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遇如歌GL》作者:一只兰州 文案 外冷内热清冷自持影后攻(宋如歌)X没心没肺嬉皮笑脸骚断腿女警受(何遇遇) 何遇遇再一次见到宋如歌,是在她奉命调查案件时。 宋如歌,娱乐圈当红花旦兼影后,作为证人坐在她的面前。 何遇遇抑制不住内心的悸动,在黑暗中把她禁锢在在墙上,低下头埋在她颈间,沙哑着嗓音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宋如歌掀了掀眼皮,波澜不惊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粗鲁” 后来....… 宋如歌:“结婚,马上!” 何遇遇:“???” 宋如歌:“如意CP粉已经把民政局搬来了。” 何遇遇:“……好的老婆。” 【小剧场】 某日,何遇遇出警,将宋如歌摁在墙上,眯着眼问道:“做我老婆?嗯?” 宋如歌轻轻挑眉:“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 ps:悬疑推理文!!!双向暗恋 间歇性撒糖,无逻辑撒糖_(:з」∠)_ 甜度:++++++(不甜不要钱) 1vs1,he 内容标签: 娱乐圈 甜文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何遇遇,宋如歌 ┃ 配角:很多很多的啦 ┃ 其它: 第1章 “妈,我吃完了,先回队里了。”何遇遇放下手中碗筷,顺势拿起一节玉米,塞嘴里直接啃。 何母瞥了她一眼:“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女孩子不要这样子吃东西,看你怎么嫁得出去。”一边说还一边给何遇遇整理头发。 何遇遇点点头又摇摇头,走到门口拿起外套含糊不清的说到:“晚上不回来吃饭了啊,您自己在家注意安全……” 接着,她的声音就消失在楼道口。 C市的秋天萧瑟,嘶哑着喉咙吹着风,大马路上掉了满地的黄枫叶。何遇遇裹紧衣服,将她“贫瘠”的胸部揉进大衣里。 回到队里时,大家都已经开工了。 “小鱼,今晚出任务不?”旁边的阿本对着何遇遇喊道。 何遇遇摇摇头,将她大衣脱下来抬手一扔,大衣成抛物线准确的落在办公椅上:“没接到通知。” 大学一毕业,何遇遇就考进了C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本来性格就很豪爽,又天天待在男人堆里,越来越man,可她们队里女生少得可怜,又给何遇遇取了个可爱的名字——“小鱼”。 阿本得意的拍了自己大腿一巴掌:“得勒,今晚小爷我带你去见你嫂子。” 何遇遇笑着摇摇头,拉开椅子坐下。 晚上下班后,何遇遇一行人换了衣服就出门。今天阿本请客,说是去见他老婆。队里谁不知道阿本这人除了谈恋爱,其余的什么都行。 C市的夜晚,黑暗来势汹汹,寥寥几盏灯将夜空烫了几个洞。挂在半中央的路灯耷拉着脑袋,就像不想开工的人。 他们下班时间比较晚,附近的餐馆都关了门。 何遇遇也是佩服阿本的女朋友,大半夜的还能陪自己男朋友出来吃饭。 他们找了家烧烤摊坐下,点了些烧烤,又点了几份炒河粉,便开始聊起来。 一起来的有队里的其他两个男生,和阿本何遇遇都聊得来。 “小姐姐,你真帅。”阿本女朋友突然开口,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何遇遇正拿着一串韭菜往嘴里送,差点被这句话噎到。 阿本反应过来,笑着说:“哈哈哈,她比现在还帅的时候多了去。你是不知道,有次我们突袭嫌疑人家,她冲在前边,拿着枪和三个歹徒厮打,等我们过去的时候,那三个壮汉趴倒在地叫妈妈,而她……就蹭破了点皮。” “我当时就觉得,这哪儿像个女人。”阿本说完,感觉气氛贼拉尴尬。 憨憨的笑了笑挠挠头。 何遇遇端起一杯橙汁,咧嘴笑着跟阿本女朋友碰杯:“别净听他吹牛,我没那么厉害。” 阿本女朋友像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女生,端着酒杯的手都抖了抖。 他们平常都不会喝酒,怕临时出任务。酒桌上也就阿本女朋友点了瓶啤酒。 也不知道是因为喝了橙汁吃烧烤的缘故?总觉得这烧烤味道怪怪的。说不出来的感觉,何遇遇便放下没吃了。 四个人的电话同时响了起来。 “蓉蓉,今晚不能陪你回去了,队里有事儿。”阿本皱眉挂掉电话。 何遇遇看了一眼阿本女朋友,她现在才注意到这个女生长得挺水嫩嫩的,淡粉色连衣裙衬得肌肤雪白,要胸有胸……咳咳,眼睛往那儿看呢?何遇遇回过神来。 阿本女朋友笑起来,眯着眼摇摇头:“没事儿,你们先去吧,我等一下搭车就回去。” 四人风驰电掣回了队里。 “刚刚接到群众报警,南山公寓那边有具女尸。”陈队长言简意赅的对这次行动组的成员说。 何遇遇皱眉:“刚刚凌晨一点过?” “嗯,叫上刘法医,一起过去一趟。”陈队戴上帽子。 一行人来到南山公寓,警车灯划破天际,警戒线将案发地点和其他区域隔开,像是两个不相干的世界,一处光明却十分黑暗,一处黑暗,看似安详。 何遇遇一下车,将手套戴上,同刘法医一起去看那具女尸。 刘法医戴上手套看了看死者的眼睛和其他部位,死者呈安详状,嘴角还有些上扬。 “从尸僵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大概在两到三个小时前。”刘法医掀开死者的衣服,检查外伤。 何遇遇皱眉:“没有外伤。” “嗯。”刘法医点点头。 阿本说到:“报警的人说是听到一阵巨响,才发现有东西在下边的。” 何遇遇用手电筒照了照四周,这是南山公寓唯一一栋高楼,其余都是别墅,没有超过五层楼的建筑。 况且,从死者的角度看上去,并没有发现从高处坠落的痕迹。 “我去跟陈队讲,麻烦刘法医将尸体带回队里做眼球化学法【注释1】,进一步推断死亡时间,以及检查身体里其他部位。”何遇遇对刘法医说到,她挥挥手,其他警察将死者尸体抬出去。 将案发现场的痕迹保留后,何遇遇躺在刚刚女尸的地方朝上望。 从那里往上看,高楼上面一片漆黑,树枝四仰八叉的扎着空气。 “小鱼,回队里了!”阿本喊到,转眼一看何遇遇躺在刚刚画了事发区域的地方,赶紧把她拉起来。 “你干嘛啊,不怕陈队骂你?说了多少次不要躺在那上边。”阿本连忙拍拍她的背。 何遇遇摆摆手:“无妨,这样能感觉到犯罪分子的动机。” “……” 回到队里后,阿昌叫何遇遇去和报案人沟通。 她倒了杯茶喝了两口,有些烫嘴,又倒了点冷水进去。 因为办公室没开门,只能将报案人带到审讯室了。 “说吧,怎么报的案?”何遇遇将记事本往桌上一扔,感觉不太对。 坐着的那个女人,缓缓抬起头来,她的碎发被记事本扔到桌上的风掀了起来,露出勾人的眼睛。白色蕾丝碎花睡裙穿在里面,因为是睡裙,很宽松,若隐若现的乳|沟让人浮想联翩,她外边套了件黑色呢子大衣,可能出来匆忙,没有过多修饰,但…… 这一抬头。 我敲! 宋如歌!!! 何遇遇立马挺直了腰板。 “咳咳,那个不好意思女尸,不不不,女士,我咳咳……”何遇遇被口水呛了两下。 她看向宋如歌瞬间,好似那人轻笑了一下。 “这个环境,我习惯性的用审犯人的口吻,不好意思。”何遇遇尴尬的笑了笑。 宋如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用手抚了抚自己的秀发。 “用手机。”宋如歌嘴里飘出三个字。 何遇遇疑惑地看着她:“嗯?” “用手机报的案。”宋如歌脸上挂着笑。 …… “小鱼!阿本女朋友出事儿了!”阿昌推开门进来,对宋如歌视而不见。 何遇遇猛地回头:“怎么了?” “死了!就在刚刚。”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1:眼球化学法,是由美国的内科医师约翰·科发现的,他视察到人在死亡之后,尸体内红细胞会不断有规律的破裂,红细胞内的钾离子会不断的有规律的进入眼玻璃体·液,据此人们完全可以准确判断出死亡时间。因为这种方法不受外界温度的影响,所以测得的死亡时间比较精确。 第2章 “不好意思宋小姐,我叫人送你回去,我先出去一趟。”何遇遇看了一眼宋如歌,那人还是淡淡的望着她,眼里看不出情绪。 宋如歌缓缓点头:“嗯。” 阿昌拉着何遇遇出了审讯室。 “怎么回事儿?”何遇遇一边整理着装一边将头发挽进帽子里。 “据说是她父母报的案,分尸在街头。”阿昌说话的时候有些哆嗦,他毕竟刚进来没多久,对这种案件接触得少之又少。 何遇遇到前厅的时候,正好看见阿本站在门口抽烟。 “走吧。”何遇遇上前拍了他一巴掌,阿本脸色看起来很平静,眼睛倒是红红的。 陈队连夜成立专案组,何遇遇担任这次调查的队长。几人在车上时都没说话,何遇遇漠然的看着窗外,路灯依旧照着黑黝黝的地面,像裹了一层恶心的黑色粘液,让人无比反胃。 现场情况惨不忍睹,刚刚吃饭时的淡粉色连衣裙被血染成夺目的红色,阿本刚开始还好,看到女朋友尸体时,已泣不成声。 “从现场来看,受害者就是在大马路上被人分尸的。”何遇遇戴上白手套,她纤细的手指即使被包裹在布料下也显得骨节分明,让人看了禁不住脸红心跳。 阿昌呲着嘴:“就在这里?”他环顾四周。 这儿是十字路口正中间,没有红绿灯,这条路比较偏僻,油漆路上的血映着何遇遇的脸。 阿本女朋友双手双脚分别被绳子绑住,头和身子连在一起,脚从胯·下断开,头颅被利器劈开,有一团白色浓稠状的东西从里面溢出来。 满地的大肠小肠,法医将眼睛掰开,发现眼球不见了。 “小鱼,这眼睛……”刘法医站起身来,他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何遇遇皱眉,见阿本已经回了车里,她才着手去勘察案发现场。从现场来看,并未发现挪动尸体的痕迹,血液流向能够证明,分尸现场就在十字路。 “马上调出十字路所有的监控,以及经过这几条路所有的车辆信息。”何遇遇托着下巴。 旁边的小干警马上去办。 刘法医依旧在观察尸体。 “死者有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伤痕?”何遇遇靠近刘法医,小心翼翼的下脚,生怕将案发现场破坏掉。 “据我推断,凶手是用斧头或者一些大型刀具进行分尸,身上的伤痕很少,可以断定在分尸前,死者已经死亡或者放弃挣扎。”刘法医观察死者被切除的手臂部分,很多地方有反复砍断的痕迹。 何遇遇疑惑的看着死者的腿部,她腿上分裂开来血肉模糊,依稀能看见衔接处有被钝物敲击过的肉泥。 “按道理来说,凶手一般会选用自己熟练的作案工具,亦或者身边的作案工具,如果说凶手是用自己熟悉的作案工具,不排除木匠、焊工、还有……餐馆。”何遇遇看了一眼警车旁边蹲着的阿本,他把脸埋在手掌里,不知道吚吚呜呜的说着什么。 “餐馆?”刘法医疑惑,怎么会用到斧头。 何遇遇点头,让人过来拍照取证。 “先带回队里,还得劳烦刘法医提取死者身上的外来纤维,提交尸检申请后,还得麻……” 刘法医笑着摆摆手打断她的话:“职责所在,何警官总是那么客气。哈哈哈哈~” “辛苦了。”何遇遇勉强笑到,她想赶紧弄完后去安慰安慰阿本。 “那南山女尸……”刘法医头疼,平常没尸体来,这一来就来两个,还是两个案件。 何遇遇顿住脚步:“陈队发消息说‘南山女尸’的家属不愿意尸检。” “嗯?”刘法医跟上去,他手套都没来得及脱,虽然忙是忙了点,但是秉承着对死者负责的态度,要为他们调查清楚生前所有的冤情,家属阻拦,并不是件好事。 “她家里人刚刚去队里闹,不愿意尸检,这个案子多半得缓缓。”何遇遇一边脱手套,一边往阿本那边走,她修长的腿快速的交替着,被腰带束着的身子,十分妙曼。 “行,”刘法医忽然想到什么继续说“这个死者眼球不见了,周围也没有见到可疑物。” 何遇遇将手套揣进包里,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撩了撩头发:“先进行尸检确定死亡时间,以及身体内部器官受损时间吧,还有……她头颅里漏出来的白色浓稠物是什么?” “这个我还不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白色浓稠物是粉末状,被脑液稀释后变得浓稠的。”刘法医看了一眼原地的尸块,他的助理已经开始“打包”。 “嗯,麻烦刘法医了。”何遇遇勉强的笑到,朝他摆摆手就去找阿本了。 阿本蹲在警车旁,蜷缩着,不停地哽咽。 何遇遇将手搭在他肩膀上,蹲在他面前:“别难过了。” 阿本抬起头来,熬夜的黑眼圈加上红肿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滑稽,就跟熊猫眼里塞了两颗红提子似的。 “都怪我,如果我当时送她回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阿本一把鼻涕一把泪,见到何遇遇又开始哭起来。 何遇遇什么都没说,静静的等他哭完。 回到队里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天起了雾,整个公安局都笼罩着黑灰色的大布。 何遇遇刚下车,就在门厅看到一个女人。 …… 宋如歌? 她怎么没走? 何遇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警车后视镜里整理了一下头发,用手将衣服抚平,然后走过去。 “你怎么没……没回家?”何遇遇不知为何,碰到宋如歌说话就不流畅,总觉得憋着一口气,有些紧张,以前从未有过。 宋如歌依旧和刚刚在审讯室里一样,淡淡地,好像这所发生的一切她都全然不知。 “等你。”宋如歌嘴里吐出两个字,被凌晨的凉风吹散。 何遇遇紧张的搓了搓手,她手心都冒汗了。难道这女人是兴师问罪的?刚刚在审讯室,第一句话……不都跟她道歉了吗? “那个,emmmm,咳咳,走吧,进去说。”何遇遇笑了笑。 宋如歌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何遇遇。 何遇遇只觉得刚刚宋如歌的眼神瞄到她的胸部,大腿……就跟X光一样扫|射过一遍,她跟在宋如歌后边,连忙看了看自己一马平川的胸部,一抬头就看见宋如歌洁白嫩滑的小腿,啧啧,老天爷怎么那么不公平。 “吃面吗?”何遇遇拿出一盒方便面准备撕开。 宋如歌拿出手机,白色的灯照在她脸上,勾勒出一幅憔悴美人画。 “一盒我吃不完。”宋如歌浅浅的笑了笑,她嘴唇没涂口红都红得诱人。 何遇遇在想,这些明星是不是都经常做医美?宋如歌绝对去纹唇或者打玻尿酸了233333,不然怎么会那么饱满,让人想伸手捏一把。 咳咳。 “……” 宋如歌起身,走到何遇遇面前,拿起泡面盒:“要不,我和你吃一碗?” 何遇遇手足无措,退了两小步,哆哆嗦嗦的说:“我,我一碗不够吃……” 她和宋如歌隔得近,就在她刚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宋如歌嘴角几乎不着痕迹的抽搐了一下。 宋如歌抿了抿嘴,拿出手机给助理打了电话:“吃的……公安局,嗯。” “你点外卖啦?”何遇遇两眼放光,从刚刚吃完烧烤后忙前忙后那么久,饿得确实不行了。 宋如歌嘴上挂着笑,眼睛却没有笑意:“请我们何警官吃个宵夜,可以吧?” 何遇遇放下手里的泡面,她终于知道,书里写的“皮笑肉不笑”是什么样子了。 过了十几分钟,宋如歌助理还没送东西过来,何遇遇有些困意,一旁坐着的宋如歌倒是看不出好坏,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玩手机,时不时快速的打字。 “大姐,你咋那么有精神啊?”何遇遇趴在办公桌上侧头看宋如歌。 宋如歌白了她一眼:“没倒时差,昨天才从国外回来。” “……” “还有,我不是你大姐。”宋如歌放下手机,恢复一脸微笑。 何遇遇发现了,宋如歌根本不是真诚地对她笑!她那是职业假笑! 我敲! 宋如歌见何遇遇盯着她看,便继续说到:“看起来何警官对我很感兴趣。” “我在想你报警的案件。”何遇遇心虚的说。 “哦?是吗?”宋如歌轻笑到“那何警官怎么不问我?” 何遇遇直起身,从抽屉里取出本子:“对了,还没做笔录,之前被打断了。” 宋如歌暗自白了她一眼,难道这女人刚才都没发现自己在这儿等她,就是为了这件事儿吗? 正在填写资料的何遇遇全然不知,自己被国民女神从头到脚嫌弃了个遍。 “你当时报警时在做什么?”何遇遇问到。 …… 做完笔录,宋如歌的助理送来一大堆吃的,给办公室里每个警察都分了,是些三明治。何遇遇一边咬着三明治一边想案情的经过,以及怎么来让“南山女尸”的家属同意尸检。 宋如歌和助理回了家。 何遇遇一夜没休息,趴在桌上睡了两个小时,起来一杯黑咖啡下肚,继续工作。 刘法医刚刚送来阿本女朋友蓉蓉的尸检报告。 “她头颅里的是亚硝酸钠?”何遇遇诧异,端着咖啡的手不停地在杯子上摩|挲。 刘法医抬了抬眼镜:“嗯。” 何遇遇拿起平板,里边有十字路口的监控视频,监控中清清楚楚的显示了凶手分尸的全部过程。但十字路口没有可疑车辆。 “你看这里。”何遇遇指了指监控里的画面,凶手将死者的头颅用斧头敲开,从袋子里拿出一些东西,灌进她的头颅。 这种作案手法简直令人发指,还大摇大摆的在十字路口作案。 刘法医皱眉:“我检查死者的胃内容物,发现她吃的东西里也含有不少亚硝酸钠。” “昨天夜里,我们一起吃的烧烤。”何遇遇忽然想到什么,立马叫阿本和阿昌过来。 “我还发现,胃里的食物,不是猪肉羊肉……”刘法医拿出报告给何遇遇看“是狗肉、猫肉、还有……人肉。” 阿昌已经开始反胃,阿本皱着眉和何遇遇对视。 “刘法医,亚硝酸钠是用来做什么的?”阿本沙哑着声音问到。 刘法医喝了口咖啡说到:“亚硝酸钠NaNO2,它进入人体后,可使血液中低铁血红蛋白氧化成高铁血红蛋白,使血红蛋白失去携氧能力,致使组织缺氧。急性亚硝酸盐中毒多见于当作食盐误服。中毒的主要特点是由于组织缺氧引起的紫绀现象,如口唇、舌尖、指尖青紫;重者眼结膜、面部及全身皮肤青紫,头晕头疼、乏力、心跳加速、嗜睡或烦躁、呼吸困难、恶心呕吐、腹痛腹泻;严重者昏迷、惊厥、大小便失禁,可因呼吸衰竭而死亡。一般人体摄入0.3~0.5克的亚硝酸盐可引起中毒,超过3克则可致死。「该解释来自资料」” 何遇遇继续补充说:“很多劣质食品中会用到亚硝酸钠,因为它有咸味,而且价格便宜。我们常说的工业盐,就是这个。” 刘法医点点头:“没错,小鱼说得对。” “那疑惑地是,我们都吃了烧烤,没有什么问题,蓉蓉她……”阿本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没错,我们都没有问题,凶手将亚硝酸钠灌入死者颅内,究竟是为了什么?”何遇遇托着下巴,她盯着现场照片看。 而另一边,宋如歌正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安心的睡觉,浑然不知微博已经热开锅了。 #S姓女星被抓# #宋如歌报警# #禁毒从我做起# #野鸡作家一只兰州获诺贝尔文学奖# #宋如歌 《逆风吟》上映# …… 热搜前五,三个带宋如歌,还有一个暗讽宋如歌。 第3章 宋如歌睡醒的时候已经到下午两点,她将浴缸灌满水,放入浓缩牛奶便躺了进去。 习惯性切到微博小号看热搜,眼皮都不抬一下看了前五条热搜。 她关掉手机,捧了一汪水在脸上。忽然想到些什么,又拿起手机给助理发了消息。 警察局那边正忙碌着,何遇遇中午饭都没吃,就被“南山女尸”的家属拉在会客室理论。 “我跟你们讲哈,我才不管你们怎么破案得勒。”死者母亲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抓着一把瓜子。 死者父亲附和到:“反正我女儿,今天四一定要遭我们带走捏。” “叔叔,您看,现在咱们这案子才刚开始调查……”阿昌在一旁说,直接被死者父亲打断。 “我才不管,快点办手续了让我们走。”死者父亲拿过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将茶叶随口吐在地上。 何遇遇走过去对阿昌说:“填张表就带走吧。” 死者父亲双手插|在胸前,眼睛斜着看人。 何遇遇转头对死者家属笑了笑:“谢谢叔叔阿姨们配合我们调查,等我同事把表格给你们填好后就可以带走了。” “哦,你莫以为我这样就谢谢你哈。”死者母亲咳了咳,看着何遇遇。 南山女尸是被她父母直接拖到殡仪馆的,这案子暂时得缓一缓。 “小鱼,这样破案的难度就更大了。”阿昌不明白何遇遇为什么不再争取一下。 何遇遇坐到椅子上,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说到:“你不让他们带走,难道还能留在我们这儿?” “万一他们火化了怎么办?”阿昌一边整理文件,将昨晚蓉蓉被分尸的视频调出来给何遇遇。 “不会的,”何遇遇顿了顿,想到什么继续说到:“起码七天之内不会。” 她接过阿昌递过来的视频,视频里凶手头上戴着面罩,手上戴着手套,身形肥胖,身高大概在175~178左右。 “刘法医那边还有什么新发现吗?”何遇遇皱眉看着视频。 “对了,他还在死者衣服上找到了不属于她的外来纤维组织。”阿昌起身,从阿本桌上拿起一份文件。 阿本今天在宿舍里不吃不喝已经一天了,他还在为自己没有陪蓉蓉回家自责。 其实很多时候都是这样,从事他们这个行业,什么时候有需要,就得什么时候出现。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得出现在案发现场。 何遇遇接过阿昌手里的文件一边翻看一边说:“阿本那边,你去照顾照顾,我一个女生不好说话。” “行,你先看看,有什么新发现再跟我说。”阿昌说着便去宿舍安慰阿本。 何遇遇发现,这个凶手作案手法及其熟练,分尸过程干净利落。肯定是经常使用这些工具的,再加上食物检测出来异常。 她立马打电话进小队,准备先把烧烤店老板控制住,最大嫌疑人就是他。 怎么看这个案子都很奇怪,似乎凶手在故意引导什么。 何遇遇拿上外套,麻利的套在身上,整理好着装便带着小队去往昨晚吃烧烤的地方。 现在是晚上六点过,烧烤摊贩陆续出摊,何遇遇躲在车里看昨晚吃烧烤的地方。那个摊位现在还没摆出来,以前这个时候,基本上都摆出来了,今天恐怕是…… 等等,何遇遇忽然看见,在烧烤摊旁边,有一个和监控视频里显示出来一样的男人。 就是烧烤店老板! 何遇遇抬手,小队成员们进入战斗状态。只见烧烤店老板四周望了望,骑上摩托车走了。 “跟上。”何遇遇在传讯器里低声说到。 他们一路跟着烧烤店老板,何遇遇坐在副驾驶上,凝眉看着前方驾驶摩托车的老板。 他走的这个路线是朝公安局的方向,他难道要去自首? 果不其然,他们一路跟随着烧烤店老板到了公安局。 那人从摩托车上下来,站在原地也不走。 “等我吗?”何遇遇从车上下来,一甩手将门关上。 烧烤店老板转过头来,他脸上的肉堆在一起,几层肥油在脸上堆积着。 “我来自首。”烧烤店老板说到。 何遇遇眯着眼,原来这人一早就打算来公安局自首,那为何在处理尸体的时候还要戴着手套,并且故意留下线索? “带进去。”何遇遇将帽子戴上,迈着步子走进公安局。 烧烤店老板叫刘大牛,今年46岁,有一儿一女,老婆前几年服毒自杀了。 审讯室里,黄橙橙的灯照在桌面上。 刘大牛手上铐着手铐,刺眼的白光反|射|在何遇遇脸上。 “说吧,你为什么杀她。”何遇遇冷冷的敲击着桌角,叩响的声音回荡在审讯室里。 刘大牛很平静,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她发现了我的秘密。” 忽然,审讯室的门被一下子推开,何遇遇下意识的望过去,是阿本。 “阿本!”何遇遇站起身,她准备走过去拉他。 阿本直径冲上前,从凳子上扯起刘大牛,朝他脸上来了一拳。 “快按住他!”何遇遇立马去关了录像机,掐断语音连接。 旁边的干警立马上去按住阿本,阿本喘着粗气,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阿本,你这样我可把你铐起来了。”何遇遇走过去按住他。 阿本眼睛里泛着血丝咬牙切齿到:“这个人渣!” 何遇遇闭上眼思考两秒:“五分钟,不许打出外伤。” 她说完便示意小干警们放开阿本,将审讯室里的录音录像设备全部掐断,出门的时候还顺带关上了门。 走廊上,站着一个披着黑色呢子大衣身材妙曼的女人,她背对着窗户,天边的夕阳洒下来,落在她的长发上,那人回过头,微风撩起几缕青丝。 是宋如歌。 “你怎么来了?”何遇遇手疾眼快,连忙将衣服整理好。 宋如歌上下瞄了她一眼,淡淡说到:“我来找何警官做公关呢。” 何遇遇不明所以:“你团队没包公关公司?” 对面的人,背对着夕阳,依稀能看出她逆着光,无语的表情。 “网上在传,我被你们公安局抓了,所以,想请何警官来帮我澄清一下,不知是否可以。”宋如歌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眼睫毛在夕阳的照耀下忽闪忽闪地。 “这个恐怕你得找我们这边宣传部,向上级申请,我个人是做不了主,”何遇遇想了想,这样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毕竟宋如歌是“南山女尸”的报案人也是唯一的目击者,便继续说到:“不过,如果你着急的话,我可以帮你现在去问问。” “那就有劳何警官了。”宋如歌说着,便抬脚从何遇遇身边走过。 她刚刚走出去没几步,只见披在身上的大衣顺势滑落下来。 衣角还粘在何遇遇的身上,而何遇遇,一脸萌比。 她衣服上的魔术贴,不小心粘到宋如歌的大衣上,轻轻一扯便把她的衣服给带下来了。 宋如歌挑眉:“何警官这是……” 何遇遇连忙摆手,手慌脚乱的说:“我,我不是有意要脱你衣服的,没有……是我这衣服自己粘上去的。” 路过的小干警找他们这边看了一眼,一脸八卦的走了。 何遇遇尴尬的看着宋如歌…… 而那人,嘴角似乎有一抹笑。 “何警官……不如……”宋如歌看着何遇遇的眼睛说到。 第4章 宋如歌眯着眼,目光游走在何遇遇身上,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袭来,如雨后青草,凌冽、清爽。 “不如,一起吃晚饭?”宋如歌双眼里倒映着何遇遇的影子,她说话总给人一种很舒服感觉。 何遇遇将手中的文件夹举到胸前,挡住一半脸,露出两只眼睛:“不……不了吧。” 她紧张得往后退了两小步,也不知道为何心慌意乱的。何遇遇立马蹲下,将她的大衣捡起来。 “咳咳,”她轻咳一声缓解尴尬的气氛:“不好意思,这个……”她看着有些脏,便用手拍了拍,然后递给宋如歌“还给你。” 宋如歌还是保持原来的表情,接过何遇遇递来的衣服。 她冰凉的指尖划过何遇遇手背,那人炽热的手瞬间融化了她那块冰凉的肌肤。 “谢谢。”宋如歌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像猫挠痒痒一样。 何遇遇眨巴眨巴眼,俩人沉默了一会儿。 好在阿昌过来了,他来给何遇遇文件。蓉蓉身上的外来纤维和刘大牛做出了比对,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和刘大牛的衣物匹配。 何遇遇看了一眼文件,便让他带宋如歌去做公关文案。 这时,阿本拉开审讯室门,他很平静,眼底有些淤青。 “你好些了吗?”何遇遇过去,她见阿本这样不禁有些心疼。 阿本点点头,行尸走肉般坐到椅子上。 何遇遇进去继续审问刘大牛。 刘大牛显然是被阿本揍得惨烈,半曲着身子,捂着嘴咳嗽。他指甲缝里的污垢都和手指融合在一起,灰色POLO衫的领子泛着油光往外翻,嘴角的伤痕是掩饰不住了。 何遇遇打开录像机,将设备调试好,坐在他面前。 “说吧,为什么要杀害蓉蓉。”何遇遇将文件往桌上一扔,身体往椅背上靠着。 刘大牛吸着嘴猥|琐的笑着,他被阿本揍得嘴角合不拢,已经流了许多口水出来,其中还掺杂着血丝。 “她知道我店里卖的是人肉了。”刘大牛说完,还贱贱的笑了笑。 他脸上的肉绽开,像糜烂的蛆虫在上边蠕动。 何遇遇一旁做笔录的干警抬头看了一眼刘大牛,然后又瞅瞅何遇遇,低头继续写。 “所以你就把她杀了?”何遇遇捏着拳头,她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以前审犯人时,很多死者都和自己没有关系,有时候并不能体会到那种痛心。虽说蓉蓉和她在一起吃过饭,只有一面之缘,但还是不免有些愤愤不平。 “我,”刘大牛吐出一个字,仰着头笑着,“哈哈哈哈,我还把她眼睛给吃了。” 何遇遇深吸一口气:“眼睛是被你吃掉的?” 刘大牛说着,似乎回味般的舔了舔嘴唇:“对!啧~你是不知道,那味道,绝了。” “你就是个恶魔!”何遇遇骂到,她真的觉得阿本刚刚揍得算轻的了,她现在都恨不得将刘大牛撕碎。 “配上小酒,啧,妙啊!”刘大牛一边砸吧嘴,一边用眼神瞄何遇遇。 何遇遇面无表情的看着刘大牛:“你是用什么方法吃的。” “生吃,我直接把她眼睛挖出来生吃的!”刘大牛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破裂的嘴唇。 何遇遇当时看监控视频时,里边并没有刘大牛挖眼的画面,或许蓉蓉一开始就被挖了眼睛?还是…… “你是先把眼睛挖了,再把蓉蓉带到十字路口的?”何遇遇从桌上拿起文件,一边翻看现场照片一边问。 刘大牛吸气,吐了口痰,说到:“对啊,怎么了。” “那你为何将她分尸后,又给她头颅灌入亚硝酸钠?”何遇遇皱眉,监控录像截图里显示的蓉蓉面部照片上没有血迹,虽然看不清是否还有眼球,可以肯定的是眼部周围没有血迹,而在分时候的头颅上,蓉蓉眼睛周围有一大片的血迹。 “我这人腌肉腌顺手了,灌盐进去,只是顺手而已。”刘大牛扯了扯手铐,他的手因为肉太多,被勒出“两极分化”,如果再紧一点,恐怕手掌都会供血不足坏死了。 何遇遇当然不相信他这个说辞:“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刘大牛语气肯定,中气十足。 “你xx”何遇遇忍不住骂了出来。 刘大牛憨憨的笑着:“换个人审吧,你一个女的,能审出啥子?” 何遇遇白了他一眼:“怎么会有你这种人渣。” “你是怎么把蓉蓉带到十字路口的?”何遇遇继续说到。 “迷|药!是迷药!你一小姑娘家家的知道什么,换个人来!”刘大牛似乎对何遇遇有些不满,情绪开始狂躁起来,疯狂的扯了扯手铐。 “给老子换个人来审。”刘大牛吼到。 何遇遇冷笑:“怎么?” 她起身走到刘大牛身边,俯下身讥讽到:“心虚了?看来不止你一个人作案。说吧,是谁指示你杀人的?” “听不到吗?草泥马!老子要求换人,你个臭三八,给老子滚出去,沃日你……。”刘大牛情绪越来越失控,嘴里吐出很多肮脏的字眼。 “何队,要不咱让他缓缓?”小干警说到。 何遇遇也觉得,这种情况下,刘大牛嘴里定是问不出什么。 她拿着文件就出了审讯室,直奔刘法医那边。 “刘法医,我想请问一下,蓉蓉她的眼睛,是在分尸前就已经不见了,还是在分尸后?”何遇遇喝了口咖啡,一边问。 刘法医抬了抬眼镜:“我对死者眼部周围尸体变化进行了测验,以及眼窝内分析,初步判定是在分尸后被挖的眼球。” 何遇遇放下咖啡杯,托着下巴:“可是监控视频中未显示挖眼球的画面,而且,刘大牛说他是在去到十字路口时已经把蓉蓉的眼睛挖了。” “我刚刚还在死者眼部肌肤发现,有强力胶水的残留物。”刘法医将何遇遇带到验尸房。 死者被分尸的部分已经按照生前的样子摆出来,每个衔接口都有一些肉泥。 “强力胶水?”何遇遇看着蓉蓉被掏空的眼睛,呈凹陷状。 刘法医戴上手套将死者眼皮翻开:“你看这里。” 下眼睑和上眼睑有不太明显的白色硬状物,大概就是刘法医说的强力胶水。 “会不会是在分尸之前,确实已经被挖了眼球,刘大牛将她眼睛封住就是为了让血不会流出来。”何遇遇问到。 刘法医思考片刻:“这也不是没可能,我推断的时间,是根据尸体眼部血迹凝固状态来判断的,有些误差也难免。” “可一个被挖了眼球的人,怎么能正常的走到十字路口呢?”何遇遇又拿起平板看监控视频,她在思考个问题。 就算刘大牛用了迷药,蓉蓉被挖了眼球,怎么会安然无恙的去十字路口? 第5章 “除非监控视频有人动过”何遇遇看着尸体若有所思。 刘法医清理好手说到:“也有这种可能,我检查了死者器官受损情况,的确有吸入迷|药成分。” 他说完,递过来一份报告。 “迷|药是真的,但刘大牛的话不一定是。”何遇遇一边看着报告一边说。 刘大牛最初说自己是把蓉蓉的眼球挖了之后,才将她带到十字路口的,尸检报告显示的外来纤维和血液凝固情况来看,确实有这种可能。 何遇遇给刘法医道谢之后,拿着报告出了验尸房。 “魏梅,你说有人能远程侵入电脑,删除、拼接监控视频吗?”何遇遇找到他们公安局技术侦查科的魏梅,一个寸头女程序员…… 魏梅从电脑里“钻”出来:“这个简单啊,我随便就能……” “打住,我的意思是说,这次的十字路口分尸案,其中有些疑点,我在想,会不会是有人侵入公安系统删掉或者更改监控视频。”何遇遇看着魏梅素颜的脸,做他们这行的女生,除了特殊时候,基本上都是不化妆的。 魏梅双手往前一推,将办公椅滑到后边,转背在电脑上敲出一串链接。 “你是说这段监控视频?”魏梅将文件放大,分尸镜头又一次出现在何遇遇脑海中。 何遇遇凑过去:“对,就是这段。我在审问犯罪嫌疑人的时候,他透露是在分尸前就把死者的眼球挖出来,可是刘法医尸检报告出来,判定的时间和分尸时间基本吻合。” “我做个频率对比。”魏梅拉出一个黑色的对话框,将视频文件声音文件放进去。 “需要多久?”何遇遇手撑在魏梅的椅子上,脸都快贴在魏梅头发上了。 魏梅敲着键盘:“给我五分钟。” “行。”何遇遇好奇的看着魏梅做一系列高能操作,只听见键盘声和鼠标声。 “何警官,”宋如歌从身后走进来,一眼就瞥见何遇遇快靠到一个寸头男身上去了,她语气似乎有点变硬:“麻烦你出来一下。” 何遇遇背脊一凉,肩膀忽然收缩。 她转过头,看见宋如歌站在玻璃门旁,还是穿着那件被她衣服粘落的大衣。 何遇遇不知为何,鬼使神差乖乖的走去门口。 “宋小姐办完事了?”何遇遇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来拿在手上。 宋如歌朝里边撇了一眼,用手抚了抚长发:“劳烦何警官,已经办完了。” 何遇遇面露歉意的笑了笑:“看来今天不能和宋小姐去吃晚饭了,我现在还有事要处理。” “理解,”宋如歌忍不住往里边看了一眼,使了个眼神,淡淡的说到:“男朋友?” 何遇遇顺着宋如歌的目光看过去,诧异的说:“哪儿?” “没有。”宋如歌抬手不自然地捂了捂嘴,她的举止十分优雅,纤细的手映衬得嘴唇十分娇嫩。 何遇遇一脸萌比。 等宋如歌走后,她进门看见魏梅汉子般的坐姿…… 心想宋如歌肯定是误会什么了。 魏梅将腿搭在椅子扶手上,双手噼里啪啦的敲着代码,身体扭曲成麻花状,也不知道她这样怎么舒服的。 “小鱼,过来。”魏梅灌了口可乐,将电脑上的帧率显示图打开。 何遇遇摇摇头,让自己不胡思乱想,走了过去。 “有结果了?” 魏梅点点头:“我做了分析和比对,没有发现监控视频又被篡改过的痕迹。” “怎么会?”何遇遇皱眉,难道就是刘大牛所说那样? 可他的作案手法,以及一切的作案动机都让人怀疑。 魏梅放下可乐罐:“这是交警总队提供的视频,在拷贝和上传中,有些频率会发生一定的改变。” “如果有心的话,能侵入交警总队的监控视频吗?”何遇遇坐下来,她虽然看不懂电脑上显示的东西,但隐隐约约发现有些不对劲。 “你要视频,咱们可以直接去交警局啊,你干嘛让我黑进去。”魏梅无语到,这何遇遇脑子瓦特了? 何遇遇若有所思:“对啊,你可以侵入进去,那别人也可以,而那边的监控视频是原频率,拿过来的视频自然是原频率。” 魏梅一拍大腿:“唉呀马鸭,你这脑子好使啊,借我用用。” “说正经的。”何遇遇皱眉,她马上把线索写在本子上,她的小本本上记了很多破案时的“灵感”。 “如果找你说的这样,在交警局就已经被改了,拿过来的确实鉴定得有些困难。”魏梅重新看了一下帧率对比。 何遇遇点点头:“我们公安系统的防火墙……” “姐姐,咱公安局的系统是内部系统,没介入互联网,用的是专用网络,与互联网是物理隔层的。进入内网还需要身份验证,你当喝口水那么容易啊。”魏梅一边说一边举起可乐罐喝了一口。 “那你就能入侵人交警局的?”何遇遇不解。 魏梅也不怪何遇遇这样问,毕竟她们这种刑警没有学过那么深奥的技术侦查知识,如果要和何遇遇比起来的话,她魏梅的逻辑思维能力和侦查能力,远不及何遇遇。 “交警局那边的车管系统是介入互联网的,so~懂了吗?”魏梅起身,拉起衣服拉链。 何遇遇点点头,她将文件放好后,和魏梅不约而同的走出去。 “去一趟交警局吧。”何遇遇一边整理袖子,一边说。 魏梅正有此意,俩人默契的没说话。 宋如歌刚刚没走,出来的时候刚好见到何遇遇和一个男人上了车。 她立马上车,跟上何遇遇她们的车。 跟了一路,发现是去交警局的。宋如歌停在路边,头抵在方向盘上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她这是怎么了? 其实公司那边已经对微博上的流言进行了制止,但宋如歌自己要求向公安机关寻求保护,本来也是因为作证被领进公安局,公安机关出来辟谣也是理所应当的。 网上造谣的还是骂宋如歌骂得热火朝天,很多人都不相信。 直到宋如歌回到家,C市的公安机关官博发出了辟谣通知,并且写了一篇表扬信给宋如歌女士。 宋如歌的粉丝们立马乘胜追击,把造谣的人打得脸都成浆糊了。 一些营销号也被骂得狗血淋头。 何遇遇到交警局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过了,她和魏梅一人一盒泡面坐在电脑前。 “这交警局和咱们那儿待遇也差不多嘛。”魏梅敲着二郎腿,一边扒拉着方便面盒里的东西。 何遇遇用脚尖轻轻踢了她凳子一脚:“有得吃就不错了,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唔,你这人对生活怎么没要求啊。”魏梅无语。 “赶紧吃了干活。”何遇遇吃完后将泡面盒扔掉。 魏梅摇摇头:“啧,这谁要是你对象,得活活憋死。” …… 等魏梅吃完后,她打开自己带来的笔记本电脑,连接上交警局的PC机就开始传输文件。 “尽量快一点啊。”何遇遇站在办公桌前。 一个男交警走进屋来,是王庆,以前在一起参加过培训,他长了一张特别“国”的国字脸,一脸正气,路上飙车的混混见了他都不自觉的停下来,就差点插着香磕三个头保命。 “何警官,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王庆端着茶杯,穿着制服,说话都有种刚从军队里出来那样铿锵有力,何遇遇害怕他走几步就要出来“一二一,左脚右脚左脚……”的口号。 “谢谢,我不会客气的。”何遇遇笑着说到。 王庆点点头:“现在你们这个案子进展得怎么样了?” “唉,别提了,一说脑子就热。”何遇遇装出一副懊恼的神情,她坚守自己的职业操守,就算是同样从事这个行业的人,也不能对外边透漏半天风声。 “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王庆摸了摸茶杯盖,转身就走了。 何遇遇给局里打了个电话,让阿昌去审问刘大牛,看能不能再问出什么东西。 她打算再去一次案发现场,魏梅这边还没弄完,过去再回来时间也差不多。 何遇遇刚刚一出门,开车走没多久,她就发现好像有人跟上来了。 刚刚在交警局门口时,也依稀看见一个黑色人影。 第6章 何遇遇到十字路口停车,案发现场还保存得完好无损,没有人为破坏的痕迹。 她刚刚打开手电筒,肩膀猛然被人拍了一下。 何遇遇后脚右斜后方踢去,双手立马将肩膀上的手按住,那人很轻,直接一个过肩摔瘫倒在地。 “你要做什么?”何遇遇一脚踩在那人的手臂上,那个瘦弱的男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他咳嗽两声:“我,就过来看看,咳咳。” “你没看见这边扯着警戒线吗?”何遇遇厉声到。 男子用手轻轻拍了拍何遇遇的脚后跟:“大姐,可以先放开我吗?” 何遇遇犹豫一下,将脚抬起来。 “警察啊?”男子坐起身子,在地上摸索半天,将刚刚甩掉的眼镜拾起来戴上。 何遇遇拍拍手,扯了扯衣服:“嗯。” “来勘察案发现场?”男子扶了扶眼镜,他抬眼看何遇遇的时候,满额头的抬头纹。 何遇遇点点头,这个案子被新闻报道,市民们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有些胆子大的晚上敢走这条路,胆子稍微小的,白天都绕道而行。 “我叫冉立。”冉立将手在裤子上擦干净,伸出来跟何遇遇握手。 何遇遇勉强的跟他握了握手:“何遇遇。” “何警官一个女人,大晚上一个人在这儿来?”冉立从裤兜里取出一盒烟,用手指叼出一根点上。 “嗯。”何遇遇回应到,她没有看他,拿着手电筒看案发现场。 冉立呼出一口气:“不怕分尸狂魔?” “你没事儿就回家呆着去,别妨碍我办案。”何遇遇直起腰,她用余光瞥了一眼冉立。 冉立轻笑两声,将手里半支烟掐灭:“那你注意安全。” 何遇遇看过去,发现冉立戴的不是近视眼镜,是远视眼镜,瞳孔被镜片放大许多,在昏黄的路灯和红绿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诡异。 周围没有车辆通行,路中间只有何遇遇和冉立。 “这句话送给你,回家注意安全。”何遇遇冷冷地说,她不知道这人忽然出现是为了做什么,哪个人大晚上的跑到分尸案的案发现场? 难道刚刚在交警局的黑影…… 不会的,周围没有车,她刚刚过来的时候也没有车辆跟随,这人应该就在这附近。 “谢谢何警官咯~”冉立吹了两声口哨,手插在裤兜里,转身就走。 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何遇遇忽然背脊发凉,摇了摇脑袋,揉了揉睛明穴。 一睁眼,冉立就不见了。 这时,狂风骤起,路边的树被风吹得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何遇遇看了几眼斑驳的血迹,就回了交警局。 魏梅已经将原视频进行的频率对比,何遇遇进来的时候正在核对最后一段。 “有什么新发现吗?”魏梅头也不抬的问到。 何遇遇抽了个一次性纸杯,倒了杯水坐到办公椅上:“没什么发现,倒是遇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大晚上的,你莫不是碰到鬼了。”魏梅嬉笑到。 何遇遇一想到忽然出现在背后的冉立,还有莫名其妙不见的他,心里咯噔一下。 “你的怎么样了?”何遇遇没接话,转移了话题。 魏梅敲击着桌面:“三、二、一……over!” “行了?”何遇遇放下纸杯,立马就着办公椅滑过去。 “我分析了波长和帧率,显示出来的确实有细微的差别,”魏梅用手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图“你看这里,在6分32秒的时候,帧率明显下降,而在6分33秒又回到了原来的频率先上。” 何遇遇皱眉:“这表示什么?” “这表示,这中间缺少了一个过渡段,我们监控录像所有的波长帧率都有一个相对平稳的上升下降,不会出现忽然骤停,马上就上升的情况。”魏梅有从监控室里的PC机拉出一段视频。 “你看这段视频,”魏梅按出播放键,里面的画面被放慢十倍“这里刘大牛的动作明显在下一帧的时候出现了彼岸花。” 何遇遇又看了看原视频,确实从肉眼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但被放慢调整后能够看清楚:“那这视频是被篡改过的?” “我能确定的说,这段视频被入侵者篡改过,送去我们那儿的视频,还被第二次篡改过。”魏梅将自己的笔记本拿出来。 “你看这两段视频,我做了个对比。”魏梅将交警局原版视频和公安局视频做了对比,在刘大牛用钝器敲开死者头颅的时候,两个视频里的动作有些细微的变化,交警局里的视频瑕疵更多一点。 何遇遇将所得的结果记在本子上。 “大姐,我说你记在本子上,万一哪一天被人偷走了,机密不全都泄露了?”魏梅关好电脑,准备回公安局。 “我用的自创编码,所有的都用符号代替,没有人看得懂。”何遇遇记好后收拾收拾同魏梅一起出了监控室。 她们刚踏出,王庆就过来了:“何警官,忙完了?” “嗯,谢谢王警官你们的配合。”何遇遇点点头。 “哪里哪里,这是我们职责所在。”王庆笑得乐呵呵的。 何遇遇敬了个礼,就同魏梅出了交警局。 魏梅开车习惯性的打开收音机听电台,一边哼唱着流行歌曲,一边摇着头。 何遇遇望着窗外思考问题:“魏梅,你的意思是说,有人还侵入了我们公安系统修改视频?” “没错,我想不出来谁有那么大能耐能侵入我们内网。”魏梅还在哼着歌。 “你不是说进入不了吗?”何遇遇关上窗户,外边的风吹进来有些冷。 “通过节点与节点的连接,加上一定的技术,搭建VPN,知道我们的密码,也不是不可能。可谁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修改好视频,又不被发现呢?”魏梅敲着方向盘思考。 何遇遇看着后视镜里逐渐远去的风景说到:“进入内网需要身份验证,会留下记录吗?” “会,我查过记录。除了我,没人看过。”魏梅说到。 “有隐藏访问者吗?”何遇遇想起以前有人侵入交警局的车管系统,删了一万多条违规记录的事情,当时那人就把自己的身份隐藏了,查了好久才查到。 魏梅片刻没说话,她沉吟到:“也有这种可能,不过如果要查看隐藏访问者的话,需要一段时间来排查。” “辛苦你了。”何遇遇笑了笑。 “你才是辛苦了,接案子以来,没睡过好觉吧?”魏梅也笑了起来,只不过这笑没有太过轻松的气氛。 她们到警局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何遇遇洗漱完后在宿舍里睡了五个小时,又起来工作。 她今天一早就感觉到自己肚子不太舒服,竟然忘记自己“亲戚”来了。 看来今早的咖啡只能换成红糖水了…… 她将新买的咖啡倒掉,在里边放入红糖,这样心理暗示,会好很多吧?她这样想着。 “刘大牛又审讯出什么了吗?”何遇遇拿着咖啡杯喝红糖水。 旁边的阿昌将昨晚审问的结果递过来:“没太多的可利用信息,不过连夜去他家里搜查,在他手机里发现了他最后一条通话记录对方定位是在南山公寓。” 何遇遇将所有的证据贴在白板上,以刘大牛为中心展开,他们现在所掌握的证据和疑点全都写在上边。 “阿本今天怎么样了?”何遇遇放下杯子,在白板上写上了“南山公寓”四个字,将它用线和刘大牛连接起来。 她预感,这两起事件颇有联系。 “阿本今天好很多了,开始值班了。”阿昌说到。 “这样,让他和我去一趟‘南山女尸’家属那里。”何遇遇将红糖水喝完,穿上便服。 阿昌点点头:“看他愿不愿意吧。” “我和你去。”门口传来阿本的声音。 何遇遇朝他敬了个礼,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阿本,只有这样,能让阿本重新振作起来,因为他不能倒下,他是一位人民警察。 阿本同何遇遇一同去往“南山女尸”家属家里,C市的习俗是葬礼要办七天,他们这种在殡仪馆办的,尸体会先存放在殡仪馆,家属们只要有人在灵堂就行了,很多时候也要留一些人在家里,老一辈人说,怕死去的人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家里得留人。 第7章 “南山女尸”叫秦沫厍,以前在酒吧打工,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据说是被人包养,不断往家里拿钱,一拿还是十几万十几万的。 她们家住在一个小巷子里,何遇遇同阿本到巷子的时候,天下就起了蒙蒙雨。灰暗的天空将逼仄的巷子盖得严严实实,两璧上斑驳的青苔可以炒几锅乱炖,纵横交叉的电线拉扯得到处都是。进入巷子,俩人并排走还有点挤,阿本自觉地走在何遇遇身后。 他们来的时候给秦沫厍家带了点礼物,当然,这钱是何遇遇从工资里扣的。 “有人吗?”何遇遇敲了敲23号的门,这就是秦沫厍家。 防盗门已经锈迹斑斑,一敲就能敲落一块锈铁,弄得何遇遇满手都是。 里边没声儿。 何遇遇与阿本互看一眼,阿本侧身躲在旁边。 “请问有人吗?”何遇遇加大手上的力度再敲了敲门。 还是无人回应,难道是出去了?按理说,家里人死了,这门一般不会关上,而且,外边也没有烧过纸钱蜡烛的痕迹。 “哐当!”门后边一阵巨响。 阿本迅速从身后掏出手|枪,做好准备战斗。 何遇遇给他使了个眼神:“你们家怎么回事儿啊,这外边的垃圾弄得满地都是,臭死了!再不开门我可要报警投诉你们了!” 里边有重物坠地的声音,听起来像木质家具。 何遇遇手摸在身后,把住手|枪。 她蓄力一脚踹上锈迹斑斑的防盗门,第一脚没踹开。 阿本过来用身子撞了一下,还是没开。 里边的动静越来越大,何遇遇预感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她跟阿本互相示意,俩人一起踹向防盗门。 “嘭——!” 门开了。 何遇遇和阿本看到里边的场景,都愣了几秒钟。 正对着门,之前去公安局闹事的老夫妻,妻子被倒挂在天花板上一|丝|不|挂,带有被血染成深红色的头发垂直下来黏在坐在下边椅子上的丈夫脸上,血液顺着丈夫的头滑下来。 而坐在下边的丈夫,从胸膛开了刀口,中间用极细的丝线缝合,里边肉呼之欲出。 俩人都还能动,男人的嘴被什么东西粘住,只能发出“吚吚呜呜”的声音。 被吊顶的女人,只有微微的颤抖。 从现场情况来看,刚刚的响声应该是男人用脚踢倒家具发出来的,他胸口的开口已经破裂许多,想必是动作太大导致的。 何遇遇马上通知局里过来人,她脚踏进去一步,就发现自己触动了机关。 “别动!”何遇遇厉声到,阿本在她后边停下。 “怎么了?”阿本不解。 何遇遇抬头看头顶,上边起码得有七十多支针管朝下竖立,里边还装有不明液体,后边还有一块类似推进器的东西。而她脚下的板子,能够触动机关,只要她一抬脚,上边的针管就会掉下来扎在身上,触发推进器,里边的液体立马就会注|射|进触动机关的人的体|内,而布满针管的区域,她怎么也逃不出去。 阿本皱眉:“这怎么办?” “局里马上有人过来了,你先去把他们俩救下来。”何遇遇冷静的说。 她稍微动了一下,将位置留给阿本让他进去。 “你小心点脚下,不知道还有其他机关没有。”何遇遇担心的看着阿本。 坐着的男人快速的摇摇头。 阿本刚刚进去。 “等等,”何遇遇叫住阿本,她转而看向坐着的男人:“你的意思是不要进来?” 那男人摇摇头,嘴里还发出怪声。 “是……没有其他机关了?”何遇遇又问。 这时,男人才点头。 阿本先过去把男人的手脚松绑,找来工具准备将吊在上边的女人取下来。被救的男人身体有些虚弱,他勉强的扶着凳子爬到旁边。 而在顶上的女人的情况就有些严重了。 “小鱼,这人其他地方没受伤。”阿本检查了女人的身上,并没有发现有其他外伤。 何遇遇仔细看了看:“你看看她头发。” 阿本掀开她的头发时,用手一碰就掉下来一撮。 “怎么回事儿?”何遇遇真想冲过去检查,但自己脚下的机关还没解决。 “这些血都是从头里流出来的。”阿本拿着头发,上边还粘着头皮。 何遇遇不禁想到以前看过的一个叫“死亡四八”的案件,该案件讲的是凶手将受害者倒吊起来,用针管从受害者头发毛囊里挨个扎|进去,先吸掉受害者一部分的血,再等它自然流尽,期间不能将人倒过来,这样立马掉落头皮,加速血液流失,超过四十八小时,受害者绝对死亡,没有一人生还,最可怕的不是被挨个扎进头皮的针管,而是疼痛着等待死亡的到来。 “阿本,不要动她。”何遇遇心情有些沉重,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 阿本停下来:“怎么了?” “先帮我找块板子来。”何遇遇拿出手机看时间,局里过来的小队和医护人员应该还有十五分钟就到,可她不知道这十五分钟之内,吊顶的女人会不会死。 阿本四周看了一下,能用的只有一张折叠的桌子。 他准备递给何遇遇。 “等等。”何遇遇注意脚下,发现下边有弹簧。 阿本停下手中的动作。 “不行,不能起来,下边有炸弹。”何遇遇能够感觉到微微的变化,脚下的触感和平常的东西不太一样。 阿本趴在地上看了一下:“这是72式反步兵跳雷。” “72式反步兵跳雷?”何遇遇奇怪,这凶手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72式反步兵跳雷是一种特殊地雷,它的威力也不小,里边有650枚钢珠,引爆后十四米内无死亡死角,就算趴在地上也能伤到。 只不过这种地雷,它并不是为了杀死你,而是为了让你受伤、残废。 “我记得你以前学过排雷。”何遇遇说。 阿本迟疑了一下:“没有这样实战过。” “我相信你。”何遇遇说到,阿本还趴在地上。 “要不等技术人员来了再排?”阿本起身,他不太敢排,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何遇遇看着阿本,眼神坚定的说到:“我能等,可吊着的人等不了啊。” “我相信你,你也相信你自己一次。”何遇遇将手搭在阿本肩上。 阿本低着头,他思考了几秒。 “成。” 他立马去找来剪子和一些工具,在毫无防御措施的情况下,开始了排雷工作。 底下是被挖空的一个洞,上边盖了块黑色的木头,乍一看还看不太出来。 这凶手也太过狡猾,这种作案手法,在C市以往的案件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个受害者。 刘大牛的手机最后通话定位到南山公寓,和南山女尸会不会有什么联系?何遇遇一边思考着线索。 忽然,阿本拍拍何遇遇的小腿。 “怎么了?”何遇遇从思绪中抽回来。 阿本站起身:“好了,你试着抬起脚。” 何遇遇才发现只过了一分多钟:“那么快。” 她赞许的看着阿本,阿本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个简单。” 就在何遇遇抬起脚的瞬间,顶上的针瞬间往下坠。 “小心!”阿本大喊,用力将何遇遇往外推。 他自己也往回倒,手还是不小心被针扎到一下。 “你没事儿吧?”何遇遇惊魂未定,这机关明显是不想让人活。 阿本在地上看了看自己的手:“没事儿,划破点皮。” 针管里的液体流出来,洒了一地。 地上的液体看起来像油。 “怎么会是油?”阿本起身,他拍拍身上的灰。 何遇遇在门外,她走进来。 “这里边应该还有能引起燃烧的东西。”何遇遇进屋,手里也没停下来,到处在屋内翻找。 没有找到能够点燃屋子的东西。 “你说凶手为何要弄那么多机关?”阿本不解。 何遇遇将受伤的男人扶起来:“为了显示他有本事呗。” “就为了这个?”阿本无语,这凶手大概是疯了。 救援队过来的时候,小巷子里已经围了许多人,堵得水泄不通。 “不好,我觉得,凶手并没有那么简单。”何遇遇见救援队的人准备将女人救下来。 “你们都先别动!”何遇遇大喊。 结果,说时迟那时快,吊着的女人已经从顶上救下来了。 而吊着她的绳子,发生摩|擦,闪出几丝火光。 第8章 何遇遇冲过去,随手扯过一件破烂衣服,将火芯包住。 “呼呼~好险。”何遇遇举着衣服,倒吊的女人被医护人员救下来。 因为不能正立过来,女人只能被倒着举出去。 何遇遇看了一眼旁边躺在担架上的老男人,她摇了摇头。 还是等去医院治疗后,在进行问询吧。 伤员被送往市医院抢救,何遇遇和小队的人留在案发现场。 “何队长,”一个小刑警将刚刚拆下来的地雷拿过来,何遇遇在被叫何队长的时候愣了一下,她是这次专案组的队长,说起来,还第一次有人这样叫她,小刑警接着说:“这个,我们就先拿走了。” 何遇遇点点头,房间内还有其他刑警在采集证据。 她走到屋内的沙发边,看到电视柜上摆着一张全家福。何遇遇拿起来,相框擦得干干净净,想必这俩老夫妻经常拿过来看。 只是……这照片上怎么只有一个男孩儿? 看着模样只有十五六岁左右,两夫妻看着也比现在年轻几岁。 旁边阿本收拾好过来:“有新发现?” “你看这个,这张全家福,为何只有个男孩儿?”何遇遇指着上边那个瘦弱的男孩儿说到。 “我马上让局里调出这家人的身份信息。”阿本说着就打电话给局里。 何遇遇走到卧室,这家人是两室一厅,卧室只有两间。一件装修稍微老气一点,大红大紫的被子,还有猪肝色的衣柜,应该是夫妻俩睡的地方。 旁边一间卧室堆了很多杂物,有男生的衣服,也有一些碎花裙。 何遇遇走进去,拾起件男士衣服,这衣服明显是十八九岁的男孩儿穿的,L码,应该比较瘦。 她继续翻看,女生的碎花裙很多,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内衣。 这…… 何遇遇捂住眼,从手指缝里看出来:“我不是故意要看的,咳咳。” 各种款式都有,花边情|趣内|裤、开|裆情|趣内|裤、吊袜松紧带、燕尾服式…… 难道都是南山女尸秦沫厍穿的? “小鱼,这是这家人的资料。”阿本走进来,将手机递给何遇遇。 他转眼看见那些东西,脸“唰”的一下红了。 何遇遇没发现,专注着看资料。 夫妻俩丈夫叫冉诚实,妻子叫葛梅梅。 等等,他们女儿不是叫秦沫厍吗?一个姓秦,一个姓冉? 她继续往下翻,冉立!!! 上边的照片,就是昨天晚上,何遇遇在十字路口见到的那个男生! 这两件事必定有关联。 何遇遇很确定,她抬起头来,才发现阿本已经转过身去…… “他们还有个儿子,怎么没提到过?”何遇遇问。 “这事儿怪我,一直沉浸在蓉蓉的事情中。”阿本低吟到。 何遇遇拍拍他肩膀:“不怪你。” 他见阿本没有说话,便也不再追问。 他们一行人回了警局,将所采集到的指纹拿去做了对比。 所有的东西上,都只有他们一家人的指纹,除了几样被何遇遇、阿本碰过的东西。 “阿昌,马上给我调取昨天晚上在十字路口的监控。”何遇遇将文件递给阿昌,走进会议室。 队里不少的人聚集在会议室,陈队长、还有一个张副队长都来了,是为了听何遇遇对这次案子的阐述。 “现在我断定,‘南山女尸’案,和‘分尸案’,以及今天在巷子里发生的‘死亡四八’的案子有所关联。”何遇遇拿出笔。 “凶手从刚开始的‘南山女尸’案,就已经给我们设置了陷阱。”何遇遇指着秦沫厍的照片。 下边的一个叫刘杨的小刑警问到:“何队,为什么这样说?” “你们看这里,”何遇遇将箭头指向“分尸案”的图片:“这两起凶案的时间错开,为的就是让我们绕一大圈子,又回到这里。”何遇遇从“分尸案”划到“南山女尸”案。 “刘大牛一定还有隐瞒的事情,”何遇遇在刘大牛的照片下画了个三角形。 阿本点点头:“没错,我看了几遍审讯视频,其中的疑点我将他标注出来了。” 何遇遇比了个大拇指:“不错,他的话的确漏洞百出。” “刘法医那边已经在做进一步的尸检,相信很快会有答案。”何遇遇将“分尸案”的地方标注了一下。 她指向一个写着黑客的图片:“经过调查,我们发现有人侵入过交警局篡改视频,他还侵入我们公安内网,第二次篡改视频。” “不可能,我们内网很安全的。”陈队长摸着自己的杯子忽然说话。 何遇遇笑了笑打开PPT对比视频:“这是魏梅和我去交警局调出来的视频,我们公安内网传送过来的视频,和原版视频有差别,而且,在交警局的时候,视频就已经被改过,我们现在不知道原版的视频在哪儿。” 陈队长点点头,没说什么。 “我去十字路口的案发现场时,见过冉立。也就是今天‘死亡四八’案里,这对夫妻的亲生儿子。”何遇遇指向黑板上的秦沫厍“她,不是亲生的,捡来的时候已经有记忆,知道自己叫什么。” “所以,凶手从一开始,就将我们玩得团团转,包括刘大牛往死者颅内塞亚硝酸钠,就是为了挑衅我们。”何遇遇敲黑板。 她看了一眼下边的领导和小干警:“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撬开刘大牛的嘴,‘南山女尸’的案子,我申请提上来。因为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了关键人物。” “‘南山女尸’的案子,可以提上来,难道你打算两个案子一起办?”陈队长皱眉,他不知道这何遇遇在干些什么。 何遇遇点点头:“这不是两个案子,这是一个案子。” “你打算怎么做?”陈队长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开棺,验尸。”何遇遇想到今早去秦沫厍家里时看到的场景,既然葬礼没有大操大办,秦沫厍或许已经下葬。 陈队长没话说。 何遇遇用笔指了指黑板上宋如歌的照片,她顿了顿:“这个证人,还得麻烦请来一次。” 因为宋如歌是“南山女尸”案的唯一证人,也是报案人。 “不错不错,小鱼还是有进步。”张副队长笑呵呵的拍拍手。 何遇遇抬起手敬了个礼:“谢谢张副队。” 散会后,小队成员依旧留在会议室里。 “阿昌调查一下冉立的信息,以及最近的通话记录。”何遇遇拿着本子在上边记下。 阿昌点点头。 “秦沫厍家人这边,阿本你去沟通一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线索。”何遇遇看着阿本的眼睛,他的状态好了很多,没有之前那么消沉。 何遇遇继续说:“刘杨这边去随机走访秦沫厍家周围,并且能调取监控的就收集起来,还有他们最近联系的人。” “刘大牛那边,我亲自去审问。”何遇遇在本子上写了一句。 魏梅这时走进来,她纠结的看了一眼会议室里的其他人。 何遇遇示意大家先各自行动,等其他人都走后,何遇遇松了口气,靠在办公桌上:“怎么了?” “我发现,我们中间出了内鬼。”魏梅说到。 “什么意思?”何遇遇不解。 “我反复的筛查了进入内网的工作人员,没有谁有嫌疑,可谁都没有嫌疑恰恰指定了其中有我们信任的人。”魏梅将数据访问记录拿出来给何遇遇看。 每个人在办公室的人,每天都会进入公安内网,也就是说,如果猜得没错的话,他们现在完全没有发现是谁,而他就是藏匿在何遇遇手中的这份名单中。 “你筛查了监控记录的时间的访问吗?”何遇遇问。 “筛查了,但在那段时间,除了我,没有人访问过,我也查了删除记录,里边也没有。”魏梅将时间线画出来。 这就奇了怪了,没有访问记录,也没有删除记录,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事情做得那么天衣无缝? 就在何遇遇思考的时候,刘杨进来了:“何队,宋小姐来了。” “行,我马上过去。”何遇遇应声到。 魏梅没说什么,俩人一起出了会议室。 “你看看我,脸上干不干净,衣服整不整齐?”何遇遇拍了拍魏梅的手臂。 魏梅上下瞄了她一眼:“你这玩啥玩意儿啊?” “唔,见明星嘛,毕竟看起来干净整洁一点,万一能获得的线索更多呢?”何遇遇大言不惭。 “你当人家是嫌疑人啊?还想牺牲色|相?”魏梅撇着嘴继续说:“她要是能多看你两眼,我魏梅生吞海胆不剥壳!吃火腿肠吃到猪毛!” 何遇遇白了她一眼没理她,整理好衣服就去了会客室。 “宋小姐。”何遇遇走进去。 宋如歌今天穿了件鹅绒色的大衣,长发落在肩头,嘴上的口红若有若无,衬得肌肤如玉。 她刚刚才看展板上的工作照,缓缓转过头来,何遇遇感觉,好像有一阵温热的风吹过来,正好窜进胸口,惹得里边的小鹿到处乱撞。 “何警官。”宋如歌淡淡的开口,她站的位置,正对的地方就是何遇遇的工作照…… “不意思,今天又请您过来一趟。”何遇遇迅速过去拉开凳子让她坐下。 宋如歌笑了笑,点头致谢:“应该的,能为你们做点事情,我也感到光荣,更何况之前你们给我写的表扬信,我都没做什么,总觉得受之有愧。” 何遇遇笑了笑:“哪里,宋小姐谦虚了。” “今天过来,还是为了‘南山女尸’的案子吗?”宋如歌捋了捋头发,她指甲裸粉色,看着在发丝间游走有种轻拢慢捻抹复挑的感觉。 “是的,之前被家属闹事,搁置后,现在重新提上来调查了。”何遇遇答道。 宋如歌点点头:“何警官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9章 “之前问过的,我就不问了。”何遇遇打开笔记本。 第一次宋如歌过来做笔录的时候,何遇遇也问过一些问题。 “嗯。”宋如歌点点头。 “您最近在小区内有发现什么异样吗?”何遇遇问到。 宋如歌仔细回想了一下,自从那天发现尸体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她摇摇头。 “人呢?最近有见过什么行为举止怪异的人吗?”何遇遇又问到。 宋如歌点点头:“你要说人的话,我最近晚上回家,后边总有人尾随我。以前狗仔经常跟,我也就习惯了,可有天晚上,无意间看到,那人不是狗仔。” “私生饭?”何遇遇皱眉,在娱乐圈,这种私生饭很常见。 “不像是,”宋如歌顿了顿继续说:“他没有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举止,目光也没在我身上。” 何遇遇在本子上记下来:“你确定?” “嗯。”宋如歌很肯定的回答,做她们这行的,眼力可不是吹的,就算你在蚊子腿上绑上编码,也要看得一清二楚。 “第一天见到是在什么时候?”何遇遇问到。 “大概是在出事的第二天。”宋如歌那时候刚刚来公安局处理完公关事宜。 何遇遇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是个瘦高瘦高的男人,大概二十几岁左右,戴个眼镜,贼眉鼠眼。”宋如歌想到那晚看见的男人。 “你等一下,”何遇遇迅速起身,跑到隔壁的办公室,拿了一张照片,递到宋如歌面前:“是不是这个人?” 宋如歌点点头,又摇摇头:“好像是,但不确定。” “这人叫冉立,‘南山女尸’家属的亲生儿子。”何遇遇放下照片,坐在宋如歌面前,她发现,宋如歌和电视上的完全不一样。 这儿的宋如歌仿佛就是个普通人,一个热心群众。 而大银幕,电视剧里的宋如歌,扮演着各种各样的角色。 媒体上的宋如歌,清冷自持,就像远处几万亿银河中的星光,触及不到。 何遇遇又问了一些问题,就结束了这场谈话。 她送宋如歌到门口的时候,天阴沉沉的中间一块黑暗笼罩的地方像是要把整个C市吞噬。 “你没事儿吧?”宋如歌下台阶的时候,一边问到。 何遇遇疑惑:“怎么了?” “看你脸色不太好。”宋如歌转过脸没看何遇遇,她穿着高跟鞋,下台阶不小心的话,就会踩空。、 何遇遇想到今天“亲戚”来拜访,也没什么大事儿。 “没事儿,就……你懂的。”何遇遇摆摆手,都习惯了,以前出紧急任务时,这种小毛病,都不会想太多。 宋如歌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说到:“何警官是一名人民警察,你的身体健康,关系到我们人民群众的安危,还望何警官能保重身体。” 她发现自己好像说了太多话,就闭上嘴了。 何遇遇眨巴眨巴眼,还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这样说,心里不禁暖暖的:“谢谢宋小姐,天快下雨了,早些回去吧。” 宋如歌的车停在朴实无华的警局停车场显得格格不入,就像是在一堆珍珠里藏着一颗鸽子蛋钻石。她开的是一辆浅紫蓝色渐变星空兰博基尼,在一众黑黑白白的车中停着。 “那我先走了。”宋如歌对她摆摆手。 何遇遇看着那辆兰博基尼没转的开眼,太好看了!从车头的浅紫色,渐变成浅蓝色,上边搭配反光色的星空图案,简直美得无与伦比。 当然,就算把她给卖了,也买不起…… 宋如歌在何遇遇眼前晃了晃手,何遇遇才缓过来。 “何警官?”宋如歌脸上挂着笑,温柔得不得了。 只是何遇遇现在没有发现。 “哦,咳咳,那个,路上注意安全。”何遇遇摆摆手。 她走回办公室的时候,抬手摸了摸自己下巴。 还好还好,没有流哈喇子…… 宋如歌一路奔向片场,她一接到警局通知,就赶了过来。 “宋大美人!您来了吗?”助理在那边嚎叫。 宋如歌冷冷地说:“急什么急,给他们说我在为国家做贡献,谁还瞎嚷嚷?” “您再不来,万一被人传出小道消息,宋如歌片场耍大牌!”助理在电话里鬼哭狼嚎。 “传呗,这种还少了?”宋如歌无所谓到。 虽然她嘴上这样说着,但还是很快到了片场。 还没喝上一口水,她立马就准备化妆,一边背台词一边拿着手机购物。 在圈内,总有些莫须有的黑料扣在宋如歌头上,她也漠不关心,全权交给公司处理,像今天这种情况,如果被传出去,少不了什么#宋如歌耍大牌#,#宋如歌片场被捕#…… 而一边的公安局里,也忙得热火朝天。 阿昌将冉立的一系列资料,以及近日他出现过的监控拿了过来给何遇遇。 何遇遇正在审讯室里审刘大牛。 “你认识这个人吗?”何遇遇拿着冉立的照片问他。 刘大牛比前几天有精神许多,穿着统一的监狱服,瞪着他的两丝眼睛摇了摇头:“不认识。” “知道南山公寓吗?”何遇遇扯着沙哑的嗓子继续说。 刘大牛还是摇摇头。 “啪!!”何遇遇将手里的照片一扔到桌上,发出巨响。 “你说你不知道??”何遇遇起身走到刘大牛身旁,俯下身在他耳边说到。 刘大牛吧唧两下嘴:“我就是不知道啊,你问什么,我都不知道。” “你的手机最后通话记录定位,就是在南山公寓,你说你不知道?”何遇遇嗤笑。 “那是个骚扰电话,我怎么知道在哪儿?”刘大牛死鸭子嘴硬。 何遇遇抱着手,靠在刘大牛身前的桌子上:“骚扰电话你接了一分五十三秒?” “我就心情不爽,这丫|的撞我火气上了。”刘大牛换了个姿势坐着,将脚往椅子后边伸。 这么明显的谎话,刘大牛为何要说出来? 别说何遇遇不相信了,随便街上捉一个人来,这番话,谁都不信。 刘大牛到底在隐瞒什么,他和“南山女尸”的案子又有什么联系吗? 通常不说实话的嫌疑人,要么是在包庇别人,要么是受人威胁…… 何遇遇叫阿昌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继续和刘大牛对峙。 “你如果把指示你杀人的人指出来,戴罪立功,或许法律会对你有所宽恕,对你的家人……”何遇遇还没说完,就被刘大牛打断。 “你们要对我家人做什么?”刘大牛吼到。 何遇遇张开手,看着自己的指甲:“对你家属多多照顾咯。” 刘大牛喘着粗气,他的鼻孔随着呼吸放大缩小。 “你说,这个冉立你不认识?那他可认识你呢。”何遇遇将平板拿出来,调到冉立的监控。 画面里显示出冉立近来十几天都和刘大牛有过接触,而且,在昨天晚上何遇遇偶遇他之后,冉立又回到刘大牛关门了的烧烤摊面前徘徊很久。 阿昌这时走进来,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何遇遇:“何队,冉立已经全都招了。” “行,”何遇遇笑着接过阿昌手里的文件:“你要看看吗?”何遇遇举着一张写满文字的纸在刘大牛面前晃了晃。 “不可能,不可能……”刘大牛的防御底线破裂了,他完全慌了神。 何遇遇看了看上边的字,念出来:“冉立,男,1987年8月5日出生……” “你闭嘴!”刘大牛唾沫横飞,吼得审讯室里的灯都晃了。 “怎么,我还没开始念关键部分呢。”何遇遇玩|味的说到。 刘大牛几乎快哭出来了,他的心理防线真的太容易攻破了。 “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们帮帮我。帮帮我!”刘大牛的小眼睛被泪水遮住,都快没了。 “先,先去把我家人接过来。”刘大牛说到。 何遇遇给阿昌使了个眼神,阿昌立马派人去接。 等刘大牛的家属到了后,他的小儿子一进门,就扑了过去。 “爸爸,你怎么被锁住了呢?”小男孩儿天真的说到。 刘大牛为难的看了一眼何遇遇,何遇遇将男孩儿拉过来,说到:“小朋友,爸爸做了错事,现在要向我们道歉呢。” “那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呢?”男孩儿疑惑的嘟囔着嘴。 “很快的,爸爸认完错,就出来看你啦~”何遇遇摸了摸小男孩儿的头。 虽然刘大牛十恶不赦,但他孩子是无辜的。 做她们这行,看多了人间真情,见过了杀人狂魔,唯有这孩子的童真,是最为珍贵的。她不想破坏小男孩心中父亲的形象,就算以后他总会知道。 小男孩儿和他母亲一起出了审讯室。 “现在可以说了吧?”何遇遇将门关上。 刘大牛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我肚子里有监听器,冉立恐怕也跟你说了,他身子里也有。” ??? “怎么回事儿?”何遇遇皱眉。 刘大牛摇摇头:“这已经安装很久了,是某天晚上我被敲晕后安装的,那人我没见过,和我联络的一直都是冉立。” “然后呢。” “进警局,如果我说实话,这人会立马处理掉我家里人。”刘大牛叹了口气。 何遇遇无语:“你就那么不相信我们警方吗?你有什么困难,第一时间跟我们说,我们会帮助你的。你这一包庇,所有的线索都有错。” “冉立不也是吗?”刘大牛说到。 何遇遇想起今早发生的“死亡四八”,糟糕,冉立…… 她先出了审讯室打电话给阿本:“抓到冉立了吗?” 阿本那边刚刚收网:“抓到了。” 刚才她是骗刘大牛的,从刘大牛将腿往椅子后边缩开始,他的防线一点一点被攻破,不费吹灰之力,毕竟是个普通人。 第10章 从刘大牛那里获得了一些新线索,等冉立抓回来后或许离真相就不远了。 “秦沫厍家属那边情况怎么样?”何遇遇走到办公室,问刘杨。 刘杨刚刚才从医院那边回来,秦沫厍养母还在重症监护室里,养父倒是已经醒了过来。 “他们愿意配合警方调查。”刘杨起身跟何遇遇行了个礼。 何遇遇点点头:“安排一下,一旦能够正常交流,就进行审问。” “是。” 何遇遇刚准备坐下,小干警就进来:“何警官,有你的快递。” “我?”何遇遇指着自己,最近忙前忙后,哪儿有时间买东西? “是的,要我帮你搬进来吗?”小干警问到。 何遇遇摇摇头:“不用,我自己去拿。” 阿昌笑着说:“小鱼又买了什么好东西?” “我没买东西啊!”何遇遇摊摊手。 “不会是……”阿昌深吸口气:“谁寄来的恐吓快递?” 何遇遇摇摇头,她到门卫室领取了包裹。 刚刚签完字,她一抬眼看见地上放的大箱子,指着说:“这是我的?” “是。”警卫说到。 这也忒大了点,一米六八的何遇遇蜷缩进去恐怕都能装下。 她抱起来回办公室,这箱子还不轻。 “小鱼,咋这么大?”阿昌从电脑面前探出头来。 “不知道是什么。”何遇遇费劲的将它放到桌上。 阿昌走过来,拿了一个手持金属探测器:“来来来,我帮你测测。” “你干嘛。”何遇遇见他这举动。 “万一里边是什么危险物,扫一下安全些。”阿昌在箱子四周测了一遍,没有异常。 “没问题,拆吧。”阿昌递过来一把剪刀。 何遇遇没接,徒手一插,就将纸箱破开。 阿昌:…… 里边是一些吃的,大红枣、阿胶、人参补血丸等等,在箱子底下还有一大摞卫生巾。 何遇遇立马捂住箱子口。 “啥啊?”阿昌好奇的问到。 “没没啥,”何遇遇头跟拨浪鼓似的:“你去忙你的吧。” 阿昌走后,何遇遇松了口气。 这谁给她寄的东西?还寄那么一大箱,用不完是留着给她当传家宝吗? 她将箱子丢到角落,用一本《尸体变化图鉴》盖在上边。 “小鱼,冉立到了。”阿本进办公室走到空调边吹风,上气不接下气。 何遇遇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看就去了审讯室。 冉立和昨晚穿的衣服一样,没什么变化。 “何警官。”何遇遇一走进去,冉立就笑着自来熟的叫了一声。 何遇遇没说话,只点点头便坐下。 “刘大牛已经全部都招了,说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指示的。”何遇遇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 冉立依旧笑着,他点点头:“对,就是我指示的。” 何遇遇眉头紧蹙,最怕的不是嫌疑人不承认,而是怕他一来便供认不讳。 “你为何杀害秦沫厍,还指示刘大牛杀掉蓉蓉?”何遇遇朝椅子上靠去,双手抱在胸前。 冉立没回答,而是说:“能给我倒杯水吗?” 何遇遇给旁边的小干警使眼色,让他去倒杯水。 冉立接着说:“秦沫厍的确是我杀的,不过我也是受人指使。” “刘大牛杀蓉蓉,也确实是我叫的。因为她千不该万不该出来指证刘大牛,用的是人肉。”冉立笑呵呵的说到,他的眼睛被远视眼镜放大,现在看起来格外狰狞。 “刘大牛从哪儿来的人肉?”何遇遇问到。 冉立就着小干警手里的一次性杯子喝了两口水:“我运过去的。” “你从哪儿来的?”何遇遇发现不对劲,这冉立从一开始就故意引导她。 “在指定地点拿货。”冉立继续说。 何遇遇反应过来,自从她问出秦沫厍的事情,冉立就开始领着她往其他地方走:“你为什么要杀秦沫厍?她可是你一家人。” “你不知道我在哪儿拿货吗?”冉立笑着道。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你身体里装着监听器,会那么轻易告诉我们在哪儿拿货?”何遇遇轻笑一声继续说:“快说!为什么杀害秦沫厍。” “她啊,看到我搬运尸体了。”冉立笑容收住,仿佛见到秦沫厍一般:“你别看她人不怎么样,可在床上……啧啧啧。” 何遇遇骂道:“你无耻!” “她就这样,活生生的在我面前死掉了,哈哈哈哈!”冉立放肆的笑了出来。 “你先在这里面待着吧!”何遇遇出门的时候把门摔得“嘭”的一声。 何遇遇立马组织队员去往会议室:“初步断定,这两起命案背后主使人在南山公寓。” “为何?”阿本不明白,这两个地点都不一样。 “刘大牛的供词中提供了冉立是指示他作案的人,而作案动机是因为冉立而起。”何遇遇将画有案情线索的黑板拿过来。 她在南山公寓这条线索上画了个圈:“刚刚我在审讯冉立的时候,他无意中透露出搬运尸体是在南山公寓,我怕他身体里监听的人发现我已察觉,立马就出来。” “那为何秦沫厍又出现在南山公寓呢?”刘杨用笔抵着下巴问到。 何遇遇指着南山公寓:“这里,住的是些什么人?” “有钱人。”下边答到。 何遇遇想起宋如歌那辆兰博基尼,嘴角抽搐几下。 的确是有钱人。 “之前说,秦沫厍被人包养,十几万十几万往家里拿钱。”何遇遇说到这里,大家也基本上都懂了。 阿本说到:“你的意思是,秦沫厍无意间看到在南山公寓搬运尸体的冉立,然后被杀掉,蓉蓉也是发现了刘大牛烧烤店里的人肉,才被杀掉?” “嗯,就是这样。”何遇遇拿起笔在南山公寓下边画了个三角形符号。 “全力搜查南山公寓,从发现‘南山女尸’的地方一一排查。”何遇遇放下笔。 “为何不直接问冉立?”刘杨拿着本子起身。 “他身体里有监听器,免得打草惊蛇。”何遇遇拍拍手说到:“干活干活!” 何遇遇回到办公室,她接了杯水准备喝,又忽然想到什么,掏出手机看消息。 上边有条信息: 【东西收到了吗?】 没有落款人。 何遇遇将号码发给魏梅:【帮我查一下这谁的手机号。】 魏梅发来一个:【_(:з」∠)_滥用职权!】 何遇遇将大纸箱上边的《尸体变化图鉴》拿开,回过去:【来我办公室拿吃的。】 【好嘞姐!奴才这就给您查!】魏梅回了短信很快就查出来。 何遇遇将大红枣什么的放进保温杯中,泡入开水。 “小鱼!”魏梅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她撩了撩自己的寸头。 “谁的?”何遇遇没和她废话。 魏梅随手从桌上拿起一包:“燕窝??” 何遇遇白了她一眼:“要你就拿去。” 魏梅将一大盒燕窝揣在兜里说到:“电话号码是宋如歌的。” 何遇遇愣了一下,她从凳子上窜起来,立马将魏梅怀里的燕窝抽出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装进箱子里:“谢谢,不过我看你不用补了。” “你!你什么意思!”魏梅气急败坏的锤着桌子:“好歹我也是个女人呐!” 何遇遇上下瞄了她一眼:“你这个样子,谁信?” “哼。”魏梅转身准备走。 “待会儿我出去给你带宵夜!”何遇遇在后边喊着。 魏梅背对着她举起手来挥了两下:“得嘞!” 何遇遇立马给宋如歌回了消息。 【宋小姐,谢谢你的东西,我收到啦!】 她笑着打出这行字,又删掉重新打。 【谢谢宋小姐,无功不受禄,改天我请你吃饭。】 宋如歌正在化妆间卸妆,收到这条消息强烈忍住自己上翘的嘴角。 “我跟你讲啊,这咱们是在事业上升期,别净整些幺蛾子出来。”经纪人在后边说到。 宋如歌从化妆镜里看过去,她仔细端详自己娇嫩的面容:“不会的,我自己有分寸。” 就算卸了妆的宋如歌,颜值还是很能打,在一众花旦中是红得最长最久的。 “《逆风吟》在参加电影节评选,今年拿下影后,今后在娱乐圈里,再好资源还不是手到擒来?”经纪人萧雅还是不放心。 宋如歌从化妆台上拿起一支Dior999,在嘴上抹匀:“雅姐,您别说了,再说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最后一句,别找男朋友!”萧雅将宋如歌的手包递过去。 宋如歌笑靥如花,配上一抹红唇看得惹人心动:“保证不会。” 她接过萧雅手中的包,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走出化妆间。 走到片场外边的时候,才拿出手机回何遇遇的消息: 【好。】 何遇遇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在南山公寓排查尸体,不过暂时还没有线索。 “何队长,秦沫厍家属醒了。”刘杨过来汇报。 何遇遇脱下手套擦了擦汗:“跟我过去一趟。” 她正准备上车,就看到宋如歌开着一辆黑色敞篷玛莎拉蒂到公寓门口。 “何警官。”宋如歌将车停下,她并没有想下车,为了开车把高跟鞋脱了,结果没有备用的运动鞋,她可不想被何遇遇看见自己现场表演穿高跟鞋。 何遇遇停下拉开车门的手:“宋小姐。” “巧了。”宋如歌手握着方向盘,她的红唇被夕阳照得熠熠生辉,阳光洒在她脸上,刚刚卸完妆的脸嫩得可以掐出水来了。 “是很巧,下班了?”何遇遇不知道怎么来跟宋如歌说话,她发现自己每次遇到宋如歌都有种说不出话的感觉。 宋如歌点点头:“要一起吃饭吗?” 何遇遇为难到:“现在恐怕不行,我还得走案子。” 第11章 宋如歌和何遇遇也没逗留多久,她那边还有事情要忙。 何遇遇上车的时候,跟宋如歌挥了挥手,奈何宋如歌没看见。 到医院时,秦沫厍父亲正喝着粥。 他见何遇遇进来,立马放下手中的勺子。 “恢复得不错。”何遇遇进来说到。 秦父憨憨的笑着:“何警官。” 刘杨调侃道:“没想到,开肠破肚的,那么快就好了。” 何遇遇给了他个眼神。 刘杨立马闭嘴。 “冉太太呢?”何遇遇坐到病房里蓝色的凳子上。 “她还没醒。”冉诚实说到。 何遇遇点点头:“现在可以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吗?” 冉诚实欲言又止,他将粥放到一旁。 “不满你说,是我俩对不起秦沫厍啊。”冉诚实一开口,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转。 何遇遇仔细听着。 冉诚实擦了一把老泪:“她从我们捡回来,就没过一天好日子,她妈妈,”他反应了一下:“哦,不,她养母,平日里待她很苛刻。” “以至于大学还没毕业,就出来找工作。”冉诚实看着何遇遇,他面露难色。 何遇遇心领神会,将其他人遣出去:“继续。” “前不久,在南山公寓,找了个富人家。”冉诚实继续说到。 “只不过,那是个女人。”冉诚实简直羞于启齿。 何遇遇皱眉,这怎么回事儿? “这个女人是谁,你们知道吗?”何遇遇问。 冉诚实摇摇头:“不清楚,没见过。只不过秦沫厍每个月都会给一笔钱回来。” “打到卡里吗?”何遇遇问。 冉诚实点点头。 “我们也没见过她,只知道很有钱很有钱。”冉诚实在“很有钱”三个字上加重音量。 “谁进你们家行凶的?”何遇遇又问。 冉诚实回忆了一下:“是个男人,看起来很瘦小,但力气很大,他把我们敲晕后,醒来就看见他在布置机关。” “你什么都没看见?”何遇遇在本子上记下来。 “没有。” 何遇遇看了一眼窗外,时间不早了,再问多半也问不出什么。 “另外,秦沫厍我们要开棺验尸。”何遇遇说到。 冉诚实立马紧张起来:“不行!” “我只是通知你。”何遇遇将帽子慢吞吞的戴好,轻描淡写的说到。 “……” 冉诚实没说话。 何遇遇走到他旁边,看了看输液管:“你们为什么没给秦沫厍办葬礼。” “没钱。”冉诚实眼神躲闪。 何遇遇嗤笑:“一个月得到十几万,这点钱拿不出?” “全,全都被我儿子拿去了。”冉诚实别过头不看何遇遇。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何遇遇厉声道,这冉诚实一点也不诚实,说个谎都还慌慌张张。 冉诚实摸了摸自己输液的手,因为长时间输液,手已经有些冰凉:“有人给了我们一笔钱,说直接把秦沫厍埋了就行,不用送去火化。” “就为了赚点钱?”何遇遇皱眉。 冉诚实点点头:“埋在香山的。” 何遇遇忍住自己不打人的冲动,当初没有收养的能力,就别收养啊!这简直不配为人父母! 她转身准备走,还是回过头叮嘱一句:“好好休息。” 准备出门时,便被冉诚实叫住。 “何警官,我想问一下,我儿子呢?”冉诚实喊到。 何遇遇真的非常想说一句“死了”,但她身为人民警察,头上顶着国家,胸口系着群众,不允许她这样做。 “公安局,安全着呢。”何遇遇说完就出了门。 “马上查一下冉诚实和葛梅梅的银行卡汇款信息。”何遇遇对着刘杨说到。 俩人风驰电掣的回了警局。 何遇遇还没来得及脱帽子,便去了魏梅办公室。 “能调取出南山公寓近几个月的监控吗?”何遇遇问到。 魏梅马上就将监控录像拖出来。 “那么快?”何遇遇惊讶。 “之前调查秦沫厍的时候就弄出来了,结果家属不同意尸检,不就搁置了吗。”魏梅靠在办公椅上嗑着瓜子。 何遇遇仔细看了里边的人,的确是个女人。 俩人似乎很亲密,挽着手从车库出来,那个女人身材姣好,戴了口罩和墨镜。 “这是谁?”何遇遇指着上边的人问到。 “我给你看这个。”魏梅换了一个视频,这个视频里那个女人露脸了。 居然是赵露! 前几年很火的一个电视剧女王,后来被爆出养小鬼,事业渐渐的衰落。 据传闻说是被小鬼反噬了。 “宋如歌和她会不会认识?”何遇遇嘀咕着。 魏梅白了她一眼:“就算认识,人家圈内人会跟你说这些?” “还是得问问。”何遇遇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先给宋如歌发了条消息。 【宋小姐,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那边的宋如歌正在浴缸里,端着红酒杯泡澡,她洁白如玉的身体被泡沫浸湿,优美的线条从上边一泻而下。 听到短信提示,宋如歌拿起手机。 原来是何遇遇,她不经意的笑了笑,然后在手机上打出几个字。 【方便。】 何遇遇那边立马打了电话过来。 “您好,宋小姐,我是公安局刑警何遇遇。”她一本正经的介绍自己。 宋如歌轻笑一声:“你好,我是《逆风吟》的女主,宋如歌。” “很抱歉宋小姐,那么晚打扰您。”何遇遇边说着边将本子拿出来准备记。 “那里的事儿,能为警察做点贡献,是我们公民的责任!”宋如歌将手机开成扩音,舒舒服服的靠在浴缸边。 “您认识赵露吗?”何遇遇问到。 宋如歌差点就脱口而出“那个表|子。”,她抿了口酒缓缓说到:“认识。” “您最近见过她吗?” “最近倒是没怎么见过,不过,对了!我才想起来,秦沫厍不就是她包养的金丝雀吗?”宋如歌对自己的脑容量十分着急,平常都用来记台词,以及……自己的资产。 何遇遇应了一声,然后说到:“为的就是这件事。” 她自己也有问题,当初因为秦沫厍家属来捣乱,这件事被搁置了,从来没有想过,这两件案子还能有那么大的关联。 “现在方便见面吗?”何遇遇问到。 “我~在洗澡。”宋如歌将杯子里的红酒喝净。 “……” 何遇遇那边沉默几秒。 “那我过来找你?” 宋如歌听着何遇遇这句话,哪儿哪儿都不对劲,虽然人家是为了公事,但从她耳朵里听来,就是……咳咳。 “行。”宋如歌应了一声,报了地址就出了浴缸。 她将身上的泡沫冲掉,在浴室里化妆。 宋如歌的衣橱很大,各种时装新款,每个商家都会寄过来,穿都穿不完,整整有两百多平米那么多。 “该穿什么好呢?”宋如歌看了看自己的衣橱。 不要太随意,但又不能太正式。 她选了一件黑色带花蕾丝边的睡裙,领子开到胸口,刚好能将自己傲人的身材展示出来。 等等,她为什么要展示自己的身材? 这样穿何遇遇会不会觉得自己太sao了? 算了,还是换一件。 她最后选了一件蓬蓬袖白衬衫,下边穿了一条绸缎的黑色西裤,腰间系上一条淡蓝色的腰封,看起来干练有不失优雅。 魏梅见何遇遇出门,便喊到:“你去哪儿?” 何遇遇本来已经走到门口了,她折回去在魏梅耳边说到:“宋如歌家。” 魏梅发出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啊啊啊!” 第12章 夜色正浓,何遇遇独自一人驱车到南山公寓宋如歌家。 这天,比以往要暗几个度,总觉得是在什么巨型猛兽的嘴里。 因为是高级公寓,外边有门卫把守。 何遇遇最近跑案子往这边来得比较勤,门卫自然也认识她。 “何警官,这么晚还过来?”门卫用搪瓷杯泡了一杯茶,他端着杯子趴在窗户问到。 何遇遇摇下窗户:“嗯,有劳开一下门了。” 虽说很熟悉,何遇遇还是将自己的警察证拿给他看了一眼。 “何警官请,”门卫将围栏打开,他叮嘱到:“何警官晚上一个人,不要走夜路。” 何遇遇关上窗户点点头,驱车进了公寓大道上。 宋如歌家在南山公寓“永安公馆”,不出几分种她就到了。 她熄火下车,看见宋如歌家灯火通明,便按了按门铃。 好一会儿宋如歌才从院子里出来给她开门:“何警官,请进。” 何遇遇点点头,她有点后悔,来拜访别人,居然连礼物都不带。不过宋如歌也什么都不缺。 “不好意思,那么晚还来叨扰你。”何遇遇一边走着,宋如歌在前边带路。 她家很大,从一进门就是一条木桥,两边是人工河流,河里还依稀见着有些锦鲤。 何遇遇环顾四周,安静的吓人:“你一个人住这儿?” 宋如歌推开一楼的玻璃门,手还扶在门把上:“嗯,暂时是。” “赵露她家住哪儿呢?”何遇遇进门,屋内的装修简洁而不简单,每个细节都是特定设计过的,就拿角落里的台灯来说,棱角分明,灯柱形状每个面看着都不一样,正面看着像丹顶鹤,侧边看着……像$美元符号,万恶的资本主义! 宋如歌从冰箱里取出两瓶Perrier矿泉水,递给何遇遇一瓶:“她不住在这边,在‘长安公馆’。” “你们以前搭过戏吗?”何遇遇接过矿泉水,坐在餐厅吧台上没有开瓶盖。 宋如歌打开水喝了一口,淡淡道:“搭过。” 何遇遇虽然经常在网上见到宋如歌的写真啊啥的,但她的戏还真没看过几部,首先是不追星,其次是没时间。 看来以后得补补功课了,不然让人家觉得自己没诚意。何遇遇这样想着。 “她人怎么样?”何遇遇看着宋如歌,果然女明星就是女明星,在哪儿都是光鲜闪耀的,要是她自己在家里,内衣肯定不穿,头发也不梳,更别提化妆了,每天抱着薯片瓜子躺在沙发上看《法治讲堂》。 宋如歌见何遇遇迟迟没有开瓶盖,便直接拿过来拧开后再给何遇遇递过去:“她早些年资源很好,后来不是说养小鬼吗?就没落了,不过最近好像在做什么生意,具体不知道,她现在是又活过来了。” 何遇遇自然而然的接过水仔细听着:“养小鬼这个是真的么?” “空穴来风,不是没有依据。”宋如歌走到客厅保险柜里拿出一叠文件。 “这是之前她所有的报道,还有我自己整理的她在圈里一些新闻,或许有帮助。”宋如歌递过去,她手指捏着的纸张,何遇遇都觉得似乎自带香气。 何遇遇点点头,慎重的接过来:“谢谢宋小姐。” “唉?再叫我宋小姐,我可要生气了。”宋如歌坐上一根椅子,她腿很长,脚尖抵着地面。 何遇遇挠挠头:“不叫宋小姐,那我叫什么呢?” “随你。”宋如歌笑着看何遇遇。 何遇遇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她从嘴里冒出两个字:“如歌。” 宋如歌满意的点点头。 何遇遇从宋如歌家里出来后,去大排档给局里兄弟们带了宵夜。最近跟案子,大家都很辛苦。 魏梅吃到何遇遇带的宵夜后,打起了百分之二百的精神。 “银行卡没查到打款账户。”魏梅说到。 “怎么会查不到?”何遇遇喝着枸杞水问到。 魏梅塞了一坨烤馒头含糊不清的说到:“你自己过来看。” 何遇遇走到电脑前,冉诚实和葛梅梅的账户里确实有资金流动,但没有打款账户号。 “这会不会是暗网?”何遇遇问到。 魏梅点点头:“我也猜测是这样。” 所谓暗网,就是一个不可见、隐藏网络,它是不能通过超链接访问,而需要通过动态网页技术访问的资源集合,并不能被现在我们能看见的搜索引擎捕捉到。 上边不仅兜售着很多人的隐私,还有走私枪·支·弹·药、毒·品、□□、低成本色·情·片、明星·艳·门·照、网络霸凌,甚至□□、贩卖器官,等等一系列的东西,在上边都明码标价,都能用比特币买到。 我们所能接触到的网络世界只是百分之四,剩下的百分之九十六都藏在海平面下,是一个极为恐怖黑暗的地方。 或许一个不小心,你的电脑,你的手机都被暗网的人编排设计监控这,你的摄像头记录着你所有的生活,这些人会将你的日常生活拿去贩卖赚取钱财。一旦暴·露得彻底,激起杀心,或许还会被人买凶杀掉。 在国外,很多无故死亡的案件屡禁不止,到现在都还没抓到凶手。 何遇遇有了新发现,她怀疑这三起案件,都是有暗网的人操控。不管是刘大牛也好,还是冉立,他们都是替罪羔羊。 真正的凶手还藏在暗处。 如果真是有人在暗网□□,他又为什么要用有嫌疑的人呢?通常□□都是找没有社会联系的杀手,这样被抓住的几率就越小。而这次的凶手却用嫌疑最大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或许,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杀人。”何遇遇翻看着宋如歌给的赵露的资料,很多东西确实在警局没有记载,网上也搜不到赵露的其他信息。 魏梅吃完最后一口,将垃圾扔掉:“那他们是为了什么?” “走,去香山。”何遇遇套了件外套。 “你大半夜的去开棺?”魏梅吓得一阵背脊发凉。 何遇遇点点头:“刘杨叫上几个兄弟,刘法医也得请过来。” “行。” 一行人拿着工具,奔发去香山。 香山虽名叫香山,却一点不香,它在C市最偏远的一个小镇,小镇民风彪悍很排外,除了进出去香山葬死人的人,基本上不会和镇里的人交流。 一到小镇,三辆警车陷入黑暗,打着灯都有些难以前进,道路中央有些蜕皮蜕到一半的死蛇。车撵在上边,何遇遇和魏梅、刘杨坐在撤样都能感觉到一股奇怪的触感。 车行到逼仄的小道时,有些树枝挥在挡风玻璃上。挂在树上的冥币,还有地上铺满的纸钱给这恐怖的地方增加一分诡异。 “小鱼,你知道这条道叫什么吗?”魏梅抓着何遇遇的胳膊。 何遇遇极力挣脱:“叫什么?” “叫……叫死人关,因为上山的死人必须走这条路……”魏梅捏紧何遇遇的胳膊,都快把手指甲掐到她肉里了。 旁边的刘杨忽然大叫一声:“啊!停车!!!” 前边开车的刑警一个急刹车,后边迅速停下来。 他们看向前边,横在道路中间,居然有一具棺材! “怎么会有棺材挡在路中央?”何遇遇拉开车门,她跳下车,一脚踩在烧给死者的金元宝上。 魏梅也跳下车:“会不会是有人恶作剧?” 刘杨没敢下车,后边两辆车的刑警和刘法医走上前来。 “今天怕是走不过去了。”刘法医说到。 确实走不了,就算把棺材搬到侧边也不行,这条路就只有一辆车那么宽一点,以往来送死者上山的人都是走路。 何遇遇打着强光手电筒走过去,她隐隐约约闻到一股恶臭。 “刘法医,”何遇遇朝后边招招手,刘法医小步跑上来,何遇遇接着说:“准备好了吗?” 刘法医点点头,他俩手按在棺材盖上,使劲一推,棺材盖顺势滑落,里边飞出一窝蜂的苍蝇。 后边的小刑警,跟上来准备拍照,他们刚刚过去就被一股恶臭给熏了回来。整条“死人关”都弥漫着尸体糜烂的味道。 何遇遇从车里取出一条毛巾,捂住口鼻,靠近棺材用手电筒照了照尸体。 「下一段有点重口,请选择性阅读。爱你们,mua」 尸体已经腐化形成“巨人观”,看不出死者本来的面目。它的唇舌往外翻,上边爬满了蛆虫。眼睛坳陷进去,好像没有眼球!脖子胳膊以及身体双腿都肿大分不出形状,下骨盆手受压迫,使直肠内的粪便溢出来,头部位置因为胃肠收到压迫使得胃内食物溢出口腔之外。 刘法医捂着口鼻过来:“死者的眼球已经被挖掉。” “怎么确定?”何遇遇皱眉,纵使她忍耐力再强,还是忍不住。 “巨人观”简直就是刑警和法医的噩梦。 刘法医用手电筒指了指死者的头部:“通常发生‘巨人观’死亡状态时,眼球都是凸出来的,这具尸体没有突出来反而往里边凹陷。” “你觉不觉得,这具尸体有点面熟?”何遇遇将手电筒光照到尸体的衣服上。 “秦沫厍?” 何遇遇点点头,她记得秦沫厍的衣服,只不过下葬不应该穿着寿衣吗? “难道凶手知道我们会来找秦沫厍的尸体?”何遇遇从棺材旁边离开。 一旁的魏梅和刘杨,包括另外的小刑警都有些受不了开始犯恶心。 第13章 何遇遇率先跨进棺材里,刘法医也进去,准备将“巨人观”的尸体带回局里作进一步尸检。 “愣着干嘛?”何遇遇扭头对着魏梅和刘杨说到。 刘杨伸手指了指她身后的地方。 何遇遇一回头,就看见一个脸上布满褶皱的男人,他头发稀疏,身上的衣服像挂在骷髅上一般,被夜里寒风一吹,整个人都在晃动。 “你们在干嘛?”那人开口说话,跟嗓子被割掉声带似的。 何遇遇下意识的将手摸在身后别在腰上的手·枪:“我们是警察。” “哦。”那人嘴巴似乎没动,也不知道哪儿发出来的声音,他缓缓走到秦沫厍的棺材边,将头伸进棺材里边,“巨人观”发出来的恶臭他跟闻不见似的。 “多么安详啊!”男人用瘦骨嶙峋的手摸在秦沫厍被掏空的眼睛上。 “别碰,有细菌!”刘法医出手制止。 那男人“嘿嘿”的笑了两声,然后收回手:“我一直等啊等,终于把你们盼来了。” “什么意思?”何遇遇的声音被风吹散在“死人关”的巷子里。 “她被人挖了双眼。”男人吸了吸鼻子,他似乎在风中站了很久,冷得全身僵硬。 何遇遇没想到竟然有人见过秦沫厍被挖眼过程:“你接着说。” “是个男人,直接用手抠出来的。”那人说到,他闭眼想了很久,声音微弱:“残忍啊,残忍,连死……” 他最后一个字的音都还没发出来,就一“噗通”倒在地上,手还紧紧抓着棺材板一角。 刘法医立马上前做急救措施,他摸了摸脉搏,转头对何遇遇说:“死了。” 他们将秦沫厍的尸体,和这具男人的尸体一起带回了警局。 “马上把赵露请过来。”何遇遇坐到办公室的椅子上对小干警说到。 刘法医在对比刚刚那个男人的DNA,还发现死者腹腔内少了一个肾,胃里已经没有容积物,应该很久没吃东西了。 何遇遇到验尸房的时候刘法医刚好将手套脱下来。 “根据死者骨龄来判断,在四十岁上下,少了一个肾,很多天没进食物和水,脑部有被钝器伤过的痕迹,初步判断是锤子。”刘法医说到。 何遇遇看着验尸房里三具尸体,本来今晚是去找秦沫厍的尸体。没曾想到会遇上这样一个人。 “刘法医、小鱼,人脸面部对比数据出来了。”魏梅拿过一摞照片,上边是经过比对调出来死者生前的信息。 勾正,男,43岁。H市B镇T乡人。16年来到C市,后来再也没有出入记录。这段时间大概一直都在C市。 魏梅指着照片上的人说:“你看这里。” “秦沫厍?”何遇遇拿着照片,和已经变成“巨人观”的秦沫厍做了对比。 “正是秦沫厍,他们在17年9月一同出现在C市华华广场。”魏梅又拿出一张照片。 “这是17年10月,俩人在C市音乐喷泉旁挽着手。” 何遇遇拿着照片,难道这俩人是情侣?从魏梅拿出来这一系列的照片来看,她不知道俩人到底关系如何。这些数据都是由大数据互联网搜寻出来的,随着我们国家科学技术的发展,在技术侦查方面能力越来越成熟,不管你在哪儿出现,只要你还在有网络覆盖,卫星定位得到的地方,都能调出来所有的信息。 冉诚实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他难道不知道? 赵露来的时候还画着大浓妆,她穿着一身银色亮片贴身裙,垮了一个芭比粉的包包。 “大半夜的,把我叫过来做什么?”赵露坐在审讯室里,面对着DV机和何遇遇。 “你认识这个人吗?”何遇遇举起秦沫厍的照片。 赵露不着痕迹的点点头,她眼神很淡定,不愧是电视剧女王。 “包养关系?”何遇遇问到。 赵露还是点点头。 “多久了?”何遇遇放下秦沫厍的照片,她手上捏着勾正的照片。 “没多久,几个月。”赵露甩了甩自己大波浪的头发。 何遇遇又拿起勾正的照片:“这个人认识吗?” “不认识。”赵露摇摇头,她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露出什么不一样的情绪,可往往是这样,正就说明她想掩盖什么。 何遇遇从赵露一进门就关注到了她,从她踏进警局开始。 “秦沫厍和你,不止这些关系吧。”何遇遇放下勾正的照片,她拿出自己的小本子。 赵露手抱在胸前:“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秦沫厍是你杀的。”何遇遇在本子上乱画着,笔尖划在纸上的声音让人听得有些烦躁。 “你有证据吗?”赵露不怒反笑。 “听说你很多年前就开始包养女孩儿了?”何遇遇依旧在纸上画着,她的手速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 赵露将手放到膝盖上不停地摩挲:“一些八卦,也是你们警察拿来当证据的东西?” “我们已经把所有你包养过的女孩儿都查了遍,她们也亲口承认了你当初是包养过。”何遇遇停下手中的动作。 “就算这样,你又能拿我怎么样?”赵露夸张的假睫毛在灯光照耀下像一双巨大翅膀的飞蛾,把她的眼神都遮在阴影下。 “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的确我管不了。”何遇遇笑笑。 “秦沫厍,是你杀的吧?”何遇遇伸出身子,向前趴在桌子上小声道。 赵露依旧不动如山:“我说了,如果你有证据,就拿出来,空口无凭,小心我告你。” “证据,迟早会有的,你等着。”何遇遇起身准备出门,她刚打开门,手还扶在门上,便侧身道:“尸体,也会说话。” 从整个案子来看,秦沫厍杀人凶手是冉立,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冉立时,他一点也不反抗。再者蓉蓉,也是用极为可怕的方式被人杀害,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刘大牛,他也供认不韪,并且俩人都承认有幕后主使。 包括秦沫厍父母在家中被绑一案,幕后主使料定俩人不会死,从这件案子来看,凶手极为挑衅。 就在刚刚和赵露的对话中,她一进门的不悦,和今夜审问时用假睫毛故意遮盖眼神,当何遇遇在审问期间发出噪音时,赵露的节奏有些被打乱,她将双手放在膝盖上,已经说明在审讯室的环境下坐不下去了。 赵露是个极为出色的演员,可演的就是演的,演得天衣无缝就是最大的差错。 何遇遇不敢肯定赵露就是在暗网操纵的凶手,也不知道她是什么目的。但真相总有一天会浮出水面。 何遇遇许久没合眼,倒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 “我们去询问了关于勾正和秦沫厍的事情。”阿本和阿昌走过来,看见躺在沙发上的何遇遇。 何遇遇眯着眼示意他们继续说。 “勾正之前在黑·市卖了自己的肾,”阿昌说着不由自主的摸到自己的腰:“为了包养秦沫厍。” “秦沫厍不知道勾正的钱从这儿来,她家里给她的压力太大了。”阿昌又说。 何遇遇点点头:“冉诚实知道吗?” “他不知道这件事,但确实在那段时间收到过秦沫厍给的钱,后续钱越来越少了。魏梅也将流水账户调了出来,对比后显示出来的就是勾正。”阿本将刚刚收集到的东西拿过来。 “勾正是真的爱秦沫厍。”何遇遇翻看着流水账。 阿本和阿昌同时点点头:“我们不光查到这个,还走访了香山小镇的村民。” “他们愿意?”何遇遇有些惊讶,没想到那些村民居然能出来作证。 阿本坐到旁边的办公椅上:“他们说勾正就是从那具女尸上山的时候就在小镇了。” “其他的呢?”何遇遇问到。 “他不吃不喝,就在秦沫厍棺材前待着,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那棺材忽然就到了小路上,勾正不许人过去碰,还放了许多蛇在道路上恐吓村民。”阿昌想了想,还真是个感人肺腑的故事,女友都已经变成巨人观了,依然不离不弃。 何遇遇忽然理解了当时勾正用手轻轻抚摸秦沫厍尸体时的样子,他一具行尸走肉,在那时候或许才叫真正的活着。痛失所爱之后,又永失所爱,为爱割肾虽然爱得极端,但也不可否认这也是一种爱,只不过是畸形的爱。 “勾正肯定不止留下这些线索。”何遇遇闭上眼回想勾正当时的样子。 她猛然睁开眼,勾正在倒下的时候死死的抓着秦沫厍的棺材板! “秦沫厍的棺材拖回来了吗?”何遇遇从沙发上蹦起来。 阿本摇摇头:“没有。” “快!马上把棺材运回来,小心点别破坏它原本的样子。”何遇遇从沙发上拿起外套,迅速套在身上,马上走到验尸房。 果然,勾正的手还死死的呈捏着棺材板的动作。 何遇遇过去仔细检查他的手,除了骨头,还是骨头,什么东西都没有。 她从验尸房出来捏了捏眉心,勾正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何警官,宋小姐来了。”一个小干警过来说到。 何遇遇从思绪中抽回来,她对着窗户看看自己的着装,咳咳,人民警察的着装还是很整齐。 “你怎么来了?”何遇遇问到,难道现在的明星都那么闲吗? 她不知道,宋如歌是才从电视台采访结束后回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我听说赵露过来了。”宋如歌靠在椅子上。 第14章 “是的。”何遇遇正弯腰在饮水机边给宋如歌倒水。 宋如歌拿出手机,翻到一段视频。 “这是什么?”何遇遇将水放在宋如歌面前。 宋如歌没有端过水,而是淡淡到:“这是去年,”她顿了顿继续道:“我被赵露黑,我团队准备爆出来的料,后来赵露又出来假装好友帮我澄清,最终还是没把这段视频放出去,我昨天才从公司里拿过来的。” 视频里是赵露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好似在争吵什么的,光看关系都不简单,警方在调查赵露周围的监控录像并没有深入那么久。 “不是你们的问题。”宋如歌将手机递给何遇遇,“这里是死角,赵露很注重自己的个人隐私,你们看监控也看得出来,她家周围的监控都离得比较远。” 何遇遇点点头:“谢谢。” 她仔细看了看视频里的男人,大概一米八左右,戴着口罩,中长发,一身英伦风打扮。 “你见过这个男人吗?”何遇遇问到。 宋如歌摇摇头,她端着一次性纸杯,纸杯拿在她手里就像拍广告一样,原来喝个水也要看脸。 “小鱼,你那个……”魏梅走进来,看到坐着的宋如歌,声音卡在喉咙里。 宋如歌点头朝魏梅打了个招呼。 “嗨~”魏梅露出她八颗大门牙笑着挥手。 “那你忙,我就先不打扰了。”宋如歌将杯子放好,她喝过的杯沿上有一层淡淡的口红。 何遇遇将手机还给宋如歌。 “谢谢宋小姐。”何遇遇说到。 “视频你不拷贝?”宋如歌白皙的双指夹着手机,挑眉问到。 何遇遇正准备说话,魏梅说:“要不加小鱼微信,发过来吧?” 宋如歌似笑非笑的看着何遇遇:“何警官?” “行,我扫你。”何遇遇掏出手机打开扫一扫。 宋如歌将视频发给何遇遇后就走了。 魏梅胸前抱着平板,嬉笑着学着宋如歌的语气:“何警官~” 何遇遇白了她一眼:“没宋如歌的声音好听。” “滚!”魏梅扯着她的公鸭嗓喊到。 “给你看这个。”魏梅将平板递给何遇遇,上边是一条数码电子河。 “这是什么?”何遇遇问到。 魏梅点击一下屏幕:“这是‘暗河’,通往暗网的。” “你能进去?”何遇遇很好奇,暗网里边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暂时只能进到第一条,深入不了。”魏梅收回平板。 魏梅继续道:“浅部就一些贩卖隐私的内容,还有一些色·情·片。” “之前蓉蓉被分尸的视频,我们一直没找到篡改视频的黑客,会不会是也在这上边购买的?”何遇遇将小本子翻出来,她看着之前记录的内容。 “对,”魏梅坐到刚刚宋如歌坐过的位置:“除了上边的黑客有这个技术,我想着也没有谁能入侵我们公安内网。” “你确定?”他们之前一直怀疑局里有内鬼,因为当时进入内网的同事都有很多,她还想着那个内鬼是不是就在那份名单中。 魏梅点点头:“之前我们的调查方向就错了,凶手故意引导和挑衅我们,手段很高明。” “你这样说,是找到证据了?”何遇遇问到。 “我统计了一遍局里从案发到现在,没有人通过内网做过有嫌疑的事情。”魏梅把平板里的数据都调出来给何遇遇看。 何遇遇扯扯嘴角,平板上的内容就是最近局里所有人电脑动向,不管是聊天还是看文件,都记录得一清二楚。 “看来以后我得注意了。”何遇遇拿着平板浏览。 “你别说,暗网比我这还可怕呢。”魏梅翘着二郎腿。 何遇遇有些好奇,她没有对这种技术方面的很了解:“说来听听?” “我记得有个案子,通过暗网操作,能把你储存在云端、手机里的内容全部调取出来。”魏梅道。 “这……不是很普通吗?”何遇遇想着,这种操作应该也不难。 “你见过自己莫名其妙消失的信息吗?”魏梅一脸神秘地继续说:“比如我给你发消息,等你看见后,消息会自动消失,完全不等你反应,包括所有的数据,就算是在服务器里留下的记录都消失得一干二净,还能通过你所使用的通讯工具摄像头来监控你是否看见消息。” “有那么神奇?”何遇遇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第15章 “不光这些,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魏梅将平板拿回来,她关掉屏幕。 “我还没看完呢。”何遇遇说到。 魏梅摇摇头:“这些我都筛选过了,没有人有嫌疑。” “行,那看看宋小姐给的视频,看能不能将和赵露联系的人找出来。”何遇遇将微信里的视频下载下来传到电脑上。 阿昌阿本那边刚好将秦沫厍之前躺过的棺材运了回来。 “你先查一下,我马上就回来。”何遇遇戴好警帽出了办公室。 棺材里还有些遗留下的蛆虫,秦沫厍躺过的地方有些恶臭的汁水。 “辛苦了。”何遇遇戴上手套,阿本和阿昌戴着口罩都受不了这个味儿,就像将老鼠打碎暴晒后发霉的味道。 “小鱼,这棺材有什么特别的吗?”阿本看何遇遇低着头在棺材里找什么,她戴着手套的手不小心按在蘸着尸液的蛆虫上。 何遇遇从棺材里探出来摇摇头:“我想起勾正在倒地时他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没做。” 她说完,继续埋头找,阿本看不过去,忍着恶臭味帮着何遇遇一起找。 何遇遇翻完棺材内,没有线索,继续翻棺材板。 阿本沿着棺材板四个角一路敲过来,在最后一个角时,发现里边好像是空的。 “小鱼,你听这里。”阿本敲了敲,的确是空的。 何遇遇顺着空心的地方摸过去,当她摸到反面时,手指触到一个棱角:“这里好像有个开关。” “来,把棺材板翻过来。”何遇遇和阿本一人抬一边将棺材板翻了过来。 刚刚摸的那个角的确有个开口,不仔细看还看不见。 何遇遇伸手过去,阿本喊道:“等一下。” “怎么了?”何遇遇疑惑,手悬在半空中。 “小心机关。”阿本皱着眉,他想到之前在秦沫厍家里发生的事情。 何遇遇笑着摇摇头:“这应该是勾正留下来的线索。” 在阿本的注视下,何遇遇找来一个螺丝刀撬开了这块角。 里边装着一个老式数码照相机,似乎被踩烂了。 “这是……”何遇遇拿出来,数码照相机开不了机。 “拿到技术部复原数据。”何遇遇起身将手套取下来扔掉,她转身到验尸房。 勾正手指还呈之前的样子,原来他在死之前是想打开这个暗匣。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等等,勾正身上怎么还会有血?刚刚在暗处没发现,现在仔细一看,他衣服上和手腕上都有血迹,不过这血应该不是他的。 何遇遇回到办公室请刘法医验勾正身上的血,然后又将黑板上所有线索标注好,加了个未查出来的赵露约会的男人。 “小鱼,结果出来了。”魏梅手里拿着打印的资料,她换回自己的便装,一身中性工装风,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 何遇遇拿过来翻看,立马将赵露约会的男人名字写上去。 李奕,男,34岁,T市人,2017年到C市,投资医药科技,家里父母双亡…… “这怎么查出来的?”何遇遇看这资料。 “现在我们的人脸识别技术很好了,不仅能通过面部识别,还能通过嫌疑人的体型特征锁定到他。”魏梅得意的笑着。 何遇遇之前不知道,因为以前用的都只是单纯的人脸识别。 “而且,我从视频里的环境,对周边环境进行判断,成功捕捉到人脸。”魏梅将一叠照片拿给何遇遇,上边的李奕挽着带着口罩的赵露。 “马上将李奕请过来审问。”何遇遇放下手中的资料对阿本和阿昌说到。 魏梅提供了李奕详细的住址,居然也在南山公寓。 这次行动,怕打草惊蛇,便没有调动太多警力,就一个小队的人。 可当何遇遇他们到南山公寓的时候,李奕已经不在南山公寓的别墅里了。 “这地方好像很久没人住了。”阿本说到。 李奕的别墅外边都长草了,门也沾染了灰尘。何遇遇用手电筒仔细看了看,的确没有手碰过的痕迹,初步判断已经三四个月没在这儿住了。 何遇遇他们没抓到人,原路返回时,何遇遇走到当时秦沫厍出事的地方总感觉不太对劲,也没多想便回了警局。 魏梅已经将数码相机里的视频复原,果然不出何遇遇所料,里边正是勾正录的犯罪嫌疑人的视频。 画面不是很清晰,依稀能见着有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在坟墓拿着手电筒照着棺材内挖眼球。忽然,那个人转过头,在黑暗里也能见着他面色苍白,发现了录制视频的勾正。 他手里拿着两颗眼球,狰狞着嘴笑着看着镜头,就像是犯罪后得意的笑,正是李奕。 勾正手抖了一下,他立马往后跑。 可是后边的李奕穷追不舍,勾正的镜头一直晃,他因为割掉了一个肾,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视频画面里一阵黑暗,只听到厮打的声音,然后就没了画面。 “这就是李奕。”何遇遇和魏梅异口同声道。 刘法医那边也验出来勾正身上的DNA是秦沫厍的。 何遇遇在验尸房观察着勾正,他身上肯定有在厮打时留下的凶手的DNA。 果然,在勾正的指甲缝里,有一些类似皮肉的东西。 经过刘法医化验后,确定这不是死者自己的。 “集合所有警力,全力搜捕犯罪嫌疑人李奕!”何遇遇在办公室里开完会,公安机关立即展开抓捕行动。 何遇遇而去走访这件事第一时间的报案人——宋如歌。 “你是说李奕?”宋如歌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些惊讶。 “对,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我们顺藤摸瓜找出了这个嫌疑人,现在需要你的帮助。”何遇遇公事公办到。 宋如歌点点头:“需要我怎么做,我会配合你们。” 翌日,朝阳从公安局的玻璃外透进来,何遇遇站在窗口边喝着手里的咖啡。 真像马上就出来了。 “小鱼,你快点去‘南山公寓’!”阿本冲进来气喘吁吁道。 “怎么了?”何遇遇喝完手中的咖啡。 阿本深吸一口气:“宋如歌出事了!” 第16章 何遇遇们赶往南山公寓时,警戒线已经拉好。 “现在什么情况?”何遇遇一边检查自己的手·枪一边问道。 “宋小姐被赵露劫持在天台。”阿本正扣着自己的衣服说到。 何遇遇轻微皱眉,将子弹上膛:“赵露家?” “宋如歌家。” 何遇遇将枪往背后一别,然后转身就往宋如歌家去。 刚进门就看见宋如歌被赵露用水果刀抹着脖子站在天台上,虽然宋如歌的别墅天台只有一层楼高,但如果赵露情绪激动,用刀割伤宋如歌,那情况就不好了。 何遇遇三步并作一步重上天台。 “别动!”赵露呵斥到。 周围一圈警察用枪指着她,她背对着天台,刀举在宋如歌身上。 而宋如歌穿着白色丝绸睡裙,风扬起就能见着她洁白如雪的肌肤,她手里还摇晃着红酒杯。何遇遇摸抢的手顿了顿,她实在是不想吐槽这个…… 何遇遇举起枪:“你放下刀,我们或许还有得谈。” “我手里有人质,我怕你?”赵露咧着嘴笑道,她的唇已经脱妆,那颜色就像被刚刚吃过驴打滚沾了一嘴的粉。 宋如歌举起红酒杯:“怎么?你还敢杀了我不成?” “小|浪|蹄|子,别得意得太早,就算今天我死在这里,也要拉你下去!”赵露加重自己手上的力道。 “赵露,我劝你放下刀,否则后果自负!”何遇遇向前走了一步,这里瞄准赵露的位置更佳。 赵露依旧和警察们僵持着,手也不酸。 宋如歌给何遇遇使了个眼色,让她别着急。 何遇遇皱着眉头,她怎么可能不着急。就算被绑的是个和她毫不相干的人,她也会这样去做,因为她是人民警察,更别说宋如歌和她还有几分交情。 “赵露!”何遇遇手指放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射·击。 那边的宋如歌,忽然将手中的红酒往身后的赵露脸上一泼,手疾眼快从赵露放着刀的手里钻了出来,赵露一脸不可置信,没想到人生第一次被泼红酒,是在这种情况。 她还没反应过来,宋如歌一脚将她踹下天台。下边是草丛的泥土,摔下去也无关紧要。 在周围的警察的注视下,宋如歌全身而退,回过头望向人群中央的何遇遇。 晚风吹起宋如歌的长发,何遇遇看得出神。 直到周围的警察都下去将赵露铐上手铐她才缓过来。 何遇遇将手·枪放好,她挠挠头声音温柔到:“你刚刚不应该这样做。” “这不你们在这儿吗?”宋如歌轻轻笑到。 她走到屋内从沙发底下拿出一张内存卡:“这是我拍下赵露的证据,或许对你有帮助。” “谢谢宋小姐。”何遇遇接过硬盘。 何遇遇看着手里的内存卡,心里很不是滋味。 “让宋小姐冒这么大的险,真的非常不好意思了。”何遇遇捏着硬盘,她觉得自己做错了。 “又叫‘宋小姐’了。”宋如歌笑着坐下,她倒了杯红酒递给何遇遇。 何遇遇坐到她面前的沙发上:“等这个案子结束了,我一定好好谢谢你。” 宋如歌喝了一口红酒,挑眉示意何遇遇也喝。 赵露被关押后,这次何遇遇没有直接去审问,因为很多内容宋如歌就已经帮她问出来了。 宋如歌给的视频里,赵露对着宋如歌破口大骂。 “你踏马个贱|蹄|子,是不是透露给警方李奕的消息?”赵露穿着她那反光亮片裙,抹着驴打滚色口红对着宋如歌张牙舞爪。 宋如歌坐在沙发上,优雅的端着酒杯“安静如鸡”。 “怎么?现在李奕被抓了,慌神了?”宋如歌淡淡的笑着,她的口红粘到杯上留下一抹淡红色的唇印。 “我就说最近好久联系不上他,妈·的!”赵露气得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宋如歌笑了笑:“你以为,警方会放过你?” “他们怎么可能查到我身上?”赵露嗤笑。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劝你尽早去自首,你男人都在里边了,还想怎么蹦跶?”宋如歌脚尖轻轻点地,将手中的杯子放好。 赵露朝她扔过一个枕头:“宋如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破事儿,你觉得我会轻易被人逮到把柄吗?” “呵~”宋如歌嘲笑出声:“赵露啊赵露,你说你这电视剧都白演了吗?我记得你不是还演过宫斗剧么?就你这点智商,想跟警方斗。” 赵露不屑一顾:“我会自己动手?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幼稚,你知道当初我黑你,你为什么没找到谁动的手脚吗?” “洗耳恭听。”宋如歌换了个姿势侧卧在沙发上。 “说你简单,还真是简单啊!”赵露白了宋如歌一眼:“暗网,你恐怕都不知道吧?” 宋如歌表情很惊讶,她“蹭”的一下从沙发坐起来:“你!” “啊哈哈哈——!”赵露显然已经有些失心疯,她扯着自己女高音的嗓子变着花样笑着,跟电视剧里恶毒女王夸张的笑法如出一辙。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为何东山再起?”赵露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她走到宋如歌身后,双手放在她肩膀上:“嘘,我来告诉你。” 宋如歌依旧坐在沙发上安静如鸡,保持女神时刻有着的形象。 “我在做,人体,”赵露先俯身在宋如歌左耳说到,又转到另一只耳朵:“贩卖。” 宋如歌面色如常,像是听到很常见的一件事。 “秦沫厍是你杀的?”宋如歌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赵露走到茶几边倒了杯酒:“不是,是李奕杀的。” “蓉蓉呢?她是无辜的!”宋如歌皱眉低声说到。 “嘘~你小声点,这人家头七,”赵露抬眼环顾四周,像是见到不寻常的东西一样,忽然笑起来:“哈哈嘎嘎嘎,她自己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多管闲事,活着我都不怕,死了我还怕什么?” “你会遭到报应的。”宋如歌举起酒杯,和赵露碰了一下杯。 赵露一口灌进红酒:“报应?你跟我说报应?” 宋如歌转眼望了望墙上的挂钟:“三、二、一。” “嘭!” “警察,别动!”几个警察重进屋内,视频就到这里结束了。 宋如歌迅速将录像机里的内存卡抽出来藏在沙发底下。 她却在转身时被赵露挟持:“你们再过来,我就和她同归于尽!” 看完这个视频,周围一众刑警都被宋如歌的胆量以及她的演技折服,她怎么能做到面不改色的问出这句话,还没让赵露起疑心。 何遇遇猜想,可能是赵露和宋如歌以前认识,有些熟悉,赵露本就在着急失心疯的边缘,才会如此。 不过不得不承认宋如歌的操作不是一般的骚,从宋如歌不动声色套出赵露的话,和她在天台上干净利落的将赵露推下天台这一系列动作,都像有剧本一样。 “啧,这宋小姐,也不知道哪种人才能驾驭得了。”旁边的刘杨啧啧称奇。 何遇遇白了他一眼:“反正不是你。” 他们从赵露嘴里得知的消息后,展开了全城搜捕行动。 第17章 “李奕会藏在什么地方呢?”何遇遇端着咖啡,自从接手这两个案子,她每天的休息时间屈指可数,局里的兄弟们也一样,都忙着查案。 魏梅在吃饭时间还不停的用平板查资料。 “是不是没有问过赵露和秦沫厍是什么关系?”何遇遇忽然想到什么。 魏梅点点头:“嗯,不是说秦沫厍是被赵露包养的吗?” 何遇遇放下咖啡杯,冲回办公室,迅速拿起宋如歌之前给她的那份关于赵露的文件。 赵露当初找秦沫厍的时间,和她与勾正分开的时间很相近,也就是说,秦沫厍为了钱,同勾正分手了。 何遇遇手里捏着文件心底不是滋味。 没想到,这秦沫厍竟是如此无情无义之人。 她想到躺在验尸房里冰冷尸柜中的勾正,着实为他感到不值。 何遇遇穿上衣服准备再去一次秦沫厍的案发地,审问冉立和刘大牛都没有得到李奕的线索,既然李奕挖了秦沫厍的眼角,他俩之间肯定有联系。 “那么晚了,你去哪儿?”魏梅端着一大碗麻辣烫站在警局门口喊道。 “去‘南山女尸’的案发地。”何遇遇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看着车尾倒车。 魏梅跨下楼梯:“你一个人去,多危险啊!” 何遇遇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半个小时,如果半个小时我没联系你,立马叫人过来。” “那你为何不让大家直接跟过去?”魏梅插了一节火腿肠起来吃。 何遇遇将车开出来,投身进车窗里:“大家伙这些天都累了,先休息一下。况且,我只是去走走案发现场,还不一定有线索。” “行,早去早回。”魏梅又塞了一嘴韭菜含糊不清道。 ‘南山女尸’案发现场还围着警戒线,何遇遇跨过去,她走到秦沫厍死亡的位置。 宋如歌之前报案时说过,是听见一声巨响才发现这儿有具尸体的,然而秦沫厍并不是从高空坠落,周围也没有坠落的死亡痕迹。 何遇遇蹲下身,躺倒在秦沫厍躺过的地方,她闭眼想象。 秦沫厍是被冉立杀害的,那为何又会有巨响? 她死之前到底看到过什么? 周围没有什么高楼,唯一的一栋也就是现在这个位置。 这栋楼肯定有蹊跷。 何遇遇听见晚风吹过草丛的沙沙声,听见蟋蟀藏在草丛里嘶叫声,唯独没有听见死者的信号。 忽然。 何遇遇睁开眼,她眼睛朝上盯着。 天空乌漆嘛黑,伸手不见五指,路灯发出来的光都被黑暗吞噬。 秦沫厍死的时候,她直勾勾的盯着上方,而冉立击中她脑部时,并不会直接死亡。她会不会看到李奕了? 何遇遇深呼吸,她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为何迟迟找不到李奕,所有的监控以及城市各个关卡都没有他出现过的痕迹。就连赵露也好几个月联系不上他,但他却对外界的动态了如指掌。 李奕,一定藏在他们身边。 何遇遇马上开车回了警局。 “魏梅,马上调查南山公寓所有住户信息,特别是那栋五层的楼房,信息一定要全面。”何遇遇放下外套,将小黑板搬出来。 她召集小队的人开会。 “我刚刚去了趟南山公寓,秦沫厍死亡时的照片,”何遇遇指着秦沫厍现场的照片:“她在死前见到的人,绝对不止冉立一个。” “为何?”阿昌不太明白。 “你们想想,当时为何我们才将‘南山女尸’收过来,就被家属接走了。”何遇遇指着冉诚实和葛梅梅。 “这件事大家想必都很清楚,就是背后有人作祟。” 众人点点头。 何遇遇看向线索图:“然而接下来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像是一张铺好的网,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 “我们一直被牵着走,却忘记最关键的信息。” “南山公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阿本点点头:“怪不得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李奕,他一直藏在南山公寓的?” “这只是我的初步推断,他一个人生活,肯定需要备有很多日常必需品,食物、水,一样都不能少,而我们查了那么多地点,都没有他出没的痕迹,要么他一直在躲着,要么他转移了地方。” 何遇遇坐下来继续说:“而南山公寓,是高级住宅区为保护住户隐私,又配有专门的安保设施,监控拍摄画面有限,如果他能成功避开这些监控,那么就有可能逃过我们的搜寻。” “查一下南山公寓的超市进货情况。”何遇遇手指在桌面上叩响。 “按照照片上显示的信息,一个成年男子,一天至少三顿饭,往低了走,一天两顿饭,那么他这几个月储备的食物往往比我们平常买东西多。”何遇遇闭着眼在想。 下边的人立刻开始去查进货情况。 “他近期可能会再次出现,因为他或许没吃的了。” 何遇遇这样想的,赵露所说李奕失联几个月肯定不会有假。 “小鱼,这是南山公寓所有的住户信息。”魏梅效率很高,不出半个小时就将所有人的信息调取出来。 何遇遇看着信息,她指着五层公寓上边一个住户:“这家人半年不在家了?” “嗯,南山公寓住的都是些有钱人,这儿一栋房那儿一栋,所以经常不在家也是有的。”魏梅坐到她面前。 “他家是在四楼。”何遇遇闭眼思考着,从一楼往上看,肯定能看到四楼。 她忽然从凳子上蹿起来:“紧急集合!” 何遇遇从来不相信直觉,但她这次信了。 从秦沫厍的眼神里,何遇遇感受到她是一个很渴望活着的姑娘,她在临死前望向四楼时的最后一刻,就是想告诉警方,害她那人绝对在上边。 何遇遇一行人到南山公寓时,正撞见一个人在楼下。 李奕! 何遇遇立马冲下车,从身后抽出枪对着李奕:“不许动!你被逮捕了!” 李奕手里还抱着一大堆吃食,看起来急匆匆的他缓慢的转过身,面色苍白,瘦骨嶙峋。 “请问,这位警官,您有什么事儿吗?”李奕裂开嘴笑着,他牙齿上似乎沾了些许黑乎乎的巧克力。 “你涉嫌谋杀,请跟我们走一趟。”何遇遇说话铿锵有力,完全看不出她是个女警。 后边十几把枪对着李奕。 李奕弯下腰,将手中的东西放置地面上,双手举起来:“行,我跟你们走。” 何遇遇警惕的看着他。 李奕拉开衣服拉链,里边露出几枚炸·弹。 他是随时准备同归于尽。 宋如歌刚好开着车往家走,看到这一幕立马穿上高跟鞋跑过来,她刚拍完民国戏,还没来得及卸妆,一身旗袍显得气质尤佳。 “女士,请你回避一下。”小刑警拦住往何遇遇身边蹭的宋如歌。 何遇遇给小刑警使了个眼神,让他带走宋如歌。 第18章 “何警官让我进去,可以吗?”宋如歌问到。 何遇遇看了一眼绑着炸·弹的李奕,又看了看宋如歌。 她点点头,枪还指着前边。 宋如歌迅速从警戒线下钻进去,她何遇遇对视一眼,何遇遇将枪放下。 “你听我说,李奕,赵露是爱你的!她是爱你的!”宋如歌站在何遇遇旁边,比她高出半个脑袋,她对着李奕喊到。 李奕双手僵硬的捏着衣角,眼睛直鼓鼓的盯着宋如歌。 “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李奕嘶吼着全身发抖。 宋如歌摇摇头:“我没有骗你,这几个月赵露一直在找你。” “她很担心你。” 李奕不信:“没有人爱我,没有人真心对我!我今晚就要和你们同归于尽!” “赵露爱你啊!”宋如歌大声吼到。 “她爱我?她爱的是我的钱!”李奕瞪着眼,表情狰狞。 宋如歌真想跑过去锤死李奕,这傻缺男人,人家都跟着犯罪了,还不爱他?缺心眼吗? “她不爱你,为何会和你一起犯罪!”宋如歌真想脱掉高跟鞋一鞋拔子砸过去。 宋如歌深吸口气,继续说:“她曾经是那么光鲜闪耀的一个人,为了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你竟然还在质疑她的心?” “你放屁!”李奕说着就要去按炸弹的开关。 宋如歌冲过去揪住李奕的衣领,她完全不惧怕李奕身上绑着的炸弹:“她为了你,连娱乐圈都退出,连自己最爱的‘演戏’都放弃掉,你还说她不爱你?” 李奕被宋如歌这一系列的动作搞得懵·逼:“不是的!她不是为了我!” “你这个混蛋!”宋如歌一拳打在李奕脸上。 何遇遇带着一众警察冲过去,将李奕控制住拆掉他身上的炸·弹。 宋如歌起身拍了拍手,见李奕被送走后看向站在警车边的何遇遇。 “何警官,”宋如歌走过去望着夜空:“今晚月色真美。” 何遇遇抬眸看了一眼,点点头:“是挺美的,宋小姐今晚太感谢你了。” “说笑了,这儿就属我能和他有点联系,不激他一下,怎能转移他的注意力。”宋如歌靠在警车上,她身上穿着旗袍,线条优美得仿佛从精心雕琢的画里走出来一般。 “宋小姐,这种事情,以后不要再做了。”何遇遇严肃地说到。 宋如歌将手搭在何遇遇肩膀上凑过去:“知道了。” 她的气息游走在何遇遇耳边,何遇遇缩了缩脖子。 “那个,宋小姐,改天请你吃饭。”何遇遇走到车门边,她朝宋如歌挥了挥手。 “行,电话联系。”宋如歌笑着说到,转身离开。 何遇遇从后视镜里看着宋如歌的背影发呆,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李奕抓获后,经警方调查。 在南山公寓的五层楼房四楼,半年未有人入住的住户家发现很多人眼球。 大概十几颗眼球,它们用线一颗一颗的串起来,血淋淋的挂在天花板的水晶灯上,稍有动静眼球就随着风一起摆动。 十几颗眼珠子盯着站在下边的人。 据赵露提供的消息,他们之前的尸体是从农村买进来的,把器官放在暗网上贩卖后,身下的肉身无法处理,因为无论如何都会有痕迹,只能将它卖入烧烤店做成食物“销毁”掉。而刘大牛,就成了这起案子的凶手亦是受害者,冉立更是帮凶。 他们以暗网作为平台,黑进了公安内网。蓉蓉眼球是分尸后被挖掉的,李奕在蓉蓉被分尸后,到现场挖掉了蓉蓉的双眼,之后又将视频篡改,不留痕迹。 “南山女尸”一案,亦是如此。 根据李奕口述,他喜欢刺激,喜欢让人用眼睛盯着自己,而只有死人的眼睛,才能死死地盯着他、注视着他。 这些话不知是否属实,杀人动机也十分荒唐。 勾正手指里的DNA验出来,与李奕的相匹配,所有的证据也都指向涉案人员。 依照刑法典第232条规定,李奕、刘大牛、冉立,因犯故意杀人罪,除以死刑。 依照刑法典310条规定,赵露,因犯窝藏、包庇罪,判处有期徒刑九年。 依照刑法典235条规定,冉诚实,葛梅梅,因犯虐待罪,判处有期徒刑七年。此为公诉罪。 暗网侵入公安内网的人并未抓获,此案以失败告终。 暗无天日的黑暗里,总会有光明。 那些在为我们负重前行的英雄们,就是那缕黑暗里的光亮,不惧严寒、不惧酷暑,一直在我们身边。 这两个案子算是结了,何遇遇忽然想到什么。 她翻到之前宋如歌给她发短信的那个号码。 存到了通讯簿里。 名字是——见义勇为的女侠。 而宋如歌那边可谓是热火朝天。 七八个热搜直接填满微博。 #宋如歌见义勇为# #宋如歌手刃歹徒# #宋如歌猛女# #宋如歌推赵露# #南山女尸案、分尸案告破# #宋如歌攻气十足# …… #野鸭作者杯中酒儿爆更# …… 宋如歌滑到#宋如歌攻气十足#这条热门时,点进去一看。 那正是她和何遇遇在南山公寓被偷拍的照片,她穿着旗袍靠在警车上,手搭着何遇遇的肩膀,凑到她耳边说话。 下边一众网友评论。 @吃草不吃根:啊啊啊啊,宋如歌我可以! @我舔上鼻子:旁边的警察是谁!也太好看了吧! @宋哥哥的情妹妹:哥欠你不要挨那女人那么近!她……咦?还有点好看? @哥欠的腿部挂件:楼上爬墙了? @宋哥哥的情妹妹:宁别胡说,这个女警察真的还蛮可以的唉。 @哥欠的腿部挂件:在我们A姐面前,谁能不受? 宋如歌看到这条,差一点就手滑点赞了。她切换回小号,挨个把这些评论点赞。 @找你露姐干嘛:能别空瓶吗?烦都烦死了。 @宋哥哥的情妹妹:哟,赵露的粉丝呀,都退圈那么久了,还有脑残粉来洗?谁不知道你家蒸煮正在蹲监狱呢,呵呵呵呵。 宋如歌看着这条回复有些漠然。 再怎么说,赵露她是认识的,不过这些也是罪有应得。 果然感情会让人迷失自己,她坚决不会! 宋如歌刚准备关掉手机,就有个电话打进来。 屏幕上闪烁着「人民警察何警官」。 她迅速接起电话:“喂,你好。” “喂?是宋小姐么?”何遇遇那边声音软绵绵的,宋如歌瞬间觉得自己踩在了云朵上。 “请问你是?”宋如歌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是何遇遇,今天下午一起吃个饭,也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宋如歌立马准备说方便,用手捂住嘴巴:“嗯……这个得看看我行程,可能……” “没事儿没事儿,宋小姐如果没时间的话,我们改天再约。”何遇遇那边连忙道。 “我先看看,等我一下。”宋如歌将手机拿远点。 她对着空气问到:“小白,今天下午的行程安排是怎么样的?” “嗯……好……行……你去忙吧。”宋如歌面不改色的又将手机贴近。 “何警官,你还在吗?” 何遇遇那边及时回到:“在的在的。” “今天下午我没安排,约在哪儿呢?”宋如歌口气轻松。 “我家吧?”何遇遇说到,她也很久没回家了。而且宋如歌是个大明星,约在外边总归不安全,不如直接到她家她妈妈做饭也蛮好吃的。 宋如歌在那边点头,她意识到宋如歌看不见又开口:“行,你手机发我地址。” 宋如歌挂掉电话,就去自己的衣帽间找衣服。 去何遇遇家里,她肯定得穿成乖乖女的样子。但是会不会显得太幼稚了?如果穿太成熟的话,又会不会显得和何遇遇不搭? 说实话,她还没见过何遇遇穿便装的样子。 她给何遇遇发微信。 【阿姨喜欢什么颜色?】 何遇遇那边很快回过来: 【蓝白色、嫩绿色、猪肝红。】 宋如歌扯扯嘴角,这颜色跨度有点大。 【行。】 她在衣帽间里翻找了一两个小时,终于挑选出来一件蓝白色的衬衫连衣裙,再配上一个猪肝色的包,一双米白色高跟鞋,看起来格外协调。 宋如歌出门后再花店包了束嫩绿色小雏菊,她不知道何遇遇父亲喜欢什么,再三考虑下到表店里边选了一对中式怀表,一块金铜色,一块白银色。 经过何遇遇再三劝阻,宋如歌答应何遇遇过来接她。 坐上车后,宋如歌不由的有些紧张,手心都有些为微微发汗。 不紧张,不紧张,只是见朋友的家长,有啥的。 到了她家楼下,宋如歌闻了闻手中抱着的小雏菊,心里默念“一切皆为虚幻,一切皆为泡影。” “怎么不走啦?”何遇遇手指上挂着钥匙转圈。 宋如歌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没有,你带路。” 当何遇遇拉开那扇门的时候,里边站着何遇遇的母亲,和她父亲。 “哎哟!真的是宋如歌呀!”何母绕过何遇遇,直接将宋如歌拉进屋来:“瞧瞧瞧瞧,这是真的宋如歌啊!” 何遇遇一脸囧样,她母亲是宋如歌的妈妈粉,看了好多年她的戏。 “阿姨好,叔叔好。”宋如歌乖巧的朝他们微微鞠了一躬。 何母也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大,便不好意思到:“啊,那个宋小姐啊,对不起哈,我就,就有点激动,这……” 何母说话都不利索了,这大美人坐在自己面前,和自己灰头土脸的女儿比起来,那简直是天上的凤凰和山间野鸡比。 额……她好像不该这样形容自己女儿。 “阿姨叫我小宋就好。”宋如歌将手中的花和怀表礼盒递过去:“这是我给您买的花,还有这个怀表,送给伯父和您的。” 何父笑着接过来:“有劳你费心了。” “初次见面,也不知道是否叨扰。”宋如歌乖巧的笑着,她那张美艳绝伦的面孔此时配上这个笑脸的表情,那可是相当的具有蛊惑性。 何遇遇想到宋如歌当时一脚踹掉赵露下阳台,一手拧起李奕的样子。 “鱼鱼,快去给人倒杯水,”何母对着何遇遇喊道,立马转换笑容:“来来来,小宋坐这儿。” 第19章 何遇遇给宋如歌倒了杯水,然后钻进卧室换衣服。 客厅里何父拿着报纸戴着老花镜看,何母和宋如歌坐在一边。 “哎呀,听说小宋也为鱼鱼这个案子出了不少力呢!”何母赶紧从茶几上抓过一个橙子拿过来剥。 宋如歌笑着轻微摇头:“阿姨说笑了,我没做什么,何警官她倒是很辛苦。” “像你们现在这种年轻人不多啦!”何母仔细端详着宋如歌,越看越喜欢,比电视里还要喜欢:“人长得漂亮,心地善良。” “阿姨,来我来剥,”宋如歌拿过何母手里的橙子:“何警官才是我们现在的时代好青年,能破案、能维护治安,人也伶俐乖巧。” 何母眼睛都快笑没了,虽说她经常吐槽自己女儿,但是听到别人夸自己女儿还是很开心的。 “小宋真会说话。”何母眼巴巴的看着她手里剥出来的一个橙子。 宋如歌递过去,何母不好意思的笑笑:“明明是我来帮你剥的,结果倒还你帮我剥上了。” 就在这时,何遇遇穿好衣服出来了。 她穿了件灰色连帽卫衣,胸口有一个大嘴猴,下身穿了条运动裤,脚上踩着粉红色兔子棉拖鞋…… 何遇遇很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不买点好看的衣服?平常在警局里也有制服,穿的便服也很运动型,就是为了能随时随地去案发现场,她还从来没考虑过见人穿什么。 她站在卧室门口挠挠头,表情很不自然道:“那个……我去做饭。” 宋如歌眼睛从上瞄到下,脑子里全是“看起来好软,好想捏。”、“哇,这也太居家了。”、“那个兔子耳朵看起来还不错。”、“是香香的么?” 但她还是面不改色的说:“我跟你一起。” “别,让她去弄,我们都好久没吃到她做的饭了,今天沾你的光。”何母连忙擦擦手,拉住宋如歌。 “阿姨说笑了。”宋如歌坐下来。 何遇遇在厨房忙活,宋如歌同何母在聊天。 从天文地理,聊到娱乐圈八卦,再从何遇遇聊到赵露。 终于,从厨房里飘出饭菜香了。 “吃饭啦!”何遇遇一边解开围裙一边喊到。 她将所有的菜端到桌上,卖相看起来很好,摆在中间的是红烧肉,浓稠的酱汁裹着土豆、胡萝卜和瘦肉粒。一盘可乐鸡翅,橙红色肥瘦相间的鸡翅,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增,还有鱼香肉丝、酸辣土豆丝、清蒸鲈鱼、黄瓜皮蛋汤,摆满了一大桌。 宋如歌心里给何遇遇又加了几分,没想到她这手不仅能拿着枪捉犯人,还能下厨做饭。 “随便做了点,也不知道符不符合你的口味。”何遇遇将凳子拉开,示意宋如歌坐下。 宋如歌点点头:“看起来很不错,叔叔阿姨,您们快请坐。” 等何父何母坐下后,宋如歌才和何遇遇落座,他们的餐桌是长方形的,何遇遇自然和宋如歌坐一边。 “那个,快尝尝吧。”何遇遇很不好意思的说到,她从刚开始见到宋如歌的时候,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进展,本以为人家一个大明星,会有很大的架子,但现在看来,还挺不错的。 何母笑着给宋如歌夹了一个可乐鸡翅:“快尝尝。” “谢谢阿姨。”宋如歌看了看黄橙橙的可乐鸡翅,刚刚吃一口进去,味蕾就被俘获了。 味道甜而不腻,吃到口中咸甜鲜一并迸发,鸡肉肥瘦相间,汁水饱满。 何遇遇眨巴眨巴眼睛,期待宋如歌的评价:“好吃么?” 宋如歌点点头:“没想到何警官做饭那么好吃。” 桌上一阵哄笑。 饭后,何母熬不过宋如歌的请求,跟何遇遇挤在狭小的厨房里洗碗。 “何警官,你不当刑警,开个餐馆生意或许还不错。”宋如歌调侃到。 何遇遇正刷盘子:“宋小姐如果不当演员,或许能来当警察,身手也不错。” 何遇遇将刷好的盘子递给宋如歌时,俩人手碰到一起。 宋如歌心里“咯噔”一下,脸不红心不跳的接过来。 何遇遇那边迅速伸回手。 怎么回事儿?不就是不小心碰到手了么?怎么就脸红了? 何遇遇暗骂自己没出息。 虽说自己是弯的,但人家宋如歌看着就笔直笔直的。 第20章 宋如歌淡淡地收回眼神,不着痕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垂。 刚刚洗完盘子,俩人还没坐到沙发上,何遇遇手机就响了。 “好,我马上过去。”何遇遇挂掉电话一脸凝重。 何母问到:“又有案子了?” “嗯,我马上就得走。”何遇遇说着便站了起来,难为情的看着宋如歌。 “抱歉,今天恐怕不能陪你玩了。” 宋如歌笑着摇摇头:“没事儿,你先去忙你的。” 何遇遇点点头,立马窜进卧室换上衣服戴好帽子,只花了不到一分钟。 “走了。”她到门口穿上鞋,朝里边摆摆手。 何母也十分不好意思:“小宋就多留一会儿?” “好。”宋如歌看着关上的门回过神来对着何母说到。 何遇遇马不停蹄地赶往案发现场,一路驱车出城后人烟稀少,案发地点是在郊区的一个工业园,何遇遇下车后直奔现场。 她戴上手套:“怎么回事儿?” “刚刚有人报警,在这儿看到一具用纸盒装好的女尸。”阿本压了压帽檐说到。 “纸盒?”何遇遇疑惑,哪儿来那么大的纸盒。 警戒线内围着一个纸箱子,周围没什么人自然也没多少围观群众。 刘法医正打开纸箱子验尸。 “刘法医。”何遇遇走过去,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纸箱子,箱子外边是一个电视机模型,原来是个电视机包装盒,怪不得那么大。 “何警官,”刘法医停下手中的动作:“你过来看。” 何遇遇用手压着一边纸箱盖子:“小女孩儿?” 刘法医点点头。 纸箱里边的女尸蜷缩着,她全身赤|裸,乳|头被割掉,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 “从尸僵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大概是在昨天晚上九点至十二点。”刘法医戴着手套翻着尸体。 何遇遇皱眉,为何这些凶手都要找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儿下手?真是可恶至极。 她抬头看了看周围,这儿是个郊区的公交站台,旁边是个食品厂,不远处还有些不知名的小店:“这地方没有监控。” “对,因为这边相对于其他公交站比较偏远,监控范围也较为狭小。”阿本点点头。 死者尸体被抬了出来。 “刘法医,”何遇遇指着女尸的下身继续道:“这儿?” 刘法医皱着眉摇摇头:“像是被什么烧焊器灼烧的。” 女尸下身的私·毛,被人用烧焊器灼烧得不成样子,简直惨不忍睹。 “从身后的尸斑来看,死者在死亡后被移动过。”刘法医用手摸了摸死者背部。 “没有目击者?”何遇遇问到。 阿本摇摇头:“这尸体还是今天下午才被发现的,没有目击者。” “调查一下通往这个公交站的车辆,看死者在什么地方上的车。”何遇遇表情凝重,死者估计才十五六岁,究竟是什么人那么残忍的杀害她。 “刘法医,现在能确认死者是怎么死的吗?”何遇遇问到。 刘法医摇摇头:“要进一步尸检。” 从现场情况来看,根本没有挪动过的痕迹,很难看出死者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唯一线索就在这个纸箱子上。 他们将死者带回了局里,死者家属很快就到局里来认尸,哭得肝肠寸断。 “警官啊!”死者母亲拉着何遇遇的手哽咽道:“您一定要帮我们找到凶手!” 何遇遇咬着牙,表情坚定:“我会的,一定会。” 死者叫何艳,女,16岁,C市Z镇T乡人。 根据她弟弟提供的线索,在16号的下午五点半左右,也就是昨天下午。何艳在家里煮饭,四点过时接到一个电话,谈了三分钟,过了七八分钟,再接到一个电话,又谈了三分钟,具体内容他弟弟不太清楚。在五点半时出门去F大,比平时早了半个小时。 魏梅查了何艳的通话记录,她最后的通话记录是在五点半,也就是她出门的时候。四点到五点之间的电话和五点半的电话是同一个。 专案组立马将最后一个联系何艳的人找来。 “什么!?艳艳死了?”女生在警局里十分惊讶。 何遇遇手里拿着杯子:“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这人表情很确信,她看起来的确不知道。 “你昨天四点过给何艳打电话聊了些什么?”何遇遇问到。 坐在何遇遇面前的女生叫雪雪,她和何艳是同学,不过雪雪看起来比何艳要老成许多:“我们聊了去哪儿买复习资料,她想考研究生。” “她才16岁,考研究生?”何遇遇将手中的杯子放到桌上。 “是的,艳艳是我们F大有名的神童,从小学一直跳级到高中,前年,也就是她十四岁的时候直接考入F大。”雪雪说这话的时候,深感惋惜。 何遇遇刚刚看过这份资料,提出这个问题只是为了看雪雪作何反应。 “你们昨天通了三次电话,都是说买复习资料这个事儿?”何遇遇手指敲击着桌面。 “第一次是的,第二次是约时间和地点,第三次我打给她的时候就无法接通了。”雪雪表情真诚,看起来不像是骗人。 “约在哪儿?” “工业园站。”雪雪答道。 何遇遇笑着点点头:“行,辛苦你了。” “警察姐姐,您一定要帮我们找到凶手,还艳艳一个公道!”雪雪出门前还激动得拉着何遇遇的衣袖。 何遇遇看着她的眼睛,缓缓点头。 “小鱼,查到何艳上车时的地点了。”阿本拿着平板过来。 画面上显示何艳在75路公交车Z镇上车,直接到工业园站下了车。 何遇遇走到验尸房,她观察着死者的身体。 刘法医拿着报告走进来:“根据血细胞沉淀来看,死者是在死后一至两个小时被搬进纸箱内的。” 何遇遇戴着手套仔细观察尸体,她在尸体脖子上发现有一处不是很明显的勒痕。 “死者是被勒死的?”何遇遇摸了摸何艳颈部。 “对,刚开始我的判断出错了。”刘法医过来,继续道:“她的死亡时间至少提早至下午六点至午夜十二点。” 对于死亡时间的判断,有时候会有一些误差,比如像是勒死这种情况,被勒死后体温会较高,人死后体温每小时下降1.5度,经常会造成法医判断失误。 “是被什么勒死的?”何遇遇问到。 刘法医看着何艳的脖子:“应该是手臂。” “手臂?” “对,一个很瘦弱力气却很大的手臂。”刘法医淡淡到。 何遇遇闭上眼睛整理思绪,公交站肯定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地上也没有纸箱拖动的痕迹,周围也没有可疑物。 现在只能从死者身上找线索,以及…… 那个纸箱子。 “刘法医,死者有没有遭到其他伤害?”何遇遇问到。 刘法医摇摇头:“还是个处|女。” 何遇遇似乎松了口气,她很心疼这个死去的女孩儿,好在凶手没有在她死后进行二次伤害。那么,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凶手的反侦察能力很强,对作案很了解,或许真的是高知识分子? 何遇遇第二天一早便和阿本去了案发地点。 然而,偶遇到宋如歌。 她今天穿着一身红,好像在拍什么戏。只不过宋如歌没有看过来,她大概也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 其实宋如歌在补妆时,从镜子反射的角度里看见了靠在警车上的何遇遇,她在想对方会不会来跟自己打招呼? 可是,等了半天,何遇遇直径走到旁边的公交站台,那边被警戒线围着,似乎发生了命案。 “这边还有人过来拍戏?”何遇遇问到身旁的阿本。 阿本过来时查过这边近期的状况:“对,因为这边有些古建筑时不时会有剧组会过来拍戏。” 工业园区以前是一个古镇,自从改革之后,这边很多地方都荒废了,拆的拆搬的搬,逐渐的就没什么人过来了。 那些剧组过来拍戏,环境好条件好,也勉强能维持周边的一些小店铺的生意。 “干活吧。”何遇遇说到。 她观察了周边草丛里,没有作案痕迹,什么地方都没有痕迹,那个纸箱子就像凭空而降一样。 正准备回队里的时候,宋如歌过来了。 她依旧穿着那条鲜红色的裙子:“何警官,在这边办案?” “是的,宋小姐在这边拍戏?”何遇遇笑着点点头,宋如歌的皮肤被红色衣裙衬得雪白如玉,不着一点尘埃。 第21章 宋如歌点点头:“这边,出什么事儿了?” 何遇遇看了一眼阿本,又看了看宋如歌:“昨天在这儿发现一具用电视机纸箱装着的女尸。” “电视机纸箱?”宋如歌想起前天晚上回家时,开车路过这边,刚好看见一个纸箱子放在站台上。 “宋小姐见过?”何遇遇有些惊讶。 宋如歌点点头:“对,我们剧组前天早上过来的,前天晚上我开车回家,路过这里便看到这儿有个纸箱,当时还在想谁把电视机放这儿了,没想到……” “那你还记得什么时候路过的吗?”何遇遇立马拿出自己的小本本。 宋如歌沉吟片刻:“大概是在十点过。” “还有其他人跟你一起吗?”何遇遇问到。如果宋如歌说的是真的,又没有人同她一起,不排除宋如歌有嫌疑。怎么会那么巧?时间地点都对得上,而且从之前宋如歌的身手来看,她多半有杀死何艳的能力,除了没有作案动机。虽然何遇遇和宋如歌有点点交情,可该怀疑的还是得怀疑,当然,她不会直接说出来。 宋如歌摇摇头:“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在何遇遇心里被划到了嫌疑人的一列。 “谢谢宋小姐,您提供的线索很关键。”何遇遇笑道,宋如歌提供的线索如果是真的,那么死者的死亡时间就基本上确定在十六号下午六点到十点钟,比之前推断的午夜十二点早了两个小时,对侦破案件来讲,大大减少了难度。 何遇遇回过头来想了想,狠狠的批评自己一顿,不能为了破案就胡乱怀疑,人家宋如歌大明星天天那么忙,心肠又好,还提供了两次案件的线索,与死者没有任何社会关系,也没有确切地作案动机,怎么能去怀疑别人呢? 她回到验尸房后,抱着自己的手臂观察尸体。 何艳的私·毛是被烧焊器灼烧的,烧焊器这种工具一般只有工厂、维修厂这些地方有,个人在家里基本上是不会使用这种东西的,除非他日常工作中要接触到烧焊器。 她立马叫阿昌进来:“查一下市内电器行工作的人。” “全面查?”阿昌问到,如果这样查的话,工作量会大大提升,而且还不一定能查到。 何遇遇点点头:“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在死者和装她的纸盒上,除了期待尸体能说话,我们别无选择。” “好。”阿昌出了验尸房,连忙召集专案组一一排查。 刘法医进来问到:“吃饭了吗?” 何遇遇摇摇头,她这半天下来,还没顾得上吃饭。 “走,去吃食堂?”刘法医一边将衣服外套脱掉一边问到。 “行,正好也饿了。”何遇遇笑了笑,她的确有些饿了,人是铁饭是钢,就算有再大的精力,也得吃饭。 警察局的食堂还不错,都是自助的。 何遇遇打好饭同刘法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我今早检验了死者胃内容积物。死者胃内有食物残渣,死前三小时曾进食。”刘法医说到。 一般人进食后4小时,食物才会排出胃外,根据食物残渣的可以推断出大概的死亡时间。 “死者死亡时间可以确定到下午六点到十点了。”何遇遇吃了一口青菜。 “嗯?”刘法医抬了抬自己的银色边框眼镜。 “有人在十六号晚上十点左右见过那个纸箱。”何遇遇低眉看着碗里的菜叶子说到。 俩人自顾自的吃着饭,电视机里播放着之前“南山女尸”与“分尸案”的新闻,还将宋如歌的事迹拿出来说了说。 何遇遇抬头看着电视机,是宋如歌在接受采访。 “这次案件,听说如歌也提供了重要线索?”记者问到。 宋如歌面色如常,脸被电视机拉变形都还能看出是个美女:“没有,主要是我们的人民警察的功劳。” “那您与赵露的关系。”记者再问到。 “以前是朋友,没想到能做出这种事,不过现在是她罪有应得。”宋如歌毫不避讳的谈论。 何遇遇又想到那天宋如歌一脚将赵露踹下天台,她当时可没顾忌什么朋友不朋友…… “据说,‘南山女尸’一案与宋小姐牵连颇多,能给我们讲讲细节么?”记者穷追不舍。 宋如歌摇摇头:“C市公安机关已做出回应,在微博和官网上大家都可以看到案件调查的最终结果。” “……” “吃饭!”刘法医用筷子敲了敲何遇遇的碗:“再看,你直接钻进电视机里得了。” 何遇遇不好意思的笑笑。 等等,电视机! 她立马抬头又看了看电视机,墙壁上的电视机是比较老的型号了。 而装何艳的纸箱子…… 何遇遇立马将饭一股脑全吃干净:“我吃完了,你慢慢吃。” 刘法医还没反应过来,何遇遇就已经放好碗冲出食堂。 她立马去看装女尸的纸箱子,问阿本:“这个型号的电视机什么时候发售的?” “HW电视178s号,今年九月份在Y国发售,这个月才在C市上市。”阿本说到。 “马上查一下有这种型号电视机的供应商,已经卖出去的所有客户信息。”何遇遇说到。 阿本准备出门的时候,她叫住他:“蓉蓉的葬礼办了吗?” “没有,她父母不打算办。”阿本有些哽咽。 “嗯,改天和我去上柱香吧。”何遇遇看着阿本的背影,不知道他心底多难受。 何遇遇戴上手套,准备将纸箱拿去查指纹。 魏梅刚好吃完饭往回赶:“指纹我查了,正准备跟你报告。奇怪的是,这上边没有指纹,一个人的都没有,就连死者的指纹都没有。” “你确定?”何遇遇问到。 “确定,我为此还反复验了很多次,一个指纹都没有,凶手在作案后清理掉上边的指纹了。”魏梅拿了罐可乐。 何遇遇点点头:“这凶手真狡猾。” “我还查了周围的监控,因为范围太广,工业园区那边的监控少,根本查不到嫌疑人。”魏梅拉开可乐罐喝了一口。 “这凶手将纸箱放到那儿,又没有拖动的痕迹,多半是用车运过去的。”何遇遇坐到椅子上,她多么希望躺在验尸房的尸体能诈尸,简直一点线索都没有。 “嗯,不过这个电视箱那么大,得装后备箱里。”魏梅赞成何遇遇的观点。 何遇遇咬了咬嘴唇:“那我们试试那些车辆的后备箱,看看哪种车能将纸箱放进去,再来做筛查。” “行,这个得向上头汇报,我们得找多种型号的车。”魏梅点点头,她准备将现下市内所有车辆信息做一个统计。 筛查电器行和筛查车辆信息的工作量,比以往的案件调查数据都要多得很多,小队里全员警备着。 “何警官,快过来。”刘法医打电话来办公室。 何遇遇马上赶到验尸房。 刘法医将死者手臂翻过来:“你看这里!” 何艳的手臂上贴着“未焊”两个字的纸屑。 第22章 “这是什么东西?”何遇遇问到。 刘法医皱眉:“应该是对死者下身的描述。” 何遇遇沉思,摇摇头:“我觉得,不是这样的。” “嗯?”刘法医不解。 “如果是以「未焊」为标记的话,那么肯定还会有其他受害者,然而迄今为止,我们暂时只接到这一起案子。” 何遇遇戴上手套,将纸屑拿起来:“纸屑没有用东西粘上去,应该是不小心夹进去的。” 刘法医将纸屑接过来,拿去化验。 死者手臂内侧夹着「未焊」的标记,那么会不会有其他标记? 何遇遇回到办公室,这起纸盒藏尸案还没有对死者社会关系进行调查,不排除熟人作案。 “刘杨,跟我去一趟F大。”何遇遇拿上外套,或许能从何艳朋友口中得到一些线索。 F大坐落在C市城边山脚下,依山傍水地势开阔,是一所重点大学。 何遇遇同刘杨直接进了学校,因为快到期末,很多学生都窝在宿舍或者图书馆复习。何艳的家长已经同学校通过气,何遇遇直接去了校长室。 “你好,何警官是吧?”陈校长出来接待他们。 何遇遇跟校长打了招呼后,直接进入话题。 “陈校长,据我们了解,何艳同学是跨级考进F大的,想必您有所耳闻?” 刘杨拿着记录本在旁边记着。 陈校长坐在办公椅上,他已年过半百,说话还是中气十足:“嗯,这位小同学我曾关注过,她是第一个跨级考进我们学校的。” “可以请她辅导员过来一下么?”何遇遇点点头又问到。 陈校长打了个电话叫何艳辅导员,在等他的过程中,何遇遇继续提问。 “我想请问一下,陈校长对何艳这个案件有什么看法吗?” 陈校长抿着嘴笑了笑,抬抬他的眼镜框:“她出事地点不在我们校内,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肯定,杀死何艳的凶手不在我们学校。” “您为何肯定凶手不在F大呢?”何遇遇笑了笑。 陈校长站起身来,走到窗台前,他的窗户望出去,正是F大的校门口,视野广阔,有一览众山小之感:“我们F大每年为国家输送大批人才,有严格的校风校纪,在这儿的每一位同学都是经过多年努力才考进来的,他们必将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 何遇遇有些难以理解这种中老年思维,不过她也没表现出来。陈校长说的话,她并不完全赞同,在当下这个社会,谁不努力呢? “F大的确是我市的高等学府。”何遇遇保持着自己的职业微笑。 陈校长见何艳辅导员还没来,便吐着唾沫星子给何遇遇和刘杨上了一课。 当何艳辅导员庞老师站到门口时,何遇遇终于松了口气。 陈校长让他们到隔壁的办公室谈,何遇遇便于俩人去了办公室。 “你好,庞老师。”何遇遇伸出手。 庞老师跟她握手:“不知怎么称呼?” “我姓何,”何遇遇指了指旁边的刘杨:“这是我的搭档,刘警官。” “幸会。”庞老师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庞老师对何艳了解吗?”何遇遇没有过多废话。 庞老师点点头:“嗯,算得上是了解,她是我们系年龄最小的孩子,平时也挺乖觉,成绩也不错。” “她最近有跟谁走得近吗?” “就她的好朋友雪雪,经常有同学跟我反应,何艳性格很孤僻,似乎有点自闭。”庞老师表情凝重。 何遇遇点点头:“一直以来她都这样?” “啧,这倒也不是一直都这样,之前班级篮球赛,她还参加了,只不过后边脚崴了,便当了替补。” “能带我们去她宿舍看看吗?”何遇遇问到。 “行。” 三人来到何艳的宿舍,她宿舍是在三楼,四人间。 一打开门,里边扑面而来的洗衣粉味儿。 “庞老师好。”里边一个穿着睡裙的女生叫到。 庞老师点点头,他率先走进宿舍。屋内就刚刚打招呼的女生一个人,她在阳台上晾衣服。 “这就是何艳的床。”庞老师指了指门口右侧一张蓝色被罩的床。 何遇遇回头一看,墙上贴着许多宋如歌的海报。 庞老师恍然想到什么:“哦,对了,忘记说,这何艳啊,是这个女明星的粉丝,有次上课,她还在课桌下偷偷看这女明星的杂志访谈。” 何遇遇点点头。 案发地点就是宋如歌拍戏古镇不远处的公交站台,这也太巧了,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墙上贴着的海报还不算什么,床下边的桌上,摆满了各种杂志、海报、小人贴……全都是宋如歌。 何遇遇忽然想到,如果何艳当时就是为了去工业园站那边的古镇看宋如歌的话。 第23章 或许有人见到凶手也不一定。 “何艳平时生活怎么样呢?”何遇遇问到。 庞老师摇摇头:“她倒是家里条件没有很差,班里男生很多人一两个学期了都还记不住她名字,除了知道她成绩好、年纪小以外。” 何遇遇走到何艳床下桌子前,拿起一个笔记本。 “这是何艳的日记本?”何遇遇拿起来问到旁边的女生。 那女生点点头,她头发还有点湿漉漉的滴水到她的睡衣上:“是的,经常看见她写。” “一般这种东西都会自己带着,何艳倒是听粗心的。”何遇遇轻笑着翻开日记本。 通常这种日记本何遇遇都不会去看,但现在为了调查何艳的社会关系,不得不侵犯她的隐私了。 “啊?嗯,她是听粗心的。”那个女生说到。 何遇遇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她翻开第一页本子。 “你们叫我娅娅就行。”娅娅看了看庞老师,又看了看何遇遇。 “平时,她在宿舍和你们关系好吗?”何遇遇看到第一页的日期,写的是今年年初。 娅娅坐到凳子上,她用毛巾擦着头发:“挺好的,不说话也不闹,就像个死人一般。” 何遇遇用余光瞥了一眼娅娅,继续看日记。 日记上写着。 「2019年2月31日,天气:狭小的空间 今天,我又见到他了,不知……不知……」 上边就那么一句话。 何艳的字写得很工整,偏向隶书。 「2019年3月1日,天气:我没出门 好渴。不想动。头发该洗了。不见他洗什么头发。呵呵」、 这篇日记后,中间有一段空白的纸,没有写东西。 「2019年3月33日,天气:好热 挺久没写了。不过我空出来32张纸,想着以后填满它。今天吃辣条。太好吃。希望以后天天吃辣条,我能泡在辣条汤里就好了··」 何遇遇眉头微蹙,这何艳写的东西很莫名其妙,她往后边的日期翻了翻。 「2019年12月1日,天气:太阳像辣椒水一样刺眼睛 我终于买到宋哥哥的大幅海报。漂亮漂亮,无敌神颜。我要是长成这样,就好了。想去整容。嘻嘻%」 「2019年12月11日,天气:无比晴朗 我好开心,好像能见到宋如歌。不过好久没见到他。想他了。很想。今日的饭菜很可口。我喝了一杯冰可乐。要是能睡在冰可乐罐子里就好了。啪叽」 何遇遇合上本子,她表情有些凝重:“何艳有没有跟你们说过想去看宋如歌?” “这倒是没有,她不怎么跟我们说这些,雪雪或许知道。”娅娅依旧在擦她湿漉漉的头发。 “好,”何遇遇将何艳的日记本拿在手中:“这个笔记本,我能先带回警局吗?” 庞老师点点头:“只要能为你们提供线索,都可以。” “谢谢庞老师。”何遇遇笑了笑。 她转身问到:“对了,你们这洗衣粉的味道挺好闻的。” “噢,你说这个啊!”娅娅拿起一小袋洗衣粉:“这是雪雪给我的,是挺好的。” 何遇遇看着娅娅手里那袋小包装的洗衣粉,里边有些蓝色小颗粒在里边,看不出什么牌子。 “嗯,那我们就先走了。”何遇遇退出门外,她将何艳的笔记本放到证物袋里。 “何警官、刘警官慢走。”庞老师站在宿舍门口朝他们挥手。 何遇遇和刘杨出了F大就直接奔向警局。 “你觉得,凶手最有可能是谁?”何遇遇系上安全带,她将何艳的日记本放到包里。 刘杨摇摇头,扯着嘴笑着说:“怎么?我们何警官现在也用猜测来断案了?” “我这不叫你怀疑怀疑吗?”何遇遇一手搭在窗户上别着脸看外边。 刘杨想了半天:“我看不出来。” 到警局后,何遇遇将何艳的日记本拿去魏梅那边查指纹。 她打了个电话请宋如歌过来一趟。 “小鱼,我们查了在电器行的七百多人,在案发期间,没有人去过工业园站。”阿本走进办公室说到。 何遇遇摩挲着手里的杯子:“没有人在案发时间去过工业园站,都有不在场证明?” “只有十个人没有不在场证明。”阿本拉开何遇遇面前的椅子,他跑了很久,累得够呛。 “资料调查出来了吗?”何遇遇问到。 阿本点点头:“阿昌在整理,应该马上就好了。” “行,之前魏梅给的汽车型号,我们待会儿去试试哪些车可以将纸箱放进去。”何遇遇喝了一口手里的咖啡,一有案子,她就只能靠咖啡续命。 “得勒,吃饭了吗?”阿本站起身。 何遇遇嘴里有咖啡,只得摇摇头。 阿本挑眉:“我去给你带?” “谢谢你啦!”何遇遇笑着将咖啡放下,腿一蹬,办公椅就划到另一张桌旁。 她翻出何艳的手机通讯记录,准备在核实一遍她的通话消息。 “何警官,有新发现。”刘法医拿着一个透明袋子走进来。 “这是什么?”何遇遇盯着袋子,里边装着一根电线胶。 刘法医指着它说:“这是在死者头发上发现的电线胶。” “电线胶?”何遇遇将手抵在下巴上思考,她的眼睛盯着刘法医手里的东西。 “嗯,这种电线胶你认识吗?” 何遇遇摇摇头:“普通的电线胶我倒是见过,这一种倒是没有印象。不过电线胶一般是用在特殊的电器上,做个对比就能知道到底是哪儿来的。” “行,这个先留给你。”刘法医将电线胶放到何遇遇桌上。 宋如歌来的时候,何遇遇正准备去找阿昌,他那边的十个没有不在场证明人员名单已经出来。 “何警官。”宋如歌站在何遇遇身后叫住她。 何遇遇转过身,收敛起自己严肃的表情,换上一个阳光的笑容:“宋小姐,辛苦你又来跑一趟了。” “哪儿有的事,不过说来也巧,这两起案子,我都碰见了。”宋如歌今日穿着卡其色大衣,里边套了一件毛领白T,走路带风。 “哈哈哈,我都快怀疑你是不是杀人凶手了。”何遇遇调侃道,她眼神跟个x激光一样扫描宋如歌。 宋如歌忽然表情严肃,眼神冷冽:“被你发现了。” “你,你……”何遇遇还没反应过来,被宋如歌这个眼神吓得不轻。 “如果,我是杀人凶手,你会怎么做?”宋如歌步步紧逼,她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响脆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 何遇遇一个侧身,将她拉近旁边的小黑屋,她比宋如歌矮了半个头,抬眼就能瞅见宋如歌的嘴唇。 黑暗里有些许微弱的光芒,何遇遇盯着宋如歌的嘴唇,俩人沉默一阵。 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悸动,在黑暗中把宋如歌禁锢在墙上,低下头埋在她颈间,沙哑着嗓音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宋如歌掀了掀眼皮,波澜不惊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粗鲁” 何遇遇身子一僵,连忙放开宋如歌。 “我,我再跟你演戏,你看不出来吗?”何遇遇眼神躲闪,殊不知,在黑暗里宋如歌看不见她惊慌失措的手。 宋如歌轻笑,这一笑声将何遇遇挠得心痒痒,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演技不错,考虑到我片场来客串个宫女?”宋如歌手扶在门把上,她拉开门走出去。 何遇遇低着头跟在她身后,竟然忘记自己刚才要做什么了。 “那个……我。”何遇遇吞吞吐吐,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宋如歌用手捋了捋头发转移话题:“何警官找我过来做什么?” “唔,对了,我去了何艳的学校,发现她是你的粉丝。”何遇遇将刘杨刚才拍的照片给宋如歌看。 宋如歌挑眉:“那么巧?” “我怀疑,她是为了去工业园站看你,才……”何遇遇不知道这句话当讲不当讲,可她在说出这句话时就已经后悔了。 宋如歌会不会以为,自己在怪罪于她? 面前的宋如歌并没有太多表情,注视着何遇遇手里的照片。 “我们剧组去古镇拍戏没几天,也没有对外张扬。”宋如歌感觉有些奇怪,她们剧组去的古镇暂时还没有发展成旅游景区,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们才选择在哪儿的。一般这种剧组,都是有规定探班时间的,如果没有对外宣传,那么除了剧组里边的人,没有人知道在哪儿拍戏。 “那你们剧组里有人会使用烧焊器吗?”何遇遇觉得自己是个白痴,人家一个大明星,哪儿天天关注别人用什么烧焊器…… 宋如歌摇摇头:“我们剧组似乎没有这个工具,不过我可以留意一下。” “谢谢宋小姐了。” “咦?又叫我什么了?”宋如歌真想捏一把何遇遇的脸,看起来很软的样子。 何遇遇微微低头:“如歌。” “我能看看你的车吗?”何遇遇还是立马恢复自己工作的状态。 她想尽早消除自己心中的疑虑,说到底自己还是摸不清宋如歌。 “行啊!”宋如歌坦然答应。 何遇遇找来装何艳尸体的同款电视机纸箱,将它试图放进宋如歌车后备箱。 “这箱子太大了,放不进去。”宋如歌站在一旁。 忽然,一个闪光灯照过来。 第24章 宋如歌作为一个一线明星,本能的摆出最美的表情。 一旁的何遇遇,龇牙咧嘴抱着纸箱,小拇指还翘着傲人的兰花指,眼皮耷拉着翻白眼。 原来是一堆狗仔,刚刚他们躲在门口,见宋如歌出来才冲进来,门卫还没来得及拦住他们。 “宋老师,请问你此次来公安局是为了什么?”一个带着绿帽子的男人问到,他手机举着话筒。 宋如歌皱眉看了看叽叽喳喳的狗仔,下意识的将何遇遇往身后护。 “我来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儿?”宋如歌皮笑肉不笑的说到。 记者没想到宋如歌会这样怼,拉不下脸继续问:“宋老师是没有剧本接了吗?天天跑公安局。” “我演再多的戏,也不及你的戏多。”宋如歌微笑着看镜头,她的眼神似乎快将摄像头镜头戳破。 那个记者还坚持不懈,依旧举着话筒。 “宋老师是在配合警方调查吗?” “请问你是犯了什么罪?” “上次赵露的事情,是否与你有关,为何你没有被法律制裁?” “网传你跟李奕有过往,赵露才……” “对于赵露这件事,你持什么态度?” “赵露是你的好朋友,为何你还要去举报她?” …… 何遇遇听着这些刺耳又莫须有的话,伸手挡在宋如歌面前:“你们在胡说什么?” 宋如歌眼神忽然软了下来,用手轻轻拍拍何遇遇的背,示意她不用帮她挡住。 “赵露的事情,公安局已经做出通报,难道你们在质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宋如歌淡淡说道。 宋如歌冷嘲:“我与赵露李奕之间的事,轮得到你们评头论足?” “我没有被法律制裁,是因为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你们这种窥探别人私生活的人才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宋如歌说完这句话,狗仔们就□□警赶出了警察局。 “我和李奕没什么的。”宋如歌连忙打开自己那辆玛莎拉蒂后备箱。 何遇遇点点头,她的眼神没在宋如歌身上,而在她车上,这车太好看了! 作为一个装作见过世面的何遇遇,当然不可能表现出来自己闪闪发光的眼神。 “赵露,我和她关系也没有很好。”宋如歌继续解释。 何遇遇依旧点点头。 “看来这箱子是真放不进去了。”何遇遇说到。 “你放进去做什么?”宋如歌有些好奇。 何遇遇将纸箱放到地上:“看看哪种车能放进纸箱,将嫌疑人范围缩小。” “所以你还真在怀疑我?”宋如歌靠在车上,修长的双腿叠在一起,手环抱在胸前。 “没……没有的事。”何遇遇不知自己脸都红了。 宋如歌饶有趣味的盯着何遇遇:“哦?” “嗯。”何遇遇恍惚的摇摇头。 宋如歌将后备箱关上:“一起吃饭吗?何警官。” 就在这时,阿本拿着一盒盒饭走过来。何遇遇心里是有点想和宋如歌吃饭的,可无奈公务在身,而且她还沉浸在怀疑宋如歌的情绪中没缓过来。 “小鱼,吃饭!”阿本递过去,顺便看了眼一旁的宋如歌,跟她打了个招呼。 “那我就不打扰你吃饭了。”宋如歌见状自觉的准备走。 阿本拍了一把何遇遇的肩膀,给她使了个眼色,本意让她留宋如歌吃饭。 哪知,何遇遇开口就道:“注意安全,麻烦宋小姐过来一趟了。” 宋如歌摆摆手,上了车。 阿本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何遇遇,叹气着摇摇头。 他连忙走上前,趁宋如歌还没开走前:“宋小姐,不如留在我们单位吃个饭?” 宋如歌从窗户望出来,盯着阿本:“这样不太好吧?” “有啥不好的啊!你为我们工作做了那么多贡献,理应留你吃个饭的。”阿本笑着说,他手撑在窗户上。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宋如歌笑着便将车熄火。 何遇遇端着自己的盒饭,一脸萌比的站在宋如歌身后。 “我吃过了,就让何警官带你去吧?”阿本走到何遇遇身边将她脚旁的电视机盒抱起来。 “纸箱放入后备箱实验我就和阿昌去弄了,你慢慢吃,不着急,招待好宋小姐。”阿本走的时候,还朝何遇遇眨了眨眼。 宋如歌小手拎着包,微风吹过她的长发,一阵清香窜入何遇遇鼻息。 “如歌,唔,这边走。”何遇遇端着盒饭走到前边,这阿本是抽什么风?好尴尬,好尴尬。 宋如歌会不会认为自己不想让她留在单位吃饭? 而走在何遇遇身后的宋如歌,简直想唱着小曲儿上台来一段探戈。作为一个高冷女演员,她并不允许自己这样做,表情依旧淡然。 她看着前边走在前边的何遇遇,不得不说何遇遇穿这身制服还是很有魅力,修长笔直的双腿,被腰带束着的细腰,再往上是单薄却又不失力量的背部,一身黑色上衣,紧致的布料勾勒出傲人弧度,这些都无一不透露着年轻的活力,另宋如歌看了后忍不住微微捏紧了手指,压制住内心疯狂…… 到了食堂,吃饭的人不多,打菜的窗口差不多也关闭。 “何警官!”一个阿姨从窗口探出头来,她粗声喊着何遇遇。 何遇遇紧张的看了一眼宋如歌,这阿姨千万不要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啊! “朱阿姨。”何遇遇扯扯嘴角,乖乖的走到朱阿姨的窗口前。 朱阿姨春光满面,脸上洋溢着母亲般地笑容:“何警官呐,我刚刚见阿本警官来给你打饭,特意给你留了三个猪蹄!就猜你一定会来的!” “谢谢阿姨,可是你留那么多我也吃不完呀!”何遇遇都不敢直视宋如歌了。 可偏偏朱阿姨来了一句:“咦?谁说的?以前出警回来,哪次不是一口气三四个猪蹄?” “阿姨,您别胡说,我吃一个都吃不下。”何遇遇别过脸,她看了一眼宋如歌。 那人眼里似乎有些笑意。 “你懵谁呢?谁还不知道你们辛苦得很哝,多吃点没啥子的啦。”朱阿姨笑脸盈盈地将三个猪蹄放在大碗里。转而看向宋如歌,先是用她慈母眼看了看,然后说到:“哎哟,这是大明星啊?” 宋如歌笑着接过阿姨手里的碗:“我替何警官拿上,谢谢阿姨。算不上大明星,就是演演电视剧而已。” “啧,真人比电视上还要好看,我看过你那个《上错轿子嫁对郎》!还有,还有那个……iummm《金刚芭比我最棒》。”朱阿姨赞不绝口。 何遇遇疑惑地看着宋如歌,她演过这种电视剧? 她们打好饭,找了个角落坐下。 何遇遇一脸为难,像憋了个鸟儿在嘴里。 “想问什么就问吧。”宋如歌用筷子夹了小朵西蓝花。 何遇遇看着面前的三个猪蹄咽了咽口水:“你真演过《上错轿子嫁对郎》,和那个什么《金刚芭比……》?” 宋如歌勾起一抹笑容:“我演新娘的丫鬟,至于金刚芭比……阿姨应该是看了以我做出来的芭比娃娃。” “噗,”何遇遇笑出声,她赶紧收敛起笑容:“那个,我吃得很少的。” 第25章 “嗯,我知道。”宋如歌笑着点点头。 何遇遇默默的吃着饭,她不知道怎么来啃面前的猪蹄,实在是太诱人了。猪蹄的香味一直萦绕在何遇遇鼻间,她们食堂的猪蹄是出了名的好吃,肥而不腻,软糯香甜,猪蹄肉一戳就破,十分Q弹。 “何警官,案子有进展了吗?”宋如歌吃着餐盘里东西,她打的基本上都是素菜,绿油油的一片。 “没有人证,也没有监控,凶手的作案手法太过周密,我们只能慢慢来排查。”何遇遇用筷子戳了一块猪蹄肉放进碗里。 “辛苦你们了。”宋如歌点点头。 何遇遇吃到一口猪蹄肉,十分满足:“还好,职责所在。” “如果我们剧组那边有发现用烧焊器的,我跟你发消息。”宋如歌塞了一片胡萝卜。 “谢谢你,不过要注意安全。” 宋如歌笑了笑:“从认识到现在,你都跟我说了很多个谢谢。” “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何遇遇夹了一块猪蹄肉放到宋如歌碗里。 “不如改天再做饭给我吃?”宋如歌今天很开心,说话自然都轻快许多。 何遇遇咬着一片藕点点头:“好,改天有时间,一定做给你吃。”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吃完饭后,宋如歌就回了片场。 何遇遇一头扎进“纸盒藏尸案”中。 阿本和阿昌已经将五十多款不同的车,放入纸箱。对比之后,得到四种型号的车可以放入,经过魏梅的筛查,这四种型号的都没有再工业园路上出现过。 何遇遇也猜想,会不会是放在后座的。可电视机纸箱很大,而且装有死者的电视机纸箱并没有被压过的痕迹,也就证明纸箱是放在其他地方。 “我和刘杨去了F大,何艳的宿舍,在宿舍里发现了她的一本日记。”何遇遇将日记拿出来给众人看,继续道:“上边的内容很奇怪,明明2019年二月份,没有三十一日,但是何艳写了三十一日。还有三月,一个月只有三十一日,何艳却写了三十三日。” 阿昌看完之后,拿给阿本:“的确很奇怪。” “而且,日记本那么隐私的东西,何艳居然堂而皇之的将它放在自己桌子上,并且没有随身带回家。”何遇遇拿出小黑板。 她又说到:“何艳是宋如歌的粉丝,事发当天,宋如歌正在工业园那边的古镇拍戏,在何艳的日记里多次提到和宋如歌相关的话题。而她所乘坐的公交车,终点站并不是工业园站,在工业园站下车后必须得再搭乘一次公交车才能到F大。” “她有可能就是为了去见宋如歌的,而在这途中不知经历了什么。” 何遇遇将现在掌握的证据写在上边,已经排查了车的后备箱,这个线索断掉了。指纹线索也没有,电器厂工人的资料刚提交过来,还得深入调查。在死者手臂上发现的「未焊」纸条,经过刘法医化验鉴定,确定这是种一般用于纸质材料标记的纸条,何遇遇推断还有另一半,在死者头发里找出来的电线,也无从得知。而F大的线索,暂时还没开始展开调查。 “我们现在基本上没有掌握什么可靠的证据,这无疑将这个案子的难度提高。”何遇遇放下手中的笔。 阿本揉揉眉心:“要不要我们重演一次案发现场?” “我也正有此意。”何遇遇点点头,她将何艳的日记本收回来。 专案组以及一个小队的人都开始准备,由何遇遇当受害者,阿本当凶手,魏梅是最后一个与死者通话的人雪雪,阿昌则是何艳的弟弟。他们暂时确定是一人作案。 下午四点钟,何遇遇出现在何艳家,她现在就是何艳。 何艳家里装修还不错,算是在乡镇里比较好的房子。厨房很大,连接着餐厅。 “雪雪啊!我们待会儿去买资料么?”何遇遇一只手切着菜,一只手接着电话。 魏梅那边回过来:“行,我最近看了许多……。” 挂掉电话后,何遇遇继续做饭。 过了七八分钟,又有一个电话进来。 “我们在哪儿见面呢?”何遇遇问到。 “就在校门口吧。”魏梅电话那头说到。 何遇遇思考了一会儿:“我想去工业园那边的古镇看宋如歌,听说她在那边拍戏,也不知道能不能碰上。” “行,那就在工业园站。” 何遇遇出门的时候,是五点多钟。 “姐,你那么早去学校?”假装何艳弟弟的阿昌问到。 “嗯。” 何遇遇出门直接坐了和何艳同一辆公交车。 直到在工业园站下车。 剧情进展到这里,有点说不通了。 “你说,凶手是在哪儿杀死受害者的呢?”何遇遇问阿本。 “她不是想去见宋如歌吗?”阿本看了一眼古镇的方向,离这里大概有一公里左右,在这之间还有个食品厂。 何遇遇点点头:“她难道是在去古镇的时候被凶手杀害的?” “有可能。” “不过已经确定公交车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你现在是凶手的话你会怎么做?”何遇遇问阿本。 阿本看了一眼周围:“既然这儿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那么你现在应该往食品厂和古镇的方向走。” 何遇遇照着做,她走到食品厂前边,掏出手机。 “当时雪雪说她到工业园站后,给何艳打电话,就已经无法接通了,她这时候会不会也手机没电关机?”何遇遇看着自己黑了屏手机。 如果何艳当时是先去看了宋如歌,在回工业园站台的时候被杀害,那么…… 就在这时,阿本扮演的凶手出来将何遇遇捂住嘴,从身后将她拉走,何遇遇扮演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受害者,反击无效。 “不对,这里不对。”何遇遇摇摇头。 阿本放开她:“为什么?” “她手机没电,如果要联系雪雪,是不是得去找人借手机?”何遇遇问到。 “有这种可能。”阿本同意何遇遇的说法,他以前手机没电的时候,经常找别人借手机。 何遇遇走到食品厂,准备借手机。 里边的机器轰隆隆的响着,有些工人在做工。 “你好,请问可以借一下手机吗?我手机没电了,想打个电话。”何遇遇问到门口的一个工人,这个工人戴着帆布帽,面黄肌瘦的脸上有许多沟壑。 那工人眼神躲闪,他从荷包里掏出一个老人机。 何遇遇朝工厂厂房内望进去,那儿居然有一台烧焊器!周围有许多烧掉的线头。 她接过手机拨通了魏梅的电话:“喂,我是何遇遇……” 忽然,那个借电话的男人,露出狰狞的表情,拿着烧焊器就朝何遇遇冲过来。 何遇遇还来不及躲闪。 第26章 “小心!”阿本冲过来, 一把将何遇遇推开。 那男人停住脚步一脸疑惑的看着俩人:“你们?” 何遇遇尴尬的看了看男人, 阿本在旁边挠头。 原来是误会,他根本没有攻击何遇遇的意思。 “你电话打完了吗?”那男人问到。 何遇遇将老人机递过去:“打完了,谢谢大爷。” “莫名其妙。”那男人说了一句, 就拿着烧焊器走掉。 何遇遇同阿本站在原地。 “这是巧合吗?”何遇遇看着男人瘦弱的背影。 阿本摇摇头:“我感觉不像。” “他当时就是想冲过来, 为何忽然停住了?”何遇遇心有疑虑, 刚开始那个男人拿着烧焊器冲过来,绝对没有他口中语气那么简单。 俩人快速回了公安局。 何遇遇决定再查一下食品厂, 食品厂这种地方, 怎么会有烧焊器? 与此同时,宋如歌那边正被自己经纪人训。 “我的仙女啊!你能不能收敛住脾气?”萧雅对正在卸妆的宋如歌吼着。 宋如歌没理她,自顾自的清理眼部底妆。 “你怼狗仔,现在闹得沸沸扬扬, 你知道有多少人想看着你糊掉吗?”萧雅气不打一处来,她压低声音, 生怕别人听见。 宋如歌停下手上的动作, 缓缓道:“难道我做错了吗?” “你是一个公众人物, 从上次出事到现在, 公司根本就不用给你买热搜,随随便便几个热门都是你的!”萧雅见宋如歌这个态度, 没了脾气, 她知道宋如歌软硬不吃。 “这不节省一大笔钱么?”宋如歌清理好残留的底妆后拿起一支口红。 “我跟你说,不要再管公安局的事了!”萧雅见宋如歌不说,继续说:“听到没有!” 宋如歌拿起Hermes的手提包, 将自己随身物品放进去,戴上墨镜优雅的抬抬眼镜腿:“萧萧姐,您看有没有机会,给我接个爱国题材的电影?” “你!”萧雅指着宋如歌,瞪着她的眯眯眼。 “你放心,我自己有分寸,现在报道的新闻不都正面的吗?”宋如歌走到门口的时候说到。 萧雅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喜欢上公安局里的某个男警察了!” 宋如歌用手指将墨镜摘下来一点,露出两只卡姿兰大眼睛:“您觉得,有男的敢喜欢我么?” 她踩着高跟鞋就走出化妆间。 宋如歌将何遇遇的话放在心上,她想去看看剧组里有没有烧焊器,因为不知道烧焊器长什么样,便只能掏出手机百度一下。 她对比着手机上的图片,在片场内以及周边都找了找,实在是没找到。 “宋老师,您在找什么?需要我帮你吗?”一个男子从偏厅破烂的房子里窜出来,他穿着蓝色连体工装,手里拿着一台打孔器,脸上有许多白色灰尘,眼睛看起来很精明。 宋如歌被这忽然的打招呼声吓到,很快反应过来:“我耳环掉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掉片场了。” 她用手摸了摸耳垂,刚刚出门的时候她就怕引起怀疑,专门取下个耳环。 “要我帮你找吗?”那男子问到。 宋如歌摇摇头:“没事儿,我找了一会儿,应该是找不到了,你先忙。” 男子走的时候,还多看了两眼宋如歌。 她快步走到自己车旁,换上平底鞋一路驱车到公安局。片场都已经清场了,那人为何还在里边?而且偏厅并没有放东西,从来都没有用过,他是为了什么? 到公安局后,宋如歌立马拨通何遇遇的电话。 何遇遇还穿着制服,显然是没忙完,飞快的跑到宋如歌面前。 “宋小姐,找我什么事儿?”何遇遇气喘吁吁。 宋如歌表情没什么变化,一本正经道:“没事儿,就不能找你?” 何遇遇为难的挠挠头:“我最近比较忙,唔。” “我刚刚看了片场,没找到烧焊器。”宋如歌倒是不与何遇遇计较。 “你,特意去找的?”何遇遇有些惊讶,她本以为宋如歌是随口一提,没想到还真去找了。 宋如歌嘴角微扬,她看着何遇遇的眼神十分温柔。 “也没有特意去找,”宋如歌转移话题:“我今天无意间见到你们到工业园站,是看案发现场吗?” 何遇遇摇摇头:“我们是在重演案发现场。” “有新发现?”宋如歌挑眉,她经常见电视剧里这样演,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 “有新发现,也可以说没有新发现。”何遇遇笑着说道,她现在心里边没底,不好胡乱推测。 宋如歌歪着头,她逆着夕阳的脸像是裹了层柔光。 “何警官说话总是那么官方。” 何遇遇哑然:“我没有。” 她眼神有些躲闪,不自觉地避开宋如歌的目光。 “那你被装进箱子了吗?”宋如歌依旧歪着头看何遇遇,她墨镜下的眼神有些温柔,自己都没察觉到。 何遇遇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而且,那个箱子也不知道怎么带过去。” “不知道怎么带过去?”宋如歌换了个站姿,她手扶了扶墨镜靠在玛莎拉蒂上。 “嗯,箱子太大了,我们没有找到合适的车运过去,就索性没弄了。”何遇遇解释到。 宋如歌有些渴,便拿出自己放在包里的水杯,她没顾得上何遇遇在面前,便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要不进去坐坐?”何遇遇见状连忙问到。 宋如歌摇摇头,将杯子里的水喝完,她的是硅胶可折叠水杯,喝完之后就能卷起来放进包里。 何遇遇一拍手:“我知道了!” “嗯?”宋如歌不明所以。 “有可能纸箱并不是直接放入后备箱!”何遇遇感觉案件豁然开朗,她们刚开始调查时的方向是按普通方法去审查。 如果凶手用的是其他手段,那么就会有不同的调查方向。 宋如歌还是没太明白,疑惑的盯着何遇遇。 何遇遇有些激动:“凶手有可能将纸箱拆除,装尸体的时候才把纸箱组装好!” 她一把将宋如歌按在怀里,她的头抵在宋如歌的下巴上。 “宋小姐!太谢谢你了!”如果何遇遇现在旁边有个心率测试仪,可能仪器会爆掉。 她放开宋如歌,周身缠绕的淡淡香味才让她缓过神。 等等,刚刚她做了什么!? 啊啊啊啊啊!她又想到之前自己在小黑屋里将宋如歌按在墙上……我的天哪,太丢人了。 何遇遇立马抬脚就跑,一边嘴里还说着:“宋小姐,改天给你做饭吃!我先忙了!” 她的声音消失在公安厅内,宋如歌望着里边出神。 何遇遇……刚刚抱她了? 好像还蛮软的唉,没有想象中那么坚硬,她本以为何遇遇应该一身肌肉,可…… 宋如歌戴好墨镜,驱车回家。 何遇遇将自己的推测给小队成员们说之后,几人重新调整了调查方案。 刘法医将纸盒拆除后,的确在纸板衔接处发现一些强力胶水的成分。 “今天我和阿本去工业园区时,里边的人和物品都很可疑,明早去调查一下。”何遇遇将这个任务安排给了阿昌。 何遇遇在警校时学过一系列的犯罪心理,她觉得何艳的死因,或许从一开始就埋下了因果。 也不知凶手是为了什么。 “F大还得去一趟。”何遇遇想到当时何艳室友娅娅的话。 雪雪是何艳最好的朋友,她出事那么久,除了第一次来警局,便再也没出现过。 趁着夜色,阿昌和几个刑警去了食品厂,而何遇遇则同魏梅去了F大。 她们到何艳宿舍时,屋里只有娅娅一个人,雪雪不在宿舍。 “雪雪呢?”何遇遇问到。 娅娅正梳着头发,这次见到她也是刚刚洗完头,穿着睡衣,水滴洒在地上。 “她从何艳出事后,就没回来过。”娅娅的眼睛很大,睫毛像两片蝴蝶翅膀,灯光打在她脸上,眼下一片阴影。 何遇遇和魏梅走进宿舍,屋内依旧是一股好闻的洗衣粉味。 “这屋里好香啊!”魏梅感叹到,以前她读警校的时候,屋子里什么味道都不能有。 何遇遇指了指进门旁边的床位:“这是何艳的。” “哇!”魏梅感叹:“那么多宋如歌的海报,看来是真爱粉啊!” 她拿起一张海报,用肩膀抵了抵何遇遇。 何遇遇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没见过是吗?”,改天她也去买那么多海报。 “她没回来,上课呢?”何遇遇继续问到。 娅娅将头发垂到一边,斜着头:“也没上,据说是请假了。这你可以去问我们导员,具体怎么样我也不太清楚。” “好,谢谢你。”何遇遇点点头,拉着魏梅出了宿舍。 魏梅拍拍手,她看着楼下的操场,女生宿舍走廊外边是操场,现在能看见不少人在夜跑。 “你觉不觉得,她们整个宿舍都有点怪?”魏梅说到。 何遇遇抬眼:“不说还好,你这样一说是有点怪怪的感觉。” “那个娅娅,是和何艳一个班的?”魏梅又问到。 何遇遇点点头。 “那就怪了,一般女生遇到这种情况,都会非常八卦或者害怕,她完全跟个没事人一样,看不出什么情绪。”魏梅手搭在楼梯扶手上。 “何艳有些自闭,同班里人都没有过多交流,现在当务之急得先找到雪雪。”何遇遇翻出手机,给局里打电话,想联系雪雪家里人。 她们回到局里后,被告知雪雪今早就已经失踪。 何遇遇一拍大腿:“还是迟了!” “线索就这样断了?”魏梅也有些恼火。 “没断,看你能不能查到雪雪的位置。”何遇遇拍拍她的肩膀,将她按在电脑面前:“拜托你了!” 魏梅敲敲办公桌:“我要可乐!” “等这个案子结束,姐给你买一箱!胖死你。”何遇遇调侃魏梅。 阿昌那边也回来了,连同还带回来一个男人。 “这是?”何遇遇见这男人很面熟,就是之前借给她电话的那个男人。 阿昌抹了把汗:“这人试图袭击我们。” “用什么?”何遇遇问到。 “烧焊器。”阿昌叫人将男子压入审讯室。 “这就怪了,上次这人也试图用烧焊器袭击我们,可是最后只是误会。”何遇遇不知这人耍的什么花招,但她可以肯定,这人绝对不会是凶手。 光从他的手臂来看,死者脖子上的伤痕是用瘦弱有力的手臂勒出。而这人的手臂,完全不符合刘法医的判断。 何遇遇坐到男子面前,她手里拿着笔:“你为什么袭击我们警察?”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坏人!”这人好像记不起何遇遇了。 他的眼神完全与何遇遇交流时,看不出来有何印象。 “你这是什么意思?”何遇遇眯着眼仔细观察男子,他坐着似乎有些不舒服。 男子想挣脱铐在手上的手铐:“纸箱,纸箱。” 旁边的阿本和何遇遇面面相觑。 “什么纸箱?”何遇遇发现这人似乎有点精神疾病,她当时借手机的时候怎么没发现。 那人吞吞吐吐:“有人……有人将人装进纸箱,纸箱!” “什么人?”阿本穷追不舍。 那男子摇摇头,他哆嗦着嘴,流出许多口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何遇遇出了审讯室,她泡了杯红糖水,这该死的大姨妈又来了,为什么这种痛苦要女生来承受!简直就像有个打蛋器在肚子里搅似的,她一边揉着肚子一边思考刚刚男子所说的话,这人肯定见过凶手。 阿本过来,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杯子:“大晚上的还喝咖啡?” 何遇遇笑了笑:“你觉得这人和本案有什么关联?” “你自己心里都有答案了,还问我。”阿本拿着自己的杯子,倒了杯温水。 “带他去检查一下,看有什么问题。”何遇遇喝完手里的红糖水,见杯底还有许些没有冲开便又倒了一杯。 阿本点点头,将人送去检查。 如果能从这个人嘴里套出线索的话,案子或许就能提早侦破。 “我查出来雪雪去哪儿了。”魏梅拿着平板走进来,她看了一眼何遇遇手里的杯子:“生理期就不要那么拼命,就算局里基本上全是男人,你也不能真把自己当男人用啊!” 何遇遇点点头,接过魏梅的平板。 “啧,宋如歌之前送的红糖?”魏梅自从知道何遇遇那堆东西是宋如歌送的后,日常会变成柠檬精。 “雪雪从哪儿上的车?”何遇遇捧着平板问到。 魏梅拿过来,将画面选中摆在何遇遇面前:“你别转移话题。” 何遇遇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 “没看出来,你俩进展够快的啊!”魏梅坐在办公桌上,一手撑在桌上,俯视着何遇遇。 “你瞎说什么呢?什么进展,我听不懂。”何遇遇装聋作哑,当魏梅的话在放屁,调整好自己的工作状态。 “啧,你看到了吗?雪雪在这儿上的车。”魏梅伸出一根手指点到火车站,画面切换到站内。 她从C市,直接到了N市。 何遇遇放下平板,她仰头问魏梅:“到了N市之后的视频呢?” “还没来得及调出来。”魏梅刚刚偷偷出去买了碗麻辣烫,就没剩多少时间查视频,不过也不能饿着肚子工作啊! 何遇遇皮笑肉不笑将平板推到魏梅面前:“没来得及调?还那么八卦我和宋如歌的事儿。” “小的这就去给您办。”魏梅自知理亏,拿着平板出了门。 坐在办公室里的何遇遇看着桌上开封的高级红糖,脸上不由的扬起一抹笑。 她从箱子里翻出一袋红糖,给魏梅送过去。 阿本半夜时将那男子送了回来。 “间歇性精神病?”何遇遇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看着审讯室里坐着的男子。 阿本点点头:“医生是这样说的,他发病的周期有不定性。” “查出来他的社会背景了吗?”何遇遇问到。 她问这个问题并不是想当然的问,一个精神病人,没有送去医院接受治疗,而在食品厂内工作,如果说没背景母猪都能上树了。 “阿昌查出来了,他不在之前整理的电器厂工人的名单中,可他似乎会使用烧焊器。”阿本让人叫阿昌将调查结果拿过来。 三人就在审讯室外看着手里的文件。 审讯室里坐着的男子名叫覃庆,男,45岁,C市人,在食品厂当焊工。 “食品厂怎么会有焊工?”何遇遇疑惑,食品厂需要焊工吗? 阿本和阿昌同时摇头。 何遇遇继续看资料。 他是食品厂老板覃成的二伯,之前在外打工,得病后一直在食品厂,除了日常工作外,还负责搬运成品装箱。 阿本问到:“看出来什么了吗?” “覃庆当焊工应该只是食品厂的一个虚位,食品加工这些是需要卫生许可证,入职也要健康证,所以如果他在车间进行食品加工的话是不合法的。”何遇遇说到。 “看他的样子也加工不了食品。”阿昌望了一眼审讯室里的覃庆。 何遇遇将资料合上,她推开门走进审讯室:“你要休息了吗?” 覃庆用他那瘦的凹陷进去的眼珠子看着何遇遇,第一次见面覃庆就用烧焊器准备攻击何遇遇,他当时是有病还是没病? 如果覃庆他不是目击者,而是凶手的话,那么一个精神病人在无法控制自己思想的情况下杀害死者,也许会被判成无罪。 “我睡哪儿?”覃庆问到,他现在的情绪比之前好很多,没有发疯的迹象。 何遇遇叫阿昌进来,将覃庆安顿到一间没人住的宿舍去,又让人把覃庆的衣物纤维拿去给刘法医化验。 魏梅那边已经将雪雪后边的踪迹调了出来,发现她去了一个小村庄,之后再也没出来。 “从C市到N市莲花镇要多久?”何遇遇看着平板问魏梅。 魏梅跟个江湖骗子似的,掐着手指算了算:“大概四百多公里,我们开车的话,也得六七个小时。” “行,等我将覃庆这边调查完后,就一起去一趟。” 魏梅点点头,拿着平板出去。 覃庆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就开始发疯。他不去厕所排泄,把自己的排泄物拉在碗里,用勺子糊在墙上,还用手挖出来一坨扔上天花板。还好昨晚没有人和覃庆睡在同一个房间,不然今早要么成死人,要么成屎人了。何遇遇戴着口罩,穿着隔离服走进去。 “你还想不想出去?”何遇遇隔着口罩都能闻到一股臭味。 覃庆趴在地上,用手撑着头:“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现在还没扣留你二十四个小时,而且你袭击警察,就这一项就能关你十几天。”何遇遇戴着手套,她检查了覃庆头部,他没有把自己弄伤。 保洁阿姨看到宿舍这一幕的时候,面色惨白。 她手里捏着扫帚:“我打扫卫生那么多年,从来没见过那么恶心的场景。” “辛苦阿姨,我待会儿给您送一盒燕窝过去。”何遇遇想到之前宋如歌给的燕窝,她自己不怎么需要,留在那儿简直是暴殄天物。 阿姨摇摇头,戴上口罩和手套,用水管对着屋内冲。 刘法医见到这种情况没有多大反应,他过来是将何艳指甲、身上的衣物纤维报告结果拿给何遇遇的,昨晚还对覃庆的衣物纤维做了对比。 “结果你看看,死者身上的衣物纤维和覃庆身上的不一样,或许他换了衣服。”刘法医还以为覃庆就是凶手。 何遇遇摇摇头:“他应该不是凶手,我是想看看覃庆的衣物纤维和死者身上的会有像似之处没有。” “那么覃庆是怎么知道烧焊器和纸箱的呢?”刘法医对案件推理方面没有何遇遇强,毕竟术业有专攻。 “他见过凶手,说不定还和凶手有过接触。”何遇遇将报告收好。 刘法医点点头。 他也清楚,过了那么久,现在才来在覃庆衣物上找凶手的衣物纤维,仿佛是无稽之谈。 “要不试试?”何遇遇知道刘法医心里边怎么想的。 “行,那给他换件衣服,我去用吸尘器把他衣服上的‘线索’找出来。”刘法医笑着说,因为覃庆身上的纤维有些难找,只得用吸尘器将它装进罐子里一一排查。 覃庆一早上都在胡乱吼叫,直到中午时,他侄儿子覃成来了,才安静下来。 “警官,你们这是干嘛?”覃成看着穿着一件大黑毛衣的覃庆,这件毛衣是阿本早上出门去给他买的,有些宽大。 何遇遇坐在椅子上:“你二伯,袭击刑警。” 她没有将覃庆与纸盒藏尸案说出来,如果覃成也有所关联,或许就会打草惊蛇。 “袭击刑警?”覃成一脸惊讶,他反应过来后深表歉意。 何遇遇仔细观察了一下覃成,看起来很老实。 “不知道您怎么称呼。”覃成问何遇遇。 “我姓何。”何遇遇倒了杯水递给覃成。 覃成接过来:“何警官,您刚才说袭击刑警?” “嗯,袭击我的同事。”何遇遇说话面不改色。 “你们是去我的食品厂?”覃成眼里有光,就像见到救星一般。 何遇遇点点头。 “最近我都不在食品厂,今天早上才从N市赶回来。这几天一直有人向我反映,我二伯在工厂发疯,说什么纸箱,烧焊器这些东西。”覃成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N市?”何遇遇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警惕起来。 覃成点点头:“我在那边有生意。” 他喝了口水接着说:“也不知道二伯是怎么了,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吧?” “没有添麻烦,”何遇遇摇摇头:“他一直都病着,你还让他在食品厂里做工?” 覃成顿了顿:“唉,我二伯是个可怜人,妻离子散,年过半百又疯疯癫癫。早些年在外漂泊,后来发病了,就被外边的厂子炒掉。我本来就是个心软的人,就好心让他在工厂里上班,没做些什么,就是搬搬东西。” “他以前是电器厂工人?”何遇遇问到。 覃成点点头。 “你二伯,现在是我们一桩案件的重要线索人。”何遇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覃成不相信的看着他。 “一个疯子的话,也可以相信?”覃成有些想笑。 何遇遇仔细观察着自己面前这个男人,他与其他老板不同。覃成肚子里明显是有些墨水,标准的国字脸,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色方框眼镜,眼神也比较老实。 “有时候疯子的话,比正常人的话更有用。”何遇遇淡淡的笑了笑。 覃成答应将覃庆留在警局,他正好这段时间没什么精力来管这件事。 等他走后,何遇遇立马找来魏梅,查了覃成去往N市的资料。将他的嫌疑排除了,他和雪雪去的地方完全不一样,也没有实质性的联系。 再加上刚才他比较配合工作,何遇遇便没有花心思去调查覃成。 审讯室里,覃庆刚吃完饭,坐在里边扯头发。 “要不要喝点牛奶?”何遇遇拿着两瓶出牛奶走进来。 覃庆抬起头,他在局里被魏梅收拾得很干净。何遇遇没想到魏梅会主动来做这件事,魏梅事后才说,是她母爱泛滥。 何遇遇是在无法理解,一个天天穿着男装,留着寸头,一只手拧起一桶纯净水的女人会母爱泛滥。咳咳,好吧,她不应该歧视魏梅。 “喝。”覃庆伸出手。 何遇遇本来打算直接递过去,想了想又将牛奶插了孔才放到覃庆面前。 覃庆抓过来就直接塞嘴里喝,还不停的咬吸管。 何遇遇打开自己的牛奶,她看着面前的覃庆,有些感慨。这种无忧无虑的活着,还挺好的。只不过,人已经失去追求,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或许只有覃庆自己知道。 她就这喝牛奶的时间,想了很多。 覃庆打破沉默:“我看见一个人,把一个人装进纸箱里。” 何遇遇赶紧放下牛奶,快速走到桌前准备做记录。这次审讯只有她一个人,因为何遇遇怕覃庆会有压力。 “什么人?”何遇遇问到。 “男人。”覃庆嘴里还衔着吸管。 何遇遇手里拿着笔认真听覃庆的语气,不像是胡说。 “穿什么衣服?” 覃庆思考了一下:“西装,灰色的西装!” 何遇遇记录下来,她有些想不通,凶手为何会选择不好施展拳脚的西装作案:“什么颜色?” “灰色。”覃庆脱口而出,他仿佛记得很清楚。 “他开着车,从车上拿出一个纸箱,对!就是纸箱,纸箱……纸箱。”覃庆捂着脑袋,他似乎想不起来了。 何遇遇连忙道:“不着急,不着急,慢慢讲。” “他,他很凶,他抢走我的烧焊器!我不给,他打我!打我!”覃庆带着一丝哭腔,看得出来受了很大的委屈。 “只有你一个人?”何遇遇问到。 “没有人,没有人,下班了!”覃庆哆哆嗦嗦的喝着牛奶,眼神涣散,有些溢出来的牛奶洒在了地上。 何遇遇尽量将自己语气放得很轻松,生怕把覃庆给激怒。 “你认识吗?” 覃庆摇摇头,他用食指比在自己嘴唇上,做出禁声的手势:“嘘~他在……你后边。” 何遇遇恍然回头,后边什么都没有。 “哈哈哈哈,你被骗了,我是骗你的。”覃庆似乎有些发病了,他的反应越来越激烈。 何遇遇皱眉,覃庆刚才说的话肯定是真的。综合他的现状来看,覃庆的前言后语中的情绪表达有所改变。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覃庆在不能控制自己思想的情况下,说出的话不可信。而从什么时候开始,覃庆的思想不受控制了? 何遇遇出了审讯室,让人好好安顿覃庆。 “我刚刚审问覃庆,得出了凶手的基本特征。”何遇遇到办公室给小队的人开会。 她将小黑板拉出来:“根据覃庆的反应,大概可以得出,第一案发现场是在食品厂。食品厂内有不少的电线头,而且凶手恐怕不知道有「未焊」这个纸条的存在。” “覃庆是个精神病,他的话不可信。”阿本对覃庆的话产生质疑,不过还是继续听何遇遇说。 “他是间歇性精神病,我刚开始审问他的时候给了他一瓶牛奶,就是为了测试他的反应。”何遇遇手指捏着笔,继续说:“他在发病的时,眼神开始涣散,喝牛奶时不停的洒出来,后边说话也牛头不对马嘴。” “凶手穿着灰色西装,烧焊器是随机找覃庆借的,他并不知道自己留下了电线头和那张「未焊」纸条。”何遇遇说完,在黑板上的凶手二字外画了重重的一个圈。 下边坐着的众人点点头。 “覃庆不认识凶手,可是凶手认识覃庆。”何遇遇说到。 刘杨不太理解:“为何这样推断呢?” “你想一下,如果你是凶手,你会当着别人作案?找他借烧焊器?”何遇遇问到。 “不会,这样不就成帮凶?如果不成帮凶,回头就把人举报了。”刘杨摇摇头,有些似懂非懂。 何遇遇点头继续道:“凶手认识覃庆,因为他知道覃庆是个精神病。” “只不过他不知道覃庆是间歇性精神病。”何遇遇有些想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凶手是对自己有多自信? 从凶手一系列的作案手法来看,他是那种自信到自负的人,而正巧是这种人往往会被自己的自负给拖累。 刘杨明白了:“他就是觉得警方不会去调查覃庆,就算调查,一个疯子的话也不能当做供词,可没想到覃庆自己模仿了案发当天的情景。” “正解。”何遇遇点头,当时覃庆拿着烧焊器朝何遇遇冲过来,再加上之后用烧焊器袭击刑警,都是在模仿当时凶手的作案手法。 也不知道凶手多么丧心病狂,居然用那么狠毒的手段去袭击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儿。 覃庆这边的线索收集得差不多了,覃成过来把他接回了食品厂。 临走前,何遇遇留住覃成。 “要不送他去治疗?”何遇遇问到。 覃成摇摇头:“他不想去,关在那四墙之内,每天吃药等死,他说还不如就这样将就的活着,也许某一天就开心的死去,他不想做一个永远看得到尽头的行尸走肉。” 何遇遇在门口的超市给覃庆买了三箱牛奶,让他带回去喝。 她看着车辆消失在街道尽头,落叶铺满了地面。何遇遇忽然明白了像覃庆这种人,他活着的意义。他在追求快乐,害怕一眼就能看到未来的样子。 谁不一样呢?都害怕放眼望去看不到未来,其实不然;这一生最最可怕的是一眼望去,就知道自己以后是怎么样,未来如何。 覃庆就是不想过那种一眼就能看见未来如何的人。 何遇遇低头踩着落叶,窸窸窣窣的声音让她心不由的安静下来。比起那种看得到未来的生活,何遇遇更喜欢现在这样,不知以后会发生什么,珍惜当下。 “何警官。”远处一个女声传过来,是宋如歌。 她站在不远处的红枫叶树下,落叶纷飞。她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棕灰色大衣裹得严严实实,脸上挂着不经意的笑。 何遇遇一抬头,迎面飞来一张枫叶,扫到她鼻尖。闻到若有若无的尘土树叶味,是啊,她不知道下一步会如何。 她走过去:“宋小姐。” “你怎么站在外边?”宋如歌将墨镜取下来,她站在台阶上,本来就比何遇遇高半个脑袋,现在更是整整高出一个头。 “我,刚刚送一个证人走。”何遇遇站在台阶下,看着宋如歌精致的下巴。 宋如歌点点头,她抬手轻轻将何遇遇头发上的小灰尘拿掉。 何遇遇闻到一股很好闻的木质清香,如雨后春笋般,如山间清泉冷冽。 她竟不知自己已经羞红了脸。 “你怎么脸红了?”宋如歌俯下身,在何遇遇耳边轻声说。 好闻的清香味更明显,何遇遇摸了摸脸颊:“哪儿有,是……是枫叶的反射光。” 只听宋如歌在何遇遇耳畔轻笑一声。 “要一起吃饭吗?”宋如歌收拾好表情。 何遇遇摇摇头,又立马点点头:“去我们食堂吃?” 宋如歌思考了一下,觉得何遇遇是在怕浪费时间,便道:“跟我走?” “好叭。”何遇遇乖乖的跟在宋如歌身后。 有不少人拿起手机拍宋如歌,她拉着何遇遇迅速窜进一个小巷子。巷子有三人并排那么宽,里边很多家小店,宋如歌轻车熟路的拉着何遇遇跑。直到拐了不知多少个弯儿,才到宋如歌要吃的地方。 老板见是宋如歌,笑着拿着汤勺:“如歌来了啊,好久没见你了。” “是嘞,还是去年来过吧?我要一碗洋芋花儿,多放点折耳根。”宋如歌笑着跟老板说到,这是一个小吃铺子,但也有些主食,比如馄饨、绿豆粉之类的。 “你吃什么?”宋如歌找到小铺门外的一个桌子坐下,完全没有昔日大明星的样子,随和得就像个邻家小姐姐。 何遇遇反应了半天,才点了一份洋芋花儿和一份馄饨。 洋芋花儿就是有些地方通常说的狼牙土豆,加上折耳根也就是鱼腥草,那个味道简直不要太好。 “那个,老板,我不吃折耳根。”何遇遇说到,她从小吃不惯鱼腥草,不过香菜、芹菜倒是能接受。 宋如歌抽了两双一次性筷子,将一双筷子须弄干净后递给何遇遇。 “我以前经常来这边吃,后来进娱乐圈后就极少来了。”宋如歌倒了一碗水将筷子再唰了一遍。 何遇遇扯扯嘴角,都已经来吃路边摊了,还讲究什么卫生? “我挺喜欢吃这种东西的。”何遇遇眼巴巴的看着老板锅里的洋芋花儿。 东西上来后,何遇遇和宋如歌便开始吃了。 因为太好吃,某鱼没有注意自己的形象,居然在宋国民女神·影后·花旦如歌面前露出了自己的本性。 不过那个女神,似乎没有太过注意。 她正用筷子一粒一粒夹着鱼腥草吃…… “何警官,你能吃饱么?”宋如歌用手撑着头看着面前的何遇遇。 何遇遇连忙点头。 宋如歌笑了笑。 她俩不知道,网上已经炸开锅了。 #宋如歌牵手人民警察# #宋如歌 出柜# #野鸡作者一只兰州入v# @宋哥哥的贴身保暖衣:嗷嗷嗷,我死了! @哥欠你好靓回复:@宋哥哥的贴身保暖衣楼上,请注意你的ID。 @宋哥哥的贴身保暖衣:宋哥哥好A! @永远爱哥欠:我的天呐,sgg真的和谁都能配一脸! 她们却不知当事人,正坐在街头巷尾的角落里吃洋芋花儿。 何遇遇回到警局后就准备着手去N市,她们再商量好怎么去N市后。 F大却传来一则消息。 第27章 F大女生宿舍, 发现尸体。 死者同何艳一个宿舍。 何遇遇听到这个消息时, 立马想到了娅娅。难道是她? 专案组立马赶往F大,在路上是何遇遇一语不发,她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娅娅。如果是娅娅, 那么她被凶手杀害的原因会不会与何艳有关。 到F大女生宿舍楼下时, 周围已经聚集很多人。 何遇遇一下车, 立马带着一众人去到三楼。 死者果然是娅娅。 宿舍内,墙壁、床上、地面到处是血迹, 刑警们穿上鞋套手套走进去。 他们几个人来到阳台, 刘杨拍照取证。 洗衣机里的尸体上边盖着许多衣物,应该是从阳台上的晾衣架上取下来,顺手遮盖在洗衣机筒子上。 何遇遇掀开衣物,现场所有人屏气凝神看向洗衣机里的尸体。 死者头朝上眼睛死死盯着众人, 她的面部皮肤被剥落下来,露出血淋淋的肉, 鼻梁骨完全看不出形状, 就有空洞的两个鼻孔。眼部周围剩下稀松的几根睫毛, 嘴唇直接被撕裂, 露出牙床。脖子以下的皮肤没有被剥开。 “把尸体小心的挪出来。”何遇遇将头凑了过去,她发现死者下身被分离, 凶手可能是发现整个人放不进去, 才将死者尸体从腰部断开。 刘法医将死者头部进行检查。 他用工具将死者眼睛打开。 “眼、睑球结膜有出血情况,可初步判断死者系机械性窒息死亡后才被剥落面部皮肤以及分尸。”刘法医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对着何遇遇说到。 “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什么时候?”何遇遇看着挪出来的上半部分尸体, 她上身没有穿衣服。 刘法医摇摇头:“大概在下午四点到八点之间,还得进一步尸检才能确定。” “何艳也是窒息死亡的,娅娅也是窒息死亡,两者会有什么关联吗?”何遇遇问到,她想到当时何艳被装在纸箱里之前被勒死。 “有这种可能。可这次的案发现场看来,与上一位死者现场情况相比,这个死者透露的信息更多。”刘法医一边检查死者其他部位,可以断定致死的就是窒息,上身其他地方没有伤害。 下半部分尸体从洗衣机里搬出来后,令现场大部分警察大吃一惊。 她下半部分被人用一个铁杆子捅进去捣碎,血直到现在还在往外冒。 “这是古代十大酷刑——‘开花梨’。”何遇遇眉头紧蹙,她读书的时候曾看过,古时惩戒人质或者犯人,有用一种“开花梨”的工具,将刑具塞入人嘴里或其他地方,搅动刑具上边的转子,将四片花瓣开到最大,使人十分难受,并不至死。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这种东西。 “草!这凶手太残忍了!”阿本忍不住骂出来,他真是想赶紧找到凶手,狠狠地踹他几脚。 何遇遇走到阳台上观察扶手,扶手上有踩过的痕迹,凶手或许是从这里逃走的。 她回到宿舍里,看着地上的血迹:“凶手是在这儿杀害死者的。” 地面上有转移状血迹,这种血迹是指沾血的物体以直接接触的方式在载体上所留下的痕迹。 “凶手在地面上处理尸体,在这儿分尸后,”何遇遇指着一块,那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停留一段时间,才将尸体拖出去。” “这些血迹呈溅落状飞溅,是凶手在分尸时留下的。” 喷溅状血迹是指人体动脉血管破裂所形成的血迹,其喷溅的力量由动脉血压所致。溅落状是指物体碰撞在表面有血液之处或者表面沾血的物体与其他物体碰撞时向四周溅散所形成的血迹。根据溅落状血迹的测量分析,可判断打击的速度和力量。 “他从阳台上逃走,身上有不少血迹,对周边环境进行排查。”何遇遇对阿昌说到,她刚刚在阳台的扶手上发现凶手留下的痕迹。 阿昌立马联系到一个小队,从F大周边痕迹追寻凶手。 杀害娅娅的凶手非常残忍,可他作案后没有抹去痕迹,不知为何。 何遇遇在何艳床下的书桌上发现一把小刀,还有一些注射器。 她戴着手套拿起来,仔细观察过小刀后,发现上边有手指按压过留下的指纹。这两个东西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刘法医站起身来,他刚刚将尸体用裹尸袋装好。 “凶手为何将死者面部皮肤剥落呢?”他问何遇遇。 何遇遇看着手里的注射器,将它放下,拿起旁边的一包娅娅当时举起来给何遇遇看的洗衣粉。 “为了让我们认不出是谁。”何遇遇看着手里的洗衣粉,她总觉得这洗衣粉有些奇怪。通常的洗衣粉是大颗粒,而手里这包洗衣粉,虽然它的蓝色颗粒是大的,中间却掺杂着许多细腻的粉末。 是毒·品! “我知道了。”何遇遇看着刘法医。 刘法医拿过她手里的东西:“这是毒·品!” “没错,”何遇遇看着宿舍内,她根据作案痕迹分析出来:“凶手应该是过来找娅娅拿毒品的,可是毒品已经被掺进洗衣粉,本就毒瘾发作,又恼羞成怒,便将死者杀害。” “可他随身带着‘开花梨’?”刘法医脑子还转不过来。 何遇遇点点头:“他是有备而来,娅娅只是个替死鬼,他真正要杀的是雪雪。” 雪雪在何艳出事后,就没有来过学校,前不久还去了N市。而且,那包掺了毒品的洗衣粉,是雪雪给她的,雪雪早就知道有人要杀害她,便直接不来学校。 何遇遇电话响了,是阿昌打过来的。 “何队,凶手在树林里被找到,已经死了。”阿昌那边很安静。 何遇遇看了一眼桌上的注射器:“凶手死了。” “死了?”刘法医问到。 “嗯,我怀疑他忍不住毒瘾,吸食了掺杂着洗衣服的毒·品。”何遇遇看着刘法医,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凶手没有绳之以法,却自己被自己作死,而受害者却被他残忍的虐死。 刘法医点点头:“怪不得凶手露出那么多马脚,这大概是咱们组最快一次侦破案件,还自己送上门的。” “是啊,前前后后不到半个小时。”何遇遇叹了口气。 虽说凶手是抓到了,可人已经断气。 他们回到警局后,刘法医对娅娅尸体进行尸检,来进一步确定死亡时间。 她的气管粘膜点状出血,机械性窒息、缺氧都会导致小血管壁受损,因为管壁通透性增高,便会形成粘膜下点状出血。 凶手的身份也被魏梅查出来。 赵根,男,37岁,C市人T镇人,在大排档当厨师。他以前因为吸毒进过局子,后来戒毒之后现在又开始吸毒。 经过尸检后,他的死亡时间和娅娅的死亡时间能对上。 再加上他身上受害者的DNA验证,结果显示,赵根确定为杀害娅娅的凶手。 “他是吸食洗衣服毒·品死亡的吧?”何遇遇吃着泡面,一旁的刘法医也端着一碗泡面。 他点点头:“对,和你所说的一样。” “你说这人啊,死了便什么都不知道。”刘法医说着舀了一勺泡面还没有吃进嘴里。 何遇遇看着泡面碗里的面条,她点点头。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都无能为力,无法阻止别人犯罪。”何遇遇搅和着泡面。 刘法医难得和她坐在一起吃东西。 “你已经很棒了。”刘法医看着何遇遇。他从开始要跟何遇遇合作时,有些瞧不起这个女警察,觉得一个女生哪儿有什么胆量去凶杀案现场。可面前这个他曾经瞧不起的女警察,已经破案无数,风雨无阻抓捕嫌疑人,用生命在保护人民。 何遇遇摇摇头:“做我们这行,和医生一样,看多了人世险恶,也不知道心什么时候才是热的。” “只要你还在这个岗位上,”刘法医放下手中的叉子,指了指自己头顶的徽章继续道:“还戴着这枚徽章,心永远都是热的。” 何遇遇笑着低下头,她中长发挡住了半边脸,露出高挺的鼻梁。 不知是泡面冒出的热气润了眼眶,还是心里无法温暖,何遇遇的鼻子有些酸楚。 翌日,小队众人上了去往N市的车。 何遇遇昨晚没休息好,一路上都靠着窗户睡觉。 车开到半路时,何遇遇被手机震动闹醒。 是宋如歌给她发了消息。 宋如歌的微信头像是纯白色。 【在哪儿?】 何遇遇看见这三个字不知为何,心情舒畅了许多。她看了看窗外迅速划过的风景,在手机上敲下几个字。 【去N市的车上。】 她的头像是一只躺着的小猫咪,十分可爱。 宋如歌那边很快回过来。 【办案?】 何遇遇自然而然的点点头,立马被自己蠢到,人家宋如歌又看不见,不禁被自己笑出声。 【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解释那么多,那边好一会儿没回消息。 魏梅眼睛尖,立马蹭过来。 “我闻到了奸·情的味道!”她用手夸张的摸了摸自己的寸头,跟个八爪鱼似的。 何遇遇收起手机,头跟拨浪鼓似的。 魏梅跟洪世贤一样邪魅一笑:“小样,你逃不过小爷的法眼!” “你干嘛呀,”何遇遇将魏梅推开:“自己不纯洁,就想着每个人都跟你一样。” “哎呀,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谈个恋爱啧啧啧,谁那么惨,被你用摸过尸体的手摸,咦……”魏梅做出一个母鸡下蛋瑟瑟发抖的姿势。 何遇遇看了看手:“来啊,我今早摸了‘巨人观’,还没洗!” “口区!”魏梅别开脸不看她。 直到何遇遇踩上N市地面时,宋如歌那边才回过来消息。 【注意安全。】简短四个字,外加一个句号。 何遇遇愣在原地半天,用有些发凉的手指回了:【好的呐~】 N市和C市大不一样,这边地势广阔,空气中沙尘较多,一眼望去就能看到许多高耸入云的大厦,相比于C市,这边的人说话都有点大声。 “先吃点饭,再去莲花镇。”何遇遇看了看时间,已经到吃饭时间。 他们这次出来,都是穿的便衣,也没有开警车。就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如果这次抓不到雪雪,不知道下一次她又跑到哪儿去。 之前覃庆提供的线索仅仅只是杀害何艳的嫌疑人体貌特征,雪雪肯定知道关于许多何艳的事情。 在下午四点过,他们进入莲花镇。 镇门口是少见的古式龙门,上边用金色流光刻出“莲花镇”三个大字。 魏梅将挎包往肩上一搭,嘴里咀着口香糖:“这莲花镇看起来还蛮气派的哈。” 何遇遇点点头。 在这镇里要找到雪雪有些难度。何遇遇联系到了镇里的派出所,他们对这一片比何遇遇们要熟悉许多,会大大提高办事效率。 派出所又请出镇长一起搜寻雪雪。 何遇遇本以为雪雪会在某个人家住着,却没想到。最终,一行人在废弃农家院里的猪圈中发现冷得抱在墙角的雪雪。 她见到何遇遇的时候目光呆滞,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 何遇遇走进猪圈,她蹲在雪雪面前。 雪雪脸上糊了许多干了壳儿的猪屎,她头不停地哆嗦。 “你怎么在这儿?”何遇遇问到。 雪雪眼神涣散,神志不清,她嘴唇干裂得厉害,一出气便有股恶臭味。 “我是……何艳。”她嘴里吐出几个字。 众人一惊。 何艳? 她不是早就死了的吗? 何遇遇发现雪雪似乎有点疯癫的迹象。 戴着手套将她拉了起来。 “我不去!我不去!”雪雪手舞足蹈,活脱脱一个抽风的人。 她手上还沾着许多猪屎,手指甲里卡着地上的泥。 雪雪眼睛时不时看着何遇遇,眼神飘忽不定。 何遇遇示意阿本阿昌过来,几人合力将雪雪抬了出去。 雪雪先由乡政府找的阿姨帮她清理了一下,才上了何遇遇们的车。 何遇遇与魏梅站在车的不远处,背后是一片荒地,长了许多杂草。 “她在装疯。”何遇遇说到。 魏梅看不出来:“装疯?” “嗯。” “可她都已经这样了。”魏梅手脚并用,扭动得像商场外的招客人充气人。 何遇遇摇摇头:“从见她开始,她就换了好几个眼神。我蹲在她面前时她还用机警的眼神打量我,如果我判断得没错的话,她就是在装疯卖傻。” 魏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晚上他们连夜回了C市,到C市时都已经凌晨两点过了。 “先带她去见见娅娅的尸体。”何遇遇冷冷的看着雪雪,让阿本阿昌带她去验尸房见娅娅。 何遇遇坐在大厅里端了一杯枸杞水,她在想接下来要怎么去调查。 如果雪雪对何艳的事情也一概不知,那么结果会如何。 过了一会儿,从验尸房的方向传来一阵狂笑声,整栋楼的感应灯都被雪雪的声音震亮。 何遇遇歪头想了好一会儿,没懂雪雪在笑什么。 雪雪坐在审讯室里。 何遇遇与阿本一同审讯她。 “说吧,要去N市,又为什么要装疯。”何遇遇直言不讳,她可不管雪雪是什么状态。 雪雪的刘海贴在脑门上,头发油叽叽的。 她呵呵的笑了起来:“因为我在卖毒·品啊!” “那你为何又将毒·品掺入洗衣粉里?”何遇遇敲击着桌面,她又想到惨死的娅娅。 雪雪很平静,她似乎也预料到自己最终会这样。 “因为要销毁它,”雪雪笑得瘆人:“你或许又会问,我为什么不直接倒掉。” 她停顿一会儿:“我就是想娅娅死,她才是害死何艳的罪魁祸首!” 阿本手中的笔停下:“为什么这样说。” “你们不会以为娅娅就是那么单纯吧?”雪雪嗤笑。 “她和何艳有什么过节?”何遇遇想到那个每次去都在宿舍里梳湿漉漉的头发的娅娅。 雪雪摇摇头:“没有过节,她就是看不惯我们家艳艳。” “艳艳比她成绩好、长得比她好,什么都比她好。”雪雪说到这里眼睛湿润。 何遇遇似乎明白了什么:“你与何艳是什么关系?” 雪雪吸了吸鼻子:“我喜欢她。” “可她不知道,”雪雪说到这里时眼神有些黯然:“我觉得她是喜欢我的,从一开始就只和我一个人来往。” 何遇遇同阿本继续听她讲。 “可那个贱人!明明是她男人自己去勾搭艳艳,怎么成艳艳的不是了?”雪雪咬牙切齿,她恨不得将躺在验尸房里的娅娅拉出来在撕咬一番。 “所以你就用这种手段去报复?”何遇遇没想到原来这一场还是情杀。 雪雪点点头:“对啊,我就要让她死都不得安宁。” “哈哈哈哈!” 雪雪笑得很放肆,她忽然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绿色的瓶子,何遇遇和阿本还没来得及冲过去,只见雪雪一股脑将瓶子里的液体喝尽。 是“1—1—二甲基—4—4—联吡啶阳离子盐”,俗称百草枯。 十毫升就能致命,口服中毒死亡率可达99%以上。肝、肾等多器官会逐渐衰竭,肺部纤维化和呼吸衰竭。 雪雪在N市时,乡镇府的阿姨带她去清洗身上,她看见厕所外的泥巴墙上放着一瓶百草枯,便带在身上,她本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她靠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呼吸十分困难,百草枯的毒性立马见效。 何遇遇连忙过去扶起雪雪。 可雪雪脸上挂着从未有过的笑容。 阿本在一旁打120。 何遇遇听到雪雪说的最后一句话。 “艳艳,我来找你了。” 她闭眼时,滚烫的泪珠滴落到何遇遇手臂上。 雪雪断气了。 “不用打了,她已经死了。”何遇遇心情沉重,刚刚还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死在她面前,她什么都不能做。 雪雪的尸体,第二天她家人就领了回去。 她家人没有过多问,签了字就拿去火化了。 可是,这个案子还没结束,杀害何艳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翌日,何遇遇一到办公室,就看见三大箱吃的。 魏梅从里边那个办公室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三明治:“那个,你家宋如歌又给咱们局里送了吃的。” 第28章 “哈?你胡说什么?”何遇遇翻开箱子看了看, 里边装着许多三明治。 魏梅吃了一口三明治, 含糊不清的说到:“真的,你自己问她。” “她人来了?”何遇遇问到。 “助理送过来的,好像是今天有拍摄, 自己就没来了。”魏梅吃完一个三明治, 还想再拿一个。 何遇遇拍掉她的手:“不许吃了, 别人都还没得呢。” “人家没有吃饱嘛~”魏梅撒娇,她机械的扭动着自己尸僵般的身体。 何遇遇一身鸡皮疙瘩:“咦, 待会儿剩下的给你。” 她便抱着箱子去每个办公室发三明治, 迅速发完后才给宋如歌发消息。 【谢谢你的早餐。】 宋如歌那边没回消息,大概是在忙。 她召集小队的人到办公室开会。 “经过覃庆和雪雪的事情后,线索越来越多。”何遇遇用笔在小黑板上圈出当时审问覃庆得出的结论。 “杀害何艳的凶手是男人,穿灰色西装, 瘦弱,有相关的专业知识。” 阿本点点头:“从雪雪口中, 我们得知杀害何艳的凶手与娅娅有关。” “不错, 这个人或许是F大的学生、老师、教授, 这些都说不定, 因为他作案手法很缜密。”何遇遇点点头,如果那个人知道娅娅被杀, 会有什么反应。 魏梅将娅娅最常联系的人员统计出来, 这些是她生活中联系的人。 何遇遇接过魏梅递过来的资料:“其实破案就差一步,咱们得抓紧,希望能在今明两天之内将凶手绳之以法。” “只不过, 现在所有的人证都没了,覃庆一个精神病,不可能用来当人证,只得查找物证。”何遇遇有些难以言喻,如果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那么嫌疑人就算是抓到了,也不可能处罚。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阿昌觉得案件到这个地步了,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 何遇遇笑了笑:“现在是最容易揪出凶手的时候,他肯定认为已经没人能威胁他了,我们需要娅娅父母的配合。” “怎么做?”阿昌喝了口茶问到。 …… 中午,娅娅的父母就来将她的尸体带回家,准备办葬礼。 F大也对此事做出了通报,对社会各界做出了相应的答复。 罪魁祸首并不在于学校的教育,而在于个人。 何遇遇和阿本他们一起去参加娅娅的葬礼,她推断凶手会出现在娅娅的葬礼上,他是一个极为自负的人,肯定会过来看看娅娅怎么样。 毕竟娅娅死了,就没人知道是谁杀了何艳。 何遇遇站在一群人后边,前边的灵堂放着哀乐,所有人都低着头。 她有些懊恼自己没早点发现娅娅的异常,不得不说如果娅娅进娱乐圈,肯定混得如鱼得水,演技太好了,何遇遇这种眼睛开过光的人都看不出来。 或许宋如歌看得出来?毕竟她是专业演员。 何遇遇抬起头来观察周围的人,看来她失算了,那人没来。 直到葬礼结束,都没有嫌疑人特征的人来。 娅娅下葬后,何遇遇独自在她坟前站了许久,好像期待着娅娅能从坟墓里蹦出来给她阐述事实。 她回了局里,坐在窗户边发呆了十分钟。 立马穿上衣服准备出门。 “你去哪儿?”魏梅在一旁喝可乐,望着急速穿衣服的何遇遇。 “娅娅坟前。”何遇遇拿上□□。 魏梅咬着吸管:“你去苦苦求她五百年吗?” 何遇遇白了她一眼,驱车去了娅娅坟前。 她坟前有个男子,穿着灰色西装,梳着大背头。 果然,他还是来了。 “别动!警察。”何遇遇从他后边靠近,举着手·枪。 那男子缓缓举起双手:“没想到,你还挺聪明。” “还是被你们抓到了。” 何遇遇严肃的盯着他:“就算你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将你抓回来。” “呵呵,有趣,居然还是个女警察。”西装男颧骨凸出,嘴唇上还有一颗显眼的大痣。 何遇遇立马掏出手铐,将他铐住。 没想到那人居然不挣脱,跟着何遇遇回了警局。 “你怎么一个人出去!”阿本见到何遇遇押着犯人进来,不由的惊讶。 何遇遇给他使了个眼色,阿本将男子身上的衣物脱下来拿去检查。何遇遇走过来也有些热,便让魏梅将自己脱掉的警服拿到办公室。 她抓过来的男子被关进审讯室。 “你涉嫌一起谋杀案。”何遇遇对着男子说到。 他叫黎埇,C市人,在F大当助教。 黎埇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你有证据吗?” “我们在死者身上发现了与你的衣服纤维与死者身上的相同。”何遇遇看了一眼文件,是之前化验何艳身上的衣物纤维得到的。 黎埇笑了笑,他嘴唇上的痣随着动作而变形。 “万一是别人和我穿着相同的衣服呢?” 黎埇继续道:“你们既然没有证据,又何来说我是嫌疑人?” “你认识娅娅,是她指示你去杀掉何艳。”何遇遇看了之前查出来的娅娅的相关联系人,黎埇的和娅娅有联系。 “我为何要听她的?”黎埇还是嘴硬。 何遇遇不怒反笑:“你不是喜欢她吗?” “就算我喜欢她,我也不可能做犯法的事儿啊!”黎埇语气平平,不卑不亢。 “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何遇遇将覃庆的照片拿出来。 她举起覃庆的照片给黎埇看:“这人你认识吗?” “就一傻子嘛。”黎埇没有否认自己认识覃庆。 “你的烧焊器,是抢的他的。”何遇遇放下照片。 黎埇眼神显然变了,他变得警惕:“什么烧焊器?” “你不知道?”这回何遇遇笑了,她手里转着笔:“失算了吧?” 黎埇没说话。 “他是间歇性精神病,清醒时把该说的都说了。” “不可能,他都疯了那么多年,怎么会……”黎埇有些慌乱,他去娅娅坟墓时喝了些酒,刚刚的平静都是装出来的。 魏梅这时候走进来,她拿着平板:“你要的东西。” 何遇遇道了谢接过来。 “这是你刚才在娅娅坟墓前说的话,”何遇遇播放平板里的视频,这是她警服上安装的执法记录仪,清清楚楚将黎埇之前说的话全部记录下来:“这回,你还想狡辩什么?” 最后,黎埇承认了自己所犯的罪行,并且接受处罚。 结案后,何遇遇心里有些落寞。 这个案子死了四个人,牵连甚广,作案动机都是为爱痴狂。 南山公寓与十字路口分尸案亦是,看来感情这种东西,真的是毒·品。 她一定不会沾。 此次案件,还结合缉毒大队捣毁了三处毒枭窝点,当然这是后话。 何遇遇每次回家都要坐两个多小时的车,可以说公安局在东边,何遇遇家在西边。 饭桌上,她正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 “爸、妈,我想出去住行么?”何遇遇坐在自己爸妈面前。 她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放下碗筷:“呜呜呜,女大不中留,嫌弃我们这些老人了。” 说着何母还假装趴在何父肩膀上,哭得只打雷不下雨。 “没有没有,”何遇遇连忙放下碗筷,将自己理由说给他们听:“我是想离单位近一点,天天睡在单位里全是男人,总归有些不方便。而且你们不是说我得改改性格嘛?我天天扎在男人堆里,想穿得漂漂亮亮的都不行。” 何母收敛起自己的声音:“哟,开窍了?以前在家也没见你穿个什么小裙子。” “这人嘛,总是要变的。”何遇遇笑着给何母何父夹了两块红烧肉。 何母用她看透人世的眼睛问道:“从实招来,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没有!”何遇遇极力否认。 何父给何遇遇夹了筷子土豆丝:“爸支持你!” “谢谢爸爸,mua!”何遇遇笑着吃了口饭。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一个人住在外边多危险。”何母还是过不了自己那关。 何遇遇第一次听她妈说这种话,想到自己徒手抓犯人的场景。 “您看我像那种被人欺负的吗?” 何母想了想,也是。 何遇遇晚上的时候,发了个朋友圈。 鱼鱼鱼: 有没有小可爱在公安局旁边有房子出租鸭~ 隔得不远也行! 下边马上有评论。 「魏梅大辣条:来我家住呗,有空房子。」 「何遇遇想了想回复到:啥样的?」 「魏梅大辣条回复鱼鱼鱼:三室一厅,除了我,还有个室友。」 「阿本大:你不住局子里了?」 何遇遇看着这条评论,咋那么怪呢?她看着就像自己才从局子里出来似的。 「鱼鱼鱼回复阿本大:我咋不喜欢你这话句捏?请重新组织一下语言,靴靴惹。」 忽然,何遇遇看到一条评论,差点吓得手机都甩了出去。 「歌回复魏梅大辣条:不准。」 何遇遇脑子里嗡嗡嗡的响,宋如歌是什么意思?她怎么能看见魏梅的评论!只有共同好友才能看见呀! 魏梅就再也没有回何遇遇评论了。 何遇遇感觉戳魏梅: 【你怎么有她微信!!!】 魏梅那边正在输入…… 【委屈·jpg】 【上次三明治的事情,她助理送过来,为了确认是否送达,就加了宋如歌给她发了图片过去。QAQ我没有主动要微信!助理给的!】 何遇遇看着屏幕陷入了沉思: 【行叭。】 魏梅那边很快回过来: 【你千万别误会啊!我和她什么都没有!清清白白!我魏梅从来不撬墙角!】 何遇遇: 【黑人问号脸·jpg】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魏梅撤回一条消息…… 就在何遇遇退出微信界面的时候,宋如歌的消息弹了出来。 【我在回眸路有一处公寓,如果你愿意的话,搬过来跟我住。】 这句话是陈述句。 回眸路离公安局走路不到十分钟的行程,只不过那边房价比较高。 何遇遇足足愣了有五分钟。 【这样不太好吧。】 宋如歌那边很快回过来: 【你做饭很好吃。】 何遇遇立马回过去: 【唔,我可以给你做好了送过来。】 她思考了一下,到底自己去不去?如果不去的话,宋如歌会不会不开心?可是她们还没有熟到这种程度吧?而且宋如歌有一天肯定会吃她的饭菜吃腻,如果到时候扫地出门会不会太丢脸? 【三】 【二】 宋如歌那边在倒数了。 何遇遇连忙打了三个字! 【我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 宋如歌看着对话框里的三个字,足足愣了十分钟。直到助理小白叫她:“宋老师,您在回眸路看的那套公寓还买不买呢?” “买!花多少钱都买。” 她刚刚看到何遇遇那条朋友圈就已经在看房软件上无色房子,意外的是那边刚好有一套高级公寓在出售,离公安局很近。房子是一对准备出国的老夫妇出售,在网上和他们儿子聊了不错后,就让小白打电话联系那边的人。 宋如歌立马收拾东西从片场出来,她和小白去了回眸路那边的公寓。 看了房就交了定金,完全没有过多考虑。 连老夫妇的儿子都问了一边:“您确定不再考虑一下?” 宋如歌戴着墨镜和口罩:“嗯。” 老夫妇一家人一致怀疑这个买房子的女人是个盲人,不然谁那么快就决定,还将合同给签了。 第二天,微博热门又炸了。 #宋如歌看房# #宋如歌疑似婚期将近# #打击盗版文学,支持正版!# #宋如歌恋情# 下边一众粉丝评论。 @哥欠你好美:yxh请别带节奏,谢谢。gg有恋情自己会公开,就你有嘴一天叭叭叭的。 @我想被歌欺压少个欺:造谣□□ @如果不是你的话:路人都看不下去了,合着人宋如歌做什么都是错的?明星还不能买个房子了? @让我康康美歌:谁又来黑我们家pljj 宋如歌看到这个热门时,立马找到萧雅。 “萧萧姐,”宋如歌还没说完,就被萧雅打断。 “我的漂亮姐姐,您别这样了好嘛?”萧雅那边在噼里啪啦打着键盘,是在联系公关压热搜。 宋如歌无语:“谢了。” 她挂掉电话,宋如歌并不害怕自己被拉上热门,而是怕何遇遇看到这个消息。如果她看到这个消息,会怎么想她? 处心积虑接近她?虽然这是事实。 微博热度降下来了。 有不少粉丝出来澄清,以宋如歌的热度,根本不需要什么水军来带节奏,自己的粉丝就能将事实原委给她列出来,死人都能吹活。 她看着评论里的话,心情十分愉悦。 @哥欠的贴身保暖衣:我们pljj只能和pljj在一起! @窸窸窣窣:楼上,我见过你的ID好多次! @我就是爱如歌呀:呜呜呜,我还以为上次粉上的CP就这样破碎了,gg和那个女警察好配呀。 @噼里啪啦啦:楼上!姐妹握手!我也这样觉得。 宋如歌切换到小号,将评论一一点赞,说到心坎里去了,她自己都没发现嘴角扬起的幅度。 @晋江一只兰州回复@我就是爱如歌呀:我也觉得好配呀!呜呜呜 @凄凄惨惨戚戚:据说之前“南山女尸案”是这个女警察侦破的。 @晋江一只兰州回复@凄凄惨惨戚戚:太厉害了叭,我觉得pljj和她站在一起像个受! @凄凄惨惨戚戚:我们gg超A的好吗? 宋如歌看到@晋江一只兰州的评论,将这个人拉黑,谁是受啊!这种评论不能出现在她的眼里!她拿着手机的手一不小心,将手机掉落,直接屏幕碎掉,不过还能用!这个叫一只兰州的东西,还我手机屏幕! @哥欠的贴身保暖衣:宋如歌总攻,谢谢。 @噼里啪啦啦:站位不可逆! 看到热度降下去的宋如歌,倒了杯红酒泡在浴缸里,她拿起手机给何遇遇发消息。 【明天搬过来。地址:回眸路99号,门锁密码是221122】 何遇遇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在看自己有哪些东西需要搬过去。 【好的呐,见面了再说房租的事儿吧?】 宋如歌没回消息,原因是她的手机掉进浴缸了。本来手机是防水的,结果因为摔碎屏幕灌了许多水进去。手机在水里苟延残喘了几秒钟,直接黑了屏。 …… 她下午买好房就直接搬了进来,让助理请了家政公司整理房间后,换上她喜欢的家具。因为高级公寓本来就装修得挺好的,前前后后不过两三个小时,就将房子打扫出来,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23333 宋如歌从浴缸里出来,浴室很大在两间房中间,是双开门左边是主卧右边也是一间和主卧差不多的房间,屋内开着暖气,很热和,她太累了回到自己房间倒头就睡。 何遇遇第二天一大早照着宋如歌给的地址过来,果然这边是高级公寓,绿植都比普通小区高级许多,还有很多奇花异草。何遇遇看见一笼猪笼草,不小心碰到一下,结果猪笼草内装的水直接洒了她一身。 她找到99号,输入221122密码。 房子装修得很复古,有些偏向北欧风。 “宋小姐?”何遇遇叫了一声,没人应。 难道她不在这边? 也是现在有钱人就到处是房子,不在这儿住也挺好的。 她赶紧选了一间房间去换衣服,准备洗个澡。 当她脱完需要换洗的衣服后,走进浴室。 从另一扇门里走出来一个白皙的人…… 我敲!!! 第29章 何遇遇终于知道, 那字典上写的“坦诚相待”, 是个啥子东西! 站在对面那扇门的宋如歌睡眼惺忪,她抬起胳膊揉了揉眼睛:“你怎么来那么早?” “上,上上班……”何遇遇吓得跟母鸡似的, 挥着手窜进屋内, 就剩在空中飘几片鸡毛。 她关上门, 靠在门背后。 啊啊啊!她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被人看完自己的身体! 深呼吸,不着急! 另一头的宋如歌见何遇遇窜进屋内后, 自己手扶在门把上, 差点没站得稳。 她并不是害怕,也不是害羞。 而是,刚刚揉眼睛,没怎么看得清楚。 她捂着脸裹上一件白色丝绸睡袍, 自然而然的走到何遇遇门前,敲了敲她的门:“你吃早饭了么?” 里边的人闷声道:“还没有。” “行, 那赶快收拾, 下楼吃饭。”宋如歌洗漱后就下楼做饭。 她手机坏了, 本来定有闹钟, 也没想到何遇遇那么早就过来。 何遇遇洗了个澡,换身衣服。下楼时看见宋如歌在厨房忙活。 “那个, ”何遇遇脸有些红, 她不自然的摸了摸发烫的脸颊:“你还会做饭?” 宋如歌转身,手里抬着一份煎蛋,她的睡袍是V领的, 胸口旁边有一小块黑色蕾丝边漏出来。 “随便弄一下,比不了你的手艺。” 何遇遇别过脸,在餐桌上拿起一个苹果:“唔,刚才,我以为你不在家。” 宋如歌转过身继续煎蛋,她语气听不出来什么。 “嗯,没事儿。” 俩人面对面坐着,各怀心思。 何遇遇吃了一口煎蛋,煎蛋外边一层焦酥酥的外皮,里边软软糯糯,口感上佳。 “那个,宋小姐,这一个月多少钱呢?”何遇遇觉得自己等一下就得带着行李出门了,因为她肯定交不起房租。 宋如歌喝了一口牛奶淡淡道:“我们都那么熟了,你还叫我宋小姐?” 何遇遇想了想,昨天还不熟悉,今天早上都那样了,确实也算熟了。 “如歌。” “房租你看着给吧,我平时都一个人住,有些烦闷。”宋如歌吃得很少,毕竟要保持身材。 何遇遇点点头。 她的工资不高,又没时间花钱,吃饭在单位里吃。把工资分一半拿来交房租,另一半存起来,也差不多够了。 “那我押一付三吧。”何遇遇说着就要掏出手机转账。 宋如歌用筷子敲了敲她盘子边缘,盘子发出清脆的响声:“吃饭,先不说这个。” 何遇遇乖乖的吃饭。 刚刚吃完煎蛋,魏梅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小鱼,你赶紧过来!黎埇家属来局里闹!”魏梅依旧嘶吼着她的公鸭嗓。 何遇遇嘴里还嚼着鸡蛋,她看了一眼宋如歌。 对面坐着的人点点头。 何遇遇立马放下筷子,冲进屋拿上警服就跑去局里。 刚到局里,就看见有人拉着横幅,上边写着“人民警察乱抓人!活天冤枉!还我公道!”。 “怎么回事儿?”何遇遇一边穿着警服,她从回眸路跑过来只用了三四分钟。 魏梅一边拉着她往办公室里走:“你过来。” “嗯?” “黎埇他妻子请了律师过来。”魏梅面露难色。 何遇遇没搞清楚由来:“不都移交法院处理了吗?” “这不没判下来,过来打官司吗?”魏梅摊摊手。 何遇遇觉着大事不妙,就说这案子为何那么顺利。 “我去会会她。”何遇遇戴好帽子,准备去找闹事的女人。 原来这个黎埇还结婚了,简直渣得明明白白。 警局外边站着许多媒体,对着里边一阵狂拍,多半是那女人叫来的,闹事的女人叫苏丽。她穿着大红色连衣裙,满脸皱子,苏丽看起来比黎埇要老很多。 “你就是抓我老公的警察对吧!”苏丽一块儿榴莲壳扔过去,刚好砸在何遇遇脸上。 一些媒体恨不得将话筒塞进何遇遇嘴里,干警们把他们拦在外边。 “警官,对于此案你有什么说的吗?” “你们在没有人证物证的情况下就乱抓人,这种破案方式经常用吗?” “你这是知法犯法,难道凶手另有其人,你们这是包庇!” 何遇遇冷漠的看着众人,她眼里有厌恶,心里极为心寒。 明明他们警方夜以继日,为了人民群众的安危,尽快找出凶手,却没想到被人这样恶意揣测。虽然何遇遇是知道这些人都是苏丽弄过来的,但他们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就对着警方一阵乱骂,着实让人心如刀割。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何遇遇从嘴里说出这八个字。 她不想再跟苏丽那个女人打交道,脸上被榴莲壳扔出来的印子有些渗血。 “你就是心虚!你有本事将人证物证拿出来啊!还有,就算我老公是凶手,你们为什么不公布作案过程?”苏丽撒泼的声音又尖又细,像根针一样刺进何遇遇耳朵。 何遇遇本来转身走出两步,她听到这句话停下来:“证据我们早已收集到,之后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之后?我怕是没有证据吧!”苏丽张着她那血盆大口高高地举着手,跟一群废青似的。 何遇遇看着她有些想笑,实在是可怜她,自己头上绿得都能放羊了,还这般维护自己出轨的老公。 “满嘴喷粪。”何遇遇留下四个字就回了办公室。 “你们看看!看看!这就是人民警察!天呐,居然骂人,这个泼妇!”苏丽张牙舞爪,嘴唇撅得鼻尖上都擦上口红。 黎埇已经取保候审,请了律师。 何遇遇立马拿出他的案件资料,如果要打官司的话,根据我国《刑事诉讼法》第五十条规定,视频可以用于证明案件事实的材料。但何遇遇当时用执法记录仪拍摄的黎埇,他完全可以提出质疑,推翻这个证据。 还有黎埇他身上的衣物纤维,就算他的纤维和死者身上的吻合,可260多条纤维中,只有7条与死者的相同,他同样可以向警方提出质疑。 我国《刑事诉讼法》第四十八条规定:“生理上、精神上有缺陷或者年幼,不能辨别是非、不能正确表达的人,不能作为证人。人证覃庆是精神病人,虽然能提供线索,却不能作为证人出来指证黎埇。 “现在怎么办?”魏梅束手无策,这个案子疑点重重,很多地方都只是用推理得出来的,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小队的人在办公室里面面相觑,大家都看着何遇遇。 何遇遇坐到椅子上:“下搜查令。” “你确定?” “嗯。” 众人并不知何遇遇要做什么,立马去下搜查令。 何遇遇站在办公室窗户边,抱着手看大门口那群“废青”。 从这儿能看到回眸路的99号公寓,而公寓里的人不知道在干什么。 宋如歌刚刚用座机给助理打了电话,让他送了部手机过来。 她今天没有通告,正好能在家里休息休息。 刚刚登陆上微博刷热搜,今天居然没有她!难道她不红了吗? #C市公安局# #活天冤枉# #何姓警察包庇罪人# 宋如歌点进#何姓警察包庇罪人#这条热搜,大篇幅的文章都是骂何姓警察。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宋如歌点进了文章。 里边大篇幅的暗讽C市何姓警察,宋如歌皱着眉头。 文章里讲述着黎某如何被何姓警察冤枉,还被关进警局,他是F大的教授助教,平时勤勤恳恳,遇人彬彬有礼,怎么会这种事情?还有何姓警察对待媒体的态度,居然还骂人! 宋如歌退出文章,第一条微博热门就是。 @我好快乐:呵呵,现在的警察都这样,也不知道收了多少黑心钱。 @清清白白做人:无权无势无地位,就只能任人踩踏。 @你好大象:我见过那个助教,人很好,对待学生也很礼貌,碰瓷也找个坏点的人碰好吗? @我不想说话:「图片评论」 宋如歌点进图片,是何遇遇的照片。 居然把照片都扒出来了。 @我不想说话:这个警察我见过,之前“南山女尸”的案件就是她侦破的。 @喝喝喝:切,原来是她啊,怪不得呢,一个女警察受不住诱惑,当然要……你们懂的。 宋如歌面色很难看。 @哥欠的贴身保暖衣:楼上的不要听风就是雨好嘛?我相信C市的公安局会做出公告,期待你们被打脸,嘻嘻。 @晋江杯中酒儿: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对不会忘记砸到你的头顶!等C市公安局公告,上边带节奏的才是收钱的? 正在宋如歌看得起劲时,萧雅的电话打了进来。 “大姐!你又作什么妖?” “嗯?”宋如歌不明不白,她看个微博都不行了? 萧雅那边叹了口气:“小号,叫你切小号切小号,你怎么就是忘记啊!” 宋如歌似乎明白了什么 。 她挂掉电话,退出微博再进热门时,上边多了一条她的热搜。 #宋如歌点赞# 她刚刚点开文章看,不小心自动点赞了。 就是那条暗讽何姓警察的文章。 她恨不得将手砍下来,立马取消点赞。 宋如歌给萧雅打回电话:“压热搜。” “姐姐,怎么压?”萧雅欲哭无泪,自己当初为什么签了宋如歌这个女人,咳咳,虽然不可否认她是台柱子。 “一起压。”宋如歌的语气很冷,瞬间降了十几度。 萧雅愕然:“C市那条?” 宋如歌想了想:“算了,我自己澄清。”她挂掉电话,不可能每次都用压热搜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 萧雅还想说什么电话就已经掐断。 警局里的魏梅刚刚看到热门,她不知道该不该给何遇遇看。 何遇遇倒了杯水,正在等搜查令下来:“你怎么了?脸上粘了苍蝇?” “没,没什么。”魏梅摇摇头,她最不擅长说谎,主要是她的公鸭嗓,一说谎就会变音。 何遇遇持怀疑态度:“真的?” “没事儿,真没事儿!”魏梅赶紧收起手机。 搜查令下来了,何遇遇带着小队和一些警察直奔黎埇家。 黎埇已经回家许久,如果他真的聪明的话,肯定会销毁仅剩的证据。 “到底我们去干嘛?”阿本问到。 何遇遇坐在副驾驶,她偏着头:“何艳被发现的时候,是没有穿衣服的,凶手将她所有的东西都带走,包括她的被割掉的乳|头。当时只顾着抓捕黎埇,却漏了这一条线索。” 阿本恍然大悟:“啧,果然你们女生就是比我们细心。” 魏梅笑笑不说话。 “我没有说你,你不算。”阿本对魏梅义正言辞到。 黎埇家的地址是资料上给的,他们找到那栋单元楼。 警察们将单元楼下包围了,许多群众聚集在一起围观。 “刘杨,从现在就开始录像。”何遇遇说到。 刘杨拿出DV举起来。 黎埇他们家在七楼,没有电梯,几人快步爬上去。 他家门大大敞着。 “等等,”何遇遇侧身躲在旁边:“不对劲。” 她给阿本阿昌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躲在暗处。 何遇遇举着手·枪,随时准备进入战斗。屋内一片狼藉,衣服到处耷拉着,鞋袜发出一阵阵恶臭,阳台的绿植倒是长得很好。 “屋里没人。”何遇遇说到。 她走到一间卧室,里边陈设很简单,床、桌子、衣柜。 何遇遇戴上手套对着众人们说到:“找一下有没有可疑衣物。” 他们将家里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可疑衣物。 “这咋整?”阿本气喘吁吁,刚刚搜寻衣物连天花板里的夹层都找了。 何遇遇抱着手,她仔细观察着房间内,将目光锁定在阳台的窗户。 “你们动过阳台的绿植吗?”何遇遇问到。 众人皆摇摇头。 何遇遇当时进屋第一眼,就看到阳台上的绿植长得很好,有心注意了一下。她对行为痕迹分析学有过涉及,下意识的注意一下。 “绿植被人动过。”何遇遇说到。 刘杨举着DV,跟录何遇遇。 “这边……”何遇遇走过去,她举着手·枪,迅速侧身探过阳台窗户:“不许动!” 阳台外的空调外机上,站着黎埇和苏丽。 防盗窗的网子破了一个大口,他俩应该就是从那儿钻出去的。这可是七楼,从这儿摔下去,必死无疑。 黎埇手里攥着一套衣物,正是何艳的。 俩人小心翼翼从阳台翻了进来。 “你怎么发现他俩的?”阿本问到。 何遇遇看着蹲在地上的黎埇苏丽:“刚才进来时,我就看见了绿植。他们多半出去时手不够用,就将衣服压在绿植下边,等我们进去搜查时,就将衣物取了下来,绿植也被挪动了。” 苏丽和黎埇被一同带回警局。 何艳当时留下的衣物,刘法医也拿过去鉴定。 最终得出的结果证实在黎埇家里得到的衣物,就是何艳的。 “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何遇遇靠在审讯室的桌子旁边。 黎埇表情淡然,事到如今也不可能扭转。 “没有。”黎埇微笑着,他倒才像是胜利者。 “现在能说说,你是如何杀害何艳的吗?”何遇遇拿起水杯喝了口咖啡。 黎埇在抠手指甲:“我从身后袭击她,先将她勒死后,才对她进行侮辱。哈哈哈,你是不知道,那被我割下来的那两块肉,啧,美妙绝伦。” 最终,何艳身上少的东西,依旧没能找着。何遇遇猜想,会不会是黎埇把她的吃掉了。 根据刑法典232条和237条规定,黎埇犯故意杀人罪、强制猥亵罪、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缓刑两年。 苏丽包庇、窝藏凶手,诽谤人民警察,造成巨大社会舆论,依照刑法典246条和310条的规定,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这桩案子,总算是结了。 何遇遇晚上回到家,没看见宋如歌。 C市公安局做出公告,并将黎埇和苏丽的罪行公布于众,网上又是一片热议。 @哥欠的贴身保暖衣:我说什么来着?打脸不?哈哈哈 @我才不成佛:楼上,你家宋如歌都点赞了那篇文章好嘛?xswl @要歌歌歌我的回复@我才不成佛:呵呵哒,您没看澄清吗?有的人就是装眼瞎。 今天宋如歌点赞被顶上热门时,她立马发微博澄清。 @宋如歌V:关于今日点赞时间,是我不小心手滑。何警官是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破案无数,对待人们群众热心、耐心,对待案情认真负责。不伤及无辜,不放过任何一个凶手。我与她甚有交集,是在上次赵露李奕一案中。在此,我向今日做出的事做出的行为道歉。此条微博,每评论一条,我捐出两块钱给公益事业,长期有效,请大家监督。@陈律师@微博公益@红十字基金会 那条微博瞬间评论超过一万,等到晚上的时候,已经破了一百万。 有很多网友回复。 @永远爱您:歌,这本来不用这样做的啊!你没有错! @ru:作秀。 @gg的小可爱回复@ru:宁有事儿吗? @我永远不相信:就算你澄清了,就算公安局说了,可是何某骂人呢? @宋如歌V回复@我永远不相信:的确,骂人是我们的不对。请你正视凶手以及他的家属所犯的错误,谢谢。 @你好漂亮gg:啊啊啊啊啊!天呐,歌歌居然回复了嗷嗷嗷!万年冰山女。 @哥欠的贴身保暖衣:我的妈呀,这对cp我嗑定了!有没有大佬!我给他递笔。呜呜呜awsl @okk好棒的歌:咋的?之前那些所谓的正义者呢?不见啦? 很多明星都帮着宋如歌转发,C市公安局也转发了宋如歌的微博。 如果要使舆论消失,就得制造出更大的舆论。 C市公安局宣传部,立刻趁热打铁,将黎埇的案情报告详细做了一份,并且加入了百度百科「纸盒藏尸案」,他们还将何遇遇之前侦破的七百多起案子全部列出来,为她正名。 舆论导向开始由好的方向走。 其实很多时候,网友们都是被一些营销号,一些所谓的媒体牵着鼻子走,用来当攻击别人的利器,这不怪他们。这种问题,无法从根本上解决,总有那么些人敲着键盘不嫌累。 可也有很多人,他们相信我们的国家,相信我们的人民警察,相信所有正能量的东西。他们是冰天雪地里开出的花儿,是干涸土地里长出的嫩芽。也正是因为有这他们,我们的祖国才越来越好。 然而,我们的冰山·高冷宋·怂怂·如歌,却不敢回家,她害怕何遇遇看到今天的热门,如果她看见了会作何反应?会这样想她? 此时地何遇遇正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盒刚刚吃完的蛋糕包装袋。 “啊!太爽了,我太能吃了,我觉得自己上辈子就是一头居居!”何遇遇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她很久都没有吃这些东西了,见到冰箱里有,便给宋如歌发了条消息,说自己要把蛋糕吃掉咯。 宋如歌很高冷的回了一个字:吃 连标点都没有。 魏梅打了个电话进来:“小鱼!” “叫本仙女干嘛。”何遇遇意犹未尽,她还想去吃一块,怎么那么好吃!嘤嘤婴。 “不是叫你转发局里那条微博吗?”魏梅寻思着反正舆论基本上已经平息,再说宋如歌又不是故意的,何遇遇肯定会理解。 何遇遇穿着鞋,蹑手蹑脚的爬下楼去冰箱里找蛋糕。 “行行行,马上马上。”何遇遇嘴里咬着勺子,用左半边肩膀抵住电话,伸手在冰箱里端蛋糕。 刚刚下午的时候,宣传部那边给她的微博加V,认证是C市刑警大队刑警。 何遇遇将蛋糕拿出来才挂掉电话,魏梅在那一头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她也无心听,眼里只有餐桌上那块慕斯蛋糕。 她舀了一勺进嘴里,下载了微博。 因为工作太忙,完全没有时间来做这种娱乐事儿。 好不容易登上去后,微博直接炸了。成千上万条消息,一直响一直响。 何遇遇一脸萌比?_ 她的手机直接发热卡掉,微博闪退。 “看来得换手机了。”何遇遇放下手机喃喃自语。 门口有响动,应该是宋如歌回来了。 何遇遇放下手中的叉子,扯了张纸擦嘴巴。 宋如歌戴了个大墨镜,穿着一身浅灰色缎面裙,优雅的脱下脚上的高跟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宋如歌躲在墨镜后的眼睛不敢看何遇遇。 她瞥见餐桌上的蛋糕,放得整齐的叉子,还有正襟危坐的何遇遇,以及……桌上的手机。 看来她已经看见了。 是要兴师问罪么? 第30章 何遇遇正襟危坐, 脸上看不出情绪。 “一下班就回来了。”何遇遇说到。 宋如歌还站在门口不走过来, 她手里拎着一只CHAENL的丝缎金属口盖包,怵在门口就像个高级晾衣架。 “你没吃饭?”宋如歌问到。 何遇遇摇摇头:“吃过了。” 屋子里的灯光昏黄,给两人都蒙上了层温柔的纱。 “你吃了吗?”何遇遇依旧规规整整的坐着。 宋如歌扶了扶墨镜, 轻咳一声:“吃了。” 她正准备上楼时, 何遇遇的电话响了。 宋如歌爬了半截楼梯停下脚步, 看着餐桌上那颗头。何遇遇接电话开了扩音,是魏梅的。 “嘶, 姐姐, 你怎么还没有转微博?”魏梅吃着大辣片,嘴巴辣得嘶嘶嘶的。 何遇遇看了一眼停在楼梯上的宋如歌,她对着电话说到:“手机被微博卡死了,闪退, 登不上去。” “那你赶紧的,过了今日热度就消减了, 本来就是为了给你正名。”魏梅灌了口可乐进去。 “行, 我待会儿再试试。”何遇遇挂掉电话。 宋如歌抬脚上楼梯。 下边的何遇遇来了一句:“如歌, 你眼睛怎么了?” “啊?”宋如歌压低墨镜, 望着楼下的何遇遇。 “你咋大晚上的在屋里,还戴着墨镜?”何遇遇搞不懂, 女明星的生活或许就是和她这种糙女不同? 宋如歌摇摇头, 莞尔到:“你手机登不上微博的话今天就别登了,或许明早起来就行了。” “好,”何遇遇没想到宋如歌还会关心她这个, 便道:“早点休息吧?” “我给你准备了一些洗漱用品,还有护肤品,放在你房间出门左转那个卫生间里。”宋如歌看着下边坐着的何遇遇。 何遇遇受宠若惊:“这,太麻烦宋小姐了。” “嗯?”宋如歌取下墨镜,似笑非笑的看着何遇遇。 “谢谢如歌。”何遇遇总觉得自己叫这两个字不太自然。 宋如歌慢吞吞的将墨镜放进包里:“不用谢,就品牌方寄的,我自己也用不完,用来泡澡又太浪费。” 何遇遇扯了扯嘴角,搞不懂,真搞不懂。 她摸上楼的时候,宋如歌似乎已经睡了,房间里没有灯亮着。 何遇遇决定,再也不在俩房中间的浴室洗澡,不然又闹出今早上的乌龙。 她走到房间左转的卫生间,果然里边放了两箱护肤品,没错,是两箱!何遇遇打开箱子,里边装着许多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 就算她是个糙女,但这些东西多多少少懂一点,她将瓶瓶罐罐翻出来。 零零总总有二三十瓶,各种牌子HR、SKII、LA MER。何遇遇将一瓶SKII神仙水拿在手里,脸上露出吃了苍蝇的表情,宋如歌用这个泡澡??同样是女人,为何就那么不公平! 原来网上传言的女明星用海蓝之谜泡脚和神仙水泡澡,是真的…… 何遇遇只拿了瓶里边比较普通的科颜氏保湿精华,毕竟她不好意思用太贵的,也付不起那么多钱,就算是宋如歌送给她,她承受不起。 第二天一早,何遇遇就起来做早饭。 宋如歌是被早餐的香味儿给勾起来的,她穿着睡衣下楼,用浅灰色发箍将头发往后边别着。 “早上好,宋小姐。”何遇遇笑脸盈盈,春光洋溢。 宋如歌心里“咯噔”一下,那么乖?难道已经看到微博? “早。”宋如歌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她自己都没发现。很多时候,面对镜头宋如歌也一脸冷漠,只有在电视剧里和电影中,才能看见她展露笑容。 何遇遇将锅里的面条盛起来放到宋如歌面前,她今天做的是红烧牛肉面。冰箱里没有肉,只有牛排,只能将就着做了。 “谢谢。”宋如歌拉开椅子,优雅的坐下。 何遇遇坐在她面前,俩人默默的吃着饭。 “以后不用那么早起来给做早餐,太麻烦了。”宋如歌一想到何遇遇每天的工作便说到。 何遇遇嘴里吃着牛肉,这个牛肉很筋道,吃起来很有嚼劲。 “不麻烦不麻烦,您能让我住在这儿已经很好了。”何遇遇说到。 宋如歌看着碗里的面条,她只吃了几口,因为要保持身材。 “你不是要付房租么?所以,不用想着在其他方面来照顾我。”宋如歌本来是想说“讨好”这个词,但是觉得这个词不是很好,便换了一个词。 何遇遇眯着眼笑了笑:“我那么点钱,租那么好的房子,八辈子都求不到。” “你要是这么说,就见外了。”宋如歌喝了一口橙汁。 何遇遇见她已经放下筷子,便问到:“不好吃么?” “好吃。”宋如歌意识到什么,便拿起筷子继续吃面。 她昨晚睡得不是很好,一直在担心何遇遇会不会看到一些言论。也不知道给她准备的护肤品她喜不喜欢,还有晚上会不会冷? 何遇遇见宋如歌将一碗面条全部吃完后,才满意的收拾碗筷准备去上班。 宋如歌站在门口目送何遇遇出门后,立马狂奔上楼,上了跑步机。 她今天居然吃了那么多! 罪恶! 何遇遇走路到队里,一路哼着小调。 在门口时遇到魏梅,那人手里拿着煎饼果子:“吃了吗?” “吃啦!”何遇遇抬手跟站哨的警察打了招呼,一边跟魏梅说到。 魏梅眯着她那针眼那么小的眼睛:“嗯?不对劲。” “哪儿不对劲?”何遇遇一把推开她。 “说!你俩进展到什么地步了,有没有……嘿嘿嘿?”魏梅一脸邪魅。 何遇遇看见她那表情,就像猥亵妇女的犯罪分子。 “你怎么那么猥琐。”何遇遇笑骂到。 魏梅她她不仅是个警察,没事儿的时候还会在某网站上写写悬疑推理百合文,据说成绩还不错?上了什么网站的金榜还是啥的。 “我跟你讲!现在你俩的‘如意’CP已经是微博CP榜前三了!”魏梅咬掉一口煎饼果子。 何遇遇一脸不可置信:“谁,谁跟谁是CP啊!” “你和宋如歌呗,啧啧啧,她以前和别人拉的CP,基本上全被推了。”魏梅走路大摇大摆,六亲不认。 “她以前有其他CP?”何遇遇虽然知道CP粉是粉丝们自己拉郎配对,可是不知心里还有有些不舒服。 魏梅一脸神秘:“还蛮多的哟,”她走到大厅内继续道:“不过,现在你们俩的粉还蛮多的。” 何遇遇装作听不见的样子。 今天一天都没有新案子,何遇遇在办公室里整理了之前案件的资料。 宣传部那边用她的微博转发了昨天的视频,以及还写了一篇澄清文。只不过现在的热度已经没有昨天的高,恐怕激不起太大的水花。 在下午的时候,某个像高仿号的明星宋某女士,转发了C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刑警何遇遇的微博。 可想而知,微博的程序员是有多恨这个女人。好在微博还没有瘫痪,不知道到时候宋如歌公开恋情时,他们是否会连夜修理服务器…… 何遇遇在下班前,她收到宋如歌的微信。 【晚上,保利万和国际影城看电影,不见不散。】 看电影? 何遇遇想了想,反正晚上没事儿,也好多年没看过电影了。 她晚上到影城时,很多年轻的小情侣挽着手臂走进去,手里端着爆米花,何遇遇咽了咽口水。 忽然,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上边拿着一大桶爆米花。 宋如歌戴着口罩墨镜,还有一个英伦风帽子,穿着一件黑色风衣,里边套着浅灰色打底衫。 “给你。”她的目光从墨镜下透出来,看不出神情语气也淡淡的。 何遇遇目光呆滞,完全是一副傻样,接过宋如歌手里的爆米花和可乐。 她们看的是宋如歌之前上映的电影《逆风吟》,已经快撤档了,这还是宋如歌和何遇遇刚认识那会儿上映的。电影讲述的是一个唱京剧青衣的女子,与一个篮球运动员男子的故事,该剧主要是弘扬中国传统文化,对生命健康无限追求,以及中国人民百折不屈的精神。 宋如歌也因为这部电影,受邀“奥斯卡电影节”。 电影刚刚还没看到一半,何遇遇的手机便震动起来,是局里给她发的消息。 【有案子,速回。】 她给宋如歌打了招呼,宋如歌点点头示意她去。 何遇遇猫着腰出了放映厅,在路上边跑边拦出租车。 一辆兰博基尼停在何遇遇面前,正是宋如歌。 “上车。”宋如歌摇下窗户对何遇遇说到。 俩人立马赶到公安局。 “接到群众举报,鳝溪村发现凶杀案。”陈队对着众人们说到:“现何遇遇作为小队队长,带领大家前往鳝溪村。” 小队成员们拿上工具,立马驱车前往鳝溪村。 到村里已经午夜时分,到处都是狗吠声。 他们来到案发地点,许多村民聚集在一旁,想看又不敢看。 “请让一下,警察。”何遇遇举起警察证。 映入眼帘的是一具浑身沾着血,看不出面部的男尸,估摸着死了好几天,已经开始发出恶臭。他脖子上还勒着一根像麻绳一样的东西。 刘法医走过去检查,何遇遇还在戴手套。 “何警官!”刘法医忽然叫了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何遇遇走过去,她仔细一看。 男尸脖子上,并不是麻绳,而是……他的肠子。 第31章 “是肠子。”何遇遇冷静的说到。 她身后的刑警们见到这个场景都有些作呕的反应, 刚刚入职不到一年的刘杨已经开始趴在旁边的篱笆栏上吐了起来。 地上的男尸已经开始腐化, 恶臭味熏得人的眼睛都睁不开。蛆虫爬满了他的下身,他的眼睛睁得死死的,有只苍蝇正在他眼球上用触角沾着粘液。 从男尸那儿蔓延开, 还有许多粪便、血液洒在小道上, 多数已经与土壤融合在一起。 刘法医取出碾子, 他将男尸脖子上的肠子拿下来。 何遇遇蹲在男尸面前。 “他的下身器官?”何遇遇发现,男尸的肠子是从他的下身某柱物里抽出来的。 刘法医也发觉了, 因为尸体腐烂的快, 本以为是从腹部挖出来的,没想到是从下身器官里挖出来。 “已经被切掉。”何遇遇戴上手套,掏出肠子那部分皮肤开始溃烂,看不出模样。 究竟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才下如此狠手。 刘法医检查男尸的尸体后, 从尸体腐烂程度来看,已经差不多死了六天。 “这附近找不到他的下身器官。”何遇遇刚刚叫阿昌带人在周围翻找过, 没有一丝痕迹。 “已经死了六天, 也很难找到线索了。”刘法医站起身来。 何遇遇点点头:“从土壤湿润程度看来, 前不久下过雨, 证据应该全没了。” 她转身问到后边的村民。 “是谁发现死者的?” 一个穿着藏蓝色衬衫的老人举起手:“我,今天放羊回来看见的。” “你们动过尸体吗?”何遇遇点点头, 继续看了看众人。 村民们都摇头, 他们谁敢碰这个东西。 “死的是谁?你们认识吗?”阿本走过来,准备盘问现场的人。 “好像是租住在村里的卓冷。”一个穿着睡衣的妇女用着乡音说到。 何遇遇又看了看周围的人,他们似乎对这种事没有很害怕:“这样你也能看出来?” “我记得他那件衣服, 穿了好多年。”妇女说到,有只苍蝇飞到她脖子上,她抬起手拍了一巴掌,将苍蝇拍走。 “谢谢,你们快回去休息吧,已经很晚了。”何遇遇对着众人道。 村民们便作鸟兽散。 何遇遇回过头看刘法医:“死者身上能找到什么线索吗?” “因为腐化过度,没法辨认尸体生前如何。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是被手掐死后,再实施掏肠的。”刘法医刚刚检查了死者还看得清楚的皮肤。 “那先带回局里进行尸检,”何遇遇转而对阿本道:“你们跟我一起勘察一下附近的地面信息。” 阿本点点头,拿上手电筒。 “为什么要先找地面信息呢?”阿本不解,一般不都是先对尸体进行尸检后才能判断的吗? 何遇遇拿着手电筒走在前边:“死者已经死了六天左右,尸体上的线索基本上被腐蚀掉,很难找到有用的线索,而且前不久下过雨,如果再拖着不检查周围状况,恐怕很难再找出证据了。” “原来如此。”阿本点点头。 何遇遇她们沿着小道一路搜寻,乡村小路基本上都是泥巴路,下过雨后没有什么明显的痕迹。 “小鱼,你过来看这个,这儿有脚印。”阿本叫到。 何遇遇走过去,在一块大岩石旁边发现三个脚印。 “不是这个。”何遇遇道。 阿本挠头:“这周围就没有其他的脚印了。” “你看着旁边,”何遇遇用电筒的光柱指了指旁边,那儿有几块坑洼:“这是牛的脚印,这三个脚印应该是放牛人的。” 她又抬起电筒,照了照周围的环境,这儿立着几棵高大的槐树,小道延伸出去,是一片杂草。 “这怎么确定?” 何遇遇笑了笑,用电筒光柱指着大槐树:“大槐树挡住太阳,将牛绳绑在树上,让它自己在旁边吃草,放牛人就可以靠着岩石休憩,所以这儿从这些条件看来,并不是嫌疑人的脚印。” 他们在周围查找很久,都没有找到可疑的脚印。 或许已经被大雨天给冲刷掉了。 回到局里,已经凌晨两点过。 一些刑警回了宿舍休息,剩下阿本刘法医,以及何遇遇。 刘法医连夜对死者进行尸检,魏梅也调查出来卓冷的详细资料。 发现他才17岁。 卓冷是T市人,由于家庭经济困难,便在鳝溪村外的C市城边一家家电专卖店打工,便租住在鳝溪村里,听说是好几年前就来了。 卓冷的父亲卓刚,在他八岁时就去世了。母亲和弟弟在家里,而弟弟考上了T市一所高中,为了送弟弟上学,他好几年前就出来打工。 魏梅拿着资料去找何遇遇时,见到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便没叫醒她。魏梅将资料放到何遇遇旁边,轻手轻脚的出去。 她刚一走,何遇遇就起来了。 拿着资料,看着上边卓冷的信息,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自己都还未成年,却要去供养弟弟读书,不知遭到什么人的惦记,被人用极其残忍的方式杀害,任谁都会心痛。 她望着窗外,入冬后的太阳似乎也懒了许多,到现在都还看不见一丝光亮。 “何警官,我连夜检查了尸体。”刘法医头发有些乱,他拿着尸检报告走进来。 何遇遇拿出两个纸杯,放了两袋黑咖啡,一杯冲给刘法医,一杯自己喝下去。 “辛苦你了。”何遇遇道。 刘法医摇摇头,这队里他还不算什么辛苦,面前这位女警察才是真的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刘法医笑着接过来:“你一个女孩子,少喝点咖啡。” 何遇遇淡淡的笑了笑,摇头表示没事儿,便将那杯很苦的咖啡喝掉。 刘法医坐到何遇遇面前的椅子上:“死者的确死了六天,我推断得没错,被人用手掐死后再进行掏肠的。” 何遇遇看着尸检报告,不知为何有些反胃想吐。 “他的下身器官呢?是用什么切掉的?”何遇遇打开保温杯里的热水喝了一口。 “从伤口切面来看,是用锋利的菜刀或者水果刀。”刘法医手里的咖啡还没喝完,生活本来就很苦了,还喝那么苦的东西,要不是何遇遇给他冲的,自己也为提起精神,他才不会喝这个。 何遇遇点点头:“能在死者身上找到其他DNA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刘法医用力睁了睁眼睛,他感觉自己都快睡着了:“不过,你知道为何没有找到死者的下身器官吗?” “为何?”何遇遇他们当时是在周围找过,可没有找到。 刘法医将尸检报告翻到最后一页:“他的下身器官,被塞进肚子里了。” 何遇遇听到这里时,本来就不是很舒服的胃,现在开始泛起了酸水。 “究竟是多大仇多大怨。”刘法医气愤得用手拍了拍桌子,他刚刚在给死者尸检的时候,非常庆幸卓冷是在被杀死之后才被挖器官掏肠,凶手从卓冷下边切掉的器官形成的洞中,直接伸手进入腹腔将肠子拔根而起。 何遇遇揉了揉眉心:“他还是个那么小的少年。” “凶手对人体构造应该非常的熟悉,连我都没有想到,可以将前边的器官切掉,从而进入腹腔拉出肠子。如果他想的话也同样可以从死者的后部直接掏出直肠,他却没有这样做。”刘法医道。 “他有洁癖。”何遇遇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 刘法医看着何遇遇表示不太明白。 “从那儿伸手进去,你知道的。”何遇遇喝了一口水,她泛起的恶心还没有压下去。 “这句话听得我毛骨悚然。”刘法医打了个冷颤。 何遇遇看着桌上的尸检报告和卓冷的资料。 “我一定会为他查出凶手,还他个公道。” 刘法医拍拍何遇遇的肩膀:“你也注意身体,少喝咖啡。” “谢谢刘法医。” “其实从你一开始进警局,说实话,我真的不看好你。”刘法医难得将自己心里边的想法说了出来。 何遇遇笑了笑:“现在呢?” “现在啊,你让我刮目相看,你说卓冷是个孩子,你在我们这些人眼里,不也是个孩子吗?”刘法医语重心长到。 他们俩除了案子上的交集,基本上没有多少谈心的时间。 何遇遇笑着摇摇头:“谁说我是个孩子?” 她指了指自己胸口的警徽。 “从我成为人民警察开始,我就已经不是小孩儿了。”何遇遇说到。 他们这一行的,包括很多消防员、武警官兵,许多人都才刚成年,却已经担起保护人民的重任。 何遇遇刚说完这句话,天边的朝阳便冒出了头,橙黄色的阳光照在何遇遇放在桌上的警帽上,帽子上的警徽勾勒着的国徽与长城熠熠生辉,欣欣向荣。 刘法医望了一眼远处的天边,他回过头来对何遇遇点点头。 “有事儿就叫我,我先去小憩一会儿。”刘法医拿上衣服便回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何遇遇起身洗了把脸后去食堂吃了早餐。 她叫上小队的成员来会议室开会。 “我们现在兵分两路,一队去T市调查死者家属,查他的社会关系以及最近有没有惹上一些犯罪团伙,另一队跟着我去走访鳝溪村的村民。”何遇遇说到。 他们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只有一具尸体,得再去鳝溪村找线索。 昨天晚上太黑了,夜晚将许多证据都掩埋在黑暗之中。 阿本带一队去往T市查卓冷家里边的情况。 何遇遇同剩下的人去鳝溪村。 刚刚车刚刚启动,她便收到了宋如歌的微信。 【还在忙?】 何遇遇回了几个字: 【嗯呐,抱歉最近不能给你做饭了,得出去调查。】 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复。 【没事,注意安全】 何遇遇发了一个:嗯嗯·jpg 阿昌见坐在副驾驶何遇遇,嘴角上扬翘得都上天了,他便问到:“谈恋爱了?” “我?”何遇遇指了指自己。 阿昌一副不是你难道是我的表情看着她。 何遇遇锁上屏幕道:“你们觉得我像有对象的人吗?” 后边的刘杨和另外几个刑警连忙一起摇头。 她的手机又震动一下。 宋如歌那边发来消息: 【等你回家。】 这简短的四个字,何遇遇足足看了三分钟,她被这四个字温暖了。除了她的父母,似乎就没有人给她发过这个消息。 何遇遇从后视镜里看着不远处回眸路的路牌,她回眸会不会看到宋如歌? 那边发消息的宋如歌见何遇遇没有回复,便放下手机开始在跑步机上跑步。昨天她吃了一碗何遇遇做的红烧牛肉面,感觉自己整整胖了三斤!虽然她并不胖,但女明星的心思谁能懂呢? 之前发那条一条评论捐两块钱的微博,现在已经差不多三百多万的评论。萧雅那边对这件事情倒是没有怎么说她,毕竟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用了很好的方式去给自己的□□做了澄清,效果也很好。反正宋如歌有的是钱,那评论捐款的钱她自己出! 刚刚宋如歌才给基金会转了现下一部分的钱,但她自己没有公示。基金会那边收到钱后,立马将之前就做好的荣誉证书,以及捐款记录发在微博上。 宋如歌现在总共捐了六百万元整,她表示后续如果评论增加之后,会每一个季度定时捐赠一部分的钱。 之后要出国一段时间,也不知道何遇遇会不会在这几天回来。 宋如歌想着的何遇遇,正坐在车上好不容易打开了微博,她将所有的消息都设置成了免打扰。 一看粉丝,差点叫出鸡声。 八十五万!! 等等,她怎么会有那么多粉? 难道宣传部给她买粉了? 不会吧,这下边的评论也很真实,都是在夸赞她。 只不过,看到有几条很异样的评论。 @哥欠的贴身保暖衣:从我们家歌歌那里过来哒!何警官要好好的呐,我们歌歌虽然平时人很冷,可是她还是蛮温柔的呐mua! @无敌美少女辣辣:唉呀妈呀,这警官帅啊!把我这个直女都给掰弯了。 @吃鱼不吐葡萄皮:啊啊啊啊啊!如意CP,我站定了! 何遇遇看到这条,终于知道魏梅口中的“如意CP”是啥子了。 @nihaohao:楼上,别自己YY了,人家压根都没有关注宋。这个女警察,是我哒!!! 何遇遇看到自己关注的,基本上都是什么C市警察局,人民日报,反邪教组织,共青团。她默默的点进宋如歌的微博,点击关注。 在宋如歌那几千万粉丝中,增加了一个她。 现在她才发现,原来宋如歌光微博粉丝就有八千多万。 何遇遇关上手机不去想了。 到鳝溪村时,能看见村庄许多人家升起了炊烟,大家伙应该是在做早饭了。 何遇遇他们下了车后直接去了案发地点,这边昨晚拉起了警戒线,基本上和昨晚没什么区别,何遇遇她们又在附近搜寻凶手留下的证据,还是一无所获。 “我们进村里问问。”何遇遇对众人道。 村里的房子低矮,没有很高的楼层,有些墙壁还是泥巴做的,不过似乎没有人住。这边更是没有监控,电线杆上边的电线胡乱牵扯着,看起来就像蜘蛛网。 有些已经上坡放牛羊的老人正赶往家里吃饭,何遇遇她们先找了离案发地点最近的一户人家盘问。 这户人家的院子大门是两扇木块,何遇遇敲了敲:“请问,有人在吗?” 里边没人答应,何遇遇又敲了一声。 “来了,来了。”一个妇女的声音从里边传出来。 她拉开门的时候,木门发出“嘎吱”的响声,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你们找谁?”妇女戴着头巾,她说话时不时的打量外边的刑警,似乎很警惕。 “大娘我们是警察,想向您了解一下,您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吗?”何遇遇问到。 妇女摇摇头:“啥子事情哟?” “就是在那边的山脚下的凶杀案,”何遇遇朝案发现场指了指:“您知道么?” 妇女摇摇头:“我最近都没出门,不太清楚,你去居委会看看吧。” 何遇遇笑了笑:“好的,谢谢您了。” 他们离开后,阿昌说到:“怎么不问了?” “问也问不出什么。”何遇遇踩到一块石头,便将石头踢到旁边。 “为何?”阿昌觉得只要继续问,总会问出什么来的。 何遇遇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啊,你觉得在这样一个村子里的一个农村妇女,她能连着好几天不出门?” “这也不是不可能呀。”阿昌噘着嘴。 “他们这边靠山吃山,现在是冬天,没什么菜,一路过来就是一些大白菜,她难道不去菜地里摘菜?”何遇遇笑了笑。 这边的农民都是靠种地,养牛养羊为生,如果不出门务农,就填不饱肚子。 “你们是警察吧?”一个牵着头牛的放牛郎问到。 何遇遇望过去,这个人很高,差不多一米八左右,皮肤黝黑,穿着没有很干净。 “是的,怎么了?”何遇遇回答到。 “是不是要去找我们居委会?”放牛郎问到。 何遇遇点点头:“你知道在哪儿?” “如果不嫌弃,我可以带你们去。”放牛郎擦了一把嘴嘿嘿的笑着,他刚刚吃完饭,嘴上还有些油。 何遇遇们谢过之后,就跟着放牛郎到了居委会。 “张叔!警察来咯!”放牛郎对着居委会的楼房喊道,这是他们村第一家两层楼的房子。 居委会的负责人张叔出来迎接他们。 “谢谢你。”何遇遇对放牛郎说到。 放牛郎依旧嘿嘿的笑着:“没事儿,我以前就可想当警察了,加油啊小老妹儿!” 何遇遇点点头,朝他也嘿嘿一笑。 “你好,我们是C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何遇遇拿出证件。 张叔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们这边请。” 何遇遇们一行人进了屋,里边的陈设就是农村普通房子,没有什么设计讲究,只要不漏水遮得住风就行。 “我们这次来,您想必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何遇遇说着。 张叔点点头:“昨夜我睡得沉,他们叫我都没叫得醒,今天一早才知道原来发生这种事情了。” “嗯,”何遇遇继续道:“死者您认识吗?” “认识,他是我们这边一直住着的小冷,”张叔脸上有很多皱纹,眉毛都有些白了:“年轻人,很能干,经常帮助我们村里的老人搬东西,今年我家收谷子,他还过来帮忙了。” 张叔说着不禁老泪纵横。 “那您知道他有什么仇家吗?”何遇遇问到,旁边的阿昌在做记录。 “怎么会,小冷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唉,我多多少少听他提起过家里事。也是个可怜的娃儿,年纪那么小就出来打工,说是为了他家里的母亲和弟弟。”张叔说到这里的时候,扯了一半截纸来擦眼泪。 何遇遇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看见那么惨烈的死法,还是个没有做过坏事的孩子:“能带我们去他租住的家里看看吗?” 张叔点点头,带着何遇遇们一起去卓冷租住的地方。 “我们这边的人呐,不坏,只是胆子有点小,你们别介意。”张叔走在前边,他步伐很稳健,应该是常年做农活的缘故。 “这边村子里很少与外界联系吗?”何遇遇问到。 张叔摇摇头:“那倒不是,只是我们村子里大多数都是老年人,要么是留守儿童,有时候出村太麻烦,也就不去了。小冷他热心肠,他在城里工作,时不时会给村里的人顺带点东西。”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到了一处砖瓦房,这边的人明显比案发现场那边的人多很多。 “到了,”张叔敲了敲门:“就是这里。” 里边没有声音。 “这里边有人住?”何遇遇问到。 张叔摇摇头:“没人住,但是进门的时候得敲一敲,或许小冷回来了。” 后边的刑警倒是听着没什么,他们对这种事见多了。 “那他的房东呢?”何遇遇推开门,门口还有一辆小电瓶车,已经用得很破旧了,应该就是卓冷的。 张叔走进院子里:“房东在外边打工,也就把房子租给小冷。” 第32章 院子里的菜藤已经枯萎, 只剩立着的几根竹竿。 屋子里倒是打扫得挺干净, 桌上还放着未吃完的剩菜。 “你们平常有人来他家里做客吗?”何遇遇问到。 张叔摇摇头,他坐到凳子上:“没有。从来没有人过来在他家吃饭,他也没有邀请过谁来。” “村里和他关系最好的是谁呢?”何遇遇依旧在观察着屋内的陈设, 希望能从里边找出蛛丝马迹。 张叔想了想:“应该是寨上的大邱。” “能带我们去见见他吗?”何遇遇问到。 “他出去打工了嘞, 没在村里。” 何遇遇她们一行人, 与张叔走访了卓冷的邻居,都称最近他没有什么异样。在前段时间, 也没有人上门找过卓冷, 他每天按时回家烧火做饭。 刚刚看到卓冷家里桌上的饭菜,何遇遇推断卓冷是刚准备吃饭就遇害了。 “他一般什么时候回家?”何遇遇问到卓冷对面的邻居。 邻居想了想,因为卓冷经常是骑电动车回来,总是能听见响动。 “大概在下午六点过吧, 冬天里天黑得快,我们一般那时候就吃饭了。”邻居说到。 “谢谢大娘。”何遇遇点点头。 他们将张叔送回居委会后, 就准备驱车回局里。 “你觉得凶手会在村子里吗?”阿昌一边开着车一边问何遇遇。 何遇遇也在想这个问题, 从村子里的人来看, 他们都没有作案动机。而且村子里基本上都是老人小孩儿, 稍微好一点的就一些在村子里照顾老人的妇女。 “凶手应该是外来人员。”何遇遇说到。 鳝溪村离城区很远,如果要来村里就得开车, 不过走路也行, 就是费时间。 她一回到局里就让魏梅查开往鳝溪村方向的车辆,只不过鳝溪村是在城乡交界开出来的一条小道进去,光从C市出城的车辆一天都有成千上万, 这个方法无疑费时费力还找不到线索。 “还要试一试吗?”魏梅问到,她也知道这不过是大海捞针。 何遇遇点点头:“有一线希望,就得试试。” 她去了验尸房,刘法医将卓冷的尸体拖了出来。从发现尸体到现在,死者的家属还没有打进来一个电话,唯一一个还是局里查到卓冷资料后,让她母亲过来认尸。 “死者身体里能找到线索吗?”何遇遇看着台上躺着的尸体,下身基本上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他切下来的器官用单独的器皿装着。 刘法医摇摇头,他十分努力从死者身上找线索,可因为时间过去太久,又淋了雨,线索都被冲刷掉。 “不过我断定,死者当天受害时下着雨,六天前的晚上的确下着雨。”刘法医戴上手套,他准备将尸体之前留在外边的肠子给他安回去,刘法医将死者腹部切出一道口,将已经发出臭味的大肠小肠一并塞进去。 “六天前的雨。”何遇遇喃喃自语,如果说有雨的话,那么凶手身上那么多血,就会被冲掉。 他们之前排查过案发现场周边,都没有发现可疑血迹。 何遇遇出了验尸房,她给远在T市的阿本打电话。 “喂,小鱼。”阿本那边很吵,说话声音不得不大些。 “你那边怎么样?”何遇遇一边接电话,顺手倒了杯水。 阿本那边说话断断续续的,在镇里边信号不是很好,还遇上他们这边赶夜市。 今天阿本和兄弟们去了卓冷家里,她母亲知道这个消息是在电话里,现在听阿本一说也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 “阿姨,我想请问您儿子有给您打过电话吗?”阿本看着卓冷家里,他们家很简单,墙面都没有粉刷,还是灰色的水泥,在中央屋内摆放着卓冷爸爸的遗像。 卓母摇摇头:“没有,打电话还是上个月了。” “那他有没有跟您说过什么可疑的内容?比如借钱啊,或者遇到什么难事了?”阿本问到。 卓母还是摇摇头,她这些都不知道,卓冷也没有提起过。 卓冷的弟弟给刑警们倒了茶水,他弟弟看起来很腼腆,见人也不说话。 “那你今天要不要跟我们去C市?”阿本看着卓母,不知道这女人为何如此冷漠,感觉卓冷不像她亲生的一样。 不过也是,卓冷那么小一个孩子,前些年就已经出去打工赚钱养弟弟和她,经常不在家也没有过多的感情交流,自然惦念得不多。 卓母摇摇头:“不了,我晕车,而且还有孩子要照顾,如果可以的话,你们能帮我带回来吗?” 阿本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她。 “或者,或者可以的话,你们帮我火化了他?随便埋了也行。”卓母见阿本不说话,便说到。 阿本没有想到卓母是这样一个人,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也没说什么,便从卓冷家出来。 他们联系了T市这边的警方,联和社区警务室对卓冷家周边以及亲戚做了详细的调查。 何遇遇打电话的时候他们正准备返回C市。 “我们现在先回来,到了再跟你说。”阿本挂掉电话上了车。 何遇遇正准备去食堂吃饭时,便收到了宋如歌的短信。 【回来吃饭?】 反正想着现在暂时还没事儿,也就索性跑回家。 家里门是敞开的,她便直接进屋。 “如歌?”何遇遇一边脱掉外套,一边换鞋。 宋如歌从楼上下来,她穿着一条白色一字领连衣裙,奶白色的肌肤上衔着优美线条的锁骨,裙摆拖在干净的大理石地板上。 “回来了。”宋如歌走过来语气淡淡的。 何遇遇不知为何,忽然很不好意思,用手挠了挠头:“那个,你吃了吗?” 宋如歌摇摇头:“还没有,等你呢。” “那我去做饭。”何遇遇现在穿的是警服衬衫,衣服扎在裤子里,显得腰十分的细身材比例也很好。 “我已经订好了,马上就送过来。”宋如歌坐到餐桌前,她过两天就要去国外,要去一周多。 餐很快就送过来了,宋如歌订的是一家高级餐厅,专门为她们这种人服务的。何遇遇刚开始还以为会是外卖盒,没想到光端餐盘的都有五六个人。 本来宋如歌是不打算吃饭的,可是想了想何遇遇这是时候如果在队里的话,也差不多到餐点,便问她回不回来吃饭。 何遇遇看着一桌子的菜肴,无从下筷。这些东西肯定都是宋如歌早就订好的,如果她今天不回来呢? “快吃吧,等一下就凉了。”宋如歌坐在何遇遇旁边给她夹了一块糖醋鱼。 何遇遇点点头:“谢谢。” 她尝了一口鱼,外酥里嫩,鱼皮裹了一层蛋液煎炸,再在锅里用糖醋翻炒,成是不赖了。 “是什么案子?”宋如歌夹了一块玉米吃着,她吃饭很优雅,看得出是有极好的休养。 何遇遇想了想,如果说出来的话,宋如歌指定吃不下饭:“就是一起凶杀案,死者被人掏了肠。” 这是她最隐晦的说法了。 宋如歌没什么反应,点了点头继续吃玉米。 “我过两天要出国一趟,你有什么需要我带的吗?”宋如歌看着盘子里精美的菜肴,她其实想问何遇遇会不会想她。 “我没什么要带的,毕竟也用不上。”何遇遇夹了一片藕吃着,藕片脆口,吃得人食欲大开。 宋如歌点点头:“那你这几天都要在局里了吗?” 何遇遇想着,如果一直在局里的话,那她租这房子来有何用,白白浪费一半的工资。 “能回来就尽量回来吧,”何遇遇擦了擦手,将手机拿出来:“对了,我还没付房租呢。” 宋如歌挑了一眼,她夹起一块鸡翅:“现在不急,先吃饭。” 何遇遇刚刚才咬了一口鸡翅,马上就接到局里的电话。 “又要走?”宋如歌看她挂掉电话一脸沉重。 何遇遇点点头,表情凝重的看着宋如歌:“对不起,又出事了,我得马上过去一趟。” “去吧。”宋如歌放下手中的筷子,送何遇遇到门口。 何遇遇穿上外套后对宋如歌说到:“你最近注意安全。” 宋如歌淡淡的笑着点头。 她回到桌前,看到何遇遇咬了一口的鸡翅,索性就将未吃完的剩菜准备收拾掉。她刚准备倒掉,想到万一何遇遇又回来吃,便将菜盛入保鲜盒中放到冰箱里,很多道菜都没动过。 “一样的作案手法?”何遇遇问到。 阿本将事情经过给她说了一遍。 在C市还未出城的边缘,又一起“掏肠案”,只不过受害者还没有死,现在正送往医院抢救。 案发现场已经被控制起来,何遇遇们一行人马上赶往医院,因为受害者与目击者都在医院。 急救室门外站着一对老夫妇,阿姨身上还沾满了血。 “你好,我们是警察。”何遇遇出示证件。 “警察你好!”阿姨说着话,手不停的颤抖。 何遇遇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您慢慢说,不要怕,把你看到的都跟我说。” “阿云她刚刚出去上厕所,我听见一声惨叫,赶紧跑了出去,就见到她下身还流着血,有东西拖在下边。”阿姨的嘴唇都被吓白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你有看到凶手?”何遇遇问到。 阿姨摇摇头:“没有,看不清楚,太黑了。他戴着口罩,身形很大,差不多高我一个头。” 从医院出来后,何遇遇一行人立即赶往案发现场。 现场一片血迹,鲜红的血拖了一地,掺杂着许多粪便。 只不过这次的受害者,是一个女生。 本以为凶手会就此收敛,没想到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又出现一起差不多的案件。 第33章 案发现场聚集了许多人, 这边是C市城边, 也是监控极少的地方。 “你们都是附近的居民吗?”何遇遇看着众人,不少围观群众举着手机拍照录视频。 众人点点头。 “有目击者吗?”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原因,都摇着头, 像是被风吹过的芦苇一般。 “我们是听见惨叫声才过来的。”一个穿着棉睡衣手收在袖子里的阿姨说到。 显然他们都是过来看热闹的。 从案发现场看来, 凶手并没有留下证据。 就连一个脚印都没有。 不过血迹和粪便倒是拖行了一段路, 这边的居民楼基本上都是大厕所,一层楼一个, 血迹就是从厕所门外两三米处一直拖到这边来的。 何遇遇查看了周围的窗户, 阿本他们在对地上的脚印进行分析,根本无从下手。 每天从这条路上过的,不说上千起码七八百。 “完全没有线索。”阿本拿着电筒,周围的群众已被遣散。 何遇遇揉揉眉心, 还是和之前的状况一样。 他们回到局里后,陈队召集小队的人过去。 “想必你们也能看出来, 两起案件有像似之出, 故将两起案件并案调查。”陈队靠在桌上, 他手里拿着茶杯。 “是。”何遇遇答道。 陈队喝了口茶说到:“限十天之内调查处来, 现在媒体对此事报道甚广,引起恐慌。” “十天?”阿本惊出声来, 他们现在完全没有调查方向, 也没有线索,十天之内要调查出来,简直异想天开, 光是大规模的采集证据都需要花费大量时间。 “怎么?有异议?”陈队声音中气十足,四十几岁的男人自带一层威严。 何遇遇摇摇头:“没有异议,十天保证完成任务。” 她心里其实没有底,不过早一天调查出来,将凶手绳之以法才能保护人民的安危。 凶手一日抓不住,就一日恐慌,如果再有受害者,要他们来有何用。 散会后,何遇遇坐在椅子上。 “小鱼,你疯啦?”阿本问到。 何遇遇拿着之前卓冷的尸检报告,这两起案子有相似之处,却又好像不同。 “不早点调查出来群众就一日恐慌。”何遇遇一边看着报告,究竟凶手要连杀两个人呢?还是一男一女,只不过第二个受害者并没有死亡。 阿本无话可说正要出门。 “你等等。”何遇遇叫住他:“你叫魏梅将城边的监控,以及之前通往鳝溪村的车流资料一并给我,今天凌晨三点之前。” “行,你吃宵夜吗?”阿本问到,他所谓的宵夜也只不过是一盒泡面。 何遇遇听到“宵夜”两个字倒是有些饿了:“那就麻烦你了。” 她继续思考两个案子之间的关联,前者的死亡时间是在六天前,也就是从第一起凶杀案到现在,凶手很可能还会找下一个目标。 何遇遇放下手里的资料,去往魏梅的办公室。 “大姐,你一下子要那么多东西,我咋弄得出来。”魏梅嘴里吃着棒棒糖,一边在键盘上敲得噼啪响。 “你把第二个受害者的信息先给我一下。”何遇遇说到。 魏梅指了指旁边的打印机:“自己拿。” “早就知道你会过来要受害者的信息。” 何遇遇点点头:“谢啦。” 第二个受害者叫大花,B市人,外出打工,家里还有姐姐、弟弟。父母离异,靠父亲一个人支撑着家庭,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十七岁就辍学出来打工。 她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在走廊上看到一个人。 是宋如歌。 “你怎么来了?”何遇遇见到宋如歌,心里一切阴霾都散开。 宋如歌笑着转过头,她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她掂了掂手里的牛皮纸袋:“给你送宵夜。” “去我办公室?”何遇遇指了指旁边的办公,她手里还拿着大花的资料。 “行。”宋如歌好像很喜欢穿风衣,今天又是穿的一件卡其色风衣,质地很好,没有一丝褶皱。里边套了一件Gucci的花领衬衫,下边穿的是一条黑色休闲西裤,十分干练。 何遇遇拉了一个凳子过来,她示意宋如歌坐下。 宋如歌坐下后将牛皮纸袋放在桌上:“这是今晚没有吃的菜,我稍稍热了一下,估摸着你回来了便将它带过来。” “谢谢,”何遇遇接过来:“不过下次就不用了,大晚上的,我吃吃泡面就行。” “吃泡面怎么行。”宋如歌瞥到旁边自己之前送的红糖,居然还没吃完。 何遇遇打开纸袋,里边用玻璃保温盒装着一些菜。看得出来宋如歌似乎有些闲心,米饭上洒了芝麻粒,还煮了一个下午没有的西蓝花。糖醋鱼、可乐鸡翅、尖椒肉丝,水煮西蓝花一共四道菜。 “吃习惯了。”何遇遇对着宋如歌笑了笑,然而在这时,她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 敲!何遇遇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快吃吧。”宋如歌笑着看着何遇遇,她手放在膝盖上,目光一直在何遇遇身上游走。 正在何遇遇打开餐盒开吃时,阿本端着两碗泡面进来了。 “小鱼,吃泡面咯!”阿本的声音给了正在啃鸡翅的何遇遇一个激灵。 宋如歌看在眼里,起身将何遇遇杯子拿过来:“我去给你倒杯茶。” 进屋的阿本被一屋的美食味儿勾得恨不得将手里的泡面扔掉。 “宋小姐来了。”阿本连忙过去将泡面放下,他一脸鄙夷的看着何遇遇。 宋如歌转身礼貌的跟他打了招呼,走到饮水机旁边给何遇遇倒水。 “好啊你!我给你泡泡面,自己却在这里吃好的!”阿本委屈!居然不跟他分享。 何遇遇嘿嘿的笑着:“我,我没想到如歌给我带了宵夜。” 阿本翻了个白眼,拿着手上的泡面:“那我自己吃!本来看你辛苦,还给你加了两根你最喜欢的火腿!” “你也吃一点?”何遇遇小心翼翼地将餐盒推过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给她倒水的宋如歌僵硬的背。 阿本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宋如歌,再看了看嘴角有可乐鸡翅酱汁的何遇遇,真想破口大骂:“不吃!劳资又两盒泡面吃!” 接着,阿本就端着自己的两盒泡面走了。 何遇遇憋笑着吃了一口西蓝花。 “少喝点咖啡。”宋如歌将杯子放到何遇遇旁边。 她刚刚看到垃圾桶里,全是速溶黑咖啡的包装,至少有十几包了。 何遇遇嘴里吃着鸡翅,点了点头,眼睛咕噜咕噜的看着宋如歌。 宋如歌抽了张纸,她将纸递过去:“嘴角有东西。” “谢谢。”何遇遇接过来,她刚刚以为宋如歌干嘛呢?结果她递过来一张纸巾,本以为宋如歌要给她擦嘴,正准备拒绝,毕竟她会心虚。 宋如歌刚刚看到何遇遇嘴角上有东西,本想着去给她擦,可她现在是什么立场?什么立场都没有,万一吓坏何遇遇怎么办。 “你先吃吧,我回家了。”宋如歌说着,便要起身走。 何遇遇拉住她的手:“你等等,我送你回去。” 宋如歌被这一拉手的动作愣了一下,她的手上有许些小茧子,应该是练武持枪所·致。 “我又不是小女生,哪儿需要人送。”宋如歌不着痕迹的抽出手,她感觉自己脸有点发烫,是怎么回事儿,以前拍戏接触多少人都没有这种情况,难道是怦然心动?不可以! 何遇遇擦了擦嘴:“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时间,走吧。” “真的不用了,你那么忙,快吃了休息一会儿。”宋如歌再三拒绝。 何遇遇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警用的催泪喷雾剂:“那你把这个戴上,或许以后能用着。” 宋如歌接过来,谢过之后就回了家。 何遇遇吃完宵夜,干劲十足,立马打开案子开始调查。 魏梅那边也很快将城边的监控视频调出来,何遇遇看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找到可疑人。 “这咋找啊!”魏梅懒散的靠在椅子上,简直是大海捞针。 何遇遇拍了她一巴掌:“我怕自己看混,你再看一次。” “啧,十天破案,几本不可能啊!”魏梅嘴上说着不可能,还是专注的再看一遍监控。 “凶手杀第一位受害者时,是七天前,现在是第二起。第一起案子,我推断不是仇杀。”何遇遇顿了顿:“第二起案子,只有等受害者醒来之后,才能听得到解释。如果凶手不是有目的性的杀人,这一次他没有成功,或许还有下一个受害者,他的杀人周期在七天左右的话,我们捉拿凶手的时间也只有七天之内。” 魏梅点点头:“了解。” 何遇遇说完之后,就去了会客厅,大花打工的老板娘过来了,她是除了大花以外唯一一个和凶手碰面了的人。 “阿姨,很抱歉那么晚请你过来。”何遇遇倒了两杯热水,连同一起来的还有老板娘的丈夫。 老板娘摇摇头:“不麻烦,不麻烦,现在我和他回去,也睡不着不敢睡啊!” “您慢慢说,”何遇遇将两杯热水递过去:“先喝点水。” 刘杨拿着本子进来,准备做笔录。 “你们是第一时间报的案吗?”何遇遇坐在俩人面前。 老板娘看了一眼自己丈夫:“我当时被吓蒙了,我爱人出来一看,才报的案,也差不多是立刻报案的。” “对的。”老板说到。 他们夫妇前几个月才在那边开了一家牛肉面馆,经营不到三个月,就发生这种事情。 “大花是你们店里的服务员?”何遇遇问到。 “对的,大花勤劳肯做事,人也很乖巧,怎么会被这样……”说着,老板娘就抹了一把眼泪。 何遇遇从裤兜里拿出一包纸巾递过去,老板接过去给老板娘擦了擦眼泪。 “她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老板娘和老板想了想,异口同声道:“没有异常。” 何遇遇点点头,和之前卓冷的案子一样,俩人基本排除仇杀的可能:“案发之前,她在做什么?” “她去上厕所,本来我叫她就在屋子里的夜壶里上,她不好意思,便出了门去外边的大厕所。”老板娘拿着纸巾擦了擦眼泪:“大概过了五分钟,我听见她的惨叫声,才赶快出去找她。” “你发现她的时候,凶手也在场?”何遇遇看了一眼刘杨,他将夫妇两人所说的话记录下来。 老板娘点点头,说到这里时,嘴还不停的哆嗦:“在场,他戴着口罩,见我过来,立马就跑了!” “然后,我过去一看,大花身下全是血。我连忙过去扶她,才发现下边有滑滑的东西,居然是肠子!!” 何遇遇看了一眼旁边的老板,他从刚开始就没说几句话:“那个男人穿着什么衣服?” “他,他没穿衣服,就穿了条裤子。”老板娘说出这句话时,刘杨都跟着抬起了头。 “您确定没有看错?”刘杨问到。 老板娘很肯定的点头:“没看错!绝对没看错,他光溜溜的,在夜里看得更清楚。” “当时老板在哪儿呢?”何遇遇看着一言不发的老板。 老板眼神有些躲闪,他对着何遇遇说到:“我当时在屋里找电筒,马上就出去,看见大花倒在血泊中。” “大花的家人,你们有联系过吗?”何遇遇点点头,她总觉得老板怪怪的,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另有原因。 “有联系,大花一出事,我们就打了电话过去。”老板娘连忙点点头,他们牛肉面店才刚开业没多久,也没赚到什么钱,现在全把钱给大花缴费,已经所剩无几。 何遇遇忽然想到什么,卓冷和大花之间会不会有联系:“大花谈恋爱了吗?” 她想着,卓冷的年纪和大花差不了多少。而且卓冷也是在城边上打工,若是休息时间去牛肉面馆吃碗面,碰上了年纪相仿的大花,俩人情投意合便在一起,却遭来杀身之祸。 当然,这一系列只是何遇遇的推测,并没有证据证明两人有联系。 “她没有谈恋爱吧,大花才过来没多久,也没见她与谁来往。”老板娘说到。 何遇遇点点头,她让人送夫妇二人回了家。 “你觉不觉得那个老板有点怪?”刘杨出了会客厅,这样问何遇遇。 “是有点怪,又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何遇遇也有这样的感觉,总是觉得老板在故意掩饰什么,难道他与大花受害有关? 第二天,媒体堆满了公安局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你好,请问我市公安局对这两起案子,有何推断?” “请问你们对这两起案子有没有开展调查?” “‘恐怖掏肠狂魔’是否还会再次作案?你们将如何保证我们市民的安危?” 局长和陈队站在门口,他们一一为记者们解释。 出了这种事情,各路新闻都炸开了锅,微博更是报道了C市这次的案件。连邻市的F市都打来电话,询问是否要协助调查。 网友们正在网上讨论得热火朝天。 何遇遇开了辆车,准备和阿本阿昌去一下医院。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大花还没醒,有记者就已经在外边等候着大花醒了之后就采访她。 何遇遇找到昨晚为大花抢救的医生,他们坐到办公室里。 “我们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想请问一下您昨天抢救的病人她现在状况如何。”阿本问到大花的主治医生。 “她现在基本脱离生命危险,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后续还得保养着。”医生擦了擦眼镜。 何遇遇看着他问到:“昨晚送来的时候,她是什么样的状况呢?” 医生将自己的黑色框架眼镜戴上之后说到:“我是第一次收到这种病人,她的小肠三米多不能用。病人本身的长度才五米左右,现在剩下的就有两米了。病人是被凶手从下身私·部用手直接进入,将肠子脱出,好在送来及时,没有当场死亡。” “凶手有留下什么东西在她身体里吗?”现在如果再查受害者身上的信息,无疑是给她再一次的打击。 医生摇摇头,他头发有些白,看起来大概四十岁左右:“没有,我知道你们警察想要证据,所以就在她身体里查看是否留下能够给你们提供的东西,却没有找到。” “那她大概什么时候能醒呢?”阿昌现在关心的是这个,如果受害者醒了,他们的案子会有很大的进展。 “少则两三天,多则一个多星期。”医生用鼠标点了点电脑,接着说:“还有,她现在不能再做任何检查,凶手留下的信息多半已经被我们做手术的时候清理掉了,请你们理解。” “好的,谢谢医生。这是我的电话,如果病人醒了,请您立即给我们打电话。”何遇遇拿出一张纸条,这是她之前就写好的。 医生点点头没说什么。 他们出来的时候,正巧遇见受害者的父亲,还有她的姐姐弟弟正在接受采访。 何遇遇她们没有多停留,见记者还采访着便没有打扰受害者父亲了。 “现在我们得从大花打工的地方开始调查。”何遇遇在会议室里跟小队的人说。 这次因为并案调查,陈队给她增添了人手。 另一个小队,不过队长还是何遇遇。 这当然有人不服了,另一个小队也是有队长的,那么多男警察被一个小姑娘管着,当然是不服的。 “凭什么从大花的地方开始调查?”一个男警察问到,他叫陈鑫,另一队的队员。 何遇遇笑了笑:“因为卓冷那个地方我们已经调查过,没有取得有效的线索。” “就因为没有得到有效的线索,我们更应该去调查啊!再过几天,线索全风化掉,都没了。”陈鑫靠在椅子上,说话痞里痞气的。 “我说了,我们这边已经调查过。的确没有线索,何必再浪费时间呢?”何遇遇将手中的资料放下来,她拉了小黑板过来。 陈鑫轻蔑的笑着:“你们调查不出来,未必我们不能调查出来。” 何遇遇保持着微笑,她说到:“你行你上,你是杠精吗?” “你才是杠精!”陈鑫抱着手吼到。 何遇遇不予理睬,这小猪蹄子就这样儿,被她管着就是不舒服。 “好了,我们接着说。”何遇遇点了点黑板。 “大花和卓冷暂且咱们还确定不下来是否有关系,如果有关系,那么凶手很可能就是为了杀他们两人。”何遇遇将大花和卓冷的照片上圈了两个圈。 阿本点点头:“我和大力去调查。” “行,这个可能的确不能排除。如果俩人有关系,你们在查的时候,一定要将两人共同好友一一清查,不可以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要是两人没有关系,你们就查他们最近的联系人,已经各自好友。”何遇遇说到。 “明白!”阿本答道。 “魏梅那边,依旧是关于监控视频,已经车流信息和可以人员。”何遇遇看着正在看平板的魏梅。 魏梅点点头:“收到。” “杨队,你们如果愿意的话,就同我一起出去走访大花周边的邻居,以及附近所有人的家里。”何遇遇笑着看着旁边坐着的杨树队长。 杨树没有什么表情,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 陈鑫在后边龇牙咧嘴。 “陈警官有异议?”何遇遇笑着问道。 陈鑫站起来,从何遇遇身边经过:“没有咯,谁敢有啊。” 专案组立马开始行动起来。 此次的涉案面积较广,如果陈队没有加派人手,何遇遇他们很可能真的在十天之内完不成调查,更别说七天了。 何遇遇刚上警车的时候,就看见宋如歌站在大门口,戴着大帽子黑墨镜和口罩。 她一眼就认出是宋如歌,没有哪个正常人像她这样大白天的把自己裹得像个杀人凶手一般。 何遇遇下了车,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何遇遇问到。 宋如歌取下墨镜,从她自己的Birkin Himayan包里拿出一份便当,这是她自己做的。 “这个带着吃,我在家里买了很多吃的。最近不在家,你自己回去吃掉啊,不然坏了浪费。” 何遇遇接过来的时候,还是愣着的,她连忙从嘴里说出两个字:“谢谢。” 第34章 “注意安全。”宋如歌戴上墨镜, 转身钻进自己的车里。 何遇遇也坐上车去往大花住的地方。 “大花还没醒过来?”杨树问到。 何遇遇坐上车后不停的看后视镜:“还没醒, 她醒了医生会跟我打电话的。” 杨树点点头,一路上都没人说话。 到了大花遇害的地方,他们分成三小组, 对周边的邻居, 以及从牛肉面馆道上的饭馆一一排查。 何遇遇让陈鑫跟她一组。 “喂, ”陈鑫手上整理着袖子,一边喊到何遇遇:“咱们先从哪儿查起?” “你自己脑子不会想?”何遇遇白了他一眼。 俩人兵分两路, 何遇遇查东边餐馆, 陈鑫查西边居民楼。 经过一上午的排查,他们得到了一些嫌疑人的信息。 有人说案发当天晚上,是看到有个男人没穿衣服。本以为是从哪家偷情出来,夜太深, 也没有看清楚。 根据老板娘提供的消息,凶手和从附近居民提供出来的形象差不多。 嫌疑人年龄大概在18~35岁左右, 身高一米八往上。 何遇遇们出去调查的人一起回了局里。 阿本那边也回来了, 众人再次聚集在办公室开会。 “先看看我们这边的情况吧。”何遇遇将她们小组调查出来的凶手信息拿了出来给众人看。 “我们这边的话, 发现大花和卓冷没有联系, 也就是两人根本不认识。”阿本将资料递给何遇遇。 他继续说:“我们分别调查了大花和卓冷的社会关系。” “大花她除了初中同学,基本上没有学校里的朋友。社交圈子很小, 周围跟她接触的, 除了在面馆的老板娘和老板,就是每天来来往往的客人。” 何遇遇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卓冷这边,相对我们之前的调查来说, 他除了在鳝溪村认识的人,还有在城里工作的同事,就没认识的了。两人社会关系之间也没有碰到的地方。”阿本说完了,看了一眼旁边的魏梅。 魏梅将自己查出来的视频拿了出来。 “之前何队和我在第一起案子出来时,都看了出城的车辆视频,可是没有可疑车辆。”魏梅说着,便将投影仪打开。 “这是我今日调取的大花工作的地方视频,我看了很久,她工作中没有可疑人员来往。” 说到这里,魏梅暂停了一下。 “可是,我发现,在案发当日下午,有一辆外地牌照的车开入了大花和老板娘们居住的地方。” 何遇遇若有所思,她看着魏梅投影出来的车辆。 “外地牌照的车也很常见啊。”阿昌挠挠头,这年头外地牌照的车到处都是。 魏梅看向何遇遇。 何遇遇明白她的意思,便给众人解释:“大花居住的地方,是出城的位置。而鳝溪村呢,城乡交界处的一个村。” 陈鑫露出不齿:“那这又表明什么?” “沿着鳝溪村的方向一直走呢,只会到更远的农村,而那边就是我们C市最偏远的山村葛家寨。没有通往其他地方的国道,如果有外地牌照的车要出城,并不会往这条路走,都会往之前‘纸盒藏尸案’那边的工业园区走。你不懂,就多读点书。”何遇遇冷冷的看了一眼陈鑫。 魏梅点点头:“何警官说得没错,那边的外地车要出城,必须从工业园区上高速。鳝溪村方向的外地牌照车,一个星期都见不到一次。” “那为什么要调查外地牌照的车呢?”陈鑫看着何遇遇。 “案发当日下午,车辆车进入大花所居住的地方。在接到报警后,也就是我们赶过去之后,这辆车就从那儿出来了。”魏梅将视频播放完,的确有一个外地牌照的车很可疑。 何遇遇看着视频:“驾驶人员戴着口罩,副驾驶也有人。” “我查过这个牌照,是辆二手车,并没有填写是谁二次购买。”魏梅将桌上的A4纸递过去。 “得去一趟N市,去问一下这车的原车主,将车卖给谁的。”何遇遇道。 魏梅点点头。 何遇遇走到小黑板旁边:“另外,这辆车最近走过的地方,也都要查出来。” “好的。”魏梅答道。 “凶手可能是受过很大的刺激,要么是有前科。从本市180cm以上,年龄18~35岁,有过婚恋打击,有过犯罪前科的人员,全部资料都得整理出来。”何遇遇将所有的资料拿在手上。 “并且,还有他们在案发当时正在城边,如果没有在城边,得有不在场证据。” 陈鑫那个杠精有叭叭叭的开始说话了:“为什么要有犯罪前科?” “弟弟,凶手的作案手法很残忍,并且知道这种作案方法的,连比较专业的医生都不知道。如果没有前科,没有相关的经验,是不会这样的。”何遇遇真想用手里一摞文件将陈鑫脑袋打凹进身体里。 现在他们经过一系列证据的搜集,将嫌疑人的范围缩小了很多。对侦破案件有了很大的帮助,如果大花在这个时候醒来,或许进展会更快。 只不过在这时候,何遇遇们只能靠自己尽快抓到凶手,在下一个受害者出现时将他提前抓捕。 何遇遇拿出手机,今天忙了那么久,宋如歌都没给她发消息,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家。 估摸着也快到饭点了,何遇遇叫大家先回去吃饭,自己便跑回了家。 她一回到家,便发现宋如歌不在家。不过也是,她一个大明星,每天都那么忙,怎么可能天天在家。 何遇遇心里有点小失落。 可当她看见冰箱里许多美食时,失落烟消云散! 冰箱里整整齐齐放着一排慕斯蛋糕,一排便当盒,一排各种各样的水果,旁边还有许多酸奶。 何遇遇拍了张照片,发了个朋友圈。 忙里偷闲,吃到一点好吃的也是很开心呐~ 【图片】 「魏梅大辣条:嗷嗷嗷,我想吃那个蛋糕。」 「鱼鱼鱼回复魏梅大辣条:待会儿给你带!」 「歌回复魏梅大辣条:给钱」 魏梅那边没有回复了。 何遇遇看着自己朋友圈下的宋如歌的评论,点进她主页发私信。 【谢谢如歌。】 歌正在输入中…… 【嗯】 何遇遇看着这个字,心里极为舒坦。她一口气吃了三个蛋糕,还喝了一瓶牛奶。 那边的宋如歌看着屏幕,将手机揣进包里。 “宋小姐,您乘坐的航班马上起飞,请您这边登机。”VIP休息室的服务员小心翼翼的跟宋如歌说话。 宋如歌面无表情的戴上墨镜走出休息室。 何遇遇回到局里时,魏梅那边将资料调了出来。 C市18~35岁一米八以上的人员有七十五万人,有前科的一千八百人,其中离过婚的有五百多人。 “查。”何遇遇手里端了杯咖啡,她正准备喝,忽然想到什么,便将咖啡放下另外倒了一杯水。 专案组立刻去查符合条件的人,从千万人中能筛选出符合条件的也就几百人。要在几百人当中去查案发当日,还有之前去过鳝溪村的人员,非常的简单。 何遇遇和魏梅阿昌阿本一小组,他们赶往东湖小区,那边有条件符合的三个人。 “没想到这小区里符合条件的还蛮多的哈。”阿本看着外边的夜景,将手搭在窗门上。 “只不过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查出来,”何遇遇沉吟:“如果我们的调查方向是错的,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又得调整新的思路。” 阿昌安慰到:“怕啥啊,这已经是最好的调查方向的,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努力了。再找另一个方向就是。” 何遇遇叹了口气:“可是时间不等人,我不希望还出现一位受害者。” 他们抵达东湖小区后,四人一起挨家挨户的调查。 第一家是在十二楼,据说是个单身汉,因为打劫入狱。 “你好,有人在吗?”阿本敲了敲门,里边似乎有人,现在这个时间还早,还没到睡觉时间。 里边的人从猫眼看出来:“你们找谁?” “我们是警察,想向你了解点情况。”阿本看了看何遇遇,何遇遇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可以开一下门吗?” 里边的人似乎去拿了什么东西才过来开门。 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嘿嘿嘿,警察同志啊,请进请进。” 何遇遇们一行人进入房间。 他的房子很干净,看起来像有洁癖的样子。 “请问,你们找我是什么事儿啊?”汉子问到。 何遇遇将证件拿出来给他看:“想必您也知道,最近我市发生一起掏肠案。” 大汉慌乱的摇摇头:“警察同志!我可没犯错啊!清清白白的。” 何遇遇笑了笑:“您先别慌,我们只是来向你打听点事情。” “什,什么事儿。”大汉似乎有点没底气。 “我去给你们倒杯水。”大汉擦了擦手,转身去倒水。 “您昨天晚上在哪儿呢?”何遇遇问到。 大汉倒水的手僵了一下:“昨天晚上,我,我在外边喝酒啊。” “有谁和您一起么?” 大汉将水递给何遇遇:“没,没有人。” 第35章 “您一个人在外边喝酒?”阿本见大汉的神情可疑, 便多问了一句。 这个大汉叫刘志, 34岁,C市本地人,在批发市场做服装生意。 刘志点点头:“就我一个人。” “您什么时候出去的?去的哪个地方?”阿本继续问。 一旁的何遇遇专注的看着刘志。 “我晚上九点过出去的, 去的西街烧烤店。”刘志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他的情绪比刚开始要好很多。 何遇遇点点头:“行, 谢谢您的配合,如果有需要, 我们会再联系您的。” 她起身就准备走, 一旁的阿昌不明所以。 刘志扶着沙发靠枕起身,打算送何遇遇她们出去。 “您不用送了,”何遇遇转身笑着对刘志说到:“那么晚,打扰到您了。” “没有没有, 你们慢走。”刘志勉强的笑了笑,不知为何, 他的背总是驼着。 何遇遇出来之后顺手将门带上。 阿本将她拉过来到电梯拐角:“怎么不问了?” “问不出来什么了。”何遇遇低眉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还有三户没有查。 魏梅拍了一把阿本的背:“小鱼这么做, 一定有她的道理。” 何遇遇看了三人一眼:“这人不该咱们管。” “不该咱们管, 那该谁管啊?”阿昌手支在墙壁上,他似乎有些困意。 “通知缉毒大队的人。”何遇遇看了一眼时间:“刘志显然是又吸毒了。” 魏梅歪着头等何遇遇说完。 “他从我们一进门就躲闪, 倒水时的神情恍惚, 多半才吸完。”何遇遇看了一眼阿本,继续道:“昨晚他根本不是去喝酒,而是去买毒·品。” 阿昌还没反应过来:“你怎么就肯定?” “通常吸毒的人从眼神都能看出来, 而且我在他手上看到很多针眼,刚开始还以为他是有糖尿病,可糖尿病留下的针眼肯定没有那么明显,”何遇遇将刘志的资料拿出来:“他老婆跟他离婚,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手上的针眼,是在犯毒瘾时慌乱中扎的。”何遇遇将资料收起来,按下电梯众人准备去下一家。 阿本立马打电话给缉毒大队的队长说明此事,那边很快就派人过来抓人。 从刘志家的那栋楼出来后,他们要去下一家。 一个名叫陶力的人,他也是C市本地人,自由职业者,之前入狱是跟人斗殴,把对方打了个半残。 “这人看着长得还人模人样的。”魏梅看着资料上的照片唏嘘到。 何遇遇轻笑了下:“有时候这样的人往往更可怕。” 阿本不要脸的来了一句:“你是在说我吗?” 何遇遇一脸鄙夷的看着:“你这只能算人模狗样。” 陶力家是住在18楼,他还有个老婆,再婚。他的儿子已经读初中了。 电梯到18楼时,外边一片漆黑,感应灯也坏了。 不知道是入冬后有些冷,还是环境阴森,四个人都打了个冷颤,他们打着电筒灯光都快被黑暗给吞噬了。 不远处的“安全通道”亮着绿光,幽冷的绿光打在地板上,将氛围拉入一片诡异的境地。 阿昌阿本拉着何遇遇的袖子,阿昌眼睛不停的转着哆哆嗦嗦的说到:“你们说,这上边真的有人住吗?” 他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走廊里,空灵的回声让整个走廊扩大化,好像几人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魏梅猫着腰,她真的想锁住一团,这儿也太阴森了。就像医院里午夜时的走廊,冷幽幽、静悄悄。 何遇遇无语了:“我说你们怎么胆子那么小?当时咋进的警校?” “这你就不懂了,死人的尸体我不怕,可这鬼啊什么的我可真是怕得慌。”阿昌说话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跟着我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何遇遇看了看身后的三个人。 忽然在这时,何遇遇看到魏梅身后有一个黑影,看不清脸。 何遇遇道:“魏,魏梅,你身后有个人。” 后边的三人立即叫了起来。 后边那个黑影说到:“你们来十八楼干什么?” 魏梅立刻拿出警察证:“警察。” 那人轻笑了下,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消息似的。 “这十八楼,就我一个住户,请问你们找谁?”黑影问到。 何遇遇的手电筒也不好直接照别人的脸,就只能将手电筒照在男人的脚上,他穿着一双灰白相间的运动鞋。 “请问你是陶力吗?”何遇遇问到。 既然只有他一人,那眼前的不就是他们要找的吗? 黑暗中的影子僵硬了一下:“嗯,要不有什么事儿吗?” “是这样的,我们有些情况想找你了解一下。”魏梅说到。 “行,先进屋吧。”陶力没有打手电筒,从荷包里掏出钥匙,摸着黑直接开了门。 何遇遇们进了屋。 “你们先坐会儿,喝点什么?”他问到。 何遇遇观察着屋内的设施摇摇头:“谢谢,不用麻烦了。” 陶力家里装修得很好,在墙中央还贴了个大大的囍字。 “那行,”说着,陶力就坐到了何遇遇们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警察同志,请问你们找我啥事呢?” 陶力的坐姿很优雅,是那种气定神闲的男人作风。 他长得也很标志,形象气质俱佳,在身高的承托下,显得人十分出挑。 “我市‘掏肠案’想必陶先生也有所耳闻吧。”何遇遇手放在膝盖上,坐得规规整整。 陶力眯着眼睛仔细想了想:“略微有些听闻。” “那陶先生昨晚是在做什么呢?”阿本问到。 “昨晚啊,我就在家里看书。”陶力说话不疾不徐,他看了一眼茶几上还未看完的书。 阿本继续追问:“陶先生一直在家里?” “对啊,一直在家。”陶力见他们不信,继续补充到:“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去看咱们小区的监控。” 何遇遇点点头:“陶先生准备结婚了?” “嗯,是准备近期结婚,我爱人还在外地没回来呢。”陶力说着,满眼笑意。 “冒昧的问一句,您是复婚?”魏梅之前查资料的时候看到过陶力的婚姻状况。 陶力的手指微微的抖了一下:“是的,你们问我这些做什么?” 何遇遇笑着道:“那我们先在这儿祝陶先生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陶力看着他们几个人笑了笑:“那么晚了,几位警官想必还有事,陶某就不多留你们了。” 何遇遇看了他一眼:“打扰了。” 他们下楼时,众人的气氛都很凝重,似乎是被陶力感染了。 “你们说这陶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阿本若有所思,他总觉得这个陶力说不上来的怪。 何遇遇手里拿着资料正借着路灯看:“准备新婚,选新房却选这么偏的位置。” “什么意思?”魏梅不明不白。 “这人挺有意思的。”何遇遇想着便笑了一下。 另一个叫童庆,N市人,在C市做美容院,做得倒是风生水起,之前因为一起走私案入狱,出狱后对自己妻子拳脚相待,是个家暴男。 他家住在三楼,何遇遇们便直接走上楼去。 开门的是他老婆。 “请问你们找谁?”她老婆脸边上有些淤青,应该是三五天前被打的。 何遇遇将警察证举起来:“警察,我们找一下童庆。” 童太太朝里边看了一眼,自己将门打开让到一边让何遇遇他们进来。 童庆从里屋出来:“哟,警察啊。” 何遇遇点点头。 “我们有点事情想问你。”何遇遇一脸冷漠。 童庆挑了挑眉,一脸不屑的坐在沙发上。他家的茶几上摆满了啤酒瓶,烟灰缸里不知放了多久的烟头,烟灰缸的一个角上还有凝固的血迹。 其实对于家暴这件事,如果当事人不报警,或者她不承认自己被家暴,警方也无能为力。 童太太走进来,手一直收在身后:“警察同志,我给你们沏壶茶。” 何遇遇本来想说不用了,可童太太一下子窜进了厨房,显然是不想在这儿待着。 “啥子事情?”童庆脚搭在茶几上,他的鞋底还沾着一根抽了半截的香烟。 “你昨天晚上在哪儿?”何遇遇问到。 童庆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关你什么事儿?” 魏梅忍住自己想抽他的冲动说到:“最近的‘掏肠案’你知道吗?” 童庆点燃香烟抽了一口,从嘴里吐出浓烟,味道刺鼻。 “跟我有什么关系?”童庆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他完全没把何遇遇们几个放在眼里。 若不是何遇遇穿着这身警服,她真想上去一脚将童庆踹翻,从三楼扔出去。 童太太从厨房里端出一壶茶放到茶几上,倒了五杯。 何遇遇看了她一眼,继续对着童庆说着:“我们只是调查一下,你心虚了?” 童庆嗤笑:“嘁,我有什么可心虚的?” “那你昨晚在哪儿?什么地方?和谁一起?”何遇遇冷眼看着她面前的男人,那副恶心的嘴脸让人看着想吐。 童庆一把搂过童太太,将她揽入怀中,朝她吐了口烟:“嘘~宝贝儿,你告诉他们,我昨晚在哪儿?” 童太太怯生生的抬头:“在,在家里。不是童庆做的,真的不是。” 第36章 “不是他做的什么?”何遇遇盯着童太太, 她眼角的淤青被面部动作扯得1变形。 童太太看了一眼童庆:“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童庆用手抚上童太太的脸颊:“啧,怎么这么不小心?” 何遇遇一行人看着童庆, 如果这不是法治社会, 恐怕童庆已经被五马分尸了。 “我们问的不是这个。”阿本说到。 “哦?”童庆放开童太太拍了拍手明知故问继续道:“那是什么?” “你昨晚就只在家里?”阿本问到。 童庆一副你爱信不信的表情:“不在家里还能去哪儿?” “我不喜欢出去, 就喜欢待在家里。”童庆补充到。 “行。”何遇遇起身:“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童庆用舌头剔了剔牙:“好嘞,警察同志之后如果还需要我配合, 尽管说!” 何遇遇看了他一眼, 便出了门。 其实她很想帮帮童太太,可童太太已经习惯被童庆家暴, 或许是斯特哥尔摩综合症? “那童庆太讨人厌了。”阿昌说到,他差一点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准备去锤童庆的。 魏梅叹了口气:“毕竟这是他们的家事,童太太自己愿意维护自己的丈夫。她没有被打死或打成重伤, 这都不归我们管。” “草!”阿昌忍不住骂了出来,他踢了一脚瓷砖。 其实何遇遇又何尝不是呢?她想帮却无能为力,受害者自己不想脱离苦海,她们又能做什么? “还有最后一个。”何遇遇将资料拿出来。 名叫吕水,这个人还没入狱之前, 是个屠夫, 在菜市场杀猪宰牛。有次和顾客起了矛盾, 用屠刀将人砍伤, 就此入狱,上个月才放出来。 “这小区内真是‘人才济济’。”阿本看着手里的资料调侃到。 何遇遇抬眸看着黑云压在高楼上,凶手会不会就在东湖小区呢? 他们到吕水家时,已经有些晚了, 敲了几分钟门都没人开门。 “要不咱们明天再来?”阿昌问到,看情况这家人要么不在家要么已经睡了。 何遇遇点点头,这样敲下去打扰到邻居就不好了。 正当他们准备走时,门里传出人声。 “门外是谁?”一个男人的声音,应该是吕水。 何遇遇说到:“我们是C市刑警大队的,想找你了解点事情。” 吕水立马拉开门:“请进,请进。” 他们进屋时,闻到卤肉的味道。 “还没吃饭?”何遇遇笑着问到。 吕水挠挠头看了看厨房里:“在做点卤制品。” 他家里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另一个男人。 “我有点事情想跟警官们说。”吕水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他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何遇遇点点头:“什么事儿?” 吕水指了指沙发:“请坐。” “我昨晚看见一个人,手上带着血走进我们小区。”吕水顿了顿:“想必你们找我也是因为这事儿吧?” “什么时候?”何遇遇想从吕水身上找线索,便注视着他的眼睛。 吕水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那男人开口到:“大概半夜十二点左右。” 阿本将线索记录在本子上。 “在哪儿?”何遇遇问到。 “东后门,”吕水说着:“那边没有监控,基本上没什么人走。” 何遇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怎么知道我们来找你,是为了这件事?” “难道不是为了‘掏肠案’?”吕水表情疑惑,他不自觉的朝男人身边靠了靠。 “是啊,”何遇遇笑着说:“是你们两个人看见的?” 吕水眼神坚定,似有豁出去的:“对,我们昨晚去东后门倒垃圾,就看见一个人进来了,当时没有多想。” “他的体貌特征,你们还想得起来么?”阿本将这些记录在本子上。 吕水用手指戳了戳旁边的男人:“你眼神比我好。” “一米八左右,衣服搭在肩膀上,他没穿衣服!没看清脸,主要是他手上的血太显眼了。”男人身子动了一下,似乎很敏感。 “他去往什么方向?” 吕水摇摇头:“不知道,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倒完垃圾我们就回家了。” “不过我确定,他一定是我们小区里的。”吕水说着便起身走到厨房。 何遇遇同他屋里的男人面面相觑,那男人不说话也不做其他的事情。 吕水从厨房里用大碗端出一堆卤制品,上边放着一些卤肥肠。 阿本阿昌咽了咽口水,立马想到那天案发时从卓冷身下露出的肠子…… “来,警官们,吃点这个,我刚卤好的。”吕水笑着拿出几双筷子。 第37章 “谢谢, 不过这就不用了。”何遇遇将吕水递过来的筷子推回去。 旁边的三人也没有动筷子。 阿本看着碗里的肥肠:“吕先生手艺不错。” 吕水笑着自己夹起一小块肥肠:“还好。” 他将肥肠放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 “可以借一下卫生间吗?”何遇遇问到。 吕水抬起头来,朝里边说到:“这儿进去, 左边那间。” 何遇遇走到卫生间内, 吕水家的卫生间有个大大的浴缸, 基本上占了半个卫生间的空间。没有用蹲厕,用的是马桶, 瓷砖的颜色是淡蓝色, 看起来很舒服。 洗漱台上放着两个人的生活用品,还有一些护肤品, 应该是吕水和另一个男人的。 除了一些常用的洗漱用品外,基本上没有其他的东西,白色毛巾也洗得很干净。何遇遇映像中的屠夫与吕水相差甚远, 本以为屠夫都长得五大三粗,生活不拘小节,没想到吕水这个人过得比她都还精致。 卫生间里的光照不到洗漱台下,何遇遇打开手电筒查看每一个缝隙,没有找到可疑之处, 不过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按下冲水开关, 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着, 便走了出去。 “那我们就不打扰二位了。”何遇遇笑着走出去。 “怎么能算打扰呢?”吕水连忙道。 何遇遇给了阿本一个眼神, 他们仨起身准备走。 “打扰了。” 他们一行人下了楼,何遇遇伸了个懒腰。 “你们觉得谁最像凶手?”她问到。 阿本朝楼上看了眼:“要我说,看性格的话,那家暴男童庆最像凶手。” “你觉得呢?魏梅。”何遇遇用肩膀抵了抵魏梅, 今晚上她都没怎么说话。 魏梅沉吟道:“不知道为何,我总觉这几个都像凶手。” “哈哈哈,那也不可能是团伙作案吧?”阿昌笑道。 等等,团伙作案? 何遇遇摇摇头质疑到:“从案发现场来看,不是团伙作案,团伙作案远没有个人作案灵活。现场你们也看过了,而且牛肉面馆老板娘也只看见一个人。” “不过,的确这几个人每个人都有怪异之处,可能是因为之前进过局子的缘故?”何遇遇边走着边思考。 从外貌特征看来,他们所接触的这几个人,都符合群众提供的线索。 在交谈中,每个人似乎都想隐瞒什么。 回到局里时,已是凌晨两点过,出去的小队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有什么发现吗?”何遇遇在会议室里问到。 各个小队的人将自己晚上调查出来,没有不在场证明以及有所怀疑的人资料拿给何遇遇。 “辛苦大家了。”何遇遇将资料拿在手里,有二十几个人的资料。 杨树队长端着茶杯注视着何遇遇:“何警官,剩下的就靠你们咯。” “杨队长这是什么意思?”何遇遇一边看着资料,没有正眼看他。 陈鑫站出来:“什么意思你还不懂?” “对不起,我只听得懂人话。”何遇遇不疾不徐的说到。 “你!”陈鑫气急败坏的捏着拳头,魏梅“蹭”的一下站起来。 她瞪着陈鑫:“怎么?想打架?老子奉陪!” 陈鑫甩了甩手。 杨树说到:“是这样的,队里指派了另外的任务给我们,如果你们之后忙不过来还想让我们帮忙的话,尽管说。” “行,今天辛苦杨队了。”何遇遇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看着杨树。 等他们小队走后。 阿本说到:“这厮就是不想接这个案子。” “谁敢接啊,也就小鱼敢。”阿昌撕开一包辣条,刚刚打开就被魏梅抢走。 “这个案子那么棘手,线索那么少,还得在规定时间破案,当然不想接喽。”魏梅吃了根辣条,表情都快上天了。 何遇遇还在翻看资料,她圈出了几个离案发地点近的嫌疑人。 “你咋不说话?”魏梅戳了戳何遇遇。 何遇遇立马伸回手臂:“看资料呢,你是不是把辣条油蹭我身上了!” 魏梅白了她一眼,将辣条包往她那边拽了一下吓唬她。 “现在我们的搜查范围越来越小,也不知道漏掉真正的凶手没有。”何遇遇手里拿着资料,将它们发给自己小队的人看。 刘杨之前被分到其他小队,现在才归队便说到:“我们这么细致的搜查,应该不会漏掉。” “别看他们表面上斗嘴,可实际上工作的时候,还是很负责的。”刘杨继续补充到,这是他跟着杨树他们队的时候看见的。 何遇遇起身倒水:“这个我倒是知道。” “大花那边还没醒,如果她醒了的话,我们或许就能一举抓到凶手。”何遇遇准备泡咖啡,可是一想到宋如歌之前走时说的话,便放下了咖啡。 “就祈祷大花快点醒来吧。”阿本做了个祈祷的手势。 何遇遇假式踢了他椅子一脚:“凡事都得靠自己。” 她整理好思绪后,将那个写过很多案件的小黑板拉出来。 “现在我们手上总共有二十三个嫌疑人,我们得一个一个排除。”何遇遇在小黑板上将大花的名字圈出来。 她看着众人道:“卓冷和大花的案子,现在可以肯定就是同一人作案。” “可凶手选择受害者的性别不一样啊?”阿昌提出自己的疑问。 “之前刘法医也说过,连他都不知道还能用将男人下身器官割掉扯出肠子的手法作案。后来大花的案子,她的主治医生也说了,这种除了有专业知识或者接受过训练的人会想到用这种方式,普通人几乎不可能知道这种作案手法。”何遇遇解释着,这更加充分证明两起案件的关联。 众人点点头。 阿昌还是有些疑问:“那万一,第一个凶手和第二个凶手是朋友,那么会不会有第一个凶手将作案手法告诉给第二个凶手这种可能?” “唉?我说阿昌,你是不是被陈鑫传染‘杠精’了?”魏梅说到。 何遇遇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拍了一把桌子:“对!” 魏梅扯了张纸擦嘴巴:“对什么对?” “阿昌这个问题问得好,只不过不是第一个凶手告诉第二个凶手!”何遇遇有些激动,立马拿起办公室的电话打通C市监狱的办公室。 “你好,我是C市刑警队的何遇遇,请问等一下我能过来调查一点资料吗?”她对着听筒说到。 那边很快就答应了。 “姐姐,你快说说啊!”魏梅听不到下文有些捉急。 何遇遇喝了口水道:“刚刚阿昌说到,凶手告诉凶手。” 几人认真听着,何遇遇很满意他们现在这样不懂就问的表情,哈哈哈哈。 “而且,凶手的作案手法很特殊,很专业。”何遇遇顿了顿:“那么,就有可能是监狱里狱友给凶手传递过某种信息!” 阿本连忙点点头:“我懂了,你的意思是‘并不是凶手教唆凶手’,而是凶手从狱友那里得知这种作案手法” “对!就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还是排除了是两个凶手这个可能。”何遇遇对着阿昌说到。 阿昌似乎也想明白了,之前所有的证据证明,两起案子不可能存在两个凶手,被何遇遇这样一说他思路比之前更加明朗了。如果是两个凶手分别作案,其中的证据或许会有所不同。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二十三个人的信息与当初他们在监狱里的信息进行对比。”何遇遇将信息发给众人。 “每人负责几个,将他们在监狱里的狱友,同住的什么人,入狱是什么时候,狱友的职业以及如何入狱,全都查出来。” 众人齐声到:“明白!” 凌晨四点,C市第一监狱。 何遇遇带着小队的人走进去,监狱是在郊区,四点钟的天已有少许光亮,树枝扎着灰蒙蒙的天巴不得将天捅出个洞来。 “何警官是吧?”门口贴着的小型音响里传出来一个声音,是值班的警察在监控里看见大门外站着的一行人用话筒说的话。 何遇遇点点头,将警察证对着小音箱上边的摄像头照了照,她知道里边能看见。 大门立刻就开了,门是用远程控制的。 何遇遇同队员们走进去,监狱里最多只有两层楼高的建筑,周围种了许多蔬菜,草丛里有些不知道什么虫子发出来的声音。 他们直接进了监狱大堂,里边空荡荡的。 “何警官请打开你面前的门。”那个警察依旧用的小音箱说话。 何遇遇前边的门那里立着一个安检仪,进那扇门得先过安检,刚刚过了安检,门就自动弹开了。 他们过了之后,便走进了后院,后院是整个监狱的布控区,不管是警察宿舍,还是食堂,都在这个区域。 “在值班室。”何遇遇说着便带大家去了值班室。 里边就一个警察在值班。 他起来敬礼,小队的人也回了礼。 “很抱歉,这边我一个人值班,走不开,就只能这样跟你们对话。”狱警说到。 何遇遇笑着摆摆手:“我们还得麻烦你呢,不知道现在方不方便?” “行,我安排一下。”狱警打了个电话,警察宿舍里便出来一个人过来值班。 他带着何遇遇来到旁边的一间办公室:“你刚刚打电话后,我就跟我们领导说了,这电脑里还有那边的架子上,都有很多资料。” 狱警指了指门口右边的柜子里:“这是2000以前的资料,我们已经录入进电脑里了一部分,还有一些因为不可抗力或者文件看不清楚,便没有录入。” “这边,”他指了指另一边的柜子:“这边是2001年到2010年的全部资料。” “其他的,就在电脑里了。”狱警说完,将手里的纸条交给何遇遇:“这是查询账户和密码。” 何遇遇接过来:“谢谢,麻烦你了。” “没事儿,举手之劳,你们可以将需要的资料拷贝走,但是得报备。”狱警说完后就走了。 魏梅立马坐到电脑前开始查验信息。 “咱们找找这些实体文件。”何遇遇说到。 众人便在办公室来忙碌起来。 魏梅将二十三个嫌疑人的名单输入进查询系统里,只有三个人里边查不到。 “哪三个查不到?”何遇遇手里拿着文件靠在桌上斜着头问到。 魏梅指了指桌上的资料:“陈长月,喻知还有一个莫冶。” “行,我们在这些资料里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出来。”何遇遇点点头。 魏梅将查出来的二十个人在狱中的表现以及狱友是哪些给调了出来。 “你对比一下这些,看看他们对应的是些什么人。”何遇遇将三份资料递给阿本。 其余的都分配给对应的人。 何遇遇的手机响了一下,她拿起来看。 是宋如歌发来了消息: 【醒了?】 何遇遇抬眼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才发现,原来都已经早上六点过了。 【起来啦,准备吃早餐!】 【你不休息么?】 宋如歌正坐在车里赶往酒店,G国那边是下午,夕阳暖暖的照在她身上,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灰尘。 【去酒店的路上】 何遇遇刚刚看完吕水的入狱信息以及在监狱里的生活情况,他所处的宿舍没有人有专业知识,住进去的也都是些打架斗殴,没有杀人的犯人。 宋如歌那边见何遇遇没有回消息,又补充到。 【按时吃饭睡觉】 何遇遇这才感觉到手机的震动,她看着宋如歌的两条信息,她这是什么意思呢? 【好哒(/≧▽≦/)】 【你注意安全,快去休息一下叭。】 宋如歌很快就回了消息,似乎在等她。 【嗯。】 何遇遇立马开始进入工作模式。 经过他们几个小时的筛选,最终确定了七个人与杀人犯有联系,并且杀人犯已经被枪决不可能是他们做的。 “目前看来,只有这七个人。”何遇遇拿起那张被她涂涂画画已经快烂掉的纸,这七个人中,没有一个人是她们小组调查的人。 何遇遇揉了揉眉心:“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先回去休息休息。” 众人见何遇遇状态不佳,便一同回了局里。 “怎么回事儿?”魏梅见何遇遇趴在桌上。 何遇遇露出一只眼睛:“看了调查结果,发现自己之前的推测有些地方是错的。” 魏梅给她倒了一杯水,正准备给她泡咖啡。 “不用泡了。”何遇遇用手捂住杯子口。 “咋的?转性了?”魏梅有些惊奇,以前劝何遇遇不喝咖啡,她愣是不听,现在居然自己主动不喝。 何遇遇下巴抵在桌上:“我先回去一趟。” 魏梅阴阳怪气到:“回去找你家宋如歌?” 何遇遇头也不回的回答:“她出差了。” 她回到家的时候,清晨第一缕阳光刚好洒进屋内,何遇遇深吸了口气,心里并没有多么舒畅,想着的是……她得交房租了。 冰箱里的东西基本上没怎么动,何遇遇拿出来一盒便当,在微波炉里打热后便吃了起来。 也不知道宋如歌在干嘛。 她吃完后就回床上睡了两个小时,是被电话铃吵醒的。 “何队长,快来队里。”刘杨在那边喊着,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何遇遇简单的洗漱后穿上衣服就冲回队里。 “怎么回事儿?”何遇遇将头发整理好后戴上帽子。 刘杨指了指办公室内:“有群众来举报。” “嗯?”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刘杨走在前边。 办公室里坐着一个女人,大概三十岁左右,正捂着嘴哭。 她听见有人进来,便立马起身。她手上提着一个帆布包,看起来像是刚刚买完菜。 “您是?”何遇遇示意她坐下说话。 “我叫翠兰,我是看到报纸来的!”翠兰从帆布包里取出一张卫生纸擦了擦眼泪。 何遇遇点点头:“是怎么了?” 最近C市日报刊登了“掏肠案”,连续好几天都是头条,微博也在对这起案子作报道。 “前天晚上,我差点被人猥亵了!”翠兰说起来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何遇遇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您继续说。” “当时要不是有许多出租车经过,恐怕……恐怕我就。”说到这里翠兰就哭了起来。 “喝口水,慢慢说,”何遇遇给她扯了张纸:“你看清楚他长什么样了吗?” 翠兰摇摇头:“没看清楚,我那边逆光,而且太紧张了,他当时就想伸手朝我下边伸去。” “他有对你做其他事情吗?”何遇遇继续问道。 “他本来想掐我的,结果我挣脱掉后,他就开始扯我的皮带,”翠兰端起纸杯咕噜喝了两口:“还好我的皮带比较紧,他没能扯开,不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当时你怎么不报案呢?”何遇遇将这些线索记录在小本子上。 翠兰捂了捂嘴:“我,我害羞,这种事情太丢脸了。” “以后遇到这种事,记得要第一时间报案,这样我们才能保护你的安全!”现在确实有很多人因为羞于启齿,便错过了最佳的报案时机,倒头来被凶手再次盯上而受害。 翠兰嘟嚷着嘴巴:“我知道了。”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何遇遇见她欲言又止。 “那个男人似乎很年轻,手臂很有力,身上没有什么味儿。”翠兰抿着嘴想了想。 “还有呢?” 翠兰似乎想不起来了:“没有了,你不要跟别人说啊!” 何遇遇笑了笑:“自然。” “你去做一下笔录吧。” 翠兰跟着刘杨出去做笔录,何遇遇靠在椅子上想事情。 如果说翠兰遇见的那个人是掏肠案的凶手的话,那么他为什么要找上翠兰呢? 难道是随机作案? 不对,肯定不是随机作案,他不可能自己跑去鳝溪村随机作案吧? 何遇遇想起来之前村里有个和卓冷关系比较好的大邱,那个人因为在外边打工,当时他们这边太忙了,便还没来得及调查。 她拿起电话,准备叫魏梅将鳝溪村寨上的大邱资料调出来。 魏梅那边一接通,何遇遇便改了口:“你将翠兰事发时候的监控调出来,还有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当时路过的出租车,看看他们的行车记录仪。” 大邱这条线索可有可无,因为当时阿本他们去了卓冷老家那边调查都没有结果,何遇遇她们在这边走访了乡亲们,也同样没有得出有利于调查的线索,卓冷的联系人中同样没有大邱的消息。 何遇遇准备将对比出来的七个嫌疑人请来局里接受调查,只不过她还不知道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袭击这三个人? 而且,当时大花被凶手掐晕过去,他根本不用掏肠便可以将大花杀死,卓冷的案子也是,难道是凶手有这种癖好? 这让一众警察百思不得其解。 何遇遇刚刚准备去洗把脸精神精神,哪知道那个吕水忽然来了。 “何警官!”吕水兴高采烈地叫到。 何遇遇的脚步缓缓地停下,也不知道这人来干什么。 “你来做什么?”何遇遇问到。 吕水撅起嘴唇吹了吹自己的头发:“自首啊!” “嗯?”何遇遇歪着头看他的表演。 “实不相瞒,我隐瞒了事实。”吕水叹了口气。 他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我昨晚骗了你。” “为什么这么说?”何遇遇看着他的表情,不像是说谎。 “或许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而起,”吕水低头扣着自己破洞牛仔裤上漏出来的线头:“我不应该告诉他这种杀人方法。” 何遇遇现在不用去洗冷水脸就已经有精神了:“进办公室里来说。” 吕水跟在何遇遇身后进了办公室。 “说吧。”何遇遇看着吕水,那人似乎不太情愿。 “怎么不说话了?” 吕水为难的看着何遇遇:“如果我说了实话,我会不会无罪?” 何遇遇被逗笑了,她说到:“要看你的情节轻重,还有你给的线索够不够来谈条件。” “我以前是杀猪宰牛的,你应该知道了。”吕水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汗。 何遇遇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将自己杀猪的经历给别人说了。” “给谁?” 第38章 “给很多人说过, 在监狱里无聊,就会跟狱友们聊天。我记得有一次无意间聊到我杀猪的经过, 杀猪时会将猪的肠子从后·庭扯出来……。”吕水看着何遇遇的眼睛, 似乎在让她相信自己说的话。 “所以有人是听到你这句话, 就?”何遇遇皱着眉头,吕水这个话实在是太牵强了。 坐在她对面的人点了点头:“当时就有人说‘人也可以吗?’” “然后呢?”何遇遇转头招了招手让刘杨进来做笔录。 “后来有人回答他人也可以这样杀死, 不过是从其他地方进去。”吕水见刘杨进来, 说话声音稍微大了点。 何遇遇点点头:“还记得是谁吗?” “记不清楚了。那个人还说了如果直接从人的后·庭取出肠子,会非常脏, 可以直接从前边的器官里取出来。”吕水说着想了想那个画面,冷不丁打了个冷颤。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大概是一年前。”吕水掐着手指算了算时间。 何遇遇将之前调查出来有嫌疑的七个人照片拿出来:“这几个人,你在监狱里见过吗?” 吕水仔细看了看, 他摇着头:“没有。” “行,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儿我再找你。”何遇遇将照片收起来,现在一时半会儿还调查不出来。 吕水回去后,何遇遇仔细对比了一下他入狱时间以及所有调出信息的二十个人的时间, 其中有三个人能和他在一个时间段遇见。 “看出什么问题了吗?”魏梅见何遇遇一直在忙。 何遇遇将手里的资料拿给魏梅:“在吕水入狱这段时间, 其中有一个人和我们调查的相匹配。” “谁?” “陶力。”何遇遇说出来的时候自己都不太相信。 魏梅也吃了一惊, 陶力怎么看都不像是这起案子的凶手啊。 “怎么会是他?”魏梅将资料拿过来对比。 的确在与陶力交谈过程中, 她并没有发现这人有什么不妥。 “不过现在暂时还没确定到底是不是他。”何遇遇手指放在纸上摩挲。 之所以第一时间没有发现陶力和吕水在同一时间的同一监狱,是因为他和吕水入狱时间是错开,并且吕水是在他之后才出狱的。 而且,陶力入狱时, 俩人在日常生活中没有接触过,监狱里人很多或许陶力在无意间听到吕水的谈话。 只不过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陶力就是凶手,这也只是基于吕水提供的线索之上的一个猜测,如果吕水说的情况属实,那么陶力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如果吕水所提供的线索是伪造的,那么吕水就是值得怀疑的对象。 在这种情况下,何遇遇作为一名人民警察,她不可以没有证据去胡乱指认凶手,在还没有证据之前,这二十几个人任然有嫌疑。 “现在怎么办?”魏梅见何遇遇陷入沉思。 何遇遇摇了摇头:“我们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条路,选择相信吕水调查陶力。第二条路,继续按照原来的方向去调查。” “所以?” “我选择相信吕水。”何遇遇笑着说到。 魏梅诧异,这时候不应该先按照自己方向去调查吗? “为什么?” 何遇遇看了一眼她纤细的手腕上的手表:“因为爱情。” “啥??”魏梅听得迷迷糊糊。 “哈哈哈,”何遇遇头搭在椅背上笑了起来:“你知道吕水为何入狱吗?” 魏梅点点头:“不就是打人吗?” “是打人,为了爱情。”何遇遇撂下这句话就走,留下一脸萌比的魏梅。 因为爱情? 之前何遇遇在看吕水的入狱资料时,就发现原来他入狱是为了自己的爱人,也就是他们去调查时在旁边坐着的男人。现在这个社会,不管是男同性恋还是女同性恋比比皆是,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因为爱的是同一个性别的人罢了。 从刚开始的时候,何遇遇就觉得那俩人看起来行为怪异,而且在卫生间里发现的护肤品,加上两人的日常用品,就能看出这俩人已经同居很久了。 她刚开始是有些不相信吕水的,可想了想,这人似乎也没有什么提供假线索的动机。 而值得反思的是何遇遇,她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陶力和吕水居然在同一时间段出现过。 “跟我去一趟陶力家。”何遇遇对着阿本阿昌说到。 他们收拾好着装立马跟着何遇遇出了门:“怎么回事儿?” “调查。”何遇遇关上车门系好安全带。 他们到陶力家的时候,白天的十八楼也是那么阴森,不知为何总觉得背上凉飕飕的。 阿本敲了敲门,陶力似乎不在家。 “现在怎么办?”阿昌问到。 “我给他打个电话。” 何遇遇从陶力的个人资料上找出电话,拨通后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 “您好,请问是陶先生吗?”何遇遇问到。 陶力那边很安静,没有什么声响:“是的,你是?” 何遇遇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阿本阿昌:“我是C市刑警大队的警察,是这样的,我们还想找您了解一下情况。” “我所知道的都跟你们说了,有什么就在电话里聊吧。”陶力淡然的说到。 “电话里说不太清楚,您看这样行吗?我们约个时间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呢?”何遇遇的语气很平常,似乎就是跟寻常聊天似的。 陶力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到:“我不在C市。” “那请问,您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N市,大概三四天才能回来。”陶力说到。 “行,那等陶先生回来了咱们再聊。” 何遇遇挂掉电话后同阿本他们去了小区的监控室。 从卓冷的死亡时间推断的那天开始调查小区的监控,那段时间也没有看到陶力出门,也没有回家的镜头。 “警察同志,你们找的是谁啊?”小区的保安问到。 何遇遇将陶力的照片拿出来:“这个人,你认识吗?” “这个,不就是那个陶老板嘛。”保安说到,很显然他是认识的。 “你认识?” “嗯,这人和我一个朋友有过摩擦,就是前不久。不过他好像经常不在家。”保安说到。 何遇遇继续追问:“什么摩擦?” “就有一次他回来,我那朋友开门开慢了,这人就一直追着我那朋友打骂。” “他是这种人?”何遇遇皱眉,之前看到的陶力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长得也还不错。 保安唏嘘到:“你别看这种人长得规规整整,实际上恶心得要命。” “听起来你好像很了解他?”这下可就有意思了。 保安给他们三个人倒了茶水,坐在塑料板凳上说到:“他好像有个异地恋的女友,最近准备结婚还是什么的,之前有搬家公司来给他搬东西,稍不如意这人就开始拳打脚踢。” “还有这种事?”何遇遇看着手里的照片,果然人不可貌相。 “啧,这人之前进过局子嘛,多半越关越坏。” 何遇遇点点头,她将照片收了起来。 “您最近见到他是什么时候呢?” 保安想了想:“我们是轮班制,不过最近确实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了,反正他经常往外地跑,也有外地车。” “你怎么知道?”何遇遇听到这句话时忽然想到了之前开进大花他们那边的外地车。 “嗨哟,小妹妹啊,你别看我四五十岁了,我这记性可是贼拉好的!每天进进出出那么些人,我没事儿的时候就看着,一回生二回熟了呗。”保安颇为得意的说到。 何遇遇笑着点点头。 “他那人,平常人都会多看两眼。”保安继续说到。 “谢谢叔叔了。”何遇遇乖巧的说到。 他们这种中年人,就喜欢像何遇遇们这样的正义人士,自然而然就说了很多。 保安叔叔说累了便喝两口茶继续说,从第一天上班聊到怎么过来当保安,从陶力破口大骂拉货司机聊到他换得勤快的女朋友。 “他不都要结婚了吗?”何遇遇想着陶力家里那个“囍”字,简直就是对他婚姻的讽刺。 保安叔叔用一种“小女生你不懂”的眼神看着何遇遇:“这种男人你们这些小妹妹可要当心喽,今天是这个,明天就是另一个。” 何遇遇扯了扯嘴角。 其实不管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都有这种人渣在,或许很多异性恋的出轨现象更多一点。 “叔叔还知道啥,您跟我说说呗。”何遇遇将凳子挪过去,生怕别人听到似的。 保安这种职业,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每天傍晚出来溜达的寂寞寡妇,就能站着和他聊八卦聊个几个小时,他自然而然也就知道了许多事情。 “我知道的也就差不多这些了,不过这人啊,不太行。”保安撇着嘴摆摆手,由内而外的充满着对陶力的厌恶。 阿本阿昌将监控视频看完,他们发现陶力在大花的案子发生期间,他有出小区的记录,但是回来的记录没有。 可直到第二天他们去陶力家调查时,陶力又是在家的。 第39章 “难道真的是吕水说的那样?”阿昌反复看着监控视频, 还是没有看见陶力在昨晚进入小区的监控视频。 何遇遇拿过鼠标,滑了滑视频, 的确没有看见陶力从门口进来。 “叔叔, 后门的监控这边有吗?”何遇遇想到之前吕水说的在东后门见到的男人。 保安摇了摇头:“没有,那边的监控安得远,也不怎么看得见。” “好的,谢谢您,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他们将关于陶力的监控全部拷贝走, 回到警局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何遇遇刚刚从洗手间出来,是大花的主治医生。 “你好,请问是何遇遇警官吗?”医生说到。 “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儿吗?”何遇遇将手机夹在肩膀上,扯了张纸擦手。 那边似乎在翻看什么纸张:“大花醒了。” 何遇遇听到这句话时,立马拿着二十三个犯罪嫌疑人的照片和小队的人去了医院。 “感觉好些了吗?”何遇遇给大花抱了一束花放在床头。 大花的状态看起来恢复得不错,她手上插满了输液管。因为肠子的坏死,她不得不靠外部力量来维持身体的基本机能。 床上的大花穿着病服,看起来十分较弱:“你们是?” “我们是C市刑警大队的, 我叫何遇遇。”何遇遇伸出手准备跟大花握手,可大花似乎不太方便。 大花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泪立马就涌了出来:“姐姐, 你一定要帮我抓到凶手!” 何遇遇点了点头,从刘杨手里接过嫌疑人的照片:“我们这次来就是想让你确认谁是凶手。” 大花被自己母亲摇起床来靠在枕头上:“给我看看吧。” 她仔细翻看了二十几张照片,摇了摇头。 “这些都不是。” 何遇遇再拿出来一张照片:“那你看看这个呢?” 那是陶力的照片。 大花看到这这张照片时,神情立马就不对了。 “对对对!就是这个人。”大花扯着手上的输液管,手脚颤抖的指着陶力的照片。 “你确定?”何遇遇问到。 大花十分肯定的点点头:“就是这个人!” 何遇遇将照片收回来, 一旁的刘杨记录着她们的对话。 “你能详细跟我们说说吗?”何遇遇温柔的声音让人十分舒心。 大花咽了咽口水:“我那天晚上,起来上厕所。” “忽然被身后的人掐住脖子,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勉强挣脱后看见是个男人。”大花说到这里时,情绪明显激动了许多。 “没有戴口罩?”何遇遇问到。 因为当时牛肉面馆的老板娘说的是,那个男人戴着口罩,看不清脸。 大花摇摇头:“没有,我当时下意识的往地上看,发现他穿着一双运动鞋,借着路灯看打开时灰色的。” “你当时反抗,他是什么态度?”何遇遇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当时,我以为是起夜的人,立马就说到:‘叔叔,我是人,不是鬼!’,他一把就将我再次掐住。” 何遇遇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然后我就被掐晕过去了,他再将我肠子掏出来时,我直接被疼醒。”大花说着,缩了缩自己在被子里的脚。 “他说过什么话吗?”何遇遇问到。 大花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说。” “行,那你好好休息,想起什么就打电话跟我们说。”何遇遇站起身来准备走。 她出门的时候碰见了过来送餐的老板娘。 “警官啊,是有什么进展了吗?”老板娘手里拿着一个淡绿色的保温盒,手上已经开始长冻疮了。 何遇遇点了点头:“案子基本上有眉目了,但还是得再调查,我会尽快给你们答复的。” 老板娘感激的点了点头。 “那就谢谢你们了。” “职责所在,不用谢。”何遇遇刚准备走,忽然想起什么,倒回来继续说到:“你们的医药费是怎么办的?” 老板娘说着眼睛有些湿润:“我们本来打算将面馆卖出去筹点钱给大花治疗,可出了这种事没人敢买。” “那现在筹到医药费了吗?”何遇遇想着自己还有一些闲钱,虽然不多,也能抵一阵子。 “筹到了,”老板娘说到这里的时候笑了笑:“之前记者过来了解了这个情况,立马开始在网上为大花筹钱,因为她后续的费用以及医药费,都是我们和她家里人负担不起的。” 何遇遇点了点头,她基本上没有时间关注网上这些事。 刚刚说着,记者就进来了,显然是为了大花来的。 他们拿着摄像机朝何遇遇走来。 “你好,何警官。”打头的一个女记者叫到,何遇遇的名字早在之前的“纸盒藏尸案”中便传遍互联网,C市里当然也少不了这些人对她的赞扬。 何遇遇对着镜头点了点头。 “请问你是来探望大花的吗?”女记者问到。 何遇遇点了点头:“是。” “那这两起案件有什么进展了?方便透露一下吗?”她继续追问。 “还在调查之中,如果调查结果出来了,我们会在C市公安局的官方微博上公布的,大家可以去提前关注一下。”何遇遇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些话。 女记者笑着回到:“好的,谢谢何警官了。” 再然后,其他记者问了一些问题,都被何遇遇不痛不痒的回了过去。 记者们进了大花的房间,他们对着大花一阵狂拍,生怕拍错哪一个细节。 其实也有很多好的媒体,他们借助着社会的力量帮助躺在病床上的大花凑集医药费,但也有许多媒体,他们只是为了一个点击而去消费大花,有利有弊。 何遇遇们回到局里时,立马开始对陶力进行抓捕。 他们联系了陶力的家属,他的家属似乎都不怎么管他。 何遇遇又联系了陶力的未婚妻,也就是他复婚的对象。 他的未婚妻来到局里时,已是傍晚,何遇遇正靠在大门口看宋如歌发在朋友圈里的照片。她在一片蔚蓝色的大海旁边,海风吹得她的长发微扬,宋如歌背对着镜头,纤细的手臂搭在扶手上,沙滩的边上种着许多绿植。 何遇遇给她点了个赞。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似乎好久都没和她联系了。何遇遇点开聊天对话框,想给她发点什么,可看见聊天记录还是昨天。 为何会感觉有那么久没联系了? 她正对着对话框发呆,那个存着备注的字样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果不其然,那边很快发消息过来。 【忙?】 还是简单的一个字,何遇遇就将这个字已经盯得不认识了。 她回了过去。 【嗯呐,案子有新进展啦,所以比较忙,你呢?也在忙?】 远在异国他乡的宋如歌看见这一长串话有些慌神,记得她见到何遇遇还是在三年前。 那时候她去警校拍一部剧,恰巧看见正在烈日中训练的何遇遇,当时阳光很刺眼,照在何遇遇的训练服上那个人似乎被镀了层光。 她剪着短发穿着作训服,因为经常训练,身材极好。何遇遇做俯卧撑时,鼻尖晶亮的汗珠滴在炙热的土地上溅起小涟漪,宋如歌就在不远处的休息室里看着她。 那时的何遇遇十分青涩,比现在多了几分稚嫩与俏皮。现在的何遇遇成熟稳重许多,但很多时候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因为在警校拍戏的时间短,而何遇遇她们这种警校生训练十分辛苦没心思管其他事,又没有什么通讯工具上不了网,就算知道有人来学校拍戏,哪儿又能知道隔着玻璃,休息室里站着的是宋如歌。 宋如歌当时像是被何遇遇勾了魂,后来拍戏时好几次都忘记了台词,这是她出道以来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要不是宋如歌的业务能力是圈内标杆,导演都快以为她是故意的了。 现在盯着手机屏幕的宋如歌,在手机上敲下一个字。 【对。】 她又觉得自己这样回复不是很妥,立马又发过去。 【季节交替,注意保暖与休息。】 何遇遇看到这条消息时,是在抓捕陶力的过程中。 他的未婚妻叫李飘飘,你没看错,就是飘起来这个飘,香飘飘的这俩字。虽然这样很不礼貌,但何遇遇还是想着,李飘飘的父母是不是很喜欢喝某个奶茶。 “怎么可能!我老公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李飘飘是坐在审讯室里,她当然不会相信自己老公会做这种事。 “受害者已经认出凶手,而且经过我们走访调查,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陶力,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吗?”何遇遇说到,其实她很理解李飘飘,毕竟自己爱了好多年的男朋友,就算是之前进过监狱,她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爱人会做出那么残忍的杀人事件。 李飘飘慌乱的摇摇脑袋,都快把脑浆给摇出来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李飘飘捂着脑袋扒拉着头发。 何遇遇给她倒了杯水:“你最近感觉到陶力有什么异常吗?” 李飘飘摇摇头,她哆嗦着嘴巴喝着水:“没有异常,和平常一样。” “在卓冷案子事发当晚呢?”何遇遇继续追问,她仔细的观察着李飘飘的表情,她一直都处于紧张状态。 李飘飘想了想:“如果他真的去做了那种事情,我怎么会察觉不了?” 何遇遇歪着头等着李飘飘继续说。 “我完全没有感觉到他有什么异常,卓冷案子也就是□□天前嘛。他的确很晚回家,可回家之后还抱着我睡觉,我们还解决了生理问题。”李飘飘手握着杯子,都快把纸杯给捏扁了。 “前几天呢?”何遇遇问到。 “前几天我没在这边,今天才回来的。”李飘飘放下手中的杯子,她还是不相信自己爱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总觉得警方是在捏造事实。 何遇遇从椅子上站起来:“所以这几天你一直没在家?” “虽然我没在家,可是我老公每晚上都会跟我开视频,他这次出差是为了给我们的店进货。”李飘飘说到。 “进什么货?” “我们准备开一家兰州拉面馆,正在筹备中。”李飘飘拍了拍大腿继续说:“你看嘛,我俩都快结婚了,他肯定不可能会蠢到这种地步啊!” 何遇遇将调查的部分资料给李飘飘看,上边的数据都是经过走访群众得来的线索,还有一些陶力的监控视频截图,他所反映的现状就是有异常。而且,在吕水的供词中,经过何遇遇们锁定的初步目标就是陶力。受害者也说了,掐她的那人就是这个照片上的陶力。 “你知道他在哪儿吗?”何遇遇放轻了语气,似乎想让李飘飘放松下来,不要那么紧绷。 李飘飘翻出手机:“我给他打个电话。” “等等!”何遇遇说到,冲过去制止李飘飘打电话。 “你是想通风报信吗?” 李飘飘手还在抖,这种颤抖是在看到何遇遇给的证据后对自己未婚夫的恐惧,可她还抱有一丝希望,与其说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未婚夫是凶手,更不如说她不愿意相信。 何遇遇将李飘飘的通讯录翻出来:“这是他号码吧?” 李飘飘看了一眼备注点了点头。 “你现在用平常的语气打电话给他打电话。”何遇遇将手机递过去,现在还能控制住李飘飘的情绪,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反将一军让自己的未婚夫逃跑。 李飘飘接过电话拨通后开了扩音。 那边很快传来陶力的声音。 “喂,老婆啊。”他的声音很愉悦听不出是那么残忍的凶手所说。 李飘飘怯生生的看了一眼何遇遇,似乎将何遇遇看成凶神恶煞阎王爷的老婆,她那眼神似乎下一秒就要处决自己丈夫一样。 “老公啊,你什么时候回来?”李飘飘声音很细软。 陶力那边轻笑一声:“怎么?想我了?” 审讯室里,包括在玻璃窗后听着录音的一众刑警们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是的,你现在在哪儿呢?”李飘飘问到。 “我在面粉厂,正在看货源呢。”陶力那边有些窸窸窣窣的响声。 何遇遇抬抬手示意刘杨下去安排,准备联和陶力所处城市的警察一起抓捕他。 李飘飘又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阎王爷的老婆”。 “你快点回来,帮我带两个桃子嘛。”李飘飘继续说到。 陶力那边沉默了一下,继续说到:“这大冬天的,没有桃子啊。” 何遇遇感觉不太对劲,瞪了一眼李飘飘。 “我就想吃嘛,你快给我带两个桃子,要快点带啊!”李飘飘不理睬何遇遇的眼神。 陶力那边的响声没有了,压低声音到:“老婆,你怎么了?” 何遇遇当然听出来李飘飘她在对话中给陶力传递的暗语,立马掐断了电话。 “将音频调出来,看看周围噪音环境,大概在什么位置。要快!”何遇遇说着就组织队伍准备一起出市去缉拿陶力。 魏梅那边很快就开始分析陶力所处的位置,并且将他的手机卡定位了。 “在大棉面厂。”魏梅在蓝牙耳机里说到,何遇遇他们一行人已经坐上车全副武装去捉陶力。 接到消息的其他市警察也立即对陶力进搜捕。 只不过陶力很聪明,他们找了很久都没找大。 “还能确定位置吗?”何遇遇问到,他们现在已经快要到陶力的所在地了。 魏梅在耳机里说到:“已经定位不到了,他的手机一直处于静止状态,根本不在身上。” “全城搜捕视觉网络呢?”何遇遇问到。 “行,我试试。” 这项技术是一项还未成熟的技术,可以通过人脸识别,启用全城搜捕系统,将嫌疑人的照片在大数据网络里边过滤。之后再调取所有局域网内的监控视频进行识别,因为还没有成熟,所以魏梅那边也只能姑且试一试。 “尽快。”何遇遇说到。 他们到达大棉面厂的时候陶力早就不知所踪,可是他走得急,留下了许多线索可供调查。 何遇遇根据厂里的人提供的信息,从陶力开的车轨迹一路进了一个小区,魏梅那边也确认陶力所开的那辆车就是当时开进大花案发地点的那辆外地牌照的车。 “视觉网络中能查询到吗?”何遇遇问到。 魏梅肯定回答:“能,而且他就在这个小区内。” 何遇遇答应了一声。 魏梅一直在C市远程监控着,因为她作为技术刑侦警察,在市内操作更加方便一点。 “好,”何遇遇同小队的人们下了车,手上拿着枪:“这儿是紫荆花小区,能查询到陶力的住户信息吗?” “马上,正在查。”魏梅说着,何遇遇的蓝牙耳机里传来那边的键盘声。 “b-9-12”魏梅说到。 何遇遇找到这栋楼,后边跟着的警察立马将小区楼下包围,过来支援的警察也来了。 她率先上楼,9-12的门是锁着的。 从门口的脚垫来看,他刚刚才慌慌忙忙的进去。 他家的门是防盗门,如果要进去的话,撞是撞不开的。而且,陶力家里或许还有一些刀之类的工具,如果贸然闯进去,不免会有人员伤亡,如果现在直接枪毙陶力,这也是何遇遇不愿意看到的。 阿本举着枪:“现在怎么办?” 何遇遇示意他退后,一脚踹上防盗门。 “陶力,你听着,我们是C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警察,你现在已经包围了,赶紧束手就擒!”何遇遇对着里边吼到。 忽然,门一阵巨响,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滚!”陶力在里边叫着。 “你再不开门,我们就闯进来了!”阿昌使劲拍了拍门,生怕陶力听不见。 陶力依旧负隅顽抗:“你们来啊!” “我管你踏马的是什么警察,谁踏马想当英雄就冲进来!”陶力对着门大声的吼叫着,何遇遇都能感觉到门都在轻微的颤抖。 僵持了十几分钟,警方准备破门而入。 正在破门时,陶力又说到:“我反正不怕死,临死前拉几个垫背的!你们要是还进来,我就跳楼!” 他现在是破罐子破摔,反正都已经撞得头破血流,还怕什么。 “陶力,你听着,我们不撞了。”何遇遇说到,她让其余的人退后。 “你忍心就这样扔下你的未婚妻和家人吗?” 陶力那边没了动静,不知道又在做什么。 “你别跟劳资废话,我不听!” 一旁的阿本阿昌已经安耐不住冲进去的冲动,好在被何遇遇阻止着,如果真的冲进去,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他们现在不知道陶力的家里边会不会有□□,会不会有一些可燃的东西。 “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自己父母考虑啊,难道你就想让他们背负一辈子的劳改犯父母的身份直到无人送终吗?”何遇遇说着,她其实知道陶力还有一个哥哥,当时调查陶力时看到过,不过因为他哥哥和他的关联不大,便没有深入调查。 陶力他不知道现在警方掌握了多少证据,也不清楚外边有多少人。 “你难道忘记了你在C市的家里墙壁上贴着的‘囍’字吗?”何遇遇见陶力不说话,便继续说着。 “你们想冲进来就进来!”陶力依旧顽抗,他死死守住自己的门:“进来一个,我砍一个!” 大概僵持了三个多小时,何遇遇她们先撤退想另外的方案。 何遇遇让人在小区内安装了二十几个监控点,为了捕捉陶力出门的每一个瞬间。现在这种情况,他肯定是不会出门的。 不过从陶力的性格来看,他似乎很爱自己的未婚妻。如果李飘飘过来劝导的话,或许还有一点希望。 “刘杨,马上安排人将李飘飘以及陶力的父母请过来。”何遇遇靠在车里的椅背上,她掏出手机就看见宋如歌好几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她给宋如歌回了过去: 【你也是呐,我先忙了,回头再聊。】 李飘飘和陶力的母亲来了,她们到现在还是不相信陶力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警官啊!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陶力的母亲抓着何遇遇的手。 陶力忽然从楼上扔了一个花瓶下来,说时迟那时快。 第40章 “小心!”何遇遇侧过身一把推开陶力的母亲。 而她自己的颈部正好被陶力砸下来的花瓶碰到, 何遇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一股浓稠的液体从她脖子后边溢出来。 “警官, 你流血了。”陶母反应过来, 迅速从包里抽出纸巾递给何遇遇。 何遇遇摆摆手,连忙道:“没事儿没事儿。” “你们快上去劝一下陶力。”何遇遇用手捂住脖子后边的伤口。 陶母和李飘飘被带上去与陶力交谈。 何遇遇朝楼上看了一眼,幸好陶力的花瓶是塑料的,不然这一击直接就会昏死过去。 她坐在车里,简单用随行带的纱布简单的包扎一下就上楼去了。 陶母和李飘飘一直在外边说, 从陶力小时候,说到长大后,从他工作,说到怎么入狱的。 李飘飘更是用自己,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给陶母的话当背景音乐。 “还是不肯出来?”何遇遇问到旁边的阿本。 阿本点了点头,继续盯着门口。 陶母也哭了起来,她都快哭得跪在地上了,陶力还无动于衷。 李飘飘不停的拍打着门:“你是不是又吸毒了!” 陶力在里边不做声。 “你出来!你出来!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不为我和你的孩子考虑吗?”李飘飘手抓在防盗门的门把上, 她的裙子蹭到防盗门的铁皮上蹭了一裙子锈迹。 陶力这时候才回:“我没有吸毒!!” 李飘飘坚决不信,用手拍着门:“如果你没吸毒, 就跟我去做尿检,我不想我们的孩子生出来是个畸形。” 何遇遇皱着眉头,她有些心疼那个趴在防盗门上的李飘飘以及跪倒在门前的陶母。 “陶力,你出来!你出来!”李飘飘依旧敲打着门。 紧接着,里边的陶力打开木门, 还隔着一道防盗门。 外边的警察们迅速举起枪对着他。 “我跟你们走。”陶力戴上自己的眼镜,他看起来十分疲惫眼底有些淤青。 何遇遇示意旁边的阿本他们放下手中的枪。 李飘飘隔着防盗门泪眼婆娑的看着里边的陶力,她的眼神几近绝望。 “陶力。”李飘飘声音沙哑,手抓住陶力的袖子。 陶力将防盗门从里边打开。 何遇遇们连夜回了C市,她的伤口还没来得及去医院处理就进了审讯室。 里边的陶力端正的坐着,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的眼里看不出紧张,看不出落魄。 “说吧,你为什么要杀害卓冷。”何遇遇喝了一杯热水,她觉得自己胸口有些闷。 陶力抬起眉毛:“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杀的?”阿本一巴掌拍在桌上,何遇遇揉了揉眉心。 “案子不是我做的,如果你们有证据,就枪·毙我吧。”他说到,铐着手铐的双手抬了抬眼镜。 何遇遇他们的确没有掌握到案发现场的指纹、DNA和作案工具,虽说有了人证,却没有确切的物证。 “你这是什么意思?”阿本看了一眼旁边的何遇遇,她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 陶力的眼神摆在那儿,意思就是没有证据休想动老子。 “大花呢?你为什么要杀害她。”何遇遇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 “我说了,人不是我杀的。你们要是有证据,直接枪·毙我得了,懒得跟你们废话。”陶力扭过头不看他们。 何遇遇笑了笑:“你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吗?” 陶力不说话也不和何遇遇对视。 “你想过你自己的未婚妻和家人吗?”何遇遇将没喝完的水喝掉。 “你父母为了养育你成人,多么不容易,你现在是多少次进警察局了?” 她见陶力依旧不说话,便继续道:“还有你未婚妻肚子里的孩子,你不想看它出生吗?” “想着,如果有一天,你的孩子被杀害了,你是什么反应?” 陶力凶神恶煞的盯着何遇遇:“你踏马在咒我?” “我咒你?”何遇遇嗤笑:“这算吗?这比你直接杀害别人还恶毒吗?” “如果有一天,你的孩子,你的父母被人从身下抽出肠子,你会怎么样?”何遇遇声音逐渐生硬起来,完全没有平常温柔的样子。 她一把推开身后的椅子,直接冲过去拧起陶力的衣领:“说话啊!你说啊!你会怎么样?” 陶力的嘴唇紧闭着,就是不说话。 “怎么?害怕?心虚?”何遇遇目光鄙夷,像是一头饿兽捕猎。 “既然你自己都说不出来,为什么要去伤害别人!”何遇遇一脚踢到陶力的小腿上,阿本见状立马过去将何遇遇拉开。 何遇遇在转身的时候,审讯DV被阿本挡住,她使劲朝陶力脸上扇了一巴掌。 那巴掌在审讯室里“余音绕梁”,这是恨。这一巴掌,是为了躺在验尸房的卓冷和住在医院的大花打的。 陶力坐在凳子上不吭声。 阿本也看不下去了:“你想怎么样?” “我要喝牛奶。”陶力的脸被何遇遇那一巴掌打得红扑扑的。 阿本被气笑:“我没听错吧?” 他转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何遇遇:“他还要牛奶?” 何遇遇点了点头:“给他拿。” 阿本骂骂咧咧的出去,留下陶力和何遇遇在屋内。 “现在可以说了吗?”何遇遇用纸巾擦了擦手,她的指甲上还有之前捂着脖子的血。 陶力语气平淡:“等我喝到牛奶。” “你别得寸进尺!”何遇遇吼到,她真想把这个掏肠恶魔暴揍一顿,到现在了,他还那么执迷不悟。 阿本将牛奶拿给陶力,他立马喝了起来。 “现在可以说了吗?”何遇遇问到。 陶力喝完一瓶牛奶,将空瓶子拿在手上:“他看不起我。” “他怎么看不起你?”何遇遇示意阿本快做记录。 “我在他打工的家电厂买东西,”陶力回忆了一下:“他服务态度不好。” “怎么对你的?” 陶力把玩着手里喝空了的牛奶瓶。 “他不给我介绍清楚电视机,是认为我没钱吗?”陶力看着手中的牛奶瓶。 何遇遇忽然想到什么,陶力的情绪忽好忽坏,作案的手法也不是千篇一律。加上之前很多次入狱,出来之后找不到什么好的工作,再看看身边的人,就越来越敏感。 “所以你就因为这样,就把卓冷杀了?”何遇遇真没有想清楚这人的脑回路。 陶力点了点头。 “那大花呢?” “我认错人了。”陶力撑了撑眼睛,他的眼皮有些松弛。 何遇遇真是闻所未闻:“认错人了,你当时掐她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 “看出来了,只不过我怕她报复。”陶力抬起头来看着何遇遇,他面色平静。 “你本来可以直接掐死她,为何要将她的肠子掏出来。”这一点何遇遇没有想明白,明明直接可以用简单的方法杀人,陶力为什么要用掏肠这种方式呢? “我害怕。” 何遇遇看了一眼旁边的阿本,他那里还在做记录。 “你本来打算杀谁的?”何遇遇见阿本那里写完了,继续问道。 陶力伸了伸腰:“一个女服务员。” “什么地方的。” “酒吧,当时我在喝酒,本来玩得好好的,这女的扫兴。”陶力说话的时候完全和第一次何遇遇见他时大不一样。 何遇遇脖子后越来越痛,身子有些坐不直了:“后来呢?” “后来,我发现她白天在城边那里洗头,就跟了过去。”陶力这时候差不多将所有的案子都承认了。 “她们还骂我‘劳改犯’,我非常的生气!当时我就掐了她脖子抢了她手机,后来又还给了她。” 何遇遇用手揉了揉脖子后包扎着的伤口周围,她揉着便没有之前那么痛了。 “那天下午,我去了城边,喝了点酒,半夜准备回去的时候,就认错人了。” “你当时戴着口罩吗?”何遇遇问到。 陶力摇了摇头:“掐她的时候没有戴,之后才戴的。” 何遇遇点了点头,她靠在椅子上继续问到:“你为何要用这种方式杀害卓冷?” “以前我在狱中听到过可以掏肠杀人。”陶力笑了笑,他的笑十分瘆人。 “你是第一次作案,怎么会那么轻车熟路?”何遇遇看着他这个笑容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陶力将牛奶瓶放到一边:“是第一次,我怕啊!害怕就紧张,一紧张就容易激进。” 阿本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面前的陶力,他真想一个笔记本扔过去。 “虽然你都是用掏肠的手法,可两个案子不一样,这是为什么?” “因为脏啊,我有洁癖,你又不是没去过我家。哈哈哈,当时想着,女人生孩子的时候,脐带会从那里边出来,那么直接伸手进去,也能将肠子一并拔出。”他的表情越来越轻松,仿佛放下了些什么。 何遇遇拧着眉头看陶力,好在没有第三个受害者。 “所以卓冷,是你想着他没有子·宫,割掉前边的东西,照样能掏出来?”何遇遇胃里反酸,最近不知为何身体似乎不怎么吃得消了。 “不愧是刑警。”陶力得意的笑了笑。 之后,何遇遇再问了一些作案的细节,便将陶力移交给人民法院。 陶力在法庭上的时候,拒不承认自己的罪行,说是公安局的人逼供、引诱自己承认。陶力只承认了自己的两起强·奸·未·遂案件,坚决否认自己杀害卓冷。 同时,他说如果警方能够拿出受害者身上他的指纹、以及粘有受害者血液的证据,如果能拿出一件,他就承认杀害卓冷和大花这两起案子是自己做的。在之后的审理中,陶力还让提供他犯罪证据的证人出庭对质。 经过陶母和李飘飘的劝服,陶力还是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他这只是在做无谓的挣扎。 在最后的审理当中,陶力虽然是累犯、手段极其残忍、民愤极大,但是很多关键证据只有口供,没有相关证据。根据刑法规定,每一起案子,都要事实清楚,证据准确充分,经得起最严格的的推敲。 最终判决陶力故意杀人罪、抢劫罪、强·奸罪、故意伤害罪数罪并罚,处以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罚金200000元。 何遇遇知道这些事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她当时审讯完陶力的后,刚刚一出门,一头就倒在地上,立马送到医院去,是因为她被陶力那一花瓶砸得脖子出血过多,加上最近饮食和休息不规律才导致的晕厥,她已经躺在病床上两天了,睡足了觉精神许多。。 到现在,何遇遇还在想陶力的案子。 因为这个案子有很多疑点。 陶力的家庭和睦,自己的未婚妻也爱他。根据李飘飘提供的信息,陶力在杀害卓冷之后,照常与李飘飘相处融洽。他会一边杀人,一边谈恋爱吗? 这真的是个人都做不到。 陶力的明明生活都很好,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他到底为什么要去杀人呢? 一般来说,这种杀人案的凶手,都是受了很大的打击,工作生活陷入绝境,才去杀人泄愤。本来都快结婚了,现在陶力来这么一出,李飘飘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牛肉面馆的老板娘后来还说,”魏梅坐在何遇遇旁边的椅子上给她削苹果:“她似乎看到街道上站着三个人,有个人当时咳嗽了两声,似乎像在打暗号什么的。” 何遇遇接过她手中的苹果,听到这句话时细思极恐。 而且,凶手和受害者根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会犯得着这样去杀人呢?陶力当时被警察包围的时候,在家里做些什么?他们不得而知。 “还有,他的哥哥昨天跳楼自杀了。”魏梅抽了张纸擦手。 何遇遇咬了一口苹果:“为什么?” “不知道。”魏梅摊摊手。 何遇遇忽然一阵耳鸣,她想到什么。 在黑暗中,如果陶力哥哥与他身形相同,也长得很像的话…… 那么认错人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何遇遇打了个冷颤。 魏梅正准备给何遇遇压一压被子,门就被人推开。 宋如歌风尘仆仆的走进来,她看了一眼床上的何遇遇。 魏梅正弯着腰手放在何遇遇被子上回头看,刚好看见宋如歌。 “你好,宋小姐。”魏梅立马直起腰,伸出手跟宋如歌握手。 宋如歌上下瞄了她一眼:“嗯,你好。” 魏梅很识相的走出了房外,太尴尬了!宋如歌那眼神明明就是把她当做情敌,她魏梅对天发誓,她魏梅真的不可能喜欢何遇遇啊!如果喜欢的话,胸就长凹进去,变成吐鲁番盆地! “你,你怎么来了。”何遇遇不自觉的向后缩了缩身子,她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模样,会不会很丑? 啊啊啊啊,她要疯了,何遇遇觉得自己脸上肯定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不然宋如歌怎么会一直盯着她? 宋如歌今天穿着一身休闲装,一看就是刚刚从飞机上下来。 “来看你。”她坐到魏梅刚刚坐的位置,刚刚坐下去,宋如歌不动声色的起身换了根凳子。 何遇遇:…… “你那么忙,来看我做什么啊,我没事儿。”何遇遇有些不好意思,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欠宋如歌很多,大概是欠的房租吧? 宋如歌什么地方都不看,就盯着何遇遇的脸,都快把她的脸看出个洞来了。 “我不是来看你的,是怕以后没饭吃。”宋如歌说着这句话真大言不惭。 何遇遇掏出手机:“那个,宋小姐,我把房租转给你。” 宋如歌挑了挑眉,看了一眼病房的环境。这就是一间很普通的病房,如果不是因为何遇遇,宋如歌或许都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她去的医院,都是私人医院,装修极为豪华。 “今晚你留宿我,就当我的房费。”宋如歌说着就将自己的包放在另一张病床上。 何遇遇扯了扯嘴角:“那个,你确定?” 宋如歌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嗯。” 何遇遇也不知道怎么说,靠在枕头上看着天花板。 宋如歌走到床尾,将何遇遇的床摇了下去。紧接着,她走到床头,何遇遇一脸萌比,这人想干嘛? “睡觉。”宋如歌淡淡的说着这句话。 “不!我不想睡觉!”何遇遇背上是宋如歌的手,她正给自己调整枕头的位置。 宋如歌的气息萦绕在何遇遇身边,宋如歌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清香,像雨后青草的味道。 “乖。”宋如歌说这句话时语气及其温柔,像是要把何遇遇揉进怀里一般。 何遇遇眼睛轱辘轱辘的看着她的嘴唇,怎么办,好想咬一口。 忽然,宋如歌的眼神锁定到何遇遇的眼睛。 “你,在看那儿?”宋如歌轻笑着,嘴角弯起一个幅度,看得动人心魄。 何遇遇是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另一个人,她的脸上都能感觉到宋如歌的气息。 “我,那个,没看什么。”何遇遇磕磕巴巴的说着。 宋如歌的手从她背后伸出来,她刚刚遮住了天花板上的光,忽然明亮这一下照得何遇遇眼睛眯了起来,旁边那人用手给她挡住了照到眼睛上的光线。 “唔,”何遇遇转了个身将脖子伸进被窝里:“快睡觉吧。” 宋如歌站着看了她一会儿,走到另一张床边,将两个床之间的床头柜挪开后把床推了过去。 何遇遇不敢回头,她知道宋如歌在做什么。 宋如歌简单的在卫生间里洗漱后,躺在了何遇遇旁边。 她声音很小,似乎怕吵到何遇遇。 “晚上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叫我。”宋如歌说到。 那头的何遇遇动了动身子含糊不清的说到:“好的呢。” 魏梅见宋如歌半天不出来,自己又不敢走,便坐在外边等啊等,半夜时她走进去一看。 这好家伙,这俩人居然搂在了一起! 她真想拍张照发微博,曝光这对狗女女! 魏梅气呼呼的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给她们锁上病房门。毕竟宋如歌是个公众人物,要是真的被一些别有居心的人拍到后,免不了一顿网络暴力。 第二天一早,何遇遇是在宋如歌怀里醒来的。 她一醒来,立马就叫了出来:“啊啊啊啊!” 何遇遇起身,捂住自己的被子:“你你你!你干嘛!” 宋如歌慵懒的揉了揉眼睛,她还没睡醒,刚下飞机连时差都还没来得及倒,就直接狂奔过来。 “醒了?”宋如歌声音有些沙哑,和平常的声音大不一样。 “你!”何遇遇都不知道把自己的头往哪儿放了,真想把它割下来放冰箱里冻一冻。 宋如歌挑了挑眉:“嗯?” “你轻·薄我!”何遇遇依旧捂着被子,说实话,是因为她自己做贼心虚,因为像宋如歌这种直的,根本不会考虑那么多。但是她不一样!她是弯的!一起睡就会感觉怪怪的,咳咳,不知道怎么说。 “你还是个警察,”宋如歌用手撑着头:“凡事得将证据,是你自己要往我怀里钻。” 何遇遇深吸了口气:“胡说!你去出张检验证书证明一下!不然我不会承认的!” “嗯?”宋如歌将自己衣服上的一根细小的头发拿出来摆在何遇遇面前,那正是何遇遇的头发。 宋如歌见何遇遇脸红得像天边升起的朝阳,笑了笑便不逗她了。 今天何遇遇出院,宋如歌让助理小白开车过来接她。何遇遇和她一起回家,现在这种情况,何遇遇不敢回自己家里,怕被她爸妈一阵唠叨。 “你有什么安排吗?”宋如歌在门口换鞋,她的脚后跟都磨出血,现在已经结痂了,是昨晚穿着高跟鞋跑过去看何遇遇磨出来的。 “嗯?”何遇遇不明所以。 宋如歌见她手里还拿着一提没有吃完的水果,将她手里的东西放下,蹲下身给何遇遇脱鞋。 “你干嘛!”何遇遇本能的缩了缩腿,这宋如歌去了趟国外就变得那么开放了? 蹲在面前的宋如歌抬起头来说到:“你现在脖子不方便,到时候等你方便了,我衣帽间里一百多双鞋子,你轮流给我脱。” 何遇遇扯了扯嘴角,她乖乖的将脚伸出去。 “刚才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宋如歌将何遇遇的鞋子脱下来放好后说到。 “要元旦节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放假。”何遇遇走到餐桌边倒了两杯水。 宋如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一起跨年?” 何遇遇将水递给她:“可以啊。” 宋如歌元旦节的时候有一个晚会要参加,到时候回来还来得及。 第41章 何遇遇养好伤的时候, 差不多也到了元旦节。 她当晚守在自己家里电视机前,看宋如歌参加CCBV的元旦晚会, 一旁的何母也看着电视机。 “这小宋真人比电视里还要好看哈。”何母削着梨, 熟练的将梨切块放进小盘子里。 何遇遇接过盘子里的梨:“都挺好看的。” 何母扯了张纸擦手:“话说,她好久没来玩了。” 何遇遇疑惑的看了一眼何母:“您啥时候惦记着她了?” “哎呀,这孩子乖觉,我喜欢。”何母看着电视里的宋如歌,她穿着一袭白色长裙, 锁骨露出半截,长发垂到肩边。 “我等一下要出去一趟。”何遇遇缩在一旁,她在想宋如歌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何母看了一眼何遇遇,她平常对何遇遇要求不严,一直将何遇遇当男孩儿养,平常男人都打不过她,倒是不担心。 “去干嘛。”何母还是问到。 “去找你喜欢的宋如歌啊!”何遇遇佯装生气,吃醋! 何母笑出了声:“人家在电视台参加晚会呢,哪儿有时间来见你。” 何遇遇凑过去对着何母说到:“等着瞧哈!” 她立马窜起来进房换衣服, 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一身合适的,就套了一件白色大衣, 围了一条灰色围巾。 电视里的宋如歌正往外边走,一旁的工作人员问到:“宋老师,您去哪儿呢?晚会倒数环节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 这是C市电视台的一贯作风,每次元旦节都要一起倒数,然后用摄影机拍摄下边明星们的反应, 很多小明星就借此上位。 “有事儿。”宋如歌正前脚跨进更衣室,经纪人萧雅就进来了。 “姑奶奶,您这是干嘛啊。”萧雅问到。 宋如歌在里边麻利的换衣服,没来得及回答她。 等她整理好着装之后,才从里边出来。 “私事儿。”宋如歌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镜子里的她看起来格外娇嫩。 萧雅无语到:“您这时候走,让别人怎么想?” 宋如歌停下手中的动作沉默了一会儿,冷冷道:“怎么?想消费我给那些新人铺路?” 她穿上高跟鞋,走到门口的时候继续说:“只要有我宋如歌还能演一天,就算不红了,也轮不到别人来踩我。” 里边的萧雅不说话了,她似乎有些懊恼。 宋如歌立马跑去车库,将自己的玛莎拉蒂开出来,直奔回眸路的家里。 萧雅虽然是她的经纪人,可是她自己也知道,现在的萧雅不比以前,她现在一心想着怎么从她这儿带一点流量给新人,好的坏的都往她这儿塞。 到的时候,宋如歌在路边看到一个身影,那个人站在梧桐树下,穿着白色大衣戴着围巾,被路灯包裹着的一束光亮部分,看着十分温暖。 宋如歌将车停在一旁,走过去。 路灯将她的身影拉长,午夜的街道没有人,仿佛这世界只属于她们俩个人。 “久等了。”宋如歌问到。 何遇遇摇了摇头:“没有,刚到。” 宋如歌的眼神对上何遇遇,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何遇遇忽然问到:“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嗯?”宋如歌歪着头宠溺的笑着,她比何遇遇高出一截。 “我的意思是,我们是不是在没有发生‘南山女尸’案子的时候就见过。”何遇遇怕宋如歌不懂,解释到。 宋如歌笑了笑:“我怎么不记得了?” 何遇遇愣了一下,她看着宋如歌的笑容,总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走,进屋去。”宋如歌一把将何遇遇揽过来,手搭在她的肩上。 俩人进屋后,宋如歌倒了两杯红酒,这下,真的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元旦快乐。”何遇遇举起酒杯,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宋如歌的神情,何遇遇觉得这样还要自在一点。 “元旦快乐。” 此时,随着宋如歌说出这句话,不远处的广场上燃起了烟花,虽说这不是春节,但是C市的仪式感还是满满的。 她俩站在阳台上,何遇遇看着天上绽放的烟花,眼睛里倒映着星辰。 一旁的宋如歌却没有看那璀璨的繁天烟花,眼里尽是面前的何遇遇,她呢喃到什么,却被烟花的爆炸声湮没。 “啊?你说什么?”何遇遇往宋如歌那边靠了靠。 宋如歌收回神来:“我说,这烟花很好看。” “是挺好看的!”何遇遇与宋如歌碰了碰杯。 宋如歌抿着嘴笑了笑。 漫天烟花,不如身边的你。 何遇遇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她脸有些泛红,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震动。 是手机。 宋如歌看到何遇遇掏出手机的时候,心里一紧。 难道是又要走了? 何遇遇看了一眼,是垃圾短信。 “短信。”何遇遇将手机递给宋如歌看了看,自己也松了口气。 宋如歌笑着点了点头,她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笑了。 何遇遇手中的手机又亮了起来。 这次是电话。 “喂?” “好,我马上到。” 何遇遇挂掉电话,为难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宋如歌。 “又有任务?”宋如歌问到。 何遇遇点了点头,她自己都感觉到不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的临时走掉:“抱歉,我真的……” “快去吧。”宋如歌云淡风轻的摆摆手。 何遇遇到门口的时候,宋如歌说了一句:“注意安全,我等你回家。” “好,我会很快回来的。” 何遇遇立马穿上鞋子跑去局里。 到局里的时候,阿本他们正在安慰一个妇女。 “怎么回事儿?”何遇遇跑得气喘吁吁。 “这位阿姨说自己的丈夫被杀了。”阿本看了一眼穿着白色大衣的何遇遇,他觉得这身衣服怎么像宋如歌的打扮? 何遇遇坐到阿姨的旁边:“阿姨,您慢慢说。” “你们,快跟我去看看吧!”那个阿姨握着何遇遇的手,她的眼睛里泛着血丝。 “行,你带我们过去。”何遇遇说着便迅速去宿舍里换了身衣服出来。 这个阿姨叫李琴,39岁,没有孩子,全职太太。 “您什么时候发现的?”何遇遇在车上问到。 李琴似乎还惊魂未定:“我刚刚从老家回来,到家的时候就发现我爱人不在家里,本以为他是出去玩了。” 她哽咽着,继续说到:“我就打他电话,可电话打通了,但是手机在家里响着。” “那你说他不在家,为什么觉得被杀了呢?”何遇遇继续问到。 “因为,”李琴说着便嚎啕大哭:“呜呜呜,他,的骨头,在我们床上。” “骨头?” 李琴泪眼婆娑的点了点头:“嗯,就是白骨,可是我爱人的头不见了。” 说着话的时候,他们已经到李琴的家里。 房子里收拾得很干净,他们家大概有一百五十平米,室内装修简单有个性,看起来不像这个年纪的欣赏水平。 “在这儿。”李琴带着何遇遇们一行人走进里屋。 后边的阿本和阿昌面面相觑。 李琴带他们来到一间很大的屋子,灰白色的欧式大床上放着一具洁白的骨头。 刘法医立马走过去检查。 “是人骨吗?”何遇遇问到。 刘法医戴着手套翻了翻骨头,上边有一些没有处理干净的肉。 他点了点头。 “啊呜呜呜。”李琴立马又哭了起来,趴在床边一直哽咽。 何遇遇让阿昌带她先出去。 案发现场没有血迹,没有作案工具,就是床上摆着一具没有头颅的骨架。 “从骨头上粘着的肉来看,应该在空气中停留了两天。”刘法医用放大镜看着骨头的纹路,再次确认这是一具真的人骨。 “假的骨架模型,是没有纹路的。从他的骨头上来看,这是一具男尸。” 何遇遇点着头:“应该就是李琴的丈夫。” “对,只不过,这种剔骨的技术,一般只有专业人士才能做到。”刘法医在床边上翻找了一下死者的头颅。 “他的头呢?”刘法医问到。 何遇遇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从屋内的陈设来看,根本看不出任何作案的痕迹,应该是凶手将人杀害后再搬进来的。 “在床下。”何遇遇沉吟到。 刘法医趴在地上往床底下看,他将床单掀起来。 “我去!”刘法医惊呼。 何遇遇也趴在地上看到。 床底下三个人头放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何遇遇他们,下边还流着血,嘴唇已经看不出颜色,有一个人头似乎是被冰冻过的,面部肌肉很松垮,像是被溶脂过似的。 “拿出来。”何遇遇戴上手套,准备和刘法医将里边的人头拿出来。 她伸手碰了碰人头,发现那颗头似乎是被钉在地板上的。 何遇遇一碰那个头,死者的头颅便从眼睛里流出一些黑色的液体。 紧接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刘法医与何遇遇对视,他们都想到了同一处去。 “他们脑子里,被硫酸侵蚀了。”何遇遇道。 一旁的刘杨拍照的手都有些抖,之前看“掏肠案”的时候,刘杨都还没有那么害怕,可是现在看到那三颗人头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不由的有些慌神。 这三颗人头,不知道在这儿放了多少时间,怎么刚开始没有闻到味儿呢? 第42章 “现在怎么办?”刘法医趴在地上。 一旁的何遇遇正想着办法。 他们没有碰过的头就没有从眼睛里流出黑色液体, 难道是因为碰到了才溢出来的? “先用‘鲁米诺发光测验’检查房间内的血迹。”何遇遇想了想,只有这个办法能让他们看出来被擦掉的血迹流向, 如果凶手是在房间内作案的话, 就此可以确认凶手的作案地点。 “鲁米诺”又名发光氨和3-氨基苯二甲酰肼。 很多时候,刑警在办案时会用此物来检测肉眼看不见的血迹,将鲁米诺洒在需要检测的地方,就会形成潜血反应。它可以检测反复擦洗过的血迹,就算是留在现场很多年的血液, 依旧能检测出来。 只要喷洒鲁米诺和激发剂溶液,血液中的铁就会催化鲁米诺的发光反应,将鲁米诺激发出蓝色的光,鲁米诺还会和漂白剂产生反应,如果地面上有漂白剂的话,他们还得用其他方式来验证是否为真血。 这种光的持续时间非常的短,差不多三十秒左右,在这短时间内必须拍照记录出需要的线索,而且要在昏暗的空间内测试。 一旁的阿本阿昌立马去拉上窗帘遮住外边的路灯灯光, 刘杨去准备鲁米诺试剂。 “何警官为何要这么做?”刘法医起身问到。 何遇遇看着床上的白骨:“我们得先找出第一案发现场,确认是否为同一起案子。” “你是不想先挪动床, 破坏现场?”刘法医继续问到。 何遇遇点了点头,走到床边拿起床上被剔掉肉的指骨。 “刘法医,你看。”何遇遇指着床上白骨右手边的腕骨。 “有什么发现?” 刘法医看着右腕骨,他又看了看左边的腕骨。 “这两个骨头大小不一。”刘法医说到。 “对,恐怕这些骨头是这床下三个人头拼凑起来的。”何遇遇用手托着下巴思考问题。 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呢?他与死者的关系是怎么样的?除了李琴的丈夫, 另外两个人是什么人呢? 刘杨那边已经将鲁米诺试剂准备好了。 “现在开始吗?”他拿着喷洒工具问到。 何遇遇点了点头,屋内所有的灯光都关掉,伸手不见五指,他们将试剂往现场喷洒。 很快,在床周围,出现拖行的血迹,从卧室门口蔓延开来。 刘杨赶紧用相机记录下来。 旁边还有转移状血足迹。 “为什么这儿会有转移状血迹呢?”阿本想着,躺在床上的是一具白骨,从处理方法来看,卧室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何遇遇蹲下身仔细观察之后发现,转移状血迹是从卧室拖出去的。 他们又将其他地方喷洒鲁米诺试剂,在床的左边,能看到许多滴落状血迹,大概在2cm至3cm。在墙壁上有流柱状血迹,这是因为墙面上的血迹受重力作用,向下运动所形成的血迹。 “凶手应该是用锋利的刀砍下死者的头颅,再对其进行骨肉分离的。”这是何遇遇的判断,因为从溅血的状态来看,如果没有很锋利的刀,根本切不掉头颅。 在墙壁顶部,还有抛甩状血迹,应该是致伤物沾血运动时留下的痕迹,刚开始的血迹多为圆形,慢慢成椭圆状。 李琴家里事贴的防水墙纸,也正是因为这个,凶手更好处理掉血迹。 “能判断是什么凶器吗?”阿本问到。 何遇遇在黑暗中摇摇头,意识到对方看不到,便说到:“暂时还不清楚,得看头颅横切面的伤口才能判断。” 除了这几处,在地面上还有一些空白处血迹,应该是凶手在打扫案发现场时垫着凳子或者桌子留下的空白区域摩擦形成。 “这儿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何遇遇刚开始的判断是错的,凶手将死者在卧室里杀掉后才将人拖出去的,可是在卧室这种地方不好处理现场,为什么要在这儿杀人呢? 刘法医道:“何警官说得不错,从血液的走向来看,这儿就是杀人的案发现场,而且是直接将死者头颅活生生的砍掉。” 他们又将鲁米诺试剂往其他地方喷洒,在床上、窗户上、灯上,都没有血迹。 何遇遇将灯打开,屋内瞬间明亮起来。 “把床挪开吧。”何遇遇说到。 其他刑警将床挪开,底下摆着三颗人头。 “先别动另外一颗。”何遇遇拦住一旁的阿本。 她刚刚和刘法医碰到两颗人头,从人眼中就冒出了被硫酸腐蚀掉的黑色液体,直接将眼睛都烧没了。 刘法医走过去,仔细观察人头。 李琴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看见摆在地上的人头,她指着一颗秃顶的人头,嘴都发白说话说不清楚:“这就是我丈夫。” 她不敢走过去,就是那颗暂时没有被硫酸侵蚀的人头是李琴的老公,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众人,感觉从各个角度都能感受到李琴老公的注视。 阿昌见状,将人扶出去。 “现在我们不知道人头里装着什么,冒然动他或许会破坏线索。”刘法医说着,便退了开。 他刚刚观察人头的时候发现,三颗人头从头顶钉了一颗长钉,直接贯穿头盖骨钉在地板上。 何遇遇蹲下身看着面前的人头,那两颗被动过的人头,从底部溢出来的黑色液体很少,初步判断脑中硫酸含量不是很多。 人头上的头发稀疏,从面部判断来看,应该都在30至40岁左右。 “死者面部有干燥性血迹,”刘法医走过来,用工具将死者的眼皮翻开,溢出来的黑色液体占据了整个眼眶,根本看不出眼球的模样:“这两个溢出黑色液体的头颅,应该比另一颗遇害早一点。” 何遇遇点点头,她也觉得是这样。 “你们检查一下房间内的指纹,看看有没有可以痕迹。”何遇遇对着阿本说到。 等阿本们检查完后,在卧室里根本一个指纹都没有,就连李琴和她丈夫田力的指纹都没有。 “我们先把这三颗头处理了吧。”何遇遇对着刘法医说到。 刘法医也正有此意,只能先从这三颗头上找线索。 “先动哪一颗?”刘法医手上正拿着手术刀和镊子。 何遇遇仔细观察了一下,如果先从田力的头开始动的话,她们的线索或许就会断掉,现在当务之急要搞清楚为什么一动这些头颅,就能从脑子里冒出硫酸来。 “先看从眼睛里冒出黑色液体的吧。”何遇遇说着自己也拿起一把镊子。 头颅顶部有一颗钢钉,他们现在还不清楚脑子里有什么东西。 何遇遇用手术刀敲了敲面前的那颗头颅,从死者的嘴唇里也流出了黑色的液体。 “为什么只有我们碰到的时候,才会流出黑色液体呢?”刘法医感到奇怪,他现在真想撬开这个头颅看看里边装着什么东西。 “刘法医,请问什么东西不会被硫酸腐蚀?”何遇遇皱着眉头问到。 刘法医想了想:“硫酸很多东西都能腐蚀,只有玻璃、塑料、陶瓷、金等一些物质不会被他腐蚀。” “我记得之前有个‘沈氏兄弟杀人案’,连杀十二人,就是用硫酸腐蚀掉死者的尸体。”何遇遇想到之前这个案子,当时震惊了全国。 “不错,但是,有些内脏是不能被硫酸腐蚀掉的。”刘法医说到,他用镊子夹了夹死者的头颅上的钉子,夹不动。 何遇遇若有所思,如果凶手能想到用硫酸来腐蚀尸体的话,那么会不会将田力的肉也用硫酸腐蚀掉了? “我初步怀疑,这里边已经空了。”刘法医刚刚在观察地上的头颅,用镊子掰开死者的眼珠子。 “我们把它拿起来。”何遇遇说到,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因为这边没有开颅的工具,只能从那颗钉子下手了。 刘法医点了点头,俩人都戴上护具着手将头颅从钉在地板上拿起来。 阿本那边刚刚给魏梅发过去另外两个死者的样貌,让她赶紧确认死者的身份。 为什么这两个受害者失踪那么久,都没有人报警? “小心!”何遇遇惊呼一声,刘法医刚刚将人头颅从地面拔根而起,差点手上就被沾上硫酸了。 就算他戴着手套,硫酸也会将手套烧坏直接伤及皮肤。 刘法医摆摆手示意没事。 死者的头颅颈部,很切面平整,刀法利落,没有再三砍击的痕迹。 “究竟是多锋利的刀才能造成这样的伤口。”刘法医看着手里的头颅,钉子从颈部里边贯穿出来,这就是刚刚为什么会被钉在地板上。 何遇遇看着他手里的头颅,总觉得这个伤口很熟悉。 不管是杀猪刀也好,还是家里边常用的刀具,都不可能造成这样的伤口。 “应该是日是军刀。”何遇遇沉吟到,这种军刀她只在资料上见过,之前看过相关的介绍,也见过这种军刀造成的伤口,只不过不确定。 刘法医看着颈部里边,整颗头颅基本上已经被掏空,里边黑色的粘液恶心极了。 “这里边有个玻璃瓶。”刘法医将玻璃瓶夹出来放到一旁的铁盘里。 何遇遇似乎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刚才黑色粘液在我们动那两颗头的时候流出来,”何遇遇将另一颗动过的头拔了起来:“原来是将小玻璃瓶放在里边,一晃动,里边的硫酸就会侵蚀脑内器官。” “简直是心思歹毒!”刘法医咬牙切齿,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作案手法。 他们将田力的头也拿起了起来,依旧是在动了之后就被硫酸侵蚀。 或许凶手就是为了制造头颅流黑液的假象,让发现的人害怕。 可是他有没有想过,都已经敢动被割掉的头颅的人,还会害怕区区一个硫酸? “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这两颗无名头是谁的,也不知道他们的尸体在哪儿。”何遇遇道。 “我们再去看看其他房间能不能找到线索。”刘法医将手套脱下来换了一双戴上。 在经过阿本阿昌们对其他房间进行鲁米诺测验后,发现卫生间与厨房有许多血迹,凶手应该就是在卫生间和厨房进行分尸的。 “还是没有找到田力被剔下来的肉。”阿本说到,他们找了好一半天,都没能从家里边找到田力的肉。 难道真的被硫酸腐蚀掉了? 何遇遇点了点头:“下水道这些检查了吗?” “检查过了,没有肉渣。” 李琴坐在他们家的皮沙发上,眼里尽是疲惫,她现在已经哭不出眼泪了。 何遇遇将手套取下来走过去安慰她。 “阿姨,您别难过,我们一定会为您丈夫讨回一个公道的。”何遇遇坐到李琴旁边的沙发上,舒适的触感让何遇遇都有点想睡觉了。 李琴看着何遇遇,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何遇遇说到。 李琴点了点头,眼睛无神的看着地板。 “您丈夫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她问到。 李琴摇摇头,用手摸了摸鼻子:“没有,他做人陈恳,从来没有惹是生非过。” “那您知道最近他和什么人来往吗?”何遇遇继续问到。 “他是一名精神病医生,每天来往的人基本上是病人和家属,上完班就回家。”李琴说到。 何遇遇将这点记在自己的小本子上:“那您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李琴勾着手指数了数。 “三天前,那时候我正准备回老家看看父母。” “您丈夫平常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何遇遇将本子合上,她看着李琴,总觉得李琴在有意瞒着什么。 “挺好的一个人,不然我也不会跟他结婚。” 何遇遇点点头道:“在你离开之前,他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没有,一切正常。” “行,那我们就先走了。有什么新情况,我们在通知您。” 何遇遇起身准备走,忽然在茶几底下垫着的毛毯看到几滴血。 “等等。”何遇遇抬手让人过来。 “这茶几底下,怎么没有检查到?”何遇遇问到。 阿本摇了摇头:“检查过的啊。” “这儿有血迹,怎么没有找出来?” 或许是从何遇遇的方向才能看到那几滴血。 阿本和阿昌过来将茶几挪开,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那儿有几滴血。 “茶几底下,为什么会有血?”阿本疑惑的说到,按道理说,要滴血也是应该会先滴在茶几上边,怎么会滴到茶几底下呢? 何遇遇立马戴上手套,用手摸了摸血滴。 已经干了。 从血液的状态来看是垂直滴落,那么凶手很可能是拿着带有血液的东西刚好不小心滴落上去,恰巧那时候茶几被移开过。 阿本准备将沙发也移开看看,刚才李琴坐在上边不好意思打搅她伤神,现在李琴去倒水了。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噗嗤”一声,从沙发缝合的地方喷出一些肉浆。 阿本立马从皮沙发上起来,他回头一看。 客厅里的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那个皮沙发。 因为从皮沙发缝合的地方,不停地往外冒出一块块的肉。 连皮带肉,上边还有一些黄色的脂肪。依稀能看出来,有些部位是手指皮。 “马上拆开沙发!”何遇遇喊到。 所有人拿起工具,将皮沙发切开,里边有些肉已经开始腐烂发臭,甚至有些地方已经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蛆虫,不说多的,肯定已经有成百上千只蛆虫在里边蠕动。 将尸块翻出来后,大大小小的都有,很明显这些不止一个人身上的东西。 只不过,里边没有内脏。 何遇遇想着自己刚刚还坐在上边,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将所有的尸块装好带回局里一一检查。”何遇遇说到,其余的人就将尸块用裹尸布装好带下了楼。 皮沙发上依旧是没有看到任何指纹。 何遇遇觉得,应该是熟人作案。 毕竟这个人那么熟悉李琴的家,会不会是什么亲戚朋友? 之后,何遇遇又去调查了小区的监控录像,除了平常李琴出去买菜做饭以及田力回家吃饭,没有人来过他们家。 难道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 凶手的作案手法很高明,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处理尸体干净利落,看起来像个惯犯。 何遇遇们回到局里的时候,魏梅那边也将另外两个受害者的资料调了出来。 一个叫小卞,一个叫牛子。 资料上显示,这两人是田力的病人。 可是他的病人,为何会出现在自己家里? 何遇遇马上召集小队的人开会。 “我们现在已经将死者的肉找到了,可是另外两个死者的骨头还没找到。”何遇遇将三个受害者的照片贴在小黑板上。 “从凶手的作案手法来看,不排除他是个惯犯,或者对人体结构很熟悉的专业人士,阿本你负责筛查受害者的社会信息,找到符合这类条件的嫌疑人。”何遇遇将这个任务分配给阿本。 “收到。” 何遇遇看了一眼阿昌:“阿昌,你主要负责对田力的生活环境进行调查,因为今天晚上我们主要是去了案发现场,没有详细的调查死者的生活情况。” “好!” “魏梅将最近田力以及另外两个死者的出入信息,以及最近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都调查出来。” “好嘞!”魏梅手里拿着一罐可乐一边喝着。 何遇遇看了一眼一旁的刘杨:“还有一个,受害者家属那边,由刘杨负责,给李琴做心里疏导,毕竟这种事情在自己家里发生,普通人一般都受不了。” “好的。” 说完,他们就各自忙各自的。 何遇遇则是去了验尸房,刘法医正好在拼凑尸块。 “能拼出来么?”何遇遇看着正将头埋在堆成一座小山的刘法医。 刘法医摇摇头:“完整的肯定是拼不出来的了。” “因为放太久了吗?”何遇遇问到。 “对,而且,我发现,这些尸块中都少了两块肉。”刘法医转头看向何遇遇。 何遇遇走过去戴上手套,准备帮一帮他:“什么地方?” “胸部,我迄今为止,都没有看到胸部。”刘法医说着便看了一眼旁边桌上的泡面,应该泡好了。 他便将手套脱下,走到一旁端起泡面道:“来一碗吗?” 何遇遇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您吃吧。” 刘法医也不跟何遇遇客气,直接吃了起来,一边还跟何遇遇说着话。 “这三名受害者均为男性,也都没有了胸部。”何遇遇将剩下的尸块,按照被切割的伤口拼凑好,陆陆续续将三具尸体的大致部位给拼凑出来了。 刘法医吸了口泡面:“你现在拼起来没有,咱们还得先验一下DNA,确定哪块肉是谁的才行。” “嗯?”何遇遇俏皮的笑了笑:“刘法医不相信我能够凭意识拼凑正确?” “哈哈哈哈,我当然相信。”刘法医说着,将泡面汤一饮而尽,继续道:“只不过,还是得验一验,毕竟咱们要严谨嘛。” 何遇遇最后将三颗头各自安装在软趴趴的尸块上:“那是自然。” 最后,刘法医验证的各个尸块DNA,都和何遇遇摆放的尸块一致,没有哪一块出错。 “看来何警官对切割面颇有研究啊。”刘法医看着DNA报告啧啧称赞。 “也就是平时多看了点书,实际上没有真正操作过,还是第一次接到这种碎尸案。”何遇遇谦虚到。 刘法医点了点头,十分欣赏这个年轻人。 “您说,这些受害者的器官,会去哪儿了呢?”何遇遇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刘法医看着那些不完整的地方以及尸块的空壳。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他低声到。 何遇遇忽然也想起了什么,凶手用硫酸来腐蚀大脑内部,那么…… 他会不会也学着“沈氏兄弟”那样,将人体器官吃掉? 当年“沈氏兄弟”可是杀了十二人,吃到十一人的内脏。 难道凶手是他的崇拜者? 这种案件在国内很少见,可是国外的话很常见,那些杀人狂魔都还有自己的粉丝,粉丝会做出效仿他们的举动。 而且,根据何遇遇的判断,切割头颅的工具便是日本军刀。 谁又会使用这种东西呢? 何遇遇从验尸房出来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她刚到办公室,就见到了站在里边的宋如歌。 “你怎么来了?”何遇遇笑着走进去,好像屋子里的灯光因为宋如歌的到来,都更亮了。 宋如歌正在看着何遇遇桌上的照片,此时转过头,手里提着一份便当。 “见你今天没吃什么,给你带点宵夜。”她的手指勾着便当袋,就差点把何遇遇的魂儿给勾走了。 何遇遇走过去自然而然的将便当接过来, 魏梅忽然闯进来:“小鱼!有新进展!” 第43章 魏梅看见办公室里的宋如歌, 表情立马就变了。 太踏马尴尬了吧!! 她挠挠头:“咳咳,那个, 你们先聊。” 宋如歌转头看了一眼进门的魏梅,对着她微笑一下。 那个站在门口的魏梅,总觉得宋如歌的眼神里有几万把刀,一刀一刀将她切割成人肉刺身。 …… 何遇遇为难的看了一眼宋如歌,将便当小心翼翼的放下。 “什么进展?”何遇遇问到。 魏梅的脚现在像被灌了铅, 一步一步走得十分艰辛! “是小卞和牛子的信息。”魏梅将手里拿的资料递给何遇遇。 这份是小卞和牛子的社会关系调查。 她发现,这俩人除了接触他们的主治医生田力以外,基本上没有跟谁来往过。 “他们谁都不认识?”何遇遇看着那一页没有多少字的文件。 一旁的宋如歌自觉的回避,走到办公室里边的那个椅子上坐下。 只不过, 她将椅子挪到靠门口的位置, 倾着身子偷听何遇遇与魏梅的谈话。 呸,大美女听个墙角, 怎么能算偷听呢? 那边的无意间一瞥,看到了那扇门后边的一个高跟鞋脚尖。 魏梅:…… “嗯,除了田力的妻子李琴,其他人都不认识。”魏梅将自己的语气尽量显得不那么亲密, 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对何遇遇说话。 “那就奇怪了,”何遇遇看着手上的资料若有所思:“如果只认识李琴和田力,到底又是什么人杀害了他俩呢?” 魏梅将另一份文件拿出来:“这是我查了现在网上以及客运站流动的过的日本军刀。” C市当中,只有三个人买过日本军刀,只是用来收藏。 “咱们马上去一趟这三个人家里。”何遇遇正说着就要走。 魏梅立马将她揽住:“哎哎哎,别啊。” “现在那么晚了, 你去人家早就睡了。咱们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儿一早就去,你看成吗?”她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的看着门后。 那边坐着的宋如歌很满意的从门后伸出个大拇指,用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比了一个“赞”。 何遇遇看着魏梅的眼神:“你在看啥?” 魏梅连忙摇头,将手上的资料一股脑的塞给何遇遇。 “我先回宿舍休息啦,掰掰!”她说完,就一溜烟的跑掉。 站在原地的何遇遇将文件放好后,忽然想起什么来。 宋……宋如歌好像还在里边。 刚好里边那人走了出来。 “先吃了休息?”她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何遇遇看着精致的便当盒咽了咽口水:“好。” 说着她就吃了起来。 宋如歌就静静的在旁边等着她吃完。 “慢点吃,别噎着。”宋如歌给何遇遇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何遇遇忽然鼻子有些酸,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晚给她送吃的,那么关心她。 「阿本:白眼狼何遇遇!劳资以前给你泡泡面呢!」 “谢谢。”何遇遇将被子接过来,手指不小心碰到一下宋如歌的指尖,稍纵即逝的摩擦让她不由的脸红。嗯,一定是空调太热了。 等何遇遇吃完后,她将饭盒收拾好。 反正现在都没事儿,要不回家去? “回家?”宋如歌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便问到。 何遇遇掐了掐手指,回去的话,收拾半个小时,明天早上六点半起来,还能睡四个多小时,也可以! “好呀。”何遇遇点点头,她的头发有些乱,垂到脸颊上。 她和宋如歌面面相觑,见她不走,正准备开口。 没想到宋如歌却抬手到她耳边,将她脸颊上的碎发别到耳后。 何遇遇全身僵硬,像是尸僵三四个小时一般。 刚刚宋如歌伸过来的手带着一丝清香,就是之前宋如歌身上的味道,让人十分舒心。 “你……”何遇遇说不出话来,眼睛直直的盯着宋如歌。 宋如歌别过脸说到:“我有强迫症,你。” 她转过身:“头发乱了。” 何遇遇应付的回应着,跟在宋如歌身后出了门。 回到家后,何遇遇立马窜上楼,迅速关上卧室门,一把扑到床上,将头塞进枕头底下。 “啊啊啊啊啊!”何遇遇在里边哼叫着。 还在楼下换鞋的宋如歌没来得及反应,看着楼梯沉思。 难道自己刚刚做得太过了?可是她忍不住,宋如歌将何遇遇踢掉的鞋摆好放到鞋架上。 走到厨房倒了杯冰水,一口喝下去。 楼上的何遇遇却走进浴室,准备冲个冷水澡冷静一下。 刚打开喷头,沾到一点点冷水,都让人冷得哆嗦,她立马缩回手开启热水。 电视里都是骗人的!谁大冬天的冲冷水澡冷静啊!骗人的! 洗漱之后,何遇遇猫着腰出门,没看见宋如歌在外边,便迅速窜进卧室。 她躺在床上的时候,抬手摸了摸刚刚宋如歌手指划过的耳旁。 宋如歌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做这种举动? 难道现在的直女都这样撩人么?虽说闺蜜之间做这样的举动没什么,可何遇遇做贼心虚啊,怎么办? 何遇遇拍了拍脑门,试图将自己拍晕过去。 第二天一早,何遇遇六点钟准时起床,洗漱完后下楼宋如歌还没起来。 她小心翼翼的做了两个三明治,将宋如歌那个放在保温盒里。 还留了一张便签。 「记得吃早餐。」 落款的地方画的是一条简笔画小鱼。 到队里的时候,基本上还没开始上班。刘法医那边倒是亮着灯。 何遇遇便走了过去。 刚刚进门,她就看见里边立着一具骷髅。 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何遇遇在里边找刘法医,没有看见他人,不知道去哪儿了。 那架骷髅,似乎是刘法医拼凑起来的,像是田力的骨头。 刘法医正拿着一碗面条,吸溜这进来。 “何警官那么早来了?”他含糊不清说到。 何遇遇点点头,继续观察那具骷髅。 “吃了吗?” “吃了,”何遇遇笑了笑,继续说到:“这是田力的骨头吧?” 她看得出来,因为这骨头上还沾着那些没有剔掉的肉。 “我就在观察,怎么将活人的肉给剥下来。”刘法医用筷子搅了搅面条,一边吃着一边看。 “你检测出来这些尸块中的金属物质吗?”何遇遇问到。 一般来说,经过工具切割的尸块,都会带有一定的金属物质。就像有时候你的水果刀洗得很干净自己觉得没有味道,可切出来的水果吃进嘴里,就有其他的怪味儿,这就是有些微量元素被藏在肉眼看不见的物质里。 “应该是手术刀。”刘法医夹了一根菜叶子吃着。 何遇遇戴上手套,用放大镜仔细检查了一下田力的白骨。 他的骨头上没有看见被刀划过的痕迹,可见凶手的刀工十分了得。 “何警官有什么想法?”刘法医看得出何遇遇正在思考。 何遇遇抬起眼说到:“这种刀法,会不会是出自医生之手?” 刘法医同样也这样想,他喝完碗里最后的一口汤,满足的用纸擦了擦嘴。 “正巧,我有个朋友在医院工作,他很熟悉这方便的问题。”刘法医笑着说到。 何遇遇洗耳恭听。 “她从医十多年,我凌晨的时候给她发了尸块的照片,她初步分析,这应该是经过反复测量后才进行切割的。”刘法医将尸块的照片拿出来。 每一块尸体都很有比例,如果没有测量的话,不可能切得那么平整。 “还有,有些尸块已经腐烂很久,我对比了死亡时间,”刘法医将尸检报告拿出来:“小卞的死亡时间是在牛子之前,应该只多了那么一两天。” 他又拿出另一份文件:“田力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三天前。” “也就是说,李琴和她丈夫睡着的床下边,就有着人头?”何遇遇想到这里,脑补了一下,如果她一直睡着的床下,有两颗睁着眼的人头…… 刘法医点点头:“而且,他俩的尸体,一直藏在皮沙发里。” “沙发里边的填充物被掏出来,那么我们可以找找什么地方有这种沙发的填充物。”何遇遇沉吟到。 “没错,我检测出尸块时,里边含有聚醚和TDI,也就是软质聚氨脂泡沫,我们常说为的海绵。”刘法医点点头。 他将椅子拉开,继续说到:“如果这些海绵被烧毁,我们也找不到。” 何遇遇看着田力的那具骷髅,也不知道他生前是有多痛苦。 “李琴家的皮沙发不透气,那么肯定是熟悉她家的人。”何遇遇想着,毕竟李琴他们家那个皮沙发坐着的确很舒服。 何遇遇当时坐的地方,下边垫的不是尸块,而李琴和阿本坐的那块地方便是尸块。 “凶手的常识很好,都能判断尸体的气味会被皮沙发掩盖,而且藏在皮沙发里,如果不舒服她们家的沙发,会很难发现。” 何遇遇点了点头。 太阳刚冒出头的时候,宋如歌才起来,她今天没有行程,在家看剧本。 其实早上何遇遇起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躺在床上让自己睡五分钟,结果一睡就睡了一个多小时。 宋如歌走到餐桌旁,看到何遇遇给自己准备的三明治。 她拿起手机拍了张照发微博。 并配文。 「早餐和你,我都要!」 【图片】 第44章 宋如歌发出去后, 自己后悔了。 这样会不会太明目张胆? 她立马编辑微博,将它改成。 「早餐。」 可还是有很多手疾眼快的人, 立马在下边猜测。 @哥欠的保暖内衣:什么情况? @妈妈咪鸭鸭鸭:啊啊啊啊啊!!我家仙女干嘛了? @我歌攻遍娱乐圈:谁?到底是谁抢走了我家哥欠 @宋如歌后援会:就是一个早餐而已,大家稍安勿躁。 宋如歌看着评论,眯了眯眼,将三明治拿起来吃掉。 反正迟早都会知道,怕什么? 额……好像也没有什么把握。 宋如歌在跑步机上的时候, 何遇遇那边也马不停蹄的跑了起来。 她们准备去一趟购进有日本军刀的三家人,一般来说除了爱收藏或者有特殊喜好的人会买这种刀,平常的都不会去买。 就算买了,有些刀具也没有开封。 “你觉得希望大吗?”阿本问到, 他现在心里没底。 何遇遇看着手里的资料:“还是得查一查, 多半不在这些人中。” 一路绝尘,他们到了向山小区, 这栋小区依山而建,春天时绿树成荫,现在只剩下些枯枝烂叶,不过这些叶子倒也将光线挡得死死的。 他们调查的第一家人是原朴, 离婚男,有一女儿在读大学,现在做投资生意。 “走吧。”何遇遇招招手,跟在身后的队员们一起进了小区。 刚刚一进小区,就觉得黑黢黢的。 “这小区怎么那么暗啊。”阿本看着周围感叹道。 何遇遇嗅了嗅,好像有浓烟的味道。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何遇遇对着众人说到。 阿本率先看到:“糟了!” 他指着那边的居民楼:“着火了!” 何遇遇他们朝阿本指的方向看过去, 一缕浓烟从最里边的小区冒出来,火光寥寥。 “救人!”何遇遇大喊一声,立马狂奔过去。 就十几秒钟的功夫,火势迅速高涨,直接将小区里枯萎的树也染了起来。 阿本赶紧联系消防队。 何遇遇跑到草坪上,阿昌从消防栓里取出水管,俩人合力将水管安在消防栓上。 “你们快去救人!”何遇遇一边拧开消防栓一边朝队友喊到。 火势已经蔓延到小区的第二层,因为树梢很高,刚好能够到第二层楼的窗户,窗户开着便直接烧掉了窗帘。 不少居民已经从家里狂奔出来,有些人身上披着裹着水的被子,有的人用毛巾捂着嘴巴。 从最里边的小区烧到第二栋小区,火势颇有加大的趋势。 “你浇水扑灭火,我进去救人!”何遇遇一把将水管扔给阿昌,在水管前将自己全身淋湿,大冷天的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何遇遇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因为她是一名人民警察,群众有危难,应第一时间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你小心点!”阿昌在后边喊着。 何遇遇逆着人流冲进火海,背着阿昌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之前进去的队员陆陆续续将居民转移,消防队也赶在路上。 “你们小心点,弯下腰出来!”何遇遇站在门口喊着,旁边树上烧起来的火焰到处挥舞着自己的“手臂”,生怕别人烧不到。 有的人还坐电梯下楼,何遇遇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 “不要坐电梯!”她从安全通道跑上去,一直在喊着不让人进电梯。 如果电梯电路被烧出故障,那么困在里边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她一口气跑到七楼,到这上边都还能被底下的浓烟呛着,就算不被火烧到,也能被这烟给熏晕中毒。 “警察姐姐!”一个小女孩儿喊到。 何遇遇猛然回头弯下腰问到:“怎么了?” “我奶奶还在里边,我抬不动她,求求你帮我救救她吧!”小女孩儿哭着说到。 何遇遇没有思考,立马窜进屋子里,看见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奶奶,她手臂已经干涸,脸上几乎没有肉,眼睛倒是挺机灵的。 “老人家,我救你出去!”何遇遇说着,不小心吸了一口浓烟进去。 老奶奶摇了摇头,沙哑着喉咙说到:“不用了年轻人,你赶紧带着我孙女下去!” 一旁的小女孩儿鼻涕吊着哭喊:“奶奶,我不管!你要和我一起走啊,呜呜呜。” 何遇遇一咬牙,将老奶奶的轮椅推着出去,因为不能坐电梯,到安全通道的时候,何遇遇弯下腰弓在她身前:“奶奶,我背您下去!” 从楼道里传来的烟雾越来越浓,都能把人的眼睛给熏流泪。 “不用了年轻人,你们快走!不然你们也走不下去了。”老奶奶实在拒绝。 何遇遇立马将她从轮椅上背起来,一只手放在背后支撑着老奶奶,一只手拉着她的孙女。 她从七楼跑下去,被浓烟熏着的鼻子有些难受,何遇遇咬着牙,终于爬到了第四楼。越往下面温度越高,她在楼梯间隙的窗户中看到外边赶来的消防员,何遇遇似乎松了口气。 “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何遇遇强忍着难受对着背上的老奶奶说话。 老奶奶咳嗽一声:“好,年轻人,谢谢你。” 何遇遇听到这里时,加快了步伐,爬到第二楼的时候。 一个踉跄,小女孩儿摔倒了。 何遇遇迅速拉起她的手:“走!” 小女孩儿哭着跑在前边,一楼几乎被火包围了,红彤彤的一片,烧得让人睁不开眼。楼道里的温度实在是太高了,还有浓烟熏着。空气中的氧气似乎都被消然殆尽,何遇遇背着老奶奶,自己已经没有形象,左耳边被宋如歌撩过的头发被火烧掉。 穿着消防服高大的消防员走了进来。 “快将她们带走!”何遇遇看到了希望,隔着火海喊着话。 消防员将队员们叫进来,刚刚听居民们说里边的人已经全部撤离,还好他再进来看了一下。 “快!带她们走!”何遇遇喊着,嘴里被吸入了一大口烟雾。 那个消防员踩着地上的火走了进来,将何遇遇身上的老奶奶接下来,单手将小女孩儿怀抱起,走出了火海。 何遇遇体力不支,神志不清,几乎快倒在地上。 “何遇遇!”外边的阿本在呼喊着:“出来!你快出来!” 他准备冲进来救她,可被人拉住。 何遇遇跪倒在地上虚弱的笑了笑,面前的火被扑灭了又燃起来,她眼里只有火,从燃烧着的火光中,走来一个穿着白色大衣的女人,是宋如歌吗? 直到她依稀感觉自己被人拉着走,迷迷糊糊中看到一身消防服。 原来不是宋如歌啊。 她醒来的时候,在医院,周围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旁边的魏梅一语不发的看着自己。 “你干嘛这样盯着我?”何遇遇一睁眼就看见虎视眈眈的魏梅,沙哑的嗓子有些疼。 旁边的魏梅还是不说话。 何遇遇抬着手在她面前比划两下:“咋不说话?我在做梦?” 忽然,耳朵一阵耳鸣,何遇遇睁开眼。 原来刚刚真的是在做梦,可窗边没有魏梅,而是……宋如歌。 “你,你怎么来了?”何遇遇第一反应是想坐起来,因为自己这个样子肯定很丑。 一旁的宋如歌坐在椅子上。 她眼神看得出有些激动,立马按响了呼叫铃让医生过来。 语气却平平的说到:“好些了吗?” 何遇遇点了点头:“好,咳咳……” 她咳了咳,宋如歌立马起身倒了杯水将何遇遇的床摇起来,并且在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来,喝点水。” 何遇遇小心试探的喝了口水,眼睛一直盯着宋如歌握着杯子的手。 她喝完水后,眼睛一直停留在宋如歌身上。 等等,宋如歌这件衣服,是她刚刚在火海中看到的吗? “谢谢。”何遇遇呼出一口气,无力的靠着床躺在上边。 宋如歌看着她,表情依旧是淡淡的。 “我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何遇遇说到。 宋如歌温柔的笑着,仿佛这房间里都开了花,瞬间温暖起来。 “你很棒。”宋如歌说到。 何遇遇扯了扯嘴角,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救下来的那个奶奶和她的孙女,安然无恙。”宋如歌继续说到。 “你怎么知道?”何遇遇更加确定宋如歌真的是她刚才在火海中朝她走来的人。 她顺着宋如歌的衣领往下看,在大衣下摆的部位看到一团烧焦的黑色,在那雪白的衣服上尤为刺眼。 宋如歌给何遇遇剥了个橘子:“以后不要再那么傻了。” 何遇遇想都没想,立马说出来:“这是我应该做的。” 宋如歌看了她一眼,空气凝固了一分多钟。 “我会心疼。”她还是说了出来。 何遇遇愣住了,眼睛一直盯着宋如歌的嘴唇。 宋如歌轻笑了一声:“你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你被弄坏了,以后谁给我做饭?” 何遇遇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她听到宋如歌说的那句话,语气那么温柔。如果不是因为宋如歌是个直女,她都怀疑宋如歌喜欢自己了。 一旁的宋如歌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帮她剥好橘子。 “来,吃橘子。”宋如歌将橘子喂给何遇遇。 哪知何遇遇一口咬下去,将宋如歌的手指咬在了嘴里。 第45章 宋如歌看着自己被何遇遇咬住的手指, 轻轻颤抖了一下。 “嗯?”她疑惑的看着何遇遇,那人还没松口。 何遇遇嘴唇正贴在宋如歌的指尖,她的手指有些暖。 “对, 对不起。”何遇遇反应过来,立马放开嘴。 宋如歌笑了笑没说什么。 “我最近有部剧,是刑侦题材的, 也不知道何警官能给我科普一下么?”宋如歌问到。 何遇遇连忙点点头:“当然, 你想问些什么?” 宋如歌仔细想了想, 从剧本的角度来说, 她还真有些问题想请教。 “你们平常办案, 会注意哪些细节?比如穿衣, 小动作这些。”她问到。 …… 阿本进来的时候, 何遇遇正将自己的话说完。 “小鱼,我们在火灾后立马对之前三名购入日本军刀的人进行了调查, 他们有不在场证明,并且在出入小区时,没有看见有人带着日本军刀。”阿本将他们调查的结果递给何遇遇。 这三个人的嫌疑暂时可以排除了。 从死者的伤口来看, 她的判断肯定不会有误的。 那只能证明,在这其中, 凶手可能走的黑·市购入日本军刀。 “刘杨那边怎么样了?”何遇遇看着手里的资料, 她怕李琴受不住刺激, 做出什么激烈的事情。 阿本摇摇头:“倒是没什么异常,只是这段时间不怎么待在家里。” 说到底也是,毕竟是自己的丈夫死了, 哪儿还有心思去做其他事。 “小卞和牛子那边呢?” “已经联系上他们的家属。”阿本回答到。 何遇遇点了点头,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宋如歌,那人正坐在椅子上眼神放在她身上。 晚上何遇遇没去队里,直接和宋如歌回了家。 何遇遇的身体恢复得很快,毕竟身体素质摆在那儿的。 她俩回家后,基本上没有怎么说话。 一是何遇遇不知道怎么开口,二是时间太晚了。 她刚刚从浴室裹着浴巾出来,正拿着毛巾擦头发的时候,宋如歌穿着米白色丝绸睡衣,将她纤细的身材包裹得十分紧致。 何遇遇手里的毛巾还在不停的往头发上揉搓。 “何警官,能帮我看看剧本么?”宋如歌问到,她手里还拿着两支马克笔。 “好啊!”何遇遇将毛巾搭在肩上,用手接过宋如歌的剧本。 宋如歌这部剧,是一部悬疑推理剧,讲述的是一个女刑警,在行动中受到死亡威胁患上PTSD,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后来呢,队里来了一位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心理医生兼行为痕迹分析专家为她诊治,俩人最后成为挚友,也就是常常说的社会主义姐妹情。 这部剧里有很多悬案,在女刑警调查的过程中,女医生也给予了她很多帮助,颇有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感觉。要不是这是一部要上星的电视剧,何遇遇都以为宋如歌拿的这个剧本是拍的百合剧。 只不过……这个剧名就有点一言难尽。 叫什么《请你轻一点》,这什么玩意儿啊! 何遇遇当着宋如歌的面不好说,大致浏览了一眼剧本的内容,感觉上没什么问题。 “挺好的,我也不太懂这些,只不过这写得倒是很想我们破案时的样子。”何遇遇憨憨的笑了笑。 宋如歌走到何遇遇身边,她的头快挨到何遇遇身上了。 “这儿,我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宋如歌用手上的荧光绿马克笔指着一段剧情。 那段大概是讲的是,女刑警在和女痕分专家办案时,女刑警一把将她按在案发地点的墙上说话。 何遇遇摇摇头:“不行,我们不能破坏现场的。” 宋如歌露出似懂非懂的眼神,继续道:“那这剧情需要,应该怎么演呢?” 她的眼睛里有些许光亮,眼神无辜。 何遇遇看着宋如歌的眼睛,原来她是真的在问这个剧本的事情。 “这不可以挪到一边么?如果真的在案发现场做这种事,肯定会被观众喷死的,比较不严谨。”何遇遇想了想网上的那些网友的战斗力,稍微不注意一点就会被人骂。 宋如歌慎重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是要将人往案发现场的旁边挪一点?” “对的。”何遇遇将剧本归还给宋如歌。 宋如歌接过剧本后,一个侧身,将何遇遇推着贴到墙上。 她低眉看着只隔着十几厘米的何遇遇,那人正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 “何警官,是这样吗?”宋如歌嘶哑着声音,在何遇遇耳边说到。 何遇遇听到这句话时,腿都被宋如歌的声音给酥麻了。 她手挡在胸前,用手指戳了戳宋如歌的肩膀,断断续续说到:“就,就是这样。” 宋如歌歪着头将头埋进何遇遇颈间,刚刚沐浴过的身体有股淡淡的清香。 “瞧把你吓的,”宋如歌轻笑了一下,直起身后盯着何遇遇的眼睛:“怎么?害羞?” 何遇遇深吸了口气,哪知道身上裹着的浴巾,因为胸膛的起伏,从身上掉了下去。 宋如歌也没想到会这样,立马将脸别过去。 “那个,我先走了。”宋如歌收敛起心情,踱步回了卧室。 她关上门后抵在门上,宋如歌抬起手捂住眼睛。 怕什么怕,又不是没看过。 而在门外的何遇遇,已经将浴巾重新裹上,扑到床上捂住脸。 宋如歌刚才,是在调戏她么? 完了完了,太丢脸了! 搬进来第一天就和宋如歌坦诚相待,今天又那么近距离的接触。 啊啊啊啊!不活了! 虽是这样说着,第二天一早,何遇遇还是起床做了早餐。 何遇遇还没来得及坐下吃,就拿着三明治跑去局里。 同事们基本上都已经开工。 她今天打算去找一下精神病院的医生,向他们了解田力以及他的两个病人。 “你今天看起来怎么春光满面的?”魏梅坐在何遇遇的办公桌上,一大早就喝着冰可乐。 何遇遇咬着三明治,翻着白眼说到:“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春光满面的?” 魏梅用两根手指做自戳双眼的动作:“两只眼睛!” “话说,今天和我一起去一趟精神病院。”何遇遇将手上的资料整理好,将它们装进文件夹里。 “就我俩?”魏梅咬着可乐吸管。 何遇遇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不然呢?” 魏梅摆摆手:“不太好,不合适,让阿本他们一起吧。” 何遇遇觉得这魏梅简直莫名其妙,用文件夹将她打下桌子。 “精神病院你以为是和普通医院一样?能尽量少一点人去就少一点人去,免得那些病人看到警察会紧张。” “行吧,那我就舍命陪君子。”魏梅将吸管拿出来,一口将可乐喝完。 “不过话说回来,你和你家宋如歌现在怎么样了?”魏梅问到。 何遇遇想了想昨天晚上的情况,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也没怎么样啊,就普通朋友。” 魏梅一脸不相信:“普通朋友?做到这种份上,还普通朋友?” 她敲了敲何遇遇的脑袋瓜子。 “普通朋友能大半夜的给你送吃的?不顾劝阻,直接冲进火海救你?让你白吃白喝的在大别墅里住着?”魏梅真是想撬开何遇遇的脑子看看,她里边到底装的是什么,明明很聪明的脑袋,怎么在感情上就那么愚钝呢? 何遇遇摇摇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哎呀,姐姐,你真是榆木脑袋,也不知道宋如歌怎么看得上你的。”魏梅翻了个白眼,将自己帽子戴上准备和何遇遇出门去精神病医院。 他们到C市的精神病医院之前已经跟里边的院长打过招呼,直接进去就行。 C市精神病医院已经成立有二十多年,从大门口往里边望,只能看到高高的围栏,在空旷的广场中间,屹立着一栋二层楼的楼房,在底下还种了许多花花草草。 何遇遇和魏梅进了去,直接找到院长。 “您好,黄院长。”何遇遇礼貌的伸出手跟他握手。 黄院长长得十分和蔼,面相看起来很和善。 “你好你好,两位警官。”黄院长招呼助理去倒了两杯茶。 何遇遇和魏梅坐在黄院长的黑色皮沙发上,前边摆着一个茶几。 “田力的事情,我也第一时间听说了。”黄院长率先打开话题。 “您对他了解吗?”魏梅问到。 黄院长点了点头:“他是我们这里的老医生了,当然了解,前不久还一起喝酒来着。” “您听说过他有什么仇家吗?”何遇遇仔细观察着黄院长的办公室,这里边基本上没有利器,应该是怕精神病人冲进来寻死。 “这倒是没听说过,他平常也不和我们院里的年轻人过多交流,应该是有代沟。只不过为人还是很好的。”黄院长说到,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那他的两个病人,小卞和牛子,您知道吗?”何遇遇继续追问。 黄院长摩挲着手里的茶杯,刚刚不小心洒出来的水滴在了他的手上。 “这俩人一直是他在治疗,也不知道怎么跑出去的。”黄院长说到。 “您知道他俩跑出去了?” 第46章 “不瞒你说, 当时跑出去后,我们院里找了很久,后来田力有一天说, 小卞和牛子在他家。”黄院长将自己的眼镜取下来擦了擦了。 何遇遇仔细回想了一下,田力生前知道小卞和牛子在他家? 是知道俩人已经死了的时候在他家,还是没死的时候在家里呢? “您确定?”阿本在一边问到。 黄院长确信的点点头。 “也正因为这样, 我们才没继续找。” “那田力有没有说什么?”何遇遇觉得此事有蹊跷。 “说倒是没说什么, 本来是要将小卞和牛子接院里来的, 田力阻止了我们。”黄院长说到。 这就奇怪了, 一个精神病医院的医生, 不让病患在医院里好好治疗, 将他俩留在家里做什么? “那您知道田力为什么阻止你们吗?”魏梅继续问到。 “他在事发那段时间, 行踪就很诡异。之前还从医院里私带药物回家,你知道的, 就算是普通医院,用药都要做记录,更别说我们精神病院。再说, 就算想要药,他大可登记之后拿药, 却偏偏……”黄院长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也有些许疑惑。 何遇遇和旁边的魏梅对视一眼, 俩人都用同样的问题。 “他拿的什么药?” 黄院长想了想, 当时科室的医生跟他说这件事,他还不怎么相信,后来查了监控, 就留意了一下:“治疗人格分裂的药。” “是小卞或者牛子的吗?”何遇遇问到。 黄院长摇摇头:“这俩人不是这病,我怀疑他在外边有私诊。” “好的,”何遇遇站起身来,伸出手与黄院长握手:“今天谢谢黄院长了,之后有情况,我们会再过来的。” “随时恭候。”黄院长露出自己的大牙笑了笑。 “那我们可以去田力的办公室看看么?”何遇遇看着黄院长。 黄院长点点头,让人带她俩去了田力的办公室。 田力主要治疗的是抑郁症、人格分裂、强迫症,不过他对婚后心理也有涉猎,他的办公室在四楼,何遇遇和魏梅被一个女护士带上去。 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病人,可能都在病房里。 “两位警官,这里就是田医生的办公室。”女护士指了指里边。 何遇遇谢过之后与魏梅一起进了办公室,小护士因为还要忙,就先走了。 这是田力一个人的办公室,他办公室里放着一些时钟,在左边墙上有一副田园油画。何遇遇走过去看油画底下的署名,是李琴。 “他老婆画的。”魏梅用手摸了摸那副画,画是裱起来的。田力坐的位置就正对这幅画,看得出他似乎很喜欢。 何遇遇走到田力的办公桌前,他的桌上还放着一些问诊记录,电脑黑着屏,鼠标没有在鼠标垫上,何遇遇不小心碰到一下鼠标,电脑立马就亮了起来,原来是睡眠状态,只不过有密码。 “魏梅,麻烦将他电脑打开一下。”何遇遇说到。 魏梅走过去,从兜里掏出一个U盘:“没问题!” 何遇遇让出位置给魏梅,自己再观察其他地方。 她看见田力的打印机,似乎里边卡纸了,有一半刚刚打印出来,还有一半卡在里边。 何遇遇用手扯了扯,扯不出来。 她将打印机掀开,果然在里边的内胆里卡着半张纸。 这是张还没打印完的处方单,上边写着田力给人开的药,还有日期,只不过打印机卡纸,拿不出来。 “打开了。”魏梅敲下回车键,她将田力的电脑密码破解了。 何遇遇从打印机里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将手里的打印机内胆放进去。 “让我看看。”何遇遇走过去。 电脑页面刚好停留在医院系统上,和何遇遇在打印机里发现的处方单一样的内容。 “Escitalopram Oxate Tablets 是什么药?”魏梅撑着桌子看着电脑。 何遇遇坐在办公椅上划着鼠标往下翻页,她立马将药名复制下来百度。 “草酸艾思西酞普兰片,治疗抑郁症的。”何遇遇看着电脑上的几个字。 她返回到医院系统界面,田力最后给这个人开药的时间是在元旦之前,和之前刘法医判断出来尸体的死亡时间很接近。 也就是说,小卞和牛子在死的时候,田力或许在医院里。 魏梅那边立马去调取医院的监控。 何遇遇继续留在办公室里找线索。 她发现,田力的办公室很整洁,除了桌上的文件,基本上没有什么东西。书架上也摆着一些关于精神病以及心理学的书,在进门右边,摆着一个小皮沙发。 和他家里的皮沙发一样,应该是配套的。 何遇遇走过去,用手摸了摸沙发的垫子,确认里边没藏得有尸体后才放心。 之前从李琴家里皮沙发里崩出来的人肉,简直是触目惊心。 何遇遇戴上手套翻了翻田力的书,从上边没找到什么线索。她抽出办公桌的抽屉,除了病人的一些资料,没有其他东西。 看得出来田力是一个对私生活比较保守的人,不想让人了解自己的生活。 那么,这么一个人,他是怎么惹上恶魔?连同他的病人,一并杀死。 “小鱼,”魏梅走进办公室,她刚刚从监控室回来:“监控里,田力照常下班,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何遇遇还在抽屉里翻东西,头也不太的回答:“我们得查一下这个最后一个病人。” 魏梅点点头,她弄了弄打印机,将卡着的纸取了出来。 “叶亦?”魏梅看着上边的名字,刚刚在看电脑上的处方单时,何遇遇的鼠标往下滑了,也就刚好没看得清是谁的处方单。 “怎么了?”何遇遇看着魏梅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魏梅将处方单收起来:“这人是个小明星。” “你咋知道那么多。”何遇遇从抽屉里抬起头,她都不认识这个人。 魏梅一副叫声姐来听的表情:“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人是参加选秀的新星,我正追那档综艺。他的表现还挺好的,看得出很努力。” “说点有用的。”何遇遇不想听这种八卦。 魏梅将叶亦的资料查出来,将手机摆在何遇遇眼前:“可以去他经纪公司,你家宋如歌应该认识他家经纪人。” 何遇遇一脸疑惑的看着魏梅。 “这家公司和宋如歌她们公司是对家啊!”魏梅就在疑惑了,何遇遇家里住着一个大明星,她都不去了解一点点这些资料么?不怕某一天触到宋如歌的雷被撵出家? “这样不太好吧。”何遇遇扯了扯嘴角,如果她去问宋如歌对家的信息,谁心里都不舒服。 魏梅眨巴眨巴眼:“我当然知道不可行呀,这不需要你牺牲点色相么?” 何遇遇拍了她一巴掌。 从精神病院出来的时候,冬日的暖阳照在身上,不由的有些暖和。 “你说,这黄院长的话可信么?”何遇遇问魏梅,她刚刚在找线索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如果黄院长说过假话,那么她们的线索有些就不准确。 魏梅不太确定,她觉得一半一半,毕竟他一个院长,没必要骗她们。 “我们应该再核对一下田力的上班时间。”魏梅想了想这样说到。 何遇遇也觉得,她们刚才就应该去问问田力身边的同事 。 只不过,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找叶亦。 她们回到局里后,魏梅那边用工作名义联系了叶亦所在的经纪公司,可那边回应的是现在不是工作时间,等上班后再给答复。 何遇遇则被迫被魏梅弄回家,让她从宋如歌哪儿看能不能联系到叶亦的经纪人。 她推断宋如歌的经纪人一定认识叶亦的经纪人。 何遇遇一回家,屋里空荡荡的,客厅的茶几上还放着她们元旦节晚上未喝完的红酒。 “如歌?”何遇遇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没有人回应。 她走上楼,站在宋如歌门口犹豫,手都抬起来想要敲门。 何遇遇在门口站了大概两分钟,终于敲敲门。 没有人说话。 难道不在家? 何遇遇再敲了敲,鼓起勇气喊了一声:“如歌,你在里边么?” 依旧没人说话,就在她敲第三下的时候,虚掩着的门开了。 里边的确没有人。 何遇遇走进宋如歌的房间,她的房间装修得很简约,整理得也很整齐,床头散乱放着一些剧本。屋内有个鹅绒沙发,地上铺着浅灰色的毛毯,窗边有一个小玻璃桌,上边似乎也放着些剧本,宋如歌房间里也有一丝淡淡的木质瓜果清香,和宋如歌身上的味道似乎一样,让人十分心安,就像被她抱在怀里一般。 何遇遇摇了摇头,怎么会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 宋如歌的被子是丝绸被,和她给何遇遇铺的一样。只不过何遇遇的是粉红色,宋如歌的是淡蓝色。 何遇遇掏出手机给宋如歌发消息。 【你啥时候回家呀?】 宋如歌那边没回复,应该在忙。 她站在宋如歌卧室的窗户往外看,从这里能看见回眸路的大枫树,将高楼绿树尽收眼底。 何遇遇撑开手伸了个懒腰,深吸口气,改天一定要问问宋如歌用的什么香水,怎么那么好闻。 她刚刚放下手,一个不小心,将小玻璃桌上的剧本碰掉在地上。 何遇遇立马蹲下身拾起来。 放在上边的是一份购房合同。 何遇遇定睛一看,地址是回眸路,就是她们住的这里。何遇遇不可置信的再看了看时间,上边的时间就是她当时发朋友圈的时间。 难道,宋如歌是看到她发的朋友圈后才到这边买的房子? 何遇遇不可置信的看着手里的购房合同,不会那么凑巧吧? 就算是何遇遇她再怎么傻,都能看出来这栋房子就是宋如歌特意买的。 可她当时为什么说自己有房子在回眸路呢? 第47章 何遇遇看着手里的文件, 足足愣了十几分钟。 直到她腿麻了之后,才从地板上起来,将文件放好后出了宋如歌的卧室。 宋如歌买这房子, 难道真的是为了她? 何遇遇到局里的时候,还在想这件事。 “何警官,”刘法医走过来, 上下看了一眼何遇遇:“我从小卞和牛子的尸块中提取了类似浮萍的细胞。” “浮萍?”何遇遇问到。 刘法医点点头:“没错, 我初步怀疑, 他们喝的水, 或者使用的药物中含有浮萍。” “你怎么了?”他继续问到。 何遇遇愣了一下, 收拾好表情摇摇头:“没事儿。我和魏梅去了精神病院, 发现小卞和牛子失踪时, 田力是知道的。” “现在赶紧去一趟李琴家,或许她家里还有我们没有发现的线索。”刘法医道。 何遇遇也是这样想的, 叶亦那边暂时还没能搞定,不如先去李琴家。 之前搜查的时候,他们只查看了家里的血迹, 以及可疑地方。就算当时他们发现了可疑药物或者水,也认不出来, 毕竟尸检报告没出来。 在说话的间隙, 何遇遇就拉着阿本阿昌去了李琴家。 这段时间, 刘杨一直跟着李琴,一是为了搜查线索,二是怕凶手对李琴下手。 “何警官, 我丈夫的案子有进展了吗?”李琴见何遇遇一进来,就拉住她的手热切的问到。 何遇遇这时当然不可能说他们还没有什么进展,安慰似的拍拍她的手:“田太太,您先别着急,案子马上就会水落石出的。” 李琴听到这句话,立马就哭了出来,她的眼泪说来就来,也不知道怎么练就的。 “我们想检查一下你们家里的水质,还有平常用的药物。”何遇遇对李琴说到。 这时 ,李琴收起了哭声,眼神似乎有些躲闪:“这是要做什么?” “在小卞和牛子的尸块中,我们发现存有浮萍DNA的细胞,初步判断是与案发现场有关。”何遇遇耐心的跟李琴解释到。 其实李琴不应该在案件还没调查清楚之前住在案发现场这个家里的,可考虑到她的处境,以及李琴再三要求,局里才放宽限度让她住在自己家里。 “行,行……”李琴看了一眼阿本和阿昌:“你们看吧。” 何遇遇示意阿本阿昌去收集案发现场的水质样本,她则和刘杨翻找家里的药物。 将样本取完之后,何遇遇就带着众人走了。 “你们觉不觉得今天李琴有些怪?”阿本说到。 刘杨当然是最有发言权的,当时就让他跟着李琴:“的确有些怪,这些天我一直跟着她。有时候她坐在窗边哭泣,有时候开着客厅的蹦迪灯放嗨曲跳舞。” “反差那么大?”何遇遇想想了一下李琴开着蹦迪灯跳舞的样子。 “对啊,而且我发现。她的记忆力不是很好,很多时候自己刚刚倒好的水会忘记喝。”刘杨将自己这几天看到的跟他们说了。 “忘记喝掉这不是很正常么?”阿昌有时候很忙,也会忘记喝水,连泡好的面都会忘。 刘杨摇了摇头:“她的忘记不和我们的一样,李琴忘记喝之后,还会重新倒一杯,导致最后到处都是装着水的水杯。” “她看见了也不会将其他的水杯收起来?”何遇遇若有所思,眉头紧蹙,这就很有意思了。 “不会,好几次都是我帮着倒的。”刘杨说到。 回到队里的时候,魏梅那边已经将叶亦经纪人的联系方式弄了过来。 “我看你今天怎么怪怪的?”魏梅嘴里叼着棒棒糖翘着二郎腿,手上噼里啪啦敲键盘。 何遇遇倒了杯热水坐下来,叹了口气。 “嗯?聋了?听不见我说的话?”魏梅腾出眼神看了看何遇遇。 “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会给她买房吗?”何遇遇喝了一口热水,最近天气有些冷,她都不敢喝冷水了。 魏梅嗤笑一声:“要是有钱,别说一套房了,建一栋楼都可以。” 何遇遇摇了摇头:“不是这个。” 她坐直身子。 “咳咳,是这样的。”何遇遇手里比划着动作,生怕魏梅不相信:“我有个朋友,她的另一个朋友为了她租房,专门买了一栋房子给她俩住……” 魏梅将吃完的棒棒糖棍子拿出来,随手一投将棍子扔进垃圾桶:“你这朋友是你自己吧。” “哎呀,我都说了是我朋友,你想啥呢!”何遇遇支支吾吾的说到。 魏梅一副我懂你的表情,撑着脑袋说到:“既然这样,那就以身相许咯。” 何遇遇咬咬牙:“怎么可能,她们俩真的是好朋友,没有那种意思。” “我和你是好朋友吗?”魏梅拉开一罐可乐,二氧化碳气体从里边窜出来。 何遇遇点点头。 魏梅继续问到:“你会专门给我买房子,让我住进去吗?” “我有钱的话,也许会。”何遇遇一本正经的回答到。 “那就算你有钱,买了一套房,让我住进去,我以身相许你愿意吗?”魏梅喝了一口可乐说到。 何遇遇头跟拨浪鼓似的:“不会。” “所以呀,你那朋友考虑怎么办,而不是以身相许。那么就是有顾虑,不如挑明了说。如果不敢,那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买房的那个人,肯定是不怀好意。”魏梅砸了砸嘴,肥宅快乐水真好喝。 “怎么能说不怀好意呢!”何遇遇辩解到。 魏梅白了她一眼:“我懒得跟你哔哔。让你朋友要么上,要么搬出去,整得唧唧歪歪的。” 何遇遇捏了捏手里的水杯:“好的,我会转达给她的。” 魏梅摆摆手:“赶紧干活去,一天天的。” 说完之后,何遇遇就拿着叶亦经纪人的联系方式出了门。 她很快接通了叶亦经纪人的电话。 那边传来一个女声,十分御姐,听起来干练十足。 “您好,哪位。”那边问到。 何遇遇道:“您好,我们这里是C市公安局,请问您是茱莉亚女士吗?” “嗯,有什么事儿吗?”茱莉亚那边有些嘈杂,依稀能听到片场打板的声音。 “是这样的,我们这边有一起案子,与您带的艺人叶亦有关,想找他了解一下情况。”何遇遇语气十分客气。 茱莉亚那边似乎在思考:“这样,我留一个地址,您到时候过来可以吗?” “好,麻烦您了。”何遇遇立马抽出笔和纸。 “春光路十七号。”茱莉亚说到。 何遇遇谢过之后就挂了电话。 其实她有时候很烦跟这种明星打交道的,不过迫不得已。 有些明星习惯很多,再加上他们还会有媒体关注着,不是很好接触,脾气也怪。 这时候,何遇遇就想起来宋如歌。 那个女人,居然什么都不怕,直接勇敢面对局里的调查。 有时候就算明星接受调查,不是黑料都会被无良媒体们消费一段时间,宋如歌之前接受调查那么久,也不知道受没受影响。 正想着,宋如歌那边就回了消息过来。 【吃饭?】 何遇遇看着手机上的两个字和标点符号,险些没有认出这是啥。 她想了想还是回过去。 【不好意思,我在忙。】 那边正在输入。 【知道】 【给你带】 何遇遇看到这句话,立马冲进宿舍,将自己之前晾着的警服换上,梳梳头洗了把脸,然后再回到办公室。 她打算吃饭之后就去找叶亦的经纪人。 宋如歌不一会儿就过来了,今天她依旧穿着风衣,颜色是驼色,在冬天看起来十分温暖。 何遇遇站起来,拉过一张凳子。 “那么快呀。”她有些不敢看宋如歌,却又被宋如歌吸引着。 宋如歌歪着头看了好一会儿。 她将袋子放在办公桌上后才说到:“今□□服很整齐。” 何遇遇听了这句话,挠了挠头:“其实,我才换的。” 宋如歌浅浅的笑了笑,坐到凳子上打开给何遇遇带的饭。 “以后还是不用给我带饭了,太麻烦你。”何遇遇看着宋如歌白皙的手指解开袋子的包装,居然有些其他的想法。 咳咳…… 要克制。 “不麻烦。”宋如歌将里边的便当盒端出来。 这次的盒子是黑色日式盒子,像是装日料的。 “这是鳗鱼饭,挺好吃的,你应该会喜欢。”宋如歌将盒子推到何遇遇面前。 何遇遇看着面前的饭,以及坐在对面的宋如歌,有些难以言表。 她不知道宋如歌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像魏梅说的那样? 图谋不轨? 可是她一个姿色平平,兜里又没多少个钱的女警察,有什么可图的? 宋如歌见何遇遇头发有些乱,便起身走到何遇遇身后。 何遇遇身体僵硬着,就差在她头上插根竹竿当标杆了。 宋如歌将手放到何遇遇肩膀上,俯下身:“头发乱了,我给你整理一下。” “我,我自己可以。”何遇遇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身子还是没动。 宋如歌温热的指腹划过何遇遇的耳垂,撩得何遇遇脸颊发红。 我们将镜头拉远,就能看见坐在夕阳落下的窗边,一个穿着警服的女警察坐在凳子上,身后有一个穿着驼色风衣的窈窕身影,一只手搭在女警察肩上,一只手在帮她整理头发。 光影交错,仿佛一切都宁静下来。 第48章 何遇遇僵硬的身子坐在凳子上, 她迟迟没有动筷子。 “快吃吧,待会儿凉了。”宋如歌见她不动便说到。 何遇遇点了点头,将面前的饭吃完。 不得不说宋如歌带的东西就是很好吃。 “我想问你件事儿。”何遇遇吃完后擦了擦嘴对着宋如歌说到。 宋如歌挑眉, 示意她说。 “是这样的,我们这边查出有个叫叶亦的明星。这起剔骨案件的受害者最后见的一个人是他。”何遇遇简单的将经过讲述出来。 宋如歌点了点头:“倒是认识,他是我直系学弟。” 何遇遇支支吾吾到:“那个, 听说你们是对家。” 宋如歌听到这句话时, 都被逗笑了:“你这听谁说的啊?” “唔, 就是在网上看见的。”何遇遇解释到。 “在哪儿学的这些词。”宋如歌坐到何遇遇对面, 她猜出来何遇遇应该之前就想找她, 但是碍于是对家, 便没有问她:“我帮你联系?” 何遇遇摇摇头:“不不不, 我已经联系过了,就是想向你打听一下他这个人怎么样。” 宋如歌想了想便道:“他我接触得不是很多, 看起来是一个安安静静的小男生,倒是没有什么八卦和绯闻。” “不过之前我们有录过一期综艺,这个小孩儿有时候挺会活跃气氛的。”宋如歌继续说到。 何遇遇将这些信息记录下来。 宋如歌看她掏出那个小本子:“这些都没什么重要信息, 你记下来做什么?” “不,这些很重要, 就算一点点信息有时候也会提供线索。”何遇遇笑了笑, 不好意思的将小本子收起来。 宋如歌跟她聊了几句后, 不好打扰她,便回了家。 何遇遇那边赶紧出门去约叶亦经纪人茱莉亚。 阿本和阿昌有事儿,就只有魏梅和她赴约。 到了茱莉亚之前给的地点后, 何遇遇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她也住在高级公寓里。 一旁的魏梅看到那栋大房子时,要不是因为自己身上穿着军装,她铁定拍个照片多转几圈。 “你好,我们是C市公安局的,我姓何,这是我同时,魏梅。”何遇遇伸出手,面前的人就是茱莉亚。 光从她的外形就能看出来。 茱莉亚瞥了两人一眼,伸出手象征性的握了握。 “进来吧。”她说完便扭着腰进了公寓。 这栋公寓比宋如歌在回眸路那边买的那栋还要大很多,光是前边的院子都有那边公寓一半大了。 “请坐。”茱莉亚指了指她俩面前的沙发,魏梅率先坐下,何遇遇有些犹豫,现在她对这种皮沙发有了阴影。 茱莉亚面前的茶几上摆了许多茶具,很多何遇遇都没见过,也不知道怎么用。 “您知道的,今天我们来呢,主要是想找叶先生了解一下情况。”何遇遇公事公办的口吻说到。 对面的茱莉亚点点头:“我知道,他还在背剧本,马上救下来。” 魏梅和何遇遇对视一眼,背剧本还有时间安排? 当她们喝了四五杯茶后,何遇遇膀胱都快炸了。 叶亦才从楼上走下来。 来之前,何遇遇看过叶亦的资料,真人比照片里还要好看,完美的身材比例,光是那双腿就能秒杀娱乐圈里一众小鲜肉。 “你们好。”叶亦走下来,他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听茱莉亚说了警局的刑警要过来调查情况。 何遇遇点点头。 看了一眼旁边的茱莉亚,茱莉亚拍了拍手,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难道经纪人和艺人住在一起? 何遇遇不太明白,她也没见着宋如歌的经纪人和她住在一起呀。 “先坐会儿吧。”叶亦声音很好听,属于那种很有磁性的男低音炮。 魏梅一脸花痴的看着叶亦,何遇遇用手肘抵了抵魏梅的腰。 “叶先生,我们这次来呢,想必您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何遇遇直接打开话题,她们刚刚在这儿等了那么久。 叶亦点点头,四周看了一眼。 “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吧。”他说到。 “您最后一次见到田力,他有什么异常表现吗?”何遇遇将小本子打开准备做记录。 叶亦仔细想了想:“这个医生我有印象,因为他人很好。” “嗯哼?”何遇遇表示自己在听,回应到。 “我在接受治疗的时候,他接了个电话,他老婆打来的,应该是在说结婚纪念日。”叶亦说到。 魏梅有些奇怪,这些都还记得:“那么久了,您还记得清楚?” 叶亦得意的笑了笑:“别的我不敢说,可这记忆力我还是算一流的,基本上过目不忘,只要跟我说过话的人,没有我不记得的。” 魏梅想了想也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红起来,不光靠公司的炒作,也靠他自己的努力,这种过目不忘的能力在娱乐圈很吃香。 “后来他还说了什么吗?” “田力忘记她老婆的结婚纪念日,他老婆让他赶紧回家。当时打印机卡纸,没有办法,他就直接去给我拿了药,之后就回了家。”叶亦继续说到。 何遇遇点点头,显然在叶亦走后,田力在回家或者在家才遇害的。 “好的,打扰叶先生了。”何遇遇笑了笑。 叶亦摇了摇头:“不打扰。” 何遇遇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转过头对叶亦说:“叶先生很努力,但是不要太累了。” 叶亦笑着点了点头,目送二人离开。 何遇遇与魏梅从公寓出来。 “他在说谎吗?”魏梅有些搞不明白。 何遇遇挑眉:“你居然也看出来了。” 魏梅拍了一巴掌何遇遇:“你几个意思?” “我觉得不一定,或许李琴在说谎呢?”何遇遇笑着说。 李琴之前说在案发那段时间,她在老家,并没有在家。 可是叶亦又说,田力是接到自己老婆的电话之后才回家的,他忘记结婚纪念日,叶亦想表达的就是田力老婆在家里等他? “赶紧回去查一下田力和李琴的结婚日。”何遇遇拉上车门,飞驰而去。 魏梅一到局里,飞奔回了办公室。 “小鱼!”魏梅刚刚查出来李琴田力的结婚日期,也就是叶亦就诊的那天。 “去李琴家,封锁全城!”何遇遇忽然明白了之前为什么所有的证据都找不到,她有个大胆的想法。 小队的人都还在萌比中,只能按照何遇遇的指示去做。 他们到李琴家里的时候,刚进门,就看到李琴坐在皮沙发上,手里端着一个盘子,里边有些血肉模糊的脑髓,茶几上还摆了一盘青椒炒……炒什么? “不许动!”何遇遇举着枪,看着这架势,她猜得应该没错。 李琴缓缓的回过头,她嘴角还有些血渍。 “你们终于猜到了?”李琴咧着嘴笑着,她的牙齿上沾满了血渍,还有一些脑花的经络挂在上边。 惨白的脸让李琴看起来十分瘆人。 “要尝一尝人的心肺吗?”李琴用筷子指了指面前的那盘青椒炒心肺。 后边一众刑警都有些反胃,刘杨强忍着抖动,拍了许多案发现场的照片。 “居然跟着你那么多天都没发现!”刘杨有些懊恼,如果他当时就发现李琴的一场,或许还能将这些东西不被李琴吃掉。 李琴用筷子夹了一片炒的沾满油水的肺片放入嘴中:“我终于能和他永远在一起了。” “你疯了?”魏梅过去一把将李琴的筷子抢下来,何遇遇连忙上去将她用手铐铐住。 李琴摇摇头:“让我吃完,让我吃完好不好!” 何遇遇将人拖出去,直接关上车拉回了警局,剩下的那些东西留给后边的刑警处理。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出李琴杀人的证据。 审讯室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坐在椅子上,嘴角还有凝固的血迹。 何遇遇打开DV,坐到李琴面前的椅子上。 “说吧,小卞牛子、以及你丈夫田力,是不是你杀害的?”何遇遇问到。 李琴从头发里抬起来,呲牙咧嘴的说到:“是又怎么样?不是你能耐我何?” 一旁的阿本咬牙切齿的记录着李琴的口述。 “你怎么杀害他们的。”何遇遇继续问到,不回答李琴的问题。 李琴还是打马虎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你有证据吗?凭什么说是我杀的?” “哦?”何遇遇走过去,低头看着李琴。 “我们已经查出来,在你家的瓷坛里,含有‘浮萍’,这是你治疗荨麻疹的一味药。”何遇遇不跟她废话。 她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原来凶手一直在她们身边。 也没有想到李琴这一个全职太太,能知道这些杀人方法,她之前难道学习过解剖人体? “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懂。”李琴继续否认自己的作为。 何遇遇笑了笑。 “在案发当天,你根本没有回老家。我们已经走访了你老家的邻居,都说你前一天回了城里。”何遇遇说到。 李琴摇了摇脑袋:“你可以去看看,我进城,并没有回家。” “你还想说自己有不在场证明?”何遇遇问到。 “就算我回了家,又能说明什么?” 第49章 何遇遇走到一旁背对着李琴。 “案发当天, 是你们俩的结婚纪念日。” “你当时给田力打了电话对吧?”何遇遇说到。 李琴显然有些慌神:“是打了电话, 难道不应该打吗?” 何遇遇侧过头, 她捋了捋耳边的碎发说到:“你让田力回家, 可是你当时又不在家里。” 李琴还是坚决说自己没有做这种事情,她并没有让田力回家。 “你把小卞和牛子的内脏扔哪儿去了?”何遇遇转过身, 她语气冷冷的。 李琴笑了笑, 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吃了。”她的声音像是被施了魔咒,阴森森冷飕飕的。 何遇遇看着她的眼睛。 这还是李琴? 一旁的阿本和何遇遇对视一眼。 “你怎么说话的?”阿本呵斥到。 李琴嬉笑起来,她眼睛不停的眨巴着。 何遇遇将阿本拉出去, 关上审讯室的门。 “你觉不觉得,她有点奇怪?”何遇遇问阿本。 阿本手上还拿着记录本, 他扶了扶帽檐, 说到:“是有点奇怪,从一开始说话就有些奇怪。” 何遇遇点点头:“我怀疑她有精神病。” “为何?”阿本想了想,李琴的丈夫是个精神病医生,难道连他也看不出来吗? “之前精神病院的黄院长说过,田力偷拿过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 好像是人格分裂症。”何遇遇说到。 她其实有怀疑过田力拿药给李琴, 但因为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没有指向李琴,也就没有坐实。 现在看来李琴的表现,她判断如果没错的话, 李琴可能会有精神上的疾病。 “要送去医院检查一下吗?”阿本问到。 何遇遇想了想,摆摆手道:“暂时不用,听她怎么说。” 如果李琴真的是精神病的话, 那么这几起命案就有些难处理。毕竟一个精神病人,她在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情况下所犯下的错误,是不能作为依据的。 “先进去吧。”何遇遇说到。 她们再次审问李琴后,李琴时而承认自己杀了小卞、牛子和田力,时而又说自己没有杀他们。 不知道哪句话是真是假。 大概审问了两个多小时,李琴还是重复原来的话。 阿本嘴巴都说干了,还是没能从李琴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 刘杨他们留在案发现场搜查其他证据时,将之前田力从精神病院里拿出来的药物清了出来。 而且,在客房的床背面,发现了一把日本军刀。 “刘法医,麻烦您查验一下,这把刀是否与死者身上留下的细胞吻合。”何遇遇将那把刀给了刘法医。 他们将李琴送往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经过查验之后,李琴当时吃着的脑花和茶几上的心肺,检查之后与死者田力的DNA符合。 “什么?”魏梅手上的可乐都吓掉了:“李琴吃那个真是田力的心脏和肺片?” 何遇遇将检验报告递给魏梅:“的确是。” 魏梅干呕了几声,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那可是她丈夫啊!”魏梅喝了口可乐压压惊,这女人简直了,居然连自己丈夫都不放过。 “现在问题是,小卞和牛子的内脏还没找到,不知道是之前就已经吃掉了还是扔在什么地方。”何遇遇叹了口气。 小卞和小牛无亲无故的,现在连死了那么久都没人来认领尸体。 “如果真的被吃了,也没办法咯。”魏梅将可乐放下,脚搭在办公椅上说到。 何遇遇点了点头,拿着报告出了门。 李琴还在医院做检查,她现在祈祷着李琴没有精神病。可田力当时又从院里偷了治疗人格分裂的药物,如果不是给李琴的,还是给谁? 她不希望李琴有精神病,是因为如果有的话,李琴或许会逃脱法律的制裁。 何遇遇在办公室小憩的时候,宋如歌发来的信息。 【怎么样?】 何遇遇看着这四个字,加上之前宋如歌做的动作,还有她卧室里的那份合同,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 【案子有新进展了,不过应该回不来,你还不休息?】 那头的宋如歌正泡在浴缸里,她刚刚在看剧本,见何遇遇现在还没回来便发了消息给她。 【嗯,注意休息。】 何遇遇松了口气,她生怕宋如歌发现她的购房合同被动过,只不过宋如歌应该没有这样的本事? 宋如歌将手机放下后,整个人埋进浴缸里。 她觉着自己最近对何遇遇的感觉愈来愈浓烈,今天给她送饭的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吓到她。何遇遇会不会就此疏远? 而正被宋如歌想念着的何遇遇,刚刚接到医院打过来的电话。 经过他们那边权威的检查,李琴并未患有精神疾病。 所有的动作和语言,都是李琴自己编造的。 何遇遇赶紧让刘洋将李琴送回来,她将这件事告诉了魏梅。 魏梅很诧异,没想到一个正常人,居然能吃下人的内脏。 “现在你还不说实话?”何遇遇嗤笑着说到。 面前的李琴与刚才判若两人。 不,应该是说,这是她装出来的第二种人格。 “小警察,没想到还是被你们识破了。”李琴眼睛不停地翻白眼,跟电视剧里恶毒女配有得一拼。 何遇遇挑了挑眉:“那么简单,只不过我们一开始被你蒙蔽了双眼而已。” 李琴笑着不说话,阴森森地看着何遇遇。 “下次有机会,一定给何警官尝尝人肉的滋味儿。” “说吧,你为何要杀害小卞跟牛子,以及你的丈夫。”何遇遇没理她这句话,在一旁记录的阿本倒是打了个寒颤,之前南山女尸案时他们吃的烧烤…… 李琴看着门口:“你能想象,你丈夫结婚十多年与我没有身体上的接触。我才发现原来他并不喜欢女人的感受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何遇遇想了想,难道田力骗婚? “他跟我结婚的时候,就不是直男!整整骗了我十六年!我所有的青春,所有的爱,全给了他。结果……”李琴笑了起来,她眼里泛着泪光:“结果他到头来,全是骗我的?” “十六年没碰过你?”何遇遇有些惊讶,这结婚十六年,碰都没碰过也说不过去。 李琴看着何遇遇,用她那双空洞的眼睛:“对,十六年!我千算万算,本以为他在外边有女人了,没想到!是男人!还是两个!” “小卞和牛子?”何遇遇看了一眼旁边的阿本,他还在低头记录着。 “呵呵呵,就是这俩。”李琴说话的时候,声音十分邪恶,就像午夜里听到的鬼魅笑声:“我啊,一刀一个,将他们头颅砍下,又将这二人的尸体分掉。” “啧,你是不知道,当时分尸时,这俩人藏在肉里的脂肪。”李琴咽了咽口水:“肥美。” 何遇遇听着她继续说。 李琴吹了吹自己掉下来的碎发:“他们的心肺,都被我吃了。” “Q弹脆爽,唇齿留香。” “他们其他的内脏呢?”何遇遇想着,小卞和牛子还有其他的内脏没找到。 李琴淡淡的说到:“喂狗了。” 阿本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猛地一抬头,这女人真的没病? 何遇遇压住自己的怒火:“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田力和他俩人有勾结的。” “很早嘞,只不过当时不敢相信。”李琴轻蔑的笑了笑。 只怪自己太蠢。 “你以前学过解剖?”何遇遇想到那些被分得整齐划一的尸块。 “没有,我看了无数过视频,在给田力做排骨时一刀一刀,想象着某天能将田力和那两个男人千刀万剐。” 李琴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到:“没想到,当天田力就将小卞和牛子带回了家。” “所以,他们体内的浮萍物质细胞,也就是你当时炖排骨时漏下的?”何遇遇将那份资料拿了出来,正是刘法医当时从死者身上检验出来的浮萍细胞残留物。 “呵,没想到你们这都发现了。”李琴似乎是破罐子破摔,也不狡辩了。 何遇遇出了审讯室。 现在他们手里掌握的物证还不足以定罪,除非找到李琴杀人的关键证据。 依照李琴的脾性,肯定会在法庭上翻供。 李琴被暂时关在拘留所,何遇遇他们一同去了李琴的家。 因为忽然发现的线索,她忽略了一样东西。在人头被钉在地板上时,楼下肯定会听到响动。 一行人来到李琴家楼下的住户,何遇遇敲了敲门,没有人开。 倒是旁边的邻居开了门。 “你们找谁?”那人问到,他脸上挂着睡意,声音有些沙哑,估摸着应该三十来岁。 何遇遇将警察证拿出来:“我们是C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想请问一下,您知道这旁边这户人家的在家吗?” 那人眯了眯眼,慵懒的说到:“好久没见到他们了,这几天应该都没在家。” 何遇遇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预感在听到这个男人下一句话时,更加确定。 “我记得前不久,那个男主人从他家里拿出一袋很臭的东西,当时我正坐电梯回家呢。” “你不认识?”何遇遇将信将疑,不知道这人说得是真是假。 男人点了点头:“不认识,但经常碰面,才搬进来的。” 第50章 “他们大概是多久前不在家的呢?”阿本问到。 那男人勾着手指数了数:“也差不多有一个多星期了, 我具体不知道。” 何遇遇点了点头:“谢谢你提供的线索。” “这门是密码锁, 你们如果要进去的话, 可以找人把这密码给破了。”男人补充到。 等他进去后, 何遇遇让魏梅来破解密码锁。 “姐姐,我不保证能够破解啊!从来没做过。”魏梅拨弄着那个密码锁。 何遇遇扯了扯衣领:“你先试试。” 她这边立马联系物管询问这家人的近况, 阿本跟着何遇遇出去。 “警官你说陶先生呢?”物管问到。 何遇遇看了眼手腕上戴着的手表点头示意。 “我听他们的邻居说, 这家人不太讲卫生?”何遇遇换了个方式问。 物管表情一言难尽:“岂止是不讲卫生,简直是噩梦,之前提了几袋烂肉出来, 臭得整个楼道都是。” “烂肉?”阿本问到。 “就是烂肉,恶心坏了, 应该是猪大肠放烂了, 黑乎乎的。”物管说着嘴里都泛着酸水,当时他闻到那个味儿的时候两天多没吃什么东西。 “是什么时候?” 物管说到:“五六天前吧。” 他又想了想继续道:“就是五六天前,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了。” “方便给我们看一下监控吗?”何遇遇说到。 “行。”物管联系了监控室那边的人,安排何遇遇她们去看监控。 监控只有进小区楼层的视频,走廊里边并没有监控, 也就是说陶奇奇他进了单元楼后, 在里边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儿,谁都不知道。 奇怪的是,监控中显示, 陶奇奇进入了单元楼,并未出来。 那么,他究竟还在不在家里? 何遇遇赶往陶奇奇家后, 魏梅打开了陶奇奇家的门锁。 刚一打开门,就闻到一股恶臭味,像是尸体腐烂之后,用开水再烫一遍的味道。屋子里到处都是干成暗红色的血迹,在沙发旁边,还摆着一颗头颅。那颗头颅里还爬着蛆虫,屋内比外边要暖和许多,可能因为开着空调暖风的缘故,尸体的腐烂程度比正常暴露在空气中的程度要严重许多。 墙上不光有抛溅型血迹,还有抛甩状血迹,和之前在李琴家里发现的血迹异曲同工,只不过陶奇奇家里这些血迹都没有擦拭。 何遇遇换上鞋套戴上面罩和手套走进去,后边的刑警跟上来。 里边的恶臭味熏得让人睁不开眼。 茶几上摊着一坨尸块,上边依稀还能看着一些黄色的脂肪。 何遇遇率先走进楼顶就是李琴家主卧的那间房,陶奇奇的家和李琴的家格局基本相同,他家里的墙上挂着许多写真,男男女女都有,在床上还有一只手臂,已经腐烂。当时李琴在将小卞和牛子的头颅钉在地板上时,陶奇奇如果在卧室,应该会听见钉钉子的声音。 阿本他们检查了陶奇奇家里的垃圾桶以及下水道,发现里边还有残留没有被硫酸腐蚀掉的内脏。 初步判定陶奇奇当时带出去的东西,正是小卞和牛子被李琴挖出来的。 何遇遇观察着他家,陶奇奇的书房中放着许多镜头,还有一些相机。 他是个摄影师。 陶奇奇家的餐厅里,还放着未动过的牛排红酒,桌上燃尽的拉住黏糊糊的粘在餐布上。 “何警官!”刘杨叫到。 何遇遇连忙出去,他们在阳台的沙发角落中找到一个小DV。 魏梅仔细看了看:“这应该是用来拍vlog的。” “什么是vlog?”何遇遇不太清楚现在年轻人用的这些东西。 咳咳,虽然她也没有太老,只是一直在警校,基本上没有什么时间接触这些东西。 “就是一种以视频形式的记录方式,去分享一些自己的生活啊日志什么的。”魏梅已经对何遇遇提出这种问题见怪不怪。 何遇遇点了点头。 “这个小DV机在这里,难道里边有内容?” 魏梅将这个没有电的DV拿去充电,之后又从其他相机里翻找了许多东西。 她发现,很多相机里都有李琴的照片,一看就是偷拍。魏梅立马拿去给何遇遇看。 “陶奇奇怎么会偷拍李琴?”魏梅问到。 何遇遇看着房间四周一边说到:“陶奇奇喜欢李琴。” “也正因为这样,陶奇奇才会帮着李琴处理尸体。” 魏梅有些懵,陶奇奇不是才搬进来的吗? “我刚刚看相机里的照片,很多张照片李琴都不是在这个小区,他们肯定是之前就认识。”何遇遇说着又看了看餐厅。 “陶奇奇用DV机,应该是想记录下他和李琴吃饭的场景。” 魏梅还没有反应过来:“你是说,餐厅里摆着的烛光晚餐,是陶奇奇准备跟李琴吃的?” “没错,可他毫无防备的被李琴杀掉。”何遇遇看着地上的血迹,从尸块的位置向四周蔓延开,陶奇奇当时应该是背对着李琴。 李琴到底还隐瞒着些什么? “一个女人,能用日本军刀连杀四个男人,这真是可怕。”魏梅想象到李琴的面孔,从她阴冷的眼神中,透露出死者生前的错愕。 “如果那个DV里有陶奇奇录下来的视频,并且经过DNA验证,李琴的罪名就坐实了。”何遇遇看着这屋子里一片狼藉,也不知道陶奇奇生前是如何期待着李琴过来的。 他们将现场的证据收集完后便回了警局。 经过现场取证,DV机里记录的正是李琴杀害陶奇奇的画面。 在审讯室里的李琴一语不发,眼睛无神的看着面前的何遇遇。 “怎么不说话?”何遇遇手里端着热水,指尖在杯沿处摩挲着。 李琴笑了笑:“还有什么可说的?” “为什么陶奇奇也要杀?”何遇遇问到。 “他忤逆我,”李琴说着就来气,面孔立马变成了DV机里边那副嘴脸:“他喜欢我,凭什么要忤逆我?” “你让他做什么?” 李琴舔·舐着嘴唇:“我让他吃小卞的心,他不吃。” 何遇遇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她真的没病? 当时在DV里的那个李琴,手起刀落,杀掉陶奇奇干净利落。她将陶奇奇的肉剔下来,似乎是懒得处理,去卫生间洗了澡换上陶奇奇的衣服。 何遇遇当时看到这里的时候,才恍然大悟。 原来当时李琴在杀害田力之前,一直住在陶奇奇的家里,而那时候的陶奇奇已经被卸下多块肉,而那只在卧室床上的手臂,李琴还抱着睡觉。 最终李琴被判处死刑,并没收财产,剥夺终身政治权利。 几个月后李琴被处死刑,何遇遇他们又去了趟案发现场。 发现田力生前留下的信封中藏有李琴的病例,那份病历上显示李琴的确患有人格分裂。可当时将她送去医院检查,检查出来的结果判定为没有精神病症。 当然,这些是后话。 可又到底是谁故意调换了李琴的病例呢? 审问完李琴,何遇遇就回了家,宋如歌正在背剧本,电视里正放着之前她的电影《逆风吟》。 “我回来啦。”何遇遇语气十分轻松。 宋如歌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吃饭了吗?”她问到。 何遇遇换上拖鞋,挠了挠头:“还没来得及吃。” “嗯。”宋如歌不动声色的应声后继续看剧本。 何遇遇扯了扯嘴角,宋如歌是不是变冷淡了? 她之前不是这样的吧?还记得以前经常给她准备吃的,现在…… 难道是宋如歌被自己伤到了?她是不是什么地方做错了。 何遇遇带着疑问上了楼,她心里还想着那份合同,之前跟魏梅说了这件事,用魏梅的话来说“宋如歌铁定喜欢你!”。 可刚刚宋如歌的表现,让何遇遇摸不着头脑。 “难道宋如歌不喜欢我了么?”何遇遇坐在卧室的床上自言自语,她最近越发觉得宋如歌有些冷漠,或许是真的过了那股新鲜劲。 都怪她没有早点察觉到,因为宋如歌一开始就无微不至的满足她,以至于何遇遇还以为她就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如果没有发现那份合同,以及没有看到网上的评论,何遇遇再听多少魏梅的“魏言魏语”都不会相信宋如歌是个弯的! 门口有窸窣的响动伴着敲门声。 “吃宵夜?”宋如歌平淡无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何遇遇立马从床上起来,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拉开门的时候宋如歌已经不在门口了。 果然,宋如歌应该伤透了心。 她拿起手机给魏梅发起了消息。 【我觉得她好像不喜欢我了。】 何遇遇下楼的时候才收到魏梅的回复。 【你要点脸好嘛?只是猜测她喜欢你,你还真以为人家一个小仙女喜欢你这?嗯?】 她看见这条消息,狠狠的按下锁屏键。 一抬头,便于宋如歌四目相对。 “我点了宵夜,快来吃。”宋如歌笑着看着何遇遇。 何遇遇眼神立马被桌上的吃食给吸引。 想来也是,刚刚她换衣服应该用的时间比较久,怎么就这样去想宋如歌呢? 何遇遇立马拉开凳子坐下,不停地给宋如歌夹菜。 “来,如歌,吃这个!” “哇,你今天这件裙子真美!” “唔,好好吃呀!” 她对面的宋如歌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盯着何遇遇。 “好,好好说话,你怎么了?” 第51章 何遇遇眨巴眨巴眼:“就, 谢谢你啊。” 她说着, 不停的往宋如歌碗里夹菜。 宋如歌面前的小碗, 都已经快被堆成山了。大晚上的, 她当然不能吃很多。 吃得欢的何遇遇并不知道自己面前的女明星在想什么。 只要宋如歌一动筷子, 何遇遇就笑开了嘴。 “那个,你明天忙吗?”何遇遇给宋如歌倒了杯茶,将茶推到她面前。 宋如歌摇了摇头,她不好意思不吃何遇遇夹的菜, 只能之后再多在跑步机上跑两圈。 “一起看电影么?”何遇遇一听到宋如歌没什么事情, 便这样问到。 其实最近宋如歌的确没什么事儿, 她之前的电影《逆风吟》拿了奖后,这一段时间都在专研下一部剧的剧本。 也就是之前提到过的那部刑侦片《请你轻一点》,里边的很多案件宋如歌都不怎么看得明白,从人物的人设到她的身份, 宋如歌一直在琢磨。 因为是年终, 也有些大大小小的活动要参加, 倒是也没有多忙。 毕竟宋如歌要转型, 拍更高质量的作品。 当何遇遇问到一起看电影这个事情的时候, 宋如歌仔细想了想, 好像最近也没什么上映的。 “在家看?”宋如歌问到。 何遇遇抽了张纸擦嘴,又拿起筷子吃:“我请你去电影院啊!” 宋如歌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手上的筷子, 这何遇遇是在搞什么名堂? “最近也没什么上映的,不过你要去的话,也不是不行。”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 何遇遇满心欢喜,上次看电影的途中,她临时接到任务不得不走,现在有机会弥补当时的过错了。 她们吃完宵夜后,何遇遇收拾残局,宋如歌则去跑步机上跑了两圈。 翌日,何遇遇的生物钟准时六点半让她醒了来。 洗漱一通后,去了趟局里,倒是没什么事儿。 在包子店买了几个肉包、油条、豆浆跑回了家后又煎了鸡蛋,给宋如歌做了一份蔬菜沙拉。 楼上的宋如歌还没起来,何遇遇在楼下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 她到底去叫还是不叫? 在下边纠结得快把地板磨出洞来的何遇遇,最终还是捻手捻脚的上了楼。 “如歌,起床啦!太阳都晒屁股了!”何遇遇敲了敲门,里边没声音。 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最近接二连三的案子,让何遇遇警惕起来。 她手扶上门把,打开门。 屋内开着暖气,从窗帘透进来的冬日暖阳打在那浅灰色的床上。 床上躺着的白皙身子被日光照耀着,透过光影,那双修长的手臂似乎有点白里透红,枕头上的发丝耷拉在一旁。 何遇遇正好能看见宋如歌的侧颜,她似乎还在睡着。 “如歌,起来吃饭啦!”何遇遇轻声的喊到,踱步走了进去。 她看着宋如歌的脖子上跳动的脉搏,确认这人没死…… “起来啦!”何遇遇低下头,刚好和宋如歌正对着脸。 “吃了饭,咱们去看电影呐。” 就在这时,何遇遇的肩膀一沉,整个人向下倒去,埋进了宋如歌的脖颈里。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扑鼻而来,宋如歌的气息游走在她的耳畔。 宋如歌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传入何遇遇的耳朵:“那么着急?” 何遇遇耳朵瞬间红了起来,她都能感觉到自己耳朵烧得能煎鸡蛋了。 “那个,”何遇遇语无伦次,肩膀还被宋如歌用手压着:“我,买了早餐,就怕冷了不好吃。” 宋如歌低声在何遇遇耳边笑了笑,何遇遇像是被挠痒痒的小猫咪,乖顺的趴在上边。 “嗯?还趴着不起来?”宋如歌将搭在何遇遇肩膀上的手挪到何遇遇头发上,轻轻抚摸。 何遇遇立马从她身上弹了起来,迅速转身走到门口。 “我在楼下等你,那个……你快点,不然待会儿凉了不好吃。” 紧接着,宋如歌就听到一连串狂奔下楼的脚步声,噼里啪啦的踩在地板上。 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外边明媚的阳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昨天跑完步后,去洗漱,又看了许久的剧本,导致今天的宋如歌居然赖床了。 不过这种感觉还不错? 她们选了个就近的电影院,大冬天的就算裹成个粽子,也没人在意。 俩人进了电影院,倒是没多少人,经过何遇遇再三请求,她们看了一部动画片。 本来何遇遇想看《小猪佩奇过大年》的,可是要等到大年初一才上映,就随便选了一部动画片。 在选电影票的时候,宋如歌生怕被人拍到她和朋友偷偷摸摸地来电影院看动画片,这和她的人设极为不符! 直到坐到电影院里,宋如歌才放下心来。 一旁的何遇遇抱着爆米花。 “你很喜欢看动画片?”宋如歌侧过身小声在何遇遇耳边说话。 何遇遇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往嘴里塞了一嘴爆米花后说到:“小时候爸妈不许看电视,现在长大因为要工作,没什么时间。正巧赶上这部片子上映便来看了。” 宋如歌看着何遇遇的侧脸,这人眼睛盯着荧幕,嘴角似乎有些苦涩,连甘甜的爆米花都掩盖不了那股苦涩。 “你还想看什么?以后我都陪你看。”宋如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盯着何遇遇的眼角,不知道她的余光有没有看到。 何遇遇想了想:“小猪佩奇。” 宋如歌忍住想吐槽的冲动,继续道:“除了这个。” “还有好多好多。”何遇遇又塞进一嘴爆米花,将自己手上的可乐怵在宋如歌面前。 “你喝,我的都给你。”宋如歌将自己没有喝过的可乐放到何遇遇扶手上的杯槽里。 电影看到一半,何遇遇的爆米花也吃完了,她还是不是很满足。 “在这儿等我,我给你买。”宋如歌拍了拍何遇遇的肩膀,那人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宋如歌轻轻的叹了口气,她不知道以前何遇遇是怎么过的。 现在,她想以后都陪着她过下去。 其实宋如歌自己都不太清楚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是在好多年前的警校?还是当时处理“南山女尸”案子的时候? 很多时候感情就是说来就来,或许是吹过的一阵风,或许是夹杂在风中的花草味,亦或许是那个人站在风中朝你微笑。 宋如歌戴着口罩排在买爆米花的队伍中思索着,何遇遇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回去的时候,何遇遇依旧在哪儿坐着,荧幕的光投·射·到她的脸上,嘴角微扬的笑容让宋如歌真想伸手将她揽进怀中。 “吃。”宋如歌坐下来,将手中的爆米花递给何遇遇。 何遇遇谢过之后便开始吃了起来。 晚上宋如歌在C市最高层的酒店订了晚餐,二人前往的时候,华灯初上。 酒店在五十二楼,从落地窗看下去,C市风景尽收眼底,连绵着的夜灯给寒冷的冬季增添了许些温暖。 何遇遇和宋如歌坐在窗边,桌上摆着一瓶拉菲。 “谢谢你今天请我看电影。”宋如歌举起酒杯,准备和何遇遇碰杯。 “这有啥的呀,谈……”何遇遇反应过来,立马改口到:“谈什么谢谢不谢谢的呀!” 宋如歌笑了笑,将杯中的红酒喝尽。 何遇遇将酒喝完之后,才松了口气。 她刚刚准备说什么? 谈恋爱?what?哪儿来的脸! 正在她沉浸在这件事情中时,门口一阵躁动。 “报警啊!快!” “太恐怖了!” 一旁带着小孩儿来吃饭的母亲,立马捂住自己女儿的眼睛。 “各位不要慌张,我们酒店马上报警!” 何遇遇跟宋如歌对视了一眼,俩人起身一起走到门口。 在门口拐角的地方,有一道门敞开着,门口的地毯已经被血染红,周围全是围观的人群。 何遇遇走过去,将自己的警察证拿出来。 “警察,请你们往后退一点。”何遇遇一边说着,还看着宋如歌,手上正将手机掏出来准备给阿本他们打电话。 打完之后,她又接着说:“不要慌乱,”她看向宋如歌“如歌,你将这些群众往餐厅里撤,不要让他们出来。” 宋如歌点了点头,回头招呼着围观的人群。 “怎么回事儿?”何遇遇问到一旁的服务员。 那个服务员显然有些紧张,还没缓过劲来:“刚刚,那扇门自己就打开了,从里边流出一大滩血。” 何遇遇听着便往案发的那扇门走过去,她怕破坏现场,便小心翼翼的踩着。 她一抬头,就看见那扇门里边,站立挂着四五具尸体,他们身上似乎都扯着线,大概有五六条。 尸体的身上沾满了血,还有些尸体的头上往下滴着血。 何遇遇走近观察了一下第一具尸体,他们身上的线,不是线。 而是被剥掉的皮。 每一具尸体,都被一条一条的隔着差不多两三厘米的距离,整整齐齐的剥落线条。扯下来的那层皮,被钉在地板上,像极了少了几只脚的蜈蚣。 何遇遇侧过头看了看后边的尸体,有一具尸体,鼻子被切掉,只剩下各孔。 忽然,她旁边的那具尸体动了一下。 第52章 何遇遇还是被这忽如一下的动静吓了一跳。 那具被挂着的“尸体”说到:“救我……” 何遇遇立马打救护车, 刚开始她还以为这挂着的尸体全都已经断气了。 宋如歌将围观人群遣散后, 立马来到案发现场,正看见何遇遇准备解开那个还未断气的受害人头上的绳子。 “你先过去?”何遇遇手正搭在受害者头上,她没戴手套刚刚碰到绳子,就沾染了鲜血。 宋如歌摇摇头:“我来帮你。” 平常人看到这副景象, 多半都吓得不行, 宋如歌居然敢过来帮她? “行!”何遇遇稍作思考,点了点头。 毕竟救人要紧。 她们刚刚将受害者脖子上的绳子解开, 受害者的气息很微弱。 “啊!”受害者惨叫一声,头后边那块皮被撕了下来。 何遇遇看了其他的尸体,发现只有这还有气的人穿着衣服的, 其余四具尸体都没有穿衣服,两男两女。 它们身上的皮,一条一条撕扯下来,钉在地上, 似乎还黏在一起。 刚刚这个受害者一动, 便把自己后脑勺的皮给撕裂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会流血身亡的。”何遇遇手扶着那个受害者的头, 他几乎奄奄一息。 宋如歌环顾四周,没找到能够止血的东西。 她冲出去, 撇开人群, 将餐厅内的白色桌布扯下来,立马赶回去将桌布绑在受害者脖子上止血。不过这只是杯水车薪,也不知道救护车什么时候来。 俩人将受害者移出去后, 宋如歌在旁边照料着,围观的人举着手机一直拍摄。 何遇遇则进了案发的房间。 她发现,这些死者都被从头到脚整整齐齐撕掉,伤口的斜面很整齐,应该是用刀割出口子后再从头上往下撕扯。 有些撕得不是很规整,应该是受害者当时还没死,直至将人五条皮撕开后,流血致死,死前有过挣扎的痕迹。 “何警官!”刘法医和阿本他们赶了过来,医疗队也将那个未断气的受害者运输走。 “你们来得正好,”何遇遇立马接过刘法医递过来的手套:“我刚刚观察了这几个死者。” 刘法医见这些立着的死者:“这是什么玩意儿?” “盘丝洞。”何遇遇摊了摊手继续说:“他们皮和皮之间,被钉在地上,每个人的皮又粘在一起,应该就是为了他们挣扎着,互相撕扯。” 刘法医蹲下身好好观察了这几个死者的脚部,又用手捏了捏。 “从尸僵的程度看来,这几人死亡时间几乎一致。”刘法医站起身说到。 他走路的时候极为小心,因为怕碰到那些扯下来的皮。 “这里边有中央空调,死亡时间误差会很大。”何遇遇看着头顶上方的空调说到。 刘法医同意何遇遇的说法:“没错,时间暂时不能确定,得近一步尸检之后才能得结果。” “这地上的血,能够判断出这些人是在撕皮后才死的。”何遇遇将自己刚刚观察得出来的结果说出来。 “这凶手的作案手法很别致,我从业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死法。”刘法医将一个女死者的眼睛翻开,她的眼睛被什么东西黏住。 何遇遇正观察着这个女死者旁边的另外一个人,是个男人。 他俩的皮黏在一起,身后的两人的皮也黏在一起。 “这些人死前都哭过。”刘法医刚刚检查完这些人的眼睛,发现眼旁都有泪痕,而且都被自己的眼泪所黏住了。 何遇遇点点头。 她仔细看着这些站位,从那个未断气的受害者为首,依次按照五边形排开,那个未断气的受害者站在五边形最顶端的那个角,后边四人排成一个正方形,站在四个角。 “你也在看这站位?”阿本见何遇遇不停地在旁边走动。 “没错,我总觉得凶手是在进行什么仪式。”何遇遇看着这诡异的站位。 可这些既不是八卦图,又不是太极图,难道是他们所不知道的其他邪术图案? 阿本也这样觉得,他刚开始一进来的时候,就觉得屋内的气氛很诡异,有种说不出来的凄冷。 没错,是凄冷。 像是死了多年的男人或者女人,回来报仇似的。 不过他作为一个人民警察,要坚信无神论,牢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何警官!”刘杨手里拿着个东西,一个黑色的动物。 看不出来是什么,外形有点像大象,可是又不是大象,两个犄角长在鼻孔上方,眼睛不知道在往什么地方看着。 何遇遇快步走过去,将那东西拿过来。 “这是酒店原有的装饰?”何遇遇问到。 刘杨也不知道。 案发现场这间屋子是拐角的仓库,平常没什么人来,这里边连个像样的桌子都没有,空荡荡的一片。 魏梅那边去找酒店经理调取所有能见着的监控录像,她同时也在查最近进入过酒店的人。 “这原本是放在哪儿的?”何遇遇问到。 刘杨指了指窗户。 窗户是往外推型,那儿刚好能放这个模型。 这可是五十几楼啊,要是这东西从楼上掉下去,下边如果有人,绝对会被砸死。 “这些绳子是之后才钉上去的。”何遇遇将拿东西还给刘杨。 她看着天花板,谁能神不鬼不觉的将钉子钉在天花板上,还能顺利将这些受害者杀死的呢? “何警官,我发现这些人都有个共同特点。”刘法医从尸体身上抬起头。 “什么?”何遇遇问到。 刘法医咽了咽口水:“这些人肩膀上都有一颗痣。” “痣?”何遇遇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越来越相信自己刚开始那个猜测了。 难道真的是有人在做什么邪术? 刘法医点了点头,他让其他刑警将死者从绳子上解下来。 “我暂时还不能确定死亡到底是不是流血导致,不过他们的情绪或许是导致自己死亡的原因。”刘法医说到。 何遇遇看着那几具尸体被其他刑警用裹尸袋装上,闭着眼睛想了想。 魏梅那边正在和酒店经理查监控。 一时半会儿还查不完。 得将尸体尸检后,确定死亡时间,从而筛选搜查范围。 “将现场的指纹采集完,先回队里。”何遇遇将手套取下来。 她觉得,凶手应该会再回到案发现场。 毕竟当时还有个人没有完全死亡,衣服也没有脱掉。 也就是说,他的仪式或许还没完成。 “为什么要回去?”阿昌不太明白,现在都没有收集到什么证据,也没有盘查现场的人。 何遇遇看了他一眼,生怕隔墙有耳,便说到:“现在我们首先得先去尸检,确定死亡时间后才做下一步打算。” 众人点点头,刘法医似乎明白了何遇遇的意思,没说什么。 宋如歌还在外边等着,其他围观的人群被保安遣散。 何遇遇看见一旁的宋如歌,身上沾满了鲜血,可脸上还是干干净净的。 “今天谢谢你了。”何遇遇走过去,一旁的群众还在用手机拍。 宋如歌也大大方方的让她们拍。 “不用谢,你是不是要先去忙?”她问到。 何遇遇看了一眼正在收队的其他人,她摇了摇头:“饭还没吃完,咱们在吃一会儿?” 宋如歌有些惊讶,餐厅都已经准备打烊了,而且出了这档子事儿,一时半会儿还营业不了。 不过何遇遇总有她的道理。 “行,我也饿了。”宋如歌笑了笑。 何遇遇给队里的人说了一声,拜托刘法医立马进行尸检后,就和宋如歌留在了餐厅。 案发现场那边已经被警戒线围了起来,何遇遇朝那边看了一眼。 其他人已经被饭店的工作人员遣散回家,因为宋如歌是高级VIP,再加上旁边还有一位刑警,而且她们离案发现场很远,便没有多为难。 俩人还是坐在窗边,宋如歌刚刚去洗手间收拾了一下,不过身上的血迹倒是洗不干净了。 “先吃吧。”宋如歌拿起刀叉,准备切面前的牛排。 何遇遇笑了笑没说话,喝了口柠檬水。 “怎么不吃?”宋如歌吃了一口牛排,熟度刚刚好。 “你刚刚不害怕?”何遇遇问到。 宋如歌看着她的眼睛:“为什么要害怕?我又不是凶手。” 何遇遇再一次刷新了自己对宋如歌的看法,这个女人胆儿肥。 居然看了刚刚那种场景,现在还吃得下东西。 何遇遇将自己面前的牛排全部切碎之后,挪到宋如歌盘子里。 “嗯?”宋如歌有些不明不白,这何遇遇最近是抽什么风? “给你切的,我吃不下。”何遇遇别过脸不看宋如歌,心里有些胆怯,难道宋如歌嫌弃自己? 她刚刚别过脸,就看见门口有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往刚刚案发现场的方向走。 立马扔掉手里的刀叉跑过去。 “不许动!警察。”何遇遇从身后掏出手·枪,这是刚刚在和队友道别时留下来的。 那个男人背对着何遇遇,他举起双手。 大概有一米八左右。 “转过身来。”何遇遇冷冷的说到 ,声音很有穿透力。 第53章 那男人转过身来, 酒店的灯光照在他身上, 黑色衣服有些反光。 宋如歌连忙跟上来,她站在何遇遇身后,看着面前的人。 “我是好人。”那人举起手来,嬉笑着说到。 何遇遇和宋如歌同时愣住, 这一米八的“男人”, 一开口说话才听出来是个女人! 她声音和相貌极为不符,就像在香蕉树上一片黄不拉几的香蕉中长出来一根红色胡萝卜。 “你为什么去那边。”何遇遇转头问到。 那人慢吞吞的走过来, 眼睛时不时的往何遇遇身后的宋如歌瞟。 “魏梅魏警官让我来给她看看这边的监控死角。”这个女子说到。 何遇遇将信将疑,将枪放回自己口袋里。 “你怎么认识魏梅?”何遇遇整理着自己的袖子,她别过眼看着面的女子。 这人穿着黑色皮衣, 头上戴了一顶帽子,将头发挽进其中。脚上穿着一双黄棕色的马丁靴,牛仔裤很宽松,看起来这一套都是男人的衣服。 “我和她是大学同学, 我叫王迪迪。”她伸出手准备和何遇遇握手。 身后的宋如歌轻轻拉开何遇遇, 伸出手:“你好, 我叫宋如歌, 这位是何遇遇警官。” 何遇遇看了一眼旁边的宋如歌,盯着她俩握在一起的手, 难道宋如歌真的不喜欢她?她又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女生, 这人仔细一看,确实长得还蛮精致的。 王迪迪笑了笑:“久仰久仰。” 何遇遇不动声色的将宋如歌往后拉开,见她俩手放开后才开始说话。 “魏梅怎么请你帮她看监控死角?”何遇遇看着王迪迪, 她眼睛不时的打量着面前的人。 王迪迪笑了笑,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何遇遇她们。 魏梅现在还在酒店监控室那边,发现这边的监控似乎存在死角,同事们都回局里,本来打算自己来一趟,再回监控室看回放。 刚好一出门,便碰到了王迪迪,她来这边出差,刚刚从酒店房间出来。王迪迪是魏梅大学好朋友,平常也有联系。她大学毕业后没有像魏梅一样进警局,而是自己开了家公司,专业做影视传媒方面的工作。 当得知魏梅要去检查监控死角的时候,王迪迪便提出了帮助。 魏梅想着看个监控死角,也没啥大问题,而且王迪迪又信得过。 所以就有之后的事情发生了。 魏梅在监控室,见着出现在监控中的何遇遇和宋如歌,本以为这俩人已经走了。 她立马上楼去了餐厅外边。 “你们怎么没回去?”魏梅一边走着,一边将警帽戴在头上。 三人同时转过头,何遇遇余光瞥见王迪迪脸上的笑容。 难道魏梅和这人…… “我也以为你已经走了。”何遇遇刚开始只顾着宋如歌,还以为队里的人都回去了。 魏梅挑了挑眉,用眼神跟宋如歌和何遇遇打了招呼:“刚刚你们误会了。” 她手搭在王迪迪肩膀上,王迪迪比较高,魏梅这个动作看起来像个树懒只用一只手抓着枝干。 “王迪迪已经给我解释过了。”何遇遇点点头。 看来今天的守株待兔是进行不下去了,也不知道凶手还会不会出现。 言归正传,何遇遇还是跟魏梅提起了公事。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何遇遇问到。 魏梅摇了摇头:“因为这是酒店,为保护顾客隐私,只在走廊和电梯间装了监控,存在很多死角,没有什么可靠的信息。” “死角。”何遇遇用手托着下巴思考这个问题。 “不错。”魏梅虽是跟何遇遇说话,可眼神一直在旁边的王迪迪身上。 何遇遇看着两边的走廊,如果凶手利用死角进入房间的话,得对酒店很熟悉才能做到。 “现在等下去凶手也不会来了。”何遇遇将自己的小本子拿出来,在上边不知道写了几笔什么。 魏梅挠挠头:“我没想到你们还在这儿,也不知道你的行动。” “没事儿,反正也只是个猜测。”何遇遇摆摆手,将自己的本子合上,收回兜里。 何遇遇和魏梅回了局里,宋如歌将何遇遇送到公安局后,就回了家。至于王迪迪,则是回了酒店的房间。 “你和那个王迪迪,是不是有一腿?”何遇遇趁倒水的间隙调侃魏梅。 魏梅撕开一包辣条,她白了一眼何遇遇:“你说啥呢,我咋听不太懂。” “啧啧啧,还藏着掖着?”何遇遇喝了口水,将杯子握在手中。 “也不算是啦,”魏梅支支吾吾的说话:“就她一直在追我。” 何遇遇笑了笑,拍拍魏梅的肩膀:“要多珍惜呀。” 魏梅看着何遇遇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辣条,这咋好像没有太大胃口了? 她拿出手机,给王迪迪发了条消息。 【我们在一起吧。】 这是魏梅给王迪迪发的。 那边很快就打了个电话过来。 “你,你说的是真的?”从语气中就能听出王迪迪的喜悦。 魏梅应声到:“对,就是真的。” “不想和你做朋友,我想和你在一起。” “是想·上·了你的那种在一起。”魏梅低声在手机话筒口说到。 那边传来一阵尖叫,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好!等等,好像不太对。” 魏梅看着电话拨通界面,不停的笑了起来,原来恋爱,是这种感觉? 在验尸房的何遇遇,她却不知道魏梅这一举动。 “我刚刚检查了这些死者的气管粘膜,和你推测的一样,这些都没有被进行二次伤害。”刘法医说到。 他桌上依旧摆着吃完了的方便面盒,旁边还有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 何遇遇点点头:“能确定死亡时间吗?” “能。”刘法医点点头,立马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 “之前你推断他们是流血身亡的。”刘法医将文件拿给何遇遇:“可是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不一样,会导致死亡时间也不一样。” 何遇遇看着尸检报告,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在昨天夜里死亡的。 “因为环境原因,从尸体本身的尸僵程度判断不出来这些人是否在同一时间死亡。”刘法医继续说到。 “您的意思是,一般做不到同一时间死亡?”何遇遇将尸检报告放在桌上,报告上还有一些她看不太懂的细胞分析。 刘法医看着验尸房里的尸体:“凶手的作案手法和测算时间的能力很强,几乎没有任何破绽,把这些人的死亡时间规定在一个限度内,十分准确。” “魏梅调查监控视频的时候发现,酒店内有许多监控死角。从这些线索来看,会不会是酒店内部人员作案呢?”何遇遇说到。 “酒店内部,这也不是不可能。”刘法医戴上手套,将何遇遇拉到尸体面前:“你看这些撕皮的纹路。” 他指着一块肉糊的地方,那块皮肤上边依稀能看见被刀划了几次才划开的:“这儿明显是死者在挣扎过程中凶手进行撕扯。” “凶手并非有过专业训练的人?”何遇遇皱着眉头仔细想着,如果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医生、法医、或者其他对人体有研究的人,他们都知道,一刀划到底比反复切割要快很多。 刘法医用镊子剥开那层皮,将里边露出来给何遇遇看,那层皮下边,有许多黑色液体,很粘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你看这个。”刘法医将里边的肉夹出来。 “这是什么?”何遇遇看着他镊子上夹着的东西,那是一团黑色的浆糊,可是又能被夹起来。 刘法医将这东西放到托盘里:“这就是为什么,这些人会在同一时间死亡的原因。” “这些是他们自己身上的肉吧。”何遇遇戴着手套用镊子翻开另一个死者的皮,在她的皮底下也能看见那些黑色的肉渣。 “没错,到底是什么东西还在化验,暂时还不知道结果。” 何遇遇看完一个死者,又去看另外一个。 所有的死者身上都有这些黑乎乎的肉,像是某种昆虫被碾成肉泥的样子。 “行,辛苦刘法医了。”何遇遇取下手套,她出门的时候又倒回来:“刘法医,少吃泡面。” 刘法医笑着点了点头,用手示意她赶快走。 何遇遇将小队的成员召集到会议室,准备着手从酒店内部展开调查。 “阿本阿昌这边跟着我去酒店,我们先从酒店的常住人员名单和工作人员开始。”何遇遇说到。 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她看着一旁的魏梅,这人怎么一直在玩手机? “魏梅,你在干嘛?”何遇遇问到。 魏梅从手机里钻出来:“啊?” “你怎么魂不守舍的?”何遇遇皱着眉头,刚刚这人不好好好的么? 魏梅摆了摆手:“那个,咳咳,你继续讲。我不玩了。” 何遇遇深吸了口气:“你还是负责将所有出入口,包括来往行人车辆都调查出来。” “我总觉得,这凶手就在酒店内,而且还没离开过,他或许一直藏在某处看着我们。”何遇遇说完后补充到。 她一直有这种感觉,不知道凶手在什么地方盯着他们。 第54章 “你别吓我们啊小鱼。”阿本抱紧胳膊。 如果真的有人一直在暗中盯着他们, 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那么他们所有的行动都在那人眼中。 何遇遇坐直身子:“这也只是我自己的猜测,开始行动。” “是!”众人齐声到。 刘法医那边递过来死亡时间, 大概是在昨晚九点到十二点之间。 何遇遇收到消息后与阿本阿昌去了酒店。 一路上几人都没说话,因为有些困。 何遇遇倒是还精神着,她看着自己手里的小本子。 到案发现场后, 何遇遇和其他几人立马戴上手套、鞋套, 准备进一步进行检查。 何遇遇用手电筒照着地面,从之前死者的位置蔓延开的血泊, 有些星星点点的血迹。 “这些是昆虫爬行过的痕迹?”阿本走过来,用手电筒照着何遇遇面前的那块地。 “没错, ”何遇遇扯了扯裤腰蹲下身:“这就是昆虫爬行过的痕迹。” “血迹没有方向性,”她从箱子里拿出尺子:“大小不超过2.54厘米, 血迹中间厚。” 一般这种血迹都是爬行昆虫造成的,有些蚊虫苍蝇的血迹大概在1毫米左右,而这个血迹的尺寸远远超过现在地面上的大小。 何遇遇起身照了照天花板和周围的电灯, 上边杂乱的分布着许多血迹。 “这些是蚊虫苍蝇留下的痕迹。”何遇遇说到。 她想到了之前刘法医在检查死者皮下组织的时候,在里边发现的类似黑色昆虫尸体, 多半和这地上的痕迹有关。 案发现场的房间内因为布置很简单, 没有其他线索了。 “先去调查酒店的常住人员。”何遇遇将手套摘下来, 再次看了看周围, 这毫无破绽的案发现场,总觉得不让人心安。 众人到酒店的大堂时,经理已经到那儿等候了。 “警官, 你们好。”酒店经理伸出手准备跟何遇遇握手。 “你好。”何遇遇点点头与她握了握手。 这个经理叫任君知,听起来像是个男人的名字。她穿着一身白色西装,西裤是绷紧的喇叭裤,脚上踩着一双Gucci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敲出的响起格外清脆。 “你们需要什么线索,我们都会全力提供。”任君知笑了笑,她头发有些凌乱,嘴角的口红擦得十分标准。 何遇遇无心顾及其他,说到:“我们现在需要一份酒店的常住人员名单。” 任君知摆了摆手,让自己身后的助理去取。 “平常我们这些名单都是不对外开放的,不过现在是特殊时期。”任君知的眼神一直在何遇遇身上打转,从她的腰带沿着扣子上升到胸部,再转而到何遇遇的下颚骨。 旁边的阿本阿昌倒是没感觉到异样,何遇遇接收到这非正常打量的目光浑身不自在。 “没想到刑警大队的领队,是个女警官呀。”任君知趁还没送过来的间隙打趣何遇遇。 何遇遇笑了笑:“我也不是领队,只是分到这个案子罢了。” 任君知用手轻轻扯了扯自己的西服下摆,从她身上飘来一股浓烈的香水味,闻着有些头闷。 “何警官,不如咱们在旁边坐会儿?反正现在都还没拿过来。”任君知笑得鬼魅。 何遇遇拍了拍一旁的阿本后背,阿本立马出来说到:“坐就不用了,咱们是军人,站习惯了,任小姐要是想坐的话便去坐,毕竟您穿着高跟鞋,比我们累。” 任君知表情丝毫没有变化,用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碎发:“既然警官们都不去,我这小小群众自然也是不会去的呢。” 众人都没有出声,好在任君知的助理终于将常住人员名单拿了过来。 “来,何警官,给你。”任君知将文件递过来的时候,手指不经意的触碰到何遇遇的手背,何遇遇立马缩了回来。 那份文件也掉落到地上,众人都看着她们俩。 何遇遇和任君知则大眼瞪小眼,任君知的手还尴尬的停在半空中。 “不好意思啊何警官,我没拿稳。”任君知蹲下身,捡起了那份文件。 “没事儿。”何遇遇接过来任君知的文件。 没有管其他的,直接打开看了起来。 因为这个酒店是高级酒店,住的都是有钱人,过来吃饭的也是非富即贵。如果何遇遇不是宋如歌带过来吃饭,就靠她自己的那点工资,连刷盘子的机会都没有。 光是这份名单上都不知道有多少商界精英。 “上边有一百四十八人,其中外国人有十七人,C市人有五十二人,其他七十九人就是外地来的。”任君知说到。 何遇遇没看她,点了点头:“谢谢。” “这些人都是一个月以内在酒店住了十五天以上,还有一部分是半年内在酒店总共住了两个月的人。”任君知走过来靠在何遇遇身边说到。 何遇遇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何警官你看,这些人呢就是住了十五天以上的。”任君知用手指指着名单上第一页上边的名字,她指甲上涂着亮片红色,镶嵌着几颗大珍珠,在大堂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妖艳。 “嗯。”何遇遇别开身子,哪知任君知又靠上来。 “这些呢,就是外国人。”任君知的脸快贴在何遇遇肩膀上了。 何遇遇进退两难,她出于人民警察,不好直接推开任君知,万一被人拿去做文章,对警局和她自己的影响都不是很好。 “嗯。”何遇遇点了点头。 任君知轻声的笑了出声,她拉着何遇遇的袖子:“何警官,我带你去看看咱们酒店的工作人员。” 说着她就拉着何遇遇到了偏厅。 阿本阿昌没有跟上来,还在核对常住人员名单。 “何警官,你看这灯有些暗,要不开个手电筒?”任君知扭着腰,手放在何遇遇肩膀上。 何遇遇立马躲开任君知的手:“任小姐眼睛有问题?这灯那么亮堂。” “何警官有所不知……”她还没说完,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响亮,似乎带着一股杀气。 何遇遇与任君知一同回头。 宋如歌正从走廊尽头走过来,她逆着光,身上穿着黑色大衣,里边套着白色衬衫,领子漏出来的脖颈白皙光滑。 她的高跟鞋踩在地上,走路带风,下摆的风衣往后敞开,气场十足。 “任小姐莫不是要去挂个眼科?”宋如歌冷冷的声音穿过走廊传入何遇遇耳中。 何遇遇顿时愣住,这一刻,她似乎相信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宋如歌了。 不过半秒钟,何遇遇立马将自己这个想法扼制在摇篮里,宋如歌又不喜欢她,自己狂欢什么劲? 任君知侧过身:“宋小姐晚上好啊!” “人们常常说有猥·琐男,没想到今天让我大开眼界,任小姐当了个猥·琐女?”宋如歌站定在二人面前,将何遇遇从任君知身边拉了过来护在身后。 “宋小姐是在说笑吗?”任君知比宋如歌矮了一个头,她仰着对宋如歌示威。 宋如歌安慰似的拍了拍何遇遇的手背:“你觉得我像跟你开玩笑?” “你平常对其他人动手动脚也就罢了,现在敢对我的人动手动脚。”宋如歌低下头,凑在任君知耳边说到:“小心劳资把你手砍下来。” 任君知听到这句话,退后了一步:“宋如歌你别得寸进尺!” 宋如歌嗤笑道:“看你长得人模人样,名字也像那么回事儿,白白浪费了你这三个字。好好去问问你爹妈怎么做人,别一天天跟个蜘蛛精似的,把你那骚味儿收敛点,都快看吐了。” “咱们走着瞧!”任君知恶狠狠的瞪着宋如歌,她的血盆大口似乎要把这人咬碎吃掉。 何遇遇还是第一次见宋如歌这样怼人,不禁有些后怕,还好在家里的时候何遇遇没有惹到宋如歌,不然都不知道被怼成什么样。 宋如歌回过头看着面前的何遇遇。 “咳咳,那个,那个。”宋如歌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呃,刚刚是我剧本里的台词。”她扯着嘴尴尬的笑了笑,因为经常看网友的评论,日子久了……也就学到了精髓,可是这样一点都不优雅,何遇遇会怎么想她? 何遇遇萌比着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你台词真棒。” 宋如歌眨眨眼,语气温柔到:“不好意思,打扰到你工作了。” “没有没有,没有打扰。”何遇遇摇摇头,她本就想甩开任君知,可甩开她了,谁又来带她去找工作人员呢? 就在这时,宋如歌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来说到:“嗯,下来吧。” 何遇遇看着宋如歌,这个女人站在她面前,似乎在闪闪发光,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细小的头发,都散发着光芒。 “下次再遇到这种人,直接甩开就行了。”宋如歌挂掉电话,用手捋了捋何遇遇警帽下的碎发。 “好的。”何遇遇缩着脖子,有点怕痒。 宋如歌到底在想什么? 她为什么会大半夜的出现在这里?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宋如歌拉着何遇遇的手臂,将她身上的白色墙灰拍掉:“大半夜的看你不回家,又想着你没吃东西,带了便当去单位才知道你过来出警。” 何遇遇任由宋如歌拉着,她摇摇头:“以后我会尽量早点回家的。” 宋如歌摸了摸何遇遇的头:“你尽管查案,你保护人民群众,我……” 她低下头想了一秒钟,道:“我给你送饭。” “这怎么好意思。”何遇遇心虚的眨了眨眼,她别过脸不看宋如歌。 “宋小姐。”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宋如歌放开何遇遇的手臂,她转过头笑着打招呼:“李总。” “哎哟,好久不见,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现在酒店出了这档子事儿,也招待不过来。”说话的这位是酒店的总经理,他前几个小时还在外地出差,听到这个消息立马赶了过来。 宋如歌之前自己当制片人,这位李总也是那部剧的投资人,交情匪浅。 “李总说笑了,这不还得麻烦您?”宋如歌伸出手跟李总握手。 李总笑着说道:“不麻烦不麻烦。” 他转头对着何遇遇:“这位就是负责这次调查的警官吧?” 何遇遇点点头,伸出手礼貌的跟李总握手:“你好李总,我是C市刑警大队何遇遇。” “好,我这就带你们去调查工作人员。”李总招招手,他身后的助理走上前来。 李总对助理说:“去将客房常住人员名单调一份出来。” 何遇遇不明所以:“名单我已经拿到,李总不用再麻烦。” “说来惭愧,我这手下的人办事不力,你手上那份名单有误。”李总笑了笑,他长着一副国字脸,看起来一身正气,说话中气十足。 “是任君知小姐给的。”何遇遇将手里的名单递给李总。 “她将有几个人的姓名从这份名单上抹去了。”李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眉头一皱,面部肌肉有些抽动。 “罢了,不提她,眼下的事要紧。”李总说着绅士的伸出手让宋如歌和何遇遇走在一旁。 他带着俩人来到酒店后厅,这后边都是工作人员住的地方。 人已经到齐了。 “李总好!” “李总!” 酒店里的工作人员见到李总便问好,何遇遇站在他身后观察着里边的每一个人。 “嗯,这位是C市刑警大队的何遇遇警官,这次案件主要由她负责,你们有什么线索务必事无巨细的提供出来。”李总说到。 众人点了点头。 因为酒店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李总就先行走了。 后厅内大概有七八十个人,光靠何遇遇一人是问不完的。她打电话让魏梅那边带了人过来。 “实在不好意思,那么晚打扰大家休息过来接受调查。”何遇遇对众人说到。 打头的一个女服务员看着何遇遇到:“没调查清楚咱们也不敢睡啊,何警官有啥子就问,咱们知道的都给说出来。” “对!” “我们知道的都会说出来。” …… 何遇遇看了一眼旁边的宋如歌,她拿着手机专注的看着什么。 李总助理那边这时也将常住人员名单拿了过来。 “何警官,比之前任君知提供的名单多了五人,这五人其中一个是外国人,还有一个是任君知自己,另外三个是外地人,一共一百五十三人。”李总助理说着便把文件给了何遇遇。 “谢谢你了。” 魏梅那边过来调查的人也到了,立马对酒店的工作人员进行挨个盘查询问。 “小鱼,这样挨个盘查会打草惊蛇啊。”魏梅刚刚问完一个人,走过来跟何遇遇说到。 何遇遇看着手里的名单,点了点头:“蛇已经打跑了,现在我们得去捉。” “你今天开会的时候怎么回事儿?”何遇遇继续问到。 魏梅挠了挠头:“那个,我脱单了。” 何遇遇愣了几秒钟,在魏梅身边转了几圈,张着嘴巴不可置信:“你?” “对啊!”魏梅用手撩开自己的短发。 “我去,让我猜猜。”何遇遇端着下巴,上下打量着魏梅。 “王迪迪?” 何遇遇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她,那个穿着黑色皮衣一米八的女生。 “嗯。”魏梅有些不好意思,仿佛这一切来得都太突然了。 其实对她和王迪迪来说也不是很突然,毕竟俩人是大学同学,这么些年来王迪迪一直在追求魏梅,她也看在眼里。 今天看见王迪迪那背影,魏梅回头就发信息答应了。 何遇遇摇摇脑袋:“不真实,一点也不真实。” “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都可以谈恋爱,我凭什么不可以?”魏梅鄙夷到,她看了一眼何遇遇身后的宋如歌,那人专注着看着手机。 何遇遇捂住魏梅的嘴巴:“嘘!你说什么呢!” 宋如歌朝她们这边看了一眼,语气淡淡的说到:“你们不工作了?” 魏梅的目光穿过何遇遇,只见宋如歌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何遇遇回过头的时候宋如歌面色如常的看着手机。 她今天上了几波热搜,不少视频已经流传在网络上。 #宋如歌救人# #偶遇宋如歌# 话题热度一直在微博前五,包括她和何遇遇碰在一起被拍到的画面也留了下来。 如意cp粉已经很久都没吃到糖了,疯了似的刷屏。 @哥欠的贴身保暖衣:啊啊啊啊!awsl这是什么姐妹情! @花花绿绿你头上:据说宋哥哥和那个警察在吃饭!一起吃饭! @mou回复@哥欠的贴身保暖衣:这哪儿是姐妹情!请你看清楚!是爱情! @五好市民宋哥欠:看我的ID就是她。 宋如歌公司那边也出了公关文案,都在宣传她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精神,还被人民日报提名点赞。 宋如歌用小号一一给自己和何遇遇的cp粉点赞,她也关注了如意cp的话题,每天签到现在都有五级了。 @宋哥哥我可以:你保护国家,我保护你,呜呜呜我死了。【图片】 那张图片上是宋如歌无意间给何遇遇用纸巾擦着汗,宋如歌看着这张照片,自己都忘记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何遇遇她们调查的可疑人也出来了,酒店的工作人员中有一个叫文林的厨师很可疑。 而且据说他的刀工很好。 今天居然没有在场。 第55章 “文林怎么没来?”何遇遇问后厨的负责人张阿姨。 张阿姨身材瘦小, 看起来体重不过八十斤,头发梳得很整齐,穿着一件亚麻色上衣。 “他前几天请假回家了。”张阿姨说到。 何遇遇点了点头, 将手里的调查结果递给魏梅。 她对众人说到:“大家先回去休息吧,今晚辛苦你们了。后续再有调查,我们会通知的。” 酒店的工作人员皆作鸟兽散。 阿本和阿昌那边将酒店常住人员已经调查清楚, 一百五十三个人中, 有二十一个还在C市,并且其中有五人正住在酒店里。 现在嫌疑人的可疑范围缩小了许多, 只不过这只是第一种猜测。 如果凶手没有在这些人中,那么他们又得从其他方向开始调查。 魏梅从包里掏出平板, 她平板里装有公安系统,能迅速查找资料。她将文林的资料查找出来。 从刚才对酒店工作人员的调查中发现, 这个名叫文林的人除了刀工了得之外,厨艺也是一绝,能和米其林餐厅相提并论, 只不过这人有些难相处,在酒店里基本上没有和谁来往。 剩下这段时间还在C市的人当中, 魏梅也将他们所有的资料给调查出来了。有五个人还在酒店, 但也不能确定凶手就在其中。 “这是文林的资料。”魏梅将平板递给何遇遇,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宋如歌, 生怕自己不小心碰到何遇遇惹得宋如歌不高兴。 这个宋如歌也真是持久,能在这儿坐那么久。 何遇遇接过去后就开始看了起来。 文林,男, 31岁,C市人,高中毕业之后就直接出了国,一边工作一边学习。三年前从T国回来,就在这家酒店做了厨师,他在T国待了十年,国外的资料倒是没有多。 “还是个文化人。”何遇遇嘀咕到。 她本以为文林会是那种没学过多少知识的厨子,不过想来也是那么高级的酒店,也不会随随便便请个厨子。 “不错,长相也还看得过去。”魏梅从兜里掏出三根棒棒糖,塞给宋如歌一根。 宋如歌谢过之后将糖纸剥开,递给了何遇遇。 魏梅看着这举动,自己手里的糖忽然就不甜了。 “他之前在T国的资料还有么?”何遇遇问到。 魏梅摇了摇头:“这些暂时还没查到,得联系T国的警方才能调取一些出来。” T国和我们国家离得很近,也是一个文化大国,哪儿以奢侈品著称,前些年T国边境经常贩卖毒品,我们国内的毒枭也从T国进货。 随着这几年的飞速发展,我国缉毒警察对边境的治理,毒枭老巢一锅端一锅。 何遇遇又看了看还住在酒店的五个人的资料,都是国内人,其中有刚才碰到的任君知。 “任君知这得好好调查一下。”何遇遇说到。 “我刚刚让阿本和阿昌将她给拦了下来,估计这会儿在大厅里。”魏梅吃着棒棒糖,跨坐在桌子上。 她们到大厅的时候,任君知果然还在。 宋如歌站在何遇遇旁边,嬉笑着看任君知。 何遇遇走过去,坐到任君知面前的沙发上:“任小姐,你刚才为何给我一份有误的名单?” “关你什么事儿?”任君知嘴硬到,她嘴上的口红似乎被擦掉许多。 “这样,”何遇遇装作小心翼翼的说到:“你悄悄告诉我,我不会给别人说的。” 任君知白了她一眼,将手交叉抱在胸前。 她现在已经起了防备心理,不好好问多半问不出什么结果。 “你知道妨碍警察办案,是有什么样的后果吗?”何遇遇往身后的沙发上靠着,她翘起二郎腿,将手搭在一边,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警服勾勒出来的线条跟军警杂志上的模特差不多。 宋如歌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看着,她打开手机相机,装作打电话的姿势,给何遇遇拍了张照。 哪知自己的闪光灯没关。 在场的魏梅、阿本、阿昌,以及当事人何遇遇,还有她对面的女人,不约而同的都回过头来。 “有新消息。”宋如歌面色如常,看不出一点慌张。 她赶紧关掉屏幕,假装整理着包。 何遇遇回过神来继续对任君知说到:“如果你坦白出来,或许咱们可以好好商量,若是不坦白的话咱们该走什么程序就走什么程序。” “你凭什么调查我?”任君知撩了撩头发,她眼妆也有点花了,上眼影的黑色眼影已经沾到下眼睑的睫毛上,有一部分地方因为眨眼留下一抹黑色。 “你自己也知道,我们警方正在查酒店的常住人员,你将自己从名单中除去,我可以怀疑你就是凶手吗?”何遇遇笑着说道,她语气强硬,与刚才判若两人,多半是有宋如歌在一旁撑腰。 任君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何遇遇:“你血口喷人!” “所以啊,不管你是妨碍公务,还是嫌疑人,我们都有权调查你。”何遇遇摊摊手,无辜的眼神看着任君知。 一旁的宋如歌忍笑着,她第一次见何遇遇这样说话,简直就像个电视剧里的恶毒女配。 何遇遇挑了挑眉,等着任君知的答复。 任君知低下头:“我经常带人过来开房,走的公司的账面。” “继续。”何遇遇的二郎腿脚尖忽闪忽闪地抖动着。 宋如歌看着都想抽她两巴掌。 一旁的魏梅看着何遇遇“小人”得志的样子,又瞅了瞅旁边的宋如歌,果然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 “没有了。”任君知抬起头,她的刘海垂在眼睛前。 何遇遇摇摇头:“不不不,你还有。” 任君知咬了咬牙,面部肌肉有些抽动:“都是女人。” “继续。”何遇遇把玩着手指,不屑的看着她。 “我说没有了!”任君知吼了出来。 宋如歌抬眸用冷冽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我们在里边还,还吸了毒。”任君知说到。 何遇遇若有所思的看着任君知。 “带回警局去。”何遇遇起身拍了拍手,阿本阿昌将任君知带上车准备回警局。 魏梅和何遇遇刚准备走的时候,在大门口就碰到了王迪迪,她旁边还有个男人。 何遇遇看了一眼魏梅,那人倒是没什么表情。 “办完了?”王迪迪走过来,用眼神跟何遇遇与宋如歌打了招呼,眼里就只有一旁的魏梅了。 魏梅点了点头,她比王迪迪矮半截,十分小鸟依人。 以前何遇遇一直以为魏梅是攻,现在才知道,哪儿有什么攻不攻的,只是没找到合适的人罢了。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何遇遇礼貌的笑了笑,她瞥了一眼王迪迪身旁的人。 王迪迪反应过来,将身旁的男人拉过来:“这是我好朋友,李弘文。” 李弘文? 这不是常住人员名单上的人吗? “你好。”何遇遇伸出手跟他握了握。 李弘文微微点头,他长相很斯文,戴了一副细边框银色眼镜,穿着白衬衫扣子扣到最上边那一颗。 “太晚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何遇遇点点头,她走的时候又看了看李弘文。 坐上车的时候,宋如歌发现了她的异样,见她迟迟不拴安全带,便侧过身将何遇遇右侧的安全带扯了过来。 当宋如歌脸快贴在一起的时候,何遇遇才回过神来。 “我,我在想案子。”何遇遇尴尬的笑着。 宋如歌一副我懂你的样子看着何遇遇。 “回家还是回单位?”宋如歌手握着方向盘,她看着后视镜倒车,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 何遇遇抬起手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半。 “回家吧。”何遇遇说到。 宋如歌迟疑一下,她一打方向盘,车直接从车库驰骋而去。 “你要是想去单位,我就送你过去。”宋如歌能听出来何遇遇有些想去单位。 何遇遇侧过脸看着宋如歌的鼻尖,她的长相真的十分精致,比大荧幕上看着还要好看,这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不去了。”何遇遇鬼使神差的说到,宋如歌是不是给她下了什么迷魂药?怎么越看越好看? 宋如歌嘴角有一抹笑意,何遇遇看在眼里。 “该休息的时候就得休息,你要是累倒了,怎么来保护我们这些公民。”宋如歌看着前面的路段,旁边车灯照过来的光打在她脸上,奶白色的脸十分温柔。 多年以后的何遇遇才知道,原来那份温柔只属于她一个人。 “好,我会好好锻炼身体的。”何遇遇忍住自己想扑倒宋如歌的冲动,她差一点就对宋如歌下手了。 如果真的伸手了,和那个猥·琐女任君知有什么区别? 到家之后,宋如歌给何遇遇做了一碗海鲜面,另外还煮了一盘阿根廷红虾。 “快尝尝好不好吃。”宋如歌戴上一次性手套,准备剥虾。 何遇遇看着面前的面条,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她饿极了,吃到一半才发现对面的宋如歌正“慈祥”的看着自己,那种眼神何遇遇只在她妈眼里见到过。 宋如歌……看来真的不喜欢自己,应该只是单纯的姐姐跟妹妹的关系。 “你不吃么?”何遇遇看着宋如歌面前剥得干净的虾,又见她没动筷子。 宋如歌将剥完的虾推到何遇遇面前:“快吃吧,我已经吃过了。” 何遇遇点点头,吃相稍微收敛了一点。 翌日。 她起来的时候,做好早饭就回了单位,没有给宋如歌打招呼怕吵醒她。 刘法医正睡在办公室里的折叠床上,他身上盖着厚厚的一层被子,桌上还有泡面盒跟喝干了的茶。 何遇遇将垃圾收拾完后刘法医才醒了过来。 “何警官早啊。”刘法医伸了个懒腰,拿着洗漱工具就进了验尸房,他在验尸房里边的水槽那儿洗漱。 何遇遇将自己从家里打包来的三明治放在他桌上。 “刘法医,都跟你说了少吃泡面,你怎么不听呢?回头我跟食堂的阿姨说一声,给你留饭菜,这样下去不行呢。”何遇遇一边数落刘法医一边无奈。 其实都知道,做这一行时间就是机会与生命。有时候连喝水都顾不上,哪儿还有时间吃饭,甚至有时候刚刚吃了两口饭,一接到任务,马上就跑出去出警。许多警察、消防员、军人、法医、医生几乎都有大大小小的胃病,倒是也无关紧要,就是老来可能会受罪。 刘法医端着杯子从验尸房出来,他笑了笑:“没事儿,我还硬朗得很呢。” 他一边啃着三明治一边将昨晚检查出来的报告递给何遇遇。 “死者身上的黑色物体检查出来了,就是昆虫的尸体,名叫‘亲吻虫’。”刘法医指了指纸上的图片,是分析黑色物的细胞组织。 何遇遇没听说过这种虫子:“‘亲吻虫’?这是啥玩意?” “它生长在南美地区,是一种比虱子还可怕得多的吸血虫子,每次至少会吸10毫升的血,经常在人们睡着后爬到人脸上吸血。”刘法医走到饮水机旁边倒了杯热茶。 他看着杯子里泡开的茶叶继续说到:“这种虫子倒也不是因为吸血而导致中毒,它所携带的差戈斯病毒是在自己排泄物中,一旦排泄物接触到它所造成的伤口,受害者就会发烧,浑身肿胀,不及时治疗便会丧命。” “这名字听起来挺浪漫的,没想到那么毒。”何遇遇不禁打了个冷颤,她抱紧自己的胳膊。 刘法医吹了吹自己的茶:“每年全世界大约有一百万人感染差戈斯病毒,其中有一万五千多人因此丧命。” “我知道了,”何遇遇忽然明白凶手为何要将亲吻虫捣碎给抹在受害者身上:“凶手就是将‘亲吻虫’捣碎后,敷在死者的皮层内,将‘亲吻虫’的排泄物充分的与死者伤口接触,让他们生不如死。” “没错,这种虫子很少见,在我们国内几乎没有。”刘法医将茶杯放下,从电脑里打印了一张图片出来。 “这是‘亲吻虫’的样子,它大概有一英寸。”刘法医将图片递给何遇遇。 上边的虫子,头部呈尖头状,尾部是椭圆形,看起来像是蚊子的放大版。 “我在案发现场还发现了2.5cm左右的昆虫爬行痕迹,应该就是它的。”何遇遇说到。 第56章 “在案发现场我们并没有见过活的虫子。”刘法医说到。 何遇遇想到那个还没有断气的受害者, 他一直在医院,也不知道病情有没有好转。 “我去趟医院。”何遇遇将亲吻虫的图片收起来。 她打算去医院看看那位受害者,顺便问一下他的主治医生。 “行, 希望能从他身上找到一些线索。”刘法医点了点头,他将还没吃完的三明治吃掉。 何遇遇戴上帽子,刚出门的时候就碰到进来的魏梅, 顺手将她拉上车一起去了医院。 “昨晚去干什么了?”何遇遇开着车, 她用余光打量魏梅。 魏梅手里拿着豆浆油条:“没干什么啊,你问这个干嘛。” “李弘文, 就是你女朋友那个朋友,是酒店的常住人员, 你知道吧。”等红绿灯的时候,何遇遇问到。 “嗯, 我听到他名字的时候才知道的。”魏梅点了点头,塞进一截油条。 “他和你女朋友什么关系?”绿灯亮了,何遇遇发动车子一踩油门。 魏梅喝了口豆浆:“他和王迪迪是好朋友, 王迪迪不是做传媒公司的嘛,李弘文是一个摄影师, 正巧王迪迪也在这边出差。” “你以前认识他吗?”何遇遇自然是相信魏梅说的话。 魏梅摆摆头, 她将豆浆喝完。 “不过我觉得他不像坏人。”魏梅抽了张纸擦嘴。 不一会儿, 俩人就到了医院。 送来的受害者叫曲知, 男,27岁,C市人, 一个小白领。 何遇遇和魏梅直接找到曲知的主治医生,他刚好正拿着曲知的病例分析。 “两位警官好。”医生见到她俩便放下手中的资料站起身来握手。 何遇遇伸出手礼貌的笑了笑:“您好,我们是C市刑警大队的,叫我小何就行,这位是我同事,小魏。” 医生倒是没有说什么客套话,直接进入话题:“病人送来得很及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这个体内的毒素……” “差戈斯病毒。”何遇遇接话到。 医生用手扶了扶快掉到鼻尖的眼镜框:“没错,我们也是在病毒科连夜查了资料才知道的。” “这个能治疗吗?”魏梅虽然不懂他们俩人在说什么,不过听起来似乎很严重。 “可以治疗,只不过药物还得从G市调过来。”医生点了点头。 何遇遇从包里掏出从刘法医那儿拿过来的亲吻虫图片:“您看看这个,在给受害者治疗的时候,他身上有这种虫子吗?” 医生刚看了一眼,就反应过来了,他们在对受害者进行治疗的时候,从受害者头皮里爬出来大大小小这样的虫子,那些虫子藏在他被剥落的头皮里,密密麻麻一大片,有一部分是幼虫。 “差戈斯病毒就是这个虫子携带的,我们在病人的头皮,以及脚部被剥开的皮层中发现了这样的虫子,还保存得有。”医生从电脑里将病人术中所拍的图片调出来。 他大脑表皮层中的虫子就是亲吻虫。 “其他地方还有吗?”何遇遇问到。 “我们在对他身上皮层进行缝合的时候,倒是没有发现这种虫子。”医生说到。 何遇遇在医院拿了亲吻虫的活体标本后就回了局里。 阿本阿昌他们在对死者的家属进行调查,发现他们家里人都不知道自己孩子遇害的事情。这些人都是在外工作的孩子,每个人之间都没有直接联系,互相都不认识。 “得赶紧找到凶手,说不定还有下一批受害人。”何遇遇将大家召集到会议室中,她将小黑板拉出来。 现在他们手上的线索不多,从酒店调查的结果也不尽人意,几乎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因为酒店的客流量大,就算是他们在可控范围内调查的人员当中,也有可能有漏网之鱼。 “任君知那边怎么说?”何遇遇问到。 阿本今天早上审问了任君知,她除了承认自己聚众吸·毒以及约人到酒店以外,其余的都没承认。 “她什么都不知道,已经移交缉毒大队了。”阿本说到。 何遇遇点了点头,现在最关键的人物,那个酒店的厨师文林,到现在还没见到人影。 “文林那边有人盯着吗?”何遇遇端起一杯温水喝了两口。 众人摇了摇头,因为之前许多人都被调去查酒店人员和常住客人,暂时还没有人盯着文林,他那边也没有展开调查。 办公室的门响了起来,一个警察走进来:“何警官,外边有人找你。” 何遇遇疑惑的看了一眼众人,给他们打了招呼便出去会客。 “在哪儿?”何遇遇戴上帽子,整理了一下衣服。 “大厅。” 她走到大厅的时候,面前站着的是李弘文和王迪迪。 “你好何警官。”王迪迪笑着打招呼到。 何遇遇礼貌的回应着笑:“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是这样的,”王迪迪看了一眼旁边的李弘文:“我朋友有线索要给你们警方提供。” 魏梅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来了,她见到王迪迪便走了过去。 俩人用眼神交流着情感,何遇遇都看见她俩之间的电流,放个鸡蛋上去都能烧熟。 “来,这边请。”何遇遇抬手往会客厅的方向举了举。 李弘文先进了会客厅,何遇遇将刘杨拉过来做笔录。 “是这样的,我听王迪迪说了酒店那个案子,非常的恐怖。”李弘文眼睛眯着,似乎有近视眼。 何遇遇点了点头:“您当时没有在案发现场?” “我当时在外边KTV跟朋友唱歌。”李弘文说到。 “所以您提供的线索是?”何遇遇有些疑惑。 李弘文翻了翻手机相册,他将一张图片摆出来放到何遇遇面前:“何警官看这张照片。” 何遇遇将手机接过来,上边的照片是一面颓圮古老的墙,上边画着色彩单一的壁画,应该是常年失修,画面都被风吹雨打得有些褪色。 “这是?”何遇遇将照片放大,准备仔细看看。 李弘文缓缓说到:“这是我在T国的一个古镇拍的,何警官仔细看看上边的画。” 何遇遇将图片放到最大,依稀能看见壁画上描绘着一群人,外边一圈人下身穿着芭蕉叶,上身没有穿衣服,有人手里拿着刀叉,有人手里拿着火把。他们中间围着五个人,那五个人排成五边形的样子,他们被架在十字架上,身上似乎被什么绳子绑着,一人接着一个。 “这是!”何遇遇瞪大眼睛。 “没错,昨天王迪迪跟我描述了当时案发现场的画面,我立刻就想到了之前去T国古镇拍的这幅壁画,当时因为我不小心洒了一点水上去,就留意了一下。”李弘文将手机收回来,往下翻了另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要稍微清晰一点,能看到斑驳的墙面上画着的人。定睛一看,他们似乎都没有眼睛和鼻子,就一张嘴,也不知道是被雨水冲刷掉还是什么缘故,不过不可能所有人都没有眼睛鼻子吧? “这个古镇很诡异,就在T国的边境,几乎没有多少人去旅游,因为那儿空气不好水资源匮乏,一般只有我们这种搞艺术或者探险的人会去那个镇。”李弘文继续说到。 何遇遇点了点头,她脑子里尽是壁画上没有眼睛鼻子的人和当时案发现场被剥落皮的死者,难道这些真的有关联吗? “谢谢李先生,您提供的线索很重要。”何遇遇见李弘文没有话说,多半是已经说完了。 李弘文笑了笑:“不足挂齿,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好的,”何遇遇起身伸出手:“再会。” 李弘文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何遇遇立马叫住他:“李先生,能将那个小镇的地址留下来吗?” 她刚刚只顾着联想,差点忘记这茬儿了。 李弘文给何遇遇留了古镇的地址,这个地方何遇遇听都没听说过。 何遇遇回到会议室的时候,众人都还在坐着等她,魏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阿本你盯紧曲知,那边一醒来就立马通知我。”何遇遇开始分配任务了。 她和魏梅准备去文林家一探究竟,等将文林查清楚后,就会前往T国对古镇进行调查。何遇遇总觉得凶手和她肯定已经会过面了,有可能擦肩而过,有可能有过交谈。 刘杨和阿昌则对酒店内部人员再次进行逐一排查,包括酒店的常住人员名单中,有出入过T国的人进行进一步调查。 这起案子在微博上引起轰动,C市公安局不得不做出回应。 宋如歌正在片场,她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何遇遇。 “姐,你咋的啦?”助理小白问到。 宋如歌撑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我有个朋友,”宋如歌忽然转过头对小白说:“她喜欢上一个人,可是总觉得对方不喜欢自己,你说还该不该坚持下去?” “一般来说,你有个朋友,不就是你自己么?”小白无语,这种烂借口亏她还想得出来,只不过他也不敢真的这样说。 宋如歌一脸肯定:“真的是我有个朋友,咳咳。” “我就不明白了,她自己不敢上去表白,来问我这个问题,真的是让我很为难。”宋如歌摊摊手做出十分纠结的样子。 助理差点就信了这个影后的话:“喜欢就上啊,人生苦短,何不及时行乐?” 第57章 “好的, 我会告诉她的。”宋如歌低下头掏出手机, 翻到和何遇遇的聊天界面。 也不知道这人现在在做什么。 而那边的何遇遇正和魏梅去往文林家。 文林家离市区不远, 驱车半个小时就到了。 何遇遇和魏梅下车的时候,天色有些暗,远处的乌云正往她们头顶上来。 “看起来要下雨了。”魏梅将手抬到眉毛上,往远处眺望。 何遇遇点点头:“速战速决。” 她们照着资料上的地址来到了文林家门前。 本以为文林家或许就是一个普通人家,没想到是栋大别墅,前边还带着一个花园。 魏梅敲了敲门, 没有人应。 “会不会不在家?”魏梅转头对何遇遇说到。 何遇遇看着旁边的门铃按了下去。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开门了,开门的是个妇女,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穿戴着厨师帽。 “请问你们找谁?”那女人说到。 何遇遇将警察证拿出来:“你好,我们找一下文林先生。” 那女人先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里边请。” 何遇遇和魏梅跟在她身后, 这人应该是文林家的保姆。 她们走进院子后才发现,文林的别墅远远大于她们的想象, 院子里种着各式各样的花, 中间的楼房下边是由玻璃制成, 第二层有一个无边框游泳池, 第三层亮着灯,看起来像健身房。 何遇遇真的有些惊讶了,并不是因为房子大,而是因为文林一个厨师,居然住着这样的大房子, 她没有说厨师不好的意思。 既然文林那么有钱,又为什么要去酒店当厨师呢? 富家子弟体验生活? “两位里边请。”保姆指了指里边,何遇遇和魏梅一同进屋。 屋内设施豪华,简单来说可以是暴发户的样子,到处都金碧辉煌金光闪闪,完全没有美感的土豪风。 她们走到客厅,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 那就是文林。 比何遇遇想象中要有气质一些,她一直认为做厨师的都是那种五大三粗,头上戴着厨师帽穿着大号厨师服的中年人。 “你好文先生。”何遇遇伸出手礼貌的打招呼。 不过也是,这个文林之前在T国待过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他当时也是边打工边学习,怎么会…… “你们是C市警察局的吧。”文林起身与何遇遇握手。 魏梅点点头,她仔细观察着文林。 “两位请坐。”文林招招手,让人送上来一壶茶。 “想必酒店出的事,文先生也听说了吧。”何遇遇问到。 文林意料之中的点了点头:“没错,知道了。” “所以文先生在案发当时,正在做什么呢?”何遇遇示意魏梅做记录。 文林想了想,便道:“当时我正在家,下班就回来了。” “冒昧的问一下,文先生除了在酒店做厨师,还有其他工作么?”何遇遇说这话的时候,保姆将茶递了过来。 “炒股。”文林笑了笑,继续说到:“在T国留学的时候,我不光学了厨师,还自学了金融。” “既然文先生那么有能力,为何还要去做厨师呢?”何遇遇觉得自己问这些问题或许不太好,但必须得从这些事中找线索。 “爱好,不可以吗?”文林端起杯茶,先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再小口喝掉。 何遇遇点点头:“文先生在酒店时有发现一些异样么?” “比如说?”文林手里还拿着杯子。 “有人在酒店里吸毒,或者在酒店做一些违法勾当。”何遇遇问这个问题只是为了任君知,总觉得他俩有联系。 “这我倒是不清楚,我只是个厨师,活动范围就厨房那么大点,怎么可能知道其他异样。”文林依旧客套的说话。 “文先生案发当天是什么时候回的家?” 文林看了看表:“下午五点,时候不早了,我等一下还得健身,警官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也就不留你们了。” 何遇遇想了想,笑道:“行,打扰文先生了。” 准备走的时候,魏梅说自己肚子疼想上厕所。 保姆便带她去了厕所。 何遇遇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魏梅,她观察着文林家四周,在客厅对角上看到一个监控。 有些人家也会在自己的房子里安监控,这倒是见怪不怪了。 其实何遇遇很想站起身到处走走,只不过有个监控盯着,她没法走动,只得在沙发上等魏梅。 魏梅很快从卫生间出来,见何遇遇呆若木鸡的坐在沙发上。 “走啦。”她将何遇遇从沙发上拉起来。 回到车里的时候,魏梅见何遇遇一直皱着眉头。 “你怎么从文林家出来就愁眉不展的?”魏梅绑上安全带,怕何遇遇一个不小心就翻进沟里了。 何遇遇启动车子,她把着方向盘:“你觉得这文林怎么样?” “挺好的呀,风度翩翩,算是个钻石王老五?”魏梅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剥开包装纸就往嘴里塞。 “我想进他家看看,不过他家里有监控。”何遇遇打开车灯,夜幕已经降临,路上见不着一个人影。 魏梅含糊的说到:“你看他家干嘛?” “从他言语中,总有一种刻意隐瞒的感觉。”何遇遇将车开出一公里。 “那要不再去看看?”魏梅说到。 何遇遇摇摇头:“他家有监控,刚刚我从后视镜里都看到门口四周都有监控。” “这还不好办?交给我了!”魏梅将手伸向后座,把自己书包拿出来,从里边掏出电脑。 “你随身带着电脑?”何遇遇没想到魏梅还带着电脑。 魏梅点点头:“习惯了,不带电脑总觉得没安全感。” “你打算怎么办?”何遇遇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 “黑了他们电力系统呗。”魏梅嘴里叼着棒棒糖说到。 “这也可以?”何遇遇有些惊讶,原来自己之前在电影里看到的都能实现? 魏梅挑眉:“这点小事儿能难倒小爷我?” 何遇遇扯了扯嘴角,这魏梅也就王迪迪不在的时候小爷小爷的叫。 只听见魏梅不停的在键盘上敲着代码。 “咦,不太对。”魏梅将嘴里的棒棒糖嚼碎。 第58章 “怎么了?”何遇遇开车的速度满了许多。 魏梅皱着眉头, 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这条街的电力系统有防火墙, 不过很快攻破了。” “为何咱们不直接去剪掉电线?”何遇遇一点打趣问到。 魏梅白了她一眼, 敲下回车键:“现在是法治社会,你看看你身上穿的警服,好意思去嘛?” “唰——!”几条街集体停电。 不远处的学校里传来学生们的一阵欢呼。 “牛啤!”何遇遇刹住车,停在文林家公寓外的两公里处。 “想当年小爷我可是在黑了学校电网几天的人。”魏梅一甩头,不巧撞在车窗上。 何遇遇连忙伸过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窗户:“还好车窗没坏。” “你!”魏梅佯装生气,想要罢工。 何遇遇将车拐进一个小道, 停到不起眼的地方。 “下车,去文林家。”何遇遇解开安全带,借着月色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的发型。 她俩没有打手电筒,整条街基本上没有什么行人,除了不太亮的月光,基本上看不见其他光源。 “我……我害怕!”魏梅走在何遇遇身后, 扯着何遇遇背上的衣服。 何遇遇回想起之前去调查“掏肠案”的时候,魏梅也是很害怕, 不过人都有弱点。 “没事儿……”话音未落, 不远处就有一处光亮, 听起来是电动摩托的声音。 魏梅和何遇遇朝光亮处看去, 强光的照射下,倒是见不着过来的人。 等到电动摩托行驶到她俩面前时,魏梅立刻尖叫起来。 “我的马鸭!!”魏梅花容失色抓着何遇遇的手臂不放。 何遇遇也被惊了一跳,首先是魏梅的公鸭嗓尖叫声,另外是……那摩托车上的俩人, 一个穿着白色汉服,另一个穿着红色大褂。她们衣服下摆将腿遮住,看起来就像两个幽灵,要不是有摩托车,魏梅早晕过去了。 不过,这年头,烧纸钱的话也烧大别墅劳斯莱斯吧? 魏梅念了好几遍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才缓过神来。 “小声点。”何遇遇轻轻说到,虽然隔文林家还有七八百米的距离。 俩人摸到文林家门口的时候,何遇遇左顾右盼,确认监控露出来的红外线已经没有了才轻声一跳,把住墙壁,一个翻身进了文林别墅的院子里。 魏梅也紧跟其后,何遇遇刚刚进去,就被花坛里带刺的藤给刮伤。 “先去哪儿?”魏梅压低声音,俩人挡在一簇月季后边。 何遇遇看了看四周,她刚才进门的时候观察了文林家的位置,房间太多,就算他们随便找个房间窜进去也未必能碰得上文林。 而在别墅里的文林,正坐在地下室里,里边亮着灯,旁边有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 “现在怎么办?”医生机械的说到。 文林摆摆手,他面前的是监控录像,画面中正看得见何遇遇与魏梅躲在一簇花丛后。 灰暗的屏幕反射的光照在文林脸上,他脸上的皱纹几乎能看得出来,冷幽幽的眼神里充满着不屑。 第59章 文林手指在鼠标上敲击着, 他淡淡说道:“暂且看看她们做什么。” 何遇遇猫着腰, 用手挡了挡面前的月季枝。 “先去客厅。”何遇遇低声说到。 魏梅跟在她身后, 俩人摸黑到了客厅外,因为是玻璃墙,能看见里边的状况。 “没人。”魏梅说到。 她俩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奇怪,按道理来说这样的别墅停电了,保姆都会点蜡烛, 怎么会一点光亮都没有? 在地下室的文林将二人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她们找到东西,立刻动手。”文林冷冷的说到。 “是。” 何遇遇轻轻推开客厅门,手放在腰间摸着枪。 “小心点。”她怕了拍魏梅的肩膀,刚才她差点碰倒门口的一个花瓶。 魏梅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跟在她后边,她将花瓶摆正。 “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何遇遇问到。 “有什么奇怪的?”魏梅看了看四周, 一切平静,似乎文林已经真的睡下。 何遇遇在黑暗中皱着眉:“安静得不太正常。” “你这样一说倒是有点这种感觉, ”魏梅手扶在墙上:“这屋不会闹鬼吧?” 何遇遇白了她一眼:“你确定停电了监控都能关闭?” 她俩走到客厅中央, 何遇遇戴上手套, 准备翻找屋内, 似乎想找到什么证据。 “按道理来说,都是能停下来的。”魏梅也戴上手套。 “找什么?”她继续问到。 何遇遇从荷包里拿出指纹收集器:“找指纹。” 她们现在除了将指纹收集到,在文林这儿找不到其他线索,毕竟就算有其他证据,文林也不会将它摆在客厅里吧。 “你刚刚的意思就是监控也有些就算停电了还能运行?”何遇遇拿起一个玻璃杯, 在上边贴上指纹收集器,接着屋外的月光,能看见收集器上有很多指纹,不知道被谁碰过。 “对。”魏梅也找了很多个容易沾上指纹的物品。 何遇遇放下杯子:“走!快点!” 说时迟那时快,别墅内的灯光一下子亮了起来。 何遇遇和魏梅僵在原地,她们手上还戴着手套。 “快!”何遇遇连忙拉上魏梅,她俩飞奔到门口,大门却一下子关上,二人被锁在客厅里。忽然,何遇遇身后多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白色大褂,长得人高马大的,手上拿着一剂针管。 何遇遇一闪到客厅侧边,从柜台上拿起一个花瓶,朝玻璃窗砸去。魏梅二话不说,做冲锋状,朝那人奔跑过去,快到他面前时双腿弯曲,借助弹力,一个侧踢向他飞过去。 那大汉朝外边躲闪,躲过魏梅的侧踢。 何遇遇那边的玻璃门没有砸碎,因为是防盗玻璃,十分坚韧。 “怎么办?”魏梅喊道,她闪身躲过大汉的拳头,那人手里还拿着针管,里边装着绿色的液体。 何遇遇手撑在沙发上,一个滚身回旋踢向大汉。 那人虽然看起来很大一坨,实际上很灵活,就像被组装起来的机器。 “不知道还会有其他人来没有?”魏梅说到。 第60章 何遇遇从身后掏出枪, 另一只手操起一根凳子:“先想办法联系局里。” 魏梅点点头, 翻身滚到旁边。 “你再过来我就开枪了!”何遇遇朝大汉扔出凳子, 凳子的质量很好,没有摔烂。 大汉咧着嘴笑着,他脸上的布满皱子,像被蛆虫爬过的沟壑。 “你试试?”大汉的声音很粗,像坏掉的风琴拉出来的声音。 何遇遇当然不可能开枪,这儿是住宅区, 如果开枪或许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大汉就要朝魏梅那边冲去,何遇遇见状迅速倒地,一个拦腿,将大汉挡住。魏梅还在联系局里,可怎么都没有信号。 “怎么办?没信号!”魏梅举着手机,她靠在玻璃上。 大汉一脚踢在何遇遇的大腿上, 何遇遇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抓过沙发上的枕头, 大汉手里的针刚好扎在枕头中, 何遇遇借力旋转, 将大汉的拳头收入枕头中。 魏梅将沙发上的沙发套扯下来, 将大汉的腿绑上。 何遇遇一脚将被绑上的大汉踢倒,扯过另一个沙发套,将他的手绑上。 “这儿应该安装了信号屏蔽器。”何遇遇拍拍手,看着地上的大汉,他嘴里不停的咒骂着不堪入耳的话。 魏梅也这样想:“文林肯定是有问题的。” “你觉不觉得我们被耍了?”何遇遇将大汉手里那管绿色注射器扯下来。 “怎么了?”魏梅还没反应过来。 “如果真的是为了致我们于死地, 怎么会只让一个人来?”何遇遇看了看房间四周,灯光虽然亮了,可是没有人出来,那么大声的打斗,除了躺在地上的大汉,没有其他人。 魏梅点点头,蹲下身掐住大汉的脖子:“说!你的雇主在哪儿!” 这人看起来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文林只让一个人来,要追杀寻常的两个人都不容易,更别说两个警察,很显然文林并不是想让她们死。 ——他只是想让人拖住她们。 “你怎么跟个土匪似的?”何遇遇见魏梅的动作,简直不像个警察。 魏梅笑了声,起身从茶几上拿起一个玻璃杯。 “嘭——!”她将玻璃杯扔在大汉的脸边,玻璃杯落地碎裂,如果再往左边一边,就砸在大汉的脸上,他耳边有一些玻璃渣。 大汉心理素质很好,一点惊吓都没受到。 “草!”魏梅踢了他一脚。 何遇遇拉过魏梅:“这样问是问不出来的。” 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表:“距离别墅来电已经过去十三分钟,这十三分钟不知道文林跑了多远。” “这人怎么办?”魏梅用脚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大汉。 何遇遇一咬牙,和魏梅将人拖起来,她们不敢将大汉解开,毕竟这人比她们壮许多,刚刚只是趁他不注意才钻空子绑上的。 “带回局里。”何遇遇说到,这大汉是真的沉。 大汉自己不动,就任由何遇遇和魏梅搬弄,一点劲也不使出来。 “你不配合我们,就把这管药打进你身体里咯。”何遇遇和魏梅拖着他出了门,若是一个死物还好,一个活物他故意不让你挪动,你得花大力气才搬得动。 大汉听到何遇遇这句话,马上就老实了许多。 “这还差不多。”魏梅拍了拍大汉的头。 她们俩拖着那个大汉,走到车前。 还好是晚上没人,不然别人看见还以为她俩杀人抛尸。 “先打电话。”何遇遇说到,她从驾驶位的车窗伸进去抽了两张纸擦汗。 魏梅那边联系局里的人,很快就派人过来清查文林家里。 大汉被拉入审讯室,从他手里拿下来的药剂被刘法医拿过去化验。 何遇遇和魏梅还没来得及审讯大汉,就一头钻进机房查看C市的出城记录。 “能查到吗?”何遇遇问到。 魏梅正敲着键盘,她将文林的用车信息全部排查出来,联和交警局的警察一同追查。 “先让交警局对出城监控进行管控,我们对街道等地方筛查,时间比较短,他跑不了多远。”魏梅点点头,她相信通过身份验证,一定能查到文林的出入记录。 她们现在还确定不了文林是不是杀害酒店里的那几个人的凶手,所以不敢贸然下通缉令。 “何队长!”一个干警敲门进办公室。 何遇遇从电脑里探出头:“什么事儿?” “我们排查文林的家里,在他家发现一些毒品粉末,不过未发现作案工具。”干警说到。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辛苦了。”何遇遇笑了笑。 干警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他是刚进来的警校生,有些腼腆:“不辛苦。” 等他走后,何遇遇起身走到魏梅旁边。 涉及到吸毒案件,何遇遇这边的刑事案件就得交给缉毒大队那边。 “我先去一趟缉毒大队。”何遇遇拍了拍魏梅的肩膀。 魏梅点点头,她划着鼠标专注的看着电脑界面。 “放心,有我在还怕不把他揪出来?” 何遇遇到缉毒大队的时候,那边已经接到消息。 局里的意思是让何遇遇她们队联合C市缉毒大队一起抓捕文林,他们那边前不久接到一起贩毒案,一直没有线索,根据线人描述的消息,和文林的特征很像。 “合作愉快。”何遇遇跟缉毒大队的张桐赫队长握手,之前他们俩队也合作过,效果倒也不错。 张桐赫笑了笑:“合作愉快。” “这次若不是何警官你们那边揪出文林家里的毒品,我们之前的线索都断掉了,也算是‘因祸得福’?”张桐赫继续说到。 一旁的刘杨听这话就不高兴了,本来是他们队里先发现这起案子的,还让魏梅和何遇遇有危险,抓人这种事刑警大队就够了,凭什么缉毒大队还横插一脚? 何遇遇转眼示意刘杨不要说话:“张队长这话说得,文林是贩毒还是杀人尚不清楚,若是我和魏梅今晚葬送在他家,张队长说这话就不是很好听了。” “何队长果真是口齿伶俐,看来经常审讯人的确锻炼口才?”张桐赫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 何遇遇挑眉:“张队长真会说笑,您经常跟不说话只干事的人在一起,自己语言能力也退化了?” 刘杨在后边憋笑,何遇遇真是骂人于无形中。 “话不多说,咱们开始吧?不然文林跑远了,还让咱们一顿好找。”张桐赫自知自己吃亏,倒是也不说话了。 何遇遇点点头。 缉毒大队有不少的文林的信息,他们之前有线人调查过文林,只不过当时是秘密调查便没有拿出来给其他人看,现在文林的案子被翻上来,自然而然之前的线索也得拿出来了。 “他经常出没T国?”何遇遇问到。 张桐赫将资料拿过来确认一遍,点头到:“不错,不光是T国,还有好几个国家,我们之前暗中去调查过,什么都没发现。” “我先打个电话。”何遇遇说着就拿着手机出去,给魏梅打了个电话。 魏梅那边立马接了起来:“怎么了?” “你查一下文林是否在T国出入……嗯,对……就是这段时间。”何遇遇想到之前魏梅女朋友王迪迪那个摄影师朋友李弘文透露的消息,他曾在T国一个小镇上见过酒店里撕皮的死者壁画。 何遇遇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文林真的与这件事有关? 何遇遇回到缉毒大队办公室:“张队长,咱们看来得去一趟T国了。” 她这边刚说完,刘杨就接到消息,医院里那位未断气的受害者,突然发病抢救无效死亡。 “这是巧合吗?”何遇遇捏着手里的手机,她看着桌上的文林资料。 张桐赫拍着大腿:“太猖狂了!” 何遇遇一脸地铁老爷爷脸看着张桐赫:“张队长也关注我们刑警队的案子?” “那是条生命啊!我非抓到文林不可!”张桐赫拿起自己跑着菊花茶的杯子喝了一口,他用手背擦掉嘴角的水渍。 “现在还不能确定文林就是杀害死者的凶手,张队长操之过急。”何遇遇一边看着文件一边说到。 刘法医那边的检验结果也出来了,那剂绿色针管里装着的是赤背蜘蛛的毒液,被赤背蜘蛛咬后起初不会有什么反应,但之后会引起皮肤感染、发烧、淋巴结肿大,严重的回导致癫痫、昏迷和呼吸衰竭。这些只是前期症状,在你不经意间,这些毒素正在你全身扩散,在扩散到一定程度后,伤口会腐烂,直至死亡。 这种蜘蛛最可怕的是那段等待死亡的过程,被疾病折磨的时候痛不欲生。 “我回队里整理一下线索,还麻烦张队长这边密切关注交警局那边对文林的追查行动。”何遇遇拿上文件准备走。 张桐赫立正跟何遇遇敬了个礼:“再见。” 何遇遇也跟他敬了个礼,虽然他们平常拌嘴,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能分清的。 她马不停蹄的回到队里。 刘法医那边将魏梅和她带回来的指纹DNA同死者身上的DNA对比之后,没有发现相同的DNA。 “难道文林不是杀害这些人的凶手?”刘法医坐在椅子上,他们小队的人都聚集在这办公室里。 何遇遇将刚才在缉毒大队拿过来的线索给众人展示:“现在我初步怀疑文林在逃往T国,在根据他以前一些行动结合来看,T国应该是他主要活动地点。” “他不是中国人吗?”阿本问到。 何遇遇点点头:“不是所有的中国人都配叫中国人。” “这种卖国贼!”阿本咬牙切齿到,文林勾结T国人运输毒品到国内来。 “等魏梅那边确定文林今天的逃走路线后,我们就联和缉毒大队对他进行抓捕。”何遇遇看了看自己的表,已经距离他们从文林家出来过了一个半小时,不知道这段时间文林跑到哪儿去了。 如果文林不是最终的杀人凶手,那么会是谁呢? 魏梅抱着平板走进会议室:“没错,文林已经朝T国的方向去了。”她说到。 “你怎么查到的?”何遇遇接过平板,文林很谨慎,没有使用有关自己的所有东西,他的车和身份证,这段时间内都没有出现过。 “这人很狡猾,他没有用自己的手机,可这样就能难倒小爷我?”魏梅坐到椅子上:“我用他自己身份证所属的手机号,查了他常用联系人,从他常用联系人中又调查出他备用的小号,再从他备用小号中筛查出来另外的号码,也就是现在正在路上的号码。用我自己做的筛查程序筛查后,出来的匹配值高达百分之九十七。” 何遇遇点点头:“辛苦了,这个消息可靠吗?” 魏梅肯定的回到:“当然可靠,不过如果他在这段时间又将这个手机号码扔掉,我们线索可能会断掉。” “他还好没有用卫星电话。”何遇遇看着魏梅用三个号码做出来的对比图。 “对,当时我还在想文林会不会用卫星电话,毕竟他家里安装了信号屏蔽器。”魏梅将平板接过来。 何遇遇看向众人:“带上一队人,一同前往T国,我去给局里申请,刘杨去给缉毒大队的张桐赫队长说一下,让他们准备准备一起去T国。” “是!” 刚出办公室,何遇遇就接到宋如歌的消息。 【不回家?】 何遇遇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愣了一下。 她回过去:【应该不回家了,要去T国。】 宋如歌正躺在浴缸里,她在家里准备了一桌子的菜,准备今天跟何遇遇摊牌。 【去T国干什么?】宋如歌从浴缸里起身,伸手拿了浴巾裹上。 【有个案子要过去一趟,有什么事儿吗?】何遇遇问到。 宋如歌裹着浴巾下楼,她走到餐桌面前倒了杯红酒:【嗯,等你回来再说。】 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注意安全,到了跟我发消息。】 何遇遇刚刚上车,就收到了这条消息。 【好的。】 魏梅正站在公安局的院子里,王迪迪过来送她,俩人好闺蜜似的拉着手,在昏暗的灯光下,何遇遇似乎看到魏梅靠在王迪迪身上? 好吧,说实话,何遇遇有点羡慕了。 而魏梅那边,王迪迪正跟她腻歪着。 “最近新出了电影,本来打算明天和你去看的。”王迪迪说到,她摸了摸魏梅的头发。 魏梅难得收敛起自己的脾气,她小声软糯糯到:“叫你以前和我一起进公安局工作,工作也能碰到一起,后悔了吧?” “我这不是没有你聪明嘛。”王迪迪宠溺的笑了笑。 刘杨经过的时候,叫了一声:“梅姐!你好了吗!” 魏梅被这忽如其来的声音打扰断:“快了!!催啥子催!” 王迪迪趁着黑暗,在魏梅脸上留下一个吻。 这些何遇遇都看在眼里,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到那个人,她不由的想到了宋如歌。 奇怪,自己为什么想到宋如歌? 正在收拾家里没吃的菜的宋如歌打了个喷嚏。 她自言自语到:“越来越冷了,也不知道小鱼衣服拿得厚不。” 说着,她便放下碗筷查到T国的天气,果然那边比国内还冷。宋如歌本来打算去何遇遇房间里给她拿两件衣服,又想了想不是很好,便钻进自己的衣帽间,拿了两件符合何遇遇风格的厚衣服,装进自己LV帆布袋里拎着出门。 她到警局门口的时候,何遇遇她们的车还没走。 车灯照在门口的宋如歌身上,何遇遇坐在副驾驶上,看到刚刚自己还在想的宋如歌站在自己面前,有一瞬间的错愕,但下一秒,那错愕就变成惊喜了。 她立马解开安全带,奔下车朝宋如歌跑过去。 “你怎么来了?”何遇遇跑过去后,嘴里还出着白气,凌晨的C市寒风入骨,让人止不住打哆嗦。 宋如歌见何遇遇冻得通红的脸,将自己手上戴着的手套取下来:“戴上,T国现在很冷,”她将袋子提到何遇遇面前:“我怕你没厚衣服,便给你带过来了。” 何遇遇乖乖的接过宋如歌手里的手套,她戴上后还能感觉到手套里宋如歌留下的余温。 “其实,我们队里有备厚衣服,不用……”何遇遇还没说完,就被宋如歌打断。 “不想要的话,我就带回去了。”宋如歌淡淡的说到。 何遇遇立马接过宋如歌手里的袋子,还有点重:“说什么呢!谢谢如歌!” 宋如歌低着头微不可微的笑:“快去吧,注意安全,我等你回家。” 何遇遇点点头,转身准备走,又想到什么:“你刚才给我发消息,想说什么呢?” 宋如歌停顿一秒钟:“等你回来,我再给你说。” “好!”何遇遇摆摆手,然后钻进了车里。 她见着宋如歌消失在黑暗中后,才打开包看里边的衣服,没想到衣服上边还有一大包暖宝宝,这是用来贴在身上的。 魏梅也坐在了驾驶位:“宋如歌给的?” 何遇遇点点头,不太好意思继续看下去,将包放在脚边。 “刘杨,你问问那边的人收拾好没有,我们出发了。”何遇遇转移话题到。 魏梅还伸出手跟窗外的王迪迪揉脸。 第61章 刘杨回到:“准备就绪, 现在出发。” 魏梅摆正姿势,手握在方向盘上扭过头对着后视镜道:“王迪迪,等我回来!” 王迪迪朝她挥了挥手。 何遇遇坐在副驾驶:“我酸了。” 一行人连夜赶到边境, 因为T国是离我们国家不远的一个邻国,这一路上行动队和C市公安局联和边境特警都一起在对文林行踪进行搜捕。 根据之前魏梅查出来的账号,发现文林在进入边境之前, 就已经把之前的号码扔掉。 “我正在联系边境警方, 文林出国肯定会留下记录。”何遇遇拨通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 因为局里事先跟边境联系过, 每个档口都设置了搜查系统, 在里文林手机信号最后一次消失的地方,地毯式搜查, 发现有一辆可疑车辆。 何遇遇挂掉电话,将自己刚刚记在小本子上的内容拿出来。 “那边怎么说?”魏梅打了个方向盘, 这儿是个急转弯, 何遇遇稍微向她那边倾斜。 “同样没有文林的消息,他到底是怎么出关的?”何遇遇看着自己在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着的东西,百思不得其解。 天下起了雨, 打在车窗上格外的响。 魏梅吸了口气:“他会不会没有去T国?” 正在她说完这句话, 边境公安局打来了电话。 “何警官,我们在港口发现了疑似文林的踪迹。”边境警察说到。 何遇遇应声,挂掉电话立马对着对讲机与其他几辆车通话。 “加速前进, 在日出之前到达港口。”何遇遇说完, 敲击着座椅垫子, 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她们到达港口至少还要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之间,不知道文林能否逃到T国, 如果逃过去了,那么这起案件就会上升到国际层面。 何遇遇她们的车率先到达港口,文林当然毫不意外的已经偷渡走了,现在应该还在海上。 因为是边境,我们国家和T国之间这道港口,有许多渔民,若是他小心翼翼的出海,一般不会被人察觉,只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还是被发现了。 “请求海上支援!”何遇遇对C市公安局发出请求。 魏梅拉住何遇遇:“万一不是文林呢?” 何遇遇抿着嘴,事到如今,只能赌一把。如果不是文林,那么她们就得重新规划调查,若文林就是从港口出海的,她们却漏掉了,所有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文林,边境警察也在港口发现疑似文林的踪迹,如果他跑了,不知道还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去重新调查,就算他不是这起凶杀案的凶手,但他是个毒枭。”何遇遇平静的说到,她之所以平静,是因为她没有底气。 魏梅不说话了。 从C市过来的十几号警察全部等着何遇遇发号施令,一旁的张桐赫倒是同意何遇遇的观点,他们之前追查了许久的毒贩,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眉目,在抓捕文林这件事上,张桐赫是没有意见的。 何遇遇再次联系了局里,C市公安局联和边境警察局,派遣出了三十支快艇,沿着海岸线足一巡查。在我国的海域中,还出动五架直升机在海上搜罗。 “张队长,你实话跟我说,这毒枭是什么来头?”何遇遇看到这阵仗,自己也还没反应过来,本以为文林就是一个小小的毒枭,没想到这……? 张桐赫拧开一瓶矿泉水,他坐在快艇的后座,风吹得他的头发直了起来。 “C市三年大毒枭,运送毒品约1吨。我们线人死了两个,经过你们刑警队刘法医的鉴定,你们搜集到的证据与我们这几年收集到的一切线索,匹配程度与文林极为相似,再加上我线人提供的线索,文林就是我们这次要抓捕的大毒枭。” “之前怎么没有给我提过?”何遇遇皱着眉。 张桐赫为难的看着她:“你也知道,我们缉毒大队和你们刑警大队不一样,或许一句话,就会让布局三四年的棋满盘皆输。所以,只能慎重。” “嗯。”何遇遇点点头,没说什么。 魏梅在我们国家港口的卫星台进行卫星搜索,在查看海上是否有可疑船只。 海风越来越大,还下着雨,何遇遇刚刚上船的时候穿上了宋如歌给的外套,倒是暖和不少。 在家里的宋如歌不知道自己家的何遇遇正在海上吹着冷风,她刚刚看完剧本准备睡觉,明天一早有个拍摄,最近年底她的行程很满。 何遇遇现在在哪儿呢? 宋如歌拿着手机看着自己和何遇遇的聊天界面,总觉得缺点什么。 她点开微博,切换到小号,然后进入#如意CP#超话,看粉丝们YY的图。她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叫@哥欠的贴身内裤的账号中发现一张她和何遇遇的合照。 照片上俩人正在公安局门口,宋如歌记得这是南山女尸案,当时何遇遇被记者围堵,她去解围。 她保存下来,给这个@哥欠的贴身内裤点了个赞。 emmmmm 这个ID名字不太行。 宋如歌已经在微博里看到了许多@哥欠的贴身保暖衣,@哥欠的贴身内衣…… 现在连内裤出来了,这是要出一系列周边吗? 她退出微博后就将刚刚保存的图片设置为何遇遇和她的聊天背景,在聊天界面最下方,还有一个微博logo——@哥欠的贴身内裤。 宋如歌扯了扯嘴角,懒得裁剪照片。 她给何遇遇发了条消息。 【晚安。】 等了十分多钟,都没有回复,应该是在忙。 不错,何遇遇就是在忙,她们的快艇在海上搜寻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文林乘坐的船只,现在只能表明,文林已经进入T国海域。 “576号收到请回答!”何遇遇对着对讲机说到,她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揣在兜里的手机震动两下,没有多余的时间看。 从对讲机里嗤嗤拉拉地传来:“这里是576号,请指示。” “再往前就是T国海域,我们不能贸然进入T国海域,请迅速撤离,迅速撤离!”何遇遇说到。 “收到,呼叫874……” “874收到……” “呼叫374……” 等到她们派出的船只都再次回到港口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 他们忙了一晚上,连条鱼都没打到。 “先去收拾一下,大家洗个热水澡。”何遇遇扯了两张纸,她的头发有些结冰,脸被冻得通红,其余的男警察更是,他们因为头发短,沾上了海水,现在的头发已经被冻成冰块。 一群男人就挤到边境警察局的大澡堂去洗澡了。 魏梅从办公室里出来,见到何遇遇这幅样子,赶紧把她拉入卧室,把刚刚充好的电暖炉给她捂上。 “我去给你们烧姜汤。”魏梅说到。 何遇遇拉住她的衣服:“有线索了吗?” “你!你都这幅样子了,先管好你自己,快点把衣服换下来,屋里开着空调,不是很冷。”魏梅说到。 何遇遇点点头,她等魏梅出了卧室后就换了衣服。 魏梅端着姜汤进来的时候,何遇遇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她头发还有些湿哒哒,本来打算等那些警察洗完后她再去洗的,坚持不住,就已经睡着了。 “小鱼,快起来喝点姜汤。”魏梅拍了拍何遇遇的被子。 何遇遇闷声摇头。 魏梅无奈:“你先喝一点,不然待会儿感冒了,明天可就不能工作了。” “我先睡这,等会儿喝,你放旁边吧。”何遇遇翻了个身继续睡。 魏梅没办法,将何遇遇的被子压好,把她脱掉的衣服拿起来,看到手机屏幕亮着。 “宋如歌给你发消息了。”魏梅低声说到。 何遇遇犹如诈尸般,“蹭!!”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 “快快快!快拿过来,我要看看!”何遇遇说到。 魏梅翻了个白眼,再用点力就要把眼珠子给翻后边去了。 何遇遇看着聊天界面宋如歌发过来的两个字,端过魏梅放在一旁的姜汤一口喝掉。 “晚安!”她砸吧砸吧嘴。 魏梅看着她像个智障一样,扯了扯嘴角,将她喝完的碗拿了出去。 何遇遇她们睡了三个小时,就立刻起来调查案子了。 魏梅更是一夜没睡,因为她们这个工作一直都得盯着,盯着卫星图哪怕一点异动。 何遇遇从餐厅里端了两碗面条,她递给魏梅一碗:“有消息了吗?” 魏梅摇摇头,她眼睛通红,感觉随时都能睡着。 “看了一夜,还是没有,这文林反侦察能力很强。”魏梅吸了一口面条,她眼睛十分无神。 何遇遇看着大屏幕上的卫星图,转过头的时候,魏梅就已经拿着筷子睡着了,她嘴里还咀嚼着面条。 “你去休息一下,我来看。”何遇遇将面条两三口吃完,然后让人拉着魏梅去休息。 上午的时候,C市行动队和边境警察局一起开了个会。 就是为了这次抓捕文林的行动,这次行动涉及到邻国T国。在这些层面,一切活动都必须慎重,一个不小心,或许就会造成不必要的摩擦。 “我觉得进入T国,文林在这段路线中,除了T国意外,沿着海域不可能到达其他国家。”何遇遇指着大屏幕上的地图,上边的海岸线沿着我国边境延伸出去。 张桐赫点点头,他同意何遇遇的说法:“文林以前的确喜欢在T国活动,他的老巢肯定在T国。” 边境警察队的队长倒是对这些事情不是很了解,只要他们需要,都极力的配合。 不光是因为他们是警察,更因为他们是中国人。 他们不允许有人冒犯自己的国土,不允许有人用毒品,危害国人的生命。 “T国是我们唯一的突破口,昨晚我们追寻那么久,没有找到文林,我怀疑他途中置换了交通工 具。”何遇遇说到。 “他在海上置换什么交通工具?”刘杨有些不明白,他虽然不明白,但是听得很认真,还在做笔记。 何遇遇将地图放大,这块海峡是T国和我国海域当中最深的一块地方,如果在这块海域中,文林换了交通工具,是不易被人察觉的。 “潜艇。”何遇遇说到。 众人恍然大悟。 “昨晚我们在海上并未搜到文林的踪迹,但是海中的东西我们忽略了。”何遇遇指了指那一块海 峡:“一群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就算跳海,至少得有尸体和船只吧?” 张桐赫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块地图:“我记得,这块海峡,是之前传说中的消失的海岸?” 何遇遇点点头,她刚才在魏梅走后,自己在看卫星地图时发现,这块海峡,就是之前经常离奇失踪船只的地方。 “会不会文林他们也在这儿失踪了?”有人问到。 何遇遇摆摆手:“不会的,”她将从边境警察局里调查出来的资料拿出来“这些船只,都找到船只和人的尸体。” “这些人是被杀害的。”她继续说到。 问这个问题的人是C市警察局,这倒是不为怪,何遇遇之前也不知道,因为他们没有接触到这些资料。 边境警察局这边在何遇遇提出这个猜想的时候,就立马调出来这几年中在这块海域消失的船只信息。 “何队长说得不错。”边境警察队长笑着点点头,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这种办案利索的女警察了。 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女子也能保家卫国。 “我们分成两队,一队进入T国,一队进入这块离奇海域,所有人务必注意安全。”何遇遇说到。 众人站起身,朝她敬礼。 “是!” 何遇遇将资料收起来后,她又仔细看了看文林,总觉得这人不像是酒店撕皮案的凶手,不过也不能光看表面。 魏梅自然和何遇遇一组,带着刘杨阿本阿昌,还有缉毒大队的张桐赫以及他的两个小跟班去离奇海域。 因为边境警察局和T国边境警察局比较熟悉,他们去比何遇遇们要方便许多。 “休息好了吗?”何遇遇走到卧室,看见魏梅正在穿衣服。 魏梅穿上外套,拿出钱包:“还行,你都没睡多久,待会儿在船上睡一会儿,才有力气找人。” 何遇遇看着她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照片:“这啥照片啊!” 魏梅一脸坏笑:“我和我女朋友的。” “请给我来两斤柠檬,谢谢!”何遇遇表现出自己被酸的表情。 俩人不在废话,驱车赶往港口,他们八个人刚好能开一艘船。 张桐赫提议开两艘船,万一有一艘船出问题了,还有个解决方法。 昨天下过雨的海上,现在风平浪静,我们国家的轮船不少在海上航行,在船头插着中国的五星红旗,蔚蓝无边的海中,一抹红色染着中国人的灵魂。 “看!国旗唉!”魏梅指着远处的轮船。 国旗被海风吹得飘扬,像是跟他们打招呼。 何遇遇她们八人排成一排,整整齐齐地朝国旗敬礼。 魏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一只小红旗插在快艇上,何遇遇笑了笑没说什么,感觉自己心里有些底了,虽说边境警察提供的离奇海域线索觉得是人为的,但何遇遇心里还是有些慌张。 毕竟她也是个女生,虽然在很多时候她都把自己当男人用,可自己的生理上还是个女生,还是会害怕,还是会胆怯。 可是她又是人民警察,她不能懦弱,她不能害怕亦不能退缩,因为站在她身后的不仅仅有人民,还有我们的国家。 当快艇上的小小的五星红旗借着海风飘起来的时候,何遇遇什么也不怕了。 “出发!”何遇遇笑着喊道。 快艇不一会儿就冲出了海岸线。 公安局当然不止派他们几个人去离奇海域进行调查,还布控了空中救援队,一旦她们遇到危险,就会启动B计划撤离。 毕竟那块海域不止会有什么发生。 “我们这是879号对吧?”魏梅问到,她正整理着自己的对讲机。 何遇遇点点头:“没错,就是879号快艇。” 刘杨他们三个和何遇遇魏梅坐一辆,张桐赫和他的两个小警察坐一辆,快艇的速度很快,一个小时就差不多要接近离奇海域了。 “870号收到请回答!”何遇遇说到。 不一会儿,对讲机里就传来张桐赫的声音:“870号收到,请指示。” “已靠近目标海域,请减速慢行。”何遇遇对着对讲机说到,她嘴巴被带着咸味的海风吹得有些张不开。 “870号收到,收到。”张桐赫那边的快艇的确停了下来,何遇遇隐隐约约听到不远处有直升机的声音。 她眯了眯眼,继续对对讲机说到:“距离目标海域还有2km。” “距离目标海域还有1km……” “已经进入目标海域,请注意行驶安全。” 何遇遇放下对讲机,她戴上耳麦。 刚刚一进入目标海域,在深不见底的海中,何遇遇莫名的有些恐惧,看着那蓝色的大海,不知道里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离奇海域中间似乎有一个大漩涡,可能因为昨天下雨涨潮的缘故,漩涡的流动性没有很强,何遇遇他们的快艇和张桐赫他们的快艇绕开漩涡。 进一步就是那块狭小的海岸,两边是有两处悬崖,悬崖连着悬崖,中间不过两百米的距离,下边的距离比较大,差不多有一公里。 悬崖的结构是上宽下窄,矮一点的大轮船也能从底部穿过去。 “我看着这海域也没什么问题啊。”阿本说到,他正四处张望。 不得不说,这儿的风景也还不错,海浪拍打着悬崖底部,能看见它们似乎很欢快。 “越是风平浪静,下边越是暗潮汹涌。”何遇遇说到。 她用手机拍了两张照片传回公安局,他们围着离奇海域转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和普通的海峡没有什么区别。 “难道是要晚上才行?”刘杨用望远镜看了看悬崖上边。 何遇遇皱着眉头想着,文林当时过来,如果在这段时间内要置换交通工具,他会在哪儿呢? 刘杨拍了拍何遇遇的肩膀:“何队长,你快看!” 他将望远镜递给何遇遇,嘴里念叨着。 何遇遇接过来,拿起望远镜看到悬崖最上边,有一些大大小小的门,看起来很像古墓,仔细看又不是古墓,倒像是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有人住在上边!”何遇遇不为的惊讶,悬崖上怎么会有住人呢? 张桐赫那边因为离得很近,也听到了何遇遇说的话,他们拿起望远镜确认一遍,的确有人居住在上边。 “靠岸,下船。”何遇遇赶紧让快艇靠边,她们下了船后将自己的枪收了起来,怕惊动上边的住户。 张桐赫眯着眼看悬崖上:“似乎还没有人发现咱们?” “我觉得已经发现了,现在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何遇遇说到,她看着海域中间那块漩涡,底下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这儿从哪儿上去啊!”刘杨看了半天,这两边的悬崖都是独立的,没有能上去的梯子,也不清楚怎么才能上去。 “会不会是从海底上去?”何遇遇有个大胆的猜测。 她以前在网上看过很多从海底上升起来的路的资料,能够从海底一直延伸到山上,近两年来,科技飞速发展,我们国家的各项技术都有质的飞越。 如果有动歪心思的人,做一个从海底通往山上的桥梁,也不是不可能。 “你当这是科幻片啊。”张桐赫白了何遇遇一眼。 魏梅倒是很赞同何遇遇的说法:“你知道海底海洋馆吗?用的同样的技术,再加工后,能够做出从海底通往山上的桥也轻而易举。” “的确轻而易举,可是要这样做才能不被人发现呢?”这才是何遇遇最大的疑问。 如果海里真的有通往山上的桥,那么海底肯定有证据,那么大的工程量,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只能掩盖住。 何遇遇闭上眼睛想了想:“我们暂时……” “——嘭!” 一声枪响打断何遇遇说话,那颗子弹刚好打在何遇遇的脚边。 这忽如其来的枪声,几人同时吓了一跳。 “我敲他大爷的!”魏梅躲在一块礁石后边骂道。 何遇遇让她低下头:“小心,你们能看到他们的位置吗?” 众人皆摇摇头,刚才顾着说话,没人看到枪的位置。 接着,第二发子弹打在魏梅背后的礁石上。 “在后边八点钟方向,”何遇遇眯着眼仔细听着:“应该是从对面悬崖上打下来的。” 阿本从兜里掏出□□,他向八点钟方向瞄了一枪,打在那边悬崖上几乎没有声音。 “这枪声怎么没了?”阿昌瞪大眼睛,他拿过阿本的手·枪仔细检查,确认无误是真枪后还给他。 “那边悬崖有问题。”何遇遇朝她们这边的悬崖上扔了块石头,能听见响声。 众人陷入沉默,都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这边的悬崖,上边的居民户是假的,对边的才是真的。”何遇遇说到。 这是她的推断,根据刚刚她观察悬崖的外貌时,发现这些礁石上都有不少的白色油漆,本以为只是为了做标记,现在想来,或许是为了掩盖什么。 “何队长,现在咱们怎么办?”张桐赫问到。 何遇遇迅速起身,翻滚到另一块礁石上,刚刚翻过去,一连串的子弹扫·射·到她背后,要是她再慢一点,就会被子弹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嘭!” 何遇遇一枪打在居民户的门上,打在门上是有声音的。 “我们没有带多少子弹,魏梅,快联系空中支援,这样下去,我们就只能等在这儿了。”何遇遇对魏梅喊道,她们只要探出个头,就会被一枪爆头。 而且众人都是用的□□,射程与对方的枪比起来相差甚远,对面的枪声一听就是□□还有□□。 魏梅赶紧用卫星电话发出信号,空中支援本就跟在他们身后不远,一直伪装成海岸巡逻在上空,现在接到信号,正往这边赶。 “何遇遇,收到请回答!”边境警察局里指挥中心对何遇遇说到。 何遇遇的蓝牙耳机进了水,听起来有些不太清楚:“收到,请指示。” “空中支援三十秒到达,请确保人员安全。”指挥中心那边的男声很沉稳,何遇遇听着这声音,像是她们公安局里的陈队长。 “收到!” 几人静静的等待着空中支援,不是她们怂,而是现在不知道对面有多少把枪对着这边。 不一会儿,远处的天空中传来。 “我们是中国华人民共和国警察,请你们迅速撤离我国海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我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 “请迅速撤离。” 何遇遇看着上空几架战斗机和直升机,从头到脚有一种被保护的感觉,以前都是她在保护人民,现在是我们的国家在保护我们的人民警察。 “他们怎么知道这些人不是中国人?”魏梅有些疑问。 何遇遇笑了笑,她想到了刚刚在耳机里说话的声音,就是陈队长不错了。 几人刚松了口气,一枚炸·弹朝他们砸来。 “不好——!”何遇遇大喊一声。 她说着便往后跑,身后是海水:“快!” “你们快趴下!” 何遇遇毫不犹豫地跳入海中,另外几人都翻滚很远。 第62章 何遇遇刚刚跳入海中, 冰冷的海水直接醍醐灌顶, 让何遇遇回不过神来。 本来她是会游泳的,现在被这冰水冻得手脚抽筋,划水都吃力。 她刚刚没憋多少气,现在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何遇遇从海里探出头缓了口气,游到岸边魏梅刚好在岸边。 “小鱼!快起来!”魏梅伸出手握住何遇遇。 “其他人呢?”何遇遇刚刚一闷头砸进去,倒是没有看到张桐赫他们的方向。 魏梅指了指礁石后边:“都在那儿,人都没事儿。” 因为何遇遇与他们不在同一地方,他们都能从另外的地方跑,何遇遇只能扎进水里, 不过还好都没事儿。 她一抬头,就看见直升机上拉着绳子下来穿着特警制服的警察, 他们全副武装。 特警官兵降落在悬崖上的居民楼,有的降落在何遇遇他们身边, 他们举着枪拿着盾牌, 直升机上一直重复着之前的话。 何遇遇忽然明白了,其实刚开始C市公安局和边境警察就已经联手了, 何遇遇她们过来只是为了引蛇出洞,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何遇遇对着蓝牙耳机说了句什么,在枪林弹雨中不怎么听得见。 “所以……我们又是炮灰?”魏梅无奈的摊摊手。 何遇遇挑挑眉:“怎么能算炮灰呢?” 众人一起回头看她。 “咱们也是有用的炮灰……”何遇遇拍拍手站起来。 对面悬崖上的打斗声不断,因为有了特警队的加入,何遇遇她们在海域中央的那块漩涡中发现了一处玻璃桥。 这漩涡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玻璃桥中就是漩涡的中心,周围有旋转的大滚轮,也就是为什么有些船只在这段海域消失或者离奇去世的原因。 怪不得之前边境警方那么轻易的将资料全部拿给何遇遇,原来刚开始就知道这边有异动,俩边刚好趁着这次行动,一箭双雕,既将离奇海域的案件解决,又将何遇遇她们要调查出来的案件浮出水面。 居民户那边被占领,何遇遇她们沿着玻璃桥直接爬上了离奇海域悬崖的内部。 刚刚踏进去,他们行动队的人无不惊叹,这比海洋馆里的海底世界强多了。 “上楼好像要瞳孔验证。”一个特警官兵说到。 魏梅打了个响指:“交给小爷我。”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芯片,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个小钥匙,将验证器的机盖掀开,把小芯片放进去。 “嘶——!” 验证器烧了。 众人:…… “等等哈。”魏梅盲足劲儿,一脚踹上去。 门开了。 “这也行?”刘杨歪着嘴看到魏梅这一系列操作。 张桐赫也赞叹不已:“果然刑警队就是人才济济。” 何遇遇拍拍他的肩膀:“这还用你说?” “先进去吧。”魏梅说到。 他们一行人进入了悬崖内部,刚一进门就有股恶臭味,何遇遇很熟悉这种味道,这是人腐烂之后的尸臭味,不可能是老鼠之类的。 因为人的臭味儿和动物味道不一样。 “是尸臭味。”何遇遇捂着鼻子说到:“大家捂住鼻子,小心中毒。” 因为何遇遇不知道这尸体残留了多久,有些真菌感染就是吸入了大量的气体导致的。 张桐赫捂着鼻子,他有些反胃:“你怎么确定是尸臭味?” 何遇遇顿了顿:“经验之谈。” …… “我们先上楼吧,”魏梅扯了扯何遇遇的袖子:“万一文林还在上边呢?” 第63章 她们到楼上时, 除了被特警控制住的T国人, 没有看到其他人影。 “文林不在这儿。”何遇遇走到一张桌子前,上边放着许多她看不懂的文字,密密麻麻一大堆。 魏梅她们四周找遍了,都没有文林的影子。 “看来是跑了。” 回到边境警察局的时候,何遇遇在局里果真见到了陈队。 她倒是没有很意外,她走到陈队长面前:“陈队怎么亲自来了?” “这起案子,不仅牵扯到C市毒枭,还有C市一起命案,我怎么可能不来?”陈队长从兜里掏出盒烟, 想点上又见到有女士在,便放下了。 何遇遇点点头:“我明白了。” 陈队长看了看表:“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何遇遇笑着摇摇头, 她这些道理都懂,在公安机关内部也有很多需要保守的秘密, 因为有些信息一不小心泄露就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我们跟T国警方联系了, 明天咱们一起去T国。”陈队长低下头将手中的烟装进烟盒里。 虽然边境警察已经派人过去了,但是陈队还是不放心, 毕竟文林那么多年都没抓到,现在这种情况,怎么都得过去一趟。 何遇遇还可以去一趟T国的古镇,也就是之前李弘文提供线索的那个古镇。 “行,我通知下去。” 行动队整装待发,张桐赫那边也是一起前往T国,这次任务虽说没有很险峻, 但是在T国境内,若是他们一不小心,或许就会被人抓住把柄,上升到国家层面。 何遇遇跟小队的人提醒了注意事项后,众人就回到宿舍睡觉了。 他们很久都没休息好,不管男女,一倒头就睡了。 魏梅和何遇遇一间屋,两个人两张床,何遇遇睡在靠窗的床上,她正靠在枕头上给宋如歌发消息。 【在出任务,太忙了。】 宋如歌那边正在输入中。 过了三分多钟,还在输入中。 何遇遇抱着手机想了想,难道宋如歌在给她写去T国的注意事项? 她都快靠在枕头上睡着了,宋如歌才回了消息。 【平安回家】 何遇遇看着这四个字,又看了看面前那堆衣服,不禁心里有些暖。 宋如歌刚才一直在想着怎么回复,她有些担心何遇遇穿得多不多,有没有冷到,也不知道出任务的时候受伤没有,会不会遇到危险? 这些宋如歌都很担心,可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想问。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不知道过年之前何遇遇能不能回来,宋如歌现在还在国外颁奖,这次过来参加电影节,她之前的电影被国际大奖提名。 “宋老师,您看这个装可以吗?”化妆师问到。 宋如歌看着自己镜子里的脸,她用指尖碰了碰,皮肤吹弹可破,不知道这样去勾·引何遇遇,她会不会上钩? 等等,她在想什么呢! 她现在正准备接受一个国外的采访,这个采访以毒舌著称,压根不会看宋如歌公司给的问题。 主持人上台后,直接开始进入主题。 “听说宋小姐在国内公开出柜?” 第64章 宋如歌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愣了一秒钟, 转而脸上马上露出笑容。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被出柜了?”宋如歌脸上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 演播室里的灯光打在她脸上,在聚光灯的照耀下,台上的宋如歌如同白洁的仙女一般,似远似近。 主持人笑了笑继续说:“网上都说宋小姐在和一名警察交往。” “我的确很欣赏她,只不过还没到你们说的那层关系。”宋如歌直言不讳,主持人问的问题都很刁钻,不比国内的采访。 国内的粉丝看到这条采访时,瞬间炸锅了。 她们先去何遇遇的微博轮了一遍。 @亲亲我的宝贝儿:一定要照顾好我们的女神啊! @颓然回复@亲亲我的宝贝儿:宋哥哥都还没承认呢!怎么来着照顾。 @如意如意换我心意回复@颓然:可是她没拒绝、没狡辩,肯定是还在追求中! @哥欠的贴身内裤:呜呜呜, 太甜了,我这是吃到真糖了吗? @你试试呀:没想到宋如歌是同性恋, 恶心死了,再也不看宋如歌的剧。 …… @哥欠的贴身内裤回复@你试试呀:不看左上角退出去啊, 谁逼你看了?自己手贱点进来, 不想看还评论一句找存在感?你是内心有多孤独?同性恋恶心?你可以不接受,但是请你尊重一下可以吗? @颓然回复@你试试呀:你有病吧?赶紧去吃药好嘛?不喜欢就不要点进来啊, 本来就是咱们圈地自萌的东西,你非把眼睛戳进来看,自己恶心自己,你是喜欢被虐吗? …… 一大片网友去跟@你试试呀理论。 宋如歌看到何遇遇微博下边的评论是,有些内疚,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这样回答。她有些操之过急了,毕竟何遇遇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 八字都还没一撇。 可是宋如歌不甘心,她害怕何遇遇被抢走。 这是她那么多年一来,第一次牵挂着这么一个人,怕她吃不饱、穿不暖,又害怕她累着。要说真的是喜欢,宋如歌也说不上来哪一点喜欢何遇遇。 或许是何遇遇的每一点,她都喜欢。 宋如歌手划着何遇遇的微博评论。 忽然冒出来一句:@我要和你睡大觉:这警察相当网红想疯了吧,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联和某女演员炒作? 宋如歌在键盘上敲下一个字:滚。 网友瞬间过来观光打卡,而身在边境的何遇遇毫不知情。 翌日。 行动队、缉毒大队联和边境警察,一同出海前往T国港口,何遇遇她们的行动队和缉毒大队这次主要是来抓捕文林,在调查的同时,去一趟之前李弘文提供的信息的古镇。 从边境到T国大概要五个小时,时间不算久。 何遇遇她们到的时候已经临近下午,T国下着大雪,海风吹得众人脸部发紫。 “这啥玩意儿啊,什么鬼地方那么冷。”魏梅用手捂住耳朵,她的耳朵已经被冻得通红,看起来像块烧红的铁皮。 阿本阿昌他们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个都哆嗦着,只有何遇遇穿着宋如歌给的衣服,还稍许好点。 昨天到达T国的警察已经被安顿在这边的接待所,T国警方很愿意配合他们的调查。 “何警官,有什么打算?”张桐赫把手搓热放到脸上。 何遇遇看了看表,现在时间还早,可以去周边的古镇看看:“魏梅,你可以联系一下王迪迪?” 魏梅点点头,她呼出的气形成白雾。 “让他问一下李弘文,之前拍照的地方具体是在什么位置。” “张队长,我们这边会去调查之前的酒店‘撕皮案’,文林这边,还得麻烦您多多辛苦了。”何遇遇转头对正在搓脸的张桐赫说到。 张桐赫点点头,收起自己的手,跟何遇遇敬了个礼。 之后,何遇遇连接待所都没去,直接带着行动队前往T国边境一个古镇展开调查。 “李弘文回消息了吗?”何遇遇开着车问到。 魏梅摇摇头:“迪迪说联系不上李弘文,他也不在酒店。” “手机打不通?”何遇遇看着前边的路,好在T国的驾驶位和在国内的一样,她虽然没有国际驾照,但还是能上路。 ——就是怕被抓。 “那我们先挨个找。”何遇遇指了指放在旁边的平板,后边的阿本立马拿过去开始看地图。 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整理好T国周边的所有古镇信息,可是这些信息都很模糊,李弘文当时只提供了有在古镇遇到和作案手法一致的画却没有提供具体的位置。 “行。”魏梅点点头。 调查当然得从最近的开始,T国的通用语言是英语,但是不知道这边小镇上的村民会不会说英语。在国内,很多农村的老人都不会讲普通话,都有自己各地的方言,如果何遇遇她们听不懂的话,就很难沟通。 车辆抵达时,窗户上起了厚厚的一层雾,魏梅用手擦了擦玻璃才看得清外边的景象。 “好像到了。”魏梅解开安全带。 何遇遇将车熄火,后边的阿本阿昌刘杨一起下车。 “这小镇叫什么来着?”何遇遇刚刚下车,就把围巾裹得死死的。 刘杨看了看地图:“阿索罗。” “这听着怎么那么怪啊?”刘杨打了个冷颤。 不光是名字怪,这小镇也挺怪的,这半天也没个人影。街道上的店铺都关着门,外边的积雪不知道多久没有清扫,在寒冷的冬季,看起来十分萧条。 “阿索罗是阿修罗吗?”魏梅蹲下身用手抓了一把厚厚的雪。 何遇遇也想玩雪,在C市很多年都看不见一场雪,再加上工作原因,何遇遇几乎没有时间出去玩。 “听着倒是挺像的。”阿本用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到。 阿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远了,他刚刚看到一块碑,上边写着一串英文。 “The horizon will not disappear.”阿昌用手将刻着字母的碑擦了擦。 “你们快过来看!”阿昌招招手。 何遇遇转身朝阿昌那边走去,刚刚走到一半,平静的小镇里边传来一阵巨响,听起来像是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 第65章 “什么声音?”刘杨拉了拉衣领。 众人都被这巨响吓得不轻, 在这寂静的小镇, 都快听见雪花落下的声音, 忽然一阵巨响, 任谁都会心中一颤。 何遇遇将枪拿出来:“不像是爆炸声。” 魏梅跟在她后边, 阿昌走在最前边。 “过去看看。”何遇遇拍了拍阿昌的肩膀, 阿昌点点头走在前面探路。 走在小镇的街道上, 白茫茫的雪盖在四周,明晃晃的让人眼睛睁不开。四周的商铺不知道关门多久,走了十分钟左右没有看到一个人,除了他们几个, 连个活物都没有。 “这小镇啥东西都没有, 就有个奇怪的山。”刘杨走在后边,他们脚踩在雪上, 雪被踩碎的声音让人在这荒凉小镇头皮发麻, 脚上踩着的不像是雪, 倒像是密密麻麻爬着满地的蚂蚁,被踩破的声音。 魏梅将平板拿过来看了看,确定这是他们要找的地方。 “刚才的巨响不知道从哪儿发出来的, 大家注意四周安全。”何遇遇警惕的看着周围, 虽说没有人, 但是街道上的很多死角不在他们能看见的范围。 如果忽然从角落里跳出两三个人, 那也吓得够呛。 他们沿着大路走了一圈,几乎把小镇所有的地方都走遍了,不光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就连刚才的巨响都没发现在哪儿。 难道是凭空出现的? “先去下一个地方,别在这儿耽搁时间。”何遇遇看了看表,她们大概在小镇花了一个多小时,这附近的村庄也还没去看。 “成,”魏梅刚刚掏出手机,王迪迪的消息就过来了:“李弘文有消息了。” 何遇遇走到魏梅身旁,将枪收起来:“怎么说?” “李弘文死了。”她抬起头愣愣的看着何遇遇。 “你确定?”何遇遇连忙拿过手机。 王迪迪的聊天界面上发过来: 【李弘文死了,他杀。】 “局里知道吗?”何遇遇把手机还给魏梅,她心里一紧,难道是因为李弘文提供了线索,被凶手灭口的吗? “还不知道,王迪迪刚刚过去找他的时候才发现。”魏梅把手机收起来。 刘杨他们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如果真的是因为提供线索而被凶手灭口的话,那么他们也算是“从犯”,这种凶手也是应该下地狱。 “王迪迪怎么知道是他杀?”何遇遇觉得自己这样问魏梅心里会不舒服,可是她还是问了出来,毕竟公事公办。 魏梅拍拍何遇遇的头:“你忘了?王迪迪和我一个学校的,专业也是一样的。” “你会不会觉得,这事儿也太巧了?”何遇遇皱着眉头。 前脚魏梅才问王迪迪李弘文的其他的线索,后脚李弘文就被杀害。 何遇遇有个大胆的推测,或许凶手不是文林,另有其人,那人还在C市继续作案。还有另一种可能,文林让人去杀掉李弘文的,可是文林又怎么知道她们去找李洪文呢? 这时间上也太巧了点。 “是有点巧,不过我相信王迪迪。”魏梅勉强的笑了笑,她自己心里也没底,为什么这个案子一开始就碰到王迪迪,偏偏她的朋友又提供了作案手法的线索,而且在二次调查时,李弘文又死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有王迪迪,魏梅揉了揉脑袋阻止自己的这些胡乱的想法。 “没事儿,我也相信王迪迪。”何遇遇拍了拍魏梅的肩膀。 他们准备前往下一个古镇。 阿索罗镇外边的石碑,何遇遇她们出来的时候又看了看。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阿昌指着上边的英文。 何遇遇仔细看了看,不知道怎么翻译。 “不会消失的地平线。”魏梅清清嗓子说到。 “阿索罗,不会消失的地平线,这二者有什么关联?”阿昌还是不太明白,可能和国内的镇不一样,国外的镇都会有这种石碑? 刘杨笑道:“不就是不会消失的地平线吗?看不到尽头呗。” 几人带着这个疑问走出了阿索罗镇。 他们驱车赶往下一个古镇。 “T国的确没有咱们国内热闹哈。”刘杨扒在座椅靠背上,他刚刚喝了可乐嘴里还有点甜味儿。 何遇遇专心的开车,心里想着李弘文的事情,没有接茬儿。 魏梅点点头,她手里拿着薯片,刚刚才进去一片:“的确没有国内热闹,感觉哪儿哪儿都没有人情味。” “这边的水果价格也太高了吧。”刘杨吐槽到。 他们刚刚走到一个便利店,看开着门,就进去买了点吃的。现在他们车上的零食都在那儿买的,本来是想着买点水果,可是一个苹果都够买两包薯片了。 几人就决定放弃买水果,花了不到国内一半的零食钱,在T国的便利店买了一大袋吃的。 “这边种植环境不好,水果产量不高,果蔬物价都比国内高几倍。”魏梅咀嚼着薯片,和国内一样的薯片,不知道为什么在T国吃的味道不太一样,可能是因为环境不同? “下个小镇叫什么名字?”何遇遇插话进来,她很不忍心打断俩人的谈话。 魏梅翻出来看了看:“斯宁镇。” “你这样说着,总感觉像是咱们国内的旅游景点。”刘杨伸手在魏梅怀里拿了几片薯片。 “行,就是这个导航的方向吧?”何遇遇看了一眼车上的导航。 魏梅吃着东西,含糊不清的回应。 她们到斯宁镇的时候,这儿的光景和刚才的阿索罗镇截然不同。 “这才像人居住的地方。”阿本下车伸了个懒腰,他刚刚在车上睡了一觉。阿昌有些热,就把外套脱给阿本披着了。 何遇遇发现,这边的小镇几乎没有什么雪,难道是因为人太多,气温比较高的缘故吗? 眼前的古镇真有种童话故事里的味道,到处是欧美的建筑,前边不远处就有个如同《灰姑娘》电影版里边的古堡,小镇没有像国内那样千篇一律的统一规划。每一处都有别样的风景,街道上都是各色各样的头发,其中银白色和黄色头发居多,男女老少都穿着富有他们名族特色的服装。 本来何遇遇打算分头行动的,可是刚刚一听这边的人说话,就感觉上会听不懂。 “他们的英文中夹杂着口音。”刘杨一脸囧像,他刚刚假装游客过去买东西。 这边的居民不排外,可能是因为古镇的缘故,有很多人来这边旅游,今天倒是没有看到有中国游客。 何遇遇过去听了听,果然是有口音,快得像是在说rap。 “这简直和重庆话里夹杂着台湾腔一样,怪米日眼的。”何遇遇笑道。 “看来咱们得一起走,不然到时候迷了路,不好找。” 魏梅看着手里的地图:“你怎么不想想我们会不会一起迷路呢?” 何遇遇挑眉,想想也是。不过她看着这周围的建筑,找了个标志性的店铺作为标记,这总不会迷路吧。 几人一起犹如普通游客一样游玩斯宁镇。 旁边的刘杨阿昌阿本倒真是像游客,这边看看饰品,那边看看衣服。 魏梅一脸凝重,不知道在想啥。 “你怎么了?”何遇遇刚刚在旁边的小商铺买了两杯热咖啡,在这寒冷的冬季,来一杯热咖啡暖手是最好不过的了。 “谢谢,”魏梅接过来,看了看手里的咖啡:“现在李弘文的线索断了,我们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 何遇遇喝了一口,咖啡喝起来不像是速溶的:“没事儿,咱们今天肯定能找完的。” 魏梅欲言又止。 何遇遇继续说到:“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还不是害怕凶手还在C市,还会有无辜人员受牵连?” “这也是一个原因。”魏梅皱眉,她刚刚喝了一口咖啡,觉着非常的苦。 “你害怕……王迪迪遇害?”何遇遇看着前边的道路,走过来几个T国的女人,不停的盯着她俩看,跟看猴儿似的。 魏梅点了点头,拿着咖啡不喝了。 “肯定会没事儿的,王迪迪就算是个技术宅,起码人家也是警校毕业的好不啦?”何遇遇安慰到。 “但愿吧。”魏梅不知不觉又喝了一口咖啡。 她转过头看着何遇遇,一脸吃了屎的样子。 何遇遇扭过头看她,疑惑的眼神写在自己脑门上:“咋的啦?” “你怎么那么喜欢喝黑咖啡?非逼着自己受罪?”魏梅还是觉得肥宅快乐水好喝。 何遇遇摊手无奈:“习惯。” 他们把斯宁小镇逛了一圈,因为镇子比较小,几人怕漏掉什么线索,又去走了一圈。 回到车里后,刘杨几个人手里多多少少都拿了一些小玩意儿……都是在古镇上买的。 “你们买这些干嘛?”何遇遇指着刘杨手里的火鸡,这鸡很大,何遇遇估摸着自己应该能吃一个月。 刘杨抗在肩膀上,火鸡散发出来的香味隔着袋子都能闻到:“这些居民太热情了!你知道这鸡多少钱吗?十三块人民币!!太便宜了!买它!” 何遇遇地铁老爷爷脸:“你这又带不回国。” “你这又是啥啊。”魏梅用手扒拉开阿昌的口袋,里边放着大大小小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有个被针扎着的布偶,跟在宫廷剧里看到的扎小人布偶差不多。 阿昌无奈到:“我也没办法,那阿姨硬塞给我的。” 阿本身上更是挂了许多项链,各种各样的都有,大金链子,大珍珠项链,还有鹅卵石…… 何遇遇捂脸,这些东西有毛用? “待会儿放车里哈,不要带出去,还有刘杨那火鸡,赶紧解决掉。咱们又不是来旅游的,影响不好。”何遇遇说到。 众人点点头,他们也觉着这样的确不是很好。 何遇遇总觉得有人在偷看他们:“你们觉不觉得有人在看咱们?” 魏梅转身朝四周望了望:“没人啊。” “我总觉得自己身后有双眼睛。”何遇遇摸了摸后脑勺。 他们在斯宁镇一无所获。当然,这只是指何遇遇和魏梅。 下一个目标小镇是一个名叫伊莎鹭白,名字听起来很唯美。 “这啥时候才是个头啊。”刘杨抱着自己的火鸡。 何遇遇擦了擦后视镜:“你们待会儿机警一点,我刚才总感觉有人在看咱们。” 刘杨他们点点头:“一定会的!可是止不住居民的热情,要是拒绝的话那些居民还会不高兴。” 何遇遇嗤笑一下:“是你自己嘴馋吧。” 刘杨挠挠头,他刚才是吃了不少东西。 到伊莎鹭白镇的时候,坐在后边的三个人已经睡着了,就连旁边的为魏梅都昏昏沉沉。 何遇遇自己也感觉有些犯困,不应该啊,她刚刚才喝了一杯咖啡,怎么那么容易犯困?难道是对咖啡已经产生了抗体?现在都不管用了。 “下车,到了。”何遇遇解开安全带,她刚刚停到伊莎鹭白小镇的时候,有些不太相信,看见旁边碑上写着的字才确认下来。 几人昏昏沉沉的下了车。 伊莎鹭白小镇是在海边,简陋的房子窸窸窣窣的错落在沙滩上,不知道是因为没有挡风的建筑还是因为海风太冷,何遇遇穿着宋如歌给的衣服都有些冷,哆嗦着抱着胳膊。 旁边的四个人迷迷糊糊地看着前方,他们好像还没有睡醒。 “你们怎么了?”何遇遇拍了魏梅一巴掌,她确认魏梅是醒着的才问到。 魏梅耷拉着眼皮:“有些困了,这小镇太远了。” “你不困吗?小鱼。”阿本问到,他眯着眼睛。 何遇遇摇摇头:“我敢困吗?还开着车。” “奇了怪了,以前都没有感觉那么困过,今天这是怎么了。”阿昌拍拍脑门,他用力眨了眨眼睛,让自己有精神一点。 阿本脖子上还挂着大金链子,何遇遇感觉他就差一套紧身裤紧身衣再来个豆豆鞋,放着音乐跳社会摇了…… “先去镇里看看吧。”何遇遇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魏梅。 与其说是镇,不如说是零散的居民户,在海滩上有许多分散的人家。 “这边好像不是旅游景区。”魏梅翻着平板,打了个哈欠。 这边的海风吹得人眼冒星光,何遇遇的眼睛里似乎都被吹进了沙子:“那咱们得小心一点,别犯了镇里人的忌讳。” 众人点头,一起往前边走。 “你们看那边。”阿昌指着对面的海上。 何遇遇疑惑的问到:“怎么了?” “想不想阿索罗镇的那句‘不会消失的地平线’?”阿昌继续说到。 他这样一说,大家都恍然大悟,还真有点像。 那一望无垠的海边,不知道延伸多远也到不了尽头,可是因为看不到尽头,也不知道地平线会不会消失。 大概走了一公里,何遇遇她们到了镇里居民最集中的地方。外边有不少男女老少看着他们,应该很少有其他地方的人过来。 “这些人的眼神看着我发毛。”魏梅扯了扯何遇遇的衣角。 何遇遇点点头:“看起来像是要吃人的表情。” “这些不会是真的要吃人吧?”刘杨跟在阿昌后边:“我刚才还看见有户人家旁边有很大一滩血迹。” 何遇遇无语到:“那是杀鱼的。” “你怎么知道?”刘杨不相信:“我他刚才看到拿着刀子的居民正舔着嘴唇看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磨刀霍霍向‘刘杨’。’” “你傻了吧。”阿昌笑着推了他一把。 众人的气氛稍许缓解了一些,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万一真的像是刘杨说的那样呢? 在伊莎鹭白镇走了三圈,还是没有收获,他们这半天下来,除了放在车上的火鸡还有阿昌那堆不知道啥玩意儿的饰品,就一无所获了。 “先回吧。”何遇遇说到。 魏梅站在原地不动:“先等一下!” 她掏出手机:“王迪迪发消息来着。” 何遇遇扭头,等着魏梅继续说。 “她在李弘文住的电脑里,发现了当时拍照的地方。”魏梅赶紧拿过去给何遇遇看。 “阿索罗镇?”何遇遇看到王迪迪发过来的图片,上边发的是李弘文的电脑相册。 他用的是MacBook苹果系统,可能李弘文为了方便用的手机拍照,他的手机是iPhone,经过苹果云储存空间iCloud自动保存到相册里同步到电脑上,才会显示出这些地方来。 “不错,就是我们第一个找的那个小镇。”魏梅点点头,说话都有些激动。 何遇遇看着众人,他们都有同一个想法。 赶紧打开车门转进去,何遇遇开车准备返回阿索罗小镇。 刚刚发动小车,车的前边出现了拿着刀的居民,他们在寒冷的冬天只穿了件薄薄的皮草,何遇遇看不出来是什么毛,总觉得想野人一般。 那人冲过来就要朝何遇遇驾驶位的窗户砸来。 “草!小鱼,小心!”魏梅一把拉过何遇遇。 那人的刀砍在何遇遇的车窗上,车窗裂了一道小口。 “那人在说什么?”何遇遇很淡定,她手还搭在方向盘上。 刘杨准备下车去制止他,阿昌解释到:“他好像在说肚子?” “肚子?”何遇遇疑惑。 在车前边,又出现一个男人,那人手里拿着绳子。 “快点开车!”魏梅将何遇遇推回去,车子已经启动。 只见那拿着绳子的男人,走过去将拿刀的疯子绑上,用带着口音的方言英语一直道歉。 何遇遇摇下窗户,摆摆手。 那被制伏的疯子嘴里一直在喊着,拳打脚踢的往车上砸。 他身后绑着他的男人抱歉的笑着,何遇遇直接一脚油门开出了伊莎鹭白镇。 “那人是个疯子吧?”刘杨还不停地往后看,他看见那个疯子在地上撒泼,可是眼睛一直盯着他们的车。 何遇遇看了一眼后视镜:“多半是,先不管他了,咱们去阿索罗镇。” 回到那冷清的阿索罗镇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外边的温度更加冷,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这儿真的比那两个镇冷清许多。”刘杨打了个哈欠,他们一路上来都在睡觉。 何遇遇下车的时候,也困得不行,没精打采的,刚刚在车上她就差点睡着了:“王迪迪把李弘文相册里的其他照片发过来了吗?” 魏梅点开手机,现在已经没信号了,她刚刚在车上睡着就没有看消息。 “没信号了。”她把手机收了起来。 天空上飘着些许雪花,阿索罗镇的路灯亮了起来,在白茫茫一片的高低矮屋中有几盏可怜兮兮的黄灯,被白色的雪花吞噬掉光芒。 “赶紧找吧。”何遇遇抬起手搓了搓,实在是太冷了。 众人刚刚走过那块刻着“不会消失的地平线”石碑时,小镇里的房屋灯忽然亮了起来。 “卧槽!”魏梅的困意瞬间消失。 别说她了,何遇遇都吓了一跳,身后的刘杨更是,直接吓出了鸡叫声。 “这……这怎么回事儿!”刘杨跳到阿昌身上,他紧紧的抱着阿昌。 魏梅白了他一眼:“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提高警惕!”何遇遇不参与他们的讨论,将枪掏出来,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众人都警惕起来,不再开玩笑。 他们走到街道上,看到屋内,还是没有人。 “这些灯是自动亮的?”魏梅皱着眉头,扭头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 透过窗户,能看见每一间商铺、居民房都没有人居住,可是灯都开着。 这诡异的气氛,将本来就很冷的温度直至冰点。 “这不会是鬼镇吧?”刘杨哆哆嗦嗦的说话,一半是因为冷,一半是因为害怕,他完全夸说不出话来了。 阿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忽然想起:“我以前听说过,有些没有人居住的古镇,会在傍晚的时候亮灯,就是为了给那些以前居住在镇里死去的人们找到回家的路。” 何遇遇清了清嗓子:“说啥牛鬼蛇神呢!” “跟着我一起念:‘富强、民族、文明……’”何遇遇接着说道,她越念越没有底气。 众人:…… 街道上除了他们脚踩在雪上的声音,听不到其他的动静。 在走到街道中央的时候,远处又传来一阵巨响,把众人吓得说不出话来,立马抱在一团。 他们又意识到自己是人民警察,几秒钟之后又放开。 “咳咳,那个……我们去看看。”何遇遇不自然的咳嗽两声,其他人又不接话。 在阿索罗镇巷道里的教堂外发现一个大坑,还冒着烟。 “第一次我们来的时候没有发现这个吧?”何遇遇问到。 魏梅扭头:“你是说这个大坑?” 何遇遇皱眉:“不是,是这个教堂。” 众人抬头,这才发现在这巷道里,不知怎么凭空出现一座教堂,教堂后边是一堵墙。 “对啊,这教堂我们刚才怎么没看见?”刘杨睁大眼睛,刚才他们在阿索罗镇看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这儿有教堂。 何遇遇点点头:“应该是这个大坑的原因。” 她蹲下身,在这大坑旁边发现一些细小的碎末,是爆炸形成的残骸。 “刚刚这儿是有东西堵上的,现在才爆炸。”何遇遇皱着眉头,将碎末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魏梅看着前边的教堂,面前的这个大坑起码有十米长,深度大概在七八米。 “这儿爆炸了为什么周围的没有其他东西?”魏梅疑惑的看着大坑周围,按道理说,这边应该会有一堆爆炸形成的土壤,就算没有土壤,多余的雪怎么会没有呢? 何遇遇看着坑底下:“因为全都漏下去了。” “我想起来了!”刘杨忽然说到:“之前我看到的那个奇怪的山不见了。” 阿昌不明所以:“什么山?” “今天下午我们过来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奇怪的山,现在不见了。”刘杨用手电筒照了照远处:“你看这边,再看那边。” “都没有山了,刚才的山都没了!”刘杨大声的说到,心里不为惊奇。 何遇遇继续说:“你看着坑里,被炸了之后居然没有土壤,上边铺的是一层雪。” “我明白了!”魏梅睁大眼睛:“这冒烟的是雪融化被蒸发出来的水蒸气。” 何遇遇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第一次爆炸的时候,山就矮了一点,这第二次爆炸的时候就全部垮了下去。”刘杨拍了照记录下来。 摆在他们面前的就只有这个教堂没有看过,不用猜这里边就有问题。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我们到这儿的时候才会爆炸?”何遇遇皱着眉头,她手抵着下巴。 “难道你刚才的感觉是正确的?”魏梅想到何遇遇说自己感觉有人盯着他们。 何遇遇摇摇头:“不,不会的。” 她转身看了看四周继续说到:“如果是人在看着咱们的话,我们早就发现了,这走一路了哪儿哪儿都不舒服,都有人盯着。” 众人陷入沉思。 阿本打破了沉默:“可是这,我们要怎么过去?” “暂时是过去不了。 ”何遇遇打了个哈欠,困意实在是太重了。 几个人看着她打哈欠,都跟着打了起来。 “怎么会那么困啊。”刘杨捂着嘴,这打哈欠会传染。 “我们是从什么开始困的?”何遇遇问到。 刘杨想了想:“送斯宁镇出来就这样了。” 何遇遇想着车上买的东西,难道是在小镇买的东西的缘故? “会不会是咱们吃的东西?”魏梅说到。 何遇遇不这样认为,因为她除了一杯咖啡,其余的都没吃。 “我觉得,是那个火鸡的问题。”何遇遇招招手,让众人跟着她回到车上去。 可是到了刚才他们停车的地方,车不见了,路上都没有车轮滚过的痕迹,他们开过来的车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魏梅在刚才停车的地方难以置信的说到:“卧槽!这是怎么了?车呢?” “我记得就是停在这儿的。”何遇遇说到,她看了旁边的石碑,的确是停在这边的。 “咋回事儿啊!”阿本刚刚的困意稍微少了许多。 一旁的刘杨快不行了,他眼皮都要合在一起了:“我不行了……” 还没说完,刘杨就倒了下去。 紧接着,旁边的阿昌也倒了下去。 “赶紧把他们扶起来!”何遇遇拉住阿昌,魏梅和阿本也过来拉住他们。 何遇遇忽然明白了,从一开始这阿索罗镇就是被设下的一个圈套。他们似乎进入了一个游戏,这几个小镇都是游戏里的地方,那些村民们都是NPC。 “你在想什么?”魏梅看着愣住的何遇遇,她吃力的将刘杨从地上拖起来。 刚刚把刘杨拉到一处屋檐下坐着,阿本就倒了下去。 现在就只剩下何遇遇和魏梅两个人了。 “卧槽!大哥,你别倒啊!”魏梅朝何遇遇喊到。 何遇遇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儿,她将阿本也拖到屋檐下坐着。 “现在怎么办?”魏梅忙活这一半天,居然有些出汗了。 “卫星电话,联系T国警方。”何遇遇看着周围,小镇还是一样冷清,街道上的灯光一直亮着。 何遇遇找来几块板子,将上边的雪拍掉,挡在坐在地上的三个人面前,怕他们一会儿醒来感冒了。 魏梅拨通后,刚说了两句,一闷声枪就打了过来,那颗子弹不偏不倚地打在魏梅耳边的窗户上。 “警戒!”何遇遇举起枪,四处瞄准找不到目标。 她现在非常的没底,看不到敌人,根本不知道他们藏在什么地方。 又一枪,打在何遇遇旁边的木门上。 魏梅拨通电话后,就把卫星电话扔进了刚刚挡住他们三人的地方。 “小心!”何遇遇朝有枪火的地方开了一枪。 差一点魏梅就被子弹打中。 忽然,整个小镇颤抖起来,屋檐上的雪都被震落。 在不远处,缓慢的开出一辆装甲车。 “你们逃不掉了。(请自动脑补英文)”装甲车上的音响里发出标准的T国话。 何遇遇和魏梅面面相觑,她们举起手来,将枪放到一旁。 俩人慢慢的走过去。 她们现在只想为了不让敌人发现坐在屋檐下的三个人,这样或许还能想想对策。 立马,车上就下来四个人,将何遇遇和魏梅拉住往车上押解。 何遇遇憋着一口气,很害怕被他们发现刘杨他们三人。 押她们的人蒙着面,可是看起来不像是T国人,倒像是亚洲人。 何遇遇和魏梅被铐上手铐,她们坐在装甲车后边蒙上眼睛。魏梅坐在车门旁边的位置,何遇遇坐在她对面。 俩人无法交流。 不知道她们被押送到什么地方。 一路上都没有人说话,只听见车行驶的声音,还有大汉的呼吸声。 何遇遇感觉上车过了很多弯道,可是不知道正不正确,根据车辆的偏移程度,何遇遇大概数了数有八十七个弯道。 车辆熄火的时候,大汉例行公事的将二人的眼罩拿开。 何遇遇被刺眼的灯光扎得生疼,她确定只有魏梅和自己俩个人后便松了口气。 魏梅已经睡着了。 她被拖着下车,何遇遇嘴里被塞了一个铁球,铁球很重,又吐不出来,塞在嘴里实在难受。 就算被人押送着,何遇遇还是挺直腰板走路。 她刚刚在投降的时候,将自己身上带有身份信息的东西都扔掉了,害怕暴露其他人的信息。 何遇遇她们被押送到一间密不透风的小黑屋,进来的途中,只能听见其他人用她听不懂的话交流,魏梅被用担架抬了进来。 她坐在小黑屋里,里边就两张床,一盏灯,连个上厕所的地方都没有。 等押送人员走后,何遇遇立马拍了拍魏梅,她还不醒。 何遇遇摸了摸魏梅的脉搏,还好没死。 那么在那边屋檐下的阿本他们,会不会醒过来?他们有被发现吗? 何遇遇身上的东西被大汉搜得精光,连手表都收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铁门外伸进来一直黑色的手,上边端着一个盘子,里边放着……emmmm何遇遇不知道怎么形容,T国这边给人质吃的都是零食? 那人说了一句什么话,就把盘子扔下来了。 何遇遇没心思吃,靠在硬·邦·邦的床上小憩。 她整理着思绪。 好像从阿索罗镇出来后,就被人盯上了。 在斯宁镇买了东西,就开始犯困,到伊莎鹭白镇后,又遇到那个疯子。 总觉得,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没有很奇怪的地方,就是说不出来哪儿怪。 她数着手指,火鸡肯定是有问题的。 因为阿本、阿昌、刘杨,他们三个人坐在后边,吸入火鸡的味道最多,所以比魏梅和她的昏迷时间早。 可是何遇遇自己没有昏迷啊。 她想着魏梅她们在车上吃的东西,只有她一个人没吃。 而且之前也说了,在斯宁镇的时候,那些村民很热情,给刘杨他们都送了许多东西。那么这些东西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 到伊莎鹭白小镇的时候,那儿的人看他们的眼神很怪异,甚至有些抵触。 何遇遇总觉得,伊莎鹭白小镇的居民才是看国外人的表现。 魏梅不知道什么时候翻了个身。 何遇遇笑了笑,自言自语到:“没想到还睡得挺香的。” 她看着自己的手掌,发现似乎没有了掌纹。 ! 草! 怎么回事儿! 何遇遇从床上站起来,她头顶到了天花板。反复的摩挲自己的手掌后,何遇遇用指尖触碰到自己掌纹的地方,确认自己没有摸错,能够感受到手掌上的痕迹。 难道是她的眼睛出了问题? 何遇遇想起来之前在阿索罗小镇上,她们消失的车辆。 是出了幻觉? 以前听说过在雪地里呆久了,看着雪的时间长了之后,就会出现一系列的反常现象。 她有些不太明白,如果敌人的目的是要抓她们,那么在她们第一次进入阿索罗小镇的时候就可以抓捕,为何要等到她们第二次返回小镇的时候才抓捕呢? 何遇遇她看着灯泡发呆,如果凶手还在C市,又是怎么知道他们在T国的一举一动? 那么,凶手不在C市的话,李弘文的死,是谁造成的? 王迪迪? 何遇遇想到这儿的时候,看了一眼魏梅。 在这小黑屋里,何遇遇感觉到了有史以来的无助,没有人能够帮助她,唯一能说话的魏梅,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在阿索罗小镇上的阿昌他们,被寒风吹醒。阿昌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已经被冻僵了,是真的冻僵,感觉里边的血液都被冻成冰块了。 他推了推旁边的刘杨、阿本。 那俩人从睡梦中醒过来,他们僵硬的推开挡在身前的木板。 “草!是谁把我活埋了!”刘杨胡乱的抓着四周。 三人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活动活动胫骨之后,发现地上的卫星电话和不远处的小国旗。 “小鱼和魏梅呢?”阿昌忽然才想起来,从醒来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这俩人。 阿本拖着自己灌了铅的腿走到不远处放着小国旗的地方,红彤彤的国旗在雪白的地面上尤为突兀,居然没有被雪掩盖掉。 “这是小鱼身上的。”阿本低声说到,他眉头紧蹙,好像明白了什么。 “是她俩把我们藏起来的?可是人呢?”刘杨张望四周,他发现前边的车辆忽然出现。 阿昌跑过去,确认了一遍:“就是我们的车!” 这个车刚才不是消失了吗? 阿本走到刚才放着何遇遇留下来的东西旁边,四周还扔着身份证、护照。 “她们被抓走了。”阿本把这些东西捡起来,捏在手里。 因为刚刚才醒过来,三人的头还有点昏沉沉的,思考的能力不太行。 “你看这边的车轮印。”阿本指着对面的车轮印。 他蹲下身仔细的观察了下:“这是装甲车的车轮印。” 刘杨也发现了刚才枪击的痕迹:“这边有些枪击的痕迹,没有血迹,俩人应该没受伤。” 阿昌用手电筒照着地面上的脚印,除了魏梅和何遇遇的脚印之外,他还发现了四双脚的印子。这四双脚印明显比另外两双大,而且在四周,还有摩擦的痕迹。 “卫星电话没电了!”刘杨拿起电话,看到上边的显示屏,根本开不了机。 他们上车准备回到T国港口那边的接待所,可是因为一路以来都是何遇遇在开车,几人几乎找不到回去的路。 刘杨坐在驾驶位。 “草!都怪我!” 何遇遇刚刚闭上眼睛,魏梅就大喊一声:“我们是中国人!” 第66章 魏梅这一句话, 让何遇遇立马精神了。 她连忙窜到魏梅床的旁边:“醒了!” 魏梅躺在床上, 一双无神的眼睛盯着天花板, 她似乎还处于懵逼状态。 “你怎么了?”何遇遇摇了摇睡在床上的魏梅。 只见魏梅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她有气无力的说到:“我梦见你死了。” 何遇遇被她这句话逗笑了:“梦和现实是相反的, 我肯定长命百岁。” 魏梅被她扶起来,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还没有缓过神来:“咱们这是在哪儿呢?” 何遇遇坐在床旁边摊摊手:“我也不太清楚,进来的时候全程戴着眼罩,完全不知道路线。” “得想办法出去,不能坐在这儿等死。”魏梅掀开被子, 她刚刚站起来, 脚有些软差点没站稳。 她俩观察了四周,除了床就是灯泡, 都没有能动的东西。 “看来只能等他们进来我们才有机会出去了。”魏梅摊在床上。 宋如歌这边刚刚拿到电影节的“金鸡奖”, 她们公司可算是大满贯, 不光宋如歌拿奖了,还有另外几个艺人都拿了奖。 说了一大堆官方的感谢话之后,宋如歌看着下边的媒体。 她脸上挂着笑容, 聚光灯打在她身上, 唇齿微启:“我有件事情想跟大家聊聊。” 刚刚在台下有些昏昏欲睡的记者, 立马打起精神来。 “以后能不能少带舆论?不造谣也不会怎么样, 前不久不是有一个被你们逼死了的艺人吗?”宋如歌捋了捋头发:“我知道,今天我站在这儿说这些,你们很多人都觉得我不应该说。” “可是我就是说了, ”宋如歌拿着手里的奖杯:“这个奖杯,是颁给我们演员的,我们是演员,是艺人,是一个职业。有很多人关注着,可是这不代表我们就可以随便让你们爆料,随便把我们的隐私给公布出去。在公众面前,我们是娱乐人物,可是我们也是普通人,有自己的生活。” “恳请你们以后,多关注艺人的作品,少窥探私生活,也不要去打扰到我们身边的人。”宋如歌说完这句话,谢过之后就下了台。 经纪人萧雅连忙把宋如歌拉走,高跟鞋的声音十分急促。 “你自己加什么台词?”萧雅拍了拍手掌,她十分生气,又不敢闹太大声。 宋如歌把奖杯递给萧雅:“上热搜,不浪费你们的钱了呗。” “你!”萧雅指了又指,这宋如歌发什么神经病,之前完全没有征兆,最近是不是受啥刺激了? 宋如歌坐回车里,她打开手机看有没有何遇遇的消息。 自从她看见何遇遇微博下那些骂人的评论时,心情一路跌向谷底。为什么网上的那些人,都能对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恶言相对,而且何遇遇还是个人民警察。 宋如歌一气之下,用自己的大号回怼数条。 她觉得自己已经变得不像自己了,以前的宋如歌哪儿会这样去维护一个人,更别说在微博上公开怼网友。 可能就是因为何遇遇吧。 第67章 国内接到消息的时候, 宋如歌已经启程去拍杂志了。 有人爆料称,这次宋如歌忽如其来的发言是为了那个警察——何遇遇。 也有人说,宋如歌只是批判娱乐圈里那些无良记者,还有那些在网上胡乱喷人的网络喷子。 各种各样的说辞都有, 只有宋如歌自己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而新闻里的另一位主人公, 现在正在T国一个不知道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关押着。 “你的意思是说,从一开始这些人都知道我们过来调查?”魏梅听完何遇遇的讲述, 她缓过神来。 何遇遇表情凝重:“可以是这样说。” “你好好回想一下,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困的?”何遇遇靠在房间的铁门上, 她刚刚从门缝里往外看了看, 什么都看不清。 魏梅回想半会儿,她好像是从斯宁镇出来,上车后…… “就是从斯宁镇出来才这样的。”魏梅说到。 “可我就没有问题, 为何就你们四个人有这种反应?”何遇遇手臂抱在自己胸前。 她在脑子里对比,从一开始和阿昌阿本他们不一样的地方。 “一路上来, 我好像没有吃你们的零食吧?”何遇遇不太确定, 难道是零食的原因? 魏梅仔细想了想, 何遇遇好像的确没有吃零食, 她当时正专心的开车。 “会不会从零食开始, 你们就已经被下药了。”何遇遇说到。 可魏梅和另外三人的昏迷时间不一样。 “你还记得在伊莎鹭白小镇吗?”何遇遇从门口走到床边, 她扯了扯床上的被子。 “那个疯子?”魏梅现在口干舌燥, 她现在觉得自己能喝下一湖的水了。 何遇遇点点头。 “他怎么了?”魏梅不明所以,那不就是个疯子吗? “在我们走之前,他说了句肚子怎么怎么样了。”何遇遇还记得很清楚那个疯子, 当时他身后拉着他的人何遇遇倒是没有仔细观察。 魏梅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他饿了!早知道就把零食给他吃了,或许少吃点还不会昏迷。” 何遇遇白了她一眼,无奈道:“他或许知道我们食物当中有问题,包括那只鸡。” “我也是有点犯困的,可没有你们那么严重。”何遇遇继续说到。 “难道那只火鸡也有问题?”魏梅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有些干燥。 何遇遇点了点头,现在除了这种猜想,也没有其他的解释了。 “所以,我们零食被下药不说,在斯宁小镇上的所有东西,都有问题?”魏梅捏紧了拳头,她现在正在气头上。 “还好我当时没有吃你们买的零食,不然翻车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何遇遇有些庆幸,多半这之后这几人都不会再吃零食了。 魏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刚刚说完这句话,小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走进来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男人,他戴着一副无边框眼镜,身高大概180左右,看起来像科研人员。 “中国的警察果然不错。”那男人鼓着掌,嘴角像恐怖电影里的小丑一样,快咧到耳朵上了。 阿昌他们三个好不容易找回到了接待所,将事情告诉了局里。 国内警局接到通知后,立马下令前往T国,务必将人完完整整带回国内。T国警方也一同出动,协助我国将两名警察安全带回。 张桐赫那边抓捕文林的行动还在继续,根据群众和警方调查的结果显示,文林已经逃到T国一个无人岛上。 何遇遇和魏梅不知道外边的行动,她们连这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你是谁?”何遇遇将魏梅拦在身后,做战斗状态。 那男人笑了笑:“别急啊,你们中国人性子都那么暴躁吗,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傻叉。”何遇遇用中文冷冷道。 “你说什么?”那人没有听懂,看着何遇遇的表情仿佛又不是什么不好的话。 何遇遇冷笑道:“夸你。” “既然这样,我跟你们做个交易可以。”男人从白色大褂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张卡片。 魏梅上前接过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卡片上边写了一串英文,还有一个邮箱。 “我相信你们会答应的,”男人准备走,刚走出门,又停下脚步:“我叫卡布斯,想好了敲门,有人会带你们来找我的。” 卡布斯出去后,门就被死死的锁上。 “这上边写的什么?”何遇遇问到。 魏梅皱着眉头,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他让我们盗取国家机密。” 何遇遇拿过那张卡片,她看了一眼,立马把卡片撕碎:“做他的白日梦!” 魏梅一语不发,她坐到床边想着什么事情。 “现在咱们没办法出去。”魏梅把何遇遇拉过来,她手有些凉,魏梅把何遇遇拉到床上坐好。 何遇遇先是一愣,以前魏梅从来没有拉过她的手。 “没办法咱们想办法啊。”何遇遇缩回手,她坐在魏梅旁边。 魏梅搓了搓手,放到何遇遇脸上:“冷死我了,快把手给我暖暖。” 何遇遇皱着眉头迟迟不肯把自己手拿过去,结果魏梅一把将她的手扯了过去。 “这房间里连个暖气都没有,冷死爸爸了。”魏梅哆哆嗦嗦的说到。 何遇遇白了她一眼,到现在了还想着这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遇遇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她脑袋有些疼,不知道怎么了梦里全是宋如歌的样子。 魏梅见何遇遇睡着了,她蹑手蹑脚的起身站在何遇遇床边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她转而去轻叩了几下门,侍卫打开门将她带了出去。 魏梅被蒙上眼睛带到了一个实验室,她能闻到空气中漂浮着的酒精味,还有一股难以言表的臭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解开眼睛上的布,魏梅面前坐着卡布斯,他手里拿着一个烟袋,只不过没有点火。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卡布斯笑到。 魏梅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她手搭在扶手上:“要我配合你,得有条件。” 卡布斯假笑着:“你现在还跟我谈条件?” “那你找别人合作去吧。”魏梅起身假装要走。 “你确定?在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做来而不往非礼也吗?你这样回去,怎么给你的队友解释自己迷晕她的事情?”卡布斯走到魏梅身旁,他用烟袋敲了敲魏梅的肩膀:“你知道的,你们国内还有我的杀手,你那位老相好迪迪王,怎么死才好呢?” 魏梅听到这句,反手一耳光,卡布斯矫健的退后两步。 “你无耻!”魏梅骂到。 卡布斯不怒反笑:“我无耻?谁把自己队友迷晕来找我,谁更无耻?” 魏梅不说话了,刚才卡布斯在递名片的时候,魏梅刚拿过来,上边就有一行字“去还是留,在你。”她摸出来卡片上有一些粉末。 刚才在房间里,魏梅把粉末擦在何遇遇脸上,还把粉末抹在了她手上,何遇遇用手摸鼻子时就会把粉末吸进去。 “说吧,你需要什么。”魏梅转过身,反正都已经到这份上了,她也不矫情。 卡布斯走到办公桌前,从桌上拿起一袋文件。 “你看看。”卡布斯递给魏梅,她接过去看了一眼。 魏梅把文件袋收起来:“你留着我队友也没用,我现在和你一条船上。” “魏梅小姐是个聪明人,我喜欢跟聪明人合作,你想怎么处理她?”卡布斯还是拿着烟袋,他没有点烟,可能是因为在实验室的缘故,有明火会引燃周围的化学物质。 魏梅低下头想了一秒钟:“杀了她。” 卡布斯惊奇的看着她,拍了拍手赞到:“不错,就依你的办。” 魏梅回到房间的时候,她还看见何遇遇睡在床上,侍卫把她从床上抬了起来,他们将她扔了出去。魏梅不知道何遇遇被扔到什么地方,看着何遇遇被抬出去的方向,魏梅捏紧了自己的手。 对不起,何遇遇。她心里说到。 阿昌他们三人,带着队伍去了阿索罗镇,到镇里的时候,景象还是和之前一样。 “就是在这边。”刘杨带着行动队过来,他在之前他们发现何遇遇丢下来的东西的地方,沿着车轮印找线索。 可是因为又下过雪的缘故,所有的印记都有些模糊。 “你确定是在这边?”一个干警说到。 刘杨和阿昌点点头:“就是在这边,绝对没错!” 那干警看了又看:“不对啊,这车轮印只出去了十几米就没了,其余的印子都没有。” 的确,地上的车轮印从何遇遇被拖走的地方开始延伸出去,直到外边就没有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阿本过来,他用手摸了摸地上的印子。 在不远处的阿昌大喊一声:“你们快过来!” 刘杨见状连忙过去:“怎么了?” “何遇遇!她在这儿!”阿昌说着便过去把何遇遇拖了起来,她浑身冰冷,感觉上没有一丝体温。 刘杨赶紧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她是怎么了?” “赶紧的!救护车!”阿本喊到。 第68章 何遇遇被送到医院救治, 她到医院的时候,全身血液已经快结冰。 阿本阿昌他们在门外等着,刘杨带着队伍还在阿索罗镇搜寻。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阿昌站在手术室门口,他把自己的帽子取下来, 一旁的阿本凝眉不说话。 将近三个多小时的手术, 医生终于从手术室里出来了。 他解下口罩:“还好你们送来得及时,要是再晚一点, 人就被冻死了。” “谢谢医生,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阿本问到。 医生看了看俩人, 看不出这俩人和手术室里的病人是什么关系, 难道中国那么开放了?居然能一妻多夫? “病人被冻久了,身体里还被注射了精神药剂,做完手术恢复正常大概要一周左右。什么时候醒来就看她自己了。”医生说完准备走, 又补充道:“你们国家的女警真是女中豪杰,快把自己舌头咬断了也不让自己彻底昏迷。” 何遇遇被转移到病房, 陈队长也过来了, 这次行动他除了在港口参加外, 还在C市随时观察行动队的动向。 “陈队长, ”阿本正在削苹果, 见陈队长来了连忙站起来“您怎么过来了?” 俩人互相敬礼, 陈队长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何遇遇, 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没有生命危险,但医生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得看她自己。”阿本说到。 陈队长看了看四周:“魏梅呢?” “她……不知道在哪儿, 我们只发现何遇遇,刘杨还带着人在找线索。”阿本也担心着魏梅,她现在生死未卜,也不知道人在哪儿。 刘杨带着队伍在阿索罗镇,找了四五个小时,都没有线索。 张桐赫那边倒是把文林给抓住了,现在文林被关押在T国的看守所里。因为不是T国人,文林不便在T国接受审讯。 “明天就把他带回国!劳资已经忍不住了!”张桐赫喝了一口茶消消火,在文林T国的秘密基地中查获1.5吨毒品,够他枪毙几百次了。 T国警方联合我国警方,将文林留在T国的“毒品老窝”一举清查,光是文林那边制作毒品的人就高达上百人,这些人当中年纪最小的才17岁。其中还有从我们国家偷渡过来的人,这些人被统一安排在另一个看守所。 张桐赫点了一支烟,他站在被铐着手铐的文林面前:“C市那起案子,是不是你做的?” 文林淡然的看着张桐赫,他连个眼神都没使。 “你他妈给老子说话!”张桐赫抽了一口烟,狠狠地把烟按在烟灰缸里。 文林依旧不说话,他用看智障的表情看着张桐赫。 “别弄他了,等他毒瘾犯了自然会说。”阿本拉住张桐赫快要砸向文林的拳头。 张桐赫嘴里骂了几句,回过头问到:“何遇遇还没醒?” 阿本摇摇头,已经一天了,魏梅没有找到,何遇遇也没醒。 刘杨带着人寻找了一天一夜的线索,之前走过的小镇一一去了,在斯宁镇的时候,原来那些热情的小贩早已不知踪影。 回到阿索罗镇上,刘杨他们在被挡住的那个教堂里找到了之前李弘文提供图片上的信息。 “果然如此,”刘杨把这些线索收集起来。 失踪几天的魏梅,现在正坐在卡布斯的办公室里,她敲着代码。 “魏梅小姐,我知道你是技术人员,用你的身份进入你们公安局内网,就算不是在中国,你也有办法对吗?”卡布斯坐在一旁,手里还拿着烟袋。 魏梅这几天算是摸清楚了,卡布斯这儿是做新型毒品研究的。一般来说市面上的毒品浓度只有百分之三十几,好一点的差不多百分之五十多。而卡布斯他们研究的毒品,浓度已经高达百分之八十几,这种毒品研究出来,不光价格翻倍,对人体的刺激度也是质的飞跃。 魏梅昨天晚上还见卡布斯抓了两个黑人来做研究,她被迫观看两个黑人试毒的过程。 卡布斯将毒品注射到黑人胳膊中,不出半分钟,俩人的血管开始膨胀,面部表情开始扭曲,呈现舒爽状。 “这种毒品,沾染上之后,就别想戒掉。”卡布斯在魏梅耳边说到,魏梅被这卡布斯的气息恶心到了,她拳头已经捏紧,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 卡布斯放肆的笑了起来,原本就大的嘴巴,现在像是做开嘴角失败的残次品。 “魏梅小姐,你好好给我工作,好处少不了你的,要是你耍小聪明,我也会让你生不如死的。”卡布斯手里拿着烟袋,这时候才点燃一根烟。 魏梅转身离开实验室,她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也不知道何遇遇现在怎么样了,当时魏梅拉过何遇遇手的时候,在她手掌心上写了“你走,我留。” 她知道卡布斯不会轻而易举放过何遇遇,便自己提出杀掉何遇遇的做法。 在何遇遇被抬出去的时候,魏梅去房间看她。那时候何遇遇已经清醒,她还是被注射了精神药剂,在昏迷之时,何遇遇一直咬着自己的舌头让自己不彻底失去意识。 “魏梅小姐,您在愣着做什么呢?”卡布斯问到。 魏梅回过神来:“你这电脑带不动,芯片太次,我要换台好的电脑。” “ok,换台电脑,你马上给我工作。”卡布斯按下电话筒,对着那头说了几句带着口音的英语。 不一会儿,就有人拿来了新的电脑。 魏梅熟练的联网之后,她打开了公安网。 卡布斯是想要我国的港口布置,还有一些军队建设。他应该是想了解之后,把毒品引进中国。 魏梅已经确定卡布斯和文林认识,而且文林就是他在国内的合作伙伴。 “卡布斯先生,请问您想了解些什么?”魏梅登入公安网,这个网页是互联网中的,要进入内网必须构架服务器,一时半会还进不去。进入公安网,要魏梅的身份验证,她的验证不通过,需要短信验证。 魏梅没说什么,直接破译进去。 卡布斯好奇的凑了过来,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对中文不是很了解,只觉得网站一大片密密麻麻,看得他紧皱眉头。 “这些是什么?”卡布斯看着上边的字。 魏梅面带微笑的说了一句中文:“沙币。” 不会中文还想混入中国市场,现在汉语都那么普及了,这货还不学学? “魏梅小姐,你说什么?”卡布斯一脸疑惑,可是看着魏梅的表情,又不像不好的话。 “噢~我的卡布斯先生,我在夸您呢!”魏梅用国内的英文翻译腔说到。 她说完之后,给卡布斯找了几个在网上都能查到的内容。 “这些,是一些军队的资料,需要我帮你翻译成英文吗?”魏梅把内容整理成一个文档,她当然不可能把国家更机密的内容提供给卡布斯。 卡布斯看了两眼,没有察觉,反正他也看不懂。 “行,那就麻烦魏梅小姐把资料翻译成英文,谢谢。”卡布斯说完,就站起身走了。 他站在魏梅那间屋子外边的镜子前,手里拿着烟袋:“这女人,竟然用网络中的资料糊弄我。我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其实卡布斯会一些中文的,刚才他假装在魏梅面前不会中文。 “需要把她做掉吗?先生。”一个男人躬着身站在卡布斯旁边。 卡布斯摇摇头:“她现在的作用还没发挥出来。” “中国人,很有意思。”卡布斯看着玻璃里边的魏梅。 阿本还在何遇遇的病房里,刘杨也回来了。 本来何遇遇在T国遇害的事情国内还不知道,一是为了保护何遇遇,二是为了让敌方觉得何遇遇已经死了。 可有些好事的媒体,为了赚流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拍了何遇遇进手术室的照片,在国内大肆宣扬。 有的媒体更夸大其词,把还未确定的事情写得。 #H姓警察T国遇害生死未卜# 宋如歌看到这个热门的时候,心里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点进去之后,发现那张图片里的人,正穿着自己的衣服。 ----那件衣服,是她拿给何遇遇的。 宋如歌立马打开手机,拨通了何遇遇的电话,意料之中接不通。 打魏梅的微信电话也打不通。 宋如歌手有些抖,她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 她点开订机票的页面,点了好几次都点错目的地了。 何遇遇肯定不会有事的,宋如歌这样想着。 在T国病床上的何遇遇,梦见自己在吃炸鸡,她刚做完任务,回到家里没见着宋如歌,点了个炸鸡一个人吃。 结果刚刚吃了两口,一把被要保持身材的宋如歌抢走。 何遇遇正要抢回来,可是又想了想是宋如歌,便放弃了。 她起身,将宋如歌一把推到墙上,在她耳边说到:“做我老婆?嗯?” 宋如歌见状,挑了挑眉。 一个反手,将气势十足的何遇遇反过来,现在何遇遇被抵在墙上。 “嗯?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宋如歌气息撩人,她身上穿着刚刚领奖的黑色长裙礼服,何遇遇身上穿着刚出勤来的制服。 怎么看那个穿着黑色礼服的女人气势比那个小警察要强。 第69章 宋如歌连夜飞到了T国, 她在走之前,到C市公安局联系过阿本,到了T国直奔医院。 好在这次没有狗仔跟着,宋如歌到医院的时候阿本在门口等她。 “宋小姐, ”阿本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 戴着口罩的女人“这边来。” 宋如歌看了看四周,点头致谢之后就跟着他进了门:“辛苦你们了。” 阿本摇摇头, 他把何遇遇的病房门推开:“请进。” 病房里只有刘杨一个人,他见宋如歌进来后, 就退了出去。 宋如歌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的何遇遇, 她走过去双手抚上何遇遇的手。 她插着针管的手有些凉,宋如歌看着何遇遇惨白的脸一语不发,心疼得不得了。 “遇遇, 我来了。”宋如歌低声说到,声音有些沙哑。 宋如歌很自责, 自己什么都不能为何遇遇做。 她盯着何遇遇的脸, 发现这人居然在笑? “遇遇?你醒了?”宋如歌碰了碰何遇遇的手。 何遇遇没有反应, 装睡? 宋如歌拉了凳子坐在她旁边, 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何遇遇。床上的人依旧没醒, 嘴角还是上扬着。 “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宋如歌笑着把何遇遇的手放到被子里去。 夜很漫长, 阿本见宋如歌一直在里边盯着何遇遇, 不便打扰就自己也去休息了。 可以说宋如歌在何遇遇床前坐了一晚上,怕何遇遇寂寞,宋如歌便给她将自己从还没出道之前的故事。 把自己怎么读的电影学院, 怎么当上演员,还有第一次演戏,都说了出来。 凌晨大概四点多的时候,宋如歌握着的手似乎动了一下。 她立马将医生请了过来,医生检查之后发现何遇遇自己想醒过来的意识很强烈。 宋如歌等他们走后,继续坐在何遇遇旁边。 T国久违的阳光洒进来的时候,宋如歌靠在床上睡着了。 何遇遇还没有醒。 文林一早就被带回国了,他“毒品帝国”里的中国人也一同带回,其他国家的移交给T国公安处理。 “魏梅那边还没有进展吗?”阿本给宋如歌端来一碗皮蛋瘦肉粥,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吃惯。 刘杨摇摇头:“还不知道,手机定位也没有。” 宋如歌接过来,谢过之后问到:“魏梅不见了?” 阿本点点头:“当时我们发现何遇遇的时候,魏梅不在旁边,不知道被弄到哪儿去了。” 宋如歌皱着眉头,怪不得魏梅的电话也打不通。 “阿本!”阿昌忙急忙慌的跑进来。 他咽了咽口水道:“魏梅有消息了!” “慢慢说。”刘杨转过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何遇遇。 宋如歌把皮蛋瘦肉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她起身去拿毛巾准备给何遇遇擦脸。 “局里的人,发现魏梅登录了公安网,而且还非法进入。”阿昌气喘吁吁,显然已经刚才跑过来累得够呛。 刘杨继续问到:“能定位吗?” “IP地址显示,就在阿索罗镇。”阿昌把手机拿出来,他让局里的人发来了具体位置。 “怎么可能?我们把阿索罗镇都翻遍了,还是没找到啊!”刘杨拿过手机,上边的IP地址的确显示在阿索罗镇。 阿本说到:“如果电脑的位置本身就被改了的呢?” 宋如歌拧干热毛巾,轻轻的在何遇遇脸上擦了擦,用棉签沾湿水在何遇遇的嘴唇上点了点。 第70章 “这种可能性很小,”刘杨将手机收起来:“有这种技术的, 都是专业人员, 而且魏梅发出了信号, 肯定不会故意改IP地址的。” 阿本想了想也是, 既然魏梅要发出信号, 肯定不会这样去做的。 “那我们再去阿索罗镇找找?”阿昌问到,他看了一眼床上的何遇遇和旁边的宋如歌。 现在这种情况, 别无选择, 只有再去一趟阿索罗镇。 “张桐赫那边问出文林的情况了吗?”阿昌扬了扬下巴问到。 刘杨摇摇头:“文林只承认了偷运毒品, 并未承认自己杀了酒店里边的人。” “教堂里的壁画给文林看了吗?”阿昌现在想快点找出凶手救出魏梅。 李弘文的死让他很慌, 如果凶手是抓走魏梅的人, 那么魏梅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如果文林就是杀人的凶手,那么又要找什么证据,才能让他承认呢? “看了,张桐赫说文林没有什么反应。”刘杨继续说到。 也对,一个毒枭, 就算杀人也会尽量表现出沉静。 几人讨论过后, 都觉得应该再去一趟阿索罗镇, 何遇遇这边有宋如歌照顾着, 倒是不用担心。 三人走后,宋如歌守在何遇遇床边。 “遇遇, 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宋如歌摸着何遇遇的手,她的指尖有些冰凉,宋如歌握紧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的时候, 宋如歌立马把手放开:“进来。” 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走了进来,她推着推车,里边的药瓶碰撞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该换药了。”护士说到,她戴着口罩,露出一双大眼睛。 “嗯。”宋如歌起身示意她请便。 外边的太阳照得耀眼,宋如歌站在窗前手扶在窗沿上,对面是一处高楼,那栋楼被阳光直射着,看着十分温暖。 护士换完药之后,就拉上门出去了。 刘杨他们来到阿索罗镇的时候,万年不变的景象倒是不稀奇。 “你说这里边,到底有什么秘密?”阿昌穿得厚,走起来有些气喘吁吁。 阿本摇摇头:“我们反复确认过,没找到一点线索,居然连开车走的痕迹都没有,那就证明这里边一定有问题。” 他们让小队的人一起过来,准备深入阿索罗镇底下进行调查,钻地点首先在教堂外凹陷下去的地方。那儿凹陷的奇怪景观让人捉摸不透,直接凹陷下去,周围没有爆炸出来的痕迹。 “我觉得,之前咱们听到的巨响,是在地底下。”阿本看着面前的大坑。 “现在开始行动?”阿昌问到。 众人立马开始测探坑的深度,用重的石头测试底部牢固程度。 钻地工程马不停蹄地进行着,何遇遇还躺在医院病床上没醒来。 宋如歌捧着一本《格林童话》给何遇遇读。 “‘哈哈,老伙计!~’‘噢!我的上帝,您的赠予……’,”宋如歌读一句,看一眼何遇遇,她放下书看着何遇遇的脸庞,嘴里还含糊的读着童话故事:“女王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当做不当做。” 宋如歌放下《格林童话》,她说着:“现在,女王要吻你咯,小公主愿不愿意呀?” “她快过来了哟。”宋如歌手搭在何遇遇的被子上,她的头发触碰到何遇遇的脸颊。 “女王……”宋如歌还没说完,就被一个重力推到,嘴唇一下子按在何遇遇的嘴上。 可是何遇遇还闭着眼睛,像是无意识的翻身。 宋如歌呆滞两秒,立马从何遇遇的身上离开:“遇遇,你醒了?” 何遇遇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她眼皮都没动一下。 “遇遇?”宋如歌再确认一遍,还是没有反应。 宋如歌见没有反应,便松了口气,她刚刚碰到何遇遇的嘴唇,还没回味过来呢。感觉软软的?像是在吃布丁,一触即化。 要不再试试?反正都没醒。 不知道宋如歌哪儿来的胆子,真不怕何遇遇来一个过肩摔? 不管了,宋如歌重新低下头,蜻蜓点水般在何遇遇的唇上啄了一下。 “咳咳,”她直起腰说到:“这是还你的,谁叫你刚刚把我压下去,现在咱俩扯平了。” 宋如歌说完后还心虚的看了看何遇遇,那人还没醒。 刘杨他们那边正在专心挖坑,何遇遇也在床上继续昏迷三天,每天全靠护士过来换药补给营养液维持生命。 魏梅那边可就不好受了。 她这几天陆陆续续给卡布斯递交了一些国内的资料,这些资料刚开始还能糊弄过去,现在基本上能查的都查完了,剩下的就是不能交给卡布斯的。 “魏梅小姐,您这些资料都差不多,是想糊弄我?”卡布斯皮笑肉不笑的将文件扔在魏梅面前的桌上。 魏梅摇摇头:“我的卡布斯先生,我怎么敢糊弄您呢?只不过更多的资料需要我在国内的账号验证,如果强行破入的话,会启动警报系统,我们就会暴露了。” “战地信息和军舰信息也不能查到?”卡布斯叼着烟袋,他黑眼圈有点重,看着像是没睡醒。 “可以呀,您是想要看图片吗?”魏梅笑着说道,她表情自然。 卡布斯点点头:“我劝你尽早给我,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自然。”魏梅依旧笑着,她在想对策。 难道还用网上的图片?这样会很快就识破的,可是国内军舰和战地信息都是属于机密,如果透露给卡布斯,肯定会造成□□烦。 她坐在电脑前,思索半天,还是决定把军舰照片提供给卡布斯,不过是经过处理的,在细节方面都会有一些差距。 卡布斯完完全全把魏梅当做一个间谍来培养,这几天他要的东西魏梅都绞尽脑汁用像似的替代。 魏梅一边想着,一边将图片改了参数。 她下午的时候就递交给卡布斯了。 “这是你要的军舰信息。”魏梅把一摞照片递给他。 卡布斯接过去后,才看了几秒钟,皱着眉将照片扔在魏梅脸上:“你这是什么东西?用A货欺骗我?军舰一旁的监控,都是高清画面,你这是什么?” 魏梅没想到卡布斯还知道这个,的确军舰周围布控的监控都是高清画面,就是怕不法分子进入后看不清面容。 “卡布斯先生,您也知道,我登录不上国内的账号,所以高清画面拿不到,如果可以您不妨把手机还给我,我只要能用号码登录,就能给你高清画面。”魏梅语气诚恳,看起来不像是撒谎。 卡布斯知道魏梅能够拿到军舰的高清画面,他给下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人把魏梅的手机拿了过来,他说到:“别耍花招,登录上后,就立马给我。” 魏梅点点头,她赶忙打开电脑登陆网站,用验证码登陆上。 刚刚登陆,她就被人按住。 魏梅手疾眼快立马将电脑关掉,用快捷键清除所有记录。 “我草·你大爷!”魏梅骂到,她还差一个回车键就能把记录删掉,就差一个键! 魏梅手被按住,她的头被两个大汉压在桌上。 “魏梅小姐,你们中国是不是有句话叫‘敬酒不吃吃罚酒’?”卡布斯点燃一根香烟,从他嘴里慢悠悠的吐出云雾,能够从他的表情中得知他那香烟中有毒品。 魏梅撕拉着嘴:“你麻痹!放开劳资!” 她试图挣脱大汉的手,只不过因为体型缘故,魏梅被按得死死的。 “让我来看看,你们国内的网站?”卡布斯露出贱贱的表情,让魏梅真想抽他一大嘴巴子。 卡布斯用两根手指托着电脑键盘,他刚刚准备按下键盘。魏梅奋力一顶,用头将键盘撞掉,一脚踩在回车键上。 电脑屏幕上闪烁了一行蓝色的字,所有的内容都归零了。 卡布斯先是懵逼,然后一脸愤怒,直接把未灭的烟头按在魏梅的头皮上。 魏梅吃痛的叫了一声:“草!” 她的头发上立马冒出一缕灰色的烟雾,伴随着嗤嗤拉拉的燃烧声音。 “魏梅小姐,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我的底线,别怪我不客气了。”卡布斯一把将魏梅的头,连带着头发一起揪起来。 魏梅的眼睛,因为被扯着头发,被扯得有些变形。 “我不会给你我们国家的资料的,因为我是个中国人!”魏梅说到,她用眼睛瞪着卡布斯。 卡布斯让人拿来锤子,他对魏梅说到:“你确定?” 魏梅咬紧牙关,她被架上十字架,动弹不得。 “随便你来。”魏梅笑了笑,她看着卡布斯,大不了就是一死,但是国家机密,就是不能透露出去。 卡布斯见魏梅闭口不说,举起锤子,一锤子打在魏梅腰部的肋骨上,伴随着破裂的声音,魏梅的肋骨被打断。 当锤子触碰到魏梅身体的时候,魏梅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疼痛感蔓延全身,眼睛里边流出泪水。 魏梅还是一声不吭。 “没想到你们中国女子,也是有烈性。”卡布斯见魏梅不说话,又是一锤子,将魏梅另一边肋骨打断。 魏梅疼得快晕厥:“你继续啊!~草·你大爷!” “给她打药。”卡布斯说到。 立马有人拿来针剂,给魏梅注射清醒药剂。 魏梅想晕都晕不过去了。 “查不查!”卡布斯吼道,他已经失去耐心了。 魏梅虚弱的摇摇头,她被打了药,头很疼,但是晕不过去。 “不查。”魏梅声音有些微弱,她脑海里都是王迪迪的影子,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卡布斯着急得在原地打转,他有一吨毒品要运出去,如果还是得不到中国的港口信息,那么这毒品就很难顺利进关。 “把她手指割掉!”卡布斯说到。 第71章 魏梅满头冒汗,被疼得说不出话来, 她咬着牙死死的盯着卡布斯。 “魏梅小姐, 你这手指可是最重要的东西,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是想跟我合作呢?还是继续当你的爱国者?”卡布斯手里拿着刀站在她面前。 锋利的刀片划过魏梅的脸庞, 从她冒着汗的脸上流出鲜红的血液。 “我就算死,也不会透露半句给你。”魏梅声音有些沙哑, 她强撑着自己一口气。 卡布斯手起刀落, 一把将魏梅右手的食指砍下来。 魏梅大叫一声, 她的手不停渗透出血, 满地的血液让人看得头晕目眩。 “魏梅小姐, 现在还考虑吗?”卡布斯慢吞吞的拾起地上魏梅割掉的手指,那手指上还留有扣动扳机的茧。 “要杀要剐给老子个痛快,你们T国人都这么手脚不利索?墨迹得你爷爷我心里痒。”魏梅气喘吁吁,她手指的疼痛已经麻木,就在她快要晕过去的时候, 又给她注射了一针清醒药剂。 卡布斯见魏梅不肯屈服, 又将她中指给割掉。 在医院的何遇遇像是收到信号似的, 从床上弹了起来。 她手旁边还抓着一只软软嫩嫩的手, 床边的人正熟睡着,她揉了揉眼睛, 喉咙里有股血液的味道。 “如……如歌?”何遇遇不太敢确定,再三看了看趴在床边的人,才确定是宋如歌。 何遇遇想起身, 可是因为在床上躺了几天,手脚酸疼。 宋如歌感觉自己握着的手有了动静,立马睁开眼。 “遇遇,你醒了。”宋如歌语气平静,可是能从她的眼神中能看出来十分激动。 何遇遇点点头,她准备起身,可是脚十分无力。 宋如歌一把扶住她,按响了呼叫铃,医生们马上过来。 他们对何遇遇一番检查之后,确认没有问题,才走掉。 “魏梅呢?”何遇遇靠在床上,背上垫着宋如歌立起来的枕头,她感觉比刚刚醒的时候好了很多,起码自己能够把腿抬起来做一些动作,其实她之前有醒过来一次,可是脑子控制不了身子,后来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刘杨为难的看着何遇遇:“还是没有找到,我们收到局里给的线索,在阿索罗镇搜查了很久,包括在地下也进行了搜索,魏梅一直没有找到。” 何遇遇点点头,她自然而然的喝了一口宋如歌喂过来的水。 “我们当时被抓的时候,在车上我大概数了数车行驶过程中转了八十多个弯,而且一路上都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一直没有停下来过,”何遇遇又喝了一口水:“应该没有等红绿灯,路上也不颠簸。” 阿昌端进来饭菜,现在该吃下午饭了,何遇遇已经饥肠辘辘。 “可是从魏梅发出信号的地方,在阿索罗镇。”阿本一直觉得阿索罗镇里边有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可何警官也说了,她们当时被抓走的时候,转了那么多个弯道,车也在运行当中。”刘杨坐到椅子上,他食指捏着一张A4纸,上边是局里发过来的定位。 阿本忽然想到:“当时我们醒过来,在阿索罗镇上边,本来不见了的小车又出现,还有那个消失的装甲车车轮印,这些我们一直都没调查清楚。” 何遇遇拧着眉头,她十分担心魏梅,因为魏梅为了让她出来,在拉手的时候给她在手掌上写了几个字。 还有,在魏梅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魏梅把侍卫替换掉,后来便不知道魏梅怎么把自己弄了出来,自己出现的地方还是阿索罗镇。 “为什么兜兜转转还是在阿索罗镇?”刘杨有些疑惑,不管从远的调查还是近处调查,都没有确切的线索。 此时,一直不说话的宋如歌说了一句:“抓你俩的车,会不会就在阿索罗镇跑?” 众人转过头看向她,宋如歌看着何遇遇继续说到:“我们以前拍戏的时候,就会在车里假装行驶,也有旋转仪可以制造车辆转弯的动作,经过后期处理,就像是真的一样。” 何遇遇明白了!怪不得刘杨他们一直调查都没有线索,他们在阿索罗镇越调查,信心越不足,因为心理因素,导致他们收获平平。 “我要去阿索罗镇。”何遇遇说着就要收拾下床。 宋如歌扶着何遇遇,她没有阻止她这一疯狂的举动。 “可是你才刚醒,这样可以吗?”刘杨有些着急何遇遇的身体。 何遇遇正在穿外衣,她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摆了摆:“不碍事,这几天就当休息了。” 何遇遇感激的看了一眼宋如歌,她在宋如歌耳边说了句什么,宋如歌点点头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何遇遇并且给她说了密码。 “走吧。”何遇遇整理一下着装,刚刚穿着病服在床上病恹恹的人现已经看起来精神倍发。 宋如歌留在医院里,因为何遇遇待会儿回来还要进行检查,怕有残留在身体里的其他毒素。 T国警方协助何遇遇她们一同前往阿索罗镇,之前刘杨他们在阿索罗镇挖坑的时候,也是得到T国的批准,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国土上。 何遇遇下了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昏迷的缘故,她竟然觉得有些冷,她裹紧了衣服。 “先带我去看看你们钻的地。”何遇遇把帽子带上,这是宋如歌见她出门时,给了一顶黑色的毛绒帽,没有帽檐,刚好能把耳朵包住。 刘杨带着他们过去,他们把之前爆炸陷进去的坑给又挖深一些,大概有两三层楼的高度。 “这边,还是没有线索。”刘杨指了指面前的教堂。 何遇遇顺着他们搭的梯子到了教堂那儿,她看着梯子下边的坑,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教堂。这两者会不会有关联? 教堂里边已经积灰,周围有许多烂掉的椅子,上边还有些积雪。教堂内部是一些奇怪的图腾,何遇遇不太看得懂这些。 “这边是李弘文之前提供的照片上的图案。”刘杨敲了敲他右手边的一块壁画。 何遇遇点点头,她看着周围留下来的脚印,这些应该是刘杨他们调查时留下的。根据时间线的推理,李弘文拍照时留下来的脚印,没被破坏的话,现在经过沉淀会留下一些覆盖了灰尘的脚印。 “这堵墙你们打开过吗?”何遇遇问到。 阿本摇摇头:“没有,怕破坏文物。” 何遇遇把耳朵贴在墙上,敲了敲墙壁听声音。 是实心的。 “向T国申请一下是否能打开这堵墙,”何遇遇戴上手套,她绑上绳子准备下外边的坑里去“我先下去看看。” 她麻利的扯着绳子,面对着大坑的壁,几步跳下了坑里。 经过刘杨他们的挖掘,这个坑里边的墙壁已经有些松软,何遇遇下来的时候不少泥落在身上。 一同下来的还有阿本,他不放心何遇遇一个人下来。 “这些我们都检查过,没有可疑迹象,都快放弃这里了。”阿本扯了扯绳子,将它放到一边。 何遇遇用手电筒仔细的观察坑里的墙壁。 “你们挖掘的时候,土地都那么松软?”何遇遇用手捏了一把泥土,可能一拳打进去,就能把这墙壁打出一个坑。 阿本点点头,他拿出手机把之前拍的照片给何遇遇看。 “这是经过二次掩埋出来的地面。”何遇遇看过之后把手机还给阿本,又到坑里另一边瞅了瞅。 “为什么这样说?”阿本一脸疑惑,他看着这土没什么问题啊。 何遇遇一拳头砸在墙壁上,上边立马就出现一个坑:“土质松软,没有粘度和湿度,如果不是你们挖出来晾过,那就是这泥土本来就被挖出来再埋进来。” “这你怎么知道?”阿本怀疑自己的智商中。 “咳咳,”何遇遇不太好意思:“以前训练的时候掉进坑里过。” 阿本一脸了解的表情,他把这个消息给上边的刘杨说了。 T国那边同意他们破坏教堂里的墙壁,因为这不是名胜古迹,只是个普通的老镇。 何遇遇听到这里的时候,想到李弘文怎么会来这些地方? 他俩爬上去后,何遇遇又去阿索罗镇上的屋子里看了看。 她开镇子的灯,好像坏掉了。 “这灯不是之前还能亮吗?”何遇遇按着开关,怎么都打不开。 刘杨打开手电筒:“这边每次晚上都会来电,统一亮灯早上统一熄灯,基本上都是同一时间。” “这些线路能看到在哪儿吗?”何遇遇顺着开关往上摸,没能见着有电线。 难道这些线是走的地线? 卡布斯紧着眉头看着监控器,他看见有一群中国警察正在拆教堂的墙壁,如果墙壁拆开,那么他们的秘密就会被发现。 “先生,现在怎么做?”一个大汉问到。 卡布斯手里叼着烟袋,他闭上眼睛思考了一小会儿:“撤离,必要时开火。” 大汉点点头,道:“那个中国女警察呢?” “我们还有这个筹码,想必中国警方也不敢轻易动我。”卡布斯想到这儿的时候,又笑了起来,他的实验室里还有一些从中国拐卖过来的“试毒品”,他底气越来越足。 魏梅还被挂在十字架上,她每隔一个小时都会被注射一针清醒药剂。 “魏梅小姐,我们的合作,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卡布斯站在她面前,吸了口烟吹到魏梅脸上,魏梅本来就睁不开眼的状态,被这烟熏得干呕起来。 “你休想,你这种人,迟早会遭报应的!”魏梅朝他吐了一口血水。 卡布斯把未掐灭的烟按在魏梅脸上:“那就看看是你这张嘴硬,还是我的刀快。” 第72章 “把她膝盖以下的皮剥了, 肉剔掉。”卡布斯含着笑, 他摸了摸自己的秀发,他油光蹭亮的头发让人看起来就犯恶心。 魏梅听到这里的时候, 居然笑了笑:“你等着,我们中国人不会放过你的!” 卡布斯一巴掌扇过去, 魏梅的脸上瞬间红了起来, 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倒是像打了腮红般。 “来啊,劳资怕你吗?”魏梅倔强的扬起下巴,不管在什么时候, 她都是中国警察,不允许有人践踏她的祖国的威严。 卡布斯气得牙痒痒,可是想到魏梅还有用处,暂时还不能处死。 “给她腿下边打麻醉药, 别让她死了。”卡布斯说完这句话, 就走了。 魏梅闭上眼睛, 她现在只想见一眼王迪迪,还有她的队友,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实验室里的中国人, 一定要安全的送出去。 之前她在实验室这边查资料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一些被抛尸的中国人, 看样子都是被注射毒品过量而死的,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被关押着。 她观察之后,发现那些被关押的人都在实验室底下,也就是她每天都踩在自己同胞的头上走来走去。 何遇遇那边有了新发现。 她们打开教堂后边的那堵墙, 发现有许多被暴·露在外边的尸体,有些已经烂成骷髅,有些已经变成巨人观,还有像是刚刚被抛尸的,大概的时间均不等。 “这些尸体呈现的症状都是中毒死亡。”何遇遇示意大家戴上口罩,以免有毒素通过气味传播。 刘杨忍着味道,他面前的那具尸体,从肚子里爆出了肠子,有黑色的血水已经凝固,从T国这边的气温来说,这种尸臭味应该不会有那么大。 “何警官!”一个从国内赶过来的女警喊到,她叫允茸,也是C市刑警大队的,长得很乖巧,看起来就像个邻家小妹妹。 何遇遇回过头:“怎么了?” “在隔壁的房间里,发现许多刚刚尸体,应该才扔过来,尸僵程度判断大概是在三五天之内。”允茸甜甜的说到。 何遇遇感觉这和她的职业极为不符,但现在还不是她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走。” 到了抛尸地点后,何遇遇翻找许久,没有看到魏梅的尸体才松了口气。 “这里边有中国人。”允茸皱着眉头,她那小小嘴唇说出来的话听得人心痒痒。 “这是实验毒品造成的,也不知道他们杀了多少中国人。”何遇遇扯了一块布将人遮住,这些中毒了的人,是回不了国内的,因为怕把病毒带回国。 也就是说,何遇遇没办法让他们落叶归根,只能客死他乡。 好在有他们为死者收尸,不然真的只能暴尸荒野了。 “把这些能够认出是中国人的尸体火葬了。”何遇遇起身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着实惨不忍睹。 允茸问到:“其他的尸体呢?” 何遇遇思考片刻:“一起葬了吧,或许他们以前还是朋友?” 允茸敬了个礼,然后手脚麻利的开始处理尸体。 这个小妹妹看起来很干练,何遇遇心里这样想着。 何遇遇顺着残留在雪地上的血迹,带着一队人找到了一个山洞 ,这个山洞四面都有水渠,可是水已经冻成冰了。 “这是什么?”刘杨走上前,发现这上边的碑和之前第一次来到阿索罗镇上的一模一样,也写着同样的字。 “进去看看。”何遇遇说到,自己打头先进了洞口。 何遇遇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难道自己忘记了生理期? 她们经过山洞后,立马来到一处平地,刚刚看清楚前边的景象,然后发现,这就是她们之前一直待着的阿索罗镇。 可是这边的镇上没有她们走过的痕迹,而且在她们背后,就是从教堂那边通过来的路。 “卧槽,流弊啊!”刘杨叹为观止,这难道是桃花源? 如果刘杨能预知未来,他可能就觉得不是桃花源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噩梦世界。 “小声点。”何遇遇小声说到,众人安静下来:“这儿很奇怪,和外边的布景一模一样,连石头都是一样的。” 阿本把手电筒的灯光调暗:“我们先进去看看?” 何遇遇将自己的电筒关闭,小队的人都挨着阿本,就那一簇灯光,像根拐杖扶着他们前行。 “何警官,你看这边!”刘杨指着对面的脚印。 “这些是!——”何遇遇心里一紧,她自己都被震惊了。 那边的脚印是之前他们第一次来阿索罗镇留下来的,只不过怎么会在这儿? “难道我们之前迷迷糊糊闯入这边的阿索罗镇了?”阿本皱着眉头,他有些想不明白,可是在教堂对面的阿索罗镇上也有他们的脚印,而且还有装甲车的印记。 “你还记得当时我们发现自己的车不见了的时候吗?”何遇遇转头对刘杨说到。 刘杨阿昌都点点头。 “或许当时我们根本不是眼花,就是闯入了另外一个阿索罗镇。”何遇遇说着便打开旁边的一扇门,刚好打开就能把灯开亮。 果然,教堂对面的阿索罗镇是假的。 “可是咱们是怎么被挪到那边的呢?”刘杨挠着头,这百思不得其解。 何遇遇也想不明白。 还有之前在教堂前边的巨响,这些好像就是在暗示她们些什么。 “我们一直在一个不正确的地方做着正确的事情。”何遇遇把灯关上,可是这里要怎么进入实验室? 就在众人还对这假的阿索罗镇惊叹时,旁边的大门里推出来一辆车。 车上绑着一个人,是魏梅! 何遇遇准备跑过去把魏梅救下来:“魏梅!” 魏梅好像动了动,像是还有知觉。 “你们听着,让我们出去,就放走你们的队友,如果不让我们走,你们就一起在这里陪葬!”喇叭里说着不清不楚的中文,何遇遇听着只想打人。 她看见魏梅脚下空荡荡的裤腿还有上身渗透出来的血,不少的血液流在地上浸湿一大滩雪地。 何遇遇停下脚步,她把手枪举起来:“我们是中国人民警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放下你们的武器迅速投降。” 车上的喇叭还在叫唤着。 刚刚跑过来准备问何遇遇问题的允茸,立马打了个电话给局里,让在T国的全部警力调过来,还往国内发出了求救信息。 “你们放我们出去,我们就把人质交给你们。”喇叭里传来一句这种话,何遇遇皱着眉头,魏梅如果继续暴·露在这空气中,肯定活不了多久,而且现在这种情况,也不知道魏梅是否还活着。 何遇遇示意众人退后,她断定敌人没有其他出路可以出去,而且就在他们这下边就是研究毒品的秘密基地。 “我们退后,你把人质交出来。”何遇遇把枪放下,往后走了一两步。 果然,从绑着魏梅那辆车后边开出来两辆车,紧跟在后边的还有一卡车的士兵。 “退后,继续往后退。”喇叭里说到。 何遇遇趁着这个机会,仔细观察了那几辆车,之前她坐过中间那辆装甲车,光看着情况的话,那辆装甲车里或许就是他们的头头。 也就是毒枭。 何遇遇的耳机里传来一阵电流,应该是队里准备跟她说话了。 “何警官,请听我说。”是陈队长的声音。 何遇遇继续面不改色,又往身后退了一步,敌方现在还不动手,或许就是因为他们的车上还有毒品。 “我们国内已经有邮轮过来接你们了,切记不要放走毒枭,他们现下这批毒品准备销售到中国,一旦流入中国市场,整个毒品交易金融都会有动荡,以后清扫起来就更加难了。”陈队长旁边似乎还有一个人,听起来像缉毒大队的张桐赫。 何遇遇小声到:“魏梅还在他们车上,如果魏梅……” 她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尽量拯救魏梅,她现在的状况怎么样。” “初步推断,还没死。”何遇遇看了一眼前边被绑在车上的魏梅,也不知道这人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她被这样折磨多久了。 “小心谨慎,何警官,靠你了。”陈队长说到,一旁的张桐赫大喊一声:“不要放走他们!一定不要!” 何遇遇没说话,皱着眉头看着前边的魏梅。 身后的队友已经蠢蠢欲动,他们的枪都没有放下来,随时准备战斗。 “小鱼,现在怎么办?”刘杨他们耳机里也能听见陈队长的话,他的身上还戴着执法记录仪,在国内也能看见现在的状况。 “敌方大概有五十几个人,如果我们进攻的话,没有多大的胜算。”何遇遇说到,现在敌方不动手,是怕被毁了毒品,如果鱼死网破,何遇遇她们或许会阵亡。 T国警方已经赶了过来,他们跟在何遇遇身后,来的人远远超过了敌方人数。 何遇遇她们又往后退了一步,敌方步步逼近。 魏梅就快到何遇遇面前了。 “何遇遇,慎重考虑。”陈队长在耳机里说到。 何遇遇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刚刚差一点何遇遇就直接奔过去救下魏梅了。 “我们是T国警察,请束手就擒!”T国警方在后边拿着喇叭说到,比毒枭的声音还要大许多,何遇遇听得耳朵发麻。 上空盘旋着直升飞机,在机身上印着我们国家的国旗,在夜空中都能看见。 “后退!快往后退!”卡布斯在车里已经着急了,拿着喇叭喊了出来,现在情况对他们很不妙。 好在他早有准备,在绑着魏梅的那辆车里装了许多炸药,而且这些炸药都是往前喷发的,所以在后边的卡布斯不会受到伤害。 何遇遇看着面前的车上,魏梅似乎有话要说,可是她……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空荡荡的,还有一些碎片挂在眼周围,难道眼睛被敲碎了? “小鱼,有同胞被困在下边的实验室里,好多人,好多人,救他们。”魏梅说完这句话,便低下头,她的胸膛还起伏着,何遇遇推断她还没有断气。 何遇遇对着耳机说到:“毒枭基地还有人质,请求指示。” “不要轻举妄动,保护人质,活捉毒枭。” 何遇遇点点头:“明白。” 她扯掉自己的耳机,用脚把枪从地上踢起来,一顺手就朝装甲车的车窗打去。 何遇遇翻滚到魏梅身边,从鞋子旁边掏出匕首,将魏梅扯了下来。 当她的手碰到魏梅的脚时,才发现,魏梅的脚上只剩下一根骨头了,而且,魏梅的手指被砍断八根,身上的肋骨被敲碎五根,她眼睛也被打碎。 “草你麻痹!”何遇遇愤怒的骂了出来。 “上!”何遇遇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枪就开战。 她把魏梅交给允茸让她护送魏梅出去。 “你们疯了!?”卡布斯大吼。 “我的上帝啊!”卡布斯抓着自己的头:“我的新型毒品!” 如果这是舞台剧的话,卡布斯可能会拿奖,可是这不是,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何遇遇!何遇遇!”被何遇遇撤掉的耳机一直在响,陈队长在呼唤她,可是何遇遇听不见。 一时间,中国警方和T国警察,在这阿索罗镇与五十多个毒枭开战。 何遇遇察觉到刚才绑着魏梅的那辆车不太对劲,里边居然装了炸药,她拿出匕首,其间只犹豫了三秒钟,剪掉一根绿色的线,炸弹的计时器停了下来。 警方和毒枭僵持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把毒枭给围堵在一间大房子里。 他们可能因为常年生活在地底下,战斗力有些减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国警方太厉害了。 允茸在远处大喊着何遇遇:“何警官!” 何遇遇刚刚从一个毒枭手里缴获一把AK47,她走到允茸身边。 “魏梅警官说,地底下有中国人,让你快去救!”允茸有些着急,毕竟她才来警局不到三个月,实习期刚刚过。 何遇遇点点头,带领着一队人马进去。 她先找到了毒枭的老大,也就是卡布斯,何遇遇的脾气彻底爆了,直接拿着枪抵在卡布斯的太阳穴上:“说!怎么才能进去。” 卡布斯不慌,他料定何遇遇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卡布斯这时候还不忘记开玩笑,他嬉笑着嘴,常年抽烟的牙齿有些泛黄,让人看起来十分恶心。 “操。”何遇遇使劲一脚踢在卡布斯的肚子上,这人还是保持着笑容。 何遇遇拿他没办法,直接带着人从他们出来的地方进去了。 刚刚进门,就发现里边冒着青烟。 “不好,下边着火了!”刘杨闻了闻,他的脸上因为打斗已经蹭了许多黑色的东西,看起来十分滑稽。 何遇遇立马冲进去,一进门,就要下楼梯,这些实验室的确是修建在地底下的,如果毒枭自己不暴露,或许何遇遇她们根本找不到位置,还是沉不住气。 想必现在被抓住的卡布斯正怄气,为什么自己不多看看时间,这时候还慌张的出来。 “救人!”何遇遇一边跑着,她的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在流血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 刚刚到地底下,实验室里已经烧了起来,他们得花最快的时间寻找被关押着的人如果不快点找到的话,或许那些人都活不了了。 实验室里的大火蔓延开来,何遇遇她们一个门一个门的推开。 终于在一扇门后发现了一堆被捆着的人,有黑人、白人、还有我们国家的。 何遇遇擦了一把汗:“别怕,我来带你们回家。” 她用中文说了一遍,又用英文说了一遍。 “你是中国人!”一个大概十八岁左右的女孩惊叹到,她还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了,没想到还有人能来救他们。 何遇遇点点头:“我们是中国人民警察。” 他们率先把中国人救了出去,在其他种族的人羡慕的眼神里,那些中国人被救出了火海。 按照火势蔓延的速度,如果加把劲,现在还能把剩下的人也救出去。 “我也想走。”一个小男孩哆哆嗦嗦的说到,他眼睛里含满了泪水,听口音,应该是个T国人。 他伸着自己的小手,何遇遇咬咬牙,把他背出了火场。 刘杨也背着另外的人出了火场,来来回回两次,终于把剩下的人给救了出来。 何遇遇在刚刚进来的地方看着蔓延开的火势,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在里边,她本来还想进去救人的,可是被阿本拦住了。 “何遇遇!不许进去!已经没人了,我们检查过!”阿本大喊着,他想到之前何遇遇冲进火场救老太太的时候,那阵势简直比男人还要男人。 只不过,在军人面前,不分性别。 在生命面前,不分种族。 那些刚刚遭乱的毒枭被押送到T国的看守所,何遇遇这时候才狼狈的来看魏梅。 她还没走到魏梅身边,允茸身边的魏梅,脑袋一下子就炸裂开来。 “魏梅——!”何遇遇几近撕破喉咙。 魏梅就在何遇遇眼前,在允茸手边上,脑袋崩炸,只剩下个无头尸首。 何遇遇冲过去趴在魏梅身上,她见着魏梅被砍掉四根手指的左手放在胸前,大指姆捏合着掌心,紧紧握住军装上的小国旗,在国旗的下边,是她和王迪迪在警校的合照。 一旁的允茸也吓得不轻,刚刚还在她怀里抱着的魏梅,现在只剩下一具无头尸首。 她脑仁被魏梅轰炸开的声音震得晃动。 何遇遇直接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何遇遇躺在医院的床上流着泪,一旁的宋如歌低着头一语不发,她默默地给何遇遇擦着眼泪。 “魏梅死了。”何遇遇哽咽到。 宋如歌点点头轻声答到:“嗯。” “都怪我。”何遇遇双眼无神,盯着天花板出神。 宋如歌起身,把何遇遇的床摇起来。 “遇遇,别怕,你还有我。”宋如歌将何遇遇揽入怀中。 之前何遇遇送过来的时候,下身流着血,手臂中了一枪,身上多处擦伤,本来都还没恢复好的身体又添了新伤。 宋如歌也很伤心,她再也见不到那个经常端着可乐,吃着辣条将头埋进电脑里敲代码的魏梅了。 刹那间有些恍惚。 何遇遇双手抱在宋如歌身上,她开始痛哭起来。 “如歌,没人跟我斗嘴,没人和我一起办案了。”何遇遇一边说着,一边抽泣。 宋如歌拍拍她的后背心:“遇遇,你还有我,我和你斗嘴,每天来看你,好不好?” “魏梅,魏梅她牺牲的时候,手里都还捏着国旗和王迪迪的照片,我怎么向王迪迪交代。”何遇遇的眼泪全部都擦在宋如歌的肩膀上。 宋如歌也不嫌弃,她抱着何遇遇,试图趁着这个机会把何遇遇揉进自己的心里。 “遇遇别担心,乖。我们回家,你还有我呢。”宋如歌轻拍何遇遇的头,像安慰孩子一样。 其实宋如歌自己也很想哭,可是在何遇遇面前,她要坚强。她怕自己哭了之后,何遇遇会更加难受。 宋如歌理解何遇遇的心情,一个自己并肩作战的队友,在自己面前死去,还是那么惨烈的死法,任谁都承受不住。 何遇遇紧紧的抱着宋如歌,她伤心,她难过,她悲痛欲绝。 曾经与魏梅的种种,都再也见不到了。 在门外听着的刘杨、阿本、阿昌,以及坐在凳子上的允茸,没有一个人不掉眼泪。 阿昌更是哭得凶,医生都来警告很多次了,他还在哭,三个大男人一个默默流泪,一个撕心裂肺,一个肝肠寸断。 魏梅这个名字,被划入时间长廊,以后只有这个人名,没有这个人了。 何遇遇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出院准备回国。 撕皮案的凶手还没有查清楚,可是卡布斯与文林已经抓住了。何遇遇不能倒下,她不能让魏梅,让大家的辛苦白费,她得忍着悲伤继续办案。 宋如歌已经消失很久,经纪人推了无数个合同,赔了几千万的违约金,就是宋如歌这一次一声不响的失踪。 魏梅本身也是个写刑侦百合文的作者,她的读者看到魏梅最近没有更新,疯狂的催更,可是都没有回复。 她们不知道,魏梅还在连载的文,再也更新不了了。 何遇遇回国后,就见到王迪迪坐在魏梅的位置上。 有一刹那间,她觉得王迪迪就是魏梅。 “对不起。”何遇遇走过去,她低着头对王迪迪说到。 王迪迪没说话,盯着电脑屏幕:“魏梅没有了,我该怎么办?” 何遇遇听到这句话时,差点又没有忍住自己的眼泪,她也想问,改怎么办! “我还跟她说等她回来一起去看电影,去见家长,我们休假去旅游,可是……”王迪迪还没说完,就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何遇遇咬着自己的舌头,让自己忍住抽泣的声音。 “她有什么留给我的吗?”王迪迪泪眼婆娑的看着何遇遇。 她想从何遇遇嘴里得到一星半点魏梅的信息。 何遇遇摇了摇头。 “那她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什么?有没有提到我?”王迪迪显然有些泄气。 何遇遇还是摇摇头:“她最后一句话,是让我去救人。” “一个字都没提到我?”王迪迪起身抓住何遇遇的肩膀,似乎不相信何遇遇说的话。 何遇遇咬着嘴唇摇摇头,她憋了半天:“她手里拿着国旗和你的照片。” “一个字都没有?”王迪迪还是重复这句话。 “嗯。” 王迪迪彻底的泄气了,她当初就应该和魏梅进刑警大队,这样或许还能保护她。 何遇遇不忍心见王迪迪这样伤心,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冬天脸上有些起皮,泪水沾湿的脸颊刺得生疼,可是这种疼痛和心里的疼痛比起来,后者更甚。 魏梅没有葬礼,没有鲜花,亦没有棺材,她就一盒骨灰,被放在自己家里。 因为怕魏梅家属去祭拜时,被未抓到的毒枭寻仇,造成二次伤害。 可是不知道媒体在哪儿得到的消息,大肆宣扬了这次事件,C市公安局没办法,只得证实这次事件的存在。 不管是大v还是明星,都转发了这次魏梅英勇牺牲的事迹,并且把顺利截获一吨毒品,捣毁两个制毒窝点的事情宣传出去。 网友纷纷艾特那些吸毒的公众人物,而酒店撕皮案这件事情还没有解决。 在之后,魏梅终于被埋入了烈士墓,这些是后话。 何遇遇坐在办公室里,她正观察着李弘文留下的线索,刘法医那边的尸检报告早就出来了,只是何遇遇一直没有回来,便搁置到一旁。 “你说李弘文是自杀?”何遇遇一边浏览着李弘文留下来的证据,一边问到。 刘法医很确定,他最近没有接到案子,就把酒店撕皮案的死者反复查验,还将李弘文的尸体也检验了许多遍。 “根据尸体的痕迹判断,他杀的可能性非常小。”刘法医喝着热水,魏梅牺牲对他的打击也很大,他把自己关在验尸房里十几个小时,还是被阿昌阿本拖出来的。 何遇遇深吸了口气,她揉了揉眉心:“那么王迪迪的嫌疑就排除了。” 她之前还和魏梅讨论来着,可是魏梅坚信王迪迪不会做出这种事。 “嗯,死者是用毒品自杀,在他的肚子里发现了打量的毒品,这些毒品直接服用便会造成脑损伤,形成血管堵塞,从而丧命。”刘法医刚刚喝水有些呛到了,不停的在咳嗽。 何遇遇一边想着,一边得打起精神来。 她现在没有魏梅这个得力帮手,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队里不是说要另外派人过来接替魏梅的位置吗?”何遇遇叹了口气,她无论如何,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以大局为重,现在凶手没有抓到,就算心中有疼痛,也得忍着。 刘法医把杯子的盖关上:“听说是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何遇遇挑挑眉,继续看李弘文电脑里的资料。 “你好,”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我是新来的刑技。” 何遇遇一抬头,逆着光看见一个女人——是王迪迪。 “你?你不是……”何遇遇惊讶的张大嘴巴。 她的嘴里可以塞下一个椰子了。 “没错,我就是队里派过来的刑技,以后我就代替魏梅,完成她没有完成的任务。”王迪迪身上已经穿上了警服。 她是警校毕业的,可是局里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弄过来一个人当刑技吧? 张桐赫从王迪迪身后走进来:“王迪迪是我的线人,也就是之前我们查毒枭的时候的线人,现在鱼已经钓到,王迪迪的身份也没有作用。” 线人? 张桐赫的线人? 第73章 “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何遇遇有些没反应过来, 一个传媒公司的老板, 摇身一变成了缉毒警察的线人,现在还是局里的刑技。 张桐赫手里拿着杯子:“她在警校的时候, 就被我选上了,这次很多线索都是王迪迪提供的。” 何遇遇没有说话, 她现在想赶过去审问文林。 这撕皮案跟文林脱不了干系, 从刚开始酒店人员调查的时候,文林就有很大的嫌疑。 “文林问出来什么了吗?”何遇遇问到。 张桐赫摇摇头,他们这几天一直在审问文林, 但一直他一直都不开口,没问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之前在酒店调查出来的外国人,有没有T国人?”何遇遇把之前的资料拿了出来,她怀疑酒店内部, 也有与文林交易的人。 张桐赫没有拿到之前酒店外国人的名单, 这个方向还没有调查过。 “我来查一下。”王迪迪立马投入工作。 何遇遇自然是没有见过王迪迪做这种调查, 心里没有底,以前都是交给魏梅来做的。 王迪迪察觉到何遇遇的担心, 便道:“没事儿, 虽然我没有在这个工作岗位上,但是平时有时间的时候我也在关注着。” “那就辛苦你了。”何遇遇说完后, 就去了审讯室。 里边关押着的文里有些消瘦,眼睛上也有两圈黑眼圈。 “终于等到你来了。”文林还未抬头,他脚步声猜就是何遇遇。 何遇遇坐下后默默地翻着之前审讯的记录,文林除了承认自己运输贩卖毒品以外, 对酒店撕皮案只字不提。 “你没有什么对我说的吗?”何遇遇翻着资料,她眼神有些黯淡。 文林笑了起来,和他之前的气焰相比现在的文林没有了当时的意气风发,也有可能是毒瘾发作。 “你的好队友死了,心痛吗?”文林贱兮兮的说到,他的嘴角不时的露出奸诈的笑容,让人想上去扇他一巴掌。 何遇遇合上文件,一脸严肃的看着文林:“你承认与否,都少不了吃牢饭,以为自己逃到国外,我们就找不到你?” 文林依旧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何遇遇,他嘴里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就不说话了。 “酒店杀人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何遇遇问到。 文林摇着头,他说:“如果是我做的,我会承认。可是,何警官你这乱扣帽子,我可不喜欢。” “你在酒店里与外国人有交易。”何遇遇这语气很肯定,她希望自己能赌对。 文林挑眉:“那又如何?别人已远走高飞,你们能追吗?” “卖国贼!”何遇遇大呵斥到:“帮着外人赚着自己同胞的钱,危害他们生命健康,你还是人吗?” 文林被这样一说,似乎很满意? 他脸上的笑容像是小时候得到一件极为珍贵的玩具。 “何警官调查我,不如把精力放在别人身上,或许还有意外收获哟。”文林看着自己的手掌,他的手被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你这是什么意思?”何遇遇更加确定文林与这个杀人案有关,可是他就是不承认,没有实际的证据来证明文林就是凶手。 文林不说话了,无论怎么问都不说话。 何遇遇带着王迪迪和阿本他们来到案发地点,酒店已经停止营业很久,现场保护得还比较好,何遇遇有些恍惚,之前带着魏梅过来的时候仿佛还在昨天。 案发现场能找的线索都已经找了很多遍,何遇遇还是坚持过来再看看。 “李弘文住的哪间房?”何遇遇把手套戴上。 王迪迪带着他们来到李弘文的房间,何遇遇观察着屋内的设施,没有打斗的痕迹,而且刘法医也证实了李弘文的死是自杀。 “你们动他的东西了吗?”何遇遇问到。 王迪迪摇摇头,当时发现李弘文死了的时候,现场所有东西都没有动过。 “你说他是个摄影师,可为何房间里没有相机?”何遇遇不由的疑惑,一个专业摄影师,出门怎么会不带相机? 众人翻找之后,确定没有相机。 “你那个图片是在他电脑里发现的?”何遇遇看着摆在桌上的电脑,还能打开机。 王迪迪将电脑里的照片翻出来:“就是这些。” 电脑上边的图片都是在各种地方拍的,有的是风景照,有的是人像,李弘文的技术的确很好。 “阿索罗镇的照片呢?”何遇遇问到。 王迪迪又翻了翻,没有找到当时看到的照片,这些照片凭空消失了! “有人入侵过这台电脑,”王迪迪敲了一串代码,还是没能找到阿索罗镇的照片:“没有了,除了剩下的这些,什么都没有。” “一个自杀的人,有些什么秘密不能让人知道?”何遇遇托着腮帮子,她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 刘杨好奇的翻了翻照片:“何警官,你看这张图片。” 电脑上显示出来一张当时在阿索罗镇上发现的石碑,只不过上边的碑文没有见到的时候那么清楚。 “我们看到的碑,是重新刻的。”何遇遇想着当时在阿索罗镇上看到的石碑:“所以,李弘文是进入真的阿索罗镇。” “就这一张?”何遇遇拿过鼠标往下滑,只剩下这一张。 何遇遇看着李弘文自杀的位置:“李弘文才是撕皮案的凶手。” 众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是一愣。 “为什么?”阿昌正在卫生间,听到这句话立马出来。 何遇遇深吸了口气,像是在压住自己的火气:“一个摄影师不可能不带相机出门,首先他是在酒店常住名单里,那么排除了过来一两天的可能。” “还有,他进入阿索罗镇是干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当时过来报警,提供线索,这些都是李弘文自己做的,现在又自杀。”何遇遇闭上眼睛想了想。 “他是受人指使,从一开始我们的调查方向都是跟着李弘文走的。”何遇遇皱着眉看王迪迪。 王迪迪摆摆手:“我没看出来,他平常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发现异样。” “所以我断定,他是近期跟背后指使的人勾结在一起。李弘文如果经过专业训练,可能你看不出来,但是他没有经过训练,也就是说明李弘文接触到的时间很短,没有露出太多的马脚。”何遇遇看着电脑上的图片。 “他做撕皮案,就是为了引出阿索罗镇这个地点。” 王迪迪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她们所走的每一步都已经被凶手设定好,所以魏梅的死也是在这个计划当中。 “不是卡布斯,是文林。”何遇遇说到,文林把这些东西撇得一干二净,不管是杀魏梅还是杀人运毒,都没有经过自己的手,就算判下来,文林也只是坐牢判不了死刑。 刘杨没有明白文林的脑回路,难道兜兜转转那么一圈就是为了杀一个警察? “我们错了,全都错了。酒店里之前住的常住旅客,这些人底下的交易才是这次运毒的真正工具。”何遇遇现在才想明白,已经晚了。 李弘文把杀人的罪行坐实,在他的电脑里,还有自己把人撕皮的过程,他自杀也在镜头面前。 所以为什么李弘文的房间里没有相机,他的相机就是这台电脑。 何遇遇想到这儿的时候有些毛骨悚然,背脊发凉。 从酒店里流出去的毒品,不知道被销售到何处,现在又得找线人打入毒枭内部。一切的一切,都是如同真假阿索罗镇一般,她们一直被困在假象里,而犯罪分子一直在真像中作案。 文林这招用得高,他自己早就忌惮卡布斯,借着警察的手出掉了自己眼中钉,就算他不在毒枭内部,他的毒品帝国依然能正常运行。 何遇遇回到审讯室的时候,就看到文林一脸笑容的坐在椅子上,这是胜利者的笑容。 “何警官,查清楚了?”文林笑得十分放肆。 “你那么高的智商,为什么不放在正途上呢?”何遇遇有些纳闷,如果文林的智商用在正途上,不知道能够帮助多少人。 可他偏偏…… 文林看着自己的手掌:“什么是正途?何警官意思是我走的路是歧途?你自己不也是在走歧途?” 何遇遇听完他这句话,就出了审讯室。 最终,文林被判处无期徒刑,卡布斯已经交由T国警方处理。 要说他们调查的方向错了,其实也不全然是,何遇遇他们还缴获了几吨毒品,也算是大功一件。 何遇遇疲惫的回到回眸路租住的家里,她已经好久没回来了。 宋如歌正在餐桌旁坐着,她面前的餐盘里冒着热气,都是刚刚才准备好的食物。 “你回来了?”宋如歌优雅的起身,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连衣裙,神情也有些失落。 何遇遇勉强的笑了笑:“你这是?” “我想跟你说件事。”宋如歌把何遇遇拉到桌前。 俩人僵持了一分多钟,何遇遇先打破沉默:“是我临走未说完的话吗?” 宋如歌点点头,她用手轻轻抚了抚头发:“何遇遇,你休息一下吧。” “嗯?”何遇遇一脸疑惑。 “稍微休息一下,跟我谈场恋爱?”宋如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眼神有些闪烁,不知道是不是面前的热气熏了眼睛,有些朦胧。 第74章 “等等, 你说什么?”何遇遇瞪大眼睛,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刚刚宋如歌说这句话的时候,何遇遇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现在脑中一片混乱,紧张得有些耳鸣, 以前出警的时候, 何遇遇都没有那么紧张过。 宋如歌又认真的说了一遍:“好好休息一下, 跟我谈场恋爱?” 何遇遇这次确定没有听错了, 虽然她很喜欢宋如歌,而且之前还对宋如歌有过非分之想,可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宋如歌已经表明了态度。 跟她谈场恋爱? 宋如歌刚才看何遇遇的表情, 明显是被吓到了,才到:“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或许你早就看出来我喜欢你, 现在我憋不住说了出来。喜欢你是我的事, 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如果……” “我答应你。”何遇遇打断宋如歌的话,她怎么不可能答应? 自己也喜欢宋如歌啊,之前还以为宋如歌不喜欢自己了, 原来当时在T国的医院昏迷中,宋如歌真的吻了她,不是假的。 宋如歌听到这句话,立马起身,她到何遇遇身边只用了一秒钟, 立刻捏起何遇遇的下巴。 “答应了,就不许反悔。”宋如歌说完这句话,立刻吻上了何遇遇的…… 事毕。 何遇遇羞涩的从宋如歌的床上醒来,她一下床就看见了一地毯的凌乱衣物,都是昨天扒开的。 宋如歌醒来没有摸到何遇遇,揉了揉眼下床。 发现何遇遇已经去上班了,她心里一阵失落,难道是进展太快了? 昨天晚上,何遇遇接受表白后,她俩喝了瓶红酒,然后就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宋如歌那么多年来,第一次做这种事,不免有些慌张。 她走到餐桌前,发现上边有做好的三明治,还有一张纸条。 「我先去上班了,记得吃饭。」在后边还有一个画技拙劣的爱心。 “怎么有种被人睡·过后拍拍屁股走人的感觉?”宋如歌歪着头甜蜜的笑着看纸条。 刚刚到局里的何遇遇,她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昨晚宋如歌表白后,从卧室里拿出来一箱白色一次性手套,足足有九百九十九双,何遇遇看着那个大箱子,自己都惊呆了。 别人表白都是送花,宋如歌却送的是白手套。她说是为了自己出警的时候,手不会太凉,而且这种手套不容易破裂,检查尸体的时候不会把自己划伤。 何遇遇扯了扯嘴角,之后就开始喝酒…… 然后。 她正想得入神,陈队长过来了。 “何警官。”陈队长手里拿着两个包子,他把包子递给何遇遇,何遇遇谢过之后接了过来。 “又有案子吗?”何遇遇把包子拿在手里没吃,她早上已经吃过了。 陈队长笑着摇摇头:“队里打算给你放一周假,好好放松放松。” “啥?不会要炒了我吧?”何遇遇脑补了以前看的电视剧,都是这种剧情。 “啧,你看咱们像那么不近人情用了就扔的人?”陈队长拍了拍何遇遇的肩膀:“是这样的,咱们队里的那个新来的女警察,允茸,你知道吧?” 何遇遇自然是知道,那个长相甜美声音更甜的女警察,要是她放在宫斗剧里,绝对是后宫三千人针对的对象。 “她这次出任务,可能年纪尚小没有太多经验,患了PTSD。”陈队长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这小警察才来不久,就接到这种任务,别人都是在远处看着魏梅的头颅爆炸,允茸是抱着魏梅,她的头在她怀里爆炸的。 何遇遇摇摇头:“我没事儿,还可以工作!” 陈队长笑骂到:“你丫是想天天死人吗?” “不不不,别了,咱这就走人,不在这儿碍您眼了。”何遇遇说着便拿上外套:“走了!” 何遇遇出来的时候,裹紧了外衣,快要过年了,也不知道今年怎么过。 她好像很久都没有回家了,准备收拾收拾回家一趟。 刚刚到公寓外,就看见宋如歌的车准备走。 “你要出门?”何遇遇一见到宋如歌,还不是很好意思,昨晚太咳咳了。 宋如歌靠在车门上,她看起来容光焕发,穿着一件卡其色大衣,风吹得她的碎发有些凌乱,美得像幅画:“过来。” 宋如歌抬起手勾勾手指,何遇遇鬼使神差的过去了。 她见何遇遇一过来,便一把扯过何遇遇的领子,翻身将人推到车上,一下子吻在何遇遇的唇上,软软糯糯的。 “你!”何遇遇大惊失色,这可是在户外,要是被拍到,宋如歌的前途可能就会被毁了,毕竟现在社会的状况还没能达到很开放的态度,虽然这几年好了很多。 宋如歌摊摊手,一脸无辜:“不好意思哈,这风太大,吹过来的。” “唔……”何遇遇揪着自己的衣角,脸颊有些发红,不对劲不对劲,她怎么那么羞涩?在案发现场,可是叱咤风云的刑警,可是在宋如歌面前,怎么那么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你怎么回来了?被炒鱿鱼了?”宋如歌从何遇遇身上起立,她手捋了捋何遇遇的头发。 何遇遇一时间无语,借机到:“对啊,以后得你养我了。” 宋如歌挑了挑眉头,她眼睛含着温柔:“好啊,那你这一辈子都只能我养着。” 何遇遇笑着轻轻锤了一拳宋如歌的肩膀:“局里给我放假,让我休息几天。” “好啊,想去哪儿玩?我带你去。”宋如歌说得风轻云淡,可是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去做。 何遇遇扯了扯衣角:“我想回趟家,好久没回去了。” “行,确立关系,应该见见父母。”宋如歌笑着说到。 “那,明天?”何遇遇眯着眼睛,风吹得眼睛有些酸。 “好啊,我现在要去公司处理点事情,你先乖乖进屋。”宋如歌摸了摸何遇遇的脸颊,有些被风吹得冰冷。 “注意安全。”何遇遇说完后转身,想快点进屋。 宋如歌看着何遇遇的背影,眼里含着笑。 这次宋如歌去公司,她是去商讨未来自己发展的方向,这次在国外拿了奖,可以说宋如歌算是彻底转型了,以后在接剧本的时候十分谨慎,不然一下子便会从神坛掉下来。 “你想清楚了?”萧雅坐在椅子上,她手搭着膝盖语气平平。 宋如歌靠在门上,办公室里贴了几张她的大海报。 “嗯,我谈恋爱了。”宋如歌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没意识到语气中的带着喜悦,她脸上亦洋溢着笑容。 萧雅料到宋如歌已经如此:“所以你说以后给你少安排点通告,并不是为了提高质量,而是为了谈恋爱?” 宋如歌扬扬下巴:“也可以这样说。” “你!”萧雅恨铁不成钢,宋如歌的事业如火如荼,娱乐圈中不少因为谈恋爱而减少工作的,好多都后来分手重新复出,她不想宋如歌走这条路。 可是依着宋如歌的性子,只要她决定的事情,都不会更改。 “我又不是不演戏了,只是要演更好的,九百万以下的代言就不要接了,太浪费时间。”宋如歌说着便要走。 萧雅咬咬牙:“就是怕浪费时间,打扰你谈恋爱?” 宋如歌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她回到家后,何遇遇在做饭,有种俩人已经生活很久的感觉。 “你,回来了?”何遇遇端出一盘菜,刚刚她还在想自己要不要把菜盖上,万一宋如歌回来得晚呢? 何遇遇擦擦手准备给宋如歌脱下大衣,可刚刚一过去,就被宋如歌搂在怀里。 “那么迫不及待?”宋如歌低头在何遇遇耳边说到,她知道何遇遇耳边最为敏感。 何遇遇欲拒还迎,她觉得自己身上有股油烟味儿:“先吃饭。” 吃饭后,何遇遇的房间彻底搬到了宋如歌的屋子,当她的军装挂在宋如歌的裙子旁时,何遇遇还是有些恍惚,难道自己真的谈恋爱了?还是和宋如歌谈? 翌日,何遇遇腰酸背痛的起床洗漱,宋如歌也迅速收拾自己,换了一套舒适的衣物。 “遇遇,待会儿去给咱爸妈买点东西吧?”宋如歌正在扣扣子。 何遇遇听到这句话时,还在刷牙的她被泡沫呛了一下:“唔,行。” 俩人给何母买了一些护肤品,给何父买了两盒茶。 到何遇遇家楼下的时候,宋如歌对着车窗整理了一下着装:“我这样可以吗?” 何遇遇点点头:“我妈最喜欢你了,你穿什么都好看。” 宋如歌宠溺的摸了摸何遇遇的脸:“我的意思是,我这样穿看起来适不适合托付终身?” 何遇遇没回答,她跑上楼梯,在间隙之间说出来:“合适!” 宋如歌看着自己手里拎着的东西,又看了看楼梯,冬日的寒冷似乎一消而散。 刚进家门,何母围着围裙走了出来,她见到宋如歌立刻擦了擦手:“小宋来了呀!” “伯母好。”宋如歌笑得甜甜的,何母见到格外喜欢。 她看见宋如歌手里提着的东西,说到:“鱼鱼,你看看你,怎么能让小宋提那么重的东西呢?人家一个小小的小姑娘。” 何母看着宋如歌的小蛮腰,就算穿得厚,也能看出来不由的有些心疼。 “我也是小姑娘!”何遇遇委屈但不说,昨天晚上宋如歌的力气可不止那么点! 宋如歌解围到:“伯母,是我自己要提的,遇遇她最近办案太辛苦了。” 何母钻进厨房后,何遇遇带着宋如歌进了卧室。 “你看这些照片,”何遇遇拿过来一个相册:“这些是我小时候到现在的照片。” 宋如歌立马被一张何遇遇在警校的照片吸引,那张照片后边的窗台里,好像是自己? 当时宋如歌在何遇遇她们警校拍戏,也是第一次见到何遇遇的地方。 第75章 “你看这里, ”宋如歌指着照片后边窗户里的人,她看着何遇遇:“这是我。” 何遇遇定睛一看, 还真和宋如歌有点像,可这照片上怎么会有她? 宋如歌见何遇遇的眼神, 一脸疑惑, 便笑着说到:“当时我在你们警校拍戏,凑巧就拍到了。” “原来如此。”何遇遇拿着手上的照片, 她还是觉着这也太巧了, 以前只会在电视剧或者里见到,这回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时候, 我就盯上你了。”宋如歌在何遇遇耳边说到, 她耳朵呼出的热气让人头晕目眩。 门外传来何母的敲门声:“小宋,遇遇出来吃饭了!” 何遇遇从宋如歌身上弹开,还好门关着的,万一被何母看见的话, 不知道会怎么样。 “走吧。”宋如歌若无其事的起身, 她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何遇遇。 何遇遇起身拍了拍衣服,走出卧室。 吃完饭之后, 何遇遇拉着宋如歌去散步,她们家这边的空气很好,小巷子里窜着追逐的孩童,街头上吆喝着卖小吃,将近春节, 街道上热闹非凡。 “你就这样出来,不怕被人拍到么?”何遇遇扯了扯宋如歌的衣角,宋如歌出来墨镜没戴,口罩也没戴。 宋如歌拉上何遇遇的手:“你不愿意吗?” 何遇遇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宋如歌便拉着何遇遇的手上了街,其实都是何遇遇自己“做贼心虚”,两个女生拉着手在街上走也没什么,闺蜜之间也经常如此。 “你,当时在警校,就……”何遇遇低着头踢着路上的石子。 宋如歌拽着她的手:“当时看你在训练,我就喜欢上你了。” “一见钟情?”何遇遇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说。 “你怎么那么直白?”宋如歌笑着说道,她没想到何遇遇能那么快接受。 何遇遇楞了一下:“唔,就想问问,不然怎么……” “对,就是一见钟情。”宋如歌转身搂上何遇遇的腰:“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呢?” 何遇遇腰部被宋如歌一触摸,立马弹开:“我就,住进家里后才喜欢上的。” 刚刚说完这句话,前边就有人过来跟宋如歌合影。 那个粉丝跟宋如歌合影后,发现没有全身照。 她看见一旁的何遇遇,一脸祈求的说到:“那个,小姐姐,你可以帮我和歌歌照张照片么?” 何遇遇扯了扯嘴角,她接过手机:“行。” 宋如歌笑着看何遇遇,跟粉丝拍了照后又牵上何遇遇的手。 “其实,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没有‘南山女尸’这个案子,我们俩或许不会有交集,或许会一直寻找你。”宋如歌淡淡的说到。 何遇遇摸了摸耳垂:“如果没有‘南山女尸’的案子,我们也会相遇,毕竟这世界是圆的,总会相遇的。” 气氛刚刚好了许多,有冲过来一群粉丝,围着宋如歌拍照,何遇遇站在远处看着人群中的宋如歌,有一瞬间的错愕。 这光芒万丈的人,真的是属于她吗? 第76章 粉丝拍完后, 刚开始只注意宋如歌,有两个“如意”cp粉看见何遇遇在旁边, 笑得一脸浪荡,跟猛虎扑食一样往何遇遇那边奔去。 “何警官!”她们异口同声, 这一开口何遇遇就知道这俩人肯定也关注了她的微博。 何遇遇笑着一愣一愣的打招呼:“嗨!” “我想给你和歌歌拍一张可以么~”一个长着大眼睛睫毛蝴蝶翅膀一样的女孩儿说到。 何遇遇看了一眼旁边的宋如歌, 宋如歌思索两秒钟后,两步跨过来将何遇遇揽入怀中:“拍吧, 记得p好看点哟。” “不……不用p就好看。”大蝴蝶睫毛的女孩儿磕磕巴巴的说着话, 她表面平静,内心一万匹大·奶牛奔腾而过, 周围粉红泡泡往外冒着。 嗷嗷嗷!糖!吃到真的CP了! 久旱逢甘霖!下边都结蜘蛛网了! 她们终于吃到糖!怎么能不跟姐妹们分享呢! 敲!啊! 等这堆粉丝 走后, 何遇遇低声在宋如歌耳边说到:“要不要,咱们回去?” 宋如歌也这样想着,这人很多,走着走着也不知道什么地方蹦出来个粉丝。 “好。”宋如歌眉眼含笑, 她低眉牵住何遇遇的手。 她们快走到何遇遇家楼下的时候, 看到花坛边有跳广场舞的大妈,放着不知道啥子“哥哥妹妹来跳舞……今日不眠夜”的淫·词·艳·曲。 宋如歌顿住脚步,她看着面前的一群人, 在幻想自己和何遇遇老了以后,上广场上跳舞,别人都是一男一女牵着跳,她俩老太太在广场上卿卿我我拉拉扯扯。 何遇遇见旁边的宋如歌不动,又看了看前边的大妈。 “你看上谁了?”何遇遇开玩笑说到。 宋如歌眉头弯曲成波浪状:“你瞎说啥呢。” 何遇遇挑眉, 她把宋如歌从头看到脚,这身适合跳广场舞。 “走!跳广场舞去。”何遇遇笑着把宋如歌拉了过去,她自己跟着节奏跳了起来。 她一步两步手脚并用,跟着前边穿着绿红蓝黄杂交连衣裙的大妈的舞步跳了起来,完全和大马老太太们融为一体。 宋如歌机械地摆着手臂,她跟不上节奏,这算是提前预习? 何遇遇看宋如歌的动作,光鲜亮丽的女明星,现在被风吹乱的头发,还有拧成麻花的眉毛,手臂做成耐克标志状,来了一个旋转舞步,怎么看都有点滑稽。 “哈哈哈哈!”何遇遇憋不住,笑了出来。 宋如歌见何遇遇笑得开心,便更加卖力的跳舞。 旁边的大妈注意到她俩,还以为她俩是过来battle广场舞,插着腰眼神不屑的瞅着俩人。 “干哈呢你俩?”广场舞领头大妈过来,她看着何遇遇和宋如歌俩人。 宋如歌扯了扯嘴角,这下所有人都往她们这边看了。 完了完了,要开始了吗? 何遇遇一个舞步还没跳完,□□叉着站着。 只见领头大妈走过来:“你这跳的啥玩意儿,这脚不对,手型也不对。” 大妈给何遇遇展示了一下,她手搭在头上,脚一边控制着身子转动,一个“雪花盖顶”姿势,横眉冷对何遇遇:“瞧见没,是这样跳的!” 何遇遇点点头:“谢谢阿姨,阿姨真好!” 宋如歌在旁边憋着笑,不知道自己马甲线被这笑得更明显一点没有。 俩人跳了半个小时,天色彻底暗了才回家。 何母给宋如歌准备了客房,她看见刚刚出去还好好的俩人,咋这回来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莫不是…… “遛弯遛那么长时间?”何母坐在沙发上啃着梨,她早已换好睡衣。 宋如歌笑着跟何母打招呼:“跟下边的阿姨跳了跳舞,伯母,您不休息么?” 何母摆摆手:“马上休息了,你俩赶紧去洗漱吧。” 何遇遇也正有此意,她拉着宋如歌进了卫生间。 “我怎么感觉伯母看咱俩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呢?”宋如歌一边刷着牙,她从镜子里看着何遇遇。 何遇遇倒是没有觉得哪儿不对劲:“怎么说?” 宋如歌也说不上来,或许真的是做贼心虚? 而在隔壁卧室的何母,正拿了个一次性纸杯掏了洞耳朵塞里边贴在墙上听俩人谈话,这电视剧里都是假的!啥也听不到。 她刚刚在收拾房间的时候,突发奇想看了看年轻人们经常刷的微博,主要是为了看宋如歌。 没想到在一个什么微博热搜排行榜看到了。 #宋如歌出柜# #宋如歌 何遇遇# 何母点进去,一看,发现正是宋如歌和何遇遇的合影,俩人还穿着今天的衣服,背景——是她们家这边! 评论里都说这俩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就算何母对这方面接触得比较少还是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 她本来是打算让宋如歌和何遇遇住在一间的,毕竟两个女孩儿睡一起也没什么,而且客房很久都没有打扫。可看到这个消息后,何母立刻扔掉手机,拿起拖把抹布就去打扫客房,还换了刚刚洗过的床单。 何母弄好这一切后,发现何遇遇和宋如歌还没回来,便打电话给何父说了这件事。 她把心中的疑虑说完之后,装作如无其事的坐在客厅沙发上啃梨。 难道真的是网上说的那样?可是宋如歌人家一个大明星,怎么可能看上自家女儿? 虽然她女儿长得也不差,但她们家没多少钱啊! 别人一个便宜的都一两万,贵一点的都十几万。她女儿……咳咳,好像没啥子包。 素面朝天的何遇遇与精致妆容的宋如歌,何母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家好像抱上大腿了,而且不知道宋如歌是不是真心喜欢何遇遇的,如果这俩人是真的,可宋如歌以后要是不喜欢何遇遇,要是玩腻了的话,何遇遇怎么办? 毕竟感情这种问题,何遇遇接触到的还比较少,要是在这段感情里受伤了怎么办? 宋如歌经常出差,会不会照顾不到何遇遇? 何母这样想着,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她自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小宋人很好,可是咱们遇遇也不差啊! 她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翌日,何母老早就起来,她本来打算去敲何遇遇的门叫她起床,又想到万一“姐妹俩”睡在一起,这进去可多尴尬? 万一俩人擦枪·走火,咳咳,俩女生怎么会擦枪走火。 何母的手停在半中央,刚刚转过身,就瞅见何遇遇蹑手蹑脚的从宋如歌住的客房里出来,她的目光与何母在空气中交错。 何遇遇的头发睡得跟鸡窝似的,她尴尬的挠了挠头:“妈,怎么了?” 何母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很多话都噎在喉咙。 “你怎么从小宋的房间出来?”何母撑了撑眼皮,她顶着两个黑眼圈。 何遇遇哑口无言,她眼睛一转:“我过来叫她起床。” 何母点点头,钻进厨房做饭。 何遇遇火一般的冲进卧室,她收拾完后见宋如歌还没起来,又不好继续进去,便打电话给她,可宋如歌的手机关机了! 何遇遇干坐在餐桌前,上边已经摆好了四副碗筷,还有何母准备的煎蛋,豆浆油条包子。 “妈,爸要回来吗?”何遇遇问到。 何母在厨房倒腾着刚刚炖好的粥:“对。” “我去看看如歌,她咋还没有起来。”何遇遇说着便站起身来,何母看着她的背影,心情复杂。 自己女儿什么样,她还不知道吗? 何遇遇把宋如歌叫了起来,俩人坐在一边像是接受审讯的嫌疑人。 “小宋,快趁热吃,这粥凉了就不好喝了。”何母笑着说到。 宋如歌看着没人动的碗筷:“伯父还没来?” “快了,你俩先吃。”何母说到。 何遇遇点点头,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何母煮的粥味道还是蛮不错的。 宋如歌捏着勺子尝了一口,果然不错。 刚刚开始吃,门口就有了动静,是何父回来了。 “都在啊!”何父一边换鞋看着餐桌上的俩人。 宋如歌起身给何父问好,何遇遇也起身走过去给父亲把公文包放下。 “爸,怎么才回来?”何遇遇乖巧的说到。 宋如歌礼貌的打了招呼,四人坐在椅子上吃饭。 气氛有些凝重。 何母在餐桌下用脚踢了一下何父。 何父把碗里的粥喝干净了之后才说道:“你俩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何遇遇嘴里还吃着油条,一旁的宋如歌倒是只吃了几口就放下。 “什么?”何遇遇含糊不清的问到,有什么要说的? 宋如歌看了一眼何遇遇,她也不太清楚何遇遇父母这是什么意思。 何母放下筷子,她语气比较轻松:“我看见你俩的八卦,就是那个什么微博热帖?” “热搜。”何遇遇矫正到。 “要你寡,”何母白了一眼何遇遇,继续说到:“咳,就说你俩是在谈恋爱。” 宋如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些紧张:“伯母。” 何母抬手示意等她说完:“你俩谈恋爱,我们不反对。” 她看了一眼,满眼欢喜的看着何父继续说到:“可是为什么我们那么晚才知道?别人都在网上聊开了,要不是我昨儿下了个微博,还不知道我家闺女都谈恋爱了。” “是啊,那么大的事儿不跟我们说,不太够意思啊。”何父说到。 何遇遇和宋如歌同时愣在原地,这对夫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这粥有毒? “爸,妈。”何遇遇眨了眨眼睛,这就被出柜了? 宋如歌拉过何遇遇的手,她说到:“伯父,伯母。没错,我和遇遇就是在谈恋爱,我会对她负责的。” 何遇遇被弄得一愣一愣的,都还没反应过来。 “哈哈哈,小小年纪,谈什么负责。”何父笑道。 宋如歌一脸认真:“伯父,我是认真的,我真心喜欢遇遇,也只会对她一个人好,从刚开始在警校看见她的时候,就喜欢上了。” “我一直以来,都很胆怯,害怕你们不接受,或者我还不够好配不上遇遇。”宋如歌说着便低下了头,她有时候会这样想。 何母听到这里的时候,开始哽咽,她不知道怎么就哭了起来。 “只要你俩好好的就行,以后的路还很长,不需要承诺,只要实际行动。”何父一边安慰着何母,一边说到。 何遇遇准备去安慰自己母亲,被何父阻止了:“她就是感动,没事儿,你俩自己好好过,不管今后如何,我们也不能决定以后你们怎么走,都是看你们自己的。” “爸妈,谢谢你们。” 这一句谢谢,包含了很多情感。 何母点点头,让何遇遇和宋如歌出去买菜,自己和何父进了卧室。 她听见何遇遇她们出门的声音后,才大哭了起来:“呜,我刚刚的演技可以吗?” 何母的声音有些沙哑。 何父拧着眉头,他轻轻的拍着何母的背:“嗯,不要难过,遇遇自己的人生,我们已经干涉二十多年了,剩下的路得让她自己走。” “她们没看出来吧?”何母还是流泪不止:“我怕表现出不好的情绪,俩孩子会不开心。” “没看出来,她们会过得好好的,你也操劳了那么久,也该好好享受人生了。”何父拉着何母的手。 昨天晚上,何母睡不着,后来跟何父商量了一下,今天早上来套孩子们的话,如果俩人是假的,那就装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若是真的,那就祝福,尽量表现出不惊讶。 毕竟同性恋这个群体,在社会上都有很多异样的眼光,如果发现自己孩子是同性恋,作为父母的还露出鄙夷的眼光与排斥的行为,那么便会给他们造成二次伤害。 何母深吸了口气:“这感情的事儿太难了,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搞不清楚,别说俩小姑娘了。” 半晌,她接着说:“可是,咱们遇遇配上人家大美女,总觉得是占了便宜。” “要是感觉占了便宜,就多多给人家宋如歌包大红包!”何父见何母的心情有些好转便说到。 “屁咧!我哪儿有那么多钱!把你私房钱拿出来!”何母说着便要去翻何父的公文包。 被遣出去买菜的宋如歌和何遇遇,并不知道自己的老母亲和老父亲在家里谈论些啥子。 “我总觉得爸妈怪怪的,”何遇遇挠着头,难道是惊喜太快,自己反应没过来:“你在想啥呢?” 宋如歌似乎没有听见何遇遇的讲话,她愣了愣。 何遇遇很少看见宋如歌这样的表情。 “爸妈在套我们的话。”宋如歌说到。 “哈?”何遇遇手里正拿着一根黄瓜,这超市的黄瓜今天很新鲜。 宋如歌摸了摸何遇遇的脸颊:“他俩昨晚肯定商量了,我就说昨天看着伯母不太对劲。” “嗯?叫爸妈。”何遇遇纠正到。 话说回来,昨天何母确实不是很对劲,再加上今天早上的行为。 俩人在超市买了一堆东西,然后便回了家,在回家的路上,宋如歌看了看微博,果然铺天盖地的都是她和何遇遇的照片八卦。 何遇遇提着一袋蔬菜走在前边,宋如歌手里拿着一袋肉,她把手举到镜头前对着何遇遇的背影拍了一张。 照片里的手显然是宋如歌的,何遇遇的背影看着有几分调皮夹杂着妙曼。 宋如歌配文到。 「已有恋情,家长同意」 【图片】 评论瞬间爆满,一些明星都来评论底下凑热闹。 好一段时间,网上告白的模板都是“已有恋情,xx同意。” 其实当时宋如歌发这句话的时候,第一句话是回应网上的传闻,第二句话是为了堵住键盘侠的嘴,父母都同意了,关你这个妖魔鬼怪什么事儿? 萧雅几乎快把宋如歌的手机打爆了,毕竟照片里明显是个女孩儿。 本以为是玩玩而已,现在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以后要是分手了,该怎么收场? 宋如歌拉着何遇遇的手回家,她们回来的时候,何父正在客厅里喝茶,何母在卧室里补觉。 “爸,我们回来了。”何遇遇换鞋进屋,她明目张胆的拉着宋如歌的手,不知道胆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 宋如歌笑着跟何父打招呼:“伯父,待会儿我来下厨,你们吃现成的。” 何遇遇点点头:“我和如歌下厨,您就在那儿待着。” 何父立马说到:“等等,你刚刚叫我什么?” 是对宋如歌说的。 “伯父?”宋如歌尝试的喊了一声。 何父不满意的摇摇头:“这多见外啊,这还不改口吗?” 宋如歌笑着说道:“不不不,这聘礼都还没下呢,这不合理。” 何父十分满意,看来这个小宋还是蛮上心的。 在卧室里的何母刚刚退出百度,她在看什么地方能够同性恋结婚。何母在宋如歌的微博里看到了自己女儿的背影,她有些担忧,这没有结婚证,总感觉没底,还有亲家那边啥时候见面? 她立马变成催婚小分队,在宋如歌的微博底下评论【结婚!什么时候结婚!以下是可以同性恋结婚的国家:xxxx】 这条评论瞬间被好多人点赞评论上热门。 @哥欠的贴身内衣:歌歌快康康,这些资料姐妹们已经给你整理好了!嗷嗷嗷! @满满当当的多:结婚!渔鸥生之年见到了获得cp,激动的囧东。 @瞧瞧瞧瞧所回复@满满当当的多:看得出你很激动233333 第77章 “爸, 你老盯着我干什么?”何遇遇把菜放到桌上。 何母手里拿着杯子,喝茶说到:“你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何遇遇与宋如歌僵在原地, 刚刚才出柜,现在就结婚?那么快的吗? “这不着急。”何遇遇摆摆手, 她也觉得宋如歌应该也没有准备好, 毕竟同性恋结婚,在咱们国家还没有得到法律的认可。 这事也不了了之。 春节的时候, 宋如歌带着何遇遇见自己的父母。 见面在C市饭店, 也就是当时发生“撕皮案”的饭店。 何遇遇和宋如歌坐在一边,双方父母面对面坐着。宋如歌的父母穿着华贵, 神情高傲。何遇遇的父母穿着普通, 面带笑容。 “爸妈,咱们要不先吃饭?”何遇遇扯了扯嘴角,准备打破这个僵局。 宋母开口了,她摸着手里的鹅卵石钻戒:“怎么?看不起我?” 何遇遇不知道怎么了, 尴尬的看着宋母, 刚准备说话,宋母继续说到:“都不叫我声‘妈’?” 宋如歌在桌下扯了扯何遇遇的小拇指:“妈,遇遇还没反应过来呢。” “没事儿, 我也不是计较的人儿,赶紧结婚别一天天来麻烦我。”宋母佯装不耐烦,她把手上的钻戒取下来。 “这是咱家的传家宝,现在就给遇遇了,婚礼啥时候举行?”宋母把钻戒往何遇遇那边推了推。 宋如歌白了她一眼, 这是某珠宝的新款,宋母居然拿来当传家宝,虽然价值不菲,但也只能骗骗何遇遇这种小白。 四月的C市居然下起了雪,何遇遇刚刚下班回家,屋里没开灯,宋如歌还没回来。 确定关系已经很久了,她们还住在回眸路的房子里,宋如歌出柜对她的事业也有了点损失,但她本就打算把重心转移到幕后,倒也无所谓。 黑暗中,何遇遇被按在墙上,她嬉笑着没有反抗。 宋如歌喘着低头说:“结婚,马上!” 何遇遇:“??” 宋如歌:“如意CP粉已经把民政局搬来了。” 何遇遇颤颤巍巍到:“好……好的老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