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声向晚》作者：废柴男主 文案：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没有什么设定，完全只是为了满足自己情感洁癖的幻想所写。不一定合你胃口，但如果你能够喜欢的话，我也会很开心~初次尝试，请多指教 三天一更呐~ 如果喜欢的话，走过路过点个收藏呐~爱你们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成长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余声，向晚 ┃ 配角：于真真，杨茹，吴芸，林云峰 ┃ 其它： ================== 第1章 余声和向晚（一） 2008年9月1日，今天是瑜市第一中学开学的日子。这所中学是全市最好的高中，每年都有不少优秀学生考入全国最好的大学。如此成绩的高中自然会引起家长们的重视，于是每年的新生中，除去凭自己实力考入一高的学子，自然也不乏所谓的“关系户”。 在高一教学楼的新生报到处，余声进行完报到手续便往自己二楼的教室走去。整座教学楼分为五层，每层楼又各分为南北两边，而余声的教室位于北面三楼的最里头。开学第一天，整栋教学楼除了学生和教师还有许许多多的家长，因而楼梯上下的人也不少。余声在人潮地拥挤中缓慢地抵达了三楼，可才松一口气，只感觉肩膀被人撞了一下，随之便听见书本掉落的声音。他转身一看，撞着他的是一个五官清秀的女生。 女生通红着脸，低头不语。 “呃…我……”余声刚开口本打算帮这位女生捡起书本，却被打断。 “对不起，是我自己没注意撞上你的。”女生虽有些害羞，说这话的时候态度却十分坚定。 余声见她没有需要帮忙的意思，况且掉落的书本并不是很多于是说了“没事”便直接离开了。 女生在他身后注视他离开，一时间心神荡漾嘀咕了起来：“巧了，他竟是和我一个班级的同学。” …… 即便已经经历过了此刻楼梯的拥挤，余声的步子还是无法迈开，而个中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来了吗，余声心里这样想着，一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到了教室门口。教室内的桌椅比较无序，看来过会的任务之一应该要有大扫除了，余声心里这么想着，扫视了一下教室里的人，发现并没有自己想见的人。 “或许，他真的离开了吧。”他小声嘀咕了，却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余声同学，您怎么光站在教室门口不进去啊？”说这话的人皮肤白皙，看上去神采奕奕。 余声转过身子看着这名男子，一刹那眼中掠过一丝浮光。不过他很快便处理好了自己内心的惊喜，表面看上去并无波澜，只是用很平常的语调对他说：“我不过也才到这。既然你也正好到了，那便一同进去吧。” “哈哈，你还是老样子，怪闷骚的，我知道你肯定心里特别开心看到我。。”男子开心地笑着，故做出了一副正经的样子，“那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咯，‘新同学’，我叫向晚。” “得了吧你。”余声见他还是这副贱兮兮的样子心里反而稍稍松了一口气，自己先行进了教室。此时剩下教室靠窗的最后一排还有两个相邻的空位，其它的座位被占得差不多了。余声径直选了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坐下。过了一小会，一名戴着厚重眼镜的“书呆子”走到了余声的座位旁准备坐下。他想让这个人去别的座位坐着，但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哎，这位同学，这个座位是他专门为我留的，您还是去别处坐着吧，我刚才上厕所去了。对不住啊，哈哈。”这会儿，向晚也走到了跟前，他对着“书呆子”如是说道。 “哦。”对方好像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这样应答了一声便走开了，去了前面几排座位坐着。 “你说你啊，连一个我的座位都差点没能看住。还是得本大人亲自出马。”向晚略带得意地说。 余声在心里“哼”了一声，别过了头：“谁告诉你这座位是给你留的？” 向晚看着余声这个样子觉得十分有趣，不过也只是点到为止，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不一会儿，班主任进了教室。“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叫吴芸……”这个戴着黑框眼镜，穿着教师制服的女人说。看上去她的年龄不过才三十出头，皮肤状态保养得也算不错。她接下来就说了一大堆入学注意事项和学校的规章制度，对于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余声和向晚听得并不仔细。向晚哼着歌，拿出了笔和纸画起了画，余声在一旁看着他。有向晚在身边，他似乎觉得挺安心，感觉不用有多少想法，只是看着他也足以。几分钟后，向晚在纸上画出了一幅简笔漫画。漫画中，讲台上的班主任在叽叽喳喳讲着学校的规章制度，讲台下的学生全部睡着了。余声看着这张画，只是觉得向晚还是老样子，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向晚。 “你看，这要是被班主任给看到了是不是得被画里的内容气死？”向晚将画对着余声，笑着说。 余声没有回答，脸上出现了尴尬的神情，也不知道此时该不该说话。向晚觉得他这个样子有点不对劲，然后发现教室异常安静，身后有点发凉。 “画了什么？看看能不能气死我？”不知什么时候班主任已经来到了教室的后面，听到了向晚对余声说的话。向晚自认倒霉，慢慢转过身，发现同学们都一身不吭地看着自己这里，仿佛等待一场好戏的上演。看着一脸严肃的班主任，向晚一时间也不知道对自己的画作何解释。“你们两个人竟然在我安排任务的时候偷偷讲话，那等会学校后山那里的拔草任务就交给你们两个人了。”班主任一本正经地说道。 向晚听到自己和余声两个人要负责后山那片草地的拔草任务，脸上满脸的无奈。不过看着自己眼前的班主任，他也只能安慰自己，谁叫自己倒霉呢。余声倒是心里觉着松了一口气，幸好只是拔拔草，不是什么更重的任务。可是他看着自己身边的向晚，心里嘀咕：“他啊，从小就娇贵，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完成任务。不过，就这样也挺好。”教室里的其他人则庆幸不是自己去做这样一件苦差事。的确，瑜市每年的这个时候，天气一点也不留情面，在室外呆上个几分钟就得汗流浃背。比起室外拔草的任务，在室内的大扫除任务实在是舒服许多。 下午，其他同学都在教室打扫卫生。余声和向晚拿着篓子到了后山草坪。也不知是不是这块地方许久没有人来清理过，杂草疯了一样到处都是，有的甚至快长到了向晚的膝盖那么高。向晚看着眼前如同魔鬼一般的草坪，瞥了一眼余声，心里闪过一个坏主意。 “小声，你知不知道我们在的这个草坪有一个校园传闻。听说这个地方曾经出过人命，有一对高中情侣闹矛盾吵架来了这个，结果打了起来……”向晚故意装出一副阴森森的样子看着余声，但才说到一半便被打断了。 “现在大白天的还想唬我吗？我可不会上当，还有，不许叫我小声。”余声的语气略带严肃。 “什么嘛，果然和小时候不一样了，一点都不可爱了。没意思，不好玩。”向晚的语气里有些不开心。 听出向晚有些失落，余声一时间有些心软，想着是不是自己刚才太较真了，但是又不想被向晚牵着走，于是无奈之下只好小声地说：“至少，以后在别人面前不许这么叫我……” 向晚看着余声略带无奈妥协的样子忍不住开心笑了出来：“好好好，我知道了，小声大人。不过我们还是赶快把这里的杂草解决了吧，不然也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余声被向晚这么一说真是有些感觉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是他自己太活泼，这么一番说辞倒是显得自己磨蹭了。不过，看着向晚已经弯下腰开始清除杂草，余声也赶快行动了起来，两个人一起在太阳底下流着汗忙碌并且时不时聊一会，真是不觉疲倦。 傍晚，两个人终于结束了这个磨人的任务，坐在草地上休息。 “你说你现在长得比我还高。明明小时候你被人欺负还是我保护你的。”向晚看着余声，打趣着说。余声无意在小时候的事情上再和向晚来一次回顾，相反他直接忽视了向晚刚才说的，直接问道：“你之前不是和我说，你要出国去念书吗？以你的成绩和语言能力，去了国外肯定也能够很好适应那里的生活。” “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不想见到我啊？”向晚知道余声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依旧装出一副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自然不是”余声担心向晚误会自己的意思，紧张了起来，“只是，今天见到你，比较惊讶罢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向晚还是没个正经，回答道：“我想这应该就是上天的安排让我留下来，去之前发现签证找不着了，所以干脆就不去了。不过反正去国外也没有什么意思，我爸妈想去的话那就让他们两个人去好了，我才对国外没什么兴趣。” 听了向晚这么说，余声便不再问了。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应该回去了。”余声起了身对向晚说。 向晚听了他的话准备起身却没注意自己刚才盘着腿坐着，起身的瞬间一个趔趄。幸亏余声的反应够快，及时拉住了向晚的手，这才没有摔跤。向晚站稳后，手还被余声牵着，一时间脸颊发烫，心砰砰地跳着。原来他的手还是这么温暖，向晚心头掠过了这样一句话。 余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拉着向晚的手，于是害羞地把手缩了回去，吞吞吐吐地问向晚“摔着没”之类的话试图缓解一下两个人之间奇怪的气氛。向晚此时思维也比较迟缓，只好应答着“没有，别担心”这样的话。 回到教室，班主任和同学们只看到两个人的脸和耳朵都通红的，以为是天气实在过于炎热，怕两个人中暑，说要带他们去医务室看看。余声和向晚跟班主任说自己没事，只是比较累，于是征得班主任同意之后便回家去了。 第2章 余声和向晚（二） 回到家中，向晚没有马上就去浴室洗澡，相反，他坐在沙发上发起了呆。这个房子面积不大，唯一新的东西不过只有这个液晶电视。客厅桌上还有两盘中午的剩菜，厨房的锅碗还等着他去刷洗。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向晚内心的小波澜还没有平复。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可以在余声的面前表现出自己想的样子，轻松且随意。但是今天余声拉住他手的画面在向晚的心中久久不能散去，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从小自己就在他面前闹腾，这一次却好像不自觉地就想安静下来，向晚心里这样想着。而他甚至也不清楚自己的想法是怎么一回事。 向晚略带烦躁地叹了一口气起身，准备去浴室把这一身的汗洗掉。推开浴室门，浴室里除了马桶和洗澡用的莲蓬头，不过只剩下贴在墙上的一面小镜子以及镜子下面的小洗漱台。他似乎还是没能习惯眼前这些简陋的东西，不过也别无他法，只能这样将就了。热水从喷头里喷出，不久之后，热气便充满了整个浴室。向晚站在喷头底下，任热水从头顶流向全身。今天发生的事情，他也不再去想了。 洗完澡后，向晚换上了浅咖啡色的t恤和浅蓝色的牛仔裤。楼下有一个便利店，他要去那里买点方便面对付一下今天的晚饭。家里的剩菜还是中午自己勉强做的，实在是不想晚上再吃了。 这个便利店位于小区的中心位置，相比周围其它的小超市，环境整洁，货物齐全且布局合理，所以小区内大半的住户基本上都愿意在这买自己要的东西。向晚在货架前面犹豫不定，看着种类繁多的方便面，光是品牌就看不过来，况且还有比如麻辣，香辣，红烧等口味的区别。算了，不吃也罢，向晚这么想着，决定作罢，反正也没有多少胃口。于是他准备在便利店里随便看看就回去。不料一个转身，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对方也露出了和自己一样惊讶的神情。 “小晚？你怎么会在这里？”发问的人正是余声。 向晚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于是搪塞了一下：“我还想问你呢。” “你也知道我爸妈一直都挺忙的，自然没时间管我，于是干脆这个小区租了一个房子让我住，这样方便些。”余声回答。 “是这样啊，那……我也是这样的原因。”向晚说，语气里还是透露出了一些未能掩饰的慌张。余声很了解向晚，只要一说谎，向晚说话就会有一些结巴，也不会有往日里故意装出来的那副“小无赖”一般的模样。只是他也不清楚向晚是否想自己隐瞒了什么。 “既然如此，反正我也很久没有见过叔叔阿姨了，那我等会去一下你住的地方拜访一下他们吧。”余声试探地问。 “不……不用了吧，他们都……挺忙的，没时间来我这里。”向晚心里希望余声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继续问下去。见向晚一副不愿意透露的样子，余声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但是他知道向晚肯定有重要的事情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件事情可能不仅仅和向晚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小区相关，还可能和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学校，班级相联系。因为余声清楚，按他对向晚家庭条件的了解，向晚的家中并不缺钱，加上父母平时对向晚疼爱有加，自然不可能毫无原因就把向晚一个人留在这里。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今天就不去了吧。不过，我倒是觉着说不准是有些人因为怕自己被发现连房间的卫生都打扫不好才不愿意让我去参观的吧，哈哈。”余声故意开玩笑说道。 向晚听了余声这样嘲笑自己觉得很不服气，虽然自己的确在自理能力上比他差一些。有了余声这样的玩笑话，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向晚也平静了下来，用开玩笑的语气予以回敬：“切，我怎么可能整理不好房间。等我哪天心情好了再允许你到本大人的住处去参观，今天偏不想让你去。我先走了！”说完，向晚便径直走了。 “哎……”余声想把向晚叫住，但无奈他实在走得匆忙。看着自己周围的货架上都是食物，余声心想，这个家伙，该不会又没好好吃饭吧？尽快买完自己需要的洗漱用品，余声赶快结帐出了便利店，但是此时向晚早就没了踪迹。 回到家，余声把东西放在客厅后直接进了房间。暖黄色的台灯灯光照在书桌上，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叠相片，这堆相片里的主角是两个小男孩——余声和向晚。从幼儿园开始，他们就是彼此最好的朋友。直到今天，这么多年过去，余声还很清楚地记得他和向晚认识地那一天。小时候，余声是幼儿园里最乖的小孩，经常得到老师的表扬。比起其他的小朋友，他有些羸弱，看上去甚至可爱得会让人误以为是一个小女生，所以他难免会引起一些调皮的猴孩子的注意。一天，室外的游戏课上，老师让孩子们自由活动。而余声只是默默坐在一旁，不想和大家一起玩。不一会儿就有几个高年级的小朋友围到了余声面前。 “你们说，他是男生还是女生啊？”几个高年级的人里年龄较大的人说。 他们期待着余声生气的反应，但是余声却丝毫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这样一来，反而是他们觉着余声有些看不起自己了，便生气了起来。刚才说话的那个孩子本想推一下余声，结果用力不小，直接把余声推到在了地上。 “原来他这么弱啊，我看他刚才的样子还以为他多厉害呢，哈哈哈哈。”其中的另一个猴孩子嘲笑道。余声觉得很生气，但是知道自己若是反抗，事情会变得更加麻烦，于是他选择默不吭声，任由他们冷嘲热讽。 “怎么？我还以为高年级的人不会做以多欺少这么丢脸的事情，今天看来，也不过如此嘛。”高年级的几个人身后出现了一个和余声同班级的小孩。只不过余声对他并没有什么太深刻的印象，更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小子少管闲事，想挨揍是不是？”年龄最大的孩子说道。 “想打我？那你来吧。”男孩说。 猴孩子正要上却被拦着了。“老师在那儿。”另一个男生提醒道。于是高年级的几个人便收手离开了。年龄较大的那人回头看了男孩和余声一眼，心里很是不爽。 男孩见他们离开，松了一口气，回过头看着余声调侃道：“这是谁家的美人被人欺负倒在地上了呢？让我扶你起来吧。”说着，他向余声伸出了手，余声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上。将余声扶起之后，他开始向余声介绍自己：“你好啊，我叫向晚，和你是同班同学。我看你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呆着，但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交个朋友吧？”余声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问自己。可是憋了半天，除了憋出了一个“嗯”之外也没有别的。 向晚见他这个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你还没向我介绍你自己呢。” “我叫余声。”余声十分简短但有些害羞地回答道。 向晚问他有没有摔着，一边问一边拉着余声的手说要带他去给老师看看。余声小声地说着自己没事，但拗不过向晚拉着自己向老师走去。到了老师面前，向晚把余声遭遇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老师。老师听了之后，看了一眼余声，有些无奈：“你们说的那几个孩子十分调皮，平时也给老师们的工作带来不少麻烦，不过我会向园长反映这个情况的。遇到这种事情一定要及时告诉老师。现在先去医务室让医生看看吧。”去医务室的路上，老师打电话叫园长过来医务室。 医生对余声进行了简单的检查后发现并无大碍。此时，园长来到了医务室，显得十分紧张。他前脚才进医务室便一把将向晚抱住，问有没有哪儿伤着。“叔叔……被欺负的人不是我……是他。”向晚指了指余声。 园长见状，转向余声，问：“小朋友，他们有让你伤着哪吗？” “我没事……”余声回答。刚才的一幕让余声都觉得这个园长叔叔有些滑稽。不过余声也注意到，向晚称呼园长先生为“叔叔”。 “医生，你已经给他检查过了吗？”园长问坐在一旁的医生。 “园长，我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什么问题，您可以放心。”医生回答。 “那就好。”园长稍稍松了口气，然后便问老师，“刚才你在电话里说，又是那几个小孩调皮捣蛋？” “是的。那几个小孩屡教不改，老师们也和他们的父母谈过很多次类似的问题。但是他们的家长都很忙，没有时间管教孩子，几个孩子平时主要也是爷爷奶奶在带着。”老师头疼地说。 听老师说这几个小孩家里是这样的情况，向晚倒是有了一个坏坏的主意，于是得意地说：“老师，叔叔，你们放心，我有办法保护好他，让那几个人安分点。” “你这个捣蛋鬼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是不是又有什么坏主意了？”园长看着向晚，语气里却满是对向晚的喜欢。 “我不告诉你们，反正我自有办法。我这叫，那什么来着‘山人自有……’”向晚一时间没想起来后面是什么。 “山人自有妙计。”余声突然说话了，只是声音依旧很小。 “啊，没错，就是‘山人自有妙计’。”向晚说。 “好了好了，二位山人，既然身体没事，那么赶紧回去上课吧，不然同学们都要担心了。”老师笑着说。 那天之后，向晚成为了余声最好的朋友，两个人每天形影不离。而那几个猴孩子再也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就算偶然遇见过几次，几个小孩也早在远远的地方就躲开了。 第3章 余声和向晚（三） 第二天，就是九月二号，清晨七点半，向晚下楼准备出发去学校上课。按照正常步行速度来说，从小区到教室的路程不过只需要十分钟。而学校八点钟才上课，所以他不必走得太过紧张。路过小区门口卖早点的小摊时，向晚发现余声正在这里买吃的。他不想让余声注意到自己，只想着悄悄走掉。可是余声也不知怎的，似乎早就注意到了他一般，头也没回，只是在向晚经过他身后时说了一句：“你等我一会。”向晚听到余声的话，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在原地一动不动，脑子一片空白，担心余声在路上又向自己发问。 “喏，这两个馒头你拿着，多少吃点，不过实在吃不完也不用勉强。”等向晚回过神来，他发现余声将着两个馒头和一瓶水递到了了自己面前。向晚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紧张，要淡定一点。他接过了馒头和水，拿着馒头一点一点吃了起来。“我们走吧。”余声付完钱便叫向晚两个人一同上学去，对于向晚的如此表现，他不以为意。早点摊的大妈看着余声离开，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个小伙子，在我摊子前面呆了十多分钟，可算是买好了东西。” 上学路上，两个人沉默不语。向晚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如何向余声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这。而余声发现向晚和以前不一样了，或许向晚表面上还装成以前一样，但通过昨天的判断，向晚明显有事隐瞒。向晚这个样子让他隐隐担心向晚之前或许遭遇过什么不开心的事。一想到这个，余声内心一紧。他看着和自己并肩走着的向晚心不在焉地啃着馒头，更加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这个时候，向晚也正好扭过头看着余声，突然露出了熟悉的坏笑：“怎么？偷偷看我？你该不会是被我迷住了吧？哈哈哈哈。”余声被向晚这么一说，脸和耳朵突然热了起来，只是脸上的表情依然没变。“你看你，从小到大，表情虽然一成不变，但你这害羞的时候脸和耳朵变红也还是老样子。”向晚突然被余声的反应引起了兴趣，觉得这样的他有些可爱。 不知不觉，两个人到了教室。 上午的课内容大多比较简单，向晚根本没有兴趣听。不过他最喜欢的是语文课，讲课的语文老师是一个男老师。他本以为一个男老师上语文课应该会非常无聊，结果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老师很能够把古诗词用非常生活化的描述加以幽默的语言表达出来。除此之外，这个老师看上去戴着厚重的金框眼镜，脸上有些许皱纹，这样显得呆板的外表却因为他的讲课给人一种难于言喻的反差萌。 上午的课上，余声和向晚两个人都没有说太多话，只是偶尔向晚会偷偷嘀咕几句“这个老师真无聊”，“连这也担心我们听不懂吗”诸如此类的话，而余声听了向晚说的话也只是微笑着，并没有参与到对老师的吐槽当中。不同于向晚，余声虽然也不觉得上午这些课有什么难度，但是他依然是集中精力认真听讲。中午放学的铃声响起，向晚犹豫午饭要吃什么。而此时余声直接起身准备回去了，见向晚还在干坐着，觉得有些奇怪便问：“你中午不回去吗？”向晚稍稍叹了一口气说：“当然回去啊，只是我不知道要吃什么。校门口的那些店里，好吃的店人特别多，不好吃的我也不想去啊。” “哦。那你今天去我那儿吃午饭吧，前几天菜买多了也吃不掉，再放下去要坏了。”余声用冷冷的语气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要是被向晚拒绝了总归是不好受的。 “既然这样，那我今天就赏脸去你那吃午饭吧。”向晚有些开心地说。只是他开心不仅仅是因为午饭有了着落，更是因为此时的余声脸和耳根又微微泛红了。仔细想想也不难发现，这才开学第二天，余声搬到小区里应该也才第二天，哪来什么几天前买的菜。 向晚看着余声准备走了，便起身跟了上去。 “原来你住在8栋啊。”在余声的家门前，向晚这么感叹了一句。 “怎么了？”余声听出向晚的话里有话，“难道你也住在8栋？” 向晚听见余声这么问，突然装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凑到余声的耳边轻声说：“我在1303。” 1303？余声心想，那岂不是就在自己楼上吗？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会这么巧，你是不是故意租在我楼下的？”向晚一副坏笑的样子说。 余声没有理会向晚的玩笑，开了门。 “嫌麻烦的话可以不用脱鞋。”说着，余声自己换上了室内的拖鞋。 向晚看着室内的鞋和各种物件全部摆放得整整齐齐，室内各处也可以说是一尘不染。“我还是换上拖鞋吧，不然你不就得打扫了吗？”向晚说着，也换上了一双拖鞋。 “那你在这先坐着，我做好了饭再叫你。”余声带着向晚到了客厅，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向晚打量了整个房子发现家具和整体装修都比较新，整个房子以浅蓝色为基调。总而言之，比自己的那个窝好多了。目光转向厨房，向晚发现余声系上了一条粉红色的围裙，笑了出来。不过看着余声洗菜，切菜，还有炒菜的架势就知道他对这些事情已经十分熟练了。也难怪，他从初中开始就自己照顾自己了吧，我也得努力才行，向晚想。 不一会儿，余声便做好了第一道菜——辣椒炒肉。厨房门推开的那一瞬间，香味直接冲到了向晚的鼻子里。向晚本就觉着电视的节目十分无聊，闻到了这个味道更是没有心思干坐着了。于是他起身偷偷走向饭桌拿起了筷子，正准备夹一块肉尝一下的时候却被余声当场抓获。 “不能偷吃。”余声有些严肃地说。 “哎呀，我快要饿死了，还是因为你做的菜太香了，我一下就被吸引过来了。我就尝一口，真的就一口。”向晚可怜巴巴地看着余声，希望可以得到允许。 余声看着向晚这个样子，心也软了起来。只是向晚还未等余声回答便一脸开心地准备夹菜，于是这一行为得到了余声坚决的阻止。“不行就是不行，你等我把下一个菜做好了再一起吃。”余声说。向晚听了，满脸的失望。想着向晚早上的馒头也没有吃多少，觉着他或许真的很饿了便又心软了:“不过你要是实在饿了，那你就先吃吧，我把饭给你盛过来。”看着余声有些无奈的样子，向晚也不想自己太像小孩子一样，于是对余声说：“好了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跟你开玩笑呢，你快去把菜做好吧，我等你。”向晚一边说着一边推着余声去厨房。余声想着尽快把菜做好省得向晚等太久，于是做了比较简单的清炒白菜。而向晚则回到了客厅继续看着无聊的节目打发时间，时不时看向厨房，想知道菜做好了没。 终于，厨房门再次打开了。 虽然只有两个菜但是向晚感觉足够了。和余声面对面坐着吃饭也有很多次了，只是以前都是在店里，这次不同，这两道菜是余声亲自做的。想着这个，向晚觉得这两道菜更好吃了。除了本身就有的味道之外，似乎还多了一些情意在其中。 “怎么样？还吃得惯吗？”余声挺在意向晚对自己的评价，尽管脸上的表情并没有表现出他内心的紧张。“真是没想到，你做的菜怎么这么……”向晚一脸嫌弃，又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余声也没有想到自己做的菜居然不合向晚的胃口，心里觉着十分失落，眼中的神采暗淡了些。向晚突然笑了起来：“嘿嘿，可好吃了，我很喜欢。” 余声听了真是又气又开心，不过想来也是，向晚就是这样一个调皮的人，从小到大也总是爱作弄自己。余声的脸上略带不悦，夹了一片大大的肥肉到向晚的碗里，说：“既然喜欢那就多吃点。” “你看，我就和你开个玩笑你就生气了，还给我夹这么大一块肥肉，简直太可恶了！”向晚嘴上埋怨了一句，说着便夹起了肥肉准备给自己嘴里送去。余声一把打断了向晚，从他的筷子中夹过了肥肉自己吃了。“哎呀，你不用这样，我就是和你闹着玩呢。刚才是我不好，玩笑有点过分了。原谅我吧。”向晚想着自己刚才的玩笑是有些过了，毕竟是第一次吃余声做的菜，总该认真一些对待的。而余声心里也觉着自己这样有些不太成熟，毕竟向晚就是这样的人，自己早该习惯了，结果却总是被牵着鼻子走。 “我没生气，快吃饭吧。快些吃完还能休息会。”余声语气平和地说。 向晚看了余声三秒钟，确认没事之后又嬉皮笑脸起来。两个人吃完了饭便在沙发上休息了会。 下午的课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平淡无奇。只是在体育课上，向晚发现余声比起以前体能方面进步了许多，甚至可以说比自己还要强一些。估计是因为他经常锻炼吧，向晚想。不过向晚自己虽然从小体能还不错，但自从上了初中整个人便对体育方面没有多大兴趣。于是在这方面，他也只能算是一般水准，至少应付体育课还是没有问题的。 晚上，向晚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想着自己去了余声家中吃了午饭。虽然只是简单的辣椒炒肉和清炒白菜，但是对他来说，或许这是这些年来印象最深的一次午饭了吧。不过向晚转念一想，今天我去了他家，万一下次他说要来我这里怎么办？看看自己昨天未丢的垃圾袋和沙发上还未收拾的衣物，以及各种琐碎的杂物堆在客厅的角落，向晚对自己突然有些无奈。不行，我要马上收拾干净，他想。 于是他先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收集在了一起，再把所有的东西都一本本，一件件放回了该在的位置。接下来便是扫地拖地，还有厨房里忘记洗的锅和碗筷，最后再把所有垃圾带到楼下去扔了。等回到家中，向晚发现自己从九点开始进行的卫生工作，到了十点半才弄完。 带着一身的疲惫，向晚洗了澡将头发吹干便直接睡了。在梦里，他梦见了自己和余声在幼儿园的沙地里堆沙堆，两个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太阳底下傻笑…… 第4章 考试（一） 距离开学过去了大半个月，还有一周时间便是高一的第一次月考了。不知有些学生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据他们所说，这次的月考成绩好像会影响座位的分配，说白了也就是成绩决定座位的选择权。 “你听说了吗？他们有人说这次的月考成绩会决定座位的选择权。”课间，向晚对着余声小声地说。余声听了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说：“那又如何？” “你这是故意在这里装不懂吗？看到那个人了没？”向晚指了指坐在教室前排的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和你那天那么一撞可说不准喜欢上你了，她成绩也不错，你就不怕人想和你坐一块？还是说，你不会也对人有意思吧？” “你这是什么话？第一，你怎么知道我和他撞到过，第二，你从哪里听来的人喜欢我了？第三，说我对她有意思又是从何判断？”余声虽然很明白向晚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但是依然有些生气，语气带着些许严肃，正经地回答。 “我这不是和你开一个玩笑嘛。我才不告诉你我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向晚也有些不开心。其实，那个女生和余声撞上的时候，向晚就在他后面不远的台阶上，只是因为人太多了，余声没有发现自己。之所以知道那名女生喜欢余声，还是因为后来女生找到了自己试图了解余声的喜好。只不过向晚巧妙地避开了类似的话题，反而通过旁敲侧击知道了这个女生名叫杨茹，她平时看上去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其实性格里比较强势。 …… 一周后，考试第三天的上午，最后一场的数学考试上，向晚坐在杨茹后面的座位。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的时候，他发现坐在自己前面的杨茹身子有些异常地动了动，有意识地往后坐了些，靠着座位的遮挡准备从袖子里拿出点什么。向晚大概明白了杨茹如此举动的意图，只是发现杨茹谨慎地转头，他赶快装出埋头看题的模样。确认坐在身后的向晚没有注意到自己之后，杨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小纸条，上面的内容不多，貌似只是一个数学公式，具体是什么，向晚看得不大清楚，只见杨茹看了一眼纸条便继续做题了。而向晚已经完成了试卷，然后看了一下不远处的余声也早就完成了，正在检查试卷。于是他看向了窗外打发剩余的时间。对于杨茹疑似作弊的行为，他并不在意，至少与自己关系不大。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学生呆在自己座位上等待老师收卷。交卷后，杨茹突然转过头看着向晚，欲言又止。向晚想到杨茹刚才的作弊行为，有些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她看到向晚的这副模样瞬间慌张了起来，但是强装出一副镇静的样子。她怀疑向晚发现了自己刚才作弊，只是自己并不能完全确定。向晚并不想理会她，起身便走了。 余声回过头发现向晚已经离开了，觉着很是奇怪，不过也没有多想，只是以为向晚赶着直接回家去了。 向晚回到家中，看着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尽力整理的房子，各种东西的摆放都井井有条，厨房，房间，客厅，甚至是厕所都十分干净。他虽然觉着打扫房子是个苦差事，但是此时看着井然有序的房子，内心也颇为愉悦。况且，他可不想被余声看扁。 房子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通过猫眼向外看，向晚发现竟是余声在门外。幸好一直有收拾房子，不过，他怎么突然来了，向晚觉得有些奇怪。 开了门，向晚发现余声的手中提了一些菜，应该是刚从菜店里买来的。 “余声同学，您今天这是……”向晚有些好奇。 余声默默进门换上拖鞋，问：“你今天怎么没说一声就走了？什么事情这么急。吃了饭没？” 向晚并不打算把杨茹作弊的事情说出来，毕竟也没有什么必要，于是回答：“我前脚刚到家，您后脚就来了，你说我吃了没？看你这架势，该不会特地过来给我做饭的吧？” “当然不是，我家的燃气灶出了点问题，得等人来修，所以今天的午饭只好来你这做了。当然，出于人情往来，我会顺便会做给你吃的。”余声说着，耳朵微微泛红。 “这样啊，我正好平时对厨房这一块还挺有研究的，要不我下楼去给你看看吧？”向晚故意这么说。 “怎么？你这样说是不欢迎我吗？”余声反问。 “哪有，怎么可能呢。你别误会。”向晚隐约明白余声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来自己家而已，只是见他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也便不再调皮了。而余声在发现向晚直接离开教室回家的行为后便直接快步赶了回来，说不上是因为什么，只是觉着向晚这样的行为有些不对劲。只是来了他家中以后，看到他的表现也并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余声想。 不一会儿，余声便把三道菜做好了。饭桌上，向晚吃着余声做的菜，心里十分开心，便直接把自己知道的事情拿出来开玩笑：“不知道余声同学知不知道自己多有魅力呢？” “怎么了？”余声听向晚这样说，眼中一亮，有些好奇。 “看来，你真的不知道咱们班那个杨茹喜欢你呢，就是之前我给你指的那个女生。你可不知道，人家对你多上心，拐着弯来找我打听你呢。”向晚期待余声的反应。 余声没有回答，只是夹了一块肉到向晚碗里：“你还是多吃点肉吧。吃饭的时候少说点话。” “什么啊，我这不是和你说正经事呢吗？”向晚有些委屈。 “她喜不喜欢我和我没有关系。”余声看向晚有些不满于是简单地回答道。 向晚听了觉着有些奇怪：“什么叫和你没有关系，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心动啊？我看人杨茹还挺好看的嘛。”然后便是向晚的坏笑。 “我不会喜欢她。”余声说。 “噢。”向晚看余声也有些严肃了，于是不打算继续问下去了。既然余声都这么说了，那就肯定是没兴趣了吧。 只是向晚怎么会知道，自己秀气的外表从小到大不仅仅只是吸引到自己知道的两三个人。其他的许多都是鼓着胆子去了余声那里打听向晚。这种事情，对余声来说经历得太多了。不过，许多的追求者都被向晚的敷衍和余声的冷漠拒之门外。这些都是余声从未告诉过向晚的。 “你说怎么就没见有多少人追我呢？是我吸引不到别人？”向晚觉着有些不满，从小到大总是有很多女生喜欢余声，而喜欢自己的只是一点点。是自己哪里不好吗？……算了算了，不想这些没用的。 余声看了一眼走神的向晚，立马就知道他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于是轻声笑了一下：“你还是赶紧吃饭吧，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我这正要吃呢。”向晚说着，继续吃起了饭。 …… 午饭过后，余声默默去厨房洗了碗便称自己要回去休息了。向晚听他这么说也没有过多挽留，只是对余声说：“下次想来我这，提前告诉我吧。” “嗯。”余声轻声回答，说完便走了。 向晚在家稍稍休息了一会便打算去学校了，今天中午去学校的时间比较早，所以路上也没有碰见余声。快要到教室的时候，向晚被人叫住了。 “向晚同学，方便借一步说话吗？”说话的人是杨茹，她似乎等待已久了。 向晚并不想和她有过多交集，于是语气冷淡地拒绝了她：“不必了。” 杨茹收到向晚如此冷漠的回应难免有一些生气：“你这人怎么这样？” “你没必要找我。”向晚的语气依旧。 杨茹从向晚这种莫名的说辞中判断向晚即便看见了自己作弊，他也并不在意，自己也没必要找他。再者，即便看到了，口说无凭，向晚也并不能凭自己的一面之词就给自己定罪。想到这些，杨茹为自己找向晚的行为感到有些可笑，竟一时紧张连这点道理都没想到，此事作罢。 杨茹心中轻松了些便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向晚在自己的座位上眯眼休息了会，不一会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在一旁问自己：“你今天中午怎么这么早就来教室了？” 向晚睁开眼睛发现余声已经坐在了自己身边，回答道：“没什么，只是在家比较无聊没能睡着而已。” 上课铃声响起，两个人便没再说话。下午的课依旧无聊，不一会儿便过去了。 放学的时候，余声和向晚起身准备回家。此时，杨茹走了过来，站在了两个人的座位旁。向晚瞥了一眼杨茹，直接对余声说：“我先走了。”余声想把向晚喊住，却无奈他走得太快，头也没回。余声隐约感觉到可能发生了什么。接下来便是一些无聊的对白，杨茹就学习上的问题试图和余声搭话，而余声也只是敷衍了事。过了一会，余声见时间也耽搁挺久了，于是便对杨茹说：“杨茹同学，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噢……好。”杨茹愣了一下，没想到余声和向晚两个人对自己居然几乎是一个模样。 第5章 考试（二） 距离考试过去了两天，明天便会出成绩。这天下午放学后，向晚和余声准备回家去。 正要出教室门的时候，向晚被一名男生叫住了。这个人是向晚的同班同学，名叫林云峰，性格开朗外向，皮肤黝黑，不过依然能看出五官端正。向晚听说这个人还挺受女生欢迎的。 “向晚同学，能否借一步说话，我有一件事情得告诉你。”林云峰走到了跟前说。 “你是？”向晚问。 “哦。”林云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叫林云峰，想跟你交个朋友。” 向晚觉着有些奇怪，自己和这个叫林云峰的自开学以来也并无交集，今天却突然说想和自己做朋友。余声在一旁对这个人的拦路行为有些不悦，于是稍微侧了点身子用林云峰也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地说：“我们还有要紧的事情，快要迟到了。” 向晚明白了余声的意思，于是做出一副尴尬的神情对林云峰说：“抱歉，我现在赶时间。” 说着便准备走了。林云峰站在原地，向晚和余声走过他面前的时候，他的目光打探着余声，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而余声也转过头看着这个林云峰，两个人的眼神直接和对方的眼神撞在了一块，只是从中感受不到所谓的善意。林云峰心里“哼”了一声，却笑着告诉向晚：“这次考试要是我考的还不错的话，做我同桌吧？怎么样？” 向晚真是不明白这个人究竟是过度自信还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他从来没见过这样说话的人。不过从林云峰对自己说话的语气和神态来看，应该也没有什么恶意。于是他也不至于对这个叫林云峰的人产生反感。然而向晚看向自己一旁的余声却发现他心不在焉，有些不高兴。这个林云峰出现之前还好好的，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向晚心想。 一路上，向晚本来心情挺好的，却被余声反常的行为弄得一头雾水。一般来说，就算余声话不是很多，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向晚脑子里搜索了自己是否忽略了他和林云峰有过什么过节，想着想着，在12楼便出了电梯。向晚跟到了余声家门口，余声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了？你今天要来我家吗？” 此时向晚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自己已经在1203门口了。 “啊？我……没注意，我怎么在这里了。”向晚没反应过来，说话吞吞吐吐的。 余声见向晚这副模样着实有些可爱，开心地笑了出来：“好了，进来吧。”说着，余声把门打开，自己先进去换了鞋，再把给向晚的鞋放在了门口。向晚见状，虽然自己是真没有注意就跟了过来，但是也没必要纠结这个，也罢，反正也来了。换上鞋，向晚坐在了客厅沙发上。和上次来一样，沙发和茶几都收拾得十分整齐。 “我怎么看你不开心啊？是因为那个林什么的人吗？”向晚问。 “我没有不开心。”余声并不想让向晚担心自己。 “噢……”向晚听见余声这样回答于是也不打算继续问了。 余声去厨房准备晚饭之后，向晚自己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他发现有一个频道预告今晚九点半会播放《罗马假日》。向晚知道余声很喜欢这种老电影，他自己也挺喜欢的。这种老电影总是会给人一种怀旧的情怀。想来，自己和余声也已经很久没有一起看过电影了，上次两个人一起去看电影还是初二的时候了，向晚想。 两年前的一个中午，向晚回到家中，打算吃了饭稍作休息再回学校去。 饭桌上，向晚的爸爸问向晚：“小晚啊，你觉得去国外读高中怎么样？” “去国外读高中做什么，我才不稀罕去什么国外，没兴趣。”向晚前些天就偶然听到了自己的父母商量着自己去国外读书的事情。 向晚爸爸觉着小孩子对去国外读书也肯定没有了解过，于是打算继续对向晚进行解释：“你看啊，你要是去国外读高中的话，那你到时候考他们的大学可比国内容易多了。然后啊……” “爸，你这意思是你觉得我在国内读书读不好吗？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向晚有些生气地说道。 “小晚，你这是怎么跟你爸爸说话呢？没大没小的，我们这还不是想让你以后可以轻松一点吗？”向晚的妈妈说。 “再者，你想啊，如果你去国外的话，以你的能力，那考顶尖大学的概率就几乎是百分之百了啊。”向晚爸爸有些激动地说，妈妈在一旁点头附和，“我们知道你学习不差，在国内你肯定也有很大可能性能考上最好的大学，但是国内的竞争总归是太激烈了。”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担心我。可是我真的不想离开这里，而且我才不管什么概率，我相信我自己。”向晚说。 听到向晚这么说，向晚的爸妈也不想再勉强他了，只是心里还是会希望他更听自己的安排：“那这件事情我们改天再说吧。” 父母总归是没有逼迫自己，向晚也不好态度过于强硬，既然改天再说，那就这样吧。 “我吃饱了。”向晚快速地扒完了最后的几口饭，嘴里还嚼着饭便准备出门了。 “你给我等等。”向晚妈妈的语气比较严肃。 “妈，怎么了？”向晚不知道妈妈还有什么事情要和自己说。 “还问我怎么了，你看看自己，时间哪有那么紧张，饭都还没咽下去就急着出去。给我把这碗汤喝了。”妈妈一边说着，一边给向晚碗里舀了半碗排骨汤。 向晚一口气把汤喝掉就出门去学校了。 “这孩子，火急火燎的。”妈妈看着向晚朝门外跑去，笑着说。 “好了，你也别光顾着说孩子了，你自己都还没吃多少呢。快吃饭吧。”向晚爸爸对向晚妈妈说。 去学校的路上，向晚想起吃饭时父母对自己说的话，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听父母的话，去国外上高中。的确，按他们的说法，自己确实可以一定程度上轻松许多。但是一想到余声，向晚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从小到大，自己最好的朋友只有余声，余声也把自己当作唯一的朋友，要是自己就这样去了国外，那他怎么办。余声那个样子，才不会有傻子愿意去跟他搭话，更别提做朋友了，向晚心想。 到了学校以后，向晚的心思虽不像之前那般纠结，但是心情平平。今天下午的课比较无聊，除了自习，只有唯一的一节美术课稍微有些意思。余声察觉到了向晚的奇怪之处，回家路上便问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向晚没有把中午父母对自己说的事情告诉他，毕竟事情还没确定，不想让余声和自己一起担心。 路上，他们路过一家电影院，向晚发现自己喜欢的明星出了一部新片。 “你看，Fe又出新电影了。”向晚有些激动。Fe是之前一段时间大火的女明星，为人直爽不做作，看上去柔弱可怜，其实内心十分强大。她之前遭到上司性骚扰之后，直接把人给告了，当时的娱乐新闻漫天都是报道这个事情。 余声看了一眼开心的向晚，叹了一口气：“进去看吧。” “好！”向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喜讯一般。有余声在，向晚父母就不会不同意了，他们对余声很放心。 他们买了半小时后的那场，入场前买了爆米花和可乐。 这部电影是一部动作片，当中有不少的特技。向晚挺喜欢这种，但是余声对这种电影并没有特别喜欢。看到激动人心的情节，全场突然安静，观众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向晚也不例外，他被电影里的情节吓了一跳，一时间激动地抓住了余声的手。余声被向晚握住手之后也变得十分紧张，说不出为什么，但也并非是不喜欢的感觉。他转过头看着向晚，此时向晚依然全神贯注地盯着电影屏幕。屏幕些许的光打在向晚的脸上，余声看着他，开心地笑了。 电影结束，余声和向晚出了观影厅。余声拿着空的爆米花桶和塑料杯准备扔了，却被向晚一把抓过了自己的手。 “你这手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深的指甲印子？……不对……”向晚一刹那想起了什么一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嘿嘿，我抓你的手抓这么重，你怎么也不说一声。”余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印子确实比较深：“没事，不痛。” “真不痛吗？我看这印子一点也不浅。”向晚觉得有些愧疚。 余声见状便说：“既然你说这些印子一点也不浅，那呆会的晚饭就由你来承担吧。” “那肯定啊，没问题！”向晚说。 说着，两个人走出了电影院，准备随便找个地方解决一下自己的晚饭。向晚掏出自己的手机发现有一条来自妈妈的未读消息，这时候向晚才想起来自己忘记和爸妈说一声了。打开短信，内容却是这样的：“小晚，你说你要和小声在外面看电影也不知道自己和妈妈说一声。要不是小声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你们看电影去了，你知道我得多着急吗？好了，我也不说那么多了，你们在外面玩注意安全。看人小声多周到。” 向晚脑子里都能够立马想象出妈妈着急的样子了，不过幸好余声替自己说了一声，不然确实会让人担心。于是余声和向晚在路边的一个小店点了一些东西随便吃了点便尽早回家去了。向晚记得自己那天晚上回到家，妈妈一直在念叨着，“你看人小声多细心”，“多向人家学学”之类的话。 第6章 考试（三） “怎么了？在想什么呢？”余声将向晚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哦，没什么。只是想起我们上次去看电影的时候了。”向晚笑着说。他发现自己这一晃神时间便过去了不少，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余声已经把饭和菜都端到了饭桌上，就等着向晚和他一起过去吃了。饭桌上，余声问向晚：“想起上次两个人看电影的什么事情了？”向晚轻声笑了一下，说：“倒也没什么，只是我刚才在电视上看见预告说九点半的时候会放《罗马假日》。你不是一直比较喜欢这种电影吗？然后我就想去了以前我们去电影院了。” 余声没有再问什么，只是有些埋怨的语气说：“别的我不大记得了，只是记得你当时看电影把我的手掐地生疼。”向晚有些不好意思：“哎呀，你当时不是没作声嘛，我也没反应过来。再说了，你后来不是都原谅我了吗？”余声并不是想对向晚进行一番控诉，只是看着他这个样子着实有些好玩。“哈哈。我又没说我还在怪你，你紧张什么。”余声开心地说。 “吃饭的时候少说话，多吃点肉。”向晚模仿起了余声对自己说话的样子，然后夹了一块大肥肉到余声的碗里。向晚自己看这块肥肉感觉都好像会冒油一般，可是余声却十分淡定地一口吃掉了，还一副很喜欢的样子。没劲，向晚心想。他把饭吃完便自己先到客厅坐着了。 不久，余声也吃完了饭，准备把餐具收拾一下到厨房去洗了。向晚见状凑了过来，想让余声一边去休息，自己来洗碗：“你去客厅歇着吧，我来。”余声并没有想让向晚来替自己洗碗的意思，将向晚的手缓缓推开：“你就去客厅看看电视什么的吧，洗碗是我的事情，去休息。”说着，余声把饭桌上都收拾干净了，端着饭碗和盘子进厨房去了。向晚看余声态度这么强硬便不再争了，回了客厅。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向晚在客厅，只见余声在厨房忙完后便去了阳台把自己的衣物洗好晾了起来。等余声忙完，此时已是九点了。 原来他每天在家是这样过的，向晚想。自己在家就算是衣服也是堆起来不得不洗的时候才逼着自己把各种事情都做完，但是余声不一样，每天的事情都很有计划。 “忙完了？”看着余声往客厅走过来，向晚倒了一杯水递到了余声面前。此时的余声除了不少汗，薄薄的T恤被汗水浸湿以后，余声的好身材一览无遗。看得出来他一直有在努力锻炼，身体的线条也十分完美。 “你在看什么？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余声接过向晚的水后却发现向晚有些呆住了，不知道在看什么。 “噢……”向晚这才反应过来，“没什么，只是看你刚才又做饭又做了那么多事情，肯定累坏了。”我刚才在干嘛啊，向晚有些羞耻地想，自己怎么会盯着余声的身子入了神。向晚的脸微微泛红，不敢直视面前的余声。余声见状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这才明白怎么回事。他笑着说：“好了，我洗澡去了，这一身汗太脏了。” 余声说完便去了浴室。不久，浴室里响起了水声。浴室门平常能隐约看出里面人的身影，但随着浴室内热气越来越多，余声的轮廓也逐渐看不出来了。向晚盯着浴室门好一会再次才回过神来。奇怪，自己这是怎么了，向晚想。 过了一会，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余声打开浴室门走了出来。向晚见余声穿好了衣物把自己裹得还算严实，心里闪过一丝失落。他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或许自己只是出于好奇吧，他想。 余声看了看客厅墙壁上的钟发现已经九点二十多了，于是便问向晚：“你之前不是说九点半有电影吗？你想看吗？” “什么叫我想不想看，我知道你喜欢这种电影所以告诉你啊。难不成你不想看吗？不想的话那便算了，我又不会逼你。”向晚说。 余声笑着说：“我当然想看啊，只是电影九点半才开始，估计得十一点多才能结束了。明天还得上课，你应该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十一点多算什么。”向晚不服气地说，不想让余声看扁自己，“就算是十二点我都没问题。” 说着，电影开始了，两个人便十分默契地不再说话，坐在电视机前。 余声还未看过这部电影，但是对奥黛丽赫本还是比较喜欢的，对于这部电影也有一些了解。十点四十，电影进行到了一半，余声看着电影正入神，却被向晚打断了心思。向晚把头靠在余声的肩上睡着了。 余声不想把向晚吵醒，坐着一动不动，只是自己的脸热了起来，手也不知道应该放哪，整个房子里全是余声心跳加速的声音。余声叹了一口气，也无心再看电影了，于是把电视关了避免把向晚吵醒。他侧过头看着睡着的向晚，开心地笑了。从小时候开始，向晚在余声眼里就一直是这个样子，睡着了嘴巴还是一副念念有词的样子。不久，余声的肩膀有些酸了，于是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在不吵醒向晚的情况下让自己也舒服些。卧在沙发上，余声觉着自己对向晚的感觉也比较奇怪，只是他不像向晚一般懵懂。他明白自己和向晚的情谊不仅仅只是朋友而已，开学的时候向晚出现在自己面前更让自己相信了这一点。 不知不觉，余声自己也睡着了…… 凌晨三点，室内的灯还亮着，暖黄色的灯光撒在余声和向晚的身上。向晚的身子转动了一点，头没能靠住余声的肩膀，摔在了余声腿上。余声被向晚这样的动作弄醒了。，向晚自己也稍微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只是脑子依旧迷糊着，不一会便又睡着了。余声见向晚眼睛睁开了些，有些担心他现在醒来之后可能会睡不着。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向晚这么睡着的样子，眼睛微微闭着，神情舒缓，露出长长的睫毛，规律地呼吸着。看着向晚，余声渐渐没了困意。他看了看钟，上面的时间显示三点一刻，此时时间尚早。客厅的空调一直没关，让余声觉着有些冷，于是他轻轻地托着向晚的头放在了沙发上，然后再起身到茶几上拿起遥控器把空调关了。余声摸了摸向晚的手发现很冰，于是去了卧室把自己的被子拿了出来给向晚盖上了。他自己便直接睡在了卧室的床上。 早上七点，向晚的闹钟照常把自己叫醒了。睁开眼睛，向晚发现余声已经给自己买回了早点，一杯豆浆和两个馒头。他的脑子还有些不好使，一时间没想起来自己怎么会睡在这里，隐约记得自己昨晚在和余声看电影。估计是自己看电影睡着了吧，向晚想。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起身往厕所走去。此时余声已经洗漱完从厕所出来了，看见向晚起来了便说：“牙刷，杯子还有毛巾我刚才出去已经给你买回来了，你进去直接用吧，我就把它们放在洗手台旁边。” “嗯。”刚睡醒的向晚脑子还没有恢复过来，于是简单地回应了一声便进了厕所。 站在洗漱台前，向晚用手接了一些水先洗了脸让自己清醒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只记得自己昨晚睡着以后似乎闻到了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气。或许是余声被子上也有这种味道吧，向晚想。简单地刷了牙，洗了脸，向晚便出了厕所。看着茶几上的豆浆和馒头，他走过去拿起了豆浆，馒头就任它在一旁。 “怎么？你又不吃早餐吗？”余声见向晚只拿起了豆浆喝。 “大早上的，哪里有胃口啊，真不理解你们怎么这么早怎么能吃下东西。”向晚说。 “那你也得吃。”说着，余声将两个馒头拿起来递到了向晚面前，“你老这样迟早得胃病。” “哎呀，你怎么和我妈一个口气，得就得呗，反正也是以后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向晚说。 余声听了向晚说的话有些生气，但是他只是盯着向晚，点了点头示意向晚把馒头吃掉。 向晚看见余声这个样子便乖乖听话了，知道余声有些生气便说：“好了，我吃就是了。你别这么严肃嘛。” 向晚从余声手中拿过了馒头一点一点吃了起来。余声在一旁看着他吃，说：“等你吃完了，我们就去学校。”向晚抬头看了一眼钟，七点二十，还有挺多时间，他便慢慢吃了。 待向晚吃完了早点，余声便和向晚一起去了学校。今天是出考试成绩的日子，许多学生都在期待着自己能考好一些，毕竟这关系到自己的座位。 八点钟开始上课之前，班主任来教室把成绩表贴在了教室前方。这可让许多学生一下就炸开了锅，每个人都盯着墙上的那张表，希望自己可以比别人提前知道些什么。 第7章 考试（四） 课间终于到了，老师刚走出教室，同学们就一拥而上围在了成绩表前面看。余声和向晚坐在最后一排，自然是抢不过前排的同学。他们看着围了好几圈的人，想了想还是算了，晚些再看也不迟。 “第一名余声，第二名向晚。而且还是年级里面的一二名。”有一名男生惊讶地喊道。向晚和余声虽然并不觉得此次考试有多难，但是此时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有些惊讶。原本围着成绩表看的同学一时间全都齐刷刷地看向了余声和向晚所坐的地方。这种突如其来的关注让向晚有些不适应，于是低下了头当作什么也没听见。班级第三是杨茹，第四是一个叫刘蔓蔓的女生，第五名是林云峰。尽管如此，只是第三名和第二名之间相差的分数比较大，而向晚只是比余声少了一分。杨茹看到了自己的分数比向晚低了这么多，一时间有些不是滋味。在向晚眼里，作弊的自己一定很可笑吧，杨茹心想。 上课铃声响了，这节是班主任的数学课。她一走进教室便看出了同学们躁动的氛围，这在她的意料之中，毕竟是她把成绩表贴在教室里面的。 “上课！”班主任吴芸说。 学生全体起立：“老师好！” “坐下！”她说。 学生便纷纷坐下了。 “相信成绩表，不少同学已经看过了。”她顿了顿，看了一眼余声和向晚，“这次考试年级第一和第二都在我们班上，作为老师，我十分欣慰这样的成绩。只是咱们班第二和第三之间分数出现了很大的断层，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现象，所以老师希望在接下来的学习中可以帮助大家一同进步。” 向晚心中松了一口气，幸好班主任没有提到自己和余声，不然估计又要感受一番同学们的注视了。正这么想着，班主任便说：“下课后请余声同学和向晚同学来一趟办公室。”老师的话刚说完，同学们便十分有默契地回头看向了余声和向晚。 “好了，现在开始上课，都给我认真听讲。”班主任见状用严肃的语气说。同学们这才迅速把头转了回去。 向晚转过头看着余声，发现他从头到尾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无论是面对同学的注视还是老师提及自己。也对，说到底，自己也并没有作弊，没必要不好意思，向晚心想。 下课铃响起，进行了程序化的“老师再见”之后，班主任看了一眼余声和向晚，出了教室。此时余声和向晚起身准备去办公室，只是同学们关切的目光的确让向晚有些不自然。 “我们走吧。”余声对向晚说。这样的一句话仿佛让向晚吃了一颗定心丸，觉得不再那样紧张了。 两个人刚进办公室，只见班主任吴芸正在喝水。见余声和向晚过来了，吴芸放下了手中的水杯，说：“你们两个过来吧。”余声和向晚便走到了她的办公桌边。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们两个人来办公室吗？”吴芸问。 两个人看了看对方，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你们这次分别是考试的一二名，老师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们对开学这一个月来对班级教学的看法。”吴芸笑着说。 “噢……老师们教得都挺好的，所以我们才能考的好。”向晚客气地说。余声在一旁并没有想回答的意思。 吴芸听了向晚这么礼貌的回答笑着说：“没事，想说什么就说，老师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就算说错了什么，老师也不会跟你们计较的。” 向晚听了吴芸这么说，知道余声是不善于回答这种问题的，于是便直接说了：“除了老师们教得好，还有是因为我们觉着内容比较简单，学起来并不难，所以听课接受得挺快的。我知道我说这些可能对您了解其他同学的学习情况帮助不是那么大。只是我们个人是这么认为的。”吴芸听了心想，也对，这两个学生属于学习能力比一般人强的，问他们对于这一个月的教学情况的看法确实难问出什么比较有普遍价值的说辞。 “好了，我了解了，你们先回去上课吧。”吴芸说。于是余声和向晚便走出办公室，回了教室。 办公室里其他班级的老师对吴芸说：“吴老师，你看这次年级第一和第二都在你十班班上，我们十二班的年级第三可还比你们班第二差二三十分呢。看来你可得好好培养这两棵苗子了。”吴芸听了笑着回应：“李老师，你这是在和我说笑了。这也只是一次考试，还不知道这两个孩子能不能一直好下去呢。再说了，我看你班上那第三学习也厉害得很。” …… 余声和向晚前脚刚进教室便打起了上课铃。上午接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别的事情，只是正常上着课。 下午上课前，各科试卷纷纷发下来了。余声和向晚的理科综合分数一致，差别也不过就是个别科目的分数调换而已。只是语文和英语，两个人的分数反着来，数学方面余声150分，向晚却是149。这一分让向晚有些奇怪，什么原因会让自己扣掉一分。查看了一边试卷，他发现，自己大题的结果，数字2的尾部带了一点，神似数字3。这道题目比较难，班上只有余声得了满分。向晚觉着自己比较冤枉，其实确实只是2得尾巴稍微带了那么一点，其实看上去还是像2的，况且自己的过程也没有问题。不过反过来想，幸好也只是一分的问题，向晚并没有太纠结。早知道余声这么容易就能考第一，我就随便应付一下这次考试就好了，向晚心想。不过也好，自己也是第二，也不用担心座位出现什么变化了。 下午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课开始了，这节课原本是自习课，但是班主任进了教室。 “同学们，这次的考试成绩关系到你们的座位调整，我相信你们之前也知道了，所以我没有班级上正式地说过这件事情。经过我仔细的考虑，我已经有了座位调整的大致思路，我希望班级上学习成绩好的同学可以在自己学有余力的时候适当帮助一下成绩差一些的同学。”吴芸说。 什么？之前不是说成绩好的人依次选择座位吗？怎么听班主任说这话的意思，像是要让成绩好的人和差一些的人一起做同桌？向晚内心有些紧张。他看了看余声，发现余声内心也对此有些奇怪。“你说，这该不会是要让成绩好的和差一些的一起搭配吧。”向晚悄悄问余声。 余声小声地回答，声音里有些失落：“从她话里的意思来看，很有可能是这样。”两人没有再作声，等待班主任的安排。 “经过我慎重的考虑，我对座位的安排如下，余声和杨茹坐在中间的倒数第二排……”吴芸继续念着自己安排的座位表，“……向晚和于真真坐在靠窗边的倒数第三排……” 什么？余声和那个叫杨茹的女生做同桌？向晚听了觉着有些不可思议，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杨茹听见班主任说自己和余声做同桌的时候心里简直要开心地飞起来了，本来以为自己没戏了，没想到之前听到的小道消息居然不准确，自己居然真的和余声成了同桌。 “好了，同学们，我们利用这节课的时间赶快把座位调整成我安排的样子，以免耽误你们课后的时间。”说着，同学们便陆陆续续起身准备到自己之后的座位去。向晚和余声见状，明白自己没有和老师商量的余地了，毕竟现在就开始换座位，换了之后，若无特殊理由，座位肯定也不便调整。余声和向晚心情糟透了，只是两个人都没有将自己的不开心表现给对方，毕竟就算不开心又能如何？ 两个人很快便到了自己所在的座位。向晚看着余声和杨茹坐在一起，而杨茹虽然装出一副矜持的样子，但依然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欢喜，时不时偷偷看余声一眼。她有试着和余声搭话，只是余声对她的态度十分冷淡，所以她也没有喋喋不休。 “你好，我叫于真真。”一个打扮有些中性的假小子出现在了向晚面前，有些酷酷的。她向向晚伸出了手，向晚心情糟透了却并不想和人握手。 “不想握手也罢，到你向我介绍你自己了。”于真真说。 向晚只好将自己烦躁的情绪收了起来，说：“我叫向晚，你好。” 说罢，于真真坐在了自己座位上，没有再开口同向晚说过话，还是一副酷酷的样子。自习课还有几分钟才下课，向晚想着杨茹和余声坐在一起那个窃喜的样子，自己就觉着生气。他时不时地看向余声，偶尔会和余声的视线撞上，有些害羞地回过头。这些举动被一旁的于真真看在眼里，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一般，轻声地问：“怎么？你们两个关系很好吗？”她往余声的位置看了看，问向晚。 “好朋友。”向晚小声回答。 “不过换个座位而已，好朋友至于这样难舍难分的样子吗？”于真真打趣着说道，声音很小。 向晚听了有些生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个不注意，向晚说话声音有些大了，周围同学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幸好此时班主任已经出了教室。余声就坐在向晚的不远处，自然是听见了向晚刚才有些生气的话，只是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向晚见大家都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没再说话了。于真真倒是觉得有些好玩，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第8章 Kiss（一） 这样的座位安排让向晚觉得有些不满，而且班主任也并没有问过同学们的意见，于是他放学后直接先去了办公室。此时班主任正准备走，见向晚来了，便先停住了收拾东西的动作，问：“怎么了？向晚，你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老师，我觉得您的座位安排不是很合理，这样的安排并没有问过我们自己的想法。”向晚知道自己这样说话会有些没礼貌，但是他想争取一下。 “是和新同桌有什么矛盾吗？”吴芸问。。 向晚实话实话：“我和她没有矛盾。” “既然如此，我希望你可以配合一下老师的工作，毕竟我也是大家的班主任，我希望全班同学都可以有进步，所以让成绩好的人和稍弱一些的人坐在一起。”吴芸说。 向晚见状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说服班主任，于是只好抱歉地说：“对不起，老师，是我这样太任性了。” “你也不用这么说自己，有什么想法尽管和我沟通就好了。还有什么事情吗？”吴芸笑着说，高一的学生在她眼里毕竟也还是孩子。 “没有了。谢谢老师。那我先走了。”向晚说完便离开了办公室。 算了，既然没办法，那也只好这样子吧，向晚想。他回教室的时候在走廊正好撞上回家的杨茹。杨茹看了看向晚，也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只是瞥了一眼。向晚很讨厌她这个样子，有些小人得志的意味，虽然这次的座位安排也不是杨茹刻意为之。 进了教室，向晚发现大部分的同学都已经走了，只剩下几个人在教室。余声放学时看见向晚去了办公室便一直坐在自己座位等他，杨茹放学时试着邀请余声一起回家，余声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不必了”。 见向晚回到自己座位上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余声也起身准备走了。两个人没有特别的说话，只是一起走着。向晚的不开心全都写在脸上了。其实他也不清楚杨茹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一想到余声本来是自己的同桌，一下就成了她的。而且她还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向晚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只是要说杨茹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他也说不出来。 “你怎么了？我见你去了办公室回来后怎么一脸的不开心？”回家路上，余声担心地问。 “没什么，不用你管。”向晚没想说这种气人的话，明明自己也不是在生余声的气，怎么话一说出来就成了这样。 余声听了这样的话更加紧张了起来，只是向晚这个样子让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或者说可能是自己不经意做了什么惹着他了？余声心想。 一路上，两人便没再说话。 两个人进了电梯，里面没有别人。电梯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气氛，余声不知如何开口，向晚仍是一副生气的模样。 电梯到了十二楼，余声前脚刚出了电梯，向晚后脚就跟了出了。向晚还是和上次一样，仿佛在想什么事情一般，只是加上上次的事情一块，余声甚至有些怀疑他是故意的。到了门口，余声开了门，给向晚拿了一双拖鞋。“给你。”余声说。此时向晚才回过神一般，一看，自己又跟到了余声家。我怎么又这样了，真笨，我在想什么啊，他心想。不过他还是接过了余声手中的拖鞋，进了门。坐在沙发上，向晚又胡思乱想起来。他也不想自己这样，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乱飞。 “还在不开心吗？”余声温柔地问。 向晚想起自己在路上对余声说的话，一时间有些愧疚：“嗯。刚才路上的话，抱歉，我不是针对你说的，我只是一下没控制住自己。” “那么告诉我吧，你在不开心什么？”余声关切地问。 “那你得先答应我。”向晚顿了顿，“我要是说出来了你不能觉得奇怪，因为我自己现在也觉得奇怪。” “嗯。”余声回答。 向晚呼了一口气，说：“座位换了之后，我觉得有些不高兴。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看着和你做同学的那个杨茹，我就觉着心里奇奇怪怪的。可能是因为我之前考试的时候看到了她作弊，不过我对此应该也不至于有什么看法。只是看着她和你做同桌挺开心的吧。” 余声听了，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他没想到换个座位能对向晚有这样的刺激。 “那你是对她这个人有什么看法吗？”余声明知故问。 向晚回答：“这个应该没有，唉，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回事，感觉自己这样的心态挺不正常的。你想啊，我们是好朋友嘛，我应该看到你有机会交新朋友，高兴一些才对。” 余声从向晚的描述中听出了对自己的占有欲，只是向晚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种心情究竟从何而来。不过，余声似乎知道，因为他自己也是如此。 余声贴着坐在了向晚旁边：“那这样呢，我就这样坐在你旁边会不会让你好一些？” 向晚觉着自己因为朋友换座位不开心的确有些幼稚，于是试图将余声推开些说：“好啦，我也只是觉得有些不开心嘛，我知道我这样子不太正常，会调整好的。”余声一听，将脸凑到了向晚面前。这样的行为让向晚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呼吸也开始紧张了起来。余声也是一样，他心里其实也十分紧张，可是这一刻听到向晚说这样的话带来的激动盖过了自己的理性。“不太正常？”余声的呼吸也十分急促，尽量控制住自己说话，“那你觉着什么样才算正常？” “我……”向晚刚想辩解，却一把被余声吻住。他的脑袋一片空白，有点没能反应过来正在发生的事情。向晚的呼吸变得更加紧张，触电般的感觉通过了全身，他坐着不动了，只是嘴唇不自主地慢慢张开，迎合着余声对自己的攻势。余声见向晚呆住了，发现他对自己没有抵触情绪，于是便更加肆无忌惮。他一次比一次吻得更深，更重，将向晚缓缓放倒在了沙发上。向晚的嘴中发出了“嗯”的声音，这样的呻吟刺激着余声。好在他及时拉住了自己的理智，缓缓松开了嘴，喘着粗气说：“现在，你还是不明白吗？” 向晚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余声，气息依旧很不稳定，全身还热着，思绪也还没缓过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向晚都没有预料到，只是他发现自己非但没有对余声的行为排斥，心里甚至羞耻地承认有些喜欢这样的感觉。向晚没有回答余声的话，只是害羞地别过了头。 一直以来，余声知道自己对向晚的感觉不仅仅只是朋友情，他明白自己喜欢向晚。只是当初向晚告诉余声自己要去国外念高中，他本以为自己的这一切感受要画上句号，没想到，向晚最后还是出现在了他面前。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向晚留了下来，但是余声在见到向晚之后便暗暗发誓，以后不会再放开他了。之前余声一直不明白向晚的心意，听到向晚告诉自己他要去国外的时候，心里虽然十分不舍，但却说服自己喜欢一个人或许就是要让他自己能做想做的事情。如今，他听到向晚为了一个座位的问题就吃醋，自然是没能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情感，那一刻，他决定不再犹豫。 向晚回想起自己一直以为想的事情和做的事情。他又何尝没有想过自己对余声的感觉，只是他一直告诉自己，自己和余声只是朋友，肯定是自己想太多了。当时和余声说自己要去国外也不过是迫于父母给的压力，他以为自己可以就这么去国外。可是，当自己告诉余声这个消息的那一个瞬间，他看到余声眼里的光彩不再，就像是星星失了光亮一般。那时，向晚发现自己不舍得离开，不想让余声不开心，自己想和余声在一块。所以他整个假期和父母不断争取，希望可以留下来。他一开始一直不明白父母为什么要让自己去国外，后来他明白了父母的苦心，只是当时已经太晚了。向晚在临近登机的时候将自己的护照毁了，那一次是他做得最果断的一次反抗，迎来的也是父母从小到大最激烈的一次责骂。向晚被父亲扇了一巴掌，他看见父亲的眼里有泪光闪烁。 “你这个孩子，怎么就不能听我们的！”父亲忍住自己的愤怒，对着向晚吼道。母亲也在一旁哭了起来：“你这个傻孩子啊！”向晚没想到自己的行为会让父母有如此反应。一分钟后，飞机起飞了。 那天以后，向晚没有再见过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也从原来的家中搬了出来。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后，虽然对父母他感到内心有愧，但是他不后悔。他想和余声在一起，这样他就会觉得安心。 处理好家中的事情之后便是开学的日子了，自己办好了入学手续之后，向晚心里想的不过是快些见到余声。可是见到他之后，自己却只能装出什么事情也没有的样子，装作以前一样。直到今天，向晚才明白，余声原来也一样喜欢着自己。 第9章 Kiss（二） 2008年的八月份，这是向晚印象最深刻的一个月。8月5日，向晚在家中吃过晚饭准备出门去找余声玩。可是向晚的父母似乎有话要说，便将向晚叫住：“小晚，你等等。爸爸妈妈有事情要告诉你。”向晚此时正准备出门，听父母这么说就先打消了出门的念头，回到了饭桌旁。 “什么事情非要现在说吗？”向晚有些疑惑地问。 爸爸和妈妈对视了一眼，仿佛下定决心一般，他们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向晚的妈妈说：“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向你提过的出国的事情吗？经过这段时间的考虑，我们还是决定……” “爸，妈，我们之前不是商量过了吗？我说了你们要相信我，我就算在国内读高中，成绩也不会差的，我保证！”向晚认真地告诉他们。 妈妈此时不像往常一般温柔，表情依旧严肃，只是眼中似乎泛起了点点泪光：“向晚，你是我们的儿子，我们当然相信你，如果能让你留下来，我们自然也希望是这样，只是爸妈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一次希望你可以相信我们，听我们的话，去国外好不好？”向晚妈妈说着说着，语气几乎变成了哀求。 向晚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见父母这个态度，他似乎只有听从。但是他内心其实也不想走，就在刚才出门前他还在想着要和余声商量过几天去哪玩。甚至昨天自己还跟余声约定好上了高中以后一定还要是最好最好的朋友，一起做同桌。只是此时，他虽然不明白父母为何一定要让自己到国外去，但是这是向晚第一次见父母这个样子，似乎真的发生了十分可怕的事情一般。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好了，别难过了，他以后会明白的。”向晚爸爸轻轻地抚着向晚妈妈的背，眼里也隐约闪着泪，闭上了眼。 向晚的心里很乱。他本以为上次父母也只是试探自己，当时自己的态度和回答应该可以让父母对自己放心，但是他们如今的态度和说辞让向晚隐隐担心起来。自己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敢想。向晚内心百感交集，正纠结着自己应该怎么做，突然，自己的房门被敲响了。 “进来吧。”向晚说。 “小晚，你的衣服已经晒好了，我给你拿过来了。”敲门的人是钟叔，向晚家中的管家。虽说是管家，但向晚家里里外外不过他一人算是雇佣来的。除了钟叔之外也就向晚家一家三口了。向晚不知道钟叔和自己父亲之间发生过什么，他只知道钟叔刚来自己家的时候全身破破烂烂的，听说好像是父亲收留了他，让他替母亲打理家里的大小事，按月给工资。钟叔也算是看着向晚长大的，在他的眼里，向晚也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 “钟叔，你说，我爸妈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国外啊？你知道什么事情吗？”向晚不解，试图问钟叔事情的原委。钟叔似乎知道些什么，然而语气平和的和向晚说：“你说钟叔到你家来有多少年了啊？” “您是在我六岁那年来我家的，到现在应该差不多十年了。”向晚答。 “不错，确实啊。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十年，记得我来你家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小不点……”钟叔若有所思地说了起来。 向晚知道钟叔又要开始自己漫长的回忆，于是打断了他：“钟叔，我只是想知道我爸妈为什么这次这么坚持啊？你说的那些我都听了好多遍了。” “别急，你听我慢慢和你说。”钟叔“呵呵”地笑了一声，“你知道吗，其实你要是去了国外啊，钟叔可能也得好长一段时间要见不到你了，想到这个，我还真是有些舍不得。你从小到大，也不用我特意说明，你自己也应该知道你的父母究竟有多爱你。这次的事情我不能告诉你原因，但正如你父母刚才和你说的那样，你已经长大了，希望你这次可以听父母的话，他们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向晚听了钟叔的劝告不免有些失望，但是既然钟叔也这么说了，自己似乎也没有再拒绝的理由了：“我知道了，钟叔，你让我自己想想吧。” “好，那钟叔就先出去了。”钟叔看了一眼苦恼的向晚，深深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走出了向晚的房门。门外向晚的父母也听了很久，见钟叔出来了便和钟叔一起离开了。向晚看着书桌上自己和余声小时候的照片，想起来自己和余声还约好下午出去玩呢。我应该告诉他，对吧？向晚想。我想告诉他，想知道他会怎么想。 于是向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准备出门去赴约。他和余声约好晚上七点在学校边的唱片店碰面，而现在已经是八点了。加上路上花费的时间，向晚迟到了一个半小时，以前的他和余声出去玩从未迟到过。他远远地就看见余声在唱片店门口等候多时。瑜市的八月，即便是晚上，温度也丝毫不低，，余声早已热得满头大汗。 “你怎么也不知道先进去等我。”向晚见他这个样子有些生气，太笨了。 “我站在门口的话你就可以先看到我了，我也可以先看到你。”余声说。 向晚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迟到了本就不好意思，加上自己接下来还要告诉余声自己的事情。不过终究得说的吧，向晚心想。 “小声，我有话想对你说。”向晚说着，带着余声到了旁边的一条长椅上坐下了。虽已是假期，学校附近仍有个别学生。不远处经过两个男生，约莫五六岁的样子，手拉着手，天真无邪。余声不知道向晚要对自己说什么，坐在长椅上有些紧张。夏天的晚上，风里也带着余热，长椅上，两个人沉默不语。 最后，还是向晚先开口说话了：“我可能要离开这里了。”余声听了，心中一紧，身子有些僵住了，缓缓转过了头看着向晚。向晚也转过头看着余声。一旁的蝉聒噪地叫着，余声不知道说什么。向晚看见余声的眼睛飘忽不定，他能够感受到余声此刻内心的想法：“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爸妈为什么突然这么坚持，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不想不辞而别。”余声低头不语。 过了一会，余声呼了一口气，挤出了笑容对着向晚说：“我当是要和我说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啊。如果已经是决定好了的事情，那也没办法啊，放心去吧。到了那边我们还是可以一样联系。”有那么一刻，向晚觉得余声的表情有点没控制住，在余声的眼里，他看到些许光亮隐隐闪动。余声这个样子，向晚反而觉得更难受了。本以为说出来会好一些，但是现在看来，一点也不好。向晚觉得不能两个人都沉浸在悲伤里，以后还能再见的吧，他想。向晚也让自己显得开心些，对余声开起了玩笑：“靠，我还以为你会挽留一下我呢，居然这么舍得我走。这么多年的感情真是喂狗了。”余声被向晚这么一逗，笑了出来。 “哈哈。”笑罢，余声又恢复了认真的模样，“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我没问就跑出来见你了，不过看我爸妈着急的样子，估计就这两天吧。”向晚说。他看出了余声的眼里有星星熄灭，暗淡了下来。是不是大人们在这个时候都会装出懂事的模样和对方告别，还是说理应如此，好像每个人都不想给本就痛苦的分别再添上一笔沉重的灰色。余声知道，向晚既然和自己说了要走，那必然是有他自己的理由。那一刻，余声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么舍不得眼前的这个人，这么多年以来都是形影不离，这一次或许真的要分开了。想到这些，余声不由自主地凑近了向晚，只是那一瞬间恢复了理智，他抱住了向晚说：“告诉我时间，我去送你。”向晚觉得自己的肩膀有些湿湿的，抱住了余声，闭上了眼睛，如同电视里固有的告别仪式一般。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收拾东西吧。快去把航班时间问好了，别到时候又拖拖拉拉的。”余声说。 今天晚上的信息对余声来说可能有些突然，向晚自己也无心再玩耍了，于是回了家。 …… 三天后，向晚一家人来到了机场。向晚没有告诉余声自己离开的时间，他和余声说，自己登机的时间在一大清早，比较赶，顾不上他之后便没再联系了。 在大厅办理手续的时候，向晚说自己要去一趟厕所。今天瑜市的天气阴沉沉的，向晚的心情也是阴沉的。他在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余声的眼睛和他挤出来的笑，想起了他们在一起的那些快乐的日子。他心里有了答案。 洗手间外，向晚的父母终于等到了向晚出来。他们正准备拉着向晚赶去登机的时候，向晚停住了，冷静地和父母说：“爸，妈，这两天我一直在想，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为什么急着让我走，为什么什么也没有告诉我。我知道你们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我知道你们不告诉我有你们的苦衷，但是我更知道，我不想离开，我想留下。” “傻孩子，都要登机了，你在想什么呢。快走吧。”向晚妈妈说着便准备拉向晚走，眼中闪烁着眼泪。而向晚爸爸在一旁站着没动，他看着向晚，说：“孩子，我们确实是希望你能够听我们的话，但是这而不代表我们不相信你。” “老公，你还在这里和小晚说什么啊，时间不多了。”向晚妈妈有些着急。 向晚爸爸对着向晚妈妈说：“老婆，你还不明白吗？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小晚还和我们说这些，说明他也有他的牵挂，正如我们有我们的惦念一样。这几天，看着小晚不开心，我也渐渐想明白了。这孩子懂事了，他试着放弃自己的开心来听我们的话，可是这样的小晚就不再是我们以前看到的那个开心的小晚了。孩子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们相信他吧。” 向晚妈妈听了这番话也冷静了下来，她看着向晚爸爸，叹了一口气，笑着说：“那看来只能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进行了。”说完，他们抱住了向晚。 第10章 Kiss（三） 离开机场之后，向晚和父母一同回了家。一路上，车中的三人没有人开口说话，向晚的爸爸妈妈表情凝重，向晚只知道自己不用走了，父母理解了自己，但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隐隐有些担心。昨天晚上余声还在问向晚什么时候走，向晚看着窗外的星星，想起了几天前和余声相见的夜晚。那个晚上，他看到余声眼里的星光模糊了。向晚彻夜难眠，最后感情胜过了理智，决定和父母表达自己坚定的态度求得理解。就算父母不能理解，向晚也打算自己偷偷溜回来。幸好，自己的一番言语得到了父母的谅解。可是看着大人脸上沉重的神情，向晚担心是不是自己做了让他们为难的抉择。 回到家，向晚父母叫上钟叔火急火燎地开始给向晚整理东西，不一会儿便收拾出来慢慢三个大行李箱。钟叔见向晚还是留了下来，开心之余不免神伤。 “钟叔，按我们之前说好的去做吧。”向晚爸爸看着钟叔，肯定地点了点头。 “是。”钟叔接过三个行李箱，眼中涌着泪花，声音也有些颤抖，转过身子对向晚说，“小晚，跟钟叔走吧。” 向晚不明白，自己家中怎么不能呆了。只是看目前这个情况，自己只能听话了。他从钟叔手中拿过了两个行李箱说：“钟叔，我自己拿两个吧。您帮我拎一个就好了。”说着，他默默跟着钟叔往大门口走去。向晚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父母，发现他们朝自己挥了挥手说：“去吧，跟着你钟叔走。” 大门打开，门外来了一堆警察。 “队长，这是……”一个小警察说了话，意思似乎是想把向晚和钟叔拦住。 队长举手示意，走过来对向晚说：“你就是向晚吧？” “是的，怎么了？”向晚看着眼前一片的警察，内心有些慌乱，同时内心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队长没有寒暄，只是拍了拍向晚的肩，说：“你们两个快些走吧。” 钟叔领着向晚坐上了早已叫好的出租车中。在车上，向晚看着警察在自己上车后便走进了自己家中。再往后的场面，他就没看到了。向晚记得那个队长叔叔的声音，他在爸爸的手机里听到过，当时向晚爸爸在打电话。 钟叔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向晚，一语不发，只是低着头。他便也没有说话，刚才的情况估计向晚也看明白了。下了车，向晚发现这是一个小区，在瑜市第一中学附近。钟叔带着向晚上了楼，到了向晚现在住的这个地方。门一打开，发现里面早就已经整理好了。空间虽说不大，但向晚自己一个人住也足够了。向晚将行李箱放置在了一边，打算和钟叔好好聊聊。他心里知道，自己可能以后也很难见到自己的父母了，但是他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在伤心之余，他用理智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你这孩子，我之前还一直以为你会又哭又闹的。幸好啊，至少没有出什么篓子。”钟叔拉着向晚一同坐下，眼眶湿湿的。 向晚控制住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尽量平静地问：“钟叔，我已经长大了。刚才在我爸妈面前，我知道我不能胡闹，所以我听了话。只是，我不明白，家里怎么会来警察？” 钟叔叹了一口气，声音也颤抖了起来：“这都怪陈志国那个王八蛋！” “陈叔叔？”向晚有些惊讶，陈叔叔不是爸爸的好兄弟吗？两个人在生意上还有所往来。 “对，就是他。”钟叔说，“你应该多少也知道一些生意场上的规则，之前你爸和陈志国有一个合作项目需要去打通一下关系。结果，没想到被别人给卖了，事情败露，所以才被抓。只是这个陈志国为了保全自己，把一切的责任都推给了你爸，要我说啊，这种兄弟真是不要也罢。” 钟叔的情绪有些激动，不过好在向晚认识陈叔叔，按他自己的判断，陈叔叔不至于是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小时候，陈叔叔来自己家，爸爸还跟自己讲他们当初各自扶持，一起创业的事情，向晚心想。可能事情远没有钟叔说的这么简单，毕竟有些话，向晚爸爸也不会和他说。看来，以后要是有机会还得从陈叔叔那里再了解更多的信息，他想，只是这段敏感时期估计不方便，得过一阵子。 “钟叔，我知道了。那你自己以后怎么办？”向晚问。 “你这个傻孩子，我话都还没说完，你怎么不担心你自己啊？你以后怎么办？倒是担心起你钟叔来了。”钟叔说，“好在你爸妈早有准备，只是他们之前一直不方便和你说这个事情。本来如果你去国外的话，好歹以后也能够过上不比之前差多少的生活，只是可能要寄人篱下。你爸妈本来的打算是让你去你国外的姑妈家住，生活费的话，钟叔这里有。不过你别误会，其实这笔生活费是这两年，你爸妈让我偷偷替他们存下的。他们早就预料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未雨绸缪。只是如今你不去国外，那就给你安排了这。这个屋子是你爸妈用我的名义买下的，就是料到你可能会舍不得走，所以有了这个二手准备。” 原来如此，向晚想，原来爸妈在自己背后做了这么多努力，只是自己知道得太晚了。不过伤心之余，向晚庆幸自己没去国外，因为那个姑妈给向晚的印象并不好。每次这个所谓的姑妈来自己家时，虽然她都带了礼物，但是向晚觉得她整个人并没有多喜欢自己，对自己也不过是客套罢了。另一方面，从钟叔的话中看来，他似乎也并不知道整件事情的全部经过。既然是这样，那自己也没时间在这里难过了，必须自己坚强起来，向晚心想。 “钟叔，你放心吧。事情我都知道了，给我一点时间自己消化一下。你照顾好自己。”向晚挤出笑容说。 钟叔见向晚这个样子，心里十分心疼，他怎么会不知道向晚的心里其实有多难过。但是看着孩子这般坚强的模样，他不忍心再多说什么。起身拍了拍向晚的肩，钟叔说：“这里除了行李箱里面的东西，我都提前帮你弄好了。以后，你就要自己照顾自己了。不过有需要什么的时候随时打你钟叔的电话，电话号码我留在冰箱上了。” 随后便是钟叔离开时将门带上的声音。向晚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屋子的角落，或者看看外面的楼房，脑子里回放着离开时警察进自己家里的样子。他从一个行李箱中拿出了自己与父母的合照，那还是向晚五岁的时候拍的。那个时候，父母也正值壮年，不过三十出头，这么想来，现在的父母还真是老去了不少，头上隐约多了几根白发，眼角的皱纹也若隐若现了。向晚抱住了相片，在沙发上，他蜷缩得像一只孤单的猫。眼睛湿湿的，向晚看着窗外的天光，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等到向晚在沙发上醒来，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了。脑袋昏昏沉沉的，他甚至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自己到了哪里。感觉眼睛黏黏的，他便去浴室洗了把脸。这才发现浴室内部也十分简陋，墙壁甚至都没有粉刷过。洗完脸，整个人似乎清醒了些，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这才惊觉有种坐了一回过山车的感觉，下车了才发现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向晚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这才想起得自己今天连午饭都没吃。看见冰箱里没有什么填饱肚子的东西，于是他整理了一下自己刚睡醒有些乱了的发型，出门去了。他记得之前跟钟叔在小区里面看到有个还不错的便利店。下午钟叔走的时候给向晚留下了第一个月的生活费和开学报道的学费，按钟叔的说法，之后知道大学毕业，向晚的生活费都会由钟叔来管理，按月发放。这样也好，省去了自己的麻烦。 向晚不会做饭，所以到了便利店打算今天先买方便面顶一下肚子。只是最后，除了方便面之外，他还买了些零食，因为一桶方便面少了些，两桶又多了，以防晚上觉着饿。 买了东西回到家，他便去厨房烧水了。将热水壶装好水插上插座后，他看见一旁的冰箱上有一串数字，用油性笔写的。不一会儿，水烧开了，向晚便快速地将方便面泡好吃完，将三个大大的行李箱依次拖进了房间。幸好，床铺和生活用品全都准备好了，这些省去了很多负担。三个箱子里面分别装的是衣物，鞋子和很多相片。将衣物拿出来铺在床上，向晚发现自己根本不会叠衣服，于是拿出手机在网上查。只是网上找到的方法让他觉得十分麻烦，于是便自己草草地将衣物叠了叠放进了衣柜。而鞋子便好好地放在了门口的鞋柜里面。打开最后的一个箱子时，向晚已经满头大汗了。他缓缓拉开了行李箱的拉链，看见里面有许多自己和父母的相片。看见一个又一个生动的画面，向晚的眼里盈满了泪水，顺着脸颊，混着汗水一同流下。他将一张一张和父母的相片在书桌上摆放整齐。最后还有一张相片，是向晚和余声的合照，看到余声的那一刻，向晚默默地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发现里面有许多余声的消息，问“出发了吗？”“安全抵达了吗？”之类的话。但是此刻，向晚不知道如何回他。多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个梦而已，向晚心想。 他后来也始终没有回余声的消息，面对余声，他不知道如何整理自己的情绪，更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跟他说自己都还未适应的一切。第一中学在大一新生入学的时候便会分好班级，按余声和向晚的成绩，很可能会在同一个班。所以，总会再见的吧，向晚想。 这一晚，看着空中投射屋内的皎皎白月光，看着屋外目之所及的星星，向晚想起了离开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尚未见面的余声，想起了陪伴自己多年的钟叔，最终，沉沉睡去。 第11章 Kiss（四） 礼拜五的下午，历史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向晚的思绪却飞到了九霄云外。上礼拜在余声家中，余声吻了自己，向晚这些天每每想到当时的场景就觉着头脑发热。只是在那之后，向晚慌乱地跑回了家中，这些天都避躲着余声。他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和余声相处，事情实在发生得太突然了。 “嘿，你在想什么呢？”于真真看着脸红的向晚心思根本不在历史课上，好奇地问道。 向晚看见于真真脸上一脸坏笑，似乎看透了自己有什么心思一般。“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向晚刚开口说话便被讲台上的历史老师发现。 “那边靠窗户的两个同学，一男一女的那两个。”向晚猛地看向讲台，发现历史老师正盯着自己，历史老师严厉地说，“我相信我平时讲课也不至于无聊到大家需要上课闲聊来打发时间。你们两个人在聊什么，要不要和同学们都分享一下？” 向晚和于真真站了起来。向晚转过头看了看于真真，发现她也没比自己镇静到哪里去，虽然表面上极力装出淡定的样子，但是和之前相比不太规律的呼吸把她的紧张暴露了出来。 “对不起，老师。我们不会再犯了。”向晚语气诚恳地和老师说。整个班级的同学都注视着自己和于真真，余声自然也是。历史老师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声：“坐下吧。继续上课。”向晚和于真真便乖乖坐下了。 余声上课虽然有在专心听课，但是眼睛的余光仍然是尽力去够着向晚。他不知道向晚和于真真两个人说了些什么就被老师给点了起来，想到这，心里有些无法言表的感觉。那天自己一时冲动吻了向晚之后，向晚整个人就对自己躲躲闪闪，余声心想。这一次，他也不太知道向晚的想法，虽说从两个人相识起，向晚的心思他基本都能明了，但是这些天，他无法说服自己放心。无论脑子里回响多少次“向晚不会讨厌自己”这样的话，余声依然觉得自己的心还是悬在空中，下一秒不知道会身处天堂或是地狱，又或者，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会改变。他也变得不冷静了。 下课铃响起，到了放学的时候了。杨茹看出来了余声拧着不放的眉头，试着问了问他：“余声……同学，你还好吗？这些天看你有些没精打采的，怎么了？”余声本不想回答她什么，但是毕竟是同桌，而且对方出于好心，自己也不能太没礼貌：“谢谢你的关心，我只是这些天有些感冒。身体不适。”“噢。”杨茹听得出来余声语气里的敷衍，可是既然余声是这样的回答，自己也无法多说什么，“那你自己平时要多注意啊。我先走了。” “嗯。”余声一边回答一边收拾东西，没有丝毫想看一眼杨茹的意思。 另一边，向晚和于真真也正在收拾东西。于真真想着下课了，自己终于可以问自己想问的了，于是便悄悄指了指余声，问向晚：“欸，我看你们两个最近怎么没有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了？你不开心会不会是因为这事？”向晚听于真真这么说，不知如何回答，不过他倒是有些好奇于真真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我们两个好些天没一起上学回家了，说，你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你这人。”于真真知道向晚和自己开玩笑，有些开心地说，“我于某人这叫心细如尘。你看你平时对我不理不睬的，我多关心你啊。你要是被那家伙欺负了，尽管告诉你的同桌大哥，哥罩着你。”随即，于真真一个自信的挑眉，倒还真有几分帅气。 “哈哈哈哈。”向晚被于真真这番话一逗，有些放松了下来，“那么这位壮士，在下向某便先行告辞，江湖里，我们有缘再会。”说罢，向晚再补了一个抱拳的手势便匆匆离去。一方面，自己确实被于真真的状态带动了起来，另一方面，向晚发现了余声似乎在等自己，于是顺势装作自然的样子先溜走了。回到家，向晚看了一眼时间，比自己之前和余声一起回家的时间要早五分钟左右。向晚看着自己一身的汗，决定先洗个澡再去想晚饭的事情。脱掉衣服，向晚准备舒舒服服地冲个澡，可是才把身子打湿，自己家的门铃便响了起来。敲门的人见摁了几下门铃无人响应便开始敲门。 向晚想着，该不会是余声来了吧？应该不会，他来自己家干嘛。这样想着，向晚穿上了浴袍开门去了。门一打开，向晚呆住了，门外的人居然真是余声。余声的手中提了一点菜，打算在向晚家做饭，却没想到给自己开门的向晚居然只穿了一件浴袍。向晚的浴袍也系的不大认真，身上还有些许热气未散。几颗饱满的水珠不安分地卧在向晚的锁骨上，使他的锁骨比平时更加诱人。余声睁大了眼睛，盯着向晚，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化解此时的气氛。在门外站了会，余声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视线尽量避着向晚，进了屋。门关上后，向晚不明白余声着突然造访是怎么回事，于是想伸手拉住余声问一下怎么回事。岂料两只手刚抬起来，向晚浴袍的系带便滑溜溜地松了绑。向晚感觉身子一凉，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愣在了原地。他看着余声正要转过身来，于是猛地一下凑到了余声身后，慌张地说：“你等下再回头，别急啊。” “怎么了？”余声觉着不对劲，“向晚说话奇奇怪怪的。”不顾向晚的推阻，他直接过了身，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不过向晚自己的反应也快，发现余声要转身的时候，自己也赶快把身子转了回去，手忙脚乱地把带子系得紧紧的。余声有些好笑地看着向晚，此时的向晚一脸窘样。向晚深呼吸一口气，恢复了平常的状态，只是脸上还留着点点红晕：“你怎么突然来了？” 余声也正经了些：“小晚，之前的事情……” “啊，这个啊。”向晚故意岔开话题，“你不是打算来做饭吗？你要不先去做饭吧，我正好还要继续洗澡呢。” 余声从背后一把将向晚抱住，有些委屈地语气说：“小晚，对不起，之前的事情是我太冲动了。如果你生我的气，还请你可以原谅我。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向晚在余声的怀里觉得很安心，他也喜欢这样的感觉。只是余声的这番话才让他明白，原来他们两个的感受是一样的。向晚从未见过余声这样，他一直以为余声很有自信，平时也很有自己的想法，可如今，在情感的问题上，余声又是如此的柔软。向晚在余声的怀中，没有反抗，也没有不适应，相反，他转过了身，主动将余声抱住。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地靠近余声，他把自己的鼻子凑近了余声的衣服，衣服上有淡淡的香气，如同罂粟引起的上瘾一般，向晚想把自己的鼻子埋进余声的衣服里去。 向晚没有说话，余声放下心来，果真是他多虑了。 “小声。”在余声怀里的向晚小声地呢喃，“我发现我喜欢这样的感受，喜欢我们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前些天躲着你，只是因为我担心我们的关系会不会在以后出现什么变化。但是现在我发现，我喜欢的不是以后的你会怎样，也不是我会怎么想，而是现在的我们。就像现在这样只是抱在一起，我也会觉得好安心。” 余声抚摸着向晚的头发，刚洗过头还没干。他低下头，用嘴唇浅浅地在向晚的额头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我也是。” 晚上，两个人坐在饭桌前，不说话，也不动筷子。面对面坐着，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对方许久。向晚总是忍不住傻笑，余声也总是被向晚可爱的样子逗笑。这次的晚饭，他们吃了很久，但是很开心。 饭后，两个人决定下楼去散步。向晚内心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从最开始的不明白，到刚才那一刻的顿悟。这一切对于向晚都是真切的感受，对于余声，又何尝不是。 两个人漫步在这夜色里，无需多言。指尖轻轻的触碰便能加速一次又一次的心跳。晚风撩拨得两人的心头痒痒的，蝉鸣也在宣泄如画的月光下助兴。不一会儿，二人被瑜市的夏天再次教育了一番。感到身体微热，向晚提议回去。 余声先出了电梯，回过身对向晚说：“回去以后，早点睡。”说完，电梯门缓缓合上，他走回了家。 向晚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书桌上自己和余声小时候的合照，轻声地笑了出来。余声躺在被窝里偷笑，期待着周末，期待着和余声以后的每一次见面。 第12章 野营（一） 日子一眨眼便过去一个月，期间，余声和向晚大多时候相处还是和往常一样。两个人的期中考试成绩也是把年级里面的其他人远远地甩在了后面，一时间，两个人在年纪里面的知名度也慢慢上升，不少女生对他们两个人十分好奇。 如今已是十月末，天气渐渐有了秋意，余声和向晚都开始穿起了外套。按照学校的安排，新生入学的第一个学期，期中考试之后会有一次为期五天的野营活动。想来，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下午上课前，班主任吴芸走进了教室。她把自己的整张脸都拉了下去，没有任何的笑意，却突然一下用她难以抑制的激动声音向同学们宣布：“两天后，年级的野营活动就要开始了！”原来，之前的严肃神情不过是她刻意为之，向晚几乎都要以为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吴芸的话音刚落，学生们便一个个几乎要跳起来欢呼，叽叽喳喳地议论了起来。 吴芸兴奋之余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咳咳，同学们，虽然两天后就开始野营，但是老师还是希望你们可以静下心好好把接下来两天的课程也好好上完。除此之外，若无特殊情况不准请假。” 整个下午的课上，大多的学生还是被这个喜讯给带走了大部分的注意力。上课的老师似乎也能够理解学生激动的心情，或者说他们对于这样的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课堂上，他们也只是尽力叫同学们克制一下自己的开心，专心听课。不过余声和向晚两个人倒显得淡定许多。他们本就对班级上的同学还不大熟悉，这样的集体活动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并没有多大吸引力，反而在一定的程度上来讲有些不适应。于真真在向晚旁边一直试图就野营的话题展开讨论，但是见向晚并无聊天的意愿，自己也便作罢。杨茹身边坐着一个冰块，就更不用说了。 放学时候，班主任吴芸又来到了教室。 “同学们，不好意思。”吴芸说，“耽误你们几分钟，我说个事情。老师刚才一时忘记跟你们说了，这次的野营分成小组进行活动，咱们班有三十五个人，所以老师想把人分成七组，每组五个人。正好你们今天放学可以考虑一下自己想和谁一组，如果想不出来的话那就随老师的安排。你们商量好了的人可以来办公室告知我。” 学生听了老师的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开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班主任一出教室，教室里面便吵闹了起来。有的人迅速就找了自己座位附近的人组成了一组，有的人则早就知道了分组的事情，一下就把组员确定了，而剩下的人就和向晚一样为此事发愁。我的天，我要去哪里再找三个人，向晚心里呐喊着。 “向晚同学，你愿意和我一组吗？不嫌弃的话，我心里预想的组员还差你一个。”之前拦住向晚的林云峰来到了向晚座位边。 向晚有些不知所措，自己该如何回答。他和这个人并不算熟，却一时间面对林云峰的热情邀请，有些难以拒绝。于真真坐在两人中间，她也正为此时发愁。平时因为自己太过于男孩子气，和很多女生玩不到一块去。忽然，智慧就在那么一瞬间来了，于是她佯装出一副正经模样，对站在自己身边的林云峰说：“这位同学，你挖墙脚怎么还挖到我们这里来了？我们两个人还有余声和他的同桌已经说好了一组了，我们这倒是还差一个人，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林云峰尴尬地笑了：“噢，哈哈，原来你们已经分好组了啊。不过既然你们还差一个人，那就加上我吧。” “你这变得可真够快的，不要你原来的组员了吗？”于真真笑着说。 林云峰生硬地解释：“原来那几个人也是临时才叫我去的，还在考虑，本来是想着把向晚同学也叫上那就正好了。” “好吧，那你就和我们一组了。”于真真见自己这一番自说自话没有遭到其他三个人的反对，便想尽快将小组定下来，毕竟这个林云峰人虽然过分热情了些，看上去人还是不错的。 向晚没想到于真真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就结果来看，似乎不错。他唯一有些在意的就是余声的脸色比较难看，虽然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向晚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余声心底里的不满。而杨茹则很满意这样的安排，在这之前自己还想着要怎么和余声一组，现在这么看来，得来全不费功夫。 林云峰瞥了一眼余声，得意地笑了，宣示竞争开始。一旁的杨茹有些云里雾里，也不知道这三个男的之间有什么纠葛。余声懒得理会林云峰，但向晚能看出他眼里的火气。 “我们先回去了，分组就按你说的来吧。我想杨茹也没什么意见。”向晚拿起书包对于真真说。他走到余声座位边，轻轻推了推余声：“我们回去吧。”余声此时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收拾东西跟向晚走出了教室。 回家路上，余声没有说话，向晚在一旁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他的情绪。他不太明白余声在气什么，不就是个奇怪的人吗，反正总要找人一组的，他想。“怎么了？生气了啊？”向晚嬉皮笑脸地问。 “我没事。”余声说。 “欸，你看，这有个卖爆米花的小店。”向晚惊喜地发现学校附近居然单独开了一家爆米花店，而且看上去生意还挺不错的。 “你等我一会。”向晚跑去排队。看到菜单，向晚发现原来这家店除了爆米花还卖饮料和别的小吃之类的。 过了好一会儿，向晚拿着小份的爆米花小跑着回到了余声面前。一边走着，向晚一边吃着手里的爆米花，看着依旧不怎么开心的余声，他找到一颗很大的爆米花伸到了余声嘴边。而余声则是下意识躲了一下。“怎么？不想吃啊？”向晚逗余声说，“好吧，亏我还挑了个大的给你，那我自己吃了。”余声刚想解释，却被向晚看准时机，一把将爆米花塞到了余声嘴里。 “你现在吃了我喂给你的爆米花，那就不能不开心了。”向晚笑着说，“你记不记得以前我们有一次去看电影，也是我买了爆米花，候地时候我塞了自己一嘴巴的爆米花，结果正好那几天老咳嗽，一下没控制住喷了你一身？” 余声怎么可能不记得，那一次的场面可是历历在目。当时向晚喷了自己一身之后，整个大厅的人都注意到了自己，那一刻自己的囧样可是毕生难忘。后来无奈之下只好跑去洗手间稍微处理了一下，看完电影之后匆忙赶回家换了衣服。 “那次的事情别提了，多亏了你，我成功得到了大家的关注。”余声看着向晚此刻的坏笑，眼里满是宠溺，再想到自己刚才绷着一张脸，余声觉得自己应该向向晚道歉，“刚才是我情绪不太好，抱歉，我……” “别跟我说抱歉，现在没事了就行。再说抱歉我就懒得逗你了。”向晚有些生气。 余声低头略带羞涩地笑了：“刚才是我太幼稚了。” “幼稚？”向晚不知道余声为什么说他自己幼稚，有些好奇，“那你刚才在气什么啊？” 说着，两个人进了电梯。 余声说：“没什么。” “切，我才不想知道。”向晚别过了头。 电梯停在十二楼，余声出了电梯。向晚看着他离开，电梯门也缓缓合上，内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算是没事了，向晚想。 向晚回到家，一把瘫在沙发上，像困了的猫儿一般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不过向晚不困，只是在教室坐了那么久，身子难免有些僵硬。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有些学生似乎更加心不在焉。有些人在上课时甚至时不时欣赏一会窗外的景色。好在老师见状严厉了起来，大家躁动的心才稍稍有些稳定了下来。课间，同学都讨论起了去野营的事情。 “诶诶，你说我们到时候要不要带什么桌游？还是说准备好什么游戏？”学生甲激动地说。而学生乙则表示有些麻烦，带来带去的，还是算了。 于真真看向向晚，她发现向晚倒似乎对野营一事没有什么热情：“亲爱的向晚同学，请问您对于野营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吗？”向晚本想趁课间稍微休息会，被于真真这么一问，思考了起来。“不知道，没和这么多人去野营过。”向晚说。 “好吧。那我就带我自己想带的东西了。”于真真说。她也料到向晚会是这样子的回答。 不过，余声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吗，向晚心想。他偷偷瞄了余声一眼，发现余声正在翻下节课的课本。坐在余声旁边的杨茹倒是有什么想说的一般，只是她和余声搭不上话。也真是够无情的，向晚心里偷笑，有些心疼起了她和余声坐在一块。向晚心里正乐着，却见杨茹问起了余声作业上的事情，两个人看上去颇为认真地讨论着。余声教她的时候也挺有耐心。 向晚觉着有些烦便不看了，眼不见为净。 第13章 野营（二） 野营的地点选在了郊外的一座山上。这天一大早，学生便在学校门口集合，以班级为单位乘坐校车前往野营地。 校车上，向晚和余声坐一块，杨茹和于真真则坐在过道另一边的座位上。林云峰则找了向晚后面的座位坐下。一路上，有人窃窃私语，有人默默玩起了游戏，只是没人敢太过于闹腾，毕竟班主任也在校车里。向晚戴上了耳机听歌，坐在靠窗的位置。余声从书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向晚，向晚接过了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小口。校车速度比较慢，需要近一个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 向晚视线跳向了窗外，先是看见十字路口人来人往的行人与车辆，还有一起同行的其它校车。不过当校车行驶了一段路程时，行人和车辆也渐渐变少，车外也不那么吵闹。今天天气也十分配合，听人说凌晨时分下过一场小雨，所以早上的天气不干不燥，温度也十分舒服。随着校车的前行，目光所及之处，道路两旁也慢慢由高矮不等的楼房变成了黄绿相间的树木。向晚认不出这是些什么树，只看到偶有秋风带落了几片树叶。 而余声的风景不在窗外。他一路上时不时便盯着向晚看一会，只是每次都发现向晚听着歌，入神地看着窗外的画面切换。不过，安静下来的向晚似乎也别有一番模样，就像是电影场景中的主角，坐在窗边的座位，戴上耳机，看着车窗的水珠流转最后汇聚，看着路边的水花飞溅，而不用被雨声困扰，只当路过几处风景。只是此时不同的是，并没有雨滴落下。树叶间透过的天光似有若无地经过向晚的脸颊，在他的眼中映出一个光点，余声甚至以为自己在向晚的眼中看到了他所看到的风景。 路程才至一半，向晚有些乏了，眼睛也稍稍泛酸，于是转回了头打算眯眼休息一会儿。他发现余声正在看着自己，有些好奇，他想知道余声在看什么。顺着余声的目光，向晚回过头瞄了瞄窗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也不知道余声看什么看这么痴迷。余声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向晚正一副狐疑的样子打量着自己，于是装作自然地转回了头，靠在座位上。 “你刚才在看什么呢？”向晚凑到余声耳边小声地问。 “没什么，只是放松一下眼睛。”余声强装出淡定的模样。 坐在向晚后面的林云峰倒是一直在观察两个人的行为，见余声这般回答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余声和向晚回过头看着这个正在发笑的人。 “你在笑什么？”向晚疑惑地问。 林云峰意识到自己笑声有些明显，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个好笑的笑话。不过你们肯定会觉得很冷，就不和你们说了。” “噢。”向晚有些迟疑地回过了头，他明显感觉到林云峰刚才笑的时机和自己与余声的对话太巧合了。不过他也没有在这上面纠结太多，在座位上挪了挪身子，舒服地躺着休息。 不一会儿，校车抵达了山脚下。校车里头由安静变为热烈，许多坐在窗边的学生迫不及待地从窗户伸出头去观望，恨不得先把这个地方看个遍。 “好了，同学们，我们现在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但是咱们班住的地方还在半山腰，所以老师希望你们待会可以明白安全第一，听话地跟着我上山。”班主任吴芸兴奋之余还是更加重视学生的安全，所以特意强调了一遍。 学生一个个背着书包欢快地下了校车。 这个地方没有什么人居住，有的不过是山上位置不同的一座座小型别墅。余声记得来的路上路过了一个小镇，虽说是小镇，但小镇居民的房子和装修却甚至比市里大多普通居民楼都要好上许多。这个镇子或许就是之前一直听说过的聚福镇吧，镇里的居民个个是土豪。这座山上的别墅也是他们自己出部分钱和引资建的，用于出租，开发镇里的旅游项目。 站在山脚下仰望整个山头，向晚却有些抱怨今天为什么不是晴天。山上的别墅虽有人平时一直在打理，但是细细看来却还是被树木包围，枯藤可稀稀拉拉地搭在墙上。加上这个地方本身就是郊区，天气较市区倒更显几分阴沉。幽静的山林时不时传出几声鸟啼，亦或是哪处的飞鸟被声音惊起扑腾了几下翅膀。总而言之，这座山还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至少在这样的天气下，这座山有几分阴森可怖的感觉。 其他学生也面面相觑，似乎和向晚有着一样的感觉。 吴芸似乎看出了学生的心思，笑着说：“好了，你们也不用紧张，这座山现在看着是有些怪吓人的，但是我们有这么多人呢。而且等天晴了你们就肯定不会这么觉得了。” 听了班主任的话，不少学生也为自己心里的担忧感到有些可笑，于是放宽了心。 “接下来咱们班就按照我们之前分好的小组，五个人走一块，排好队跟着我。”吴芸说。 于是余声，向晚，杨茹，于真真还有林云峰五个人按顺序排在一块和其他同学一起跟在班主任后头上山去。 从山脚往上，最开始的路程便进入了一片密林。在这里，光依稀还能够透过，路程也不至于十分黑暗，勉强能够看清。好在路边没有什么悬崖峭壁之类的东西，台阶也是人工铺好的，所以一路上也不算太难走。对于向晚来说，唯一难的事情只有山里的温度，今天出门想着天气不错便没有穿太多衣服，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袖T恤凑合。可到了这山里，温度就低多了，一时间竟有些寒气逼人。 余声倒是穿得多些，他身上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外套，除此之外考虑到山上气温低，容易冷，还多带了两件外套备用。向晚将身子稍微缩了缩，不料余声突然停了下来，自己直接撞了上去。 “给你。”余声没有多说话，直接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给向晚披上。 向晚没有作声。他闻到了余声外套上的味道，属于余声的味道，他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向晚把头埋在外套里跟着继续走，他知道自己身后的三个人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哇，余声同学，您怎么对我的同桌那么好啊？”于真真调侃道，她已然看穿了一切。 林云峰见状也不想示弱，说着便打算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让向晚穿自己的。只是他的这一举动却被于真真拦了下来：“得了吧你，人向晚已经有余声的外套了，你在这添什么乱。我也觉得冷，你倒是给我穿啊。” “切。”林云峰别过头，“谁要把给你穿了，你上山之前才给自己穿的毛衣，当谁看不见吗。” 于真真开心地笑了，向晚也被两人的对话逗笑。杨茹没有说话，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对向晚那么好。 好一会儿过去，一行人累得满头大汗，终于到了山腰的别墅处。这栋别墅分为南北两栋，每栋两层，每层都有五六个房间，每个房间可以住两个人。中间的是大厅，供平时吃饭使用，整座别墅是西欧风格，不得不说，建这座别墅的人还真有些情调。 别墅的外面是大片的树林，下山的路也只有向晚一行人刚刚上来的这条。不一会儿，跟着向晚他们后面的班级便路过了他们这里。陆续路过的人流里，向晚发现了一个十分眼熟的女生，牛萌萌。她住在向晚原来家的隔壁，小时候也来向晚家中玩过几次，她的父母以前也和向晚父母有些生意往来。 牛萌萌看到向晚时瞪大了眼睛，十分惊讶。他居然没走，她想。她本以为向晚已经到国外去了。两个人都十分吃惊地看着对方，但没有人上前去打招呼。余声不认识牛萌萌，看到向晚露出的惊讶神情，他觉着有些奇怪。 “怎么了？”余声关心地问。 向晚收起了自己的表情：“没什么，刚才那群人里面看到个熟人，惊讶罢了。” “我们也进去吧。他们都已经进去了。”余声说。 这时，向晚才反应过来原来其他的人都已经激动地进了别墅了。大厅的墙上挂了不少画作，不过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只是一些廉价品而已，糊弄一下普通的高中生还是绰绰有余。 同学们的视线在整座别墅里打转，根本不知道下一秒会看到什么。 余声带着向晚来到了南边二楼最里边的房间门口：“这是我们两个的房间。先进去把东西整理一下就去大厅集合吧。” “我……我们两个人的房间？”向晚才知道是两个人住一间房。 余声点了点头：“不然呢？” 开了门，里面的房间倒是没有给人什么太大的惊喜，中规中矩，和酒店宾馆差不多。不如说这里其实就是别墅模样的酒店罢了。 将带的行李放置好后，余声和向晚便下楼集合去了。此时大厅里除了班级里面的学生和老师之外，还有一对夫妇，一个老爷爷和一个老奶奶。不用说，这两个人应该就是这个别墅的管家了。 班主任吴芸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告知注意事项：“我们这次本来是打算来这里野营，但是后来由于我们这个镇的居民热情好客，听说是咱们学校来玩，便愿意用比较优惠的价格把别墅出租给我们。还希望你们在这里居住的几天里可以好好对待别墅里的设施，物件，不要给人带来麻烦。另外，每天上午的九点和下午五点，我们在别墅大厅集合。一定要让老师知道你们安全。平时的自由活动时间尽量就在别墅附近，千万不要跑去危险的地方玩……”接下来的话还是一些安全事项，学生们渐渐失去了耐心。 班主任后面还说了些什么，向晚就没有注意了。 第14章 野营（三） 晚饭过后，向晚想出门散步。但是感觉自己身体有些无力，便打算先回房再说。 打开房门，向晚发现余声并不在房内。奇怪，他会去哪里呢？向晚觉得这很不正常。余声向来也不喜与人交好，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不在房内。 向晚瘫在床上，房间天花板的吊灯有些晃眼，他便用手肘挡住眼睛。不知不觉间，他睡着了。一个小时后，晚上八点钟，向晚做了个噩梦，惊醒过来。 不知怎的，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余声仍然没回来，向晚有些坐不住了。他猛地站了起来，却发现根本站不住，于是直接一个跟头摔在了地上，头撞上地板“咚”的一声，晕了过去。 恍惚之间，他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随后额头传来阵阵凉意，向晚感觉舒服许多。他感受到有一双温柔的手在抚摸着自己的额头。轻轻握住这双手，向晚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向晚看不大清楚床边坐着的人，他的轮廓好一会儿才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 是余声，他回来了。 向晚发现余声一直看着自己，眼睛周围泛着还未退去的红。 “现在几点了？”向晚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醒来发现屋外天色已深。 “十二点多些。”余声回答。 这么晚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向晚语气虚弱地说。 “好了，你先别说话了。”余声说着，又去洗手间重新打湿了一遍毛巾回到了床边给向晚敷上，“你来之前怎么也不知道多带几件外套过来？山上气温低也不知道吗？你这肯定是受凉发烧了。” 向晚这才明白自己原来是生病了。 “谢谢。不过你之前怎么没在房间，我想去找你来着。”向晚问。 余声不想要向晚对自己说谢谢，但是现在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作罢。 “刚才老师找我吩咐了点事情，所以回来晚了。”余声给向晚额头上的毛巾翻了个面。 房门传来了敲门声。 “会是谁呢？”向晚说着便要起身，被余声拦住。 “我去开门，你好好躺着。”余声说。 打开门，门外是杨茹，于真真还有林云峰三个人。于真真小心翼翼地探了身子瞅了瞅向晚是不是休息了，小声地问：“他现在还好吗？” “你们怎么过来了，这个时间应该是不准随便外出的。”余声认真地说。 “是他们三个人吗？”向晚听到了于真真的声音，便问，“让他们进来吧。” 余声便开了门站在一边让三个人进了房间。 于真真看向晚躺在床上敷着毛巾，心里可算是松了口气。之前他们四个人本来想约好晚上出去走走，结果刚想来房间叫向晚一起去便发现他倒在地上。当时可把几个人给吓死了。 “现在觉得怎么样啊？”于真真问。 “我现在好多了。”见大伙都来了，向晚也精神了许多。 “你们怎么这么晚还不准备呆在自己房间休息，不怕老师发现吗？”余声有些奇怪。 林云峰有些不爽：“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情面，我们三个是担心向晚所以想来看看。”于真真拦住林云峰想走上前的动作，调节一下气氛：“林云峰，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向晚还病着呢你就这样吵，而且还嫌自己声音不够大吗？” 劝住林云峰后，于真真冲余声笑着说：“我们三个这是想叫你们两个人一起偷偷出去看月亮呢。” “不行，向晚还在生病，改天吧。”余声坚定地拒绝了。 于真真有些无奈：“我们知道向晚生病了，所以这不才来看一下情况吗。今天晚上温度这么舒服，多穿点衣服出门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而且我刚才上楼的时候听这里的管家说大门的锁坏了，关不上门，得明天叫人来修。所以只有今天晚上才有机会溜出去呢。” “还是不行，你们回去吧。”余声再次拒绝了。 杨茹本还想继续劝劝余声，但是见他这副模样便放弃了。 向晚看着三个人垂头丧气准备离开，自己也确实想出去看看，房间里实在让他觉着有点闷。 “小声，我们就和他们一起去吧。我现在真的好得差不多了。”说着，向晚身穿睡衣从床上爬了起来，“我也想出去走走，觉得闷得慌。” “你这才刚好，给我躺下休息。”余声态度依旧。 向晚走到于真真身边，小声地说：“你们在大门口等我。” 于真真听了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便示意杨茹和林云峰一同下楼去。 三人走后，房间又只剩下余声和向晚。 余声对向晚感到无可奈何，也没多说什么，直接从衣柜里拿出了两件自己的外套给自己和向晚穿上。 “等会在外面的时候你和我走一起，晚上林子里可能有点黑。”余声说。 “嗯。”向晚乖巧地回应。 两人换好衣服之后便偷偷地溜下了楼和另外三个人会和。 “哟，你们两个下来还挺快的嘛。”于真真笑着说，“跟着我走。” 一行人跟着于真真在附近的林子里绕来绕去，也不知道这是要带他们去哪。周围响起几个人走路踩碎枯枝的声音，偶有惊鸟飞起。 “真真，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杨茹有些胆小，这种类似恐怖电影的桥段让她有些惊慌。 于真真默不作声继续带着几个人前行，杨茹也没再问了。 余声想要扶着向晚走，但向晚表示自己还不至于这么虚弱。不经意间的指尖接触让两人之间萌生了暧昧的氛围，余声和向晚默默低着头跟在三个人后面。 余声转过头发现向晚穿的外套拉链不知什么时候拉了下来，于是走到向晚面前，低下头给他把拉链拉至胸口。 纵使心里也有些忐忑，余声还是鼓起勇气拉住了向晚的手。他观察着向晚的反应。向晚先是明显被吓一跳，然后什么也没说，攥紧了余声的手。 走在前头的三个人完全没有意识到后面的这两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真真一直在专心认路，林云峰则是四处观望，杨茹则紧张地跟着他们两个人的身后。 “好的，我们到了。”于真真带着大家走出了这片小树林，开心地对大伙说。 一轮皎皎的弯月卧在夜空，伴以明暗的星星点缀。银白的月光宣泄如水，潜入眼前的池面，留给水面点点片片的白。 众人被这眼前的景色迷住了，不禁发出“哇”一般的惊叹。 于真真也只是白天和人发现了这处小池塘，想着晚上来看应该挺不错，没想到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清冽的水上托着耀眼的白，隐约可见缕缕水气升空。 林云峰的视线停留在了这处池塘，杨茹也不再是之前的一副慌张模样，而是静静欣赏着这处小景。 余声和向晚看了看对方，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真真，你怎么知道这个好地方的？”杨茹有些兴奋地问。 “下午的时候我跟别人在这附近闲晃，无意间发现的。不过我也没想到到了晚上来这看居然可以有这么好的效果。”于真真说。 “那怎么不叫上我和你们一起看呢？”五个人的身后传来让人一怔的声音。 身后树林里隐约识得有一个身影向着众人走来。 竟然是班主任吴芸，五个人愣在了原地。 “老……老师，是你啊。”于真真说。 “怎么？这么好看的地方也不知道叫上老师一起？你们就这样大晚上的偷偷溜出来？”吴芸语气有些严厉。 “老师，对不起，是我们不好，我们不该这么晚了还偷偷跑出来。”向晚开口向老师道歉。 “听说你发烧了，身体好些了吗？”吴芸关心地问，眼神由锐利变得柔和了许多。 向晚谢过班主任的关心表示自己好多了。 “好了，你们也不用太紧张，不过你们这大晚上一声不吭就偷偷跑外面来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一定会好好惩罚你们。不过这些等我们回去了再说，现在既然已经在这了，那就把这欣赏完了再回去吧。毕竟机会难得，这样的景色可不是你们在城市里能够见到的。”吴芸先把惩罚的事情搁到一边，在这群小鬼后面跟了那么久，自己累了也得休息一会。 说罢，一阵轻微的秋风拂过众人的发梢，从树林里捎带几片黄叶在池面安放，泛起大大小小的水圈。 向晚注意到班主任的膝盖上有些擦伤和树林里面的淤泥，明白了老师原来一直跟在自己的后头，估计吃了不少苦头。 “老师，您先坐着。”向晚说着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纸巾，将吴芸扶到了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坐下，准备帮她把膝盖上擦干净一些。 “老师自己来吧。”吴芸从向晚的手中拿过纸巾，“你和他们一起去玩吧，待会得回去了，时间不早了。” 向晚一行人在池边拾了一些枯枝，用打火机点起了一小堆火。 六个人围在火堆旁休息，闲聊。班主任也没有和大家提起学习，提起学校，而是很自然地融入了五个人孩子的气氛里。 最后见时间不早了，一行人便回了别墅。 第15章 野营（四） 第二天，一大清早，别墅的管家便叫了锁匠前来把门给修好了。这意味着晚上不能再偷偷溜出去了。 前一天晚上，余声和向晚回到房间便是倒头就睡。到了现在，向晚的烧算是完全退了，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 到了早餐时间，余声和向晚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便下楼去了大厅。 这里的早餐算不上丰盛，基本是些包子馒头，面等等。饭桌上，班主任趁大家开始吃饭前先给学生布置了任务。看得出来，她昨晚回到别墅之后睡得也不大好，尽管化了些淡妆，但眼睛里的些许血丝和双眸的倦态十分明显。 “同学们，今天是我们来这里的第二天。我们今天要去帮助这里的人把附近的杂草给清理一下。这里的主人愿意把别墅低价租给我们，我们应当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予以回馈。”吴芸说。 除了几个平时本身就相对调皮些的男生拉着个脸之外，其他的人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只是这学期开学才除过一次杂草，今天来这里又要弄一次，也不知道自己是和杂草有什么仇，向晚心想。 “不过，呆会除草的时候我们就在这附近活动，不许走远了，安全第一。清理出来的草就集中堆在别墅的大门口。听明白了吗？”吴芸补充道。 “听明白了。”学生们异口同声。 “好，那先赶紧吃饱饭，吃好以后我告诉你们负责的区域。”吴芸说着自己也开始吃起了早餐。 早餐时间过去，余声和向晚一组人被告知要去距离别墅最远的的地方。那里平时打理别墅的人也很少去，所以杂草最多也长得最狂。 五个人看着眼前这片草长到人膝盖高的草坪，和之前路过的别的人负责的区域，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这里的草似乎都长成了一片，光靠肉眼根本分不出哪是哪。 “看来这真是对我们的惩罚。”林云峰说着却又转过身试图讨好向晚，“不过没事，有我在，你的份我就帮你一起了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向晚回答。 在一旁的于真真忍住自己想笑的心情，杨茹不理解这是怎么回事。 “林云峰同学，您就别瞎在这操心了。我们这里有两个女孩子你都不看，倒是有空去管人向晚，人说了自己能行。”于真真在一旁拉回了林云峰。 “就是。”杨茹小声附和。 林云峰被两个人这么一抱怨，倒有些心虚：“我……我这不是想着向晚昨天生病了吗？” “行了啊，你就和我们两个一起从另一边开始干活吧。”于真真拉着林云峰去了不远处，三个人一起。 余声在旁边没说话，不过他不会让林云峰这么明显的行为得逞的。如今倒是应该感谢于真真帮了自己，于真真回过头对着余声做了个不用谢的表情。 向晚有些不理解这两个人有什么猫腻。 “你们两个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向晚问。 “她帮了我一个忙。我们快些开始除草吧，不然到时候我们两个反而少做事情就不好了。”余声说。 听了余声的话，向晚觉着也是这么回事。 两个人便撸起袖子加油干了。余声的动作干脆利落，明明也只有过开学一次的除草经验，却十分熟练。相反，向晚动作则是慢悠悠的。 不如说上次除草也是这么个情况，所以余声比向晚做的要多得多，自然也熟悉多了。 如果林云峰只是如自己所想的想和自己做朋友的话，那么余声的态度和于真真的行为就很难解释地通，比较奇怪。向晚推测林云峰对自己或许不只是做普通朋友这么简单，这样一来的话就说得通了。 原来是这样，向晚对自己的后知后觉有些无奈，看了看正在忙着的余声。 早上九点的太阳还说不上热，尤其是在这半山腰的地方。周围的树在这个时节还不至于掉光头发，多少也起了些遮挡的作用。不过，热不热还是其次，闷才是这个地方让人最难受的。余声的脸庞还挂着许多尚未滴落的汗，动作却丝毫没有慢下来。他发现向晚停下了手中的活盯着自己，低下头一看，表情瞬间变得严肃。 “你这是怎么回事？”余声握住了向晚的手，斥责道。 “嗯？”向晚被余声突如其来的气愤吓了一跳，顺着余声的目光发现自己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添了几道血痕，伤口仍在出血，“我没注意……可能是被草割伤的？” 真是拿他没办法，从小就是这样心大，余声心想。他从书包里拿出了自己带着的绷带和消毒水，牵住向晚的手用消毒水清洗了伤口。 “会有一点点疼，你忍着点。”余声给向晚提个醒。 “嗯。”向晚小声地应了一声。 “处理好了，应该不怕伤口感染了，你一边休息去吧。”余声说。 “我干嘛就去休息，我也能帮上忙的啊。”向晚说。 余声没说回答，只是无奈地将向晚和自己的篓子放在一起对比，一个已经装满了，一个一半都还差得远，而且余声都已经在篓子外面还堆了两小堆。 “这样吧。那我在这里割草，你就负责把草装满篓子拿去大门口倒了。”余声说。 向晚表示赞成。 于是他先把已经割下来的杂草收到了篓内，拿了去大门口倒了。 回来的途中，他与林云峰相遇了。 “向晚，你这手上怎么缠了绷带？”林云峰有些担心。 向晚不以为然地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绷带，然后只见林云峰一个人拿了四个篓子：“你就别管我手怎么了，一点小事。还是赶快去把你这四个篓子的东西解决了吧。” 说罢，向晚往余声的地方走去。 余声想尽快把草割完，如果照这样的速度保持下去的话，应该能够赶在午饭前把任务完成。 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小石堆，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几块较大的石头随意地靠在一起，忽然，石堆周围的草里出现了轻微的异动。余声警觉了起来，站在原地不动。向晚见余声忽然停了下来，弯着腰似乎在观察什么。 “小声，你怎么了？是不是累着了？休息会儿吧。”向晚说。 余声用尽可能小的动作示意向晚不要靠近，背对着向晚说：“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你小心点，不要过来。” 有东西？难道是蛇吗？ 向晚想到这个心里有些害怕了起来，他最怕的就是蛇。 草丛里沙沙的声音离余声越来越近，他依旧在原地保持身子不动。在草丛中，一条蛇的尾巴露了出来。向晚愣在原地不敢乱动。 “小晚，你也不要乱动，不要引起它的注意。”余声一动不动地说。 向晚哪还敢动，腿都发软了。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嘛呢？摆造型？”林云峰带着于真真和杨茹向两人走了过来。 “你们不要过来。”余声大声说。但是已经迟了，蛇在草里慢慢靠近林云峰。 余声见事情不妙，于是冲到向晚身边，抄起一个篓子往蛇身上一扑。蛇正要咬过去却一头撞在了篓子里。 林云峰被吓得不轻，一把直接坐在了地上。蛇的尾巴还露在篓子外面挣扎，另外两人似乎也迅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气氛变得紧张。 余声用力按住了篓子，狠狠踩住了蛇的尾部，算是暂时把这条蛇给治住了。用眼睛目测，这条蛇体型不大，长度也只有一米多些，不知道有没有毒。 “这……这是怎么回事？”林云峰惊魂未定。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于真真和杨茹，你们两个赶快去通知老师和管家，叫他们过来帮忙看怎么处理。”余声说，然后转过头看了看向晚，“把向晚也给带上。” 两个女生便前去准备将向晚叫回去。向晚咽了咽口水，心跳得飞快，他看见这条蛇还在挣扎，只不过似乎力气不够。 “我留下来吧。你们两个快去。”向晚跟她们说，然后看着余声点了点头。 于真真和杨茹两个人小跑着回去了。 “我帮你一起按着吧。”林云峰把自己的魂给拉了回来，帮着余声一起把篓子给按住。 篓子的底部是比较薄的竹片，余声担心这条蛇可能会咬穿篓子底部，要是被蛇的尖牙刮到了可能就危险了。于是他叫向晚从自己书包里把书给拿出来。 向晚手脚有些慌乱，一个不小心将书拿出来的时候把绷带也掉在了地上。他把书递给了余声，余声便在篓子上再垫上了书，可算是消了后顾之忧。 林云峰盯着掉落在地上的绷带，再看了看向晚的手，无奈地笑了。原来自己比起余声，还差了这么多。 不一会儿，于真真和杨茹带着班主任和管理员夫妇赶了过来。 管理员夫妇手里拿着刀，接手固定住了这条蛇，示意林云峰和余声离远一些。余声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于是事先用手挡住了向晚的眼睛，他知道向晚向来看不得这样血腥的场面。 手起刀落，管理员瞬间便把这条蛇处理了。 “幸好你们没事。这条蛇的毒性可能不能开玩笑，虽不至于危及生命，但肯定少不了苦头。”管理员大爷说。 “谢谢你。”林云峰对余声说。 余声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声“不客气”便领着向晚走了。 班主任一路上都在说着幸好没事之类的话，还责怪自己非要他们五个人来这块地方。于真真则在一旁安慰着老师。 余声和向晚看了对方一眼，幸好对方没事。 第16章 真心话，干瞪眼 “同学们，管理员夫妻倆为了感谢大家今天为他们清理了别墅周围的杂草，特意多做了些好吃的菜给大家。”班主任吴芸高兴地宣布。 学生看着桌子上满满当当的菜心里也十分开心。 吴芸看着余声和向晚这五个人，说：“另外，我今天考虑到大家的辛苦，除了跑到外边去玩，你们今晚有人想聚一起玩的尽管玩。但是记住一定不能够吵到别人，明白了吗？” 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喜讯。 全场的学生都为这个消息欢呼雀跃。 于是吃晚饭的时候，大家便纷纷商量着要玩什么，哪些人一起玩。 晚饭后，余声一组人也商量起了这个话题。 “你们打算晚上玩什么呢？”林云峰语气有些激动。 “那你们知道什么好玩的吗？”于真真问。 众人都望着于真真，表示不知道。但是看上去余声和向晚也并没有拒绝晚上聚会的意思。 “好吧，不过现在还早，大家可以先回房间想想可以玩什么，然后再到余声和向晚的房间去集合。”于真真提议。 “好。”余声回答。 于是众人便先回了房间。 林云峰倒是没什么好主意，余声和向晚对这种聚会游戏也不太了解。 回到房间中，于真真问杨茹知不知道什么有意思的游戏。 杨茹自然也不太了解，但是她说：“我觉着玩什么游戏是次要的，可能比较有意思的是游戏可以附带一些类似惩罚之类的东西。” “你是说比如真心话大冒险？”于真真似乎明白了杨茹的意思。 “嗯。” 于真真想到自己正好来这里之前有带扑克牌和一本真心话大冒险的题库书，所以心里有了主意。 她带着杨茹去叫上林云峰，三个人一起去敲了余声和向晚的房门。 房门打开，开门的人是向晚。 “向晚，我们想到了一个游戏。”说着，三个人走进了房间。 “你们这么快就想好了吗？”向晚问，安排三人在桌子边坐下。 “余声还在洗澡，你们得稍等一会。”向晚说，浴室的确一直传出水打在地上滴滴答答的声音。 不一会儿，水声停下了。 不久，浴室的门缓缓打开，热气伴随着门缝的扩大也散了出来。余声此时已经换好了衣物从浴室走出来，全身散发着热气，脸颊上还有尚未隐去的红。他的头发还未吹干，只是简单地用干毛巾擦了擦，半干的头发显得十分随性。这和余声平时严谨的模样十分不同，但依然给人美感。再配上余声脸上些微惊讶的神情，实有些“美人出浴”之感。 除了向晚，另外三个人眼睛都直勾勾地看着余声。于真真口水都要留到地上了一般，杨茹则是有些羞涩，但眼神却寸步不移。 向晚见状赶快把众人唤醒：“你们看什么呢，不是还要讲游戏吗？” 三人回过神来。 “向晚同学，真是没想到，您每天居然都在接受如此试炼。真是辛苦你了。”于真真没个正经地说。 “贫僧自幼修身养性，对于外界的诱惑早已心如止水，还望施主切莫取笑。”向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好了，哈哈哈哈，你们两个也快点坐过来吧。”于真真笑着说。向晚和余声两个人坐在一块。 “你们之前有玩过干瞪眼吗？”于真真问。 向晚和余声都看了看对方，林云峰和杨茹也表示没有玩过。 于真真叹了口气，就知道这四个人平时肯定也不打扑克牌。“好，那我给你们简单讲一下规则玩法，这个游戏很简单，……”于真真便尽量简洁明了地介绍了游戏规则，“除了干瞪眼之外，输了的人还要接受真心话的惩罚。相信真心话你们知道怎么玩。” 四个人都表示明白了。 游戏开始。 第一局，于真真手气逆天，她第一个出牌，直接顺子一口气把牌全部出掉了。所以剩余四个人接受真心话挑战。 首先接受惩罚的是林云峰，他抽到的问题是“谈过几次恋爱？” 四个人饶有兴趣地盯着他，要是搁别人手里可能就是个无意义的问题。但是林云峰可是外界传言拈花无数的人。 林云峰紧张了起来：“你……你们全这种表情盯着我干嘛？” “少废话，快回答问题，谈过多少次了？”于真真把脸凑过去，一脸坏笑。 “没……没有……”林云峰声音越来越小。 “怎么可能啊，蒙我们呢吧？”四个人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你可是外班传说的撩妹高手呢。” “怎么？没听说过‘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林云峰委屈地说，“我说的是实话，确实没有……你们从外班听来的，那是我跟人吹牛吹出来的……其实和人根本没什么。不过你们几个可不能让其他人也知道我是吹牛啊。” 居然是这么回事。四个人都有些意外。 “好了，我回答完了，快点下一个。”林云峰催着。 第二个接受惩罚的是杨茹。 她抽到的问题是“在场的几个人里面，对谁最有好感？” 还未等杨茹回答，于真真便嫌弃起了这个问题：“得了，你不用回答了，我们都知道。” 杨茹没有说话，默认了。 于真真和林云峰便哈哈笑了起来。于真真见余声和向晚两个人没有笑，便正经了些：“好，下一个问题。你们两个谁先来？” 向晚先来。 他抽到的问题是“初吻还在吗？” 这个题目出现在向晚眼前的时候，他几乎是崩溃的。自己该怎么回答，他想。 几个人除了余声都一副好奇的模样盯着他。他的耳根慢慢变红，几个人似乎闻到了八卦的气息。 “他的初吻给我了。”余声给向晚解围。 向晚吃惊地看着余声。他这是要把之前在余声家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吗？向晚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你……在胡说什么？”向晚最后的挣扎。 余声装出不解的样子：“不是在幼儿园的时候就给我了吗？难道你还有别的什么要说给大家听？” 向晚愣住了。 幼儿园？…… 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只是向晚把这件事情忘记了，毕竟是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了。 “幼儿园？你们两个人幼儿园就认识了？”三人有些惊讶。 “嗯。”向晚回答。 “那，给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吧，哈哈哈哈。”于真真坏笑看着两个人。 “那可不行，那次的事情说来话长，比较复杂，而且这已经不在我回答问题范围内了。”向晚理直气壮地拒绝。 一旁的杨茹看着余声和向晚两个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太傻了，才明白，她心里苦笑了一声。 “好，那下一个。” 这回轮到余声抽问题了。 他拿到的问题是“有没有喜欢的人？” “有。”没等大家起哄，余声简单直接地回答了，面不改色心不跳。 于真真简直开心地要叫出来了，这信息量，和自己之前脑子里想的也一样。 “好，那我们开始下一局。”于真真一边洗牌一边说。 第二局游戏赢的人是向晚。 于真真抽到的问题也是“有没有喜欢的人？” “原来还有一样的问题啊？”于真真说。 “那也得回答。”四个人起哄，“说吧。” “好，应该有。”于真真故弄玄虚。 “欸，你这什么叫应该啊？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啊。”林云峰觉得于真真耍赖。 无奈之下，于真真只好做出解释：“我的意思就是，还不确定啊。林云峰你是不是傻？” “那，是谁啊？”向晚有些感兴趣。 “这已经不在我回答问题范围内了。”于真真模仿上一局向晚的语气。 林云峰和余声抽到的问题没有多大意思便匆匆过了。 到了杨茹，她抽到的问题是“做过什么亏心的事情吗？” 她沉默了，表情也逐渐拧在一块。 四人见情况不对，都试图缓解一下气氛，尽量把这个话题带过。 “哈哈，游戏而已，不用太认真，要是不方便说那就不说了。”于真真拍拍杨茹的肩膀。 林云峰也在一旁附和。 杨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深呼吸：“有，前不久就有一件。第一次的月考，我作弊了。” “哎呀，原来是作弊啊，没事，小问题，以后咱不这样就好了。”于真真安慰道。 杨茹摇了摇头，继续说：“当时向晚坐在我后面，我想他确实是看见了的。后来我单独找到了他，希望自己可以有一个解释的机会。但是向晚其实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些事情，只是这件事情对我来说是我一直都想讲的。我的确因为这件事情觉得亏心，所以，说出来，我觉得会好些。” “既然你自己说出来了，那就不用再为这件事情烦恼了。况且你会因为自己作弊而后悔，说明你其实并不想这么做。”向晚说。 余声看着向晚，才明白原来还有这么一档事，他之前也没有和自己说过。 杨茹感觉松了一口气。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于真真便提议今天还是到此为止吧。于是三个人便离开了余声和向晚的房间。 “真真，我是不是破坏大家的气氛了？”路上，杨茹睁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问于真真。 “怎么会呢，不过你看现在的时间已经挺晚了，留点时间给他们做自己的事情吧。”于真真说。 “谢谢你。”杨茹说。 两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17章 探监 野营活动的后几天在安稳和规矩中度过了，没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回到家中，向晚整个人把行李箱往角落里一推，躺在了沙发上。 今天是星期五，向晚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日期。 去野营之前，钟叔发了一条消息给向晚，说每个学期的期中和期末向晚可以去监狱探望父母。他自己可以选择，但是不能因此影响学习，这是向晚父母的意思。 此时是晚上七点，向晚还未吃晚饭。 他有太多事情想要问清楚了，但是想到明天的会面，又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平日在学校里，可以假装自己不知道，假装家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但是每天回到家，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面积狭窄的空间却总是显得那么大。 去，还是不去呢？ 向晚心里也没有明确的答案。他的确想爸妈了，但是上次的匆匆一别场面还历历在目，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 正当向晚难受的时候，手机电话铃声响了，来电的人是钟叔。 向晚接通了电话。 “小晚，野营回来了吧？”钟叔在电话那头问。 “嗯。刚刚到家。”向晚回答。 “钟叔之前跟你说的事情，你想得怎么样了？”钟叔说，“你要是暂时不想去的话就别太勉强自己，你爸妈会理解的。” “钟叔，没事的。我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你不用担心。我明天上午就去。”向晚说。 “好。那钟叔明天上午九点来接你。”钟叔说。 “嗯。”向晚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向晚八点钟起床。 洗漱一番过后，他冲了澡，换了衣服。 门铃响了，打开门，钟叔已经过来了。钟叔手上提了一辆牛奶和一点水果。他把这些东西顺手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钟叔，你怎么还特意给我带着这些，太麻烦你了。”向晚觉着有些不好意思。 “钟叔还不知道你吗？我要是不给你带啊，你自己肯定不会想着买这些。钟叔也有自己的家要照顾，不能够在你身边，你自己可得照顾好自己。不然我怎么有脸去见你父母？”钟叔叮嘱向晚。 “好了，我知道了。我以后自己会记着买的，您就别这么操心我了。”向晚说。 门铃又响了。 打开门，余声站在门外，他的手里提着些早点。 “小声……你怎么来了？”向晚有些惊讶。 “我刚才在楼下的时候看到了钟叔，以为你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所以干脆上来看看。”余声说。 “这不是小声吗？没想到才那么久不见，已经这么高了。钟叔记得你上次来咱们向晚家还是两年前了吧？噢，不对，好像上了初中以后来得也少了。”钟叔脑子里在回忆。 “好了钟叔，您就别想了。”向晚对钟叔说，然后转回头催着余声早些回去，“我没事，你不用太担心了。快先回去吧。” 钟叔听了向晚的话有些生气，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 向晚正要推着余声回去，被钟叔拦着。 “小晚，人小声这么好心来看一下你，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你这样我可得批评你了。”钟叔有些生气地说。 向晚不知道怎么跟钟叔解释自己没有告诉向晚家里的变故，同时又害怕钟叔会突然说漏嘴。 “钟叔，你们呆会有什么事情吗？”余声问。 “噢，我们啊……”钟叔刚想回答却被向晚夺了话。 “我们两个等会要去见我们家的亲戚然后一起出去玩。”向晚笑着说，然后回过头暗示钟叔，“你说是这样吧，钟叔？” 钟叔终于反应过来了：“对，是这样。向晚有个姑姑特别想他，然后商量着今天带向晚过去她家。” 余声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噢，那叔叔阿姨怎么没一起来？我好久没见他们了。”余声注视着向晚的眼睛。 向晚强装镇静：“他们最近特别忙，哪里有事情管这种小事情，所以就让钟叔来了。” “是啊，最近他们两个人为了生意上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钟叔补了句。 余声应了声“噢”，把手里的早点递给了向晚便回去了。 过了会，向晚和钟叔两个人也下楼出发了。 车内，钟叔问向晚：“小晚，你……没有把家里的事情告诉小声吗？” “嗯。不想让他知道。”向晚说。 钟叔语重心长地说：“小晚，钟叔知道你不喜欢让别人担心自己。但是当不好的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向可以信任的人展示伤口，心里会好受一些。” 向晚沉默不语。 他发呆地看着窗外。车子逐渐远离了市区，道路两旁变成了落叶的树。地上静静地躺着些叶子，枝杈上孤零零地留着些，不过也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你要是觉着累的话，可以再休息一会。我们还有二十分钟就能到了。”钟叔说。 向晚躺在后座上，如同有针扎后背，无法坐得放松。 不一会儿，车子停了。 钟叔叫着向晚一同下了车。 大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子。这不是齐叔叔吗？之前来自己家中带走父母的队长就是他，只是今天他穿的便衣，向晚心想。他居然在这里等着。 齐思见向晚过来了，于是便上前拍了拍向晚的肩：“小晚，会怪齐叔叔吗？” 向晚那天的场面还记得一清二楚，说实话，他不想这个人拍自己。但是理智还是让他做出了成熟的回答：“齐叔叔，我知道您也只是秉公办事，没法违抗。我不应该怪您。” 齐思叹气，领着两个人进去了。 进了大门，向晚发现里面和外面的房子看起来没有多少不同。只是确实算不上太好。 两个女子从向晚三个人身边经过。 “还有五年才能出来，这要我这五年怎么办啊？”一个女子对着另一个哭诉。另一个女的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是扶着她，抚摸她的背希望可以有些帮助。 齐思带着二人在大厅等候。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齐思意味深长地看着向晚。 “好了，到你们了。”有人过来通知。 “小晚，你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齐思说。 向晚应了声“嗯”便跟着进了会面室。 门缓缓打开，向晚的心也越跳越快。 向晚的父母就坐在桌子边，见向晚来了，眼睛里泪花泛滥，低着头哭了起来。 “爸，妈，你们别这样。你们这样……我也……”向晚被父母的情绪感染了，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刚一见面，三个人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寒暄，哭声充满了会面室。 最终还是向晚的父亲最先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问向晚最近的学习如何。 向晚如实回答。这样的情况对他们还说还算满意，然后便是问他住得习惯吗？吃的东西怎么样，营养能不能跟上。 “小声正好住我楼下，我一切都挺好的，他也会照顾我。”向晚回答。 向晚的父母听到是余声，心里放心了许多：“余声这孩子向来踏实，有他在你身边也好。不过你也不能什么事情都靠人照顾啊，自己多做点。” “我知道了，我可没那么娇气。”向晚说。 嘘寒问暖之后，向晚沉默了，他有话想问。 “爸，妈，我想知道……警察为什么抓你们？”向晚问，那天父母被抓之后自己也没能听到什么消息或者说法，所以直到今天他还是不知道怎么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向晚母亲看着向晚父亲，她坚定地摇了摇头。向晚父亲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叹气说：“小晚，大人的事情很复杂。但是你要明白，我们现在是在一个讲证据的国家，所以如果不是证据确凿，爸爸妈妈是不会在这里的。我们知道告诉你这些可能很残酷，但是我们拜托了齐叔叔尽量不要将消息控制住，减少对你的影响……”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会为了我好。可是你们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这些，为什么要瞒着我？”向晚埋怨。 “我们不愿意告诉你这些，第一是这对于你来说很难接受，况且当时我们希望可以让你去国外，第二，作为一个父亲，我有我的私心，我不想让我的孩子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坐牢。你明白吗？”向晚父亲说着说着，眼泪又漫出来了，“不过我们太了解你的性格了，果然最后你还是不想走，所以我们猜到了这样的情况，所以也有相应的准备。只是以后得靠你自己了。” …… 会面结束。 回到大厅的向晚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眼睛周围红红的一圈，被泪水浸湿的睫毛还未干，整个人就跟蔫了一样。 齐思和钟叔见他这副模样，也没有多说话，领着向晚出了监狱，上了车。 “齐队长，今天能够这么顺利，还是得谢谢你。”钟叔礼貌地道谢。 “别，用不着谢我，向北是我这么多年的兄弟，我帮他是应该的。”齐思答道。 钟叔带着向晚上了车，从后视镜里，他看见向晚失魂落魄的模样，眼里的泪水总是被憋了回去。 第18章 振作 回家途中，钟叔发现有一家商场。 “小晚，之前离开家的时候衣服也没法带很多吧？”钟叔在路边停下，“我们去给你添置些衣服吧。” 向晚不想去，但是钟叔已经给自己打开了车门。 走进商场，形形色色的人和各种各样的商店不过只是布景。向晚无心逛街，他计划着什么时候去找陈志国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小晚，你看这个店，是不是你一直比较喜欢的牌子？”钟叔指着一家店说。 “Mean”？ 向晚抬头一看，的确是自己一直关注的品牌。只不过现在的他或许不应该买这么贵的品牌。 “Mean”是个小众的品牌，价格比较贵，每次的新品也是限量发售。向晚从初中开始就喜欢上了这个走性冷淡风的牌子，低调但不平庸。 向晚拉住钟叔：“钟叔，不用了。我们回去吧，这个品牌的衣服也比较贵。况且我秋冬的衣服够穿了，不要浪费这个钱了。以后再说吧。” 钟叔这性子哪里能让向晚因为担心自己没钱而衣服都不买了。 “小晚，不用担心，今天尽管挑自己喜欢的。钟叔在这呢。”钟叔拍拍胸脯，让向晚放心，“而且衣服迟早要买的，钟叔那么些天才过来看你一次，这次就干脆先买了吧。” 向晚只好答应。 他进店里，一眼便相中了一件连帽的夹克外套，藏青色的。拿上自己的尺码，没有试过衣服便直接让店员装起来付了钱。 一千块，果然如向晚说的，不太便宜，钟叔想，不过向晚这孩子自己也明事理，这次就买了吧。 出了商场，向晚的心情依旧，只是感受到钟叔对自己的关心，自己也没那么难受了。生活毕竟还是要继续的，他这样宽慰自己。 钟叔见向晚的表情逐渐放松恢复正常的样子，心里悬着的石头也沉了下来。他之前还一直担心今天的会面会让向晚更加难过，如今看来是自己过度紧张了。 回到家，向晚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已是下午，他瘫倒在床上，什么也不愿意去想。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向晚身上，暖暖的。他伸出手挡住光，想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会。 不一会儿，向晚的手机响起了短信铃声。他拿起手机，打开一看，是余声给自己发的短信问自己什么时候回，似乎有事一般。 向晚告诉他，自己已经在家了。 不久，向晚家的门铃响了。门外的人是余声，他跟向晚打了声招呼便进了门。 客厅茶几上，上午余声给的早点还在那里放着没吃，到这个时候早就已经冷了。余声瞥了一眼茶几发现向晚又没吃早饭，心里很是无奈。 其实他上午就察觉到了向晚的不对劲，只是当时碍于钟叔在场和向晚的催促，自己不得不作罢。后来他便在阳台边等着向晚回家，发现向晚进了楼里，过了会便发了消息。 向晚的脸上有明显的疲倦，双眼不自主地往下垂。除了困之外，或许还发生了些别的事情，余声隐隐感觉到。 “怎么了？你怎么突然来了？”向晚问。 “早饭吃了吗？”余声明知故问。 “没有……” “午饭呢？”余声问。 “我过会就吃……”向晚说，“你特意上来问这个吗？” “现在都下午两点半了，还过会吃，晚饭的时候当三顿吗？”余声没好气地说。 说着，两人坐在了沙发上。 “今天钟叔特地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知道你当时不是什么出去玩。”余声说。 “真的没什么，就是去见些人，回来以后觉得很累所以就想休息来着。不是故意不吃饭的。”向晚语气有些委屈。 向晚面对余声的关心总是没有抵抗力。他的话好像有一种魔力，总是可以一点点把自己心里筑起来的墙壁给击穿。每次，向晚总是倔强地给自己穿上盔甲，但是今天，他有些顾不上了。他脑子里全都是和父母见面是的场景。 小小的会面室不过一张方桌，周围是钢铁的墙壁。 一段时间不见，父母的脸上多了许多皱纹，头上也多了些白发。那种陌生感和距离感一时间出现在向晚的心里，带来诧异和无尽的难过。他没法想象父母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说着说着，向晚抱住了余声，扑在他的怀里抽泣了起来。 如果说和父母见面的时候是嚎啕大哭，那么此时在余声的怀里，向晚的哭声像是寻找到了慰藉一般的流露。他轻抚着向晚的头发，发现向晚的头发十分柔软。 向晚的情绪逐渐稳定。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余声面前哭出来，或许是憋着难受，或许是想起了钟叔告诫自己要懂得表现自己的软弱之处，或许只不过是想抱着余声好好哭一会。 余声见向晚不再那般难过，便将他好好扶在沙发上，自己去了厨房。 他打开向晚家的冰箱发现只有鸡蛋，没有别的了。 幸好，他在厨柜里面发现了面条，只是没有拆封过包装。确认过日期没有问题之后，余声用最快的速度给向晚煮好了一碗面条端到他面前。 向晚看着摆在自己眼前热气腾腾的面，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两人都笑了。 余声煎的荷包蛋泛着微黄，形状很圆，十分规整。向晚想到自己平时煎的荷包蛋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欸，你是怎么会做菜的？”向晚边吃边问，一个不注意便烫了嘴。 余声赶快给向晚递了水。 “做得多自然就会了。”余声回答。 “噢。”向晚说，“那我以后也多练习一下，肯定能做得好吃。” “其实，你不一定非要学做菜……”余声欲言又止。 “为什么？”向晚有些疑惑。 “因为啊，做菜这么难，不适合你学。哈哈哈哈。”余声突然笑了起来。 这么说，意思是觉得自己学不会嘛！向晚有些不服气，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学会。 “切，走着瞧。”向晚说。 余声没有说话，两人眼神交汇，看着对方笑了出来。 等向晚吃完，余声收过碗，拿去厨房洗了，仿佛这是在余声家。 “晚上打算干嘛？”余声问。 “我今天出去玩，太累了。晚上当然是要好好学习来发泄一下本学霸的能量了。”向晚的语气十分自恋。 “好。那我也得回去了，晚饭你自己记得吃。”余声说。 向晚想着，这人怎么直接就说自己要回去了。学习又不是不可以两个人一起，猪！ “嗯。”向晚回答。 余声便真的回去了。 也罢，那我自己晚上专心学习吧。要是余声在这，自己指不定想着玩去了，向晚想。 他的情绪算是恢复了过来，余声虽然察觉到了奇怪之处但也没有逼问自己。这让向晚觉得十分庆幸。 下午的剩余时间里，他索性提前开始了自己的学习计划，没想到三个小时就把周末的作业完成了大半。 他又趴到了床上，柔软的床总是让人心生向往。此时是晚上六点，向晚暂时还不饿。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还余几丝光亮。月亮此时也还在上岗的路上，只在空中是浅浅的一弯，地上的月色尚不明显。外面的路上也更吵了起来，熙熙攘攘的行人和停滞不前的车辆堆在街上，挤成一团。 天色再暗一些，直到成为深沉的黑，街边的小店也开始亮起了各种颜色的灯光，路灯也开始工作。车灯，路灯，加上各种的光线在向晚的视野里交织，缠绕，最后形成一种不可名状的景象。 他此时才突然想起被自己丢在一旁的新衣服，于是将袋子提了起来拿出了衣服。 向晚把它挂在了衣柜里。挑衣服的时候并未注意，到现在心情好转，才发现原来这件衣服上的深蓝之中还有隐约的纹路构成的图案，似乎是鹿与月的故事。 洗澡后已是晚上八点，向晚此时终于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他从几天前得知要去看父母直到刚才余声来看自己之前，内心总是纠结大过开心。如今暂时没有办法得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父母也总是一副不愿意告诉自己的模样，自己不如乐观一些，向晚想。毕竟，他目前除了乐观，别无选择。 下了楼，他照常去了小区的便利店。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知道要买什么。犹豫不决中，他似乎有了想法，买了饮料便回家了。 向晚决定自己尝试一回煮面，毕竟自己已经放话给余声了。 他还没有试过煎鸡蛋，之前自己尝试做菜都是从最简单的开始的，直接丢进去就好的那种。 等油烧热，向晚把鸡蛋打进去，金黄的油面瞬间躁动了起来。 啪的一声，一滴滚烫的油溅到了向晚的手上。他赶紧关了火用大量的水冲洗自己的手，但还是抑制不住地痛，手被溅到的地方变成了红色。 难怪有时余声给自己做完菜之后，手上会有这种奇怪的小点，原来是这样，向晚心疼地想，这个傻子，怎么都不会告诉自己的。 处理好烫伤之后，便是正常的烧水煮面。作为新手的向晚总是一点点放调料，等到味道合适了才出锅。 虽然比不上余声给自己煮的那么好吃，但是向晚吃着第一次煮的面也十分满意。 这一天，总算是开心地过去了。 第19章 调查 余声记得，初三的暑假，那个夜晚原本是和向晚约好一同出去，结果最后等到的是向晚的告别。 他明白向晚或许也不想离开，但是出于某种原因，向晚得走了。他无意为难向晚，没有太多的情绪流露。 在那之后的时间里，余声在家有听到过偶然回家的父母提起向晚家如何如何。只是他自己也摸不着头脑，听不大清楚，想问父母却总是不被告知事实敷衍了事。 他只好作罢。 但是开学时向晚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这让他隐隐开始担心向玩家中会不会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向晚不说，他便不问。 私下里，余声自己有试着搜集暑假期间瑜市发生的大小事情的新闻，但是只找到了些零零散散的消息。 之后，他找到了向晚家公司的官网，点进去查看人事资料却发现还是几年前的信息，没有更新。尚未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所以余声只得放弃。 …… 昨天上午见过钟叔来接向晚之后，他更加确定向晚有事瞒着。 今天是礼拜天，余声敲开了向晚家的门。 门打开，向晚一副刚起床的模样，说话也有些迷迷糊糊的。 “你来了？你先进来坐会，我洗个脸。”向晚说着，自己进了洗手间。 一小会儿之后，向晚从洗手间出来了。 “怎么了？大清早过来有啥事？”向晚问。 “我想问你要钟叔的电话号码，初中的时候我向他请教过一道菜的做法，现在又不大记得了。”余声说。 向晚想着昨天自己和钟叔准备出门才撞见余声，是不是引起他怀疑了：“钟叔平时比较忙呢，你直接问我吧，我等他有空的时候帮你问他就好了。” 余声装作不大理解向晚话的样子：“我要问的这道菜比较复杂，还有很多细节的地方需要问。不会做菜的人是很难表达准确意思的。” “切，我很快就能学会。”向晚有些生气，一大早又被余声说不会做菜，“你自己去看吧，冰箱上就是了，我才不要亲口告诉你。” 余声见向晚生气的模样有些可爱，偷笑了一声，去厨房记下了号码。 “那我先回去了。”余声说。 向晚觉得莫名其妙，余声大早上跑过来只是为了一道菜，没意思：“噢。” 他打了个哈欠，发觉自己还是很困，便回房间打算睡个回笼觉。 余声之前在网上的一个当地论坛里看到有人说向晚家的公司出现了经营问题，老板被捕入狱。不过也仅仅是一层楼这么提了一句，不能完全当真。但是从向晚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他家中应该确实发生了什么。 余声拨通了钟叔的号码。一番交谈之后，钟叔说约在他家附近的咖啡店见面。 钟叔不知道余声找自己会有什么事情，只是说不要让向晚知道。一个孩子能有啥事呢，钟叔想，不过他还是答应前去赴约，毕竟余声这孩子给人的印象比较稳重，总不会胡闹的。 两人最后约好下礼拜五下午放学后见面。 这天下午放学前，于真真想叫上杨茹，林云峰，向晚和余声，五个人去学校附近的电影院看最新上映的电影。 向晚表示没什么问题，而余声则拒绝了。 据自己所知，余声一般不会拒绝和自己一起的活动，况且他明明也没有什么安排啊，向晚想。 “你放学后有什么事情吗？”向晚问。 余声说倒也没什么事情，只是家里可能有什么问题想和他说下，约了他见面。什么事情这么严重，还需要专门约出去说，向晚心想。不过既然是余声的家事，自己就不过问了吧。 于是四个人打算自己去看电影，没了余声一起去，向晚有些没劲，杨茹也少了些兴致，林云峰和于真真看着两人没精打采的，只能尽力活跃气氛。 余声出校门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问：“去哪啊？小伙子。” “费雪咖啡。”余声回答。 费雪咖啡店是瑜市里比较有名气的一家咖啡店，店老板是余声的叔叔余润。说来也有意思，这家咖啡店是正经的女仆咖啡馆，这在瑜市来说可是非常前卫了。很多年轻人和上班族喜欢去这里，但是也有许多老古板不能够理解，觉得这家店未免太过风流。 出租车到达目的地停了下来。余声付了钱便下车了。费雪咖啡距离第一中学有些距离，车费花了15块钱。 店门上面，几块浅棕色的木板拼在一块。木板上有深棕色的大字行云流水——“费雪咖啡”。店外的墙上有古朴的路灯装饰，与旁边时尚的服饰商店风格迥异。这里是闹市中一处安静的栖息所。 推开门，两位身着女仆服装的女子在门口鞠躬问好。 “您好，亲爱的客人，欢迎光临‘费雪咖啡’。”两名女子亲切地说。 吧台内，一名中年男子正在与女仆们交谈，几人时不时传出轻微的笑声。男子一头利落的短发，挺拔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咖啡色的无袖针织衫里搭了一件白色衬衫，只独独露出衣领。儒雅气质中不乏睿智的光芒。 见有客人进门，他看向门口。 “来了位稀客。”他打趣地说道。 余声没有理会男子，找了个距离吧台稍远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务生准备前去点单却被男子拦住。他拿过了菜单走到了余声的座位边。 “这位客人想喝点什么？”男子问。 余声看着男子一脸坏笑，有些不耐烦：“润叔，你就别跟我在这里开玩笑了。随便给我来一杯吧，我等人。” 润叔？此人正是余润，余声的叔叔。旁边的服务生听到自己的老板被叫“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小子，还是这么没礼貌。该不会还记恨着小时候我老捉弄你呢吧？”余润抱怨，然后凑到余声耳边，“我请你喝一杯，以后在店里不许叫我‘叔叔’，叫哥。不然我都要被她们笑话了。” “好了，知道了。”余声憋住不笑。 “等着，润哥给你亲自做一杯拿铁。”余润得意地说，咖啡可是他的拿手活。 只是余声的心思并不在咖啡上，他看着窗外，钟叔还没有到。此时，外面的天竟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今天本一直是晴天，地面上也有些热，不过没有瑜市夏天时那么夸张便是了。 细微的小雨落在地面，生起缭绕的薄薄水雾。行人匆忙赶路，害怕雨势变大。有把公文包举在头顶的，也有拿手试图挡雨的。慌乱的脚步声成为这场雨中的主角。咖啡店的门被陆续推开，来了不少避雨的人。 这片街区没有带屋檐的房子。 二十分钟过去，余声发现了钟叔的身影。他隔着窗户向钟叔打招呼示意。 钟叔推开咖啡店的门，拍拍身上的水，走到了余声的座位对面坐下。 “这雨还真是会挑时间，偏赶上我要出发的时候下。”钟叔抱怨这场雨，看着余声，不禁开口问，“小声，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余声见钟叔开门见山，那自己也不拐弯抹角了：“我想知道小晚发生什么事情了？从开学以来我就觉着他不太对劲。” “不对劲？”钟叔察觉到余声的意图，“我看是不是你关心则乱了？最近一切正常啊。” 余声相信自己的判断，他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只是钟叔眼神时不时瞟一瞟。 “钟叔，你上礼拜六和向晚去做了什么？我见他回来的时候情绪很不好。如果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希望我可以知道，这样我可以更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余声语气诚恳地说道。 钟叔几乎要被余声真诚的眼神和话语说动了。钟叔很开心小晚身边有一个待他如此真心的人，只是…… “小声，既然你找我出来是为了问这个事情，钟叔只能和你说说我自己的想法。”钟叔看着余声，有些感动，“钟叔知道你很关心小晚，但是不想让你知道是小晚自己的选择，我无权干涉。很抱歉我没法告诉你。但是，如果你真的为了小晚好，那么你也知道他的秉性，你需要做的不过是陪着他。” 余声当然知道自己得陪着向晚，只是他也想知道向晚因为什么不开心。 这场阵雨渐渐停了，钟叔看自己说得也差不多了，拍拍余声的肩起身离开了。 此时的行人也少了，视野能看得更加清楚。余声看着钟叔出了店，走进了不远处一栋大厦里。他觉得很奇怪，钟叔去那儿做什么。过了一会，余声发现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子出了大楼，身材和走路的神态与钟叔神似。 “你在看什么呢？”余润见余声看着窗外出神。 余声回过神来，指着钟叔去的楼问：“润叔，那栋楼是做什么的？” “刚刚才说在这里不许叫我叔，你再这样我可懒得理你了。”余润埋怨道，看向了余声指的地方，“你说那里啊，那是一栋办公楼，一般只有在里面工作才能进去。你问这个做什么？” 余声说了句“没什么”便出了咖啡店朝那座大厦走去。 大门口左右站着两个保安将余声拦住：“小朋友，这里不让外人进去。” “我……我来找我爸爸，我妈要我告诉他一件急事。电话联系不上只好叫我过来了。”余声演技上线，装出一副焦急的模样。 两名保安看了看对方，再看着余声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便说：“你爸爸叫什么名字？我们可以替你把他叫下来。” 余声说：“钟炳。” “他啊，他刚刚下班回家，之前才返回来过一次说是落了东西。你别担心，说不定现在已经回家去了。快回家去看看吧。如果他等会再回来了，我们会告诉他你在找他的。”保安说。 “谢谢两位哥哥。”余声说完便离开了。 钟叔在这里上班？他从向晚家辞职了？还是说…… 余声叫了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到“水云居66号”。司机眼睛一亮，那里的房子可不便宜。 车子停下，余声内心惊讶万分。 向晚家的大门贴上了纸条，纸条上写着大大的一个字——“封”…… 第20章 秋风扫落叶？ 秋后时节，天气凉爽中渐渐生出些寒意。学校里的树杈上全都变得光秃秃的，地上满是落叶。大清早在外头走着，空气中湿冷的水汽让人感受到什么叫做渗入体肤的寒。 “同学们，现在秋天慢慢过去了，天气也越来越冷。希望你们平时可以多穿些衣服避免生病，尤其是某些女生，千万不要为了所谓的风度而伤了身体。”班主任吴芸在快要下课的时候说，“另外，今天放学，咱们班要对校园进行大扫除，主要是把地上多余的落叶清理干净。所以放学的时候别急着走，到时候我会清点人数。” 很不凑巧，这次校园大扫除的抽签被吴芸抽中了，所以只好肩负起了大扫除的任务。 下课铃声响了，吴芸离开了教室。 班级里传出一片哀嚎。 “天呐，老师怎么手气这么不好，居然是我们班抽到了。”一个男生抱怨道。 向晚默默叹了一口气，只好接受这残忍的现实。 “怎么了？向晚同学，难不成区区一个大扫除都能难到您？”于真真在一旁开玩笑说道。 成为同桌这么些日子，向晚和于真真算是逐渐亲切了些，加上之前班级野营，小组的五个人回来之后也形成了一个小圈子。 “当然不是，只是在想得要多久才能把那么多的落叶清理干净。虽然咱们班有这么多人，但咱们学校可一点也不小。”向晚解释。 于真真继续讥讽向晚：“没关系啊，您要是做不来这种粗活啊，那大哥我来替你做，况且，不是还有你余声哥哥会帮你吗？” 于真真饶有趣味地瞥了一眼余声，然后对着向晚挑眉。 没正经，向晚心想，没有理会于真真的玩笑。她总是这般喜欢开玩笑，不过人倒是挺不错，也仗义。 放学后，其他班级的人都陆陆续续回家去了。 向晚的班级里，学生才开始忙碌了起来。班主任吴芸来教室动员大家拿了工具下楼去，她按照之前野营的小组划分了负责区域，四十分钟后她依次检查。 向晚这一组被分到了学校侧门口的路上。 五个人看着路边铺着一层又一层的枯叶，内心是崩溃的。不过感叹也无济于事，还是得赶快忙活起来。向晚建议五个人分成二人和三人的两个小组，两个女生负责去把装好的叶子倒到垃圾堆去，剩下的三个男生一组负责把整条路的落叶扫成堆装好。其他四个人表示赞成。 向晚见余声和林云峰两个人已经忙活起来了，自然也不甘落后。他到了路的另一头，打算从那边往余声这边扫。 “你不跟过去吗？”向晚走远了些之后，林云峰扫着地，头也没回对余声说，“你不去的话，那我去了。” “等等，我没说过我不过去。”余声说着，往向晚那边走了去。 林云峰看着余声和向晚在一块扫地，有说有笑的，不禁觉得他们两个人还真是般配。他羡慕地笑了，为余声和向晚两个人感到高兴。 野营回来之后，林云峰也想了很多。 他记得余声对向晚的细心是自己所比不上的，也佩服余声在紧要关头救了自己。于情于理，自己都不应该试图破坏眼前这般美好的画面，林云峰想。 “哟，林爷。他们两个就这样把你一个人丢这边了？”于真真和杨茹倒完垃圾后回来，看见林云峰一个人在这边扫地。杨茹在一旁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三个人看着余声和向晚两个人，如同欣赏着经典的电影画面。 于真真最先清醒过来：“好了，赶快过去帮忙吧，他们两个动作真快，落叶都扫出几堆了。” 杨茹应了一声“嗯”便跟着于真真走过去。 装好满满四篓之后，两人又一边聊天一边往垃圾场走去。 余声一边扫地一边看着向晚。 自从上次见过了钟叔的那天之后，余声知道了一些向晚从未提及的事情。心疼之余，还有许多的失落。向晚是不是没那么地信任自己，余声有时候会这样想。 “哈哈哈哈，你在看什么？”向晚发现余声扫帚下的地面早就干干净净，而他还一直在机械地重复扫地的动作。 余声反应过来，扭过头扫别的地方去了。 也罢，无论如何，这也不是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尽力帮助向晚才是自己应该想的事情，余声告诉自己。 忙完了大扫除的事情，两个人准备回家去。 “要不你晚饭就去我哪儿吃吧。”余声对向晚说，“反正我午饭菜炒多了些，倒了也可惜了。” “我去，你叫我去你家吃饭就打算让我吃剩菜啊。”向晚的语气有些不满。 余声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噢，不是，如果你还想吃别的的话，我也可以再炒一点。” 向晚“哈哈”地笑了：“你这个傻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跟你开玩笑呢。” 余声不好意思地笑了。 到了余声家，余声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酸奶递给向晚：“现在时候有点晚了，等饭熟还得要一会，你先喝点这个垫下肚子吧。” 向晚乖乖接过酸奶，把吸管捅进去吸了起来。 余声盯着喝奶的向晚，眼里满是喜欢。向晚和小时候一个样子，喜欢小口小口快速地吸，余声心想。 饭后，晚上八点，向晚想去附近的公园走走。余声便陪他去。 夜色微凉，两人多穿了件衣服出门。公园里的人没有夏天那么多，或许是天气不那么热，晚上出来乘凉的人少了。 余声和向晚来到一处亭子。 这个小小的休息处位于人工湖的中心，两人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此处的人比较多，几乎没有太多的空位。湖中有许多鱼游来游去，只是在朦胧的夜色里看不大清楚。月亮的倒影在水面上泛起点点波纹，多了些动态的美感。 神游之间，两个人的手不经意碰上，给这样的夜色增添了些暧昧的气息。无奈这里的人实在太多，向晚并不敢太过张扬，余声倒是不在乎这些。他想牵住向晚的手。 离开了亭子，两人估摸着出来也有些久了，便打算回去。 路上，身边的一个小女孩突然哭了起来，身边的大人打算拉她回去。 向晚和余声停了下来，想看是什么情况。 中年女人尴尬地笑了笑：“这孩子不听话，这么晚了还不愿意跟我回去。跟我在这闹。” 向晚心想，原来是小孩子闹别扭。 “好了，乖啊，妈妈回去了给你吃好吃的。”女子这样哄孩子。 小女孩看着余声和向晚，带着哭腔吞吞吐吐地憋出一句话：“哥哥……这个人……不是我妈妈。” 余声和向晚听了这句话立马警觉了起来，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的确有奇怪之处，这个女子表情和动作都有些紧张，并不太自然。况且自身穿的衣服风格也比较土，和小女孩身上穿的洋装完全不搭架。要不是小女孩这么一说，可能大晚上真不会去注意到这些。 “孩子，你胡说些什么呢？妈妈就算不让你在这玩，你也不能跟别人这么说我啊。”女子的话语里明显有些紧张，手紧紧拽住小女孩的衣服。 稍不留神，手一松，小女孩赶快跑到了余声的身后，探出个小脑袋看着这名女子。 向晚蹲下悄悄问女孩：“告诉哥哥你的名字。” “林濛。森林的林，三点水的濛。”小女孩小声地告诉向晚。 女子见情况不对，有些想脱身的意思，却被向晚留住。 向晚拉住她：“既然您是她的妈妈，那么肯定知道她的名字吧？” 女子憋了半天都说不出来小女孩的名字，只好松口向向晚求饶：“小伙子，你就放我走吧。我不想被抓，要不是因为没钱，我也不会起这种念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把这个小女孩带走了，她的家人该有多着急？”向晚质问她。 女子沉默了，低下了头。 余声在一旁早已偷偷报了警。不一会儿，警察赶到将女子带走了。 在公园警卫人员的帮助下，小女孩最后找到了妈妈。对方一边含着眼泪说要好好感谢向晚和余声，一边批评小女孩怎么乱跑，一个不留神人就不见了。 余声和向晚说自己还得去派出所协助做笔录，于是离开了。 小女孩躲在妈妈身后，眨巴眨巴大眼睛，跟余声和向晚挥手告别。 派出所里，女子坦白自己是临时起意决定这么做。因为家里早就掀不开锅了，丈夫又迷上了赌博，无药可救。她早就感觉生活没了希望，所以才一时鬼迷心窍。说完，她捂着脸哭了起来，说幸好两个年轻人阻止了走火入魔的自己，不然还不知道自己要做出多么愚蠢的事情。 做笔录的警察倒是十分正气：“不要给自己的错误找借口，生活再苦再难，总能够找到出路，你偏偏选择了最最错误的一条！” 向晚看着抱头痛哭的女人，心里不禁觉得她也有几分可怜。只是错了就是错了，她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配合警察做完笔录，警察叔叔谢过了余声和向晚的行为，赞赏他们这样的行为挽救了一个家庭。 余声和向晚面对警察叔叔热情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见时间也不早了便回去了。 第21章 选角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便是元旦节，今年，学校特意安排了文艺汇演，要求高一年级每个班出一个节目，让学生都可以参与其中。 “同学们，老师要告诉你们一个消息，还有一个月便是元旦节了。对于我们高一的学生来说，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以班级为单位出一个节目。希望有兴趣的同学积极到文艺委员那里报名。”吴芸在讲台上说，“另外，需要强调的是，特意在一个月的时间就告诉大家，意思不是要大家这一个月去准备这样的节目，而是给你们更多周末的时间去排练。学习还是第一位的。明白了吗？” “明白了。”学生们的情绪十分高涨。 课后，于真真发现规则上写着表演形式不限，每个班的节目限时十分钟。文艺委员何璐和老师商量之后决定表演舞台剧，理由是时间比较好控制，也可以让更多的同学参与其中。 剧本的故事讲的是在无望山有两名少年从小一起长大，一天其中的一位少年秋水想瞒着师傅偷偷下山游玩，另一位少年清歌陪着他一同下山。一路上，他们遇到了自私的乞丐，妓院老板，还有杀人夺货的盗贼，学术未精，涉世未深的他们几经波折，险些丧命，被凡人之躯的恩公搭救。可惜，他们发现恩公早已病入膏肓，为了报恩，秋水与清歌决定牺牲自己浅薄的修为替恩公续命，只是如此，他们自己便会死去。故事的结局，二人的师父被二人为了报恩，宁愿牺牲自己的精神打动，感念师徒情分，施展仙术使二人复活。 大概是这样一个故事，现在让何璐发愁的是，两位主角迟迟没定下来。之前虽有几个男生主动前来报名，想要出演主角，但是她始终觉得与角色不大符合。那几个人根本就没有仙童的气质，她抱怨道。 “哟，咱们的文艺委员怎么这么不开心啊？”于真真走过来打算看看还有什么角色自己和考虑，结果发现何璐正在自己座位上发呆。 “是真真啊，你看。”何璐把名单给于真真看，发现就剩下最重要的两个主角名字还空着，“主角还没能定下来。” “我看看。”于真真凑过去看了大致的剧本，“两位翩翩少年啊，那演员总得有相似的气质才对，不然太违和了。” “对啊。”何璐垂头丧气。 于真真问何璐有没有自己心里想的人选，实在不行的话要不就可以让女生反串，反正是少年嘛。 何璐不愿意这样：“人选倒是有。”她眼睛色迷迷地盯着余声和向晚两个人。于真真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才不想让两个女孩子去反串，里面还有牵手和拥抱的动作。两个可爱的男生去演才好看~”何璐说着说着，声音有些激动。 的确，何璐和自己确实是同道中人，于真真心想，不过何璐可比自己藏得深多了。 “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让他们两个人来演，帮你问一下。”于真真说，其实她心里也挺期待看到这两个人的亮相。到时候肯定会引起全场女生的欢呼，她敢保证。 “好，太谢谢你了。我自己还不敢去问呢！”何璐眼里放光。 于真真回到座位上，用手肘顶了顶向晚的手，说：“欸，向晚同学，有没有兴趣参加舞台剧的表演啊？” “没有。”向晚在看课本，漫不经心地回答。 于真真探过身子凑到余声边上。余声抬头看了一眼，继续看书。 “余声同学，有没有兴趣……”于真真话还没说完，被余声打断。 “没有。”余声语气十分冷淡。 看来还是从向晚哪儿入手更加容易，还是离这个冰块远点吧，于真真心想。 “向晚啊，跟你说个事情。这个舞台剧吧，现在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男主角，但是你和余声两个人就很合适。”于真真说，“别的人演的话效果达不到。如果把这个情况告诉老师的话，最后不也只能是让老师来说服你们去演吗？况且这个剧本不错，要是能够演好啊，一定能够给我们班级争光的~” 向晚不为所动。 于真真见没有办法，只好无奈地说：“好吧，既然你们两个这么不愿意，那我只好跟文艺委员说明情况，告诉老师了。唉~” “等等。”向晚拦住于真真，“我考虑一下。” 他知道，要是自己现在这样拒绝了，班主任知道肯定要找自己聊天，软磨硬泡自己也招架不住。毕竟是为了班级的事情，文艺委员都这么说了，自己也没有理由拒绝。此外，和班主任在办公室聊天，向晚并不想经历这样的事情。不过这个于真真还真是可恶，居然这样要挟自己，向晚心想。 回家路上，向晚偷偷瞄余声，样子十分可爱。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余声问，感到有些奇怪。 向晚摇摇头，说：“今天真真问我，我们两个要不要参加班级的舞台剧？你觉得怎么样啊？” “你居然会对舞台剧产生兴趣吗？”余声有些惊讶。 向晚“切”了一声，想到这个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没什么兴趣，不过你想啊，她们觉得主角非要我们两个去演才比较像，不然就要去和老师说明情况。你想想看，班主任那啰里啰唆的，肯定要找我们谈谈这件事情，劝我们去。我可受不了。” “哈哈。”余声笑了，“如果真的完全不想去，怎么会因为老师就这么容易妥协了。你就承认了吧，你就是想去。”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被余声一语道破，向晚有些不服气：“那你到底去还是不去？万一你要是不去，结果我又去了，估计还不知道得和谁搭档呢。” 和别人演主角？余声光想想就不能接受：“那可不行，我答应了，和我一起演。” 向晚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虽然一开始自己对班级的舞台剧并无兴趣，但是后来听说了剧本故事。他对这样的故事还挺感兴趣的，所以难免有些动心。幸好文艺委员最后还是让于真真来问了自己，不然，他可不好意思自己去报名。 第二天，到了学校以后，向晚一本正经地对于真真说：“咳咳，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还是答应你们，为班级做点贡献也好。余声也答应了。” 于真真知道以后左看看向晚，右看看余声，脑子里开始想象两个人表演的画面。光是想想都激动得不行了。于真真一下课便跑到了何璐身边告诉她这个天大的喜讯。 “真的啊？太好了！真真，咱们有眼福了。”何璐牵住于真真的手，高兴地说，语气里面满是藏不住的兴奋。 “好了好了，咱们低调点。”于真真让何璐冷静些，“接下来才真的够忙了。虽然我没有什么角色，但是你们练习可得叫上我啊！” “那是当然！！！”何璐说。 于真真满意地回到了座位。 何璐也很开心自己终于可以把演员表给填满了： “秋水：向晚（饰），清歌：余声（饰），师父：李虎（饰），乞丐：王启（饰），客栈老板：刘彤（饰），恩公何勇：何勇（饰），小混混，打手：林云峰，赵开，钱峰（饰）”。 星期五下午，何璐和于真真以舞台剧为理由约了余声和向晚去市里的服装店决定先试试主角的衣服。其实衣服本不用这么着急就决定出来，只是何璐和于真真两个人早就按捺不住自己想看余声和向晚换上戏服的心。 他们四个人到了市里比较有名的一个服装店。这家店专门做服装出租，都是些古代服饰。 进了店里，向晚一眼相中了一套白色的戏服，像是古代文人墨客穿的。不过于真真和何璐摇了摇头，表示这衣服虽然好看，但没有神仙的气质。 在服装店的里面有一个隔间，里面还有一些老板自己的收藏，都是她自己比较心爱的作品，一般不随便租给学生，生怕弄坏了。 于真真想进去隔间里面瞧瞧，外边的衣服他们看了一圈过去，都觉得比较普通。 店老板是个随和的人，见几个孩子这么希望进去隔间看看，便同意了，只是叮嘱他们不要弄坏了里面的衣物。 进入隔间，左右两边的墙壁上，两件衣服十分显眼。两件衣服一件为偏深些的米黄色，一件颜色偏浅些，材质轻盈，看上去就像是薄薄的一层纱，做工精细，让人过目难忘。 “老板！这两件衣服是……”何璐兴奋地问。 “这两件衣服是我比较满意的作品，花了我不少时间修修改改最终才完成。”老板说，“你们可以试试看。” “好！”于真真说，“余声，向晚，你们两个快去试试。” 老板将衣服取了下来，分别递给了余声和向晚。 一会之后，试衣间的门帘被拉开，余声和向晚从两个试衣间里分别走了出来。 于真真和何璐的眼里简直不能用花痴来形容了，几乎都要冒出星星。 向晚穿的是颜色较浅的那件，穿在身上稍微大了一些，但是不影响整体的美观。相反，反而因为浅色，多了些青春灵动的气息，与雪白的肌肤相衬。几撇随意的刘海搭在额头上，眼神里是天真与无邪，像极了一个不谙世事的美少年。 余声穿的是颜色较深的那件，尺码正合适，穿在身上刚刚好。宽阔的肩膀撑起了整件衣服，配上利落的剑眉和多情的桃花眼，精致挺拔的鼻梁下是大小正好的嘴唇，泛着浅浅的粉色，真有些仙风道骨的气质。 向晚看着已经被迷住的两人，伸出手在她们眼前晃了晃，这才把她们唤醒。 “很好！非常好！就是这两件了！”于真真开心地喊道。 店老板在一旁看着两位少年，一时间也被惊艳。没想到这二人竟和这两件衣服的气质这么搭，她心里暗暗感叹。 不过，这两件衣服，她不敢租给学生。 “不好意思，这两件衣服，不用于出租。”店老板说。 “啊？”于真真和何璐感到十分失望，“老板，您就租给我们吧，我们班上要演舞台剧，正好需要这两件衣服。你看他们两个穿着也可好看了。” 余声和向晚听见老板说衣服不出租，想着既然是人店里的规矩，那也没有办法。 只是没想到，店老板被于真真和何璐这么一说，心软了。看着两位风流倜傥的少年，她愿意成人之美。 “那好吧，不过你们可不能把衣服给弄坏了。你们月底来这里取吧，我给你们留着。” “老板，你人太好了！谢谢你！”何璐和于真真欢呼。 余声和向晚相视一笑，他们对于自己以及对方的装扮，都挺喜欢的。 第22章 练习（一） 第二天便是第一个礼拜六，舞台剧一共有四个周末的时间让大家准备。 这天清早，于真真，何璐，余声还有向晚等演员约了九点在教学楼附近的空地上进行最开始的练习。 四个人很准时便到了，随后赶来的还有扮演师父的李虎和扮演乞丐的王启。 恰好，前面的剧情正好需要他们出演，所以来得正好。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进行这样的舞台剧表演，心里都十分激动。 舞台剧的开始，是仙童秋水和清歌分别在师父的左右打坐，一同修炼。顽皮的秋水从来不好好修道，在师父身后又对清歌做起了小动作。清歌怕秋水受师父惩罚便小声示意秋水不要再调皮了，不然这次肯定就不比上次面壁思过一天那么简单了。 师父察觉到了秋水的不认真，训斥道：“秋水，修道之人首要的就是专注二字，你若再这么顽皮，我这次定重重责罚！” 秋水被师父这么一说，害怕被严厉责罚，于是乖乖打坐，不再分心。 一天，师父受邀出门，告诫二位弟子：“我不在无望山的这几天里，你们一定要给我好好修炼，若是被我发现你们趁我不在调皮捣蛋，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是，师父，我一定会好好看住秋水，替您监督他。”清歌向师父保证。 师父瞥了一眼清歌，知道这孩子一向对秋水心软，不过也别无他法，只能希望清歌可以替自己管管秋水吧。 “好，那我不在的这些天，无望山还得靠你们两个人了。”师父说完便转身离去。 “弟子遵命。”秋水和清歌鞠躬送师父离开。 秋水偷偷给清歌做了个鬼脸。 这个顽皮鬼，总是没好事，清歌心想。 这一段，不正是自己和余声吗，向晚心想，简单。 这一幕十分顺利地过了，唯一小问题便是师父的扮演者李虎还有些不够自然，加上声音本身就比较稚嫩，还得多花点心思琢磨一下语气。此时，扮演小混混的林云峰，赵开和钱峰也赶过来了。 接下来是秋水和清歌偷偷下山。 凌晨，叶面上的露水还在叶尖摇摇欲坠的时候，秋水偷偷起身，瞧了一眼清歌，确认他睡着了便起身，蹑手蹑脚地推开门再偷偷合上，虚掩着。 晚上的无望山让人神清气爽，月亮似乎也触手可及。 秋水决定偷偷下山玩几天，怕清歌阻止自己，于是衣服没脱就睡了觉，等着这时候开溜。 到了山脚下，树林的中间是一条曲曲折折的小路。茂密的树叶将月光遮蔽，林子里的黑暗使秋水放慢了脚步，心里有些害怕。 他走几步便要回头看看，总感觉有人在窥视着自己。 花了好一会功夫，终于走出了这片可怖的林子。他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结果却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又惊出一身冷汗。 “你想去哪？”秋水身后的人是清歌。 秋水慢慢转过身，没想自己被逮个正着。 清歌手里捏了一张纸条，他把纸条拿着递到秋水面前：“这又是什么？” 纸条上写着几句话：师兄！师父有事出去几天，为了在无望山的这几天里不给你添麻烦，我决定去山下玩几天~不用想我，几天后我就回来了！ “哈哈。”秋水尴尬地笑着，“师兄，你就当没看见嘛，我下山去玩几天就回来。” “你这是在胡闹！师父清楚吩咐过要我们好好守着无望山，你怎么能这样违反师父的命令。你就不怕师父知道了惩罚你吗？” 秋水有些不开心，嘟哝着嘴：“惩罚就惩罚，那我也想去山下看看，师父每次下山都不带我们去。” “你这个调皮鬼……”清歌正想好好说教秋水，却被秋水求饶的表情夺去了神。 秋水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轻轻咬住自己的下唇，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师兄，师父每次下山都不带我们去，你难道也不想下山去看看吗？我们去吧，肯定很好玩的。” 清歌心软了，的确，他自己也对山下的世界十分好奇。不过碍于面子，他嘴上可不能就这么服软了，不然以后秋水只会更加难以管教：“想看也不行，跟我回去！” 秋水听清歌没有被自己说服，有些生气：“算了，那我自己去！本来还想着让你和我一起去玩好玩的。” 说着，秋水便准备走。 见拦不住秋水，清歌深深叹气，屈服了：“稍等，下山总要有些盘缠，你可没有任何银两，就这样下山，什么也做不了。” 秋水一听有戏了，喜笑颜开。清歌领着秋水回去带上了点盘缠。 “下了山你得听我的，我们的盘缠也不多，最重要是的我们得在师父之前回来。”清歌在一旁叮嘱。 秋水有些不耐烦，有足足五天时间呢！怎么会来不及，除非师父提前回家？ 清早，两位少年步履翩翩下了山。 这天正赶上集市，少年在街上游玩，试试这家摊子的糖葫芦怎么样，再看看那家的包子馒头有什么新鲜的。 路边，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子引起了两位少年注意。 “走过路过的大爷，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头子，施舍点吧。”他低着头，盯着自己的碗，不愿露脸。 秋水看着这老爷爷，心生怜悯。他看了看清歌，想要施舍点钱给这个乞丐。 清歌也感觉这个爷爷一把年纪，确实可怜，于是从不多的盘缠里拿出了一点给乞丐。此时，不远处走开几个小混混，乞丐瞧着了他们，缩着脖子往后退了几步。 “哟，老头儿，今天收入还不错啊？分点给我们吧！”混混头子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明明自己穿的也和乞丐无二，破破烂烂。 秋水气不过这三个混混蛮横的模样，于是指着他们的鼻子就说了起来：“你们三个人，连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都要欺负，还是人吗你们？” “人？在这世道上，没有钱就活不下去，你说这种话，怕是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吧？好，那我们哥仨今天就替这个社会好好教育教育你！”混混头子撸起袖子就准备动起手来。 清歌示意秋水退后点，他看见混混身上带了小刀。还有一个混混虽然表情和动作不多，但脸上一道大大的刀疤引人注目。 “老爷爷，您小心。”秋水想让乞丐退了一点，结果一看才发现，自己护着的那个乞丐早已经溜得人影都不见了。 “哈哈哈哈。看看你们想帮的那个老头子，丢下你们跑了。”混混头子仰天大笑，像是见惯了如此情景。 秋水和清歌并不打算认亏：“不管怎样，你们欺负老人的行为就是不对的！” “你居然敢教训我？”混混头子面目狰狞，眼睛瞪得像是要吃人一般，掏出了刀子冲上前。 清歌见情况紧急，赶快使用了私下里偷偷学的捉弄人的法术，使三个混混闹肚子。 三个小混混不约而同捂住了肚子，其中一个说：“老大，我的肚子突然痛了起来。”另外两个人表示自己也是这样。 混混头儿疼得眉头挤成了沟壑纵横的山丘，喘着粗气，俯着身子用手紧紧按住自己的肚子：“你们两个小子走运，今天算是我们三个吃坏了东西。有本事别走，等我们肚子不疼了一定好好教训你们！” 清歌见法术生效，拉着向晚的手穿过围观的人群溜走了。 他们来到一条巷子里，清歌背靠墙壁坐在了地上。 “你……你这是怎么了？”秋水大叫一声，他看见清歌的手臂上被刀划开了大大的口子，里面正渗出鲜红的血。 清歌握住秋水捂住自己伤口的手，叫他不用担心，在一旁等候自己运功调息便好。 这段戏的前半段有师父在的时候倒是没有太大的问题，可是师父一离开，到了两个主角之间的桥段时，向晚总是不太自然。 在这么多人面前展现自己对余声的一面，有些困难。 “你怎么了？这几遍下来你好像都不在状态。”余声悄悄地问向晚。 向晚摇了摇头，凑到余声耳边，轻声回答：“人这么多，我好像，不太行。”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呢？”于真真和何璐在一边偷笑，李虎和王启看了对方一眼，摸不着头脑。 余声温柔地看着向晚：“不用管那些旁的别的，既然决心要演，那就直观只管把事情做好便是了。” 向晚知道这些，不过自己在乎人多人少确实有些想太多了，最后反正也要演出的。而且，毕竟自己也想演，没有必要觉着别扭。 接着，几人又把之前的那些桥段过了几遍，这几次好多了。向晚也越来越放得开。至于余声，他的角色本身就不属于情绪动作很活泼的类型，所以还是比较轻松就能够把握。 何璐和于真真两个人在一旁看得激情澎湃，脑子里早已开始幻想之后的剧情，还有许多剧情之外的画面了。 “没想到今天第一天练习，你们几个人就可以演得这么好！我和真真在一边都看得入神了！”何璐鼓着掌，走到七位演员身边，“好了，今天的话就到这里吧，主要是得把台词再多记记，特别是李虎和王启，不用刻意去一字不落地背台词，只要意思表达准确，在不违背角色形象语气的前提下，可以按照自己的说话习惯稍微修改。把这个处理好了我相信可以更好~” “好的，我们两个回去之后再多琢磨琢磨。”李虎回答，完全没有被何璐指出不足的不悦。 “好，那今天先到此为止，明天还是这个时间过来，不过到时候就有更多的戏了。今天谢谢你们准时过来支持我的工作！”何璐感激地说道。 告别之后，几人各自回家去了。 第23章 练习（二） 第二天，星期天上午九点，除了昨天来的七个人之外，接下来又来了扮演客栈老板的刘彤和扮演恩公的何勇。这下算是全员到齐了。 余声和向晚对除了林云峰以外的其他人都不是很熟悉。 昨天一起练习的李虎，身材高大，长相比较成熟，稍带些书卷气，和师父角色颇为合适。 王启身材瘦小，相貌平平。乞丐一角没有太多要求，只要稍加装扮就能够达到效果。 今天来的刘彤，身材苗条，面容有几分骨子里透出的妩媚。狭长的丹凤眼配上浅浅的柳叶眉，颇有女人味。 还有扮演恩公的何勇，为人老实憨厚，身材高大壮实，浓眉大眼。 看来文艺委员何璐还真是按角色挑人，这些主要演员，包括向晚自己在内都十分合适，向晚想。 为了保持连贯，何璐让李虎和王启先在一边等候，把接下来的剧情继续过一遍试试。 清歌运功调息了一番之后，伤口已无大碍。只是近几天无法再使用法术，不然可能会伤及筋骨，到时候更加麻烦。 “我的伤势已无大碍，只不过近几日无法再施展法术，你平日里不学无术，要是再遇上麻烦，恐怕难以处理。”清歌语气虚弱，用手支撑住地面，颤颤巍巍地起身，“我们还是趁早回无望山吧。” 秋水赶快上前扶住清歌。 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无法保护清歌：“嗯。不过现在天色已晚，晚上赶路恐怕会更加危险，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歇一晚吧？” 清歌同意了秋水的建议，找到了一处客栈——“福来客栈”。 客栈门面不大，店门口的牌子也斜斜地插在地里面，里面有不少客人。秋水扶着清歌进了客栈，前脚刚进门，里面的客人，小二还有老板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二位少年，让人怪不舒服。 老板迎了上来：“二位公子，请问是要住店吗？” “是，给我们一间普通的房间就好了。”秋水说，他环顾了一下整个大厅，每个人都是一副心怀鬼胎的模样。 小二领着秋水和清歌进了一间普通客房。 客房里面十分简陋，不过一张木桌，四条长凳，一个衣柜和一张床。 第二天，天微微亮时，清歌醒来，发现秋水伏在床边睡得正香。 想着趁早赶路，他推了推秋水。 秋水睡得正香，被清歌叫醒，整个人还有些迷糊。 “怎么了？”秋水揉了揉眼睛，发现清歌已经起床。 “我们得走了。”清歌说。 秋水起身，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准备跟着清歌离开，发现包袱不见了。 此时店老板从前台过来特意叮嘱结账。 “我们的包袱不见了！”秋水在清歌身后小声提醒。 老板似乎早已看出二人的包袱消失了，只是一副奸诈的笑容：“二位难道没钱？来小店讹我们吗？” 清歌知道事有蹊跷，只是此时身上确无盘缠：“我们的行李在你们店被偷了，这事该不该你们负责？” “你这人说话好生奇怪，自己的行李没有保管好，偏要我们这小店来承担，难不成真是来我们这里招摇撞骗的？”老板语气毫不客气，“你们三个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这两个不懂规矩的小毛孩！” 竟是之前的三个小混混！ “这回看你们怎么办！”三个小混混露出得意的笑容。 秋水拉着清歌便跑出了客栈。 “你们三头猪，还不给我快追！愣什么！”老板气急败坏。 一番追逐，清歌的伤口又有些隐隐作痛，他们跑进了一条死胡同，三个混混跟着上来。 秋水十分慌张，想要施展法术，却发现自己根本不会。 混混掏出了刀子，步步紧逼二位少年。 刹那间，只见一名白衣侠客三拳两脚便把三个混蛋逐个摆平。几个人在地上“哎哟哎哟”地直叫痛，趁着白衣侠士上前问两位少年是否安好的功夫便灰溜溜地跑了。 侠士见少年安然无恙便准备转身离去，不料身体一阵刺痛，倒在了地上。 茅屋内，秋水和清歌将恩人放在草堆上，清歌替他把了把脉。 “恩公怎么样？”秋水十分着急，可不能让这样一位好人出什么事情啊。 清歌眉头紧皱，情况不太乐观。 “他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会出现这种情况，可能是中了别人的咒术了。”清歌说。 咒术？秋水似乎明白了什么：“记得师父之前告诉我们，咒术必须要牺牲修为才能够破解。” 清歌点了点头，注视着秋水：“如果稍有不慎，解咒者自身也会有生命危险。” 秋水沉默不语，看着眼前这个相貌堂堂，忠厚老实，况且刚刚才就过自己和清歌的人，他觉得必须报以恩情。 秋水的表情十分严肃，与清歌眼神相对，语气坚定地说：“师兄，师父常教导我们知恩图报，今日此人是我们的恩人，若不是他出手相助，或许我们早已命丧黄泉。如今得知恩公有难，我们又怎能不救？” 清歌明白了秋水的决绝，决定欣然作伴。 两位少年将恩公扶起，用自身修为替恩公解咒。他们知道自己修为尚浅，只能以命相赠。 看着对方，他们会心一笑，伴随着意识的逐渐模糊，倒在了地上。 恩公醒来，发现二位少年已不见了踪影。 无望山上，师父带着二位徒弟的躯体回家，感念二人知恩图报的心意，施展法术将二人救回。 “这是你二人的劫数，如今历劫归来，还望你二人以后能够潜心修行，待他日造福人间。”等二位弟子醒来，师父语重心长地说。 秋水和清歌拜谢师父救命之恩，决心听从师父的话，二人自此潜心修炼。 自此，全剧终。 接下来的工作便是在各个剧情，包括过场，设计相应的动作和行为。加上这些零零散散的东西，对白虽然算不上多，但是演员需要做的动作表达很多。这对几个人来说都是挑战。 接下来便是按着剧本设计，一步一步地练习，一遍一遍地过。 最后发现，流畅一遍下来用时九分钟，刚刚好。 两位主演十分默契，只是短短的两次练习就能够把对白很好地进行。反而，戏份较少的配角总是频频出错。何璐倒不着急，时间还早，按这进度，有的是时间进行调整。 时间到了下午一点，大家都还没有吃饭。 李虎和王启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何璐也发现大家的状态也不如刚开始那般。 于是她决定今天就到此为止，过度的训练反而适得其反：“好了，我觉得你们今天都非常好，只是可能现在都饿了所以有些地方也不是那么流畅自然。这个得怨我，没能够安排好时间。” “这个不能怪你，不过肚子饿也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我们还是先吃饭去吧。”林云峰安慰道。 何璐带着几个人来到了校门口对面的一个小餐馆——“幸福餐厅”。 几人刚一进门，老板娘便热情地向何璐打招呼：“小璐，带朋友过来了？” “嗯，阿姨，把您的拿手好菜都端上来吧！”说着，何璐转过身对所有人说，“今天这顿午饭，我请客，你们尽管吃！” 李虎和王启大声欢呼，其他人脸上也露出开心的笑容，不过大家最希望的还是此刻饭菜可以快些做好。 老板娘听说生意来了，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匆忙跑到后厨忙活了起来。 不一会儿，辣椒和肉的烟火气在小店里飘荡开来，简直要把这群饿狼的魂都给勾走了。 接下来，陆陆续续地端上了辣椒炒肉，无头鱼，鱼香茄子等等菜，除了余声和向晚之外，其他人都迅速盛好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余声和向晚没有其他人那么饿，向晚出门前就被余声盯着吃饱了早饭，再加上后来在排练的时候，向晚有些饿了，余声便从书包里拿出些吃的给他填肚子。 看着眼前这么多人都在紧赶慢赶地夹菜扒饭，向晚心里偷笑。这样热闹的午饭他还是第一次，比起规规矩矩，安安静静的饭局，这样的活泼气氛似乎也不错。 正这样满意着眼前的场面，余声一声不吭地给向晚的碗里夹了几夹青菜。 向晚发现自己碗里多了几条绿色的菜，表情有些僵硬，看着余声。 这个余声，趁自己没注意就给自己碗里夹蔬菜！向晚心里抱怨，但是还是乖乖夹起碗里的蔬菜吃掉了。 于真真与何璐看着二人之间有爱的互动，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两人的手在一起抓得紧紧的，脑子里疯狂脑补各种有爱的画面，简直要跳起来！ 余声和向晚发现了这么喜感的两个人，他们看了对方一眼，低下头默默吃饭。 他们好可爱！！！她们不约而同地尖叫。 “你们两个老盯着人余声和向晚做什么？还不快点吃饭。”林云峰也在一旁看到了全过程，将两个打了鸡血的女孩叫醒。 于真真与何璐收敛了笑，把快流出来的口水咽了回去，恢复了正经的样子。 这两个人也是很有意思了，林云峰心里嘀咕，笑了一声，吃起了饭。 其他人不知道这五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诧异了一会然后继续吃饭聊天，整个饭局依旧闹腾了起来。 第24章 彩排 距离正式演出剩下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演出前，这算是最后一个练习的周末了。年级里安排让各个班级按顺序进入场地彩排。 何璐代表班级去抽签，抽到的是13号。一共有26个班级要进行演出，所以这个数字只能说不前不后。 经过之前几个礼拜里，周末和瞒着老师一些课后进行练习，表演的神态，语言，还有台词的拿捏大家都烂熟于心了。现在缺的不过是彩排而已。 何璐非常有信心自己班上这次的舞台剧一定可以给观众眼前一亮的感觉。其他班级大多都是古代历史，现代改编的剧目，而有些仙侠意味的舞台剧，何璐班上是唯一一个。 或许是因为对演员的要求比较高，她沾沾自喜。 彩排从下午一点开始，按照每个班十分钟计算，到余声和向晚一行人时，也是将近两个小时的之后了。 周末不用上课，学校里除了彩排的人，基本没有别人。余声和向晚一行人约好，按照彩排的安排，下午两点在教室见面等候通知。 何璐和于真真一早就到了教室，此时是一点半，其他人还没有来。 两点钟的时候，所有人都到齐了。 余声和向晚最后到，他们一进教室，发现大家都围了起来，好像在看什么东西。走近一看，原来是其他人的服装都到了，打算彩排前换上。 何璐对着演员们说：“这里就是你们各自的演出服，都是我租来的，所以一定要好好保管，损坏了会比较麻烦。还有就是这里面不包括余声和向晚的服装，他们的衣服是另外租的，过两天我再去取。” 众人拿起了自己的衣服观察，脸上是洋溢于表的喜悦。 扮演师父的李虎，衣服以浅蓝色为主，配以些许的白色点缀，鞋子也是白色的古人样式。光看衣服，倒是一套合适师父的装扮。 扮演乞丐和小混混的三人，衣服比较相像，都是以褐色粗麻绳胡乱搭成，裤子也是破破烂烂，裤脚短到了小腿中间，呈现锯齿状的轮廓。 扮演客栈老板的刘彤，衣服由酒红色和蓝色构成，上面的针线痕迹肉眼可见。从这一点来说，倒是符合客栈老板的身份。衣服看上去不显富贵，也不至于贫寒。 恩公何勇出身卑微，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不过普通百姓。所以他的衣服上也有不少缝缝补补的痕迹，只是衣服还是干净整洁。 向晚暗暗惊叹何璐做事情的认真，在舞台剧角色的选择还有角色服饰的抉择都是经过仔细思考的。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是明眼人能够看出来她的仔细。当然，光是前几个礼拜的接触，也有多多少少的事情让他对她感到佩服。 至少以自己的惰性，肯定做不到像何璐这般。 “你们现在去换衣服吧。”何璐笑着让大家去卫生间把衣服给换上。 一会过后，几个人都把衣服还好了，尺码也正好合适。 何璐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开心地说：“我觉得你们一定能够演好，换上衣服之后，就还差到时候演出之前让人给你们上妆了，包括发型什么的都要弄好。这样效果应该会更加好！” “好，你办事，我们放心！”刘彤脸带笑容，表示对何璐办事能力极为放心。 其他几个人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还有两个班就到你们了，过去候场吧！”过来了一个老师模样的人通知一声。 “好，我们马上来。”何璐冲着门口应了一声。 她领着众人到了舞台旁边候场。现在在彩排的是11号班级。 这个班演的是《雷雨》。 舞台上的演员表情凝重，动作中依然带着无法掩饰的紧张。 到了全剧的高潮部分，演员出现了忘词的情况。最后，这场彩排潦草结尾。演员下场之后，一旁的同学忙着进行心理的鼓励，还不忘叮嘱回去之后再回忆一遍，多练习。 也算是和睦融洽吧，向晚想。 接下来的是12号班级，距离自己上场越来越近，向晚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关心别人班的表演了，只是心里一直在一遍又一遍想着自己之前的练习，还有一句一句地过台词。 眼看着12号的表演接近了尾声，像是接受最后的审判一般，向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从未如此紧张，尽管表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一旁的余声心里不至于向晚那般夸张，他看着向晚不自觉地在进行深呼吸，于是将手搭在了向晚的手上，点点头表示加油。 向晚的紧张情绪稍微被抚平了些，此时12号班级也陆续下场。 该到我上场了，向晚心里想，让自己尽量不想太多，好好演完就行。 台下的观众见余声和向晚起了身，开始小声地嘀咕起来：“快看，那两个人就是学霸班的！” “真的吗！高的那个好帅啊！还有，矮一些的那个也好可爱啊！！！” 高一些？矮一些？余声是帅，自己是……可爱？向晚听到了这些悄悄话，心里纳闷。 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他甩了甩头，深呼吸。随后，他的表情从容了起来，告诉自己这和往常的练习无二。 双脚踏上舞台地板的那一刻，向晚仿佛被秋水附身了一般，表情和动作也开始与秋水一模一样。其他人也是如此，这舞台对他们来说仿佛有魔力一般。 …… “以后，你们二人便随我在无望山潜心修炼吧！”最后一幕，师父救活了两位徒弟之后说。 秋水和清歌感谢师父的救命之恩，跪拜答谢：“弟子感谢师父再造之恩，此后定当跟随师父，潜心修行！” …… 台下响起来雷鸣般的掌声。这一刻，向晚感受到了之前单独练习时没有的成就感。看着观众如痴如醉的模样，他的心里也自豪起来。这段时间的努力，看来不至于白费。 正当众人排成一排，准备进行最后的谢幕时，余声上方的灯摇摇欲坠。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向晚听到了奇怪的吱吱呀呀的声响，这个声音来自他头顶。 说时迟那时快，向晚抬头看看头顶是什么在发出奇怪的动静，几次晃动之后，头顶的灯突然掉落。余声发现向晚抬头在看什么，于是顺着他的眼神也往上看。眼看灯就要砸上向晚，余声一把把向晚推开，被掉落的大灯砸到了肩膀，重重摔在了地上。 余声头撞在地上的木板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场下的观众还没能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只见余声已经倒下了。他的身边是摔碎的玻璃和灯罩。 刹那间，场下发出了不少女生惊恐的叫声。余声的胳膊被灯的尖锐部分划破，正往外渗血，加上他今天穿的白色衬衫，所以那殷红的颜色格外明显。 在场的工作人员赶快跑上了舞台，对余声进行检查，然后赶紧用手机叫了救护车。 向晚呆在了原地，他脑子里此时全是那一瞬间，自己看着灯砸向自己的惊慌，之后被余声猛地一推开。 救护车很快便感赶到了。 场下的观众很多都没走，在座位上站起来，甚至踮着脚希望看看被砸的人严不严重。 医生和护士赶到了现场，让站在过道的人都迅速让开一条路。 余声被抬上了担架。 “有人需要陪同吗？”护士准备把人抬走，顺带问了句。 “这里，他要去！”于真真摇醒了在原地发呆的向晚，把他推到了余声旁边。 向晚回过神来，回头看了眼于真真。 于真真只是对他点点头，表示“你快点去吧。” 救护车里，向晚握紧余声的手，几乎要哭出来的模样。医护人员给余声做了初步的检查之后发现，幸好只是砸到肩膀，没有伤及重要部位。 余声此时依旧陷入昏迷，恍惚之间，他感受到了有人握着自己的手生疼，于是在疼痛中清醒了过来。 “小声？！你醒了！”病房里，向晚在余声旁边惊喜地问。 余声看着向晚脸上未消的泪迹和未干的睫毛，有些心疼了起来。 “小声！你还好吗？”门口，一名中年女性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动静不小，不过幸好余声在的是单人间。 “阿姨您来了！小声刚刚醒过来！”向晚见来的人是余声的妈妈，于是主动给她让了座位。 “妈，你怎么也过来了？”余声语气虚弱地问，肩膀还无法自由活动。 “傻孩子，听说你出事了我马上放下手里的事情赶过来了！我可是你妈妈，怎么可能不来？”余声妈妈看着眼前的孩子，庆幸没有太大问题。 向晚看着躺在床上的余声和难过的阿姨，心里内疚了起来：“阿姨，是我不好。本来躺在病床上的应该是我，余声他是为了救我才……” 余声妈妈打断了向晚的话，语气温和地说：“小晚，你和小声自小一起长大，在我的眼里你和他一样都是我的儿子一般，若是他今天没能保护好你，我反而要重重骂他。你也不需要太过自责，都怪学校，有这样的隐患平时居然没能发现！” 向晚低着头，沉默不语。 此时，门外来了年级主任和校长，他们提了一篮水果前来。 “余声妈妈，你好。”校长忧心忡忡地看着病床上的余声。 “校长，主任，你们好。”余声妈妈起身，礼貌地和校长握手，一副谈生意的模样。 “余声同学，现在怎么样了？”校长关切地问。 “现在身体已无大碍，但是我希望校方能够明白，这一次我儿子侥幸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还希望你们以后能够就安全方面多加防范，学校不能也成为一个不安全的地方。”余声妈妈语气强硬，透露出不满。 校长和主任一副认错的姿态，频频点头：“这是自然。” “那么关于赔偿问题，我还希望你们……”余声妈妈不愧是生意人，话锋一转直接进入正题。 “赔偿是自然，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其实我们今天前来就是想和您就这个问题仔细谈谈。”校长态度诚恳，主任跟在身后附和。 余声妈妈也不拖沓，领着校长和主任出了病房，说：“那么我们现在就去附近谈吧。” 余声被晾在了一边，向晚走过去陪着他。他一直不喜欢妈妈这个样子，在金钱的问题上，她向来锱铢必较，也因此经常忽略了余声。他看着呆在自己身边的向晚，握住了他的手。 第25章 照顾 余声在医院躺了一天，一眨眼快到了上学的日子。 他不想就这样呆在医院里，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药水味，对他来说很是难闻。况且，自己住的是私人病房，虽说费用在妈妈的交涉之下由学校承担了大部分，但是余声还是不希望自己这点小问题花这么多钱。 向晚这一整天一直在照顾余声，完全不让他下床走动。医院里每天安安静静，虽然向晚陪在余声身边，但是他每天哭丧着个脸，余声觉着闷得慌。 索性说服了母亲，余声还是直接出院了。他被医生叮嘱这一个月里最好不要有太伤及肩膀的大动作，日常起居都要处处注意。 余声听得不大认真，倒是向晚在一旁把医生说的话全部记住了，不断地点头。 今天是星期天下午，余声出了院，演出时间在下周的星期五下午。 希望能尽快好起来吧，余声想，他不想因为自己的问题使得向晚期待的舞台剧泡汤。 向晚搀扶着余声回了家。 打开余声家的门，向晚让余声在门外等候。他先进门把拖鞋拿出来，蹲下身摆到了余声的脚边。 余声有些羞涩，小声推辞：“小晚，你不用这样，我其实也没有受很重的伤。你看我走路不也好好的吗？” 向晚没有理会，只是让余声赶快把鞋穿上。 余声叹一口气，只得妥协。 换好鞋，向晚把自己的手伸到了余声面前。余声把手搭了上去让向晚扶着自己到了沙发上坐下。谁料余声坐下时一个不注意动作太大，稍稍扯动了些肩膀，脸上闪过一丝痛楚。 他连忙收起了自己的表情，让自己表现得平常。 向晚给余声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脸上没有笑容：“你先在这里好好坐着，我出门一趟。” 余声“嗯”了一声，只见向晚拿起钥匙就出去了。 向晚下楼时拨通了钟叔的电话。 电话那头，钟叔似乎在外边，声音比较杂：“喂？小晚吗？怎么了？” “钟叔。”向晚试着提高了声音，试试看钟叔能否听见自己说话，听见钟叔应了一声便继续说，“我想问下你，怎么炖……鸡汤……” “炖鸡汤？”钟叔觉得有点奇怪，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居然主动问这么麻烦的菜，“我知道怎么做，怎么了？有谁需要补身子吗？” “嗯。小声为了保护我受伤了，所以我想炖点鸡汤给他喝补补身体，这样应该能好得快些。”向晚说，内心又想起了余声推开自己的那一刻，他看着那盏大灯砸在余声的身上。 “唉。”钟叔叹了一口气，许久没有说话。 “怎么了，钟叔？”向晚有些不明白钟叔这是怎么回事。 钟叔想到向晚根本就不会做菜，还是直说了：“小晚，你别怪钟叔说话直接。我问你，你现在做菜怎么样？” “还……还好吧。”向晚有些心虚地回答，其实一点也不好。 听了向晚的回答，钟叔心里有数：“你想为小声炖鸡汤的心是好的，但是鸡汤这个东西，时间和调味方面都好说，对你来说，你有没有想过，最难的是，你知道怎么杀鸡吗？” 向晚不理解钟叔的意思：“超市里不是可以买到现成的吗？为什么还要我杀……” “果然，你这个傻孩子。”钟叔觉得向晚有些可爱，毕竟独自生活不久，“超市里面卖的一般冷藏很久了，况且，如果真的要补身子，应该去买土鸡。超市里那种吃饲料长大的拿来炖汤也没多少营养。” 向晚明白了，总之，炖鸡汤自己恐怕是做不到了。 钟叔听向晚半天没说话，于是安慰道：“不过你也不用太伤心，既然小声为了你才受伤，那你这几天就好好照顾他养伤就好了。” 向晚“嗯”了一声表示自己要挂断电话了。 他在和钟叔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小区附近的一个小商场。 转来转去，向晚还是不知道自己能够买些什么。 太难的自己也不会做，如果只是买现成的，那也没有多大意义，况且东西还不一定是好的。 思来想去，最后想着不能够空手回去，于是买了一箱纯牛奶…… 付完款，向晚感觉自己就像是去余声家里走亲戚一般，有些好笑。 回到余声家中，余声乖乖坐在沙发上等向晚回家。 看见向晚进门，手上多了一箱牛奶，余声内心全是问号：“小晚？你这出门是去……买了一箱奶？” 向晚满脸囧样，委屈巴巴地说：“我……其实我本来想买好多东西，可是后来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所以只好给你带了这个。” 说完，向晚一副懊恼的模样，自己怎么会这么蠢，特地出去给人买一箱……牛奶？ 余声看着向晚窘迫的模样着实有些可爱，于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好了，你快把牛奶放下吧，别在那傻站着了，休息会儿。” 向晚将牛奶放在一边，正正经经地坐在了沙发上，背挺得老直。 余声发觉向晚自从自己受伤之后表现得十分奇怪，他试探着凑到向晚身边，问：“小晚，你怎么了？感觉你不太开心。” 向晚挤出一个笑脸给余声，打算跑去厨房回避余声的询问。 余声看着向晚如此不自然的举止，有些生气。为什么不开心总是不愿意告诉自己呢？总是这么不坦诚。 他一把把向晚喝住，向晚就像被定身了一般立在原地：“向晚同学！你务必告诉我你这是怎么了，不然你现在就走，我不需要这样的你来照顾我。” 余声居然这样凶自己？向晚心里突然决了堤，眼里的泪水奔涌而出。余声被这个场面吓坏了：“你……我刚才闹着玩的，你怎么……” 向晚没管余声的解释，尽力控制住了自己突然爆发的情绪，默默抽噎着。 余声从沙发上起了身，走到了向晚身边，用没有受伤的手从背后抱住了向晚，头就放在向晚的肩上。 慢慢地，向晚恢复了平静。 “好点了吗？”余声在向晚耳边温柔地说。 向晚轻轻“嗯”了一声，思考许久，还是开口说：“小声，你当时怎么那么傻。你难道没想过把我推开了，自己就得被砸吗？你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要怎么办？” 原来他是在担心这个，余声松了口气。 “那如果现在受伤的是你，那么在这里担惊受怕的不就是我了吗？既然反正结果都是一样，那不如我来替你受这点罪。”余声轻松地说，其实他庆幸伤的是自己。 向晚转过身，狠狠抱住了余声。 余声没来得及做好准备，肩膀被向晚的动作影响，隐隐作痛。强撑住疼痛，他微笑着抱住了向晚。 良久，余声的手有些酸了：“好了，现在已经快六点钟了，有没有想好要吃什么？我今天可是做不了饭了，看来真是你的一大损失。” “切，你做不了饭，还有我呢！”向晚开玩笑说，“今天晚饭吃我做的！” 余声脸上抽痛了一下。什么？小晚做的饭…… “哈哈。”余声僵硬地笑了一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好，我知道我现在做饭一点也不好吃。我可不会为难你。”向晚只是故意开玩笑，不过想到自己的确不会做饭还是有些受伤。 余声被向晚逗笑了，他想起了之前吃过一次向晚做的饭菜，菜全部“微微”烧糊。当时为了不打击向晚，他还真是含着眼泪一口气吃了两碗饭。 “你笑什么？”向晚有些不服气，就算自己确实做饭不行，也不至于这样笑自己吧！ 余声收起了自己的笑，安慰道：“会不会做都没关系，如果你想学的话，以后我教你。” 向晚点了点头，心里说了声“好”，嘴上却嘴硬：“得了吧，这几天你还得靠我照顾呢！要是不讨好讨好我，有你苦头吃！” 威胁自己的向晚也有些可爱，余声眼里满是宠溺。 “好好好，那我现在就讨好你，去吃饭吧。我请客。”余声笑着说，也只有在向晚面前，他才能自如地展现自己开朗的一面。 余声带着向晚到了附近一家还不错的西餐厅。 此时天色渐暗，店内暖黄的灯光给人一种温馨的幸福感，星期天的晚上，出门的人似乎也少些。外边零零散散地走着些人，散步的人也开始出门活动了。 店内的桌椅摆设甚至是墙壁，从头到尾都是木质风格。座位上垫了些带有图案的软垫。 菜单上的菜品价格对于现在的向晚来说都有些贵，不过余声既然带自己来这，自己就放心点吧。 点完餐之后，服务员示意“二位稍等”便离开了，离开前时不时盯着两人看。 窗外，路灯已经亮了。行人在路灯下漫步，偶有几个步履匆忙的年轻人走过。 不一会儿，点的菜都上齐了，二人准备用餐。 他们以饮料代酒，碰杯。 余声对向晚说：“这几天，就有劳你多加照顾我了。” 向晚耸耸肩表示“没问题”。 两人有说有笑，头顶的黄灯打亮两人精致的脸庞，构成了店内一角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 第26章 演出成功！！！ 今天是星期四，明天下午便是正式演出的时候。 这几天有向晚的悉心照料，余声身体上也慢慢恢复，伤口没那么痛了。或者更多的原因还是心理作用，开心嘛！ 之前和服装出租店的老板说好今天前去取衣服，于是于真真，何璐，余声还有向晚四个人约好放学后一起前去拿衣服。 几个人下课后在校门口打了车到达了服装店。 店老板几天前就收到了何璐发给她的短信，上面写好了前来取衣服的时间，之后便多是一些道谢的话语。 她一早就将两件衣服包好收了起来，见四个孩子前来，便直接进了房间把衣服拿了出来。 “这就是那两件衣服，你们可得好好保管，我可不希望这两件衣服有任何损坏。”老板拿出衣服，慎重地递给了何璐，十分宝贝地叮嘱道。 何璐拍拍胸脯，接过老板的衣服：“老板，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保护您的衣服，明天演出一结束就立马还给您。” 四人取到了衣服，算是完成了任务一般，和老板再寒暄了几句便打算离开。 “欸！你们稍等一下！”老板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四个人。 四人回头，何璐问老板是否还有什么事情。 衣店老板便开门见山：“我想问你，我能不能去看你们的演出，正好我明天也是闲着，想看看我的衣服究竟能够有什么样的效果。” 何璐想，原来只是这样的要求啊，简单：“当然可以，那么明天下午三点钟您可以准时来我们学校，到时候可以联系我，我带您进去。那个时候时间距离我们班的演出也比较合适。” “好。”老板有些期待，柔和的目光注视着余声和向晚，仿佛脑海里已经出现了两个少年穿上自己做的衣服的画面。 四个人取了衣服便各自回了家。车上，几个人虽然开心却并没有过多的话语交流，一切尽在不言中。大家都在期待明天的到来。 向晚提着两袋衣服和余声一起回了余声家。路上，余声想让向晚把衣服给自己提着，向晚不答应，只是让余声自己好好走路便是。 到了家，向晚把两个袋子暂时放在了沙发上。两人坐在一边休息一会。 向晚看了余声一眼，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余声倒是开心这几天向晚为了自己忙前忙后，可是他同时也明显能够感觉到向晚的疲惫。他只是没有和余声提起而已，以前的向晚哪里会做端茶倒水甚至是做饭之类的事情。 向晚把倒好的水放在余声面前，余声拿起水杯浅浅地抿了一口，他其实不渴。 “这几天累坏了吧？明天我们就要上场了，会紧张吗？”余声试着和向晚聊些什么。 向晚摇摇头，表示“我很好”：“其实这几天还行，只是我更担心你的肩膀能不能吃得消。”他说着，眼睛紧紧盯着余声受伤的地方，额头也缩成了一团。 余声其实觉着自己没有那么严重的问题，只是向晚关心则乱了：“好啦，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吧，不用过分担心我，我没有受那么严重的伤。况且，反过来想，本身表演里最后不是也有我被刀刺伤的情节吗？这么一想，会不会是冥冥之中自由安排，给我们的舞台剧锦上添花？” 向晚知道余声说这些话是为了安慰自己，他看着余声，有些没好气，无奈地起了身，把两袋衣服提到了余声房间去。 余声的房间十分简约。 墙壁和天花板都是米色，黑色的大床旁边放着一个精致小巧的深黑色木柜，床头柜上放置着一个电子闹钟。除此之外，床上的被子和枕头都是黑色的。 角落里的书桌是木制的单人桌，仍然是黑色。书桌上有一个银色金属质感的台灯，上方是嵌在墙里的书架，密密麻麻地挤着不少书，粗看都是些国外小说和学习资料。 简直可怕，这样的房间，不会让人感觉闷死吗？向晚内心感叹，要是他房间是这个模样，自己肯定要发疯了。虽然好看，确实单一到极致的“性冷淡”风格，房间里没有强烈的色彩元素。 他将袋子放在书桌边的地面上便出了房间。 “你的房间怎么这么闷啊？”向晚出来后对着坐在沙发上的余声抱怨。 余声有些不解，自己平时有注意通风：“怎么了？是房间里空气不太好吗？” 向晚发觉余声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不是，我是说你房间，到处都是黑黑的，怪单调的。总感觉很闷。不过也没啥，我就这么提一下而已。” 余声愣愣地应了声“噢”。 第二天是星期五，中午放学后，整个高一年级如同放假了一般，教学楼里闹腾了起来。其他高年级的同学路过高一教学楼，时而露出感兴趣的笑容。他们高一时也是如此，只不过升到了高二高三便不再有这个活动了。 班级里，个别同学有事先回家去了，其他的同学便开始了各自的任务。何璐从外边请来了几个会化妆的人，给演员补上合适的妆容。在这之前，她已经和这几个化妆师好好沟通过了自己的想法，也把剧本中人物的性格按照她当时编剧本时候的想法表述了出来。另外，于真真也没闲着，她学习了多年的绘画，帮助何璐把脑子里理想的样子画了出来给化妆师看。有了这些准备工作，化妆师们心里对于自己要化的妆有数多了，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 发型上没有太大的创意，考虑到假发的成本比较贵，而且要找到合适的假发比较困难，一不小心还可能造成麻烦，所以在发型上干脆放过。 脸上的妆容，师父，恩公何勇以及两位主角只不过简单地上了点底妆提高视觉效果，没有太过修饰。乞丐和混混则在脸上额外画上了大痣。至于客栈老板，则是化上了浓浓的妆，除了脸边的一粒黑痣之外，眉眼之间也把线条勾勒得极为妩媚。此时的刘彤是风情万种的客栈老板，不知情的人根本看不出来这是高中生。 化妆完毕，何璐看着眼前这些人的“新模样”，十分满意。 教室门口来了个老师通知演员就位。 接到消息，余声和向晚一行人便往演出的地方赶去。路上，来往的行人无一不惊讶地盯着余声和向晚，被两人精致的五官加上仙气飘飘的服饰给迷住了。 三点钟，几个人还在候场，前面还有一个班的节目在等着。 何璐接到了衣店老板的消息，和众人说了一声便急急忙忙赶到了校门口将衣店老板带了进来。场下座无虚席，每个人都对未知的节目感到期待。 何璐将人带到时，前面的这个班级已经演出到了后半段。她也没有看出来演的是什么剧情。最后便是场上的演员谢幕，场下的观众捧场鼓掌。 “要到我们上场了。”余声站在向晚身边，转过头看着他说，余声的心跳得也快了。 向晚点点头，深呼吸，闭上眼请，抛开了脑子里的杂念，场下的观众如同虚设。 踏上舞台的那一刻，众人如同着魔了一般，仿佛自己已经是剧中人。 好戏开场，二位翩翩少年跟随师父修行。初亮相，场下观众便被两位少年惊艳，赞叹的声音不绝于耳。余声和向晚没有理会观众的反应。 八分钟匆匆过去，场上的演员入戏后对时间失去了概念，场下的观众也被演员的表演引入了另一番天地。 最后，在掌声雷动之中，众人一起谢幕。此时的向晚眼中泛着泪，刚才与清歌的分别，他一时间竟错乱了，分不清真假，如同余声要和自己告别一般，心里止不住地难过。 场上，余声和向晚和身边的彼此对望。 短短的九分多钟，余声和向晚却如同经历了一番秋水和清歌的人生。 尽管他们只是剧本中的角色，但是对于他们来说，演出开始时，这就是他们自己一般的存在。 演员下场之后，不少观众激动地为这群演员欢呼，给他们加油。 场下的衣店老板许久才回过神，他以为自己还在那个幻想的世界里。果真是人靠衣装靠鞍，她心里骄傲地想，换上自己的衣服，二人仿佛真是未被凡尘俗世沾染的少年。 回到教室，众人欢呼，他们知道自己的演出算是成功了，至少观众的反应不似之前那般应付。 “你们真是太棒了！我和真真在场下看得简直要激动死了！！！”何璐开心地大叫。 于真真也十分激动：“对！太厉害了你们！” 众人开心地笑了，仿佛完成了一直以来的心愿。 “我今天请客！你们先去把衣服换了吧！”何璐为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而发自内心地高兴。 李虎和王启听说何璐要请客，眼睛直发亮，最先冲去换衣服。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去把衣服换了下来。余声和向晚的戏服单独装起来给了何璐。 她先出了教室把衣服还给了在教学楼下等候的衣店老板。 随后，众人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跟着何璐聚餐去了。 第27章 聚会 寒假到了，忙完了期末考试，学生全身都感觉放松了下来。 天气变得寒冷，城市里的树早已经成了光杆司令。大街上，一切的东西都蒙上了一层冰冷的质感，除了从早到晚，小吃摊子上冒出的腾腾热气。 放假第一天，这天向晚睡了个安逸的懒觉。 窝在温热的被窝里，向晚看见窗外，早已日上三竿，然而此时的太阳高高在上，相比夏天的温度，如同虚设。 不一会儿，空调停了，房间里的温度慢慢开始下降。 向晚“啊”地叫了一声伸了懒腰。可恶，放假前忘记去交电费了，到现在估摸着也差不多了。可是向晚完全不想离开被窝，整个人还在纠结与挣扎之中。 有了，向晚心想，他似乎有了主意。 拿起手机，他发了一条短信：“小声！我家电费估计见底了，帮我去交一下呗~” 余声不一会儿就回复了信息：“怎么了？你现在在哪？” “在家……还没起床……” 余声没有回复。 向晚正想着起床，自家的门被敲响了。 他起身穿上了睡衣，开了门。门外的人是余声，他今天穿了件藏青色的棉袄，只露出了灰色的毛衣领，配上一条深蓝色的水洗牛仔裤。 反观向晚，刚起床，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也是一副睡了太久一觉醒来头晕的模样。 “你来啦？”向晚有些开心，他觉得余声这样肯定是要帮自己去充电费的。 “你快点先去洗漱整理一下，顺便去把你家的电卡拿给我。”余声坐在沙发上对向晚说。 向晚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这么着急的样子，还催着自己去洗漱。 “呆会有什么事情吗？如果你比较赶的话那就不用麻烦了，我等会自己去。”向晚说。 余声有些想笑，看来向晚真的睡懵了：“怎么？你没答应于真真出去玩吗？” 向晚十分诧异，于真真什么时候跟自己说了这样的事情？ 余声似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让向晚把手机给他。打开向晚的手机，上面有六个未接来电，昨晚三个，今天早上三个。估计于真真也没想到，向晚一觉睡到了十二点多。 余声点开通话记录的页面，把手机举在向晚面前：“你看。不过她都没有联系到你就和我说你答应了，那你现在想不想出去玩呢？” 其实余声当时就知道于真真多半是先和自己这么说向晚已经答应了，如何如何。若向晚真的已经答应，那么让向晚来和自己说就行了，余声心想。不过他之所以没有拒绝是因为自己反正也想约向晚出去，正想着要出去玩什么做什么，于真真这样一组织反而可以省掉自己不少功夫。 “出去玩？要去玩什么？和哪些人？”向晚抛出了一连串问题。 余声一一解答：“出去哪里玩还不清楚，于真真这个人你也清楚，有自己的想法，不过既然她说好玩那应该也没问题。一起去的人，就目前来看，有她，林云峰，杨茹，以及何璐四个人。” 向晚听说去的人也没有太过陌生的人，于是同意了。 余声发了一条消息给于真真说自己和向晚决定赴约，并顺带问了时间和地点。 “好了，那你就先别管这些了，洗漱去吧，看你现在这个邋遢的样子。”余声故意嫌弃地说。 向晚轻“哼”了一声，扭着头进了洗手间。 他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时候，想着呆会还要出门加上自己的头发确实比较乱。 既然要洗头，那我把澡也给洗了吧，向晚心想。 回房取了衣服后，向晚迅速地洗了个澡。 浴室门被打开，向晚穿着刚换好的衣服走了出来，身上热气未散。 他坐到了余声旁边，余声正在看电视。新闻频道？向晚有些嫌弃，这多无聊。 “你居然在看新闻啊？”尽管他知道余声就是这样子的，但是还是忍不住吐槽，“现在才下午一点，我们什么时候出门啊？” 余声有些生气，居然这么关心出去玩，向晚自己可是连午饭都还没吃：“你脑子里就想着出去玩啊？没吃午饭肚子不饿吗？” 向晚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吃饭的事实，可是刚起床确实没有胃口：“好啦，我不是刚起床吗？没什么胃口。要是我呆会饿了我告诉你，我们到时候再去买一点。那……什么时候出门啊？” “一点半。”余声淡淡地说，“你收拾一下我们就出去吧。” 向晚一听，一点半？话不多说，马上起身，他可不喜欢迟到。他回房赶紧把头发给吹干，然后又进去洗手间对着镜子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检查完毕，向晚回到客厅。 “我准备好了，我们出门吧。”向晚开心地说，对于出去玩他可是很激动的，况且也没有什么生人，还有余声在。 余声瞥了一眼向晚，发现他已经换上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露出深咖啡色的毛衣领，配上深蓝色的牛仔裤。 果然，两个人的穿衣风格也可以说是如出一辙，只是对颜色式样有不同偏好。 出了小区，向晚发现有点不对劲，余声并没有带自己去打车，也没有去公交站的意思。 “我们这是要去哪？”向晚有些不明白，“难道约好的地方就在学校附近？” 余声领着向晚到了一家小店，找了个位置坐下：“你先把饭吃了吧，在这里多少吃点。” 向晚这才明白余声是带自己到了这个小的饭店里吃午饭，这家店的菜单上写着的都是些粉面，煲仔饭之类的东西。向晚虽没胃口，但还是随便点了一份。向晚觉得这家店的味道还挺不错的，菜还算比较辣，只是自己兴致不佳，吃不了多少。余声见向晚没有多少意愿把饭吃了，于是先去前台把钱给付了。 “你帮我付这个钱干嘛，多少钱，我给你。”向晚见余声去给自己付钱，等他回到座位上这么说。 余声摇摇头，表示不用在意：“吃饱了吗？我们得出发了，约的时间是两点半，现在是两点。” 向晚“哦”了一声：“那我们和她们哪里见？” “流金广场。”余声回答，起身和向晚一起出了店来到路边打车。 不远处就有一辆出租车靠了过来，上了车余声和司机说：“去流金广场。” 然后，向晚便问余声：“她们有说我们去哪里玩吗？那个地方好像玩的东西特别多。” “到了就知道了吧，我也不清楚，她没具体说。”余声坐在副驾驶座，回过头对向晚说。 到了流金广场，两人付钱下车，此时向晚收到了于真真的来电，他接通电话，电话那头是于真真的声音，有很多嘈杂的背景音：“喂？向晚。”杂音渐渐小了下来。 “喂。”向晚应一声。 “你们现在应该已经出发快到了流金广场了吧？”于真真向向晚确认。 “我们已经到了广场，现在在……”向晚四周环顾，试图找到地标类型的建筑，“我们就在那个流金大楼大门口面前。” 于真真思考了一会，明白了两人所在的位置：“那正好，你们面对着流金大楼门口，左右两边各有一条步行街对不对？” “嗯。” “你们往左边那条路走，进去之后一直直走，走到底，然后会发现又到了一条主路，这个时候在你们右手边就有一栋小楼，上面有不少玩的地方，看招牌也能够看出来。然后你们上二楼就好了，要是不明白的话也可以到时候再联系我。”于真真详细地指路。 向晚听明白了，跟于真真说一会就到，然后挂断了电话。他把于真真和自己说的再一字不差地告诉了余声，两条便走进了流金大楼左边的步行街。最开始，左右两边的店多是些服装店，有男装女装童装等等。 然后，随着嗅觉传来的消息，前方又出现些烧烤店之类的店铺，味道很香不冲，和步行街的氛围并不冲突。 走了大概十分钟，终于见到了不远处就是一条此时车流量不大的主路，于是余声和向晚视线落在了右手边。两人一路上一直在专心寻路，丝毫没有发现，人来人往，不少女生时不时看他们一眼。 “在这里。”向晚说。 他们看见这栋矮楼风格和步行街整体风格一直，都是西欧步行街的风格，用水泥刻意堆砌出来的“年代感”。上面的招牌不少，有的写着“XX游戏厅”，“XX网吧”，还有“XX KTV”。 两人在想，难道是要去这些地方里面玩吗？ 他们到了二楼，二楼是一家KTV。装修比较新，风格比较符合年轻人的喜欢。 于真真在大厅等着两个人，见他们来了便上去迎接：“就知道你们能找得到，跟我来吧，其他人都到了。” 两人跟在她后面。向晚问她：“来这里你怎么还藏着掖着不事先告诉我们啊？” “哎呀，你说你们两个平时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我要是事先告诉你们是来KTV，不是很容易被拒绝吗？” 这个理由，向晚接受了。不过于真真并不知道，余声和向晚并不是这么没有烟火气的人。 2008号包厢。 推开门，里面原本唱歌的几个人见余声和向晚来了，突然安静了下来。 于真真见状，缓解大家的忧虑：“怎么着，你们这还害羞啊？大家都熟人了，没事啊。” 于是几个人先后慢慢地继续唱了起来。 向晚点了一首五月天的《笑忘歌》，其他人有些惊讶地看着此时拿着话筒的向晚，没想到平时有些高冷的他也喜欢五月天。 包厢里的气氛渐渐活跃了起来，大家也不再拘谨。只是余声虽然算是放开了，但依旧是话少，其他人唱歌聊天开玩笑，他在一边听。 不一会儿，时间到了下午五点半，其他人都要回去了。 余声和向晚提议晚饭在外头吃，反正出来了，向晚同意，两个人便在附近开始了觅食时间。 第28章 两人 余声带着向晚到了一个西餐厅吃饭。这个店里的甜点据说十分好吃，这也是向晚喜欢的。 服务员带着菜单到了两个人身边，余声接过了菜单再递给了向晚，语气温柔，眼神在暗黄的灯光和醉人的夜色里显得十分：“你来点吧。” 向晚接过菜单，菜名后面跟着的数字十分刺眼，根本不是普通学生能够负担得起的。他看着余声，又考虑到一旁的服务生，不知所措，说不出话来。 余声看着向晚一脸尴尬，再想到一旁的服务员，于是先让服务员离开，一会想好了再叫她过来。 “小晚，你怎么了？”余声轻声细语。 向晚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还是用试着商量的语气问：“要不我们换一家店吧？” 余声有些不理解，向晚向来喜欢吃甜点，这家店的甜点自己也了解过了，挺不错的：“为什么？你不喜欢这里吗？” 向晚憋了半天，算了，余声也不是外人，坦白说：“这里的消费有点高……” 余声心里这才反应过来，明白了自己的疏忽，不过按照向晚一向的脾气，自己如果说请他吃，这样没来由的说辞肯定会被拒绝，所以还是听向晚的吧。 “没事，那我们换一家去。”余声表面毫无波澜，不想因为自己的表情或者动作伤害到向晚，所以还是没什么反应就好了。 两个人出了西餐厅，向晚发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诱人的火辣辣的味道——火锅味。 循着味道，向晚发现这里有一家人气不错的火锅店，只是人比较多，得排队。他感到有些失望，咽了咽口水还是准备走了。余声希望自己能够帮上什么，但是排队这个事情，自己也没有办法。 “欸！小声，你怎么在这？”店门口，一个正在忙活的男子，不经意瞥见了余声和向晚，于是走过来打招呼。 余声打量起这个男子，年纪大约是中年，身高约170，一头短发，三十多岁的模样，穿着西装，有着微微鼓起但不算明显的啤酒肚。他想起来这是谁了，这人是蔡文淼，余声父母的一个朋友，自己以前有见过一两次。 “蔡叔叔，我们……在找地方吃饭。”余声说，看了一眼有些失落的向晚，“只是看到这个火锅店排队的人这么多，所以没办法，打算走了。” “怎么不早跟叔叔说呢？快跟我来，我带你们进去我自己私人的房间里吃！”说着，中年男子就带着余声和向晚往店里走。 “老板，这两个帅哥是？”店门口，一个年轻男子问，打量着余声和向晚。 “你带他们去我的私人包厢，给他们菜单随便点，算在我头上。”中年男子有些高兴。 他转过身热情地对余声和向晚说：“你们两个就跟这个哥哥进去，放开了吃，叔叔请你们。” 向晚很高兴能够有这样一个不影响他人排队，自己又能够吃到火锅的办法。余声用余光扫过向晚的脸，发现他有些开心，于是谢过蔡叔叔，和向晚跟着侍应生进了一个房间。 这个包间虽说是私人包厢，但其实里面也不过一张吃火锅用的桌子。 看来这个房间是平时特意留出来应对这样的情况的，余声心想，这叔叔还真是热情。 年轻男子把菜单递给了他们。 上面的菜也不算便宜，不过比起刚才那家西餐厅，价格可真是低了许多。这让向晚放心了些，至少虽然是这个蔡叔叔请客，自己心里也不用太有负担。 “怎么？这下开心了吧？”余声看着向晚高兴，自己也高兴。 向晚盯着菜单，脑子里已经开始不断出现菜从火锅里夹出来的画面了，口水几乎要流出来：“听你这么问，难不成是你安排好的？” 余声为向晚的脑回路感到可爱：“哈哈，怎么可能，我拿什么安排这个？” 向晚也不过开个玩笑，没有继续问什么。在菜单上左一下右一下选完锅底和菜之后，他把纸和笔递给了余声：“看你还要加什么吗？” 余声接过菜单，但是并没有看，他并不会对火锅狂热，只是因为向晚爱吃，所以自己也吃：“我不用，你点了你吃的就行。” 他把菜单给了侍应生。侍应生接过菜单，确认了一下点的东西之后便出了包厢，心里感慨了一下“富家子弟”的生活，然后安安分分地去点菜去了。 不一会儿，锅端进了包间。 滚滚的热油飘荡在深红的液面上，辣椒和各种调料不一会儿就用它们的香味占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居然是全红锅…… 余声有些担心自己不能够吃辣，但是看着向晚一副饿鬼的模样，自己也不多说什么。 向晚夹住一片肉，伸进锅里，时不时拿起。油慢慢地覆盖住整个肉面，羊肉也从最开始的血色变成了煮熟的肉色，上面沾着些辣椒。他把肉放进自己的油碟里滚了滚，一把送进了自己的嘴里。肉的厚实口感与辛辣的刺激充斥了整个口腔，向晚感觉舒服极了，吞下肉片之后，爽快地呼气。 余声看着向晚吃火锅的样子有些入迷。 “怎么了？你怎么不吃？”向晚有些奇怪余声一直看着自己却不吃东西。 余声愣了一下，看着已经油光滚滚的火锅，心里有些犹豫。 向晚这才想起余声平时不吃辣，恍然大悟：“噢！要不我们……换个鸳鸯锅底？”他知道这样的话会给别人带来麻烦，可是考虑到余声，自己还是试着商量一下看。 余声回答“不用了”，将筷子缓缓伸到火锅里，夹起了一片肉放进嘴里。 一瞬间，火山爆发，辛辣考验着余声舌头的每一处，喉咙就像是喷火的火山口。辣味涌上余声脑里的每一处神经，硬生生逼出了一头的汗。他尽可能慢地咀嚼，好一会才一股脑把这片肉给咽下。 向晚给他递了一杯水，有些担心自己点的中辣对余声来说会不会太过了。之前也有听说过有人吃了太辣的东西伤身体的，向晚关心地问道：“小声，你还好吧？” 余声的嘴巴已经麻了，他感觉控制不住自己说话的节奏和气息，只是赶快喝掉了水。短暂的缓解过后，那股刺激感卷土重来，又给余声带来了不小的痛苦。他大口地呼吸，尽力忍耐住辛辣，说：“我……挺好的……你快吃……吧，不用管我。” 向晚又给余声倒了杯水，跟他说：“那你先休息会儿，我快点吃完之后我再陪你去吃点别的。好不好？” 余声点点头，捧着杯子小口地喝水，让水尽可能久地在口腔停留。 向晚看着这样的余声，也确实是少见。以前虽然也偶然有几次和余声吃火锅的机会，但是都是点的鸳鸯锅，今天一开心居然把这给忘了。他看着被火锅征服的余声，觉得有些可爱，没想到平日里高冷的余声同学居然被一个火锅给治得服服帖帖。加快吃菜的速度后，不一会儿，向晚便解决了桌上所有的菜。他点的东西不多，因为一开始只是想着自己吃什么，没想到余声居然不点。 “我吃好了，我们走吧？”向晚从篓子里拿起两人的外套递给余声说。 余声点点头，和向晚两个人穿上外套之后便出了包间。此时蔡老板正在前台和员工说话，见余声和向晚出来了，热情地上前问：“你们两个吃饱了吗？” “我们吃饱了，谢谢叔叔。”余声感谢地说，神情淡定。 他们肯定想不到刚才余声的样子，简直太好玩了，向晚在心里偷笑。 两人出了火锅店，余声打算回去随便就着点吃的东西解决了，但是向晚不同意。 头顶的汗还未散去，出了火锅店，外面刺骨的寒风经过头顶，一热一冷倒让人有些适应不过来。 “咱们再找个小店吃点吧，你刚才都没吃几口，肯定饿坏了。”向晚说着，目光四处看，想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余声倒没有太多的饥饿感，或许是火锅的油辣此时是让他最为感受深刻的，所以饥饿感靠边站了。 他们走了一会，发现了一家烧烤店。向晚此时已经饱了六七分，对于这种油腻的东西，暂时没有多大兴趣，但是他看这家店环境不错，况且烧烤价格也不至于太夸张，所以拉着余声进了烧烤店吃第二轮。 点菜时，向晚叮嘱服务员把烧烤弄微辣就行。看着菜单，余声随意点了些烤串和一碗粥，点完还问向晚是否需要加一些什么。 向晚笑着说：“你点好你自己的，刚才火锅是我忘记了你不能吃辣，现在吃烧烤就别管我了。” 两人等着菜陆续上了。向晚就坐在余声的座位对面看着他吃，时不时再看看窗外，此时的步行街是人最多的时候，灯光繁华，虽有各种声音，但不至于嘈杂。 在烧烤店等余声吃饱之后，余声和向晚慢悠悠地散步到了主路，拦了辆出租车回家。 第29章 男仆咖啡？ 寒假第二天，向晚早上八点钟就醒了。他将手探出被窝，在枕边摸来摸去，终于摸到了手机，拿起来一看，八点二十三了。 他猛地一下坐了起来，手放在了被子上。此时房内的空调贡献的热气还未散去，向晚前一晚回到家就定了时间，空调到凌晨三四点才停。 起身走到客厅，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眯着眼打了个大呵欠。 余声昨天和自己回家的时候，叮嘱自己今天开始便要早起早睡，按时吃早饭，不然就上门来叫向晚起床出门。 两人约好的时间是九点钟去楼下吃早饭。 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向晚赶紧洗漱完就出门去了。 外边的门把里夹着一张纸，门一打开就掉到了地上。向晚捡起一看，费雪咖啡招人。传单上写着要求：特招长相出众，气质脱俗的男生一名。 奇怪，费雪咖啡不是市里有名的女仆咖啡店吗？怎么还居然招男生？向晚觉得十分奇怪，况且这张传单怎么会到自己家门口的？ 想起自己还和余声约了早饭，向晚下楼敲了余声家的门。 他肯定起床了吧，向晚心想。 门打开了，余声给向晚开了门便转身回屋，不经意瞥了一眼向晚手里的传单，眼睛一亮。只是向晚并没有发现余声这一微妙的反应。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余声领着向晚进屋，关上门顺带问了句。 向晚自己也摸不着头脑，拿起手里的传单再看了看，然后递到余声面前：“你看，这个叫‘费雪咖啡’的店居然发了一张传单到我家门口？太奇怪了，而且这家咖啡店不是一家有名的女仆咖啡吗？招男生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大清楚。”余声接过传单瞧了瞧，“不过既然出现在了你家门口，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去试一试？” 向晚觉着也是这么个道理，就算是整蛊或者什么假广告，也吃不了什么亏。 “先不管这个了，等会再说。”余声瞧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八点五十了，“现在是下楼吃早饭的时间，我们走吧。” 向晚“噢”了一声，没想到余声对吃早饭这件事情这么执着。 他们来到一家包子店，门口摆着一个早点摊，摊子后面有座位提供。寒冷的天气里，包子摊不断涌上滚滚热气，再加上老板热情的招呼，这点低温似乎也算不得什么。 余声自己随便买了几个包子和牛奶，再给向晚买了两个馒头和一杯牛奶。 他要是能把这些吃掉就很不错了，叔叔阿姨以前也太惯着他了，早饭居然说不吃就不吃，自己在这方面态度得强硬一点，余声心想，可得让向晚改掉不吃早饭的坏毛病。 早饭过后，向晚准备回家。 余声想起之前的传单，打探一下向晚的意思：“咖啡店招人的事情你怎么想的？既然是市里有名的咖啡店，那兼职工资肯定不少。” 向晚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看着余声一脸“财迷”的模样有些好笑：“得了吧，人那么厉害的咖啡店，门槛指不定多高呢。人凭什么招我？”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余声心想，那我得鼓励鼓励他：“这可说不准，那张传单上不是说要求是男的就好的吗？其他的条件都是外貌要求，你的条件又不差。” 向晚奇怪余声今天说话怎么一套一套的，嘴巴就像抹了蜜一样，他干脆说出了自己的疑虑：“你说，小区里也没见着类似的宣传，怎么就冷不丁放在我家门口了？” 一定程度上，他怀疑这是不是余声做的，毕竟余声今天的言行和这件事一联系也确实说得通。只不过，向晚的眼里，余声没必要做这种事情。 “这有什么好想的，难道还能把你骗了卖钱不成？”余声满不在乎地说。 向晚也觉得是自己多虑了，也罢，回去了再说吧。 余声先出了电梯，向晚关上电梯门再上了一层楼。经过其他人家门口时，他发现门把上也有一模一样的传单。向晚这才明白是自己下楼时注意力没在这上面所以忽略了，他没有回家，再进了电梯，下一层楼，准备去余声家。 也是在这时，他才发现余声家这层也是一样的情况。 敲了敲余声家的门，向晚在门外耐心等待。不一会儿，余声打开了门，看着门外的向晚有些好奇：“怎么突然来我这了？你不回家吗？” 向晚进了屋，一边走一边跟余声说话，随后坐下：“我刚才打算回家才注意到，原来其他人的家门口也有这样的传单。” 余声有些不满，其他人家门口都有，自己家门口却没有：“我就没有收到这样的传单，奇怪了，怎么就正好把我家给漏了？” 向晚“哈哈”地笑了起来，想到了什么一般：“可能是冥冥之中就感觉到了你不符合上面的要求吧~气质不够~~~” 余声轻“哼”了一声：“那你现在打算去还是不去？” 向晚也正在考虑这件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其实工资怎么样我倒不在意，只是这个兼职得有意思，总得学点东西嘛，还有就是我怎么知道人会不会要我？” 余声点点头，赞同向晚的说法：“不过，如果真想去的话，可以去试试，去看看也无妨。” 听了余声的建议，向晚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毕竟自己总得寒假有点事情做嘛，要是能够赚些钱那是最好不过了，只不过赚钱的想法，向晚不会让余声知道。 出了小区，两人在路边叫住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是一位面相凶恶的大叔。两人一上车，司机用他低沉的磁性嗓音礼貌地询问：“你们要去哪儿？” 没想到司机说话的语气意外地温柔，有着和外表截然相反的礼貌。 “到‘费雪咖啡’。有劳了。”余声礼貌地回应。 大叔眼睛一亮，目视前方启动了车。路上，司机热情地开始了聊天：“你们两个应该是高中生吧？” 向晚见余声没有进行这种闲聊的意愿，于是自己接过了话：“没错。” “哈哈，果然年轻人很多喜欢去那家咖啡店的。”司机大叔手握方向盘，头偶尔侧过，“我之前也因为好奇去过一次，还挺有意思的，那些个小姑娘说话也轻声细语有礼貌，真是家不错的店。只是对我出租车司机来说，没法常去。不然还真是想多去享受享受那样的服务。” 向晚“呵呵”地应了一声，倒是被司机大叔的话提了个醒，这家咖啡店为人称道是优质的服务和产品，自己若真是想在那工作，要学的东西肯定不会少。 想到这些，向晚心里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心中多了些莫名的压力感。 出租车抵达了费雪咖啡，两人付钱下车，司机大叔热情地说了再见。 这是向晚第一次来这里，他并不知道这里的老板是余声的叔叔。看着眼前这个精致的店铺，他心生向往。正如这家店本身所处的环境一般，它就是能够给人一种“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安静感。在店外透过窗户往里看，店内没有大声喧哗，没有步履匆匆，只有独立在电影画面一般的慢生活感。 一位个子稍矮，肤白貌美的少女，身穿黑色的女仆装，配以白色的蕾丝边和围裙，脸带微笑，步伐优雅地给客人送上一杯咖啡。虽听不见里面的对话，也能够感受到自信与从容姿态所带来的良好氛围。女子将咖啡小心地放置在了客人的桌子上，说了“这是您的XXXX，请慢用，费雪咖啡祝您整天都能拥有好心情~”之后，瞥见了店外的余声和向晚。她浅笑着，稍稍点头以示招呼，她记得余声是老板的侄子。 向晚以为这也是优质服务的一部分，虽然愣了一下，但也点点头以示礼貌。余声在一旁满不在乎，对这样的礼貌不以为然。 “你该不会是想临阵脱逃，怕了吧？”余声用取笑的语气刺激向晚。 向晚这性子怎么能受得了余声这样的挑衅，于是头也不回地往咖啡店走去。靠近店门时，里边的服务生便缓缓打开了门，鞠躬。以免过多的礼节吵到其他顾客，服务生随后便带着两人到了吧台。做了“这边请”的动作之后，服务生又回到了门口。 “二位好，请问今天想喝点什么？”负责点单的服务生温柔地问道，她眼神掠过了余声一眼，这让向晚有些奇怪，仿佛这两个人认识一般。 他转过头看看余声，余声却只是一副没看见的样子。 “我是来面试的。”向晚凑到服务生面前小声地说，不想让太多人注意到自己。 服务生一听就明白了，余声在向晚身后看着服务生点了点头。 “好的，你跟我来。”服务生脸带微笑，领着向晚往吧台旁边的一个小房间走去。 她敲敲门，对着里边小声地说：“润哥，面试的人来了。” 里面的男子应了一声，示意直接开门进去。 打开门，服务生给向晚做了个“里面请”的手势以后便回到了吧台。 第30章 萌混过关 里面灯光明亮，黄色的光将整个房间照得亮堂。 房间正中，端坐着一个容貌俊美的男子。角落里的衣杆上挂了一件棉袄，房间里温度很高，让人暖得有些忽略了自身紧张带来的体温上升。 “不用紧张，请坐。”余润语气温和，彬彬有礼。只见此人身着浅灰色毛衣，给向晚手法讲究地沏上了刚泡好的红茶。 向晚微微点头，有礼貌地接过男子递过来的茶杯。即使是在这暖和的室内，这杯里的热气还是腾腾不绝。他抿了一口，茶的水温正好，或许是因为放置了一会，茶不至于烫嘴。 余润见向晚在自己对面正襟危坐，小心地放下手中的茶杯。 “和我说说你为什么想来我们店里吧？”余润也放下了自己手里的茶杯，一开口便是正经的口吻。到正事上面，他可是不如平时那般随意。 向晚料到自己会被问这样的问题，心中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标准答案：“我一直对咖啡很感兴趣，所以特别想进行这方面的学习。况且咱们费雪咖啡店在店里赫赫有名，相信在这里我可以学到很多相关的知识。” 余润听到向晚这么正经的回答反而有些没憋住笑了出来，没想到自己侄子在意的这个人居然也是这么正儿八经的，好没意思！ “是这样啊，听你说的这些，感觉你倒是有些诚意想进我们店。那你对我们店有了解过吗？”余润提出了第二个问题，心里倒是希望可以听到一些新奇些的回答。 可是不出所料，这样理所应当会被问到的问题，向晚早就提前做足了功课，心里是一堆标答。 余润摇了摇头，有些没劲。 向晚见状有些不是很明白，自己明明回答的内容也好，语气也好，应该是做得完美了。为什么眼前的这个老板反而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莫非，他不是自己以为的那种一般的老板？向晚想到这，心里有了些眉目。 “不过我心里有些疑问，不知能否向您请教一二？”向晚的语气依旧平常。 余润倒是没想到这个小子会这么直接，眼睛一亮：“噢？你想问什么？” 向晚见他的样子不像是介意自己这么直白，于是直言不讳：“或许您会觉得我问这个很奇怪，我比较好奇。因为费雪咖啡一向做的是女仆咖啡，为什么会突然开始投放广告只是为了招聘……兼职？” 没想到还挺聪明，余润心想，不过幸好自己已经提前想好了应对之策：“不错，我们店一直以来做的是女仆咖啡不假。但是光靠我们这些女仆的形象，客人来久了，一旦习惯，难免有些审美疲劳。况且有个别客人反映，希望可以有好看的小哥哥~所以我们才乐意选择大费周章来选一个兼职员工。毕竟店里也需要更加年轻的面貌。你说呢？” 审美疲劳是什么情况？这些小姐姐都挺好看的，而且大多也都挺耐看的啊。还有，个别客人的需求是什么情况？向晚被余润的解释说得一愣一愣的。 “告诉我你能接受的上班时间吧。方便我们安排你上班。”余润趁这个时候转移话题。 向晚有些诧异，听这话，自己是被录用了？ 我做什么了？他心里奇怪：“我这是……被录用了？” 余润看着眼前这个孩子有些惊讶的神情，心里想着向晚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对于这种流程也并不熟悉：“不错，你被录用了，把时间跟前台的小姐姐汇报一下就可以按时间来上班了。” 向晚还有些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不过被录用了总归是好的吧：“好……的。” 小心脏还怦怦直跳，向晚觉着眼前这个人虽然外表儒雅，看上去性情温和，但在交谈过程中给他的感觉完全是有压迫感，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意思，自己有些招架不住。 起身时心里才稍稍松一口气，向晚打开门，发现门口有好几个小姐姐站着，眼神四处瞟。不用问，向晚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额……请问我应该把时间告诉谁？”向晚感觉此时的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的气息，有些迟疑地问。 听了向晚的话，看样子是被录用了，最靠近向晚的小姐姐露出亲切的笑容，语气温柔地对向晚说：“你跟我来吧。” 小姐姐把向晚带到了吧台位置，对吧台里的人说：“你们快好好瞧瞧！这是我们新来的做兼职的弟弟！是不是很可爱呢？！” 吧台内的两个小姐姐，一个较矮，扎着一束波浪卷，眼睛又大又圆，眉清目秀，再加上身上穿着的黑白女仆洋装，活脱脱就是一个洋娃娃模样的少女。另一个身材高挑，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如果拿漫画里的人物来比较的话，她就属于那种高冷女王气质的人，眼神也有着不加掩饰的犀利。 “哇！是个可爱的小弟弟诶！”“洋娃娃”小姐姐开心地大叫起来。 “女王”小姐姐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悦，不过转眼间便收敛了起来，没人发现那一瞬间表情的异常。 “现在还是我们的上班时间，注意形象。”“女王小姐姐”咳了咳嗓子，语气有些严肃地说。 “洋娃娃”有些不高兴了，转过身子对着“女王”抱怨了起来：“我又怎么影响形象了？我这是开心的自然表现。”她撅着嘴巴，有些不开心。 …… “这两个人，又开始了。”领向晚过来的小姐姐，摇了摇头表示对吧台内的两人有些习以为常的无奈，“你好，我还没跟你自我介绍。我叫于珊，是这里的老店员了。吧台里面这两个，矮些的叫丁娇娇，高些的叫吴柯。她们两个来店里也有一段时间了，也算是靠谱的前辈，之后也会安排你和我们一起的班次，希望可以相处愉快。” 丁娇娇听见自己被这么介绍，有些不满：“于珊姐！你怎么可以这样介绍我，直接简单粗暴用身高！” “哈哈哈哈。”于珊其实是故意这样，她逗丁娇娇玩呢，“好了，我的错，不过也算是介绍完你们了。” 向晚在一旁看着三人相处融洽，心里暗自为即将拥有这样亲切的“同事”感到庆幸，幸亏不是难以相处的人，除了那个吴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过了一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三位店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于珊开口打破了此刻的安静：“你呢？小弟弟，你叫什么？” 向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对大家做过自我介绍：“我叫向晚，是过来这里做兼职的。现在是高一的学生。” 三个人嘴上虽没有说辞，但无疑内心都咯噔一声，惊讶不已。竟然是个高一的学生，润哥怎么还做起招“童工”的勾当了，三人心想。 “对我，我们店的老板……应该怎么称呼？”向晚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老板的名字。 于珊略带惊讶地回应：“怎么？刚才面试的时候，他没说吗？” “嗯……”向晚有些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 “叫他润叔就行了，我们在店里都这么称呼他的。”于珊神情淡定，语气自然。 吧台内的丁娇娇却是有些想笑出来的意味，吴柯的表情不变。 润叔？就这么称呼吗？那姓什么呢？向晚心里犯嘀咕，不过看这样子，自己也不打算追问，总能够知道的。 余润此时从房间里出来，看着向晚在吧台和三人聊天，于是凑了过来：“你们在聊什么呢？挺开心的样子。” 于珊见余润过来了，便说：“我们正在教他一些店里的基本事项，介绍一下大家。然后你就来了。不过既然你过来了，那我先去忙我的事情吧~” 她悄悄向丁娇娇和吴柯使了个眼色便离开了。 “向晚，你觉得这里还适应吗？”余润作为店里的老板，关心新来员工的感受，另一方面当然是受了自己侄子的托了。 也不知道余声这孩子想做什么，他心里琢磨不定。 “虽然还没有聊太多，不过感觉大家人都很好，温柔又热情。我相信我能够和大家相处好的。”向晚自信地说。虽然店里基本都是小姐姐，不过自己应该能够应付过来的吧，他想。 “不过，我还不太清楚的是，像店里的女员工都是穿着女仆装，那我这种临时的兼职……应该穿……什么呢？”向晚问这话有些犹犹豫豫。 余润明白了向晚的担忧，哈哈地笑了出来：“工服你不用太担心，不会为难你的，我会派人给你做好适合你穿的。” 难怪资料上还需要填写尺码，向晚这才明白。 “还有什么别的想问的吗？你可以直接问我。”余润丝毫没有长辈的架子。 向晚脑子里回忆了一下自己有没有什么疑问，除去一些学习咖啡上的问题现在问还太早之外，也没有别的了：“暂时没有了。” “那你要是想在这玩一会，可以继续呆在这里。如果有事情的话，也可以先回去了，我会通知你过来上班的。工资的详细情况我之后会发消息告诉你。”余润说，“和你一起来的男孩子在门口等你呢。” 向晚转过身向门外望去，原来余声早就在外面等自己了，难怪刚才出来也没见人影。 “那润叔拜拜~”向晚礼貌地告别，步子匆匆地往门口赶。 润……叔？余润站在原地发愣。 听见吧台内两个人正忍不住发笑的模样，他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第31章 什么熊这么可爱？ 十号这天，向晚起了个大早。他前一晚就收到了费雪咖啡发来的短信，里面让他在早上九点的时候到店里报到。 余声自然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不过为了不让向晚起疑心，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便在单元楼下晃悠。 恰好撞见匆忙下楼的向晚，他眼睛睁大了些表示有些惊讶：“你这难道是终于知道下楼吃早餐了？” 向晚觉着正好在楼下碰到余声也有些巧合，不过并没有感到奇怪，碰见便碰见了：“不是。是咖啡店通知我今天去上班了。” “去上班？”余声有些不开心，“那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就打算自己偷偷去了？” 向晚本想着等自己熟悉了些店里的礼仪事务再告诉余声，自己可不想让余声看到自己笨拙的模样：“我现在赶时间呢，下次我带你一起去吧~先走啦~” 说罢，向晚便小步快跑出了小区，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余声看着向晚这般推脱的样子感到有些可爱，不过，别以为这样三两句就能够把自己打发了。今天可是向晚上班的第一天，余声怎么可能错过这么有意思的时刻。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路边，等待了一会，来了一辆出租车。余声上车只是对着司机师傅说了声“费雪咖啡”便没再作声。 一路上，司机师傅有些受不了车内的安静，好几次都试图开口说话，但从后视镜瞥了瞥一脸冷漠的余声，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车到了商业街，余声付了钱便下车。 今天阴天，但云后面的太阳还是似露未露的模样，透着点光在云边。总的来说，今天还算是舒服的天气，虽说气温稍低了些，但幸好没有大风。 没走几步，费雪咖啡那独特的装修风格便让人一眼就能够认出来。只是今天不太一样的是，门口十分热闹。比起平时，店的气氛似乎也活跃不少。 余声走近一看，店门口摆着一块“距离新年还有15天”字样的小广告牌。 剩下十五天就是春节了？余声这才仔细一算，的确如此。 他准备推门进店，发现旁边有一个穿着咖啡色玩偶熊服装的人在一边站了许久，一言不发。全身的毛绒服将人裹得严严实实，只有眼睛的地方露出来。 “欢……欢迎光临！”毛绒熊礼貌地低头，声音有些故意压低也未能掩饰住的紧张。 余声微微一笑，侧过头回礼。 一进咖啡店，果然里边的温度比室外高出不少，余声赶紧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 “小声~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余润料到这孩子肯定会来的，早有心理准备。 “润……”余声刚想调侃却别余润打住。 “可不许又叫我叔了！”余润夺过话，转过头向吧台里的于珊和丁娇娇说，“给他做一杯拿铁，等会送到我房间来。” 余润瞥了一眼店门口的熊，笑了笑，对着余声说：“你先跟我来吧，我还有事情想问你呢。” 余声用余光扫了一眼门口，发现那只熊在跟准备进店的客人打着招呼。他跟着余润进了房间，还没等余润开口说话便问：“门口的那只熊就是向晚吧？” 余润眼睛一亮，只是低头准备泡茶：“看来你们还挺有默契的啊？我没说错吧？” “你少取笑我了，这是店里的什么活动啊，至于让人穿着那么重的衣服站在店门口吗？不会接下来十五天都让他做这个事情吧？” “看来你小子倒是挺关心他。来店里这么会儿，别的话没说，张口闭口全是那个孩子。怎么没见你关心关心我？就不打算问问我最近怎样了？”余润抱怨道，“你们两个就算是从小到大的朋友，这关系难道还能比我们亲啊？” “润叔，你就别这么说我了。”面对余润的质问，余声选择认怂，毕竟向晚还得在这继续工作。 其实余润也不过是过过嘴瘾，他并没有要为难余声的意思，不过对于向晚这个人，他除了知道是自己侄子从小的玩伴之外，关于其背景，自己也略调查了一二，听闻了些风声。 “怎么？你今天大老远跑过来，也没见你们两个一起来这。”余润问，“难不成你这是专门想来看看我？” 二人都知道自然不是这么回事，余声叹了口气，向余润请求：“叔，希望他在店里你能够多照顾他点，毕竟他以前也不是做这种活的人。另外，千万不能够让他知道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不然依照他的脾气，肯定直接就不干了，还得生我气呢。” 既然余声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推辞，余润之前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于是事先就和于珊等人沟通过：“这个小事，他不会知道的。” 咚咚咚，门口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进来。”余润冲着门外喊了一声。 于珊推开门，体态端正，手里端着一杯拿铁放在了桌上：“润哥，你这是悄悄把侄子叫到房间里安排任务呢？” “去你的。哈哈。”余润笑着说，“我们叔侄俩这是在叙叙旧。还有，虽然没告诉你们原因，可不能够在向晚面前提到我们两个的叔侄关系，不然会有麻烦的。记住了！” “得了得了，瞧你这个严肃样，也没见你平时有这么正经。”于珊故意拿余润说笑，“你放心啊，你交待我们的事情，我们一定好好帮你执行。我先出去忙了。” “去吧。”余润说了声，于珊便转身出去了。 我这老板当的，还真是没有半点威严，余润心里自嘲。 “咳咳。”余润对着余声回到刚才的话题中，“不过，不管你们两个的关系如同，作为叔叔，我对你自然是放心的。只是你爸妈那边，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目前还没有，不过总会有办法的。”余声也不敢肯定回答余润的询问。他从长辈的口中听说过关于润叔的一些事情，好像他当初的感情也被家里人反对，最后无果。只是这些陈年往事，余声并不想过多关注。 “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出去找个地方坐下了。”余声说着准备出去，身后传来余润的声音：“欸！你这杯咖啡还没喝呢！” “我不是很喜欢喝咖啡，您留着自己喝吧。”余声回到营业区内，找了个窗户边的位置坐下。坐在这透过窗户正好能够清楚地看到店门口那只熊的一举一动。 中午十二点，太阳逐渐露出了完整的脸。 向晚扛着厚重的毛绒服装，额头开始冒出些汗来。 于珊从里面推开店门，笑对着向晚说了声“好了，进来吧”便带着向晚进了咖啡店。 进店，向晚四处打探余声的位置，扫视一圈，没能发现余声在哪。他把熊的头从身上取了一下，众人看了，惊呆了。 此时的向晚头发全部湿掉了，摊在头顶，贴着皮肤，还时不时有几颗汗珠滑落。他喘着粗气，向于珊要了杯水喝。咕噜咕噜，一杯水几下就被他给喝光了。他这才喘过气来，走去厕所把衣服也给换了下来。 他回到吧台，把毛绒衣服递给了于珊。于珊接过衣服，放在了吧台下面的储物箱里。 “我们去吃饭吧。”向晚身后传来了余声的声音，让他愣在了原地。 他缓缓地回过头，发现余声正在用饶有趣味的眼神打量着自己，仿佛从未见过这般模样。 可恶，看样子还是被发现了！向晚心里呐喊，原来他早就发现是自己了！！ 向晚先是什么也没说，强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原来你还在啊？要去哪吃？” “你跟我来吧。”余声憋笑。 看着两人并排走出咖啡店的背影，店里的小姐姐眼睛里的星星简直都要蹦出来了。 余声带着向晚到了一家附近的小餐馆。如果带向晚去什么好一些的店里，肯定又要被他说了，所以，余声也是无奈啊。 餐馆老板是一个中年男子，脸上全是油光，再加上两片厚厚的嘴唇，活活一个五大三粗的胖子。 “你们两个小伙子要吃点什么？”老板递过菜单。 余声接过菜单，直接给了向晚：“你决定吧。” 向晚眼睛在菜单上转了一遍，只点了一个清炒萝卜丝。他实在是太累了，以致于现在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饿还是不饿，只知道自己没有太大胃口。 余声瞧了一眼向晚这一副都要累趴的模样，没看菜单直接点了个“青椒肉丝”。 “好嘞，肉丝和萝卜丝，你们稍等。”老板记下菜名便去了厨房。 “您这头熊怎么没精打采的？”余声试着捉弄向晚。 不过向晚此时可能是真的没力气开玩笑了，只是可怜巴巴地用手撑住自己的下巴，看着余声，要他别开自己玩笑了。 余声叹了口气，看来是真累了。他给向晚倒了杯水。 过了一会，就在向晚觉着自己都要撑不下去的时候，饭菜终于做好了！ 也不等菜上齐，向晚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狼吞虎咽起来。 和刚才那柔弱的模样真是判若两人，余声心里无奈。不过，这样的向晚也依然让他觉得可爱。 第32章 “奇怪”的客人 在店里的日子又过去了四五天，这些天里，向晚每天都有班次。不过反正也是按时薪结算的工资，所以多些班也能多一些钱，不算坏事，顶多有些疲惫。 在于珊和丁娇娇等人一起的指导下，向晚的进步也非常快。最开始只是教一些基本的礼仪，点单，还有各种东西所在的位置，今天第五天上班，已经开始着手做一些比较简单的饮品了。除此之外，向晚还试着自己琢磨咖啡，请教老店员相关的知识。 当向晚在一边上班的时候，余声就在店里找个位置坐下，离吧台不远，目光所及之处能够瞥见向晚便可。 向晚每天上下班都有余声陪着，也算是习惯了如此吧。不过，自己也已经轻车熟路了，不用太担心出什么洋相，况且自己上次扮熊都已经被发现，应该也没有什么更出丑的事情了。 瑜市的冬天有些不□□定，天气也是说变就变。前一秒还看着外面有些阳光洒在地上，转眼间阳光便没了踪迹，天色暗了下来，飘飘荡荡地下起了雪来。雪下得不算大，只是隐隐约约能看见些纯白的颗粒落下，却又不似雨那般绵密。 这算是瑜市的初雪了，只是下的阵势不大，恐怕在地上也堆不起来。咖啡店里的人完全没有冬天的感觉，本身就暖烘烘的店内再配上温暖的牛奶入喉，整个人就陶醉在了温室里。 靠窗边的座位是最能够欣赏到这个场景的，嘴中呼出的热气在透明的玻璃面上开出晶莹的花，使得外头本就虚无的雪更加神秘。 店的一角，靠窗坐着一位成熟的女性，精致的五官加上恰到好处的妆容，修长的身子因坐着还看不大明显，活脱脱一副职业女性的模样。只是不知为何，向晚总感觉她的脸上不大开心，尤其是在今天这个飘着小雪的日子里，她平日略微上扬的嘴角也不见了踪影。 向晚不知道她是谁，只是这几天里，她基本每天都会在五点下班后来这里喝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很多工作的人喜欢咖啡店安静的环境，于是会自己找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下，继续未完成的工作，或者是放松一天的疲惫。还有些压力太大的则喜欢坐在吧台的位置和店员寒暄寒暄，或是看着她们忙碌的样子当是消磨时光。 而在这名女子的眼里，吧台的小声嬉闹，来往的客人，甚至是就在她身边徐徐上升的咖啡热气都未能引起她的注意。她的视线一向放在窗户那边，向晚并不知道她在看什么。至于其他的店员似乎和她是旧相识，尤其是于珊和老板总会在她来的时候问候几声，然后便是看着她径直走去自己喜欢的那个座位，然后给她上一杯她一贯喝的不加糖拿铁。偶尔有几个熟客路过她的座位发现了她，也会多少聊上几句，只是她的心思显然不在店内。 向晚虽然对这么一个人感到好奇，可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来店里的这几天也没有见其他人提起什么，于是便没有多问。 这天初雪，女子进店的时候脸上带着明显的愁苦。向晚不清楚她是工作太过疲倦还是有其他原因，总之，今天的她似乎十分疲倦。和向晚一同搭班的于珊看着她，眼神里隐隐有些心疼：“琴，今天过得还好吗？” 女子强挤出微笑：“珊，给我照常来一杯拿铁吧。我还坐那个座位。” “好。我一会就给你送过去。”于珊有些愣神，看着这个叫琴的女子离开吧台。 “唉”，于珊悄悄叹了口气，一时间有些神伤。又到了下雪的日子了啊，她心里感叹。 一旁的向晚看着两人的互动有些云里雾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向乐观活泼的于珊姐居然也瞬间就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他想上前去给于珊搭把手，但是于珊的动作实在是无缝衔接，让还是新手的他完全帮不上忙。 “你去给她送去吧，喏，她就坐在那里。”于珊将做好的咖啡递给向晚，往女子坐的地方看了看，告诉向晚她的位置。 向晚说了声好，便端起咖啡准备送过去。 “欸。”于珊把正要去送东西的向晚拦住，“你把这小杯的糖浆给她带过去。” “这位客人不是喜欢不加糖浆的拿铁吗？”向晚感觉有些奇怪。 于珊被向晚的发问惊讶了：“没想到你平时有些默不作声，观察得倒还挺仔细。给她把这个糖浆一并带过去吧，今天比较特殊。” 既然于珊都这么说了，向晚也不再多嘴，接过糖浆给女子一起送了过去。 “你好，这是您的拿铁。”向晚先把咖啡杯放置在了女子面前，然后再将糖浆放在一旁，“这杯是糖浆。” 女子礼貌地向向晚点点头，微笑，随即看向了吧台。于珊也看着她，点点头。 向晚离开后，女子又是呆呆地看着外头，仿佛在她的眼睛里，风景总是在变化着，不会觉得腻味。 回到吧台，于珊关切地问向晚：“她有说什么吗？” 向晚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对我说了一声谢谢。” 此时余声走了过来，收拾好了东西：“小晚，我们晚饭去吃些什么？” 向晚扭头看向挂在墙上的钟，原来已经是六点一刻了，自己已经下班十五分钟了。 “瞧我这注意力，居然把你下班的时间给忘了，我会叫老板给你加上工资的~放心。”于珊一副懊恼的模样，嘴上说着时间时间的，但向晚隐约感觉她这反而有些欲盖弥彰了。 “你等我一会，我把东西收拾一下就走。”向晚对余声说，然后便跑到储物间拿上了自己的书包和外套，将工作服叠放整齐。 “收拾好了，我们走吧~”向晚背上书包，走到了余声面前，回头对于珊说了声“拜拜”。 推开店门，外头的冷风便猛往脸上扫，向晚打了个冷颤。 余声见状，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挂在向晚的脖子上，左一圈右一圈围了上去。向晚的鼻子和下半边脸都埋进了围巾里，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很好闻。 “我们要去哪儿？”向晚小声问道。 “现在已经六点多了，得先去吃饭。”余声说，“你说说看你想去哪里吃吧。” 嗯……向晚认真地思考起来。 “算了，想不出来就别费脑子了，我看你忙了一天了，听我的吧。”余声看向晚这样子一时半会也决定不出来。 余声带着向晚来了一家烤肉店，看起来生意还不错，虽说不用排队，但是里头的座位也基本是坐得满满当当了。 一名服务员迎了上来，客气地问：“两位帅哥需要几个人的座位啊？” “两个。”余声简单地回答。 “好，你们跟我来。”服务员有些点头哈腰的习惯，向晚不大喜欢。 这家店里没有所谓的包间，都是些座位。座位与座位之间用隔板隔开，只能够看到别人的头顶。 向晚不想点菜，于是把这个事情全权交给了余声。反正他也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 余声点菜的风格向来是果断，不会犹豫，三下两下便把要吃的东西点好了。 “怎么了？我看你今天工作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的，眼睛怎么老是往别的地方瞟？”余声对向晚表达自己的关心，但总给人一种不满的感觉。 “我？我没有看别的地方啊，就是随便看看。”向晚试着给自己解释，尽管他知道余声一向是了解自己的。 余声叹了口气：“你啊，是不是想知道关于那个女客人的事情？” 余声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连这个也知道？自己明明也没有提过半点和这有关的事情啊，况且，向晚看他明明就一直是在忙着看书和别的。 向晚虽然有些气不过自己的心思一下就被说中，但是还是想知道那个女客人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余声这样子似乎知道些什么，所以他只有默默点头。 “不过我也只是刚才在咖啡店的时候，听旁边的客人谈起了这件事情，真实性有待商榷，不过可以和你说说看。”余声先解释了一下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事实上他一直在观察向晚的时候也觉得这个女客人奇奇怪怪的，和大家认识，又看向晚似乎很在意这个事情于是私下向余润打听了一下。 “好了，你就别卖关子了。”向晚有些着急，以为余声在故意捉弄自己。 余声理了理嗓子，一本正经地说了起来：“听说大概在半年以前，这个女客人还是咖啡店的老店员。至于资历有多老也不大清楚，似乎是和于珊一同进店的。后来她在店里遇到了一见钟情的一个男客人，自那之后，那位男客人每次来都喜欢坐在离吧台不远的地方看着她。两人渐生情愫，后来自然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他们最开始好像就是在店门口不远处的路边相遇的。当时，女子准备赶去店里上班，男子也在赶路，好巧不巧撞在了一起，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男生注视着女子进了咖啡店，于是之后也喜欢来这家店了。” “再后来呢？后来应该还发生了些什么吧？”余声突然停了下来，向晚追问。 “再后来我就不大清楚了，只是听说那名男客人再也没有来过店里，女子也辞职离开，去了写字楼里找了份不错的工作。只是至今也经常来店里，总是喜欢坐在固定的位置，喝着固定的东西，看着固定的地方。”余声其实知道后来的事情，只是，他不想说。 没劲，戛然而止的故事让向晚有些沮丧。也罢，总归是八卦，自己也不好穷追不舍打探别人的事情。 第33章 除夕 在咖啡店打工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除夕店里休业，向晚一个人无聊地呆在了家。 前一天晚上，余声试探着问了向晚打算如何度过除夕。向晚如今在瑜市，除了余声以外，最亲近的人不过是钟叔。以前家中境况尚好的时候还有不少亲戚往来，变故之后尚有联系的人寥寥无几。 想来，余声虽有意愿邀请自己一同去过年，但是毕竟自己一个外人出现在他家，亲戚朋友看了估计也挺尴尬的。他无意去打扰别人家的除夕。至于钟叔，有自己家庭，自己和他也不是什么血缘关系，去打扰人家总归是不好的。 正这么想着，这天中午，家里头的门被人敲响了。 门外是余声和钟叔。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向晚明知故问，这两个人肯定是来邀请自己去过除夕的，“先进来坐吧。” 说着，向晚带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是钟叔先开口说话：“小晚，你爸妈有急事去了国外出差，这个除夕……打算怎么过啊？” 向晚就知道是来问这个，很感谢他们的好意，但是从自己的角度来看，总归是会有寄人篱下的感觉：“我自己一个人过除夕就好啦，不用太担心我。” 余声自然是知道怎么一回事，只是向晚并不知道他知道自己家中的变故，于是顺着钟叔的话说：“刚才我打算来找你，接过正好碰上了钟叔。钟叔刚才和我在门外说了，既然叔叔阿姨出去出差了，按照钟叔说，他们的意思还是希望你可以去钟叔家过。毕竟一个人的除夕还是冷清了些。你说呢？” 怎么余声就这么巧正好撞上这个时间来了，幸好钟叔没有泄露自己家里的事情，向晚心想。他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认真地盯着自己，也不好推辞了：“好吧。不过钟叔，希望不会打扰到你们家过年。” 钟叔将手搭在向晚的肩上，再摸了摸向晚的头，满眼的心疼：“你这个傻孩子，我看着你长大，你要是能来我家过年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用担心来担心去的。” 向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为自己刚才的说辞感到抱歉。 一旁的余声脸色有些不太好，也不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好了，那钟叔还得回去有事呢。你是想现在过去我家还是呆会自己过来？”钟叔问。 向晚想了想还是晚些时候自己过去吧。 钟叔还有事便给向晚留下了自己家的地址先走了。 “其实，你要是不想去钟叔家过年的话，还可以去我家。”余声待钟叔走后说，“反正你和我爸妈也认识，至于其他的亲戚什么的，不用管他们就好了。” 向晚看着余声有些着急的模样，感觉有些可爱：“好啦，我都答应钟叔了，变卦不太好。况且我去你家过年的话毕竟也不合适。” 余声只得作罢，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向晚起身去房间里换了身新衣服，宽松的深蓝色连帽棉袄加上一条深色的牛仔裤，配上向晚干净的面貌，也显得整个人十分秀气。况且宽松的棉袄正好能够掩盖住向晚身材有些偏瘦的问题。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呢？”向晚回到客厅。 “再晚些时候吧。你也知道，我家的除夕也没什么意思，虽说是一大家子人去饭店里吃个年夜饭，但对于我来说都一样。”余声语气中有些寂寞。 向晚很能够体会他的这种感受，毕竟自己也是如此。和一大堆不知道哪里来的，平时连一点影子也见不着的所谓亲戚一起吃饭，简直糟糕透了。这次家中出事也让他更加明白了这一点，很多人对自己的好不过是表面形式。 “好了，就算再不乐意，那也得去啊。毕竟还是亲戚，不是吗？”向晚试着给余声一点宽慰，但显然这样不痛不痒的说辞是没有什么实质帮助的。 “不过你也不用这么担心我，这么久都过来了。你倒是想想你自己怎么过年，叔叔阿姨今年怎么这么忙，大过年的还跑国外出差去了。”余声感慨道。 向晚一下子变得警觉了起来：“我也不大清楚，之前也只是听他们说要出去一阵子，好像这次的生意非常重要，所以才不得不两个人出国一趟。” “原来是这个样子。那想来肯定是特别重要的生意了。”余声做出一副“明白了”的样子。 “你看现在也下午三点了。还是赶快回家去，这个点估计都在忙着做菜忙这忙那的，你看你回去能不能帮点什么忙吧。”向晚想催着余声赶快走，生怕自己不小心会露馅。 向晚推着余声到了门边，让他快些回家去团圆。准备关门时，余声抵住了门，说：“等等。” 他一把将向晚楼入了怀里，凑在他的耳朵边轻声说了一句：“除夕快乐。” 向晚被余声这一突然的举动吓得脸和耳根唰地一下就红了，脑子里也一片空白。可是身体里有一种很舒适的感觉，余声身子也暖烘烘的，外套也是如此。 余声的心也怦怦直跳，虽然脑子里像这样和向晚来一个短暂的除夕分别仪式，但是却总是想法到了脑子边上，手和脚却迟缓地像木头一般。最后那一刻，自己也不知怎的，一下就抱住了向晚，反应过来的时候，向晚已经在自己怀里了。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不知道说什么。心脏扑通扑通快速地跳动。 最后是向晚动了动身子，小声地说：“小声，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不过是分开过除夕而已，没事的。” 余声也松开了自己搂住向晚的手，刚才自己的疯狂举动也让他一时间不知所措：“噢……对，分开过除夕而已。哈哈，那……我先回家去。我们年后再见。” “嗯。”向晚轻轻应了一声，看着余声转身离开，自己也缓缓把门给合上。 向晚转过身背靠着门，刚才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余声的那句“除夕快乐”也让他面红耳 也不知道去钟叔家过年会是什么样子，自己也没有去过，向晚心想。 钟叔给他留的地址是前进路16号。 前进路？自己倒是没有去过，向晚心想，也不知道在哪。 下午四点一刻，向晚除了小区在路边等了许久才拦到一辆出租车。今天除夕，街上的车很少，大多人这个时间估计已经在家等着和家人团聚了，更别说出租车了。幸好，他终于等到了一辆经过的车。 “小伙子，这都大过年的快吃团圆饭了，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司机师傅热心地问，他正好回家需要经过前进路。 “去吃团圆饭。”向晚不知道怎么向一个陌生人解释自己的情况，只好简单地回答敷衍过去。 师傅见状也没有多问：“那可算是遇着我了，不然这大冷天还是过年的，这地方出租车可难打了。不过价钱我先和你说好啊，过年不打表，一般打表去前进路的话是20块钱，本来过年呢是一口价40，我看你赶着回家去吃饭呐，我就收你30好了，正好我也是顺路带你。” “好，谢谢你。”向晚没有心思和师傅打趣，只有这样回应他的好意。 冬天的夜晚来得早，五点多就感觉天阴沉沉的了。路边的路灯也开着，行人只有在路边匆忙赶着的几个，一路上冷冷清清。 不一会儿就到了前进路16号，这是在里面的小巷子里，向晚让师傅停在主路边付钱下了车。 16号，向晚心里嘀咕，路口处的是1号，看来得往里面走，也不知道要怎么走。 手机铃声响起，向晚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打来的是钟叔。他按下了接通键，对面传来钟叔的声音。 “喂，向晚吗？” “嗯，是我。” “你到哪儿了？” “我现在就在1号楼这个巷子口呢，不知道应该怎么走。” “好，那你站在原地等我，我这就过去接你。” “好，麻烦你了，钟叔。” 随后钟叔挂断了电话。 向晚站在原地等候，过了一会，巷子里出现了钟叔的身影。 钟叔对着向晚挥了挥手：“嘿，这儿。” 向晚往钟叔身边走去。 “你在这儿等很久了吧？”钟叔领着向晚，边走边问。 “没呢，我才到不久，正准备给您打电话结果您正好打过来了。”向晚解释，不想让钟叔感到抱歉。 左兜右转的，向晚也没记到底转了多少个弯了，最后钟叔带着他带了一个小房子前。房子比较矮，不过两层，外头还露着些水泥没有粉刷。 房子里头倒是亮堂，空间也大，装修十分现代。 经过客厅时，向晚发现客厅里也有不少人，小孩和老人居多，估计是钟叔的亲戚吧。 钟叔领着向晚到了一个小房间，里面有电视，小茶几和沙发。 “你就在这先坐会吧。如果呆会吃饭要是不想出去和那么多人一块吃的话就和我说一声，我让人给你把饭送来，在这里不用太勉强自己，有啥事直接和钟叔说。”钟叔叮嘱道。 向晚本就觉着有些不好意思了，听钟叔对自己这么好，心里自然是更加感激，怎还敢挑剔给别人的除夕添麻烦呢。 “嗯。你去忙吧。”向晚说，“给您添麻烦了。” “傻孩子，哪来的话，真是。有事跟钟叔说啊。”钟叔一边说一边离开了房间。 这个房间的门上有一块透明的小玻璃可以看到屋外。向晚就在房里呆着，时不时有几个小孩跑来趴在门上往里头看。 第34章 新年快乐 这个除夕对于余声来说依然是十分无聊，看着酒桌上大家欢聚一堂，他却并没有心思在这。 很早之前他就和向晚交流过两人各自对于过年的看法。红包虽多，但对于他们来讲，这并不是唯一想要的东西。新年得到的钱再多，也不如家人之间的温情和睦。这些，在那些亲戚的眼里是感受不到的，尤其在余声家的新年夜更是如此。 “小声啊，最近在学校学习成绩怎么样啊？”问这话的人是余声的四叔，坐在余声的右手边。 居然还问学习成绩，要是稍微关心一点，总该知道自己学习成绩在什么水平吧，余声心里不满：“挺好的，四叔。” 大人们继续夹菜的夹菜，喝酒的喝酒。 余声对着左手边的爸爸妈妈悄悄说了声自己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余声爸妈想让司机送他，但是余声表示自己想走回去，反正距离家也不远。 他们同意了。 走出酒店包厢，余声终于感受到了解脱。包厢里面的空间虽大，却总是让人觉得压抑地喘不过气来。人们说的说，笑的笑，却总像是一种刻意伪装，甚至有人在这样一个年夜饭的饭桌上也不忘为自己下一年的生意铺路。 出了酒店，此时已是晚上七点半。瑜市的冬天，夜晚大风直刮，地面上早已堆起了厚厚的积雪。由于是过年期间，这些积雪还没有工人来处理掉，只在上面见到不少深深浅浅的鞋印。有些印子早被踩脏，在洁白的雪地上是乌漆嘛黑的一片。 路上见到的树枝都秃着头，只遇着几个行人。 余声就是其中一个，他喜欢这样的时候。不用见到太多的人，只用按照自己的步子慢慢走着。 也不知道向晚在钟叔家过年怎么样了，他想。 该不该问一下他呢？ 犹豫再三，他还是忍不住掏出了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了向晚的名字，点开编辑短信。 余声给向晚发了一条短信：你的除夕，还好吗？ 发完便把手机放回了口袋，继续在路边散步。余声在路边见着几个小孩子在自家院子门口放烟花，手里握着，地上点着。 手里绽着的像蒲公英的花球，窜到天上的那个像是平地而起的流星，在夜空中炸裂如流火。 要是向晚和自己在一块就好了，余声心想。 记得以前小时候，两个人老喜欢约着跑到一个公园的空地放烟花，有一次被管理员逮住训了一顿，那时的向晚被大叔吓得不轻，哇哇直哭。在那之后，好像就基本没有再约出来放过烟花了，或许是后来都长大了，也或者是因为别的事情。 嗡嗡，余声口袋里的手里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手机，屏幕还亮着，是向晚回短信了： 我现在还在钟叔家呢。钟叔和他的家里人都对我很好。 余声直接拨通了向晚的电话：“小晚，钟叔家地址在哪？” “怎么了？你要过来吗？”电话那头，向晚的声音有些惊讶也有些期待，可惜他那边声音似乎被烟花燃放和其它的一些杂音盖过不少，“前进路16号！” 在前进路？那岂不是就在自己附近吗？余声心想。 电话还在接通，那头传来的是烟花，欢呼还有掌声，向晚的声音越来越小，难以捕捉。 余声小跑到了巷子。 1号…… 3号…… 7号…… 16号在哪？ “小晚，16号在哪里？”余声试着和电话里的向晚沟通，但是向晚的声音太小，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咻的一声，烟花升空。 在附近！ 余声盯着烟花燃放的位置，心跳也因为跑动变得越来越快。 就在这前面了。 在前面的路口右拐，余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他理直了身子，慢慢地走到了向晚身后，拍了拍肩膀。 向晚被吓了一跳，转过身，发现余声已经出现在了自己身后，之前还担心他会找不到来的地方。 两个人定格在这个画面。 小院门口，两人相视一笑。背景是老人和小孩在高兴地放烟花，夜色中，星星被耀眼的花火暂时取代，在两人的脸上投下奇异的色彩。 “你怎么过来了？这么快？”向晚感到有些奇怪，从发短信到余声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过十分钟。 余声抑制不住此刻内心的雀跃，虽说平时两人形影不离，但是这个除夕，能够相见，似乎有着不一般的意义。 “我家的年夜饭就在这附近的酒店里。可是你也知道，这种聚会向来……所以我就自己先走了，结果在路上想到了你，就想着问一下……”余声小喘着气向向晚解释，语速有点着急。 向晚打断了余声，让他先缓一会儿：“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位置的？” “喏。”余声指了指天空中绽放的礼花。 “哈哈哈哈。”两个人情不自禁地笑了。 “小声，你怎么也过来了？”钟叔打算出来外头看看向晚怎么样了，没想到见着余声也在自家院门口。 “钟叔，我家就在这附近吃年夜饭。但是他们大人的年夜饭一点意思都没有，全是铜臭。”余声在钟叔面前直言不讳，他想钟叔应该也见惯了这种场面了。 “好了好了，什么铜臭不铜臭的。大过年的不好好吃团圆饭还跑出来，真有你的。你们两个快进里屋吧，在外头冻太久了小心着凉。”钟叔一边说一边自己进屋子里去了。 这样寒冷的冬天对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可是一点也不友好。 “我们差不多也进屋去吧。”向晚睁大眼睛，歪着个头盯着余声，这人在看什么呢，“还是说你还想在外面看一会？” “不用了，身体比较要紧，别着凉了。我们进屋去吧。”余声浅笑着说，眼里浸润着月光。 到了屋内，余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他妈妈发了一条短信：我回自己的出租屋里了，新年快乐。 好，不久，余声收到了回复。 客厅里净是些不认识的人，余声和向晚站在一块，简直让人挪不开眼睛。无论是老人，小孩还是大人，看着两位少年站在自己面前，都像是见到了明星一般。 “我们……还有哪儿可以去吗？”余声凑到向晚耳朵边小声问道。客厅的氛围实在是有些奇怪，两人不宜久留。 “有，你跟我来吧。” 向晚带着余声到了自己下午呆着的那个房间，里面没有人，茶几上的果盘零食还和下午的一样，向晚没有吃过。 两人打开电视，发现春节联欢晚会已经开播了。不过现在都还是在歌舞节目的环节，两人完全不感兴趣。不一会儿，可算是来了一个小品，把两人乐呵地够呛。 钟叔来到这个房间寻着了二人。 “你们两个原来在这儿呢？”钟叔觉得可算是找到这两位少爷了。 “钟叔，有什么事情要我们帮忙吗？”向晚问。 “说什么呢，你们是客人，怎么可能要你们来干活。”钟叔觉着向晚这孩子还是太客气了，“我来找你们啊，是想问，你们今晚是要回家还是就在我这住下。” 现在这个时候，如果要回去的话肯定是没有车了，要是让钟叔送的话，大过年的总归是说不过去。 “还是就在您这里住吧，房间……够吗？”向晚有些担心。 “够倒是够。”钟叔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不过你们两个人的话，可能得挤一挤了。” 挤一挤？这意思岂不是说……向晚脸噌地一下红透了。 “小晚你怎么了？”钟叔觉着这孩子不对劲。 “没……没什么。”向晚吞吞吐吐地回答。 他用手抵了抵余声，悄悄问：“你们家不是在这附近吃饭吗？是不是可以顺路来这里接我们回去啊？” “不行。他们吃年夜饭呢，而且这个点肯定已经回去了。”余声斩钉截铁地回答。 向晚不好再问。 钟叔看着这两人的互动也十分有趣：“好了，小晚你就不要害羞了。小时候余声来家里玩，你不是还缠着人家和你一块睡吗？” “钟叔！”向晚被钟叔的话说得羞愧不已，“您这是在说什么呢！” “哈哈哈哈。”钟叔开心地大笑，向晚这害羞的模样，也只有余声也在的时候才能见到了。 钟叔笑着离开了房间：“我这就去给你们收拾床铺去，等会收拾好了再告诉你们。” “好，谢谢钟叔！”余声异常大声，语气里似乎还透着得意。 他等钟叔走后，转过头看着向晚，露出得逞一般的笑：“怎么？你是因为什么事情这么不好意思啊？要不告诉我吧，看我能不能开导开导你。” 可恶，这人存心气我呢！太过分了！ 向晚听了余声的话真是气不过，可是完全没法反驳，最后只好不屑地扭过头看电视。正好电视上又放起了小品，算是可以让向晚赶快转移自己地注意力了。 不一会儿，怦怦跳的心可算是冷静了下来，没有了之前的惊慌失措。 不过一想到今晚要和余声共处一室，向晚心里还真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第35章 成为了小学长 高二这年的新学期，余声和向晚最终如愿以偿成为了同桌。这自然是班主任吴芸安排的。 开学的事宜自然还是那老几样，听过之后便是打扫，搬书之类的事情。 第二天，余声在向晚家门口等他出门一起上学。这天向晚起得比较晚，两个人在路上也一直是紧赶慢赶地走，到教室的时候发现坐在自己前面的于真真，林云峰，还有杨茹三个人看着自己进教室。他们嘴里念念有词，看着两人偷笑。 “你们在笑什么呢？”向晚问他们，有些奇怪。 于真真把一沓的粉色，浅蓝色的信封扔在向晚的桌子上：“你们两个主角来了，快看看这些情书分别是给你们谁的呢~” 情书？向晚有些好奇，这是怎么一回事。 余声倒是显得十分淡定，镇定自若地坐在位子上。 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于真真迫不及待拆开了一个粉色的信封。情书上的字迹干净秀气。 “欸欸，你们看这封。亲爱的向晚学长，看来是个小学妹啊。咳咳。”于真真调侃道。 向晚想把这封信夺过来却被于真真一个躲闪躲了过去。 “向晚，你紧张什么？心虚吗~”于真真的语气贱贱的，“别急，等我念完嘛~” 于真真一本正经地清清嗓子：“咳咳，第一次见到学长的时候是在校门口。那个时候我在上学的路上走得匆忙，不小心撞到了学长。没想到学长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提醒我走路要小心一些。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学长一定是一个非常美好的男孩子，今天写这封信是希望……” “好了，打住。”余声要听不下去了，瞥了向晚一眼，“要上课了，快收拾收拾，不然要被老师批了。” “好嘞~”于真真瞅了一眼余声，笑容得意。 实在是，太肉麻了，向晚心想。校门口撞了我的女生？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讲到了《诗经》里的情诗。“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之类的句子。 向晚根本没有听，他上课满脑子都在想，这堆信里面，写给余声的又会是什么内容呢？ 终于到了课间。 于真真第一个回过头，继续上课之前的话题：“向晚，没想到啊~” “没想到什么？”向晚不明白于真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得了吧。你看啊，人小女生被你帅得不要不要的，什么路上小心啊，嗯，真是太会关心人了~”于真真戏谑的表情简直让人想打她，她又拿出了那堆信封，却被向晚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了过去。 “欸，你这……”于真真感觉有些没趣，就这么抢过去了。 向晚洋洋得意：“既然是给我们两个的东西，那自然是我们自己来保管了。难不成里面还有给你的信封吗？” “行行行，反正也是从你们抽屉里拿出来的，粉色的是你抽屉里面的，浅蓝色的是余声抽屉里的。也是奇怪了，颜色都这么统一，真怀疑是不是商量好的。”于真真嘀咕道，转回了身子等待上课。 这一天的课两人都没大认真听。向晚十分明显，总是忍不住有些小动作想偷偷看信，而余声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心里也是翻江倒海，尤其是被于真真说的那些话刺激到了。 下午终于放学之后，两人来到了余声的家里。 向晚从书包里拿出了厚厚一叠的信封放在茶几上，按照颜色分成了粉色和浅蓝色的两堆，差不多高。他伸手就想拿起一封浅蓝色的看，被余声拍了手缩了回去。 “你这是干什么？”余声有些生气，“看你自己的去。” “你这是怎么了？我这不是想看看你的吗？”向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是哪里招惹他了。 “不过你要真想看我的也可以，我们交换。”余声其实也想看向晚的信封，只是找不到好的说辞。 “好啊，交换就交换。”向晚内心坦荡，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今天在学校已经看过一封我的了，所以要先从你的开始。” 余声点点头，做出一副“请便”的样子。 向晚伸出好奇的手，拈起一封给余声的情书打开：“可爱的余声学弟，我已经关注你整整一年了，从你入校的那一天我就被你吸引了。人们说始于颜值，我想我已经被你的颜值迷住了……最后的落款是一个爱你的学长？？？” 余声也感觉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你看，哈哈哈哈。”向晚简直要笑疯，“难怪我说这封情书怪怪的，原来是一个爱你的学长写的啊~余声同学，你真是太厉害了，学长都被你迷住了~” 一瞬间，余声把向晚摁倒在沙发上，凑近向晚的耳根处呼着气，轻声说：“那你给我说说，你那个小学妹又是怎么回事？” 向晚被余声的举动吓坏了，想把余声推开，但无奈力气不够，小心脏也是咚咚地蹦着：“我不认识她，完全没有印象。小声，你怎么了，你压着我了……” 余声冷静下来，从沙发上起身，坐着。的确，这也不能怪向晚，可是余声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一个陌生的女生撞了你，非但没生气，还关心人家走路要小心一些。您的心还真是够大的。” “哈哈。”向晚有些憨憨地笑了，试图蒙混过关，“我这不是随口一说吗？而且我根本就一点印象都没有啊，她写什么你就信啊？” 算了，此事作罢，余声心想，他也无意和向晚拌嘴。 向晚有些不服气，嘟囔着嘴，伸手又拿起了一封蓝色的信封：“我就不信了，我倒看看你的信里有没有这样的。” 余声十分自信自己的行为不至于和向晚一样，说了句：“那你从里面随便挑吧。” 向晚拆开了手里这封情书，大致扫了一遍，心里有了个大概，表情也滑稽了起来：“咳咳，余声同学，您听好了啊。亲爱的余声同学，记得和你第一次邂逅是在高一搬书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我因为手里的书本实在太多，就在差点要把事情搞砸的时候，是你出现替我扶了一下，然后帮我顺路分摊了一些。感觉你真的是很好的人，我希望能够和你成为朋友。” 余声有些难以置信，脑子里回想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情，可惜实在是想不起来。他从向晚手里把信拿了过来，看字迹也不是认识的人。 “看吧。余声同学你力气还真是大呢，主动帮人搬书，不嫌累啊？”向晚调侃道，但心里有一股酸溜溜的感觉。 余声自知理亏，说不过他，于是只好退一步：“好了，那这说明我之前确实有些小气了，不怪你。” 向晚起身将剩下的信封收拾了一下，放在一起，直接扔进了垃圾篓里：“也难怪，毕竟我们两个人生得如此好看，随便一个举动就有人青睐也是难以避免的。” 余声看着向晚这般自恋的模样真是够了：“够了啊你，别在这得意忘形了。晚饭都没吃，光想着赶快回来看这些东西，路上催的那个劲啊，这会儿又把东西全扔了。” 说到吃晚饭，向晚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出去买菜去。”余声看着向晚饿肚子自己也心疼，无奈地起身出门去了。 向晚打开电视，舒服地卧在沙发上，等着余声回来。 余声正在超市买菜的时候，一个女生的声音出现在他身后，语气温柔：“余声学长，你好啊。” 余声回过头，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一米七左右的女生，身材高挑，穿着白色的T恤衫和浅蓝色的牛仔短裤。 “你好，有什么事情吗？”余声一边说，一边继续挑着菜，心里只想着还要赶快回去给向晚做饭。 “嗯……学长，我是给你写了信的人。我想和你介绍一下我自己……”女生脸红心跳，终于说出了这些话，没想到却被余声无情打断。 “不必了。”余声甚至没有看这个女生一眼，一边付着钱一边往外头走。 “学长，我……”女生没有遭受过如此打击，从她的样貌来看，平时应该有挺多人喜欢的。 “再见。”余声只留下简短的这样一句话就出了超市往家赶。 女生感觉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几乎要哭出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写了情书，好不容易做了当面表白的决定，却没想到对方甚至没兴趣知道自己叫什么，连只是做朋友的想法都被无情拒绝。 她看着余声走出超市，自己却呆在了原地，不知道该直接走掉还是若无其事留在这里会比较好些，只有脸上不争气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回到家，向晚看见余声的手里提着辣椒，肉，还有青菜，眼里瞬间冒光。这几个食材一组合那可是余声的拿手好菜啊，这段时间放假一直没能尝到余声做的菜。 看来今天肯定可以过过嘴瘾了。 “你买菜怎么去了这么久啊？”向晚想着超市就在楼下，余声这次买这么几个菜似乎多花了些时间。 “没什么。”余声漫不经心地回答，往厨房走去，“路上发生了点小事耽搁了一下。” 然后便是余声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向晚不一会儿就闻到了肉香，馋得口水直流。 第36章 游乐场 周末就要到了，这个周末作业不多，于真真和林云峰都商量着要出去玩。 “向晚同学和余声同学，二位明天周六可有空啊？”于真真回过头悄悄问，此时是下午最后一节课，自习课。 向晚抬起头，停下了手中写字的笔：“有什么事吗？” “我们商量着这个周末反正也没啥事，作业也不多，要不我们几个人去游乐场玩吧？”于真真提议。 向晚别过头看了看余声的意思。 “不去。”余声声音虽然小但是依然冷淡。 于真真有些生气，对向晚说：“你看他，还是这副样子。你想不想去啊？” 向晚扯了扯余声的衣袖：“要不我们还是去吧？反正这个周末也没什么事情，你说呢？” “好。”余声低头看书，眼神也没有离开书本，用稍稍缓和些的语气回答。 于真真白了余声一眼，回过身去小声嘀咕：“看来还真是向晚才有说服力啊。” 下课铃响，于真真，杨茹，林云峰还有余声和向晚五个人凑在一起商量第二天去游乐场的事情。 “我们明天上午九点在晴天游乐场门口见面，中午可以一起在那附近吃饭，那里也有很多好吃的。你们觉得怎么样？”林云峰说。 于真真和杨茹表示自己没问题，向晚也说可以，余声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那就定好了，明天九点晴天游乐场门口，不见不散。”于真真说着便带着杨茹先走了。 林云峰也表示自己得回家了，于是先走一步。 向晚看着余声有些不乐意的样子：“你不想去吗？” “没事，去吧。”余声回答。 向晚突然一脸坏笑，凑到余声边上说：“你……该不会还恐高吧？” 就像是被一下说中了心思一般，余声说话突然紧张了起来：“怎么可能？” “我们回家吧。”向晚先走到了教室门口。 两人刚出教学楼就被两个女生拦住。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向晚问，对于她们这样的举动感觉有些奇怪。 个子稍微矮些的女生开口便是质问余声：“余声同学，我知道你人好看又是学霸，但是我朋友只是想向你介绍一下自己，你为何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我看你根本就不如你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君子。” 向晚没搞明白这两个人和余声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转过头看余声的反应。 余声表情没有变化，十分淡定。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二人，从这个女生说的话来看，另一个应该就是那天在超市里遇到的女生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余声反问。 个子高的女生轻轻扯着她的袖子，表情委屈，小声说着“我们走吧”这样的话。 向晚就在一旁静看事态的发展，目前为止他也是蒙圈的。 “你说我什么意思？”女生语气依旧很冲，“我的意思是你对人根本就没有基本的礼貌。我相信我朋友也没有什么地方冒犯了你，你对待他人为何就不能够友好一点？至于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吗？” 余声面对这人激动的情绪不为所动：“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怎么做？” 女生语塞，继而搪塞道：“你问我做什么？基本的礼貌不应该是你自己明白吗？” “我能够理解你为朋友出头抱不平的这种心理，但是我自问没有做错什么。如果你认为我的态度太过于冷漠，那你大可觉得我这人虚伪也好，冷漠也好。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们先走了。”余声一般懒得跟陌生人说这么多话，这会儿说了这么多，早就想直接走人了。 女生其实自知自己理亏，也没法对余声横加指责，但是面对朋友受到的委屈，她实在是气不过。她把余声拦住：“等会儿，我希望你至少可以对她说声抱歉。” “真是不可理喻。”余声没有再管这两个人，直接走掉，回过头示意向晚跟上。 向晚跟上去，一边走一边问他：“这两人怎么回事啊？莫名其妙的，该不会是你伤人女孩的心了吧？” “你心疼了？”余声问。 向晚真是为他的联想能力感到抱歉：“这都哪跟哪儿啊。瞎说什么呢？我只是问你发生啥事了。” “昨天晚上去超市买菜的时候碰见了那个高个子的女生，她好像想跟我介绍一下她自己，只是我当时赶着买完菜回去，对她冷言敷衍了几句，她大概是自尊心受不了了吧。”余声不以为意。 “你啊。非要冷着张脸对别人，看这摊上麻烦事了吧。”向晚有些抱怨的语气，从小到大，余声这高冷的样子倒是一点没变。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我应该对她温柔些？要不我答应了她？”余声反问向晚。 果然气人的本领一点都没退步，向晚心想。 “那可不行，你敢？”向晚仿佛宣示主权一般地警告余声。 听了向晚这样的话，余声心里乐开了花了，笑着和向晚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八点，余声就敲开了向晚家的门。这时候向晚才刚起床，余声却早就准备好出门了。 “你先进来坐一会儿吧。”向晚没忍住打了个呵欠，招呼余声到客厅坐下。 此时的向晚只穿着短袖T恤和裤衩，露出他两条白花花的细腿。余声眼神变得有些奇怪，时不时往四周瞥。 向晚见状觉着有些奇怪：“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余声嘴上说着“没什么”，但视线却四处飘，就是不看向晚：“你还是快些去洗澡换好衣服吧。” 换衣服？向晚懂了余声为什么突然这么奇怪了：“怎么？你这是不敢看着我？” “快换你的衣服去。”余声说着，往客厅的沙发上走。 向晚跟到了余声面前，装出一副天真无害的模样：“小声，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向晚这么嚣张，余声直接将他把自己身上一拉，把手放在向晚的小腿肚开始往上游。 触电般的感觉让向晚一动不动，余声指尖划过的地方痒痒的。 接下来更加羞耻的事情发生，向晚脸瞬间红成了猴子屁股。余声冷冷一笑，手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的手在向晚的大腿内侧游移。正当向晚羞愧到紧紧闭上了眼睛时，余声的动停下了。 “你还真是敏感。还不去换衣服吗？”余声将向晚扶起，往下瞄了一眼。 向晚瞬间变成了温顺的猫一般，转过身，回房间拿了衣服进浴室。随后便传来了水流的声音。 余声简直就是个恶魔，实在是太可恶了，热水划过向晚的身体，刚才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客厅里，余声坐在沙发上，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刚才若不是自己及时冷静了下来，还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本来只是想着这样好好让他乖乖听自己的去换衣服，没想到自己也差点克制不住。以后真是不能这样开自己的玩笑了，余声心想。 随着吹风机声音的停止，向晚换好衣服走出了浴室，身上还带着些热气。 “现在几点了？”向晚问。 “八点半。”余声瞧了一眼手表。 八点半了？那自己得赶快出发了。向晚心想。 他抄起书包拉着余声的手就准备往门口赶。 “不用这么着急，我们还有时间，你看你有没有忘带什么东西？”余声正喝着水，被向晚一拽，杯子里的水差点洒出来。 对对对，帽子，被余声这么一提醒，自己才想起来。向晚赶回房间拿出了两顶黑色的鸭舌帽，递了一只给余声。 “这下东西都带好了吧？”余声再次确认。 向晚摆出一个OK的手势，大步往门口走，余声就跟在他后头。 八点五十五，两人乘坐出租车下车后步行了一小段距离，准时到达了晴天游乐场门口。今天是个大晴天，怪热的。 这个时间游乐场的人不多。 其他三个人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了。于真真和杨茹撑着伞，林云峰站在一边。 “你们两个也带了鸭舌帽啊，这下就我没有了。”林云峰看着余声和向晚头上的帽子感叹。 “行了，我把我的帽子给你，我撑伞就好了。”杨茹把自己的帽子递了过去。 众人一起到售票处买了全票。 游乐场里面有树和专门的遮阳装置，所以在里头玩的时候还是比在门口好多了。 最开始，五个人先玩了碰碰车，过山车之类的设施。 一会儿之后，虽然余声不愿意，但还是和大家来到了摩天轮的面前。 终究是逃不过了，他想。 摩天轮的管理员说最多四个人进一间座舱。于真真拉着杨茹和自己一块，然后叫上林云峰：“你和我们两个一起吧。不然我们两个人怪怕的。” 林云峰过去和于真真还有杨茹一起，余声和向晚两个人自然就在一起了。 不一会儿，摩天轮缓缓启动，余声盯着地面，发现自己距离地面原来越远，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还好吗？”向晚问他。 余声让自己尽量不去想自己在高处的事情：“没事，我们先坐下吧。” 两个人选择在同一边坐下。 向晚的手不自觉地往余声靠，不小心碰到了余声的手。 他见余声没有反应，木头一般坐着，就打算把手缩回去。不料手一把被余声握住，两人安静地看着对方，什么也没有说。 余声就这么看着向晚，渐渐地无视了外边的高度，好像不再恐高。 第37章 合唱比赛 十月中旬，天气稍稍凉了些，没有之前那般的燥热。 学校里也开始挂起了“合唱比赛”字样的横幅，这是属于高二年级的活动，最后的决赛时，学生都可以邀请家长前来观看。 合唱比赛的消息到了向晚班上时，反应平平。大家似乎对这样的比赛没什么兴趣。曲目风格都会受限，没劲，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没法唱自己喜欢的歌，整个比赛就像是逼着去完成一个任务一般。 又到了文艺委员何璐忙活的时候了。大课间，她呼吁大家安静一会听她讲个事情。 同学们基本上都知道了合唱比赛的事情，对何璐接下来的话并没有什么期待。 不过何璐似乎兴致挺高：“你们猜这次的合唱比赛怎么着？” 被何璐这么一吊胃口，其他人都忽然好奇了起来，难道有什么别的？ “咳咳，今年的合唱比赛，学校考虑到与时俱进，把合唱比赛的要求也放宽了。不再局限于那些个□□，有积极意义的流行曲目也是可以的，甚至可以是班级自己的创作。”何璐自己也对这次的合唱比赛十分期待。 同学们的热闹劲上来了，开始议论了起来，不是之前一般的沉闷。 “那我们是不是得先决定唱什么啊？”讲台下一名男生喊道。 “五月天！”又出来一个女生的声音。 “周杰伦！蔡依林！” 何璐示意大家克制一下，安静下来：“大家先不要激动。当□□手的歌确实好听，但是毕竟是合唱比赛，你们可以仔细想想什么歌合适，适合比赛里合唱。你们可以现在就开始想，在纸上写下来交给我。” 话不多说，很多人立马就拿起纸和笔忙了起来。 杨茹回过头问余声和向晚：“你们两个人有什么提议吗？” 向晚右手拿笔抵着自己下巴，撅着个嘴，思考了一会：“不知道，我平时没听那么多适合合唱的歌，所以……” “你呢，你有什么想法吗？”向晚把这个问题抛给了余声，自己看起书来。 余声见向晚也没有真的在问自己，只是简单地回了句：“没有。” 想来也是，这两个人怎么会知道这些，杨茹算是自己想太多了，还是回过身去和林云峰讨论了起来。 很多人写好了把纸交到了何璐手里。 “还有人想交吗？没有的话那今天先到此为止了，我给大家整理一下再让大家投票决定。”何璐站在讲台上最后确认一下。 见没人做声了，何璐便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将纸条都装好收进了书包里。 这天下午放学之后，何璐愁眉苦脸的，无奈之下她来到了于真真这里，此时他们几个人还没走。 “何璐，你这是怎么了？”林云峰问她，“曲目什么的不是已经收集好了吗？” 几个人都看着她，想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何璐将厚厚一沓的纸放在杨茹的桌面上：“你们看，这里头一张张的，写得可多了，最多的一张纸上有十多首歌，大半我还没有听过。” “我去，有十多首呢？是谁啊，这位兄弟，太神经了吧。”于真真吃惊地说，这个人还真是能写，就那么会功夫写了十多首。 “可不是呢嘛。”何璐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对自己没有提前限定曲目数量的后悔，“不过也怨我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可怎么办啊。” 今天是星期五，一放学都走了，自己临时才发现这个问题。下礼拜一肯定就要决定出班级合唱的曲目了，不然时间来不及。 于真真似乎想到了什么，偷笑了一声：“璐璐同学，你这看我们放学还没走跑过来，应该不只是来抱怨的吧。” 小心思一下就被说中，何璐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我这不是想请你们五个人帮帮我嘛~毕竟之前我们舞台剧的合作也很愉快啊，不是吗？放心，你们帮我这个忙，我请你们吃饭。” 五个人坐在座位上没动，于真真看看林云峰和杨茹，又扭过头看看余声和向晚，拔腿就准备开溜。 何璐一把把她拦下：“真真！你们就帮帮我吧。” “你希望我们怎么做？”向晚一直没说话，但也没打算直接走人，于是开门见山。 “我是这么想的，我希望你们可以帮我一起对这些歌把把关，毕竟我也有很多歌没听过。但是至于怎么做，我有两个想法。一是，我们可以约个地方一起做这个事情，方便讨论，也方便大家一块审核。二就是我们把这些纸匀一匀，每个人带一些回家去听。然后自己判断，拿不准的就提出来给我。” “好，那我们现在投票决定到底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吧。”向晚说。 余声和向晚认为第二种比较有效率一些，可是另外三个人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第一个办法。向晚不能理解：“你们……选择第一种是因为什么。” 于真真露出神秘的笑容：“嘿嘿，人多一点在一块，比较有意思嘛。况且只是约个地方而已，到时候大家在一块还是可以分工的嘛。” “结果是三比二，我们选择第一个方案。那你们说吧，明天啥时候见面，去哪里比较方便？”何璐松了口气，可算是有人帮自己一块做这个事情了。 “听说附近新开了一家饮品店，还有包厢提供。”杨茹提议大家去试试这家店。 看来大家还是主要想着玩去的，这下算是明白为什么齐刷刷选择第一种了，向晚心想。至于新开的这家饮品店，如果估计没错的话，他知道在哪，前些天在家门口还发现了这家店的传单。 “那就正好适合我们这么多人去忙活了。”于真真有些高兴，她最近也正想着去那家店里试试，但是平时上下学又不顺路，而且也没时间去里头坐。 “我也赞成去那里。”林云峰举起了手表示同意。 “那就去那里吧。”向晚虽然不排斥去饮品店，但是这样的决策氛围，自己和余声实在是力量弱小。他瞧了眼余声，发现余声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在一旁看书等事情结束。 “好，既然这样那我们明天上午九点在星星奶茶店见吧。至于这些纸的话，就不今天给你们了，省得还要麻烦你们保管。谢啦~明天见！”何璐说着回了自己座位收拾东西。 “拜拜~路上小心啊。”于真真向着何璐挥手告别。 “拜拜，你们也早点回去。”何璐回了一句。 余声把书合上，装进书包，对着向晚说了声：“我们也得回去了吧？” “嗯。”向晚收拾好东西随余声起身，跟其他三个人说，“那我们两个就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明天见。”于真真看到这两个人站在一块心情就愉悦，轻松地挥挥手。 路上，向晚见余声从头到尾都没有对何璐说的事情提半个字，有些好奇他怎么就什么也没说：“我怎么见你什么表态都没有啊？明天的事情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会，别多想……”余声知道向晚总是如此，害怕给别人带去麻烦。 “等等。”向晚想到了什么一般，随后便是忍不住的笑，“我怎么记得你，是个音痴？？？” 余声一副被说中了的样子，脸微微泛红：“谁说音痴就连听歌都不会的？你又在瞎说什么？” 看来是被向晚说中了，余声平时哪里会听多少流行歌。五月天，周杰伦之类的还是向晚拉着他才一起听的，平时肯定也不会自己去听。 “把你手机给我看一下。”向晚把手伸到余声面前。 “你突然要我的手机做什么？”余声虽然不知道向晚有何意图，但还是乖乖把自己手机从裤子口袋拿出来给了向晚。 向晚拿着余声的手机翻了翻，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果然，我就知道你手机里一堆纯音乐。” 余声接回自己的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他们在路边发现新开了一家馄饨店，香气四处飘。向晚正好饿了，而且最近吃太多油腻的东西，正好想吃馄饨了。 他拉着余声进了馄饨店：“老板，来两大碗馄饨。” “好的，你们找个位子等一会。”老板娘应了一声。 馄饨店的角落里，有一双眼睛惊讶地看着向晚，发现向晚没有注意自己之后又默默低下头吃自己碗里的东西。 “牛萌萌？你怎么会在这里？”女生一抬头发现向晚走到了自己跟前。 哐当，向晚把牛萌萌吓了一跳，手里的勺子直接掉到地上摔碎了。老板娘连忙赶过来收拾。 牛萌萌连连对老板娘说“对不起”，老板娘把地上的碎片打扫干净说“没事”。 “我在这里不是很正常吗？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牛萌萌不认识余声，自然也就无所顾忌。 向晚反应过来牛萌萌知道些什么，但是过于担心她说漏嘴些什么所以赶快打断了她的话：“比较复杂，下次找你出来再告诉你吧。” 牛萌萌被向晚这奇怪的行为弄得有些疑惑：“哦……好吧。我在5班。” 向晚回到座位和余声等东西上桌。 牛萌萌向老板娘付了饭钱和打碎勺子的钱就走了。 余声继续和向晚若无其事地聊着，但是从刚才的对话里，余声也察觉了一二。 第38章 选歌 礼拜六上午，六个人如约而至出现在了星星奶茶店里。 “这边~”正在吧台点单的林云峰四人挥挥手对着刚到的余声和向晚打招呼示意。 奶茶店的背景音乐是小红莓乐队的《Dreams》，一下就把向晚拉到了以前单曲循环这首歌的时候。 “我们点好了，你们两个要喝点什么？”于真真问，把头往吧台扭了扭。 向晚一看，一块小牌子上写着“人均消费20”的字样。 他和余声两个人来到吧台前，看着上面的菜单。 上面的音饮品基本上都在13元左右，在学校附近的奶茶店来看，这里的消费水平算是比较高的了。看来这家店的老板对价格的设定也十分有考量，一杯奶茶加上一份小吃差不多二十出头。 “两杯原味奶茶不加珍珠和两份鸡米花。”向晚一边看着菜单一边说。 吧台里的小姐姐盯着两个人看了好一阵子了：“啊？不好意思，您能再说一遍吗？” 余声在一边早就注意到了这个服务员的分神，他不喜欢她看着向晚的眼神，总是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两杯原味和两份鸡米花，多少钱？” 他说话，直截了当，想尽快离开吧台，说着，拿出了身上的钱包。 “一共50元整。”女服务员的语气温柔礼貌。 余声什么话也没说，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五十元的纸钞放在吧台上就走了。在旁人的眼里肯定觉着余声这样的行为未免太过装了。 “余声同学，这个应该我来付。”何璐想拦住余声，但是余声的动作直接果断，一会就把钱给付掉了。 “不用，你请他们几个的就好了。毕竟五个人都让你请也不太好。”余声说。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好吧，何璐心想。 向晚觉得余声这样有些不大对劲，平时的他尽管再怎么冷酷也好，若没有别的原因，也不至于如此有些目中无人之感。甚至在余声的行为里，向晚感受到了不耐烦。 真不知道别人怎么招惹到他了，向晚心里无奈，不过看着余声这个有些闷气的模样倒感觉有些可爱。 “东西点好了，那我们进去吧。”向晚说着，转身让于真真带路。 一边候着的服务员此时迎了上来说：“这边请。” 这家奶茶店的门不大，没想到里头竟然别有洞天。 外头吧台整个空间很小，和别的奶茶店面积差不多，但是一过里头的小门，就完全换了风格。 里面分了议事区，游戏区等等，只是除了议事区之外，其他的区域都要额外收取费用。 难怪外头的招牌上还有其他的小字写着“娱乐，棋牌”等等的字样，向晚恍然大悟。 六个人被服务员带着来到了一个包房内，里面有一张可以坐□□个人的桌子和一排的凳子。 他们几个人围在了桌子的一边坐着，何璐坐在中间，左手边是于真真，杨茹和林云峰三个人，右手边是余声和向晚。 她从书包里把那厚厚一叠的纸从书包里一本书的里头拿了出来。 “一共有42张纸，我们一共六个人，正好一人七张。看看谁会拿到那张十多首歌的，哈哈哈哈。”何璐故意慢慢给每个人发。 最后，那张最多的纸给余声拿着了。其他四个人在旁边偷笑。 向晚侧头看了余声一眼。希望能顺利做完这些事情吧，向晚心想。 “噫~这是谁写在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就算了，怎么写的还是《打靶归来》，《红旗飘飘》，《歌唱祖国》这样老掉牙的歌，真是白费了学校这次放宽限制了。”林云峰最先好奇地拿起一张纸，扫了一眼。 坐在他左右边的杨茹用手顶了一下他。 “杨茹，你这是做什么？”林云峰有些生气，怎么突然这么对自己。 杨茹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往右边看。他疑惑得转过头，表情啪的一下就变了：“于真真，该不会是，你写的吧……？” 于真真瞪了林云峰一眼：“你小子就是想说我字丑呢吧！是不是？” 说着，于真真抄起手里的纸就要打林云峰，林云峰用手下意识挡住了自己。一旁的何璐拉住于真真抬起的手：“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快做正事吧。人余声和向晚早就开始了。” 两个人回过头看着余声和向晚，发现他们两个人什么也没说，手里拿着手里一首一首地听上面写着的没听过的歌。 于真真指了林云峰，做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仿佛在说“你小子给我小心点”。 林云峰认怂，点头哈腰对于真真说：“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 “一杯奶茶。”于真真用左手比着“1”的样子。 “好好好，呆会走的时候打包一杯请您。”林云峰笑着说。 于真真和林云峰休战言和，也加入了选歌的队列。 半个小时过去，房间里鸦雀无声，只有不断的纸张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和手指按动手机按键的声音。六个人每人耳朵上挂着副耳机，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传达什么重要情报。 “我弄好了。”向晚伸了个懒腰，太舒服了以至于一下伸过了头。 眼看着椅子不稳就要往后倒了，向晚一个趔趄发现被余声从后头扶住了。 幸好。 向晚轻轻抚自己的胸口，那一下要摔下去吓一跳的感觉还没散去：“幸好你反应快，吓死我了这椅子。” “我也弄好了。”余声听完了最后一首歌，在那首歌的歌名上划了条斜线表示淘汰。 向晚凑过去一瞧，这谁居然把《淘汰》也写在了上面，难怪被直接划掉。本身学校就忌讳早恋，怎么可能唱这样的情歌，而且合唱可能也不大合适。 他起身打了个呵欠，小声地跟余声说自己去到处看看，瞧了一眼其他人都还有几张纸没弄完。余声“嗯”了一声看向晚开门出去了。 向晚一出房间，没走几步迎头撞上了一个男子。 他抬头一看，这名男子留着些络腮胡，头发有些微卷，颓痞的大叔模样。 “对……对不起。”向晚为自己撞到了别人道歉。 但是对方似乎只听到道歉并不满意：“你不会是故意撞过来的吧？” 向晚觉得这人说话很奇怪，故意？他发现男子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表情，眼睛里似乎有些向晚看不明白的情绪。 “总之，我不是故意的。”向晚说着，准备越过男子身边往前走却被一把抓住手臂。 “别急着走啊……”男子似乎好像说什么，但是不知哪里给他侧脸来了一拳，让他感受一阵刺痛。 是余声跟了过来，向晚回头一看。 这个男子体格比余声稍微壮实些。向晚察觉余声的表情不大对劲，好像有一股怒火在迸发一般。眼前的两个男人四目相对，面对面站着，谁似乎都不打算退让。 男子松开抓住向晚的手，对着余声说：“小子，你居然敢打我？” “小晚，过来。”余声没有理会男子的话，只是让向晚先到自己这边来。 完了，这两个人该不会要打起来了吧。自己该做什么，向晚心里有些慌了，这是他第一次看两个人如此针锋相对。 男子卷起了自己的衬衫袖子，抬起手准备上前好好教训教训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只见余声的表情异常淡定，比平时更显冷静，甚至有些冷酷的感觉。向晚往后退了两步，准备去把其他四个人叫过来帮忙。没想到刚一转身，身后就传来了男子嗷嗷叫唤的声音：“痛……痛痛，轻点。” 向晚转过头一看，余声已经把这个人擒住了，动弹不得。 余声把这个人往前面一堆，让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板！你这是怎么了？”路过的服务员连忙跑过来扶起男子。 原来是这里的老板，向晚说：“我们刚刚走到这里结果地上有些滑，差点摔倒，结果你们老板为了扶我们，自己不小心摔了。” 男子“切”了一声，凶巴巴地对旁边的服务生说：“你说说你们这平时的工作怎么做的，这里的地这么滑，幸好今天摔的是我，要是把客人摔出什么问题，要让我们店怎么开下去？快扶我去上点药！” “是……是。”服务员诚惶诚恐，老板发这么大脾气，他根本就不敢随便说话了。 待两人走后，向晚拍了拍余声：“没想到你还挺厉害啊，我怎么都不知道你还会这些？” “小意思，你又不和我一起学这些，自然就不知道了。”余声松了一口气，他也是第一次和人在这种状况下出手，“你要去哪里看看吗？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们回去吧，在这里耽搁了这么会，他们估计也差不多弄完了，别让他们久等了。”向晚对刚才的场面还是有些后怕，幸好是余声打赢了，不然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回到房间里，向晚看到这四个人还在埋头苦干。于真真和林云峰已经一把趴在桌子上了：“怎么还有一张啊！” 难怪他们两个这么慢，原来是自己在给自己拖时间，向晚想，那何璐和杨茹又是怎么回事？ 过去一看才发现她们问题出在太过纠结，还要思考同学们有多少人会喜欢这个歌，要是删除了会怎么样之类的问题。 又过了好一阵子，终于大功告成了。 第39章 备考 合唱比赛很快就举行了，经过初赛和淘汰赛的选拔，最后的决赛在学校的礼堂举行。向晚的班级曲目是《Dreams》的改编版本，适合多人合唱。 不过对于余声和向晚来说，合唱比赛不过走走形式和流程。场下站着的都是别人的家长，与自己无关。 最后的结果出来，他们班得了第一名。 合唱比赛结束后的第一周周末，向晚试着去联系过牛萌萌，但不知为何，她对向晚却完全换了一副态度，爱搭不理的。 向晚觉得很奇怪，牛萌萌简直和上次见面判若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 期中考试还有两周就要到了，这次考前，班主任照例到了班上进行了她的考试宣言，极力叮嘱同学一定要认真备考。 一直以来，余声和向晚的成绩都十分稳定。余声一直都是年级第一，向晚也不过是偶尔懈怠了才从第二滑到三四名。两人在年级里早就是声名在外了。 作为班级里和余声与向晚最为亲近的三个学习中等水平的人，林云峰，于真真和杨茹自然不会白白浪费这么好的资源。 这天星期五下午快放学前，于真真悄悄往向晚的桌子上丢了一个小纸团。 向晚打开一看，纸条上写着： “尊敬的向晚大人： 这里是您的灵魂伴侣，至交好友于真真，林云峰，杨茹三人。我们三人如今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危机，还望您可以在期中考试之前为我们指点迷津，告诉吾辈何为复习重点。拜托了！我们三人的身家性命，就交到您的手里了！” 向晚在这段话下面写了两个字，把纸团丢了回去。 于真真激动地捡起纸团，杨茹和林云峰也忍不住把脑袋凑过来，打开一看：“拒绝”。 下课铃声响起，部分学生还留在教室继续学习，其余的直接收拾东西回家去了。 于真真回过头，眉毛眼睛都挤在一块，趴在向晚的桌子上哭了起来：“大人呐，我们这一家老小，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她的声音可不小，引起了一些同学疑惑地往这边瞅。 向晚真是拿她这样没办法，不知所措。 “学习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向晚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余声看着书，冷冷地来了一句。 于真真有些窝火：“你这人说话真是够呛人的……” “欸欸，真真你消消气，他说话就是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答应你了，这个周末过去我就帮你整理出来。你们把想复习的那些部分拎出来给我，我自己也正好可以复习一遍。”向晚试图缓和气氛。 余声真是的，怎么老是对别人说话这么不留情面，向晚看着余声，不过心里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恩公，请受小的们一拜。”说着，于真真就抱拳给向晚敬了一个礼。 向晚身体一酸：“得了得了，浮夸。我们先回去了。” 收拾完东西，余声和向晚回家去了。 向晚在自己家丢下书包，先去洗了个澡。他闭上眼睛，温热的水在身上不断流过，让人整个身体都能够得到很好的放松。 换好衣服之后，向晚拿了条干毛巾擦头发，一边擦一边走到客厅。就在这时，家里的门被敲响了。 开门一看，又是余声。 “你这是……”向晚只见余声手里还提着一袋衣服裤子之类的东西。 余声说着自己走进了屋子：“我家那个热水器又出问题了，今天实在没办法所以就干脆来你这。还有空调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没法睡。” 热水器和空调都出问题了？那还真是怪糟糕的，向晚心想。 “要不我和你一起下去看看怎么回事吧？”向晚问，反正自己刚洗完澡也闲着。 余声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水：“没事，不用麻烦你去。我刚才也在家前前后后检查过了，估计是机器里头的问题，我已经联系了修理工人明天过来我家。今天我就睡你家沙发上吧。” 睡……睡我家？向晚脑子里出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不行，我在瞎想些什么，向晚嘴上应着“噢，好”，赶快走到了浴室，把擦头发的毛巾往旁边一晾，捧了一把冷水洗脸。 自己居然是这样的人，怎么回事，向晚心想，脑子里还是时不时出现让人脸红心跳的场景。 “小晚，你在用洗手间吗？”余声轻轻地敲了敲洗手间的门，刚才不留神就不见向晚的人了。 “我这就出来了。”向晚朝着门口回了一句，拿洗脸毛巾把脸擦干，打开洗手间门。 余声脸上憋着坏笑：“你刚才突然紧张做什么？想到什么了？” “谁说我紧张了？”向晚已经冷静了下来，面对这种程度调侃的话语自然是不在话下，“我刚才不过是想到头发还没擦干所以进洗手间赶快擦好。倒是你怎么回事，怎么想这么多？” “不跟你拌嘴了，我要用下厕所。”余声让向晚先出来。 向晚出了洗手间回到了自己房间。 这时是晚上七点，外面已经入夜。回到家的时候向晚随意吃了点东西当作晚饭，不然没吃晚饭又要被余声唠叨了。 向晚的房间书桌上开了台灯，他从书包里拿出了数学和英语的辅导书，再单独拿出了本子和笔，准备给于真真那三个人好好整理整理。 房间外边传来了花洒喷水的声音，看来是余声开始洗澡了。 怎么又想他去了，该死，向晚甩了甩头，继续梳理起了知识点。 过了一会儿，向晚的房门被余声打开。 余声往里头偷偷看了一会，发现向晚正在拿着英语书做笔记。真是奇怪了，那三个人和他明明也算不上是多亲密的关系，至于帮人到如此地步吗？向晚平时可是最讨厌看课本的，余声心想，不免有些妒忌。 “唉。”余声更替自己叹气，走到向晚旁边，看他到了什么进度。 “你去客厅看电视吧，我还有得忙呢。”向晚抬头朝着余声露出一个笑脸，这似乎这么一会就够向晚困的了，盯着书本看了这么一会，完全不像他。 “废话，肯定有得你忙的。真不懂你为什么要帮他们做这个事情，多麻烦啊，而且不过是图个心安，自己又不是没有辅导书可以看。”余声真是生气，看着向晚被托着做这么浪费时间的事情。 向晚也知道余声说的这个道理，但是谁叫自己面对他们几个人就答应了呢，就当自己也复习吧：“好啦，你别气了，等我忙完这会就出去。” “你把物理化学还有生物交给我吧。”余声气归气，伸出手让向晚把书给自己。 向晚一下没明白余声的意思，有些疑惑，随即懂了他的意思，笑了，把书给了余声：“你这又是哪出啊？口是心非？刚才不还说着怎么怎么麻烦又是没意义的。” 余声没有理会向晚，拿着书再问向晚要了纸和笔就去了客厅。 算他倒霉，今天家里热水器和空调偏偏坏了，结果跑来我这还得帮这个忙，向晚心想。 余声在客厅忙活起来。早就知道会这样，他想。 两个人虽然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偶尔向晚会从房间里出来客厅倒水喝，然后再瞧瞧余声做怎么样了。 晚上十一点，向晚终于大功告成，出去看一眼余声发现他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辛苦你啦。”向晚走过去坐在余声旁边。 余声看着向晚真是没好气，都怪他没事答应做这种事情，要是自己不来帮他，指不定这个周末要话花多少时间在上面呢。 “这个周末你打算做什么？”余声躺在沙发上问。 向晚思考了一下，还真没想过这个，之前本来以为自己反正要做这个麻烦事：“不知道。要不，学习？” 余声这会儿听到学习这两字差点吐出来：“还学啊？物理化学生物是你强项，刚才又弄了那么久的数学英语，难不成你周末打算好好复习语文？” “算了吧，你别说了。”向晚回忆起刚才自己捧着英语书努力看的感受，简直不想在经历一遍，“不过毕竟快考试了，我们总不能太放肆了吧。还是不出去了吧？” 余声简直要被向晚气死了，一下没忍住敲了一下他的头。 向晚忿忿不平：“你这是做什么？凭什么打我头？” “好了好了，你先别生气，我刚才一下没克制住。”余声见向晚的情绪有些波动，连忙抚慰，摸了摸刚才敲的地方，“我刚才是不是下手太重了？还疼吗？感觉声音挺大的。” “你说呢？”向晚渐渐平静。 “你真不记得这个周末，就明天，有什么事情你真不记得了？”余声问。 见他这么问，向晚有些紧张，是什么事情？平时也没见余声对什么这么重视啊，咋回事。 等等。 “明天是我生日啊！11月3号。你去年忘记的时候不是还说今年要给我好好补办呢吗？”余声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其实他也没那么喜欢过生日，只是想看向晚的反应。 “我知道！你说话这么快做什么！我话才到嘴边怎么你就说出来了，这下好了，显得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的生日一样。我刚才真的想起来了……”向晚真是又气又不好意思，但是话一下就被余声打断。 “那你打算送我什么？”余声认真地问。 完了，什么也没准备。向晚心里难受极了：“我……” “你别说了，我知道你肯定是还没准备。”余声把脸凑到了向晚的面前，“别动。” “你这是要做……”向晚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已经被余声吻住。 向晚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整个人的身子仿佛就要被融化一般，跟着余声的节奏走。余声嘴上的攻势丝毫未减，一步一步，慢慢地侵占向晚的每一寸领土。而向晚努力地迎合余声。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又是点到为止，余声一下就把攻势收回，微喘着气，尽力克制自己，看着向晚意乱情迷的模样还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向晚这边可就没有余声那么好受了，刚才的感觉一下就被收回，让他又乐又气。特别是余声正用戏谑的表情打量着自己。 “你准备一下，明天给我出去过生日。”余声起身，去浴室把自己之前换下的衣物收好，往外走，“我先回去了。” “你家空调不是还坏着吗？”向晚看着余声要走了，本想着松一口气，结果话还是一下就从嘴里溜了出来。 余声发现向晚也真是傻得可爱：“我就随口说说，你就信了？” 原来是个骗子！向晚真是要抓狂了，我怎么这么笨！ 第40章 演唱会 暑假到了，瑜市夏天十分炎热，只有到了傍晚时分街上才慢慢有行人出现。平时大家尽量避免和这样的太阳打交道。 叮咚！ 向晚家的门铃声响了。 向晚打开门，只见门口是余声。他从兜里利落地夹出两张券一样的东西，对向晚露出些许微微得意的模样：“喏，你看这是什么？” 向晚接过两张票，上面一行大字写着：“山猫乐队演唱会入场券”。 “真的假的？”向晚睁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然后又看着余声，“你是怎么弄到这个的？” “秘密，我不告诉你。”余声说着，走进了向晚家。 我的天！你这屋子是怎么回事？余声吃惊地问。 衣服和裤子散乱地铺在沙发上，两双鞋子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还有两只袜子遥遥相望。饭桌上也是些快餐盒，有些里头的饭甚至还剩了大半。 向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来得及收拾。 “呃……我这是……”向晚一时间找不到说辞。 余声没管向晚的解释，直接一件件拎起了沙发上的衣物，一边问：“沙发上的这些是不是还没洗的？” “嗯……”向晚觉得自己这样子有些丢脸，“欸！那个我自己来吧！” 余声的手中正拿着向晚的内裤，本来觉着也没什么，但是向晚这个反应有趣极了。他转过身露出邪恶的笑容，看着眼前头发还有些微乱的向晚，一步一步逼近。向晚看着余声突然这样的举动，一时间不知所措，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般。 余声一步一步靠前，向晚慢慢往后退，脸上早已经火烧一般得烫了。 突然，余声停下了动作，问：“内裤而已，怎么？我碰一下又有什么？” “嗯……这……”向晚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的脑子早就不冷静了起来。 余声露出得意的笑，凑到向晚的耳边：“看来材料不错，还挺有弹性的。” 向晚顿时反应过来余声的用意，心里是又气又恨，一把把余声推开先回了卧室，关门前对余声说：“你要是这么爱替我收拾，那你就给我收拾干净吧！” 余声被向晚一推，坐在了沙发上，看着满屋子的东西乱放，心里满是无奈：“还以为生活能力会让我刮目相看呢，没想到我才离开两天这就原形毕露了。” 他的脑子里闪过刚才的场景，向晚只穿着T恤和内裤的模样。刚才自己的调戏差点没刹住车，幸好。 “你看你，把我批评了一顿结果自己也没有想帮我嘛，站着说话不腰疼，还坐在这里发愣！”向晚从卧室换好衣服出来，发现余声坐在沙发上发呆。 “诶，你这换上的裤子好像弹性也不错……”余声正想继续捉弄，却被向晚一口打断。 “你再这样捉弄我，我跟你急了！”向晚有些生气，可是这般模样在余声眼里是那么可爱，甚至有些好笑。 他从沙发上起身，没多久便和向晚一起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净。 “对了，演唱会是什么时候？”收拾完屋子之后，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休息，向晚问。 余声拿出入场券，将券的背面展示在向晚面前：“你看。” 7月30号晚上七点？那不就是今天晚上吗！？向晚心想。 “你准备一下，我们晚些时候就出发。”余声说。 “啊，可是我兼职……”前些时候向晚又去费雪咖啡兼职了，这天恰好晚班。 “我已经联系过老板帮你请假了，今天有人会替你上班的。”余声说。 什么？假都帮我请好了。向晚心想，算了，既然这样，那我就安心去看演唱会吧。 “不过我怎么没听说山猫乐队会在今天来我们这里开演唱会？我看他们之前的安排好像没有我们这里啊。”向晚有些疑惑。 “那这就是你的运气了！他们是临时决定来我们这里的，而且我第一时间买了票，所以你看，我们的地方就在舞台边，距离超近。”余声似乎比向晚还开心，等着向晚夸自己。 “好吧……那我们怎么过去啊？”向晚似乎没有明白余声的表情，或许是看懂了但是不想顺着余声夸他一番。 余声见向晚这个反应，十分无奈，不过也没关系：“现在是下午四点半，大约五点钟我们打车去长久广场附近，演唱会在那里。我们呢，就提前一些到那儿，先吃点东西，不然到时候饿了可不方便补充体力。” 见余声都安排得这么周详了，向晚也不再过问：“好，那我今天就听你的安排。” 余声露出一副“这就对了”的模样：“那你想想你还有什么东西要准备的没有，还有什么要带之类的。” “应该没有，手机……”向晚突然反应过来，“我忘记给手机充电了，现在好像电量不太足。”说罢，向晚便起身回卧室给手机插上了充电器。 “除了这个应该没有别的了。”向晚说。 余声点点头。 大约半小时后，两人准备出门。向晚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手机电量还是不太多，只有20%不到的电量。 “没事，你只要跟着我一块儿就行了，我的电够。”余声瞥了一眼向晚的手机屏幕。 出了小区，两人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一名中年女性，十分热情。见着这么好看的两个男生上了车，话匣子就有些刹不住车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司机聊了半小时，终于到了长久广场。 广场上的人似乎不多。也难怪，山猫乐队在国内毕竟是个小众乐队。 不过穿过广场，便发现之前的判断有误，许多粉丝都在会场外头焦急地等待。或许是因为广场太大而显得人少。 “看来没这么早入场，我们先去周围转一转吧，顺便吃点东西。”余声说。 向晚表示同意。 附近早就有大大小小的摊位摆了出来，但是大多数都围满了人。 走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在摊位的尽头发现了一家小的烧烤摊。说是烧烤摊，但是这里似乎也有饮品店等各种东西提供。 或许是因为这里的价格所以让许多客人放弃了这里，毕竟填饱一下肚子而已。 两人来到烧烤摊前，摊主是一个中年男性，不苟言笑。他只是抬起头瞄了一眼两人，随后便低下头拿出菜单，用低沉的嗓音问道：“你们想吃点什么？这菜单上都有。” 向晚接过菜单，随便点了些吃的喝的。 “你们到一边坐会儿，做好了就给你们端过去。”中年男子没有多余的话。 正在等待的时候，一名年轻女子来到了摊前。她戴着大大的黑色口罩和黑色墨镜，几乎就要把整张脸给挡住，但是精致的卷发和独特的标骷髅头耳环一下就引起了向晚的注意。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方似乎也被向晚这个举动引起了注意。 向晚一步一步走向这名女子。 “好了好了！是我。”女子做出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向晚不要声张，然后取下墨镜冲着向晚眨了眨眼，再把墨镜戴了回去。 向晚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小声地进行自我介绍：“妮娜！你好！我是你的忠实粉丝，我叫向晚。” “向晚，这名字真特别，你好！”妮娜也小声地回应向晚的招呼。 随后，摊主利落地装好妮娜点的东西，递给了她。东西有很多，不像是一个人的量，她有些提不动了。 余声跟着向晚一同上前帮忙：“我们来帮你吧。” 妮娜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说了感谢然后示意两人跟着自己。 余声提过妮娜手里的东西，与向晚一起跟着妮娜走过了一个有门卫把守的小通道。不一会儿，妮娜带着两人到了化妆室。刚进门，只见一个中年男性走到妮娜面前，焦急的模样变得轻松：“我的小祖宗诶，一眨眼的功夫你怎么就不见了？演出还有不久就开始了。” “你看这些是什么？”妮娜从余声的手里提过烤串、饮料之类的东西，递到男子面前。 男子深深地咽了一口口水，然后是严肃正经的表情：“演出前可不许吃！” “好了，我知道啦！当然是留着演出之后吃。”妮娜开心地让男子把吃的放到一边，然后转过身对余声和向晚说，“你们要在后台参观一下吗？我得去化最后的一点妆了。” 考虑到演出快要开始，自己的参观可能会影响到别人的工作，向晚婉拒了这个邀请。 “那我们就演唱会见啦！”妮娜说。 “好，一言为定，那我们两个先走了！”两人说罢便让工作人员带着从后台的小通道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此时距离演唱会还有一个小时，观众席的人也来的差不多了。粗略来看，现场应该有一千人以上。 晚上七点，舞台上的灯光亮起，观众区的光线变暗。在光线交织的尽头，一个身影越来越近。 “谢谢你们的支持，没想到我临时任性决定来这里也能够有这么多人喜欢我，真的非常感谢！”舞台上，妮娜准备就绪。 向晚入神地看着舞台，听着一首又一首喜欢的歌，欣赏一轮又一轮的表演。 余声看向向晚，将他的手牵住。 向晚转过头看着余声，眼里似有无数光点闪烁…… 第41章 流言 暑假过去，大家在家里或者其他的室内闷了一两个月之后，心里似乎受某种力量的驱使，内心的某种欲望也蠢蠢欲动起来。 已经是高二的下学期，这个学期里，余声和向晚的流言开始传了开来。 似乎有人在背后刻意将二人的关系描述成超越朋友的恋人关系，更有甚的言论不堪入目。这一切事情的起因来源于学校论坛的一篇名为“震惊！超帅的学霸二人竟是同性恋人！”的帖子。一传十，十传百。最开始的两天时间里点击量才不过几十，经过散播，点击量高达五百，要知道，瑜市第一高中学生总数不过才一千多。 这天早上，余声和向晚像往常一样上学。一路上，向晚很奇怪今天的目光似乎比往常要多得多，有些眼神里甚至带着些戏谑的意味。余声倒是十分淡定，如以往一般没有在意别人。 走进教室的那一瞬间，同学的反应让人感觉更为奇怪。两人走进教室前，大家好像还在议论着什么，随着两人走进教室，一切的讨论都戛然而止，空气安静得可怕。甚至是平时一贯冷漠的余声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诶，你干啥不说话了？余声和……”一个男生似乎还想对他的同桌说些什么却被猛地扯了一下衣服示意住嘴。 在同学们意味深长的注视中，两人到了自己座位上。于真真一脸难看，欲言又止地回过头看着两人。杨茹也是一副想说什么的模样。其他的同学也时不时往两个人这边瞥。 “你们看什么看？”于真真对着周围的八卦眼神吼道，吓得许多人不敢再窥视这边，但是耳朵却似乎竖得老直。 “再不读书老师就要来了。”林云峰说道，然后自己读起了“之乎者也”之类的东西。 在林云峰的带动下，声音稀稀拉拉地响起。 “你们该不会还不知道吧？”于真真凑到两人面前，小声地问。 到底是什么事情？向晚心里疑惑极了。 “什么？”向晚有些愣神。 这可把于真真急坏了，两位主角似乎还不知道发生的事情。她掏出手机登录了学校论坛，点开了那篇帖子，把手机递给了向晚。帖子的内容有许多余声和向晚一同回家的合照，明显是偷拍的。帖子的作者在帖子里言论大胆，直接将二人说成了热恋多年的恋人，语气如同自己对一切都了如指掌一般。 “你们四个人好好的早读在做什么？”班主任吴芸突然出现在了一旁，将手机一把拿走，教室里安静了下来。 “谁让你们停下的？都给我专心早读！”吴芸对着其他同学说，语气十分强硬。 看着有些失神的向晚和表面上十分冷静的余声，吴芸对着二人说：“你们两个，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她的语气还算和蔼，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师办公室内，吴芸语气平静，问：“学校论坛的事情，你们两个知道了吗？” 向晚点点头。 “刚才知道了。”余声的语气平静，完全不似向晚一般无措。 “现在的学生真是什么话都乱说！”吴芸想到这个心里就不自主地生气起来，“居然还欺负到我班上的学生来了。真是不知道诽谤的后果。你们两个放心，老师一定会好好追查这件事情，同时学校已经请专门的人员查明发帖人的身份了。只希望这件事情不要影响到你们的学习。” “老师，这件事情我们相信学校一定可以好好处理。考虑到事情的影响范围过大，希望您可以准我们的假，近几天我们还是不出现在学校了。”向晚的不安与慌张都被余声看在眼里，只是除去突然被关注的慌张之外，似乎还有别的原因。 吴芸抬起头看着余声，同意了：“那你们下个礼拜再返校吧。这几天就好好休息，不要被这件事情影响，尤其是你，向晚。”向晚的反常实在是太过明显，此时的他甚至没法看着班主任说话。 “嗯。”向晚应了一声。 出了办公室，余声让向晚在办公室门口等自己，他去把两个人的书包拿来。 余声回到教室，并没有在意其他同学的目光，也不管讲台上老师的注视，收拾好两个人的书包匆匆离去。 向晚站在办公室门口等待余声，一名其他班的女生经过他身边，打量了一遍向晚，什么也没有说。 “我们回去吧。”余声来到向晚身边。 余声拿着两个人的书包，和向晚一起下了楼。这个时间是上课时间，一路上没有遇见其他学生，只是偶然碰见其他认识的老师，尴尬地打招呼。 余声带着向晚回了自己家，给他递过来一杯温水。向晚接过水杯但是并没有喝，只是将杯子放在了茶几上。安静的气氛似乎在等待谁打破。 “你还好吗？”余声看着向晚，有些心疼。 “嗯，我没事。”都这个样子了，向晚却似乎还是想假装挺好。 向晚的这般模样却让余声的心里翻江倒海，不是滋味。 “向晚！”余声的声音突然有些失控，抓住向晚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看着我。告诉我，你是不是想后悔了？” “后悔什么？”向晚有些没有跟上。 “后悔你喜欢我，后悔你和我的关系。”余声的眼睛里有着不可磨灭的光，让向晚有些不敢直视他。向晚刚想别开头却被余声捂住了头。 “我没有这个意思。”向晚有些支支吾吾地说，声音越来越小。 听到这个答案，余声松了一口气，语气平和起来：“那你这个样子是……害怕吗？” “嗯。我想我是有些害怕，我承认。”向晚诚实地回答，没有给自己找借口，“小声，我们这样，正常吗？” “你相信我吗？”余声的眼神坚定不移。 “我相信。”向晚似乎透过余声那闪耀着光亮的瞳孔寻到了许多力量，声音不再颤抖。 “我们是正常的。或者说我们不应该用正常与否来评定自己的感情，我也思考过你担忧的问题，但是人总是无法回避自己的内心对吗？”余声轻轻抚摸着向晚的脸，他看见向晚的眼眶有泪光泛起，自己的视线也有些模糊起来，轻轻的一次闭眼，泪水终于破牢而出。他也曾以为自己是个心硬的人，但是心里有向晚的地方，总是会不由自主变得柔软，更加容易受伤却也更有力量。 “嗯。无法回避。”向晚知道。 “所以说啊，不正常又如何，正常又如何，既然真心无法回避，那我们为什么不接受呢？我喜欢的是你，你喜欢的是我。这样就够了。”余声说出的话总是和自己的年龄有着不相符的成熟与坦然。或许是因为这个问题他这些年反反复复思虑了很多，或许是知道自己需要给向晚力量。 “嗯。”向晚答了一声，受了余声的劝说，心里的底气也逐渐恢复。 “傻瓜，那你喜欢我吗？”余声等待向晚的回答。 向晚被余声这么一问，有些装傻：“啊？你在说什么？当然啊。” “小晚，我要听你说‘你喜欢我’。”余声的表情很严肃，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向晚知道自己不该回避这个话题，虽然有些不熟练，但是深呼吸，张开嘴，眼睛看着余声说：“我喜欢你，余声。” 话音刚落，余声将向晚吻住，起初只是嘴唇浅浅地触碰，随后呼吸声加重。他伸出舌头侵入向晚的双唇，向晚十分配合地轻声哼着。只是一瞬间，余声停住了动作，轻喘着气，看着向晚，笑了起来。 “你还笑我，你看你自己的样子。”向晚有些没好气地说。 两个人相视一笑。 余声稍稍探出舌尖在自己地嘴唇上划过，好似回味，对着向晚露出玩味的笑。向晚咽了咽口水，把头迅速扭开：“你这个魔鬼！你就是故意的！” “哈哈哈哈！”余声大声笑了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你说学校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啊？”向晚心里有数，但是他也想听一听余声的看法。 “这个发帖的人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他既然这么做，只要学校请人追查IP地址就能够有线索了。这个人发这么招摇的帖子可能也没有想到后果。不过我们两个人就不用担心了吧，毕竟我们也不会站出来承认自己早恋，你说呢？”余声的确对这个事情不担心，这种造谣的帖子并不会对自己有太大影响。 “那……以后呢？”向晚的小脑瓜里开始想起来。 “傻瓜，以后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而且，有我在，不用担心。”余声的语气镇定。 没想到他居然想了这么多，向晚内心暗暗感叹，既然小声都可以做到这么勇敢，那么自己也不能够懦弱！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现在心情好多了吧？”余声问。 “根本没事，这算什么！”向晚才不承认自己被这个影响了。 “准备准备我们出去吃饭吧。”余声起身说。 “吃饭可以，但是还是按我们之前说好的AA。”向晚似乎对这个十分在意。 可是这个提议被余声一口拒绝：“没门，今天的晚饭就得我请。” 向晚不再执拗，跟着余声出了门。 第42章 圣诞礼物 天气转凉之后，不久又来了圣诞节接着元旦一块儿。之前的神秘发帖人最后被校方查出是同年级的一个女生，余声和向晚都不认识。不过据小道消息称，这名女生似乎是向余声告白被拒一时想不开，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帖子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由于元旦有法定假日，学校决定各班自己的联欢晚会定在圣诞节这天晚上。 这天，上午的课程照常进行，但是学生怎么会有心思听课，心思早就花在了圣诞节的晚会上了。有的人排练了节目，有的人准备了礼物，总之大家似乎都有自己的任务需要忙活。中午放学后，除去晚会组织小组留下来进行布置之外，其他人离开了教室，晚会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到九点。 布置的人员早就搬来了上个周末出去采购的道具等等，然后分了两个人去外头和租K歌设备的店家进行交接。 余声和向晚没有自己的任务，也没有帮助其他同学的意思，于是回了家。 在这之前，余声问过向晚有没有想要的圣诞礼物，向晚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头绪，倒是反过来问余声有什么想要的。余声没能给出明确的答复，对于礼物，他一向没有什么概念。 时间到了六点，看着时间差不多，随便吃过晚饭之后，两人在六点半抵达了教室。 两个人的桌子上都堆着不少的礼物盒，几乎就是两座小山，和其他人的桌面形成了鲜明对比。负责晚会零食采购的于真真打趣地说：“早知道啊，我们晚会的零食点心就吃你们的就好了，这还能省去一大笔班费。” 余声和向晚对于真真的玩笑不予理睬，他们心里都对对方桌面上的东西耿耿于怀，只是尽力没有表现出来。于真真看两个人的脸色不大对劲，识趣地转回身子：“这空气怎么有点酸酸的，奇怪。” 瞬间，两个人都把手伸向了对方的桌面，拿起了最上面的礼物拆开。 向晚手里的是一个苹果，盒子外面还附了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余声同学你好，我是XXX，或许你根本不认识我，但是我希望和你成为朋友……” 向晚不想再往下看，只是把这个礼物递给余声，听似平淡的语气总带着些醋意：“这个字好像不太好看，你自己看吧。” 余声的脸上满脸黑线，把他手里的礼物也给回了向晚：“你的礼物也没差，看来楼下一些班级卖这种苹果还真是容易赚钱。写的东西牛头不对马嘴的。” 两人默契地停下了这种无益身心的作死，不再对对方收到的礼物产生好奇。 坐在前面的于真真背对两人，耳朵却是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开心得不得了，早就偷着乐了。 晚会开始，主持人是林云峰和杨茹。 进行开场白之后便是按照节目顺序，参与其中的同学进行自己的表演。教师的灯光慢慢变暗，租来的灯光设备发挥起了作用。小品、歌唱、朗诵等节目一个接着一个。其他的同学都被表演者精心准备的节目吸引住了，而余声和向晚时不时往对方看看，手不自主就牵到了一起。 随着主持人激动万分的致词，教室的灯光一亮，余声和向晚的手立马松开。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悄悄漫出的粉红气息。 晚会结束之后大家也不拖拉，该收拾该打扫的全班人都一起做了，然后就是各回各家。 晚上十点，余声和向晚回到各自的家中。余声遗憾自己不擅长送礼，向晚心里也是。两个人都知道，他们之间并不需要什么礼物，只是一旦少了这个环节就好像是缺少了些什么一样。从其他不认识的人中收到的礼物早已经被周围的同学瓜分完毕，他们本就没有带回家的意思。 十点半，余声正在浴室洗澡，门铃声响了起来。 肯定是向晚，这么晚也只有他会来找自己了。余声换上浴袍，来不及弄干头发开了门。 门外的向晚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此时的他扭扭捏捏的，简直是不想他。 “怎么了？”虽然只是简单地问，但是余声语气里的关切是藏不住的。 向晚半天都没憋出一句话，最后小声地对余声说：“你过来，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难道发生什么要紧的事情了？余声的脑子里等着向晚告诉自己这个“秘密”，他把头凑了过去，瞬间却是嘴唇浅浅的一触。 “这是我给你的圣诞礼物，这次是我主动。”向晚的脸红到了极点，话才说完转身就准备走。 余声不由分说，一把拉住向晚的手，把他拉进自己屋子，把门关上。 “你知不知道自己送了一个多么糟糕的礼物？”余声轻喘着气，对着靠在门上的向晚说。 “糟糕？……你不喜欢吗？”向晚不知道自己时不时做错了什么，只是眼前的余声有些让自己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什么话，手也不知道放在哪里。 余声抓住向晚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向晚感受到余声的心跳动得那样有力，一下一下，又似乎比正常的心跳快许多。他抬起头看着余声的脸，余声的脸离得越来越近。 余声的舌尖在他的嘴中肆意地掠夺，似乎每一次入侵都要进入更加神秘的境地。一种奇怪的灼热感在向晚的身上生起，他的呼吸也变得紊乱起来。 突然发生的这一切让他有些晕头转向，身体不断回应着余声的动作。一切又在余声动作的戛然而止中结束。两个人都喘着粗气，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的意味。 余声注视着向晚的眼睛，他惊慌得像只小兔子，眼睛睁得圆圆的，但是澄澈的眼神里似乎也被余声勾起了一丝渴望的目光。 余声知道自己不能够在这样了，以后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想法。 “小晚，能不能送我另一个圣诞礼物？”余声认真地问。 但是向晚似乎会错了意：“什么……礼物？” 余声这才从向晚的表情中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给向晚的误会，他轻轻敲了向晚的脑瓜子：“你是不是傻？” 向晚一脸无辜，怎么这又被平白无故打了一下？他有些委屈和不解地发出抗议：“你很奇怪诶！刚才是你突然把我拉进来然后现在又问能不能送给你别的圣诞礼物，这会儿又打我！” 余声以为自己刚才下手太重了，于是摸了摸自己刚才敲的地方，而向晚则是轻轻“哼”了一声别过了头，有了小情绪。 “好了好了，刚才是我不好，说错话了。”余声先向向晚道了歉，然后恢复了一本正经的神情，捂住向晚的脸，让他看着自己，“我只是想要你答应我，我们的第一次留在我们成年之后。” 向晚这就更加委屈了：“什么啊？明明每次都是你控制不住，我怎么了，又不是我老是……什么一样。” 余声摸了摸向晚的头，笑着说：“所以说啊，既然你定力这么好，那下次我要是再不守约定，一定要阻止我，知道吗？” 向晚点点头：“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转过身，正在向晚打算开门离开的时候，身子又被余声拉回。 “怎么了？”向晚有些不理解。 “我的圣诞礼物还没给你呢。”余声得意地说，似乎是准备了一个不得了的礼物。 向晚一听，眼睛里开始冒光，好奇地问：“没想到啊，你准备了什么？” 余声指了指自己。 “切！”向晚对这种可耻的诱拐行径才不上当，“我拒绝，刚才某人已经说过了，要我好好监督。” “你个小脑瓜里天天在想什么呢？”余声捏了捏向晚的脸，“没个正经。我的意思是，我们今天晚上可以睡在我的床上，就像我们小时候做的那样。” 向晚的脑子里闪过自己和余声在同一张床上的情形，一种无形的力量促使他答应了这个邀约。 晚上，洗漱完之后，向晚战战兢兢地摸上了余声的床。他转过头看着枕边的余声，余声的脸从未如此贴近过，又或者是太久没有这样安静与直接地注视对方。 月光透过床边的窗户撒在了两名少年的脸庞上。 这样的夜晚，他们两个的确很久没有经历过了，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看着对方。政党一切都安静着的时候，余声的手从向晚细嫩的腰间滑过，一把将他搂住。两个人的身子贴在了一起，些许奇怪的触感也无伤大雅。向晚看着余声的眼睛，提醒他：“该睡觉了。不过就算睡着我也会监督你的，你可得老实一些。” 余声被向晚这可爱的话逗得一笑，手从腰间放到了向晚的脸上。他轻轻抚过向晚的发尾，将他的头挪得更加贴近自己的胸口，然后缓缓合上自己的双眼。 真希望此刻就这么静止，或许这就是两个人内心的独白。 洁白的月光祝福着两个纯真的少年，向晚窝在余声的胸口浅浅睡去…… 第43章 最想去的地方 高三这年的寒假，距离高考不过剩下半年的时间。 大家对于自己的志愿似乎渐渐清晰，对自己的成绩有了数之后，目标大学也就随之确定了。 向晚想问余声想去哪里，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或许是怕得到了自己不愿意听见的回答。从成绩来看，余声和向晚都可以去首都上大学，只是向晚没有办法，他始终没有把家中的变故透露给余声，不过他隐约感觉余声对此也有所察觉。 对于向晚来说，他希望可以留在瑜市上大学，搞明白自己父母究竟是为何入狱。之前因为高中的学习太过紧张所以没有办法，之后，即使自己力量有限，总该是做些什么才好。 前些天钟叔打了电话过来告诉向晚说他的父母希望过几天和他见一面。 应该是志愿的事情吧，做父母的总归是不会放心，向晚心想。只是他不知道如何向父母交待自己的想法，爸妈是肯定不会同意他的想法的。 客厅的电视正在播放着无聊的电视节目，向晚从房间出来关了电视，从饮水机倒了一杯温水，随后坐在沙发上发呆。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向晚打开门一看，原来是余声来了。 “你不是说要回家几天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向晚对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余声感到有些惊讶。前天晚上，余声发消息告诉向晚说自己第二天需要回家去住几天，结果今天居然就回来了。 余声一边说话一边进屋，坐在了沙发上：“他们虽然说要我回去，可是回去之后也只是匆匆见过一面。我妈出门的时候顺便问了问我填报志愿的事情，我回答没什么大问题之后她就直接出门去了。想来这样在家也是无聊，所以今天和她打过招呼之后我就回来这里了。” 向晚给余声递了一杯水。 “你志愿的事情想得怎么样了？”余声接过水杯，抿了一口放下。 果然还是为了这个事情来的，向晚心里早有预料。 “我还不知道。不过再过些天应该就好了吧。”向晚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想去见过了爸妈再说，但是自己又不能提及此事。 余声眉毛一挑，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自己的神情，只是把水喝完然后起身准备离开。出门之前，他回过头对向晚说：“哦对了，我已经和家里说过了，今年的这个年你和我一起过吧。” 向晚愣了一秒，然后应了声“好”。 去他家里过年？向晚心想，虽然小时候也有过这样，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也不知道去余声家里会是什么样子。以前的很多时候，向晚去余声家中时也不过只和余声父母见过短短数面，其他的时候都是余声和自己两个人在一块儿玩。偶尔会有管家保姆过来做事情，只是他们和余声的关系显然不如向晚和钟叔那般亲近。 不一会儿，钟叔打来了电话，告诉向晚他已经和监狱那边安排好了见面时间，就在明天上午。此外，钟叔还问了问向晚最近的生活还有学习情况，然后又七七八八地扯了些家常。 第二天上午，向晚来到了父母所在的地方。第二次来到这里，大概的样子倒是没什么变化。审查窗口里面的工作人员确认过向晚的身份之后便派专人带着他去了会面的地方。钟叔在门外等候。 隔着透明的窗口，向晚见到了爸妈。他们的脸上多了许多皱纹，向晚妈妈也不再有以前那般精致的模样，只是依稀从整个人的气质能够看出她被生活优待过的痕迹。向爸爸或许情况稍微好些，不变的是以前就喜欢对向晚露出的笑脸，一如既往的亲切。 “你们在里面，过得还好吗？”向晚有些心疼，妈妈以前是最爱漂亮的，而爸爸也不似以前那般自信了。 “你就不用担心我们了，我们一切都好。倒是你，现在应该也快高考了吧？自己心里想去哪里？”向晚妈妈的鼻音有些重了，幸好眼前的儿子没有消瘦的样子。 “我……”向晚不知道怎么回答，不经意间别过了头。 向晚爸妈见状，对视一秒，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如同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 “小晚。”向晚爸爸叹了口气这么说道，“我们知道你心里对我们有所顾及，但是爸妈希望你可以跟着自己心里想做的去做决定。我们希望你能够快乐。” “嗯。我知道。”向晚应答道。 “我听钟叔说你和小声在一个班？”向晚爸爸试着问道。 “是。只不过之前没有和你们提到。”向晚这么回答，不知道爸爸接下来要说什么。 向晚爸妈二人又看了看对方。 接下来是向晚妈妈开口了：“小晚，你和小声的事情，我们思考了很久。我想我们的意见是一致的，我们接受了。小声是个可靠的人，你可不要辜负了人家。” 向晚感到十分震惊，爸妈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难道是余声来找过他们？ “爸，妈，我……”向晚想解释什么，但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被向晚爸爸拦住了话。 “我们希望你可以得到快乐，我们的事情，你管不了，也不要再去想了。这是我们大人的事情，你真正应该在意的是你自己的快乐。小晚，你知道吗？”向晚爸爸看着向晚的眼睛，语气认真恳切。 向晚妈妈早已忍不住小声“呜呜”地哽咽起来，向晚爸爸在一边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向晚分明看见，爸爸的眼里似也有泪光闪烁。 “谢谢。”向晚一向不说这种客气话，但是此刻也不知是受了什么驱使，嘴中溜出了这样两个字。或许没有什么比这更能够表达他此时的心情了。 “傻孩子。跟我们说什么谢谢。”向晚妈妈呜咽地说，表情却渐渐明朗起来。 一旁的狱警提醒时间到了。 “好了，会面时间也到了，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向晚妈妈叮嘱道。 向晚看着父母离去的身影，心里悬起的石头慢慢落了地。 回到家中之后，向晚回忆起父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自己的快乐？向晚心里念着这五个字。 家里的门被敲响。 向晚打开门一看，门外的人果然是余声，他有时甚至怀疑余生在自己家中装了摄像头。 “怎么了？感觉你脸色有点难看？”余声一边说着一边进屋坐在了沙发上，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你什么时候去找过我爸妈了？”向晚的语气有些严肃，这么重要的事情余声甚至没有和自己商量过。 余声以为向晚生气了，语气变得警觉起来：“我……对不起事先没有和你商量。我只是觉着应该告诉他们，因为我是认真的。” 向晚叹了口气，坐在余声旁边将他抱住：“以后这种事情一定要和我商量知道吗？” “你今天怎么了？难道去见你爸妈了？”余声看着向晚这么问道。 “嗯。”向晚小声地回答，今天发生的事情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想休息一会儿。 但是这会儿倒让余声开始紧张了起来：“那……你爸妈怎么说的？” 向晚心里还记恨着余声私下里去找自己父母的事情，自然是要稍稍惩罚一下他了。 “他们的反应很奇怪。”向晚说罢便慢慢睡去，余声还想紧接着问什么，但是见向晚这个样子也只得作罢。不过这可把余声给憋坏了，毫无办法。 向晚在梦里还梦见了余声那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紧张模样，隐约感觉自己被托着头放在了沙发上睡。 又过了一会儿，向晚听见一些器具碰撞发出的声响，鼻子闻到了香味。这些动静把向晚唤醒了。他从沙发上起身，看了一眼墙上的种，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余声正在向晚家的厨房里面忙活，端出刚炒好的菜，见向晚已经醒了于是喊他吃饭。 真是没想到，自己睡了一下午。 向晚来到饭桌前坐下，都是自己爱吃的菜，而且这个量不像是两个人的。不过肯定不会邀请了其他人来吃饭，那么只剩下一个情况，那就是余声被自己成功地捉弄到了想要讨好自己，向晚心里得意地想着。 “你睡觉前说你爸妈的反应很奇怪，是怎么个奇怪法？”余声对此事有些耐不住性子于是直接问。 向晚看余声这般急切的模样有些可爱，于是心里闹得别扭也自动消除了：“他们就是很奇怪啊。” “你就别卖关子了。我知道我自己私下里去找他们确实不对。”余声试图道歉让向晚消消气。 “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向晚也想知道余声的意图。 “好吧。”余声做出了妥协，“你也知道我们快高考了，所以我怕你因为担心其他事情而不能好好选择自己想去的大学。于是我去找叔叔阿姨说明了情况，而且我向他们保证我会照顾好你的。”余声用保证的语气说，“不过他们当时让我先回来，让他们自己先想想。” “所以看这样子，你早就知道了我家里的事情了？”向晚一直隐隐察觉余声对这个话题有所回避，余声越是回避则越让人觉得可疑。 “嗯。抱歉，我其实知道，只是，顾及你的感受所以……”余声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有些抱歉。 向晚心里舒坦了许多，叹了口气，随后表情变得舒缓：“你啊，真是的，害我还一直在你面前装，累死我了。” 余声也笑了出来，没有说话。 向晚的语气突然变得认真，他看着余声：“我爸妈今天和我说，要我不能辜负你。他们还觉得你可靠极了。”向晚心里有些不乐意这样夸奖余声，但是心里清楚父母说的也没错。 余声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意与激动：“这么说，他们同意了。”随后便是摊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 这天的晚餐两个人都用最为舒服的状态面对对方。 向晚的心里对于志愿的想法也清晰了，自己最想去的地方一定要有余声一起。 第44章 给亲爱的你 我想了很久应该说什么话才好。谢谢你可以看到这一章，哈哈哈哈。这是我自己的初次尝试，我知道不足的地方还有很多。或许我只是想从余声和向晚的身上YY一些不大现实的故事，我喜欢这样的状态。至于他们的故事暂时告一段落，拖了这么久总算是把高中时期过了~目前的我也还没有想好他们之后要如何发展，会面对一些什么样的问题。总之，能够看到这里真的万分感激了。如果以后我还有想说的故事，我或许会放在他们的大学。毕竟，总该表达一些什么主题才对。谢谢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