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名:佛系小太后 作者:同音 文案: 别人是升官、发财、死老婆, 容兮是当太后、不愁钱、死老公,慡啊! 等等……为什么自己要给死去的老公陪葬? 这剧本不对啊!求穿回去QAQ!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容兮,燕熙初 ┃ 配角:燕泽 ┃ 其它: ☆、初到(捉虫) 初夏时节,阳光甚好,明亮的阳光洒下点点碎金,充满了希望,只是此时的气氛远不如阳光那样明亮欢快。 南国上下一片肃穆,百姓跪在街道两旁哀泣,为先皇送行,永平38年,南国第三代君主燕政驾崩。 送行的队伍里,一位身着白衣、神情淡漠的女子被宫女搀扶着,双眸暗淡并无哀伤之色,身旁陪伴着的宫女不时的小声提醒着规矩。 燕熙初隔着人群遥遥望去,那个女子应该就是刚刚入宫没几天天的继后,年纪轻轻也是个可怜人。 容兮感觉貌似一直有人盯着自己,抬起头四处张望,身旁的宫女连忙提醒:“娘娘莫要四处张望,不合规矩。” 容兮重新低下头哀叹,为什么被丢到了这种地方,此时沉重的气氛一如自己的心情,今天已是被丢到古代的第五天了,可她仍抱着这只是一场梦的期许,一觉醒来还能看见妈妈笑骂自己死丫头,还能和几个永远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兄弟抢零食吃。而不是在一个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的朝代给还没见面就挂掉的丈夫送行。 容兮多希望自己还是那个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女大学生,而不是现在这个尚不足二十的年轻小寡妇。 当皇上的老婆惨,当皇上的老婆没有孩子傍身更惨,当皇上的老婆又没有孩子傍身还不小心死了老公就是惨上加惨,自己只是单有个皇后的名头,没有孩子没有势力,甚至没有几个认识的人,落在向来踩低捧高的皇宫里,不知道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几日前,容兮在大哥容苏的婚礼上挨了那个不知道哪个朝代穿过去的神经病一掌,跌下楼梯磕到了头,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具身体里。据伺候她的丫头说,她是在上楼梯的时候听闻皇上驾崩了,一时激动摔了下来磕到了头,昏迷了好几天。 容兮醒来后没等别人问就自觉主动的表示摔大了,忘记了以前的事,太医说是伤到了头,好好调养以后就会慢慢恢复,容兮心里当时的反应只有四个字“恢复个屁”,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怎么可能恢复。 原主身边的丫头念雪才十六岁,正是叽叽喳喳喜欢说笑的年岁,性子又活泼,托她的福,自己醒来的当天晚上就把原主的事了解的七七八八,这位皇后娘娘说的好听点叫温婉善良,说不好听了是懦弱好欺,如花似玉的年纪生生被父亲送进宫里给皇上增寿,折了希望。 送陵的队伍走远了,陪侍的宫女对容兮说:“娘娘,该回了,您的身体还虚着,初夏的暑气虽不重,晒久了也灼人。” 容兮点点头:“也好,回吧。” “儿臣请母后安。”一个高大俊朗、气势压人的男子躬身行礼。 容兮呆住,帅哥您哪位,据说本小姐还不到二十岁,生不出这么大的儿子,一时激动憋出了一句:“你妈贵姓。” “你妈?” 容兮回过神来,懊恼道:“本宫太过哀痛,一时失言,请莫为怪罪,敢问尊驾是?” “儿臣燕熙初” 陪侍的宫女提醒道:“娘娘,这位是临王殿下,前些年一直出征在外,近几日才回朝。” “原来是临王殿下,果然丰神俊朗。”容兮脑袋里快速转了好几圈,这是那个未来的新皇帝?那自己该说些什么?思忖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揉着头装累。 陪侍的宫女极有眼色,行了个礼对临王说道:“殿下,娘娘玉体抱恙,今日出来已久怕是有些疲累。” 临王打量了一下容兮后退半步:“既然母后玉体违和,那儿臣改日再到宁寿宫造访,母后请先行。” 容兮走了几步回身道:“殿下,本宫只是进宫为先皇增寿,当不得殿下一句母后,殿下以后还是唤本宫皇后吧。” 容兮转身离去,临王一直到看不见容兮身影才对跟在身边太监说:“福宁,你看这位继后如何。” 福宁躬身回道:“娘娘初入宫时温婉大方,只是入宫三日陛下就殡天了,娘娘一时悲痛以至摔下楼梯,导致性情大变。” “性情大变?不是本性大发?” “殿下这时候唤娘娘母后,可是要尊娘娘为太后?” 临王回头看着福宁笑出了声:“就你鬼机灵,她是皇后,本王尊她为太后有何不可?回吧。” 回到寝宫容兮一直在整理思绪,皇上的遗诏上写的明白,这位临王就是未来的新帝,据念雪说历代皇帝临终时进宫增寿的妃子都是要陪葬的,即使自己是正门抬进来的正宫皇后怕也是难逃一死,这位临王殿下想来只是想提前给自己送行吧。 “娘娘,娘娘?” “恩?” 晚萍端着一碗汤药:“该到服药的时间了。” 容兮摆摆手:“罢了,不喝了,端下去吧。” 晚萍劝道:“娘娘,您的身子还未痊愈,太医嘱咐,需得按时服药。 “晚萍啊,皇上入陵寝之时便是本宫命终之时,这身子是否痊愈又有什么意思,罢了。”说完容兮歪到塌上休息,其实她并不怕死,在这个鬼地方根本就没什么值得留恋舍不得的,只是想到要给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人殉葬,就觉得憋屈,而且据说殉葬者是活着送进陵寝,在里面活活饿死,那得死的多难受,最主要的是中药好苦!自己根本就没病,喝什么劳什子的药。 “先皇的陵寝尚未竣工,须得在奉安圣殿停灵几年,还不到殉葬之时,娘娘莫要太过哀切。” 容兮脑补了一下皇上的陵墓迟迟不能竣工,尸身慢慢腐烂发臭,然后把自己活着一起放进陵墓里,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还不如马上被埋了好吗?有点想吐。 “晚萍,传话下去,午膳不必送来了,本宫身子不慡。” “娘娘。” 容兮欲哭无泪的看着晚萍,姑奶奶,求别再说了,再说连晚饭都吃不进去了。 “对了,咱们住的是永宁宫吧。” 晚萍跪下给容兮捏着腿:“对呀,历代皇后住的都是永宁宫,您当然也不例外。” 容兮疑惑的说:“那临王殿下为什么说要到宁寿宫拜访我?他离宫太久了,连皇后住哪里都不记得了吗?” “宁寿宫是太后住的地方,难道说...”晚萍的手慢慢停了下来:“临王殿下打算登基后尊您为太后?” 容兮不解道:“他尊一个将死之人为太后gān嘛?他自己的母妃呢?” “临王殿下的母妃是德贵妃,被江答应害死了。” “江答应?”容兮没听说过这个人。 晚萍解释道:“就是前皇后,现住在冷宫里。” “前皇后?我之前那个?” “正是,那时奴婢刚进宫,事情闹得挺大的,贵妃娘娘刚刚得知身怀双生子,临王殿下又立下了战功,先皇一时高兴就说要加封贵妃娘娘为皇贵妃,皇后一时惊怒失手把贵妃娘娘推下了临月台,一尸两命,先皇大怒,废了前皇后的位分,降为答应,禁足在临月殿,命她日日对着临月台忏悔。” 容兮心道,这娘们真够狠的,一尸三命啊,不解的问:“封个皇贵妃而已,又不是要夺她后位,激动什么,白白把自己搭了进去。” “娘娘有所不知,前皇后尚无子嗣,这贵妃娘娘有了战功赫赫的皇长子,又怀上了双生子,如果再加封皇贵妃,她这个皇后恐就变成了摆设,焉能不急。” 容兮能理解前皇后的想法,却不敢苟同,作为一个生长在法治社会现代人,实在无法做到视人命如草芥,更何况这是一尸三命。 话说了一圈晚萍又端起药碗劝道:“娘娘,还是把药喝了吧,在能活下来的日子好生待自己。” 容兮看着晚萍脸上的关切一阵恍惚,自己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她,这几天跟在自己身边照顾劝慰的也是她,说是奴婢更不如说是姐姐,这也算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温暖吧。 到底不忍心辜负了晚萍的关心,容兮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的直伸舌头,晚萍好笑的端过旁边的小碗递到容兮嘴边:“娘娘,喝点甜汤去去苦味。” 容兮接过甜汤喝了几口,暖到了心里,一时心动,笑着唤了一声晚萍姐姐,晚萍慌忙跪下:“娘娘万万使不得,这可折煞奴婢了。” “有什么使不得的,你对我这么好,我真的想叫你一声姐姐。”容兮是真心想认下这个姐姐。 晚萍伸手握住容兮的手:“奴婢知道娘娘心里苦,以前在府里的事奴婢也听念雪说过,既然娘娘有这份心,奴婢便斗胆认下这个妹妹,只是娘娘放在心里便是,以后莫要轻易这样唤奴婢,仔细被有心人听了去惹来灾祸。” 容兮点点头:“明白了。” “娘娘,娘娘。”念雪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晚萍斥道“没点规矩,进宫前嬷嬷们教的都忘了吗?” “哦。”念雪噘着嘴对着容兮福了福身子,轻声细语的说:“娘娘,江总管传话来,下个月初八举行登基大典,请娘娘提前熟悉相关事宜,太后服饰已着内务府准备了。” 容兮不解:“太后服饰?” “对啊。”念雪疑惑的回道:“娘娘是皇后,新皇登基可不就是太后了。” “去回江总管,本宫会准备好的。” “是。”念雪刚要转身跑,就看见晚萍的黑脸,忙行了一礼吐吐舌头跑开。 容兮笑道:“念雪不过还是个小孩子心性,你对她那么凶gān嘛?” 晚萍不赞同:“不管她是不是小孩子,既然被捡来当做陪嫁送进宫,一言一行就代表了咱们永宁宫,出去了别人只会说您管教无方。” “你也说她是临时捡来的了,以后慢慢教吧。”说来这原主娘家也是小气,送女儿给老头子增寿陪葬也就罢了,连陪嫁丫头都舍不得给一个,随便在大街上捡了两个乞丐收拾gān净跟嬷嬷学了几天就塞给她当陪嫁。 “奴婢去看看午膳准备好了没有。” 容兮无奈的看着行礼退出去的晚萍,看样子这午膳不吃是不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预收《别耽误我送死》 苗姗姗蹲在荒无人烟沙漠里欲哭无泪, 自己只不过是随口了一幅画太丑就被丢进了这么一个鬼地方, 那个自称自己画工天下无敌的神仙说了,自己要在十个不同的世界找到画中的人被他杀死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对于这件事情,苗姗姗只想说:“前面的兄弟别走,把脸露出来看看,嘿呦哥们儿挺面熟啊,劳烦把我弄死先,不耽误你多少工夫。” ☆、初次jiāo锋 后宫日子泛善可陈,等待新皇登基这段时日,容兮除了跟晚萍学习太后应该懂的东西以外,就是念经礼佛,经常在佛堂一呆就是小半天,活的真就像个清心寡欲的老婆婆。 要说容兮敬佛祖是因为容家与佛有缘,大哥自小体质特殊,在寺庙里住的时间比在家里住的时候都多,容兮自小耳濡目染,没事也随着大哥念些佛经,没成想穿越以后竟成了打发时间的唯一乐趣,难怪后宫里面的女人一天到晚勾心斗角,实在是太闲。 原主在家里不受宠,自然也没什么东西能带进宫里来,好在江总管特意关照过,永宁宫的吃穿用度倒是没短缺过,就是没什么人气,堂堂皇后宫里除了管事姑姑和陪嫁丫头就只有几个粗使宫女,不过容兮倒是乐得自在,人少自己就不用端着架子装什么大家闺秀了,自得自在也挺好。 殿后小花园的假山修的别致漂亮,溪流引进的活水,清澈见底,容兮眼馋了好久,今儿个趁着晚萍带着念霜出去的空当,她找个理由把念雪也打发了出去,偷偷溜到永宁宫的小花园里玩水,玩累了就顺势仰靠在假山石上休息,双手垫在脑后看着头顶来回晃动的树影,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微风chuī动,带起的蒲公英的花絮落在脸颊上,睡梦中的人轻轻笑了起来,落在别人眼中,便成了风景。 醒过来时就已经到了日头将落时分,她微眯起眼睛望着天空,在自己生活的年代已经很少能看到这么洁净透亮的天空了,也很久没有度过这么悠闲的午后了,不由得感叹:“自古人生何其乐,偷得浮生半日闲。” 自来到这个地方,容兮的jīng神一直都紧绷着,只是这个傍晚过于美好,让她难得的放松了下来,夕阳斜照、溪水微凉,容兮听着耳边泊泊的溪水声,忽然来了兴致,坐起身脱掉鞋袜丢在一旁的石阶上,嫩生生的脚丫伸进水里踢起了水花,玩到兴起用力一踢,水花飞溅,洇湿了来人的衣摆。 来人笑道:“母后好兴致。” 容兮一惊,玩的太开心了,连进来人都没发现,急忙起身匆匆穿上鞋袜,这可如何是好,若让晚萍知道非被念叨死不可,据说古代人思想保守,妇人被男子看到光脚都要自尽以示贞洁,自己本来就没几年可活了,这又碰上一死劫。 来者看见容兮惊慌失措的样子笑道:“母后不必惊慌。” 母后?刚才一时慌乱没有听清来人唤自己什么,现下听见他唤自己太后容兮顿时有了底气,估计是自己那个便宜夫君的儿子,那就不怕他会bī自己自尽以示贞洁了。 心里有了底,容兮也有心情仔细观察面前的男子,有些眼熟,好像从哪里见过,不过对于一个脸盲重度患者来说,看谁都会觉得眼熟,她疑惑的开口问道:“你是几皇子?” 容兮问的理直气壮,晚萍说了,原主刚刚入宫三天先帝就挂了,只是封后大典上远远见过几位皇子,此时不识得也说的过去。 来人静默片刻,确认容兮是真的不记得了才回答:“母后许是不记得了,儿臣燕熙初。” 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容兮低头回忆了一下,送陵那天见过这位,好像是临王来着,难怪如此眼熟,好端端的不在自己宫中准备登基大典,反倒跑到别人的宫中偷窥人家玩水,可见真是闲大发了。 “原来是临王殿下,是本宫糊涂了,近日身体不适,一时未能认出殿下,还望殿下见谅。” “母后多虑了,儿臣怎敢责怪母后。” 容兮心道,眼看都奔三的人了,朝一个还不到二十的姑娘一口一个母后,真不知羞,亏他喊的出口。 “不知殿下前来所为何事,为何无人通传。”话刚出口容兮就意识到自己问的有点多余,这永宁宫的奴才向来惫懒,三个大宫女不在,其他人想必是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指不定都跑去哪里偷懒了,更何况未来新帝到一个没落前皇后的处所,哪里还用的上通传。 临王倒是没在这个问题上多言,只是赞了一句:“母后当真是好文采,随口吟出的两句诗,便如此jīng妙,若是男儿身,便是大学士也是当得。” “殿下客气了,不过是拾前人牙慧罢了。”容兮心虚,自己一理科生当真对这些之乎者也真的玩不开,盗用前人两句话还被人听见了。 “母后后何须对儿臣如此生分,唤儿臣皇儿即可。” 皇儿?呵呵哒,你还真敢说,容兮心想,我可没你那么不要脸,比自己大半轮还多的皇儿还真不敢要。不过脸皮跟小命比起来都是浮云,人家是皇上,让你叫什么都得受着,但是实在不想承认自己这么老,于是,容兮稍微改动了一下,唤了一声:“初儿。” 临王面色不动,但是容兮感觉临王全身都在透露着满意两个大字,可怜的娃,找个比自己年轻的妈居然这么开心,自己到底是有多像个当妈的。 容兮一时气闷说道:“殿下,本宫当不得殿下一句母后,请殿下自重。” 燕熙初失笑,本以为她早就忘了,还挺执着,重新躬身行了一礼道::“是本王唐突了,给皇后娘娘请安。” “娘娘,天色晚了怎么还在外面,可叫奴婢好找。”一个宫女站在假山外冲着容兮喊,没有行礼也没有进来搀扶的打算,脸上的神色颇为不耐烦。 临王不悦:“皇后的宫人都如此不懂尊卑吗?” 容兮到不以为意:“左不过是晚萍遣来寻人的罢了,何须与她一般见识。” 临王仔细打量了容兮的神色,倒像是真的没放在心上,这后宫之中,因不受宠被刁奴欺到头上的何止容兮一个,但即便是已经被欺凌多年的答应依旧会愤懑不满,心中多少都会有些凄凉苦楚,可眼前这位一国之母却无半点不悦之色,仿佛下人们是恭敬还是逆上对于她来说都无差别。 容兮是真的没往心里去,自己本就孑然一身,若能保住性命便只会想尽办法回家,这里的人如何对她并不重要,或许这偌大的皇宫里,也只有贴身伺候的几个丫头能在她心里留下些许波澜。 看见容兮开始往外走,站在外面的宫女不耐烦的转身离开,没有看见跟在后面的临王,等看见临王跟在容兮后面出现在前厅的时候,才慌忙的跪下给临王请安,临王并没有看她,径自坐下捻了一块点心送入口中,守在前厅的福宁暗自摇摇头,自作孽不可活。 晚萍端着水盆上前帮容兮净了手:“娘娘玉体尚未康复,初夏夜凉,仔细着了风寒。” 容兮笑着回应:“好好好,本宫还要长命百岁,自会小心,晚膳好了没有,饿死了。” 临王有些惊讶,这是在撒娇?对一个宫女撒娇? 容兮看见临王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太忘形忽略晚萍的jiāo代了,连忙转移话题:“初儿可用膳了,不如陪本宫用些。” “那儿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晚萍,传膳吧。” 四道简单的菜式依次上桌,皇上皱眉:“御膳房居然如此惫懒,堂堂皇后宫里的菜式竟如此简单。” “初儿莫要生气,江总管有特意jiāo代过,吃穿用度上本宫并未受过苛待。自本宫伤后,胃口不佳,晚萍便领了食材在小厨房为本宫烹制膳食,味道并不比御膳房的差。”容兮揉揉胸口,叫他初儿好想吐,不能再叫了,会影响食欲。 燕熙初仔细打量了一下,菜式虽然简单,但还算jīng致,只是每道菜多多少少都带点辣椒,尤其还专门有一道红彤彤炸辣椒,临王面色有些微妙:“听闻容大人出身江南,儿臣本以为娘娘会偏好甜食。” “自几日前清醒后就莫名的变了口味,太医说许是惊吓过度,不过本宫觉得倒也不错,有机会品尝百味,皇上尝尝味道如何。”容兮说着夹了一块炸辣椒放进临王碗里。 “谢皇后娘娘。”临王淡定的夹起辣椒放进嘴里细细咀嚼,面不改色的回道:“的确别有一番风味。” 容兮自小嗜辣,对于大多数人吃到辣椒的反应心里都有数,虽然临王对自己的反应控制的很好,依旧被容兮看出了端倪,她摆出一副慈爱的笑脸又给临王夹了一块炸辣椒:“初儿喜欢那便多用些。” “皇后娘娘。”临王及时起身:“儿臣想起尚有公务要处理,先行告退,过几日再来给皇后请安。” 哎呦,不叫母后啦?脑袋辣明白了?容兮笑着挽留:“用完膳再去处理也不迟。” “乃是军机要务耽搁不得。” 容兮心里冷笑,若真是军机要务哪里还有时间出来闲逛认妈,不过对方毕竟是一国之君,也不能捉弄过头了,于是点点头:“既然如此,还是公事为重。” “儿臣告退。” 临王离开的样子不紧不慢,依旧很有大将军的气势,只是看在容兮眼里怎么看怎么像落荒而逃,确认临王已经离开,容兮回身关上门,狂笑出声,小样儿的,辣不死你。 晚萍不赞同的摇摇头:“临王殿下是未来南国君主,娘娘何苦与殿下置气。” “我不是置气,就是觉得好玩,这深宫的日子太寂寞了。”下午的好心情消失殆尽,容兮表面上毫不在意,其实她是怕的,她怕这样死气沉沉的日子慢慢消磨掉自己的斗志,她怕自己慢慢迷失回家的路。 晚萍心疼的看着眼前渐渐收起笑脸的女子,容兮刚入宫时她并不看好,这个女孩子太过柔弱,不适合这个地方,相处了几天她才发现自己错了,这个女子的内心是qiáng大的,即便是摔伤后性情大变,她的内心依旧柔韧,这样的人不会迷失自己。 “娘娘,先用膳吧。” 容兮拿起筷子戳了戳辣椒,毫无征兆又爆发出一阵狂笑,一点儿都没有一国之母该有的端庄,她太高估了古代建筑的隔音程度,雕花木窗根本阻挡不了多少笑声,出了永宁宫门并未离开的临王在墙外听得一清二楚。 随侍的福宁低头忍笑,头一次见到主子吃瘪,真是千载难逢,若要让三王爷和九皇子见到,指不定如何嘲笑主子。 “很好笑吗?” “是,啊,不是。”福宁暗自咬舌头,怎么一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回去自己去江总管那里领罚。”临王一抖袖子大步离开。 “是。”福宁苦着脸跟在后头,果然主子的笑话不是那么好看,江总管治下严谨,这一次少说三个月的月俸是没了。 ☆、你们都是我儿子? 登基大典那天的天气很好,天空湛蓝清透,云层如絮仿佛近在眼前,容兮仰起头,阳光有些刺眼,她伸出手像要抚摸上去,又像是想要远远推开,耳边传来的喧闹声让容兮更加清醒的认识到,这里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地方,自己也不属于这里。 “娘娘。” “走吧。”容兮穿着繁琐的太后朝服由晚萍扶着庄重威严的走上大殿,端坐在龙椅侧方,那个属于太后的位置。 登基大典繁杂冗长,容兮像个局外人看戏一样,无悲无喜的看着礼官唱喏、百官朝贺,明明身处其中偏偏又独立于外,直到她听见了江总管念到“尊奉皇后容氏为皇太后,期以天下养,以全朕孝心也,钦此。” 听到此处容兮恍然,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在看戏,原来自己亦是戏中人,从今往后自己就是这大南朝的皇太后容氏,是大南朝最尊贵的女人,再也不是21世纪的那个容家三丫头。 到底是心大,容兮哀伤了不过片刻就转换了心情,开始百无聊赖的走神儿,晚萍在身后一遍遍的提醒她仪态、仪态、仪态。 容兮苦不堪言,偷偷的来回倒换重心还不敢让人看出来,如果有的选她更愿意自己是那个站在椅子后面的人,这么庄重的场合对仪态要求颇多,只能坐椅子的三分之一,双腿并拢、腰背挺直、不能靠椅背也不能搭扶手,简直像受刑。 登基大典足足折腾了一天,回到永宁宫的时候容兮觉得自己腰都要断了,摊在塌上让念雪给自己揉腰,果然穿到主子身上比穿到丫头身上要幸福,起码累了有人伺候。 容兮昏昏欲睡的时候念霜进来轻声说:“主子,江总管求见。” 折腾一天了,老总管居然还有jīng神过来,身体这么好,难怪比先皇活得长,虽然容兮觉得现在更想见周公,但是这位江总管可是宫中老人了,跟了先皇一辈子,得罪不得,皇上来了容兮都敢耍脾气不见,江总管可不能不见,更何况老总管对自己一直照顾有加,要不是有他,自己哪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趴在塌上装死的人勉力爬起来,半死不活的说了一句:“请。” “是。”念霜躬身退出去。 江总管进来的时候容兮已经整理好衣服端坐,江总管疾走几步拜下:“老奴给太后娘娘请安。” “江公公请起,晚萍看座。” “谢太后。”江总管半坐回话:“娘娘,宁寿宫已经整修完毕,请娘娘择日移驾。” 是了,要搬家了,这个地方要让给新皇帝的老婆了,反正也没什么归属感,住哪里一样,只是有点舍不得小花园的溪流。 容兮额首道:“有劳江总管了,本、” 容兮顿了一下,这个朝代太后自称什么啊,说错了会不会被笑话,她求救的看向晚萍,晚萍想了一下大概明白了容兮的意思,在江总管看不到的地方在容兮背上划了几下,容兮理会了一下,这是什么招,好像有点有横,哦,自称哀家,然后就底气十足的说:“哀家明日先过去,东西慢慢整理,哀家现下再住在永宁宫是有些不妥。” 江总管顿了一下,流下泪来:“太后娘娘对先皇的感情奴才钦佩莫及。” 容兮一愣,钦佩什么?不过他也不好意思问,就打着呵呵示意江总管继续说 江总管更加恭敬的说:“陛下的意思是永宁宫人晚萍姑姑和念雪、念霜跟过去即可,其他人就不必带了,宁寿宫指配了新的宫人,都是jīng挑细选出来的,娘娘用的不顺心尽管跟老奴说。” “公公费心了。” 江总管起身:“那老奴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老奴告退。” “公公慢走,晚萍,好生送江总管出去。” “是。”晚萍应声送江总管出门。 看见人出去了,容兮伸了个无jīng打采的懒腰,觉得自己似乎更累了,今天折腾一天,明天又要搬家,直接把永宁宫的牌子摘了换成宁寿宫不就得了,还非要折腾老人家,哀家现在是太后,已经一把老骨头了好吗? “主子,该用膳了。” 容兮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该吃晚饭了,看着桌子上那道最爱的炸辣椒突然想起那次某人被辣到落荒而逃的情景,心里的小恶魔突然冒了头,贼兮兮的跟晚萍说:“把这道菜装盒,你亲自给皇上送去,说是今天皇上劳累过度,哀家心里惦记着,特给他加菜的。” 晚萍不赞同道:“主子。” 容兮看屋里没有外人在,拉着晚萍的手撒娇:“哎呀好姐姐,你就让我玩玩呗,我保证皇上不会怪罪。” 晚萍当然知道皇上不会怪罪,看那天皇上来永宁宫造访就知道皇上有其他打算,但实在拗不过自己的小太后,只得依着她捉弄皇上。 皇上用膳的时候看着贴心的太后为自己添的菜式,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无语凝噎,真是想哭但是哭不出来,母妃嗜甜惧辣,自己自小在母妃宫里长大自然也一样惧辣,谁成想这位小太后如此记仇,只是一时兴起逗弄她一下就遭到如此报复。 晚萍见皇上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不忍道:“陛下能体会到太后娘娘一片心意便好,不必难为自己。” “太后怜惜之心朕岂可辜负。”皇上心道,哼,留晚萍在这里不就是想看朕笑话嘛,朕偏不如你意。 主子的笑话可不是一般人能随便看的,早在发现太后送的菜式辣椒的时候福宁就把殿内伺候的下人打发了出去,现只有福宁和晚萍留侍,皇上吃的悠然自得,仿佛在品尝难得的美食一般,如果不是频繁喝水话。 礼尚往来才是正理,既然小太后表示了关心,那自己也不能落了下乘,思忖片刻皇上唤福宁请来王太医,当着晚萍的面仔细询问了太后的病情,再三qiáng调药不怕苦只要效用好。 王太医在太医院呆了二十几年,早就修成了人jīng,皇上一点就透,仔细琢磨了一副良方为太后娘娘调养身体,晚萍接过方子一看,哭笑不得的叩谢告退。 回道永宁宫打发了念雪念霜回去休息,见四下无人才对容兮说道:“皇上岂是你能捉弄的,看看,这报复这么快就到了。” 容兮翻看了一遍,连蒙带猜的也只认出几个字,可怜巴巴的看着晚萍,晚萍扶额:“传闻容家大小姐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难不成您磕下头把学的东西都忘了吗?看您抄录佛经的时候也不像是忘记了” 容兮心道,不是忘了是根本就不会好吗,人家佛经那是梵文,自小就学当然简单,这药方写的根本就不是自己接触过的任何一种字体,若不是其中有几个与汉字相像的,自己都要以为这是甲骨文了。 “好姐姐,你念给我听嘛,我以后肯定好好学写字。”自从晚萍默认容兮叫姐姐之后,容兮撒娇的本领越发的炉火纯青。 晚萍无奈:“奴婢也不念了,只告诉您其中三位主药都是奇苦无比,太医说要连服七天,您这可不是自讨苦吃。” 容兮崩了,奇苦无比还连服七天?那头老牛对自己这颗小嫩草还真下得去狠手,她磨着牙问:“这副药是治什么的。” “王太医说您是受惊过度,这张方子是安神补气的。” “安神的是吧,既然是皇上一片孝心,哀家也不好辜负,哀家喝就是。”容兮笑眯眯的说:“晚萍啊,明日这药熬两副,给皇上送去一碗,就说哀家怜惜皇上操劳,特送安神补药为他补补身子,要大碗的。” 晚萍叹道:“娘娘,您这是何必哪。” “放心去吧,不会有事的。” “是。” 第二天一下早朝,晚萍就端着药等在养心殿外,福宁远远的看见对皇上说:“陛下,门口等待的似乎是晚萍姑娘。” 皇上一听是晚萍,顿觉头疼,忽然有点不想回养心殿了,不知道那个小太后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但是又有那么一点点期待。 “给皇上请安。”晚萍看见皇上似有犹豫就上前几步先行请安。 得了,想转身离开都来不及了,不愧是小太后身边的人,皇上无奈道:“起来吧。” “谢皇上。” “这食盒里是太后给朕添的菜?”皇上看见食盒就本能的想喝茶。 “回皇上,昨日奴婢回宫后转述了皇上的话,太后娘娘甚感欣慰,特jiāo代奴婢,皇上国事操劳,如此良药不要忘记给皇上熬制一碗。” 福宁憋笑憋的辛苦,千万不能笑出来,不然三个月的月俸又没了。 皇上略感头疼,当初需要一位太后,就扶持了自己认为最没有势力的一位,而且那时觉得她很有意思,谁知道这位小太后如此记仇。 “福宁,收下吧。” “是。” 一日午后,容兮刚回到宁寿宫还未来得及休息,就听见外面通报皇上驾到,容兮来到前厅看着眼前站着的一排皇子有点眼晕,对于脸盲症重度患者来说,这几个人长的都差不多,没想到自己的便宜夫君这么能生,刚听见小太监报的那一串还以为他在数数。 众王爷请完安后容兮gān笑道:“众位皇儿有心了。” 皇上与容兮并排坐在主位:“太后,自您入宫以来事务颇多,今天难得闲暇,朕特带几位皇弟来与太后一聚。” “皇上有心了。” 皇上颇有兴致的开始挨个介绍: “这是二皇弟祥亲王熙仁、这位是三皇弟瑞亲王熙文、这位是五皇弟咏亲王熙斟、这位是十皇弟麒郡王熙和,十三皇弟熙荣尚且年幼暂封贝勒,四皇弟、十一皇弟早年亡故、六皇弟、七皇弟不足月便夭折、八皇弟熙然、九皇弟熙平派往西北巡视未归、十二皇弟熙恒自小体质薄弱将养在皇家寺院里,陪侍在慧能大师身边” 容兮嘴角微微抽搐,呵呵哒,当皇帝的就是孩子多,他们倒也听皇上话,让他们来叫母后就真肯叫,容兮才不相信他们是自愿来的。 容兮的目光扫过几位比自己大的王爷,停留在了麒郡王和十三贝勒身上,这两个年纪比较小还能勉qiáng当孩子对待,那边那一堆儿不要脸的老牛还是有多远闪多远吧。 五王爷身边的小娃娃忽闪着大眼睛望着容兮,可爱的紧,容兮看向咏亲王:“这个孩子是?” “回母后,这是儿臣嫡长子燕泽。” 孩子乖乖跪下给容兮磕了个头:“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认妈还带着团子来,都不怕孩子笑话吗?年纪轻轻的就当了祖母好心塞,容兮真诚的看着咏亲王,能不能跟福晋打个商量把孩子塞回去几十年,等哀家老了再生出来。 燕泽见太后没有反应,可怜兮兮的问:“皇祖母,您不喜欢泽儿吗?” 容兮回过神来朝燕泽招招手:“泽儿这么可爱皇祖母怎么会不喜欢,来,到皇祖母这里。” 燕泽站起来走到容兮腿边站好,容兮看着小娃娃粉嫩嫩水灵灵的小脸蛋儿特别想掐一下,努力克制着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家里长辈初次见到小辈都会送礼物或者给个红包什么的,容兮初次当祖母没经验不知道该送什么好,而且原主两手空空的进宫应该也没什么东西可送,偷偷的瞄向晚萍求救,晚萍会意开口道:“娘娘伤后一直诚心礼佛,在佛堂供了几串佛珠,说是想要为先帝留下的几位皇子皇孙祈福,今个儿可巧了,早上刚取出来。” 容兮在心里给晚萍点了个赞,难怪发现自己礼佛后她就拿了一堆佛珠过去,未雨绸缪啊这是,得意的看了皇上一眼,看看咱这宫女,再看看你身边那个笨的,福宁站在皇上身后突然觉得自己的月俸又要保不住了。 “哀家差点忘了,快去把佛珠都请来。” “是。” 听见容兮称呼自己哀家,燕熙初和几位王爷的脸色都很奇怪,容兮知道自己大概是真出错了,心里一下就提了起来。 不一会儿晚萍就端了几串佛珠过来,看色泽、闻味道的确是在佛前供奉过一段时间的,小燕泽得到的与王爷们的颜色不同,十分好看,小家伙喜欢的不得了,依偎在容兮怀里笑的可甜。 容兮拿起托盘里留下的最贵重的一串轻轻放在皇上手里:“初儿今日有心了。” 皇上看着小太后眼里透出的狡黠,突然有点期待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报复”。 容兮脸上笑意连连,放心,绝对不会放皇上失望的。 念雪进来回话:“太后,该用膳了。” 皇上一听用膳两个字心里顿时警觉,开口道:“御书房不少折子要批,朕就不打扰太后用膳了。” 容兮满脸关切道:“皇上要注意身体,先用些再忙公事不急。” “谢太后关系了,下次朕一定陪太后用膳。”皇上的目光在几个弟弟中间转了一圈,相中最好欺负的那个点名:“十三,你留下陪太后多用些。” “是。”十三贝勒年纪尚小,刚丧母亲不久,正是需要亲情抚慰的时候,是以他还是挺想跟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多接触的。 容兮就喜欢逗小正太玩,所以对于十三皇子留下表示很高兴,又低头问身边的燕泽:“泽儿留下和十三叔一起陪皇祖母好不好。” 燕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父亲,见父亲点头之后才脆生生的回答:“好。” 容兮笑眯眯的把小家伙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怀里,看着便宜儿子们依次离开。 ☆、一顿饭的友情 麒郡王到底是年纪轻,憋不住问题,刚出了宁寿宫的院子就问皇上:“皇兄,为何对留在宁寿宫用膳如此抵触,您不是很看好这位太后吗?” 皇上看了一眼天真的弟弟,不知道是不是该夸奖母妃把他保护的太好了,真是不知道世道险恶,他语重心长的教育弟弟:“看人不能看表面,她虽然人不错,不代表她宫里的吃食也不错。” 麒郡王一脸迷茫,既然人不错那东西怎么会不好吃。 皇上摇摇头先行离去,麒郡王看向其他几位哥哥,祥亲王好心建议道:“不然你回去尝尝?” 麒郡王还真动了心,不过动心归动心,但是他到底没有回去,母妃难产过世,他从出生就养在德贵妃膝下,对经常四处征战的皇兄有一种谜之崇拜感,简单来说就是皇兄说什么都是对的,即使自己不明白也是对的。 容兮见众人离开后笑眯眯的要晚萍传膳,燕熙荣看着满桌红彤彤的辣椒顿时胃口大开,他自小喜欢吃辣,偏偏母妃不允,先生也经常教导不能过于重口腹之欲,是以很久没有能敞开胃口吃一次辣了,容兮见燕熙荣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顿时觉得找到了同道中人,吃美食也是要用小伙伴才能吃得畅快,决定以后找理由把小家伙弄过来陪自己吃饭。 见这一桌子辣椒,跟在燕泽身边的大丫头揽月可犯了难,忙跪下请罪:“太后恕罪,王爷临走时特意jiāo代,小世子肠胃虚弱不可食用刺激性食物。” “不能吃就换些菜式好了,你先起来回话。”容兮暗恼自己疏忽了,小娃娃的确不大适合吃辣,转头jiāo代晚萍去做几样适合小孩子吃的膳食。 新做的膳食很快就端了上来,燕泽乖巧的滑下凳子跪地谢恩:“孙儿谢皇祖母。” 容兮感觉自己像是在欺负小孩子,忙把他扶起来说:“泽儿乖,以后不要跪来跪去的,我们泽儿以后可以要骑马当大将军的,仔细伤了膝盖。” 燕泽跪下一本正经的回话:“孙儿谨遵皇祖母教诲。” ...... 容兮无力的叹了口气,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死板,无力地挥挥手:“起吧,起吧。” 来了这么久,容兮还是不大适应这些有事儿没事儿就跪的规矩,以前永宁宫人不把自己当回事,很少行礼,还不觉得哪里不对,现在自己被奉为太后,皇上也给了自己该有的尊荣,只要有个表情不对宫人们就能呼啦啦跪上一大片,看的头疼,好在自己穿了个身份比较高的身体,这要是让自己穿成个宫女,一天到晚的跪这个跪那个,不出三天就得找根绳子把自己挂树上,吊死总比跪死舒服。 燕熙荣虽然年纪小但是头脑极为灵力,见容兮的行事做派与传说中容家大小姐相去甚远,一时出神,筷子上夹得菜掉在了地上,他心里一动,顺势起身就要跪下。 容兮及时出声:“坐好别动。” 燕熙荣僵硬片刻又坐回位子上,容兮来回看了看两个孩子,认真的说:“以后,你们两个在我这里都不许跪拜,现在安静用膳。” “是。” 燕泽吃东西的时候一本正经,一举手一投足都能从他头上看见两个大字“规矩”,容兮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叹,又是一个被教成木头的娃娃,这么大的孩子正是应该天真无邪的时候,吃东西láng吞虎咽才带感。 反观燕熙荣就比较像个孩子样儿,虽然也行为举止也是优雅斯文,但是比燕泽放松多了,也对,他作为皇上的兄弟被拎过来叫太后,皇上约莫已经提前给他透过底儿,所以对自己并不是很惧怕。 燕熙荣心里的确不是很惧怕容兮,他来之前皇上并没有和他说什么,只是说带他们给太后请安而已,不过,他觉得自己貌似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这个名义上的太后,她笑起来和逝去的母妃一样温暖,而且口味还跟自己很像。 口味相同的一顿饭能快速拉进两个人的距离,如果一顿不行,那么就两顿,而燕熙荣和容兮连一顿都没吃完便用了惺惺相惜的感觉,用完膳后燕熙荣的“母后”喊得真诚多了。 容兮知道自己能活的时间有限,没准儿哪天陵寝就建造完毕了,自己就得给那个便宜丈夫陪葬,在有限的日子里一定要活的开心,于是她决定要改造一下小木头,以后可以陪自己玩,第一个目标,爬树。 祖孙三人出现在了院内的树下,对,就是祖孙三人,虽然想到这个词容兮也觉得很心塞,但是也不得不承认。 晚萍在旁边苦苦规劝:“太后,小世子可是五王爷独子,这要是......” 容兮及时打断晚萍的话:“停停停,咱们能不能不要乌鸦嘴,我们这还没爬呢,别瞎说话。” 晚萍意识到自己这么说的确不太和规矩,但是自家太后的行为更不和规矩,于是只能喊来宁寿宫外值守的内侍进来守在树下。 容兮见晚萍小心翼翼的架势,只能撇撇嘴放弃,带着两个孩子钻进偏殿,把下人都赶了出来,只留下晚萍和念霜念雪,还有照顾燕泽的大丫头揽月。 皇上原本是想到芝贵人那里小坐一会儿,路过宁寿宫的时候忽然就生了进去看看的心思,制止要通传的小太监,只身带着福宁入内,见本应在内殿伺候的宫女全站在殿外。 “你们怎么都在外面。” 见皇上来了,宫人们忙跪拜:“皇上,万福金安。” 福宁上前道:“皇上问话呢,还不赶紧回话。” “回皇上的话。”宁寿宫的管事太监福海回道:“娘娘说要跟十三爷和小世子说说话,不许下人们打搅,是以,奴才们都在外面候着,只留了晚萍几人伺候。” “说话?”皇上才不会相信容兮会安安静静跟两个孩子说话,让福宁留在外面,打算进去也陪着这位太后说说话。 皇上打算推门的时候里面传来了燕泽的笑声,这个小侄子自己可是知道的,从小就刻板的像个老学究,这么大笑的时候可不多,他突然不想进去了,悄悄的贴着门偷听。 容兮的声音不大,皇上听不太清,只能零零碎碎的听见什么羊啊、láng啊什么的,好像还有一只鸟,这是在讲故事?小时候母妃也曾给自己讲过小鸟的故事,可好听。 在外面听不太清楚,皇上索性推门进去,屋里的几个人瞬间闭嘴,容兮心里默默吐槽,你进你爹媳妇儿的房间都不知道先敲个门?规矩呢。 容兮吐槽归吐槽,不过也知道不能说出来,只能憋在心里看两个娃娃和几个宫女给皇上请安,再一次感叹自己不用起身跪拜感觉真慡。 容兮端起慈母的架势温和的问皇上:“皇上怎么有空来看哀家了。” “朕路过宁寿宫,恰好听见泽儿笑的欢快,便进来看看,没有扰了母后的兴致吧。” 容兮心想,扰了,当然扰了,正玩得开心呢,小燕泽都要学会扮猪吃老虎了,不过嘴上当然不能这么说,依旧端庄贤淑的慈爱范儿:“皇上多虑了,正好哀家也乏了,着人送这两个孩子回去吧。” 燕熙荣不是很想走,刚学会怎么玩,正在兴头上呢,怎么舍得走,燕泽虽然神色没有变化太大,但是眼神儿也黏在容兮身上,明显也不想走。皇上见这两个孩子恋恋不舍的样子心下惊讶,这刚多长时间就被小太后收服了,还能不能有点出息。 容兮摸摸燕熙荣的头说:“明天再来给太后请安。” 燕熙荣明白容兮这是叫自己明天再来玩,高高兴兴的告退离开。 皇上看了燕泽一眼,燕泽也乖乖带着揽月告退,都不需要容兮劝,容兮无奈,废了一下午功夫才把这孩子教的开朗点,皇上一个眼神就又呆回去了。 容兮恨恨的瞪着皇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初是怎么当上皇上的,皇上被瞪得有些疑惑,进门两句话就把小太后得罪了?自己貌似什么都没说啊。 “都这个时辰了,皇上便留下陪哀家用膳吧。” “......”燕熙初看着容兮,不提用膳咱们还能好好做母子。 容兮回瞪回去,我们本来就不是母子,去你娘的母后,叫我大姐大。 福宁及时进来解了围:“皇上,林大人求见,说是有要事禀奏。” 来的正好,皇上顺势对容兮说:“太后,那朕就先告退了,明日再来给太后请安。” “去吧。”容兮说完觉得当太后不能显得太冷淡,又补充了一句:“皇上莫要太过操劳,以身体为重。” “谢太后。” 出了宁寿宫,皇上难得夸奖了福宁一句:“今天反应不错,走吧,去芝贵人那里听琴。” 福宁一时没反应过来,躬身说:“皇上,林大人还在南书房外面候着。” “他真来了?” 福宁一愣,可不真来了么,谁敢跟皇上说谎话啊,脑袋不要了吗。 “走吧,还愣着什么,南书房。” 福宁回过神来:“摆驾南书房。” ☆、药膳 南书房里林大人还在慢慢说着此次被外派整理出来的事宜,皇上的思绪早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不知道小太后和十三他们在偏殿到底讲的什么故事,南征北战多年,夜里无事的时候也经常会有兵士讲一些奇闻趣谈,自己和将士们同吃同住,自然也听了不少,但是还没听谁讲过有láng有羊还有鸟的故事,有点想听,不过又拉不下脸去问,作为一个曾经的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现在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追着人家要听故事实在是太过有损形象,莫名有一只奶娃娃追故事听的羞耻感。 “皇上,皇上?皇上可有在听老臣说什么?”林大人停下来无奈的看着皇上。 “恩?恩,朕有在听,爱卿刚说到苏州行宫偷工减料的事情,继续说。”皇上一本正经的拿起茶水抿了一口,示意林大人继续说。 “皇上,臣刚才说到先皇陵寝进度缓慢,是否该多招一些工匠,加快进度,而且,也是时候请守陵嬷嬷教一下太后娘娘殉葬时应遵守的礼仪了。” 皇上心中一紧,眼前划过小太后坑自己时得意的样子,一想到那双透着狡黠的眸子会永远闭上再也不睁开,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从心中扩散开来,下意识的想拖延那一天的到来:“不急的,慢慢来。” 林大人不解:“皇上的意思是......” “陵寝是让父皇安息的地方,不能因为赶工而出现疏忽,万一出现疏漏是对先皇的大不敬,奉安神殿所建之地常年冰雪,多停陵几年也无妨,着宫人小心照看便是。” “是。” “退下吧。” “微臣告退。”林大人躬身告退。 燕熙初自己呆在南书房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天色见晚,福宁进来询问是否传膳,燕熙初思索片刻说道:“不必,想必太后尚未用晚膳,传话过去,朕过去宁寿宫陪太后用膳。” 福宁苦着一张包子脸说:“皇上,您何苦去自讨苦吃。” 燕熙初敲了一下福宁的头说:“朕真是对你太和善了,居然敢挖苦主子了。” “皇上息怒,奴才并非挖苦皇上,只是太后娘娘如今嗜辣,皇上又惧辣。” “惧辣又怎么了,不过小小的辣椒而已,一个弱女子吃得,朕一个天下君主还能吃不得?” “奴才这就去传话。” “去吧。” 看着福宁离开背影,燕熙初失笑,不知道怎么了,林大人走后自己就一直想去看看那个小太后,总觉得放心不下,感觉就像是想去确认一下她是不是还好好的,那双灵动眼睛是不是还会透露出小小的算计。 到了宁寿宫门口,燕熙初突然清醒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离殉葬之日还远得很,而且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何至于让自己忧虑至此,遂自嘲一笑:“福宁,进去回个话,说朕身体不适就不进去了。” “是。”福宁本能遵命之后又觉得的哪里不对:“皇上?” 皇上挥挥手:“朕突然身体不适,摆驾芝兰殿。” “是。”福宁躬身等御驾离开才转身进入宁寿宫。 “主子,福总管求见。” “请” 福宁躬身进来行礼:“奴才给太后请安。” “起吧。”容兮正在兴致勃勃的给盆栽修剪花枝,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剪自己的。 “娘娘,皇上说身体有些不适,便不打扰娘娘了,改日再来请安。” “哀家知道了,请皇上多注意龙体,莫要太过劳累。”容兮头都没抬继续修剪桌上的花。 “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恩,念雪,送送福总管。”容兮咔嚓一下减掉盆栽最上面的枝丫。 福宁身上一抖,总有一种月俸又要保不住的感觉,脑袋里回响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去芝兰殿复命。 容兮看着光秃秃的花盆,很满意自己的手艺,开心的净手准备用膳,难得今天良心大发,知道皇上要来,一个辣椒都没放,哪知道人家又不来了,简直làng费啊。 “主子。”念雪送完福宁回来说:“皇上说来您这儿,可到了门口又不进来,刚才奴婢在院子里听的真真的,皇上是去了芝兰殿。” 容兮失笑:“傻丫头,哀家是太后,不是皇上的后妃,又不需要争宠的,你气个什么劲儿啊,在宫里要谨言慎行,你这话往大里说就是指责皇上,被有心人听了去,可是要掉脑袋的,仔细晚萍听见了又要数落你。” 念雪噘嘴:“这不是趁晚萍姐姐出去才敢说嘛,您当初做皇后的时候被奴才们欺负的还少吗?还不都是因为见皇上不重视您才敢如此嚣张。” “你呀,这个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容兮还真不在乎宫人们敬不敬自己,反正自己过得好就行呗。 甚少说话的念霜开口道:“念雪,随遇而安。” 念霜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容兮笑道:“没什么意思,你且放心吧,我这个太后只要还在一天,皇上就不会任由别人对我不敬。” 念霜疑惑的摇摇头:“奴婢还是不明白。” 容兮夹起一块南瓜饼塞进念霜的嘴里:“不明白就去吃东西,吃慡了就明白了。” “啊?” 念霜叼着南瓜饼一脸懵的看着自己主子,容兮见状止不住的笑,如此娇憨情态,若是被外人见了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人。 晚萍端着一盅药膳进来:“主子,这是按照太医令的方子专门熬得药膳,您尝尝。” “药膳啊。”容兮拿起勺子轻轻的搅动了几下,查看了下配料,是补气的药膳。 容兮的爷爷是一位专门为特殊人员调理身子的国医圣手,容兮幼时体弱,老爷子就针对她的身体情况给她搭配药膳,吃了几年,身体好转大半,容兮见药膳养好了自己的身体,便来了兴致,央着爷爷教自己药膳,她从小大,记了不下百种效用极为好的方子。 “晚萍。” “在。” 容兮做忧心忡忡状:“哀家做太后的知道皇上病了也不好没个表示,你去煮一盅药膳给皇上补补身子。” “是。” “等等,不用太医令的方子,哀家亲自写一副。”容兮神秘一笑:“取笔墨来。” 晚萍的神色有些纠结:“太后。” “怎么了?不相信哀家能开方子?放心,肯定效用极好。” “奴婢不敢,只是......”晚萍抿抿嘴不知如何说出口。 “到底是什么了嘛。”容兮看晚萍的样子愈加好奇,不自觉就带上了对姐姐撒娇的语气。 晚萍无奈,示意宫人们都出去,念霜也拉着还不明就里的念雪退了出去。 晚萍见已无外人,便卸下了恭敬模样,多了几分亲昵:“自己不会写字忘了吗?还想当着满屋子奴才出丑不成?” 容兮想起这个世界的文字,满脑子都是呵呵哒,自己还真不会写那些弯弯绕绕的图案,心道好险,若是被传出去太后目不识丁,容大小姐第一才女的名头就要砸在自己手里了。 好在晚萍识字,于是容兮口述,晚萍执笔,两人配合写就了一副药膳方子,晚萍写好后又重头念了一遍了,容兮很满意,还特别jiāo代:“一定要亲手做,给皇上的吃食万不可经了二人手,若是被有心人动了手脚可麻烦了。” “奴婢明白。”晚萍看了配料有些迟疑:“太后可否告知奴婢这个方子有何作用。” “当然是壮...额。”容兮犹豫了一下,委婉的说道:“那个皇上不是去了芝贵人那里嘛,这个方子是适合男子补身子的,去吧。” 晚萍狐疑的说:“娘娘,您莫不是又要捉弄皇上吧,奴婢虽然不懂药理,但是也有常识的。” “谁说的?哀家真的是为皇上好,去吧去吧。” 晚萍私底下虽与容兮姐妹相称,但到底是下人,即使不赞同容兮再招惹皇上,还是按照她的想法去熬煮药膳。 “等等,为什么我自称哀家别人的反应都那么奇怪。” 晚萍无奈道:“奴才是让娘娘自称予,历代太后只有跟先帝感情很好,打算殉葬的才会自称哀家。” 容兮瞪大眼睛:“那你怎么不阻止我。” 晚萍心疼的看着容兮,容兮意识到自己本来就是要殉葬的,心情就平静下来,算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无所谓了,挥挥手道:“去熬药膳吧。” 容兮自己心里有底,皇上把他的兄弟都带来请安,不全是为了捉弄自己,不然他完全可以看完热闹就走,而不是把弟弟和侄子留下来,所以她有把握,只要自己不过界,在安全界限内,小小的捉弄一下皇上,并不会出事,反正自己以后是要给他老子陪葬的,就当是提前收取的陪葬费了。 晚萍熬好药膳的时候先遣了个小太监打听了一下,皇上在芝贵人那里只是听了几支曲子便回了寝宫,于是装好食盒,寻到了福宁:“福总管。” “呦,是晚萍姑娘啊,这是...” 晚萍福了福身子:“太后娘娘关心皇上身体,特着奴婢熬了一盅药膳,劳烦福总管呈给皇上。” 福宁接过食盒:“好说好说,一定送达,谢过太后娘娘了。” “那便劳烦副总管了。” “慢走。” 燕熙初正靠在软塌上看书,福宁提着食盒进来小心翼翼额说:“皇上,太后娘娘身边的晚萍姑娘送来了一盅药膳,说是太后娘娘特意叮嘱为皇上补身子的。” “哦?拿来瞧瞧。” 燕熙初心情一直烦乱,便没有用晚膳,这药膳熬得药味清淡,食物的香气却浓郁诱人,不知不觉一小盅便见了底。 吃了暖胃的东西,睡意自然也就重了,于是顺其自然的吩咐更衣就寝,燕熙初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作者有话要说:喝完就睡着了?恩,就是睡着了 ☆、选秀 入夜后的皇宫,冷清寂静,偶尔响起的虫鸣,显得分外清晰,燕熙初很喜欢静夜虫鸣的感觉,所以并没有让人刻意清除寝宫附近的虫雀,可是今天的虫鸣却显得格外的扰人。 chuáng上躺着的人睡得格外不安慰,不停的翻身滚动,间或还有闷哼声传出,守夜的小池子扒在门口查看,听起来像是被魇着了。 按照江总管的教导,皇上若是睡梦中被魇着了,必须及时进去唤醒,于是小池子炸着胆子摸到龙chuáng三步远的地方轻唤:“皇上,皇上?” “谁?” “奴才小池子,今夜奴才守夜,听皇上像是魇着了,所以进来查看。” “朕没事,出去吧。” “是。”小池子擦着冷汗退出去,果然睡不醒的人最可怕。 燕熙初皱着眉头动了一下,某个部位一片黏腻,心下惊讶,明明只是梦境,怎么会成真了,难怪小池子会觉得自己是魇着了,不对,自己常年征战在外,警惕性极高,休息的时候有人靠近就会及时清醒,可是刚才人都已经站到chuáng前了都没发觉,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燕熙初反复思索都找不到原因,最后只能归结于自己大概真应该封个妃了,可惜芝贵人不情愿,不然麻烦事一起解决多好。 “小池子,准备沐浴。” “是。”小池子麻利的着人把沐浴的东西抬进来,好在热水是长期备着的。 没人敢问燕熙初为什么这个时间沐浴,人家是皇上,想什么时候洗就什么时候洗,兴致来了去屋顶上洗也没人敢管,但是今天小池子可发愁了,因为皇上换下来的衣物上有了不得的东西,按规矩,这些东西不能外流,于是他伺候皇上入浴后赶紧打发人请来了福宁。 小池子见福宁过来连忙把皇上换下来的衣物递过去:“福总管,皇上入夜前刚去过芝贵人那里,怎么夜间就、就、您看这...” 福宁收起衣物问:“起居舍人知道了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刚才小的还看刘舍人在哪里写的起劲儿呢。” “你把这个清洗gān净,亲自洗,我去进去伺候。” “是。” 福宁进去的时候燕熙初正在发呆,福宁从小就跟着他,除了打仗的时候不能跟去,其他时间几乎大部都在一起,福宁还从没见过自己主子会发呆。 “皇上。”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吗。”燕熙初回过神来。 福宁回道:“小池子说皇上魇着了,奴才不放心。” “这个小池子,还是那么不长进,这么点小事儿就怕了,你看宁寿宫的念霜,罢了,不提了。” 想起宁寿宫燕熙初就觉得头疼,索性也不洗了,起身让福宁帮自己擦gān身子打算再睡一会儿。 见燕熙初还想再睡,福宁开口道:“皇上,还有半个时辰就要早朝了。” 燕熙初觉得头更疼了,做了一晚上chūn花雪月的梦,又泡了半天水,终于能静下心来好好睡一会儿了又早朝了,想想盯着宁寿宫的暗卫回话,里面住的那位不到日上三竿根本就不会起chuáng,怎么好意思给别人当长辈,早晚要纳几个后妃进宫,天天起早去宁寿宫给她请安。 “更衣。” “是。” 早朝的时候燕熙初坐在龙椅上觉得jīng神格外的疲乏,偏偏为了保持威严不能露出半点疲态,只能qiáng打着jīng神听着百官奏禀,说也奇怪,以前行军打仗熬夜都是家常便饭,何止一晚上不能睡,但是今天就是觉得没jīng神。 不过接下来户部尚书苏大人的说的事情让燕熙初彻底的打起了jīng神,苏大人提出的是选秀问题,按例新皇登基当年都会举行选秀,充盈后宫,燕熙初想起自己昨晚的情况,对选秀的提议的确有些心动,不过看到下面那些官员的表情,心里便有些意兴阑珊。 燕熙初一眼就能看出哪些大人家里有适龄的女儿,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颗诱人的果子,这种眼神让他极其反感,直接驳回了苏大人的奏请。 吏部尚书站出列:“皇上,后宫无主,诸多事宜繁乱,且皇上尚无子嗣,子嗣乃国之根本.......” 燕熙初冷眼看着吏部尚书在下面长篇大论,还真能扯,这么一会儿就从选秀扯到子嗣身上了,他家唯一嫡女刚好年满16,这算计的倒挺好,路线都安排好了,女儿进宫,生皇子,掌凤印,下一步是不是还要弄死自己,扶持他的外孙儿登基?燕熙初本来想纳后妃的心思被打散的一gān二净。 吏部尚书说完,便有几位大臣出来附议,燕熙初冷哼一声:“谁说后宫无主了,你们这么说是将太后置于何地。” 一定大帽子扣下来,大臣们跪了一地,虽然小太后并没有什么威望,但是名头摆在那里,毕竟是一国太后,直接越过去是大不敬。 燕熙初突然很想看看小太后接手宫中事务后,不能再随心所欲闲耍的样子,找几个后妃请安的事暂且不急,于是说:“太后将后宫的事宜打理的很好,选秀之事并不急。” 大臣们面面相觑,虽然历代也有过皇上初登基太后打理后宫的先例,但是那是在新皇后不熟悉宫务,太后会把皇后带在身边教导,这为直接自己不纳妃嫔,直接把宫务丢给太后是怎么一回事。 吏部尚书犹豫了一下继续说:“皇上,太后娘娘以后是要为先皇殉葬的,皇上还是早立后为妙啊。” 燕熙初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死死的盯着吏部尚书,浸yín战场多年的气势扩散开来,吏部尚书坚持不住俯倒在地,冷汗直流,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了皇上。 其他大臣求救的眼神都飘向了靖国公,靖国公无奈直接出声:“皇上,臣有本奏。” 靖国公是先皇德贵妃嫡亲的哥哥,也就是燕熙初的亲舅舅,燕熙初不少战术都是跟他学的,别人的话他可以不理,但是靖国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燕熙初压制住自己的怒火看向靖国公:“说。” “康王爷传回话来,西北大营有jian细出没,已经抓到了三个,正在押送进京的路上,不日即可到达。” 公事转移了燕熙初的注意力,跪着的大臣们暗自摸了一把冷汗。 退朝的时候,吏部尚书已经无法起身,福宁指了两个内侍过去搀扶才勉qiáng把人弄出去,靖国公思虑片刻看了一眼宁寿宫的方向。 容兮美美的一觉醒来就收到一个噩耗,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管理后宫,岂不是要累死了,而且别人不都是找自己媳妇儿管吗?为什么到燕熙初这里就找他爹的媳妇儿管,还是个比自己小的假媳妇儿,真是有出息了,脑子打仗打傻了吗? 容兮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生闷气,自己名义上是后宫地位最高的女人,皇上让自己管理后宫,能不管吗?能吗?不管还能推给谁,现在的后宫连个位分高一点的后妃都没有,空的就只有一个芝贵人,偏偏还是个清心寡欲的主儿,别说后宫之权了,给她皇后都不想当。 晚萍在身边柔声安慰:“好了好了,别气了,仔细气坏了身子,后宫事宜您只需多操点心即可,具体事宜自然有人去做,不然那么多总管是做什么的。” 容兮可怜巴巴的看着晚萍:“可是我刚开始学认字,怎么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账目啊。” “无妨,奴婢帮您看。” 容兮撅着嘴问:“真的?” 晚萍笑道:“真的。” 有了枪手就什么都不怕了,在容兮眼里晚萍就是个全才,什么都会,有她在还有什么可怕的,瞬间燃起斗志,容兮一拍桌子斗志昂扬的站起来:“不就是管理后宫嘛,哀家管了晚萍,咱们先选个秀。” “娘娘!” 容兮拽着晚萍袖子:“你可刚说完要帮我的,不许后悔。” 晚萍无奈的说:“秀女进宫后的事宜是由娘娘打理没错,但是选秀事宜是先要由户部奏请的,而且也要皇上点头才行。” “我可是当今的太后,当太后的当然要为皇上操心终身大事,皇上不是让哀家帮他管家吗?哀家就先弄出几个后妃来管一管。” “那您想怎么办。” 容兮转了下眼睛问:“那我能召见户部尚书吗?” 晚萍迟疑了一下回答:“按律是可以的。” 容兮没等晚萍说完便说:“那就招他进宫,我忽悠忽悠他。” 晚萍没听明白:“忽悠?” “额,这个词的意义太深奥了,你可能不懂,快去,趁人还没出宫。” “娘娘。” “快去。” “是。” “苏大人请留步,请苏大人安,请靖国公安。” 晚萍追上户部尚书的时候,苏大人刚跟靖国公说完话还未分开,苏大人见到她忙问:“晚萍姑姑可是有事?” “苏大人,太后娘娘召见。” “太后娘娘?”苏大人疑惑的看了一眼靖国公,问晚萍:“姑姑可知太后娘娘召见下官所谓何事?” “大人去了便知,这边请。” 靖国公微微点了下头,苏大人便跟着晚萍走了,靖国公思索了片刻,回身向南书房走去。 ☆、选秀的提议 苏大人晕晕乎乎从宁寿宫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等在门口的福宁,还没缓过劲儿来的脑子有点懵:“福公公这是...” 福宁笑眯眯的行了个礼说:“苏大人,皇上召见。” “福总管请带路。” 苏大人边走边默默腹诽,早朝上皇上拒绝了选秀,现下太后又要求选秀,这会儿皇上又召见,难不成还要拒绝一遍?那到底听谁的?虽然这位太后只是个空架子,说话并不如皇上有威信,但是那也是正经八百的主子,下的懿旨也不是自己拒的了的,哎,当官儿好难,真不如回家卖红薯。 苏大人到了南书房的时候,宫人们都在外间伺候,里面只有皇上和靖国公两个人,苏大人一进去就被四道灼灼的目光盯的发麻。 “微臣参见皇上。” “起吧,来说说,太后召见爱卿所谓何事。” 苏大人犹豫了片刻说道:“太后娘娘询问选秀之事。” “选秀?” 苏大人躬身回道:“正是,太后娘娘说如今朝纲稳定,皇上又正值壮年,该是把选秀事宜提上日程了。” 靖国公笑着看向皇上,这个小太后有点意思啊。 燕熙初觉得苏大人复述的话有那么一点儿违和感,不大像是那个小太后的口气,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加重了语气:“太后真是这么说的?” “这.....”苏大人回想起太后跟自己的说的那些话,后背满是冷汗,只能颤颤巍巍跪下回话:“皇上恕罪,太后娘娘确实是这么说的,只是微臣年纪大了,可能、可能、” 靖国公及时出声:“皇上,太后很是挂念您哪。” 燕熙初冷哼一声,他瞄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苏大人,就知道那个小太后不可能说得出这样的话,真的很想知道她的原话是怎么说的,不过看苏大人的样子,自己再追问,怕是要厥过去了,罢了。 “既然太后说要选秀,那边选吧。” “皇上?”靖国公倍感疑惑,皇上连德贵妃的话都不怎么听,居然会听小太后的话? 苏大人松了一口气,急忙借口准备选秀事宜告退。 见没有了外人靖国公开口问:“皇上,您这是。” 燕熙初难得的笑了一下说:“不用担心,朕心里有数,回吧。” “是,臣告退。” “等等,淮南新进贡的雪梨给老国公和老夫人带一些回去,真记得他们很喜欢吃。” 靖国公宽慰的笑笑:“谢皇上。” 容兮心情颇好的吃梨子,过些日子就可以看美女啦,电视上演的选秀都是百花争艳,美女如云,现在有机会看到现场版的,好激动。 “皇上驾到。” 容兮听见通报,一口梨子直接噎住,上不来下不去,卡住嗓子狂咳,晚萍急忙上前帮她顺气:“念雪,快去传太医。” 燕熙初进门的时候正看见念雪匆匆忙忙的往外跑,福宁喝住她:“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冲撞了皇上脑袋不要了。” “参见皇上,娘娘被噎住了,奴婢急着传太医,回来再向皇上告罪。”念雪迅速说完就跑了出去。 “这?”福宁刚要说话,见皇上已经进去了,连忙追了进去。 燕熙初见容兮被噎的难受,不顾男女大防,揽住她的腰身用力在后背拍了两下,一块雪梨从容兮嘴里滚出。 容兮感觉舒服多了,瘫靠在晚萍怀里顺气,太医步履匆忙赶来的时候容兮已经能缓过劲儿来了。 太医试探着说:“太后可否容臣诊下脉。” 容兮无所谓的挥挥手:“不诊了,就是噎到了而已,已经无碍了,退下吧。” “那微臣告退。” “念雪送送王太医。” “是。” 皇上见容兮已经恢复过来了,便说道:“没想到太后也有如此láng狈的时候。” 容兮并不接燕熙初的话,而是笑的一脸的慈爱:“初儿昨夜休息的可好?” “甚好,多亏了太后的药膳,朕已经许久没有睡得如此安稳了。” 容兮心里犯嘀咕,怎么可能睡得安稳,难道药膳方子穿越到古代就失效了?中医不是自古流传的吗? “太后,太后?” “恩?啊。”容兮回过神来问:“初儿来宁寿宫所谓何事?” “朕想和太后谈一下选秀之事。” 容兮了然道:“皇上莫要心急,这些事急不来,总要给苏大人时间先整理一下各项事宜。” 燕熙初腹诽,朕什么时候心急了,朕是想问你脑子怎么想的,是不是睡太多睡坏了。 “太后很希望朕选秀?” 容兮端起慈母范儿:“如今朝纲稳定,皇上也该选几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伺候着,哀家老了,早晚会离开你,不能一直照料着你。” 燕熙初嘴角抽搐,觉得自己来宁寿宫就是找气的,老了?明明比自己小了好几岁好意思说老了?这一副老太婆的口吻是要闹哪样? 容兮看着燕熙初便秘的脸色心中暗慡,当太后还能有这种特权,不错不错。 燕熙初深吸一口气:“但凭太后做主。” 容兮笑眯眯的看着皇上眼睛:来啊,互相伤害啊,反正本小姐也就这几年活头,不玩个够本怎么行。 燕熙初笑着看回去,不就是选秀嘛,等朕把那几个心怀鬼胎的大臣之女全弄进宫来,天天起大早来宁寿宫请安,朕看你还笑的出来。 容兮扮慈爱扮上了瘾,事无巨细的问着燕熙初的衣食起居,从衣物穿的是否舒适到夜间睡得是否安好,还时不时帮皇上整理一下衣领。 送完王太医回来的念雪一进屋就觉得气氛有些诡异,这是怎么一个意思,她偷偷看向晚萍,晚萍丢了个眼色过去,念雪点点头悄悄退出去。 燕熙初被容兮的慈爱关怀麻的全身都不舒服,正准备找个理由告退的时候,外面通传十三贝勒和咏亲王家小世子求见,已经起身准备告退的燕熙初又坐了回去。 二人进来后见皇上也在,收敛脸上急切的表情,恭恭敬敬的行礼,燕熙初心道,朕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容兮见小伙伴来了,心情格外美丽,丢下燕熙初,把一腔慈母关怀都转移到了燕熙荣和燕泽身上,而且感情真实了很多,一看就是真心实意的关心两个孩子。 如此一来燕熙初心里更不痛快了,自己不痛快当然也不能让别人痛快,于是他当场考较起了两个孩子的功课。 燕泽还好,从小就一板一眼像个老学究,功课自然用功,燕熙初很满意,好好夸奖了他一番,燕熙荣可就差的远了,年纪最小性子最野,学习骑马she箭就可积极,学习四书五经就比让他登天还难,他母妃在世的时候就管不住他。 燕泽顺利通过考较,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吃点心,燕熙荣就惨了,大滴的汗珠子挂在额头,看着及其可怜,不停的偷看容兮求救,容兮笑眯眯的侍弄自己的盆栽。 燕熙荣被皇上考的外焦里嫩、滋滋冒油,院子里都能闻到肉香味,最后还被罚写策论两篇,燕熙荣耷拉着脑袋凑到容兮旁边嘟囔:“母后都不救救儿臣。” 容兮笑道:“平时哀家可以带着你们疯玩,但是学业万不可荒废,你们是皇家血脉,天下人的表率,更不可耽于享乐嬉戏。” 燕熙荣委屈的扁扁嘴:“是,儿臣知错了。” 燕熙初心下一惊,本以为这个小太后只是个古灵jīng怪又记仇的小丫头,没想到她还能讲出如此的大道理,难得是十三弟居然还肯听她的。 容兮倒没有多想,她放下花剪,把光秃秃的盆景转过来说:“你呀,知道就好,来看看母后的手艺怎么样。” 燕熙荣嘬着牙龈半天也没想出来应该怎么说,只恨自己平时对学业不上心,到现在连句赞好的话都编不出来,燕泽耿直的说:“皇祖母,您把盆栽剪秃了。” 容兮微笑着看向燕泽,燕泽低头吃点心。 燕熙初淡定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装模作样的欣赏了许久才开口:“太后眼光独到,手艺极好。” 容兮顺势把盆景放到燕熙初面前:“皇上若是喜欢,便送与皇上。” 燕熙白推辞道:“朕怎好夺太后心头所好。” “无妨,哀家这里还有很多,皇上喜欢拿走便是。” 燕熙初顺着容兮的目光看向百宝阁,刚才一直没注意,现在才发现,上面摆了好几个花盆,也不能说是花盆,里面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枝叶的。 燕泽抬起头说:“皇伯父只是不想要。” 燕熙初温和的看向燕泽,燕泽低头继续吃点心。 燕熙白回过头继续昧着良心夸奖:“太后真是好手艺,宫里的花匠真是拍马都不及太后一分。” 容兮的笑容愈发灿烂:“不若哀家无事时去养心殿帮皇上修剪一番花枝可好?” 燕熙白想起自己宫里的那两盆极品牡丹,gān笑这说:“怎敢劳烦太后,这些琐事jiāo给花匠便好。” 容兮继续装摸做样道:“皇上不必与哀家客气,所幸哀家平日里也是无事,活动一下身体也是好的。” 燕泽抬起头,燕熙初和容兮一起看了过去,燕泽慢吞吞的说:“点心吃完了。” ☆、秀女入宫 苏大人的动作很迅速,不过月余,便把选秀的流程操持起来,各地选出来的秀女陆续进京参加初选,容兮从知道已经有秀女进京就开始坐不住了,一天到晚想着赶紧把人弄进宫看美女。 晚萍一开始一天只需安抚容兮一两次,短短半月时间,便已经发展到每隔一会儿便要安抚一次。 几日后的中午,容兮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晚萍,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见秀女啊。” “娘娘莫急。”晚萍把又一盆遭了容兮毒手的盆栽摆在窗台上说:“福总管今早就回了话,苏大人已经把能入宫甄选的秀女安排好,下个月初八进宫。” 容兮撇嘴:“早上福总管来了怎么不叫我起来,还想多问问他呢。” “奴婢叫了,那也得能叫的醒才成。” “额......”容兮难得的有了些不好意思:“我那不是昨天太累了嘛。” “带着十三爷和小世子挖了一天园子,能不累嘛!”晚萍想起小园子里那一片坑便觉得无奈。 “呵呵,恩,我们是锻炼身体。”容兮gān笑着捂住脸,自己这哪里是认个姐姐,简直就是认了个妈,尤其是每次自己赖chuáng后,晚萍说话的口气简直就和自己的亲妈一模一样。 有了选秀的这个盼头,容兮老实了很多,不再有事没事的就招惹皇上,偶尔还会招芝贵人来说说话,这芝贵人简直就是后宫典范,温柔体贴、优雅大方,说话轻声细语、不急不躁,琴棋书画那是样样jīng通,脸蛋儿身段那更是没得挑,妥妥的女神级别的人物,容兮跟人家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除了长相以外,别的方面全部都被秒成渣,处于被吊打的阶段。 容兮听说皇上很是喜欢这位芝贵人,没事儿就去芝兰殿听琴,但是从不过夜,也从来没晋过她的位分,以前宫里只有这么一位后妃,随便什么位分都不会被欺负了去,倒也无所谓。但是选秀过后,后宫不知道会多出多少朵娇花,到时候难免会有人给她使绊子,容兮还挺喜欢芝贵人的,于是就趁着皇上过来请安提起了她。 燕熙初听完容兮的担忧后问:“您是说想给芝贵人晋位分?” “正是,哀家很喜欢他。” “不必了。”燕熙初放下手中的茶盏说:“她啊,不在乎的。” “她不在乎有人在乎,位分低又有盛宠,不是正正好的靶子嘛。”容兮以前看多了那些宫斗剧,像芝贵人这样的基本都是众人看不顺眼的头号目标。 燕熙初笑道:“无妨,她不怕的。” 容兮撇撇嘴道:“皇上怎么知道芝贵人不怕,难道是她肚子里的虫子?” “不是,但是朕的确懂她,今日还有公事,等哪天朕得闲再好好给太后讲讲芝贵人的事。” 我去,有八卦听啊,容兮的眼睛迅速亮了起来:“有八、恩,有故事就快说嘛,吊人胃口会被雷劈的。” “放心吧,朕是真龙,不惧雷鸣闪电。”燕熙初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 容兮默默腹诽,真龙,真龙虾还差不多。 容兮眼巴巴的数着日子,来燕熙荣来找她玩都提不起兴致,好不容易等到了初八,天没亮就打发念雪出去打听。 “主子。”念雪回来后悄悄对容兮说:“通过初选的秀女已经进宫了,就安排在钟粹宫,现下正跟着教引嬷嬷学规矩。” “没让晚萍发现吧。” “没有,再过两个月就是主子的寿辰了,晚萍姐姐去内务府查看拟定的流程了,奴婢偷溜出去的。”念雪现在对于躲避晚萍偷溜出去已经很有经验了,相当的熟门熟路。 容兮撇撇嘴,这皇族的人实在是太奢侈了,过个生日居然要提前两个月做准备,想当初自己过生日,能提前两天想起来就不错了,有时候过完好几天才能想起来,根本就没人想起来给自己过,人比人果然不能忍。 容兮心里冒了几个酸泡泡之后,迅速把生辰丢在脑后,看美女要紧,于是决定带着念雪偷偷去看美女,各种各样的美女啊,想想就觉得好激动。 念雪不解的问:“主子,正选的时候您可以光明正大坐在上首看,为什么非要提前看。” “你不懂,真正人家的好姑娘进了后宫岂不是蹉跎了大好年华?我先替皇上相看相看。”容兮兴致勃勃的往钟粹宫走。 念雪看着已经跃跃欲试准备爬墙头的容兮说:“可是主子,您想提前相看也可以直接进去啊,何必在外面偷看,小心!” “我进去的她们就拘谨了,看不到真实性情。”容兮用力伸着脑袋往里张望。 一个温婉的声音响起:“娘娘,您若是怕她们拘谨,不如以普通宫女的身份进去。” “好主意啊。”容兮突然反映过这声音不是念雪的啊,回过头一看:“芝贵人?” 芝贵人屈膝行礼:“臣妾见过太后娘娘。” “起吧,你也来看秀女?” 芝贵人温顺的回答:“臣妾的位分是没有资格提前到这里见秀女的,是皇上命臣妾在此地等候太后娘娘。” 容兮脸色尴尬,偷看皇上未来小老婆被现任小老婆抓包了,好丢人,这皇上也太坏了,一看就是没长成的竹子,各种损。 芝贵人见容兮僵硬的脸色轻笑道:“皇上说太后必定挂心秀女之事,命臣妾来陪伴太后。” 实际上燕熙初的原话是:那个小太后肯定要偷偷溜去看秀女,你去帮朕看看热闹,回来好好讲给朕听。 芝贵人为人温婉周全,不管什么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都像是好话,容兮才不信皇上会说的这么正直,不过芝贵人的主意不错,容兮把目光转向身边的念雪。 念雪本能的捂住胸口,太后的目光好诡异。 容兮拍开念雪的手说:“你捂什么,快去拿两套宫女服饰来,哀家要扮宫女。” “主子,这有失身份吧。” 容兮绷起脸说:“哀家得为皇上的后宫负责,快去,要两套。” “两套?” “芝贵人陪我一起进去。” “是。” 听见自己要一起进去芝贵人只是稍稍惊讶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皇上命自己来看热闹,能跟在太后身边看自然最好。 念雪很快就拿来了两套掌事宫女服饰,容兮见了皱着眉头说:“这个不行,换普通小宫女的衣服。” 念雪不解:“小宫女的衣服料子都是下等,怕是伤了主子皮肉。” “隔着好几层呢,伤不到,能进宫的都是人jīng,见到掌事宫女必定不会露出真面目,如果只是普通的小宫女就不同了,也不用太差的,就给我拿院内负责洒扫的那种就可以。” “是。” 芝贵人心里一动,偷偷打量了一下注意力全集中在钟粹宫的容兮,这位太后娘娘似乎并不是想单纯过来看看。 念雪拿来衣服后,容兮和芝贵人到附近的凌秀斋换好了衣服,三人重新到了钟粹宫门口,容兮退到后面说:“念雪,你在前面走。” 念雪不解:“为什么。” 容兮敲了一下念雪的脑袋说:“傻,你是宁寿宫大宫女,哪有走在洒扫宫女后面的道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咱们有问题嘛,快走。” “哦。”念雪揉揉脑袋走在前面。 教引嬷嬷看见念雪进来笑着迎了上去:“念雪姑娘来了,不知姑娘来是有什么事。” 念雪端出太后贴身宫女的架子:“太后娘娘体恤姑娘们,让过来看看姑娘们起居可有什么短缺,万不可怠慢了姑娘们。” 教引嬷嬷陪笑道:“太后娘娘慈悲,老奴代姑娘们谢谢太后娘娘。” “嬷嬷继续教导规矩吧,我随意看看就走,这两个丫头新来的,留在这里跟着学学,回头内务府会来人领回去。”说完念雪就随意看了几眼离开了,留下了身后两个丫头。 “姑娘慢走。” 教引嬷嬷看了一眼留下两个人怔楞了一下,不过能在宫里存活多年的老嬷嬷都是人jīng,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便又低下头去。 容兮心里头比了个大拇指,别看念雪平时不着调,装起样子来还挺靠谱的、挺像那么回事儿。 芝贵人当年也是从选秀过来的,对于过规矩的过程并不好奇,容兮的重点在看美女,对于学规矩更不在意,反正没人敢挑自己规矩的不是,于是两个人只是乖乖站在教引嬷嬷身后观看,并不和众位秀女一起练习。 容兮本以为选秀就跟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清一色的美女,环肥燕瘦各显娇颜,看了真正的秀女才知道,电视剧都是骗人的,这些秀女们大多数只能说是长相端正,换句话说就是大众脸,真正说得上漂亮的不足三分之一,气质倒都很不错,毕竟都是大家闺秀,言行举止都是从小□□的。 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百花齐放,容兮有些意兴阑珊,芝贵人见状便想提议离开,不过,容兮突然不想走了,因为她感觉了几道明显带着敌意的目光,心里兴奋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简直怀疑我的智商,天天发之前要检查三遍错别字,发出来后依然发现还有错别字,哭 ☆、相看秀女 休息的时候教引嬷嬷被芝贵人的大宫女找理由请了出去,秀女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秀女们都有自己的小圈子,自己父亲与谁jiāo好,或者依附于谁,哪几家属于一个派系一看便知,只有一个落单的秀女,单独歇息。 容兮打量落单的秀女,此人容色清丽,神态纤柔,算得上难得一见的美人儿,衣服虽有些陈旧但gān净整洁,头上一根素银簪子挽住乌黑的长发,颇有一些我见犹怜的感觉,于是便上前问道:“姑娘怎么称呼?怎么独坐于此。” 此人柔柔的笑道:“我叫纳兰嫣儿,初次进京,并无相识的姐妹。” 容兮心道,文静柔弱型的?我喜欢,记下了。 容兮对宫外的事务并不了解,所以没感觉,芝贵人可是知之甚详,纳兰是大姓,纳兰家的两位小姐更是千娇万宠长大的,万不会如此落魄。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讨好她gān嘛,一个下贱坯子能进宫一次已是天大的恩泽,还指望当选不成?” 她身边的秀女纷纷恭维道:“纳兰姐姐说的是。” 容兮打量了一下说话的秀女,柳叶弯眉丹凤眼,肌肤胜雪一点红唇,好一个标志的美人儿,在这众位秀女之中说是前三不为过,身上穿的是上好的锦缎,一看就知是刚裁制的新衣服,头上的珠翠并不多,但是看光泽都是上好的品质,身边围绕着的几个秀女隐隐的以她为中心。 容兮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秀女,嚣张跋扈型?不喜欢,宫里有本太后一个跋扈的就够了,记下了。 容兮穿越前就喜欢看各种宅斗小说,一看这两个秀女就知道里面一定有故事,两人都姓纳兰,长得都很漂亮,仔细看看还有几分相像,一个知书达理沉静温柔但是衣着打扮颇为朴素,一个骄横跋扈目中无人但是衣着光鲜亮丽,容兮脑子里迅速找到了几个类似的模板,比如原配嫡女受继夫人欺凌啦,侯门庶女地位不如看门小厮啦,越想越觉得有故事。 芝贵人见容兮的眼睛越来越亮,知道她又走神儿了,就想赶紧拉着她走,哪知被挡住了去路,容兮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秀女,长相一般,身段一般,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般,这个也不喜欢,记下了,顺便取个外号就叫全身一般般。 这位一般的秀女抬着下巴说:“纳兰姐姐在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容兮瞥了她一眼,笑着对纳兰嫣儿说:“姐姐再跟我说话呀。” 纳兰嫣儿轻笑出声,这个小宫女好有趣,另一位纳兰小姐可笑不出来了,一个奴才而已,竟然敢忽视自己,脸色瞬时沉了下来。 那位全身一般般的秀女见状扬手就要给容兮一巴掌,纳兰嫣儿攥住她的手,沉声说:“这里是皇宫,由不得你胡来。” “我呸,你算是老几,不过是教训一个宫女而已,等纳兰姐姐封了妃,赐死她都不算什么。” 容兮心中嗤笑,这位怕是自己想封妃吧,还好意思推到别人身上,果然不怕不要脸的,就怕更不要脸的。 容兮本想扮猪吃个老虎,可惜自己刚才已经打了一回那位纳兰小姐的脸,再伏低做小已经来不急了,于是偷着捅捅身边的芝贵人。 原本正在看热闹的芝贵人顺势行了个礼哀求:“姑娘高抬贵手,奴婢们刚进宫不懂规矩,姑娘请息怒。” 容兮心里点赞,这反应速度也是个人才啊,以后可以好好jiāo流jiāo流演技。 这位全身一般般见有人低声下气的求自己,心里更加膨胀,下巴扬的更高:“让她过来给纳兰姐姐磕个头认错,这事儿就算过了” 纳兰嫣儿坚定的挡在容兮身前:“柳娇颜,莫要太过嚣张。” 原来这人较柳娇颜啊,挺好听的名字,可惜她那张脸还真配不上,容兮觉得自己还是更喜欢叫她全身一般般。 柳娇颜横了她一眼说:“哼,不过一个奴才而已。” 纳兰嫣儿看向那位高贵的纳兰小姐:“纯儿!” 纳兰纯儿高贵的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簪花并不看她,容兮眯眯眼轻叹:“白瞎了个好名字。” 纳兰纯儿柳眉微蹙娇斥道:“你说什么。” 容兮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尘土,讥笑着说:“我说,你选不上,最多也就分配一个打算永巷的活计。” “你!”纳兰纯儿气的脸色通红。 容兮心里乐呵,哎呦,这是要亲自下场了?来呀来呀,就怕你不动手。 其她的秀女有的漠然旁观事不关己,有的心生怜悯却得罪不起纳兰纯儿,有的直接就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容兮正想再点把火的时候教引嬷嬷回来了。 “你们在gān什么!”教引嬷嬷回来的时候见此情状惊出一身冷汗。 芝贵人及时给教引嬷嬷递了个眼色,制止她说破自己和容兮的身份。 容兮心中惋惜,没的玩了,这才刚开个头,猪还没扮完呢,老虎还没吃上呢。 众位秀女见了教引嬷嬷不敢再嚣张,即使以后自己能封妃封后,现在还是要仰仗人家,万万得罪不得,不过也有例外,那位高高在上的纳兰纯儿就完全不把教引嬷嬷当回事,冷哼一声自顾自的离开。 这位还真是被家里惯坏了,容兮撇撇嘴,就这样的放宫斗剧里分分钟死在第一集,出场最多不超过十分钟。 容兮正纠结是留下接着玩还是回去的时候,晚萍出现在门口,容兮gān笑着迎上去:“忙完了啊。” 教引嬷嬷也迎过来:“晚萍姑娘过来所为何事。” “太后着我带两个丫头回去,给嬷嬷添麻烦了。” “姑娘哪里的话。” 晚萍与教引嬷嬷寒暄几句后才带着容兮和芝贵人离开,回到凌云斋晚萍才给二人行了礼,芝贵人相当自觉的提前离开。 晚萍见四下无人才虎着脸问:“玩够了?” 容兮扁着嘴嘟囔:“我就是先替皇上相看相看。” “等秀女们学完规矩复选的时候娘娘自然看得见。” 容兮一挥手说:“那能一样吗?我现在是相看人品,我跟你说做后妃不能光看长相,性子一定要jī、额、一定要温婉大方。” “温婉大方?”晚萍失笑道:“您也是当初也会后妃,哪里温婉又哪里大方了。” 容兮窘迫的说:“我是意外啦。” “意外?那好,您说说,都观察出什么了。” “走走走,咱们回宁寿宫慢慢说。”容兮心里比了个“耶”,转移话题成功。 回去的路上正巧碰见靖国公与皇上正在慢悠悠的散步聊天,容兮想起自己的装扮,悄悄的转身想要离开,靖国公抬头时刚好看见,心中暗笑,朗声说:“参见太后娘娘。” 容兮僵在原地,心里暗骂,我参你妈个头。 燕熙初饶有兴致的看着容兮一身粗使宫女的打扮,抬手比划了一下问:“太后这是......” 既然被看见了,自然也就没必要躲了,容兮瞪了靖国公一眼,端起雍容华贵的架势说:“哀家去钟粹宫相看了一下新进宫的秀女。” 燕熙初挑了下眉毛,看似很感兴趣:“哦?那太后觉得这批秀女怎么样?” “果然个个都是姿容娇艳,温婉大方,当得起皇家的媳妇儿。”容兮说的一点儿都不心虚。 燕熙初意味不明的说:“皇家的媳妇儿其实也未必是温婉大方。” 容兮暗瞪了皇上一眼,怎么跟晚萍一个反应,本太后脾气就那么差吗?怎么就当不起温婉大方四个字了,说本小姐温婉大方那是抬举了这个词知道吗? 靖国公仰头看天,不行,好想笑,得想办法忍忍。 燕熙初故做不解状:“去钟粹宫为何要做如此打扮。” 容兮qiáng拉出个微笑说:“今日兴之所至,随意穿了一下,皇上不必介怀。” 燕熙初忍笑道:“原来如此,既然太后对粗使的衣服感兴趣,那朕着内务府再给太后备上几套可好?” 容兮笑的越发真诚:“那自然是好的,难得皇上有孝心,哀家左右无事,便去帮皇上修剪一下花枝吧,听说皇上最近新得了一盆墨jú,甚是好看。” 燕熙初的笑容僵住,急忙祸水旁引:“靖国公自幼爱花,家里名贵的花草不下百种,更是jīng心培植了一株昆山夜光,侍弄的甚好,太后得闲可以指点一下。” 容兮目光炯炯的看向靖国公,靖国公在战场上养成警觉性起了作用,他有了一种淡淡的危机感,连忙躬身道:“皇上、太后,臣想起西北报上来的军情还未查看,先行告退了。” 容兮疑惑的看着靖国公匆匆离去的背影,怎么就走了,还想跟跟他讨论一下养花的经验呢,难得遇上一位花友。 晚萍偷笑,难得能见到靖国公如此láng狈,自己这位主子也真是厉害。 靖国公走了容兮又看向皇上:“那墨jú什么时候送去宁寿宫?” 燕熙初清清嗓子:“咳,恩,朕想起还有苏大人求见,得闲再去给太后请安。” “也好,那哀家也回了。” 回到养心殿福宁小声问:“皇上,苏大人并没有求见啊。” “笨,朕说他求见了他就是求见了。” 福宁吩咐小池子:“去给苏大人传个话,就说、就说。” 皇上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就说他要求见朕。” 小池子求救的看向福宁:“福总管,这...” 福宁挥挥手:“去吧去吧,就这么说。” 作者有话要说:恩,温婉大方,贤良淑德 ☆、皇上也背锅 苏大人莫名其妙的被拘在南书房一下午,皇上不理自己就算了,还盯着一盆墨jú研究,虽说墨jú的确稀罕,但是当皇上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实在不至于一盯就是一下午,好在福总管还记得进来给苏大人换个茶上个点心什么,让他那颗老心脏得到了些许安慰。 容兮可不管苏大人是不是真的求见了,回了宁寿宫就自顾自的制定计划表,利用自己这些学的字和自认为超高的画艺制定了一篇相当长的计划,然后jiāo给念雪:“你照着这份计划每天去钟粹宫,把每个人的反应详细记下来,还有名字也得记下来。” “是。” 容兮想了想又说:“还有,抽空去一趟芝兰殿,问问芝贵人跟在纳兰纯儿身边的人都是谁。” 念雪不解的问:“当时您不是也在吗?” 容兮理直气壮的说:“哀家忘了,你主子记不住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头到尾哀家一共就记住了三个名字而已,至于长相什么的,他们有哀家好看吗?” 念雪反应极其迅速,不屑道:“那些庸脂俗粉怎能及的上主子一分。” 容兮满意的点点头:“好丫头,会说话。” 晚萍进来回话:“主子,新进的秀女中有一位姓容的小姐。” “哎呦,本家啊。”容兮显得很有兴致的问:“长得怎么样,好不好看。” 晚萍无奈道:“主子,那是您娘家妹妹,继夫人嫡出的小姐。” 容兮冷哼一声:“这容大人还真是大方,送一个女儿进宫不够,又送进来一个,容家没有什么话带进来。” 晚萍抿抿嘴没有说话,容家当初送太后进来是送死,现在送小女儿进来是望着能争宠享受荣华富贵,但凡太后对家人有一丝感情怕是都要被伤透了心,容家还有脸捎话进来要太后照看幼妹,这不是扎人心窝子吗。 念雪自然也是知道容家的事的,虽然若不是容家把自己捡回去当陪嫁丫头,自己还在当着小乞丐,但是她依旧恨不得宰了容家人为自家主子鸣不平。 容兮看着念雪愤愤不平的样子失笑:“瞧这小脸蛋儿绷的,哀家都不气,你气个什么劲儿。” “太后!” “好了好了。”容兮心情颇好的安抚了一下念霜:“你想想,那位容小姐进宫以后见了我要跪拜要顺从,光晨昏定省就足够呕死她了,而且我心情不好,刁难刁难她也不是不行。” 念雪顺着容兮的思路想了一下,突然觉得心里舒服多了,欢欢喜喜的拿着计划书去找念霜。 晚萍心下轻叹,难为主子还能如此豁达,她蹲下身子握住容兮的手:“太后。” 容兮看着晚萍心疼的神色,反握住她的手说:“念雪那个丫头怄气就够了,你别也跟着上火啊,我真没事。” 晚萍点点头没再回话,容兮突然觉得哪里不对:“既然是哀家的妹妹那应该认识哀家啊,可是哀家去钟粹宫的时候并没有人认出来,难道她也把脑袋磕坏了。” “回主子,秀女是分批入宫的,容小姐是刚到的。” 容兮的思路直接被拐走,分批进宫啊,那就是说还有秀女自己没有见过,说不定那些人里还会有美女的,不行,计划书得改改。 “娘娘?娘娘!” “啊?没事,传膳吧。” “是。” 宁寿宫的事暂且不提,钟粹宫倒是出了事,容家二小姐进宫没几天,便仗着自己的长姐是太后四处树敌,很快就和纳兰纯儿对上了,教引嬷嬷没敢私自做主,直接把事情前因后果回了宁寿宫。 芝贵人恰好在宁寿宫说话,听了这个信儿用帕子捂住嘴轻笑了一下,给身边的大宫女宁儿使了个眼色,宁儿会意悄然退了出去。 容兮瞟了眼宁儿的身影说:“芝贵人好生不厚道,又叫皇上来看热闹。” “臣妾不敢。”芝贵人起身屈膝行了一礼说:“臣妾只是见太后娘娘略有为难,便请皇上出面解围而已。” “有什么难的,一人先打他三十板子就都消停了。”容兮拿着花剪继续侍弄自己的花草。 “这秀女们都身娇肉贵的,三十板子下去怕是要卧chuáng几个月了,错过了殿选可怎生是好。”芝贵人说是这么说,面上却没有遗憾之色。 自从那日两人一起假扮宫女之后,容兮就对这芝贵人有了一种莫名的惺惺相惜的感觉,芝贵人对容兮似乎也亲近了一层,若是对着旁人,芝贵人万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两人说着说着话题就偏到了打完板子会不会落下毛病,燕熙初到的时候就听见容兮开心的说:“就这么定了,晚萍着人去支应一声,就说是皇上吩咐的,一人赏十板子,不用来谢恩了。” 燕熙初脚步一顿,这怎么回事,朕什么时候要说打人板子了,而且要打谁还不知道,只是来看看热闹而已,怎么还背上黑锅了。 跟在后面的福宁心里哀叹,这个月的月俸又保不住了,自从皇上开始跟这位小太后打jiāo道后就愈发的喜欢扣自己的月俸,好在自己经常能收到各位大臣的打赏,手头连点能活泛的银子都没有。 “朕这是要打谁板子啊,朕怎么不知道。” 芝贵人连忙起身:“臣妾见过皇上。” “不必拘礼。”燕熙初笑着看向容兮:“给太后请安。” 容兮挑眉,你这是请安呢还是挑衅啊,有你这么请安的,我现代来的,不怎么懂礼节,你可别骗我。 燕熙初一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容兮,朕就这么请的,不服气就忍着。 两人你来我往眼刀乱飞,芝贵人自觉体弱怕被误伤,及时起身告退:“皇上、太后,臣妾身子有些不适,先告退了,改日再来请安。” 容兮眼睛一亮,暧昧的看着芝贵人问:“身子不舒服可是有了?要不要宣个太医看看。” “太后说笑了。”芝贵人回道:“进来皇上到芝兰殿只是小坐。” 容兮坏笑着说:“最近皇上隔三差五便会到芝兰殿小坐,谁知道皇上的小坐会不会变成小睡。” 燕熙初无语,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子,说起话了怎么如此不懂得避讳,幸亏先皇去的早,不然被她气死容家怕是要被连累的诛了九族。 芝贵人难得的被调侃的脸颊通红,羞恼的看了容兮一眼匆匆告退,引得容兮大笑不止。 燕熙初摇头:“太后何必如此捉弄于她。” 容兮撇撇嘴:“皇上若是告诉哀家为什么每次去芝兰殿只是小坐的原因告诉哀家,哀家就不再捉弄芝贵人。” 燕熙初轻叹道:“芝贵人是母妃身边的大丫头,当年为了救她性命才收在身边,朕与她实只有姐弟情分,从未越雷池一步。” 容兮抿抿嘴:“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 燕熙初不解:“怎么跟了朕就可惜了,” “她现在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那么好的一个姑娘。” “朕之所以不晋她位分是因为贵人以下后妃若是清白之身便可放出宫去,朕想着有朝一日,芝贵人想通了,若是愿意离开,总不会被身份束缚。” 容兮心里一动,还能有这种操作,那敢情好啊,心头的疑惑解除了,容兮就惦记起旁的事情来:“皇上的墨jú...” “咳。”燕熙初轻咳一声说:“比起墨jú,朕更好奇刚才朕到底赏了谁的板子。” 容兮半眯着眼睛gān笑道:“皇上说笑了,皇上亲自赏的板子怎么会不知道赏了谁,是吧福总管。” 福总管心里苦,这俩人斗法怎么扯到自己身上了,这年头当主子的都喜欢逗弄奴才玩吗? 皇上也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副宁啊,太后问你话呢,快回话啊。” 福宁心想,回话?要回什么话,回答我也不知道,怕是下一个挨板子的就是自己,福宁苦着脸回道:“回太后话,奴才不敢妄加揣测圣上的意思,请太后恕罪。” 容兮咔嚓咔嚓活动着手里的剪子说:“不亏是皇上身边的人,福总管的意思是哀家随意揣测圣意喽。” 福宁慌忙跪下:“奴才不敢,太后娘娘恕罪。” 容兮忙伸手虚扶了一下说:“这话怎么说的,怎么说跪就跪啊,快起来快起来,哀家不怪你,要是福总管把皇上的那盆墨jú偷来哀家就不怪你。” 福宁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太后娘娘诶,奴才胆子小求放过。 燕熙初挑眉看着容兮:“太后这是当着朕的面挑唆真的人去偷朕的东西?” “皇上圣明。”容兮显然心情很好:“晚萍啊,去把前几天五王爷送来的稀罕鲜果给福总管装上点,看皇上把人折腾的,动瘦了。” “谢太后娘娘。”福宁心道,您要是不折腾奴才还能再胖点。 燕熙初起身道:“好了,热闹看完了,朕就回了,下个月初五秀女殿选,太后莫要忘了。” “皇上放心。” ☆、容家来人 容家二小姐和纳兰家小姐挨板子的事很快就传回了各自家里,名义上是皇上发落的,两家人自然不敢说什么,心疼也只能硬咽下去,不过纳兰家能忍得下这口气,容家可忍不下,毕竟容家有一位太后在宫里,第二天容家继夫人刘氏便递了牌子求见太后娘娘。 晚萍本想直接回了容夫人,免得自家主子烦心,偏生容兮想要见见,她觉得最近生活实在是太过无趣,正好来了个热闹可以调剂调剂生活,怎么可以放过。 容夫人到了宁寿宫见到容兮,只是屈了下膝盖意思一下,她想着自己可是太后的母亲,她自然受不起自己的大礼,容兮根本就不搭理容夫人,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只是专心的修剪自己新得来的花,自己替原主活了下来,自然也一并承担了她的因果,帮她折腾折腾欺负过她的人那是理所应当的。 容夫人见容兮不理她,便自发的找了张椅子坐下,自古哪有子女坐着父母站着的理,容兮还是没搭理理她,依旧专心致志的修剪自己的花。 容夫人左右看看伺候着的宫人们尖着嗓子说:“你们都是瞎的吗?还不赶紧奉茶。” 宫人们全部目视前方,没有一个人动弹,容夫人一拍桌子:“你们这群狗奴才,还要反了不成,仔细我...” 容兮把花剪放在桌子上发出不轻不响的动静,腾出手来整理花枝。 容夫人见状直接把目标转向容兮说:“我说兮儿呀,不是为娘的我说你,你这个做长姐的要知道照顾弟妹,然儿刚进宫就挨了板子,你这个做长姐都不知道规劝皇上,你亲娘死的早没教好你,我这个做后娘的,也不敢太据着你,然儿那丫头懂事,从小家里有什么好的都是先紧着你,当初进宫的好机会都先让给了你,你可不能昧着良心。” 容兮终于抽出功夫看了一眼还在絮絮叨叨的容夫人,本以为能见见识到电视里那种唇枪舌剑、绵里藏针,结果只见到了市井短视的夫人,就这种水准在宅斗剧里基本上就是pào灰中的pào灰,能直接灰飞烟灭的那种,估计能纵着这种夫人的容大人也高明不到哪里去,真是失望,太失望了,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晚萍见主子意兴阑珊的样子就知道她没兴致了,别说主子看不上继夫人这种短视的样子,连自己都看不上,这位继夫人若是能压住心里的不忿,不单逞这口舌之快,摆正自己的位置,倒是能让人高看一眼,可惜啊。 容兮随手把手里的枝丫丢在桌子上说:“晚萍,哀家乏了。” 晚萍忙上前扶着容兮回内堂休息,主仆两个连个眼神都没丢给容夫人,这容夫人急了,站起身就要上前拉扯容兮,被及时出现的小太监拦住,直接拖到宁寿宫外。 容夫人气的破口大骂:“我可是当今太后的母亲,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脑袋都不想要了吗?” 念雪出现在她面前,冷哼一声:“此人不敬太后,罚跪三个时辰,你们两个在这里看着,一时一刻都不能少。” “是。” “你个贱蹄子,当初要不是我把你从街上捡回来,你还在天桥底下要饭了,跟我逞威风,你个忘恩负义的小贱人!”容夫人气的站起来就想揪着念雪打,被旁边两个小太监狠狠的按在地上。 “那念雪就谢谢夫人的知遇之恩了。”念雪满脸嘲讽的屈膝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念霜从门里露出半个身子说:“念在夫人把我们两个捡回来的份儿上,送句忠告,这里是皇宫,不是容家,不顾自己死活,也要为全家老小想想。” 听了念霜的话容夫人突然想起这里是皇宫大内,不是由着自己当家做主的容府,自己这么大吵大闹的确会给容家惹来麻烦,可她实在是不甘心,有心去皇上告状,可是自己的身份根本不能求见,或者说,若容兮不是太后,她连进宫的机会都不会简单,只能忍气吞声跪在宁寿宫外,恨恨的暗骂。 燕熙荣带着燕泽来找容兮玩的时候看见容夫人跪在宁寿宫外,顺口问了一句,小太监忙恭敬的回了容夫人的身份,和被罚的原因,燕熙荣人小鬼大,自己小时候也被恶奴欺rǔ过,在他眼里,欺负荣母后的就是都是恶奴,于是一脚把容夫人踢翻在地,自己跑进宁寿宫。 容夫人听小太监喊燕熙荣十三爷就知道了他的身份,燕熙荣的身份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现下见容兮的样子也不会替她说话,被踢了也就只能咬牙忍了,一句话都不敢说,早就没有了刚才嚣张的气焰。 小燕泽着人把容夫人扶起来让她继续跪好,小燕泽毕竟从小礼仪孝悌学的一丝不苟,见不得一个算是长辈的女人如此làng费。 容夫人见状露出颇为慈爱的笑容,心想,这个小孩子可以可以多亲近,没准儿自家二女儿还能做个世子妃什么的。 燕泽没有被容夫人装出来的亲近迷惑,站在她面前说:“孔夫子说过‘人不敬我,是我无才;我不敬人,是我无德;人不容我,是我无能;我不容人,是我无量;人不助我,是我无为;我不助人,是我无善!’您自思量吧,莫要、莫要...” 燕泽本想说莫要以己之怨施加于人,但是他最近被容兮教的有些跑偏,努力想了一下,就顺着容兮的思路说:“莫要害的自己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容夫人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白眼一翻,撅了过去。 燕泽表情特别无辜,他歪头问跟着的宫人:“揽月,要不要宣太医。” 揽月蹲下身子说:“海公公会处理好的,娘娘还在殿里等您进去。” “哦,那就劳烦海公公了。” 燕熙初在芝兰殿听完福宁的转述,笑的十分开怀,劳累了一天能听听笑话也不错,这容夫人也真是胆大包天,只是罚跪而已,太轻了,不过燕泽表现的很好,按照他以前的性子一定会给容夫人求情,现下也学会气人了,心情颇好的招来福宁:“福宁啊,上回刘大人从江南带回来两块极品古墨收哪里了,赏给泽儿,他肯定喜欢。” “是。” 芝贵人笑道:“小世子自小喜欢这些东西,得了皇上的赏,不定有多开心呢。” 燕熙初摸摸手上的扳指:“是呢,朕原本只是想他陪着太后解解闷儿,没成想还有意外的收获,对了福宁,再挑几盆花送到宁寿宫去。” “是。”福宁的表情有些微妙,花啊。 芝贵人想起宁寿宫里那些光秃秃的花,颇为同情宫中的花匠,笑着对燕熙初说:“咱们太后娘娘修整花草的手艺可是宫里头一份儿。” 燕熙初轻笑:“何止宫里,朕看她在整个南国也是头一份儿。” 作者有话要说:燕泽教育容夫人的话是引用的孔夫子的话,也有说不是孔子说的,查不到真实出处,引用一下是为了突出燕泽的性子,勿当真。 ☆、殿选 纳兰纯儿和容然挨得板子给了秀女们一个警示,从那日开始一直到殿选当天都没再发生过什么事,念雪帮整理好的各位秀女的出身、性格、为人等各方面的信息jiāo给晚萍,晚萍在殿选的前一日晚上一字不落的给容兮念了一遍,又把自己知道的全补充上,两个人在这些人里挑挑拣拣整理了一份名单出来。 容兮本以为自己会整晚都睡不着,毕竟明日自己的作用相当于选秀总裁判,责任非常的重大,或许她对自己太自信了,实际上她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睡熟了,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容兮到达选秀殿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秀女们都等了好一会儿,她扶着念霜的手下了轿撵进了内殿,皇上正在和芝贵人说话。 秀女等自己是应该的,可皇上都比自己先到,容兮不淡定了,悄悄地问问:“念霜,哀家睡了多久?” “回主子话,您睡了足六个时辰。” “六个时辰!”容兮悄悄换算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睡了那么久,不禁吐槽出声:“居然睡了这么久,我是猪吗?” 饶是念霜平日话少不喜言笑也忍不住轻笑出声:“主子不过是多睡了会儿,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容兮讶异之下忘记控制音量,坐在里面的皇上听得一清二楚,笑道:“看来太后对自己还是很了解的。” “皇上听错了,那是哀家对皇上的评价。”容兮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芝贵人到这边坐,来陪哀家说说话。” 芝贵人依言坐在了容兮身边,本来以她的位分是不应该出现在选秀殿的,谁知前一天晚上同时收到了皇上和太后两边的传话,要自己今天到场,现在看来,这两个人招自己过来都是同一个目的,“说话”。 主子们都到齐了,殿选开始进行,四位秀女一组,进殿问话,还要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艺,展示才艺是容兮要求的,美其名曰皇上太过劳累,总要会点什么为皇上解乏才好,其实就是自己想看表演,据说大家闺秀都是按照全才的标准培养的,在皇上面前必定都会挑选最拿手的表演,自己可以大饱眼福了。 这分组的编排也是有讲究的,尽量挑选体貌才情都差不多的放在一组,方便主子们对比,第一组进去的四位秀女都是长相中上,善于抚琴的女子,容兮和皇上都不怎么感兴趣,芝贵人的琴虽不敢说天下无双,但也难逢对手,能弹的比她好的实在是凤毛麟角,有了珠玉在前,这四人的表演便没有什么能出彩的地方,如果非要说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嘛,就是其中一个弹错了,错的还挺多。 福宁见几位主子都是意兴阑珊之态,便示意停止抚琴,换第二组秀女进来。 第二组秀女全部都是体态纤柔婀娜善舞者,容兮突然来了兴致,点了看起来最柔弱的那位紫衣秀女问:“你能在手上跳舞吗?” 紫衣秀女愣了一下才柔声回答:“回太后话,小女尚不能手上起舞。” 容兮失望的撇撇嘴,还以为能碰上个赵飞燕呢,燕熙初见状开口问道:“太后想必是见过能手中起舞之人?” “这个嘛......”容兮扶着额头在心里来回计较,说见过?可是赵飞燕是古人啊,自己没见过,可是说没见过?当真是却有其人呀,而且如果说没见过皇上一定又会抓住话柄说自己故意挑刺。 “太后?” “有啊,怎么没有。”容兮毫不心虚的说:“哀家幼年随母亲游玩,曾见过一位女子在她的父亲臂上起舞,那舞姿,至今难忘。” 燕熙初做出讶异状:“却有其事?” “自然。”容兮说的理直气壮,心里虚虚的想,四岁女童也算是女子吧,皇上也没问年龄。 燕熙初到不做他想,饶有兴致的看着下面的四位秀女说:“太后娘娘对舞蹈的技艺要求颇高,你们若是当选入宫必要好好侍奉太后,谁愿意展示一下自己的屋子给太后看看。” 一位粉衣秀女站出来屈膝行了一礼:“小女愿意。” “准。” 因着容兮早就说了要看表演,所以古琴是早就备下的,从善琴的秀女中挑了一位伴奏,粉衣秀女翩翩起舞。 晚萍附在容兮耳边,悄声说了这位秀女的资料,并提示她这人在她们整理出来的名单里,容兮捻了粒葡萄抿进嘴里欣赏舞蹈。 燕熙初不着痕迹的看了容兮那边一眼,微眯了一下眼睛,也开始慢悠悠的吃葡萄欣赏舞蹈。 跳舞的秀女父亲地位颇高,家里又只有她一个女儿,自然千娇万宠的长大,为皇上跳舞也就算了,还要被毫无实权的太后和久久不晋位分的贵人品头论足,心里头有些委屈,感觉自己有些像那些不出头的舞姬,流畅的动作之间,便带上了隐隐的凝滞。 容兮放下手中的葡萄对燕熙初说:“皇上,哀家觉得这个姑娘不错,不如留了?” 燕熙初毫无诚意的拍了几下手:“朕也觉得不错,福宁。” 福宁朗声道:“秀女夏希chūn留牌子。” 夏希chūn一舞完毕,盈盈下拜:“谢皇上。” 容兮心下轻笑,瞧这弱柳扶风的姿态,心里不一定种了几颗参天大树呢,一看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主儿。 第三组秀女长相都是出挑的,个个都是美人儿,容兮一下就花了眼,秀女们自我介绍的时候声音或清脆或温柔,听得容兮心里麻苏苏的,特别想大手一挥,豪慡霸气的说:这些都要了。 燕熙初疑惑的看向容兮问:“太后说什么?” 容兮看看皇上又看看芝贵人,低声问晚萍:“哀家刚才说什么了。” 晚萍忍笑道:“回主子,您刚才说这些都要了。” 额,呵呵,自己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容兮心虚的看了一眼燕熙初,又看了看底下站着的秀女,如果自己不是太后的话,妥妥的会被揍到天亮,貌似以前菜市场大减价的时候老妈就是这么买土豆来着。 燕熙初见容兮心虚的样子越发的好奇她心里到底想的什么,不过现下有这么多人在,不大好追问,于是给芝贵人使了个眼色,芝贵人会意,轻轻的点了点头,放心,都给您问出来。 容兮突然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有一个莫名其妙的感觉,转头jiāo代晚萍回去一定要把门窗关上,总感觉被惦记上了。 燕熙初jiāo代福宁:“既然太后喜欢,这几个就都留下好了。” “不可不可,这可是给皇上选人,怎可光顾着哀家开心。” 燕熙初哼笑了一声,这位还知道是给当皇上的选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给自己选的呢,不过燕熙初就喜欢看容兮吃瘪,笑道:“太后说笑了,这选秀本不只是为了充盈后宫,有出挑的也可指给皇亲国戚为妻,也可留作各宫主子的内殿宫女,太后尽可挑选。” “既然皇上这么说,哀家也不客气了,这四位姑娘以后可就是我宁寿宫的人了,你们几个也莫要失望,将来哀家肯定给你们指一门好亲事。” 四位秀女屈膝行礼,齐声说:“谢太后。” 接下来的殿选中容兮彻底放飞了自我,反正自己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来皇上都能圆上,那就不需要装模做样了,心满意足的按照自己整理出来的名单把想留下的人都挑出来留了牌子,还顺便欣赏了各位秀女的才艺,简直不要太开心。 晚萍悄声提醒容兮:“主子,皇上可一个都没选呢。” 容兮终于想起来这是在给皇上选后妃,于是端起架子,优雅的抿了口茶说:“皇上,多少相看两个?” 燕熙初笑道:“太后挑出来的便都是好的。” “那怎么行,还是得皇上自己挑几个可心的才好。” “也好。”皇上抬头看了一眼下面,百无聊赖的摸摸手上的扳指。 福宁会意,上前说道:“下一批。” “别别别。”容兮忙拦住说:“就最左边的那个穿huáng衣服的留下留下。” 燕熙初抬头:“太后?” 容兮理直气壮的说:“这丫头我喜欢,你要是不想要留我身边陪我说说话也行,留下留下。” “秀女纳兰嫣儿留牌子。” 下一批秀女进来的时候皇上照例瞄了一眼就挥手,容兮也没说话,今天参加殿选的秀女中自己想留的人都留下了,旁的人也没什么好值得自己注意的了。 相看完后面的几批秀女后,福宁躬身对燕熙初说:“皇上,这是今日最后一批了,您一个秀女都没点。” 燕熙初不耐烦的叹口气随手指了一个着绿衣秀女的:“就她吧。” 福宁看了一眼那位绿衣秀女朗声道:“秀女柳娇颜留牌子。” 容兮一听这名字jīng神了,呦呵,这不是那位全身一般般吗?本太后只是眼神儿不好,记不住脸蛋儿,但是名字可记得清清楚楚,开口阻拦道:“她长得又不好看,皇怎么看上她了呢。” 燕熙初看了一眼下面那个一脸愤恨的盯着太后秀女,摆摆手说道:“是不太懂规矩,既然太后不喜欢便撩了牌子吧。” 柳娇颜还未来得及开心便倒吸一口冷气,皇上都点了自己,偏偏这个太后要阻拦,落选倒也罢了,被太后当面说丑,又被皇上说不懂规矩,若是传扬出去自己怕是会成为满京城的笑柄,以后莫说是公侯之家,普通官宦人家都不见得能容得下自己。 柳娇颜知道这位太后将来是要去殉葬的,不足为据,一咬牙跪下说:“皇上金口玉言,岂能言而无信,今天小女受太后当面奚落,日后再难嫁人,小女莫不如一死以全名节。” 容兮笑了:“你说哀家奚落你了,哀家哪里奚落了?你可是污蔑当朝太后是死罪,既然这么想死哀家就成全你。” 柳娇颜笃定皇上不会因此迁怒自己才敢说出这些话来,没想到太后会狠毒到直接让自己去死,秀女本不能直视上座的主子,此时她也顾不得了,抬头看向容兮,心下一惊,居然是她,前后一联想,容兮的所作所为就全变成了故意刁难,柳娇颜泪眼摩挲的向皇上磕头:“皇上要给小女做主啊。” 燕熙初本就想发落柳大人,正愁没有什么话头,他这不长脑子的女儿倒是一个好由头,他看向容兮,容兮感觉到皇上额目光,点点头表示明白,慢悠悠的说:“你既然觉得冤,那哀家就给你一个鸣冤的机会,暂且留下吧。” 只要能留下来,旁的事情总会有办法,柳娇颜咬着牙向容兮磕头:“谢太后。” ☆、想家了 按南国的祖例,殿选都是安排两天,相对于第一日的兴奋,第二日的时候,容兮已经没有太急切的感觉晚上也没在激动的想东想西,依旧是睡到饱饱的才起身,然后慢腾腾的梳洗打扮,等她到达选秀殿的时候众位候选秀女已经等候了两个时辰,皇上没到场,只有芝贵人和福宁在。 芝贵人见容兮过来忙起身行了一礼:“太后万安。” “起吧。”容兮把芝贵人拉到身边坐下,转头问福宁:“皇上怎么没来。” 福宁迟疑了一下,躬身回道:“回太后娘娘,今日收到西北军报,皇上正在与靖国公商谈,实在抽不开身,让奴才转告太后,一切但凭太后做主。” 容兮心想,军务?是嫌弃本太后起的太晚了吧,她用帕子遮住嘴悠悠闲闲的打了个呵欠:“既然皇上如此信任哀家,哀家就好好帮皇上相看相看,开始吧。” “是。” 第一批候选的秀女中就有一位容兮认识的,秀女们自报家门之后,容兮把玩着随身携带的花剪说:“芝贵人,咱们可遇上老熟人了呢。” 纳兰纯儿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悄悄的抬头偷看一眼,直接跟一直似笑非笑看着她的容兮视线撞上,她飞快的低下头,心脏砰砰跳的厉害,居然是她,那个贱婢居然是太后,她的眼神好吓人,明明在笑着却比爹爹训斥自己的时候还可怕,以后怕是少不了要刁难自己! 容兮见状偏头看了浑身发抖的芝贵人一眼,这是没认出来?还是认出来后知道害怕了?管她认没认出来呢,自己可记得想要她打扫永巷的事呢,懒洋洋的说:“这丫头留下。” “是,秀女纳兰纯儿留牌子。” 剩下的没有什么出挑的,容兮也就不怎么看了,由着福宁一批一批的换人,晃晃困顿迷糊的脑袋,感觉没有睡太足,不是很有jīng神,芝贵人见状问道:“太后是否玉体不适。” “的确有些不舒服。” 芝贵人有些担心:“可要请太医来看看?” “无妨,”容兮揉揉额头说:“想是昨夜魇着了,睡的不是很安稳,现下是有些乏了而已,并无大碍。” 晚萍心下暗叹,主子啊,您可睡足了起码五个时辰,这还叫不安稳。 容兮仿佛感觉到了晚萍内心的吐槽,回头给了她一个撒娇的眼神,俏皮又可爱,晚萍温柔的看着容兮,能这样随心活着也是一种福气。 福宁躬身问道:“太后玉体不适,殿选是否延后。” “无妨,继续吧。” 福宁朝下边挥挥手,底下宫人会意,带领落选秀女出去,脚步更加轻了些。 待选秀女一批批的上前请容兮相看,有漂亮的她便多看几眼,没打眼的便吃东西,晚萍看见名单上的秀女就会小声提点一下,容兮就点点头留牌子。 直到容然出现的时候容兮才打起了一丝jīng神,她倚在椅子上看着那个名义上嫡亲妹子叩拜行礼,上回错过了没见到面,现在仔细端详端详感觉长相似乎还不错,算得上中上等,眼角些许上挑,眸光隐隐透露着不安分,容兮开始有点期待这个继母口中知书达理、谦卑礼让的妹子会翻出什么小làng花来。 “容然是吧,留了。” 福宁抬头:“秀女容然,留牌子。” 芝贵人指了指最左边站着的秀女说:“太后可还记得她?” 容兮疑惑的摇摇头:“不记得,见过吗?” 芝贵人悄声对容兮说:“太后,我朝祖例,封后大典上要有一位八字大吉的姑娘为皇后举冠,这位姑娘就是当初您的封后大典上举冠的大吉女子,而且貌似也是不怎么记人呢。” 哎呦呵,同类啊,就喜欢同类,一想起以后她看见皇上都记不住就觉得心情好,容兮开心的对福宁说:“就那个碧色衣服的丫头,哀家看着心里就觉得喜欢,先留下。” “秀女沈贞留牌子。” 沈贞乖巧跪下磕头谢恩,有了她的衬托容然就显得不那么懂规矩了,行礼都有些敷衍,容兮心中不屑,给她那个拿不出手的娘一样,连一时之气都受不住,以后如何想着翻身。 “福宁啊,你去皇上那里复命吧,芝贵人也回吧,哀家乏了,回去歇会儿。” “恭送太后。” 容兮在回宫的路上就睡着了,轿撵晃晃悠悠十分好睡,感觉特别催眠,梦里她回到了自己的年代,被老妈和一向恪守礼仪的大哥抓住一顿教训,两人一致谴责自己的太后当的不称职,老妈把自己办的那些不靠谱的事一件一件摆出来挑毛病。 大哥更离谱甚至还拿出纸笔给自己列了好多条款,一、二、三、四、五好多好多条写的清清楚楚,写完后拿出直尺一量摞起来的文稿,足足三里面后,最上面还被大哥订了一个封面,上书四个大字“贤良淑德”。 到了宁寿宫门口,晚萍轻声唤醒容兮:“太后、太后?到了,回寝殿睡吧。” 容兮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晚萍关切的样子差点哭出来,太可怕了,从小就大哥就要求自己要有个女孩子的样儿,什么笑要不露齿啦,坐姿要优雅啦,言行举止要轻柔啦,现在都不在身边了居然还跑进梦里管自己,他这是有多大的执念,大哥要是放在古代就是一个老学究,还是个看不起女子的老学究,去他娘的贤良淑德。 晚萍见容兮委屈的神色有些奇怪,好好的睡了一路怎么就睡成这样了,眼睛里似乎还含着泪:“太后?” “没事。”容兮萎靡不振的下了轿撵,回到内殿时候就坐在窗边望着外面。 念雪见状悄悄问晚萍:“主子这是怎么了?” 晚萍无奈的摇摇头:“路上睡了一会儿,醒来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念雪担心的问:“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先不要了,你们下去吧,我伺候着就行。” “好。” 念雪把屋子里伺候着的宫人都带了出去,独留下晚萍,晚萍也不说话只是守在容兮旁边。 容兮知道晚萍她们担心自己,但就是打不起jīng神,梦到老妈大哥管束自己的确很心塞,可是为什么会梦见他们呢?还是因为像他们了吧,在这里过的随心是因为知道活不了多久,所以根本就产生不了归属感,今天怕是见了与这个身体血脉相连的亲人就心有感触想到了自己的亲人。 离开了这么久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了,也不知道现在是植物人还是gān脆死了,又或许是真正的容大小姐穿过去了,听说容家大小姐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人品、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好,若是她能替自己在父母膝下尽孝,那也是个安慰。 容兮知道,自己是想家了,想念唠叨的老妈、古板的哥哥、没有存在感的老爸还有喜欢嬉闹的堂兄弟们,想着想着,大滴大滴的眼泪就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湿了袖口。 晚萍到容兮面前蹲下,握住她的手,没有说话,她觉得太后现在需要的是陪伴,而不是开解。 晚萍无声的关怀让容兮心里舒服多了,她擦擦眼泪扬起笑脸说:“没事了,去把十三爷请来,还有泽儿。” “主子?” “去吧,有点想两个小家伙了。” “是。” 燕熙荣和燕泽正在南书房听皇上训话,知道太后传召心都要飘了,表情明显变了,燕熙初见状冷哼一声:“你们两个,一天到晚的就知道跟着太后疯玩,心都跑野了。” 燕泽弱弱的说:“上个月功课考较侄儿是头一名的。” “你还顶嘴?”燕熙初想想就生气,自己少时天天跟着先生学功课,考较功课的时候总是被五弟弟压在下面,现在他儿子接着来刺激自己,这爷俩儿都是来刺激自己的。 燕泽扁扁嘴不说话,自己本来就是头一名的,又没瞎说。 燕熙荣悄悄后退一步,连小侄子都挨批了,自己就更别说了,皇兄好恐怖。 燕熙初看着燕熙荣的样子更来气了,恨恨的说:“你看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看看泽儿再看看你自己,将来出宫建府的时候怎么管理的了。” 燕熙荣抿抿嘴不说话,低头硬着头皮听训,反正皇兄隔三差五就会训斥自己一回,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忍过去就好。 宁寿宫里容兮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两个小家伙过来玩,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过来,晚萍安抚着等的心焦的容兮:“主子,两位也正在南书房听皇上训话,一时半会儿怕是过不来,您先歇一会可好。” 容兮回忆起上次皇上在宁寿宫考较两人功课的样子,泄气的拿出花剪说:“把昨儿靖国公送来的文竹搬来,哀家修剪一下。” “是。” 皇上训慡了在朝堂上憋的闷气也消了:“福宁,今天太后点了几个秀女。” 福宁上前:“回皇上。今日一共点了六位秀女,和大人家的嫡长女,纳兰大人家的嫡次女,荣大人家的嫡次女,海大人家的嫡长女,沈大人家的嫡次女,满大人家的三女。” 燕熙初微微眯了眯眼睛,这些人家的女儿啊,这个小太后有点意思:“走,宁寿宫。” “摆驾宁寿宫。” ☆、太后讲的故事 皇上到达宁寿宫的时候晚萍出来回话:“陛下,太后娘娘玉体不适已经歇下了,请皇上明日再来。” 燕熙初有些疑惑:“太后刚刚还在传召十三和泽儿,怎么这会儿就睡下了。” “回皇上,太后今日殿选之时便觉得疲乏,得知十三爷和小世子不得前来便歇下了。” 燕熙初看晚萍的脸上的担心不似作伪,关切的问:“宣太医了吗?” “尚未宣召太医,娘娘说想先睡会儿。”晚萍可不敢和皇上说容兮的原话十三爷和小世子来了便请进去,皇上来了就请回去。 燕熙初倒是没多心,只当容兮只是玩累了而已,嘱咐晚萍好好照顾太后便离开了。 福宁吩咐抬起轿撵,跟在旁边低声询问:“皇上,现下是否回南书房。” “回吧,等等。”燕熙初想了一会儿说:“去芝兰殿吧。” “是,摆驾芝兰殿。” 燕熙初到芝兰殿的时候,芝贵人正在整理留选秀女名单,她把几位秀女的家世和族里姻亲全部规划出来,一点一点的理清关联。 宫女进来传话:“主子,皇上来了。” 芝贵人连忙迎出去:“皇上万安。” 燕熙初伸手虚扶了一下:“起吧,在做什么。” 芝贵人把自己整理出来的东西递给燕熙初:“皇上,这位太后看似只是贪玩好动,眼力倒是jīng准,您看看这个。” 燕熙初耗费了一些时间,认真看完了芝贵人整理出来的东西,沉思片刻才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福宁已经把今日殿选上留牌子的秀女告诉朕了,再加上你这些分析,可以肯定太后对朝中形势的掌握不亚于朕,只是她养在闺中之时并不得容大人疼惜,进了宫又不与外人接触,她是怎么知道朝中形势的呢。” “这......”芝贵人只想到了容兮眼光jīng准,倒是忘记了她与自己一样是长居后宫不与前朝接触的,自己知道的东西都是皇上说的,那她知道的是谁告诉她的呢,平时也并没有见过她与外人联系。 芝贵人思索再三,终不得其中缘由,只能做了最坏打算:“皇上可是怀疑太后与外勾结。” 燕熙初摇摇头:“并没有。” “为何?” “她若是与外臣勾结必不敢做到如此明显,朕想着她似乎并无别样的心思,换个方面想,她是把能利用的人都送到了朕的眼皮子底下。” 芝贵人貌似明白了皇上的意思,笑道:“若是如此,这位太后可要好生相jiāo,说不准以后能成为您的一大助力。” 燕熙初瞄了一眼芝贵人jīng心侍弄的花草说:“正是这个理,你无事便多去宁寿宫走动走动。” “是。” “还有,你在她面前不必太过掩饰,她知道你我的关系。” “皇上。”芝贵人很惊讶,这件事连自己的家人都瞒着,万不能随意说出去的。 “无妨。”燕熙初给了芝贵人一个安抚的笑容:“朕只说了一小部分,也是有些试探之心,朕不会看错人的。” 芝贵人额首道:“皇上看人自是不会错的。” 燕熙初起身道:“明日去太后宫里商讨一下留选秀女的事宜,今日就好生歇下吧,朕这就走了。” “恭送皇上。” 燕熙初离开芝兰殿后福宁上前小声说:“皇上,十三爷和小世子去了宁寿宫。” 燕熙初皱眉道:“胡闹,太后玉体欠安,正在休息,他们两个过去做什么。” “皇上。”福宁迟疑的说:“听说太后已经叫晚萍姑娘引进去了,宁寿宫很是热闹了一阵子。” 燕熙初不说话了,这哪里是玉体欠安,分明是心大欠打,仗着自己是太后没人敢打她板子,居然还敢装睡,太过分了,今儿倒要看看这位小太后作的什么妖:“去宁寿宫。” “摆驾宁寿宫。” 到了宁寿宫门外,燕熙初制止打算通传的小太监说:“不用通传,你们在这里等,朕自己进去。” 福宁上前:“皇上?” 燕熙初不耐烦的挥挥手:“你也留下。” “是。” 燕熙初进了宁寿宫发现宫女太监们又全部被遣了出来,只有几个贴身的留在里面,他随便点了一个内殿侍奉的宫女问:“主子们都去哪儿了?” “回皇上的话,主子们都在偏殿,太后说要教授两位爷侍弄花草。” 燕熙初心中冷笑,侍弄花草?祸害花草还差不多,抬手制止想要请安行礼的宫人们,自己朝偏殿走去。 燕熙初到了偏殿门外正想推门进去的时候突然想起上次自己过来时的情形,不由自主的放轻动作,悄悄贴在窗子上偷听。 容兮果然是在讲故事,有羊、有láng、有小鸟还有一些别的小动物,小动物们都有自己的官职,也像模像样的上朝,治理国家,听起来除了主角是动物,框架、背景和故事讲得都是人,容兮讲得惟妙惟肖,十分有代入感,燕熙初不知不觉便听入了迷。 燕泽的糕点吃完了,揽月出来给他拿小食,一打开门吓了一跳:“皇、皇上,奴婢见过皇上。” 听见揽月的话里面的人纷纷出来查看:“皇上万安。” 正听到入迷处突然被打断燕熙初不大高兴,挥挥手说:“都起吧起吧。” 容兮稳稳当当的坐在屋中没动,等皇上给她见了礼才开口问道:“皇上来了怎么不让下面人通传一声,哀家也好着人准备准备。” 燕熙初冷哼:“准备什么?准备装病再把朕拒之门外?” 容兮目光柔和的看向燕熙初:“皇上说笑了,哀家何时装病了?” 燕熙初被容兮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舒服:“太后莫不是忘了,一个时辰前朕刚刚来过,晚萍可是说太后玉体欠安已经歇下了。” 容兮想到晚萍肯定是把自己的话美化了一下,微微偏了下头说:“哀家那时的确觉得身体不适,便到塌上歪了会儿,十三和泽儿都是孝顺的,见到他们哀家的身体便觉的好上了许多。” 燕熙初心想,怎么着,这是说见到朕便不舒服了?这话怎么听起来就这么不舒服。 燕熙荣大大咧咧的说:“皇兄,来一起听故事嘛!” 燕熙初的思绪回到两个小家伙的身上,十三这孩子从小就坐不住,皮的他母妃恨不得给丢出去,现下居然能安安稳稳坐下听故事,若是燕泽的话让他安安稳稳的坐一天都不成问题,经史子集、野史杂谈只要给他一本书就能消停看上一整天,虽然最近被太后拐带的也不那么安稳了,但远没有十三那么离谱,十三真是让自己很意外,他饶有兴致的问:“来给朕讲讲你们都听出什么来了。” 燕泽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回皇伯父的话,泽儿懂得,为上位者可宠jian佞可宠清流,却不能容其左右,为臣者不与jian佞为伍、不与清流为行,虽不屑jian佞若能变通也可顺其清流,社稷如海意在百川,汇聚百家之流方能形成汪洋。” 燕熙初挑眉,意外的抬头看了眼容兮,又问燕熙荣:“你呢,都听出什么来了。” 燕熙荣朗声道:“臣弟明白了为武者非以蛮力为重,计策、军心、武力缺一不可,勿以一时之胜负扰以长远布局,勿以一时之激愤扰以民生,皇兄,臣弟以后会好好学习功课、研读兵书、跟师傅学功夫,将来保卫我大南边疆。” “好。”燕熙初拍拍弟弟的肩膀,不管小家伙这份志气能维持几天,只现在这份心思便让燕熙初十分满意,他面上的表情缓和很多,对两个孩子说:“不早了,你们两个回吧。” 燕泽有些不舍:“皇祖母,明天您还讲故事吗?” 容兮摸摸他的小脑袋说:“你们下了课便过来,皇祖母接着给你们讲。” 两个小家伙这才开心起来,告退离开。 容兮慢悠悠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皇上问:“皇上对哀家的故事可还满意?” 燕熙初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看着她,初听故事的时候只是当她在哄孩子玩,听多了便发现她表面上是在讲小动物们的故事,实际上是借着动物的王朝讲朝堂上的制衡、策略和为臣者为辅助者自保和施展的方式,十三和泽儿年纪尚小所以暂时只能听出这些比较浅显的东西,若是再大一点仔细回味起来便能解读出更深一层的东西。这位太后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为两个孩子的未来铺路,也是在教他们自保,可见她是真心疼两个孩子。 不管怎么说,在燕熙初眼里容兮是在为自己培养左膀右臂,虽然现在尚未成形,但是这份情自己得领,于是端起茶杯敬了一下说:“将来朕不会限制两个孩子施展抱负,也会尽全力护着他们,若是他们不慎走了歪路,也会留一条命在。” 听到想听的答案,容兮心情好了不少,满意的点点头:“既是如此哀家便替两个孩子谢皇上了,哀家乏了,皇上也早点休息吧。” 燕熙初端茶的手一顿,怎么着?朕就这么不招人待见?还没说两句话呢又赶人走。 容兮笑眯眯的看着他,哀家就是在赶你走,看不出来吗? 燕熙初决定装作看不出来,先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再说:“太后对留选的秀女们没有什么解释吗?” “没有。” “那太后为什么会选她们?” “看着顺眼便选了。”容兮夸张的大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燕熙初见状知道今天是问不出来什么了,不过早晚都能问出来,不急在这一刻。 ☆、亦是臣民 次日下朝后燕熙初直接去了宁寿宫,芝贵人正在与容兮商讨封妃事宜,见他过来容兮直接说:“那四个长得漂亮的留下陪哀家说话,还有沈贞也留下,剩下的皇上自己看着封个位分吧。” 燕熙初与芝贵人对视一眼,太后挑走的这个五个刚好是自己打算指婚给几位皇弟和世子们的,太后这是直接把最好的都要走了。 芝贵人不解的问:“太后,您不是很喜欢那个纳兰嫣儿吗?为什么不留下她?” 容兮划拉着名单说:“有毒的白莲花哀家可不敢碰,芝贵人以为谁都像你那样无欲无求的吗?” 燕熙初接过名单扫了两眼说:“分封位分的事太后就做主吧,只是纳兰家的丫头得给个封号,海家的丫头可以稍微高一点,别的全凭太后喜好。” 容兮不满的看了一眼皇上,这甩手掌柜当的也太熟练了,还要不要脸了,简直欺负人,不带这样的,燕熙初笑眯眯的看着容兮,意思很明显,能者多劳嘛,既然太后眼光如此独到,封个位分而已,小事情。 容兮撇嘴,多劳就多劳,反正也不是给自己找老婆,到时候别后悔就成,她拿起笔打算写下来,晚萍轻微的出了点声,容兮陡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字实在是拿不出手,这若是被皇上发现,岂不是会被笑死,于是讪讪的放下笔,清清嗓子说:“晚萍,帮哀家记录下来。” “是。”晚萍走到桌前拿起笔,听候吩咐。 容兮清清嗓子说:“恩,夏希chūn封为常在,容然答应,海明月贵人,柳娇颜答应,苏若清常在,纳兰家姐妹两个纳兰嫣儿贵人,纳兰纯儿就答应吧,上次哀家说她会落选,现下给个位分已是勉qiáng,皇上看那个封号给谁比较好?” 燕熙初不答反问:“太后觉得应该给谁? 容兮瞪了皇上一眼,要不要脸,懒成这样先德贵妃知道吗?知道吗?当心晚上人家托梦找你喝茶。 芝贵人避着容兮给皇上递了个眼色,过犹不及。 燕熙初笑道:“那便赐封号妙,给纳兰嫣儿,福宁,着人拟旨,就按太后说的来。” 容兮补充了一句:“就说是皇上的意思。” 燕熙初不禁笑出了声,容兮得意的坐下喝茶,想让本太后帮你背锅,想的美,天底下的好事还全让你占了不成,当皇帝也要觉悟懂不懂。 既然位分的事情已经商讨完毕,那就可以问下旁的的事情了,燕熙初颇有兴致的问:“太后为何要留下那五个秀女。” 容兮理直气壮的说:“长得漂亮啊,那四位秀女是所有秀女当中最出挑了,脸蛋儿身段都没的说,哀家不忍她们淹没在后宫之中,这个理由皇上可还满意?” 燕熙初为自己正名:“朕可是天底下最尊贵的男子,嫁给朕怎么就是埋没了呢。” 容兮瞥了他一眼说:“哀家嫁的也是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然后呢?” 燕熙初心里一紧不再说话,容兮倒像是无所谓的样子:“也不知道先皇的陵寝什么时候能建成,万一尚未完全建成的时候哀家便活腻味了可怎么好。” 晚萍神色心疼道:“太后!” 燕熙初的神色也柔和了下来:“太后莫要太过悲观。” 容兮笑笑说:“没有啊,一点儿都悲观,哀家心情好的恨。” 燕熙初见容兮笑的双眼弯弯,似乎是真的不在乎,但是眼神里又有自己看不清的东西,很是想探究一番。 芝贵人见气氛凝重试图转移话题:“太后,那沈贞为何又留在慈宁宫?” “沈贞那个丫头与哀家有缘,留下说说话解个闷儿也是好的,兴许哀家哪日心血来cháo认个gān闺女什么的,养在身边将来风风光光出嫁也不是不行。”容兮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当妈的感觉,心里分外舒坦。 燕熙初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怎么都顺畅不起来:“福宁,着人把五位姑娘请过来,以后但凭太后吩咐。” “是。” 反观容兮倒像是心情不错,开开心心的剥着葡萄皮,一颗接一颗的吃,还不时的夸奖一下味道好。 燕熙初再也看不下去,留下芝贵人陪着容兮聊天,自己借口政务繁忙离开。 容兮见燕熙初似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下觉得好笑,丢掉手里的葡萄,这人是个好人,皇上也是个好皇上,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太过在意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自己是增寿的妃子已经是不可回避的事实,自己无能为力,他也无能为力,若是他有魄力,倒是可以在自己临死前更改祖例,拒绝迎增寿的妃子入宫,可惜皇权至上,他根本体会不到这些妃子的苦楚。 燕熙初回到养心殿后直接宣召了靖国公进宫,靖国公到了以后他把宫人们都打发出去,拉着人家下棋,一直下到晚膳十分,福宁进来问了几次都被打发了出去,靖国公见状问道:“皇上可是有心事?” 燕熙初捏着棋子的手顿了一下:“父皇的陵寝建造的怎么样了?” 靖国公放下手中的棋子说:“前几日听柳大人说附近岩石颇多,进度十分缓慢,正想请示是否迁陵。” “胡闹,历代帝王陵寝都是多番相看慎重挑选的,岂能随意更改。”燕熙初觉得一股火气憋得心里难受。 靖国公严肃的看着燕熙初:“皇上,您是因为陵寝不可妄动而生气,还是因为太后而气?” 燕熙初攥紧手中的棋子抬头看向靖国公,靖国公毫不回避的直视着燕熙初。 燕熙初涩声说道:“太后表面上贪玩胡闹,但是心细如发,思维敏捷,是个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即使太后是天仙下凡,她也是要为先皇殉葬的,历来增寿女子代表的都是江山的稳定,社稷的安康,若是到时出了任何差池,不管原因到底是什么,责任都会归咎到她的身上。这件事你明白,臣也明白,太后亦是明白。”靖国公有些动摇,但他眼里更重的是南国的江山,虽不忍,却也无能为力。 燕熙初推翻棋盘,怒道:“整个大南的江山,居然要压在一个女人的身上,简直可笑!” 靖国公叹道:“是啊,整个江山社稷的指望居然要压在一个女人的身上,高宗时的增寿娘娘只是被送进陵寝时挣扎了一下,结果当年正好赶上陵城、新城、丰城三地山洪bào发,那里的灾民不远万里去了那位娘娘的母家,把她全族的人都活活打死,人在灾祸面前,没有理智可言。” 燕熙初没有说话,过了半晌靖国公蹲下身子慢慢捡着棋子,像是在说服燕熙初,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可又有什么办法,您可以跟臣解释,可向满朝大臣解释,能向全国百姓解释吗?就算解释了又有几个人会相信呢,这种想法已经根深蒂固了。” 燕熙初茫然的问:“那就只能这样了吗?” “当然不。”靖国公坚定的看着燕熙初:“您是皇上,您可以不要增寿妃子,可以嘱咐您的皇子在您病重时也不要为您挑选增寿妃子,这种想法慢慢传下去总归会让百姓改观。” “可是,若是朕死后出现天灾人祸,百姓们会不会归咎于皇室的过错,从而引起□□。” 靖国公最后只说了一句话:“增寿的妃子,亦是您的臣民!微臣告退。” 燕熙初在养心殿一直待到天色完全昏暗下来,晚膳时间早已过去许久,福宁担心皇上出事,斗着胆子去请了芝贵人,芝贵人急急忙忙赶过来,进去的时候燕熙初正看着窗外发呆。 芝贵人轻声唤道:“皇上?” 燕熙初转头看向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应过来来人是谁:“芝姐姐。” 芝贵人心中一紧,皇上小时候被德贵妃责罚觉得委屈的时候才会偷偷叫自己芝姐姐,自皇上成年以后便再未如此唤过自己。 燕熙初没有等芝贵人回话,只是自顾自的问:“你说这天底下的人是不是全是朕的子民?” “是啊,当然是,皇上是天下君主,这普天之下当然都是皇上的臣民。” 燕熙初就开始发呆,呆愣了一会儿就笑了:“好一个全是朕的子民,是啊,全是朕的子民,又有何高低贵贱之分,福宁啊,传膳吧。” “是。” “等下,嘱咐御膳房做几道辣菜,今日朕要开开胃。” “是。” 晚上上来后燕熙初饶有兴致的吃了一块辣椒,突然觉的味道很是不错,于是问芝贵人:“芝贵人可用膳了,不如陪朕用些?” “回皇上,臣妾已经在宁寿宫吃过了,太后娘娘宫里的膳食味美,臣妾用多了些,现下只觉得有些胀了。” 燕熙初笑道:“你啊,怕辣就直接说,又没人笑话。” “皇上不就在笑话?” 燕熙初的心情好了许多,慢条斯理的吃了不少,果然吃东西能让人的心情舒慡,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说:“芝贵人,给朕弹个曲子吧。” “是。”芝贵人命人取来古琴,信手拨弄几下,觉得感觉好了,便开始用心弹奏。 琴声倾泻而出,冲散了燕熙初心中最后的一点犹豫。 ☆、见礼 分封的旨意很快便颁了下去,纳兰嫣儿和柳娇颜赐住茗香斋,海明月与容然赐住如意轩,苏若清和夏希chūn赐住憩云轩,纳兰纯儿单独赐住绮梦阁,纳兰纯儿自己封个答应而纳兰嫣儿却封了贵人,心里本就不服气,现在得知她是唯一个得了封号的,还单独赐了一处居所,而纳兰嫣儿还要与她的对头同住,心里顿时顺畅不少,要知道没封号的妃子可比有封号的差了一大截去了。 各位新封的小主们很快便安顿下来,都在忙着归置,只有纳兰纯儿气势汹汹的砸东西,难怪自己会被单独赐一处住所,名字取的倒是好听,这里跟冷宫根本没什么差别,离皇上的养心殿隔了大半个皇宫不说,还十分偏僻,跟着领路太监七拐八拐都要迷路了才到,而且一看就是常年没有人居住的样子,虽然说不上破败不堪,但是基本没什么人气。 按规矩新入宫的后妃三日后要去拜见太后,容兮难得起了个大早,认真的梳洗打扮,念雪拿着钗环首饰各种在容兮头上比划,容兮无奈道:“今日接受拜见是要皇太后服制的,戴上头冠后还能带什么钗环,随便戴两个就成了。 念雪噘嘴:“那可不成,咱家主子样貌才情样样都压那群秀女一头,必定要展现出太后的风采来。” 晚萍也帮腔道:“念雪说的没错,主人就由着她吧。” 容兮特别想送这俩丫头一人一句呵呵哒。典型的睁着眼睛说瞎话,自家主子什么德性她们还能不知道?还样貌才情都压人家一头,容兮自己听了都觉得脸红,也难为两个丫头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还理直气壮的认为一点错都没有。 芝贵人过来请安的时候愣了一下,平时太后都是怎么随便怎么打扮,只要不太出格就没问题,所以她只见过太后清灵俏皮的一面,即使在登基大典上那天也只是严肃规整的样子,而今日的容兮刚走出来的那一刻,雍容华贵、高雅从容,隐隐带着高不可攀、超出尘俗的感觉,这才是南国最高贵的女人该有的样子,以前自己总是下意识把她当做小妹妹,今天她才从心底意识到,容兮是南国的皇太后。 福海进来通报:“娘娘,各宫的小主们都来了。” 容兮坐到主位上说:“让她们进来吧,芝贵人过来坐。” “是。”芝贵人回过神来,走到太后身边坐在偏坐上。 福海见两人已经坐好,走到外面说:“各宫小主请进殿。” 几个人陆续进殿站好:“妾身给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吧,坐。”容兮笑的分外慈爱,念雪看的全身都不自在,以前皇上来的时候,主子一这么笑皇上就要踩坑。 “谢太后。”小主们都在宫女的搀扶下按照位分入座。 纳兰纯儿看着坐在最前面的纳兰嫣儿恨得牙痒痒,明明都姓纳兰,凭什么她一进宫就是贵人,自己就要从答应往上爬,明明自己才是纳兰一族家主的女儿,一定是那个太后故意压制自己,都不是好东。 容兮坐在上首把纳兰嫣儿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不禁摇摇头,世家女本就应该明白这些yīn私,她们从小接触这些应该知道该如何做才对,反观这位纳兰小姐,喜怒形于色,脑子又一根筋,不知道是不是被家人保护的太好了还是自己一直看不透,就她这样如何斗得过她那朵白莲花姐姐。 容兮看着下面的女人们一个个打扮的光彩照人,还不着痕迹的频频偷看外面,一看就是在等皇上来,他抿了一口茶和芝贵人对视一眼,可惜了,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 宫斗剧里容兮最喜欢的就是看太后问话,太后能随着性子问,没事还能扎扎人家心窝子,妃嫔就不能随意回话了,扎你心窝子也得谢恩,她磨了磨心里的小锥子随意点了一个人准备开扎。 “婉答应。” 纳兰嫣儿站起身行礼:“妾身在。” “绮梦阁地方虽偏了点,但是景致是好的,住的可还习惯?” 纳兰嫣儿心里怒骂,怎是一句不习惯就能说的完的,这明明就是故意戳自己痛处,偏偏她还不能直接顶回去,只能咬着牙回话:“回太后的话,妾身打小就喜欢安静,这绮梦阁正和心意,妾身十分喜欢。” “喜欢就好,什么不习惯的就说,哀家给你做主。”容兮心想这丫头还没傻到家,知道不能直接正面顶回来,还有救。 纳兰嫣儿不习惯的可多了,但是她明白太后说的是客气话,自己要是当了真了要被其他人笑死,只能憋屈的屈膝谢恩:“谢太后。” 容兮满意的点点头,擦擦小锥子打算换一个扎,看着容然招招手说:“然儿过来。” 容然乖顺的上前行礼,容兮温柔的笑笑说:“住的可还好?” “回太后娘娘,如意轩很好,妾身很喜欢,平时跟海姐姐还能说说话。” 容兮的表情愈加柔和:“有什么不习惯的要和哀家说,万不可委屈了自己。” 这一下亲疏就出来了,虽然对两个人说的话差不多,可差了那两个字,意思可就算全不一样了,其他人都羡慕容然,刚入宫就有人庇佑,就算只是个答应爬上去也是早晚的事。 在别人眼里看来容兮的做派是关爱幼妹,只有容然知道容兮没安好心,母亲现在晚上还会做噩梦,都是这个贱人害的,她巴不得先皇的陵寝早早完工,然后把她丢进去殉葬,一想到殉葬之人是活殉,要熬过很多天后慢慢饿死、渴死,她的心里就一阵慡快,甚至还带着隐隐的期盼。 容兮扫了一眼下边人的脸色满意的笑笑:“你呀,还是这么懂事,坐吧。” “谢太后。” 容兮心里犹豫要不要再扎一个,扎多了貌似不大好,万一她们以后同仇敌忾合起来给自己挖坑,饶是自己地位高也受不大住,但是还没有玩够呀,容兮的眼睛左瞄瞄右眇眇相中一个一直乖顺坐着的人,她的眼睛里既无艳羡之光,也无愤恨之色,看起来很是稳妥,就她了,已经扎了两个总得哄一个。 “这位可是海贵人。” 海贵人起身屈膝行礼:“妾身海明月,太后万福。” “好好好。”容兮回头对芝贵人说:“你看看这丫头,模样周正、言行有礼,不怪皇上喜欢。” 芝贵人应和着:“是呢,看着就让人喜欢。” 容兮想海贵人招招手说:“到哀家这里来。” “是。” 容兮从头上摘下一支簪子戴在海贵人头上说:“真好看。” 海贵人恭顺道:“谢太后。” 就这样,不矫情也不贪心,很好,容兮拉着海贵人的手说:“哀家是越看你越觉得喜欢,没事多来宁寿宫走走,陪陪我这个老婆子。” 芝贵人差点没笑出来,平复了一下才说:“太后说笑呢。” 外面传来通传的声音:“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整理仪容,争取给皇上的第一印象一定要惊艳,如果现在能入了皇上的眼,那必定比其他人快上一步。 燕熙初一进来视线便落在了容兮的身上,今日的她与往日完全不同,没想到她也能端庄的起来,完全是不一样的面貌啊,如果十三和燕泽看见了肯定不敢认,他微微躬身:“给太后请安。” “来来来,快来坐,这些个丫头哀家看了真是喜欢的不得了。” “哦?”燕熙初向下看了一眼。 莺莺燕燕跪了一屋子:“妾身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燕熙初揉揉脑袋,这么多人一看就头疼,尤其是看见他们想起他们身后代表的家族就更头疼。 有了皇上在,芝贵人不好再坐在容兮身边,行礼之后便让到了边上,这本是礼节,可这便让燕熙初为了难,本想露个面就走的,可是这位子都让出来了,你是坐还是不坐?若是坐,就得在这里被底下那群女人当成肥肉,若是不坐,多多少少都会下了芝贵人的面子,虽然不会有多大影响,芝贵人也不会在意,但难保下面那些女人会不会多心,芝贵人的位分不能动,对于别人没有完全压制的能力,万一被人对上少不了要吃亏的,自己和容兮也不能时时护着她,算了,燕熙初心下轻叹,就当听故事了。 众人见皇上坐下了心下惊喜,姿态更加优雅,动作更加娇柔,看的容兮牙根疼,这也太能装了,这chūn情都dàng漾到宁寿宫房顶了,不由得特别想再做一次恶人,想在皇上面前卖乖?出去卖吧,本太后这里可不是菜市场,她装模作样的揉揉额头说:“哀家身体略感不适,就不留你们说了,都回吧。” 正在调整自己最佳姿势的人心里都是崩的,刚才也不见不适,皇上刚来就撵人,明显是故意的。 燕熙初见状面露关切:“太后可是不舒服?不若请太医来看看。” “不必。”容兮摆摆手道:“屋里太闷了,哀家出去透透气便好。” 燕熙初心里暗笑,嫌弃人多还能说得这么委婉,等明天开始天天有人多来请安,有你头疼的,他面上表情未变:“既是如此,那太后好好休息。” ☆、演戏 新人入宫三天,燕熙初一个牌子都没翻,每天都是到芝兰殿小坐听曲子,容然在房间里心烦,进宫前就听说芝贵人是独宠,母亲说那是因为后宫只有她一个女人,等新人进宫就不会这样,可现下新人进宫三日了,皇上一个都没宠幸,可见传言不见得都是虚的,那自己要不要先接近她,若是能借机见到皇上便是最好的。 容然的贴身丫头杜鹃见主子烦躁,便上前出主意:“小姐,你不如去找找大小姐求助,她就算再不愿也得估计着容家。” 容然横了她一眼斥道:“你懂什么,那个贱人,巴不得容家出事呢,她就想着我们都死了给她那个短命的娘陪葬,她以后是要给先皇陪葬的,才不会在乎容家的兴衰荣rǔ。” 杜鹃不再说话,她从小就跟在容然身边,知道她的脾气,自己再说下去怕是又要挨打了,索性退到一边任由她自己折腾。 容然决定先去芝兰殿转转,那个芝贵人怎么看都比容兮好接近,自己就算是向个乞丐低头,也不愿意向那个小贱人低头。 容然做好了打算,心思便平静下来,她在母亲给的小匣子里仔细挑选了半天,还是拿不定注意送什么,这里面都是母亲帮自己打点的东西,自然是错不了,但那个芝贵人从皇上做王爷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恩宠向来都是独一份,什么好东西肯定都是先由着她选,眼界一定是高的,自己这些东西都不见得能入得了她的眼。 杜鹃见容然情绪不再激动,试探着说:“小姐,您不如送些芝贵人能用的上的东西。” 容然把好不容易挑出来的簪子又丢了回去,气道:“人家什么东西没有,我有什么东西是他没有的。” “姐妹啊。”杜鹃凑上前去:“您想,她本是皇上唯一的后妃,这后宫之权本应她来掌管,谁成想大小姐无端端的就当上了太后,还拿了后宫之权,她能不气?您可以跟她谈感情,再小小的露一点代大小姐表达歉意的意图,还怕她不上钩?您现在送什么去都是心意。” “有道理,难得你这个丫头还有脑子这么灵的时候,走,咱们这就去芝姐姐那里坐坐。”容然重新拿出那根簪子,整了整自己的钗环带着杜鹃去了芝兰殿。 芝兰殿里容兮正在和芝贵人有说有笑的聊天,听见太监通传的时候,容兮笑道:“这就沉不住气了,可惜了,今天皇上不会来。” “娘娘可真是神机妙算。” “不是哀家猜的准,是她蠢,芝贵人,你可知罪?” 芝贵人顺势跪下:“妾身知罪,请太后娘娘恕罪。” 容然进来的时候被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个意思,好端端的怎么就跪下了,她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容兮看见她温柔的笑笑说:“然儿来了,过来坐,芝贵人也起来吧。” “谢太后。”芝贵人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站在下首。 容兮语重心长的说:“这么多年,皇上身边就一个人服侍大概也习惯了,示意这两天哀家也没有说什么,但是你身为后妃就应该为皇家开枝散叶,既然体弱不易受孕,就应该多劝着皇上雨露均沾,不能光想着独宠。” 芝贵人屈膝行礼道:“是,妾身知道错了,谢太后娘娘教诲。” “好了,哀家也乏了,这就回了,芝贵人,记住自己的本分。”容兮说完拍拍容然的手,扶着晚萍的手离开。 “恭送太后娘娘。” 见人出了芝兰殿,芝贵人叹了口气坐下说:“让妹妹见笑了。” “芝姐姐哪里的话。”容兮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谴责说:“太后娘娘在家里是嫡长女,长辈们颇为宠爱,是以脾气有些急,但是并无坏心。” 芝贵人哀怨的说:“太后娘娘教诲嫔妃本是应该的,我一个小小的贵人自然会谨记教诲。” 容然心里很满意,听着口气这位心里貌似也不怎么痛快啊,那个小贱人也不想想,人家芝贵人位分再低,那也是皇上的枕边人,还是有着盛宠的枕边人,怎么是她一个跟皇上半点血缘亲情也无的太后能比的了的,更何况她的半截身子都快进坟墓了。 容然握住芝贵人的手说:“姐姐莫悲,姐姐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皇上怎会让姐姐受了委屈去,姐姐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便和妹妹说,妹妹人微言轻做不得什么,但是陪姐姐谈心还是做得到的。” 芝贵人眼圈都红了:“妹妹有心了。” “姐姐那里的话。”容然拿出准备好的簪子:“妹妹也没什么好东西,只这支簪子是母亲特意准备的,妹妹姿容粗鄙,当不得这样的东西,也只有姐姐这样的人才能衬得出来。” “妹妹有心了。”芝贵人半推半就的接过了簪子。 容兮回到了宁寿宫,直接笑倒在了塌上:“晚萍,你看哀家像不像刁难无辜妃嫔的恶毒太后?” “像像像,您扮什么都像。”晚萍拿了个垫子放在容兮背后让她靠着:“您别笑了,先歇歇,仔细一会儿有胃痛。” 容兮笑的停不下来,气喘吁吁的说:“哎呦,我现在就胃痛,但是停不下来,你没看见容答应进去的被吓的脸都绿了,就那么小个胆子,还要学别人玩宫斗,乖乖躲自己宫里睡觉不好么。” 晚萍跪在地上轻轻的揉着容兮的胸口给她顺着气,生怕她笑岔了气,容兮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抓起念霜手里的茶杯猛灌了一口:“哎呦,笑的嗓子疼。” 念霜急了:“您刚大笑玩就喝这么猛可怎么使得。” 容兮摆摆手说:“无妨无妨,两口水而已,还能把哀家噎到不成,本今天玩得高兴,心情好,晚萍快起来,地下多凉。” 念雪笑嘻嘻的问:“主子,今天有什么好事啊,说出来让奴婢们也听听。” 容兮靠在塌上顺气:“晚萍给她们讲讲,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是。”晚萍站起身站在边上说:“新人入宫头三天皇上一般都会选新人侍寝,但是还是连着在芝贵人那里呆了三天,今早娘娘说,肯定会有耐不住的新人去芝贵人那里探消息,就过去跟芝贵人说话,临近皇上平时去的时候,容答应去了,主子就和芝贵人配合着演了一场戏,容答应貌似是吓到了。” 念雪幼时在市井待的久了,最喜欢听这些事情,央着晚萍问:“姐姐说是演戏,那便说说演的什么可好?听的人心里痒痒的。”  容兮缓过劲儿来笑斥:“你这丫头,就喜欢听这东家长西家短东西,还能演的什么,恶毒太后刁难无辜宠妃呗,不过哀家之前并未与芝贵人商量过,她反应十分快,顺势就配合了下来,而且扮的十分bī真,要不是哀家自己心里有数,怕是真要以为自己是恶毒太后欺凌了无辜宠妃了,芝贵人也真是厉害。” 晚萍接口道:“是呢,太后突然发火,奴婢都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芝贵人已然在配合了,还真是厉害呢。” 念雪崇拜的说:“芝贵人反应好快啊。” 容兮开始盘算着要不要联合芝贵人坑皇上一下,就是不知道她肯不肯,真的好想看见皇上发觉被坑的样子,这芝贵人放在现代分分钟当影后啊,憋在这小小的后宫之中,当真是屈才了,若是自己将来有机会回去就把她也带回去?没准儿自己将来就是知名影后的经纪人了,大把大把的钞票各种赚,没准儿还能捞个小帅哥带回家。 “主子?主子?” “啊?怎么了?”容兮从幻想中被拉了回来,一脸懵的看着晚萍。 晚萍无奈的说:“刚才养心殿那边传话过来,说是皇上要过来陪主子用晚膳。” 这可乐呵了,容兮笑道:“哎呦,那咱们的容答应可是要làng费了一腔纯情呢,皇上怎么能这么辜负美人儿的心呢。” “主子,您明明就是故事。” “对对对,哀家就是故意的。”容兮看着晚萍笑的可坏。 晚萍心下轻叹,有个这么顽皮的主子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既然皇上来用膳,那咱们就得好好准备几道合皇上胃口的菜品,恩,就着小厨房做一个爆肚仁儿、烧肝尖儿、烧肥肠儿、烩脐肚,恩,你们想想还有什么好吃的。” 晚萍脸色古怪:“娘娘,您说的这些全都是下水吧。” 容兮无辜的问:“下水怎么了,吃不得吗?” “这......” 燕熙初进来说:“朕当然吃的。” 容兮无语:“皇上下次来就不能先让人通传吗?若是我们在说体己话怎么是好。” 燕熙初玩味的看着容兮说:“那倒是朕的不是了。” “自然是皇上的不是。” “那太后刚才可是在说什么体己话?” “自然,哀家说啊,要请皇上好好宠幸宠幸我这个嫡亲的妹妹。” ☆、容然承宠 容然在芝兰殿一直磨蹭到晚膳的时候也没见皇上过来,脸上多少带出了一点失望的神色,连带着跟芝贵人攀谈都不那么上心了,透露出些许敷衍。 芝贵人只当做没发觉,依旧妹妹长妹妹短的与容然说话,在容然心思不定的时候套出了不少容家的信息。 芝兰殿的管事太监进来回话:“小主,福总管刚刚传过话来,说是皇上现下去了宁寿宫陪太后娘娘用膳,今晚就不过来了。” “知道了。”芝贵人淡淡的应了一声没多说话。 容然急了,她来芝兰殿就是为了见皇上,不用到明天便会传的人尽皆知,指不定多少人在等着看笑话,本以为见了皇上,得了恩宠,那不管传什么都伤不到自己,现如今皇上说不来便不来了,明日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到时候都不知道会说的多难听,说不准还会有人说自己连累芝贵人失了圣宠,一时气急扬手便摔了一个青瓷茶盏。 杜鹃低声劝道:“小主,这里是芝兰殿。” 容然回过神来,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好不容易才跟芝贵人搭上线,即使见不到皇上,凭着人家的身份和宠爱也能有些甜头,若是惹了人家厌弃,怕是以后都不好过了,连忙起身行礼:“姐姐莫怪,妹妹、妹妹并无恶意。” “无妨。”芝贵人伸手扶起容然:“妹妹是性情中人,姐姐喜欢还来不及呢。” 容然qiáng压下心中的不忿,羞涩的笑笑说:“多谢姐姐。” “谢什么,咱们姐妹哪来的那么多外道。” “以前在家里若是妹妹不小心失手摔了茶碗,那长姐必定是要眼里责骂的。”容然的声音里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芝贵人拉着容然的手说:“太后向来注重规矩,生气也是难免的,妹妹别往心里去,若是小心侍奉,太后倒也不会太苛责咱们晚辈,只是莫要被挑了不是出来。” 这话里带了些谨慎又带了些委屈,容然想起自己刚进来是太后苛责芝贵人的样子,就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了,看样子被折腾的不轻啊,那个小贱人还是这么不容人,见不得别人一丝丝的好,芝贵人的态度很合容然的心意,只是那句晚辈有些扎她的心,无端端的被降了一辈,见了那个小贱人还要跪拜。 当天夜里燕熙初便翻了容然的牌子,容然喜不自胜,芝贵人也一脸笑意的为她开心:“妹妹这是守得云开了,恭喜妹妹。” 容然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问芝贵人:“芝姐姐,皇上去妹妹那里,姐姐不会生气吧。” “当然不会,姐姐为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容然看似十分开心:“姐姐此话当真?” “自然。”芝贵人摸了摸容然鬓边的簪花说:“这偌大的皇宫里,娇艳的花只会越开越多,没有你也会有旁的人,姐姐自然愿意妹妹得宠,日后若是姐姐失了宠还妹妹照拂才好。” 容然笑的一脸娇羞:“承姐姐吉言,若是妹妹日后得宠,必定不会忘了姐姐。” 容然的心已经飘了,随意说了几句话,便匆匆告别芝贵人回宫梳洗打扮,回到如意轩后得意的瞟了一眼海贵人住的方向,哼,位分比自己高又怎么样,还不是没能承宠。 容然把芝贵人摸过的簪花摘下来丢在桌子上说:“杜鹃,把这个丢出去。” 杜鹃拿起来不解的问:“这朵簪花小姐不是一直很喜欢吗?” “现在不喜欢了。”容然翻了个白眼时候:“脏了。” “哦。” “哦什么哦,快帮我找找新衣服,还有那些漂亮衣服首饰都拿出来,好好给我打扮打扮。”容然兴冲冲的坐在铜镜前开始装扮自己。 “是。”杜鹃放下手中的簪花开始帮容然梳妆。 燕熙初过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快到子时了,容然故意摆好的姿势早已经维持不住了,频频打着瞌睡,听到通报声一下子就清醒了,急忙起身迎接。 燕熙初进来后,容然娇柔拜下:“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起吧。”燕熙初没看容然一副等着自己去扶的姿态,直接绕过她进去。 容然愣了一下,扶着杜鹃的手站起来,小步跟上燕熙初:“皇上,您政务繁忙,不如早些歇下吧。” 燕熙初面容有些疲惫的说:“是有点累了,福宁。 福宁应声上前服侍燕熙初就寝,容然见状柔声说:“皇上,这些妾身来做便好。” 燕熙初躲开容兮伸过来的手说:“朕不习惯别人碰朕。” 容然讪讪的收回手,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燕熙初换好寝衣,躺在chuáng上闭目休息,很快便睡着了,这一切都跟嬷嬷教的不一样,容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好,求救的看向福宁。 福宁面无表情的说:“请答应在脚踏上为皇上守夜。” “什么?”容然惊叫出声。 燕熙初皱了皱眉眉头,似乎被吵到了,福宁急忙制止容然的举动,见燕熙初睡平稳后才说:“皇上国事操劳,万不可惊扰了皇上休息。” 容然的脸上满是屈rǔ,自己是皇上的妃子,这个阉人居然让自己去做奴婢的活,一定是容兮那个小贱人教唆的,等自己当了皇后,一定要把这两个人处置了。 福宁见容然不动,拉下脸说:“容答应既是不愿意,那明日奴才就跟皇上说,皇上必不会难为小主的。” 杜鹃偷偷的拽了拽容然的袖子,给她使了个眼色,容然抿抿嘴,她知道杜鹃什么意思,福宁是皇上贴身伺候的人,就算是王公大臣有时都得看他的脸色,此时与他对上实为不明智,与其明日让他添油加醋的对皇上胡说,倒不如顺了他的意思伏低做小,等明日皇上醒来见自己受了委屈,说不准还会心疼。 容然见福宁已经放下了chuáng幔,只得咬着嘴唇坐在脚踏上为皇上守夜,心里委屈万分,一遍一遍的发誓以后一定要将这些人都踩在脚下。 容然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种罪,蜷在脚蹬上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福宁见状便拿出一个小瓶子在容然的鼻子下面晃了几晃,随后上前掀开chuáng幔:“陛下,您看...” 燕熙初睁开眼睛瞟了一眼快要倒在地上的容然,他根本就睡不着,行军打仗养成的警觉性丝毫未减,作为大军统帅休息的时候从不让旁人近身,连护卫皇子的暗卫也不允太过贴身,如今陌生女子与自己只有一帘之隔,还是个怀揣莫名心思的女子,怎么可能睡的着。 “皇上,凌公子还没有出来。” 燕熙初无奈:“这小子,完全无视朕这个主子,罢了,将就一晚吧,把她丢一边去。” “是。”福宁放下chuáng幔,出门望了一眼房檐,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他眼前,福宁轻声说:“把她弄到角落里,皇上起身时再弄回来。” “是。”黑衣人随手拎起容然,把她带到外间地上放好,随即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守卫。 快到早朝的时候黑衣人又熟门熟路的把容然拎回到脚踏上,福宁又拿出另外一个小瓶子在她鼻下晃了几下,然后直接唤醒。 容然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浑身酸痛又困倦不堪,迷迷糊糊的喊杜鹃帮扶自己起来。 福宁站在容然面前冷冷的说:“容答应,该服侍皇上起身上朝了。” 容然清醒过来一身冷汗,为皇上守夜居然睡着了,这可怎生是好。 福宁见容然还在状况外,便又重新说了一遍:“容答应,该服侍皇上起身上朝了。” 容然慌慌张张起身,柔声轻唤:“皇上,该上早朝了。” 燕熙初不耐烦的应了一声,从暗卫进来的时候自己就行了,为了等这女人喊自己就等了那天,天天在前朝跟那帮老狐狸斗,回到后宫还要陪着他们的女儿折腾,等抓到证据,一个一个全发落了他们。 容然见皇上起身,连忙拿过衣服,中途却被福宁接了过去,容然恨得牙痒痒,却毫无办法,燕熙初一时兴起问了一句:“怎么了?” 容然轻轻的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委屈的看了燕熙初一眼,抿了抿嘴唇刚打算开口说话,燕熙初便说:“既然不想说那就算了,你歇着吧。” 容然呆呆的看着燕熙初带着人离开,自己还没来的急诉苦呢,人怎么就走了。 昨夜皇上来了以后,伺候的事宜便被御前侍奉的人接手了,如意轩的宫人们只知道皇上翻了容答应的牌子,其他一概不知,是以见皇上走了便一齐进来贺喜,按照不成文的规矩,自家主子初次承宠之后,宫人们都会跪拜贺喜,当主子的也会赏赐喜钱,可如今容然心里正憋着气,看这些奴才便格外的不顺眼。 进宫之前容夫人千jiāo代万嘱咐,一开始跟她的宫人以后会成为她的心腹,一定要好好拉拢,是以即使她现在特别想破口大骂,也得忍着,万一传出去自己初次承宠便出了出岔子,那以后就更不好过了,于是不仅不能生气还得大方得体。 容然尽量笑的优雅:“你们都起来吧,杜鹃,赏。” “是。”杜鹃按照前天晚上两个人商量出来的赏赐分发下去。 容然看的心疼,钱她容家多的是,自己倒也不在乎,只是花的冤。 ☆、小太后要溜 容然承宠的次日,皇宫里便疯传她是自己不要脸到芝贵人那里拦了皇上去自己那里,她气的一连掐断了三根指甲,恨不得吃了那些传闲话的人的舌头。 杜鹃侍奉在一边,小心翼翼的说:“小主,她们都是嫉妒您,自己的家的小主见不到皇上便看着咱们如意轩眼红,您何苦置这个气。” 容然心里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气这些,若是自己真的承了宠,那她们说什么都无所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拔掉她们的舌头,可现如今皇上连碰都没碰自己一下,还让自己做低贱奴才的伙计,自己怎能不气。 外面的小太监通传:“小主,绮梦阁的婉答应来了。” “不见不见,都是来看我笑话的。”容然及其反感纳兰纯儿,从做秀女的时候两人就不对付,还因为她挨过板子,里子面子都丢尽了,如今同样是答应入宫,独独她一个有封号,还是通常会赐给嫔以上的“婉”字,真是一眼都不想看她。 杜鹃见状劝道:“小主,夫人说过,您有气也别挂在脸上,您越开心,别人心里才会越不舒服,这婉答应虽然招人嫌,但也不过是个没有承过宠的答应而已,跟您的地位也是比不了的。 容然觉得杜鹃说的有道理,回身坐下,摆个端庄优雅的范儿说:“请。” 纳兰纯儿进来的时候容然正一脸幸福的喝茶,一看那个脸色,便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两个人都是答应,只需行平级礼便好,纳兰纯儿见容然的样子索性直接坐下说:“听说容答应昨天请了皇上过来,今儿妹妹便过来取取经,也来学学怎么把皇上请到自己宫里去,只是人家芝姐姐性子素来随和,对一切都不怎么在意,若是妹妹学成了,姐姐可千万不要与姐姐计较啊。 容然暗自咬牙,这就是明着说是自己不要脸把皇上拦过来的,还要搭上自己脾气不好,她脸色羞红说:“妹妹也不知道皇上如何就想起了翻妹妹的牌子,,绮梦阁地处偏僻,若是姐姐耐心等上三年五载,兴许皇上也能想起姐姐。” 纳兰纯儿掩唇轻笑:“那便不劳烦姐姐费心了,妹妹向来脸皮薄,想必一时半会儿也学不会,哪有姐姐这么聪慧。” 容然笑的越发端庄:“这有些东西啊,是求也求不来的,毕竟命里没有的东西,也不是能qiáng求的。” “也是,母亲是父亲原配,自小便教导妹妹要知羞耻,要有嫡女风范。”纳兰纯儿玩够了,便起身道:“来了理应先去给海姐姐见礼的,倒是忘了,妹妹这便向海姐姐请罪去。” “姐姐慢走。”容然满面chūn风的把人送出门,就那个海贵人,天天闷在自己屋子里写写画画,合该趴在贵人的位置上一辈子。 当天夜里燕熙初依旧翻了容然的牌子,依旧是让她谁在脚凳上,容然也想通了,不管皇上怎么做,在外人眼里自己就是得了圣宠,那自己的腰板就比别人直,将来的路也好走,谁知道芝贵人的夜夜圣宠是不是这么来的,外面的人嫉妒就让她们去嫉妒。 想通了的容然对燕熙初越发的柔顺,每日伺候殷勤备至,连带着福宁的工作量都大了许多,不但要侍奉皇上,还得提放着容答应献殷勤,简直辛苦。 接连七日,燕熙初都翻得容然的牌子,如意轩里怎么样暂且不提,容然派头倒是大了许多,一时风头无两,宫人们对上她都格外恭敬,连素来见风使舵的内务府都去如意轩刷了一次存在感,其他的新人们恨得牙痒痒,又羡慕的心酸,嫉妒都能透着宫墙穿到容然身上。 纳兰纯儿也不再去如意轩刺激容然,现在去就等于送上门让人羞rǔ,别管人家到底用什么手段把皇上骗去的,现下皇上是实实在在的留在了那里,还一连留了七天,新人们纷纷去容兮那里哭诉,宁寿宫里天天有人去哭,居然还有两个跟芝贵人同期的常在,因着燕熙初长期独宠芝贵人,人们已经忘记了她们的存在。 容兮偷偷找芝贵人问了那两位常在的事情,芝贵人一一解释了两个人的来历,容兮不禁感叹了一句:“这皇上喊真是渣啊。” “渣?”芝贵人不明白什么意思,疑惑的看着容兮。 容兮回过神来说:“啊,渣啊,就是说、恩、就是说皇上很善良。” 芝贵人点点头认真的说:“如此说来皇上确实很渣,那两位常在也是个苦命人,无端端遭了家人连累,否则现在怎么也该妃位才是。” 容兮分外心虚,自己好像被芝贵人带偏了,不过连芝贵人都承认皇上渣,那皇上实在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燕熙初又接连在如意轩住了三日,宁寿宫就又连着有人哭了三日,容兮实在不堪其扰,无奈着晚萍去请皇上。 燕熙初得知容兮坐不住了,心下好笑,总想这些天的罪没白受,这个小太后坐不住了,不过,他还想看看这位小太后能忍到什么程度,于是让福宁去宁寿宫回话,说是最近政务繁忙,待抽出空闲再去给太后请安。 容兮听完福宁的回话慢悠悠的对他说:“也难为皇上政务如此繁忙还不忘宠幸佳人,也罢,是哀家多事了,去回了皇上,既然忙于政务就不用管我这个老婆子了,明日哀家带着晚萍她们几个去园子里住几天消消暑。” 福宁一听这话,冷汗都下来了,听太后这话头怕是生气了,这可如何是好。 晚萍见福宁为难的样子笑道:“去回话吧,最近哀家受了暑气,着实不大舒服,去园子也是早就盘算好的,并非与皇上置气。” “奴才告退。”福宁满心郁闷的回养心殿,太后娘娘说自己不是与皇上置气,可这说出去谁信啊,怎么就这么巧了,可怜自己夹在中间,这个月的月钱怕是又要不保了,哎。 燕熙初见福宁一脸肉疼的样子便知小太后又耍了新花样,不自觉得语气里便多了些许期待:“太后怎么说?” “回皇上的话,太后娘娘说皇上忙于国事便不必记挂了,近几日暑气加重,娘娘想到园子里避避暑。”福宁稍微改变了一下容兮的话,内心的小人儿频频擦擦冷汗,这么说应该没问题了吧。 燕熙初似笑非笑的看着福宁不说话,福宁越来越心虚,身上的汗湿透了衣衫,实在扛不住便跪下请罪:“皇上恕罪,娘娘的话奴才实在是不敢说。” 燕熙初丢下手中的书:“你胆子越发的大了,连主子的话都敢乱传。” 福宁忙跪下磕头:“奴才不敢,实在是、奴才实在是不敢说啊。” “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福宁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把容兮的话重复了一遍,大颗大颗的汗珠子吧嗒吧嗒的掉。 燕熙初哼笑了一声:“看你这点儿出息,父皇在世的时候江总管可从来没像你这样过,亏你还是江总管教出来的,你看看人家福海,一个师傅带出来的,怎么会差这么远。” 福宁低着头不敢说话,心里也挺委屈,自己和福海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不假,可主子走的也不是一个路数啊,不自觉的就嘀咕出声:“奴才笨还不是小时候被皇上打脑袋打的。” 燕熙初笑了:“办事不牢靠,顶嘴倒是顶的挺快。” 福宁从小陪着燕熙初长大,比主仆关系会更亲近一些,是而有时候也会贫嘴,但自从燕熙初登基后,他被江总管敲打了一遍,便再不敢没大没小,燕熙初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现下见福宁顶嘴的样子,便看到了过去的影子,心情也愈发好了起来。 福宁惊觉自己逾越了,忙磕头请罪,燕熙初头疼的看着他,无奈的说:“成了成了,起来吧,太后说的有道理,那朕今天就不去容答应那里了。” “谢皇上,皇上,那太后避暑的事宜...” 燕熙初不甚在意的挥挥手:“无妨,最近暑气加重确实不怎么舒服,着人准备上,下个月初去园子里避暑。” “是。” 当天夜里容然早早的jīng心打扮等着接驾,却迟迟不见皇上过去,有心遣人去养心殿问问,又怕被撵出来,那自己便真成了笑话。 直到第二天容然也没有等到皇上,遣了杜鹃出去打听才知皇上昨夜宿在了养心殿,心里这才安定了下来,好在没有去别的嫔妃那里,那自己还算是独宠。 杜鹃上前问:“小主,奴婢服侍您歇息?” “好。”容然疲惫的揉揉胳膊。 容然这些天晚上睡不好,jīng神不济不说,还浑身酸痛,皇上白天不会过来,便选在白天补眠,好在入宫头一个月太后为表体恤免了请安,不然就这副样子怕是要被说成恃宠而骄,这些天容然也看明白了,在皇权至上的皇宫里,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答应,想过的好就得想办法往上爬,现在与容兮那个小贱人对上,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小宫女进来传话:“小主,听说皇上要去园子里避暑,现在正在选择随行妃嫔。” 作者有话要说:皇上:“太后把朕的贵人都教坏了。” 容兮:“连皇上的贵人都说皇上渣呦。” 皇上:“当心朕将你满门抄斩。” 容兮:“斩吧斩吧,皇上记得给自己准备一个纯金的龙头斩啊。” ☆、御花园散步 皇上还去园子里避暑的事情很快传开,嫔妃们也蠢蠢欲动,要是能被皇上带到园子里还怕没宠幸吗?等回来以后就能把其他人甩出一大截,所以纷纷使出浑身解数刷存在感。 燕熙初连续批阅了两个时辰的奏折,抬起手揉了下酸痛的肩膀,福宁及时上前替皇上揉肩膀:“皇上,要不要出去走走,透透气儿?” 燕熙初不耐烦的摆了下手:“不想出去,走几步就碰见个人,不是跌倒就是丢东西,烦。” 福宁想起那些花样百出的嫔妃,不禁偷笑,当皇上真不容易。 燕熙初瞟了一眼几个努力忍笑的御前侍奉无奈的说:“笑吧笑吧。” 虽然皇上说可以小,但是哪个又真的敢笑,都端端正正站着不出声,燕熙初丢下手里的奏折:“福宁啊,今天送来了几碗补汤。” “回皇上,今日送来了三碗,静音阁的兰常在,憩云轩的夏常在,还有绮梦阁的容答应送来的。” 燕熙初想了一下说:“都送去宁寿宫,太后最近不是玉体欠安吗,送点补汤养养。” “是。”福宁回头看了一下小池子,小池子会意退了出去。 燕熙初继续低头批阅奏折,小池子回来后回话:“皇上,太后娘娘说,为了多谢皇上的孝心,请皇上到御花园一游。” 皇上倒是觉得很有意思,瞥了一眼福宁回道:“也好,批阅奏折有些疲惫,索性到御花园走走,休息一下。” “是。” 燕熙初到御花园的时候容兮的轿撵正等在门口,见他来了,晚萍扶着容兮下轿。 “皇上辛苦了,是应该出来走走才对,龙体重要,莫要太过操劳。”容兮笑的一派慈和。 “太后相邀,朕岂可辜负。” “王太医叮嘱哀家要多出来动动,哀家看天气甚好就过来看看花草。”容兮作势抚了一下胸口,颇有不适之意。 皇上陪在容兮身边进园子里赏花,远看好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 刚走了没多远就看见百花丛中一位我见犹怜的白衣女子在偏偏起舞,容兮心道,哎呦呵,这位姑娘的信息网够发达的,皇上刚到御花园她就知道了,还来得及跳舞炫才艺,容兮才不相信这真的是偶遇呐,绝对是故意的,电视上都这么演,作为一个宫斗剧资深爱好者,对这些妃子的套路简直熟的比容妈妈炖的猪蹄更熟。 跳舞的美女一不小心跌倒,容兮心道,这套路都烂大街了,跳舞就跌倒,跌倒就伤脚,果不其然,旁边的宫女大声的喊着:“夏常在,夏常在,您怎么了,来人啊,夏常在的脚扭伤了。” 容兮心中哀叹,这位宫女姐姐,咱们做戏能不能敬业点,您要是真担心您家小主就快扶起来啊,地下不凉吗?还是等着皇帝陛下怜香惜玉亲自抱起来啊,还故意把位分都叫出来了,生怕皇上不知道是谁吗。 “哎,演的太假了。” 皇上好笑的问:“太后说什么?” “没什么。”容兮忘记刚才的紧张,打趣皇上:“皇上还不赶紧去怜香惜玉一番,莫要伤了可人儿的心呐。” 皇上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转身引着容兮走了另外一条路,容兮也没有替夏常在说好话的兴趣,演技太拙劣,套路太老套,没意思。 这具身体躺了太久,体力太差,走了没多久容兮就面露疲色,皇上见状建议道:“太后可是乏了?不如湖边凉亭小憩片刻可好。” 容兮摆摆手道:“算了吧,湖边凉亭十有八九会有佳人在抚琴,咱们还是莫要扰了佳人清净,若是皇上过去,只怕这琴弦就要断了,伤了佳人的纤纤玉手可就罪过了,说不准还会有人失足落水无人搭救,岂不是害了卿卿性命。” “哦?听太后这么一说朕倒是来了兴致,不如就辛苦太后陪朕走这一遭听听这佳人抚琴,顺便救一下这落水之人?” 容兮心道,敢情这皇上还是个爱看戏的,那就陪他去看看,反正自己也累了,过去歇歇脚还有戏看也挺好,于是点点头应下了,偏过头吩咐:“晚萍陪哀家就可以了,其他人就留在这里候着。” “是。” 刚靠近湖边就传来了婉转低沉的琴声,琴声中透露着点点委屈,幽怨的诉说着思念和哀愁,容兮心中一动,这位演技应该比刚才那个好,起码琴声中多少带着点真情实感,就是不知道她思念的是不是身边的这位。 “皇上听这琴声,莫要辜负了佳人一片心意啊。” “哦?”皇上笑道:“朕更想知道琴弦何时断。” “这简单。”容兮抬头露出狡黠的笑:“皇上只需露出点衣角,让人觉得皇上在认真听琴就好。” 皇上饶有兴致的按照容兮的说法向前走了几步,做出认真倾听的模样,果然如容兮所说,弹到高cháo处琴弦应声而断,亭中佳人娇斥:“谁!” 皇上回头看看容兮,容兮示意他走出去夸夸佳人,皇上依她所言显露身形:“爱妃果然琴艺过人。” 亭中佳人满怀惊喜盈盈下拜:“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伸手扶起佳人,佳人惊叫一声收回手背在身后,皇上戏瘾也上来了顺势配合下去:“爱妃这是怎么了?” 佳人盈盈垂泪:“妾身不小心伤了手,不敢污了皇上的眼。” 皇上趁佳人含羞低头的时候扫了一眼容兮藏身的位置,佳人已在怀还怎么落水啊,容兮冲皇帝点点头,别急啊,快了。 两人正jiāo换眼神的时候就传来落水声,不远处传来女子的惊呼:“救命、救命啊。” “你们两个赶紧下去救人。”福宁忙点了两个护卫救人,皇上可以当做看戏,自己可不能,万一真出人命就不好了,擦了一把冷汗,这两位主子也真是淡定。 不多时,侍卫送上岸一位浑身湿透的女子,女子盈盈拜下:“臣妾常在林氏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吧。” “谢皇上。” 抚琴佳人唤来身边宫女:“腊梅,快把扶林妹妹去换衣服,妹妹身子娇弱,这衣衫尽湿的受了风寒可怎生是好。” 林答应福了福身子:“谢娘娘。” 容兮心里鼓鼓掌,这位佳人可比刚才那个跳舞的娴妃会玩,没等皇上开口就先把林答应打发了,如果刚才是皇上着人送林常在换衣服,那剧情可就不一定怎么走了。 容兮偷偷问福宁:“这位姑娘哀家怎么从未见过。” “回太后,这位是兰常在,皇上做王爷的时候便跟着王爷,只因她惹了先德贵妃娘娘不喜,是以皇上登基后只给了个常在的位分。” 容兮点点头,这位是惹了婆婆啊,她决定成全这位抚琴佳人一次,趁皇上看向自己的时候轻轻摆了摆手就转身回宫了,皇上去温柔乡休息吧,哀家闪人了,皇上不可置信的看着容兮的背影,就这么走了?走了?那这个女人怎么办。 容兮摆了燕熙初一道,潇洒的回到宁寿宫,心情好的不得了,晚萍已经懒得再说她了,进来看容兮与皇上互坑也看习惯了,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皇上又会怎么报复回来,她无奈的看了眼期待慢慢的容兮,不禁摇了摇头,随她玩吧。 燕熙荣带着燕泽来宁寿宫求见,见到容兮后直接腻到她身边:“母后,您出去玩都不带我们。” 燕泽在一边不说话,只是严肃的点点头,满脸都透露出一个信息:皇祖母出去不带泽儿,泽儿很生气,泽儿非常生气。 容兮失笑,一手揽住一个:“你们两个小家伙,一说起玩来心都飘了。” 燕熙初不满道:“都是母后带着儿臣玩的嘛。” “嘿,你这个小混球,居然都怨到母后头上了,那母后带泽儿去,不带你去。”容兮得意的看着燕熙荣,明确表示快来哄哄。 燕熙荣从善如流的赖在容兮身上撒娇:“母后~~~好母后,就带十三去嘛,好不好。” 容兮被麻的jī皮疙瘩哗啦啦啦的掉,连忙认输:“好好好好好,你下来,母后带你去,带你啊。” 燕熙荣抬起脑袋俏皮的问:“真的?” 容兮一挑眉:“当然是真的,母后什么时候说过谎话。” 燕泽严肃的掰着手指头说:“前天皇祖母偏皇伯父说身体不适,半月前骗十三叔在宁寿宫跑了四十圈,上个月骗八皇叔菜里没有辣椒,上上......” “行行行,皇祖母错了。”容兮认输,小孩子家家的脑袋这么好用,那些事自己都忘了好吗。 燕泽绷着小脸儿说:“那皇祖母带不带十三叔和泽儿去。” “带带带,敢不带嘛,哀家这就着人去跟皇上说。”容兮揉了揉额头,燕泽这孩子跟自家大哥简直是一个妈生出来的,太气人。 “皇祖母不骗泽儿?” 容兮看着燕泽怀疑的神色败下阵来:“不骗你,皇祖母若是说谎就、就、就一个月没有懒觉睡。” 燕泽这才点点头满意的笑了。 “主子。”福海进来回话:“刚养心殿传来话,说是十三爷和小世子功课繁忙,这次去园子就不允随行了。” 容兮一颗冷汗流了下来,皇上一定是故意的,别以为自己不知道皇子也能随行的,他就是故事,容兮看着十三和燕泽心都化了:“你们等着,哀家去和皇上说。” ☆、容然的嫉妒 容然知晓皇上要去园子的消息后就一直在挑选带什么衣服和首饰去,她很笃定皇上一定会带自己去,不管皇上给自己这些虚假的恩宠到底是为了什么,他都会让自己跟着。 杜鹃慌慌忙忙的进来:“小主,兰常在晋位贵人了。” “兰常在?”容然仔细回忆了一下问:“貌似没听说过这个人。” “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一直不怎么现于人前,说以没人提起她。” “那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晋位分了。”容然有点儿嫉妒,一直不怎么出现的人一出来就晋位分,自己这有着盛宠的人却一直不挪窝。 杜鹃有些犹豫不大敢开口,见容然狠狠的瞪着自己才颤颤巍巍的说:“听说、听说是太后昨日邀请皇上去御花园一游,遇见了兰常在抚琴,当晚便宿在了兰常在那里,今早便晋了位份。” 容然将手里做工jīng巧的金钏狠狠的掷了出去,咬着牙狠狠的说:“一定是容兮那个小贱人故意引皇上去的,不然怎么就会那么巧刚好就碰上,我侍寝了大半个月一直没有动静,人家一晚就晋了贵人,这不是生生的打我的脸吗。” 杜鹃也愤愤的说:“大小姐也真是的,不想着帮您争宠,反而帮着外人,您才是她嫡亲的妹妹啊。” “我呸。”容然咬着牙说:“她也配!我也没有这样的姐姐。” 杜鹃怯怯的不再说话。 外面小太监进来传说:“小主,婉答应来了。” 不用想就知道纳兰纯儿是gān嘛来了,容然不耐烦的说:“不见,就说我累了,已经歇下了。” 纳兰纯儿直接进来说:“这才刚过晌午姐姐怎么就歇下了,难道是昨夜侍奉陛下累到了?不过,妹妹听说昨夜皇上是宿在兰常在那里,哦,妹妹记错了,是兰贵人了。” 容然看着那个自然而然坐下吃点心的女人恨不得撕开她的嘴,不过被皇上磋磨了大半个月,她自持自己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天真冲动的小丫头,她认为以前的自己单纯天真,但是并不适合这个黑暗的皇宫,自己要把这些讨厌的人都踩在脚下就要多跟母亲学习,母亲当初能做到的,自己也能做到。 纳兰纯儿的心情好的不得了,看着那个所有嫉妒不忿都写在脸上的人也不知道该夸她单纯还是笑她蠢,不知道容家送这么个蠢货进来是不是嫌弃活太长了,转念想到自己突然又觉得自己乐呵不出来了,算了,谁有比谁多点什么呢。 纳兰纯儿突然不想再看容然的笑话了,意兴阑珊的起身道:“既然姐姐要歇下了,那妹妹便不打搅了,告辞。” 容然准备了一肚子话想要反击,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人便走了,心里的火憋得无处发泄,转手就给杜鹃一巴掌。 杜鹃委屈的捂着脸不敢吱声,小姐妹们都羡慕自己能给二小姐当贴身丫头,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在二小姐身边受了多少罪,但是自己只能忍下,谁让自己只是个奴才,背主的奴才下场只会更惨。 外面小太监又进来传话:“小主,芝贵人来了。” 容然本不相见,但想起现在的处境,闭上眼睛缓了一下,开口道:“请。”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字数少一点 ☆、避暑准备 芝贵人和容然说了什么没人知道,连杜鹃都不知道,只是她离开后容然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不吵不闹,只是安静的收拾要带去园子里的东西,杜鹃觉得奇怪,但是她也不想问,为什么要问,讨打吗? 与此同时容兮去了养心殿,福宁下意识的捂了一下心口,感觉跳的略快,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头得偷偷找个太医看看,自己倒没什么,耽搁了伺候皇上可就罪过了。 燕熙初听见通传后慢慢悠悠的迎了出来,微微躬身道:“太后。” 容兮端起架子扶着晚萍的手坐下:“皇上,哀家是来商议一下关于去园子避暑的随行人员。” “哦?”燕熙初责任推脱的相当明显:“朕已经全jiāo给福宁准备了。” 福宁的腿一软,名单明明是您自己定的,怎么就说是奴才定的了,奴才会被太后娘娘先赐死再鞭尸的好吗?奴才还想再多活几年,将来没了最好还能留个全尸,不用爱鞭子的那种。 容兮笑眯眯的看着皇上:“既然皇上已经全权jiāo由福宁负责,那哀家就跟福宁商议了。” 福宁腿一软顺势跪下:“奴才但凭太后娘娘吩咐。” 燕熙初心下哀叹,这个没出息的,人家宁寿宫的总管太监就没这么废,最起码上次自己问他关于太后的事情,人家梗着脖子宁可被杀头也不说,同样是一个师傅□□出来的,怎么能差这么多,不知道能不能跟太后商量商量换两天用用。 容兮让福宁站起身,然后笑眯眯的开启东拉西扯模式,福宁站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但是他不敢说出来,小命还是要的,于是只能站在旁边不停的点头称是,不管听到什么都说是。 当容兮说到燕泽和燕熙荣也要去的时候,燕熙初伸手托住福宁要点下去的头说:“那两个孩子就别跟去了,宫里需要皇族的人留下坐镇。” 容兮惊了,直接瞪过去,我勒个去,你敢不敢编的再离谱点,你说自己要生孩子暂时不能去了哀家还能勉qiáng相信一下。 燕熙初理直气壮的瞪回去,朕还真就这么编了怎么地吧,不服忍着,不接受质疑,皇宫里皇上最大。 容兮极度鄙视燕熙初,想难为自己居然拿两个孩子开刀,谁家会在青壮年都在的时候让两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坐镇,当吉祥物吗?一般皇族留小孩子坐镇那都是已经没有年长的皇子了好吗,为了跟自己对着gān,燕熙初能这么咒自己还要连带着咒自己的几个兄弟也真是让人服气。 燕熙初坦然接受容兮的鄙视,不过是让她剜两眼而已,不流血不掉肉的,没什么好怕,他甚至换了一个更容易接受膜拜的姿势,非常有帝王的风范。 容兮知道自己拗不过皇上便不再费力气,自己虽然是太后,但对于皇上生恩养恩都没有,还不如直接给他添点堵,于是决定回去想想怎么给燕熙初挖坑。 想通了其中关节便起身道:“既然皇上那定了主意,那哀家便不插手了,这便回了。” 燕熙初觉得不能太过,多多少少应给给点甜头,于是说:“其他人员便但凭太后做主了。” 容兮心里突然就有了主意,挑了一下眉毛看向燕熙初:“皇上此话当真?” 燕熙初严肃的说:“朕是金口玉言。” 容兮很满意燕熙初的态度:“有皇上这句话在就好,哀家必定好好斟酌。” 看着容兮笃定的样子燕熙初突然有了一种不大好的预感,总觉得自己帮着小太后给自己挖了个坑。 见容兮已经走到了门口燕熙初突然想起一件事:“太后留步。” 容兮站住缓缓的转过身看着燕熙初。 燕熙初右手虚虚握拳在唇边轻咳了一声说:“对于御花园之行,太后就没有什么想对朕说的吗?” 容兮似笑非笑的看着燕熙初:“皇上希望哀家说什么?” “自然是太后想说的。” “哦。”容兮垂下眼睛想了想说:“那哀家没什么想说的。” “太后请在仔细想想。” 容兮特别配合的努力想了一下,然后特别真诚的说:“没有。” 燕熙初一阵气结,直接微微躬身道:“恭送太后。” 容兮终于觉得心里痛快了一些,扶着晚萍的手离开。 当年下午燕熙初就收到宁寿宫递来的消息,去园子里避暑的随行人员名单定下了,是太后娘娘亲自拟定的,他饶有兴致的让福宁念来听听。 福宁学着福海悲喜无波的样子挨个把名字念了出来,燕熙初一听便感叹这个小太后真是不懂得什么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的报复都不带隔夜的,而且连遮掩一下都不愿意,但凡这些日子以来与自己偶遇过的、送过汤送过荷包帕子的,只要是能着点边的都带上了,她们之间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全都是自己的后妃,偏偏太后还让送信的人带过来一句话,人家是为了龙裔着想,毕竟身为太后不得不以皇家的传承为重,这句话自己还真反驳不了。 燕熙初才不想让自己的后代有那些叛徒的血统,只有几个算得上单纯无辜的正经人家姑娘又都是有心上人的,自己不能碰,这么一想来自己的这个皇上当的也挺亏的,不对,应该说历代皇上都没有像自己这么亏的,后宫里女人倒是不少,可是只有两种,不能碰的和不想碰的,想来也应该挑一个合心意的放在身边了,连自己的影子都有心上人了,简直不像话。 三日后,燕熙初带着一堆人浩浩dàngdàng去园子里避暑,临出发前,燕熙荣委屈吧啦的拽着容兮的袖子:“母后,您可要早点回来。” 这可把容兮心疼的呦,揽在怀里好一顿哄,连着给他许诺了好几个故事才把人哄好,容兮的故事都是套着故事皮的各种学识计谋,燕熙初曾经把自己听过的一小段转述给太傅听过,当时太傅只是摸着胡子感叹:“太后娘娘乃奇女子也,可惜啊、可惜。” 太傅在可惜什么燕熙初当然明白,但是现在自己依旧无能为力,想起这些便觉得心情烦躁,于是走上前对燕熙荣说:“堂堂男子汉像个奶娃娃一样成何体统,也不怕天下人笑话。” 燕熙荣顿了顿一本正经的对燕熙初说:“皇兄说的对,十三一定好好替皇兄镇守皇城,让皇兄无后顾之忧,皇兄请放心去吧。” 燕熙初砸吧砸吧这几句话,怎么感觉怪怪的,虽然拆开听没有什么毛病,但是归结到一起就是觉得别扭,燕熙初回头看了一眼容兮,你把小十三教坏了,以前明明就是一个直肠子的娃,怎么给教的这么会气人了,哪儿来的这么多弯弯道子。 容兮理直气壮的瞪回去,在皇城里直肠子都死得快不知道吗?哀家自己带的娃爱怎么带怎么带,燕熙初败下阵来,不再说话。 说起十三的直肠子容兮就来气,燕熙初表面上看像个皮猴子,实际上肠子直的堪比地平线,这么傻的孩子在朝堂上基本都是当枪使的代表性人物,放在电视剧里基本上都要落个赤胆忠心但不得好死的下场,想想就觉得心疼,所以容兮励志把小十三养成一个表面上直肠子实际上一肚子弯弯绕的黑馅儿包子,必须不能耽误的那种,不然自己费心费力把他养大,自己还没被拉去殉葬,他先躺陵寝里了自己岂不是要气死。 燕熙初并不介意小太后改改十三的性子,毕竟自己的这些个兄弟都是一心拥护自己的,并没有篡位之心,他也很愿意几个兄弟都成为栋梁之才,将南国发展的更加繁荣昌盛,但是他并不希望他们拿自己练手,尤其是自己还抓不住漏dòng,有一种自己被比下去的感觉,而且莫名其妙连带着太傅一起被比下去了,这种感觉很微妙。 太傅站在皇上身后目睹额全过程心情更加微妙,皇上大概没发现自己又被算计了,但是太傅不打算说,不然总有一种自己教出来的学生不如别人教出来的学生的挫败感,虽然这是事实,但是就是不想承认,老爷子也是有骄傲的,而且能看得出来十三贝勒有分寸,不会逾矩,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容兮疑惑的看向燕熙初身后,刚才明明感觉到有人在打量自己,但是一看过去感觉就消失了,难道说感觉不准?可是电视上都这么演,为什么别人的准,自己的就不准,穿越人士也要搞歧视吗? “太后?”晚萍轻唤了一声又在走神儿的容兮说:“准备出发了。” “哦,好。”临上车前容兮猛一抬头,刚好捕捉到了那道视线,眨了下眼睛笑了。 视线的主人一惊,急忙低下头去,燕熙初恰好看见容兮的笑,疑惑的顺着容兮的视线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不解的问:“太后再看什么?” 容兮会转头看着天空说:“哀家在看天上的云,今儿的天气真是不错,怕是要下雨了。” 燕熙初也看向天空,半晌说:“天气确实不错,福宁记得备雨。” 福宁也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连云彩丝儿都看不见,他转头吩咐跟在身边的小太监:“记得备雨。” ☆、避暑路上 皇宫里容兮早已经逛腻味了,想到要去园子里住还觉得有些新鲜,总算能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可以玩了,一路上不停的偷偷掀起马车帘子往外看,一穿过来就在皇宫里,还没见识过南国风情到底是什么样的,还有马车,只在电视上看见过的马车,自己居然坐上马车了,不知道坐久了会不会晕车。 晚萍无奈的看着自家上跳下窜的主子,京城里盛传的容家大小姐温婉大方、端庄稳重的谣言到底是谁传出来的,不但假而且差的很远啊。 容兮看见在外面骑马的人羡慕的不得了,好想骑,这马可比以前在马场骑的漂亮多了,她有心把人喊过来,但是想不起来那人是谁了,于是悄悄问晚萍:“外面那个人是谁?” 晚萍探头看了一眼说:“娘娘又忘了,那位是麒郡王,禁卫军是由王爷负责,此次是护佑陛下和主子去园子。” 容兮想起来了,麒郡王,几个兄弟里长得最俊俏的那个,上回见他就觉得白白嫩嫩甚是可爱,喊自己母后的时候脸颊还会微微泛红,容兮掀起帘子想唤一声麒郡王,后来就觉得不能放过调戏小帅哥的机会,于是问晚萍:“那个麒郡王的名讳是......” “燕熙和。” 容兮反复念了几遍这三个字,回头掀起帘子柔柔的唤道:“和儿。” 麒郡王一惊之下差点没落马,以前德母妃在的时候偶尔会这么唤自己,现在不会再有人这样叫了,错觉都是错觉。 容兮见麒郡王没反应,不甘心的提高了音量又唤了一声,声音更加温柔,还带着点慈爱的意味。 这次麒郡王终于确定是在叫自己了,他回过头发现是容兮在叫自己,连忙驭马到容兮的马车边问:“太后唤儿臣何事。” 容兮满怀希翼的说:“皇儿,母后也想骑马。” “额...”麒郡王有些犹豫,貌似太后不会骑马啊,但是兄弟几个从皇上那里听来了不少太后的光荣事迹,若是拒绝,那日后自己会不会遭到报复啊,想想皇兄就觉得惨。 容兮见麒郡王有些犹豫,努力的眨眨眼睛透露出自己的渴望,麒郡王愈发的为难,略有些手足无措,就说女人不好对付,自家王妃一旦露出这个表情自己就没辙。 晚萍见状便小心劝阻:“娘娘,您自小体弱,并未学过骑马,贸然上马很危险的,莫要再让麒郡王为难了。” 容兮不在意道:“哀家身体好得很,从小到大都没得过病,而且哀家会骑马。” 晚萍蹙眉道:“娘娘,您恢复记忆了?” “我根本、啊,那个...”容兮扶着额头装模作样的说:“哀家近来觉得脑子里清晰了很多,估摸着很快便能忆起往事了吧” 晚萍一听大喜,急着想让随行太医过来给容兮开口,容兮才不肯,坚持要骑马,晚萍等人越是劝阻容兮就越是想骑马,麒郡王见容兮的神色像是要顺着窗子爬出马车跟自己抢马,下意识的牵着缰绳引领者自己的马后退了几步。 容兮相当不满,真真的不孝,平时一口一个母后叫的亲切,关键时刻连匹马都不借,容兮气嘟嘟想唤福海帮自己弄一匹来,突然想起福海留守宁寿宫了,晚萍是指望不上了,她可不像福海那么听话,让gān什么就gān什么,指望晚萍给自己弄马骑,那还不如自己出去找。 说动就动,容兮当机立断挪到车门想下去,晚萍忙拦住她说:“娘娘,等马车停了再下去,现在直接下仔细摔着。” 容兮想想有道理啊,这么直接下去会摔的哦,要是一不小心能把自己摔回去那就最好了,原主不就是摔了一下就...等会儿,原主摔了一下好像摔死了,那算了,自己还是消停的吧,不对啊,直接让马车停下来不就好了吗? “停车停车。” 赶车的小太监勒住缰绳:“驭~~,娘娘有何吩咐。” 晚萍急忙劝道:“娘娘莫要心急,等到了园子奴婢去请几个女师傅教您骑马。” 容兮拉着晚萍的手说:“哀家真的会骑马,你信我啊。” 鉴于容兮上次说自己会爬树,但是爬了没几下便摔下来的前科,晚萍完全不肯相信她,连念霜念雪也是一样不肯相信。 容兮意兴阑珊的坐回去叨唠着:“哀家要吃糖葫芦,想下车去买。” 晚萍连声道:“好好好,到了园子里让厨子给你做。” 容兮继续叨叨:“哀家还想吃炸粘糕。” “好好好,到了园子里让厨子给你做” 容兮掰着手指头数:“还有炸果子,还有桃花苏还有五花糕。” 晚萍无奈的哄着:“好好好,到了园子里让厨子给你做。” 容兮噘嘴:“你就会这么敷衍我。” “奴婢哪有敷衍您,出来的时候说想带点吃食,娘娘非不让带。” 容兮暗戳戳的想,当然不能让你带,你主子只是想找个理由溜下去玩看不出来吗?吃食都带了还怎么找理由。 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念霜慢吞吞打开暗格,一碟一碟的端出点心放在中间的矮桌上。 容兮瞪大了眼睛看着矮桌上的东西,炸年糕、炸果子、桃花苏、五花糕,最后还有一小碟子没有竹签的糖葫芦,哦不对,应该叫糖山楂,容兮面色诡异的问:“你是怎么带上车的。” 海公公怕您饿着,特意打点了您平日里爱吃的东西提前放上了车,jiāo代奴婢您若是想吃便拿出来。 哀家根本就不想吃好吗,防了几个丫头没能防住那两个太监,故意藏暗格里不就是怕被自己提前发现吗?容兮哭的心都有了,当主子的一个宫人都看不住,简直打击自信心啊,好在这几个人都是对自己忠心耿耿,若是他们忠心的是其他人,那自己怕不是要稀里糊涂的被弄死。哎,好哀伤。 燕熙初悠闲的坐在自己的马上听着暗卫转述太后车里发生的事,听得津津有味,福宁把花生核桃剥好放在小碟子里,燕熙初边吃边听,心情好的不得了,听到容兮说自己记忆貌似开始有恢复的迹象时才开始皱起了眉头。 容兮以前在闺中的名声燕熙初也是听过的,温婉大方、秀外慧中、贤良淑德,除了聪明漂亮之外其他的描述与现在的太后一处相像的地方都没有。 若是太后真的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以太后的学识若是恢复记忆,那她能教给十三和泽儿的东西会越来越多,可是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太后机灵古怪的样子,心里又觉得怪怪的。 暗卫见皇上的思绪已经飘远,悄悄的闭上嘴,转身出去接着探听,车厢里只剩下福宁咔吧咔吧夹核桃的动静,很快小碟子里就堆了满满的一碟,燕熙初回过神来后发现几个空碟子已经堆满了,于是对福宁说:“把这些东西都给太后那边送去一些。” 福宁gān笑着说:“皇上,这些核桃是太后娘娘遣认送来的。” 燕熙初看了一眼对面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说:“你吃?” 那个人并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燕熙初,燕熙初觉得无趣,也不知道这么死板的人是怎么把海家的丫头迷得神魂颠倒的,明明自己更好一点。 出去的暗卫回来后手里拿了一串葡萄:“主子,这是太后娘娘命臣给您带过来的。” 燕熙初惊讶,自己身边的暗卫那都是数一数二的,太后马车周围的侍卫是绝对不可能发现他的,难道太后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你是怎么被发现的。” 暗卫单膝跪地:“属下也不知道,太后只是突然敲了敲车板说让属下出来,属下一开始只以为是太后使诈,并没有吭声,谁知太后就直接说既是皇上的暗卫那便帮她送串葡萄给皇上吧,然后属下见窗子那里递出了一串葡萄,便拿回来了。” 燕熙初接过葡萄开始考虑自己放在各位大臣家里的钉子是否管用,太后习武并且武艺高qiáng的事情居然都没有人探出来,好在太后一直没有坏心,否则自己岂不是早就没命了,这也就能想通太后为什么能懂得那么多的兵法和计策,习武之人多少都会看一点。 暗卫想了一下说:“主子,太后脚步虚浮,气息轻缓,不大像是习武之人。” 暗卫这么一说燕熙初也回过神来,自己久经沙场,虽然武艺说不上出类拔萃,但也是不差的,太后若是身怀武艺,自己不可能感觉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与燕熙初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开口说道:“太后娘娘学识渊博,或许她会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东西也说不准。” 燕熙初想起容兮的过人之处,那些的确不是普通闺阁女子应该会的,以前只是因为她的才女名声在外所以并未怀疑,现在回想起来,容大人是文官,他的女儿怎么回去学习兵法,而且还是一个不受宠的女儿,现下仔细想来太后身上的疑点远远比自己发现的多的多。 作者有话要说:皇上:“太后怎么得知有暗卫跟随。” 容兮无辜脸:“电视上不都这么演吗?” ☆、有喜了? 到了园子里以后容兮昏昏沉沉的被送到太后居住的地方,先她一步下车的燕熙初很奇怪,按照暗卫的说法太后这一路上很是活跃,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福宁察觉到主子的疑虑,朝小池子打了个手势,小池子会意跟过去打听。 燕熙初这边刚安顿好的时候小池子回来了,跟在他身边回话:“皇上,晚萍姑姑说近来太后玉体违和,今日路途太过劳累,是以觉得有些疲惫,说是歇歇便好。” 燕熙初不信,这也太假了,他瞥了一眼房檐,打发身边的人都离开,侧卧在软榻上看书。 不多时,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跪下回话:“主子,太后娘娘正在喝消食茶,看晚萍姑姑与太后话里的意思,该是太后娘娘路上吃多了,再加上马车偶有颠簸,导致有些不舒服。” “朕知道了,退下吧。”燕熙初qiáng忍着笑让人退下,作为主子的面子还是要维护的,但是他还是觉得想笑,难得能看到这位小太后吃瘪,必须去看看热闹,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唤来福宁,打算去看看热闹,啊不对,应该是探探病。 “福宁,走,叫上王太医,去看看太后,麒郡王也叫上,九王爷不是也回来了吗?都叫上。”燕熙初想的很好,热闹大家一起看。 “是。”福宁捣腾着小短腿,麻溜的把麒郡王和王太医都请来,一起随着燕熙初去了太后那里。 容兮接到通传就知道燕熙初是来看热闹,不住的腹诽,有暗卫了不起啊,一天到晚刺探别人隐私,你是狗仔队头目吗?简直是毒瘤,当皇上的,一国之君啊,要点脸行不行。 燕熙初一见容兮晃晃悠悠的出来便问:“听闻太后玉体违和,朕放心不下,特来看看。” 容兮没好气的瞥了燕熙初一眼,如果你能把脸上的幸灾乐祸收敛一下,我就相信你是真的放心不下。 燕熙初看到容兮鄙视的目光突然意识到自己意图貌似太明显了,于是默默收敛了一下,脸上摆上一副关切的表情,目光十分诚恳。 麒郡王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皇兄总被太后坑,这一见到太后就退化到五岁的脑袋有首要的责任,不过作为皇上的头号小迷弟,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崇拜他的皇兄,不管几岁的他都崇拜。 容兮用力攥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努力压制住去捏麒郡王脸颊的冲动,心下不住的感叹,麒郡王一脸崇拜的看着皇上的样子实在太勾人了好吗?白白嫩嫩的脸颊红彤彤的,可爱的不得了,尊的尊的很想揉一把,揉完左边揉右边。 容兮惆怅的想若是燕泽和小十三能跟来就好了,若是他们在自己可以随便揉,自己与麒郡王不是很熟,不好意思下手,而且毕竟年岁也大了些,自己虽是他名义上的母后也不能太过不忌讳,想到等燕泽和小十三长大后也要和自己保持礼仪不能再随意亲近,便觉得心里越发的不舒服,心里不舒服就哪里都不舒服,哪里都不舒服就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罪魁祸首燕熙初。 燕熙初觉得太后自己的眼神很诡异,不是说身体不舒服么,眼神这么狠是想做什么?看样子这是真有病,得赶紧诊治不能耽误,毕竟是一国的太后,病出毛病来就不好了, 他回头看向随行太医说:“王太医,帮太后诊诊脉。” “是。”王太医躬身上前,摆出自己的小箱子。 “不必,哀家休息一会儿便无事了,皇上不必过于担忧 。”容兮拒绝,才不要被看出来是吃撑了呢。 麒郡王一本正经的说:“太后的身体为重,怎可耽误。” 这是谁家的熊孩子,特意拉出来捣乱的吧,赶紧拉回去行不行,一看就是跟燕泽一个妈生的,一点儿都不会看人眼色。 兮头疼的看着一脸诚恳的麒郡王,能看出来他不是想看笑话,而是真的担心自己的身体,但是自己不需要啊亲,被诊断出来吃撑了很丢人的好吗。 王太医夹在中间两头为难,这到底诊不诊啊,你们皇家自己的事能不能先解决了再招太医,这一把老骨头不很是经折腾,一不小心有可能当场吓死的我跟你们说。 燕熙初当然听不到王太医的内心吐槽,坚持命他给太后诊治,容兮也上来脾气,说不让就不用,两只手直接背在身后说什么不让诊脉。 燕熙初见状点了一下站在后面的燕熙平说:“太后,这是九皇弟熙平,熙平你过来。” 燕熙平上前恭恭敬敬的给容兮行了个大礼:“儿臣拜见母后。” 又多了一个儿子,容兮觉得头更疼了,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自由奔跑在大草原上的羊驼,不仅周围一片绿,而且十分想说草泥马,这种说不出的感觉无以言表。 晚萍悄悄提醒了容兮一下,她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忽略了还在跪着的燕熙平,忙抬手虚扶了一下说:“起吧,晚萍啊,给老九准备的那串佛珠带来了吗?” “带来了,您不是jiāo代九王爷一直不回来便先放在菩萨那里嘛,出来的时候奴婢把菩萨一起请来了,佛珠都带着。” “那好,快去拿来。” “是。” 晚萍很快捧出来一串佛珠,和赏给其他王爷的一样,容兮装模作样慈爱的说:“来,让母后看看。” 燕熙平意外的看了一样皇上,不是说太后会嫌弃的看自己一眼就让离开吗?这反应似乎不大对版啊,燕熙初寻摸着太后又想玩慈母游戏,于是给了燕熙平一个眼色,示意他哄太后玩一会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燕熙平想起几位皇兄给自己的忠告,感觉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危险,不过看皇兄笃定的样子又不大像有事,便谦恭的到容兮身边。 容兮把佛珠放在燕熙平的手心里说:“这是母后当初跪佛堂里念经的时候供上的,诚心诚意祈过福,你们常年在外母后也帮不了什么,也只能替你们祈福,母后老了,也只有你们几个牵挂。” 熟悉的人都知道容兮这是戏瘾又上来了,便默不出声围观看戏,晚萍甚至还搭了个戏,一副劝慰的表情说:“太后,您还年轻着呢。” 燕熙初面色纠结的看向皇上,这是怎么个意思,这么年轻就喊老让别人怎么混?他惊恐的发现皇上貌似看的很欢乐,他的目光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眼神里透着笑,看得出来是真开心。 容兮戏瘾上来也不管那么多,演的愈发带劲儿,眼神也越发的慈和爱怜,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仿佛自己真的就是年岁已高的慈母在和远行归来的儿子说话,心里还悄悄的感叹了一下自己的演技,当初就应该报考电影学院,自己真是个做演员的料。 福宁听着容兮对燕熙平说的话竟然掉下眼泪来,当年皇上每次出征回来,先德贵妃也是这样与皇上说的话,甚至内容都差不多。 燕熙初也有些动容,不禁回忆起了自己的母妃,整间厅里弥漫着一种不可言喻的气氛,连王太医都摸了两把老泪。 唯一一个处于状况外的便是燕熙平了,这是怎么回事,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走还来不来的及,就知道又被皇兄坑了,他从小就喜欢坑兄弟。 话说,演员的最高境界便是感动自己,容兮感觉自己的演技怕是已经出神入化,眼眶一热,垂下泪来。 燕熙平心中一动,这太后是真的关心自己,这真挚的眼泪是骗不了人的,他面上的恭敬也真切了些,慢慢的投入了感情,泪眼婆娑之际开口道:“母后,儿臣此次去西北遇见了一位神医,学了几天医术,说不上有多少,但是儿臣担心母后身体,母后若是不愿让太医诊治,那让儿臣探下脉如何?” 容兮想了想,一个刚学没多久的新人能探出个什么来,探就探吧,反正也拖了这么久,胃里也没那么涨了,于是伸出了手腕说:“好好好,没想到我儿如今也成了神医了,来给母后看看。” 燕熙平小心的探了半天,心里犯嘀咕,按照师傅的说法这个脉象貌似叫滑脉来着,滑脉是什么症状来着?他皱眉想了一会儿满脸惊喜的对容兮说:“恭喜母后。” “哦?何喜之有。” “母后这脉象是有喜了。”燕熙平说完之后才发觉哪里不大对。 燕熙初沉下脸来说:“简直胡闹,从哪里学来的三脚猫医术敢来对太后胡说,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损了太后的清誉。” 燕熙平不解的挠挠脑袋说:“可是这脉象真是滑脉啊。” 王太医心里一紧,这要是出了事皇子肯定会保住,自己可就倒了霉,于是上前说:“老臣观察太后的举止体态并无有孕的迹象,可否让臣试一下。” 容兮也顾不上保密了,经九王爷这么一说,自己要是再反对诊脉那可真解释不清了,于是伸出手说:“王太医请。” 王太医小心翼翼的检查了半天,最后收回手说:“太后娘娘只是食滞而已,并无大碍,也并非是喜脉。” 燕熙初弹了自家弟弟的脑门一下:“听见没有,你这都学的什么,庸医害人不知道吗?” 燕熙平揉着脑袋问王太医:“王太医,难道滑脉不是这种症状吗?” “是,太后娘娘的确是滑脉。”王太医笑着说:“滑脉主痰饮、食滞、实热等症,妇女无病滑脉而主妊娠,病理中滑脉又分多种情况,可未必全是喜脉,不过九王爷学医短短几日便能诊出滑脉,可见在医术上颇有天分。” “哦,多亏了王太医了。”燕熙平讪讪的看向太后:“母后,是儿臣学医不jīng,吓到母后了,请恕罪。” “无妨,都回吧,哀家乏了。”容兮心塞塞的想庸医害人啊,到底没瞒住。 其他人准备离开的时候燕熙初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食滞......” 小池子进来通报:“皇上西北急报。” 作者有话要说:容兮:“我说老九啊,放弃学医吧,庸医害人啊。” 九王爷:“母后,儿臣觉得还能再挽救一下。” ☆、下毒 西北的急报救了容兮,燕熙初急急忙忙带着两位王爷离开了,其他人也没胆子拿着吃撑的事打趣她,只有王太医壮着胆子开了张食滞的方子jiāo给晚萍。 看着外人都离开了以后,容兮装作不舒服到里间休息,念雪忍笑忍得只揉胸口,容兮没好气的说:“笑吧笑吧,这都没外人了,别忍着了。” “娘娘,奴婢、奴婢实在忍不住了。”念雪笑的都流出了眼泪。 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念霜轻笑了出来,眉梢眼角都带了满满的笑意,容兮直接看呆了:“念霜啊,你是在应该多笑笑,这么漂亮的脸儿,不笑可太可惜了。” 晚萍赞同的说:“娘娘说的是,正是花开水嫩的好时候,平日里多笑笑才有个小姑娘的样子。” 念霜也只是淡淡一笑并未说话,念雪撅嘴:“不怪晚萍姐姐平日里总嫌我话多,我是把念霜的话都一起说了。” 晚萍嗔道:“就你贫嘴。” “不理你们了,哼。”念雪昂着脑袋出去煎药。 容兮笑够了就躺在榻上望着房顶想这几个丫头的出路,若是自己被拉去殉葬了,那宫妃们在自己这里受的气怕是会撒到她们身上去,到时候皇上政务繁忙不见得能注意到这些后宫的事,芝贵人虽然会保她们,但是到那时也不见得仍在宫中。 晚萍见容兮眼神发直便在榻前蹲下,轻声问:“娘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容兮喃喃道:“没有啊,哀家只是在想,先帝陵寝完工后,哀家也该走了,那你们怎么办,看皇上的意思那些后妃一时半会儿不能动,我怕到时候她们会难为你们几个。” 念霜一下就红了眼眶,直接跪在榻前说:“奴婢陪大小姐一起去。” 念霜是容兮的陪嫁丫头,虽然是临时抓来的,并没有从小到大的情分,但是到底与旁人是不一样的,她跟在容兮身边这么久,早就确定了要给大小姐陪葬的心思。 容兮伸手理了理念霜的头发:“傻丫头,能活下去就的好好活下去,你们都死了,谁给我烧纸去?回头多相看相看,有没有看上眼的侍卫,我给你们做主。” “娘娘。”晚萍听着容兮这副jiāo代后事的样子实在听不下去了。 容兮倒是没受什么影响,依旧慢条斯理的说着自己的想法:“若是你们看上哪位皇亲贵族也不是不行,只是十有八九做不了正妻,毕竟我这个太后实际上并没有表面那么风光,不过凭着你们太后身边大丫头的身份嫁个侍卫做正妻也是使得的,其实你们能见得到的侍卫家室都不会错,嫁过去也不会委屈了你们。” “这是怎么了?”念霜回来见少有情绪外露的念霜泪流满面,晚萍也是泣不成声,吓了一跳。 容兮招招手说:“来,念雪,过来说说,你有没有什么相中的心上人。” 念雪脸一红,扭扭捏捏的说:“奴婢哪有什么心上人,倒是念霜好像有恋慕之人。” “哦?”容兮揶揄的看向念霜:“来来来,快跟哀家说说,是那位公子入了我们念霜的眼。” 念霜的头重重磕下,哭着说:“大小姐,奴婢要陪着您。” 念雪懵了,连大小姐都叫出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哭的这么惨,她猜测着问:“娘娘,莫非您是想把念霜嫁出去?”  容兮笑着回答:“是啊,不止念霜,还有你和晚萍,你们都到了适婚的年纪,尤其是晚萍,再不嫁人就稍嫌晚了些。”  念雪惊慌的跪下回话:“娘娘,奴婢不嫁,奴婢还要留下侍奉您。” 容兮敛起笑容,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丫头,她们三个是真心的待自己,那自己便更要安排好她们的出路,自己走了以后,她们若真是傻傻的求陪葬,皇上必定是会允的,在他们这个年代的人眼里,奴才殉主是天经地义的,并不会有人觉得可惜,只会觉得主仆情深,若是让三个花一样的女子为自己陪葬,自己死都不会瞑目。 燕熙初处理完西北的急报之后,福宁感觉到脖子被蹭了一下,他淡定的把宫人们都谴了出去,跟在容兮身边的暗卫出现在燕熙初面前:“主子,太后娘娘那里的几个侍女哭成一片。” 燕熙初拿着奏折的手一顿,还真没从暗卫口中听过这样的词,他疑惑的问:“为什么哭?” “太后娘娘想给几位姑娘许配人家。” 燕熙初笑道:“想必是喜极而泣了吧。” “不大像。”黑暗卫说道:“属下看见念霜姑娘的额头都磕出血了,说什么都不肯嫁。” “哦,主仆情深啊。” 暗卫没再回话,其实他觉得也不大像主仆情深,不过这些就不是自己应该管的了。 燕熙初挥挥手让暗卫退下,问旁边一直降低存在感的福宁:“你有什么看法。” “回皇上的话,奴才没有什么看法。”福宁一本正经的回话,丝毫没有带上个人情绪。 “没有看法?”燕熙初微微半眯起眼睛看着福宁,福宁难得的没有被吓到,依旧一本正经的低头站在一边。 燕熙初转了转手手里的佛珠,点了一下福宁的脑袋:“那朕现在就命你自己找出点看法来。” 福宁转身走到阶下,规规矩矩的跪下磕了头:“皇上,太后娘娘是要为先帝增寿的,念霜姑娘怕是起了殉主的心。” 燕熙初的手一顿,奴才之间有时也会有相互理解的时候,所以自己才会让福宁说他的看法,福宁虽然办事能力有所不足,但是六感相当敏锐,他凭感觉说出来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是对的,当年自己攻打鞑子的时候陷入陷阱与大军失去了联系,是他带着军师和副将凭着感觉寻到了自己,所以福宁既然这么说,那就是相当于事实了,看来太后身边的几个丫头都是忠主的,只是晚萍是宫里的,其他两个丫头虽说是陪嫁,但是听说是路上随便捡的,怎么就能对她忠心至此。 小池子进来通报:“皇上,兰贵人求见。” 燕熙初颇为头疼,当初被小太后坑了一把,不得已当夜宿在了兰贵人那里,本想给她晋个位分让她像以前那样安分守己,没想到太后把她也带来了,历代皇上到园子里避暑都是带几个宠妃而已,到自己这里可好,太后把后宫那群莺莺燕燕都给带出来了,像是生怕自己没牌子翻似的,现在看见绿头牌就眼晕。 还没决定见不见兰贵人就又进来一个小太监通报:“皇上,容答应求见。” 燕熙初头不疼了,来了两个就好办多了,她们两个可以自己聊天不耽误自己处理政务,大手一挥:“让他们进来。” 兰贵人和容答应进来后柔柔下拜:“妾身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燕熙初往下看了一眼,这是都等着朕去扶?那就不扶了,都自己起来吧,轻抬了一下手意思一下:“都起来吧。” “谢皇上。”两人起来后都想占皇上身边的位置,于是左右两边一边站了一个。 燕熙初不说话,低头看奏折,兰贵人见状说:“皇上,兰儿帮您揉揉肩膀可好。” 容然暗自不屑,狐媚,自己执起皇上的右手说:“皇上妾身帮您捏捏手吧,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经常帮无情捏手,很是解乏。” 福宁觉得容答应这句话不大对味儿,皇上是您的夫君,为什么要跟自己的父亲作比较,不觉得哪里不对吗? 燕熙初依旧默不作声,还真别说,这两个人手艺不错,捏的自己还挺舒服,舟车劳顿之后的确容易疲乏,他忽然想起太后,便随口对容答应说:“太后近来经常说腕子疼,容答应得闲也去给太后捏捏。” “是。”容答应面上恭顺心里确是不屑的,那个小贱人也配,自己做梦都想掐死他。 “哎呦。”燕熙初觉得手有点疼连忙抽了出来。 容然惊觉自己想的太投入手下失了力道,连忙跪下请罪,燕熙初倒也不是很在意,一个弱女子就算失了轻重又能有多疼,兰贵人心下得意,下手的力度越发的小心。 小池子再次进来的时候燕熙初不在意的问:“这次又是谁来了。” “回皇上的话,是晚萍姑姑。” “晚萍?”燕熙初心下疑惑,若是传话一般不会专门命掌事宫女前来:“让他进来。” “是。” “奴婢见过皇上,见过两位小主。”晚萍的脸色不是很好。 燕熙初抬手挥退两个人:“起吧,太后有何事。” 晚萍跪着没有起来:“皇上,有人给太后娘娘下毒。” “什么?” “王太医给太后娘娘开了治疗食滞的方子,念雪亲自看着煎的,期间没有经他人手,念霜查验的时候却发现有毒,娘娘怀疑药材领回来的时候变掺进了毒,只是念雪不识药性未能发现。 容然yīn阳怪气的说:“那还查什么,这不明摆着就是念雪那个丫头下的毒呗。” 晚萍笃定的说:“不会,念雪是娘娘的陪嫁丫头,断不会下如此狠手。” 燕熙初掷出手中的青瓷茶碗:“竟敢给太后下毒,查!” ☆、调查凶手 燕熙初急急忙忙赶到松鹤斋,容兮正倚在矮榻上喝茶,看起来状态还不错,见人没事燕熙初松了一口气:“太后可还好。” 容兮慢悠悠的说:“哀家好的不得了。” 听这口气不大像是生气,但是也不像不生气,总之感觉怪怪的,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大对。燕熙初侧过头看了一眼福宁,你的感觉不是一向很准吗?来感觉感觉太后这是怎么个意思? 福宁默默的摇摇头,怎么说?说自己感觉到太后娘娘特别兴奋,她很想看热闹?会被扣月俸的好吗?而且皇上一定又会说自己是瞎想,才不要说出来。 这次福宁还真猜对了,容兮就是特别兴奋、想看热闹,宫斗经典招数投毒诶,本以为自己不是皇上后妃不会被惦记上,没想到还真有胆子大的敢算计到堂堂太后身上,很亏本的好吗?把本太后毒死了竞争对手也不会少,反而可能被挖出来弄死,死的特别惨的那种。 燕熙初看着容兮脸上不停变换的神色以后她是有些怕了,便说:“太后莫怕,朕已经着人去查了,松鹤斋这边也多了一倍的人手,万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 容兮有些失望,以后都不会出现了呀,感觉还挺刺激的,本美丽大方的太后身边有念霜这个识毒小能手根本就不怕的呀,就算真倒霉被毒死了也无所谓,总比几年后被活着送进先帝陵寝对着一具烂透了的尸体好过百倍,对吼,自己是增寿妃子呢,毒杀增寿妃子是与国家昌运作对,会被五马分尸的,好想看。 燕熙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自己貌似从太后的脸上看出了失望、遗憾,这是怎么个状况,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吗?他疑惑的看向福宁,福宁躲不过去硬着头皮点点头,皇上,您的感觉没错,太后娘娘就是失望,看她那么兴奋就知道,遇上投毒事件第一反应十有八九是觉得刺激。 容兮的心思已经转到以后如何再弄出几个刺杀自己的人来,并专心致志的计划自己的死法,不若把容夫人招进宫里来说话,然后想办法刺激她,再故意露个空挡让她杀了自己,这样容家便会落得满门抄斩,那些丫头仆役也没个好的,都没少欺rǔ原主,一块弄死也不冤,这样自己的也能死的舒服点,还能替原主报仇。 据念雪说,容府上下只有两个人对原主好,一个是她的奶嬷嬷,另一个是她的贴身丫头,不过容大人在容夫人的撺叨下,容大人愣是一个都没让带,原主一进宫就把她们打发到了庄子上,有机会得把她们先摘出来。 “主子,主子?” “啊?”思绪已经跑偏到海外的容兮回过神来看着晚萍。 晚萍轻声说说:“主子,皇上在问您可有怀疑的人。” “怀疑的人啊,没有,反正不会是容然。”对于这一点容兮很确定。 燕熙初不解:“太后对这位幼妹倒是甚为信任啊。” “哦,哀家不信他。”容兮大大咧咧的说:“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不会是她。” 燕熙初脸上的笑僵住,太后这意思自己就不是人了呗,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开口问:“太后为何会如此笃定。” “哀家与容家不和并不是事多大的秘密,想探得这件事很容易,容然对于哀家曾经罚过她的事一直怀恨在心,若是有人毒杀哀家,那她的嫌疑最大,她虽然有点蠢,但也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容兮说道这里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会有人想给自己投毒,她的目的恐怕是嫁祸容然,想必是容然挡了她的道。 晚萍躬身说:“娘娘,容奴婢插句嘴,也许容答应知道您这么想,所以才敢动手,不能轻信与她,毕竟从容答应进宫至今,太后在人前一直与她姐妹情深,不管看见的人信或是不信,都不敢轻易动手。” 燕熙初赞同道:“朕也觉得晚萍说的有道理。” 福宁看见皇上又嫌弃的看了自己一眼,心里苦不堪言,这皇上怕是又嫌弃自己的脑子不如太后身边的人好用了吧,晚萍的聪明劲儿可是宫人们拔尖儿了,自己实在是比不上的。 “皇上,这件事可否jiāo由哀家自己查?” 燕熙初不解的问:“为何?” 好玩呗,不过这个理由不能说,容兮认真的编了个理由:“左右哀家无事,便想看看到底是谁想害哀家,正好把侍奉皇上的几个丫头敲打一遍,她们是皇上的身边人得小心警惕。“ 燕熙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怎么想怎么觉得太后就是想找个理由玩后妃,正常的女子遇到这种事不应该是害怕吗?尤其是太后这种自小养在深闺里的大家小姐,为什么她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怕,不但不怕甚至有那么一点隐隐约约的兴奋,而且还有心情拉着后妃一起玩。 燕熙初想起容兮自小在容家便不受待见,由这件事联想出去,便开始怀疑她小时候是不是经常被人投毒,或许是继夫人容不下原配嫡女,所以屡次投毒陷害,都被冰雪聪明、心细如发的原配嫡女躲过,所以现在这种事情根本就吓不到她,好像哪里不大对,但是这么想来前因后果也挺顺。 燕熙初理清自己的思路看向容兮的眼神儿便多了一丝怜惜,对她想要玩闹的心态也多了一丝包容:“那便按照太后的意思来。” 容兮欣慰的看着皇上,脱口而出:“皇上长大了。” ...... 已经长大很多年的皇上突然有了一种再次发育的感觉,很微妙,突然觉得自己或许还能再长高一点。 容兮的心情开始兴奋:“晚萍啊,去把几位小主都请来说说话,毕竟现下有人投毒,也得让大家都知道知道不是。” “是。” 燕熙初突然很想留下来看看热闹,但是如果自己留在这里的话,怕是会被那群女人盯上,到时脱不开身,很是纠结。 燕熙初最后决定还是先回自己的住处,暗卫探得消息再转述给自己听,虽然看不见现场会觉得很遗憾,但是总比把自己搭里面好得多,。 燕熙初在回去的路上就在想,自己还真是凄惨,现在不得不对后宫中的女人们都保持戒备的心态,毕竟他们的母家都或多或少与成王有些牵连,安全起见,他不愿意沾染任何一个人,为数不多的几个自己可以放心接近的又都不愿意成为自己的妃子,简直糟心,这个皇上做的好掉价,没有女人争抢不说,自己想要的人家还不愿意,自己真的是太仁慈了。 燕熙初回到烟波殿小憩了一会儿,清醒后便三五不时的看向房梁,贴身暗卫实在受不了悄然出现:“皇上,太后那边的人并没有回来,是否要属下再过去探听一下。” 燕熙初怔楞了一下,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不过是想开个热闹罢了,摆摆手说:“罢了,等出了结果太后必会遣人前来告知,福宁啊,去松风殿。 “皇上。”福宁进来回话:“芝贵人求见。” “让她进来。” “是” 芝贵人款款进殿行礼:“皇上万安。” 燕熙初虚扶了一下:“起吧,怎么想起过来了。” 芝贵人掩唇轻笑:“太后娘娘说您肯定等不及想知道结果,所以特命妾身来给皇上报个信儿。” “哦?”燕熙初回头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心虚:“太后是怎么知道朕一定会好奇的呢,朕只是想知道结果而已,毕竟是关乎于后宫安全的问题。” 芝贵人忍笑说:“太后娘娘说,陛下一定会装作一点儿都不好奇,而且还会透露出有点想知道的样子,还说陛下一定会拿着后宫安全做挡箭牌。 燕熙初面色颇为诡异,这个小太后简直两头堵,她怎么能算的这么准儿,燕熙初回头瞪了福宁一样,都是靠着感觉猜,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福宁表示很委屈,人家是堂堂太后,自己就一个小奴才,比不上才正常好吧,哪个奴才敢跟主子比头脑,小命不要了吗?一不小心这个聪明的脑袋就会被主子砍掉的好不好。 芝贵人端坐在皇上对面说:“下毒的事在园子里呆了多年的小太监,他当时一口咬定是兰贵人指使他下的毒,不过太后并未相信,只是着人把那个小太监小心看管起来了,并未责罚任何人。” “后来呢?” 芝贵人的脸上出现些许疑惑:“太后说不出三天幕后主使便会自己出现,命看守的人这几日要好吃好喝的供着那个小太监,三日后便见分晓。” “太后娘娘没再说别的?” 芝贵人摇摇头说:“没有。” “那这个小太监是怎么被抓出来的。” “太后娘娘把各种的小主都召集到一起说话,然后小园子便压上来一个小太监说这个便是下毒的人,几为位胆子小的常在都吓哭了。”芝贵人是提前得了晚萍的提醒,所以并未受到惊吓,别人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一听有人投毒都吓的花容失色。 燕熙初越发的有些迷糊了,小太后要求自己来查这件事,又弄得这么神秘,难道她宣召所有妃嫔去她那里不是为了查凶手只是为了陪她玩? ☆、骑马 容兮第一次抓坏人,有一种迷之兴奋感,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古代的福尔摩斯、女版的狄仁杰,还时不时的问上一句‘晚萍你怎么看’,感觉特别好。 念雪几人都十分好奇容兮如何抓住幕后主使,因为她什么都没做,抓住那个小太监很简单,排查一下除了念雪还有谁接触过那些药材便能查出来,但是太后并没有严刑拷打,也没有威严恐吓,只是把小太监关起来,好吃好喝的供着,住的房间也比平时的好,小日子过得可滋润,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关凶手,更像是养娈宠。 念雪在心里小小的谴责了一下自己,居然这样想自己的主子,真真是大不敬,而且那个小太监长得那么丑,太后也看不上,对,太后的相貌在整个大南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当然看不上那个小太监,只可惜有了倾国倾城的貌,却配了多灾多难的命。 容兮见念雪的脸色变换的非常奇怪,便问:“念雪,你在想什么?” 念雪的思维还没有转换过来,顺口便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奴婢在想那个小太监根本就配不上您。” “什么?”容兮觉得自己貌似跟不上念雪的脑回路。 念雪回过神儿来,急忙跪下:“太后恕罪,奴婢多嘴。” “起来起来,哀家又没生气。”容兮好奇的问:“你刚才说的是哪个小太监。” “奴婢说的是、是,太后娘娘恕罪。”念雪支支吾吾半天说不话来,最后只好不停的磕头。 容兮无奈的说:“你先起来,咱们屋里都是自己人,没有那么多忌讳,快来说说你到底说的是谁,哀家可好奇。” 念霜突然冒出一句:“投毒的那个小太监。” 投毒的那个?容兮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张包子脸,那可不是配不上自己,而且自己也不爱吃包子,她疑惑的问念雪:“你是怎么联想到他身上的,来给哀家讲讲。” 念雪跪在地上抿抿嘴不敢说话,小心翼翼的看向晚萍,晚萍站在容兮身后轻轻的点了点头,念雪心下稍定站起来靠到容兮脚边:“太后。” 容兮嗔道:“亏你还是我的陪嫁丫头,一点儿胆量都没有,我就你们几个知心人,还能因个玩笑把你怎么样了不成?” 念雪讷讷的说:“奴婢就是觉得您对那个小太监不像是关押凶手,倒像是、是、” 容兮来了兴致:“像什么呀。” “像、像是养娈宠。”念雪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两个字几乎已经没有了音量。 屋里安静人又少,所以念雪说的话其他三个人听的清清楚楚。 容兮一阵狂笑,说话断断续续的都连不上句。 晚萍连忙上前帮容兮顺气,没好气的责备念雪:“你这小脑袋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东西,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词,年纪轻轻的净胡说。” 念雪委屈道:“是主子让我说的呀。”” “你还顶嘴。” 念雪抿抿嘴不说话了,只是小心翼翼的偷觑容兮。 容兮捂着肚子说:“别、别怪她,哀家没生气。” “娘娘,别再笑了,仔细又肚子疼。” “已、已经开始疼了,来来来,念雪你过来。”容兮笑软在了晚萍怀里:“我说大妹砸你的脑内剧情是不是太丰富了点。” 念雪有点懵,什么叫脑内剧情,大妹砸是喊自己? 容兮笑的太厉害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的口误,现在已经止不住联想自己把那个小太监拉上chuáng以后会发生的事,可是对着那张包子脸是真的下不去手啊,而且跟一个太监上chuáng能做什么,玩石头剪刀布吗? 容兮突发奇想的对念雪说:“你看你想象一个长得好看点的行不,左右都是瞎想,不碍事的,你就给哀家想个身材高大、长相英俊的,好好想。” 念雪的思路也跟着容兮一起跑偏,仔细想了半天迟疑的说:“皇上?” “念雪。”晚萍斥道:“你不要命了,敢污蔑皇上。” 念雪突然反应过来,太后让自己想娈宠,自己居然敢想到皇上,这可不是大不敬嘛,是要杀头的! 容兮也觉察出不妥来,连忙安抚念雪:“没事没事,不怕啊,就咱们四个在,咱们不说谁也不知道,万一哪天被人知道咱们死不承认也是没证据啊。” 突然想起自己身边跟着的那几个古代狗仔队,清清嗓子看着房梁说道:“刚才念雪什么也没说,如果谁听见了什么,那便是听错了。” 念雪奇怪的看着房梁问:“娘娘,您在看什么?” 容兮拍拍手说:“没什么,起来起来,给哀家拿点东西吃,饿了。” 晚萍若有所思的看了房梁一眼,没再说话,她在宫里呆了这么久,有些不能说的东西是知道的,不过既然太后说没事,就相信肯定没事。 燕熙初听到暗卫回话时也是笑个不停,念雪那个丫头想的没错,太后关人的方法的确挺像养娈宠,不过自己知道她不会养就是了。 暗卫说道念雪的联想时,直接住了嘴,燕熙初催促道:“接着说啊,念雪后来怎么说的。” 暗卫犹豫再三说:“念雪姑娘最后声音特别小,属下没听清,想必是以前在宫外见过的哪家公子吧。” 燕熙初也没多心,点点头让他接着讲。 福宁敏锐的感觉到暗卫没说实话,想必念雪说的人不大方便说出口,不过这些无伤大雅的事不说也就不说了,并没有什么影响,只要伤不到皇上便好。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被关押的小太监不仅一点儿罪都没受,反而还胖了不少,待遇比几位答应都好。 容然还特意到松鹤斋转了一圈,话里话外都是太后娘娘这里的犯人都比自己用的好。 容兮也不理他,自顾自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一天到晚带着念雪在园子里疯玩,要多滋润有多滋润,玩到第三天她终于想起了自己想骑马这件事,一大早就遣了念霜去找园子里的管事挑马。 太后要马,管事也不敢怠慢,jīng心挑选了几匹个头不算太大,性情温顺,卖相又好的马出来。 容兮相看了一遍,一匹都相中,她喜欢那种器宇轩昂的高头大马,就这揍一顿都不知道反抗的温吞性子,真的不是她的菜。 “姜管事这是看不起哀家吗?” 姜管事慌忙的跪在地上请罪:“太后娘娘恕罪,奴才绝没有这个意思。” 容兮把手里的马鞭一扔:“没有就挑几匹好马过来,哀家堂堂大南国的太后,连匹好马都骑不上吗?” “是是是。”姜管事连滚带爬的跑去重新挑马。 念雪在旁边劝着:“娘娘,你自小养在深闺,哪里骑过那些个性子烈的马,奴婢看这些马就很好。” “谁说哀家没骑过马了。”容兮仗着这些人都没接触过年幼时的原主,一口咬定自己幼时骑过马,坚决要骑烈马。 晚萍也苦口婆心的劝着:“就算您幼时骑过马,这么多年没再骑过也不好直接骑烈马,娘娘先骑几天这些温顺的马再调换也不迟。” 容兮左右看看,见周围没有外人便抱着晚萍胳膊撒娇:“好姐姐,你就放心吧,我发誓不会有事的,我以皇上头顶的帽子发誓。” 潜伏在附近的暗卫心想:为什么用皇上的帽子发誓呢。仔细想了半天暗卫终于明白了,皇上帽子多,输掉一顶也没什么,太后娘娘算计的真好。 南国暗卫的思想控制的没有那么冷血,所以他们也不是只会打杀的木头,跟着容兮的这两个暗卫,每天看着她捣鼓一下奇奇怪怪的东西,崇拜的不得了,在容兮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多了一个小迷弟。 燕熙初处理完政务便问福宁松鹤斋的消息,福宁一大早已经派人去打听过了,连忙回话:“回皇上,太后娘娘一大早便去了马上,据说是夜间梦见了马,是以掐指一算发现今日应该骑马。” 燕熙初嘴角微微抽动,这话还真是想那位小太后能说的出来的,还掐指一算。 福宁心里没有一点波澜,现在他已经能做到毫不惊慌转述太后娘娘说的任何话,并且能背的一字不露,十分自豪。 燕熙初摩挲了一会儿手上的扳指说:“走,咱们去看看。” 主仆二人到达马场的时候一个穿着大红色骑马装的女子,正骑着一匹黑色骏马肆意飞驰,脸上的笑容比平时灿烂了许多。 燕熙初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在阳光下那个神采飞扬的女子,心情有一丝微妙,总觉得这才是真的的她。 容兮意外的发现燕熙初的时候,及时停下来,驭马走到燕熙初面前下马:“皇上怎么过来了。” 燕熙初没有回答,只是发自内心的夸奖了一句:“太后的骑术当真了得。” “那是当然。”容兮显然心情很好,额头上的几点汗珠,显得她愈发的jīng神。 燕熙初话锋一转:“不知太后有没有抓到那个投毒的主使。” 容兮毫不在意的说:“还不知道,骑够了再回去看看便知。” 燕熙初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好像不大懂,不过他觉得自己很快便能明白了。 一个小太监从松鹤斋的方向跑过来回话:“启禀娘娘,人抓住了。” 容兮把马鞭丢给侍马的小太监说:“走,咱们去看看。” ☆、又是一个替死鬼 回到了松鹤斋,一个面如枯槁的老太监被一名侍卫压在大厅中央,容兮乐呵呵的说:“哎呦,又来个替罪羊啊,真没有挑战jīng神,哀家还想看看是何方神圣这么缺心眼儿呢,敢情连头都不敢露。” 老太监不卑不亢的说道:“毒是奴才弄进来的,小剩子也是奴才收买的,奴才但凭太后娘娘处置。” “你以为哀家会信?”容兮不屑道:“你们是真把哀家当傻子吗?” 老太监只是重复刚才的话:“毒的确是奴才弄进来的,小剩子也是奴才收买的,但凭太后娘娘处置。” 容兮微微俯视着老太监:“你想哀家处置你?也对,你已经没有了家人掣肘,这么大把年纪也没什么怕的,所以就推出了你这么一个送死的,哀家说的可对?” 老太监面色平淡无波:“请太后娘娘治奴才的罪,奴才毫无怨言。” “你当然没有怨言,你是帮凶,哀家处置你也是应该的。”容兮坐回主位说:“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没有。” 容兮漫不经心的端起茶抿了一口:“没有就算了,小园子,把他关在那个小太监隔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跟隔壁那个同样待遇。” “是。” 燕熙初见状问道:“对于这件事太后难道不给朕一个解释吗?” 容兮故作不解状:“解释?什么解释。” 燕熙初认真的看着容兮:“太后,朕需要一个解释。” “解释......解释当然有啊,哀家四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算上前两句,解释完了。”容兮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当初贴吧没白混,万能金句居然用上了,感谢万能贴吧、感谢百度吧友。 燕熙初被容兮堵的不知道接下来应该问什么,还怎么问,人家都已经解释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容兮特别真诚的看着燕熙初,一双明亮的眸子散发着不可忽视的令人信服的光芒,信我啊,得永生啊,看看我这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心啊。 燕熙初突然觉得有些怀念那堆没批完的奏折,于是说:“朕还有政务要忙,太后若是查出了主使者请务必遣人告知,这就先告退了。” 容兮无辜的看着皇上的背影,怎么就走了,这还等着他往下问呢,问话就问道一半儿会被寄刀片的好吗?代表广大人民群众qiáng烈谴责你。 念雪也觉得看不明白自家主子到底想做什么,她现在已经快被好奇心折腾疯了,但是连皇上都问不出来,那自己也不可能问的出来啊,最后实在抵不住心里一直轻轻挠动的小猫爪子趁着倒茶的功夫偷偷跑去问晚萍。 “晚萍姐姐,你说主子到底是想做什么,我们都好奇死了。” 晚萍无奈的横了她一眼:“你们好奇?我看是你好奇吧,你看看人家念霜,该gān什么gān什么,不慌不急、不紧不慢,你再看看你,心里头跟住了八百只猴子似的,一会儿都呆不住。” 念雪还是拉着晚萍的手撒娇:“哎呀,人家这不是好奇嘛,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吧。”  晚萍耐不过念雪的软磨硬泡,悄悄对她说:“娘娘说呀。” 念雪瞪大眼睛急切的问:“说什么呀。” “娘娘说,念雪一定会好奇,咱们偏不告诉她,就让她着急去。”晚萍笑着离开。 念雪跳脚:“晚萍姐姐学坏了。” 念霜默默出现在她身后:“傻。” “念霜,连你都欺负我。”念雪撅嘴。 念霜淡淡的说“娘娘什么话都没说,晚萍姐姐是自己猜出来的。” “自己猜出来的?”念雪叹了口气说:“你们的脑子都好用,跟娘娘主子对个眼神都能知道她的意思,我就不行,我想破脑袋都不知道主子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想做什么,人家主子的贴身丫头都一个比一个激灵,就我笨。” 念霜但笑不语,她能明白太后对她们三个其实是一样的重视,除了对晚萍多一层依赖以外,旁的事没有任何区别,念雪就总觉的自己笨,拖了大家后腿,其实主子就喜欢她的那个实诚劲儿,入了宫还能保持这份单纯的不多了,不管是后妃抑或是宫女,心思、情绪、性格或多或少都会有所改变,而念雪是真的一点没变,这也多亏了主子对她的庇佑,能跟了这样的主子,大概是一个奴婢最大的幸事。 念雪见念霜看着自己走神儿,不解的凑上去问道:“念霜,你想什么呢。” 念霜回过神来说:“啊?我、我在想娘娘让你来拿杏仁茶,你拿了这么久,不知道娘娘要等多久。” “啊,我忘了。”念雪飞快的拿起茶具赶紧准备杏仁茶,刚才光顾着缠晚萍,把主子jiāo代的事忘的一gān二净。 容兮见到念雪风风火火的端着杏仁茶进来,笑着说:“你呀,总是这么匆匆忙忙的。” “娘娘恕罪,奴婢一时疏忽。” 容兮笑嗔:“起来吧,你这个毛毛躁躁的性子呦,将来我要是被坏人抓走了,一定不能让你回来求救,不然等被救回来怕是已经死gān净了。” “娘娘,奴婢知道错了。”念雪有些自责,也就是自家主子仁慈,若是换了别人家的主子,不定发多大脾气,前几日容答应身边的杜鹃,因路不熟,所以送东西去晚了些,便被容答应责骂了许久。 容兮看念雪的小样儿调笑道:“哎呦呦,还要掉金豆豆啦,行了行了,哀家逗你玩的。” 念雪信誓旦旦的说:“娘娘,奴婢以后再也不糊涂了。” 容兮摸了摸念雪的头说:“你呀,就这样便挺好,哀家喜欢,难得糊涂、糊涂难得,你就这样,不用改。” 念雪不识很明白,疑惑的看着容兮:“主子说的是什么意思啊,奴婢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就高高兴兴的给哀家当开心果就好,就这样的就挺好的。”容兮不知道是说给念雪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语气缥缈的又重复了一遍:“就这样就挺好的。” 念雪似懂非懂的说:“奴婢会永远陪在主子身边,给主子当开心果。” “傻丫头。” 念雪眨着眼睛说:“奴婢不傻,奴婢知道主子疼我们。” “是是是,你不傻,好了好了,去把这壶杏仁茶给那个小太监送去,记得要让隔壁的看见。” “是。”念雪端着杏仁茶去了关押两个太监的地方,还特意从老太监的房前走过。 因着容兮的要求,两个太监只是严密看守,但是并未像犯人那样看押,所以他们的窗子都打开着,老太监眼看着念雪端着杏仁茶去了隔壁房间,也听见了小太监与她jiāo谈的声音,他闭上眼睛不为所动。 小太监悄悄问念雪:“念雪姑娘,娘娘到底打算怎么处置小的啊,给句明白话成不,这么熬着实在是太难受了。” 念雪白了他一眼说:“好吃好喝好住的供着你,还熬着?你看哪个犯人是这么熬着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小太监哭丧着脸说:“小的是真怕啊,您想想,若是您给皇上投了毒,皇上不仅没把您关起来打骂,反而好吃好喝的养着,您能不怕吗?” “我呸,你以为谁都像你那样胆大包天?还给皇上投毒,你还是等着给自己投毒吧,我跟你说啊,你喝的这个杏仁茶里保不准就有毒。” 小太监一听顿时就觉得自己的肚子好像有点疼,后来又感觉好像疼的厉害了,而且越来越厉害,于是捂着肚子在地上来回打滚:“哎呦,疼死我了,我这就是要死了吗?” 念雪冷笑道:“临死还说这么多话,你是多愿意说话。” 小太监边打滚边说:“小的都快死了,以后就没有机会说话了,当然要抓紧时间多说几句话,您是不明白我们这些将死之人的心啊。” “行了行了,别装了。”念雪踢了小太监几脚:“快起来吧,茶里没毒。” “小的肚子这么疼,怎么可能没毒?哎,没毒?”小太监猛地坐起来,有点愣。 念雪好笑的问:“现在肚子还疼吗?” 小太监揉了揉肚子说:“好像不疼了。” “哼。”念雪拿起托盘离开。 回到了容兮身边,念雪绘声绘色的讲述了小太监的反应。 容兮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这个小太监太逗了,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问:“这个小太监叫什么名字来着?” “好像是叫小剩子。” “小剩子是吧?回头去给皇上回个话,这人哀家要了。” 念雪不解的问:“他要害您,您为什么还要留他在身边,以后他再害您怎么办,这种人就应该关进大牢里等着砍头。” “无妨,留着吧。”容兮抬头看向某个方向说:“想必皇上也想听听,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会绘声绘色的的讲给皇上听。” 暗卫心里苦,太后娘娘这个意思是让给皇上回话的时候要像念雪姑娘那样连比带划?属下做不到啊。 其中一个暗卫目光恳切的看向另外一个,另外一个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反正今天轮到对方去回话,用不着自己去皇上面前闹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暗卫甲:“亲爱的同伴,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暗卫乙:“那你爱去就去呗。” ☆、好玩的事 燕熙初听到暗卫回话的时候也觉得颇为有趣,一般暗卫的回话都是中规中矩,所以对于念雪那种绘声绘色的讲法他只能靠想象。 燕熙初不满的看了一下站在阶下的暗卫,莫名的有些嫌弃,看人家太后身边的人,同样都是回话,人家都能回的妙趣横生,自己身边的人就只会gān巴巴的学话,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皇上。”福宁进来回话:“太后娘娘身边的念霜姑娘求见。”  “哦?让她进来。”燕熙初寻摸着念霜过来十有八九是为了小太监的事,一个犯了事儿的下人而已,太后想要便要了去也无妨。 念霜进来恭恭敬敬的行礼:“奴婢见过皇上。” “起吧,是太后有什么事吗?” “谢皇上。”念霜起身道:“回皇上的话,太后娘娘邀请皇上一起用晚膳,说是有好玩的。” “好玩的?”燕熙初对于小太后口中的好玩的好事比较期待的,只要她玩的不是自己,那自己还是比较乐于看见她挖坑埋别人的。 “朕知道了,你回去回话吧,朕处理完政务便过去。” “是,奴婢告退。”念霜躬身退出去。 燕熙初开始好奇小太后口中的好玩的到底是什么事,突然觉得不大想处理政务。 福宁靠着自己敏锐的感觉知道皇上现下大概已经无心政务,但是他独自在这里好奇也不会有什么用,但是自己才不会提醒皇上呢,gān嘛要提醒,月俸又不是不想要了。 几名暗卫也趴在房梁上开始对视用目光jiāo谈: 暗卫丙:你知道太后娘娘说的是什么事不,可好奇。 暗卫丁:别说你,我也好奇,哎,小甲哥,你天天跟在太后身边,知道是什么事不。 暗卫甲:“我怎么可能知道,太后娘娘的想法可跳跃,他临出宫的时候给十三爷留得那句话我还没想明白呢,他们有文化的人说话就是会绕弯子。 暗卫丙:太后娘娘好厉害,听说大军的军师就是那样,说一句话就能看破天机还会让别人想好几天。 无形之中,容兮的在暗卫们的心中形象又高大了一重,而且毫无征兆。 燕熙初集中了几次经历也不能投入到政务里,所以把奏折丢到一边,左右这些天也没什么重要的事,请安折子居多,倒也不急在这一时。 “福宁,去松鹤斋。” 福宁躬身回话:“回皇上,念霜姑娘临走时留话,说是太后请您要专心政务,务必过了申时再过去。” 燕熙初失笑,这位小太后连自己不耐烦都算到了,还特意jiāo代要专心政务,这种感觉还真是...哈,被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人提醒要专心政务,还真是很微妙,偏偏这个人名义上还是自己的长辈,根本就反驳不得。 “罢了,那便过了申时再过去。”燕熙初又坐回位子上随意拿起一本奏折,认真看起来。 福宁心里偷笑,皇上每次被太后猜中心思的时候,脸色都格外的jīng彩,可惜作为下人不能光明正大的笑出来。 隐藏着的暗卫心里苦,都已经准备起身了,说不走就不走了,既然知道不让现在去gān嘛不早说,咱们当暗卫的出来进去很不方便的知道吗?知道吗?暗卫悄咪.咪的狠瞪了福宁一眼,表示不满。 福宁莫名的感觉脊背一凉,习惯性的瞟一眼某个方位,自己从小就跟在皇上身边,那几个暗卫也是从小跟在皇上身边,从小他们就喜欢没事瞪自己,明明又不是自己的错,皇上拿的主意gān嘛不怨皇上,欺负人家一个弱弱的小太监很有意思吗。 暗卫也都是知道欺软怕硬的,哪个敢怨皇上,又不是不要命了,所以从小到大不管出现什么问题都喜欢拿福宁出来祭刀,简直可以称之为欢喜冤家,唯一的区别便是别的欢喜冤家是一欢一喜,他们却是好几个欢一个怨-----论苦命小太监到背锅大总管的成长历程和与那些个暗卫们不能不说的故事。 认真看奏折的燕熙初心有所感,回头看向站在不远处周遭的怨气旋涡几乎已经实质化的福宁,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某个地方说:“别老欺负他,本来就傻,再傻点以后谁伺候朕。” 福宁瘪瘪嘴,听见皇上替自己说话并没有觉得很开心好吗?自己哪里傻了,分明只是有一点点呆而已,是师傅教的,御前伺候要难得糊涂,自己也总结过,伺候皇上就要该糊涂的时候糊涂不该糊涂的时候装糊涂,福宁觉得自己做的特别好,而且非常有经验。 小池子进来传话:“皇上,麒郡王求见。” “宣。” “是。” 麒郡王满面chūn风的进来请安,看起来心情貌似不错,嘴角的笑一直就没停过。 燕熙初丢下手里的奏折笑问:“这是遇见什么好事了,说给皇兄听听。” 麒郡王见皇上这么问脸上的笑容愈加明显:“皇兄,八哥开窍了。” “谁?你说老八。”燕熙初有点不明白:“他开什么窍。” 麒郡王神秘兮兮的说:“对就是八哥,臣弟刚才在烟波浩渺那里看到八哥偷偷的去看念雪姑娘了,眼睛直勾勾的,都不见他眨一下。” 燕熙初有点不敢置信,他一直以为自家老八以后是要出家做和尚的,他居然还会偷看人家小姑娘,完全想象不出来那个画面,他开始后悔刚才没有出去,这种场景不是亲眼看见真的不敢相信。 麒郡王见皇上颇为遗憾的样子心中窃喜,这么难得的场面被自己看到了简直赚大发了,说不准自己很快就有八嫂子了,虽然念霜的身份较为地位,但是八哥能动心实为难得,他肯娶一个,总比独身一辈子要好上太多,只要他不做和尚,怕是他想娶一个几十岁的寡妇皇兄也会同意。 暗卫丙和暗卫丁对视一眼觉得八王爷这事儿没戏,听小甲哥回来回话的时候就知道念霜姑娘为人比较寡淡,并不喜与人jiāo往,而八王爷又是出了名的闷头性子,这两个人在一起一天都不见得会说得上一句话,看八王爷只知道偷看脸红便能想到以后两个人见面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八王爷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皇兄身边看人最具有权威性的人提前发了好人卡,把念霜的不小心丢的帕子仔仔细细的收好,晕晕乎乎的到了松风殿。 燕熙初见状心下觉得好笑,看老八这副样子便知道十二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了,看这一副丢了魂儿的样子,怕是准备要还俗喽。 八王爷燕熙然恭恭敬敬的给燕熙初行礼:“臣弟见过皇兄,这是臣弟从西北带回来的物件,皇兄看看可否合心意。” 燕熙然掏东西的时候,一方雪白的帕子不小心掉了出来,一看那个料子便知是宫女的,燕熙然手忙脚乱的捡起来收好。 “过来过来。”燕熙初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帕子饶有兴致的问:“这帕子是谁的。” 燕熙然的眼神有些躲闪:“臣弟不知道,路上随便捡的,见花样好看便留了下来。” 哎呀呵,不说是吧,朕有的是方法让你说,燕熙初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福宁,去查查看,到底是哪个宫女随便乱丢帕子,若是查到了,赏她五十大板。” “皇兄息怒。”燕熙然忙跪下求情:“不过是丢个帕子,何须劳师动众。” 燕熙初怒道:“这样丢三落四的奴才若不好好整治一番,以后如果能伺候好主子,福宁,快去。” 福宁心里苦,这皇上玩弟弟自己倒霉,自己若是真到太后娘娘那里要人,怕是会被太后娘娘挂到树上去,而且八王爷也少不了记恨自己,若是自己说查不到,那皇上便又有了理由说自己笨,简直不讲道理,真是特别心塞。 燕熙然可不知道皇上在逗自己玩,只道是皇上真的动了怒,虽然丢个帕子并不是多大的事,但是惹了圣上不高兴便严重了,忙不迭的跪下求情。 麒郡王忍着笑装的一本正经的问道:“八哥,这到底是那个宫里的丫头丢的帕子啊,看你紧张的,有什么不能说的。” 燕熙然索性不再说话,多说多错,能用上这种料子的宫女在主子身边地位应该不低,他主子应该会护着她,宫女不得与外臣有染,若是自己说了心怡于她,不管起因是什么,最后罪责都会背在她的身上,若是因为自己损了女孩子家声誉才是真有事了。 燕熙初见燕熙然嘴巴闭的更紧了,心下无奈,你说出来啊,你说出来朕才好赐婚啊,你这一言不发是几个意思。 麒郡王心里也暗暗着急,频频凑事:“八哥,这是不是谁家姑娘送你的定情信物啊,长得漂不漂亮,到底是谁嘛,说出来哇。” 燕熙然见状更确定自己不能说出来了,连十二这么单纯的人都能想歪,自己怎么能说出去,这位姑娘冰清玉洁,怎能损她清誉。 福宁安静的站在一边心想,我的陛下,就您那个样子,八王爷肯说就怪了,这种事情就应该让太后娘娘来问,一个问一个准。 燕熙初大概也和福宁想到了一起,大手一挥说:“这也快过了申时了,咱们去太后那里吧,老八也去,你还没见过太后。”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cjk的地雷, 谢谢谁家二丫头的地雷, 谢谢夏宜修的地雷。 么么哒 ☆、提审小剩子 到了松鹤殿燕熙然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太后身边的那个宫女,神情虽然冷淡但是能看的出对太后十分在意,太后娘娘好像叫她念霜,这个名字很符合她的气质,燕熙然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她身上,浑浑噩噩的跟着皇上给太后请安,待到落座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心情十分复杂。 燕熙初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他耐着性子跟容兮说话,话题七拐八拐就带到了宫女丢帕子的这样事上,燕熙然的手在背后悄悄握紧,生怕他们发现帕子是念霜的。 容兮是什么人啊,脑子除了正事什么事都想,一听皇上的话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装作好奇的说:“然儿把帕子拿出来给母后瞧瞧,这后宫的东西呀还是让后宫的人认比较快。” 燕熙然不敢拿出来,既然是太后身边丫头掉的,那太后一眼便能看出来,连忙推脱道:“不过一个帕子而已,不值得母后费心。” “哎,哀家闲着也是闲着,拿出来看看。”容兮纯属看热闹不嫌事大。 燕熙初咳了一声,摆出上位者的气势:“太后想看看,你便拿出来。” 燕熙然咬着牙拿出帕子递了过去,心里偷偷祈求太后会护着自己的身边的丫头。 容兮一看那个熟悉的秀活便知道是谁的了,她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念霜说:“这绣工真是好看,哀家宫里可没有手这么巧的。” “哦?”燕熙初搭话说:“朕记得太后身边的念霜姑娘绣工很是不错,念霜啊,你看这帕子上的绣工与你相比如何啊。” 念霜接过帕子福身说:“回皇上的话,这个帕子是奴婢丢的,不敢污了皇上眼。” 燕熙初似笑非笑的说:“朕刚说过这个帕子的主人勾了咱们八王爷的魂儿,打算找到人后赏五十大板的。” 念霜gān脆利落的跪下:“但凭皇上处置。” 容兮无奈扶额,这丫头也太实诚,一点弯儿都不会拐,这将来自己死了她们可怎么好。 燕熙然慌忙跪下:“皇兄,这真不关念霜姑娘的事。” “哦?”燕熙初戏谑的笑道:“你倒是给朕说说,这是她丢的帕子怎么就不关她的事了,说好了,朕便不罚她。” “这、这。”燕熙然急的满头大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怎么说都不对。 燕熙初老神在在的等着自家弟弟解释,端起一杯茶喝的有滋有味。 容兮见念霜一直跪着倒是心疼了,找了个由头让她起来:“哀家的腿有些不舒服,念霜来帮哀家捏捏。” “是。” 麒郡王见八哥被皇上耍的团团转,简直想捂脸,真不想承认自己的哥哥会这么蠢,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皇上在逗他玩,怎么他自己偏偏就看不出来,痛痛快快承认了多好,皇兄再顺势一赐婚,赶年底还能喝一波喜酒。 这燕熙然是个死脑筋,坚持认为自己说倾慕念霜姑娘会损了她的清誉,说什么都不肯说实话,只是不停的头,求皇上饶过她。 燕熙初气闷,自己找个理由撮合他们容易吗,怎么好端端的就成了恶人了,给人当兄长难、给老实人当兄长难上加难,给像老八这样脑袋两头堵的老实人当兄长是难中最难,简直看不到尽头。 “太后、太后。”念雪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见皇上也在急忙收敛脚步恭敬行礼:“叩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燕熙初放下茶杯问:“起吧,急急忙忙的有什么喜事。” 念雪想起自己进来的目的,福了一下身子说:“回皇上的话,小剩子说有话说。” 燕熙初疑惑的问:“小剩子?哪个小剩子。” “就是那个投毒的小太监。” 燕熙初来了兴致:“哦?带上来。” “是。”念雪遣人把小剩子压进来。 小太监紧张的跪在燕熙然身边,身上瑟瑟发抖。 燕熙初白了一眼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说:“你给我上一边儿去,别挡道。” “是。”燕熙然起身走到了边角住跪下。 燕熙初见状一阵气闷,怎么能这么傻啊,容兮心里乐得不行,皇家还能生出来这么老实的人,自己那个便宜夫君也是个人才。 麒郡王实在看不过去,走过去把自家哥哥拽起来:“我的八哥呀,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燕泽都比你聪明。” 燕熙然讷讷的说:“泽儿本就比我聪明呀。” 麒郡王放弃,这个哥哥没救了,难怪当初派他去西北巡查皇兄不放心,照这样子,当初没丢在西北,算他运气好,无奈的挥挥手说:“罢了罢了,你还是出家去吧,大不了我多捐点香油钱。” “我不出家,不能出家。”燕熙然还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虽然自己倾慕与念霜姑娘的心思不能说出来,但是兴许能得上苍垂怜,皇兄会直接赐婚也是说不准的,出家就没机会了。 麒郡王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就你这样和已经当了和尚有什么区别,就护国寺那些个和尚都比你懂得变通。 小剩子跪在地上听着几位主子说话,心想,这是都把我忘了?那现在走还来不来得及? 容兮大概听见了小剩子的心声,把注意力从八王爷的身上转移回来问:“你叫小剩子是吧。” 小剩子磕了一下头回答:“回太后的话,奴才叫小剩子,当年进院子的时候长得太瘦小,各位管事来挑人的时候都看不上奴才,姜管事说奴才是被挑剩下的,就赏了个名字叫小剩子,其实这个名字真的挺好听的。” 容兮掩唇笑道:“这姜管事倒是会想,这名字也贴切。” 燕熙初冷哼一声说:“这么能说话,叫小话子岂不是更贴切。” “有道理。”容兮也觉得这个小太监太话痨了些,以前听念雪描述的时候还没有这么直观,亲眼见到才明白念雪形容的已经很委婉了。 小剩子又磕了一下头:“回皇上的话,奴才以前并不这样,因为没有管事肯要奴才,姜管事便把奴才发配到无人园打杂,十天半个月难得与人说句话,奴才怕时间长了就忘记怎么说话了,便自己跟自己说话,时间久了便发现自己一说起话来就收不住,奴才也知道这个毛病不好,但是现在发现的晚了点,也不知道怎么治才能治好,也不敢自己瞎折腾,万一治坏了以后不会说话了怎么好,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只是话多了点,但是园子主子少,奴才也甚少能碰上,所以......” “行了行了,朕明白了,你快说说你求见太后是为了什么吧。”燕熙初觉得若不是太后早发了话要这个小太监,自己真的会忍不住直接毒哑了他。 容兮倒听得津津有味,话痨好啊,热闹啊,自己也没几年好活了,现在就喜欢热闹的,吃着念霜剥好的瓜子说:“继续说啊,别停啊。” 麒郡王才发现太后居然这么喜欢听别人说话,难怪十三喜欢去宁寿宫,十三就是个小话痨,不过跟这个小剩子相对比可就差的远的远了。 燕熙初为了挽救自己的耳朵,及时制止小剩子:“你长话短说,就说说你求见所为何事便可。” “回皇上的话,昨夜有人见过老洪。” 燕熙初问“老洪又是谁?” 小剩子跪的端端正正的回话:“老洪便是关在奴才隔壁的洪公公。” 燕熙初又问:“昨夜谁见了他。” “一个黑衣人。” 福宁上前道:“皇上问话便把你知道的前前后后都说出来,劳烦皇上一句一句的问像什么话。” 小剩子无辜的说:“是皇上让奴才长话短说的啊。” 福宁斥道:“让你长话短说,没让你就说一句。” 小剩子可为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小心翼翼的偷看。 容兮笑道:“放宽心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别太啰嗦便可。” “是。”小剩子转向容兮磕头:“昨夜奴才吃饱了东西以后觉得有些撑,便在屋里溜圈子,一直溜到很晚。” 麒郡王是个急性子,实在听不下去,打断他说:“前面跳过直接说后面。” 小剩子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后来奴才便听见隔壁有动静,那人一直磨磨唧唧的说到了很晚,直到最后老洪出声撵人,他才离开。” 麒郡王嘴角抽搐,一个话痨是怎么好意思说别人说话磨叽的,不怕遭雷劈吗? 窗外打了个闪电,一声闷雷想起,麒郡王心想,看吧看吧,遭雷劈了吧。 小剩子瑟缩一下继续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连我都能听见的声音,外面的几位侍卫大哥却没有听见,奴才怀疑肯定是他们给侍卫大哥下了传说中的蒙汗药,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容兮诚心诚意的对他说:“以后少听些没用的闲话,多gān点活,想太多不好。” 念雪忍笑,主子特意命几个侍卫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装没发现,除非关押的人有生命危险,其他时候就专心站岗别让人跑了便可,不然凭这几个侍卫的功夫,有人进来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小剩子没发觉到底哪里不对继续说道:“那人走后老洪便悄悄敲了敲墙壁说天王盖地虎,奴才也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就回他说一对二百五,然后老洪就说奴才是叛徒。” 容兮听见这熟悉的暗号脸色诡异,心想,这老太监难不成也是穿越过来的?那他是现在穿过来的还是清朝穿过来的,怎么就这么倒霉穿成了一个太监呢。 作者有话要说:燕熙初:“把这话痨丢出去,吵得朕头疼。” 容兮:“留下,哀家就喜欢看皇上头疼。” ☆、难得糊涂 听完小剩子的话后,容兮便陷入深深的纠结当中,看样子这一批穿越来的都挺倒霉啊,本以为自己注定要被活着送进陵寝陪葬就已经很惨了,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更惨的,好端端的一个人穿越以后变成太监,怕是恨不得直接死回去吧,这么看来自己的运气还是不错的,起码穿了个养尊处优的身子,不用一天到晚劳作伺候人,而且身上零部件也都还在。 麒郡王还在等听后面的事,但是见容兮的思绪显然已经神游天外,看起来并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打算,便凑到燕熙初身边问:“皇兄,太后总是这样吗?” 燕熙初没有回答他,只是示意他看几个侍女,麒郡王顺着燕熙初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几个侍女全部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连性子最急的念雪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十分有耐心的等着自己主子回神。 麒郡王又刷新了对太后的认知,平日里十三和燕泽经常会提起太后,两个孩子都是满脸的崇拜和不离口的赞誉,十三最常说的话便是母后说了应该做什么,燕泽虽然不常说这些,但是行动上与十三出其的一致,全部都是唯太后马首是瞻,这要是让他们看见一向崇拜的太后走神放空的样子不知道会有多幻灭。 会不会幻灭两个孩子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坐镇皇宫好辛苦,政务都会直接送到园子里jiāo由皇上处理,只留下一些边边角角的琐碎事情jiāo给这叔侄俩处理,便是这些边边角角的琐碎事情就折腾的两个孩子一个头两个大,偏偏还有一些刁滑的老奴才趁机偷jian耍滑,燕泽终于想明白了皇祖母临走时留下的些话,不由的感叹皇祖母真是厉害。 容兮后背一凉回过神儿来,刚才谁在背后念叨自己了,她扫视了一下屋里的人,最后目光落在了燕熙初的身上。 燕熙初被容兮看的浑身不舒服,这小太后又在想什么坏主意,一看她这个眼神儿就不像是什么好事,燕熙初果断的向后靠了靠,露出了被自己挡住的麒郡王。 麒郡王的视线突然与太后撞上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个意思,为什么有了一种被拉来垫背的感觉,他有样学样的默默后退一步,露出被自己挡的严严实实的八王爷燕熙然。 八王爷见太后在在看自己,忙挺直站好,任她打量,太后是念霜姑娘的主子,取得太后的好感很重要。 容兮的目光在八王爷的身上逡巡了片刻又转回到了皇上的身上,透露着一股意味深长的感觉来,两个人加起来都没有人家老八一个人禁得住看,真有出息。 全场唯一一个跪着的人小剩子不敢说话,只是偷瞄各位主子,是死是活给个话啊,这么吊着也太难受了,而且最主要的是不让自己说话,真佩服那些近身伺候的下人们,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一直安静站着不说话的,若换成自己怕是会憋死的。 容兮收回目光继续问小剩子:“他们两个都说了什么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小剩子跪直身子说:“别看那个人磨叽了那么久,其实就为了说一件事,不要把他们主子供出来,不然他的死法只会比在这里惨千倍百倍。” 念雪嘴快:“你还真好意思说。” 容兮忍笑问:“他们主子?不是你们主子吗?” 小剩子忙解释道:“奴才都是被挑剩下的,哪有主子会要奴才,就老洪说奴才若是把他给的药材悄悄放进念雪姑娘拿走的药材里就帮奴才找个主子,奴才这才听了他的话。” 容兮失笑:“你就这么想要一个主子?” “当然想要。”小剩子激动的说,他们都说奴才没有主子要也没有管事领走,就是野太监,他们都欺负奴才。” 麒郡王怪道:“野太监,这是个什么称呼,还真没听过。” 小剩子转向麒郡王的方向说:“就是跟外面的野猫野狗差不多,但是还不如它们,我们这样的奴才没人要,还不能走,是最受欺负的。” 念雪恨声道:“你不想受欺负就谋害主子?” 小剩子连连给容兮磕头:“太后娘娘,奴才真的知道错了,要杀要剐都毫无怨言,只求娘娘给个痛快的。” 容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痛快的?哀家好吃好喝好住的供着你,还不够痛快吗?” 小剩子哭丧着脸说:“奴才是真没这个好命,要不奴才斗胆帮太后娘娘选一样,就五马分尸您看成吗?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奴才是真的熬不住了。” 容兮哼了一声:“没出息,就你这样的要真是跟了哪个主子,万一别人bī你背叛你的主子,你还不马上就犯。” 小剩子严肃的说:“做奴才的讲究‘忠心’二字,有了主的奴才,若是背主,那千刀万剐也不能赎其罪。” “哼,你还知道忠心?”燕熙初面色严肃:“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即使没有被分配主子,没有管事领走,也是朕的奴才,朕是你的主子,太后也是你的主子,你居然给主子下毒,与背主有什么两样” 小剩子猛然惊觉,自己好像真的害了主子,顿时无力的瘫倒在地上,鼻涕眼泪哗啦啦的流,看着可怜极了。 容兮装不下去了,噗嗤笑出声:“好了好了,起来吧,你既然想要个主子,哀家就给你个主子,你敢不敢要?” “恩?”小剩子慢半拍才反应过来,连忙用袖子把鼻涕眼泪擦gān:“太后让奴才跟着那位主子?奴才以后一定忠心不二,再也不犯这样的错误。” “那好,以后你便跟在哀家身边吧,回头先让晚萍替你安排一下,等回了宫便跟着福海学学。” 小剩子忙不迭的磕头:“奴才多谢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容兮嫌弃的挥挥手:“行了行了,起来吧,念雪,带他去梳洗一下,瞧这一身láng狈的。” “是。”念雪走上前踢了小剩子一脚说:“起来吧,走了。” “是是是。”小剩子躬身后退,跟着念雪出去。 燕熙初见人已经出去了回头问容兮:“太后,您说的今日有好玩的便指这件事?” “当然不是。”容兮笑眯眯的说:“等把这些事了了以后皇上便知道了,晚萍,带上来。” “ 是。”晚萍出去了不久,便带着两名侍卫回来,侍卫手里还押着一个黑衣人。 容兮笑眯眯的对燕熙初说;“他,便是小剩子说的那个来报信的人。” 燕熙初微微的眯了眯眼睛:“太后既然已经抓到了人,为什么还要审小剩子。” “哀家就是觉得好玩,事实上也的确挺好玩的。”容兮甚为得意,因为她已经知道了下毒的主使之人,所以也并不在意结果,她只是想把小剩子留下,但是想让他忠心,就得先把他心里的东西都倒出来。 燕熙初心有所感,对上了容兮的眼睛,容兮毫不回避的与他对视,并轻轻的点了点头,燕熙初心下明了,现在的确不是说出来的时候,笑道:“不审了,拖出去砍了。” “什么?”麒郡王急了:“皇兄怎么就不审了,这还一切都不知道呢,怎么就不审了。” 燕熙初哈哈一笑就说了一个字:“傻。” 麒郡王又看向容兮:“太后?” 容兮笑的一派端庄优雅,端着太后的架子一副慈爱的表情看着麒郡王:“皇儿啊,难得糊涂。” “这都什么嘛,八哥,八哥?”麒郡王看向八王爷求救,却绝望的发现八王爷的视线一直黏在念霜的身上,顿时更绝望了,好想回去找小十三。 燕熙初和容兮眼神jiāo流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思路调整一致,容兮吩咐晚萍:“传膳。” 一道道jīng致的美食摆上桌,容兮胃口很好,但是麒郡王的胃口就不那么好了,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东西,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跟不上别人的思路,连八哥的思路都不肯带上自己,莫名的有了一种小动物被抛弃的悲伤感。 容兮见麒郡王闷闷不乐的样子,好笑的用公筷给他夹了一个jī腿:“皇儿啊,有些事呢,不必想的太明白,该你明白的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麒郡王沮丧的说:“可是儿臣现在就不明白。” “那就说明现在还不是你明白的时候啊。”容兮又重新端起慈母范儿对麒郡王一顿说服教育。 一顿饭吃完麒郡王发觉自己居然被说服了,他抬头看向燕熙初,敬爱的皇兄,说好的食不言寝不语呢? 燕熙初低头吃饭不说话,用行动表示自己把食不言寝不语贯彻的相当彻底,并有继续维持下去的打算。 八王爷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给容兮布菜的念霜,饶是念霜性子冷淡定力十足,却依旧被盯的脸颊泛红,羞恼的瞪了八王爷一眼。 容兮乐得看戏,心下暗暗盘算得闲私底下向皇上打听一下八王爷的为人,若是可托付终身,但对于念霜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总好过陪着自己进陵寝。 作者有话要说:皇上:“太后,您还没说到底是很么好玩的事。” 太后:“皇上莫急,很快您便知晓了。” ☆、好玩的事 用完膳燕熙初找了个理由把麒郡王和八王爷打发走,麒郡王的思路难得和燕熙初搭上线,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借口要烟波浩渺欣赏工匠jīng心培植的白玉兰把人带走了。 燕熙然实在不想去看什么白玉兰,相比之下,念霜姑娘清冷曼妙的身姿要比那白玉兰胜了不知道多少重去。 麒郡王软磨硬泡,各路理由齐上阵,终于把人成功撬走,离开前还回头看了皇上一眼:“皇兄啊,回头记得给赏赐啊。” 燕熙初好笑的眨了下左眼。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麒郡王心满意足的拽着八王爷离开,他盘算着回头就找皇兄要他新得的那个笔洗,可漂亮,自己早就看上了。 容兮先把屋子里的人都打发了出去,这件事不管成还是不成,提前传出去对念霜的清誉都不太好,毕竟这个年代的女子都是清誉大过天的,一不小心传了出去,对念霜影响不会小,虽然屋内伺候都是信得过的人,但是难保不会有人不小心漏了口风。 燕熙初端起消食茶抿了一口才问:“太后把下人都打发出去,可是有话想要问朕。” 容兮瞥了燕熙初一眼:“明知故问,皇上就直说吧,这位八王爷......” 燕熙初沉吟半晌说道:“八皇弟自己为人老实、古板,恩,和泽儿有一拼,他小时候就和泽儿一模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容兮在脑海里把小燕泽扩大了十多岁,想像一下他十几年后会变成八王爷这个样子,心里顿时一阵恶寒,发誓回去一定要抓紧时间改造,势必不能让他长成一个呆子,怎么说那孩子还叫自己一声皇祖母呢。 燕熙初慢悠悠的喝着茶,心情颇好的欣赏容兮仿佛遭雷劈的表情,感觉很不错啊。 容兮开始担忧若是真的把念霜许给了八王爷,那以后两个人岂不是要零jiāo流,一个古板不擅言语的呆子,娶了一个性子冷淡不喜多话的丫头,怎么看怎么想神jiāo现场。 容兮用力摇摇脑袋,把诡异的画面甩出自己的大脑严肃的说:“我觉得这事儿不可行,念霜本就不多话,若是跟了八王爷还了得,他们若是成了亲,可能一天到头都说不了几句话。” “太后说的的确有道理,但是万事没有绝对的,也许他们在一起真就会很和谐也说不定,况且老八也不是不爱说话,只是性子有些呆而已。 容兮点点头说:“看出来了,简直呆到没救了,就他这样你还敢把他派出去办差,让他进翰林院里安安静静的修书不好吗?” “太后有所不知,老八的性子虽然呆板,但是算账是一把好手,朕还没有见过有他理不清楚的账。”燕熙初的面色有些凝重:“上年西北的军饷频频出现问题,父皇却一直不过问,是以朕登基以后便遣了老八和老九去西北巡查,顺便查账。” 容兮想起那个新晋的庸医问:“老九算账算的也好吗?” 燕熙初gān脆的回答:“不好。” 容兮无语,皇上这是对自己的弟弟多不看好,这回答的也太gān脆了,连一点儿犹豫都没有。 燕熙初看容兮的样子笑道:“老九的功夫很好,对西北大营也熟悉,朕派他去是让他保护老八,老八自小浸yín在诗书里不可自拔,连骑马she箭都不会,让他单独去那么远的地方,朕不放心,而且让老九顺便跟老八学学看账,那孩子连自己王府的账目都看不懂,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容兮鄙视道:“然后他就学了个三脚猫医术回来。” “那是意外、意外。”燕熙初戏谑的看向容兮:“说起老九的医术来,朕想起那天太后一直说身体不适,那......” 屋里没有外人,容兮也不用注意仪态,毫无形象的瞪了燕熙初一眼:“哀家身体好的不得了,只要别再碰上个庸医就更好了。” 燕熙初见好就收,及时转移话题:“太后不如先回去问问念霜的意思,若是她不反对,不如就给他们赐婚,若是念霜反对,朕也不会硬bī她。” 容兮冷哼:“皇上想的倒挺好啊,只要哀家开口那念霜便不会拒绝,她跟本就不会考虑自己的想法。” 燕熙初尴尬端起茶杯喝茶,小太后反应好快,居然没上勾,燕熙初心里感叹,老八啊,别怪皇兄不帮你啊,小太后实在是太jīng明了。 燕熙初暗道还好自己没有忽略念霜的意愿直接赐婚,若是念霜不原,这小太后少不得找自己算账,就她这个脾气,还不直接闹翻了天,想想都觉得吓人,燕熙初觉得有点心塞,自己这个皇帝当的也真是憋屈,妃子没个能下手的,兄弟没个能省心的,还好时刻提防着太后的坑。 容兮见燕熙初的脸色一直变换,颇有些好奇,这都想什么呢,好奇死了,初见时威严沉稳的形象已经崩塌的差不多了。 “不若这样,朕开口问问,念霜那丫头性子执拗,若是不愿意,想必也不会顺着朕的意思来。”燕熙初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早就发现宁寿宫的人是真的不会听自己的话,对自己恭敬倒是很恭敬,但是也只是恭敬。 容兮觉得这个主意可行,自己问的话念霜的确会毫不犹豫的顺从,若是皇上问便不一样了,于是点点头说:“别当着哀家的面问,你私底下宣召她,还有不可以泄露出去,若是哀家听见了丝毫对念霜不利的传闻,便再替皇上选一次秀。” 燕熙初无奈,自己大概是第一个隔三差五就被太后威胁的人,起身拍拍手道:“那朕便回去了,得了信儿再来回复太后。” “皇上不等好玩的事儿了?” 燕熙初猛然想起自己来的初衷,一直好奇好玩的事还没有发生,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留下来看吧,老八的暂且不急,左右他还没开窍,等明日再说也还是来得及的,想及此燕熙初便又坐下:“太后,这好玩的事到底要等到何时。” 容兮恢复端庄优雅的神态说:“皇上莫急,快了。”  “这句话太后已经说了好几次了。”燕熙初的声音中略微带了一些不满。 “有吗?”容兮装傻:“哀家一直说皇上不用来太早,是皇上自己提前来的,怎么能怪哀家。” “太后说是申时之后,朕的确是申时之后来的。” 容兮理直气壮的说:“哀家只是说申时之后,申时之后的整个晚上都是申时之后,有哪里不对吗?” 燕熙初气闷,就知道,就知道这次又是一个坑,他无奈的说:“太后说的都是,那太后可否透露一些让朕先安安心。” 容兮笑的有些小坏,眼睛里又重现了坑人的风采:“哀家玩的就是皇上,好玩不?” 燕熙初苦笑道:”太后不会是当真的吧。” “当然不是。”容兮优哉游哉的吃着荔枝:“这荔枝还真是好吃,哀家就喜欢这些甜甜的东西。” 燕熙初见状,知道自己是探不出什么信息了,只能压制住好奇心,陪着容兮吃荔枝,吃到最后三颗的时候容兮制止了他。 燕熙初不解的问:“太后这是......” “皇上,好玩的来了。” 燕熙初本能的四处查看,可是周围什么都没有出现,他疑惑的看向容兮。 容兮没管他,自顾自的把剩下的荔枝慢慢的吃完,然后把盘子掀在了地上,捂着胸口呼痛,表现的十分夸张。 燕熙初迟疑片刻,上前探视:“太后?” 容兮偷偷的对燕熙初眨眨眼睛说:“躺下躺下。” 燕熙初犹豫了一下没动,容兮不停的向他使眼色,燕熙初无奈,只得顺着她的意思躺在地上。 容兮继续夸张的捂着胸口痛呼,手在嘴角抹了一下,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嘴角出现了一片血迹,十分bī真。 燕熙初愈发的看不懂了,太后这到底是想做什么,而且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太后喊得这么大声,为什么一个奴才都没有,虽然责令他们不可以偷听,但是他们都会站在不远处等候吩咐,这么大的动静还听不见,这不正常。 容兮表演的十分投入,最后身体还颤了颤才装作咽气。 燕熙初看着容兮夸张的死相,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太后一声她装的太假了,不过说不说都无所谓,因为整个过程都十分的假。 没过多久,两个黑衣人推门进来,其中一个进来就被吓了一跳,手里的刀差点掉在地上:“啊,死人。” “你闭嘴。”另外一个人斥责道:“你能不能小点声,这毒可都是你下的,连自己毒死的人都怕,你还真有出息。 “人家也是第一次杀人嘛。” “闭嘴。” 燕熙初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是来了刺客,又不禁吐槽,这算是哪门子的刺客,这种水准都敢放出来,不会耽误任务吗? 容兮觉得自己选的姿势不是很好,躺的不是很舒服,于是悄悄的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儿观察了一下,趁两个人的视线都么在自己的身上,她悄悄地把腿收了回来,不小心踢到了自己不远处黑蚁粉的脚,吓得停在板栗不敢再动。 黑衣人吓了一跳,回过头看见容兮的姿势貌似变了,吓得尖叫着“有鬼呀“冲出门外。 ☆、失败的刺客 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把冲出的那个刺客拎回来,边走还边训斥:“就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刺客,组织教了你这么久,你都学会了什么。” 被拎着领子的刺客甲说:“为啥只说我呀,小乙不也是第一次出任务嘛。” 趴房梁上的暗卫乙不gān了,凭什么那个笨蛋的要和自己的名字一样,这个好听的名字为什么要跟一个刺客分享,暗卫乙觉得心里十分的委屈。 暗卫甲刚庆幸完还好自己的名字没有被污染,就听见那个刺客乙说:“小甲,你能不能不要什么都带上我,我第一次出任务是因为我刚出师,你可是出师都三年了,拿刀手还抖。” 暗卫甲捂脸,心里默默决定回去就找头头要求改名字,这也太丢人了,自己三岁就能稳稳的拿刀了好吗,这位都多大了手还抖,就这样还有脸出来当刺客。 远在暗卫营训练属下的暗卫头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心想今天这是怎么了,回去一定要找太医开几副药喝喝。 容兮觉得地下有些凉,还想动又怕把人都吓走了前功尽弃,悄悄睁开一点小缝瞄了一眼,刚好和对面脸朝里的燕熙初对视上。 燕熙初尽量的用眼神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太后,这到底是要gān什么? 容兮努力接收了一下皇上意思,觉得自己理解了,便眨眨眼睛努力传达:这么快就饿了?不是刚用完膳吗?在忍一会儿,等他们就走了传夜宵。 燕熙初惊了,太后的意思是要躺一晚上?朕堂堂一朝天子居然要躺在地上陪几个蠢刺客折腾一宿! 容兮见燕熙初脸色不好,忙眨眨眼睛:皇上这是饿坏了吧,就说不能挑食,当皇上的同一个菜都不能吃三口以上,不饿就怪了,再忍忍、再忍忍。 燕熙初想了想,太后这是说可以起来了?那就起来吧,燕熙初想着就直接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了。 容兮瞪圆了眼睛,皇上,怎么就这么不禁饿啊,连这么一会儿都忍不了吗?这还没到最关键的时刻啊。 刺客乙正好站在燕熙初身边,被站起来的皇上吓了一跳,跑的相当迅速,随后便被早就不顺气的暗卫乙堵了回来,俺们叫小乙的就没有逃兵,你这个没出息的真给我们丢脸。 其他两个刺客愣住:“你是哪儿来的,我们明明都下了蒙汗药的。” 容兮慢慢悠悠的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根本不存在的尘土说:“皇上啊,哀家不是说要忍忍吗?作为一国之君连饿会儿肚子都忍不住吗?不是说行军打仗的经常会三天两头赶不上吃饭吗?这当上了皇上就娇贵了可不好,作为君主要能吃的了民之苦楚。” 燕熙初越过容兮的大道理抓住了一个重点:“朕什么时候说过自己饿了。” 容兮无辜的回答:“就刚才呀,不然皇上为什么突然起来了呀。” 燕熙初也来劲儿了:“朕起来是因为太后暗示朕可以起来的呀。” “哀家什么时候暗示皇上可以起来了,哀家的意思是皇上饿了就先忍忍,过会儿起来吃夜宵。” 刚进来的福宁刚好听见太后最后一句话,连忙吩咐身边的小池子说:“快去,给皇上传夜宵。” “是。” 燕熙初看着小步跑出去的小池子心想,到底是哪儿出错了,怎么能乱到这个地步。 福宁小心翼翼的问:“陛下,您看这几个刺客怎么处理。” “哼,刺客,就他们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刺客?”燕熙初不屑的甩了下手说:“拖出去吧。” “是。” “等等。”容兮急忙唤住准备离开的福宁说:“你先等会儿,这几个人还有用,不着急的。” 福宁看了一眼皇上,见他没有出声,便止住脚步。 燕熙初没好气儿的坐下说:“太后现在可否给朕一个解释?” 容兮百无聊赖的坐下说:“他们几个便是下毒的主使派来的,本来毒是下来荔枝里,被念霜发现了,我便换了没毒的在哪里假装中毒,本来可以顺着这条线把园子里他们的人都扒出来,谁知皇上不配合,白白的làng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燕熙初无奈:“既然需要朕的配合,为何不提前说明,说是朕早知道一定会全力配合太后的。” “哀家想着皇上行军多年,应该对于随机应变掌握的炉火纯青,谁知道,哎......”容兮装作一副遗憾的样子,其实心里暗慡,她之所以没有提前说就是为了看皇上窘态,不过她不会让皇上知道就是了。 “恕朕直言,太后装的真是一点儿不像,只是来的这几个刺客太蠢而已,若是一个头脑稍微清醒点的人来的话,恐怕一进来便已经发现了。” “是吗?哀家觉得还好啊。”容兮的确觉得自己演的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但是既然皇上说不好那便是不好吧,自己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他一般架势了。 被暗卫押着跪着地上的几个刺客终于明白自己中了圈套,带头的大汉率先咬碎口中的毒.药倒在地上,刺客乙也想效仿,被暗卫乙及时卸了下巴。 刺客甲可怜巴巴的看着暗卫甲,目光特别真诚,你不打算卸了我的下巴吗?那个毒.药挺苦的,我不是很想吃。 暗卫甲也深情款款的看回去:吃吧吃饱,当刺客的不能贪生怕死,别侮rǔ了我们这么好听的名字,你安心的去吧,我绝对不会拦着你。 燕熙初威严的看着剩下的两个刺客说:“你们是怎么混进来的,到底是谁帮的你们。” 刺客乙梗着脖子说:“我们暗杀阁的杀手都是武功高qiáng轻功了得的高手,我们当然也是飞檐走壁进来的。” 正在喝茶的容兮一口喷了出来:“照你这么说昨晚搭着梯子爬进来的不是你们咯。” 刺客乙脸一红,有点结巴的问:“你、你怎么、怎么知道的。” “哀家看见的呀。”容兮欢乐的说:“难得看见大型爬墙头现场,还挺好看的呢。” “大型?”燕熙初理会了一下这两个字问:“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 容兮竖起三根手指头说:“就三个,不过搭了大概十多把梯子才进来,若不是哀家把守卫支走了,他们早被发现了。” 燕熙初不解:“太后为何支走侍卫。” “因为接应他们的人说那边每半个时辰就会有侍卫巡查两次,让他们抓紧时间,哀家守在那里帮他们打发了三四波。”容兮说完还不忘嘲笑一下:“你们这飞檐飞的也真够久的。” 这下不止暗卫甲和暗卫乙,连带着其他没出现的暗卫也一起鄙视这几个刺客,翻墙都要翻这么久,还好意思说自己飞檐走壁,不会用成语就不要瞎说,真真是糟践了这个词。” 暗卫甲戳戳一直没出声的刺客甲:“嘿,吃点药啊,我这还等着你毒发呢。” 刺客甲低着头不说话,小乙从小就实诚,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对首领说的话一直深信不疑,也一直忠心到死心塌地,自己可是被半路骗去,若不是阁主训话的时候自己从来不仔细听怕是也会像其他人那样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卖命,自己一听训话就走神儿的毛病可救了自己无数次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坚决不吃毒.药。 福宁学着燕熙初的样子似笑非笑的说:“是啊,你快吃啊,九王爷还在外面等着拿你练手呢,他刚学医不久,正好缺练手的。” 容兮一听差点再次笑喷,这个九王爷还真是痴迷医术,虽然医术常常被大家鄙视,但是仍旧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练习,现在又成了王太医的小跟班,连园子里的宫女病了他也非要去凑凑热闹。 刺客甲不gān了,委屈的说:“你们还讲不讲道理了,别人抓住刺客都想法设法的阻止人家吞毒.药,你们怎么还bī着我吃啊。” “哦?”容兮饶有兴致的问:“你怎么知道别人都阻止刺客吞毒.药呢。” “首领说的呀,他还特意教我们怎么避过他人的掣肘顺利的吞下毒.药。”刺客甲歪着脑袋可不服,不想吃,就不吃。 容兮逗弄小刺客:“那你给我们表演一个怎么吃呗,表演好了有奖励。” “你当我傻呀,吃了就毒死了,我还要奖励又什么用,留着传给下一代吗?”小刺客说话倒是直接,相当的理直气壮。 刺客乙骂道:“小甲,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没出息,首领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 刺客乙的下巴已经被卸下了,说话很是吃力并且含糊不清,暗卫乙贴心的敲出了他口中的毒.药然后帮他把下巴安好,让他能顺利的骂刺客甲。 刺客甲慢吞吞的说:“没忘呀,因为我根本就没记住,他每天光训话就要四五个时辰,我哪里记得住啊。” 刺客乙感觉很愤怒:“首领说的都很有道理啊,他每天都在跟咱们说的那些很成功的前辈,你不觉得很向往吗?” 刺客甲迷茫的摇摇头说:“不羡慕啊,我当初就是想吃jī腿,首领说跟他有jī腿吃,结果就去的第一天给了我jī腿吃,从那以后就再也没给过,还不让我回家,我都想我妈了。” 容兮觉得这个戏码吕伟有点熟悉,这个暗杀阁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传销组织吧,这洗脑模式也太套路了,不过看刺客乙那副忠诚的样子感觉好像还挺成功的,但是怎么会弄吃刺客甲这个失败样品,并且还敢放出来。 “皇上,我朝不管传销吗?” 燕熙初疑惑的看着容兮:“何为传销。” “......”容兮努力想了一下措辞:“就是忽悠?迷惑?行骗?等等哀家再想想。” 作者有话要说:燕熙初:“传销为何物。” 容兮:“就是传着传着头头就带着钱就消失了。” ☆、传销? 本来严肃正经的审讯现场被动的转变为刺客内讧现场,容兮让晚萍端来了一盘瓜子,兴致勃勃的边磕便看,感觉好想回到了现代看辩论会的现场,两个刺客就首领的话展开的深入的辩论,并且旁征博引代入了大量典故。 容兮若有所思的对燕熙初说:“皇上,哀家觉得这两个人可以不用杀。” “不杀他们gān嘛?难不成朕还养着他们不成?”在燕熙初的眼里,敌人就是要杀光,留个小剩子已经是例外了。 容兮把道理掰开了给皇上讲:“哀家看啊,这两个小家伙的嘴皮子都挺利索,而且懂的也不少,不像小剩子就是话痨,皇上听听他们说的内容,有不少都是东西都可用,哀家想着让他们每天陪着泽儿和老八说说话,兴许能让那两个孩子的性格转变一点,哀家觉得也是有好处,至于安全问题,让侍卫们跟着,盯紧了,就这两个人的三脚猫功夫不足为据。” 燕熙初这么一想也觉得有道理,若是老八的嘴皮子能有那个刺客甲的一半利索,也不怕讨不到中意的王妃,如此想着便示意福宁阻止两个人继续争论下去。 “朕给你们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只要你们说出你们的主子,和园子里配合你们的人,朕就可以饶你们一命。”燕熙初看向刺客甲:“朕这里的jī腿可不会比你们暗杀阁少。” 刺客甲很高兴:“只要能离开那个破地方就成,皇上想知道什么,草民全说。” 刺客乙眼睛通红:“小甲,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你居然真的会背叛组织。” “哼,你以为你忠心的组织什么好地方不成?”容兮给暗卫乙丢了一个眼色。 暗卫乙会意,直接拎起刚才服毒自尽的大汉说:“还装,再装下去就真的死了。” 大汉睁开眼睛求饶:“小的知道错了,求皇上饶命。” 刺客乙惊讶的看着大汉说:“二长老,你没死!” 大汉有些尴尬,本来听说皇宫里死的人都会被丢进乱葬岗,所以自己打算先装死,等被丢到乱葬岗再逃走,哪知道这么容易被撞破,刚才他听见刺客乙的话觉得非常羞愧,没想到那个孩子居然那么忠心,自己对不起组织的信任。 容兮失笑:“看来你们对刺杀哀家的事很重视啊,还派出一个长老。” 刺客甲撇撇嘴说:“暗杀阁有一百多位长老,我们出任务都会有长老跟着,说好听了是带我们出任务,关键时刻护着我们,实际上就是怕我们逃跑。” 容兮心下赞叹,这孩子不错啊,不仅没有被洗脑,还分析出了他们的洗脑加监督的模式,这放到现代就是妥妥的反传销人才啊。 一直支撑着刺客乙的信念轰然崩塌,这些都是假的,全是假的,自己刚才居然还想服毒,刺客乙惨笑着瘫倒在地。 刺客甲看着他有些不忍,小乙对自己一直很好,自己也一再的提醒他,还是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弥足深陷。 没等刺客甲招认,那个所谓的二长老便把所有的事宜招认的齐全,而且因为他在暗杀阁的地位比刺客甲高,所以知道的东西比他多得多的。 容兮听完后不禁感叹,他们这个组织好庞大,不过招的人都怎么不靠谱,刺上当朝太后这么严肃的事情居然派来了两个二货和一个缺心眼儿,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他们的靠谱程度。 燕熙初听得头疼,便让福宁把人待下去慢慢审问,容兮还特意jiāo代了一下,一定要把两个小刺客留下,好生照料着。 人都带了出去,终于安静了下来,燕熙初揉着额头问:“太后,这就是您说的好玩的事。” “对呀。”容兮得意的看着燕熙初说:“是不是挺好玩的。” 燕熙初叹道:“好玩好玩,只是太后,您是如何得知会有刺客来。” “哦,哀家那天晚上吃撑了,就去小花园里逛了会儿,刚好听见两个粗使丫头在说悄悄话,其中一个说她相好的半夜要来,哀家想着半夜进来还要爬墙,怕不是什么刺客,便带着晚萍去瞧了一下。” 晚萍低下头忍笑,太后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她明明就是想去瞧下热闹,还瞧的十分开心。 燕熙初看晚萍的样子就知道小太后胡乱瞎说,不过他并没有点破,只是语气十分严肃的说:“太后下次万不可如此冲动,好在今天这几个刺客不成器,若是来的是正经刺客,那便危险了,晚萍,以后你也不能万事都顺着你主子,万事以太后的安慰为先。” 晚萍福了下身子说:“奴婢谨记。” 容兮打着呵呵说:“不要这么严肃啊,哀家知道没有危险的,皇上想想,爬个墙都要爬那么久还要架梯子的刺客能厉害到哪里去。” “万一他们是装的呢?就现在这三个人朕就怀疑他们都是装的,只是为了降低咱们警惕性,表现出一副他们真的很差劲不用特意防备的样子,最后突然奋起简直防不胜防,太后,兵不厌诈!” 容兮按照燕熙初的思路一想,好像的确有那么一点点的道理哦,不过自己是真的很喜欢那两个小刺客,被传销坑害的孩子多苦啊,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么经典套路的模式,这个暗杀阁的首领该不会也是穿越过来的吧,别说穿越的几率太低,既然自己能穿那别人也就能穿,不能过于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来自现代的老乡便会捅自己一刀。 燕熙初见容兮若有所思的样子便不再多说,只要小太后肯多注意她的安全,自己的目的便算是达到了,今天的事乍一看只是一个闹剧,实际上危机重重,万一哪个环节不对,自己有功夫防身不见得有事,太后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稍有不慎,便是无法挽回的局面,有的时候暗卫的动作再快也是来不及的,自己的母妃身边也有父皇赏的暗卫,不也是一瞬间人就没了。 折腾了这么久天色已经微微亮,燕熙初站起身说:“太后一.夜未眠,早些歇息吧,朕也回去了。” “去吧,哀家也该睡会儿了。”容兮一直处于亢奋过度状态,不说还不觉得,说了才察觉出来自己真的累了。 晚萍刚伺候着容兮睡下,念雪便大呼小叫的刨的进来,晚萍连忙拦住她:“嘘,娘娘刚睡下,什么事大惊小鬼的。” 念雪拉着晚萍到了外间八卦兮兮的说:“晚萍姐姐,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八王爷了,他就站在殿外的那个小门,刚才念霜一出去八王爷的魂儿就被勾去了。” “嘘,不可妄言,若是传出去可是会害了念霜的。”晚萍严肃的对念雪说:“回头千万不要对外人提起。” “我知道,这不就是跟姐姐说说嘛。”念雪摇着晚萍的胳膊撒娇:“好姐姐,我一定不会外传的。” 晚萍面色缓和,刮了一下念雪的鼻子说:“就你鬼机灵,都闹了一.夜了,你去睡会儿吧,娘娘这里我守着就好。” “我不困,姐姐去睡吧,我守着就好。” 晚萍笑道:“你就去吧,念霜回来之让她也去歇息一下,回头你们再来换我就是。” 念雪想了想说:“恩~也好,那我去睡了,姐姐有事使个小丫头去唤哦便是。” “好。” 念雪有蹦蹦跳跳的出去了,晚萍摇摇头轻笑,到底是年纪小,也不知道这个性子什么时候能静下来。 容兮jīng神亢奋了一整夜,躺在chuáng上根本就睡不着,隐隐约约能听见晚萍和念雪之间的对话,自己一直在愁着身边这几个人的婚事。 在这个年代想要自主恋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即便是自己能护着她们也只能让他们找到有好感的人而已,像是现代那样谈恋爱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如此看来八王爷不失为一个良人,人家地位高起码能护持这念霜吃喝不愁,而且为人呆板木讷,念霜跟了他也不会被欺负了去,重点是皇上说他身边没有侍妾,人活的像个和尚,那便不用担心念霜为后宅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分神。 容兮的现代思想作祟,总是希望身边的人都是两情相悦的,所以皇上刚跟她提起的时候他并没有一口应下,只是容兮也明白,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自己那些理想主义根本就不可能,有时间还是要找几个有谈谈,尽量在短时间内安顿好她们。 自从念霜表示一定会陪容兮殉葬之后,容兮对于她们的婚事就越发着急,在他的理念里能牵绊住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家人孩子,念霜念雪都是孤儿乞丐,并没有家人,所以现在容兮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便是让她们嫁人生子,就算过的再差也比直接跟着自己丢了性命的好,而且也不一定会太差,念雪还不知道怎么办,念霜这就算有了眉目了,自己在后面小小的推上一把,没准儿就会促成一段好姻缘。 容兮越想心情越好,她现在已经计划到了将来为几个丫头准备什么样的嫁衣,jīng神放松下来之后,很容易便进入了睡梦中,连梦中都是嫁衣的样子。 ☆、恐龙和真龙 麒郡王知晓前晚的事情后不住的哀叹,自己真是错过了一场好戏,连见了皇上还在不住的叹气。 燕熙初头疼的丢掉手里的奏折:“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是这么喜欢凑热闹,。” “哎呀皇兄,臣弟只是觉得那两个小刺客实在是太逗了,这么有趣的场面缺了臣弟,您不觉得遗憾吗?”麒郡王说着还做了一个可爱的表情。 “遗憾啊,那你也陪着两个刺客一起关起来好了。”燕熙初把批好的奏折递给麒郡王说:“你把这些带回去,让小十三他们看看。” 麒郡王不解的接过奏折说:“您让他们看这些gān嘛,小娃子懂什么国家大事。” 燕熙初笑道:“你可真别小瞧了他们,太后把他们教的很好,上回泽儿可是把柳世明驳斥的哑口无言。” “这么厉害?”麒郡王不太相信:“您该不会是匡臣弟的吧。” “你有什么好匡的,这些都是边疆过来的奏折,你拿去给十三看看,他不是一直都想当将军吗?让他先接触一下试试。”燕熙初想了想又jiāo代说:“哦,对了,你让他把自己的想法和批复都单独写好了带回来,朕要看看他最近的想法有多少变化。” “是。”麒郡王领命回宫,虽然他带走了奏折,但是依旧不怎么相信皇上说的是真的,尤其十三那个皮孩子,别说自己不信,估计几位皇兄都不会信,不过麒郡王的一直认为皇兄说什么都是对的,所以即使自己认为皇兄乱说的,他也是对的。 麒郡王这一走便是一个下午,漏夜回到园子里,连自己的住处都没回直接就去了燕熙初的寝殿,刚进门就连连喊人:“皇兄、皇兄。” 燕熙初正歪在矮榻上看书,见状斥道:“你就不能进来在说话吗?边跑边喊像什么样子。” 麒郡王站定后才说:“臣弟着急嘛。” 殿外伺候的小太监没能拦住麒郡王,一路跟着他小跑进来,见他站定才跪下请罪:“皇上恕罪,奴才实在是拦不住麒郡王。” “无妨,你出去吧。” “是。”小太监行礼离开。 燕熙初瞪了一眼麒郡王:“你看看你,好在侍卫都得了我的话没有硬拦,不然你还想在这里跟侍卫打一架不成?” 麒郡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臣弟不是太激动了嘛,今天小十三可真是让臣弟大开眼界了,没想到那个皮猴子居然能提出那么多新奇的见解,有不少臣弟都想不到。” “怎么样?朕说得没错把?” “没错没错,可是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臣弟可还记得皇兄考较他功课最后哭鼻子的事。”麒郡王冷静下来便提出自己的疑惑。 燕熙初的笑容里带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得意:“还能怎么知道的,太后教的?” “太后。”麒郡王不是很相信:“臣弟只知道太后带着他上树掏鸟蛋,下池子捉锦鲤,还有祸害花草。” 麒郡王最后那句话成功的让燕熙初想起了自己那两盆宝贝墨jú,太后可是惦记了好久了,说什么都不能让她弄了去。 燕熙初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你瞎说什么,太后那是修剪花枝,什么祸害花草,当心被太后听见了。” 麒郡王瘪瘪嘴,什么修剪花枝,那就是祸害花草,上次夏常在孝敬的那盆绿牡丹,开的那叫一个漂亮,到太后手里不过半天便秃了个gān净。 对于麒郡王的想法燕熙初神游同感,但是他不能说,皇帝的威严还是要保持住的,太后的面子也是要保护的,那些花,便只能辛苦那些花匠多操心了,宫里顶尖儿的几个花匠都在宁寿宫,他们一开始看见被天后“jīng心修剪”过的花草都是痛心惋惜的样子,不过现在都已经麻木了,而且因为救治过太多花草直接导致他们的技艺都越发的jīng湛了,这个可能就是那种意外的收获。 麒郡王开始都太后教导燕熙荣的东西感兴趣:“皇兄,平时太后教导十三他们的时候您都在吗?她怎么教的?一个长在深闺的官家小姐是怎么知道那些兵法和战场上的事情的。” 燕熙初面无表情的说:“讲故事,大到老虎、小到青蛙全都有,还有一些闻所未闻的动物,也不知道他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讲故事?还是只有一堆动物的故事?麒郡王更不明白了,难道刚才自己问的不是太后怎么讲兵法的吗?关动物什么事,还有一些闻所未闻的动物,麒郡王的思路开始跑偏,他开始好奇皇兄口中那些闻所未闻的动物到底是什么。 “皇兄说来听听,都哪些动物没听过。” 燕熙初回忆了一下说:“恐龙听说过吗?太后上次给十三和泽儿讲了恐龙灭绝的故事,让后十三从战场上的角度解读恐龙为何会灭绝,让泽儿从官场上和民生上的角度解读恐龙为什么会灭绝。” 燕熙初有一些话没说,自己当初也跟着思索了这些问题,感觉真能总结出不少东西,但是又有一些想不透的地方。 麒郡王心里有些不痛快:“太后怎么能乱说呢,皇兄便是真龙天子,明明就好好的,怎么就灭绝了。” 燕熙初拍了一下麒郡王的脑袋:“就知道乱想,都告诉你是闻所未闻的动物了,太后说了,恐龙与咱们祖上的真龙不是同一种,而且早很多年前便灭绝了。” 麒郡王不敢置信的问:“皇兄您相信?” “朕为什么不信,朕不仅信了,还和十三他们一起思考了这个问题。”燕熙初觉得自己好像不小心说漏了什么,低头轻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窘态。 麒郡王这次可真是开了眼界,晕晕乎乎的告退,脚步凌乱的离开烟波殿,他觉得自己可能需要时间理会一下自己听到的这些事,有必要的话,也许还会去请太后给自己也讲一遍关于恐龙灭绝的故事,恐龙到底是什么样子呢,不知道有没有五只爪子。 麒郡王回到自己的住处还是觉得不太真实,他满脑子都是那个闻所未闻的恐龙,恐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不知道太后见过没有,不过皇兄说早在很多年前恐龙就已经灭绝了,那太后应该也没见过吧,既然太后不可能见过她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呢。 刚刚睡醒爬起来的容兮打了一个寒颤,是谁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她做了一下排除法,果断的把目标定在了燕熙初身上,肯定就是他说自己坏话,估计他是太闲了,明天就给他安排两个女人过去,远处的也不找了,就容然和那个柳娇颜吧,他们两个就挺合适的。 正准备歇下的燕熙初也感觉不大对,总觉得有人在算计吧,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松鹤斋的方向,不出意外的看见一堵墙,qiáng行安慰了一下自己,算了算了不多想了,想的多了该睡不着了,以小太后嗜睡的性子这会儿早该睡下了。 不知道已经引起了连锁反应的麒郡王依旧还在纠结恐龙的样子,他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的折腾半天还是睡不着,最后决定自己睡不着,也不能让别人睡,于是决定起身去九王爷哪里看看,两个人的脑子总比一个人的脑子好用。 九王爷睡得迷迷糊糊的被自己的弟弟吵起来,他打着呵欠说:”老十啊,你这是要做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吗。” 麒郡王认真的说:“九哥,你知道恐龙吗?” 九王爷迷迷糊糊的说:“想看龙你去看皇兄啊,你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能给你弄条龙出来。” 经九王爷这么一说,麒郡王还真的考虑了一下恐龙长得像皇兄的可能性,毕竟都是龙,也许会有共同之处的,虽后他便开始兴致勃勃的想想自家皇兄化身为龙的样子。 九王爷苦心钻研医术疲惫的很,见麒郡王不再说话便翻个身继续睡了。 麒郡王越想兴奋,打算跟九王爷分享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再次入睡了,撇撇嘴离开,找八哥去,八哥喜欢夜读,这个时间肯定没睡。 八王爷还真没睡,只是他也不怎么想理会麒郡王便是了,他正仔细钻研念霜丢的那方帕子上面绣的小诗,帕子被念霜收回去甚为可惜,好在上面的诗句自己已经记了下来,他才发现,念霜姑娘,不仅人美心善还颇有才情,据说太后娘娘身边的两个丫头是容家在路边捡的乞丐,没想到做出的诗句颇有大家风范,比着自小跟着女先生读诗书的官家小姐一点儿不差,甚至隐隐有着凌驾之上的感觉,真真的值得钦佩。 麒郡王耐心的坐在一边等待八哥发现自己,可惜他是失望了,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也没见八哥看自己一眼。 麒郡王等不及了,抓个八王爷回神的空当问道:“八哥,你见过恐龙吗?” “什么?” “我说,你见过恐龙吗?”麒郡王抓紧机会仔细向八王爷描述了一下自己想象中的恐龙。 八王爷想象了一下,困惑的问:“你是说皇兄?” “我......”麒郡王刚要反驳,发现自己刚才描述的真的就是皇兄的样子,瞬间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需要休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真有人看的话,留下足迹可好,~o( =∩ω∩= )m ☆、寻找恐龙 容兮白天睡得太多,晚上说什么都睡不着,于是决定起身去百shòu园看看,据说那里养了不少附属国进献上来的稀罕shòu类,打算只身带着念霜溜溜达达过去,权当是清醒一下。 晚萍不赞同道:“娘娘,皇上刚刚jiāo代您带注重自身的安危,您深夜出去只带念霜一个人委实不安全。 “无妨。”容兮若有所指的说:“哀家身边不会只有一个人,你就放心吧。” 晚萍还是不放心,点了几个侍卫远远地跟在后面,既能保护太后安全,还不会打搅他的雅兴。 容兮边走边跟念霜絮叨:“你看看这皇上,自己的园子不安全,反倒是怪哀家出门不带人,皇家庄园居然被别人当自己家后院随意进出,能安全就怪了。” “奴婢听说皇上雷霆震怒,园子里这几天怕是要大清洗,娘娘不若先行回宫可好。”念霜依旧面色冷淡,话里话外却都透着对容兮的关心。 “哀家回宫也不见得安全。”容兮叹道:“都说先皇仁德,可是仁德也该是有底线才好,你看看他留下的这一大摊子,皇上也是不容易。” “娘娘!”念霜忙制止容兮,她左右看看,见侍卫离得远,该是听不见太后的不满才放下心来,妄议先皇可是重罪。 容兮笑着摇摇头,老皇帝做错了还不许人说,据说先皇年轻的时候也是雄韬伟略的主儿,只是到了晚年越发的注重名声,导致几个地位颇高又比较年轻的王爷起了夺位的心思,先皇还偏偏要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对他们一再的谦让,造成如今这副局面的时候也是料想之中的事。 想来这新皇的日子过得也是够艰难的,一继位便要帮他老爹收拾烂摊子,苦bī程度堪比雍正,不过好在他的母妃对他甚为疼爱,不过也过世了,兄弟对他倒是十分忠心,这么想来,其实他也不是那么的倒霉。 现在想来大概皇上最倒霉的一点便是身边的妃嫔一个能睡的都没有,自己当初帮他选妃的时候是根据几个丫头还有老五和十三他们几个嘴里的信息挑出来,估计能放心睡的没几个,能放心睡的自己又都留在身边玩养成了,打算日后给几个没正妃的便宜儿子赐婚的,可惜这次没带出来,不然分给皇上一个也不是不行。 容兮开始认真思考是不是给皇上安排一个真正的贴心人陪着他,当初自己有帮他加快肃清毒瘤的心思,也有恶作剧的心思,现在突然觉得貌似有那么一点点心虚。 “念霜啊,明天去打声招呼,明天把相雨那丫头带过来。” “相雨姑娘?”念霜不解的问:“您不是说这段日子准她侍母吗?这会子怕是已经快到家了。” 经念霜这么提醒容兮才想起来,自己出来的时候怕几个丫头想家,便放她们回家去了,说好回宫后再遣人去接她们回宫,这相雨姑娘家住南方,算路程差不多刚到家,马上把人叫回来的确是不怎么厚到,而且来回也太费时间。 “那沈丫头...”容兮本想把家最近的沈贞接过来,又觉得舍不得,那个迷糊可爱的丫头要是落在后宫里,那可真是糟践了,尤其是给了皇上那个糟老头子,咳咳,好吧,皇上不老也不糟,但是容兮就是舍不得,那个丫头是留给麒郡王的。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万寿园,门口站着麒郡王身边的小厮,念霜停住脚步:“娘娘,您看?” 容兮回过神来看着在门口频频往里张望的小厮:“这个该是老十身边的那个小厮吧,大半夜的到这里做什么。” 念霜警醒起来:“麒郡王负责守卫警戒,怕是这几日频频有贼子出没,又捉到了什么人,娘娘稍候,奴婢先过去问下,若是发生了什么事,娘娘便不要过去了。” 容兮来了兴致:“有热闹看更要过去啊,哀家跟你一起过去。 “娘娘,出来之前晚萍姐姐刚jiāo代过切莫再去凑热闹了,安危为重。”念霜满脸的不赞同,神情更为严肃。 念霜一搬出晚萍容兮便怂了,自从发现有刺客进入后晚萍便愈发的警醒,白天守着自己一天都没睡,生怕一个不注意再自己再出事。 容兮对于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向来是硬不起来的,所以不管容大哥再古板、再唠叨,容兮内心里还是很敬重他的。 容兮站住脚步由着念霜先过去的打听,不一会儿小厮便跟着念霜回来:“奴才六一见过太后娘娘。” “起吧,这大半夜,你在这里做什么。” 六一躬身回话:“回娘娘的话,我们家王爷说是要去园子里找恐龙,吩咐奴才在外面候着。” 恐龙?容兮惊着了,这园子里有恐龙?这个世界有恐龙?难道自己穿越到了侏罗纪?容兮觉得头有点晕,一种发现了新大陆的感觉,有点激动,没想到一朝穿越居然还有机会看见恐龙,将来自己若是有机会回去一定会成为炫耀的资本的。 “念霜你和六一一起等在门口,哀家进去看看。”说完容兮不顾形象小步跑了进去。 念霜见容兮的表情异常的激动,不放心的快步跟上:“太后您慢点。” “你快点。”容兮可心急,顺着小路四处张望,恐龙在哪里呢,小龙龙快出来呀。 正在挨个查看小园子的麒郡王看见东张西望的容兮连忙上前:“太后?您怎么来了,夜里露重,仔细着凉。” “老十啊,哀家来看恐龙啊。”容兮看见麒郡王连忙停下来,扶着心口喘了好久才缓过劲儿来,这个身子可真是娇弱,跑几步就累成这样,容兮分外怀念自己原来那个跑完两千米照样可以出去疯玩的身子。 “恐龙?原来这里真的有恐龙,请太后快带儿臣去看看。”麒郡王也很激动,自从发现自己把恐龙想象成了皇兄的样子便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所以大半夜钻进万shòu园里来找找玩,万一真有恐龙还能抹除自己对皇兄越来越偏的想象。 容兮冷静下来,狐疑的问:“你不知道恐龙咋哪里?” 麒郡王迷惑的摇摇头:“不知道啊,儿臣也在找,太后也不知道?” “原来你不知道恐龙在哪里啊。”容兮泄气,还以为能看见恐龙了,原来麒郡王是瞎找的。 “儿臣当然不知,所以才来这万寿园中寻找。”麒郡王的表情很无辜:“太后不会是以为儿臣知道哪里有恐龙吧。” “是你的贴身小厮六一说的。”容兮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即使麒郡王并不知道哪里有恐龙,但是看他如此笃定的状态便知这里十有八九还是真的有恐龙的,如此说了来那还是有机会能看到的,想到这里沮丧的心情便又开始好转了起来。 麒郡王接下来的话直接打破了容兮的幻像,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容兮问:“儿臣听皇兄说太后给十三他们讲过恐龙的故事,儿臣听着好奇,便想来找找看,太后可否告知儿臣那个恐龙到底长什么样子。 容兮闻言彻底泄气,这都是什么啊,白折腾一场,不知道就不要瞎说好吗?很容易气死人的。 容兮意兴阑珊的寻了跟树枝,就着念霜手里的灯笼在地上画了一个剑龙的样子说:“恐龙分好多种,样子都不一样,这是其中一种,叫做剑龙,喏,就长这个样子,但是身材很高大,大概两三丈长,丈余高吧。” 麒郡王很惊讶:“居然那么高大,太后是养过吗?” 容兮一副遭雷击的表情,这孩子哪儿来的,他母妃是谁,塞回肚子里重造一下行不行,还真敢想,莫说恐龙早已灭绝,就算是没灭绝那么大一只国家也会禁止私人饲养,不管它有没有攻击性都会吓到人,更何况大部分恐龙还是有攻击性的。 麒郡王见容兮的样子悄悄问念霜:“太后这是怎么了。” 念霜摇摇头,安静的不说话,大概主子又走神了吧,自己只要安静候着便好。 麒郡王见状便蹲下仔细观察恐龙的样子,长得还真是威武霸气,心里暗暗决定等太后一会儿回过神来问问她哪里可以抓的到,自己也想养一只,不知道太后养的那只还在不在,万一生了小恐龙了自己还可以求一只,就是不知道太后舍不舍得给,不过也没听说过容大人家养过这么高大的龙啊,难道说他们藏得很隐蔽?若是在京城早就bào露出来了。 麒郡王的思路已经跑偏,容兮回过神来后同情了一下麒郡王的母妃,能把这么轴的孩子养大也不容易,就这想象力放在现代没准儿能成为一个科学家,不过在古代就算了,容易被当成神经病,皇上已经够糟心了,若是知道自己弟弟脑子出了问题怕是会直接气出心脏病。 念霜温声劝道:“娘娘,夜深露重,咱们回吧。” 折腾了这么半天容兮也觉得乏了,打了个呵欠说:“回吧,麒郡王也回吧,这里不会有恐龙的。” 主仆二人经过烟波浩渺的时候刚巧碰见了八王爷,八王爷看见念霜后便开始局促起来,容兮笑了,貌似又好戏看了诶。 作者有话要说:恐龙:“来找我呀,来呀。” ☆、八王中毒 八王爷看见念霜便如书呆子看见大家闺秀,或者宁采臣看见聂小倩?这形容好像不大对,容兮唯一能够确定的便是这八王爷见了念霜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看他那配手足无措的样子容兮便想笑。 皇上儿子不愁缺女人,这老八却是一个十足的呆子,按皇上的说法他不仅没有王妃侍妾,连通房丫头都没有,当初成人时送过去教他知晓人事的丫头也都被打发了回去,不怪皇上说他和尚,这样的人莫说在古代,便是在现代也是极少的,毕竟人家可是高gān富二代啊,过的这么清心寡欲的还真是少见,不过也会成为不少女孩子的向往,帅气多金有地位还不出去瞎混,简直太理想了,极品中的极品,妥妥的钻石王老五,不,是钻石燕老八。 容兮在一边已经脑补了一篇二十多万字的狗血言情文,在她的想象里念霜都已经生了第三胎了,可是现实里呢,念霜还是云淡风轻的站在自己身边,看都没看老八一眼,再看看老八那个怂蛋还是站在原地局促的看着念霜,连地方都没有挪动一下,容兮暗叹,自己真是一个操心的后妈,这个便宜儿子也真是不争气。 不知道是不是念霜察觉到了容兮有意要做红娘的心思,终于开口说话:“娘娘,该回了。” 念霜清冷玉碎的声音唤醒了八王爷的神智,他连忙上前行礼:“儿臣见过太后,太后万安。” 容兮暗想,你但凡能开点窍哀家就万安了,敷衍的挥挥手说:“起吧。” 念霜站在容兮身后福了一下身子:“见过王爷。” 八王爷双手虚扶:“念霜姑娘有礼了。” 容兮无语,这也太狗腿了,堂堂王爷对个侍女小心翼翼,这若是传了出去指不定被传成什么样子,说不准明天园子里便会疯传太后苛待八王爷,连身边的丫头都敢给王爷使脸色,左右坏处肯定是到不了王爷身上。 八王爷搓搓手不好意思说话,容兮心里暗骂,枉他饱读诗书,关键时刻连句话都说不出来,难怪一直当和尚,好在生在了婚事由着父母之命的年代,若是生活在自由恋爱的年代怕是要打一辈子的老光棍。 念霜的眼里只看得见太后和晚萍等人,对于其他人都是无视的,如今难得的被八王爷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毕竟是女儿家,不过平日里多么心性淡泊,被人这么看着也会受点影响。 容兮也不知道该损八王爷还是该夸他,这人说是恪守礼仪思想古板,但是看念霜的目光热情火.辣又大胆,满满的爱慕之心全挂在脸上,眼睛恨不得都黏在念霜身上,就这样别说念霜不自在,便是柳下惠也是扛不住的,容兮都开始怀疑八王爷是装老实人,真正的老实人哪敢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心上人,也就是念霜自带屏蔽功能,若是换了其他女子少不了羞愤离开,脾气爆点的骂他一句下流登徒子也不是不可能。 念霜再次提醒道:“娘娘,夜深露重,该回了。” 见两人没什么进展,容兮也不想在外面chuī风了,叹口气说:“好好,回吧,老八也回去歇着吧。” “太后慢走。”八王爷躬身目送主仆二人离开,或者说他目送的只是那个仆。 悄悄围观了全程的麒郡王恨铁不成钢的在心里把八王爷狠批了一顿,怎么就能蠢到这种地步啊,太后娘娘都已经明显的帮他铺路了,铺的整整齐齐平平坦坦的康庄大道都不走,难道要兄弟几个把他绑进dòng房吗? 麒郡王觉得自己心里的咆哮声怕是已经响破了天际,若不是父兄为大自己一定会上前好好数落数落他,可恨自己是当弟弟的,明天一早就去找皇兄,请当兄长的好好教导八哥一下,再这样下去他怕是真要当和尚了,自己还真是操心的命,明明自己还没娶王妃,却还要操心别人娶不娶得到王妃,。 八王爷在烟波浩渺呆了多久没人知道,第二天他突然病倒了,王太医诊治过后说是着了风寒。 燕熙初觉得这个机会不错,于是当着容兮的面指了念霜照看八王爷,理由都是现成的,八王爷自从西北回来便直接进了园子复命,连王府都没回,身边只有跟随保护他的几个侍卫,没人照看。 容兮忽略掉八王府到园子来回也就一天的路程这个事实,点头同意,念霜就这样被留在了八王爷的住处。 麒郡王暗自佩服,原来八哥并不是看起来的那么傻,居然还知道装病博同情,大夏天的能把自己弄得染上风寒也是不容易,八哥对念霜姑娘的心真是日月可鉴。 九王爷知道八哥生病了,兴致勃勃的要帮他诊脉,八王爷跟自己九弟在西北的时候便知道他正痴迷于医术,这个弟弟可没少打着给自己请平安脉的理由拿自己练习把脉,如今自己病了,他想借机联系也可以理解,于是伸出手腕让他诊脉。 王太医诊脉的时候容兮尚未赶到,所以念霜也并不在场,现下看见八王爷露出的手腕瞳孔紧缩了一下说:“王爷可否允许奴婢看一下手臂内侧。” 九王爷的反应:这是要跟我争练习对象? 麒郡王的反应:哎呦,八哥这招还真管用,这就要看手臂了啊。 容兮的反应:不是吧,这还没确定关系呢,在这个年代,看了人家手臂当心被赖上,想好了嫁不嫁再看啊亲。 燕熙初的反应:不错。 容兮似乎知道了皇上心里怎么想的,回头瞪了他一眼:不错个屁。 八王爷什么都没想,他已经沉迷于念霜的声音里,心里不住的感叹,念霜姑娘的声音如昆山玉碎、空谷幽兰,真真是天上难有地上难寻。 “王爷?”念雪见八王爷没说话,以为他不愿意让念霜看,有些替念霜委屈,别人求着想让念霜看还求不到呢,但是作为下人自己又不能说什么,只能轻唤一声。 八王爷回过神来讷讷的说:“念霜姑娘请。” 念霜淡淡的说:“当不得王爷一声姑娘,王爷唤奴婢念霜即可。” 念霜说完便轻轻挽起八王爷的袖子仔细查看,不时的调整位置。 王太医见状问道:“念霜姑娘可是发现了什么。” 念霜沉声说:“王爷怕是中毒了。” “什么?”麒郡王失声道:“什么毒。” “九叶兰。”念霜把八王爷的胳膊抬起斜对着窗子,阳光透进来正好偏照在八王爷的小臂上,从肘窝到手腕拉出一条蓝色的细线,到手腕处几乎完全看不见,若不是念霜对毒敏感,根本就发现不了。 燕熙初皱眉问:“此毒可有解?” “有解,只是麻烦一些,看这样子王爷中毒已有些时日,九叶兰会让人的在不知不觉间变弱,是以王爷才会在烟波浩渺呆了一晚便染上了风寒。” 麒郡王抓住了一个重点:“念霜怎么知道八哥昨夜在烟波浩渺呆了整晚。” 念霜顿了一下,默默的放下八王爷的手臂没再说话,好在她平时也不怎么说话,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 王太医叹道:“多亏了姑娘细心,夏日夜间露重,若夜晚在外久了也容易病下,老夫倒是没想到还有别的可能,差点耽搁了病情。” 八王爷虚弱的说:“王太医莫要自责,谁也想不到本王会中毒,怨不得你。” 王太医想到了奇怪的地方:“老夫刚才诊脉的时候并未发现脉象有何异状,这是什么原因,姑娘可否解惑。” “九叶兰的毒性表面轻微,脉象上根本探不出来,从中毒到毒发经历漫长,毒性却十分难解,待到中毒者毒发身亡时,因时日间隔太久,下毒之人已无从盘查,若是不能发现中毒,那么中毒之人过世之后与常人自然亡故无异,若非对九叶兰知之甚多之人,甚至都不会发现。”念霜难得能一次说上这么多的话,容兮敏锐的察觉到,她或许对八王爷并非无心。 燕熙初沉声说:“念霜,这毒jiāo给你可有把握。” 念霜点点头:“奴婢尽力。” 容兮jiāo代念霜:“你好好照料八王爷,有需要的便开口。” “娘娘放心。” 燕熙初仔细思索了一下,觉得唯一有理由对八王爷下手的便是西北的那几只láng,于是问念霜:“你可能看得出这毒是什么时候中的。” 念霜轻声说:“看样子大概半月有余。” 半月有余,燕熙初微微眯了下眼睛说:“八王爷就jiāo给你了,老九,你跟朕回去讲讲去西北都遇见了是什么,仔细回忆一下可疑的地方。” “是。” 燕熙初怒气冲冲的回烟波殿,边走边下命令:“福宁,你去把八王爷整理出来关于西北的这折子都拿过来,暗乙,你跑一趟柳世鸣家,看看有什么发现。 “是。” 燕熙初本来想慢慢收拾这帮毒虫,知道老八他们下去不会太顺利,没想到那些人居然真敢下毒,真当自己这个皇上是傻的不成。 等待福宁拿折子的时候九王爷问了燕熙初一句话:“皇兄,您为什么会提前来园子,是发现了什么吗?” “是太后说暑气太重,要来园子里消暑。”燕熙初猛然顿住:“太后!” ☆、送个妃子说说话 燕熙初把下人都打发出去,连九王爷都责令不许说话,他皱着眉头苦思冥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被太后牵着鼻子走的呢,她做的每一件事看起来都像是在胡闹,却一步步引着自己发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她到底是想帮自己还是想害自己。 从理智上来说,燕熙初不相信容兮是要帮自己,因为她恨皇族的理由更充足,置身处地的想象一下,若是自己被迫要给别人陪葬,自己会恨不得生喝了他们的血,可是太后却平静的接受了,不仅接受了,还细心教导仇人的儿子和孙子,这本就不正常。 若是说太后是故意想报仇,也不大像,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她对十三和燕泽的疼爱是发自内心的,而且一直细心教导,比他们的亲母妃都上心。 燕熙初仔细整理容兮做过的事,挑选有问题的嫔妃、指出永巷有猫腻、引导自己来园子、刺客的闹剧,她一个深宫妇人是怎么知道这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他引导自己现发现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燕熙初想起自己曾命芝贵人探过太后的口风,连忙唤福宁:“福宁,去请芝贵人过来。” 福宁进来小声回话:“回皇上的话,芝贵人几日前便已经回宫了。” “什么?” 福宁躬身道:“说是太后命芝贵人回宫有要事,芝贵人来告辞的时候您正在休息,便嘱咐奴才不要打扰您,她几日后便回来。” 燕熙初皱眉,难怪出了这么多事芝贵人一直没有出现,原来她根本不在,燕熙初一开始心里也疑惑过,只是糟心事太多,便忽略了,只是以为她没出现是因为出现投毒事件后自己责令各宫妃嫔不可肆意走动。 随后燕熙初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芝贵人虽然喜欢这个小太后,但是她也在一直防备着,如今太后让她回宫便真的放心回去了,也没有和自己商量,这刚多久,一直小心谨慎的芝贵人便对太后如此放心,燕熙初怎么想都不放心:“丁。” 一个黑衣人出现在燕熙初面前:“属下在。” “你回宫看看芝贵人,留下保护她。”燕熙初到底是不放心芝贵人的暗卫 “回皇上的话,壬已经跟去了,芝贵人离开的时候太后着意qiáng调要保护好芝贵人。” 燕熙初皱眉,连自己的暗卫都开始听太后的话了吗?居然都没有人回复自己,这太后到底有什么手段,燕熙初突然意识都到一个问题,自己根本就没有告诉过太后暗卫的存在,先是她自己猜出来有人跟着她,后又开始着意利用暗卫和自己传话。 “太后是怎么跟壬说的。” 黑衣人躬身回道:“回皇上的话,娘娘没有和壬说什么,太后娘娘只是对着房梁大声说了三遍保护好芝贵人,甲说芝贵人会有危险,便命壬去保护芝贵人。” 燕熙初失笑,这个小太后还真有办法,这样也行,这么一想便明白暗卫为什么会听她的了,自己的暗卫是从小一起培养,他们也都知道芝贵人对自己的重要性,这样的事他们是可以自行安排的,既然这个芝贵人身边有人跟着,燕熙初也就放心了,挥挥手说:“你下去吧。” “是。” 九王爷见状问道:“皇兄这是怎么了。” 燕熙初看着这个一头雾水的弟弟顿时更糟心了,这个傻弟弟脑子极为聪颖,可是对身边事却不敏感,只喜欢专心学习感兴趣的事,派他和老八出去,被人算计上也不奇怪。 历来皇位争夺都伴随着兄弟相争和无数人的鲜血,可是自己登基极为顺利,几个兄弟不但没有夺位的念头,反倒极为拥簇自己,除了二弟和十弟是立场坚定的为自己站位之外,其他的几个各有醉心之事,全都无意于皇位。 想来燕熙初这个皇上可能是大南国史上最顺遂也是最糟心的一个皇上,登基顺利、兄友弟恭,的确很顺遂,但是兄弟们都没有野心,所以养的不识的yīn谋诡计,先皇又丢下一堆烂摊子,可不是最糟心。 燕熙初现在开始怀疑,自己的几个弟弟加起来不见得能算计的过十三和燕泽,尤其是燕泽,已经由呆板守礼的孩子开始想满肚子的yīn谋诡计的军师发展,虽然知道他们以后可以成长成新皇的左膀右臂,但是还是有会一种特别郁闷的感觉,人家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子教出来的学生比多位大儒教出来的皇子都qiáng,面子实在是挂不住。 九王爷觉得皇兄看自己的眼神分外奇怪,小心翼翼的问:“皇兄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臣弟帮您把把脉。” 燕熙初捂着胸口,这个弟弟还真是有兄弟爱,自己大概真的需要把把脉,怎么觉得胸口这么闷。 九王爷的眼神十分关切,近来园子里不太平,他生怕皇上也中了毒,连忙说:“可否命念霜姑娘来看看,皇兄别是也...” “你给我闭嘴。”燕熙初想,这要不是自己的亲弟弟,一定要毒哑了他,一定。 燕熙初突然想起来最初的目的,问:“你和老八在西北都遇见了什么事,都详细的说出来,尤其那些可疑的的。” “没遇见什么啊,哪有什么可疑的事啊。”九王爷挠挠脑袋努力回忆:“我们一路上什么可疑的事情都没遇上。” “什么都没有?”燕熙初觉得这就是最大的疑点,那些人知道有人去盘查不可能什么都没做,连最基本的拦截和拖延都没有就太奇怪了。 “的确没有啊。”九王爷边回忆边说:“皇兄说小心刺客,可是我们一个刺客都没见到,连山匪都没有,遇上的人性情也都很温和。” 燕熙初抓住了重点:“遇上的人?你们遇见什么人了。” 说起这些九王爷便jīng神了:“哦,碰巧遇上了几个一同前往西北的,还救了十三个遭难的,还有八个卖身葬父的,那几个丫头非要给我做妾,我都没要。” 燕熙初沉默了半响,语重心长的说道:“老九啊,你觉得这些很正常吗?” 九王爷无辜的说:“正常啊,前往西北这么远,遇上三五个人在正常不过了。” 燕熙初无力的挥挥手说:“你跪安吧。” 福宁突然进来回话:“皇上兰贵人来了。” 燕熙初皱眉:“她来gān什么,打发走。” “回皇上的话。”福宁的表情有些古怪:“兰小主说,是太后娘娘吩咐她来的。” 太后?她又在耍什么花样,燕熙初觉得既然是太后让她来的,那肯定是有什么问题,燕熙初现在已经明白了,小太后做的每一件事不管看起来多随意,都有她的目的,于是说:“让她进来吧。” “是。” 九王爷见状说:“那臣弟就先告退了。” 燕熙初无力的点点头:“恩,你去老八哪儿看看。” “是,臣弟告退。” 兰贵人跟着福宁袅袅娜娜的进来,柔柔下拜:“妾身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起吧。”燕熙初坐回去问:“太后命你过来的?” 兰贵人低头回答:“是,太后说,这些日子皇上过于操劳,命妾身陪皇上说说话,放松一下。” 放松,面对这些满心算计的女人燕熙初心里只有厌烦,自己的母妃便是因为后妃之间的算计嫉妒丢了性命,他最恨这些为了争宠心狠手辣的女人。 燕熙初认定了容兮命兰贵人前来是有目的的,该是又想让自己发现什么,便耐着性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兰贵人说话。 这一次,自认已经看透太后的皇上怕是要失望了,因为这次容兮真的是看皇上太辛苦,好心找个妃子陪他放放松,新选进宫的秀女大部分都没安好心,所以她才会选中以前就跟在皇上身边的兰常在,把人送过去之后她还感叹了一下这后妈还真是不好当。 容兮突然想起了班导师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挣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命”。 要说容兮吧,反正也没几年好活,趁着地位高好好享受生活才是王道,人家也是这么想的,以吃喝玩乐为主,但是把深宫的日子太寂寞,所以吃喝玩乐之余便只能自己找点乐子,意外发现某些好玩的事情之后便开始收不住了,越玩越开心,简直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 容兮美美的吃着冰镇荔枝问晚萍:“你说,送一个贵人去是不是少了点,要不要把那个林常在也送过去” 晚萍把剥好皮的荔枝放在冰盘里说:“您呀,就操那些个心了,皇上最近烦心事多,人太多了反而不好。” “怎么不好了,看看我这当便宜后娘的多体贴呀,这荔枝好甜。”容兮一颗接一颗的吃着荔枝,上辈子就特别喜欢荔枝,吃起来就没够。 “是是是,您最体贴,您最好。”晚萍又剥了几颗便收了手说:“荔枝吃多了会引起虚火,娘娘不可贪食。”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容兮恋恋不舍的看着晚萍把剩下的荔枝端走,还没吃够呀。 ☆、感觉很好很开心 念霜花费了三天的时间终于调配出了对应八王爷所中之毒的解药,她认真专注的样子更是吸引住了八王爷的目光,眼看着兄长深陷其中的麒郡王各种羡慕,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碰上让自己心动之人,真的很想体验一下这种感觉呢。 这三天时间里容兮一天换一个后妃给燕熙初送去,美其名曰怕他天天对着同一个人腻烦,燕熙初耐着性子听这些女人说话,试图找出太后想让自己发现的东西,但是一无所获,三个女人无一例外的都是倾诉对自己对皇上的思念或者说一些根本就不好笑的笑话。 同样是三天的时间,容兮可就忙了,她口述,晚萍执笔记录,写完的纸张摞了满满一箱子,晚萍好奇写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容兮认真解释这是给十三和燕泽的教材,尤其是燕泽,说什么都不能让他长成八王爷的糟心样子,自己还想在死之前喝一次媳妇儿茶呢,都不知道老八那个呆子的媳妇茶喝不喝的到。 容兮是真心佩服容兮,听说这些是给两位小主子的功课,她便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些内容,不说不觉得,仔细想来其中包涵的东西都十分有用,而且是以这种小孩子都喜欢的东西展现出来,当真是了不得。 容兮感受到晚萍钦佩的目光心里很得意,小时候跟着爷爷接触了那么多的东西不是白费的。 小剩子进来传话:“娘娘,芝贵人回来了。” 容兮扔下手里总共没写几个字的笔说:“快请。” “是。” 芝贵人进来的时候显然心情很不错:“见过太后娘娘,娘娘万安。” 容兮连忙扶起她说:“快起快起,你们都出去吧,哀家和芝贵人说几句话。” “是。”下人们依次退出去,晚萍跟在最后把门关好守在外面。 容兮拉着芝贵人的手到里间坐下问:“找到了吗?” “找到了,您看。”芝贵人从怀里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容兮。 容兮接过去翻看了几下说:“就是这个,辛苦你了。” “娘娘哪里的话,都是为了皇上,怎么会辛苦。” 容兮真心诚意的说:“芝贵人如此为皇上着想为什么不愿意留在他身边呢。” 芝贵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容兮的意思,叹气说:“妾身从进宫便跟在先德贵妃身边,那时皇上只有十岁,说句托大的话,奴婢也是看着皇上长大的,但在妾身心里,皇上是主子、是弟弟,而且妾身比皇上虚长了五岁,已过了青chūn年少的好时候,这些事不敢想也不愿意想了。 容兮跟着唏嘘,这个年代对女人太苛刻,在皇宫里三十几岁的女人便已经是昨日残花,若不是皇上对芝贵人的特殊感情,三十好几岁的贵人,怕是已经没有什么指望了。 芝贵人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最深的秘密告诉太后,其实说出来本也无妨,毕竟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只是现在说出来有些难以启齿,尤其是对着这个聪明灵动一点就透的女人。 容兮看芝贵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她有话想说,但是不急,有些事不能问,要等当事人说出来感觉才好,就是那种八卦不用挖,自己慢慢浮出水面的感觉。 芝贵人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窘迫的起身:“妾身还没有去皇上那边回话,先告退了。” “先不要去皇上那里。”容兮想了半天措辞以后,委婉的说:“皇上有些忙,你赶了这么久的路也该累了,先去歇息吧。” 芝贵人也没有多想,皇上政务繁忙是很正常的事,于是打算先回自己的住处:“那臣妾明日再去皇上那里回话,先告退了。” 藏得隐蔽的暗卫乙顺着容兮的思路想象了一下皇上很忙的画面,一阵恶寒,总觉得很别扭。 作为暗卫来讲,值守的时候不管皇上在做什么都不能离开,虽然他们是不敢看的,但是为了安全警戒着想,耳朵是不能捂上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动静都听了不少,当然了,皇上尚未有看上眼的嫔妃,自己没遇上过这种情况,这些都是回暗卫营的时候听上一代暗卫说的,还有其他去大臣家探查的暗卫也说过,那些个暗卫探查的都是贪官污吏的宅子,听见的自然不是什么正经的声音,导致暗卫营的这些暗卫听说这方面的事都会本能的联想成那种奇怪的画面,并拒绝进行深层次的探讨。 容兮没事做了,带着晚萍去看望八王爷,毕竟自己也是给人家当便宜老娘的,不能太懈怠了,得适时的表现一下关心,而且有念霜这一层关系在,自己对八王爷还有一层丈母娘看女婿的心态,感觉很是微妙。 到了八王爷暂住的清音阁,念霜正在给八王爷施针不能打扰,容兮也就没让人通传,径自带着晚萍直接进去,看见里面的状况容兮只想说一句话----没眼看。 那么长的银针扎在身上看着就疼,八王爷不但没有不适的表情,反而微微笑着看向念霜,像是扎在他身上的不是银针而是缠.绵悱恻的情谊。 容兮看的一阵恶寒,他觉得自己要重新定位一个老八的属性,也许他根本就不是个呆子,而是个流.氓,资深流.氓,谁见过呆子会用这么撩人的眼神看人的,怎么看都应该是那种常年混迹花丛的花花公子熟练度比较高。 念霜不愧是自带屏蔽气场的,不管八王爷怎么看她,人家是岿然不动,自顾自的做自己的,完全不受八王爷的影响。 “哎。”八王爷的心思不怎么集中,突然疼了一下没有把持住直接叫了出来。 念霜没有受到一点影响,依旧面色平静的施针,八王爷咬着牙不再出声。 容兮看了一会儿看些门道,不是念霜不受八王爷的影响,而是人家当场就报复回去了,看老八现下的那个表情比方才疼了不止一点半点,容兮记得小时候祖父曾经治住过一个小贼,就是拿银针扎了小贼一个特殊的xué道,直到警察叔叔把人带走时拔掉银针才好了起来,所以说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大夫,尤其会用毒用针的大夫。 容兮突然想各种关于学医的段子,不知不觉的便笑出声来。 八王爷听见笑声回过神来,发现不知道何时进来的太后,忙道:“太后万安恕儿臣现下不能起身行礼。” 容兮端出慈母范儿说:“免了免了,你呀就好生歇着吧。” 念霜没有说话,集中jīng力忙完才回神给容兮行礼:“奴婢见过太后。” 容兮那这帕子轻轻擦gān念霜额头上的汗珠说:“累坏了吧,八王爷的病情现下如何?” 念霜收好剩下的银针说:“回娘娘的话,王爷的毒发现的不算晚,救治的及时并无大碍,奴婢已经配好了解药请八王爷服下,接下来七天再辅以针疗排毒很快便会痊愈的。” 容兮发现了一个问题,念霜遇上八王爷的事话会稍微多上一点点,虽说解释病因之类说话要说全面了比较好,但是以念霜的性子绝不会为了别人说的如此详细,她暗戳戳的想着念霜对八王爷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心思耶,媳妇儿茶有着落了。 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容兮再八王爷身上不免又不放了一分心思,端起慈母的风范对八王爷嘘寒问暖、关心的周周道道还真像一个当娘的,比人家的亲娘还像那么一回事。 燕熙初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后面的几句话,突然觉得这小太后是不是真的当太后当的太久了,怎么这个老气横秋的状态这么像先太后呢,先太后仙去的时候是多大年岁来着?六十还是七十?可惜了皇祖母身体不好去的早,若是现在还在的话说不准还能压制住小太后。 容兮觉得好像有人的念叨自己,眯着眼睛环视了四周,目光聚集在皇上身上, 燕熙初后退半步,突然有了一种心虚的感觉,而且非常明显,但是自己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啊,根本就没什么好心虚的。 燕熙初一边对心里那句“自己没什么好心虚的”表示肯定,一边行礼请安。 燕熙初笑的越发慈和:“皇上进来感觉如何啊。” 感觉如何,很烦,不过些皇上是不能直接说出口的,毕竟是太后送去的人,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地图清了清嗓子说:“还不错,劳太后操心了。” “既然皇上觉得好,那哀家便放心了,今后啊皇上还是自己翻绿头牌吧,哀家也不帮皇上做主了,毕竟哀家一个老婆子老插手这些事也不是太好。 燕熙初不解,这发展不大对啊,连三天送来了三个嫔妃,自己一个有用的信息都没能套出来,现在太后又这么说,怎么看都像是在算计自己。 容兮觉得皇上的表情不大对,暗自想想,一定是想感谢自己却又不知道如何说出口,于是一副理解的样子说:“皇上满意就好,也不必谢哀家了,能帮得上你们兄弟几个,哀家就心满意足。” 燕熙初愣了一下,朕什么时候说想谢谢你了,朕只是想知道派那几个人过去是什么意思,燕熙初觉得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有心直接问就怕太后又嘲笑自己,被她嘲笑总有会一种自己很傻很笨的感觉。 容兮没有感觉到皇上心里的吐槽,对自己的安排感觉很满意,可惜了自己不能过于插手皇上的生活,只能安排两天过过手瘾而已,啧啧,心情不错,感觉很好很开心。 ☆、开诚布公 审讯的速度很快,刺客和园子里的钉子都被收拾了gān净,起码表面上是,燕熙初揉了揉额头,出来避个暑都不得安生,自己这位好父皇也真是给自己这个当儿子的留了不少好东西,想起前朝被先皇养成老虎的臣子头就更疼了。 现在对于刺客唯一还有疑问的地方便是自己不相信那个人会找这么蠢的人来刺杀自己,自己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到一个理由,那个人已经察觉到了自己想动手的意图,所以先布一些很明显的局让自己放松警惕,所以,这个园子里依旧是不gān净,皇宫里也是一样都不gān净,就是不知道这个小太后帮的到底是谁。 燕熙初分析出了两种可能,第一,小太后是真心帮自己,那么大部分问题都能解释通,第二个可能便是她在帮助那个人,只要她取得了自己的信任,那以后的事便会事半功倍。但愿小太后是真的真心帮助自己,自己是真的不愿意和她站在对立面。 外面传来通传的声音:“太后娘娘驾到。” 燕熙初收起思绪出门迎了出去:“请太后安。” 容兮仪态万千的走到内殿端坐:“跟哀家不用在乎这些虚礼,皇上恐怕心里一直在猜测哀家的目的吧。” 燕熙初gān笑道:“太后多虑了。” 容兮拿出芝贵人带回来的小册子说:“皇上看完这个便明白了。” “这是......”燕熙初疑惑的接过小册子开始翻看。 小册子里面的内容让燕熙初震惊,他猛然抬头看向容兮:“太后是如何得到的。” 容兮没有回避,直视着燕熙初回答:“不怕皇上笑话,皇上也知道哀家素来喜欢上山爬树,这本小册子便是在永宁宫小花园的假山里发现的。” 永宁宫?燕熙初知道永宁宫是皇后的居所,照太后这么说来,她是在当皇后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秘密,如果这本册子上写的东西都是真的,那么太后十有八九是在帮助自己,那自己到底应该不应该相信她呢。 容兮幽幽的说:“我知道皇上信不过我,不过也无所谓,我做的一切也不过是图个顺心而已,增寿的规矩不是皇上定的,我也没必要恨皇上,皇上就当我是闲的没事做吧,只求皇上在我殉葬之后保我宁寿宫的人。” 燕熙初听惯了容兮自称哀家,猛然听她说我还有些不习惯,他不由得想,这样着意的改口是不是为了增进信服度。 “皇上好好想想,哀家先回了。”容兮没有管燕熙初怎么想,自顾自的说完之后便起身离开。 陷入沉思的燕熙初本猛然惊醒,他微微皱了皱眉,突然觉得听她自称哀家有些不适,他知道打算殉葬的太后都会如此自称,所以一直都没有在意过,但是今天却觉得格外刺耳,看样子跟镇国公的计划要提前了,时间怕是不多了。 容兮走后特意jiāo代福宁不要放人进去,让皇上自己待一会儿,福宁也谨遵太后的话,守在门前不敢进去打扰,直到当天下午兰贵人端着参汤出现在烟波殿。 “福总管,皇上可在里面。” 福宁为难的说:“兰小主,皇上正在歇息,您看。” 兰贵人柔柔的笑了一下:“既然皇上在歇息那便不进去了,劳烦福总管把这盅参汤转jiāo给皇上。” 福宁躬身接过参汤:“小主放心,奴才一定送到。” “多谢了。”兰贵人得体的转身离开,没有露出一丝不满。 福宁把参汤端进殿内jiāo给小池子:“找个没人的地方倒了。” “是。” 兰贵人刚走不远就看见芝贵人,她着意避开芝贵人,见人走远便又跟了上去,身边的丫头蕊儿不解:“小主,您这是做何。” “还能做何,这芝贵人仗着自己是先德贵妃的贴身侍婢,一天到晚在皇上面前晃dàng,难得今天能看到她被灰溜溜的赶出来,本小主当然不能放过。”兰贵人拿着丝帕的手用力攥紧,自己早就跟在皇上身边,最后却让一个丫头爬在了头上,在王府的时候好歹有自己的多年经营,倒不算太苦,皇上登基之后像把自己完全遗忘一样,要说没有芝贵人的手笔,根本就不可能有人信。 兰贵人抱着看笑话的心情跟着又回到了烟波殿,她都已经想好了一会儿要怎么嘲笑芝贵人,可是她注定要失望了,芝贵人只是和福宁说了几句话便直接进去了,兰贵人一气之下,连着掐断了两根刚做好的指甲,心里认定了是福宁在捣鬼,一个狗仗人势的奴才也该欺负自己! 蕊儿见状连忙劝慰:“小主,兴许是芝贵人买通了福总管,小主性情高洁,自然看不上这种腌臜的手段,不用理会他们便是。” 兰贵人恨声道:“福宁自小跟在皇上身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你当他是那么好收买的吗?做奴才做到他的那个地位,钱已经是看不上的了。” 蕊儿不敢再说话,道理其实她也懂,但是又能怎么样,自家小主不如芝贵人得宠是事实,再气再恨又有什么用。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芝贵人一概不知,或者说是她跟本不屑于知道,这些跟她又有什么关系,芝贵人见皇上正在凝神沉思,不敢打扰他,只是静坐在一旁。 直到福宁进来询问是否传膳的时候燕熙初才发现房间里多了个人,他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说:“传膳吧,芝贵人也留下一起用膳。” “是。” 见皇上已经回神,芝贵人起身问:“皇上可想明白了?” 燕熙初问道:“芝贵人知道朕在想什么?” 芝贵人笑道:“自然,东西还是奴婢亲手取来的,怎会不知。” 燕熙初沉吟片刻:“芝姐姐,朕到底该不该相信她。” 听见皇上重拾儿时的称呼唤自己芝姐姐,便明白他是真的迷茫了,芝贵人认真说出自己的想法:“奴婢是认真跟太后谈过的,这些日子以来也一直在关注太后的一言一行,奴婢觉得太后是可信的,否则她大可不必做这么多事,不过这些都是奴婢所想,奴婢没见过什么世面,懂得东西不多,皇上莫不如与镇国公商议一下。” 芝贵人提醒了燕熙初,镇国公一直是他最信任的人,为人眼光毒辣,看东西也透彻,和他商讨一下或许会让自己有的想法。 想通之后燕熙初不再犹豫,命福宁着人快加加鞭回京去请镇国公。 芝贵人见状也不再久留,起身道:“那奴婢先告退了。” “留下陪朕用膳。”燕熙初心情明显不错。 芝贵人近来经常陪着太后吃饭,已经习惯了热热闹闹的氛围,猛然恢复到了食不言寝不语的状态还有些不适应,虽然陪太后吃饭的基本都是太后说。 燕熙初放下筷子问:“是才不合口味吗?” 芝贵人回过神来说:“没,很好。” “真的?” 芝贵人叹口气说:“奴婢就是突然想起了太后娘娘,在宁寿宫用膳的时候可从来没这么安静过。” 燕熙初会心大笑:“的确,太后啊,真是不敢相信她出身于书香世家,真真是......哎,朕真是形容不出来那种感受。” “可不是,奴婢也真是不知道如果形容才好。“芝贵人掩唇轻笑,露出成熟.女人才有的风韵,与新入宫的那些小丫头完全不同。 燕熙初回忆起幼时初见芝贵人的模样,心下暗叹,这么好的女人,硬生生被那一大家子人连累了,觉得甚为惋惜。 芝贵人看皇上看自己的目光被知道他又想起了以前的事,心里却已经没有了怨恨,甚至觉得这样吃喝不愁,又没有人限制自己,日子还是不错的。 “不早了,奴婢告退了。” “回吧。”燕熙初也没心思再吃了,示意福宁这些撤下。 芝贵人临走前犹豫再三还是开口:“皇上,虽然稳定朝纲为重,但是皇上身边也实在该留个贴心人了,奴婢毕竟不能为皇家开枝散叶,新入宫的这几个若没有看上的,太后那里还留着几个好的,皇上若是有中意的,奴婢去太后那里说说。” 燕熙初失笑:“你呀,真是越来越像母妃了,这些事不急,这些毒瘤不除,朕也没心思想旁的事,暂且再放放吧。” 芝贵人叹气离开,主子在世的时候就想着抱小皇孙,直到她仙去也未能如愿,这大概也是她心里最大的遗憾吧。 燕熙初知道芝贵人在担心什么,但是他明白自己在这个时候不能有后代,皇宫里不安全,园子里也不安全,弱小的婴儿便是最好的目标,一个不小心便会害了一条性命,也会成为敌人掣肘自己的工具。 燕熙初明白作为皇上自己要以国家为重,即使敌人手里的是自己的亲生子,也得狠心放弃,但是若作为父亲自己是万万做不到的,所以不如一开始便没有,好在自己还年轻,若是平叛顺利,还是会有自己的皇子的,左不过还有燕泽在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ps 谢谢麻咪麻咪哄的雷雷, 谢谢药抱抱的雷雷, 谢谢飞机的雷雷, 么么哒 ☆、信任 又是没有头绪的一天,燕熙初开始觉得厌烦,甚至在想,若自己不是长子那该多好,万事有皇兄烦心,自己只需四处找找恐龙或者看看心上人。 心上人,燕熙初反复想了几遍这句话,随后问福宁:“八王爷那边如何了。” “回皇上的话,念霜姑娘照料八王爷十分上心,八王爷身体恢复的也很快,听说人都能下地了。” 燕熙初惊讶道:“这么快?” 福宁躬身回话:“是呢,念霜姑娘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医术倒是十分高明,对毒药的掌控也是十分了得的。” “这次倒是多亏了她。”燕熙初濡染想到一个问题:“既然念霜医术jīng湛,那为何太后玉.体不适会宣召太医呢。” “这......奴才也不明白。”福宁想了想说:“奴才也问过念雪姑娘,她跟奴才说难得糊涂。” “难得糊涂?”燕熙初反复回味了几遍这句话:“难得糊涂!好啊。” 福宁不解,好什么?糊涂有什么好的。 其实燕熙初心里明白,即使现在还没有定论,但是自己的心里已经开始偏向小太后,自己其实是愿意相信她的,只是自己身处的这个位置由不得自己任性,芝贵人大概也是相信她的,或者说镇国公,其实也会相信她,即使镇国公人还没有到,也并没有说过自己对她的看法,但是燕熙初的觉得镇国公的想法一定与自己相同的。 “福宁啊,走,咱们去看看老八。” “是。” 刚到清音阁附近,便看见了在外面晒太阳的八王爷,念霜跟在他身边,两人并没有说话,却有着异样的默契,远远看去当真是一对璧人。 八王爷无意中看见向这边走来的皇上,忙起身请安:“臣弟给皇兄请安。” 燕熙初把人扶起来:“起吧,你身子还没好,快坐下。” 念霜随后跟着行礼:“皇上万安。” “起吧,念霜啊,多亏了你了。”燕熙初看念霜性子沉稳,更觉得她能当个好王妃。 念霜垂眸道:“奴婢分内之事。” 燕熙初觉的现在便是个赐婚的好时机,于是问念霜:“念霜可有意中人。” “回皇上,没有。” 燕熙初瞟了一眼开始紧张的弟弟,继续问道:“那你看八王爷如何。” “八王爷为人和善、博学多才。”念霜大概明白了皇上要说什么事。 果然燕熙初下一句便问:“那朕给你们赐婚可好。” 念霜跪下不卑不亢的说道:“谢皇上恩典,只是奴婢不能嫁。” 还没来得及高兴的八王爷问道:“为何。” 念霜跪拜磕头:“皇上,太后以增寿身份入宫,将来是要被送入陵寝的,奴婢作为贴身丫头,早已做好了殉葬的准备,请皇上成全。” 燕熙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一直都知道宁寿宫的奴才忠心,却没想到会忠心到这个份儿上,他看着依旧冷静的念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八王爷已经忘记了被拒绝的苦涩,满脑子都是念霜准备殉葬的事,他忘记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礼教,抓着念霜的胳膊说:“你不许去,你不许去,不许去!” 念霜挣脱开八王爷的胳膊,又给磕了下头说:“承蒙八王爷错爱,念霜没有这个福气。” 燕熙初思忖再三说道:”念霜啊,历来增寿妃子的贴身丫头都是好生安顿,并没有殉葬的必要。” 念霜跪的笔直不再说话,而八王爷也只是死死盯着念霜,燕熙初无奈,怎么好好的一桩喜事就变成了这样,无奈叹道:“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呢,离先皇陵寝竣工还有好些时日,你再仔细想想,太后心心念念的就是她走之前,你们都能有个好归宿,莫要让太后失望。” 燕熙初说完便转身离开,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也变得糟糕。 念霜跪着没动,八王的勇气似乎在刚才已经用完了,只是站在念霜旁边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或者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 兰贵人在自己居所大发脾气的事情很快便传入了容兮的耳中,她慢悠悠的吐出口中的荔枝核冷哼一声:“真是一点儿定力都没有,枉费哀家几次三番把她送到皇上眼前,也是个眼皮子浅的蠢货。” 容兮正跟晚萍说着这批秀女不行的时候,燕熙初直接进入内殿,容兮叹道:“皇上起码让小太监通报一声,万一我们在说体己话可怎么好。” “还说什么体己话,太后几次跟朕jiāo代要保宁寿宫的人,念霜那个丫头自己求着要殉葬,朕怎么保。”燕熙初觉得自己要被气炸了,死心眼儿的兄弟又看上一个死心眼儿的丫头,这都是造的什么孽。 容兮刚听完兰贵人的笑话时心情还算不错,现在直接跌到谷底,念霜这丫头怎么能这么犟呢,容兮突然有个不大好的预感,慢慢的看向念雪:“雪儿呀,你不会也跟那个死丫头一个想法吧。” 念雪抿抿嘴不说话,自己虽然性子没有念霜沉稳,但是对主子的心思都是一样的,不过自己比念霜聪明,现在说有一群人劝,就先憋着,等到最后的时候谁还能拦着不让死不成。 念雪的性子跳脱,心里藏不住事,她心里想的什么在脸上展现的一清二楚,容兮扶额,这丫头倒还有自己的小心思,比念霜的那个耿直性子qiáng一点,不过也就qiáng一点点。 回想起以前的事,容兮觉得自己对她们也没什么大恩大德无以为报的恩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外面然还没摘明白呢,自己人又折腾起来了,自己不过就是想嫁个侍女而已,不说要对自己言听计从吗?哪里听了,哪里从了? 燕熙初看太后那副烦心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的心气儿顺了不少,两个人一起糟心比自己一个人糟心要好得多。 容兮挥挥手:“你们都出去出去,让哀家安静会儿。” “是。”念雪福了一下身子,带着下人离开。 容兮揉了揉额头说:“皇上不用理会他们,增寿大典不是儿戏,岂容她们胡闹,到时皇上着人把几个丫头看紧了便是,左右还些时日,念霜便留在八王爷身边吧,或许到时她便舍不得了。” 燕熙初不怎么看好:“想看住一个时刻想着寻死的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太后身边的丫头当真是忠心啊。” “这样的忠心,哀家宁可不要,就是因为她们太忠心了,所以哀家更不舍得连累他们。”容兮起身给皇上行了一个大理:“我只是以自己的身份,容兮,求皇上保住她们。” “太后!”燕熙初连忙把人扶起来:“朕应下便是。” 大南国最尊贵的两位主子,面对面的坐着发愁,燕熙初心里不住的反思,怎么就到这个地步了,还有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看上谁不好。 “皇上。”福宁在外面敲门:“镇国公到了。” “镇国公?既然有政务皇上便先去忙吧。”容兮做出送客的样子。 燕熙初道:“无妨,太后一起见见也好,福宁,请镇国公过来。” “是。” 过儿不久,镇国公便搬着一盆牡丹花过来:“臣给皇上请安,给太后请安。” “镇国公请起,福宁,赐座。” “谢皇上。”镇国公端起牡丹花道:“臣的园子里新培植出了一株昆山夜光,特给太后娘娘送来观赏。” 容兮一眼便喜欢上了,接过福宁搬过来的昆山夜光赞叹:“真是好看,镇国公有心了。” “太后喜欢便好。”镇国公看向燕熙初:“不知皇上急召臣来所为何事。” 燕熙初掏出那本小册子递给镇国公:“先看看这个。” 镇国公疑惑的接过小册子,随意翻看了几页后脸色渐渐变得凝重,又从头认真看了起来。 屋子里十分安静,福宁悄悄给三人上了茶之后便退出去守在门外,把其他人都打发的远远的。 镇国公思索再三,皱眉问:“皇上,这个哪儿来的?” 燕熙初看了一眼容兮的方向说:“太后说是在永宁宫后面的假山里找到的。” “假山?”镇国公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问为什么假山里会有这个东西,还是该问太后为什么会跑到假山上去。 容兮没等镇国公问,直接说:“哀家闲不住,初进宫的时候喜欢到小花园的假山里纳凉,无意中发现的。” 镇国公半信半疑的问:“无意中。” 容兮挑眉道:“怎么?镇国公信不过哀家?” 镇国公抬起头与容兮对视,他知道自己这个举动不合规矩,但是也顾不得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小太后,如果换做自己的话,绝对不可能毫无理由的做这些事情,尤其是所面对的人还是将要取自己性命的人。 容兮微微笑着迎上镇国公的目光,目光坦dàng、毫无怯懦之意。 镇国公的目光慢慢凌厉起来,他一字一句的问:“臣,可以相信太后吗?” 容兮并未受到影响,依旧微微笑着看镇国公,悠悠的说:“那镇国公,觉得愿意相信哀家吗?” ☆、吃东西的时候不要看 不管镇国公心里怎么想的,起码表面上他是相信了容兮,既然初步达成了统一,镇国公便问出了自己心里最大的疑惑:“臣有一疑问不知道娘娘可愿意回答。” “哦?与哀家有关?”容兮饶有兴致的看着镇国公说:“问吧。” “臣斗胆请问太后娘娘,您也知道先皇的陵寝竣工之日就是娘娘殉葬之时,娘娘为何要帮助皇上,娘娘对皇家没有恨吗?”镇国公紧紧的盯着容兮,若是打定主意全心相信太后,那个这个答案便至关重要。 容兮的笑容变得玩味,她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若是易地而处,镇国公会如何。” “臣必将算计臣性命者碎尸万段。”镇国公脱口而出,丝毫不见犹豫,可见想法极其坚定。 “那若是你杀了他,便会导致生灵涂炭呢?”容兮揪下了一片昆山夜光的花瓣放在桌子上,心里不住逇赞叹,这牡丹就是漂亮。 镇国公思索片刻起身跪拜:“太后娘娘大义,臣惭愧。” 容兮心想,大义是什么鬼,我是一时大意才到这个鬼地方来了么,她把揪下来的花瓣都散落在镇国公的脚边说:“别误会,哀家就是随便说说,哀家一个深宫攻的妇人懂什么,左不过就是懒罢了,哀家可不懂那些什么国仇家恨民族情谊什么的,哀家就是懒,跟整个皇族站在对立面得多累呀,好吃好喝的过几年也不错。” 燕熙初在旁边听得心情十分复杂,太后后面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行,他更愿意相信她是为了国家安定才放下私仇,这样的她显得十分耀眼。 镇国公的目光里也满是钦佩,心底最后的几丝怀疑烟消云散。 容兮见两个人的样子略感无奈,大南国两个权利最大的男人居然这么好糊弄,随随便便几句话便把他们打发了不说,最后自己说实话居然还没人信,这样很容易被敌人骗的少年,醒醒啊。 镇国公想了半天才挤出了两句话说:“娘娘大义,臣惭愧。” 容兮摆摆手道:“你前面说过了,换句话行不行。” 燕熙初心想,这也太能破坏气氛了,顺着镇国公的话头聊下去不好吗?这样下去很快就没话说了啊,拿出平时的本事活跃一下气氛啊。 容兮不知道是自己突然冒出的兴致,还是挖掘出了原主掩藏在最深处的邪恶因子,在镇国公崇敬的目光下说了一句话,燕熙初也惊讶的向她 容兮说:“哀家若是进了陵寝,也不做旁的事,就拿把小刀进去,专门扎你们那位先皇,冤有头债有主,等哀家见了他就使劲儿扎,扎够本儿了算,你们若是觉得哀家罪大恶极尽管去把夏家满门抄斩,若是觉得心里不平直接剁了九族也没关系,不用顾忌我的心情。” 燕熙初的表情变得很微妙,这才是小太后该有的样子,刚才那个一点儿都不像她,有仇必报才是她的作风。 镇国公觉得自己在太后的身上看见了自家老幺的影子,小丫头的性子和太后一样跳脱,一样洒脱张扬,一样活的热烈,小小年纪就敢跟着自己上战场退敌寇,只可惜那孩子命薄,未能长大成人便提早逝去。 容兮惊讶的发现镇国公的眼睛里蓄起了泪花,心里被吓了一跳,这古人的想法都是这么多愁善感的吗?随便说了几句话而已就把人感动哭了?难道自己随便扯了几句国家大义他们便都把自己当成女中豪杰了? 看到太后讶异的表情镇国公才回过神来,连忙揉了揉眼睛跪下:“请太后娘娘恕罪,臣失态了。” “无妨、无妨,你先起来再说话。”容兮的心情十分复杂,镇国公可是南国第一战神诶,燕熙初当年便是跟着镇国公出去打仗的,可以说是镇国公带出来的,这样一个人物被自己弄哭了,感觉怪怪的呢。 三个人面对面尴尬无比,容兮左右看看,不知道该如何调节气氛,正在这个时候福宁在外面敲门说:“皇上,该用膳。” “恩,传膳,镇国公也留下一起用些。”燕熙初松口气,传膳好,食不言卿不语,安静一会儿也不会觉得别扭。 “谢皇上。” 一道道jīng致的菜肴端上桌,三人默默的吃着自己碟子里的东西,容兮觉得吃饭是最能调节气氛的事情,于是决定自己来做那个伟大的调节气氛的人,于是她指着一盘绘了红色.图案的菜肴说:“皇上看这道菜上面的红汁像不像那天晚上哀家吐的血。” 燕熙初默默的放下刚刚夹起的五花糕,示意福宁布别的菜,福宁会意特意夹了一颗青菜丸子放心燕熙初的碟子里。 容兮对燕熙初说:“皇上觉不觉得这个菜丸子长得特别想那天那个小刺客嘴里吐出来的那个毒药。” 福宁颤颤巍巍的放下菜丸子,换了一个碟子又夹了一筷子烩豆腐放在燕熙初的碟子。 容兮刚要开口便见燕熙初直接把豆腐塞进嘴里,坚决不给她恶心自己的机会,容兮喃喃道:“那个豆腐长得还真像以前菜市口看见的那个。” 燕熙初有了一种不大好的预感,菜市口什么的一听就不像什么好地方,一定不会有什么好话,为了防止自己吐出来,他心里再好奇也不想开口问出来。 燕熙初不想问有人想问,因为镇国公特别想吃那道菜,又怕吃完后太后再说会影响胃口,于是他选择先问:“太后觉得这道烩豆腐长得像什么。” 容兮歪着脑袋看着他问:“镇国公果然想知道?” “想知道。” “哦,小时候路过菜市口,正巧有个江湖大盗杀人,他一锤子下去对方脑浆并列,流的到处都是,崩出的一块一块的东西就极为像这盘烩豆腐。”其实容兮根本没见过,她一穿越过来就在皇宫,怎么可能知道那些,她这是听念雪讲的,反正以前原主都看讲过什么皇上也不知道。 镇国公默默的放下筷子并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吃,而且最近不怎么想吃东西。 燕熙初捂住胸口努力压制一阵一阵反胃的感觉对容兮说:“太后,食不言寝不语。” “啊?哀家没吃,可以说话的。”容兮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根本没用在吃东西,不存在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事情。 燕熙初一阵心塞,敢情她就是在故意恶心自己,哪有用膳连筷子都不拿的,摆明了准备使坏的,燕熙初想了想决定报复回去,于是他拿起了公筷把容兮刚才说过的那几道菜全部夹了一遍,并且笑的十分虚伪:“太后身子不好,多用些。” 容兮笑眯眯的夹起自己碟子里的菜慢悠悠的吃掉,这算什么,别看大哥那人死板,可是他就是喜欢看那些血糊糊画面渗人的电影,比如电锯杀人狂啊、下水道美人鱼啊,而且经常在吃饭的时候看,所以容家人对这些都是免疫的,完全不当回事。 镇国公惊讶,这位太后真乃神人,自己行军多年,也曾坐在战友的尸体旁边吃东西,也曾在敌人被五马分尸的时候吃肉饮酒,但是自己听到脑浆并列的时候依旧吃不下那盘豆腐,可是太后居然面无异色就这么吃了。 燕熙初半晌才回过神儿来,心下奇怪,一个娇娇柔柔的大家闺秀见了血都会怕的要死,可面前这位真的是一点儿不适都没有,如不是发现她是真心实意的讨厌夏家人,自己都要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是冒充的了。 燕熙初想了想又用公筷夹了一个四喜丸子放入容兮的碟子说:“太后尝尝这个,朕当年行军的时候曾见一条大蛇生吞了猎物,随后从大蛇嘴里吐出来的东西便长这个样子。 “是吗?那条大蛇长得好看吗?什么花纹的?哀家喜欢青色的,翠翠绿绿的看着就觉得凉快。”容兮说着便小口小口把丸子吃完,并且真情实意的赞叹:“好吃,这个厨子得赏,福宁记下。” 福宁放下盘子说:“奴才记下了。” “恩恩,皇上也尝尝。”容兮挑了一个自己觉得卖相最好的夹给燕熙初。 燕熙初的胃里痉挛了一下,不是很想吃,但是刚才自己夹的太后都吃了,自己总不能被一个弱女子比下去,虽然这个女子并不一定弱,但是起码比自己弱,吃! 燕熙初不动声色的压制住胃里翻腾的感觉,硬着头皮把整颗丸子吃gān净,并暗自决定下次命厨子把丸子做小点,下次就可以用食不过三的规矩拒绝多吃,这么大一颗抵得上一堆小丸子了。 镇国公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默默感叹,这两个人用膳堪比战场厮杀,自己一个小卒子还是安静消失吧,在战火燃烧到自己身上之前,镇国公果断起身告辞:“皇上,臣要回去整理一下这里册子里的东西,先告退了。” 燕熙初瞪着镇国公,说好的战友呢?有这么当人家母舅的吗? 镇国公讪讪的看着皇上,臣自顾不暇,皇上珍重。 容兮自顾自的吃着东西,心情颇好,刚才被念霜愁出来的气散的一gān二净。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不能瞎写,写完烩豆腐那里莫名觉得头好疼,怕怕 ☆、给太后请安 八王爷的身体逐渐好转,念霜依旧尽心尽力的照顾他,只是关于赐婚和殉葬的事情,两人默契的没再提起。 这些日子刺客也都审了个底朝天,那个被关起来的老太监老洪被其他人有意识无意识的忽略,依旧好吃好喝的关着,只是没人再去看他,连周边的守卫也退到了比较远的地方,送饭的丫头也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女。 从到了园子便一直在折腾,终于迎来短暂的安宁,跟来园子的后妃们的心思便开始活络了起来,每天打扮的娇娇艳艳的起大早去松鹤斋给容兮请安。 容兮被折腾的各种心烦气躁,自己要睡美容觉的,美容觉啊,偏偏这些个女人为了显示自己的心意,一个来的比一个早,即便是自己已经免了她们的请安依旧不见消停,按她们的话来说太后免了后妃的请安是心善,妃子们请安是本分,不能因为太后的慈爱便忘了本分。 容易突然想起自己当初给燕泽和十三的许诺,若是不带他们来园子,便一个月不能睡懒觉,现在居然应验了,果然毒誓不能乱发,真的会应验的。 此时揉着不想睁开的眼睛、乖乖坐着等晚萍梳头的容兮十分想发落几个妃子,但是现在不可以,这些人还有用,随意发落了就等于断了一条线,不是很划算,也只能忍气受着,但是受气不发泄出去绝对不是容兮的风格,小施惩戒还是可以的,所以今天就有两个人倒霉了。 容兮慢慢悠悠的晃到花厅坐上主座位,眼睛在坐在下首的几个女人身上扫了一圈挑中了今天发作的目标。 “兰贵人。” 兰贵人起身:“妾身在。” “哀家听说,你昨天扇了然儿一个耳光,那丫头怎么了得罪你了。”容兮没看兰贵人,只是专心欣赏着镇国公送来的昆山夜光,真是怎么看都觉得好看。 兰贵人慌忙跪下:“回太后的话,妾身、妾身只是一时气急才、才出手教训了她一下。” “哦?”容兮终于回过头来看她:“哀家才知道现在兰贵人想教训谁就能教训谁了,这园子里怕是没有主子了。” “太后娘娘恕罪,太后娘娘恕罪。”兰贵人心中不住的懊悔,早知道就不应该对容答应动手,宫里都传言太后与容家不和,自己本以为她对容答应好都是表面上的,谁知道她真的会出来撑腰。 容兮可不管兰贵人心里怎么想,抓着个由头可以出出气,顺便还可以刷一波疼爱幼妹的人设,简直不能再满意,她觉得兰贵人真是好,蠢得合时宜,蠢得有特色。 “兰贵人,持宠而娇,欺凌嫔妃,着,降为常在,遣送回宫。”容兮抚摸着新做出来的直接,轻飘飘的就拿掉了兰贵人处心积虑才得到的贵人,顺便砸碎了她侍寝受孕晋升为嫔的希望。 降了位分还能升回去,直接被遣送回宫就没有了接近皇上的机会,不能接近皇上,那如何晋位,等皇上回宫的时候,身边都有了新人,怎么还会记得自己,兰贵人犹记得这些年的空房是怎么过来的,那入骨的孤寂自己是怎么挨过来的,不,不能被送回去,她咬着呀连连磕头:“请太后娘娘恕罪,怎么罚妾身都可以,求娘娘不要送妾身回去。” “哦?你不想回去?也行,那就留在园子里吧。”容兮相当好说话。 兰贵人闻言连连叩头谢恩。 容兮似笑非笑的瞟了兰贵人一眼说:“兰常在先别忙着谢恩,哀家说的让你留在园子里,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管什么时候都留在园子里。” 兰贵人恍然明了太后的意思,自己若是回宫,那等皇上回宫还能再看见皇上,若是自己不肯回去,那边永远留在园子里,除了皇上来避暑的时候,再无见皇上的机会,或许皇上来避暑了,自己一样也是见不到的。 兰贵人心中颓然,她拭gān净脸上的泪痕恭敬的磕头谢恩:“妾身谢太后恩典,妾身愿意回宫。” 容兮衣服语重心长的样子:“这就对了,等皇上回宫,你晋位的机会多的是,也不在乎这些时日。” “是。” “去吧。”容兮示意兰贵人可以离开了。 “妾身告退。”兰贵人惶惶起身离开。 容然看着其他人的眼神如坐针毡,她觉得容兮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割自己的皮肉,她若真的疼自己便不会这么做。 容兮慈爱的看着容然说:“然儿,过来让哀家看看。” 容然压下心中的恐惧,勉力控制住微颤的双手走上前,跪在了容兮脚边:“太后。” 容兮爱怜的轻轻抚摸容然的脸颊:“疼不疼。” “回太后的话,不疼。”容然觉得容兮摸过的地方就像是有一只蜘蛛在爬,又麻又瘆,心里怕的不行,感觉下一秒她那尖尖的指甲就会直接划破自己的脸。 容然背对着其他人,在别人看来姐妹情深的画面,只有容然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害怕。 容兮欣赏着容然恐惧的脸色,心中意外的有一种泄愤的痛快感,容兮清楚自己并不恨容家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原主,现在这种发自内心的感觉怕是原主遗留下来的情感在影响自己,不过也无所谓,能让原主觉得舒心也挺好。 容然决定自己掌握主动权,她像个真正被疼爱的妹妹一样依偎在容兮腿边撒娇:“妾身没事,有太后爱护,妾身不委屈。” 容兮心下惊喜,哎呦喂,成长的真快啊,就这样,棒棒哒,长点脑子能多玩一段时间,挺好挺好。 容兮顺手从桌子上的花盆里摘了一朵白色小花簪在容然的头上,左右仔细端详了一番说:“我们然儿就是好看。” 容然心中愤恨,在南国家里死了长辈才会在头上带白花,太后这是在咒自己的家人,不过她到底没有在脸上显现出来,而是脸颊通红,害羞的低下头:“太后惯会取笑妾身。” 这次别说容兮,连晚萍都惊到了,这容答应简直进步神速啊,若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出不来哪里不对,容兮心里更是高兴,心里高兴这脸上便带出了几分,笑意也愈发的深。 燕熙初进来的时候正巧看见容兮的笑容,他觉得自己似乎被晃了一下,就那个瞬间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众人见皇上进来马上起身行礼,一个个姿态娇柔优雅,那叫一个我见犹怜。 “都起吧。”燕熙初随意的抬了下手,又微微给容兮行了一礼:“给太后请安。” 眼睛都黏在皇上身上的容然心下警醒,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皇上表面上对太后的敬重的,那母亲说的那些话便不能马上遵从,否则可能整个容家都会遭了难。 容兮嗔道:“皇上,哀家说了多少次了,皇上进来之前先让奴才们通传一声,哀家也好有个准备,若是哪个妃嫔形容憔悴被皇上瞧见了,岂不是大不敬之罪。” “是朕疏忽了。”燕熙初看了一眼恭顺的站在容兮身边的容然,又回头看了容兮一眼才说道:“朕听闻容答应受了委屈?” 容答应福了一下身子说:“让皇伤忧心了,妾身很好。” 燕熙初摸了一下容然头上的小白花赞道:“爱妃今天很不一样。” 容然娇羞的低下头,露出若隐若现皙白的脖颈。 燕熙初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看了一眼容兮,居然给人家带朵白花,这是多巴不得容大人和继夫人赶紧完蛋。 容兮被皇上看的很无辜,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用这种自己在胡闹的眼神看自己。 这次燕熙初和容然都冤枉容兮了,在现代社会头上带白花大多数时候都是为了好看,鲜花而已,又不是麻布花,哪有那么多的忌讳。 “爱妃受了委屈,朕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燕熙初思索片刻说:“福宁,传朕旨意,答应容氏,勤勉柔顺,性行温良,着,升为常在。” 容然惊喜:“谢皇上。” 燕熙初笑道:“你应得的。” 下首坐着的嫔妃心思各异,有几个羡慕嫉妒的神色几乎掩饰不住,嘴上却仍然说着恭贺。 容然轻笑着的接受众人的恭贺,心下觉得自己那些日子的脚踏没有白睡,总算是要熬出头了,她看着那些或者不在意或虚伪的面孔想,早晚有一天自己将会成为后宫之主。 纳兰纯儿愤愤不平,本来同是答应,自己仗着有个封号还能压容然一头,转眼人家就晋了位分,自己却还没有承宠,不能再任由她这么嚣张下去了,自己必须要想个办法。 一场闹剧让容兮的起chuáng气消失殆尽,自以为得了好处的容然早已忘记容兮抚摸自己脸颊时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没赶上看热闹的燕熙初觉得下次自己可以来早一点,也许还能看到点好玩的。 今天早上的四个主角有三个都非常满意,只有一个黯然离场,但是谁又会注意到她呢,其他人的眼睛只会看见那个站在皇上身边、得意笑着的女人,并暗自幻想着,有朝一日,站在那个位置上的女人是自己。 容兮玩够了,决定再睡个回笼觉,于是说:“哀家乏了,你们都回吧。” 燕熙初无奈,这是刚起chuáng就打算回去睡啊,幸好父皇还没来得及宠幸这位太后,不然怕是要被气死。 作者有话要说:容兮:“美容的真谛就是美容觉不能少。” 燕熙初:“太后,懒不需要理由。” ☆、拎不清的容然 自从发现给太后请安能碰见皇上以后,去松鹤斋请安的人便更多了,有几个野心大的嫔妃更是打着各种名义送东西过去,有的去送亲手做的消暑小菜,有的去送消暑汤,更有甚者送了一件亲手缝制的寝衣,只是这些吃食明显就不是一人份的,尤其是那件寝衣,容兮特别想直接丢在柳娇颜的头上,脸蛋儿不好看就应该好好经营那个脑袋,本来长相就不行,情商智商再不高还怎么争宠。 柳娇颜还没出场就被容兮打了个×,不过以后若是不够用还可以拿出来凑合一下,这么想了想容兮便又把那个XX去掉,放了一个O临时圈起来,也许哪天还可能会派上用场。 燕熙初自己给自己挖了坑,一大早就拖了个累赘回松风殿,总感觉自己好像又掉进了太后的坑里,然后再坑里自己又挖出了个坑,导致现在自己在坑中坑里根本就爬不出来。 既然把人带回来了,就不能làng费,燕熙初决定去批会儿折子,他把准备磨墨的福宁打发到一边对容然说:“来给朕磨墨,好好磨,批奏折的墨可不能太随意了。” “是。”容然一手护住袖子,一手慢慢研墨。 燕熙初随意写了了几个字说:“用点力,你看看这都稀成什么样子了。” “是。”容然加紧力气,她从小娇生惯养,向来都是丫头磨墨,自己何时做过这种差事,根本就不得要领,磨得乱七八糟,甚至还磕掉了一小块下来,生生了làng费了一块好墨。 燕熙初集中jīng神处理政务,觉得容然这样很是打扰自己的思路,于是不耐烦的说道:“你去煮茶,让福宁来磨墨。” “是。”容然暗暗揉着酸痛的手腕下去煮茶。 煮茶的事自有宫女代劳,容然需要做的只是端进去就好,这个可比磨墨简单多了,她自认为是皇上心疼自己,所以给自己换了一个轻松的活,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于是就把自己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往前挪了挪。 燕熙初浑然不知自己一个嫌弃的举动被容然想象成了疼惜的举动,所以当他看见容然娇羞的端着茶水进来的时候很无语,煮个茶而已,至于煮成这样吗?又不是去煮人。 容然不知道燕熙初在想什么,只是把茶放到案上,声音更加柔腻:“皇上请用茶。” 燕熙初觉得听见这个声音自己就不想喝什么茶了,连午饭度不想吃了,为什么这些女人就不能像太后那样清楚简单呢,为了迎合自己或者说算计自己,这样曲意迎逢真的让自己一点儿想动心的念头都没有。 “你先下去吧。”燕熙初没碰那杯茶,谁知道这个女人会不会在里面下药,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啻于老三看所有的女人。 容然微微侧过自己的身子,露出自己最满意的侧脸,柔声说:“妾身不累,妾身陪着陛下。” 在旁边磨墨的福宁差点没笑出来,这位小主是脑子不清楚还是真的没听明白,皇上根本没就没用担心她累,而是明显嫌弃她碍事了,真是看不出和太后是一奶同胞,同样都是容家的小姐,怎么会差的这么远,或许太后娘娘是随了先容夫人,容常在是随了继夫人,这么看来继夫人估计也是个拎不清的。 燕熙初不耐烦的看了容然一眼说:“那你去那边坐着,不要出声。” “是。”容然听话的做到了一旁,她不怕等,那些女人连进皇上房间的资格都没有呢,想进来坐着简直做梦,自己就在皇上眼皮底下,若是皇上想要做点什么,抬头就能看见自己,这样想着她便调整了一下坐姿,显得自己坐姿更加优雅。 趴在房梁上暗卫乙都看不下去了,哼,就这个姿势,坐一会儿就得受不了,按照皇上的习惯,批折子少说也得一个多时辰,这么坐着,累不死你。 不用一个时辰,还不到半个时辰容然便坚持不住了,这个坐姿虽然会显得非常优雅,但是特别辛苦,相当累,容夫人待客的时候为了让自己的女儿高过元夫人生的容兮便会刻意要求容然这样坐,可是容兮随意一座姿态便比容然好上不知道多少倍,有些人的气质是由内而外的,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不管面上容然怎么努力依旧是压不过容兮,这也是她恨容兮的另一个原因。 燕熙初终于批阅完奏折的时候,容然已经僵直着不能起身了,今日政务格外繁忙,足足忙了三个时辰,燕熙初活动了一下筋骨对容然说:“容常在,来给朕揉揉腰。” “是。”容然用力撑着桌子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燕熙初。 福宁看着容然艰难的样子暗叹,这是何苦呢。 容然走了没几步便跌倒在地,红着眼睛娇声道:“皇上,妾身的脚麻了,站不起来。” 燕熙初福了福宁一眼,朕该过去扶他起来? 福宁点点头,对啊,表示恩宠啊,先帝都是这么对宠妃的。 燕熙初摇摇头,不想扶,朕讨厌这个女人。 福宁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太后说过的话“当皇上的都是大猪蹄子”。 燕熙初实在不想扶,于是说:“既然脚麻了便回去休息吧,福宁,让容常在的丫头扶她回去。” “是。”福宁出去找杜鹃的时候心里还在感叹。 容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燕熙初,自己在这里gān坐了一下午不是为了被扶回去的。 燕熙初完全没有注意到容然的心情,批阅的半天奏折觉得十分疲累,打算出去溜达一会儿,活动一下筋骨。 容然被送回去的时候被柳娇颜和纳兰纯儿撞了个正着,她知道这人一向依附于纳兰纯儿,以前可没少传自己的闲话,容然着意的扶着自己的腰,做出一副疲惫的样子倚靠的轿撵上。 被留牌子的秀女都会由教引嬷嬷教导人事,即使没有亲身经历,也都知道个七八分,容然这副样子一看便是纵欲过度导致的腰酸,柳娇颜见了,狠狠的攥紧袖子里的手,高傲的走过去,心里暗恨自己没有一个做太后的姐姐。 纳兰纯儿也不想搭理容然,但是她的位分是答应,不像柳娇颜与容然是平级可以不搭理她,今天自己若是敢对她视而不见,明天就会有不懂尊卑的帽子压下来,更何况人家还有一个对她多番照顾的太后长姐。 纳兰纯儿咬着牙福身行礼:“答应纳兰纯儿给容常在请安。” 容然好好的打量了一番纳兰纯儿给自己行礼的样子,心里分外痛快,虽然当个常在没什么好骄傲的,但是能压这个贱人一层心里就是高兴,她仗自己可以挪到树荫下晒不到,就倚坐着说话,看着纳兰纯儿在大太阳底下行着礼。 柳娇颜气不过,上前道:“容常在,你这样未免太过分了吧。” 容然把容兮簪在自己头上的小白花拿在手里把玩:“哦?本小主倒不觉得哪里过去了。” “你!”柳娇颜越容然同为常在,谁也奈何不了谁,容然可以拿纳兰纯儿出气,柳娇颜可以与她对峙,却也奈何不了她。 一道温柔的声音在容然的身后响起:“容常在,若是妙答应做了什么惹常在不开心的事,本小主替她赔个不是,此时日头正毒,若是把人晒坏了便不好了,毕竟都是伺候皇上的姐妹不是。” 容然回头一看,是纳兰嫣儿,同为秀女的时候她就知道纳兰家的两姐妹不合,但是现在不管纳兰嫣儿是不是真心为纳兰纯儿出这个头,自己都得由着她,谁让人家是个贵人,她慢悠悠的下了轿撵行礼:“常在容氏给纳兰贵人请安。” 纳兰嫣儿温柔的笑着,双手扶起容然:“妹妹,何须多礼,快请起。” 容然顺势起身说道:“妹妹不过是教训个不懂事的答应罢了,姐姐何须费心。” “妹妹此言差矣,你我姐妹共同伺候皇上更应和睦相处,妙答应纵是有错,妹妹教训几句便是,此时日头正毒,若是中了暑气,耽误了侍奉皇上便不好了。” 容然冷哼:“既然姐姐开了这个口,妹妹也不好不给姐姐面子,妙答应起来吧。” 纳兰嫣儿笑着说:“纯儿,快来给容常在赔个不是。” 纳兰纯儿今天面子里子都丢光了,如今又被纳兰嫣儿摆了一道,本来自己有理也被她硬凹成了无礼,气恼道:“不用你装好人,我根本没错凭什么要给她赔礼。” 纳兰嫣儿一脸的不赞同的道:“纯儿,父亲曾教导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如今言犹在耳,你却如此做派,当真要不顾我们纳兰家的名声了吗?” 不提起纳兰家的名声还好,一提起来纳兰纯儿简直要气炸了,从下外面人说起纳兰家的两个女儿就是长女懂事知书达理,温婉大方,却被继母欺凌,次女从小娇生惯养,刁蛮娇惯,常常仗势欺负长姐,小时候以为纳兰嫣儿宠着自己是真心对自己好,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让给自己,等流言传开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被这个一直看起来无害的长姐坑的不轻。 容然不屑的说:“姐姐可看见了,这妙答应可是不领姐姐这个情呢。” 燕熙初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谁不领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chūn节快乐 ☆、当年的真相 出来散步的燕熙初好好围观了一场闹剧,就知道女人多了麻烦,若不是父皇女人太多,母妃也不会白白丢了性命,还有那两个未能出世的弟妹,据太医说那是一对龙凤胎,象征着大吉之兆的龙凤胎。 前皇后端的是倾国倾城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可惜心肠歹毒,为人不择手段,死在她手里的人不计其数,后宫有孕的妃子被她迫害滑胎的也不在少数,大概是德贵妃死的太惨,所以燕熙初觉得身边的女人不需要多,心地善良便好,要求不用太高,有小太后一半的好即可。 看她们闹得实在不像话,燕熙初才出来说话,众人见了纷纷行礼。 “起吧。”燕熙初看了眼面前的几个女人,伸手扶起了纳兰纯儿。 其他人心思各异,一般这种情况下皇上都会选择谁也不扶,既然皇上选择扶妙答应,那就是要护着她了,容然心里一紧,担心皇上会为了纳兰纯儿责罚自己。 其实燕熙初也不明白太后为什么jiāo代自己若是几个女人起了冲突要站在妙答应的那一边,不过后宫的事终究是女人比较懂,太后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是有她的道理,听她的总不会错的。 见皇上不说话,容然小心翼翼的娇声说道:“皇上,妾身的腿还麻着呢。” 燕熙初想说你腿麻关朕什么事,但是想到自己前面铺垫了那么久,罪不能白受,于是缓和了一下口气说:“那个杜鹃,快扶你们家小主回去休息。” 容然放下心来,皇上这意思应该是不会责罚自己了,是非之地还是早些离开为上,于是她恭顺的行礼:“谢皇上。” 容然离开以后,剩下的三个女人心里都有各自的小算盘,难得见皇上一次,若是能成功的引起皇上的重视,那以后便有了指望,只是纳兰嫣儿一直都表现的温婉大方、与世无争,自然不会参与这种争斗。 柳娇颜有心上前,但是入宫前父亲jiāo代一切要以纳兰纯儿为先,即使自己的位分比她高,也不能私自越过她去,于是也站在原地不动,但是目光里的情意却实实在在的表露了出来。 燕熙初被看得十分不舒服,这些个女人明明都是虚情假意,却装的像真的一般,让自己极其不舒服。 纳兰纯儿心知这两个人不会跟自己争,是以她也不急,只是抿着嘴眼中含泪的看着燕熙初,这情态仿佛是真的受了委屈一般。 燕熙初想起太后jiāo代的话决定安抚她一下,于是开口说道:“妙答应这是委屈了?” “回皇上的话,妾身不委屈。”纳兰纯儿话虽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样的,明显的心口不一,这一招她还是个纳兰嫣儿学的,小时候她就经常用这一招,结果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成了欺负她的恶人。 燕熙初回忆着父皇对待宠妃的态度把纳兰纯儿带回了烟波殿,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是第二天妙答应晋升为妙贵人。 容然得知了消息恨的砸碎了房间里所有的瓷器,自己只是小小的刁难了那个贱人一下,却没想到她了他这么大的一个忙,居然还让她越过去了自己一截,心里的气怎能咽的下去。 纳兰嫣儿那里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jīng心挑选了一对玉镯亲自送了过去,不过纳兰纯儿也没给她好脸色看便是了。 按照常理,妃嫔晋位分,不管是谁下的旨意,都需要去皇后那里谢恩,现在没有皇后,自然就需要去太后那里谢恩了。 第二天一清早容然和纳兰纯儿便早早的盛装打扮去了松鹤殿谢恩,两人见面分外眼红,恨恨的瞪着纳兰纯儿,恨不得直接生吞了她,杜鹃怕她在门口就和妙贵人对上,悄悄的提醒了一下自家小主。 容然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福身给纳兰纯儿行礼:“常在容氏给妙贵人请安。” 纳兰纯儿可没有容然那么蠢,自己就是因为被容然刁难了才会意外得了皇上的青眼,自己才不会给她那样的机会,她亲切的扶着容然的胳膊说:“姐姐快起来,你我姐妹何须如此客气。” 纳兰嫣儿远远瞧见了没再过去,跟在她身边的丫头欢儿愤愤不平的说:“明明小主才是妙贵人你的亲姐姐,可是他从来就没有真心把您当过姐姐,却对个外人这么好。” 纳兰嫣儿柔柔一笑:“你呀,想那么多做什么,咱们过后自己的日子便好,旁的事与咱们无关。” 欢儿抿抿嘴:“奴婢就是为您不平,从前在府里您就是这样,事事让着二小姐,可是人家可从来没让过您。” “你呀,府里是府里,宫里是宫里,到底是不一样的,今儿也不去太后那里请安了,咱们回吧。”纳兰嫣儿没再过去,径自转身离开。 欢儿心里再怎么不平也越不过自家小主去,只是小步跟了上去。 一直跟在暗处的暗卫甲回到松鹤斋把听见的话全部转告给了晚萍。 晚萍客气的说:“劳烦甲侍卫了。” 暗卫甲憨憨的笑着说:“晚萍姑姑哪里的话,太后用得上属下是属下的福气。” 晚萍笑着点点头离开,暗卫甲晕晕乎乎的回到藏身处,晚萍姑姑脾气就是好,还会对咱们笑、还会给咱们点心吃。 容兮听了晚萍的回话笑道:“这纳兰家的姐妹两个还真是有意思,纳兰大人得了这两位掌上明珠也是福气。“ “是呢。”晚萍应和着说:“这纳兰大人年轻时也是个风.流人物,也算是妻妾无数,可是女儿也只得了这两个,一下子全送进宫,他也是舍得。” 容兮叹道:“女人啊,都是家族的牺牲品,生的再美又如何,养的再娇贵又如何,既然生在了这个年代,结局不都还是注定的吗?” 晚萍本能联想到了容兮的名分,心疼的握住了她的手,容兮回过神来安抚晚萍:“别难过,哀家没有自怨自艾,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妙贵人她们来了没有?” “来了,早就在殿外侯着。” “那就让她们多待一会儿,听说昨日容然那丫头让妙贵人在大太阳底下晒了许久,今儿啊就让她们两个一起晒晒。”容兮最喜欢做恶人,尤其这种欺负恶人的恶人,小时候数学老师说了,负负得正,现在自己就是那个正。 日头渐渐毒了起来,容然和纳兰纯儿的额头渐渐沁出汗珠,但是谁也不敢离开,妃嫔候着太后是本分,若是因为太阳晒了一点便离开,传出去了就是不尊太后,没有人会觉得太后刁难人,因为人家坐的是后宫最高的位置,即便是皇后,也一样得乖乖的候着。 燕熙初听了暗卫传回来了的对镇国公说:“咱们这位小太后真是贪玩。” 镇国公放下手中的折子说:“京中传言容家大小姐温婉大方、端庄稳重,可见这传言也未必可信。” 燕熙初把自家太后与传言中的容家大小姐对比了一下,摇摇头道:“镇国公若是不说,朕还真想不起来这两个人本是同一个人。 “别说皇上,臣也想不到这是同一个人,以后臣给声儿挑选良配的时候,可不敢全听传言,总要自己亲眼看过才算。 “对对对,正是这个理。”燕熙初决定将来个自己的皇儿挑选皇子妃的时候也要慎重再慎重,毕竟是皇家的媳妇儿,可不能太过随意。 镇国公顿了顿又说:“不过,纵然传言误人,但是太后的才情.人品自是不差的,比传说中的那位容小姐,更担得太后的名头。” “话虽如此,像太后这样的又能有几个,太后乃是女中豪杰,世间少有,只是可惜啊。”燕熙初摇摇头不再说话。 镇国公知道皇上的意思,识趣的转移话题:“皇上,八王爷中毒的事情有眉目了。” “哦?”燕熙初严肃起来:“说来听听。” “臣根据念霜姑娘划出的大概日期,于九王爷核对了当时所在之地和所遇之人,排查出来两个人,派人顺着线索盘查下去,似乎与渭城知府有些联系。 燕熙初的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渭城知府,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说:“渭城知府是不是那个永平23年的进士,朕小时候好像见过他。” “不是,那个知府早已调任,那时你还在蒙地征战,所以不知道,现在渭城知府是拉雅氏的族兄。”镇国公提起前皇后拉雅氏满满的都是恨:“你以为拉雅氏真的是失手才把你母妃推下临月台吗?那是你挡了她们家族的路。” “什么!”燕熙初红了眼睛,他一直以为母妃死于深宫倾轧,没想到竟是因为自己。 镇国公惊觉失言,连忙道:“皇上请勿多心,如果只是为了扰乱您的心神,她们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迫害德贵妃,而不是当着先皇的面伤她,可见拉雅氏也是临时起意,怪不得您。” 燕熙初心里明白镇国公只是在安慰自己,神不知过不觉?母妃身边的暗卫在暗卫营是数一数二的,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迫害她谈何容易,只能选择在那种时候下手,若是自己当时真的心神受到gān扰,死于蒙地,那拉雅家自然有办法让他们的女儿重夺皇后之位,好在镇国公瞒的紧,才等到自己平安归来,死死的绝了拉雅氏东山再起的机会。 镇国公见状连忙让福宁去请太后和芝贵人,这时候也只有这两个人能劝住他。 ☆、出巡计划 福宁去请容兮的时候容然和纳兰纯儿还在园子里候着,人已经晒得有些眼花了,福宁见状也没多话,行了礼就直接进内殿请人。 容兮正在专心致志修剪镇国公送来的那盆昆山夜光,见福宁满脸担忧的样子不由的放下手里的花剪问道:“福总管这是怎么了?” 福宁躬身道:“娘娘,镇国公与皇上在商谈要事,请娘娘移驾烟波殿。” “福总管且先去回话,哀家随后便到。” “是。” 福总管走后容兮对晚萍说:“看福总管的样子怕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晚萍也些疑惑:“按理说,镇国公与皇上商谈的都应该是国事,但是后宫不得gān政,有什么事是需要娘娘出面的呢。” “算了,咱们在这里瞎猜也猜不出什么来,索性去看看,更衣吧。” “是。” 还在外面候着的两个人看见容兮出来连忙行礼:“妾身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容兮看着已经摇摇晃晃需要婢女搀扶的两个人说:“都回去歇着吧。” “谢太后。”容然看着容兮离去的背影恨得牙痒痒,让自己在外面晒了一个多时辰,连门都没让进,直接就打发自己回去,这是生生打自己的脸。 纳兰纯儿倒是没什么反应,谢恩之后径自离去。 容兮本想着等到两个人都受不了的时候再把容然接进去,但是现在突然出了状况,也就顾不上原来的计划了,匆匆打发了两个人便去了烟波殿。 到了烟波殿刚好碰见匆匆而来的芝贵人,容兮心里的疑惑更重,看样子皇上要谈的不是国事,芝贵人看见容兮也是一愣,她是知道镇国公请自己来是什么事的,如今见到容兮更加担心皇上,如果不是事态严重,镇国公不会同时请两个人来,她顾不上给容兮请安,只是点了下头就急忙进去。 镇国公简单的把事情起因讲述了一遍,芝贵人一时情急说道:“镇国公怎么如此冲动,您当年是怎么答应老国公的!” 镇国公语塞:“我......” 容兮的眼睛在两个人之间转了一圈,芝贵人现在名义上是皇上的妃子,所以不必敬着镇国公,但是以前她是先德贵妃身边的大宫女,那对镇国公如此的态度便耐人寻味了。 镇国公被数落了几句便愈发的自责,幼妹的死就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一根拔不掉,却经常彰显着自己存在的一根刺。 芝贵人已经红着眼睛安抚皇上,容兮不解的问镇国公:“这些事哀家从未参与过,镇国公请哀家来也无济于事啊。” “臣觉得,您的话皇上该是愿意听的。”镇国公说出自己的想法:“太后可能不觉得,臣站在局外看的分明,皇上有时对太后的信任不亚于对芝贵人,芝贵人陪伴皇上多年,感情自不必说,娘娘的才智和心地是获得皇上信任的源头,臣肯求太后,助皇上一臂之力。” “好。”容兮认真思索了一下,应下了镇国公的请求走到的皇上身边。 相对于芝贵人的柔声劝慰容兮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话:“皇上就算现在自刎谢罪,德贵妃的命也换不回来,不能为母报仇,枉为人子!” 镇国公一惊,虽然从名分上来讲,太后不必怕皇上,但是皇上能尊她为太后,自然也有办法废了她,这个时候激怒皇上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芝贵人也被吓了一跳,德贵妃是皇上心中的禁.忌,别人提起稍有不慎便会成为他泄愤的目标。 让人意外的是,燕熙初似乎并没有生气,而是反复咀嚼这两句话,尤其是“枉为人子”这四个字,这些年来,母妃的死已经成为了自己心里最不能触碰的一个地方,包括自己,想起母妃的惨死都能心如刀割。 燕熙初总是下意识的逃避,除了把怒气全部发泄在了拉雅氏身上之外,并没有想过她背后的支持,甚至也并没有血刃真正的仇人,今天镇国公无意中说出一直以为被掩盖在平静下面的真相,让燕熙初心中的那根刺彻底的穿透血肉,现于眼前,太后说的对,不能为母报仇,枉为人子! 燕熙初脸上的哀恸慢慢收敛,恢复上位者的威严:“镇国公。” 镇国公朗声道:“臣在。” “若是让你调查西北之事有几分把握。” 镇国公单膝跪地:“臣必定尽臣所能,定不会辜负皇上期望。”  燕熙初摘下一直随身携带的玉佩郑重的放在镇国公手心道:“这块玉佩能调动暗卫营地支所有人马,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查出西北的蛀虫,一个月后,朕亲自动手。” “臣领命!” 这么严肃的时刻容兮问了一个非常煞风景的问题:“地支暗卫一共才十二个人吧。” 燕熙初解释道:“地支暗卫虽只有十二人,但他们都jīng通两样至少两样技能,是一般侍卫所不能比拟的,而且地支十二人其实是十二支的首领,他们每人手下还有一百暗卫听从调遣。 容兮想起跟在自己身边的暗卫甲和暗卫乙,暗道皇上真是好大手笔,一下子就派给自己两个暗卫头头,那自己身边岂不是有200多个暗卫,突然有了一种bào发户的感觉。 燕熙初一眼容兮的样子就知道她想歪了,不过他也不打算纠正,虽然镇国公和芝贵人都是自己人,暗卫的事情大多也没怎么瞒过他们,但是最机密的事情只有皇上才知道,皇后或者太后也是极为得皇上信任的才会透露些许,这是为了皇族的安全着想,自己也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人感情破坏规矩。 被容兮这么一打断,紧张的气氛dàng然无存,镇国公也松懈下来:“皇上,您是打算到时候亲自去西北吗?” “有何不可?”燕熙初道:“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为上位者要时刻体察民情,所以朕偶尔出去一次也不算过分,权当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了。” 镇国公皱眉道:“可是,拉雅氏一族在朝中盘根错节,不是短时间内能拔除的,这次若能伤他们臂膀,便已经是最好的结果,皇上这时候去会不会太过危险。” “不入虎xué焉得虎子,朕不给他们机会,他们怎么怎么可能露出马脚。”燕熙初很坚定。 容兮一听见微服私访眼睛就亮了起来,微服私访好啊,电视上没少演,什么《戏说XX》啊、《XX微服私访》啊,都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一提起私访那就是撩美人儿、杀贪官、查冤案、平民怨,没准儿还能碰上个什么卖身葬父啊、抛绣球选夫啊,这都是电视剧的经典桥段,看电视的时候就经常想象若是自己遇上了这些该怎么做,简直不要慡死了,必须要去啊。 “我也去我也去。”容兮激动的直接忘记自己哀家。 得,一个没劝住又来了一个,镇国公头疼道:“太后,去西北并非玩乐,此行危险非常,请太后三思。” 容兮不在意道:“我会小心的,再说了,不是还有你们在嘛,不会有事啦,而且我身份特殊,他们若是敢动给先帝增寿的妃子,你们就更有理由讨伐他们了。” 此言一出顿时安静了下来,不论是燕熙初、镇国公还是芝贵人,他们都不想让容兮去送死,现在一想起这件事就止不住的心疼,容兮正值妙龄,生生送进陵寝,实在是令人不忍,尤其是容兮的表现一次又一次刷新大家对她的观感,现如今除了不忍又多了一层其他的意思。 容兮倒是不怎么往心里去,各种忽悠各种磨,反正中心思想就一个,一定要跟着去,再不同意就摆太后架子,一天到晚给皇上选妃玩,而且专挑那些有问题大臣家的女儿,不嫌后宫不能碰的女人多,就尽管试试看,反正那本小册子自己已经倒背如流,想找出谁家还有适龄女儿简直不要太简单。 最后被缠的没有办法燕熙初只能同意,左右现在皇宫里也不见得有多安全,若不是皇宫里面大批量换人会引起恐慌,自己早就把除了自己信任的人全部都换掉。 知道自己可以随行,容兮的心情很好,欢欢喜喜的带着晚萍回去做计划,自己上辈子便没去过西北,如今活了两辈子才能去一次,必须好好计划计划,一定要玩个够本儿,万一这次回来以后先皇陵寝完工了,那自己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出去玩了,所以这一次出去必须要格外重视,而且自己出去旅游别人掏钱简直不要太慡了。 芝贵人看着容兮开心的背影叹道:“太后总是这么乐观,真好。” “是啊,难得看见能如此面对生死的女子,或者说,男子也不见得能如此坦然。”镇国公也是满心的钦佩,他上过战场,知道到生命的可贵,正是如此,他才愈发的钦佩太后,饶是自己也无法做到想太后一样坦然面对吧。 燕熙初没有说话,他的心事无人知晓,但是自己早有所感,有些事,自己一定要做到,容不得失误。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皇上好像一天到晚都不在皇宫里呆着哦,那首歌怎么唱来着?一个不回家的人 ☆、水榭宴席 八王爷的毒逐渐清除gān净,园子里终于得了短暂的平静,难得的有了消暑游玩之地该有的样子,燕熙初吩咐在水榭置办宴席,又着人请来了城内名角唱戏,权当消遣。 园子里的女人们全都盛装扮以期博得皇上青睐,导致容兮和芝贵人出现的时候被对比的分外显眼,芝贵人常年一身碧色,大家也都习惯了,倒也没什么,容兮一身素衣,头上只簪了一支步摇,素净简单却衬的她格外清丽不俗。 环肥燕瘦、六宫粉黛全被容兮一人衬的毫无颜色,却无一人能说的出什么,连嫉恨的理由都没有,人家毕竟是太后,并没有争宠的必要,是以出现这种情况只是意外,没有人能把耍心机求出头的名义加诸到容兮的头上。 容兮倒是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因为她看不到自己,所以体会不到这种qiáng烈的对比,不过她看的见芝贵人,与芝贵人的清净素雅相比,其他人的热烈盛装便显得落得俗套,并不是说盛装打扮不好看,而是得看是谁,火热艳丽不落俗套的就有,容兮就是这种,尤其是着玫红色的容兮,格外耀眼,可惜她夏天不喜欢穿红色。 容兮悄声问晚萍:“她们打扮成这样不热吗?” 容兮觉得自己的声音很小,实际上大家都听得见,晚萍尴尬的转移话题:“娘娘,今天天气不错呢。” 容兮明显没反应过来,接着说道:“是不错,但是也挺热的,你看她们那个胭脂水粉涂得那么厚,待会儿出点汗还能看吗?” 燕熙初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几个嫔妃脸上的表情都十分难看,感受到周围怨愤的目光,容兮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得罪人了,不过也无所谓,几个跟自己没有直接利害关系的妃嫔而已,倒也不是多大的事。 燕熙初适时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咳,福宁,海贵人怎么没来?” 福宁躬身道:“回皇上的话,海贵人说是身体不舒服,怕过了病气给皇上便不来了。” 燕熙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晚上过去看看。” “是。” 燕熙初这番话又让底下的人生出了些许小心思,容兮心下感叹,这皇上也真是不长心,当着别的后妃的面说要去探望生病的后妃,这不摆明的告诉别人可以装病搏宠吗?虽然皇上自己并没有那个意思,并不代表这些个女人不会自己联想到这层意思,起码在自己看来,那几个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人多少都已经动了些心思。 正是吃荔枝的好时候,桌上肯定少不了鲜荔枝,可怜容兮只有看着的份儿,这两天荔枝吃的太多了,有些虚火,已经被晚萍严令禁止不许再吃,容兮每天都在哀叹自己的这个主子做的不像主子,日子过得可凄惨,知道今儿个宴席上会有荔枝吃,她已经做好了大吃一顿的准备,谁知晚萍gān脆利落的直接端走了。 容兮眼巴巴的看着新鲜美味的荔枝被端走,心里伸出了无数个尔康手,要多凄惨有多凄惨,简直生无可恋、痛不欲生。 燕熙初看着容兮的样子意外的觉得心情不错,他唤住晚萍说:“晚萍啊,既然太后不喜吃荔枝,那边端到朕这里来吧。” “是。”晚萍把荔枝放在燕熙初面前的桌子上后回到容兮身后。 容兮的眼睛就黏在盛荔枝的果盘上没离开过,燕熙初心情颇好的等福宁剥荔枝,他不是剥一颗吃一颗,而是等全部剥好后摆在冰盘里慢条斯理的一颗一颗的吃,从来没觉得荔枝这么好吃过。 容兮看的眼馋,但是十分有骨气,坚定的把眼睛从冰盘上离开,低头认真的吃起别的水果来,并不停的催眠自己这些水果比荔枝要好吃的多。 燕熙初好笑的看着晚萍问:“太后近来胃口如何。” 晚萍躬身回话:“会皇上的话,太后娘娘近来虚火旺盛,是以需要忌口的地方颇多。” “哦?”燕熙初说道:“那可要让太后好生调养,这荔枝可是要过季了。” 容兮没好气的瞪了燕熙初一眼心道:我用得到你说?荔枝该什么时候吃本小姐门儿清。 不管容兮再怎么馋也没用,晚萍还是坚定立场不动摇,一朝太后只能望荔枝兴叹,默默与最爱挥别。 燕熙初觉得心情格外的好,一颗接着一颗的吃荔枝,容兮看的牙痒痒,哀家好歹是太后,还能奈何不了你。 容兮清清嗓子说:“皇上啊,荔枝吃多了容易着虚火,味美却不可多食,看皇上这也用了不少了,莫要忘了不可贪食的祖训,福宁啊,撤了吧。” “是,福宁忍笑端走了燕熙初面前的荔枝盘子。 燕熙初觉得自己竟无言以对,按祖训来说自己今日的确是过了,但是,莫名就被太后搬回了一局,莫名觉的不是很痛快,于是旁边兴致勃勃看热闹的几个弟弟就倒了霉了,燕熙初大手一挥,几人面前的荔枝盘子均被端走,这样好,大家都别吃了。 麒郡王不满道:“皇兄,您自己不吃也不能不让当弟弟的吃。” 九王爷也帮腔道:“是啊皇兄,您知道臣弟就爱吃荔枝。” 燕熙初看了一眼太后说道:“荔枝不可多食。” 麒郡王惊道:“臣弟还没吃呢,何来的多食!” 燕熙初横了麒郡王一眼道:“朕说你吃多了就是吃多了。” 麒郡王撇撇嘴诺诺道:“bào君。” 九王爷没说话,他看出来这是皇兄和太后又斗上了,自己才没有那么傻呢,等会儿回自己住处再吃个够,才不在这里和他们掺和呢。 容兮兴致颇高的看燕熙初难为两个弟弟,不禁感叹当皇上的弟弟还真是命苦啊,看着看着就哼起了小白菜。 同样进入观战状态的九王爷听见容兮的声音转头倾听了一会儿后问道:“太后哼的是什么曲子,怎的如此悲凉。” 容兮回过神来说:“悲凉吗?这都能听出来。” 燕熙初闻言若有所思的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太后表面上看似平静,心里到底还是会难过的吧,倒是自己疏忽了,毕竟正值妙龄,又有谁能直面生死呢。 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位成为命运哀戚的容兮还再深深同情着麒郡王,殊不知自己已经成为了别人同情的目标。 容兮以为九王爷与自己产生了共鸣,兴致勃勃的与他探讨起来音律的美妙之处。 容然自小得名师教导,自认歌喉比容兮有过之儿无不及,于是信心满满的提议道:“妾身幼时曾有幸得子齐先生指点一二,太后既然喜爱音律,妾身便斗胆献丑一曲可否。” “自然好,然儿自小得名师指导,歌喉技艺都是数一数二的。”容兮满脸的骄傲之色。 容然愤恨的攥住桌子底下的手,这个贱人一句话就把自己从可以出风头的机会踢到稍有不慎就会被挑刺嘲笑的境地。 燕熙初心下失笑,看样子这小太后是铁了心要整治这个好妹妹了,那自己自然也是要帮的,他饶有兴致的说:“既然太后都这么说,想必容常在的歌喉必定不俗,那便歌上一曲让朕饱饱耳福,若朕像太后说的那样好,便晋你的位分。” 燕熙初一句话引得众人侧目,唱首歌就能晋位分,不亏是太后的妹妹,什么好事都紧着她来。 夏常在不服气的站起来说:“妾身自幼习舞,愿为容常在伴舞。” 容兮看热闹不嫌事大,额首道:“是了,哀家还记得选秀之时修长在曼妙的舞姿,当真是难得一见,今日哀家真是沾了皇上的光能在看上一回,准了。” 容然心想,这夏常在也不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么明显的坑别人的躲都躲不急,她还自己往坑里跳,真是嫌活得太舒服了。 下人们抬上来了一把极品古琴,容兮眼一亮,好东西啊,给容然弹还真是可惜了,有机会一定要弄到手。 容然双手轻抚古琴,悠扬的琴声响起,容兮暗自点点头,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就是不知道唱的怎么样。 随着琴声夏常在翩翩起舞,容然的歌声慢慢插入,容兮感觉还不错,称得上是轻歌曼舞,可以奖励一下,尤其是夏常在勇敢挡枪的行为值得赞叹,虽然可能只是她笨而已,但是笨不是她的错。 一曲终了,容然起身行礼,容兮拍拍手道:“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夏常在的舞姿比之上次也是愈发的jīng进了,皇上以为如何?” 燕熙初心想,该说不该说的这都说完了,朕还能怎么想,他吁了口气说:“容常在的歌喉果然了得,果然是得了名师真传,夏常在的舞姿也确有过人之处,赏。” 座位上的几个女人心里紧张,难道真就这么简单就要晋位分吗? 燕熙初扫了一眼座下的人,微微一笑道:“前些日子雪国进献了两株红珊瑚,甚是好看,就赏给两位爱妃吧。 听完皇上的话,两个人的脸上青红jiāo加,不晋位分只给赏赐,没人会说皇上出尔反尔,只会说自己技艺不jīng,未能得皇上满意,夏常在狠狠的瞪了容然一眼,一定是她连累了自己,容然心中愤恨,明明是夏常在自己想输风头,现在却把账算在自己头上,真是不知羞耻,活该要被别人耻笑。 相对于两个人郁闷的心情,其他人的心情却是好的不得了,真以为晋位分是那么容易的吗。 一直看热闹的九王爷心下不住的感叹,皇兄真是不容易,这些女人自己一个都摆不平,太累,将来还是就娶一个王妃即可,多了还真是无福消受。 ☆、太后丢了 一场宴席吃酒赏景十分尽兴,当然有两个不尽兴的,不过没有人理会她们便是了,在容兮的眼里自己尽兴了那便是尽兴了,别人心情如何又与自己何gān,这种想法听起来似乎不怎么样,但的确也是事实,而且及其舒服。 人们三三两两的散去,燕熙初打算去看望病中的海明月,容兮作为太后也一起去探望,她对这个海贵人印象还是不错的,而且海明月是唯一一个皇上自己亲自指定的,位分也是皇上亲自指定的,但是皇上却从未去见过她,所以容兮分外好奇,甚至暗自猜测海明月是不是皇上的心上人,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当皇上的想保护心上人就得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见了海贵人容兮心中隐隐有了些许疑惑,这海贵人的样子实在不像是生病了,脸色虽然不大好但是明显心情不错,甚至说是心情很好,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看着明显的被滋润的不错,怎么看都不像是被冷落许久的样子。 容兮有些后悔没有带着念霜过来,若是有个会医术的在,说不准能看出些什么来,都怪老八那个呆子,搞不定念霜还得把人给他留下。 容兮装模作样的关心了一下海贵人的病情,便端坐在一旁不说话。 燕熙初也只是陪海贵人说了几句闲话,关心了一下她的病情,便没再多说什么。 容兮心下暗道,这怕是因为本小姐在旁边看着,他们不好意思说什么吧,本小姐长这么大还真没当过电灯泡,今天还就想当个够本儿,想到此容兮坐的是更加安稳,完全没有要回避的自觉。 燕熙初东拉西扯的几句,发现容兮确实没有要提前先离开的意思,只能按下心中的疑惑,打算择日再来。 容兮见燕熙初与海贵人说话时规规矩矩并没有什么过于亲昵的情态,怎么看都不像是心中有意,暗中思索自己是不是猜错了方向,或许这两个人只是像电视上演的那样,私底下有什么合作而已,并无私情。 重新规划了思路的容兮越看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合作。 燕熙初偷偷瞥了一眼正在胡思乱想的容兮轻笑,就知道这个小太后会乱猜,自己偏偏不告诉他,就这么吊着她让她好奇,让她害自己吃不下饭。 海贵人惊讶的发现,眼前的这位皇上与自己印象中的有哪里不一样了,当初认识的那位大将军可是严肃威猛,甚少能见到他笑,难道登基后会导致人性情大变?海贵人的目光在容兮的身上打了个转,不知道皇上的变化与这位太后娘娘有没有什么关系。 容兮依靠自己qiáng大的脑补能力已经脑补出了燕熙初与海贵人之间的全部jiāo易,虽然不太准确,但是相差的也不太远,具体表现为她猜对了合作关系,至于其它的嘛,既然是猜测总会有错误的对吧。 燕熙初见容兮铁了心要看热闹只能对福宁说:“福宁啊,准备一下,朕今晚便歇在海贵人这里。” “是。”福宁应声后出去准备。 容兮一听这话茬,停下了如脱缰野马一般的联想,这皇上是打算宠幸海贵人了?还说两人之间没有jian情!不过皇上宠幸自己的妃子好像算不上jian情,但是心里就是有一种淡淡的违和感。 既然皇上都说要歇下了,自己再留下也不怎么合适了,总不能等着看现场直播不是,只能不情不愿的离开。 回去的路上容兮专心想着燕熙初与海贵人之间的关系,怎么都不愿意承认是自己想的方向错了,自己的想象力明明那么好,怎么可能出错,她不甘心的想了又想,难道说皇上只是为了防备自己,于是两个人借着侍寝的名头暗暗商讨大事? 容兮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对,并且认真考虑猜对的可能性,连迎面走过来的麒郡王给自己行礼都没发现,目光直勾勾的就走了过去。 被忽略的麒郡王暗自猜测,难道自己在不知道的时候得罪了太后?可是在水榭的时候还好好的,之后也没再见面啊。 麒郡王边走边猜测,走了不远便碰见同样被忽略的九王爷:“九哥?你也在啊。” 九王爷看见麒郡王连忙问道:“老十,你刚才碰见太后没有。” “见到了啊。”麒郡王挠挠脑袋说:“但是太后没有理我,你说我是不是不小心得罪到他了。” “不一定。”九王爷笃定地说:“我刚才见她神思飘忽,时而眉头紧锁,像是在想什么事情,而且身边连个丫头都没有。” 麒郡王回忆了一下说道:“的确啊,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太后身边的晚萍平日里几乎都是寸步不离的,今儿个还真没瞧见她。” 两个人一合计,好奇心便被勾了起来,暗戳戳的跟了过去。 两人口中应该对容兮寸步不离的晚萍此时正海贵人的居所外等候,容兮进去的时候觉得海贵人还在病中,不好见人过多,便嘱咐身边人在殿外等候,但是出来的时候因为想的太入神,不知不觉的随着洒扫的丫头从侧门出去,完全忘记了还在正门等候的晚萍等人。 晚萍见过了服药时辰已久仍不见有人出来,不大放心,只能硬着头皮求见。 燕熙初听见福宁的传话还以为是太后有什么事要晚萍传达,听到晚萍是来找自家主子的时候才发觉出了问题,人早已离开多时,身边跟着的宫人却一直没等到人,想到最近园子里一直都不怎么太平,怕是出了什么事了,晚萍一听自家主子有可能被刺客抓走了,顿时急了,连忙吩咐身边的小丫头快回松鹤殿看看,又求了皇上的加派人手抓紧寻找。 园子里开始喧闹起来,能抽出的人手全部出来寻找容兮,燕熙初的心情说不出什么感觉,理智上他知道以容兮的头脑吃不了亏,但是依旧十分担心,若是太后被敌人捉去那后果不堪设想,增寿的人身份特殊,他们只要直接杀了太后便可以引起动乱,到时候百姓们人心惶惶,正是造反的好时机,可以说,太后到了那帮人手里几乎不会有活路,以前总觉得还有时间,现在要直面她死亡的可能的时候,燕熙初才发现自己如此害怕。 天色见晚,依旧找不到人,晚萍急的顾不上礼数,直接求燕熙初:“皇上,奴婢斗胆,求皇上联络太后身边的人。” 燕熙初猛然想起太后身边有两名暗卫跟着,连忙唤出自己身边的暗卫:“用你们之间的联系方式联系太后身边的人,快!” “是。”暗卫丙拿出暗卫之间联系的信号,把代表自己和代表甲的发了出去,不一会儿,园子一角的上空出现了代表着甲的信号。 没容的丙说话,燕熙初直接运起轻功朝那个方向快速掠去,几个侍卫随后跟上。 燕熙初火急火燎的赶到的时候只见暗卫甲无辜的站在假山旁,他急切的问:“太后呢?” 暗卫甲指指自己身后的假山说:“在睡着。” 燕熙初转身走进假山,只看见容兮躺在一块略微平整的假山石上睡着,微风轻轻拂起她的发丝,竟有几丝恬静美好。 燕熙初不由得想起当初在永宁宫看见的那一幕,同样的也是睡在假山上,一样的恬静美好,一样的让自己的心里产生异样的感觉,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此时的容兮似乎和当初在永宁宫里的容兮慢慢的重合起来。 随后赶来的晚萍等人,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见装连忙唤醒容兮:“娘娘,娘娘,这是怎么了?” 容兮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醒来,明显还在状况外,燕熙初无奈的转向暗卫甲问:“太后娘娘怎么睡在这里,你来说说。” 暗卫甲也有些疑惑:“娘娘刚刚走到这里说是风景不错便留下赏玩了一会儿,晒着太阳便睡着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暗卫丙敲了一下暗卫甲的脑袋说:“你聋了吗?这么多人寻找太后都不知道出来说一声。” 暗卫甲可无辜:“根本就没人到这边来找啊,我又不是顺风耳,而且刚刚九王爷和十王爷在后面跟了很久,我以为他们知道的。” 早跟丢了的麒郡王刚好赶到,他郁闷的说:“本王早就跟丢了,谁知道你们能跑到这里来。” 容兮终于清醒过来:“哎呀,怎么就睡着了。” 晚萍情急之下忘记了尊卑:“您怎么一声不吭的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现下园子里不太平,若是出了事可怎生是好。” 容兮自知理亏,也不争辩,就扶着额头装晕,还装的一点都不像,晚萍无奈的说:“娘娘快起来吧,仔细受了凉。” 回去的路上容兮安静的听着晚萍絮叨,燕熙初早已习惯了她们主仆的相处模式,并不觉得奇怪,甚至觉得就应该让晚萍好好的叨叨一会儿,免得小太后总不把危险当回事。 容兮悄悄看向燕熙初求救,燕熙初装作没看见,她看向念霜念雪,得了,两个丫头也加入叨叨小分队,容兮简直欲哭无泪,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随便乱跑了,自己的这个主子怎么就做的这么惨啊。 燕熙初暗笑,担心了一下午的气也就消了,决定给几个丫头论功行赏。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存稿发送,有亲人出事,连夜回去,停更几天,非常抱歉。 ☆、太后病了 不知道容兮是不是真的受凉了,第二天来请安的人全部被挡在门外,说是太后娘娘着了风寒,九王爷特地来给太后诊脉也被挡在了门外,一直被留在八王爷那里的念霜也赶了回来。 容兮裹在被子里哀叹,没想到自己只是去玩一会儿而已,居然引起了这么大的麻烦,连累了大家担心的四处寻找不说,还被关了起来。 晚萍端着药碗蹲在容兮的chuáng头好言好语的劝着:“娘娘,喝点药吧。” 容兮蔫哒哒的说:“不要,好苦哒,本来一天喝一碗就已经要了本美女的命了,再多喝会死人的。” “娘娘莫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这是治病的药又不是毒.药,来喝一点。” 容兮拗不过晚萍只能闭着眼睛一口把药喝了进去,然后被苦的直伸舌头,念霜及时拿来一颗蜜饯递到容兮嘴边,容兮张嘴含住笑眯眯的说:“还是我们念霜最体贴,你这些天不在哀家还不习惯了呢。” “太后不习惯就让奴婢回来吧。” “不急不急。”容兮摆摆手说:“老八的身体还没好,哀家到底不放心。” 晚萍也不戳破容兮的小心思,只是顺着她的话头说:“您啊,这是比人家亲母妃还上心,这母后还当的像模像样的。” 容兮的得意的说:“那当然,哀家这是做一行爱一行,特别有职业素养,一般人都比不上。” “是是是,您厉害,您最棒,再躺会儿吧。”晚萍帮人小掖好被子,打算把药碗拿出去。 容兮撇撇嘴道:“你这也太敷衍了,哄小孩儿都没有你这么哄的。” 晚萍笑道:“您啊,可不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吗?” 容兮痛心疾首道:“晚萍你学坏了。” 念雪低头偷笑,念霜却若有所思,现在的她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外面的宫人能挡的住别人挡不住燕熙初,皇上说要探望太后谁敢拦着,燕熙初才不会相信太后是真病了,他更愿意相信太后只是觉得没有面子躲起来了,所以愈发的想去看看。 听说皇上来了容兮表示很郁闷,就不能让一位濒临病逝的病人好好的养养病吗?哀家很憔悴的。 燕熙初在花厅里喝了三盏茶容兮才姗姗而来,她弱弱的坐在了主位,脸色泛白看起来病态十足,特比的娇弱。 燕熙初心下讶异,不就是着了风寒而已吗?怎么憔悴至此,怎么看都像是病入膏肓的感觉,他不解的问念霜:“太后这是怎么了。” 念霜福身回道:“回皇上的话,太后娘娘无碍。” 燕熙初哼笑了一声说:“都这样了你还跟朕说无碍?那什么样字才算有事啊!啊?” 容兮弱弱的说:“皇上不要担心,哀家确实无碍,只是有些疲惫而已。” “疲惫?”燕熙初嘴角微微抽搐:“太后昨日在假山石上睡了一个下午,夜里睡了一夜,现在堪堪清晨便又说疲惫?” 剩下的话燕熙初没有说,但是他不说容兮也看的出来,他后面一句想说你是猪吗?只是碍于皇家威严没有说出口而已,容兮腹诽,谁说猪就一定睡的久了,而且睡的久的又不一定都是猪,本小姐在就是喜欢睡觉不可以吗?没听说过睡觉是人类生存之本吗?有本事你别睡觉试试,困不死你。 燕熙初看容兮灵动的眼睛就知道她肯定没想好什么好事,说不定还在心里骂自己,他不动声色的看向晚萍问道:“晚萍你来说,太后到底怎么了。” 晚萍福身道:“回皇上的话,太后娘娘的确无碍。” 燕熙初气结,这一个两个的都当自己是瞎子吗?他面色严肃的说:“你们若是都不说,朕便召王太医过来了,想必他还是很愿意告知朕太后到底怎么了。” 容兮无奈:“召吧召吧,皇上可别后悔。” 燕熙初有些犹豫,太后这底气也太足了些,怎么看都不像有事瞒着自己,可是看气色看神态怎么看都是有问题啊,而且看太后的样子自己若是真的召王太医来的话怕是要被太后记恨了,被太后记恨的滋味可是不好受,这点自己可是深有体会。 燕熙初犹豫了半晌问:“当真无碍?” 容兮坚定的回答:“当真。” “那太后好生歇息吧,朕得空再来探望。”燕熙初起身离开。 “好,皇上也要多加注意身体。”容兮满意的笑笑。 燕熙初回到烟波殿,越想越觉得有问题,于是招来暗卫丙说:“你去把甲换回来,朕有话问他。” “是。”暗卫丙飞身离去。 不多时暗卫甲出现在燕熙初面前:“参见皇上。” “太后到底出什么事了。”燕熙初皱眉问道。 “回皇上的话,太后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 燕熙初怒道:“你们一个两个都说无事,可真有关心太后。” “皇上。”暗卫甲单膝跪地说:“太后娘娘的确无碍,属下是亲耳听念霜姑娘说的。” “念霜是怎么说的。” 暗卫甲想了一下回道:“早上太后娘娘腹痛不止,还念叨着什么怎么提前了,念霜姑娘看过之后便说是昨日受凉所致,随后念霜姑娘便煎了一副治疗风寒的药,还冲了好大一杯红糖水给娘娘喝,娘娘除了看起来体虚之外也的确没有什么其他的症状。” “红糖水?”燕熙初思索了良久也没想起红糖水有什么功效,最后只能归结为是念霜寻得的偏方。 暗卫甲突然想起一个可能:“太后娘娘频繁如厕,又腹疼不止,说不准是肠胃不大好,肠胃不好的人多数上吐下泻,时候久了难免看起来比之平日里虚弱。 燕熙初这么一想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于是挥挥手道:“你回去吧。” “是。” 燕熙初解了心中疑惑,便开始处理新送过来的折子,昨日先是水榭宴席又是四处寻找太后,折子几乎都没怎么动,他看着书案上堆着的一大堆折子就想马上生个皇子出来传位。 不知不觉便过去了许久,福宁进来问话:“皇上,该用膳了。” “啊?这么快啊。”燕熙初活动了一下四肢、揉揉僵硬的脖子说:“ 那传膳吧。” “是。”福宁出去jiāo代了一下便站到燕熙初身后帮他揉肩。 燕熙初仰头闭着眼睛问:“松鹤殿那边有没有消息。” “回皇上的话,没有,倒是芝贵人去探望了太后。”福宁开始给燕熙初布菜,不再说话。 燕熙初看着面前碟子里的菜突然就想起了那日太后跟自己说的那些画面,那种肠胃不适的感觉记忆犹新,顿时没了胃口,他挥挥手说:“撤了吧。” 福宁不解:“皇上?” 燕熙初不再看桌子上的菜说:“撤吧撤吧,不知道芝贵人那边用膳了没有,咱们去看看。” “皇上。”福宁躬身道:“芝贵人还在太后娘娘那里,并未回去。” “那咱们......”燕熙初刚想说就去太后那里吃,突然想起就是太后让自己没有胃口用膳的,遂又坐回了位子上说:“罢了,不去了,其他菜都撤了,就留下这碟子huáng瓜即可。” “这......”福宁迟疑一下说:“皇上,这也太少了吧。” “无妨,最近暑气加重,朕胃口也不怎么好。” 福宁无语,这眼看天气就要凉下来了,怎么可能暑气加重,不过既然皇上这么说,那当奴才的也没有质疑的余地,听着吩咐便是。 福宁喊来小太监把多余的菜式撤下后又问:“皇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菜,奴才去吩咐膳房做。” “不必了。”燕熙初顿了一下又说:“那就做几个素材吧,还有,不要丸子,不要放酱。” “是。”福宁出去重新吩咐了下去。 等了不久,新做的菜式便端了上来,燕熙初看着满桌的绿色更加没有了胃口,不过饭还是要吃的,他默默的配着那碟子huáng瓜吃了碗饭。 福宁看着其他纹丝不动的菜心想该去请王太医来给皇上看看了,龙体为重不是。 燕熙初吃完及其糟心的一顿饭,决定出去消消食,不知不觉就走到松鹤殿,刚巧碰见刚从里面出来的芝贵人。 芝贵人看见皇上连忙上前行礼:“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起吧,这是要回去了?” “是。” “那正好,陪朕走走。”燕熙初转身随意挑了个方向走。 “是。”芝贵人紧随其后。 燕熙初边走边问:“太后的身体怎么样了?” 芝贵人与其他人的一般无二:“太后娘娘玉体无碍,皇上请放心。” 燕熙初点点头:“那朕便放心了,既是肠胃不适就该多加休息。” 芝贵人不解的问:“肠胃不适?” 燕熙初回头看着芝贵人问:“难道不是吗?” 芝贵人哭笑不得的点头道:“是是,太后娘娘的确肠胃不适,皇上说的没错。” 燕熙初本能的感觉到哪里不大对,但是又抓不到头绪,他确定暗卫说的都是真的,他们没有胆子骗自己,那便是哪个地方想错了,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跑马溜去玩 容兮虚虚弱弱养了四五天之后便又生龙活虎起来,见此情形燕熙初也放下心来,看样子太后是真的没事了。 容兮身体好了之后便呆不住了,一心想着出去玩的事,急吼吼的催晚萍收拾行装准备回宫。 燕熙初过来的时候容兮已经整装待毕,随时都可以出发,燕熙初失笑道:“太后未免也太心急了些。” “不算急了,总要提前做些准备不是。”容兮相当的理直气壮,并且非常直接的问:“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燕熙初轻叹:“您刚刚才说过不急的。”  “有吗有吗?皇上怕是听错了吧。”容兮的表情非常的无辜。 福宁在后面偷偷忍笑,努力压制笑出声的冲动,不然这个月的月俸又要保不住了。 容兮刚好看到福宁微微耸动的肩膀,顺嘴关心了一下:“福总管,这是身体不大舒服?” 福宁僵了一下,赔笑着回话:“回太后娘娘的话,奴才无碍,谢太后娘娘。” 燕熙初斜眼撇了一下福宁,即使自己刚才并没有看到怎么回事也能想到太后为什么这么问,这福宁真是嫌月俸太多了。 福宁苦着脸发愁,得了,月俸保不住了,虽然自己现下并不差这点子钱,但是也没人会嫌弃钱太多不是。 容兮知道自己身体转好之后那些个等着刷恭敬光环的人肯定会蠢蠢欲动,于是随便和燕熙初哈拉了几句便提起要回宫,自己来园子的目的已经达成,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左右没能带两个孩子来,自己也被那个倒霉的诅咒绕的不能睡美容觉,还不如回去玩两个孩子,咳咳,应该是陪两个孩子玩。 燕熙初想着也该回去准备一下出巡的事,海丫头的身子也等不到过几天在回宫了,便决定大家一起回去。 正事谈完之后,容兮的八卦之心便冒出来了,她笑的极为奇怪的问:“皇上昨夜宿在了海贵人那里?” 燕熙初感觉容兮的笑容哪里怪怪的,迟疑了一下说:“确实宿在了海贵人那里,太后是有什么疑问?” “没有没有。”容兮笑容满面:“哀家特别喜欢海家那个丫头,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疑问。” 燕熙初总觉得太后的笑容有什么问题,不过他也知道自己问不出来,索性也不问了,看见早膳已经摆好急忙借口有事溜了,作为一个惧辣的人跟一个早膳都要配辣椒的人吃不到一起去,谁能理解自己被辣到想退位还要为了面子面不改色的说好吃的苦。 容兮觉得自己以后不需要用辣椒佐餐了,光看皇上落荒而逃的样子自己就胃口大开,比平时能多吃一碗饭。 在松鹤殿外等待请安的人们得了回宫的信儿后陆续回去收拾东西,被遗忘的老太监似乎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氛,他拦住给自己送饭的小丫头想问问怎么回事,只是那个姑娘是个哑女,什么都说不出来,老太监开始心慌,失去了往日的淡定,开始大声呼喊附近值守的侍卫。 附近的侍卫早就得了容兮的命令。根本就不理会老太监,只有一个流动巡逻的侍卫悄悄的离开去了松鹤殿,容兮得了信儿之后微微一笑:“不用搭理他,接着好吃好喝的供着。” “是。” 念雪疑惑的问:“娘娘,您这是何意。” 容兮慢条地理的说:“若是易地而处你会如何?” 念雪认真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像是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容兮见念雪似乎已经想到了一些东西便接着说:“他与常人相同是有些不同。” 念雪不解:“太后的意思是。” “哀家的意思是呀,不必多想,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你以后就知道了。”容兮笑着拍拍念雪的手。 念雪更加迷糊了,太后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本来自己反应就慢,现在就更不明白了。 晚萍把念雪拉到一边说:“你呀,想不通便不要再多想了,快些收拾好行李才是真的。” “哦。”念雪嘟着嘴巴去收拾行李。 容兮和晚萍相视一笑,念雪在市井多年还能保持这种单纯的性子,非常不容易,所以也值得大家更为珍惜。 第二天一大早回宫的队伍便浩浩dàngdàng的出发,这次容兮如愿以偿的骑马,几个丫头见识过她的马术之后极为放心,只是帮她带上了纱帽之后便不在阻拦。 容兮心情相当好,途径野外的时候还策马狂奔了一阵,好在有侍卫跟在后面,几个丫头担心的当下决定回宫就去学骑马。 燕熙初见状也来了兴致,双腿一夹马腹,驭马跟了上去,后面呼啦啦的跟上了一队侍卫,福宁扶额,这当主子的怎么就都这么不让奴才们省心,这年头当奴才的好难。 几位王爷也想跟着跑一圈,福宁拉住最前面的八王爷苦苦哀求:“王爷啊,这里总是要留个能主事的不是,奴才求您了,咱不跑了成不,想跑马去马场也是一样的。” 麒郡王朗声道:“跑马场能和真正的野外一样吗?” 福宁求救的看向念霜,她正担心的朝容兮跑远的方向张望,晚萍悄悄捅了一下念霜,念霜无奈的看向八王爷,轻声说:“王爷请以大局为重。” 八王爷点点头对两个弟弟说:“咱们若是也去跑马留下几位小主和奴才也的确不怎么安全,以后总是有机会的,老十别忘了你还要负责车队安危。 麒郡王撇撇嘴:“这还没赐婚呢,这么听话是要闹哪样。” 九王爷没说话,但是头点的向小jī啄米,qiáng烈表示赞同,八王爷可不管两个弟弟说什么,调转马头走到容兮的马车边陪着队伍走。 念霜放下帘子不再往外看,晚萍调笑着看着她说:“怎么了这是,害羞啦。” “晚萍姐姐。”念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姐姐莫要再提这些事。” 晚萍叹气道:“你啊,白白làng费了娘娘的一片苦心。” 念霜迟疑了一下没再说话,八王爷靠近车架边问道:“可是累了,要不要停下歇息一会儿。” 麒郡王无奈道:“八哥,你就别给念霜姑娘招惹麻烦了。” 八王爷顺着麒郡王的目光看向了后面的车架,几个掀起小缝的帘子悄悄放下,八王爷抿抿嘴不再说话,自己倒是不会有什么影响,就怕是传言会对念霜不利。 前面燕熙初已经追上了容兮,容兮喘着粗气说:“你说,老八能把握住机会不。” 燕熙初摇摇头答道:“就老八的那个榆木脑袋怕是根本就想不到咱们这是在给他创造机会,也许他还会跟着跑出来。” 容兮无语,不会吧,好歹也是个皇子,呆成这样简直没救了,他真的不是近亲生子留下的后遗症吗? 反正也跑出来了,两人便在野外结结实实的玩了一圈,可惜燕熙初是个乌鸦嘴,容兮玩的正开心的时候八王爷出现了,他一脸恭敬的请两个人回去。 容兮等着燕熙初,你看看,都怪你,说谁就来谁。 燕熙初无辜的看回去,这怎么能怪朕呢,谁也没bī他来。 为了搞清楚到底谁把老八招来的容兮上前问道:“你怎么跟过来了。” 八王爷实话实说:“太后娘娘离开太久,念霜姑娘不大放心,请儿臣过来看看,若是能请娘娘回去便最好了。” 燕熙初挑眉看向容兮,怎么样?就说怪你。 容兮扶额,这个老八也太实诚了,这个时候明显应该帮着自己才对啊,皇上又不能帮他娶到念霜,顶多能赐个婚管个屁用。 八王爷觉得太后看自己的目光好像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只能默默压下心中的怪异感。 燕熙初赢了一局心情十分舒慡,便对容兮说:“太后,咱们离开车队的确已经许久了,该回了。” “好吧,那就回吧。”容兮调转马头跟着两个人慢慢往回走,走着走着她便想到了一个问题,念霜从来不喜麻烦外人,她既然恳请老八来寻自己那是不是说她对八王爷有了那么一点意思? 八王爷此时心里与容兮想的一样,他一直觉得念霜对自己也并非无情,那是不是自己还可以抱着小小期待。 这边马车里念雪问念霜:“你为什么请八王爷去寻娘娘?” 念霜面色平静的回答:“麒郡王要负责统领护卫们保护车队安全不能离开,九王爷心性跳脱,请他出去寻人说不准他自己都会直接溜出去玩,所以请八王爷去较为稳妥。 念雪点点头道:“也对哦。” 晚萍暗笑,念霜的理由也就糊弄糊弄念雪那个直肠字,若是要寻的是别人,那这个理由是完全说得通的,但是这次寻的是太后,太后娘娘的安慰在念霜的心里可远高于剩下的这些人,所以她一定会请一位安全度最高的人去寻娘娘回来,这安全度最高的人自然应该是留下的这些人中武艺最为高qiáng的麒郡王,念霜竟然会选择八王爷,那就不得不让人多心了。 容兮几个人慢慢腾腾回来的时候晚萍几人连忙把人接上马车,念霜路过八王爷身边的时候轻轻的说了一声谢谢。 八王爷讷讷的回答:“不、不用。” 容兮心中哀叹,就这点出息。 作者有话要说:容兮:“老八呀,咱挣点气行不?” 八王爷:“太后想吃馒头了?” 容兮:“哀家想吃人肉馒头!!!” ☆、不是君子 回宫的时候容兮远远的就看见了等在门外的十三和燕泽,这些日子不见还挺想这两个孩子的,她开心的把头探出车窗外大喊:“十三、泽儿!” 晚萍把人按回去说:“娘娘,这么多人看着要注意影响。” 容兮听见晚萍所这句话第一反应就是《还X格格》里面皇上常说的那句成何体统,老气横秋满脸的规矩,不过也能理解,于是乖乖的缩回车里坐好。 十三看见容兮也非常高兴,拉着燕泽一路跑到车架前:“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燕泽动作不紧不慢声音却透露着满满的激动。 容兮探出头说:“快起来,来来,都上来。” “是。”两个孩子仗着太后疼宠不需要顾忌太多规矩,直接爬上马车。 燕熙初笑着对镇国公说:“看看,这两个孩子见了太后比见了朕都亲。” 燕泽突然探出头来说:“泽儿给皇伯父请安,一时激动疏忽了,请皇伯父恕罪。” 燕熙初刚想说点什么,容兮便探出头来说:“皇上......” 刚想展示一下皇帝威严的燕熙初无奈的说:“罢了罢了,你去跟太后叙叙旧吧。” “谢皇伯父。”燕泽缩回车里陪容兮说话。 马车进了二门,迎接的人全部站的整整齐齐的等候,容兮只是下车示意了一下便借口疲惫离开,余下的事jiāo由皇上打理。 回到宁寿宫容兮才有机会和两个孩子好好说说话,她直接把两个孩子带进内殿:“来来来 ,快让哀家好好看看,这些个日子不见可想死你们了。” 燕熙荣撇撇嘴说:“母后当初走的时候可gān脆,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不舍。” 容兮失笑道:“呦,这还生气呢,是母后的不是,下次出去一定带你去。” 燕熙荣一脸的不相信:“母后能拗的过皇兄?别到时候又拿不能睡懒觉来糊弄我们。” 这可戳到了容兮的痛处,她痛苦的回忆了下那些没的懒觉睡的日子坚定的说:“你放心吧,这次哀家一定说到做到,不然就一辈子没有懒觉睡。” “一言为定!”燕熙荣伸出手一脸期待的看着容兮。 容兮伸出右手与他一击掌:“一言为定!” 晚萍在旁边不住的发愁,一时没反应过来,没能及时阻止他们,这次太后娘娘怕是又要食言了,她只能在旁边轻咳了几声。 容兮不解的看了晚萍一眼,晚萍也不能当着两个孩子的面说,只能尽量给容兮打眼色,容兮奇怪的问:“晚萍,你是不舒服吗?” 晚萍无奈放弃:“奴婢很好。” 一直没说话的燕泽十分老成的说:“晚萍姑姑是在提醒皇祖母不要再随便给我们许诺。” 容兮尴尬的嘴角抽搐,这孩子是怎么养的,明天就宣召五王妃进宫,好好和她探讨一番小孩子的教育问题,好好的一个小正太给教成一个老学究,这样真的好吗?尤其还是一个脑子及其好用的老学究,简直让人想死的好吗? 晚萍抿嘴偷笑,娘娘的面上怕是要挂不住了,这小世子还真是直接。 别人怎么想的燕熙荣不管,他就抓住了重点的一句话,这意思是自己又去不成了,他赖在容兮膝前撒泼:“母后又匡儿臣,刚刚才说好下次出去一定会带儿臣的!” 容兮连忙安抚道:“怎么会,母后下次出去一定会带你。” 晚萍又轻轻的咳了一下,容兮无辜的看向晚萍,她怎么就这么肯定自己下次带不了十三呢,等明年去消暑提前跟皇上说便是了。 晚萍无奈,说出了两个字:“西北。” 容兮猛然想起下次出去不是去园子里消暑了,而是要去西北巡查,路途遥远不说还有不小的危险,实在不适合带个孩子去,她讪讪的对燕熙荣说:“十三呐,你听母后说。” 燕熙荣直接捂住耳朵:“我不听。” 容兮瞬间体会到了自己小时候样做时母亲的心情,真的是手很痒,想揍,但是不能揍,因为是自己不对在先,但是这么危险的事肯定不能带两个孩子去的,别说皇上不会允许,连自己也不会让他们去,她把希翼的目光看向燕泽,这孩子一向懂事,说不定比较好讲道理。 燕泽见状直接一本正经的说:“皇祖母,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呵呵,懂事个屁,容兮艰难的说:“那个,其实皇祖母也不是什么君子。” 这次别说晚萍,连躲在暗处的暗卫都惊到了,眼前的这位可是一国的太后啊,这样都行? 燕泽的表情极为古怪,他古板的小脑袋里还想不到这样的说法,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燕熙荣可不管这么多,直截了当的说:“母后刚才说了,下次出巡若是不带儿臣去便一辈子不能睡懒觉。” 容兮语塞,这个问题可比君不君子什么的严重多了,毕竟对于自己来说不能睡懒觉可是人生大事,重要程度直bī吃饭,她运用自己活了二十多年又看了无数忽悠示例的经验耍了个小花腔,她笑眯眯的对燕熙荣说:“母后说的是下次,可不是这次哦。” 燕熙荣:“......” 燕泽面无表情的说:“皇祖母,您这样哄骗小孩子真的好吗?” 容兮闻言心里的哄骗小孩的内疚感dàng然无存,面前这个根本就不像个小孩子好吗,一点儿都不像! 见说不通,容兮只能说实话:“这次出去是准备去西北探查军队蛀虫,十分危险,真的不方便带你们去,等回来之后母后专门带你和泽儿出去玩好不好?决不食言。” 一直幻想做大将军的燕熙荣听见西北两个字眼睛都亮了起来,连连叫着要去。 容兮无奈:“十三听话,你还太小。” 燕熙荣小脸激动的通红:“儿臣不小了,儿臣听皇兄提起过,他八岁的时候就跟着镇国公上过战场,儿臣都十岁了!”  容兮不知道该继续劝阻燕熙荣还是应该感叹皇家的孩子早当家,才八岁就上战场,这皇家是嫌孩子太多了吗?自己八岁的时候只去过游乐场。 见容兮不说话燕熙荣继续求她:“母后,就让儿臣跟着去嘛,求求您了。” 容兮自己十分不想让孩子们去冒这个险,但是想到也许皇家子孙都是这样从小磨练,那自己也不能耽误他,于是说道:“你去问问你皇兄,若是他不阻拦,母后便带你去。” 外面传来小太监通传的声音:“皇上驾到。” 容兮扶额,这皇上不该姓燕啊,该姓曹啊,往上倒几代说不定还能到出个亲戚什么的,飞毛腿都没他来的这么及时。 燕熙荣直接迎了出去:“皇兄!” 燕熙初被撞了个正着,严肃道:“你这在宁寿宫横冲直撞的像什么话,太后真是太惯着你了。” 燕熙荣被斥责也不恼,笑嘻嘻的行礼:“臣弟参加皇兄,皇兄万岁万岁万万岁。” “恩?”燕熙初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边往殿内走边问:“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皇兄,臣弟早就过了瞎胡闹的年纪了。” 燕熙初哼笑道:“朕一回宫就接到了柳大人的告状,说你把他递上来的折子给撕了,还敢说自己不瞎胡闹?” 燕熙荣瞪圆了眼睛气呼呼的说:“那折子本就该撕,他奏请让母后去奉安神殿守陵!” 燕熙初闻言不再说话,换做自己说不准也会直接撕掉折子,更不用说一向与太后感情深厚的十三了。 见皇兄没再斥责自己,燕熙荣知道皇兄也觉得自己做的对,便放下心来说出巡的事:“皇兄,听母后说你们要去西北。” “恩,没错。”燕熙初看向他问:“怎么?想去?” “恩。”燕熙荣诚实的点点头说:“想去,皇兄也带臣弟去好不好。” 燕熙初好整以暇的说道:“也不是不可以,你得先给朕一个能说服朕的理由。” 有门儿,燕熙眼睛亮晶晶的的,朗声说道:“母后说这次去西北是调查军队蛀虫,臣弟自小就想像皇兄那样做个威风禀禀的大将军,已经学习了不少军中之事,去了也能帮忙,皇兄八岁便随岁镇国公上战场,臣弟也不小了,应该去见识一下真正的军队和战场,不能总是纸上谈兵。” 燕熙荣的话明显的取悦了燕熙初,他笑着点头道:“好,此次西北之行便带着你。” 燕熙荣惊喜的跪下谢恩:“谢皇兄。” “诶,你先别急。”燕熙初制止住喜不自胜的弟弟说:“朕丑话先说在前头,既然跟着出去,就得听话,不得擅自行动,否则朕会即刻派人送你回来。” “是,皇兄放心吧。”燕熙荣显然心情很好,快走几步到容兮面前说:“母后可听见了,皇兄准儿臣一起去了。” “听见了,这下你可开心了吧。”容兮不知道是不是该为十三开心,毕竟他还这么小。 燕熙初随后进来:“给太后请安。” 容兮没好气的挥挥手说:“行了行了,又没外人在,你装什么样子。” 燕熙初笑呵呵的坐下:“晚萍啊,去把太后最好后的茶叶给朕沏一壶来,不要舍不得。” 容兮横了他一眼,让他不用装相,倒是直接放的更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燕泽:“不能骗小孩子。” ☆、皇族的孩子早当家 燕熙初到宁寿宫的目的就是看看两个孩子,他就知道太后一回来,两个孩子肯定第一个到这里来,他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已经说到出巡的事了,不过十三也的确到了该出去历练的年岁了,这次有自己跟着比把他单独丢出去还放心些,既然他想跟着就让他跟着吧,只是这小太后貌似并不怎么愿意啊。 “太后这是......” 容兮担忧的说:“两个孩子都不大,去西北还那么危险,让他们跟去真的可以吗?” 燕熙笑道:“你还知道危险,那在园子里跳脚非要跟去的是谁?” “咳咳。”容兮一脸严肃的端起太后架子说:“皇上如此与哀家说话成和体统。” 这下别说燕熙初的,身边的这几个人都笑了出来,容兮撇撇嘴,这些人简直坏透了。 燕熙初笑够了才解释道:“十三不小了,该是出去历练历练了,慈母多败儿,太后不可太过溺爱他。” “溺爱?”容兮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溺爱?” 容兮气的直想抽他,一个十岁的孩子涉险,是个当妈的都会担心,好吧,自己不是十三的亲妈,但自己也是把他当亲儿子对待的,而且任何一个不那么冷血的人都会有这种担心把,这怎么就成了溺爱了呢。 燕熙初看着容兮气呼呼的样子心里格外舒坦,觉得这样的他分外可爱。 燕泽老成持重的说:“儿行千里母担忧,皇祖母只是慈母心肠,并非溺爱。” 容兮泪目,还是燕泽这孩子懂事,连忙搂过来感叹,完全忘记了刚才是谁想找五王妃谈话来着。 被嫌弃的燕熙初无奈道:“皇族子弟要能普通人所不能,要吃的普通人所不能吃的苦,朕当年随军出行母妃也是万般不舍,每日忧心,但是他也并未阻拦,而且这次有你我在旁看护,十三已经比其他兄弟幸运的多。” 容兮心里也都明白这些道理,只是一时半会儿转不过这个弯儿来,于是悻悻的说:“好吧好吧,哀家拗不过你们两个兄弟。” 燕熙初见容兮已经接受便说:“不过这次泽儿不能去。” 燕泽皱眉:“为何侄儿不能去。” “此次去西北危险重重,朕尚未有子嗣传成,你是下一代里最大的,也是唯一一个接触过政务的,你和你二伯父必须要留守京城,若是朕遭遇不测,也不至于引起动dàng,你向来懂事,应该明白个中厉害。” 燕泽的确能想明白个中厉害,只能不情不愿的点点头,然后看向容兮说道:“皇祖母,等下次一定要带泽儿。”  “好,皇祖母答应你。”容兮面前看着一本正经的孩子,突然觉得有些心酸,别人都羡慕皇家的孩子是天潢贵胄,自小锦衣玉食,又有多少人能体会到他们面对的是什么,从一个母亲的角度来讲,容兮不求自己的孩子能多厉害多特殊,只求他能平安长大。 此时的容兮再也不嫌燕泽老成了,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一出生就没有了像普通孩子那样天真的权利,现在想来,皇家子弟能像麒郡王和八王爷他们那样维持住相对单纯的心态实属不易。 燕熙初见容兮面色不佳,关切的问:“太后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老八他们几个。”容兮自嘲的笑了一下:“想是哀家想错了,他们幼时想必也都出去磨练过吧。” “太后还真想错了。”燕熙初笑眯眯的说道:“每个皇子要面对的都不一样,朕和十三的目标是上战场,所以要随军,老八喜诗书,是以当初去的是翰林院,老九去的是方外之地,老十则送去了国寺修习武艺。” 靠!靠靠靠!容兮简直想来个360℃的转体连环靠,这万恶的资本主义,自己白白伤感了那么久,感情人家是想学什么就能学什么,简直人生赢家有木有,前面的伤感同情全部收回,有这功夫还不如同情同情自己,自己就是个卖白菜的还替他们卖白.粉的操心。 燕熙初见容兮的脸色不停的变换觉得很有意思,便不再说话专心欣赏,晚萍见状便偷偷提醒容兮,怎奈容兮沉浸在伤感的思绪中不可自拔,根本就没发现。 好在燕泽比较厚道,直接出声带走燕熙初的注意力:“皇伯父,此次监国侄儿体会颇多,有些问题想请教皇伯父。” 燕熙初瞥了一眼同样监国却什么感触都没有的十三一眼,温和的对燕泽说:“好,你问吧。” 燕泽把这些日子自己发现的问题一个一个的说给燕熙初听,他每说一个燕熙初便看燕熙荣一眼,把燕熙荣看的浑身都不自在,默默的后退几步,躲到容兮身后。 燕熙初没好气的说:“你给我出来,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 燕熙荣理直气壮的说道:“没有。” 正在喝茶的容兮一口茶水喷出去老远,狂咳不止,晚萍连忙给她拍背顺气,容兮好不容易顺过气来说:“我说十三啊,你这是嫌弃母后命太长是不是,想笑死我只说,我下次会记得不喝水。” 燕熙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是儿臣的不是,母后恕罪。” 容兮特别想说臭小子我恕你娘个头,但是他自诩淑女,不能太毁形象,虽然在这几个人眼里自己大概也没有什么形象了。 容兮先把茶杯推远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说十三啊,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畏首畏尾的,你对政事不熟练便多和泽儿商量,遇见什么疑惑也可以和你皇兄说,万不可逃避,这大南的江山还要靠你么几个兄弟守护呢。” “那我就问了啊。”燕熙荣端正站好面色严肃的问:“皇兄,柳大人为什么一直要把母后提前送走,皇兄是一国之君,您都不能救母后吗?” 气氛顿时僵住,容兮暗道,还能为什么啊小混蛋,你母后挡了人家的路了呗,人家可不得想办法把你母后弄走。 燕熙初没想到十三要么不问,一问就问道点子上,还能为什么啊,他身后的人急了呗,他迎着燕熙荣认真执着的目光说:“第一个问题我先不回答你,等到去西北的路上你自己去寻找答案,至于第二个问题皇兄只能说,我会尽全力。” 听皇上的这意思,貌似是有打算救容兮的意思,燕熙初的话让殿内的几个人心情都有些激动,只除了容兮,她看过了那么多的历史,并不像这些人那么盲目的相信皇权能决定一切,她能看的清燕熙初所受到的掣肘,所以她也并不抱什么希望。若是以后能获得一线生机,那就当个惊喜,若是以后不能改变命运,那么就坦然接受,不抱希望便不会失望,这句话容兮信了十几年,并打算一直信下去。 燕熙初看容兮无动于衷的样子便知道她跟本就没抱什么希望,不过也好,这样她心里还能少受一些煎熬。 殿内突然安静又充满激动的感觉让容兮有些不习惯,她不自在的动了一下问:“这次去西北的人都定下来没有,老八他们去吗?” 燕熙初看了一眼安静站在容兮身后的念霜说道:“定了,老八肯定是要去的,老九也去,毕竟他们两个都是刚刚从那里回来的,突然又去,能然某些人心下不安,镇国公也是要去的,还有柳世明也去,至于太后这边,念霜丫头带上吧,她jīng通医术又懂毒,回事不小的助力。” 容兮不解的问:“为什么带柳大人,你明知道他有问题。” 燕熙初淡笑道:“就是知道他有问题才要带上他。” 容兮不满,她喜欢那种我懂你不懂的感觉,但是十分不喜欢这种你懂我不懂你还不告诉我的感觉。 燕熙初对容兮的反应表示很满意,难得能看见他吃瘪,简直普天同庆的感觉,心里简直不能更慡快了。 容兮索性不搭理燕熙初对晚萍说道:“晚萍留下,替哀家盯着那几个不安分的人。” “是。”晚萍明白太后的意思,也知道有些事自己做太后才会放心,于是也没什么想法,只是建议道:“把念雪那丫头也带着吧,她虽然性情跳脱,但是对危险极为敏感,有她在放心些。” 容兮想起念雪那个堪比雷达的第六感点点头说:“也对,带她。” 燕熙初不怎么明白她们为什么会那么相信念雪的能力,不过既然她们如此有笃定,那么念雪必有过人之处,虽然那个丫头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不过自己身边的福宁貌似也差不多,索性便应了下来:“好,就带她。” “好了好了。”事情都谈妥当了,容兮拍拍手说:“那皇上慢走。” ...... 燕熙初惊讶的看着容兮,这是在送客?朕可没说要走啊。 容兮得意的看回去,哀家就是在送客呀,赶紧走,别打扰哀家和两个孩子说话,好多天不见可想他们了呢。 燕熙初气结,刚才气她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她会报复回来,得了好男不和女斗,朕走。 容兮心下不以为意,去他娘的好男不跟女斗?那是斗不过。 ☆、海贵人 回宫后的日子格外平静,后宫妃嫔都收了自己的小心思安生过日子,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这些日子以来,皇上都专宠海贵人,似乎已经忘了曾经盛宠的容然。 容然的宫里每天都会端出不少碎瓷器,宫人们一看便知,这位大小姐又发了不小的火,可你发火有什么用?皇上该不去还是不去。 这两厢一对比,就显得纳兰纯儿比较安生,她一连跳了两级,正是风头最劲的时候,皇上一回宫就把她抛在脑后,却也不见她生气,每天除了去宁寿宫给太后请安之外,几乎不怎么外出,专心在自己宫里带着几个丫头绣花做女红,若不是太后偶尔会招她去宁寿宫,陪自己说说话,大家怕是都要把她忘了。 宫人们经常拿容然和纳兰纯儿做比较,结果不言而喻,容然被说的一无是处,四处都在传的,若不是有太后给她撑腰,怕是连大选都过不了。 容然听到传言之后,闹得更厉害了,如意斋里丢出去的瓷器碎越来越多。 也不怪容然气恼,这海贵人与容然同住如意斋,她每天看着皇上到这里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直接拐去海贵人那里,焉能不气,她气得恨不得求太后给自己重新指一处居所,也免得自己看着他们心烦。 不过月余,海贵人便传出了喜讯,合宫上下表面上都开心的不得了,这毕竟是皇上的第一个子嗣,若是个男孩,那便是皇长子,身份尊贵非常,那是别人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听闻这个消息,容然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银牙,每日每夜的在自己宫里咒骂海贵人,心里嘴里都是满满的怨气,若是白日里无意中碰见,她看向海贵人的目光里都像是淬了毒。 容兮得知这个消息后,心情十分复杂,她本能的想到了在园子的里那一日海贵人生病的事情,她感觉是这一切都不怎么真实,燕熙初是个有分寸的人,他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弄出个脆弱的小生命,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既然皇上不跟自己说,那就自己查出来。 容兮命晚萍去小库房里找到一尊上好的送子观音还有一些适合给孕妇吃的补品,给如意斋送过去。 晚萍会意,仔细挑了个好的,亲自给海贵人送了过去,还故意挑容然在的时候大张旗鼓的送过去。 晚萍回来后容兮给她比了一个大拇指,gān的实在是太漂亮了,不愧是在宫里混久了的人,脑子转的就是快。 燕熙初去如意斋的时候,正巧容然又在摔瓷器,对此他充耳不闻,装作完全没有发现,淡定的拐向海贵人那边。 福宁心疼的跟在后面,心里暗暗的为那些瓷器惋惜,这得làng费多少银子啊。 燕熙初见到海贵人之后对她说:“ 你既然有了身孕,位分也应该动一动了,顺势给你单独赐一处所,以免被人发现什么端倪。” 海贵人摇摇头说:“不必如此麻烦,凌哥说过些日子皇上打算去西北巡查,在外人看来,妾身腹中的是皇上唯一的骨血,指不定有多少人在盯着,妾身打算等皇上出巡以后,回海家去养胎。” 燕熙初点头道:“ 这样也好,是朕疏忽了。” “也不怪皇上,这一胎来得实在是突然,妾身也没有想到。”海贵人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红晕。 “不过朕心里有个疑问。”燕熙初顿了一下接着问道:“ 你们不是一直都......” “皇上。”海贵人忙道:“凡事都是有意外的,没有什么万无一失之说。” 燕熙初了然的点点头说:“更明白了,那你安心养胎,再安排一下送你去海府,走前也会指几个暗卫跟着你,他们会尽全力保证你的安全,放心吧。” 海贵人福身行礼:“谢皇上。” 燕熙初见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便打算离开:“行了,朕该走了,你好生歇着吧。” “恭送皇上。” 燕熙初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容然的方向,心中冷哼,蠢货。 “福宁,传镇国公和麒郡王入宫。” “是。” 转眼又过了半月有余,去西北出巡的事宜终于完全安排妥当,不日便可出发。 海贵人已经遣人送回了海府,理由是海贵人思念父母,导致她胎气不稳,皇上隆恩,准海贵人回府养胎,贴身的宫人尽数跟去,大内侍卫一百人,近卫军百人,以保证龙裔安全,暗中又指派了暗卫数人暗中保护。 随行人员已经敲定,除了燕熙初和容兮之外,还有八王爷、九王爷、十三、镇国公和柳世明,为了防止身份泄露,所以福宁不能跟去,以防引起别人的注意,此外,念霜念雪会跟着容兮,其他人身边也会跟一个明面上的侍卫,暗地里的暗卫数人。 出巡的身份就是京城的大户人家带着夫人孩子和兄弟们去西北访友。 容兮知道自己要和扮夫妻有些惊讶,自己进宫三天先帝就过世了,自己还是完璧之身,对于皇上没有生恩也没有养恩,只是徒担了一个太后的名义,从一个现代人的角度来看,先皇一死两个人便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扮夫妻也没什么,奇怪的是那几个纯正的古代人也不在意,会不会太开放了。 实际上容兮猜的不错,燕熙初等人从来就没人把容兮与先皇划上过等号,在南国夫妻圆房之前有一方不幸亡故的话,便是自动解除关系,连和离都不用,容兮若不是身负增寿的名义的话,完全可以自行离开。 若说宫里有谁真正把容兮当长辈的,那就只有燕熙荣和燕泽了,毕竟容兮是真心待他们如亲子。不过燕泽的皇祖母叫亏了,因为容兮能把他当儿子疼,却不能当孙子疼,她接受不了自己二十出头就去给人当祖母。 相对于容兮的疑惑,真正郁闷的是燕熙荣,自己是父皇最小的孩子,与大皇兄相差了一辈人的年纪,出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扮父子,对于要叫皇兄父亲自己还是挺抵触的。 对于燕熙荣的纠结燕熙初就用了四个字便打发了,“长兄如父”。 这四个字燕熙荣学过,也知道意思,他也能理解去西北要有合理的身份掩盖,他就是不想让皇兄占便宜,他总觉得还应该有其他的身份可以用,皇兄就是单纯的想占自己的便宜。 燕熙初给了燕熙荣两个选择,要么接受自己将要扮演的身份,要么安静的在留在宫里和二皇弟燕泽他们一起监国。 燕熙荣为了能一起去西北出巡,一咬牙认了这个儿子的身份。 容兮不解的问燕熙初:“你明明可以让十三扮你的幼弟,为何非要让他扮儿子。” 燕熙初解释道:“ 京中有他们的人,怕是咱们还没有出城,消息便已经传到了西北,所以咱们要有一个真实的身份,此次便是以王老爷一家的身份出行,王老爷可没有十三那么小的弟弟,不过他的儿子今年也刚好十岁,王老爷昨日已经带着家人以访友的名义出城了,镇国公把他们安顿在城外的别院里。” “哦,我还有个问题。”解决了前面的疑问,容兮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皇上说咱们打算去西北的消息,早已经传了过去,那他们也应该知道咱们都去了几个人,身份什么的也应该早已经得知,用谁的身份去西北,又有什么区别,而且此次还带了柳大人,还有什么保密可言。” 燕熙初僵住半晌没有说话,自己怎么早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百密一疏,做了这么多准备又有何用,柳世明是到了西北才有用的,燕熙初完全忘了在到达西北之前那人就是个碍事的存在。 容兮看燕熙初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在这一方面并没有什么准备,所以说前面说的那些充足的准备,其实全部都是白费,她鄙视的看了一眼燕熙初,就这智商是怎么当成战神的,也多亏了他几个兄弟没有心思与他抢皇位,不然他能不能当上皇上还两说,其实也不一定,他那几个兄弟的脑袋也够直的。 其实现在容兮对老皇帝非常的好奇,能生出这些个思维委婉的儿子,又把自己的王朝玩的千疮百孔,这老皇帝也是个人才啊,这要是放到现代,保不齐早就玩儿脱了,也就是在这个王权至上的年代,能让他多玩几年。 燕熙初觉得后背有些凉,他奇怪的看了一眼容兮,总觉得这个小太后在暗中鄙视自己,而且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燕熙初只猜对了一半儿,人家容兮何止在鄙视他呀,简直是在鄙视他全家,也不算全家,起码没算上德贵妃,因为据容兮从芝贵人那里听来的德贵妃其人是极为聪颖的,不过不管怎么看燕熙初都没能随了德贵妃。 燕熙初摸摸鼻子说:“太后先歇息吧,朕去与镇国公再仔细商讨一下。” 容兮心情颇好的挥挥手说:“去吧去吧,就不留皇上用膳了。” 燕熙初腹诽,你想留朕用膳,朕也得乐意留啊,就那一桌的辣椒,您可自个儿吃去吧。 容兮见燕熙初 郁闷而去,笑眯眯的对晚萍说:“去跟十三透个信儿,就说哀家帮他出气了” ☆、太后的主意 燕熙初急召镇国公入宫,镇国公本来正在家里收拾行装,接到皇上的急召很是奇怪,这个时辰召自己进宫能有什么事儿啊,明天就要出发了。 不管心中有什么疑惑,镇国公还是马上放下手中的事急匆匆的进宫。 到了南书房镇国公简单行了个礼便问:“皇上急召臣入宫所谓何事。” “那个......”燕熙初纠结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说,说什么?说两个久经杀场的战神被一个小丫头鄙视了?丢不丢人啊。 镇国公见燕熙初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不解:“皇上?您怎么了?” 燕熙初心想,算了,不管怎么样也得说,早丢人晚丢人的事,左右有镇国公陪自己丢人,自己也不孤单。 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准备,燕熙初把容兮的疑虑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镇国公,镇国公的脸色不停的变换,他倒是没想到皇上的郁闷,只想着自己把差事办砸了,计划制定的周周道道,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自己从十三岁第一次独立办差就没这么砸过,这要是让父亲知道岂不会骂死自己。 镇国公连忙跪下请罪:“皇上恕罪,是臣疏忽了,臣这就重新计划。” “算了,都是朕批准的,也怪不得你。”燕熙初叹了口气说:“估摸着太后挑出了漏dòng一定会自己做一份更好的,跟朕去宁寿宫去看看,说不准现下太后已经计划的差不多了。” 现在由轮到了镇国公犹豫了,他抿抿嘴说:“这样不好吧。” 燕熙初不解:“哪里不好。” “说不出来。”镇国公想了想说:“就是两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姑娘鄙视了,现在还要去请人家出主意,是不是丢人了点。” 赞同道:“是有那么一点儿,不过古人不是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吗,虚心求教而已,不丢人。” 镇国公一咬牙说:“皇上说得对,太后巾帼不让须眉,值得咱们佩服,去请教她不丢人,咱们走。” 两个迅速为自己脑子被人比下去找到了理由,大步流星的走向宁寿宫。 可怜福宁倒腾着小短腿一溜小跑追在后面,心里不住的心疼自己,同样是给人当奴才的,看看人家福海走路就是四平八稳慢慢悠悠的,可怜自己就是一天到晚的跑,难怪皇上总让自己看看人家福海,原来是想让自己羡慕他,不怪皇上总觉得自己和福海不像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别说皇上了,现在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哎哟!” 前面大步流星的两个人听到叫声顿住脚步回头看,什么人都没有,那声音从哪儿传来的? 燕熙初不在意的说:“走了走了,有什么事一会儿福宁过来会解决的。” 镇国公觉得有道理,福总管的办事能力还是没得挑的,于是痛快的跟着皇上走了。 趴在拐角处台阶底下的福宁欲哭无泪,皇上啊,奴才已经来了,但是真的解决不了啊,嘤嘤嘤。 路过的小太监看见趴在地上的福宁连忙跑过去扶起他:“福总管,福总管,您这是怎么了?” “哎哟,我这把老腰,快扶我起来,哎哟。”福宁借着小太监的劲儿慢慢站起来,揉着自己的腰,他心思着得找个太医赶紧看看,估计摔的不轻,好在皇上明日就要出巡了,不然耽误伺候皇上可怎生是好。 燕熙初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点儿什么,不过也无所谓了,有什么事福宁在后面都会解决的。 容兮看见匆忙赶来的两个人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说:“呦,这是刮了什么风把二位chuī来了。” 镇国公自觉主动的后退一步,燕熙初疑惑的看向他,啥意思? 镇国公坚定的看着燕熙初,您是皇上,大事您来,请拿出皇上的威严,尽情的表现吧。 燕熙初抿抿嘴,说的好像谁乐意当这个皇上似的,要不是自己一不小心出生早了当了皇长子,弟弟们又一个想夺位的都没有,自己还真不愿意当这个破烂皇帝呢,一继位就面临一堆乱七八糟的事,要多糟心有多糟心,做梦都想禅位,前几日梦见父皇复活了找自己要回皇位,自己直接笑醒,别提多开心了。 容兮见两个人都不肯说话,便丢下两个人扶着晚萍的手出门,说是要遛遛圈子,燕熙初和镇国公对视了一眼,也跟在后面一起走了出去。 刚走出不远,便看见被小太监搀扶着一瘸一拐走向宁寿宫的福宁,容兮疑惑的看了晚萍一眼,晚萍会意上前问道:“福总管,这是怎么了?” 福宁抬头看见容兮连忙上前行礼:“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 容兮看着福宁因伤导致的奇怪的姿势不忍道:“快起来吧,看看你这个样子,怎么伤成这样了。” 福宁皱着一张包子脸回答:“回太后娘娘的话,奴才刚才来的路上不小心被台阶绊倒了,怕是把腰摔伤了。” 燕熙初突然想起刚才听见的那一声惊叫,仔细想想,那个声音的确有一些像福宁,难道说刚才是他摔了,那自己为什么没有看见呢?摔哪里了,按照他这个身形,即使摔到地沟里也不应该看不见才对。 镇国公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默默的看向了皇上,眼神中带上了疑惑,想要表达的意思很明显,刚才皇上不是说有问题福宁会解决吗?这个问题他能解决得了。 燕熙初摸摸鼻子回避镇国公的事,朕哪知道摔的那个人就是他呀,福宁的直觉是出了名的准,谁能知道他连这么简单的一点小磕绊都躲不开。 要说福宁也是冤枉,他的注意力当时都在皇上身上,即使感知到了会有些许小危险,也来不及做出相当的反应。 容兮不知道前因后果,连忙命,晚萍找了几个宁寿宫人接过福宁回宁寿宫,又招来了太医帮他看伤。 这福宁连连谢恩,感动的那是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表达了,总之就是觉得太后善良、太后威武。 送走福宁之后容兮又带着燕熙初和镇国公继续往外走,出了宁寿宫的范围后,容兮转身对晚萍说:“晚萍,你去芝兰殿把芝贵人请来,就说哀家在御花园等她。” “是。”晚萍转身离开。 燕熙初疑惑的问:“太后为何要请芝贵人过来。” 容兮笑着说:“赏花呀,近来御花园的花开的是愈发的好看了,匠人们也的确是用心的。” 燕熙初不解,他看向镇国公,镇国公想了想示意跟过去看看。 到了御花园,等来了芝贵人之后,容兮对镇国公说:“十三这会子该是在上书房,劳烦镇国公跑一趟,把那个孩子找来。” 镇国公愈发的不明白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躬身行了一礼快步去上书房找人。 镇国公走后容兮带着燕熙初和芝贵人在御花园里游玩看见哪朵花漂亮,便折下来拿在手里,看到下一个更漂亮的便把手里的花jiāo给身后的晚萍,重新再摘一朵喜欢的拿在手里把玩。 燕熙初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若有所思的问:“太后这是想要去哪里。” 容兮随意的答道:“没什么目标,就是来看看花,走到哪儿算到哪儿呗。” 这是镇国公带着燕熙荣过来了,燕熙荣看容兮很高兴,欢快的跑过来。 容兮见状把手里的花塞进燕熙初手里说:“ 皇上先回吧,哀家再转一会儿。” 镇国公一愣,这是怎么个意思,怎么还来回折腾上了。 燕熙初心里已经有了大概轮廓,他拍拍镇国公的肩膀说:“ 朕就先回南书房了,你再陪太后多转一会儿。” 镇国公目瞪口呆的看着皇上离开便觉得更迷糊了,自己只是离开了这么一小会儿,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皇上前后态度转变的这么快,不是说好了要一起来找太后取经了吗。 容兮看着郑国公呆愣的样子,心下只觉得好笑,拍拍芝贵人的手说:“哀家也先走了,你们俩再多走走,芝贵人记得帮哀家带两枝梅花回来。” “恭送太后。” 镇国公见芝贵人完全没有反驳的意思,径自转身向梅林那边走去,他连忙快走几步,跟上道:“芝贵人,这个季节并没有梅花呀。” 芝贵人回眸看向镇国公:“ 太后说想要梅花,那便是有的。” “啊?”镇国公更不明白了,太后又不是神,怎能让梅花提前开放。 芝贵人悠然自得的走进了梅园,随意折了两根梅枝说:“好了,咱们回去吧。” “这就回去了,这只是两根秃树枝而已,一朵花都没有。” 芝贵人但笑不语,只是慢慢的往宁寿宫的方向走去,镇国公一头雾水的跟在她的身后。 容兮看到芝贵人折来的梅枝甚是喜欢,不住的夸赞好看,她把梅枝递给镇国公说:“ 把这个带去南书房给皇上,你们此番前来想要问的话哀家都已经回答了,哀家也累了,该歇下了,你们都退下吧。” 镇国公拿着梅枝愣在原地,自己貌似还什么都没有问呢。 芝贵人福身恭敬告退,然后劝着镇国公一起离开。 ☆、出巡路上 镇国公拿着梅枝到南书房找到燕熙初:“皇上,太后娘娘这是何意。” “太后这是在给咱们出了个主意。”燕熙初接过梅枝随手插进了旁边的花瓶里。 镇国公半信半疑道:“恕臣眼拙,请皇上解惑。” 燕熙初笑意满满的提笔随意在纸上画了几条路线说:“ 太后的意思是说,咱们可以分批出发,然后在路上会和,走过一段时间的时候再重新打乱分开,具体要怎么分配,最后又有哪些人会到达西北,只有咱们几个人知道,需要刘世明向那边传递消息的时候就带着他,不需要他的时候就把他分到另外一队,这样是真非假的,到达西北的时候,那边也根本就摸不清咱们到底到了哪里。” 镇国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仔细理会了一下皇上说的这些,不由得赞叹道:“ 太后娘娘真是有大智慧的女子。” 燕熙初表示赞同,这个主意真是不错,表面上只是简单的化整为零而已,只要是带过兵,打过仗的都能想得到,但是这种似零非零的计划,便是自己这样常年带兵的人也未必能及时想到。 燕熙初不相信太后只是在自己离开的那一小会儿,就想到这么完善的一个计划,但是在自己离开之前,她又根本就不知道原本的计划有漏dòng,不可能会提前作出准备来,两厢一对比让燕熙初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想了。 镇国公抽出花瓶里的梅枝问:“ 那这跟梅枝是什么意思,太后临走时命芝贵人帮她折几枝梅花回去,这个季节哪来的梅花,芝贵人也并不急,随意折了几根梅枝便回去复命,太后也并未责备她。” “太后的意思是说,虽然皇权至上,但是朕发下去的命令底下人依旧阳奉yīn违,即使那个人是朕极为相信的人。”燕熙初砸吧一下嘴说:“ 太后是告诉朕,别人可以对朕随意敷衍,那朕也大可以对那个人任意敷衍,朕是皇上,随便说什么,他们表面上都是要听的,这便为咱们的西北之行多了一重保障。” 此时的镇国公对于太后算是真心的钦佩,容兮似乎无意中又收到了一枚小迷弟,狂热程度直bī十三何燕泽。 当夜,镇国公并未出宫,连夜与皇上重新制定了一份出巡计划,随行人员也做了调整,第二天直接颁下圣旨,皇上与太后将前往奉安神殿,暂由祥亲王、永亲王、麒郡王监国。 随行之人并没有公布,路上将会怎么分配安排,也只有镇国公、皇上和太后三个人知道,为了保证人员安全,出巡计划私下又给了暗卫首领一份,路上分开的时候,地支暗卫有几个人跟随,分出去的队伍既是保护也是监视。 容兮本以为跟皇上去西北,是一场能够说走就走的旅行,到头来才发现,这其实是一场特别能折腾的旅行,从做下决定到整装待发,经过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极其繁琐,直到他爬上马车准备出发的时候,还在不停的鄙视皇族的办事效率。 为了商议政事方便,这次并没有带太多的马车只分坐了两辆,容兮带着念霜念雪和十三与燕熙初和镇国公坐在同一辆大马车里,其他人坐在另外一辆大马车里。 马车样式是专门按照京城的大户人家的马车打造的,里面装了不少机关,也做了周到的安全措施,比之真正的皇家马车一点都不差,甚至更加安全。 侍卫们一般打扮成家丁护院的模样骑马护卫在两辆马车周边,另外一半打扮成普通江湖中人或者老百姓的模样,化整为零,打散混入普通人当中暗中保护,至于暗卫跟在哪里容兮瞪酸了眼睛也没发现,只是从自己刚叨叨了一句想吃瓜子,身边就多了一包瓜子看出来起码暗卫甲和暗卫乙应该还跟在自己身边。 燕熙初看着嗑了一路瓜子儿的容兮说道:“ 嗑了一路口不gān吗?” 容兮眨巴眨巴大眼睛,把手里的瓜子递过去说:“ 我感觉挺好的呀,来点不?又香又脆。” 燕熙初突然觉得牙有点疼,拒绝道:“ 朕牙口不好。” 容兮瞥了他一眼说道:“朕什么朕,真什么假?假什么假?这刚出门三步远就露馅一次,改口很难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谁怎么着。” 燕熙初果断闭嘴,不再说话,不说还没注意,一说发现自己哪儿哪儿都是漏dòng,难怪父皇当年出巡总会遇见几个不知道他身份却对他一往情深的女人,或者他不管扮成什么身份,都会被当地的官员发现,原来人家根本就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份,而是知道了不说,如此想来,人家装不知道也装的不怎么容易。 容兮见燕熙初不再说话,继续悠闲的嗑瓜子,边嗑边感叹,也不知道小甲到底是从哪儿买回来的瓜子,又香又脆,每次都能嗑得自己欲罢不能,根本就停不住嘴,吃完还想吃,吃完又想吃,几天不吃就想,感觉这个瓜子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已经直bī荔枝,安稳的坐到了第二位。 镇国公有很多问题想问太后,但是碍于在场的人太多不大好问的出口,毕竟自己也是呼风唤雨的战神,外面的护卫有不少都是自己操练过的,面子还是要的,既然不好意思问,就只能有意识无意识的不停的往容兮那边看。 镇国公的目光实在是太直接,直接到容兮想装作没发现都做不到,她无奈的开口问道:“舅舅若是有什么疑问但说无妨。” 镇国公想了想,先挑了一个无伤大雅的问题探路:“太后.....” “咳咳。”镇国公刚开口便被燕熙初的咳嗽声打断。 镇国公疑惑的看向燕熙初,燕熙初一本正经的唤了声舅舅,镇国公瞬间明了,既然出了宫便不能再唤太后了,他拍了一下额头笑道:“看我这个记性,那个......” 镇国公又卡壳了,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容兮,唤外甥媳妇儿太麻烦,直呼气名讳他又根本就不知道太后到底叫什么。 容兮见状笑道:“舅舅唤媳妇儿兮儿即可。” 容兮这声舅舅喊的毫无压力,按年岁来算镇国公与自己的亲舅舅差不多大,自己与先帝连面都没见过,完全没有任何芥蒂。 这国公见容兮如此落落大方的姿态,便也放松下来:“既然如此宋岭便托大唤一声兮儿。” 镇国公祖上是南国唯二的外姓王之一,与皇族相jiāo深厚,燕熙初幼时也经常唤自己舅舅,是以他对自己的身份适应的很快。 容兮见镇国公一惊迅速适应下来,便问道:“舅舅有话尽管问。” “恩,那兮儿可否先说一下是如何发现身边有暗卫的。” “哦,这个简单。”容兮完全没当一回事:“就是电视上看到的被,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电视?”镇国公疑惑的问:“电视为何物?” “额......就是幼时曾经看过的一本古籍,书的名字叫做电视。”容兮暗道自己太大意了,因着镇国公的这个问题是在是太简单了,所以自己完全没有警惕性,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真是一只老狐狸。 只是想先提个简单问题打开话路子的镇国公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定位成了老狐狸,他还在纠结电视的问题:“兮儿可否把那本书接舅舅一阅。” 容兮早已编好了瞎话:“那本书是兮儿幼时所得,说来惭愧,当初年少无知不懂得珍惜,并未好好收藏,书本早已不知所踪。” “哎呀,实在是可惜了。”镇国公不住的惋惜,这书里既然能记载暗卫的存在,那想必还记载了不少不为人所知的东西,如此便遗失了实在是可惜,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皱眉道:“兮儿可否仔细回忆一下到底何时遗失的,回去后一定要想办法找出来,里面既然记载了皇家的事便不能遗落在外,若是被有心人拾得便不得了了。” “好。”容兮只能硬着头皮应下,自己挖的坑跪着也得填上,索性离回去还早得很,还有时间可以慢慢编谎话。 镇国公见容兮应下便放下心来,决定自己也要派人多番寻找,万不能让书落在有心人之手,想到这里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容府为何会有此书,私藏皇族密辛若是传出来那可是杀头的罪,要满门抄斩的。” 兮头疼,这个镇国公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哪儿来的这么多问题,你管他哪儿来的呢,又不是偷得你家的,就为了一本书就要就要砍人家头,还是砍人家全家的头,太坏了吧。 “那舅舅便去砍他们的头吧,不用给我面子,别砍我就行。”容兮回答的相当gān脆,就容家那几个奇葩的命,自己还真没当回事,砍了也算为民除害。 镇国公被容兮的gān脆噎住了,知道她和容家的关系不怎么样,但是没想到差成这样,不过转念一想,若是镇国公府为了名利把自己推出去送死,自己只会亲自动手把他们满门抄斩,也不会比太后温和多少。 燕熙初看镇国公深信不疑的样子心下暗笑,旁观者清,镇国公一直跟着太后的思路走,所以尚未发觉不对的地方,自己可早就看出来了,什么幼年看过的古籍,瞎话编的都没边了,不过他乐的看热闹也不出声提醒,路途遥远,有热闹看也能缓解路上的辛劳。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没啥人看也要说,从老家回来就直接躺倒了,日更改成隔日更,等病好起来了恢复日更 ☆、拦路申冤 容兮被镇国公问的各种瞎话各种编,到后面越编越园,连燕熙初都听不出来破绽,甚至都开始有些相信了。 别说燕熙初,说到后面连容兮自己都差点相信了,好在她及时清醒刹住了车,以前是谁说过的来着,当你说一句谎话的时候就要用一百句谎话来圆,本来只是说了一个小小的谎话,结果东拉西扯撤出这么远,差点累死,古人诚不欺我。 容兮停下来喝了口水,借口累了不再说话,镇国公惊觉自己想问的问题其实还没问出口,这个小丫头着实不简单,只一句话便能牵着自己的鼻子走,以后不能小觑。 这误会可就大了,两个人一个无意中为自己树立了一个老狐狸的形象,一个编瞎话把自己编的不能小觑,语言还真是博大jīng深。 马车里一时寂静无言,看似都在休息,实际上各自都有自己心中的小算盘只是你不开口我也不说,十分有默契。 一直讨论的问题戛然而止,被彻底忽视的念霜念雪的存在感便qiáng了起来,容兮疑惑的看着念雪问:“你手里的果gān哪里来的?” 念雪无辜的说:“八王爷刚才递进来的,说是路途遥远怕您不舒服,所以特地带了荔枝gān。” 容兮没好气的说:“晚萍不准我多食荔枝你们都知道,他是怎么好意思说是给我的呢,明命就是给念霜带的。” 念霜坐在一旁默默不语,念雪倒是不客气:“念霜不肯收,您又不能吃,那婢子就替主子笑纳了呗。” 容兮失笑:“贫嘴,你怎么不说你馋。” 念霜噘嘴:“人家哪有。” 燕熙初对这两个丫头也算熟悉,有时候也会逗弄两句,这会子突然来了兴致,对念雪说:“念雪啊,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你光顾着夫人,就忘记了老爷了吗?” 还没等念雪回话容兮便直接走笑喷了,他在电视剧里看见的有钱人家的大老爷都是矮胖系列的,像燕熙如此风采的都是当少爷的,现在把燕熙初和那些矮胖子联系到一起,怎么想怎么觉得喜感。 燕熙初不解的问:“你笑什么。” “你让我缓缓。”容兮靠在念霜的身上顺了好一阵子气才缓过劲儿来,她揉了揉酸痛的脸颊说道:“还记得临出城前见过的王老爷长什么样子吗?” 燕熙初回忆了一个顿时明白容兮在笑什么了,他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煞是好看。 镇国公显然也想到了容兮笑的是什么,努力憋笑的样子十分喜感,燕熙初无力的说:“舅舅想笑便笑吧,不用憋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燕熙初的话还没说完呢,容兮和镇国公便放声狂笑。 燕熙初扶额,这是百密一疏啊,怎么就把这点算漏了,想到王老爷那副尊容顿觉一世英名全毁在这里了,他看着努力忍笑的念雪说道:“以后不准喊我老爷,要喊少爷。” 这下别说念雪了,连念霜都轻声笑了出来,燕熙初倍感绝望,他严肃道:“不许笑了,就我这风姿说是王家少爷不配吗?” “配,当然配。”容兮擦了擦笑出的眼泪说道:“但是王家老爷当年也是从王家公子过来的呀,以后王家公子会变成什么样很容易想象。” 燕熙初语塞,虽然很不服气,但是觉得好有道理怎么办。 容兮的话又引起了新的一轮狂笑,甚至惊动到了外面的护卫,护卫首领靠近车窗问道:“公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燕熙初没好气的说:“没有。” 容兮疑惑的问:“他为什么喊你公子啊。” 镇国公忍笑回答:“因为本来设定的身份他就是王家大公子,十三是王家小公子,我是王家舅老爷,是他自己记串了。” 听着再次响起的狂笑燕熙初默默质疑起了自己的记忆力,自己还年轻的很,记忆力何至于退化的如此地步,不过好在自己现在是王少爷,不是那个胖的快看不到眼睛的王老爷,这也算是心理安慰了吧,但是一想到刚才太后的那个父子相貌继承的论调又觉得没好到哪里去,她的宗旨就是自己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可能是个矮胖子,不对,身高不能缩短,那她就是说自己以后会是一个又高又壮的胖子。 念雪看着燕熙烦恼的样子十分同情,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其实他和王家少爷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就借用他的名义而已,根本就不会胖起来。 对于一位帝王来说虽然不是靠皮相治国,但是为了帝王威仪也都十分注重外貌的,燕熙初当然也不例外,尤其是让一位曾经威风禀禀的大将军接受自己以后会成为一个走路快几步都会气喘吁吁的矮胖子,想想就觉得好残忍。 燕熙初已经陷入了关于外貌的怪圈,容兮见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能绕出来的迹象,于是好心告诉他说:“你姓燕不姓王啊,要相信燕家老祖宗的基因。” 燕熙初果断忽略了重点问:“什么是基因?” “额......”容兮脑袋里打了一百零八道弯儿之后,果断的决定不解释,直接拉回正题问:“少爷的关注点是不是不大对?重点是少爷不姓王,不用担心自己变成王老爷那样啊。” 燕熙初终于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又被太后耍了,不住的懊恼,不由的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脾气太好了,导致一再被戏耍却每次都发现不了。 镇国公发现皇上每次和太后相处的时候反应就会变慢,他带兵打仗数十年,虽比不上军师的聪明才智,但是断不可能会到了连连出错的地步,当年的临王殿下也是出了名的计谋jīng准、用兵如神,现如今怎么一对上太后连以前的一半都抵不住,实在是让人想不通。 马车突然停住,惯性使然,几人的身体前倾了一下,容兮扶着车窗问:“这是怎么了?” “我去看看?”镇国公起身出去查看,不多时脸色古怪的回来对燕熙初说:“这该是少爷出马的时候了。” “啊?”燕熙初疑惑的打开马车门向外张望了一眼。 一个姿容俏丽的姑娘端端正正的跪在路中央,手里捧着一卷纸,高高举过头顶,一看就知道是要告状的意思。 燕熙初连下车的欲望都没有,这帮人是觉得自己有多好骗,连仔细装扮一下都不屑的吗,这姑娘一身的风尘气,怎么看都不是良家女子,按理说他们那边好人家的姑娘也不在少数,随便找来一个也比眼前这个qiáng。 容兮看燕熙初的脸色不好,悄悄的掀起遮窗帘看了一眼,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是拦路喊冤的戏码啊,本小姐喜欢,要看要看,她目光炯炯的看向燕熙初,眼神里明明白白的显现出了自己的意图,就差直接一脚把他踢下去接人了。 燕熙初感觉脊背有些发凉,小心翼翼的往旁边坐了坐,突然有了一种远离太后保平安的觉悟。 容兮往前蹭了蹭说:“少爷可是天下君主,就这样置冤情与不顾,不大好吧。” 燕熙初扶额:“别告诉我夫人没看出来外面那位是假扮的。” 容兮无辜的回答:“没看出来啊,看那女子美目含泪,面色哀戚,怎么看都不像假的。” 镇国公也觉得燕熙初说得对:“那个女子身上的风.尘气太重了,怎么看都不像是良家女子。” “哎,男人啊。”容兮感叹了一下才说道:“她是风.尘女子又怎么样?风尘女子就不能有冤情了吗?你们怎么就知道她们是自愿成为风.尘女子的,家里随便一个人犯事,或者是九族里随便一个人犯事她们都有可能会被卖入jì院,或者她们可能就是被自己的家人亲手送进去的,你们怎么就能断定风尘女子就没有好人了!” 容兮越说越来气,为这个时代的女子悲哀,也为这些上位者的理所当然悲哀,完全忘记了自己一开始只是想看热闹的心态。 思维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转变过来的,所以燕熙初和镇国公虽然对容兮说的话有所动容,却依旧没有动摇从小就在他们的脑子里根深蒂固的思想,这种事情除非亲身经历,不然他们永远只会作为一个旁观者动一些同情心而已。 容兮见两个人面色犹豫,气呼呼的打算下车亲自听听这个女子说的什么,若是对方派来的人自然不必留情,若是这有冤情,那自己一定要管到底,自己这个增寿妃子当的总要有点价值不是。 燕熙初见容兮要下车连忙拦住人说:“咱们此行凶险异常,完事皆要小心,不可冲动。” “所以少爷的意思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容兮抬头看着燕熙初,她知道燕熙曾经是南国的战神,所以在她的心里燕熙初不会放任自己的子民不管,可是眼下的状况让她觉得自己想的真是过于天真了。 燕熙初看容兮突然乖乖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不再折腾,突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于是唤过外面的侍卫吩咐:“把她带上,到了下一个城镇再行问询。” “是。” ☆、再喝药膳 长津城是京城附近最大的城镇,是去往西北的必经之路,进城之后容兮本以为能见识一下古代的客栈,结果侍卫直接把马车赶进了一个jīng致gān净的小院儿。 容兮缩回四处张望的头问燕熙初:“这是哪里?” “住的地方啊。” 容兮没克制住白了燕熙初一眼说:“我当然知道这里是住的地方,我的意思是这是哪里,为什么不住客栈啊。” 燕熙初解释道:“我这个身份住客栈不安全,一路上住的地方都是暗卫营提前打点出来的,比较放心,而且咱们对外的名义是夫妻,如果住客栈就要住在同一间房间,这样不大好吧。” 容兮不以为意,这件事她早就想好了,万一有人奇怪为什么夫妻二人不开一间房,就说两个人吵架了,谁家两口子还没有个吵架的时候,妥妥的最佳标准答案啊。 燕熙初一看容兮那叽里咕噜乱转的眼珠就知道他又在想馊主意,及时打断她拐走话题:“走了这么久了饿不饿?” 容兮举起手里的荔枝gān说:“不饿。” 燕熙初顺手拿了下来塞进自己的嘴里说:“晚萍说夫人虚火过旺不宜多食荔枝,还是多吃点蔬菜瓜果吧。” 容兮急忙攥住手里仅剩的几颗,不带这么不要脸的,这怎么什么都抢啊,好不容易趁晚萍不在偷回嘴,想吃点荔枝容易吗?这年头太后家里也没有余粮懂不懂。 燕熙初好笑的看着容兮气鼓鼓的样子,突然觉得心情很是不错,他有滋有味的嚼完嘴里荔枝gān回房间休息。 容兮被气坏了,就说皇家没有好东西,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她歪了一下嘴角就想到一个好主意,兴致勃勃的跑到厨房说是要给少爷炖上一碗羹汤,厨子自然不敢阻拦,乖乖的让出炉灶站在一边等候差遣。 索性为了防止路上有人生病,车上的药材带的很齐全,唯一缺的一味不常见的药材也无伤大雅,容兮耗了近一个时辰吨出了一盅用料十足的药膳亲自给燕熙初端了过去。 不知多为什么燕熙初的门口并没有侍卫值守,容兮端着药膳又腾不出手来敲门就直接踢门进去,左右自己在燕熙初心里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 屋里的两个人一愣,燕熙初暗恼自己一时走神警惕性降低,另一个及时消失,容兮瞪大眼睛说:“你双胞胎弟弟?” 燕熙初扯扯嘴角:“夫人说笑了,房间里只有我自己。” 容兮撇撇嘴,你当我瞎?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猛地抬头问:“那个人是你的替身?我说的对不对,对不对?” “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燕熙初皱眉,普通人即使看见凌也只会惊讶于他与自己相像,绝不对想到替身上面去。 容兮太过一激动一时没收住,看见燕熙初皱眉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不应该知道这些,她努力想了半天补救措施后直接把锅丢到那本根本就不存在的书上:“呵呵,就路上给跟镇国...恩、跟舅舅说的那本书你记得吧?就是在那本书上看到的,恩。” “就那本古籍?”燕熙初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像舅舅那么好骗吗?一路上没戳穿你是觉得无伤大雅,你倒是好,直接拉出来当挡箭牌了。” 容兮见被戳穿也不心虚了,直接理直气壮的说:“就是我瞎编的怎么的吧,你就说那个人是不是你的替身就得了。” 燕熙初气笑了,这小太后的底气也太足了一点,他半开玩笑的说道:“是啊,夫人预备如何?” “不如何,拉出来溜溜?”容兮严肃正经的站好:“咳咳,我是说请出来看看。” “出来吧。”燕熙初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 一个挺拔帅气的身影从帘后走出站在了燕熙初身边,容兮仔细打量了一下,两个人的面容几乎一模一样,只有一些细微的地方会有些许差别,如果不是两个人站在一起对比根本就察觉不到。 凌规规矩矩的给容兮行礼:“属下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容兮摆摆手说:“快起来快起来,在外面没有这么多讲究,叫我的名字就可以。” “这...”凌有些为难。 燕熙初说道:“在外叫她夫人,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可以直接不用理她。” 容兮满脑袋黑线,要不要这么过分,这样会教坏小盆友的好吗?她突然想起自己进来的目的,这下连一丝心虚都没有了,她把药膳放到桌子上亲自盛出一碗端到燕熙初面前说:“来尝尝,我亲自下厨炖的,可滋补。” 燕熙初怀疑的看着容兮说:“你没下毒吧。” 容兮笑眯眯的说:“我下毒了啊,那你敢不敢吃啊,各种罕见的毒物都有哦。” “那我可得尝尝。”燕熙初接过瓷碗痛快的吃的一gān二净。 容兮很满意,又盛出了一碗递过去:“在用点,我废了不少功夫的。” 燕熙初照吃不误,还抽出功夫抬头问了一下旁边站着的凌:“饿不饿,要不要来一碗。” 求生的本能让凌果断的拒绝:“这是夫人亲自为少爷炖的药膳,属下还是先告退了。” 燕熙初也没有多心,他笃定容兮不会在人前毒害自己,所以放心大胆的把药膳全部吃完,容兮见状表示自己需要休息,心情颇好的离开。 容兮没有作妖就离开让燕熙初觉得很不适应,不过福宁没跟出来不能问问他的感觉,只能自己躺下胡思乱想,以至于到深夜才能入睡。 燕熙初睡梦中格外的不安稳,燥热不安不住的翻身,折腾了不知道多久猛然睁开眼睛,下身一阵黏腻,他心绪起伏不定,一次还可以说是巧合那两次呢?他对自己的状况心里有数,偏偏两次都恰好吃了小太后的药膳以后,怎么就这么巧。 燕熙初躺不住了,小太后的用意可以以后再想,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怎么解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前福宁在自会帮自己处理的妥妥帖帖,现下福宁并不在意身边,近身伺候的只有几个暗卫,他们平时并不会现于外人现于外人眼前,外面的几个人更是不想让他们知道,如此想来怎么做都不对。 不知不觉天已经微微亮了,燕熙初心知不能再拖下去,于是决定亲自处理,刚要起身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习武之人耳力本就比常人要好上很多,现下他的注意力又集中在外面的对话上,很快就听清了他们在说什么,不禁的在心里直骂娘。 不怪燕熙初如此不顾帝王威仪,实在是被气的没有词语能形容出他心中的郁闷,此时他更确定自己的状况是因为小太后的药膳了,她居然把大家都叫来了,一定是想让自己出丑,必须不能让她如愿。 还真让燕熙初猜对了,容兮把大家都叫来就是想把燕熙初堵屋里,她倒是不稀得看这个,也知道燕熙初绝对不可能让大家看见,她带着大家堵门只是想看看燕熙初着急无措的样子,不然辛苦熬得药膳怎么可能一点儿费用也不收,自己又不是做慈善的。 燕熙初没办法只能把沾染到的衣服脱下来包好jiāo给暗卫甲,让他找个没人的地方烧掉,并且特意嘱咐了好几遍不许偷看,对于暗卫的忠诚度他还是信得过的,说不让看他们就不会看,就算看了也不敢说出来。 以暗卫的功夫躲开容兮悄无声息的离开很容易,但是要躲开所有人就有些难度了,毕竟外面有功夫不亚于他的镇国公,所以暗卫离开的时候别人还在门外专心等候,只有镇国公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房檐。 站在最后面的容兮看镇国的反应心里有了数,直接上前敲门:“少爷起了吗?今天要起早赶路了。” 还在整理自己的燕熙初撇撇嘴,朕怎么不知道今天要起早赶路,明明说好今天要审问拦路女的。 容兮见里面没回应直接放大招:“少爷要是再不出来奴家可要直接进去了。” 燕熙初依旧不为所动,虽然两个人表面上扮的是夫妻关系,但是以女人的羞涩来讲,她不敢直接冲进来,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想法,所以根本就没有人上前阻拦,都是一副看热闹的状态。 这些人还真的小看了容兮,古人睡觉都穿了寝衣,可比现代海边那些只穿一条小泳裤的男士们严实多了,容兮根本就不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直接推开门进去。 镇国公还在想暗卫这个时候被派出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扇打开的门,他疑惑的问:“开门了怎么不进去?” 其他人后退一步,九王爷热络的说:“娘亲舅大,舅舅先请。” 民间的确有这种说法,是以镇国公并未有疑,抬脚走了进去,里面两个人还算正常,只是燕熙初的脸色不大好,有些红有些僵硬还有些不大自然。 镇国公疑惑的问:“你们这是......” 容兮小脸儿瞬间变委屈样:“舅舅,少爷说我不安好心。” “什么?” ☆、拦路女 镇国公把其他人都打发回去,只留下燕熙初和容兮,见大家都离开,才仔细关好门问:“怎忙回事?” 容兮一脸委屈的说:“还能怎忙回事啊,人家好心给大少爷炖药膳,居然被说成不安好心,简直冤枉啊,六月飞雪都没有这么冤的。” 镇国公不解:“什么药膳。” “滋yīn补肾,补身体的,我炖了很久,真的很好的。”容兮对自己炖出来的药膳心里还是有数的。 燕熙初怒了:“你敢说那个药膳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容兮无辜的回答:“我早就说过有毒的呀,是你自己说要尝尝的。” 燕熙初噎住,好像真是这么说的,一时居然无言以对,自己当时只是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啊,谁能想到真有问题。 容兮得意洋洋的看着燕熙初,怎么样,没话说了吧?年纪大了就是记性不好,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就这记性怎么当皇上。 镇国公当真了,急道:“真的有毒?解药呢?太后怎可如此行事!” 容兮瘪瘪嘴:“你们都是什么脑子啊,就这头脑还想治理一个国家?还想与jian臣斗?” “我、”燕熙初再次无言以对。 容兮抬头看着房梁喊:“那个谁谁谁,你去把厨房里剩下的药膳拿来让你家主子好好验验。” 没过多大一会儿,一个黑衣人端着一个小碗进来,放在桌上后闪身离开。 容兮把碗盖子掀开说:“请随行大夫过来看看,若是没毒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别以为你地位高就是随便欺负人,哼。” 燕熙初看容兮底气十足的的样子又有些疑虑,按照自己的推断她应该下的□□,太医都经验丰富,不会连chūn.药都验不出来,他清了清嗓子走到门外:“去请王大夫过来。” 容兮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自己那是炖的正正经经的药膳,只不过在某些材料的用量上做了一下调节,又正巧皇上禁欲太久又正是火力旺盛的年纪,所以药效猛烈了一些,但是对身体并没有害处,太医能验出毒来就怪了。 王太医来的很快,但是他也的确没发觉哪里不对,翻看了半天捻着胡须说:“看起来像是一幅补身体的药膳。” 燕熙初狐疑的问:“你确定?”  王太医谨慎起见又拿起筷子重新翻看了一遍药膳说:“臣对药膳的了解并不多,不过根据药材搭配的确像是一幅很好的方子。” 镇国公沉吟半晌问道:“有没有使用了药膳却吃坏人的情况?” “有,若是身体状况相冲的确会引起不适,不过这副药膳是用来滋yīn补肾的即便是不适合服用也不至于出现太多反作用。”王太医一身的冷汗,这皇上乱吃药膳就得自己遭殃。 “出去吧出去吧。”燕熙初无奈的打发太医出。 容兮十分得意,这个时代的药膳也只是当做长期调养身体的食物,并不会有太大的药效,所以也没有人重视过,而且他们那些个方子自己也看过,并没有自己掌握的方子好,而且貌似他们并没有人知道这里面有一味材料做成药膳会有壮阳的功效,所以她完全不怕王太医看出什么来。 燕熙初和镇国公对视一眼,好像是真的冤枉了人家了,现在怎么办? 容兮老神在在的靠在椅子上喝茶,哼,就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无缘无故的冤枉人,容兮底气十足,完全忘了是自己恶整燕熙初才招来今天的事,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当初是为什么要整燕熙初了,但是她记得最先开头的肯定是燕熙初,并且不接受反驳。 燕熙初摸摸鼻子说:“那个,看王太医的意思是我虚不受补?” 容兮瞟了他一眼说:“就您这身板儿还虚?” 燕熙初想想自己半夜发生的事,好像的确不是那么虚。 镇国公两厢看看,觉得这个场合不大适合自己出现,于是找了个借口准备溜:“ 嗯,我去看看昨日遇到的那个女子。” 容兮眼睛一亮:“我也去,我还没见过告御状的呢。” 燕熙初掸掸袖子说:“那我也去看看,我倒要看看她是个什么样的好人。” 容兮斜楞着眼看燕熙初:“您不是中毒了吗?中毒了就好好在屋里歇着吧。” 燕熙初无语,这事儿还过不去了是怎么的,不就是自己冤枉她了吗?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就算是真冤枉她了,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要三跪九拜伏地认错不成。 容兮根本就没搭理他,跟着镇国公直接离开打算去看拦路女,燕熙初摇摇头紧随其后。 拦路女的房间并未关窗,她手里拿着一卷诗书正在倚窗翻看,远远看去竟无一丝前日里见到的风尘之气,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 燕熙初脚下迟缓:“你们不觉得她和昨天不大一样了吗。” 容兮头都没回:“我早就告诉少爷,不要以貌取人,她昨天的样子和她今天的样子,都不影响他申冤,起码我的态度不会有变化。” 镇国公点点头,经过昨夜的思量,他觉得自己已经慢慢理会到了容兮所要表达的意思,虽然暂时不能完全站在统一的角度上,但是多少还是觉得她说的是有道理的。 燕熙初莫名觉得自己好像是被那两个人鄙视了,心里莫名的不慡,他大步快走几步走到了两个人前面,直直像拦路女的房间走去。 镇国公和容兮对视了一眼,这人还真是幼稚。 燕熙初才不管那两个人怎么想的,走的门前直接推门进去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拦我的车,你可知道我是谁。” 容兮慢悠悠的晃进来说:“你连着问这么多问题,到底想让人回答哪一个啊,姑娘有话慢慢说,不用怕他,就当屋里没这个人。” 燕熙初倒抽一口气,心里不住叹道:“自己当初到底是多瞎才会认为这个人无害。” 拦路女倒是回过神来,盈盈下拜:“臣女林月莹叩见陛下。” 燕熙初看着容兮说:“我秘密出巡她都知道,你还好意思说她无害?” “着什么急啊,好歹也要听人家把话说完不是。”容兮把跪着的女子扶起来说:“起来慢慢说。” 林月莹沉了沉神也开口:“陛下莫恼,听臣女说完缘由再发落不迟。” “好,你说。” “臣女父亲乃是江城县令,月前接到上级密涵,说是去府衙商讨迎驾之事,一去就是十多天不见回来,后来随父亲同去的贴身侍从重伤而回,说是知府要造反,父亲不同意便被知府关了起来,给了臣女父亲的亲笔书信,让臣女快逃,臣女扮做风尘之女辗转来到京城,守在去往西北的必经之路等待陛下。” 燕熙初神色晦暗不定:“何以为凭?” 林月莹双手呈上一封书信说:“这是家父亲笔所书,上面有他的私印,陛下应该记得手下官员的名讳吧。” 燕熙初接过书信翻看,越看脸色越难看,看完后狠力拍向桌子:“看书信的日期是刚刚商定出巡的那几日,根本为公布,他们居然知道的这么快。” 这是对皇权□□luǒ的挑战,容兮知道燕熙初此时心里怒火难平,于是找辙战役话题:“林姑娘,你好好的为什么要扮风尘女子啊。” “臣女还未离开江城就碰见知府派来的人,好在他们并不认识臣女,只是一心去家里抓人才让臣女趁机逃脱,帮助臣女离开的是大娘说他们抓不到人肯定会四处抓我,让我办成风尘女子上路,他们决想不到良家闺女会愿意扮成风尘女子。”林月莹讲述的时候面色轻松,但是不难听出其中的心酸。 容兮一时动容握住她的手安抚,燕熙初目光凌厉:“若是朕发现你有一丝欺瞒,决不轻饶。” 林月莹毫不畏惧的抬头看着燕熙初:“若是臣女有一丝欺瞒,皇上大可灭我林家九族!” 容兮惊到了,她诧异的看向林月莹心道:大妹砸,你这赌的挺大啊,你九族脑袋顶上无端端的就多了一把刀他们知道吗? 林月莹神色认真,看起来不像说假话的样子,那个时候的人对族人很是看重,见林月莹肯拿全族做赌注,燕熙初心中的疑虑便去了不少。 燕熙初沉默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如此朕便暂时相信你,你先跟着我们一起走,若是被我发现你有别的心思,那就不止你林家九族保不住,连你林家的九族一样保不住。” 容兮无语,这位可比那个林姑娘更狠,张口就是人家的九族,你们南国人都玩的这么大吗? 燕熙初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容兮的吐槽,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儿在容兮看来就像是再对她说:就玩的这么大怎么的吧,不服你也来啊。 容兮下意识用力摇了摇头,才不跟你们玩。 一直旁听的镇国公见状问道:“兮儿这是怎么了?” 容兮回过神来,才反应过来燕熙初并没有真对自己说话,她见大家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眼神飘忽了一下说:“我饿了。” 作者有话要说:路上存的,格式可能有点乱,回家调整 ☆、宝马是不是马 燕熙初被容兮跳跃过快的思路弄得头疼,他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完全跟不上容兮的状态,镇国公看燕熙初的眼神有些同情,好在要经常和太后接触的人不是自己。 林月莹有些错愕,根据父亲传来的信儿,眼前这位姑娘应该本朝太后,印象中的太后不是应该像戏文中那样端庄优雅吗?怎会性情如此跳脱。 容兮完全没有刺激到别人的自觉,说自己饿了就像真的饿了一样自顾自的去找吃的东西,等她拿着两个肉包子晃悠过来的时候又一次刷新了林月莹对太后威仪的认知。 容兮惦着手里的肉包子问:“咱们什么时候出发,你们总不会想在这里住到天荒地老吧。” 燕熙初直接抢走一个回答:“用完早膳就走。” 容兮三口两口吃掉手里的肉包子,嘴巴鼓鼓的说:“用完了,出发吧。” 燕熙初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肉包子心塞的说:“走吧,走吧。” 林月莹坐在马车上的时候还在认真考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那位姑娘真是怎么看都不像是太后啊,她掀起帘子悄悄看了看前面那辆马车,他们会不会陈知府派来的人假扮的。 容兮悠然坐在马车里吃着荔枝gān,马车里面宽敞铺的又柔软,感觉不比坐现代宝马差多少,那些个穿越小说里吐槽马车太硬的一定没穿成太后,没享受到自己的这个待遇,不过这个速度实在是不敢恭维,真是慢的堪比自行车,哦不,是老年自行车,骑得快的自行车都比马车快。 燕熙初见容兮不耐烦的丢着荔枝gān问:“你这是怎么了。” 容兮百无聊赖的说:“你们不觉得马车好慢吗?咱们出去骑马好不好,就这个速度什么时候能到西北啊。” 燕熙初没好气的说:“还不是怕你不适应,这几匹可都是汗血宝马,能日行千里,一般女子受不了马车速度过快。” “我是一般的女子吗?”容兮十分不屑,本姑娘可是坐过时速200迈宝马的人,那可是四个轮子的,比这四条腿的可快多了,就算是现在拉车的事三匹马十二条腿也不行。 燕熙初敲了敲马车门:“速度快点,太、夫人着急了。” 外面驾车的默默理会了一下,太夫人是谁,这次出来有这号人吗?正想着马车门又响了,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快点听见没有。” “是。”驾车的侍卫迅速收回思绪直接驭马加速,马车速度果然快了起来。 燕熙初得意的看着容兮,他敢说全南国上下就没有比这辆马车更快的了。 容兮毫无诚意的做惊叫状:“啊啊阿,好快啊,好害怕。” 燕熙初看着容兮连表情都没怎么变过的脸说道:“能不能装的像一点。” “可以呀,你等等,我酝酿一下。”容兮一本正经的酝酿了一下情绪抱臂惊叫:“啊,好可怕,怎么可以跑得这么快,吓死人了。” 镇国公奇怪的问道:“兮儿是真的不怕吗?” 容兮一秒恢复无聊的表情:“就这速度有什么好怕的,我可坐过的可比这个快多了。” “哦?马车?”燕熙初不信。 容兮想了想,宝马也算是马车吧,反正都是马,她不负责任的点点头:“是啊,马车,就咱们坐的这个和那个比起来就是六十岁老头儿碰上二十岁青壮年。” 燕熙初与镇国公对视后陷入沉思,居然会有速度这么快的马,若是用在战场上,那骑兵冲锋的威力至少能加倍,若是拥有这种马的是敌国那就麻烦了。 镇国公直接开口问:“兮儿,这马你是在何处见到的。” “额......”容兮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宝马好像是美国的吧。” “美国?”镇国公仔细想了想,好像没听说过这个国家啊 容兮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急忙改口道:“啊,不对不对,是法国。” “法国?” 很好,又听到一个自己没听说过的国家,燕熙初紧盯着容兮,她到底还知道多少个自己没听说过的地方。 容兮被盯的有些发毛,再次敲定自己的答案:“是德国的,恩没错了,德国的。” 镇国公问道:“这些个国家闻所未闻,兮儿可否告知这些国家都在何处。” “啊、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你们别打宝马的主意了,隔着海呢,可远了。”容兮得意洋洋,累死你们也找不到那些地方。 “那你是怎么去的。”燕熙初直接问重点。 容兮选择闭嘴,消停的歪一边吃荔枝gān。 燕熙初等不到回话,就自己提出候选答案:“你飞过去的?跑过去的?跳过去的?” 容兮一脸的鄙视:“我做梦梦过去的,就眼睛一闭一睁,就到了,速度可快可省事儿。” 燕熙初脸都绿了:“敢情这么半天你都是耍我们玩呢。” 容兮心想我以前又没坐过马车,我哪儿知道马车到底多快才快啊,不过嘴上可不能服输,以一个及其诡异的角度看着燕熙初:“我就是耍你玩儿呀,有本事你揍我呀。” 燕熙初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一定已经绷了起来:“我真敢打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来吧,打吧。”容兮说的毫无诚意。 燕熙初无奈的看向镇国公,你不是名义上的舅舅吗?教育一下这个管不住的侄媳妇,镇国公装作没看见,都说是假装的了谁敢管,回宫会被她玩死的好吗,自己虽然年岁比他们大了些,但是还没活够啊。 燕熙初扶额拜服,是谁说过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来着,箴言啊。 容兮冷哼,一看燕熙初的这个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把自己和小人摆在一起了,不过摆就摆呗,谁怕谁啊。 加快速度的后果提前到达落脚城镇,本来为了照顾容兮所以前几个落脚城镇选定的距离都不算远,等她示意快速赶路在拉长距离,谁知道人家根本就没什么事儿,导致到达落脚城镇的时候刚下午,太医连偏西的意思都还没有。 “主子,在走一阵子就该进城了” 前面开路的侍卫到后面请示是停下修整还是继续赶路到下一个落脚点。 燕熙初想了一下,虽然容兮并不怕赶路,但是她的身子弱,过度劳累到底还是受不住的,于是说道:“进城吧,明日再赶路。” “是。” 容兮开始兴奋,来得早就是好,还能出去玩一圈,自己来了这么久还没正经的逛过街呢,要是能碰上个卖身葬父啊、抛绣球抢亲之类的那就更好了,感觉很兴奋。 燕熙初发现容兮明显兴奋的状态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一会儿去哪儿玩。” “啊?” “咱们到的这么早,左右无事,出去逛逛呗。”容兮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希翼。 “行。”燕熙初想,这是风水轮流转啊,他一副大爷样说:“那就告诉我那个什么德国、法国什么的在哪里。” 容兮不服:“你这是趁火打劫啊。” “我就是趁火打劫啊。”燕熙初承认的很利索,反正自己不同意侍卫们根本就不可能放她乱跑。 “哼!”容兮怒了,特别有骨气的一扭头说:“姑奶奶不去了,刚好还能消停睡一觉。” 燕熙初一挑眉:“立场这么坚定?那你就自己休息吧,我们就出去逛逛。” 容兮挥挥手说:“去吧去吧,无所谓,反正您老人家也不虚,多出去走动走动也好、” 燕熙初面色一红,其实一个身体健康的大男人遇见这种事并不算丢人,但是被容兮以这种感觉说出来就让燕熙初觉得很丢人,即使其实并没什么人知道。 容兮见状十分得意,连不能出门逛街的郁闷都散去了不少,美滋滋的靠在念霜身上吃荔枝gān,念霜面无表情的收起剩下的荔枝gān:“晚萍姐姐jiāo代了,您不能吃太多荔枝。” 容兮护住手里仅剩的几个,撅着嘴嘀咕:“我这是多了几个娘啊。” 念霜不为所动,自顾自的把荔枝gān收好,燕熙初决定一定要把容兮身边的几个丫头都变成自己的弟媳妇儿,有他们几个在就不愁治不住小太后。 容兮白了一眼燕熙初:“你想坏主意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说出口。” “啊?”燕熙初愣了一下,他看向镇国公,我说出口了? 镇国公严肃的点点头,您真的说出来了。 “你这个想法倒是挺好,但是谁让你这几个弟弟不争气了,一个都搞不定,还想把所有的都弄走,怎么好意思的呢。”容兮并不看好几位王爷,虽然他们的确很优秀,但是貌似情商不怎么够,尤其是在这个一切靠赐婚的年代,要让他们自己追媳妇儿,长路漫漫啊。 燕熙初想起自己的那几个弟弟,突然就没有了出去逛街的兴致,感觉要为他们操碎了心啊。 马车突然停下,容兮以为这是准备要进城了,掀起小帘子偷偷看外面,兴奋的喊:“有打劫的诶!”  作者有话要说:我以为我昨天发了的,结果今天发现它还躺在存稿箱里,失策 ☆、拦路抢劫 燕熙初觉得这次出门真是不顺,好吧,他知道本来也不会太顺,但是没想到会不顺到这个地步,第一座城前遇上告状的,第二座城前遇上个打劫的,等到了第三座城前不会土匪抢压寨夫人把,哦,应该不会,如果土匪把小太后抢去当压寨夫人估计会被她气死。 容兮这时候根本就顾不上燕熙初在想什么,兴致勃勃看着外面打架,大概侍卫也觉得跟那些拦路打劫的打架太掉价,所以只出了一个侍卫跟那几个劫匪打,其他人都在原地看热闹。 事实证明这帮劫匪真不抗揍,被一个侍卫全部撂倒,连那句最经典的台词都没来得及说出来,侍卫们把他们绑成一串拴在马后跟着走,容兮感觉很失望,她特别想看看那个此路是我开的现场版。 打发了不长眼的,马车继续走,燕熙初审视着容兮问:“劫匪被俘你好像很不高兴。” 容兮倒是没避讳,直接承认了:“是啊,路上多无聊啊,好不容易来了几个好玩的,这么快就被打发了,真没用。” 燕熙初气结,头一次听说出门在外想要遇上打劫的,这都什么想法。 容兮才不管燕熙初怎么想,他怎么可能理解一个来自现代的人亲眼看到只能在电视剧里面看到的情节时的激动。 燕熙初的确不理解,但是不理解并不影响他受刺激,已经忘记是第几次质疑自己当初为什么奉她为太后了,按照南国风俗送她回家不好吗哦,对了,她是给父皇增寿入宫的,不能送回去,想起容兮进宫的理由燕熙初又开始觉得心里不舒服。 容兮见燕熙初脸色突然变差以为他是遇见劫匪不高兴了,也是,人家是一国之君,被拦路抢劫肯定会不高兴。 “生气了?你不会打算把那些个劫匪都剁了吧。” 燕熙初更不乐意了:“我有那么bào躁吗?等进了城把他们送到官府就没咱们什么事了。” “送就送呗,你急什么,我有说你bào躁吗?是你自己说的好吧。”容兮自从出了宫后越来越放的开了,连平时还知道稍微端着一点的太后架子都没有了,活脱脱的一个别人的家的熊孩子(特大号的)。 言西平选择闭嘴,他觉得再说下去自己会被她气死,顺手敲敲马车门:“怎么还没进城,快点儿。” “是,驾!”外面的侍卫应声加速。 这可苦了绑在后面那一串靠脚走的劫匪,为了避免被拖在地上走,一路用力狂奔还吃了一嘴灰,好在绑着他们的那个几个侍卫还知道顾忌他们,没有放开了跑,不然即使他们拼了老命跑远避免不了被拖在地上,毕竟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的,又不是全世界的人都是世界冠军。 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城门口,过了许久也不见进城,镇国公见状出去询问,回来以后脸都黑了。 容兮奇怪的问:“怎么了?” 镇国公下意识看了燕熙初一眼说:“他们说劫匪不许进城,让咱们把他放了。” “什么?”燕熙初震怒:“他们这是明目张胆的包庇劫匪!” 容兮瞪大眼睛:“那就真把他们放了?您不是有腰牌吗?镇国公的腰牌还不好用?” “我没拿出来,人也没放,咱们先进去,留下几个人就在外面驻扎,人也不放,没事儿就打一顿,我倒要看看他们会做到什么份儿上。”镇国公看起来气的不轻。 容兮也许留下来,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身份特殊,这是万一闹大身份曝光会引出麻烦,于是难得的没有闹,乖乖听话。 燕熙初惊讶的看了容兮一眼,他以为容兮会闹着留下看热闹的,她这么听话还真是有些不大适应,甚至想叫太医过来给她探探脉看看是不是生病了。 容兮瞥了燕熙初一眼:“gān嘛这么看我?不认识了?那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容,单名一个兮字,你娘贵姓?” 燕熙初下意识的回答:“宋。” “哦。” 燕熙初突然反应过来:“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不大,想到倒挺多。” 容兮换了个姿势,太后架子端起来:“咳,哀家的年纪大小并没有什么影响。” 燕熙初看着眼前这位太后上身的女子突然觉得有些别扭,而且是哪里都别扭。 外面侍卫敲了下车门:“主子,都分配好了,可以进去了。” “走吧。” 马车又慢慢的动了起来,容兮悄悄掀起窗帘看外面,几个侍卫留在原地没动,那些个劫匪被他们捆成了粽子堆在一边,路过的百姓都忍不住回头看,甚至有一个汉子看的太投入撞在了城墙上。 经过这么一闹容兮已经没有了逛街的兴致,一声没吭跟着到了住处,然后进了林月莹的房间不肯再出来。 燕熙初和镇国公乐得自在,也单独找了一个房间谈事情,顺便派了一个暗卫过去城门口去看事态发展。 容兮在林月莹的房间一呆就呆到晚上,念霜念雪一直守在外面等她出来,燕熙初和镇国公谈完正事出来后见念霜念雪还守在门口,不解的问:“你们主子还没出来?” 念雪低头回话:“主子说与林姑娘一见如故,要与她秉烛夜谈。” “既然秉烛夜谈你们留个人随侍就可以了,回去一个休息吧,不然明天没jīng神伺候。” 念雪摇摇头:“奴婢总觉得今晚要出事,所以想留下来守着。” 燕熙初想起临走时晚萍特意说过念雪的直觉和福宁一样准,既然她说感觉今晚要出事,那今天晚上十有八.九是真的要出事。 思及此他招来侍卫吩咐重点守护这里,万不可让她受到伤害,又不着痕迹的打了个手势,印在暗处的暗卫会意,加紧防守。 当天夜里,林月莹的房间窗户纸被捅了个小dòng,一根竹管伸了进去,里面冒出了一丝轻烟,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推来,两个黑衣人进去直奔chuáng上,掀开被子一看上面放了一只猪,两人愣住了。 容兮学着黑社会的样子走了进去:“你们也太老套了,能不能有点新意了,现在溜门撬锁的都不来这一套了,你们丢不丢人啊。” 其中一个人眯了下眼睛问:“容兮!” 容兮的脑回路不知道搭到了哪里,突然笑了:“哎呦,你是不是还想问喊我一声我敢不敢答应?哦,我敢,你叫吧。” “你!” “哦,我,你倒是往下说啊,我可等急了我跟你说。”容兮摸了摸糊窗纸上的小dòng诚心诚意的夸赞:“不错,捅的还挺圆的,一般人捅的都没有这么圆,gān得不错,回去别忘了跟你主子讨赏钱啊。” “哼,你说再多也没用,跟我们走一趟吧。”黑衣人完全没有被发现的恐慌,在他眼里一个弱女子而已,怎么抓都是抓。 容兮同情的摇摇头:“你是不是傻,我就这么出现身边会没有护卫?就你这脑子居然还能被派出来啊。” 一直隐在暗处的燕熙初突然想起在园子里遇见的那几个刺客,突然觉得可能他们是同一个组织的,说不准还是同一个师傅调.教出来的。 两个黑衣人大概没能达到默契的地步,两个人一人转身从窗户跳出去逃走,另一个直奔容兮放下打算先把人弄到手里再说,可惜他的手还没碰到容兮就被突然出现的侍卫制住。 容兮摇摇头拍了一下刺客的脸说:“不自量力,你说你傻不傻,笨死了,你同伴都知道先逃走。” 黑衣人冷哼:“他走不远就得被你们的人擒住,我若是捉到你,手里有了人质还能走不了?” “哎呦呵,挺聪明啊,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故意放他走啊。”容兮脸上充满了同情:“我的人会跟着他,就像是跟媳妇儿一样紧紧的跟着他,但是不抓,你懂的啊。” “哼,我们总坛极为隐蔽,就算你派人跟着也找不到。”黑衣人倒是真没懂容兮的套路,只是以为她想跟踪同伴会总坛而已。 “找不到就早不到呗,我无所谓,这不是还有你呢嘛,来来来,你先去chuáng上躺一会儿。”容兮绕到chuáng边点了点。 侍卫会意把黑衣人押到chuáng边点了他的xué道然后丢到chuáng上。 容兮摸着下巴看了看说:“有点不是很协调,你们两个把他的衣服扒了。” 两个侍卫愣了一下,其中一个回话道:“会污了主子的眼。” 容兮想了想,有道理啊,万一长针眼就不大好了,于是说道:“那个我回避,你们记得把他剥光,什么都不许给他留。” “是。” 容兮见侍卫已经准备动作就直接转身离开,到了外面燕熙初不解的问:“你为什么让把他的衣服脱掉。” “凉快啊。” “什么?”燕熙初觉得自己一定是没听清。 容兮看看天空说:“你不觉得今天很热吗?” 燕熙初看了看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的天空迟疑的说:“今天yīn天吧。” “是啊是啊,我回去睡了啊,你们自己玩吧。”容兮挥挥手带着念霜念雪回去睡觉。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林月莹自知自己与他们相处时间太短不怎么了解,于是看向镇国公求教,镇国公看向燕熙初,燕熙初左右看看抬头看向了天空。 ☆、你猜 第二天负责看守刺客的侍卫回话,说是刺客把事情全招了,燕熙初奇怪的问:“你们审他了?” “没有,属下只是按照夫人的命令看守。”侍卫也很奇怪,一开始他还以为那人在自言自语呢,听多了才发现哪里不对。 镇国公和燕熙初对视一眼,一定是小太后做了什么两个人不知道的事,但是他是怎么瞒过两个人的眼睛呢,别人看不见暗卫还能看不见吗? “你先下去吧,继续看着那个人。” “是。” 侍卫离开后燕熙初沉声唤出暗卫:“甲,你去把太后身边的人换过来。” 过了没多久,暗卫乙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燕熙初面前:“主子。” “昨天太后有什么异样的举动吗?” “没有。” “没有?”燕熙初微微眯起了眼睛:“你确定?” 暗卫乙迟疑了一下回答:“昨天,太后在林姑娘的房间开始脱衣服,属下只能回避。“ 燕熙初要斥责的话停在嘴边半晌没能说出来,缓了好一会儿才问:“你们可以不看,为什么要离开,平时也不见你们离得有多远。” 镇国公惊讶的发现暗卫乙脸色有些红,暗卫的调、教过程漫长严酷,只是叙述女人脱衣服而已,何至于脸红至此。 燕熙初不耐烦的说:“到底有什么事,说!” 暗卫乙硬着头皮、结结巴巴的说:“夫人一直、一直、叫,就是、就是那么叫,她是主子不是普通人。” 镇国公和燕熙初也不太自在,难怪暗卫一直不好意思说,毕竟说自家主子的那种事,的确会比较尴尬燕熙初屋里的挥挥手:“你下去吧。” 房间里一阵寂静,过了好一会儿镇国公才开口:“兮儿和那位林姑娘......” “她们什么事儿都没有。”燕熙初说的相当笃定。 镇国公有些惊讶,“您怎么知道?” “她一向不安常理出牌,这次把林姑娘都拖下水了,肯定打着什么坏主意。”燕熙初觉得自己分析的非常对。 镇国公顺着燕熙初的思路想了一下觉得也有些道理,小太后明知道身边有暗卫跟着不可能会做出太出格的事,除非她是故意的,对她就是故意的,镇国公觉得自己想通了:“您说她是不是故意那样做好支走暗卫?” “什么叫是不是啊,她根本就是故意的。”燕熙初一拍扶手起身:“走,咱们去问问。” “咱们去问她会说吗?” “肯定不会啊,但是不会也要问。”燕熙初非常执着,今天非把那个小太后审问个底朝天不可,哼! 镇国公和燕熙初一起到容兮的住处,然后一起吃了一个大大的闭门羹,念霜守在门口:“主子还在睡。” 燕熙初抬头看了一下天色说:“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睡?” 念霜面色平静的回答:“主子说了,昨夜回来的太晚,需要多休息,毕竟主子的身体不大好您也是知道的。” “好吧,那就让她睡吧,别误了午膳就好了。” “是。” 燕熙初斗志昂扬的过来,灰头土脸的离开,别说问话了连人都没看见,心里十分憋屈,镇国公见状提议:“不然咱们去林姑娘那里看看?” “也行,走。” 到了林月莹的住处倒是没吃闭门羹,房门开的大大的,林月莹坐在窗户边上绣花。 燕熙初倒是没绕弯子,开门见山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昨日你到底与夫人一起做了什么。” 林月莹也没绕弯子,慡快的回答:“夫人请我教她绣花。” “绣花?”燕熙初不信:“就她那个性子还能静下来绣花?” 林月莹反问道:“人家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出身,怎么就不能愿意绣花了?” 燕熙初下意识反驳:“大家闺秀为什么就...等等,大家闺秀出身秀活都错不了还用得着你教?” “您不知道夫人不懂女红?”林月莹同情的看着燕熙初,敢情这位什么都不知道啊。 燕熙初觉得脑子有些凌乱,南国的女子没有不会女红的,包括自己出身武将世家的母妃。 好在镇国公还记得来找林月莹的目的:“林姑娘,烦请告知昨日午后到底做了什么。” “我说了呀,真的只是教授夫人女红而已啊,父亲教导林家人说话行事要光明磊落,我林家人从不说谎。”林月莹说的理直气壮,眼神坦dàng,自己说的都是真话,一句假话都没有,只是不能说的没说而已,算不得说谎。 镇国公见林月莹毫无心虚之色,心里便信了她几分,但是只是绣了一下午的花便能把事情安排好,说什么自己都不会相信,所以他现在在怀疑和相信之间徘徊不定。 林月莹倒是无所谓,相当镇定的继续绣花,丢下两个想不通的人各自纠结。 燕熙初无意中扫了一眼林月莹即将完成的绣活,心里划过一个想法:“这是夫人让你绣的?” “对。” “给我。” 林月莹似笑非笑的看着燕熙初:“现在就要?确定不需要我绣完它?” 燕熙初犹豫了,若是得到完整的图案兴许自己能猜到更多,权衡了一下寻了把椅子坐下:“你继续。” 林月莹勾唇一笑,低头继续做绣活,镇国公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绣的东西,也并不觉得有什么玄机,他想问问燕熙初看见了什么,但是发现燕熙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副绣活,只能暂时压下疑惑,安静等待。 一直到了快用午膳的时候林月莹才把绣活做好,她把帕子拆下来整理好jiāo给燕熙初:“喏,夫人说了,少爷若是想要便拿走。” “多谢。”燕熙初接过帕子急匆匆的离开,完全忘记还有镇国公。 镇国公回过神来,快步跟了上去。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燕熙初把帕子平铺在chuáng头,又拿出容兮给自己的佛珠仔细对比,怎么就这么巧,一模一样,根据暗卫的回报,这些佛珠应该是晚萍随意选的,材质当然挑好的来,但是图案应该是她随便挑的,或者说她有可能都没能发现。 其实燕熙初一开始也没发现,花纹的颜色与材质自然的颜色十分接近,若不仔细观察根本就不可能看见,他也是有一天夜里睡不着拿出来把玩才发现的。 镇国公跟在旁边一起观察,这串佛珠好像是皇上登基以后戴上的,以前还没注意过,上面居然有花纹,他皱着眉头把目光转移到那方绣好的帕子上:“少爷。”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头疼。”燕熙初揉着额头把佛珠丢进镇国公手里。 镇国公把两样东西翻来覆去的对比了半天,除了一模一样之外看不出任何玄机,无奈说道:“只是恐怕还是要去询问兮儿。” “问她?怕是又要吃闭门羹,舅舅还没看出来吗?只要她不想说的事,谁去问都问不出来。”提起容兮燕熙初觉得头更疼了,小太后就是最出乎意料的那一个。 镇国公倒是有不一样的看法:“不一定,既然她在林姑娘那里留了信儿,想必是有些东西要告诉咱们的。” 燕熙初动都没有动:“哦,那你去问吧,我可不去了,碰一鼻子灰多闹心。” 镇国公叹道:“若不然先把暗卫召回来问问?她总不会连身边丫头都瞒着,几个人只要无意中讨论几句暗卫都会听得到。” “就那几个蠢货?人家有的事办法打发他们,你看昨天下午的事不就没听见。”燕熙初都开始怀疑这批暗卫是不是没调.好好了。 镇国公想了想也是,就凭小太后古灵jīng怪的程度那几个暗卫还真吃不消。 呆在暗处的暗卫甲撇撇嘴,这又不怪我们,还不是您奉了一个这么能折腾的太后,我们做暗卫的真是命苦,简直想哭。 外面下人来敲门:“少爷,该用膳了。” “这就去,去请夫人和林姑娘。” “是。” 燕熙初揉揉额头起身说:“走,咱们与人斗智斗勇去,我就不信了,两个久经沙场的将军还斗不过一个小姑娘。” 事实证明这两位久经沙场的大将军还真的没有斗过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因为容兮到了以后就没完没了的埋头苦吃,根本就不给镇国公好燕熙初问话的机会。 人家容兮倒不是堵了燕熙初的嘴不让他们问,而是她的这种吃法让旁观的人根本就不好意思开口提问题。 燕熙初和镇国公全无胃口,一心等着容兮吃完东西好提问,林月莹完全不受其他三个人的影响,慢条斯理的吃完自己的东西,然后端端正正的坐好等看热闹,并且十分贴心的降低自己存在感,特别适合做观众。 好不容易等到容兮吃饱喝足,燕熙初忙问:“你到底怎么做到的让那个刺客吐口的。” “你们不是都看见了。” “看见是看见了,但是没看明白。”燕熙初倒是把不耻下问理解的十分透彻,完全没有不好意思。 容兮没好气的回答:“哎呀,就不能自己动动脑子吗?什么都帮你做好了还来问,我耗费了很多心神需要休息懂不懂?” 燕熙初被噎的一口气不上不下卡的十分难受,他换了角度拿出佛珠和林月莹绣的那方帕子问:“那这些是怎么回事?” 容兮笑眯眯的看着燕熙初:“你猜。” ☆、抛绣球 燕熙初觉得自己的头脑受到了质疑,还猜?猜什么猜,欺负人是不是。 容兮有一搭没一搭吃着餐后水果,看起来好像是完全不在意。 燕熙初深吸了一口气:“求夫人解惑。” 容兮把一颗葡萄塞进嘴里嚼嚼咽了下去:“解什么惑,看见什么就是什么呗,一个大男人还磨磨唧唧的,羞不羞啊。” 燕熙初一开始还真没羞,但是被容兮这么一说莫名的觉得脸颊发烧,有那么一点儿的不好意思。 容兮笑眯眯的丢下剩下的葡萄拉起林月莹说:“走,咱们出去逛逛,没准儿还能给你相个好夫君呢。” !!! 燕熙初怒了,还没来得及发火就被闯进来的燕熙荣打断了:“母亲,我好想你!” “十三!”容兮很开心,从出城后十三就带着几个人和大家分开走,这些天不见还怪想他的。 “母亲,您jiāo代的事情十三都做好了。”燕熙荣满脸得意,母后第一jiāo代的事情自己办的很好。 燕熙初满脸的疑惑,小十三当初只是按计划与大家分开走另一条路, 但是小太后给他jiāo代了什么任务,自己并不知道,现在看到母子俩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那么开心,燕熙初感到十分心塞,又多了一件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镇国公看了看燕熙初的脸色深有同感,总觉得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十分不好,但是又什么办法都没有,也不知道应该该怪自己太笨,还是应该怪小太后太聪明了,此时的镇国公突然有了一种与燕熙初惺惺相惜的感觉。 燕熙初与镇国公对视一眼,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与自己一样的无奈,不禁暗叹,当初在边疆叱咤风云的两大战神现在沦为两个满心茫然的小可怜。 容兮显得十分开心,一手拉的林月莹,一手拉着燕熙荣:“ 带你们出去逛街,咱们好好玩玩。” “好。” 能和容兮一起出去逛街,燕熙荣求之不得。 林月莹也点点头,自己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出去跟太后一起放松一下也是不错的。 三个人达成一致,后便戴上面纱领着十三开开心心出去逛街,留下两位面面相觑的战神继续猜测那些根本就想不通的事情。 第一次出去逛街容兮显得很兴奋,她还从来没有真正的见过古代的街道,一切都显得那么新奇,一路上带的燕熙荣到处乱窜,毫无大家闺秀的风范,暗处跟随的暗卫们苦不堪言。 林月莹只是信步在街头慢慢闲逛,保证视线能捕捉到容兮的身影即可。 “快快快点快点,马上就开始了。”路过的百姓边喊边跑。 容兮好奇的看着一个个从自己身边跑过的百姓,随手拦住了一个大概四十上下的女子问:“大姐,请问那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什么眼神儿啊?叫谁大姐呢?我我可是个正正经经的huáng花闺女,你可不能败坏我的名声。” 容兮看的那个气急败坏离开的女子撇撇嘴谁说是huáng花闺女就不能叫大姐了,都这么大年纪了,难道还要叫大小姐不成。 燕熙荣十分体贴的说:“母亲不若我们去过去看一看,左右咱们也是出来闲逛的,就当是看热闹好了。” 容兮想想觉得有道理,过去看一看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嘛,于是转头征求林月莹的意见:“怎么样?咱们也过去看一看?” “好。”林月莹也没有什么意见。 三个人顺着人流向事发地点走去,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发现是一处相当高的阁楼,阁楼上面站了一位风流俊雅的男子,长相放到现代要比那些靠化妆品和美颜堆砌出来的网红脸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眉目五官生得恰到好处,再厉害的PS高手也找不到可以改动的地方,容兮眼睛一亮心道:这次真是捡着了,没想到居然看见这么帅的男人,值得纪念,不如直接拐回去婚配给自己身边哪个丫头。 容兮正感慨着,阁楼上的男子拿起了一颗绣球,容兮眼睛一亮,这是要抛绣球选亲?她环视了一周才发现身边挤的大部分都是女人,她连忙把林月莹推到前面:“快快快,到前面去,这么个大帅哥可要好好拐回家。” 旁边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把林月莹挤到一边:“长成这样还好意思来接潘少爷的绣球,还真想麻雀变凤凰不成。” 容兮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位姑娘,长相不及林月莹十分之一,是谁给的她讽刺林月莹的自信,翻了个白眼拉过林月莹重新挤到前面,兴致勃勃的准备接绣球。 林月莹还算冷静,拉住还想向前的容兮说:“夫人当心有诈。” “诈什么?” “这位公子相貌实属上等,怎么会至今说不上亲事。” 旁边看热闹的一个大娘乐呵呵的解释道:“姑娘且放心,这潘公子人品、才学都是数一数二的好,至今未娶是因为一直想找一个样貌超过自己的,你们看看潘公子的样貌那是一般人能越的过去的,这就耽搁了下来。” 容兮奇怪的追问:“那现在又怎么要选亲了。” “还不是潘老爷急了,从盼孙子盼了这么多年也没盼到,前几日潘老爷发了话,潘公子要是再不娶亲就不认他这个儿子了,潘公子没办法就宣布听天由命,于今日抛绣球选新娘。” 容兮捅捅林月莹说:“那你愿不愿意生孩子啊。” “以貌取人,能好到哪里去。”林月莹对这位潘公子算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了:“虽说不小于三无后为大,但是像这位潘公子的想法,即使嫁给了他生了孩子,也不过是孤独终老的结局,到若是以后他能遇见倾城容颜会怎么做将不言而喻。” 容兮仔细想了一下,还真是这么一回事,这要是放到现代就是妥妥的渣男哦,这就是吧女人当生育机器的思路啊,曝光出去喷不死他。 刚才那位被推到一边去的姑娘不gān了,大声嚷嚷:“哪儿来的小贱人居然侮rǔ潘公子,滚!” 听见有人侮rǔ心目中天神潘公子别的姑娘也不gān了,不问三七二十一,纷纷指着林月莹破口大骂,容兮不禁感叹:脸蛋儿好就是吃香啊,不知道自己现在回炉重造一下来不来的及。 这边的骚动引起了潘仁安的注意,他的目光瞄到那两个戴着面纱的女子 ,给楼下的人使了个眼色,楼下的人会意,使劲儿挤到了容兮身边,场面被煽动的更加混乱,两人的面纱被挤掉,周围一片安静。 容兮已经看习惯了原主的容貌,早就忘记的自己的容颜少有人及,而对于看多了美女的她也根本就没想过林月莹的容貌到底算是什么水准,不知道自己和林月莹的容颜已经入了阁楼上的人的眼,尤其身边还有一个鲜明的对比。 潘仁安勾起嘴角绣球对准容兮二人抛了下去,绣球在即将掉在容兮身上的时候突然歪了一下,掉入旁边伸出的手里,那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兴奋的尖叫:“啊啊阿,是我是我是我,我要当潘少奶奶了。” 容兮捂住耳朵说:“是是是,都是你的,快去当你的潘少奶奶吧,快去快去。” 那姑娘抱着绣球开开心心的奔向潘府管家,阁楼上的男子攥紧了拳头恨声说:“走。” 不多一会儿那个姑娘又被赶了出来,理由是绣球是她抢的不是落在她身上,那个姑娘哭哭啼啼的不肯走,潘管家无视她直接走到容兮身边:“两位姑娘请留步。” 容兮重新戴好面纱没好气的问:“gān什么?” 潘管家恭敬的说:“我家公子请两位姑娘上楼一叙。” 跟过来的姑娘不依不饶的大喊:“明明是我得到了绣球,凭什么让她们进去。” 潘管家不耐烦的抬了一下手,身后的家丁拉着那姑娘把他扯远,由此容兮更加鄙视潘家的人,这人何止渣啊,还言而无信,瞬间连继续游玩的兴致的没有了,拉着林月莹和燕熙荣就要离开。 潘管家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他们走,带着两个护院直接挡在几个人的面前,拦住去路,容兮有些生气的:“你们到底要gān嘛。” 潘管家垂下目光说:“我家公子请两位姑娘进府一叙。” 容兮气恼,这都是什么人,言而无信还仗势欺人,这还能把那姑娘迷得死去活来的,这是平时有多能装,刚才那人还说他的人品是数一数二的,这是戴了多厚的滤镜啊。 燕熙荣见容兮被人连番阻拦不乐意了,居然敢欺负到皇家人头上,这种情况暗卫不好现身自己可没什么,直接上手,几个护院的三脚猫功夫哪儿能和大内高手教出来的皇子比,燕熙荣三下五除二就把几个护院打倒在地,连瘾头都没过够。 潘管家倒是没怕,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功夫好的,最后不照样都丢进dòng里了,在荣城这一亩三分地儿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容兮才懒得搭理他带着林月莹和燕熙荣往回走,潘管家给角落里的人使个眼色,那人会意跟上,走没多远燕熙荣悄声对容兮说:“母亲,有人跟着咱们。” 容兮无所谓的笑笑:“跟就跟吧,无非小鱼小虾而已,要是有威胁暗卫早就把他们收拾了。” 还没到住处就看到往外走的燕熙初和镇国公,容兮站住脚步,这意思是想通了? ☆、保密 镇国公见容兮他们回来忙道:“兮儿 ,外面来信儿了。” 容兮眼睛一亮,又有玩的了,把后面跟的小尾巴忘在脑后,跟着镇国公回小院儿,没有得到她的jiāo代,那两个尾巴自然被护卫挡在门外,又不敢回去,只能等在外面。 容兮心急火燎的问:“快说说,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燕熙初心想,可算让我找到机会报复回去了,他大刀阔马的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说:“你猜?” 容兮心想,哎呦呵,这就报复回来了?谁怕谁啊,她翻了个白眼说:“哦,这样啊,那就别说了,我也懒得猜,回去睡了啊。” 容兮说完就gān净利落的起身离开,丝毫犹豫都没有,燕熙初傻了眼,这反应不对啊,不是应该跳脚吗?不是应该追问吗?就这么走了? 容兮还真就这么走了,她还就不信这两个人能一直瞒着自己,而且就算他们想瞒着自己也没关系,燕熙初有意教导十三,那这事必定不会瞒着他,只要十三知道了那自己也就知道了,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早一会儿晚一会儿的事,刚好逛了半天也累了,先睡一觉补充一□□、力。 另外一边的燕熙初得到暗卫的回话知道容兮真的睡下之后脸色十分jīng彩,这与自己的想象完全不一样啊,一口老血憋在胸口的感觉让他十分不慡。 镇国公别过头暗笑,就知道小太后不会那么容易就上皇上的套,这下好了,本来还想听听她的意见的,卖了个关子人家直接扭头走了。 燕熙初回头看着镇国公的偷笑无奈的说:“舅舅莫要再笑了,快帮我想想办法。” 镇国公装傻:“想什么办法?” “咱们还想问问她的意见的呢,这人就这么走了还怎么问啊。”燕熙初觉得有些头痛。 镇国公不以为然:“那还有什么办法,直接问呗,主动告诉人家发生了什么事,然后询问意见就这么简单。” 燕熙初脸一红:“我刚才卖关子,现在有自己腆着脸主动去说,我丢不起那个人,你去说。” “又不是我卖的关子,现在要是我去兮儿连门都不会给我开信不信?”镇国公才不去呢,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老脸皮要收好,不能随便丢,反正在外面没有君臣,只有舅甥。 燕熙初撇嘴坐下:“没听暗卫说人家回房间就睡下了吗,现在就算是我去一样会吃闭门羹,她身边的那两个丫头一点儿都不怕我,胆儿肥的很。 “那就明早去说,总之这件事别人帮不了你,只能自己去。”镇国公拍拍脑袋:“哎呀,年纪大了就是容易困,去睡了。” 燕熙初没好气儿的看着那个装模作样离开的舅舅恨得一阵牙痒痒,才多大年纪就敢说自己老了,这若是被老国公听见又该拿着拐棍揍他了,一点儿都不厚道。 几个暗卫躲在暗处偷笑,难得看见皇上吃瘪的样子,竟然有一点暗戳戳的开心,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慡啊。 燕熙初斜眼看向房间角落里:“咳,你们敢笑试试看!” 暗卫照笑不误,反正皇上也看不见,暗卫甲是跟在燕熙初身边最长的人,他觉得自从遇见了太后娘娘以后皇上变化好大,虽然貌似比以前蠢了一点点,但是更有人的感觉了,这样其实还挺好的。 夜里园子里的人的都睡下了,院子外的两个人还在苦苦守候,倒不是他们不想走,而是等他们想走的时候已经走不了,守在外面暗处的侍卫怕太后想审问他们,于是等当那两个人想要离开的时候就会被不知道哪里飞过来的瓜子皮bī回原地,本来他们没有把小小的瓜子皮当回事,但是硬闯之后身上新添的伤痕让他们改变了想法。 不要怀疑侍卫手里为什么有瓜子,事实上大家都有,值夜太无聊了,所以他们的娱乐活动就是嗑瓜子,长期练就的本事让他们可以做到嗑瓜子不出声,而且咳出来的瓜子皮还可以当做暗器用,好用的不得了。 第二天一大早厨娘出门倒垃圾的时候发现门口蹲了两个人,周围围了厚厚的一层瓜子皮,撒发着浓浓的五香味。 厨娘好心的把剩饭摆在了他们面前:“看把人饿的,来吃点东西。” 两个人感激涕零的捧着剩饭láng吞虎咽:“谢谢、谢谢。” 厨娘摇摇头往回走:“哎,可怜见儿的,快吃吧,反正他们收走也是拿去喂猪。” 两个人噎住,默默地放下手里的剩饭剩菜,虽然潘府对下人不是很好,但是他们两个作为一等护院待遇还算是不错的,起码不用吃猪食。 躲在树上的侍卫笑的差点没掉下来,果然厨娘才是真人才,无形之中气死人才是真本事。 容兮起chuáng之后突然想起昨天跟着自己回来的尾巴,连忙跑到门口查看,刚好看见两个委屈吧啦蹲在瓜子皮中间的尾巴,疑惑的问念霜:“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念霜摇摇头:“不知道,要不要奴婢去问问?” 容兮摆摆手:“额,不用了,着人把他们带进来,丢给十三好好问问。” “是。” 十三看见有练手的了很高兴,母后刚jiāo给自己的文明型审讯办法自己还没用过,正好奇到底什么是文明型审讯办法,这就有练手的送上门,兴高采烈的收下了。 容兮吃完早饭就又跑到林月莹的房间找她聊天,让一大早就去她房间找人的燕熙初吃了个闭门羹。 镇国公正在吃早饭,看黑着脸进来的燕熙初问:“又吃了闭门羹?” 燕熙初没好气儿的说:“可不是,人家根本就不在,两个丫头也不在,也不知道一大早跑到哪里去了。” 镇国公放下筷子说:“没有去林姑娘的房间看看吗?也许她们又凑到一起学习绣活去了。” “对啊,有道理,我去看看。”燕熙初连饭也不吃了,放下筷子就走。 林月莹的房间门大开着,两个人果然靠在窗边绣花,有说有笑的明显心情不错,燕熙初站在门口敲了敲打开的门问:“我可以进去吗?” 林月莹收起绣活:“请进。” 容兮似笑非笑的说:“这大清早的来人家一个未出阁姑娘的房间似乎不大好吧。” 燕熙初随意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又不是我愿意的,要不是你一大早就跑过来,我能过来?” “哎呦?又没人bī你,不愿意来你别来啊。”容兮悠悠闲闲的绣着花,连头都懒得抬。 燕熙初叹息:“行了行了,我错了行不行?我就是想说说城外的事。” “城外的事?不是说要保密吗?”容兮的表情十分真诚:“既然要保密就要做好保密措施,千万不要说出来哦。” 燕熙初哭的心都有了,这是什么人啊,就这样还当太后?一国之母啊!不对,太后是一国之母的婆婆,那她就是一国之婆婆,堂堂一国之婆婆丝毫没有该有的通情达理、端庄贤淑,简直、简直、简直说不出来。 容兮抿抿嘴,压制住想要笑出声的冲动,让你跟姑奶奶说保密,那就慢慢保密吧。 “哎,朕错了!”燕熙初无奈认输。 “哎呦,可不敢可不敢。”容兮把手里已经完成的绣活递给燕熙初:“喏,绣的怎么样?” 燕熙初的脸色很诡异:“不怎么样?” 容兮眯了眯眼睛:“给你个机会好好看看。” 燕熙初看了看容兮的脸色,又重新打量了一下手里的绣活,闭着眼睛昧着良心说:“绣的很好很jīng致。” 林月莹抿嘴偷笑,见燕熙初看向自己迅速恢复到面无表情。 容兮觉得这马屁拍的不错,心情很好,于是端正做好:“好了,说说吧。” “外面的人一夜之间全不见了,留下看守的那些侍卫根本就没人发现,说完了。” 容兮疑惑的问:“就几个劫匪,对他们很重要吗?为什么要把人全偷走?” 燕熙初摇摇头:“不知道,所以想问问你的意见。” “额,那个我先去睡一觉回头给你答复。”容兮说完直接躺倒在林月莹的chuáng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哎、你、这就睡着了?”燕熙初无语,这得困成什么样子才能这么快就入睡。 已经见识过一次的林月莹安慰道:“别着急,夫人睡醒了就会有办法的。” 燕熙初根本就不信:“睡一觉就会有办法?她跟周公有亲戚啊。” “是真的,相信我。”林月莹把容兮的鞋子脱掉让她躺好。 “也行,那我就信你一次。”燕熙初又坐回椅子上,就那么盯着容兮,等她睡醒。 林月莹摇头笑笑:“我去沏壶茶来,您不要碰夫人,等她自然醒来。” “好。” 林月莹出门的时候看见打算敲门的镇国公,躬身请他进去:“您请进去等,我去沏茶。” “谢谢。”镇国公看到屋内的情形疑惑的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燕熙初朝chuáng上努努嘴:“等她醒来才知道。” ☆、坦白 容兮醒过来的时候看见围了一圈的人问:“你们gān嘛?” 燕熙初揉了揉已经僵硬的肩膀恨声说:“是你说的先睡一觉让我们等的!” “是吗?我忘记了。”容兮活动了一下脖子躲开了燕熙初丢过来的绣活说道:“你急什么,容我想想啊。” “是不是还要睡一觉?” 容兮小心的铺平自己的绣活:“我绣的很辛苦的,你能不能珍惜一下。” “你可得了吧,难看死了。” 容兮抖着绣活说:“还想不想找人了。” “你能找得到?”燕熙初根本就不相信睡一觉就能找到人。 容兮端坐在chuáng上:“当然了,人被带到了城南三十里外的山dòng里,现在没人看守,你们去把人带过来就好,等见了他们就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想把他们带走了。” 燕熙初明显不信,容兮没好气的说:“你要是不信就找不到人了啊。” 镇国公思忖片刻道:“左右现在毫无头绪,不妨派几个人走一趟。” “那好吧。”燕熙初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派了几个人出去,镇国公说得对,左右现在毫无头绪,倒不如试试看。 容兮拍拍手上不存在的尘土说:“我出去一趟,你们慢慢玩。” “你去哪里。” “土匪老窝啊。”容兮拿起铜镜做顾影自怜状:“我的容貌怎么也能捞个压寨夫人当当吧。” 燕熙初觉得自己当初就是乌鸦嘴,无奈的说:“你还真想当压寨夫人啊,能不能安生一点儿啊。” 容兮轻飘飘的摆摆手说:“不能,让甲乙丙丁跟着我,不会出事的,我会小心的。” 镇国公也觉得不妥:“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去土匪我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容兮自信满满的说:“羊入虎口倒是没错,但是您怎么就知道我是那只羊呢?” 燕熙初冷笑:“你说自己不是羊,难道还能是虎不成?” 容兮拍拍手道:“正是,小女子不才,肖虎,生平最喜食羊肉。” 燕熙初气笑了:“靠生肖就想在土匪窝子里全身而退,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你太天真。” “你当甲乙丙丁都是吃gān饭的吗?对自己手下的人这么没信心?”容兮倒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镇国公认真劝道:“即便有暗卫护着全身而退名节也会受损,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进了土匪窝子,即使土匪真的一个手指头都没碰她的,说出来也是没人信的。” 容兮一脸的无辜:“谁说我要说出来了,你们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我的身份啊,而且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要是觉得我名节有损认为我不能给先帝陪葬那我可要谢谢他们就十八代祖宗了。” 提起殉葬一时燕熙初的气也就消了,沉默半晌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殉葬的。” 容兮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不用为难,我没事的,你别忘记答应过我的事就好。” 燕熙初一想起容兮身边那两个死脑筋的丫头就一阵头疼,心里暗暗骂老八不争气,他要是早点把念霜追到手不就没这么多事了。 林月莹对增寿的事也有耳闻,在她的认知里容兮必定是不情不愿的,没想到她如此想得开。 镇国公不解的问道:“兮儿为何非要去土匪窝,咱们派些人去把哪里端了也就是了。” “万万不可,那个土匪窝里面有秘密,必须我亲自去取出来。”容兮神秘兮兮的眨了一下眼睛:“等我回来以后你们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们。” “不行,那里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去。”燕熙初怎么想都觉得不安全,虽然暗卫武艺高qiáng,但是人外有人天太有天,难保那个土匪窝里没有更厉害的人物,而且按照容兮的说法那个土匪窝子并不见简单,想来也并不是普通的土匪窝子,里面说不准卧虎藏龙,而且暗卫说是贴身保护,但是毕竟不能显露与人前,有些事发生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暗卫也不见得能及时救助,母妃就是很好的例子。 容兮没想到燕熙初会这么严肃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服他。 燕熙初的态度很坚决,平时小太后怎么气自己那是自己的事,在自己面前总归还能保护她的安全,放到外面就不一定了,更别说还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她还有那个更敏.感的身份。 容兮泄气,温和的对林月莹说:“林姑娘可否回避一下。” 林月莹会意点头离开,容兮让念霜念雪守在门外,又jiāo代暗卫严防死守不可放任何人过来,燕熙初一时不知道容兮要做什么,于是先把话说在前面:“我可告诉你,不管你今天唱什么戏,我都不会放你出去。” 容兮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燕熙初自顾自的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先坐下听我说完不迟。” 燕熙初大刀阔斧的坐在正中间,做了个请的姿势:“说吧。” 容兮先给两个人做了个铺垫:“咳咳,我说了你们可别激动,不可以有过多反应。” 燕熙初不耐烦的说:“你说,我看你怎么编。” “我不是容兮。” 燕熙初冷笑:“呵呵,我也不是燕熙初。” 容兮收起一惯呆在脸上的笑意:“我没开玩笑。” 镇国公皱眉拦住还想再嘲讽他的燕熙初说:“你仔细说一下,到底是怎忙回事。” 容兮白了燕熙初一眼说道:“我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现在说的全是实话,以我容兮的命和声誉保证。” 燕熙初好心提醒:“你才说过自己不是容兮又拿人家的命和声誉保证,好意思吗?” 容兮没搭理燕熙初,自顾自的说道:“好吧,我也算是容兮。” 燕熙初觉得脑子打结:“你等会儿,你这一会儿事一会儿不是的到底在gān嘛?逗我们玩儿吗?” 镇国公也觉得有些乱,一脸疑惑的看着容兮。 容兮知道古代没有那么多的穿越小说,他们一般联想不到,于是仔细解释道:“我叫容兮,但是不你们认识的那个容兮,我和她不是同一个人,我和容大人一家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能明白吗?” 燕熙初觉得自己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起身围着她转了一圈,觉得她和以前的样子没有什么区别,又不顾男女之防摸了一下她的脖根,完全没有易容的痕迹,既然她说和容家没有任何关系,就不可能是双生子,难道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相像之人,而且自己与她朝夕相处却没有发现人被换了,这种感觉很不好。 燕熙初的身上发出战场上的气势:“你是什么时候把她换掉的,她人在哪里。” 容兮懒洋洋的挥挥手说:“把你的杀气收一收,我比你先到,你班师回朝之前我就到了,也就是说你从头到尾接触的那个人都是我。” 听到容兮这么说,燕熙初的心莫名的就放了下来,只要自己认识的那个小太后还在就好。 镇国公也没怎么见过以前的容兮,此时也不根本不敢确定她的话是真是假,只能试探着问:“那你把真正的容兮藏到哪里去了。” 容兮摇摇头说:“我说不清楚,她离开我才能来,我和她没见过面。” 镇国公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容兮看向燕熙初:“还记我问过你借尸还魂的事吗?” “你是想说你是借尸还魂?”燕熙初不想相信这件事,但是想到容兮与传闻中巨大的差异和她平日里不屑于掩盖却不应该是容家大小姐身上会发生的事,心里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震惊之下又有那么一小点儿庆幸,但是还理不清自己到底在庆幸什么。 容兮给了两个人足够的时间消化,见他们脸上的震惊慢慢转变为凝重才继续说道:“简单来说我本来的名字也叫容兮,不小心被人所伤,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变成这样了,晚萍说我是阁楼上跌下来才昏迷的。” 燕熙初qiáng迫自己暂时消化这些不敢置信的事继续问道:“那你怎么知道那些离奇的事情的。” “我一开始我以为原本应该在这个壳子里的那个人应该是一跤跌死了,或者没准儿她运气好是摔到我的身体里去了,后来发现并没有,每当我有疑虑的时候她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帮我解答疑惑,还会告诉我解决的方法。” 镇国公沉声问:“你的意思是说她还没死,或者已经死了,现在是鬼?” 容兮失笑:“你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按照她的说法就是有遗愿未了,自己当时也不该死,所以灵魂无法解脱,特请我帮她完成遗愿,所以那些东西都是她引导我发现的。” 燕熙初不是很相信,半眯着眼睛问:“一个深闺大小姐的遗愿怎么可能与朝政军情扯上关系。” “当然有关系,她那个老爹和继母就跟成王有关系,继母也是在成王的的默许下弄死了丝毫不知情的母亲,她想报仇,我既然占用了她的身子,自然要帮她报仇。” 燕熙初揉揉胀痛的额头说:“你让我想一想,不过今天还是不许你去,毕竟你不会功夫,又是女流之辈,即使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你知道所有的事也难保安全。” 容兮白了他一眼:“好,你先去消化,咱们明天继续说。” ☆、去山寨 派出去的人很快就把被救走的山匪带了回来,并且在城外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看守起来。 现在燕熙初不想信也不得不信了,他得承认容兮真的是借尸还魂,燕熙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呆了一整天,他仔细回忆自从见到容兮以来发生的每一件事,她有那么多的破绽,又从来不掩盖,自己早应该发现的,只是下意识的一直不去想而已。 镇国公十分担心,但是燕熙初没给他见自己的机会,或者他谁都不想见,连暗卫都给赶了出去,不允许他们出现在自己的附近。 镇国公担忧的去找容兮:“兮儿,你看现在可如何是好。” 容兮悠闲的绣着花:“舅舅莫急,扔他自己待一会儿,他可以自己想通的。” 镇国公心焦道:“初儿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了,连饭都没吃,我怎么能不担心。” 容兮把收起帕子笑道:“您啊,还是多想想芝贵人吧,咱们出来多久了,写信没有?” 镇国公语塞,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不过好像真的出来以后就一直没有写信啊,是应该写一封了。 燕熙荣突然毛毛躁躁的跑进来:“母亲母亲,那两个人都招了。” 容兮点点头看向镇国公:“看看,这不就有把人挖出来的理由了吗?十三,咱们走。” 容兮带着十三和镇国公踹开燕熙初的门,沉浸在思绪中的燕熙初惊了一下又释怀的笑笑,有什么好纠结的呢,这不就是自己认识的她吗?又有什么区别呢。 容兮随意坐下说:“十三过来,把你问出来的说来听听。” “哦。”燕熙荣站在中间说:“那两个人应该是在潘家呆挺久了,做了不少助纣为nüè的事情,原来那个潘公子的脸是假的,他选亲也是假的,他利用自己迷上的那些小姑娘做了不少事,如果有特别漂亮的就掳走,具体送到哪里去了那两个人不知道,他们只负责把人掳走jiāo上去。” 燕熙初的心里有了一个想法,他们jiāo上去的人不会都送到了那个地方去了吧,他看向了镇国公,镇国公显然和他想到了一起去,沉重的点了点头,燕熙初恨声道:“这群混蛋!” 容兮左右看看说:“喏,你想通没有啊,我可以去土匪窝了吗?” “不对,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去土匪窝呢。” “哦,昨天梦里告诉我土匪窝里有前朝宝藏,据说那些劫匪里有一个人知道,倒是具体是哪一个人却没人知道。” 燕熙荣晃晃脑袋说:“好复杂的关系。” 容兮不以为意的说:“那有那么复杂啊。” 燕熙荣惊道:“还不复杂,土匪又那么多,谁知道到底是哪一个知道宝藏的下落啊。” 如此自得的说:“别人不知道,不代表我也不知道,那个人从来不出寨子,所以一直没人发现,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山寨找他。” 燕熙初提出自己的疑问:“既然肯定有一个人知道,那成王为什么不把所有的人都抓起来,挨个审问就知道了。” 容兮做了一副说教的样子说:“说的容易,都捉起来万一有漏网之鱼呢?山里四通八达,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跑掉几个,而且就算是能全部都抓到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来,万一人家存了鱼死网破的心思可就jī飞蛋打一场空喽。” “那你告诉我知道秘密的到底是哪一个人,我派人去请。”燕熙初还是不想让她去。 “不行,他只见女人,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些被掳走的女人估计都送去他那里了。”容兮长叹:“那些女孩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燕熙初皱眉,原来自己想错了,本来以为那些女孩子被送到成王的私军中了,原来被送到了土匪窝,不过也下场也不见得能好多少,在眼皮子底下自己的臣民被如此对待,自己居然还一直没发现,真是有愧于大南朝列祖列宗。 同为皇子皇孙与燕熙初一样以护佑南国子民为己任的燕熙荣深有同感,脸色与燕熙初同出一辙的难看。 容兮心里没有什么大仁大义的概念,但是她的道德观念依旧接受不了这些事,这也是她坚定要自己去原因,虽然暗卫营也有几个女暗卫,但是自己有原主的指点和护佑,要比她们去安全的多,她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女子再陷进去。 知道了这件事燕熙初再也平静不下来,他也知道容兮去是最合适的,但是他下意识的不愿意容兮去冒险,想了很久说道:“好,你可以去,但是我有个要求,我也跟着一起去。” 容兮无奈道:“你去有什么用啊,他又不见男人。” “那你想不想去。” “想去。” 燕熙初坚定的说:“那就必须让我和你一起去。” 镇国公反对道:“不行,您的身份特殊,不可以轻举妄动,成王一定一直监视着那里,如果他发现当朝皇上和太后都出现在那里,难保不铤而走险趁乱袭击,不管你们两个哪个出事都会引起大动乱。” 容兮看着镇国公的眼睛说:“我这个太后其实没什么名不符其实,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是太后,有些事情是我应该做的,而且我答应了容兮要帮她完成遗愿,我必须去。” 燕熙初什么话都没说,但是他的眼神已经表达了他的态度,镇国公无奈道:“你们两个真是......算了,去就去吧,不过我也得去,不然你们任何一个出了问题我都无法向历代先皇jiāo代。” 容兮自信的说:“你们也知道有容兮护着我,我不会有事,初儿听母后的话,留在这里等我。” 燕熙初哼了一声:“你是我哪门子的母后,你与我父皇并未圆房,这在南国完全可以自行离开,而且和我父皇成亲的那个也不是你。” “你说那么多没用的,反正你给我老实在外面待着,到时候我需要外援的时候需要你们及时支援。”容兮拍拍燕熙初的肩膀说道:“你乖乖的啊。” 燕熙初躲开容兮的手:“好吧好吧,让你去,不过你必须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而且不可以离开暗卫的视线范围之内,一切以你的安全为重,你的安全在第一位。” “好好好,我知道了。”容兮失笑:“我命大着呢,你放心我会好好活到给你爹殉葬的时候。” “我不是因为怕你不能殉葬才不让你去,我是......”燕熙初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容兮淡笑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放心吧啊。” 燕熙初把功夫最好的四个暗卫全派给了容兮,又给她带了很多便于携带又不容易被发现的暗器,容兮知道这些都是好东西全部妥善收好。 临走前燕熙初拦住容兮,容兮无奈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你等一会儿。”燕熙初到里间把一直穿着的金丝软甲脱下来拿给她:”这是当年我出征的时候父皇送给我的,刀枪不入,你贴身穿上。” 容兮愣了一下说:“这个还是你穿着吧,你遇到危险的可能性比我高。” 燕熙初的动作没有变化,看着容兮说:“你穿上。” 容兮与燕熙初对峙了半天,最终妥协接过,到里间贴身穿上,金丝软甲只有薄薄的一小层,柔软轻便穿着很是舒服,容兮喃喃道:“这还真是一个好东西。” 终于没有什么理由了,燕熙初也没再说什么,送容兮离开,分开的时候再三jiāo代一定要注意安全,容兮第一次发现燕熙初还有老妈子的潜质,比宫里最婆妈的嬷嬷还夸张。 容兮按照原主的指引骑着马一路找到土匪窝子,她抬头看着上面写着的琅琊谷三个大字有点穿越感,就一个土匪窝子取这么神话的名字,实在是让人太出戏了。 山寨的名字很不像土匪窝子,配置就更不习像了,山寨前面是大大的院子,分成放块地,种了不少庄稼,周边还种了一圈果树,绕到后面还能看见房檐下面还挂着一串辣椒。 容兮边参观边感叹:“这哪里是山寨啊,这根本就是个农家大院儿啊。” “站住,你是谁?”一个穿着一身后现代风格树叶衣服的人拿着大刀挡住容兮的去路。 容兮差点没忍住笑喷:“你这是什么扮相啊,小哥儿gān嘛的?” 守卫用刀尖对着容兮说道:“小爷是山庄的守卫,你是gān什么的,快说。” 容兮忍不住刺激了他一下:“守卫?那你可真是尽职尽责,我在这里绕了大半个时辰了你才发现。” “你!”守卫瞪圆了眼睛显得分外可爱。 容兮逗够了才想起正事:“我什么我,我要见糊涂先生,领我进去。” 守卫冷哼一声:“就你还想见我们糊涂先生,你以为你是谁。” 容兮摘下纱帽轻笑:“小哥儿看我能不能见糊涂先生呢? 守卫瞬间惊艳,揉了揉眼睛让开路:“姑娘里面请。” “多谢。”容兮给守卫留了一个飞眼,光明正大的从大门进去。 ☆、土匪窝的收获 容兮见到传说中的糊涂先生的时候,特别想睡一觉质疑一下原主是不是故意的,因为那个所谓的先生是一个小屁孩儿,目测比燕泽大不了多少,容兮不禁感叹,这么小的色鬼还真是少见,不过等孩子一张嘴容兮就知道自己又想错了,面前的这个孩子还是个女孩子,大概是因为在土匪窝子里生活,所以打扮的像个野小子,这样一来容兮的心里倒是安定了些许,那些被送来的女孩子说不准并没有被糟蹋。 小姑娘貌似很喜欢容兮,见了她就一直叫娘亲,过了好一会儿容兮才意识到也许这女娃脑子可能还有点问题。 本以为此行会凶险万分但是内容简单,现下看来也许并不怎么凶险,但是难度程几何倍数增加,不要以为傻子好糊弄,事实上想从一个傻子身上寻找秘密才是最难的,容兮的脑子里现在打了一堆的蝴蝶结无从开解,这都什么事啊。 容兮不着痕迹的打了个手势,示意暗卫分出一个先回去一趟先把这边的发现传回去,也许事情会有变化,计划要做调整。 糊涂先生与容兮才相处了没一会儿便黏上了她,片刻不肯离开,正当容兮头疼的时候山寨大当家出现了,容兮上下打量了一下,头戴纶巾手拿羽扇一派儒雅风范,眼睛里透着智慧,容兮默默腹诽,这是诸葛亮的盗版还是诸葛亮的脑残粉啊,或者说古代就已经有coser了? 大当家拱手行礼:“姑娘安好,在下琅琊谷大当家朱阁。” “诸葛?”容兮哼笑:“诸葛孔明是你什么人。” “诸葛孔明?”大当家捻了一下胡子说道:“我朱氏一族并没有这个人。” 容兮反应过来:“朱氏一族?你不是姓诸葛?”  大当家笑道:“姑娘怕是误会了,在下姓朱单名一个阁字,与姑娘所说的诸葛孔明并不相识。” 容兮下意识回答:“哦,你们不认识就对了。” “什么?” 容兮回过神来说:“没什么,大当家前来所为何事。” “姑娘也看见,小女现在这个样子,哎,真是一言难尽,朱某有个不情之请。” 容兮额首:“大当家但说无妨。” 大当家爱怜的看着糊涂先生说:“求姑娘带小女离开。” 容兮不解:“为什么。” 大当家长叹一声:“此事说来话长,内子怀胎的时候祥云聚集,每到月圆之夜背后就会出现一副地图,凑巧那段时间江湖上有人断言,有天选之人身带异宝降临,因着祥云的缘故那段时间不断有人找上门,我夫妇二人东躲西藏,家人四散,最后无奈只好带着所剩无几的家财落草为寇,内子因多次被人下药又多番颠簸劳累生产完便没有熬过去,孩子也......哎!姑娘也看到了” 容兮看着黏在自己身边的孩子有些心疼:“那为什么让我带走她?” 大当家拭了拭泪:“不瞒姑娘说,尽管内子去世的消息已经放了出去,但是依旧没人相信,还是不断的有人来找麻烦,十几年前小女出去游玩的时候走失。” “等一下。”容兮觉得有点晕:“大当家说的女儿这是眼前这位。” “自然。” 容兮怒了,这是把人当傻子骗呢:“你逗我,十几年前怎么可能有她。” 大当家哂笑:“是朱某疏忽了,小女因胎里带毒,是以她的外貌一直停留在七岁的时候,事实上小女已是双十年华。” 容兮摇摇头:“可惜了这么可爱的孩子。” 小丫头不知道两人的在说什么,只是牵着容兮的衣角怯怯的叫娘,容兮把小丫头抱进怀里哄着。 大当家继续回忆:“小女当年走失,朱某以为她是被抓走了,多番寻找无果,正当绝望的时候一位自称糊涂先生的侠士护送小女回来,他说以收小女为徒,小女以后就是新一代的糊涂先生,以后若有能让她开口叫娘的女子出现便可破解当初内子身上的秘密。” 容兮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了大当家的意思:“所以你希望我带走她?” 大当家点点头:“正是,成王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内子的事,坚信内子身上带着前朝宝藏,他认为内子临去前必定把宝藏的事告知与我,所以对山寨严防死守,不肯放过任何一个人,我是已经离不开,这里早晚也会被成王毁掉,姑娘既然能避开他们的耳目上山,必然也有办法悄无声息的带小女离开,拜托了!” “好吧。”如此思忖片刻答道:“我带她走,但是以后怎么联系你。” 大当家jiāo给容兮一块兰花形玉佩“朱某若是能逃过此劫,必会想尽办法寻找姑娘,这块玉佩是内子的贴身之物,小女若有清醒的那一天,请姑娘jiāo于她。” “大当家。”容兮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敢问大当家被潘家送上来的那些姑娘何在。” 大当家儒雅一笑:“姑娘放心,潘家家主只是知道朱某在寻找良家女子,并不知道所谓何意,送来的姑娘朱某都已经好生送下山了,她们怕被潘家发现灭口所以搬离了荣城。” 容兮心有疑虑:“但是一直以来都是大当家在说,那大当家如果证明所言的真实性呢。” 大当家坦dàng的说:“没有,朱某着实拿不出证据,是否相信全凭姑娘所想。” “好,请大当家把令嫒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们即刻下山。”容兮决定赌一把,既然原主让自己来,肯定有不一样的原因。 “请姑娘稍等片刻,朱某去打理一下。” 房间里没有别人容兮逗着小丫头玩,小姑娘是真的可爱,就因为江湖传言就被祸害至此着实可惜,容兮心里知道自己之所以选择相信大当家,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心疼这个小丫头。 只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大当家拿着一个包袱再次出现,他把包袱递给容兮:“这里是小女的衣服和一些银票,拜托了。” 容兮结果包袱牵着小丫头的手说:“容兮必定不负厚望。” 大当家如释重负的笑了笑:“小女单名一个渺字,缥缈的渺,她母亲临去前写下的。” 容兮点点头,牵着朱渺转身离开,路过大门口的时候那个小守卫还最近在那里,眼圈红红的盯着朱渺,朱渺停下脚步疑惑的的看了他一会儿,随后转头看向容兮:“娘亲?” 容兮蹲下身子说:“渺渺,说再见。” 朱渺偏过头看了看小守卫又回过头来看着容兮:“娘亲。” 容兮叹息,对小守卫说:“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 小守卫点点头,流着眼泪跑开,容兮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被小守卫戳到了泪点,莫名的伤感了起来,带着小丫头下山,索性小丫头离开山寨并没有什么不适,依旧紧紧的黏着容兮。 下山的时候容兮才明白,自己能顺利上山不是因为运气好,而是暗卫帮自己避过了成王的看守,难怪大当家知道自己可以带孩子安全离开。 容兮回来的时候燕熙初正在和镇国公讨论暗卫带回来的消息,发现人已经回来了就问:“你怎么又回来了,这孩子谁家的。” 容兮还没来得及说话朱渺就拉着她的衣角喊了一声娘亲,燕熙初惊恐的问:“这丫头哪儿来的,你就上山一趟怎么就生个孩子出来了。” 容兮被燕熙初的思维气笑了:“是是是,这孩子是我生出来的,我就上了一趟山就生了一个这么大的孩子。” 燕熙初一脸的不可置信,容兮白了他一眼:“你这脑子是怎么当上皇上的,一国之君就不需要带脑子吗?” 燕熙初也怒了:“你说我傻?你自己说说,上山一趟就带个娃娃回来,人家还叫你娘,换了你,你怎么想,十三你来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燕熙荣悄悄的退出了燕熙初所能波及到的范围认真的说:“如果是我,我会认为她认错人了,我虽然没生过孩子但是也知道什么叫十月怀胎。” “我!”燕熙初语塞,还真是无力反驳,这就很生气了。 镇国公及时打圆场:“这个先别争执了,兮儿,这个孩子是哪儿来的。” “先让我喝口茶,渴死我了。”容兮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完又倒了一杯小心的喂朱渺喝。 燕熙初没好气的说:“你们看看她那个小心仔细的样子,喂泽儿喝水都没这么仔细过。” 容兮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扔说道:“你也快了,等哪天缩水到三尺以下我就这么喂你。” 为避免燕熙初爆发,镇国公及时插嘴:“ 来说正事。” “好。”容兮把小孩子安顿好后,就把前因后果详细的说了一遍,一个字都没错,她深深佩服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力,可以点个赞。 镇国公皱眉沉声问:“这个朱大当家的话可信吗?” 容兮长出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你们好好照顾小丫头,我去睡一觉,看看容大小姐怎么说。” “也好。” 小丫头一看容兮要走紧紧的攥着她的衣角:“娘亲。” 容兮无奈,蹲下说:“渺渺乖,困不困,娘亲带你去睡一会儿好不好?” 朱渺歪着脑袋想了好久才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好。” ☆、糊涂先生的秘密 容兮这次睡的时间很短,不到半个时辰就醒了过来,随后面色凝重的问燕熙初陵寝的进度,燕熙初不敢告诉容兮因为容大人的可以掺和,陵寝已经趋于竣工,最多不过能几个月也就差不多了,他现在正在想办法拖延,毕竟想要做的事情还没做完,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压制住取消殉葬可能引起的反弹。 容兮何等聪明,即使燕熙初的脸色语气并没有太大变化,她依旧发现了其中的无奈,她沉下气说:“无妨,也许还来得及,容大小姐告诉我朱阁说的都是真的,渺渺的是胎里带毒,jiāo给念霜就可以了,说是解了毒就应该能知道她母亲身上的秘密,不过......” “主子!”念雪突然跑进来,拉着容兮:“主子赶紧走。” 容兮急忙安抚住念雪:“发生什么事了,别着急。” 在后面跌跌撞撞跑进来的念霜也一脸的焦急:“主子快走。” 容兮无奈:“你们到底怎么了。” 念雪气喘吁吁的说:“我、我刚才感、感觉到不对,您会有危险,但是现在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您赶紧离开这里。” 容兮哭笑不得的说““我知道你的感觉一向准,但是你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万一是我出去遇险呢?” “不是不是。”念雪一时半会儿说不清,见劝不动容兮记得团团转,最后还是念霜想到了解释的办法:“主子,您也知道念雪的预感一向准确,她说这里有危险就一定会有危险,先听她离开再说。” 容兮想想也有道理,回头看向燕熙初:“吩咐下去赶紧离开吧。” 燕熙初对念雪的预感没有把,但是他相信容兮,于是直接吩咐下去抓紧收拾行李,马上离开。 能跟着皇上出门的人必定都是手脚麻利的,不多时便整装完毕,趁着城门没关,打算出城,到了城门口被守卫拦住,说是城内戒严不准进出。 镇国公忆起进城的时候就是官兵在刁难,这荣成的父母官怕是早就投了成王,或者说根本就是成王的人,如此的话就算自己不怕bào露身份拿出镇国公府的牌子也不会有什么用处,反而会多添闲事,于是给前面带头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带头侍卫会意,出其不意直接动手。 看城门的小兵没有多大的战斗力,没能支撑多久便趴下一片,车队安然出城,到了城外他们才面临真正的阻碍,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挡住了去路,容兮透着掀开帘子看了看说:“夜行衣也是很挑人的,他们穿就是不如甲乙丙丁穿好看。” 暗卫乙的声音悠悠响起:“谢主子夸赞。” 容兮不在意的说:“不用客气,主要还是因为你们长得好。” 燕熙初冷笑:“你的眼睛除了这些还能看到什么。” “反正不想看你。”容兮舒服的靠到念雪身上说:“我的眼睛啊就是用来发现美的,我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 燕熙初yīn森森的说:“你的意思是我不长得不好?” 容兮打量了一下燕熙初,身材:满分,样貌:满分,脾气嘛:零分,综合在一起:零分,于是她愉快的点点头说:“恩,你已经跌出最低线了。” 燕熙初脸都绿了,他自认为自己怎么着也能混个中上等,怎么在她眼里就低出最低线了,怎么真的有这么差吗? 镇国公见燕熙初衣服自我怀疑的样子心中暗笑,对容兮说:“调皮。” 容兮心里一动,以前大哥拿自己没辙的时候就会无奈又包容的说一声无奈,镇国公的声线本就与大哥接近,此时低沉轻叹的声音更为相像,容兮恍如隔世,眼泪毫无预兆的就掉了下来。 燕熙初惊讶,居然哭了,细细想来,貌似没见过小太后哭啊,他新奇的看了好一会儿,这可太难得的。 镇国公一直是以长辈的姿态与容兮相处,此时见她伤心流泪,颇有几分心疼,柔声问:“这是怎么说的,怎么无缘无故的就哭了。” 容兮已经把自己的来历与二人说清楚,此时也没什么好避讳的,接过念霜递过来的赔偿擦gān眼泪:“想家里,父亲、母亲、大哥、还有那些关心我的人,我突然消失,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知道母亲能不能承受的住。” 镇国公想起妹妹离世的消息传来时父亲瞬间苍老的面容和母亲一夜染霜的青丝,莫名有了感同身受的感觉,他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容兮。 容兮见状收拾情绪对镇国公露出笑脸:“舅舅不必担忧,兮儿只是一时感伤。” 如此一来镇国公倒不好再说什么,也只能随意安抚了几句暂且不提。 三人说话的功夫外面拦路的人便被打发了,许是他们没想到这些个侍卫的武艺太过高qiáng,准备做的不是很充分,或许是他们还有后手,镇国公总觉得打发的太容易了。 燕熙初和容兮见识过以前那些蠢破天际的杀手之后,在看到这些功夫不到家的杀手就淡定多了,起码人家会功夫,而且还那说得上还可以,和以前那一拨对比已经qiáng上太多了。 车队继续前行,念雪的危机感依旧没有过去,她觉得后面还会有事,最大的危机还没有出现,所以和念霜一直紧紧守着容兮,一步都不肯离开,连容兮下车方便都紧紧跟着,弄得容兮哭笑不得。 朱渺大概是不适应舟车劳顿,没多久就开始上吐下泻,小脸儿煞白,看着可怜兮兮又招人心疼,容兮无奈只能把人抱在怀里,尽量让她觉得不那么颠簸,然而收效甚微,朱渺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的严重。 念霜见小丫头实在是难受便拿出银针直接扎晕了她,容兮松了一口气,把朱渺放在旁边铺好的褥子上休息,天色渐暗,容兮看着小孩儿愈发的苍白的脸色问念雪:”你的感觉还没过去吗?再这么赶路我渺渺的身体要受不住了。” 念雪咬着嘴唇摇摇头说:“还没,我只是知道要尽快离开荣城,但是具体要走多远感觉不到,是念雪无能。” 容兮拍拍念雪的手安慰道:“你不必自责,你已经尽力了。” “主子您看!”一直照料着朱渺的念霜惊叫。 这一喊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朱渺的身上,之间她的脖颈右侧隐隐约约出现了一片图案,但是看又看不清楚,容兮心里一动问念雪:“今日十五?” “是啊。”念雪掀开车窗上的小帘子说:“您看月亮都圆圆的呢。” 容兮抱起朱渺想看看她的后背,脱衣服的手顿住转头看向燕熙初二人:“头转过去,非礼勿视不懂吗?” “一个小丫头片子请我看我都不看。”燕熙初转身回避,虽然她很想看看那个丫头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但是到底是男女有别,自己还是需要避讳的。 镇国公没说话,默默的背过了身去。 容兮小心翼翼的解开了朱渺的衣服,她的后背出现了一副完整的地图,容兮知道这大概就是她母亲身上的那副图,那位朱夫人大概是全身的jīng气都传给了自己的女儿,连这秘密也传到了女儿的身上。 念雪喃喃道:“这副图有些眼熟啊,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容兮想了想把朱渺换了个姿势,从另外一个角度看这幅图,发现居然与原主让自己绣的那幅图一样,她挪到燕熙初身边说道:“把我送你的那串佛珠拿出来。” 燕熙初斜眼看她:“怎么?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容兮冷声:“你给不给。” “给,哪儿敢不给。”燕熙初从腕子上摘下佛珠转过身来递给她。 容兮夺过佛珠把燕熙初又给拍了回去:“转回去,不许借机偷看。” 燕熙初不屑的摆摆手:“好好好,我不看不看,你快点。” “还有我让林月莹jiāo给你的那方亲手绣的帕子。” 燕熙初不耐烦的从怀里掏出那方帕子,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下意识的就贴身收着了。 容兮没注意到燕熙初的表情,拿着佛珠和帕子重新回到朱渺身边,仔细核对上么的图案,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 念雪稀奇的说:“这些图案都是一模一样的啊。” 听见念雪的话燕熙初也凑过来,看见容兮恨恨瞪着自己的眼睛,下意识的遮住自己的眼睛说:“我不看,你先把她的衣服穿好。” 容兮拉过旁边的被子给小丫头盖好后说:“好了,都转过来吧。” 听见容兮的话镇国公也转过来问:”兮儿,这丫头背后的图案与佛珠上是一样的?” “恩。”容兮肯定的说:“我肯定,这副图已经印在我的脑子里了,不会有错的。” 燕熙初皱眉问:“这图到底是什么图,一会儿说是宝藏、一会儿又说这是什么遗址。” 容兮奇怪的问:“你没发现这到底是哪里?” 燕熙初不解:“我为什么要知道。” “笨啊,这是先皇陵寝的那座山上的图。” 燕熙初不信:“不可能,父皇陵寝的地貌图我看过不知道多少遍,一点儿都不一样。” 容兮把佛珠递给燕熙初:“这个图是反着画的,你把图上的山川河流倒过来看就明白。” 燕熙初看了看手里的佛珠又看了看容兮手里的帕子,抿了抿嘴说:“那个也给我,图比较大能看的仔细。” ☆、遇刺 几个人被接连发生的事弄得思绪凌乱,镇国公想到了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兮儿,你确定原来的那位容大小姐无害吗?” 容兮抬头:“您的意思是.......” 镇国公点点头道:“按理说皇家害她性命,她应该对皇家有恨,她既然想要报仇就不会只对付其他人,单单放过皇族的人,她对你说的话怕是半真半假不可全信。” 容兮沉默不语,容大小姐在梦里告诉自己的事情的确有前后冲突的地方,但是自己从来没问过她是怎么回事,想她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应该是捧在手心里的,却凄苦致死,她只是想报仇而已。 燕熙初看容兮的表情就知道她早已发现不对的地方了,皱眉道:“你早就知道?” “别的我不想说,你们不明白我与她之间的牵绊,放心,虽然我是个假的,那也算半个皇族之人,我不会让她伤害你们的。”说完容兮不再解释。 燕熙初思索再三觉得自己愿意相信她这一次,遂吩咐暗卫甲护送其他人回宫,自己和镇国公三人继续前行。 容兮看了他一眼,吩咐念霜念雪带着朱渺也跟着回去,念霜念雪不肯放她自己离开,主仆三个僵持不下,朱渺被吵醒,揉着眼睛叫娘亲,念雪趁机说:“主子,渺渺也离不开您的,而且她也需要人照顾。” 容兮先看了一下朱渺的后背,图案已经开始慢慢消退,约莫天亮后就能恢复如初,松了一口气,好在真的消退了,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现在在别人眼里可就是行走的金元宝,随便丢出去溜一圈就能招惹一堆麻烦回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送回宫妥善保护起来,可是小孩儿现在年自己粘的厉害,换个人碰都不行,更别说把她带走,可是带着她也着实危险。 镇国公见容兮苦恼的样子无奈的说:“不若咱们先回去,让一队人去西北暗查,在派一队人去先皇陵寝探查,咱们先回宫,把这些事整理明白再做决算。” 容兮蹙眉想了好久才额首应诺:“也好。” 回去的路上容兮闷闷不乐,本想临死前好好出来玩一圈,活活被搅和huáng了,简直讨厌,大南朝现在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没事瞎造什么反,连个站得住脚的理由都拿不出来。 容兮心里明白,成为最近蠢蠢欲动,他造反的由头最后怕是会落在自己身上,自己临了临了还得落个祸国殃民的帽子,想想就觉得不慡。 燕熙初见容兮可以媲美砚台底的脸以为她没玩够,不禁安慰道:“等这些事都解决了,再带你出来玩。” 容兮没好气的说:“去皇陵里陪你那个死鬼爹玩儿吗?” 镇国公肃容:“兮儿,不可对先皇不敬。” “是是是,我敬他。”容兮心里想,我敬他二大爷,这个没有人权的鬼地方。 燕熙初看容兮那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就知道她没往心里去,也不知道该怎么让她相信自己,思忖再三还是没再说出来,左右最终结果出来的时候她就都明白了。 还没来得及回程念雪的预感便应验了,这一次来刺客才是真正的高手,侍卫与他们缠斗在一起,一直被压制,暗卫除了贴身保护的甲乙丙丁四人以外也全部都动手了,眼见天色渐暗,容兮心中焦急,这里毕竟是野外,暗处还不知道藏着多少人,到时候就完全处于被动局面,即使暗卫武艺高qiáng,一样寡不敌众,现实不是拍的英雄片,不可能一个人打退所有人。 燕熙初难得的没有和容兮对损,只是耐心的安慰她:“不怕,咱们不会有事的。” 容兮无力的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哄孩子呢,小孩子都不用这么哄的好不好。 燕熙初见容兮冷静下来以为自己的安慰起了效果,莫名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成就感。 镇国公见外面久久没有平息,jiāo代他们车内的几个人要注意安全,自己打开马车门飞身而出加入战局。 侍卫一个一个倒下,剩下的人缩小范围,把马车围在中间,燕熙初不耐的要贴身暗卫一起出手,势必拿下那些人。 容兮偷偷观察了一下,发现拦路的人不仅没有少,反而越来越多,再看地上已经倒下的人比还在打斗的人之多不少,她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他们的人越来越多,应该是有后援,这是打算耗死咱们。” 似乎是应和了容兮的猜想,暗卫甲做到车夫的位置驱赶马车:“主子,他们人越来越多,不能让他们为主,属下带你们突围,坐好了。” 话音刚落马车的速度越来越快,速度似乎被bī到了极致,容兮终于体会到了宝马的速度,不过此时的燕熙初没有心情揶揄他, 一个影子在夜色的掩盖下飘入马车中,那个燕熙初的影子凌单膝跪地:“主子,给您准备的坐骑在外面随行,你请先离开。” 燕熙初右手攥住了拳头,在凌的再三催促下把易容的东西抹在了脸上,他不是不想和属下并肩作战,他知道自己现在不是驰骋沙场的大将军了,而是坐镇朝堂的一国之君,如果自己落在成王的手里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大局为重四个字狠狠的压在他的头上。 凌把另外一份jiāo给念霜,念霜会意,动手把自己弄成容兮的样子,又把容兮的容貌尽量掩盖,做成了普通的的女子。 容兮急了:“念霜,你这是做什么。” “主子,您是太后又是增寿之身,若是落在成王手里不是一死就能解决的,他们可以以您为要挟bī迫朝廷做很多事,所以你必须先走。”念霜又从怀里掏出几个小瓶子递给容兮:“这里的药您都见过,功效用法也都知道,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念霜!” “娘娘,您一直明事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燕熙初看着凌说:“万事小心,保命为前提,记得海丫头还有孕在身。” “是。” 燕熙初带着容兮飞身到外面跟着奔跑的马上,见她坐稳把好缰绳才飞身到自己的马上,两人消失在夜幕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骂的体力已经快到极限,见没人追上来两个人才停下来让马匹休息。 容兮看了看周围问:“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回京城的小路。” 容兮奇怪的问:“你以前来过?”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这条路的。” “你以为皇帝出行是皇简单的事吗,路过的每一个地方都要把能走的路线全部搜集出来,此行本就有危险便更需要小心,这些路线不知暗卫,我和舅舅都看了不知道都少遍。” 容兮疑惑道:“那为什么没让我看。” 燕熙初哼笑出声:“你在园子里都能走丢,谁还敢指望你记路。” 容兮撇撇嘴,路痴又不是自己的错,过分。 “马儿累坏了,这里还算安全,让他们多休息一会儿,咱们也吃点东西。” “好。” 两个人回到宫里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了,容兮回宁寿宫就问晚萍人都回来没有。 晚萍欲言又止的看着容兮,容兮眼眶发热,若是那两个丫头已经回来的话必定会出来迎接自己,现在只有晚萍出来自己就知道结果了,只是还希望出现奇迹,希望晚萍能给自己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晚萍见容兮哭起来连忙说:“娘娘莫急,她们只是掉下山崖,八王爷已经带着人去找了。” 容兮回想起逃亡时路过的那个山崖,掉下去说是九死一生都不为过,但是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她们命大到能等到八王爷去救他们。 容兮突然回过神来抓着晚萍问:“十三来过没有?渺渺呢?镇国公,还有还有凌,还有其他人,他们都回来没有。” “主子,主子您冷静点,冷静。” “我冷静,你告诉我,他们都怎么样了。” “十三爷回来了,受了伤,正在修养,镇国公也回来了不过没进宫,奴婢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据说还带回来了一个小姑娘,其他人奴婢不知。” 容兮因为到了自己地盘儿已经袭来的疲惫被他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去十三那里,我要去看他。” 晚萍按住容兮:“主子,您的身体扛不住,需要休息。” “晚萍,我等不了,我不放心他们,你让我去看看他。”容兮根本就等不下去。 “皇祖母。”知道容兮回来连忙赶过来的燕泽扑进她的怀里。 “泽儿。” “皇祖母,泽儿好想你。”燕泽泪流满面:“十三叔受伤了,镇国公也受伤了,王太医昏迷至今未醒,念雪和念雪都没有回来,泽儿以为皇祖母也回不来了。” “不哭不哭,皇祖母回来了。”容兮蹲下身子哄着燕泽:“和皇祖母一起去看十三叔好不好?” “好。” 容兮抱着燕泽乘坐轿撵去看燕熙荣,燕熙荣脸色苍白的躺在chuáng上虚弱的撑着chuáng板想起身:“母后,您回来了。” 容兮连忙扶住他:“快躺下,感觉怎么样了。” “我还好,就是不放心母后。” “母后没事,你不用担心。” “母后,侍卫们死伤大半,他们陪了我们那么久,说没就没了。”燕熙荣虽然一直希望征战沙场,但是这还是第一次直面如此残酷的消亡,脸上满是泪水。 容兮握着燕熙荣的手说:“等你好了,咱们去国寺给他们祈福,好好的祈福,咱们的命是他们救回来的。” “恩,护着我回来的那个是我哥哥也这么说。” “护送你回来?”容兮激动的问:“谁护送你回来的。” “就那个总给咱们瓜子吃的那个。” 容兮瞬间就想起了一个名字:“小乙?” ☆、回宫 有容兮在身边燕熙荣一直惊魂不定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容兮握着她的手,看着她慢慢睡沉才带着燕泽离开。 燕泽似乎也被吓到了,他一直紧紧跟着容兮不肯离开,容兮只好带着他急匆匆的去找燕熙初。 途经御花园的时候,容兮突然想起自己既然已经回了宫,那身边应该被重新安排了暗卫,她转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喊:“今天是谁负责保护我,出来。” 不出他所料,一个身着黑衣臂上绣着暗卫独有花纹的男子出现在她面前:“属下暗十一,参见太后。” 容兮一愣:“不是天gān地支吗?怎么又改数数了。” “回太后的话,天gān地支是每队暗卫的首领,属下归乙大人号令,乙大人回来时命属下和暗十二在宁寿宫守候,待太后回宫贴身保护。” 听见那个熟悉的名字容兮很激动:“乙怎么样了,他伤的重不重。” 暗十一回道:“回太后的话,伤势颇重但性命无碍,修养一阵子即可复职。” “我能去看看他吗?” “这个属下不知。”暗十说道:“暗卫营历来只有皇上准许的人才可进去。” 容兮点点头:“哀家知道了,回头哀家问问皇上便是,你先退下吧。” “属下告退。” 容兮带着燕泽找到燕熙初的时候,燕熙初正在发怒,镇国公和芝贵人也是眼睛通红满面怒容,容兮不解的问:“这是怎么了。” 芝贵人把手里的折子递到容兮手里说:“柳大人一直在谎报皇陵进度,先皇陵寝已经修建完毕,今日皇上一回宫他们便奏请送太后去增寿。” 容兮拿着折子笑笑:“那我便去吧。” “兮儿。”镇国公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兮看着镇国公说:“镇国公,哀家现已回宫便是一国的太后。 镇国公知晓容兮的意思,但是他一点儿都不想让她去殉葬,尤其是知道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容兮的之后就更觉得心疼这个孩子。 “哀家要是不去,那么他们便有更多的理由折腾,岂能让他们如愿,你们只要把该救的人都救回来,就算是功德圆满了。”容兮是气大了,要不是他们瞎折腾,两个丫头也不会生死未卜,那么些个侍卫的命也不会搭在路上,她就是这个脾气,宁可命不要也不能让对头好过。 如果不以场合不合适容兮特别想说一句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燕熙初的立场还是反对的,他还是觉得不能让容兮去送死,不管容兮怎么说他都不肯同意,最后两个人闹得不欢而散。 容兮刚回到宁寿宫便收到容家的帖子,容夫人求见,容兮正在气头上来了个出气筒怎么放过,直接正厅一坐:“让她进来。” 容夫人不是自己进来的,容然也跟着一起来了,容兮心里冷笑,这是怎么着,母女两个齐上阵? 容夫人进殿之后敷衍的行了个礼便自顾自的起身,容兮轻笑出声:“容夫人这是忘了教训了吗?” 容夫人倒也不惧:“娘娘马上就要去皇陵了,就莫要逞什么威风了吧。” “呦,夫人这消息传的可够快的。”容兮心想:看皇陵的事容家可掺和了不少啊。 容夫人倒也没有掩盖的意思:“这消息可不就是用来传的吗?” 容兮也没有跟她多话:“福海,刘氏对本宫不敬,罚跪宁寿宫外没有哀家的命令不得离开。” “是。”福海唤了几个小太监进来把容夫人拖下去。 容夫人便挣扎边喊:“小贱人,你敢这么对我!” 容然狠狠的瞪着容兮:“她怎么说也是你的母亲,你怎敢如此对她!” 容兮悠悠的说:“她是你的母亲,不是我的,你记住了,哀家到死之前都是高高在上的太后,想拿捏你轻而易举。” 容然也失了分寸,顾不得这么多的宫女太监看着,直接对容兮说:“哼,我是皇上的妃子,将来生了皇子的好日子多着呢,你就只能给一个死鬼陪葬。” “你先能生得出来再说吧。”容兮转身回内殿,临走时留下一句话:“容常在忤逆哀家,赏三十大板,废去常在位分,负责打扫永巷。” “容兮,你不得好死!”容然眼睛通红,喊出来的声音已经嘶哑破音。 容兮毫不在意自言自语道:“我不得好死又如何,不是有你们垫背吗?” 容夫人一直跪到晕倒,容兮才松口放人回去,容大人几次进宫求见都被燕熙初挡了回去,他知道这些事这位面相儒雅的容大人可是出了不少力,看着他着急自己心里才痛快。 容兮倒是没在意,先是跟着镇国公去暗卫营探望了小乙,又去小佛堂给死去的侍卫们祈福,简直忙的不得了。 等她得知容夫人的事之后已经是几天以后,晚萍侍立在一旁说着传进来的消息:“刘氏回府之后将养了几天,刚能下地就去祠堂摔了先夫人的牌位。” 容兮知道刘氏的所作所为之后简直不知道该笑她蠢还是该感叹容大人瞎:“我看她这容夫人怕是当腻味了,虽然继夫人也是哀家名义上的母亲,但是到底越不过去元夫人,摔了太后母亲的牌位怕是他们整个容家都要吃瓜落,这几天皇上正在找理由摘了容家,这可是大好的理由送到手上。” 晚萍迟疑的说:“虽然这刘氏对您母亲不敬的确可以治罪,但是挖起整个容家还是不够吧。” “够了。”容兮放下手里的茶杯说道:“皇上需要的只是一个由头而已,剩下的就不需要咱们管了。” 福海急急忙忙的跑进来:“主子,主子,念雪念霜找到了。” 容兮急问:“人怎么样了?” 福海回道:“回太后,性命都无碍,就是受了些伤,八王爷提前遣了一个侍卫回来通报,算来午后就能回宫了。” 容兮听闻性命无碍会=后终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晚萍,赶紧去张罗一下两个丫头喜欢吃的东西,再请个太医进宫候着。”  “是。” 宁寿宫的人都忙碌了起来,一直压抑的气氛也终于有了和缓,得到消息的燕泽早早的就跑来宁寿宫等候,两个丫头对他好的不得了,他也从没把他们当普通宫女看,知道她们没事也一样高兴。 说是午后能到,一直到太阳偏西也不见人,容兮几次遣人出去打探,回来的信儿都是还在路上,晚萍安抚道:“主子,两个丫头身上都有伤,八王爷也不敢让她们太赶,您别急。” 容兮在屋里来回转:“我不急。” 旁边喝茶的燕熙初说:“不急你倒是坐下啊,我眼晕。” “主子,人回来了。” 福海的话音刚落八王爷就风尘仆仆的进来了:“臣弟拜见......。” 容兮打断他的话:“免礼免礼,人呢?” “已经让小宫女送去她们自己的房间了...” 还没等八王爷说完容兮就带着晚萍燕泽和太医快步去两个丫头的房间看望,念霜念雪看见容兮过来忙撑起身子要行礼,容兮忙道:“行了行了,还行什么礼啊,快躺下。”  “谢主子。” “感觉怎么样,你们都伤到哪里了?太医快给她们看看。”容兮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比太医还忙。 晚萍连忙把人带到一边:“主子,你先别急,让太医看看再说。” 容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碍事了,消停的坐在一边等待,太医检查完后对容兮说:“太后,两位姑娘都没有什么内伤,jīng神状态也算是不错,念雪姑娘应该有外伤,请太后指一位嬷嬷为她查看,随后转告臣伤情,念霜姑娘的腿骨该是伤了,臣请太后准予臣给姑娘摸骨诊断。” 容兮没有犹豫:“晚萍,请刘嬷嬷来给念雪看伤,王太医请尽管帮念霜诊治。” 晚萍担忧道:“娘娘,念霜的伤在腿上,这......” 容兮明白了晚萍的意思,这个时代对女子还是很严苛的,被男子看了小腿并触摸有损闺誉,王太医之所以先向自己请示也是这个原因,但是念霜的腿不治怕是要废了,她看向念霜问:“念霜,你怎么想。” 念霜淡然道:“无妨。” 容兮又看向八王爷,八王爷gān脆的说:“念霜的伤要紧,儿臣不会因此薄待于她。” “那好。”容兮看了一下四周,屋里的都是可以信任的人,他看向王太医说:“太医请继续。” “是。” 念霜的伤自己已经简单处理过,倒没有多吓人,但是容兮看到之后仍旧心里揪的难受,好好的姑娘何以要遭受这样的罪。 念霜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喊疼也没有闹,若不是她回来之前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说不准她就自己把骨头接起来了。 刘嬷嬷也很快赶来,拉上屏风之后帮念雪检查身体,不多时后回复:“太后,念雪姑娘身上的伤都已经处理过了,出血不多,只是这些天一直没有换药所以有些溃烂需要清理一下。” 容兮道:“那便劳烦嬷嬷了。” “老奴不敢当。”刘嬷嬷命自己身边的小丫头去烧热水,以便给念雪清洗伤口。 想来该是自念霜昏迷之后两个人的伤便没人再管,念雪不懂医术又要背着念霜寻找出路身上的伤也在加重,若不是八王爷即使找到了她们,光伤口发炎就能要了她们的命,容兮越想越气,回到主殿找到燕熙初和镇国公说:“告诉我,把所有的事告诉我!” ☆、成王的反应 燕熙初到底是没能顶得住容兮的诘问,把成王与父皇当年争夺皇位失败又部署这么多年的事详详细细的讲述了一遍。 容兮听完直皱眉:“这都是一笔什么糊涂账!” 燕熙初感叹:“朕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糊涂账,父皇为人仁慈敦厚,不忍诛那些为成王卖命的人的九族,导致他们的族人子孙打着要为家主报仇的名义加入成王阵营的越来越多,偏偏为了保持社稷稳定这些个糟心的事不能拿到明面上来,你来我往这些年一直僵持不下。” 容兮不屑道:“哼,还敦厚仁慈,你可知道你口中的敦厚仁慈这些年来害了多少将士忠臣的命。” 燕熙初无言以对,如果父皇当初能稍微坚定一点也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镇国公说道:“自皇上登基后,雷霆手段倒也见了不少成效,只是......” 、 容兮看着镇国公欲言又止的表情说:“只是在我这里出了意外是不是?若我是那个老实听话的容大小姐,你们就不必顾忌我,直接大展身手收拾了这帮孙子是不是?” 镇国公没说话,但是看他的表情容兮也知道自己没说错,冷笑道:“且不说如果没有我这个意外的存在你们最后到底能不能斗得过成王,单单就这些个增寿的妃子来说,她们的命你们就从来没当回事吗?” 燕熙初叹息:“我看过流传下来的密辛,其实开始的前几位增寿妃子都是自愿的,入宫为妃也要看出身,位分到了妃位再想提升也要看出身,妃子即使要给皇上殉葬也是不可以进陵寝的,即使是皇上心爱之人也不可,刚巧那一位皇帝病逝的时候赶上百年难遇一次的大洪水,他的那位放在心尖儿上的妃子说出了增寿的法子,说是可以压制灾哄,当时的新皇便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允了。” 容兮“然后天灾就平息了?” 燕熙初点点头说:“对。” “哼,倒是个痴情的。” 那位妃子进入陵寝之后灾哄就平息了,随后几位皇帝驾崩时候偶尔会有与之倾心相恋的妃子愿意殉葬,后来直到诚德年间,那一次没有妃子陪葬,正赶上瘟疫爆发久久找不到原因,民怨沸腾,当时的新帝就挑了一个争夺皇位时站队失败的大臣之女以增寿的名义送进了皇陵,瘟疫不久便消散,从那以后便成了规矩。” “我呸,你们姓燕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容兮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为了那些个虚无缥缈的东西生生的用无辜的人命去填,皇家与那些反贼有什么区别,一样的脏。 燕熙初无辜的摸摸鼻子:“我已经在尽力做准备废除这些了,但是老百姓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想法,事不关己谁也不会想到殉葬的人有多无辜,反而如果殉葬的人没去,若是出来天灾他们就都会把怨气砸在那位姑娘身上,所以我也要做完全的准备才能废除这条条令,否则一旦处理不好引起民院会牺牲更多无辜的人。” 容兮懒得和他折腾了,拐回到成王身上:“我可以理解他一开始派出来的那些个三脚猫杀手是为了麻痹你的警惕性,后面拦截咱们的杀手也证明了这一切,你觉得他身边还能有多少这样的人。” 燕熙初沉默片刻说:“这个不好说,咱们出去的时候宫里已经进行了大换血,基本上他的人都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只留下几个我心里有数的放在明面上。” “我现在到觉得他不会直接这么杀你,不然凭着当初遍地都是钉子足够杀了一百遍了,即使你功夫好一样防不胜防。”容兮顿了一下继续说:“我感觉他是需要一个名义,一个能光明正大讨伐你还能名正言顺拿到皇位的理由。” “你是说......” “原本他是想慢慢部署,先除掉几个皇子,最后除掉你,这样他就是唯一一个血统最正的王爷,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所以老八老九他们都碰上了意外,若是没有念霜那么老八现在差不多已经毒入心肺了。”容兮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断在手里小口小口的喝着,分析的十分有条理。 镇国公微微眯起了眼睛:“后来他发现了兮、太后,所以改变了计划,接二连三的派一些三脚猫出来试图。” 容兮额首:“所以说如果皇上拒绝让我去殉葬的话,便是他发作的最好的理由,如果让我去的话他正好又除掉一个对他有威胁的人,百利而无一害。” “不可能,我不可能让你去殉葬。”燕熙初的脸色很差:“我就不信他还能进宫来抢人。” 容兮悠悠的说“他当然不用进来抢,随便制造点事情出来伪装出天灾的样子,就能煽动起老百姓的怨气,这些手段你们皇家人可不会陌生。” 容兮能想到的燕熙初也一样都想到了,但是他就是不想让容兮去殉葬,他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但是他也明白把人jiāo出去才是最好的选择,在争取一段时间就自己的布局就可以收网了,到时候管他什么成王还是什么王都不在话下,自己登基的时间太短了,现在仓促动手几乎没有胜算。 容兮看出燕熙初心中的挣扎放缓语气说道:“不用想了,我愿意去,你只要把我的人保护好就可以了,还有最好派个可靠的人去皇陵看一下,渺渺身上的图还有容大小姐梦里给我的提示都和哪里有关,哪里一定有什么不知道的东西。” 燕熙初正色道:“我已经派人去了,天下,我不会拱手相让,你,我也不会jiāo出去。” 容兮抬起头第一次认真看进了燕熙初的眼睛里,她笑弯了眼角:“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要忘了,我是太后。” 镇国公见此情景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福宁急匆匆的跑进来:“启禀皇上,湖广两地堤坝崩溃,附近城镇均被淹没。” 燕熙初接过福宁手里的奏折,眼睛直直盯着其中那句奏请尽快恭送太后进皇陵,双目赤红恨不得生嚼了写奏折的人。 燕熙初看了一下署名说:“福宁,传旨九门提督拿了柳世明即刻斩首,bào尸三天,诛九族!” 镇国公惊道:“皇上,这不和规矩啊。” 燕熙初恨声说:“朕就是规矩!” 福宁一切以皇上为主,皇上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皇上让拿谁就拿谁,旨意很快就传了下去,柳世明也没想到皇上真敢拿了自己,正在书房给成王写信,连夜就砍了脑袋。 燕熙初深知不能不给他往外传消息求助的机会所以才会要求即刻执行,派去的又是自己信任的人,天还没亮的时候,柳家的人一尽数被压在菜市口跪在了柳世明尸体的身边,九门提督心里有数,福总管特意jiāo代给了自己一句话,皇上就是规矩,所以他也无惧于那些规矩,根本就不管那些脑满肠肥的人含冤,直接一个令箭丢下去,连时辰都没等直接斩首示众。 陆续被抓来的九族见此情景吓得腿软直接摊到在地,嚎哭一片,围观的百姓慢慢多了起来,镇国公带着太后的口喻赶来,接管了柳世明九族众人关进大牢,燕熙初一时失去了理智只求杀他们泄愤,太后不糊涂,急忙让自己带着她的懿旨拦截,谁知九门提督的动作这么迅速,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就砍了一片,好在柳家一片歪风也没什么好人,倒不算错杀,只是可惜了不能从他们嘴里掏出东西来。” 九门提督jiāo接完了之后丢下几个心腹收拾尾声,自己拍拍屁股离开,顺便命人把镇国公带来的关于柳世明谋反的告示贴了出去,毕竟砍个人也需要理由不是。” 要说燕熙初雷厉风行直接砍了柳世明还是有一点作用的,他连点准备时间都没有,那些个与成王来往的信件和下一步的计划被跟去的暗卫带了回来,燕熙初看过之后把计划甩给镇国公:“你看看。” 镇国公翻看之后眉头紧锁:“要真要闹联名上奏的话消息就按不住了。” 燕熙初冷哼:“你以为现在就按的住了吗?即使咱们把打算联名的人都砍了,他成王一样有办法把消息放出去。” “那现在怎么办?” 燕熙初恨声说:“怎么办?都砍了,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都砍了。” 镇国公急道:“皇上请息怒,现在还是需要冷静考虑。” “朕现在很冷静。”燕熙初直视着镇国公:“若是现在被bī着送去死的是芝贵人,镇国公何如?” 镇国公一震,燕熙初话中的意思他不敢想:“皇上,她是太后!” “按照南国的习俗她本不应该是太后。” 容兮带着芝贵人从门外进来:“不管应该不应该,哀家是太后依旧是事实。” “你!” 容兮拿起那份计划递给芝贵人说:“帮我看看。” 芝贵人结果大致看了一遍解释道:“柳大人计划联合容大人、夏大人、纳兰大人、苏大人几位大人带领自己的门生一起奏请送太后进皇陵。” 容兮点点头:“这主意不错。” 燕熙初气道:“你还有心情笑。” “我为什么没有心情,有这么多人给我陪葬也值了。”容兮看着燕熙初气色铁青的脸笑道:“不过我倒是赞同皇上的意见,这些人没必要留了,派暗卫去,直接取了他的命,做成自尽的样子,不演惊动其他人,对了,捎带上苏常在和纳兰贵人。” 燕熙初一听容兮赞同自己心里稍有安慰,但是听到后面两个名字有些奇怪:“为什么?” 容兮似笑非笑的说:“我也享受一次美女陪葬的滋味。” ☆、殉葬 第二天京城传出消息,几位大人同时在家中戕颈自尽,因为是文臣手上无力,伤口并不齐整,怕是遭受了一番磨难才死去,老百姓纷纷感叹,到底是什么事让几位大人这么想不开,同期宫中苏常在和纳兰贵人去园子里百shòu园游玩的时候不甚被猛shòu叼入栏中,死状极为惨烈,贴身随侍的宫人因伺候不利被皇上下令杖毙。 一时间人心惶惶各种猜测,镇国公适时派人放出消息,柳大人通敌卖国,抄家时发现与敌国来往信件,几位自尽的大人都与其有牵连,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这些人是因为通敌卖国而死,而皇上也适时派人抄了几人的家,侧面坐实了传言。 与此同时湖广两地的洪水退去后不意外的又发起了瘟疫,燕熙初恨不能扒了成王的皮,就为了一己私欲祸害万千百姓的性命,这样的人怎配做一国之君。 很快,各地渐渐又传言天灾来临是因为增寿妃子并未进皇陵,传言随风直上,有不少书生也拿起笔开始口之笔伐,甚至还写了万人书,请皇上送太后进陵寝。 燕熙初又急又怒,几天未曾合眼,这个人憔悴不堪,芝贵人告诉容兮,皇上这个样子只在先德贵妃去的时候才出现过,他一直是铁骨铮铮的将军,高高在上的帝王,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他如此焦心。 容兮没有和任何人商量,第二天早朝的时候穿上太后的朝服,端庄肃穆的走上了金銮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燕熙初说自己要去皇陵前来辞行。 燕熙初面色铁青,目光有如实质盯在容兮的身上一字一顿的问:“太后果真要如此?” “哀家心意已决。” “好,好啊。”燕熙初颓然坐回龙椅上说:“今,太后容氏,为民请愿,自愿进皇陵镇守山河,着镇国公护送,即日启程!” “谢谢皇上!” 大臣们多数对太后的大义表示钦佩,一片歌颂一次,容兮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这些人,径自转身离开。 燕熙初下朝的时候容兮正等在养心殿,燕熙初闭上眼睛不看她:“你来这里做什么。” 容兮回道:“来和皇上话别。” 燕熙初无力地摆摆说:“走吧,没什么好说的。” “那我就走了。”容兮说完就径自往外走。 燕熙初睁开眼睛一把拉住她:“你就真这么狠心?” “不然呢?”容兮抬头看着他:“我本就是这样的人,别告诉我你一直没发现。” 燕熙初颓然放手,怎么能没发现呢,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这一份狠心会用在自己身上。 容兮突然笑了,狡黠的说:“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告诉我,我就有办法不死。” 燕熙初惊道:“真的?” “自然。” “你问。” 容兮抬头看了看房梁,燕熙初会意抬头说道:“暗卫退离。” 过了一会儿燕熙初告诉容兮:“暗卫会在远处值守,不会听见咱们说话,你问吧。” “那我问啦。”容兮八卦兮兮的问:“那个海贵人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燕熙初面色极为古怪:“你就想问这个?” “恩恩,快说。” 燕熙初纠结了一会儿才回答:“是凌的。” “凌?”容兮回忆了一下问道:“就是你那个影子?” “对。” 容兮兴奋的问:“你绿云罩顶了?” 燕熙初皱眉:“你这表情太恐怖了我拒绝回答。” 容兮一皱鼻子:“那我走了啊。” “别,我说。”燕熙初把人带到椅子边坐下说:“我打仗时与属下失散造jian细暗算,凌为了救我受了重伤昏迷,我也伤势颇重,被当时从西北带着家眷来京上任的海大人所救,他只当是救了一个小将,便jiāo给夫人照看,凌的伤势慢慢好转后与海家小姐暗生情愫,只是碍于身份不能与之坦诚相待,你也知道我和凌不能同时出现,海大人见我们一模一样本以为是双生子,知晓我的身份后便惊慌请罪。” 容兮了然:“皇上有影子的事不能bào露,你怕是想恩将仇报灭口吧。” 燕熙初正色道“海大人素来清名在外,我怎么会害了这难得的好官,我只是看出凌与海家小姐有情,便许了海大人,以后有机会以封妃的名义成全海小姐和凌,海大人对这个女儿极为宠爱,向我许诺绝不对外透露半点消息。” “算你还是个人,那这么说你那段时间总去海贵人宫里,是因为知道她有孕了,所以做做样子好为以后做铺垫?” “正是,可苦了我了,那几日晚上我只能睡在偏殿。”燕熙初说是抱怨,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满之色:“凌虽说是我的影子,但与我从小一起长大,多次以命相救,我也愿意成全他。” 容兮发现自从回宫后燕熙初在自己面前便很少在自称朕了,心也软的一塌糊涂,这样还真不适合当皇上,虽然自己总气愤皇族拿人命当儿戏,但也知道过于感情用事的皇上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比如自己那个便宜死鬼前夫。 燕熙初见容兮走神儿问道:“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该你了。” “容大小姐的意思就是我死了有可能回到我自己的世界。” 燕熙初抓住漏dòng:“有可能?那失败了呢?” “失败了就失败了呗,本来也只是运气而已。” 燕熙初涩声说:“你就这么想回去?” 容兮淡笑的看向他:“怎么?难道你希望我死?” “我不是这个意思。”燕熙初僵持了一会儿摆摆手说:“罢了,怎么都成,总比命丢了好。” 容兮轻声说:“骗你的啦,我不会死,我还会回来的。” 燕熙初眼含希望:“你说什么?” 容兮认真的说:“我说,我还会回来的,不是以增寿妃子的身份,也不是以太后的身份,就是我自己,容兮。” “真的?” “真的!” 燕熙初高兴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容兮的笑容有些收敛:“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不过不要对外说,晚萍她们几个也知道,你好好照顾她们。” “好。” “好了,别笑了,你的这样送我走有谁会信啊。”容兮握着燕熙初的手说:“你别送我,我自己走。” “好。” 容兮走的时候燕泽哭的几进晕厥,他根本就不相信容兮的那套说辞,容兮与芝贵人在御花园谈话的那天晚上他刚好也在那里,容兮只是想避开暗卫偷听,谁知道没有避过趴在不远处花丛底下挖东西的燕泽。 燕泽一向聪慧早熟,他听到母后把利害关系一点一点掰开给芝贵人听,芝贵人都懂了他自然也懂了,所以他明知道母后真的去送死也不能说,小家伙捂着嘴巴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却不敢打断她们。 容兮走后宁寿宫一片哀伤,虽然他们知道容兮不是真的死还是心疼她遭的罪,只有知道真相的燕泽和芝贵人病倒了,太医换了好几个却根本看不出原因,连念霜都拖着病体去诊了几次脉,却依旧没有头绪。 一个月后护送队伍到达皇陵,当天夜里燕熙初突然觉得胸口痛楚难当,此后一连持续了数日,他突然想起增寿妃子的死法心里不安,反复与福宁确认是不是把药jiāo到镇国公手里了。 “皇上,您放心吧,奴才亲自把药jiāo给了镇国公,太后会去的很快,不会遭什么罪的。”福宁看着皇上的样子心里也是着急,偏偏能劝得住皇上的三个人一个去送死、一个去送人、剩下一个还病倒了,这真是事事不顺。 容兮殉葬后瘟疫也很快平息了下去,成王的时间掐算的很好,偏偏算漏一点,他没有想到燕熙初派了麒郡王和燕熙荣一起偷偷南下搜集此次灾哄和瘟疫都是人为的证据,成王给自己挖了这么一个坑,自己怎么会让他好过,他加紧派出人手,把和那几个大人有关联的人一点一点的扒拉出来,隔三差五就弄死一个。 燕熙初心痛之症不药而愈之后不足半月镇国公快马加鞭赶了回来,见到燕熙初后直接拜倒:“臣有负皇上所托。” 燕熙初扶起镇国公:“发生什么事了?” 镇国公从怀里掏出福宁给自己的药,意思不言而喻,燕熙初接过药颤声问:“她为什么没吃。” “太后看过陵寝布局之后说她明白为什么佛珠、梦境和渺渺背后的图案都指向皇陵了,太后说药她不能吃,但是没有告诉臣为什么。” 燕熙初沉默了许久才问:“你一直陪她到最后?” “墓门关闭之后,臣在外面守了十天,那天突然感觉到不需要再守护了,便回来了。”镇国公建议的脸上也现出了哀伤的神情:“臣在外面这十天深切的体会到那么多年,那么多被送进陵寝的女子,她们最后的日子到底遭了多少罪,又有谁知道。” “我知道。” “什么?” 燕熙初qiáng忍住含在眼眶里的泪说:“你出去吧,让我自己待会儿。” ☆、结局 成王在百姓之中素有贤名,燕熙初登基之后就一直着力于毁去他刻意塑造起来的名声,毕竟南国百姓众多,民心也是帝位的一个重要的支持,如此他掌握了众多成王坑害百姓的证据只要一点一点慢慢放出去早晚有一天能毁去他获得的所有支持。 天灾乃是人为的消息慢慢传出,但是百姓们不是很相信一直仁善的成王会做出这种事,燕熙初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所以他忍到证据都拿到手才开始反击。 随后又爆出早年间成王亲自为人洗雪怨屈的案子也浮出水面,被他处死的人都是替死鬼,真正的幕后黑手正是百姓们心中的仁善公正的成王爷。 随着一件一件的事情真相被传出,越来越多的百姓不再推崇成王,尤其是被他坑害的那些地方的百姓,怨愤更是激烈。 即使没有证据的污蔑说多了都会有人信,更何况燕熙初把成王做的些事的证据全部都翻了出来,相信的人越来越多。 燕熙初本以为容兮很快会回来找自己,但是一天一天过去,她并没有出现,一开始夜不能寐,后来为了有足够jīng力与成王对抗开始和安神汤休息,却开始夜夜梦见容兮的死状,每次梦见的状态不见得都一样,唯一相同的地方都是死的相当痛苦。 燕熙初越来越急躁,动作越来越频繁,根本听不进去旁人循序渐进的劝告,每天眼睛都是赤红色,脾气越越来越bào躁,芝贵人忍无可忍甩了燕熙初一巴掌:“您想让太后白死吗?” 殿内一片安静,镇国公急忙挡在芝贵人前面跪下:“皇上请息怒,芝贵人是一时情急,她、她只是。” 镇国公不知道说什么好,即使芝贵人是一时情急,即使皇上把她当姐姐,也断没有动手打皇上的道理,燕熙初怔楞片刻看着芝贵人说:“芝姐姐,她是不是不回来了。” 芝贵人的眼泪到底忍不住流了下来:“是,不会回来了。” 其实燕熙初早就有了感觉,一开始他还盼着容兮能回来,最近两个月心里就隐隐有了怀疑,当初她的话真是漏dòng百出,只是她的来历本身就富有神秘的气息,所以自己并没有怀疑她话中的真实度。 燕熙初颓然坐在地上:“你们都出去吧,让我自己待会儿。” 镇国公与芝贵人对视一眼默默的退了出去,关上门的时候里面传出了若有若无的哭声,芝贵人担心的看向殿内,镇国公拉住她说:“走吧,皇上不会这么容易倒下的,成王还没死。” “恩。” 养心殿闭门三天,同时也罢朝三天,第四天早朝上燕熙初穿着皇上专用的盔甲上朝,朗声道:“成王燕为,自恃势重,益骄纵,广集宵小之徒,挟皇室之义,视百姓性命如草芥,毁我大南基业,着,逐出皇籍废除封号,出兵讨伐......今,朕御驾亲征,正我国威!”  一开始大臣们还只以为皇上只是想要出兵讨伐,没想到是要御驾亲征,顿时跪到一片,哭谏的、跪阻的怎么劝的都有,只有镇国公躬身道:“臣元伴驾征讨。” 燕熙初扫了一圈下面的人说:“朕主意已定,爱卿们无需再劝,着咏亲王之子燕泽监国,祥亲王、瑞亲王、咏亲王辅助,退朝。” 祥亲王、瑞亲王、咏亲王跪下:“臣弟领旨。” 燕熙初拒绝任何一个大臣的求见,把国事向几位王爷jiāo代好之后就与镇国公去了京郊大营点兵,朝上的事有几个弟弟,宫里的事有芝贵人带着宁寿宫人打理,他放心的很,现在心里只想着把成王五马分尸。 征讨之路出奇的顺利,不断地有被成王迫害的百姓知道真相后加入,燕熙初专门让麒郡王负责整编要求随军打仗的那些人,尤其嘱咐小心剔除jian细。 成王的的军队本是军心最齐的,但是那些军士们听闻自己的父母妻儿遭受成王的迫害之后恨不能生喝了他的血,燕熙初的大军一到便整军归顺,最后只剩下成王的撒银子征集的亡命徒负隅顽抗,区区几万的散兵与几十万正规大军相距何止一星半点,即使成王的封地主城城墙严固防守措施做的非常好也抵不住大军的猛烈攻城,不过几日城门便破了,燕熙初让镇国公带领大军镇守城外,自己带领亲卫进城。 成王端坐在正殿主位之上,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笑脸:“侄儿别来无恙。” 燕熙初肃容说:“你已被除了皇籍,不再是我皇家之人。” “我是不是皇家之人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我的好侄儿。”成王起身走到燕熙初身边轻抚他的肩膀:“可惜你父皇命短,在位不过十几年便早早被阎王勾了魂儿,否则现在这个皇位是谁的还说不定呢。” 燕熙初面色不变:“成王败寇的道理你该是明白的。” “我当然懂,所以啊,我没打算硬挣什么,不过你也得不到我的命就是了。”成王坐回主位上:“城破之前我已经在这正殿里燃了混入毒的香料,配上我手上的毒无药可解,我的好侄儿来为我陪葬,我也值了。” 燕熙初的表情状语有了变化,不过不是惊慌,而是冷笑:“你以为你能死的那么轻松?” 燕熙初趁其不备治住成王,拿出怀里念霜给的药塞进他的嘴里,念霜说过不管什么原因都能保至少十天的命,十多天够自己折磨他了,而自己,活不活又有什么关系。 整整十天,燕熙初困住成王 极尽所有酷刑折磨他,成王的一个小妾引着燕熙初找到了成王府的地牢,里面的各种刑具一应俱全,成王也也算是一代枭雄,皮肉之痛并没能摧毁他的意志,最后一日燕熙初把他赤身luǒ.体丢在闹市区,有把他地牢里关的人放出来让他们报复。 被成王关押的人深知他不怕皮肉之痛,没有对他施以bào行,只是采取各种手段对他极尽凌.rǔ,成王一直以文雅的面目示人,一生最在乎的面子,前几天不管燕熙初如果鞭笞nüè待他都不如这一日的凌.rǔ对他的打击之大。 药效过后成王又苟延残喘了三天,成王又被整整凌.rǔ了三天,最后断气的不是因为毒性发作而是因为心理承受不住七窍崩血而死,军医检查过后说是因为又气又怒导致头内爆血,按照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心中悲愤过于激动脑出血而死。 燕熙初成王的死法比较满意,自己就是让他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记住这几日发生的日,永生永世带着这份耻rǔ的烙印。 燕熙初并不知道自己中的毒何时会发作,班师回朝后他先写了遗旨,自己若有不测,由燕泽继位,祥亲王、瑞亲王、咏亲王摄政,对于这自己的弟弟燕熙初还是放心的,他们绝不会谋朝篡位。 接下来的日子他把成王的党羽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处理的gāngān净净,连那个一窝子不靠谱的暗杀阁都没有放过。 燕熙初用了一年的时间整理朝政,确定没问题之后便把众人召集到养心殿说出自己中毒的事,并为后续事宜做了安排。 念霜上前道:“皇上可否容奴婢为您把脉?” 燕熙初说:“朕并没有想解毒的意思。” “皇上不等主子回来吗?” 燕熙初沉默许久才说:“你们应该也都知道,她回不来了,她骗了我们所有人。” “不。”念霜坚定地说:“奴婢相信主子能回来。” 燕熙初怔楞的看着花架上的那盆墨jú,回想着以前那个人拿着花剪虎视眈眈盯着墨jú的样子。 福宁上前:“陛下您就让念霜姑娘帮您诊治一下吧,您想想太后临走前对您的嘱托。” 燕熙初想起容兮对自己的一再叮嘱,又看了看面前这些人对自己关切的眼神,伸出手对念霜说:“来吧。” 念霜仔细号过脉后说:“陛下您并未中毒。” “什么?”燕熙初皱眉道:“不可能,太医为成王验过,他明明已经中毒了,我怎么可能逃得过,成王也不可能放过我。” “陛下的确并未中毒。”念霜起身道:“陛下可还记得主子经常会为陛下熬制药膳。” 燕熙初面色尴尬的问:“那不是她在捉弄我吗?” “只是偶尔而已,大部分的药膳里都加入了主子自己配的药材,经常服用可以抵抗大部分的毒,想必成王为陛下中的毒没有起作用。 燕熙初攥紧拳头,原来她那么早开始就已经为自己打算了吗? 燕泽蹭到燕熙初身边:“皇伯父,皇祖母会回来的。” 燕熙初把燕泽搂进怀里:“对,你皇祖母会回来的。” 知道自己没有中毒燕熙初就动了去皇陵寻找容兮的心思,他觉得既然人死在那里,那她回来也应该是那里,于是决定先把容兮关心的是安排好。 “念霜,朕把你与老八赐婚可好。” 念霜摇摇头:“主子不回来,奴婢不嫁。” “念霜,这是她的遗愿,你也不听吗?” 僵持许久,念霜终于松开,奴才听从主子医院,只是一顶小轿抬入八王府即可,待娘娘回来再行操办。“ “好,依你。”接下来就顺利多了:“凌,朕退位后你一太上皇的名义与海贵人带着昭仁公主去泰安宫居住,让泽儿奉她为太后。” “皇上!” 燕熙初制止凌的话:“历代皇上的影子都有皇室血统,也算是泽儿的长辈,你为朕不见天日这么多年,他的太上皇你也当得,不然你让海贵人与昭仁如何自处。” 凌还是有些犹豫:“这......” “gān脆点,只是有一点,以后你们若是再得子嗣得教会他们不得与泽儿有皇位之争,成王之乱犹在眼前。” “是。” “福宁传旨宫中嫔妃皆未宠幸,且位分并未高于贵人,可自行离宫,容然除外,她就继续打扫永巷吧。”说完燕熙初笑着看向镇国公:“舅舅该把芝姐姐接回府了吧。” “皇上,您......” “朕护了她这么多年,也算是对得起母妃嘱托了,知道那件事的人这次也死绝了,芝姐姐再也不惧威胁,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燕熙初说说停停,把所有人安排的妥妥当当并在当天颁布了传位诏书,同年六月举行传位仪式第二天一大早便乔装打扮留下书信背着包袱离开。 到达十里亭外,燕熙初看见等在哪里的众人笑道:“你们是怎么比我先到的。” 镇国公说:“你要避过认识您的人,自然不会太快到达。” 燕熙初笑道:“好了,都回去吧,真能寻得她,必定会马上传信回来。” 镇国公嘱托道:“不要断了联系,甲乙跟随保护,不要试图甩掉他们,即使您现在已经没有了一国之君的身份,在敌国眼里一样有俘虏的价值,有他们跟随也是为了安全。” 暗卫乙现身跪在燕熙初面前:“主子不要拒绝属下跟随,太、容主子想必也会希望主子以安全为重。” “好吧,随你们吧。” 话完别已至正午,燕熙初顶着太阳赶路,一路上除了必要的休息和供给,几乎不做休息,他经常会碰见与容兮外貌相似或者声音相似的姑娘,每一次他都以为是容兮回来了,每一次都是失望,到了皇陵的时候墓门已经封闭他根本就进不去。 燕熙初几次想要硬闯都被暗卫拦住,皇陵里面机关重重,根本就是有去无回,燕熙初无奈只能每日到容兮被送进去侧门外靠着说话,他拿着容兮秀的那块帕子,絮絮叨叨的讲着自己怎么抄了成王爷,怎么平定了朝纲,又怎么妥善安排了她牵挂的那些人,怎么来到了这里。 讲完了所有事情之后燕熙初终于开始诉说自己的一直没有说出口的思念,以前朝夕相处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现在却能明显的感觉到心里缺了一块。 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靠在不远处的树上说:“呦,你对一个陪葬妃子说这些话不怕把你父皇气活过来吗?” 燕熙初一震,qiáng压住心里的激动看向那个女子,她身上穿着奇怪的衣服,头发不像别的女子那么长,堪堪搭过过肩膀,末梢还带着微微的卷曲,面容是不同于容兮的样子,唯一你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里划过的狡黠还有这容兮的影子。 燕熙初只看了一眼便确定,这个人就是容兮,那个从来没有喊过的名字在他的舌尖辗转许久才被他喊出来:“兮儿,你回来了。” 容兮笑道:“是,我回来了。” 与里面那个陪葬的女子无关,与太后无关,与先皇无关,只属于你的容兮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完了,后面有些仓促好多东西都没有jiāo代,会在番外里jiāo代出来,先挂完结,番外会写完后一次性发出来,谢谢一直鼓励我的宝贝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