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婚》作者:吹泡泡机 文案 先婚后爱·伪破镜重圆 全网皆知,京圈太子爷谢识秋生得一副斯文皮相,却性情乖戾,行事极为嚣张。别人讨他一分,他便要强夺十倍。 全娱也知,新晋小花梁莺除了相貌能看,脾性都是一等一的差,“作”这一字简直是为她量身打造。 巧的是,年初盛典夜,梁莺刚好“得罪”了他。 当晚,#梁莺西湖的龙井#这个词条更是冲上了热一。 所有人都在等着她怎么被太子爷花式雪藏。 可没过多久,这两个最作的人居然结婚了。 大家都当它是个笑话。 可后来,烟雨深巷里,有记者拍到。 勾勒出曼妙曲线的人鱼裙尾在水洼中浅浅地晕开,大号的西装外套下,女人微颤着身子,白腻的玉肩上,晚礼服细带松松垮垮。 梁莺赖在他怀里,眼底氤氲水雾,递过自己被夹了一下的左手,娇声细语地喊:“疼~~~” 哪知,男人定定看了一秒,眼底便有散不开的柔情,他低下头,轻轻浅浅的吻便一路朝上,落在她的手背、指尖、浅窝..... 谢识秋看着那抹淤痕,突地痴/痴一笑,压低了声:“乖,呼呼就不疼了。” 娇气又撩人的傻白甜小作精VS斯文痞子流少爷 ——你只管作,我只管宠。 PS:女主的傻白甜只对男主见效,男主的疯子行径同理。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梁莺 ┃ 配角:谢识秋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你只管作,我只管宠。 立意:积极向上,开心生活。 第1章 作婚 又来投怀送抱? 连绵几天的春雨打湿了江南的烟雨巷,润得空气有点燥热。开年不久,正是圈内各大流量争先斗艳的好日子。不过五点,盛典门前就有各路媒体把场地堵得水泄不通。 更何况还有一些吃瓜群众。 休息室。 梁莺这会儿还在为鞋码不合脚而恼着呢。 她嗔着一双琉璃眸,眉眼蓄了几分娇憨,却又惰性未散,懒洋洋地撒着娇:“可是小了一码,怎么穿呀!” 吴侬软语的,声音像是初生的黄鹂,如莺如梁上燕,酥麻入骨,任谁听了都会答应。 别看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可熟悉梁莺的夏梦梦知道,指不定这姑奶奶下一秒就要发脾气了。 刚好,工作人员发来了信息,说新鞋要一个小时才能到。 夏梦梦看着姑奶奶脚上的小细跟,有点皱眉。 一个小时,说不定盛典都开始了。 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梁莺。 梁莺一听,不乐意了,鼓起还有点婴儿肥的腮帮子,看向小助理:“必须可以!” 小助理被她这么一看,眼底的惊艳瞬间掠过之后,便连忙答应。 梁莺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又转向夏梦梦,抬了抬脚,委屈巴巴地说着,语气软糯:“你看,是不是不合脚?” 夏梦梦瞅了眼,心里叹了口气。 是啊,都有点红了。 她家姑奶奶哪里受过这罪。 她想了想,“要不先脱了?再等会,新鞋就到了。” 梁莺轻轻嗯了一声。 不巧的是,活动居然提前了半个小时。 好像是为了配合圈内大佬的时间,才不得已提前。这下,不止是她们,几乎所有人的节奏都被打乱了。 夏梦梦是闺蜜,自小知道梁莺吃不得这苦。活动要持续四五小时,这种穿法怎么得了? 她再三掂量了一下,顶着违约的巨大压力,讲道:“不然别去了。” 梁莺眨了眨眼,“咦,这是梦梦会说的话吗?” 夏梦梦一愣,“?” 随后反应过来,“我捶你信不信。” 梁莺理不直气也壮地摇头:“不信。” 却是把两个人逗笑了。 梁莺今天穿了一身半长的烟青色素纹旗袍,微卷的盘发松散而凌乱美地垂在耳边,细跟轻踩,曲线勾人,再加以一把葱绿的油纸伞,活脱脱像古油画里走出来的。 要是不走红毯,她可不舍得。 果不其然,走红毯的时候,不光是网友们,就连见惯了各路女明星的记者们都被她惊艳到。 直播间的弹幕更是整齐划分地刷起来, 【这个姐姐好美!姐姐好美好美!】 【吹爆二小姐颜值!美人在骨不在皮!】 【内娱颜值天花板,随便一截都是神图】 【梁莺我命中注定的老婆】 【啊我要晕了,姐姐什么时候可以红呜呜呜......】 【麦外敷麦外敷!!!赶紧绿码嘴一个嘴一个!】 为什么叫二小姐,是因为她是文氏集团的千金。 当然,除此之外,梁莺都知道。因为她每次走红毯,都必上热搜。大众对她的评价无非都是,平平无奇的花瓶罢了。 除了美貌,一无所有,脾性更是一等一的差。但是仗着家世,一般人都惯着她的作。 梁莺已经习惯了。 但她刚下红毯,脚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夏梦梦连忙领她到会场里面坐着。不过后续已经没有什么要站很久的流程了,索性梁莺干脆就不换了。 折腾来折腾去的,正好晚宴也开始了。夏梦梦便随她了。 不过她多说了一句:“待会京昇的太子爷会过来,你要注意点分寸。” 梁莺一听,没多注意。 文氏虽然是个大集团,但还是比不上京昇,更何况,她的未婚夫是谢今,京昇旁系排行的老六。 太子爷跟她能有什么关系,顶多算他的半个弟媳罢了。 这时,正好会场前门有一些骚动。梁莺干脆看都没看,她的目光倒是被角落的一个男人所吸引。 男人穿着白色衬衫,气质挺拔如松,身形清冷,路过的人影打在他脸上,盖下几层阴影,三三两两。他就靠在墙上,黑发很短,仅有几缕碎发不听话地搭在耳边,唇线稍抿,下颔精致。 雪松,暗香,微橘。隔了几桌,梁莺仿佛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 清冷与世界的喧嚣相悖,仿佛孤矜自持一派。 梁莺一下子就被角落的这个人所吸引,连忙碰了碰夏梦梦的手肘,边看边道:“哎,梦梦,快快快,我看上了一个男人。” 夏梦梦正忙着明天的通告安排,她没抬头看,随口说了句,“姑奶奶啊,你又看上了哪个男人?” 据她所知,梁莺可是只有熊心没有豹子胆的一位。 梁莺想了想,开始认真说着:“你不懂。这个水平,是我愿意包/养他的程度。”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放肆了,男人不经意间便回过头来。 正好看到梁莺嘴边说的“包.养”两字的口型。 意识到不对,梁莺赶紧捂上嘴,大大的眼睛咕噜咕噜地转,仿佛在想,对面那个男人会不会发现。 而男人只是桃花眼微眯,眼神停留在她身上一瞬,便拉开了视线,重回自己世界的角落,孤静地呆着。 见状,梁莺稍微松了一口气。 应该......没有发现吧? 梁莺连忙收回了目光,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把眼光往那边放。 真祸水呀。她小声嘀咕着。 她认真地吃起席,也许是有点饿了,梁莺还认真吃了几口。 直到一个不留神,男人转身不见了。 去哪了? 梁莺急忙地丢下东西,往外头跑。 夏梦梦愣住,“还真追过去了?” 那头,梁莺小跑几步追了上去。 最后,唯一可行的一个理由就是,对方去了洗手间。 梁莺看着面前的卫生LOGO,有点发呆。 但也只是呆了一秒,突然幡然醒悟。 自己怎么追过来了呀?像个跟踪狂。 梁莺品了品,觉得自己入了魔,连忙撒腿就跑。 忽然,一只大手握住她的,拽着进了隐秘的角落。 “啪嗒”一声,不远处洗手间的灯也被关上了,廊道一片漆黑。 梁莺怕得快要哭出声了,她想拿点什么东西,却被挤到角落,双手被钳制着,面前是男人的宽阔的胸膛,和......清淡的雪松气息。 雪松? 梁莺眼底氤氲出水雾。 那人抵着她,雪松夹杂着几分烟草的气息。他的大手一捞,梁莺便与他贴得极紧。 梁莺:“放......” 男人便立马捂住了她的嘴。 梁莺瞪着大大的眼睛,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不敢做。 她只知道,男人的发挨着自己的左颊,微微抚摸。滚烫的呼吸洒在颈间,引起她一阵颤栗。 只听得到,他在耳边轻声低语,宛如情人之间的厮磨,慢慢地道:“来找我?” 梁莺微微一愣,一时忘了反应。 “没有人教过你,这样做很危险?” 梁莺含着泪摇头。 而男人的手始终扣在她腰间,缓缓游移。 蓦然,钳制她的大手一松。 紧接着,又是“啪嗒”一声,灯开了。 梁莺如梦初醒,慌忙地推开男人,踉踉跄跄地跑掉了。 生怕后面有人追着她。 等她跑回晚宴座位的时候,夏梦梦都急死了,“姑奶奶,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快点上去拍合照。” 梁莺小脸惨白,对着自家闺蜜,有很多话想说,一时又说不出来。 最终她被工作人员半推着上了台。 刚刚一路小跑,她已经被高跟细带箍疼了,白皙的脚背上尽是一道道的红痕。这会走路,便是在硬撑。 临路过最中央的时候,更不知道是她自己疼得崴脚,还是有人使了力,梁莺竟不小心跌进了一个怀抱。 一个男人的怀抱,最重要的是,身上还有清淡的雪松气息。 梁莺陡地抬起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梁莺惊讶:“你......” 工作人员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有硬着头皮上来问的:“太子爷...您看这边......” 梁莺耳边都是嗡嗡声的。 谢识秋的眉眼清清冷冷,一身黑色西装掩不住他通身的矜贵气质,跟刚刚如初恋般的少年完全不同,反倒是斯文自持,气场骄野,却忍不住让人想盯着看他。 仿佛这个世界有一束光是专门为他打的。 梁莺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下一秒,谢识秋的大手便扣着她的腰,往里一带。 软玉在怀,馨香混着雪松的气息,难舍难分。 镁光灯下,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台上依偎的两人,好奇让他们停下了所有手头上的动作。 只见, 谢识秋垂下眼,大手圈紧了怀中女人的细腰,桃花眼含笑,语调里带有一丝揶揄,散漫随意:“又来投怀送抱?” 梁莺:“......” 什么叫“又”? 第2章 作婚 可他偏要她哭。 梁莺不知道怎么下得台。 只觉得脸上太臊了。 当晚,“梁莺西湖的龙井”便直接冲上了热搜第一。 数千上万条恶评骂得梁莺里外不是人: 【呕,味隔着屏幕冲出来了】 【好婊,娱乐圈幸甚有你啊梁莺】 【太子爷说得是又哎?看来她不是一次两次了】 【现在想上位都辣么直接了吼】 【太子爷居然这么帅!我单方面宣布他是我的!啾咪撒~~】 【就这还敢和许清州炒CP,她怎么敢的啊?!连提鞋都不配】 谢识秋人刚从国外过来,但是常年混迹圈内,尽管有些人不知道他的长相,但都会对他的名字略知一二。 听说,京昇集团的独子。 听说,雪藏女星特有一手。 听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梁莺这么明目张胆,所有人都在赌她什么时候被太子爷花式雪藏。 夏梦梦气得整个人都在抖,把那些黑评全给删了,一拿好外卖,就直冲冲地跑上楼,看向客厅的姑奶奶:“梁莺,你怎么招惹他了啊?” 刚赶完一个通告,她们才有时间复盘这件事情。 梁莺这会儿刚吹完头发,发丝柔顺得如海藻一样散在微露的香肩上,浴袍半遮半掩。她抬起一条白嫩的长腿,搭在沙发上,上面还有水滴滑过深处,好不诱人。 见夏梦梦急匆匆地上来,她咬了口苹果,面上是懒洋洋地娇嗔,其实心里特别没底:“急什么嘛~” 她把事情原由都说了一遍。 夏梦梦恍了恍心神,先是一愣,连忙替姑奶奶的浴袍遮好,然后缓过神,气又上来了,递过手机给她看:“你看,你和他两人的视频。” 梁莺拿过手机,随便点了一个进去看。视频里面的她,看起来真的和投怀送抱无疑。 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脸上是又羞又红。 夏梦梦:“怎么,又有情况?” 梁莺没注意她口中的又字。 她熄屏讲道,脸不红心不跳:“哪有情况呀,看到他我都烦死了。” 夏梦梦抢过手机,手指飞快地刷着屏幕:“那他怎么招惹你?” 她想了想,又换了个说辞,“你们俩怎么互相招惹了?” 梁莺拿了个枕头放在脸上,试图装死,“不知道。” 夏梦梦又问:“那追过去的不是你?” 梁莺噤声。 夏梦梦恨铁不成钢:“你笨死了。” 梁莺眨了眨眼,听不懂:“啊?” 夏梦梦欲言又止:“你真不记得他了?” 梁莺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该记得他吗?” 她真的想不起来。 见状,夏梦梦头都大了,最后,猛地一拍大腿,决定道:“得!反正我也不认识他!” 梁莺如小鸡点头:“嗯嗯。” 梦梦说什么都是对的。 话已至此,夏梦梦连忙推给她一个名片,道:“那你去和他道歉。” 梁莺不开心了,“我为什么要和他道歉?明明是他的不对。” 夏梦梦叉腰:“做做样子就行了,我怕有人见你得罪他,给你使绊子。” 末了,她突然唉声叹气地来了句,“毕竟文氏现在也没以前那么好光景了。”一边说一边看梁莺的脸色。 这话是夏梦梦的杀手锏,饶是梁莺哪次脾气再大,一听这话,都不会说什么了。 这次也是。 梁莺乖乖地接过手机,小小声地“喔”了一声。 她点开名片,上面的签名都是公司的宣传语,一看就是工作微信。 梁莺选择添加,验证消息上面本来想写自己名字的,但她想了想,什么都没写,就发送了过去。 巧的是,对方居然秒通过。 梁莺有点愣,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夏梦梦也在时刻关注着。 见对面都不说话,梁莺只好主动打开话题: 她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傻傻懵懵的:【你好。】 对面:【嗯。】 梁莺咬唇:这么冷淡的吗? 和晚上的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于是她再接再厉,发了句:【我是梁莺。】 她以为对方很快会回消息,谁知道反倒不理她了。 梁莺不知所措,于是再次发了条消息。 谁知道,下一秒,一个红色的感叹号亮在屏幕最中央——“XIE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 这人怎么这样! 梁莺差点被气哭,只好把扔手机到一旁。 夏梦梦知道有情况,立马凑个头来看热闹,“怎么样怎么样?” 梁莺把头埋在枕头下方,闷闷出声:“被删了。” 夏梦梦震惊:“啊?” 这不像是谢识秋这种人物会做的事情。 梁莺越想越气,跟个鸵鸟一样地委屈巴巴,顺口立了个flag:“谁爱搭理他谁去,反正我不去。” 从小到大都是男人追在她后面的,哪有人这样的呀。 夏梦梦:“那你亲自和他道歉。” 梁莺直接摇头:“不要。” 夏梦梦:“一个包。” 梁莺顿了一秒,又拼命摇头,“不要不要。” 夏梦梦咬牙,“三个。” 梁莺眼睛一亮:“成交!” * 翌日。 梁莺一身白色的缎面束腰连衣裙,肌肤赛雪,曲线毕露,串珠和蕾丝勾边极为设计感地嵌在华丽的裙摆上。钟型帽下,明眸绛唇,玉手纤长,摇曳之间,足以窥见她的风情。 梦梦说,这样穿没有几个男人会拒绝。 梁莺信了。 她一路随着预约,上了总裁办公室。 比想象中的顺利很多。 来的时候梁莺还是有点怯的,毕竟昨晚的谢识秋让她又羞又害怕。 她轻踩着小高跟,小手包一拎,认真地看着这个男人。 这是梁莺第一次打量他。 工作时候的谢识秋,比昨晚还多了一份孤野和冷静,仿佛一只浪烟城市里蛰伏的巨兽,滔天湖水和无边的人性,都在他的拿捏之中。 黑色西装之上,KINGSHENG这个LOGO,彰显了他的权与欲。 梁莺咬了咬唇,害怕地小退了一步。 谢识秋眯了眯眼,意识到她在害怕。 他默默点了烟,烟草瞬间越过了雪松的清淡气息,熏得半个办公室都是。 梁莺微蹙着眉,又往后小退了一步。 见状,谢识秋长腿一迈,向她走来。孤冷的气场一下子散开,挺括的西装之下,宽阔的胸膛宛若昨晚一样,看得梁莺脸红心跳。 像是昨晚那个梦幻少年,清冷自持,却多了几分权欲的气息。 谢识秋伏下身子,一手捻着烟,一手微微撩起她发,吞云吐雾间,声音似远又似近,蛊惑异常:“来找我做什么?” 梁莺一下子被他的气息侵占,听到他说的,先是一愣,再慢慢结巴开口:“......道歉。” 谢识秋捻着烟的手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隐晦的失望,随即恍然大悟,呼出的烟气悄无声息地从梁莺身上离开。 他直起身子,一下子多了几分生人勿近的气息,“这样啊。那梁小姐请回吧,我不接受。” 他盯着眼前的女人,白裙束腰,眼神娇憨,被宠坏了的脾性倒是从来没有过一丝丝的改变。 梁莺歪头,有点生气:“为什么呀?” 她的嗓子又娇又柔的,明明是不好的语气,却被她说得跟情话一样,更像是在撒娇,靡靡入耳。 谢识秋捻着烟的手一顿,突然心生烦躁,“再不走,我可以叫保安。” 梁莺突然闹起了脾气:“你不答应,我就不走。” 她斜睨着谢识秋,像是在质问,也是疑惑:“我又和你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这么记仇?” 闻言,谢识秋直接被气笑了,连着笑了好几声:“好好好。” “既然梁小姐不走,我便直接叫保安。” 好一个不认识。 见状,梁莺二话不说就坐在总裁办公椅上,精致的鞋跟一踩,椅子便转向了男人:“我偏不。” 她说得有据有理:“我也算你的弟媳,你不能对我这么凶。” 她的双手放在纯洁的白裙面前,红唇翕合,面色娇润,像极了古代待嫁的闺阁女子,仿佛嫁给谢今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谢识秋觉得刺眼。 梁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话才刚说完,就见谢识秋直接大步流星地冲了过来,男人放大的俊脸抵在她眼前。 两人挨得极近。 梁莺闻着烟味,一下子就不舒坦了,呼吸着谢识秋的呼吸,憋不住地呛进了好几口烟,呛得小脸都红了。 谢识秋垂下眸,眼看着她呛得厉害,却不说话。 纯白的小公主裙上,肌肤透粉,他隔着烟雾,都能窥见恰好的光景...... 谢识秋眼神一暗,烟雾慢慢地环绕至梁莺身上,从上至下,从里到外,一点一点地吞噬,仿佛全是他的。 他盯着梁莺晕红的小脸,头一回起了恶劣心思。 他捻着熄了火的烟,指腹抹了抹烟灰,手指一松,还带有余温的一点烟种就“不小心”落到了梁莺的的锁骨上。 虽然只有一点温度,但是梁莺还是觉得有点刺,她陡地低头,待看见了什么后,一抹愠色悄悄挂在了她的脸上。 梁莺脸上又羞又红:“你?!” 她嘴里讲不出骂人的话,一时只敢踉踉跄跄地站起身。 可谢识秋不肯放开,拇指指腹按着那处,直到烟灰弄红了她,他才顽劣一笑,桃花眼里尽是满意:“疼么,我的。” 梁莺又惊又怒,只觉得这人疯了。 她急着起身,可谢识秋又不让,两人便撞了个满怀,“不小心”地一起绊倒在了办公室的地毯上。 你挨着我,我挨着你。 梁莺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连忙推开了上面的男人,笨手笨脚地要起身。虽然这样很窝囊,但她还是在讨厌的人的办公室里被气哭了。 泪如珍珠一样地啪嗒落在手心上,哭得鼻头都红了。天可怜见的,像被抛弃了一样。 见状,谢识秋反而笑得一脸恶劣,得意讲道:“原谅你了。” 梁莺:“你?!” 她又羞又气。 她拿着小包包,干脆不管这里是京昇的办公室,反而极为嚣张地踩灭了男人的烟头,又往他的胸膛上抡了几下,才勉强消了一点气。 可她更多的是怕。 怕极了。 当下,梁莺也顾不得其他,只记得一味地跑。 而谢识秋,依旧躺在地上,头枕着肩,完全不顾现在的样子,反而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离开视线范围。 随后,他又点了根烟,望向天花板,一边痴笑,又一边神色晦暗。 弟媳? 呵,做梦。 他知道她受不了。 可他偏要她哭。 第3章 作婚 谢识秋,我们结婚吧。 回去以后,梁莺对谢识秋可是只字不提,不管夏梦梦问什么,她都统一摇头。 网上的言论还在发酵,但是梁莺已经不想管了。 她穿着小吊带,看着锁骨上快好的痂,微微叹气。 那个疯子。 梁莺这样想。 休息室。 化妆师正在小心翼翼地给梁莺上妆。 精细的妆容在吹弹可破的好底子上更是漂亮得如同一个瓷娃娃,养得讲究,仿佛一碰就碎,招人同情。 饶是见惯了各路艺人的化妆师都忍不住偷偷感慨,这么好看的女明星没火真是可惜了。 而夏梦梦则是在一旁,唉声叹气的。她盯着梁莺,一声比一声更大,仿佛就是要吸引某人的注意。 实在是太明显了,梁莺闭着眼都能感受得到,她疑惑地睁开眼,长而卷的睫毛如小扇子般打下一片阴翳,“怎么啦?” 夏梦梦指着屏幕上黑她耍大牌的事情,托腮深叹:“这圈太难混了,你长得这么人畜无害都能被人说成耍大牌。” “要不......” 她话锋一转,说出了真实目的:“你再多笑笑?” 梁莺眨了眨眼,点头答应:“好呀。” 夏梦梦内心一喜。 梁莺怼了自己的脸上去,笑得十分人畜无害:“十万一次。” 夏梦梦:“?你抢钱?” 梁莺再靠近了一点,如剥了壳般的细腻肌肤吹弹可破,她眉头一蹙,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的一样。 可下一秒,她又松开了眉头,娇憨的小脸宛如梨花盛开,笑得桃色无双:“那你给不给嘛?” 她扑闪扑闪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夏梦梦,嗲声嗲气的。 夏梦梦像是被蛊到了一样,竟然鬼使神差地直点头:“给。” 待反应过来后,她“腾”地一下站起来,咬牙切齿地讲道:“梁莺!” 梁莺继续人畜无害:“怎么了嘛?” 夏梦梦扶着额,“你要是这个语气对那太子爷,他哪会什么都不答应你?” 她想起梁莺这几天的反应,就知道谈崩了。 梁莺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有点后怕和烦躁:“你提他干什么?” 疯子一个。 夏梦梦:“还不是为了你。你什么都不说。” 闻言,梁莺“嗯”了一声,垂下眼,“我不知道。” 夏梦梦:“你不知道?!” “也就是说,你已经得罪完了?” 梁莺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想多话:“我不想聊他了。” 夏梦梦:“那你是得罪还是没得罪?” 梁莺张了张嘴,“......” 最终,她还是下了个结论,“或许吧。” 可是,为什么这个人这么讨厌她呢。 梁莺打开手机,看着“谢识秋”这个电话号码,越来越疑惑了。 是上次他助理硬塞给她的号码。 这时,梁母刚好发信息向她要钱。 梁莺虽然和家里的关系不太好,但最近公司资金周转不过来,她怎么说都是要出份力的。 她查了查自己卡里的余额,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位数...... 就剩三千万了。 梁莺叹了口气,顺手转了三千万过去。这下,她只剩一万块钱了。 她突然喊了声闺蜜,“梦梦。” 夏梦梦应了声。 梁莺望着天花板:“我现在是个穷光蛋了。” 夏梦梦:“?” 梁莺把事情的原由都和夏梦梦说了一遍。 还给她看了余额,“你看。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穷过。” 夏梦梦有点不可思议:“这是你梁二小姐会做出来的事?” 梁莺眼皮子抽了抽:“......我看起来有这么任性吗?” 夏梦梦毫不迟疑:“你就是啊。” “你忘了你当初豪掷一千万包了个会场的事情吗?” 梁莺装死不做声。 她突然想起什么,又打起精神:“那我们去会场啊。” 夏梦梦:“?” “你没有钱。” 梁莺:“一万块钱不够吗?” 夏梦梦摇了摇头,又重复了一次:“你没有钱。” 梁莺:“!” 她气得把手机丢到一边。 夏梦梦灵光一闪:“你可以找你未婚夫。” 梁莺蹙眉:“谢今?找他干嘛?” 夏梦梦是知道她家的情况的,“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吗,趁这次和他处处感情。” 梁莺直摇头:“可是我不喜欢他啊。才见了没几次,我们不熟。” 夏梦梦:“那找太子爷。” 梁莺的小脸都吓白了:“你疯了?” 她那会儿都觉得疼死了。 夏梦梦反而说得很有道理,“你想啊,反正两个人你都不喜欢。和谁结婚不是结?找谢识秋又怎么了,人家还是京昇的太子呢。” 前几天谢识秋往她锁骨抹烟灰的事情,梁莺还是很后怕:“我不要,他很讨厌我的。” 就是个疯子。 夏梦梦不理解:“讨厌归讨厌,喜欢是喜欢,讨厌你的人也可以很喜欢你啊。不试试怎么知道?” 说不定,谢识秋还跟以前一样呢。 梁莺嘟囔:“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夏梦梦恨铁不成钢,“不处也行。那你和他和好,再开个记者会,不怕没有通告。” 梁莺长得这么漂亮,流量也起来了,只要不得罪谢识秋,就不愁没钱。 梁莺想了想:“你说得很对。” 夏梦梦欣慰点头。 谁知,梁莺下一秒又说:“我不去。” 她疯了才会去见他。 夏梦梦简直要裂开。 * 两人最终还是去了会场浪,定了个小包间。 灯光诡谲,五光十色。梁莺一身黑色小吊带,衬得肌肤赛雪,她微微盘起了发,细软的发丝搭在锁骨边,勾人万分,更别说一双大长腿暴露在夜色之下,白得晃眼。 夏梦梦掐着瓶数。 果不其然,到半瓶结束的时候,梁莺已经喝得半醉了,躺在长沙发上,高跟鞋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嘴里还一直嘟嘟囔囔的。 夏梦梦叹了口气,拿起梁莺的手机,正打算给谢今打个电话。 却不小心看到“谢识秋”这三个字。 太子爷? 夏梦梦转念一响,反手拨了谢识秋的电话。 会议室。 谢识秋还在开着紧急会议。桌上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他皱了下眉头,正打算挂掉。 后边的徐助理可是对这个电话号码记得熟熟的,毕竟总裁天天搁那看人家呢,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徐助理生平头一次越矩,拦住了谢识秋,谄笑劝道:“总裁......这个电话好像是梁小姐的。” 他故意说破。 谢识秋当然知道。 他瞥了一眼徐助理,冷漠更甚,徐助理额头都要冒着冷汗了。 最终,谢识秋还是把电话给挂了。 可桌面的手机还是在响个不停,全会议室的人都在看着他,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谢识秋挨在椅背上,突然发问,气势逼人:“你给的?” 徐助理差点忘了这岔,正试图解释。 谢识秋却不再看他,清冷的眉头拧紧,右滑便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耳边,是夏梦梦出格的请求,“太子爷,莺莺喝醉了,你能不能来接一下她?” 谢识秋一顿,手里的签字笔转个不停,没先回答,反倒是开口调侃:“夏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 夏梦梦一听,连忙把另外一台手机上的“谢今”两字递给梁莺。 大大的“谢今”两字显示在屏幕上。 喝得半醉的梁莺一看,喃喃出声,“......谢今?” 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谢识秋正好听到了。 女人的声音娇声娇气的,他怎么会不记得? 谢今也在?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谢识秋捏紧了手机,“啪”的一声,文件夹被他重重地合上。 由见主人有多生气。 等谢识秋赶到现场的时候,梁莺已经喝得大醉了。 谢识秋一身西装,面色渐冷,寒气逼人,清冷更是化成了冰霜,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一看梁莺这个样子,脸上的阴冷更甚,完全不是梁莺初见的那个模样。 谢识秋沉着声,问:“谢今呢?” 还真的来了! 夏梦梦“啊”了一声,被对方的气场震慑到,待反应过来后,立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太子爷你怎么来了?谢今?莺莺的未婚夫不在啊。” 她着重强调了“未婚夫”这三个字。 谢识秋抿着唇,面色更冷了。 见状,夏梦梦脚底抹油:“太子爷你接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说完,她二话不说,就溜得跟一抹烟跑了。 现场,只剩下谢识秋和梁莺两人。 刚刚被会场扣去了九千多的费用,卡里就剩十块钱了,梁莺正为这事伤心呢,哭得小小声的,但又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在哭,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谢今不在,她就这么伤心? 谢识秋心烦意乱,立马点了根烟。 他看着沙发上的梁莺,小脸娇憨,极致的雪色和黑冲撞着,距离这么近,还能闻到女人身上若有若无的馨香。 一如往年,平生添乱。 谢识秋想。 他吐了口烟,吞云吐雾之间,梁莺肩上的吊带几乎快要滑下来,露出一片美好光景。 谢识秋深深看了一眼,便立马把眼睛闭上。他猛地嗦了一口烟,随即掐灭。等再睁开眼时,他靠近梁莺,帮她把吊带拉上去。 雾气环绕之间,两人厮磨,谢识秋忍不住贪婪地蹭了蹭她的脸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最终,谢识秋无声地叹了口气,打算抱梁莺离开。 谁知道,梁莺的小手紧扯着他的西装不放,嘴边溢出一声娇呼,两人就这样倒在了沙发上。 些许是闻到了雪松的气息,她嘤咛了一声,极为自然地勾住谢识秋的脖子,大大的眼睛里宛若有水雾,迷蒙迷蒙的,仅剩一分的意志支撑着:“......谢识秋?” 余下的语气,还有几分颤抖的后怕。 谢识求心头一软,生的气突然就消了一大半。 可女人挨得这么近,谢识秋的气刚下来,燥热却多了好几分。 谢识秋盯着她的脸,眉眼有点烦躁,“梁莺,松开。” 喝醉的梁莺只能说更加闹腾,她听了男人的话,非不肯放,白皙的大长腿就这样挂在谢识秋身上,小脸晕红,还在傻傻地笑着。 是摇钱树哎。 只能说,醉酒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谢识秋简直要被她逼疯,压低了嗓,“梁莺。” 要是再不肯松开,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混账事。 可谁知道,下一秒,梁莺就凑得更近了。呼吸混着男人的,她贴着对方,往谢识秋脸上轻啄了一口。 谢识秋全身一僵。 梁莺还嫌不够,使劲盯着他的俊脸,又亲了一口,傻傻乐着。 半响,她突然鼓着小脸,仿佛很认真地说道:“谢识秋,我们结婚吧。” 第4章 作婚 “想赖账?” 长鸣划破寂静的黑夜,高速路上,一辆黑色迈巴赫飞驰而过,湿冷的空气都压不住内心的躁动。 最后,车子停在了一个无人郊区。 因为太过用力,谢识秋捏着方向盘的指节都在泛白,他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满脸都是抑不住的激动。但又想起了什么,谢识秋整个人像被冷水泼了一样,彻底清醒了过来。 夜风很凉,对现在的他来说,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谢识秋看向副驾上的梁莺,方才严肃的脸色瞬间柔和了几分。女人正睡得正酣,只有迷迷糊糊的几句嘟囔,扰乱了他的思绪。 他盯着梁莺的小脸,酒后红扑扑的,有点可爱。谢识秋忽地一笑,眉眼像是化了雪的霜,掺着几丝蜜糖。 谢识秋浅笑了几声,下一秒,突然敛了笑,仿佛在对着空气讲话:“你不会再离开了,是么?” 梁莺没有说话,也许是睡得太甜了,她砸吧着嘴,微微偏过头,身子无意识地倒进男人怀里。 谢识秋自然而然地接住她,将额头抵在她发间,宠溺地问:“是么?” 梁莺蹭了蹭,没有回答。 谢识秋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确定了么?” 也许是被问得烦了,梁莺哼哼唧唧了一两句,两条藕臂勾着他的脖子,半是撒娇半是闹地嘟囔:“知道了啦,烦死了......” 闻言,谢识秋像是听了令,在她手背轻轻落下一吻,眉眼藏不住的笑意:“那就这么说定了。” “明天,民政局见。” * 在梁莺浅薄的人生中,为数不多让她觉得后悔的事情里,昨天便是其一。 她根本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和谢识秋做了什么。 夏梦梦过来凑热闹,梁莺完全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比如,夏梦梦问:“太子爷昨天没带你回家吗?” 梁莺摇头,不知。 又比如,夏梦梦问:“太子爷昨天没和你接吻吗?” 梁莺一脸惶恐,更是疯狂摇头。 夏梦梦真是恨铁不成钢,“这么好的机会你就这样放过了?” 梁莺张了张嘴,脑子里一片混沌。 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有点不确定地问:“昨晚他真的来了么?” 一提起这个,夏梦梦就来劲,把谢识秋来的样子,细节等等全都和梁莺说了一遍。 听完,梁莺只觉得头更疼了。 夏梦梦:“那你先睡会,晚上还有场活动要参加,主办方可能会安排你和许清州坐一起。” 这个许清州,便是上部戏里面和梁莺炒CP的男一。说是CP,其实梁莺也不知道是怎么炒起来的。 梁莺最烦炒CP了,但迫于无奈,还是得去。 因为这次的宣传没有那么响,出场的明星穿得都比较随意,没有往常红毯上的隆重。但终归还是要艳光四射的,艺人与艺人之间,谁丑谁尴尬。 正好上次买的新鞋尺码十分合适,梁莺正好穿了这双。 星光银点缀在小高跟的细带上,像是银河的颜色,璀璨耀眼。梁莺越看越满意,穿了件同色系的紧身包臀小吊带,就这样出门了。 房车上,夏梦梦还一再嘱咐,“待会千万不能闹事了。” 这几天好不容易把舆论给压下去。 梁莺“嗯”了一声,乖乖地等着化妆师给她上妆,“好。” 果然没错,活动的位置刚好分到她和许清州一桌,位置紧邻。 梁莺没搭理他,专心吃起席。 许清州看她吃得口红有点掉,凑过头绅士地提醒:“你口红快没了,要不要擦擦?” 梁莺掏出包里的化妆镜看了下,语气平淡:“没有,谢谢。” 许清州接着又凑近了点,抽了张纸巾就要往她身上靠:“我看没了,帮你擦擦。” 梁莺侧头躲过去了,睨笑了笑:“国民男友的人设就是这样被你立出来了么?” 许清州僵了僵,清秀的眉眼多了一丝疑惑:“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梁莺:“你包袱这么严重,要不要我帮你报警啊?” 许清州的脸色像是被打翻了的颜料:“梁莺......” 梁莺:“嗤。” 她看了眼在颁奖台上的姚名姝,半是调侃半是讥讽:“要不你去撩姚影后吧,她热度高,你会蹭得更多。” 这话一说,许清州就收回手了,好像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又因为被她亲自戳破,而有点尴尬。 梁莺只觉得这人恶心,立马往旁挪了点位置。 见状,许清州脸色更难看了。 这会儿,正好有两条信息发过来。 一条,是她许久没见的未婚夫谢今,问她今晚要不要吃个饭。 梁莺想了一会,没说去还是不去。 另外一条,是一个陌生人的短信。 梁莺有点疑惑,点进去看。 【四点,我在楼下等你。】 谁啊这是? 梁莺正打算把这个人给拉黑,突然手指一顿。 昨晚男人撩人的耳语还回荡在她脑海里面,“明天下午四点,我来接你。” 四点.....四点去哪里啊? 去民政局啊! 意识到什么,梁莺轻呼一声,吓得捂住了嘴,大大的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大脑飞速转动,似乎在想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她昨晚真的答应了吗? 梁莺觉得自己疯了。 谢识秋是不是也疯了啊。 梁莺欲哭无泪,现在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看了眼时间,发现离四点就剩下十分钟了! 梁莺第一想法就是逃,她连忙问梦梦自己的车在哪,慌里慌张地站起身,拿起小包包就跑了。 许清州想叫住她,却被梁莺直接略过,手在半空中停顿。 他没忘记公司给自己的交代,这下人走了,还怎么炒CP。 梁莺可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她踩着小高跟小跑起来。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着谢识秋,因为,打心底她就觉得,这是件不敢想的事情。 梁莺下意识只想逃避。 怎么可能会和那个疯子结婚啊。 谁想谁就去吧。 地下停车场,梁莺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躲着人,生怕下一秒就碰到谢识秋。 夏梦梦疯狂给她打电话,“莺莺!主办方现在找不到你人了,你在哪儿?” 梁莺点了接听,顺口回了句,“在逃婚呢。” 夏梦梦:“???” 打完电话后,梁莺继续苟着走,待她摸上自己心爱的玛莎拉蒂,自己的心才稍微松了口气。 好了梁莺,可以跑了。 她想。 刚好,4点01分。 车尾气起,梁莺脚下一踩,突然闻到了自由的气息。 只要谢识秋找不到她,他就没法管得了自己。 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那么怕他,反正梁莺觉得,离谢识秋远远的,才是最好的。 手机不断有人来电,梁莺看了一眼,反手就给拉黑了。 这下谢识秋就找不到她了。 对方好像也意识到什么,沉默一分钟后,梁莺的手机铺天盖地都是新消息。 夏梦梦着急地给她打电话。 梁莺这会儿正哼着小曲,过红绿灯呢,她看闺蜜的电话又打进来,还没觉得奇怪,心情更是愉悦几分,“怎么啦梦梦?” 夏梦梦颤着声:“莺莺,刚刚我收到小道消息,太子爷知道你的车牌号,正在全区通缉你呢。” “你怎么又得罪他了?”她不可思议。 梁莺一听,手机差点没拿稳,“你是说真的?” 夏梦梦揉了揉眉头,“我什么时候给你说过假话。” 梁莺安静了一秒,随即立马挂断了电话,猛地一提车速。 她蹙着眉,似慌似急,只想一溜烟地回家。 谢识秋这人怎么这么烦呀,她想。 只要一到家就好了。 梁莺神经提得紧绷,感觉后脑勺有一道显眼的目光,她轻皱了皱眉,余光一瞥,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正疯狂飙车追上来。 这是......? 梁莺吓得方向盘都差点转错了,身体下意识反应,车速也跟着加码。 见状,后面的迈巴赫更生气了,直接火力全开。 两辆豪车在C区进行一个激烈的角逐。 这人真的疯了! 梁莺心里干着急,前方正好有一个十字路口,她还在想要不要就此停下。 后面却急不可耐了,直接越过她的车,往前方直直冲去。 “嘭”的一声,刺耳如响雷,迈巴赫撞上路线杆,车身微微陷入一个凹槽,焦味随着尾气一起混夹着,飘到了不远处的梁莺这头。 梁莺全身都流着冷汗,动都不敢动。 只见那人,一身白色衬衫,连衣染血地缓缓推开了车门,步子踉跄,但极为坚定地朝这边走来,直到眼神捕捉到她,死死不放。男人右臂的鲜血顺着往下,猩红而唯美地滴落在地上,径直滴了一路。 梁莺瞳孔微缩,待他走到面前,自己却急着快哭了,揪着他的衣领劝道:“谢识秋,你快去看医生......” 任她再胡闹,也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可谢识秋却什么也不听,长腿一迈,便挤进了车内。他用沾满了血的大手一捞,轻轻拥了住梁莺。 梁莺的鼻间瞬间涌进了铁锈般的血味。 她微微仰着头,想要从男人怀里逃脱。 可谢识秋却扼住了她的喉,血一滴滴地落在梁莺的脸上,肩上,吓得她眼尾含泪。 浑是血气的车里,梁莺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得到谢识秋轻咬着她的耳,猩红的血一点一点地玷污了她。 最后,男人轻笑出声,似是极恨,却又带着一丝卑微的妥协,连语气都带着发狠的颤—— “想赖账?” “我不让。” 第5章 作婚 好不好? # 梁莺 谢识秋# # 梁莺 到底哪里得罪了谢识秋?# # 文氏 京昇决裂# # 梁莺 耍大牌黑料# 一时间,全网铺天盖地都是她和谢识秋的热搜,刚压下去的舆论今天又被挑了起来,无数人都在骂她为搏上位手段用尽,甚至还有人说她当小三,勾搭谢识秋。 梁莺一概不知道。 夏梦梦恨不得24小时分成三个人。 更别提公关团队了,他们简直没想到,一个刚展露头角的小花竟然半个月上了两次“爆”,实在出乎意料。 私人医院。 刺鼻的消毒水味直面而来,单独大一层里,只有医生凌乱而放轻的脚步声,语气难免多了几分激动。 徐特助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在谢识秋身边待了那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原本想说上两句的,但看到梁莺也孤零零地站在急诊室外头,一身白裙染了血,饶是他自己怨,都不能说上几分。 毕竟,这位是总裁的心尖尖呢。 他跟了这么久,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徐特助跟夫人说明了这边的情况,便转过头看向梁莺。 梁莺紧紧地揪着白裙,一双小鹿眼茫然而慌张,待看到徐特助,面上更是多了几分无助。 梦梦还在来的路上,她垂下眼,凌乱的发掩去了神色。 徐特助不忍责怪,只好拿过一份报告单,开始夸大其词,把谢识秋说得有多可怜就多可怜。 梁莺微蹙着眉,小声开口,“给我看看。” 她示意着那份报告单。 徐特助还在滔滔不绝地讲,一听到她要看,正打算收起来。 梁莺一把子抢了过去。 刚开始,她还是很担心的,脸上的惆怅多得很,但过了几秒之后,梁莺视线定格在最下方的一小行字:“左臂轻微骨折,无重创,休息半个月便可。” 梁莺“哦”了一声,恍然大悟,转头看向徐特助,语气危险,“这就是你说断手断脚,毫无自理能力,至少休息半年?” 徐特助语塞。 梁莺都忘记自己的包包在哪里了,拿起手机,扭头就走。 徐特助不可置信,“梁小姐就这么走了?!” 总裁醒来的时候肯定会把他给骂死。 梁莺鼓着一张小脸,有点无奈地抬眸,“不然呢?” 徐特助:“......” 这么没良心,也不知道总裁喜欢她哪点。 徐特助又连忙替谢识秋说了几句好话。 梁莺没功夫听他讲,直接往外走。 恰巧,急诊室的灯“啪”的一声熄灭。 林医生和几个助手从病房出来,看着站着的两人,开口问:“谁进去陪谢先生?” 他是谢识秋的私人医生,当然知根知底。 徐特助立马指着梁莺,“她。” 梁莺开口就要拒绝:“我......” 见状,林医生了然,和徐特助对视一眼,说道:“梁小姐是么?进去吧,谢先生一个小时之后就会醒来。” 他交代了几句话,就带着人走了。 丝毫没有给梁莺拒绝的机会。 梁莺还想说点什么,徐特助故意说了句,“梁小姐人美心善,不会不留下来照顾我们总裁吧?” 梁莺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突然就闭了。 她愁着小脸,像是在纠结。最后,她自己想通了。 谢识秋现在这样的确和她有一点干系。罢了,去看看又能怎么样。 他又不会吃了她。 梁莺想。 见状,徐特助松了口气,跟进去看了两眼自家总裁后,才放心地退出房间,把门轻轻掩上。 “九点会有人上来送东西。”他说。 梁莺“嗯”了一声,看向病床上的谢识秋。 这下,病房里彻底只有他们两人了。 谢识秋生病的时候和平时很不一样。如果说往日是清冷恹恹的,睡着的时候倒是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怎么会有人醒来和睡着是两个样子的呢? 梁莺这样想。 她靠在床头的沙发上,默默地发着呆。 如果谢识秋非要和她结婚怎么办...那...... 梁莺一想到两个人在一起的样子,就疯狂摇头。 她好歹还有谢今这个未婚夫啊,不行不行不行。 绝对不可以。 她低头看向自己染了血的白裙,谢识秋疯狂撞上路线杆的模样还历历在目,梁莺想想,就有点后怕。 不知道想了多久,直到小腿发麻,脚背传来微微的刺痛,她才缓过神。 原来是高跟鞋穿太久了,细带勒红了。 可能实在是太痛了,也可能是下半夜的思绪太杂太乱,梁莺越想,就越难受,触觉放大了百倍,她小小声地啜泣着,声如蚊呐,“疼......” “哪里疼?” 低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含了几分无奈。 梁莺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谢识秋醒了。 她盯着那张俊脸,第一时间的反应竟然是害怕。尽管高跟鞋勒得脚疼,但梁莺还是往后退了几小步,有点慌张地问:“......你醒了?” 见状,谢识秋眼神一暗,幽幽地看向她,“梁小姐怎么忘记了,我是怎么出的车祸?” 梁莺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说的是事实,但好像哪里不对。 许是病了的原因,谢识秋眉头微松,忽地多了几分倦意。他抬起精致的下颔,虽是示意,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过来。” 梁莺乖乖地走了过去。 谢识秋拍了拍床边的位置,“坐下。” 梁莺“哦”了一声,乖乖地跟着坐。 谢识秋觉得有点好笑,他勾起嘴角,桃花眼带了几分挪愉:“怎么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啊,我让你上/床你是不是也会答应?” 好心当作驴肝肺! 闻言,梁莺气鼓鼓的,二话不说就想起身离开。 谢识秋知道她性子,便立刻拽住了她,收敛了脸色:“我也疼。” 梁莺一愣,“哪里?” 谢识秋微微颔首:“手疼。” 梁莺有点紧张:“啊,那我帮你叫医生?” 谢识秋:“不用。” “那我帮你擦点药?” “也行。” 谢识秋:“你先脱鞋。” 梁莺:“?” 谢识秋生怕她不答应,“你不脱鞋,怎么够得着我的手?” 他还来了激将法,“你那么矮。” 梁莺一听,气得直跺脚,“什么嘛!我164!” 谢识秋笑了笑,“那也是矮。” “脱鞋,快。”他又道。 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梁莺委屈巴巴地照做。 细带粘着血丝离开,梁莺受不住疼,娇呼了一声。 谢识秋没有任何关心,反而不耐地催促道:“还不快帮我涂药?” 于是,梁莺更委屈了。 她小心翼翼地爬上病床,染血的白裙下,娇小的身躯一览无余。 谢识秋的眼神逐渐幽深。 梁莺完全不知道身前的火辣视线,她蹑手蹑脚地爬着,拿了点药,生平第一次做着伺候人的工作。 她伏在谢识秋面前,露出白腻细长的天鹅颈,锁骨的浅窝诱人。 梁莺极为专注:“要涂哪里?” 谢识秋定定地看着她,“手。” 梁莺微蹙着眉,“手的哪里呀?” 她刚想抬头问,一只大手突然就扣住了她的腰,往下一带,两人重新贴合。 梁莺听着男人扑通的心跳声,自己也有点脸红,待反应过来后,她又羞又生气,声音却带了几分柔,似在撒娇,“你干什么呀?!” “不可以耍赖!”她瞪着圆圆的大眼睛,嘟囔说着。 明明很害怕谢识秋才对,这会儿,全剩下羞恼了。 见状,谢识秋低笑出声,清冷的眉眼如化了的霜雪,柔和万分,“哪都疼。” ? 梁莺后知后觉,才发现他在逗自己,原本她就委屈,这下还被耍了,更是又羞又恼又委屈。 二话不说,她便撑在谢识秋身上,偷偷抽噎,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谢识秋,你欺负我呜呜呜......” 她娇娇地哭着,声音又细又小,更像是在撒娇。 谢识秋的眼里尽是笑意,他弯着嘴角,宠溺道:“你怎么跟个小孩一样的。” 梁莺一听,哭得更大声了。 见状,谢识秋轻声哄道,“别哭了好不好?嗯?” 他故意压低了声线,在她耳边说着好听的话。梁莺一时间被蛊到了,哭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他。 看她还在气着,谢识秋眼含笑意,扣着腰的大手突然往下,精准地握住了女人小巧的脚。 他轻叹,大手微微捏着那处,宠溺说道:“帮你揉揉。” “就不疼了。” 第6章 作婚 领证去? 男人的大手有点冰凉,忽然碰上梁莺,让她心头一颤。 空气里混着清淡的雪松和烟草气息,梁莺脑子里嗡嗡的,什么都不听不清。 半响,她回过神来,懊恼地说着:“别碰我!” 她蹙着细细的柳眉,二话不说,就想从谢识秋身上爬下去。 仿佛谢识秋是什么碰不得的东西。 旖/旎的气息顿然消散。 谢识秋挑了挑眉,也不在意,就这样让她溜了。 只是盯着她的眼神专注,梁莺在哪,他就看哪。 反倒是梁莺一直埋着头,不敢看他。 她坐在长沙发上,一张小脸被两颊的鬓发挡住,熏红熏红的。 意识到谢识秋一直在盯着她,梁莺故意往旁边挪了挪,可视线还是在。 她不信,假装要去倒水,往前走了两步。 可男人还是不肯放过她。 梁莺气恼地转过头,小脸忿忿:“喂,你干嘛这样看我!” 声音又软又糯的,更像是在撒娇。 谢识秋被她唬得一愣,随即过了一秒,眉眼微松,浑身都散发着懒懒的笑意。 他的桃花眼含笑,很认真地喊了声她的名字,“梁莺。” 梁莺叉腰,抬头看他:“嗯?” 谢识秋:“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样,很像个幼稚的小学生?” 梁莺只呆了一秒,意识到男人在嘲讽她之后,气鼓得涨红了小脸,咬牙切齿:“我脑子坏了才会待在这。” 见她生气了,谢识秋纠正,“不许这样说自己。” 梁莺哼了一声。 谢识秋:“再坏就没有脑子了。” 梁莺:??? 要不是见他是个病号,梁莺现在都想拿刀了。 见状,谢识秋反而放声大笑,悦耳而低沉的笑声在病房里散播。 看得出来,主人真的很开心。 恰巧,外面传来了几声喊话,由远到近,都在叫莺莺。 梁莺心里头松了一口气,像是解放前夕的自由,尾音愉悦而上扬:“梦梦来找我了。” 谢识秋“嗯”了一声。 见状,梁莺张了张嘴,也什么都没说。 夏梦梦从外面敲了敲门,得到应允之后,立马探个头进来。 一身是血的梁莺映入眼帘。 可把夏梦梦吓坏了,心里头差点没把谢识秋的祖宗八辈给问候完。 梁莺鼻头一酸,立马扑到她怀里,眼泪汪汪的,委屈地撒着娇,“梦梦……” 夏梦梦见了心疼,摸了摸她的头,安慰了好几句。 她以为梁莺得罪了谢识秋,赶紧给太子爷道歉,又寒暄了好几句,才把这件事情勉强翻篇。 可谢识秋从头到尾都只是点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见状,梁莺恼火,“你干嘛不说话。” 一看就是在说谢识秋。 夏梦梦急得很,怕她又得罪谢识秋,连忙把梁莺扯到后面,谄笑道:“太子爷不要和我们莺莺见识,她年纪小,不懂事。” 年纪小? 谢识秋扯了扯嘴角,看了眼梁莺,没说话,拿过床头的手机把玩。 无言的气场在病房里散开,是那个孤矜清贵的太子爷没错了。 夏梦梦只能心里干着急,等了好一会儿,又追了几句道歉。 谢识秋这会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像是得到了赦令,夏梦梦松了口大气,连忙扯着梁莺离开。 梁莺看都没看谢识秋一眼,穿上鞋就往外走了。 离得近,谢识秋还能听到闺蜜两人的谈话。 “你和他又怎么了?” 女人的声音软糯而小声,“不知道呀,我和他没有关系的。” 没有关系? 谢识秋神色平淡,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只不过放手机的时候,力气稍微重了“一点” 。 * 因为这件事,梁莺整整避了媒体一个多礼拜。 热搜虽然压下去了,但舆论还在暗自发酵,全网都在猜她什么时候被谢识秋雪藏。 连去剧组的时候,路人看她的眼神里都带着一丝怜悯。 梁莺:“……” 今天是《一见倾城》剧组开拍的日子,梁莺不得不出门。不过能得到这样的“待遇”也是她没想到的。 天气还凉,她围着素色的织锦披帛,懒洋洋地靠在贵妃椅上,有一下没下地托着腮,打着瞌。 白到发光的长腿搭在矮凳上,衬得腰线明显,曲线曼妙,路过的工作人员都恍了恍心神。 为了避免再次和许清州炒CP,她主动选择了饰演女二。 连夏梦梦都有些惊讶。 对此,梁莺当时的原话是这样的:“我长得这么漂亮,要我去当舔狗?” 何况,在这个三观跟着五官走的年代,演女二并非是坏事。 正当梁莺继续打着瞌的时候,夏梦梦突然收到一条消息的时候,语气有点兴奋,“得,下午有剧组活动。” 梁莺有点愕然,“那下午的戏呢?” 夏梦梦:“不用拍了。” 她想起这里的场地费,有点称奇,“大佬果真大方。” 说不拍就不拍了? 梁莺觉得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 下午的活动很早开始,才不过三点,剧组的车就到了包厢地点。 一次再普通不过的聚会罢了。 梁莺玩得有点困,她这会儿还穿着一件小毛衣,腰线微露,齐臀短裙下,两条大长腿细而直,白腻到发光。 为了避免上次的情况发生,她还专门穿了双系带长靴。 只不过鞋带经常掉,绑来绑去的特别麻烦。 梁莺刚从洗手间出来,看着靴上松散的鞋带,眉头微皱。 她伏下身子,正打算系好。 一双指节分明的大手从背后捞住她,拽到了后面的角落里。 梁莺娇呼一声,差点要喊人。 清淡的雪松气味瞬间侵占了她。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梁莺突然失去了警惕,身子放松。 果不其然,是那人。 谢识秋托着她,抵到墙上,不知道为什么,梁莺觉得他今天的心情很好。 他总是爱穿黑色或者白色的衬衫,外搭一件深色西装,整个人显得矜贵而优雅,生人勿近。 如果有一束光是为了他打的,梁莺想,那肯定是道余晖,耀眼却不刺眼。 只不过在梁莺面前,他总是爱展露不一样的一面。 又粘又疯,实在是烦。 梁莺想推开他,没成功,便有点懊恼:“你怎么在这?” 谢识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有点想她了,头轻轻地靠在她肩上,小哼一声:“玩得开不开心?” 滚烫的呼吸全洒在自己的颈间,梁莺觉得难受,只好仰着头看上面。但心里更奇怪的是,谢识秋怎么突然和她这么亲昵了。 梁莺不舒服,嚷嚷着要下去。 谢识秋不让,长腿抵着她的,指腹不断地摩挲着梁莺嫩滑的小腿肚,清冷的眉眼多了几分悦色,“不准下。” 固执。 梁莺嘟囔了一句,非要下。 两人你来我往的,却是挨得更近了。 梁莺觉得他的手臂有点咯,扭着身子抱怨道:“让我下去嘛。” 他的手这么快就好了? 可全然不知自己在撒娇。 谢识秋一听,更开心了。 他玩弄着梁莺靴上的细带,桃花眼含笑,眉眼像是融化了的冰雪:“也行,我们走吧。” 梁莺微愣,“去哪?” 谢识秋头也不抬,指节分明的手正在帮她绑着鞋带,似乎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可旁人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愉悦:“民政局。” 梁莺:“?” 这个人疯了。 她刚想骂他。 谁知道谢识秋挑了挑眉,又开口称:“你户口本在我这。” 梁莺:“??” 与此同时,三条短信同时从手机屏幕里弹出。 梁莺打开一看: 夏梦梦:【莺莺,谢识秋是我们的资方,我屈服在他的一亿之下了……】 梁母:【这次做得不错。】 前未婚夫·大冤种·谢今:【祝你们百年好合。】 梁莺:??? 她下意识去看谢识秋。 谢识秋正吮着她的耳垂,牙齿轻咬,见她抬头,便闷哼一声,含糊说道:“嗯??” “领证去?” 第7章 作婚 每天都要亲我一口。 民政局。 指节修长,袖口熨整,干净的白衬立领掩不住性/感的喉结,往上,是矜贵的斯文皮相。 任谁看了都会叹一句风流。 摄影师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她见到平时只会在屏幕上出现的两人,疯狂按捺住内心的跳动,偷偷地乱瞄。 等看到梁莺的时候,更是惊为天人。 如果是平日的梁莺是娇气横生的话,穿上白衬衫的她更是减去了几分旁人不喜的跋扈,细软的发丝被她勾到耳后,反而增添了几分乖巧。 懵懵的小鹿眼的盯着谢识秋,整个人娇小憨憨的,见了都会让人怜惜。 连她一个女生都如此,更何况太子爷会答应和她结婚。 这样的人,就该藏在家里宠着才是。 摄影师心里这样想着,等回过神来,两人已经坐在位置上乖乖等拍了。 因为眼前的画面太唯美了,摄影师不得不屏气,眼疾手快地拍了一张。 可拍完,她发现,两人不对劲。 她冲两人指挥,“再靠近点。” 梁莺侧过头看谢识秋,有点不情愿。 她咬了咬唇,有点迟疑。 见状,谢识秋嘴角一勾,大手轻搂住她的腰,便送入了自己怀里。 梁莺“哎呀”一声,头埋在他的胸膛,懵懵懂懂地抬眼。 谢识秋帮她将发丝捋到后面,轻声说了句,“乖。” 梁莺小脸爆红。 她支支吾吾地听着谢识秋的话。 全然不记得谢识秋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 两人极为配合,摄影师内心惊叹,连忙拍了好几张。 等结束之后,梁莺才发现,自己又上了谢识秋的当。 梁莺小声嘟囔:“骗子。” 谢识秋心情却是分外的好。 红色的小本本上,一对璧人在喜庆的红色背景面前格外显眼,两人都是第一次,能看得出来很紧张,连笑意都是微微拘谨的。 他好像也很紧张的样子。 梁莺看了想。 梁莺拿着手上的小红本,指腹都能感受得到钢印上的滚烫。 她就这么答应和谢识秋结婚了? 有点不可思议,但说不清道不明,她居然没有很讨厌的感觉。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梁莺家楼下。 谢识秋把两人的结婚证收好,侧头看她,“接下来有没有安排?” 他还是身干净的白衬衫,是梁莺初见时那个清冷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梁莺不敢看他,假装清咳了一声,连动作都有点不自然。 白衣,雪松,侧颔,她恍了一秒,立马反应过来,下意识说出声:“有。” 可明明晚上是没有安排的。 闻言,谢识秋往后一靠,长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搭在方向盘上,若有所思。他似乎知道什么,桃花眼微眯,故意问:“什么安排?” 梁莺脸不红心不跳,“晚上有戏要拍。” 谢识秋看了她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梁莺觉得他好像有点生气了,但好像又没有。 半响,谢识秋才开口,“那下车吧。” 梁莺没有多想,提着小包包就下车了。 可她刚进楼的时候,夏梦梦就发来了一条消息,【郑导说晚上临时加戏,还想今晚去Party的。】 梁莺:“......” 突然记起来,为什么谢识秋刚刚问她有什么安排了。 这个男人这么记仇的吗?连这点事都要生气。 梁莺从窗台往下看,迈巴赫的影子早已一溜烟不见了。 * 因为临时拍摄,梁莺的心情可真不怎么好,她想着这狗男人怎么都会提前和她说一声吧,谁知道突然变卦,连预兆都不给的。 也是,谁让她撒谎故意骗他呢? 梁莺刚换好剧组的戏服,就在房车上吃着冰激凌,生闷气。 夏梦梦督促她:“你这四季都吃冰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梁莺靠在枕头上,下意识就摇了摇头:“不能。” 她心里还是气着谢识秋,实在是忍不住了,把今晚为什么加戏的原因都告诉梦梦了。 夏梦梦一听,也在谢识秋心里面打了个叉,“我看,要扣分。” 梁莺气鼓鼓:“就是!” 夏梦梦:“扣个10分吧。” 梁莺丢掉包装纸,“我觉得可以。” “你的满分是多少?” “当然是一千分啦。” 夏梦梦:“.......” 牛。 这几场戏拍得都很顺利,只不过回去路上,梁莺竟然看到了姚影后。 梁莺微蹙着眉。 奇怪,姚名姝怎么在这。 不过梁莺没有想那么多,小扇子摇啊摇,红唇微张,睨了眼许清州,便提着小裙摆,风情摇曳地走了。 她踩着小高跟,撑着小洋伞,便回了自己的房车。 甫一上去,夏梦梦便疯狂朝她挤眉弄眼。 梁莺一愣,往闺蜜的方向看去。 果不其然,谢识秋来探班了。 他一身黑色西装,倒是利落正经,端的是正儿八经的架子,只不过长腿被不算很大的空间逼得被迫弯起。 看起来有点好笑。 梁莺摇着小扇子的手一顿,又接着摇。 这男人下午和晚上的样子怎么不一样,她想。 也许是意识到了来人,谢识秋瞥了眼夏梦梦。 夏梦梦立马识趣地关上车门,给他们两人腾出独处的空间。 同时,梁莺的手机里不断传来闺蜜的消息,意思让她看热搜。 梁莺直觉不妙,打开一看,结果全是她和谢识秋的。无非全都是在讲,她下午和京昇的太子爷怎么秘密领证之类的。 反转来得太突然,大多数人都不看好,更多的是觉得商业联姻,以及想看她和谢识秋的笑话。 更是有一条评论上万个点赞,【我不信,太子爷前两天恨不得撞死她,今天就结婚了?】 【太子爷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 底下全是附议。 梁莺一看,连吃冰激凌的心情都没有了,懊恼地关掉了手机。 谢识秋给她倒了杯茶,面上波澜不惊:“拍得怎么样?” 语气冷淡,仿佛在和一个不熟的人对话。 见状,梁莺也不复刚才的好心情,一听就很敷衍:“不错。” 谢识秋挑了挑眉,也不说话。 当他无言的时候,清冷的气质便放大数倍,一笔一画仿佛都是造物主的恩赐,连修长的指都彰显着精雕的高级技巧。 跟外界说的斯文皮相十分贴切。 梁莺看了一秒,就不自然地别过眼。 突地想起什么,她拧着一双柳眉,蹙着:“你是故意的?” 很明显,指得是晚上临时加戏这件事。 谢识秋颔首,没说是还是不是,看起来更生人勿近了。 梁莺一看这个样子,二话不说,准备提包下车走人。 背后,男人的声音及时叫住了她:“谢太太有什么解决办法?” 谢太太? 梁莺还没适应这个新的身份。她张了张嘴,一双小鹿眼圆圆的,愣愣地看向谢识秋。 谢识秋嘴角一勾,抿了口茶,随后挑了挑眉,把茶放下。 他似笑非笑,抬眸看向梁莺:“不如官宣?” 梁莺下意识拒绝:“不要。” 谢识秋毫不意外,他沉吟了片刻,又开口,“那令母要的五亿和经纪人的一亿,谢太太打算怎么还?” 梁莺:“......” 她差点忘了还有这岔。钱是梁母先斩后奏问谢识秋要的,实在是牵扯不清,一亿只是夏梦梦替她讨的零花钱。 美曰其名,当了太子爷的法定妻子,有便宜占当然要占。 见她不出声,谢识秋扔出一纸结婚协议,“如果不想做谢太太这个身份,梁小姐可以考虑签下这份协议。” 梁莺快速地过了一眼,没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 甚至可以说,她完全占了谢识秋的便宜,还多赚了六亿。 梁莺傻傻地跳火坑,“签。”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怀疑过今天谢识秋怎么这么不对劲。 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谢识秋迅速地把笔递给她,签字的过程中,他状似无意地提醒,“梁小姐不打算加一些条例进来了,比如...约法三章?” 他知道梁莺会上当。 不出所他所料。梁莺听了,觉得非常有道理,如小鸡般点头,十分笃定:“加!” 她连连数了好几条,最终才选出了以下: 【除了必要的活动出席,平时不能有联系】 【什么都要宠着我】 【不可以碰我】 谢识秋嘴角轻勾,分别一一点头,只是在最后一条的时候,他顿了几秒,但还是勉强同意了。 无妨,来日方长。 这会,梁莺倒是有点反应过来了。谢识秋怎么会白白让她占这么大的便宜? 果不其然,下一秒,谢识秋就“刷刷”写下了几条,他边写边说,说得平常在理: “那我也约法三章。” 梁莺刚想说不。 谢识秋下笔极快,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眉眼轻笑: “一,见到我要喊老公。” “二,搬过来一起住。” “三,每天必须亲我一口。” 梁莺:? 她气鼓着小脸,“我不同意!” 见状,谢识秋赶紧把她签好的协议揣进兜里,刚才的冷淡完全不见,笑得放肆夸张,极为得逞:“晚了。” “谢太太。” 第8章 作婚 真丑。 ?! 好气! 梁莺踮着脚,直接想抢过他手里的协议,可男人手很长,更是故意举得高高,她怎么抢都抢不到。 纯属白费功夫。 她泄气地收回手。 谢识秋却扣住她的腰,大手一带,两人滚落在房车的小沙发上。 梁莺嘤咛一声,撞进男人的怀里。 整个人都被他桎梏住,鼻间全是雪松的气息,往上看一眼,他的下巴精致而流畅,像是天选之作,任人看了都要感慨一句上帝不公平。 梁莺觉得脸上有点燥热,抵着他的胸膛就想逃。 谢识秋压住她的腿。 梁莺呆呆地抬起眸,立马撞入他含笑的眸。 梁莺凶巴巴地威胁,“放开!你咯着我了!” 声音却一点威胁力都没有。 谢识秋低笑出声,伏下身子。 笑意像一个铃铛,噔噔作响,清越扬至心神。 梁莺动都不敢动,揪着他的衣领,两人紧紧贴合着。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电话铃突然响起。 梁莺大松一口气。 谢识秋默了一会,随即抽身离开。 梁莺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全然还没从刚才的气氛里走出来。她看都没有看来电显示,立马按了接听,“喂?” 娇媚的小嗓像是泡过蜜罐一样,甜腻入丝,甚至掺和了几分别样的哑。 谢识秋一听,抚着精致袖扣的手指一顿。 更别提电话对面的人了,清越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少见的怒,“莺莺?” 梁莺懵了一会儿,半响才反应过来:“舅舅?” 是一个没有血缘的长辈,从小到大,舅舅都很宠她。梁莺对他也是百依百顺。 她背对着谢识秋,完全不知道男人在听到这个称谓后,顷刻间变了脸色。 那头,徐珉还在质问:“你和谢识秋怎么回事?” 梁莺做贼心虚:“啊...没什么的呀......” “要不等舅舅你回国之后我再和你说吧。” 徐珉不悦:“梁莺?” 喊她大名了!舅舅生气了! 梁莺吓得“啪”一声,关掉了手机。 身后,谢识秋不知道什么时候抽起了烟,一双桃花眼微眯,认真地问着她:“谁打的电话?” 梁莺毫不在意,直接路过了他,小声嘟囔道:“舅舅呀。” 谢识秋:“徐珉?” 梁莺歪头,“你怎么知道我舅舅的名字?” 谢识秋紧拧着眉,徒手捻灭了烟,“当然知道。” 他想起了什么,忽地眉头一松,深深地看了梁莺一眼,“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 梁莺:? 一个两个怎么都莫名其妙的? 被谢识秋甩了脸色,她的心情也不见得很好。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舅舅打过来连环call,甚至还发信息让她先冷静。 梁莺奇怪。 舅舅怎么这么在意呀? 她打开某博,谢识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他们两人的结婚证放在置顶上了,还专门艾特了梁莺。 梁莺看了眼发布时间,是晚八点那会。 要不要也艾特他呢? 梁莺想了想,突然想到刚刚谢识秋的脸色,便手指一按,不搭理他了。 见谢识秋走得快,夏梦梦心想两人是不是闹了什么不愉快。 果不其然,她一上房车,就看到梁莺气鼓着脸。 夏梦梦:“小两口吵架了?” 梁莺:“别提他,晦气。” 夏梦梦:“刚刚不是还挺好吗?” 她递过手机,“太子爷说,这两天让你搬到徽区那边。” 徽区,是谢识秋住的地方。 梁莺也不是个喜欢受气的,她抢过夏梦梦的手机,发了条语音:“谁爱当谢太太谁就当去吧,实在不行,我今晚给太子爷挑个?” 夏梦梦瞳孔震惊,对面那可是谢识秋啊! 她连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你.......” 梁莺还是气,反手掏出自己的手机,把谢识秋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删除了。 这下总算是清净了。 她想。 夏梦梦会过神来,眼皮拼命地跳,“明天的发布会怎么办?” 梁莺蹙眉,“不去。” 夏梦梦:“有违约金。” 梁莺十分自然,“让谢识秋赔去。” 说完,她又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道,“还是我去吧。” 不能再用谢识秋一分钱了。六亿就六亿,她迟早还得起。 得找个机会把婚离了,谁爱结谁结去。 她刚刚是疯了,才会对谢识秋害羞。 见状,夏梦梦头都要裂开。 这第一次合体亮相,男方都没有出席。她猜不用猜,今天的头条会怎么写的了。 翌日。 梁莺只身一人出席发布会,她想着丢人也得体面,出门的时候还特意穿了条镶钻的白丝。透明到极致的肤感仿佛能呼吸一样,细看,只能看得见小小的白钻,跟没穿一样,可却显得腿更加细腻白皙了。 当季高定,被她夺下一城。 搭配着银蓝色的人鱼晚礼服,整个人白得发光。 媒体自然关注到了这点,营销一样没落,但重头戏是在和京昇太子爷的联姻上。 关键的是,主角之一还没来。 四面八方的聚光灯全打在脸上,梁莺早已习惯,如人间富贵花的脸蛋更是被衬得白里透红,眼波流转间,媚态逼人。 她踩着高跟鞋,青葱的纤指将两颊的发勾到耳后,声音娇细而柔和,仿佛发生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有记者问:你和太子爷是形婚么? 梁莺:当然不是。 记者:以前有没有谈过恋爱? 梁莺:当然有,对方很帅,是心里的白月光。 记者:你这么说不怕太子爷吃醋吗? 闻言,梁莺笑意浅浅,想到昨晚男人的行为,一丝不爽捎上眉眼,轻笑说道:“哦,那有什么关系?不好意思,我们今天离婚了。” 全网震惊。 热搜直冲“爆”字。 这些,梁莺全都一概不理。 KIGNSHENG 顶楼。 徐特助瑟瑟发抖,忍着拔腿就跑的冲动,静静看着自家总裁不断地释放着冷气。 明明才三月,却冷得比腊冬还渗人。 徐特助心想啊,总裁果然是不了解梁小姐。早上还信誓旦旦地认为她不会出席发布会,就觉得不用去,谁知道下午就被打脸了。 办公桌前。 谢识秋冷着脸,眼底寒气渗人,连捻着烟的手都在抖,他盯着屏幕里的人,听着她脱口而出的白月光三字,渐渐地红了眼。 很帅?白月光? 他猛地吸一口烟,让大脑放空。 梁莺啊梁莺,除了我,你还跟过谁? * 晚十一点。 梁莺赶完通告已经很累了。 她在玄关处脱下高跟鞋,贴上冰凉的地板,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她摸索着遥控器,想要开灯。 陡然有一具滚烫的身躯贴上她的。 梁莺惊呼一声,下一秒,连人带遥控器就被钳制在玄关的墙上。 她抬眸,谢识秋正眯着眼看着她,醉后的眼底尽是偏执,仿佛下一秒就会发疯。 谢识秋低沉的声音里混着一丝酒意,显然是喝了不少,只听他默默地让呼吸喷洒在梁莺颈间,语气刻着难以压抑的卑微和深处的恨意:“这么晚回来,去见谁了?” “徐珉还是白月光?嗯?” 哪个能让他彻底癫狂。 梁莺一听,反手踢了他一脚,看向他的眼神有点讨厌,“谢识秋,你又发什么疯。” 她真的病了,怎么会觉得他前阵子那样好。 谢识秋任打任骂,想到了什么,面色越来越冷,大手握着梁莺纤细的脚踝,那处细得可怜,仿佛一捏就断。 黑暗之下,两人的呼吸胶着。 他抵着梁莺,掌心抚过细腻的肤感,待摸到什么,谢识秋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愣了整整一秒,随即反应过来,拧着眉嫌弃:“穿的什么?真丑。” 梁莺只想给他一巴掌。 谁知道,他又笑得斯文风流,荒唐地埋在她颈间痴笑着,低哑诱哄:“帮音音撕掉,好不好?” 第9章 作婚 跟我回家。 梁莺一听,羞恼也顾不上了,全使着劲挣扎了。 谢识秋到底是个胆大的,非压着她不肯放。 黑暗幽闭的环境下,梁莺都能闻到他身上微醺的酒意。 她急得快要哭了。 谢识秋还在摩挲着她的,见女人越来越挣扎,他一个不爽,眉头一皱。 “撕拉”一声,当季高定就被他毁得破碎不堪。 皮肤陡然暴露在空气里,梁莺脑子都嗡嗡的。 男人贴得极近,近得仿佛能吃掉她。 梁莺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抵着谢识秋,在他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左手传来微辣的痛意,谢识秋低下头,看到手背都渗出了一点血痕。 他咧着嘴,“音音咬我?” 音音,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叫的小名。 是音音,不是莺莺。 一个专属他的称谓。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谢识秋眼眸里闪着光,大手一托,梁莺整个人就挂在他的身上。 实在是猝不及防,梁莺“哎呀”一声,两只小手就勾着他的脖子,耻骨相对。 “你放开我!”她嗔着道。 见状,谢识秋笑了。 隔着衣服,梁莺都能感受到胸膛传来的低震。 她咬着唇,实在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脸色突然冷了下楼,一本正经地喊,“谢识秋。” 谢识秋假装没听到,环顾了一下女人的房子,长腿一迈,就往厨房中岛走去。 梁莺:“你去那做什么?” 可谢识秋非不回应。 意识到一丝不妙,梁莺扭着身子,“你快放我下来!” 她急得慌。 谢识秋却慢条斯理地把她放在一张椅子上。 梁莺张了张嘴,刚想开口。 下一秒,一条丝带便蒙住了她的眼睛。 她什么都看不到,除了视觉,其他地方的感知被无限放大,更别提触觉了。 她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任男人鱼肉。 一丝反抗都没有。 梁莺怕了。 刚刚的冷言冷语全没了,只剩下求助般的呜咽,“谢识秋,能不能放开我......” 可她本身嗓子就娇娇细细的,这样一喊,更像是只小奶猫,微弱地叫着。 只会惹男人更加丧心病狂。 果不其然。 梁莺什么都看不到。 下一秒,男人的呼吸贴上她的。 她一愣。 触感被无数放大。 有人分开了她的双腿。 梁莺拼命摇着头。 只听,谢识秋痴痴地在她耳边笑,“今晚让音音开心好不好?” 梁莺见不到他眼眸亮得吓人,只知道自己慌极了。 她哭着求道,“谢识秋?!” 上气不接下气的,白腻之处却更加引人注意了。 谢识秋眼眸一暗。 梁莺眼角微润。 男人的指腹一点一点地将她点燃。 梁莺一直小小声地呜咽。 谢识秋抱着她,连椅带人地拖到角落里。 梁莺疯狂地踢着他。 谢识秋眉头微皱,女人却是贴得他更近了。 他捻着梁莺胸前的小扣,语气危险,“音音今晚穿得真好看。” 梁莺以为他叫的莺莺,一直没多加注意。 她仰着头,露出白皙的天鹅颈。 娇嫩的肌肤下,上面有一个浅浅的印记。 是谢识秋刚刚咬的。 梁莺被架在椅子上,双手被他钳住,好不可怜。 她实在是难受极了,小脸去蹭着谢识秋,求他放过她。 谢识秋哪里舍得。 他点燃着她。 梁莺觉得很热。 不知道怎么着,润湿的空气下,谢识秋却更加胆大妄为了。 女人的呜咽越加可怜。 男人的笑意越加放肆。 后来的后来。 梁莺在他掌心下绽放。 谢识秋抵着她,呼吸也越加急迫。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把她放开,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的沙发上。 梁莺软着身子,任他抱着。 再后来。 谢识秋酒意上来了,挨着她,就这样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之后。 梁莺已经跑了。 * 夏梦梦这两天觉得奇怪。 先不说太子爷天天疯狂联系她,时刻关注梁莺的动静。 单单是莺莺不回家住这件事,就足够让她起疑了。 对此,她天天问梁莺和太子爷发生了什么事。 梁莺都是闭麦摇头,什么也不说。 夏梦梦:“那你真的和太子爷离婚了?” 梁莺迟疑了一秒,点了点头:“是。” 夏梦梦不信:“太子爷可是天天打电话给我。” 梁莺垂下眼:“哦。” 夏梦梦:“就一个哦?” 梁莺静静地等着化妆师给她上妆,似乎很忌讳谢识秋这三个字,“别提他了。” 她话刚说完。 夏梦梦电话又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夏梦梦咋舌,“这是太子爷今天给我打的第11个电话了。” 梁莺眼皮子跳了跳,余光瞥了一眼,脑海里便是那晚的场面。 心惊肉跳得慌。 她赶紧闭上眼,不愿再想,一只手迅速地抢过夏梦梦的手机,替她挂了。 一气呵成,连夏梦梦看着都惊讶。 这时,夏梦梦凑了过来,盯着她的脸:“咦?” 梁莺抬眸:“怎么了?” 夏梦梦:“你怎么脸红了?” 梁莺:“......” 夏梦梦好像发现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不是吧莺莺,只是看个名字,就害羞啦?” 她步步逼近,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快说!你们是不是瞒着我发生了什么?” 梁莺被戳破,刚才还平静无波的表情突然间有了裂痕,想到了什么,两颊的红一点点地往外晕开,做贼心虚般否认:“没有!” 夏梦梦双手抱拳:“我不信。” 梁莺咬了咬唇,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说。 她懊恼的样子让夏梦梦觉得出奇。 夏梦梦拍了拍她的肩,突然语重心长:“莺莺,你上次陷入爱河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 梁莺想到了当初那个人:“?” “有吗?” 夏梦梦郑重地点了点头,“是的。”还是同一个人。 但她不确定,没有说出后面的那句话。 见状,梁莺拿出镜子。 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气质清柔,眼神娇憨,两颊的红晕飘飘,一副被宠幸过的样子。 男人的那句“音音”,更是不停地自己耳边占据着。 低沉又蛊惑。 这么一想,梁莺的脸便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一样,妙不可言。 夏梦梦更是疑惑了。 赶完通告之后,梁莺跟闺蜜随便吃了顿饭。后天还有个采访,是关于她公然宣布和谢识秋离婚这件事的。 虽然她有诸多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毕竟逃也逃不掉,不是吗? 而距离上次见谢识秋那晚,已经过去两三天了。 梁莺数着日子,今晚过后,就是第三天了。 也好,反正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 可不知道为什么,连着几天了,梁莺的心情还是谈不上好,甚至有点低落。上次谢识秋就是找梦梦要的密码,这次她怕谢识秋又找上门,便搬到了自己的另外一套房里。 这套房不及之前那个大,但重在清净,附近就是公园。梁莺经常吃完饭,到公园里逛逛,再买一根冰激凌解馋。 刚开春没多久,她还穿着一件短毛衣外套,睡裤棉拖,怕被人认出来,还戴了顶黑色棒球帽。 她心想着,快要来亲戚了,不能吃太多。 在超市选购的时候,她还挑出来很多自己不爱吃的。 “草莓味、香芋味、榴莲味、巧克力味.....” 她如数家珍,最后敲定了下来:“这些全要!” 梁莺很满意,她开心地刷着手机,看看备忘录里还有什么口味被她落下的。 凑巧,有个同样戴着黑色棒球帽的男子不小心撞到了她。 好几条冰激凌掉落在地上,散开。 梁莺微蹙着眉,半弯腰,把地上的雪糕捡起来。 可等她放回购物车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车子被掉包了。 梁莺惊了。 她的半箱冰激凌! 这个年代怎么还会有人偷别人购物车的冰激凌的呀! 也太过分了吧! 梁莺气得跺脚,她小声地嘟囔了好几句,又重新把爱吃的冰激凌给一一挑上。 她想着,今晚有得吃了。 可是结账的时候,收银台的人竟然和她说,超市今天不对冰激凌进行售卖。 半箱的冰激凌都要退回。 梁莺有点委屈,但还是心不甘不情愿地放回去了。 她出了超市,想着随便去711买一根。 奇怪的是,711的人也不卖给她。 梁莺快要哭了。 她打了一个电话给夏梦梦,字里行间都在小小声地啜泣,听起来可怜死了。 买不到心爱的冰激凌,难道还不可怜吗? 她就这样站在街边,路人经过时,都很奇怪瞟她几眼。 毕竟,因为一条雪糕而引起的哭泣,可不多了。 梁莺正打电话哽咽着呢,她看着身边的路人,余光不小心瞥到了在吃冰激凌的小孩。 她小步跑到小孩面前,迟疑了半秒,便掏出一百块钱,递给他,眉眼带笑:“帮姐姐买冰激凌,就给你100块钱好不好?” 小孩一下子就答应了。 不过十分钟,一条崭新的冰激凌就到了梁莺手上。 她开心坏了,拿打算拆开包装。 路人不经意撞到她的手,“啪”一下,雪糕光荣牺牲。 梁莺愣了。 她极力忍着再哭一场的冲动,将地上的残骸捡起。 风吹过来时,却闻到了一丝清淡的雪松味。 梁莺脑子宕机了一秒,立马转身去看撞她的那个男生。 黑色棒球帽......187.....雪松...... 是谢识秋! 梁莺小脸气得涨红,凭什么谢识秋不让她吃雪糕!心里对他的敌意又添了好几分。 难怪她这两天都能碰到这个男的,自己还以为是巧合。 想明白之后,梁莺内心翻涌,面上却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又让小孩去帮自己买了一条。 她拆着包装,故意引人上钩。 经过一条人相对较少的小径,梁莺走两步便停一停,走两步便停一停。 她怕对方发现,从来没有回过头。 果然,跟上来了。 确认以后,梁莺拆包装的速度快了点。 正打算开吃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 “音音,别闹了。” 果然是他。 听到熟悉的声音,梁莺鼻头一酸,连雪糕都不想吃了。 她抬头看向步步走近的男人,满含嘲讽,“怎么,太子爷不占便宜,爱管闲事了?” 她说的是哪件事,谢识秋自然一清二楚,但梁莺的生理期可是快要来了。他怕她忍不住疼。 谢识秋走到梁莺跟前,夜色之下,她的眸子亮晶晶的,像被水润过一样,可爱死了。 他伸出手想碰梁莺。 梁莺下意识往后退一步,有点害怕,“你别过来。” 谢识秋懊恼,脸上闪过一丝悔意,见她这么怕,只好叹了口气,试探地伸出了手,道:“音音,跟我回家好不好?” 他想着她肯定不愿意。 梁莺一听,气得手都抖了。 “我不去!”她站着和他对峙,柔柔的声音里平添了几分抗拒。 想来是讨厌死他了。 谢识秋有点难为情,小心翼翼地勾了勾梁莺的衣摆。 梁莺皱眉,瞪了他一眼,“干什么?” 下一秒,谢识秋就轻拥住她。 梁莺抗拒地推开,越来越用力。 谢识秋非是不肯。 他闭着眼,反复地在她耳边道着歉,哑了的声音丝丝渗入梁莺的脑海,“对不起...” “对不起。”我的音音。 梁莺其实想用雪糕砸他的。 可不知为何,谢识秋轻吻她耳边的发丝的那瞬间,她突然就停住了。 那晚的疯狂,欢愉,懊恼,和这几日来的委屈,低落,埋怨全数堆砌在一起,梁莺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脑子里的那根弦突然就断掉了,一下子爆哭,控诉男人:“都是你的错!” 谢识秋乖乖认罚,“是是是。” 梁莺眼泪汪汪:“你还不让我吃雪糕!” 谢识秋一下子蔫了,“是是是。” 梁莺嗔着他,想起了那晚,又气又怒又羞:“你还欺负我!” 谢识秋提起耳朵,“是是是,下次不会了。” 下次还敢。 梁莺越想越不爽,她在谢识秋怀里,忽地抬起头,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话没多加思考,就脱口而出,语气忿忿:“是不是以后我怀了你的孩子都不肯让我吃雪糕?!” 谢识秋:“?” 下意识拒绝:“绝对不可以。” 梁莺:“......” 哭死她得了! 她推开谢识秋,眉眼带俏,报复性地说着:“那我跟买雪糕给我的男人结婚去。” 谢识秋语气森森,“......梁莺?” 梁莺哼了一声,她扔了那条雪糕,头也不回地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瞬间,她语气娇羞,嗓子柔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喂,舅舅?” 谢识秋眉心狂跳。 第10章 作婚 狗都不吃。 自从那天之后,梁莺的心情好像好了不少。 连夏梦梦都看出来了。 采访后台。 夏梦梦一边和她对台本,一边观察她的脸色。 夏梦梦:“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梁莺眨了眨眼,“啊,有么?” 夏梦梦拼命点头,“当然。” 梁莺:“.......” 自己这么明显吗? 梁莺一脸别扭,“那好吧。” “应该是吧。” 夏梦梦:“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过去?” 梁莺眼也不抬,“搬哪?” 夏梦梦:“太子爷那啊。” 梁莺继续看台本,“离婚了,还搬什么房子。” 夏梦梦自动略过前面那两个字,“也是,太子爷搬到你那也不是不行。” 梁莺“啪”地合上了台本,“他做梦!” 夏梦梦:“那你们结婚证还在啊。” 梁莺有点懊恼,不知道先前这样做对不对:“我让舅舅帮我解决了。” 走程序最快也要三个月,但私下走协议的话,合约形婚的话,不到一天解决了。 夏梦梦:“你舅舅?” “他不是在国外吗?” 梁莺点点头,抬眸:“他说下个星期就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谢识秋对她舅舅特别敏/感,甚至称得上是有敌意。 那晚谢识秋看她给徐珉打电话,简直气炸了,拿着她的手机,连忙把自己从拉黑和删除里面移出来。 其实梁莺能看出来,他想拉黑徐珉的。 但他不敢。 为什么谢识秋对舅舅这么有敌意呢?梁莺有点疑惑。 包括舅舅,好像也不喜欢谢识秋。 想来想去,梁莺还是想不通,干脆抛到脑后。 夏梦梦又问她起,“你知道许清州最后和姚影后好上了吗?” 梁莺有点惊讶,“还真的好上了?” 夏梦梦:“你知道?” 梁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呀。但前阵子他想和我炒CP,我就和他说了。” 没想到,还真的搞上了。怪不得会在剧组看到姚名姝。 夏梦梦捂嘴,“那你肯定还不知道另外一件事。” 梁莺:“什么?” 夏梦梦:“姚影后也是这部剧的资方。” 梁莺眼睛一亮,和她对视一眼。 两人什么都不说,却一致地默契点头。 夏梦梦偷偷在她耳边附言,“还真不能小瞧他。” 梁莺颔首。 说完悄悄话之后,很快就轮到梁莺采访了。 因为这件事在圈内闹得沸沸扬扬,连记者都不得不八卦了好多个问题。 比如,【你是怎么和谢识秋认识的?】 梁莺回答得敷衍,“他撞了我的车,看上了我的美貌,想和我结婚。” 记者:......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不靠谱。 记者又问:【你们真如传闻中是形婚吗?】 梁莺:“这个问题不回答,谢谢。” 记者不死心,【什么时候走完离婚程序呢?】 梁莺:“昨天。” 你骗谁呢? 记者自讨没趣,觉得她没想象中那么好打发。 梁莺自然也不会想去理他。 这些记者,问来问去,都是这些问题,一点新意都没有。 当然,也有梁莺很钟意的话题。 比如,记者问道,【你的白月光是又高又帅的富二代吗?】 梁莺想了想,笑意浅浅,答了句,“是,非常帅。” 实则在她的印象里,那个人挺胖的,只能说很一般,谈不上帅。但高好像是挺高的,也非常以有钱。 后来怎么分开的,梁莺有点不记得了。 总之那会儿,的确是挺喜欢的。 下了采访之后。 梁莺和夏梦梦去赴剧组的聚会,吃的火锅宴。 专门找的渝馆,味道特别辣。 梁莺又是个挑食的,吃来吃去都不尽兴。 她抿了口酒,窝在一旁的角落里。别人桌前的小菜都堆得跟小山一样高,她倒是空荡荡的。 门口突然一阵骚动。 梁莺微蹙着眉,没去认真看。 但奇怪的是,所有人都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了,正儿八经得很。 跟开会一样。 于是,梁莺抬起头。 眼前,除了众多的八卦的目光之外,身边还多了一道不得不注意的视线,炙热而专注。 梁莺:“......” 她侧过头,谢识秋那张欠扁的脸映入眼帘,正浅浅笑着。 外人看来,他倒是清清冷冷,文质彬彬,除了时不时有点癫。 梁莺这脾气,大家都认为和他正好一对。 只不过传出了婚变的消息,大家都想凑凑热闹,看看传言是真是假。 如此一来,梁莺也是正了正身子,坐在谢识秋隔壁,一言不发。 最了解两人情况也最好奇的夏梦梦一边吃,一边时刻关注着这边的动向。 终于。 谢识秋见梁莺许久没动筷,起手夹了点肉给她。 梁莺偏过头看他,语气不爽,“太子爷这么好心?” 她还没原谅谢识秋呢。 谢识秋见惯不怪,他看了眼梁莺,垂眸道:“你太瘦了。” 梁莺一听,笑得花枝乱颤,却语气嘲讽,“我瘦不瘦太子爷不知道吗?” 她暗指那一晚。 之后,她撩了撩头发,盯着碗里的肉,像是故意找茬,“吃什么吃?” 梁莺将碗里的肉丢回给他,睨了谢识秋一眼,“狗都不吃。” 桌上坐着的众人都“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冷气。 果然,传闻里的婚变都是真的。 他们都以为谢识秋会大发雷霆。 谁知道,那向来以乖戾嚣张,两面菩萨著称的太子爷居然头一次服了软,摇头低笑出声,“我吃。” 第11章 作婚 我好疼好疼...... 他说了这句话,并没有哄好梁莺。 梁莺重重地放下筷子,起身离桌。 见状,所有人都屏着气。 谢识秋眉眼有点倦,他没跟过去,懒散地靠在椅背,说了句:“随意。” 桌上的人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赶紧各忙各的,仿佛刚才的场景没有发生过。 可一看便知,假模假样的。 谢识秋到落地窗前抽了口烟。 默了一会儿,他还是跟了出去。 这边,梁莺心情有点烦躁。 她打开手机,自己和谢识秋的热搜已经占榜好几天了。 也不知道谢识秋怎么想的,居然不想撤。 谢识秋谢识秋...... 又是谢识秋! 梁莺连忙把他从自己的脑海里甩出去,顺便补点妆。 出来的时候,刚好碰见了许清州。 梁莺打算路过。 完全忘记了刚才这人都不在宴席上。 许清州叫住了她:“好巧。” 梁莺眼皮子跳了跳,这人的把戏好拙劣。 她转身看向许清州,包身的皮裙勾勒出曼妙的曲线,“怎么?” 许清州知道她和谢识秋离婚的消息,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离了?” 梁莺嗯哼一声。 许清州,“我怎么样?” 他步步靠近了梁莺。 梁莺忍住内心的笑意,眼含秋波,笑得极媚,“不跟姚影后了?” 许清州一点都不意外她知道。 他思索了一会儿,非常认真,“她养我,我养你。” 梁莺咋舌。 半响,她答应得爽快,“好呀。” 许清州脸上闪过一丝得意。 没有了谢识秋这个靠山,你什么也不是。 而后,梁莺拍了拍他的肩,半弯着腰,俯身低语,“六亿,你养得起么?” 许清州一怔。 从外人眼里看来,他们两个简直是在耳鬓厮磨。 谢识秋刚来,就见到了这个场面。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大步走上前,压抑着怒:“你们在干什么?” 见被现场抓包,梁莺丝毫不慌的,反而指着许清州,一脸无辜,“他说,要我和你离了跟他。” 谢识秋眼看就要发作。 梁莺反手搂住他的腰,抬起下巴,娇横地看着许清州:“看到了吗?” “欠我的六亿你要记得还哦。” 她歪头想了想,“打个折吧,三亿也行。” 仗着谢识秋在,怎么横都可以。 娇小的身躯被完全藏在男人的怀里,堪堪露出白腻的细腰。 这俩人,怎么看怎么登对。 而谢识秋,一身黑色西装孤清自冷,面色淡淡,桃花眸都没有往这边看,似乎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见被耍了,许清州白了脸,“你?!” 梁莺靠在谢识秋身上,脸颊蹭着他的颈间,嘟囔道:“既然养不起,怎么还不滚呀?” 话落,许清州的脸色就像是打翻了的颜料,五彩缤纷。 他连忙就跑。 谢识秋从头到尾都没说话。头一次有这种待遇,他实在是飘了。 眼见着许清州就这样走了,他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这边,梁莺看他不说话,就不乐意了。 她勾住谢识秋的脖子,红唇轻启,在他耳边吹着气:“他养不起,那你要不要养我呀?” 闻言,谢识秋静得可怕,他盯着梁莺,欲色快要从牢笼里冲破。 他反手搂紧了梁莺的腰,往怀里一带。 梁莺嘤咛一声。 两人贴合得可怕。 谢识秋有点上头,不去猜梁莺为什么这样。 他惩罚性地掐了掐她的腰,问道,“为什么和他在一块?” 梁莺被他捏得有点软,便赖在他怀里,娇声细语的:“他说要养我哦。” 谢识秋摇头反问:“我难道养不起你吗?” 梁莺见他上勾,故意很懊恼道:“三亿哦。” 谢识秋很上道:“现在就打。” 梁莺内心一喜,正打算脱身离去。 谢识秋大手按住她,往上一托。 梁莺整个人被他抵在墙上。 没得逞! 她气恼地开口,“快放开我!” 谢识秋托着她,长腿一迈,便走了起来:“胆子肥了?” 他何尝不知,她是故意的。 可他还是有点生气。 梁莺小脸憋红,“那你还答应!” 谢识秋轻笑:“谢太太说的话,我怎能不答应?” 他的手指探入了她的贝齿,轻碰。 梁莺咬了口他,不痛不痒的。 见状,谢识秋反倒是笑得大声了,“怪会唬人。” 梁莺蹙眉懊恼。 谢识秋提起晚上的事,“消没消气?” 梁莺头也不抬,“没。” 谢识秋:“谢太太可是忘记了,约法三章的事?” 梁莺:“没忘。” 谢识秋:“那你亲我一口。” 梁莺摇了摇头,“不要。” 谢识秋挑眉:“亲一口,一千万。” 梁莺眼睛一亮。 谢识秋嘴角一勾:“那我便等着了。” 梁莺小脸一红,答应:“好。” 她又说:“你先松开我。” 谢识秋没有怀疑,大手一松。 梁莺扯了扯往上移的裙子,乖乖哄着他道:“那你要闭眼哦。” 谢识秋嘴角一勾,浅浅“嗯”了一声。 真的闭上了眼。 见状,梁莺提起小包包。 谢识秋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伴随着一声甜腻的“mua”声,他的脑海里有如万千烟花绽放。 他期待着那一刻。 可是却迟迟没到来。 反而是“mua”在耳边重复循环。 仿佛一盘冷水浇头而下。 谢识秋陡然睁开眼。 果不其然,眼前只有一台孤零零的手机,机械地放着录好的声。 谢识秋咬牙切齿。 好你个梁莺。 * 连着两天,剧组的气氛都很紧张。 不仅工作人员,连郑导都出来女二和男一的关系不好了。 对此,郑导还有点奇怪,但也觉得合理,心里想着这俩人大概是因为炒CP的事情而闹掰了。 不过,幸好是女二,他想。 梁莺换了更大的房车。不用看,都知道是谢识秋做的。 她好几天没见到谢识秋了,耳根子清净得很。 只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 梁莺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她照样吃好喝好,一如以前的娇惯。 后来,她才知道,谢识秋出差去了,归期不定。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梁莺并不觉得意外。 夏梦梦甚至还说,“那么大一个总裁,难不成还整天围着女人转?” 梁莺听了,没有说什么。 但也没有表示认同。 也许是前阵子吃的冰激凌太多了,生理期这一天,梁莺终于来报应了。 化妆间。 她蜷缩成一团,疼得冷汗在流,捂着自己的腹部说不出来任何一句话。 夏梦梦急死了,连忙叫了车。 梁莺半撑着眼皮,下一秒,却是直接晕过去了。 等她再醒,已经烧起来了。 生理加上感冒和发烧,她这一晚上都不好过。 只不过是吃了点药,没有先前那么痛罢了。 因为这事,夏梦梦将她骂了一顿。 忠言逆耳。 但梁莺的确也没想到,这次会这么痛。 当晚,她便回了自己原来的房子,打算休息两天。 玄关灯一开,整个屋子都被照亮,透着昏黄的暗光。 梁莺换上了睡衣,连一秒都撑不住,便躺回床睡了。 她睡得混沌,连外面来了什么人都不知道。 谢识秋刚下飞机,就匆匆赶到了这边。 月色之下,梁莺半阖着眼,小脸上还带着几分泪意。 显然是哭过了的。 谢识秋叹了口气,眉眼还留存着奔波途中的疲倦。 他脱了鞋,蹑手蹑脚地上了床。 梁莺整张脸都埋在被子下面,细软的发还有一点冷汗渗过的湿。 谢识秋见了心疼,无声地拥住了她,轻唤:“音音。” 听到有人喊自己,梁莺慢慢地睁开眼。 待看到是谢识秋,她却连气恼都顾不上,反而是鼻头一酸,哭得委屈:“谢识秋...我好疼好疼......” 第12章 作婚 送你花。 梁莺的手几乎和冰块一样冻。 谢识秋握住她的,小心翼翼地将扯她入怀。 梁莺疼得蜷缩成一小团,埋在他胸膛里,娇软又委屈。 她的嗓音还带点哭腔,“谢识秋......” 谢识秋取了水,帮她揉了揉肚子。 梁莺还是冷得打颤。 谢识秋皱眉,往下摸到她的脚踝。 却是皱得更紧了。 怎么会这么冰。 他给梁莺盖好被子,在衣柜里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居家袜。 谢识秋钻进被窝,拿起一只袜子,给她套上。 梁莺往后缩了缩身子,下意识嘟囔几声,抬脚要踢他的脸。 谢识秋及时按住她乱踢的腿,一一给她套好。 卧室的暖气开到了最大,谢识秋还不放心,又取了床被子过来。 他没有经验,早知道一味地暖和。 梁莺的头埋在被子下面,却是差点热坏了。 冷热交替间,意识越来越混沌,到最后,她迷迷糊糊地又睡过去了。 谢识秋坐在她床头,守了一夜。 等梁莺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汗了。 她钻出被子,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嘟囔道:“热......” 沙发上的谢识秋陡然惊醒。 见梁莺醒了,他松了口气,伸出手想要探一下梁莺的额头。 梁莺这会倒是精神了。 她看了眼自己完好的睡衣,又看了眼谢识秋,脸上闪过一丝警惕和慌张,凶巴巴道:“你怎么在这?” 闻言,谢识秋插着兜,眉眼揶揄:“你昨晚打电话让我过来的。” 他从上到下地看着她,梁莺的小脸红通通的,可爱得紧。 梁莺半信半疑,“是吗?” 她伸手想要去拿手机。 谢识秋眼疾手快地抱住她,放在床边,装作不经意,“找什么?” 他捏了捏她的手心。 梁莺没觉得有什么不自然的,反而任由他半搂抱着。 她刚想辩解谢识秋说的话。 谢识秋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截住了她的话:“饿没饿?” 他低头,专注地替她穿鞋。 梁莺一听,还真的是这样,可怜巴巴地盯着谢识秋,小声点头:“饿。” 大大的小鹿眼就这样看着他,一脸无辜,眼底还有几分委屈。 谢识秋见了,摇头失笑。 怎么跟个小怨媳似的。 他点了点梁莺的小脑袋瓜子,直起身子说道,“你先洗个澡,晚点我让佣人送些吃的。” 他看了下手机,将下午的议程都推了。 梁莺觉得他说得在理,正好自己身上粘,就答应了。 半响,她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立马转过头看他,像是有点羞:“你还不出去?!” 谢识秋嘴角一勾,浅笑看着她,“遵命。” 梁莺小脸爆红。 这还不是最让她懊恼的。 因为她从浴室出来后发现,自己新换的睡衣有点透,半遮半掩的。 梁莺吓得连忙跑去隔壁的衣帽间。 可谢识秋先人一步,就要迈进卧室了。 梁莺一时也没想那么多,赶紧钻进被窝,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蛋。 身上还有点出浴后的湿润,连带着空气也是如此。她转着眼珠子,眼看着谢识秋走得越来越近,梁莺也是越来越慌了。 佣人把热粥端到一旁便退下了。 谢识秋吹着热粥,眉目和善,“莺莺,过来。” 梁莺哪敢:“不要。” “我自己来。” 谢识秋很有耐心,“我伺候你。” 梁莺拧着眉摇头。 见状,谢识秋有点烦躁,声音沉了几分,“梁莺。” 梁莺:“......” 她小心翼翼地挪过去,尽量不露出自己睡衣,一边挪还一边埋怨道:“就知道唬我。” 见她上钩,谢识秋倒是满意。 他看到梁莺只露出一颗脑袋,还觉得好笑,“躺上来点。” 梁莺摇了摇头,她怕谢识秋下一秒会生气,便立马揪着他的衣摆,细声细语地撒娇,一脸期待:“快点嘛,我饿了。” 她蹭了蹭谢识秋的手背。 谢识秋微愣,接着满眼笑意,连连说了几声“好”。 他勺着粥,一口一口地喂着她。 男人“啊”一声,她便张一次嘴,到后面,梁莺整个人都麻木了。 她甚至掰着手指头在想,这碗粥怎么还没喝完。 脖子都要断掉了。 终于,最后一口吃完。 谢识秋扬言要替她擦嘴角。 梁莺吓得赶紧往后挪,像是见着什么东西怕了一样。 谢识秋僵在原地,清冷的眉眼紧皱,沉默好了一会。 梁莺大气都不敢出。 因为她躲得太慌张了,绸被散开,光洁小巧的双足便大咧咧地暴露在空气中。 怕她再受寒,谢识秋将刚才的想法撇之脑后,无奈叹道,“莺莺。” “怎么这么不注意。” 大手圈住她的脚踝,想要帮她套上居家袜。 可顺着往上一看,白腻的大长腿更是大大方方地朝着他,丝毫不忌讳。 谢识秋拧着眉:“你?” 梁莺想要下床,把睡裤给穿上。 谢识秋哪会放过她,大手圈着她的脚踝,稍一使劲,便将梁莺从床头拖到了床尾。 梁莺娇呼好几声。 身上的睡裙越卷越上。 又是一阵黑暗。 绸被覆上了她的眼,瞬间失去光明。 梁莺刚想开口:“谢识秋?” 下一秒,谢识秋便抵在她身前。 梁莺慌张地喊着。 红唇轻启间,男人的指探进了她的贝齿,轻轻顶着。 梁莺被他弄得有点难受。 她向上抬眸看去。 谢识秋撑在她耳边,呼吸急迫,指腹润湿:“音音。”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不可以在男人面前做这种事?” 梁莺微曲着腿。 到最后,她被欺负得狠了,不得已哭着求了一顿,谢识秋才堪堪放过她。 梁莺原本就累,折腾了一番后,不过一会就沉沉睡过去了。 翌日。 梁莺吃了教训,从上到下都穿得非常保守。长袖长裤,不夸张的是,她还穿了条薄秋裤。 谢识秋去公司办公了。楼下有他让人装备好的早餐,梁莺应付了几口,便又睡了一觉。 谢识秋心心念念都是她,推了工作连忙跑回来。 他按着梁莺家的密码,怎么输都输不对。 下次要换个房子了,他想。 谢识秋给梁莺打了个电话,但是她不接。 他正准备叫人撞开,手机里便发来了一条短信: 【密码换了,狗与谢识秋不得入内。】 见状,谢识秋气得冷笑。 小没良心的,真是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这头,梁莺已经在剧组了。 监控识别出了谢识秋,她便回了条短信,特意报复他。 让他昨晚那么过分。 梁莺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夏梦梦调侃道,“不沉浸在男人乡了?” 闻言,梁莺脸一红,媚眼如丝:“胡说。” 她还没和闺蜜算给谢识秋透露密码这件事。 见状,夏梦梦连连称奇。 今天的戏拍摄得很顺利。 自从上次之后,许清州很识趣地没再找过她了。反正梁莺也觉得他碍眼。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唯一不同的是,梁莺拍完戏的时候,收到了一束花。 那是束百合混着铃兰的花,清淡的香气扑面而来,闻着倒是爽人。 还附有一张小卡片。 梁莺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想你”两个字。 她哑然失笑,好像猜出来是谁的手笔。 夏梦梦双手抱拳:“太子爷还挺会啊。” 梁莺没有否认,但还是不打算搭理谢识秋。 于是连着四天,谢识秋都分别派人送来了一束花。 小卡片上面的字分别是,“想你”、“追你”、“念你”和......“求你”。 梁莺觉得痛快。 连着这几天,她的心情都以肉眼可见地变好,不管去哪,嘴角都是带着几丝笑意。 到了第四天这会,她终于想起来谢识秋了,决定今天大发慈悲。 晚间黄昏。 梁莺收了工,走在回家的小道上。她怀里抱着一束花,正低着头,打算给谢识秋发条信息逗逗他。 突然,一双皮鞋映入眼帘。 梁莺一顿。 她抬头。 本远在国外的人忽然到了跟前,曾经风光霁月的气质经过岁月的洗礼,变得更加成熟稳重。 他靠在车边,安静地半阖着眼,不断把玩着手心的一串佛珠。 梁莺抱着花,喃喃开口:“舅舅?” 徐珉睁眼,待看到来人,气质瞬间内敛,脸上根本看不出是个已然四十的男人。 他似乎对梁莺和谢识秋领证这件事情没有一丝意外,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悦。 见状,梁莺心里方才的担忧消失殆尽,小脸换上了真诚的欢喜。 她轻柔地喊了声:“舅舅。” 徐珉看了眼她手里的花,便擦了擦金丝眼镜,重新戴上。 梁莺咬着唇看他。 徐珉揉了揉眉心,像是在教训一个不太听话的小孩:“莺莺,你还记得舅舅和你说过什么?” 听到这话,梁莺瞬间小脸煞白。 被徐珉管教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她捏紧了手里的花,头一次生出了想逃的冲动。 她偏生不说话。 徐珉面容严肃:“是什么?” 梁莺深呼吸一口气,她正着身子,像听训一样,把以前定好的规则重新背出来。 “第一条,上学不能逃课。” 徐珉点头。 梁莺:“第二条,要听舅舅的话。” 徐珉眸光一凝。 想到接下来的,梁莺迟疑地开口,最终在他的逼视下,支支吾吾地说了出来: “第三条,不准谈恋爱。” 梁莺看着怀里的花:“.......” 第13章 作婚 谢太太上任的第一天。 咖啡馆。 幽暗的灯光映出两个距离稍远的影子。 梁莺仍然抱着花,小脸有点苍白,安静地垂眸听着教训。 徐珉虽然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但从小到大,他都和她很亲。在上大学之前,梁莺生活起居的大小事都要和他报备。唯一忤逆他的一次,便是偷偷和男生谈了恋爱。为此,徐珉大发雷霆,和她立下新规。 梁莺都答应了。 因为,梁家需要依靠他,这么多年来,两者的关系更是盘都盘不清。 而于梁莺而言,他是长辈,一个很宠她的长辈。 不管梁莺想要什么,他都会亲自递到她面前,甚至可摘星辰。 而他的唯一要求,就是要梁莺听他的话。 从过去,直到现在,一如既往。 只不过.......这一次,梁莺再次瞒了徐珉。 梁莺小脸蔫了,捧着鲜花有点不高兴。 徐珉也没说什么狠话,只交代了一句,“别和他联系了,其他我来处理。”,就离开了。 梁莺不敢忤逆,只能答应。 承了人家的恩,便对人家有亏欠,是不能拒绝的。 只是答应之后,梁莺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怅然。 罢了,还是听舅舅的,不要再去见谢识秋了。 她想。 * 谢识秋觉得奇怪。 一连几天,梁莺都没有回他的消息,甚至电话都没有听。 今天早上他发了条信息给她,发现已经被拉黑了。 他直接找上了剧组。 这会儿,梁莺刚把谢识秋删除,就打听到他下午要来消息。 梁莺只好避而不见,请假不去。 只能说,当你真正不想见一个人的时候,你们是没有缘分的。 可谢识秋不死心,还守在她家楼下。 梁莺看着那个孤冷的身影,是一如既往地陌生。 也是,她和谢识秋之间本身就是场巧合。 谈得上什么喜欢。 当晚,梁莺便拉上窗帘,再也不去看楼下。 她知道谢识秋的脾气,不管谢识秋怎么做,梁莺都大大方方地避过他。 毫不掩饰。 这下,更是坐实了两人刚结婚便要离婚的传闻。 全网都在看他们的笑话。 梁莺不在意,她听了徐珉的话,每一步都按照他要求地来。 欠谢识秋的,他也会一一还清。 这是梁莺最规矩的一次了。 可谢识秋却是要疯了。 刚有点起色的关系就被她亲手掐断,谢识秋不疯魔才假。 偏生她还大方告诉他,我就是不想见你。 就跟上次一样,她总是走得这么随心所欲。 谢识秋气得魔怔,终于,某天在拍摄场地逮到了梁莺。 梁莺这会儿还在拍广告,一身金色长裙裹住纤细的腰身,玲珑曼妙,正踩着高跟鞋,和一个新晋小生在对戏。 谢识秋快要眼红,直接杀了过来。 外人看来,他仍是清冷得不可媲美,只是眼底隐隐透露着一丝疯。 见到他,梁莺毫不意外。 她和工作人员交代了一声。 下一秒,谢识秋就拽着她的手,扯进宽敞的迈巴赫里。 他看着眼前这张漂亮的脸蛋,指着那个新晋小生,有点不可思议:“你这几天不理我,就是为了他?” 梁莺:“......” 她想过谢识秋开口说的万千种台词,却偏偏没想到是这个。 为了省事,梁莺诚然点头,“是。” 谢识秋没忍着怒,气得疯狂打着方向盘的灯。 “滴滴滴”的鸣叫声刺耳又喧嚣。 梁莺蹙起了眉。 谢识秋偏过头看她,清冷的眉眼多了丝厌恶:“下车。” 梁莺二话不说,开了车门准备下车。 谢识秋握紧她的手肘,死死不肯放,稍一使劲,梁莺便被他重新按回座位。 他咬牙切齿地看向她:“你敢?” 梁莺不予置否,面色甚至有点冷。 跟前两天的她,判若两人。 谢识秋绷直了一张脸,漆黑的眼瞳掠过一丝不悦:“提起裤子不认人?” 谈起这个,梁莺才脸色微变,两颊有点晕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她抬起一双水眸,说得理直气壮:“跟太子爷有什么关系?” 娇得理所当然。 仿佛谢识秋就是个工具人。 他简直要疯了。 谢识秋的内心防线轰然崩塌,差点维持不住淡然的神色,“你敢再叫一次?” 梁莺噤声。 有一种喊了就会被抹脖子的感觉。 良久,她怂了。 梁莺小小声说着,“那我下车了。” 这次倒是让她下得很顺利。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秒,梁莺获得了自由,无比畅快,只想拔腿快溜。 谢识秋在她背后冷笑,“我知道是徐珉。” 梁莺身子一僵。 谢识秋没看她,“晚上八点半,南枝公园见。” 梁莺刚想反驳。 谢识秋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要是不答应......” 他又看了回去,嘴角多了分恶劣的笑意,浑然天生的清傲消失不见:“那我就去找你舅舅。” 梁莺哆嗦着身子,又气又怕。 两个人她都不想得罪,该怎么办? 半响,她还是乖乖回了句好。 * 晚八点半,南枝公园。 早春还有点凉,透着一股润湿的味道。 梁莺只穿了条毛衣小短裙,甫一踏入公园,还有点凉。 怕被人发现,她还戴了顶有大帽檐的针织帽。 她脚踩小高跟,扭着细腰,边走边看手机。 梁莺小声嘟囔,“在哪呀......” 她刚把谢识秋从拉黑名单拖出去,某人就给她发了定位消息。 梁莺左顾右盼,还是找不到。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怎么那么笨?” 梁莺转身回眸,谢识秋就已经抓着她的手,往另外一个岔口走去。 谢识秋,“走,我们去坐摩天轮。” 他记得她以前很爱坐这玩意。 梁莺还不适应突然和他这么亲昵。 大手包着小手,像是对小情侣似的。 她挣扎了几番,都没成功甩脱。后来,梁莺索性放弃了,被他一个人带着走。 谢识秋噙着笑,眉眼微松,向来清冷的气质多了几分柔和。 他把所有讨女孩子欢心的办法都尝试了一遍。 可梁莺还是无动于衷。 谢识秋拧着眉,盯着她那张气鼓鼓的小脸,不开心地咬了一口。 原本还在发呆的梁莺瞬间回过神,跺了跺脚,羞恼地看着他:“你干什么呀?” 谢识秋一愣,随即一笑,“舍得甩脸色了?” 他最怕她什么都不说。 梁莺擦了擦脸,没好气地讲,“你无不无聊呀。” 谢识秋挑了挑眉,“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他把喜欢两个字,说得很重。 梁莺脸上一红,侧头不看他。 谢识秋凑得更近了,向来清和的眉眼多了些笑意,桃花眼里有揶揄几分。 “怎么,害羞了?” 梁莺小哼一声,故意不说话。 想起来什么,她报复性地踮起脚,在谢识秋的左脸上面狠狠咬了一口。 谢识秋先是一愣,随后搂着她的腰,往怀里一带。 梁莺还没咬得很重,就被他带出来了。 “啵唧”一声,口水离开脸颊的声音。 让人听了害羞得要命。 梁莺的小脸彻底爆红,揉了揉刚刚被咬的脸颊,准备踢他几脚。 谢识秋却低下腰,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笑得妖孽:“要不,咬这里一口?” 梁莺拍掉了他的手,小声嘟囔,“做梦哦。” 谢识秋挑眉,继续说着,“那我咬你也行。” 眼看着他就想低头。 梁莺气得发抖,用手背挡住自己的唇,瞪着圆圆的小鹿眼,“不行!” 谢识秋不听,吻最后浅浅地落在她的手背。 虽然不过一秒,梁莺还是觉得手背传来一阵酥麻。 梁莺咬唇娇嗔,“你耍赖!” 谢识秋插着兜,浑身散发着笑意:“我没有。” 他是故意的! 梁莺哼了一声:“不理你了。” 她气得转身就要走,下一秒,便天旋地转。 梁莺被谢识秋整个人抱着,放到了喷泉的小台上。 耳边还放着她钟爱的华尔兹舞曲。 这时,梁莺才发现,整个公园,都被谢识秋给包了。 她踢了踢谢识秋,略有不爽,“走开啦!” 却更像是在撒娇。 谢识秋圈住她的脚踝,挂在自己的腰上,清冷的眉眼尽是笑意,“答不答应?” 他指的是,晚上加回联系后,谢识秋一直重复地问梁莺,肯不肯和他在一块。 他知道她没想好,不然也不会胡乱听了徐珉的话。 梁莺当然摇头,“我不要。” 谢识秋面色严肃,“不行。” 他又说,“我不同意。” 梁莺惊呼,“那你还问?!” 谢识秋突然笑意放大,“意思是你答应了?” 梁莺揪着他衣摆,一时之间竟然有点迟疑,“不行。” 谢识秋把玩着她胸前的纽扣。 梁莺晃着小腿,若有所思。 谢识秋看出她的担忧,开始下套:“那你不喜欢我?” 梁莺抬起下巴,有点傲:“不喜欢。” 她蹭着谢识秋的西装裤。 谢识秋扣着她的小腰。 梁莺觉得有点酥麻,扭着身子,却离他更近了。 趁她不注意,谢识秋继续套路,“那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梁莺见小毛衣裙有点脏了,头也不抬,回得敷衍,“是。” 谢识秋,“那你不喜欢和我呆一块?” 梁莺觉得他明知故问,“是。” 逐客令非常明显。 谢识秋:“那你要不要当谢太太?” 梁莺未加思考,“要。” 回答完的一瞬间,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看着谢识秋,语气忿忿:“你骗我!” 谢识秋包住她的小手,眉开眼笑,“谢太太,我刚才可是录了音的。” 梁莺撇着嘴。 谢识秋就站在她面前,柔柔的月色像铺了一层圣光一样,落在他的影子旁,笑意边,如初见的孤矜,却不失现在的骄野。 梁莺看得有点愣。 只见那人,又蛊惑般开口,“今天是谢太太上任的第一天。” 梁莺对这个称呼有点抗拒。 谢识秋又道,“根据夫妻法第一条规定,现在,谢太太该喊一声老公听听了。” 梁莺反应过来,咬牙说着:“你做梦!” 她准备跳下去。 谢识秋半搂着她,说得毫不客气,“没事。” “那我们来履行夫妻法的第二条。” 他得意的笑着,眉飞色舞:“今晚,住你家。” 梁莺:? 第14章 作婚 亲亲抱抱举高高。 梁莺没那么傻。 自然不答应他。 谢识秋这个跟屁虫,非要跟她回家。 到最后,梁莺举起拳头,奶凶奶凶地说道:“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谢识秋看着那跟包子一样大的拳头,哑然失笑,大手包住她的,“好好好,那我不去了行不行?” 梁莺骄傲地抬起头,得意说着:“那当然。” 谢识秋低头,在她耳边轻咬,“明晚去。” 梁莺瞪大了眼睛,“你耍赖!” 谢识秋一手托住她,下巴窝在她肩上,“如果能得到谢太太,那耍赖又何妨?” 梁莺气得咬了他一口,小手攀着他:“坏人!” 大手插/进她的发梢,来回玩弄,谢识秋微叹:“别咬疼自己了。” 梁莺微松开嘴,愣愣地看着他。 想到了什么,猛地把头埋在他颈间,脸红不说话。 谢识秋勾起嘴角,“小傻瓜。” * 梁莺第二天拍戏的状态好到爆炸。 夏梦梦一边感叹着谈恋爱的力量,一边帮她摘掉头饰:“你们又好上了?” 前阵子不是吵架吵得厉害么。 梁莺没在意这个又字,正在整理包包的口红,等下有个通告,是采访女明星的包包里面都有什么。 略看了一遍,和自己平时带的东西没什么不同,就没继续翻了。 夏梦梦也没帮她再检查一遍。 化妆师帮梁莺画着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把许清州的助理刚刚过来的事情说出来。 这个采访是某站上一个粉丝比较多的up主录制的,她有一个专栏,都是采访各种女明星或者男明星的日常,稍微有点名气的明星,或者能请得动的一般都会去。 曝光度对于一个明星来说那可太重要了。 梁莺当然也会同意。 夏梦梦告诉她,这个UP主情商比较高,平时也很会为人处世,随缘采访就行了。 于是梁莺穿了身便装就去了。 虽然身高才164,但无奈身材比例好,气质独特,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都被她穿得像高定,一看就是养在温室里的大小姐,富贵花。 采访很顺利,只不过在问包里面有什么东西的时候,梁莺掏出了一瓶刻有“ZY”的香水。 顾名思义,是许清州和梁莺。 可香水并不是梁莺放的。 梁莺面色微变。 傻子都看出来什么回事了。 一下播,夏梦梦就慌慌张张地打电话给她:“莺莺!公司刚给你接了一部恋爱综艺,许清州也在这里!” 而许清州,还发信息给梁莺,讽刺文氏倒了,她的靠山没了这件事。 见状,梁莺怼了许清州好几句,连谢识秋今晚要过来的事情她都忘了。 而夏梦梦帮她叫了个外卖,便去公关了。 此时,梁莺窝在床上,还在和公司的高管联系。 高管回了她的消息,但只要她问到和许清州炒CP的事情,都是假装没看到,直接略过。 两人CP的热度正火,上面是不可能放过这个赚钱的机会的。 梁莺只好打开舅舅的联系方式,想要找徐珉帮她。 后来一想,又觉得算了。 舅舅这会肯定还以为谢识秋的事情不高兴呢。 还是别找了。 突然受了气,梁莺心情当然说不上好。 一想到要和许清州炒CP,她就头疼。 佣人这个点已经走了,她下楼,准备去厨房那里热饭。 可她什么都不会,根本不知道流程是怎么样的,还打碎了好几个杯子。 梁莺看着一地的玻璃渣,机械地捡起其中一块。 可她太笨了,居然用手去捡,玻璃一下子就扎破了她的手指。 她蹙着眉,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是痛还是不痛,只觉得麻木又冰冷。 与此同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随即慢慢停下,伴随着一句无奈的叹息:“怎么那么笨?” 怪让人不省心的。 梁莺抬起头。 男人气质如雪松,眉眼清冷,灯光洒在他肩上,落下一片余晖,他却悄悄地皱起眉头,似乎在担心。 梁莺盯着他抿紧了的唇,眼眶忍不住有了湿意。 她小小声地撒着娇,语调带了点哭腔:“疼......” 谢识秋叹了口气,连忙抱她放到沙发上,默着声拿起消毒水和绷带,给她包好伤口。 全程,梁莺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去哪,她就看哪。 见状,谢识秋吻了吻了她的伤口,眉头微微松开,带了点笑意,“怎么这样看我?” 他这么一说,梁莺的眼泪“啪”的就掉下来了。 谢识秋手足无措,“我的音音怎么了?” 梁莺勾着他的脖子,泪眼婆娑,把去参加恋综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谢识秋替她揉着小腿肚,认真地听着她讲话,想要把她的眉眼刻进脑海里。 梁莺依偎着他,小嘴一撅,控诉道:“他们欺负我!” 谢识秋偷笑了一声,帮她把碎发勾到耳后:“是是是。” 他半搂着梁莺,生怕她乱动掉下沙发。 梁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还笑呀?” 她语气带了点不爽:“你说我去不去?” 谢识秋享受着她的主动,嘴角噙笑:“去,为什么不去?” 梁莺眨了眨眼,有些疑惑:“为什么呀?” 谢识秋心里有了自己的打算,他揉了揉梁莺的发,宠溺道:“听老公的。” 老公?什么时候他是自己的老公了! 梁莺脸一红,“你胡说八道!我才没有那个那个......!” 谢识秋凑近贴着她,“哪个哪个?” 梁莺晃着小腿,不肯说:“就是那个!” 谢识秋低笑,额头抵着她的:“嗯?不说?不说话的人就是我老婆。” 梁莺气鼓鼓着一张小脸:“你又耍赖!”扬言就要给他几拳。 谢识秋逗她玩的,大手搂着她,话说到一半,两人就滚落在地毯上。 梁莺被压着不舒服,撑着他的胸膛,小声嘟囔,“快起来啦!” 谢识秋摇头,一脸执拗:“不要。” 他压着她的腿。 梁莺踢了他一脚,“快点!” 谢识秋咬着她的耳垂,“告诉老公,今晚为什么不开心?” 他看出来她的情绪不对。 闻言,梁莺支支吾吾,还是不肯说。 谢识秋咬得重了一点。 梁莺嘤咛一声,眼眶氤氲水雾:“疼......” 谢识秋继续咬着:“说不说?” 梁莺怕他咬疼自己,只好交代了。 谢识秋恍然大悟,摇头失笑,“就因为这事?” 梁莺拧眉:“什么叫‘这’?” 谢识秋掐着她的小腰,“我觉得他说的对。” 梁莺:“?” 她真的要生气了。 谢识秋连忙哄道,“他说的对,这么大一个靠山就在你面前,音音好笨。” 梁莺瞪着一双小鹿眼,懵懵地看着他。 谢识秋点了点她的唇,“老公养音音好不好?” 他本来就是她的靠山。 梁莺下意识皱眉,“不要。” 谢识秋:“徐珉可以我不行?” 梁莺:“你为什么要和他比?” 那可是她舅舅。 谢识秋:“他凭什么和我比?” 梁莺听了都要沉默。 谢识秋:“音音答不答应?” 梁莺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不行......” 谢识秋内心窃喜,“那就这么说定了。” 梁莺:“可他们都说我脾气不好哎。” 她好奇地问:“你会不喜欢么。” 谢识秋越看她越可爱,“怎么会?那些都是借口罢了。” 梁莺似懂非懂地点头。 谢识秋一手托着她,浑身都散发着笑意:“音音怎么会讨人厌,音音越作我越喜欢。” 他慢慢地上楼,感觉怀里的人没几两肉,“吃多点,听到没有?” 梁莺搂着他,哼着小曲:“不,我要减肥。” 谢识秋佯装生气,“不准。” 梁莺委屈巴巴。 她不开心地推着谢识秋的脸,“去哪呀?” 谢识秋笑意放大:“当然是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梁莺突然想到什么,脸上爆红:“我不要!” 她勾着他的脖子,想到一个借口:“我还没吃饭呢!” 谢识秋抱着她,脚步没停,桃花眼含笑,“那就......” “边吃边亲。” 第15章 作婚 替身文学? 梁莺被他抱到了床上。 她整个人像考拉一样挂在谢识秋身上,两只小脚晃啊晃啊晃的,贼折腾人。 谢识秋失笑地掐了掐她的小肉肉,诱哄道:“安分点。” 梁莺撇嘴。 谢识秋重新叫人送了新的饭菜进来。 他揉了揉梁莺的小肚皮,垂眸敛下思绪,清俊的眉眼分外秀色,“怎么不吃饭?” 梁莺哼哼唧唧的:“不想吃。” 谢识秋抬起眼看她,“欠亲?” 梁莺脸上飘出几朵红晕,都口齿不清了,“你fu说!” 谢识秋摇头笑了笑,吹了吹还热的牛奶,待到只剩下温了,才递到她嘴边,“张嘴,喝一口。” 梁莺乖乖张嘴,不过一秒,她就苦着脸说道,“好烫。” 谢识秋微皱着眉,他低头抿了一口。 是有点烫。 头靠在他肩上,梁莺懒洋洋地嘟囔:“是吧?” 谢识秋:“是。” 他又抿了一口。 梁莺安静地看着他。 谢识秋深黑色的眼瞳盯着她,看了几秒,随后低头,在她额头上浅浅地落下一个吻。 梁莺一愣。 谢识秋的桃花眼亮得吓人:“这样呢?” 梁莺攀在他的肩上,感受到阵阵酥麻,像是触电一样,她猝不及防地抬起眸,慌张开口:“不烫了不烫了.....” 额上还有温热尚存。 梁莺头一次不知道怎么回应他。 谢识秋抱住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好看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快要将人吞噬:“那还喝不喝?” 梁莺如小鸡点头:“喝喝喝!” 她端起早已经不热的牛奶,咕噜咕噜几下,就全喝完了。 像在做什么壮举一样。 谢识秋搂着她的腰肢,哑然失笑。 梁莺还没吃饭,这下喝了牛奶,倒有点撑了。 她舒喟地叹了口气。 一根食指探了进来。 梁莺微怔,轻轻咬住。 谢识秋:“张嘴。” 梁莺很听他的话:“啊。” 谢识秋的指腹探进她的口腔,贝齿轻轻顶着他的,隔得近,还能闻到那若有若无的奶香味。 谢识秋收回手,感叹地夸了句:“乖孩子。” 梁莺的脸还是红红的。 末了,谢识秋在她嘴角落下一吻,轻轻舔去多余的牛奶。 梁莺自然而然地想要凑得更近。 谢识秋却巧合地侧过了头,眉眼淡淡。 像是故意,又像是无意。 不知道为什么,梁莺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她和谢识秋看似亲昵,却连一个正面的吻都没有。 他喜欢亲她的眼睛,喜欢亲她的脸颊,喜欢亲她的耳朵,亲她的脸,唯独没有亲过那里。 他向来骄傲,或许做到现在这个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吧。 梁莺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但还是止不住那一抹失落。 她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乖巧又安静地等着男人给她一口一口地喂饭。 场面看起来无比和谐。 * 春雨抹去了最湿最重的那一笔,雨后的天气有点闷热。 今天是《天选之TA》恋爱综艺开拍的日子。 梁莺专门腾出来档期,抽空连着拍两期。 她坐在房车里,手里翻着综艺台本。 待看到六个嘉宾里只有许清州是自己认识的,梁莺就头疼。 她重重地把台本放在桌面上,脸色淡淡:“请的都是什么小明星。” 敢情都是来看她和许清州炒CP的呗。 梁莺:“还有两个神秘嘉宾,谁呀?” 夏梦梦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其中一位听说第一期就来了,另外一位要等第二期。” 梁莺眉眼微倦:“都是明星?” 夏梦梦想了想,“应该是。” 也就是说,除开梁莺,许清州和两位神秘嘉宾,就剩倪言言和周博两人了。 倪言言,以前是网红,现在半只脚迈进娱乐圈。 周博,词曲人,偏爱唱苦哈哈的OST。 夏梦梦补充:“后面肯定还会请人的,只是现在六个人罢了。” 梁莺“嗯”了一声。 听说《天选之TA》这个恋综有专门磕梁莺和许清州这对CP的投资方,这次宁愿花大价钱都要请两个人来参加。 恋综,顾名思义,恋爱综艺。 和市场的恋综区别是,其他都是录制素人,省钱省时省力。《天选之TA》倒好,直接把圈里面的明星都请过来了。规则更是恶心人,女嘉宾必须在当晚选择自己心动的男嘉宾,进行为期三天的约会,三天之后,不管你愿不愿意,都会强制性地让你换一个男嘉宾。 最多换两次,到第三次抉择的时候,会让你挑ENDING嘉宾。 而从始至终,所有的嘉宾们都是同处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 也不知道谁出的鬼主意。 梁莺想起许清州那张死人脸,瞬间有点头疼。 也不知道谢识秋那边在干嘛。 她给谢识秋发了条短信。 哦豁,两个小时过去了,谢识秋还没回。 想起前两天那个吻,梁莺对他略有不爽。 手一点,谢识秋就直接进了她的黑名单。 拉黑之后,梁莺才把那些小情绪给扫干净了。 正巧,也轮到她上场了。 节目开拍的时候,都会对好台本和做好前期准备。 《天选之TA》也不例外。 不过有一点好的地方就是,并没有强制性演剧本,更强调CP的氛围感和水到渠成的心动就是了。 所有人上场前,都要戴一个狐狸面具,等嘉宾都到了的时候,再一一自我介绍。 梁莺是第一个上场的,也就是俗称女一。 她穿着包臀的鹅黄色吊带小短裙,脚踩系带凉高跟,头发细软蓬松,露出的肌肤赛雪,腿又直又细,白得晃眼,从背影看去,妥妥的明艳大美人。 离得近,都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气息。 她戴着狐狸面具,精致白皙的下颔露出,一双水眸如烟如雾,一看便知,是个从小到大被人追捧惯了的角色。 梁莺刚进门的时候,就听到工作人员偷偷地“哇”了一声。 她也不避讳,就差把大美人两个字写在头顶上了。 按照剧本来讲,她要先在别墅里面走动,观察一下,显得自己不那么淡定。 梁莺照做了,只不过脸色淡淡的,所有人一看就知道,她很无聊。 如果这时候有观众的话,肯定会说,她一个大小姐什么没见过,何况是一栋小小的别墅。 梁莺最后落座沙发。 果不其然,来的第二个人是许清州。 他穿着赛白的衬衫,人模人样地走进屋子里。 梁莺内心淡哂,便没去看他了。 许清州假装不知道是她,还非常好心地问她要不要喝什么饮料,要不要加温水。 梁莺一一拒绝。 在外人看来,她就是个脾气很大的艺人。 许清州完全不担心这会影响到自己,因为播出去之后,坏的只是梁莺的名声。 这样一想,他就好受些了,脸上照样端着谦谦君子的温柔笑容。 接着依次来的是倪言言和周博。 倪言言是个小美女,眉目温婉的,如果说颜值在网红里面可以当第一梯队,但放在明星行列里,那可就不够看了。 特别是在梁莺这样的大美人面前。 而且她还没什么基本盘,在大家面前都要小心翼翼的。不过她情商还算可以,一来二往的,大家也不会冷场。 周博则是个酷酷的歌手,看起来有点宅,进来的时候还提着一行李箱的速食和零食。 就这么几个人,大家都心知肚明谁是谁。 第一期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唯一有点期待的就是那个神秘嘉宾了。 终于,千呼万盼,神秘嘉宾来了。 是个身形高挑的男人。 梁莺看着背影有点眼熟,一开始还以为是谢识秋来了。 可男嘉宾刚落座的一瞬间,那淡淡的香水味传入鼻间,她便知道,这人不是谢识秋。 呵,一个男妖精罢了。 她想。 巧的是,男妖精跟谢识秋有诸多相似之处。 比如,清冷如霜的气质,好看得过分的眉眼,耳鬓的几缕黑发,没事做总是喜欢插着兜...... 尽管他戴着面具,都掩不住通身的矜贵气质。 他出场的那瞬,包括梁莺的所有人都在猜,是不是哪个大流量到场了。 一眼惊艳,宛若流星璀璨,绚烂地划过天空。 世界温热,月光如初,徒余他一人寂寒。 一面便足以让人难以忘怀。 连梁莺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可谢识秋怎么可能会和她一起参加综艺,肯定是她想多了。 梁莺暗自地掐了掐自己,让自己醒醒。 神秘男嘉宾一到,正式的会面和自我介绍就开始了。 五个人逐一介绍。 三男两女,倪言言很大方地介绍了自己,周博则是简单说了两句。 到了许清州这,就不一样了,台词居然说的是,最喜欢上部和梁莺合作的网剧男一。 女一和男一。 而梁莺刚好在这里。 他实在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梁莺暗暗唾弃了他几秒,心想着这人想炒CP想疯了。 而到了她这里,画风就不一样了。 梁莺只简单了说了三个字:“大美人。” 许清州不爽地看了她一眼,恨她不会接自己的台阶。 梁莺自然装不懂。 巧的是,男妖精也随了她:“大帅哥。” 梁莺眼睛一亮,突然看这个男妖精就觉得顺眼了一些。 而许清州则是没想到,为什么这两个人像是说好了的一样。 自我介绍完之后,他疯狂打电话给PD,问是不是早就配好了CP。 PD一一否认。 因为只有三男两女,所以注定有一个男嘉宾会没有配对的女嘉宾。 而留给他们的时间,大概只有等一顿外卖的时间了。 点的是火锅外卖,几个人没有很慌,都在做自己的事情。 这会儿面具都还没有摘下来。 梁莺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用武之地,就简单地洗了下青菜,帮忙量了量角料。 她正专注地洗着。 突然,身边来了道暗香。 男妖精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边,唇角带笑,好不撩人:“你想选谁?” 他单刀直入,说得简骇。 梁莺没有答。 男妖精含着笑,眉间透露一种别样的气质,正好戳中了梁莺的X.P。 只见他说,蛊惑问道:“我像不像谢总裁?” 梁莺歪着头,有点不可思议地看他。 又听他一脸笑意,意味不明地试探:“不如......我来当他的替身?” 梁莺手一顿。 替身文学? 她眼睛一亮,回答得极快:“好啊!” 未曾看到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危险。 下一秒,就看到男妖精附在她耳边悄然说着,语气森森:“谢太太想当面绿谁?” “胆子肥了?” 是谢识秋的声音! 梁莺吓得手一抖。 猛地,水龙头没刹住,一道水柱喷向厨房最中央,漫天水滴倾洒而下,热闹轰烈。 梁莺看着水柱,心想完了。 她又看了眼身边站着的谢识秋,眉眼冷淡,气质晃眼。 哦豁,也完了。 第16章 作婚 老公。 一地狼藉。 梁莺虽然在节目里不爱说话,但肯定是最能惹祸的那个。 连PD看到这场面都愣了愣,一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但他没有喊工作人员来收拾,看的就是热闹,录的就是素材。 只是辛苦了在场的几个人。 幸好是厨房地板比较湿,其他地方还好。 许清州自告奋勇拿着拖把拖地。 梁莺心虚,也帮忙收拾了一下。 当然,她和谢识秋都被淋得湿湿的。 特别是谢识秋,水滴滑过精致的下巴,轮廓分明,从梁莺这个角度看去,还能看到滚动的喉结。 梁莺心跳有点快。 谢识秋抬眼望去,修长的手抖了抖了湿成一片的衬衫,跟PD示意要去换件新衣服。 只是路过梁莺的时候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一起。” 梁莺面色淡然,心里早已经有万马奔腾而过,握着拖把的手都微微捏紧。 她安静地做事。 过了几分钟,她也向PD申请了要去换衣服。 知道嘉宾是谁的王PD突然有一种直觉,这种直觉让他浑身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他当然同意了梁莺的请求,然后立马跟后台的工作人员说着:“快!跟紧他们两个!” 工作人员完全不知道王PD为什么这么兴奋,只好跟着照做。 其实两个人都认不得房间的路。 梁莺没跟上谢识秋的,这会儿更不知道他往哪边去了。加上有诸多摄像头看着,她只能根据工作人员的提示上二楼。 她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衣服都能挤得出水来。 梁莺也顾不上谢识秋当时和她说的什么了。 她快手快脚地摸进自己的房间,找了条碎花长裙,干脆换了起来。 还美滋滋地顺便补了个妆。 全程忘记了谢识秋这个人。 只不过下楼的时候,“刚好”碰见了谢识秋。 谢识秋换了件修身的黑色立领衬衫,走线烫金,低调矜贵,他松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的喉结好不性/感。 梁莺内心淡哂,真是个男妖精。 她忍不住再看多了一眼,然后装作互相不认识的样子,打了个招呼,脸色淡淡:“好巧。” 谢识秋轻轻地向她点头,正准备快步跟上她。 可梁莺走得极快,高跟鞋哒哒作响,小腰扭啊扭的,小洋裙一下子就潇洒甩开一大段距离了。 快得几乎只能让谢识秋看到那抹衣袂。 而从背后,谢识秋能看得到她腰间那块镂空设计,白腻得晃眼,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谢识秋眼眸暗了暗。 真是不听话啊。 他想。 两人几乎是同时到达大厅的。 不过大家都没当回事。 只有倪言言多看了谢识秋两眼。 一番折腾之后,到了晚上九点,大家才开始正式吃晚餐。 五个都是北方人,所以小菜点得特别辣,连着汤底都是特辣的。 梁莺在南方上的大学,好久没吃过这么辣的,一下子有点适应不来。 小脸呛得通红,咳嗽了好几声。 谢识秋刚准备去拿冰饮。 许清州就挑起了话题,有点好奇:“你不是B市本地的么?” 他光明正大地递给她一杯凉白开:“喝点。” 谢识秋刚迈出的腿便收了回来。 梁莺没喝他的,挑了几口素锦压辣。 旁边的倪言言也拿了个干净的碟,挑了几块甜糕放在她面前:“快吃点!里面有奶油,牛奶能止辣。” 梁莺感谢地看了她一眼。 甜糕上的奶油还很冰,一口下去的确能压辣。 她吃了几个,其中一个咬到一半,梁莺就腻了,把碟子推到了右手边上。 而她的右边,正好是谢识秋。 梁莺没注意,去拿了瓶冰饮,回来继续吃着,回答刚刚许清州的问题。 “大学不在这边上的。” 倪言言恍然:“怪不得你吃不了辣。” 她转头看向大家:“大家都能吃辣吧?还有谁不能吃的?” 末了,又懊恼说道:“早知道不点这些了。” 周博安慰她没事。 一直坐着没说话的谢识秋突然开口:“我。” 倪言言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梁莺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夹着菜的手一顿:“你也不能吃辣?” 谢识秋揉了揉眉头,面具之下,脸色恹恹:“嗯。” 这下到梁莺好奇了,她刚想问。 谢识秋就淡淡开口,脸上没什么笑意:“大学在H市读的,也好久没吃辣了。” 梁莺:“H大?” 谢识秋好像不愿意提起,“嗯,后面去了国外深修。” 梁莺几乎脱口而出:“那我怎么......”没在H大见过你? 可一想到大家都没摘下面具,谁也不认识谁,就话锋一转,干笑道:“那真的好巧。” 桌上的人都被他们两个人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 只有梁莺心里纳闷,她不可能大学四年都没有听过谢识秋这个名字啊?京昇招牌那么响。 谢识秋不会是在骗她吧? 梁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场上又开始不经意地聊着话题,有问必答,偶尔也开个玩笑,也算是和谐。 三男两女里,许清州和周博喝得有点醉,倪言言和他们聊得你来我往的。梁莺时不时会搭上一两句话,而谢识秋则靠在椅背上,沉默得让大家以为这就是他的性子。 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梁莺这会早就不辣了。她盯着桌上的配菜,实在是馋,涮了个辣汤就往碗里放。 可还是辣,不过没有刚开始那么不适应。 梁莺一边吸着鼻涕,一边泪眼汪汪地吃着,毫不顾及最开始的大美人形象。 如果这时候有弹幕的话,肯定会意料不到,她居然这么接地气。 就在梁莺吃得正欢的时候,一只大手偷偷地从桌底摸到了她的小肚子上。 她刚吃撑,肚皮还有点鼓鼓的,像个小皮球。 男人觉得很非常神奇,好奇地用手指戳了一戳。 梁莺的动作一顿,余光震惊地瞟着谢识秋的神色。 那人嘴角却噙了几分笑意。 仗着桌底没镜头欺负人! 梁莺刚准备起身。 谢识秋的大手突然揉了揉她的小肚皮,力道温柔,慢慢地打着圈。 梁莺迟疑一秒,便看到他脸上越加放大的笑意,以及嘴型无形地说着:“少吃点。” 不知为何,梁莺的火气一下子就没了。 她突然享受起来,还坏心眼地用小腿肚绕上他的,往自己这边一勾。 温热的触感袭来,谢识秋微怔,有点不可思议。 他侧目看向梁莺。 梁莺眉飞色舞,手上吃的动作没停,桌底下的长腿却一直摩擦他的西装裤。 似是勾引,也像是在挑衅。 谢识秋挑了挑眉,收回了大手。 梁莺以为自己扳回一城。 哪知,桌底下,谢识秋的大手缓缓从她的小腿肚一路往上,微微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仿佛在品尝她的娇嫩。 梁莺吓得筷子上的肉都掉了。 幸好谢识秋适可而止,停在了该停的地方。 梁莺心底偷偷松了一口气。 谢识秋突然开口问她,桃花眼里含了几分兴趣:“你不喜欢吃甜?” 梁莺微蹙着眉,不是很懂他为什么这样问,便摇了摇头。 没说是和不是。 她的直觉不妙。 果不其然,就见到谢识秋用闲着的手拿了块碟子上的甜糕,一副全然不知那是梁莺咬了一半的样子,状似无意地咬了一口,淡淡说着:“哦,我喜欢吃。” 梁莺眼皮子一跳。 谢识秋悄悄地掐了掐她的腿肉。 她皮肤娇嫩,不用看都知道,这一下子肯定掐出了青痕。 梁莺拧着眉,刚想说点什么。 又见,谢识秋的大手停下,同时一口吃掉了甜糕上的奶油,全数吞下,末了,他还笑得风流,舒服地叹了口气:“嗯,好甜。” 梁莺小脸爆红。 看着谢识秋的喉结滚了又滚,她好像意识到了,他不是在说奶油甜,而是在说她甜。 * 这段饭整整吃了三个小时。 收拾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二点了,一天下来,大家都累了,不是很想收拾。 梁莺:“要不明天再说吧。” 倪言言和许清州异口同声:“不行!” 不收拾的话网友可能会黑他们。 梁莺也想到了这一层,不过她向来被黑习惯了,并不在意这些。不过为了随大众,她也跟着同意了。 两个女嘉宾都同意了,另外三个男的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许清州像这里的管事,提议讲道:“两个女生做点轻点的活,其他我们男生干。” 几人附议。 周博:“那她们洗碗?” 倪言言点头。 梁莺眉头一皱。 谢识秋一包烟放到台面上,丝毫不忌讳,淡然开口:“她们娇气,洗不了碗。” 就差点指着梁莺讲了。 听了,梁莺双手抱拳,笑着抬了抬下巴,点评道:“三号虽然话少,但说的算是人话。” 谢识秋侧过头看她,抛下一句话:“不然都会把这些碗都摔了。” 梁莺:“......” 要不是看在有摄像头的份上,她肯定冲过去咬几口谢识秋,以解怨气。 最好,几人还是决定了,女生只摆好桌椅和放碗碟,其他都由男生做。 周博一边埋头做家务,一边嚎得大声:“天啊,这是我接过最费男人的综艺了!” 其他人听了都笑出了声。 梁莺抱着碗碟,心情也很好,眉眼带笑。 她蹲在碗柜面前,正打算放进去。 身后突然来了一道阴影。 梁莺一愣,直觉知道是谢识秋。 她默不作声地继续做事。 谢识秋压着声开口:“死角,他们看不见。” 闻言,梁莺眼睛一亮。 她转过头来才发现,谢识秋的身形完美地掩盖了她的,就像是包住了一样。再加上是死角,从外面完全看不到。 她扯着谢识秋的西装裤,一双水媚的眸子看着他,有点委屈:“你刚刚凶我。” 谢识秋深黑色的眼瞳紧紧地盯着她,从他这个角度往下,能看到女人那处的风景,白腻娇嫩,桃色勾人。 他的喉结忍不住滚了滚。 梁莺没注意,她继续撒着娇。 在她看来,谢识秋现在就跟个柳下惠一样,动不动就凶她,没一点宠她的样子。 梁莺可委屈了,早就注意到了谢识秋的喉结。整一天,她都被蛊惑到了。 也许是为了扳回一城,梁莺盯着他的性/感的喉结,突然头脑一热,便坏心眼地凑到他跟前,轻轻地咬了一口。 湿润的感觉传至神经后梢。 谢识秋撑着墙的手臂几乎青筋暴起。 梁莺没有收敛,她舔了舔嘴角,觉得有点涩。 再接再厉,她继续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一边蹭着谢识秋的脖颈,一边娇声细语地撒着娇:“你说...我们现在像不像在偷.情呀?” 梁莺有点兴奋,一时刹不住车。 她窝在谢识秋怀里,嗓音甜腻,酥麻入骨,轻轻地在谢识秋耳边唤了声:“嗯......” “老公。” 第17章 作婚 我帮你。 她轻轻地呵着气,甜腻的气息穿透空气,渗进谢识秋的心脏里。 谢识秋垂下眸,大手一搂,梁莺整个人就靠在他的怀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一动不动。 他模样带着笑。 梁莺扯了扯他的袖子。 谢识秋很想抱抱她,碍于后面有摄像头,他还是忍住了。 他掐着梁莺的细腰,指腹摩擦着细腻的肌肤,心里喟叹了一声,随后加重了力道,狠狠掐了一下。 梁莺倒吸一口冷气,抵在他身前:“疼......” 纯里带点欲,仿佛一碰就坏。 谢识秋面具下的眼眸转至幽深,低下头,呼吸淹没她的,急促间带有一丝警告的味道:“不许再穿了,听到没有?” 梁莺自然知道他说什么,撅着嘴非常敷衍说着:“哦,知道了......” 谢识秋眉头一皱:“跟我保证。” 梁莺才不答应他。为了扳回一城,她突然提高了音量,朝外面喊了一声:“言言~~” 脸上尽是得逞的小傲娇。 谢识秋顿了一秒,随即低笑出声,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他慵懒地舒展着修长的手指,黑衬衫显得更加禁欲,谢识秋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话:“回家收拾你。” 可惜,梁莺逃得飞快,还没等他说完,她就从谢识秋的手臂下串走了。 她提着小裙子,潇洒地走了。 走出厨房的时候,梁莺还跟倪言言有说有笑的。 隔得不远,谢识秋还能听到倪言言惊讶地问她,“你的腰怎么了?是磕到了么?” 梁莺反应淡淡,似乎是件小事:“哦,就当被狗咬了吧。” 倪言言:? 谢识秋哑然失笑。 * 收拾之后,大家都各自回自己的房间了。 跟其他恋综不同,每个人都是分开住的,连女生和女生之间都是。 梁莺挑的是一间粉色系的公主房,配色很少女。如果网友们在的话,肯定不敢相信她居然喜欢这种style。 而经过一晚上的初步认识,大家现在都要选择互相心仪的对象了。 尽管面具还没摘下,但正是如此,录制第三期约会的时候才会更加刺激,不是么? 梁莺当然选了谢识秋。 不过她还没想好,要发什么短信给他。 按照节目组的要求,是要发一些暗示是自己的信息给他的。 梁莺躺在床上,想了半天,最后给谢识秋发了句: 【今晚的火锅太“辣”,吃不下。】 她相信谢识秋肯定能看懂什么意思。 过了十分钟,手机也响了起来。 梁莺打开一看。 谢识秋:【是很“辣”。】 梁莺快要掩不住嘴角的笑意了。 在网友们看来,像是两个不会吃辣的人之间的对话。 但梁莺知道,他在说什么。 梁莺小小声地哼了一下,准备熄掉手机睡觉。 手机里突然又传来了一条短信,上面写着: 【凉开水能止辣。】 梁莺:“......” 她怎么忘记了还有许清州这茬。 她很想回怼许清州,但是一想到这个节目的规矩是只能发一条短信,而且还是给约会对象之后,梁莺就歇了这个心思。 罢了,睡觉。 而手机另外一边,许清州万万没想到,梁莺会不选择他。 在他看来,周博不是梁莺的菜,男三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但和她也没什么互动啊。 难道梁莺没选? 不可能。 许清州没想明白这件事。 次日早上九点起的时候,他连眼袋都是青的。 今天王PD安排了男生们做一顿早餐给女生们吃。 许清州选择了法式西餐,周博选择了煎火腿肠。 而谢识秋,则选择了叫外卖送过来。 还不算熟稔的第二天,大家还是带着面具,谁都不认识谁。 对于谢识秋的这个做法,许清州则是略有不爽的。 凭什么他一个人特立独行?不用听PD的话? 许清州想着回头得好好问候PD。 看身形也不像圈里面他认识的,意思就是个素人。 素人能和他比? 这样一想,许清州脸色更臭了。 梁莺下楼的时候已经快十点半了。 今天她起得还算早的,平时都是个爱睡懒觉的性子。 才刚春至,梁莺里面穿了件牛油果绿的小短裙,再披一件黑色西装外套。从别人的角度看去,能看到她那双又细又直的长腿,皮肤白到发光,一眼看去,仿佛跟下半身失踪一样的。 像极了偷穿了男友外套的样子。 而谢识秋,则是惯爱黑色和白色的衬衫轮着换,而今天御用的是白衬衫,真所谓是多一分禁欲,少一分清冷。 不出意外,梁莺又多看了他几眼。 她承认,她每次都会被谢识秋这幅谪仙模样给勾引到。 特别是当梁莺从二楼往下看的时候,谢识秋好像能察觉到背后的视线,侧头看向她,深黑色的眼瞳宛如一个漩涡,能将人吸进去,忍不住想跟随他。 他还老是爱手里捻着一根烟,神色淡淡,面具下的一双含情眼却能翻起惊天骇浪。 跟两人独处的时候迥然不同。 梁莺微哂,身姿娉婷地坐到他旁边。 谢识秋把玩着打火机。 她是最晚的一个,所以梁莺来的时候,大家就默契地一起吃早餐了。 许清州献殷勤,“来,吃个荷包蛋试试。” 因为是长桌,和梁莺隔着有点远,他决定亲自走到梁莺旁边。 清隽的面容透露着一抹讨好的笑。 许清州站在梁莺身边,将荷包蛋夹到她碟里。 却不小心手抖了一下,荷包蛋“啪”的掉到了地上。 梁莺抬眸看他。 许清州奇怪地皱着眉,回头看了谢识秋两眼,内心嘀咕着,是他自己手抖了还是谢识秋刚刚碰了他一下? 而谢识秋则同样看向他。 许清州狐疑地扫了眼,就谄笑着继续夹了个荷包蛋给梁莺。 梁莺眉眼有点倦,轻轻推开了碟子:“太油。” 许清州笑意一僵,半响,他悻悻收回了手。 没关系,反正播出来骂的肯定是梁莺。也许自己的国民男友人设还能立得更好。 想到这里,他自己心里突然就舒坦一些了。 许清州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梁莺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表情乖巧。 见状,谢识秋慢条斯理地给她夹了个溏心蛋,淡淡开口:“吃。” 这下,许清州能确认他是故意的了,若不是还有摄像头在,他现在都想狠狠剐谢识秋一眼。 但他没有反应,因为他想看看梁莺昨晚选的是不是谢识秋。 谁知道,梁莺同样不喜欢,把自家老公夹过来的溏心蛋推了回去,有点不耐烦:“太腻。” 许清州:“哈哈。”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他。 察觉自己反应过了,许清州连忙噤声。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许清州觉得男三在针对他。不过看梁莺这个情况,应该是选了男二周博。 只要不是选男三就好,许清州想。 这边,谢识秋似乎毫不意外,溏心蛋就摆在梁莺面前,没有拿回去。 梁莺索性不管了,撕了几片面包。 用完早餐之后,王PD要单独给每个人录专门的后采和下个流程说明,录完这些之后,前面两期的素材就够了。 今晚也可以回去见谢识秋了。 梁莺这样想着,她用余光偷偷瞟了一眼。 正好谢识秋看过来,一副逮到她了的样子,眉眼含笑。 梁莺:“......” 更让梁莺比较费脑的事情就是,王PD跟她说,谁主动发了短信,谁就要安排第一次的约会项目。 她听了简直炸裂,直接把任务推到了谢识秋身上。 王PD居然也同意了。 他照例去找谢识秋,谢识秋只用了一分钟,便把约会安排丢给了PD。 王PD一看,眉头简直皱成了一个川字型。上面全都是写的是吃饭、睡觉、看电影等无聊的流程,甚至让他不得不怀疑太子爷和梁莺是不是如传闻一样的婚变。 他看走眼了?哪有这样约会的? 梁莺不知道太子爷的真实身份,可太子爷是知道的啊。 这么一个闷葫芦,怪不得两人不和。 王PD直接打回去让谢识秋重新修改。 谢识秋清冷的眉眼疑惑地看他:“这就是我理想的约会。” 王PD听了快要心肌梗塞。 见状,谢识秋眉头拧得更紧了。 难道不是? 他和梁莺的确都是亲着吃,亲着睡,亲着看电影的。 这还不算约会吗? * 录制《天选之TA》之后,梁莺晚上又赶了一个通告,才奔波回了家里。 看样子,谢识秋今晚应该不会来找她了。 梁莺做回了自己,穿着件半透明的睡裙就跑出浴室了,身上还有点湿,光着着脚踩在地毯上。 她心情愉悦地哼着小曲,微卷的黑发披在后面,背影又仙又欲。 梁莺正在找贴身衣物呢。 大手突然从背后捞住她,两人一起滚落在软弹的大床上。 清淡的雪松气息瞬间侵占了她。 梁莺没反应过来,一只手还拿着小胖次,眼神懵懵懂懂地看着来人。 谢识秋半扶着她,离得近,还能看得到她肌肤上还没挥发的水珠,闻得到她刚洗完澡的馨香,和......看得到她手里拿的是什么。 梁莺就像是陶瓷里的一抹素胚,颜色瓷白,未经过勾勒,整个人纯白干净,乖巧得想让人狠狠侵犯。 她端着那双半是纯真半是懵懂的水眸看人时,最为蛊惑人。 谢识秋莫名其妙觉得有点燥热,他眸色暗了几分,哑声问道:“没穿?” 梁莺咬了咬唇,轻轻摇头。 一张小脸熏红。 谢识秋紧紧盯着她的脸不放,大手搂着细腰仿佛想一下子掐断。 随后,他喉结微滚,哑声诱哄:“我帮你。” 第18章 作婚 胡说。 帮她?用什么帮? 梁莺想从他身上爬下, 就被谢识秋一手按住,呆在原地动不了。 谢识秋敛下眼,指腹摩挲着她的腰,下颔抬起, 命令道:“抬腿。” 梁莺揪紧了自己的裙摆, 脸颊不禁飘起了两道红晕:“唔......” “不要。” 谢识秋眉头一拧, 像极了要生气:“快点。” 梁莺有点委屈, 最终还是听了话, 哆哆嗦嗦地抬起了一条腿。 谢识秋眼里尽是悦色, 认真地观察了那样东西的构造之后, 嘴角扬起, 又说着:“抬起另一条。” 梁莺乖乖照做。 冰冷的手指触碰着她温热的肌肤。 梁莺抖得不像话。 谢识秋笑着看了她一眼,“穿好了。” “录综艺的骨气都去哪了?” 他一说,梁莺就气得咬牙, 握紧拳头扑向谢识秋:“坏蛋!” 她这一弄, 谢识秋的手指便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两人身体皆是一僵。 梁莺的脸埋在柔软的枕头下方,呜咽开口:“你...你就是坏人!” 谢识秋想了好一会,才呆滞地离开。 沉吟了片刻, 他淡淡开口:“慌什么, 又不是第一次看。” ??? 人言否? 梁莺瞪圆了眼, 生气地上去咬了一口他的喉结。 贝齿咬得极轻,像是在挠痒痒一样。 谢识秋闷闷地哼了一声,听起来低沉而性/感。 梁莺抵在他面前,愣愣地看着他。 清冷的眉眼多了分欲色,跟平时的禁欲模样完全不同,更像是下凡来渡劫的男菩萨。 菩萨...... 梁莺瞅着他的脸,气急败坏。 什么男菩萨, 明明是妖精! 她这次真的重重咬了口。 谢识秋半搂着他,倒吸了口气。 他提着她,大手一扣,两人便反了位置。 梁莺娇呼一声,水汪汪的眼睛透着懵懂。 谢识秋俯下身,长指插/进她的发梢,大腿压着她的,眼底幽深:“乖孩子,帮帮老公?” 梁莺睁着眼,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等她想明白以后,刚要拒绝,“我不......” “撕拉”一声,便响彻偌大的房间。 梁莺愕然。 后来,她便整夜地在哭。 等她醒来的时候,全身都是软的。 梁莺掩脸。 他们明明什么没做,却像什么都做了。 她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说不清道不明。 谢识秋刚进来,就看到她在发呆。 梁莺听到声音,转头看去。 她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谢识秋。 祖母绿的冰丝睡衣穿在他身上,像是一段丝绸,柔软而不舍地贴着他,冷白的肌肤没有血色,搭着镶金的精致袖口,却意外地蛊惑人心。 往上看去,冷冷的面容多了几分柔和,梁莺最爱他的侧脸,看起来就如雕刻一样,精致得不像话。连着那性.感的喉结,便清冷得不像凡人。 梁莺每次都觉得自己在亵仙。 也每次会被他突如其来的野给逼疯。 她好像没看懂他。 正如到现在,梁莺发现,谢识秋从来没有像一对情侣般去亲她一样。 她窝在被子下面,露出一双水眸看他。 谢识秋宠溺地看着她:“醒了?” 梁莺点了点头,声音有点哑:“吃什么?” 谢识秋凑了进来,帮她穿好衣服,单手托住她,抱起:“我先帮你洗漱。” 梁莺埋在他怀里,闭着眼轻轻嗯了一声。 偌大的浴室里,谢识秋将她抱到洗手台上,桃花眼里是出奇的认真:“再张大点。” 梁莺照做,两只小脚晃啊晃的。 他在帮她刷牙,正好,她也懒。 谢识秋轻笑:“多动症。” 梁莺嗔了他一眼。 洗漱完之后,像是想验证什么,梁莺突然凑到谢识秋脸上,抱紧他的手肘,撒娇:“你亲我一口。” 谢识秋有点慌,“怎么突然这么主动?” 梁莺看懂了他的下意识拒绝,气鼓鼓地准备和他saygoodbye。 谢识秋觉得好笑,“吃完饭亲好不好?” 梁莺半信半疑。 可用完早餐,谢识秋就不见人了。 梁莺看不懂他。 忽然觉得自己是在一厢情愿。 忍住内心的酸涩,她拿起手机,给夏梦梦发了一条短信:【男德评分:-2000分】 那头的夏梦梦惊讶:【可是总分才1000分哎!】 梁莺不爽地回了句:【哦,我决定,从现在开始不喜欢他了。】 下一个更好更乖。 夏梦梦:? *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打包出门的谢识秋刚刚开完会议,准备给梁莺发信息。 谢识秋打出几个字:【午饭吃的什么?】 意料之外,一个红色的感叹号亮在屏幕最中央——“音音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谢识秋一愣,转而失笑。 又被拉黑了。 回去得好好哄着。 徐特助看着刚刚还一脸冷着脸的总裁,现在突然由阴转晴了,不由得暗自摸了摸鼻子,深深感慨,果然谈了恋爱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谢识秋出了公司,便要去见一个人。 古色古香的包间里,檀香熏得四面八方都是,谢识秋刚迈进来,就拧着眉,脸色有点阴沉。 烟雾萦绕在两个男人之间。 谢识秋长腿一迈,便坐到了男人对面。 他抚着虎口,模样清贵,气场一点都不输那人。 反而眉眼里透着成功的骄狂,和得意的嚣张。 年轻便是资本,胜过一切的一切。 徐珉把玩着手心的一串佛珠,忽地叹了口气,“唉。” 谢识秋看回他,眼底捎了分显眼的厌恶:“有话直说。” 徐珉沉默了一秒,然后开口:“她不喜欢你。” 谢识秋冷笑:“那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玩意?” 徐珉眸光一凝,对他的说辞表示不悦,却是没有正面回应:“谢谋老了,规矩都弄不明白。” 谢谋是谢识秋的父亲。 言下之意,就是谢识秋不懂规矩。 谢识秋睨了眼他鬓边的白发,骄矜地抬了抬眼,十指交握,整个人看起来随意而慵懒:“那徐先生倒是说说,年过半百学到的规矩?” 毋容置疑,是在说他老。 徐珉玩着佛珠的手一顿,太阳穴微微跳着,“她从前离了你,现在也能。” 谢识秋被戳到脊心骨,呼吸一沉:“徐先生有何脸面说这句话?” 他比所有人都清楚,梁莺当年分手的原因。 可他还是会怨。 怨徐珉,怨她。 徐珉:“呵。” “被甩的时候怎么不嘴硬?” 谢识秋脸色一僵。 徐珉扳回一局。 他继续把玩着手里的佛珠,拿起手机,给梁莺发了条信息:【听舅舅的,明天签私下协议,和他离了。】 他看回谢识秋,火上浇油:“我比谁都要清楚,她是个什么性子。” 徐珉句句薄凉:“我能盯着她生,便能盯着她死。” “你只不过是我开心时允许她亲近的一个玩具罢了。” 谢识秋节节败退。 五年前梁莺的的确确是因为徐珉离开了他。 不过...... 谢识秋轻笑一声,眼底迅速划过了一抹恨,宛若杀人诛心:“可在她眼里,你永远只会是一个舅舅。” 永远永远。 徐珉绷直了脸。 谢识秋赢下一城。 突地,徐珉手里传来一条信息。 他一看,是梁莺。 徐珉像是一个骄兵,无处不在地炫耀着自己的结果。 他拿起手机,“谢某的儿子真是嘴硬。” 又点开一条语音:“好好听着,她是怎么答应我的。” 徐珉讥笑。 谢识秋屏着气,他的确会相信梁莺听了徐珉的鬼话。 连刚刚的傲气都少了几分。 徐珉胜利在望。 娇腻的甜嗓从电子手机里传出,说出的话让两个男人都微微一愣。 梁莺柔着声:【我不要...我就是喜欢他......】 她又加了句:【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喜欢他。】 谢识秋眼睛一亮,面容舒展。 他笑得极为嚣张,嗤了好几声:“徐先生怕不是不记得自己几斤几两?” 徐珉玩着佛珠的手指一用力,“啪”的一下,珠链断,佛珠滚落,一地残骇。 谢识秋弹了西装上的一抹灰尘,仿佛弹走了什么碍眼的事物。 他慢条斯理地起身,长腿迈开,精致华贵的皮鞋将地上的其中一颗佛珠踩碎,细响炸开,如同视之为蝼蚁。 徐珉脸色发青。 谢识秋风流一叹,笑意四起:“啊徐先生,不好意思。” “被我弄坏了呢,真是可惜。” 徐珉快要发作。 谢识秋挑了挑眉,看向他的眼里满是不屑,便骄矜地离开了这片令人厌恶的空气。 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 回到家以后,谢识秋发现自己的东西全被打包丢出去了。 他真是又气又好笑。 忙完的时候已经过了一点,想来梁莺也睡了。 谢识秋蹑手蹑脚地偷摸开门,爬上她的床。 看着梁莺酣甜的睡颜,谢识秋想起了晚上的交锋,心里反倒是甜滋滋的,忍不住笑出声。 谢识秋将她抱入怀里,鼻尖顶着她的,轻声喊道:“音音。” 他的音音。 只能是他的音音。 谢识秋眼神一暗,搂得更紧了。 正在睡梦中的梁莺快要憋不过气来了,她下意识推着男人,蹙着眉:“唔......” 谁呀?好烦。 谢识秋一喜,看着她乖巧的小脸蛋,忍不住吧唧了一口。 梁莺蹭了蹭他。 谢识秋眉眼尽是悦色,清冷不在,他点了点梁莺的薄唇,如蜻蜓点水般亲了一口,诱哄道:“音音,快说喜欢我。” 她的一句喜欢,他便得到了全世界。 可还在睡梦中的梁莺哪里能回复他。 她挠了挠脸颊,下意识哼唧了两声:“不要......不喜欢......” 谢识秋眉头一皱,故作生气。 而后,他想到了什么,眉开眼笑,只好低下头又亲了她一口,语气里全是得意的宠溺: “胡说。” 第19章 作婚 要听。 次日, 梁莺睡到了中午。 通告在下午,她并不着急。 梁莺依稀记得,昨天晚上谢识秋好像回来了,但又没有记忆。 罢了, 她想。 她打开MAC, 迅速地浏览了一遍网页, 突发奇想, 搜索了谢识秋这个名字。 95年生...... 居然只比她大一岁。 梁莺略过无数的奖项, 最终视线凝聚到一个地方: 大学就读于H大, 大二去格斯比伦大学进修, 创建YQ艺术设计股份有限公司并成功上市, 2019年第三季度担任KINGSENG执行总裁...... 梁莺大学读的是音乐专业,并不是很懂上市的门道,不过看到谢识秋还创过艺术公司难免有点好奇。 履历和百科看起来很正常, 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滑轮滚动, 她最后看了眼,打算划走关掉。 突然,梁莺:“咦?” 鼠标停留在那个地方: 曾患病史:重度焦虑症。 焦虑? 这个词和谢识秋不搭啊。 梁莺托着腮, 复制这几个词, 再搜索了一下。 关键词集中在, “心理病”,“激素失调”,“伴随不定时暴躁性发作”,“必须用药”这几个词上。 他还用过药? 梁莺看了看年份,正好是谢识秋去国外进修的那年。也就是,大一患上了重度焦虑症。 因为什么事情呢? 梁莺觉得,突然问他可能会不礼貌, 还是等时机成熟了再抽空问吧。 她关掉电脑,换了套衣服就赶去剧组了。 拍完这场,梁莺的戏份也就杀青了。 剩下的就是《天选之TA》和几个商演和杂志拍摄了。 想起明天就是第三期约会了,梁莺和谢识秋说了一声,专门让他出门的时候别从自己这个方向来。 谢识秋一一答应了。 次日,拍摄直接在B市一个很出名的游乐园举行。 是南枝公园,上次他们在一起的地方,连带着很多商业地段,简直可以约会一条龙。 梁莺难得穿了条长裙,长发披肩,看起来温婉又淑女。 而谢识秋则一身白色衬衫,干净得耀眼。阳光往他身上一打,梁莺眨个眼的过分,他便步履轻盈,长腿一迈地走了过来。 他比她高一个头,梁莺今天没穿高跟鞋,被迫仰起头看谢识秋。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白净光滑的下巴。 怎么不长胡须? 梁莺一直盯着,神使鬼差的,她想伸出手去摸摸。 手伸到半路,她才发现,现在还在录综艺呢。 看着摘下狐狸面具,暴露自己嘉宾身份的谢识秋,梁莺“啊”了一声,终于意识到了,有这么多摄像头看着,她该表现得很惊讶才对。 她轻咳了一声,小脸惊讶:“怎么是你!” 谢识秋笑着看她表演。 王PD深皱着眉,这姑奶奶是不是有点假? 难道,这就是她的真实反应? 他继续示意工作人员往下拍。 梁莺继续表现:“他们用了什么条件,你肯答应他们哎。” 她难得夸着谢识秋。 谢识秋对她的问题都有问必答。 两人的关系一下子放到荧屏前,梁莺多少有点紧张和拘谨。 反倒是谢识秋看起来自在多了。 她和谢识秋简直客气得不像话,不像是结了婚的夫妻,更像是刚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 连王PD看了都要叹气。 在经过第五次客气的对话后,两个人总算是跟走流程一样,把游乐园该走的项目都走完了。 王PD拍着心累。 他不信邪了。 两人从游乐园出来之后,梁莺说有点饿了,谢识秋便约她去了家港式餐厅。 用完饭以后,是照例的SHOPPING。 一直到这里,梁莺才有点兴致。 她一路买了好多件高奢,走走停停的,把账都记到了谢识秋头上。 王PD这会才发现,她这个记账无比自然,显然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若有所思。 大概逛了两个多小时,梁莺才有点疲了。 谢识秋命令剧组的人中场休息。 店面整层都被谢识秋包下了。 梁莺坐在偌大的衣帽间里,身上还穿着最新款的吊带裙,重工定做的华贵粉纱衬得肌肤雪白,还露出白皙的香肩,往上,是隐隐诱人的锁骨。 她刚打算把裙子换下。 谢识秋溜了进来。 至于为什么要用溜,因为这是趁大家不注意,他偷进来的。 想到这,梁莺就觉得好笑。 因为累了,讲话都有点柔柔的,她抬起水眸看他,撒着娇:“你怎么进来啦?” 谢识秋把她抱起来,放在大腿上。 梁莺自然地勾住他的脖子,靠着。 谢识秋将冰饮的吸管递到她嘴边,眉眼带点宠溺:“渴不渴?喝点。” 梁莺重重地点了点头,红唇咬着吸管,小口小口地喝着。 她想起什么,说道:“我们现在好像在偷情。” 闻言,谢识秋弹了弹她的额头,点头称是。 梁莺撇嘴,继续喝着:“哪有偷情的夫妻呀。” 见状,谢识秋失笑,帮她把碍事的碎发勾到后边。 他哄道,“那下午不拍了好不好?” 梁莺眼珠子转了转,像是在思考:“PD不会说什么吧。” 谢识秋勾着笑:“不会。” 有他在,怎么敢。 听了,梁莺立马扑到他怀里,委屈嘟囔:“你不知道,我都累死了。” 她撒着气地咬着谢识秋。 谢识秋任她咬,大手抚了抚她的背,将冰饮放到一边,叹气回:“知道。” 他清俊的眉眼看着梁莺,两只手托着她。 梁莺整个人都被快被他举在了半空中。 她靠着谢识秋,因为离得近,她能看到谢识秋的眼神是怎么一遍又一遍地巡视着自己,再带着异常满意的眼光反复流离。 梁莺拳头in了:“看什么!” 谢识秋偷笑:“老婆好看。” 他亲了一口梁莺的脸,越看越满意:“帮老婆换裙子。” 梁莺觉得他的呼吸弄得自己痒痒的,忍不住挠了挠,嘟囔道:“换呗。” 又不是第一次。 她看着谢识秋,眼睛一亮:“你现在特别像我爸。” 谢识秋手一顿:“?” 梁莺接着说,“小时候我爸会帮我换衣服,打扮得像个洋娃娃,每次带我出去,他都特别有面子。” 谢识秋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梁莺自顾说着:“后来他娶了后妈,就再也没有带我出去过了。” 谢识秋帮她拉上链:“我知道。” 梁莺眼睛一亮:“你知道?” 谢识秋觉得好笑,动手挠了挠她的下巴:“乖乖,不是每个人结婚都像你一样,不提前了解另一半的。” 梁莺被他挠得有点舒服,像只小猫一样蹭了蹭他的掌心,讶然:“是嘛?” 谢识秋学着她讲话,语调细细的:“是呀。” 梁莺张大了嘴,半响,她才反应过来,谢识秋在调侃自己,便羞恼地掐了掐他:“干嘛学我讲话!” 谢识秋捏了捏她的脸:“老公学老婆讲话不可以?嗯?” 梁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是不行。” 又听他讲着:“我虽然不是你爸,但我的确会玩洋娃娃。” 梁莺:“?” 谢识秋笑意浅浅,轻咬着她的耳朵:“会玩坏。” 梁莺睁圆了眼,懵懵懂懂。 过几秒。 “谢识秋!”她难得喊了他的大名。 梁莺快要生气了。 可话还没说到嘴边,男人的大手便蒙住了她的眼睛。 梁莺视线一片黑暗。 下一秒,冰凉的触感从锁骨绕到脖颈后方。 细微的“嗒”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扣上了。 梁莺掀开眼皮,便看到一条亮晶晶的粉钻项链在自己的胸前。 她抬起头呆呆地看向谢识秋。 谢识秋搂着她,眉眼尽是欢喜,终于,忍不住,低头亲了她一口。 和项链的凉意不一样,这个吻是轻轻的,带了点微微的温热。 梁莺张了张唇。 男人的白色衬衫和初见的那一晚渐渐重叠,气质像一棵雪松,清冷得不可方物。 谢识秋圈着她,两指捏着她的脸,嗤笑道:“傻了?” “上次没听到你亲口说喜欢,现在重新说一次吧。” “老公要听。” 第20章 作婚 偷吻玫瑰。 梁莺出来的时候, 是个人都能看到她脖子上那条粉钻项链。 王PD以为两个人会亲昵一点。 谁知道在镜头面前,又是装作最熟悉的陌生人。 见状,他恨铁不成钢。 不行,一定得让他抓住这两个人的破绽。 可谢识秋是资方, 一句话就让他下午的流程不用拍了, 王PD只能敢怒不敢言。 说是免去拍摄, 但只不过是省去了任务流程, 让嘉宾们自由活动一个下午罢了。 晚上还是要拍摄的。 但在场嘉宾看到男三是谢识秋的时候, 反应可谓是精彩。 倪言言是钦羡, 周博是崇拜, 只有许清州是吃了苍蝇般的难受。 梁莺赖在沙发上, 隔着几米距离,都能感受到许清州的不爽。 那又有什么用? 梁莺把头靠在枕头上,心形粉钻太重了, 戴着脖子有点酸。 她试图想把项链摘下, 但看了眼对面正在削水果给自己的谢识秋,梁莺只好稍微把心思放下。 回家再偷偷摘下,她想。 谢识秋给她剥了桃子, 放在精致漂亮的果盘上, 眼神没有看向梁莺, 却毫不掩饰地让她知道:我剥的,你要吃。 于是梁莺便乖乖地拿起桃子,吃了起来。 她用余光打量了一下摄像头。 ......应该没有拍到吧? 谁知,王PD在屏幕面前笑出一脸褶子。 嘿嘿,总算让我逮到了吧! 梁莺已经连续吃了两个了,再吃的就要撑了。 她泪眼汪汪地看向谢识秋。 可惜谢识秋好像在忙,没有看见。 哦豁。 梁莺只好小心翼翼地从沙发上离开。 甫一起身, 背后传来一声轻咳。 梁莺:“......” 刚迈出的脚又收了回去。 她只好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看谢识秋办公。 在工作的谢识秋和平时完全不同,如果说平时是斯文带点不经意流露出的风流,那工作时的他,面容多了几分严肃,更像是时髦却不古板的新贵,反而平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禁欲,冷漠和商务气息轮相交替。 梁莺余光瞄着他。 谢识秋那向来喜欢捻一根烟的手,此刻正放在键盘上,修长的指敲出一个又一个让人心动的符号。 分秒之间,是操控资金链的幕后玩家。 梁莺不禁多看了几眼。 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气鼓鼓的。 好看又有什么用!这个男人实在是太霸道了,还要人看他! 梁莺心里面用小本本给他记起来了。 哼,再扣500分。 大概到了六七点,也就是节目组的饭点。 王PD突然宣布,新来的女嘉宾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梁莺没多加在意,只不过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新来的女嘉宾居然是姚名姝。 姚名姝,年仅27岁,便凭借电影《心悲》一举斩获得史上最年轻的金象奖影后。 节目组能想到请她来也是鬼才,毕竟梁莺和许清州炒着CP,和谢识秋又是夫妻。而姚名姝,和许清州私底下却是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 还挺有趣。 这下播放量少不了了。 姚名姝是个直爽的性子,相貌是大气挂的,人也很辣,说话直来直去。她的眉眼极具东方色彩,一看就知道是适合大荧幕的脸。 只不过看了几眼,梁莺就越看越觉得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度娘一看,发现姚名姝也是H大的。 这也太巧了,梁莺暗叹。 她继续往下看,原来姚名姝在大学的时候就出去拍戏了,整天忙得连轴转。那自己不知道也很正常,因为上学的时候梁莺根本没有想过要往娱乐圈发展。她是因为三年前家里资金周转不良,隔了一年再出来拍戏的。 影后果然是影后,刚进来,在场的几人就围着她转了。 当然不包括谢识秋和梁莺就是了。 原本梁莺理当和姚名姝打个招呼的,但一想到现在自己和谢识秋是名义上的夫妻,便理直气壮地坐在沙发上没有动静。 而姚名姝自然也是个人精,礼貌地回了几人几句,便二话不说地赶到谢识秋面前找招呼了。 谢识秋颔首,没多看她一眼。 只不过梁莺却看出来了,姚名姝和谢识秋打招呼的语气里面透露出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不知道是梁莺自己想多了,还是怎么样。 当然也可能是姚名姝为了讨好谢识秋,语气和几人区别对待了。 梁莺没想那么多。 轮到姚名姝和她打招呼的时候,梁莺笑眯眯地回了句:“客气了。” 三人便没有任何话题可以沟通。 谢识秋继续着手头上的工作,极为专注。 见状,梁莺偷偷在心里面给他加了五十分。 王PD也很会整事,这次晚饭便通知了大家,由女嘉宾们来做饭。 这可难为梁莺了。 她从小到大会做的唯一一道菜,便是番茄炒蛋。 先放番茄还是先放蛋来着? 梁莺有点忘了。 巧的是,姚名姝居然也不会做饭。三个女嘉宾就只有倪言言是会做的,梁莺和姚名姝简直是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的楷模。 因为许清州和姚名姝的特殊关系,梁莺可以看到,许清州有意无意地暗中着姚名姝干活。 而梁莺竟然发现,姚名姝看许清州的眼里,无处不透露着一股小女人的欢喜。 从她的眼神中,梁莺可以看到,原来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那自己呢?自己喜欢谢识秋吗? 梁莺沉默了一秒,搅着鸡蛋的手都停顿了好几次。 这时,一只大手突然抢过她的搅拌器,帮她干起活来。 梁莺侧过头看起,谢识秋那精致的下颔线正离自己不到二十厘米。 谢识秋头发是黑色的,带有一点点的棕,但是发质很好,眼睛是典型的桃花眼,瞳仁很黑,黑得看任何人任何事都很深情的样子,鼻子是挺拔的驼峰鼻,有弧度,却很好看,嘴唇薄薄的,抿着的时候很像美人唇...... 梁莺看得投入了,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直到响指声起,谢识秋凑在她面前。 梁莺这才如梦初醒。 谢识秋好看的桃花眼微眯:“想什么呢?” 梁莺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有想。” 一看便知,是在撒谎。 谢识秋挑了挑眉,没有质疑回去。 他将备好的食材放在梁莺面前,插着兜就走了,当然,也留下一句话:“好好做,别噎死你老公。” 梁莺:“......” 这人莫不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当然,她为了不让自己丢脸,也很认真地在做这道菜。 十分钟后, 梁莺看着面前这盘色香俱不全的番茄炒蛋,陷入了深思。 好像看起来和别人的不一样? 不理了。梁莺二话不说,也没试一试,就端出去了。 等了好一会儿,倪言言和姚名姝也做好了。 梁莺看了下时间,完了,这下番茄炒蛋凉了,更难吃了。 她微蹙着眉看着那盘番茄炒蛋,又看了眼谢识秋。 谢识秋完全不知自己将要深受毒害。 终于,饭菜都上好了。 因为菜式都是给自己的心动嘉宾吃的,梁莺毫不意外,第一时间就递到了谢识秋面前。 谢识秋看着眼前这盘明显还夹生的番茄炒蛋,摇头笑了笑,看向梁莺:“自己炒的?” 梁莺慎重地点了点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见状,谢识秋笑着揉了揉她的发。 梁莺黑不溜秋的大眼睛盯着他,示意他吃。 谢识秋夹了第一块,他嚼了几口,面色平静。 看不出来是好吃还是难吃。 见状,梁莺内心松了口气。 应该不会很难吃吧,她想。 她凑上前去问,有点兴奋:“是不是没那么难吃?!” 谢识秋边嚼着边点头。 梁莺大喜。 又听,谢识秋眉眼含笑,状若不经意地说着:“这次做得很好,下次别做了。” 梁莺:!!! 她睁大了眼。 餐桌上的其余几人都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梁莺见状就要上去嚯嚯谢识秋。 谢识秋好像知道她下一秒要做什么,弹了弹她的额头,轻笑:“别闹。” 他的眼神告诉她,这有摄像头。 梁莺一下子就蔫了,丧着一张小脸哀怨地看着谢识秋。 谢识秋去哪,她就哀怨地盯到哪里。 见状,谢识秋觉得好笑极了,宠溺地揉了揉她发,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回去老公做给音音吃,嗯?” 梁莺才不信。 臭谢识秋! 她要扣掉5000分!!! * 经历过晚上的糗事以后,睡前的那条短信梁莺就不发给谢识秋了,她等着谢识秋主动发。 而谢识秋那边,好像知道她还在生气,发的短信里面还配了个很卡哇伊的表情包,附言:【今晚的番茄炒蛋很好吃。】 大骗子! 鬼才信! 梁莺越想越气,直接丢了句“哼”给他就埋头睡觉了。 谁知道,第二天王PD扔了个霹雳炸弹给他们。 梁莺这次的约会对象是许清州,而谢识秋的约会对象则是姚名姝。 这是恋综的规定,梁莺当初参加的时候也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只不过她没有想到这个局面会来的这么快。 她实在不敢想象和许清州呆在一块是什么感觉。 当然,下午的时候,她便知道了。 不得不说,许清州这个人,多少还是有点油腻在身上的。 他知道姚名姝在和谢识秋约会,而对自己又曾表露过想法,这会儿,更是变着花样来逗梁莺。 梁莺看着一个又一个的魔术变在她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觉得好看。 该死的巧合居然是,谢识秋的约会地点,也刚好定在了这个商区。 狭路相逢,谢识秋的目光穿透人群,精准地捕捉到了和许清州站在一起的梁莺。 梁莺今天穿得很好看,一身粉色的吊带连衣裙,系带凉高跟,露出的两条长腿又细又白又嫩。 一看便知道,是要去约会的。 谢识秋的目光在她裸露的香肩上停留了几秒,便迅速地收回了目光。 他居然不在意! 见状,梁莺气得跺了跺脚,冲许清州嫣然一笑,眉眼弯弯的,两人站一起俨然一对高颜值小情侣。 梁莺以为谢识秋会生气,谁知道,她亲眼看着谢识秋去买了一束玫瑰! 而姚名姝还在后面几步路看着马戏。 玫瑰!是要送给姚名姝么! 梁莺微微红了眼眶,坐在亭子上不说话。 许清州查过她喜欢什么,便买了条哈根达斯递给梁莺,“香草味的,我想你应该喜欢吃。” 正好趁这个时候炒CP。 梁莺看了许清州一眼,头一次接过他给的东西,咬下了第一口。 刚吃完,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梁莺微蹙着眉:“好凉。” 下一秒,许清州便拿着一张纸巾,在她嘴边擦拭着:“要不缓缓再吃?” 梁莺这会儿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呢,完全不知道许清州做了什么。 更不知道,谢识秋盯着许清州给她擦的那张纸巾,快要烧出洞来。 姚名姝在一旁打趣,“不上去?” 谢识秋沉吟了片刻:“等会。” 姚名姝呵了一声,“这么冷漠对待你的老同学?” 谢识秋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你的眼光很差。” 顾名思义,指的是许清州。 闻言,姚名姝愣了愣。 谢识秋扭头就走。 姚名姝不想落下风:“那她当初甩了你也是应该。” 话落,空气微微凝固。姚名姝懊恼自己说错话了。 谢识秋身子僵了一秒,便开口说着,语气带有一丝警告和厌恶:“想退圈了可以直接说。” 姚名姝吓得噤声。 ...... 这边,梁莺和许清州打了声招呼,顺便去上个洗手间。 因为录制的原因,商区清了场,游客并不多。 洗手间里面怪安静的。 梁莺踩着小高跟,正打算关上一扇门。 一只大手制止了她的动作,梁莺睁圆了眼,还未加思索,下一秒便看到谢识秋强行挤了进来。 梁莺咽了咽口水:“你怎么来了?” 谢识秋显然是情绪不对,“我不能来?” 梁莺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见状,谢识秋眸光一凝,大手一扯,梁莺肩上的一条带子就被扯断了。 “啪”的一声,断得不留情面。 梁莺惊呼:“你又发什么疯?” 谢识秋步步逼紧,直到把梁莺逼到墙角上,他才压下心里的怒气,俯下身子去看她。 他盯着梁莺的脸,如花般娇嫩,比花更美艳得不可方物。 谢识秋试图平静,急促的呼吸在逼仄的空间里格外得清晰。 梁莺有点害怕。 半响,谢识秋抬起手。 梁莺吓得闭眼。 预料的风暴并没有到来,反而是有什么东西插/在了自己的发间。 梁莺双手抵着他,紧张地掀起了眼皮。 谢识秋的桃花眼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梁莺吞了吞口水,小手慢慢地摸上耳朵。 一朵玫瑰在自己发间悄然绽放。 是买给她的。 梁莺手一顿,下意识抬眸看向谢识秋。 谢识秋额头抵着她的,叹了口气:“小玫瑰。” 梁莺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看他,连讲话都结巴了起来:“什...什么小玫瑰。” 谢识秋蹭了蹭她的脸,唇擦过她的眼尾,有点无奈:“送给你的,不开心?” 梁莺支支吾吾。 她属实没有想到,是送给自己的。还以为谢识秋是送给姚名姝的呢。 谢识秋盯着她:“嗯?” 梁莺一双水眸眨啊眨的,柔柔地说着:“喜欢。” 谢识秋“嗯”了一声,没有她意料之中的高兴。 果然,又听他说着:“七次。” 梁莺:“什么七次。” 谢识秋:“你对他笑了七次。” 梁莺诧异地看着他。 原来他会这么在意么? 谢识秋极为霸道地说着:“现在也要对我笑七次。” 梁莺“啊”了一声。 在谢识秋的压力下,她硬着头皮笑了七次。 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谢识秋见了皱眉。 梁莺屏着气。 谢识秋:“笑不出来?” 梁莺干笑了一声:“有点紧张......” 谢识秋:“那就哭七次给我听。” 梁莺:? 她慌张极了:“谢......” 下一秒,她便被男人反钳制在墙上,梁莺看不到谢识秋的模样,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梁莺毫无安全感,连声音都在颤:“谢识秋.......” 谢识秋的呼吸洒在她脖颈间,“乖,数好数。” 梁莺睁大了眼:“我不要。” 谢识秋把玫瑰塞到她手里,磁性的笑声低沉:“正好七朵。” 梁莺还想说点什么。 紧接着,粉色的华裙被男人悄然褪下。 梁莺咬着唇,溢出一声又一声的呜咽:“谢......” 她无助地承受着他的风暴。 七次。 正好他咬了七下,都在看不到的地方。 梁莺觉得伤口处有微微的刺痛,想来是出了一点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识秋帮她穿好衣服,抱着她,轻哄叹道:“下次还敢不敢了?” 梁莺小脸惨败,咬着唇摇头。 见状,谢识秋满意地亲了她一口,称赞道:“乖孩子。” 梁莺却抵着他,颤着身子,连话都不敢说。 后来,王PD采访谢识秋,买的玫瑰花去哪了? 梁莺亲眼看到。 谢识秋笑得无比得逞:“玫瑰被我偷吻了。” 梁莺在一旁,敢怒不敢言。 何止是偷吻玫瑰,梁莺记得清清楚楚,谢识秋是怎么教她掰着玫瑰,又是怎么将玫瑰嚼碎了,让她一步一步,听着他的话,吃下去的。 第21章 作婚 尝试喜欢一次。 录完综艺以后, 梁莺走回家的时候,连腿都是软的。 明明两人没有到那一步,却比什么都做了更加令人羞耻。 她下狠心,把家里的密码给换了。 从此, 两耳不闻窗外事。 谢识秋知道她生气了, 连送了好几天的花给梁莺。 又是花。难道这人不知道罪魁祸首就是花吗! 这下更是越送越生气。 梁莺将谢识秋拒之门外, 所有的关于他的消息她都充耳不闻。 正好这几天综艺也不用录制, 她清闲得很, 偶尔接个通告去拍杂志, 日子滋润死了。 想起那天, 梁莺觉得既羞耻又懊恼。 他真的太过分了。 怎么可以还在录综艺的时候就对她做这种事。 梁莺才不要喜欢他了。 于是, 谢识秋一点都不冤枉地被拉进了小黑屋。 梁莺惬意地过了一个星期的独居生活。 终于,有一晚,不速之客按了她家的门铃。 梁莺掐指一算, 便猜到了是谢识秋。 果然, 谢识秋正眼巴巴地站在门前,看起来非常可怜。一个多星期没见,他却看起来更加自在风流了。 她想都没想, 扭头就走。 这时, 自己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了, 梁莺低头一看,是夏梦梦,就接了。 夏梦梦那头大声说着话:“莺莺啊!你快给太子爷开门吧!团队的人要被他烦死了!每天送一车花过来,我说你不在公司,他还非要送,现在花都堆满我们这层楼了,你快和他说别送了!” 梁莺听完电话, 只好脚步一拐,给他开门了。 谢识秋大腿一迈,挤了进来。 最近的天气一直在下小雨,谢识秋在外面等了一个小时,雨水难免淋湿了他的黑色西装,湿透的碎发粘在发鬓两边,更显得一双眉浓如深青,一对眸子亮如星辰。 他小心翼翼地护住提着的便当,梁莺正眼一看,能看到谢识秋那高挺的鼻梁,和垂下的黑色睫毛。 竟然比女人的还要浓密。 再扣100分。 梁莺想。 他喊了她的名字,素来清越的声音多了几分沙哑:“音音。” 许久没见了,他一直盯着梁莺不肯放。 梁莺被他那道异常炙热的视线给盯得不好意思了,她不自然地勾了勾耳后的碎发,视线移到谢识秋提着的便当,客气问出声:“……这是?” 她只穿了一身睡衣,外披一件针织长外套,神情慵懒而随意。 可谢识秋只想狠狠地把她抱入怀中,揉进骨子里。 察觉到梁莺口中的疏离,谢识秋的眼底闪过一丝刺痛,随后恢复正常,黑色的瞳仁看着梁莺,回答得规规矩矩:“做给你的便当。” 做给她的? 梁莺下意识拒绝:“不了,太子爷拿回去吃吧。” 谢识秋心里有点酸涩,眼睛干干的,他不肯走,“是我做的。” 梁莺拢了拢外套,不说话。 她漂亮的水眸盯着谢识秋。 谢识秋赶紧把做好的便当放到餐桌上,替她热好,再端出来。 梁莺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谢识秋,没想到他说自己会做饭是真的,给自己做也是真的。 饶是她很生气,也难免脾气软了几分。 谢识秋也看出来,他按住眉眼的喜悦,夹了好几样菜式给梁莺,殷勤得很。 梁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分别试了试。 她毫不给面子地数落: “鱼香肉丝,太酸。” “糖醋鲤鱼,太腥。” “红烧咕噜肉,太腻。” “咸鱿蒸蛋,太咸。” 尽管知道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吃,但梁莺还是这样说出来了。 谢识秋也没有生气,他清了清嗓子,好看的眉眼尽是顺从:“下次再做好吃的给音音。” 这下轮到梁莺好奇了,“你怎么会做家常菜?” 当然是因为你喜欢。 谢识秋差点脱口而出,他扯了个平常的谎:“百科上说你喜欢。” 梁莺诧异:“那你就去学了?” 她不信。 谢识秋眉眼带了悦色:“嗯。” 他怎么会说,是当初和梁莺在一起的时候,她老是念叨要找一个会做菜的丈夫,自己才费尽苦心去学的。 她又怎么会记得呢? 谢识秋笑得有点苦涩,他复杂地看了眼还在喝汤的梁莺。 梁莺吃饱喝足之后,把残局都留给了谢识秋。 谢识秋喊了佣人过来收拾。 他看着像只小奶猫一样犯着困的梁莺,心头一软,便抱着梁莺,大手托着她,慢悠悠地上楼了。 谢识秋紧紧盯着她,小心翼翼地问:“不生气了?” 梁莺乖顺地赖在他怀里,柳眉透出淡淡的倦意。 见状,谢识秋大气也不敢出。 他替她掩好被子,去浴室冲了遍澡,便钻进被窝,和梁莺面对面相抵了。 他贪婪地盯着梁莺的睡颜,漆黑的瞳仁下,面具一一破碎,暴露出最深处隐藏的渴望。 谢识秋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眼底有卑微的祈求:“音音,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梁莺睡得正香,哪里会回应他。 也许是黑暗之处欲念疯狂滋长,无人看管的角落里长出一朵又一朵的荆棘之花。 没来由的,谢识秋撬开她的红唇,食指顶了顶她的贝齿,往最里处探入。 梁莺微蹙着眉,下意识咬住了他的手指。 谢识秋得意一笑。 他继续用着手指去顶梁莺,在每一个角落里留下自己的痕迹。 透明的液体从缝隙中微微流出,谢识秋眼神一暗,低头将梁莺嘴角的东西给舔干净。 末了,他眼底透露出了一丝疯。 “音音。”他痴迷地在喊。 梁莺感觉好像有人在喊自己,下意识掀开眼皮。 甫一睁眼,就看到谢识秋搂着自己,脸颊有意无意地蹭着她。 梁莺半梦半醒,小声嘟囔着:“干嘛呀……” 见状,谢识秋更加欢喜,手指从梁莺的唇一点点地抽离,过程中,还抵了抵她的贝齿。 梁莺嘤咛一声,疑惑地看了眼他。 谢识秋替她脱掉碍事的外套,再脱掉其他…… 感觉到温热的触感,梁莺突然放大了瞳孔,彻底清醒。 她冰着脸:“谢识秋。” 谢识秋知道她要生气了,可是自从那天梁莺对别的男人笑,他就发了疯地控制不住自己。 只想让梁莺藏于自己的羽翼之下,最好建个笼子,天天圈养着。 这样就不怕她会离开自己了。 谢识秋欢喜地亲了亲她的眼角,柔声喊着:“音音。” 梁莺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谢识秋怕她生气,用着可怜的模样和语气哀求着她:“音音,帮帮我。” 梁莺不动于衷。 后来,不知道谢识秋求了多久,梁莺愣是不肯。 她便睁着眼看他,在自己面前表演了一出金梅戏。 梁莺:“……” 她眼皮子疯狂在跳:“你要点脸。” 谢识秋身心舒畅地搂着她,大手玩着她的发梢,低声诱哄:“音音不怕我好不好?” 梁莺:“不要。” 谢识秋额头抵着她,轻声地唤:“音音。” 梁莺叹了口气。 谢识秋握住她的手,与之十指相扣,他一遍又一遍地吻着她的眉眼,低哑出声,“对不起。” 他在为那天不顾梁莺的意愿而肆意妄为的事情所道歉。 他倒是说出口了。 梁莺却鼻子一酸,眼泪跟珍珠一样地啪嗒在流。 终于,她抵不住这些天的委屈,一边哭着一边打谢识秋,声音里全是委屈和控诉,“都是你!” “都怪你!!!” 谢识秋搂着她,眼底全是心疼,“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梁莺怒嗔了他一眼。 谢识秋顺着她的背,不敢说话。 梁莺咬了他一口,下嘴极重,“那里现在都疼着!” 她指的是谢识秋咬的那几口。 谢识秋大手一顿,眼底亮起微光,“那我帮你看看?” 梁莺小嘴一撅,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要!” 谢识秋:“要。” 梁莺坚定:“我不。” 谢识秋板起脸:“让老公看看。” 梁莺嘟着嘴,最后还是答应了。 谢识秋小心翼翼地查看了好几处,待看到上面还有点淤青之后,才发现自己前几天是有多么地畜生。 谢识秋揉着其中一处,心疼地问,“乖乖,疼不疼?” 梁莺哼了一声。 谢识秋:“上点药?” 梁莺继续哼唧。 谢识秋当她同意了。 他叫人送了药膏过来,冰凉的触感让梁莺有些受不住。 她的身子在抖,白玉之色如同一道素胚,在黑色的床单上震撼地铺开,勾勒出最动魄人心的画卷。 谢识秋不敢看其他的地方。 他认真地在替她上着药。 上完之后,他搂紧梁莺,最终还是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谢识秋:“音音会离开我吗?” 梁莺歪头,眨了眨眼,“看心情。” 谢识秋搂着她的手猛然勒紧。 梁莺吃疼地娇呼一声。 谢识秋舔着她的眉眼,温柔哄着:“不许说胡话。” 梁莺闭着眼,“可是你都不喜欢我。” 谢识秋:“?” 他仿佛听到了一个最不可置信的笑话。 他气得咬了咬她的唇,“是不是说反了?” 梁莺摇了摇头。 谢识秋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是喜欢她,明明只是单纯的占有欲作祟。 谢识秋真的快要气笑了,“那你说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还是说……”他眼神扫过梁莺的某一处。 谢识秋笑得怪诞,他的大手在煽风点火:“你喜欢这样?” “这样?” “还是这样?” 梁莺最烦他这样了,没等谢识秋继续问,她就扫了他的兴:“那我不喜欢你总行了吧。” 谢识秋身子一僵,漆黑的眸子里全是她,“你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有隐隐约约的颤。 梁莺蹙着眉,神色跋扈:“我都说了不喜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谢识秋的指节用力到几乎泛白,只见他笑得狰狞,却透露出一股无助的悲哀:“好好好。” 他连连说了几个字,咬牙切齿:“好你个梁莺。” * 两人已经半个月没见面了。 梁莺已经开始习惯没有谢识秋的生活了,虽然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但她并不是没有他不可的。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过去以往对谢识秋的心动多半是被美色所惑,现在少见面了,自然就不喜欢了。 梁莺的确是这么想的。 如果夏梦梦在的话,一定会用核桃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 哪有人这样去定义喜欢的? 但梁莺是。 又是一次盛典夜。 梁莺今天一身珍珠白的抹胸晚礼服,长长的拖尾坠在地上,像极了婚纱,纯白高雅,香肩微微露出,瘦而不柴,曲线曼妙,哪里都是恰到好处。 上天真是给了她无上的恩宠。 无数人都羡慕不来她的美貌。 梁莺早已习惯,在全网的夸赞中走过这次信手拈来的红毯。 她知道,谢识秋这次会担任这次颁奖礼的嘉宾。 此刻,她便在台下看着他。 许久不见,他好像过得不错,还是钟爱白色衬衫,领口微微松开几粒,身形清冷,气质挺拔如松,禁欲为他平添亮色。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却从容自在,端着一副斯文的皮相,唇线稍抿,和艺人随意地搭着话。 能看得出来,他不是很喜欢这种场合。 导播专门给了谢识秋一个放大的镜头。 梁莺往那一看,发现,谢识秋居然长了青须。 但对于他这个年龄来说,胡须其实是再适合不过了,甚至还有点小性/感。 不过这些都和梁莺无关。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梁莺有感觉到,准备收回视线的那瞬,谢识秋的目光往这边看过来了,漆黑的瞳仁里带了一丝晦暗不明的色彩。 梁莺看不懂,她也懒得懂。 晚宴结束以后,她打算开着自己的玛莎拉蒂去兜兜风。 徐特助突然撑着伞,客气地同她说了一句:“我们总裁正在车里等你。” 梁莺睨了他一眼,“他让我去我就得去?” 她转头就走。 徐特助吃了个闭门羹,自然不好受。 他刚想叫住梁莺,自家总裁便打开车门,先出了声。 “音音。” 伴随一句无奈的叹息,谢识秋喊住了她。 梁莺提着裙的手有点用力,她歪着头,朦胧的雨势下,竟然看不清谢识秋的神态。 “有事?”她疏离地问。 对方迟迟没有回应,雨却下得越来越大了。 梁莺沉吟了片刻,刚打算离开。 一只冰凉的大手突然牵住了她的,仅有两个人才能察觉的温度下,梁莺能感受到,他的手指很冰很凉,可手心却挨着她,是温温的热。 梁莺喉头一哽,复杂地看了眼谢识秋,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见状,谢识秋一步一步地牵着她。 雨滴拍击着黑伞,发出沉闷的重声,大到梁莺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喧嚣,却能听到谢识秋的一句小声呢喃。 “音音。”他在唤。 梁莺垂下眸不说话,长睫像两个小扇子,眨呀眨的,落下一片阴翳。 “说话。”他捏了捏梁莺的手心。 梁莺抬起眸,看着他漂亮的后脑勺,骨相是多少男艺人都艳羡不来的。 她柔柔地回:“去哪?” 谢识秋摇了摇头:“不知道。” 梁莺没生气,一阵冷风出来,她打了个喷嚏。 与之而来的是一件大号的灰色西装。 梁莺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但也没有拒绝。 只不过,初夏的雨来得太猛烈,都快要把他们两个人弄窒息了。 梁莺呼出一口热气,她低头看着已经脏了的晚礼服裙摆,面露一点点懊恼。 怎么办,这是品牌方的。 这时,谢识秋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一丝柔和的悦色:“我的。” 梁莺:“什么?” 她没听清楚。 雨势之中,有人的伞掉了,在磅礴的雨夜里“哐当”一声,就被水流推得越来越远了。 梁莺只看了一眼,那把伞便成了一个小黑点,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逼仄的空间挤进来一个高大的身躯。 梁莺抬起眸向上看。 谢识秋半个身子被淋在外面,白色衬衫被晕出深一道浅一道的水痕,贴着精瘦的胸膛,暴露在凉意的雨夜之中。 因为距离太近,梁莺能看到他的肌肉线条是怎么一点一点往上勾勒的,精致的下巴是怎么微微抬起的,还有那薄唇……是怎么勾人地吐出一个又一个字符的。 梁莺的脑袋嗡嗡作响,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 直到薄唇似有不耐,微微地抿紧。 梁莺才如梦初醒,连忙挪开眼。 谢识秋的漆黑眸子盯着她,神色淡淡:“你在盯什么?” 梁莺否认,“我没有。” 谢识秋眉眼低垂,像是在辨别她的话。 过了一会儿,他继续牵着梁莺的手,一步一步地往前。 尽管拍击的雨滴声很大,但梁莺还是能清楚地听到他说着:“礼服品牌是我旗下的,不用担心。” 梁莺抿了抿唇,有点不高兴。 就算她和谢识秋分开了,好像也摆脱不掉他的影子。 见状,谢识秋的眉头捎了分悦色,悄悄的,没有让梁莺发现。 大雨继续下,梁莺踩着高跟鞋有点累了。 终于,她反应过来,开口问道:“我们去哪?” 她用的是我们,而不是我,也不是去哪。 get到这个小细节的谢识秋,眼神再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他勾着嘴角,说得很诚恳:“带你去换衣服。” 梁莺颔首,好像没有什么不对。 之后,过了大概不到五分钟。 谢识秋牵着她,领进了一栋高级别墅区。 梁莺这才意识到不妥。 可长长的扶梯直接引她去了最里一栋,面前的谢识秋一点都不惊奇,反而习以为常。 梁莺越看越不对劲。 最后,他带她进了大厅,也上了客房。 梁莺觉得自己羊入虎口。 她心里带着一丝渺茫的几率去问:“这是哪儿?” 谢识秋插着兜,漂亮的眉眼看着她,薄唇噙着笑,一脸悦色:“我家。” 梁莺:“……” 她深呼吸一口气,才把自己要回家的诉求说了出来。 谢识秋立马反驳她:“先换套干净的衣服。” 梁莺心想着也好,身上本来就黏黏的。 但她意料不到,换的衣服居然是谢识秋的黑衬衫。 而且晚礼服不知道被哪个佣人拿走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套上谢识秋的。 细白的两条大长腿暴露在微湿的空气里,长发凌乱美地散乱着,露出的大一片锁骨白腻而诱惑,往下,是玲珑的曲线和盈盈一握的腰身。 梁莺可是真空上阵。 她有点懊恼,怎么听信了谢识秋的鬼话。 她微微踮起脚,想脱去累赘的高跟鞋。 身后,一双大手贪婪地拥住了她,清越的声音带有一丝暗哑,感叹多夜以来的妄想就在眼前。 谢识秋把头埋在她的后颈,嗅着那发香,眼底的痴迷不加以掩饰。 “音音。”他一遍又一遍地唤着。 梁莺憋红了一张脸,现在的情况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放开。”她羞恼地喊。 谢识秋在她颈间摇头失笑,直到笑意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大声。 舌头轻抵住下颚,只顿了一秒,他便疯狂地吻着梁莺的耳垂,眉眼,脸颊…… 欲念在爱意中蓄意生长。 谢识秋漆黑的瞳孔在夜幕下璀璨如星辰。 胶着得只能听得到两人的呼吸里,他微微地叹气,语气既宠溺又无奈:“既然不喜欢,便尝试喜欢一次。音音,你说好不好?” 梁莺下意识摇头。 谢识秋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继续吻着她。 她被迫仰着头。 直到红润的唇第一次被男人撬开。 梁莺睁大了眼:“唔……” 第22章 作婚 你是这世上最无与伦比的白。 口中尽是他攫取过的气息。 梁莺侧过头, 想要躲开他,却被谢识秋抱得更紧了。 这是梁莺想过很多次的场面,但不应该是这样的。 至少,他得先问问她。 问她愿不愿意。 他扯坏了她的袖扣, 真空的感觉让梁莺毫无安全感。 他的手摸着她的, 梁莺不想让他更进一步, 便试图去咬他的唇。 连着血腥的味道混在两人的气息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 谢识秋才放开她。 他好像有点局促不安, 但梁莺从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 没有窥见一丝后悔。 梁莺推开他, 光着脚就往外走。 谢识秋赶紧拽着她的手肘, 喉间微涩,缓慢地吐了三个字:“对不起。” 梁莺的泪瞬间如珍珠般往外掉。 谢识秋慌得围在她身边转,不断地哄着她, 想替她擦掉眼泪:“音音不哭了好不好?” 梁莺拍掉他的手, 生气讲道:“别碰我!” 谢识秋手一顿,急得跟锅上的蚂蚱:“好,不碰了不碰了。” 梁莺眼泪汪汪地看他。 谢识秋一看, 刚才的霸道全不见了, 立马低头乖乖认错:“好音音......” 梁莺:“走开!” 谢识秋迟疑了一秒, “行。” 他立马滚出房间,腾出地方给梁莺。 梁莺更气了。 让他不碰就不碰了?让他走他居然真的走了!!! 梁莺狠狠地瞪了谢识秋一眼。 谢识秋噤声,赶紧躲远了。 梁莺:? 混蛋来的! 她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拿了件新衣服,就洗了个澡出来了。 从浴室出来,梁莺才发现,这个房间是谢识秋的。 怪不得有他的衣服。 偌大的衣帽间连着一个长廊, 三重门后,才是主卧。 梁莺逛了一会儿,待看到衣帽间的一墙名表。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谢识秋那个混蛋。 就是混蛋。 梁莺气不过,把一墙的名表都摔到了地上。 女佣听到声音,赶紧跑了进来,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一地狼藉,诚惶诚恐。 她弯着腰,手心都是汗:“这...梁小姐......” 梁莺刚把一只百达翡丽扔到垃圾桶,看到有人来,立马扭头看向她,语气很冲:“有意见?” 女佣瞪大了眼,不知道怎么接话。 下一秒,隐形耳麦便传来总裁的低语:“让她砸。” 闻言,她赶紧摇头,跟个拨浪鼓一样:“没,没意见。” 梁莺小哼了一声。 女佣赶紧灰溜溜地跑了。 梁莺摔了不到一半,就累了。 她气呼呼地返回主卧,上了床躺着。 可是不管躺哪里,都是谢识秋的味道。 梁莺眼皮子狂跳,立马叫佣人上来把床单给换了。 还特别嘱咐,一定要全新的。 一点谢识秋的味道都没有。 折腾完后,梁莺心里的气才勉强消了一点。 她想起自己还带了手机,就掏出来看了看,但是没电了。 只好充了会电。 甫一打开手机,几十条消息从屏幕中弹出来。 梁莺看得都要眼花了。 她一一打开,才发现,是许清州的丑闻曝光了。 梁莺以为是和姚名姝的事情,谁知道点进去一看,才发现,许清州跟一个女粉丝谈地下情,还害得女方打了胎,这会想用钱堵女方的嘴,但是女方不爽,一下子就抖了出来。 梁莺吃瓜吃得认真,她想起姚名姝看许清州那时的眼神,突然替姚觉得不值。 太可惜了。 姚名姝肯定很喜欢许清州吧,不然怎么会宁愿被圈内人说三道四。 到头来,自己的喜欢不过是别人的随意之举罢了。 喜欢过,但没用。 梁莺叹了口气。 她想得太认真,连背后来了人都不知道。 谢识秋小心地从背后抱住她,清俊的眉眼多了份笑意,把头枕在她肩上,蹭了蹭:“想什么呢?” 依他对梁莺的了解,这会应该消气了。 果然,梁莺没恼他,反而蹙着眉讲着:“热搜你看了吗?” 谢识秋啄了她一口,嘴角微勾,“我哪有空管那些闲杂人等的事。” 梁莺生气地转过身,娇嗔了他一眼:“不许亲我!” 谢识秋额头抵着她的,又啄了一口,“好好好,老公不亲了。” 梁莺踢了他一脚:“你是狗哦。” 谢识秋穿着冰丝睡衣,舒服地蹭了蹭她,笑道:“是。” 梁莺:“哼。” 她抬眸看向谢识秋好看的桃花眼,有点狐疑:“你知道?” 谢识秋低下头,“什么?” 梁莺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做的?” 按照他的醋劲,也不是不可能。 谢识秋凑了过来,和她挨得极近,淡淡的雪松气息萦绕在梁莺在她的鼻间。 谢识秋:“让老公看看。”他滑了几下屏幕。 实在是味道太好闻,梁莺扯着他的睡衣,突然想起了那天录综艺第一眼看到他的样子。 一眼万年,宛如一颗流星,璀璨地划过星空。 以及......那骚里骚气的香水味。 梁莺看着眼前这个男妖精,眨着眼问他,“你那天怎么喷香水了。” 显而易见,在问录综艺那期。 谢识秋低下头,勾了勾她的鼻子,宠溺道:“为了配合你呗。” “还不是怕老婆认出来。” 梁莺哼了一声,笑着逗他,“是,大帅哥。” 谢识秋捏了捏她的脸,“是,大美女。” 梁莺眸子一亮,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笑得花枝乱颤。 谢识秋圈住她,故意生气,“好啊,竟然敢偷亲我。” 梁莺理不直气也壮:“偷亲你又怎么了。” 谢识秋大手往下,“那我也要亲回来。” 梁莺往后缩了缩,笑着就要赶他。 谢识秋搂着她的腰,往前一带,“还跑。” 梁莺低呼一声,“不要!” 谢识秋已经在她的笑点处挠痒痒了。 梁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一直用脚踹他,“走开啦!” 她连发型都乱了,脸上尽是红晕,看向他的眼里却有一丝赧然,和......光。 谢识秋喉结微滚,眉眼瞬间柔和万分,低头就去亲她。 梁莺不让他闹,他就非要闹,两人在床上闹了好一会儿。 俨然一对热恋的小情侣。 * 饭后,佣人送来了一件白色的高定及膝长裙,裙摆做了云朵状,带了点渐变蓝,像是天空蓝,一眼就让人觉得美好不过如此了。 梁莺正小口地吸着牛奶,有点奇怪:“这是我明天要穿的吗?” 谢识秋让人送来了一只新手表,这会正戴着,听到她问的,便瞥了眼一脸乖巧的梁莺,眼底捎上一抹柔意:“不是。” “待会穿的。”他道。 梁莺惊讶:“待会?” 她看了眼时间,“快十点了,我们去哪?” 谢识秋弯着唇,“待会你就知道了。” 梁莺眨了眨眼。 谢识秋抱着她,替她换上了裙子,和帆布鞋。 梁莺低下头,看着眼前专注给自己穿鞋的谢识秋,有点不解:“为什么是帆布鞋。” 谢识秋半跪在她在脚边,替她绑好鞋带,还是重复那句话:“等会就知道了。” 梁莺点了点头。 谢识秋绑好之后,在她手背轻轻吻了一下,眉眼像是得到了全世界:“走吧,我的公主。” 梁莺心脏怦怦跳。 他带她下楼。 迈巴赫驶向了一条长长的路。 梁莺的眼睛被蒙上了一条眼纱,她看不清外面的世界了。 “干嘛呀?”她柔着声问。 谢识秋没有说话。 牵着她的手,慢慢地小步走着。 他一步,梁莺便紧紧握住他的手,跟着走了一步。 昏黄的路灯下,倒映着两人的影子,仿佛是年少最恣意张狂,奋不顾身去谈恋爱的模样。 可惜梁莺看不到。 终于,到了一个地方。 梁莺跟着谢识秋停下。 她有点不安,小声问着:“谢识秋?” 紧接着,大手将她抱到了一个不算宽敞的座位。 好像是单车后座。 梁莺一愣。 察觉到眼纱的系结有点松。 与此同时,谢识秋清越的声音传来:“抓好了。” 有什么被启动了向前走。 梁莺惊呼一声,吓得解开了眼纱,抓紧了谢识秋的衣摆。 她陡地一看。 世界恍亮,羊肠小道上,一路有百合花盛开,河边的流水在静静流淌,迎着夜色倾洒,两人的身影安逸地在温柔的月光下慢慢前行。 梁莺抬头看向他。 迎着风,她仔细闻,还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男人精致的侧脸,可他却仿佛亮得如世界的一道光,炽热得耀眼,却也能清清冷冷,柔得如月光。 而这光,是只为她一人来的。 梁莺呆呆地看着他,眼眸却亮极了:“谢识秋.......” 谢识秋在前面轻笑,“抓紧了。” 单车猛地加速,清爽的风迎面而来。 梁莺连忙搂紧了他的腰。 精瘦而有型的腰线一下子让她的脸颊泛起了红晕。 她蹭着谢识秋的背,明明外面风声很大,她却只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 最是心动难捱。 梁莺闭着眼,静静地听着他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有点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怎么想到要带我来这呀?” 谢识秋在前面踩着,似乎不意外她会这样问。 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反问梁莺:“不喜欢么?” 梁莺点点头,小小声地答着:“喜欢。” 谢识秋勾起嘴角:“喜欢就好。” 他没有说,大一的那年,他问梁莺,觉得最浪漫的一件事情是什么。梁莺说,穿着白裙子帆布鞋,坐在喜欢的人的单车后座最浪漫。 记得自己当时没有答,只是心里面想着。 只要和你在一起,一切都很浪漫。 单车绕到了小道终点,慢慢的,风也渐渐停了。 地上有几处水洼,不小心溅湿了梁莺的裙摆。 梁莺在后面小声嘟囔,微蹙着眉:“谢识秋,我白裙脏了。” 虽然只脏了一点点。 她抬眸看向谢识秋。 单车停下。 梁莺抬眼的那一瞬间,男人的吻便欺身而上。 仔细而温柔。 风止,只有冰河在静静流淌的夜里。 她听到谢识秋温柔的嗓音说着:“不脏。” 你是这世上最无与伦比的白。 璀璨而闪耀。 第23章 作婚 有我在。 这两天梁莺都待在谢识秋家里。 要和她炒CP的许清州已经人人喊打了, 《一见倾城》剧组只能选择临时换男主,绿幕补后期。还在录制的恋综也要临时换嘉宾,许清州的镜头只能被剪成影子了。 梁莺抱着谢识秋的腰,抬头问他:“那我们还要不要去呀?” 谢识秋枕着她的肩, 轻吻了吻她的发鬓, 温声说道:“不去了。” 还多亏了许清州。 梁莺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迷迷蒙蒙地又在谢识秋的怀里睡过去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晚上五点了。 谢识秋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有点嘶哑:“醒了?” 梁莺攀着他的腰, 睡眼惺忪:“嗯。” 谢识秋抱着她, 帮她洗漱换衣服。 梁莺看着他手上的那条碎花连衣长裙, 有点不开心:“太保守了。” 审美没有问题,就是哪哪都遮住了。 哪里符合自己的风格。 谢识秋继续往她身上套着,低头, 仔细而认真:“听话。” 梁莺转了转眼珠子, 勾住他的脖子,笑嘻嘻问道:“你会吃醋嘛。” 谢识秋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说呢。” 梁莺眉眼弯弯, 凑到他面前, 故意笑着说:“你会!” 她挠了挠谢识秋的下巴。 谢识秋也跟着笑起来, 好看的桃花眼盯着她,半是揶揄:“欠亲?” 梁莺:“嘻嘻嘻,不要!” 谢识秋捏了捏她的脸,“先下去吃东西。” 梁莺眨了眨眼:“嗯嗯!” 第二天,梁莺有个通告,是拍摄杂志的。 因为许清州的丑闻爆出,许多脑残粉没有只攻击她了, 再加上网上流传着自己和女一的CP剪辑,橘势大好,居然也炒起来了。 名声一下子有反转的趋势,甚至连#梁莺对不起# 这样的话题都出现了。 夏梦梦自然是头一个替她开心的。 通告都多了起来,她这会正和梁莺在挑剧本和综艺。 夏梦梦:“反转人生?”说的是去乡下/体验一个礼拜。 梁莺:“......我会被骂死。” 夏梦梦:“荒岛逃生记?” 梁莺:“这个比反转人生更离谱。” 夏梦梦:“可是这个综艺有许多老牌演员在哎,播放量肯定不错。” 接着她又说,“不过你去了可能会脱一层皮。” “太子爷应该舍不得。”她啧啧称道。 梁莺脸上一红,“瞎说什么。” 夏梦梦:“可不是吗?我说的还有假?” 梁莺刚想接话,后台的工作人员已经在喊人了,她赶紧上前去跟工作了。 等拍完的时候,大概是下午四点。 梁莺今天穿得比较清雅,一身靛青色的旗袍衬得肤色正好,人若春蕊。 谢识秋和她说好了,今天要去他家吃饭。 意思就是,要去见谢父谢母。 梁莺自然穿得端正一点。 黑色的迈巴赫驶过长街,停在路边。 梁莺上了车,便被男人抱在怀里撒手不放。 她红着脸,“外面还有人看着呢。” 谢识秋今天穿得一身黑色西装,跟平常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发型梳得周正,看起来也认真了一番。 他摩挲着梁莺的细腰,桃花眼微眯:“不怕,挖了他们的眼睛就行。” 梁莺“哇”了一声,笑得咯咯咯的:“你好坏啊。” 谢识秋亲了亲她:“坏一点怎么了?” “不喜欢?” 梁莺趴在他肩上,笑得开怀:“喜欢。” 谢识秋满意地点点头,“成。” 谢家坐落在半山腰上,这里一般是一山一户的,除了谢家的人,一般人不会到这里来。 当然不乏上门拜访的。 但是谢识秋和梁莺说了,这次的见面只是告诉了他的父母,其他人并不知情。 梁莺便放松了一点,但还是好紧张。 毕竟,那可是谢识秋的父母。 她有点好奇地问:“当初你说要和我领证,你爸妈怎么说的呀?” 谢识秋笑了笑:“他们没有意见。” 他又讲:“我爸他对圈内的人有点偏见,待会你要是受了气,就和我说。” “不过,我不会让你受气的。” 梁莺颔首:“这还差不多。” 谢识秋勾了勾她的鼻子:“娇气鬼。” 梁莺:“嘻,你宠的。” 谢识秋眉眼也愉悦:“好。” 最后,迈巴赫在一个偌大的空地停下。 梁莺下了车,发现谢家喜好偏古韵的老宅,比起四合院,更像是方正的山庄,葱绿满地,衬着极好的风水,颇有隐世大宅的味道。 谢识秋领她进了其中一个大院。 廊道的一排佣人皆眉眼低垂,恭顺而尊敬地喊他大少爷。 梁莺见惯不怪,文氏没落之前,虽然比不上谢家的气派,但也是有几分底蕴在的,这种场景她不惊奇。 见状,谢识秋包住她的手,更喜欢了。 一路绕着廊道,进了主厅。 主厅上没有人,皆是空座。 反而是湖边的小亭上,有位仪态万方的夫人坐在石台上垂钓,一旁的老者则半倚在栏杆上看着她,面容平静而柔和。 谢识秋喊了声,“爸,妈。” 梁莺有点惊讶,因为谢父看起来快六十了。 她拘谨地握紧了谢识秋的手。 迎着微风,谢母转过头,气质淡若菊,只见她微微抬起头,润声说了句:“坐下吧。” 谢父如鹰般的狭长眼睛却在梁莺身上来回打量。 见状,谢识秋上前一步,挡住了梁莺。 谢父哼了一声,“胳膊肘劲往外拐。” 谢识秋侧头看向梁莺,“喊爸妈。” 梁莺看了他一眼,顿了顿,有点迟疑。 众目睽睽下,她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第一次喊,还很不习惯:“爸...妈。” 谢母倒是慈祥地回了句哎。 谢父两只手拄着拐杖上,语气有点严肃:“小姑娘家倒是勉强。” 他打眼看了下谢识秋。 谢识秋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着,清俊的眉眼没有担忧:“别怕。” “他们没有不喜欢你。” 梁莺点了点头。 见状,谢识秋带她坐到了小亭子上。 光明正大。 如果说谢父透着一股上位者常年的倨傲和气场,那谢识秋便是他的缩小版,连一分都不带减的。 梁莺只盯了一秒,心里便有了数。 这会儿,谢母刚垂钓完,便娉婷地往这边走了过来。 她坐在梁莺的左边,一抬头,就能看到梁莺的神情。 谢母笑着称:“真俊,怪不得啾啾喜欢。” 啾啾? 谢识秋的小名? 梁莺愕然。 谢母娓娓道来:“你不知道吧,他小时候,喜欢抓山上的野鸟玩,搞得自己一身泥,他爸连打挨罚的,说了很多次他都不听。最后,他爸下令,要是再抓,就和野鸟睡去。” 梁莺听得仔细。 谢母又继续说着:“他脾气也大,说跟野鸟睡,就跟野鸟睡去了。连着三天,他都在两里外的鸟窝待着。他爸气的啊,也没让佣人送饭过去。” “后来啊,他竟然自己待了一个礼拜。” “他爸想着,这孩子可能不在了,就派人找了他。” “结果一看,他跟野鸟玩得正欢,想来都是白担心了。” “于是我们就给他起了个小名叫啾啾。” 谢母说得起劲,梁莺却听得心里瘆得慌。 她看了眼面色平静的谢识秋,欲言又止。 谢识秋捏了捏她的手心,眼底含笑,意思让她别担心。 这时候,谢父突然来了句:“可不是么,现在也喜欢野鸟呢。性子倒是一点也不改。” 这下,梁莺倒是听出来了。 野鸟,莺。 指桑骂槐呢可不是。 谢识秋自然也懂,目光平静,变着法的回了句:“子不知野鸟非彼鸟,倘若飞上枝头,焉知是凤是凰?” “岂是猎人藏拙,还是资质生钝,连这都看不出?” 梁莺心底震惊,他居然敢这么和谢父讲话。 她以为谢父会生气。 意外的是,谢父忽地笑了。 笑得爽朗,整个亭子都是他的笑声。 他拄着拐杖,在凉亭的地上点了点,半响,犀利的眼神在梁莺身上停留了一秒,便给谢识秋留了句话,转身就走:“晚膳可要准点,大家伙可不会等你。” 谢母捂嘴笑了笑,对着梁莺讲道:“习惯便好,他们父子,一向如此。” 梁莺表示了然。 谢母这会,便跟着谢父的后脚走了。 思来想去,也算是认下来梁莺了。 谢识秋摸了摸她的头,笑声温润,“刚才紧不紧张?” 梁莺往他身上凑近了些,摇了摇头,目光坚定,“有你在,不紧张。” 谢识秋一听,高兴坏了,不顾外面还有佣人看着,便抱她到腿上,轻轻地蹭了蹭,额头抵着她的,眉眼温顺:“好音音。” 梁莺看样子就想下去:“这么多人看着呢!” 谢识秋偷偷亲了她一口,桃花眼里全是她:“我不。” “今晚也这么乖,好不好?”他哑着声。 梁莺睁大了眼,“不行!” “你爸妈还在!” 谢识秋不爽:“关他们什么事。” “我们今晚不在这睡。” “回家睡。”他勾着嘴角,笑意渐渐放大,抱着梁莺在凉亭上绕了好几圈。 梁莺恼死了:“哎呀!快放我下来!” 谢识秋噙着笑:“偏不。” 梁莺气鼓着脸,她还想问谢识秋小时候那会难不难过呢,这下子全被男人打乱了。 见状,谢识秋低着头,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顿了一秒,温情的目光下,声音越发能溺死人。 谢识秋盯着梁莺,骄野的气派一如既往,既霸道而温柔:“别担心。” “有我在呢。” “都过去了。”他讲。 不知道为什么,梁莺搂着他,自己却悄悄红了眼眶。 第24章 作婚 你喜欢我么? 晚膳用得还算是有惊无险。 谢识秋没有骗她, 的确是只有谢父谢母,和两个比较亲的长辈。 谢识秋叫她们作“二嫂”和“姨妈”,按道理,梁莺也要这样跟着叫的。 她对两个长辈印象都还不错, 其中二嫂的儿子谢祁祁很喜欢她, 才七八岁的年纪, 就抱着自己的大腿不肯放, 一直嚷嚷着在哪里见过梁莺。 想来, 应该是随了二嫂活泼爱闹的性子。 用完晚膳后, 梁莺半蹲着腰, 在陪谢祁祁玩。 谢识秋正在和谢父聊着天, 这会腾不出功夫。 小家伙一直嚷嚷着要抱,梁莺只好吃力地把谢祁祁抱起来,小步小步地往前走着。 谢祁祁随了二嫂, 大眼睛眨啊眨, 跟两颗紫葡萄一样的,头发是细软的小卷毛,半长不长 , 搁远处看, 皮肤白嫩, 养得仔细,跟个小天使一样的。 梁莺看着就觉得开心,抱着他一直在逗。 小家伙笑声也咯咯咯的,铃铛作响,两条小短腿还喜欢往外蹬,把梁莺弄得一直喘不过气。 梁莺只好哄着他,“祁祁别闹了。” 谢祁祁继续咯咯笑着。 梁莺从没发现自己这么招孩子缘, 她逗着问他,怎么那么喜欢自己。 谢祁祁的小肉手玩着她的脸:“哥哥……照……照片……” 听了好一会,梁莺才听出来他在说什么。 原来是谢识秋的房间摆着她的照片。 她和谢识秋才没认识多久啊。 梁莺好奇,便继续逗着谢祁祁:“祁祁告诉姐姐,照片长什么样的?” 谢祁祁说不出来,在小脑袋上比划了好几下。 像是梯形,又像是正方形,还像是长方形。 梁莺越看越迷糊,只好问是什么颜色的。 谢祁祁回得极快:“黑色!” 梁莺灵光一闪。 突然意识到了是什么。 是学士帽。 谢识秋怎么会有她穿学士帽的照片。 难道谢识秋在大学的时候就认识她了? 显然不可能。 他大学不是去了国外么。 虽然心里是觉得不可能的,但梁莺总感觉事情有疑点。 又想不出来。 梁莺看着谢祁祁,还想追问些什么。 那头,谢识秋抱住祁祁,放到地上,装作生气的样子:“不许闹姐姐。” 谢祁祁一听,“哇”的一声哭得响亮。 他一哭,倒是把刚才梁莺想的思绪全打断了。 她责怪地看了眼谢识秋,“你凶他做什么?” 谢识秋:? 一听到哭声,二嫂也连忙跑过来。 两个女人轮着说教谢识秋。 谢识秋:?? 过了好一会,梁莺才哄得谢祁祁不哭了。 事后,梁莺还生谢识秋的气,“你怪一个小孩子干嘛呀?” 谁知道谢识秋说:“你要是喜欢,回头我们生两个,使劲闹。” 他说得还很大声,这下大家全听到了。 梁莺赶紧上前捂住他的嘴,气急败坏:“你还说!不准说了!” 谢识秋笑得放肆,偷偷地舔了舔她的手心,再轻轻咬一口。 一阵触电的感觉自手心传来,激得梁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她迅速松开手,用袖子拢着。 谢识秋插着兜笑着看她。 梁莺丢脸丢大发了,她连忙拉过谢识秋的手,小声嘟囔道:“走了。” 这次回老宅还算顺利。 回去的路上,梁莺还是忍不住问出声。 “我们上大学的时候认识么?”她问。 谢识秋十指交握,指腹微微摩擦着手背,淡淡笑着:“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梁莺不依不饶:“真的认识?” 谢识秋摇头,“当然不。” 他怎么会让她记起来当初那么卑微肮脏的自己。 梁莺信了,因为从认识到现在,谢识秋都没有骗过她。 可是她自己也忘了,认识谢识秋才统共不到两个月。 梁莺枕在谢识秋怀里,以绝对信任的姿势赖着。路很长,她不由得打起了瞌睡。 谢识秋替她掩下眼圈的乌泱,想说的话在喉咙里转圜了一圈,最终还是化成了两个字,叹息道:“睡吧。” 一路无言。 第二天,梁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谢识秋早就去公司了。 梁莺下了床,没有人帮她洗漱穿衣服居然有点不习惯。 也许是被谢识秋宠坏了。要是有一天没有他怎么办。 她失笑着摇头,把无厘头的想法抛开。 梁莺接了部古装剧,男一是最近新兴的流量,官宣的那天,剧方的阵容还上了一次热搜。 毕竟现在梁莺的热度正盛,虽然黑红五五分,但好歹是因为谢识秋的关系小小出了几次圈。 知名度是有了,作品也因为剪辑的原因,渐渐地有人肯定她的演技,说她是花瓶的人眼见地少了很多。 但还不够。 不过梁莺已经很满意了,事业有转好的趋势,接下来只要好好琢磨自己的演技,总会越来越好的。 家里的外债也总会还清。 不用老是依靠谢识秋。 剧组。 梁莺刚换好古装,她第一场戏是女扮男装的,一身玄色的紧身长袍倒是衬得自己格外利落,再加以束之发冠,倒是多了几分风流。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唇红齿白的,跟剧本里因为叛逆想出府玩耍的大小姐人设很贴切。 梁莺正阖着眼耐心等化妆师上粉呢,夏梦梦突然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姚影后来找你了。” 她的语气有点不安,但是梁莺没听出来。 梁莺蓦地睁眼。 明亮的一双黑眸在镜子里映射着,有神而透露出几分疑惑。 找她做什么? 八成和许清州有关。 梁莺说了句知道了,就往姚名姝等的地方赶。 姚名姝专门找了个休息室等她。 梁莺盯着她的背影,小声地问出口:“你找我有事?” 姚名姝一回头,素来明媚的面容上多了几分疲倦。 显然是为了许清州的事情叨扰不少。 姚名姝见到梁莺,竟然松了口大气,莞尔笑着说:“你坐。” 梁莺不懂,甚至觉得莫名其妙。 姚名姝看她的眼眸却极亮,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要得逞了一样。 梁莺简直如坐针毡。 姚名姝的手指慢慢抚过橙汁上的吸管,她的指甲很长,是琥珀色的,只需一下,就把吸管勾来勾去,没个稳形。 梁莺看着蹙起了眉,“你有什么话就说。” 姚名姝顿了几秒,便坚定地开口:“有一件事我得让你知道。” 梁莺抿了抿唇,“你讲。” 姚名姝的目光盯着她,不想错过梁莺脸上的任何一丝神色:“清州的料是谢识秋爆的,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 梁莺暗叫不妙,谢识秋果然没告诉她。 她心里虽生了气,但也不好在姚名姝透露半分。 梁莺垂下眼眸,浓而密的长睫打下一片淡淡的阴翳,只听到自己讲着:“我知道。” 她撒了谎。 姚名姝轻轻地“哦”了一声,似乎不意外。 她胜券在握,接着又讲:“大一那年,和你谈的那个人是谢识秋,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 梁莺猛地抬头看向她。 姚名姝嘴角挂着一丝笑,眼尾微微上扬,却带着十分的笃定:“你不知道吧,我和他是大学同学。” ...... 良久,化妆间传来玻璃砸碎的声音。 * 谢识秋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最近有个很大的项目,他不得已在公司加班,想着尽快搞完,回家陪梁莺。 可一进卧室,他就察觉到不对劲。 偌大的房间没有燃起一盏灯,整个屋子都是黑的,莫名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是少见的窒息。 谢识秋温声喊着:“音音?” 床上传来一声微弱的回应。 谢识秋的心口的大石终于落地。 他蹑手蹑脚地上床,温柔地抱住在家等久了的小妻子。 他轻轻地吻了吻梁莺的眉眼,“饿不饿?” 才几个小时,谢识秋的心里一直念着她。 梁莺埋他的怀里,闷闷出声:“不饿。” 谢识秋眼里带着笑,又问:“那累不累?” 他抱紧了梁莺。 梁莺摇了摇头,把头埋得更深了,“不累。” “我很开心。” 听到这,谢识秋觉得不对劲。 梁莺向来不会主动说,我很开心,我很高兴这种话的。 他拧着眉,大手轻轻托住她的脸颊,轻轻哄着:“有什么不开心的要和老公说。” 梁莺仍是闭着眼,长睫像是两团小扇子,一直在颤啊颤。 听到谢识秋的话,她忍着泪,将划破的手指藏得更深了,“今天拍戏一直没过。” 她抖着声。 闻言,谢识秋松了口气,“因为这件事情不值得,改天老公陪你对戏好不好?” 梁莺小小声地应了声好。 谢识秋笑着去吻她,他低头诱哄:“那你睁开眼看看老公好不好?” “老公想你了。”他的声音尽是诉求。 梁莺如了他的意思,颤着身子一点点地睁开眼。 谢识秋的桃花眼里全是她一个人的影子,只有她。 素来骄傲的一个人也因为她将浑身的冰霜化成了水,温柔地包裹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梁莺突地鼻子一酸。 她想问谢识秋,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骗我。 可是她怕得到一个自己不喜欢听的答应,到头来,一切枉然。 梁莺哽咽了一声,默默地把泪逼了回去。 最终,她捧着唯一的希冀去问谢识秋,“你喜欢我么?” 真的喜欢么? 还是说,因为那场青春的热恋,现在只想报复? 谢识秋一听,笑得可大声了。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捏了捏她的脸,又气又笑:“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我的小乖乖,我不喜欢你喜欢谁?” 梁莺低着头“嗯”了好几声。 谢识秋又哄了她好几句。 梁莺一一回应。 良久,谢识秋浅浅的呼吸均匀地从身侧传来。 无声的夜里,梁莺攀着他的肩,原本清亮的黑眸里,现在一片空洞,无神地转动着。 她仍记得那场热恋,藏在秘密之夏,爱得肆意疯狂,却销声匿迹在多事之秋。 只因她一时智昏,将当时心心念念都是自己的少年荒唐地赶了出去。 只因那是场网恋,连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 只因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第25章 作婚 你是在可怜我? 梁莺做了个梦。 梦回七年前, 大一刚放暑假那年。 遥记得,她当时打游戏认识了一个男孩。 那男孩很高,很喜欢打篮球,他说, 当一个人运动时, 身上所有的细胞都是致命的快/感, 而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梁莺当时笑了笑, 觉得这个男孩很阳光。 尽管没有他的照片, 但还是偷偷在心里给他添了一笔好感。 后来, 两人陷入了网恋, 恨不得24小时都在聊。 梁莺读的是音乐专业, 闲来无事,她会给他唱歌听。 他夸好听,梁莺便乐此不疲, 终日地哼着歌, 哄他开心。 于是,他便给她起了个称号,叫“音音。” 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发照片, 但日复一日的喜欢却越来越多。 有一次梁莺透露过, 自己是H大的。 只记得他的反应很激烈, 震惊之余,是隐藏的小心卑微:“如果我长得不好看,你还会喜欢吗?” 梁莺笑了笑,说没有关系。 心里便想着,他大概是长得一般的。 她怕他以为自己会介意,还特意发了自拍到朋友圈,笑着说, 我就喜欢你一个。 男孩便被她哄得晕头转向。 但这段网恋维系了不过半年,就被徐珉给打乱了。 徐珉知道她不听话,便把和文氏的所有往来都给断绝了。 对于本来就和原生家庭处得不好的梁莺更是雪上加霜。 梁母因为这件事,专门上学校臭骂了她一顿。 梁莺只好单方面切断这段关系,原因也说得七七八八。 可他不知道怎么找到了自己,在秋分的那一天,拨通了自己的电话,说在寝室楼下等她。 被网恋对象找上了寝室,梁莺是又慌又怕,连看都不肯看一眼。 便让夏梦梦帮着忙,把他给赶走了。 只记得夏梦梦回来时,她手里捏了张纸条,称:“这是他的全部。” 梁莺当时吓坏了,一时之下,纸条说什么也不肯看,便撕碎扔到垃圾桶了。 再后来的后来,这段感情便不了了之。这个她曾经很喜欢的少年,便像风一样,被她拂走了。 醒来的时候,梁莺出了一身冷汗。 浑身都是黏腻的感觉,但比起不舒服,头更是裂开一般的嗡嗡响着,疼得厉害。 她想。 谢识秋应该是恨她的吧。 怪不得他对舅舅那么大敌意。 怪不得他有时候那么讨厌自己。 怪不得他总是问自己会不会离开他。 怪不得他得了焦虑症被迫吃药。 怪不得......他们莫名其妙结了婚。 梁莺不敢再往下想了。 她现在觉得自己的情绪就是颗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砰”的一声,再次烧了自己。 枕边人已经去公司了。 梁莺揉着眉头,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眼下的乌黑,叹了口气。 她打了个电话给徐珉。 第一句,她便问:“你知道了是么?舅舅。” 那头似乎等了很久,才笑着回:“当然。” 梁莺压着怒,“什么时候知道的?” 徐珉:“从一开始。” 梁莺只好把手机给摔了。 她就像只无头苍蝇,明明可以直接去问谢识秋这个当事人,但她却迟迟不敢。 为什么不敢。 为什么呢? 梁莺还是没有问,按部就班地去剧组拍戏。 这样便过去了一星期。 奇怪的是,谢识秋也没有问她,他明明察觉到了自己的情绪,却也闭口不谈。 梁莺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一天晚上,谢识秋想要去亲她,梁莺没来由的,直接拒绝了他。 两人突然陷入了僵局。 后来,梁莺追着谢识秋说抱歉,谢识秋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说:“没事的。” 梁莺越来越不安。 这天下午,她难得有了兴致,替园子里的荞麦花浇水。 她穿了条纯白色的碎花小长裙,绑了两个低马尾,额前的碎发迎着风,一直在调皮地乱跑着。 梁莺低着头,刚想整理,一只大手便替她把碎发给勾到耳后了。 她眼睛一亮,抬头看向来人:“谢识秋!” 梁莺伸手就要去抱他。 经过了一个礼拜,她好像渐渐习惯他了。 谢识秋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吓到,失笑了好几声,宠溺地抱她上楼。 “今天有没有想我?” 梁莺勾住他的脖子,大声地嚷了声:“想!” 谢识秋忍不住低头去亲她。 温软的唇含着自己的,一点一点深入地探进去,梁莺被迫仰起头,像只小猫呜咽似的出声。 她迷离地睁开眼,去看谢识秋。 谢识秋好看的桃花眼里染了一抹欲,在本是清冷的气质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 如亵谪仙。 梁莺搂紧了他,精瘦的腰型让她脸上不由得一红。 他们还没有到那一步过。 梁莺红着脸在想。 谢识秋仔细吮着她,大手将她推到床上,又猛地捞起,往他身上贴紧。 梁莺嘤咛一声。 风很热,只她脑袋都是晕乎乎的。 只记得谢识秋在她耳边问,要不要? 梁莺摇了摇头,没答应。 他好像有点失望,但还是尊重了她的意见。 重峦叠起的欲浪里,梁莺臊得很。 她什么都记不清了,只记得谢识秋是怎么在她身上点火的。 又记得,谢识秋是怎么看着她,目光巡过新雪般的白,握着那,颠弄了好几下,风流地笑着称:“怎么养得这么好?” 事后,梁莺趴在他身上,微湿的鬓发贴在两边,小脸迷离。 谢识秋抱着她,忍不住啄了几口。 梁莺哑着声,试图打他:“混蛋。” 凭什么他身上还是衣衫完整的! 谢识秋一边笑着一边继续哄着她。 哄到最后,他替她洗了一遍澡,换上了自己的睡衣。 梁莺闭着眼,等着他给自己吹头发。 谢识秋吹得仔细,动作很温柔,梁莺被他弄得有些犯困。 他也换上了一身睡衣,梁莺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谢识秋。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男人精致的下颔线。 “你好高。”梁莺抱怨了一声。 谢识秋挑了挑眉,高大的身躯把她整个人给罩住。 “怎么,不好?”他问。 梁莺想了想,没说好还是不好。 吹完头发,谢识秋替她穿好了袜子,紧接着,又把梁莺抱在怀里挂着,蹭了蹭:“高一点,你也舒服。” 梁莺:? 半响,她回过神来,忍不住咬了他的喉结一口。 这人怎么满脑子H废料。 谢识秋温着声,“小心点,别咬疼自己了。” 梁莺瞪了他一眼。 这两天,梁莺都喜欢看睡前故事书。 谢识秋成了那个讲故事的人。 他把梁莺抱在自己的大腿上,低沉的磁性声音一点一点地展说童话故事。 大概讲了半个小时,他换了本新的故事书,塞到梁莺手里。 梁莺不解地翻开看。 谢识秋蹭着她的脸,贪婪地嗅着发间的香气,叹道:“打开看看。” 梁莺跟着做。 那是本蓝色的日记本,纸张有点泛黄,甚至还染了点灰尘。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甫一打开,一双蛇眼便冷不丁地盯着她,浅褐的竖瞳下,曼巴蛇诡异地佝偻着身子,猩红的蛇信子蠢蠢欲动,像随时随地能扑上去咬你一口。 “啊!”梁莺吓得松开了手。 照片连着日记本掉到了地上。 谢识秋一点都不惊讶,甚至习以为常。他一手搂着梁莺,一手捡起两者,拿起来,放回她手上,轻笑出声:“怕什么,一张照片而已。” 梁莺颤着身子往他怀里躲。 谢识秋抚着她的后背,食指点着照片上的曼巴蛇,淡淡开口:“这是我大一那年养的,它很漂亮对不对?” “但是后面它不乖,我便把它剥了皮,炖成蛇汤喝了。” 梁莺身子一顿。 谢识秋继续抚着她的背,表示安慰,“蛇皮做成标本了,你要不要看看?” 他舔了梁莺的后脖颈一口,冰冰凉凉的,宛如曼巴蛇的蛇信子。 梁莺瞬间抖如筛糠。 “谢识秋......”她哑着声。 谢识秋继续亲着她,舌头吮过小巧的耳垂。 他喟叹了声,又指着另外一张照片,声音不咸不淡:“你看,这是我吃药时候的照片。” “两百一十斤,是不是很可怕?” 那的确是张少年的照片,可跟眼前的谢识秋一点都搭不上边。 梁莺看了一眼便吓得丢开了,把脸埋在他怀里。 似乎在看什么嫌恶的东西。 见状,谢识秋突然笑了,叹道:“幸好音音和我分手了。” “不然,这么恶心的我,可是会把音音吓坏的。” 他笑得无厘头,声音是柔风都渗不透的冷。 梁莺却听得心慌,她揪着谢识秋的衣领,眼尾挂着泪,千言万语最终还是化成了一句:“不是,我没.......” 话还没说完。 谢识秋便掐着她的下巴,向上抬起。 雾蒙蒙的水眸里,终于有了他的影子。 谢识秋微哂,“你是在可怜我?” 梁莺咬了咬唇,摇头。 谢识秋淡淡地“哦”了一声,“那现在是什么意思?” 梁莺惨白着脸,说不出一句话。 原来,他这段时间早就知道了。 谢识秋仔细地观摩着她的脸,见梁莺什么都不肯说,便嗤笑了好几声。 紧接着,他将梁莺放到床上,大手温柔地抚上她的边缘,仿佛在懊恼,又带着一丝轻哄:“音音别难过了。” “都是老公的错,老公让音音开心好不好?” 他虽然是在问,语气却没有丝毫的拒绝。 是实打实的命令。 梁莺被他钳制着,低呼出声,有点抗拒:“别......” 身体却随着他的大手慢慢地起了反应。 梁莺眼尾划过一丝泪。 后来,她实在是坚持不住了,鬓发微湿,咬着谢识秋的手腕,黑亮的眸子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谢识秋,我们冷静三十天好不好。” 三十天,是离婚的冷静期限。 第26章 作婚 我就要赖着你。 梁莺搬回了自己的家。 屋里空荡荡的, 久违的宁静让她感觉到别样的窒息。 可是没有谢识秋的日子,她不是不能活。 梁莺照样自己一个人工作,一个人点外卖,一个睡觉, 一个人孤独地活着。 她不敢相信, 明明才和谢识秋认识没多久, 现在却日益不能习惯没有他的存在。 怎么会。 梁莺看着眼前桌上的寿司卷, 夹了一筷子, 小口小口地嚼着。 是苦的。 她连忙吐出来。 有芥末不小心熏到了喉咙, 连着鼻子都是呛着的辣味, 梁莺哭着抽了张纸巾, 大口大口地咽着水。 如鲠在喉。 她吸了吸鼻子,门外有几声响铃。 梁莺随意收拾了几下,便出去开了。 是徐珉。 梁莺有点意外。 久违的脸庞让她感到一丝陌生。 “舅舅。”她喊道。 徐珉换了一副新眼镜, 手里也没有常玩的那串佛珠。 他甚至都没有打量梁莺居住的环境, 便正襟危坐地盯着她说,“你想好了。” 梁莺垂下眼,素净的一张脸上突然多了几丝笃定, “是。” 她不想和他出国。 得到意外的答案, 徐珉呵了一声:“我还真是想不通。” 梁莺抬眸看他。 徐珉好言相劝:“七年前可以, 现在为什么不行。” “你难道对他有惭愧吗?” 梁莺抖着唇,咬牙看他:“是。” 徐珉有点不可置信,“收起你那点烂泥般的自尊心吧,你现在不过是为了该死的惭愧而和他苟且罢了。” “等再过段时间,你不会质疑舅舅说的话的。” 梁莺瞪大了眼:“你凭什么有这个资格说我!” 她实在不肯相信这居然是一向斯文有理的舅舅说的话,气得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如弦上的箭, 蓄势待发。 徐珉掐住她的手,镜光像他的视线巡过梁莺的每处,而后,他笑着称:“凭你从小到大都是我养的。” 他欲言又止。 可梁莺知道。 自从她在徐珉的房间发现梁母的照片之后,梁莺便什么都知道了。 借着自己和梁母有几分相像,徐珉便老是拿那种眼光去看她。 她实在是受够了。 这次,梁莺终于忍不住拆穿他:“那你去和她说,把你深情不负的戏码说给她听啊!” “难道我是第二个梁怀湘吗!” 什么都要管着她。 连谈恋爱也是。 明明什么都在意,却要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至今,梁莺已经不认为徐珉单纯地把她当成侄女的关系了。 她恶狠狠地说着:“难道你就不肮脏吗,舅舅。” “凭什么你要把我臆想成我的母亲。” “你也实在恶心。” 徐珉几乎目眦欲裂:“你知道?” 梁莺仰着头看他,不卑不亢:“是。” 闻言,徐珉扣着她的手,想要把她拖走。 梁莺急得将茶几上的砸到他头上。 “嘭”的一声,响声很大。 在外面听到声的夏梦梦立马慌忙地跑进来,“天!莺莺?!!” 梁莺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静,只是齿间有点发颤。 “打120。”她听到自己这样说着。 ...... 徐珉这人也是真的绝情。 梁莺下手之后,他便断绝了十几年来和文氏的所有生意往来。 梁母急得跳脚,要不是地方隔着远,她就差到梁莺脸上指着鼻子骂了。 梁莺不想受这个气,回了她一句:“那你去求他。” 便把电话挂了。 她盯着地上的狼藉,像是曾经的梦不落雨林一点一点地飞远不见。 她抱着膝盖,长发凌乱地披着,只着一身睡衣,窝在足够柔软却冰冷的沙发角落。 屋子空荡荡,恍若毫无烟迹。 她给了谢识秋打了个电话。 可是打到一半,想起什么,又挂了。 到最后,梁莺盯着屏幕上的电话号码,忍着没落泪。 她对着空气,用着微弱的音量呢喃道:“谢识秋,我给你讲个故事。” “从前,有个小女孩出生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每天都有很漂亮的洋娃娃,很多好玩的玩具送到她手上,她以为自己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后来,有一个很漂亮的阿姨进了她的城堡,说那些洋娃娃不是她的,把它们给踩坏了。” “女孩的哥哥很生气啊,拦住漂亮阿姨不让进。阿姨便把哥哥推下了楼梯,还说他是自己摔倒的。” “女孩的爸爸信了,就把哥哥送到国外了,女孩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的哥哥了。” “她被妈妈送到一个小房子里,小房子里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后来,有一个自称是她舅舅的人带她出来,告诉她,这是我的城堡,你可以随意居住。” “再后来的后来......那些全是假的。” 梁莺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灯很亮,亮得几乎让人看不清东西。 她渴求着一样东西,那样东西她曾经得到过,可是被她丢了,现在连看都看不到了,也摸不着了。 梁莺觉得喉咙很渴,渴得快要窒息了。 无声的夜里,她望着那盏灯,慢慢地吐出几个字:“谢识秋...我好想你......” 可是,我要怎么面对你呢。 梁莺把头埋在双膝,长发掩着她的脸。 悄无声息间,灯熄了,整个屋子继续着往常的不见光日。 * 梁莺接了那个荒岛逃生综艺。 一开始,夏梦梦还以为她疯了。 连同所有的媒体在节目官宣的那天,都疯狂地过来采访她,就差问梁莺是不是哪根筋错了。 梁莺没疯,她很有耐心地一一回答了媒体的问题。 其中有一个眼尖的记者问道,是不是和太子爷婚变了。 只记得梁莺当时看了看没有任何消息的手机,苦笑着点头,说了句是。 她拉黑了谢识秋,可谢识秋这段时间也没有来找过她。 不是婚变又是什么呢。 综艺很快提上了日程。 来参加的都是老牌的演员,和一些户外求生的强者。只有梁莺,在这个节目里格格不入。 可制作组就是想要这种效果。 录制的第一天,便让梁莺把三个行李箱的东西缩减成一个小包。 录制的第二天,便让梁莺自己一个人走过看起来只有豺狼虎豹的森林。 梁莺不是非要做这些,可她只是想证明,没有那些人她也可以,没有谢识秋......也可以。 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只有几个摄像人员和梁莺在丛林慢步走着。 天气很炎热,更别提晚上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飞虫了。 如果说这时候梁莺被毒蛇咬上一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节目组想得很周到,随时随地都有紧急救护设施。 可还是耐不住梁莺的意外。 就在此刻,梁莺踩中了一个野外的三米陷阱,整个人都摔到了一团泥洼上,灰头土脸的。 一下子便消失在节目组的视线里了。 梁莺:“......” 她朝外喊着。 可森林里面坑坑洼洼的,又黑得不见五指,工作人员不确定是在哪个地方摔的,需要一点时间寻找。 不巧的是,梁莺摔的地方刚好有几颗树挡着,尽管是密集的搜救也会不小心忽略掉这个地方。 再加上当地是亚热带气候,夏天多雨潮湿。 待的第一个小时,梁莺还有一点耐心。 待的第三个小时,梁莺喊得喉咙都哑了,为了保存体力,她靠在墙上等人来救。 待的第六个小时,雨势渐大,水洼淹过了脚踝。 梁莺想,如果这样,自己会留下遗憾。 她不知道撑了多久。 久到梁莺意识消失之前,她产生了幻觉,以为自己看到了谢识秋。 多日来的委屈让梁莺一下子泪如决堤,湿漉漉的眼眸傻傻地盯着他不肯放。 他一身雨衣加身,硕大的帽檐挡住了轮廓分明的侧脸,整个人散发的气质淡漠而严峻。 手电筒光微弱地照着他的影子。 可在梁莺看来,这一刻,他宛若神明。 “谢识秋......”她无声地喊着来人。 谢识秋见到她的那一瞬,浑身的严峻立马化成了悲喜交加,心脏被人撬开了一个口子。 喜的是终于找到了人,悲的是他万万不该。 他迈步跑了过来,大手几乎要将梁莺揉到骨子里。 怀里的人脆弱不堪,仿佛下一秒就能消失。 冻至冰窖般的洞里,他吻着梁莺,声音几乎是卑微的发颤,一遍又一遍地确认她的存在,轻唤:“对不起......” * 梁莺又住在了他的家。 自从醒来之后,谢识秋几乎24小时不离开她的身边。生怕她下一秒会不见一样。 看着谢识秋,她其实很想告诉他,我很想你。 可是不知道从何开口。 梁莺看着谢识秋给自己一口一口地喂粥。 看着他给自己穿鞋。 甚至还看着他把自己的贴身衣物都给洗了,原因就是梁莺的一句:女孩子的衣服要手洗的才香。谢识秋就这样做了。 此刻,她懒洋洋地窝在谢识秋的床上,眼皮子困得快要掀不开。 谢识秋在用荞麦花逗她。 梁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干什么!” 谢识秋笑意放大,凑了张俊脸过来,“逗老婆。” 梁莺红了脸,小声嘟囔了一句:“走开啦。” 她窝到床的角落,盖上被子。 谢识秋立马粘了上来。 梁莺气得要去推他,娇声细语的:“你干嘛赖着我!” 谢识秋倒是不害臊,一双桃花眼含着笑,盯着她不放,还上前抱住她,在梁莺的怀里拱了拱:“我就要赖着你。” 梁莺微微张大了嘴。 这是谢识秋会说的话吗。 半响,她最终还是嗔了他一眼,乖乖睡觉。 似乎有均匀的呼吸响起。 又似乎两个人都没有睡。 他们心知肚明。 时隔久日的床上,谢识秋搂紧着她,把头枕在梁莺肩上,是又怯又喜的诉求:“我很想你。” 我很爱你。 我想时时刻刻和你呆在一起。 可是他只说了头一句。 梁莺便瞬间微湿了眼眶。 第27章 作婚 我是你的。 谢识秋这个礼拜要出差。 梁莺没有说很想他, 但是在他临走前,轻轻吻了吻他的下巴。 当然,回以的是他更巨占有欲的深吻。 她还跟他说了自己的小故事。 谢识秋说,有他在, 不会再出现这种事。 有他在, 这三个字, 实在窝心。 梁莺又陷入了蜜里调油的小日子。 谢识秋离开的第一个小时, 她很想他。 谢识秋离开的第二个小时, 她还是很想他。 ...... 到最后, 梁莺不得不为了不那么想他, 只好投入在工作上。 虽然她和谢识秋只参加了前面四期恋综, 但效果意外的好。尽管媒体现在还在大肆宣扬她和谢识秋婚变的“事实”,不过还是出现了大规模的CP粉。 毕竟,真到不能再真的结婚证, 难道还有假的吗? 正好, 下个礼拜有个晚宴,梁莺已经答应了夏梦梦,要和谢识秋一起去。 她很期待。 只要是和他在一起, 做什么事情她都喜欢。 梁莺这样想着。 除了梁母时不时会索要一些资金之外, 她的日子着实过得不错。自己也有能力赚一定的钱, 并不是全依赖谢识秋一个人。 她想这样永远下去。 可她知道谢识秋有心结。 缘由还是在她。 梁莺便再次翻找了那本日记。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的确是谢识秋自己写的。 她找到一个保险柜。 上面设置了密码。 密码很简单,是自己的生日。 梁莺掩不住嘴角的笑意,打开了柜子。 果不其然,一本泛黄的老旧日记本夹在最里面。 梁莺把它打开来看。 上面竟然记录了谢识秋当时和她的每一点每一滴,小到她发的一个微笑表情,一句晚安, 都被谢识秋截屏打印成照片保存在日记本里。 直到这一刻,梁莺才意识到,她是如何奢侈地挥霍了少年整整七年的爱意。 于是她决定去做一件事。 * 谢识秋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小妻子格外的兴奋。 他啄了啄梁莺的唇,欣喜地抱住她,问她怎么了。 梁莺说:“明天你要和我去参加一个晚宴。” 谢识秋自然说好。 他帮着梁莺洗澡,把她抱上床,再一点一点地帮她涂满身体乳。 他有点好奇,“女孩子的身体乳怎么这么香。” 梁莺惬意地趴在床上,挑了挑眉:“那当然。” “女孩子身上就是香香的。” 谢识秋听了,停下手中的动作。 梁莺全然不知,还在高兴地晃着小腿。 谢识秋却突然腾空托住她,埋在她怀里,桃花眼含着笑,“老公知道,是音音香香。” 梁莺被他弄得脸红,叫他赶紧放自己下去。 谢识秋偏不让,坏笑着蹭个不停。 他们始终没做到最后一步,因为梁莺不让。 梁莺强忍着燥热,语气甜腻而略带一丝丝别样的哑。她轻轻地踢了谢识秋一脚,不耐烦道:“关灯呀。” 谢识秋不肯。 梁莺怕他看到,有点急了。 她起身自己去关。 可忘记了一抬起手肘,腰侧的纹身就会暴露。 谢识秋掐着她的腰,眼尾微微发红:“这是什么?” 他盯着那处不肯放,有点不可置信。 那是只很可爱的小啾啾,傍在树丫上,摇头晃脑地看着下面大大的字母“Q”。 梁莺暗叹不妙,想要把纹身盖上。 她看着谢识秋一言不发,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便打了个诨,笑哈哈道:“很可爱,是不是?” 她咬着唇去观察谢识秋的反应。 谢识秋深吸了一口气,指腹微微颤抖地抚上那处。 良久,他抬头看向梁莺:“疼不疼?” 梁莺窝在他怀里,笑嘻嘻道:“一点都不疼。” 胡说。 谢识秋想。 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怎么会受得住。 他努力地压抑住全身的颤栗和冲动,小心翼翼地吻着那儿。 眉眼虔诚而专注。 梁莺被他亲得咯咯笑,连忙躲开了他的吻,两只小手勾住他的脖子,眉眼弯弯:“干嘛呀。” “你看哦,我身上有你的名字。” 她在谢识秋耳边吹着气,水灵灵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他们所有人都会知道。” “我是你的。” 她轻咬着谢识秋的耳垂。 ——我是你的。 这四个字就会让他全身的血液逆流。 梁莺话一说完,整个人便天旋地转,被他压在身下。 谢识秋咬着牙,布料“嘶”的一声被他撕开。 梁莺娇呼一声,赶紧推开他,笑个不停:“不行啦,明天有活动,他们会看到痕迹的啦。” 谢识秋只顿了一秒,紧接着,狠狠地捶了捶床,忍不住骂了句:“操。” 梁莺捂着嘴偷偷笑。 下一秒,谢识秋又覆上她的,眉眼皆是笑意:“那少不了让老公喝汤。” “喝得够够的。” 失策了! 梁莺推搡着他说不要。 谢识秋扯了扯领带,由上到下地俯视她,淡淡道:“晚了。” 第28章 作婚 呼呼就不疼了。 如果眼神能杀人, 梁莺已经把谢识秋千刀万剐很多遍了。 她懊恼地扯了扯身上的晚礼服裙,心底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才把痕迹给盖住。 谢识秋一手搂她入怀,故意装作不知道的问她,“怎么了?” 梁莺气得想打人。 她隔着硬挺的西装, 咬了口谢识秋, 语气忿忿不平:“坏蛋。” 谢识秋听了, 笑得更风流了。 把她搂得更紧了。 两人并不是席位相邻的。碍于谢识秋的性子, 梁莺让他去应酬那些生意上的人了。 谢识秋知道后有点不爽, 还捏了捏她的手心:“还怕老公被他们知道?” 梁莺没好气地掐了他一下, 撒娇控诉:“你怎么那么烦。” 谢识秋只好边笑着边去应酬了。 徒留梁莺一个人在席位上玩着手机。 当然, 也有媒体死抓着她和谢识秋的互动不放的。 梁莺干脆没理。 全程都在玩手机。 有些不知情的媒体还以为他们在冷战, 扛着相机一直拍个不停。 谢识秋也没管。 晚宴结束后,梁莺前脚刚走。 后脚谢识秋便跟上了。 正在跟踪的狗仔意识到一丝不对劲。 他继续跟,手里的拍摄的动作没停。 恰好最近阴雨天, 外面下起微微小雨。 梁莺回酒店换晚礼服是必须要经过一条烟雨小巷的。 后面的车便是谢识秋的, 她当然知道。 可不知道为什么,梁莺也许是心急了,下车的时候, 手被车门夹了一下。 娇嫩的手背立马晕起了显眼的红。 梁莺就差原地哭出声了。 一看到她受了伤, 后面的谢识秋立刻马不停蹄地下车, 长腿迈了过来。 他心急如焚,连伞都没有打,就走到梁莺面前,把西装外套披到她身上,神情慌乱:“哪里受伤了?” 梁莺连忙躲到他怀里,递过自己被夹了一下的左手,娇声细语地喊, 言语里尽是委屈:“这里疼~~~” 勾勒出曼妙曲线的人鱼裙尾在水洼中浅浅地晕开,大号的西装外套下,梁莺微颤着身子,白腻的玉肩上,晚礼服细带松松垮垮。 她就赖在自己的怀里,眼底全是疼哭了的水雾。 谢识秋哪里舍得,心一下子就被揪住了。 他的大手包住她的娇嫩,轻轻浅浅的吻一路朝上,落在梁莺的手背、指尖、浅窝..... 末了,他揉了揉那处於痕,突地痴痴一笑,压低了声:“乖,呼呼就不疼了。” 梁莺很听他的话,大手搂住谢识秋的腰,轻轻地“嗯”了一声。 夏梦梦和其他工作人员:没眼看。 刚拍完一张照片的狗仔:??? 这走向怎么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 晚上在家的时候,谢识秋还一直帮她用药膏涂着那里。 梁莺惬意地享受着他的伺候,嘴里还一口一口地等着他喂饭。 谢识秋:“来,喝口汤。” 梁莺乖顺地喝下。 她散着发,水灵灵的大眼睛乖巧得很,谢识秋越看越喜欢。 梁莺嘟囔了一句:“不喝了。” 谢识秋还不尽兴,有点失望地摸了摸她的小肚皮:“饱了?” 梁莺点点头。 谢识秋哦了一声:“那喝口牛奶。” 梁莺微蹙着眉,像是在思考:“行吧。” 她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谢识秋喂她喝牛奶的时候,居然三番两次地不小心把吸管弄歪了。 弄得梁莺身上都是湿湿的。 梁莺皱着眉:“我要去换衣服。” 可她刚说完这句,谢识秋就把她抱起来,一个天旋地转后,两人就滚到了床上。 梁莺这时才反应过来,“你是故意的?” 谢识秋眉眼尽是悦色,“是。” 随后,他低下头,哑着声道:“牛奶弄脏了你。” “让老公舔舔。” 梁莺刚要拒绝,可谢识秋已经提前堵住了她的唇。 “唔......” 情热之中,谢识秋还问她,要不要吃苹果。 梁莺问为什么。 谢识秋没有给她回答。 他便一点一点地剥开了苹果的皮,仔细地吮着上面的汁水。 苹果难耐热,他便扔了被子,把空调开到最低。 他温柔而缱绻地一路吃着苹果,吃到最里头了,他剥开里面的核,认真而专注地看着,想要更多的汁水。 最后,梁莺颤着身子说,不想再要吃苹果了。 可谢识秋却说,苹果要夹着吃最好。 他还说,一个不够,要吃好几个。 昏黄的灯光下,热浪涌动。 梁莺咬着被子,转过头看他。 他一向清冷的眉眼染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欲,很显摆,很诱惑。 就像是天上贯待着的谪仙,突然下了凡间,难以让人抗拒。 而梁莺,就是那个亵仙的人。 第29章 作婚 正文完结。 厮混了几日, 梁莺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小腰作疼。 此刻,她正趴在床上,谢识秋给她揉着腰。 梁莺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走开呀。” 谢识秋食髓知味, 揉着她的小腰, 一路往上, “我不。” 梁莺气得踢了他一脚。 谢识秋笑得风流, 没脸没皮的:“踢疼了老公是会伤心的。” 梁莺:“......” 这下子她是不知道怎么说谢识秋了。 明明刚认识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现在确认关系后, 怎么两个人突然就反过来了。 梁莺有点懊恼。 上某乎搜索了一下。 问:“情侣在一起后发生的变化?” 其中一条热门回答: “在一起前:女生是可爱的小喵喵, 男生是难驯的丛林老虎; 在一起后:女生和男生会截然相反。” 梁莺:“......” 这该死的贴切。 她娇嗔了一眼谢识秋:“你好烦呀。” 谢识秋凑上前, 眉眼含笑:“不烦。” 他轻啄了梁莺一口,宠溺道:“有老婆在最好了。” 被他说的,梁莺都脸红了。 谢识秋玩着她的发梢, 诱哄道, “今天你没喊我。” 喊什么,当然是喊那两个字。 闻言,梁莺乖乖地勾住他的脖子, 埋在他颈间, 娇娇地叫着:“老公。” 谢识秋托住她, 笑得放肆,“哎。” 如果是KINGSHENG的员工看到的话,肯定会惊掉下巴。 因为这根本不是平时散发着冷气的太子爷。 完全是两个人。 谢识秋抱着梁莺,一路下到二楼。 梁莺小声问着:“去哪呀。” 谢识秋没有回答。 他把她抱到窗边,用手蒙住了她的眼。 梁莺更好奇了。 二楼的阳台跟三楼的有些不一样,窗边对着一个很大的庄园。 谢识秋推开了窗,大手托住她, 眉眼携了万分柔意,“你看。” 他松开了蒙着梁莺的手。 梁莺缓缓地睁开双眼。 偌大的庄园种满了荞麦花,像是一个花海,白色的喜意迎着微风,一点一点地传着盛夏的爱恋。 荞麦花像是一层花纱,碧波的天空和纯白的干净,笼罩着庄园的四面八方,渗透着梁莺的心脏。 梁莺惊喜地回过头。 谢识秋拥吻而下。 大手一点一点地探索着她。 敞开的窗台下,承载着灭顶的欢愉和淋漓尽致。 到最后,梁莺的两鬓出了薄汗,软着身子赖在他怀里。 谢识秋满脸柔意地一点一点替她吻去。 梁莺嘤咛一声,揪紧了他的衣摆。 她就穿着一条很短很小的米色丝绸吊带裙,颜色像是油画浸过的,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谢识秋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将梁莺放在窗台上。 梁莺娇呼一声,连忙勾住了他的脖子:“要是摔下去怎么办。” 谢识秋勾了勾她的鼻子,宠溺地说,“小笨蛋。” 我怎么舍得让你掉下去。 梁莺只好呆在他怀里。 直到两人身上的热意散尽。 他却轻吻着她的脸,流连着缱绻的爱意。 梁莺唔哝了好几声,都被他吞入腹中。 良久,谢识秋与她额头相抵,深情的桃花眼里皆是柔意:“想不想听童话故事?” 梁莺最近都有睡前听童话故事的习惯。 而谢识秋,就是那个讲故事的人。 微风拂过脸,梁莺浑身舒服极了,懒洋洋地应了声:“听。” 于是谢识秋便给她讲:“纯白的荞麦花庄园里,有位娇生惯养的夫人,人们都叫她谢太太。” 梁莺微讶。 紧接着,左手的无名指被套上了一枚粉色的心形钻戒,很闪很亮。 梁莺抬眸看向谢识秋。 满是柔情的桃花眼里,他虔诚而专注地吻着她的手,含着笑问:“愿意嫁给我么?” “谢太太。” 很久以后,梁莺还记得,那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爱意随风而起,吻浪而眠,他的眼睛,却比钻石更耀眼。 ——你是我耗尽一生都要全力去拥住的幸运,如鲸似海,退无可退。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