博正在跟顾云泽做情缘任务，他也顾不上了，猛地站起来。 顾云泽被他弄出来的巨大声响吓了一跳，扭过头惊奇地看着他。 陆博顿了顿，接着尴尬地咳一声，“那啥，我去厕所，你先双开吧。” 去厕所果然是最容易想到的借口。 顾云泽听陆博说先双开，而不是等一会，就知他一时半会出不来，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行行，你去吧，记得快点出来。” 估计很难快点出来了，陆博在心里偷偷的想，同时快速地点了点头，就要跑出去，顾云泽忽然道：“别忘了拿纸。” 姜波低低笑了起来。 陆博尴尬地抓起纸，快步出了宿舍。 跑到厕所隔间，陆博立刻进入位面商店，“连接” 同时他忍不住想没让玄渊等太久吧？ 穹已经不想再吐槽陆博对玄渊的态度了。 下一刻，身着紫衣的玄渊出现在跟前，陆博忽然想到对方高大上的商店布景，在对比自己橱柜里的一些珠宝，立刻显得庸俗了。 陆博回神，抬头看向玄渊，这一眼，让他忍不住狐疑，玄渊给人的感觉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原本虽然不是咄咄逼人，但浑身不自觉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气势，但这次再看，竟显得有几分亲近，没这么大的压迫了。 “我这次来，是给你那些书的报酬。” 只一句话，让陆博忘了研究玄渊的变化，紧张地看着对方，“呵呵，你都看完了啊。” 玄渊颌首，“那些书……” 陆博的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很不错。” 陆博先是一喜，接着又有点不敢相信，玄渊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实际上心肠很好，这个“很不错”的评价，不知是不是对方婉转的说辞。 一眼看出陆博心中所想，玄渊开口解释道：“原本我只是好奇别的位面的书都讲了什么，但看下去，发现里面隐藏着大智慧，甚至有一些书暗含天地之道，对我们修真之人很有益处，甚至助我冲破多年桎梏，境界有所提升。” 陆博大张嘴，呆呆看着玄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书竟然还能帮助玄渊提升境界？这一刻，他甚至生出了回去后也要看一看的念头。 玄渊眼中也有几分不可思议，对方明明只是科技位面，竟然能写出参透天道的书籍，但他本就不是多话的人，稍稍解释一句就不言语了。 陆博点点头，半响说：“有帮助就好，有帮助就好。” 同时他想，玄渊果然做事敞亮，连底都交代了。 “所以说给你的回报……”玄渊顿了顿，接着伸手在空中一抓，掌上立刻浮着两个蓝色小瓷瓶。 陆博瞪大眼睛，有点不敢往下猜了。 玄渊眼中不经意流露出淡淡笑意，“这是两枚洗髓丹，就当是那些书的回报。” 短短几次接触，玄渊已将陆博心性摸了大概，知他即便换来许多灵泉玉露和培元丹，也并没有在位面商店出售，显然是留给自己和家人，所以玄渊这次特意准备了两枚洗髓丹，他已经说过陆博的母亲不能食用洗髓丹，这枚正是为陆博的伴侣准备的。 陆博此刻脑子快要罢工了，眼睛只看得见那两瓶洗髓丹，都不敢眨眼了。 陆博捂着胸口，咕咚吞了口口水，“两粒洗髓丹……那我妈妈……” “我说过，你母亲不宜食用洗髓丹，另一粒你收着，也许日后用的上。” 陆博自然没想到玄渊考虑的这么长久，呆呆地点点头，又以为玄渊是嘱咐他不要卖了，连忙信誓旦旦保证，“我疯了啊，我把它卖了，呃，我的意思是我肯定不会卖的。” 他都有点语无伦次了，这会总算有点缓了过来，记得玄渊说过洗髓丹不如灵泉玉露和培元丹温和，忙紧张地问：“我什么时候能吃洗髓丹？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 玄渊深深看了陆博一眼，“你获得培元丹当天就将它吃了？” 陆博已经习惯了玄渊的神奇，点了点头。 “算下来也将近两个月，你现在就可以吃洗髓丹，不过这丹药有伐筋洗髓功效，服用后有些微疼痛，你最好找个无人打扰的时机再吃，一旦捱过洗髓丹的效用，你便能脱胎换骨，助你筑基，之后便可自动吸收灵气。” 这话之前玄渊也说过，不过那会离洗髓丹还有些遥远，陆博最多就是羡慕渴望，现下马上就能到手了，陆博晕晕乎乎，仿佛踩在云端上一般。 玄渊见他这会也听不进去别的了，也就不再说什么，当即将洗髓丹赠送给陆博。 陆博颤抖地点了同意，下一刻，那俩小瓷瓶就出现在手中。 “伐筋洗髓之后，你便可通过吸收天地灵气修炼，虽我无法传授功法于你，但你却是因我而踏入修真之门，望你保持本心不变，好自为之。” 陆博为之一震，抬头看着玄渊却说不出话来。 玄渊神情仍是淡淡的，陆博这会明白过来，玄渊之前虽如谪仙一般，但浑身包裹着一层冰，如今那层冰不见了，态度自然淳朴，如一花一树，返璞归真。 陆博重重点了点头。 玄渊不再言语，离开了位面商店。 等玄渊走后，陆博捧着洗髓丹忽然不知如何是好。 穹见他傻了一样，忍不住打趣道：“开心吗？你心心念念的东西到手了。” 这惊喜实在来的太快，他甚至都没做好准备。 “这有什么好准备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吃？” 陆博恨不得现在就吃，不过也只是想想，他可没忘记玄渊的提醒，吃完洗髓丹似乎有些疼痛，最好找个没人打扰的时候再吃。 “这周回家后再吃。” 穹翻了个白眼，“所以说你上学有什么用？处处拖你后腿，你要是不上学，立刻就能吃了。” 被穹怂恿的，陆博心里生出逃学回家的念头，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别闹，再等两天就周末了，到时再吃。” 穹撇了撇嘴，“我有时真挺佩服你的，这都能忍得住？” 陆博只是本能觉得越是珍贵的东西，越要放到最后。 陆博怕再呆下去，真忍不住，小心翼翼将洗髓丹收好，“我已经出来太久了，该回去了。” 穹哼了一声。 陆博退出位面商店，推开门走出厕所。 回到宿舍，顾云泽无语地望着他，“洗洗睡吧。” 陆博一愣，看了看表，发现已经十点半了，为了掩饰尴尬，他抓起毛巾又出去了。 顾云泽拿上洗漱用具追上他，当俩人快到水房时，顾云泽小声地说：“我觉得你该多吃点香蕉。” 陆博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第63章 洗髓丹的功效 明明还有两天就到周末，但因陆博心里装了洗髓丹的事，只觉这两天异常难熬，根本是度日如年，偏偏穹不停的怂恿陆博逃学。 陆博拒绝倒不是觉得上课有多么重要，而是怕自己一旦因为位面商店逃了一次学，之后就会越发不可收拾。 终于熬到周五，连顾云泽几人都看出了陆博的归心似箭，陆博甚至都懒得再去古玩街卖古董，但转念又想，前面几天都捱过来了，没道理最后这刻这么着急回家，再说，他原定的是周六一早再吃，唯恐这次动静过大，让妈妈跟着操心一宿。 陆博按捺住激动，但走起路来都发飘了，匆匆将几样古董卖了，又有二十多万进账，陆博这会竟丝毫感受不到喜悦，可见心里全被洗髓丹的事占据。 晚上到家，他也是早早睡下，结果凌晨四点就起来了，精神别提多饱满了，可妈妈还没醒，他只能躺在床上挨着，这几个小时，真是最最难熬，等妈妈的卧室传来动静，他立刻翻身下床，站在客厅里等着妈妈出来。 陆妈妈显然听见了儿子动静，当他起的早，这就要出来给他做饭，结果一跨出门，就对上一张满含心事的脸，陆妈妈胆子小，当时心里咯噔一声，紧张地问：“小博，怎么了？” 陆博嘴角抑制不住上扬，同时因玄渊提醒有些疼，而又异常紧张，手心里出了一层汗，还不得闲地抠抠这摸摸那，“妈，我跟修真位面换来了洗髓丹，现在打算吃。” 陆妈妈愣了愣，才想起洗髓丹是什么，脸上一喜，“真的吗？” 有了之前灵泉玉露和培元丹的效果，陆妈妈现在丝毫不怀疑洗髓丹的功效。 陆博重重点下头，“不过玄渊说吃完这个有些疼，所以我提前跟您说一声。” “会疼？对身体不会有不好的影响吗？”陆妈妈眼中忧心忡忡，在她看来，吃完后拉肚子可以理解，但为什么会疼？ “伐筋洗髓，所以有点疼，不过捱过后就是脱胎换骨了。”陆博故作轻松地说，实际上他也不知道吃完后会什么样。 陆妈妈丝毫没被安慰道，反而听了伐筋洗髓四个字，只觉得的心惊肉跳，犹豫一下说：“要不，你别吃了？培元丹就挺好的。” 陆博坚定地摇摇头，“洗髓丹比培元丹更好，而且玄渊没说有危险，只是疼痛，想想忍过这一时，就是脱胎换骨了。” 陆妈妈仍不放心，但她也知劝不动儿子，毕竟之前的灵泉玉露和培元丹的效用摆在那里了，没道理这会儿子会放弃更好的，她有些艰难道：“那个修真位面的商人就没说要是挨不住的话怎么办吗？” “没有，估计疼的不太厉害。” 母子俩说了半天，陆妈妈总算同意陆博吃洗髓丹，只不过本能地紧紧抓住手机，小声喃喃：“要是实在不行，我就送你去医院。” 陆博哭笑不得，心想真去医院也未必有什么用，当即从位面商店拿出装洗髓丹的小瓷瓶，然后倒了出来，那是一粒泛着金色光华的丹药，看着就不是凡品。 母子俩同时吞了口口水。 陆博捏着洗髓丹，在嘴边比了比，“我要吃了，妈，你别怕，没事的。” 说完，不等妈妈反应，陆博将洗髓丹送进了嘴里。 陆妈妈脸色一白，忙问：“怎么样，疼了吗？” “哪有这么……”陆博笑着说，可最后那个快字还没吐出来，就勃然变色，痛苦地弯下腰，咚的一声倒在了沙发上。 陆妈妈吓得手忙脚乱，一步扑了上去扳着陆博的身体，要给他扶起来，“小博，小博你怎么了？” 陆博紧紧咬着牙，只瞬间，额头上就满是汗水，他能感受到浑身经脉被一股尖锐的灵气狠狠冲刷着，所到之处仿佛有利刃在割着肉，他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骨头摩擦的声音，他现在不敢张口，怕一张口就叫了出来。 “小博，你说句话啊。”妈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他半天听不清妈妈说的是什么。 陆博在沙发上翻滚几圈，双手无意义地抓着，终于抓到一个冷冰冰的金属柱体，他当时完全没意识到那是沙发腿，只觉得的浑身有了着力点，恨不得通过手中东西，将疼痛传递出去。 陆博在心中叫苦，心想玄渊啊玄渊，这哪里是一点疼啊，简直像是受千刀万剐，手中的金属似乎都被他捏变形了。 “小博，要不妈妈送你去医院吧。” 陆博不知，自己此时状态非常恐怖，身上不停渗着汗，短短几分钟，就让他整个人好像泡在水里一般，五官因疼痛而狰狞扭曲，额上鼓起的青筋占据了半张脸，顺着嘴角淌下一跳殷红血线。 这可给陆妈妈吓坏了，声音已带了哭腔，不停地说着要给陆博送去医院。 许是逐渐适应了疼痛，陆博将妈妈的话听进去了，一把按住妈妈拿着手机的手，声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不要去医院。” 再多说一个字，他就会呻/吟出声，陆博连忙咬紧沙发上的单子，将那块毛巾布料咬的咯吱咯吱响。 “可你这样怎么办啊！” 陆博说不出话，只能摇头，他在心里不停默念着“捱过苦难就是重生”，单是这几个字，就给了他坚持下去的动力。 陆博不知道疼痛持续了多久，只觉得好似永远到不了头，到最后，他脑海里只有那几个字，像是魔咒一样反复翻滚着，其他什么都想不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是知道根本没有退路，陆博一开始也就没有放弃不放弃之说，不知不觉间，身体里的灵气慢慢平稳下来，陆博先是感到一阵虚脱的酸麻，渐渐的，随着那股灵气的游移，酸麻渐渐缓解，等到最后，他身体一丁点不适都没有，之前的疼痛仿佛上辈子的事。 陆博心中愕然，吐出嘴里的布单，缓缓抬起头。 陆妈妈时刻关注儿子，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变化，见儿子表情回归平静，差点喜极而泣，“小博，你是没事了吗？” 陆博呆呆地点点头，撑起身子，错愕地盯着自己的手，他这才发现连布单下的沙发垫子都一片潮湿。 陆妈妈知道儿子这是熬过去了，又是哭又是笑，见识过他刚刚疼痛难忍，以为现在多虚弱了，忙伸手撑着陆博，手上使力，想给他扶起来，“妈妈扶你回屋躺会，你睡一觉吧。” “妈，我没事。”陆博声音除了有些干涩，仍是中气十足。 陆妈妈当儿子安慰自己，眼泪掉的更凶，呜呜突突说着，“什么没事，你看你浑身都湿透了，这得多疼啊？” 她说着，双手猛地施力，竟将陆博从沙发上提了起来。 陆博连忙跟着站起来，刚要说自己真没事，只听咔嚓一声，身下的沙发瘸腿般垮下一脚，母子俩下意识望去，才发现沙发腿断了。 陆妈妈一边扶着儿子，一边倾着身子看，见那金属腿明显是被捏瘪了，这才支撑不住，心里更疼的慌，“到底有多疼？你把沙发腿都捏坏了。” 陆博不敢置信看着自己手掌。 “妈，我真没事。”陆博灵活地活动四肢，“刚刚确实疼，但疼过去后，一点后遗症都没有。” 陆妈妈半信半疑看着他。 陆博抖了抖腿，感觉身体轻盈无比，仿佛蹦两下就能飞起来一样。 他抬头盯着卧室的方向，虚掩的门映出卧室一半的情景，因还拉着厚重的遮光窗帘，屋中显得有些昏暗，但陆博却像是开了探照灯一样，将里面看的一清二楚，甚至连窗帘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他将注意重新投回眼前，只觉屋中纤毫毕现，忍不住伸手抓了抓，能看见掌上尘土飞扬，还有不同形状的细小绒毛。 陆博闭上眼感受着，身体里的灵气有序地流转着，空气里有一股他以前从没感受过的灵气，虽然少的可怜，却和体内的遥相呼应，一点点被吸收进来，陆博只觉无比舒适，比吃饱饭睡足觉还要舒适，好像身体状况从来没这么好过似的，甚至再回想吃完培元丹的身体，都显得非常沉重笨拙。 脱胎换骨，陆博总算理解了这四个字的意思，对于这种感觉，他兴奋得发毛。 “小博？” “妈，我没事了。”陆博看着妈妈，一脸可惜，可惜妈妈不能吃洗髓丹，为了证明自己真没事，陆博松开妈妈的手，大步流星走了起来，他走起路时脚下生风，感觉像是走迈了两三步，便围着客厅绕了一圈。 只一眼，她就能感觉出儿子是真没事了，并且身体里好像散发出一股说不清的力量。 陆妈妈这才转悲为喜，抹了抹眼角的泪，“那你快去洗个澡吧，浑身都湿透了。” 说来也怪，陆博出了这么多汗，却丝毫没有汗臭味，仿佛流出来的都是水。 “恩，知道了。” 第64章 《痴恋》 吃完洗髓丹，陆博宛如脱胎换骨，他好奇确认效果，洗完澡，就要出去转一圈，陆妈妈见他头发还湿着，忍不住嗔怪道：“不把头发吹干了就出去，小心感冒。” 陆博有预感，自己不会再被感冒这种小病困扰，但为了让妈妈安心，还是吹干了头发才出去。 走出楼道，率先看见的是拥挤的小区，因周末的关系，狭窄的走道上，停满了汽车，陆博抬头望去，只觉远处景色仿佛是摆在跟前一样清晰，将注意集中在某一户人家，透过墙壁，能听见里面的交谈声。 陆博不小心听见一对新婚小夫妻白日宣淫，连忙尴尬地收回注意力，然后又不住傻笑起来，溜溜达达往外走。 在外面逛了一个多小时，对这种新奇的感觉和视野仍觉得非常新鲜，同时他也意识到，空气的质量实在太差了，乌蒙蒙的，尽是废气和脏东西。 陆博回了家，陆妈妈见他平安归来，松了口气，这才确定儿子是真没事了。 这个周末，陆博像是获得了什么新鲜玩具似的，不停确认身体的变化。 等到周日回学校，来接他的顾云泽忍不住盯着他反复打量，“靠，你每周回家都吃什么？感觉你又变了呢？” 除了身体内部的变化，陆博没觉得自己外表有改变，没想到顾云泽一眼就点破了，他心虚地摸了摸头，“能吃什么啊？是不是衣服的事啊，这是我新买的衣服。” 顾云泽半信半疑点点头，“可能吧，诶，你穿黑色的还挺好看。” 很快，顾云泽的注意转移到衣服上，陆博悄悄松口气。 回到宿舍，姜波和陈思荣也表示陆博好像有些不一样，在陆博的诱导下，只当是这件衣服的功劳。 距离圣诞节还有不到两周，各处已经有了过节的气氛，网络上更是一片红红绿绿。 这日，几人练级烧双，挂着机交给电脑，就能一边干些别的，像是陈思荣就喜欢一边练级一边看电影，姜波不太喜欢看电影，而是刷着微博，忽然他自言自语道：“薛严和孔灵慧双双出入酒吧，老牛吃嫩草，靠，这种话题都有这么多人讨论。” 陆博对薛严的名字比较敏感，闻言猛地回头，“什么？” 姜波莫名其妙，“什么什么？” “你刚说的是什么？” 本就是随口抱怨，刚刚说的什么姜波自己都忘了，看了眼微博，才想起来，“我说微博上有个话题，说薛严和孔灵慧的。” 像是陆博这个年龄的人，对于薛严都不算太陌生，毕竟在初中左右的时候，薛严也曾红过，不过人们提到薛严，率先想到的是过气明星，似乎离人们已经很远了。 顾云泽狐疑地看着陆博，“怎么了吗？” 陆博摸摸头，“没，我以前挺喜欢薛严的。” 顾云泽冷不丁道：“你还挺长情的。” “呃。” 陆博知道这是薛严在为发布歌曲做预热，他搜索着薛严的名字，果然见网上有一些最近的消息，虽然不痛不痒，但总比之前完全沉寂要好的多，同时他忍不住想，这些炒作得花不少钱吧？ 忽然一天，一首名叫《痴恋》的歌曲迅速窜入人们视线，短短几天，便挤进了各大榜单末尾，一些彩铃下载的平台，也能看见它的身影。 “歌曲已经发布了^_^”薛严跟陆博发来信息。 陆博没有第一时间收到信息，让他还有点别扭。 薛严像是猜到他想法一样，迅速解释道：“希望能给你个惊喜，等市面上有些反应再告诉你。” 陆博心中释然，估计最开始反应冷清时，薛严不好意思说。 “看见了^_^，反应很不错，恭喜你。” “谢谢，这多亏了你。” “不，也是你声音好，唱的好。” “^_^” 陆博不由得想到薛严那种冷峻的脸，总觉得这笑脸和他是在不搭，果然一到了网上，人都会展现另一面。 顾云泽看了眼对着屏幕低低笑着的陆博，不知怎么的，心里有点不爽，实在想知道陆博究竟为什么笑，忽然说：“你喜欢的薛严，最近发了首歌，看意思还挺火的，要不要听？” 陆博知道顾云泽在跟自己说话，没想到几天前随口的一句话，对方现在还记得。 姜波插道：“是《痴恋》吧？是挺好听的，陆博和陈思荣不爱关注娱乐，肯定不知道，你放出来听听。” 顾云泽点了点鼠标，顿时，低沉的弦音传了出来。 陈思荣摘下耳机，跟着听着。 前奏和谈松给的原版有些不同，估计是编曲的差距，很快，薛严的声音响起，比起当初陆博从薛严手机上听到的小样，这次更加完美，每一个音符极为精准，再加上钢琴和弦乐的伴奏，唱出一股悲痛的深情。 一曲完毕，陈思荣兴奋地点点头，“是挺好的，叫什么名字？” 顾云泽：“《痴恋》”他说完，看向陆博。 陆博以为顾云泽是要等自己评价，点点头说好听。 随着《痴恋》被人们传唱，薛严也渐渐被拉倒观众面前，一时间网上铺天盖地都是他的信息，什么潜伏十年，厚积薄发，出国进修啊，薛严新注册的官方微博，短短几天，粉丝就涨到了十多万。 粉丝们喜欢上一个明星，总是迅猛而没有理智的，薛严发布的《痴恋》只是一首单曲，连mv都没有，发布还不到一周，网上就有人用薛严最新的照片制作出一支mv，剪辑流畅，过渡自然，让人忍不住感叹高手在民间。 mv里用的多数是薛严最近出席一些活动时的照片，西装革履，充分展现着成熟男人的魅力，但不知怎么的，其中夹杂了一两张□□上半身的健身照，那完美的腹肌，隆起的肌肉，细密的汗珠顺着蜜色肌理滑下，无形中彰显出力量的美感，再配合一张认真的冷峻五官，让来观看的粉丝们不住膜拜，尖叫连连嚷嚷着失血过多。 3楼：血槽已空，急需血袋 4楼：终于等到薛大大梅开二度，老娘当初果然没看错人，死也可以瞑目了。 5楼：嗷嗷，路人转粉神马的压力好大！ …… 387楼：跪舔男神锁骨，跪舔男神胸肌，跪舔男神…… 388楼：尼玛，耳朵要怀孕了！ 389楼：一天不听我就心痒难耐。 390楼：现已加入“出不去”系列。 …… 854楼：突然不想自家大叔太红肿么办？全世界都来喜欢他了我们肿么办？ 855楼：舔舔舔！ 856楼：妈妈问我为什么忽然舔屏幕！ 856楼：薛大大嫁我！ 857楼：薛大大我要给你生猴子。 858楼：容我暂停，先去趟厕所。 859楼：卧槽，无意间点进来，我看见了什么？老子石更了。 …… 1801楼：老公我又来看你了！ 1802楼：男神，我耳朵里已有了你的娃！你快负责！ 1803楼：薛大大正在厨房给我果体围裙。 1804楼：薛大大正在床上等着我。 1805楼：小婊砸们别想了，男神是我的！ 1806楼：我已经和薛大大在一起了，你们别想了！ 1805楼：累不爱，感觉多了好多情敌！_(:3」∠)_ …… 陆博默默将页面拉倒最后，虽然这画风略奇怪，但是不是证明薛严真的红了？ 而在b市一处顶楼的办公室，一个身着西装三件套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电脑里循环播放着《痴恋》这首歌，他的一只手叩着桌面，跟着打着节拍，忽然低低笑道：“有意思，这个薛严是怎么回事，你给说说。” 办公桌前，还站着一个斯文男人，闻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板一眼说道：“薛严，十年前昙花一现的歌手，音乐学院出身，可惜生不逢时，那会正赶上h流来袭，很快淡出人们视线，这次显然做足了进攻姿态，虽然炒作痕迹过重，但相当成功，《痴恋》已经在移动、联通、电信平台上架，并且可以没有水分的说，下载量名列前茅。” 男人扬了扬下巴，示意继续。 “薛严也确实有真材实料，虽然是找的小工作室录制，但《痴恋》这首歌做的很老道。”说到这，斯文男一脸可惜地叹了口气，“这首歌要是给咱们程舟，就能将他推向一线位置，也许有和沈希抗衡的资本。” 男人嗤笑一声，“就凭一首歌，就想和亚洲天王抗衡？未免太天真了吧？” “毕竟唱片市场已经不景气，最近流行的歌曲也都是比较……呃，歌唱祖国大好河山的，难得有一首深情又不落俗套的，未尝不可抗衡一下，若是交给咱们操作，也许能在金曲奖上露个脸。” 男人挥手打断他，“我只要你算算，这首歌如果由咱们推会赚现在的几倍？” 斯文男抿了抿嘴，“我知道了。” “你去探探那个薛严的底，还有这首歌是谁的作品，为什么咱们公司没有第一时间收到。” “顾总，你是想？” “恩，去吧。” 第65章 圣诞节 眼看就要到圣诞，处处洋溢着过节的气氛，顾云泽脑里盘算着今年怎么过，跟着在宿舍问了出来，“圣诞节咱怎么过？” 另外三人看着他有些茫然，虽然都是年轻人，对圣诞节充满期待，但毕竟刚刚走过最黑暗的高三，对于怎么过，没有具体概念。 顾云泽一见他们这个反应，就知都没想过，自作主张地说：“那天咱们出去一块吃顿饭吧，然后去酒吧狂欢一晚。” 陆博和陈思荣一听酒吧俩字，脑海里下意识想到嘈杂的环境，疯狂的人群，总觉得不是自己该去的地方，可又想去见世面，要不然自己连酒吧都没去过，说出去怪丢人了。 “还是别去酒吧了。”犹豫一会，陆博还是出声反对，他想下次要去就赶不是节日的时候再去，圣诞节，酒吧一定更加混乱。 陈思荣慢半拍跟着点头，虽然他是本市人，但也没去过酒吧。 姜波倒是想去，但见陆博和陈思荣都不愿意去，除了自己偷偷可惜，也就没说什么。 顾云泽同样有些失望，想了想，说：“那就去ktv夜猫吧。” ktv至少是包间，陆博和陈思荣还觉得自在些，俩人点了点头。 姜波怂恿道：“要不要叫点女生，光咱几个大老爷唱，也怪没意思的。” 顾云泽可有可无，不过也是爱热闹，“行，我明天问问。” 姜波冲他挤眉弄眼，“问问陈美絮。” 平时在小教室上课，顾云泽和陈美絮挨着，任陈美絮再高冷，总是不可避免有交流，再加上明眼人都能看出陈美絮对顾云泽有点意思。 顾云泽恩了一声。 陆博道：“叫上游豪吧。” 游豪不是本地人，除了他们就没什么朋友了，而且还和舍友相处的不好，恐怕圣诞节该一个人过了。 自从上次游豪的老同学城管来了在游戏里透露出陆博是男的，顾云泽对他就有点不爽，总觉得那张嘴什么都能说的出来，而且陆博总是张嘴闭嘴游豪的，好像游豪平时在游戏里对他有多大帮助似的。 “行啊。”顾云泽不太情愿，却还是点头了。 转天，顾云泽就去邀请陈美絮和她宿舍的几个人，弄得班上不少人跟着起哄，陈美絮脸上带着淡淡笑意，言简意赅地说了声好，不过同宿舍的其他人，她得问问。 姜波在后面听着窃喜不已，眉眼间带着欢快。 既然邀着一块去ktv，索性就顺道一起吃饭，要不然就显得太小气了，最后女生一共去五个，隐隐有都相互配对的意思。 不过十个人，坐车成了难题，顾云泽有车，但没法接着所有人，必然有要打车的。 姜波为了撮合顾云泽和陈美絮，率先道：“你拉着女生吧，难得一块出去，总不能让她们自己打车吧？” 顾云泽皱了皱眉，“那也都拉不下啊。” 姜波眼睛转了转，快速有了主意，于是跟众人坦白，“嘿，那个啥，我看上她们屋的张佳了，要不那天你拉着陈美絮和另外三个女生，剩下的五个人一辆车也坐不开，陈思荣、陆博、游豪坐一辆，我和张佳坐一辆。” 众人恍然大悟，这样的话，怕是张佳一下子就能明白姜波是什么意思，也不会产生被舍友抛下的不快。 游豪也在105跟着讨论，闻言，愤慨地捶了姜波一拳，“你小子，原来是看上张佳了啊。” 姜波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一下子夹住了游豪的脖子，“靠，我郎才她女貌，还不能我动心思啊？” “靠，你真有脸说，是色狼的狼才把？”游豪脸色憋的通红，奋起反抗，却挣脱不开姜波的桎梏。 众人哈哈大笑，陆博和陈思荣觉得这主意不错，主要是顾云泽最多只能载四个女生，必然要落下一个，落谁都不好，但若要是有意安排，那就不一样了，“行，就这样吧。” 得到大家支持，姜波总算高兴地松开游豪，抱拳拱了拱，“谢哥几个成全啊！” 游豪揉着脖子嘟囔着，“顾云泽和陈美絮，姜波和张佳，还剩下仨咱几个怎么分？” “靠，你当分水果了？”姜波笑骂道：“你还用说吗？一看叶圆圆就对你有意思，你一说话，她就偷偷看过来，我就纳闷，她看上你啥了。”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游豪不甘心地嚷嚷，可面上不无得意。 “还剩下戴小可和宋倩。” 陈思荣闻言，连忙说：“要是二选一的话，我还是比较喜欢戴小可。”说完，陈思荣傻笑一声，“她个子矮，脸圆圆的，看着就比我们小似的。” “靠，你个萝莉控。”游豪和姜波齐声道。 陈思荣不住地推眼镜，脸上有些红。 “那要这么说的话，就剩下宋倩了？”游豪说着，看向陆博，然后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哥们，加油！” 似乎每个班，总有个像假小子的女生，这个宋倩就是这种女生，虽不至于真打扮的像男孩子，但平时行为举止总是大大咧咧，也是班上为数不多的从不化妆的女孩。 相比于其他女生，陆博还真就觉得宋倩好点，他现在五感敏感，女生身上的香味，刺激得他鼻子难受，宋倩从不化妆，跟她在一块似乎能好点。 “呿呿呿，你们瞎配什么啊？”顾云泽拿着烟盒，忍不住敲了敲，“好的都让你们划拉走了，就给陆博个剩下的？” 众人见顾云泽护犊子般的态度，忍不住揶揄笑着，“你真把陆博当闺女啦？连搞对象都得你先点头。” 陆博对于顾云泽的这种说法有点不舒服，虽然是私下里讨论，但说的宋倩好像多么不堪一样，“我觉得宋倩还不错。” 顾云泽脖子一僵，不敢置信地扭头看他，“你喜欢宋倩？” 屋里其他人跟着噢噢起哄。 “谈不上喜欢，就觉得宋倩挺好的。” “她哪点好？”顾云泽瞪着陆博，非要他说个子午卯酉来。 “呃……直来直往不做作，大咧咧的性子，相处起来应该很轻松。” 顾云泽磨了磨牙，阴阳怪气道：“你想的够长远的。” 陆博赧着脸，支吾一声，其实他完全没想过，不是话赶话提到了吗？ 游豪没察觉出顾云泽的微妙变化，还大咧咧拍着陆博的肩膀，“以你这条件，必然能拿下啊，唇红齿白小鲜肉，不正是现在女生喜欢的吗？” “呿，瞎说什么呢，你才小鲜肉。”陆博笑着打了游豪一拳。 姜波哼哼，“游豪叫小鲜肉？叫牛肉干还差不多。” “牛肉干怎么了？牛肉干还更贵呢！” 姜波摸了把游豪的脸，“那也是干到掉渣的牛肉干。” 众人笑着说着明天的圣诞节，像是即将春游的小学生，唯顾云泽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手里夹着烟，也不点，陆博看了他一眼，不知怎么回事。 转天上课，同学们都有些心不在焉，偏偏还是周三课最多的一天，中途就有一些人翘掉了，等真正下了课，已经是五点半了。 陈美絮抱着书，侧头跟顾云泽说：“我们先回去收拾一下，好了给你打电话。” “恩。” 众人各自回了宿舍，都要打扮一番，不过比起女生，男生显然没这么多讲究，换身衣服，顶多鼓弄下头发，前后不到一刻钟就好了。游豪头发上不知抹了什么，油亮亮的竖了起来，早早就来到105集合了。 “她们还没好吗？” 姜波习以为常地摇摇头，“女生就是麻烦，还得化妆什么的，估计早了。” 姜波这句话太有先见之明了，顾云泽接到陈美絮的电话，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挂上电话，顾云泽脸上看不出喜怒，“她让我去宿舍门口接她们。” 众人瞬间理解，不就是要挣个面子吗，被大奔驰接出去，和自己走出去可不一样。 姜波怪叫一声，“哎呦，那我的张佳怎么办，我得亲自接他去啊，哥几个，咱们一块走呗。” 众人被他说法逗笑了，一起出了屋。 顾云泽取了车，其他人没上去，而是溜溜达达走着，顾云泽开的非常慢，几乎跟他们保持相同速度，幸好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离的不远，五分钟就到了。 来到女生宿舍，一眼就看见扎堆站在门口的五个女生，各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其中属陈美絮最为惹眼，一件紧身的黑色蕾丝裙，蜂腰长腿，白色兔毛坎肩，又添了几分可爱，一双过膝黑袜，距离裙子最下摆，正好差了几公分，露出白花花的皮肤，脚上一双矮靴，往那一站，气场十足。 “我靠，她可真猛，这天还刚露大腿。”游豪偷偷嘀咕，又投给顾云泽一个艳福不浅的眼神。 虽然几人各自有目标，但第一眼还是不自觉被陈美絮吸引，不过吸引过后，都感同身受觉得冷。 五个女生看见几人，说说笑笑走了出来，围着顾云泽的车，叽叽喳喳讨论着，“这么多人，怎么坐嘛？” 姜波赶忙上前，跳到了张佳身边，“张佳，一会跟我坐一辆车吧。” 女生们瞬间领悟，怪笑着打趣，给她往姜波身边推。 张佳红了脸，拘谨地拽了拽长毛衣，然后点了下头。 姜波见状，就知这事成了，兴奋地眉飞色舞，还绅士地比了比手，“来，这边走。” 众人笑着起哄，看他俩走在了前面。 虽然嘴上打趣姜波，但游豪几人也是有眼力价的，故意等他俩走了有段距离，才说：“那咱们也走吧。” 陆博和陈思荣点点头，冲顾云泽打声招呼，也往外走。 顾云泽手肘搭在窗边，看着三人走远，不知他们说了什么，陆博抬手给了游豪一拳。 “顾云泽，咱们走吧。”陈美絮拂了下被放下来的长发，顿时一阵甜香飘来。 顾云泽收回视线，看了眼理所当然坐在副驾驶上的陈美絮，没由来觉得厌烦，对于一会的圣诞节节目，也倒足了胃口，发动车子那一刻，他忍不住想，为什么当初要叫着女生？ 第66章 吻 吃饭的地方是顾云泽安排的，虽不是正规的西餐厅，但也偏西化，门口摆着巨大的圣诞树，霓虹灯闪烁。 十人的大桌上，中间是烤火鸡，侍者捧着红酒，为众人一一倒上。 菜很快就上来了，众人举杯庆祝，然后就吃了起来，女生们吃相都很矜持，原本男生该是奔放的，可望着这些小小的碟子，也奔放不起来了。 陆博如今本就饭量小，再加上喝了两杯红酒，没吃多少就饱了。 顾云泽望着陆博脸上一片红晕，过着头低声问道：“不合胃口吗？” “不是，食物很好吃，我已经饱了。” 顾云泽不信，只当陆博吃不惯西餐，心里有些懊恼，早知道就订中餐馆了，围着一块吃火锅，似乎更不错。 “要不你再点些别的？” “不用，我真吃饱了。” 俩人的小动作，很快吸引了其他人主意，宋倩哈哈大笑一声，怪叫道：“哎呦哎呦，你俩偷偷说什么了？” 顾云泽抬起头，皱着眉瞥了眼宋倩。 宋倩像是看不懂顾云泽脸色，还在阴阳怪气说着，“我是不是打扰你俩了，哈哈哈。” 陈美絮在桌下拽了宋倩一下，“你尝尝这芝士蛋糕，很好吃。” 幸好宋倩很快被吃的吸引了注意，不再打趣他俩，只不过吃的时候，仍不时看向这边。 坐在陆博另一边的游豪，偷偷捅了捅陆博，挤眉弄眼说：“我看她对你挺上心，一直看着你。” 游豪自以为说的小声，实际上周围几人都听见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个她，自然指的是宋倩，陆博无法反驳宋倩一直看过来的事实，但他总觉得宋倩看的是顾云泽。 连对面的女生都听见了游豪的话，陈美絮了然地看向宋倩，显然也误会了。 宋倩再怎么大咧咧也到底是女生，这会有点不好意思，将头埋在跟前的碟子里，小声嘟囔了一句，众人当她害羞了，更是认定俩人能成。 顾云泽扔下刀叉，执起杯子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 吃完饭买单，虽然是四位数的价码，但男生们还是争着抢着结账，最后仍是顾云泽掏的钱。 之后，众人来到不远处的ktv，今个是圣诞节，又是黄金时段，停车场早停满了车，幸好提前预定了，不过前台告诉众人，今天只按小时收费，没有夜猫一说。 几人快速换算着现在距离早上还要几个小时，不免一阵肉疼。 顾云泽早就知道了，不在意地点点头，“我订的大包。” “好的，先生您是308。” “我们先去挑点吃的。” “这边请。”服务生引着众人来到ktv内部的小超市。 原谅陆博孤陋寡闻，第一次见识这种的，服务生跟在后面帮着推着车，小超市里各种零食和酒水，不过那价钱吗，可就不是超市价了。 顾云泽一边走一边点，要了些酒水、零食、水果，又让几人各自点爱吃的，每个人象征性地点了一样，不敢多点，在路过餐点区时，顾云泽指着展柜里的食物，问陆博，“你饿不饿，要不要点些吃的？” 这里有现做的食物，种类还不少。 陆博哭笑不得，“我真不饿。” 顾云泽犹豫下，“你要饿就说啊，这里的食物也挺不错的。” “恩。” 点完酒水零食，众人就被带到了308，服务生将东西上来，然后就为众人带上了门。 毕竟是第一次出来，都难免有些拘谨，各自坐在沙发上，装作欣赏周围布景，这里就体现出带游豪的好处了，他将外套一扔，就扑向了点唱机，“听哥给你们来首《亲爱的》。” 有了他打头，众人也跟着坐过去点歌。 “你不点歌吗？”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区别是一男一女，前者是陈美絮问顾云泽，后者是顾云泽问陆博。 三人皆是一愣，顾云泽摸出烟盒，敲了敲，“今天嗓子不舒服，不想唱。” 陈美絮嗔道：“嗓子不舒服就不要抽烟了。” 顾云泽充耳不闻，叼着烟点上，吐了口烟圈，又问陆博一遍，“你不唱吗？” 陆博看了眼陈美絮僵硬的表情，觉得得给他俩留个空间，“恩恩，这就去。” 顾云泽坐在沙发上，翘着腿，这时游豪已经唱了起来，那破锣嗓子，还非要唱甜腻的情歌，他被一口烟呛的咳了起来，“靠，难听死了。” 众人轮流唱着，过了会，屏幕上出现《痴恋》俩字，还不等别人问，陈美絮大方站起来，“我点的歌。” 附近的女生将话筒递给她，前奏过后，陈美絮唱了起来，她的声音并不是很甜，唱这首歌意外合适，唱到□□，喉咙里发出深情颤动，双眼紧紧闭着，一瞬间让人误以为这是个被情所伤的可怜女人。 一曲完毕，游豪带头鼓掌，一时间，包厢里充斥着呱唧呱唧呐喊声，陈美絮脸上难掩得意，居高临下看了眼顾云泽，却见顾云泽跟陆博头挨着头，低声说着什么。 “我以为这首歌是你点的。” 见陆博满脸疑问，顾云泽又补充道：“你不是喜欢薛严吗？最近他挺火的。” 陆博摇了摇头，这首歌有些低，唱不好就像是无起伏的念词。 陈美絮脸上有些失落，旁边的游豪见状，非常有眼力价地炒着气氛，“顾云泽，你来了后可还没唱过了，下首是我点的《只对你有感觉》，让给你了，怎么样，跟陈美絮来一段？” 陈美絮眼中一亮，握着话筒吹了口气，“我没问题。” 顾云泽皱了下眉，靠向背后的沙发，意兴阑珊地说：“我不会唱这首歌。” 陈美絮站着，脸色一瞬间难看起来，游豪见状，连忙站起来打圆场，“切，听哥的，大美女，不介意跟我唱吧？” 陈美絮高傲地扬了扬下巴，“好啊。” 无解的眼神心像海底针 光是猜测我食欲不振 有点烦人又有点迷人 浪漫没天份反应够迟钝 不够谨慎花挑错颜色 但很矛盾喜欢你的笨 微笑再美再甜 不是你的都不特别 眼泪再苦再咸 有你安慰又是晴天 靠的再近再贴 少了拥抱就算太远 全世界只对你有感觉 玩的再疯再野 你瞪一眼我就收敛 马路再宽再远 只要你牵就很安全 我会又乖又黏 温柔体贴绝不敷衍 我只对你有感觉 …… 顾云泽靠在沙发背上抽着烟，烟雾屡屡上升，模糊了坐在自己手边的陆博的五官，只能看到被屏幕映亮的侧脸，开心的笑着，单是看着，连带他都跟着心中愉悦。 我只对你有感觉 …… 一曲完毕，其他人跟着鼓掌叫好，顾云泽回神，又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陈美絮一副凯旋姿态坐回顾云泽身边，“你嗓子不舒服就少抽点烟。” 顾云泽充耳不闻，掏出打火机欲点上。 陆博起身要去点歌，想也没想随口应了一句，“是啊，你嗓子要不舒服就少抽点烟。” 打火机上燃起一小簇火苗，顾云泽却没再凑近，啪的一声松开手，一股脑将烟扔在桌上。 陈美絮咬着嘴唇，脸色猛地阴沉下来。 随着酒精的发酵，众人都渐渐放开了，姜波和张佳坐在角落里小声说着什么，游豪一只脚踩在茶几上，嚎着一首超高的歌，嗓子都快劈了，其他人还纷纷叫好。 陆博以前没怎么喝过酒，今天又是香槟又是啤酒的，一混着喝，可不就难受起来，再加上屋里又热，他都快要睡着了，陆博想出去透透气，就故意绕过包间里的洗手间，偷偷开门溜出去了。 陆博来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捧了把凉水泼在脸上，顿时觉得清醒了些，冷冰冰的，非常舒服，他情不自禁往脸上泼了一把又一把的水。 “陆博，你没事吧？”骤然响起的声音，吓了陆博一跳，可见这会他是有多么大意，连有人走到他背后都不知道。 陆博从水池里抬起头，抹了一把脸上水渍，望着满脸绯红的顾云泽，觉得对方比他还像有事，“我没事，屋里太热了，出来凉快会，倒是你，没事吧？我看你刚才喝了不少。” 顾云泽眼神渐深，直勾勾地看着陆博，看着他额前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水珠滴在睫毛上，微微颤动着，最后似不堪重负，啪地一下，落在眼睑下，顺着滑腻的皮肤往下淌，同时，那个水珠仿佛滴在了他的心尖上。 顾云泽摇摇摆摆走了过来。 “顾云唔……”最后一个字被堵在唇里，陆博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徒然放大的脸。 顾云泽闭着眼，一脸专注，唇上湿热的触感，带着浓浓的酒气，一步步逼近，最后双手搭在洗手台上，将陆博圈在怀里，这更方便他不断施加力量，居高临下重重吸吮着，探出舌头，企图敲开陆博的唇。 陆博整个人僵住了，整个人被顾云泽的气息包围，直到感觉到一个粗硬的东西隔着裤子抵着自己的下半身，陆博一个激灵，双手搭在顾云泽胸前，使劲抗拒着。 顾云泽放轻动作，不再试图探进陆博的嘴里，轻轻啄了两下，结束了这个吻，他没立刻睁开眼，鼻子贪婪汲取着陆博的气息，深吸了一口气。 “顾云泽？” 顾云泽骤然睁眼，一接触到陆博的视线，像是烫到一样迅速转开，他嘴巴开开合合，最终没说出一个字，转身狼狈地逃开了。 陆博狠狠抹了下嘴唇，却抹不掉顾云泽的气息，“靠，发什么疯，发什么疯了？” 陆博故作平常，可声音却软绵绵的，脸上更是一片通红。 他回身，又洗了会脸，被水冲刷的时候，有种飘飘浮浮的感觉，可脑海里总是浮现刚刚那个吻，整个思绪乱糟糟的。 等陆博终于收拾好心情，将面上的红晕压了下去，他不得不回去了。 拧开包厢的门，顿时一股热浪扑来，游豪放声笑着，见了陆博，眉飞色舞喊道：“陆博，顾云泽和陈美絮在一块了。” 第67章 躲躲闪闪 “陆博，顾云泽和陈美絮在一块了。” 陆博面上一僵，站在门口看着屋里人都在笑着，陈美絮紧紧坐在顾云泽身边，一只手挎着对方的胳膊，顾云泽眼神飘忽了一下，最后将视线放在陆博的下巴上，似是而非地点了下头。 顾云泽就是个混蛋！ 陆博强压下心中怒火，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恭喜了。” 陈美絮微微向顾云泽怀里偎去，平日里高冷的女孩，如今生出一股小鸟依人的做派，恐怕也只有顾云泽能降服她，俩人郎才女貌，靠在一起非常般配。 陆博麻木地走进来，想起来之前的配对一说，他径自坐在了宋倩旁边。 “呵呵呵，他俩在一块了，你好像不开心。”宋倩喝过酒后，更加豪放，整个人都挂在了陆博身上，即便平时看起来再怎么搓衣板的身材，身上也软乎乎的。 陆博不自在地推了推她，故作平常道：“你说什么呢。” 宋倩戳着陆博的脸傻笑，之后就没再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只是忽然站起来，一把推开游豪，抢过他手里的话筒，居高临下冲陆博抛了个媚眼，“下面这首歌献给陆博，咳咳……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唉唉唉……右面的朋友，让我看到你们的手……掌声在哪里……” 陆博：“……” 众人笑到打跌，恐怕整个屋里就俩人笑不出来，顾云泽紧盯着眼神迷离望着陆博的宋倩，狠狠将烟掐在桌上。 唱到后半夜，实在唱不动了，众人东倒西歪睡在沙发上，陆博坐在最边上，原本宋倩是倚着他的，不过没一会就出溜地上去了，陆博实在头疼的厉害，也就没心思发扬绅士风度了。 似睡非睡时，陆博感到脸上一阵凉意，从他额头慢慢划过鼻梁，最后停在嘴唇上，轻轻摩挲了两下，那股凉意便撤开了。 由于睡觉的环境实在不好，第二天天没亮，众人就醒了，一张口，个个的破锣嗓子，全都哑了，想起昨晚的疯狂，这才后知后觉羞赧起来。 “回去吧，到宿舍也差不多开门了。”姜波打了大大的哈欠，一只手还下意识搂着张佳。 众人附和，接着鱼贯出了包间，这会大家脑子还有点迟钝，看着顾云泽结账，竟忘了争抢。 走出ktv，一阵冷风吹来，每个人都忍不住瑟瑟发抖，尤其是陈美絮，瞬间脸色惨白，紧紧咬着嘴唇。 陆博也缩着肩膀，半张脸埋在棉衣领子里，他自诩身体好，昨天出来时穿的有点少，可熬了半宿夜，再加上冬日寒风冷冽，冻的心都跟着颤了。 “我去取车。”昨天来的晚，车子停的也比较远。 游豪看着他欲言又止，又偷偷看了眼冻到发抖的陈美絮，小声嘟囔一句，“真不懂怜香惜玉。” “咱也别等他了，又不坐他车，快点拦辆出租吧，冻死我了。”陈思荣瓮声瓮气道，眼镜上一片寒气。 “对对。”姜波这时也反应过来，牵着张佳手往外走，这ktv附近多的是等着拉活的出租，他们很快找到了车。 顾云泽开车停到门口，见只剩下四个女生，下意识问：“他们呢。” “先走了。”陈美絮边说边去拉副驾驶的车门，然后迫不及待坐进去，可惜车子刚刚发动，温度和外界也没什么差别，她搓了搓手，嘟着嘴抱怨，“冻死我了。” “开了暖风，一会就暖和了。”顾云泽看了眼后视镜，发动车子。 回到学校，才刚六点，幸好这时宿舍门已经开了，顶着舍管责怪的眼神，众人回了屋，闻着宿舍里熟悉的暖气的铁锈味，几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姜波不回自己位上，而是两步走到墙边，双手贴在暖气上捂着。 陈思荣速度更快，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嘴里发出舒服的叹声。 顾云泽拖着疲惫的身体，拿着洗漱用具走出了屋。 陆博看了眼顾云泽，然后脱了衣服也爬上了床，伸展着四肢，别提多舒服了。 他刚一躺下，穹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睡着的时候，顾云泽他……” “行了！”陆博猛地打断他，意识里的声音带着几分厉色。 穹了然，接着又忍不住抱怨，“你就知道跟我凶，对他怎么就没见你这么能耐？” 陆博烦躁的将被子拉过头顶，其实对于阻止穹的声音毫无意义，“我要睡觉了。” “哼。” 昨晚实在睡得不好，也跟没睡差不多，陆博纵使心里装了事，也很快就睡着了。 等顾云泽洗漱回来，见屋里三人都躺下了，他停在陆博床边，抬头望着，只能看见被子下的一团隆起，莫名的，心里一抽。 “顾云泽，唔……你也快睡吧。”含含糊糊的声音从姜波床上传来。 顾云泽一个激灵，漱口杯里的牙刷哗啦晃着，在宁静的宿舍显得异常响亮，他匆匆走回自己位置，放好洗漱用具，轻手轻脚爬上床，他再次看向陆博的方向，借着黯淡的光线，只见棉被下露出一块漆黑的头顶，柔软的头发摊在枕头上，让人想要忍不住伸手触碰。 被子下的陆博动了一下，似乎被捂的难受，脑袋一点点钻出被窝，顾云泽心头一跳，慌慌张张躺下，猛地将被子拉过头顶，封闭的空间里，能清楚听见胸口传来鼓噪的心跳声，他努力将这个声音压下，仔细聆听着陆博浅慢的呼吸，越听，心里越疼，他几乎喘不上气来，却仍用被子紧紧盖住自己。 陆博原本已经做好逃课的打算，可也不知是生理钟还是什么，不到八点他就醒了，精神比不上平时，但睡了这一个来小时，也算是恢复了七七八八，他想既然醒了，就去上课吧，今天逃课的估计不少，一定会惹老师注意。 下意识看了眼顾云泽，见对方蜷成一团，缩在被子里。 陆博拿着书去了教室，果然像他猜测的那样，有四分之一的学生没来，尤其他坐的位置，前后左右都空着，班导显然早料到这种情况，上课之前特意来说了一遍，待会老师来上课，又说今天的考勤记入期末成绩，让来的人忍不住幸灾乐祸。 中午下了课，陆博一个人在食堂吃了饭，虽不知屋里那仨起没起，还是给他们带了饭，回到宿舍，那三人仍睡得沉，一点动静都没有。 圣诞节过后，姜波和张佳正式确认了关系，顾云泽和陈美絮也走在了一起，这在班里迅速传开了，不过对于顾云泽和陈美絮，大多人早猜到会这样。 晚上吃完饭，四人仍像平常那样练级杀怪，顾云泽坐下没一会，就接到一个电话，其他人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只看见他接起电话后一脸不甘愿。 “太晚了。” “外面起风了。” “有什么好逛的？” “行行行，那你等我吧。”顾云泽不耐烦地将手机扔在桌上，操作着人物又玩了一会，最后把鼠标也扔了，“陈美絮叫我出去转转，操，大晚上的，不有病吗？” 姜波和陈思荣纷纷用你才有病的眼神看着他，前者怪叫一声，“靠，转转怎么了？你这是搞对象吗？” 顾云泽磨了磨牙，直接阖上笔记本，站了起来，“我先出去了。” 他穿上外套，拿着手机，快步出了屋。 等他走以后，三人对看一眼，陈思荣推推眼镜，“不觉得他怪怪的吗？” 姜波赞同地点点头，然后看向陆博，声音里带着揶揄，“陆博，你咋不说话？是不是因为顾云泽搞对象了，冷落你了，你生气了？” 陆博心里像是被烫了一下，可脸上却冷冰冰的，他干笑一声，“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姜波打趣地嘟囔几句，很快，他也接到张佳的电话，说要出去转转，游戏里立马退了队，捯饬几下头发，欢欢喜喜出去了。 陈思荣抱怨道：“真是有了对象什么都不顾了，幸好是熟人组队，五缺二，也练不下去了，散了吧。” 陆博默默退了队，原本今天的门派任务还没完成，可做了两次，就觉得腻了，“我不玩了，上床躺会。” “恩。” 陆博躺在床上，看了会新闻，还没等他睡觉，顾云泽就回来了，见陆博位置上空着，下意识往床上看了眼，俩人视线对上，都吓了一跳，又都迅速的转开。 不一会，姜波也回来了，门还没关严，就眉飞色舞说了起来，“张佳说她们屋几个女生也跟咱玩《江湖ol》，嘿嘿，我也学顾云泽，让她捏个我喜欢的样子，从小养成。” 顾云泽狠狠瞪他一眼，“瞎说什么呢？” 姜波不以为意，走过来看了眼顾云泽的屏幕，“陈美絮也玩，你不帮她建号？” 顾云泽自顾自地坐着任务，头也不抬地说：“她自己建呗。” 姜波张张嘴，欲言又止，最后摇头回自己座位上，消停没一会，又嘿嘿笑了起来，“我让张佳也玩五毒，听说唐门和五毒是官配。” 第68章 自虐 接下来，果然陈美絮她们都一块跟着玩起了《江湖ol》，顾云泽和姜波忙着带她们升级，陆博和陈思荣也就各干各的了，有级高的人带着，她们少走许多弯路，很快就升到四十级，一股脑全进了帮派。 姜波忙着在帮派频道里上蹿下跳，又是欢迎新人，又是发布声明说某某某是自己老婆，让其他人少打她主意。 帮派里插科打诨好不热闹，姜波看了眼沉默的顾云泽，这回识趣地什么都没说。 顾云泽虽然没主动介绍，但平时和陈美絮在一块久了，再加上言语亲密，众人很快看出这个“优乐美”是泽少新情缘，一时间唏嘘不已，再看看向来低调的小鹿，有人生出同情，有人又觉得解气。 陈美絮很会说话，在加上人又活跃，很快和帮派里的人打成一片，收获了不少小跟班，一点也看不出新加入不久。 【帮派】苦茶：优乐美姐姐，你和泽少什么时候结婚啊，人家好期待盛大婚礼，上周“荼蘼山庄”副帮主举行婚礼，就好热闹啊，咱们帮一定不能输给他们。 【帮派】优乐美：呵呵，友好还不够啦！ 【帮派】苦茶：这叫什么事啊？叫帮主给你放烟花啊，想当初他一连给小鹿放了二十个“一生一世”呢！ 也不知这个苦茶是没眼力价还是故意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连姜波和陈思荣见了都非常尴尬，偷偷看了眼顾云泽，果然见他下巴绷得笔直，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帮派】优乐美：呵呵，这样一点点练起来的友好，也很有意义啊。 姜波松了口气，小声道：“她还挺善解人意的。”实在和平常的形象不符，不过这句话却没说出来。 顾云泽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 姜波和陈思荣就是再傻，这么久也看出顾云泽对陈美絮没有感觉，不可思议的同时，又有些替他俩着急。 这个苦茶似乎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仍说个不停。 【帮派】苦茶：可是放烟花多浪漫啊！帮主都给小鹿放过，总不能不给你这个正牌女友放吧？ 这一刻，陆博只觉得当初玩妖号真是操蛋的决定，有点什么事，自己就会被拎出来突突两下。 顾云泽看着消息栏里“小鹿已下线”的提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凶光毕露瞪着屏幕。 【帮派】泽少：我爱给谁放就给谁放，轮不到你们叽叽歪歪。 “喂，顾云泽，你这话有点过了啊。”姜波忍不住道，这话说出来不是打苦茶的脸，而是打陈美絮的脸。 “那你让我说什么？”顾云泽狠狠拍了下键盘。 姜波沉下脸，直直看着顾云泽。 陈思荣见状，紧张起来，频频朝陆博使眼色。 陆博看不下去，“你这又是何必呢？姜波也是好意。” 顾云泽猛地抬起头来，死死盯着陆博，全身血液往脸上冲，胸口像是失血过多，几乎快要裂开，“你的意思是让我给她放烟花？” 陆博宁愿自己是真糊涂，那样就看不出顾云泽的情绪，看不出他的逃避，当初过来招我的是你，逃了的也是你，现在这样惺惺作态，又算什么呢？ 陆博冷笑一声，“顾云泽，当初和陈美絮搞对象的是你，你现在这样，有劲吗？” 顾云泽脸上的血色褪了干净，他从不知一句话的杀伤力这么大，有劲吗？没劲，没劲透了，和陈美絮在一起后，他浑身皱皱巴巴没一块地方痛快，仿佛搁滚筒洗衣机里搅了一遍。 “有劲没劲是我的事！你是我的谁？你管我？”顾云泽拍案而起，他现在心里有多疼，叫嚣的就有多猛。 陆博终于被这句话炸的失去理智，讽刺地勾勾嘴角，“你问的真好！我是你的谁？我就是你一同学，我管得着你吗？” “好，好，好。”顾云泽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猛地退后一步，跌跌撞撞坐回椅子上，绷着脸，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系统】锦衣卫侠士“泽少”在帮派领地为百花宫侠女“优乐美”燃放【一生一世】，以此向天下宣告：“泽少”对“优乐美”之爱慕，天不老则爱不绝，地不合则情不尽，海不枯则心相连，石不烂则意永存，红尘作伴，比翼双飞，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系统】锦衣卫侠士“泽少”在长安城为百花宫侠女“优乐美”燃放【一生一世】，以此向天下宣告：“泽少”对“优乐美”之爱慕，日月为盟，天地为鉴，山河为证，鬼神为凭，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不敢与君绝，情比金坚，生死相随，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系统】锦衣卫侠士“泽少”在长安城为百花宫侠女“优乐美”燃放【一生一世】，以此向天下宣告：“泽少”对“优乐美”之爱慕，日月为盟，天地为鉴，山河为证，鬼神为凭，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不敢与君绝，情比金坚，生死相随，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 世界上再次炸开了锅，不过人们也很快发现，这次泽少放烟花的对象，不是小鹿，而是换了个人，这下子，不止帮派里的人，连世界上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顾云泽脑子乱糟糟的，坐着不动，屏幕上那抹绚丽的颜色，刺的他眼睛又酸又疼，“你满意了？” 他的声音没了刚刚的跋扈，轻飘飘的颓然，仿佛带着一丝受伤。 “我有什么满意不满意？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陆博说完，抓着洗漱用具出屋了。 顾云泽失神望着被关上的门，心里像烧了把大火，五脏六腑燃了起来，疼的整个人都乱了。 【帮派】苦茶：帮主给优乐美姐姐放了十九个烟花，还差一个。 【系统】苦茶已被帮主泽少请离帮派。 姜波和陈思荣很理解顾云泽的举动，那个苦茶实在太能作了。 那天的尴尬，被陆博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姜波性子爽朗，很快就将不痛快抛在脑后，照常和顾云泽嘻嘻哈哈，倒是顾云泽和陆博，俩人像是彻底决裂了，再没说一句话。 陆博不愿意坐在顾云泽和陈美絮旁边，他知道自己这样很幼稚，但还是和游豪一块坐到了教室最后一排。 “你和顾云泽吵架了？”游豪笃定的说。 “没。” 游豪一副“少来”的表情，抻着脖子看着坐在教室中间的顾云泽和陈美絮，再联想前两天游戏里闹出的事，本能觉得是因为陈美絮，可又下意识否定。 顾云泽无心听课，自虐般跟陈美絮说说笑笑，他感到背后粘上一道视线，注意力总是不自觉向后飘去，连陈美絮说了什么都没听见，只时不时恩一声，他忍了好半天，才找到个借口回头跟陈思荣说话，余光却先一步瞟向最后一排，只见陆博趴在桌上好像睡着了，和他视线撞上的游豪，尴尬咧了咧嘴角，顾云泽顿时沉了脸。 姜波和陈思荣也为俩人发愁，他们不敢劝顾云泽，趁他出去约会时，跟陆博推心置腹，“能分到一个宿舍也是缘分，为这么点小事吵起来不至于，他就那脾气，当天可能心情不好，说话冲了点。” “他以前对你多好，你不是不知道，事事想着你。” “兄弟一场的，今个咱出去痛快喝一顿，以前的不痛快就让他过去吧。” 陆博一脸浑不在意，等他们说完，方淡淡开口，“我们俩不是一路人，多说也没意思，就这样吧，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姜波和陈思荣无奈地叹气，想不到陆博气性竟这么大。 宿舍外，顾云泽轻轻将头抵在门上，闭着眼，阴影下是一张落寞的脸。 …… 转眼又过了几天，这日，陆博接到薛严的电话，对方的声音难掩兴奋，“陆博，我签约‘天际娱乐’了！” 陆博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天际娱乐可是如今娱乐圈的龙头，陆博还有点不敢置信，“真的？” “恩。”光听声音，似乎就能看见对方的眉飞色舞。 “恭喜你了。”陆博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多亏了有你，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我说了，也是你自己有本事。” “我这次给你打电话，是有正经事要谈，你这周有空吗？天际娱乐的人想见一见你。”薛严虽然害怕陆博成为竞争对手，可若是对方手里有歌，出名是早晚的事，与其之后陆博自己出名，不如现在卖个人情。 陆博呼吸一窒，迫不及待问：“真的？” “我还能拿这个跟你开玩笑？” “有空，我这周有空。” “因为要定在b市见面，你方便周六还是周日？” 陆博几乎想也没想就说：“周日。” 薛严对他情况有些了解，自然也知道他为什么选择周日，“那好，那就周日下午两点钟，在永盛广场的黑猫咖啡厅见面，一会我会将具体地址给你发过去。” “好。” “周日见。” “周日见。” 陆博为即将上门的生意雀跃着，暂时将这几天的糟心事抛在脑后，他牙齿轻轻咬着手机，思考着周日该穿什么去赴约。 顾云泽始终竖着耳朵，奈何俩人隔得远，他只隐隐约约听见黑猫咖啡厅、周日等几个字眼，难道陆博是去约会？ 一想到这个可能，顾云泽胃里翻滚起来，将鼠标捏的嘎嘎作响。 第69章 褚铭 “小博，你好像瘦了。”陆妈妈拉着儿子，反复看着。 自打喝完灵泉玉露后，陆博已经许久没听妈妈说这话了，他心虚地咧咧嘴角，推着妈妈往屋里走，“妈，你看错了吧，我怎么可能瘦了？” 陆妈妈又看了儿子一遍，然后摇摇头，“真瘦了，也憔悴了，你看你，脸色都发黄了，是不是快考试了，学业重啊？” 陆博自打喝完灵泉玉露后，皮肤变的极好，是以现在有一点变化，就非常明显。陆博感叹，枉自己还能吸收空气里的灵气，连气色都不能改变。 穹见识了这些日子陆博的情绪不定，忍不住吐槽，“你那是心中有事，任是灵丹妙药也没用。” 陆博哑口，迎着妈妈担心的目光，索性就顺着她说：“是啊，快考试了，有好多东西要背。” 学习方面的事，陆妈妈总不能说太累就别背了，只得千叮万嘱他好好吃饭，多休息，说到休息。 “你在学校好好吃饭，实在不喜欢，就偷偷吃妈给你带的。” “我知道。”根本就不是吃饭的事，“妈，我这周周日上午就要走，有点事。” 很快，到了周日，这次是和天际娱乐的人见面，陆博唯恐迟到，再加上b市是出了名的堵，上午十点多，他就动身离开了。 b市虽然堵，但坐地铁还是很快捷的，陆博到达约定的永盛广场，也才十二点刚过，他不愿意在咖啡厅一等等俩小时，就逛了逛，吃了份午餐，等一点半左右，才走进黑猫咖啡厅。 午后的阳光，为咖啡厅里镀上一层金色，轻柔的曲子缓缓流淌，让人忍不住放慢脚步，享受片刻宁静。原本陆博以为自己来的够早的了，没想到一推门，就看见坐在角落里的薛严，对方显然也是一愣，嘴里说了句什么，然后冲他招招手。 陆博这才注意到，薛严的对面，还坐着一个人，只不过背对的自己，再加上沙发宽大，只能看见一头搭理的一丝不苟的黑发。 陆博快步走了过去，薛严和他对面的人同时站了起来，陆博这才看见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敞开的西装外套里是一件白衬衣，打扮随意，驱散了陆博些紧张。 陆博打量男人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他，虽然已经从薛严口中得知做出《痴恋》那首歌的是个大学生，可这么年轻漂亮，还是出乎意料，毫不夸张的说，稍稍包装一下，就能出道了，男人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薛严一见，就知对方有什么打算，他心中苦涩，却还是一副热情的样子为两人介绍，“陆博，这是天际娱乐音乐总监，褚铭，褚先生，这就是我跟你提的陆博。” 褚铭伸出手，陆博见状，也赶忙将手递出去，跟他握了握，对方动作自然，陆博却觉得自己做着握手动作有点不伦不类。 三人入座，褚铭招手叫来服务员，为陆博点单。 陆博匆匆看了眼，点了杯还算熟悉的摩卡，等待咖啡上来的功夫，褚铭一直光明正大打量他。 “陆博，你很出乎我的意料。”褚铭侧了侧头，随意说道。 陆博忽然词穷，啊了一声。 褚铭执着杯子轻笑，“能够做出《痴恋》这种细腻情歌，我以为要不是就是被情所伤的中年大叔，要不就是感情丰富的女人了。” “呵呵。” “我听薛严说你不是就读音乐学校，实在很难相信，你既然这么喜欢音乐，为什么不去读专门的学校呢？” “音乐只是闲暇时的爱好，我更喜欢计算机。”陆博硬着头皮说，幸好来之前已经将对方可能问到的问题想了一遍，对于敏感的作词作曲问题，他一口咬定是爱好，对方也抓不出什么漏洞。 褚铭一脸可惜，“你要是能投身音乐事业，以你的才华，终有一日能大放异彩的。” 薛严心中一紧，也只是微笑着当陪衬。 陆博也听出了对方的试探，或者可以称为引诱，但陆博心思不在这上面，丝毫不为所动，他摇摇头，“我不想当明星。” 褚铭微微讶异，竟然还有人不想当明星，“为什么，你不喜欢万众瞩目的感觉吗？被无数粉丝崇拜喜欢？” “说实话，不太喜欢。” 褚铭倒是见识过只喜欢在屈居幕后的人，但那种人多半是见识了娱乐圈的黑暗，在年轻人身上，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他原本以为年轻人都渴望出名了。 “你真的很与众不同。” 陆博腼腆地扯了扯嘴角，忙喝口咖啡掩饰。 “那么言归正传，如今我们天际娱乐签下薛严，自然也看了你卖给他的其他歌曲，说实话非常出色，我们公司打算今年力捧薛严……” 薛严闻言，眼睛一亮，虽明知道对方只是给个甜枣，可还是忍不住雀跃。 “今年公司预计有多位艺人进军音乐市场，我很看好你的才华，不知你还有其他作品吗？” “当然还有，都是以前积累的。”虽然未必有用，但陆博得为日后能拿出这么多歌找个借口。 “哦，我想跟你谈一谈未来合作的事，不知能先看一看吗？” 来时，陆博早有准备，他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两张歌谱，这都是已经注册过版权的。 褚铭接过歌谱看了起来，既然是他出面跟陆博谈，自然也是懂得音乐的，下意识先是检查曲谱的工整性，看完一遍，无任何错误，然后结合着音符，在心里谱出旋律，最后又将词融入其中。 薛严坐在旁边心痒难捺，但也只能正襟危坐，冲着陆博笑着。 陆博面对褚铭，比当初面对薛严还紧张，音乐总监，一听这名头就十分高大上，尤其在听见褚铭这么短时间已经能轻哼唱出旋律，他心虚地频频喝着咖啡，转眼就见底了。 薛严招手，帮陆博续杯。 褚铭匆匆将两首歌看了一遍，看完后非常惊艳，无论是曲还是词都相当专业，处理手法流畅老道，让人很难相信是一个十九岁的年轻人，闲暇时候做的，正因为这歌太好了，褚铭欣喜的同时，又忍不住怀疑，这真是陆博做的歌？ “这两首歌非常好，真是夸你一句天才都不为过。”褚铭面带喜色，轻轻将歌谱放在桌上，小心地远离三人的咖啡杯。 “呃，谢谢。” “不知道版权方面……” 陆博没听出褚铭的深层含义，“这两首歌我都已经注册完版权了。” 褚铭点点头，他虽然怀疑这歌究竟是不是陆博做的，可薛严的《痴恋》发布这么久，一点争议也没有，渐渐也就信了，而且退一步说，这歌的作词作曲人是陆博，真有什么事，他们公司也没有损失，受法律追责的也是陆博。 这下子，褚铭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既然见到了两首好歌，自然要尽快签下来，免得落进别人手里，他坦然一笑，“陆博你真的很有才华，这两首歌非常好，我想要签下这两首歌的版权，不知你有什么条件？” 陆博下意识看了眼薛严，当初那几首歌签的是买断约，他也没想过薛严凭一首歌就能迅速走红，如今《痴恋》在各大平台的下载量，都名列前茅，若是当初签分成的话，他赚的可能就不止是十万，但话又说回来，谁知道这个排行有没有水分，而且陆博今年将会卖出很多的歌，总不可能每首都有这么好的成绩，就像薛严说的那样，分成约的话，一首歌也就卖一万左右，之后靠拿分成赚钱，但具体能分到多少，全是天际娱乐说的算，若天际娱乐说平台上的榜单是有水分的，甚至那些下载量是他们花钱买的，陆博也没办法。 陆博脑海里翻过各种思绪，一时拿不准是签买断约还是签分成约，“我和薛严当初签的约，想必褚铭先生也知道，不知贵公司又能开出什么条件？” 褚铭眼中露出饶有兴趣的光芒，刚刚还拘谨的少年，这会倒是有些气势了，陆博话里意思显然是若开出的条件还不如当初和薛严签的约，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们公司想买断这两首歌的版权，至于价码，我可以给出十五万一首，陆博你应该也清楚，这个价格，就是放在一些知名词曲人身上，也是不差了。” 陆博心中一动，同时想到自己手里有这么多的歌，与其等着不知什么时候的分成，不如现在一口价卖了，并不是说他目光短浅，而是他根本没将卖歌当成自己的主业，可他又不甘心褚铭说多少就是多少，总觉得显得自己好哄弄一样。 “十五万啊。”陆博摩挲着咖啡杯。 “当然，如果日后你能拿出更好的作品，这个价格不是说不可以变的。” 陆博笑了笑，“但愿不是变低。” 褚铭也哈哈大笑起来，“那么这两首歌？” “好吧，那就十五万吧，这两首歌权当试试水，看看观众反应。” 褚铭点点头，能谈下买断约，公司操作就更能放开手脚了。 “那我们今天就把合约签了吧。” 第70章 派对 “那我们今天就把合约签了吧。” 陆博来时也猜到对方会当场签约，爽快点头，“行。” 褚铭掏出两份合同，递了过去，为表诚意，他说：“这两份合同，都是照着当初你和薛严的合同起草的，一个字都不带变的。” 陆博接过来看了一遍，果然像对方说的，一个字没有变化，也省的有什么隐藏陷阱，单是这一举动，陆博就对天际娱乐生出不少好感，“没问题。” 双方当即签了约，褚铭又拿出一张支票，刷刷刷在上面写了三十万，陆博第一次见这么高大上的东西，忍不住想笑。 显然，褚铭这次不单单是来谈歌曲签约的事，他叫来服务生，重新上了咖啡和茶点。 “不知陆博接不接受约歌？” 陆博心头一跳，“约歌？” “恩，你的这几首歌，无一例外全是走悲情路线。”说到这，褚铭忍不住想，难道陆博以前真遭受过什么感情创伤？怎么做出来的歌，不是生离就是死别，虽然这种能引起观众共鸣，但要全是这种，日后怕是该给陆博冠上分手王子的称号了，“我想要几首比较欢快、甜蜜的歌曲，虽然说情人节是赶不上了，但要是加快些速度，白色情人节还来得及，我希望要几首气氛与之相符的歌。” 陆博脑海里回忆着谈松给的一百首歌，里面自然不可能只有悲情风的歌曲，他之所以当初选择的悲情风，也是觉得符合薛严的声线，也是巧了，谈松给的歌里，还真有一首就叫做《白色情人节》。 陆博心中一松，笑了起来，“没问题。” 褚铭看他说的轻松，跟着暗暗心惊，难道这个陆博真是这么信手拈来？他现在可是彻底被挑起了兴趣，对之后的歌期待起来，“不知你什么时候能完成？” “呃，我现在已经有了框架，应该很快吧。” 褚铭微微瞪大眼睛，“好好好，那么我就期待你的新作。” 陆博点点头。 “对了，我们公司下周五晚上有个年终派对，不知你有时间参加吗？” 陆博有点反应不过来，“啊？年终派对？我参加不太好吧。” “怎么会不好呢？以后大家就是合作关系，你在这个圈子实在太默默无名，我还想把你介绍给大家认识，当然，这对你以后也有好处。” 陆博犹豫了，他不太想参加什么派对，可又无法否认，多认识一些人，对自己将来有好处。 似看出陆博对派对的抵触，褚铭安抚道：“你放心，都是公司内部的人，只是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话说回来，你今年大几？是不是该实习了？要是需要实习单位，完全可以来我们公司。” “我今年大一。”陆博忍不住心动，天际娱乐确实是个很好的公司。 “哦，才大一啊，那也没什么，你大四的时候，可以选择来我们公司，现在就当提前熟悉下环境。” 陆博故作轻松地说：“我还没参加过派对了。” “你不用紧张，就是一起吃个饭，到时有薛严带着你，你就不怕拘谨了。” 薛严自然知道褚铭是真想给陆博拉进公司，各种意义上的，他从旁点点头，“是啊，不用紧张，都是公司里的人。” “那行，就当开开眼界了。” “具体地址一会发你手机里，那么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双方谈的非常愉快，分开时，天都有些黑了，陆博先是去银行兑现支票，把钱存进那张固定不动的银行卡里，看着取款机上那一长串的零，陆博忍不住笑了起来。 离开银行，陆博扬手打车，不知怎么的忽然想到顾云泽，上扬的嘴角慢慢垮下，若是搁以前的这时，顾云泽应该已经等在火车站外了，也许是天意如此，这周日让他有事情提前回b市，这样就不用亲眼见证顾云泽不再出现的场景了。 “小兄弟，你去哪？”出租司机半天等不到回应，不由得问道。 “哦。”陆博回神，“g大。” 任车子开的再快，该堵的时候，也只能老老实实排着，陆博貌似是第一次亲身体会b市的拥堵，坐在车上烦躁地敲着腿，好在g大比较偏僻，开过繁华地段，之后就比较顺逐了，但等他到学校，已经快七点了，比平时晚了一个来小时。 “你回来了啊。”姜波问道。 “恩。”陆博环视一圈，见宿舍里只姜波一人。 姜波拿起桌上手机，按着屏幕，敲着字：“陆博他回来了。” 对方很快回复，“恩，知道了。” “你今天回来吗？” “恩，一会就到了。” 姜波下意识问：“你去火车站接他了？” 这条信息，仿佛石沉大海，姜波没再收到回信。 陆博没事干，又懒得玩游戏，想起周五要参加派对，就在网上搜索派对的注意事项，他没想到派对也分为这么多种，不同的种类，穿着打扮也不同，他想赶明得问问薛严，周五那天穿什么，要是都穿正装，他还得出去买一趟。 就在陆博以为顾云泽今天不会回来时，宿舍门被推开，他下意识望过去，只见顾云泽背着电脑包目不斜视走进来，头发被风吹的凌乱不羁。 姜波转过身，状似随意地问：“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顾云泽四肢摊开，坐在椅子上，“今天有事，出来晚了。” 陆博以为对方故意说给自己听，心里冷哼一声。 屋子里气氛凝滞，顾云泽坐在椅子上也不开电脑，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脸上立刻挂上不耐烦的表情，接了电话后粗声粗气喂了一声。 那头不知是谁，也不知说了什么，只听顾云泽快速说一句，“没空。” “我刚回来，懒得出去了。” “好歹洗洗得了，就这点破事？再说你们宿舍就没有一个有卸妆液的？” “操！我要没车呢？你这脸是不是今天就不洗了？” “我怎么了？就这点破事你就让我折腾一顿？” 听顾云泽话里内容，姜波和陆博很快猜到对面是陈美絮，只不过他俩有点不敢相信，顾云泽对待女朋友竟这么不耐烦。 这一次，顾云泽沉默的时间比较长，显然对面说了很多。 “陈美絮，我们分手吧。”就在宿舍的气氛越加滞涩时，顾云泽忽然扔下一记重磅炸弹，他的声音端的四平八稳，甚至比刚接电话时，还听不出情绪。 “我没耍你玩，当时说在一块，也是他们起哄闹得，你心里也明白，咱俩不适合。” 顾云泽再次沉默，两条腿搭在桌子上，摸出烟叼在嘴里点上，耳边夹着电话，漫不经心地听着，过了会，他淡淡的道：“说完了吗？ 不再给顾云泽说出其他伤人话的机会，陈美絮决绝挂断了电话，只见顾云泽将手机咚地一声扔在桌上。 姜波不敢去触顾云泽霉头，也不敢问俩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们之前已经有了预感，那就是顾云泽压根不喜欢陈美絮，姜波又为那天的串掇后悔起来。 顾云泽和陈美絮的分手，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了，俩人形同陌路，即便在教室碰上，也是各自转过头，同学们猜测原因的同时，心思也跟着活动起来，不少男同学跑陈美絮跟前大献殷勤，不出三天，有人就见陈美絮和班上另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一起散步。 转眼到了周五，下午放学，顾云泽直接拉着陈思荣走了，陆博以有事为借口，跟着姜波一道回了宿舍。 姜波无语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为了躲顾云泽，才说有事的？” 陆博翻了个白眼，“你想太多了，上周不也我自己走的？哪里躲他了？我这周真有事。” 姜波见他脱了外套，要换衣服，才知不是借口，“你今天不回家？” 陆博从衣柜里拿出新买的衣服，虽然是淘宝货，但质量还是不错的，“恩。” “那你今天回宿舍吗？” “八成是回来，但也没法说死。”陆博怕派对结束的晚，回来时宿舍都锁门了，那样也只能在外面凑合一宿了。 陆博三下五除二换好，姜波这才看清他新买的衣服，靠了一声，“你穿这么好看，相亲去啊？” 薛严说这个派对穿着随意就行，但也不能运动裤羽绒服来，再加上陆博觉得即便是随意，但也多少有些正式，现下，他穿着一条窄版西裤，黑毛衫，外面一件灰色大衣，浑身上下唯一的亮色，就是脖子上那条蓝色格子的围巾。 陆博本身就偏白，一身黑色的行头，更给他皮肤衬得雪雕的一般，不大的下巴埋在围巾里，冷着脸看过来，竟有种禁欲的美感。 “靠！你这捯饬完以后还挺帅的啊。”姜波围着陆博转了两圈，又伸手要扒拉他的头发，“你这头发别梳的这么一板一眼，来，我给你抓乱点。” 姜波给他抓了两下，后退几步端详，满意点点头，又急着拿镜子邀功，“看看，是不是比刚才好多了？来来，给你喷点哥的香水。” 陆博笑着躲开，“我才不喷。” “切，不识货，我这可是普拉达，好几百呢。” “那我也不喷。”陆博说着，系上大衣扣子。 姜波见状，简直不忍直视，“这衣服扣起来就不好看了，敞着穿！” “我靠，那我冷啊。” “冷也给我忍着，难得这么好看，可不能破坏美感。”姜波拉扯他的衣服，将他刚扣起来的扣子解开，“就要这种。” “切，我走了啊。” “恩恩，今晚争取别回来。” 陆博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姜波的意思，显然对方误会自己是去约会，不过他也懒得解释。 “千万别系上扣子啊。”姜波不忘在背后嘱咐着。 陆博一出宿舍楼，顿时寒风刺骨，幸好他现在身体好，只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没觉得多冷，他裹了裹大衣，顶风向校外走去。 天际娱乐的年会在一家私人会所举行，陆博坐在车里，随着临近，越加紧张，止不住想象待会的派对会是什么样的。 到达目的地，陆博站在会所门口，金属的外墙，反射着夜晚的薄凉，青白色灯光闪耀，丝毫没有想象中的喧闹，陆博蹭了蹭手心里的汗，走了进去。 门口站着两位五大三粗的保镖，见了陆博，伸手拦下，公式化地说：“抱歉，今天这里被包下了。” 陆博清了清嗓子，“我知道，是天际娱乐的年会，褚铭先生邀请我来的。” 那俩人露出怀疑表情，道了句稍等，要打电话确认。 “不用了，他确实是公司的客人，我带他进去了。”薛严的适时出现，解了陆博的窘境，那俩人一见薛严出面，当即放行。 陆博忍不住打量薛严，见对方穿着一身休闲西装，跟自己风格差不多，这就松了口气，他两步走到薛严身边。 薛严同时也在观察陆博，之后忍不住赞一句，“你这样打扮很好看，你来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陆博笑笑，“不好意思还麻烦你来接我。” “这有什么的，你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难免紧张，我猜到你差不多这会该来了，出来看看。” “谢谢。” 走廊有些昏暗，但是越往里走，灯光越是耀眼。陆博跟着薛严沿路踩着厚重的长毛地毯，到了正厅，环顾左右，就看见两排自助桌仿佛没有尽头似的延伸出去，上面的西点和香槟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再搭配着插在长长水晶瓶里的玫瑰，怎么看都是高大上的feel。 室内演奏着舒缓的音乐，模糊的人群，皆是盛装打扮，陆博感觉周围温度节节攀升，若有似无的视线，让他浑身不自在。 薛严低声安抚道：“大多是公司里的职员，不要紧张，不过说不准一会还能看见程舟、水晴，兴奋吗？” 陆博木然地点下头。 “喝点香槟压压惊吧，这个度数不高，没问题的。”薛严见他实在紧张的厉害，从桌上拿起杯酒，递给他。 陆博觉得自己真需要喝点酒壮胆，可他又不敢多喝，接过来抿了一口，香甜的葡萄香气在舌尖流淌，清清凉凉压下了脸上的燥热。 薛严低头看着他，忽然笑了一声，“你呀，还是太年轻，下次记得，在公共场合，不要喝别人给你的酒。” 陆博无措地看着他。 薛严摇了摇头，不愿多说，“总之这个圈子可不如表面这么光鲜亮丽，你自己多加小心，” 第71章 意想不到的人 薛严陪了陆博一会，就被人叫走了，对方毕竟是逐渐走红的明星，不可能全程陪着他，单是这么一会，已经惹得不少人注意，陆博端着酒杯，默默走到角落里，虽然说派对就是用来狂欢的，可他一点都不觉得有意思。 过了一会，只见薛严和褚铭跟在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身后，前者围着大厅环视一圈，看见陆博后眼中一亮，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努着下巴往这边指。 站在前面的男人循声望来，接着就迈开步伐，横穿整个大厅走了过来。 陆博猜到这是要给自己介绍，他远远打量着那男人，只见眉目漆黑，嘴角含笑，轻轻扫来一眼，就带着无形气势，陆博紧张的同时又忍不住有些狐疑，总觉得这男人长得有些面熟。 很快，三人来到陆博跟前，褚铭开口介绍道：“azel，他就是陆博，怎么样，超乎意料吧？陆博，你眼前这位可是天际娱乐的boss。” 陆博哪想到褚铭一介绍，就是boss级别的，心里暗暗吃惊，忍不住再次打量起眼前这男人，以老板的身份来说，实在年轻，对方没有公式化的握手，而是拍了拍陆博的肩膀，姿态惬意又自然，“褚铭之前已经跟我说过你有多年轻帅气，结果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陆博忽然有些词穷，又被夸的不好意思，只能咧了咧嘴角说声你好。 “哈哈，我看你潜质不错，有没有打算混娱乐圈？”大老板状似随口提到。 陆博摇了摇头，“我不太想当明星。” 老板低低笑了起来，没在这问题上过多纠缠，“我听说你第一次参加派对，不要拘谨，一会让褚铭陪着你，慢慢的认识人多了，就融入这圈子了，一会水晴、肖颖、艾玲过来，到时给你介绍给她们。” 这三位可是天际娱乐当红花旦，陆博顿时局促起来。 老板爽朗地笑着，“别担心，她们平时都是很随和的人，看见这么可爱的小弟弟，一定会喜欢的。” 在这人面前，陆博还真有当小弟弟的感觉。 双方聊了一会，对方态度随和，陆博一度忘了他是天际娱乐的boss。 褚铭忽然侧头看了眼，然后低声说：“azel，会所老板来了，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 老板跟着望过去，点了下头，收回视线后冲陆博道：“我去打声招呼，让褚铭陪你，玩的开心点。” 陆博连连点头。 老板带着薛严走了，临走时，陆博听老板说：“那是会所的老板，也是邵氏建筑的二当家，听说他最近打算投资拍电视剧，想要试试水。” 薛严瞬间领悟。 陆博觉得自己也懂了，下意识往那方向看了一眼，却在看见那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后，表情定格，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冰冷刺骨的水顺着耳朵灌进他的身体里，淹没他全部感官。 褚铭见陆博不动了，还以为他听了那番话心中别扭，跟着解释道：“娱乐圈就是这样，各种活动，少不了赞助，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本还存了拉陆博进娱乐圈的心思，不愿多说这些□□，可后面的话戛然而止，褚铭看见陆博脸色惨白，瞪着眼睛，一副见鬼的表情，他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你知道会所的老板叫什么吗？”一定是认错人了，一定只是长得像，世界上相像的人何其多，一定不是那个人。 褚铭下意识看了过去，男人已近中年，却仍风度翩翩，硬朗的五官，流露出年轻时的倜傥，那人有个挺土的名字，不过这会他却笑不出来，他心中快速闪过一个念头，他觉得这会最好胡乱编个名字，张三李四王五赵六都行，可看着陆博的惨白的脸，他愣是一个假名都说不出来，“他叫陆国忠。” 从别人嘴里听出这个名字让他觉得彷如隔世，陆博喃喃念了一下那个名字，表情一瞬间极为难看，他抬手搓了搓脸，似乎是要掩饰什么，然而从指缝流出的泪却出卖了他此时的情绪。 褚铭无措的按住他肩膀，问他怎么了。 陆博却充耳不闻，他望着那个人得方向捏紧了胸前的衣服，只觉得胸口像要炸开。 他无数次的想过这个男人已经死了，或者逃出国了，他设想过那种永远不得相见的场面，却没有一次是要这样赤/裸/裸撕扯他，给了他重重一巴掌。 他在心里骂着混蛋，反复的骂着，想要冲过去大声质问，想要将这场派对搅得一团糟，让那个男人狠狠丢脸，但在这一刻，陆博全身都是僵的，空气仿佛是被人抽走了，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击打的体无完肤，他无力的抓住旁边人的手腕，痛苦一点点在眼中堆积，“我要离开这。” 他几乎没发出声音来，仅仅是蠕动几下嘴唇，但褚铭单从他的表情就读懂了，心中悔的肠子都青了，当时他就该硬着心编个名字，他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的陆博，接过他手里的酒杯，看也不看塞在桌子上，“你先跟我去休息室坐坐。” “你对他做了什么！”一声怒吼，在耳边炸开，接着，陆博感觉自己被扯着，他脚底发软，天旋地转，以为自己要摔倒了，最终却摔在一个怀抱里，被人紧紧箍着腰，扶着他重新站了起来。 “二少？” “陆博，你怎么了？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褚铭吃惊地望着俩人，已经说不出话来。 陆博逐渐回神，抬头呆呆望着上方的人，认了好半天才认出是顾云泽，他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或是出现了幻觉。 “顾云泽？” 顾云泽紧紧搂着陆博，看着他脸上的泪痕，桌上喝一半的香槟，男人亲密的举动，串联成一个不算完整的故事，他想要将桌子掀在男人脸上，用破碎的杯子划着对方的手，“你对他做了什么？” 褚铭心里不由得颤了颤，头上出了一层细汗，他也想要破罐子破摔吼回去，可工作职责，让他很快找回理智，带着些不满压低了声音，“我没做什么。” 这一幕落在顾云泽眼里，成了心虚，他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声音从牙缝里一字一字挤了出来，“你没做什么他会哭？” 褚铭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事他猜到了，但不好开口，求助地看向陆博。 “你还敢看他？”顾云泽将陆博拉到身后，眼看就要动手。 周围嘈杂的议论声让陆博渐渐回神，他会见那个男人，但不是现在这样，他发誓终有一日要以胜利的姿态出现在那男人面前，让那个男人后悔！ 陆博挣开顾云泽的怀抱，故作镇定，“不关他的事。” 顾云泽只当陆博在护着对方，眼角发红，一只手快要指到褚铭鼻尖，“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跟我闹别扭？我和你的关系还比不上这个外人？” 褚铭忍不住向后倾了倾，摸摸鼻子，越加委屈。 陆博现在只想离开，他敛下眼睑，冲着褚铭方向快速说：“今天抱歉了，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俩人反应，故作无事走出人群。 褚铭张张嘴，忍不住说：“旁边有休息室，你要不舒服，先去那歇会。” 顾云泽下意识跟了两步，听见话后，扭过头恨声骂道：“用你多嘴？你给我记住，今天这事没完！” 这边的骚动，自然引起了boss注意，他匆忙交代一句，快速走了过来，于是他没看见身后的中年男人眼中的惊慌失措。 boss来到褚铭身边，只来得及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冲出人群，“发生什么事了？” 褚铭撇撇嘴，露出一个特无辜的表情，“我从不知道你弟弟还有内人。” boss挑挑眉，“顾云泽？他来了？” 褚铭伸出两根手指，“有个好消息，和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boss一把拍开他的手指，“挑重要的先说。” “两个消息其实都很重要，我好像惹你弟弟生气了，这是坏消息，好消息是，他的内人是陆博。” boss微微挑起眉毛，接着眯起眼睛，笑得别有深意。 “其实还有一件事，比好消息坏消息都重要，不过我决定先不告诉你！” boss：“……” …… 顾云泽迅速拨开人群，追了出去，夜色深沉，天上连颗星都没有，陆博的身影几乎都难以分辨，就像最近他们之间的若即若离一样，人怎么可以忽然这么亲密又忽然这么遥远？ 他的目光追逐着陆博，每跟进一步就觉得自己的心情被梳理的更分明一分，之前被压抑的不能对人言说的情感经由今晚已经仿佛火山耐不住高温而喷发，他的胸腔里灌满了滚烫的岩浆，这热量让他痛得头脑发麻，手足发颤。 眼看陆博要消失在夜色中，顾云泽害怕起来，再也不管心里那道坎，一个箭步扑了上去，牢牢抓住对方。 这一刻，顾云泽只觉多日来空虚的心脏被填满，他终于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陆博，你听我说……”顾云泽近乎感动的叹息，他赔着小心，用着最轻柔的嗓音，却在看见陆博狰狞的表情后戛然而止。 “你怎么了？那个混蛋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陆博像是没听见，看着他，可眼里没有他。 顾云泽呼吸一窒，这时却见陆博挣扎起来，横冲直撞，像是头愤怒的狮子。 “我以为他死了，我以为他再也不回来了，却没想到他离我们这么近，过的这么好，却从没想过看我们一眼，他还是人吗，草他妈你说他还是人吗？你知道我们当初是怎么给他收拾的烂摊子吗？哪怕他回来跟我们做个了断，也好过让我们一直抱着无望的期待。我妈直到现在还在等他啊！” 陆博连推带踹，顾云泽只能将人紧紧锁在怀里，恨不得揉进身体里，陆博抓着自己的后背，那么用力，用力得全身都颤抖了，他知道陆博受伤了，他知道有人伤了陆博的心。 “你要难过你就哭出来吧，我陪着你，我会永远陪着你。” 第72章 告白 顾云泽不会什么甜言蜜语，只能发自肺腑地说出这句类似承诺的话，平生头一次生出了想要和另一个人长久在一起的想法，便深深扎进了心底。 那几个字像是魔咒一般，终于安抚住了陆博，而发泄后的他全身脱力，软绵绵的几乎站不住。 顾云泽哪还有心思回去取车，搂着他来到马路边，扬手招了辆出租车，将人塞进车里，直到坐进温暖的室内，俩人齐齐一哆嗦，顾云泽才察觉到陆博浑身冰凉。 他想也没想脱了外套，盖在他身上，“今天入夜后零下，你怎么穿这么薄就出来了？” 陆博身体向来好，可这会却冷的牙齿打颤，顾云泽见了急得不行，将围巾重新缠了好几圈，裹住半张脸，又拍了拍司机椅背，“暖风开大点。” 顾云泽刚说完，电话响了起来，他不耐烦地接通，嗯嗯啊啊敷衍几句，很快就挂了。 车子疾驰而去，半个小时后，驶进一片高层小区，陆博钻出车子，望着万家灯火，眼眶发酸，他紧紧闭上眼，一张口，带着重重鼻音，“不是回宿舍吗？” “回什么宿舍啊？这是我家。”看出陆博一瞬间的不自在，他连忙又补充一句，“我爸我妈不住这，平时这里空着。” “有钱人！”陆博阴阳怪气哼了一声，顾云泽不知哪里惹到他了，扶着他往里走。 一进屋，暖风扑面，热气自脚下蒸腾，顾云泽将他按在沙发上，忙着去找空调遥控器，等空调里吹出了暖风，顾云泽又去浴室放热水，“你泡个澡，暖暖身子。” 陆博看着顾云泽忙来忙去的背影，逐渐冷静下来，然后他发现坐在沙发上能看得见浴缸？ 陆博环视四周，这才发现，整个屋子只有一个房间，四四方方，仅用玻璃隔出各个功能，一抬头就能看见巨大吊床，再换个方向，又能看见纱帘后面的马桶和浴缸。 顾云泽走回沙发边，见陆博打量着房间，难得不好意思起来，“这是几年前装修的，那会从电视上看见这种风格，就喜欢的要命。”其实现在他仍很喜欢。 陆博颓靡地点点头。 顾云泽将人拉起来，一边给他脱外套，一边给他往浴缸方向推，手指故意滑过陆博的胳膊，总算有些温度了。 浴缸前的纱帘，几乎起不到任何遮掩作用，陆博望着一目了然的房间，忽然拘谨地摇了摇头，拉下被扯开一半的毛衫。 顾云泽瞄见陆博露出一截的雪白腰线，心里狠狠荡漾，忙返身走向床边衣柜，“我拿条单子给你挂起来。” “不用了。” 顾云泽不理，在衣柜里乱翻一通，终于找到条还算薄的被单，费了半天劲，才掩勉强在纱帘和窗帘杆的缝隙里，却怎么看着都摇摇欲坠，顾云泽退到后面，“你快洗吧，不用管我，我去……我去看电视。” 顾云泽走到沙发边，打开了电视，漫无目的切换着频道，他听陆博仍没有动静，忍不住焦急催道：“快点洗吧。” 电视里的声音，成功驱散陆博一些拘谨，他见顾云泽频频催促，只得脱了衣服，搭在旁边的脏衣篮里。 浴缸里的水只有七分满，陆博迈进去，顿时，略烫的水激得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他小心翼翼坐进去，热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包围住他，陆博这才知道之前身体有多冰凉，半天他还觉得自己的脚是一坨冰块。 顾云泽坐在沙发上，不知将频道转了多少圈，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耳朵里全是浴室里的声音，哪怕再细小的，也捕捉得到，正因为看不见，单凭想象，更让人心猿意马。 “你晚上吃饭了吗？”顾云泽清了清嗓子，觉得得说点什么转移注意了。 “没。”陆博扶着浴缸边缘往上坐了坐，不仅没吃饭，还喝了几杯酒，幸好那酒度数不高，他现在被热水一泡，仅仅是头脑发晕，要不然怕是真该醉倒了。 “我去叫点外卖，” 顾云泽站起身，陆博听着外面响起的脚步声，不由得紧张起来，好在对方只是打电话叫外卖，最终又坐回去了。 陆博见身体暖了，不敢多泡，哗啦一声从水中站起来，看着毛巾架上的浴巾，不知能不能用。 听见声音的顾云泽立刻知道他要出来，不由得也从沙发上站起，走了两步，走到帘子外，“那有毛巾你看见了吗？哦对了，我给你拿我浴袍。” 他说完，就往里冲，结果正好和站起来的陆博四目相对。 顾云泽顿觉口干舌燥，气血上涌，眼睛都不知往哪瞟，视线下移，却看见陆博平坦的腹部淌下细密水珠，他悄悄吞了口口水，故作平常走到浴缸旁边的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件浴袍递到陆博手里，一阵氤氲香气传来，顾云泽撤了手就退到了帘子后面，“你穿这个吧，都是干净的。” 陆博一时间面红耳赤，僵硬地穿上浴袍，柔软的料子迅速吸干身上水分，他在地毯上踩了半天，才走出来。 顾云泽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吧，你还冷吗？要不要把暖风再开大点？” 陆博见顾云泽满头大汗，自己也被暖风吹得昏昏欲睡，“不用了，已经很暖和了。” 坐下后，俩人相对无言，陆博想不明白，怎么就在天际娱乐的派对上遇见顾云泽，怎么就稀里糊涂跟他回来了，到现在他还觉得一切是假的。 顾云泽也憋了一肚子问题，想问他为什么会参加派对，为什么好端端的哭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鉴于今天之前俩人还闹着冷战，气氛越加尴尬，自顶上吹下的暖风，化无形为有形，停滞阻塞，将俩人固定在当场。 最后还是顾云泽率先打破僵局，“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人？” 陆博垂下眼，轻轻恩了一声，半响，道：“遇见我爸了。” 顾云泽吃惊地瞪了瞪眼睛，再联想刚刚陆博嘶声喊着“我妈妈到现在还在等他”，他似乎猜到了什么，陆博是在派对上忽然失控，那就代表陆博的爸爸也参加了那个宴会？ “他是谁？” 陆博紧紧咬着牙齿，脸色铁青。 顾云泽一把抓住陆博肩膀，扳着他让他看自己，看起来比陆博还要着急，“他是谁？” “陆国忠！”国忠？他现在恨不得把那个忠撕碎了。 顾云泽侧头皱着眉，一副思考的样子，“这名有点耳熟啊。” “他是那家会所的老板。”想起之前褚铭的介绍，陆博觉得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单是说出这几个字，五脏六腑就一阵绞痛。 “是他？”顾云泽语调不自觉升高，“邵氏建筑的二老板？” 顾云泽还以为陆博是陆国忠的私生子，可想了想陆博刚才的反应，好像一直以为陆国忠死了一样，又有点不对劲，还是说陆博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私生子身份？顾云泽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他轻轻碰了下陆博的手指，“你很久没见他了吗？” 陆博瞟了他一眼，冷笑道：“很久？差不多七年了。” “啊！他儿子上个月刚过完三岁生日。”想明白的顾云泽惊呼出声，接着他自知失言，见陆博连连怪笑，心疼的同时，忍不住大骂：“那个混蛋！” 骂完后，他想起那人好歹是陆博父亲，又小心翼翼看着对方。 “你说的没错，他就是混蛋，你知道吗，当初他扔下一屁股的债跑了，我妈是卖了姥爷的房子才还上钱，这让我妈在兄弟姐妹间根本抬不起头，不仅如此，那套房子只够还上欠外面的钱，欠亲戚家的，压根不够，连给姥爷姥姥买墓地，我们家都掏不出钱来，为这件事，我大舅家，我大姨家，都跟我妈掰了，你知道那几年，我和我妈过的什么日子吗？” 顾云泽想知道陆博的过去，可听着听着，他又跟着难受起来，七年前，七年前陆博才十二岁吧，他不敢想象那时的陆博，面对家庭聚变，该是多么无措害怕。 陆博像是陷入回忆中，眼神恍惚，想起什么说什么，起先，他只是说自己，后来说到妈妈，说妈妈这几年为了他究竟吃了多少苦，他仰着头，狠狠咬着牙，拼命压抑着，表情狰狞，可喉咙里传来低低的呜咽声。 顾云泽一把搂住他，紧紧的，想要揉进自己身体里，“我有钱，我帮你把钱还上，我也有房子，你把阿姨接过来住好不好？” 陆博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声音不要抖的太厉害，“顾云泽，你以为你是谁，我为什么要你帮我还钱。” “我是你男人，以后我就是你男人了！” 第73章 畅想 “我是你男人，以后我就是你男人了！” 陆博心想我靠，这么恶心的话你也说的出来，他忙着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连刚刚的痛苦都给压过去了。 顾云泽想起前一阵俩人的冷战的导火索，简直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我已经跟陈美絮分手了。” 说完，他才想起那天陆博也在当场，他不知道陆博此时怎么想，心中紧张，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一下子扑到沙发上，将陆博圈在怀里，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气味，只觉无比满足，他近乎虔诚地发出一声叹息，好像多日来移位的五脏六腑，重新各归各位，正常运作起来。 “总之，从现在开始咱俩就在一起了。” 陆博不自在地推了推他，“什么从现在开始在一起？我可没同意。” “不行，我不会放过你的。”顾云泽立即打断他，双手箍的更紧。 陆博心想，这句怎么有点放狠话的意味，不过这种强硬的口气，反倒让人安心，总比犹犹豫豫好太多了。 顾云泽见陆博反抗的不激烈了，就知有戏，舔舔嘴，正要搜肠刮肚说些感性的话，偏偏这时门铃响了起来，他的脸立马耷拉的老长，也不动弹，仍埋在陆博颈间。 陆博怕是顾云泽的家人，自己穿着浴袍让人看见，实在太尴尬了，手脚并用挣脱他，“你去看看啊。” 顾云泽不甘不愿走到门边，看了眼墙上的电子屏，嘴里抱怨，“真不是时候！” 顾云泽按了开门，一回头，见陆博已经跑到脏衣篮边去捞衣服，忙解释道：“是送外卖的。” 陆博松了口气，庆幸不用面对别人，可仍捧着衣服，想是不是还是穿上比较好。 “一会就睡觉了，还换什么衣服？” 说完后，俩人都是一愣，顾云泽看着陆博板起了脸，色内厉荏喊了句，“靠，我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 说话间，外卖小哥将食物送了上来，顾云泽拎着食盒放到茶几上。 “快来吃吧，你说你，不吃饭还喝酒，这都几点了，早饿了吧？”顾云泽说着说着，自然想到了刚刚的派对，进而想到自己当初一走进大厅，就见陆博脆弱地倚在别的男人怀里，到现在他还老大不愿意，甚至想自己要是没出现，陆博是不是就被别人带走了，那之后呢？之后会怎么样？是不是陆博也会在那人面前卸下心房，跟那人吐露心声？ 他粗鲁地将餐盒往前一推，又有点后怕，“你怎么混进天际娱乐派对的？” 这也是陆博的疑问，原来顾云泽也知道那是天际娱乐的派对，“那你呢？” “天际娱乐的老板是我哥。”顾云泽快速解释一句，然后就等着对方的回答。 陆博猛地瞪大眼睛，接着又一脸狐疑，“天际娱乐的老板不是azel吗？” 顾云泽阴阳怪气哼了一声，“对，azel，中文名顾云浒，以前上学那会别人都喊他浒哥，他嫌这名太二，后来就给自己整了个英文名。” 陆博目瞪口呆，接着脸上不经意泛起一抹微笑，实在想不到那个气宇轩昂的boss，背后还有这么偏执一面。 顾云泽见他有了笑意，更是来劲，扒着自己哥哥的黑历史，“我哥上学那会，不是正流行古惑仔吗，他就收了一群小弟，小弟们管他喊浒哥，他不乐意，回家后嚷嚷要改名，要改叫顾浩南，还要给我改名，要我叫顾山鸡，结果被我爸削回去了。” “我哥的第一个英文名是邦德，他那时分不清外国人的名和姓，后来又叫杰克，是看完《泰坦尼克号》后自己取的，第三个名字是爱德华，好像是剪刀手爱德华的意思，现在这个名字是第四个，不过没什么典故了。” “哦对了，我哥叫杰克那会，还非要他女朋友叫肉丝，后来他女朋友烦了，问他要是俩人坐船撞了冰山，他能让出生机吗，我哥答不上来，俩人就吹了。” 陆博想笑又不好意思笑，脸上憋的通红。 顾云泽洋洋得意，忽然面色一敛，拍了拍桌子，“不对，你还没告我你怎么参加那派对了，你认识我哥？” 陆博支吾一声，原本他卖歌这事想瞒着别人的，可顾云泽是azel的弟弟，这事肯定瞒不住了。 “我跟天际娱乐是合作关系。” “合作？合作什么？”顾云泽眼中疑惑更盛。 “呃，我卖歌给天际娱乐。”陆博吞吞吐吐，半天才挤出一句话，顾云泽听了后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奇怪？ “卖歌？你都卖过什么歌？多钱卖的？”顾云泽不可思议瞪着眼睛。 陆博此时又是心虚又是不好意思，硬着头皮道：“曾卖给薛严《痴恋》，上周又卖给天际娱乐两首歌。” 顾云泽靠了一声，“《痴恋》是你作的？” 陆博含糊应了一声。 顾云泽翻来覆去感叹，后来又忽然抱怨，“那上次在宿舍时你怎么不说啊？我还傻了吧唧给你推荐。” 他当陆博是不好意思，忽然捧着对方的脸，在上面重重亲了一口，亲完后还咂了咂嘴，“你咋什么都会呢？” “你一首歌卖多钱？回来让我哥帮你炒炒的，等在圈子里有名气了，自然有大明星找你约歌，到时价码也上去了。”陆博涨红着脸，愣愣地看着顾云泽在他跟前喋喋不休，同时又庆幸对方没过多纠缠作词作曲的问题。 “之前的《痴恋》十万，之后那两首十五万。” “你卖断了版权？” 陆博点点头。 顾云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怎么不签分成约？你看那首《痴恋》始终名列下载榜前茅，你当初要是签的分成，指不定赚的不止十万了，而且薛严要是出去商演唱那首歌，也要分你钱，现在的明星，指着一首红歌，就能唱到老。” 还不等陆博说话，顾云泽又说了，“你不会是急着还账才卖断版权吧？还上了吗？” “恩，还上了。” “还上就行，以后你就签分成约，有我呢，保证不让我哥坑了你。” 陆博听对方话里意思，分成约比买断约要好，心里解了疑，可同时又有点别扭，虽然他现在和顾云泽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万一哪天闹翻了，公事私事混在一起，就不好说了，他真怕将来有一天天际娱乐说当初是看在顾云泽的面子上，才给他这么好的条件，那样他就真无地自容了。 “再说吧，我觉得卖断版权也挺好的。” 顾云泽只当陆博说的挺好，是指来钱快，再联想对方现在还是在外面租房，心疼的同时又跟着着急，但他也知这是陆博的心结，虽然自己说有房子给他住，但用脚趾想都知道陆博不可能住进来，于是不再劝，“明天你跟我去天际娱乐，我跟我哥说道说道，让他以后给你条件开好点。” “你哥开的条件挺好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陆博摇头。 “那也得跟他说一声啊，告他你是我的人。” 陆博瞟他一眼，“什么你的人啊？” 顾云泽被他瞅的心猿意马，嘴硬道：“就是我的人，告诉他这是他未来弟媳。” 陆博翻了个白眼，以为对方在开玩笑，没想到顾云泽接着认真地念叨起来，“咱俩的事，至少得先跟我大哥透透底，我上头有个大哥，我真出柜了，家里压力应该不会这么大，我爸我妈要嫌丢人，大不了咱就出国，外国人对这个根本不在意，而且外国还能人工受孕呢，他们要真想让咱留个后代，咱就找人代孕，多好，这不都齐活了吗？就不知你妈妈思想古板不古观，你又没有兄弟，到时她要真反对，你可一定顶住，可不能像电视剧里演的似的，给咱俩拆散了。” 陆博震惊地看着他，“你想的这么远？” 顾云泽愣了下，猛地捶了下沙发，“靠，你当我玩呢？你不知道，要我自己承认是同性恋费了多大劲，跟你冷战那会，我天天上网查资料，后来也想开了，同性恋就同性恋吧，估计我以前就是，从小到大，我就没喜欢过别人，不过我看片也撸的出来，咳……就是没今天这事，我也打算等你气消了，就去追你。” 他见陆博愣愣的，仍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不悦地哼了一声，“你不会打算玩玩吧？” “我？我没想这么多。”望着顾云泽坚毅的眼神，陆博脸上火烧火燎，他连对对方是什么感情都还没确定，只觉得之前冷战时很憋屈，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如今话说开了，又很舒心，顾云泽亲他，他也不觉得恶心，要这么说的话，他从小到大也没喜欢过别人。 “总之你给我认真的想，你妈那里，你最好提前打打预防针，时不时跟她念叨念叨，像是人工受孕什么的，告诉她绝不了后，其实这样不也挺好的吗？咱们国人的观念就是太古板，你说俩人搞对象，碍别人什么事？” 陆博一想起这个，就不住地胃疼，他妈妈不止一次提过以后结婚的事。 顾云泽一看陆博这表情，就知他心里没谱，唯恐他临阵退缩了，紧紧捏了捏他的手腕，“总之你做好出国的准备吧，对了，你英语好吗？要不咱俩一块报个英语班？” 陆博忍不住撇撇嘴，“你还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那当然了，你不知道这几天我想了多少，我连以后投资移民都想好了，不过我要是出柜，我爸我妈估计一气之下不管我了，我从现在就开始攒钱，反正攒到毕业也差不多了，在外国买套房子，就能获得永久居住权，我连地方都选好了，就希腊，风景可好了，投资二百万左右，就能买下套房子，到时咱俩在海边建栋别墅，养两条狗，没事游游泳，划划船……” 陆博心生向往，甚至想着回去后自己也查一查，但理智将他拉回，他觉得顾云泽说的太过幻想，“你哪来的钱？还不是靠你爸妈？” 顾云泽顿时一脸不乐意，“什么靠我爸妈，我自己也能赚钱。” “你？你怎么赚钱？” 顾云泽见他仍是不信，自尊心受挫，忍不住大声道：“前几年贷款政策好，我炒二手房和短期拆借，高评高贷，那时能直接贷出一套房子的房款，然后过个一年半载等房价上去了再转手，折腾来折腾去，给自己折腾了两套房子，现在这套，就是我自己买的，我爸说我是空手套白狼，空手套白狼就空手套白狼吧，反正赚钱就行。” 陆博不禁惊讶地张着嘴，忍不住想有钱人赚钱是不是都这么容易？两套首都的房子，加起来也好几百万了，他开着位面商店的金手指，这些日子兑换成现金的也才二三百万，还整日提心吊胆，和顾云泽一比，真就成渣了。 顾云泽被陆博“崇拜”的眼神弄得心痒难耐，搂过来在他脸上又亲了一口，“总之你别担心钱的事，就想想怎么说服你妈吧，其实你妈真没必要死守着传宗接代的老观念，你爸都……” 顾云泽自知触了地雷，声音戛然而止。 第74章 睡觉 顾云泽自知触了地雷，声音戛然而止。 他低头看了眼陆博，果然见对方脸色铁青，顾云泽在心里哀叹一声，可这个话题总不能永远不谈，不仅不能避开，他还偏要谈，这样要走进陆博心里。他搂着陆博倒在沙发上，企图藉由动作，给对方无言的支持，“以后你打算怎么办？他今天看见你了吗？你要是想告他重婚罪，一告一个准，不过现在法律不就这么回事吗，怎么进去的，再怎么出来。” 陆博听了这话，心中愤慨，可也不会真以为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他老婆家有点势力，呃，他第二任老婆是邵氏建筑的千金，所以他才能当上邵氏建筑的二当家，而那家会所，也不是真的用来经营赚钱，那个会所是邵家专门用来招待一些生意伙伴的。” 顾云泽尽量说的婉转，但陆博还是听了出来，自己父亲能发迹，看来全是靠了这个邵家。 “邵家势力很大吗？”陆博不住摩挲着桌上的筷子。 顾云泽不屑地哼了一声，“并不算大，毕竟邵氏是这一辈才起来的，搞建筑的，人际关系复杂，不过你想怎么办，一句话的事，哥帮你摆平。” 那人要不是陆博的父亲，顾云泽一准悄无声息解决，也算给他出口气，但难就难在那人是陆博父亲，他摸不透陆博想法，拿捏不好分寸，也不敢擅作主张了。 陆博瞪他一眼，“别张嘴闭嘴哥的。” 被顾云泽这一插科打诨，陆博心里没这么难受了，从今往后，他对那个男人再没一点父子之情，陆博的视线落到自己手上，经过玄渊的丹药改造，他身体素质已远非一般人能比的，脑中幻想着，有一日他父亲知道了这些，该会有多么懊悔，会不会撇下邵氏，回来求他们？他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地想象着，最后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不用你管，终有一天，他会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顾云泽看他笑着，心中发毛，怕他一气之下做出什么冲动的事，紧张地问：“你打算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打算做，如今我能自己赚钱了，只希望我妈过上好日子，我也不想让我妈见他，就继续当他已经死了吧。” “你可别做什么傻事，你要真想报复他，你告诉我，我都能给你摆平。” 陆博不知顾云泽是不是说大话，但他不想让别人帮着报复，最好的报复，是要让他的父亲后悔，他太想看他父亲后悔的样子了。 “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为了那种人，不值当。” “你能这么想最好了。”顾云泽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那他今天到底有没有看见你？” 陆博不确定，他当时都懵了，哪还注意到对方看见没看见自己？ 顾云泽想到之前在会所闹出这么大动静，说看不见只是自欺欺人，再说会所各处都有摄像头，即便那时没看见，早晚也会发现，他不知道陆国忠发现陆博后会有什么反应，但若当初还念着一点父子之情，也不会不闻不问，还有究竟陆国忠现任老婆邵美娟到底知不道他在t市有妻有儿？ “以后你跟我在一块，在外面过了明路，他们就不敢动你了。” “你觉得他会怎么动我？”陆博没听太懂。 “我觉得吧，你爸之所以这么些年对你们不闻不问，肯定是贪恋邵家给他的富贵，姑且就当他现在的老婆不知道你们的存在，你这冷不丁的冒出来，他肯定害怕了，怕你们出来拆穿他，他肯定想用钱给你们打发了，光给钱也不安心，说不准还得威胁一番，我要是他，会想方设法给你赶出b市，毕竟今天在天际娱乐的派对上见过了，就证明你也进入这个圈子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不是绑了个定时炸/弹吗？”顾云泽自以为合理地剖析着，说完，又急急表白，“当然，我也不是那样的人啊。” “给钱？呵呵，晚了！”陆博听他分析出自己父亲的害怕，心中蠢蠢欲动，对方越是怕什么，自己越要做什么，绑了定时炸/弹？嘿，他还就想要这样，“我想在b市买套房子，你之前不是倒腾二手房的吗？有没有好的地方推荐？要环境好点的，我要给我妈接来。” 看来手里那堆黄金，得开始准备脱手了，要真能卖掉，在b市买套好点房子不在话下。说到这，陆博心里又有些愧疚，他今天见了父亲，都被打击的不成样子，要是自己妈妈知道了，真怕她会崩溃了，可陆博又不甘心一直躲着，凭什么？他不想让妈妈见到爸爸，可又想让妈妈早些揭开这块伤疤，他用大道理安慰着自己，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顾云泽狐疑，敢开口提买房，那肯定是有些钱的，“你哪来的钱？” “恩，我之前也卖过歌，攒了些钱。” 顾云泽仍半信半疑，不过他以为陆博是见识短，不知道b市真正的房价，想在b市买房，几百万也才只能买个地点不好，或者面积不大的房子，“我不跟你说我还有套房子吗？最近想卖了，回来带你看看去。” 陆博当然不可能傻了吧唧以为他真想卖，想也没想就说：“不看，我回来自己从网上找房源吧。” 顾云泽靠了一声，着急地掰过陆博，“你跟我至于这么较真吗？” “那是一套房子！” “我又没说送给你？”顾云泽轻轻碰了碰陆博胳膊，“再说我都给你妈的儿子拐来了，给她接过来住怎么了？我说真的，你把阿姨接过来吧，年前我给那收拾出来。” 陆博没好气道：“等咱俩分了，我再让我妈搬出来？” 顾云泽一下子把陆博扑倒了，“靠，你怎么光想着分啊？”说完，反应过来的他又忽然笑了起来，压低头凑到陆博嘴边亲了一口，“你这是承认咱俩在一块了？” 陆博脖子一僵，脸上有点红，“我承认什么了？” “反正你承认咱俩在一块了。” 陆博推了推他，没推开，“房子回来我自己看吧。” 顾云泽想，俩人刚交往，就参杂房子的事，确实不好，“我回来帮你留意房子吧。” 陆博已打定主意自己上网找，不在意敷衍两声。 俩人这才想起饭还没吃，等吃完饭，都已经快十点了，顾云泽没带电脑来，再加上折腾一晚上都累了，俩人这就上了床。 顾云泽坐在一侧，故意荡了荡，身下的床立刻摇了起来，他得意笑着，“怎么样，这床好吧，这可是整间屋子我最喜欢的设计了。” 陆博抬头看着铁链没入天花板中，发出颤巍巍的声响，真怕半夜睡到一半塌下来，屁股挨在床上，都不敢完全泄了力气。 顾云泽见状，哈哈大笑，指着脚下说：“当然不是真只靠铁链吊着床了，要不然恐怕真能塌了，这床底下有一个支点，就在中间，铁链只是为了保持平衡。” 陆博听了，稍稍安心，直挺挺躺了上去，仍不敢有大动作，床立刻左右摇了起来，这时他也能体会出，床铺的晃动，与其说像秋千，不如说更像摇马，床铺下的支点似乎有弹簧，一躺上去，微微下陷。 顾云泽也爬上床，他睡习惯了，没有顾忌，再加上想看陆博变脸，故意将床摇得嘎吱嘎吱晃悠，他凑到陆博耳边，悄声逗弄起来，“这床有意思吧？” “恩。”陆博猜到他后面要说什么，闭上了眼。 顾云泽坏心地呼呼往陆博耳朵里吹气，“你说咱俩要在上面……会不会更爽？” 陆博闭着眼翻了个白眼，“刚才是谁说不会趁人之危的？” 顾云泽不甘心地用下半身磨蹭着陆博胯部，“你不是没事了吗？还有你看我都这样了。” 陆博脸上火烧火燎，仍闭着眼睛不睁开，心想这顾云泽是怎么回事，怎么说话越来越没把门。 顾云泽抱着陆博磨蹭了会，看着对方脸越来越红，心里跟吃了蜜似的，他想俩人刚刚在一块，不能吓着陆博，后来不撩拨了，抱着陆博找了个舒服姿势，没一会就睡着了。 陆博听见身侧传来打呼声，悄悄睁开眼，俩人头挨头离得极近，他忍不住盯着顾云泽的五官，细细看了起来。 屋中一片漆黑，仅能看出个轮廓，但脑海里早已印下顾云泽飞扬跋扈的脸，开心的时候肆意的笑着，不开心时，浑身散发着老子正不爽的气息，藏都藏不住，尤其之前俩人冷战时，偶尔装模作样的假笑，眼底都是一片阴冷，和此时真正开心满足的样子，完全像是两个人。 陆博回想着过去十多年，好像这是第一次和别人躺在一起，原本以为会拘谨别扭，但他现在就躺在顾云泽身边，只觉舒适安心，这真是一种奇妙感觉。 陆博小心翼翼动了动，调整个舒服姿势，没一会也睡着了。 转天，自然是陆博先起的，刚睁开眼，下意识要找手机，身下一阵摇晃，吓得他盹也醒了，这才想起身在何处，再看看俩人在床上的位置，顾云泽都快给他挤地上去了。 陆博下了床，往脏衣篮里寻找自己衣服，却见裤子毛衫拧成一团，潮乎乎的，显然不能穿了。 他正拿着衣服为难，想要不要铺地上烤一烤，就听床上传来顾云泽沙哑的声音，“怎么起这么早，几点了？” 陆博看了眼墙上的钟，“都快九点了。” “这才九点啊。”顾云泽翻了个身，“回来，再跟我睡会。” 陆博摇头，然后才想起顾云泽看不见，“我还想回家呢。” “回家？我靠，这周你就别回去了，不是说好今天我带你去见我哥吗？”后半句，顾云泽的声音听起来清醒了些。 要是在昨天，陆博一准不会跟他去，那会让自己觉得像是托关系走后门，但想了一晚上他想明白了，自己手里有歌有这个资本，卖给天际娱乐，也无关谁占谁便宜。 “那我给我妈打电话告她一声。” 顾云泽一听陆博不走了，立刻来了精神，却还是躺在床上不动弹，“恩恩，你打完电话咱再睡个回笼觉。” 第75章 顾云浒 原本陆博想上午拜访天际娱乐的boss，但顾云泽实在太能磨蹭了，结果快十一点俩人才出门，理所当然先从外面吃了顿饭。 去天际娱乐之前，陆博让顾云泽送自己先回宿舍，说要拿点东西。 姜波看着冷不丁回来的俩人，惊愕的视线在俩人身上转来转去，半天才反应过来，俩人之前不是在冷战吗？不过看顾云泽笑容满面，浑身每个毛孔似乎都在诉说老子现在心情很好，也就明白俩人这是和好了，虽然心里仍觉得说不出的古怪，可嘴上不忘打趣着。 陆博怕顾云泽说出什么让人误会的话，抢先编了个借口，“我昨天参加派对，喝多了，正好遇见他，他给我带回家，照顾了一晚上。” 姜波笑着拍了拍陆博的肩，“我就说嘛，顾云泽对你是好的没话说，都是兄弟，没必要为那么点小事就掰了。”说到这，姜波忽然有点想不起来俩人到底是因为什么闹得冷战，不过他也大咧咧没深思。 顾云泽闻言，直冲陆博挤眉弄眼，那意思是：你看，别人都知道我对你好。 陆博换了身衣服，又拿了些东西，姜波看他俩要走，问道：“你还回去？” 陆博不想让姜波觉得俩人搞小团体，就说：“恩，我还回去，他送我去车站。” “你说你还折腾什么啊，在宿舍陪我多好。”姜波说完，又忽然想到什么，直冲陆博挑眉，“你不知道，上周你不是自己回来的吗？顾云泽还去车站等你呢。” 顾云泽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哈哈两声立刻看向别处，一想到自己傻了吧唧等了一个多小时，就觉丢脸。 陆博吃惊地看着顾云泽，回想上周对方回来很晚，还以为顾云泽是故意跟自己错开了，“真的？” 顾云泽本不想邀功，可见陆博不信，不满地嚷嚷道：“靠，那还有假？我在麦当劳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后来还去火车站找了一圈。” 不等陆博反应，姜波先笑了起来，“你傻啊，火车站这么多人，你能找得到才有鬼了！” 顾云泽意识到那举动确实挺傻的，哼哼几声，不过又见陆博眼中有些动容，觉得犯傻也值了。 陆博收拾完东西，俩人就离开了，姜波直在后面嚷嚷“又剩下我孤家寡人了”。 天际娱乐位于首都市中心，等俩人开车抵达，已经三点多了，幸好在路上时还没到下班高峰期，要不然还得晚，陆博跟着顾云泽走进大楼，忍不住想，这不是摆明要蹭饭的节奏吗。 天际娱乐的办公大楼是一座整个用玻璃板镶嵌的青色建筑，现代感十足，一楼大堂门窗宽广，墙上挂着明星海报，玻璃橱柜里展示着各种奖杯，标榜着娱乐龙头的地位，身材魁梧的保安，像门神似的杵着。 楼下的前台小姐显然认识顾云泽，见了他，低眉顺眼叫了声二少，随着那个称呼落下，顾云泽整个气势都不同了，步履矫健轻盈，真有纨绔少爷的派头。 “我大哥在不在？” “在的。” “恩，我去找他。” 说完，就拉着陆博去乘电梯，俩人一路坐到顶楼，陆博想果然是高大上的boss，这种feel也只有从电视里感觉过。 一走出电梯，差点跟迎面走来的男人撞上，顾云泽下意识推了一把，没好气道：“看着点啊。” 三人的视线在空中撞上，竟都是熟面孔，“褚铭先生。” 褚铭见了他俩，乐了起来，热情招呼着，“哎呦，来了啊。” 顾云泽显然也认出了对方，其实昨晚回到家以后，就想起来了，这是大哥公司的音乐总监，不过他此时仍绷着脸，总是忍不住想昨晚自己要没去，最后陆博会怎么样。 “我大哥呢？” “azel在办公室了。” 陆博现在一听到顾云泽哥哥的英文名就想笑，他抿了抿嘴掩饰一下。 “恩，我去找他。” 说完，就带着陆博往里走，褚铭冲陆博挤了挤眼睛，然后进了电梯。 顾云泽带着陆博进了办公室，顾云浒正对着电脑看视频，里面传来唱歌的声音。 这一幕落在陆博眼里，止不住的怪异，心想这就是天际娱乐boss平日的工作？仍觉得不太现实。 “哥。”顾云泽叫了一声，然后自顾自坐在了沙发上，“我给你介绍个人。” 陆博看顾云泽这么随意，自己却越加不自在，可人家是亲兄弟俩，理应这样亲密无间。 顾云泽见陆博还直挺挺站着，想伸手欲拉他坐下，转念想陆博第一次见自己大哥，必然不会轻易坐下，于是又跟着站起来了。 顾云浒的目光在陆博的脸上一转而过，露齿笑道：“陆博嘛，我们昨天就见过了。” 顾云泽微微张了张眼，然后也觉得理所当然，“见过就好，他是我舍友，也是我好朋友。” 来时，陆博嘱咐过他别瞎说，顾云泽这会只能介绍是好朋友，不过说到这个词时，他悄悄在陆博肩膀上挠了一下，陆博强忍着没动，唯恐叫顾云浒看见，可望着对方了然的目光，陆博总觉得还是被看见了。 “我弟弟平时承蒙你照顾了。” “顾总您客气了。” “你是我弟弟的朋友，别叫顾总了，怪生分的，叫我顾大哥吧。” “是啊，我大哥就是你大哥，快叫大哥。” 顾云浒心中吃惊，没想到自己弟弟和陆博这么好，不过他也知道这次不止打招呼这么简单，顾云泽一定会让自己给陆博广开绿灯，也不知他是该笑还是该苦恼了。 陆博摇摇头，“公是公，私是私，私下里见了，我一定会喊声顾大哥的。” 顾云浒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哈哈，说起来还真是有缘啊，没想到云泽还有位这么有才华的朋友。” 陆博汗了一下，“是这样的，我这次来，是想卖给顾总几首歌。” 顾云浒是知道陆博之前才卖给自己公司两首歌，“你还有歌？”同时，他心里有些不快，以为这次陆博是要利用顾云泽的关系，卖给自己一些不太好的歌。 “恩，我手里还有一些。”陆博说着，就从包里拿出几张歌谱。 顾云浒扫了一眼，面上仍笑意盈盈，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我也看不懂，要不我把褚铭叫来，让他来看吧。” 陆博觉得这也理所当然，顾云泽自然猜到自己哥哥心思，翻了个白眼似有些不乐意。 顾云浒向来公事公办，警告地瞪了自己弟弟一眼，然后打电话叫褚铭。 很快，褚铭进来了，他一进来，就走到了陆博旁边，“诶，我听说你还有歌要卖？” “恩。” “那我得好好看看了。”褚铭意有所指，azel猜到的，他自然也猜的到，心想上次不见陆博提还有歌要卖，怎么这次就有了？ 褚铭拿过歌谱，看了起来，没一会，就哼哼起了旋律。 陆博对这些歌有自信，面上一派镇定，顾云泽担心褚铭因为自己这层关系，对陆博更加严厉，始终留意着褚铭的表情。 半小时后，褚铭啪地合上歌谱，惊讶地看着陆博，“这三首歌非常好。” 顾云浒也有些不信，“真的？” “当然。”褚铭敲了敲手里的歌谱，“比之前那几首都要好。” 顾云浒知道自己之前想错了，心中仍狐疑，可不能避免他对陆博生出几分好感。 褚铭问：“你一个礼拜就作出了这三首歌？” “不是，这都是以前作的歌。” 褚铭识趣地没问为什么上次没说要卖，“你手里还有歌吗？” “还有一些。” 褚铭眼前一亮，“你下次都带来吧。” 陆博也想一口气都卖了，那样房款就能多一笔了，但也只是心中妄想了一下，“恩，等我回去整理一下。” 褚铭转头看向顾云浒，“azel，这三首都能签了。” 得到褚铭肯定，顾云浒也心情大好，“陆博，你这次想签什么约？”看在自己弟弟面子上，他当然任陆博自己选择，也不多做干涉。 陆博想也没想说：“还是买断约吧。” 顾云浒有些吃惊，以为来之前弟弟该跟陆博念叨过了，还是说俩人其实没有看起来这么要好？ 顾云浒刚要在心里赞一句弟弟够聪明，就听他横□□来，“我不是跟你说分成约好吗？” 顾云浒无奈地叹了口气，褚铭也耸耸肩没说话。 “我想签买断约。” 顾云泽知道他是急着攒钱买房，可又不好当着外人点破，垮着脸，替陆博觉得不甘。 “顾云泽，我有分寸。”说完，看向顾云浒，“顾总，这三首我都卖断版权。” 顾云泽见陆博主意已定，只能冲自己哥哥道：“那你得给他个好价格。” 顾云浒心想之前十五万一首，已经不少了，他看不懂五线谱，不知这次的三首歌究竟有多好，但多少也得象征性加点价格，要不然就是不给顾云泽面子，他暗示地看了眼褚铭，让他拟价格。 褚铭想了想，“这三首确实比上次那两首要好一些，我之前就说过，价格是根据歌曲质量定的，这样吧，这三首歌，我都出十八万的价格，你看如何？” 褚铭这话说的很活，暗示陆博，价格涨到十八万，并不代表以后的歌都能卖到十八万，也许以后会降，也许会升。 一首歌能涨三万，已经是意外之喜，陆博哪有不满意的，“行。” 顾云浒见他这么痛快，也跟着舒坦，这就让褚铭准备合约，里面的条款仍是跟以前的一模一样。 陆博签了约，当即到手一张五十四万的支票。 签完约，顾云浒果然表示晚上出去吃一顿庆祝，顾云泽看出哥哥有公事要跟褚铭谈，就带着陆博去会客厅等着。 等他俩出去，顾云浒敛了笑容，“他的歌真值十八万？” 褚铭点点头，拿着谱子不住地雀跃，心中一边哼哼着旋律，一边想着这几首歌适合公司里的哪个艺人，对于顾云浒的话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顾云浒见他点头，心里松快许多，“究竟怎么个好法？” “好的歌都有一种口感，只唱一遍就能朗朗上口，曲和词的结合也非常恰到好处，他的歌就有这种魅力。” 顾云浒怀疑地挑挑眉。 褚铭看起来也有些困惑，“到现在，我仍不相信这是他作的歌，真的，太老道了，但是管他呢？版权没问题就ok了。” 顾云浒脸上露出一个商人式的满足笑容，“是啊，能赚钱就行。” 第76章 收获红薯 晚上，陆博、顾云泽、顾云浒、褚铭一块吃了饭，期间几人相谈甚欢，陆博喊了一声“顾大哥”，顾云泽笑眯了眼，比顾云浒本人看起来都要愉悦，唯一美中不足，或者在顾云泽眼里美中不足的是，自己大哥和褚铭，总是将话题带到歌曲的上面，让顾云泽觉得这场吃饭的性质都变了，等几人分开后，他偷偷跟陆博吐槽，“我大哥就是掉进钱眼里了。” 陆博心想你说这话真不是来拉仇恨的？能赚钱还不是好事？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哎，也不知他怎么做大哥的，一句都不问我在学校的事，” 陆博听出他几分撒娇意味，不觉莞尔。 吃完饭，陆博自然跟顾云泽回了高层的那个家，俩人这次都带了笔记本，顾云泽一到家就嚷嚷着，“上游戏上游戏，咱俩把婚结了。” 陆博忍不住翻白眼，“我说了，什么时候游戏里出变性道具再结婚。” 班上玩这个游戏的人多了，陆博怕女生们知道小鹿是自己，俩人结婚还指不定会被说什么呢。 顾云泽切了一声。 陆博原本也想玩会游戏的，这时穹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一级原始位面商人少虎请求联系。” 陆博愣了愣，接着快速换算下时间，心想莫不是对方已经收获了？ “我……”他张了张嘴，下意识想找去厕所当借口避一避，可顾云泽家的厕所，仅靠几个玻璃门间隔，一点阻挡的作用都没有。 “你怎么了？” 陆博视线瞟到大床，“我困了，想睡觉了。” “我靠，这才几点你就困？” 顾云泽装模作样按了按额头，“可能是喝酒喝的，头有点疼。” “你酒量也太差了。”明明晚上吃饭时，只喝了一点香槟，顾云泽没法，只能让他去睡。 陆博迅速脱了衣服钻进被里，同时庆幸顾云泽玩心大，这会一个人坐在茶几前玩了起来。 陆博进入位面商店，“接通。” 下一刻，少虎的影像就出现在面前，好久没见他，猛地看见这样一张原始脸，还真有点不习惯。 “怎么了？”他期待地问。 只见少虎黝黑的脸上泛着一丝红晕，不住地傻笑，还未说话，手先比划了起来，“红薯已经挖出来了，好多，好大。” 陆博眼中一亮，虽然卖红薯也就是蝇头小利，但搁在篮里就是菜，再加上如今他正对钱极度渴望的时候，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处理，下一刻，他看着少虎拿出的红薯，目瞪口呆，“我靠，真的好大！” 一般的红薯，即便个头大的，也不过就是小瓶可乐大小，而且陆博让少虎去种植，出于私心，除了给过几袋叶面肥，就没给过别的，按理说少了肥料该发育不良了，可少虎手里这个，都快赶上西瓜那么大了，看着倒还是红薯，可实在大的离谱，他忍不住问：“怎么会这么大？都是这么大个吗？” 难道是少虎为了表现自己种植成功，特意挑了个大的？可能找到这么大也实属不易。 少虎见陆博并非全然欣喜，茫然地啊了一声，“恩，都是这么大的。” 陆博心里觉得奇怪，心想难道是基因变异？都有点不敢吃了。 少虎没忘当初的约定，唯恐自己表现不好，以后陆博不跟他做交易了，“我分出一半了，现在给你？” 陆博下意识点点头，有点不信真都这么大个。 少虎当即发起交易，将红薯一堆堆送了过来，陆博看着脚边迅速堆起来的红薯，还真就像少虎说的，都这么大个，他却笑不出来，这么大的红薯，也不好拿出去卖啊，别人一准以为是转基因什么的。 单是将红薯送到陆博位面，就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陆博看着铺了一地了红薯，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 交易完毕，少虎仍兴奋地说着，“剩下的红薯，够我们族人捱过这个冬天的了。” “你们吃过了吗？”陆博问完，就愧疚起来，自己怀疑这红薯不好，却生出了让少虎的族人试吃的想法，万一这红薯真有毒，毒死了别人，即便他看不见，怕是也永远无法安心了，“算了，我觉得这红薯有点怪，实在太大了，我们这边种出来的，没这么大。” 少虎不明白陆博的担心，反而还想大点不好吗？ “恩，我的族人已经吃过了，都很喜欢，这个真的很解饱，像是族里的女人，吃上半个就饱了，男人吃一个也能顶饱。” 西瓜大的红薯吃一个也真是好胃口了，他听说少虎的族人已经吃过了，心中略安，“吃完后真没什么问题吗？” 少虎不解地问：“能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平时都怎么吃？” “烤着吃，也有时搁水里煮着吃，喂给孩子们就将红薯捣烂成泥，大家都很喜欢。”少虎说着，忍不住直吞口水。 陆博也听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他也不敢全然放心，准备一会就搜索一下，看现代有没有红薯变异巨大的例子。 少虎猛地意识到什么，脸上涨红，紧张地比划起来，“我们吃的，都是分给我们的红薯，族里食物不够了，就早早吃了，真的，没吃你的。” 陆博不在意地恩了一声，“那就这样吧。” 他现在满心装着红薯的事，不愿多说。 少虎小心翼翼看着陆博，“那你还跟我交易吗？还能跟我交易红薯苗吗？” “行，不过现在你那边变冷了吧，种不了红薯了。”说到这，陆博一顿，“诶，不过可以种些能越冬的作物，等我回去查查的，过些日子联系你。” 陆博也想试试，别的作物到了少虎的位面，会不会也变的这么大，他尽可能准备一些生长周期短又耐冻的作物。 少虎眼中骤然绽放出巨大光彩，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俩人切断了联系，陆博看着这些红薯发愁，都不知道卖给谁去了。 穹看着这些红薯，也老大不乐意，总觉得连商店的格调都拉低了，“你快点把它们都卖了吧。” “我知道。”陆博心不在焉应承着，“你不是一直嫌商品少吗？干脆把这些红薯也上架吧，搁在展柜里，立马能成高大上的进口食物。” 穹气鼓鼓地瞪着他，可也知陆博一时半会处理不了，等陆博离开位面商店，真就认命的将它们都上架了。 陆博退出位面商店，见顾云泽还在玩着，不过房间的灯关上了，只留了床头一盏昏暗小灯。 他偷偷在床上动了下，拿出手机，钻进被里搜索着红薯相关的资料，虽然屏幕上的字很小，但他实在太想知道原因了。 现实里，倒也有作物忽然变异变大的例子，说是什么自然变异，元素诱发云云，却没有整片地都变异的，陆博直觉认为不是这些原因，他想可能跟少虎的位面有关，陆博不知少虎位面具体是什么样的，但还是比着原始时代搜了搜，很快，他找到了一个看起来最靠谱的答案。 网上说，远古时期，地球臭氧层较厚，是现在的七倍，能屏蔽天空的离子化放射，这意味着能够提供动植物的保护也比较多，这也是为什么远古时期的动物植物都比较大的原因。 陆博觉得这个答案还比较可信的，解了心中疑惑，也松了口气，只不过仍然发愁红薯该卖给谁，他是知道这红薯都是好的，可别人未必这么想。 陆博暂时将红薯的事抛在脑后，打算回来先试试味道，味道没问题的话也不愁卖不出去，就编个新品种的借口，或是卖给食品加工厂，反正工厂对于食物质量就是这么回事，再说他的红薯又不是真的不好。 他清空了搜索记录，正要给少虎找些能越冬的植物，忽然觉得床上一阵摇晃，下一刻，他连人带被，被紧紧压住，顾云泽的声音从被外传来。 “偷偷摸摸，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啊。”陆博挣扎着钻了出来。 顾云泽猛地掀开被子，看见陆博拿着手机，表情怪异，说不上是懊恼还是好笑还是别的什么，他倒在陆博身边，“我一回头，就看见被子里动啊动的，还以为……” “靠，那是我看新闻翻页的动作，你以为什么？” 顾云泽投给他一个你懂的眼神，怪笑道：“我还纳闷呢，陆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了，这不诚心诱惑我吗？” “你脑子里就没点别的了？”陆博发现，自从俩人和好以来，顾云泽整个态度都变了，说话举动越发没遮没拦。 “这不能怪我啊！”顾云泽委屈地说：“我可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你不也是吗？” 陆博将手机一把塞到枕头底下，“睡觉。” “靠！”顾云泽哀嚎一声，压在了陆博身上。 第77章 买种子 转天周日，陆博仍很早就起来了，顾云泽却还在呼呼大睡，嘴里不时吧唧两声，陆博看着他身后能再躺下两人的空档都无语了，又差点被挤下去。 他蹑手蹑脚走到沙发上，开了电脑，趁着顾云泽还没起，查着昨天来不及看完的资料，他正在考虑再让少虎种点什么作物，要说电脑比手机方便多了，打起字来又快又准，不一会就搜索出了各种信息。 网上说能越冬的作物不少，北方一般种冬小麦，南方选择的种类更多，像是油菜、白菜、土豆，陆博不知道少虎生活的地方具体情况，对方也说不清，他仅仅能通过少虎的形容，来判定大概的气候，少虎他们甚至连季节的概念都没有，只模模糊糊知道分成几个不同的阶段。 不过听少虎说他们那很少下雪，姑且当做是生活在比较温暖的地域，原本他是看好冬小麦的，可毕竟生长周期有些长，再加上后期脱粒比较麻烦，后来，他无意间从淘宝上看见一种三十来天就能收获的鸡毛菜，觉得这个实在不错，不仅能让少虎他们冬天吃上蔬菜，还能快速验证究竟是不是少虎位面环境的原因，造成作物变异。 陆博当即联系客服，咨询种植鸡毛菜的相关事宜，一问才知道，这竟然属于新手菜，可以说是最好种的，在家里阳台上都能种。 “像是现在家里都有暖气，搁在育苗盘里，一般24个小时就能发芽，然后再播种进泥土里。鸡毛菜不要浇太多水，要不然就会徒长，只长茎不长叶子。底肥建议选购我们店里的鸡粪肥，拌在泥土里就行，之后的追肥，可以用厨房剩余沤肥水，发酵几天后兑80%清水喷洒在泥土里。”客服说。 陆博看了看，觉得还真不难，比种红薯简单多了，至于催芽，他也可以让妈妈在家帮着做，一般也就花费一两天的功夫。 鸡毛菜的种子也很便宜，三块钱就能买到一千粒，其实还有更便宜的，但他怕出芽率不好，就选了个价格不高不低的店家。这一次，连带育苗盘和鸡粪肥，他一共买了一千块钱的东西，那店家一看可是笔大买卖啊，嘴上连连说再赠送一些萝卜、香菜、白菜、生菜、西红柿的种子，陆博原本只想要鸡毛菜种子，因为他不打算一口气给少虎太多种类的种子，后来想其他的种子让妈妈种个试试，自己有所了解了，也好去教少虎。 下完订单，陆博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跟她说了买种子的事，他怕顾云泽半梦半醒听见，一句没提位面商店，但那头陆妈妈听陆博说买了这么多种子，瞬间领悟。 “行，等到了我就帮你催芽。”妈妈的声音听起来跃跃欲试，她正愁每天没事做呢，这会见儿子交代自己任务，浑身像充了电似的，恨不得种子今天就到。 “恩，我让店家打了份种植教程，到时按着那上面来就行，听说二十四个小时就能出芽。”算了算时间，这次他不是在t市买的，寄到家差不多两三天，再加上一天左右催芽，正好下周五回去跟少虎交易。 “行。” 陆妈妈叮嘱儿子一通，俩人切断电话。 顾云泽也被陆博絮絮叨叨的声音吵了起来，瓮声瓮气嘟囔着，“你妈妈也爱在家里种蔬菜啊。” 陆博笑了笑，庆幸自己一个字都没有提到位面商店，“恩。” 顾云泽咕哝一身，“我妈也爱自己种蔬菜，不止包了块地让人种，在家里也天天鼓弄。” “这样好啊，能吃到真正无公害的食物。”陆博原本顺着他话随口应着，但一想到外面食物的质量，倒也有几分真心。 “确实，自己种出来的就是不一样，比咱学校食堂的好太多了。” 顾云泽在床上赖了会，就起来了，这间房子虽划分出了厨房区域，也装了灶台，可家里连包盐都没有，顾云泽光着脚走过来，脑袋睡成了鸡窝，“饿了，出去吃早点吧。” 陆博翻了个白眼，指着墙上的挂钟，“这个时间你管他叫早点。” 顾云泽唔了一声，“想吃大饼油条了，估计这会也没有了，要不咱吃火锅去吧。” 好么，这跨度可够大了，陆博看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再等顾云泽收拾完，也差不多直接吃午饭了，“行。” 顾云泽洗漱完毕，捯饬得光鲜亮丽，俩人出门，街对面一片繁华商业区，俩人找了家海底捞，吃的热火朝天，出来时，头上都挂了一层薄汗。 吃完饭回去，陆博没什么要紧事忙和，欣然和顾云泽玩起了游戏。 陆博登录游戏，小鹿站在五毒教大堂，师门任务做了一半，他感觉自己好久都没上了。 “你在哪了。”顾云泽侧头看了眼陆博屏幕，“来天池。” 陆博没多想，飞到天池，还以为顾云泽要带他做任务，刚落在传送点，就见泽少迎面跑了过来。 “干什么去？” 陆博的话音刚落下，就见屏幕上亮起一片火红，星星点点的光影，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桃心。 【系统】锦衣卫侠士“泽少”在天池为五毒侠女“小鹿”燃放【一生一世】，以此向天下宣告：“泽少”对“小鹿”之爱慕，天不老则爱不绝，地不合则情不尽，海不枯则心相连，石不烂则意永存，红尘作伴，比翼□□，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系统】锦衣卫侠士“泽少”在天池为五毒侠女“小鹿”燃放【一生一世】，以此向天下宣告：“泽少”对“小鹿”之爱慕，日月为盟，天地为鉴，山河为证，鬼神为凭，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不敢与君绝，情比金坚，生死相随，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 每次有人放“一生一世”，世界上都会沸腾一下，尤其这次还一连放了好几个，更是瞬间炸开了锅。 【世界】美汉纸：卧槽，什么情况，土豪又来炫富了吗？ 【世界】红妆翠眉：泽少这次是给小鹿放的？这是吃回头草的节奏？ 【世界】再无他人：二女争一男，看来是小鹿获胜了╮(╯▽╰)╭【世界】断了联系：小鹿威武！ 【世界】暗藏凶器：帮主威武！ 【世界】哈尼：帮主威武！ “靠，你有病啊，放什么烟花？”俩人现在坐在一块，陆博只觉脸上火烧火燎，就好像那些甜言蜜语的誓言是顾云泽亲口对他说的一样，接着他反应过来，忙去夺顾云泽的鼠标。 顾云泽哈哈笑着，抱着笔记本左躲右闪，鼠标线拉出老长，又趁机放了两三个。 陆博意识到自己这样像是跟对方打情骂俏，脖子一僵，反而不好意思逼的太紧，干脆站起来往电视柜的方向走。 顾云泽还以为陆博气傻了，招了招手巴不得他跟自己逗，“你去哪？” 陆博摸到路由器，啪地一拔电源，顾云泽低头一看，只见屏幕上立即弹出“已与服务器断开连接”的提醒。 “靠！” 陆博觉得这招釜底抽薪还是非常管用的，不仅顾云泽放不了烟花了，他也省的看世界上乱七八糟的反应。 他将路由器扔在一边，恼羞成怒看着顾云泽，“没事放什么烟花啊？” “这怎么叫没事放呢？我之前不给陈美絮放过吗，虽然比当初给你放的少放了一个，但我对你的……咳，那啥可不是只多这么一点。” 看来顾云泽也不是脸皮真这么厚，有的话还是说不出来，陆博想不到他竟是因为这个，脸上的红都蔓延到了耳根，“这只是个游戏！” “那也不行，我心里别扭。”顾云泽梗了梗脖子，接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摇头晃脑，“反正我买完了，也退不了，这次放不完，下次再放。” 陆博想问他你买了多少个，可下意识又不太想知道那具体数字，于是不再理这个话题，走回电脑前，将已经断开的游戏关上。 “喂，不把路由器插上啊。” “不插。”谁知道网连上后他会不会再放。 “真不插？”顾云泽坏笑一声，用肩膀顶了顶陆博。 陆博：“……” 他真不知道顾云泽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 “时候不早了，回学校吧。” “再住一天吧，明天回去。”只两天，顾云泽就沉迷于和陆博独处的感觉。 陆博有片刻心动，因为这床真的很舒服，但他很快摇头拒绝，“咱俩都明天回去，姜波他们会奇怪的。” “你管他们干嘛？” “不行。”平时顾云泽已经对他有些不同了，这要是以后再看出什么来，那他还用不用上学了？ “哎，那好吧。” 俩人虽说要回学校，但还是吃完晚饭才回去的，到宿舍时，和平常的时间差不多，姜波自然以为顾云泽又是去车站接的陆博。 第78章 工作问题 陆博和顾云泽的和好，让整个105都舒坦起来，并且最为敏感的陈思荣还感觉到，俩人不仅恢复如初，感情反而更进一步，顾云泽像是要把之前错过的都补上似的，时时黏着陆博，幸好俩人本来就住在一个宿舍，外人并没察觉到这其中微妙的变化。 转眼到了周五，刚刚晋升为“男朋友”的顾云泽说什么都要将陆博送到车站，若非b市太堵，他都恨不得送陆博回家，顺便见见陆母，好提前掂量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陆博猜到会这样，心中苦笑，嘴上连说不用云云，可顾云泽是吃秤砣铁了心，最后未免让自己的坚持太过奇怪，陆博还是让顾云泽送到火车站，好在对方没这么矫情，非要看他上火车才走，等顾云泽一驱车离开，陆博又返身去古玩街，这一来一回的耽误，等他到古玩街时，都六点了。 “你说这叫什么事啊？”穹抱怨着，但鉴于俩人如今已经这样了，他也没法说些别的。 “他也是好意。”陆博忍不住为顾云泽辩解一句。 “哼！” 之前经过陆父的刺激，陆博恨不得一下子将手里所有东西都卖了，虽然不现实，但这次来，他多带了一件玉器，在陆博眼里，这次的玉器摆件，和上次的群仙祝寿白玉摆件不分伯仲，果不其然，最后王爷爷开出一百八十万的高价，没说是自己收藏还是要转手，剩下的三件青花瓷，一共也卖了五十多万。 陆博想象着银行卡里多出的钱，这回却出奇的平静，交易完毕，没再多做寒暄，直接离开了。 回到家，望着妈妈无知无觉的脸，陆博心中复杂，不自觉想到父亲，让他进门后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两周没见儿子，陆妈妈更亦步亦趋跟着陆博嘘寒问暖，知子莫若母，三言两语就瞅出儿子不对劲，“小博，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坐车坐的有点累了。” 陆妈妈半信半疑，很容易就联想到上周没回来的事，于是试探问道：“你上周没回来是跟同学玩去了？” 提到上周，陆博一下子想到在顾云泽家住了两天，对于妈妈更加心虚，再加上进而想到住进顾云泽家的契机，胃里沉甸甸难受起来，唯恐多说多错露出马脚，恩了一声，接着视线转到暖气附近的育苗盘，说道：“妈，鸡毛菜都出芽了吗？” 陆妈妈也顺势望过去，得意笑道：“都出芽了，那上说24小时就出芽，也是跟温度有关，放客厅的，出芽就慢，放卧室，离暖气近的，出芽就快。” 陆博点点头，起身将育苗盘都收进位面商店里，“我去整理下，待会就卖了。” 陆妈妈听他说到位面交易的事，也忘了之前的话题。 陆博进入位面商店，稍微整理一下，就联系了少虎，对方显然期待已久，一见面就雀跃地望着陆博，湿漉漉的眼睛闪闪发亮，陆博想到对方也已步入冬季，怕他们下水取神石有危险，就没说要神石，只要求种植出来后，给他一半的鸡毛菜。 少虎听说这次不用神石，更是高兴，手舞足蹈表示感谢，又仔细听了种植鸡毛菜的注意事项，就带着出了芽的种子离开了。 周六，陆博挑了几件不显眼的金饰去了金店，这才知道出手金饰有多么困难，枉小老百姓还以为购买金货能保值，金店服务员一口一个没有回购业务将陆博堵了回来，后来有个热心的服务员建议他要是急用钱，就去当铺出手，即便有回购业务的金店，也要求拿出各种证书、发票。 这一点，正好捏住了陆博的软肋。 陆博只得找了家当铺，一走进去，整个大厅静悄悄的，地上一尘不染，装饰的还挺讲究，他忍不住想，这个年代还有人来当铺当东西吗？ 待走到柜台，里面的服务人员挂着公式化的微笑，陆博直接开门见山，当铺不愧是当铺，来者不拒，不问出处，开的价格是200元一克，陆博虽然最初估计的也是这个价，但听了后，难免一阵心塞。 心塞归心塞，该卖还是得卖，陆博从包里拿出几条拇指粗的金链子，史宾杜位面似乎流行粗犷风格，又或许是黄金在他们位面不值钱的原因，这一批金饰，几乎看不见小巧精致的样式。 几样饰品共卖了五万多，陆博总觉得服务人员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也可能是他心理作祟，拿到钱款后，陆博故意慢吞吞走出当铺，装作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实际上总忍不住想，对方会不会怀疑他是抢劫金店的？ 五万块钱对于打算在b市买房的陆博只能称得上杯水车薪，可他也不能一口气将所有东西都卖了，只能这样慢慢来，连现在他出手古董，都提心吊胆的，这样看来，反而是卖歌最保险。 陆博在家两天，整日对着妈妈，好几次都有将爸爸的事和盘托出的冲动，最后虽没说，却忍不住试探妈妈对爸爸的想法。 陆妈妈听陆博提到陆父，心中一紧，抿着嘴唇一眨不眨看着他，“好端端的怎么提起他了？你是不是看见他了？” 陆博顿时心跳如雷，不住叫苦，心想自己什么都没说，妈妈究竟是怎么猜到的？ 他半垂着头，故作平常刮蹭着茶几，“我往哪看见他？就是忽然想起来了，他要是忽然回来了，咱们怎么办？” 陆妈妈幽幽叹口气，“他要是回来了，咱们能怎么办？反正钱也还上了，好好过日子吧。” 陆博心里沉了沉，眼中闪耀着愤怒，猛地抬起头，“你还原谅他？” 陆妈妈知道儿子怨，没想到竟这么大的怨气，但那人到底是儿子的父亲，自己的丈夫，她不得不细声劝道：“他也不想的，当初做生意，他也是想让这家好好的，谁能想到会被人骗？” “他丢下咱俩跑了。”陆博的声音绷得紧紧的，问题的根结并不是赔钱欠账，而是那人压根没有当丈夫、当父亲的责任！ 陆妈妈面上有片刻扭曲，下意识捂了下胸口，似乎那里正在疼痛，“你也知道他当时欠的钱有点多，那债主放话，不还钱就弄死他……” “可你当时已经同意将姥爷的房子卖了，他还是走了。” “他可能是想出去赚钱吧，你大伯说他出国了。”陆妈妈低着头，声音不自觉小了些。 陆博原本还没想到什么，这时听妈妈提到大伯，脑中一个念头快速闪过，他想要从沙发上站起来，声音猛地扬高，“妈，你还记得我大伯说过，莉莉姐在b市哪个公司上班？” 陆妈妈困惑地抬起头，不知道话题怎么忽然扯到莉莉上，但还是想了想，说：“你大伯就提过一次，好像是叫邵氏建筑，当主管，待遇不错，他们一家如今换了套二百多平的大房子。” 说到房子，陆妈妈忍不住羡慕起来。 陆博仰着头，眼中满满全是讽刺的笑容，看来大伯一家是知道自己父亲下落的，这些年，却唯独瞒着他们，连大伯一家都换上了好房子，偏偏他们还要靠租房过活，他真不知道自己父亲的心是什么做的。 陆妈妈坐立不安动了动，“怎么了？” “没事。”陆博摆摆手，“我为他们家高兴啊，真高兴！” “你莉莉姐工作不错，我还跟你大伯提过，等你毕业了，让莉莉姐帮你托托关系，也找个好工作，她也答应了，说是在t市有个什么办事处，等你毕业了，就给你安排进去……” “呵呵，用不着。”陆博一口打断妈妈的话，“下次我大伯再提，你就说我在b市已经找了个不错的工作。” 陆博勾了勾唇角，不难猜出大伯这么上心帮他找工作的原因，他甚至已经期待大伯，或者说自己的父亲得知自己要留在b市后的反应。 “真的？你找到工作了？”陆妈妈忍不住怀疑，儿子平时要上课，还要兼顾位面商店，往那找的工作？ 陆博盯着墙上一块污渍出神，“一会你就打电话告诉我大伯一声。” “这有什么好特意告一声的？就为了炫耀？” “恩，炫耀。” 陆妈妈仍是不赞同，“这有什么好炫耀的？再说离你毕业还三年多了，三年后怎么样，谁都说不好，等你毕业了，那工作的事要是出了点岔子，不是自打脸吗？” 陆博回神，心想要是单纯为了炫耀，妈妈一准不会给大伯打电话，与其嘴上逞强，不如用实际行动做给他们看，于是没再勉强，“行啊，你不愿意打电话就不打了，不过要是我大伯再跟你提给我找工作的事，你就告他我自己在b市已经找到工作了，而且以后打算留在b市发展。” “你真的打算留在b市？”陆妈妈连在t市买房的事都不敢想太多，何况是首都了，她以为儿子像一般年轻人那样，只是单纯想在首都发展，可一想到儿子毕业后，也是时常见不到面，她就有些不舍，“你莉莉姐给你找的工作我听说不错，给上五险一金呢，你在b市未必有多好。” 陆博心烦意乱，挥手打断妈妈的话，“妈，我心里有数，总之你告诉我大伯，用不着他给我安排工作。” 陆妈妈原本还想说点什么，但见儿子主意已定，便将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第79章 大伯母的诱惑 经历难度并不算大的考试，众人终于迎来寒假，不管考的好坏，个个都是欢欣雀跃，顾云泽却有些郁闷，心想刚和陆博在一块，这就要分开了，他软磨硬泡，才让陆博答应多陪他几天再回去。 陆博陪顾云泽住了几天，也不是天天跟他憋在家里打游戏，期间又以十八万每首的价格卖了天际娱乐三首歌，同时，薛严的第二首歌也上市了，这次有了天际娱乐正规的宣传，再加上之前《痴恋》那首歌打底，在过年之前，薛严的人气再次攀高。 处理完b市的事情，陆博就准备回家了，顾云泽这次说什么都要送陆博回去，陆博也拗不过他，再加上如今放假了，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了。 驱车来到陆博家所在小区，道路狭窄崎岖，光是找停车地方，就找了半个小时，最后不得不停在隔壁的小区门口，俩人拖着行李往家走，陆博歉意地说：“抱歉，附近不好停车。” 顾云泽知道这是陆家租的房子，更是替他心酸，对于从小没吃过苦的顾云泽来说，这斑驳的旧楼房，跟危楼也差不多了，一层楼里七八户人家，明明还是白天了，一走进去，顿时跟晚上似的，处处蒙着灰尘，像是怎么样也清理不干净，顾云泽目不斜视，故作平常说：“今天是周末，哪都不好找车位。” 俩人来到陆家门口，顾云泽忽然止了步子，戳了戳陆博的后背，“我没带礼物来是不是不太好。” 陆博翻了个白眼，“你就是送我回来，搞的那么正式干什么？” 顾云泽见楼道昏暗，快速在陆博头发上亲了一口，“好歹是见你妈妈啊。” 陆博红着脸，一边推着他，一边心虚看了眼自家的防盗门，妈妈耳朵一向好使，尤其是在特意等待他的时候，总是先他一步开门。 “别闹了，我开门了。”陆博压低声音警告着。 顾云泽装模作样昂了昂下巴。 陆博刚掏出钥匙，自家的门被从里面拉开了，顿时一道白色灯光射了出来，将门前门后的四个人都照了清楚，四张脸，俱是吃惊的表情。 陆妈妈一脸惊喜：“小博，你回来了？” “大伯母！”陆博看着比妈妈高一头的女人，脸黑了一半。 陆博的大伯母脸上则混了心虚，堪堪挤出个笑容，“小博。” 顾云泽瞪着眼睛，看看陆妈妈，又看看陆博，忍不住叹道：“你妈妈也太年轻了。” 陆妈妈一时没察觉出这边的风起云涌，听顾云泽夸自己年轻，笑得合不拢嘴，忙着招呼俩人进来，“你是小博同学吧？谢谢你送他回来，别站在门口，快进来。” 由于陆博的到来，大伯母不好立时走，只得重新跟了进来，同时暗暗打量两人。 身材高挑顾云泽站在客厅里，顿时，将本就逼仄的空间突显的更加狭窄，好似房顶都矮了一截。 陆妈妈忙着斟茶倒水，顾云泽还没回过神来，看着陆妈妈，忍不住又发出一声感叹，“陆博，你妈妈真是太年轻了，怎么保养的啊？” 顾云泽原本想象中的陆母是被抛弃的黄脸婆形象，憔悴、沧桑，结果没想到竟这么光鲜亮丽，精神饱满，比他妈妈整日花大价钱做美容，气色还要好。 他忍不住想，陆博爸爸竟然连这么漂亮的媳妇都舍得不要，现在陆博妈妈是这样，七年前，怕是要更好看吧？ 陆妈妈笑容满面招呼众人。 陆博自打门口跟大伯母打声招呼后，就不再说话，大伯母心虚，眼神闪烁，装作附和顾云泽的话，也夸了几句陆妈妈，陆博故意将视线在大伯母身上转来转去，以看她浑身僵硬为乐趣。 陆妈妈见儿子回来后，就没跟大伯母说过话，她心里着急，可碍于有外人在，不便多说什么。 大伯母坐没一会，就推说有事离开了，顾云泽不知道陆博的大伯一家在陆父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但是察觉出陆博情绪变化，好似有什么话碍于他不方便说，心中郁闷，忿忿地瞪了陆博一眼，打定主意之后要问出来，这会却识趣地离开了。 等顾云泽一走，陆博就皱着眉头问：“她来干什么？” 陆妈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儿子口中的她，指的是大伯母，她不答反问：“你是怎么了？打你见了你大伯母，就阴阳怪气的。” 陆博垂下头，不动声色说：“除了过节，平时不是不怎么走动吗？她怎么来了？” 陆妈妈仍觉得那个“她”字透出疏离，她心中古怪，连刚刚得知好消息的愉悦都散了一半，“上次你还跟我提毕业后工作的事了，正好你大伯母这次也是说这事，她说t市有个中美合资的公司，正好有个好差事，若是进去的话，直接送到美国培训。” 陆博其实也猜到了，但真听了，还是忍不住冷笑起来，“他想让我进去？可我还没毕业了。” “我也是这么说的，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总不能不上了吧？你大伯母说，那公司可以给你转到美国的一所大学，一边上学一边培训，四年后回来直接就能当上主管。” “这么好啊……”陆博慢吞吞道。 陆妈妈一脸犹豫，“是啊，我也觉得太好了，四年，什么都有可能出变数，就怕到时工作落空了，美国的文凭又不被承认，那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怎么答的我大伯母？” “我说我得跟你商量商量。” 陆博点点头，他庆幸妈妈的冷静，虽然真答应了也能反悔，但至少妈妈没听别人说什么是什么。 “妈，我不会出国的，甭管我大伯母说那公司有多好我都不去，我已经决定在b市发展了。”陆博斩钉截铁地说，正好他愁找不到机会将自己心意传达给自己的父亲，这下子，大伯母说什么也会跟他说的，到时自己的爸爸会是什么反应呢？真想亲眼看到啊！ “你大伯母介绍的那个工作真挺不错，说四年后回来，底薪就是八千，还说要是怕出国这几年没钱，她可以先借咱家十万。”陆妈妈半心半意劝着儿子，她是觉得出国深造更好，可心底又舍不得儿子，要是儿子真出国了，她怕是该整日提心吊胆了，总听说外国治安不好，又有种族歧视一说，这么会功夫，她心中已闪过各种念头，每一种都不是好的。 陆妈妈对此倒没有怀疑，虽然他大伯母张口就是十万，这在以前可是从没有过的，但陆妈妈觉得儿子要是真留学归来，月薪八千，还上这十万也不过一两年的事，他大伯母一家自然不怕有去无回。 “妈，我是不会出国的，你不要忘了我还有位面商店要打理，出国了不方便。” 尝到位面商店甜头的陆妈妈自然没话可说，但她又不敢完全依赖位面商店，沉默了一会，小声道：“位面商店是好，可谁也不能保证一辈子，最好要是找个稳妥的工作，给上五险一金，以后你老了还能拿退休费……” “迂腐！”穹再也忍不住，在陆博脑海里抱怨着，接着他又不甘心被小瞧，嚷嚷着，“你快告诉你妈妈，你到现在赚的钱，已经比拿死工资赚一辈子的还要多！一个月八千？哈！你光是古董，一个月八十万都不止！” 陆博被他说的，既心虚，又有点不好意思，匆匆安抚了穹几句，就打断了妈妈的话，“妈！位面商店是我的主业，我不会因小失大，也绝不会出国的。” 陆妈妈想到位面商店带来的好处，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她心里反而松了口气，虽然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有些可惜，但儿子离自己近点，她还是高兴的。 当晚，顾云泽对下午的事穷追猛打，陆博现在也不觉得丢脸了，陆父的事也只有顾云泽知道，他发泄般地说了一通，顾云泽听说陆父想让陆博出国，自然生出危机意识，他不知道位面商店的事，只知陆博家条件不好，唯恐他心动了，急急打来电话反复跟他确认。 “你不会出国吧？” “不会。” 顾云泽仍不信，他虽知道陆博要留在b市膈应陆父，可那条件实在太好，“你可不能出国，到了国外我护不了你，真出点事可都说不好。” “停，别说了，我肯定不会出国的。”陆博打断顾云泽的揣测。 顾云泽知陆博不愿意听这些，不悦地砸着嘴，“你妈不就是想让你找个好点工作吗？回来在我哥公司给你谋个位置，你先别忙着拒绝，我这不是为你走后门，你本来就有真本事，给你挖进我哥公司，他还乐不得了。” 陆博听的心虚，敷衍应道，反正离毕业还三年多了，三年后什么样，都未可知了！ 第80章 升到三级 转眼，到了新年，陆家虽然只有陆博和妈妈俩人，但俩人过的像模像样，或者说正因为只剩下母子俩，陆博暗自较劲，不想让妈妈再受委屈，发泄般地一顿采买，即便是租的房子，也添置不不少新装饰，看起来一片红火。 陆妈妈因还上了钱，在娘家也能抬起头了，只这一条就够叫她舒心的，手上戴着陆博给的玉镯，去别人家时，总是忍不住夸耀这是儿子给买的。 不过唯一叫陆博不满意的是，过年还要提着礼物去看大伯一家，大伯一家如今在市区最繁华的地段新买了套二百平米的房子，小区环境清幽，房子宽敞明亮，陆妈妈看了羡慕不已，再加上之前因工作的事，对大伯一家有感激有歉意，嘴上连连恭维这房子好，莉莉有本事云云。 大伯的女儿莉莉确实有些本事，b市名校出身，从小自持甚高，看人时，总是爱拿眼皮轻轻一扫，好像别人都赶不上她似的，“人啊，就该知足，没有那本事，就别想企图自己得不到的，陆博，不是我说你，你看我给你介绍那工作多好，又能直接出国，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说你还想要什么？有些东西是你想要就要得到的吗？” 这话简直戳人肺管子，陆博心里气的要命，可又不想当着妈妈面跟他们闹翻，“莉莉姐你这话说的，得到得不到，我自己去挣，用不着别人施舍。” 莉莉翘起腿，嗤笑一声，“漂亮话谁都会说，但究竟挣的来挣不来，还得看个人本事，别等以后追悔莫及，到时可再没这么好的条件了。” 果然打嘴仗，男人永远不是女人对手，陆博为自己的嘴笨捉急啊，也跟着嗤了一声，“那就走着瞧好了。” 陆妈妈夹在中间一脸尴尬，她只当莉莉因为陆博拒绝工作的事生气，按说人家是有生气的立场，她偷偷拉了拉陆博衣服。 往年都要在大伯家吃顿午饭才离开，今年陆博多呆一秒都嫌烦，再加上大伯一家不是真心的挽留，陆家母子坐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出来了。 陆博长长吐了口气，只觉冷冽的空气都清新起来。 陆妈妈担心地看了眼陆博，犹豫道：“小博，你是怎么了？打上次你对大伯他们就阴阳怪气的，这几年他们……这几年他们也没忘了咱们。” 陆博心里冷哼，知道妈妈原本想说“这几年他们也帮过咱们”，可违心话到底说不出口，没忘他们？除了过年时拜年问候，平时还有什么交集？要说唯一算的上有联系的，也只是大伯家想给自己找个工作，还是带着目的性的。 陆妈妈见儿子不愿多谈，暗自叹口气，只当他看不惯莉莉的飞扬跋扈，连带着不愿意接受她的帮助。 陆家亲戚少，过了初三，母子俩基本就没什么应酬了。 这天，陆博收到少虎的联系请求，算算日子，距离他卖给对方鸡毛菜种子，也差不多快一个月了，陆博欣然接通，少虎的影像出现在眼前，陆博一抬头，就见对方小心翼翼看着自己，一脸畏惧担心，他心中一沉，已猜到种植鸡毛菜怕是失败了。 少虎的五官皱在一起，吞吞吐吐半天，方掰着手指头说：“你说要种植三十多天，可二十多天的时候，鸡毛菜就不生长了，我们又等了几天，见有的叶子被冻了，就采下来了，只长到这么大。” 少虎说完，从身后拿出一把鸡毛菜，叶子碧绿饱满，整颗鸡毛菜足有手掌这么大。 意外之喜让陆博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接过少虎送来的鸡毛菜，反复确认，又凑到鼻子下闻了闻，一股冻土特有的凉腥之气混合着淡淡清香，叶子上还挂着露水。 二十多天就生长了这么大？这还是在天气不好的情况下，若是春暖花开时节种植，那得长成什么样？ 陆博好奇地看着，接着是放下心中一块大石的安心，看来作物能长这么大，果然是跟少虎位面的环境有关。 “没事，这个大小已经不错了。” 少虎闻言大大松了口气，眉目慢慢舒展开，面露喜色，手舞足蹈比划着，“鸡毛菜好吃！” 鲜嫩的鸡毛菜，可比以前在森林里采来的野菜好吃多了，又软又滑，没有让人舌头发麻的绒毛和粗糙的口感，少虎想到这，忍不住咂咂嘴。 之后，少虎将一半鸡毛菜交易给陆博，虽然种植的时间不够，可份量绝对足。 陆博从位面空间里拿出鸡毛菜，也不打算卖，除了自己留着吃的，剩下的都让妈妈分着送人了，这菜可是真正的天然无公害，烹饪成菜肴，异常美味，和菜市场卖的菜完全不同，只吃一口就能尝出来。 与此同时，穹给陆博带来一个好消息。 “恭喜宿主等级提升，成为三级位面商人，商店扩大一倍，引导者升级为三级。” 穹说完，也不住地感叹，“升的好快！” 陆博瞪着眼睛，懵里懵懂，还没什么真实感觉，“真升级了？” “恩。”穹重重应了一声，然后解释道：“主要玄渊给你的两颗洗髓丹，大幅度提升了你的评价，洗髓丹十万星点一颗，他一口气给你两颗，就相当于价值二十万星点，而实际上你是用一些书籍换来的，所以单是那笔交易，评价就给的很高，另一个是和谈松换取歌曲，这个几乎是没有成本，和史宾杜换黄金也不错，所以这三笔交易下来，你的评价就已经非常高了。” 陆博愣愣地点点头，“那搜索功能？” 说到这，穹终于能扬眉吐气，他昂着下巴大声道：“当然没问题了！” 陆博彻底放心了，他几乎迫不及待要搜索新的位面了。 穹打断他，“还像之前一样，先扩大商店吧。” 陆博环视了一圈，恩了一声。 “解锁等级……确认解锁……精神能量传输……重新构建精神空间……请稍后……” 微妙的感觉萦绕脑海，陆博感到一阵恍惚，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但这次比上次要快很多，好像一个眨眼间，他就回了神，他所在的商店被扩大一倍，四周一片黑黝黝场地，是新扩出来的，还没来得及装饰的空间。 不等穹提醒，陆博自动将新扩出来的场地装饰一新，扩大一倍后的商店足有四百平米，半人高的玻璃展柜规整林立，一眼望去，宛如一个小型迷宫，陆博已经自发想着是否能改变下装修，再找一些新的商品。 “感觉到了吗？你的精神力再次提升了！”穹邀功地说。 原本对于精神力陆博完全没有概念，但这会，他隐约间抓住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像刚刚升级时，他很快就回了神。 穹不等陆博真正理解精神力，自顾自地说：“我也要升级了。” 陆博被转移了注意，同时他非常好奇穹升级后能多了什么功能，一眨不眨地看着穹，他记得对方说三级后就能脱离位面空间了。 穹闭目站在原地，从外表看毫无变化，但陆博能感到他身上似充斥着一股电波，耳边阵阵发鸣，约十分钟后，穹骤然睁眼，狡黠一笑，下一刻，他整个人都消失不见了。 陆博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触摸，指尖仿佛穿过一层电流，微微发麻，却遍寻不到穹的身影，虽已猜到这是穹的新功能，可陆博心底还是忍不住慌张起来，怕穹从此真的消失了。 “穹？”陆博无措地望着四周，总有种穹会忽然跳出来吓他的预感。 回应他的是一阵清脆铃声，陆博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心想这电话来的可真不是时候，不耐烦地掏出来，却在看清屏幕后，微微瞪大眼睛，同时跟着松了口气，“穹？” 屏幕里，穹正活灵活现跟他挥着手，像是俩人正在进行视频通话，“升到三级后，我能自由穿梭在电子产品里，这样就不用依靠你脑内电波，也不会读取你的情绪了，如何，你满意了吧？” 穹刚刚进入了手机里，自然不知道短短半分钟里，陆博对他的忽然消失担心起来。 陆博忍不住摸了摸屏幕，觉得这实在有意思，就跟养了个电子宠物似的，想到这，他小心翼翼看了眼穹，见对方仍兴奋地做着各种姿势，才意识到穹已经读不到他的想法了，他长长吐了口气，虽然之前穹很少揭露他的想法，但脑海中有个能随时随地窥探内心的“东西”，总觉得非常的不自在，连做梦都小心翼翼的。 穹不知陆博心中所想，滔滔不绝畅想着，陆博觉得人工智能真的非常不可思议，穹在激动时，双颊也会泛着红晕，“以后你上课的时候，我就可以遨游网络，吸收各种知识，去各种地方……” “去各种地方？” 穹投给他一个你简直笨死了的眼神，“我能穿梭各种电子产品，当然能去各种地方了。”他说完，促狭地看着陆博，“你要是担心顾云泽背着你搞三搞四，我可以进入他的手机，把他的通话、短信记录都复制给你，甚至还能进入他的笔记本，偷偷开启摄像头……” “停停停，别说了。”陆博觉得他再说下去，有往偷窥狂上发展的潜质，但他不可抑制心动了一下，虽然现在他和顾云泽在一起了，但总觉得不踏实，像是场幻影，一戳就破，顾云泽现在对他有多好，他就有多提心吊胆，短短一个月，他已经沉溺于对方给的关心，他真怕自己以后患得患失会变成偷窥狂，那样的话，连他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了。 “你放心，保证不会被他发现。”穹一脸得意，脱离了陆博的脑海，他就完全不知道陆博的想法了。 陆博转开视线，“以后别提这个了。” 穹无所谓地耸耸肩，接着他指着屏幕一角，“平时我在你手机里伪装成一个软件，你有事戳一下就行，我留了个通讯系统在你手机里，无论我在哪，都会立刻知道的。” 接着，陆博就看见屏幕上多了一个绿色的，不起眼的图标。 陆博刚要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要是我手机丢了怎么办？会不会把你也丢了？” 穹觉得这种说法莫名有些羞耻，他翻了个白眼，“虽然我脱离了你的意识，但我已经和你绑定了，主体还在你的位面空间里，我随时随地都能回来。” 陆博这次彻底松了口气，接着他跃跃欲试道：“既然已经恢复了，那快点搜索位面试试。” 穹比了个ok手势，下一刻，屏幕里的影像消失，又恢复成手机的待机画面，陆博有所感地抬头，就见穹再次站在自己身边。 陆博啧啧称奇，围着穹转了一圈，又伸手碰了碰，这真是比大变活人还要不可思议。 穹：“好了，我要开始搜索了。” 陆博听他已经开始搜索，整个人为之一振，心里幻想着会搜索到什么位面？修真位面挺好的，说不准有玄渊位面没有的东西，或者价格会便宜一些，不过自己手里没什么对方需要的，就只能眼馋干看着。若是再来个和端木回风差不多的原始位面也不错，自己做的最熟的还是这种交易，像是一些工艺品都能拿来交易，但要是再换一些古董，他也不知道该发愁还是该欢喜。 正在他胡思乱想着，穹忽然道：“搜索到五级科技位面，编号548502508，是否进/入？” “五五五级科技位面？”陆博惊呆了，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第81章 五级科技位面 “五五五级科技位面？” “恩。”穹应了一声，接着邀功般地说：“我现在升到三级了，能量更多了，就有可能越级搜索到比你等级高的位面。” 陆博愣愣点头，还沉浸在五级位面的惊奇中，史宾杜是三级科技位面，就有空气/枪这么先进的东西，还能人工生产黄金，五级科技位面该是什么样的？ “是否进入？” “当然！”陆博嗷地一嗓子，唯恐自己犹豫的时间长了，就再也找不到那个位面。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周围环境发生巨大变化，璀璨的白光取代的柔和橙光，目光所到之处俱是冰冷的金属质感，地板宛如一面巨大镜子，将陆博吃惊好奇的脸映得清清楚楚，宽广的空间回荡着他的脚步声，陆博还来不及感叹，一抬头，就见四周站着好些个人。 “喝……”他吓得后退一步，心想这是什么情况？赶上店主也在商店里？可要是自己不申请连接的话，应该看不见啊，而且这一下子好几个人是怎么回事？没听说能让别人进位面商店啊。 对于更清楚位面商店规则的穹来说，同样吃了一惊，他不信还未申请连接就能遇见店主，先陆博一步往那些人的方向走去，接着，他捧腹大笑起来，“不是店主，你快来看，是机器人！” “机器人？”陆博心中一惊，这才注意到那些人都一动不动，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见那些人都只穿着单薄的内衣，虽有正常人的外貌，但双眼空洞无神，裸/露在外的皮肤细如凝脂，连毛孔都看不到，反而有些不自然，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不是正常人类。 “天啊，做的太逼真了！”陆博一边感叹，一边围着机器人团团转，抛开这些机器人都外形出色不说，皆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看起来这个五级科技位面的人类和地球人没太大区别，陆博松了口气，可同时又有点局促不安，想象不到自己能卖给这种高等级的位面什么东西。 穹看着价格，砸了砸舌，“这种机器人要几十万，你买不起。” 陆博被他肯定的口气说的有些心塞，人艰不拆啊！ 穹又指了指前边，“那还有一些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机器，稍微便宜点，要是能找到跟对方交换的东西，你就发达了，要不要现在联系店主？” 陆博这会也顾不上考虑这些高科技东西换到自己手里该如何利用，他现在首要思考的是自己究竟能拿什么东西和对方交换，他握了握拳头，“恩，联系店主。” “正在请求编号548502508商人连接，请稍后……” 等待的时间，陆博不住想对方会是什么样的人，当穹说出“请求已同意”时，他立即拿出面对敌人的架势严阵以待。 陆博跟前出现一个浑身罩着黑袍的高大男人，男人有一头沙色短发，深邃的棕色眸子望不见底，看着陆博时，带着淡淡的打量。 陆博呼吸一窒，心想这尼玛也太帅了，一身束到脖颈的黑袍，有种禁欲的味道，宽大的下摆，又有种邪恶法师的危险气息，刚刚陆博看机器人都外形出色，还以为是人工制品故意做的美貌，没想到这个位面的人长的更好，陆博在他面前，立刻成矮矬穷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脸色苍白的吓人，尤其在黑袍的映衬下，简直白的没有血色。 “有什么事吗？”男人开口，声音一如外貌，悦耳好听。 陆博自惭形秽，局促地拽着衣服，“你好，我是来自一级科技位面的陆博。” 男人轻轻颌首，表情虽没什么变化，但骨子里刻着一股傲慢，声音也是不疾不徐，“我是李勒森巴麦基欧恩。” 陆博：“……” 这个名字啊，果然是系统翻译过来的。 穹：“……” 陆博越是紧张，越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他清了清嗓子，“我看你的商店里，有很多有趣的东西，但我没这么多星点，不知道你的位面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也许我的位面会有。” 陆博虽然幻想自己如何如何拿下这个商人，可事实摆在那了，自己一级科技位面，对方五级科技位面，故弄玄虚行不通，不如老实的开门见山。 “一级科技位面，又有什么东西是我需要的？”对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声音带着些许不屑。 陆博只得陪着笑脸，虽然在脑海里恨不得撬开他的嘴，让他哪怕说出只言片语，即便自己位面没有，但至少有个头绪，也许在接触别的位面时能留意到。 李欧恩那句话就是拒绝，但他见陆博始终不急不躁，面带微笑，心里有个好印象，忍不住还是透露了两个字，“植物。” 陆博努力支愣着耳朵，待听到那两个字时，不觉微微瞪大眼睛，不知道对方口中的植物，和自己理解的是一种东西吗？ “植——物？”陆博故意拖沓着声音重复一遍，像是在教导小朋友认字，“不知李先生说的是那种生长在土里，多数是绿色的植物吗？” 李欧恩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当然是那种。” 陆博这会还没什么惊喜感觉，反而更加不敢置信，“呃，李先生说的要是那种植物，我的位面有的。” 李欧恩平静的反应，更让陆博笃定这个植物并非一般的植物，只见对方点了下头，“一级科技位面，空气破坏的不算严重，臭氧层大约能达到一气压的厚度，受中波紫外线的威胁还不大，但我的位面臭氧层只有五分之一气压的厚度，你位面的植物，未必能在我位面存活。” 陆博听他这么说，反而松了口气，至少知道了前因后果，“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这边正好有个生命力挺强的植物，名叫仙人掌，你要不要试一试，万一真能成活呢？” 李欧恩呢喃了一遍名字，看表情就没抱什么太大期待，可有可无说：“你若执意，那就试试吧。” 陆博心中一喜，“稍等，我去取仙人掌。” 他快速退出位面商店，他的电脑桌上，有盆妈妈摆放的，用来吸收辐射的小仙人球，他来不及解释，拿着它重新来到李欧恩的位面商店，前后不过一分钟。 “联系李欧恩。” 穹：“你这样叫他的名字好吗？” 这一次，连接很快被接通，陆博献宝似的举起小花盆，“这就是仙人掌，额，也叫仙人球，在沙漠中都能生长。” 陆博简单介绍几句，同时偷偷留意李欧恩的表情，不知自己那句话触到对方爽点，李欧恩此时再不是那种意兴阑珊的表情，上下打量着仙人球，好似有点兴趣了。 李欧恩一只手就能包的住那小小花盆，他轻轻摸了摸上面的绒毛般的刺，“好像有点意思。” 陆博点点头，想起以前无意间在网上看到的介绍，补充说：“仙人掌表面有一层蜡质，能够抵抗强烈的阳光。” “那我就去试试吧，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给你结果了。” 陆博巴不得他快些实验，于是不再拉着说说闲话，陆博回到自己的位面商店，一边忍不住想要是交易成功了，自己要换点什么，一方面又不敢太过期待，情绪起起伏伏。 穹也跟着在旁吐槽，“你说他们高级的科技位面是怎么回事？不是没有蔬菜，就是没有植物的。” 陆博知他说的是史宾杜的位面，同时想到当初他从少虎那里收到个头非常大的红薯，也曾查过资料，说远古时臭氧层是现在的七倍，再对比李欧恩说的，他们的位面臭氧层可能是地球的五分之一，不免唏嘘。 李欧恩说用不了多久就能有结果，陆博知道对方的意思是相信用不了多久仙人掌就会死，他一方面祈祷仙人掌撑的时间久点，一方面又焦急难耐，他心心念念等了两天，终于等来了李欧恩的联系，陆博恨不得化成旋风，冲到对方跟前。 一见面，陆博就仔细分辨着对方表情，见李欧恩眼睛闪闪发亮，嘴角噙着淡淡笑容，他一颗心高高提起来。 “你那个仙人掌真是有点意思。”李欧恩抚着下巴，“直接暴露在阳光下，三十六个小时方死亡。” “啊？”陆博听说死亡两字，高高悬起的心，又重重跌了回去。 李欧恩轻笑一声，“已经很不错了，比我位面的一些本土植物还强，这还是没经过基因改善的，也没有任何防护措施。” “啊？”陆博猜不透李欧恩究竟怎么想到，可他的心因对方的话再次充满期待。 “想不到啊，想不到一级科技位面还有能在我的位面存活的植物，看来我原先的理念是错的，好吧，你的植物成功吸引了我，我需要大量仙人掌，接下来，让我们就交易问题详细商谈一下吧。” 第82章 交易软件 “想不到啊，想不到一级科技位面还有能在我的位面存活的植物，看来我原先的理念是错的，好吧，你的植物成功吸引了我，我需要大量仙人掌，接下来，让我们就交易问题详细商谈一下吧。” 陆博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接着强按捺喜悦心情，才让自己能正常开口，“仙人掌生命力顽强，是我们这里的沙漠植物，所以是比较珍贵……” 李欧恩抬了抬手，不耐烦打断他，“你不用跟我说这些，位面交易不在乎商品在原始位面的价值，只看中在对方位面的价值，我承认仙人掌比我本土的一些植物要强，但若是超过我的底线，我也不会认头的。” 听了对方的话，陆博逐渐冷静下来，他心中苦笑，看来这个李欧恩强硬的很，直接打断他的铺垫。 李欧恩低头想了想，“我要一万株仙人掌，我可以拿我位面的一个智能机器人跟你交换。” 他说完，不等陆博反应，自顾走到一个机器人前，见他在那机器人脖颈上按了几下，接着，那机器人就动了起来，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到陆博跟前，侧头一笑，“主人，你好，我是sh006,特长是打扫卫生。” 陆博捂着胸口，让这种大帅比打扫卫生，真是暴殄天物啊！ 李欧恩介绍道：“这是生活类智能机器人。” 陆博摇摇头。 李欧恩指了指另一个，“还有保镖型智能机器人、陪同型智能机器人、看护型智能机器人……” 陆博还是摇头。 李欧恩挑挑眉，关闭了sh006的电源，陆博看着sh006眼神黯淡下去，莫名有股心酸。 迎着李欧恩疑惑的目光，陆博解释道：“说实话，这种东西超脱我位面科技太多了，我拿回去实在是烫手。” 李欧恩理解地点点头，然后也是一脸为难，他环顾了一圈自己的商店，“那你究竟想要什么？比智能机器人等级低的……我这里有3d游戏仓，处在仓中，能虚拟出身临其境的效果……” 见陆博还是摇头，李欧恩又换了一个，“我这里还有智能手机。” 陆博想也没想，下意识接道：“智能手机？我的位面也有智能手机。” 他说完，就后悔了，脸上青红交错，果然见李欧恩嗤的一笑。 “五级位面的智能手机，你觉得和一级位面的智能手机一样吗？”李欧恩端起肩膀，“你先说说，你位面的手机，究竟怎么智能？” “呃，就是触屏的，可以安装各种软件，上网……” 李欧恩又是一声嗤笑，打断陆博的话，“如果你管那也叫智能手机的话。” 陆博说不下去了，他汗颜地舔了舔嘴角，谈不拢适合的交易物品，让他心急如焚，转而想到史宾杜的位面，特想问一句你们位面能不能人工制造黄金，可他又不甘心跟李欧恩做黄金的交易。 还是李欧恩灵机一动，昂了昂下巴，“这样吧，智能手机也超过你位面科技太多，听你的口气，不太适合你，但我可以卖给你一些手机软件，你可以修改一下在你的位面发布，我想仅凭这些，就能给你带来不小的利润。” 陆博眼睛一亮，“手机软件？” “恩。”李欧恩想了想，说：“太高级的软件也不行……我这里有一些虚拟类的游戏，适当修改一下，应该能适合一级位面。” 李欧恩绝口不提打算给对方的软件，都是他的位面淘汰下来的东西，并非存心欺瞒，而是即便是手机上的软件，没有配套的手机支持，功能也完全施展不出来，他若是开口说淘汰二字，难免让对方产生抵抗心理，索性提也不提，但他也有信心，即便是自己位面淘汰下来的东西，也能遥遥领先一级科技位面的技术。 陆博不知李欧恩心中所想，只觉得这法子确实不错，虚拟的东西，至少比拿出机器人靠谱多了，可听说还要修改，又有点没信心，他虽然是计算机专业，可对方毕竟是五级科技位面啊。 李欧恩不管陆博反应，看了穹一眼，自顾自地说：“你的引导人多少级了？” 陆博不知道怎么好端端说到穹，但还是回答道：“三级了。” 李欧恩眼中闪过惊讶，似乎没想到一级科技位面的商人竟能升到三级，接着他点点头，“三级就好办了，他已经能穿梭在电子产品中，虽然我位面的科技对他而言还有些吃力，但我可以帮你破解了，这样之后的修改就能由引导人帮着完成。” 陆博不敢置信地看着穹，后者点点头。 陆博觉得这交易太好了，不仅以后能多了笔进项，而且跟卖歌一样，比较“合理”。 “好，就这样交易。” 李欧恩淡定地说，“我要一万株仙人掌，交易你十款破解的软件，不要试图跟我讲价，这已经是非常合理的了，你自己也清楚，这些软件在你的位面能创造多少利润。” 陆博发现由始至终都被对方掌握了节奏，他艰难地点了下头，“这样交易是没问题，但一万株实在太多了，能不能分批进行，每次一千株的交易？” 纵使他能网购，能在不同的网店购买，可一口气买一万株仙人掌也实在太多了，再说家里也未必放得下。 “可以。” 陆博喜形于色，觉得在李欧恩面前装淡定也实在没必要了，“行，我尽快给你准备。” 俩人切断通讯，陆博喜滋滋回到了自己位面。 “嘿嘿嘿，真不知道李欧恩给我的软件会是什么样的。” 穹却是撇着嘴，一副不开心的表情，“哼，刚才被鄙视了。” 陆博愣了下，继而想到他说的是李欧恩说他是三级那会。 “好好好，我会努力升级的。” 穹脸上这才有了笑容，“这还差不多。” 陆博不再跟他闲话，“我去淘宝找仙人掌。” “恩，” 淘宝上自然各种仙人掌都有，但陆博联想到李欧恩位面的情况，也不敢给他买便宜的，选的是稍微好一些的，个头大一些的，二十元一盆的，一千株下来就是两万，他划了划价，最后一万八成交的。 眼看还有十来天就要开学了，陆博有点着急，心想要是早点搜索到李欧恩的位面就好了，就能利用寒假完成全部的交易，他怕穹听了这种想法后抱怨，接着想到对方已经不在自己脑中，正在网络的海洋里玩的欢。 因陆博的大批量购买仙人掌，淘宝店主优先发货，没三天就到了，一个个的木箱子，将逼仄的房间装满，陆博和妈妈拆了半天，才都整理出来，陆博庆幸现在网络购物方便寻常，别人见这么多货物，也只当他家买了什么大件商品。 陆博将仙人掌送进位面商店，他当初跟李欧恩说要准备几天，实际上三天就好了，有一瞬间他犹豫要不要拖上几天让李欧恩觉得这仙人掌的珍贵，后来他觉得没什么必要，再加上快开学了，他自然想快点完成交易，看看对方给的是什么软件，他好研究下如何利用。 “联系李欧恩。” “正在请求编号548502508商人李欧恩连接，请稍后……” 很快，连接被接通，李欧恩仍穿着一件黑色的袍子，只不过领口的样式有了细微的变化，陆博对高科技位面的审美有点绝望了。 “一千盆仙人掌准备好了。” “这么快啊。”李欧恩意味深长道，陆博心里一堵，觉得他肯定是故意的，“软件我也准备好了，是款游戏，已经破解完毕。” 说到这，李欧恩忍不住悄悄叹口气，当初这交易方法是他提出来的，可真要寻找完全不依赖设备的软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个指甲盖大小的卡片，在对方眼前晃了晃。 陆博这才想到，因是交易软件，对方该如何给自己？他不信五级位面还用u盘储存，可要是拿出高科技的东西，自己这边无法读取怎么办？陆博表情纠结，临了要是因为这种原因导致交易无法完成，他非呕死不可。 似乎看出陆博担心，李欧恩解释道：“这种储存卡，引导人可以读取。” 陆博看了眼穹，后者点点头，此时，陆博深刻体会到穹真的是人工智能。 双方很快交易完毕，俩人都没有闲话的心情，简单寒暄两句，就切断了通讯。 陆博紧紧捏着那张储存卡片，回到自己位面，先是翻来覆去看了两眼，其实他也看不出什么，然后才交给穹，跃跃欲试地说：“快看看是什么样的游戏。” 他对游戏称不上狂热，单纯是好奇五级科技位面会玩什么样的游戏。 穹将手覆在那张卡上，虽然还什么都没说，但陆博能明显感觉到穹的周身好像有一道微妙气场，他想到上次穹鉴定黄金，也是这么轻巧一摸，结果就能检测出含金量，只不过那会他还感受不到有什么变化。 陆博不敢出声打扰，只能眼睁睁看着穹站着，他急得抓耳挠腮，又等了好半天，方试探问道：“穹，怎么样？” 本以为穹无法分心二用，谁知他像是没事人一样撇了撇嘴，面带不甘地说：“我正在摸索这款游戏的运算法则，虽然李欧恩已经破解了，但对这个全新的运算法则，想要吃透还是需要一些时间。” 先不论李欧恩的位面科技等级，超过穹的等级，就是对一门全新的运算法则，便是穹再厉害，要完全融会贯通，也不是立刻就能会的。 陆博心痒难耐，不死心问道：“那你知道这是款什么游戏吗？” 穹翻了个白眼，似乎不满陆博只关心游戏，“是虚拟朋友类型的，有点人工智能的雏形。” 第83章 等待 “虚拟朋友？”陆博茫然地喃喃了一遍，下意识以为就是在手机里虚拟出一个人物，然后能执行简单指令和互动，类似电子宠物一类的，只不过由宠物变成了人，他将失望挂在脸上，总觉得五级科技位面玩这种游戏，很掉价啊。 察觉到陆博的情绪，穹鄙视地看着他，“你以为他位面的虚拟情人跟这个位面的电子宠物差不多？他这个可是已经有了人工智能的雏形！” 陆博眼中一亮，重新燃起希望，“人工智能？像你这样的吗？” 穹一副受到极大侮辱的表情，嚷嚷着，“我可是顶级位面制造出来的，五级科技位面制造出来的怎么能和我相媲美？” 陆博被堵的无语，既希望李欧恩提供的那个虚拟情人厉害点，又本能知道不会像穹这么逼真。 “不过他这个已经很不错了。”穹的面色稍缓，“总之等我摸清了再说。” “要多久？” 穹哼了一声，没好气道：“至少需要三天。” “三天啊……”陆博在心里算了算，还有不到一周就开学了，总觉得到时再操作起来会很麻烦，“那辛苦你了。” 穹梗了梗脖子，哼唧一声。 在接下来几天，陆博也没闲着，从网上学习着发布游戏软件的方法，看了几天，果然这里面的水也深着了。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穹原本说的三天，不过对方却没带来什么好消息，“呃，这款软件有些复杂，完全掌握还要再几天。” 穹虽然口中说麻烦、复杂，但看表情，似乎又是不在话下的样子，陆博不知他是逞强还是什么，宽慰几句，说不着急，说完后意识到，现在穹在他精神层，能察觉到他情绪起伏，说不着急实在太假。 果然，穹阴阳怪气哼了一声。 比起穹将软件掌握，陆博先迎来了开学。 顾云泽似乎想要表现出“男朋友”姿态，特意开车来接陆博，其实陆博觉得没什么必要，自己有位面商店，行李放里面，只需拎着个空箱子就行，但为求逼真，也就顺势跟他车回去了。 以前陆博实在太孤僻了，如今陆妈妈见儿子有个这么要好的朋友，非常开心，热情地招待顾云泽，只不过顾云泽一张口就是”伯母“，弄得俩人都愣了，陆妈妈似乎觉得这种称呼有点高大上，磕磕巴巴应了一声，陆博都快看不下去了，无奈地翻个白眼，小声道：“叫阿姨就行。” 顾云泽也意识到这个称呼太过正式，脸上有点红，又叫了声“阿姨”。 这下子，不止顾云泽觉得不好意思，连陆博脸孔都涨得通红，不敢看妈妈眼神了。 陆妈妈并没多想，哈哈一笑，端了饮料水果，又进厨房忙和去了，边做着饭，边说：“顾云泽，今天尝尝阿姨的手艺。” “恩，常听陆博说您做饭好吃，今天我要有口福了。” 陆博听的牙酸，吃惊地看着顾云泽。 顾云泽想要表现，处处讨好陆妈妈，吃饭时，俩人聊得热火朝天，陆博心知是怎么回事，从旁边看着，又心虚又不好意思，总觉得顾云泽的目的实在太明显了。 等吃完饭，陆博就跟顾云泽回学校，在车上，顾云泽装模作样吐了口大气，然后冲陆博挤眉弄眼，“怎么样，我这第一次见家长，表现得如何？” 陆博笑着捶他一下，“什么第一次见家长？年前你没来过我家啊？” “那次我也想好好表现，谁知道你家里有事，我还没来得及表现，你就让我走了。”顾云泽说着，似有多委屈似的。 年前顾云泽送陆博回家，正好赶上陆博大伯母在，当时气氛不太好，顾云泽识趣，没坐一会就离开了。 顾云泽怕勾起陆博不开心的回忆，忙转移了话题，“我看阿姨挺开朗的，你多从旁暗示暗示，没准咱俩的事以后阿姨第一个同意。” 陆妈妈模样年轻，下意识就让人觉得思想开朗，顾云泽想到自家那个严肃古板的老头子，不免头疼。 陆博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阿姨”指的是自己妈妈，他笑了一声，有些力不从心，任家人再开朗，乍闻儿子是同性恋，也没有淡然接受的，亏顾云泽还敢开口说什么“第一个同意”。 想到这，他也跟着头疼起来，同时心里有些愧疚，一半是对妈妈的，一半是对顾云泽的，鉴于他现在已经跟顾云泽在一起了，他自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妈妈，尤其妈妈时不时提到攒钱买房以后给他娶媳妇的事，每到那时，那些话成了根刺，扎进肉里，埋在心里，疼，却找不到痕迹。对于顾云泽，他喜欢是喜欢，可还没到太深刻的地步，一个人时，他不止一次试问，若妈妈坚决反对，自己该怎么办？答案无一不是妥协。 顾云泽察觉到气氛有点僵，也明白这种问题是横在俩人心中的障碍，暂时还无法跨越，但他觉得俩人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还太小，大学还没毕业，在外人眼里，自然是年少的冲动，这一刻，他暗下决心，不再成天跟陆博嚷嚷着出柜，等俩人踏入社会，真正成为成年人，才有资格谈这些。 顾云泽想抽根烟，忽然想起陆博似乎对气味很敏感，伸一半的手又缩了回来，软嗒嗒地放在方向盘上，故作轻松道：“你看我胖没胖？” “啊？”陆博从思绪里抽回，侧着头上下打量顾云泽，“没太大变化啊。” 顾云泽听了，啧了一声，反而有些不高兴，“你对我真是不上心啊，我明明胖了八斤，八斤啊！你竟然没看出来！” 陆博吃惊，又看了一遍，“真没看出来，我觉得没什么变化。” 顾云泽忽然暧昧地嘿嘿两声，“就肚子上长了些肉，等我脱衣服你就看出来了。” 陆博：“……” 俩人一路插科打诨，总算回到学校，姜波是外地人，回来的比他俩还要早，陈思荣恋家，怕是不到开学头一天不会回来。三人在外面吃了顿饭，原本顾云泽是想回宿舍收拾完行李，就带着陆博回他家住，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没准这一次俩人的关系能有实质的飞跃，但如今姜波也在，怕是陆博不会同意，于是整个晚上，他脸上都有些臭臭的，时不时拿眼风扫着姜波。 姜波摸了摸鼻子，暗自嘀咕究竟哪里惹了顾云泽。 趁姜波上厕所，顾云泽试探地提出要带陆博回家住两天的想法。 陆博哑然失笑，原来顾云泽不爽的理由是这个，“给姜波一个人留在宿舍不好，再说咱俩出去，怎么说？让他以为咱俩孤立他了。” 顾云泽不以为然撇撇嘴，“你就是想的太多。” “都在一个宿舍生活，彼此间哪能不顾虑一下？” 顾云泽郁闷地敲了敲桌子，越发希望快些毕业了，“对了，下周六我爸生日，正日子那天有个小型宴会，头一天寿日，只家人在家吃顿饭，你来吧。” 陆博惊住了，磕磕巴巴道：“你爸生日？我，我去不太好吧？” 察觉出了陆博的抵触，顾云泽哀怨地看他一眼，“有什么不好？” “以什么身份去？” “以朋友身份啊。” 知道自己想偏了，陆博脸上有点红，同时心底又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以为陆博误会了，顾云泽连忙补救，“你想以‘情人’身份见我爸妈？唔，那我得提前给他们透透底，免得他们当场惊到。” 被顾云泽这一搅合，陆博也忘了多愁善感，“瞎说什么啊？我的意思是你这种家庭形式的聚会，我去不太好吧？” 顾云泽认真看着陆博，“正因为是家庭性质的，我才带你去，慢慢的，让他们瞧出些影儿来，总好过直接告诉他们强。” 陆博无语，仍觉得不妥当，若是顾父过生日当天，他跟着参加宴会还好说，可头一天，是家人相聚，顾云泽带他去，他觉得这等同于昭告顾家人了。 “没事啊，我都给我爸我妈说完了，那天带个朋友过去。” 陆博心里一突，“你这样说，他们会不会误会你带女朋友过去？我过去更不好了。” “放心吧，我就怕我妈误会，提前跟她说了，是个男的。” 陆博这才觉得好过点，后来经不住顾云泽纠缠，就答应了他那天跟他回家，结果顾云泽比他还兴奋，三不五时跟他讲家人的性格，听说顾父严肃，陆博真有些打退堂鼓。 既然去给人贺寿，礼物是必不可少的，其实按顾云泽意思，到时买点水果就行，可陆博哪能真这么做，他从端木回风给的古玩里，挑了个竹根雕松鹿杯，正好松鹿都是寓意长寿。 很快到了周五，顾云泽载着陆博向家开去，当站在顾云泽家别墅门外时，陆博心脏噗通噗通跳的飞快，有种要见“家长”的忐忑和紧张。 第84章 见家长？ 顾云泽看出陆博紧张，反而笑嘻嘻地凑在他耳边打趣，“你这样，真像是来见家长的。” 陆博隐约看见二楼窗帘后面有个人影摇摆，忙推开他，总有种还没走进大门，就被识破的心虚。 顾云泽拉着他往里走，一边嚷嚷着，“我回来了。” 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是个身着朴素的中年妇人，笑呵呵道：“二少。” 陆博很快反应过来，这应是保姆一类的，却不知该如何喊人。 顾云泽道：“郑姨，这是我朋友陆博。” 陆博连忙也喊了一声。 郑姨热情地将俩人请了进来。 陆博光顾着紧张了，直到坐在沙发上，也没好意思明目张胆打量周围，只感觉客厅实在宽敞，夕阳余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半个屋子镀上一层红色光影，实在是温馨漂亮。 “顾先生、顾太太在楼上下棋，我去叫他们。”郑姨说完，就上楼了。 等客厅里只剩下俩人，陆博总算自在了些，可一想待会面对顾父顾母，尤其又在这个特殊日子，不由得如坐针毡，他故作轻松道：“叔叔阿姨真有情趣，还一块下棋。” 顾云泽表情怪异，“我爸下象棋，我妈下飞行棋，都是在电脑上玩。” 陆博：“……” 等没一会，顾父顾母就前后脚下来了，陆博是见过顾母的，但如今心境不同，这次再见，总觉得对方眼中中透着几分审视，继而又想到之前跟顾云泽打电话时，闹的那个乌龙，自己还跟顾母说过两句话了。 “哎呀，这是陆博吧，小泽经常在我们面前提起你呢。”顾母快步走到陆博面前，热情说道。 陆博一边为顾母那声“小泽”忍俊不禁，一边又因后面的话心虚，他僵硬地咧咧嘴，喊了声“阿姨好”。 简短问候后，顾父也走到了沙发边，陆博先是感受到一股强大气势，他身体绷直，小心翼翼看了过去，却被顾父慈眉善目的面孔惊到了，这哪里是顾云泽口中的严肃的父亲，分明是年长版的顾云浒，看人时总是笑眯眯的，特别平易近人。 “这就是陆博吧，我们小泽平时多受你照顾了。” 陆博连忙回神，“您太客气，平日里顾云泽也对我十分照顾，还有今天多有叨扰。” 陆博忽然犯愁礼物问题，按说明天才是正日子，可他手里拿着盒子，若不立时送出去，又有点怪异，像是吊人胃口似的，他脑子一热，就将盒子封上，“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他故意没说是生日礼物，因为有的人对日子非常重视，提前了似乎有不好寓意，反正这样说当成什么礼物都说的过去。 “哎呀，陆博你太客气了。” 顾父打开盒子，见了里面东西，小小惊艳一番，顾家收藏过古董，顾父也有些眼光，自然看出这东西并非礼品店买来的装饰品，“你真是太客气了。” 这句话，倒比顾母多了几分诚意。 顾云泽虽早见过这杯子，却不知其价值，狐疑地看了眼自己父亲，没多想，嘻嘻哈哈拉着陆博要坐下，“好了好了，不用这么拘谨。” “是啊，不用这么拘谨，快坐下吧。”顾父顾父坐在两人对面。 四人很快聊了起来，顾父顾母都看出陆博紧张，聊得也多是学校学习的事，轻松的话题，让陆博慢慢驱散了紧张。 大约五点多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开门声，客厅里四人望去，虽看不见人影，但心里都清楚是谁。 “真是的，今个也不知道早回来。”顾母半心半意抱怨一句，脸上却挂着自豪的笑意。 很快，顾云浒就走进了客厅，他将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衬衣袖子挽到手肘，一边往里走，一边松着领带，脸上带着淡淡倦容，见了陆博，仅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笑容满面道：“陆博，你来了啊。” 顾父一脸淡定，显然早从顾云浒口中知道陆博的，倒是顾母露出吃惊表情，看了看大儿子，又看了看陆博，“哎呀，小浒，你也认识陆博啊？” 陆博见顾云泽嘴角几不可见抽抽了下，同时心中暗笑顾母嘴里喊出顾云浒小名，却怎么听怎么像“小虎”，对方高大形象，立刻缩水了。 顾云浒将衣服搭在沙发上，坐在了弟弟身边，陆博总觉得那双眼睛带着意味深长，就差写着“我已经知道你俩关系了”。 陆博想起顾云泽说过，要提前跟顾云浒透透底，虽然被他驳回了，但他现在真拿不准顾云泽到底说没说，陆博恨不得立刻找到跟顾云泽独处机会，好好问清楚了，这种不上不下的心情，更是抓心挠肺。 众人说了会话，有了顾云浒的加入，话题不再围着校园，间或说一两句娱乐圈的事，话题围绕在天际娱乐最新力捧的小花旦身上，陆博听了些内部情报，有种微妙的暗爽。 顾母看了看小儿子，又将视线放在大儿子身上，“小浒，我可说过了，你以后找媳妇可别给我找个女明星，我不喜欢那样的人。” 顾云浒忽然看向陆博，嘴角噙着浅浅的笑，那一眼，直让陆博浑身僵硬，如坐针毡，“妈，我知道。” 郑姨见时候不早了，过来问道：“可要开饭？” 顾父看了眼角落里的钟，“恩，开饭吧。” 众人站起来，走到客厅，郑姨一样样将菜端上来，皆是卖相极好的，一点也不亚于饭店做出来的，直摆满了一桌。 顾云浒从酒柜上拎出两瓶酒，一瓶白酒一瓶红酒，顾云泽接过一瓶，给众人斟满酒。 动筷之前，先是齐齐碰杯，因今个不是正日子，也没说什么祝寿的话。 很快，众人都吃了起来，顾母指了指桌上的菜，“陆博，放开吃，别客气。” 顾云浒也在一旁应道：“是啊，郑姨的手艺极好，你别客气。” 陆博吃了几口，忍不住赞道：“郑姨手艺真好，而且这菜，也是自个种的吧？跟外面卖的不一样。” 顾母立刻笑逐颜开，得意地说：“是啊是啊，我不放心外面的菜，包了块地让人种的，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别看个头不大，但可比外面卖的强多了。” 顾云浒看了过来，“你真尝的出来不一样？” 陆博点头。 “那你尝的出来哪些菜是自个种的，那些菜是外面买的吗？”顾云浒轻松问道，像是将这当成一种游戏。 顾云泽想起自己曾跟陆博提过自家包地种菜，还以为陆博是顺势称赞，心中怪自己哥哥上纲上线，瞪了他一眼。 顾母停了筷子，期待地看着陆博。 桌上的菜很丰富，陆博只尝了自己面前的几道，他回味了一下，说：“这油菜、西红柿、茄子、南瓜应该是自己种的，这苦瓜、蘑菇应该是外面买的。” 众人一脸惊讶地看着他，顾云泽愣愣地问：“你真尝的出来啊？” 看众人反应就知道，陆博全都说对了。 顾母这下子比听人直接夸她还高兴，笑得合不拢嘴，“陆博，多吃点多吃点。” 顾云泽暗地里冲他挑挑拇指。 这只是吃饭时的小插曲，之后郑姨又端来了饺子，薄皮大馅，非常美味。 吃完饭，众人再次来到客厅，开着电视，茶香袅袅，气氛比之前要随意些，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就在顾母冲顾云浒吐槽他旗下出品的一款狗血电视剧时，门铃响了起来。 众人停止了交谈，面面相觑，都猜不到这会来访的是何人，陆博一想到待会可能要面对顾家的朋友或是亲戚，再次紧张起来。 郑姨从厨房走出来，下意识看向顾父顾母，见俩人没有交代，走到门口开了门。 不一会，一个身着唐装的老者走了进来，他步伐矫健，仿佛眨眼间就走到了客厅。 众人吃了一惊，纷纷站了起来，尤其是顾父，非常激动，脸上瞬间有些红，顾云浒和顾云泽皆是一脸恭敬。 陆博跟着站了起来，有些拘谨，同时在心里猜测老者身份。 “哈哈，建树明日生辰，提前一日来讨杯酒喝，不会嫌我烦吧？”老者声如洪钟，边笑边道。 “谢老这么说可是折煞我了，您若要来，提前说一声，我派人去接您。”顾父说完，一叠声吩咐道：“郑姨，快去炒几个菜，云浒，去楼上把我的酒拿下来。” 陆博暗暗心惊，更猜不透这人身份。 “谢爷爷。”顾云浒和顾云泽两兄弟恭恭敬敬叫了一声，俩人在顾父面前都没收敛了气场，在这老者跟前，立刻老实的不得了。 陆博还没被介绍到，正尴尬着不止何时开口唤人，就见那老者看了过来，眼中一闪而过些许惊讶，接着视线便黏住了，上上下下打量。 顾家人见老者看着陆博，心中狐疑，顾父忙开口介绍道：“这是云泽的朋友，陆博。”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老者两三步走到了陆博跟前，笑眯眯地问：“这位小友，不知师承何处？” 第85章 师傅 “这位小友，不知师承何处？” 陆博茫然地看着对方，也不知脑子里哪根线搭错了，听了这个问题，他竟然下意识想到游戏里的角色，要不然怎么会有“师承何处”这种怪异的问题？陆博打小，可是连个艺术特长都没学习过。 顾家几人摸不清头脑，却不约而同静观其变，连原本该上楼拿酒的顾云浒都停了下来，顾云泽看陆博说不出话，忍不住小声提醒道：“陆博？” 老者见对方脸上表情不似假装，咦了一声，一只手状似不经意地搭在陆博肩上，却没催促。 陆博忽然感到被对方碰触的地方，仿佛有一阵温和的灵气徘徊不散，连带着，他身体里的灵气都活跃起来，纷纷向那地方涌去，陆博吃亏就吃亏在没人教他操控体内灵气的功法，每日汲取着空气里少的可怜的灵气，仅仅是收入体内，脉脉滋养着经脉，但他优势是经过灵泉玉露、培元丹、洗髓丹等一系列改造，不说把体内毒素废物都排出，就是经脉都拓宽数倍，直接进入筑基阶段。 陆博一察觉到老者的灵气，几乎立刻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心中巨震，没想到在现代，竟然还能找到个修炼之人，他此时顾不得心虚回答不上对方问题，细细感受对方覆在自己肩膀上的灵气，却发现远不如自己的精纯，这没让他生出什么窃喜之情，反而望着对方精神饱满却满是褶皱的脸，有几分尴尬和走了捷径的心虚。 顾家人见俩人一动不动，头上出了一层细汗，顾云泽想要开口打破沉默，却被顾父一把拉住。 老者嘴角虽还挂着笑，可眼中带出些严肃认真，“这位小友好本事，不知师承何处？”他说完，慢慢收回了手。 陆博知道他问的方向，心中有了计较，“有一师傅，却不知何门何派。” 顾家众人一脸震惊，各个表情复杂。 老者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这回答奇怪，面目恭肃，“不知尊师名讳？” 陆博舔了舔唇，“玄渊，我师傅叫玄渊。”想起玄渊给自己洗髓丹时说的那番话，说他是自己的师傅，也不为过。 老者侧头凝思，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若有机会，还望能拜访尊师。” 陆博心想你这辈子是没机会见到玄渊了，就是自己，也仅能看见对方影像，衣角都摸不着，“师傅行踪不定，我没法联系上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统共只见过他四次。” 老者一脸可惜，却是信了陆博的话，而对方口中只见过四次的说辞，更是让他笃定那是位神秘强大的人，可一时又想不到本国还有这样的存在，心惊的同时不住暗想，回去后该跟那些人多通通信了，彼此打听下可是哪个门派的老祖。 老者想起被晾在一边的顾家人，忙转头给顾父道：“我竟不知你家还认识这样一位高人。” 顾家人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对方口中的高人指的是陆博。 陆博硬着头皮接受众人惊讶视线，几乎都不知该看哪里了。 顾父不着痕迹道：“他是云泽大学同学，我们也不知这是位高人。” 老者面带笑意，“这位小友灵气深厚，老朽自愧弗如啊。” “您严重了。”连陆博自己都不知道比对方灵气深厚，刚刚那一下，只感到对方灵气太过杂乱，不如自己精纯。 “小友太过谦虚。”老者哈哈一笑，丝毫也不介意当众承认陆博比他强。 陆博却如坐针毡，有太多问题想问，却问不出来，其实在场每个人都有同样心思，坐在一起聊了会无关紧要的话题，就各自上楼了。 原本顾母想把陆博安排在客房里，但顾云泽坚持让陆博睡他房间，顾母很轻易就同意了，还悄悄向儿子使个眼色，顾父和那名谢姓老人以讨教棋艺为由，进了二楼书房。 一踏入顾云泽房间，只剩下二人时，陆博立即吐了口大气，忍不住摸了摸一晚上笑得有些僵硬的脸。 “陆博，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门一关上，顾云泽就迫不及待地问，还学着老者姿势将手放在他肩上，“我怎么就感觉不到灵气？” 陆博先是心里一突，等听到他后面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想自己以前也感觉不出灵气。 见陆博不说话，顾云泽不满起来，“连我都瞒着，我还不知你是高人呢！” 陆博心中打鼓，既然被撞破了，总不能什么都不说，他掩饰地咳了一声，心思如电，将和玄渊打交道的经历想了一遍，缓缓开口，“其实也没什么，连我自己都不太懂，就在开学没多久，我遇见个人，看中了我手里的一种石头，说要拿什么灵泉跟我交换，那石头在我手里没什么大用，我就换了。” 顾云泽想了想，接着恍然大悟，“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开学没多久，你忽然变化挺大的，就是喝那灵泉喝的？” 陆博刚要点头，顾云泽却神色一变，板起了脸，“你胆子也够大的，别人给你的东西你就敢吃？毒死你怎么办？” 陆博一噎，快速反应过来，“你若见了那人，一眼就能瞧出与众不同，带着一股仙气，让人心生敬畏，不自觉就将对方的话当真了。” 顾云泽这才面色稍缓，羡慕道：“你小子，运气真好，一块石头就能换到这么个宝贝？话说那是什么样的石头啊？” “就是我无意中捡到的一块暗红色的石头。” 顾云泽啧啧两声，陆博怕他继续往下问，于是抢先道：“那个谢老爷子又是怎么回事？我看你们一家对他都恭敬的不得了。” 提到谢老爷子，顾云泽果然换上严肃认真的表情，“谢爷爷救过我哥。” “救过你哥？” “恩。” 顾云泽一脸凝重地点头，陷入回忆中，“这事也是我爸给我们讲的，说他在三十多年前，刚出来创业的时候，那会他也穷的要命，饥一顿饱一顿的，有一天，他在小胡同里遇见个乞丐，那会跟现在不一样，那是真的乞丐，倒在地上，我爸说当时特别狼狈虚弱，几乎说不出来话，我爸于心不忍，这天又冷了，别最后在死了，于是过去问了两句，那乞丐说他有三天没吃东西了，我爸就把刚买来的馒头给他，又给他打了瓶水，找了件大衣，那人吃完后，气色好多了，还说日后必定报答我爸。” 陆博听到这，已经猜到顾云泽口中的乞丐就是那个谢老，他这会像听故事似的被勾起兴趣，好奇之后那谢老爷子又如何救的顾父，而且在现实中听到这种做好事得好报的事情，心底更是生出一股正能量。 “我爸也没当真，一来那人就是个乞丐，以后怎么报答？再者，我爸说那乞丐缓过来后，疯癫的有点不正常，说什么劫啊难的，我爸当他精神不正常，之后这事就抛开了。” 顾云泽深吸口气，“在我哥上小学的时候，他被人绑架了，那会社会改革，正是乱的时候，反正对方就是要钱，我爸不是拿不出钱，但他怕即便给了钱，对方也会撕票，这时，当年那乞丐找上来了，要不是那人自己说，我爸都忘了这件事了，你也猜到了，当年的乞丐就是谢爷爷，他像是摸清对方底细一般，带着我爸找到绑匪藏身的地方，单枪匹马将那些人都解决了，我哥也是打那以后开始范二，整天嚷嚷着学功夫。” 陆博也懒得吐槽顾云泽是何时何地都不忘了损他哥哥，只顾心惊这宛如电影一般的情节，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我靠，这也太神了。” 顾云泽重重点头，“我爸和我哥都亲眼见过谢爷爷如何厉害，可惜我从没见过，后来谢爷爷跟我爸说，当年他是出来历劫的，过不去就是死，结果我爸保他过了劫，他这次来报答他的。” 就是因为父亲亲口说的这段带着玄幻色彩的经历，让顾云泽轻易就接受了陆博的说辞。 …… 另一边，谢老爷子和顾父一坐下，前者就迫不及待地问：“那个陆博真是你家老二的同学？” 顾父心里比他还好奇，“是啊，大学同学，和云泽认识快一年了，怎么，他真的这么厉害？” 谢老爷子神色复杂，指了指自己，“你知道，我修炼了五十年才筑基，那个陆博的境界，应该和我差不多。” 顾父一惊，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真的假的？” “我还能骗你？所以说他口里那位师傅，至少是老祖级别的人物。”作为修炼之人，谢老爷子比一般人镇静多了，但想到陆博的师傅，还是忍不住微微激动，能将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调/教到筑基阶段，那得多厉害？想到这，谢老爷子又有点郁闷，总觉得自己之前那五十年，都白瞎了。 顾父低头沉吟起来。 “要是能跟他那位师傅见一面，恐怕只言片语，就够修炼人受益无穷了。” 第86章 宴会 转天一早，顾家人就开始张罗宴会，陆博看着各种服务人员进进出出，总觉自己有点尴尬，谢老爷子过来跟他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很快将话题引到了修炼的事上，但陆博完全不懂，只能茫然听着，那些艰涩难懂的句子，传到脑海里，跟天书似的，谢老爷子看他这种反应，也猜到陆博的本事是被人用丹药催起来的，想来应是有一段机缘。 谢老爷子不着痕迹问道：“不知你是何时遇见的那位老祖？” 陆博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谢老爷子口中的老祖，应该就是指的玄渊，陆博不知对方已将他遭遇猜了七七八八，不过他昨晚已经跟顾云泽说过，是大学后遇见的，没道理这时撒谎，于是实话实说道：“大学刚开学时遇见的。” 谢老爷子心中巨震，没想到短短一年，就能将陆博培养至此，更是肯定陆博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陆博想到昨晚跟顾云泽编的借口，再加上顾家和谢老爷子交好，省的对方从顾家嘴里打听到，自己心中别扭，于是道：“我无意间捡到一块石头，后来那人……就是玄渊找上我，说想要那石头，用一种灵泉跟我交换，说是师傅，其实对他的事我完全不知道，交换完以后，他就消失了，我再也没见过了。” 谢老爷子心中感叹，这果然是段天大机缘，饶是他定力强，这会心中也起了涟漪，不住羡慕，跟陆博一比，自己早年的机缘，也就不算什么了。 “那位老祖就没说过自己是何门何派吗？” 跟对方严肃认真讨论门派问题，陆博一瞬间有种超现实感觉，他摇了摇头，“对方从没提过，呃，或者说对方话很少。” 谢老爷子心中可惜，却还是信了，像是老祖级别的人物，对于普通人，自然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能主动跟陆博接触，恐怕也是看中他手中的那块石头，“不知究竟是什么样的石头？” “一种通体暗红的石头，上面带着一些斑点，我在路边捡到的，当时看着挺特别。”陆博说到这，自己也好奇起来，他想谢老爷子也是修炼之人，见识比自己多，说不准从他那能得到什么情报，要是自己的位面也有那种石头就太好了，“那石头特别重，我当时看着不大，踢了一脚，没想到完全没踢动，这才好奇捡了起来，真是非常重，我当时还想是不是陨石。” 陆博越编，越觉得这理由逼真，简直滴水不漏，要不然又不是小孩子，谁还会随手在路边捡石头？ 这可真是冥冥之中天注定，谢老爷子见他说的有鼻子有眼，也换上严肃表情，脑中搜索着记忆。 陆博小心翼翼看了眼对方，“那人无意间说了句叫做‘水之原石’，谢老爷子您听过吗？” 谢老爷子喃喃一遍，接着胸脯急促起伏一下，急切问道：“真是水之原石？” 他的声音，立刻吸引来周围一些人的注意，无所事事的顾云泽直起身子，不满地看着陆博，因为这些细节，昨晚陆博没说。 看来对方知道，陆博光顾着窃喜，没留意到顾云泽身上越来越强烈的怨念，“恩，谢老爷子，那是什么？” 谢老爷子一脸凝重，“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中凝结出的精华，称为五行原石，水之原石，应该就是水属性的精华，不过，这种东西非常生僻，我也只听人玩笑般地提过一次，那真是水之原石吗？” 陆博其实也猜到水之原石是什么了，只不过因为自己也用不上，就从没深想，这会听谢老爷子说如此生僻，想来也不好找，他心中失望，“是啊，他是这么说的。” 谢老爷子想了想，摸着下巴狐疑起来，“按说水之原石要在水中才能形成，怎么会跑到陆地上来？” 陆博心里一突，脸上做茫然状，“那我就不知道了。” 谢老爷子原本还想再问些什么，可陆博一口咬定只见过玄渊四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中午吃完饭，顾云泽以要午睡这个蹩脚的理由，拉着陆博回房间。 “你就是说玩游戏也比午睡真实啊。”陆博无奈道。 顾云泽恨铁不成钢，“我要说玩游戏，我爸一准臭骂我一顿，再给咱俩留下，我说午睡，他就没法开口了。” 陆博张大眼睛，都要为顾云泽的机智点赞了。 顾云泽摊在椅子上，嘴里叼根烟，却没点上，他心底不太喜欢谢爷爷一直围着陆博询问玄渊的事，有种说不出的危机感，他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该说什么，半天才挤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谢爷爷人脉很广。” “所以？”陆博一时间没理解。 “他肯定非常在意你口中的玄渊。” 就是瞎子也能看出这点，而且这两句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要是能让玄渊出面就好了，就能绕开你了。”顾云泽捏着未点燃的烟，有一下没一下敲着嘴唇，“要是找不到玄渊，谢爷爷肯定会将目光放在你身上。” 陆博心中发闷，可他也没办法，他之前一是没想到地球上还有修炼之人，再者他也没想到对方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同，他编的这个理由，已经尽最大可能摘出自己了。 “他将目光放在我身上也没办法啊，我也联系不上玄渊。”陆博想了想玄渊给的这些强大丹药，忽然觉得烫手起来，他心中一突，“你说会不会有人抓我去做研究？” 顾云泽愣了下，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你想太多了，我听谢爷爷说过，修炼出境界的虽只寥寥几人，但不是没有在他之上的，那些人都好好的，你只是得了些好处，又不是本身有灵泉，他也只是对你口中玄渊感兴趣。” 陆博一边汗颜，一边又松了口气。 顾云泽本能地不愿多谈这个话题，站起来走到桌边，轻松说道：“玩游戏吧。” 俩人玩了一下午游戏，等傍晚，陆续有客人来了，他俩才下楼。 仅仅半天，顾家就被装饰一番，巨大的阳光房里，铺上厚厚的地毯，两边长长的自助餐桌，空气里漂浮着鲜花香气，落地窗外夕阳的景色，成了最美的点缀。 陆博呆了呆，这种规模的宴会，他也只从电视上看过，一瞬间有种转换画风的感觉。 他忽然想到上次参加宴会，还是天际娱乐举办的年终聚会，正是那时让他看见了父亲，他也不知是该庆幸早点认清事实，还是郁闷第一次参加宴会就留下了阴影，他环视一圈陌生的宾客，压低声音问：“这次客人有没有陆国忠？” 顾云泽听他直呼其名，还有点怪怪的，“没有，我既然叫你来，又怎么不提前问清客人名单？”说完，他又补充一句，“其实我们家跟邵氏建筑关系并不密切。” 陆博先是松了口气，浑身舒坦了些，接着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他并不是出于感情想见一见父亲，只是期待对方见到自己后，该如何变脸，又要如何的极力维持镇定。 顾云泽作为顾家儿子，出面招呼是免不了的，好在他还是学生，仅仅作为顾父儿子，跟着说一些交际的话就完成任务了，陆博都不知道顾云浒是何时回来的，他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形容，就觉得顾云泽像是只蝴蝶，流畅穿梭在人群中，脸上端着最合宜的笑容，不知说了什么，将跟他对话的人逗得哈哈大笑。 再看看顾云泽，虽然也是笑着，但怎么看都有些勉强，陆博心想这俩兄弟性子真是不一样。 “陆博，你也来了？” 熟悉的声音打断陆博的走神，他回头，就见褚铭穿着合身西装，举着杯子冲他笑着。 “呃，褚先生。” “不错嘛，都能见家长了。”褚铭玩笑地说着，黑框眼镜后面，露出一双精明眼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陆博脸上有些红，心里更是发虚，他再次怀疑顾云泽是不是跟顾云浒说了俩人的事，原本昨天想问问的，结果谢老爷子带来的震撼太大，让他将这个与之相比明显小儿科的问题抛在脑后。 “呵呵，那褚先生也是来见家长的？”陆博愣了会，才想到这句反击。 褚铭一噎，接着大笑起来，又拿腔捏调逗道：“哎呦哎呦，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有点紧张诶，你这个前辈跟我说说顾先生、顾太太是什么性格吧。” 陆博无语地看着他。 笑也笑过了，褚铭抿了口酒，“对了，歌曲的事怎么样了？一个假期了，有什么好作品？” 幸好放了寒假，陆博这会拿出几个作品，似乎有了合理理由，“恩，有几个作品，回来发给你。” “好啊，诶，是什么类型的……”褚铭来了兴趣，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宾客越来越多，气氛正浓，三三两两围在一起交谈，顾云泽刚才回来陪了陆博一会，又被顾父叫走了，陆博觉得自己有点格格不入，但幸好旁边还有个跟自己差不多的褚铭陪着，不至于让自己显得太尴尬。 打从中午上楼后，就没再露面的谢老爷子，忽然出现在门口，闲步走来，大厅里的声音瞬间降了下来，人们不约而同看向他，像是顾家人反应一样，眼底很是恭敬。 陆博有些吃惊，还以为谢老爷子仅仅是作为顾父朋友出席，但看意思在场不少人认识他。 谢老爷子跟着简单周旋一下，周围人虽然总是若有似无看向他，却没几个主动上前攀谈，并不是孤立那种态度，反而像是有些忌惮。 “这位就是谢老爷子啊。”褚铭垂着头，低声喃喃一句。 谢老爷子此时像是换了个人，仙风道骨，脸上表情疏淡，他只跟几个相熟的人打过招呼，然后环视一圈大厅，接着向着陆博走来。 陆博见状，忙主动打招呼，“谢老爷子。” 面对陆博，谢老爷子不自觉散了些周身气势，并非刻意讨好，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谢老爷子就是下意识觉得，陆博跟自己是一类人，“陆小友。” 褚铭吃惊地看了眼陆博，然后端着酒杯装壁花。 谢老爷子看也不看褚铭，就这么跟陆博闲聊起来，外人看来，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因这是顾父举办的宴会，场上宾客他自然都认识，人们认不出陆博，便暗地里向顾父打听，“建树真是有面子啊，连谢老爷子都请的来。” “早年的一段机缘了，是谢老赏脸。”对于谢老爷子，顾父也不敢太过拿乔。 “不知道跟谢老爷子聊得来的那跟孩子是谁？看着挺面善的。”他其实想说的是，看着挺得谢老爷子喜欢的。 顾父神色复杂看向那边，不说谢老爷子背后的人际关系，就是单凭他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修炼者身份，就让无数人趋之若鹜，毕竟人物质生活满足后，自然想追求更高的。 “那孩子，是我们家云泽大学同学。” 提问者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种答案，收回视线看着顾父，咦了一声，不确定地问道：“你是说那孩子是你家二公子的同学？” “恩。” “那怎么……”提问者自持和顾父交情深，直白地问了出来。 谢老爷子曾说陆博和他境界差不多，虽然现在单看外貌，顾父还很难将陆博想的多厉害，但有谢老爷子那句话，顾父也不会再像以前似的，将对方当成儿子的一位普通朋友，于是一语带过，“昨天谢老爷子见了那孩子一面，也不知为什么，挺聊得来的，也许这就是眼缘吧。” 那些人闻言，暗暗羡慕，可并不完全相信，不着痕迹打量了一会，更肯定了自己猜测，谢老爷子冲着那个年轻孩子时，一点长辈的气势都没有，倒像是两个平辈的好友闲聊，谢老爷子对着他们这些商业巨头，都不曾放下姿态，这一幕差点惊掉众人眼睛。 谢老爷子也是人精，知道这些人对陆博身份好奇，自己一离开，那些人就会以各种借口找陆博攀谈，他也看出陆博对这种场合的不习惯，再加上他自己也不喜应酬，原本只打算提前一天来贺寿，不参加正日子宴会，结果也是为了陆博才留下来的，于是这一晚上，他几乎一直跟陆博在一块，弄得其他人也不好意思过来插话。 第87章 沈沛 谢老爷子临走时，跟陆博交换联系方式，那老爷子还挺时髦，除了电话，还加了微信好友，没两天更是给他拉进了微信群，里面就几个人，不过平时没人说话罢了。 过了几天，就在陆博都快将跟谢老爷子那段奇遇忘了的时候，穹忽然兴奋道：“李欧恩给的软件终于完全摸透了！” 陆博的心被高高吊起，也顾不得当下正上着课，推说一声困了，趴在桌上就进入了位面空间。 “快让我看看。”陆博目光灼灼盯着穹，嘴角抑制不住上扬，笑了起来。 穹翻了个白眼，“你把手机给我，我给装手机里，我现在说你恐怕也听不进去。” 陆博深以为然，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只见穹鼓弄一番，很快就弄好了，将手机还了回来，也只有这种时刻，陆博才意识到，穹是人工智能，并非真正的人类。 想到穹在自己精神空间里，能察觉到自己情绪起伏，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见他丝毫不恼，反而一脸得意，在穹的观念里，人工智能是比人类更高级的存在，尤其面对的是陆博一级科技位面的人类，所以他也不生气。 陆博抛开杂思，迫不及待看着手机，一眼就看见多出来的一个程序，紫色是图标上是一男一女手拉着手，单是这个图标，就比其他程序精美许多，明明才指甲盖大小，上面的人物都唯妙唯俏。 他感叹一声，穹见状，哼了哼，“这才是个图标，你就激动成这样？” 不理会穹的调侃，陆博点开程序，伴随着优美的音乐，一个甜美的女声也响了起来，“欢迎使用虚拟朋友软件，在这里，你会找到心目中的完美朋友，那么第一步，请先填写资料吧，由于关系到日后的重要信息，请认真对待。” “咦？虚拟朋友？不是虚拟情人吗？”而且看那图标，明明也透出一股恋爱气氛。 穹撇撇嘴，“这个软件的初衷是虚拟朋友，要不然人类有情人或是已婚的，再玩这款软件，有出轨嫌疑。” “啊？”陆博像是听了什么天方夜谭，瞪大眼睛看着穹。 穹忽然有些生气，“在你的认知里，是不是觉得这些只是电子虚拟出来的产物？想玩就玩，想扔就扔？” 陆博想说难道不是吗？可看着穹阴沉的面孔，愣是将话咽了下去。 穹咬着牙，“这个已经是人工智能的雏形了，在我们人工智能历史中，确实有一段黑暗时期，被人当做玩物创造出来，然后被随意删除，但经过一些人类和人工智能共同努力，在高等级位面，人工智能是有人权的，和人工智能结婚也是受法律保护的。” 陆博觉得有点难以想象。 “即便刚开始受到婚姻法的保护，但道路仍是很艰难，毕竟人工智能最初是无法在现实中成形，人类都是注重*感官的动物。”说到这，穹不屑嗤了一声，“所以即便受到婚姻法保护又怎样？离婚案件比比皆是。” “啊？” “直到有人研究出能让人工智能在现实中成形，这种状况才好转。” 陆博像是丧失了语言功能，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说人工智能的初衷是陪伴，是朋友，而并非什么虚拟情人，算了，跟你说这个也没用，这是人工智能必然要走过的路，只不过因为你是位面商人，在你的位面，让这条路提前一些罢了，你快看看吧。” 听了穹的话，陆博反而没这么激动了，他低头看着屏幕，上面出现一张表格，无外乎就是姓名、性别、年龄、生日一类的，并不是很多，所以不会让人觉得麻烦。 按捺着好奇，将资料认真填完，那个女声再次响了起来，“请问想要创建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 若是没有顾云泽，陆博一定二话不说创建个女性，可如今有了顾云泽，再选择创建女性朋友，忽然觉得有些心虚，他这会倒是有点明白穹的话了，“男性。” 陆博的话音刚落，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个男性的影子，只不过面貌五官皆看不清。 “请问你喜欢什么样的性格？” 猛地被问起这种问题，陆博有瞬间茫然，但脑子里不知怎么的浮现出顾云泽张扬的表情，“开朗……” 想了想，也想不出别的了，自己性子闷，也只有像顾云泽那种主动的性子，俩人才能快速成为朋友。 等待了五六秒，程序见陆博再无别的回答，又说：“好的，正在创建……” “诶诶？这就完了？没有捏人什么的吗？”陆博疑惑地看向穹，还以为创建人物该像游戏似的，能让玩家自主捏人，他原本就打算将这程序卖出去赚钱，这会忍不住想，若是这种随机生成，不知会不会让人不喜欢。 穹鄙视地嗤了一声，“捏人？你在外面交朋友难道也能根据你喜好改变对方样貌吗？” “可是……” “什么都别说，你往下看吧。”穹不耐烦地打断他。 虽然穹刚才说了很多，可陆博没有切身体会过，所以很难轻易对这款程序生出什么“人工智能也是有人权”之类的情绪。 就在他们说话间，屏幕里走出一个身姿高大的男孩，黑发黑眸，一脸肆意张扬，年龄看着和陆博差不多，还带着些稚嫩，但非常的帅，和当下人工明星不同，鼻子眼睛嘴巴没一点相熟的地方，结合在一起有种浑然天成的俊逸，想想李欧恩，再想想穹，陆博倒是理解了。 “你好，我叫沈沛，你叫什么？”男孩插着口袋，从屏幕里看着陆博。 “我叫陆博。” “初次见面，虽然彼此了解的还不多，但希望我们以后能相处愉快。” “恩。”陆博愣愣回道，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就好像真的在和一个人交谈。 虽然说这种虚拟朋友已经挺逼真的了，但陆博心里还有一种倒也称不上是失望的情绪，他不知道该怎么问沈沛，于是压低声音问着穹，“他还有什么功能？” 谁知这句话，仍是被沈沛听到了，他不满哼了一声，“我有很多功能！” 被当面戳穿，对方又这么逼真，陆博有点汗颜。 穹在一旁看着好戏，并不搭话。 “如今你的手机在我完全掌控之下，什么我都做的了，比如闹钟功能，只要你跟我说了，我就能准时叫你，还有备忘录、指南针、通讯录、导航、拍照、语音识别，你想要打电话，只要拿起手机，喊我一声，再告诉我打给谁，我就能拨过去。” 其实这些功能，现在的手机也都有，就比如语音拨号，但由于还要解锁，还压特殊操作，比直接拨打电话还要麻烦，所以这些功能在现实中形同鸡肋，但如今沈沛是人工智能，陆博跟着期待起来。 “那我试一试！” “随你试！”陆博暗忖，自己明明设置的是开朗性格，怎么越发有向穹的性格发展？ 穹瞪了陆博一眼。 “我先锁屏。”陆博说着，锁了屏，屏幕上顿时漆黑一片，陆博拿着手机，清了清嗓子，刚要说话，却见屏幕自个亮了起来。 沈沛扬着下巴，“没有设置特殊口令，无法执行，为避免平时对话中出现误拨情况，先设置口令。” 看着沈沛有自主意识，自己出来，单是这个就给陆博带来不小惊喜，他不由得感叹这真是人工智能。 陆博明白，沈沛说的口令大概是解锁密码一类的，只不过是用语音呼叫出来的，他想了想，说：“沈沛，口令就是你的名字吧。” “口令为‘沈沛’，过于简单，是否确认设置？” 陆博手机里也没什么值得隐藏的秘密，再者设计的太复杂，每次使用时也麻烦，“确认。” “口令设置成功。”沈沛说完，屏幕就暗了下去。 “沈沛，拨打电话，打给妈妈。”陆博用非常正式的声音说着，每个字都咬的清清楚楚，就怕沈沛识别不出来。 他的话音刚落，屏幕就亮了起来，手机上已经拨打着妈妈电话，陆博惊喜不已，单是这功能，就能很受欢迎了，以后人们再想打电话，只要一句话就行了。 陆博正高兴着了，也忘了挂掉手机，里面没想几下，就被接了起来，“小博？” 他这才反应过来，心虚道：“妈。” “怎么了？这会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事。”陆博汗颜，现在正是上课时间，不怪妈妈狐疑，“刚才不小心误拨的。” “你这孩子，专心上课，别玩手机。” “恩，我知道了。” 陆妈妈又嘱咐他一遍，这就切断了通讯。 “如何，这款软件还满意吧？”穹问道。 虽然沈沛不可能跟穹比，不可避免有些生硬，但足以让陆博满意。 “陆博，设置紧急事态口令。”沈沛忽然道。 “紧急事态口令？” 屏幕中的沈沛点点头，“当你遇见突发事情时，不方便呼救，可以说出紧急事态口令，这样我能悄无声息帮你报警，拨打求救电话，建议紧急事态口令用生僻的词汇或是不经常使用的词汇。” “唔，我想想吧。” 第88章 介绍沈沛 陆博之前已经搜索了不少发布手机软件的方法和注意事项，但真申请的时候，他又遇见了一个不算难题的难题，那就是这款软件是收费的，还是免费的。 若说免费吧，陆博又不甘心这么好的东西免费，若说收费，可本国对这种东西向来就是这么回事，一般人还都是用免费软件，就像他，哪怕应用商店里一块钱的软件，他也从来看都不看。 就是这么个问题，真就给陆博困扰住了。 就在陆博犹豫不定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小小的意外。 那天，陆博正在网上查资料，顾云泽忽然苦着脸进屋了，屋里三人都看出他一脸憋屈的表情，姜波随口问道：“怎么了？” 顾云泽哀嚎一声，“我手机掉厕所了。” 顾云泽这种反应，那就肯定不是掉小便池里，众人一愣，接着齐齐笑了起来，“那还等什么，赶紧捞起来啊。” “捞屁啊，脏死了，我直接给冲下去了。” 众人无语，这事也只有顾云泽干的出来。 陆博翻了个白眼，“你去厕所还玩手机？” 顾云泽支吾一声，也觉得自己这行为有点娘们了，他走到陆博身边，自然而然地拿起他手机，“我给我妈打个电话，免得她打不通我电话，以为我有什么事了。” 顾母向来宝贝这个儿子，这是105几人有目共睹的，几乎每隔一天都要打个电话问两句。 “恩，你打吧。” 顾云泽刚解了锁，还没来得及拨号，就见屏幕上出现一个人，皱着眉一脸防备地说：“你是谁？” “靠！”顾云泽吓了一跳，“什么玩意？” 屏幕上的人眉峰越冷，“你是谁？” 姜波和陈思荣专心游戏，没察觉到这边动静，陆博离得近，立刻听见了沈沛的声音，他暗想一声糟，伸手就要去拿回手机，“你先给我一下。” 顾云泽此刻还没多想，饶有兴趣地搭在陆博身上，“诶诶，你这是什么东西？应用程序吗？” 陆博含糊应了一声，他此刻不方便多说，压低声音冲着沈沛道：“你先回去。” 沈沛耸了耸肩，就从屏幕上消失了。 殊不知顾云泽见了这幕，兴趣更大，“这么智能？这叫什么名字，我也下一个去。” 陆博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因为外面根本找不到这个程序。 顾云泽见陆博答不上来，心中有点狐疑，暗想不就是一个应用程序吗？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苹果手机没有？正好这次我换个安卓系统的。” 顾云泽拍了拍陆博，“走，跟我买趟手机去。” 陆博正好不想在宿舍说出这件事，就顺势关了电脑。 “陆博跟我出去买趟手机，晚上不回来吃了。”顾云泽说着，已经穿上了外套，同时心中窃喜，晚上在外面吃，再磨蹭磨蹭，就能顺道在外面住了。 姜波和陈思荣已经习惯那俩人要好，恩了一声。 坐到车里，顾云泽仍说个不停，“那应用到底叫什么名字？不应该啊，就算苹果没有，这么好玩的应用，不可能我听都没听过？刚刚我一拿手机，他就好像知道我不是你似的，难道还有人脸识别功能？那也太智能化了！” 陆博越听越心惊，同时知道在顾云泽这已经隐瞒不了了。 “陆博，你怎么了？”顾云泽察觉到陆博一直板着脸，敏感地察觉到自打他发现那个应用后，陆博才变成这样的，“那应用有什么不对？” 陆博心中一突，深吸口气，转头严肃地看着顾云泽，硬着头皮道：“那款应用是我设计的，还没发布。” 他说完这话，自己先牙酸了，脸上火辣辣的，暗忖顾云泽听了该怎么想？ 顾云泽瞪大眼睛，吱地一声，刹车踩到底，车子猛地停下。 幸好还没出校园，车开的不快，要不然这样急刹车，非造成追尾不可，陆博没系安全带，身子向前晃了下。 “你干什么啊？”陆博揉着被撞着的手肘，也忘了心虚。 “抱歉抱歉……”顾云泽声音还有点发飘，接着靠了一声，立刻中气十足道：“你刚说什么？那软件是你设计的？” 陆博脸上一红，垂着眼恩了一声。 顾云泽只当他不好意思，兴奋异常，侧过身子就要抢陆博手机，“给我好好看看。” 陆博见已经说出来了，也没道理藏着掖着了，拿出手机递了出去。 顾云泽解锁，却没看见刚才那人出来，“诶诶，他怎么不出来了？” 陆博一时也想不到为什么，冲着手机叫了声，“沈沛？” “恩？”沈沛从角落里钻了出来。 顾云泽忍不住戳了戳沈沛，后者仿佛看得见，不耐烦地躲开了，“少动手动脚。” “这么有意思？”对方越躲，顾云泽越是骚扰，后来玩笑般地在屏幕上弹了下，只见被弹到的沈沛脑门真的红了起来。 “你他妈的干什么？”沈沛冲顾云泽怒目而视。 “我靠，这么逼真？”顾云泽有点惊住了，伸手还要再试。 沈沛先一步躲进了后台，但声音仍清楚传来，“靠，友好度负99，以后你别想再用陆博手机，债见！” 顾云泽大笑起来。 陆博也是第一次发现这种互动，他心中一动，跟顾云泽说：“你试试用我手机给你妈妈打个电话。” 顾云泽一开始还有点顾不上，想尽办法要把沈沛弄出来，陆博又说了一遍，顾云泽想起沈沛刚刚放的狠话，也有了猜测，却不信。 他动手拨打着妈妈的号码，刚按了连接，屏幕刷地一声，就变回了待机画面。 “真的假的？”顾云泽不死心又试了好几遍，仍是不行，“换你打换你打。” 陆博接过手机，想了想，拨打了顾云泽的电话，很轻易就拨打了出去，只不过一直无人接听。 顾云泽一脸震惊，琢磨了会，他挡住摄像头，拨打了自己的电话，这次仍是很快回到待机画面，他松开手，惊疑地问：“难道不是靠摄像头识别面向吗？” 察觉到顾云泽受挫的情绪，沈沛得意洋洋走出来，“你以为我只靠摄像头识别面部？你拨打电话时，我还能识别指纹了！” “我靠，这也太神了。” 陆博觉得顾云泽比自己还敏锐，这么快就察觉到他没发现的功能。 “这真是你设计的？”顾云泽抬头看着陆博，笑容渐渐收敛，眼中却闪闪发亮。 陆博硬着头皮恩了一声。 “自己设计着玩的？” “靠，我心得多大啊，自己设计着玩？” 顾云泽噗地一声笑了起来，“那你是想？” “当然想发布出去赚钱啊。” 顾云泽理解地点点头，“那你还不发布？还没完善？” “不是，已经完善了。”陆博抿了抿嘴，犹豫下说：“只不过发布的时候遇见点问题，我不知道是该免费还是收费。” 顾云泽等了等，见他没别的问题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道：“就这点事？” 陆博听他说的云淡风轻，有点不甘，解释起来，“收费吧，我怕关注的人少，免费吧，我又不甘心。” 顾云泽一脸这都不叫事的表情，挥手打断他，“我明白你的顾虑，你这款应用只要推广出去，一准能吸引眼球，你可以先按收费版登记，然后开放限时免费，其实完全免费也没关系，后续可以通过植入广告、开发其他功能收费，不比单独应用收费赚的少。” 陆博啊了一声，只觉豁然开朗，他之前光想着收费还是免费，竟然没想到折中的法子，他心中激动，恨不得立刻回去申请。 听到俩人对话的沈沛忽然说：“不要广告。” 顾云泽深以为然，“我也不喜欢广告，太烦人。” 陆博赞同地点点头，“原本我也不打算植入广告，其实他还有好多娱乐功能，你这么说的话，那些功能可以单独收费。” “什么娱乐功能？” “换装功能啊、住宅功能、宠物功能、社交功能等等。”陆博低头冲沈沛道：“沈沛，去你家看看。” 屏幕刷地一声，变成了一栋黑白色调的现代别墅，门口还停着一辆亮黄色越野车，随着沈沛的步伐，画面一点点拉近，穿过大门，走进大厅，就好像跟着他脚步参观房屋一般，内部装修也非常完善，沈沛像是主人一般介绍。 陆博为了给顾云泽介绍功能，又说：“沈沛，去换件衣服。” 沈沛比了个ok手势，还像模像样走进一个房间，顾云泽目瞪口呆，忍不住摸了摸画面定格的那道门，只听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我靠，我告你性骚扰啊！” 话音刚落，沈沛踹门而出，身上由简单的体恤牛仔裤，变成了一身剪裁流畅的西装，连头型都好像做过一般，背在了脑后。 顾云泽这下子是彻底服了，“这也太逼真了！” 陆博觉得顾云泽真比自己还心细，像是这种互动，他之前都没发现。 顾云泽重重拍了下方向盘，“对，就是这种，女生们就喜欢这种东西，换装什么的，这些都能单独收费。” 陆博正出神思考着各种功能收费的问题，顾云泽双手捧起他的脸，俩人对视，顾云泽一脸严肃，“陆博，你想没想过开公司？” 第89章 詹泺 “陆博，你想没想过开公司？”顾云泽一脸严肃认真。 陆博心里快跳了几拍，“开公司？” “恩，开公司！我敢肯定，你这款应用一定会引起轰动的，越是和他交流我越觉得他并非简单的一款应用程序，更像是……更像是智能软件！” 陆博再次佩服起顾云泽的敏锐，他一下子就说中了本质。 “开公司……”他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自己的父亲，他想要对方好好看看，顾云泽只起了个头，开公司的念头就在他心里扎了根，疯狂成长起来，他咬了咬嘴唇，似下定什么决心般认真问道：“需要多少注册资本？” 顾云泽愣了下，继而大笑起来，“傻子！” 陆博一脸郁闷，自己说什么好笑的事了吗？ 顾云泽揉了揉陆博的头，“你个傻子！现在开公司哪还需要真准备注册公司？只要一两万，交给代理公司，就能给你注册成功。” “一两万？”陆博失声叫道。 顾云泽点头，“像是你，为了日后跟各个平台合作，好走账，还是开公司比较好，而且也很方便，直接交给代理公司就帮你办的妥妥当当的。” 陆博总觉得有些不真实，原本以为开公司是如何高大上的事情，如今从顾云泽口中说出，又好像特别简单。 顾云泽见陆博还有些懵懂，又说了些细节，听他的意思，真不是很难。 陆博立刻心动了，尤其顾云泽说，以后跟各个平台打交道，个人性质的不方便走账，他这会庆幸跟顾云泽说出来，要不然靠自己摸索，还不知什么时候能摸清楚了，“好，我想开公司，去哪找代理？” 顾云泽想也没想就说：“交给我吧，我认识一个不错的代理公司，你只要过去签份委托协议，之后他们都能给你办理了，差不多一个月执照就能下来了。” 陆博听顾云泽说交给他办，心里还有点抵触，他知道顾云泽有钱，唯恐他咋咋呼呼嚷嚷着什么投资，陆博并不是怕利益被瓜分，而是因为他和顾云泽如今已经在一块了，反而怕最后利益问题闹僵，兄弟间还有为钱财反目的，何况他现在和顾云泽也仅仅是刚开始交往，未来能走到哪一步都未可知。 顾云泽见陆博眼中露出几分担心，莫名的，竟和他心意相通，猜到陆博心中所想，其实比起陆博，他更是见惯了生意场上的无情，同样的，他也不想俩人之间牵扯太多利益，他手上用了几分力气，将陆博脑袋揉的更乱，“傻子，别多想，你注册的是一人有限责任公司。” 陆博瞬间领悟，接着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有些愧疚，都不敢去看顾云泽的表情，“我，我不是……” “我懂我懂。”顾云泽伸出食指在他唇上按了按，打断他的解释，“其实我比你还怕，我不想咱俩的关系最后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事被破坏。” 陆博的脸刷地一声红了，顾云泽的话，仿佛一团火，将他的心包裹起来，不是灼人的烫，而是脉脉的温热，一瞬间，陆博觉得好像有无尽的力量涌出，那股力量将俩人紧紧捆在一起。 顾云泽见陆博眼中波光粼粼，吓了一跳，狠狠将陆博按在自己胸前，故作轻松道：“你这是什么反应啊！” 陆博额头抵着顾云泽胸口，耳边能听到来自对方胸膛的震动，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我先给那代理公司打个电话……”顾云泽边说，边掏着口袋，然后才想起手机已经没了，他啧了一声，“我也背不下来那的电话号码，咱俩直接过去吧，正好路上你好好想想公司名字。” “恩。” 顾云泽坐正，发动车子，熟门熟路向着市中心驶去，幸好现在不是下班高峰，等到了目的地，也才四点多。 顾云泽直接找上那代理公司的老板，对方见是他，非常客气，听说他是带人来委托注册公司，更是拿出二十分的热情。 陆博的面前放着一张表格，虽上面写的很清楚，但那老板仍尽责地解释一番，“陆先生先签署委托协议，接下来我公司会代表陆先生注册公司，陆先生需要提供一个公司名称，和十个左右的备选名称，当名称核准通知书下来后，是验资账户，然后工商登记、刻章，在之后是组织机构代码登记，最后是税务登记，一共大概需要二十个工作日。” 陆博点头，照着表格签署了委托协议，接着又提供了身份证复印件等一些资料，因他注册的是一人有限责任公司，最后所有的费用加起来，还不到一万块。 从代理公司出来时，陆博还有点晕晕乎乎，真就像顾云泽说的，注册公司并不很难，接下来他只需等待就行。 顾云泽拉着他，直奔最近的手机商城，他以为陆博只研究出安卓系统的应用，于是放弃了惯用的苹果，也改买了款安卓手机。 “快，一会就把那应用传给我，我也试试。”顾云泽跃跃欲试，俩人吃完饭，直接回了顾云泽的家。 早在之前，穹就帮着陆博将这个应用做出了能够直接发布的安装包，陆博传给顾云泽，很快安装完毕。 他想了想，忽然拿过陆博的手机，戳了戳屏幕，“沈沛，出来。” “干嘛？”沈沛从后台走出来，一脸老大不乐意。 纵使刚刚见过多次了，可顾云泽仍忍不住啧啧称奇，心想怎么就这么智能呢，一句话就能呼叫出来，“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啊？”沈沛显然没想到顾云泽会问这个问题，“友好度过低，不方便透露。” 顾云泽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沈沛说的是他俩之间的友好度，再次哈哈大笑起来，等笑够了，在他面前摇了摇手机，“我要创建个人物，找个人陪你。” 沈沛眼中一亮，想也没想答道：“喜好男人！” 顾云泽靠了一声，嘴里嘀咕着这会怎么不嫌友好度低了，同时以为是陆博故意设定的沈沛性向，那感觉非常微妙。 这款应用是李欧恩位面设计出来的，初衷是虚拟情人，所以在创建人物时，性向自然会和主人相符，陆博是男的，所以沈沛也是喜欢男人。 顾云泽嘴上不忘打趣陆博几句，这就也选择了创建男性，之后询问性格喜好，顾云泽此刻还没体会到性格的重要性，甚至有种见证人物诞生的微妙感受，竟是说出“随机”两字。 跟陆博一样，他见没法自己捏人，还有点小小失望，不过这个应用的其他功能太过人性化，这点微不足道的小毛病也就不重要了，他以为陆博还没开发完整，以后能开发捏人系统，就没多想。 三双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顾云泽屏幕，很快，一个模样俊秀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大眼睛好奇地张望着，在对上这么多的视线后，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睑，“你们好，我叫詹泺。” 沈沛还记得顾云泽说建个人为了陪自己，他比其他人都快道：“你好，我是沈沛，欢迎随时来玩。” 顾云泽和陆博同时翻了个白眼。 詹泺有些迷茫，抬头看着顾云泽和陆博，“你们，谁是我的主人？” 顾云泽哎呦一声，“别叫主人，太别扭，我是顾云泽。” 詹泺知道顾云泽是自己主人，闻言，表情认真，又问了声好。 顾云泽正兴致勃勃研究这个应用，忽然，屏幕上弹出一个对话框，顾云泽定睛看去，只见上面显示“sl_h017设备沈沛请求连接”。 “什么玩意？”顾云泽叫了一声，单看前面他还没看懂，看了沈沛名字，才反应过来那是陆博手机，他扭头看去，只见陆博正专心上网，不知查着什么资料，手机放在桌上，一直没碰。 陆博见他望过来，也从屏幕前抬起头，“怎么了？” 顾云泽慢慢有些反应过来，却还有点不敢置信，他举着自己手机凑到陆博眼前，“沈沛请求我连接，不是你操作的？” 陆博愣了下，摇了摇头，拿起手机，只见上面好端端的，并没有什么异常，他叫了声，“沈沛？” “恩？”沈沛从后台走了出来。 顾云泽抢陆博之前问道：“是你要发的连接请求吗？” 沈沛点点头，“我想去看看詹泺。” 顾云泽靠了一声，不觉拂了拂手臂，“你这也太智能了，简直都有自己的思绪，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沈沛轻蔑地哼了一声。 顾云泽和陆博都好奇，沈沛和詹泺如何交流，前者立即同意了连接，只见顾云泽手机屏幕一闪，便显出了沈沛的身形，沈沛还冲俩人挥挥手，说：“陆博，你要是有事叫我，直接按下图标，我就回来了。” 他说完，又看向顾云泽，“你放心，你手机有詹泺保护，我是窃取不了里面信息的。” 接着，沈沛就潜入了后台，顾云泽点开应用，只见沈沛和詹泺坐在一起似说着话，不过说了什么，别人听不到。 顾云泽越看越心惊，他忽然觉得让陆博注册一人有限公司似乎有点太过小打小闹了，他忽然严肃起来，“陆博，明天你去申请专利吧。” 说到这，顾云泽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啊啊啊，这种软件申请专利比较麻烦，因为是软件，申请的版权保护也仅仅是源代码，若是别人窃取这个应用的源代码，在进行改编，改的面目全非，但功能相似，实际上是很难被保护到的，就比如那个汤姆猫，现在网上不是各种各样类似的应用吗？” 其实对于这个，陆博还真不怎么担心，那毕竟是李欧恩五级科技位面提供的软件，便是穹在破解版本上要完全摸透都极为费劲，何况如今穹已到三级，相当于三级科技的水平，由他进行加密，地球上还真没人能破解的了，而要去注册专利，反而会将源代码暴露了，说实话，比起这些人，陆博更相信穹。 “恩，等我完善一下再去申请。” 顾云泽压根没想过陆博根本不会去申请专利，所以也没再多说什么。 一个月后，陆博的“唐希电子有限公司”成立，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第90章 试用版 陆博当初创建公司，本就为了和父亲抗衡，于是下意识的，或者说故意的，用了母亲的姓，但若起什么“唐氏有限公司”，又觉得实在是hold不住，于是在后面加了希望的希字，这就有了“唐希电子有限公司”。 陆博对于自己成立一家公司还没什么真实感觉，但这不妨碍他摩拳擦掌，誓要干出一番事业。 顾云泽自从知道这款应用后，对这件事极为上心，不仅帮陆博补充公司的知识，还跟他一起寻找推广方法，因陆博想要低调，不想让他多人知道这款应用是他的，所以俩人也多是在顾云泽家讨论，一来二去，每周倒是有多半时间住那，顾云泽暗自窃喜，每晚缠着陆博，俩人关系倒是越发亲密起来。 姜波和陈思荣算是跟俩人走的最近的，慢慢的也看出些影子，只不过从没撞见俩人如何，于是一直半信半疑，陆博和顾云泽忙着软件的事，也没察觉到那俩人态度变化。 “申请已经递出去了，就等待审核了，不过在这之前，先发放一百个试用账号吧，最好在正式上架之前，先炒起来，吊足人们胃口。”顾云泽圈着陆博，下巴垫在他肩膀上，俩人坐在茶几前，盯着电脑屏幕上“提交申请成功”的字样。 “试用版做好了吧？”顾云泽担心陆博发布安装包，会被人破解，所以建议他先放个试用版，陆博有信心绝不会被人破解，但是他又没法说服顾云泽，再者按顾云泽的意思，越是功能开放一半，越是吊人胃口，于是让穹弄了个试用版。 “恩，已经做好了，在哪里发布？”陆博全身放松依着顾云泽，身后的肉/体像是量身定做的软垫，完美的契合，被两条手臂不松不紧地箍着，陆博打了个哈欠，舒服的都要睡着了。 “一个发在贴吧，一个发在安卓论坛。” “行。”陆博直起身子，噼里啪啦打起了字。 贴吧作为门槛最低的交流地，虽然其水分大，但日流量始终名列前茅，陆博开始编辑帖子… 【人工智能应用】《虚拟朋友》，全面管理手机，完全语音识别，带指纹识别，可男可女，激活码五十发。 陆陆陆陆陆：发布一款人工智能应用——虚拟朋友，真正的人工智能，全语音操作，能执行主人任何指令，彻底解放双手。 [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视频] 下载地址 激活码 单靠图片，无法完全展示这款应用的功能，于是陆博和顾云泽录制了一个不到两分钟的视频，至少展示出人工智能的灵活性。 检查一遍，见没有什么遗漏或是错误，陆博将帖子发了出去。 当帖子发出去后，陆博止不住期待，几乎每隔两三秒就要刷新一遍，可看着零回复，又不免有些失望。 “你先把剩下的五十个激活码在安卓论坛发了，一会再看反应，哪这么快啊？”这一个月来，顾云泽已经彻底依赖上詹泺，同时越是了解其功能越是心惊，他有信心这款应用受人欢迎，甚至远不止如此。 “恩。”陆博压下心中激动，在安卓论坛也发了帖子。 等他发完，再切回贴吧，终于看见自己帖子有了回复，他傻笑一声，迫不及待点了进去。 贾哥：沙发 max王梦星：地板 给丫碎钱：地下室 有缘债见：火钳留名 陆博：“……” 顾云泽见了，也忍不住嘴角抽搐，但有人灌水，也比无人问津要好。 强忍着频繁刷新的*，等了五分钟，才再次按了f5,回复贴立刻多了十多条。 冷暖自知：我靠，我看了视频，要是真的就略牛逼了。 美不美看人心：人物好帅好帅，我要捏跟男神，激活码已领，谢谢lz！ 独坐王位：能建妹子吧？下来看看。 女儿国大姑爷：楼主我书读的少你别驴我。 掏心挖肺：人工智能？个人研发的软件也敢称什么人工智能？我也就呵呵了。 村口王师傅：楼上真是神烦，这也能喷，你有本事你也自己开发个软件啊？ 掏心挖肺：你是楼主请来的水逼吧？是不是在你们眼里，汤姆猫也叫人工智能？呵呵！ 村口王师傅：呵呵你妹，我不知道汤姆猫是不是人工智能，我就知道你在我眼里就是条狗！ 深情似狗何必狗咬狗：视频看着挺逼真的，激活码已领，谢谢楼主。 深情似狗何必狗咬狗：呃，我在你俩后面回帖是不是不太好？我真不是故意的。 掏心挖肺：艹 村口王师傅：艹 …… 陆博郁闷地看着帖子，心想这也能吵起来？不过见有人领了激活码，他心情又跟着好了起来。 之后又看了看安卓论坛的，因为活跃在这里的都是些固定的人，回帖量不如贴吧多，回复也大多是“下来看看”、“谢谢”一类的，陆博倒是有些理解，为什么贴吧会更热闹。 他正要再次刷新，顾云泽一把按住了他的手，“你刷新的这么快，也没什么好看的，即便真有人安装，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反馈的，不如多等会再刷新，说不定能有惊喜。” 陆博想了想，收回了手，“行。” 顾云泽眼中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不等陆博回头，就托起他的下巴，嘴唇贴了上去。 好不容易等顾云泽换气，陆博挣扎起来，“你干什么……” 只不过很快，陆博困惑的声音再次消失在对方唇里，甚至比刚才那次还要过分，舌头趁机探了进来，翻搅追逐。 炙热的亲吻，让陆博阵阵发昏，四肢软趴趴搭在顾云泽怀里，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摊在茶几上。 当俩人分开时，皆已经气喘吁吁，陆博满面潮红，没什么气势地瞪他一眼，“你要干什么！” “省的你没事做，一直想着帖子，不如做点什么，分散你注意。”顾云泽还不停在陆博脸上磨蹭着，他嗓子哑的厉害，随着声音起伏，温热的吐息喷洒出来。 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陆博有些气闷地看着顾云泽，漆黑的瞳孔中溢满情动，胸口急促起伏着，陆博心里仿佛被烫到一样，任何防备瞬间分崩瓦解，他清了清嗓子，将视线投在顾云泽突出的锁骨上，顺着领口往里看，结识的胸膛隐在一片阴影之中。 “咳，来吧。”陆博以豁出去的口吻到，他见顾云泽瞬间仿佛点着火一般，就要压下来，连忙急急补充一句，“能做到哪做到哪，别勉强！” 他的话，第三次消失在对方嘴里，很快，室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喘息。 …… 陆博懒懒地躺在沙发上，一动都不想动，他这会确实已经将帖子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只思考着攒足力气去洗个澡。 顾云泽却是副餍足表情，小水喝着，小烟抽着，怎么看怎么美，他在电脑敲敲打打，忽然扬声道：“哈哈，我就说没问题，你发的帖子已经盖起了高楼。” “真的？”陆博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也顾不得浑身酸软，扑到了茶几前，只见贴吧里的帖子已经翻了十多页，他嘿嘿傻笑一声，慢条斯理从第一页看起来。 一开始，大多数是灌水的，还有插科打诨讨论这个“人工智能”靠不靠谱，中间只零星夹在了一些表示已经领了激活码，正在下载，若是仔细留意时间的话，就能发现，大约有这么半个小时，这帖子已经无人回复了，但转折出现在第三页，那个叫“村口王师傅”网友激动不已的顶贴。 村口的王师傅：卧槽卧槽卧槽，应用我已经装上了，任何语音都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感情啊啊啊啊啊！真的是人工智能啊！大神求粗线，让我高呼三声万岁万岁万万岁！ 村口的王师傅：掏心挖肺，喷子快回来看看，坐等打脸。 村口的王师傅：[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这人一连发了三条，将帖子再次顶到首页，于是又吸引了一些没看过这个帖子的网友，但即便有截图，众人仍不相信是真的，还以为“村口的王师傅”是楼主请来的水军，说话之间不免夹枪带棍，后来更是吵了起来。 村口的王师傅宛如打了鸡血，舌战群儒，奈何对手太多，渐落下风，直到更多的使用者纷纷过来声援，情况立刻来了个逆转。 美不美看人心：跪舔楼主大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男神，谁敢说你一句坏话，杀无赦！[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冷暖自知：呜呜呜，楼主大大，我们家小凤凤简直美哭了[图片][图片][图片]，请收下我的膝盖。 撸啊撸：卧槽，我现在看我手机里的好盆友，还有种做梦感觉，不行，我得吃包辣条冷静一下。[图片][图片] 死去活来：本人男，爱好女，我抱着试试看心里，装了应用，领了激活码，随手建了个男人，结果那好盆友的功能让我惊呆了，想要删了重建个女号，可望着他纯（逗）真（比）的小眼神我下不去手，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图片][图片][图片] …… 诸如此类的回复还很多，一开始人们仍半信半疑，但看着里面不乏吧内活跃的老会员，慢慢的，也转变了风向，一些领到激活码的庆幸不已，似乎单在帖子里发图还不过瘾，出去又新发了个帖子，给众人展示着他的虚拟朋友，还有各种功能，这下子，更弄得没抢到激活码的人后悔不已。 转眼间，陆博账/号里多了好几十条私信，点开无一例外是求激活码的。 第91章 独家发布版权 陆博查看帖子时，还只有十多页了，等他看到十多页，发现后面又添了好几页，他笑得合不拢嘴，在看看安卓论坛，情况也是类似。 宋北北：曾经，有五十个激活码放在我面前，我没有好好珍惜，等到我失去，才追悔莫及，人世间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说：大大，再来个激活码。 一天到晚撒尿的鱼：哭昏在厕所。 学霸什么的能吃吗：那些抢到激活码的求别再刺激人了，贴吧首页都要叫你们占领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就像那人说的，首页全是以【我的虚拟朋友】为开头的帖子，那些人发帖子还不忘保持格式，齐刷刷一片，看起来十分震撼。 “这回你放心了吧？我就说，但凡安装了这款应用，就没有不上瘾的。”顾云泽搂着陆博，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行了，你也别守着电脑了，刚才不还闹累吗？这会好了？要是好了咱再干点别的” 陆博见他手又要往衣服里伸，一把给捏住了，瞪了他一眼。 顾云泽被那一眼瞪的心猿意马，手脚并用缠着陆博，陆博奋力挣扎出去，“我去洗澡。” 顾云泽这次没再勉强，一个人刷着帖子。 陆博洗着澡，薄薄的一层纱帘，将客厅景象映的朦朦胧胧，顾云泽坐在地上倚着沙发吞云吐雾，陆博忽然想起刚刚被抛到脑后的问题，扬声道：“只在‘360’上面发布吗？” 顾云泽扭头看过来，准确锁住陆博视线，“恩，先只在‘360’上发布。” “为什么？多发布几个应用商店，不是推广起来更快吗？” “傻子，之后你就知道了。” 陆博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相信顾云泽有他用意，再加上对这款应用有信心，也就没坚持撒网似的发布。 没两天，顾云泽的目的就体现了出来。 这日，陆博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他想也没想就接通了，“喂？” “你好，请问是陆博陆先生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很正经的声音，让陆博也不免认真起来，“你好，我是。” “陆博先生你好，我是‘360’技术部门总监郑席弘，我们平台收到了你发布的‘虚拟朋友’申请，请问你是‘虚拟朋友’的制作者吗？” “我是。” “‘虚拟情人’真是一款非常出色的应用，不知陆博先生有没有出售的意向？” 陆博只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抱歉，我并不打算出售。” 对方没再过多纠缠，似乎刚刚只是随口一问，其实郑席弘真是碍于上头要求问一遍，毕竟谁都知道，这么好的东西，无论卖多钱，都没有自己攥在手里赚的多，往大了说，这款应用具有跨时代的意义，有这款应用和没这款应用的手机，完全是两个等级，想到这，郑席弘有些激动，但声音仍是不疾不徐，“不知陆博先生除了在我们‘360’发布，还在其他商店发布了吗？” 顾云泽见陆博接了电话后就一脸严肃，狐疑看过去，陆博用嘴比划了“360”，顾云泽了然，示意他开免提。 陆博开了免提，回道：“还没有，只在‘360’提交了申请。” “那么我们商店希望否买下‘虚拟朋友’的独家发布权，不知陆先生意下如何？” 陆博这会彻底明白顾云泽为什么只叫他在“360”递交申请了，想到这，他神色复杂看着对方，除了兴奋、喜悦，还有一丝丝愧疚，也说不清为什么。 “你们公司打算出什么价格购买？”顾云泽见陆博晕晕乎乎，好像不知怎么回答，主动接过话头。 郑席弘察觉到换了个人，还以为是开发应用的团体一员，于是道：“我公司欲出五百万，买下‘虚拟朋友’独家发表权，我公司会为这款应用作专题，主打推广。” 陆博听说这价钱，心头一跳，五百万还只是独家发表权，不算之后应用里赚的钱，原本陆博压根没想到还能这样赚钱，他再次佩服起顾云泽来。 顾云泽却好像根本不把那五百万放在眼里，嗤了一声，“想必你也知道这款应用的价值，五百万你不觉得有点太小儿科了吗？” 其实这种买下独家发表权的行为，根本是史无前例，毕竟任你应用做的再好，开发团队也是指望从应用上赚钱，或是收费版，或是推出收费道具，“360”公司内部提出这个提议，也实在是因为这款应用与众不同。 郑席弘听出对面是两个年轻声音，不想被拿捏住，刚要强硬地说些什么，就听电话那头又传出了那个不知姓名的声音，“你觉得市面上有跟‘虚拟朋友’相媲美的应用吗？哦对了，听说去年，在安卓商店排名上，你们‘360’和‘应用宝’咬的紧，或许我可以换个平台问问，还有百度谷歌什么的，我大可以都试试水，价高者得，我只一句话，你要想清楚，这款应用能给你带来多少用户。” 郑席弘有些不敢置信，没想到自己真的被一个年轻人拿捏住，但他又无法否认对方说的事实，独家发表“虚拟朋友”，一定能给他们商店带来难以计数的用户。 “八百万，买断‘虚拟朋友’的独家发表权，陆博先生不能再以新版本或是姐妹版本为由，在其他平台发布。”郑席弘也是提防陆博了，别这头给完钱，那头陆博稍稍修改，推出个什么“虚拟情人”之类的换汤不换药，在其他平台发布。 顾云泽看向陆博，后者激动的脸色通红，点了点头。 顾云泽偏偏做出一副考虑的姿态，停顿了半天，方说了声好，不过他还有但书，“八百万也只是安卓市场的独家发表权，这之后，我们会推出苹果版本的。” 郑席弘这会真是心里都发苦了，虽然他们360只是安卓平台，但他相信，有人会为了这款应用，改用安卓手机，但若是在苹果平台也发布的话，无疑市场还是会被瓜分，偏偏苹果商店不像安卓商店有这么多，意思就是陆博没法卖给苹果独家发表权，郑席弘一瞬间有种自己公司成了冤大头的感觉。 顾云泽从沉默中察觉到郑席弘的犹豫，他补充道：“放心吧，苹果版的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发布。” 对于这种问题，郑席弘不得不严谨，“大约多久发布苹果版本？” 顾云泽看向陆博。 陆博汗颜，因他用的安卓手机，所以最开始让穹弄的也是安卓版，想要苹果版，实际上一两天就能改好了，但他现在也明白顾云泽在为他争取利益，兼之他有信心这款应用不会被破解，所以晚点发布苹果版的也无所谓。 “一个月。”他冲顾云泽比了个口型。 顾云泽点头，回道：“一个月，保证和你们平台发布最少相差一个月时间。” 一个月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也足够360吸引用户，但身为商人，不可避免要讨价还价，“一个月太短，还不够我们平台宣传，最少两个月。” 顾云泽忽然不说话了。 陆博以为他拿不定主意，轻声说：“两个月也行。” 顾云泽回神，“行，苹果版本与安卓版本最少相差两个月时间。” 郑席弘松了口气，“那好，不知陆博先生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当面签约。” 当然是越快越好，在顾云泽眼里，压根不在乎逃学，“就明天吧，我们就在b市。” “那好，我们公司总部在……，明天恭候大驾。” 顾云泽也不能让人一等等一天，主动敲下上午十点。 挂了电话，顾云泽不由得为陆博高兴，“八百万即将到帐，这样也差不多能在b市买套像样点的房子了，也能将阿姨接来了。” 原来他没忘陆博曾说的话。 陆博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眼神看顾云泽了，自己之前又是卖歌，又是卖古董，折腾了半年，才赚了几百万，顾云泽单单一个举动，就让他赚了八百万，要是他，一准想不到出售独家发表权，毕竟这种事之前从没有过的。 “嘿嘿……”陆博光剩下傻笑了，脑海想着等这笔钱到帐，就开始物色房子，然后好好装修一番，在妈妈生日之前，给她个惊喜。 转天，顾云泽载着陆博去签约，原本陆博以为俩人就这样直接过去了，没想到顾云泽还找了个律师陪同，他说：“对于合约这块我懂的也不多，就怕有什么隐藏条款，还是带个专业人放心。” 到了360总部，没想到竟是其ceo亲自接待的，合约没什么问题，很快就签了，不过对方谈到pc端的移植问题，还有各种战略合作云云，顾云泽和陆博现在都还有点理不清，特别是顾云泽，觉得这里利润可观，不想仅仅赚取个技术费，三言两语敷衍过去。 出了大门，坐上车，顾云泽拉开衬衣领口，他却没急着发动，陆博光顾着沉浸在八百万的美妙里，也没去催促。 “陆博，我想买你这个应用的技术，你看如何？” 第92章 顾云泽开公司 “陆博，我想买你这个应用的技术，你看如何？”顾云泽问着这话，脸上却不是全然喜悦，他皱着眉，猛吸了一口烟，“原本不想跟你牵扯太多利益问题的，但我又不甘心让这机会溜走。” 陆博回了神，这会再听顾云泽这话，就已经没有顾云泽说帮忙给他创建公司时的抵抗了，“恩？什么意思？” “你这款应用这么智能，全语音操作不说，连手机各种设置，都能搞定，比市面上的智能手机强多了，我就想，为什么不自主研发一款手机，以这应用为依托，到时‘虚拟朋友’成了‘虚拟管家’，那就是真正的智能手机了。” 陆博吃惊地看着顾云泽，他之前真没想到这种做法，该说顾云泽不愧有生意头脑。 顾云泽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慢慢收紧，“等你的应用正式上市，很快会吸引电子公司的注意，就像今天360说的，他们当然想将人工智能移植到他们的产品上，虽然说直接卖版权比较快捷一些，但你完全可以自主研发pc版本，这是一块市场，还有就是生产以这款应用为依托的手机。” 他说想买下应用的技术并非要占陆博便宜，因为这款应用带来的引申行业实在太多，哪一个都利润丰厚，但哪一个又都需要巨额投资，他知道陆博的情况，想要自主生产手机几乎不可能，除非跟别人合作，既然如此，顾云泽为什么不干脆抓住这个机会？只因俩人现在的关系，都尽量避免利益纠纷，若单纯只是朋友的话，顾云泽也不会这么难开口。 陆博听出了顾云泽的潜台词，“虚拟朋友”的价值不单单只是手机上的一款应用，他不可能顾上所有，“好啊。” 顾云泽见陆博这么轻松答应，愣在当场，接着视线彷如扫描仪般，沿着他脸上一寸寸扫过，认真分辨着陆博的表情。 陆博见他一脸严肃，眼中带着几分担心，为活跃气氛笑了起来，“我明白你说的，这款应用的引申行业，我不可能都涉及到，自然要卖出去一部分，我自己还是主要以软件应用为主。” 他说这些也并不是全然安慰顾云泽，李欧恩之后还有几款软件，到时陆博必须让自己有个像样的公司，让那些软件有个靠谱的背景，陆博是真没有精力在顾的上其他电子产品。 顾云泽松了口气，整个人也恢复成之前的调调，“我知道你那软件的厉害，你去查查资料，然后给我开个价码。” 正是因为在乎这段感情，陆博才没轻易说出诸如“象征性的价格就行”一类的话，若他真是抱着这种心情，日后无论对顾云泽还是自己，都是深埋起来的不定隐患。 “行。” 顾云泽说干就干，直接载着陆博来到之前那个代理公司，跟着也注册个一人有限公司，接下来，俩人回到顾云泽家，各自查着资料，陆博见顾云泽不停地联系着各种人脉，完全没有平日的吊儿郎当。 陆博从网上查了些资料，但之前没有类似的软件，只能拟出一个他认为合理的价格，“五千万，卖给你这个软件的版权。” 他说出这个价格时，自己都跟着心惊肉跳，其实单论人工智能来说，五千万真不算什么，但陆博是小市民，之前从没见过这么多钱，更何况主动提出这种价格。 顾云泽反应却不大，“行，就这个价格，我让律师起草合同，明天，明天下午咱俩去公证局签约，你也联系个擅长合同法的律师。” 由于这个数额太大，陆博反而没什么太真实的感觉，“你怎么不划价啊？” 顾云泽噗地乐了起来，捏了捏陆博脸蛋，“你当买菜了？而且这价格挺合适的，你信不信，我一年就能把版权费赚回来。” 望着一脸自信的顾云泽，陆博心尖上微微发热，竟有点目眩神迷的感觉。 顾云泽见状，扔了烟头，捧起他的脸，在上面吧唧亲了一口，“哈哈，以后咱俩一块赚钱，等真正独立了，就没人能对咱俩关系指手画脚了。” 头一次，陆博对俩人的未来充满信心。 转天下午，陆博和顾云泽签了约，陆博当即到手一张五千万的支票，这么轻飘飘一张纸，就代表了五千万，陆博晕晕乎乎的，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顾云泽勾着陆博的肩出了公证处，望着一个方向，眼中闪着意气风发的光芒，“我打算在‘环宇大厦’租层楼当公司总部，你的公司也得有个像样门面了，那里地点好，建的也气派，你也把总部设在那吧？” 陆博就是为了之后的发展，也确实该有个像模像样的办公地点了，“行。” 接下来几天，俩人跑公司，办理各种事情，顾云泽一下子比陆博还要忙碌，见他的时候，电话几乎是响个不停，晚上十一二点的时候，还有人打过来，他这样，自然不能住在宿舍了，陆博也有一些事要忙，于是顺理成章的，俩人住进顾云泽位于高层的家。 360既然花重金买下了“虚拟朋友”独家发布权，自然卯足劲宣传，不仅首页上飘着醒目主题，商店里各个页面，也能见到它的身影，与之相比，陆博之前在贴吧和安卓论坛发放激活码行为，就像是小打小闹。 有了360轰炸试的广告，“虚拟朋友”迅速被人们认知，起先人们以为“人工智能”只是噱头，但下载后发现真的特别智能，结果都惊呆了，短短几天功夫，网上铺天盖地都是这个话题，虚拟朋友更是以一个惊人速度，普及到各个安卓系统的手机里。 而苹果用户简直郁闷死了，在网上都吵开了锅，有人想要破解这款应用，或是自己牟利，或是改成苹果版，但发现压根解不开加在上面的密码，更遑论破解了。 虚拟朋友的应用评价更是超过百万，都是些诸如“大神求膜拜”、“大神收下我的膝盖”、“这么好的应用你免费，大大上辈子一定是拯救宇宙的天使”、“大神快出苹果版”、“大神我为了这个应用换了安卓手机”等，偶尔有一些颠倒黑白挑刺的，也很快泯灭在网友的唾沫里。 360老总不止一次庆幸这八百万花的值，短短几天功夫，注册用户就翻了一倍，他一边欢喜一边愁，几次试探陆博，对方都没有合作意向，同时他看出对方打算进军pc市场，这让他生出浓浓的危机感，通过一些人脉，他得知这款软件根本没注册知识产权，他不由得心跳加快，以为是陆博疏忽大意，暗地里让技术部门加班加点破解这款应用，但最后都得到无法破解的答案。 “无法破解是什么意思？” 底下的技术人员个个顶着硕大的黑眼圈，脸色憔悴，心里简直比苦瓜还苦，身上的烟味更是重的呛人，技术组长硬着头皮说：“就是字面意思，破解不了，无论如何解析都破解不了。” 男人暗自心惊，忍不住想，难道陆博有信心这款软件无法被人破解？摇了摇头，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挥了挥手，象征性说了些鼓励的话，让他们别放弃，继续破解。 技术人员都快咬碎一口牙，但凡他们有一丁点突破口，也不会直白地说出“无计可施”四个字。 陆博一开始打算“虚拟朋友”先是限时免费，之后再收费，但360和顾云泽都劝他不要采取这种形式，因为纵使这应用再好，收费版也不可避免过滤一些用户，而且最主要的是收费版只收取购买费，之后就没有别的费用了，不如在应用里收取别的费用长远。 最后陆博决定，应用免费下载，但里面诸如服饰、房屋、汽车都采取收费模式。 当初李欧恩传来的这款软件，自带不少资料包，但风格都是李欧恩位面的，陆博拿出来就不合适了，他不得不让穹帮着修改，但穹能帮着修改，却不会设计，于是陆博请了两个设计专业的职工，专门设计虚拟人物的服饰。 陆博不能天天待在公司里，就雇了个经理，负责公司所有琐事，如今一看，他的唐希电子有限公司，也有些模样了。 负责设计的那俩人都挺年轻的，俩人将二次元和三次元结合，设计出不少在现实中也许不适合，但虚拟人物穿上后却非常华丽的服饰，一经发布，立刻获得客户的好评。 就是一般的应用程序，也有不少人愿意花钱，何况是这么智能的虚拟朋友，人们相处几天，就逐渐依赖上了，还混入一种另类的独占欲，那么花点钱打扮朋友，也不算什么了，何况这虽然是“朋友”，但一些男男女女潜意识里当成了情人“养成”，不是说能代替现实中情人，但感情也有点微妙，所以更是恨不得将商城里出售的所有服饰都买下来。 看着大家为虚拟出来的“物品”买单，陆博尝到了空手套白狼的快/感。 第93章 跟妈妈坦白 每周六十二点，是“虚拟朋友”商城发布新服饰的日子，在这时候，无论贴吧还是论坛，总会掀起一股炫耀得瑟的风潮。 花果山大王：雅蠛蝶，这周是制服诱惑，血槽已空[图片][图片][图片] 我的朋友才不会这么可爱：新款全套已入手，有钱，任性[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单身狗已跪：虽然制服很好看，但我家黑长直妹子还是适合上周的古风[图片] 山海：为毛女性制服这么短，设计师，我想和你谈（gan）谈（de）人（piao）生（liang）[图片] …… 陆博真是太庆幸当初跟顾云泽商量，最后选择了免费版，每天，光是出售虚拟物品的钱，就让他赚的盆满钵满，摸清了人们的心里，陆博正在着手在雇一些设计人员，开发更多物品。 陆博只是小市民，他现在手里有钱了，率先想到的不是用钱生钱，而是心想终于能买套好房子，给妈妈接来了。 在顾云泽的帮助下，他很快选中位于b市黄金地段的一个高档小区，先不说里面风景清幽，跟景点区似的，就是治安也非常严格，小区内部有各种设施齐全，代步车车接车送，保安24小时巡逻，已然是个缩小版的城市，只要户主有钱，甚至能过上真正意义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陆博看着这小区介绍，简直目瞪口呆，不敢置信b市还有这么奢侈的小区，不过在他得知自己父亲在这也有套房子时，便起了较劲的心思，立刻就同意了。虽说如此，可在准备签约时，看着那十万一平米的价格，他真想呵呵呵呵。 十万一平米，在老家s市，十万能买上十平米了，陆博心里都快咆哮起来，脸上青白交错。 售房人员恭敬的不得了，忙前忙后地跑着，又见陆博年轻，不住暗暗打量，不亚于明星的售楼小姐，使出浑身解术斟茶递水抛媚眼，都被顾云泽恶狠狠地挡下了。 “快点签完约回公司吧。”顾云泽翘着腿，手机嘀嘀嘀响个不停。 “请问先生，您是要贷款还是全额付款？”售房小姐例行公事问了一遍。 陆博犹豫一下，“全额付款吧。” 对方咦了下，顾云泽也从手机里抬起头。 当然，这世界上有钱人多的是，但越是有钱，越是喜欢贷款，用他们的话说，用贷出的金额，能创造出更多利润，与之相比，那点利息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所以说陆博归根结底不是商人，对他来说，那利息也是笔不小数额。 “你不留点公司周转吗？”顾云泽问。 陆博摇摇头，“暂时先不用。” 顾云泽想了想陆博那软件的运作，也觉得没什么问题，遂不再多说。 陆博跟售楼处签了合约，因不用贷款，更是省了不少步骤，连过户算在内，半个月左右，陆博就拿到了钥匙。 陆博迫不及待来到新房，屋子里空荡荡，站在挑高的厅中，恍然有种置身教堂的感觉，说句话都带回音，传出老远。陆博兴奋的不得了，甚至觉得在屋里开车转一圈都没问题，脑海里已经开始幻想，闲置的屋子，装成各种功能的房间。 之后就是交给装修公司完全负责，他只要等着验收就行了。 用不了多久，陆博就能把妈妈接来，他想到自己父亲也住在这个小区，虽然这小区非常大，但说不准哪一天俩人能碰见，陆博不想让妈妈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看见爸爸，终于下定决心，告诉妈妈事实。 陆妈妈已经有好几周没见到儿子了，这日见了他，来来回回打量，直说瘦了憔悴了，晚饭做的极为丰盛，嘴上叽叽喳喳更是说个不停。 望着妈妈无知无觉的脸，陆博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他想反正还有两天，等明天精神好时再说。 于是拖延到周六，可仍找不到开口的时机。 知子莫若母，陆妈妈很快看出了儿子不对劲，担心问道：“小博，怎么了？是学习上有问题，还是你商店遇麻烦了？这两天你怎么总心不在焉的？” 陆妈妈本来也是谨慎性子，虽说家里只俩人，可这老旧房子隔音实在不好，所以陆妈妈每次都直接省略“位面”二字，她想即便让隔壁或是谁听见了，也不会引起怀疑。 陆博心里一突，强笑道：“没什么事啊？” 陆妈妈见他这样，更肯定自己猜测，眼睛不由得瞪了起来，里面流露出些惊慌，她开始担心地猜了起来，“是不是出售古玩的事引起别人注意了？我就说，咱现在钱也够花，那些古玩留着吧，你别太着急攒钱。” 位面商店是母子俩最大的秘密，陆妈妈总是提心吊胆，怕这秘密被人知道，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再加上儿子连着两周没回来，她脸上白了几分，絮絮叨叨念个不停，“如今钱也还上了，我知道你想攒钱买房，可这事也不是很急，你还没毕业了，等你毕业了，找个给上公积金的公司，到时在买房也不行，现在家里存的这些钱，也够首付了……” 陆博听妈妈提到房子，进而联想到自己在b市买的那套别墅，自己有能力让妈妈过的更好，凭什么畏畏缩缩躲闪，他心中一定，打断了妈妈的话，“妈，不是商店的事，我有个别的事要跟你说。” 陆妈妈听说不是商店的事，先松了口气，接着见儿子眉目肃然，声音中隐有严厉，一颗心再次揪了起来，“什么事？” “妈，你对爸爸还有感情吗？” 陆妈妈眉头一抖，声音不自觉颤了起来，“你……你是不是看见你爸了？” 陆博沉默一会，嗯地应了一声。 陆妈妈眼里满是震惊，嘴巴开开合合半天，才吃力问道：“他，还活着吗？” “呵……”陆博忍不住鼻子里发出嗤的一声，“活的好着了。” 陆妈妈缓慢地吐出一口气，接下来的话她却问不出来，只能焦急地望着儿子，眼中隐隐有了泪光。 陆博不住地在心里骂着父亲无情，却不忍拖沓，嘴上快速而直接地说出了事实，“他在b市，早已经重新组建了家庭了。” 陆妈妈打了个寒噤，脸上血色瞬间褪了干净，哆哆嗦嗦蠕动着嘴唇，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妈，你还有我！”看妈妈这样，陆博心里跟被人插了把匕首一样，沉甸甸的疼，他冲到妈妈身边，大吼一声。 陆妈妈顿时泄了力气，倒在陆博身上，泪流满面，无声悲泣着。 陆博此时又是心疼妈妈，又是恨极，他甚至生出大逆不道的心思，想要将父亲抓来，死死按着他，让他跪在母亲面前忏悔。 陆博不敢做大动作，这会说什么话都是苍白无力的，他只能紧紧搂着妈妈，给她力量。 陆妈妈哭了好半天，总算恢复了些理智，她抬起头，断断续续问：“你从哪，看见的他？” “在b市。”陆博咬了咬牙，“我无意间碰上他，后来托人打听的。” “什么时候？”陆妈妈艰难开口。 陆博犹豫一下，陆妈妈等不及，声嘶力竭喊着，“你什么时候碰见的他？” “年前……” 陆妈妈默默流泪，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语起来，“这样啊，怪不得，你上次还问过我……” “妈！”陆博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割着肉般难受，连他都不知何时，眼泪跟着流个不停。 “就这样吧，还继续当他死了，咱过咱的……”陆妈妈现在连一句陆父的事，都不敢多问，她嘴里说个不停，似乎这样就能转移注意力，让她不再想那事。 “妈！”陆博又是一声大喊，他现在急需什么事转移妈妈注意，于是想也没想就说：“妈，我在b市买了套房子，咱有自己的房子了。” 过了一会，那句话才传进陆妈妈脑中，她愣愣地看着陆博，一时间也忘了伤心，不敢置信地瞪着已经哭肿的眼睛，“你说什么？” 陆博见妈妈有了反应，暗自窃喜，对于无法达成直接带妈妈去新房，当场宣布这是他们家的惊喜，也没什么遗憾了，他勉强挤出个大大的笑容，“妈，原本想给你惊喜的，我在b市买了套房子，正装修着了，等装修完，咱就搬过去。” 陆妈妈差点不相信自己耳朵，“你在b市买房了？得几百万吧？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陆博心想那哪是几百万啊，不过这会也不可能说出来吓着妈妈。 陆妈妈知道儿子要强，若他知道了父亲的背叛，便是打落牙齿混血吞，也会站在对方面前，“小博，你，你是不是把古董都卖了？” 陆妈妈一想到那些东西要一口气都出手，会引来怎样的注意，就止不住心惊肉跳。 “没有，妈，我没怎么卖古董，我有商店，自然不是和‘一个人’做生意，前一阵找到一个新的合伙人，就是仙人掌那个。” 陆妈妈听他说的有板有眼，也渐渐信了，可仍是不放心，“那你卖的什么东西？” 陆博压低声音，“一些手机软件，我把软件卖了，就有钱了。” 陆妈妈虽然也知道虚拟朋友这款软件，可压根没往儿子身上联想，有了合理解释，她总算松了口气，此时再回想陆父的事，也不再那么崩溃，甚至此刻，他和陆博当初见到陆父时，有了相似的报复心情，这么好的儿子，那个人终究将这段亲情斩断。 “妈，以后给你接到b市，我怕你遇见他，所以提前告诉你。”陆博见妈妈没有想象中的一蹶不振，心中大石落地，也擦干了眼泪。 “恩！” 第94章 带妈妈看房子 如今知道陆父就在b市，陆妈妈对于b本能有些抗拒，可她又得知儿子在那买了房子，不可避免地心里长了草，想要亲眼去确认一下。 陆博知妈妈心中所想，再加上让妈妈看了新房，也好让她高兴，于是主动说：“妈，明天我带你去新房看看。” 陆妈妈眼含期待，脸上终于有了淡淡笑意，“好。”想了想，她又说：“明天上午咱俩就去，看完我就回来，省的耽误你周一上课。” “恩。” 转天，母子俩吃完饭，就出门了。自打过完年，陆博要是回来，都是顾云泽接送，他知道对方现在忙着公司，不想麻烦他，等俩人来到b市，坐上出租车，陆博才打电话告他，就怕他一声不吭又跑到t市来接自己。 顾云泽听了后觉得陆博贴心，又有点小小郁闷，“公司里的事都交代下去了，我又不是特别忙。” “反正坐特快也方便，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你带阿姨去看新房吧？等我也过去。” “不用了，只是看看新房。” 电话那头，传来顾云泽特意压低的声音，“咳，阿姨来了，我得去刷刷存在感。” 陆博：“……” “我是老板，负责把关就行，也没什么特别的事，你等我吧。” 挂上电话，陆博跟妈妈解释道：“一会顾云泽也来，买房的事，他帮了不少忙。” 陆妈妈精神还是有些萎靡，“那可得好好谢谢人家了。” 以前，陆妈妈不止一次幻想能有套自己房子，如今愿望要达成了，她反而坐立难安，看着窗外陌生的环境，又有点不可思议，对于自己就要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茫然，到现在还没什么真实感觉。 她忽然想到一直忽略的细节，“对了，小博，你买的几楼？” 虽然现在自己身体好，可以后岁数越来越大，陆妈妈当然希望楼层低一些，可好的楼层价格也高，陆妈妈也没报太大期待，只是想提前知道。 陆博狡黠一笑，“一楼，妈妈你以后可以在门口种花种草。” 陆妈妈听说是一楼，惊喜不已，当然，对于儿子口中的种花种草，她以为像是在t市老旧小区里，在门口圈出一块土地，或是私搭小院什么的。 “一楼好啊。” 当俩人在小区门口下车时，陆妈妈望着远处美轮美奂的山水，不敢置信地僵住了，“小博，那司机没开错地方吧？” “没。”陆博在警卫处刷了房卡，便带着妈妈进去了，他买的房子的位置，距离门口不算近，于是又换成小区内提供的代步车。 陆妈妈坐在车里，不住地动来动去，眼睛紧紧盯着窗外，注视着两边景色。 代步车将俩人送到目的地，陆博指着眼前气派的别墅，笑得一脸得意，“妈，这是咱的新家。” 陆妈妈震惊地望着眼前建筑，过了半天，她紧紧捂着嘴，眼泪潸潸不止，跟昨天默默悲泣不同，她像是发泄一般，呜呜哭出了声。 陆博手足无措，也跟着红了眼睛，他强将那股酸意逼回，脸上扬起大大笑脸，“妈，这是咱们的新家！” 陆妈妈哽咽着点头，又哭又笑。 “你们怎么……”不知何时，顾云泽走了过来，他原本想说你们怎么都哭了，但联想陆家以前生活不易，以为陆母是感动的，那话便在嘴里拐了个弯，“你们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陆妈妈察觉到顾云泽来了，背着身子抹着眼泪。 顾云泽知道陆母尴尬，便一直冲着陆博，目不斜视，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你吃饭了吗？一会想吃什么？” 陆博不着痕迹抹了抹眼角，“早上吃了。” 顾云泽看着陆博还有些红肿的眼睛，心疼起来，还暗想这明明是好事，怎么这母子俩都哭的这么厉害，想也没想，他伸出手覆在陆博眼皮上，轻轻摩挲着。 发烫的眼上，顿时感到一股清凉，与女人的柔软不同，这是双隐隐饱含力量的大手，陆博心脏快跳了几下，却偏头躲开，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顾云泽猛地想起人家陆博妈妈还在一旁了，收回手咧了咧嘴角。 陆妈妈这会也收拾好了心情，转过来冲顾云泽笑道：“顾云泽，多谢你帮忙了。” “阿姨您客气了，我也没帮什么忙，原本陆博还说要给您惊喜呢，快进去看看吧。”顾云泽像是没看见陆妈妈肿成核桃的眼睛，轻松地说着。 三人进了别墅，负责装修的设计公司人员，见了陆博，忙迎了上来，“小老板，您来了啊。” 陆博被对方叫过多次小老板，但总觉得这次在妈妈面前，有点羞赧，他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妈妈挨个屋子介绍，“妈，你看，这是客厅，三米高的落地窗，阳光完全能照进来……这里我打算建成娱乐室，回来放个麻将桌，以后二姨他们来，你们就在这打牌……这个是影音室，设计师设计成小型影院……” 陆妈妈跟着边走边看，惊得合不拢嘴，跟着走了一路，她像是踩在棉花上，她特想问儿子这房子究竟花了多少钱，那些钱究竟怎么来的，可有外人在场，她也不好开口，心里急个不行，等将整个三楼逛过一遍，陆妈妈已是说不出话来。 陆博问了下进度，然后跟妈妈说：“还有半个月就能装修完。” 陆妈妈懵里懵懂点头。 陆博见参观完了，这屋子里气味也不好闻，就拉着妈妈往外走，“看也看完了，咱在这他们也不好施工。” 直到坐上顾云泽的车，陆妈妈才回神，扭着头恋恋不舍看着逐渐远离的别墅，“小博啊，你把装修完全交给别人，要是偷工减料怎么办？” 陆妈妈说完，才意识到车上还有顾云泽，不好意思地压低了声音，“得找人盯着啊。” “恩，我知道了。” 陆妈妈仍旧不放心，可惜这房子是在b市，自己无法随时随地盯着，总觉得要是没人从旁监工，这些人会偷偷觅下材料，陆妈妈越想越心疼。 看出陆妈妈顾忌，顾云泽侧头安慰道：“阿姨，这家装修公司老板是我哥的朋友，放心吧，不会偷工减料。” 虽说仍无法完全消除陆妈妈担心，但她听说是找的认识的装修公司，总算才好受点。 顾云泽将几人拉到一家餐厅，三人吃了饭，陆妈妈在b市没别的事，也不好意思提出再去新房看看，就说要回去了，顾云泽自然不会放弃这个表现机会，即便陆妈妈和陆博一直都说不用了，可他仍执意给陆妈妈送回家。 这一来一回的折腾，等顾云泽重新开车回到b市时，脸上也带出些许疲惫。 “我就说让我妈妈坐特快回去就行。”陆博坐在副驾驶上，即便他只是坐着，并不用全神贯注开车，坐了三个多小时，也觉得浑身僵硬。 顾云泽活动着脖子，发出咔咔两声，“特快虽然快，可火车站离你家可不近，再说开车也方便。” 陆博看已经四点多了，马路上渐渐拥堵起来，“回公司还是直接回去？” 顾云泽抓抓头发，一脸好麻烦的表情，“果然当老板和当员工不同啊，刚才公司来信，说样机已经送来了，我去看看。” 陆博侧头仔细看着顾云泽的五官轮廓，明明才短短几个月，就已褪去了之前的懒散，成熟了一大截，不由轻笑起来，“行。” 俩人来到环宇大厦，陆博也去自己公司晃了一圈，听了听手下统计出来的网民反馈，和下周打算推出的主题，就让大家都下班了，然后绕到了顾云泽的办公楼层。 因是新公司刚刚起步，员工并不是很多，这会差不多都下班回家了，陆博见没人管他，直接走向顾云泽办公室。 原本以为只剩下顾云泽处理琐事，没想到工厂负责人和项目经理，正跟顾云泽汇报样机的功能。 “额，抱歉，我去外面等你。” “不用。”顾云泽早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毛衫，袖子卷到手肘，一副热气腾腾的样子，“你也跟着听听吧，看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 工厂负责人不认识陆博，狐疑地看过去，还暗想这么重要的机密资料，怎么随便就让人听去？可项目经理却是知道陆博就是“虚拟朋友”的研发人，而“虚拟朋友”正是他们这款手机的核心，闻言，一脸热切，巴不得能从陆博嘴里听出什么建议。 陆博犹豫了下，想也没什么避讳了，就走进来。 工厂负责人等陆博站定，继续兴奋地说着，“这款新的平台，是基于‘虚拟朋友’核心研发的，虽然说新平台推广起来不易，但这个平台可以完美兼容安卓和苹果的软件，无需用户单独下载虚拟器，算是此款手机一大卖点，除了指纹识别，手机加入虹膜识别，其实这个功能目前为止应用性不大，但也能成为一个卖点，突出我们手机更加先进性能，初次使用手机，系统会指引用户建立人工智能，之后一切设置，都可语音操作。说到这，我不得不提一点，因为各个手机，都有翻新机的情况，为此，我们让人工智能加了条指令，任何手机在创建完人工智能后，都无法删除，所以说，我们的手机将会成为翻新机的终结！” 工厂负责人高声说着，到最后，已是眉飞色舞，满脸潮红。 顾云泽嘴角抽了抽，看向陆博，“你有什么建议吗？” 陆博不爱给别的公司指手画脚，再者也确实没什么建议，单听那几条，就觉得比市面上手机好不少，原本他还担心，安卓和苹果用户可以直接下载虚拟朋友，新手机虽然是以人工智能为核心，但未必还能在被苹果、安卓占据的市场里再分一杯羹，但他见顾云泽清楚找到自己优势，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顾云泽点点头，“接下来就开始测试吧，手机的软件我并不担心，反倒是硬件上，一些其他手机容易出现的毛病，比如耗电量、充电速度，还有手机材质，都给我把好关。” “好的。” 第95章 宋老爷子的电话 陆博用仙人掌，跟李欧恩交换了剩下九款软件，正在让穹破解着，他还不知道都是什么类型的，之前尝到了“虚拟朋友”的甜头，这会虽然好奇，却不焦急，他觉得太过频繁拿出高科技位面的产物，实在打眼，甚至他想即便穹破解了，他也不会太早发布，光是“虚拟朋友”的延伸产业，就够叫他吃一阵子了，俗话说贪多嚼不烂。 安卓版的“虚拟朋友”发布两个月后，万众期待的苹果版也终于上架了，就像陆博笃定的那样，在他发布之前，没有人能破解那款应用，虽说有一些山寨版层出不穷，但因为差距太大，紧紧贴个类似名字当噱头，假的永远也真不了。 在这期间，顾云泽研发的手机，经过几轮测试，终于投入生产，在上市之前，广告就已铺天盖地，托顾云泽的哥哥是天际娱乐老板boss的福，顾云泽请来内地天王程舟、天后水晴来做代言，连做采访，微博互动，都能听到他们提上一句，这种见缝插针的待遇，也就只有顾云泽才能享到，但对于新机的特色，顾云泽却如挤牙膏一般最开始，只公布了新手机的系统是自主研制，但这一条，却不被大多数人看好。 #有容奶大：这年头国内还要自主研发的系统？搞笑呢？ #丹色留信：自主研发的系统？应用程序怎么办？我看不靠谱。 #十年戎马心孤单：研发系统不难，难的是推广，想想国内早些年研发的xx、tz、qh，到现在还有几个人记得？ #游人渐稀：支持国内自主研发！ #此恨几时休：煞笔，安卓明明免费开源，还自主研发，充什么大头。 #花开即谢：安卓系统在国内份额超过97%，还自主研发系统？ #心不狠，站不稳：后续应用软件跟不上，早晚得黄，再说人工智能什么的，还不就是置入“虚拟朋友”？这样的话，苹果、安卓都能单独下载应用。 #清兰：呵呵，自主研发系统就是个笑话。 …… 网上的风向，几乎一面倒，等吊足了众人胃口，顾云泽才让人漏出更多消息，比如这款手机支持苹果、安卓的应用程序，紧接着，又公布了虹膜识别、人工智能绑定、防盗等功能，这下子，网民们惊呆了，应用软件的问题完全不用担心了，最重要的是这根本是集两家之长。网民们由最开始的不看好，变成了期待，还未发布，已掀起了一股风潮，更有人豪言壮语说要打垮苹果——毕竟这是国内自主研发的，人们血性里还是有些自豪和期待的。 #许你三生三世：要是真像宣传里说的一样，老子第一个支持！ #虞美人：我靠，苹果刚刚指纹识别，这就能虹膜识别了？ #伪装：要不要这么高大上啊！ #偏爱：卧槽，防盗系统碉堡了，确认遗失后，系统自动销毁，手机成了废铁，这是玉石俱焚的节奏啊！ #烈酒友人：我更看好那个人工智能绑定，一旦激活，无法格式化，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买到翻新机了！ #偏爱：接受挑战！ #长街灯光：挑战个锤子，“虚拟朋友”出了这么久，也没人能破解，你有本事先把那破解了啊！ #辣条夫人：期待小鹿手机！ “喂！为什么手机的名字要叫小鹿？”直到网上传出名字，陆博才知道顾云泽将手机命名为小鹿，其标志也是个简约又不失可爱的，圆滚滚的小鹿。 顾云泽一脸得意，“手机的核心是你的‘虚拟朋友’，用你的名字命名不好吗？” 不是好不好，实在让人觉得羞耻啊，虽然写起来是“小鹿”俩字，但总觉得身边的人，尤其是顾云泽家人，一定会觉得是他吧？甚至连游戏里的一些人，都认出了顾云泽，进而猜到顾云泽是用他的名字命名的，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那群向来没口德的人却传出不好听的传言。 “而且啊，你看苹果、小米什么的，名字都挺可爱的，所以我也想起个可爱的名字啊，小鹿、小鹿、小鹿……” 陆博脸上有点红，听不出顾云泽是在说手机名字，还是在叫他，扑过去伸手堵住他的嘴，“好好好，别叫了，别叫了。” 顾云泽眼中露出笑意，啾的一声亲了亲陆博的手心，陆博猛地缩回手，觉得单论脸皮厚度自己实在不是顾云泽对手，明明说着正经事，怎么气氛忽然暧昧起来。 陆博察觉到一丝危机感，急忙退到沙发另一侧，“别闹，你最开始想跟我说什么？” 顾云泽到没在纠缠，反而往下滑了滑，眼中有些困意，“最近有点忙，要和联通、移动、电信谈合作的事，这些运营商真是太缺德了，条件提的非常苛刻，我打算等市面上有所反应后，再跟他们谈合作，哼，到时非让他们求我出定制版。” “五月一日预售？” “恩。” 陆博见他眼睛都快眯起来了，催他上床睡觉。 转眼到了五月一日，陆博觉得自己比顾云泽还紧张，毕竟对方花了五千万从自己手里买了虚拟朋友的版权，这还不算一系列的研发、生产、广告费用，陆博估算，顾云泽最少投资两个亿，万一人们反响不好怎么办？ 陆博坐在桌前守着电脑，预售时间一到，库存量就已极快的速度减少，二十万台小鹿手机，在短短三分钟内售罄，看着页面上“已售罄”的灰色字样，陆博提着的心落回肚里，忍不住笑了起来，真心的替顾云泽高兴。 他正要给顾云泽打电话说声恭喜，对方倒是先给他打过来了，“看见结果了吗？” “恩，看到了，恭喜你。” 电话那头，传来顾云泽爽朗大笑。 小鹿手机一开始只发售二十万台，因为名义上是国内自主研发的系统，所以无论何种目的，各大网站、电台都持续关注，网民们也一直注意着这款手机的后续评价，原本提到国产货，让人下意识想到“山寨”二字，都习惯了货不对板。 比如之前的小米手机，虽然也宣称四核处理，但众人都知道，实际上跟大品牌的仍有许多差距，唯一优势是在价格上，几百到一千多不等，就能买到一款智能手机，实在是很亲民。 顾云泽发售的小鹿一代，售价是1699，一些人仍用国产机来衡量，觉得这价格略贵，但陆博知道这真是良心价了，幸而之前宣传到位，二十万台，倒是轻松卖出去了。 之后，人们就持续关注着小鹿手机的后续发展，结果出乎意料的好，像是中关村等大型网站都给出了极高评价，甚至发出了手机市场，将会重新洗牌的豪言预告。 过了一个月，小鹿手机第二次销售开始，顾云泽还没跟运营商谈拢，推出不了送话费的活动，却跟陆博合作，购买套餐里新加入了“虚拟朋友”商城的代金券，和上次差不多，五十万台，短短几分钟就销售一空，连带着，陆博都小赚一笔。 陆博觉得顾云泽真挺有商业头脑，像他获得了软件，只想着卖软件赚钱，但对方很快就想到了相关产业。 顾云泽最近忙的几乎都没法去学校了，这几日，又要飞到s市参加数码产品交流会。 “我不在你也别回宿舍了，宿舍十一点就熄灯，你弄什么也不方便，你还住那，离学校也不算太远，对了，最近要有空你就学开车去吧，要不然以后去哪都不方便。” 提到学车，陆博还真有这个打算，“恩，我一会去报个班。” “车钥匙我搁门口鞋柜上了。”说到这，顾云泽犹豫了一下，“你要是学的差不多了，就拿我车练，但是也仅限小区里啊，不许你开车上路。”说到最后，一副严厉口吻。 就是顾云泽同意，陆博也不敢拿他车练，把车撞坏了是其次，要是撞到人就出事了。 “还有一个来月就放假了，这学期过的真快啊！”顾云泽倚在沙发上，不住感叹。 回忆这个学期，对陆博来说也是天翻地覆，年前他还仅靠古董、音乐攒了几百万，就已经兴奋的不得了，短短几个月过去，他成立了公司，还在b市买下一套别墅。 “感觉没去学校几次，怎么就快放假了呢？” 陆博无语地看着他，“这不是你的错觉，你确实没去学校几次。” 没几日，顾云泽就飞去了s市，原本有他陪着时，还不觉得，等顾云泽一走，陆博还真觉得有点冷清，总是不由自主想顾云泽在s市在干什么。 就在陆博过着学校、驾校、顾云泽家三点一线的充实生活时，这天，他忽然接到宋老爷子电话，接通后，对方的声音严肃，一字一顿，仿佛异常艰难，“陆小友……老朽舍个脸，能请你帮个忙吗？” 第96章 神秘目的地 “帮忙？什么忙？”陆博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号码，确认真是宋老爷子打来的，不过听了那话，不等对方说出后续，他心里本能咯噔一声。 “我有个朋友出事了，想请陆小友救救他。” 陆博隐约猜到了对方意思，仿佛吞了块石头般堵心，忍不住尖锐问道：“宋老爷子开玩笑了，我能帮什么忙？” “陆小友，那个人真的非常重要，事关重大，请你先来看看他。” 宋老爷子口气，仿佛有什么天大的事，拒绝的话，让人一下子怎么也开不了口，半响，陆博才不甘不愿应道：“好吧，不过话我说在前面，我未必有办法。” “好，我这就派人去接你。”宋老爷子长长吐了口气。 怀璧其罪的道理陆博也懂，挂上电话，陆博整个人极度烦躁，看什么都不顺眼，恨不得踹一脚。 而另一头，宋老爷子满脸疲惫，眼中布满血丝，他旁边站着个中年男人，面阔口方，膀大腰圆，见挂了电话，立刻急切地问道：“宋老爷子，那人真能救的了人吗？” 宋老爷子恍惚一下，才干涩开口，“只能祈祷他有办法联系到他身后那位高人了。” 中年男人立刻反应过来，瞪了瞪眼睛，“那位高人不愿现身，所以您才坚持让那位叫陆博的人来见一见组长？” “恩。” 中年男人同样一脸疲惫，满面油光，眼中布满血丝，仿佛几天几夜没合眼，“上头已经开始催了，怕是瞒不了多久了，我觉得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宋老爷子拧着眉，沉默不语。 陆博在家等了会，果真有人报了宋老爷子的名字说来接他，陆博看着门外包裹在西装下蓄满力量的男人，心里直打鼓，总觉得自己不像是要赴约，倒像是遭到绑架。 跟着男人下楼时，陆博忍不住试探，“我们这是要去哪？” “地方到了，陆先生就知道了。”男人的声音如同他的表情，没什么起伏，带着一点公事公办的礼貌。 “宋老爷子想要救什么人？”陆博不死心，看着楼下停着的黑车，被绑架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甚至生出想逃跑的冲动。 “是个很重要的人。”说这话时，男人一脸凝重，口气和宋老爷子如出一辙。 陆博问了些问题，都被对方巧妙挡了回来，丝毫没得到有用答案，他越看男人越不放心，但此时再说不去也来不及了，甚至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他压下想要给顾云泽打电话的冲动，站在车边，坚持不进去，“我要先给宋老爷子打电话确认一遍。” 男人一个跨步，走到陆博身边，陆博心中一跳，下意识抬起手，做出防备姿势，还以为对方要用强硬手段，却听男人不疾不徐道：“陆先生打吧。” 陆博觉得这男人实在太可疑了，可没阻止他打电话，又让他稍微安心一点，陆博快速拨通了宋老爷子电话。 很快，电话被接通，里面传来宋老爷子沙哑声音，“陆小友。” “宋老爷子啊，接我的人到了，这是要去哪啊？” “陆小友，你来了就知道了，电话里实在不方便多说。” 这种口气更加让人发毛啊，其实他打这个电话就是想确认下这个男人真是宋老爷子派来的，虽然这会看起来有点多余，但陆博已被对方怪异的气氛弄得宛如惊弓之鸟了。 挂了电话，陆博不太甘愿钻进车里，男人负责驾驶，咔嚓一声，四周的门落了锁，陆博的心脏跟着那声音重重一跳，然后他才意识到，车内昏暗，除了前面的挡风玻璃，四周包括后面的都是黑漆漆的完全看不见外面情况。 我靠啊，后面都看不见，倒车怎么办，容易出车祸啊——最近正在学车的陆博都要魔怔了。 不知不觉间，陆博将自己的担心问了出来，原本以为得不到回答，没想那男人倒是平静解释：“车上有雷达，不会出事的。” 如此高大上的配备，陆博不知自己是该安心，还是更加担心。 车子急速飞驰起来，一开始陆博还能通过前方景色分辨出大概位置，到后来，景色渐渐荒凉，宽广的马路上只偶尔有车经过，再加上视野有限，他完全不知车子开到了哪里。 出于各种心理，陆博急切想要确认下具体位置，他拿出手机正打算dps定位，结果别说网络了，连手机的信号都没有，他心里发毛，更加觉得对方身份可疑，“沈沛，怎么回事？为什么上不了网？” 沈沛从后台走出，“你所处的位置有信号屏蔽，现在连紧急电话都打不了。” 陆博转瞬反应过来，应该车子里有什么设备屏蔽了信号，他想起刚才沈沛清晰的回答，再看专心开车的男人，莫名有些心虚，也不敢再问什么问题，让沈沛回后台了，这种面对凶恶绑匪，斗智斗勇找机会逃脱的心情绝壁是他错觉吧？ “用不用我进入车子的系统，切断屏蔽？” 穹的声音，忽然在陆博脑海里响起，听到他的话，让陆博总算有种自己还有同伴的安心，“先不用。” “切。” 现在还不确定对方是否真有恶意，闹得太僵不好，而且要是这么忽然入侵对方汽车系统，不是更惹眼吗？即便他知道目的地在哪，又有什么用？反正他现在在车里，也逃不了。宋老爷子给陆博的印象不错，就是往最坏的方向猜，对方顶多演一场苦肉计，渴求玄渊的灵丹妙药，若真如此的话，也只会利诱，不会威逼。 一路上，陆博心中翻过各种念头，男人始终一言不发，车内气氛沉重的厉害，几乎让人喘不上气。 行驶了大约两个小时，车子忽然钻入了一个遂道，陆博以为待会还能钻出来，却见车子在昏暗的遂道里行驶了十分钟，然后缓缓停了下来，虽然车子停止了，可仿佛乘上了一部巨大电梯，正缓缓下降。 什么节奏？什么节奏？ 陆博心跳加快，猛地坐直，尽可能地睁大眼睛望着前方，可外面一丁点光亮都没有，在此之前，陆博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幽闭恐惧症，但过了今日，他觉得自己真要患上这种高端洋气的心理疾病了，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整个人像是浸在冷水里，由内而外地发毛，前方的男人仿佛融进黑暗，一瞬间，陆博觉得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只有自己，而自己不是在车里，而是在一个棺材里。 “这是哪？”陆博的声音有些扭曲。 “陆先生别紧张，马上就到了。”男人回答的毫无起伏，但此刻听在陆博耳里却宛如一剂强心针，他已经顾不上对方含糊不明的立场和目的，能确认这里并非他一人，就够让他庆幸的了。 待外面重新亮起光亮，虽是无机质的人工光源，但陆博仍有种重见天日的喜悦，咔嚓一声，车锁解开，他迫不及待推门下车。 入目的是冰凉的金属墙壁和天花板，即便炽烈的灯光，也无法带来一丝人气，这一幕实在太过超现实，陆博下意识迈了几步，脚下传来咚咚咚空灵的声音，长长的甬道，像是一张巨大的兽口，莫名的，他头上出了一层薄汗。 这时，从远处的一扇门后走出几人，陆博眼神好，一眼认出为首的就是宋老爷子，步履轻盈，脚下生风，陆博见了熟面孔，无论如何心中都生出些亲切。 宋老爷子身后还跟着三四个人，虽极力控制自己表情，可眼中的急切却掩饰不住，不过在走到陆博跟前时，连最后一丝情绪也抹去了。 陆博逐渐冷静下来，对方可能真遇见什么难事了，要不然不会找自己这个半吊子，虽然他们看中的是自己背后的玄渊，可之前他也跟宋老爷子解释过，不管他们信不信，都无法完全断定他确实能联系的上玄渊。 “陆小友，你总算来了。”对方一行人大步流星，眨眼间就来到了陆博面前。 且不说陆博不想在他们面前露出更多秘密，便是自己真舍得拿出之前存下的灵丹妙药，也未必能正好解决对方麻烦，“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宋老爷子笃定我能救人？还有这里是哪里？” 面对陆博连珠炮的问题，宋老爷子没立刻回答，他身后的几个人，像是唯宋老爷子马首是瞻，面无表情沉默着，虽模样各异，但那态度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宋老爷子看着陆博，眉毛收紧，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混合了沉重情绪，“不知道陆小友听没听过龙组？这里是龙组基地。” 轰的一声，陆博脑子炸开，他第一反应就是你特么的在逗我？ 第97章 龙组 陆博第一反应就是，你特么在逗我？ 不怪他这么想，这种只在小说中出现的神秘组织，宋老爷子竟一脸认真告诉他确实存在，并且这里就是龙组基地，陆博觉得自己脑子都要炸了，即便对方态度很严肃坚决，但下意识的，陆博还是不敢尽信。 “进屋说吧。”宋老爷子在前面引路，陆博晕晕乎乎跟在他后面，连进的哪个房间都没看清。 陆博跟着他们来到一间屋子，整齐的桌子，舒适的沙发，除了四周没有窗户看起来有些压抑外，这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办公室。 “陆小友，请坐。” 陆博不安地坐下，跟着进来的其中一人还给他倒了杯水，陆博看着水中涟漪，愣愣的反应不过来。 宋老爷子见陆博还不在状态，加重语气，“陆小友，这里就是龙组。” “呃，然后呢？”陆博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对方，龙组什么的，太过飘渺，理智上他知道宋老爷子都是真的，可情感上仍抱着一丝怀疑。 “我是龙组顾问，这些人也都是龙组成员。”陆博的视线在周围人身上一扫而过，脑子持续发麻中，看见的仿佛一张张戴面具的脸，转眼就忘了。 “呃，然后呢？”陆博一下子丧失了语言功能，只会重复这几个字。 “龙组组长前些日子出事了，如今正昏迷不醒，我想请你救救他。”宋老爷子一眨不眨盯着陆博。 陆博这会也懒得跟他绕圈子了，开门见山道：“宋老爷子是指玄渊吧？可我也见不着他啊？” “陆小友，这件事关系重大，甚至关乎国家，那位老祖若不愿现身，哪怕通过你口传达一下信息，给我们一个指引方向也行。” 宋老爷子脸色越来越凝重，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陆博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宋老爷子之所以笃定陆博能联系上玄渊，还是因为陆博之前的态度问题，搁一般人，遇见玄渊，得到了这么天大好处后，必然是不会轻易松手的，而陆博之前在说到玄渊给他灵泉之后就离开的时候，整个人并不是特别失望，尤其在宋老爷子故意夸大玄渊的身份时，陆博只有些许惊讶和对于修炼之人的无知，若是正常人在知道自己曾经和修炼得道失之交臂，怕是该悔的肠子都青了，而陆博没有，所以宋老爷子才大胆猜测，陆博能和玄渊联系的上。 至于陆博隐瞒的原因，到不重要，无外乎就是怕惹来麻烦，或是那位老祖不想让人打扰，宋老爷子倒是更偏向后者，因为连他都打听不出那位老祖的身份，显然对方身份非比寻常。 宋老爷子知道自己若是不跟陆博点破，陆博怕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忤逆玄渊老祖，一直装傻下去，于是便将自己猜测说了出来。 陆博这会听了后，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他当时不是没有刻意表现出对“玄渊的离开”的失望，但因不是真的，表现不出那种深刻，结果就叫火眼精金的宋老爷子瞧出了猫腻，要说他能联系上玄渊确实不假，可他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把玄渊带来的。 宋老爷子见陆博动摇，心中一喜，之前无论证据在充足，也不过是他猜测，现在陆博几乎间接承认了，声音里不自觉多了几分急切，“陆小友，说这件事事关国家安危都不为过，实话跟你说，组长在出事之前，正执行一个绝密任务，而任务目标却从他手中丢了，那是个非常危险的东西。” “玄渊是肯定不会来的，他之前说了，他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我只能帮你向他转述现在情况，至于他有没有办法，我就不知道了。”陆博看着宋老爷子严肃的脸，忽然生出个主意，他最怕的其实是让人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尤其是那些灵丹妙药，但也许这次可以借着宋老爷子证明他背后确实有个强大师傅，只要让他们相信自己只是传声筒，那么自己就不会有危险，反而还能给自己一道保护伞。 宋老爷子见陆博说的这么肯定，忍不住有些失望，但又听陆博松口帮自己转述，便也看见了些希望，“好，我先带你看看组长。” 陆博如今五感极强，敏锐察觉出其他人都几不可见地松了口气，暗想此事恐怕真的很严重。 宋老爷子有些激动地站起来，疾步如飞往外走，陆博跟着走过长长甬道，被带进另一个偏僻的房间，只见里面竖起一道玻璃墙，能清楚看见另一面的情形，墙里摆放着许多仪器，不停闪烁着灯光，眼花缭乱的线路，几乎铺面了地面，最让人奇怪的是，墙里两人不知是医生还是科研人员，皆穿着一身像是太空服的衣服，笨拙地移动着，井然有序地检查着仪器上的数据，透过他们庞大的身体，陆博才看见最中间的解剖台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身上插满了管线。 “这就是龙组组长。”宋老爷子沉声介绍，然后按响了墙上的呼叫器，冲里面吩咐道：“把组长推到这里。” 那俩人闻言，齐齐回头看向陆博，然后二话不说调整解剖台，绕过地上线路，将人推了过来，他们自然不敢将隔离撤开，陆博只能隔着玻璃看。 男人身材非常完美，即便昏迷着，也能感受出皮肤下饱含的力量，只不过男人全身泛着不自然的红晕，眉头紧紧皱着，似乎非常痛苦，但就是一动不动。 这时，陪同来的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忽然开口，“前天，组长在执行任务，发来消息，说身体不舒服，需要接应，可等我们的人前去接应，已经昏迷不醒，经过检查，t细胞极其活跃，是正常人的三倍左右，二十四小时后出现轻微组织坏死……” 陆博收回视线，无语地看着这些人，还不等他说话，眼镜男推了推眼镜，“你听不懂是吧？” 龙组组长是这种情况，完全出乎了陆博意料，虽然听起来似乎很严重，但他认为这属于医学范畴，“我觉得你们找来玄渊也没用，他是不是生病了？不如找个好的医生。” 眼镜男冲着玻璃努了努下巴，“龙组是国家的一个特殊部门，自然有国内顶尖的医疗水平，我粗略给你解释下，通过组长身体状况，能断定他身体正在受到病毒感染，但是我们完全检查不出病毒存在，甚至找不到原因。” 宋老爷子接过话头，“单纯医学无法解决，所以我们才将期望放在玄渊老祖身上。” 陆博听了后仍抓不到头绪，甚至他觉得即便将玄渊带来也无法解决问题，但既然刚刚开口表示会负责转述，无论如何，也要让这些人“知道”自己背后还有个玄渊。 “我只能将问题如实转告给玄渊，至于能不能解决，我就不知道了。” 眼镜男抿了抿嘴，“真的没法请来玄渊老祖吗？” 这些经过现代化教育的人原本并不相信修炼，甚至觉得非常的虚幻，但几年前宋老爷子的加入，渐渐改变了他们的观念。 陆博想要果断拒绝，但经过宋老爷子的事，他不由得谨慎起来，暗想自己又不是玄渊本人，若说的太过决绝，未免让人怀疑，“我估计是不行，玄渊说过，他不会在人前现身的。” 众人一脸失望，宋老爷子问：“你怎么联系他？” 这个陆博早想好了，甚至说他只有这种方法在对方面前作假，“通过手机啊。” “手机？”饶是这群精英们，听了这个答案也忍不住目瞪口呆。 “恩，你们等等，我这就给他发短信。” 宋老爷子嘴角抽搐了一下。 陆博拿出手机，发现根本没有信号，他看向对方，宋老爷子率先道：“我带你去别的房间。” 于是一群人呼啦啦又转移了房间，这会终于有信号了，众人下意识围在陆博身边。 “穹，准备好了吗？”陆博在脑海里问道。 “放心吧，我去了。” “恩。” 陆博翻着通讯录，果然在里面找到了玄渊的名片，他知道这些人一定看见了号码，但他完全不介意。 【师傅，你在吗？】陆博在手机上敲下这几个字。 【恩。】 对方回的非常迅速，陆博汗了下，果然，其他人眼神也非常复杂，似乎不相信这真是宋老爷子口中的玄渊老祖，也想象不出一位老祖随时随地注意着手机，陆博心知这一点有些怪异，但这会也没法提醒穹。 【我这边遇见个问题，想请您老帮个忙。】 【说。】 穹正在努力扮演好这一高冷角色。 【我这边有个人，忽然昏迷……】打到这，陆博犹豫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清楚，【一直昏迷不醒，体内好像有病毒……】【去医院。】 这下子，不止这些龙组人员嘴角抽搐，陆博都快要进行不下去对话了，这会他审视刚刚的聊天记录，实在有点没正形，让人很难相信对方是位高大上的老祖。 【师傅，顶级医疗设施也束手无策，您能想想办法吗？】【你告诉我你位置。】 龙组人见状心中一喜，都以为对方要过来了，其中属宋老爷子最为激动，同时暗想这位老祖和陆博，果然有很深厚的师徒情。 陆博抬头看向宋老爷子，对方却沉默起来，虽然很想亲眼见一见玄渊老祖，但他是不可能将龙组的具体位置透露的。 “不如你问问玄渊老祖在哪，我们派人去接他？” 陆博如实转达。 【要不你告我位置，要不我就不管。】 面对传说级人物，宋老爷子也没脾气。 眼镜男忽然说：“位置就定在三号吧。” 宋老爷子点点头，说了个地址，听名字就知是个小区。 陆博将地址发过去。 【今晚我去，不要留任何人。】 陆博看向宋老爷子，对方咬咬牙，“行。” 第98章 背后的师傅 结束了和“玄渊”的通讯，龙组人心里燃起了希望，接着他们就开始安排陆博转移到那个三号地，同时，他们还交给陆博一个笔记本，里面录着龙组组长的状况，要不是怀疑龙组组长身上携带危险病毒，他们一定将人一块打包送过去。 带陆博去三号地的，是代号为“寅虎”的年轻男人，和一个代号“卯兔”的年轻女人，明明在基地时俩人周身气势让人生畏，但一到了那个隐藏在小区之中的三号地，整个人立刻融入了市井之中，挎着手臂，有说有笑，平凡的样貌，看起来就是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夫妻。 三号地，从外表看就是一间普通住宅，两室一厅，装修的还挺温馨。 “小陆啊，今天你就安心住这，明天我们再过来。” “恩，小陆，明天想吃什么早点？姐姐给你带来。” 即便屋里没有别人，寅虎和卯兔仍按着既定剧本演绎着。 “呃，什么都行。”陆博说起这话，却觉得怪怪的。 卯兔轻笑一声，“那就豆浆油条了。” “恩。” 寅虎和卯兔离开之前，还不忘嘱咐，“家里的东西你都随便用，别客气。” 俩人离开了，可陆博却丝毫不敢松懈。 “这里有监视……整栋大楼，甚至整个小区都在龙组监控之中，监视地点在对面的五楼。”穹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早猜到了。”陆博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着茶几上遗留的上周发行的杂志，“要是没监视我反而不知道怎么证明玄渊来过呢。” “你还能变出个人跟你演戏？” “当然不能，但能做出有人来过的假象。” 察觉到陆博想法，穹不说话了。 陆博对于那个龙组组长，真是束手无策，但既然已经引起别人注意了，陆博现在最在意的还是让人相信他背后确实有位老祖。 陆博想到这屋子里有监视，于是站起来四下转了转，装作好奇的样子，他发现屋中家具电器，皆有使用过的痕迹，并非只是做了表面功夫，冰箱里甚至塞了一些食材，茶几下还有不少零食。 晚上，陆博随便吃了饭，又看了会电视，因知道有人在暗处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他始终无法完全放松。 十点左右，陆博回到卧室，盖着被子假寐，意识却已进入了位面商店，只有在这，他才真正的放松。 “啊，总感觉好累。”他大幅度地活动着四肢。 穹看着他，忽然问：“你真打算给他们灵泉玉露。” 陆博慢慢放下伸展的手臂，想到这个决定，他也犹豫起来，但为了证明背后有老祖的存在，不得不下血本，而且对方抱着巨大期望有求于他，自己若是全然作假欺骗，他也于心不忍。 “恩，他们说龙组组长体内疑似有病毒，我也只能想到灵泉玉露了。” 穹点了下头，“几点行动？” “再晚点吧，等夜深人静时，即便他们发现不对，为了隐蔽，也不会闹出太大动静。” “恩。” 约定好时间后，陆博就退出位面商店睡觉，虽然穹能随时随地提醒他，但心里装了事，怎么样都没法睡的安稳，甚至有时还会忽然惊醒，唯恐自己说梦话。 凌晨三点，穹的声音准时响起，“时间到了，我要行动了。” “知道了，去吧。”陆博眼皮动了动，强忍着没睁开眼。 “好。”穹说完，他就感觉到对方从自己的脑中消失。 明明根本不知道摄像头被安置在哪里，但陆博仍感觉到那一刻，监视自己的视线通通消失了，与此同时，手机无声亮了起来。 【我来了】 这是俩人设置的暗语，陆博知道整个小区的监控都被穹切断，他猛地翻身，从位面空间里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灵泉玉露，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又快速躺回床上，整个过程不超过半分钟。 陆博回忆着起身之前的姿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精神高度集中，隐隐约约听见室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我走了，留了瓶灵泉玉露，以后不要联系我了】许是出于心理作用，陆博浑身一紧，感觉监视自己的视线又回来了，他蒙着被子，翻了个身，将脸埋在被子里。 “好了。”穹的声音再次在脑海里响起，“保证一点影像都不会留下，你是没看见他们刚才慌乱的样子。” 即便戏已经演完了，陆博仍睡得不安稳，不知龙组人会有什么反应，反而更不踏实。 一早，他从床上爬起来，四下张望一番，然后满脸震惊地将视线投在床头柜的瓶子上，他掏出手机，翻着短信，接着一副被打击的样子，颓然倒回床上，好半天，他拨通了宋老爷子的电话，“师傅昨晚来过了，我没见着他，他留下了瓶灵泉玉露，还让我以后别再联系他了。” 陆博越说越委屈，若要是真的，那他就是为了龙组，得罪了自己那位老祖师傅。 宋老爷子早知道了，心里非常过意不去，难得的说起话来没什么底气，好言安慰道：“玄渊老祖毕竟认了你这个徒弟，这份情谊也不是说没就没的。” 陆博吸了吸鼻子，失落道：“但愿吧。” 他这边刚结束了和宋老爷子的通话，那边寅虎和卯兔就来了，俩人仿佛全然不知情，热络地打着招呼，“小陆，我们带早点来了。” 陆博都要佩服他们的演技了，他心想自己也不能输，蔫蔫地坐着，慢半拍地抬起头，恩了一声。 寅虎和卯兔想到那位老祖最后给陆博发来的短信，心里不由得有点愧疚，不难从中看出那位老祖生气了，甚至隐隐有和陆博断绝关系的意味，这一切，都是陆博为了他们做的。 “先吃早饭吧。”卯兔将早点盛在碗里，还冒着热气的豆浆，炸的金黄的油条。 陆博只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勉强挤出丝笑容，“我不太饿。” 那俩人见状更是过意不去，但此时说什么都没用，最重要的是带着那灵泉玉露回去救组长。 “小陆，你也不能一直跟家人赌气，我们送你回去吧。” “恩。”陆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俩人仍按着剧本演着，而他在其中扮演着离家出走的弟弟角色。 坐上龙组的车，这从外表看来是一辆再普通不过的国产车，但却内藏乾坤，他坐在后面，几乎看不见外面景色，车子七绕八绕，也不知开到了哪里，但钻进遂道，乘上电梯，他知这是到了。 四五个龙组成员等候着，纵使得到了疑似灵丹妙药的东西，眼中能窥得几分激动，可他们心情实际上却不大好，昨晚莫名其妙被切断监控，他们甚至找不出原因，更别说有位高人躲避他们的视线，放下东西就走，他们甚至连个影子都没看见，若非屋中确实多了的灵泉玉露，他们都要怀疑是不是真的有那位老祖。 也是他们思考产生了惯性，再加上监控失灵前，陆博好好地躺着睡觉，还有短信证明，他们压根没怀疑这一切都是陆博做出的假象，最重要的是，之前陆博来基地的时候，有悄悄进行红外线扫描，确认陆博身上没有携带特殊东西，他们这才对昨晚老祖来过这件事深信不疑，同时更加对人心生敬畏。 宋老爷子带着陆博往龙组组长的那间隔离屋走去，状似不经意地问：“之前那位老祖给你喝的也是这个吗？” “之前师傅说给我喝的是灵泉，但装的瓶子不一样。”因单是灵泉玉露的话，仅仅是排出体内毒素，陆博模凌两可的回答，无论以后怎么样，都能解释的通。 也是出于对陆博尊重，虽然都对那灵泉玉露好奇的不得了，但直到进了那间隔离屋，宋老爷子才示意他拿出来。 宋老爷子接过灵泉玉露，眼中不由得带上几分渴望，但转瞬即逝，接着就通过玻璃墙上的一个装置，将瓶子送了进去。 里面仍有两个穿着防护服的人，带着厚厚的面罩，看不清样貌，看不清性别，连是不是昨天那俩都无法确定，那俩人齐齐看了眼陆博，接着就拿着灵泉玉露忙了起来，他们当然并不直接给组长喝下，而是用试管提取出一些，然后搁在机器里分析。 宋老爷子余光看向陆博，原本想解释几句，但见他表情发蔫，倒没什么惊讶表情，于是将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隔了会，问：“陆小友，喝完灵泉有什么反应？” “呃，一直跑厕所，感觉体内毒素都排出来了。” 宋老爷子眼中一亮，然后重新将视线投在玻璃墙那边忙碌的两人。 很快，灵泉玉露检验结果出来了，那俩人只例行公事看了看，并没出现太大反应，陆博也不知他们鉴定出什么。 因陆博之前说过，灵泉玉露是喝的，也不知输进体内会不会发挥等同的效果，他们不能出一点岔子，于是给组长下了食管，将灵泉玉露直接送进了胃里。 陆博想到自己喝完灵泉玉露后，跑了无数次厕所，可龙组组长仍在昏迷……陆博一时间不太想看接下来的反应，甚至他忍不住腹诽，龙组组长会不会因肚子疼的，直接醒来。 等了十分钟，龙组组长仍毫无反应，就好像刚灌进去的只是普通的水，外面的人渐渐焦急起来，陆博也心里打鼓，一方面他本来就不确定灵泉玉露会不会有用，另一方面，他忍不住阴暗的想，难道那俩人趁他不注意，将灵泉玉露调了包，或许这一切都是阴谋？ “陆小友，不知你喝完灵泉后多久有的反应？” 陆博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刚要开口，就见龙组组长忽然抽搐起来。 第99章 救醒 龙组组长忽然触电一般抽搐起来，动作大的差点从床上翻下来，陆博听不见里面一点动静，但注意到有台机器上的灯光闪烁越来越快，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但无论如何，这是这几天来唯一的反应。 等在外面的人，不约而同走近一步，目光紧紧盯着里面的情景，陆博反而向后退了退，他再次想起自己喝完灵泉玉露后跑了无数次厕所的反应，龙组组长仍在昏迷，显然没法主动去厕所，那么问题来了…… 越想越恶心，陆博将视线移到别处，可又忍不住用余光瞄两眼。 “你怎么了？好像不敢看似的。”骤然响起的声音，让陆博一个激灵，他猛地回头，见昨天那个眼镜男，手里拿着一只手机，正面无表情看着他。 眼镜男的话，引起了众人注意，纷纷侧头看了过来。 那眼镜男其实长得偏柔和，白白净净的，但在他面前，陆博不自觉想要低头，他掩饰地咳了一声，“我喝完灵泉后，跑了将近半天的厕所。” 众人瞬间领悟，一时间都不知该摆什么表情。 “哦，这样啊。”眼镜男没什么起伏地说着。 “看，组长的身体！”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所有人重新将视线放在隔离室。 陆博忘了之前担心，想也没想看过去，只见龙组组长仍抽搐不停，已被那俩人用皮带紧紧束缚在床上，而浑身上下，正源源不断渗着黑色液体。 黑色液体，让人下意识想到毒素一类的东西，众人喜出望外，都看见了希望，陆博也放了心，虽然跟自己当初反应不一样，但看来他们真的将灵泉玉露让组长喝下了，而不是偷天换日的演戏。 众人在外面守了三个小时，那黑色液体源源不断流了三个小时，让人惊讶人的身体有这么多液体吗？会不会到最后只剩下一具人干？ 又等了一个来小时，组长身上总算不再渗黑水，屋里那俩人用布慢慢清理着，陆博站的双腿发麻，看他俩细致的动作，恨不得将人拎起来，直接放在水龙头下冲干净。 隔离室内的俩人，冲着外面点了下头，陆博看不见他们表情，也不知是什么意思，眼镜男看着手机，忽然说：“组长的身体机能，基本恢复了正常。” 众人一喜，不约而同看了眼陆博，里面多少带上几分感激，虽然组长还没醒来，但至少已经看到了希望。 陆博也不知该喜该忧，能救人一命毕竟是好的，还能证明自己背后有个强大师傅，可同时，恐怕更加惹人注意了。 “陆小友，站了这么久，回去歇一会吧。” “恩。” 陆博跟着宋老爷子往外走，最后回头再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仍昏迷不醒的男人，他被带到一间似乎用来会客的房间，说是休息，也只是干巴巴坐着，宋老爷子陪着他，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有时聊到玄渊，有时又说到无关紧要的学校话题。 转天，宋老爷子带来了组长醒来的消息，陆博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灵泉玉露竟真的有用，他心中复杂，又想要快点离开，以后再不掺和这种麻烦事。 “这次真太感谢你了，我让人送你回家。”宋老爷子忽然想到最后那位老祖对陆博的态度，一时间觉得单单几句谢言，实在是苍白无力。 “昨天我给师傅发短信，他不理我，电话也打不通，以后再联系师傅的事，不要找我了。” 宋老爷子自知理亏，倒也理解陆博声音里隐含的怒意，“对此，我很抱歉。” 双方沉默一会，接着宋老爷子就派人送陆博回去，他身后的几个龙组成员，虽一言不发，可眼中都充满感激。 陆博刚要扭头，余光瞄见始终拿着手机的眼镜男，猛地瞪大眼睛，顾不得体面，急匆匆往回走，像是出了什么事。 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宋老爷子狐疑地回头看了眼，最后仍按原先计划，让人送走陆博。 坐进车里，陆博对于能不能真的离开还抱着一丝怀疑，可别是组长出现问题，再将他留下，即便驶出遂道，重见天日，他仍不敢放松。 “哈哈哈，知道刚刚怎么回事吗？”穹的声音忽然在脑海里响起。 陆博在座椅上动了动，换了个姿势，“怎么回事？” “你不对这件事好奇吗？虽然灵泉玉露确实是给那人喝下，但你能肯定那人就是龙组组长？还有究竟是发了什么事，让龙组都束手无策？不要忘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说的。” 陆博心中一突，“难道都是假的？” 负责开车的龙组成员发现陆博脸色突变，顺着后视镜看他一眼。 察觉到对方视线，陆博掩饰地将头转向侧边，强压下心中混乱，“到底怎么回事？” “是不是假的还不敢肯定，所以我刚入侵龙组基地的电脑，窃取了一些资料，想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博大吃一惊，“你……” 接着他想到，穹已升到三级，若是他想，绝对能不留下任何痕迹，可显然的，龙组发现了穹的痕迹，“你故意的？” “是啊。”穹的声音无不得意。 “为什么？” “算是给他们个警告……”察觉出陆博焦急情绪，穹又说：“放心吧，我以玄渊的身份给他们留言了，一来能让他们相信前晚切断监控的确实是玄渊，二来让他们更加忌惮，三来有什么事让他们直接找‘我’。” “你留了什么口讯？” “我说‘让我救人，至少也要让我知道是怎么回事’然后还留了个新的手机号。” 陆博：“……” “放心放心，他们绝对没办法通过手机号定位到我的位置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陆博心中复杂，若这样真能将自己摘出去，到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另一边，龙组却乱成一锅粥，技术人员忙得不可开交，十数台电脑，闪着眼花缭乱的代码，可无论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电脑漏洞，甚至不知道那人是如何破解的，心里不约而同生出一股危机感。 “看来那位老祖不仅境界高，还是位电脑高手？”说这话的眼镜男，自己都不相信。 若是之前，宋老爷子作为修炼之人，对于那位老祖救醒组长，还与有荣焉，此刻，却只觉毛骨悚然，恐怕那位老祖想的话，便是龙组基地，都能出入如无人之境。 “陆博的人工智能，会不会也出自那位老祖的手笔？”一个龙组成员忽然出声。 对于陆博，他们自然早已经事无巨细地调查清楚，上大学之前，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学生，大学之后，却宛如变了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陆博自己也说过，接触那位老祖，就是从上大学以后。 “也许……那位老祖需要钱？不方便自己出面，才假借陆博的名？还有之前的各种古董也是，陆家要是早有那些古董，也不会之前过的这么辛苦。” “我就说嘛，年仅十八岁的少年，能独立研究出人工智能？简直天方夜谭嘛！要这么说的话，到都解释的通了，但是……” 有人替他接下去，“但是陆博赚的钱，也仅仅是买房子。他公司的账目非常清楚，根本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与其说是玄渊老祖让陆博出面赚钱，不如说是玄渊老祖想办法帮陆博赚钱。” “要是有这么好的师傅，我也想找一个。” 众人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眼镜男在面无表情开玩笑。 “眼光不能只放在眼前，也许那位老祖现在只是为自己留退路，那位老祖本事这么大，只要他想，让陆博乖乖把那些钱吐出来，也是轻而易举。” 话虽如此，可出于直觉，龙组成员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但无论他们怎么讨论，都讨论不出结果，最后只能勉强认同了这种解释。 眼镜男轻轻咬着手机，看向门外，“看来那位老祖跟陆博的关系，比我们想象的深厚，为了他的小徒弟，竟给我们留了联系方式。” 众人沉默一下，眼镜男忽然问：“子鼠怎么样了？” “t细胞稳定，新陈代谢是正常人两倍，坏死细胞重新活跃起来，心脏下方出现直径一厘米的肿瘤，猴子正在给他做检查。” “他有说什么吗？” “他说昏迷之前，曾有两拨人来抢那个东西，都不是本国人，但都是异能者。” 眼镜男脸色渐黑。 “还有……” “恩？” “他还说人类恐怕已经打开了潘多拉盒子。” 眼镜男一愣，接着嗤了一声，“他还是这么文艺。” 眼镜男站起来，大步流星往外走。 “组长？” “我去看看他。” 第100章 龙组资料 回到家，陆博还没坐稳，就接到了顾云泽来电，对方问他电话怎么总打不通，陆博原本想说手机出故障了，可他手机是刚换的“小鹿”，这个理由实在蹩脚，后来就说是宋老爷子找他有事，顾云泽一听是宋老爷子，就没深问。 陆博坐在浴缸里泡澡，虽龙组没委屈他，可这几天实在精神紧绷，陆博泡在略烫的水中，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叹息，明知家里没有监控，他却再不敢将问题问出声，“你看了龙组的资料，有发现什么吗？” “你救的那个人不是龙组组长。” 陆博心里一沉，接着止不住郁闷起来，越想越气，龙组找他来帮忙，却连对方真实信息都不告诉。 “那人代号‘子鼠’，也算是个执行组长了，之前宋老爷子说的那些，也都是真的。” 陆博这才稍微好过点，“哪点是真的？” “就是那人出事之前，正在执行一个绝密任务。” 听到绝密俩字时，陆博忍不住心里一抖，他清楚知道太多秘密没有好处，可反正没人知道他获得了龙组资料，又忍不住心痒好奇，犹豫了下，他问：“什么绝密任务？” “他将一样东西送往国家秘密的研究院。” “呃……”秘密研究院，听起来就不太好，“什么东西？” “半个月之前，全国各地出现天外陨石，陨石放射性极强，已造成不少人伤亡，那人就是护送一块陨石去国家秘密研究院。” 陆博微微瞪大眼睛，这个新闻他竟然有印象，就在几天前，网上似乎出现过类似的新闻，说是一个环卫女工，扫大街的时候，发现一个奇怪的石头，她看着特别，就捡起来放在口袋里，结果不出半个小时，就出现恶心、晕眩等症状，送到医院后扒开衣服一看，装石头的那条腿，整个都烂了，因这种情况实在罕见，后来费了好半天劲，才找到事故原因。 “我记得，网上说是什么施工单位操作失误，遗失的放射源造成的。”陆博回忆着那条新闻，虽当时只匆匆看了一遍，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但这会再想，也能想起七七八八。 “若只发生一起事故，说是遗失放射源还情有可原，实际上，差不多的时间，全国各地都有发生类似事件，不下二十件。” 陆博一听那数目，倒吸了口气，“那网上……” 穹嗤了一声。 陆博瞬间领悟，“你刚说是天外陨石？” “恩，龙组上的资料显示是天外陨石，他们负责将一块在b市找到的送往国家秘密研究院，陨石虽然放射性大，但提前做好了防护措施，这项任务等级为绝密，但其实并不危险，所以才只派了子鼠一人，只不过在护送途中，子鼠发来消息，说他出现恶心、晕眩症状，等其他龙组成员赶到时，子鼠已经昏迷，并且陨石丢失。” 陆博此时对于陨石丢失还没太大感触，他下意识以为是子鼠昏迷后，被人偷走的，以龙组势力，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回，“他也被陨石辐射到了？不是有防护措施吗？” “是，资料上显示有防护措施，但不知是不是陨石放射性太强，子鼠还是受到了辐射。” 陆博想怪不得要将子鼠隔离呢，连对他救治时，医护人员都穿着防护服。 “他昏迷前的症状虽然也是恶心、晕眩，但他身上没有腐烂啊？”陆博曾隔着防护玻璃看过一眼，那男人身上似温度过高，微微发红，但确实没有腐烂症状，难道是受到的辐射小？ 陆博忽然一惊，“他要真是受到辐射的原因，灵泉玉露未必有作用。” 当初，眼镜男说那男人体内疑似有毒素，陆博才选择给他灵泉玉露，若早知道是辐射，他都未必会用灵泉玉露尝试，但该说是歪打正着还是什么，那男人竟真的醒来了，他不由得感叹灵泉玉露的强大，甚至考虑再跟玄渊买一些，原本他还想过找时间问问玄渊，不过要真是辐射的话，他解释不清，玄渊也未必懂。 “玄渊说灵泉玉露能清理体内恶气，也许连辐射也算吧？”穹不太在意猜测道：“我要说的不止这些，你就不问问，除了子鼠以外，那些受到辐射的人结果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 “无一例外，都死了。” 虽然结果让人心惊，但陆博也猜到会这样了，连用了防护措施的子鼠都没能幸免，就能想象到那天外陨石有多厉害，继而再联想到子鼠将天外陨石在b市丢失，陆博不至于提心吊胆，只不过心里总归有点别扭。 “你以为死了就完了？” 陆博回神，还有点跟不上穹的思路，“什么意思？” “那些因辐射死亡的人，在死亡四十八小时后，复活。” “复活？”陆博差点失声叫出来，他猛地坐了起来，身上的水哗啦啦溅在了外面，“复活是什么意思？又活过来了？病，呃，我是说身上的腐烂也好了？” 穹的声音里充满鄙夷，“怎么可能？那些人一切生命特征都没有，但能活动，没有意识，无差别攻击人，就像是……” “丧尸？” “对，丧尸，资料上也用了个这个词。” 池子里的水轻轻荡漾着，陆博有种踩不到底失重感，他紧紧抓着池边，找不到自己声音，过了会，他抱着一丝期待问：“你跟我开玩笑了对吧？” “谁跟你开玩笑了？”穹猛地扬高声音。 “要真的是丧尸的话，会不会最后像《生化危机》里……”陆博想到电影中的画面，仍觉得这是真的。 “《生化危机》是什么？” “是一个外国电影，演的丧尸爆发。” 穹显然没想到现实中还有丧尸相关的电影，“嘿嘿，我一会找来看看。” 应该不会变成那样，国家早早就发现了原因，一定能尽早铲除危机，这会他再想那块丢失的陨石，就没法像刚才那么轻松了，这还真是戏剧性巧合啊，怎么偏偏有人要偷那陨石，真是找死啊。 “那资料上还有没有其他信息？” “没了，不过我锁定了龙组的电脑，过一两天再潜入看看，子鼠醒了，也许很快就能找回那块陨石。” 陆博点点头，希望那块陨石快些找到，他忽然想到什么，直接从浴缸里跳出来，也来不及擦身体，湿漉漉的手直接抓向放在洗手池边的手机，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不等妈妈反应，他直接道：“喂，妈，明天就搬家吧。” “啊？”陆妈妈声音听起来一片茫然，“怎么了？怎么这么急？” 陆博担心自己的通话记录会被龙组获得，一丁点讯息都不敢泄露，“没什么，我就是这几天有空，过些日子恐怕忙了。” 陆妈妈信以为真，忙说：“你忙你的，到时我叫你二姨他们跟着搬家，咱租的那房子还有两个多月才到期，新房多散散味好，而且哪有说搬就搬的？我回来查个好日子的。” 陆博听妈妈这么说，简直急得不行，恨不得给她直接接来，东西什么的统统不要了，自己守在妈妈身边才安心，可他这会又不敢说什么强硬的话，怕有一天龙组听到，引起怀疑。 “妈，你知道我要忙公司的事，住宿舍不方便，我都是住顾云泽家的，一直住着也不好，我想让你快搬过来。”陆博绞尽脑汁，想了个借口。 “可是，今天收拾也太赶了。”陆妈妈犹豫起来。 “妈，咱家东西也不多，这样吧，你先收拾着，我一会就回去。” 陆妈妈终于察觉到儿子不对劲，她下意识以为位面商店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儿子才急火火的让她过来，于是也不再说什么，“行啊，我开始收拾。” 陆博终于松了口气，“恩。” 挂上电话，陆博才察觉到冷，刚才直接从水里出来，擦都没擦，身上的水珠却已经都干了，他没彻底放下心来，比起妈妈就在邻市，顾云泽可是去s市参加数码产品交流会了，预计还有几天才结束。 陆博拿着手机犹豫起来，他自然想将顾云泽叫回来，可没有理由，而且若说让妈妈尽快搬来还算合理的话，这么突然地将顾云泽叫回来，龙组知道后一定会怀疑。 脑子里闪过各种推测，都快要乱成一团，最后他咬咬牙，还是拨通了顾云泽的电话。 “喂，亲耐滴？”顾云泽没正形的声音传来，声音比平时低沉，带了几分醉意。 陆博差点气笑了，“中午你就喝酒？” “遇见了小学同学，中午一块吃饭，就喝了几杯，不过你放心，绝对不会胡搞瞎搞。” 陆博走到衣柜前，翻着自己的衣服，“交流会还几天结束？” “还四天。” 四天不算长，一眨眼就过去，但他在得知丧尸的存在后，便是四天，也是个未知变数，s市虽然也是大城市，但到底比不得首都，而且若真出事，顾云泽那边可就一个人。 “怎么了？想我了？”顾云泽低低一笑，仿佛在耳边轻喃。 “恩，想你了。” 电话那头，顾云泽差点惊掉了下巴，连酒都醒了几分，陆博以前嘴上可从没这么开放过，“喂喂，你怎么了？” 陆博吞了吞口水，“就是想你了。” 他说完这话，自己都嫌牙酸。 顾云泽的反应也出乎了陆博预料，他靠了一声，又你了半天，“你是不是也喝酒了？还是说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这下子，连陆博都要靠了，“你特么的瞎想什么？我就是想你了，想早点见你。” “喂喂喂，你别诱惑我啊，你这给我把火点起来，我怎么办？还是说你想来个电话play？” 陆博一直知道顾云泽没正形，这会算是刷新下限了，“靠，哪这么多废话？我就是想你，想让你早点回来。” 别看顾云泽平时懒散，但对于自己的公司其实是很认真负责的，就从他去s市这么多天，却从没说过跟陆博分开太久，不想去这种话就能看得出来，他下意识就要拒绝，或是温言软语哄哄陆博，让他再多等几天，但那话到嘴边就吞回去了，他当然注意到陆博的不对劲，甚至第一个念头就是陆博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心怀愧疚，这才反常地说出想早点见他。 想到这，顾云泽止不住烦躁，恨不得将手边东西统统摔在地上，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又自我安慰着陆博不是那种人。 “喂？你说话啊？”半天得不到回应，陆博心里也有点着急。 “我一会就定机票回去。” 陆博没想到顾云泽这么轻易就答应，虽有点奇怪对方声音里的严肃，但这会却没功夫计较，“路上小心点。” 听到这，顾云泽心中一软，“恩，在家等我。” 第101章 搬家 挂上电话，陆博也已穿好了衣服，揣上钱包和钥匙，大步出了门。若是搁以前，他一定会选择做特快回去，可一想到火车站人潮汹涌，最后直接打了辆车。 这会不是上下班高峰期，除了在市区时，稍微拥堵，一上了高速，车子飞驰起来，等陆博回家，也才过了不到两个小时。 “妈。”陆博扭了扭不太好使的钥匙，然后推门而入。 陆妈妈此时正收拾着东西，不常用的东西拖出来，装进纸箱里，大大小小十好几个，又用油性笔，在上面标注好里面盛放的东西，陆妈妈没想到儿子说回来这么快就到了，站在还未打包好的行李，手边摊着一堆东西，错愕看着他，“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恩。”平时不显，这一收拾才发现，家里东西竟这么多，他往厨房看了眼，锅碗瓢盆还几乎没动，卧室里的衣服也还在柜子里，估计今天收拾不完了，不过能亲眼看见妈妈，陆博总算安心不少，他撸了撸袖子，歇都不歇跟着忙了起来。 陆妈妈见他这么赶，心中笃定出了什么事，不由得担心起来，“小博，怎么了？是不是商店里有什么事？” 陆博庆幸妈妈从不提“位面”两字，虽然他不觉得龙组能神通广大到避过穹，在他身边安放监控，但能不提还是不提的好，陆博不知怎么跟妈妈解释，听她这么说，就顺势应下，“是啊，有些事在这不方便。” 陆妈妈以为儿子最近现实忙碌，位面商店也忙碌，一下子顾不过来，也就不说什么了，一边给手里东西打包，一边指挥着，“你去屋里把衣服都收拾出来，中间的抽屉里有包袱皮。” “恩。”虽然这是租的房子，但妈妈向来收拾的井井有条，陆博很快找到了大红色绣着鸳鸯的包袱皮，听说这是妈妈结婚时用的，不过陆博急着搬家，脑海里时不时想起龙组的事，到没功夫多愁善感了。 母子俩在狭窄的房间里来回穿梭，忙到晚上，也还没完全收拾利索，不过已经差不多了，客厅、卧室都堆的满满当当，几乎没地方落脚，虽然这次走的比较匆忙，又有个特殊理由，但看着这些行李，想着即将搬入的新家，陆博难掩心里激动，夜里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又兴奋又期待，一时间连龙组的事忘了。 转天一早，陆博叫了搬家公司，本来他有位面空间，所有东西装进去都放得开，只不过那样太显眼了，街坊邻居肯定会奇怪，明明没看见他们家搬家，东西怎么都没了？ 再加上又有搬家公司了，他何必为了省那一点事，用上位面空间？ 搬家公司的壮小伙们，一趟趟将东西往车上搬，他们本就一膀子力气，再加上陆家除了电脑是自己的，别的都是租房带的，根本没有大件，很快就搬完了。 坐上搬家公司的车，最后再看了一眼住了几年的老旧小区，心中感慨万千，但这股情绪，在车子开上高速，就烟消云散了，满满是对新环境的期待。 搬家公司是从t市找的，只认识去b市的路，但一进了市区，就迷糊了，不过司机也不着急，冲陆博投了个稍等眼神，拿出了手机，“美美，定位紫气府，自动导航。” 手机里，立刻传来一个甜美女音，“紫气府定位完毕，前方五百米右转。” 司机冲陆博笑了笑，“这个‘虚拟朋友’就是方便啊，什么都语音操作，对于我这种总也学不会太复杂操作的人，真是再适合不过了，小兄弟，你也用这个软件吧？” “切，你当谁都跟你一样这么落后啊？人家肯定早用上了。”不等陆博回答，后座上就有人打趣着。 司机搔了搔头，小声嘟囔一句，“我原本还以为特麻烦了。” 陆博听他夸虚拟朋友，又是得意又是不好意思，心里痒痒的，恨不得告诉他们，这个应用就是我发布的，准确的说是我从高科技位面带来的，你用的手机也是我蓝朋友生产的，然后找个没人地方笑个够，当然，他也只是心里yy着，听着司机的手机里，不时传来导航提示。 七绕八绕，总算开到了紫气府，搬家公司的人都惊呆了，原本从t市老旧小区帮着搬家，以为即便搬到b市，也是不起眼的地方，结果开到这宛如景区，满是绿色的小区，几人还以为开错地方了。 司机不确定地问：“小兄弟，是这里吗？” “是。”陆博摇下车窗，伸出头，“我是218号业主，今天搬家。” 门口保安仔细分辨了陆博的脸，然后客客气气道：“先生稍等，我先登记下车牌号。” “恩。” 没一会，保安登记完，就放行了。 司机依着指示，绕过假山叠峦，两岸柳树密密叠叠，丝绦一样垂在水上，轻轻荡着，激起一圈圈涟漪，岸上一片浓绿，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旁，不时露出一朵小花，随风摇曳，空气里飘着青草的芬芳，众人看的惊叹，没想到繁华嘈杂的b市里，还有如此恬静的存在，心里又羡慕起来。 车子停在别墅前，陆博率先下去开门，里面装修并非金碧辉煌，但隐隐又透着一股高档，搬家人员走在擦得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小心的不得了，唯恐磕了碰了，他们可赔不起。 房子装修完，陆妈妈还没看过，她原本也没想到会搬的这么急，这会心中惊讶一点不亚于别人，看看这看看那，跟当初看的完全变了个样，起先迷迷瞪瞪有点不真实，后来看着儿子挽着袖子，站在门口指挥工作人员将东西搁这放那，慢慢又红了眼眶。 陆家的东西不算很多，很快东西就搬完了，送走了搬家公司，陆博坐在沙发上，终于将妈妈接回来，整日都能在视线范围里，他也松了口气。 陆妈妈先是在客厅里转了两圈，想问又不敢问这装修究竟花了多钱，她有预感，那数字绝对能让她心疼，她特想往楼上转几圈，看看上面装修成什么模样，可手边乱糟糟的，东西也没整理出来，陆妈妈总觉得像是装了事，也没心思好好看一番。 陆博见妈妈直接开始动手收拾，暗想这果然是妈妈的性子，“妈，你先歇一会吧，或者往楼上转转，功能性房间在一楼，咱俩的卧室在二楼，三楼房间装修出来了，以后留着当客房吧。” 陆妈妈心里痒痒的，笑得开心，“又不累，还是先收拾出来吧，再说一会收拾着，不就能看了吗？” 如今搬了新家，陆妈妈是真的丝毫都不觉得累，反而像是注入了活力，抱着盛满餐具的箱子，咚咚咚踩在地板上，力大无比。 陆博见那箱子颤巍巍的，赶忙接了过来，连他都觉得腰上一坠，“哎呦，妈，推过去不就完了吗？” 陆妈妈嗔怪瞪了陆博一样，“你这孩子，地板不都划坏了吗？” “行行行。”陆博发现，自从吃了洗髓丹，不止五感敏锐，连力气都变大了，这一箱子餐具，没费什么力气，就搬到了厨房。 接下来，母子俩开始收拾，原本对于小房间来说，堆得满满当当的行李，塞在别墅里，完全不叫事，收拾了大半，屋里仍空的厉害，冷冷清清，一时间也没什么人气。 快到中午时，陆博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平时也没这么矫情，通讯录里的人一视同仁，全部一个铃声，等拿出来时，才知道，是顾云泽打来的。 “喂？” “你没在家，你在哪？”比起陆博愉悦的音调，顾云泽声音里似隐隐着怒意。 陆博一听说家那个字，立时有点不自在，尤其妈妈正好在他旁边，手机声音又大，妈妈甚至已经狐疑地望了过来，他故作平常往楼梯方向走了几步，“我在新房这，把我妈接来了，正收拾着。” 之前还没听说陆博要搬家了，此时顾云泽见他这么着急搬家，心里咯噔一声，连带之前陆博的反常行为，一股脑涌了出来，回来的时候，顾云泽本来就想了堆有的没的，这会心里越发阴暗，冷冷地问：“怎么这么着急搬家？之前不说等放假再搬吗？” 陆博察觉到妈妈停了手里动作，往这边看了过来，难免有些心虚，“等见面再跟你说。” 顾云泽心里仿佛数九腊月，都快要将胸腔冻结，“什么事非要见面才能说？我已经回来了，现在过去找你。” 陆博虽然听出顾云泽声音有点冷，但哪想到他脑洞开的这么大，以为自己要跟他分手，不过顾云泽有车，去哪也都方便，“行，你来吧。” 顾云泽见他没拒绝自己过去，态度也还像平常一样，心里总算有所回暖，“恩。” 第102章 顾云泽回来 “小博，是谁打来的？”陆妈妈一反常态，对陆博的电话关心起来。 陆博也不知是不是过于心虚，总觉得妈妈声音里带着一丝认真，他故作平常拎起包袱，要搬到楼上卧室，半真半假道：“还能是谁，顾云泽呗，他前些日子去s市了，今个回来了，原本还说等他呢，结果我给忘了。” 陆妈妈刚才其实已经听见电话那头是个男音，之所以让她问出来，是因为她敏感捕捉到“家”那个字，她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一时又抓不着头绪。 陆博拎着包袱上楼，直到走过拐角，才松口气，头上出了层冷汗，他知道妈妈向来敏锐，但没想到敏锐到这地步，一会顾云泽过来，可但愿别再胡说什么，再惹妈妈怀疑。 母子俩继续收拾着，其实已经过了中午，但陆妈妈听说顾云泽要过来，就说等他来了一块出去吃饭的。 没一会，门铃响了，陆博走到门边，望了眼电子屏上的顾云泽，想也没想开了门。 顾云泽骨架子大，此时穿着一身正版西装也不显得不伦不类，眉目不动不笑，竟隐隐有了几分顾云浒的气势，他上身的西装外套早不知扔到了哪里，白色衬衣敞开好几颗扣子，露出过分突出的锁骨，上面挂着细密汗珠，皱巴巴的袖子卷到手肘，银灿灿的手表晃了晃，然后卡在手腕上，顾云泽长身而立站在门口，一只手搭着墙，整个人有种颓然气势，陆博心里一跳，脸上微微发红，他竟不知何时，顾云泽已如此成熟起来，一时间仿佛换了个人，连他看的都有点目眩神迷，陆博看着他，看他瞳孔如深井一般，幽幽回望过来，总算察觉到对方气氛不对，醒了醒神，下意识问：“你怎么了？” “你怎么了？怎么忽然想搬家。”顾云泽的声音哑的厉害，身上絮绕着呛人烟味。 陆博都不知道怎么跟妈妈解释，更没想好跟顾云泽扯什么借口，不过他原本以为顾云泽最在意的，是为什么让他提前回来，“我是想让我妈早点搬过来。” “之前不是说暑假搬家吗？”这个理由听起来就敷衍不过，顾云泽满心想着陆博突如其来的变化，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舌尖品尝到的烟味的苦涩，顿时浸透了全身。 “呃，就是忽然心血来潮了。” 顾云泽垂着头，后背的阳光在他脸上打出一道阴影，他深深看着陆博，“你是要跟我分开吗？” 轰的一声，陆博心里跟点了炮仗似的，差点炸了，他可没忘妈妈还在了，并且刚刚就已经有点介意了，他忙喝了一句，慌慌张张盖过顾云泽的声音，“你瞎说什么啊？就等你来了一块吃午饭去了，我妈还让我好好谢谢你了，你先进来。” 陆博抓着顾云泽的手，胡乱说了一堆，又暗示他自己妈妈也在，让他待会正常些，谁知顾云泽一把反握住他的手腕，五指越收越紧，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你是想要跟我分开吗？” 陆博心想顾云泽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他听见妈妈问了声谁，然后向门口走来，他庆幸屋子够大，妈妈虽然有些怀疑，可能也没想到顾云泽在门口就干作起了妖。 “你先放开我。”陆博急得冷汗直冒，可顾云泽一点松手的意思都没有，他也不知对方怎么了，只能安抚地说道：“我没想跟你分开，你好端端胡思乱想什么？” 胡思乱想那四个字，总算让顾云泽有些松懈，他到希望自己是胡思乱想。 陆博察觉到手上力量渐松，连忙抽了出来，只见手腕上浮现出五个发白的手印。 “那你为什么急着让你妈妈搬过来。”顾云泽虽没再有什么大动作，可仍不依不饶地问着。 “晕，你怎么纠结这个问题？”陆博甩了甩手，上面的痕迹很快散了。 “你妈妈搬过来了，你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不跟我住了。”其实这问题顾云泽早想过，陆博在b市买了房，等将他妈妈接来，势必也会跟着住过去的，但这事也阻止不了，买房一直是陆家母子的心愿，顾云泽心里虽有点失望，却从没说，但陆博这次提前将陆妈妈接回来，就很耐人寻味了，顾云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陆博想离开他。 “哎呀，顾云泽来了啊。”陆博刚想解释几句，妈妈就走到门口。 陆博真怕顾云泽此时还揪着那问题不放，拼命冲他使眼色，顾云泽脸上有点蔫蔫的，但还是冲陆妈妈乖巧问了声好，“阿姨。” “我听小博说你去s市了？” “恩，刚回来。” “怎么不歇歇？阿姨看你都憔悴了。” 顾云泽大剌剌一笑，“这是不想陆博了吗？听说他今天搬家，我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 陆博冷汗直冒，想要回头看看妈妈表情，却仿佛被人钉住，一动不动，他只能暗示地瞪着顾云泽。 “之前你就帮不少忙了，真是太麻烦你了，你说你刚下飞机就赶来的，小博也真是的，对了，你吃饭了吗？” 顾云泽摇摇头，余光瞄了陆博一眼，还有几分委屈。 陆博汗冒的更厉害了，他横在俩人中间，搭上妈妈肩膀，“正好，我们也没吃，妈，咱出去吃点饭吧。” 陆妈妈看自己满身大汗，衣服上还挂着尘土，尴尬说道：“我先去换身衣服。” 陆博巴不得立刻有和顾云泽独处时间，好给他捋顺了毛，省的待会又抛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 陆妈妈上楼了，陆博和顾云泽走到厅里坐下，陆博长吐了口气，“你怎么了？” 顾云泽哀怨地看他一眼，“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又说想我让我提前回来，又忽然搬家。” 陆博想了想，虽然他这举动有点奇怪，但不至于让顾云泽这么大反应吧？ “我就是想让妈妈快点搬来，至于让你回来……想见你不行吗？”搁电话里说出这话，陆博都嫌牙酸，何况是当着顾云泽的面，他脸上泛红，说到最后，声音小了下去。 顾云泽眯着眼睛看着陆博，然后摇摇头，“这种反应不像你。” 陆博心里靠了一声，平时顾云泽都是大大咧咧的，这次怎么格外敏锐？ “你胡思乱想什么啊？”陆博想要叫上一嗓子，但碍于妈妈就在楼上，只能压低声音。 顾云泽向楼梯方向看了眼，暗自揣测，他以为陆博是因为陆妈妈在，有些话不敢说开，脸上更加阴沉，强忍着怒意，“你今晚会跟我回去吧？” 陆博心中犹豫，按说今天刚给妈妈接过来，就让她一人在家，实在不好，可顾云泽明显看上去不对劲，整个人像是个巨大黑暗体，陆博权衡一下，想自己跟顾云泽本来就没有什么事，于是大着胆子说：“你今晚住这吧，我刚给我妈接来，留她一人怕她不适应。” 顾云泽没想到陆博竟让他留下，原本以为陆博无论说什么都找机会跟他独处说清楚，心里到猜不透对方怎么想了，“行。” 俩人说话功夫，陆妈妈换好衣服下楼，三人出门吃饭，顾云泽到底是b市土生土长的人，对周围地图门清，很快找了家健康养生的菜馆，里面的菜多是才用煮或者蒸，少油少盐，非常清淡。 席间，顾云泽没吃几口，总是往卫生间跑，陆博起先以为他闹肚子，后来见他每每回来都带着一身浓重烟味，双眼无神，好像强打着精神，不由得担心问道：“你怎么了？” 顾云泽一张口，声音哑的厉害，他清了清嗓子，“有点困了。” 陆博知他从s市回来直接找的自己，只当他来回来去折腾累了，回头冲妈妈道：“妈，咱快点吃吧。” “恩。” 母子俩吃完，顾云泽也没动几筷子，三人出了餐厅，顾云泽走在最后，摇摇摆摆，他忽然伸出胳膊搭上陆博肩膀，“打辆车吧，我困的厉害，怕出事。” 陆博见他真困的睁不开眼，也不敢让他开车，陆妈妈见顾云泽这样，也忘了之前的怀疑，开始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 陆妈妈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陆博扶着顾云泽坐了上去。 一路上，顾云泽靠着陆博，差不多真睡着了，只偶尔吐出一两句含含糊糊的呓语，或是睁着眯瞪双眼忽然惊醒，但很快又重新闭上眼，倒在陆博身上。 陆妈妈回头看一眼，神色复杂，“这孩子是真累了，一回来还想着过来帮忙。” 陆博僵硬地笑了笑。 等到了家，陆博扶着顾云泽回了自己卧室，给他安置在床上，之后又跟着妈妈去收拾了。 母子俩收拾了一下午，总算将所有东西各归各位，可房间里仍空荡荡的，陆妈妈盘算着回来给家里添点什么东西，陆博看了看表，都五点多了，心想顾云泽可真能睡。 “我上楼看看他。” 陆妈妈自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 陆博走进卧室，整间屋子静悄悄，仿佛没有别人，他站在床边，笑看着还睡得憨熟的顾云泽，刚要开口试探地叫两声，忽然如遭电击，笑容僵在脸上。 顾云泽浑身微微发红，整个下午，姿势都没有变过。 第103章 顾云泽昏迷 一瞬间，陆博如遭电击，霹得他全身发麻，脸上血色褪了干净，嘴唇抖了抖，舌头仿佛被麻痹一般，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扭曲吼声，“顾云泽？” 他已顾不上顾云泽若只是单纯睡着会怎么样，扑在床上，使劲摇晃着，隔着衬衣，他捏到顾云泽的肩膀，却被掌上的温度烫到，他猛地甩开手，然后又像忽然反应过来似的，重新紧紧抓着顾云泽，在他身上粗略摸了一遍，所到之处，都热的吓人。 “顾云泽，顾云泽，顾云泽？”陆博不停叫着，即便顾云泽真发烧，也不可能一丁点反应都没有，其实早在最开始察觉到顾云泽不对劲时，他心底已有了一个猜测，但他仍抱着一线希望，只当自己胡思乱想。 “艹！”陆博愤怒地站起来，围着床边来回踱步，他此时脑子里乱糟糟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顾云泽好像被辐射到了。 “怎么办，怎么办？”陆博快速转了几圈，忽然止住步子，厉声叫道：“穹，穹穹穹穹，去龙组查查这个辐射的资料。” “你鬼叫什么啊？”穹抱怨一声，然后就从陆博的意识中离开。 陆博滑坐在地上，静静看着顾云泽，即便昏迷中，对方仍紧锁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嘴脸。 “你啊，究竟在哪被辐射到的？”陆博情不自禁抚着顾云泽的眉头，他总觉得顾云泽忽然就会醒来，然后挤眉弄眼说跟他开玩笑，若真是那样，陆博保证他绝不生气。 门外响起笃笃笃的敲门声，同时妈妈的声音随之传来，“小博，怎么了？” 陆妈妈象征性敲了几下，之后便拧开了门，他见儿子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回望过来，陆妈妈原本想看眼顾云泽的视线快速转到儿子身上，眉毛跟着立了起来，“怎么了？” “没，顾云泽好像病了。”陆博一时都忘了收回手，还维持着贴在顾云泽脸上的姿势，他勉强挤了个笑容。 陆妈妈见儿子这样，本能觉得不对劲，她站在门口，一眼看出顾云泽脸上泛红，还以为他发了高烧，便强压下心中古怪，“我去找找温度计。” “不用了。”陆博刚才摇了半天，已经笃定顾云泽是被辐射到了，要不然怎么能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陆妈妈心想生病了怎么能不试表，要是烧的厉害，该送医院了，也没将那声“不用”听到心里去，自顾自出去了，很快就寻来了温度计。 陆博猛地想起在龙组，那些医护人员都穿着防护服，他不知病人身上会不会携带辐射，他自己倒是不在乎，但他可不想妈妈再被辐射到。 “妈，你先出去。”陆博声音有点扭曲，推着妈妈往门外走。 陆妈妈频频回头张望，发现顾云泽脸上越来越红，却连声痛苦呓语都没有，她胆子小，已有点害怕起来，“他怎么了？要不直接叫救护车吧？” 连龙组都束手无策，陆博不信医院有办法，穹这会还没回来，他心里急得冒火，也懒得跟妈妈解释什么，“行行，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先给他试表。” 陆妈妈见儿子和顾云泽反常的行为，心神不宁，跌跌撞撞摸下楼去烧热水，又翻了翻医药箱。 陆博猛地想起放射源的事，说是能腐蚀人体，也不知道顾云泽是在哪接触的，他懊恼自己刚才太过急切，竟失了方寸，忙将顾云泽衣服扒下来，同时心惊肉跳检查着，唯恐看见哪里烂掉。 幸好顾云泽身上完好无损，除了不正常地发红发热。 陆博徒然地给他试表，五分钟，温度计就已显出了四十度，陆博真怕他烧坏脑子。 穹还没回来，陆博想起自己曾用灵泉玉露救醒龙组成员，虽然他后来觉得并非灵泉玉露的作用，但这会是唯一的办法了。 他二话没说拿出灵泉玉露，一只手揽着顾云泽脖子，将他微微抬了起来。 将瓶口凑到顾云泽嘴边，陆博小心翼翼地喂着，然后就看见那清凉液体，顺着他嘴角流出，陆博惊呼一声，急急忙忙移开瓶子，又为浪费的灵泉玉露心疼不已，这每瓶的量是玄渊亲自配的，唯恐少了那几滴，就无法完全发挥作用。 陆博拿着瓶子，盯着顾云泽的嘴唇看半天，脑海里只剩下电视剧里演过以嘴喂药的恶俗桥段，最后认命地叹口气。 陆博捏着顾云泽的下巴，小心翼翼灌了一口，然后快速压下去，堵上他的嘴，轻轻往里吹气，直到听见对方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他才起身松开。 顾云泽的嘴唇有点硬，却异常滚烫，陆博仿佛感觉到有炙热的气息喷洒而出。 反复几次，总算将灵泉玉露都喂了进去，陆博退到一边，热切看着顾云泽，期待他多少给点反应。 脑海里回忆着在龙组时的情景，那个人喝完灵泉玉露后，浑身抽搐不停，又有黑色液体流出。 可陆博等了半天，顾云泽仍是毫无反应，他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原本在得知那龙组成员是受了辐射后，他就有点不确定是灵泉玉露起的作用，现在更是清楚证实，只是他心底还抱着一丝期待，期待顾云泽只是反应比别人慢点。 就在陆博异常煎熬等待结果时，穹终于回到了他的意识中，“找到新的消息了。” “是什么？”陆博将龙组的事都抛在脑后，直接问出了声。 “放射源确认是天外陨石，从龙组手里遗失那块至今没有找到，但能确定的是被r国或者b国有目的地盗走……” 陆博越听越烦躁，这些并不是他关心的，他只想知道龙组到底有没有弄清楚这个辐射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如何救治，他强忍着没打断穹的话，手指不停摩挲着裤子，发出嚓嚓嚓的声音。 察觉到陆博的情绪，穹难得没有抱怨，声音反而沉了沉，“经过研究院对已有的陨石研究，证明其本身包含一种巨大能量，辐射范围非常广，经过实验得到的数据是，接触到辐射的人类，有50%会毫无反应，剩下50%会陷入昏迷，昏迷时间为48小时到96小时不等，而其中只有5%能正常醒来，剩下95%的人则生命体征消失，成为一具行尸走肉，就是你口中的丧尸。” 嗡的一声，陆博的脑子都炸了，他觉得一切太过离奇，根本不像是真的。 穹忽然补充一句，“正常醒来的人都会觉醒异能。” 陆博呼吸一窒，虽然情况不允许，但他还是错愕喊道：“你特么在逗我？” 穹在陆博意识层里翻了个白眼，“你心里清楚，顺便说一声，龙组那个子鼠，已经觉醒了水系异能，而正是因为外国先一步研究出了那天外陨石的作用，才有了来z国偷取的计划，这些都在龙组的资料上记录着。” 虽然听穹说，顾云泽有自己醒来的可能性，但5%的几率实在太低，更多的可能，是他将变成一句只知攻击的行尸走肉，想到这，陆博整个人都木了，呆愣半天，方失魂落魄问道：“龙组有没有办法增加这个几率？” 穹在陆博的意识层中摇摇头，然后才想到对方看不见，“没有。” 顿了下，穹又补充一句，“而且你现在注意力不应该只放在他的身上……” “恩？”陆博一脸迷茫。 “那个天外陨石辐射范围极广，全国……不，全球各地都有发现，如今，本国就已有越来越多的忽然昏迷事件，各大医院爆满，网上也已经腥风血雨，政府堪堪维持表面平静，你觉得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陆博呼吸一窒，脑子里不自觉浮现出电影里，满目狼疮的情景，但他仍抱着一丝期望，“你开玩笑呢是吧？不说本国，其他各国也不会坐以待毙，怎么会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 穹忽然很生气，“我再次强调一遍，那是天外陨石，人类根本束手无策，至少现阶段，本国的科研人员，外国的科研人员，根本不知道如何隔离辐射。” 陆博哑然失口，心里再不甘愿，也总算认同了穹的话，他像无头苍蝇似的团团转，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这时，顾云泽的衣服堆里，忽然传出一阵闷闷的低沉歌声，曲调舒缓悠扬，正是那首《痴恋》。 陆博这会听见这歌，眼睛都酸了，顺着声音翻出了顾云泽的手机，见上面显示着“大哥”俩字。 陆博不知怎么接这个电话，也不知该怎么跟顾云浒解释现在的情况，铃声响了快一分钟，终于断了，陆博心里没底，唯恐顾云浒更加担心。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发条短信的时候，铃声再次响了起来，他想无论怎么说，顾云浒都是顾云泽大哥，也该让他知道，再说自己能瞒一时，还能一直瞒下去吗？ 陆博心脏咚咚咚越跳越快，呲了呲牙，快速滑开屏幕。 “喂，云泽，你在哪？”顾云浒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疲惫，背景乱糟糟的，差点压过他的声音。 第104章 储存食物 顾云浒字里行间透着关心，陆博听了，已经有点不忍心告诉他顾云泽的情况了，他想这可不是病毒这么简单，而且顾云泽已经中招了，成活概率只有5%。 对方听不见回答，扬高声音又叫了一遍，“云泽？” “顾大哥，是我，陆博。” 电话那头有短暂的沉默，“你也去s市了？不对，他没说你去，他回来了？” “恩。” 顾云浒并未执着非让弟弟来接电话，“回来就好，你让他一会赶紧回家，还有你也是，少在公共场所呆着，现在有种从国外传来的病毒，挺厉害的。” 陆博听他松了口了气，反而更加不忍告诉他，就在这时，陆博敏锐捕捉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他再熟悉不过的人工智能的声音——目的地第一中心医院已到。 陆博眼皮一跳，“顾大哥！你去医院？” “恩，褚铭病了，我带他来医院。” 陆博如今对病那个字已经十分敏感了，“什么病？” 顾云浒想不到陆博问的这么详细，他当然不会觉得是陆博关心褚铭，“他好像感染了那种病毒，今早没来上班，电话也打不通，下班后我去他公寓找他，发现他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说到这，顾云浒似有些懊恼，他犹豫了下，又补充一句，“你别让云泽告诉我爸妈，这种病毒不是通过接触传染的，也别让他担心。” 跟天际娱乐合作多次，陆博曾听褚铭说过，他和顾云浒从高中认识，到后来还一块上的大学，表面上是上司和下属，实际上是老朋友了。 “顾大哥，你别去医院！”陆博猛地喊了起来，穹带来的最新消息，这场变故实在来的太过迅猛，连政府都措手不及，科学院的研究结果也没下达到地方，而医院已经人满为患，想想这群昏迷的人中只有5%的苏醒率，而剩下的95%丧尸化，两天以后，医院将会成为人间地狱。 “恩？”顾云浒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 “顾大哥，现在送去医院根本没用，你把褚先生送回家，锁好门，他要能好，大约两天到四天自个就能好，要是好不了……”陆博不知跟顾云浒说丧尸，对方会不会当他是神经病，“要是好不了那也没办法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顾云浒见他说的这么笃定，几乎立刻信了。 “恩，这不是病毒那么简单，总之不要把他送到医院……” 陆博正在说着，顾云浒忽然厉声打断，“云泽，我弟弟怎么了？” 陆博没想到他这么敏感，沉默一下，“顾云泽也昏迷了。” “云泽……”顾云浒紧紧咬着牙，“你们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们。” 陆博察觉到顾云浒说的是“你们”，无论对方出于什么原因，世道要乱的话，还是人多聚在一起，比较让人安心，陆博二话没说告诉了对方地址。 陆博既然知道顾云泽是怎么回事，就知现在守在他身边也于事无补，他麻利站起，快速走出房间，可到门口时，还是忍不住看了眼，见顾云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心里不是滋味，想要怨恨顾云泽倒霉，可都不知道去怨恨谁。 他抛去杂思，匆匆往楼下走，边走边喊，“妈，妈？” “诶！”陆妈妈略带惊慌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陆博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陆妈妈下意识往楼上看了眼，“顾云泽怎么样了？” “妈，你听我说。”陆博双手紧紧握住妈妈双肩，希望待会能给她力量。 陆妈妈被他的反应弄得提心吊胆，眼中盛满惊惶，脸色又白了几分，“你说。” “现在全球各地都在受一种石头辐射，预计有50%的人会受到影响，那些人会昏迷不醒……” 陆妈妈在听说昏迷不醒几个字时，立刻想到顾云泽，忍不住向二楼方向看了眼。 “不止如此，昏迷的人只有5%能醒来，剩下的人会变成行尸走肉。” 陆妈妈猛地瞪大眼睛，张嘴想说什么。 陆博扬高声音，盖过妈妈的发问，“醒来或是尸化，需要两天到四天时间，现在外面已经不少人陷入昏迷，待会顾云泽的哥哥过来接咱们，妈，我去外面买些东西，你在家收拾收拾，顺便给二姨他们打个电话……” 陆博真是怄的要死，好不容易花几千万买的房子，还没正经住上一天，世道就要乱了，今天搬家，刚将东西收拾利索各归各位，这就要再重新拿出来，简直是处处跟他作对，陆博觉得这事不能深想，深想的话他非疯了不可。 他回头看眼楼上，“虽然尸化最快也需要两天，但以防万一，我将顾云泽房间门锁上了，期间听见任何声音你都不要过去。” 陆妈妈六神无主望着陆博，见儿子动了下，还以为他这就要走，用尽全身力气扑了上去，“小博，外面这么危险，你别出去了。” “妈，没事，人们昏迷差不多是从今天才开始的，现在反而是安全的。”陆博说完，连自己都镇定了些，若未来世道会乱，那么他们至少要好好躲到政府重新控制住局面，陆博认为现在最要紧的是食物，他从没像现在这么庆幸自己有位面空间，可以存储大量物品。 陆妈妈仍紧紧抓着儿子不松手，“可是……” “妈，放心吧，我没事，我会尽快回来的。”陆博安抚好几遍，才将妈妈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开。 陆妈妈踉踉跄跄跟到门口，扶着门框才勉强站住。 陆博拿了顾云泽的车钥匙，滴滴两声解了锁，坐了进去，他虽然还没考到驾驶证，但学了一个多月，已让他磨练的差不多，何况顾云泽的车是自动档，给油门就走，踩刹车就停，更加简单。 开着车子直奔小区里的超市，地下停车场车子很少，也许是心境影响，总觉得鬼气森森，似乎不知从什么地方就能扑出一只丧尸。 陆博咽了口口水，又将车子开到地上，这会也不在乎会不会被罚款，停在不怎么碍事的道边，下车快步走进超市。 超市里的人不多，有一家三口推着车，说说笑笑，悠哉挑着商品，也有闲来无事的工作人员，悄悄议论着“病毒”的事，他们还不知事情严重性，或者家里没人陷入昏迷，说着网上消息，像是说着别人的事，不甚在意。 陆博见了这一幕，感觉很奇妙，像是他知道的那些都是假的似的，但有时，又觉得眼前的才是假的。 他让自己不再想些有的没的，推着车子快步走进卖场，直奔速食区，方便面、火腿、罐头，看也不看直接往车上划拉，直到再也放不下，又见缝插针塞了不少榨菜、酱料。 望着货架上的东西，他简直恨不得直接装进位面空间，也省的一趟一趟来回折腾。 结完账，陆博推着车来到车边，将东西一股脑往上放，然后再次返身回到超市。 像是这种速食食品，买多少陆博都嫌不够，接着他又拿了不少饼干、巧克力、真空包装的酱货，来回了五六趟，直到顾云泽那辆车再也塞不下，陆博已经引起了超市人的注意，他也不敢偷偷将东西放进空间里，只得不知足地开车回家。 陆博直接将车子开进车库，陆妈妈早在窗边看见儿子回来，等在车库门口。 将车库门放下，感应灯随之点亮，耀眼白光将整个空间照的一清二楚，陆妈妈担心的脸在这映照下，宛如游魂一般无措，“小博。” “妈，没事。”陆博顾不上安慰妈妈，将车子里塞得满满当当的东西，装进了位面空间，眨眼间，车子重新腾出了宽敞空间。 陆博直接又坐进了车里，“妈，我出去了。” 陆妈妈见天色已晚，更是担心，她刚匆匆一扫儿子买来东西，已觉得不少，但见儿子却无停止打算，让她不由得联想事情的严重性。 “小博，这事，政府能解决吧？” “谁知道呢？妈，你快进去吧，记得锁好门。” 陆妈妈紧紧抓着胸前衣服，那表情，简直恨不得替儿子出去。 陆博开车来到超市，也不管工作人员见他又回来了会不会觉得奇怪，但凡看见觉得有用的，就往车上装，来来回回四五趟，陆博庆幸这小区里面就有超市，虽与他家位置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到至少完全不用担心堵车问题。 最后一趟回来时，陆博察觉到家门口停了辆悍马，他立刻认出那是顾云浒的车，这会车上的东西不好收进位面空间，也只能还放在车上。 他将车停在门口，顾云浒正好从车上下来，陆博原本还以为他早进去了。 “你去哪了？”顾云浒眼中带着些焦急，又带着些期盼，扫了眼陆博停在后面的车。 陆博被他这眼神弄得一愣，后来猜顾云浒见这车是顾云泽的，八成以为他醒了。 “我去超市买点东西。” 顾云浒眼神一沉，没说话，俩人往屋里走。 陆博给妈妈和顾云浒作介绍，后者强忍着焦虑，道了声阿姨好。 陆妈妈也看出他无心客套，“顾云泽在楼上。” 陆博引着他往楼上走，“我带你去看看他把。” 第105章 去顾家 陆博带顾云浒上楼，因他之前从穹那得知，昏迷的人有95%会变成丧尸，虽然说不会这么快，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陆博没立刻开门，而是停在门口听了听里面动静，见里面静悄悄的，这才转动门上的钥匙。（ 全文字 无广告） 顾云浒见陆博这一举动非常奇怪，强忍着好奇也没催促，等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他在门口，就能看见静静躺在床上的人，毕竟是自己亲弟弟，纵使房间昏暗朦胧，他也一眼就认出那是顾云泽。 顾云浒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看着顾云泽皮肤上布满红潮，好像光是看着，就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高温，连屋里的温度都节节攀升。 陆博见顾云浒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的样子，这种情绪在一向云淡风轻的顾云浒身上很难看见，仿佛眼睁睁看着一个以前完美无缺的人在自己跟前一点点崩塌，有种心酸的震撼。 “他……什么时候昏迷的？”顾云浒干哑开口。 “下午的时候。”陆博一想到顾云泽在饭店强撑的样子，就忍不住自责起来，亏他当时还以为顾云泽只是困了乏了。 顾云浒没说话。 陆博原本想催他一声，说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却猛地想起刚才让妈妈收拾，他一趟一趟往返超市，压根没来得及将妈妈收拾的东西放进位面空间，他后退一步，看了眼站在床边有些无措的顾云浒，轻声说：“你帮他穿衣服，我下楼收拾下东西。” 顾云浒头也不回，恩了一声。 陆博替他轻轻关上门，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他环视一圈被妈妈整理出来的行李，盒子上的胶带痕迹，还都是上午拆开的，真是讽刺。 陆妈妈知道儿子有空间，所以将东西都打包了，也亏的这些东西是刚整理过的，陆妈妈自己，一个多小时就差不多都重新装进了箱子里。 像是暂时没多大用处的锅碗瓢盆，和暂时穿不上的衣服，陆博一股脑塞进空间，还有各种规格薄厚的被子，不知以后还有用没用的零碎杂物，最后只留了俩人现在能穿的衣服，分别装进两个背包里，手里拿着装样子。 陆妈妈看着刚刚有一点人气的新家，转眼又变成了冷冰冰的屋子，难免失落，可一想到导致这一切的原因，又害怕起来，她忍不住想从儿子嘴里听到一些好的保证，“小博，政府很快就能解决吧？” 陆博沉默一下，点点头。 陆妈妈心中稍安，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这时，顾云浒背着顾云泽下楼了，前者将袖子挽到手肘，手臂上肌肉隆起，像石头一样坚硬，背着个一百五六十斤的男人，却丝毫不显吃力。 “走吧。” “恩。” 见妈妈六神无主，陆博忙走到他身边，亦步亦趋地跟着。 几人出了屋，陆妈妈似心有所感，回头看了眼精致的三层别墅，眼圈微红，甚至悲观地认为一切都是命，是她无福住在这里。 顾云浒将顾云泽放上他那辆路虎，陆博用顾云泽的车载着妈妈，两辆车一前一后开了起来。 陆博这是第一次自己开车上马路，两边行人多，车子也多，还总有那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他无时无刻不战战兢兢，全神贯注注视着四面八方，浑身绷着劲，死死握着方向盘。 顾云浒倒想快点回家，可路上实在太堵，不知为何，今天尤其厉害，连往常还算通畅的小道，这会都挤满了车，他总觉得是那病毒闹的，也许人们都焦头烂额往医院赶。 大约九点钟，才到达顾家，陆博累出了一身汗，俩人将车停进车库，陆博走到车边，想跟顾云浒搭把手，才发现车后座上躺着的不止顾云泽，还有褚铭，“你没把他送回家？” 顾云浒立刻反应过来那个他指的是谁，“恩，褚铭就一个人，给他搁家里我不放心。” 陆博看着褚铭，神色复杂，他知道昏迷的人变成丧尸的几率是95%，对于顾云泽，他极力回避这个数据，但对于和他关系并非多深厚的褚铭，他此刻几乎料准了对方会变成丧尸。 顾云浒不知陆博心中所想，猫着腰钻进汽车后座，将顾云泽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吃力地将他拖出来。 陆博见车上还有一个，不好不帮忙，但他又不愿意去背褚铭，便站在车边，等顾云浒将顾云泽带出来，就伸手去接，“我来背他，你背褚先生吧。” 顾云浒看着陆博单薄身板，那意思是你背的动顾云泽？ 原本陆博也没察觉自己力气变大了，但今天吃完饭回家，他将顾云泽从车上背上楼，压根没觉得吃力。 陆博不言语，自顾接过顾云泽，一拉一扛，就给他背在了肩上。 顾云浒面露讶异，愣了愣，就又将褚铭背了出来。 几人进了屋，顾家夫妇早守在门边，但他们似乎并不知道顾云泽陷入昏迷，见了软趴趴伏在陆博肩上的顾云泽，形神俱震，顾母更是凄厉尖叫，“小泽！” 瞬间，顾父就红了眼眶，眉梢间仿佛压着沉沉的痛，让这个向来精神的老爷子，一下子仿佛老了许多，“云泽这是……” 顾云浒将褚铭放在沙发上，喘了口大气，这个时候，他声音反而稳了起来，“恩，云泽好像感染病毒了。” 陆博也将顾云泽放在了沙发上，由始至终，陆家母子都被忽视了，陆妈妈到这谁都不认识，十分尴尬。 顾母这会像无头苍蝇似的在厅里团团转，一会要去拿钱包，一会又要说找手机，“送他去医院，怎么不送他去医院？” “妈，你先冷静下！”顾云浒加重语气，然后将视线投向陆博，“陆博知道些什么，让他说说吧。” 顾云浒没说是陆博不让去医院，就怕妈妈心急之下，说出什么难听的言语。 刚刚明明是陆博背着顾云泽，顾母竟真的没注意到他，经大儿子提醒，才愣愣看见，却是茫然唤了一声，“陆博？” “阿姨。” 顾父这会倒好保有一些理智，知大儿子做事向来又分寸，又看了眼陆博带来的行李，虽猜不透是怎么回事，但料想必定有隐情，“先听听陆博怎么说。” 顾母听了顾父的话，像找到了主心骨，虽仍坐也坐不住，但勉强没再闹，只紧紧守在顾云泽身边，不时地摸摸他的头。 顾父将视线投向陆母，疑惑问道：“这位是？” 陆博介绍道：“这是我妈，妈，这是顾云泽的父母。” 顾家夫妇见陆博妈妈这么年轻，心中讶异，若是平常，肯定称赞一番，但这会都没心情，草草认识一下。 “陆博，究竟是怎么回事？”双方一坐下，顾父就迫不及待问道，众人都看向陆博，其实连陆妈妈，也只知结果，却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 陆博将科学院研究出的数据告诉他们，不等他们问，自动交代说是从宋老爷子那得到的信，他不敢说出龙组的事，便隐藏了其中被请到龙组基地那一环节，其实原本他都不想扯到宋老爷子，但若光说是自己师傅给的消息，恐怕别人不信，若以宋老爷子跟顾家交情，提到他，顾家人应该会认真听进去。 但无论如何，丧尸什么的实在太过离奇，众人听完后，看怪物一样看着陆博，连顾老爷子都失了往日冷静，“丧尸是什么？真像你说的，呼吸心跳都停止了，还能行动？” “恩。” 若只是病毒，众人还抱着一丝期待，也许医院会尽快研究出疫苗，顾云泽和褚铭还都有救，但陆博清清楚楚说出5%的几率，而且醒来或是尸化，完全凭借个人体质，顾云浒不认为弟弟和褚铭能有这么好运气，最重要的是，他们作为家人，完全帮不上任何忙。 顾云浒脸色铁青，下意识想抽根烟，但这会，却连拿烟的动作都嫌烦，“这种事不可能吧？若像你说的，受辐射人有50%会陷入昏迷，那全世界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你是想说世界末日要来了？” “这个数据只是实验得出的结果，但具体全球受辐射的范围还不确定，但给他们送到医院确实没用，随着陷入昏迷的人越来越多，网上几乎炸了锅，但你有看到官方说这种‘病毒’有解决办法吗？最多的也只是顾左右而言他的安抚，现在只能等，最短两天，最多四天……就能出结果。”想到结果，陆博的心沉了沉。 顾母呜咽一声，伏在顾云泽身上大哭了起来。 顾家人此时心中煎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陆博，顾云浒看向父亲，后者紧紧咬着牙齿，半响，猛地闭上眼，“将他俩送到楼上关起来。” 第106章 褚铭苏醒 等待的日子，对于每个人无异于煎熬，之前家里只顾云泽一个人昏迷，陆博有意回避，就一直将他放在床上，但现在多了褚铭，陆博对他感情没这么深厚，理智占了上风，下意识想到对方若尸化怎么办，于是和顾云浒一商量，便找了根手指粗的绳子，将其捆上，连带着，顾云泽的问题不好再逃避，于是又找了根塑料软管，将他也绑上了。 顾母不顾众人反对，几乎寸步不离守在顾云泽身边，顾云浒不放心妈妈，甚至已经做了最坏打算，也只能亦步亦趋陪着她。 陆博不认为丧尸能爆发的这么快，转天，他还想出去想办法在弄点食物，顾家人被他这种反常行为弄的宛如惊弓之鸟，都不知道怎么劝。 陆博刚握住门把手，就被外面一声凄厉之极的声音吓的一哆嗦。 顾父第一时间移到窗边，只见不远处的草坪上，一个女人步履蹒跚挪动着身子，她身上的衣服仍光鲜亮丽，可脸上一片血肉模糊，嘴里不停地发出咆哮的低吼，牙齿全都红了，滴滴答答往下淌血。 陆妈妈反应过来，嗷地一嗓子扑到门边，死死将儿子拉了回来，还不放心地检查着门是否关严了，然后结结巴巴说着，“外面，外面有个……” 陆博安抚地拍了拍妈妈的后背，拉着他走到窗边，外面的情景尽收眼底，他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那女人吓到了不少人，但却有一些年轻人以为是恶作剧，嘻嘻哈哈走向草坪。 陆博心中一紧，想也没想拍着玻璃，冲外面大喊，“别过去！” 外面乱哄哄的，显然不可能听见陆博的声音，那几个小年轻仍有恃无恐地一步步接近那女人，脸上挂着无知的大笑，嘴里不知说着什么，还有人摇摇摆摆模仿女人动作。 忽然，那女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动作更加迅猛，照着最近的少年就扑了过去，倒下时，那少年仍在笑着，直到他被女人咬破喉咙，鲜血像失修的水龙头一样，喷了出来，杀猪般的惨叫响彻整个小区。 女人埋在少年身上，咔嚓咔嚓吃着，眨眼间就将对方的肩膀啃烂了，陆博仿佛听见布匹撕扯的声音，少年抽搐几下，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当少年一断气，丧尸仿佛立刻失了兴趣，丢在一边，摇摇摆摆爬起来，冲着另一个少年发出兴奋吼声，再次扑了过去。 几个围观的小年轻此时完全吓傻了，除了一两个踉踉跄跄往外跑，还有两人吓的一步都动弹不得，还不等丧尸靠近，自个先软倒在地上。 陆博看着这一幕，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他恨不得冲出去救下那几个人，可又被恐惧牢牢钉在原地，他拼命跟自己说外面只有一个丧尸，只要有准备，一定能杀死那个丧尸，可他实在太怕了，一动都不能动。 顾母和顾云浒不知何时也下楼了，前者看着窗外，双眼一翻，差点昏过去，等她靠在顾云浒身上缓过一口气，立刻呜呜哭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问着，“小泽不会这样吧，小泽不会变成这样吧？” 顾云浒心中翻江倒海，他见母亲这样崩溃，明知不可信，却只能一遍一遍说着顾云泽会醒来的话。 眨眼间，外面的人就跑了个干净，丧尸浑身是血，拖着笨拙的身子，一瘸一拐走着，地上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痕。 身上靠过来的重量，让陆博倏然回神，他一把接住妈妈，扶着她回到大厅，众人皆是一脸惊慌失措，坐在沙发上不住发抖。 屋里谁都不说话，过了一会，紧张情绪似有所缓解，顾云浒看了陆博一眼，然后冲众人说：“我去检查下门窗。” “对，门窗！”顾母像是忽然想到门窗问题，扭曲尖叫一声，猛地要站起来，最后却双腿一软，重新跌回沙发上。 “妈，你放心吧。” 之后，众人都没有说话情绪，各自回了屋，虽然之后他们没再看见一只丧尸，但如今已清楚知道这东西是确实存在的，反而因不知道丧尸躲在哪里，更加提心吊胆，晚上睡觉时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惊醒。 转天，情况越来越不乐观，因为光是一个上午，他们就看到有五六只丧尸在室外乱晃，让人不得不担忧以后会不会越来越严重。 中午的时候，褚铭的房间传来一阵微弱喊声，倒是一直守在隔壁顾云泽房间的顾母第一个发现，她也不敢上去确认，惊慌失措呼喊着其他人。 顾云浒和陆博齐齐守在门边，一时间也不敢亲自去确认，即便褚铭跟其他人没太大关系，但对众人来说，这也是一次审判。 顾云浒浑身紧绷，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声音。 “azel……azel……” 顾云浒确认里面喊的是他英文名，脸上一喜，只不过因为那声音实在微弱，断断续续，乍一听跟呻/吟似的，“丧尸没有意识对吧？” 陆博犹豫地点下头，却仍是将顾父一把收藏用刀紧紧抓住。 顾云浒拧开了门，站在门口试探叫道：“褚铭？” 床上的人困难地动了动，哑着声音道：“azel？怎么回事？” 褚铭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说一句话要喘半天。 陆博之前并没见过“子鼠”，所以不知道昏迷的人醒来后是这样。 顾云浒眼中盛满惊喜，可仍再三确认，“褚铭，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指着陆博。 褚铭吃力笑了一声，“azel，你在开什么玩笑？那不是陆博吗？呼呼……还有你为什么给我捆起来，我怎么了？” 顾云浒见他虽虚弱，但回答的条理分明，终于确认他确实醒了，长出了口气，这就走进屋要给他解身上的绳子。 陆博仍站在门口看着，看着褚铭身上的绳子越来越松，总觉得他下一刻就要尸化，然后一口咬破顾云浒的喉咙，这种预感让他浑身发毛，他在心里说：“龙组的资料准确吗？苏醒的人就不会尸化？” 穹笃定的说：“恩，昏迷的人要么尸化，要么苏醒后觉醒异能。” 陆博松了口气，看着褚铭在顾云浒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我怎么了？像是生了场大病，可我不记得自己有生病……而且现在，总觉得不太对劲……” 顾云浒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看他说一句话仍喘半天，就道：“我先给你弄点吃的，待会我慢慢跟你说。” “恩。” 顾云浒出了屋，陆博注意到即便他确认褚铭醒了，在出来时，仍将门锁上，这锁对于正常人来说，从里面轻易就能打开，但对于没理智的丧尸来说，暂时能困住一会。 顾家那个保姆，在顾云浒回来那天，因家里有人昏迷，请了一天假，之后就一直没消息，顾家此时分/身乏术，也管不上别人了。 顾云浒亲自去厨房，热了一罐八宝粥。 “他醒了，就会觉醒异能。”陆博见顾云浒好像完全忘了这件事，忍不住提醒一句。 果不其然，顾云浒一脸震惊，然后才想起陆博确实说过，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紧闭的门扉，不确信地问：“只要醒了就能觉醒异能？” 这会，陆博也只能相信龙组的资料，“应该是。” 顾云浒紧了紧手里的碗，拧开客房的门，褚铭循声望来，眼中很有精神。 “你先吃点东西吧。”顾云浒和陆博都松了口气。 褚铭吃了两口，忽然故作轻松道：“喂，好歹我大病初愈，就给我罐装八宝粥对付？就算你倒在碗里我也尝的出来啊。” 顾云浒心想现在哪还有心情给你熬粥，有的喝就不错了。 褚铭大口喝着，转眼就都喝光了，脸上气色立刻好多了，“刚才为什么要锁门？” 陆博心想褚铭果然够敏锐，两个问题都够一针见血的。 顾云浒这两日，上要安抚父母，下要担心弟弟和褚铭，可谓压力巨大，如今好不容易见其中一人苏醒，那股疲惫不由得溢了出来，“陆博，你跟他说说吧。” 陆博跟他解释一通，褚铭眼睛越瞪越大，像每个人普通人一样，听见丧尸第一反应就觉得简直是天方夜谭，陆博这会满心想着顾云泽，几乎没耐性多说，也不给他理解的时间，直接问：“能苏醒的人都会觉醒异能，你感受一下，看你有什么异能。” “异能？”褚铭的声音几乎带了几分笑意，好像陆博跟他开玩笑似的，不过他见顾云浒严肃地望过来，便也收敛了笑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屋里静悄悄的，三人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不知是谁的，越跳越快，忽然，一道手腕粗的土柱从褚铭手中喷出，一开始还能成形，到后来，完全是泥土，天女散花一般撒向空中。 顾云浒和陆博一惊，下意识向后退去。 待那泥土撒完，褚铭脸色又白了几分，眼中写满震惊。 第107章 不要分手 松散的泥土，天女散花一般撒向空中，陆博和顾云浒吓了一跳，急急向后退去，然后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看着床上的黑色颗粒，一脸震惊望着褚铭。 褚铭自个也被吓到了，额头上冒着虚汗，愣愣地看着手掌，“我靠，这是什么？” 龙组资料上，记录觉醒异能的人并不多，除了几个别特殊种类的，最多的还是金木水火土五行的，“你这个应该是土属性异能。” “土属性异能？”褚铭和顾云浒忍不住重复道。 虽然知道人类觉醒异能，就能有和丧尸一搏之力，也许是之前“异能”这两个字被陆博捧上神坛，如今亲眼见识了，他反而没什么信心了，不说别的，褚铭这个这个土系异能能有什么用？难道冲着丧尸喷土吗？以那种微不足道的力量，别说是用异能杀死丧尸了，便是堪堪阻挡一下都够呛。 关心则乱，顾云浒和褚铭现在顾不上这异能有用没用，光是自己手里能喷出土就够神奇的了。 作为一家之主，顾父和顾母确认褚铭无碍后，过来看望他，当然同时也抱着一种打听信息的目的。 面对对方询问昏迷时有什么感觉，褚铭不太确定地说：“昏迷时虽然没有意识，但现在回想，似乎很热，仿佛置身燃烧的锅炉里被火烤着，好几次都觉得自己要烤化了。” 众人听了觉得非常奇怪，顾云浒问出大家的疑问，“你昏迷时，身上确实发热，但是一动不动，一点也看不出你有多难受。” 褚铭低头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对了，就像我之前说的，好像被放在一个锅炉里，但是严丝合缝的，手脚都被束缚着，一动都不能动。” 众人有点理解，但又觉得太过玄妙。 顾母自从听到“置身燃烧的锅炉里被火烤着”时，就眼含热泪，强忍着没哭出声，顾父草草嘱咐他多休息，就带着顾母出去了。 褚铭疑惑地看着顾云浒。 顾云浒眼神黯淡，“云泽也昏迷了，至今还未醒来……” 褚铭倒吸一口气，然后快速看了眼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陆博。 陆博心情烦躁，甚至看着褚铭，有种迁怒的负面情绪，匆匆交代一声，就出去了。 褚铭的醒来，除了最开始给人带来一丝惊喜，之后反而是深深的担心，5%的苏醒率已经够小了，他们不认为能幸运到褚铭和顾云泽都能苏醒，那么一个醒来了，另一个苏醒几率似乎更小。 陆博走到顾云泽门口，犹豫一下，就拧开了门扉，屋里静悄悄的，几乎听不见心跳声，他仿佛被人泼了盆冷水，连怎么走到床边的都不知道，直到微弱的呼吸声传进耳朵，他身子一软，不住庆幸，至少顾云泽现在还活着。 “顾云泽，顾云泽，如果你感觉到置身锅炉里，一定不要放弃，你肯定能出来的，不要放弃，不要放弃……” 如今，网上已经乱成一团，求救信息像雪片一样，几乎造成了网络瘫痪，政府勉力维持着，公布出了各大城市的安全点，据说那里有士兵驻守，能保护市民安全，还活着的人，想尽各种办法，也要前往安全点，b市的安全点有三处，但皆是在郊区。 时刻留意当今现状的顾云浒，将这消息告诉了每一个人，顾父犹豫一下，看向陆博，“陆博，很感谢你将云泽送回来，如今政府有设置安全点，越早去越安全，我们要留在这等云泽……所以，如果你要走，我家有四辆车，你可以选一辆开走。” 陆博不自觉攥紧拳头，想也没想摇头拒绝，“我也跟着一起等顾云泽。” 无论如何，他要亲眼看见结果。 说完这话，他才想起自己还有妈妈，他几乎不敢看妈妈的表情，因为丧尸越来越多，留在这越久越危险。 顾家人一脸动容，现下真是当之无愧一声共患难。 留在屋中的人几乎什么都做不了，战战兢兢看着外面的丧尸越来越多，它们追着活人的气息，偶尔还会在屋外徘徊，嘴里发出疯狂低吼。 第三天，顾云泽仍没醒，顾母几乎整日以泪洗面，顾云浒烟不离手，反复确认最长几天能知道结果。 陆博心里也越来越沉，再次跟穹确认了一遍，才说：“是48小时到96小时。” 这是龙组的资料，不出意外，明天中午众人就要接受审判，陆博努力回忆着顾云泽昏迷的具体时间。 第四天中午，整个小区几乎没有活着的人了，众人躲在屋里，顾云泽仍没醒来。 顾母几欲崩溃，可只要没亲眼看着顾云泽变成丧尸，他们绝不离开。 顾父再次劝说陆博和褚铭趁早离开，甚至不止他俩，顾父搬出父亲的身份，命令顾云浒立刻走，顾云浒沉默拒绝，顾父抄起手边家伙照着大儿子身上打去，边打边骂，“你个逆子，让你走你就走，难道一家子守在这等死吗？” 他并不是吓唬，眨眼间就给顾云浒身上打出一道道红绺子，顾云浒不躲不闪，一言不发默默承受着，打到后来，顾父已是泪流满面，咣当一声扔了手里东西，“我们作为父母，有义务等着云泽，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也不能眼看你在这等死。” “爸妈，要不你们跟我们一块走，你们不走，我做儿子的能丢下你们？”其实顾云浒心里已经放弃顾云泽了，但是他却不能丢下父母不管。 “云泽还在昏迷！”顾父的潜台词是，顾云泽还没有变成丧尸，那就还有希望。 双方谁也劝不动谁，就这么僵持着，顾母倒在沙发上泣不成声。 忽然，陆博的惊呼从二楼传了出来，“顾云泽有反应了！” 顾家人一个激灵，齐齐往楼上冲，差点挤在楼梯口。 顾母以与她年龄不符的速度，一马当先，满脸泪水，眼中却饱含惊喜，陆博被那表情蛰了一下，又有点后悔这么快告诉大家，他拦住要冲进屋的顾母。 一瞬间，顾母脸色惨白，连嘴唇都失了血色，惊恐地看着陆博，仿佛陆博多说一个字，她就要崩溃。 陆博在心里将自己臭骂一通，“阿姨别怕，顾云泽虽然还没醒，但也没变成丧尸，我是说他身上有反应了。” “什么反应？”顾母声音破碎的像是换了个人。 陆博将门敞大一些，指着床上的人说：“他身上有黑水流出来。” 顾母咬着牙想屋里看去，只见儿子身上，正源源不断往外渗着黑水，已经染透了整条床单，她双眼一翻，又差点昏过去，陆博急忙给她接住。 “这……”顾父扶着大儿子的手，勉力站着。 黑色的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不好的东西，气氛影响人的心情，这一刻，众人不认为顾云泽正在将“不好的东西”排出体外，反而觉得他已染上“不好的东西”，离尸化不远了。 陆博可是亲眼见过龙组子鼠身上排黑水，而且没多久他就苏醒了，他不由得将两人联想在一起，顾云泽和子鼠都喝了灵泉玉露，难道喝了灵泉玉露的人就会排黑水？ “云泽他，他是不是要……尸化？”顾云浒艰难地说出那两个字。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陆博猛地回神，然后才意识到众人误会了什么，“不，我知道一个人，身上流完黑水后，没几个小时就苏醒了。” 这句话，无异于给众人打了一剂强心针，顾母像要抓住救命稻草，一下子扑到了陆博身上，紧紧箍着他的手腕，“你没骗我是不是？你没骗我是不是？” 那声音让任何一个人都没法说不。 “我是说我知道一个人，流完黑水后就醒了。” “那就够了，那就够了……”顾母哭哭啼啼，对于他们来说，即便是缓刑，也比立刻判了死刑要好。 接下来的六个小时，几乎是度秒如年，直到屋外陷入黑暗，丧尸的鬼哭狼嚎，让众人仿佛置身鬼域。 顾云泽身上的黑水慢慢停止，所有人守在门口，知道审判的时候到了。 最初，顾云泽仿佛触电般一个激灵，然后四肢开始挣扎，动作越来越大，身上的塑料软管也越箍越紧，他喉咙快速滑动，慢慢发出微弱呻/吟。 众人屏息，冷汗几乎湿透全身。 “陆博……” 一声轻唤，让陆博整颗心都要碎了，瞬间，他眼中蓄满泪水，压根管不上顾云泽情况未明，一步冲进了屋。 “陆博……” 陆博攥紧拳头，指甲死死掐进肉里，他张了张嘴，哽咽道：“顾云泽，你醒醒，我知道你能醒过来，你醒醒……” “陆博，不要跟我分手……” 第108章 顾云泽的异能 “陆博，不要跟我分手……” 陆博：“……” 一句话，将陆博眼中泪意逼回，明明是极其紧要关头，陆博却忽然浑身无力，后背上几道火热视线几乎要将他穿透，陆博汗流浃背，压根不敢回头看一眼。 “陆博……” “呜呜……” 顾母压抑地抽噎，踉踉跄跄走了进来，陆博猛地回神，听着顾云泽断断续续的呼声，他脸色通红，不过在这个生死攸关时刻，也没人有心情在乎这个。 “小泽，你醒醒，你醒醒看看妈妈啊……” 陆博见顾母还要上前，伸手拦住了她。 “陆博……” 顾母神色复杂地看着陆博，眼中近乎恳求。 陆博知道顾母的意思，本来没什么，可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让他压力越大，他咳了一声，“顾云泽，你醒醒，我知道你能醒过来，你醒醒，只要你睁开眼……你就能看见我……” 他破廉耻地说出这句话。 顾云泽眼皮快速颤动，似在努力睁开，所有人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也不敢喘。 顾云泽眼皮掀开一条缝，顾母死死捂着嘴，才让自己不叫出来，她眼中泪水汹涌，模糊了视线，他却一眨也不敢眨。 陆博忘情叫道：“顾云泽！” 顾云泽眨了两下眼，终于掀开眼皮，视线茫然，一动不动。 众人心里咯噔一声。 陆博忍不住再次叫道：“顾云泽！” 顾云泽眼睛几不可见地瞪了瞪，然后机械地转过头，似聚焦好久，才看见床边的人，“陆博？” 一张口，像是砂纸磨过桌面，哑的厉害，“我这是在哪？” 陆博心中狂跳，眼中闪过惊喜，顾母更是直接扑了过去，“小泽，呜呜呜，你终于醒了，小泽，你吓死妈妈了……” “妈！”顾云浒看了这一幕，心脏差点停了。 顾母知道大儿子担心什么，断断续续开口，“小泽醒了，他醒了，没有尸化……” 顾母像是要将这几天的压抑一并哭出，软在床边，嚎啕大哭，到后来，根本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顾云泽这才看清当下状况，眼中又清明了些，他吓了一跳，想要起来扶起妈妈，却发现浑身被软管捆上，他茫然看向众人，“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捆上我？” 众人一时不知怎么跟他解释，顾母想起捆着儿子的软管，毫无章法撕扯一通，却怎么也解不开。 陆博上前，蹲在床边，慢吞吞解着，原本并非打的死结，但顾云泽刚刚的挣扎，再加上顾母的胡乱拉扯，反而越勒越紧，陆博的手有点抖，跟顾母一样，一时半会解不开。 顾云泽看着陆博，虽什么话都没说，但眼中饱含感情，让陆博脸上越来越红，几乎都要无力招架，恨不得赶紧挖个坑给自己埋起来。 作为旁观者，褚铭看不下去，咳了一声提醒道：“是不是该找把剪刀剪开？” 众人恍然领悟，顾云浒扭头往外走，“我去拿剪刀。” 顾父顾母忍不住催促道：“快快。” 顾云浒在走廊里小跑起来，没一会，就拿来一把大剪刀，顾母自动接了过去，她哆哆嗦嗦剪着软管，顾父见状，从旁提心吊胆着，“别抖，别戳到云泽。” 陆博看了这一幕，心中忽然羡慕起来，顾云泽的家人给了他无尽的爱，即便生死攸关的时候，也没有丢下他，再对比自己父亲，真是可笑。 剪开软管，在顾母搀扶下，顾云泽气喘吁吁坐了起来，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自己卧室，他环视一圈屋里人，却又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连褚铭和陆妈妈都在，“你们怎么都在？” 坐起来后，顾云泽发现自己身上潮湿一片，衣服床单不知被什么染成了黑色，他一脸难受地拉扯下衣服，“我这是怎么了？” 知子莫若母，顾云泽不说有洁癖吧，但从小也爱干净，这会顾母也缓过来了，想起儿子昏迷了四天多，滴水未沾，颗粒未进，“你先去洗个澡，妈妈给你做点吃的，一会再跟你详说。” 顾母想起儿子一直昏迷，怕他身体虚弱，在浴室摔倒，“小浒，你去帮小泽洗澡。” 顾云泽想说不用，过了十岁，他就再也没让别人给他洗过澡，但他下意识看向陆博。 陆博一脸惊恐，唯恐他说出什么破廉耻的话，抢先道：“顾云泽，你先洗澡去吧，有什么待会说。” 顾云泽记忆还停留在之前陆博不正常的反应，压根不知道已经过了四天，也不知道外面更是天翻地覆，更不知道自己在半梦半醒之间，说了什么，他脸色渐沉，锐利视线牢牢捉住陆博的，“你不会走吧？” 至今陆博也不知道顾云泽曾经脑补过什么，他被对方的态度弄得发毛，硬着头皮说：“你放心，我肯定走不了。” 顾云泽听他当着众人面这么说，心中稍安，在顾云浒搀扶下，走向浴室。 众人从他屋里出来，顾母虽说要给儿子做饭，可这突如其来的放心，让她身子都软了，顾父也差不多情况，坐在沙发上，一脸虚脱。 陆博见状，主动说：“我去给他弄点吃的吧。” 顾父顾母听了，忍不住有些尴尬，总觉得这情况怪怪的。 陆博说完，逃避般快步走向厨房，这会煮粥也来不及，他又不想让顾云泽吃加热的八宝粥，于是用白水煮了碗挂面汤，里面飞了两个鸡蛋，最后点上几滴香油，又怕他只吃面汤吃不饱，又热了几个奶黄包。 “我煮了面，热了奶黄包，我给他端上去了。”陆博知顾母关心儿子吃什么，主动交代，然后就端着碗上楼了。 来到顾云泽卧室，正好见顾云浒扶着顾云泽从浴室出来，兄弟俩身上都带着潮气，后者脸上绯红，挂着呆滞表情，慢半拍才反应过来陆博端着食物进屋了。 顾云浒看了陆博一眼，甩了甩手上的水，“我刚跟他说了外面发生的事，不过还不知道他是什么异能，你在这陪会他吧，我去换衣服。” 陆博原本还以为，顾家人听了顾云泽之前那句话，该防着他了，没想到顾云浒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陆博不由得再次怀疑，顾云浒早就知道了。 等顾云浒一离开，顾云泽看着陆博，浑身放松，“所以说你之前不是要跟我分手？而是早知道要发生这事？” 陆博无奈叹口气，“你究竟从哪里觉得我要跟你分手？” 回忆之前担心，顾云泽反而一脸委屈，“我去s市那一阵子，你有两天电话打不通，然后破天荒又说想我，想让我提前回来，你不觉得很反常吗？” 陆博没否认那时举止反常，“就算是这样，也不代表我要跟你分手啊？” 顾云泽掩饰地咳了一声，吞吞吐吐半天，才说：“你那两天电话打不通，再加上之后对我这么好，温言软语的，我还以为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陆博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那句“对不起我的事”代表什么。 “靠！” 就因为这个，顾云泽之前反应奇怪，还在半梦半醒之间，当着所有人面说出那句“不要跟我分手”。 陆博无语死了，不过这会也懒得计较了，他推了推桌上的碗，“你先吃东西吧。” 顾云泽吃了几口，就尝出这不是妈妈手艺，结合家里的人员，他立刻猜到，“这是你做的？” “恩。” 顾云泽稀里呼噜又吃了几口，“好香！” 陆博看他吃的香，心里满足，托着下巴看他狼吞虎咽，不时让他吃慢点，“你那是饿恨了，昏迷那天中午，你就没吃什么东西。” 顾云泽原本饭量就大，饿了几天，更是觉得胃成了无底洞，他将陆博端上来的东西都吃了，仍觉得不太饱，不过这会又更重要的事，“你说醒了的人都能觉醒异能？” 说到这，他跃跃欲试起来。 “恩，褚先生觉醒的土系异能。”陆博想到褚铭和顾云泽昏迷，结果俩人都没尸化，心底由衷庆幸，“要不我把他叫来，传授你几句？” 顾云泽一把拉住要起身的陆博，我自己先试试。 他想，褚铭都能自己尝试出异能，没道理自己不行。 顾云泽完全想象不出异能是什么感觉，他慢慢静下心，细细感受着，自从他醒来后，总觉得身体有些微妙变化。 就在这时，他感到胸口一热，有点像是猛地喝了一口热水，然后那股热流顺着五脏六腑蔓延开，顾云泽此时想到哥哥说的，褚铭是从手里喷出了土，于是下意识的，他让那股热流流向掌上。 忽然，一道拳头大小的红色火焰，自手心猛地喷出，轰地一声爆开。 陆博吓了一跳，后退一大步，看着那火焰噼里啪啦燃烧殆尽，最后化成一股白烟，空气里立刻传来一股烧焦的高温气味。 “你是，火系异能！” 第109章 陆博的“异能” “你是，火系异能！” 陆博惊喜叫道，至少比起土系异能，火系异能看起来有些杀伤力，说不准能给丧尸烧死。 顾云泽自己也吓了一跳，满脸惊奇，他试探地摸了摸刚才喷出火的那只手，然后贴向陆博脸颊，轻轻摩挲，“有点热，但是不烫，究竟是什么原理？手里能喷出火？” 一股独属于顾云泽的气味飘来，陆博感受着对手粗糙的掌心，带着厚重的触感，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他听了顾云泽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都有丧尸了，你还问什么原理？” 得知自己曾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如今看着陆博笑容，再加上心里怀疑消除，顾云泽只觉浑身轻飘飘的，无比满足，连外面丧尸环绕的事也暂时忘了。原本他只是对于火从掌心冒出，皮肤却不烫而好奇，想让陆博感受下，但摸着对方的脸，他渐渐心猿意马起来，手上动作越发粘腻暧昧。 担惊受怕四天，这会看顾云泽好端端站在眼前，陆博忍不住也有些心动，便没阻止顾云泽的动作，反而攥着对方手腕，感受着指下脉动。 顾云泽情不自禁靠向陆博，眼睛微微眯起，眼看嘴唇就要覆上，忽然一阵不合时宜的咳嗽声，从门口传来。 俩人像被烫到一般迅速分开，不约而同看向门口。 只见顾云泽端着肩膀，一脸无奈地捏着额头，虽什么都没说，但脸上清楚写着“幸好是我，话说你俩心也真大。” 陆博觉得自己脸都丢尽了，简直不知将视线看向哪，刚才怎么就忘了这是在顾云泽家，而且顾云泽刚醒来，他的家人必然会频繁来看望他，陆博这会也庆幸，上来的顾云浒，至少不是顾父顾母。 顾云泽撇撇嘴，一脸不爽看着哥哥。 顾云浒是真服他俩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亲热，他不得不提醒一下，“你们不是忘了外面情况了吧？现在整个小区除了咱们恐怕再没有活人，咱们总不能一直躲在这吧？” 他的话，让顾云泽和陆博瞬间白了脸，刚刚的暧昧气氛，仿佛一场错觉，剩下的仅是让人喘不上气的危机感。 顾云浒：“爸叫你俩下去，商量下逃出去的事。” 顾云浒脸色，比他俩更加凝重，虽然还不知道顾云泽是什么异能，但看了褚铭的能力，即便弟弟异能再厉害，他也不认为现在有多大威力，是以他这会也没急着询问。 俩人沉默地跟着顾云浒下楼，三位长辈和褚铭分别坐在沙发上，围成一个圈，气氛极其压抑。 顾母近乎贪婪地看着顾云泽，见他下来，立刻招手，示意他坐在身边。 顾云泽坐在顾母身边，陆博也挨着妈妈，他感觉到自己一靠过去，妈妈下意识往他身边靠了靠，但仍坐立难安，不停地动着。 顾父看了眼顾云泽，确认他真的没事了，方开口道：“留在这里越久越危险，所以我决定明天中午开车离开。” 若说在末世刚开始时，开车离开还不会太困难，那么现在，整个小区几乎被丧尸占领，再想出去，可谓是危险重重，虽然他们有车子，但丧尸一不怕疼二不怕死，只遵从本能追赶着活人气息，若是丧尸将车子团团堵住，那么他们真就只能等死了。 顾家有两辆稍大的车，一辆是顾云浒的路虎揽胜，一辆是顾父的悍马h2，车子倒是够用，但是让顾父为难的是，他们一共有七个人，该怎么分配？ 路虎、悍马虽大，但若坐七个人，还是稍显拥挤，而且安全区是什么情况，如今也不清楚，顾父不认为那里是白白就能获得保护，获得食物，能带上的东西自然越多越好。 当然，顾父最希望的，还是家人们坐一辆车，他这会已经做好了死的觉悟，但即便是死，家人也死在一起，若是将家人分开，他怕是难以安心了。 褚铭暂且不论，陆博也算对他家有恩，若是单独让他们开一辆车，总觉得像是有要将他们撇开的嫌疑。 顾父心底感激陆博不假，可该精明时也不会犯傻，他说完开车离开后，就不说话了。 陆博也不傻，立刻听出了顾父的暗示，人家一家人，自然不能分离，褚铭好歹也算有异能，那么现在就剩下他和妈妈几乎没什么用了。 陆博心里发冷，并不说话，陆妈妈慢半拍反应过来，双手紧握成拳，虎着脸一言不发。 顾云泽这会也清楚了父亲的意思，他心中一紧，快速瞥了眼陆博，然后看着自己父亲，说出了他未说完的话，“咱们一共有七个人，还得装行李，一辆车也坐不开，幸好家里有两辆大车，分两拨吧。” 顾母下意识抓紧小儿子的手，下颚动了下，却没有声音发出。 顾云泽不等妈妈说话，果断安排起来，“大哥和褚先生带着爸妈开一辆，我跟陆博还有阿姨开一辆车。” 陆博仍没什么反应，就好像这事跟他没关系一样。 顾母这会倒没有太强烈的反应，只是白着脸，泫然欲泣，“小泽……” 顾云泽看妈妈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他故作轻松笑道：“哥哥以前好歹也练过，再加上褚先生有异能，保护你们二老我也放心，陆博自己开车不行，我载着他和阿姨开一辆车。” 其实顾父顾母更希望褚铭开车载着陆博和陆妈妈，但这样说出来那就真是太绝情了。 顾家夫妇心里虽有些担心不舍，但到底没再说什么，顾母只一遍又一遍嘱咐他，到时一定跟上前头的车。 陆博心里终于有所回暖，陆妈妈也悄悄出了口气。 顾父就像之前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站起来说：“那么都回去收拾东西吧，衣服选舒适的，厚衣服也带上一两件。” “恩。” 褚铭当时是被顾云浒背来的，什么东西都没有，顾云浒现下带他上楼，顺道也给他准备些衣服，幸好俩人身量相似，要说的话，反而是顾云浒身架子更大，褚铭也穿得下他的衣服。 “我给你也找点衣服。”顾云泽不知陆博带没带行李过来，还以为那天是突发状况，陆家母子急匆匆就送他过来了，殊不知陆博几乎将家里搬空。 陆博没解释什么，顺势跟他上楼了。 顾家人各自都有自己的衣帽间，里面满满当当装着各种衣服、配饰，顾云泽开了灯，就在里面翻了起来，这会他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了，各色衣服满天飞，眨眼间就堆了一地，只不过多是些花里胡哨不实用的样子货。 “我给你找身运动装，牛仔裤就不带了，活动不方便，你说厚衣服是拿羽绒服好还是夹克好？对了，我有几双皮靴，明天你换上吧，我脚比你大一号，垫双鞋垫就行了。” 这回，换陆博坐立难安了，望着地上那些衣服鞋子，他恨不得全都装进位面空间了，看着顾云泽忙碌背影，他几次都想开口告诉他，可心底又有一丝害怕，不知道顾云泽听了后会有什么反应。 从穿衣镜里，顾云泽看见了陆博忐忑不安的表情，他叹了口气，停了手里动作，转身走到他跟前，张开双臂将人搂进怀里，“别多想，我爸并不是想撇开你们，只不过我是他儿子，外面又都是丧尸，他自然恨不得放在眼前看着。” 陆博埋在顾云泽颈间，闷闷点了下头。 纵使看不见陆博表情，顾云泽仍感觉到他心中藏了事，便以为他还在介意刚才的事，“你放心吧，我不会撇下你的，我昏迷这几天，你明明有机会提前离开，却一直等着我，我要将你和阿姨丢下，我还是人吗？” 陆博心中发暖，不由得抬起手回抱住对方。 顾云泽受到鼓舞，脸上表情也跟着松快了些，“我现在有异能，实在不行就放火烧丧尸，你也别怕，咱们一定能平安到达安全区的……其实突然变成这样，我还有一丁点庆幸，如今丧尸横行，能活下去就不容易，我爸我妈，还有你妈妈即便知道咱俩关系，恐怕现在也没力气反对了。” 这种话，也只有没见识过丧尸恐怖的顾云泽说的出来。 听到顾云泽提异能，陆博心中有了主意，轻轻推了下，便从他怀里出来，“顾云泽，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顾云泽见他表情认真，反而心中发毛，也跟着紧张起来，“什么事？” 陆博眼神坚毅，在心中默念一声顾云泽的名字，“我也有异能。” 这句话真吐出来的时候，反而显得轻飘飘似的。 顾云泽倒吸了口气，眼睛也瞪了起来，好半响，他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什么异能？” “空间异能。” 第110章 抵达安全区 “空间异能。”虽然并不是自己的秘密真正坦诚出来，但陆博仍觉得如释重负顾云泽倒吸了口气，才意识到自己并没听错，可他一时半会又不理解空间异能是什么意思，有什么用。 陆博看出对方疑惑，心里叹口气，从他怀里挣开，走进衣帽间，将手随便放在一件衣服上，下一刻，那衣服就被装进位面空间，在顾云泽眼里就是凭空消失。 顾云泽眼睛越瞪越大，拉着陆博转了个圈，想看他是不是用的障眼法，“衣服呢？” “我装进空间里了。”陆博意识快速进入空间，将掉在地上的衣服重新拿出来，前后不过一秒钟，“这就是空间异能。” 说到异能两字时，陆博难免有些心虚，垂下眼看着手上衣服。 顾云泽从陆博手上接过衣服抖了抖，很快由惊讶很快变成惊喜，他抑制不住嘴角上扬，狠狠抱了下陆博，“哈哈，你的异能可比我的实用多了，这下东西就都装的下了。” 他说完，忽然想起什么，将俩人拉开些距离，看着陆博问：“你什么时候觉醒的异能？” 陆博刚才就想好了借口，“你出差的时候。” 顾云泽倒是没怀疑，甚至以为正是陆博先人一步觉醒了异能，才知道外面要变天，然后急急将他叫了回来，在结合陆博当初有两天联系不上，恐怕那会陆博已陷入昏迷。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那段时间，只陆博一个人，谁都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顾云泽现在想起来就一阵后怕，他再次将陆博紧紧箍在怀里，“还好你挺过来了。” 陆博不知他一瞬间脑补了这么多，可听着顾云泽声音动容，心底又忍不住有些愧疚，他想，他能一次又一次冲顾云泽隐瞒，是不是因为他并不全然信任对方？ “对了，你的空间有多大？能装多少东西？” “二百平米。”陆博说完，才意识到他再次骗了对方，明明是四百平米的大小，但他下意识选择隐瞒一半，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顾云泽眼中惊喜更盛，“家里的东西都能装的下了。” 他说完，拉着陆博往外走，“我去告诉爸妈，让他们好好收拾一下。” “恩。”陆博既然选择说出来，就没想过隐瞒顾家人。 陆妈妈自然知道儿子不是异能，也不仅仅是储存空间的作用，她见儿子有所隐瞒，没有全盘脱出，反而感到欣慰。 其他人的反应跟顾云泽一样，惊喜不已，对陆博先一步觉醒异能也不觉得奇怪。 听了这个好消息，顾父顾母都跟着精神不少，“收拾出一些东西各自带在身上，一来是怕万一走散了，再者也算打掩护，然后将剩下的东西都打包。” 众人忙了起来，先是各自收拾出随身携带的东西，有些速食品，还有一两件衣服，然后就开始将剩下东西整齐装好，陆博负责装进空间里。 东西一件一件消失在陆博手上，无论看了几次，众人仍觉得十分惊奇，甚至会忍不住想，这个空间究竟存在于哪里？就目前来说，陆博的“异能”可比顾云泽和褚铭的更具视觉冲击。 要收拾的东西太多，顾父先一步想到即便到了安全区，怕也不是白白落脚，纸币肯定再没任何作用了，但其他东西也许还有价值，陆博则想的是以后不容易弄来商品，至少顾家的东西看起来挺上档次的，以后万一山穷水尽，说不定还能跟其他位面换点东西。 除了转天需要开车的顾云浒和顾云泽被人劝回房里睡觉，剩下的人都忙了一晚上，陆家母子和褚铭也抛去拘谨，大刀阔斧地跟着收拾着，除了大件的家具，剩下能装的东西几乎都塞进了陆博空间，连床和小柜子都没放过。 整个屋子立刻空了下来，一些带不走的家具，东倒西歪，露出了原本的痕迹，顾母像当初的陆妈妈那样，看着乱糟糟的家，悲从中来。 清晨时，众人方睡下，但心里装了事，再听着外面的鬼哭狼嚎，根本没睡俩三小时就陆续醒了，沉默地吃了些东西，为即将面临的考验绷起一颗心。 “动身吧。”顾父看了看手表，十一点过一刻，原本计划是中午十二点出发，虽然没什么科学根据确认丧尸在中午时行动力减退，但午时阳气最盛，人们下意识这么想，而且他们如今都准备好了，真让他们真坐着等，也坐不住。 顾云浒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顾父收藏的一把剑，褚铭和他并排，手里紧握一个扳手。 三位老人被护在中间，各自也拿了件充当武器的东西，顾云泽和陆博断后。 通往车库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尘封的潮气吹来，连温度都徒然下降几度，其实车库也属于屋子一部分，但此时给人感觉好像是与别墅脱节，连墙壁都薄了几分。 陆妈妈腿肚子发抖，将从拖把上拧下来的手柄当拐棍，撑着自己身体。 “上车。”顾云浒率先坐下驾驶位。 褚铭见俩位老人身子发软，搀扶他们上了车。 顾父顾母的视线紧紧粘着顾云泽，那表情真是恨不得小儿子能跟他们一辆车，顾父原本想嘱咐几句，可这会说什么都是无力的。 顾云泽心里也不好受，一边是父母兄长，一边是陆博，安抚地看向家人，用口型比划出“放心”两个字，然后就坚定上了另一辆车。 陆博扶着妈妈坐在后边。 轰隆两声，车子发动起来，平时不以为意的引擎声，此刻停在众人耳里宛如响雷。 车库铁门缓缓上升，发出咔咔的金属摩擦音，仿佛等待审判的钟声。 门外的丧尸被动静吸引，拖着僵硬的身体，从四面八方涌来，已经没有血从它们残破的身体中流出来了，倒是大块大块的黑色腐肉从沾满干涸粘浆的伤口上脱离，滴滴答答洒了一路，还有的眼珠子挂在眼眶边缘，或是只剩下半个身子，即便四肢残缺，开膛破肚，也要嘶吼着向此处聚拢，越来越多，像是黑色蛆虫，追逐着想要将人包围。 他们从没觉得离死亡如此接近，只隔着薄薄一层铁皮。 陆妈妈见了这一幕，快要喘不上气来，脸上带上几分绝望，她紧紧捂着嘴，喉咙里发出作呕的闷声。 陆博紧紧搂住妈妈，将手遮在她脸上，“妈，你别看。” 陆妈妈机械地点了下头，可视线仍无法从外界移开，诚然看了后让人怕的肝胆俱裂，可若真不看，光是想象，单是不明所以的情况，都能将人逼疯。 不等大门完全升上去，顾云浒一脚油门，车子蹿了出去，顾云泽紧紧跟在他们后面。 唯一庆幸的是，丧尸活动缓慢，除了原本就徘徊在顾家门口的几只，剩下的不等接近，两辆车子已经开出老远。 路虎的底盘虽高，可顾云浒也不敢贸然冲撞，若真有丧尸卷进车轮下，出什么故障，可不是闹着玩的。 顾云浒负责前面带路，左躲右闪，躲避从各个方向扑过来的丧尸，有时甚至将车子开到了草坪上。 顾云泽紧随在后，他看不见前面情况，只能选择相信哥哥带的路，又怕遇见突发事件，刹车不及，可谓高度集中精神，短短一会功夫，就出了一头汗。 以前，他们从没觉家离小区门口竟这么远，好像永远也开不到。 稍稍绕了一圈，终于，两辆车前后脚开出小区，视线豁然开朗，除了一些因事故撞在一起的汽车，马路上压根看不到有活人的踪迹，倒是不少丧尸徘徊游荡着，然后被声音吸引，冲上了马路。 纵使入目仍只有这些可怖的丧尸，可众人不由得松了口气，坐在大儿子车上的顾家二老，红着眼眶，频频向后张望。 离顾家最近的一个安全区是在郊区，正常行驶的话需要两个多小时，但这会，谁都不敢保证两个多小时能开到目的地。 顾云浒选择了一条路线，集中精神开着车。 时至正午，阳光耀眼，空气里似乎漂浮着团团白热光华，阳光不仅带来了温度，还带给人一股勇气，众人终于从丧尸的恐惧中缓了过来。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开了两个小时，渐渐能看见有汽车呼啸而过，车子大多数已十分狼藉，车头挂着黑色粘浆，有的更是撞得破破烂烂，带着逃命的架势。 无论如何，看见活着的人，都给众人打了一剂强心针，而且越到后来，丧尸越少，顾家兄弟车开的越来越快，陆博猜测这附近应该是有人清理了。 大约下午四点左右，众人终于看见一排排持枪士兵把守着的高高围墙。 第111章 入住费 顾云浒带头放慢了速度，刚刚接近，就有荷枪实弹的士兵将他们拦下来，满脸戒备，上下来回打量，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枪的架势。 顾云浒放下车窗，和和气气问道：“这里是安全区吧？我们是从b市逃来的。” 士兵顺着窗户往里看了眼，公事公办问道：“一共多少人？” 顾云浒抬手指了指后面，“后面也是我家人，一共七个人。” 士兵见两辆车都是好车，再加上顾云浒有种从容气质，料想这曾经是有钱人，心中酸溜溜的，可此时不比以前，到了末世，越是有钱人，越是吃不了苦，他心中快速划过一丝扭曲的暗爽，语气也有几分不客气，“下来，去前面检查。” 顾云浒回头跟家人说一声，之后就陆续下了车，顾云泽刚刚也放下车窗，自然听清俩人对话，于是也都下了车。 士兵挨个在他们身上看了一遍，然后催促起来，“快点过去，后面还有人等着了。” 众人也注意到士兵态度的不对劲，若是以前国内出现天灾*，必然不会是这样，士兵如今的态度，倒是侧面证明了当下的情况，向来眼光长远的顾父心中沉了沉，面上没一丁点不快，内敛的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 他们被带到一个类似机场安检的机器前，然后被要求一个个走过去。 顾父第一个走了过去，机器毫无反应，接下来是顾母、陆母、顾云浒，都平平常常通过了，第五个是褚铭，这时，却见机器上的绿灯闪烁，响起了滴滴的警告声。 众人心里咯噔一声，这警告声响个不停，让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紧张地望向褚铭。 士兵脸色微变，声音倒比刚才好了几分，“你是异能者？” 众人听他这么说，才松了口气，原本以为这机器是检查是否被丧尸感染，原来还能检查出异能。 “恩。” 士兵点点头，接着立刻就有另一个持枪士兵，将褚铭带到一旁，说起了话，一开口就是讲解异能的事，还问褚铭是什么异能。 顾云泽也是异能者，他想多听听这方面事，于是主动走到机器前。 不出意外，机器再次亮起了绿灯，响了起来。 连跟褚铭说话的人都看了过来，负责引路的士兵也有些吃惊，下意识问：“你也是异能者？” “恩。” “正好，一块过来跟你们说。”跟褚铭说话的人冲顾云泽昂了昂下巴，顾云泽走过去后，他却没立刻开口，而是将视线放在了陆博身上。 陆博心中狂跳，有种谎言要被拆穿的心虚，双脚都有些木了，他简单地穿过了检测的机器，结果毫无反应。 “咦？”顾云泽一脸狐疑，不只是他，褚铭和顾家人都是一副这机器出毛病了的表情。 原本要和褚铭、顾云泽说话的士兵，淡淡收回视线，看着刚刚发出疑惑声音的顾云泽，“怎么了吗？” “没什么……”顾云泽犹豫了下，却只是摇摇头。 士兵没多想，将注意力放在眼前这两个异能者身上，“现在全球被一种未知病毒感染，感染者会陷入昏迷，一部分人会变成丧尸，一部分人会因此觉醒异能，你俩运气不错，觉醒了异能……” 这些陆博都跟他们说过，所以俩人并没表现出太惊讶。 “丧尸因其不怕疼不怕死的特性，再加上感染性极强，被咬伤或是抓伤，都会感染病毒，所以这个危机关头，我们更要团结一致，异能者会被编入异能者团队，经过训练后，会外出猎杀丧尸，势必要夺回我们家园。” 众人没想到他们作为普通市民，还要出去杀丧尸，看过褚铭和顾云泽异能根本没什么威力的异能，都忍不住担心起来，褚铭和顾云泽到底是普通人，听了这话，脸色也很不好。 “当国家面临危险，我们每一个公民，都有义务保卫国家！”士兵慷慨激昂地说着，“当然，异能者履行了保卫公民的义务，自然也有其独属的权利，因公民接受了异能者保护，所以每个进入安全区的人，每天要缴纳一斤粮食，作为居住费，异能者自然不用缴纳，异能者若是出去杀丧尸，当天反而会获得相应报酬，也是一斤粮食。” 众人大惊，因为在他们心里，士兵保护民众，是天经地义的，他们实在没想到，现在住进安全区，还需要缴纳入住费？ 顾云泽下意识看了眼陆博，他这会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陆博也是异能者的事实，这样好歹每天能少缴纳一斤粮食，不过他见陆博不说话，又想陆博这个技能有些特殊，不像他和褚铭的，以后说不准能演变成攻击性异能，陆博的空间异能，完全是辅助的，若是让他出去跟着杀丧尸，实在危险。 顾云泽不提，不过一般逃难的人，身上也装不了这么多粮食，他实在想知道，若是拿不出粮食，对方会怎么做？总不能将他们拒之门外吧？于是他将这个疑问问了出来。 “无法缴纳粮食，可以用别的代替，黄金，或是别的东西。”士兵机械地说出这种放在盛世，绝对会被人诟病的话，“要是在没有，就要被编入作战部队，训练过后，跟着外出杀丧尸。” 政府做不出拒之门外的事，再者也容易引起暴动，于是只能选择了个折中法子。 “具体异能者的事，之后再详说，你们一共七个人，刨除两个异能者，要缴纳五斤粮食。”士兵说完，若有似无看向两辆大车。 众人为了做掩护，也在车上装了些东西，但为了省事，装的全是速食品，像是米和面全都装进陆博空间里了。 全程跟着打包顾父也想到这一点，不等儿子犹豫，果断说：“用黄金支付吧，我们该交多少？” 顾父宁愿交出黄金，也不愿意交出食物。 陆博跟顾父想到一块去了，再加上他空间里还有一箱子跟史宾杜换来的黄金，忽然心情有点放晴，至少能让他们安稳住一阵子了。 “五个人十克黄金。” 陆博甚至听见自己心里由晴转多云的声音，五人的入住费是十克黄金，一人就是两克黄金，这还是每天的？ 保守估算末世之前，一克黄金是三百元，两克就是六百元，而在如今，这与一斤粮食等值。 众人的心快要跌倒谷底，士兵见他们不说话，又将视线放到两辆车上，“如果没有黄金，用汽车抵也行，这两辆车，每辆能抵你们五人一个月的入住费。” 把汽车抵了，他们以后靠什么行动？谁也不能保证这个安全区一直安全，虽然这会几人还没想这么长远，但下意识的，已将汽车当成了他们的腿脚，心底都不赞同这个提议。 顾父说，“就黄金吧。”说完，他看向顾母，“拿出来吧。” 有钱人，家里怎能没点金货，顾母这会到不心疼，她现在恨不得将顾云泽的入住费一并出了，只求儿子以后不用出去。 顾母很快拿出一个手指粗的金镯子，一称重有二十多克，陆妈妈不喜欠着人情，再加上她知道儿子位面空间里还好多金货，于是拿出随身携带的，儿子曾给她买的金镯子，一并当成入住费，“多交几天的，省的总缴纳怪麻烦的。” 士兵暗想他们果然是有钱人，随便拿出的金镯子，就都是这么粗的。 两个镯子五十克左右，多了的登记在案，一共缴了五天的入住费。 之后有士兵带着他们往里走，并且边走边说：“我们会给你们安排住处，按男女分配，五十人一间的宿舍。” 众人一听这个，脸都黑了，尤其是两位母亲，一想到要和家人分开，就止不住害怕。 士兵故意停顿一下，然后才说：“也有面向家庭的单独房间，不过想要住进那里，就要单独收费。” 说的多了，也麻木了，如今士兵嘴里吐出“收费”两个字，真是再平常不过了。 众人哪还有不懂的，他们虽然将能带的东西都带来了，但是以如今的物价，恐怕也会快速被榨干，几人犹豫起来。 陆博就没这么多顾忌了，如今本来世道就乱，跟妈妈分开，即便面对的都是人，他也不能完全放心，“怎么收费？” “一间普通的宿舍，有独立卫生间，还有四张上下铺，共八个床位，这样的房间，每个月五百斤粮食，或者每个月一千克黄金。” 这他妈根本就是抢！ 众人听了，头都要炸了，几乎不抱希望了，陆博忽然说：“我们住宿舍，麻烦你给安排一间吧。” 士兵愣住了，虽然这话是他提的，但压根没想过这群人租的起，他下意识往两辆车上瞄了眼，结结巴巴地说：“是交粮食还是黄金？” 众人都吃惊地看向陆博，唯有陆妈妈暗自松了口气。 在安全区，一千克黄金等同于五百斤粮食的价格，但在史宾杜的位面，陆博用一斤食物就能跟他换来一斤黄金，想到这，陆博心里终于松快了些，也不再像刚刚似的，好像被一块大石压着，“黄金。” “好，我带你们去办理手续。”士兵很快冷静下来，他见陆博细皮嫩肉，只当他是少爷出身，吃不了苦，不过有钱人，一下子拿出一千克黄金应该不成问题，就是不知他们能支付多久的。 接下来，士兵带他们办理了手续，陆博用书包做掩饰，从空间里拿出一堆金饰，称够了一千克，就有人带他们来到了位置稍后的宿舍。 第112章 准备倒卖 他们来的这处安全区，依山傍水，原本就是部队的基地，基地里全是大大小小的宿舍楼，这次托陆博的福，众人住进了独立房间，虽然仍简陋的可以，左右各两张上下铺，迎面一张方桌，连着一个约三平米大小的卫生间，但好歹不用跟几十口陌生人挤在一起，只是这价格实在太昂贵，陆博当时豪气万千，只为住的安全、安心，如今冷静下来一想，他心肝脾肺肾俱疼，都说不出话来了。 因这事，顾家人又欠了陆博一个人情，顾母进屋后，就开始张罗收拾，提心吊胆好几天，如今想到这里受到军队保护，总归是比住在家里安心，只不过一想到小儿子以后也要跟着出去杀丧尸，那感觉就像有人往她心上捅似的。 顾母找陆博要来了盆，想打点水将屋子擦一遍，结果走到卫生间拧了拧水龙头，却没一滴水流出，顾母惊呼一声，“怎没水？” 顾云浒跟着走到卫生间，敲了敲水管，又冲了下马桶，同样是没水，他反应极快，“估计是被停了。” “没水怎么生活？”顾母不敢置信问道。 俩人的对话，拉回了陆博注意，众人都跟着走到卫生间门边，往里看着，“没水？” 顾云浒点头。 陆博一想一个月两千克黄金，还他妈不包括水，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顾云浒拨开人群往外走，“我去外面探探情况，咱们刚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褚铭也走了过去，“我跟你一块去。” 俩人当即走了。 屋里没水，也收拾不了，虽然不是特别脏，但床上还是挂了一层薄薄灰尘，众人都有点坐不住，连陆博看着飘在空气里的尘土，都浑身发毛，他空间带的水不多，但他可以和别的位面交易，可是一想到刚才通过检测时，自己已经出了状况，就不想再惹人眼，于是便压下这个想法，决定等顾云浒和褚铭回来再说。 顾云泽假借找陆博要扫帚扫地，然后趁人不注意，低声问：“刚刚是怎么回事？” 陆博知他说的是检测的事，他没法解释，只能推说自己不知道。 顾云泽虽然有些奇怪，但陆博确确实实能将东西自由收进拿出，除了异能，他一时想不到别的，只当陆博的异能是特殊系的，那机器检查不出来。 简单打扫完，顾云浒和褚铭也回来了，看他俩脸色不太好，众人心情也跟着沉了沉。 “这里有个交易市场，人们交换食物、饮用水，或是其他用品，价格非常高昂，现在三克黄金才能兑换一斤米。” 众人心中翻江倒海，却没人开口，听着顾云浒继续说。 “现在也只有黄金能勉强算的上货币，但仍不断贬值，我听说，三天前的入住费，根本没这么贵，现在交易市场大多是以物易物，不过除了这些，还有一种东西，是最为流通的……货币。” 陆博察觉到，顾云浒在说到最后时，有个停顿。 众人听他这么说，自然希望流通的东西自家有，急急地问：“是什么？” “晶核。” 所有人无不一脸迷茫，顾母下意识问：“晶核是什么？水晶吗？” 顾母问完，自己都觉得提出了一个可笑的假设。 顾云浒的脸色却越加凝重，“晶核是丧尸脑子里的一种能量结晶。” 众人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顾母和陆妈妈齐齐捂着嘴，一脸恶心反胃。 顾父仍有些不理解，“晶核是丧尸脑子里的能量结晶，但一般人根本弄不到吧？而且这个晶核究竟有什么价值？” 米面能填饱肚子，在这个动荡局面，价格自然水涨船高，虽说是盛世古董乱世黄金，但黄金一不能吃二不能喝，肯定会逐渐贬值，那么晶核呢？必然会有其价值，才会让人认可其成为最流通的货币。 经顾父一提醒，陆博也反应过来，心想姜还是老的辣，他光顾着惊叹晶核的存在了。 顾云浒无意间看了眼顾云泽，说：“晶核能让异能者的异能变强升级。” 众人面露讶异，顾云浒顿了顿，说：“丧尸和异能者本源相同，区别在于一个能被人驾驭，一个不能被驾驭，于是反被吞噬，所以异能者吸收晶核里的能量，就能够提升异能的威力。” 陆博心想这也太玄幻了，“怎么吸收？” 他和顾云泽几乎异口同声问出。 顾云浒却是摇头，“只打听到异能者能够吸收，但具体怎么样没问出来，而且我刚才出去时，遇见给咱们简单讲解异能的那个士兵，他说明天褚铭和云泽就要主楼报道，编入异能者编队，到时会有更详细的解释。” 众人听了，心情都不太好，都在为俩人担心，毕竟他们之前是普通人，一想到要和丧尸战斗，无论是人都没法立刻适应。 当晚，众人简单吃了些速食品，然后他们才发现，宿舍不仅没水，还没有电，顾云泽咬着牙忿忿大骂着。 顾母和陆妈妈趁天黑之前，铺上床单，整理好被褥，天一黑，就各自上床了。 三位老人自然睡下铺，四个年轻人都爬上了上铺，虽然他们有一肚子话想讨论，可这会情况未明了，反而不知说什么。 陆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顾父顾母顾大哥同睡一个屋，然后这屋里还有自己妈妈和并不算太熟悉的褚铭，这种感觉很奇妙。 虽一片漆黑无人开口，可屋里气氛越来越压抑，因为明天开始，顾云泽和褚铭就要加入异能者编队。 不知何时，众人睡着了，却无一例外都没睡好。 转天天还没亮，就有人敲门，是昨天那个士兵，要带走褚铭和顾云泽，说要参加训练。 顾母红了眼眶，仿佛是送儿子上战场，其实也差不多的意思。 等俩人走过，陆博也觉无比憋屈，明明是逃到安全区，接受国家保护，却还要缴纳高昂费用，异能者还要出去跟丧尸战斗。 顾云浒坐不住，说要出去打探消息，陆博原本也想跟着去的，但顾云浒说即便住进安全区，也未必真的安全，三位长辈到底上了岁数，于是他负责留在屋里。 中午时，顾云浒回来了，带来的消息跟昨天差不多。 陆博忽然想起昨天他忽略的问题，“异能者毕竟是少数，有的家庭，未必能有一个异能者，那他们怎么办？这次逃难来到安全区，早晚有一天食物吃光，然后呢，他们怎么办？难道政府……政府就眼睁睁看着人们死？” “如今世道乱成这样，并不是政府不想管，而是他们管不了，丧尸病毒爆发的实在太突然了，你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丧尸嘴里？又有多少人被感染变成丧尸？” “我是说普通人怎么办？” “安全区不禁止人们外出，普通人也可以猎杀丧尸获取晶核，一颗晶核就能换两斤米，相当于一个人两天的入住费。” 陆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可是他们只是普通人。” “但现在是末世。” 顾云浒一句话，堵住了他所有问题。 晚上，天快黑了，褚铭和顾云泽才回来，俩人满脸疲惫，几乎说不出话，顾母紧张兮兮，拉着儿子翻来覆去检查，见并没有什么伤，才松了口气。 比起顾云泽，褚铭状态稍好点，主动开口解释，“早上被解释了一些丧尸和晶核的事，然后就一直□□练。” 陆博挨在顾云泽身边，都能感觉到他浑身肌肉紧绷，轻轻碰一下，他都忍不住嘶嘶吸气。 顾云泽苦笑一声，“我现在胳膊都抬不起来。” 说完，他试着抬了抬，只抬起很小幅度，然后整条手臂就开始不住颤抖。 顾母见状，眼中蓄满泪水。 褚铭叹口气，“其实被训练反而是好事，毕竟能增加生存几率……” 说到这，他看向顾云浒，后者心中一震，直觉有什么事。 褚铭本来能隐瞒几天的，但到时忽然告诉他们，可能反而让他们接受不了，“四天后，我和顾云泽就会跟着异能者外出猎杀丧尸。” “这么快！”顾母惊呼，眼泪立刻想断线珠子滚了下来。 “恩，训练三天，第四天休息。”顾云泽故作轻松安慰妈妈，“妈，又不是我一个人出去，还有别人呢，再说丧尸行动缓慢，没问题的。” 在顾母心里，就是丧尸站着不动，让儿子杀去，她也觉得担心。 一直沉默的顾父忽然问：“杀了丧尸能获得晶核，那晶核呢？” 褚铭和顾云泽同时沉了脸，顿了顿，后者咬牙切齿地说：“获得的晶核要上缴一半，剩下的归个人所有。” 这下子，连陆博都忍不住骂娘了。 陆博知道一旦加入异能编队，轻易无法脱身，但褚铭和顾云泽那异能的威力，简直是儿戏，那点土究竟是能埋了丧尸，还是那点火能点着丧尸？ 陆博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提升俩人异能威力，只有异能真正发挥作用，他们才能称得上异能者。 入夜，陆博进入了位面商店，看着堆的满满当当的空间，只觉头疼，他捏着额头想了五分钟，然后说：“去谈松的位面商店。” 第113章 晶核 “去谈松的位面商店。” 这几日，陆博的神经绷得紧紧的，穹也有眼色的很少开口说话，这会陆博一个命令，他就带着陆博的意识，快速进入谈松的位面。 在等待谈松回应时，陆博看着他商店里商品，跟原本并没明显变化，甚至跟以前的陆博都有些相似，玻璃制品最多，还有一些工艺品很快，谈松同意了连接要求，意气风发地出现在陆博面前，只短短几月没见，谈松整个人像是镀了一层光，还是原来的眉眼五官，但由内而外散发一种自信气势。 陆博见他这样，就知他那边仍是盛世，并没有遭到天外陨石的辐射，陆博心里有点别扭，心想俩个位面明明是相似的，究竟是为什么，自己位面会出现这种情况？ 谈松也有点奇怪陆博这么快就又找上他，虽然俩人有好几个月没联系了，但当初可是交易了一百首歌，别说一年半载了，就是三年五载，将这些歌都发布了，都能称得上高产。 “做笔交易吧。”陆博开门见山说。 谈松直接这次交易并非以前以歌换歌这么简单，“怎么个交易法？” 陆博心想谈松也够精明的，唯恐对方知道自己这边情况，坐地起价，可改变交易方法，必然会引起对方怀疑，“我用歌还有电影、小说，跟你换些粮食。” “粮食？”谈松瞪大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恩，我的位面最近经历天灾，所以需要粮食。”陆博在心里权衡一下，无论扯什么理由，都不能完全叫对方相信，如今他唯有隐瞒丧尸一事。 果不其然，谈松心中狐疑更胜，即便因天灾，粮食价格大涨，但再贵，也贵不过一首歌吧？而且他给陆博找的都是经典曲目，一首歌好歹也几万乃至十几万、几十万。 谈松试探地问：“我想要一些电影，你打算换怎么个交换比率？” 陆博沉吟一下说：“一部电影换五百斤粮食，米或者面都行。” 谈松看着陆博，一脸惊奇，“你们那边究竟是什么天灾？粮食炒到天价了？就是一百块钱一斤，五百斤才值多钱？五万块！一部电影只值五万块？我还是觉得咱们不如照常歌曲交换歌曲，电影交换电影。” 五百斤粮食确实不贵，但谈松现在是名人，时刻被人关注，贸然大量采购粮食，容易引人注意，而且无论怎么交换，也不如用虚拟作品交换来合算。 陆博暗自叫苦，心想一斤粮食别说是一百块了，按部队的兑换比率，一斤粮食相当于两克黄金，那就是四百块，当然，这价钱是盛世时的价钱，现在没法这么换算。 “我们这边都遭灾了，娱乐圈也不景气了。”陆博故弄玄虚，“而且我现在需要大量粮食有用。” 谈松真想问一句你们那边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天灾，不过他见陆博始终顾左右而言他，就知对方不会说。谈松虽然觉得奇怪，但他倒是没想过为难陆博，一是因为粮食并不是稀罕物，任何位面都有，二是他一门心思登上娱乐圈顶峰，用粮食换些电影，他也不亏，而且之前和陆博交易的很痛快，谈松这会也不想太为难他。 “行。” 陆博听他说行，松了一口气。 “你打算要多少？”谈松问。 陆博当然恨不得越多越好，但多了，空间没地方放，他心中衡量了下空间里的面积，一袋米是五十斤，十袋米是五百斤，一百袋米是五千斤，他说：“先换一万斤粮食吧。” 谈松听说一万斤粮食，只觉头疼，他在心里快速换算了一遍，暗想自己得租个仓库了，“二十部电影？” “恩。” 一万斤粮食，也就相当于几万块钱，能买下二十部电影，绝对的白菜价了，谈松忍不住提醒道：“我要经典电影，高票房，口碑好的。” 陆博想了想，“《泰坦尼克号》、《死神来了》、《无间道》、《速度与激情》，你们那边都有吗？” 谈松摇了摇头，脸上闪着兴奋光芒，“都是什么类型的？” “《泰坦尼克号》号称史上最凄美最赚人眼泪的爱情电影，《死神来了》是恐怖类型的，《无间道》是警匪卧底经典剧，《速度与激情》算是热血电影，都是我们这高票房代表作。” 谈松真正来了兴趣，再加上陆博给他选的几部电影，囊括了各种类型，更觉得他诚心交易。 “行，但我要准备几天，一万斤也不是小数目了。” “恩，哦对了，我再补充一笔交易行吗？一百斤蔬菜水果，种类不限，呃，你知道米面也只能填饱肚子，一百斤蔬菜水果，同样交换一部电影……《忠犬八公》，非常感人的一部电影。” “行。”前面都ok了，没道理最后再反对 跟谈松谈成交易，然陆博松了一大口气，回到房间后，底气也足了，等谈松的粮食和蔬菜到位，前者用来换晶核，后者跟史宾杜先换黄金。 比起陆博的镇定，顾家人则忧心忡忡，今天已经是第二天，再有两天，他们的小儿子就要出去跟丧尸战斗，光是想想，就能让顾母吓得几欲昏厥。 陆博不知顾云泽和褚铭经历了怎样的训练，竟让他们短短三天时间，浑身发生巨大蜕变，无形之中，散发一股戾气，轻巧一站，仿佛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刃。 第四天，俩人获得一天休息时间，顾母却像是儿子判了死刑，眼睛哭的红肿，说着说着话，就能掉下眼泪来。 趁着上午无事时，陆博将顾云泽叫了出来，“你知道异能者怎么吸收晶核吗？” “听说是拿着晶核，自动就能领悟，只不过人和人也有差别，一口气不能吸收太多能量。” 陆博听说并不是无限制的吸收晶核，感觉挺微妙的，“现在晶核和粮食的兑换比率是多少？” “异能者对晶核的需求越来越大，现在一晶核能兑换两斤半的米。” “我拿出一袋五十斤的米，一会你去市场换些晶核，趁着今天你要是能提升异能就好了。” 顾云泽想也没想摇头拒绝，“以后用粮食的地方还多了，再说我出去杀的了丧尸，就能得的到晶核。” 陆博自认为感官灵敏，面对丧尸时还不住肝颤了，顾云泽再经过训练，也才三天，异能这会又根本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其实也就比普通人稍微强点，“你放心，我还有粮食，之前我有准备。” 顾云泽以为陆博说的是再早之前，以为他真的准备不少东西，于是犹豫起来。 “听我的，只有你变强了，才能保护大家，你总不希望你妈妈……伤心吧。” 顾云泽听了，脸上总算出现普通人的对即将面对丧尸的恐惧，他垂着头，声音有些含糊不清，“除了我的家人，我也不敢丢下你，末世又多艰难，我再清楚不过，若是连我都不在了，你该怎么办？” 陆博闻言，眼中发酸，“所以你才要赶紧变强。” “恩。” 陆博给他拿出一袋五十斤的大米，顾云泽扛到交易市场，不到两个小时就卖光了，换来了二十颗晶核。 这是众人第一次见到晶核，纯净的宛如最无暇的水晶，一粒粒，呈现不规则的圆形，差不多有指甲盖那么大，实在让人想象不到，这么漂亮的东西，竟然是出自可怖作呕的丧尸头颅。 顾父顾母立刻反应过来，这是陆博想让顾云泽在明天之前变强，纷纷冲他投去感激眼神。 “快试试。”陆博催到。 顾云泽原本不知该怎么吸收，但拿起来后，自发就感觉都晶核里蕴含的力量，似跟他体内的遥相呼应，无形中有种牵引。 晶核里的力量渐渐变得急躁，然后顺着顾云泽触摸的皮肤，涌了进去，那一刻，顾云泽只觉四肢百骸，似有金石利刃摩擦，瞬间，他头上就布满了汗。 众人见他脸上露出痛苦神色，不免担心起来，可又不敢出声，怕打扰到他。 幸好这种疼痛维持的时间不长，很快，那股急躁力量在体内化开，渐渐融入胸口处的能量本源。 顾云泽呼地吐了口气。 “怎么样怎么样？”众人急切问道。 一粒晶核的能量并不多，除了吸收时有感觉，之后并未感觉出有什么明显变化，顾云泽心知还不够，于是又拿起了一颗吸收起来。 前后共吸收了八颗，再吸收，顾云泽就感觉到胸口处的本源力量已经充盈，再吸收下去恐怕要炸了，他举起手试了试，红色火焰彭地一声炸开，熊熊燃烧着，比以前稳定许多，至少一下子能将丧尸点着。 鉴于如今同坐一条船上，剩下的晶核也给褚铭吸收，只不过褚铭吸收六颗就吸收不动了。 晚上，众人吃了极其丰盛的一顿，第二天一早，顾云泽和褚铭就被带走了，临走之前，俩人深深望了众人一眼，那一眼饱含太多情感，等俩人一走，顾母差点哭昏了过去，陆博同样如坐针毡，连谈松联系他交易，他都高兴不起来。 第114章 顾云泽第一次杀丧尸 谈松联系了陆博，俩人完成了交易，若是别人知道，陆博用几部电影，就换来一万斤粮食，怕是该疯狂了，可若换到和平年代，这几部电影，不知道能带来多大利益了，陆博此时无心算计这些，跟谈松切断联系后，直接又联系了史宾杜，跟他约着明天交易黄金，虽说黄金逐渐贬值，但手里有些存活，总归让人心安。 完成这一系列交易，陆博回到现实，发现仅仅过了一个小时，他忍不住想这时间怎么这么难熬。 陆博环视一圈，见屋里只有三位老人，各自坐在床上，沉默着不说话，气氛非常凝重，陆博想要缓解一下，“顾大哥呢？” 顾父抬起头，哑着声音勉强道：“他出去打探消息了。” 顾云浒这人不知是天性使然还是什么，整日坐不住，不过托他福，基地里的事，众人知道了不少，至少每天市场的兑换比率，他都要打听的一清二楚。 陆博也有点在屋里坐不住，可他又不放心将三人老人单独留下，浑浑噩噩熬到中午，陆博动手准备午饭，因宿舍里没电没气，众人吃的都是速食品。 顾母机械地舀了勺八宝粥，却吃着吃着哭了起来。 顾父身上压力大，对孩子的爱也一点不输给顾母，如今见她又哭了起来，终忍不住大喝了一声，“哭哭哭，你哭什么？” 顾母双手紧紧攥着裤子，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抽泣声，断断续续道：“咱们在这吃这个……小泽他……小泽他也不知有没有东西吃。” 顾父叹了一声，“他跟着部队出去，能没东西吃？” “可是在外面，外面这么危险……” “行了。”顾父烦躁地打断她，“现在世道这样了，能有什么法子呢？一切都是命！” 顾母听他抱着这种悲观心态，哭的更凶。 陆博身为小辈，再加上性子内向，也不知怎么劝，陆妈妈挨着陆博和顾云泽诡异的关系，对于顾家人，心情也颇复杂，不过她见此时顾家人皆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不免跟着心有戚戚，若自己儿子被强迫出去杀丧尸，她非哭死过去不可。 陆妈妈忍不住开口劝了两句，“咱们来时一路，丧尸也不是多密集，再加上有部队组织，想来没什么危险，再者部队也不是让他们送死去的，自然恨不得长久发展，对新人应该也会有些照顾吧？” 由外人说出来，反倒比自家说出来更管用，顾家夫妇见她说的有鼻子有眼，心中略安，顾母抹了抹眼中泪，勉强挤出丝笑容，“对，大姐说的对。” 众人快速吃完饭，许是因为中午陆妈妈开口劝了几句的关系，顾母仿佛将她当成了精神支柱，一下午，总是找她说话，陆妈妈心里清楚，这是对方想从自己嘴里听到一些好的消息，便顺着她，说了些安慰的话。 眼看到了傍晚，众人不知部队何时回来，齐齐守在楼外，然后又慢慢移到院子外，然后接着向外移动，到最后，干脆等在基地门口。 不时有汽车轰隆隆开进来，顾家人眼中每每扬起希望光亮，见并不是顾云泽和褚铭，就会迅速黯淡下去。 “除了部队组织异能者去杀丧尸，普通人也有组织地在外面杀丧尸，要不然他们也没法留在基地。”顾云浒只在开头解释了一句，说到最后，脸色越沉，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外面。 其他人听了这话，心中发凉，又有点庆幸顾云泽和褚铭是异能者了。 又等了大约一个来小时，一辆军用越野车呼啸驶来，然后车上所有人下车，进入基地之前，要接受仪器检查。 顾云浒之前早打听清楚了，知道这个以陈姓军官带的，就是弟弟和褚铭参加的队伍，可他此时又不敢告诉父母，一双眼睛向探照灯似的往人群里扫，终于在队伍中间，找到了两个熟悉身影。 饶是顾云浒，也眼眶发酸，几乎同时，五官灵敏的陆博也发现了那俩人，他不想让顾家人担心，就道：“顾云泽和褚铭回来了。” 顾母一听，嗷地一嗓子，“在哪了在哪了？” 陆博抬手指了指，“在队伍中间了。” 顾父顾母望去，果然看见了自己的小儿子，原本穿着一身迷彩，只不过此时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像是在泥里滚过一遭。 顾母捂着嘴又哭又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陆博转瞬意识到他们身上的东西是什么，脸色难看起来。 众人通过检查，又重新上车，顾家人虽知道顾云泽平安，可恨不得立刻接回来。 带队的陈姓教官，认出了顾家人，在路过他们的时候，将车子停下，“待会要开个总结会议，你们回去等吧。” 顾父顾母来不及多想，顾云浒心中却觉得有点奇怪，向来眼高于顶的异能者军官，何时这么客气了？他殊不知今天顾云泽和褚铭以新人的身份来说发挥的不错，知他们是刚刚觉醒异能，但却不像其他人那样，在最开始，异能完全无用。 车子带着一队人驶向了异能者区，众人只得回了宿舍，顾母坐立难安，稍微听见点动静就扒头张望，后来又想起时间不早了，让陆博准备出食物，嘴里念叨着他们一天在外面肯定吃不好东西。 过了会，顾云泽和褚铭回来了，顾母一把扑了过去，顾云泽却侧身躲开了。 顾母愣愣地看着儿子，眼中竟有些惊慌。 “妈，我身上脏。”顾云泽说着，脱下了外套。 顾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脸色难看，紧紧抿着嘴。 顾云泽和褚铭将脏衣服脱在厕所的水池里，又用水擦了遍身子，剩下用来泡衣服，等着一会洗干净，顾云泽可从来没这么脏过，即便擦了一遍，可又不是痛痛快快洗澡，他总觉得皮肤上还沾着什么咱东西，浑身不舒服。 褚铭就没他这么细致了，换上衣服后，一副活过来的表情。 “小泽啊，饿了吧，饭都准备好了。”桌上摆着午餐肉、八宝粥、牛奶、面包，对于末世来说，这可是极为丰盛的一顿。 顾云泽和褚铭却脸色怪异，尤其那打开的午餐肉正散发着一股荤香，他们闻了不觉得馋得慌，反而胃里泛酸，他们此时是真的饿了，可却不想吃。 关心则乱，顾母这会没意识到，还将午餐肉往顾云泽跟前退了退，“小泽，饿了就多吃点。” “唔，妈，我不太想吃……肉。”顾云泽觉得，即便只是说出那个字，都异常艰难，他此刻脑海里浮现的，是今天杀的破烂不堪的丧尸的身体。 顾母反应过来了，脸上愧疚，扭头充满期待地看着陆博，“陆博啊，有没有别的吃的？” 陆博想了想去顾家之前，跑的那几次超市，“恩，还有饼干。” 干巴巴的饼干，反而让人觉得好点，顾云泽和褚铭点点头，顾母见状，忙跟着补充，“恩恩，就饼干。” 陆博拿出几袋苏打饼干，淡淡的咸味，也没有多余馅料，那俩人慢慢吃下去了。 顾母原本想让儿子吃好点，哪怕喝点奶，但顾云泽和褚铭都只想喝水。 等众人都吃完饭，又缓了这么十来分钟，才敢问他们今天的情况。 褚铭掏出几块晶石，一眼就能数过来，只有六块，“这是我俩今天获得的晶石。” 抛去上缴的一半，也就是说他们今天最少杀了十二个丧尸，顾母胆战心惊地说：“杀了这么多？” 顾云泽略带气闷地说：“这还多？实际上……” 他的声音猛地止住，顾父顾母狐疑地看着他，“实际上什么？” 顾云泽咳了一声，“实际上其他人挺照顾我们的，更多的让他们杀了。” “那不是好事吗？你俩第一天跟着出去，逞什么能？” 陆博和顾云浒都看出，顾云泽原本想说的并不是这句话。 “恩，我知道了。”顾云泽安慰一声，“今天褚铭救了我一命。” 顾家人一听“救了一命”，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怎么回事？” “我杀丧尸时，背后忽然蹿出只丧尸，关键时刻，褚铭用异能弄榻了丧尸脚下的地面，我才躲过一劫。” 顾母光凭想象，就吓得不轻，充满感激地看着褚铭，哽声道：“谢谢你，谢谢你……” 褚铭落落大方回说：“之前我的命也是你们救的，您说声谢谢，太让我惭愧了，我没别的亲人，跟azel认识已十来年了，早将你们都当成亲人了，再加上现在世道乱了，在外面，也就我和顾云泽能互相照顾下。” 他说的真诚，顾母一脸动容，“对对，在外面你俩都互相照顾。” 之后，陆博又拿出几块晶石，让俩人吸收，吸收完后也不敢多耽误，早早上床，让俩人多歇歇。 陆博躺在床上有点闷闷的，因为今天打顾云泽回来后，他几乎没说上话，原本有一肚子问题要问的。 就在他辗转反侧的时候，墙头的金属挡板忽然想起笃笃笃的声音，陆博愣了下，就听前方传来顾云泽极其细微的声音，“陆博，睡了吗？” 第115章 爆发 “陆博，睡了吗？” 陆博在床上轻轻动了下，“还没。” 顾云泽蠕动着往陆博方向挪了挪，老旧的上下铺立刻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顾云泽赶紧停止了动作，见其他人没什么反应，才压低声音道：“没事，我就是想喊喊你。” 陆博听他这么说，心中郁闷一扫而空，又隐隐有点发热，接着他又开始自责刚刚那反应实在矫情，“你今天在外面怎么样？” “没什么，我和褚铭有个老兵负责带着。”顾云泽原本想说发的武器可锋利了，照着脖子砍，两三下就能砍掉丧尸的头，可又怕吓着陆博，自己也不愿多想当时情景。 陆博见他没有下文了，轻声问：“外面丧尸多吗？” “不算太多。” 顾云泽说之前有短暂停顿，陆博却不能将这句话当真，一颗心渐渐沉到谷底，他犹豫了下，问出了晚上的疑问，“晚上你拿出晶核时，有句话说了一半，原本想是说什么？” 顾云泽想了下，才想起陆博问的是什么，黑暗中，他目光深沉起来，嘴里吐出一段沙沙吐气声，若不是陆博五感灵敏，根本听不见。 “我和褚铭得了六块晶核，除了上缴上去的六块，实际上我俩杀了不止十二个丧尸，但是被带我们老兵，要走几块。”顾云泽越说越气，吐息也越发沉重。 陆博也狠狠地咬了咬牙，一块晶核有多少价值，即便他没去过交易市场，也是知道的。 顾云泽犹豫了下，说道：“其实摸清了丧尸的规律，就不觉得可怕了，他们行动缓慢，只要不聚集，一个个就能清理掉，我和褚铭商量，想等轮休时，开车出去自己杀丧尸，赚的晶核也不用上缴。” 陆博呼吸一窒，“你疯了？晶核能有命重要？” 他现在恨不得揪着顾云泽的衣领，好好摇一摇。 “不，你不知道，我们队里有个厉害的火系异能者，一下子就能点燃一片丧尸，我要是能到达那种程度，在外面生存几率增大不说，还能赚到更多晶核，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不就是晶核吗？我之前存了不少粮食……” 顾云泽急切地打断他的话，“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陆博心想我能跟各个位面做交易，算不上坐吃山空。 顾云泽声音很坚决，“而且咱们太频繁拿粮食换晶核，实在太打眼，你的空间异能暴露就糟了，要是他们也逼你出去杀丧尸怎么办？你说的你异能面对丧尸能有什么用？” 陆博心里一半觉得窝心，一半又觉得酸楚，自己是能跟别的位面换来粮食，可根本没法大批量往外拿。 顾云泽意识到自己刚刚太过激动，声音又小了下去，“你别担心，而且越早变强，对我们越有利。” 陆博心里乱的不行，也不知怎么劝，他见俩人已经说了够久的了，顾云泽明天还要跟着出去了，就说早点睡吧。 顾云泽可能真的累坏了，躺在床上，没一会，呼吸逐渐平稳，倒是陆博辗转反侧，心里明知这丧尸一时半会灭不了，可真心不希望顾云泽出去冒险，他闭着眼睛，幼稚地祈祷着清晨晚点来到。 太阳仍照常升了起来，顾云泽和褚铭吃了早晚，就故作轻松地离开了，整个屋子立刻又愁云惨淡起来。 虽然顾云泽昨晚说不让陆博再卖粮食，但陆博总恨不得多换点晶核，哪怕顾云泽能变强一点也好，说不定危机时刻都能救他一命。 他对外面的事情不是特别了解，对于各种人际关系更是不拿手，于是找了顾云浒商量。 顾云浒听了，沉吟片刻，说：“云泽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咱们来时是开了两辆大车，再拿出一两袋米还是不会惹人怀疑的。” 陆博听了心中松口气，“那么今天再卖一袋米吧，他们变强了，在外面也有保证。” 顾家人闻言，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感激地看着陆博。 顾云浒又换了一袋米，换来二十块晶核，在等待弟弟和褚铭归来的时候，顾云浒甚至抱着一股悲观的宿命论，忍不住想会不会换来了晶核，那俩人却没机会用了？ 在异常煎熬的等待中，顾云泽和褚铭回来了，俩人这次带回来七块晶核，比昨天多一块，但显然还是不够他俩吸收的。 晚上，陆博拿出晶核，顾云泽察觉出数量多了，立刻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虎起了脸，眉心用力，重重看着他，“我昨天不是说不让你换的吗？” 顾云浒主动接解释道：“是我让他换的。” 顾云泽不爽地看着哥哥，还以为他没想到，将自己担心解释了一遍。 “我知道你担心陆博异能暴露，但一两袋米还没事。”顾云浒叹了口气，“咱们来时开了两辆大车，他们肯定以为车上装了不少东西。” 顾云泽无法反驳，撇了撇嘴，仍不太高兴，“总之以后别换了。” 顾云浒不知陆博准备了多少东西，也不敢都换出去。 之后，顾云泽和褚铭天天跟着部队出去杀丧尸，轮休时倒是想以个人名义出去，但顾母平时都不想让他出去，好不容轮到休息，更是不同意他们冒险，搂着顾云泽啼哭不止，顾云泽无法，只得暂时作罢。 说外面是行尸走肉，生活在基地里面的人也差不多成了行尸走肉，粮食越来越稀少，物价越来越高，道德沦丧，卖身的女人，已经不是隐藏在暗处的秘密了，人们别说吃饭了，住都快住不起了，部队不能明着赶人，就将付不起居住费的人们编成出去清理丧尸的作战队伍，乍一看好像给人一条活路，可从未训练过的普通人，面对丧尸，大多数是吓得肝胆俱裂，普通人组成的作战队伍，死亡率一直高的离谱。 不知何时，基地里流传一条部队用普通人诱尸的传言，原本闹起来过一次，只零星一些人听说过，就被迅速压了下去，但忽然一天，这消息像病毒似的爆发，经过野火燎原，传的越来越厉害。 导火索是一个褴褛老人，发疯般地去找守卫士兵拼命，说是自己儿子儿媳孙子，被他们带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原本老人以为儿媳妇也是死在外面，甚至抱着找条绳子给自己吊死，到地府一家团聚的念头，却无意间撞见一个高级军官搂着个女人，那女人正是自己的儿媳妇。 老人本已万念俱灰，但却不能允许儿媳妇被别人占去，不管不顾闹了起来，那老人如今瘦的只剩一把骨头，像是骷髅似的，顶着满脸血，眼里射出怨恨毒光，不要命的气势，连士兵看了都忍不住心生畏惧。老人的发疯，引来不少人，尤其是基地里的普通人，处于劣势的他们，更是忍不住抱团在一起，当听清始末后，再联想自身情况，人们不免生出一股兔死狗烹的悲哀心情，堵着士兵，让上级长官的出来给他们一个交代。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开的枪，竟将老人打死了，血团在地上炸开，触目惊心，士兵们也慌了，推说是枪走火，可人们能信吗？ 短暂的安静后，本就濒临崩溃的普通人，被老人尸体刺激的最后一丝理智也断了，彻底爆发了。 部队里的人开始碍于对方群众身份，并不敢真动粗，可后来，几个士兵被愤怒的人群开了瓢，他们也不得不反抗起来，第一枪打响后，就再也停不下来了，结果那场小型暴/动，演变成一场屠/杀。 纵使后来部队出面解释调停，却已彻底失了人心，仅仅是表面安抚住人们，乍一看恢复了平静，实际上台面下已波涛汹涌，气氛一触即发。 这天，顾云泽和褚铭晚上吃完饭，都已经睡下了，又忽然起来，如今众人已如惊弓之鸟，他们刚有点动静，便都跟着醒了。 天上铺着一层淡淡的云，细弯的月亮挂在空中，柔和的月光像隔了层纱射了进来，众人都看见顾云泽和褚铭穿戴整齐，浑身带着一股决绝气势。 顾父和顾云浒沉默的一言不发，陆博慢半拍反应过来，也紧紧咬着牙关，顾母死死捂着嘴，声音闷闷的，几乎含混不清，“你们这是去哪？” 顾云泽故作轻松笑了笑，“我们出去一下，你们睡吧。” 顾母想说自己怎么可能睡得着？可她不傻，这几日的情况，顾云浒总是若有似无跟众人透露。 “你们睡吧。”顾云泽轻轻推开门，他不敢说什么等我回来，也不敢说我走了，只能说出这句没什么意义的话。 那夜，不知多少人辗转反侧。 那夜，火光冲天，枪声几乎没有停过。 第116章 一高一矮 火光冲天，枪/声响了一夜，普通人只能躲在屋里，瑟瑟发抖地熬着，别说睡觉了，眼睛都不敢闭上。 异常难熬的一宿总算过去，天边泛起鱼肚白，外面的景色由一团模糊慢慢变得清晰起来，早上清冷的光线，将一切事物镀上一声淡淡冷光，枪/声渐渐平息，只偶尔响起零星几声。 陆博几人面色惨白，彼此对望，只不过眼神空洞，连顾母都忘了哭，整个人像是丢了魂般坐在床边。 挨到中午，仍等不来顾云泽和褚铭，顾母满脸哀伤，顾云浒再也坐不住，豁然站起来，却怕吓到众人似的，声音压得极低，“我出去看看。” 顾母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嗷地一嗓子叫了起来，“你不能去！” 陆博理解顾母，若是顾云泽有个万一，顾云浒可不能再出事。 顾云浒脸上露出懊丧神情，好像是因他无能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他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反抗母亲的话，老实地坐了下来。顾云浒原本极有主见，给陆博留下深深的成熟稳重印象，可在父母面前，永远还是孩子。 众人继续无言等待，大约中午时，周围逐渐有了人声，吆来喝去，乱哄哄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过了会，楼道里开始传来纷沓的脚步声，他们每每抱起期待，那脚步声却越过他们的房间，砰砰砰地不知干着什么，间或夹杂一两声骂骂咧咧。 这时，几个脚步声停在门口，似正在犹豫要不要进来，所有人的心都高高揪了起来，在场除了陆妈妈，都能认出，外面的脚步声，并不是顾云泽发出来的。 短暂停顿后，大门被人踹了一脚，发出砰地一声巨响，同时外面传来粗鲁声音，“妈的，听说这楼里住了几户人，外面的普通人连基地都进不来，还有人花大钱住这？操，我要看看什么人这么大的谱。” 众人的心，随着那门板颤了起来。 “你非得这么大吵大闹吗？能住在这的会是等闲的人？”另一个稍微和气点的声音嘟囔一句。 “以前怎么样我不管，可以后还能不能住在这，可不是他们说了算。”粗鲁声音故意说给屋里人听，他说完，又疯狂踹起了门，门板摇摇欲坠，看起来马上就要散架，“开门开门，非让我把门踹开是不是？” 三位老人一脸惊恐，下意识坐到了一起，顾云浒和陆博对看一眼，俩人快速移到门边，前者握住了门把手，与此同时，陆博从空间拿出一把顾老爷子的收藏武器，顾云浒在那长剑上停留一下，就拧开了门，俩人都先一步后退。 大门被撞开，门外一高一矮俩人立刻出现在众人视线里，那俩人皆穿着一身迷彩，让人分不清到底是不是部队的人，露在外面的皮肤伤痕累累，矮个的男人更加彪壮，肌肉隆结，还维持着抬腿的动作，高个男人应该是说话稍和气的那个，只不过面目如鹰，看着也不是好相与的。 矮个男人看向陆博，眼睛滴溜乱转，接着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表情，阴恻恻笑道：“这比外面的娘们还水灵，看来被养的挺好的吗？” 高个男人想的多，知道住在这里的不会是部队人，然能住进来的，除了有钱，还有能在末世活的很好的自信。 陆博被俩人的目光弄得浑身不自在，简直像有条舌头，在一寸一寸舔着他的皮肤，陆博紧紧咬着牙。 除了那个矮个男人嘴上还花花几句，双方一时都不知说什么。 顾云浒不着痕迹挡在陆博跟前，客客气气道：“呃，不知你们是？” 高个男人收回视线，“我们是戴虎队里的人。” 顾云浒立刻熟络地说：“久仰那位大哥了，一直听说是个悍不畏死的真汉子。” 对面俩人听了没什么太大反应，高个男人偷偷地想，屋中五人，只眼前俩人是青年，可身上又没有杀过丧尸的戾气，这种气势，只杀一个丧尸便能激发，那是无论如何都伪装不出来的，看这几人似过的不错，他更能肯定他们有家人能出去杀丧尸赚晶核，不是非常厉害，就是不止一人。 高个男人声音挺客气的，扫了一眼床上被褥，心中了然，这是有两个人不在，“你家有人是异能者？” 矮个男人虽脾气不好，可又不傻，这会也闭上嘴，等待对方回答。 昨天晚上，基地里的人们，终于下定决心推翻部队的统治，这其中包括走投无路的普通人，也包括不甘被劳役的异能者，还有大大小小私人组织的团队，那一仗打的惨烈，可结果如何，他们却不清楚。 “是啊。”顾云浒爽快应答，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顾云泽和褚铭生死未卜，但越是如此，越是要表现的一派从容，不能叫对方拿捏住。 高个男人试探地说：“哦这样啊，他们不在啊？” 昨天伤亡惨重，就算是异能者又怎么样？听着唬人，可异能又不是无所不能？谁知道这家的异能者是死是活？又说了，能住进这的，末世之前必定大富大贵，要是这些人依仗的异能者死了，还不是任他们搓圆捏扁？ “他们出去了。”顾云浒故意不说出是何时出去的，想让对方造成一种误解，却不知这话反而在对方耳里听出了破绽。 那俩人暗中对看一眼，高个男人忽然不说话了，矮个男人态度又恢复到了之前踹门时的恶劣，不客气道：“磨磨唧唧说一堆有什么用？不知道这楼是我们戴虎大哥的吗？” 众人一时间有点懵，顾云浒快速反应过来，看来昨夜的抗争，果然是部队输了，如今整个基地，正在被一群大大小小的团队瓜分。 顾云浒和陆博脸色难看起来。 “怎么着，不舍得走？不走也行，总得意思意思吧？”矮个男人眯着眼睛，手指搓了搓，“对了，原本这楼的价码是怎么算的？” 高个男人装作思考，然后附和道：“这可是基地最里面，安全着呢，听说一个月一间房子五百斤粮食。” “哎呦喂！”矮个男人夸张地叫了一声，“一斤粮食两块，十斤粮食二十，一百斤粮食二百，五百斤粮食才一千，不贵不贵，要不咱们以后也这样收吧？” “恩，我回来跟戴老大打声招呼。” “你看我们多照顾你们，咱就还照着以前的价来，戴老大那里我们帮你们说。” 看着俩人一唱一和，陆博眼神射出恨意，他不自觉紧了紧手里武器。 这一幕，自然落在对方眼里，矮个男人阴恻恻一笑，“哦，我听说以前部队不止收粮食，还收黄金，是怎么收来着？” “一个月一千克黄金。” 矮个男人啧啧两声，“我看你们屋里好像也没这么多粮食了，要不然黄金也行，说实话，我们不爱要黄金，吃也吃不了穿也穿不了的，有个屁用啊。” 顾云浒觉得今天最好的情况，是他们一家顺利搬出去，正想说自己这就收拾要走，忽然一个熟悉声音在门外俩人身后响起，“怎么回事？都堵门口干什么？我这知道这里是戴老大的地盘，我这就带家人走。” 高个男人矮个男人被背后声音吓了一跳，纷纷让开，只见一个胳膊吊着绷带的男人一脸阴鸷地看着他俩，经过了一晚上战斗，身上杀意还没褪去。 “顾云泽？”陆博几乎认不出他来，额头贴着纱布，脸上青青紫紫，嘴角虽向上挑着，可眼里比冰还冷。 第117章 换地方 原本门口被陆博和顾云浒挡着，三位老人也看不太清楚外面，直到陆博失声喊了一嗓子，顾父顾母才慢半拍反应过来，俩人眼中闪出巨大光亮，将原本来挑衅的两个男人都忘了，大步冲到了门口，“云泽！” 顾母一看儿子身上这惨样，立刻哭了起来，可哭着哭着，又笑了，嘴里含糊不清说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顾父也眼中湿润，深深吸了下鼻子，然后仰着头，紧紧抿着嘴。 顾云浒忍不住向弟弟身后张望，却见只一他一人，心里咯噔一声。 顾云泽的视线在陆博脸上扫过，不着痕迹暗示一眼，接着又冲父母投去个安抚眼神，之后看出大哥的担心，于是说：“褚大哥帮着葛先生善后了。” 顾云浒松了口气，这才想到妈妈还站在一旁又哭又笑，忙将人扶住。 被晾了多时的两个男人，偷偷对看一眼，高个子挂了个客气笑容，“请问你是葛元先生的人吗？” 顾云泽淡淡恩了一声，其实他并没有没太过倨傲的表现，可他毕竟当了十多年少爷，那种气势早已深入骨髓，再加上昨晚杀了一宿，身上的火气和戾气还没散去，看在外面那俩人眼里就不得不有几分忌惮了。 其实按团队人数来说，葛元的队伍，不如戴虎人多，但如今大家都伤了元气，又正是瓜分地盘，树立威信的时候，那俩男人也不想将事情闹的太僵，而且他俩此刻出现在这，就证明在戴虎队伍里，他俩也不过是负责跑腿的。 顾云泽越过俩人，边走边说：“我知道这里分给了戴先生，我这就带着家人离开，怎么，没问题吧？” “没问题，以后大家都是朋友，好不容易掀翻了压迫，在灾难面前，更该团结一致。”高个子自来熟地说，矮个子也跟着点点头。 顾云泽也不是愣头青，虽刚才亲眼看了俩人的嚣张，可今时不同往日，即便心里气的不行，仍冲着他们挤出个笑容，“说的没错，对付丧尸，大家是得团结起来才行。” 双方过了几句场面话，那俩人就离开了。 关上门，迎着众人欲言又止的表情，顾云泽说：“咱先搬出去，晚上我跟你们好好说。” “恩。” 众人收拾起来，虽陆博有空间，可该做的样子不能少，再加上他们之前卖了两次米，又住进了楼里，更是准备出一堆行李，装成财大气粗的样子。 来到楼后，取了车，这次换顾云浒开车跟在顾云泽后面，统共也没有几步，只是由这个院子，开到了旁边的院子，两个院子明显一大一小，那边院子里相对的竖着两座宿舍楼，这边院子只一座，不过空地稍微大了些。 院子里不少人，有来回送水的，有扛着行李的，也有急匆匆跑来跑去不知干什么的。 两辆车开进来，吸引了不少人注意，顾云泽从车上下来，立刻有人热络的迎了上去，“小顾，把车开来了啊！” “你之前住的地方现在分给戴虎了吧？他们没为难你吧？” “我呿，你原来真是土豪啊！” “嘿，路虎悍马都结实，地盘也高，咱有了这两辆车，以后可他娘的要往外多跑几趟。” “对，至少要把油钱赚出来。” “瞧你那点出息！” 陆博几人听他们一口一个“咱们的车”，心中有些别扭，但面上不显，仿佛丝毫疑问都没有。 顾云泽笑呵呵地跟众人打成一片，“他们听说我是葛先生的人，哪敢找不痛快？” 其他人也依次下车，手里大包小包，周围人都听说他们之前住在隔壁的楼，心想那里可是好地方，忍不住拿眼睛滴流打量着他们的行李，不知道里面还有多少好东西。 “我先带家人进去了。” “恩，去吧。” 来到宿舍门口，只见有人搬张桌子坐在后面，上面的纸密密麻麻全是蝇头小字。 “我们被安排在哪个房间？” 那人抬头看了眼顾云泽，然后低头在纸上找着，手指一行一行对比着，很快找到了记录，“葛先生看你家有老人，给你们房间安排在三楼，306和308。” “谢了。” 众人听说有两间房，心中一喜，暗想总算不用这么多人窝在一间房里，平时生活实在不方便。 顾云泽带着人上楼，进了屋，里面摆设和之前的一样，都是上下铺。 顾云浒这时仍没看见褚铭，忍不住问：“褚铭呢？” “你怎么就不想着关心关心你弟弟我？”这里没有外人，顾云泽终于能放松起来，摊在床上，浑身虚脱，“他没事，好着呢，褚先生叫了几个土系异能，商量加宽院子的事。” 顾母坐到顾云泽身边，也冲着大儿子嗔道：“就是，你也不先问问你弟弟，你没看见他受这么重的伤了吗？云泽，你这胳膊咋了？” 顾云泽想说就碰了下，可要仅仅是碰了下，也不至于吊着三角巾，“没什么事。” 顾母看着看着，又眼泪汪汪，“还说没事？是不是断了？现在也找不到医生，这可怎么办啊？” “妈，真不严重，队里有两个学医的，给我都正好骨了，很快就好了。” “也拍不了片子，伤成啥样都不知道。” 顾云泽苦笑不得，“这会往哪拍片子？” 他怕妈妈缠着这伤的问题不放，就说跟众人讲讲现在局面，像他们猜测的那样，在有心人的煽动下，昨晚，人们终于奋起反抗，部队虽说是军人出身，可人数不占优势，再加上枪支弹药什么的，也消耗得差不多了，面对被逼的绝望的人们，很快就败下阵来。 “如今整个基地有这么几个势力，我跟着的葛先生算一股，队伍里是异能者、普通人都有。然后就是咱们之前住的那楼，现在分给了戴虎，他队伍里同样异能者、普通人都有，只不过人数比葛先生的多。还有郑席弘，他队伍人最少，但个个都是异能者，算的上是精英团队，还有……” 陆博看他声音渐哑，从空间里拿出杯水，递给他。 顾云泽接过，冲着陆博温柔一笑，那里面的情谊，便是瞎子都看的出来，三位老人忽然有点尴尬，纷纷瞥开视线。 顾云泽一口喝光了水，接着道：“还有几股完全由普通人组成的队伍，单论人数来说，他们自然最多。” 众人听完，心中复杂，这小小一方基地，弄得跟要打天下争地盘似的。 陆博看着顾云泽脸上的伤，经过时间沉淀，那些青青紫紫，更加惊心，“那现在推翻了……是不是以后不用天天出去杀丧尸了？还有咱们住这，用不用交钱？” 这是重要问题，众人期待看着顾云泽，等待他回答。 顾云泽摇头苦笑，“不出去杀丧尸，指望谁养咱们吗？不过葛先生这有葛先生的规矩，若是独来独往，不接受队伍安排，跟着出去杀丧尸，每月付些住宿费……” 他见众人脸色不好，忙说：“不像之前那么贵了，粮食、黄金、晶核，什么东西都行，若是接受队伍安排，不用付住宿费，只要跟着出去杀丧尸就行，也比不用上缴一半晶核，只众人均摊来回车费油费，比以前宽松很多。” 不用上缴一半晶核，意味着儿子能更快速变强，顾父顾母以为儿子肯定会选择第二种，也就没多问。 晚上，满脸疲惫的褚铭终于回来了，他身上也带着伤，却如顾云泽说的，伤的不重，为了庆祝，众人吃了丰盛一顿，说是丰盛，也不过是泡了几包方便面，开了包酱鸭子。 因分了两间宿舍，理所当然，陆家母子一间，顾家人一间，褚铭正犹豫住哪，顾云泽笑眯眯的，率先开口，“褚大哥跟陆博也不熟，那间屋子住俩人空荡荡的，我跟着过去住了。” 顾父顾母看着一派自然跟着陆博回屋的顾云泽，忽然有种嫁女儿的酸楚。 第118章 龙骨膏 昨天的变故，让所有人都累了，顾云泽和褚铭是身体累，其他人是心累，吃完饭，顾母拉着顾云泽说了会话，就各自去休息了。 顾云泽跟着陆博回到旁边宿舍，陆妈妈隐约猜到俩人关系了，可这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命都不一定保得住，也就管不上什么伦理道德了，而且看顾云泽对他们母子极好，甚至心底隐隐有些满意。 陆博看着他吊起来的胳膊，想碰又怕碰疼他，“怎么弄的？” 顾云泽云淡风轻地说：“被人砸的。” “那骨头……” 在陆博认真关切的眼神下，顾云泽只得老实交代，“骨裂了，养养就好了。” 可多前才能好？尤其现在又没有药，恍惚间，陆博想起第一次跟原始位面少虎做交易的事，那时对方没有药物，因族人受伤，急得不行，当时他还有种优越感，他现在终于体会到这种心情了。 顾云泽见他脸上布满焦急，又是窝心，又是不舍，连忙转移话题，“正好趁这段时间休息一下，等伤好了后，我和褚铭打算单独出去杀丧尸。” 陆博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倒吸了口气，“你疯了？不是说跟着葛先生吗？又不用交住宿费，还不用上缴晶核！” 顾云泽摇摇头，虽然屋里除了陆妈妈没有别人，但他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虽然好像我们这么多人都跟着葛先生，但实际上，葛先生手底下有一批真正效忠于他的队伍，我们不过撑场面，用来壮大他势力的，要是跟着葛先生，去哪里，怎么杀丧尸，都是他安排，为了避免引起人们抵触心理，他当然不说杀完丧尸上缴一半晶核，但是车子、汽油由他提供，这笔钱是单算的，到时定价多少，不都是他说了算？” “现在世道乱了，人心也乱了，俗话说乱世出枭雄，谁不想出头？葛先生为人很谨慎，自然有办法压制手底下的人，单说安排去杀丧尸，他就能让出任务的队伍，一天获得的晶核刚刚够吃喝的，可异能者除了要吃要喝，还要吸收晶核能量，这样，他就能保证自己的亲卫队，遥遥领先其他人” 陆博听着都觉得累，已经是末世了，人们还忙着勾心斗角。 “所以我和褚铭商量过了，等我伤好了，我俩就单独出去杀丧尸，只有个人真正强了，才能不被人算计。”说到这，顾云泽眼底闪过一抹戾色，其实对于昨晚的事，他还有所隐瞒，他跟褚铭来到基地不久，虽有异能，但却不强，之前挂靠在葛先生队伍里，起初真是想大家抱团，共同推翻部队，对抗丧尸，可昨晚，葛先生交给他一个极其危险的任务，说白了，就是让他当诱饵，明明队伍里有个更适合的人，只因那人是葛先生的亲卫，葛先生自然不想自己的人的送死，只是葛先生没想到，他会在那样的情况下活了下来，原本顾云泽还抱着一种期待，可看着葛先生眼底来不及掩去的吃惊，顾云泽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也是因为那件事，葛先生为了重新拉拢他，今天才给他分了两间宿舍。 顾云泽又说：“车子的事也是，他软硬兼施，征用一辆，现在我们还不能跟他闹翻，再者咱们两辆车也实在太显眼，就是他不惦记，早晚也有别人惦记。” “那明天再跟顾大哥商量下吧。”在陆博心里，顾云浒是个眼光很长远的人，为人又圆滑谨慎，这一点，他们都比不上。 顾云泽看了眼陆博，故意酸溜溜地说：“你倒是信任我大哥。” 气氛总算有所缓和，陆博催促他早点休息。 躺在床上，虽换了地方，但和原本的也没什么差别，陆博进入位面空间，穹知道他现在神经紧绷，也就没像往常那样开玩笑，只是默默看着他。 陆博在原地绕了两圈，忽然说：“去玄渊位面。” 穹没有表现太过惊讶，反而还打趣地看了陆博一眼，“正在请求编号225478931商人玄渊连接，请稍后……” 请求发出去没一会，就得到了回应。 “请求已同意。” 陆博一颗心揪了起来，面对玄渊，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淡定的。 真正见到了人，反而不这么紧张了，玄渊仍旧是一身紫衣，脸上看不出悲喜，却比第一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好太多了。 “那个，请问有没有治疗骨裂的药？” “自然是有。”玄渊眼中闪过一抹疑色，顿了下，他又说：“科技位面没有治疗骨头的药？” 一提到这个，陆博下意识啧了一声，同时又发愁玄渊给的药的价值，五官皱了起来，“我的位面爆发丧尸，都乱了套，我有个朋友胳膊受了伤，一时间得不到好的治疗，我才想找你交易点药。” 陆博知道玄渊心怀善念，偷偷打了感情牌，同时告诉他，自己要药，不是为了卖，是为了自己用。 玄渊轻轻蹙起一双好看的眉，“丧尸是什么？” 陆博想玄渊的位面这么厉害，没准有根治丧尸的药，他立刻激动起来，“丧尸就是……就是死了还能行动，见活人就咬，被咬的人也会被感染，然后变成丧尸。” 玄渊面色一凛，“你说的可是僵尸？” 他说完，又很快自己否定了，“不对，僵尸的话咬完人只会让人染毒死亡，不会将其转化成同类，难道你口中的丧尸是被魔修控制的？” “咦？”魔修那俩字让陆博愣了愣，然后他就知无不言地将天外陨石带来的辐射的事告诉了对方，还有丧尸脑袋里的晶核，起先他还担心玄渊理解不了星球、太空、辐射这些概念，但不知玄渊是从别的科技位面那里已经知道了还是怎么的，他很顺利的就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丧尸的事。”玄渊沉吟起来，脸上有些感情趣的神色，“不知你身上有没有晶核？” “有有有，你帮着看看。”陆博自然是希望对方能看出什么门道，一时间也忘了拘谨，拿出一粒晶核，送了过去。 修长的手指捏着晶核，仿佛稍稍用力就会捏碎一样，“我能感受到里面的微弱力量，有点类似内丹，力量的精华，但尸也能结出内丹吗？” 陆博听说过内丹，跟玄渊想的一样，那么恶心巴拉的丧尸，能结出内丹？ 他见玄渊看的专注，过了会，小心翼翼地问：“玄渊真人，这个有没有解决办法？” 玄渊怪异的看他一眼，“不是砍下脑袋就能解决吗？” 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陆博一噎，“有没有更简单的？毕竟我位面都是普通人，呃，我的意思是普通人多，丧尸不怕疼不怕死，一般人对付起来很困难。” 玄渊摇了摇头，眼神终于从晶核上移开，“你不是要治骨头的药吗？我先给你，以后交易，你可以拿晶核给我交换。” 玄渊的位面，在陆博心里的地位绝对是高高在上，对方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神化了，他听说用晶核就能交换，心中一喜，连连说好。 “这是龙骨膏，能生骨敛疮，只要抹薄薄一层即可，切记不要过量，算是和这晶核交换的。”玄渊一挥手，掌上就出现一个宽口瓷盒，周身如墨，闪着含蓄光芒，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块无暇的墨玉。 玄渊将龙骨膏送了过来，陆博爱不释手，他见玄渊对晶核好似极其感兴趣，就不多絮叨，俩人切断了通讯，他回了自己的位面。 穹见他心情变好，撇了撇嘴，咕哝道：“一猜你就是为了那个顾云泽。” 被人直白点破，陆博也有点不好意思，也不搭茬，轻轻旋开瓷盒，淡红色的膏体晶莹剔透，一股清凉气味传了出来，陆博唯恐气味散了，效用也跟着散了，忙合上盖子。 转天一早，陆博拿着龙骨膏凑到了顾云泽身边，迎着对方疑惑眼神，他道：“这是药，我师傅留给我的，能治你的胳膊。” 顾云泽听陆博提过多次师傅，可没见过，心里就带着几分不确定。 陆博说：“你解开绷带吧。” 顾云泽犹豫了下，解开了绷带，只见手臂上青青紫紫，但最显眼的还要属一条巴掌长的伤口，横在小臂上，那伤口高高肿了起来，被一条黑色的线，歪歪扭扭缝着。 陆博见状，心里又酸又疼，狠狠瞪着顾云泽，“你不是说被砸的吗？” 顾云泽故意怪叫两声，“哎呀哎呀。” “到底怎么弄的？”陆博见这伤口细长笔直，忍不住在心里猜测着。 顾云泽见他眉头越皱越紧，终于说：“是被人砍的。” 陆博紧了紧手里的药膏，忍不住想在末世，人简直比丧尸还可怕，他这会倒是从心底赞成顾云泽不去依靠葛先生。 记得玄渊说过这药不仅生骨，还能敛疮，陆博没再说什么，用食指沾了膏药，打算给他上药，手上清清凉凉的，仿佛以极快的速度吸收进去，陆博来不及嘱咐他忍着疼，忙抹在了伤口上。 顾云泽吃痛地倒吸了口气，他见陆博的手抖了下，忙又紧紧咬着后槽牙。 顾云泽呆呆看着伤口，心想待会要不要重新换块绷带，就在这时，胳膊上传来一阵麻痒，像是有小虫子在皮肤下钻来钻去，起先是痒，后来变成了痛，他紧紧攥着手腕。 “这药，有点奇怪啊，抹上后有点痒痒的。”顾云泽怕打击陆博，没说自己除了痒，还疼了起来。 出于对玄渊位面出品东西的信任，陆博倒是不惊讶，“忍一忍就好了。” 顾云泽一眨不眨盯着胳膊，皮肤下有东西钻来钻去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他都要忍不住伸手去抠了，就在这时，那条巴掌长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顾云泽惊的咦了一声。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胳膊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消失无踪，白得仿佛从来没受过伤。 “咦咦咦？”顾云泽震惊地看着陆博，上下活动了下手臂，果然已经完全好了，“我靠，你师傅这么厉害？” 陆博见他好了，跟着松了口气，之前那样的伤口，他可不想再看了。 顾云泽啧啧称奇一会，然后又将纱布缠在了手上，不等陆博问，他已经解释起来，“你师傅的药也不能暴/露，所以不能让别人注意到我胳膊这么快就好了。” “恩。”陆博想的是，顾云泽能趁着这个机会，休息几天了。 第119章 单干 顾云泽仍缠着绷带吊着胳膊，众人不知他伤已经好了，处处小心翼翼怕碰到他，顾母见他精神不错，总算相信他伤的不重。 仅仅三天，基地秩序重回正轨，普通人脸上露出淡淡笑容，至少现在没人逼他们去送死，以为从此获得了解放。 “葛先生已经开始组织人去杀丧尸，而且……他要组织人去市区搜集物资。”褚铭从外面回来，商量着打听来的消息。 基地的位置比较偏僻，最初经历末世，人们光顾着保命，现在胆子大了，神经也麻木了，不得不思考的更长远，对于粮食已炒到天价的现在来说，市区无疑是座宝库。 顾云泽脸色沉了沉，是一种急于追赶别人的焦虑，下意识拂了拂胳膊。 顾云浒误以为他在自责伤口，再加上末世以来，自己太过没用，忍不住说：“明天我跟着褚铭出去杀丧尸。” “大哥？” “小浒！”顾母担心喊道。 “别忘了，我以前可是练过，除了没有异能，身手可不比你们差。”顾云浒故作轻松地说：“现在除了葛先生，其他队伍也意识到食物的短缺，若我们一直不行动，就会落于人后，之前准备的食物虽多，但早晚有吃完一天。” 对于陆博来说，食物的问题很容易解决，但对他其他人，食物问题如今是头等大事。 陆博之前一直做着以物易物的交易，所以位面商店里根本没剩下多少星点，即便在之前，自己位面也没什么东西是玄渊能看上的，如今好不容易玄渊同意用晶核兑换，他觉得除了药，一定还能兑换来别的东西。 “食物的事你们不要担心，我现在急需晶核。”犹豫再三，陆博还是说了出来，位面商店的事让他在末世占优势，他不能将这股优势埋没。 众人疑惑地看向他。 “我师傅需要晶核，他可以拿来任何东西跟我兑换。” 切身体会过陆博师傅厉害的顾云泽眼睛一亮，在心里，已不自觉地将陆博师傅神化，“真的吗？” “恩，顾云泽和褚先生升级要晶核，我跟我师傅兑换东西也要晶核，所以现在首要考虑的是晶核，不用跟着参合进收集物资的争斗中。” 顾云浒考虑的比较现实，忙问：“比率呢？” “放心，绝对公道。” 众人一致地选择对陆博师傅的事三缄其口。 顾云浒忽然面上一喜，“那么这正是个好时机，所有人都出去搜寻物资，我们可以拿搜寻物资打马虎眼，这个时候拿出东西出售，不会被人怀疑！” 众人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这样确实能够比别人更专注地杀丧尸，但是前提是食物真的能有所保证吗？ 所有人再次求证地看向陆博。 陆博信誓旦旦，“恩，食物肯定没问题。” 陆博并不是全然指望谈松位面，如今黄金珠宝贬值的厉害，他就是换来些珠宝，再转手跟端木回风换粮食都可以。 顾云浒咬咬牙，“行，明天我和褚铭出去杀丧尸。” “我明天就能出去杀丧尸了。” 兄弟俩几乎同时说出。 手心手背都是肉，顾母对哪个都不放心，一会说“你又没异能去什么”，一会说“你胳膊还没好”，视线在兄弟俩身上转来转去。 “恩？”褚铭狐疑地看着顾云泽，当初部署的时候，俩人是分开执行不同任务的，褚铭是土系异能，擅长暗中干扰，顾云泽是火系异能，虽然现在还不强大，但当时仍被分进了进攻组，所以连褚铭都不知道顾云泽到底受了什么伤，但从别人反应能看出来，不仅不轻，可能里面还有什么猫腻。 “真没什么事了，而且我有异能，大不了不近身肉搏。”当初怕家人心疼担心，除了陆博，顾云泽没跟任何人说过胳膊的伤是被人砍的，他现在若是冲众人展示胳膊好了，必然要告诉家人实情，让他们替他隐瞒。 顾云泽看向哥哥，刚要开口，就被对方猛地打断了，“你不用说了，我肯定也要出去杀丧尸。” 顾云浒态度坚决，身为顾家长子，顾云泽的大哥，他再也无法忍受什么都不干了，只能待在基地等着。 “大哥！” “你的异能现在威力也并不是多强，靠的不还是那几天突击训练吗？别忘了我以前可是练过，单论身手不比你差。” 包括褚铭在内，都劝着顾云浒，但他主意已定，没人能说服的了他。 顾云泽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冲他吼了起来，“要是咱俩都在外面出了意外，你让爸妈怎么办？” 顾云浒终于维持不住平常那高冷模样，也回吼了过去，“你胳膊还受着伤，我能眼睁睁看你这样还出去？” 顾父顾母瞬间湿了眼，小声抽泣起来。 陆博眼眶微微发酸，他忽然特别羡慕顾家，父母兄弟都爱着彼此，原本以为越是有钱人，亲情越是淡薄，但在顾家身上，完全看不出来，怪不得能养出顾云泽这种丝毫没有坏脾气的少爷。 身体反应快于大脑，等他意识到时，已经拿出了两个小瓷瓶，“这是灵泉玉露，我师傅给的，能排出体内毒素，至少能让人身体轻盈，耳目聪慧，我想在末世，也多份保障吧。” 顾家兄弟停止争吵，想起陆博那个逐渐神化的师傅，众人将陆博手里的东西当成什么灵丹妙药，满脸震惊。 褚铭见只有两瓶，忍不住有些尴尬，一点声音不出，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陆博意识到自己冲动下竟拿出了灵泉玉露，只在最初有些因引人瞩目而不好意思，接着很快释然，又重复一遍，“这是灵泉玉露，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神，就是排出体内毒素，但是吃了后，五感变得敏锐……” 陆博忽然注意到褚铭脸上的不自在，微微一想，就明白了，“这是个顾大哥和褚先生的。” “诶？我？”褚铭呆愣愣地指了指自己。 “咦？”众人看看陆博，又看向顾云泽。 顾云泽也愣了下，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你给我吃过？” “恩。”虽然陆博是好意，但怎么说也是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灌下去的，他怕顾云泽心生芥蒂，忍不住解释一句，“你昏迷的时候我给你喝的。” 顾云泽当然不会介意，毕竟这是好东西，反而他还觉得陆博能将这么珍贵的东西给自己，证明对方心里有自己，顾云泽冲着陆博挤眉弄眼，又是一阵傻笑。 “不过喝完这个会拉肚子跑厕所，你俩做好心理准备。” “恩。” 顾云浒褚铭接过瓶子，俩人也不想耽误，更好奇这作用，当即喝了灵泉玉露，喝完后还意犹未尽地咂咂嘴，“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水。” 顾云泽唯一可惜的是，自己喝的时候人是昏迷的，根本不知道那滋味。 除了陆家母子，众人都是一脸好奇，眼睛都不想眨一下，仿佛看着看着，就能看出他俩的变化。 没一会，顾云浒和褚铭就面色扭曲，纷纷奔向厕所。 趁所有人注意力都放在那俩人身上的时候，陆博将顾云泽叫到旁边的屋子，又从空间里拿了一粒培元丹。 顾云泽看着这粒黄豆大小的丹药，总觉得自己像是穿越了，“这是什么？” 在某一方面，他确实真相了。 “培元丹，也是我师傅给的药，固体培元，疏通筋络，只有喝完灵泉玉露才能吃。” 顾云泽啧啧称奇，“你师傅还真什么都有啊。” 拿过培元丹，二话不说吃了下去，顾云泽立刻五官皱起，“好苦，吃完这个不会像他俩似的跑厕所吧？” “不会。” 顾云泽侧头感受了下，忍不住抚了抚胳膊，“血管一胀一胀，不过很舒服。” 过了会，顾云泽感觉身上疲惫一扫而光，长这么大，他从没觉得这么舒服过，血管里好像蕴含着一股力量。 “怎么样？”陆博眼睛闪闪发亮，明知效果有多好，但还是听顾云泽亲口说。 “嘿嘿。”顾云泽拿腔捏调坏笑两声，倏然俯下身，堵住了陆博的嘴，舌头毫不客气侵略进去，紧紧吸允着，感受到陆博想躲，轻轻阖上牙关，在舌尖上咬了一下。 陆博吃痛的皱起眉，顾云泽松开他，作势在唇上响亮地亲了几口，“你对我这么好，我只能以身相许咯！” 陆博听出他调笑意味，屋子里没外人，他也比较放得开，“啧啧啧，你要是这么勉强，就算咯？” “不勉强不勉强。”顾云泽立刻做小鸟依人状。 俩人趁着别人注意都放在顾云浒和褚铭身上，躲在屋里一顿搂搂抱抱调笑。 顾云浒和褚铭喝了灵泉玉露，俩人反应比当初陆妈妈的还大，一直拉到半夜才渐渐停下，虽然俩人看似有些虚脱，但气色好的不得了，神采奕奕。 转天一早，顾云浒、顾云泽还有褚铭打着搜集物资的幌子，开车离开了基地。 第120章 单干2 顾家有车，虽被强征一辆，但好歹还有一辆，他们依仗的葛先生似乎猜到顾家兄弟会单干，暂时倒也没太大反应，如今形势刚缓和下来，各方势力都忙着占地盘，壮大自己。 一早，顾云浒、顾云泽和褚铭就开着车出去了，这次一口气两个儿子都出去杀丧尸，对于顾父顾母来说，那就跟割肉似的疼，一整天都忧心忡忡的。 按之前约好的，下午四点左右，陆博就来到楼下等着，因葛先生组织了一群人去市中心，再加上一些人出去杀丧尸，所以院子里冷清清的，只偶尔有依附葛先生的普通人，进出打水。 等了一会，不远处传来一阵引擎声，陆博一听就听出是顾家的车，他先是松口气，之后又想还没亲眼看见人平安，一颗心又重新吊了起来。 很快，熟悉的悍马驶进了院子，原本浑厚坚实的车身，如今被撞出不少坑洼，地盘上尤其沾了一层干涸粘液，看起来仿佛从地狱里走了一遭，踩着鲜血回来。 顾云浒放下车窗，冲外不轻不重喊了一声，“跟着过来搬东西。” 陆博见他表情如常，就知众人都平安，勾着嘴角，三两步来到车边，褚铭坐在车旁将车门拉开，陆博刚探进半个头，就差点被里面的酸臭气味撞了出来，那是混合了汗、血、腐肉的气味，经过活人体温的传递，简直比泔水勾都恶心，他紧紧抿着嘴巴，尽量让自己少吸几口气。 褚铭见状，哈哈笑了一声，伸手在鼻前扇了扇，“不敢开窗户，丧尸对活人气味太敏感，我鼻子现在都没知觉了。” 陆博点点头，然后他才发现，一直没听见顾云泽动静，虽明知道顾云泽要出事，顾云浒早不是这个反应了，可他仍担心地环视一圈，只见顾云泽靠在座椅上打盹，似乎听见了声音，眉头开始频繁抖动，眼看要醒。 鉴于陆博和顾云泽的关系，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褚铭主动解释，“他今天异能使用过量，体力有点透支。” 陆博始终不知道异能是怎么回事，但见顾云泽没事，点了点头。 正事要紧，他悄无声息从位面空间拿出粮食和各种其他物资，结果见车座子上有一些米面调料，还有一篮子鸡蛋。 褚铭道：“杀丧尸时正好看见了，就顺道拿来了。” 这会，顾云泽也醒了，下意识想要揉眼，猛地想起自己手上脏的厉害，杀丧尸时都不知道溅了多少腐肉，他一脸嫌弃，将手拿开老远，顾云泽转过头，想看看现在到哪了，正好和陆博对上视线，立刻眉眼展开，露出一个大大笑容，“我回来了。” “恩，回来就好。”陆博不自觉也回一个安心笑容。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对话，近距离观察的褚铭觉得自己被秀了一脸，有点伤。 等陆博拿出差不多的食物，他装作刚从车上卸下，背起一袋大米扛在肩上，手臂上还挎着一个装着火腿、榨菜的塑料袋。 许是陆博一直给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印象，褚铭见他一脸轻松，忍不住多看几眼。 上楼的时候，碰上一个葛先生的手下，自来熟地上前打招呼，还伸手过来要帮忙，他视线扫过众人手里食物，眼中的贪婪一闪而过，“呦，你们这是去哪了？弄来这么多好东西？” 顾云浒和褚铭多年培养的默契，有什么事，都是褚铭先对外交际，“运气好，遇见几个农家小院，不就搜来这么多东西了吗？” 部队是在x山脚下，x山虽不至于多有名，但景色也淳朴自然，于是慢慢的，周围村民便开起了农家小院，节假日时，客人也不少。 那人闻言，一脸羡慕，“这些东西，能吃挺久了吧？哎呦，还有鸡蛋，我老娘馋鸡蛋好久了……” 末世一到，人也渐渐没脸没皮起来，褚铭听了不能当没听见，从篮子里拿个鸡蛋，塞给那人，“多谢你搭把手，鸡蛋拿回去吃吧，不过这些东西看着多，实际上也没多少，谁让我们家人口多呢，你说是不是？” 那人拿着鸡蛋，面上堆笑，心里却骂褚铭小气，装模作样跟着将米抗进屋，顺道看了眼屋里三位老人，就走了。 顾父顾母见两个儿子都平安无事，大大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一天是挨过去了，可一想到明天还要出去杀丧尸，两位老人也高兴不起来，“快去洗洗，都准备好水了。” 三人听说能洗了，都有点迫不及待。 等洗完澡，换了干净衣服，三人感觉自己仿佛重新活了过来，然后众人围在一起吃饭，顾母忙问顾云浒今天出去杀丧尸怎么样，要是吃力就别勉强。 “丧尸行动缓慢，逐个击破并没太大危险。”他说的云淡风轻，但一般人即便看着丧尸，都要吓破了胆，“今天我们去的山脚下的农家小院，显然人们逃跑的时候有意识关了门，丧尸被困在院子里出不去，又不扎堆，我们从墙上一个个杀死的，顺道拿了些东西。” 他们不是为搜索物资出去，但看见了，也没有说放过的，只不过这些农家院是比较小型的，出事时也不是旅游旺季，存粮并不是特别多，再加上有一部分被糟蹋了，还有一些已经腐烂了，最后搜出来的东西，也只有米面和调料，就是那篮子鸡蛋，都没法保证坏没坏。 想到鸡蛋，顾云泽一脸可惜，“可惜农家院里养的鸡都死了，要不然逮回来几只，能下蛋不说，还能当储备粮。” 三位老人深以为然，不过他们不是为了吃，而是天天在家没事干，只能胡思乱想瞎操心，怕是再这样呆下去，自己先给自己吓疯了。 吃完饭，顾云浒拿出晶核，“这是今天挖出来的晶核。” 众人听他用了“挖”那个字，忍不住做出联想，脸色都不太好。 顾母伸着手指数了一圈，然后惊呼起来，“四十多块晶核，你们一天竟杀这么多？” 出去杀丧尸的三人闻言十分得意，留在家里的人则是忧心忡忡。 “这可比跟别人组队强多了。”顾云泽说完，就拿起一块晶核吸收起来，他眉头舒展，露出一个近乎享受的表情。 顾云泽一连吸收了十多块晶核，终于饱和，停了下来，他见众人看着他的表情奇怪，忍不住问：“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褚铭，“每次吸收晶核，我觉得血管里涨得难受，怎么刚才看你倒是挺舒服的？” 顾云泽以前吸收晶核，也感觉血管涨的慌，但今天却没有那种反应，他略一想就猜到是陆博给的培元丹的功效，但他不能说出来，以免给陆博惹来麻烦，“可能是今天异能透支的太厉害，总感觉身体里空落落的，对于晶核里的能量，有点急不可耐的需求。” 没有异能的人不好发表意见，褚铭倒是信了，毕竟他从没有过异能透支的情况，听顾云泽这么解释，倒也合情合理。 之后褚铭也开始吸收晶核，他吸收了十颗饱和了，虽然不及顾云泽，但比以前强多了，众人清楚这是异能逐渐变强的证据。 俩人吸收完后还有二十多颗晶核，顾云浒留了十颗备用，剩下的都给了陆博，虽然陆博不曾出去杀丧尸，但他提供的食物，远不止如此。 接下来的日子，顾云浒、顾云泽和褚铭，就打着搜集物资的幌子，专心出去杀丧尸，有了掩护，陆博也隔三差五出去卖些粮食，悄无声息的，攒了不少晶核。 只不过周围的丧尸很快被清理了干净，顾云泽他们不得不去更远的地方了。 第121章 去市区 “看来咱们也要准备去市区了。”顾云浒说的云淡风轻，他早预料到这种场面，基地位于郊区，本来就人口稀疏，再加上人们有意识的清理，早晚会将附近清理干净，因他们不是迫切需求食物，所以顾云浒也有意地让其他人去市区趟路，晚几天就是少几分危险，对于他们三个人来说，还是安全最重要。 老人们一听说市区，率先想到的是密集的人群，再减去基地存活的人数，可以预见那里已经沦为了丧尸的乐园，立刻白了脸，担心地望着顾云浒。 顾云泽和褚铭没什么意见，他们也早知道会去市区，各自耸了耸肩。 顾母犹豫下，小心翼翼地问：“不去市区不行吗？我听说市区危险，哪个队伍每次去都有损伤，就是葛先生的队伍里，今天还折了个火系异能。” 她一想到儿子也是火系异能，仿佛是某种宿命论，更加害怕。 顾云泽几人狐疑地看向陆博，陆博白天呆在基地，除了看护三位老人，也会顺道打听基地情报，陆博点点头，“正确说是前几天出的事，那个火系异能跟着去市区收集物资，不知道在哪被丧尸抓了一下，他一直隐瞒着没说，回来后休息两天，今天白天忽然尸化，万幸的是当时宿舍里只他一个人，别人路过门口闻到里面的腐臭，然后有防备地破门，把那人……那个丧尸杀了。” 这件事就发生在他们楼上，甚至在今天之前，陆博也曾闻到过丧尸的腐臭味，不过他一直以为是回来的人们身上沾染的气味，也就没多心。 顾云泽一脸恍然大悟，“我说今天回来的时候，怎么一个个都人心惶惶的呢。” 褚铭却皱着眉，狐疑问道：“进基地之前，不是要进行检查吗？怎么检查不出来？” 众人齐齐一愣，是啊，进入基地之前，要经过一个仪器扫描，那是之前部队留下的高科技产物，不止能检测出异能，还能检测出是否被病毒感染，可以说正是因为有这道检测，人们一旦进入基地，就有一种全然的放松。 陆博也反应过来，不过他有太久没离开基地，也就不知道门口的情况，“会不会是那人进来时，有意识地避开检测？” 顾云泽立刻摇头否决，“不会，谁都知道那个检测的重要性，即便是有身份的领头人，也不会避开检测，而且在那种情况下，避开检测不是更反常的举动吗？” 顾云浒看了陆博一眼，“与其说那人躲开了检测，我更相信仪器出现了问题，或者说最开始就不是很准确，别忘了，当初连陆博的异能都没检测出来。” 陆博脸上一僵，下意识就要咧嘴干笑，他生生忍住这个他惯做的掩饰性表情，“也许我这个异能太特殊了。” 顾云泽从旁附和，“是啊，这么久了，我见过治疗系异能、冰系异能、毒系异能、念力异能，还没见过空间异能了。” 陆博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出现空间异能者还是不希望。 说了半天，顾母才想起话题被带偏了，“市区很危险，能不去吗？” 不等顾云浒说话，顾云泽先伸手搭在了妈妈身上，轻松嬉闹道：“妈，我们会小心的，你看我，现在可厉害了。” 他说完，扬起了手，只听轰的一声，手掌上燃起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球，那火球在他手里像是个玩具，被他抛在空中颠了颠，手腕一翻，那火球就又消失了，“这还是我刻意控制，只弄得这么小，若是我想的话，能制造出篮球大小的。” 仅仅这么一会功夫，屋里温度就好似升高几度，弥漫着一股焦味。 顾母眼中虽带了一点笑意，可仍止不住担心，“出事那人也是火系异能。” “妈，我会小心的！” 陆博知道市区凶险，心里也七上八下，晚上，他进入位面空间，联系了玄渊。 “玄渊真人，除了药，你那里还有没有什么防护型法宝？”陆博当然知道玄渊有出售这种东西，第一次来他的位面商店就有见过，只不过定价太高，陆博也一直不敢想。 玄渊知道陆博的拮据，非常体贴说：“有种法宝叫做‘替身人偶’，是消耗型法宝，只能代替主人抵挡一次伤害。” 陆博心想能抵挡一次也行了，试探地问：“价格多少？” 玄渊想了想说：“五十晶核一张。” 虽然知以法宝来说确实够便宜了，可五十晶核也不是小数目了，何况陆博光给顾云泽，若是顾云浒或是褚铭出事，他良心也过不去，尤其是顾云浒，顾云泽的哥哥，又没有异能，顾云泽若是知道那法宝有什么用，定会悄悄给了顾云浒。 幸好这几天攒的再加上卖食物换的，陆博身上也攒了快二百块晶核，原本是打算留着应急的，“我要三张替身人偶。”说完，他才意识到这是法宝，可不是印刷厂印的贺年卡，立刻紧张问道：“有没有三张？” 玄渊用实际行动代替了回答，只见他五指张开，上方悬浮着三张人形纸片，只有食指大小，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繁琐符咒。 陆博数出了一百五十颗晶核，跟对方交易了。 转天，陆博没法悄无声息贴在他们身上，索性就拿出来光明正大交给他们，也没说能抵挡一次伤害，一来太过匪夷所思，二来也怕他们因此太过放松，陆博只说是保平安的护身符，不过看那奇怪造型，几人也略微猜到估计又是陆博“师傅”的手笔，一个个认真的不得了。 三人开始开车辗转市区，一般车队都是当天去当天回来，但有的队伍渐渐大胆了，就在市区停留一两日，非装满一车东西才回来。 末世到现在，仅短短的三个月时间，普通人的观念还停留在保命阶段，除非万不得已，是不会出去杀丧尸的，除了一些野心大的，知道富贵险中求，拼了命的壮大自己。 顾云泽他们算不上野心大，但确实希望壮大自己，出去杀丧尸也是为了其中的晶核，但往返市区实在太浪费时间，再加上油费越来越高，一来二去，也尝试着在市区停留几日。 顾父顾母由一开始的极力反对，到后来也麻木了，本来也一直无事，直到有一天，从市区逃回来几队人，浑身是伤，一脸狼狈，虽然他们大多数人因感染丧尸病毒被基地拒之门外，但他们还是带来一条让人如坠冰窖的消息——市区出现大量新型丧尸，力量强大，行动迅速，由于出现的太过突然，去市区的队伍，八成都折里面了。 第122章 失联 市区出现了大量新型丧尸，力量强大，行动迅速，正是因为出现的太突然，将去市区淘宝的人杀个措手不及，还有命回来传递消息的，无一例外全都受了重伤感染病毒，他们之所以拼了口气也要回来，一是对家人的不舍，再有也希望所属队伍的领头能看在他们传递消息的份上，在他们死后对家人有所照应。 一时间，整个基地被惶恐哀伤笼罩，有亲人去市区的，几欲哭死，侥幸逃过一劫的，也忍不住对未来渐感绝望，敢去这么远找物资的，绝非菜鸟，多是各个队伍里的好手，若是那样都全军覆没，那他们这些普通人又该怎么办？ 陆博得到消息后，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没站住，好半天耳朵里都只剩下翁鸣之声，浑浑噩噩迈着双腿，连怎么回来的都不记得，只想得起连成一片的悲伤哀嚎，时近时远，让他有种走在阴间的错觉。 站在门口，陆博使劲扇了自己一巴掌，勉强让自己表情恢复正常，虽然他已亲眼见过回来的人一身断臂残肢的凄惨样子，又听说市区如何凶险万分，但他心底还相信那三人还活着，尤其想到之前给他们的替身人偶，陆博一颗心揪了起来，拼命安慰自己他们一定还活着。 发狠地闭上眼睛，然后深吸一口气，再走进宿舍，陆博基本上已恢复如常，应付着两位老人的询问，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将对方的话传进脑海，再艰难的模拟出合适回答。 原本他想能瞒一天是一天，但这种事怎么可能瞒的住？当天下午，三位老人就从其他人的口中听到了这个消息，顾母疯了一般冲了出去，在走廊上随便抓住一人，嘶声力竭质问着。 那人挣脱了几下竟没挣开，推推搡搡，没好气地大骂着，还是旁边有人看不过去，出声解释，“去市区的人全军覆没了，逃回来几个人也都感染病毒了。” 顾母一下子失了力气，噗通一声，直挺挺倒在地上。 紧随其后的陆博吓了一跳，心中又是自责万分，抱着顾母回了屋，顾父扶着门框勉强撑住身子，脸上已是老泪横流。 陆妈妈这会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了，张着手要去搀扶顾父，顾父仿佛失了全身力气，像摊烂泥似的压在陆妈妈身上，后者惊呼一声，又慌慌张张喊陆博来帮忙。 陆博将顾母放下，又赶忙去扶顾父，刚给俩人都安置好，那头顾母幽幽转醒，见了陆博，一下子扑了上去，也顾不得自己差点从床上摔下，“陆博，你告诉阿姨，他们说的都是假的，小浒和小泽没事，他俩没事啊！” 陆博听了，难受极了，像是有把匕首插在胸口上，浑身的力气都顺着那个洞流泻出去，他浑身发软，几乎扶不住顾母。 顾母见陆博不说话，伏在他身上恸哭起来，哭没一会，她喉咙里抽噎几声，又要昏厥过去。 “事无绝对，他们也许没事呢。”陆博此刻脑子跟锅浆糊似的，也说不出好听的安慰，只能翻来覆去重复这句话。 顾母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紧紧捏着陆博的手，眼中重新燃起光亮，疯疯癫癫念叨着，“对对对，我小时候给他们算命，都是富贵长寿的命，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陆博见顾父顾母这样，不敢跟他们解释替身人偶的作用，怕给了他们失望，又让他们绝望，虽说玄渊出品的东西，他无条件信任，但玄渊说了，替身人偶只能抵挡一次攻击，若是他们被丧尸包围了呢？陆博不敢想下去。 费了好大功夫才勉强安抚住两位老人，陆博说什么也不敢将他们单独留在屋里，这就回屋收拾东西，打算一会搬过来。 陆妈妈始终沉默，亦步亦趋跟着陆博，等回了屋，她忽然捂着嘴哭了起来，陆博吓了一跳，焦急地围着她团团转，“妈，你怎么了？妈，你说句话啊？” “幸好你没出去。”陆妈妈哽哽咽咽说了这一句话，她也知道这想法不厚道，可她现在脑海里疯狂地闪过这个念头，无比庆幸自己儿子没去。 陆博满嘴苦涩，一边是妈妈，一边是顾云泽，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走过去搂住妈妈，无言地告诉她自己还在。 “小博，你有位面空间，咱以后不出去行不行？咱就一直待在基地里行不行？”陆妈妈此时阵阵后怕，抓着陆博双目赤红，连位面空间都说了出来，说到最后，那声音近乎恳求。 陆博听了难受极了，他现在没反驳，只想着安抚住妈妈，但他知道一直不出去根本不可能，不是食物问题，而是他们一直不出去却还能衣食无忧，用不了多久就会惹人怀疑了。 又花了些时间安抚妈妈，陆博怕顾父顾母单独待着出事，一股脑将东西装进空间，就回了隔壁，俩人各自躺在一张床上，默默流泪，像是重病患者，整个精气神都抽光了。 面对顾父顾母，陆妈妈不敢露出自己的庆幸，又恢复沉默，挑了张床坐下，一言不发地看着儿子，似乎怕一眨眼就消失了。 “你要是想找顾云泽，也许我能帮你。”穹的声音冷不丁在脑海响起，陆博吓了一跳，待听清那句话内容后，他勃然变色，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许能帮你找到顾云泽。” 顾父顾母对他的激烈反应视而不见，陆妈妈一脸担忧，没联系到位面空间，只当儿子打击太大，也疯魔了。 陆博自动忽略也许那俩字，“你怎么找到他？” “你忘了？我能潜入各种电子产品里。” 陆博恍然大悟，眼中骤然绽开明亮光彩，但也只是一瞬，接着便是成倍的痛苦神色在脸上蔓延，他颓然坐了回去，“手机早就没电了，现在都在包里收着了。” “你忘了手表？” 陆博呼吸一窒，小心翼翼地问：“手表也行？” “恩，只要有电的东西就行，如果我能找到他们的手表，就能潜进去，帮你确定他们是否还活着。” 陆博明明是迫不及待的，可听了穹最后那句话，他心底竟然有些退缩，若是没有确定，他至少还能抱着一丝希望。 察觉出陆博心情，穹啧了一声，“你要不愿意就算了。” “不不不，我愿意我愿意。”陆博慌张叫道，唯恐穹忽然变卦。 穹这会也懒得跟他计较了，“我是说，如果是我能找到他们的手表，我才能潜进去。” 陆博心中太过动摇，竟真没听清刚才穹说的话，“什么意思？” “我之前潜入电子产品，都是随机进入的，或是进入在你身边的电子产品，像这种相隔很远，还有特定目标的情况，我要花时间去寻找，也就是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 陆博心里发苦，却有种被判了缓刑的庆幸，他哑着声音，艰难道：“恩，去吧。” “你自己……也注意点。”这是穹第一次这么认真关心陆博，说完这话，他也觉得怪怪的，像是给自己解释，忙补充道：“你要是死了，我也只能再次陷入休眠状态。” “恩。” 陆博能清楚感觉到穹的离开，知道穹是去做什么，他比刚刚还有茫然无措，希望穹能早点找到顾云泽，又怕他忽然出声，告诉自己一个不好的消息。说来也怪，之前穹没说有办法找顾云泽的时候，陆博心底抱着一丝他们还活着的希望，穹离开后，他心底反而觉得顾云泽他们怕是再也回不来了，只等着穹对他最后宣判。 顾父顾母经过这次打击，整个人像是离土的大树，枝叶凋落，迅速枯萎，陆博光是看着都觉得他们下一刻就要跌倒，可他们硬是撑着天天去基地门口等着消息，不到天黑绝不回来，陆博说也说了，劝也劝了，可两位老人执拗，说什么都不听，陆博怕他俩出事，亦步亦趋跟着，陆妈妈这次也有点被吓到了，儿子离开自己视线一会，就担惊受怕，于是就跟着一道去基地门口，无望地等着。 这几日，连逃回基地的感染者都再没有了，各个队伍元气大伤，都学聪明了不当出头鸟，休养生息一阵子，基地门口难得冷清下来，唯有一群心底还抱着希望的人们，竖立在冷风中，等待亲人归来。 夜幕降临，一些人失魂落魄离开了，还有些人仍坚持着。 “叔叔阿姨，回去吧。”陆博直劝了五六遍，才劝动两位老人，四人蹒跚地走回宿舍，顾母压抑地哭着，喉咙发出震动。 进了屋，陆博正头疼该怎么劝两位老人吃点东西，忽然一股几不可见的烟味，钻进鼻孔，他神色一凛，猛地绷直，像是警犬一样四处嗅着，接着脸色大变，“今天有人进咱们屋了。” 第123章 雪上加霜 br> 三位老人经过一连串打击，反应都慢了，愣怔地看着陆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三人中还是陆妈妈最先反应过来，然后一脸紧张害怕地看着儿子。 陆博围着屋子巡视一番，那若有似无的烟味，在他脑中仿佛形成一道清晰轨迹，在放置行李的桌下停留最久，然后又在几人床边绕了一圈，最后飘向厕所，只不过那里气味最淡，似乎没停留很久。 顾父顾母这会也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只不过失去两个儿子，让他们连活下去的动力都快耗光了，想着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陆博立刻奔到桌边，检查行李，他平时为了不惹人怀疑，都是将一些必需品放在屋里的，即便是关着门，也很少动用空间里的东西。 “儿子，怎么样，少什么东西了？” 陆博翻了翻，“少了一罐罐头，一袋火腿肠。” 他放在包里的东西不止这些，可并没有被偷走，门上的锁是完好的，所以这是在葛先生默认下的试探？还是根本就是他指使的？ 陆博明白，他们这行人，两个身怀异能的，再加上敢打敢拼的顾云浒，一时间别人不敢怎么样，可如今那三人可能折在外面了，其他人心思难免活络了，葛先生自然也不愿养闲人。 想到这，陆博不禁揪心，同时又是一阵后怕，他敢出去杀丧尸，证明自己实力，可是却不敢将三位老人单独搁在基地。 顾父到底比顾母经得住打击，控制住了情绪，“这是看小浒他们……”说到这，还是难免声音一哑，“所以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 陆博忙安抚道：“叔叔阿姨放心，有我呢。” 众人心中不安，可不敢表现出来再给陆博压力。 陆博说是有他了，可还没得到穹传回来的消息，他也没法主动出击，只得暂时不动，权当没发现丢东西，在外也不表现出来，他不愁众人的物资，只愁时间长了让人怀疑，再加上如今葛先生已经认为他们没用了，早些动手，还能多抢些东西回来。 风平浪静两日，葛先生那边仍没动作，仿佛那次是陆博弄错了。 这日，仅仅是打水的功夫，陆妈妈回来后，神色慌张，陆博一眼就看出了不对，他这几日已是惊弓之鸟，一个箭步冲上来，上上下下检查妈妈，见她身上好好，除了眼圈微红，他急道：“妈，你怎么了？” 陆妈妈张了张嘴，“我……我碰见你爸爸了。” 爸爸那俩字对陆博来说都有些陌生了，他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那是谁，他听说是这事，下意识松口气，然后意识到在基地看见爸爸，代表着什么，眉头拧的死紧。 他以为爸爸现在肯定是落魄了，见了妈妈——至少妈妈看起来不太狼狈，自然声泪俱下哭求，想要寻求庇护或是如何，然后妈妈心软了。 不过显然，这次他想错了，还是大错特错。 陆妈妈欲言又止，“你爸他……他觉醒了异能，而且如今是一个小团队的领头人，他说，他说咱们要生存不下去，可以找他。” 陆博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异能？领头人？” “恩。” “他会有这么好心，要收留咱们？”陆博冷哼，之前和平年代，爸爸有钱了，都不敢回来找他们，如今世道混乱，他还会顾念感情要照应他们？ 陆妈妈想起刚刚丈夫见到自己时的惊艳表情，她却跟儿子有点难以启齿，到底是少年夫妻，陆妈妈可以说是了解陆父的，不外乎就是十几年没见，如今见自己还如年轻时一样漂亮，又起了心思，这无关爱情，甚至无关亲情，只是大男子主义作祟。 没见陆父之前，陆妈妈对他还抱着一丝期待，一丝感情，如今见了，却觉得作呕。 “他不是有老婆了吗？还敢接咱回去照应？”陆博问。 之情通过顾云泽打听，爸爸靠着现在老婆家的势力，所以在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爱老婆”。 陆妈妈一脸尴尬。 陆博忽然想到了什么，五官扭曲，末日爆发后，道德沦丧，基地里有头有脸的人，谁身边不是养着好几个女人？双方也是你情我愿，没能力养活自己的女人，只能选择像个宠物似的，依附强者。 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陆博没太大感觉，可如今发生在自己妈妈身上，而另一人是自己的爸爸，陆博听了别提多恶心了。 他真怕妈妈为了大家牺牲自己，忙道：“妈，你别理他。” “可是……”陆妈妈对于物资也是不发愁，但是明白末日人心险恶，也知道他们一家若是始终不出基地，却能源源不断拿出东西，定会遭人怀疑，然后别人就会对付他们，就会对付她儿子，想到这，陆妈妈脸色煞白，尝试着说服儿子，“他到底是你爸，还能害你？” 陆妈妈见儿子想要反驳，扬高声音打断他，“别忘了前几天发生的事，葛先生不会养着闲人，我们俩到底曾经是夫妻，你又是他儿子，他还能害你我？” 陆博动摇了，他并不是想要以后一直躲在爸爸身后，只是穹还没传回来消息，让他无法下定决心接下来干怎么办，可他仍不愿意去依靠爸爸，“我先去打听打听他。” 陆妈妈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这个冰冷的称呼指代谁，神色复杂。 接下来，陆博四处打听父亲的事，很容易就打听出来了，毕竟是某一团队新上位的领头人，不过打听出来的消息却让陆博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陆父原本并非基地里某一团队的领头人，只不过他所在的团队队长，这次折在市区里了，然后陆父凭借天生忽悠人的本事，迅速上位，且他本身是金系异能，算是攻击系，如今在刚遭受打击的团队里，也算是矮子里面拔高的，唯有一点诟病，就是好色，身边养了两三个女人，这不是他当上领头人后才这样的，而是以前仅是队伍里成员时就这样。 顺道了，陆博连父亲现在的老婆的情况都打听到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甚至对于陆父的“好色”有了合理解释，陆父这任老婆，本来家世极强，末日之前，父亲靠着她家关系，才富裕起来，俩人相处时，陆父就不免低人一头，然后这老婆的性格还极为强悍跋扈，所以这十来年，陆父也只是表面风光，内里的辛酸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如今末日爆发了，陆父觉醒了异能，他老婆却是普通人，偏偏他老婆不知收敛，一下调整不过来心态，还带着以前蛮横性格，陆父可不就爆发了？ 所以陆父在觉醒异能后，就养着两三个女人，他也不是大手大脚的宠着，就是每日提供食物，如今他当上领头人，自然也就光明正大了。 陆博再联想妈妈的事，也就有了合理解释，想到这，他五官都扭曲了。 “不行，妈你绝对不要再理他！”父亲离开时，陆博虽然年纪还小，但凭着一种感觉，他跟妈妈一样，很快猜到了父亲的心思，这简直比得知父亲在外重新组建家庭，这几年不闻不问还要难以忍受。 “可是……”陆妈妈脸色也很不好，像是大多数人一样，已经下意识带上一股无奈的隐忍，“可是葛先生那里……” 陆博总算知道为什么上次葛先生试探过一次之后，就再没有动作，原来是无意间知道陆博他们跟陆父的关系，虽然陆父只是一个小团体的领头人，但在刚刚所有团队都所损失之后，谁也不愿意大动干戈，葛先生这些日子没再做出什么过分举动，但言谈间有意提到过陆父，甚至隐隐打听出一些内情，还想做和事佬给父子俩劝和，倒不是葛先生想把陆博这几只肥羊白白放掉，不难猜出，葛先生有吸收陆父那伙团体的心思。 而陆父好色的缺点实在是太显眼，稍微有些姿色的女人温言软语几句，耳根子就软了，陆博甚至都能预见，以葛先生的心机，用不了多久就将父亲的团队吞并。 简直糟糕透了。 陆博烦躁的抓抓头发，“我们离开这。” “离开葛先生的队伍？” “不是，是离开这个基地。”陆博说完，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与此同时，穹也终于传回了消息，“发现顾云泽一行人。” 第124章 变异丧尸 br> 陆博说完离开基地，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同时心中纠结，一方面基地里的各种黑暗让他糟心透了，一方面离开基地后，他又不知哪里安全，并且他带着三位老人，真离开了，在外人看来绝对是去送死。 他正混乱着了，忽然听到穹久违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发现顾云泽一行人。” 陆博呼吸一窒，有点不敢开口问他们究竟还活着吗，甚至想从穹的口气猜测，却压根想不起穹刚刚是用什么口气说的。 穹如今回到了陆博脑海里，自然知道他此刻心情，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顾云泽一行人被困在市区一座办公大楼里，至少现在三人还活着。” 陆博脑海嗡嗡作响，好半响才理解那句话，他缓缓出了口气，接着浑身发软，整个人都站不住了，踉踉跄跄要倒。 陆妈妈见状，惊呼一声，忙伸手扶住他，“小博？” 陆博在妈妈搀扶下，慢慢坐下，然后摇了摇手示意自己没事，可是连手都软的像面条，刚抬起来就又垂下去，不过脸上却抑制不住大笑起来。 陆妈妈不知怎么回事，担心地看着他，“小博，你怎么了？” “没事。”陆博快速答完，就迫不及待在心里问道：“然后呢？他们现在怎么样？” “他们被逼到一座办公大楼，目前来看，暂时死不了。” …… 顾云泽三人与其他人不同，搜集物资并非是首位，而是为了多杀点丧尸，一来锻炼自己，再有也能多弄点晶核，既可以跟陆博师傅换取食物，剩余的又能自己吸收，所以来到市区，他们反没像其他人那样，宛如见了座宝库，失去理智，直奔各大超市商场。 三人合作多日，早磨合出一套配合方法，且他们不敢托大，每每都是寻到有利位置时，才开始杀丧尸，就比如小型门面，清理了内部之后，三人只需守在门口，根本无虚担心背后，然后就默契无间地一致对外，再加上他们在市里住了几天，不停地吸收晶核，褚铭已经能快速造出一面墙，实在不行就将门口一堵，按说不该有什么危险。 变故发生那天，其实已经有些征兆，原本闻见活人气息便如打了鸡血般扑来的丧尸，不知怎么回事，都成了无头苍蝇，有的在原地打转，有的不进反退。 “有没有觉得今天很奇怪？”褚铭变出一块石头，照着最近的一只丧尸脑袋砸去。 那丧尸踉跄一下，脖子上的裂口撕扯的更大，却是犹豫一下，才叫唤着一瘸一拐扑来。 褚铭已经用了无数次的引丧尸方法，他们太清楚这一只跟平常的都不同，至少没这么积极了。 打从早晨开始，顾云浒的眼皮就跳个不停，他忍不住按了按，然后才想起手上早已沾满干涸的尸水，他一脸嫌恶地撇撇嘴，“是很不对劲，还是稳妥些好，今天先不要杀丧尸了。” “诶？”顾云泽却有点不甘心，“难得今天这些丧尸行动缓慢，不如趁着多杀一点？” 说着，他已丢出一火球，轰的一声，点燃远处一只丧尸，空气里传来噼里啪啦声音，伴随着烧焦的腐臭，只几分钟，那只丧尸被烧的就只剩下一堆骨头渣子。 这些日子以来，顾云泽不停吸收晶核，再加上他吃过陆博的固元丹，身体经脉拓宽，远非一般人能比，已让他异能迅速攀升，而且此时杀红了眼，仿佛浑身带着一股戾气，让他恨不得将所有丧尸都烧光。 要不是手上满是脏污，顾云浒都恨不得抽他一巴掌，“想想基地里的爸妈……” 他顿了顿，“再想想陆博，今天很不对劲，还是谨慎为妙。” 经他提醒，顾云泽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那我现在把门封死？”褚铭问道。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小区里的门面，都是里面一楼住户自己改的，将原本的窗户改成门，后头则有一扇正经的门，通向楼栋，顾云泽三人选的是一家小超市，当时主人家逃的时候，不可能将东西都带走，如今虽大多数过了保质期，可现在谁还在意那玩意？而且像是水果罐头、糖果一类的，反而剩下不少，三人往小超市一待，后面的门让褚铭封上，每天白天守着前面的门杀丧尸，等到晚上，连前面的门也封上，睡得也是软乎乎的大床，简直比在基地还美。 顾云浒闻言，犹豫了起来，因为将门封上后，就意味着他们无法勘察外界情况——窗户也早让褚铭封上了，想想三人处在全然无知状态下，似乎也不稳妥。 褚铭也知道他的担心，不知怎么回事，一想到三人只得待在这屋里，他有种他们被瓮中捉鳖的压抑，再加上今天丧尸这么怪异，他们也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要不我们今天离开这？小区旁边有个办公大楼，是个高层，咱们往上走，站得高看得远。” 丧尸不会飞，能到高层，三人下意识觉得安心，到时只需清理掉那一层楼的丧尸就行，而且人在变成丧尸之前，都会发高烧到昏迷，之后48小时到96小时后才会变成丧尸或是觉醒异能，那里作为办公大楼，不信有职工都昏迷了还来上班，所以按理说，丧尸比住宅区要少。 顾云浒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不妥的，点点头，“恩，快速收拾点吃的，咱们去那。” 三人拿出背包，各自往里面塞东西，他们也有了些在外生存的经验，装的大多是解饱的火腿、罐头、饼干，又见缝插针地塞巧克力和糖果，水也是一人装两瓶。 “我们走！” 迅速收拾完，三人一路清理的门外的丧尸，向着办公大楼前进，拜今个丧尸举动奇怪所赐，直到跑到马路上，也没遇见大波丧尸。只不过在他们刚踏过绿化带时，一阵此起彼伏的凄厉尖叫从南面传来，仿佛眨眼间就传到了身后。 敢来市里搜集物资的，都非泛泛，能让他们发出这种声音的，显然并非普通丧尸，顾云泽三人心里咯噔一声，这会再退回小区已经来不及，只得疯了一般向着办公大楼奔去。 就在这时，背后响起一连串巨大的砰砰砰的声音，地面都跟着颤动了，紧接着不停有重物坠地的声音，顾云泽都怀疑是不是天降陨石了。 被未知的恐惧纠缠，三人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然后他们就看见极其恐怖的一幕，一只足有四五米高的巨大丧尸，横冲直撞着，且他一点也没有普通丧尸的缓慢僵硬，甚至比普通人都快一些，他前面一些逃命的人们不时被追赶上，一把抓起一个，搁在嘴里撕咬着，人类在他手里，就好像一根火腿肠，两三下就撕碎了，咯吱咯吱咀嚼着，然后将吃一半的尸体随手一扔。 整个地面都是黑红一片，散落着肢体碎片，宛如地狱。 顾云泽三人心中大骇，眼睛已经看不见别的了，更是没了命的跑。 短短半分钟，三人仿佛经历了几个小时，跑进办公大楼，几人仍是一步不敢停，顾云泽体力最好，跑在最前面，眼见有大厅有普通丧尸徘徊，他伸手一挥，一团巨大的火焰，直窜到房顶，三人拐了个弯，直奔楼梯间。 就在这时，刚刚被巨大丧尸追赶的一行人也跑进了办公大楼，不知是谁，嘶声喊道：“能用异能的快把门窗堵上，这变异丧尸要是进来了，谁也跑不了！” 顾云泽三人这会已经快要跑到楼梯间了，压根顾不上身后的人，甚至根本没去想巨大丧尸要是进来会如何，但褚铭却是一顿，忽地返身往门口跑。 顾云浒一愣，猛地变了脸色，“你干什么去？” 褚铭跑着，已运起了土系异能，只见一道土墙，迅速筑起，堵住一扇打破的窗户，与此同时，各种木头、金属，平地而起，像打补丁一样，纷纷挡住四周。 “他说的没错，变异丧尸要是进来，谁也跑不了。” 这大楼作为商业化的建筑，一楼建的很高，而且大厅空旷，巨大丧尸虽高大，但并非挤不进来，若真让这丧尸进来，他们只能一路往上跑，可他们不会飞，早晚被逼到绝境。 顾云浒紧紧咬着牙，顾云泽下意识也想返身去帮忙，前者却拽住他，没好气大吼，“你是火系异能，难道要将好不容易建起的木墙烧着吗？” 顾云泽定睛一看，还真是，土系异能、木系异能、金系异能同时操作，各种木墙、土墙、金属墙，眨眼间就将大楼的大多数门窗堵住，大厅里顿时暗了下来。 众人都觉胜利在望，不顾经脉疼痛，继续压榨着异能，而被挡在门外的巨大丧尸，则不停冲撞着。 所有人都觉得丧尸没有智商，只知凭着本能横冲直撞，却不想变故突生，那巨大丧尸竟弯下腰，还在滴血的大手直接捅破一扇来不及堵上的玻璃，眼看就要抓住离的最近的人。 顾云浒肝胆俱裂，“褚铭！” 褚铭正是离最近的人，若是搁平时，他也许能躲过，但这会异能透支太过严重，让他整个人眼前阵阵发黑，只能愣怔地看着那只恶心可怖的大手，向他伸来，他甚至能闻见死亡的腐臭气息。 第125章 逃进办公大楼 br> 那一刻，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褚铭眼看着那只恶心的大手照着他脸伸来，他在心里拼命喊着“躲开躲开”，可身体仿佛被钉住，一动不能动，他实在太疲惫了，到最后甚至生出爱咋咋地的消极心情，觉得死了的话一了百了，倒是种解脱。 顾云浒目呲欲裂，“褚铭！” 褚铭身边的人也都吓傻了，乱成一团，尖叫着纷纷后退。 变异丧尸的大手已挨上褚铭的脑袋，就在这时，一道璀璨金光骤起，挡在褚铭身前，紧接着，就听变异丧尸发出一声高亢凄厉的吼叫，那让人恶心的大手倏地缩回，整个一面窗户粉碎，哗啦哗啦往下落玻璃碴，再看变异丧尸，仿佛受到什么攻击，惊慌失措地往后退，踩在地面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整个大厦都好像跟着动起来。 所有人都傻了，惊骇莫名地看着褚铭，连褚铭自个都是一阵茫然，好半响看不见周遭一切，眼前乌蒙蒙的，似乎还留着那道金光残影。 直到顾云浒气势汹汹扑上来，直接给他扑倒，还不解气地在他身上踢了两脚，“你他妈的刚才怎么不躲？” 周身的各种感官这才渐渐回笼，褚铭感到浑身疼痛，却反而躺在地上笑了起来。 “先别说闲话，快把门窗都堵上，变异丧尸要是回来，谁都逃不了！”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吼了一句，众人纷纷回神，这会有异能的，大多已经严重透支，但现在已经顾不上了，紧咬着牙，压榨着身体里最后一丝异能，各种材质的墙面，打补丁一样纷纷筑起，堵住门窗。 褚铭也想帮忙，他知如今大家是拴在一起的蚂蚱，哪怕多一面墙也好，备不住就能防下那只变异丧尸，可刚刚死里逃生，他此时浑身软的厉害，手脚并用挣扎两下，也只是姿势难看的坐起来。 顾云浒仍是气愤难平，黑着脸，动作粗鲁地将褚铭拉起来。 短短一两分钟的功夫，众人就将一楼大厅堵的严丝合缝，连一点阳光都漏不进来，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咳，幸好之前在超市拿了个手电，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啪的一声，一道橙色光束亮起，黑暗中，只见一个身形瘦弱男人，拿着手电。 “有什么事待会说，先往楼上走，还能使出异能的，或是还有战力的普通人，走在前面开路，楼道里难免有丧尸。”噗地一声，一团火焰燃起，顾云泽握在手中，比普通的手电筒好用多了，照亮了安全通道。 这会，大家都知道没法后退了，难得这群慌乱之间凑到一起的人，没一个偷奸耍滑，刚刚严重透支异能的人走在后面，身手好的普通人，跟着顾云泽在前面开路。 一行人走进楼梯间，灰尘立刻腾空而起，同时一股封闭久了的霉味散开，顾云泽二话没说丢了个火球，砰的一声，火球落在地上，将前方一段楼梯照的清清楚楚。 楼梯间作为办公大楼的应急出口，平时少有人走动，再加上各楼层的楼梯口都有门，且门是往里开的，即便真有困在办公大楼的丧尸，也没法撞开门，不过这楼梯间倒真困了几个丧尸，刚闻见活人气息，就激动地往下扑，可惜他们关节已不能打弯，也不会下楼梯，于是只能乒乒乓乓滚了下来，等滚到人们跟前时，身上早就破破烂烂，几个人拿着武器一顿乱砍，顺便发泄刚刚被变异丧尸追赶的怒意，不出片刻就都解决了。 “去几楼？” 虽说底下有个变异丧尸虎视眈眈，似乎楼层越高越安全，但同样的，爬的越高，谁也没个翅膀，真有什么万一，插翅难飞，于是众人一合计，定的六楼，既足够高能看清附近情况，这高度若遇上变故，也能靠窗帘结绳往下滑，总归有条生路。 楼梯口门上的玻璃早碎了，几只丧尸觅着活人气息都堵在门口，却推不开门，急躁难耐地咆哮着，顺着破了的小窗户伸出手，这一举动到方便了众人，有人拿长钢棍当武器，远远一捅，就捅破了丧尸的脑袋。 众人不怎么交流，却生出股默契，有长武器的人清理着门内丧尸，剩下的分别戒备楼上楼下，过了约半个小时，总算将门内的丧尸都杀死，唯恐有漏网之鱼，顾云泽冲着尸体放了把火，眼看木门都烧起来了，一个水系异能又将火浇灭。 “嘿嘿，虽然我们剩的人不多，但各个系的异能都有啊。”拿着手电筒的男人苦中作乐。 众人一看还真是，金木水火土都全了。 水系异能浇完火，脸色有些白，勉强扶着楼梯扶手才站稳，他看着放火的顾云泽，干笑道：“虽然我是水系异能，但其实没什么攻击力，旭哥他们带着我，也不过是想在市区住下搜寻物资的时候，不用特意去寻找水源，没想到……” “有什么事待会再说，大伙的异能都透支的厉害，先找个地方休息，都小心点，大楼里有办公室，还有格子间，肯定还有被困住的丧尸。”经过这么半天，顾云浒已恢复如常，一脸严肃冷静，他到底当过几年老板，领导着“天际娱乐”，身上一股气势，让人下意识服从。 众人为之一振，谨慎地穿过门，避开地上的尸体，走了一会，果然像顾云浒说的，有的丧尸被困在办公室或是隔间里，众人逐一击破。 待反复确认整个六楼再没一只丧尸，人们浑身一松，七七八八就近找个地方一坐，大口大口喘着气。 顾云浒却没立刻放下心，“金木土三系异能，谁还能用的出来？将楼梯间先堵上。” 楼梯间的门从里面推不开，但从外面一推就能推开，再加上刚刚被烧过，锁也坏了，木板也变脆了，虽说六楼没有丧尸了，但保不准其他楼层的丧尸觅着活人气息寻来。 众人都知这关乎自己生命，没人抱怨，被点名的三系异能者，各自感受了下。 褚铭说：“我还能用。” 顾云浒没说什么。 褚铭一瘸一拐走到楼梯口，建起一道土墙，众人心中大石彻底落地，甚至难得生出一股安心感。 顾云浒走到窗边，躲在墙边往下看。 有人见状问道：“怎么样？那□□的丧尸还在吗？” 顾云浒眉头紧锁，“还在。” 众人闻言，有咬牙切齿的，有倒吸口气的，还有忽然哭了起来，呜呜咽咽念叨着刚才命丧对方口中的同伴。 “这个大的丧尸似乎有领地意识，附近普通丧尸反而不多。”站得高，看得远，再联想之前普通丧尸不合寻常的反应，也有了解释，“不过这个丧尸一直围着大楼不走。” 有人听了，挣扎着起来，走到窗边往下看，果然像顾云浒说的，那巨大丧尸一直围着大楼转悠，他虽眼看着人们进入大楼，但可能现在闻不到活人气味了，倒没有疯狂地冲撞大楼，该说是凭着本能还是什么，只记得留在附近不离开。 “他一直不走，我们怎么办？”说话的是比较狼狈的一个，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把武器，他偷偷看了眼众人的背包，他不认为在这种情况下，人们会发扬谦让友爱的精神。 顾云浒意味深长看了他眼，“这栋楼好歹有二十多层，平时一些职员们肯定会准备些吃的喝的，够吃一阵子的。” 顾云浒可不想外忧还没解决了，人们内部先生出不和谐的事。 那人闻言，果然松了口气，然后想到待会大家一块找的话，东西要被瓜分了，不顾叫嚣疲惫的身体，挣扎站起来，“我先去看看。” 在场的，就没有一个傻子，不过看他实在可怜，再加上楼上楼下还好多层了，一时也没跟他计较，也有那危机意识强的，跟着站起来去寻找吃的。 过了会，出去寻找吃的人都回来了，果然让他们找到一些饼干、糕点、巧克力，和一些零食，水也有两大桶，众人心中渐安，又觉得在这休养生息一两天，反而比在外面安全多了。 吃了东西喝了水，众人神情有些好转，也想起互相认识一下。 顾云泽三人得知，这些人压根不是一起的，分别隶属五个队伍，因一开始的目标都是进入市区后最近的“时代商业街”，所以十几只队伍凑到一块，你争我夺商业街里的有用物资，没想到却引来了变异丧尸。 “褚大哥，刚刚你身上的金光是怎么回事？”一开始拿出手电的，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叫做吴海，可能跟顾云泽差不多，刚刚自我介绍说是个孤儿，在基地里只有几个同学，牵挂不重，所以心格外大，这时看着褚铭，双眼放光。 第126章 被困 br> “褚大哥，刚刚你身上的金光是怎么回事？”吴海问完，众人都看了过去，他们可没忘刚才诡异画面，危急关头，一道金光在褚铭身上骤起，不止挡下了变异丧尸的攻击，还让对方忌惮地后退，只不过他们不像吴海心这么大，这会还忙着难过忧愁。 顾云泽面上一急，就要张口，褚铭却先一步道：“我也不知道啊，会不会跟我信佛有关？” 众人回忆刚刚那可以称得上神迹的一幕，似乎觉得这个理由也并非天方夜谭，其中也有心思活络的，暗想你信佛的话，身上是不是带着什么玉坠佛像的，刚才危急关头才能保你一命？于是纷纷往褚铭脖子上瞧。 众人坐在一起交换些情报，然后就打算各自歇息，原本众人就是隶属于不同队伍，再加上如今情况微妙，彼此之间信任少的可怜，都暗自戒备着，有人提出要找个办公室睡一觉，于是都顺势散开，有结伴的也有单独的，各自找了个办公室，咔嚓将门一锁。 顾云泽三人也选了一间，将门锁住，不放心地还拉了个沙发堵在门口，他们带着三个鼓囊囊的背包本就够打眼了，再加上褚铭刚才那一下，备不住就叫有心人记上了，毕竟在别人眼里，褚铭身上可能带着什么保命的玩意。 隔绝了外界一切探究视线，三人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顾云泽和褚铭踉踉跄跄倒在沙发上，顾云浒也拉了把转椅坐下，浑身泄了力气。 缓了一会，顾家兄弟严肃地看着褚铭，后者略一想就知怎么回事，跟着正色起来，小心地摸向怀中，从里面的口袋摸出一张手指大小的人形纸张，原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咒语，如今如今却焦黑一片，他刚碰一下，纸片小人就从中间裂开了。 三人都是神色一凛。 虽然见识过陆博给的灵泉玉露，但这个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褚铭不停回忆着那一幕的金光，心有戚戚，“这个也太……太厉害了。” 他一脸惊叹，现在回想起来，还有电不敢置信，觉得一切跟做梦似的。 褚铭其实已经猜到这纸片小人只能抵挡一次，如今再没法发挥作用，但他还是小心谨慎地收进怀里。 顾家兄弟感同身受，也拿出纸片小心，仔细端详起来，然后重新收回，放在衣服内侧口袋里，顾云泽一想到这是陆博给他的，浑身一阵发暖，简直恨不得立刻见到他，好好亲一亲，抱一抱。 “怀璧其罪，总之这个千万不要曝光了。”顾云浒忍不住嘱咐一句。 顾云泽眼睛一瞪，“靠，当然不能曝光了，要不然陆博还不成了众矢之的？” 三人聊了聊当下情况，又看变异丧尸仍在附近转悠不离开，他们也没别的办法，只得先休息，吸收晶核，抓紧时间恢复异能，幸好他们原本的目的就是猎杀丧尸，这几日辗转几处地方，搜集了三百来块晶核，沉甸甸的装在小袋子里。 褚铭这次吸收了十多块就饱和了，比最初提升了近一倍，他有预感，通过反复耗空异能再吸收晶核，能更快提高。 顾云泽却吸收了三十多块才够，而且跟褚铭不同，他刚刚根本没耗光身体异能。 每当顾云泽吸收异能的时候，顾云浒和褚铭都忍不住啧啧称奇，俩人回想顾云泽昏迷时，是昏了九十六个小时才醒，几乎要打破陆博说的最长期限，俩人以为顾云泽的异能之所以更厉害，肯定是跟他昏迷时间久有关。 顾云泽不知这跟他昏迷时间长有没有关系，但他却知，在吃了陆博给的培元丹后，身体里的异能更加充沛。 恢复完异能，底气也足了，三人各自找地方休息。 之后几天，所有人待在六楼休养生息，经过几天恢复，众人气色都好了很多，唯一让人发愁的是，那变异丧尸一副死磕到底的架势，就是不离开。 当初，众人只顾着逃命，像顾云泽他们提前带上吃的喝的的很少，虽然搜光了六楼的东西，可大多数是零食，饼干都不多，根本不解饱，终于有人食物吃光了，如今他们和其他人待在一起，楼下又有变异丧尸虎视眈眈，他们可不敢给自己弄的太虚弱。 “要不然，往楼上搜集吃的去？”有人提议道。 待了几天，谁吃的都不富裕，包括顾云泽三人，他们当初也没想到会被困在某处这么多天，于是那人的提议很快得到众人响应。 凿开封闭楼梯口的土墙，一行人往楼上走，有了之前经验，清理七楼也不费劲，果然又搜集到一些吃的喝的，暂时有所缓解。 这一日，食物再次告罄，众人动身去清理八楼，好不容易将藏在边边角角的丧尸都杀死，正要散开去寻找吃的，就听一声空灵的声音响起，在安静的空间里，不亚于一记响雷。 刚清理完丧尸，众人都如惊弓之鸟，那一个声音，吓得不少人直接跳了起来，抡着武器，咋咋呼呼扫着四周。 “好像……是电脑开机的声音。”有人弱弱地道。 众人也反应过来，确实是电脑开机的声音，可是距离末世爆发都过去多久了？市区怎么可能还有电？而且退一步说，就算这大楼还有电，可没人去碰电脑，它自个怎么会开机？ 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后，众人心情一点都没好转，反而更加战战兢兢。 “唔，是那台笔记本。”吴海指着格子间的一处，只见凌乱的桌上，放着一个厚重的笔记本电脑，上面挂满灰尘，屏幕都有些模糊了，此时发着暗幽幽的蓝光，正在努力地跳转到桌面。 “快关上它。”人群中，有个女人受不了这诡异气氛，尖叫起来，总觉得一旦电脑启动完毕，就能从里面爬出个贞子似的。 她的同伴一步上前，啪地一声重重扣上了笔记本地盖子，那笔记本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叮咚一声，cpu转动的声音终于灭了下去。 众人下意识松了口气，可那口气还未完全放松，又一阵熟悉的空灵声响起，另一台笔记本电脑闪了两下，屏幕亮了起来，白色字母一行行出现，光标不停闪烁，就跟活了似的。 此时，人们的脸色极为难看，和看得见的丧尸不同，这种未知恐惧，最为折磨人。 “关上它关上它！”刚刚尖叫的女人再次歇斯底里起来。 褚铭忍不住看她两眼，心底有些无语，明明杀丧尸时无比犀利，眼都不眨，面对这种“东西”时反而一副惊吓的样子。 她的同伴这次犹豫了，倒不是怕，只是除了惊惧之外，心底还有一股浓浓的好奇，想知道电脑真开机后会发生什么？ “怕个蛋啊，丧尸老子都跟杀，就算真是闹鬼，这么多人了，一人一刀也给他砍死了。” “不要说出那个字！”女人脸色惨白大吼着。 “又不是贞子，还怕从电脑里爬出来啊？哈哈。”吴海心大，故意逗着那个女人，想当然换来对方怒目而视。 “切，你们女人就是矫情。”显然不止一人摸不透女人这种生物，都能手起刀落砍丧尸了，竟然怕鬼。 “看看开机后到底会怎么样吧。”男人们虽然也被这现象弄得发毛，但大多数都打算看个究竟，要不然即便今天躲过去了，之后躲在六楼，他们怕是也得总想着。 这台电脑和刚才那台也是半斤半两，好半天才开开机，所有人屏息，十多双眼睛齐齐盯着桌面，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屏幕里。 众人倒吸口气，虽然他们提到贞子如何如何，但实际上从没想过屏幕里真的出——现——个——人！ “快关上他，别让他出来……”女人哽咽着，紧紧抓着同伴的衣服。 “切！刚才谁关的电脑，给老子站出来！幸好通过局域网记录搜到了ip，要不然我还得重新定位。”屏幕里的人眉毛一挑，一脸忿忿，“不知道我已经找了好几天了吗？” “咦？” 第127章 互通消息 “咦？” 虽然屏幕里真出现个人，让众人心惊胆战，但对方反应却格外的……接地气，倒缓解了那个诡异气氛。 这时人们才有心打量，屏幕里的人不仅不像贞子似的鬼气森森，反而露出一张白净脸庞，五官精致，比之前的明星都要好看，要不说这是个看脸时代呢，众人见他长得好，下意识，心里恐惧消除了几分。 屏幕里的人眉毛一挑，“顾云泽呢？我知道他在这。” 顾云泽咦了一声，第一天时大家都做过自我介绍，再加上顾云泽是和褚铭一起的，褚铭又刚刚演了那么处“圣光护体”，所有人都下意识记住了三人。 其实早在人影出现的那一刻，顾云泽反而是最不紧张的，因为他下意识想到了“人工智能”，原本还只是猜测，没想到竟真的是。 众人惊疑地让开，各种古怪的表情看着他，顾云泽走了过去，站在电脑前，“呃，你是人工智能？” 顾云泽口中的人工智能，是指陆博之前开放的“虚拟朋友”，他却不知，眼前这个，才是当前世界上，唯一一个真正的人工智能。 众人听他说到人工智能，恍然大悟，毕竟末世爆发之前，“虚拟朋友”风头正盛，没几个不知道的。 穹听顾云泽叫出自己身份，愉悦地点了点头，他一时没想到顾云泽是将他和“虚拟朋友”混成一事了。 “市区遭遇新型丧尸的事已经传回基地，听说没有生还者，现下局势很微妙，陆博让我来找你。” “唔，陆博的人工智能不是沈沛吗？”顾云泽小声嘀咕一句，他见果然是陆博使的办法，心中一暖，同时又有股骄傲，“他那边怎么样了？” “局势微妙？”顾云浒的声音和顾云泽的几乎同时响起。 穹点点头，“各个队伍都元气大伤，有的是队伍领头人，这次也折在市区，各个势力恐怕又要重新洗牌。” “那陆博现在怎么样？还有我爸妈呢？”顾云泽紧张问道。 “说实话，不太好。” 顾家兄弟齐齐变了脸色，“不太好？” “你们想啊，你们一行人，三个战斗力折在外面，只剩下三个老人，外加一个看似没什么用的陆博，你觉得会如何？尤其当时你们住进去的时候那么高调……不过我出来的时候，他们还好好待在基地里。” “你快回去，给他们报平安……”顾云泽忽然顿住，虽然能先让父母和陆博安心，可其他人不可能相信他们没事，照样会将陆博一行人当成弃子，“你先回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其他人听了半天，虽然惊讶于这人工智能实在太像真人了，但这时也顾不上了，都哗啦啦堵在电脑前，争先恐后道：“我是赵先生的人，叫王琦，你帮我看看我妈妈。” “我叫凌初，住在七号楼，你帮我给我父母报个平安。” “我叫冯大勇，住在九号楼，你帮我看看我妹妹，她就一个人，要是我不在了，她肯定受欺负。” “我叫林森，是冯龙哥的人，你叫他组织人来救我们。” 众人七嘴八舌，一时间乱哄哄的，穹耸了耸肩，无奈地比了个暂停手势，“我的宿主现在还自身难保了，恐怕帮不到你们，而且他人单力薄，即便说你们还活着，或是要组织人手来市区救援，你们觉得谁信？你们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回基地？” 人们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再次破灭下去，一个个脸色灰败，也有不死心的，想要跟穹多说说，暗想穹背后的主人这么神通广大，似乎又对顾家三人极为重视，也许能找到什么办法组织人来救援，就知无不言地说着当下的情况，这会他们口中的变异丧尸，似乎也没多厉害，无外乎就是力气大点、块头猛点、速度快点，不信带几个火箭筒一顿狂轰滥炸，变异丧尸还不死，他们这会不敢深想火箭筒是不是那么好弄来，只是觉得这是个方法，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有救。 顾云泽唯恐穹信以为真，然后如实转告，陆博再一个冲动以身犯险，这会也顾不上会不会犯众怒，忍不住提醒道：“你回去给我父母还有陆博报个平安，让他们安心，我们会逃出去的，还有别让陆博轻举妄动。” 他虽然说的隐晦，但在场众人都听明白了，这是让对方什么都不做，心里一个个埋怨起来，有脾气暴躁的，或是被这困境折磨得快要疯了的人，禁不住恶声恶气呛道。 “屁，你说逃出去就逃出去？有本事你去前面开路啊？” “真不知道你安得什么心，明明有机会去基地求助，为什么不做？” “让这帮忙给我们的家人报个平安都不管，真是冷血自私。” 顾云泽冷冷扫他们一眼，怒极反笑，“呵，真当自己是回事了？信不信就算基地知道还有人生还，也不会组织人来救你们？” 众人被戳了痛处，一个个脸色难看。 “云泽。”顾云浒拉了拉他，虽然也不悦这些人的反应，但大家如今到底被困在一起，真想要对付楼下的变异丧尸，也要团结一致，最好不要把关系弄的太僵。 自从金光的事件后，褚铭对外一直表现出一副“憨厚虔诚的佛教徒”身份，他这会出来打圆场，“大家冷静下，想想我们被困在这里已经过了很多天了，基地也得到无人生还的消息，我那朋友人轻言微，就算真像基地求助，也没人相信，更不可能愿意以身犯险，来市区救援。” 众人听了，渐渐冷静下来，有人不甘心道：“那报平安总做的到吧。” 这次却是穹开口了，“报平安也做不到，基地对电的控制有多严你们自己清楚……” 基地里倒是有发电机，却是汽油发电机，如今汽油都金贵的不得了，平时电力，最多用在病毒和异能的检查装置上，再有就是各个队伍首领，听听无线电广播，得知一下当下全国各地的情况。 “所以我宿主是利用一种……呃，简单装置才能跟我交换信息，所以他没法跟你们的家人证明你们还活着，就算说了恐怕也没人信。” “啊，怎么这样……”众人心中失望，不过到完全信了穹的话，在他们意识里，人会撒谎，人工智能却不会。 实际上穹也不算是撒谎，他是进入陆博的意识里跟他交流，确实没法跟其他人证明。 顾云泽现在也没心情跟他们搜集食物了，他能预想的到，这几天父母和陆博得多担心，他扯了笔记本，抱着要往楼下走，“你先去跟陆博报平安，让他安抚我父母，我们会尽快回去的。” 穹撇了撇嘴，刚要走，忽然想起什么，提醒道：“不要将笔记本合上，要不然我启动不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关机就行，省电点，这笔记本还有35%的电，预防万一，你再找几个有电的笔记本。” 褚铭闻言，已动了起来，在桌上拿了几个笔记本，其他人张了张嘴想要阻止，或是想要分一杯羹，可他们根本没有理由。 顾云浒不想关系弄的太僵，就道：“我们会时刻留意基地消息，有什么事会跟大家说的。” 众人心里这才好过点，面上也客气了起来。 …… 陆博再三跟穹确认，终于相信顾云泽他们还活着，这简直称得上奇迹，他不住在心里感谢着各路神明，虽然他本身是无神论者。 不过一想到顾云泽他们被困住，底下又有变异丧尸虎视眈眈，他又不禁担心起来，“你……你跟他说我打算离开基地，之前他们不是清理过附近吗？听说有农家院，我有车，我想带着三位老人去那。” 犹豫了下，他还是说了出来，虽然他知道顾云泽听了这些，难免会担心，但陆博本身就不是那种有什么都藏着掖着性子，俩人如今能通过穹传递消息，也算有商有量，“你跟他我还没下定决心，让他不要因为我想离开基地就急着回来，切莫做没把握的事。” 顾云泽他们被困了这么久，就证明那个变异丧尸真的很厉害，否则他们这么多人，不会罔顾基地里的家人，陆博不希望顾云泽冲动，但基地这边，葛先生和父亲真的逼得越来越紧。 穹问清了他不在这几天基地发生的事，然后再次回到顾云泽那边，对于他来说，分分钟就能做到。 第128章 准备离开 顾云泽自然是不愿意陆博一人带着三位老人离开基地，可既然陆博起了这个心思，就证明那头的情况真的很不好，想到这，他不免心急如焚，恨不得现在就冲下去，将那变异丧尸一把火烧光。 而陆博呢，自己也不是十分肯定能带着三位老人平安抵达更安全的地方，且最要命的是，如今他们已经被葛先生盯上，路上的危险暂且不提，他们现在都未必有法子踏出基地一步。 一想到等同于囚禁于此，任人宰割，想要离开的心情越发迫切。 陆博先将顾云泽一行人平安的事告诉顾父顾母，两位老人自然不会立刻相信，顾母反而哭得更凶，泣不成声，顾父也紧紧闭了下眼，哑着声道：“陆博，你不用安慰我们了。” 陆博：“……” 陆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俩人相信顾云泽三人是真的还活着。 顾母宛如要抓住救命稻草，十指紧紧抓着陆博的胳膊，哀求地望着，里面的希望仿佛一碰就会碎，“陆博，阿姨求你，不要骗我，不要骗我。” 到最后，她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只剩喉咙里发出一声一声地抽噎。 “没有，他们真还活着。”陆博光是看着，鼻子里一阵酸楚，下意识看向妈妈，后者身为母亲，感同身受觉得喘不上气，眼圈也跟着红了。 得了陆博的再三保证，两位老人终于重新活了过来，又哭又笑，过了会，又像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起来。 “那他们为什么还不回来？” 陆博其实刚刚已经解释过了，但那会顾父顾母都没听进去，他不得不再解释一遍，尽量轻描淡写。 “他们怕咱们担心，要是能回来，肯定早回来了……”顾母的心重新揪起来，像是问着陆博，又像是喃喃自语。 顾父见状，忍不住安慰道：“那种情况下，能活着就有一线生机啊。” 陆博见两位老人重燃希望，心底竟有丝不忍，毕竟顾云泽他们还未归来，面对丧失横行的末世，一切都是未可知的。 不过这种不好预感被他强压下去，说起了当下的处境，和自己的打算，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对方身为长辈，到底比自己经历的事多，目光也长远。 陆妈妈闻言，心中一紧，只当因为陆父的事，儿子才这么着急忙慌的要离开基地，又气又委屈，不住地在心里大骂陆父，还不如由始至终不出现了。 陆博似有所感，看向妈妈解释一句，“咱们如今在葛先生眼里即是累赘，又像肥羊，资源越来越紧张，日后基地一乱，葛先生备不住先向咱们下手，除非他确信顾云泽几人还活着，兴许有些忌惮，可单凭我说，也没人信他们还活着，若是顾云泽他们三五日就能回来，咱们还能拖拖，可他那边有变异丧尸守着，也说不好……也说不好什么时候能脱困。” 得知儿子还活着，顾父重新找回活着的希望，背脊也好像直了起来，“我也同意离开，而且他们回来时，也未必安然无恙，若那时咱们已跟葛先生或是其他人闹僵，对方未必不会生出斩草除根的狠心。” 顾父多多少少存着一点私心，陆博父亲忽然出现，且身怀异能，虽然陆博一直表现出恨着父亲的样子，但血浓于水，又说了，这点仇恨在生存面前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那，那咱们走能走到哪去？除了基地还有哪里安全？”顾母听到这，张惶失措地看了看陆博，又看向顾父。 陆博既然起了离开的心思，就不会只是空想，他正色道：“我空间里有还有两辆车，一辆是顾云泽的，一辆是阿姨的，都还剩下半箱油。这基地位于盘山山腹，盘山山脚、山上，有许多农家小院，都是独立院落，丧尸爆发时，不是旅游旺季，人不会太多，之前顾云泽他们去周围清理丧尸，就是去的那些农家小院，那会我看过顾大哥手机上的地图，还记得怎么走。” “可是咱们若离开，就没法跟其他人换食物和水。” “食物和水不用担心，我能跟师傅兑换。” 提起陆博的师傅，顾家夫妇自然是敬畏的，可他们又忍不住想，既然陆博师傅能过来兑换食物，为什么每次都不出现？而且陆博师傅看起来这么厉害，若是有他站出来，顾父相信这基地里，无论是葛先生还是其他人，都不敢再打他们主意。 只不过这个问题，顾父曾多次试探过，陆博闪烁其词，表现出来的意思是那位师傅不会在人前露面，虽然这点非常奇怪，但陆博既然不愿多说，他也不好揪着不放，而且陆博若真能请的动他那位师傅出来，也不可能冒险离开基地。 顾父顾母心照不宣地对陆博师傅的问题不多过问。 陆妈妈知道儿子压根没有师傅，忍不住担心道：“可那农家小院没有别人，到时只咱四个，若是有丧尸来了……怎么办？” “不是还有我吗？顾云泽曾说过，丧尸只知横冲直撞，到时咱们只要占领一个小院，给周围设上陷阱，它们总不能一下子就攻进来。” 陆妈妈仍是不放心，“真的要离开吗？要不……要不我去找你爸，他终归……” 对于父亲的问题，陆博是一个字也不想听，不等妈妈说完，他就嫌恶地打断，“我是绝不可能去找他的。” “小博……” “妈，你别忘了，我也有‘异能’，如今压根不需要咱去求别人。”察觉到妈妈一脸不安，陆博忙放软口气，“而且离开基地之前，我也会跟我师傅换一些防御性的东西。” 陆妈妈听儿子说起位面商店，这才心中稍安，倘若没有位面商店，或儿子仅仅是只是空间异能，她决不允许如此冒险，“那，那你多跟那位真人换点保命的东西。” 陆博点点头。 终于定下要离开的计划，可怎么走出基地，却是当下最大难题。 “倒也有个方法。”顾父忽然道，众人齐刷刷看过去，他接着说：“我和你阿姨，装成因失去儿子疯疯癫癫的样子，跑出基地，对于我们这老头子、老婆子，葛先生自然乐得我们出去送死，然后你回来发现我们不在，跟着出去找我们，大姐自然寸步不离跟着你。” “可是，你们先离开，要是遇上丧尸怎么办？” 顾父不在意地摆摆手，“我们不走远，若离基地这么近就有丧尸，丧尸早觅着人味过来了。” “那若是葛先生不同意我离开呢？”其实按说，陆博去哪，别人自然没资格管，可葛先生如今想利用他，若是使什么强硬手段，他还真没办法，到时自己离不开不说，连顾父顾母都有可能处在危险之中。 顾父分析道：“葛先生见咱们一直衣食无缺，自然认为咱们带了许多好东西在身上，若是没有你父亲，他说不定早早就下手了，如今他想拉拢你父亲，自然不会跟咱闹僵，你想离开，他若是强行阻止，就会得罪于你，倘若日后你和你父亲重归于好，说不定记着当初的仇，我看葛先生那人心思深，必然不会这样做，我猜他八成会顺着你意，让你离开，然后再去通知你父亲，同时自己派人去追你，这样既卖了你父亲的好，在你面前也做了好人，岂不两全其美？” “但若葛先生派人来找咱们，那咱们不还是走不了？” “他不知道咱们有车，自然不会立刻派人追你，半个小时吧，够你走出一段距离，又不至于走到危险地段，半个小时，够咱们开着车离开了。” 陆博一脸不敢置信，也不知是为葛先生的反应还是顾父抽丝剥茧的推测。 之后又商定一些细节，终于敲定后天中午离开。 第129章 打听人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答应那个冯大勇去看望他妹妹，你明知道陆博一个人带着三位老人在基地里已经很惹眼了，我不信葛先生没盯上他们！”顾云泽在逼仄的办公室中烦躁地走来走去，粗声粗气对哥哥进行指责。 顾云浒挑眉，“翅膀硬了？” 褚铭立在中间，为难地苦笑，虽然人家才是亲兄弟，但如今的情势想要活下去，他们就不能生出一点误会，褚铭不得不出来打圆场，“二少，Azel是你大哥，你肯定比我还了解，他不会做些无意义的事，你先听听他怎么说。” “我能猜到他的原因，但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保证我父母还有陆博和他妈妈平安逃出来吗？而不是横生枝节再做什么惹人注意的事。”顾云泽烦躁地抓了抓自己油腻腻的头发，太长时间没有洗澡，让他有种整个人被自身分泌出的油脂包裹的感觉，又粘腻又恶心，都不用照镜子，顾云泽知道自己这会胡子拉碴一定跟乞丐一样邋遢，连带着脾气都暴躁起来。 褚铭见他面色有所和缓，悄悄松了口气，“总觉得你那火系异能对你脾气都有影响。” 顾云泽一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若不是他们不知何时才能离开大厦平安回去，而葛先生又绝不会放过看似没什么用的陆博带着三位老人“浪费资源”，顾云浒是绝不会同意他们此刻冒险离开基地。虽然认识陆博时间不长，但顾云浒知道陆博是个行为处事非常稳妥的人，而能让那么一个沉稳的人，决定冒险离开，显然基地里如今的情形，比陆博说的还要严重。 顾云浒没再纠结弟弟刚刚态度的问题，“你不会以为，只要离开基地就万事大吉了吧？只咱们几个人，即便再厉害，还能以一敌百？若是遇见大量丧尸包围，必然九死一生，更何况如今已经知道出现变异丧尸，以后少不了要聚集一些人，说到底，人类还是群居生物。” 顾云泽面无表情看着他。 “冯大勇的父母在丧尸爆发的初期就死了，如今只剩他和他妹妹相依为命，在基地里没有错综复杂的关系，他虽然不是异能者，但他的力气很大，徒手拆下一扇门板，我想这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力量，而在此之前，他也并非从事体力工作，虽然陆博只提到因辐射能觉醒异能，但我怀疑，冯大勇的力量，也跟辐射有关。”顾云浒顿了顿，“我刚才说到哪？冯大勇为了他妹妹，不惜来求咱们，可见人品是不错的，若是能吸收进来，我想对彼此都有好处。” 顾云泽一点不为他说的话表示吃惊，他挥了挥手，打断大哥接下来的话，“我知道你想招兵买马，继续当你的老大，但是这些破事就不能等到咱们重聚以后再说？我不信你猜不到陆博已经被葛先生盯上了，他们现在要做的是低调低调再低调，然后找个机会离开基地！” 顾云浒叹了口气，“机会难得啊……” 顾云泽眼皮一跳，倏地抬头看他，“什么机会难得？” 顾云浒按了按太阳穴，“咱们失联一个多月了吧？基地早就不相信市里还有幸存者，冯大勇只有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妹妹在基地，换言之，那位‘青春年少’的女孩只有冯大勇这么一个依靠，你觉得，在‘确定’她哥哥已死的前提下，那位妹妹不会被人盯上？” 顾云泽死死盯着大哥，似不相信他能想的这么长远，“你笃定他妹妹出事了！” “末世啊……”顾云浒又是一声叹息，“那位妹妹如今的处境无外乎三种情况——滋润地活着、苟延残喘、已死，第一种情况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不排除，也许那位妹妹在基地里找到新的靠山呢？最后一种情况对陆博也没什么影响，他只不过耽误一些时间打听一下，至于第二种情况，如果‘我们’能把冯大勇的妹妹救出苦海，那么冯大勇不是肯定会心悦诚服跟着咱们吗？” “你巴不得他妹妹出事吧？冯大勇因以前很少接触人的关系，个性单纯，还有些自卑，这不正是你最喜欢的性子吗？” “我巴不得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而我还是天际娱乐的BOSS。” 褚铭有些愣愣的回不过神，他从以前就知道Azel头脑好，但没想到他能这么精于算计，也许以前在盛世的时候，他的算计只有机会展现在商场的精明上，他怎能不说他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 陆博接到顾云泽传来的消息，说让他帮忙打听一个叫做“冯小康”的女孩，顾云泽对其解释是，他们困在一起的人中，有冯小康的哥哥，而末世爆发后，这对兄妹的亲人都没能熬过来，只剩下彼此相依为命了。 陆博虽然有些奇怪在这个敏感时候，顾云泽让他去打听个人，而且唯独只打听这一个人，不过鉴于顾云泽三人正和冯小康的哥哥在一起，说不定双方于患难中生出友情，又或是欠了对方什么人情。 距离他们计划离开基地的日子只剩下一天——当然对于离开基地，几人都认为越快越好，所以在几乎刚敲定细节后，他们就准备施行。幸而陆博有位面空间，实际上除了心理建设，没什么好准备的。 于是陆博跟三位老人交代一声，就出门了。 说到打听人，陆博没有太广的交际圈，只能去基地里的“交易市场”转转。鉴于陆博于别人相比还算整洁的形象，和每次都是用粮食换晶石的举止，让他在交易市场中也算小有名气了，基地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稍微一打听，就能打听出陆博的情况，身边有三个人外出寻找食物，其中还有两个异能者，怪不得能在异世中生活的这么滋润，在之前，人们忌惮异能者的实力，虽私下眼热陆博，但到底不敢做什么，可自从出事以来，基地里重新洗牌，有心人对于一些再无依仗的人蠢蠢欲动起来。 陆博甫一出现，就有人望了过来，那眼神绿油油的，宛如盯上猎物的秃鹰，有做过几次交易的，厚着脸皮主动打招呼，“陆少，又来换晶石？” 陆博摇摇头。 那人见状，脸上露出失望表情，不过仍是一眨不眨盯着陆博。 陆博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有点变软的巧克力，边塞到对方手里边说：“帮我打听个人，一个叫冯小康的女孩，住十七号楼，我记得你是住十五号楼附近，离的不远。” 那人看见巧克力，眼睛重新亮了起来，不住舔着嘴唇，赶忙将巧克力揣进口袋里，手却不舍得重新伸出来，而是揣在口袋里，不住摩挲，别看这小小一块巧克力，在“有钱人”手中，至少能换来半斤粮食了，“恩，陆少你要找谁？” 陆博重新说了一遍。 “是个妹子啊，多大年龄？” “十八岁。” 那人怪笑起来，“怪不得能让陆少上心呢，不过十七号楼，可有点乱，陆少也知道，十七号楼住的都是些没加入队伍的人，平常就跟盘散沙似的，也没什么仰仗，自从出事以后，各个队伍都折了不少人，更何况他们，有个叫戴江伟的，于十天前‘占领’了十七号楼。” “占领？” “恩，虽不是异能者，但打架挺狠的，都能给部队出身的干趴下了，听说原本也是隶属于某一队，后来不知为什么脱离了，一个人来到十七号楼，收了不少小弟住进去，毅然打算自己组织个队伍，自己当领头人。” 陆博心中咯噔一声，忙问：“那以前住十七号楼的人呢？” 那人耸耸肩，“曾看见他给两对老人赶出来过来，别的倒是没见过有出去的，不过陆少，你要打听的人是个十八岁的妹子，应该不会被赶出来，我估摸着正被好好‘照顾着’。” 说到最后，那人露出一口大黄牙，嘴角挂着扭曲的笑容。 陆博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无论怎么说，帮我打听一下冯小康到底怎么样了，越快越好。” 那人伸出手掂了掂，“陆少，十七号楼现在乱着了，想要打听人可不这么容易。” “你要多少？” “五斤大米！” “你拿我当肥羊啊？”陆博瞪起眼，五斤米在盛世时就是十来块钱的事，可在如今，那可是一笔不小价值，能够一个人生存一阵子了。 那人闻言，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瞧陆少说的，毕竟你想找的是个十八岁的妹子，可不是那么好打听的。” 陆博倒是不怎么心疼那五斤米，但他不想被人当成傻子。 “陆少，五斤米，一两都不能少，否则免谈。”那人似乎笃定陆博的急切。 “如果你能在天黑之前打听出来。” 那人眼中立刻迸发出极大的光亮，“没问题！陆少你就听信吧！” 陆博忧心忡忡回去了，顾父问他打听的怎么样，陆博如实说了，顾母和陆妈妈身为女人，自然爱计较些，听闻为了打听那么个人，竟需要五斤粮食，立刻不愿意起来，陆妈妈不方便说什么，顾母却皱着眉头抱怨道：“小浒和云泽是怎么回事？都这会了，还打听什么人？陆博，你告诉阿姨，他们是怎么说的？” “顾云泽就说务必打听出这个人现如今情况。”其实这话也不是顾云泽说的，是他们三人共同商量的结果，然后让穹传回来的。 顾母眉头越皱越紧，嘴里嘀嘀咕咕。 知子莫若父，顾父却觉得这其中可能有什么原因，不轻不重喝了一声，“行了，你也别念叨了，他们这么做，肯定有原因。” 顾母仍是唠叨两句，才住口。 待到傍晚，负责打听的男人传来消息，陆博匆匆下了楼。 那男人见了陆博，嘬了嘬牙，“你说的那妹子打听出来，不过她现在可能不太好。” 第130章 横生枝节 “你说的那妹子打听出来，不过她现在可能不太好。” 陆博不是傻白甜，十八岁的女孩在末世会有什么遭遇他不是没想过，可这会清楚听对方说出来，还是让他心中渐沉。 “怎么个不好？” 男人咧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还能怎么样？” 陆博不耐烦地看着他。 男人却是不疾不徐，装模作样叹了几口气，直到陆博开口催促，他才颠了颠手，“陆少，说好的报酬呢？”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糊弄我？” 男人也知该透露点情报，好叫对方安心，毕竟五斤大米不是小数目了。 “冯小康，上头有个哥哥叫冯大勇，兄妹俩虽然不是异能者，但冯大勇有着一膀子力气，又不用吸收晶石增进异能，赚来的晶石，也够兄妹二人糊口，直到一个多月前，冯大勇死在市里，冯小康就剩下一个人了。” 他生生停在这个让人着急的地方，陆博果然急于知道冯小康是否还活着，也不再跟他废话，回身去取藏在拐角阴影处的米袋子，囫囵塞到对方手里。 男人一见米袋子，眼睛都绿了，赶忙双手接过，那动作跟抢也差不多了，然后猛地打开，将手伸进去，仔仔细细地检查，最后又掏出身上的称，称了一遍。 陆博等得不耐烦，“放心，一两都不少。” 确实一两都不少，男人压下心中嫉妒，阴阳怪气道：“陆少果然大方。” “少废话，快说正事的。” 男人系好袋子，牢牢抱在怀中，拿着这么多米，这会他也不愿再浪费时间，于是没再卖关子，“冯小康一个女孩，还能怎么样？自打确认去市里的人回不来后，冯小康就被人qj了，期间也不知经了几手，她也想逃过，不过被抓回来后，打断了一条腿，后来戴江伟占领十七楼，那是个心狠手辣的主的，将没什么劳动力的人都赶了出来，至于女人，他收了几个自用，剩下的打算卖了。” 陆博越听，心中越沉，明白是一回事，亲耳听见别人说，又是另一回事。 “那冯小康……” 男人知道他想问什么，“冯小康自然属于被卖的那一批，毕竟腿瘸了，模样又不好。” 陆博强压下不舒服的感受，将一个大活人，当成物品讨论，“我想买下冯小康，需要多少？” 似乎料到陆博会这么说，男人眼中闪过贪婪，“陆少，拍卖还没开始呢。” “拍卖？” “是啊，戴江伟打算搞个拍卖，就在明天晚上。” 明天晚上，肯定是来不及了，而且就算来得及，他也不打算高调的参加拍卖。 他烦躁地摩挲着裤子，“我今天就想要。” 男人桀桀怪笑，“陆少，不是我说，你怎么非执着冯小康？那妹子又不多漂亮，你不如等明晚，亲自去拍卖会看看，这回戴江伟也大方，准备了些好货色，又骚又浪，保管你见了，不再想什么冯小康。” 陆博啐他一口，“来基地前，冯大勇曾经救过我。” 这是他提前想好的借口，要不然，非亲非故，肯用这么多粮食救人，是个人都该怀疑了。 男人却不以为意，“冯大勇不是死了吗？” “少废话，我今天就要冯小康，你既然能打听出这些，在十七号楼肯定有门路，开个价吧。” 男人眼睛一亮，里面闪过贪婪，猜到陆博可能会要冯小康，来时他早打听清楚了，“五十斤粮食。” “你怎么不去抢？” “陆少，这价钱又不是我的定的，毕竟现在女人可不多了，冯小康再怎么样，也是个女人！” “五十斤粮食太多了。”葛先生曾让人来过他们的房间，检查过他们的东西，若他现在拿出五十斤粮食，绝对会让人怀疑。 男人似乎也觉得都这会了，让陆博拿出来这么多粮食不可能，但他实在想做成这笔交易，犹豫下道：“晶核也可以。” “黄金呢？” 谁知男人却摇了摇头，“陆少，金子早就不值钱了。” 陆博犹豫半天，“多少？” 男人咧嘴一笑，“十二晶核。” 十二块晶核听起来似乎比五十斤大米叫人接受，但是…… “如今的比率是一晶核能换五斤粮食吧？” 因为之前一大批好手折在市里，弄得基地里如今都是矮子里面拔将军，剩下的异能者都恨不得混个头当当，重新瓜分这基地势力，是以能帮助异能者增强的晶核水涨船高，反倒是粮食因为基地里人少了许多，倒降了些。 “兑换的比率每天都在变，而且市场里兑换粮食，总归有点猫腻，我不得把折损率算在里面？陆少，你也是明白人，一口价十二块晶核，你同意了，我今晚就把人给你弄来。” 陆博心中动摇的厉害，一方面是顾云泽交代的事，一方面要是这么做就太打眼，不过基于对顾云泽的信任，再加上那毕竟是条人命，他一直以为是冯小康的哥哥冯大勇，曾经救过顾云泽一行人，才让顾云泽做出这种冒险举动，于是他咬咬牙，终于点头，“行，十二块晶核，我今晚就要见到他。” 早在看见陆博点头时，男人就已经扯出一个猥琐笑容，“保证今晚她躺你床上。” 陆博嫌恶地看着他，男人也不以为意，将怀里的米裹紧，就匆匆走了。 陆博回去，在楼里遇见了葛先生的人，后者旁敲侧击打听他晚上干什么去了，陆博推说找人，鉴于陆博重新找了个靠山——他爸，那人倒也没为难他。 回屋后，三位老人问他那女孩的事，陆博隐了些不好的详情，只简单说了几句，说一会就让人弄过来，顾父顾母没问出具体花了多少，但看陆博闪烁其词，也能猜到价格不低，一个劲骂顾云浒、顾云泽这会横生枝节。 陆博在屋中等信，心乱如麻，有时又后悔自己答应的太过容易，有时又忍不住想多了个女人，明天逃跑会不会生出什么事端，就这么胡思乱想的过了一个来小时，有人找上了门，“大黄牙让我捎个信，说人弄来了，让你带好东西去楼下去取。” 陆博在心中破口大骂，这大黄牙办事忒高调，唯恐其他人不知道，他花大价钱弄来个女人，不过那么个大活人，陆博也不能偷偷运上来。 传话那人到底是葛先生的人，忍不住偷偷打听，“陆少，什么人啊？” 由于陆博之前一直被顾云泽三人保护着，再加上他生的细皮嫩肉，没吃过苦的样子，是以所有人都猜测，在末世之前，陆博是不是什么高官之子，尤其那会又见陆博妈妈年轻漂亮，更让人止不住联想，其他人也是闲的蛋疼，陆博的身份被编出来好几个版本，后来陆父出现，其他人难免失望，但那会陆父已经是个小领头人了，于是众人仍是陆少、陆少的叫着。 “我爸送的人。” 陆博用父亲当幌子，他也不怕对方去问，以自己父亲那好面子的性子，即便真有人问，他也能厚着脸皮应下。 对方笑得暧昧，投过来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心里则大骂陆博的好运气。 陆博下了楼，原本以为只大黄牙带着冯小康，没想到俩人身后还站着个男人，陆博浑身戒备，放慢了速度，那男人见到陆博后却眼睛一亮，有分色/欲转瞬即逝，陆博立刻如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大黄牙微微驼着背，跟只面对陆博时，态度收敛了许多，笑着给俩人介绍：“陆少，这是十九楼的头头——戴江伟，戴哥，这就是陆少。” 戴江伟走出阴影，笑着上前，伸出了手。 陆博这才看清戴江伟长相，说实话他长得不错，五官端正的，眼睛炯炯有神，既不粗犷，也不柔弱，很符合末世之前，人们对帅的标准定义，但即便如此，也挥不去戴江伟看向他时的那股不怀好意。 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陆博递出手，两只手交握时，陆博分明感到对方在他手心挠了两下，陆博顿时鸡皮疙瘩起到头顶，猛地甩开，却又叫对方拉住，陆博目光收紧，第二次猛地发力，啪地地一声，挣开了戴江伟的手。 戴江伟一脸错愕，但很快又笑了起来，眼中兴趣盎然更盛，说实话，他是真被这个陆少惊艳到了，不仅人长得好，最主要的是干净，这个干净不是说他洗澡洗的干净，而是那种未沾染过丧尸、未受生活所苦的干净，可以说，这是戴江伟在基地里见到的，最像“人”的人，让人想要据为己有的同时，又想要狠狠毁掉这股干净。 戴江伟眼中闪过一抹来不及掩去的恶意“久仰陆少了，陆叔还曾经照顾过我一阵子，说起来，陆叔可是个好人啊。” 陆博心中冷笑，这人来之前做了功课，却不清楚他和父亲之间的关系，或许他是清楚的，但谁能想到都这会了，陆博还敢跟他父亲叫板。 陆博这些日子借着父亲的名，少了许多麻烦，他到不介意其他人这么理解，“是啊，他可是个大好人，这女人就是他送的。” “咦？”戴江伟面露疑惑，“既然如此，怎么不在我那挑个好点的？挑了个瘸子，回头陆叔要是知道，怕是该不高兴了，要不我给你换个好的吧。” 说完，也不等陆博反驳，侧头唤道：“出来吧。” 紧接着，就见自阴影处，款款走来一个身材凹凸的女人，身上只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纱裙，不住地冲着陆博搔首弄姿。 第131章 买下人 自戴江伟背后阴影处，走出一个身材火爆的女子，细腰长腿，白花花的肉体，半遮半掩在透明的薄纱之下，不住地冲陆博摇胸晃臀，本该极为挑逗的一幕，陆博却没由来觉得恶心。 在跟顾云泽在一起之前，陆博自认自己是个性向笔直的少年，对女孩有过懵懵懂懂的吸引，有过每个青少年都有过的冲动，甚至脑海里也曾有过各种幻想，但当今天，一个不亚于电视上明星的漂亮女人，半/裸地站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他却一丁点旖旎的想法都没有。 无关眼前的女人，他只觉这一幕极为荒谬绝伦，再次生出眼前一切都是假象的恍惚，看着女人仍然极为卖力的挑逗，他更多的是尴尬。 戴江伟暗自观察着陆博，见他丝毫不为所动，也忍不住在心里赞了一句，果然不同于一般的急色鬼，但更让他笃定这个陆博与众不同，同时，又忍不住想，陆国忠那个老色鬼，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儿子？ “来基地之前，冯大勇曾救过我一命，我买下冯小康，也算是还了他之前的救命之恩。”陆博将之前编好的借口说了一遍。 戴江伟却压根不信，你要说以前的和平年代，报个恩什么的倒也合理，可如今是什么时候？丧尸横行，道德沦丧，至亲兄弟还有为了一口吃的背后捅一刀的，何况冯大勇早已经死了，之前的恩情连个屁都不是，如今陆博却拿出十二块晶核，要买下冯小康？这笔即便在各个领头人眼中，也是一笔不小财富。 只不过戴江伟之前也细细调查了冯小康，实在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地方，这让他怀疑陆博借口的同时，心底又有一丝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相信，两股相反的情绪互相纠结，就如同他看见陆博时，既觉得这人可交想要收在队中，又想要狠狠摧毁他脸上那种高高在上的伪善——陆博的知恩图报像是面镜子，越发映得别人畜生不如。 心中闪过各种想法，面上却依旧笑呵呵的，“陆少倒是义气，多久之前的事还记得。” 说完，他叹了口气，“只可惜那妹子命苦，自出事以来，十七号楼就乱成一团，里面的姑娘大都……后来我实在看不下去，将那几个畜生打死，接手了十七号楼，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药品稀缺，她们也没法得到太好的照顾，我要早知道陆少跟冯家兄妹有这么段缘分，我早叫人将那女孩治好，可惜她的腿……” 若非一开始陆博被对方轻佻的动作弄得没有好印象，怕是他此刻都要为戴江伟话中的义正言辞打动，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不知情的人没准将他当成乱世枭雄，不过说真的，戴江伟身上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陆博也配合地叹了口气，“我也是刚刚得知冯小康的情况，无论怎么说，她哥哥到底救过我一命，也多亏戴哥果断，早早将十七号楼的那帮畜生弄死，要不然，我恐怕连报恩的机会都没有。” 戴江伟被捧得有些飘飘然，再加上今天第一次见面，本就是试探，也没想非要怎样，反正以后来日方长，于是不再打太极，而是轻轻冲一旁半/裸的女人挑了挑眉，那女人咬着嘴唇，不甘地甩头离开，鼻子里还发出哼的一声。 戴江伟哈哈一笑：“陆少别介意，小曼可不同于其他女人，她是久仰陆少大名，才想要来自荐枕席，谁知陆少眼光高，看不上。” 陆博干笑两声。 这时，几道拖沓的脚步声响起，陆博下意识浑身一紧，戴江伟却只是点了下头，道声“来了。” 陆博循声望去，先看见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满面横肉，一脸凶相，但很快，他就被男人扛在肩上的女人吸引去注意。 若非陆博早猜到那就是冯小康，他差点以为男人扛着的是一叠衣服，轻飘飘仿佛没几两重量。 男人粗鲁地将人往地上一放，冯小康这才微弱地挣扎两下，踉踉跄跄站住，以证明并非是个死人。 戴江伟笑骂道：“动作轻点，这可是陆少花大价钱买来的。” 男人不屑地撇撇嘴。 陆博顾不上戴江伟的打趣，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女人，在看见女人脸的那一刻，饶是他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也忍不住心脏抽痛。 冯小康如今瘦的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蓬头散发，脸上更是只有巴掌大，颧骨高耸，眼窝下陷，宛如骷髅，她蜡黄的脸上，有两三个像是被香烟烫出的伤疤，最让人心酸的还是那双眼睛，无神呆滞，仿佛无机质的玻璃珠，又仿佛灵魂早已被抽空，仅剩下一副空壳子。 顾云泽说她只有十八岁，但看见人的这一刻，陆博心中却率先映出“疯婆子”三个字。 戴江伟看出陆博的心疼，不禁装模作样叹口气，“那帮畜生，好好的姑娘，糟蹋成这样，陆少要是不满意，再给你换一个。” 用这么个已经没有用处的女孩，换十二个晶核，戴江伟是稳赚不赔，但说不上为什么，对于这桩交易，他却并不是那么乐意促成，总觉得有很多他猜不透的地方让人难以释怀。 陆博收回视线，跟着在心里大骂几句，他摇摇头，“我是为了报冯大勇的救命之恩。” 冯小康在听见自己哥哥的名字时，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她肩膀猛地一抖，定定地望了过来，却像反应迟钝似的，眼睛仍是愣怔发直。 戴江伟心底闪过一丝异样情绪，阻止他对这桩交易的进行，好像越是别人想要的，他越不愿意给出去，不过他理智地压下这股情绪，嘴上又赞了一声。 陆博说：“按约定，十二块晶核？” 提到晶核，在场几人俱是眼睛一亮，戴江伟不禁舔了舔嘴唇，“本来这姑娘也该明天直接参加拍卖的，不过看在陆叔的面子上，今个就十二块晶核卖给陆少了。” 陆博在心里大骂戴江伟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自怀里掏出晶核，众人视线立刻黏上，里面闪过贪婪。 扛着冯小康过来的那个高大男人，下意识伸手要去拿，戴江伟眼色一沉，咳了一声，那人方如梦初醒，讪讪缩回了手。 戴江伟脸上重新挂起了虚伪的笑，自陆博手里拿过那十二块晶核，一边默默地数着，还不忘偷偷挠了下陆博的手心。 陆博：…… 为了不再横生枝节，陆博忍了，他却不愿意再跟他们周旋，一把抓住冯小康，“多谢戴哥了，那我先带她回去了。” 冯小康被陆博并不粗鲁的举动带的一踉跄，很快就机械跟上，对于跟着谁、将要去哪里，毫不在意。 戴江伟已将晶核收了起来，下意识伸手欲拦，陆博心头一跳，戒备地将手横在身前。 戴江伟盯着他的动作，笑得暧昧，“陆少，明晚八点十七号楼有拍卖会，有不少好货色，还望陆少届时赏脸。” 陆博心想那会都说不定在哪了，你就是现场拍卖西施，也跟我无关，不过他也挤出个虚伪笑容，“一定一定。” 戴江伟暗自点头，今个也算卖给他个人情了，不信他明天连来都不来，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 俩人说完，戴江伟便缩回了手，陆博拉着冯小康一路往回走，背后的视线让他如芒在背，之后又接受葛先生的人旁敲侧击，直到回了屋，他才松了一口气。 大黄牙看戴江伟视线还望着陆博离开的方向，忍不住桀桀怪笑，“戴哥，你那眼神都恨不得给人扒光了。” 戴江伟收回视线，舔了舔嘴唇，也跟着暧昧笑了起来。 大黄牙自顾自地说：“不过说真的，这陆少真有点与众不同，看起来比娘们还带劲。” 戴江伟认同地点点头，他旁边的高大男人却不屑地啧了一声，“就那小白脸？” 大黄牙连连怪笑，戴江伟也笑而不语。 高大男人只觉莫名其妙，又想起陆博刚才通身气势，忍不住心中酸溜溜的，“不过他摊上个好爹，啧啧，十二块晶核啊，说给出去就给出去，就换了这么个破玩意，还说报恩，艹，他当自个圣母了？” 提起陆国忠，戴江伟心中闪过不屑，那人为人好色，偏又抠缩的很，大话一箩筐，真掏钱的时候，比谁都小气，他压根不信陆博是靠着他爹才敢如此挥霍，他笃定陆博身后必有什么途径，或是什么人，能让他在末世之中也过得如此逍遥。 原本以为陆博是靠着顾家兄弟和那个姓褚的，不过如今三人都死在市区，陆博看似没受影响，这让戴江伟不确定起来，是以不敢轻举妄动。不止是他，基地里多少人盯上了这只肥羊？明面上是碍于陆国忠，可实际上都是摸不准陆博的真实底细，不知从哪传来的风声，说陆博背后有个强大的师傅。 “戴哥，别看了，人都走没影了，有什么事来日方长吗？” “呵呵，对，来日方长！” 第132章 计划执行 冯小康是个大活人，也不可能藏在口袋里，陆博拉着她往回走，一路上，少不得被葛先生的人旁敲侧击，陆博一律推说父亲送的，那些人便会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冯小康，像是评估一件货品。 显然，作为货品的话，冯小康实在太过寒酸，众人眼中明白露出怀疑。 陆博也顾不上其他，反正他不是犯人，没必要跟葛先生事无巨细地交代，直到回了屋，紧绷的神经才一下子放松。 三位老人等的心急如焚，唯恐出什么岔子，如今看见陆博将人带回来，齐齐松了口气，一股脑围上来，待看清冯小康后，又都倒吸了口气。 “那帮畜生！”顾母牙齿咬的咯咯响，顾父难得爆了句粗口。 陆母心肠软，红了眼圈，也跟着骂了起来，“不是东西！” 三位老人都庆幸自己没有女儿，若自己闺女被糟蹋成这样，他们非拿着刀子同归于尽去，只是如今将人接回来了，接下来怎么办？ 顾母注意到冯小康走路一瘸一拐，忍不住担心道：“明天她……” 她未说完的话被顾父狠狠瞪了回去。 陆博也颇头疼，原本以为冯小康只是腿脚不便——其实这一点对于明天的计划就已经有很大影响了。 如今见着人了才知，比起冯小康腿的不便，她精神反而是更大问题，冯小康进来后，确切的说自打出现以后，便一直不言不语，仿佛失了魂。 “你身上……”陆博抬起手拉开冯小康仔细打量，想说你身上还有别的伤吗，那冯小康却倏地一惊，抱着头将自己缩成一团，嘴里发出微弱的求饶。 “别打我，别打我。” “造孽啊！”顾母跟着掉了几滴泪，她想陆博到底是男人，很多事不方便，于是走到冯小康身边，轻声哄着，“姑娘别怕，是你哥哥让我们救你来的，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冯小康压根听不进去，浑身抖得如风中落叶，嘴里仍反复念叨着“我听话，别打我。” 陆博想起刚刚在楼下，冯小康对于她哥哥的名字还有反应，于是道：“是冯大勇让我们来救你，我们不会打你。” 冯小康又是一抖，但抱头的手渐渐放松，半响，探出头看向陆博，却是紧紧咬着嘴唇，不敢说话。 陆博又说了一遍。 冯小康脸上慢慢浮起巨大的悲恸，嘴唇越咬越白，直到上面渗出血丝，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渐渐变成歇斯底里的吼声，“大哥，大哥……” 听着耳边犹如撕裂般的哭声，三人狠狠闭上眼。 过了好一会，冯小康才稍微冷静下来，她希翼地看着陆博，里面波光粼粼，仿佛一碰就碎，“我大哥他？” 陆博正不知如何跟她解释，顾父却先一步道：“你大哥曾经救过陆博，为了报恩，陆博将你从十七号楼捞出来。” 陆博知顾父是不想在事情未成之前将前因后果告诉她，于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冯小康眼睛迅速黯淡下去，眼泪流的更凶，哽咽着唤着“大哥”，却没在像最开始那样疯疯癫癫。 顾父冲顾母道：“你找身衣服，带她去旁边屋换了，再拿点吃的给这姑娘吃。” 顾母点头，从包里翻出一身她的运动服，又拿了袋饼干，然后就去扶冯小康起来。 冯小康本能地瑟缩一下，但还是温顺地跟着顾母，只是一双眼睛定定地望着陆博，仿佛在征求陆博的同意。 陆博下意识点下头。 等俩人去了隔壁房间，顾父烦躁地在房间里踱了几步，“云泽和云浒到底在搞什么？” 陆博知他说的是明天离开的事，虽然多了冯小康确实更打眼，但事已至此了，他不由得劝道：“明天咱还按计划做，等猎尸队一离开基地，咱们就走。” 顾父点头，看了眼隔壁方向，“离开之前，什么都别对她说。” “恩。” 没一会，顾母带着换好衣服的冯小康回来了，前者眼圈发红，一想到刚才这女孩衣服下的伤痕累累的身体，她就恨不得骂娘。 虽然运动服穿在冯小康身上同样大的晃荡，但比刚才那件不知破了多少口子的裙子好多了。 吃了东西的冯小康精神好了些，顾母帮她把头发梳起来，露出快要脱形的脸，一回屋，她下意识走到陆博身后，垂头不语，乖巧的像个古代丫鬟。 这举动实在太过刻意，陆博不禁有些尴尬，“好好休息吧，你就睡……” 他环视着屋中的上下铺，一时间卡壳了。 原本这宿舍是四人间，之前他们被分了两间，只是自打顾云泽三人失联、屋中被人偷偷进来过后，陆博和他妈妈就搬了过来，顾父和顾母虽然是夫妻，可这床都是上下铺的单人床，挤俩人实在费劲，于是俩人一直是分开睡的，正好四个人，一人一张床，如今多了个冯小康，如何分配就有些为难了，总不能给她单独安排在隔壁房间，唯恐出什么事，她又毕竟算是个陌生人，毫不知晓底细，顾父不敢让自己妻子或是陆博母亲跟她睡一块。 顾母自然晓得众人对于这女孩的防备，于是主动说：“今天我和我老头子挤一张床，姑娘，你就睡那边的上铺。” 顾父想反正就这一宿，也就没说什么。 冯小康垂着头，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只不过却站着没动，众人摸不清她的状态，直到有人明确告诉她你去睡吧，她才抖着身子，慢吞吞地爬了上去。 屋中多了个生人，这一宿，众人都没睡好，顾父再一次在心里将两个儿子骂了一顿。 众人心中都装了事，转日一早，天还未亮，几人就陆陆续续醒来，冯小康彷如惊弓之鸟，底下刚有点动静，她就倏地坐起。 陆博故作如常道：“大家再睡会。” 他想说养足精神，方有力气跑路，接下来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突发状况了。 其余人也都纷纷应是，只是哪里还睡得着？皆是躺在床上，望着房顶。 过了一会，顾父第一个起来，“人老了，觉少了，我是不睡了。” 他起来后，将自己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绑鞋带时，反反复复绑了好几遍，恨不得系成死扣。 接着，其他人也都陆续起来，各自收拾，又从包里拿吃的东西，冯小康慌乱下地，无措地看着众人，对于屋中东西不敢随意碰触，非要别人一个指令，她一个动作。 顾母和陆母准备的面包、火腿和八宝粥，这即使对于陆博他们来说，也是非常丰富的一顿早饭，冯小康看着桌上东西眼睛发直，不住地吞咽口水，听说让她跟着吃时，还一脸不敢置信。 她接过递来的面包一顿狼吞虎咽，看也不看直接往嘴里塞，只不过她只吃了半个面包就饱了，剩下半个面包还拼命往嘴里塞，只是吃着吃着，一阵干呕。 吃完早饭，便是等待了，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对于所有人来说简直度秒如年，直到听见外面乱哄哄的，传来引擎的声音，顾父站在窗帘后面往楼下看了一眼。 “他们走了。” 众人心中先是一松，接着意识到他们要执行计划了，胃里重新变得沉甸甸。 陆博霍地起身，“我……我出去转转。” 顾父看着他，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一个字没说，只是重重点了下头。 顾母眼眶微湿，偷偷抹了抹泪。 陆母跟着儿子站起来，磕磕巴巴道：“我也跟着出去转转。” 说完，她看向冯小康，一把拉住她的手，“姑娘，也跟着我们出去转转吧。” 若是正常人，此时定能察觉几人神色不对，但冯小康本身精神不济，单单被陆母攥住手，就吓得她一个激灵，接着呆呆点头跟上， 陆博走在最后面，回头看向屋中，他想说一句注意安全，但那句话仿佛卡在喉咙里，只能看见顾父冲他慎重地点点头，然后房门慢悠悠阖上。 三人往楼下走，理所当然，又遇上葛先生的人，像是盘查一般问着，“陆少，起这么早？这是去哪啊？” 陆博拉了拉冯小康，“带她去我爸那打个招呼，毕竟是我爸送来的。” 陆博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都僵了。 对方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三人出了宿舍楼，一路往市场走去，如今的市场比以前萧索的厉害，除了买吃食等物，有一半是卖人的，身前竖块牌子，写明价码，男女老幼皆有，只走了一半，陆母眼圈就红的不得了。 “时候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 陆母身子倏地一抖，僵硬点头。 于是三人慢吞吞往回走，走回了宿舍楼，刚要上楼，就见从楼中冲出一人，着急地跑到陆博跟前，“跟你们住一起那俩老人走了，说是要去找儿子，我们拦都拦不住！” 第133章 棚屋区 “跟你们住一起那俩老人走了, 说是要去找儿子，我们拦都拦不住！” “什么？”陆博一个箭步冲上去，目呲欲裂, 紧紧攥着对方的胳膊。 说话那人身上吃痛，不觉挣扎起来, 嘴里仍滔滔不绝道：“就在你们刚出门没一会, 那俩人就走了。” “你们怎么不拦着？” “那两个老梆子，走了不是更好？”男人听了陆博的指责, 沉下脸, 猛地一搡, 搡开了陆博, 说到这，他忽然露出一抹扭曲冷笑, “基地每天有多少人为争口吃的拼得头破血流, 他们却高枕无忧浪费资源，这些老东西都该死！” “你！”陆博听得火冒三丈, 咬着牙，半天只挤出几个骂人的音, 他一把推开对方，扭脸就往外走。 男人一脸阴鸷, 眼中混合了恶毒、嫉妒、疯狂等冷意, 却还是下意识喊了声：“你去哪？” 与此同时，陆妈妈也追着儿子, 磕磕巴巴道, “你去哪？” 陆博头也不回匆匆往外走，“我去找伯父伯母。” 陆妈妈紧追儿子不放，嘴里翻来覆去说着“你去哪找啊”, “他们都走好久”之类的话。 冯小康见陆博欲离开，喉咙里溢出一声短促尖叫，惊恐地亦步亦趋跟上，唯恐被丢下。 难得的是，一开始报信的男人，竟然也跟了两步，像是不会看人脸色般，嘴里还一个劲嘀咕着，“那俩老东西说是要去找儿子，肯定是离了基地，这会恐怕被丧尸啃的渣都不剩了，你还能找的回来？” 陆妈妈小跑着跟着儿子，讷涩附和，“他们肯定已经离开基地了，外面不安全。” 陆妈妈神色复杂，她也说不清，这句话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陆博充耳不闻，“顾云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不能看他父母出事，而且两位老人腿脚不便，肯定走不远的。” “可是……外面实在太危险了。”陆妈妈心中五味陈杂，翻来覆去说着这句话。 报信的男人跟了一会，后来见陆博态度坚决，渐渐放慢速度，眼看着对方跑远，嘴里嗤的一声，骂了句“煞笔”，然后掉头往回走，他故意走的慢吞吞，狭长的眼中翻滚着疯狂的恶毒，“真不知道这种窝囊废有什么值得重视的，葛先生还特意交代看着他，我老爹在基地要也是个小头头，我保准混的比他强。” “走吧走吧，最好死在外头。” 陆博三人小跑着向基地门口移动，陆妈妈始终哭哭啼啼说着外面危险的话，一路上有不少人看见，最后只会引来一两个视线，然后那些人就机械地转回去，压根不在乎别人怎么样。 三人跑到基地门口，原本陆博以为对于离开安全区，最抵抗的当属事先并不知情的冯小康，之前陆博还担心她横生枝节，或许疯癫般闹上一闹，谁知冯小康始终一言不发，望着斑驳的铁门竟有一丝渴望。 反而是自己妈妈，担心外面环境，尤其是在得知他那名义上的爹在基地混的有些起色后，已生了退意。 “妈，别怕。”陆博攥着妈妈的手，低着头，紧紧看着她，他仿佛才发觉，原本在自己唯一依靠的母亲，如今憔悴惶恐，像是一截被人砍过的老木桩，将树心露在外面，陆博心中一抽，他早就在心中发誓，不会再让妈妈受一点委屈，更不会让她因为自己委曲求全。 “妈，有我呢。” 陆妈妈渐渐止了哭，眼圈却越来越红，她抽噎几声，慢慢点头。 门口守卫见三人吵吵闹闹已是不耐烦，“干什么干什么？没事别来这晃悠，赶紧滚。” 陆博耐着性子问：“刚才有没有两个老人离开。” “有又怎么样？” 陆博垂在两侧的手不觉攥紧，此时，他的后背阵阵滚烫麻痒，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不敢回头，不敢停留，甚至远处传来的不知名叫声，都能让他一个激灵，“我要出去找他们。” 几个守卫闻言，都是呲牙咧嘴，露出病态的笑容来，他们上上下下打量着陆博，像是在看什么稀有动物，不时摇头晃脑，啧啧有声。 陆博心里急得不行，恨不得直接冲出去，“我去找他们。” 原本以为守卫们定要为难一番，没想那几人很轻易就替他们打开了一旁的小门，甚至还有点迫不及待的意味，只是并非因为热情之类的原因，相反，几人脸上一脸幸灾乐祸，仿佛笃定陆博几人再也回不来。 陆博一手一个，牵着妈妈和冯小康迈出了铁门，与来时不同，原本空荡荡的门口，此时布满了用破木头、破被子搭的简易房屋，一些住不起安全区的人，只能挤在安全区门口，见了陆博几人，立刻如秃鹰盯着猎物，齐刷刷看了过来。 陆妈妈脚一软，险些栽倒，冯小康也下意识往陆博身边靠了靠，陆博心中却是沉了沉，他根本没想到基地外是这样的，如今他只能拉着两人，故作镇定往外走。 从棚屋里，出来几个人，慢吞吞跟在后面，他们并非悄悄尾随，而是就这么不紧不慢缀在身后。 陆妈妈不禁瑟瑟发抖，小声问道：“他们想干什么？” “没事，别怕。”陆博安抚着，同时从空间里拿出武器，其实他早已经准备好棍棒之类的东西，只是那东西对付落单的丧尸还可行，若是面对一群不怀好意的人类，就有些不够看了。 察觉到陆博焦急的心情，穹忽然出声提醒，“用枪。” “恩？”陆博心想自己哪有枪？ “史宾杜位面的空气【枪】！” 陆博想拍大腿，那玩意不需要子弹，是靠压缩空气来发射“气弹”，并不用担心子弹用光，还有震慑作用，只是下一刻，他有有些犹豫了，“空气【枪】不是普通的枪，要是被人盯上，就危险了。” “都这会了，还管他个球啊？再危险，能有你现在危险？” 陆博忽然有种醍醐灌顶之感，世道都乱了，自己还怕这怕那，要因此丧了命，才冤呢。 “你说的对。”陆博说着，就将枪自空间取了出来，揣在怀中，摸着冰凉的金属枪身，他有了底气。 陆妈妈和冯小康并不知情，仍旧畏手畏脚，不时回头看着。 三人坠着尾巴走了约半个小时，两边的棚屋才渐渐少了起来，稀稀拉拉散落在各处，有好些都塌了，明显没有人了。 后面凌乱的脚步声匆匆加快，陆博道一声来了，倏地转身。 有这么五六个人，眼神疯狂，嘴里喃喃着，“有吃的吗？” 陆博看也没看，冲着地面，开了一枪，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尘土飞扬，那些人顿时停在原地，畏惧地看着陆博三人。 “你们想干什么？”□□的材质并非地球上任何一种金属，握在手中并不如想象中沉，反而十分趁手，陆博心中渐定，再加上他还有跟玄渊真人换的“替身人偶”，是以并非真的害怕，他的冷静在别人眼中反倒成了一种强大的自信，那些人人数占上风，反而异常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陆博见那些人不言语，又问了一遍。 “小兄弟，给点吃的吧。”站出来的是个肤色黝黑的人，狗啃似的头发，身穿看不出颜色的格子衬衣，看陆博有枪，立刻改用哀兵政策，其他人仿佛得到他提醒，顿时抽抽噎噎起来。 “我没有吃的。” 那些人闻言，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嘴里翻来覆去念叨着孩子、父母、老婆几天没吃饭了。 最开始说话那人并没哭，上下打量陆博一遍，忽然问：“你出来是要去哪？” 这人声音有些细，五官却又偏粗犷，陆博一时也猜不到他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陆博不答反问，“之前你们有没有看见有两个老人从基地出来？” 哭的人继续再哭，却也悄悄竖起耳朵，有人附和看见了。 陆博想起要离开基地，必要走过这一大片棚屋区，心中又是一紧，“他们……离开了吗？” 陆博想问的是你们为难他们了吗，可就是傻子也不可能会承认的。 “不知道。” 陆博心急如焚，不愿再耽搁，警告几声，拉着妈妈和冯小康就要离开。 那些人不死心，又追了几步，“小兄弟，给我点吃的吧，一点点就行，我儿子真的两天没吃东西了。” “我女儿也饿了好久了，她爸出去一天了都，还没回来，呜呜呜。” 这些人眼中透着绝望，人已处在崩溃边缘，让人只看一眼，就喘不上气来。 陆博心中难受，有种想要破口大骂，却不知骂谁的憋屈，他不是拿不出吃的东西，只是担心这些人太过贪婪，反而引火上身。 “小博……”陆妈妈动了动嘴唇，想让儿子哪怕拿出一点点东西，可也知道，食物有多珍贵，现在的人们又有多疯狂。 陆博终究于心不忍，抑或是这些日子来他被保护的太好，不曾接触真正的黑暗一面，他将手伸进怀中，做出个套取的动作，实际上是意识进了位面空间，穹正靠在一个货架上，一眨不眨看着他。 陆博总觉得穹在偷偷骂他傻逼，故意不去看他，悬着的手在食物上转了一圈，最后拿了一袋烧饼，这是最近跟端木的位面换的。 一进一出不过眨眼间，跟着来的那些人忘了哭，睁大眼睛希翼地看着。 陆博自怀中掏出饼，众人看清那一刻，眼睛都瞪大了，不觉吞着口水。 陆博将饼慢慢放在地上，又拉着妈妈和冯小康一点点后退，“不要再跟了。” 陆博话还未说完，刚做出一个动作，那些人便疯狂地冲了过来，扑向地上的饼，哪里还有功夫搭理他？ “别抢了！待会再分！”穿格子衬衫的人喝了几声，那些人这才慢慢停了动作，眼睛却黏在了饼上，舍不得离开。 “多谢。”格子衫哽咽一声。 陆博点头，仍戒备着一点点后退。 “别忘西面走，前天我们这有队人去西面杀丧尸，至今未归。” 第134章 开车离开 等彻底离开棚屋区域, 陆博悄悄松口气，虽然他知道这里不再有人出没，代表着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忽然扑出丧尸, 但莫名的，如今跟活人打交道, 更让他觉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陆母却翻来覆去想着刚才格子衬衫说的话, 等再看不见一点活人痕迹，她一把拉住陆博, 惊惧道：“刚才那人说去西面杀丧尸的人, 至今未归……” 一想到那些人可能遭遇的不测, 她忍不住打了个抖。 “咱们不去西面。”陆博安慰道。 “为什么非要离开基地？如果顾云泽他们能出来, 咱们在基地等不是一样的吗？”陆母回头看着来时的路，隐隐约约还能看见棚屋影子, 她现在有种立刻跑回去的冲动。 “妈……” 陆母并非不知为何要离开基地, 只是一出来，她害怕了, 拂过耳边的轻风，都能让她鸡皮疙瘩直冒, 稍有点风吹草动，她都以为是丧尸, 光是脑中各种臆想, 都能给自己吓死，她如今也只有在心中向各路神明祈祷。 “妈……”陆博冲母亲使了个眼色。 陆母读懂儿子的意思, 脸色不由发白, 她冲冯小康招了招手，“姑娘，我想小便, 你陪我一下。” 冯小康慢半拍反应过来，然后愣愣地走到陆母身边，跟着往道边走了两步，却也不敢离得太远。 趁着冯小康不注意，陆博快速进/入位面空间，将放在里面的奔驰移了出来，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顾云泽那辆光鲜亮丽的车便出现在眼前，虽然陆博知道此举有些掩耳盗铃的意味，但他还是想要避开冯小康，至少不让她亲眼看见陆博大变汽车的景象。 陆博看见这车，忽地就想到第一天开学时的情景，当时被迫和顾云泽换床，对方却丝毫没有诚心谢意，心中多少有些厌恶，之后又看他出手阔绰，上个学竟然还开奔驰，更认定自己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便同住一个屋檐下，日后也不会有太多交集，谁知他俩如今竟成了这种关系。 想到这，陆博不合时宜的竟有些想笑。 不大不小的动静自然引得冯小康注意，她如惊弓之鸟般快速回头，在看见汽车后，有好几秒没反应，然后眼睛越来越大。 陆母见有了汽车，也顾不上其他，立刻抓着冯小康往车边跑，转眼就上了车，砰的一声重重关上门，直到三人处在这个小小的密闭空间，总算有了一丝安全感。 陆博二话不说，发动汽车，他开的不慢，开了六七分钟，就看见前面顾父顾母互相搀扶着，站在道边，频频张望。 看见儿子曾经的车，俩位老人才真的松了口气，自从有了离开基地的计划以来，俩人皆忍不住暗自嘀咕，这会不会是陆博想摆脱他们而编的借口？ 谢天谢地，一切都是他们的胡思乱想，儿子的看人眼光还是很好的。 顾母顿时就红了眼眶，不住流泪，为了陆博真的来了，也因为看见这车就想起了儿子。 顾父板着脸低喝了一声，“你哭什么？” 顾母抹了抹眼角，“你管我？” 陆博将车停在两位老人身边，陆母找拉着冯小康让开了一侧的位置，两位老人立即上车，顾母坐后面，顾父上了副驾驶，动作一气呵成，统共也没耽误几秒钟。 上了车，顾父顾母跟刚才他们的反应一样，一边抚着胸口，一边长长吐了口气。 “接下来怎么走？”顾父不废话，上车直奔主题。 “等我开导航。”陆博这才有心情打开车载音响，他先是调了调各个广播台，结果无一例外都是滋啦滋啦杂音，虽是意料之中，但仍难免失望，哪怕如今能有一些听起来就虚假的官方发言，对人们来说也是莫大鼓舞。 陆博还要再试试，屏幕上啪的一声，自动切换到蓝牙模式，一个阳光少年渐渐呈现在众人面前。 “喝！”忽然出现的人影，让所有人都吓一大跳。 陆博连忙道：“这是我的人工智能。” 出现在屏幕上的自然是穹。 众人这才慢慢平复，这会也没心思多想为什么陆博的人工智能会出现在车上。 陆博道：“搜索周围地图，找最近的农家院。” 穹比了个OK的手势，当即运作起来，顾云泽这车本身就有地图和导航功能，穹轻易就将资料库里的资料调了出来，规划出一条最近的路程。 “全程53公里，预计行程59分钟。”屏幕里传来平板的系统声音。 陆博咽了口口水，不觉紧了紧方向盘，他本来就是新手，又是走盘山公路，再加上随时都有可能冲出来的丧尸，或者别的人群。 “咱们走。”陆博试探地踩下油门，高性能的车子顿时蹿了出去。 …… 话分两头，基地里，负责盯梢陆博众人的男人故意在中途磨蹭一会，才慢悠悠晃回了楼里，没错，他就是故意浪费时间的，打陆博出现，他就疯狂嫉妒对方的好命，嫉妒对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吃饱穿暖，待在安全的地方，如今对方竟犯傻地自己走出了基地，他巴不得陆博死在外面。 男人站在门口整理下表情，然后装出慌张的模样，急促敲门，冲进了葛先生的屋子，“葛先生，陆博那群人离开基地了！” “恩？”葛先生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也可能是对方口误说错了，“你说他们离开哪了？” 男人手脚并用比划着，“离开基地！陆博和他妈、那个他爸送来的娘们，还有那俩老家伙！” 葛先生脸色一变，有种到手的肥羊飞了的预感，他霍地起身，“离开基地？他们疯了？究竟是因为什么？不是让你好好盯着吗？废物，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他越说越气，步履匆匆往外走。 男人垂下头，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怨怼，却很快恢复如常，委屈解释：“一开始是那俩老家伙离开，疯疯癫癫的说要出去找儿子，那俩老不死的留在基地也是浪费资源，我当然不会管。” 葛先生点点头，他似乎有点猜到陆博为什么离开基地，但又觉得不敢置信，真有人仅仅为了朋友的父母，而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吗？ “没一会，陆博回来了，听说那俩老家伙走了，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然后就说出去找他们，我……我拦了一路，都没说动他，他毕竟是成年人，我也不能给他抱回来。” 说话间，俩人已来到陆博居住的楼层，葛先生站在门外，没有进一步动作，他没想到陆博竟真是因为这个理由离开基地，他也不知自己该笑该恼，还是该骂一句煞笔。 “葛先生？” “他走的时候带着多少行李？”一丝怀疑在心间时时提醒，葛先生总觉得事情并非这么简单，他觉得自己一定遗漏了什么，遗漏了什么至关重要的地方，可偏偏自己有找不到那处，他烦躁地刮着指甲。 “他们什么都没带，一件行李都没带！”说到这，男人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个诡异笑容。 葛先生一愣，“空手走的？” 男人笑着舔了舔嘴角，“是，他们在楼下听到那俩老家伙走了，就直接往基地外冲，根本没时间上楼收拾。”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估计是想早点出去，能尽快找到他们。” 上岁数的人腿脚不好，就是想快点走，也根本走不快，陆博会这么做倒也合情合理。 葛先生渐渐释怀了，他想陆博是真的傻，末世以来一直被保护在安全的地方，殊不知除了吃人的丧尸，还有比丧尸更恐怖的人。 他将手放在门板上，脑中已经预想着门板另一边有多少物资，他缓缓勾起嘴角，轻声吩咐，“派人出去找他们。” 虽然明知是做样子，可男人听了仍觉不爽，“现在留在基地的，都是轮休的人。” 葛先生面无表情睨他一眼，“这个楼里是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 男人一个激灵，连忙垂头表示恭敬，“我这就去找人。” 说完，就迫不及待跑了。 凌乱的脚步渐渐远去，整条走廊静的针落可闻，葛先生露出个贪婪笑容，贴在门上的左手微微往前一推，那门上顿时出现一片烧焦的圆形，黑色痕迹越来越大，咔嚓一声，门上出现一个洞，葛先生顺着洞将手伸了进去，顺着门锁向上一台，门便开了。 葛先生收回手，掸了掸上面还未来得及灭去的火星，方推开门，不紧不慢往里走。 环视屋中一圈，并未看见任何行李，葛先生此时还不急，以为陆博几人将东西藏了起来，这会反而有种玩捉迷藏的兴奋。 “捉迷藏我可是最擅长了。” 十分钟后，他的自信完全崩塌，他压根来不及想为什么陆博几人一件行李都没有，他像是疯了般冲到了楼上，满脸狰狞，歇斯底里大喊：“都出去给我找陆博，必须给我找回来，操他妈，我不信他还能长翅膀飞走。” 第135章 农家院 陆博按着穹规划的路线一路往山上开, 开了二十来分钟，始终没见到活人，倒是好几次有丧尸忽然从草丛中扑出, 陆博作为司机新手，本能一脚踩上刹车, 车中几人撞得东倒西歪不说, 忽然的停顿反而更容易让丧尸扒住车厢，残破不全的面孔摩擦着玻璃, 怕打着、挤压着, 发出吱呀吱呀令人后颈发冷的声音, 每每这时, 众人都是寒毛直竖，呼吸都要停了, 幸而这车子性能不错, 起步尤其快速，轻点油门, 车子便蹿了出去，将丧尸甩在后头。 “要不还是我开吧。”顾父脸色苍白, 紧紧攥着安全带，在他看来, 陆博开车一堆毛病, 说是马路杀都不为过，虽然现在不会有活人闲着无事在路上晃荡, 可万一将丧尸卷进车轮里, 车子极其容易出故障，坏在半路。 还不等陆博回话，脸上煞白的顾母先拍了拍座椅, “还折腾什么？快走吧。” 陆博也点头，“是啊，快到了。” 顾母又回头望了眼背后狼藉山路，“基地的人不会再追上来了吧？” “都出来这么久了，他们也想不到咱有车，再说路又不止一条。”顾父看了眼身子绷得笔直，全神贯注盯着前方的陆博，咳了一声，“陆博专心开车了，别说话了。” 之后车内彻底安静下来，连引擎声都几乎听不到，顾母和陆母觉得有些压抑，像是什么东西堵住喉咙，让人喘不上气。 过了一会，车子拐了个弯，车速也渐渐放慢，不像之前入目全是郁郁葱葱的原始山貌，如今能看出曾经有人居住的过的痕迹。 “快到了！这是一处半山上的农家院！” 陆母望着地上血迹斑斑，满脸愁容，“农家院里要是有丧尸怎么办？” 毕竟不像之前在路上遇见的，只要甩开就行，他们以后可是要住下的，若是真碰上丧尸，不得不迎头战斗，陆母望了眼车中几人，如今只有自己儿子最年轻力壮，让谁去战斗不言而喻，想到这，她一颗心又揪了起来。 陆博安慰道：“这处农家院只四五户，出事时候不是旅游旺季，应该没多少人，再说之前有人往这边搜索过物资，顾云泽他们也来过，就是有丧尸也都杀了。” “小心有漏网之鱼。” “恩。” 山路本来就崎岖，接下来一道，陆博行驶得小心翼翼，过了会，已经能看见掩映在树冠下的三层小楼，所有人都为之一振，打起精神。 与此同时，隔几步能看见有丧尸尸体倒在地上，一片片黑红色的血迹凝块，将土地都染变了颜色，它们经历过幸存者的反抗洗劫，脑袋俱已剖开，挖走了晶核，非常惨烈。 室外必是臭气熏天，通过汽车的换气系统，只传进来一点，就叫车中几人变了脸色，几欲作呕，顾父手忙脚乱关闭了外循环。 车内几个女人不敢看向外面，无不低着头将视线集中在脚下。 顾父面色惨白，紧紧咬着牙关，他不敢移开视线，唯恐陆博开车遇见什么突发状况。 陆博屏着气，尽量做到目不斜视，又慢腾腾开了十分钟，绕过地上尸体，众人总算来到一座院子跟前。 那院子四周修着两米多高的围墙，中间一扇掉漆的红铜铁门，典型的农家院风格，此时院门一边锁住，一边敞开，里面静悄悄的无一点动静，只是地上醒目的锈色血迹，越过门槛，一路延伸到院中，让人看了心脏猛跳，总觉得里面隐藏什么咬人的丧尸。 “就这家吧。”陆博解开安全带，咬咬牙，“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小博！”陆母紧紧抓着两只手，尖叫了一声，瞬间，眼圈红了。 陆博故作无事，还冲几人笑了笑，“这片地方早就被基地的人扫荡过，外面你们也看见，丧尸都被打死挖了晶核，再说这院子门又是开着的，要是有丧尸，也早听见动静出来了。” 他的话安慰了众人，只是母亲天性使然，陆母仍是十分担心。 陆博轻轻推开车门，迈了出去，他蹑手蹑脚走进院中，陆母立刻贴在窗户上，一眨不眨盯着。 陆博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腿肚子直打颤，他毕竟几乎没有直面丧尸的经验，猛地看见院中地上爬着一具尸体，吓得他血液都要凝固了，第二眼就瞧见那尸体脑袋已是被砸开，如今只剩下半张脸，坑坑洼洼挂着肌肉组织，他先是放下心来，接着又阵阵作呕，一股酸味顺着胃口直冲到嗓子眼，被他强行忍住，再之后，又忍不住发愁尸体该如何处理。 只不过现在还顾不上这些，当务之急要确认是否安全。 院子一目了然，陆博小心走进敞开的厅中，里面的家具倒的倒翻的翻，抽屉和门全都是打开状态，仿佛是经历的强盗洗劫。 他又往楼上查看，二楼三楼跟大厅差不多，所有门都被人暴力踹开，里面的东西都被翻了一通，几乎算得上空空如也，不过这样反而让陆博更放心，省的遇见锁了门的屋子，他还要提心吊胆担心里面是不是关着还活着的丧尸。 确认完安全，他快速跑下楼，“都快下车进来，里面没有丧尸！” 众人听了，喜出望外，也不耽搁，一个接一个鱼贯下车，往院子里跑。 陆母跑到儿子身边，一把拉住他的手，沙哑道：“小博。” 还是顾母记得陆博要尽可能隐藏“能力”，领着冯小康往厅里冲，“姑娘，咱再检查一遍。” 冯小康之前受了巨大刺激，此时仍是一脸愣怔，呆呆地跟了进去。 陆博走到门口，一只手轻碰在车上，心里想着收进空间，下一刻，那汽车就凭空消失了。 无论看几次，顾父都觉得十分神奇。 收好车，陆博连忙关上院门，看似动作又猛又重，可除了发出生锈门轴吱呀呀转动的声音，阖上时竟是轻飘飘的，唯恐有丧尸循声追来。 随着门锁咔嚓一声重重落下，众人一路飘飘浮浮的心，也重新归位，后知后觉感到四肢发软。 农家院的布局很简单，就是一座三层小楼，顾母带着冯小康很快检查完毕，幸存者虽然扫荡走了全部食物，但家具带不走，都能使用，尤其整个三楼，因丧尸爆发时并非旅游旺季，除了屋里屋外凌乱的血脚印，竟能称得上干净。 “咱们就住三楼吧，位置高，也能留意外面动静。”顾母兴冲冲道，如今得知儿子还活着，她重新恢复了生机，又希望住在视野最开阔的地方，等待儿子归来。 其实搁顾父想法，是住在二楼，真有什么突发状况，也能从窗户跳出去，博他一博，只是二楼血迹斑斑，又有散落的肢体碎块，显然曾经经历过一场恶斗，短时间内收拾不出来，只得先选择三楼住下。 “恩。” 众人决定好住在三楼，那么眼下的问题是院子里那个尸体怎么办？ 陆博回想着来时的路，“要不……我运到外面去？” “别出去！”陆母匆忙喊道，“万一外面哪里藏着丧尸呢？” 如今好不容易来到这么一处还算安全的地方，陆母又知道儿子能和其他位面换取食物，她简直恨不得将门锁死，永远不出去，同时陆母有一种悲观的宿命论，脑子里总时不时闪过各种不好预想，唯恐前面都千辛万苦过来了，最后因为一点小事情，阴沟里翻船。 顾父顾母也劝道：“别出去了，实在不行咱挖坑给埋了吧。” 先不论他们找得到找不到挖坑东西，就是院子里埋着一具尸体，也让众人十分不舒服。 “要不，我先把它放进我空间里吧。”陆博说出这话，也是一脸纠结。 “呃……可以吗？”连他都一脸不确定，其他人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恩，我试试吧。”陆博走过去，一只手嫌弃地碰了碰尸体的脚，几乎立刻就想着收进空间，多一秒都不愿意碰。 原本陆博想着在空间里开辟一块单独地方，放置这尸体，可自打尸体装进空间，他浑身发毛，十分不舒服，“我还是扔出去吧。” “小博……”陆母再次担心起来。 “咱们来时，这附近也没遇见丧尸，再说我也不走太远，”若陆博拖着尸体移动，确实不方便，但他有空间辅助，只需一个人移动，找处“抛尸”地点，就能直接将尸体扔出去。 陆博开门出去，他向着来时方向一路小跑，跑了千八百米，挑了片茂密灌木，迫不及待将空间里的尸体丢了出去，当尸体脱手而出，滚落进草丛里那一刻，他鸡皮疙瘩几乎冒到了头顶，然后看也不看，扭头就往回跑。 等他跑回院子，大门重新落上锁，众人才彻彻底底放下心来。 “有个好消息，厨房的水龙头里还有水，虽然水流有点小，不过咱们能将这院子收拾干净了！”顾母绕了一圈，又回到院中，眼中重新浮现希望的光彩，她恨不得将这院子收拾的利利索索，布置的温温馨馨，等儿子归来，就能好好歇一歇，“陆博啊，拿几个盆和桶出来，咱得接点水，我记得从家走的时候，洗衣液、消毒液、拖把抹布什么的也都带来了，都装在一蓝色的收纳箱里，你快点找出来吧，趁天黑之前先将血迹都抹了。” 陆博哪知当初收进的东西还有清洁用品，反正能带走的一股脑都带走了，又乱糟糟堆在一起，他进/入空间找了半天，才找出一只超大号的蓝色收纳箱，里面果然装的都是清洁用品。 “对对！就是这个！”顾母见了，眼睛一亮，忙掀开盖子，又从里面各种瓶瓶罐罐挑拣一番。 之后，大伙动手收拾，抹灰拖地，冲刷着墙上血迹，直到天色昏暗，整个三楼算是彻底收拾出来，众人又拿了自家带来的床单，铺在床上，清爽又熟悉的洗衣液味漂浮在空气里，恍惚间，仿佛回到家中，都结结实实睡了一场好觉。 第136章 退无可退 之前为了能顺利离开基地, 众人很是费了一番脑细，还众目睽睽演了一出戏，各个提心吊胆, 又恐出了纰漏，或是不能顺利离开, 或是中途遇见危险, 此刻几人暂时安全，提着的一股气悉数散去, 只觉异常疲惫困乏, 纵使心里仍害怕丧尸围攻, 担心基地寻来, 又挂念顾云泽几人，可一放松, 这夜难得睡了个踏实觉, 如今再回想之前在基地的日子，恍惚间仿佛置身牢笼, 略略一想，就压抑得喘不上气来。 虽然这宿难得睡了个好觉, 可自打末世以来，众人便将醒警刻入了骨子, 天边刚渐渐泛出些蒙蒙青色, 众人就依次醒来。 顾母照例先问陆博顾云泽几人的动向，“昨天你跟小浒小泽他们报平安了吗？” “昨天一到这, 我就传过去消息了。” 顾母热切看着他, “那小泽他们有说什么吗？还在那大楼里困着？” 陆博先摇摇头，而后又点点头。 通过陆博联系，众人都知道了当初市区发生了什么, 心底更加惊惧不安——连普通丧尸都让人伤亡惨重，如今又有更厉害的变异丧尸，人类究竟还能生存下去吗？ 同时众人也清楚明白，但凡顾云泽几人有更多把握，也不会被困这么久，将家人置于危险境地。 顾母眼中闪过痛苦惊慌等情绪，但很快被她藏好，反而故作轻松道：“他们知道咱安全了，就不会置自身危险不顾贸然行动，这样也好，也好。” 没行动也算是好消息了，至少人还都活着，顾母既渴望儿子们快些回来，又恐惧他们踏出那栋大楼，仿佛整颗心一面被火烤着，一面被冰冻着。 众人都有意无意忽略那栋大楼其实有很多幸存者的事实，这么多幸存者，且当初跟着一道去市区淘金，必定有过人能力，若这么多人聚在一起都不敢轻易踏出那栋大楼，可见外面的变异丧尸有多恐怖。 全须全尾逃了出来，又有儿子在身边，陆母也忍不住心下渐松，话也比之前多了，“是呢，顾云泽他们知道咱们安全，不用分心想着咱们，咱们现在更是要尽快将屋子收拾出来，等他们回来，让他们好好歇一歇。” “对对对！”顾母眼睛一亮，一把抓住陆母的手，像是要抓住救命稻草，不过她只激动了一下，就很快松开，接着又陀螺一样四下乱转，一会找抹布，一会又拿着盆子接水，忙着收拾屋子。 顾父眼圈一红，叹了口气，也跟着收拾。 五人各自分了活计，擦地抹血，井然有序，虽说三楼昨日已打扫出来，完全够陆博他们一人一间的居住，但放着二楼血迹斑斑看着也是膈应，幸而农家院的水龙头里还有滴滴答答水流流出，昨日已搁了大桶接上，今早正是半满，即便水龙头没有水，陆博也能跟少虎、谈松或是端木回风做交易，随便用些东西就能跟对方换来大量的水，也正因为如此，陆博才如此坚定要离开基地，既然自己衣食无忧，何必将性命让别人捏在手里？ 陆博也跟着打扫，只是有些心不在焉，通过穹来传递信息，他自然知道的更多，顾云泽几人早已有了离开的打算，并召集了一些同样想法的人，那些人多是些在基地里有至亲之人，又听了陆博传过去的基地现状，一个个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又恨不得冲到楼下手撕了那个变异丧尸。 但有想走的，就有想留下的，尤其在他们在一个小储藏间里发现了大量食物以后，且都是些久放不坏的饼干之类，那些几乎已无亲人的人，就不想走了。 并不说他们真不想走，毕竟再多食物，也有坐吃山空那一天，而是他们看出另一拨是急于离开，他们便不觉间生出了让那拨人先去探路的阴险心思，底下有变异丧尸不依不饶，先离开的人必然要与之交锋，若矫勇如斯杀了变异丧尸，他们自然就安全了，即便不能杀死变异丧尸，重伤一下或是引走，也对后面的人极其有利。 “这帮狗/日的，都这会了还耍着心眼？”顾云泽气得脖子上鼓起青筋，来回踱步，不知是否受他火系异能影响，自打末世以来，顾云泽脾气明显渐长，再加上被困这些日子，几乎每天都要跟人吵一架。 “草他妈，一群怂货，就想着在后边捡漏。”这群人中唯一的女人，也是个暴脾气，名字叫时雨颇为好听，但一头短发的她看起来比爷们也还爷们，带着天生的性别天赋，骂起人来语速又急又快，跟人吵架，难逢敌手。 “我他妈就纳闷了，现在不拧成一股绳一块上，一小波一小波的去刚变异丧尸，这是打算送人头吗？”连向来乐天的吴海，都绷着脸，爆起了粗口，虽然他在基地没有牵挂，但他同样也想活下去，如今剩下的人，基本都有异能，就算没有异能，也肯定是有过人之处，大伙齐心合力，不是没有杀死变异丧尸的机会，譬如冯大勇，力大无穷，放在办公室的柜式空调，轻轻松松举了起来。 通过陆博传递来的消息，冯大勇如今知道了妹妹的惨况，当初得知的那一刻，他目呲欲裂，眼角都仿佛渗着血，恨不得将那群畜生统统杀光。 又听说陆博花了大价钱救下妹妹，虽心中还有一丝不信，但倘若是真的，陆博自然是他的大恩人，于是第一时间成了顾云泽几人的拥趸者，每日也要通过他来问一问妹妹的状况，恨不得插翅回去。 冯大勇表情狰狞，咬牙切齿，“甭管那群怂货，就是跟着一块冲下去，也肯定光想着钻空子逃命，说不定还要防着他们背后来一枪。” 有几个人跟着附和，有些人却面露犹豫。 顾云浒和褚铭对看一眼，心中苦笑，有道是不患寡来患不均，纵使这些人归心似箭，恨不得跟底下变异丧尸死磕到底，可一想到楼上还有人等着坐享其成，必定心中不平衡，抱着这种心情，又怎么跟变异丧尸搏命一战？ 褚铭：“那就等！等食物没了，他们也不得不走了！” “操他妈，谁有时间跟他们耗？”顾云泽骂完，才意识到刚才那话是褚铭说的，强按捺住怒意，虽然得知家人和陆博已然到了安全地方，可毕竟没亲眼见到，又只他们几人在一块，心里急得能冒火。 顾云浒警告瞪他一眼，又环视了一圈众人，“必须所有人一块！” 就是往现实说，所有人一起上，才与变异丧尸才有一搏之力。 众人嘈嘈杂杂大骂了一通，虽气得要死，也只能耗下去，每日都如烈火焚心，看着那几个抱团说不走的，虎视眈眈。 那些犹豫不走的，被其他人几欲吞人的眼神看得寝食难安，其实并非真的是想让对方给自己趟路，说到底还是害怕正面对上，毕竟他们亲身经历了变异丧尸的恐怖力量，亲眼看着同伴们一个个被抓起咬死，早已有了心里阴影，下意识选择逃避。 耗了两日，食物即将告罄，那些原本说不走的，终于没有办法，妥协了。 顾云泽听了更气，“早尼玛干嘛去了？” 那几人面黄肌瘦，灰溜溜的不说话。 顾云浒劝开了弟弟，说了几句动员的话，无外乎就是大伙团结一起，肯定能杀了变异丧尸，跟家人团聚，又说经此一役，回基地后必定受人追捧，成为各自队伍中的砥柱力量。 顾云浒构建的美好未来，也让一行人燃起了更多斗志。 褚铭跟他交换了个眼色，笑眯眯道：“之前大伙省着食物，无外乎为了多在此处停留几天，既然明天就准备去更变异丧尸正面扛，今天咱们就好好狂欢一下，把食物都吃了，有了力气才能战斗。” 大伙对这个提议都没有意见，明天能不能活下去还不知道了，留着食物又有什么用？ 所有人围在一起，拿出食物默默啃着，起先谁也不说话，后来顾云浒三人将包里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能吃的食物都分给了大伙。 众人见此举，心中难免动容，也知他并非犯傻才这么做的，不知不觉间，大伙热络说起了话，有说基地里的事，有说末世前各自的工作，作为在场唯一的女人时雨，有人冲她讲起了荤段子，就为看她面红耳赤的模样，权当调剂，谁知时雨一脸鄙夷嫌那些段子太老，张嘴讲了几段更黄的，众人一时跟她拼不过段子，只能熄了火。 隔阂在无形之中消除了大半。 所有人再无一点食物，明天亦是退无可退。 第137章 开怪 虽说没有明确证据, 但大伙心底都有一个“丧尸白天时行动力减弱”的意识，人群中又有稍微上点岁数的抱着迷信思想，认为一切邪门歪道在阳光下都会无所遁形, 于是明日突围暂定在中午。 只是突围后还要在天黑前赶回郊区基地，唯恐中途因意外耽误, 滞留在外, 于是众人七嘴八舌争论之后又定了上午十点行动。 众人制定了大体计划，如何引变异丧尸, 如何攻击, 如何逃跑, 如何散开各自找车, A方案、B方案、C方案，整了一堆, 仍旧心里没底, 所有人面面相觑，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各自散开，又有小团体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互相藏着小心思偷偷嘀咕。 说话之人不知顾云泽几人喝过灵泉玉露，耳目变得极为灵敏, 于是连“假装攻击两下, 趁丧尸注意力在别人身上找机会溜走”这种话都传进了三人耳朵里。 “操！一帮怂货！这样还怎么杀？”顾云泽气得一脚踹翻了办公椅。 毫不知情的冯大勇被他突如其来的暴怒吓了一跳，茫然不解地看向他。 顾云浒刷啦一声, 拉上了办公室里的百叶窗, 这种想法压根杜绝不了，怕是在场所有人都抱着侥幸心理，反而自己弟弟那种“大伙同心协力杀死变异丧尸”的天真想法让他不可思议。 “你什么时候这么甜了？”顾云浒耷拉着眼皮睨了弟弟一眼。 顾云泽一时没听懂, 但也知话无好话，黑着脸啧了一声。 顾云浒冲弟弟做了个投掷动作，后者本能扬手一接，摊开一看，发现是车钥匙，困惑看向大哥。 “咱们几人……我负责断后。” 在场三人齐齐变了脸色。 “大哥，就算是断后也该是我……” 顾云浒打断他的话，“我不是在逞能，也不是因为我是大哥才说这话，咱们这些人中，你能力最强，之后一路不知会有什么意外，还指望你照拂。” 他说这番话时非常冷静，就跟刚才在外面分析变异丧尸弱点时一样，仿佛置身事外。 顾云泽身上的火焰立刻散了一干二净，憔悴脸上透出几分惶然，“大哥……” “明天都机灵点。”顾云浒视线在冯大勇身上扫过，然后警告地瞪了褚铭一眼，“尤其是你，可不要指望你的‘佛像’再救你一次。” 褚铭听懂了他的暗示，咧了咧嘴角。 “行了，都早点休息吧，养足了精神，明天有场硬仗。” 几人怀揣心事，各自找地方躺下，虽说要养精蓄锐，可这一宿，注定没有人能安心睡着。 顾云泽抱着笔记本电脑，缩在墙角定定出神，饶是他对于明天也做了最坏打算，他想通过穹给父母、给陆博留段信息，可无论说什么，都像是交代遗言，只会让听的人更加伤心，他烦躁地扒拉着打结的头发，最后干脆什么都没说，粗鲁地合上笔记本电脑，牢牢搂在怀里。 …… 次日，天边刚透出蒙蒙青色，众人就陆陆续续起来，彼此一看，眼底都挂着重重黑眼圈，惶然无措，大伙聚在一起，沉默无声地吃光了最后的食物。 接下来就是等待，等待到达计划时间，这期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被无限拉长，众人也说不清是希望快点到十点，还是永远都不到来。 “差不多了，下楼吧。”顾云浒清冷的声音，重重敲在每个人身上，人们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一时却无人动弹，顾云浒也不催促，就靠在墙边，他想要抽根烟，可烟早就没了，于是无意识地做着摸嘴的动作。 “操他妈，跟它拼了。”有人借着大骂来给自己鼓气，断断续续有人响应，跟着站了起来，可无一不是四肢发软，心中发颤。 僵持了这么多天，变异丧尸都没有离去迹象，可见这变异丧尸真的很不一般。 大伙走进逃生梯，光线昏暗，封闭许久的楼道里漂浮着厚重灰尘，呛的人嗓子眼发痒。 众人走到二楼时，有短暂停顿，人群中有人弱弱地问：“真的不执行A计划？” 所谓的A计划就是从二楼大楼的另一面跳窗逃跑，运气好的话没准压根不惊动变异丧尸就逃掉，这也是他们刚被困时最早想出的计划。 “二楼太高了。”这大楼作为商用，一楼吊顶极高，二楼相当于普通住房三层半这么高。 “操蛋的大厦！”这还不算什么，要命的这大楼正戳在闹市中的黄金地带，想来是寸土寸金，开发商只买下小小一块，细细高高戳在三岔路口中央，可谓鹤立鸡群，之前有人尝试过，在二楼打开窗户，不出五分钟，觅到活人气息的变异丧尸就追了过了，除非有人甘愿当诱饵，可即便是诱饵，恐怕也撑不了几分钟，反而会叫变异丧尸逐个击破。 “不要动摇，按原计划执行。”顾云浒说完，众人继续往楼下走。 吱呀一声，推开了安全出口的大门，被尘封多日的刺鼻难闻气味，顿时顺着空气流动起来，四周窗户皆被各个材质的东西堵得严丝合缝，昏暗异常。 顾云泽掌心燃起一团火焰，众人不适地眯起了眼。 单是从楼梯口走到大门口这几步异常煎熬，不知有多少人心里打起了退堂鼓，终于，大伙呈半圆堵在大门一步之遥的地方。 之前做过太多次引导集结活计的顾云浒这会反而不愿说什么战前动员的话，该偷奸耍滑的人依旧会偷奸耍滑，他的话说得再漂亮也不会改变，众人迟疑看他一眼，见他冷着脸不言不语，一时间十分无措紧张。 “大伙齐心合力，肯定能战胜变异丧尸，回去跟家人团聚。”褚铭站出来，代替了顾云浒的责任，家人二字像一剂强心针，人们心中渐渐坚定。 无牵无挂的吴海忽地噗嗤一乐，“谁去开怪？” 顾云泽翻了个白眼，一直觉得这人心大的不正常，“你当是打BOSS了。” 吴海：“有什么区别？待会拉好仇恨别OT了，肯定能推过。” 顾云泽：“可我之前一直玩的是回合制游戏，没有OT一说。” “这可糟了，变异丧尸可不会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话说玩回合制的都是手残吧？” 顾云泽正要反驳，顾云浒黑着脸制止了俩人。 “好了，做好准备！木系异能，把那堵墙拆了。” 异能者除了能释放异能，还能对自己释放出的元素随心所欲控制。 当初建起那道木墙的男人，腿肚子打颤地站了出来，他沉默一会，忽地抬起手，只见牢牢堵住门口的木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解。 所有人不觉咽了口口水，又有人向后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木系异能见状，心中动摇，手里分解动作变慢。 顾云泽大怒：“退个鸡毛！” 木墙逐渐分解变薄，轰地一声，破了个一人高的大洞，耀眼光芒自外面射了进来，照着众人眼球发酸，却无人敢眨一下眼。 活人的气息顺着大洞飘了出去，守在不远处的变异丧尸闻到气味，大吼一声狂奔过来，每一步重重砸下，大楼扑簌扑簌掉渣，地面都跟着震动。 巨大的变异丧尸奔到洞口，高度腐烂的脸拼命地向里挤，他看到众多活人就在眼前，仿佛濒临饿死的人见到食物，发疯般大吼大叫，眨眼间就将洞口挤得更大。 “攻击！” 不等顾云浒发完令，众人操着各自异能，不要钱地往变异丧尸脑袋上扔去。 丧尸没有痛感，但知道被攻击是怎么回事，巨大的身形一个趔趄，破了洞地喉咙里发出愤怒咆哮。 确实像是打BOSS，所有人集火攻击变异丧尸，但跟打BOSS不同的是，攻击丧尸身体不会掉血，毫无用处，于是顾云浒故意让木系异能只在门上开出个一人多高的洞口，若是普通丧尸只会直挺挺撞来，但之前变异丧尸弯腰欲进门的举动历历在目，果然它发现活人后，本能地弯下了腰，将脑袋往洞口挤，这就方便了大伙攻击其头部。 变异丧尸被打的一时进不来，身上、脸上反而有大块大块腐肉剥落，众人见状，信心大增，异能释放的更快，诸如周大勇这种无异能，只身体素质变强的人，都举起手边空调、桌椅等一切够得到的东西，炮轰般砸去。 只是这种优势并没有维持很长时间，变异丧尸后退几步，快到人们甚至来不及生出“它是不是要逃”的想法，就见变异丧尸狂奔着撞了过来，轰隆一声巨响，宛如地震，只一下，那道木墙就被撞得粉碎。 “造墙，堵住洞口！” 木系、土系、金属系异能快速行动，三种元素混合在一起的墙体拔地而起，丧尸挤进一半，再次被挡住，它仰天大吼，忽地长臂一伸，锅盖般大掌拍向离得最近的木系异能，木系异能脸色大变，急忙后退，本能地随手抓了一人，向前推去，被充当挡箭牌的水系异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便被变异丧尸拍飞了出去，混身是血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至此，队伍彻底乱了，众人做鸟兽散状四处逃开。 又有阳光自一侧射了进来，混乱间，有人凿开了别处墙体，跑了出去。 第138章 拼了 若此时有人能听见吴海心声, 八成能听见他一声叹息：糟糕，OT了，怕是要团灭。 水系异能者的惨死, 给所有人心中蒙上沉重阴影，再加上有人趁机偷偷凿洞逃跑, 连带着, 其他人跟着动摇，各自存了找机会偷溜的主意, 这一分心, 攻击也不觉弱了下来。 “狗/子的, 日后别撞到老子手里！”众人中唯一的女人时雨除了怕鬼, 行事素来强悍，要不然也不会在这末世之中生存下来, 她见那人扭脸逃跑, 心中咯噔一声，也知大事不妙, 只是她刚骂一句，就不得不专心应对眼前变异丧尸发狂般的攻击。 那变异丧尸仿佛有所察觉, 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吼声，用巨大扭曲的身子横冲直撞往里挤, 迎面的墙壁竟是颤颤巍巍晃了起来, 连地面都跟着震动了，很快, 就有人被崩飞的碎石打得头破血流。 而那偷跑的人此时已成功利用异能在墙上凿开个洞, 身子一跃，便从众人视线里消失，这一幕, 更是刺激得留下的人眼红不已，心生退意，于是又有三个人趁着混乱，不管不顾往后跑。 这下子，一侧无人防备，留下的人更是左支右绌，狼狈应付。 “顾先生，怎么办？”混乱中，冯大勇焦急冲顾云浒大喊，瞧见又有人偷溜，目呲欲裂，他今个怕是要交代这了，又有些后悔跟这群怂包浪费这么多天，可一想到还有妹妹等他回去，自己要是死了，妹妹也绝活不下去，便心下发狠，大吼一声，胳膊上肌肉顿时隆起一圈，抡起手边巨大石块，炮弹似的向变异丧尸砸去。 “别管那群怂货，老子不信弄不死这狗日的怪物。”顾云泽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照着变异丧尸狂轰乱炸。 顾云浒早猜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毕竟是临时杂凑的乌合之众，可溃散的速度之快，仍是让他心下微凉，他们人数本来就不多，这会已死了一个，跑了三个，且不说剩下的人杀不杀的死变异丧尸，就是如今还留下的人，恐怕也不甘当别人的踏脚石，各自打起了盘算。 “操，别冲动！”顾云浒脸色扭曲，冲弟弟大吼一声，正面硬刚的计划折戟沉沙，甚至连后面的精髓都来不及展开，幸而他也早想好了应对方法，“褚铭造墙抵挡一下，所有人顺着墙上凿开的洞撤退。” 褚铭跟顾云浒合作多年，默契无间，甚至比顾云泽这个亲弟弟都还要了解对方，几乎在顾云浒话音刚落下，一道土墙就一节一节拔地而起，挡住变异丧尸视线，变异丧尸眼见食物消失，却仍能嗅得到气味，急躁地发出一串低沉吼叫，身子直直撞了上来，褚铭造的那片单薄墙面，立刻扑簌扑簌掉渣，蛛网般裂开缝隙。 虽然顾云浒并非众人领头，可这些日子来，大伙看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知不觉将他当成主心骨，如今听他发话撤退，所有人如蒙大赦，争先恐后往回跑。 第一个逃跑的人，是在场另一个土系异能者，选的位置是正对大门的地方，那是两部电梯中间，连窗户都没有，却叫他用异能生生开辟出一个只够一人通过大洞，一缕阳光从外射了进来，将空气里的灰尘映得纤毫毕现。 变异丧尸若想追上，要么钻进房顶比他矮上一截的大厅，一路横冲直撞，再顺着窄小的豁口挤出去，要么跑到室外围着大厦绕上半圈，显然那人对于逃跑，早计划好了。 众人跑到豁口，你推我搡，汹涌往外挤，好在剩下的人不多了，又有褚铭和顾云泽断后，混乱片刻后，众人都已跑出大楼。 沐浴在耀眼阳光之下，所有人不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片刻茫然失神，下一刻，便作鸟兽状散开，皆抱着一股侥幸心理，以期变异丧尸去追别人。 好在顾云浒也早有预料杀不死这变异丧尸，提前约定了逃跑方向，就在与这栋大厦只有一条马路之隔的小区，他们的车子正停在那。 几人发足狂奔，越过绿化带，但马路只过了一半，就感到地面传来砰砰震颤，众人心知那变异丧尸追了出来，心中恐慌惊悸，也不敢回头去看，更是使出吃奶劲摆动双腿。 他们不知，变异丧尸面对四散开的人群，停也没停，就照着最近人追去，那人正是第一个逃跑的土系异能者，他知自己实力不济，早早做好了逃跑计划。 按说他第一个逃跑，早该跑没影了，但他手里有一把从大厦办公室里找出来的车钥匙，偷偷藏了起来，谁都没告诉，此刻那车钥匙正被他紧紧握在手心里，一路疯狂按着。 滴滴两声，远处有辆车子发出短促的响声，那人几乎喜极而泣，更是发足狂奔。 其实他的想法也没错，就算稍微耽搁一两分钟，只要坐上车，很快就能将变异丧尸甩没影，逃离这座鬼城，但他却没想到留下的人很快反应过来，几乎跟着他前后脚跑出了大厦，最要命的是，汽车停的位置，距离大厦正门不远，变异丧尸追出来后，第一个看见的就是他。 面对冲着他追来的变异丧尸，和只有两米远的车子，土系异能者吓得心脏都要停了，慌成一团，混乱过后，他做出继续冲向汽车的决定，打开车门，坐上汽车，启动汽车，动作一气呵成，久未使用的发动机发出轰隆轰隆巨响，轮胎也滋啦滋啦在地面摩擦转动。 “快啊，快啊！”土系异能者死死抓着方向盘，油门一脚踩到了底。 车身剧烈抖动一下，即将提速，土系异能者脸上刚要浮现死里逃生的喜悦表情，却眼睁睁看着一只被血染成黑色的大手砰的一声打碎挡风玻璃，弯折扭曲的手指蠕动着伸来。 那是他看到的最后画面。 一声凄惨至极的哀嚎只响了半声，就戛然而止。 变异丧尸的大手像是钳子，将人从车里拽了出来，连撕咬带拉扯，三两下掰断了土系异能者的脑袋，接着，他像捧着个西瓜，大口大口咀嚼，血肉如雨般顺着变异丧尸的大手喷了出来，不过他只啃了几口，就将仅剩一半的脑袋，随意扔在地上，低吼一声，再次追逐起猎物。 顾云泽几人带着冯大勇照着一个方向跑，四人听见不远处那道几乎不像人类发出的惨叫，心里紧紧一揪，恐惧仿佛怨鬼般紧紧攀附在后背上，他们不敢回头去看，也不知究竟是谁被变异丧尸抓到，只知道使出吃奶劲逃命。 所有人，包括顾云泽几人心中都有一种侥幸心理，那就是这么多人分散开来，变异丧尸也许去抓别人。 但背后越来越剧烈接近的震动，和变异丧尸独有的嘶吼，让顾云浒一行人脸色褪了干净，顾云泽大着胆子回头一望，就见满嘴鲜血的变异丧尸，咆哮着大步追来。 “卧槽！它为什么偏偏追咱？” 众人听他这么说，血液都要涌到头顶了，暴/露在丧尸面前的后背更是寒毛直竖，那种随时都有可能被抓住的危机感让人想要放声尖叫，可喉咙里又好像被堵住，叫都叫不出来。 “往小区里跑！就算要打也不能在马路上。”顾云浒开了口，声音僵的厉害。 几人闻言，拼了命往小区跑。 顾云泽打头，根本来不及做出选择，看见第一个楼洞口，直直冲了进去，紧跟着，其他几人也冲了进来。 顾云浒不是异能者，又没有像冯大勇那样忽然力量大增，可谓是四人中身体素质最差的，他慢冯大勇一步，飞扑进楼栋，还来不及站稳，一股极其危险的预感包围他全身，心脏噗通噗通跳乱了节拍，每一条神经都叫嚣着快逃，可他身体跟不上反应，还维持着冲进来的势头，双腿机械地摆动。 他感觉时间被拉长，变得缓慢，他甚至能意识到自己全身的姿势，也能看见弟弟他们回过头来惊恐的表情。 下一刻，一股劲风伴随着腐臭的血锈味拍向后背，紧接着，金光乍现，将顾云浒整个人包裹在内，变异丧尸高亢凄厉的吼叫近乎在耳边响起。 顾云浒的时间感仿佛回到了正常，他倏地转身，就见本应毫无理智的变异丧尸做出类似于惊慌的反应，无头苍蝇似的团团乱转。 “Azel！”褚铭冲到楼洞口，就要抓顾云浒。 熟悉的场景再次上演，一瞬间，顾云浒心里闪过各种画面，几乎将自从遭遇变异丧尸后所有的细节过滤了一遍，接着他发狠大吼：“趁它受伤攻击它，这怪物记仇，它不会放过我们的！” 冯大勇心下犹豫，刚才那么多人，攻击这变异丧尸都没太大作用，如今只剩他们四人，怎么打？ 最快反应过来的仍旧是褚铭，几乎顾云浒一个指令，他一个动作，趁着变异丧尸惊慌失措时，他手上凝聚出一块大石，照着变异丧尸脑袋砸去。 冯大勇见状，只得将停在楼道里的自行车当成自己的炮弹，只是楼道狭小，很快手边就没东西丢了。 顾云泽自掌心聚集起一团火球，他见此时只剩他们四人面对变异丧尸，情况比之前还有凶险，恨不得将全部异能使出，将丧尸轰成渣子，于是不知不觉间，异能快速向掌心涌去，凝聚压缩，若是有心思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那火球仍维持着橙子般大小，但却更加凝实。 顾云泽二话不说将火球照变异丧尸掷去，攻击丧尸头部，是末世求生几月来众人练就的本能反应，火焰一下子在丧尸脑袋上爆开，原本该如普通火焰那般蔓延散开，或是很快熄灭，可这一次，火球却宛如一颗炸/弹，轰的一声闷响，在丧尸下巴上燎开一个洞。 顾云泽自己都大吃一惊，有片刻愣怔，其余人见了跟着瞪大眼睛，接着像打了一剂强心针，信心大增。 “趁现在，继续原定计划！” 顾云浒的嘶吼，让另外三人为之一振，都想起了他们曾经反复推敲，但最后折戟沉沙的计划。 如今没有退路，死马也要当成活马医。 四人齐刷刷从身上掏出短粗玻璃瓶，拧开盖子，顿时一股酒精香气飘了出来。 那栋大厦有整整五层是B市小有名气的妇儿私立医院，所有人都搜刮了些药品回去，但更重要的是，仓库里整箱整箱的医用酒精。 而这些酒精和顾云泽的火系异能的相辅相成，就是原本计划的依托。 每个人都带了几瓶酒精，其实这计划十分可行，但偏偏有人最开始就选择逃跑，跟着整个队伍人心都散了，顾云浒恨极了第一个逃跑那人，只是现下没功夫去想，也不知那人早已经自食恶果，被变异丧尸掰断了脖子。 不用顾云浒再详说，众人将酒精向变异丧尸泼去，慌乱之间难免泼地上，但也有不少泼到了变异丧尸身上，一瓶泼完，就拧下一瓶，冯大勇被挤在后头无处施展，便噔噔噔跑到三楼，站在三楼窗边往外泼，反而更容易泼到丧尸脸上。 “放火！” 顾云泽泼完最后酒精，瓶子照对方身上一扔，另一只手已快速凝聚起火球来。 火球砸在变异丧尸身上，轰地窜起巨大火舌，连沾了酒精的地面都燃烧起来，顾云泽几人急忙往楼上撤退。 站在四楼窗边，居高临下看着变异丧尸宛如一颗火球，在楼下胡乱冲撞，它身上的大火经风一吹，烧的越加旺盛。 变异丧尸果然记仇，浑身燃烧着大火，仍不忘里面的人类，疯狂冲击着楼洞，只是它身子太庞大了，根本挤不进来。 渐渐的，它动作越来越迟缓，忽然它像是切断了电源，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四人足足等了一个来小时，火焰才渐渐熄灭，焦黑的地面上，是一具形容可怖的尸体。 众人鱼贯下楼，谨慎的褚铭用石头将变异丧尸脑袋砸得稀巴烂，才彻底放下心来。 并没有杀死变异丧尸的喜悦，放心之后是一种不敢置信的恍然，他们都没想到这计划进行的这么顺利。 “要是之前大伙齐心协力，也不至于有人丧命。” 顾云泽可没冯大勇这么多愁善感，他捡起一块石头充当工具，在变异丧尸脑袋上挖了起来。 “二少，你在干什么？”褚铭问完后，就反应过来顾云泽在干什么。 “挖它晶核。” 顾云泽话音刚落，一个被脑浆血沫包裹的东西就骨碌碌滚了出来，足有拳头大小。 众人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晶核，顾云泽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捏着那圆形擦拭两下，很快晶核特有的质感露了出来。 顾云泽还要再擦，被顾云浒强硬打断，“回去再弄。” 众人神色一凛，虽然之前变异丧尸在的地方看不见其他丧尸，可谁知道变异丧尸死后，普通丧尸会不会重新聚集。 顾云泽将这枚巨大的晶核包好，装进背包，四人快速向车子停放的位置移动。 等看见停在花坛旁的悍马，众人都觉亲切无比，眼眶都要酸了，顾云泽拿着钥匙，已先一步按开了车门，车龄最长的顾云浒一把拉开驾驶室门，坐了进去，褚铭上了副驾驶，顾云泽和冯大勇一左一右也上了车。 彭彭几声车门接连被关上，灰尘立刻飘了起来，这车子已有许久未被打开，再加上之前又是在尸堆里摸爬滚打开过来的，室内气味堪称恐怖。 顾云浒不敢放松，脚下轻点油门，性能良好的悍马立刻快速又不失平稳地驶了起来，待驶出小区，马路变得宽敞，顾云浒立刻拿出多年老司机的经验，悍马也展现了它真正的实力。 直到驶出市区，几人才松了口气，后知后觉浑身软了下来，控制不住打着摆子，萎顿瘫在座椅上。 顾云泽迫不及待掏出包里的笔记本电脑，等候多时的穹见了他们也松了口气。 “导航回去的路线。”顾云泽说完，鼻子发酸，险些掉下泪来。 第139章 回来 穹在得知顾云泽几人脱险后, 立刻回去给陆博报信。 陆博接到消息时，正清点商店里的物品，闻言大脑一片空白, 只余嗡嗡鸣音似贯穿耳膜，他愣怔了许久, 直到穹出声, 才反应过来，又反反复复确认了无数遍, 弄得穹不耐烦地当场消失, 陆博立时被一股巨大狂喜包围, 又有种手舞足蹈的冲动。 他立刻退出位面商店, 狂奔下楼，要跟大伙分享这个消息, 顾母正在院子里摆弄植物, 为避免几位老人闲下来胡思乱想，他用几样小件的工艺品跟端木回春换了许多蔬菜种子和传统农具, 并且还附带一本古时农书，抛去那本书上的字密密麻麻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跟天书似的。 他们当初选的这个农家院，院子非常宽敞, 想来也是为了方便客人停车, 如今被陆母和顾母开垦出一小块地来，将种子种了下去, 日日精心照料, 已破土发芽，长出几片嫩嫩小小的叶子，在这萧索环境中, 平添一丝绿意。 顾母佝偻着背，慢吞吞转了过来，“小陆，怎么了？” 陆博的狂喜，忽然消失得一干二净，像是被刀齐刷刷斩断，连喜悦的余韵都荡然无存，只剩下空落落，他看着行动缓慢，眉宇间夹杂着愁容却故作无事的顾母，到嘴边的话顿住了。 顾云泽几人虽杀死了变异丧尸，可谓消除了最大威胁，可从市区开到此地，还有几十公里路程，放在以前，不过几个小时路程，可以现如今来说，谁都不知道这几十公里路会发生什么，万一遇见什么意外耽搁了或是如何，对于顾父顾母来说，就像是给了他们期望，又叫他们失望，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同时，陆博也如此反复告诫自己，不敢一下子笃定他们今天就能回来。 察觉到陆博心中所想的忍不住嗤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陆博敛下眼睑，努力挤出个自然表情来，“没，没事，就是想看看这些小苗长得如何了。” 顾母呆滞地看着陆博，下一刻，她瞳孔中爆发出剧烈光彩，一把抓住陆博，“是，是不是小泽他们有消息了？” 陆博一阵心惊。 “小，小陆，你别瞒着阿姨，有什么消息，你告诉我。”她两只手越箍越紧，深陷的眼窝中，血丝牵牵连连，说到最后，她控制不住抖了起来。 陆博见状，再不忍心隐瞒，忙反手扶稳顾母的身体，“阿姨，是好消息，顾云泽他们已经杀死了变异丧尸，正往回赶了。” “真的？” “真的！” 跟刚刚陆博的反应如出一辙，顾母呆呆望着陆博的脸，不远处顾父手中铁壶摔在地上的巨响惊醒了俩人，顾母眼中闪着热切的光芒，反复询问是否是真的。 光是跟顾父顾母保证这是真的，陆博就重复了一刻多钟。 顾母又哭又笑，忽然跳了起来，来来回回穿梭各个房间，又高声吩咐丈夫去通风打扫，顾父咧着嘴角，任劳任怨跟在顾母身后。 陆母不知何时站在了儿子身边，只见她也眼含热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几人热火朝天收拾起来，冯小康虽仍少言寡语，但这些日子的相处，让她渐渐放下心房，至少不再是木偶的样子，她拖着瘸腿，跟着在厨房打下手。 玻璃被擦得宛如透明，挂上顾家喜庆的牡丹花窗帘，大厅的柜子上摆上花瓶，餐桌上铺了格子桌布，连变了色的木头椅子，都套上了绿色椅套。 陆博见花瓶里光秃秃的，又去跟端木回春换了鲜花插在里面，挺秀的花枝，嫣红的花瓣层层叠叠，带来一室香气。 交易的时候，端木回春似乎想问，为何用能换名器字画的东西只换一些早晚会败的鲜花，陆博只是想让此处更好一些，再好一些。 厨房里也已备下了各种肉、菜的半成品，密密地铺满料理台。 几人忙活了整整一天，眼见天色昏黄，仍不见几人归来，顾母坐不住了，由原本频频往门口张望，到最后更是直接站在门口，每隔十分钟就要跟陆博确认遍他们的位置。 沦为传声筒的穹抱怨连连，好在顾云泽一行人路上虽遭遇了几波丧尸围追，但车子性能良好，又有人工智能做导航，一路有惊无险地逃了。 等到天色彻底暗下来，外面终于响起轰隆隆的车声，顾母二话不说推门而出，久未开启的铁门发出嘎吱嘎吱生锈的声音，顾父在后面嘴上抱怨妻子鲁莽，却也速度不慢地跟着跑了出去。 被撞得惨不忍睹的悍马颠颠簸簸开了过来。 “小浒！小泽！”还未等车停稳，顾母就冲了上去，疯狂拍打车身，嘶声叫着。 顾云浒吓得一脚刹车踩到底，顾云泽几人连忙下车，即便再黑，当母亲的也能一眼认出自己的孩子，顾母一把扑到顾云泽身上，又见大儿子也在，终是忍不住放声大哭。 上一刻，顾父还在心里想着这么大声招来丧尸怎么办？下一刻他什么都想不了了，只能够去抹怎么也流不完的眼泪。 顾云泽两兄弟轻声劝了半天，似乎没什么太大作用，便搀扶着浑身发软，几乎不能走路的顾母进了院子。 再次见到顾云泽，让陆博恍如隔世，连背景都好似虚化了，变成一团团模糊色块，对方的面孔变得十分陌生，皮肤粗糙黯淡，胡子拉碴，头发油腻打绺，裹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外套，像是个饱经风霜的流浪汉，可对着这张憔悴的脸，陆博忍不住嘴角咧开，扬到最高的弧度，巨大的狂喜伴随着不真实几乎要冲破胸膛。 陆博想要冲过去给顾云泽一个熊抱，狠狠的紧紧的箍在怀里，可他整个人都是僵的，双脚像是两根木头棍子，毫无知觉，最后只能跟在后头，机械地迈着步。 纵使心急如焚，也不敢出声打断的冯大勇，终于见到了站在房前的妹妹，借着大厅里的灯光，他看着妹妹消瘦的身子，嘶声道：“小康！” 冯小康愣怔抬头，不敢置信看着对方，下一刻，她泪如雨下，拖着瘸腿快步走来，她几乎不能说出完整的句子，断断续续喊着“哥哥”。 冯大勇见状，心如刀割，抱着妹妹只剩一把骨头的身子，自责、悔恨、愤怒，他像是受伤的野兽，眼睛血红，喉咙里发出呜呜低吼。 众人一时间都沉浸在重逢的喜悦和悲伤里，直哭了一个来小时，才渐渐收拾好心情。 “光顾着哭了，你们饿了吧？我这就去做饭。”顾母站起来就要往厨房冲，只不过她刚迈一步，就头晕眼花，又重新跌回座椅上。 “妈！”顾云泽顾云浒齐呼。 “没事，我这是太激动了。” 将心比心，陆母知道此刻顾母定是一秒都不愿从儿子们身上移开视线，于是站起来往外走，“大姐，你跟他们再说说话吧，我去做饭。” 若搁以前，陆母至少也要客套一下，但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只得冲陆母投去一个感激眼神，哑声道：“你多担待了。” 陆博跟随母亲往外走，顾云泽视线像是黏在陆博身上一样，情不自禁唤道：“陆博。” 简单的一声呼喊，让陆博飘飘浮浮的五脏六腑终于各归各位，双脚也踩在了坚实的地上，他忽然不急着跟顾云泽说话了，“你好好陪陪伯父伯母，这些日子他们担心坏了，有什么话晚上再说。” “嘿嘿！” 于是冯大勇惊讶的发现，之前见人就怼、一点就着的顾云泽，此刻笑得像个二愣子。 被忽略多时的褚铭不免有些心酸，他摸摸鼻子，也要跟着去厨房帮忙。 陆博嫌弃地挥挥手，“你疯了？你脏成这样还想进厨房？” “那你说怎么办啊？” “一楼左手第三间房是浴室，不搓掉一层皮别出来。” “那衣服……” “早准备好了。” 褚铭来到浴室，然后惊讶地发现花洒里流出来的竟然是温水，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的他从没觉得这么舒服。 他软绵绵走到厨房，目瞪口呆望着料理台上做完和没做完的菜，“这么丰盛！” 他说到最后两个字，完全是吞咽口水的咕咚水声，伴随肚子发出震天响的叫唤。 陆博哈哈大笑，“饭快好了，你叫他们也洗个澡吧。” “Azel已经在洗了，我给他搓后背，搓出一层泥来，排水孔都差点堵了，哈哈哈，Azel一脸崩溃。” “你们怎么杀死的变异丧尸？” “你这话题跳转得有点快啊。”褚铭嘀咕，“我可不说，等晚上二少自己跟你说吧，他可是大发神威。”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纵使知道褚铭将过去那段日子轻描淡写许多，听的时候仍忍不住真真揪心。 “说什么了？够开心的？”洗完澡换上一身黑色运动知道顾云泽斜靠在门框上，湿漉漉的头发背在脑后，露出光洁额头，漆黑的瞳孔带着一丝幽怨，“也说给我听听呗。” “告辞！”褚铭脚底抹油，溜了。 第140章 安心 “说什么了？够开心的？”顾云泽靠在门框上, 酸溜溜看着陆博。 “能有什么？不就是变异丧尸的事？”陆博说完，忽地一阵恍惚，和顾云泽进行这么平常的聊天, 似乎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了，有一瞬间, 他心里涌起极强烈的不安, 仿佛眼前这一切依旧是虚幻，一如在未得到顾云泽消息之前那数不清的梦里。 顾云泽表情也有些愣怔, 下一刻, 他大步流星走近厨房, 几乎贴在陆博身上, “你别听他瞎说，那变异丧尸看着唬人, 谁知道就是外强中干傻货, 早知道这么容易被干掉，也就不躲这么多天了。” 他越想越气, 不仅是被变异丧尸困了这么多天，还要面对那群全都想着让别人送死给自己当踏脚石的怂货, 最可气的是好不容易设定好计划，实施起来没撑过十分钟, 就四分五裂, 争先恐后往外逃。 也不知那变异丧尸记仇还是怎么的，一路碾着他们追赶, 顾云泽几人差点回不来, 那样的话，父母和陆博还不定要伤心成什么样，而且没他们护着, 在这人吃人的地狱，他们即便不命丧丧尸之口，也早晚会被别人害死，尤其陆博又是这么傻，别人对他好一点，他就掏心挖肺加倍对别人好。 想到这，他心里一阵后怕，忍不住张开双臂，将陆博紧紧圈在怀里，撒娇似的用脸磨蹭着他脖子。 被搂在怀里那一刻，陆博不安的心渐渐落回了原味，他正要回抱住顾云泽，忽然感受到一股强烈视线，顺着感觉望过去，就看见母亲一手拿着铲子，尴尬地看着他。 陆博：“……” 陆博一把推开顾云泽。 “你怎……”顾云泽踉跄后退，刚要问陆博怎么了，余光瞄见不远处的陆母，登时出了一身冷汗，不住吞了下口水，“阿，阿姨啊，这些日子……辛，辛苦您了。” 陆母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收回视线，拿着铲子在锅里搅拌两下，“你们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吧？看瘦的，都脱了形，快别站这站了，回去歇会，饭菜马上就好了。” “哦，哦……”顾云泽以为陆母在赶人，懊恼自个刚刚怎么不再仔细些，怕是给陆博妈妈留下了放荡印象。以前他听别人说，若自己爱的人站在面前，那么眼里就再看不见别人，他还曾呲之以鼻，如今是切切实实体会了一把，在看见陆博时，满心满眼都是他，竟是一点没注意到还有别人在。 既然陆母发话，顾云泽不敢再留，恋恋不舍退出了厨房，一步三回头。 陆博想要扶额，不忍直视。 揣着一颗忐忑的心，林回见重新跟着忙和起来，原本以为母亲要说些什么，陆博都提前在心里打起了腹稿，没想到母亲一句顾云泽的事都没提，陆博了解母亲，知她这是默许了，心里麻麻的，松了口气。 顾母到底做不来万事不管，稍微收拾下心情，就过来跟着帮忙，不一会，饭菜就全部做好，院子里飘荡着食物的香气。 这农家院的一楼有个小餐厅，东倒西歪散落几张方桌，如今被收拾出来，将方桌拼在一起，拼成了一张大桌，摆上一圈塑料凳，众人围在桌边。 别说是冯大勇这种自打末世以来就没吃过一顿正常饭菜的，饶是顾云泽几个前期衣食无忧的，都被这满满当当一桌子饭菜诱得眼冒绿光，直吞口水。 顾父一身领导做派，举着杯子，原本还想说几句接风洗尘的说辞，结果刚起了个头，就被顾母猛地扯住胳膊，“大伙都快饿死了，谁有心情听你叨叨？” 顾父板起脸瞪她一眼，但下一秒自个也笑了起来，“我就不说了，大家都赶紧，赶紧吃！” 顾云泽几人得令，瞬间拿起来筷子，饿狼扑虎一般伸向盘子，冯大勇起先还有几分拘谨，后来尝到了许久未吃过的食物滋味，整个人都酥了，露出一脸陶醉的表情，顿时将拘谨抛到了脑后，稀里哗啦往嘴里塞，直塞得满满当当，还不忘歘空给妹妹夹些远处的菜。 顾母见两个儿子皆是狼吞虎咽，毫无形象可言，不禁想起俩人从小娇生惯养，何时吃过这种苦？一下子心疼的不得了，她自己也不吃，眼睛一分一秒不舍得从儿子们身上挪开，不停地给俩人夹菜，不一会就将碗里堆成了小山。 “妈，你也吃，你也吃。” “妈，你别管我。” “妈不饿，你们多吃点。” 陆博原本也想给顾云泽夹菜，可毕竟人家妈妈在场，不好过分显眼，又见褚铭无人照顾，于是夹起一块翅尖，放进对方碗里。 “thank you”褚铭头也不抬，夹起鸡翅一口放进嘴里，又呼噜呼噜划拉米饭，最后连骨头都没吐出来，一股脑咽了下去。 说实话，打末世以来，陆博没吃过太大苦，见他这样，更觉可怜，又夹了截鸡脖要给他。 谁知这时，顾云泽从碗里抬起了头，神情哀怨，虽一个字没说，但那小眼神跟个小钩子似的，述说着无声指责。 陆博头皮发麻，举着鸡脖停顿几秒，便转了个方向，最后落在顾云泽碗里。 褚铭虽埋头大吃，却好似眼观六路，忽地幽幽叹了一口大气，顾云泽却冲陆博离开嘴角，露出大大的笑来。 饭菜丰盛，几人愣是一点都没剩下，连最后盘子里的汤水，都让冯大勇蘸馒头吃了。 众人吃得肚子滚圆，摊在凳上一步也不想动，许久未出声的顾云浒更是直接撑着身子睡了过去。 顾母心疼的不得了，轻轻推了推他，叫他上楼去睡。 顾云浒几人便拖着沉重身子，慢悠悠往楼上走，在走到拐角处时，顾云泽忽然回过头，大声喊了一句“陆博。” “恩？” “待会记得找我来啊，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 端着空盘站在原地的陆博立时就接到了顾父顾母和自己母亲微妙的视线。 再次想要扶额。 顾母幽幽叹了口气，陆博还来不及因那声叹息紧张，就听顾母道：“小陆啊，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这些你就别管了，自打云泽回来，你俩还没怎么说上话吧？你去找他吧。” “不着急，阿姨，我……我先跟着收拾吧。” “不用不用，今晚吃的撑，你也让我活动活动，权当消食。”顾母边说边从陆博手里接过罗成一叠的碗筷。 陆博最终拗不过，这才不自在地上了楼。 刚刚在楼下跟顾母说话时间前后不过五分钟，可等陆博走进顾云泽房间，对方已趴在床上打起了呼，陆博轻手轻脚躺在他旁边，唯恐吵醒了他，顾云泽是真累坏了，陆博刚躺上床，身下的老旧床箱立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可顾云泽别说醒来了，连打呼噜的频率都没带改变的。 陆博轻轻将手搭在他身上，脸也不禁往他身前凑了凑，“平安回来就好。” 不一会，他也沉沉的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圣诞快乐~ 我没脸见你们 遁走 第141章 种地 转天众人一口气睡到正午, 顾云泽几人倒情有可原，这几日着实累惨了，可陆博竟也是睡的死沉, 直到外面惊呼才猛地惊醒，心脏扑通乱跳, 是刚醒后的惊悸不安。 顾云泽也被那声音吵醒, 想要起身，可浑身骨头都酥了, 连日来紧绷的神经一松懈, 疲惫酸疼争先恐后涌来, 他刚抬起上半身, 就呲牙咧嘴倒了回去。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你在睡会。”陆博此时已穿好了衣服, 正往外走。 顾云泽见了, 一脸懊恼，若是早醒一会, 也能跟陆博在床上温存片刻。 陆博刚出了门，顾云泽就听见院子外传来咚咚咚的撞击声, 伴随着母亲压抑的惊呼：“有丧尸！” 顾云泽瞬间清醒，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 衣服也不及穿利索, 就冲到了楼下。 顾云浒和褚铭等人也相继出来。 众人隔着门缝往外瞄，只看见一个脏兮兮的人影, 机械地撞着门, 是丧尸没跑了，听动静不止一个，只是门缝隙太小, 无法确定究竟有几个。 这时冯大勇也跑了出来，“我从楼上看了，有三个。” “确定吗？有没有躲在别处的？” 冯大勇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顾云浒向来严谨，亲自上楼，在几个房间观察一会，确定是三个，然后下楼来跟弟弟商量。 “确实三个，动作缓慢，看样子没有变异的，估计是昨天循着咱们动静跟来的。” 顾云泽一脸厌恶：“那还犹豫什么？赶紧弄死。” 许是有了之前杀变异丧尸的经历，如今顾云泽更是信心大增。 顾云浒自然也不将这三个普通丧尸放在眼里，却还是部署一番。 几个老人自然被请回了屋，陆博原本还想留在院里，真有什么变故还能跟着搭把手，可顾云泽坚持让他回去，陆博拗不过，又怕自己在让他们分心，便依言来到二楼，紧紧盯着外头。 顾云浒拔开插销，猛地一拉铁门，露出一个仅够一人通过的缝隙，排在最前头的丧尸登时摔了进来，褚铭异能化成大石狠狠砸了上去，那丧尸只发出一声呜咽，便彻底没了动静。 之后的第二个、第三个都让几人联手收拾，前后不过十分钟。 解决完这三个丧尸，顾云泽回头，精准对上陆博视线，得意地冲他咧嘴大笑。 陆博松了口气，众人收拾了这三只丧尸，挖出他们的晶核，然后由冯大勇和顾云泽合力将他们运到外面掩埋。 之后众人好好歇息了几天，偶尔遇见几只觅着气味寻来的丧尸，但都不成气候。 这一次，顾云泽几人的遭遇，当真吓狠了他们，尤其的顾母，说什么都不再让儿子出去。 顾云浒激进的想法也有所改变，接连几日他出去踩点，回来后，得出个此处背靠盘山，山路陡峭，倒是个避世的好处所。 顾云泽想的则是即便自己出去杀丧尸挖晶核，也要先保证父母和陆博住的安全，也是也踏下心来跟着大哥规划。 顾云浒的计划不小，打算将左右几栋农家院都圈起来，将房屋都铲平，只留一栋楼，剩下的开垦种地。 “种地？”顾云泽听得直翻白眼，“等种得了，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现在全国无法生产，你光靠着寻找物资，早晚有没的一天。” “道理我都懂……”顾云泽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可你会种地吗？” 顾云浒哑口，这时顾母双眼冒光站了出来，“我会啊！” 在顾母看来，只要儿子们不出去，比什么都强，于是立刻滔滔不绝说起自己年轻时在农村种地的事，不知何时，陆母也加入了话题，俩人越说越兴奋。 既然定了计划，众人便立即开始行动，得亏他们中有褚铭这个土系异能，经这些日子的锻炼，异能跟最初只喷点土渣子相比，早不可同日而语。 先是由褚铭花了一个礼拜时间在外围圈了一圈高高的围墙，几人将范围越圈越广，等最后围墙筑成，中间圈的地保守估计得有十亩了。 有了外面这堵墙，众人心中更稳，接下来便是拆房子，原本他们商量是只留一座，后来见还有一栋小楼也是新盖的，便也留下，拆房时也收获了不少有用东西，顾母喜的是农具有了，其实即便没有，陆博也有办法弄来。 花了一个来月时间，这大体雏形才出来，几人又忙不迭地规划出种植区，拿着农具去翻地。 三位老人毕竟几十年没干了，难免手生，顾云泽几人虽有一膀子力气，可又从来没干过，一时也不得要领。 反而冯大勇大显身手，干得又快又好，对土地的知识也比众人多，一问才知他是从外地农村过来，小时候跟着家里种了十几年地，怎么深翻，怎么做垄，完全是手到擒来。 众人喜不自禁，陆博用些歌曲跟谈松换了些种子，谈松也不傻，经过这几次古怪交易，早猜到陆博这头发生了大事，用话一诈，就从陆博嘴里套出了具体详情，登时惊得合不拢嘴。 “你真的确定是丧尸？” 陆博翻了个白眼，第N次点头。 “我的天。”谈松仿佛只会说这三个字了，“虽然我也拍了丧尸电影，可我从没想过有一天它真的会发生，从来没有想过！” 谈松脸色发白，表情一时有些恍惚，陆博倒也理解，毕竟俩人无论是科技等级还是人文环境都极其相似，他这边爆发丧尸潮了，谈松自然也担心自己位面有一天会爆发。 原本陆博藏着掖着是怕谈松坐地起价，幸亏谈松如今在他的位面也算是呼风唤雨，一时到不将陆博这点小要求放在眼里，再加上他心中生出一股危机意识，总害怕自己位面哪一天也爆发丧尸，还想着跟陆博搞好关系，以后真有那么一天，也好跟他取取经。 于是交易痛快谈成，谈松送来许多优良种子，粮食的蔬菜的应有尽有，还贴心地附送几棵果树，唯一要求就是让陆博有时间多跟他讲讲丧尸的事。 其他人只当这些种子是陆博那个神秘师傅送来的，虽然从没见过那位师傅，众人心中早有怀疑，但这时信任感说牢也牢，说薄弱也薄弱，都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于是一致地三缄其口。 众人又花了些时间将种子种下去，望着高高院墙内规整的土地，生活似乎也有了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