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精女配在下乡综艺爆红了》
    作者:小胖柑
    简介:
    黄莹莹上过山，下过乡，挑过担，插过秧，放过羊，打过狼。
    回城后，历经岁月磨砺，她成了不苟言笑的纺织厂厂长，当年的如火青春成了记忆。
    一场意外，她穿成一本娱乐圈文里的炮灰女配，此刻，原身和女主正参加一档下乡综艺。
    节目中，女主是温柔善良有爱心的小仙女，和男主在节目里互生情愫，观众看得直喊“甜”。
    而原身是个嫌弃村里脏，上山要人抬的作精，更可恶的是，她居然还跟女主抢男主，观众只想叫她滚。
    后来，原身豪门千金身份爆出，连带富豪亲爹一起被全网喷，被称为“实力坑爹冠军”。
    黄莹莹看到眼前青山绿水，两眼放出了光……
    *
    观众们津津有味地看着男女主在湖边卿卿我我，大呼：“好……”
    “甜”字还没出口，他们看见，男女主的背景里，黄莹莹手拿鱼叉叉起一条大草鱼。
    弹幕飘过：“好大一条鱼。”
    男女主在树林里你躲我藏，观众勾起唇姨母……
    树上黄莹莹咔嚓咔嚓剪枝丫：“大伯，修剪以后明年果子就多了。”
    枝丫落在男主头上，乱了男主发型，观众捧腹大笑。
    ◆这是下乡综艺，不是恋爱综艺，难道不该看乡土风情吗？◆
    ◆不要看恋爱，要看黄莹莹给李大婶家烧农家宴◆
    ◆快去看，黄莹莹正和村民比割稻◆
    ……
    观众以为这么一个接地气的黄莹莹，必然是穷苦出身，偶然的机会，她豪门继承人身份被爆出……
    内容标签：时代奇缘甜文 穿书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黄莹莹┃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七零年代女知青穿现代
    立意：财富是靠双手创造的
    第1章
    在剧烈的震动，惊恐的尖叫声中，黄莹莹还没来得及感知疼痛，火光已经吞噬了一切，瞬间归于无尽的黑暗……
    在黑暗中浮沉了不知多久，黄莹莹听见了声音。
    “护士，药水快没了。”
    “好的，我马上过来。”
    下意识地睁开眼，亮光刺激进眼中，很不适应，渐渐地能看清了，首先入眼的是输液袋。不会吧？那样剧烈的空难还能活？那不是变成捆绑了浑身纱布的木乃伊？
    有了这个想法，黄莹莹抬手想要验证一下，以为很艰难的抬手，居然轻而易举，看见这只手，黄莹莹疑惑了，这只手白皙柔嫩，宛若精雕细琢的羊脂白玉。
    若说这手不是她的，她抬起来了，还能随着她的意志而动，而且食指上针尖大小的黑痣明明白白在那里。可要说这是她的手，她的手可没这么细嫩，更何况她还经历了空难，能保持这么完整？
    透过手指缝，一张脸出现在她面前，剑眉星目，高鼻薄唇，黄莹莹得出结论这小伙儿长得还不错。
    “莹莹，你醒了？”
    多少年没人叫她“莹莹”了？乍然听见有些不习惯。
    自己在欧洲拜访客户回国途中遭遇空难，确认那样瞬间的烈火之中她定然是在劫难逃。所以这人是谁？她又是在哪儿？
    她张口应声：“嗯！”
    听见她回应，小伙子松了一口气，随后改了质问的口气：“莹莹，为什么要逞强？让你来参加这个综艺已经是我最低限度的容忍，我不希望你再用这种愚蠢的，自己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博取我的关注。”
    黄莹莹本能地皱眉，很久没有人会这么对她说话了。她三十岁不到被推上有八千职工，负债累累，积弊重重的纺织厂厂长的位子。在纺织业不景气，职工下岗，关门倒闭的情况下，这家厂用了两年，实现扭亏为盈，五年之后，上头又让她兼并另外一家大型纺织厂组建纺织集团。荣誉纷至沓来又是三八红旗手，又是全国劳模，她用得着博取谁的关注，不都是别人来博取她的关注吗？
    黄莹莹很不快，年纪轻轻的小子，嘴上没把门？
    两人对视了片刻，这小子偏过了头，嘴没停，态度已经软了下来：“你不要不听人劝，我只是因为新剧马上就要播了，所以跟曲霏儿炒CP，这是娱乐圈的常态。如果你非要我在事业和你之间做出选择，那我只能说，我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这？他说的是普通话，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黄莹莹刚刚开始想，脑袋像是被敲打的鼓，胀得难受，伴随头疼她好似被人强行灌注了一大堆的记忆，或者说这不是记忆，而是文字描述，这是一本小说，这本小说突破了她的认知，小说的背景发生在二十年后的未来。
    一直在指责她的这个小子叫许子舟，是这本小说的男主，书里说他是“当红炸子鸡”、“流量小生”，黄莹莹从头到尾贯通之后明白了，这大约跟港台的那种“天王”“天后”类似吧？
    除了演员之外，他还有一重身份，书里有一句话是这么描述他的“不好好演戏就要回去继承家业。”
    这话点名了这小子是豪门公子。这位豪门公子还有个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门当户对的小青梅，心心念念想要做他的新娘。
    黄莹莹这下反应过来了，她这是穿越了，穿成了这本书里的女配，那个对男主如痴如狂，对女主恨之入骨的恶毒女配。
    原主跟眼前这个小子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之间感情一直很好，两家又有很深的生意来往，所以父母乐见其成，本来两人结婚是铁板上钉钉的事儿。
    没想到男主在拍一部青春偶像剧的时候，碰上女主才叫被天雷劈了，来了电了。
    男主认清了自己的真心要跟真爱在一起，而原主爱得痴狂，用尽一切手段拆散两人，都以失败告终。
    原主因此重度抑郁，看着鲜花一样的女儿，日渐枯萎，唯有这么一个独生女的黄父，去找许子舟，其中过程被一笔带过，只说是黄父浑浑噩噩的摔进了河了。
    在许子舟和曲霏儿结婚那天，一无所有的原主最后从楼顶一跃而下，结束了年轻的生命。而这一切从书里的文字描述来看，都是小姑娘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忍着身上冒起的鸡皮疙瘩，黄莹莹快速整理了书里的主要情节。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她怎么成了一本毫无逻辑的小说里的人物？
    “莹莹，你真的太任性了，你不能这样针对曲霏儿。不要再胡闹了，这一期节目拍完就回家去。”
    书里的内容黄莹莹是理解了，她脑子里又多了那个原主的记忆，所以她这算是传说中的借尸还魂？不过还有一本小说算是个什么意思？
    黄莹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毕竟那么多的信息她一口气也吃不下。
    她不说话，许子舟指责的话却不停：“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从一开始就告诉你这里是贫困山区，条件很艰苦，你以为在里昂？还是在江城？要什么随手可以买？而且来了就穿那么一点点，能不感冒？还把这个事儿怪到曲霏儿头上，你认为你讲道理吗？也不看看微博上都是怎么骂你的？幸亏你不进娱乐圈……”
    黄莹莹被他的话拉扯进了记忆，说起这个事儿？
    许子舟跟女主已经拍完了那部青春偶像剧，马上就要上星了，所以借着这个机会炒CP，炒热度。
    两人拍那部剧的时候传出绯闻早已让原主不淡定了，所以原主缠着许子舟要来参加节目，
    许子舟跟原主说这是一档扶贫节目，下乡体验当地农民的生活，期望明星效应能给当地带来投资。所以要求尽可能朴实。小姑娘也就带了基本的生活物品。
    他的本意是希望原主熬不得乡下的苦，能早早回去，却未曾想，原主见到的是女主曲霏儿拍摄是拍摄，生活是生活，准备充足，甚至还把私人助理安插在节目组，给她洗衣打水跑腿。自己却是少了这个少了那个，处处不方便。
    所谓民不患寡而患不均，原主本就娇生惯养，况且心上人跟曲霏儿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看见这一切就克制不住自己耍小性子，发脾气。
    这一切都被拍进了节目里，偏偏还被人拿来处处跟曲霏儿比。在网友眼里，曲霏儿已经红了，为人还这么谦逊，而原主除了脸蛋一无是处，网友们纷纷怒骂。
    网络？二十年以后的世界跟自己那会儿变化最大的就是网络，网络这个东西好似已经无处不在了，一点点小问题都能上纲上线？都快赶上自己七十年代下乡那会儿了。
    原主被骂懵了，后面两天天气降温也没敢说自己压根没有带保暖的衣服。
    她穿着单薄的衣服下地干活，干活的时候热，收工之后冻，当晚就发起了烧。
    比如她那天半夜就不舒服了，给许子舟发微信告诉他，她很难受。
    撑着发烧的身体，她时不时地看手机期待心上人能立马过来照顾她，直到早上七点，许子舟给她回了信息：【莹莹，拍完这一集你就回去吧！你真的吃不了这个苦，你要对自己心里有个数。你发烧了，今天说不拍就不拍，那得耽搁多少人的事儿？节目组不可能围着你一个人转。】
    他压根也没想过来房间看她一眼。
    原主把他太当回事，他这么说，她只能强撑着出门，看见的却是许子舟从曲霏儿的房间里出来，委屈加上怀疑，小青梅崩溃了，哭着闹了起来，情绪太过于激烈，扑通一声倒地不起。
    “你自己看看人家曲霏儿还在微博上为你说话。”
    一直说微博，黄莹莹根据小青梅的记忆大约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病房门被推开，护士进来打断了许子舟的长篇大论，护士低头看了一眼睁开眼的黄莹莹：“叫什么名字？”
    还没等黄莹莹出口，许子舟已经替她说了名字：“黄莹莹。”
    护士换了一袋药水继续挂，又发给她一支体温计：“测温了，我等下过来收。”
    黄莹莹接过体温计塞进嘴里，护士看向许子舟：“病人醒了的话，可以把床摇起来，坐一会儿了，等下要开饭了。”
    黄莹莹听见吃饭，肚子咕噜了一下，真饿了！小姑娘又是发烧，又是气急，这都两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吧？更何况之前还下地干活了。
    被护士盯着的许子舟伸手摇起了床。
    坐起来的黄莹莹舔了舔嘴唇，发烧烧得嘴唇都起皮了。
    许子舟还在继续：“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在听？如果你再闹下去，我只能打电话给叔叔，让他来带你回去。”
    当前境况对黄莹莹来说确实有点乱，既来之则安之，还是解决当务之急，黄莹莹咳嗽一声开口：“我说小许啊！能帮我去倒一杯茶吗？”
    听见“小许”这个称呼，许子舟愣在那里，怪异地看着她：“你叫我什么？”
    记忆里的原主在外面跟别人一样叫他“许哥”，私底下则是叫了他十几年的“子舟哥哥”。这两个称呼黄莹莹哪个都叫不出口。
    黄莹莹决定糊弄过去：“称呼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来陪病人的，陪床不是用嘴来陪，端茶倒水才是你的本职工作。看见我嘴唇都裂成这样了，也没个眼力劲儿？”
    被她这么一说，许子舟找了一圈：“没杯子。”
    “你是未成年还是怎么回事？没杯子这个事，难道要我这个病人来解决？不会出去买？如果陪床就是坐在这里，那跟庄稼地里的稻草人有区别？稻草人还能赶麻雀，你呢？”
    黄莹莹脸色沉静说话不疾不徐，许子舟下意识地应声：“我去买杯子。”
    他转头要出去，刚刚拉开门，听见黄莹莹说：“回来回来！”
    许子舟转身看她，黄莹莹叹了口气，用看上辈子单位里那些踹一脚走一步的下属那种眼神看许子舟：“除了杯子还要买什么知道不？碗筷、脸盆、毛巾、牙刷这些都可以一起买。应该在医院门口就有，抓紧时间去。”
    许子舟：“……”
    第2章
    许子舟出去买东西，侧头看向床头柜，上头有一个……手机。
    原主的记忆告诉她，这个玩意儿比她的“大哥大”可先进多了，不仅是一个电话机还是一个小电视机，还能在里面搜索资料。
    黄莹莹根据原主的记忆，先去搜“醒来变成小说里的人物。”
    网络给了她答案，她这样遭遇意外，进入一本小说里，有个专业名词叫做“穿书”，穿书还成了一大流派。
    黄莹莹虽然有原主的记忆，她能用手机，到底对她来说是新事物，没想到二十多年后，科技进步到这样了。
    知道了自己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黄莹莹打开微博，书里原主的记忆里还有许子舟的嘴里，微博都是一个高频出现的东西。
    黄莹莹看见手机下面【消息】上已经99+了，一进去就是一条#黄莹莹吵架摔倒进医院#
    下面放出来一个视频片段原主骂曲霏儿：“你要不要脸？”
    “我房间的灯泡坏了，我让许哥帮我来修不行了吗？”曲霏儿眼泪滑落，万分委屈：“算了，我退出节目好不好？这样可以让你满意了吗？”
    “好啊！你自己说的，立马走。”原主激动地大喊。
    许子舟扯开了原主，沉着脸：“黄莹莹，你还没闹够吗？该退也是你退。”
    原主仰头看着许子舟，眼泪涌出：“你让我走？你居然让我走？”
    她浑身发抖地往前跑去，才不过跑了十几米，摔在了地上。
    【黄莹莹才叫不要脸，人家许子舟根本不看她。】
    【就是，当自己是谁？也不看看许子舟都在护着曲霏儿，心里没点儿数吗？】
    【矫情怪，快走开？她就是节目里一锅粥里掉进去的老鼠屎，可把我恶心坏了。】
    【是没什么好拍的了吗？要放这么个人进去？】
    【看黄莹莹说的话，她跟许子舟到底什么关系啊？】
    【第一集 没看？许子舟介绍了，这是他的妹妹。】
    【什么妹妹？】
    【不是同一个姓，要么表妹，要么干妹妹。就黄莹莹这张脸，还有她那个张狂劲儿，应该是背后有靠山的吧？】
    【大小姐追爱豆追到节目里，却不知道这是下乡扶贫节目，艰苦生活撑不下去了，就闹起来了？】
    【恐怕不是我有一个爸爸，而是我有一个干爸吧？你懂的。没有教养，有人捧就张狂了。】
    黄莹莹看着这些弹幕，上辈子刚刚接下纺织厂厂长的位子那会儿，那个年代三十岁不结婚就够让人嚼舌根了，不要说她还长了一张漂亮的脸，什么闲言碎语没有？动到某些人的利益的时候，人家指着她的脸骂的那些话有多脏？经历过那些，微博上那些东西，能撼动她稳如老狗的内心？
    【快去看直播，曲霏儿是圣母病发作了吗？被人这么骂还给人买衣服去？】
    黄莹莹根据网友的说法，去看网络直播，直播里曲霏儿和她的助理小刘从一辆农用三蹦子上下来，环视了四周，在镜头前说：“莹莹没有带足衣服才会发烧的。等下给她买两件衣服。不过看起来这个县城没什么挑选的余地，希望她不要嫌弃。小刘，我们走吧！”
    两人往前走，开始逛县城，曲霏儿介绍说：“我们之前已经知道了宁山县是一个贫困县……”
    这个贫困县貌似也不贫困啊？街道上房子还挺不错的，自己记忆里的山区县城可不这样，那可比这里破烂多了。
    曲霏儿和她的助理停在了一个商场门口，曲霏儿仰头看：“刚才问了路人，这里是他们当地最大的一家商场，希望我们能买到莹莹可以凑合的衣服。”
    这家商场门口左手，有一家品牌专卖店，一个店员小姑娘站在门口拍着手：“大减价了！大减价了，全场三件七折，五件五折，长袖T恤买一送一，牛仔裤一百五十九两条。”
    黄莹莹看这家品牌“AMYA”，这不是原主家的品牌？
    虽然服装是英雅的主营业务之一，但是原主只穿国际一线大牌，从来不沾任何自家公司的品牌，在她眼里自家公司的产品土不可言。更何况AMYA是英雅集团下走中低端市场的服装品牌，原主更是一眼都不会看。
    书里原主被扒出是英雅集团总裁的独生女之后，配上了她在节目里说的话，诸如：
    “拜托，两千以下的裤子还要谈什么设计感？能穿就不错了。”
    “国内的品牌版型都不行。”
    大家对比了网上的图片发现英雅的这位大小姐从来没有穿过一件自家品牌的衣服。这下网络沸腾了，一是骂原主崇洋媚外，二就是穿英雅的衣服就是给资本家吸血，一时间英雅服装销售锐减。加上英雅本身遇到经营危机，就雪上加霜。
    曲霏儿并没有在AMYA这里驻足，而是往里走去。
    黄莹莹看直播，许子舟在买住院物品，黄莹莹跟他说的那些，他感觉似乎说全了，似乎又漏了什么，杂货店老板说：“要不，我帮你配？”
    “反正你给我配全套。”这下许子舟安心了，等回去黄莹莹可不能再用那种眼神看他了。
    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几个塑料袋，许子舟出了杂货店，节目组的车停在医院门口。
    这种节目就怕没冲突没话题，今天早上这么一闹，话题立刻就起来了，现在几个APP讨论热烈，眼看有火的趋势，能不再接再厉？
    “黄莹莹醒了没有？”工作人员问许子舟。
    “醒了。”
    “许哥，现在黄莹莹和曲霏儿的冲突已经上了热搜，我们要不要拍黄莹莹住院的情形？”
    许子舟是混娱乐圈的，现在这个热度？放弃太可惜了。黄莹莹被骂？她会为了自己的事业理解他的，许子舟下了决心：“拍。”
    摄制组比了个OK的手势，跟着许子舟上了住院部，被护士台给拦住了，不过这个节目是为了宣传宁山县，是属于当地政府合作的一个栏目，很快上头电话过来，放行了。
    网络直播从曲霏儿挑衣服切换到许子舟拎着红色塑料袋装的日用品进了病区走廊，推开了病房门。
    房间里黄莹莹穿着病号服，脸上没有丝毫妆容，头发乱糟糟，嘴唇起皮，一只手挂着水，一只手拿着手机。屏幕上曲霏儿在看一件标价两千多的绣花加上蕾丝的外套。
    这么一件外套？反正她这个九十年代过来的人是不会穿的。偏偏曲霏儿还在那里跟店员讨论，店员跟她说：“我们这个商场，就我们这个牌子最好了。我们贵有贵的道理……”
    正当黄莹莹想要看曲霏儿有没有买下这件本地最贵衣服的时候，画面被切了，她看见自己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她抬头看见许子舟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摄像师。
    她通过原主的记忆已经知道他们正在拍摄一个名为《通往山外的路》的综艺，讲的是明星下乡体验贫困山区的生活。目的是让人们了解贫困山村艰苦的生活，为山村脱贫做贡献。
    黄莹莹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不去拍山村的情况，要来这里？她只知道书里原主看见这突如其来的摄像头，差点想要跳楼。
    因为书里是这么形容原主的：“正在生闷气的黄莹莹没想到，节目组会进入病房。平时妆容清透，此刻却是素颜暴露镜头前，她蓬头乱发，脸色憔悴，双眼无神，嘴唇干裂，跟之前出现在镜头前的小仙女截然不同。看见自己这样的形象出现在镜头前，黄莹莹气得握紧了拳头，如果不是许子舟在面前，她一定会大闹起来。”
    看着屏幕中出现的脸，黄莹莹还没去照过镜子，没想到这张脸跟自己原来的脸很相似，虽然因为发烧，加上躺在病床上，显得整个人有气无力，病恹恹的，年轻了二十岁，而且保养极好，就是自己上辈子同岁数，那也是没法比的。黄莹莹对这张脸相当满意的。
    直播里弹幕滚屏：
    【之前谁说她没有化妆的，现在看到了这才叫素颜。】
    【素颜？这叫病容吧？黄莹莹第一次出来的时候，可是让人惊艳啊！曲霏儿站在她身边就跟个丫鬟似的。】
    【曲霏儿做丫鬟？她也配？】
    【有人能告诉我，为什么许子舟去照顾黄莹莹？节目组没有其他人了吗？】
    【黄莹莹是许子舟的“妹妹”哦！】
    许子舟带着摄制组进来，把东西往床尾一放：“东西买好了。”
    黄莹莹把手机下放，抬头看向许子舟和摄制组，摄制组的工作人员过来说：“黄小姐，现在在拍摄中。按照正常表现就可以了。”
    要是原主，这个时候还怎么正常表现？想想接下去的情节，曲霏儿买下了那件喜庆大红外套让人送过来，原主看见那么土的衣服，彻底爆炸，口不择言，说出了很多不得体的话，引爆全网，后来被扒出她是号称国民服装集团英雅的大小姐。这个节目组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想要看点，想要冲突是吗？那就来吧！
    镜头里的她看着床尾许子舟买的东西：“我应该是感冒发烧，不是中风瘫痪吧？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怎么会是中风瘫痪，你胡说什么？”
    “那你给我买床上大小便的扁马桶？”
    第3章
    许子舟顺着黄莹莹所指，见一个奇怪的东西，摄像把镜头拉近，屏幕前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个东西。
    屏幕上立马滚起：
    【许子舟怎么回事？买扁马桶？】
    【就是，里面还有包大人呢！他买这些做什么？】
    许子舟一下子尴尬了：“是杂货店老板说的。我就拿了。”
    【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连这种钱都要赚，太可恶了。】
    【还是开在医院门口，是知道病人家属照顾病人都来不及，不会找他算账是吧？这种黑心店开着就是害人。】
    网友正在声讨杂货店老板，黄莹莹问许子舟：“我是跟你说过要买什么的，你没跟老板说清楚？”
    “我怕自己记得不全，就让他给配齐全了。”
    弹幕上正在声讨黑心老板的观众听出了味道：
    【不是老板的问题？】
    许子舟知道在直播中，出了这个事，他挺尴尬：“我去扔了。”
    “扔了干嘛？不是浪费吗？全新的，等下送还给老板，不管他退不退钱，至少还能被用上。”感冒没让黄莹莹头疼，许子舟让她很头疼，她靠在枕头上，“先给我倒水。”
    许子舟拿出了袋子里的一个……白色的搪瓷茶杯。
    【好古早啊！搪瓷茶杯，我们这里只有复古店才有吧？】
    【哈哈哈，上面还有一颗红色五角星的。】
    黄莹莹看见这个茶杯，这个款式是不是太老土了？纺织集团工会都不敢用这个给职工发福利。要发也发瓷茶杯，还要骨瓷的那种。二十多年，原来也有东西没有多大改变啊！
    许子舟去倒了一杯水，放在黄莹莹的床头柜上：“等水凉了再喝。”
    “你洗过了吗？”黄莹莹问许子舟，看见许子舟懵懂的表情，她用忍无可忍重新再忍的表情：“新买回来的杯子，多脏啊？要洗一下。就这么泡水进去？你敢喝吗？”
    许子舟家境优越，家里有保姆，在外有助理，哪里有这种生活常识？听见这话，黄莹莹说得对，却让他又有些被人鄙视的不舒服，而且现在正在拍摄，不知道镜头前，他被观众怎么看呢！他告诉自己必须保持人设。
    许子舟拿起杯子，去到卫生间，洗了出来，再次给黄莹莹倒了水。
    见他要把水杯放在床头柜，黄莹莹指了指床尾可以拉起来的床上桌板：“把桌板拉起来，水杯放上面，我方便些。”
    许子舟把桌板拉了出来，放上水杯。
    节目组工作人员在远处给提示“早上吵架的视频已经上热搜了，继续那个话题。”
    一直混迹娱乐圈的许子舟立刻明白，这是要冲突，更何况可以转移刚才他没有生活常识的注意力，他立刻转变话题：“莹莹，我跟你说，咱们这次来是拍节目的，你这样胡闹真的很不应该。就如同我刚才跟你说的，如果你再这样……”
    屏幕前的观众听见这话：【导演不觉得尬吗？为什么要强插这些话？好像就是刻意安排矛盾似的。】
    【这种综艺都是有剧本的。导演故意让他们闹矛盾。】
    【节目专门这样设计的吧？要不然看点在那儿？延续早上闹剧的热点。】
    【快看黄莹莹的表情。】
    黄莹莹挂水的手捧着水杯，另外一只手揭开了杯盖，低头轻轻地吹了一下，端起来喝了一口水，微微抬眼：“你继续。”
    【哈哈哈，这个黄莹莹绝了！她刚才那个动作像不像居委会干部，她吹开水的时候，我都以为里面有茶叶了。她到底有没有在听许子舟的话？】
    【应该有吧？】
    黄莹莹看许子舟不说话了，她不疾不徐地说：“快十一点了，去把碗筷给洗了，应该很快要开饭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留着等下再说。”
    【哈哈哈，没上当。黄莹莹是不是打算不按剧本来了？】
    一直被原主追着叫“子舟哥哥”的许子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她嘲讽，外加差使，控制不住脱口而出：“黄莹莹，你这是把我当佣人？”
    黄莹莹捧着杯，皱眉看着他：“隔壁病房应该有陪床的家属，你去请教一下人家，作为一个陪床的人，这不是常识？如果你不想陪，我反正也醒了，烧也退了，你现在就能走了。走之前帮我把饭盆给洗一下，我现在还挂着水呢！”
    【让导演看看，这种冲突才叫自然吗！刚才那种为了搞事情而搞事情，太尬了。】
    【黄莹莹的表情很像我高中班主任，仿佛在说：我想挽救你，可你真无可救药。】
    【可不就是，你们没发现，黄莹莹的态度跟之前不同吗？】
    【不会是认为自己的角色太降智，不想演了吧？】
    【哈哈哈，引起我的注意了。我要看下去。】
    走廊上有车子推过的声音：“打饭了啊！”
    许子舟从塑料袋里拿出搪瓷盆和木筷，黄莹莹跟他说：“洗干净点，我刚刚退烧，要是再来个食物中毒，上吐下泻，我就彻底趴下了。碗筷用热开水泡一下！”
    “知道了！”许子舟气冲冲地走了进去。
    等许子舟洗了碗筷，饭车也到了他们病房门口，他拿饭盆出去。
    这是县中心医院，没什么所谓的VIP病房，他们这个病房，是节目组找了当地政府，搞的一个三人病房给黄莹莹一个人住，隔壁住着内科的病人。家属一个个拿着饭盆出来打饭。
    饭车两个保温桶，一个饭，一个汤，还有两格里是两个菜。
    “怎么又是这种饭菜？要不是我们自己烧了饭过来，让病人吃这种东西，恐怕病人没病都要吃出病来了吧？”
    “就是啊！哪个病人能吃得下这种饭菜？”
    网友也看到了饭菜：
    【属实有点下不了口。】
    【这家医院的饭菜质量未免也太差了吧？】
    【发烧之后没胃口，这种饭菜吃不下吧？】
    【验证一下，是不是黄莹莹不想按照剧演了？】
    【不是作精也吃不下吧？】
    打饭阿姨明显见多识广，压根不理睬家属的抱怨，接过许子舟手里的盆，一勺子饭，小半勺白菜肉丝，还有一点点已经闷得泛黄的青菜，另外一个盆里打上一勺清汤寡水的西红柿鸡蛋汤。
    许子舟一看这个饭菜就倒胃口，黄莹莹那张刁钻的嘴能吃得下？
    谁都认为这一份饭菜估计就能让这个挑三拣四的女孩儿，跳起来。
    许子舟拿着饭盆进了病房间把饭盆放在黄莹莹面前：“吃吧！”
    摄像机对准了黄莹莹，抓怕她脸上的细微表情。
    黄莹莹她拿起筷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筷子上。
    黄莹莹夹起了一筷子黄不拉几的青菜，塞进嘴里，没有皱过眉头，就好像吃家常饭菜，甚至还能让屏幕前的人觉得这个饭菜可能色面不好，但是口感不错。
    口感好坏黄莹莹自然吃得出来，作为一个经历过吃不饱饭年代的人，她不挑食。
    七五年黄莹莹高中毕业插队落户，因为种种原因被分在了一个极度贫困的山村，种的是梯田，上山下山特别不方便，每年的收成不多，交给国家之后，分配到个人手里就很少了。
    他们几个知青都是年轻小伙儿小姑娘，哪儿够吃？他们几个就把主意打到了生产队养的那头牛的饲料上。榨干了油的豆饼吃两口也能顶饿，青色还没晒干的玉米杆子，嚼嚼也能感觉出甜味儿来。
    但凡熬过那种日子，饿的感觉是烙进骨子里了，怎么可能挑三拣四？
    黄莹莹吃了两口饭，看向许子舟：“刚才没说完的话，你继续。我边吃边听。”
    “我是说你不要针对曲霏儿。”
    黄莹莹喝一口清汤顺了顺喉咙：“没问题，针对曲霏儿，本身就跟写作文一样，跑题了。还是展现乡村的美好和需要的帮助，不要违背这个节目的初衷。其实就算是展现冲突，我们避开小情小爱，比如展现乡村的淳朴却有闭塞导致贫穷，再我们如何帮助这里的老乡去认识外面的世界，如何作为沟通大山里和山外世界的桥梁，这才跟我们这档节目的名字切题，对吧？”
    弹幕上：【黄莹莹的话已经表明了，之前有剧本的，现在她拒绝跟剧本演出了吧？】
    许子舟看着快速吃饭的黄莹莹，不知道这么接茬，憋出来一句：“你说得对。”
    黄莹莹将饭菜一扫而空，除了西红柿蛋汤还剩下小半碗。
    【这都能吃得下？】
    【表情都没变，不会是看上去不行，实际上味道很好吧？】
    【也许吧！】
    屏幕里黄莹莹吃完了饭，另外一个镜头也对准了曲霏儿，曲霏儿已经从商场出来。
    【曲霏儿买那件外套了没？】
    【不知道呀！那件衣服虽然是当地最贵的，不过说老实话，我觉得挺土的。】
    【确实有点土，我觉得曲霏儿是不是进入了一个误区，贵的就是好的，我看那个商场也有几个适合年轻人穿的牌子。】
    【三十一件的T恤，五六十一条裤子，一百多的外套，你认为黄莹莹会穿？】
    【如果她能吃得下这些饭菜，为什么就不能穿那些衣服？再说了，那件最贵的我也没看见好到哪里去。】
    屏幕中，曲霏儿和她的助理搜了地图，县城很小，走过两条马路来到医院门口，她把衣服给助理：“小刘，你把衣服送进去。我就不进去了，免得黄小姐看见我不高兴。你跟她说清楚，实在是小县城，买不到更好的衣服，让她凑合一下，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霏儿姐，我只是担心黄小姐不会领你的情。”
    “我做这个事，又不是让她领情的，去吧！”
    弹幕：【曲霏儿说这些话，好像挺对，好像哪里又不对。】
    【感觉像是挑事儿。节目组安排的吧？】
    【跟许子舟一样？有可能。】
    【要是她真的是这种性格，我可要脱粉了。】
    曲霏儿的助理，现在算是节目组工作人员的小刘拎着袋子往里走。
    第4章
    病房里，黄莹莹抽了一张纸巾擦嘴，护士进来收体温计，拿起体温计放进不锈钢小桶里：“烧已经退了。胃口也很好吗？”
    黄莹莹点头：“人是铁饭是钢吗？吃进去就是能量。”
    护士笑了：“不过我们的饭菜确实不太好吃，有条件还是让家属送点进来。”
    “凑合一下好了，就是休息不好，加上感冒。今天挂一天水，应该明天能出院了吧？”
    “也是，吃过饭，略微缓缓，下午睡一觉。”
    “嗯。能拿几个口罩吗？感冒，怕传染。”
    “我给你拿。”
    护士拿来几个口罩，黄莹莹拿了一个戴上：“你们也戴上吧！”
    栏目组的人戴上口罩，黄莹莹侧头跟许子舟说：“把桌板收一下，碗筷给洗了。”
    许子舟拿了饭碗要进卫生间，被黄莹莹叫住：“剩下的半碗汤，倒外面的泔水桶里，不要堵塞水管。”
    被黄莹莹接二连三地指出问题，他的脸色越发阴沉，实在是在直播，他不能发作，只能拿着饭碗出去。
    摄像机跟着许子舟出去，泔水桶那里有人正在倒剩下的饭菜，摄像师看见有人饭菜几乎没动：“饭菜不好吃吗？”
    “这饭菜谁吃得下？能吃得下的，恐怕就是猪了。”
    【哈哈哈，黄莹莹知道，自己无意间被人骂猪了吗？】
    【哈哈哈，笑出猪叫声。】
    网上讨论着，许子舟把黄莹莹喝剩下的汤给倒了，回到病房，黄莹莹抽了一张纸巾正在擦板桌。
    许子舟进卫生间洗碗，洗着碗，听见黄莹莹在外头说：“你用热水洗，碗上有油冷水洗起来滑腻腻的，洗不干净。”
    “知道了。”
    病房门被推开，一个圆脸的小姑娘提着购物袋走进来：“黄小姐，精神看上去不错吗？”
    黄莹莹知道，书里至关重要的道具，那一件土得十分典型的衣服来了。
    许子舟从卫生间里湿着手出来，看见这个小姑娘问：“小刘，你这是？”
    小刘提起袋子：“许哥，霏儿姐给黄小姐买了外套，让我拿过来。”
    许子舟笑着说：“小刘，辛苦你了。”
    小刘看见许子舟手上湿着，她说：“许哥在干什么？”
    “在洗饭碗。”
    “怎么能让许哥洗饭碗？我来。”小刘不等许子舟说话，小刘放下袋子，钻进卫生间，去洗碗了。黄莹莹发现这姑娘可真会来事儿啊！
    小刘拿着碗筷出来，把碗筷放在窗台上，抽了一张纸巾擦手，又过去把购物袋拿了过来，她从袋子里拿出一件长款外套，大红的颜色，蕾丝加上绣花堆叠。
    衣服一拿出来弹幕就叫起来：【曲霏儿为什么要买这么一件乡村新娘敬酒服给黄莹莹？】
    【乡村风新娘敬酒服，总结到位。】
    【这件就是给本地新娘当敬酒服穿的，要不然能卖这么贵？】
    “黄小姐，你也知道这里不比江城，什么大牌都有，这里是什么都没有。霏儿姐挑来选去才选了这一件，这算是咱们这个商场里最贵的一个牌子了。”
    黄莹莹抬头：“多少钱？”
    听见这话小刘立马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我的意思是霏儿姐已经尽力了。”
    许子舟看着这件衣服，脸皮颤了一下，听见黄莹莹问多少钱？知道黄莹莹在富贵窝里长大，这种衣服给她不是侮辱吗？真不知道曲霏儿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现在他只能替曲霏儿打圆场：“这是山区的县城，买不到好衣服，你凑合一下。”
    “我跟曲霏儿非亲非故，没理由接受这件当地最贵的衣服。”黄莹莹特地着重“当地最贵几个字。”
    “现在气温就这么低，你不穿能怎么办？”许子舟问她，“还想再晕倒一次？”
    弹幕上滚屏：【黄莹莹什么意思，曲霏儿好心好意给她买的衣服。】
    【她说得也没错吧？别说非亲非故，她们之前关系还不好呢！还买这样的衣服确实欠妥。】
    【那不是山区县城没好衣服吗？虽然这件衣服的品味一言难尽，总归是一片好意，黄莹莹这样拒绝情商也太低了吧？】
    黄莹莹看着许子舟，一脸肃然：“没搞清楚来龙去脉，就给人扣帽子？让我顶上胡搅蛮缠的名声。是你要反思一下自己的问题。”
    她这个口气是在教训他？许子舟口气不佳：“我怎么是给你扣帽子？”
    现在的小朋友都这么搞不清楚状况了吗？要是在他们纺织集团里，新进来的大学生，听见她这种话，早就好好去反省了。算了，算了，笨点儿，就掰开了揉碎了，给他讲道理。
    黄莹莹无声叹息后：“曲霏儿和我通过这档节目认识，之前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集，她一下子给我买当地最贵的衣服，我怎么能冒然领受？这又不是一碗米粉，一罐可乐的事儿，不是吗？我什么时候说不要衣服了？衣服我拿了，但是钱我总要给人家，不能欠人一个大人情不是？这不是分寸吗？之前让你买日用品，你买扁马桶，算你养尊处优，没有经验。可现在呢？算你没脑子，还是算你不懂人情世故？”
    【黄莹莹的意思够明确了。从分寸上来讲，真的曲霏儿没分寸，黄莹莹跟她关系又不好，她们刚刚吵过架，她去给黄莹莹买衣服算什么事儿？】
    【对啊！比较合适的方式难道不是许子舟这个做哥哥的请节目组的人帮忙买吗？】
    【不合理，为了冲突而冲突。节目组为了赚眼球，这么尬的情节都出来，挺无语的。】
    黄莹莹说完看向小刘：“小刘，这件衣服多少钱？”
    小刘看了吊牌，报了价格：“两千三百八十八。”
    黄莹莹暗暗吸了一口气，就这么一件衣服要两千多？这是抢钱吗？脑子里原主的记忆告诉她别说两千了，原主的一件外套两三万还是便宜的。好吧！她这个二十多年前的老古董，不能用老眼光看问题。不对啊？刚才视频里AMYA的衣服不是几十块钱吗？跟比九十年代也没贵多少吧？直接说吊牌价？她敢这么说，她就敢给。
    黄莹莹想要拿钱夹，想起这个时代都是电子支付了，她拿起手机对许子舟说：“许子舟，你应该有曲霏儿的微信吧？”
    “有。”
    黄莹莹低头给许子舟转了钱说：“麻烦你帮我把买衣服的钱转给曲霏儿。。”
    看着微信里的转账通知，许子舟没有点接收：“我会把钱给她，你没必要给我钱。”
    “亲兄弟明算账，现在是直播，你替我付钱，你让观众怎么看？你让曲霏儿怎么想？”
    一直以来黄莹莹虽然骄纵，对他却是言听计从，而且喜欢粘着他，自从她醒来，似乎处处显示跟他撇清关系。许子舟有些不悦：“我们之间你非要分得这么清楚吗？”
    这个许子舟没得救了，一点点都拎不清的，这种人要是在纺织集团，有多少她开多少，绝对不会留下，她耐着性子说：“人和人之间是需要有界限的。就算是亲兄妹，你我都长大了，以后我们都会有各自交往的对象，你认为你的对象会不介意你随意贴补你妹妹？”
    【黄莹莹那个表情，好似耐心已经告罄，很想发脾气又勉强忍耐啊！】
    许子舟终于忍不住低喝：“黄莹莹，你闹够了没有？”
    许子舟在谁面前都能保持彬彬有礼，对着黄莹莹他做不到克制，在外很多人说黄莹莹脾气不好，私底下实际上是许子舟肆无忌惮地发脾气。
    黄莹莹让他忍无可忍，当这样的话出口，他面对着镜头，顿觉不妥，伸手要揉黄莹莹的头，黄莹莹避开，许子舟笑了笑，展现出一个哥哥样子：“你没必要为了这么一点点的钱较真。如果你真的想要谢谢曲霏儿，我把她的微信号给你，你自己转给她，跟她道个歉，你早上实在太不像话了。”
    黄莹莹语气非常不悦：“我什么时候给你错觉，要给曲霏儿道歉的？就凭着早上那个去头掐尾的视频吗？要不要我给你从头到尾捋一捋起因经过？”
    “黄莹莹，你真的是没完没了了吗？”
    “到底是谁没完没了？我一而二，再而三地要结束这件事，你呢？”黄莹莹质问许子舟，一字一句问他，“想想清楚再告诉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知道了，我会把钱给曲霏儿。”许子舟不想在理会黄莹莹的胡搅蛮缠，他不知道黄莹莹今天怎么了，但是他知道昨晚的事情，哪怕他和曲霏儿没有越雷池半步，真的被炒热了，也没好处。
    屏幕上有人在问：【看许子舟怂了的表情，应该是另有隐情吧？黄莹莹不想计较。】
    【好像是的。】
    【我也觉得，从曲霏儿今天买衣服这个事情来看，实在多此一举，所以之前发生了什么呢？】
    【我认为节目组太偏曲霏儿了，从黄莹莹吃光饭和刚才的表现来看，应该不是那么作的人。】
    曲霏儿在医院门口有些着急，不明白许子舟怎么就不说下去了，什么叫去头掐尾，前前后后拿出来，难道她怕了黄莹莹这个蠢货？
    在医院门口转了两圈，她给小刘发了微信：【小刘，你跟许哥商量，就说你是女孩子，他是大男人陪黄小姐不合适，你来给黄小姐陪床。】
    第5章
    小刘看见曲霏儿发的消息：“许哥，你有节目要拍，更何况你是个大男人，给女孩子陪床也不方便，我来陪黄小姐，都是女孩子，方便很多了。”
    许子舟刚才被黄莹莹呵斥，下了面子的话，此刻他需要一个台阶点头：“你看让小刘陪你，行不行？”
    节目组工作人员连忙出来说：“对啊！对啊！今天的拍摄任务还没完成呢！小刘是个女孩子照顾起莹莹来也比较方便。”
    这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黄莹莹那就大家热闹：“没问题。”
    许子舟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待下去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影响人设。
    “莹莹，那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
    “嗯，好好吃饭。”
    【黄莹莹好像在内涵什么？】
    【内涵什么？】
    【好好吃饭。就这个医院的饭菜，哈哈哈？许子舟也说得出口？】
    【黄莹莹会穿那件衣服吗？】
    【那么难吃的饭她都吃了，应该会穿吧！】
    【那会是什么个样子？老实说有点期待呢！】
    许子舟想起黄莹莹刚才吃的饭，一阵尴尬转头往外走。
    许子舟出门，冲突就没有了，摄制组也想走，黄莹莹跟小刘说：“小刘，麻烦你去刚才的那家商场，我看见底楼有个叫AMYA的服装店铺，帮我买几件衣服。”
    “黄小姐，霏儿姐不是给你买好衣服了吗？”
    “一件不够，更何况这是来参加劳动的，不是来参加婚礼的。”
    “这个牌子也太便宜了吧？都是那种农民工穿的呀！”小刘脱口而出，别看小助理收入不高，不过身处名利场，眼界早就养高了，在她的眼里谁会穿这种几十块一件的衣服？
    黄莹莹沉着脸，以教训的口吻：“都跟我说娱乐圈势利眼，我以前不信，现在我算是信了。职业有贵贱吗？今天我们是来扶贫，请记住是扶助，不是居高临下的施舍，没有咱们宁山人离乡背井去大城市打工，国家能有这样的发展？”
    小刘被她训得脸青一阵红一阵：“黄小姐，我只是看你一直穿大牌。”
    “我们认识几天？‘一直’这个词用得不妥。”黄莹莹看着她，“我建议你去了解一下，我国纺织业的发展，我们国家的服装业是靠一件衬衫挣一块钱起来的，而撑起这个庞大的外贸加工市场就是你嘴里的农民工。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也时常去超市里买那种几欧一件的T恤，质优价廉。你从哪里得来我一直穿大牌？”
    黄莹莹说的是自己上辈子去国外出差，她时常去超市买衣服，便宜好穿。
    屏幕上弹幕滚起：【黄莹莹的三观好正。】
    【就是啊！很搞笑，人家黄莹莹跟她都不熟，这个工作人员凭什么说她一直穿大牌？应该是之前替她立的人设吧？】
    【黄莹莹大概也是国外生活久了，我刚出去的时候，天天打扮得美美的，时间长了超市一站式搞定，甚至不健身也穿健身衣。出门就一个帆布包。】
    【国外超市的衣服质量真的不错。】
    被黄莹莹训斥的小刘讷讷地问：“那你要什么款式的？”
    没办法现场看，倒是比较难了，摄像师随口一说：“那种牌子应该有网购店铺吧？你上网看看，再让小刘去店里找？”
    这倒是提醒了黄莹莹，她搜索“AMYA网店”果然跳出来带着AMYA标志的网店，点进去跳转了进了一个APP，她进去看是“AMYA官方旗舰店”。
    黄莹莹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AMYA虽然走中低端，用的是英雅给国际快消服装代工的生产线，设计上多少也受那些品牌的影响，以简洁舒适为主，价格又比较低，性价比超高。
    黄莹莹从原主的记忆里调出网购经验，原主对自己的尺寸很清楚，看见标题下面有到店自提，距离这里五百多米。
    “我买好了，让小刘去帮我提。”
    黄莹莹习惯讲价，点进去问客服，她手在挂水不方便，用语音输入：“能不能优惠？”
    “亲亲，我们现在有……”
    看着客服给出的优惠，又是优惠券又是打折，黄莹莹自言自语：“所以五件最划算喽？”
    又拿起手机问客服：“哪种外套防风又保暖？”
    “亲亲，我们的这款冲锋衣销量很好哦，内胆是摇粒绒的，外层防水防风，可以看看哦！”
    这是她想要从国外引进的抓绒面料？
    在和棉纺一厂合并组建了爱芙纺织集团之后，面对上万名纺织工人，和整个不景气的棉纺产业，她一直在寻求出路。海外的客商就给她提用聚酯纤维做地这种面料。用途非常广泛，可以和很多面料复合。
    穿过来之前她正在着手这个面料引入国内，通过这个面料，以后带领集团往化纤领域转型，化纤行业的前景比起棉纺行业更宽更广。
    这件一定要，还有这条针织的抽绳运动裤也可以。
    屏幕上讨论热烈起来：【黄莹莹挑的什么衣服啊？放个镜头看看。】
    【对啊！对啊！她看起来兴趣满满啊！】
    【这个牌子不是十八线的小县城都有好几家的那种。有什么好看的？】
    【很耐穿啊！我五年前买的外套都还穿着呢！】
    【一两百块的外套，还穿五年？果然互联网门槛真的很低啊！】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人家穿五年怎么了？】
    【没什么，你开心就好。】
    屏幕上的人阴阳怪气，黄莹莹认真算着优惠，六件也可以，七件也不错，反正都是封顶折扣，而且是满多少减多少。
    “好划算，七百三十二买了十一件。”黄莹莹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口罩后看不到嘴巴，眼睛都是带笑的，“小刘麻烦了，帮我去拿一下。”
    【两千多一件，七百多十一件，而且七百多还合适。】
    【合适吗？穿了，你就知道这些地摊货，根本没有版型可言。】
    【地摊货？人家也是正儿八经的店铺，全国各地都有店的。】
    【开在超市门口，开在十八线小城市？刚才那个工作人员就是说了句实话，别不愿意听。说到底就是做下沉市场，赚农民工的钱。】
    【劝上面的女孩子，对自己好一点，这种几十块钱的衣服就不要穿身上了。】
    【行吧！我在土澳，反正我跟黄莹莹一样，超市里买两件就好了。每个人的消费观不同，不强求认同。】
    小刘出去给黄莹莹拿衣服，黄莹莹转过去看直播，见画面已经切换到了正在回村路上的许子舟和曲霏儿。
    第6章
    许子舟和曲霏儿一起坐在车子里，两人正在吃面包，看见黄莹莹挑了那些衣服，曲霏儿为自己找补：“是我估计错误了，我一直认为莹莹是一个对生活品质很挑剔的人，所以我生怕买很便宜的衣服，她会生气。所以我才买了那件衣服，知道她会不满意，没想到她这么不满意。”
    许子舟连忙说：“我也没想到莹莹会这样。她确实是一个非大牌不穿的人。霏儿你也别在意。”
    “她还把钱给我了，不是浪费了她的钱吗？我很过意不去。”
    “没关系，这点钱她压根不会在意。”
    弹幕：【呵呵，黄莹莹那种连优惠券都要算的人会不在意？】
    【曲霏儿说的话有点奇怪，怎么叫一直认为黄莹莹是个对生活品质很挑剔的人，她和黄莹莹很熟吗？】
    【别人的衣服真的不好买，除非是非常了解的人，否则很难买到人家心里去。】
    【曲霏儿买的衣服，换谁也不会满意吧？她的造型师要是给她来这么一套，她会高兴？】
    【那不是怕买得太便宜，黄莹莹不高兴吗？】
    【现在发现黄莹莹压根无所谓价格了吧？不了解一个人，还妄自猜测，给人贴标签。引粉丝过去骂人家。好婊！】
    【说谁婊呢？】
    【不说婊，那是茶里茶气。】
    曲霏儿看弹幕简直，原本想要膈应黄莹莹，黄莹莹好像转了性子似的一点点都没有上当，而且现在还让她变成了搞不清楚状况，做了不合适事的那个人。
    曲霏儿告诉自己一定要大度，免得败光好感：“是的呢！反正她买到了喜欢的衣服就好了。我们先回去吧！何姐他们估计已经等久了吧？”
    许子舟看向曲霏儿温言软语：“今天出来这么久，还没有拍正事儿呢！都耽搁在这里了。”
    “嗯！等下干什么？”
    “原来的安排是翻地。”
    曲霏儿笑得甜美：“那赶快回去，把今天的活儿抓出来。”
    画面又切到了黄莹莹这里，小刘已经把衣服拿了过来，黄莹莹让小刘把那件抓绒内胆的冲锋衣给拿出来。她想看看，所谓的低档货的抓绒面料是不是跟自己想要引进的那种面料是完全两个东西。
    衣服到她手里，藏青色的面料细密爽滑，不是那种尼龙丝面料，尼龙丝面料最大的问题就是一旦沾染油污，上面星星点点，这个面料刚才看介绍可以防油？
    翻开看内胆，嚯！好软！这个手感比国外的面料更好啊！还真是二十年了。
    “没想到这么便宜的牌子，质量还不错。不知道版型怎么样？”小刘说。
    “你认为高级餐厅和街边小吃哪个更赚钱？”
    “应该是高级餐厅吧？”
    “不一定，高级餐厅虽然价格高，但是因为价格的关系，销售量少。而街边小吃价格低廉，入门门槛低，销量大。他们之间哪个更赚钱，都必须看菜品的好坏。菜不好，哪种都不赚钱，菜好了再看其他因素。我刚刚去看了一下，网站上有数据说这个品牌年销量持续占据服装类品牌第五的位置，至少说明了一件事，他们产品是过关的。”黄莹莹抬头看输液袋，“叫护士，换药水了。”
    小刘按床头的对讲按钮叫护士。
    护士进来看见房间里还留了摄像师：“就算是拍摄，好歹也要照顾病人吧？现在应该午睡了。”
    她发了体温计给黄莹莹说：“午睡起来量体温，三点来收。”
    “好的。”
    “你可以出去了，让病人好好休息。”护士对着摄像师，又跟小刘说，“帮她床上的这些东西收一收。”
    摄像师被赶了出去，屏幕又切回了许子舟和曲霏儿这里，车子行驶了一个小时，两人回到了村里跟另外两位嘉宾汇合，分配任务之后，一起下田翻地。
    许子舟扛着锄头，曲霏儿拿着镰刀和大家一起上山，这是一小片玉米地，玉米已经掰完了，剩下玉米杆子，需要用镰刀把玉米杆割掉，拿回去做柴烧，再用锄头把玉米杆的根茬子给翻出来。
    四个嘉宾在当地农民手把手教了之后开始割玉米杆子，玉米杆子不像稻草那么软，割起来要用力，别看这么一小片玉米地儿，五个人割了一个多小时。割完了一个个坐在田埂上歇着。
    曲霏儿摊开手掌，低头看手掌里磨破的血泡。
    坐在她边上的许子舟看见了，拉过她的手：“我看看。”
    曲霏儿要抽回手：“没事儿！”
    许子舟跟工作人员说：“有酒精棉和创可贴吗？”
    “有药箱。”
    药箱拿过来，许子舟用镊子夹出一块酒精棉给她擦，曲霏儿疼得轻声抽气，许子舟抬头眼中带笑：“你倒是能忍。”
    “难不成这么点小事儿，你还想看我哭？”曲霏儿红着脸问他。
    这一幕出来，弹幕活跃了起来：【太嗑了，两人眼睛里在冒心心吗？】
    【许子舟好心疼啊！】
    【我们霏儿是坚强的小仙女。】
    【不会吧！破一个水泡就算是坚强了？你对坚强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这个也能杠？】
    【幸亏黄莹莹那个作精不在，要不然估计会哭死吧？】
    【可以确认，你早上不在。】
    【干嘛？早上看见那个作精就倒胃口，没兴趣看她。】
    【说起倒胃口，黄莹莹吃晚饭会不会有镜头？】
    话题刚刚转向黄莹莹，突然出来一句：
    【等等！能把镜头转过去吗？是我眼花吗？刚才镜头里出现一个神颜小哥哥。】
    【确认一下，你确实眼花，去配老花镜。】
    【卧槽，是真，真的是神仙颜值。】
    镜头里一队人从田间小路穿过，中间有个年轻人，一股子浓浓的书卷起，眉目如画，从许子舟这个当红炸子鸡身边过去。
    【许子舟这样的颜，跟他比，都能比下来。】
    【是啊！是啊！摄像还不快跟上去啊！】
    可惜这人不过在镜头里昙花一现，镜头肯定是对准正在翻地的嘉宾。
    “你手破了，我来翻，你来捡根茬子。”许子舟充分展现了他的体贴。
    医院病房里小刘正在看直播，看完直播抬头见输液袋里剩下不多了，叫了护士。
    黄莹莹本来就睡得不沉，听见声音睁开了眼睛。
    护士进来拔针管，见黄莹莹睁开眼睛，护士把温度计递给她，黄莹莹接过塞在嘴里，护士给她拔了针管，在针眼上贴上胶布说：“今天的任务完成，头不晕的话下来走两步。”
    “谢谢！”
    黄莹莹要下床，床下还是一双运动鞋，对着正在玩手机的小刘说：“小刘，帮我把拖鞋拿过来。”
    “拖鞋在哪儿？”
    “许子舟刚才出去买的袋子里就有。”
    黄莹莹穿了拖鞋，总算可以下床了，拿了牙刷毛巾和梳子进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比屏幕上更加清晰，除了没精神之外，看上去精致得有些过分，她都忍不住摸上自己的脸，皮肤可真细啊！
    她挤了牙膏刷牙，洗了一把脸，用绿色的塑料梳子梳头，头发浓密乌黑，一根白发都没有，哪里像她，历经坎坷，披荆斩棘，孤独地拉着纺织集团前行，早早的鬓角有了白发。
    洗了一把脸，脸上皮肤紧绷，原主带过来的护肤旅行装都在村里，真的很不舒服，从村里开车过来要一个小时，让人送过来，恐怕又要被人说作天作地。
    “小刘，让我去买个润肤乳。”
    “黄小姐，这里没有你要的润肤乳吧？”
    黄莹莹很意外：“没有D宝吗？”
    听见黄莹莹问出这么古早的品牌，小刘说：“应该有吧？”
    “就那个吧！要不美X净也行，玉X油？妮X雅？买最小号的，别浪费了。还要一支润唇膏。”黄莹莹知道原主有一大堆的贵得离谱的化妆品，买大罐的回去了也用不上。
    小刘帮她出去买润肤霜，黄莹莹扯了外套的吊牌，把衣服套在身上，厚实又暖和，进卫生间照镜子。还不赖吗？这件藏青色的外套看起来普通，真的上身了，套在病号服外头，效果也还行。
    她戴上了口罩，推开病房门，在走廊散步。
    大概是刚才又是拍摄弄得动静有点儿大，黄莹莹一出门，有人见了她之后，其他病房间的人探出头来了观望。
    黄莹莹平时虽然不苟言笑，却也不是一个难以沟通的人，她对着好奇的家属点头。
    看她点头就有家属走出来：“小姑娘，你过来，想问问你啊！”
    “什么？”黄莹莹走过去。
    看见黄莹莹搭话，隔壁另外一个病房的一个年轻人也走了出来。
    “小姑娘，你们在拍电视剧啊？”
    还没等黄莹莹回答，年轻人已经代为回答：“不是，他们在做网络综艺。”
    “什么叫网络综艺？”
    年轻人打开他的手机给那位看：“你看，他们当中的其他人在翻地。”
    “翻地有什么好看的？现在年轻人都没事做，看这种东西了吗？”那位阿姨问。
    黄莹莹跟那位阿姨的想法一样，真不晓得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这么无聊，喜欢看这种东西？
    那个年轻人跟阿姨解释了一下，他就开始问黄莹莹了：“你们这个直播是不是有剧本的呀？网上都在问呢！”
    “主题是有的，但是也不至于完全规定怎么演吧？有方向，自由发挥。”
    “你是不是许子舟的妹妹？”
    “网络上那么多人叫许子舟‘哥哥’，我这个‘妹妹’，就跟他这个‘哥哥’差不多意思。”
    “那就是没什么关系？”
    “差不离吧！”
    这个年轻人身后的一个小姑娘探头问：“你早上说前因后果是为什么？”
    黄莹莹问她：“我单方面说的话，你也要听？”
    “要听啊！”
    “不想在背后说人。”
    “这样啊！”小姑娘有些失望，又问，“他们说你家庭很有背景？”
    家庭真的算很有背景，英雅集团有主要业务是起家的服装，收益最大业务房地产，除此之外们还有一块在商超上。
    英雅会涉及商超，是因为许子舟的爸爸承包菜场开始往超市转型途中遇到问题，黄家强给他注入了资金，才能让许家发展成国内数一数二的商超集团公司。因为在困难当中收购了许家的35%的股份，如今百惠连锁商超集团经营控制人是许家，但是最大的股东是英雅集团。
    这也就是为什么，原主能蹦跶大半本书，成为男女主之间最大的阻碍，只要英雅把百惠的股份卖掉，许家对百惠的控制权就旁落了，所以许子舟的父母一定要让许子舟娶黄莹莹。
    黄莹莹理了理原主的记忆：“我十岁没了妈妈，妈妈走了之后我爸爸很努力很勤奋，给我提供了很不错的条件。”
    黄莹莹自认为回答比较得体，这个时候她也不能去爆出自己是英雅的大小姐，毕竟原主在人们心目中地形象不太好。她也没撒谎，原主的家庭条件确实比较好，而且她也说了，她是靠她爸爸，而不是他们外界恶意揣测的那样。
    “黄小姐，你要的D宝买来了。”小刘着重了口气说。
    黄莹莹见小刘身后跟着摄像师，摄像师把小刘举着的红色塑料袋，放在镜头前。
    第7章
    网友看见了塑料袋里的润肤露：
    【哈哈哈，黄莹莹居然让小刘出去买D宝吗？】
    【D宝天天见。这个广告词已经有些年头没听见了吧？居然还有吗？】
    【有啊！超市里有卖。】
    【黄莹莹把AMYA的外套穿身上了，还挺好看的。不说的话，看不出是一两百的一件外套。】
    【人家有亲妈滤镜，您是什么滤镜？AMYA这么大的Logo你看不到？连这种基础款都不做好，还能做什么？】
    【之前不知道是不是你说人家版型不好，现在呢？上身效果蛮好，又说LOGO太土气？】
    【你非要抬杠是吧？】
    滚屏吵架，一条又一条消息出来。
    黄莹莹接过塑料袋，对刚才聊天的几位说：“洗了脸才发现没有润肤乳，脸上好干，我去擦点润肤乳。回头见。”
    “回头见。”
    进了房间，她问小刘：“多少钱？我转你。”
    “一共三十五块八。”
    “加我微信。”
    黄莹莹转了钱给小刘：“小刘，我水挂完了，你也早点回去，今天辛苦你了。”
    “黄小姐，我现在回去也不方便，不如等下拍完你吃晚饭，跟摄像大哥一起走。”
    原来还想看她吃晚饭？这是有多无聊？
    黄莹莹只能随便他们，从袋子里拿出润肤露，重新洗了一把脸，擦了D宝。
    倒不是她上辈子这么不考究，毕竟她也算是领导，那个年代国企领导收入虽然不太高，比普通工人总归好多了。而且还多次出国，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平时用的没有原主贵，也是从洗面奶到精华乳一样都不会少的，只是现在住院，没必要麻烦而已。
    脸上擦了乳液，唇上涂了润唇膏，皮肤感觉没那么干了，干裂的嘴唇也感觉好多了。
    黄莹莹走出卫生间，见小刘兴高采烈地对她说：“黄小姐，微博上大家都在嗑霏儿姐和许哥的CP呢！”
    这个小姑娘还真不消停。
    网友也在说：【这个小刘是怎么回事，好像不闹出点事，她不舒服？】
    【她是节目组工作人员，制造矛盾冲突是她的工作之一吧！】
    小刘打开自己的手机给的黄莹莹看：“都在说霏儿姐和许哥配了一脸，让他们原地结婚。”
    书上可没说这个小刘会挑唆，黄莹莹打开已经有红色99+的微博，小刘说：“已经上热搜了。”
    热搜？黄莹莹打开搜索，果然有热搜，还是排很前面#许子舟给曲霏儿贴创可贴#
    小刘站在黄莹莹身边，看着黄莹莹的手机屏幕：“是不是很甜啊？”
    没见她发脾气，她不满意？这是真是不懂事，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种事情两边掐起来，最先拿出来充当炮灰的就是她了。
    黄莹莹往下看评论，最上面的是：【快来看神颜小哥哥】
    黄莹莹点进去发现评论里还带着一张图片，那是一张侧面照片，黄莹莹的心骤然收紧，几乎无法呼吸。
    那是七七年的夏天，暴雨成灾洪水泛滥，她从村里转移到了县中学，他捏着她的脸说：“等我回来。”
    帮助转移过来的老弱的间隙，她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求老天：“别再下了，别再下了。”
    可惜老天听不见，最终她看到的是急急忙忙赶来的老乡，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
    在转移被洪水围困村民的时候，他被洪水冲走了。
    从此她只愿意相信，他被洪水冲走了。因为他说过，让她等，他从未食言，只是她等到空难来临，他都没回来。
    “黄小姐。”
    听见声音，黄莹莹回神，抬头：“嗯？”
    “你在看什么？”
    黄莹莹咳嗽一声，平缓自己的心绪，世上相似的人虽然不多，不过总归是有的。
    上辈子，江城电视台电视剧制作中心知道她是知青，通过一起插队的老大哥来找她拉赞助拍一部关于回城知青的电视剧。
    对电视剧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她压根没有兴趣，毕竟他们做的是面料，又不是直接生产服装，需要在电视里做广告。
    老大哥跟她说：“买我一个面子，一起跟剧本创作人员吃个饭，就算你不给钱，你也一定能给大家提供很多素材。”
    黄莹莹被老大哥给拉了过去，去到饭店进入包厢见到了导演，还有……一个男演员。
    老大哥问她：“小杨跟姜越很像吧？”
    “挺像的。”
    “黄厂长当年可是咱们当中最活泼的小妹妹，她是姜越的对象。”
    知道她和姜越处对象的就是这几个人了，对这些已经回城的知青来说，姜越这个人，是他们回忆往事的时候感慨一番的对象，夹杂着唏嘘之意的饭桌上的话题，而于她却是渺茫的期待，哪里能放在饭桌上来闲聊？
    “总说什么君子如玉，姜越这个人啊！就是在那个年代，一件白衬衫，一条黑裤子，就是让他穿出不一样的味道。”老大哥开始跟那个演员聊起姜越。
    那个演员一边拍胸脯保证他会演出姜越的神韵，一边劝酒，用谄媚地声音：“黄厂长一定要给我面子，我先干为敬。”
    “不好意思，晚上跟国外还有个电话，失陪。”
    作为场面上行走的人，拍马溜须的见了不少，她通常都能应付自如，可遇顶着他的皮相，还做出这样的举动，实在让她恶心。
    后来再见跟他很像的人，她也就远远欣赏，断然是不想再近距离接触，就怕恶心了自己。
    她问：“有事儿？”
    小刘见黄莹莹在搜索框里输入“神颜”，找这个节目里昙花一现的小哥哥，对许子舟和曲霏儿两人郎情妾意的图片都没有感觉，回了一句：“没什么。”
    【黄莹莹怎么跟我一样，到处在找神颜小哥哥呀！】
    【谁说她在意许子舟的？之前谁骂她赖着许子舟的？】
    【就是啊！应该是节目组安排的搞事情桥段，让她看见许子舟和曲霏儿的图片，然后吃醋。问题是人家不按剧本演，怎么办？】
    【哈哈哈，她一心一意追小哥哥。太好笑了。】
    黄莹莹看到这条，立马回了：【小哥哥好帅。】
    趁着机会跟许子舟撇清关系也不错。
    【卧槽，黄莹莹回我了？】
    许子舟他们已经回到了村里，又是割玉米杆，又是翻地，又累又饿。
    曲霏儿顾不得累得虚脱，还要表现她非凡的厨艺，许子舟烧火添柴，曲霏儿掌勺，倒是一派夫唱妇随的样儿。
    比起黄莹莹那厢认真看小哥哥的画面，明显这里更温馨更有生活气息。
    许子舟别说这种土灶了，就是燃气灶都没沾过手，一块木柴塞进去没有留空隙，一下子浓烟从灶膛冒出，他呛咳起来，被曲霏儿横了一眼：“你就别来帮倒忙了，出去出去！”
    曲霏儿把许子舟推了出去，曲霏儿进灶间之前，回头似嗔似笑地看了许子舟一眼，这一幕被镜头抓到。
    弹幕上一边磕糖，一边夸曲霏儿能干，也有人说：【许子舟可不能这么大男子主义。】
    【就是就是，刚才给黄莹莹洗碗都不会，一个男人什么家务都不会，不会累着另一半。】
    【拜托，洗碗难道没有洗碗机？城里谁家烧饭用柴火？】
    【九漏鱼？明显许子舟就是什么家务都不会的大少爷，跟洗碗机和灶头有关吗？这种家庭肯定就是传统家庭，男人在家两手一摊，家里什么活儿都不干的。】
    【许子舟是什么家境，你们不知道？他用得着做这些？就是有了另一半，难道家里没有几个保姆？嫁进去也是做少奶奶。】
    【保姆能改变一个人的三观，你看他跟黄莹莹说话的那种爹味儿。】
    【呵呵，敢情是你忘记了之前黄莹莹是怎么作天作地的了？】
    【……】
    以前一致骂黄莹莹的弹幕，画风略有不同了，吵了起来。
    许子舟没心思管这些，刚才干活回来，他看过手机了，微信和未接电话都没有。
    要是按照平时，他和黄莹莹之间发生不愉快之后，黄莹莹肯定会追着他打电话，这个时候未接电话没有几十个，也有十几个了，他就想等她闹够了，再打电话让她认识到自己今天的态度有多离谱。
    此刻他又忍不住看手机，依旧什么消息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什么时候黄莹莹这么能忍了？
    第8章
    许子舟打开手机看直播看到的是网友议论他和曲霏儿的弹幕，现在镜头对准着曲霏儿，曲霏儿正在麻利地炒菜，白皙的脸蛋因为烧饭泛出红晕。
    曲霏儿是他喜欢的那一类女孩，懂事温柔。他一直知道黄莹莹喜欢他，从两家的利益来说，喜欢黄莹莹是他的义务，可他就是没办法喜欢这样一个小姑娘，黄莹莹在他面前一套，在其他人面前是另一套，让他很头疼，难道让他为了钱，出卖自己跟一个虚伪的女人过一生？
    然而此刻，他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脑子里却不自觉地想着黄莹莹。
    她到底在干什么？他打开了视频回放黄莹莹的片段，发现自己走后，她似乎过得很自在，更过分的是小刘给她看他和曲霏儿的照片，黄莹莹居然丝毫都不在意，把目光投向镜头里出现的那个神秘男人。
    看见黄莹莹聚精会神地刷那个所谓的“神颜小哥哥”的照片，许子舟胸口升起怒气，忍无可忍拨打黄莹莹的电话。
    黄莹莹决定等明天出院了，回了村里拾掇拾掇东西跑路。她现在是知道了，那些演员是靠着这种直播赚钱，赚热度。这个方向她不喜欢，也没天赋，就不掺和了。
    现在还得好好拍，要是这个时候一走了之，以后自己身份被扒拉出来会给英雅带来负面影响。
    刚刚考虑停当，手机上跳出“许子舟”三个字，她接听电话：“喂。”
    当黄莹莹接了电话，许子舟却发现自己没有准备好说辞，从来都是她主动联系自己，从来都是她跟自己认错，这个时候他该说什么？
    “莹莹，你怎么样了？”他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挺好的。烧退了，水也不挂了，小感冒而已。”
    “那就好。”
    “那行，我挂了。要吃晚饭了。”
    许子舟拿着手机发愣，才说了两句话，黄莹莹居然挂电话了？黄莹莹居然敢挂他的电话？
    他还想拨打过去，曲霏儿笑意婉约：“许哥，你来试试咸淡。”
    许子舟才惊觉，他已经先给黄莹莹打电话了，被挂断了，居然还想追着打，他这样的举动和之前的黄莹莹有什么区别？
    连忙用最佳表情出现在镜头前进了灶间，曲霏儿贤惠地递给他一双筷子，许子舟拿着筷子夹菜。
    屏幕上有人刷屏：【快切黄莹莹，医院吃晚饭的时间到了。】
    【我要看黄莹莹把难吃透顶的医院餐吃出山珍海味的样儿。】
    【换黄莹莹。】
    还没等许子舟评价菜的味道，镜头切换到医院，真是巧得不要不要，走廊上两位打饭阿姨推着饭车声音洪亮：“出来打饭了。”
    小刘一个箭步冲了过来：“黄小姐，我来！我来！”
    “不用了，你们拍完就回去。”
    黄莹莹拿着碗去冲洗之后，走到门口。
    打饭的阿姨接过饭盆，用看稀有物种的眼光看她：“小姑娘，听说你中午把饭都吃完了？”
    “嗯！”
    “他们都不要吃的，我给你多打点。”
    这位阿姨给她一勺子肉沫豆腐，又给她加了一大勺炒豆芽。这一份饭菜抵别人两份，反正也没人说，毕竟好些人看了直摇头。
    黄莹莹进来把饭菜放在床头柜上，摄像师把镜头拉近，肉沫豆腐红还是白炒的，看里面葱花那个黄不拉几的颜色就可以猜出味道了，炒豆芽软趴趴，说是煮豆芽差不多。
    【这个？能吃完？】有网友提出疑问。
    【怎么，吃不完，就不能倒了？你以为是看吃播呢？】
    【搞得好像不在看吃播似的。】
    黄莹莹拿了筷子，把豆腐倒入饭里，拌了拌，开吃。
    原本嘉宾种地回来做菜是重头戏，现在这个时间段大家全部跑去看黄莹莹吃医院餐。
    屏幕里，黄莹莹把手机放在前面，播放着有人剪辑的“神颜小哥哥”的图片合集。
    这么几分钟的镜头，居然被截取了这么多的图片？
    上辈子，她还保留了他的照片，这辈子黄莹莹还没想过没有他的照片，真怕记忆年久失修，会模糊，没想到这会儿居然能看见这么像的人。
    有得看图，吃饭都香了。
    许子舟看着直播，黄莹莹盯着镜头里出现的这个神秘男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吃得津津有味，看的入神。
    【哈哈哈，黄莹莹是看着帅哥，吃饭比较香吗？】
    【原来，帅哥还能下饭啊？】
    【你们是什么心态？有好吃的不看，看她吃这种都起劲得不要不要。】
    【你去看看B站，阿三的阴间美食照样播放量特别高，高大上的看多了，难不成还不让人换换口味？】
    一直在研究图片上的男人和心里那个他到底差异在哪里的黄莹莹，不知不觉把晚饭全部干完了。嗯！吃得有点撑！原主这个食量也太小了吧？
    别说她当年在插队的时候，挣工分从来没输给过男人，就是大学毕业进了纺织厂，她也跑过来跑过去，一天下来比不上纺织女工们每天走十几公里，好歹七八公里有的，她的饭量从来都不少。
    黄莹莹吃完饭出门去盥洗室倒剩下汤汁，碰见刚才见到的小姑娘，小姑娘问她：“看你豆腐吃得真香，你没发现豆腐没放盐吗？”
    “我……”
    “哈哈哈，是不是看图看得入神了，所以都没在意？”
    “嗯。”谢谢她给自己找了台阶下，看图入神？有那么夸张吗？
    “我也在看你直播哦！”
    “……”
    【哈哈哈，小姑娘太直了。】
    【哈哈哈哈，那么帅的小哥哥，我也觉得特别下饭呢！】
    【等下我也要拿着小哥哥的照片下饭。】
    黄莹莹打了热水洗饭碗，非常利索。
    【跟许子舟完全不同啊！很麻利啊！一眼就看得出平时做家务的，到底谁想到给黄莹莹硬凹矫揉造作大小姐的人设？】
    【就是，看起来之前就是剧组强行给她安排的。谁叫她长得娇贵，一副人间富贵花的模样。】
    可能是真的要切换了，也可能是节目组不想让观众再讨论这个问题，镜头切回嘉宾们那里。
    这个节目的初衷是原汁原味还原贫困山村生活，让大家通过自己的爱豆了解这里的农民贫困不是他们不努力，而是自然条件的限制，希望更多人能了解脱贫的困难，并且为扶贫伸出手。
    按照节目规则，也是考虑了当地乡村的实际生活水平，节目组提供了米面和基础调味品，从老乡那里借了一块自留地，老乡已经种了芹菜、茄子、空心菜和青椒。除此之外，他们需要每天通过劳动挣钱去买，当然有本事去河里抓鱼，也是可以的。
    许子舟就别想抓鱼了，就是劳动也远低于原来的计划，本来定的工作量就是普通农民的三分之一，最后他们连这个数都没完成，不仅没有挣钱，还收到了惩罚。
    今天晚饭，一个拌芹菜，一个炒茄子，两个荷包蛋，在观众眼里哪怕这几位平时控制身材，也太素了些。两个荷包蛋，四个人怎么吃？
    另外两人找到了解决办法，一分为二，一人一半。曲霏儿把剩下的一个荷包蛋推给许子舟：“许哥，你今天比我干得活多，你吃吧！”
    许子舟镜头前这点情商还是有的：“什么话？难道你就不累，还是你吃。”
    两人推来让去，最后还是曲霏儿含情脉脉地看着许子舟接受了许子舟的好意。
    【这两个实在太甜了，让我相信了相濡以沫这个词。】
    【两人的眼睛里都很有爱啊！】
    他们的相濡以沫不过是摆拍而已，等下拍摄结束，自然有吃有喝。黄莹莹看着屏幕勾唇笑，真正的相濡以沫，她有过。
    那时候下地干农活累，而生产队分的大米不够吃，只能在饭里混麦麸和细糠，他把细糠和麦麸放在外圈，中间的饭混的麦麸和细糠就少了。
    后来她发现了，总是偷偷用锅铲去搅一搅，混合了，他们就吃一样的了。
    思绪乱飘的黄莹莹，被手机震动给拉回了神，低头看显示“爸爸”。
    她一想起这个爸爸的出生年月比她还晚，她该叫他什么？
    算了先接吧！她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宝宝，玩得开心吗？”
    听见这一声“宝宝”，黄莹莹浑身上下鸡皮疙瘩冒了起来，
    黄莹莹努力克制自己浑身的尴尬，告诉自己这都借尸还魂了，还不入身随俗？忍着肉麻，一咬牙，张嘴想要叫，最后叫出来的是：“老黄。”
    作者有话说：
    我这几天更新时间不太固定，是想要试试哪个时间段能有点儿曝光。
    第9章
    电话对过黄家强愣在那里，黄莹莹咳嗽一声：“我们家老黄同志，谈判怎么样啊？”
    黄家强去了法国，洽谈收购一个高端运动服装品牌，过程并不顺利。那家集团又把价格抬高了。黄家强正在发愁，高出他预想的价格接近20%，要是卖了百惠的股份，那手里还能宽松一些。可家里的丫头，喜欢许子舟喜欢得魔疯了，许家那个小子对着丫头却是不阴不阳，不冷不热。
    小丫头是死也要嫁许子舟，如果他把百惠的股份给卖了，到时候小丫头嫁过去，要是两人有点龃龉，就许子舟那个脾气，恐怕自己这点老脸也不顶用。
    可要是不收购，这个机会实在难得。
    这些烦恼自然不能跟丫头说，还是让她快快乐乐的吧！
    黄家强哈哈笑：“小捣蛋。爸爸挺顺利的。”
    “哦哦！”喉咙发痒，黄莹莹咳嗽了一声。
    “宝宝，你怎么了？”
    黄莹莹再次鼓励自己，黄家强当得“爸爸”这个称呼，一定要珍惜。她把手机放开一段距离，深吸一口气，拿近手机：“爸爸，我感冒发烧了！”
    “怎么会？”
    “前两天骤然降温十多度，就感冒了。”
    “爸爸现在不在国内，要不要让你方阿姨来看你？”
    听见黄家强这么说，一张焦急的老父亲的脸浮现在眼前，
    方阿姨？黄家强的总助，英雅集团的二把手，一个风风火火的女强人。
    记忆里的小姑娘很讨厌这个人，她几次三番劝小姑娘没必要把心思放在许子舟身上，告诉她，她爸爸也未必能陪她到老，让她要学会独立，靠自己才能长久。
    小姑娘明显没能理解方阿姨的良苦用心，把这些话说给许子舟妈妈听，许子舟的妈妈嗤笑：“方红梅这个女人啊！以为谁都跟她似的一个女人风里来雨里去的。我们莹莹身娇肉贵，在家有爸爸疼，出嫁了老公自然会捧在手心里。老黄才四十八，哪个大老板不是做到七十岁往上？别说女婿是半个儿子，女婿也能继承家业，就是等老黄退下来，外孙都能接上了。她操这个闲心做什么？不会是想嫁老黄吧？”
    听到这样的说法，加上老黄认为自己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姑娘，有些事情总归要让个女人来给女儿讲。这个方红梅就领了这么个任务，她又是个尽职尽责的人，所谓忠言逆耳，加上还有许子舟的妈这么个人撺掇，自然恨死了这个对爸爸有企图的女人。
    老是叫她要独立，她有爸爸，有子舟哥哥，还有许妈妈这样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的婆婆，她为什么要让自己跟男人争天抢地？
    这段记忆，如同给黄莹莹塞了一团没有熟的面粉，差点把她的胸口给堵死。这个小姑娘有这么个结局现在看来算不得冤。
    黄莹莹走过去，拿起那件大红色蕾丝绣花外套，她是不是应该替原主好好谢谢许妈妈的厚爱？
    电话那头黄家强唠唠叨叨地完全不像是一个集团的老总，老黄对这个女儿是疼到心里，怎奈原主不知道她爹的一片苦心，尤其想想书里，老黄为了原主还去跟许子舟拼命，她一狠心，咬牙：“感冒而已，爸爸在外也要当心。不用麻烦方阿姨了。”
    万事开口难，叫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很顺口了。
    听见女儿声音嘶哑，黄家强心疼：“宝宝乖，好好照顾自己，等爸爸回来。”
    这么肉麻的叫法，黄莹莹告诉自己一定要适应：“好。”
    黄莹莹刚刚挂断电话，许子舟刚刚结束拍摄，看见来点，他站起来走进房间，关上房门：“叔叔，您找我？”
    “子舟，莹莹感冒了？”
    黄家强给许子舟打电话，只是想问问女儿的情况，许子舟听见黄家强这么说，却是暗自恼怒，黄莹莹怎么回事？这点儿小事也要告状？
    “莹莹早上晕倒是因为有点发烧，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晕倒？”黄家强压根没有在女儿那里听到这个事，“什么晕倒，莹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让她听电话。”
    许子舟这才恍然，黄莹莹根本没有说她晕倒的事，可现在他怎么叫黄莹莹？只能硬着头皮说：“莹莹在医院，我这里过去要一个小时。”
    “莹莹在医院？”黄家强越听越不对劲了。
    “她晕倒了，我送她去的县中心医院。叔叔您放心吧！她没事儿的。”
    没事儿的？没事儿个鬼？黄家强急了：“县中心医院？那种地方是什么医疗水平？莹莹生病了都没跟我提一句，是不是你不让她告诉我的？”
    许子舟最受不了的就是黄家强的小题大做，如果真的宝贝女儿，那就干脆不要让女儿谈恋爱了。
    不过对着黄家强，许子舟让自己忍耐，黄家强毕竟是他们家公司实际上最大的股东，他说：“怎么可能，叔叔您别乱猜，莹莹真的没事儿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您放心。”
    “放心？我怎么放心？她跟你出去拍什么劳什子的综艺，晕倒了进医院，那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让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一个人呆在医院里。你让我放心？”
    黄家强脑补出了自家女儿凄风苦雨的场面，尤其是他知道小姑娘喜欢许子舟喜欢得要生要死。平时对许子舟是千依百顺，方红梅跟他说过不止一次，小姑娘这样不好，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许子舟很烦躁，黄家父女都这样，黄莹莹缠着他，就像这次来拍综艺，本来安排的就是两男两女四个嘉宾，黄莹莹偏要插进来。而黄家强不分青红皂白，黄莹莹有一点点不好，就把帽子扣他头上，意思上他没照顾好黄莹莹。他可不是他爸爸，把黄家强的话当成圣旨。
    “叔叔，本来我就不想让莹莹过来，我们来拍的是扶贫综艺，莹莹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吃得了苦？来这里是要干农活的。来这里她还摆出大小姐脾气，那怎么行？再说了，我早上送她去医院了，等她醒来，确认没事儿了才离开，而且安排了人陪护，直到她吃过晚饭。这还不够吗？您的意思是让我放下工作，陪着她？对于您这样的要求，我做不到。”
    黄家强被这话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要是以后两人结婚了，难道女儿受委屈，他给女儿说两句话，面对的就是这种态度？
    要不是女儿看上这个小子，为了让女儿能够有些底气。
    他早就想把百惠商超的股份抛售掉了，现在互联网兴起，他曾经几次跟老许提，他应该把更多的目光放在线上，老许听是听，就是动作慢慢吞吞，现在那些互联网公司自营商超正在攻城略地，如果不能快速发展，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黄家强挂断了电话，从许子舟那里得不到女儿的确切消息，只能给自己的助理方红梅打电话。
    方红梅接到老板的电话，一声叹息，996乃至997都没问题，黄总能不能不要让她再插手他女儿的事了？
    在老父亲眼里，自家女儿永远没有错，可在她看来，黄莹莹这个小姑娘太单纯了，怎么可能玩得过许子舟那个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的小子？选错了人，还一根筋，这是一路错到底了。这么大的家底，自强自立做个接班人不行么？吃喝玩乐，不也挺好？干嘛去找个这种本事没多少，还自以为是的普信男？
    方红梅无奈，她跟了黄家强十多年，除了上下级关系，还有私人情意。黄家强倒是想娶她，他几次开口，都被她给拒绝了。
    就他那个宝贝女儿，自己要是去做后妈，起码得折寿二十年，现在这样挺好。
    方红梅捏了捏眉心，老黄待她不薄，看在他的面子上，哪怕讨人嫌，也得去啊！先打电话确认一下黄莹莹的情况再说。
    方红梅拨号，发现电话里回应是：“对不起，您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这丫头都把她拉黑了？
    方红梅只能用座机拨电话。
    黄莹莹倒了一杯开水，捧着茶杯在把书里和原主记忆里的细节好好琢磨当前的整个境况。老黄能够从摆摊的个体户，建成这么大一个企业集团那个能力可不一般。
    固然孩子深度抑郁，疼爱孩子的他无法接受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也是英雅经营不善。
    书里原主跳楼前跑去质问许子舟，说：“要不是为了你，我爸爸早就把百惠的股权卖掉了，他也不会为了要资金而融资那么多，他卖掉百惠的股权的话，你爸早就被新股东扫地出门了。你为什么要那么刺激他！”
    许子舟的回答是：“你不要把你爸爸经营不善也怪到我头上。”
    原主是知道这次老黄这次去法国地目的，也听老黄跟方红梅抱怨过许子舟的爸爸思维跟不上时代，他考虑过卖掉百惠的股权，这些钱可以投入服装版块升级转型上，他认为华国处于消费升级的通道中，所以英雅要趁机占领高端市场份额。
    短短的半天功夫，黄莹莹已经确认这个时代的网络确实厉害，如果不能尽快布局网络，等别人已经布局完成，那么线下商超也该被吞并了。老黄的眼光可谓相当之准了。
    老黄的弱点就是这个女儿，他宁愿融资也不愿意卖掉百惠的缘故，就是希望用股份做女儿的后盾。他以为凭自己能够穿过风浪，没想到女儿因为参加综艺，那些作天作地的奇葩行为，让全网厌恶，继而被扒出是英雅的大小姐。造成全网抵制英雅旗下产品。
    如果现金流充足的情况下，只要熬过去就好了，偏偏收购之后，欧洲那个品牌上，集团投入了大量的资金，造成集团资金链断裂，在多米诺牌效应下，英雅濒临破产。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黄莹莹正在慨叹，手机振动，她接起电话，电话那头：“莹莹，我是方红梅。”
    第10章
    老父亲看来还是不放心，让方红梅来问问。
    想起方红梅给原主的劝导，要是放在上辈子自己的年纪也和方红梅差不多而且方红梅也算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跟自己还挺像，思维比较一致，好感顿时油然而生。
    “方阿姨，爸爸瞎担心了，我就一点小感冒。”
    黄莹莹叫她“方阿姨”，方红梅认为这是改变，但是黄莹莹又说老黄瞎担心，恐怕又要为许子舟说话了，方红梅仔细考虑怎么才能不让大小姐挂她电话：“是吧？你知道你爸爸最担心你了，听许子舟说你晕倒了，他在欧洲都坐立不安了。”
    “爸爸打电话给许子舟了？”黄莹莹一下了解了，黄家强给许子舟打电话，许子舟跟黄家强透露了她晕倒的事。
    “他关心你。”
    “我知道，之前一冷一热感冒有点低烧，少吃了两顿饭，晕倒了。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所以刚才爸爸说让您来看看，我跟他说不用了。”
    “不吃饭可不行。不能为了身材，饿坏了胃。”
    “对啊！我今天两顿都有好好吃，吃得可真不少。”
    方红梅发现今天的黄莹莹跟之前不同了，愿意跟她好好说话了：“那我就不过来了。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不？有事及时跟我联系。还有，能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吗？”
    黄莹莹这才想起原主当时很生气把方红梅放进了黑名单里：“等下马上操作。”
    方红梅看见黄莹莹发过来的微信加好友请求，小姑娘好像真的变了。
    她刚刚这么想，就见小姑娘在微信里给她发来一个链接：“阿姨，您看一下这档综艺的剪辑视频，看完之后，给我打个电话，我有些想法想跟您商量。”
    小丫头这是做什么？方红梅坐在办公室里，吃着秘书送进来的咖啡和三明治打开了链接。
    方红梅除非涉及到自家品牌运营，否则基本不会花时间在那些什么微博、抖音之类的社交平台上。
    英雅也没人知道黄莹莹是自家的大小姐，这是因为当年黄家强发达之后，没有一点防范意识，身边也没有保镖，晚上还喜欢夜跑，有次出门差点被绑架，才意识到安全的重要。所以极少让女儿暴露在公众面前，加上小姑娘一直在法国读书，就连英雅集团的人都不认识大小姐，也就没有人来跟她说大小姐在网上闹了笑话。
    剪辑的视频保留了冲突的部分，方红梅知道老板家的这个小姑娘天真任性对着许子舟却又无底线退让。明明拿着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却怎么也没想到，小姑娘居然能忍受许子舟在节目里跟人眉来眼去？还要要承受被人泼脏水。
    许子舟是怎么一回事？大清早从女明星屋里出来，被莹莹撞见，还帮着那个女明星一起踩莹莹？
    方红梅暗自告诉自己，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黄莹莹这个小姑娘也是活该，自己犯不着动肝火，对乳腺不好，好歹她也是有上亿身家的富婆，这是老板的女儿，不是自己的女儿。
    可她没法子控制，黄莹莹是她从半大的小姑娘看着长大的，看着她这样受气，还不愿意反抗，她都吃不下东西了。
    咦？怎么晕倒之后再醒来就变了呢？对！就这样，小兔崽子哪儿来的脸？
    曲霏儿什么意思？AMYA那么大的专卖点在她眼前，她都没看一眼？方红梅按下市场部总监的内线电话：“向明，我记得你之前提议HUG要换代言人？”
    “对，最近天玺娱乐推曲霏儿，曲霏儿最近人气直往上蹿，形象好。”
    天星娱乐是许子舟那家经纪公司，方红梅问：“已经签约了吗？”
    “还没。”
    “我知道了。跟他们签约之前让我过目一下。”
    “好的。”
    挂断电话，已经进行到黄莹莹吃午饭，小姑娘从小就娇养，尤其是老黄的爱人突然去世，老黄因为自己忙，总认为自己陪伴小姑娘不够，就在物质上给她补偿，小姑娘压根对金钱没概念，所以吃饭很挑嘴。
    这种医院的饭菜，要是换成以前，小姑娘是一口也吃不下去的，屏幕里她居然全吃完了。还有那个捧着杯子的样儿，方红梅不仅想起自己第一份工作，那是一家老国企里的那个工会主席。就是这样捧着杯子，用慢吞吞的语气跟人可以谈心一下午。
    这孩子哪儿学来的这个口气？有趣！
    方红梅继续看下去，作为大型服装集团的高管，看见那件绣花蕾丝外套，一口咖啡呛进气管，差点咳死。这种衣服给莹莹穿？这不是戳着小丫头的肺管子吗？
    小丫头居然没有跳起来？还买下了这件衣服？这个长进可真够大的。就这么一件衣服要两千多，抢钱啊？
    哈哈！小丫头怎么会要买自家的衣服了？
    方红梅抽出湿纸巾擦自己呛咳的咖啡，看许子舟和曲霏儿所谓的发糖画面，她冷笑出声，许子舟这是想要干什么？脚踏两条船，彩旗飘飘红旗不倒？他也配？
    D宝润肤露？小丫头哪里听来的？这晚饭能吃？
    看完整个视频，方红梅坐在位子上沉默了很久，所以小姑娘现在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打算，想要给许子舟压力，还是说真的醒悟了？
    黄莹莹说让她看完给她打电话，方红梅拨通了黄莹莹的电话：“莹莹，视频我看完了。说说你的想法。”
    黄莹莹完全能理解方红梅的态度，方红梅是被原主给折腾惨了，她不会再冒然帮忙了。
    “阿姨，帮我找泥瓦匠，许家和我家当中该有个围墙了。”
    听到黄莹莹这么说，方红梅想了想，试探问：“莹莹，你想通过这样逼许子舟认错，恐怕适得其反。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阿姨，你怎么会这么想。您不是一直希望我不要把心思放在许子舟身上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去他妈的许子舟。”
    方红梅有些不太相信：“这话可是你说的。”
    “当然是我说的。”
    “我们集团一直跟许子舟所在的天玺娱乐有合作，这次他们推了曲霏儿过来作为我们高端线的HUG的代言人，我刚才已经让市场部暂停了。”
    “如果跟天玺娱乐彻底不合作呢？”
    “我们是客户，我们选哪个就是哪个。”
    “那就选其他人吧！”
    “好。”方红梅终究忍不住多嘴一句，“莹莹，我让经销商派车去接你？我给你订明天一早的机票，回来吧！没必要去敷衍那些人。”
    “阿姨，英雅也算是大集团，我终究要出现在大众眼前，形象还是得扭转。突然退出，给网友印象太差，让我找个理由离开。”
    听起来小姑娘是想明白了，不晓得她还会不会犯浑，不过这总归是天大的好事，方红梅说：“我明天就让人去你家砌墙。”
    黄莹莹想着网络上那些风雨居然能让英雅的销量雪上加霜，以许子舟和曲霏儿的号召力，英雅不给他们合约，会不会被攻击？
    她看着那件订婚装，原本她是想拿着等许子舟的妈胡咧咧的时候，扔在她脸上。现在，可能有更好的用处。衣服的面料手感跟英雅那几件没多少钱的不好比，翻开洗唛上头的成分标识，可真敢标啊！
    黄莹莹跟方红梅说：“阿姨，我买下来的这件衣服，等下邮寄给您，咱们集团应该能分析面料吧？帮我分析一下有害残留和面料成分。咱们跟许子舟和曲霏儿切断合作，他们的粉丝太疯狂了，我怕会有问题，反正准备着。我去想想，怎么能拿到这件衣服的真实价格。我不认为这件衣服值这么多钱。”
    “这个你不用去了，咱们在那里有经销商，我让他们去做。你把衣服寄给我。”
    黄莹莹挂了电话，这个年代真的太方便了，想当年她从乡下邮寄一个东西进城，那要十天半个月吧？
    黄莹莹换了衣服，下楼去到医院门口的快递柜投递了快递。
    第11章
    黄莹莹往住院部走，手机响了起来，是许子舟，他在电话那头说：“莹莹，你有没有跟叔叔说清楚你的身体状况？他这样质问我，让我很难堪。”
    “你几岁了，幼儿园小朋友才告家长，更何况我不是黄家强的家长，黄家强是我家长，你跟我说有用？你要是不舒服就骂回去。”
    “你这是什么歪理？”
    “你不是一直想要跟我断绝关系？我会告诉他，我跟你屁丁点儿关系都没有，让他以后不用来找你。我感冒，要早点休息。就这样了。”黄莹莹挂断了电话。
    黄莹莹回病房去洗了一把澡，躺床上玩了会儿手机，八点出头就睡了，身体想要恢复得快，多吃多睡。上辈子经历实在太丰富，这种事情也不能影响到她的睡眠。
    许子舟就不一样了，明明整个白天累得已经快趴下了，大家都早早回了房，他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黄莹莹说他们屁丁点儿关系没有？她怎么又胡搅蛮缠了？等着吧！不到十点，她一定会给他打电话。
    然而十点到了，十一点来了，依旧没有消息，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情况下，他拿起手机，几次输入又几次放弃，终于给黄莹莹发了一条微信：“莹莹，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一直以来黄莹莹都是秒回，哪怕真有事情遗漏了，也会在第一时间跟他道歉。
    他等……再等……
    直到外头公鸡打鸣都没有等来回复，实在睡不着，他躺靠起来，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昨天视频的精剪。
    看着屏幕里的曲霏儿，大眼睛，白皮肤，高鼻梁，还有一个尖下巴，以前觉得她挺漂亮，现在却发现她漂亮得有点千篇一律。
    黄莹莹出来，这张脸他看了很多年，他当然知道她美，在学校她被多少男生追？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小姑娘的脾气实在太差了，他妈就三番五次说：“黄莹莹这个小姑娘的脾气，要是真娶进来，你要吃她苦头的。这个小姑娘从小没妈，被老黄宠坏了，没教养的。”
    而他爸的看法：“子舟不娶莹莹，我一手创立的百惠就可能成别人的了。这样被宠坏的没脑子的小姑娘有什么不好？聪明的，老黄早就培养做继承人了。你想明白，如果不想要英雅，不想要百惠了，你娶谁我都管不着。”
    爸爸已经任由他进入娱乐圈了，如果自己再不娶黄莹莹怎么对得起生他养他的父母，小姑娘脾气差他就好好纠正她，但是跟黄莹莹在一起真的很累。曲霏儿就不同了，她永远那么善解人意，她说过，她知道他的难处，她不会在意，会默默守候他。
    细细对比黄莹莹和曲霏儿，告诉自己不要在意黄莹莹，娶她是责任，真的没必要在她身上花太多心思，刚刚这么跟自己说，低头又不自觉地看手机。
    早上护士来交接班，打开了灯，发了体温计，交班护士说：“6床就是感冒发烧引起的晕倒，昨天下午已经退烧了，本来应该在观察室的，因为特殊原因进了病房，今天应该就出去了。”
    被吵醒了，黄莹莹也就不睡了，毕竟昨晚八点出头就睡了，到现在已经十个小时了，她起来洗漱之后继续回到床上，拿起手机看见一条许子舟的消息，昨天晚上半夜的。
    黄莹莹回了句：【挺好。】
    立马对方回：【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我消息？】
    黄莹莹看见这么一句带着怨男气息的语句，莫名其妙，更加莫名其妙的是许子舟撤回了消息。
    不过黄莹莹已经看见了，并且打出了：【昨天跟你说了，咱们没有屁丁点儿关系。】
    病房门被推开，黄莹莹见摄像和小刘进来，她大为奇怪：“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早？”
    “我们昨天就住在城里观众们想看你吃早饭。”
    这？都看她吃了两顿了，他们就不腻？
    不一会儿餐车过来，早饭是一个鸡蛋，一个白馒头，一小包酱菜和半碗粥，
    打饭阿姨看了她一眼，又给她放了一个馒头：“小姑娘，你胃口大的，多给你一个馒头。”
    虽然芯子历尽沧桑，可外壳还是鲜嫩的小姑娘，一个小姑娘被定性为大胃口，黄莹莹有些不好意思：“谢谢！”
    进了房间，她开始吃早饭，摄像对着她拍：“黄小姐，你介绍一下今天早饭的口味。”
    “粥就是白粥的味道，白煮蛋就是白煮蛋的味道，馒头还算喧软，酱菜……酱菜还要我形容吗？”
    【哈哈哈，黄莹莹被迫营业，白煮蛋可不就是白煮蛋的味道。】
    【明明我才是吃饭，她是充饥，为什么她看起来比我幸福？】
    【楼上我劝你善良。你让黄莹莹情何以堪？】
    医生查房之后，黄莹莹可以出院了。
    刚买的贴身衣物没洗不能穿，外套和运动裤就凑合穿吧！
    黄莹莹换了衣服走进镜头，弯腰麻溜地整理东西，准备出院。
    整理完东西，黄莹莹下楼去结账，低头看手机，见弹幕上：【啊啊啊！大美女就是套麻袋都好看吗？】
    【就是，就是！把两百不满的外套穿出大牌的感觉了呢！】
    黄莹莹打下一串儿字：【没有吧？我昨天穿病号服外穿这件衣服，你们可没说好看。】
    【昨天忘记夸了，今天夸不可以吗？】
    黄莹莹：【可以，可以，你使劲儿夸。我脸皮厚，再多的赞誉都不会脸红。】
    【哈哈哈，黄莹莹在求彩虹屁，一大波萤火虫正在赶来。】
    【什么叫萤火虫？】
    【你的粉丝啊！】
    黄莹莹：【我都有粉丝了？】
    【？？？你怎么会认为没有粉丝，好多黑转粉的。都在说你是耿直Girl。】
    黄莹莹到了底楼大厅，据说医院可以自助办理缴费出院手续，原主没有这个经验，她更加不会，还是乖乖排队吧！
    跟着摄像和小刘出院，上了节目组的车，黄莹莹再低头看手机，画面已经变成其他嘉宾准备出工的图片。
    今天的任务是下地挖芋头，本地芋头粉糯沙软，具有特殊的香气，自古就是贡品。芋头好吃，挖起来却费力气。
    许子舟握着铁锹挖芋头，跟着村民示范用铁锹铲进土里，铲下去却到不了底。
    “要再深一点，你这是要铲到芋头了。”村民过来纠正。
    许子舟继续铲，看村民一铲子下去就挖起来了，他自己却怎么都挖不起来。一棵芋头都没挖出来，鼻尖上已经冒汗了。
    【许子舟这个速度？到今天晚上都挖不完吧？】
    【现在的明星就是好看了一张脸，一个个弱得就跟只鸡似的。】
    这句话惹怒了许子舟的粉丝：【你能，你跟羚羊一样出生就会跑。我们子舟哥哥是人，所以要学。】
    【你什么意思？我就说许子舟弱得一匹，不如个娘们。】
    【不如娘们，你让曲霏儿挖挖看？看看会不会比许子舟好？】
    曲霏儿的粉丝炸了：【我们霏儿是小仙女，怎么可能干这种活儿？】
    【小仙女就别来这种下乡节目，好好呆在天上，不食人间烟火不行吗？】
    弹幕上在抬杠，在黄莹莹的眼里，许子舟这样挖，力气用完了，挖不了几个。
    深秋时节，远处山上层林尽染，让黄莹莹有了熟悉感，她仔细辨别，像又不太像。
    她考上大学回城之后，隔两三年回一趟当年乡下的地儿，去一趟可真不容易，就是九十年代，从机场下来，转两趟大巴，需要一天半。
    是自己想太多了，只要看到这样的山水，就想起当年的银杏村，银杏村因为村前两棵八百多年的银杏而得名。
    车子从高速下去，前面的大山将路分成了Y形，车子往左开去。道路一侧是高山，另一边是奔腾的河水，真的太像了。
    难不成前面还会出现两棵银杏树？黄莹莹暗嘲自己想太多，山区相似的地方不要太多。
    车子转了个弯，出现一个山坳，山坳里出现一片熟悉的金黄色。
    银杏村在秋天从半山腰的盘山公路上往下看去，这片金黄就是最为清晰的标志。
    两棵银杏树，到了中秋时节，母树上挂满了银杏果，在没有什么吃食的年代，树上的白果就是最好的零嘴儿，大家都拿了长竹竿来敲打。
    银杏树高大，这两棵有八百多年的老树更是参天自立，下面的果子早被敲完了，上边还挂了一堆。
    黄莹莹从小就顽皮好动，属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种，爬树自然是基本功。
    时间相处久了，村里的小娃娃们都知道她的本事，拉着她去树上采银杏果儿。她就跟孙悟空偷人参果似的，爬到树上，把银杏果采了往下扔。
    看见远处姜越找过来，她低头跟下面的小家伙说：“不许告诉他我在树上。”
    看着姜越过来问孩子们：“见到你们莹莹姐了吗？”
    孩子们一个个无辜地摇头，在树上的她采一枚白果，对准他头顶那个璇儿扔过去。
    被银杏果打到的姜越仰头看站在树丫上得意洋洋的自己，冷着一张脸：“黄莹莹，你给我下来。”
    她嬉皮笑脸地从树上下来，走到他面前，趁着他扬起手要揍她，她伸出手，手心里放着两颗长在一起的白果：“阿越，你看双胞胎！”
    那手终究没有落下来，只是叨叨地跟她说：“古语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银杏树这么高，摔下来会要命的。”
    她顾左言他，摊开掌心：“你说这个白果是不是很有趣？”
    他板着脸：“别顾左言他。”
    她使小性子往前走，却没见他跟过来，显然他是真生气了，那只能赌他不会硬起心肠，她假装快跑之间一脚踏空，滚进边上的小麦地里。
    他果然着急地跑过来，把她拉起来，抱怨：“你看看你，这么毛毛躁躁，这下真摔了吧？”
    用错方法反而被他埋怨了，她可怜兮兮：“我脚崴了，走不动了。”
    他无奈蹲下：“上来。”
    看着他的背，她一脸得逞，扑在他的背上，他背着她往前：“以后不许上树了，知道不？”
    她脑袋蹭在他肩上，摊开手心，转移话题：“你看两颗长在一起。”
    他无语她的狡诈，却也不再数落她，他说：“李清照为双银杏写过一首词，读过吗？”
    自己来这个又穷又偏的山区，是因为爸妈让她用先进，给她哥换个好岗位，而姜越过来，是因为父母都是知识分子臭老九，所以被下放了过来。
    他遗传了他爸妈的风雅，有时候会引经据典，这大约就是人无完人，美中不足了，那时候自己总嫌弃他，文绉绉地，太过于脱离群众，太过于不接地气。
    不过算了，还是要给他面子，她说：“没读过。”
    “风韵雍容未甚都。尊前甘橘可为奴。谁怜流落江湖上，玉骨冰肌未肯枯。谁教并蒂连枝摘，醉后明皇倚太真。居士擘开真有意，要吟风味两家新。”他不见她说话，猜想她大约半知不解，跟她解释，“意思是这个风姿娴雅，酒杯前的柑橘比它逊色几分，当它摘下之后，哪怕飘零也不改冰清玉洁本色。”
    她明知某人等她回应，她却假装睡着了，生怕他又跟她讲这些诗啊词啊！一对比显得自己太没文化了。反正他跟自己说这些，要么装睡，要么她背宣传标语，比如：“广大青年要到田间地头去，跟工农阶级心连心。”
    人啊！只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多年后，读到这一首词，回忆旧日景象，却是泪流满面。
    后半阙词才是重点，他是想说连理白果，一人一半两厢分享，心心相印。
    就跟看《西游记》那会儿只知道看猴，不晓得欣赏美女一样，那时候的自己真的太混了。
    车子往下坡去，那一片黄叶真的是两棵银杏古树，一阵风吹过，金黄的树叶飘零如雨。
    “看，快看！那不是昨天图片里的帅哥。”小刘的一声惊叫，唤醒了黄莹莹沉醉的思绪。
    第12章
    “停车！”摄像师让车子停靠在路边，连忙将镜头对准远处从村口小道上走出来的男子。
    眉目如画的年轻人，从粉墙黛瓦的村庄中走出，银杏落叶如同一张黄色的毯铺在地上，背景由黑白转入秋黄。
    这个景象，在黄莹莹梦里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自己站在银杏树下，他走过来告诉她：“我回来了。”
    她推开车门，下了车，往前走去，控制着自己的心绪。
    青年站在树下仰头看，好似在寻找什么，停顿了一会儿之后，他转头往她这里看来。
    黄莹莹无法控制自己加快的心跳，捏紧双拳，他的目光只是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回过头往前走。
    村子边上有个杂货店，杂货店前面停着一辆越野车，黄莹莹见他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看见车子，黄莹莹暗道自己魔怔了，都换世界了，怎么可能还有他？人啊！不能多做梦，要理智一些！
    车子发动，汽车带起一股风卷起了场地上的银杏叶，伴随飘扬的银杏叶，汽车驶离……
    *
    许子舟用尽了力气，坐在田埂上擦汗，他真是脑抽了，才会为了提升自己的形象，表达自己热爱公益，支持国家扶贫，参加这个节目。捐点钱不好吗？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虐吗？
    他接过曲霏儿递过来的毛巾擦了一把汗，想要看看自己用尽力气挖芋头，在网上大家是怎么评价的。
    手机打开，屏幕出现，弹幕上，黄莹莹一脸失落地站在巨大的银杏树下望着远方。
    【啊啊啊！别说黄莹莹看呆了。我刚才隔着屏幕都看呆了。就是矫揉造作的文艺片都拍不出这个效果。他这是从水墨画走进油画。】
    【老师退出文坛我不允许。】
    【这么个帅哥，怎么就被娱乐圈给放过了？】
    【好看的，一定要进娱乐圈？这是什么逻辑？】
    黄莹莹拿出手机，也在看视频，看见一条：
    【黄莹莹，你太没用了！刚才为什么不追上去，加个微信啊！】
    黄莹莹回：【现实和虚幻要分开，你们会因为觉得我好看，所以想要我的微信吗？】
    【想！快给微信号。】
    【快，我已经准备好了，立马加。】
    【快给，加爆你！】
    黄莹莹：【……】
    坐着的许子舟听见，另外一个嘉宾说：“我们的节目又上热搜了。”
    #黄莹莹和神颜小哥哥两两相望#
    许子舟点进去看见一张截图，黄莹莹的眼睛里像是有光一样注视着前面男人，而那个男人回头看她，两两相望。
    下面还有很多评论：
    【黄莹莹像极了追星的我。】
    【你们不觉得这张真的好有感觉，两人很相配啊！】
    【相配什么？】
    【颜值都高啊！黄莹莹第一次在节目里出现，可是让大家都惊艳了一把。】
    【根本不是一个类型的好不好？黄莹莹的颜值，那是人间富贵花，一看就是养在富贵窝里长大的。这位有股子君子如玉的味道，不能被亵渎的感觉。】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
    【+1】
    【+10086】
    【+身份证号】
    【黄莹莹人间富贵作精花的人设已经崩了。现在是吃播女主播。】
    【能把难吃透顶的东西，吃成那样，也算本事。】
    【还有追星少女，之前粉许子舟，现在粉这位。】
    【她脱粉脱得好果断。】
    【人家只是不想演恶毒女配了。咸鱼了！】
    看着这张图，看着黄莹莹的眼神，许子舟不自觉地脸紧绷，怒火冲上胸臆。
    边上节目组的导演还在跟那个摄像打电话：“你们去那个杂货店问问啊！打听一下他的消息。”
    直播中，摄像接到导演的电话。
    【导演太能心领神会了，快去啊！】
    【导演不会想要把小哥哥拉进综艺里吧？】
    【坐等！】
    摄像师说：“黄小姐，你去打听吧？毕竟我还要拍摄。”
    “我？不去。”
    “您满足一下广大观众的要求，您不是也很爱看他吗？”
    “那也没必要打扰人家的生活吧？你确定人家愿意成为网红？我也很喜欢看熊猫，难道我就想要去做熊猫饲养员？其实，我刚才回过神来已经觉得不对劲了。第一次这位小哥哥出现在视频里，是因为你们的无心，所以拍了进去。今天，你的偷拍就是明显的错误了。你经过人家同意了吗？你知不知道会给人造成多少困扰。”黄莹莹在了解了网络之后了解了有一群人被称为“网络红人”。
    【熊猫饲养员？那个叫滚滚奶妈。】
    【黄莹莹说得对，经过人家同意了吗？把人家的视频放网上？】
    【虽然我很想认识小哥哥，但是我支持黄莹莹。突然发现黄莹莹三观还满正的吗？】
    【跟你们说了，之前是被无良节目组要求扮演恶毒女配来制造冲突。】
    【干嘛要恶毒女配，跟霏儿一起美女贴贴不好吗？】
    【啊？黄莹莹未必愿意跟曲霏儿贴贴吧？】
    【怎么可能？霏儿是小花，黄莹莹就是一个新人，只有霏儿不愿意带人家，哪有她嫌弃的份儿？】
    看见弹幕上的这么多讨论，导演立马给摄像师打了电话：“我们私下去找，如果人家愿意再说。”
    摄像师上车，车子再次发动。
    镜头又切回许子舟他们挖芋头。
    黄莹莹坐在车上，低头看地图，兴许是世界的差别，这里不叫银杏村，而是叫赵家沟，但是从地理位置上来看，跟上辈子的银杏村是一个地方，再看外面所有的熟悉也就成了自然。
    小时候，她上头一个哥，下头一个妹妹，哥哥是男孩儿，她要让，妹妹比她小，她也要让。衣服鞋子都是捡人家剩下的，就没一样合身的，长到十三岁，她去偷偷剪了她妈箱子里的一块布，自己学会了做鞋子。
    被她妈知道她做了新鞋，举着鸡毛掸子追了几条弄堂要打。
    对外她妈天天说她有反骨，怎么打都不服帖。所以她下乡，明明是她父母想要给哥哥换个好工作，美其名曰，让她吃吃苦头能懂事。
    后来考了大学回了城，一个是身边没有了那个人，也没什么能让她畅快了，一个是那个年代大学生金贵，一直被压重担，年纪轻，长得好看却要管那些在这家工厂干了几十年的老工人，还要面对整个行业不好，为了树立威信，她都是跟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有人说她很难搞，太凶悍了。难搞凶悍就对了，她不难搞，那么她就很难搞定下面。
    唯独在当年的下乡那段日子，穷点儿，苦点儿也无所谓，最大的烦恼就是累了一天，还得撑着打架的眼皮听他吹口琴。
    不过后来她想了办法治好了他的这个毛病，因为她参加了知青腰鼓队，只要他吹口琴，她就打腰鼓，要命的是，她就连腰鼓的“嘚吧嘚吧咚”几个音都搞不准。这下好了，为了避免耳朵荼毒，他不敢在她想睡觉的时候吹口琴了。
    能让她像只狸花猫一样蹭着他的肩膀，靠在他身上眯瞪一会儿，再互道晚安回去睡觉。
    车子停了下来地，已经到了节目拍摄的村子。
    村子在半山腰上，村民的房子错落地分布在一条山涧的两侧。
    节目组租借了一家子都在外务工的人家的二层小楼，这栋楼已经盖了三年了，主人家有钱就回来盖一层，所以里外都没有粉刷，不过是装了门窗，节目组租下以后，进来简单装了卫生间。
    三位女嘉宾的房间在二楼，楼梯还没装扶手，水泥的踏步，一切显得很粗糙。
    黄莹莹上了二楼，推开了房门，房间里一个敞开式衣架，挂着衣服，一张简易木板床。
    这个环境比当年自己下乡要好很多了，当年他们住在土坯墙的茅草屋里，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她在乡间学会了，秋天把稻草晒干后铺在床上，再在上面铺上一层老棉花被褥。晚上睡进去，被窝要很久才能焐热。
    身上的贴身衣服还是原主昨天晕倒前的，习惯了日日洗澡的人，没能换衣服很不舒服。
    小姑娘不想洗衣服，所以贴身衣服带足了。在乡下劳作怎么能不洗衣服呢？那出了汗之后放着，那个味道？谁受得了？脑子里原主的记忆提醒她，受不了就扔了呗！
    黄莹莹这个从缺衣少食年代过来的人，可没办法接受这样的消费观，昨天买的新衣服也要洗，索性就一起了。
    收拾了一堆衣服放进塑料盆里，拿了赞助商赞助的洗衣液，打了井水在院子里洗衣服。
    新买的衣服只要过水，之前的那些衣服，原主下地还是蛮脏的，她还有一双运动鞋也要刷一刷了。
    洗过之后，去边上的山涧漂洗，山涧边上还有一位佝偻着背的婆婆，正在漂洗床单。
    “妹妹，帮我绞一绞行吗？”婆婆明显手里没什么力气。
    “行。”黄莹莹帮她绞干了床单。
    看婆婆端着木盆很吃力，黄莹莹接过木盆：“婆婆，我给您送回家去。”
    “不了，不了！”
    “没事儿。”
    黄莹莹替婆婆端了盆上去，婆婆家就住在他们房子的前一排，黄莹莹索性帮她晾了床单，再去漂洗自己的衣服。
    等许子舟他们回来的时候，黄莹莹正在院子里晾衣服。
    “莹莹，你身体还没好，怎么洗那么多衣服？”这位女嘉宾三十出头了。
    “张老师好呀！”黄莹莹打招呼，“之前的衣服都发臭了，还有新买的，也要过个水，今天天气好，一次性干掉了。你们怎么样？”
    “别说了，一天比一天难。今天挖芋头，用尽力气一个早上都没挖几个出来。”
    “明天是去果园摘柑橘，会好很多。”那位男嘉宾说，“我们挖得不算少，子舟和霏儿挖得还要少。”
    正说着话，许子舟和曲霏儿一起进来，篮子里提着几个芋头，果然比另外一组少了很多。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许子舟一直憋着气，看见黄莹莹跟人聊天，连一眼都不看他。
    许子舟跟导演打了个招呼，本来这个节目的赞助就是他拉过来的，导演自然给他这个方便。镜头给了曲霏儿和另外两个嘉宾。
    许子舟走过来拉住黄莹莹的手，拖着她走：“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许子舟拉着黄莹莹到了山涧边：“莹莹，不要用这种手段来逼我，你知道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当初走演艺这条路我爸爸都没能挡住我。”
    “你从哪里看出我在逼迫你？”黄莹莹看向有着一张俊脸却自以为是的许子舟。
    “你不要狡辩。”许子舟低喝。
    “我等你硬气给我看。”
    “莹莹，如果你还想跟我结婚，就不要再闹了。我跟曲霏儿这样，完全是为了新的电视剧，电视剧今天晚上就要开播了。”
    黄莹莹冷笑：“你还没闹明白，我和你不会有婚礼。”
    这时许子舟的电话响起，他接电话：“妈，你说什么？方红梅让施工队来砌墙？”
    第13章
    黄家强和许国华同时期创业，还没发达之时，两人就一起喝酒吃饭，兄弟一般的情谊，两家房子买在隔壁，两家中间没有打围墙，院子是相通的。
    之前许子舟很烦黄莹莹总是从前门直接来他们家，一点点分寸感都没有。他进入娱乐圈之后，就单独住了。
    方红梅不可能不经过黄家强和黄莹莹的同意擅自就修围墙，如果是黄莹莹要修，那是什么意思？他又不住这里？
    看起来她改变是假，只是因为想到了新的招数，所以就变本加厉，用断绝关系来威胁他？很好，他倒是要看看她要闹到什么程度。
    他打完电话，见黄莹莹已经走开了。
    走进屋去看见那位女嘉宾跟黄莹莹在一起，黄莹莹在搅和面糊糊，而女嘉宾在炒咸菜，曲霏儿正在添柴，一派和谐的景象。
    一起做饭的时间，黄莹莹已经改口叫女嘉宾张芸为“张姐”。
    黄莹莹跟张芸在聊天，说起安排下午的拍摄，张姐说：“你下午休息吧！”
    曲霏儿没等黄莹莹应声，已经接茬了：“今天女孩子又不累的，就是捡捡芋头，累的是两位男士，许哥今天挖了好几个都被他铲断了，看来今天又完不成任务了呢！莹莹一起去吧！也可以看看风景。山脚下，靠近湖边，风景还是很不错的。”
    “好啊！”
    拍摄按照规则来，这几天都没有完成任务，吃得自然素，一碗咸菜疙瘩汤，可能是这个汤不对胃口，也可能是演艺圈的都要形象，大家小口小口吃着。
    唯独黄莹莹个不用顾及形象，该怎么吃就怎么吃。
    “张姐，你总算让我吃上一顿合胃口的饭了。”黄莹莹慨叹。
    “我们都以为，昨天医院的饭很合你的胃口。”
    “不不不，那个是填饱肚子。”
    简单地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个小时之后，黄莹莹拎着篮子跟着他们出发，如果按照书里那种谈恋爱嗑CP的方式来，张姐和另外一个男嘉宾搭档，许子舟和曲霏儿一对，自己就是强插进来的，多余的一个。
    书里原主跟过来跟过去让曲霏儿和许子舟的粉丝十分厌恶。自己拎得清，识得明，拎着篮子在前面走。
    芋头喜湿，这片田边上是一片湖，芋头地就在湖边。
    许子舟拿着铁锹继续挖：“莹莹，你跟霏儿一起捡芋头。”
    一大片田，分成了两块，两位男嘉宾，一人一块，明显另外一位男嘉宾速度快很多。
    黄莹莹根据自己的评估说：“张姐捡芋头频率都不高，曲霏儿给你捡绝对够了。”
    张芸听她说得理直气壮，问：“那你干嘛？”
    “我？来凑数的。”
    网友看见这一幕：【有人把打酱油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哈哈哈，但是讨厌不起来。不像刚开始怎么看怎么别扭。】
    【就是，就是！很直率。】
    黄莹莹站在田埂边上，看许子舟挖芋头，许子舟知道她盯着自己，闹来闹去，终究是忍不住了吧？
    黄莹莹开口问他：“许子舟，你上课是不是从来没有好好听讲？”
    等着她跟自己道歉的许子舟，被这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话给闹得一愣，看向她。
    黄莹莹指了指隔壁田里的老农：“你应该像那位大伯那样挖，效率才高。”
    黄莹莹是个做事讲究巧劲儿的人，她干活一直是女同志里最快的，笨挖和巧挖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她要好好教教许子舟。
    以为黄莹莹会态度软下来，没想到是这样变本加厉，这样贬他？她是要闹到什么时候？
    “你握锹太下面了，杠杆原理学过没有，阿基米德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能翘起地球。把手往上点。这样更能使出力气。”
    “我不用你来教。”许子舟耐不住吼了一声。
    曲霏儿连忙打圆场：“莹莹，许哥第一次挖芋头，已经很努力了。”
    “努力是一回事儿，但是如果方法不对，努力只能事倍功半。”黄莹莹放下篮子，走到许子舟那里，“干嘛呢？天赋不够，谦虚来凑。让我来！”
    “你？”许子舟被她快气笑了，“你给我省省吧！”
    “咱们能等，太阳公公不会等你。难不成你打算等下我们打手电筒陪着你一起挖，或者让吴老师过来再帮你吧？”黄莹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铁锹。
    【黄莹莹要给许子舟演示？】
    【她下过地吗？】
    他们这边闹出了这么个事，别说另外一对嘉宾停了下来，边上挖芋头的农民大伯也走了过来。
    在大家的围观下，黄莹莹转到边上的一棵芋头那里，脚踩着铁锹下去：“你把手握在这里，你还要这么长的柄干嘛？直接拿个挖勺就好了，手握这里。”
    “小姑娘，像模像样的吗？”大伯说。
    “跟您老学的。”黄莹莹给他演示一把下去，整棵芋头就被挖了出来，这下真把现场和镜头前的网友给看愣了。
    【她真挖出来了？她这是第一次挖？】
    当然不是，这种基本的农活，她当年可是一把好手。不过这个时候，她当然得装，装成第一次挖。
    “做事情要巧干，不能蛮干。”她把铁锹递给许子舟，“你来！”
    如果不是在直播，许子舟早就爆发了，现在的情形让他没办法发火，只能接过铁锹，听黄莹莹说：“不是这里太贴近，容易铲断。不要这样用力……”
    听着黄莹莹逼逼叨叨，许子舟不能骂，只能转头愤恨地盯着她看，黄莹莹一派淡然：“眼睛里放出火来干嘛？你这样样子哦！真的是应了一句老古话，生得笨，说了还要恨。”
    “你够了没有。”许子舟吼她。
    黄莹莹立马摆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儿：“要不要给你撸撸顺毛啊？我好好教你，你跟我发什么火？继续挖啊！还让我叫你哥呢？我看等下你叫我姐算了。”
    他不是以妹妹的名义把原主带进节目里？那她就用这个“妹妹”让他有苦没处说去。
    【生得笨，说了还要恨，还很押韵啊！】
    【黄莹莹这样，真的有些过分。不能这么打脸吧？】
    【人家不是哥哥妹妹吗？从小一起长大，开玩笑啦！】
    【兄妹正常相处啦。】
    许子舟想起她还让方红梅砌墙，看了她一眼：“你就作吧！”
    黄莹莹笑得灿烂，拿出当年乡下时候调皮的神情：“好好教你，怎么叫作呢？我是为了大家能够省点儿力气，能够太阳下山前回去。”
    【许子舟真的生气了？】
    【气量是不是小了？黄莹莹真的是在教他。】
    “小黄，你过来教教我。”另外一位男嘉宾算是给许子舟下台。
    黄莹莹过去教那位男嘉宾怎么挖，教完那个男嘉宾，抬头见前头的小山坡的树枝上挂着一个个橙黄色的果子。
    她拎着篮子爬上小山坡，原来是树上爬了赖葡萄的滕啊！一个个赖葡萄果子已经成熟，黄莹莹攀爬上去，把篮子挂在树丫上，采果子。
    摄像放下田埂这边挖芋头的人，已经追着她过去。
    【黄莹莹在采什么？】
    【应该是某种野果吧？】
    【那是赖葡萄，就是跟苦瓜长得差不多，成熟后表皮橙黄，里面果肉鲜红，很甜的。】
    【我们家那里叫金灵子。】
    【对哒，对哒，我小时候也吃的。】
    黄莹莹把藤上的十几个果子都收进篮子里，下了山坡，走到田埂边，放下篮子，去湖边洗了手，过来掰开一个赖葡萄，对大家说：“我采了赖葡萄，你们等下休息了过来吃。”
    她找了一块石头，坐在上面，把手机放在膝盖上，看直播，视频里的自己抠着赖葡萄红色的籽，吃掉果肉，吐掉籽。
    【赖葡萄好吃吗？】
    【很甜很甜，很好吃哦！】
    【不好吃，有股怪味儿。】
    【不过黄莹莹吃得那么香。】
    【她吃什么不香？】
    看见这个弹幕，黄莹莹：“？？？”
    【她都能爬上山坡，证明身体没事儿了，别人都在挖芋头，捡芋头，她就坐着？看别人干活？之前说她是小公主还真没说错。】
    镜头对着自己，黄莹莹吐掉一颗籽，对着屏幕说：“什么叫我就坐着？你算过，我教了之后，他们的效率和质量提高了多少吗？可以回放一下，原本一小时挖多少，现在挖多少。多的就是我的功劳。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XSWL，黄莹莹你太能扯了。脸皮也太厚了吧？】
    “不不不，我是实事求是。”黄莹莹对着屏幕说。
    【对，你说得都对。】
    【啊啊啊啊！我也想吃赖葡萄，哪儿有买？】
    【这玩意儿，真不好买。】
    【网上看看，兴许有。】
    曲霏儿已经捡满一篮子了，芋头沉重，她自然提不动，许子舟提着篮子走到田埂上，看了一眼闲适地吃着赖葡萄的黄莹莹：“很好吃？”
    黄莹莹从篮子里拿了一个出来：“你试试？”
    “不用。”
    看她还是这样一脸无所谓，许子舟转头温柔一笑对着曲霏儿说：“霏儿，你休息一下。我先把这一篮去院子里倒了。”
    “许哥，这么重太累了。我们一起吧！”曲霏儿走过来，看着黄莹莹的篮子，“莹莹，你把篮子里的几个赖葡萄拿出来，让我和许哥分一分，这样就不会那么累。”
    黄莹莹摇头：“不行，篮子我还有用。”
    “你又不捡芋头，有什么用？”
    “我没用，你能挖这么快？”
    许子舟见她强词夺理，顾左言他，就说她怎么可能变呢？现在就看谁硬得过谁。
    许子舟提着一篮子芋头往外走。
    黄莹莹舌头勾掉赖葡萄表层的红色果肉，噗地把种子吐出来。
    第14章
    芋头果然很重，许子舟走了才不过短短的百来米路，都已经额头冒汗。
    “许哥，我们歇歇！”
    “嗯！”
    曲霏儿拿出一包纸巾抽了一张纸巾，许子舟伸手要接，曲霏儿盈盈含笑：“我来。”
    许子舟见摄像师奔跑着跟了过来，想起黄莹莹坐在田埂上，正在看直播，他倒是要看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他点头：“好。”
    曲霏儿伸手给许子舟擦汗，这一幕被拍进直播中。
    许子舟以为黄莹莹在看，黄莹莹却是瞧见挖芋头的农民大伯拿起了鱼叉，她早就屁颠屁颠跟了过去。
    黄莹莹跟在大伯身边在河边走：“这条，这条。”
    大伯看了她一眼，略有些嫌弃：“看到了。”
    大伯一叉子下去，没叉到，黄莹莹摇头，像那些看下棋的看见臭棋篓子一下，忍不住要指点他：“你刚才角度不对，我给你说……”
    被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臭丫头指导，大伯心里不爽：“你行，你来叉。”
    黄莹莹的手早就痒得恨不能挠两下了，正中下怀，伸手抢过鱼叉，沿着河岸走。
    大伯看着已然空的手，愣了一下，连忙跟上，黄莹莹还转头：“嘘，别说话，跟着！”
    “刚才谁话那么多？”大伯恼。
    两人往前走了好一段，黄莹莹侧头指着河里：“你看那里有个黑影，应该是条青鱼。”
    “你叉，你能叉到，我叫你大爷！”
    “我一女的，叫大爷多不合适，叫奶奶？”
    “叉到叫你姑奶奶。”大伯气鼓鼓地说。
    许子舟和曲霏儿离开河边也就十几米，许子舟和曲霏儿确实互相吸引，犹如磁铁的正负两极，况且许子舟故意要让黄莹莹看他和曲霏儿之间的卿卿我我，他把这些年混娱乐圈的演技全部拿出来。
    弹幕上：【舟舟快上啊！亲上去啊！】
    【就是啊！快点啊！】
    许子舟就是不亲，真的亲了就落了下乘，他伸手把曲霏儿脸颊上的发丝，给她归拢到而后，温热的手划过曲霏儿细嫩的脸颊。
    【好甜啊！】
    一条弹幕刚刚飘过，听见惊天动地地，银铃般的笑声：“哈哈哈哈！我叉到了，快叫姑奶奶！”
    十几米开外，一个观众熟悉无比的身影，手里一根鱼叉，鱼叉上一条鱼还在挣扎。
    【好……大一条鱼！】
    摄像师抛下曲霏儿和许子舟，拿着摄像机往河边奔去，镜头里黄莹莹折下湖边的一根柳条，从鱼鳃穿到鱼嘴，她还在逼逼叨叨跟那个大伯说：“你刚才啊！就是角度上差了那么一点点……”
    【我们刚刚错过了什么？】
    【错过了黄莹莹叉鱼的细节。】
    【黄莹莹不是只知道耍脾气的大小姐吗？怎么会？】
    【会叉鱼，会挖芋头。这些是富二代的必备技能？】
    【富二代的必备不是马术、击剑、钢琴吗？我以为黄莹莹今天展现的技能，跟我老家的村花，小春梅比较像。】
    【你确定一般的村花会这些？】
    黄莹莹把鱼叉还给大伯：“谢谢啦！大……”
    大伯生怕她叫他大侄子，他们可是在拍电视啊！他虽然是个土农民，可也是要面子的啊！他对着黄莹莹挤眉弄眼。
    “大伯，下次抓鱼再叫我。”
    大伯松了口气：“行，下次叫你。”
    黄莹莹手里提着大草鱼，那条鱼滴着血，往上走去，看见两人还站在那里：“我鱼都叉好了，你们俩还在这里，太阳下山前，能干完今天的任务？”
    许子舟已然明白，他刚才的表演全给观众看了，黄莹莹是一个镜头都没看见，还被她说了这么一句，表演欲望全无，提起篮子往前。
    摄像师小张左右为难，到底是跟着曲霏儿和许子舟呢？还是跟着黄莹莹？
    曲霏儿和许子舟是他们节目的门面儿，黄莹莹这两天表现抢眼。
    见黄莹莹转回头，要去芋头地里，他决定跟上，身为单身狗，天天看拿两位嘉宾撒狗粮，那不是虐狗吗？还是跟着黄莹莹算了。
    黄莹莹提着鱼，哼着跑得到外星球的小调儿走。
    另一位男嘉宾吴兼到底年纪大了，之前他速度快，现在许子舟掌握了方法，小年轻比他快，他这会儿将将两篮子装满，他提着篮子出来：“呦呵，莹莹，哪儿弄来的鱼啊？”
    “我叉的。”
    吴兼上上下下打量她，雪白的皮肤，乌黑的长发，红色的嘴唇，整个一白雪公主标准配置，又娇又贵，他不想信，不过刚才又是采赖葡萄又是教他们挖芋头，他又想信了。
    “吴老师，这么一篮子红薯要三四十斤吧？我怀疑篮子提手未必能承受得住，我记得咱们房东家里不是有自行车吗？你去拿两个蛇皮袋，用蛇皮袋装，挂在自行车后座上，跑一回就可以了。”
    “对啊！那样一次就能拿完了。”吴兼拍大腿说。
    网友问：【黄莹莹刚才为什么不跟许子舟说有自行车？】
    【可能没想到吧？】
    【我有些怀疑。】
    “张芸，你在这里等等，我去拿自行车车。”吴兼对张芸说。
    黄莹莹留下两个赖葡萄：“张姐，你吃个赖葡萄。鱼现在还活着，我先回去杀鱼了，晚上我们炖鱼吃？”
    “好啊！”
    黄莹莹把鱼放进篮子里，提着篮子跟吴兼一起走，吴兼伸手：“把篮子给我，我来提。”
    黄莹莹也不客气，把篮子给吴兼，跟吴兼一起回去。他们手里东西少，走得很快。
    没多久许子舟已经出现在他们前面，黄莹莹跟摄像师小张说：“哎呀！兄弟，你错过了精彩片段。”
    许子舟和曲霏儿面对滚了一地的芋头，简直欲哭无泪。摄像师小张赶忙拍。
    【黄莹莹的嘴是开过光的吧？许子舟的篮子提手果然断了。】
    黄莹莹刚好低头看手机，她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不宣扬封建迷信，你可以理解为我进行了承重计算，也可以理解为我生活经验丰富。】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原谅我，我看见许子舟和曲霏儿他们芋头掉了满地想笑。】
    许子舟见吴兼就帮黄莹莹提了一条鱼过来问：“吴哥，你的芋头呢？”
    吴兼看向黄莹莹：“莹莹让我我去骑一辆车过来，拿两个蛇皮袋，把芋头装蛇皮袋里，放在车上，带回去不那么累。”
    许子舟看着地上一堆芋头，铁青着一张脸看黄莹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灵光乍现的意思是随机的，而不是时刻准备着。”
    【噗哈哈哈！我赌黄莹莹这个灵光在看见许子舟的一篮子芋头的时候已经乍现了，只是她让这个灵光延迟出口了。】
    【赞同。】
    【黄莹莹这个瓜娃子太坏了。看来今天把她哥要气死了。】
    【是啊！许子舟脸都绿了。】
    许子舟岂止是脸色大变，他已经受够了黄莹莹变着法子胡闹，对着黄莹莹怒吼：“你耍我呢！”
    “自己智商不够，怪起别人来了？”黄莹莹提起地上装鱼的篮子，“我没空理你，咱得回去杀鱼了。”
    黄莹莹似乎没有受到许子舟的任何影响，提着篮子往前。
    【许子舟太冲动了。】
    【为了这么点小事生气，也太不应该了。】
    【许子舟至于发那么大的脾气吗？开个小玩笑，也没什么吧？难道人家知道方法一定要告诉你？】
    【大家在一起，黄莹莹也确实看上去是知道了不告诉许子舟，许子舟发脾气有什么问题？更何况黄莹莹本就是许子舟带进来的。】
    【小姑娘刚进来的时候，对许子舟很有独占欲，现在已经好很多了，看见许子舟跟曲霏儿在一起，她没有明面儿上表现出来，就这样难道不行吗？你想让她成为圣人？】
    【情商不高，不会做人。既然要进娱乐圈，不该打好关系吗？】
    这回摄像师没办法跟了，镜头对准了许子舟这里，吴兼把芋头帮许子舟归拢了：“子舟，霏儿，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骑车。帮你们先把芋头送回去。”
    黄莹莹回了住的地儿，推开了门，去厨房拿了菜刀，拎着鱼去山涧边杀鱼。
    吴兼骑车帮许子舟去把芋头给运了回来，许子舟没有回芋头地继续，而是耐不住心头的大火，回来要找黄莹莹。
    找了一圈才见到杀完鱼边打电话边往回走的黄莹莹，他快步走过来。
    第15章
    黄莹莹正在跟黄家强打电话，老黄同志得知自家姑娘让方红梅去砌墙：“你许伯伯给我告状，我去问你方阿姨了。你方阿姨告诉了我你的想法。还给我看了你和子舟争执的视频。莹莹，你是不是想明白了？”
    听着老黄略带犹疑的问话，黄莹莹给了他十分肯定的回答：“嗯，即便他和曲霏儿不是真的，我也不适合做一个男明星的妻子。我也不认为自己需要委曲求全，毕竟爸爸那么努力，应该就是希望我不受委屈。等爸爸回来教我做生意吧！我总归要继承英雅的。”
    电话对过的黄家强忽而有些哽咽：“宝宝长大了。”
    正在父女情深之时，黄莹莹听见一声怒喝：“黄莹莹，这样嘲笑我，捉弄我，你很开心吗？”
    “莹莹，是许子舟？”
    “对。”
    黄家强在电话对过说，“把电话给他。”
    黄莹莹把自己的手机递出：“我爸爸叫你听电话。”
    许子舟满腔怒火而来，没想过黄莹莹在跟谁通电话，此刻接好，还是不接好？
    黄莹莹打开免提：“爸爸，他没接。我开免提，您直接跟他说。”
    许子舟听见是黄家强的电话，伸手接过把免提给关了：“叔叔。”
    电话对过，黄家强语气严厉：“干嘛对莹莹大呼小叫？”
    “莹莹她……”许子舟想要告状，话到嘴边，却发现黄莹莹说的话做的事，到黄家强耳朵里，恐怕就是无关痛痒，只是他的女儿淘气而已。
    “莹莹她太淘气了，老是捉弄我。”许子舟改变语气，这话说得好似小儿女之间打情骂俏。
    “哦？是吗？她再淘气，我也从没对她这么大吼过。”
    “是我脾气太急了。”
    “哦！那行，你把手机给莹莹，我还要跟她说两句。”
    伴着黄家强怀疑的语气，许子舟把手机还给黄莹莹。
    许子舟走了几步之后，又转过身来看正在打电话的黄莹莹，许子舟想不明白，黄家强到底有什么底气能这样训斥他？到了这个圈子，门当户对的就那么几家人。男人可以往下选，女孩子往上余地有多大？
    钱财到了一定程度，只是一个数字，并不能给人带来幸福。他一次次跟黄莹莹强调，如果想要互相之间相处和谐，必须明白一个道理，不能以财势压人。每一次她做出了改变，黄家强都会跟她灌输他是她的依仗。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找女婿了，不要出来祸害人了。
    黄莹莹没空去关心许子舟什么想法，手扯着湖边枯黄的茅草跟黄家强讲电话：“爸爸生意谈得怎么样？”
    女儿从来没有关心过生意，这次主动穿起了英雅低端品牌的衣服，还说要注意自己作为英雅大小姐的形象，现在又问这些，黄家强很欣慰：“NY要价还是很高的，不过我们需要在高端市场突破，收购的话，哪怕我已经跟……”
    不管女儿听得懂还是听不懂，黄家强还是很有耐心地跟她解释，黄莹莹说：“爸爸之前说我们英雅靠的是服装起家，房地产发家，商超是帮着许伯伯渡过难关，如果您认为这个业务应该剥离，那就按照您的想法去做。现在不必顾及我了。”
    “听宝宝的。”黄家强笑得畅快，“咱家那套房也太老了。之前你一直不愿意搬，等我回来，咱们搬去云和湾？我跟你许伯伯说起来也方便，就说想要把房子卖了。给各自有个台阶可以下。”
    “好。”
    “听你方阿姨说，你明天就打算回来了？”
    黄莹莹看向前面和上辈子几乎一模一样的山，还有今天早上看见的两棵银杏，虽然地名不同，但是景色几乎一样，前世的种种涌上心头。
    “爸爸，我是这样想的。这个节目是以扶贫为主题，我索性就参与下去，等节目快结束的时候，公布我和英雅的关系？我在这里好好看看，英雅能不能给这里一些帮助？帮助乡村振兴。更何况爸爸这些日子也不在家，我在家也没劲。”
    当年五厂已经进入正规，她又被领导扔了一个更加混乱的棉纺一厂，组建爱芙纺织集团。自己肯在把五厂拉出泥潭后再挑重担，也是因为看着那些四五十岁的纺织工人下岗之后过的艰难。这虽然是自己找的留下来的理由，却也是有自己的真心在。作为国企领导，钱赚得不如那些老板多，但是看着年底的时候，职工们签字拿年终奖的时候脸上洋溢的笑容，那种满足感是用钱换不来的。
    “你说得对。企业家是需要承担社会责任。”黄家强越发高兴，“不过许子舟这样，你也别憋着。”
    “您去看视频，他无情，我何必再留恋。我好着呢！放心吧！”
    黄家强听到这里笑得畅快：“好，爸爸放心！”
    “爸爸再见。”黄莹莹挂断黄家强的电话。
    上辈子黄莹莹父母双全，却等于没有父母，他们心里只有她哥和她妹妹，自从她当上领导，成天缠着她给哥哥妹妹换工作，甚至盘算着她的财产她哥的两个儿子。所以，她很早就签署了遗产和遗体捐献手续，这样的亲人还不如没有。
    她也算了解了，穿书过来的，除了好好生活别无他途，想想书里黄家强爱女如命，自己也算有幸有了这么一个爸爸。
    黄莹莹打完电话，抬头见摄像师小张镜头对着她：“小张，你怎么不跟着许子舟过去？”
    “侯导让我拍你，芋头地里李哥去拍了，很多观众想要看你。”
    “看我什么？看我跟你大眼瞪小眼？”
    许子舟已经被曲霏儿给叫了回去，院子里的地上有一堆许子舟他们刚刚挖回来的芋头，她进灶间，把这条起码有六斤重的鱼剁成了块。
    从灶间出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出头，黄莹莹伸手捏了捏衣服，还没完全干。
    “姑娘，收衣服啊！”早上洗床单的婆婆提着篮子走出来。
    “对啊！婆婆您去哪儿？”
    “去山里采菌子，这几天松菌都冒出来了。”
    松菌？松菌在姜越的老家有个富有诗意的名字，叫“雁来蕈”，每年大雁从北而来，山上就会长雁来蕈，他会跟他妈回老家，上山采摘蕈子，做成蕈油，带回江城，可以吃很久。
    而她人生的第一碗生日面，就是他做的一碗蕈油面。
    “婆婆，我跟你一起去，可以吗？”
    “好啊！”
    小张举着摄像机：“看看，我们侯导说得没错吧！你总能想出新花样来的。”
    好吧！黄莹莹提着篮子，跟婆婆往山上去。
    另一边是嘉宾们继续撅起屁股挖芋头，画面变化不大，镜头被切换过来。观众们看到黄莹莹跟着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一起往山坡上去。
    “邻居婆婆跟我说她来这个山上采蘑菇，这个季节是松菌出菇最多的季节，我跟着一起来看看。”黄莹莹对着镜头解释。
    “姑娘，你们这是在拍电视？”
    “不是，是拍了放网上的，给网上的人看。”
    “网上好啊！我来捡菌子也是给赵家沟的那个小伙儿，说是在网上开店的，卖出去的。”
    “赵家沟？”
    “对，你过来的时候应该看见了吧？有两棵大银杏树的村子。”
    观众听见银杏树积极讨论：
    【婆婆说的小伙子，难道是那个神颜小哥哥？】
    【做网商的？这个颜值肯定会直播带货吧？为什么没见过？】
    婆婆蹲下开始拨拉开一堆松针落叶，下面是好几个橘中带着褐色，边缘又有些好像是发霉那种绿的蘑菇。
    摄像把镜头对准这几个蘑菇。
    【红伞伞白杆杆，吃了躺板板。】
    【这是霉伞伞，吃了更要躺板板。】
    【没见识，这是松乳菇，只要受伤后就会看上去像是发霉的，这个老太太不是卖给网店，网店店主再放网上卖的吗？有毒还能卖？】
    【我去搜一下。】
    有人过来甩了百科科普知识，有人过来给了网上的价格：【还真贵啊！七八十一斤。】
    【山里可都是宝贝啊！】
    婆婆采下这个蘑菇：“不能挑伞开太大的，那个便宜，这样的刚刚好，这种蘑菇小赵那里收过去一斤要二十块钱。只是一年当中也就这两个月有。我也老了，也就这块能走走。”
    黄莹莹听着她的话，仰头看，上头的斜坡应该更多：“婆婆，我上去采。”
    【这个收购价是便宜得离谱。婆婆这是便宜了奸商。】
    【开店不要成本的？人家收了多了，没人要砸在自己手里怎么办？】
    【神颜小哥哥找到没？按照这个赵家沟这个地址找呀！】
    黄莹莹往上去，原主为了保持身材，常年健身，身体素质不错，配合她天生的跟猴儿似的灵活，很快就上去了，只是苦了后面跟着的小张。
    “你要是上不去，就别上了，在这里拍婆婆捡菌子吧！”黄莹莹低头看小张。
    小张掂量了他自己圆润的身材，他没这个能耐：“行！”
    越是难走的地方人越少，上辈子那时候粮食紧张，大家都进山采蘑菇，她和姜越仗着年轻腿脚好，爬高一点，去别人去不了的地方，就能找到更多的好东西，这种地方对她来说那就是如履平地，没有一点儿难度。
    略微难走一点，菌子就多了，除了雁来蕈还有其他菌子。
    黄莹莹手里采菌子，思绪飘向了记忆深处。
    她的生日是阳历十月十九，那是他们处对象之后的第一个生日。
    农忙大抢收之后，刚好放一天假，他们一早去上山采菌菇，回来之后，他借了一辆自行车拿着攒了许久的肉票，去公社买了一块大肥肉。
    回来之后，他拿出白面来，丝毫不掺麦麸，就是雪白雪白的面粉和面。切肉熬油，满灶间都是猪油的香味，熬出来的油渣盛在小碗里撒上盐粒，递给她：“吃吧！”
    她捻起一块猪油渣，塞进他嘴里，就这么一个动作都能让他涨得满脸通红。
    他把切好的雁来蕈倒入猪油中，熬成蕈油，装进陶罐中。
    锅里剩下那点子底油是绝对不能浪费的，用来烧菌菇，他们都是江城人，口味偏甜，加上酱油加上一小勺糖，一盘红烧杂菌做面浇头。
    他下了面条，面条成团躺在碗里，上头舀上一小勺蕈油，油花在面汤上泛开，经过炸制的雁来蕈很有嚼劲，红烧杂菌绵软鲜甜，她狼吞虎咽，连汤带面扫荡一空，等抬头他那里才吃了一半，意犹未尽，一双眼不自觉地看着他的碗。
    他拿过她的碗要分剩下的面给她，她连忙摇头：“不用了！不用了！”
    他眉眼带笑：“吃吧！”
    看着碗里的面条，她眼泪吧嗒吧嗒掉进碗里，她长那么大，只有她让给哥哥弟弟吃，小丫头片子吃什么好的？只有到了这里，有什么好的，他都紧着自己。
    他说以后会年年做面条给自己吃，她以为是承诺，未曾想成了哄自己半生的鬼话。
    第16章
    不知不觉已经满满一篮子了，她提着篮子下去，看见婆婆才摘了小半篮，黄莹莹接过婆婆的篮子到上头，又摘满了再下来。
    一起下了山，回到村子里，黄莹莹把自己篮子里的蘑菇，大半给了婆婆。
    “姑娘啊！你给我干什么？我这一篮子都是你给捡的。”
    “我们一共才那么几个人，吃不完也坏了，您拿着还能换两个钱。”
    婆婆为难地接受，黄莹莹提着小半篮子菌菇回了屋子。
    屏幕上的观众都闹不明白：【黄莹莹干嘛把这么多菌菇都给人啊？】
    【对啊！自己去卖难道不香吗？】
    黄莹莹进屋去拿了刀削掉蘑菇根，清理上头沾染的泥土树叶，再打了水，菌子扔进水里浸泡。
    趁着浸泡的时间，黄莹莹把衣服给收了，拔了葱，采了辣椒，切了姜片，她炖鱼行云流水。
    【这个颜值，这个手艺，黄莹莹要是做个田园博主会红吧？】
    【确实。】
    【有山有水，人美手艺还好。】
    把鱼炖上，黄莹莹去收了衣服之后，把菌菇从水里捞出来，雁来蕈和其他菌菇分开放。
    黄莹莹在锅里倒上菜籽油。
    其实素油的烧法更加传统，姜越的妈妈苏慧教授，就喜欢用菜籽油来做蕈油面。
    回城后，她去看望苏教授，苏教授拿着老家带过来的蕈子给她做了一碗素面。
    她吃了苏教授很多年的蕈油面，那个味道确实很好，苏教授还给她做过很多他老家的菜肴，都偏甜。她跟着一口吴侬软语的苏教授学法文，。
    后来去苏教授那里，一杯碧螺春，一本小说，互相聊聊看书的心得，她说说工作上的烦恼，苏教授静静地听着，偶尔揉揉她的头。
    直到九三年苏教授确诊肝癌，苏教授的海外亲戚飞过来，要接她去瑞士治疗，她摇头拒绝：“他和阿越在这里，我等！”
    自己在石库门的一间小屋子里送走了她妈妈，将苏教授多年翻译积累下的稿费和存款捐赠出去，唯独留下了一个匣子，泛黄的信封是姜教授和他给苏教授的信。
    她在看与不看之间，犹豫了很久，最后一封封地看了下来，他爸爸称呼他妈妈：“亲爱的慧”，从毛笔字的越洋信件，到开始用简体钢笔字写的书信，字字句句都是相思。
    看姜越给他妈妈的信，里面好长的篇幅都是自己，在他的笔尖，她活泼，热情，像个小太阳一样温暖，他写给她做蕈油面：“妈妈，她一定会喜欢上您，您也一定会喜欢上她，看着她吃面条，那是一种无比的幸福。妈妈，我爱她，很爱很爱！”
    用猪油做蕈油是他的味道，而菜籽油是苏教授带给她妈妈的味道。
    雁来蕈特有的香气在菜油高温下激发出来，甚至盖过了另外一个锅里的炖鱼。
    【看黄莹莹做菜真的是一种享受，看得我都想钻进屏幕去吃了。】
    【就是，简直行云流水。她在熬蕈油，看过纪录片《唇齿之间》吗？里面就有讲蕈油面的呢！】
    【想吃。】
    【我有个问题手艺这么好的黄莹莹，为什么能吃得下医院那些饭菜？】
    【同问。】
    黄莹莹抽空看了一眼弹幕，看见这几句。
    姜越烧饭的手艺是一绝。他的成分不好，不过偏远乡下，也没人那么较真，他待人诚恳和村里的邻居相处很好，自己做了什么东西就送点给邻居，而邻居做了什么也端一碗过来。
    一来二去，他做饭的本事被人知道了，村里有个红白喜事，就叫他过去掌勺，自己就跟着过去打下手。那个年代没什么吃的，怎么样烧出花样来，真的很考究。跟在他身边，她也学了七八成，只是她是个马虎性子，只求会做，不想精益求精。
    她以为有人愿意一辈子买汰烧，让她只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谁想他会食言，她只能靠回忆，去寻找那个味道，追寻琢磨了那么多年，她的手艺自然精湛。
    对着镜头前的观众，她这么回答：“小时候我爸爸跟我解释，什么叫做严以律己宽以待人，他拿吃饭来举例，如果我是吃饭的人，珍惜粮食就是把饭吃干净，但是我不能要求别人把难吃的饭硬吃进去。我当时就问他，那我怎么才能让别人珍惜粮食呢？他说，那你就把饭做得好吃，让别人不会因为你做饭难吃而浪费粮食。这些话一直在我脑子里，形成了记忆。”
    谈判间隙想看看女儿在做什么的黄家强听到这个，他郁闷，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有文化了？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了？
    他想了想，给方红梅发了条信息：【小方，帮我桌上搞个摆设，不要太显眼，也不要太不显眼，上面就刻：严以律己宽以待人。不是安排了电视台的专访吗？要出现在访谈镜头里。】
    方红梅正在开会，看见老板这条消息，莫名其妙，桌上已经有翡翠白菜了，头上还有一幅马到成功图，加上一张船木大茶桌，还要添摆设？作为一家时尚公司，他是嫌弃自己的办公室还不够接地气？
    黄健强见方红梅不回复，早已经猜到是什么个意思：【小方，我觉得啊！莹莹说的那句话很有道理。】
    方红梅回他：【黄总，您稍等。我在开会讨论明年的市场营销问题。】
    【行，你开会。】
    方红梅暂且放下老板给的任务，说是不和天玺娱乐合作，这么多年合作下来，现在要选其他合作方总归也有问题。
    “方总，我们一下子跟天玺旗下艺人取消合作，尤其是许子舟，从出道开始，就给我们代言，现在换长期代言人，会不会影响品牌形象？”
    “翻来覆去几张老面孔，才会让人看腻。”
    “曲霏儿不是新面孔吗？我们之前没用过。”
    “曲霏儿，我个人非常不喜欢。”
    好吧！领导不喜欢就是最好的理由。
    “方总，最近微博上有人在艾特我们的官微，说是许子舟和曲霏儿参加的一个下乡节目里，有个新人穿着我们AMYA的衣服，让我们付代言费。”这位打开了黄莹莹穿着AMYA的照片，“我觉得她来代言HUG很合适，小姑娘很大气啊！”
    “这个小姑娘没名气，等等再看吧！”
    当初捧许子舟的是方总，现在不要许子舟的也是她，市场总监回到自己的部门跟部门内员工开会，要求尽快给出人选，初步跟对方公司接洽，看看这些人的意向，会一开，跟天玺娱乐已经合作这么多年了，早就有人通风报信了。
    作者有话说：
    推基友采蘑菇啊多萝西的文
    文名：《八零之乡下原配回城后》
    文案：
    服装设计师南梨穿进一本男频年代文，成了男主下乡时娶的原配。
    书里，男主为了能名正言顺跟原配离婚，带她回城专给白月光女主当对照组。
    女主有多洋气她就有多土包，女主有多聪慧她就有多蠢笨，女主有多……最后她成功黑化下场凄惨，女主则风风光光嫁给男主，成为人人艳羡的董事长夫人。
    一直被众星捧月的南梨：咦~对照组，应该有点意思？
    回城后，本该日日给婆婆下跪敬茶，为姜家当免费保姆鞠躬尽瘁的她：
    不好意思啊，我身娇体贵还……有病！
    本该处处衬托女主，为女主美貌优雅智慧人设做出无数贡献的她：
    那什么，一不小心抢了你的风头真是抱歉呢！
    本该穷途末路，哭喊跪求男主不要离婚的她：
    哎，你这样死缠烂打是没有用的，我说了只要你摘来天上的星星我们就可以复婚啊。
    女主叶梦玲前世因嫁错人潦倒一生，重生后费尽心机嫁给了男主。可是……等等！
    为什么原本属于男主的公司变成了大反派的？
    为什么该进局子的原配不仅被反派宠上天，还成了享誉全球的设计师？
    再看看本该飞黄腾达，如今落魄潦倒还总幻想跟原配复合的男主……不该是这样的啊！
    第17章
    芋头田里刚刚收工，四个嘉宾一起往回走，都在说从来没有参加过这么累的节目，也算是体验了一把农民兄弟的辛苦了。
    “快走，回去有好吃的了。”张芸拿着手机说。
    吴兼看张芸的手机屏幕：“莹莹这个做菜的架势很专业吗？我迫不及待了。”
    许子舟也打开手机看，黄莹莹正在熬蕈油。屏幕里的黄莹莹一脸沉浸，嘴角微微翘起，透着满满的温柔。
    许子舟恍然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爸妈迷信，认为生辰八字被太多人知道不好，当初出道的时候用了假生日，真正的生日粉丝并不知晓。
    他和黄莹莹的生日就差了一个礼拜，两家总是合在一起给他俩过生日。这次黄家强出国前，他们俩家已经提前给他们过了生日。
    “不能巴望男人的眼光，简直跟中世纪的老古板似的。”她抱怨他送的礼物款式不好。
    当然他不可能说，这个礼物都是他妈买好了让他送的。
    而她给自己的礼物？许子舟发现自己收过各色各样的礼物，他从来都没当回事儿，这次送的是一个翡翠玉牌，当时她带着些许委屈的声音说：“为了学编绳，我的手皮都快磨破了呢！”
    他实在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这种复杂却没有意义的东西上。他会戴这种胡里花哨的东西？送给他不过是放在角落里吃灰。
    就像做这一碗面一样，又是爬山又是清洗，又是熬油，费了那么多功夫，再怎么样也就是一碗面而已。
    算了算了，看在她为自己花了这么多心思的份儿上，刚才的事没必要太过于计较，等下一定要好好教育她，让她做事有点脑子，以后不可以这样了。
    曲霏儿见许子舟低头看手机，凑了过来：“许哥在看莹莹做饭？莹莹的手艺很不错吗？”
    许子舟从来都没有跟曲霏儿说过黄莹莹的身份，毕竟黄莹莹的身份不代表着什么。那只能说黄家强比较厉害，跟黄莹莹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曲霏儿并不知道，给天玺娱乐那么多合约的英雅是黄莹莹家的，她只知道黄莹莹是许子舟的老邻居，黄莹莹一直缠着许子舟。
    许子舟跟她的解释是黄莹莹从小就没了妈，许子舟的妈妈时常照顾这个女孩儿，处出了感情，所以许子舟的妈妈希望自己从小照顾大的姑娘能做她的儿媳。
    许妈妈真的很夸张，这次还让黄莹莹跟过来拍节目，再怎么撮合，许子舟不喜欢，有用吗？
    “许哥是不是也迫不及待呢？”曲霏儿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快笑死了，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开什么玩笑？这么说来岂不是做厨子是女人最好的出路。
    许子舟听见这样言不由衷的话，侧头瞥了一眼曲霏儿，皱眉回头往前走，以前怎么都没觉得曲霏儿是如此不知所谓？
    曲霏儿捕捉着许子舟的表情，立马闭嘴不再说话。让他不痛快的是黄莹莹，又不是她，他给人甩脸色算什么？
    一行人，进入院子门口，一股子香气就飘了过来，张芸快步走进厨房间：“莹莹，好香啊！我馋虫都快出来了。”
    “是吧？你等等。我马上好了。”
    “我都等不及了。”吴兼跟着吼了一声。
    许子舟特地走到厨房门口，见她拆开了一袋子鸡蛋挂面，正在下面条。
    曲霏儿见许子舟去灶间门口看黄莹莹，出来之后，嘴角还带着笑，想着今天黄莹莹这么捉弄他，他居然？
    “我每周两天晚饭不吃任何东西，这个规矩不好打破，我先去洗澡了，今天我的新剧开播。”曲霏儿跟大家说，明星吗？控制饮食很正常。她就是不想吃黄莹莹做的任何东西。
    有网友在发：【霏儿，不用提醒我们，我们会早早守在电视机旁的。】
    【啊！今天《我不是她》播出呢！】
    【等下一定要去看。】
    黄莹莹烧了菌菇，一条鱼炖了半锅，她盛了一盘出来：“姐，我们三个一盘就够了，其他的让节目组吃。你先端过去了。叫吴老师来端面条。”
    听见黄莹莹只说吴兼没叫其他人，张芸问：“曲霏儿和许子舟呢？”
    “他们刚才没说。”
    张芸知道了黄莹莹的意思：“那我叫吴哥。”
    镜头跟着张芸，张芸低头跟吴兼说：“黄莹莹没有给许子舟和曲霏儿下面条。”
    “小姑娘做事情欠考虑了，在娱乐圈混，毕竟许子舟在当红，她这样容易招黑。”
    “是啊！真没必要得罪人，更何况还是许子舟带她进来的呢！”
    “我们再充当他们之间的润滑剂，帮他们圆一圆？”
    两人商量了几句，一起过来端面条。
    客厅里许子舟坐着看手机，看见黄莹莹端着面条跨过门槛，站起来要过去接，黄莹莹皱眉：“你没说要吃，我没给你做。”
    张芸连忙打圆场：“莹莹怕面条煮太久烂了，所以没有给你和霏儿做。你等下和霏儿一起吃？”
    吴兼说：“霏儿说她一周几个晚上控食，不吃了。”
    张芸放下碗：“子舟，你吃这一碗，我去另外下一碗，蕈油和浇头莹莹做了很多，很快的。”
    所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黄莹莹压根就不是给他下生日面？许子舟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情况，一张俊脸拉长。
    “张姐，不用了，你先吃，我出去走走。”
    屏幕前的观众可都看出来了，许子舟负气出走。
    【我没看懂，许子舟为什么要生气？】
    【是啊！有点莫名，他们做明星的不是很多控糖控油控碳水的吗？你没说，别人不给你做不是很正常？】
    【说黄莹莹作，他自己不也作？】
    黄莹莹坐下拿起筷子，吃一口面，喝一口面汤，她做的蕈油好似跟苏教授做得差了一点点味道。
    她是这么认为，张芸不这么想：“莹莹，这个面汤可真是一绝，又香又鲜。”
    “这个炖鱼也好吃，太鲜了。”吴兼说。
    “这个倒不是是我的功劳，是这里的鱼好。”
    拍着他们吃面吃鱼的镜头，小张是跟着黄莹莹做鱼，熬油，他口水都快不争气地流出来了。
    “我也要吃面去了。”
    其他工作人员听见：“我也要。”
    “统计一下几个人，一起去煮了。”
    【啊？这是有多好吃？摄像师都罢工了？】
    鱼被端了进来，蕈油和菌菇也端了进来，大家盛了面进来加蕈油和浇头，突然发现一件事：“许哥还没吃，要不要给他留点儿？”
    摄像小张看碗里就剩下的一口蕈油，他接过那个碗纠结了一下，立马下了决定：“我那里有螺蛳粉。”
    【哈哈哈，那个谁，刮盘子刮得可真干净。】
    【我也想吃蕈油面了。】
    【喔哈哈哈，我们家乡特产，我立马出去吃一碗。】
    吴兼吃饱了，坐在那里问导演：“怎么样，那个神秘帅哥打听到了没？”
    “找到了，没见面，就通了个电话，人家拒绝了。”
    “他不是做电商的吗？为什么拒绝？这不是带货机会？”
    “不是，不是！是一家农业公司老板的朋友，来度假的。”
    “农业公司？跟本地的政府肯定有联络的，让人去牵牵线，咱们是为宁山做宣传，对他们农业公司也有好处吗？”吴兼跟导演说。
    “有道理，吴哥就是吴哥，我去打个电话。”导演走出去打电话。
    吃过饭，今天的拍摄也就算完成了，节目组工作人员主动收拾起碗筷，节目组的侯导带着另外两个人关进屋子去开会了。
    吴兼去洗澡，曲霏儿还在楼上的卫生间，黄莹莹和张芸一时间也没办法洗澡，毕竟节目组就装修了楼上楼下各一个卫生间。
    留下就黄莹莹跟张芸两人在闲聊，张芸聊起曲霏儿和许子舟的这部剧，黄莹莹记得书里说这部剧会大火，听张芸说：“这部剧本身就是根据超火的小说改编，又是业内有名的导演拍，绝对有大红的潜质。”
    说起这是小说，黄莹莹也看见这部剧还没播已经上热搜：“这小说我没看过。”
    “算是替身文学中的翘楚了。你没看过？”
    “没有。”
    “那你得去看一看，我给你个链接。许子舟不知道能不能演出男主感情上复杂的变化，也不知道曲霏儿能不能还原……”
    黄莹莹打开链接，一本名为《我不是她》的小说，简介是这样的：
    “豪门圈都知道沈瑾瑜心里有个白月光，他从外面带回来那个女子只是白月光的替身。连他自己也这么认为的……”
    黄莹莹看了个简介，什么玩意儿？白月光还能被替的？那个人是被在心底描摹千万遍的，是美化了再美化的，其他人，哪怕再像，也断然没有办法当成替身，除非是移情别恋，见色起意了。
    一个走了，一个再找，本就天经地义，但是打着深情的幌子，就很恶心了。
    黄莹莹正在犹豫，自己要不要看这本可能会恶心到自己的文，曲霏儿穿着居家服，化着淡妆从楼上走下来：“我好了，你们可以上去洗澡了。”
    “张姐，你累了一天，你先去洗。”黄莹莹让张芸先去洗澡。
    张芸上去，黄莹莹没兴趣奉陪曲霏儿，站起身打算上楼。
    “黄莹莹，你等等。”曲霏儿叫住她。
    黄莹莹停住脚步，曲霏儿走到她面前，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你不好奇，前天晚上许子舟有没有跟我在一起？”
    黄莹莹转头看向曲霏儿，一双大眼睛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那你有没有和他在一起？”
    不知道是她腮红打多了，还是真起了红晕，她低头含羞带娇：“他很棒。”
    “这种事情你自己满意就好，下次这么私密的事情就不要对外人说了。”
    黄莹莹与她擦肩往楼上去，听曲霏儿问：“黄莹莹，你不介意吗？”
    “你真是不知所谓，我会无聊到管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跟什么样的女人在一起吗？”黄莹莹往上走。
    曲霏儿气得跺脚：“希望你能做到‘八竿子打不着’这几个字。”
    “当然！”
    曲霏儿还想要说什么，被电话铃声打断，她接起电话，声音不禁提高：“怎么可能？不是说就等走流程签约了吗？”
    哦吼！黄莹莹感叹方红梅的速度杠杠的。
    作者有话说：
    基本上就是下章入V了。大家不要捉急哈！
    第18章
    曲霏儿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她因为在一部古装剧有了人气，公司将她推给英雅集团高端品牌HUG。
    她这种咖位能接到HUG也是因为天玺娱乐跟HUG关系特别好，或者说是因为许子舟的关系。
    据说英雅的老板是许子舟的长辈，而这次代言费也相当可观,对她的身价上涨是一个很好的台阶。
    “怎么会呢？他们不是很满意我吗？”曲霏儿听见这个噩耗,都有哭腔了。
    电话那头经纪人说：“不仅仅是你的合约,小道消息,是英雅跟天玺全线停止合作。”
    “这是怎么回事？太突然了？不可能的,英雅是许哥带进来的合约,这是许哥的私人关系,我去找许哥。”
    曲霏儿刚刚走出门，见许子舟铁青着脸进来。
    许子舟被黄莹莹气得走出去透气,刚刚出去没两步,天玺娱乐的总裁就给他打电话,跟他说：“英雅刚刚打电话通知,不打算用曲霏儿了。另外,听英雅的人私下说,今天他们的常务副总裁方红梅开会,要终止跟天玺娱乐一切合作。你的新剧今天开播,你是不是闹出了什么事儿？”
    这？黄莹莹这是要干什么？想要让他屈服在她的钞能力之下吗？笑话！有哪个男人会承受这样的屈辱？
    “魏总,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妥善解决,里面有些小误会。”许子舟信心满满,黄莹莹再怎么闹，最终的目的,还不是想和他结婚？
    许子舟有信心解决这个问题,不代表他能容忍黄莹莹这样胡闹,今天一定要让她的脑子拎清楚,再闹下去，只会将他越推越远。
    “霏儿，只是误会，我会想办法解决。你安心去休息。”
    听见许子舟这么说，曲霏儿破涕为笑：“我等你好消息！”
    黄莹莹洗了澡，正在吹干头发。吹风机的声音盖过了敲门声，许子舟不得不把门拍得震天响，正在看剧本的张芸倒是拉开了门：“子舟，这是做什么呢？”
    黄莹莹这下听见了拍门声，她打开门，看见许子舟的脸就跟涂了锅底灰似的，他沉声：“进去，我有话问你。”
    黄莹莹伸手撑住了门口：“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方便，有什么还是楼下聊？”
    “你在担心什么？这不是你最希望发生的吗？”
    许子舟这两天的克制已经到了极限，此刻口不择言，甚至有种恨极之后，想要让她如愿之意，她想让他睡，那就睡，只要到时候别自己哭就好。
    黄莹莹听见这话，别看上辈子她生得漂亮，年轻的时候性子虎，偏生虎得不行，还有个姜越把她当成娇滴滴的姑娘，横竖都护着，谁会脑子坏掉了来打她主意？
    回城后，失去所爱又加上职业需要，整个人显得严肃刻板难以亲近，加上升职非常快，年纪轻轻就到了厂长的位子，背后有人说三道四，当面可没人敢说这样的话。
    黄莹莹脸上如凝寒霜，伸手就是一巴掌“啪”打在许子舟的脸上：“无耻。”
    这一巴掌猝不及防，许子舟伸手扣住她：“你疯了。”
    “到底是谁不冷静？想闹到什么程度？”
    许子舟见黄莹莹一张脸肃然，有种只在成功男人身上才有的威严，给了他很大的压迫感。
    张芸站在门口观望，楼下的人听见声音也走到楼梯上，他真的是疯了才答应让黄莹莹进节目组，现在真是进退两难了。
    当年他进入娱乐圈，是带着英雅的合约进入天玺，所以才得到天玺的力捧。而对外的宣称一直是他父亲和英雅的老板是过命的交情。这本身不假，可要是现在让人知道黄莹莹是英雅的大小姐，那么肯定有人会联想到里面的关系，对家黑起来肯定是会说他是软饭硬吃。那他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想到后果，许子舟总算冷静下来：“你跟我下来，我们好好聊聊，你到底是什么打算？”
    许子舟往下走，其他人纷纷让开了道儿，黄莹莹进去拿了外套，穿在身上，慢条斯理地走下楼：“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许子舟站在楼下问她：“你说，到哪儿说话？”
    黄莹莹知道他不想让人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巧了她也不想：“山涧边？”
    流水淙淙能掩盖话语声，她问：“谁有手电筒？”
    摄像说：“我有露营灯。”
    “拿来！”
    摄像匆忙去拿了露营灯，黄莹莹接过灯，提在手里走到山涧边，把灯挂在边上的树枝上，站定之后看着他被打出五指印的脸，手劲儿倒是跟上辈子有得一拼。
    “黄莹莹，你这样只会把我越推越远，你以前就是哭哭闹闹，这些我可以理解你还不成熟，那么你现在就是走极端，没用的，我不会吃你这一套。我劝你不要被方红梅给利用了，你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个主意，她一直不希望我们在一起。你让方红梅砌院墙，终止跟天玺娱乐的合作，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招数等着我？你还想怎么样？你就不怕我们之间的裂痕再也无法修补吗？”
    “我以为早上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打你从曲霏儿的房间里出来，我们之间就再无可能。你应该知道英雅和天玺娱乐的合作不是基于你许子舟有商业价值，而是英雅的大小姐要花钱捧你，现在我不想做这个冤……种了！”黄莹莹原本想要说冤大头，突然发现上网看到的一个词更加合适。
    许子舟气极反笑：“我要你捧？黄莹莹你在说什么笑话？”
    “不要我捧的话，少掉一个代言合约你至于这样气急败坏吗？”
    许子舟被问到语塞，黄莹莹眼波流转，从上到下看他：“还有什么问题？”
    黄莹莹冷笑着拿下挂着的灯往前，许子舟见黄莹莹消失在转角，他的手机铃声响起经纪人问他：“子舟，你到底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不要到塌房再跟我说。”
    “怎么了？”
    经纪人不信，她还在说：“子舟，你出道我就带你，你当时带着英雅的合约进来，英雅瞬间决定拉黑天玺所有的艺人，这种如果不是他们事先知道什么，他们已经开始接洽其他公司的艺人了。怎么会做这种决定？你得把实话告诉我。”
    他跟经纪人说：“秦姐，我等下给你电话。”
    别说经纪人了，他因为自带资金资源，所以跟公司上层关系也极好，总裁也给他打电话，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要是真有问题，得让公司做预案，毕竟一旦明星塌房，损失真的不少。
    英雅切断他们之间的代言，损失虽然不小，至少不是伤筋动骨的，如果任由外面消息发酵，对他的新剧，还有未来的发展很不好。
    现在也只能给找他爸了，他打电话给许国华：“爸，莹莹不高兴了，方红梅趁着黄叔叔不在，擅自决定终止英雅给天玺的所有合约。这个都是小问题，但是现在外面传闻我有黑料，就很影响我的发展。”
    许国华听儿子这么说，他虽然对黄莹莹那样小题大做很不满，但是也不满儿子这样的处理方式：“你既然让莹莹跟过去，就该有点分寸，跟那个曲霏儿搞七捻三，莹莹一直对你很紧张，你说会怎么样？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现在闹到这种程度，我有什么脸去跟你黄叔叔说？”
    “你跟儿子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莹莹是咱们从小看着长大的，老黄把小姑娘宠得没个边，任由她胡闹。都像你这样出了什么事，都骂自己儿子。以后她嫁进来，是不是要我给她端茶倒水？”许太太在电话边上说，“儿子是做演员的，外头演戏总归会有这种事情，一点点小事就跟人道歉，以后要不要过日子了？估计又是方红梅那个女人给莹莹出的主意。莹莹耳朵根子软，听风是个雨，还真这么干了！我去给莹莹打电话，让她脑子拎拎清楚，到底谁跟她是一家人。”
    黄莹莹进了屋，上了楼，锁上了房门，脱下衣服，靠在床上，见鬼了那本书明明她认为很不合理，就是想看怎么办？
    她还是打开了那个绿色的APP，重新看了一眼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简介，她想看看那个男主怎么卑微地给女主跪下。
    刚刚开了个头，作者对旧人的描写还真的很到位。白月光对男主来说是被紧紧裹住的伤口，永远没有愈合的一天，梦里的甜蜜，睁眼就是残忍。她深以为然。
    就这个时候蹿进来一个电话，显示“项丽娜”，这是许子舟的妈，那个号称把原主当亲闺女，却时时刻刻教原主做人的女人。
    “喂。”
    “莹莹啊？我听说你又跟子舟闹矛盾了？子舟被我狠狠地骂了一通，一点点男人气概都没有。女孩子闹脾气是天经地义的，他怎么能随便就生气呢？”
    听着项丽娜说话的腔调，黄莹莹仿佛回到了刚刚进纺织厂的时候，办公室里什么活都不会干，还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那些阿姨大姐，她们最为荣耀的就是家里谁谁是领导，一个个装模作样，说长道短，还自以为是得不行。
    当年领导让她挑重担，她跟领导要的尚方宝剑，第一批砍的就是这群人，坐地撒泼的人不要太多。
    黄莹莹用办公室闲磕牙的口气说：“项阿姨，你说的真的很有道理，你要好好教育教育许子舟了，都这么大一个男人了，怎么就搞不清楚的啦？当初哦！我爸爸是看他刚刚进娱乐圈，我们两家关系特别好。花点钱捧他一捧，现在他都已经是影视红星了，你们家也算是家大业大的人家了。总不好意思一直让英雅花这个钱捧他吧？”
    “不是，莹莹，你搞搞清楚给英雅代言是互惠互利的呀！”
    “哦呦！瞎话说得多了，连自己都会信了。”拿腔作调这种事情，黄莹莹也会，“你心里没有点数，外头明星那么多，就你们家许子舟适合？用了你们许子舟几年，一直放在高端品牌上，不就是因为我喜欢，所以我爸爸愿意砸钱？现在我不喜欢了么！我爸爸总算可以松一口气，换几个看得舒服的明星了。”
    听见这话，一直认为儿子天下第一帅，天下第一好的项丽娜差点的一口气回不上来：“黄莹莹，你说什么呢？我告诉你，是子舟看不上你，是子舟不要你，你也不想想，就你？你配得上子舟吗？要不是你是黄家强的女儿，你给我家子舟提鞋都不配。”
    “项丽娜！”许国华一声暴喝，抢过电话，“莹莹，你阿姨说话过了，你别介意。”
    黄莹莹营业性地笑：“我还不至于跟人泼妇骂街。许太太很不淡定啊！我已经说话说得很客气了，她还是一点点都听不进去。”
    “莹莹，话不能这么说，你知道许家的身家不算差的，真的不计较英雅给子舟的这点代言费。主要是你跟子舟从小一起长大，我们大人都希望你们能够在一起。”
    “我也曾经希望，但是这种事情强扭的瓜不甜。我们现在只能尊重现实。”
    “莹莹，你和子舟是有感情的，你想想你以后哪里去找这样知根知底的人家。”
    “问题就是知道了根底，跟许子舟在一起的那个姑娘，对我说许子舟那方面非常不错。以前我不信娱乐圈这么乱，但是听到这样私密的话，可以堂而皇之地说出来，这下我相信了。我是正经人家的小姑娘，可没办法接受这种恶心的男女关系。”
    许国华脸皮颤抖：“我们俩家多年好友，没必要闹得这么僵，就算你们不是男女朋友了，你也没必要落井下石不是？”
    “我怎么落井下石了？”
    “很多人在猜，子舟是不是有什么黑料。”
    “伯伯，这个我没经验的，公司的事，您可以找我爸爸，或者找方阿姨。”黄莹莹把事情推给黄家强，让许国华去跟他们打交道。
    许国华终于挂了电话，项丽娜问许国华：“那个死丫头说什么？”
    “她打定主意跟子舟分手了。我告诉过你多少回了，适可而止！你怎么就听不进去？”
    项丽娜不服气：“就她那个脾气，是她扒着我们子舟，又不是我们想要她？”
    “你搞得清楚状况吗？老黄之前就有想要卖掉百惠股份的念头，现在股价那么高，我拿什么回购这些股份？”
    这下项丽娜闭嘴了，许国华忙着打电话给黄家强。
    黄家强接电话：“老许啊！本来呢？我家是独生女，你家是独生子，以后两家并一家，我给子舟，不就是给莹莹，在我眼里是一样的。可现在你看两个孩子闹成这样，莹莹晕倒子舟还忙着拍综艺，跟那个女明星搂搂抱抱。我家小姑娘娇养大的，你家子舟也是宠大的。看起来两个小家伙放在一起，谁也不肯谦让，分开就分开吧？。”
    “那也不必立马就停止合约吧？”
    “都分开了，我再给子舟投，没必要也不合适。”
    “不是，外面在传你们一下子停止合作，子舟是不是有黑料。”
    “那我让人在微博上解释一下。老许，我晚上还要参加一个应酬，现在要去换衣服。”
    许国华被黄家强挂了电话，给儿子打电话，许子舟退而求其次，只能巴望英雅的解释了。
    黄莹莹一边看文，一边吐槽，“吐槽”又是个新词。
    男主真是贱，强取豪夺，还亲口跟女主说，她只是替身，只是他用来解决生理问题的玩意儿，他心里永远只有白月光。
    他才不是个玩意儿吧？脑子有没有被生产队的驴给踢过？你妈的解决生理问题，买个工具不行？非要找跟白月光一张脸的？找了一张脸，还有脸跟人这么说？气死了，看不下去了！
    替他妈的头，要么就认真跟其他人处对象，要真走不出来，那就一辈子别结婚了。正经人谁会找替身？
    正气得七上八下，老黄的电话进来了，立马深吸一口气：“爸爸！”
    “宝宝还没睡？”
    纵然黄莹莹已经决定接纳老黄这个爸爸，可真受不了他成天叫“宝宝”。她跟老黄强调：“叫我莹莹，不许叫宝宝。”
    “你就是八十岁也都是我的宝宝。”
    额！好吧！胳膊拧不过大腿，黄莹莹问：“爸爸在干什么？”
    “基本上谈妥了，晚上还有个应酬要参加，刚刚你许伯伯给我来了电话，问跟天玺娱乐合约终止的事。我答应他英雅出个公告，给他澄清一下。你什么想法？”
    “那就给他澄清一下，本来就没有必要撕破脸皮，失了格调。”
    “小丫头。爸爸都没吃过你做的蕈油面。”
    “您回来我给您做啊！早知道我陪您去法国了，法国的松树林里也有雁来蕈。以前读书的时候我也会去采，还有春天的野韭菜才叫香呢！”
    “谁叫你不肯陪我去。”
    “对，对，都是我的错，爸爸不陪，跟这么个玩意儿来拍这种综艺。等明年春天，陪爸爸去参加时装发布会。再给您做菜？爸爸乖，安心赚钱。”
    原主之前在法国留学，学奢侈品管理，老黄倒是希望小姑娘能继承家业，奈何原主满脑子只有个许子舟。他也很无奈。现在女儿好像转过想法了，老黄心头高兴：“好，好！早点睡，别玩手机了，知道不？”
    “知道了！”
    黄莹莹刚刚挂断黄家强的电话，看见微信里，方红梅给她发：【莹莹，你觉得给许子舟发公告，怎么发比较好？】
    黄莹莹给了她三个字：【脱粉了】
    “这个好像不太好吧？你之前还担心，以许子舟的人气，引起他的粉丝的攻击。”
    “您等我一下，我给您转两段视频。”
    黄莹莹翻出小刘说AMYA是农民工穿的衣服的视频，找到了播放的时间，转给方红梅：【阿姨，您看43分以后，天玺娱乐的工作人员在公开场合嫌弃大客户的产品。】
    【这个是工作人员。只是小喽啰。】
    【还有，您等一下。】黄莹莹又找了曲霏儿去买那件新娘敬酒装时候那段，那家商场门口就是AMYA的专卖店，曲霏儿明显看见了，却没有停留，明显的看不上。
    方红梅当时看见这个片段也是很生气，赚着他们家的钱，却连眼都没抬，算什么？回黄莹莹：【这一段可以，曲霏儿作为HUG即将签约的代言人，对英雅旗下品牌连些许尊重都没有。】
    【你等等，我去问问那件衣服的检测报告。还有让他们去问的价格。这几天太忙了。】
    【阿姨，不着急。要是不闹大，那就各自安好。真要是闹得不可开交，咱们索性好好撕一场。让所有人都知道，“脱粉了”三个字，都已经是给了他们莫大的面子。】
    【行。】
    方红梅打完字，翻看上面的聊天记录，不禁感慨，到底是老黄的亲闺女，有慧根的，一旦醒悟过来，做事果决有条理，看起来老黄是有接班人了。
    于是，英雅集团官微发了一个极度简约的公告。
    许子舟刚刚安抚了公司高层，虽然合约没了，但是英雅会发公告解释。
    这他妈就是解释的公告？看到这个公告许子舟一脚把房间里的凳子踹飞了。
    今天是《我不是她》开播首日，无论是这本小说的本身热度，还是男女主的话题度，加上营销，许子舟早已经上了热搜。
    原本只是私下在传许子舟是不是有什么黑料。这会儿英雅放出这三个字，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加上对家搞黑料营销，凑在一起，跟着上了热搜。这下谁都知道英雅跟天玺终止合作的事，比不发这个公告还要糟糕。
    许子舟的粉丝冲击评论区，评论里也是乱成一团：
    【子舟哥哥要你粉吗？】
    【英雅给许子舟五年代言费超过三千万，你粉他，出得了这么多钱？】
    【哥哥才不稀罕这点代言费，英雅旗下品牌一生黑。】
    【看谁敢接英雅的代言，我就骂谁！】
    【理智点行不行？人家的钱，人家爱用哪个做代言就用哪个？这么做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我看是不要用许子舟了，黄莹莹就很不错，把百元的衣服穿出了大牌的效果。】
    【黄莹莹，一个纯新人，之前一直用明星的英雅真要用她，脸往哪儿搁？】
    网上吵得沸沸扬扬，本来今天应该是曲霏儿非常高兴的一天，古装剧里她毕竟是配角，这部剧她是女主，这部剧能火起来，对她来说将是一个里程碑式的改变。
    她现在高兴不起来，许子舟跟她说了，代言肯定没有了，丢了这个到嘴的肥肉，简直心疼到了极点。
    许子舟心里知道是为什么？他却不敢跟人说，要是黄莹莹站出来说她之前和他是到谈婚论嫁地步的恋人。而在黄莹莹面前他还跟曲霏儿炒CP，恐怕就真成黑料，被人打成渣男了。
    “没关系的。品牌多的是，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牌子难受。”许子舟安慰曲霏儿。
    “我是想要靠这个牌子翻身的呀！”总归要有一个牌子真的签下合约，才能证明她的身家真的到了这个段位。
    曲霏儿扑在许子舟怀里哭，许子舟安慰她：“放心吧！只要这部剧热播了，以后会有机会的。”
    此刻已经是半夜，许子舟白天做体力活，晚饭也没吃，又着急上火地处理这么麻烦的一件事，还没处理好，刚才压根没想到吃晚饭。
    “咕噜”他的肚子起了响声，这是提醒他了，曲霏儿抬头许子舟：“许哥，你没吃晚饭？”
    “没有。”
    曲霏儿认识到她委屈归委屈，但是这个时候也不能光顾自己委屈，还是要照顾好许子舟：“许哥，我给你做点吃的。”
    “给我下碗面吧！”
    曲霏儿站起来擦了眼泪：“好。”
    曲霏儿想要给许子舟做，却发现所有的吃食都在小刘那里，小刘被她派到市区去买东西了，要明天中午才能赶回来。
    “怎么了？”许子舟问她。
    “我那些东西都在小刘那里。”
    “不用麻烦，就去下碗挂面好了。”
    “啊？”节目组只是提供了米面粮油调味料，其他都没有，“没有浇头，不好吃啊！”
    许子舟明知道不该想吃黄莹莹的东西，可脑子里却全是刚刚进来时候，黄莹莹熬蕈油的那股子香味：“浇一勺黄莹莹做的蕈油就好了。”
    黄莹莹做的蕈油？曲霏儿纵然不知道英雅今天不跟她签约是因为黄莹莹缘故，却也知道黄莹莹一整天都没给许子舟好脸色，而且刚才还甩了许子舟耳光，哪怕此刻他脸上地红印已经消退了，难道这一巴掌是假的？
    “许哥，她那样对你，你还……”
    许子舟都没办法跟自己解释，这是为什么，他只能糊弄过去：“那不是你说没浇头吗？”
    曲霏儿有些不信，却又不像跟他争辩，她已经发现了许子舟的改变，之前一直嫌弃黄莹莹，现在好像又不那么嫌弃了。果然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吗？
    到了楼下，打开大门，走到前边的灶间，灶间里开着灯，走过去一股子酸臭味儿，里面摄像师小张正在煮螺蛳粉。
    “许哥，霏儿，你们也来吃宵夜啊？”。
    “许哥没吃晚饭，我来给他煮碗面。”
    “哦哦！”小张把螺蛳粉舀入碗里，“你们慢慢煮，我先去吃了。”
    “小张，你知道黄莹莹熬的蕈油在哪里吗？”
    “蕈油？刚才大家全吃完了啊！要是有蕈油，我香的不吃，吃臭的？”小张端着碗出去，“许哥，你可是错过了啊！后悔吧？等下跟黄莹莹再说一声，下次让她多做些？她今天明明采了那么多，被她送老太太了。”
    这话说的，搞得好似他有多稀罕黄莹莹那一碗面似的，他问：“你还有螺蛳粉吗？”
    “有！有！”
    “给我拿一包来。”
    “好嘞！”
    小张去拿螺蛳粉跟侯导撞上，侯导问：“干嘛去？”
    “曲霏儿要给许哥煮螺蛳粉。我给他们送过去。”
    侯导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记得拍视频放网上，他们新剧开播，今天流量大。”
    在节目组眼里，有热点不蹭是傻瓜，现在他们已经在这个船上了，又不是邀请嘉宾之前，还需要考虑一下是否有潜在风险，现在不可能为了这么点捕风捉影的事，而放弃现成的热点。
    小张给他们送了螺蛳粉过去，他也顾不得自己的螺蛳粉，拿起手机站在那里拍。
    “小张，你做什么呀？”曲霏儿问他。
    “侯导让我拍，放微博。”
    曲霏儿对螺蛳粉这种东西素来敬而远之，因为要拍视频放在网上，她强迫自己忍着味道，去煮粉，那股子味道让她差点呕出来。
    煮好粉，许子舟端着粉跟曲霏儿一起进屋子，小张的粉都涨成了满满一碗，他还不能吃，还得给两人拍。
    曲霏儿含情脉脉坐在许子舟身边，看着他一口一口把螺蛳粉吃完。
    这个主题就叫做【为心爱的人做一份夜宵】
    刚刚播出的剧中，开局就是男主的生日，女主精心做了一桌子饭菜，望眼欲穿地等男主回来，男主却去怀念白月光当初给他做过的一碗面，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饭菜已经凉了，女主无怨无悔为他热菜热饭，陪他吃饭。然后男主上楼跟女主进行爱的鼓掌，过程中在女主耳边呢喃女主的名字。简直虐透了！
    而此刻的画面截然相反，许子舟一口一口把曲霏儿做的螺蛳粉吃完，两人简直就是郎情妾意，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即便已经是午夜，在节目组官微上传之后，也收获了一大堆的点赞和评论，一个个都大喊：
    【好甜啊！】
    【太甜了。许子舟含着满满的爱意吃下的呀！】
    【哎呀，电视剧好虐，这个视频好甜啊！】
    【被塞了一嘴的狗粮。】
    【什么牌子的螺蛳粉？】
    许子舟吃完了一整碗曲霏儿做的爱心螺蛳粉，去洗澡准备睡觉，脑子里却是自己演的角色，刚才他是大口吃螺蛳粉了，他不讨厌螺蛳粉，但是今天，哦不，是昨天！昨天是他的生日，每年这一天他都会有黄莹莹送的礼物，之前他并不在乎。甚至去年她亲手给他做了一个生日蛋糕，他随手给了剧组，他一口都没吃。
    后来剧组的人问他：“许哥，你那个生日蛋糕是买的还是粉丝送的，能帮忙问是哪里买的吗？想给我女朋友订一个。”
    “我让她给你做一个。”
    他以为是小事一桩，顺手而已，打电话跟黄莹莹说：“你那个蛋糕他们说很好吃，你再做一个，我送人。”
    黄莹莹当场就哭闹起来：“我给你做的蛋糕你没吃？你给别人吃了，还来叫我做？”
    为了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一个蛋糕而已，至于吗？气得他说：“把那个蛋糕的图片给我，我找人做去。”
    他都不要蛋糕要图片了，她还哭得跟神经病似的，最后图片给了，他也找人做了，别人做出来的蛋糕，那个颜色就跟九十年代流行的那种花样，他都没好意思给那个兄弟。又把人家的时间给耽搁了，这件事情搞得让他烦透了。
    当时他就想，如果她不那么多事给他送蛋糕就好了。
    现在他却在想，如果她多做一口蕈油就好了。螺蛳粉的味道冲上来，真的不算好。
    *
    早上本不在拍摄时间段内，不过网友看黄莹莹吃饭已经看出味道来了。反正黄莹莹吃什么，他们都想看。
    在网友们的热烈要求下，正在刷牙的黄莹莹得知了自己要被拍吃早饭，她吐掉牙膏沫子：“看我吃早饭就这么好看？”
    “网友都说很下饭。”工作人员跟她说。
    黄莹莹：“……”
    黄莹莹漱口之后，拿洗脸巾开始洗脸，昨晚她已经在，到底是按照原主的记忆护肤呢？还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对着镜子仔细看了之后，她妥协了一半，护肤照原主的，化妆就免了。
    进屋换了衣服，上身一件连帽卫衣，下身一条运动裤，头上戴了个鸭舌帽。外面套一件牛仔外套，这一身全是AMYA的。
    她拿起手机准备下楼，看见方红梅给她发的那件衣服的检测报告，甲醛超标，色牢度不够，成分虚假标识。
    还有一段隐匿拍摄的视频，有人曲霏儿买这件衣服的专柜，买衣服，最后吊牌价两千五，到手价格二百五。
    黄莹莹看了之后给方红梅一个：【点赞。】
    黄莹莹拿着手机下楼，张芸正在边吃早饭边跟曲霏儿聊他们新剧的事：“昨晚的收视率，还有观众反馈都很好。而且你们半夜放的视频，跟电视剧剧情反差很大，观众都说好呢！”
    曲霏儿现在的心情是一半是火，一半是水，电视剧热播她很兴奋，英雅这块到手的肥肉掉了，她也难受。
    今天跟经纪人秦姐说起这个事的时候，秦姐的意思是，因为之前明星塌房导致品牌方损失，所以在有这种塌房苗头出来的情况下，品牌方会谨慎选择，毕竟选择很多，何必冒险。
    这样看来英雅这件事，不仅仅是一张合约的事，对他们短期都会有影响。
    他们这一行，都是趁热打铁，她不像许子舟，不能演戏还能回去继承家业，她得给自己找个好归宿。
    “还行吧！”曲霏儿也没多少心思说这些。
    张芸见曲霏儿淡淡地，跟黄莹莹搭讪：“莹莹，昨晚睡得怎么样？”
    “一觉到天亮。”
    “我也是，这几天很累。”张芸说，“今天胳膊都酸的呢！”
    “哈哈，适应了就好了。”
    因为早餐不在拍摄时间范围内，是节目组提供的，在有限的条件下还算比较丰富。
    黄莹莹打了一碗小米粥，夹了一个荷包蛋，拿了一点蔬菜沙拉，一块红薯，一个芋头，一个馒头，还要了一小块辣腐乳和一点点的榨菜。
    这个量，跟边上的曲霏儿一个白煮蛋加上蔬菜沙拉，那是天差地别。
    【这就是黄莹莹的食量和曲霏儿的食量对比吗？】
    【黄莹莹吃那么多啊？她的身材是怎么保持的？】
    【你看她昨天爬上爬下的那个本事，就知道靠运动的啦！】
    【她有腹肌吗？】
    已经吃得差不多的张芸用手捅了捅黄莹莹：“观众问你有没有腹肌，吃这么多怎么保持身材的？”
    原主锻炼很到位，她上辈子可没这么科学训练，线条没这么好，小姑娘是请了私教，浑身上下，流畅得不行。
    黄莹莹咽下芋头：“锻炼呀！还能怎么着？瘦只有两个途径，锻炼和少吃。我不可能少吃，只能多运动了。”
    黄莹莹吃着早餐，许子舟凌晨五点多才睡着，此刻被外面的动静给吵醒。
    从屋里出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黄莹莹，她喝着小米粥，跟张芸和吴兼在说话，甚至还抬头看了他一眼：“早啊！”
    许子舟不想回她，只是点了点头，去拿了早饭，黄莹莹边上有个位子，曲霏儿也一个人坐了一个门面，他眼光落在黄莹莹边上，却走到了曲霏儿身边。
    曲霏儿给他剥白煮蛋，吴兼恭喜许子舟：“子舟，恭喜啊！新剧热播。”
    “谢谢！”
    许子舟发现新剧热播他都没心思去关注数据，他昨夜满脑子都是黄莹莹这几年跟他之间的吵吵闹闹。
    “许哥，吃鸡蛋。”
    有网友叫起来：【早餐这么丰富，所以那天一个鸡蛋两个人分，是逗我们玩呢？】
    【呵呵，认真你就输了。】
    【所以其他时间他们爱吃什么就吃什么，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本来就是有剧本的。】
    【不是下乡吗？不是打着全体验乡间生活吗？搞到最后，就是演几个小时给我们看？打工人还996呢！他们呢？朝九晚五？】
    网上为了一颗鸡蛋引发了大讨论，导演为了转移话题，靠在门框佯装闲聊：“各位，要不要给我一点运气？”
    吴兼最先接茬：“怎么了？”
    “我今天要去请大家心目中的神颜小哥哥，给我点运气，让我把他请过来。”
    “加油！”
    “加油！”
    听见导演这么说，屏幕上炸了起来：
    【真的吗？我隔着屏幕给你运气。】
    【我也是，一定要请到哦！加油！】
    【你们放心，他们肯定能请到，其实这就是这个节目摆的一个噱头而已，那个嘉宾早就已经邀请了的，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
    【不会吧？】
    【有剧本的呀！】
    【有剧本个鬼，剧组要是能请来这位，我给各位表演胸口碎大石。】
    这话一出屏幕炸锅：【这到底是谁？】
    第19章
    胸口碎大石没人想看,但是他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这位大石兄十分不厚道，说了这么一句话话之后就深藏功与名了，把大家弄得猫爪狗挠。
    【不管他是谁，导演一定要把他请到。】
    【对,我们看好你！】
    工作人员将观众反馈给导演,这下压力给到侯导,侯导七上八下：“我尽力,我尽力。”
    请不请得到,黄莹莹不关心,甚至她不希望能请到,至少远观这个人还像那么一回事儿，让她可以看看,毕竟这辈子她连姜越的照片都没了,好歹可以睹物……应该是睹人思人。
    要是近距离接触,他跟姜越南辕北辙,连看图片的胃口都没有了,可怎么办？
    吃过早饭,黄莹莹把衣服给洗了晾了。接过节目组给的任务,今天是去边上一个果园,采摘柑橘,按小时给工钱,一个小时十五块钱。
    从这里到果园大概有三公里多,九点从村口出发，过来带他们的是村委会的一个大学生村官,小伙子大学毕业考公后,下派到这里已经两年了。
    “我们平时去采橘子都是一大清早过去,采到天黑,一天也有一百多块，而且他们还留一顿午饭。”
    “一个小时十五块也太少了。”
    “这个时薪虽然低，却是本地村民，不外出打工的话能挣到的一份额外收入。你要知道咱们是贫困村，人均月收入不过一千来块。”
    “这么低？”
    “没有工业，又是山地，很难规模化生产。”
    黄莹莹跟着那个村民往前，这条路让她有点意外，好像是往有两棵大银杏的那个村子走？
    又走了十多分钟，黄莹莹终于确认，确实是往那个村子去。
    “那个果园在赵家沟吗？”
    “对，对！”小伙子说，“赵家沟是咱们县脱贫致富的先进典型，他们村里之前有个大学生，考到了江城的J大农学院，三年前回来开了一家农业公司，开始带着他们村的村民种果树，种大棚蔬菜，搞养殖和农产品深度加工，做网商。赵家沟几年下来赵家沟的人均收入翻了好几倍。”
    “是吧？”
    “可不是吗？可见深山是有出路的。县里领导的意思，要是通过你们，有更多的人了解咱们宁山，咱们宁山要的不是捐款，希望能吸引像赵家沟的赵红星那样能带着村民走出致富路的人。你昨天不是帮着钱家婆婆采了菌子吗？她就是把菌子卖给赵红星的堂弟，赵红星的堂弟现在搞直播卖货，一年挣钱不少呢！”
    黄莹莹看着信心满满的小伙子，想起当年她和姜越坐在山坡上，望着山坳里满眼的茅草屋，问：“你说咱们国家的人什么时候都能吃饱饭？能住上大瓦房？”
    “会的，一代不行就两代，我们国家永远不缺努力的人。我们的孙辈一定能解决贫困问题。”
    “嗯。”
    “到时候咱俩从江城开着自己的小汽车过来，看着沿路的风景，走走停停。”
    “你想得可真美，还想买小汽车？”
    “为什么不行？我不信那么多年咱们还发展不起来？”
    这个国家从来不缺努力的人，无论是自己上辈子从八十年代初到九十年代中，还是说这两天了解的，她那空缺的二十多年，这个国家以震惊世界的速度发展，可惜姜越未能参与其中。
    黄莹莹跟小伙子说：“是的，只要找对路子，改变很快的。”
    银杏树在眼前，而银杏树后的村子跟上辈子的记忆完全不同，跟着小伙沿着村边的小溪流修剪的大路，整个村子错落有致，一脸几家都再翻新，大多是用的粉墙黛瓦的新中式庭院风格，也有几家修的是小洋楼。
    “我们村是不是跟他们完全不好比？”
    “有你这样的人在，咱们村也会好起来的。”
    “我也希望，要是咱们村能脱贫，那个成就感绝对刚刚的。”
    “那是。你加油！”
    被黄莹莹盯着看，小伙子陡然脸红低头，往前走。
    网友看见这一幕：【啊啊啊！小伙儿被黄莹莹的卡姿兰电眼给看红脸了。】
    【就是，就是。这个小伙子很好呢！又踏实又有志向。好喜欢！】
    【快看，那个房子，好像桃花源记里描述的那种。】
    黄莹莹眼前出现的是一排盖在山坡上的房子，黄莹莹对这个宅子没兴趣，她内心激动的是，不仅银杏树一样，连山坡都相似。
    “这就是赵红星的家，当年村里凑了路费让他上学去，如今他带着全村走上致富路。”
    网友听见这话说：【那个赵红星不不会是那个小哥哥吧？难道叫这么土的名字？】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我要为了这个名字脱粉？】
    【连谁都不知道，你就已经粉上了？】
    【不方，我记得导演昨天晚上说是农业公司老板的朋友，赵红星是老板，顺着赵红星，顺藤摸瓜。】
    【你说小哥哥是瓜？】
    离开那个宅院两三百米左右，一辆卡车从山上开下来，上面装满了一箱箱柑橘，跟着走上山坡，铁门开着，门口一条黑背大狼狗蹲坐在那里，里面出来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小伙子走上去：“晓华，这几位可都是大明星，跟你说过的，来你这里体验生活，给我好好照顾。”
    “知道了，放心吧！”
    小伙子介绍说：“这是果园的老板，赵晓华。”
    吴兼是他们的领队：“赵老板，不用特殊照顾，我们跟其他工人一样。”
    年轻的老板有些腼腆：“不要叫我赵老板，直接叫我小赵就好。这样，我们上午体验摘橘子，吃过饭咱们去里面分拣装箱，您看可成？”
    “我们来了听你安排。”
    “那成，我们先参观一下果园。”小赵老板带着他们四个往里走，“我们这个果园引种的是J大农学院培育的优良品种柑橘。你们摘这种青中泛黄的，尝尝看。”
    “这么青，不酸吗？”黄莹莹问。
    “你吃了就知道了。”
    黄莹莹把手放在一个柑橘上：“这个吗？”
    “对。”
    她摘下一个，剥开露出不是普通橘子那种橙色的，而是如同柠檬果肉的浅黄色，剥开一瓣塞进嘴里：“好甜。”
    其他人采了吃：“很甜，是那种很清爽的甜。”
    “是吧？我们的柑橘，很清甜。几乎无酸。除了个头比较小，没毛病。”
    “确实好吃。”
    “这个柑橘这么好吃，走商超渠道了吗？”许子舟问。
    “我们的果子都是销售给红星公司的，通过红星公司往外卖，今年才开始大规模上市，目前客商预定非常踊跃，今年看起来不愁卖，不过明年，后续的果苗结果之后，渠道要拓展。”
    “这是一个好机会，我到时候让百惠的人来联系你。洽谈超市供货。”
    “那谢谢您。我会跟红星哥说的。”
    “不客气，应该的。”
    【许子舟是百惠的太子爷啊！太会抓机会了。】
    【如果能够多买出去就能帮助更多的农民啊！】
    【家人们，赵红星的资料来了哦！看链接。】
    【失望，不是小哥哥。】
    【这是给你藤，你们去找瓜啊！】
    小赵老板给四个人分配了任务，采摘这一片区成熟的果子。
    原本黄莹莹总是跟着许子舟，今天自然而然地跟张芸和吴兼在一起。
    昨晚许子舟想吃味道清香的生日面，最后被一碗味道浓郁的螺蛳粉给解决了，而且那个视频颇受好评，经纪人给他电话，合约没有了就没有，既然他自问没有什么可以被黑的，那就趁着电视剧热播，跟曲霏儿好好炒作一番。
    黄莹莹都识趣不来掺和在他们中间了，这就是顶顶好的机会。
    许子舟也明白这个道理，丢了英雅的合约不是大问题，只要他后续走好，何愁没有合约。况且曲霏儿真的是他喜欢的人。黄莹莹才是让他厌烦的。
    见鬼的，他得用演技才能对着曲霏儿情意绵绵，镜头移开，他控制不住自己看向。
    黄莹莹没心没肺地采摘果子，夸张地是，她的大背包里，居然把那个搪瓷杯杯子给拿了过来，去果园凉棚里倒了茶水之后，放在地上。脖子里挂着一块毛巾，压根不顾自己的形象，热了用毛巾擦一下，渴了下来，拿着那个古早的杯子咕咚咕咚喝水。
    黄莹莹手脚快不说，而且力气大，搬运一筐筐橘子，抢着来。她干活这么卖力，吴兼和张芸也不好意思出工不出力。
    网友一看堆在小道中间等着人来拖的筐子，看不下去了：
    【黄莹莹他们已经采了多少了，十二筐了。许子舟他们才三筐还没满。时不时地互相看，这到底是来下乡，还是来拍恋爱综艺？】
    【偶像剧正在上演，这是要炒热度啊！】
    【黄莹莹是真来干活的。许子舟和曲霏儿是来打酱油的吧？】
    【不要太计较，人家肯来已经不错了，这里条件这么辛苦。】
    【看见今天早饭吃的了吗？就是装出来的。】
    【说话客气点，什么叫装出来的？早饭也没多丰盛，真的很普通，难道真的要让他们吃糠咽菜？】
    【别吵了，瓜摸到没有？】
    【赵红星的资料有，从宁山中学考入J大农学院就读植物学专业直到博士，在校期间就开办了这家公司。那个小哥哥已经确认不是宁山中学的人，J大农学院也没这个人，而且年纪比赵红星要小好多吧？】
    【胸口碎大石出来，话说半句，生儿子木有**】
    【什么是**？】
    【敏感字屏蔽，自己脑补。】
    网络上并没有把这个小哥哥给翻找出来，已经到中午了，小赵老板过来：“几位太卖力了，到饭点儿了。”
    黄莹莹擦了汗，拿起自己茶杯，把剩下的茶水给倒了，塞进包里，跟着一起往前。
    “吃饭在我家里，就是前面的村子里。走路十来分钟。”
    小赵老板陪着他们一起下山，进入村子，小赵老板家的房子很棒啊！大落地窗，门前还有小花园，一台宝马入门级轿车停在庭院里。
    底楼的客厅里摆了三张桌子，每张桌子上摆了五菜一汤，还有一大盘米饭。
    黄莹莹借用了他们家的洗手间，出来到饭桌上坐下，他们加上摄像和一个工作人员和一共六个人，小赵老板过来作陪，给大家打饭。
    许子舟站起来说：“我们自己来，每个人的饭量不一样，还是自己来的比较好。”
    这话说得不假，曲霏儿就是一小口，黄莹莹那是满满一碗。可怜摄像小张，看着桌上黄油土鸡汤，红烧大鲤鱼，酸豆角炒肉，咽下口水，委屈巴巴地看黄莹莹：“你给我留点儿。”
    小张扛着摄像机营业，黄莹莹想了一下，小张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拿个碗过来，给小张先留点儿菜。”
    黄莹莹上午干得活儿多，吃饭也香。
    【真是干饭人，干饭魂啊！】
    【怎么办？我觉得果园老板家的饭菜太棒了。】
    张芸低头看手机，给黄莹莹看，黄莹莹抬头对着镜头：“以我的专业眼光评判，老板家的饭太好吃了。”
    小赵老板听她这么说，拿了一个空碗从鸡汤里挑了一个鸡腿，舀了一勺汤：“对的，这是我们果园散养的鸡，黄小姐今天早上辛苦了，吃个鸡腿。”
    吃过味道绝佳的农家饭，中午有一个小时左右的休息时间，黄莹莹记挂着那两棵银杏树，跟张芸说：“张姐，我们一起去银杏树下站站，这个季节的银杏树最好看了。”
    “走！”
    吴兼也跟上，他们总是一起拍节目的，曲霏儿跟许子舟说：“那我们也一起去吧？”
    “好！”
    从村子的小道上出去，这条道就是那个谁走出来的道儿，刚刚黄莹莹想要去摸一摸这两棵树，看见树前居然竖着一块碑。
    这两棵已经成了古树名木了，牌子上写得明明白白不允许攀爬，采摘果实。好吧！她当年的那些行为放在今时今日已经违法。再也不能坐在树丫上，拿个篮子摘满满的一篮子白果了。
    这一切都在提醒她，看着相似，实际上早已不同。
    “莹莹，快过来！”张芸叫她。
    黄莹莹回神：“来了！”
    她走到张芸边上，张芸仰头指着树上说：“这个果子我在网上看到过，不知道好不好吃？”
    “这是拐枣呀，好吃的。”
    只是这棵拐枣树已经太高了，下面枝丫上的拐枣早就被人采干净了，剩下的都是在树顶上，要摘也不容易了。
    吴兼问边上杂货店的老板娘：“嫂子，这棵树上的拐枣能采吗？”
    “这棵树是我们家的，你们要是能采到就采了去，上头这些都嫌麻烦，没人要了。”
    听见这个回答，吴兼说：“我去借跟钩子来勾。”
    吴兼跑回村里去借了长钩子过来，想要勾却发现，如果够得到，早没了，还能等着他？
    “算了，算了！我也是好奇，之前在网上看到过，就想试试味道。”张芸带着遗憾耸肩。
    黄莹莹听她这么说，看了一眼那两棵银杏树，银杏树下许子舟和曲霏儿正在执手相看。
    落叶如蝶，两人四目相对，俊男美女，光看图赏心悦目。
    这一幕不仅在直播，还被许子舟的粉丝剪出来放到了微博里，大家磕糖正嗑得起劲。
    有什么好看的？当年她和姜越可比他们？不不不，比不上，那个年代哪里敢做太出格的举动，让他背已经是顶顶过分的事了。
    黄莹莹明知他们俩在为了新剧宣传，用力发糖，好歹她是本书的恶毒女配，要不上岗干正事儿？她看向张芸：“张姐，你等着，我给你摘。”
    黄莹莹搓了搓手抱住树干，张芸叫：“莹莹你干什么呀！”
    张芸大叫声让摄像头对准了已经爬上树的黄莹莹，看着黄莹莹快速上树，原本正在喊【好甜啊！】的那些网友目瞪口呆了。
    【史上最野女嘉宾！】
    【最不管自己形象的女嘉宾。】
    【爬树女嘉宾。】
    【她这是干嘛？】
    【刚才不是张芸想尝尝拐枣吗？吴兼去拿了钩子勾不到，黄莹莹爬树给她摘。她身手不错吗？】
    张芸在下面喊：“莹莹，小心啊！”
    “没事儿，你等着！”黄莹莹拉着枝丫上去，抱住树丫，采下一串儿拐枣，她剥了一个尝尝，好甜，一点儿都不涩。
    “张姐，接着！”
    张芸接住了黄莹莹扔下来的拐枣。
    黄莹莹又扔了两串下去给吴兼：“吴老师，接着，等下拿回去给节目组的人尝尝。”
    吴兼和张芸接着黄莹莹扔下来的拐枣，一起采摘柑橘的那些人，还有村里的人，一个个都来看热闹，黄莹莹问杂货店的大嫂：“大嫂，您拿个篮子来。我给您都采了。”
    杂货店的大嫂喊：“不用，你们爱吃你们采了去，我们已经吃腻了，卖出去也不值几个钱。”
    “没事儿，我一样都上来了。”黄莹莹说。
    大嫂拿了篮子还在篮子提手上拴了一跟绳子，用钩子把篮子给黄莹莹送了上来，黄莹莹把篮子挂在树丫上，往里采拐枣。
    把大串儿的都采在篮子里了，她低头：“嫂子，我把篮子放下来了，你接着。”
    “哎！”大嫂在下面说。
    黄莹莹把篮子往下吊，大嫂接住了篮子，她松开绳子，却见拐角处走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说：“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两人一起顺着围观者仰头的方向往上看，黄莹莹只注意到了那个人，他用一双令她魂牵梦萦的眼往她这里看来，黄莹莹看着他眉头皱紧，黄莹莹的心再次扑通扑通猛跳，她有一丝奢望，他会怒喝：“黄莹莹，你给我下来！”
    那人却只是皱眉，不太高兴的看着自己，黄莹莹已经采完了，她从树上下来，听张芸说：“莹莹，你也太厉害了。”
    “还好，还好！”
    她回答着张芸的话，眼神却瞥向他处，听那人说：“热闹看完了，走吧！”
    “走！”
    人家只是看热闹而已。
    杂货店的嫂子拿了塑料袋过来给她装了好几串拐枣，递给她：“多拿点儿。”
    “谢谢大嫂。”
    黄莹莹提着袋子跟着张芸他们往里走去，前面许子舟时不时往后看她。
    黄莹莹这会儿陷入自己的思绪里，这他妈是什么样的一个世界？
    心弦一再被拨动，她是一个极度理智，却又极度不理智的人。都说她手腕强势，却不知她用辗转那么多年，守候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
    现在在她面前出现了这么一个人，就像银杏村变成赵家沟一样，什么都似是而非，在挑战她的神经，神经要粗一点再粗一点，成钢筋那样粗，就拨不动了，一切就能安好。
    张芸问她：“莹莹，在想什么呢？闷声不响？”
    “在想小哥哥，长得真帅。”
    【黄莹莹真的是个老实孩子。呼叫导演，一定要搞定小哥哥，满足黄莹莹近距离看小哥哥的愿望。】
    【这届网友不太行的样子，到现在都没有挖出小哥哥是谁吗？】
    听见黄莹莹的话，又想到刚才黄莹莹从树上下来那一刻看向那个男子的眼神，别人可能没发现，他一直在仔细观察黄莹莹，那是心有千千结之态。
    他不明白黄莹莹追自己那么紧，为什么会突然对一个陌生人露出这样的神态？
    看着许子舟脸色微变，曲霏儿也是心里不舒服，跟许子舟打趣：“莹莹这是有了新人不要旧人了？”
    “胡说什么？”许子舟低喝。
    被许子舟这样驳面子，曲霏儿下不来台。
    “莹莹是我妹妹，什么新人旧人，你别胡扯。”许子舟为自己失态跟曲霏儿解释。
    曲霏儿想要问他，他算是哪门子哥哥？终究没有说出口，改口：“知道了，妹妹永远有任性的权利，哪个哥哥不喜欢宠着妹妹？我真羡慕莹莹。”
    许子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对他来说莫名地压抑，他跟黄莹莹说过太多次，希望他们成为兄妹，可真到了黄莹莹放下了，他却怅然若失，患得患失了。
    他告诉自己曲霏儿真的很好，自己再这样只会让曲霏儿心神不宁。
    许子舟伸手揽住曲霏儿的肩：“羡慕她什么？羡慕她能肆意胡闹吗？”
    “嗯！”
    原本有些针锋相对的语气，一下子消弭于无形。
    两人说悄悄话，微表情又那么多，被拍进镜头里。
    本来他们就是大热点，弹幕滚起来：【霏儿真的很温婉，子舟哥哥好宠啊！】
    【啊啊啊！我去重温一下《我不是他》，那里许子舟可真渣，霏儿好可怜。】
    【不不，我不想看虐，我就希望他们能快进到发糖。我去催播。】
    黄莹莹跟着大家一起去果园，下午在果园的凉棚里把一筐筐柑橘，挑选一下，上头有疤痕，爆皮的，都不能要，过一个个塞规，分拣出规格，小橘子也要分三六九等，然后给下一道装箱。
    “莹莹，我刚才看到网友都要让侯导加油，帮你把那个小哥哥请来做男嘉宾。刚好跟你搭档。”吴兼把橘子放入筐子里。
    “什么叫给我请？吴老师？你把咱们节目的主旨改成谈情说爱了？要成双成对？你跟张姐也来一个甜甜的恋爱？”
    “胡说什么啊？我们都是有家有室的人。”
    “那不就结了，干活上，虽然要男女搭配，却没有必要固定搭配吧？”
    “怎么你不想让人来？”
    黄莹莹：“我随意，当年某位大作家如愿娶到了某位顶级美女，却在结婚三个月后分开，原因是大作家不能忍受，大美人便秘的时候涨得满脸通红的丑态。”
    曲霏儿笑：“怎么可能有这种人？”
    “是啊！这种人如果对自己有个逼数，他就不该去追求这个大美人。因为他心中的美人是借着那一张脸构建的一个非真实存在的人物。所以，从我个人而言，我不太希望能跟这位小哥哥在一起近距离接触，他要是被我看见抠脚，挖鼻孔，那我该怎么办？这就叫做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你对另一半有完美的要求？”张芸问她。
    黄莹莹摇头：“当然不是。我不去破坏美好。我对自己有清醒的认识，该找什么样的人。”
    “二次元和三次元分开？”
    黄莹莹用原主的知识积累想了一下：“对。”
    “怎么可能？”
    背后一个声音传来，黄莹莹仰头看：“小赵老板。”
    小赵老板，拉了板凳坐下，跟他们一起筛选果子：“我觉得小姜压根不会给你机会让你嫌弃他。”
    “小江？江水滔滔的江？”黄莹莹问。
    “葱姜蒜的姜。”
    听见这个回答，黄莹莹问：“他叫什么名字？”
    “姜sun志。”小赵老板念得有些拗口。
    “孙子？谁会起这么个名字？”
    “不是孙子的孙，是带走字底的那个sun。”
    黄莹莹恍然：“谦逊的逊对吧？”
    “对对对！就是谦逊的逊。”小赵老板挠头，不好意思笑。
    黄莹莹笑：“逊志时敏的逊志？出自《尚书》：‘惟学逊志，务时敏，厥修乃来。’这个名字的意思是，做学问要心志谦逊。”
    “黄小姐好有文化。”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黄莹莹真不厚道，她一本正经之后来这么一句，我一口水喷到屏幕上。】
    【她这么大言不惭，我居然很喜欢，我是不是疯了。】
    【你没疯！我已经粉上了。能上树，还能读《尚书》，骄傲点也没什么吧？】
    【感觉她有种看透人生之后却依然热爱生活的豁达。】
    【果然弹幕出人才。你们都好有才。不过都有名字了，还不去查。】
    小赵老板正在透露更多的消息：“阿志是红星哥老师的儿子，据说是人工智能的专家。”
    “小赵老板怎么会想要开果园的？”
    “红星哥在江城读书的时候，就打电话给我问我要不要回家来种橘子，他说他们大学最新培育的一种橘子味道非常好，也适应我们这里的气候，当时我在江城的一家电子厂打工，我就去找他了。听了他的介绍我就决定回来种地。那时候我已经在外资工厂做到工段长了，一个月工资也将近五千多了。”小赵老板说起了他的种地史，“刚才你们见到我红星哥了呀！”
    “哪个？”
    “就是高高瘦瘦戴一副眼镜的。就是站在小姜边上那个。我们红星哥很厉害，他这个公司是获得远辰集团的投资的。”
    大约是他边上的人太过于耀眼，其他人对那个赵红星没印象。。
    黄莹莹倒是刚才特意看过，确实有一股子书卷气，读书之后回来带动家乡父老致富的，真不容易。
    也有网友跟黄莹莹的想法不谋而合：【这才是学成之后回来建设家乡啊！真的很了不起。】
    【远辰集团不是桃趣的母公司吗？所以人家压根就不缺销路？许子舟说帮人家销售纯属自作多情？】
    【谁会嫌销路少？百惠集团也算国内连锁商超中的翘楚了吧？】
    【小哥哥的详细资料来了。十三岁进入科大少年班，十八岁获得硕士学位后去美国MIT读博，毕业后进入远辰在美国的研发中心，咱们国家很多企业不是被某国列入不可靠实体清单吗？当时远辰宣布关闭在美国的公司，他回来就直接成了智能汽车解决方案单元的CTO。】
    【远辰自己不造车，但是在万物互联的构想中，重要的一块就是自动驾驶单元，目前自动驾驶单元团队已经超过五千人，与国内最大的汽车生产商林诺共同打造了星驰系列电动车，在市场上处于领跑状态。】
    【目前自动驾驶只是处于概念状态吧？星驰汽车的自动驾驶还称不上全自动吧？】
    【全世界有哪一款量产车是可以称得上全自动的？不过你不能否认星驰目前在市场上，唯一能与外资中高端品牌站在一起较量的车。】
    【难怪那个胸口碎大石说这位不会参加这种综艺。拥有顶级大脑的人，谁愿意出来卖脸。】
    【这是什么话？就这种年薪能有多少？几百万顶天了吧？娱乐圈顶级流量小生，一年收入多少？绝对秒杀这些理工狗，好不好？】
    【人家追求的是钱财吗？人家追求的是价值实现。】
    【还好意思说，顶尖的技术专家拿几百万，戏子一年几个亿，合理吗？】
    【几百万？不止吧？能担任远辰这种大企业集团，重要业务单元的核心岗位老大，还是这个年纪，前途不可限量。】
    【那也没娱乐圈来钱快吧？】
    【社会地位不一样啊！】
    黄莹莹在分拣橘子没看见这些，侯导在县领导的陪同下往赵红星的家去，他看见网上扒出来这位的背景，不抱希望了。毕竟哪位技术大牛会吃饱了空来参加这种综艺？
    只不过来都来了，就进去坐坐吧！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
    第20章
    侯导和政府的工作人员走进赵家,桂花香味浓郁，墙角菊花开得姹紫嫣红。
    一个两三岁的小姑娘咯咯地笑着，男子把孩子抱起来：“别淘气。”
    他走过来：“李科长来了。”
    “赵博士，介绍一下这是《通向山外的路》节目的导演,侯导。他们拍这个节目是为了让大家了解山区,了解贫困农村,能够为我们农村脱贫做出贡献。”
    赵红星一手抱着孩子,伸手跟他们握手：“是,希望能带更多人来了解山村,一起为乡村振兴出力。一起去喝茶！”
    赵红星把娃娃放下来：“去把阿志叔叔叫出来,让他来喝茶。”
    小娃娃蹬蹬蹬往里跑：“阿志，爸爸叫你！”
    姜逊志边讲电话边出来,牵着小朋友的手出来。
    姜逊志挂断电话,赵红星把小丫头拉过去：“叫阿志叔叔。”
    “奶奶也叫他阿志。”
    “师兄,你就别训她了,你管不住她的,等师姐回来,我告诉师姐。”
    “坏阿志,阿志坏！”小丫头不高兴了。
    保姆走出来,给孩子手里塞了一个吸管杯,里面是牛奶,牵着小家伙的手：“淼淼乖,喝了奶，睡觉觉了。”
    几个人一起坐在庭院的沙发上,赵红星：“来我这里就喝茶了,可没咖啡。”
    “主要是他没培育咖啡。”姜逊志烧起了水。
    赵红星拿了玻璃杯放茶叶：“这个茶就是从江南引种到咱们宁山的玉山一号,今年是第一年采摘,目前看下来茶叶的质量和原产地并无区别，因为这里的山地海拔更高一些，所以春茶生长周期更长，风味甚至优于原产地。”
    姜逊志将热水冲入茶杯，杯子里的茶叶旋转跳舞，缓缓舒展，赏心悦目。
    侯导接过茶杯，喝一口：“这个茶的品质真的很好。”
    陪同来的刘科长看向侯导：“今年春茶试种成功，我们又规划了三千亩，跟你们看到的柑橘一样，等收成之后，红星公司会按照市场价收购包销。”
    聊了一会儿农业产品，侯导看向姜逊志，刘科长会意：“赵博士，昨晚我跟你聊了，想请姜博士去参加这个综艺，现在姜博士在网络上热度很高。我也知道姜博士，有自己的研究领域。我们这个请，确实有些那啥。我们真的希望能请到姜博士。”
    侯导正在准备措辞，听姜逊志说：“我刚好一个项目结束，有一个月的假期，二十来天的话应该没问题。”
    “不用二十来天，我们先拍第一季，就十多天。”侯导连忙说。
    “可以的。”
    这来的也太容易了吧？跟做梦一样。侯导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
    “昨天他拒绝之后，我跟他说的，作为农学院长大的孩子，没有学农业已经是大逆不道了。能用这张脸帮宁山做宣传，还不去？”赵红星问侯导，“侯导，是不是该谢谢我！”
    “谢谢赵博士。”
    “要不是我还得带孩子，我就跟着一起去了。”
    侯导闲聊一会儿站起来：“欢迎姜博士的加入，那我让人给你发协议。”
    “好的。”
    姜逊志点头和赵红星一起将他们送出门。
    门关上，赵红星带着看笑话的表情：“你这个答应，也太快了些。要不是你无论国内姑娘还是洋妞都没看上过，我就以为你看上那个小姑娘，想要追求人家了。我说阿志，你确实可以找对象了，别成天那些代码……”
    “那不是，你想让我去吗？”姜逊志笑了一声：“还有啊！你怎么比我妈和我姐还着急？”
    赵红星无话可说，他那个老师对儿女的婚事，简直佛系到极致。女儿当初闹那么大动静，她可没当回事儿。不要说儿子，估计儿子出家做和尚，她老人家也认为正常。
    姜逊志上楼去，坐在露台上，拿着PAD，打开了视频，回想起见到那女孩儿的第一幕，那天他把车停在杂货店那里，进村里到赵晓华家里替师兄拿点儿东西。
    走出来，刚好一阵风吹过，银杏叶飞舞，一时间失了神。
    他每年会在秋天来师兄老家住上一段时间是源于自己从小一直做的一个模糊的梦。梦醒之后，似乎什么都不记得，只有一片金黄飞舞的银杏叶。
    赵师兄是他妈妈的学生，刚考入J大的时候，又瘦又黑。
    J大的农学院，一个专业一年就招三十个人，里面好几个妈妈会把他们从本科带到博士，妈妈疼几个得意门生胜过自己的儿女，毕竟女儿从商，儿子又去学了人工智能，一个都没跟她，能继承她衣钵的只有这些学生，而赵师兄又是其中的翘楚，时间长了，师兄就像是家人了。
    有一次赵师兄家里人出了事，回去之后朋友圈拍了秋日银杏落叶的图片。
    一下子原本模糊的梦清晰了起来，只是梦里那个身影依旧没能让他看清。有种直觉告诉他，那对他很重要。
    他跟着师兄来到这个地方，见到了这两棵树，这两棵树让他内心升腾起一种期待，纵然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也会在每年银杏叶黄的时候，来这里住上一个月。
    直到这次，他回头看见了那个人，就像拼图游戏里缺的一块被找到了。
    被她看着，心头悸动。怎么会这样？他的记忆力特别好，知道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女孩，可就是那么熟悉，那么美好，好似长久的期待，似乎有了答案。
    不过他从小的教养，让他不会直勾勾地盯着人女孩子看，因为他姐从小跟他说：“小志啊！男孩子，不能盯着人家女孩子，会被人当成小流氓，小阿飞的。”
    “那姐姐为什么可以看哥哥？”
    “女孩子看男孩子天经地义。”
    纵然长大了，知道那是姐姐的歪理邪说，却已经被她养成了习惯，不会盯着人家姑娘看，也是因为内心的不知所措，他上了车，开车走了。
    车开了一段，又有些懊悔，懊悔之后又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的姑娘有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
    这次相遇似乎过去了，又似乎没过去，一个人的时候，会想起那姑娘，有种冲动想要见她。
    有人跟他说，他被一个综艺节目给拍到了，人家在找他，甚至还有人过来打听说是要请他去参加节目拍摄，这不是扯淡吗？他跟娱乐圈没有丝毫牵扯，他只想安静地做研究。就像妈妈一样，哪怕爸爸生意做得特别大，妈妈依旧守着她的农田，带着她的学生培育更丰产更可口的果苗。
    今天中午，他跟赵师兄从外头回来，再见她爬在树上，一群人围观。那一刻又是担心又是生气，生气她老是这样，顽皮地过分，也不知道危险。他张嘴想要呵斥她，让她快下来，他居然想要等她下来好好教训教训她，看她以后再敢这样吗？
    自己到底怎么了？她是一个陌生人，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幸亏没有说出口。
    他不敢离开，直到她从树上爬下来，一颗心仿若落了地。
    跟赵师兄一起回去的路上，师兄说：“这就是找你的那档综艺。”
    “啊？”
    “现在流行综艺，上头又盯着扶贫，所以他们就搞了这么一档节目。今天在晓华的柑橘果园拍摄，不管怎么说，他们好歹也能为咱们宣传。等下他们来，而且是县里帮了我很多忙的刘科长，你要不给他们一点面子？”
    突然，他好像没那么排斥去参加这个综艺了。
    “好的。”
    “那个姑娘你认识吗？刚才你盯着她看了那么久。”
    “有吗？只是好奇而已。”他糊弄过去。
    “也是，从来没见过哪个姑娘爬树这么灵活的。”赵师兄说。
    他心里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她应该爬边上的那颗银杏树，应该摘上面的白果。什么叫应该？她压根不该爬树，爬树多危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荒诞的想法，太奇怪了。
    回到赵师兄家里，他迫不及待地进房间，搜索这个综艺，看了剪辑之后，又看他们的直播，直播里种柑橘的赵晓华在跟他们介绍自己，那个姑娘说出他的名字的含义。
    很多人第一次听他的名字，都说这个名字不好听，这名字是妈妈怀姐姐的时候取的，生男孩儿叫逊志，生女孩儿叫时敏，希望孩子谦逊努力。妈妈意外有了自己，这个名字就归了自己。
    这话在她嘴里说出来，有那么点不对劲，她怎么会懂这些？
    他是靠什么给她下预判的？直觉吗？这个世界上的女性，他除了对妈妈和姐姐比较了解之外，大约只有大学里的食堂阿姨了。食堂阿姨会看人下菜，他永远是被偏爱的哪一个：“小家伙，多吃点，才长得高。”
    就他这种，能知道女孩子的想法？什么时候自己这么自以为是了？
    越看视频就越想见她，记得师兄追师姐的时候，被他笑话，连吃个饭都心神不宁，讲个电话要讲大半天。天天黏着师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至于吗？
    自己这都连跟人话都没说过，就有种迫切想要见她的感觉了？
    见鬼的，答应侯导的时候，自己简直就是急吼拉吼，得亏有师兄帮他圆了过去。
    见到邮箱有提醒，他打开邮件，果然是协议过来了，转给私人助理，让他给法务修改审核一下。
    没过几分钟，姐姐来电话：“小志啊！听说你要参加综艺？”
    “帮赵师兄一起宣传宁山。”
    “哦呦，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星驰上市的时候，林阿姨让你去拍星驰的广告怎么不肯？好歹你还是赛车手呢？现在一档低成本的下乡综艺就乐意了？为什么呀？”
    “真就是帮忙。”
    “行了，行了！好好玩，都愿意参加综艺了。今年总部年会，你得贡献节目，知道了吧？”
    “姐，我……”
    他还没说出口，姐姐就打断了他的话：“我这是跟你商量吗？这是告诉你决定。”
    姐姐挂了他的电话，自从她成了总裁就越发霸道了。
    第21章
    黄莹莹爬树的视频经过发酵,#最野女嘉宾#上了热搜。
    有一条高赞评论：【我很野，但我很有礼貌。】
    下面还有P图，黄莹莹在树上跟大嫂说“谢谢”。
    而且，她的这段视频被各大平台转载,一时间评论纷纷。
    甚至她身上穿的衣服,也被某个女性平台炒作,眼见她要火了。
    有人跟天玺娱乐的魏总报告了黄莹莹在网络上开始火了的消息,魏总看了视频,黄莹莹太有个性,网络最怕千篇一律,有个性总是有更多的机会。
    “黄莹莹是许子舟带进这个节目的。”
    “对。”
    魏总趁着他们中间休息打电话给许子舟：“子舟，跟黄莹莹说,让她签约我们公司？她很有个性,有大爆的潜力。”
    “她不会进天玺的。”
    “为什么？”
    许子舟含糊其辞：“她跟英雅有很深的关系,不会跟我们签的。”
    魏总恍然：“你是得罪了她,所以才丢了英雅的合约？”
    “嗯！”许子舟认下。
    魏总十分可惜：“这样啊？”
    给魏总汇报的人听了个大概：“这个黄莹莹是什么人？之前我看她一直缠着许子舟,还以为是英雅黄家强的女儿呢！”
    “要真是英雅的大小姐,许子舟敢这么对她？许子舟没名气的时候,英雅砸了不少钱,要不然咱们能给他最好的资源？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许子舟能这么拎不清。还有,你看看这个黄莹莹，干活那么麻溜,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就是城市里普通人家的姑娘,那都养得娇滴滴的,更何况英雅这么大集团的大小姐？黄莹莹这么接地气，像是富贵窝里养出来的吗？”
    “也是。”
    这位老兄从魏总办公室里出去，办公室里今天的热议还是英雅突然跟天玺取消合作，英雅是天玺的大客户，这一个客户走掉，损失也不小，这位听了魏总分析，加上自己的独到见解，给黄莹莹编造了一个特别的身份，英雅方红梅的私生女。
    这就解释得通，为什么方红梅要大发雷霆停止两家合作了？
    方红梅原本想要把私生女嫁给许子舟，许子舟嫌弃人家是私生女不想要。方红梅觉得被侮辱了，就停掉了两家的合作。
    那黄家强为什么就同意方红梅这么做呢？
    黄家强这么大一个老板，丧偶这么多年没娶老婆，说身边没个女人，也不现实啊！方红梅陪在黄家强身边这么多年，是黄家强的得力助手，要说跟黄家强没半点私情，可能吗？枕头风和朋友情对比，当然是枕头风占上风了。
    黄莹莹今年二十二了吧？方红梅四十左右？
    哎呀，法律规定结婚年龄是二十，难道十八岁就不能生孩子了？
    整个逻辑链在天玺娱乐的各位八卦高手嘴里圆得天衣无缝。这么一条涉及豪门秘辛的谣言，有鼻子有眼地开始传开。
    黄莹莹一天任务干完，跟小伙伴们，提着橘子提着拐枣一起回村里。
    进到村里，隔壁婆婆叫住她：“小姑娘，你过来！”
    黄莹莹把手里的东西给张芸，走去婆婆家：“婆婆干嘛呢？”
    婆婆递给她一个水桶：“老头子抓的河虾，给你们添个菜。”
    小半桶的河虾，黄莹莹也不客气说：“谢谢婆婆，我拿走了。”
    提着河虾回去，进门她就说：“谁去洗河虾？”
    吴兼连忙站出来：“我来，我来！”
    吴兼去洗虾，黄莹莹去收衣服，收了衣服下来，吴兼已经洗好了河虾问她：“莹莹，河虾怎么做？”
    黄莹莹弯腰去看：“婆婆给了好多，你们吃油爆虾还是盐水虾？”
    “盐水虾好了，油爆虾又是油又是糖，很胖人的。”张芸说。
    “那行，这么多，我一大半做盐水虾，一小半做虾饼。”
    黄莹莹的提议得到了一致的认同，当然沉默的不算。许子舟就像是问他借了米，还了他糠。没有镜头的时候摆出一张便秘脸。
    “去拿四个鸡蛋过来，我做虾饼。”黄莹莹跟一个工作人员说。
    “这个不符合规矩，如果你要鸡蛋，要自己去跟村民买的。”
    “哦呦！”黄莹莹看了他一眼，“昨天的蕈油和菌菇浇头，你们付钱了吗？今天小半桶虾，两斤有的哦！我是吃不掉的，你们不想吃喽。还有，你刚才吃我采的拐枣，也给我吐出来。”
    “这个不是有规则的吗？”
    “网上已经在说了，我们就是按照剧本在演戏。我认为，只要不糟蹋粮食，不铺张浪费，就可以了。真的不要装模作样。”黄莹莹跟那个工作人员说。
    好吧！她说得都对，工作人员去拿了鸡蛋过来。
    【哈哈哈，黄莹莹说得有道理吗？真没必要，我们要看的重点也不是他们几个没得吃没得喝。老实说这两天有黄莹莹真的很精彩。她带着我们领略了农村的风土人情。】
    【+1】
    【有同感，之前老想看许子舟和曲霏儿发糖，现在我也喜欢看黄莹莹看似很莽，其实很贴心的那些举动。】
    黄莹莹接过工作人员的鸡蛋，进厨房，做了一大盘盐水虾，剩下的虾加了鸡蛋和面粉，还有调味料和香葱，炸虾饼。
    “刚刚出锅的虾饼最好吃了。你们过来拿了先吃起来，不用等待会儿吃晚饭。”黄莹莹招呼大家。
    有人进来端了一盘子虾饼出去，几个人吃到了，还有好几个没吃到，黄莹莹又炸了六个出来：“张姐，帮我把锅子收拾了。我吃完虾饼就去洗澡了。”
    黄莹莹把饼放在桌上，自己拿了一个吃了起来。
    许子舟看了看她，又看了一眼盘子里的饼，他终于下定决心过来，拿了一个饼，咬了一口，真的很香，以前黄莹莹总是做了东西，追着要他吃，他吃了一口，她总是满眼期待地等他做出评价，他通常只给一个：“还行。”
    现在黄莹莹压根就没在乎他有没有吃这个饼。
    黄莹莹没在乎，曲霏儿却在乎，看着许子舟去吃饼，曲霏儿心里特别憋屈，她算是知道了许子舟是真贱，这么贱，她还不能嫌弃他，她说：“莹莹，厨房你不用了是吧？”
    “对，你去吧！我去洗澡了。”
    外头侯导心花怒放地走进来，看见桌上的虾饼，拿起一个，塞进嘴里边吃边说：“我要给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黄莹莹问他，“你提了三斤猪肉回来，我们可以做红烧肉了？”
    侯导看向她：“你就这点儿出息？”
    “民以食为天，饱暖之后才能思那个什么欲。现在口腹之欲都没饱，你让我有什么其他出息？”
    “你觉得很下饭的小哥哥答应来参加综艺了。”
    “下饭也要有饭可以下，光吃小菜要齁死。等等！你说什么？”
    “姜博士最近在这里度假，他说他有时间参加我们的节目。快则明天，慢则后天，他就过来了哦！”
    这里的人还没暴起来，网上暴起来了：
    【导演，你真牛。居然被你请来了。】
    【胸口碎大石，开始你的表演。】
    【真的吗？真的吗？】
    【不是吧？娱乐圈对这种顶尖的科技大牛都有吸引力，别跟我说小哥哥从此不愿意卖艺，出来卖脸了吧？那太可惜了。】
    侯导吃完虾饼看网上的评论，他立马解释：“姜博士是帮助他师兄赵博士宣传宁山，希望更多人看到扶贫的意义和脱贫的成果。不收取任何费用。”
    黄莹莹听侯导这么说，她说：“搞得好像我收钱了似的。”
    侯导：“黄莹莹，你不说话会死吗？”
    “不说话不会死，但是会成哑巴。”
    行了，行了，跟黄莹莹抬杠真的抬不过。
    黄莹莹上去洗了澡，把衣服泡了，穿着可外穿的居家服下来吃晚饭。
    饭桌上，那个马上要加入的姜博士成了重点，白天他们没有看见弹幕和评论，这个时候听工作人员科普这位姜博士的厉害之处。
    大家都夸这位博士是大牛。
    黄莹莹吃过晚饭默默上楼，去刷了牙，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打开PAD，百无聊赖之下看许子舟和曲霏儿的电视剧。
    这两集仇恨值拉得满满，男主的渣渣属性简直诠释得淋漓尽致，把女主伤得透透的。
    弹幕上一句：【替身一时爽，一世火葬场。】
    黄莹莹放下PAD，那个谁要来参加综艺了。远观她都尚且如此波动，要是跟人近距离合作，自己会怎么样？黄莹莹真的没有把握。
    这位虽然不是学汽车设计，却是从事跟汽车相关的工作。
    七七年初，当时时局已经有了转变，他妈给他寄来了资料，给他写了信，让他好好学习，他妈估计，高考极有可能恢复。
    他带着她一起复习，一起憧憬将来，他说他会学机械，会去造汽车。因为汽车这个行业，可以带动大量的就业，对国家经济发展有非常大的帮助。
    她听了之后说：“我会去学纺织，的确良面料太闷了，化纤纺织行业有很大的前景。”
    他牵着住她的手，相约一起考回江城，一起圆梦，谁料？
    黄莹莹想起自己在一本书里，难道？老天沉迷于替身文？
    第22章
    黄莹莹被手机吵醒,她明明没设闹钟，怎么一回事？伸手摸到手机，一看是方红梅，半眯着眼睛：“阿姨。”
    “莹莹,看见网上的谣言了吗？”
    “什么谣言？”
    “说你是我的私生女。”方红梅在电话里笑得开心。
    黄莹莹从被子里坐起,扒拉头发,拉过PAD,一边跟方红梅讲电话,一边点进微博看。
    她以为许子舟和曲霏儿的粉丝会攻击英雅,没想到是造出这么恶心的流言。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方红梅因为漂亮能干,还一直没结婚，所以一直被传跟黄家强有一腿。妈的！有一腿这么多年了,也没见黄家强把人娶回来。就算有一腿又怎么了？一个老婆死了,一个未婚,人家有一腿碍着谁的事儿？
    看着“根据知情人士爆料这句话”,黄莹莹当年也曾经被人泼脏水,说她靠着一路睡上去,才能有这个位子,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她那样的定力,还是以方红梅的意见为主,她问：“阿姨这也太过分了。”
    “不过分,咱们之前的准备不就白费了吗？你继续拍摄,后面的事情交给我了。我让它好好发酵，闹到满天世界都知道。百惠的股份,你爸碍于情面一直没有抛售,这次索性把事情闹大,把两家的情分给闹没了算了。你看呢？”
    “我同意。许家是没情意的,大家了断清楚比较好。”
    书里，最后原主抑郁，黄家强万念俱灰，就来气。纵然还没成事实上，就看许家母子的态度，也猜得出来，恐怕黄家强心里也是有疑虑，只是女儿一意孤行，他又宠爱孩子，才会姑息到那种地步。
    “只是你一个姑娘家家，被人这样说？”
    “我无所谓。倒是您，又是私生女，又是……”
    “我到这个位子，风言风语已经习惯了。女人做点事太难。要是脸皮薄一点，早就该跳河了。”
    黄莹莹深表同意：“阿姨，那就这么办。”
    挂断电话，黄莹莹刷了一下微博，有人私信给她，说话极脏：【靠着你妈卖X追男人，现在的人已经这么没有下限了吗？】
    她的微博里有粉丝来安慰她：【莹莹，我们支持你！】
    也有人阴阳怪气：【出身不是你能左右的，但是你可以选择善良。】
    【她懂什么是善良吗？狗仗人势。】
    微博里已经漫天世界：
    #我有一个高管妈妈#
    #用上市公司资源，给女儿追男人。刷新下线！#
    有人在这一条微博下写：【妈可以有私生女，女儿也可以给人当小三呀！】
    黄莹莹不仅回了还转发：【一个个都义愤填膺，有本事找我妈当面问清楚。没胆儿找我妈的，都是怂货！】
    这下可算是炸了键盘侠的锅，骂人的蜂拥而入，黄莹莹配了一张岁月静好的图，关了评论。
    全网吵起来了，喜欢她的，说她这两天的表现直率，不喜欢的捡难听的骂。
    而且一大堆人去找方红梅，还转了黄莹莹微博截图，以证明他们都是正义的使者，绝对不是怂货。
    黄莹莹洗漱之后，下楼去吃早饭，吃到一半，曲霏儿嘴角藏不住笑地下楼来。
    原本跟她关系不错的张芸，今天只是跟她点了点头的，就默默地吃早饭，趋利避害本就是人之常情，她也能理解。
    许子舟下来，拿了吃食坐在曲霏儿身边。
    黄莹莹看微博上，很多网友都去声援曲霏儿和许子舟，艾特起了英雅的竞争对手和国外的一些品牌，让他们去帮天玺娱乐，用许子舟和曲霏儿。
    难怪曲霏儿这么高兴，她这是认为她是因祸得福了？
    曲霏儿把一个鸡蛋，剥开来，蛋白吃了，对着许子舟说：“子舟，我不吃蛋黄的，你帮我吃了吧？”
    许子舟伸出筷子，把蛋黄夹过去，又看了一眼黄莹莹，低头把蛋黄一口吃下去，吃得太快噎住了，打嗝起来。曲霏儿连忙给他倒了牛奶：“子舟，喝口奶。”
    已经从许哥改成“子舟”了，估摸着等下就该改成“亲爱的”了。
    吃过早饭，黄莹莹正在晾衣服，隔壁婆婆笑着跟她打招呼：“姑娘，早啊！”
    “婆婆早，昨天的河虾很鲜呢！谢谢婆婆！”
    “别客气！我们就老两口，河虾很容易死。那么多我们也吃不掉啊！”
    侯导带着摄像小张出来，握着电话：“姜博士，你到了是吧？对的就是这里，看到我了吗？”
    一辆越野车开进来，侯导走到车门口，那个谁提着行李箱从车里下来，侯导跟他握住了手：“姜博士，欢迎欢迎！”
    送他过来的人，从车里探出头：“阿志，那我走了！”
    “行，你走吧！”
    车子离开，他转过头，小张已经将镜头对准了他，他向她这里看来，露出浅浅的笑容：“你好！”
    黄莹莹告诉自己要适应，哪怕人家双颊的酒窝都像，那也不是姜越，他叫姜逊志。
    “你好！”
    侯导介绍：“我黄莹莹最近在微博上特别火，被称为最野女嘉宾。”
    他笑意淡淡：“这个形容不合适，是活泼，不是野。”
    “我这是他乡遇知音吗？谢谢你的了解。”
    网友听见这么说：【低情商：最野女嘉宾；高情商：最活泼女嘉宾。啊啊啊！为什么有人智商这么高，情商还这么高？还让不让人有活路了。】
    【就是，就是！这样知书达理的小哥哥给我来一打。】
    【之前不是说了吗？他妈是J大的教授，人家高知家庭出来的。】
    【爱了！爱了！】
    “走了，一起进入认识一下我们其他嘉宾。”侯导带着他进屋去。
    黄莹莹虽然已经晾好了衣服，却没想跟着他们一起进去，不成想那人转过头，等在那里：“不一起进去吗？”
    “好！”黄莹莹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进去。
    侯导进门问：“子舟呢？”
    小刘去许子舟的房间敲门：“许哥！”
    许子舟拉开门，拉长着一张脸：“我在打电话。”
    “哦哦！”小刘退了出来，跟导演说，“许哥在打电话。”
    “没关系，我们先认识一下其他人。”侯导说，“网上的讨论大家都看了，对姜博士也有了基本的了解，人工智能专家。这位是吴兼，是视帝，不知道姜博士认识吗？”
    “认识，我妈妈很喜欢你的电视剧《青岩》。”
    “是吗？很荣幸。”
    说到张芸的时候，他也是：“张姐在《故城之约》里演技爆表。”
    被一个小帅哥这么捧，张芸心花怒放：“很高兴认识姜博士。”
    “张姐和吴老师，叫我小姜就好了。”
    又帅又可亲的小哥哥谁不喜欢？
    网友已经评论上了：
    【真的情商高，面面俱到啊！】
    【就是，就是！之前看照片我都粉上了，别说他开口了。什么叫君子如玉？这就是了吧？】
    黄莹莹看着他，脑子里是姜越，他当年下放的时候，因为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被定了性，他的成分不好，本该在村里被人看不起。可他待人接物实在让人挑不出错来，所以乡亲们并没有为难过他，甚至还很喜欢他。
    介绍完张芸，在场的就剩下曲霏儿了。
    侯导介绍说：“我想你应该认识曲霏儿，最近热播《我不是她》的女主角。”
    他脸上略带尴尬：“个人口味问题，没看过曲小姐的大作。”
    曲霏儿笑容僵在脸上。
    刚刚说他情商高的网友：【不是，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原来不是高情商，人家就是实话实说，喜欢就是喜欢。】
    【那也不要这么说吧？太伤人了。】
    【难道不喜欢也要说成是喜欢？】
    侯导昨夜清理了一间房，让人把姜逊志带进去。
    房间里，许子舟接到他爸许国华的电话，他爸已经看到网上铺天盖地的谣传。
    “子舟，就算英雅发的公告你们不满意，天玺娱乐也不能造谣啊！你黄叔叔知道以后，肯定不会怪天玺，而是会怪我们的，两家没有到要撕破脸皮的地步，你跟你们魏总说清楚，这种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不要闹得不可开交。”
    作为圈内人许子舟是知道了，这是魏总买了水军趁着机会炒作呢！
    许子舟无奈，跟魏总打电话：“魏总，你为什么要炒作呢？”
    “子舟，你为英雅这么说话，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里？”
    “没有！”
    “那你怕什么？英雅不正面帮你澄清，现在这样，英雅之前的公告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方红梅那个女人活该。”
    “可黄莹莹不是方红梅的女儿。这是谣言。”
    “不是方红梅的女儿又怎么样？哪怕她是黄家强的女儿我们也无所谓。英雅不给我们单子，不得罪他，他也已经跟我们不做交易了。我们为了让他高兴，难道还要硬压下现在外面的热度？你现在能够拿到其他品牌的合约才是真金白银。英雅发公告，我也会发公告。这个事情我们得理智。你利用这次机会，多拿些合约。你只要不跟黄莹莹针锋相对，保持你的风度，不要授人以柄，就可以了。谣言不是我们传的，就算英雅要告，找那几个嘴碎的去，找你和曲霏儿的粉头去就好了、”
    许子舟听到这话就知道自己说服不了魏总，他也知道这种机会难得，有流量不拿，是傻瓜。对魏总来说有流量他就捞，而且魏总说得对，他和黄莹莹分手，两家之间的关系也就这样了，除非他和黄莹莹能复合，为了女儿，黄家强什么都会退让。
    跟黄莹莹复合？如果是之前，在他已经为此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之下，他是绝对不会和黄莹莹复合的，现在？他也没必要这样低声下气。
    “子舟，你不是新人了，知道市场是怎么变化的，有些事不需要我再三跟你说了吧？”魏总笑着说，“他们发那种阴阳怪气的公告，我们也发，只要撇清关系，他们就怪不到我们头上。子舟，我实话告诉你，这次炒作，不是我要炒，而是欧薇澜集团要炒。欧薇澜集团的小雷总跟我说了，他会签你和曲霏儿作为他们集团内高端品牌EM的代言人。你告诉我，你愿意放弃吗？”
    欧薇澜是英雅的竞争对手，两家在服装市场上竞争激烈，既然如此就让黄家强看看，他许子舟什么时候是靠英雅捧才红的？
    “好的，魏总。我知道了！”
    许子舟挂断电话，拉开房门走出去，在对面房门口碰到了姜逊志，姜逊志微笑跟他点头。
    两人一起出现在镜头中，侯导刚才很意外姜逊志对曲霏儿说的话，这会儿慎重地介绍：“姜博士我来介绍一下咱们最后一位男嘉宾，许子舟，当红小生，最近热播的《你不是她》，就是他和曲霏儿主演的。”
    姜逊志跟许子舟握手：“你好。”
    两人握手，侧颜在屏幕上：【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腹有诗书气自华了。原本许子舟已经是难得的男星里有骨子富贵气的了。这个姜逊志一出来，他只能靠边站了。】
    【你也说腹有诗书气自华，许子舟是家里有钱的富贵气。这位是理工男哦！应该腹有代码吧？】
    【果然高知家庭培养出来的不一样。】
    黄莹莹低头在看手机，时间差不多了，她等着领任务。身边多了一个人，她侧头看，这位姜博士站在了她身侧，见她看过来，低头浅笑。
    黄莹莹纵然曾经沧海难为水，谁叫这笑容像极了巫山云，被他注视，黄莹莹不禁回到少年时，年少，两情相悦，发乎情，止乎礼，偷偷牵手也会脸红心跳。恍惚之间，脸上感觉热辣，她低头继续看手机。
    【黄莹莹好幸福啊！被小哥哥这样看。】
    【两个人站在一起，还真是郎才女貌，老实说一对比，许子舟和曲霏儿就没看头了。】
    【别拉踩好不好？拉踩最恶心。】
    【黄莹莹？追男人追不到，什么手段都用出来的私生女。算了！】
    【人家承认是私生女了？】
    【如果不是私生女，为什么不出来澄清？】
    网上在争吵，许子舟刚才已经给自己心里建设好了，闹到这个地步，他和黄莹莹已经不可收拾，本来自己也不喜欢黄莹莹，何必再把丝毫心思放在她身上。
    黄莹莹坐着低头看手机，微博上有了一条#天玺娱乐公告#
    天玺娱乐发了公告称：“本公司与英雅集团合作终止，并无隐情。”
    这话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与英雅的那一条：“脱粉了。”有得一拼。
    网络上更加认为天玺这是间接认可黄莹莹是方红梅女儿的事实。
    姜逊志知道这样不礼貌，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又看向黄莹莹的侧脸，她低头在看手机，有着羽扇般睫毛的眼睛眨着。别盯着人看，会把人吓坏的，姜逊志回过头来。
    许子舟一直告诉自己，黄莹莹对他而言只是个麻烦，他不该在意黄莹莹，只是别人没在意姜逊志那些微的动作，他却看得分外刺眼，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看向侯导问：“今天什么任务？”
    第23章
    工作人员发布任务：“今天的任务是上午砍甘蔗,下午熬红糖。”
    大家手里多了镰刀，还有停在那里的三辆木板车。
    “六位嘉宾分成三组，每一组砍四十根甘蔗，把甘蔗拖到糖厂先榨汁,下午熬红糖。”
    黄莹莹：“分组怎么分？”
    “不是现成的吗？许子舟和曲霏儿,张芸姐和吴老师,你和姜博士。”工作人员说。
    黄莹莹问姜逊志：“你会干农活吗？干得快不快？”
    “会,我小时候寒暑假都是在我妈的试验田里度过的。”
    “我要求和张姐换一换。”黄莹莹提出。
    张芸一直和吴兼搭档,黄莹莹之间跟着许子舟,这两天跑他们一组,这会儿居然提出跟张芸换，张芸有些不乐意,这不是烧香的赶走和尚吗？
    姜逊志侧头看黄莹莹,带了点笑意：“我也同意换。”
    吴兼跟张芸说：“恭喜啊！跟这么帅的小鲜肉搭配。”
    张芸不像黄莹莹说换就换,哪怕心里不是很乐意,面上也是笑意盈盈：“是啊！有小鲜肉还跟你这个老腊肉搭？”
    许子舟见黄莹莹并没有跟姜逊志一起,没来由的心头宽松了些。
    三组人一起出发,男嘉宾拖板车,女嘉宾跟在后,十分钟左右到达山脚下的甘蔗地,田头写了一块牌子：“榨糖用甘蔗,硬,咬不动。”
    “这甘蔗还有不同？”张芸问。
    姜逊志点头：“是的，糖用甘蔗糖含量高,水分少,比较硬。我们平时吃的是果蔗,水分充足。”
    “张姐,你想想要是榨糖的甘蔗水分多，熬起来多麻烦？”黄莹莹补充解释
    “原来是这样啊！”
    本地老农过来做示范，他拿出带勾的镰刀，砍下一根甘蔗，剥叶去头，一个甘蔗就算砍好了。
    “男人砍甘蔗，女人剥叶子去头。”老农给大家分配。
    黄莹莹跟吴兼说：“吴老师，咱们一起砍，砍完一起剥叶子？”
    “行。”
    吴兼七十年代末生在城里长在城里，没干过农活，刚才老农说的，一下子把握不好。看黄莹莹一刀一根，速度很快。
    “莹莹，你教教我。”
    别说吴兼了，许子舟更是不会，他一根砍了好几刀，他倒是也想找人教，一边是黄莹莹，跟他提了分手，如今还闹得全网皆知，当然不想去问。
    另外一边新来的这个姜博士，也是砍得很顺畅。不过他看向黄莹莹的眼神让许子舟很膈应。
    算了，问什么问，还是自己砍了。
    黄莹莹教了吴兼：“吴老师，你慢慢来，我们肯定速度不慢的。”
    张芸因为黄莹莹被挖出来是私生女，生怕被连累，早上没有跟她多亲近，刚才黄莹莹跟她分组调换，还有些不快，现在看姜逊志砍得飞快，算是明白了：“莹莹，你刚才是怕我跟吴老师两个，砍到晚上也砍不完这些甘蔗？”
    “不至于，不至于。”黄莹莹直起腰，“就是按需分配。”
    姜逊志把一根甘蔗扔出来，看向她：“对，按需分配。”
    网友也理解了黄莹莹要求分组的原因：
    【外头怎么说黄莹莹我不管，但是我是真喜欢她，她这是看吴兼和张芸搭档体力跟不上，所以才和张芸换的，很明显那个姜逊志也理解了，所以才会有心领神会的一笑。】
    【我不信他们说黄莹莹无脑追许子舟，你看昨天，她给张芸去采拐枣，采了之后，还会帮杂货店老板娘采，感觉是一个很暖心的妹子。】
    【对啊，对那个婆婆也是。黄莹莹只拿了自己要吃的菌菇，剩下的都给了婆婆去卖钱。】
    【黑料里形容的那个人和现在节目里的她完全是两个人吗！】
    【说她是私生女的，你们还记得她在做蕈油的时候说的一句话吗？她说是他爸爸教她什么叫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她有爸爸，而且是很有家教的人家出来的小孩。】
    【可能未必有钱，但是进退之间还是很好的。就像姜逊志说的，她就是活泼而已，活泼又不是罪过。】
    【她很会干农活，不代表人家家教不好。我不信她是没有道德的小三教出来的私生女。】
    【哈哈哈，私生女不是试管婴儿好不好？私生女就不能有爸爸？私生女还有继承权呢！】
    【凭什么听风就是雨，说她是私生女，得有证据。】
    【让方红梅提供亲子鉴定啊！】
    【笑话，怎么叫方红梅来提供亲子鉴定？不是应该泼人家脏水的人来提供吗？】
    有人不管黄莹莹如何表现，就是要把私生女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黄莹莹看不了网上的评论，她忙着干活。
    黄莹莹砍甘蔗的速度远远高于吴兼，吴兼放弃了：“算了，算了。还是我先去剥叶了。”
    黄莹莹干农活是记忆里的烙印，农具到她手里就是本能了，当年她在生产队，干活一直拿一等工分。
    姜逊志直起腰：“黄莹莹，你真够厉害的。”
    黄莹莹看向他：“是不是想让我表扬你一下，你砍得多？”
    “看破不说破，直接表扬不好吗？”姜逊志笑着跟她说。
    “小姜同志，不要骄傲自满，仍需努力。”
    “你这是表扬吗？”姜逊志擦了擦汗问她。
    “鼓励你啊！”黄莹莹看着他，“咱们两组比一比，谁先到糖厂？”
    “现在开始。”
    听他这么说，黄莹莹立刻弯腰，麻溜地砍甘蔗。
    这是比赛了，原本轻松的气氛一下紧张起来，更加紧张的是屏幕前的网友，替两人数数，砍甘蔗的速度差不多，不过张芸和吴兼之间差异就出来了，吴兼到底力气大，他剥叶子去头速度要比张芸快。
    【黄莹莹三十七了，小姜同志要加油啊！】网友发现称姜博士或者小哥哥，都没黄莹莹这个“小姜同志”来得亲切。
    【小姜同志完成！】
    黄莹莹完成站起来那一刻，姜逊志也完成了。
    “嘿嘿。”黄莹莹跟吴兼说，“吴老师，咱们干赢他。”
    “必须的。”吴兼越发卖力，本来他就比张芸快，现在又加了黄莹莹，速度绝对杠杠的。
    【啊啊啊！不合理，小姜同志的搭档太弱了，小姜同志吃亏。】
    【喂喂喂，不要搞错大家都是一男一女搭档，什么叫小姜同志吃亏。小黄同志还是个姑娘。】
    镜头里黄莹莹和吴兼已经完成甘蔗装车，吴兼说他来拉车，黄莹莹砍甘蔗加上剥叶去头，力气确实用多了：“好！吴老师我们走！”
    吴兼把拉车的绳子套上肩膀，往前拉，黄莹莹笑着对抱着甘蔗装车的姜逊志说：“小姜同志，我们先走一步。你慢慢来！”
    “你放心，我们立马赶上来。”
    这样的比赛，有种回到七十年代，秋收大比拼的错觉，年轻的他们跟大家一起比赛，看谁稻子割得快，累死累活，拼命得一个什么奖励都没有的第一，却有着纯粹的快乐。
    老吴力气不够拉车太慢，明明已经先出发了十来分钟，那个姜逊志拉车飞快，眼看就要赶上了。
    此刻距离糖厂还有？目测的话？不测了，来不及了，黄莹莹在吴兼后面推。
    奈何她的力气可能在女生里面算大的，但是跟人大小伙子没法儿比。
    “吴老师，胜利就在眼前，你加油啊！”黄莹莹只能鼓励吴兼。
    吴兼也想赢啊！他很卖力，很卖力了啊！
    观众看着后面的姜逊志拉车带风，把张芸已经甩在后头。一半替黄莹莹着急，一半想要姜逊志赢。
    【小姜同志加油！超过她！】
    【老吴，是你展现中年男人魅力的时候，不能让少女心碎吧？】
    【啊啊啊啊！小姜同志你慢点儿！】
    【放屁，我们小姜同志最棒了！比生产队的驴还能干！】
    【想要笑死我，继承我的花呗吗？】
    紧张真是紧张，姜逊志终于追上吴兼了，大家离开糖厂门口就十来米了。
    真的就那么几步路，吴兼早已精疲力竭，姜逊志却是还健步如飞，黄莹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先跨入糖厂。
    吴兼一口气泄了，站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下次不来了，这个要命的。”
    黄莹莹跟吴兼一起坐下：“吴老师，辛苦你了！我下次也不干了。”
    张芸总算赶过来了：“可跑死我了。一个上午的活儿，你们自己看看才干了多久？”
    姜逊志从糖厂出来，出现在他们面前，黄莹莹仰头看他：“知道了，知道了，你赢了！”
    他低头笑：“我来替你们拉进去。”
    说着他拉着吴兼的车，进了糖厂。
    【小姜同志，真的人美心善呢！】
    【是啊！】
    【他们一个小时干完了一上午的活，下午干什么？】
    【我去看看曲霏儿和许子舟在干什么？】
    自从黄莹莹成天突发奇想，侯导既不想放过有剧集热播的曲霏儿和许子舟，也不愿意放弃黄莹莹这个鬼才，原本一组两个摄像师换班，现在索性增加了一组，两边同时直播。
    甘蔗地里，许子舟砍了一半都没到，已经累得都快闪腰了，曲霏儿剥叶子，去头，看起来也是精疲力竭。
    看过黄莹莹和姜逊志的动作，再看这个：
    【我还是去看糖厂那里！跟小姜和小黄同志比，他们就跟两只树懒似的，一个小时之后恐怕还是这个动作。】
    原本两人的感情交流是一大看点，现在大家伙儿都要看干活。
    镜头对准糖厂，与其说是糖厂，不如说是一个小作坊，里面几口锅，还有一台榨汁机。不是那种家里榨果汁的榨汁机，是齐腰高的不锈钢机器。
    这个玩意儿黄莹莹没见过，她当年是用那种木架子中间两根滚轴，甘蔗进滚轴里人在两边转动把甘蔗汁榨出来。
    听糖厂老板介绍原理也差不离。就是两根滚轴碾压之后榨汁。
    听完介绍，黄莹莹跟张芸和吴兼说：“张姐、吴老师，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和……姜博士一起榨汁。”
    黄莹莹刚才叫他“小姜同志”是半开玩笑的，现在干正经活了，还是得叫得正经些。
    “你还是叫我小姜同志吧！”姜逊志跟黄莹莹开玩笑说，“我叫你小黄同志。”
    黄莹莹略微愣了一下，表示同意：“可！”
    【小姜同志，小黄同志，顿时穿回上世纪。】
    第24章
    了解了榨汁机的工作原理,姜逊志分配工作任务：“你去滤渣，我来放甘蔗，两组榨在一起好了。”
    “行！”黄莹莹比了个手势。
    姜逊志抱起甘蔗往榨汁机里放，在榨汁机出口下面放着一个不锈钢桶,上头是一块蒙了纱布的滤网,榨汁出来之后,黄莹莹拿着勺子把过滤出来的残渣从纱布滤网上扒拉掉,免得堵塞。
    她把一勺渣渣倒了,看向工作人员：“兄弟,给你们侯导打个电话,不能只拉磨不给草料吧？驴都没这么干活儿的。我要吃红烧肉，中午让我们要好好吃一顿。否则明天我们四个罢工。”
    【哈哈哈,生产队的驴要罢工了,呼叫导演！】
    【一起呼叫,导演快来。驴要罢工了。】
    【驴罢工+1】
    私生女的热度还没下去,#驴罢工#快速上升。
    甚至有人给黄莹莹P了一个驴头,驴嘴正在喊：“罢工！”
    【这个女的,到底是干了什么杰出贡献？一天一条热搜还不够,让我到处看到她？】
    【自己不看,大数据就不会推给你了。】
    【干嘛？我就是喜欢她！喜欢她直率,喜欢她干活麻溜。】
    【喜欢这样的,农村妇女不要太多哦！】
    【比她能干的,没她漂亮，比她漂亮的没她能干。】
    榨汁非常快,不一会儿两板车甘蔗都快完了,黄莹莹见还剩下两根甘蔗：“最后两根了,榨完就好了。”
    “这两根拿回去。”姜逊志说。
    “不是说榨糖的甘蔗不太好啃吗？”
    “办法总比困难多,能解决。”
    行吧！随便他了。
    节目组工作人员跑过来：“黄小姐，导演说中午给你们加鸡腿，不仅有红烧肉还有白切鸡。”
    “跟他说鸡汤留着，下午我去采菌子，晚上咱们吃鸡汤米线。另外，想吃最好吃的蕈油浇头，就去买两斤猪板油。给我留半斤五花肉，晚上炒菌菇用。”
    “你也不早说？”
    “刚才不知道有鸡啊！买不买随意，菜籽油熬也满香的。”
    小伙儿打了电话：“侯导说他去买。”
    【哈哈哈，导演屈服于口腹之欲。】
    【节目组听好了，等下完整播放黄莹莹做蕈油的全过程，不许漏一分钟，我要跟着做。】
    【没有雁来蕈，做个毛啊！】
    【桃趣上下单不会啊？】
    【吃得起八十一斤的全是大户。】
    黄莹莹看着两大桶甘蔗汁，看了看时间：“我们先把甘蔗汁煮上？刚才师傅说，让熬掉多余水分起码要两个小时，你们看呢？”
    “行，先烧开，撇掉浮沫，接下去只要柴火够，就不用管了。回去刚好吃饭。等吃饭过来就可以熬糖浆了。”姜逊志赞同。
    就这么定了，一起过来抬了甘蔗汁到灶台前，一桶甘蔗汁倒入两口大锅，刚好用了两个灶台。给灶台添上柴火，师傅的指点下，先用晒干的甘蔗皮烧旺火，甘蔗汁煮开翻滚之后，撇去上头的浮沫。添上木柴，跟师傅说一声，让他帮忙看顾一下锅子。
    “走了，吃红烧肉，白切鸡喽！”黄莹莹用欢快的语调说。
    姜逊志将甘蔗砍成两段，用绳子捆了一下，提在手里。
    一行人回到住的地儿，工作人员已经做好了饭，黄莹莹问：“他们俩还没回？”
    “已经砍完了，还在去头。”
    “那就不等了，给他们留点儿菜，我们四个先吃，吃完了还要去熬糖，甘蔗汁都煮着呢！”
    果然会叫的孩子有奶吃，红烧肉，白切鸡，炒莴苣，炒青菜，还有一个土豆丝蛋花汤。
    姜逊志将满满一碗饭递给黄莹莹，张芸说：“小姜，我自己来。”
    吴兼不客气地接过：“我就劳烦小姜了。”
    姜逊志给自己打了饭，张芸打了小半碗，年纪上去了碳水多了容易长肉，她是真羡慕黄莹莹这种满满一碗饭吃下去，不用担心长胖的，而且这个姑娘连干两块红烧肉。
    【看黄莹莹吃饭就是香。】
    【我买的雁来蕈已经在派送了，黄莹莹，刚才说什么？买猪板油吗？我也去买，坐等教程。】
    【哈哈，我在桃趣的桃山货频道买到了宁山柑，坐等到货。】
    【我就不一样了，昨天已经跟着做过虾饼了。】
    【我买了拐枣，没吃过，想试试。】
    【赖葡萄有股青涩味儿不好吃啊！】
    【我怀疑，今天下午我会想买古法红糖了。】
    【我已经下单买了AMYA的衣服了。】
    一个个都在比谁买了什么。
    【你们这么踊跃，黄莹莹可以去直播带货了。】
    【她已经在带货了。】
    【私生女都粉，是没有什么人可以粉了吧？】
    【反正我粉的是黄莹莹的率直能干，她是什么出身，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还威胁要让她妈来找。】
    【就是，网上黑她的那么多，好像丝毫没影响她，今天的表现满分。】
    【私生女都粉，是没有什么人可以粉了吧？】
    姜逊志吃过饭站起来说：“我带了我师兄本地茶园的茶，我们喝一口？”
    “行！”
    姜逊志进去拿了一罐茶叶上面写着“玉山一号”给吴兼：“吴老师，你去泡茶，我去把甘蔗给削了。”
    黄莹莹跟张芸说：“张姐，你去拿昨天的拐枣和橘子。我来洗碗。”
    “你们把杯子拿过来，我来泡茶。”
    黄莹莹把她的搪瓷杯拿过来递给吴兼，她收拾了碗筷进灶间，洗到一半，姜逊志提着去了皮的甘蔗走进来：“哪一把菜刀切熟食的。”
    “这把刀，这块案板。”黄莹莹指了指。
    他拿起案板开始切甘蔗，把硬节去了，再劈成小块，码在碟子中。
    “你是左撇子？”黄莹莹问他。
    “小时候拿筷子，都是左手，被全家人给纠正了，不过拿剪刀和刀就没人管了，也不知道算不算。”
    老天是不是真的玩她呢？连半拉子左撇子都一样。
    那个时候按照国家规定，每个村都规定种几种农作物，不可以乱来，除了每个人有的两分自留地。他们俩有两块自留地，一块在坡上，是块梯田，一块在坡下。
    坡上的那一块，种点儿红薯玉米，坡下的那一块种蔬菜，姜越会倒腾，种番茄，西瓜，有一年还种了几根甘蔗。
    甘蔗削皮后，他也会这样劈开放进碗里，不过他舍不得扔掉硬节，会把硬节也劈开，分成两个碗，没有节全是松脆果肉的碗给她，他就吃那些有硬节的。
    姜逊志切好了甘蔗转头问：“洗好了吗？喝茶去了。”
    “马上好。”黄莹莹擦干碗，放进橱里。
    走出去的时候，低头看了一下垃圾桶里的甘蔗硬节，告诉自己，再像终究不是他。
    黄莹莹走出去，院子里他们几个围着一张板桌坐着，黄莹莹说：“我去手上涂点儿乳液。”
    “去吧！”
    黄莹莹涂了她的D宝下楼，许子舟和曲霏儿刚刚回来，两人总算是把甘蔗送到了糖厂。
    黄莹莹走到院子里，拿起她的被子。她那个杯子在一众旅行杯玻璃杯里显得格格不入，黄莹莹揭开杯盖，看吹了吹茶叶，喝了一口，回味一下：“这茶叶好，带着兰花香气，滋味悠长，还有回甘。”
    弹幕上，
    网友顿时觉得：【这才是搪瓷茶杯的正确使用方式。太有那个味道了。】
    【我看以后还是叫老黄同志。】
    【老黄同志+1】
    “莹莹还是个老茶客吗？还以为你们年轻人都爱喝咖啡。”吴兼感叹。
    “茶和咖啡又不矛盾的。”黄莹莹拿起一块甘蔗放在嘴里吃，可能当年吃的是果蔗，今天这个是糖用甘蔗，今天的甘蔗甜，却没有了充足的水分，到底是不一样的。
    吴兼跟姜逊志聊起新能源车，黄莹莹听姜逊志说：“我们国家其实在新能源车这块是走在前头，还走准了方向。比老牌汽车产业国家都布局早……”
    他聊行业如数家珍，对行业未来发展信心满满。
    听着姜逊志的描述，想来若是姜越在，定然像自己一样，会为了这个行业，这个国家的发展而高兴吧？
    喝过一杯茶，一起收拾了桌子，张芸跟刚刚吃完饭的许子舟和曲霏儿说：“子舟、霏儿，我们先去糖厂了，你们慢慢来。”
    许子舟点头：“你们先去吧！我们马上来。”
    细心的网友发现：【许子舟和曲霏儿好像跟他们四个格格不入。】
    【你们发现了吗？黄莹莹成了四个人的领导，安排协调他们的任务。】
    【所以你的意思是黄莹莹不带他们玩吧？】
    【那要黄莹莹怎么带他们玩？】
    【他们是一个团体，黄莹莹这样在拉帮结派吧？】
    【不是，你很奇怪，从节目开播，许子舟就满是爹味儿地呵斥黄莹莹，黄莹莹住院之后，好像是想开了，不想做舔狗了，不跟许子舟和曲霏儿玩了。你是多大的圣母别人唾你一口唾沫，你还要乐乐呵呵地贴上脸去？】
    【她早上威胁网友，问网友就不怕她妈找上门吗？态度不要太嚣张哦！】
    【私生女还不让人说了。】
    【有证据证明人家是私生女吗？】
    【不是说了吗？什么时候让方红梅拿出亲子鉴定报告，确认跟黄莹莹不是母女，那就不是私生女。】
    【凭什么？人家为什么要做亲自鉴定？就黄莹莹的为人处世，就不像是小三教出来的。】
    黄莹莹已经看到了网上如火如荼的讨论，方红梅给她发消息：【欧薇澜掺和进来了，现在往我们公司管理混乱上面引，闹得股票论坛上都有了。现在股民都来问了。】
    【欧薇澜？我们的竞争对手？】
    【是。】
    【他们来掺和是为什么？】
    【为了NY吧？之前欧薇澜也有意要买。但是对方属意我们。】
    【跟爸爸说过了吗？】
    【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爸爸说。你爸爸为了收购NY花了很多心血，NY也关乎到他的战略布局，这次我草率了。】
    黄莹莹仔细想了一下，固然NY是一个比较好的标的，但是从小说里看来，英雅吃NY吃得很累。
    【阿姨，欧薇澜规模有我们大吗？还有他们的盈利能力怎么样？抗风险能力呢？】
    【欧薇澜当然没有我们大，要不然NY也不会选我们。他们之前深陷设计抄袭，所以NY不想卖给他们。盈利能力，线下店铺跟我们相差不大，差的是线上经营，我们这些年做得很好。老雷的儿子上来之后，雄心勃勃。急于求突破。】
    “莹莹，都快到了别看手机了。”张芸叫黄莹莹。
    “稍微等我几分钟，我打个电话。”
    黄莹莹给方红梅发消息：【阿姨，我给爸爸打个电话。这事儿都赖在我身上，他舍不得骂我。】
    黄莹莹去田埂上，采了一根已经泛黄的茅草穗子，放在嘴巴里咬，手里拨打黄家强的电话。
    法国此刻天还没亮，欧洲的风俗就是这样，吃个晚饭一道菜一道菜地上，吃了两三个小时，还要去酒吧喝酒。黄家强到凌晨两点多才回酒店，此刻才睡了三四个小时，加上酒醉略有些头疼，听见电话铃声响，摸过去看都没看是谁。
    “一清老早打什么电话？有什么不能晚点儿说？”
    “爸爸！”
    听见女儿的声音，黄家强立马换了口气：“宝宝，什么事儿？”
    “爸爸，我闯祸了。连累了方阿姨！”黄莹莹一副颓丧的语气说。
    “宝宝着急，跟爸爸说！没事的啊！”
    黄莹莹全部往自己身上揽，前面老黄知道的，她说：“是我让阿姨说‘脱粉了’，我就是不想帮他，谁知道……”
    黄家强听说自家女儿和方红梅被人泼脏水，一个是他的心头肉，一个是跟着他这么多年，他在外打拼，替他守好家里一切的战友……知己。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两个人，他从床上坐起来，酒完全醒了：“宝宝，你慢慢说。”
    “爸爸，可能我比较幼稚，我觉得在这个时候，你是不是没必要跟欧薇澜去争NY，两家把价格抬高了，最后便宜了NY。要是NY业绩好的话也不会被他们集团公司出售。”
    欧薇澜居然插进来了，黄家强抽出一支烟点燃，女儿没有接触过企业经营却能说到点子上，他抽了一口烟说：“现在，确实进退两难，房地产受政策调控，各大银行收紧贷款，市场虽然未必会下行，但是对企业来说资金压力不小。而服装这块英雅已经遇到了瓶颈，我想要用国外的大牌为服装业务单元注入活力。否则我们就一直在一个圈子里打转。NY我们给他们做代工十二年，非常熟悉他们的运作，拿到手上出现问题的概率最小。算是可遇不可求。”
    黄莹莹知道国人到现在依然是崇尚国外大牌，国内品牌往上走非常困难：“爸爸，您的方向肯定没问题。但是，我认为您还是应该往后退一步看，不能像我当初迷恋许子舟一样。因为自己确定了方向，所以把NY直接往里套，认为非它不可。说句走捷径的话，我们不如收购一个意大利的小牌子，来打造一个品牌。比如轻奢品牌CM，不是用七八年就打造出来了吗？”
    原主读奢侈品管理，又是个爱好奢侈品的姑娘，脑子里别的不多，对于这些倒是如数家珍。
    女儿说得倒是有些道理，黄家强笑了：“知道了，你还在拍综艺吗？”
    “嗯，他们在等我呢！”
    “去吧！”
    挂了姑娘的电话，黄家强看微信里，方红梅已经给他留言，并且给了一些链接。
    方红梅说她没有考虑周全，跟他认错。
    点开链接，里面的内容恨不能把方红梅描绘成英雅的慈禧，真是操蛋！
    回了她一句：【莹莹已经跟我说过了，让我考虑一下对方要价真的太高的话，就不要买了。我会考虑的。】
    看着她反复输入，又迟迟不回答，黄家强掐灭烟头，打了一句，把手机扔在床上，掀开被子，去卫生间洗漱。
    等回来看见微信里一句：【黄总英明。】
    这会儿说他英明了，之前他一门心思要买，那就是脑子轴？
    黄家强上行政酒廊吃早餐，刚刚拿了两片面包，几片培根，坐下让服务生倒了一杯红茶，听见一个声音：“黄总，好早。”
    他转头看见欧薇澜的老雷父子。
    欧薇澜和黄家强有颇深的渊源。黄家强最初起家是从南方批发衣服去江城卖，欧薇澜就是那时候南方颇有名气的制衣厂。
    从刚开始一个是经销商一个是生产厂家，到后面黄家强自己开工厂，而且越做越大，他们之间的关系微妙了。
    这个老雷成天对外说没有他也就没有今日的黄家强。不管他怎么说，黄家强的英雅就是一天天壮大超过了欧薇澜。
    “雷总，好巧！”黄家强端了吃食过去，在父子俩对过坐下。
    “黄总是来看姑娘吗？”雷总知道黄家强的姑娘在法国读书。
    “小丫头今年夏天已经毕业了。现在在国内呢！”
    “贴心小棉袄回去了，你老弟也不用再担心了。以后找个能干的女婿就等着抱外孙了。”
    要是以前女儿对生意一点点兴趣都没有，黄家强也许就应了，今天他却不想应了，说：“小丫头对做生意有点兴趣，接下去我也得跟你老兄一样，带孩子做生意。你们家俊豪真的出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老弟啊！小姑娘真没必要这么累的。而且女人做事，老实说眼界狭窄。我以前几次三番跟你说了，要是觉得你那个方红梅好。就娶回家里让她做好黄太太的本分，不要让她天天风里来雨里去。这下好了吧？闹得沸沸扬扬。你老弟的一世英名都要毁了吧？”
    黄家强皱眉：“老兄说什么，我怎么就听不懂呢？”
    老雷的儿子，欧薇澜的总经理雷俊豪笑了笑：“黄总这是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
    “方总随意跟天玺娱乐断了合作，那几个代言明星流量很高，英雅都被人骂上热搜了。”
    黄家强低头看手机：“这不是胡说八道吗？小方她哪儿有女儿？”
    “黄总，网友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发泄。这样冲动的后果，就是让你们英雅旗下的品牌声誉受到影响。”雷俊豪笑看着黄家强，大约在他眼里黄家强就是色令智昏了。
    “还没问，你们二位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和黄总是为了一个目标而来。”雷俊豪笑着说。
    黄家强佯装惊讶抬头：“一个目标，NY？小雷总在说笑吧？”
    “只能说感谢方总给我们提供了这次机会。”雷俊豪侧头看向他爸，“爸爸我们一起再探讨一下。”
    “那老弟你慢用，我跟儿子再去商量商量。”
    黄家强看着父子俩走出行政酒廊，他靠在椅背上，点烟边抽边看女儿参加的那个综艺。
    镜头里，黄莹莹在糖厂，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甜味儿，两口锅里的甘蔗汁已经从满锅变成半锅，甘蔗汁开始变稠，他们在师傅的指导下，将浓缩的甘蔗汁转入第三口锅里。
    “接下去就需要耐心了……”师傅说着怎么熬糖浆。
    黄莹莹这个时候是辅助工了，只要添柴，吴兼是主力，他时刻注意着锅里翻滚的糖浆。
    姜逊志那里，姜逊志在熬糖，张芸添柴。
    曲霏儿和许子舟吃过饭进来，曲霏儿还过来看了一眼：“你们可真快啊！我们还没榨汁呢！”
    张芸跟她说：“快去，我们熬好了帮你们一起熬。”
    灶膛里是木柴，黄莹莹用不着时时刻刻看着，过来看张芸他们锅里的红糖，正在熬糖的姜逊志问她：“怎么，难不成还想比比看谁先熬好糖？”
    以后要用看小朋友的眼光看姜逊志，不能老是把他跟姜越联想在一起，姜越和眼前这个小伙子长得是像，气质也像，哪怕告诉她，眼前这个人是姜越投胎的，那也是喝过孟婆汤，里里外外重新清洗了一遍，终究不是一个人。
    “我认输还不成，小同志这么争强好胜可不好。人要保持好胜心，却不能太过于沉迷于争强好胜，所谓张弛有道，进退得宜，才是能做大事的人。”
    姜逊志被她给教育了，这真是哪儿跟哪儿啊？潜意识里不想反驳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笑着说：“是，我听领导的，谦虚谨慎，不比了。”
    网友快笑喷了：【老黄同志教育小姜同志了。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小姜同志态度诚恳，认真反省。】
    看着屏幕的黄家强忍不住勾起唇角，这丫头说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老气横秋了？
    一个电话进来，陪同他过来的翻译兼市场经理小吴打来的：“黄总，NY的车子已经来了，我们走吧！”
    “好的！”
    黄家强站起来，回房间收拾了一下，脑子里尽是小丫头老气横秋，却又带着调侃说那个男孩子的神情，什么张弛有道？什么进退得宜？真调皮。
    作者有话说：
    莹莹：阿越会吃甘蔗的硬节，他不吃。他不是阿越。
    阿志：媳妇儿，你醒醒，二十一世纪了。咱们都是地主家的傻孩子了！都有钱，没必要那么抠啊！
    明天上夹子，要放在3号晚上更新了。大家不要等了。
    预收两本有空收一下：
    预收一《穿成民国大佬的乡下原配》
    外企高管秦雅韵穿到民国，成了甬城富商宋家的大少奶奶。
    丈夫宋舒彦留洋归来被迫成亲，连红盖头都没掀就去了上海。
    生怕儿子被外头的野狐狸勾了魂的婆婆，让秦雅韵去上海找宋舒彦，早早为宋家生下长孙。
    秦雅韵：上海是要去的，找男人生孩子就算了。
    *
    宋舒彦在商场上遇见了和兴洋行新来的买办秦雅韵，这位秦小姐精通三国语言，做生意的手段和眼光一流，又能聊莎士比亚和雪莱，让他如遇知音，一见钟情。
    海东纱厂少东宋舒彦追求洋行丽人的消息屡见报章，怎奈丽人对他不假辞色。
    好友提醒：“秦小姐这般出色，怎肯屈就做小？”
    宋舒彦回到甬城，大张旗鼓，请了双方族老作证誓要与他那素未谋面，不知是否还裹着一双小脚的旧式太太离婚：“我的妻子绝对不能是秦氏！”
    此刻让他朝思暮想的人出现在门口，跨过门槛：“我同意！”
    宋舒彦：？？？
    ======================
    预收二《豪门大小姐重生后闪婚了》
    1.
    恽窈为了家族事业一生未婚，未料她爸弥留之际决定把家业给了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败家子。
    一朝重生，这会儿公司遇到危机，解决危机最简单的就是跟秦家联姻，上辈子她拒绝了这个提议，选择自己力挽狂澜。
    这辈子，她讹了老头子一大笔嫁妆，爽快地嫁了。
    2.
    豪门圈热议，恽家那个事业心极重的大小姐爱惨了秦昶，居然愿意为他收起羽翼，安安心心做起了秦太太。
    听到这个传闻，秦昶愕然，他们从结婚第一天就分房睡，怎么可能？
    偶然机会，他听见恽窈跟那些豪门太太一口一个“我先生”如何如何，她说话的时候眼里有光。
    她真的爱惨了他？
    3.
    恽窈认识秦昶很多年，在这个男人眼里女人只会影响他赚钱的速度。嫁给他，无需履行夫妻义务，还不用担心自己被绿，简直人生圆满。
    她对外说那些话，只是想断了老头子要她回公司的念头。
    然而，最近秦昶脑子是不是抽了，频繁回家吃晚饭，送她生日礼物，挽着她出席晚宴的时呵护备至，甚至某天还跟着她进了房，这……是要履行夫妻义务？？？
    第25章
    黄莹莹和姜逊志不过是互相打趣,听在过来拿勺子的许子舟耳朵里却格外刺耳。
    “莹莹，我有话跟你说。”许子舟叫黄莹莹。
    黄莹莹看着他：“有什么事？”
    许子舟招手让黄莹莹去墙角，他说：“莹莹，你年纪小,平时被叔叔保护得很好,不知道外面的险恶。”
    “覅面孔。今天热搜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晓得？”黄莹莹盯着他看。
    被黄莹莹这么盯着,许子舟退后一步有些狼狈：“莹莹,我从来都没想要伤害你。”
    “你们家只是想吃绝户。”
    黄莹莹不想跟他继续咧咧,转身回到锅子前,吴兼正在翻炒糖浆，师傅说：“已经起砂了,差不多了,可以起锅了。”
    糖浆被倒入平盘,用刮板刮平,就等着晾凉了。
    在许子舟看来黄莹莹实在太偏激了,算了,她到底是跟自己一起长大的,不能让她被人骗了
    许子舟他们才刚刚榨完汁,姜逊志过去帮许子舟抬甘蔗汁,许子舟警告姜逊志：“黄莹莹不是你能高攀的？”
    “我父母从小告诉我,人和人之间的合适,只要看三观和品格，其他都不重要。如果品格契合,何来高攀低配之说？”
    许子舟被姜逊志的无耻给惊到了。
    姜逊志帮许子舟把甘蔗汁抬到了灶台边,放下了桶,快步走到黄莹莹身边：“领导,采蘑菇去了？”
    【哈哈哈，小姜同志真的很识相，叫老黄同志‘领导’。】
    【老黄同志带小姜同志采蘑菇去了，这是传帮带吗？】
    黄莹莹问张芸：“张姐，吴老师，去采蘑菇吗？”
    张芸看向吴兼，她已经看见网上评论说他们搞小团体，如果现在离开有孤立许子舟和曲霏儿之嫌：“我们帮霏儿和子舟一起完成今天的任务，今天的晚饭就交给你们了，多采点儿回来，大家都爱吃。”
    “行！”
    黄莹莹原来想要叫上张芸他们一起，现在张芸和吴兼要帮许子舟和曲霏儿完成任务，这个姜逊志跟着她出来了，还打趣叫她“领导”。
    细想一下刚才她说的话，在自己看来是调整心态面对这个像极了姜越的小伙子，人家却是认为你居高临下说话。
    “不好意思，刚才说话……”
    “知道，开玩笑吗？”
    台阶都给她找好了。
    网络上：
    【采蘑菇不是已经看过了吗？有什么好看的？】
    【熬糖不也看过了，有什么好看？】
    【我要看曲霏儿和许子舟，两人在一起发糖。】
    【老黄同志和小姜同志不更好看？】
    【老黄和小姜+1】
    原来是两个摄像师，最多就是有些镜头同时开，现在时时刻刻要同时开，才能满足网友的要求。许子舟和曲霏儿的粉丝当然想要看两人甜甜的日常。黄莹莹这几天老是上热搜，不管是红还是黑，总归是流量，加上这位姜逊志本来就已经拉满了期待，自然热度也不低。
    导演决定，两位摄像全部上，分开两组直播。
    摄像小张，跟了黄莹莹这一组。
    两人并肩走在小道儿上，姜逊志为了不冷场找话题聊天：“已经四年了，每年秋天我都会来赵家沟待一个月。”
    “这儿风景很不错。”
    “是啊！”
    不可能交浅言深，更何况姜逊志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一直会出现在自己梦里。
    “这里适合过慢生活，忙疯了，过来调整一下很不错。”
    “工作很忙吗？”
    “嗯，很忙。现在国内外的整车厂和互联网公司都在争赛道，所以大家都是分秒必争，压力还挺大的。不过大厂都这样。”
    “所以，以后就不用人开车，坐上去就自动开了？”
    “啊？对！”姜逊志没想到她居然一点儿都不懂这块，毕竟现在辅助驾驶已经应用很广了。
    “智能驾驶分成五个阶段，L0，就是我们传统的车子。L1……”姜逊志开始跟黄莹莹介绍智能驾驶的分级。
    这个神情就像当年姜越跟她说汽车，什么发动机，变速箱乱七八糟的，在乡间种田，他最多就是修一修拖拉机，能过过瘾，所以他说那些的时候自己从不打断，那是他的梦想，他需要倾诉。
    大约是习惯，黄莹莹认真地听着姜逊志说话，时不时地给他回应：“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啊！”
    “哦！那我懂了。”
    “行，看来我要买一台。”
    “……”
    姜逊志一直琢磨用什么词她能听懂，毕竟不是自己这个专业的，现在听起来黄莹莹似乎能理解，他听高兴地跟她说，话多了，路就显得太短了，这才说了几句已经到院子了。
    踏进院子，工作人员立马跑出来，跟黄莹莹说：“板油买来了，网友说要看你详细教程，你可不能藏私。”
    “绝对不藏私。”
    黄莹莹上楼去卫生间，下来姜逊志提了两个篮子，篮子里放着镰刀，黄莹莹看见带笑，她说：“不用带两个篮子，捡一篮子就够了”
    “这个季节有酸枣，捡来做酸枣糕。”
    酸枣糕？山上有种果子，比柠檬还酸，蒸熟了混上白糖，做出来的酸枣糕却是酸甜可口，只是那年代白糖凭票供应，谁家舍得那般霍霍？他们只捡过一次，做过一回酸枣糕。
    想起酸枣糕她的口水在嘴巴里泛滥，提起篮子说：“走。”
    跟着这位每年都来这儿的小姜同志走，他带的地方有些偏，小张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进山。
    这里是个混合林，高大的树木遮蔽了阳光，黄莹莹记得初下乡的时候，曾经进山迷路，一下子走不出来，她都吓得快哭出来了，得亏听见令她安心的声音。
    “这种地方容易迷路吧？”
    “我跟师兄走过这里，要不然也不会带你来。跟我走就好。”
    “好！”
    黄莹莹跟着他往里走，他用镰刀弯腰，挑开潮湿松软的苔藓，下面是白色的蘑菇，听他说：“这是一种口蘑，可以吃。”
    黄莹莹不知道这是口蘑，但是她知道可以吃，蹲下跟着他一起捡。
    有人家学渊源，非要跟她科普这是什么菌，其实她只分吃了会不会躺板板和好不好吃，比如这个蘑菇，不会躺板板，但是味道又苦又涩，就不能吃了。
    他先跨过溪流，伸手给她：“来！”
    黄莹莹手没伸给他，把篮子递给他：“拿着。”
    【哈哈哈，老黄同志想小姜同志瞧不起人吗？身为能上树的女人，难道还怕了一条小溪流？】
    【让他看看，什么叫史上最野女嘉宾。】
    【黄莹莹是个二愣子，之前看小哥哥眼睛都直了。现在给她机会肌肤相亲，她居然拒绝？】
    姜逊志接过篮子，黄莹轻松一跃而过，站在小溪对过。他们俩都过去了，小张着急了：“黄小姐，帮我拿一下设备，姜博士拉我一把。”
    黄莹莹接过摄像机，把镜头对准小张，充当起暂时的摄像。
    这个溪流算宽吗？算不上，窄吗？小张没把握。他看着对他伸出手的姜逊志：“姜博士，你要拉住我。”
    【看小张这个表情，还以为下面是滔滔江水呢！】
    【就是就是！这么一条小溪流值得他这么害怕吗？】
    “跳啊！”黄莹莹跟小张说。
    “我还是找找看，有没有地方更窄的。”
    “我确认这是最窄的。”姜逊志跟小张说。
    “那你要拉住我。”
    “拉住，一定拉住。”
    屏幕里的小张往前跳，跳的这个水平实在太烂，一脚还踩空了。
    小张发出惊叫声，把林子里的鸟吓得扑棱棱地飞了起来，这货被姜逊志一把拖住之后，居然抱住了他。
    姜逊志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推开了小张，小张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
    姜逊志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
    【卧槽，小姜同志这个力气够大，一把把小张这个小胖子给拉上去了。】
    【他为什么推开小张？人家小张只是想要稳住身体而已，他的反应太大了吧？】
    黄莹莹伸手拉起小张，看向姜逊志：“你这个反应未免太大了吧？得亏我刚才没把手给你，小张壮实被你推到在你，我的话恐怕就被你甩进溪流里了。”
    “不会的。我怎么可能把你甩溪流里？”姜逊志脱口而出，这话出口才觉得不对，“我只是不习惯小张碰我的腰。”
    其实他不是不习惯小张碰他的腰，他潜意识里有被人抱住的恐慌，他曾经做过一个梦，天上下着倾盆大雨，他在滔滔的洪水中被人抱住了身体，拖入水中，那种绝望惶恐，甚至还有他想不明白的亏欠……
    只要想起那个梦，他就害怕到心悸。
    “那你习惯谁碰你的腰？”黄莹莹看向他打趣。
    只是被她看了一眼，说了这么一句话，他的脸一下子红了个通透，转过头：“谁都不习惯。”
    “所以我还是会被甩溪流里。”
    “不是？”姜逊志想要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解释，人家逻辑正确，唉！
    屏幕上网友见到了姜逊志的窘迫：【哈哈哈，小姜同志脸红了，我一下领悟了。】
    【领悟什么了？】
    【人家想说：“我不习惯男的抱我的腰，但是女的就可以啊。”】
    【啊啊啊，是这样吗？原来他是在期待这个啊？想让老黄同志抱吗？】
    【要不然脸红什么？】
    【大男生脸红，真的好有趣啊！】
    姜逊志镇定过后说：“跟我走。”
    黄莹莹跟着他往里走，过了这个小溪流，仰头看，好多酸枣树，地上落满了青黄的野酸枣。
    “你捡酸枣，我去那里采菌子，等下过来跟你汇合？”
    黄莹莹顺着他指的地方，比较崎岖的坡度上，跟她那一天给婆婆采的地方差不多。
    他把容易干的活儿留给自己？他真的处处像姜越。
    小张看着那陡坡，心惊胆战：“姜博士，爬这么高？”
    “我一个人上去，你拍黄莹莹捡酸枣不就行了？”姜逊志说。
    “得不到的是最好的，你上去了，上次我没给网友看上头菌子有多少，这些还不给看，网友们恐怕心里猫爪狗挠。一起捡酸枣，等下我和你一起上去，让小张爬这么高不现实，总不能让你再把人给扔下来吧？咱俩分工，我拍，你来采？”
    “也行。”
    黄莹莹跟姜逊志一起捡酸枣，她拿起一颗已经全黄了的酸枣，剥开皮，似乎在下决心要不要吃。
    “敢于生吃酸枣的都是真勇士。”姜逊志跟她说，“我看好你。”
    “已经获得最野女嘉宾，这个真勇士的称号也要了。”黄莹莹用牙咬了一点点，眉头皱得都没法展开了，却还要咬第二口。
    “别吃了，回去加了糖再吃。”姜逊志受不了她了。
    【为了获得这个勇士的称号，黄莹莹都已经拼了。】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早上还有一个驴罢工的称号吧！】
    【她这是一天有一个新称号的节奏啊！】
    地上落的酸枣太多，都不用黄莹莹爬树去采，捡捡都已经是满满一篮子了。
    黄莹莹把酸枣交给小张，接过摄像机，问了一下小张简单操作说：“我采几个蘑菇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小张：“……”
    【哈哈哈，小张望着黄莹莹的背影。】
    小张望着两人快速往上的背影，蹲下来守着那一篮子酸枣。
    上坡再下坡，一大片的松树林，比黄莹莹那天采蘑菇的地儿还要难以进来，里面松针已经铺了厚厚一层，头上时不时松叶掉落。
    黄莹莹拿着摄像机对着姜逊志：“我们开始了啊！”
    “开始，开始！”
    姜逊志扒开地上的松叶露出一个灰褐色的蘑菇，对着镜头：“这个蘑菇叫棕灰口蘑，跟我们常吃的白蘑菇是一个属的，南方秋冬比较多见的蘑菇，我们看这个伞盖……”
    “小姜你非得把你的家学渊源拿出来秀一下吗？”
    “你别忘了，咱们是来介绍宁山的。这是咱们宁山的物产，为什么不细细介绍？”
    “你继续，继续！”
    姜逊志走过去指着一丛黄褐色的小蘑菇问黄莹莹：“这个蘑菇，你采不采？”
    “不采，这个跟茶树菇不太一样。”
    “真聪明，茶树菇是假蜜环菌，这个像茶树菇的蘑菇叫裂丝盖伞，是一种可以导致慢性中毒的蘑菇，吃了之后呢，只会出现轻微的狂躁，也可能不自觉的流口水，所以很多村民会误食。”
    【小姜同志可以做科学博主。】
    【老黄同志，你把镜头拿开点，镜头都快怼到小姜同志脸上了。】
    【小姜同志的皮肤也很好呢！为什么？为什么一个男生的皮肤要这么好？】
    【为什么他天天对着电脑还能保持皮肤这么好？为什么我天天对着电脑就是一张大油脸？】
    【一样写代码，为什么人家脑袋上还有毛？】
    【扎心了！天道不公啊！】
    黄莹莹拍着采蘑菇的小伙子，顺带还采一颗红彤彤的树莓塞在嘴里：“这个可以，酸甜酸甜的，你要不要？”
    姜逊志抬头看她：“你捡酸枣的手洗了吗？”
    树莓已经咽下去了，吐不出来了，黄莹莹盯着小伙子看，姜逊志停手看着她：“自己看看手。”
    【老黄被小姜批评了吧？】
    【好想看黄莹莹的表情，肯定很有趣。】
    “还不快采，采完了回去洗，还要洗很久呢！”黄莹莹这个声音色厉内荏，外强中干。
    采蘑菇的小伙子听话地低头采蘑菇，这个季节是口蘑和松乳菇出得最多的季节，姜逊志经验丰富一找一个准，篮子满了一起来。
    黄莹莹正要原路返回，听他说：“等等！”
    “干嘛？”
    “把树莓给采了。”
    他伸手把一个个红色如玛瑙的树莓采了下来，放进篮子里：“走吧！”
    两人往回走，他在前，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真不太容易，尤其黄莹莹还拿着摄像机的情况下，他说：“你拿着摄像机不方便，我先下去，再来接你。”
    他提着篮子下去，把篮子放在平地上，小张过来拎着一篮子蘑菇跟酸枣汇合。
    姜逊志再过来走在半当中，伸手给她。黄莹莹初初有些纳闷，小伙子不可能以为她这点子山坡还要帮助吧？更何况这小伙，还有不能被抱这个毛病，想来也不是要搭她一把手，她低头看手里的摄像机，专业设备比较贵，他是要接这个？
    黄莹莹把摄像机递给他，姜逊志接过摄像机，黄莹莹连蹦带跳地下来。
    摄像机完好无缺地交给小张，姜逊志把蘑菇的篮子给黄莹莹，他提起酸枣的篮子。
    网友看到这个细节：【现在学理工的小哥哥都这么体贴了吗？蘑菇轻，酸枣重，他看似无意，其实处处在照顾黄莹莹。】
    【是啊！是啊！不怕学霸智商高，就怕他情商还高。我等凡人还怎么活啊？】
    【拜托，学霸的情商只用在黄莹莹身上，把人摄像师都甩得摔了跟头。】
    三个人一起往回走，这次跨过小溪流，小张可不敢再抱姜逊志的腰了，一起下了山，回到农家小院。
    第26章
    他们还没回来？黄莹莹打开手机看,他们还在熬红糖，不过看起来也快了，甘蔗汁已经浓缩成糖浆了。
    微信里，方红梅说：【你爸爸说,欧薇澜的老雷父子俩去了法国,也在NY总部。现在NY吊着两家,让两家报价。欧薇澜跟NY的人说我们内部管理混乱,品牌若是出售给我们,会造成NY非常大的动荡。】
    黄莹莹打字：【扯淡,NY既然跟我们合作那么多年,难道不了解您？说这样的话，不过是想要更高的价格。】
    方红梅：【我也这么认为,他们借着机会,让雷家父子过去,抬高价格。从内心还是属意于我们。另外,欧薇澜戏还真多,应该是买的水军,去他们官微,请求跟曲霏儿和许子舟签约,刚刚已经回复了,说是已经紧急讨论。】
    黄莹莹哼笑一声：【让他签。】
    姜逊志趁着她发微信的功夫,把树莓给洗干净了,装在小碗里，递给她：“吃吧！”
    黄莹莹伸出手给他看：“爪子还没洗。”
    “快去洗。”
    【小姜同志有前途,会拍领导马屁。】
    【这是拍马屁？我NPY都不会对我这么好。小姜同志看上黄莹莹了吧？】
    【不会吧？他们才认识一天不到吧？】
    【NPY是什么意思？】
    【男朋友。】
    【一个科技大牛看上黄莹莹这么一个除了一张脸,什么都没有的私生女？】
    【呵呵！提醒一下,方红梅可不是什么都没有,她在英雅有股权，光股权就过亿了吧？加上房产什么的？那也是妥妥的富婆啊！】
    【远辰不是也有股权激励吗？】
    【加上股权，一年千把万，差不多了吧？现在一线城市像样的一套房多少钱？】
    【不是？你们怎么讨论到这种程度了？真正发糖的不去看，在这里抠糖，还帮人家算是不是般配？许子舟和曲霏儿正在同喝一杯红糖水，还不去看。】
    【Heitui！贱人自有天收！还出来舞？】这一条立马被删除！
    【是不是剑人不能骂？删得也太快了吧？】这货避开了敏感字，用错别字替代。
    糖厂那里，喝糖水的镜头已经过了，此刻许子舟熬糖额头上冒汗，曲霏儿正在给许子舟擦汗，许子舟眼神温柔如水看曲霏儿。
    【许子舟跟电视剧里完全不同，他看霏儿的眼神，都让人能沉溺其中呢！】
    【爱了，爱了。两人太甜了。】
    【电视剧为什么还在虐的桥段？我看不下去了！明明两个人可以这么甜。】
    【好快啊！欧薇澜决定签霏儿成为他们的代言人，另外霏儿还有一个大牌化妆品品牌在谈，许子舟也有几个合约在路上。】
    【消息靠谱吗？】
    【绝对靠谱。】
    【妥妥的打脸啊！今天看我不起，明天高攀不起。现世报来得可真快。@英雅集团】
    【英雅集团有方红梅这种没有大局观地女人在，还能经营得好吗？@英雅集团】
    【活该！@英雅集团】
    曲霏儿此刻志得意满，她没想到因祸得福，丢了英雅一家，除了欧薇澜还有其他两个品牌在找她，给许子舟擦过汗，她难掩兴奋，跟张芸说：“芸姐，好几个合约，我很心慌，感觉压力很大呢！”
    张芸恨不能骂两声，一个下午帮着他们一起熬糖，不是她心量狭窄，要羡慕曲霏儿拿大品牌的合约。
    她实在受不了曲霏儿一副俨然自己已经是当红明星，而看她则是过气演员的眼光。好似他和吴兼帮他们俩都是应当应分的，而他们俩以后还要靠她的提携。
    自己固然是想要翻红，但是也没想着要靠曲霏儿啊！
    网上那么多说心疼曲霏儿和许子舟，还有心疼天玺娱乐的，张芸可不认为都是真心实意的，不过是有人带节奏，搞营销而已。就算黄莹莹是方红梅的女儿，张芸也不认为网上就该把人的隐私给暴露出来。
    “霏儿，子舟，你们既然已经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莹莹正在给大家准备晚饭呢！”张芸跟两人打了招呼，转身离开。
    听吴兼在后头叫：“张芸，一起走。我们回去帮莹莹他们一起做晚饭了。”
    两人走出糖厂，吴兼原来跟张芸一样的看法：“曲霏儿有些小人得志了。趁着网络上热度高，他们这么营销，很过分。”
    “可不就是吗？天玺娱乐这么做，真的有失厚道。”
    “厚道这个词在咱们这个圈子里很少有，大部分都是痛打落水狗。”
    此刻没有镜头，张芸敞开了抱怨：“黄莹莹这个小姑娘倒是沉得住气。拍摄的时候丝毫都看不出来，而且愣是让网友看节目本身。我今天下午听曲霏儿嘚瑟欧薇澜找她。就她这种性格，我真替品牌方担心，别随时随地塌房。”
    “是啊！”
    小院里，黄莹莹在收衣服，姜逊志正在洗蘑菇，看见两人进来。黄莹莹：“张姐，吴老师，已经全部完工了吗？”
    “许子舟和曲霏儿就剩下收尾了，我们过来一起帮你们做晚饭。”
    “张姐，凳子的碗里还有几颗树莓，你吃了，等下咱俩一起去熬猪油。吴老师，你跟小姜一起洗蘑菇吧！”
    网友：【黄莹莹还真叫人‘小姜’啊！】
    【我看她叫得挺顺口的。】
    【所以你们不要乱抠糖。】
    收完衣服，黄莹莹去菜地里拔了一大把葱，张芸吃了两个树莓：“好酸。”
    “还行吧！野生的，是这样的。要不您尝尝酸枣，在哪儿！”黄莹莹跟张芸说。
    “算了，算了！牙不好，不吃酸的，还是你吃吧！”
    黄莹莹洗干净小葱，见张芸不喜欢吃树莓，拿了碗：“那我拿进去了。”
    姜逊志说：“你吃吧！”
    黄莹莹招手让小张跟上，网友想要看完整的方子，她就从熬猪油开始吧。
    黄莹莹进了灶间，猪板油在案板上，她切成小块之后在自来水上冲洗，放了料酒和葱姜：“张姐，你帮我生火，我要先焯水。”
    “好！”
    黄莹莹在焯水，张芸实在忍不住：“曲霏儿和许子舟跟英雅闹翻之后，拿到好几个代言合约。”
    黄莹莹把焯水后的猪板油用漏勺捞起来：“老实说，不管是他们背后的公司想要这么做，还是说他们自己也希望闹大了，能有更多流量和好处。单单从英雅和天玺娱乐两家公司的角度，英雅作为客户，不想和天玺娱乐合作了，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他们不是说方红梅跟你的关系，英雅和天玺才终止合作的吗？”张芸的好奇心真的很大。
    黄莹莹摸着自己的脸蛋，问张芸：“如果我是她女儿，我这张脸没半点儿像方红梅的，那只能像她的另一半，那方红梅得找多帅气的另一半，才能生出我这么漂亮的姑娘？”
    张芸：“……”
    黄莹莹在自来水上冲掉猪板油上的沫子，往锅里放一勺水，把猪板油倒进去，开始熬猪油。
    【哈哈哈，黄莹莹太自恋了。】
    【如果不是方红梅女儿，那她为什么不公布她爸妈是谁？】
    【怎么才能证明你妈是你妈，是一个学问！】
    【黄莹莹不是方红梅的女儿，我在陪我妈住院的时候见过她，闲聊的时候，她自己亲口说的，她妈妈早就死了。我视频发到微博上了，你们自己去看。】
    网友去了这个人的微博找到了视频，居然是黄莹莹住院那天和陪床家属聊天的内容，黄莹莹说自己妈妈过世很多年了，跟爸爸相依为命。
    【哈哈哈，黄莹莹真的好坏啊！骂方红梅的那群人，别找错方向。】
    【她说她妈死了就真死了？有证据吗？】
    【草，你妈没死，你来说一句‘我妈死了’？】
    【原来黄莹莹是单亲啊？跟爸爸相依为命，难怪这么能干呢！】
    【就是，就是！不过她爸爸把她教得也很好呢！】
    【最多说明，方红梅跟黄莹莹没关系。也不能说明方红梅跟黄家强没关系，也不能说明方红梅独断专行，强行切断合约。】
    【你们之前的逻辑是方红梅公器私用，帮女儿追许子舟，女儿追不到许子舟，就恼羞成怒终止合作。现在这个前提都不存在了。为什么还要骂方红梅？方红梅切断合作是企业行为，之前黄莹莹也说了，就跟买东西似的，人家不买了呗！你们这些粉丝为什么要盯着人家骂？】
    【许子舟和曲霏儿的粉丝骂方红梅需要理由吗？不需要吧？骂就对了。】
    【如果有切实的理由，英雅难道不该好好解释吗？‘脱粉了’三个字算什么？】
    【不粉了，不是理由？你们这些粉丝都想让人强买强卖？】
    黄莹莹打开手机看屏幕：“行了行了！咱们能回来讨论正事儿不？熬好猪油，要做蕈油了，拿出你们的小本本，快点做笔记。”
    【好，搬凳子，坐好，认真听讲。】
    【听讲+1】
    姜逊志拿了菌菇进来说：“黄莹莹，我们已经把雁来蕈摘成小块了，其他菌菇切小片？”
    “可！”
    姜逊志切菌菇，黄莹莹炼猪油，猪油渣已经微微呈褐色，可以了，再炼下去太过了。她捞起猪油渣。
    已经切完蘑菇的姜逊志从盐罐子里捏了一小撮盐粒子，抽了双筷子拌进猪油渣里，端着碗站在灶台前，吃了一口油渣，他走到门口：“吴老师，猪油渣吃不吃？”
    “来了。”吴兼从外头进来。
    黄莹莹伸手从碗里拿了一块猪油渣，剩余油脂爆开在嘴里的香味，竟然跟记忆中一般无二。
    “用手抓，脏不脏。”姜逊志递给她一双筷子。
    黄莹莹接过筷子：“瞎讲究。”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老黄同志被小姜同志批评了。】
    【第二次批评了。小姜同志的卫生习惯明显比老黄同志要好。】
    【我赞同老黄同志的，猪油渣用手抓才香。明明是小姜同志臭讲究了。】
    黄莹莹把雁来蕈倒入猪油锅里。
    灶膛里的火足够，张芸和姜逊志、吴兼排排站，边看黄莹莹做蕈油，边吃猪油渣，另外还要加一个小张，一边拍还有一边去夹一块吃。
    黄莹莹推着锅里的蘑菇：“你们几个，不怕胖？”
    张芸和吴兼停手了，姜逊志还没停：“不怕，公司食堂的自助餐，我一顿能吃八个鸡翅。”
    【说黄莹莹能吃的在哪里，这位比黄莹莹还能吃。滤镜碎了，多美好的小哥哥啊！为什么告诉我他是个饭桶呢？】
    【说谁是饭桶呢？人家用脑过度，吃得多又怎么了？】
    “你还吃，你还吃？就不能给我留点儿？没眼力界儿是吧？”黄莹莹看着那个停不下嘴的。
    姜逊志终于识趣地把碗放在灶台上，黄莹莹跟他说：“把那块五花肉给切成片，等下和菌菇一起炒。”
    姜逊志去切五花肉。
    屏幕前的网友笑疯了：【哈哈哈哈哈，小姜同志好委屈。】
    【谁让他得罪领导？】
    正在这个当口，许子舟和曲霏儿回来了，曲霏儿脚步轻快地走进来，满脸春风对黄莹莹说：“莹莹，我今天晚饭不吃了。我很快要拍一个比较重要的广告，现在得严格管理身材。哦！子舟也不吃，他也快拍广告了。”
    空气里弥漫着蕈油的香味，许子舟上次没有吃到黄莹莹做的面条，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现在听见曲霏儿擅自做主替他决定吃不吃晚饭，他走进来说：“我吃的。”
    “子舟，你要拍广告了。莹莹做的蕈油是用猪油做的，对减脂很不利的。”
    许子舟不是聋子，而且他心里有鬼，知道这些合约拿来得并不光明，曲霏儿那样炫耀即将到手的合约让他非常不舒服。
    真不知道曲霏儿这样一个温柔的姑娘，怎么会变得这么肤浅？而现在她又擅自替他做决定不让他吃黄莹莹煮的米线，他忍无可忍。
    许子舟看向曲霏儿：“难道我吃不吃饭，你都替我决定了？”
    曲霏儿被许子舟这样莫名出来的一句话弄得下不了台，她维持笑容：“不是，你不是马上要签约代言了吗？品牌方对形象代言人要求很严的呀！”
    黄莹莹看着许子舟：“曲霏儿说得对，你是靠脸吃饭的，肯定要严格按照要求饮食。我这个晚饭高碳水高脂肪，不适合你。”
    “是啊！是啊！莹莹说得对，我来做清淡的。莹莹，给我留一点蘑菇可不可以？”
    “你要多少自己拿！”
    “好的，谢谢呢！”曲霏儿拿了一个大碗从沥水篮里拿了一碗蘑菇出来，“有了蘑菇打底，用点鸡汤，肯定很鲜美。”
    许子舟很想骂曲霏儿一声：“滚你娘的蛋。”
    只是在镜头前，他没法说。他还得配合曲霏儿：“行吧！虽然馋虫已经在肚子里叫了。不过你说的是，得控制饮食。”
    黄莹莹笑看着他：“这是甜蜜的控制。”
    黄莹莹的话听起来就是随口一句打趣，在许子舟的耳朵里，却是让人难受。他确实喜欢曲霏儿，为什么在黄莹莹这么说的时候，他很难受？
    有了黄莹莹打破规矩，让他们不要装模作样，晚饭时刻，除了要拍摄的小张之外，大家团坐在一起。
    空气中弥漫着蕈油的香味，许子舟吃着曲霏儿给他做的香煎鸡胸肉和菌菇青菜鸡汤听吴兼说：“我情愿吃了这顿，三顿不吃，也不愿意错过。”
    “就是！就是！以为过来是吃苦要掉秤，这下好了，估计回去要长十斤肉了。”张芸哀叹归哀叹，吃归吃。
    “没关系，回去再减。”
    “比上次的蕈油面还要好吃，果然猪油是灵魂。”
    猪油是灵魂，这种做蕈油的方式，她上辈子回城后也试过，却总是做不出记忆中的味道。但是今天，除了蕈油是遵循上辈子的做法，汤底用的是鸡汤，面条换成了米线。那味道却跟姜越做的那碗生日面极其相似。
    “小姜，你怎么眼睛红了？”
    侯导的这句话，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姜逊志那里，姜逊志揉着眼睛：“好像有一只虫飞进我眼睛里了。”
    侯导连忙走过去：“来来来，我给你看看。”
    姜逊志仰头，侯导给他看眼睛：“没有啊！”
    吴兼凑过去：“确实没有。估计是睫毛倒进眼睛里了。我说小姜，你一个男孩子，长这么长的睫毛干什么？”
    姜逊志揉了揉眼睛：“吴老师，我也不想睫毛长的啊！”
    张芸笑着哼唱：“小酒窝，长睫毛.迷人的无可救药。”
    听张芸这么唱，姜逊志：“张姐，你干嘛呢？”
    “有感而发。”张芸笑问黄莹莹，“莹莹，你说是不是？看小姜看得都不眨眼了。”
    黄莹莹很严肃地说：“是，迷人得无可救药。小姜的颜，我第一次见就粉上了。”
    被黄莹莹这么一说，姜逊志脸上烧了起来，低头：“米线都凉了，还不快吃！”
    【小姜又脸红了。他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啊？而且害羞得还一点都不女气。】
    【真的哦！长睫毛小酒窝，小姜同志怎么能做到拥有这两项，不女气。】
    【人家书卷气一统天下了。】
    许子舟吃着鸡胸，看着黄莹莹带着浅笑看姜逊志。想想黄莹莹这个死脑筋，喜欢起一个人来，一门心思，扎在里面出不来。她这样分分钟会被姜逊志骗上手的。这鸡胸肉就越发寡淡无味，他刚要放下筷子。
    曲霏儿正笑意盈盈地注视着她，许子舟见镜头对着了他，低头一口一口继续吃爱心减肥餐。
    “侯导，明天下午我要请个假，欧薇澜要找我签合约，我要跟他们确认一下细节。”曲霏儿吃完她的减脂餐跟导演说，“您知道这个合约金额还挺大的。”
    “可以。也恭喜霏儿，有更好的发展。”
    “谢谢！”
    “侯导，我认为做事情要劳逸结合。这几天都是体力活，我们也带观众领略了很多宁山的风情。明天不要安排大家劳动了？”黄莹莹跟侯导说。
    想要休息？那节目怎么办？节目正热播，侯导哪里舍得：“不行，不行，约定好的，明天会继续拍摄的。”
    “我是说不要再安排农活了，可以继续拍，小姜不是还要做酸枣糕？我们几个可以在周边走走，去老乡家串串门，了解了解情况。下午，等曲霏儿签好合约，咱们再安排一个讨论。既然我们的节目名为《通向山外的路》，我们是来拍一拍就跑呢？还是说我们真的希望是给咱们宁山带来一些长久的东西。”
    这就有点儿意思了，侯导说：“你继续。”
    “咱们一期节目为期两周，现在过了三分之一的时间，通过这几天的拍摄我们对宁山有了初步的了解。我们从自然环境，人口结构特点出发来想一下，比如红星公司的赵博士，他就带来了特色农业种植，让赵家沟给先富了起来。我们也可以结合我们自身的资源，去切切实实的办成一到两个项目。”黄莹莹引导大家去想。
    现场的人有陷入沉思，黄莹莹看向许子舟：“你有天然的优势，许伯伯是做商超的，看看他能不能跟宁山做深度合作，让特色农产品从深山到餐桌。”
    黄莹莹又看向曲霏儿：“你明天不是要跟欧薇澜谈合作吗？一些高科技的行业，比如姜逊志那种，他跟我说了半天，我听得稀里糊涂，只知道，哇，很厉害。他们是科技密集型企业必须在大城市，要有高学历的人才团队做支撑，肯定是没办法搬过来的。但是比如欧薇澜和英雅这种服装集团。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就是劳动密集型企业，能不能让他们来这里建厂，吸收劳动力？”
    许子舟听了这话对黄莹莹说：“莹莹，你说让百惠做农产品，还是比较合理的，但是让霏儿去叫欧薇澜来开厂，就属于异想天开了。人家公司总是以利润为先的，你认为服装是劳动密集型企业，但是山区物流成本比其他地方高多了，人家为什么要开过来？”
    “黄莹莹是在举例，就像开代表会的很多提案，大部分提案是过一下，并不会被通过。所以我们的思维应该更加开阔，这是一个头脑风暴的过程。我们讨论之后选取可以实施的，再进行下一步。”姜逊志跟许子舟说，“另外，我不认可你说开公司总是以利润为先。企业家是需要有社会责任感的。”
    许子舟哼笑一声：“姜博士，你一直做研究，并不懂企业经营，这话就说得书生气了。”
    “只要不触碰法律的唯利是图，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但是，不代表唯利是图很光荣。”黄莹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衣服的LOGO，看向镜头，“我就要借这个机会跟英雅的黄总和方总说一句，你们都把AMYA的专柜开到这种三十八线小城市了，来这里挣钱了，也不想在这里开家工厂，解决一下本地劳动力的就业？你来这里开一家厂，就有可能让几百个宁山人不要背井离乡了。”
    “我也考虑一下，看看远辰能不能有更多支持扶贫的工作，其实赵师兄的这个项目就是看了国家扶贫网站的一些内容，加上他自己的想法，又得到了远辰的支持。远辰内部也有这方面的专项项目，我去翻翻看，能不能有个参考，有实际实施的可能性的。”
    屏幕上网友也讨论热烈：【别说，黄莹莹还真有领导的样儿，原本这个节目可能是有宣传作用，现在把层次拔高了，从务虚到务实。”
    【我看过扶贫纪录片，扶贫干部真的不容易，还是需要社会上其他力量一起参与。】
    【这个不是政府在做的吗？】
    许子舟见姜逊志处处附和黄莹莹，他心里憋得难受：“一口一个远辰，搞得远辰就跟你家的似的。”
    “许子舟，你根本不了解远辰的企业文化，无论是老上官总还是小上官总都是鼓励提出这种对社会有益的想法。”
    “一口一个英雅，一口一个远辰。”曲霏儿用打趣的口气说，“问他们收广告费了吗？”
    其实英雅是给了钱的。黄家强对许子舟早就不满，只是女儿一意孤行，他也没办法。加上这次又是扶贫，如果太过于张扬，反倒是不好，毕竟女儿已经吵着进去了。只要许子舟能看在这些年为他花了不少钱的份儿上，能对女儿好些就行。所以，英雅只是打了钱，却没有在里面品牌植入。
    没有任何推广的意思，所以曲霏儿也就没在意。
    黄莹莹侧头问工作人员：“英雅给赞助了没有？”
    “英雅是我们节目的第二大赞助商。”
    其实话出口曲霏儿已经被人提醒了，这个时候只能尴尬地自圆其说：“那远辰呢？”
    【@远辰集团@桃趣网，人家给你推广了，给广告费！】
    【楼上的，真当远辰这么大的集团会关注这么一个网综？】
    侯导认真思考了黄莹莹的想法：“我去打电话汇报一下，听听领导的意见。”
    不一会儿侯导过来说：“上头同意了，未必能拉大厂过来，但是我们可以努力一下，不管结果如何，我们也算是。另外我们这个节目的赞助商，兰迪洗涤剂的董总也会过来参加这个讨论。”
    兰迪洗涤剂会给这个节目投资是因为许子舟的缘故，兰迪的产品进商超，百惠占他们销售上不小的份额。所以这个给这个节目投钱是给许国华面子。
    “那行，明天下午，咱们瓜子花生茶水准备好。开会要有开会的气氛。”
    听见黄莹莹说这话，姜逊志问：“你这是开会还是聊天？”
    “小同志这个就不懂了吧？茶话会气氛轻松，畅所欲言，能得到很多信息的。”黄莹莹转了转脖子，“一整天很累了，我去洗澡睡觉了。”
    弹幕上：【哈哈哈，领导发话了，大家散会。】
    第27章
    黄莹莹洗刷干净,躺在床上，微信里黄家强拉了个群，里面就黄家强、方红梅和她，群的名称“小黄培养群”。黄莹莹头上冒汗,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黄莹莹发了个表情包。
    她一发表情包,黄家强就发起了多方视频,黄家强五十不到,保养得宜,鲜花也要绿叶扶,他老婆长得确实花容月貌,他也长得好，十足的中年帅大叔。
    方红梅一头短发妆容精致精明干练,时尚女魔头样儿。
    黄家强发言：“宝宝啊！爸爸抽空看了你在节目里的表现,我跟你方阿姨一致认为,你很有天赋。所以我们俩组了个群,你接下去进入公司,我们俩一起带你。主要还是方阿姨带你,你要把你方阿姨当成你师傅看。”
    方红梅发言：“黄总,能先把‘宝宝’这个词给改了吗？既然莹莹要进公司了,她以后要挑大梁的,就不是你身边撒娇的小宝贝了。而是需要有杀伐决断能力的企业家。”
    黄家强皱眉：“小方,你真是……”
    黄莹莹立马说：“爸爸,我同意方阿姨的观点。”
    黄家强听女儿这么说：“那行。那我先说一下今天NY收购的情况。欧薇澜的基本情况，你方阿姨已经跟你说过了,是吧？”
    “说了。说到今天欧薇澜也去掺和一脚,而且欧薇澜已经决定跟天玺娱乐合作,签下许子舟和曲霏儿。”
    “NY分成两组,跟我们两家在谈，现在就在看我们两家，哪一家出价更高。”
    “无可厚非，当有竞争者了，就是价高者得。”
    “NY的人一直跟我说，他们还是希望卖给英雅，但是需要跟股东交代。现在的价格已经比我们预期价格高了21%。现在，在等下午的第一轮报价。我已经让你方阿姨放出风声，去找人收购百惠的股份。让欧薇澜知道我们志在必得。刚老许已经给我打电话了，我跟他说了，这是没办法的事。现在老许有两个办法，一个是他来融资收购我手里的百惠股份，一个是阻止我拿到NY，维持现状。囡囡，觉得你许伯伯会用哪一种办法？”
    囡囡和宝宝有区别？黄莹莹想了一下：“他会选阻止您拿到NY，因为这么多年来，在他们家的认知里，这些股份早就是他们家的了。他只会等您回来之后，上门来跟您一起劝说让许子舟和我在一起。”
    “是的，我已经问过他了，希望他能先挪五个亿给我，他说了一堆废话之后，没有结果了。”
    方红梅笑：“这五个亿，他情愿挪给欧薇澜吧？”
    “那是！下午再报价，我直接放弃。让雷家父子接了。”
    黄莹莹笑：“爸爸真坏。”
    黄家强看着镜头前的女儿：“都做两回蕈油了，爸爸一次都没吃到。”
    “等您回来，我做给您和阿姨吃。”
    “乖囡。好了！我得进去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哈！”
    “等等，我还有个事儿呢！”黄莹莹叫住黄家强。
    “什么事儿？”
    “就是给宁山提供就业机会，既是扶贫也是投资。”
    “你和你方阿姨聊。她能决定。我没时间了，他们来催了。”
    “好的。”
    黄家强先结束了聊天，黄莹莹跟方红梅继续，方红梅好似松了一口气：“你爸要是真要收购，我真得愁死，这下我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阿姨并不看好爸爸的这次收购？”
    “观点不同吧！你爸爸眼光好胆子大，这两年房地产国家调控厉害，银行放钱给房地产收紧，我们虽然负债在房地产企业里算轻的，在我的观念里这个时候保守些比较好。不过他要是收购了，那我也跟着他干。”
    “阿姨，我同意您的看法，市场不好就悠着点。您和我爸爸相辅相成，攻守搭配。”
    “老板是老板，我哪儿有这么大的能量。以后靠你这个小老板能拉着他点儿。”
    “嗯嗯，您通风报信，我抱住他的腿不许他蛮干。”
    “就这么来。”方红梅笑了，突然开窍的小姑娘给了她太多惊喜，“言归正传，运动鞋这块我们本来就打算再要一家工厂。原本是打算泉西工厂扩产，不过这几年泉西发展也很快，地皮价格上涨厉害，工业用地成本上去之外，人工成本也上涨了。好处是那里鞋厂比较集中，熟练工人好招。”
    黄莹莹点头表示学习了，方红梅继续：“不过，海外品牌很多都把厂搬到越南和菲律宾这种国家了。不也是从几乎零基础开始的吗？宁山拿地成本和人力成本肯定低，就是物流成本比较高，没有产业集聚效应。反正从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平衡吗？”
    “那我们基本就确定把鞋厂放过来？”黄莹莹问。
    “初步思路是这样。”方红梅说，“视频我做好了，你有空看一下。”
    “好嘞。”
    黄莹莹躺在床上看视频，要不是考虑这个床的床板不牢，她都要拍床板了，方红梅真是个人才！
    看了视频，黄莹莹睡得无比舒心，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穿过了大花布窗帘，拿起手机，快八点了，今天没有任务不着急。
    黄莹莹靠在床头，拿起手机，看见三个人的群里，昨天半夜，黄家强发了一条消息：【欧薇澜以高出我们第一版价格29%，拿下了NY。我已经收拾收拾准备回来了。】
    方红梅给他发了一个拍手的表情包。
    黄莹莹看见回了一句：【给老黄一朵小红花。恭喜老黄同志拒绝做大冤种。】
    表扬了老黄，黄莹莹继续刷微博。
    网络真的能让人上瘾，才几天功夫黄莹莹已经习惯性看微博热搜，一条热搜吸引了她的目光#上官时敏称呼姜逊志“弟弟”#
    黄莹莹点进去看，这篇微博写：【网友@远辰集团，让远辰助力扶贫节目，远辰总裁上官时敏个人微博晒出她和姜逊志的合影，并称呼姜逊志为“弟弟”。远辰官微也回应称，连夜跟《通往山外的路》的节目组联系，已经派出负责公益的工作人员参加节目讨论。】
    下面配了两张图片，一张是姜逊志和一位漂亮英气的女士合影，还有一张是名为远辰-上官时敏的一条微博：【给深刻了解企业文化的弟弟点赞。】
    黄莹莹找去上官时敏的微博，这条下面已经有三万多评论，第一条评论是：【这个弟弟是亲的吗？】
    这条评论下面被赞六千多的是一条回复：【当然不是。上官远辰总确实有个儿子，不过传说儿子不堪重任。】
    还有一个回复点赞特别多：【要是姜逊志是上官远辰的亲儿子，就没上官时敏什么事儿了。上官时敏再优秀，那也是个女儿，上官远辰怎么可能把位子传给女儿，而不传给这么优秀的儿子？】
    下面是激烈的讨论，有据称是远辰内部员工来解释：【姜博士是我们集团的核心人物，小上官总当年跟科大合作项目选中的苗子。姜博士在上学期间一直跟我们公司有合作。加上他的名字叫逊志，小上官总叫时敏，所以小上官总一直叫姜博士‘弟弟’。】
    黄莹莹看了这条微博，不得不说远辰的公关做得真好。
    黄莹莹在三个人的群里转发了远辰的微博：【爸爸，阿姨，你们看看这才叫公关。就是派两个人过来听一听，到底付出什么都没有说。就已经博得了大众的好感。咱们呢？已经想到要把制鞋厂都搬过来了，就不说。现在好了，老实人吃亏了吧！】
    方红梅早就反省了：【是啊！我们就想着做事。营销这块做得真不行。要不咱们官微写一句：正在讨论中，具体扶助计划，不日公布。】
    【我觉得您不如等视频公布之后，蹭许子舟和曲霏儿的流量，再公布。人多热闹。】
    【也行。欧薇澜迫不及待公布他们收购成功，今天咱们股票开盘必然会跌，而欧薇澜必然大涨。我想来想去，欧薇澜无情，咱们不能无义，总归要让欧薇澜高兴上一整天，要不，太不地道了，所以我打算等今天股市收盘再公布视频。】
    【阿姨！您真善良。】黄莹莹由衷赞叹。
    哎呀，雷家父子这对大冤种，真的很让人期待呢！
    黄莹莹换衣服，洗漱下楼，楼下的八仙桌上姜逊志和吴兼还有张芸，一人拿了一个盆儿，里面是满盆煮过的酸枣，正在剥去果皮。
    “莹莹起来了？”张芸跟她打招呼。
    “你们都好早。”
    “一大早被公鸡打鸣给吵醒了，就睡不着了。”张芸说。
    吴兼说：“我是被小姜给吵醒的，一大清早打电话。好不容易有个休息天，还叽里咕噜讲英文。”
    “今天大家起床的时间都不定，所以早餐就这些，你凑合凑合？”
    边上放着早点，鸡蛋牛奶和面包。
    “咱们莹莹是出了名的不挑食。”
    “可不是？”黄莹莹倒了一杯牛奶，拿了吐司和鸡蛋坐下吃早饭。
    她看向吴兼，转回刚才的话题：“吴老师，您这是炫耀学习好。要是有人给我在耳朵边上念英文，我可以五分钟之内见周公。”
    黄莹莹转头看向姜逊志：“我刚刚看见你们老板发了微博，小伙子不错吗？能成老板的心腹。”
    姜逊志略有些腼腆，回答却是非常干脆：“肯定是啊！”
    “小姜，远辰是不是也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有很多内斗？”张芸问姜逊志。
    “这么大的公司，肯定有思想上的碰撞，不过那些都是旁枝末节。我们公司还是比较特别的，老上官总就不用说了，是远辰的精神领袖，主要是小上官总在公司里的威望也非常高，小上官总进入公司将近二十年，她将桃趣网从烧钱变成一个盈利的平台，乃至于发展壮大，后来又主管互联网金融业务单元，所以当老上官总从位子上退下来，她接班是没有悬念的。有这样一位年富力强，有能力的领导者在，不存在方向上的认识不清，别看集团大，管理还是很顺畅的。”
    许子舟过来吃早饭，听见姜逊志长篇大论夸他们家老板，真是听不下去了，嘲讽一笑：“说这话不是单纯就是蠢。”
    “刚好儿子不行，才女儿上。要是儿子也出色，只怕早就乱成一锅粥了。你们小上官总为了能接这个位子，生的儿子姓了上官。”
    姜逊志笑：“这你都知道？远辰集团，虽然名为远辰，但是不是老上官总个人的，远辰的股权很分散，没有你说的皇位要继承。小上官总能成为接班人，完全是因为她实际上是远辰成长壮大的头号功臣。远辰目前的核心业务单元都是在她手里壮大的。如果不是有她，也会是远辰内部其他总裁接班，没老上官总的儿子什么事儿。还有，小上官总的儿子随她姓，只是因为不重男轻女而已。”
    “不重男轻女，为什么要生二胎？”许子舟闲适地剥鸡蛋，吃着鸡蛋，“上官远辰的夫人四十出头，拼命生了儿子。还不因为没个继承人？要不是儿子扶不起，只能让女儿继承，会逼着女儿找上门女婿，生儿子随她姓？”
    姜逊志一脸无语的表情：“你知道得好像还挺多。”
    “圈子小，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也正常。”许子舟颇有优越感的笑了一声，“有些话，不要随便乱说，让镜头前的观众笑话天真就没意思了。”
    姜逊志笑出声：“这个圈子是故事会读者圈吧？那还真不大。”
    黄莹莹正在喝牛奶，一口牛奶呛进气管了，咳嗽得前仰后合。
    姜逊志连忙用纸巾擦了手，过来伸手给她拍背：“怎么这么不当心？”
    黄莹莹仰头看他，一双大眼睛因为咳嗽太用力，还起了水雾：“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喝东西的时候说笑话？”
    “是我错了。”
    姜逊志抽了张纸，眼看要落在黄莹莹的眼睛上，被许子舟一把抢过，黄莹莹见到许子舟的手到他眼前，连忙避开：“许子舟，你以为我不挑食，就会不挑人吗？”
    【小姜，领导都发话了，她只要你拿纸给她擦！】
    【看看黄莹莹那个嫌弃的表情。我要笑死了！】
    【黄莹莹不能怪弟弟，弟弟是可真是妙人妙语啊！】
    【弟弟？这可是上官时敏的专属称呼，Big胆！】
    【许子舟说得也没错啊！还有说上官时敏的孩子姓上官，明显许子舟就是知情人士。想想许子舟家的背景。姜逊志这样说人家，有抬杠的嫌疑吧？】
    【可小姜同志也应该知情吧？】
    【你知道你们老板家的秘辛吗？就算知道了你敢嚼舌根吗？】
    一直以来，远辰的这位太子女都是以飒爽干练出现在人前，杀伐决断可以说不亚于上官远辰，她的另一半成谜，孩子居然姓上官？网友们脑补豪门宅斗大戏。
    许子舟被黄莹莹避开给气着了，团了团纸巾扔进垃圾桶，转身要走，却又好似想起什么，拿出手机打电话：“魏总，我看财经新闻，欧薇澜收购了NY，这可真是大手笔啊！我们有没有可能代言NY？是吗？当然，要是霏儿能代言NY，对她而言真的是上了一个台阶。好啊！您加油！努力！”
    这个时候曲霏儿已经站在楼下，她听见了许子舟讲的内容：“子舟，什么NY？”
    许子舟过来跟曲霏儿一起坐下：“今天财经新闻里出来，欧薇澜收购了NY，本来之前一直说是英雅要收购这个品牌，布局高端运动服装。”
    提起英雅，许子舟看了一眼黄莹莹，却见黄莹莹剥着鸡蛋，姜逊志拿了小碗给她放了一点酱油：“蛋黄添一点酱油，好吃还不会噎着。”
    额？这个吃法很姜越。
    黄莹莹把蛋白剥开，蛋黄放进碗里用筷子戳碎了，吃鸡蛋。
    许子舟见她专心致志吃鸡蛋，半点儿感觉都没有。这也正常，黄莹莹懂什么？难道还巴望她懂，这是她爸爸费尽心思要收购的一个品牌？她能知道这是英雅失去了一次抢占高端市场的机会？自己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黄莹莹心里微微叹气，这个许子舟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玩意儿？上官时敏这样的大佬，有些秘辛知道就知道了，怎么能随便透露出来？这不是给自己得罪一个得罪不起的人吗？私底下瞎扯淡也就算了，现在在拍摄。还是小姜聪明，一个劲儿地夸自家老板，这孩子有前途。
    黄莹莹吃完，洗了手去揉已经剥了皮的酸枣，酸枣通过搓揉，让枣泥从果核上脱落下来。
    她揉着枣泥，姜逊志拿了白砂糖过来，加入枣泥里。
    耳边是许子舟跟曲霏儿温言软语，情意绵绵：“所以呢！我让魏总去活动活动，想办法让你代言NY。”
    “我？可能不行吧？这么大的牌子。”
    “你最近流量节节攀升，为什么不行？不要妄自菲薄。”
    “你别说了，就算我想，也要别人肯给不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我相信你行的。”
    “嗯！”曲霏儿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许子舟。
    许子舟偷偷看向黄莹莹，黄莹莹正在埋怨姜逊志：“别放糖了，太甜了。要吃出糖尿病的。”
    “这个比例是我按照网上的来的。”
    “你去拿双筷子来，弄一点出来，尝尝味道。”
    姜逊志拿了一双筷子，他挑了一小团枣泥，把一支筷子放到黄莹莹的嘴边：“你试试味道。”
    黄莹莹张嘴吃了一点点，细细品：“我觉得可以了。”
    姜逊志一脸不信，他拿起另外一支筷子挑了一点点，放进嘴巴里，眉头皱起：“这么酸你都吃得下？”
    “很酸吗？”黄莹莹觉得不酸啊！
    张芸也去抽了一双筷子，过来试味道：“莹莹，我站小姜。这都能倒牙的，你都吃得下？”
    “可能莹莹爱吃醋吧？”吴兼说。
    “是是是，你们说得对，我爱吃醋，无醋不欢。继续加糖。”黄莹莹决定少数服从多数。
    听黄莹莹这么说，姜逊志立马继续加糖，黄莹莹看着倒进去的白砂糖说：“也不怕甜得齁死你们！”
    听见黄莹莹这么说，姜逊志停住了手，袋子里还剩下一点点糖，说：“那就这些了。”
    “都已经倒这么多了，剩下一点点，还不加完？”黄莹莹让他继续。
    被她这么说，姜逊志继续倒糖。
    在黄莹莹看来这酸枣糕甜得过头了，放在前世，为了几个捡来的不值钱的酸枣放那么多得用钱买来的白糖，这是多么败家的行为？
    这下她总算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吃酸，因为馋，又舍不得放糖，就凑合吃，吃久了，成了习惯。
    许子舟脸上露出微微笑容，她到底心里还是不舒服的，所以才会一语双关说她爱吃醋，还指桑骂槐，骂他跟曲霏儿情意绵绵吧？
    “好了，盖上保鲜膜，放在边上，等糖融化了再摊开了晒。”黄莹莹站起来，要去洗手，手上沾满了酸枣泥。她把手指放进嘴巴里，舔掉上头的酸枣泥。
    “你不是说太甜了吗？还吃得起劲？”姜逊志看她吃得欢快问。
    “我天生节约，舍不得浪费。你不知道？”
    姜逊志一脸：你说得都对，我无言以对的表情。
    【小姜被老黄怼得没话说了。好惨！】
    【黄莹莹是节约啊！这话又没说错。不过我还是同情姜博士。】
    【黄莹莹舔酸枣泥的样儿，跟我家猫咪舔爪子一样。】
    【她也太不注意形象了，不化妆素颜出镜就算了，这些动作？在乡村里毫无违和感。】
    张芸正在看网友评论，她把最新一条评论念给正在洗手的黄莹莹听：【我小时候，家里烧菜饭，盛菜的时候，锅铲上沾了锅巴，我就会抢了锅铲去啃上面的锅巴，你说给黄莹莹一个锅铲，她会不会这么做？】
    黄莹莹抽纸巾擦手：“那必须得啃啊！”
    【哈哈哈哈，这样的女嘉宾，我没法子不爱。】
    【天哪！怎么会有长着牡丹花的脸，却有着比野草还强悍内心的女嘉宾。XSWL！】
    【一起笑，哈哈哈哈！】
    第28章
    姜逊志扯了保鲜膜盖在盆儿上,问吴兼：“吴哥，昨晚你跟我说要一起去山上看梯田，去不去？”
    “去啊！”
    姜逊志又看向黄莹莹：“黄莹莹，你呢？”
    黄莹莹点头,问张芸：“张姐,走啊！”
    “走！”
    黄莹莹跟许子舟和曲霏儿,冲突很多,不想叫他们也是正常。张芸觉得自己没必要完全站队叫了一声：“霏儿,子舟一起去逛逛？”
    许子舟正在看股票软件,股市刚刚开盘,英雅旗下的上市公司英雅服装受到收购失败影响，跳空低开4%,而欧薇澜直接一字涨停。
    他抬头：“好啊！”
    许子舟拉着曲霏儿跟在他们后面,曲霏儿明知许子舟在看什么,她故意问：“子舟你在看什么？”
    “看看股市的走势,欧薇澜收购NY之后受到资本追捧,股价已经涨停了。”
    “市场这么看好这次收购吗？”
    “市场原本看好的是英雅收购NY,但是英雅最后退出了。欧薇澜买了,这是出乎意料的。所以英雅的股价在跌,刚才最低已经跌了6%,欧薇澜是涨停了。”
    “你说的我都不懂呢！不过听起来很厉害。”
    “也没什么啊！这是基本的。”
    “那这次对英雅会有很大的影响吗？”
    “英雅那么大的集团,也不至于影响太厉害,不过积少成多，负面影响多了,总归不是好事。”许子舟说这些的时候,盯着前面的黄莹莹。
    曲霏儿笑了一声：“英雅自己随意取消跟我们的合约,现在也被人放鸽子了。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吧？”
    许子舟为了让黄莹莹听见,声音不算低，黄莹莹拔了一根半干的狗尾巴草拿在手里甩，似乎没听见，不过网友却听得清清楚楚。
    【两人为什么一直提英雅股价大跌？我觉得他们俩这么在意英雅不给他们合约，显得有些小气了。英雅没有拿到NY的合约，其实也没必要这么说吧？】
    【是的，缺了点风度呢！】
    【好像巴望着英雅出事。真不厚道。】
    【你们不觉得这样的反转打脸很爽吗？英雅不要他们做代言，立马英雅丢了NY，子舟和霏儿又签了欧薇澜。】
    【爽是爽，但是这一番话显得两人格局低了。】
    【低级爽，有些无趣。】
    视频里一阵狗吠响起：
    【卧槽，黄莹莹在干嘛？】
    看见前边一条小土狗，汪汪汪朝他们吠，她还冲上去跺脚，吓得小土狗往下退了几步，继续叫。
    “你就是皮，这种土狗记性不要太好，以后恨上你了。见一次叫一次！”姜逊志说她。
    “小赵老板果园里的狼狗我都不怕，还怕这么条小狗？”黄莹莹自信满满。
    许子舟这才确定他刚才在她身后说的话，那是讲给聋子听了，人专注招惹小狗呢！
    惹了小狗的黄莹莹，蹦跶往前，路边一棵大树上缠着枯藤，藤上挂着半黄半青的葫芦，她蹦跳起来采了枯藤上挂着的一个葫芦，转身跟大家炫耀。
    什么狗屁倒灶的股价跌停，老黄手里有钱，这他妈叫事儿？
    继续往前走，听见身后姜逊志的声音：“你就不能好好走路？”
    这说话的口气，让黄莹莹恍神，几乎一模一样。每次她调皮，姜越就会在身后说她。
    自己还会人来疯，他越说，她越淘。惹他生气，是累到不行还吃不饱的日子里最有趣的事。
    “我被你气都气饱了。”这是姜越时常说的话。
    她嘿嘿坏笑：“看来我还有扛饿的功能？”
    陷入自己思绪的黄莹莹，突然被一把拉过，她回神，已经被姜逊志半抱着，他略带无奈的口气：“走路能不能看脚下？往沟里踩了。”
    “哎呀，谢谢小姜同志，知道我这把老骨头摔不起。把我及时拉住，救命之恩，当以葫芦相酬，这葫芦就算赠给小姜同志的礼物了。”黄莹莹连忙推开姜逊志，又给他递上手里的葫芦。
    “莹莹，救命之恩，不是当以身相许吗？”张芸问黄莹莹。
    “张姐，你拍了那么多电视剧，难道没有悟出一个道理？但凡要以身相许的，那都是男方年轻又帅又厉害。要是男方又老又丑，那肯定是来生做牛做马了。所谓的以身相许，其实是见色起意。”
    “你是说我又老又丑？”姜逊志问她。
    “我说要来生做牛做马了吗？我是个正直的孩子，绝无半点邪念。我赠你葫芦是因为葫芦谐音福禄，这是我内心最好的祝福。”黄莹莹用最为板正的话跟姜逊志说。
    姜逊志：“……”
    网友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小姜吃亏在是个理科生。】
    【佩服黄莹莹的知识面。这都能掰扯。】
    一行人往山上去，秋天是山林最美的时节，这里不仅有山还有水，色彩斑斓的山林倒影在湖水中，犹如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转到向阳处，是一大片的梯田，此时早稻已经收割，露出了土地的黄和晚稻的青黄显现出层次感，而一层层的梯田边缘则是绿色的灌木。
    【太美了，没想到一个不知名的乡村会这么美。】
    【一直喜欢欧洲乡村的美，没想到自己国家的乡村也这么漂亮呢！】
    【景色是不差，可经济差太多了，欧洲乡村的房子可太有味道了。我们这里，你看就是之前的赵家沟，看上去满不错的，到底还是没有那种味道。】
    “小姑娘，还在拍电视啊！”
    黄莹莹循声而去，看见那天借她鱼叉的大伯：“大伯在干什么呢？”
    “我这些桃树已经种了很多年了，一直结不好果子，听农技站的老师说要修剪，就来试试看。”大伯笑着说。
    “我来给你看看。”姜逊志主动要求。
    “小伙子长得白白嫩嫩一看就不是做农活的，会这个？”大伯不信。
    “大伯，你亏还没吃够？你可记得……”黄莹莹没有说下去。
    大伯立马反应过来，他还欠黄莹莹一个姑奶奶的称呼，连忙说：“对对对，你说得对。”
    姜逊志不知道他们打什么哑谜：“我从小在农学院的试验田长大，我妈就是研究果木的，你说会不会？”
    大伯把剪刀递给他：“那你来。”
    姜逊志把葫芦放在地上，伸手接过大伯手里的剪刀，跟其他人说：“我帮大伯修剪一下枝条，你们先逛逛？”
    吴兼点头：“那我们等会儿来找你。”
    “行！”
    他们几个走了，黄莹莹没有动脚，她跟了过来，谁叫她跟大伯很熟呢？
    姜逊志走到一棵桃树边指着枝条说：“这种横向的枝条要剪掉，留着以后也支撑不住果实的重量，还有这里要大胆剪，这样可以给内膛留比较充足的光线。”
    看着他咔咔咔地剪枝条，大伯这个心收缩地疼：“我说小伙子，你剪掉那么多，会不会有事啊？”
    “不会，一定要舍得剪。”
    “嘿嘿，是吗？”
    “对，以后你要是不懂，可以去请教赵红星他们公司的技术员，他们几个都去江城培训过。很靠谱。”
    “好的！”大伯接过姜逊志手里递过来的剪刀，开始按照他的讲法修剪枝条，到底还是舍不得下手，被姜逊志按着修剪。
    黄莹莹在这个小桃林里转转：“这儿有桃胶，我采回去。”
    “采了干嘛？”姜逊志问她。
    “美容养颜啊！”
    姜逊志看着她：“你要这个东西补吗？再说了，你确定这个东西可以补？”
    “不是一直可以补吗？”
    “都是讹传，反正我妈是不建议吃的。”姜逊志往黄莹莹身边走，到桃树边，低头仔细看：“大伯，把你的剪刀拿过来。”
    姜逊志接过剪刀，用斜口剪的前端，挑掉桃胶，仔细看了之后说：“大伯，等下你去红星公司，问他们要流胶灵……”
    黄莹莹跟姜逊志的脑袋凑在一起：“这是长虫子了？”
    “不是，你来看这个伤口，不是长虫子，是真菌性感染。”
    “桃胶不是桃树都有吗？”
    “桃胶是桃树病害之后的反应，桃树出现伤口之后，真菌孢子通过下雨风吹从伤口进入桃树内，就跟人生灰指甲一样。”
    “一个传染俩。”大伯接得挺快。
    “我们把这一块刮干净，涂上流胶灵，另外流胶灵用1:500兑水，进行喷洒。”姜逊志眼中含笑看黄莹莹。
    【优秀的人是真优秀，讲的话我都听不懂。】
    【他妈妈是农业教授，没有读农业已经是大逆不道了，还不懂？那就该跪祖宗了。】
    【哦哦，我觉得这么有天分的孩子没读农业已经是该跪祖宗了。】
    【小姜膝盖疼。】
    “你们搞这个，我去剪。”黄莹莹抢过剪刀，她这是把修剪枝条当成玩了。
    她把剪刀放在一根枝条上，看向姜逊志，姜逊志：“对，就这个地方，剪下去。”
    黄莹莹被姜逊志指导了几句，认为自己领悟了要诀，开始咔嚓咔嚓。
    姜逊志打电话给他师兄，要好了农药，跟大伯说：“大伯，我师兄说帮你把药放在红星公司门卫，你你现在就去拿，拿过来，我教你怎么涂。”
    大伯看着剪得欢快的黄莹莹，总觉得这个姑娘会祸害她的宝贝桃树。
    “放心，我看着她，不让她乱来。”
    小伙子还是靠谱的，大伯往山下走。
    姜逊志走过去，低头对黄莹莹说：“这是一根病害枝条，要从这里下刀。”
    黄莹莹仰头：“嗯呢！”
    咔嚓枝条落地，姜逊志说：“枝条等下都捡出去，回家烧饭。”
    “你比我还节约。”
    “不是节约，是无害化处理。病枝如果不处理干净，会传染的。”
    黄莹莹想起以前稻田也要烧一烧田埂，来年才能长得更好。当时姜越也是这么说的，自己怎么就忘记了呢？
    姜逊志的电话铃声响起：“我接个电话，你剪。”
    “嗯！”
    黄莹莹剪枝条，姜逊志在远处看着她，讲着电话做着手势，黄莹莹根据他的手势剪。
    并没有走远的许子舟看着两颗凑在一起的脑袋，一股子酸涩愤怒涌上来，已经没有心思欣赏什么风景了。
    他快步往回走，曲霏儿飞快跟上：“子舟，你去哪里？”
    许子舟回头，看着追上来的曲霏儿，他很想问自己到底看上曲霏儿什么？曲霏儿跟黄莹莹有什么区别？不也是缠着他不放，要问东问西？不想跟她解释。他快步往前走。
    黄莹莹爬上了树，正在修剪树冠，许子舟走到树下，曲霏儿跟过来。
    黄莹莹把剪刀落在一根高耸往上的枝条看着姜逊志，姜逊志比了个手势，让她往下，她往枝条下端，快到一个比较粗的分支了，姜逊志点头。
    许子舟和曲霏儿已经站在树下，黄莹莹像是没有看到似的，只顾着跟姜逊志比划，这是故意气他的吧？
    许子舟一把拉过曲霏儿，低头吻上她的唇，曲霏儿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给惊呆了！
    同样惊呆的还有网友：【这是什么样猛烈的操作？】
    【许子舟也太猛了，怎么在这个场合吻曲霏儿！】
    【啊啊啊！子舟哥哥好霸道！】
    【我露出姨母笑了，两只好甜啊！快点结婚，民政局给你们搬来啦！】
    【这个吻，你们不觉得莫名其妙？工业糖精不想看。】
    【不是，小姜怎么一回事？让黄莹莹剪那么粗的枝条，这么粗的枝条不能用锯条吗？可把孩子给累坏了。】
    黄莹莹看到了下头两人在激吻，作为一个上个世纪的过来人，就是浦江沿岸情人墙那里，九十年代的小年轻也就牵牵手，没见过这么地火辣的。当然，巴黎街头倒是有，她没好意思看。
    按照姜越的说法，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真后悔，当年自己一直不听话，为什么这句话就听进去了，就没对姜越非礼过？
    姜逊志那个死孩子怎么回事？让她剪这么粗的枝条，她臂力是不错，也没那么厉害吧？
    黄莹莹咬牙切齿，跟那根树丫子死磕到底，心里却在怪怨姜逊志不过来帮忙。
    与其说是怪姜逊志，倒不如是想起当年砍柴的时候，她希望姜越来帮忙，姜越不知道死哪儿去了，她明知道不该发脾气，就是想要发火，反正他来到她面前被她发一通脾气就对了。
    现在也是胸臆里升腾起那股子怒火，看着那个站在远处打电话的人，越发生气，越发用力，咔嚓！
    枝条掉落，黄莹莹被一声：“哎呦！”给惊得回神了。
    低头看，曲霏儿捂住了嘴，许子舟捂住了头。
    曲霏儿，嘴上挂着血，跳脚：“黄莹莹，你不能看看下面有没有人？”
    黄莹莹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爸爸从小教我，非礼勿视。我没敢看！”
    【笑死我了，这个非礼勿视用得好啊！】
    【曲霏儿唇都被咬破了呢！】
    【黄莹莹是不该看。所以他们活该。】
    许子舟头上虽然疼着，心里却是有其他想法，黄莹莹这是故意的吧？她生气了？所以才砸这么一根树枝下来。她就算是生气，那也没有必要弄这么大一根树枝吧？
    这么一想心里居然有着半分的欢喜，许子舟怒气消掉了大半，略带嗔怪：“黄莹莹你发什么狗脾气？”
    姜逊志看这里出了事情，连忙跑过来，黄莹莹也从树上跳下来，她心头地火气没消，本来要冲姜逊志发的，但是姜逊志她不能发，刚好许子舟顶上来，她脱口而出：“什么叫发狗脾气？你才是狗，你们全家都狗。”
    被黄莹莹这么抢白，许子舟原本有些发甜的心一下子开始发火：“你砸了我，还有理了？”
    姜逊志弯腰捡起地上的树丫子，看向许子舟：“古语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黄莹莹在上面修剪，你们站下面激吻。哪儿不能吻，你们要到这里来吻？现在怪到别人头上了？我就闹不明白了，好好的乡村扶贫，你们就一定要来这么一出？”
    【小姜不好意思说他们活该吧？】
    【就是，人家黄莹莹早就上树了，他看不见？现在怪起黄莹莹来了？】
    【什么叫发什么狗脾气，哪个小姑娘受得了？】
    见姜逊志一心护着黄莹莹，加上刚才两人凑在一起说话的景象再次出现在脑海，许子舟再也忍不住了：“姜逊志，我在说莹莹，有你插嘴的份儿？”
    “我就事论事，你咎由自取。”姜逊志平时温润和煦的脸寒了下来，竟显现出了不同的气质。
    “你这样不遗余力地博她的好感是为了什么？”许子舟问姜逊志。
    【哦呦，快来啊！修罗场了啊？看小姜怎么回答。】
    【坐等！】
    【难道要有第二对了吗？】
    【第二对个鬼啊！许子舟明明有曲霏儿，他对黄莹莹的态度难道不是很奇怪吗？】
    【就是也太怪了，他不会把黄莹莹也当成是他的吧？就算是妹妹，也没这样对待的吧？】
    姜逊志还没回答，黄莹莹拉长一张脸，砸到人是有错，姜逊志对自己的态度上也能感知小朋友对她有好感，不过她就是看不得，许子舟这样质问姜逊志，他有什么资格？
    “怎么着，你认为你说的话全对，在你眼里凡是帮我说话都是有企图。好感你妈的好感，我他妈对谁都有好感，就对你没有好感。”
    “黄莹莹，我是你……”许子舟差一点脱口而出，得亏及时刹车，边上还有一个曲霏儿。
    “是什么？是我哥？我跟你是有血缘还是姻亲，你的粉丝叫你哥哥的多了去了，你还真当自己是哥？不好意思，以后这个称呼我情愿给狗，也不会给你。我艹……”
    “黄莹莹，不要说粗话。”姜逊志打断了黄莹莹的粗口。
    以前有姜越的时候，被他约束着，自己很少出口成脏，后来回了城，别看不苟言笑，说话却是糙得不行。
    那个时候纺织业整体不好，哪家都不好过，就算她的初衷是最大限度保住大家的饭碗，总归会有人吃亏有人占便宜，更何况有人占了便宜不觉得便宜。
    那些被动了利益的，半夜打电话到她家里，不说是谁张口就骂人，祖宗十八代加上生殖系统和排泄系统全套，全部来一遍。
    当时自己声音不高，说话比较平缓，用最脏的话回给那个工人，比谁骂人恶心是不？那就来啊！骂了三个多小时，天微微亮起来：“有种的话，等下来我办公室，我再陪你骂一整天。”
    天亮之后全厂都传遍了她骂起人来，骂得比她脏的没她骂的花样多，骂得比她花样多的，没她懂得多。以后千万不要找她吵架，会被骂到想跳楼。
    吵架是吵赢了，人更加空虚了。多希望有个人能皱眉看她：“莹莹，不许说粗话。”
    姜逊志见她沉默之后，脸上有些消沉，暗自懊恼自己语气太过，连忙补救：“说脏话真的不好。咱能不说就不说。”
    上辈子自己想听那个人约束自己都听不到了，黄莹莹声音低落：“以后我会注意的。”
    听出她声音里的情绪，姜逊志越发恨自己为什么不等私下里规劝她，要这样大庭广众批评她？继续补救：“其实遇到实在忍不住的情况，说两句也没关系的。”
    黄莹莹侧头：？？？
    网友听他们的对话，快笑死了：【我的老天爷，小姜同志，你的原则呢？你的底线呢？都去哪儿了？】
    【就是啊！小姜，怎么什么都可以丢？】
    【我要被他给笑死了，脱口而出训斥的时候好有气势，人家黄莹莹还没跟他怎么反驳呢？他就步步退让了。】
    【哎呀呀，我爱极了他这样没原则没底线的包容。】
    【小姜是江城人，江城小伙子出了名的怕老婆呀！】
    【看起来不用问小姜了，人家就是喜欢黄莹莹。】
    【有同感。】
    【有同感+1】
    【喜欢黄莹莹什么？喜欢她吃得多，还是喜欢她野？哦，还有喜欢她会说粗话。】
    【上面的，你有病吧？有病早点去看。】
    【一个女孩子，连翻他妈的，还骂人狗，你们还粉得起劲，我也是佩服你们。】
    【怎么就骂不得，许子舟不狗？我也是女孩子，我就想骂你S*B。】该条消息哪怕加了星号，一出来就被删除。
    【我要嗑姜黄CP。】
    【哈哈哈，姜黄CP，可以！可以！】
    许子舟这才发现自己心越来越慌，哪怕姜逊志没有回答他的话，他的语言和动作已经表现出对黄莹莹十足的喜欢。
    许子舟不知道为什么黄莹莹会带给他这么大的情绪影响，自己甚至对一直喜欢的曲霏儿都感觉索然无味。刚刚的一个吻只是想让黄莹莹在意，他以为黄莹莹是在意的，然而实际情况可能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黄莹莹被姜逊志这样话给震惊了，正看着这个兄弟，姜逊志被她盯得不好意思：“反正……反正……”
    算了不描补了，别反正了，姜逊志放弃任由黄莹莹看。
    看着两人对视，情绪波动，有人不用激吻，已经将情绪表达得明明白白，许子舟脑子里飘进一个概念，她……她怎么能见异思迁？自己是不是被绿了？
    黄莹莹就是再迟钝也不会没有感觉，姜逊志对她是什么态度，这可怎么办？她以为自己能够拿捏好分寸，也认为自己足够理智，没想到还是被眼前这个姜逊志给扰乱了心神。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我好像会写感情线了！转圈圈！
    阿越：非礼勿视是你爸爸教你的？我家老丈人能有这个文化？
    黄莹莹：嘿嘿！说错了，说错了！是老公教的。么么哒！
    第29章
    在她心慌意乱之时,大伯已经拿了农药和喷洒桶过来：“赵博士还让拿一桶这个东西。”
    姜逊志接过一看：“这是涂白剂，蔷薇科的树木都容易发生病虫害，秋冬进行根部涂白可以杀死虫卵，反射阳光的同时……”
    他教大伯怎么样挖掉有真菌感染的地方,怎么涂药,最后他说：“切记切记,一定要把病枝全部拿出去烧掉。”
    “晓得了。”大伯又抓住姜逊志,“小伙子,这次你帮我问赵博士要了这些农药,我总不能一直靠着问赵博士要吧？以后怎么买？”
    “我会跟师兄商量的,以后看看是不是开一个代买通道，他们农业公司用量大,还有政府专项补贴,比你们当地的农业推广站可能还便宜,而且还齐全。”
    “那行,谢谢了！”
    “不客气,等下你可以参考这棵树,并且记住我说的话……”
    姜逊志再次跟大伯嘱咐了一番。
    心慌意乱的黄莹莹看着姜逊志,他是那样有耐心,像极了当年的姜越,姜越帮村里的大妈给当兵的儿子写信,生怕遗漏了,还会提醒大妈。
    恍惚之间两个人重叠，黄莹莹再次提醒自己,说好的,内心把他当成姜越的侄子看待。
    曲霏儿扯着许子舟的袖子：“子舟,我们先回去吧！我要去清理一下。”
    许子舟深吸一口气,看向黄莹莹，见到的是黄莹莹一直盯着姜逊志，眼睛有没有眨一下。
    再待下去，许子舟怕控制不住自己，恐怕还会说出更加不合适的话，他必须得离开，点头说：“走吧！”
    两人走了，吴兼和张芸过来：“我们拍了很多美图。我们来这里这么多天居然没有好好看过这里的风景，实在太亏了。”
    “是吗？给我看看？”
    黄莹莹在跟张芸看风景照，听姜逊志说：“我好了，可以走了。”
    “小姜舍不得葫芦啊？”吴兼见姜逊志弯腰捡起葫芦笑着说。
    “是舍不得福禄。我得带回家去！挂在家里。”
    “这倒也是。这个好口彩要是不捡回去，确实说不过去，”张芸见黄莹莹手里提了一根好大的桃树枝，“莹莹，你捡这个树枝做什么？”
    “这根是砸了许子舟的桃枝，就跟东方不败自宫的刀一样具有纪念意义。”黄莹莹张口就胡扯。
    别说嘉宾了，就是看直播的观众都被她逗得前仰后合。
    有观众说：【谁去提醒一下许子舟，黄莹莹拿了砸他的树枝？】
    【坏坏地想，要是许子舟知道黄莹莹拿了砸了他的树枝会怎么想？】
    【我也很期待呢？】
    【许子舟他们在做什么？】
    【我去看看马上过来汇报。】
    “我给你拿！”姜逊志从黄莹莹手里接过砸了许子舟的桃枝。
    路边开着一丛丛黄色的野花，黄莹莹伸手要去采摘，听姜逊志说：“这个花，你可以下狠手。”
    黄莹莹回头看他：“为什么？”
    “加拿大一枝黄花，生物入侵品种。”这个张芸知道。
    “它有个别名，叫黄莺。”姜逊志告诉她。
    黄莹莹正义感爆棚，辣手摧花，采了一大把拿在手里。
    【黄莹莹好像是这个山村中的精灵，她总能发现乐趣。】
    【估计就是个山里孩子出身吧？这是本色出演了！】
    【如果不是山里的孩子，哪能这么熟悉大山？】
    【我去看过了许子舟和曲霏儿已经回到驻地了，他们俩在帮工作人员做饭了。】
    【下午不是要开黄莹莹说的茶话会吗？瓜子板凳已经准备好了吗？】
    一行人回到院子，张芸进了灶间去帮忙，黄莹莹把手里的一枝黄花交给姜逊志：“我去找个插花的容器。”
    姜逊志接过进了堂屋，许子舟坐在那里低头看手机，见姜逊志进来，站起来说：“小姜，我们出去聊聊。”
    许子舟看向摄像师：“我和小姜私下聊聊，不要跟拍了。”
    姜逊志把花和桃枝放在桌上之后，跟着许子舟往外走。两人一起走到山涧边，姜逊志低头往下看，见黄莹莹正在洗一个酒坛子。
    “姜逊志。你知不知道黄莹莹的真实身份？”
    “黄莹莹就是黄莹莹，还能有什么真实身份？”
    “你要知道，到了一定的阶层，男女都会找同一阶层的人。男人可能还会往下找，女孩子几乎不会。”许子舟笑着跟姜逊志说，
    姜逊志目光温柔地看向黄莹莹，转过头：“你想说什么直说。我父母从小就教我，从我国开始科举取寒门之士，唐朝门阀士族覆灭开始，我们国家开始了尊重读书人，尊重知识之路。学识是我最大的底气，而品格是我最大的依仗，不管黄莹莹是什么人，我都配得上。这两天我被她的聪明直率吸引，我喜欢她，并且会追求她。”
    “她家里有上市公司。她是独女，你认为她父亲会看上你这样一个工薪阶层？”许子舟冷笑，“你认为，你跟她在一起了不会有压力？”
    “我为什么要有压力？能养出她这样的姑娘，我相信她的爸爸也不可能以身家多寡来选女婿。我的家庭是最好的保证。我父母结婚几十年恩爱如往昔。如果她喜欢上我了，我有信心她也一定会喜欢我的家庭。”姜逊志颇为无奈地笑了一声，“不要为你不相干的人操心。珍惜眼前人才是你应该做的，我不认为莹莹的爸爸能接受一个在女儿面前激吻别的女人的男人做女婿。”
    被戳痛心头的痛处，许子舟恨不能跳起来，他强压自己的怒意：“她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激怒我而已。”
    “反了，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妄图激怒她而已。我建议你回放刚才的视频，你可以看到，你在用力吻那个谁的时候，她压根就没看。她那时候在瞪着我，对我发脾气，嫌弃我没有过去帮她一起剪桃枝。”
    “你可真会脑补。”许子舟越发心慌，他的内心居然想要认可姜逊志的话，黄莹莹压根没有看他，而是在看姜逊志。
    姜逊志被自己刚才说的话被自己的自信给吓着了，自己从哪里分析出来黄莹莹刚才是在发小脾气，闹小情绪？他甚至能感知，这个小妞闹的情绪，就跟家里姐姐养的那只鸳鸯眼的森林猫一样，没有道理，但是必须要哄。今天都没哄她，她就不生气了，姜逊志反思，内心有些愧疚。
    见她从下面上来，连忙招手之后迎了过去，伸手要接过酒坛子：“我来给你拿。”
    黄莹莹有些意外，他怎么会在这里，见他指了指许子舟：“许子舟找我聊天，我看你在洗酒坛子，要这个干嘛？”
    “插花啊！”
    “没想到你还有这个闲情雅致。”
    她之前哪里有那么多的情趣？那时候姜越会在春日剪下柳条，采摘绿叶和野花，捡上一块山石，在豁口的陶碗里注入清水，柳枝静立，底下翠绿的菖蒲叶配上一朵黄色的鸢尾，最后把小小的山石摆进去。他说：“给它起个名儿？”
    这不是为难她了吗？她只知道好看，哪里会起名。后来她在他给他妈的信里读到：“我今天给她插了一盆花，名为柳荫树下，花开自在。她就像春日柳树下，池塘边盛开的鸢尾一样，哪怕在山野之间，依然能绽放热烈。”
    回城之后，去看望苏教授，见苏教授插花，就跟着她学，从形到意，她也会了，也能通过花草来借寓自己的心境了，可惜了！她没有机会让那人给她的花取个名，看看他是否猜中她的心思。
    历经岁月的积累，黄莹莹自然不会解释，也不便解释，她只是嘚瑟地回了一句：“我这是博学。”
    “好吧！”姜逊志把小酒坛子放在桌上，给她拿来了剪刀，递给她。
    黄莹莹拿起桃枝，开始构思，将桃枝固定在酒坛里，配上黄花一支，加上半黄不绿的茅草叶，轻轻用手一捋茅草叶略微弯曲，与桃枝相互应和，一个柔韧一个遒劲。
    【卧槽，黄莹莹还有这一手啊！为什么她能用这些废物，擦出这么有意境的花来？】
    【我忽然怀疑起她是不是真的是村花了？】
    “好看。”姜逊志说。
    欸？他也只会说“好看”？黄莹莹问他：“小伙儿，取个名儿？”
    “给它吗？”姜逊志指着坛子。
    “对。”刚刚又没控制住，说出口了。总是会不自觉地把他当成姜越。
    见他在那里沉思，可能为难他这个理科生了，她笑着说：“我随口一说的啦！”
    “我在想，哪个名字合适？一个是‘知秋’，枯枝、黄花、半黄的茅草，寓意秋天已经到了。还有一个‘共醉重阳’。”姜逊志看着黄莹莹。
    “何当载酒来，共醉重阳节。”黄莹莹念出这个名字的出处，孟浩然的《秋登万山寄张五》。黄莹莹自认想要表达的不过是秋已至，第一个名儿算是应了她的心意。第二个已经把酒坛子都考虑进去了，比她想要表达的更加升华了。
    【啊啊啊啊！我爱死小姜了，太他妈有文化了。】
    【共醉重阳，亏他想得出来。为什么理科生比文科生还有文学素养？文科生表示哭晕在厕所里！】
    【两人对话真是太美好了。心心相印之感。】
    【我爱黄莹莹，为什么有人可高雅可接地气？既能出口成脏还能出口成章？】
    【不不不，你们都不能退出文坛，让我圆润地滚吧！】
    【切，卖弄高雅，故弄玄虚。】
    黄莹莹把花放在边上的板桌上，姜逊志收拾了桌子，问她：“剩下的黄花你还要吗？”
    “不要了。”
    “那我扔了。”
    吴兼见许子舟进来，用胳膊肘捅了捅他：“这根堪比东方不败自宫小刀的砸了你的桃枝还挺好看的？”
    许子舟无心搭理吴兼的玩笑，他的一句无心的炫耀之语，在微博上已经闹开了。
    这个传闻早就传遍了，他的那群朋友在聊天的时候说上官时敏这个女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让上官远辰把位子给她，生了个儿子姓上官，这样上官远辰才把位子传给了她。这话压根就没有错。
    再说了远辰下面绿茵零售控股着另外一家商超集团之后，百惠只能选择和桃趣的竞争对手合作，所以他们跟桃趣没有什么合作关系，就算上官时敏不高兴，又能怎么样？
    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之后，许子舟走过去一起端饭菜。
    饭菜都端了过来，黄莹莹给大家发筷子，问：“侯导呢！”
    “侯导一早就去机场接董总了，还有领了你让他买茶话会零食的任务，应该快回来了吧？”
    姜逊志在吃饭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他走到外头：“师兄，已经接到了？好。”
    他走进来吴兼问他：“你们集团的人已经到了？”
    “嗯，我师兄去接，等下一起过来。”
    吃过饭，大家一起收拾了桌子，黄莹莹在擦桌子，曲霏儿扫地，许子舟率先结束，已经打开手机在看了，曲霏儿凑过去：“呀！英雅集团跌停了？”
    许子舟微微笑了笑：“上午休市之前，市场有传闻，据说这次是英雅主动放弃收购NY的，可能是因为资金紧张的缘故。所以市场资金在出逃。”
    “真的吗？”
    “市场传闻，怎么说呢？很多都是真的，但是真真假假又有谁能说得清呢？”许子舟看向黄莹莹，见黄莹莹把一碗饭吃下去，不带任何停滞的，仿佛英雅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黄莹莹自然不会有任何反应，其一，书里讲得很清楚，是收购了NY之后出现的问题，其二，黄家强和方红梅都说他们经营没问题，其三，上辈子他们纺织集团是国内第一批上市公司，她作为集团老总，虽然那时候资本市场刚刚起步，可规则大体一致，那时候从认购证到交易，很是复杂，所以对股市了解也不算少。没有根本性的问题，跌就让它跌好了。
    “是这样啊！”曲霏儿若有所悟，“如果资金链出现问题，会怎么样呢？”
    “资金链断裂，那企业就要破产，上市公司进行重组，要是前几年还流行借壳上市的时候，那会被其他公司收购，还有留有一定的价值。但是若是现在新股上市手续简单的情况下可能就是退市了，一文不值。”
    “子舟你懂得真多。”
    “这个是基本知识，很正常。”
    “对了，子舟我记得你是加拿大W大学商学院毕业的呢！”
    许子舟在演艺圈一直操着高学历学霸的人设，不过现在在姜逊志面前真的是不够看了：“这没什么好说的。”
    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他说了这么久，黄莹莹还不是该干嘛干嘛。
    姜逊志听完走了出去，走到外头的小路上，一条土狗过来，他蹲下伸手摸着狗头，打电话：“姐。”
    “阿志，你不是玩得不亦乐乎吗？怎么想到我这个每天忙成狗的姐姐了？”
    姜逊志揉了揉狗头，小土狗被他揉的叫了一声跑了，上官时敏听见：“什么声音？”
    “我在揉狗头。”
    “姜逊志，你皮痒是不是？”
    “姐，英雅集团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为什么跌停啊？”
    “英雅集团关你毛事儿？”
    “我喜欢节目组里的一个女孩子，她是英雅集团老板的女儿，听说英雅集团收购出了问题跌停了。”
    听见这话上官时敏来劲儿了：“那个女孩子告诉你的？你是不是告诉人家你是上官远辰的儿子了？”
    “怎么可能？人小姑娘才不会告诉我呢！是那个说咱们家内斗，说我是傻子的许子舟。他刚刚拉我去边上警告我，让我别肖想黄莹莹，因为我配不上。说黄莹莹爸爸是集团公司老板，她是独生女，不是我这个工薪阶层能高攀的。”姜逊志一副老实孩子的语调，陈述事实。
    “你个小傻子不能当场喷死他？内斗，内斗他们全家。只有女孩子配不上你，怎么可能你配不上她？SB，二百五……”
    姜逊志听见姐姐一大堆的脏话骂出来，他提醒：“你停一下，要是被妈妈听见，说你带坏小孩。”
    “死小子，敢跟妈妈告状，你等着。”上官时敏骂了一声，手敲击键盘，看英雅的基本情况，“目前看下来整体还比同行业负债低一些，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这种跌是受到不良传言影响的情绪化表现。过两天就回来了。”
    “那行！我挂电话了。”
    “等等。”上官时敏问，“怎么就开窍了？”
    姜逊志低头笑：“喜欢还要有理由吗？”
    “去吧！”
    黄莹莹正在搓洗抹布，张芸走过来：“许子舟和曲霏儿刚才说话有些不地道。”
    黄莹莹看向她，听张芸说：“曲霏儿在问的时候，话语里仿佛是期望英雅出事。有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许子舟从堂屋里出来的时候，听见黄莹莹跟张芸说：“张姐，假如你要买房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卖家，你很喜欢那套房子，突然卖家说不卖了，你对卖家会不会有怨言？”
    “那肯定不开心。”
    “所以人之常情吗？只要不是转在这里出不来就好了。对英雅来说，这只是他们业务里面很小的一件事，真没必要给自己加戏。”
    黄莹莹站起来把盆里的水倒了。
    节目组的商务车进来，先是曲霏儿的助理小刘从副驾驶下来，紧接着是侯导下来，站在那里赔笑，车子里走出来一个五十来岁，高瘦身材，发量稀少，脸上大约是年轻时候青春痘太厉害，所以留下了如同陨石撞击的凹坑。
    他身后跟着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人。
    许子舟快步迎了上去握手：“董总，这个事情劳您大架跑一趟。”
    “这话怎么说的？你一个大明星都肯为了扶贫不拿保持来山村里吃苦，难道我不该支持？”董总对许子舟十分客气。
    董总身后的那位也过来握手，这位自我介绍还是兰迪的市场部总监。
    曲霏儿也跟在许子舟身边甜甜地叫：“董总。”
    “曲小姐本人比电视里还漂亮。”
    “谢谢夸奖。”曲霏儿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卡在而后，笑得甜美。
    黄莹莹把抹布晾起来，转头跟他们略点头打算进去。
    “侯导，组里有这么一位漂亮的嘉宾不介绍一下？”
    “黄莹莹，你过来，我来介绍一下兰迪洗涤剂的董总。”侯导叫黄莹莹。
    黄莹莹被叫了，她也不好当没听见，走过去伸手：“董总，你好！”
    黄莹莹的手被握住，而且是使劲地握住，比手劲是吧？黄莹莹立马使出手劲，原主平时锻炼身体撸铁的效果就出来了，对方脸色立马就变了，率先松开了手。
    “黄小姐平时喜欢锻炼？”
    “当然，练自由搏击，打沙袋。”黄莹莹笑着说，
    “哦！这样啊！难怪身材这么好。”
    “那是。”黄莹莹露出前世商场上皮笑肉不笑的神情。
    董总看得僵了脸皮，侯导在娱乐圈里什么没见过，很多大老板喜欢玩女明星，看起来这位也有这个癖好，黄莹莹倒是厉害四两拨千斤给过去了：“董总，我们先进去坐。”
    “好。”
    姜逊志从外头打电话回来，看到了这一幕，见黄莹莹在那位董总身后略微勾起唇冷笑。就知道没事。
    他往里走，听见那位董总说：“这就是姜博士？果然年轻有为。”
    姜逊志脸上略带疑惑地看着他。
    “之前听林诺的林总提起姜博士，说你是星驰汽车的灵魂。”
    “这话我也听林总在一个论坛演讲上说过。董总不会跟我听的是同一个演讲吧？”
    以这位董总的油腻，林阿姨会给他眼神？
    这位董总再次僵了脸，姜逊志等着他回答，这位笑了笑：“总说初生牛犊不怕虎，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有气势。”
    许子舟见姜逊志丝毫不给面子，他连忙给这位董总台阶下：“董总，先坐，我给您倒杯茶。”
    曲霏儿去拿了茶叶给董总和跟他来的那位倒茶。
    镜头前的观众：【小姜刚才好高冷哦！一点点都没有平时的温和。】
    【小姜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委婉地说林诺汽车的老板，压根就不会跟这位在私下提他，因为这位董总还够不上那个资格。】
    【兰迪洗涤剂还可以的吧？】
    【那不一样，富豪也分等级和圈子的，许子舟家的百惠也就是跟这位董总差不多的身家。比如这位董总可能会因为某些原因认识上官远辰或者林巧珍之类的顶级大佬，最多也就是点头之交而已。】
    【好懂。】
    此刻外头一辆小面包车开了过来，车上卸下十来张折叠地培训座椅，侯导说这是他问红星公司借的。
    许子舟和曲霏儿陪着董总说话，黄莹莹和姜逊志他们几个帮着工作人员一起摆放椅子。
    刚刚摆放好，一辆越野车停下，赵红星从车上下来，副驾驶门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车子后排下来一位大约有三四十岁颇有气势的女士。
    “黎姐。”姜逊志迎了上去。
    这位女士转头说：“小胡，去后备箱把东西拿出来。”
    那个年轻人从后备箱拿了两个礼盒，包装盒上是清水大闸蟹的字样。
    这位女士把螃蟹交给姜逊志：“你看看，我被临时要求过来，还记得给你拿螃蟹过来。”
    姜逊志笑：“谢谢姐！”
    【哈哈哈，小姜的姐姐可真多。】
    【小姜在远辰真的很受大老板喜欢啊！这位是上官时敏的同学，心腹，远辰的CFO黎云。为他派出这么重量级的人物，可见他在上官时敏眼里的位子。】
    【长着这么一张脸，怕不是中年女老板的小狼狗吧？】
    【心是脏的，看什么都脏的。】
    【难道不是吗？又是叫他弟弟，又是给资源，有一腿不很正常？】
    【又要卖艺还要卖身，你可真能难为小姜。能不能不要成天往下半身想？】
    看见远辰派出了重量级人物，兰迪的董总立马过来握手：“黎总，真是幸会。”
    “你好！”黎云商业式地笑。
    侯导跟他们握手之后，说：“等下还有这个行政村的书记和县里的一位副县长和分管相关工作的同志会来。”
    “好的，一起等等。我刚好有个疑问要问一下许子舟先生。”黎云看过去，上上下下打量许子舟。
    许子舟落落大方地伸手：“黎总。”
    黎云没有伸手，她笑着说：“刚才在飞机上，我看你们直播，有个问题想要请教许先生。”
    “有什么问题？”
    “你那个圈子是什么圈子？我这个一天到晚呆在小上官总身边的人除了知道小上官总喜欢吃草头圈子之外，还有什么圈子？我得请教请教。”
    【哈哈哈，这个是不是说，上官时敏压根就不认识这个许子舟？不承认许子舟是他们圈子里的人？】
    【这下打脸了吧？】
    许子舟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句话哪能让黎云舒坦，她笑：“婚姻法规定，孩子可以随父母任何一方。大清亡了这么多年，儿子跟妈姓怎么了？你是不是演宫斗戏码演多了，才有那么多戏啊？”
    这话说得许子舟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来的路上，上官时敏给黎云打电话，说这个许子舟在网络上胡说八道他们家的家事。还对姜逊志说他配不上黄莹莹。
    都他妈的什么妖魔鬼怪都说跟他们一个圈子，谁跟他一个圈子？晦气！
    许子舟进入娱乐圈自带资源，可从来没有被人这么骂过，那等委屈，难受，丢人。偏偏他因为自小的教养，做不出来跟这个女人一样的无礼。
    网友讨论：【这个黎云也太跋扈了，凭她是大厂高管吗？】
    【她说话的口气比较强硬吧？但是她生气也没错啊！】
    【那也不能这样当场让人难堪吧？】
    【我欣赏黎云快人快语，维护自己的好友和老板。】
    第30章
    黎云的注视带有压迫性,哪怕许子舟平时自信爆棚，此刻却也说不出话来。
    黄莹莹哂笑，这个许子舟段位太低了，这样就不敢说话了？
    得亏县里和村里的领导来了,才算化解了这个尴尬的场面。
    一番寒暄之后,县里的领导想要抓住这次机会,说：“黎总和董总是第一次来,不如我带着大家去走一圈？做一下基本的了解,等下开会也能有更加细节的讨论。”
    一起出去逛,也没必要弄得十几个人那样兴师动众,嘉宾们就不用去了，毕竟有赵红星和本村的书记就足够了。
    黎云跟着一起出去前,转头：“阿志,来！我有话问你。”把姜逊志给叫走了。
    吴兼见许子舟被黎云给怼了,生闷气,过去跟他说话,吴兼拿出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里,一支递给许子舟,打火机点火,许子舟抽了一口,吴兼也点燃了自己的烟,抽一口说：“子舟啊！你已经不是才进圈子的小朋友了，这种事情就算没有亲身经历过,也应该见过了。说到底娱乐圈跟资本圈从来就分不开,资本圈在上,娱乐圈在下。资本大佬的闲言碎语,你怎么能乱说？”
    “我也没说什么呀？”
    “屏幕面前说那些话，还叫没说什么？”吴兼伸手拍许子舟的肩膀，“你啊！一出道就拿着顶级资源，不知道我们这些人怎么熬过来的，难免就有些自以为是。这次的事情你就当成一个教训吧！”
    吴兼离开，许子舟一个人站在山涧边，接了一根烟继续抽，手撑在边上的树干上，太他妈丢人了。更让他心寒的是，整个过程黄莹莹都在吃瓜看戏。
    是的，他没有在意曲霏儿的表情，他更加在乎的是黄莹莹。他的心里其实住着的那个人是黄莹莹。可是她完全不在意他，不会像以前那样为了他可以跟人拼命。
    突然之间，他很想要以前的莹莹回来，哪怕她缠着他，哪怕她会烦他，他都愿意。
    黄莹莹从堂屋里出来，酸枣泥里的砂糖应该已经融化了，她和张芸一起把酸枣泥做成一个个小饼子，放在竹笾里。酸枣糕要放在太阳底下晒，要晒上两三天才行，晒到半干才好吃。
    她刚刚放下竹笾，听见许子舟叫她：“莹莹。”
    听见许子舟叫她，黄莹莹停住脚步。
    许子舟走过来，一双眼睛盯着她看：“莹莹，我……”
    看着表情严肃脸上带着冷意的黄莹莹，许子舟忽然发现以前的黄莹莹似乎不是这样，跟以前娇憨的，刁蛮任性的，又非常听他话的黄莹莹完全不同。话到嘴边，消弭于无形：“没什么。”
    面对这样莫名其妙地叫住又说没什么，黄莹莹实在无语，转身要回去，却见曲霏儿从里面如同快乐的小鸟一样飞出来，带着无比兴奋的声音：“子舟！”
    她停下来，站在许子舟的对过，捂住嘴，仿佛要哭出来似的。
    许子舟在镜头前，他立马改变自己的状态：“怎么了？”
    曲霏儿三步并两步，勾住了许子舟的脖子靠在他身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许子舟一脸担心地问：“到底怎么了？欧薇澜没有跟你签？”
    曲霏儿泪眼婆娑地摇头：“不是，我只是太高兴了。欧薇澜真的把NY给我了。”
    “真的啊！那也是你应得的。太棒了。”
    因为一个合约，至于吗？这一幕在黄莹莹看来，不如放在被求婚，男人跪下拿出钻戒的时候比较合适。演员啊！就是戏多。
    曲霏儿擦着眼泪对许子舟说：“我自始至终相信天道酬勤，当面临不公平的时候给自己一点耐心，相信正义只会迟到不会缺席。”
    “你的努力所有的人都会看见。”
    正要进屋的黄莹莹听见这话，停下了脚步：“曲霏儿，我得纠正你使用不当的词句。”
    曲霏儿看向黄莹莹，听黄莹莹问：“你是比窦娥还冤，比小白菜还苦？于你只是丢了一张订单，于你们天玺娱乐只是丢了一个大客户，商场上天天发生的事情，值当你用正义只会迟到不会缺席这种话？你这个事情呢？其实用东边不亮西边亮这句话比较合适。好好摆正心态，否则在欧薇澜，你们还是会重复老路。”
    曲霏儿原本正兴奋，现在在镜头前被黄莹莹这样训斥，一下子丢了面子：“黄莹莹，什么叫会重复老路？就算你不是方红梅的女儿，可你也不想想，我跟英雅只剩下走签字流程了，说不签就不签。天玺跟他们合作那么多年，一刀全部切断，最后给个说法，居然是很可笑的‘脱粉了’。这是商场上正常处事的方式吗？我遭遇这样不公平的待遇之后通过努力拿到合约，难道还不兴我高兴？你这样处处维护英雅，到底是为什么？”
    黄莹莹摇头轻笑：“那你想过没有，英雅为什么会到快签约了决定不用你？为什么会跟合作很多年的天玺娱乐突然终止合约？你们总是在别人身上找原因，然后把责任推给你们的客户。却没有想过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哪怕我不挑食，我去一家饭店，如果看见服务员端碗的时候把手指扣进了汤里，那我也不会再光顾了。你认为这是因为顾客太计较了吗？”
    【黄莹莹这是什么意思？里面的信息很多，但是我不李姐。】
    【她的意思是，曲霏儿自己犯错了，导致英雅不想和他们合作。】
    【我也觉得之前曲霏儿说话，真的太过于计较了。】
    这话捅了马蜂窝，一下子曲霏儿的粉丝炸窝：
    【说不签约就不签约，这不是把人当猴耍？这话真的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说她犯错，拿出犯错的证据来。】
    【往霏儿身上泼脏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欺负人。】
    【就是个反思怪，你拿不到合约，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的问题。以后她老公出轨，是不是要反思一下，是不是她没有伺候好男人？】
    【就是，就是还秀插花，这是要立什么人设？我呸！穷乡僻壤出来，没有眼力界儿的村姑！】
    黄莹莹这几天粉丝增加不少，但是曲霏儿新剧热播粉丝那是指数级增长，曲霏儿的粉丝认为黄莹莹凭什么这么教训曲霏儿，在粉头的带领下，黄莹莹的微博下吵不了，就发一条条消息，去各大平台发帖，骂黄莹莹脸大，黄莹莹的粉丝自然也维护她。
    黄莹莹并不知道她又在网上出道了，被曲霏儿的粉丝送上热搜了。
    她现在坐在堂屋里开茶话会，她只需要负责嗑瓜子，因为今天这里能人很多。黄莹莹扯了一张报纸折了一个方形的盒子，把瓜子壳扔在小盒子里。
    刚刚领导们套路的欢迎致辞之后，兰迪的董总迫不及待发言，一副乐善好施的大慈善家的样子说要给宁山捐钱。
    刚才跟许子舟犀利对话的黎云女士微微一笑：“董总的想法很好。但是你可能没有领会国家扶贫工作的核心。”
    被黎云这么一说，原来慷慨激昂要继续发表演说的董总，脸色不太好看了。
    “董总，您不理解也很正常。目前国有企业承担了很大一部分产业扶贫的任务，民企基本上还停留在捐赠上。但是你有这个心就是好的。我来说一下我们远辰对扶贫工作的理解，如果有不当也请当地的领导指正。也希望通过这个节目，让更多有心助力扶贫工作的民企加入进来。”
    这是给董总留了面子，董总笑着说：“洗耳恭听。”
    “我们集团总裁上官时敏女士非常关心这个项目，来之前跟我做了面对面的沟通，希望我们能跟当地深度合作，能引入活水，最终能滋润这片土地。在这一点上之前我们为红星公司投资，已经初见成效，无论是玉山茶，还是宁山柑，还有蔬菜目前市场反馈都很好。”
    赵红星接下来说：“是的，我们成立了合作社，带动了像赵晓华这样有一定知识和眼界的年轻人参与其中。目前赵家沟村已经实现了全村脱贫。不过我们在其他村的帮困中发现一些让我们比较为难的事。发现了我们下发菌种让村民进行种植，最后村民转包出去，中间商赚差价，希望直接拿补贴的情况。”
    这种事情黄莹莹在上辈子早就经历了无数次，在纺织厂转型的阵痛期，原本已经适应了，懒懒散散干活每个月拿工资的一些工人，对按照绩效开工资不满，到了时间躺在劳资科门口要拿钱。
    黎云问：“赵博士，统计过这样的人多吗？”
    “不多。大部分只要有工作都很愿意做，您也看到了在晓华的果园里，每天帮工的人很多。还有我们大棚种植的蔬菜基地也是这样。”
    “所以我们今天的重点，还是帮助愿意往上的人，而那些人的思想工作，还需要领导们多关心，咱们是有专门的干部去负责这部分的。”黎云看向村书记。
    “当然，我们除了村委会的人员，还有专门的驻村干部。”
    “二八原则。作为企业，我们关注带来什么，然后有专门的负责人来对接，我们小胡以后就是对接咱们这里的人员，他来落实项目。会在赵博士的公司里设置一个联络点。”
    黎云正在说话，听见卡塔一声，她侧过头去，见姜逊志把一个纸皮核桃给捏开，把里面的核桃肉剥了出来，悄悄地放在黄莹莹那个培训椅前面的桌板上。
    黎云想要憋住笑，又勾起唇，继续说：“赵博士的红星除了进行农产品种植和销售之外，也已经开展了农副产品精加工。我赞同之前小黄在视频里说的，劳动密集型的一些加工厂，我们可以拉过来。我们会跟平台上的一些品牌去协商，看看他们有没有可能把工厂开到这里。”
    她说完又看过去，黄莹莹略有犹豫之后伸手把核桃肉拿了塞进嘴里。
    姜逊志可以说是黎云看着长大的，当年大学开学，她进入宿舍就看见了一个漂亮得让人恨不能捏一把的奶娃娃。
    正在铺床的那个英气勃勃的女生豪爽地说：“这是我弟，想捏尽管捏。”
    她和上官时敏的友谊，也始于她借出弟弟给她捏脸。
    姐弟俩相差十五岁，上官时敏豪爽干练，姜逊志内敛温和，上官时敏很疼这个弟弟，小家伙上大学那会儿，上官时敏就叹：“小志去上什么少年班啊？十三岁上大学，大学里的女生都比他大，还怎么谈恋爱？这样的大学生涯多无趣？”
    后来小家伙出国读到博士了，好歹成年了，也没见他恋爱，而且温柔又沉静，还做得一手好菜，上官时敏不无担心地说：“阿志这么漂亮贤惠，不会性取向有问题吧？”
    自己当时挠着头，不太确定地回答：“应该……不会吧？”
    确实不会，因为从美国回来之后，她发现这孩子把日子过得比圣僧还禁欲。
    她和上官时敏聊：“你弟弟不会是美少年纳喀索斯投胎，自己爱上自己吧？不过他的确有自恋的资本。”
    “不会啊！他挺谦逊的啊！怎么会自恋？就是接触女生的机会比较少吧？他们部门全是男的。”这个女人还给HR下命令给智能驾驶单元招几个女工程师。
    智能驾驶事业部那些单身狗高兴疯了，上头终于注意到了他们部门也要男女平衡。唯独姜逊志这个小子一点反应都没有，一门心思在那里做研究。
    “你说阿志也太无欲无求了。”
    “随我妈，我妈一门心思只想着这么让果树的下一代更加优秀，我跟她说阿志都没谈过女朋友。你知道她说什么？”
    “说什么？”
    上官时敏学着姜教授那副绝对佛系的表情：“当初你连男朋友是谁我都不知道，就大着肚子回来。我说过你吗？”
    她哈哈大笑：“这下无话可说了吧？”
    上官时敏靠在椅背里：“算了，算了！他要出家我给他盖个和尚庙。”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儿，昨天上官时敏把她给叫进办公室，一脸兴奋地说：“云啊！我们家阿志开窍了。”
    上官时敏给她看了一个网综，她看着视频里阿志对那个小姑娘倒是真特别，听上官时敏说：“你说我要不要去看看？”
    黎云立马把她给唤醒：“你一个超级大佬，跑去一个小网综？你打算吓死多少人？”
    “哎呀！那个女孩子很好玩的，我实在很想看看啦！”
    听她这么想看，自己一本正经地说：“你去不合适，要不我替你去看看？”
    上官时敏那时候的神情，简直就想打死她。
    黎云想到这里，微微一笑：“黄小姐在视频里说得非常好，不知道有没有其他要补充的？”
    正在喝茶吃瓜子的黄莹莹猛然被大佬点名立马整理思绪：“黎总已经把扶贫工作的核心内容都说了。我这里就补充一下我天马行空，甚至不切实际的想法。”
    黎云示意她继续，黄莹莹说：“怎样培养发展当地经济的带头人？激发当地经济的内生动力……”
    上辈子黄莹莹在拉着纺织厂往前走的时候，从山区一个小县城里来了两个农民找到他们，说要做纺织，想要跟他们联营。
    因为自己下过乡对农村和农民有很深厚的感情，考虑过后答应了，从技术到市场，带着他们一起走，短短几年功夫，这两个家伙因为不像她上头还有纺织局的婆婆，做事多有顾虑。他们居然把一个村办厂搞成了一千多号人的厂子。因为他们的成功带动了当地整个产业的兴起。
    从当地那个堪比长途客运中心的飞机场到他们工厂要两百多公里，穿过一个城市，一路上到处都是那种乡下贫困的自然村，到了他们那个乡镇，家家户户都起了楼房。
    可见地理位置固然对地方发展起了很大的作用，但是跟当地人的思维也有非常大的联系。
    黄莹莹把怎么通过本地人来带动产业的想法说了出来：“这一点，赵博士做得非常好，像小赵老板这样就被他带起来了。不过我们目前还是局限于农业。就像黎总说的，能不能把劳动密集型企业拉过来？我之前提过，其实服装制造加工是一个非常好的行业。大型服装集团目前以苏南的羽绒家纺，浙北衬衫西服，浙南的正装皮鞋和福建的运动服装加工，还有广东牛仔等等，我们可以看到都是沿海经济发达区域，这些地方人工已经没有优势了，一直在闹用工荒。”
    “所以小黄的意思是想拉服装加工行业过来？”
    “对，这是针对于我们这个节目现有资源说的。我们的节目除了董总的兰迪洗衣液赞助了之外，还有英雅集团进行了赞助，英雅的一个非常大的业务单元就是服装，如果有这样的从品牌到加工都全的大型公司来做这个火车头，那么这个设想比较容易实现。”
    黎云同她这么说，点头：“小黄的这个想法，等于把一个初步的构想，有了实施的可能。”
    “黄莹莹，虽然你的提议很好。但是，我必须得指出，你这是在故意刁难子舟。”曲霏儿插进来说话。
    黄莹莹看着她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许子舟连忙阻止曲霏儿：“霏儿，别说了。”
    “我为什么不说？都知道英雅跟天玺断了合约，压根就不可能参与这个节目，你提英雅是什么意思？”
    “那我应该提哪个？”
    欧薇澜将NY代言给了曲霏儿，让曲霏儿有了底气：“如果你一定要说，为什么不是欧薇澜？跟英雅规模不相上下，而且还收购了NY，他们应该更加有实力吧？我相信他们会愿意为贫困地区发展做出一定贡献。”
    曲霏儿的粉丝耐不住了：【这个黄莹莹可真的太婊了，明知道英雅已经跟许子舟决裂了，她还提英雅。幸亏我们霏儿聪明，说了欧薇澜。】
    【就是呀！她想干什么？让子舟哥哥去求英雅吗？】
    【她什么做不出来啊！刚才还怪霏儿不反思呢！】
    【英雅给了她什么？要让她这么着急上火地帮着英雅？吃相不要太难看哦！】
    “能有点职业道德吗？能有点是非观吗？”黄莹莹看向曲霏儿。
    曲霏儿受够了这几天黄莹莹在节目里一个劲儿地压制她。她现在新剧热播，人气节节攀升，邀约纷至沓来，却被黄莹莹这样针对。她红着眼圈：“你为什么要给我扣没有职业道德，没有是非观的帽子？”
    黄莹莹侧头看向董总：“你问问董总，他给这个节目投钱了，哪怕他心胸再宽广他能接受在这个节目里捧洁浪洗衣液，而踩他的兰迪吗？”
    “这当然不行，这个冤枉钱花得就太恶心了。”
    “你和许子舟往前翻翻视频，你们俩从今天早上开始已经说过多少遍英雅了？有半句好话吗？请你记住，你和英雅，或者天玺娱乐和英雅，不管有多少恩怨。这个节目英雅是赞助商，英雅给了钱的。你不替英雅宣传，已经是不敬业，还往人家品牌上抹黑，甚至捧人家的竞争对手。这不道德！”
    曲霏儿眼睛里含着泪，许子舟伸手压住曲霏儿：“莹莹，你这是何必？霏儿只是提了一嘴，她并不是特别清楚英雅给这档节目赞助了，当时英雅给赞助的时候，特别关照因为节目是公益性质的，所以不要做宣传。况且，你这样指责霏儿也过分了。我们几个来录制这个节目也是没有收一分钱。”
    【就是说英雅给赞助了，其他人过来也没收钱好不好？还用赞助道德绑架霏儿。】
    【这个黄莹莹说话真的是一套一套的，得亏子舟哥哥揭穿她的皮。】
    【你们就没听出来？人家英雅投钱给这个节目没要求宣传，就是纯粹做公益？】
    【对啊！他们都没要求宣传，霏儿不给他们宣传有错吗？】
    “你有没有收过一分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不可以在节目里踩我们的赞助商。这是基本的道德。英雅股价跌停，你可以私下讨论，但是不该拿到镜头前。我在讨论的时候加入英雅，一个确实英雅是这个行业的，二来，就算英雅没要求，我给英雅宣传有任何问题。如果你们认为英雅有问题，我建议你们走法律途径，而不是在节目里抹黑他们，做人得有起码的道德。”
    【英雅可真是个大冤种！给节目赞助了，还连提都不能提了？兰迪还在里面有广告了，英雅呢？最多也就黄莹莹穿了他们最低端的品牌AMYA吧？睁大眼睛去看看，人家是赞助商？要是其他综艺，早就广告轰炸不停了。】
    【对啊！英雅赞助了这个节目。怎么花钱了，还不能提了？欧薇澜没有花钱都给打广告？到底是想要表现敬业呢？还是拔X无情？】
    【戏子无情，踩老客户，捧新客户。可真顺溜。】
    【是英雅不仁，为什么要怪霏儿？】
    【英雅不仁？英雅发视频了，能不能睁大眼睛去看看到底是谁不义。】
    【英雅发视频了？哪儿呢？】
    【自己去官微看！】
    网友纷纷跑去英雅官微参观。
    第31章
    英雅官微在五分钟之前发了一条消息：【英雅集团为何终止与天玺娱乐的合作？】
    下面还配了一个视频,视频里，一开始出现九宫格排列的英雅旗下品牌。
    很多网友都没想到，英雅居然有这么多的品牌。
    下面一页，列出英雅和天玺合作之后,跟天玺合作的品牌和对应的艺人。最后给了一个总的价格：4352万。
    后面给出的是销售数据和营销费用的占比,以及和同行之间的对比,配旁白：“英雅和天玺娱乐是深层次合作,我们不否认我们黄总确实有提携晚辈之意,但是这个营销费用在合理范围内。”
    下一个镜头英雅的一个工作人员走进了一个服装车间：“这是我们集团下属的一家服装加工厂,正在生产的是AMYA品牌春秋装。”
    车间高大明亮,工人们忙忙碌碌，工作人员拿了一件毛衣：“AMYA是英雅集团主打性价比的品牌,我们拿一件衣服等下送国家质量鉴定中心进行测试。”
    接下去播放了几段视频。
    第一段视频是曲霏儿去给黄莹莹买衣服的时候,站在商场门口,看了一眼正在叫卖的AMYA店员,继续往里走。
    第二段是小刘拿出那件订婚装的时候,许子舟跟黄莹莹说这是曲霏儿能在本地买到的最好的衣服了。
    第三段小刘在黄莹莹决定买AMYA的衣服的时候,说：“这个牌子也太便宜了吧？都是那种农民工穿的呀！”
    紧接着,画面切到了一个隐匿拍摄的镜头,有人去那家卖订婚装的柜台去买衣服,那个柜台人员按照吊牌开价,买衣服的人还价,最后两百块钱拿下。
    紧接着镜头里的工作人员拿着三件衣服：“我手里的这一件是AMYA车间里的衣服，还有两件,一件是从黄莹莹小姐那里拿来的,另外一件是我们的人去那家店里买的。我们现在去质量鉴定中心,鉴定一下。”
    这位工作人员驱车前往江城纺织品鉴定中心,经过鉴定AMYA的衣服符合服装标准，也跟他们所标注的成分吻合。另外两件被鉴定出了甲醛超标，面料完全是化纤，却标注是羊毛和化纤混纺。
    工作人员出示了这两件衣服的生产厂家和地址：“这样的衣服长期穿着会损害健康，我们决定向有关部门进行举报。”
    镜头停留在工作人员走向工商部门。
    画面又切到了办公楼，方红梅站在办公楼底楼的产品展示，展示厅里是英雅服装事业部的发展里程，AMYA的起点是2006，方红梅说：“我加入公司的第一个职位就是成为AMYA品牌的市场助理，AMYA和我之间是相互成长，我从市场助理成了英雅的副总裁，而AMYA也成了全国销量前五的服装品牌。如果非要说我有女儿，那么应该是AMYA。”
    方红梅拿起AMYA的衣服：“我无法忍受，在跟天玺合作了很多年之后，天玺的工作人员也好，天玺的艺人也罢，对我们英雅的品牌没有丝毫的尊重。而我们即将签约的代言人，甚至认为一家三无小厂出品的不合格产品都要比我们的品牌产品好。所以，我决定跟天玺娱乐全面终止合作。考虑到这些信息会影响到两位艺人的商誉，合作多年，加上许子舟先生是黄总的晚辈。英雅决定用‘脱粉了’三个字来回应。”
    方红梅叹了口气，继续看向镜头：“英雅的善意，似乎在某些人的眼里变成了懦弱。居然会传出我的私生女追求许子舟未果，所以英雅和天玺娱乐停止合作。而且煽动粉丝来攻击英雅。所以我们制作了今天的视频来回应广大网友的疑问。再次声明我本人跟黄莹莹小姐没有任何血缘和亲戚关系，哪怕是姻亲。对于近期散布谣言，损坏英雅商誉的行为，英雅将依法追究责任。”
    一个十五分钟的长视频结束。
    英雅官微这两天，很多网友关注他们不是因为粉，而是为了骂起来比较方便。
    英雅还不关评论，“脱粉了”那条，下一万多条评论。
    现在一条评论迅速被顶上来：【我们欠英雅和方总一个道歉，欠黄莹莹一个道歉。方总绝对有风度。】
    这条评论下也有人说：【别代表我，我可不欠他们的。】
    【那造谣黄莹莹是方总私生女的人是不是该道歉了？】
    网友们纷纷跑去英雅微博下参观，这个时候英雅又放了一条微博：【英雅非常乐意参与公益事业，方红梅女士已经跟远在法国出差的黄家强先生进行讨论，近日我们会公布具体项目。】
    网友早就讨论炸了：
    【看完视频英雅是真厚道，天玺娱乐是真不地道。】
    【好比，我一直去一家店为大儿子买东西，有一天我带着小女儿一起去，这家店的店员骂我小女儿是智障。我要是再买这家店的东西，我不是个棒槌吗？】
    【就是啊！如果是我肯定还要差评。人家不仅没有差评，就淡淡回应了一句‘脱粉了’，然后被曲霏儿和许子舟的粉丝攻击了。】
    【哪里仅仅是攻击啊！是被人泼脏水，好吧！】
    【明显有人带节奏。有组织的攻击，而且还给曲霏儿和许子舟拉代言。】
    【不会吧！因为英雅不给他们合约，天玺娱乐就买水军黑英雅，还是往男女关系，品德上黑人家高管，还拉着没有关系的人一起黑。】
    【这样不尊重金主的代言人，哪个大冤种愿意用啊？】
    【欧薇澜啊！大冤种接盘人。】
    早上还是霸道女总裁给弟弟打Call，下午两点，《通外》再次冲上热搜，这次就是#英雅不做大冤种#
    在这样的情况下，茶话会上曲霏儿跟黄莹莹还在争辩：“黄莹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霸道，难道英雅股价跌停这种事实都不能说了？你这样指责我不觉得很可笑吗？”
    没有视频的话，曲霏儿说的话，还各有讲法，但是视频一出来，配上这种话语。
    【太婊了，我受不了了。】
    【谁在说她演技出色的？这他妈叫出色？跑题跑得没边了的叫出色？我真怀疑这样的人能读懂剧本。自己拎不清没把金主当成金主，丢了订单，还特么用尽力气哭惨，给自己加戏。这加出来的戏就成了演技？脑子没有被熨斗熨过的人是说不这种话的吧！】
    【楼上会说话就多说点。】
    网友蜂拥而至：【我们来看婊演！】
    【看婊演+1】
    黎云咳嗽一声：“我们的目的是帮助宁山富起来，黑猫白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现在说的都是举例。投资一家工厂并不容易，得考虑方方面面的问题。小黄，你也不要一直提英雅，产业有集群，英雅也有英雅的考量，这种事情还是让英雅自己去决定。曲小姐，就像奥运会，一个服装赞助了国家队，但是作为运动员个人还是可以穿代言品牌的衣服，这个没有问题。但是我不建议你占用时间来跟小黄辩论这些。如果你们有争议开完会，你们俩单独辩论？”
    黎云又侧头看董总：“董总，我想我们聊了这么多，您应该已经理解了国家希望达到真正意义上的脱贫。您是什么想法呢？”
    董总可以出点钱，但那都是小钱，他可不愿意花那么多的钱在这么个穷乡僻壤，他说：“我们这个行业属于精细化工，投资比较大，需要规模效应。在这里投资工厂不太合适。”
    “当然，还是要从实际情况出发。精细化工确实一下子没办法投资。我只是说咱们了解了扶贫的路不单单是给钱，而是盘活本地经济，让他们自己能生钱。”
    有了黎云这句话，生怕自己在观众面前出丑的董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是的，虽然我们没有办法把工厂搬这里，但是我们也愿意出一份力。黎总要是有什么好项目，我不是说赚钱的项目，而是有利于当地发展的项目，可以跟我们说一声，兰迪愿意尽自己的一份心。”
    “我也是这样的想法。”
    正在说话间，许子舟的手机不停地震动，是天玺娱乐的魏总，他站起来偷偷地出去，：“魏总。”
    “看微博热搜，这个事情不好办了。”
    听见这话，许子舟看热搜已然在榜单，惊慌地点进热搜，粗略地看了视频，方红梅把一切归咎于他的忘恩负义。这个事情，事实除了黄莹莹不是方红梅的女儿之外，其他都是真的，不过是为了给黄莹莹出气罢了。
    “子舟，你得想想办法，这个对你们的影响很大，方红梅不是娱乐圈的不靠名声吃饭，之前在谈的代言合约，刚刚都在说要等等了。甚至欧薇澜都打电话来说，他们官微被粉丝冲击了，要取消跟曲霏儿的合约。”
    许子舟在外面打电话，里面的曲霏儿偷偷看手机，经纪人给她疯狂发消息，才到手几分钟的合约要取消？
    看着经纪人发的消息，她迫不及待的要去看视频，忘记静音，英雅视频的BGM在茶话会上响起，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正在探讨的几个人齐刷刷地看过去，曲霏儿慌忙地退出视频，站起来：“对不起。我有事出去一下。”
    屏幕前，本来就是大批参观团：【摄像死人啊！跟上去，给我们看婊演！】
    摄像继续四平八稳把镜头对准瓜子壳已经堆了满了小盒子的黄莹莹。
    姜逊志看不过去了，低头跟她说：“你喝了两杯水，又吃了那么多瓜子，等下肚子能舒服？”
    黄莹莹这下反应过来，顿觉膀胱压力大，两个嘉宾离开了她再离开真的不妥。已经是侯导发总结了，要不憋一憋？
    “今天感谢宁山的领导，也感谢远辰的黎总，还有兰迪的董总，有他们的加入，可以让我们能切实为宁山做一些事，这样让我们的节目更有意义。也谢谢几位嘉宾，我们的嘉宾都是无偿参与我们的节目，是他们为我们带来了企业和社会的参与……”
    黄莹莹这下总算是感受到了，她当年做领导的时候，这样的发言有多招人恨，这些正确的废话能不能别说了？求求了！
    好不容易侯导说完，黎云看向侯导：“侯导，我最后有个建议。”
    “您说。”
    黄莹莹恨不能叫起来，姐姐，您能别说了吗？
    不能怪怨姐姐，只能恨提醒她的姜逊志，他不说她就不会这么难受，侧过头瞪着他。姜逊志接收了黄莹莹怨念的眼神，却无法理解，他真的只是好心。
    黎云还在补充：“希望在下面的节目里，嘉宾多跟当地的村民接触，小姜这样用自己的技艺帮助村民修剪果树是一种，还有跟他们一起聊天，了解村民的困难。比如我从小黄跟隔壁婆婆采蘑菇的视频里知道了咱们村也要一个可以代买东西代卖山货的点。”
    “这个意见非常重要。”
    侯导这一句让黄莹莹非常不爽，得亏他说：“那今天就到这里了？再次感谢领导和几位老总。”
    这句话结束，黄莹莹立马离开位子，往二楼去，解决人生最着急的事。
    从卫生间里出来，张芸也上来，茶话会下来，大家都有压力，看见她说：“莹莹看热搜了吗？”
    黄莹莹疑惑脸。
    “英雅发澄清了。锤了许子舟和曲霏儿，还有天玺。”
    黄莹莹洗着手：“我马上看。”
    视频内容黄莹莹早就知道，黄莹莹想看的是网友的反应。
    网友角度刁钻，把重点放在那件订婚装到底花了多少钱？
    要是曲霏儿用吊牌价买下这件衣服，那她就是蠢。如果不是，而是像镜头里的人一样花了两三百买下，跟黄莹莹说是两千多，最贵的，就是坏。
    甚至有人开了投票，两个选项里，很多人选择了“蠢”。
    好吧！网友还是善良的。
    黄莹莹的手机铃声响起，接电话，是她爸爸已经落地，上了车，黄莹莹进房间听电话。
    “这几年的钞票全部喂猪了，一群猪猡……”黄家强坐在他的宾利里骂着江城最市井的糙话。
    边上方红梅提醒他：“黄总，能不能好好说话？电话那头是你的囡囡。不是我，随便你张口就来，讲点文明讲点礼貌，你让孩子怎么看你。”
    “啊呀！囡囡啊！爸爸不好，太激动了。看见网上那些话，我都气死了。”
    “不气不气，爸爸这是性情中人。爽快脾气！阿姨已经发视频，法务也已经行动了。”
    这话听得黄家强舒服啊！对方红梅骄傲地说：“小方，你听听，还是囡囡了解我，晓得我是爽快脾气。”
    方红梅无奈：“好吧！算我多嘴。”
    “那倒不是，是我一时脾气急，以后注意，以后肯定注意。你批评得对！”黄家强骂也骂过了，这下言归正传，“囡囡，我跟你方阿姨去绿茵零售，我们打算将手里持有的百惠股份出售给他们。绿茵零售是远辰控股的零售公司，远辰的竞争对手朴衡和百惠合作多年，我们找绿茵，朴衡肯定着急，许国华更加着急……”
    黄莹莹听爸爸说着打算，老黄同志十分果断，下机场就去找买家，这个可真牛逼。
    “爸爸，咱们公司股票跌停，你这个时候卖百惠股权会不会让人有种感觉，咱们公司要有问题了。”
    听见宝贝说到点子上了，黄家强哈哈笑：“囡囡放心，我们集团目前流动资金充足，我们的房地产负债在全国同行里算低的。准备收购NY，没有买，压根就不缺资金。这么点市场波动，再跌两个跌停，我就宣布增持了。唯一就是绿茵零售未必愿意蹚这个浑水。”
    方红梅在边上说：“绿茵愿意见面就有机会，反正现在就抓机会试，要是能打他个措手不及最好，不行，反正接着卖。”
    黄莹莹听了两人的话，说：“哦哦！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吧！视频里那个小伙子很不错，听说是做技术的，技术的小男孩好啊！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啊这？黄家强就没想想自己女儿单相思刚刚结束几天，他就想着要找女婿了？
    “爸爸！”黄莹莹生气，“我告诉你，别瞎想，我跟小姜纯粹革命友谊。”
    “还革命友谊，我年轻那会儿。啊不？你爷爷年轻那会儿，才会把处对象说成是革命友谊。”
    这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门被敲响。
    黄莹莹拉开门，门口是革命友谊姜逊志：“黄莹莹，下楼了，大家都在等你。”
    “爸爸，我不跟你说了。有人来找我了。”
    “行。”
    挂了电话，黄莹莹跟着姜逊志下楼。
    董总盛情邀请黎云：“黎总，等下一定要喝两杯。”
    “那是！”黎云应了董总的话，对着跟着姜逊志一起下来的黄莹莹招手，“小黄，过来。”
    黄莹莹见黎云这样大佬身边的红人对她有好感自然高兴，走过去：“黎总。”
    “叫我姐就行了。”黎云拉住她，“等下跟我们一辆车。”
    “嗯？”
    “一起去城里吃晚饭。”
    一听要去城里吃饭，黄莹莹头都大了，这得来回两个小时，不过必要的应酬总是要的：“好呀！”
    侯导说晚上要喝酒，再说从县城回来也不方便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大家收拾收拾，一起去城里住一个晚上，明天早上回来继续拍摄。”
    赵红星跟董总和几位领导握手：“老婆不在家，孩子还小，晚上得带孩子，就不去了。”
    “赵博士真的是模范丈夫。”
    “赵博士的爱人就是研究茶叶的专家，我是不懂什么基因选种育种。”
    “都是大忙人。”
    侯导说：“这样，我们四点出发，给大家半个小时收拾。”
    黄莹莹上楼收拾东西，因为楼下黎云等着，黄莹莹飞快地把东西塞在箱子里，不到十分钟就拉着箱子出房门。
    曲霏儿看到了那个视频，她当然知道这样的负面消息意味着什么？她自认没有行差踏错，在演技上认真磨砺自己，靠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到今天这样的位子，好不容易开始火了，却有了这样的负面新闻。
    问题是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压根就没想起来AMYA是英雅旗下的品牌，更没想到小刘会说那样的话，那件衣服不管多少钱买下来的，总归是她想要给衣衫单薄的黄莹莹买衣服。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凭什么也怪她？说她婊？
    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她以为是真的，以为黄莹莹就是方红梅的女儿，以为就是因为方红梅想要把女儿嫁给许子舟。
    当时问许子舟，许子舟也含糊其辞，说肯定是方红梅为了黄莹莹迁怒于她。当初都帮她的那些网友现在骂她骂得最凶。一步错，步步错。
    现在她追问许子舟，许子舟却暴躁地说：“我跟魏总说过，没必要用这种来炒作，他不听，还跟欧薇澜联合起来炒作，现在好了，出了事，踢我们俩出来做替死鬼。”
    问题是自己多无辜？什么都没做，她丢了英雅的合约不算，现在那个欧薇澜都要跟她解约，其他品牌纷纷说不跟她签了，经纪人跟她说，很有可能原本好几部来找她的戏，也不打算找她了，他们不想捧一个不被资本喜欢的女星，毕竟明星多的是。
    许子舟演不成戏还可以回家继承家产，她呢？十五六岁出道，一直演一些半温不火的角色，这么多年熬过来，多少艰辛谁能知道？刚刚开始红，刚刚可以有盼头，却遇到这种无妄之灾？
    看见黄莹莹拖着箱子从房间里出来，她叫住黄莹莹：“黄莹莹，你为什么要害我？”
    “都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都不是州官，就兴你造谣，不兴我说出事实？”
    “你嫌弃我送的衣服，你可以不收。你为什么要给英雅，为什么要让他们这么羞辱我？”
    “你买这件衣服的目的难道不是来羞辱我吗？”黄莹莹看着她问，“现在怎么就成了我羞辱你了？纠正一下，衣服我是拿两千三买下来的。怎么处置就是我的权利。哦！我看到网上在投票，问到底是你蠢还是坏？那衣服你到底花了多少钱？”
    曲霏儿站在那里，黄莹莹耸肩拉着箱子下楼，恰逢曲霏儿的私人助理小刘走上来：“霏儿姐，我给你收拾东西一起去县城？”
    听见小刘的声音，想起视频里小刘说AMYA的话，又想到这件衣服两千三是她报给黄莹莹的，如果小刘当时报了个实际价格，自己现在就不会被设投票，到底是蠢还是坏。
    曲霏儿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小刘的脸上：“我哪儿敢劳烦你啊？”
    小刘捂住脸，她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大错，谁能想到黄莹莹能变化那么大，黄莹莹刚来的时候可真的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她身上的哪一件衣服不是大牌？更何况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哪怕住在城乡结合部，可谁会穿AMYA这种小县城青年最爱品牌？
    曲霏儿进房间收拾东西，小刘被打懵了，反应过来，给自己公司里的好闺蜜打电话，哭诉自己被曲霏儿打，好闺蜜却告诉她：“我听说，上头要推人出来做替罪羊。你肯定跑不掉的。”
    “我就那一句话，就能把这么大的客户给得罪了的责任推到我头上？”
    “那没办法，出了事情让临时工顶包不是最常见的套路吗？公司发公告了。”
    小刘过去看，天玺娱乐发了对英雅集团的道歉说他们没有约束手下员工，导致手下员工出言侮辱客户品牌。这件事一定会严肃处理。
    小刘看见“严肃处理”几个字，心头一紧。闺蜜告诉她：“你手里就没有点曲霏儿的把柄？大不了鱼死网破！”
    房间里，曲霏儿哭哭啼啼跟经纪人说话，经纪人跟她说：“你现在哭有用吗？就像你说的，整件事情里，你最多就是蠢。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继续参加节目，晚上去吃饭，过几天事情冷了下来，大家就淡忘了。时间长了，你实力在怕什么？”
    曲霏儿被经纪人说的振聋发聩，在这个行当里，不就是人后眼泪，人前欢笑吗？一定要坚强。
    第32章
    黄莹莹下楼,姜逊志接过她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对了，我们去吃晚饭了，家里的螃蟹怎么办？”作为一个江城人,黄莹莹对螃蟹有着执念等级的爱好,怎么忍心放着螃蟹在一边,难道坐等螃蟹死了？
    “没事,里面有冰袋,透气加上气温低,明天保证还是鲜活的。”黎云笑着说,“让阿志明天给你做熟醉蟹，他做得可好了。”
    “嗯,今天去县城里买点话梅。”姜逊志说。
    啊？自己的馋相都已经放在脸上了吗？这个螃蟹是黎云带给姜逊志的,又不是给自己的。虽然那么多,姜逊志肯定吃不掉,自己肯定能吃到,但是自己这样问,合适吗？
    姜逊志拉开车门：“你坐副驾驶。”
    黎云恨不能翻白眼,那个谁,说自己的弟弟是傻小子,什么都不懂,看看这不是懂得不行吗？都知道把副驾驶留给喜欢的人了。
    黄莹莹自认为跟小姜内心差了辈分,还是保持距离，虽然刚才她不经意见,顺从自己的习惯,吃了他剥的核桃肉,她说：“我坐后面吧？跟黎姐坐一起。”
    “莹莹知道姐姐喜欢美女贴贴。”黎云开心地揽着黄莹莹,看着姜逊志，“还不开车去。”
    姜逊志略有些失望，认命地上车，他们公司的小胡坐在副驾驶，后排三人位，黎云坐中间，赵红星和黄莹莹各坐一边，赵红星说：“到银杏树那里放我下来。”
    “好嘞！”姜逊志开车出去，到了赵家沟村口把赵红星放下之后，转头往高速口开去。
    “阿志，你车子慢慢开。早去了也不会先给你开饭的。”
    “姐，我知道。你不要每次都这么说，我开车真不快。”
    “不快？每次都是你先到。”
    “我基本上不吃罚单的，你看看我姐，有司机，一年还吃几次罚单。”
    “说起你姐，你们俩的开车水平能不能匀一匀？”
    “这个恐怕不行吧？”
    黎云问黄莹莹：“小黄，你车子开得怎么样？”
    黄莹莹看着前面汽车的操控盘，变化是挺大，不过原主有记忆，略微熟悉一下就可以了。
    “挺好的。”
    “以后让阿志带你玩赛车，这小子是林诺汽车赛车队的赛车手。”
    “姐，赛车一般都是手动挡，方程式赛车是序列式变速器，咱们平时开的都是自动挡。不一样的。你别瞎推荐。”
    这个黄莹莹这个女老司机不服气了，她可是从解放牌卡车学的车，后来先开桑塔纳后开皇冠，驾驶技术在纺织集团都是杠杠的，黄莹莹说：“怎么？看不起人啊？我怎么就不会手动挡了？”
    她自动挡还没开过，手动挡还会难倒她？
    “没有，没有。”姜逊志连忙认错，“那以后我带你去赛车。”
    欸？怎么就变成了他要带她去赛车了？
    哦呦，小东西厉害的吗？黎云发现从来不撩妹的姜逊志，撩起来真要命，而且人家是不自知那种。
    作为姐姐，黎云继续帮忙：“我们阿志是个多才多艺的小伙儿，他还会弹钢琴，吉他，唱歌也特别好听。”
    “姐，你别说了。”姜逊志听着黎云跟卖小白菜一样要把他给推销出去的样儿，连忙阻止。
    怎奈黎云还在说：“你不是答应小上官总了，今年年会你会唱歌？”
    “我没答应。”姜逊志矢口否认。
    “那我回去告诉她，你没答应？”
    “别……”姜逊志立刻出声。
    黄莹莹听见姜逊志这个认怂的话，不禁笑了出来。他跟他们老板的相处方式很特别。
    黎云聊了两句姜逊志，开始问黄莹莹了：“小黄，看你综艺里，干农活很厉害啊！”
    “这是我的特长吧？只要学干活，一学就会，吹拉弹唱一样不会，天生就是个做坯。”
    听她这么回答，黎云笑：“有趣。”
    “小黄是江城人。”
    “姐，你这是查户口呢？”姜逊志出声阻止黎云多问。
    黎云听姜逊志语气中含有不快，越发想要逗逗小朋友：“不查，你姐我人到中年，看见漂亮小姑娘就喜欢多问问，给咱们集团里的小伙子牵线搭桥不行吗？”
    明知道黎云姐跟自家姐姐一样喜欢逗他，姜逊志就是生气她说要把莹莹介绍给别人，虎着一张脸，一门心思开车。
    黎云知道这小子这样就算是不高兴了，她侧头跟黄莹莹说：“他生气就是这样，最多就是不睬你。不过最长一次不睬人，整整三天。”
    “能不能不要说我坏话？”姜逊志真的要气死了，姐不靠谱，姐的闺蜜也不靠谱。
    黄莹莹却在此刻看到了一个和姜越不一样的姜逊志，虽然还是那样温和，可他不像是姜越那种小小年纪历尽沧桑之后，即便看透世间冷暖，依旧怀抱希望。这个姜逊志是天之骄子，被宠爱长大，家里父母当宝，在单位里被老板和像黎云这样的高管疼着。就像自己当年爱护那些新进来的技术尖子。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黎云开始跟姜逊志说起什么大数据，什么算法。
    这些对黄莹莹来说完全就是一个陌生的领域了，原主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
    不过她听姜逊志说：“我认为他们家走偏了，与其跟随大厂的脚步，不如跟随大数据给结论……”
    黄莹莹边听，边在手机里搜索“大数据”，随着文章的浏览，结合耳朵里听到的，她大概有了一个看上去并不靠谱的想法。
    她又在手机里看到一篇文章“华国手机制造商制霸非洲市场”，里面写道，在国内几乎没有听过的品牌CY居然是非洲销量最好的手机品牌。
    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黄莹莹有了个想法，突然有些懊悔，没有坐前排。没事，反正姜逊志在，总能找他问的。
    微信里黄莹莹见方红梅给她留言：【莹莹，欧薇澜联合天玺娱乐造谣英雅管理混乱，诋毁英雅商誉，我们决定以不正当竞争为由起诉。】
    黄莹莹回了她一句：【好的。】
    车子进了县城，之前从县中心医院出来，黄莹莹还认为这里确实欠发达，毕竟从屏幕里看到一家商场也就那样。可现在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气派甚至恢弘的建筑。
    “这种贫困县最怕的就是从野史上翻一段乱七八糟的历史，然后搞这种不切实际的文旅项目。最后多少个亿下去屁用没有。”
    “搞文旅简单，山区，山美水美，搞实业多累？”姜逊志说。
    “可简单的文旅，一个火了一个个复制，后来者大多数凉了。而能够吸收大量劳动力的实业却在往东南亚转移。”
    车子到了这些恢弘建筑隔壁的一家金碧辉煌的酒店，黄莹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说有钱也不能这么使吧？
    黄莹莹接过行李箱准备往里走，看见微信里张芸给她发的一条语音：【唉，您都快到了吧？我们都还没出发，曲霏儿磨叽得跟什么似的，我们都在等她。】
    黄莹莹对他们几个说：“他们还没出发。有得等了。”
    姜逊志笑着说：“没关系，我们可以去买话梅。”
    “好吧！”
    黎云笑着说：“我就不去了，小上官总还等我汇报呢！”
    黎云和小胡已经入住了，他们先回房间。黄莹莹和姜逊志去前台拿了房间，两人的房间号刚好连在一起。
    一起往电梯口去，黄莹莹问姜逊志：“小姜，我刚才听你们说大数据，我有个想法。”
    “你说。”
    “大数据能不能用来预测服装潮流？”
    “当然可以。”
    “给我讲讲。”
    “我不是这块的，我们集团有专门做数据算法的，如果你要深度了解，到时候我带你去认识。”电梯门开，姜逊志让黄莹莹先进去。
    “先不要说这些，先给我扫盲。”
    姜逊志听她这么说就跟她讲大数据应用的场景，两人从电梯里出来，走到黄莹莹的房门口，姜逊志还在说，黄莹莹笑：“先去把东西放了，不是还要买话梅吗？”
    黄莹莹进房间，这样的贫困县，酒店规格还真不低，房间有五十来平米吧？设施还真不错。
    她把行李箱放下，上了一趟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听见门铃响，过去开门，姜逊志问：“可以走了吗？”
    “马上。”
    黄莹莹擦了保养品，背了一个小挎包，跟他一起出了酒店。
    姜逊志说他连续四年，秋天来这里住一个月了。
    “为什么秋天来？而不是春天，夏天，冬天。”
    他想说自己是被一个梦境中的银杏树吸引，又觉得这虽然是实话，说出来却有点文青，像黄莹莹这样直率的性子定然会觉得他娘娘腔腔。
    “刚好项目在这个时候结束，就这个时候来。哪儿那么多为什么？”
    是啊！哪儿那么多为什么？黄莹莹也觉得自己可笑，难道希望他说，在银杏树下有个人等他？
    两人一路往前走，姜逊志继续刚才的话题，大数据的应用，他赞同黄莹莹可以通过大数据准确预测流行趋势，从而根据流行趋势来设计衣服。
    姜逊志熟悉宁山县城，而且宁山不大，转了两个弯就到了一家超市，他说要找话梅，黄莹莹就去找话梅。却见他推了购物车，问她：“这个好吃吗？”
    “这个怎么样？”
    “这个应该味道也不错吧？”
    黄莹莹在蜜饯区看到酸枣糕：“糟糕，出来都没把酸枣糕收进去。”光惦记螃蟹忘记酸枣糕晾在外头。
    “毛毛躁躁的，等你记得，酸枣糕都该发霉长毛了。”
    这说话的口气，这双带着笑意的眼，要是配上摸她头的手，那真是跟姜越一模一样。
    当然，这样看见什么好吃的，往购物车里放的样子，跟省吃俭用，精打细算的姜越截然相反。薯片、牛奶糖、猪肉脯……
    黄莹莹看着买零食买得起劲的姜逊志，别告诉她一个男孩子这么喜欢吃零食？这也太那个啥了。
    姜逊志买了零食又带着她去买黄酒和白酒，黄莹莹问他：“这个要了做什么？”
    “醉蟹，就是用花雕的啊！”
    黄莹莹和姜逊志在外头采购，在房间里的黎云正跟上官时敏通电话。
    黎云知道自家老板现在猫爪狗挠地等她汇报，果然电话过去秒接。告诉别人掌控远辰这个万亿市值巨无霸企业的女掌门这么八卦，有人信吗？
    上官时敏听自家弟弟顺着杆子往上爬，说要带黄莹莹去赛车，笑死了：“我原来还担心这个小子，都不懂怎么追女孩子，原来这么会啊？可以的，可以的。小姑娘很爽利，思路也清爽。我满喜欢的。”
    “我看下来也是，小姑娘很不错。关键是阿志看上去很喜欢她。”
    “阿云，刚刚绿茵的张旭给我打电话，说百惠商超的控股股东英雅集团打算转让持有的百惠商超股份。英雅开出的价格还不错。我比较支持绿茵收购百惠，跟绿茵现有的永利合并，组建新的商超集团，百惠起家相对早，占领的那些点非常好。现在线上线下融合，必须有线下店来支持。”
    “可百惠一直是跟朴衡合作，英雅虽然是百惠的控股股东，但是百惠的实际控制人是许国华，许国华才是百惠的创始人。许国华有优先购买权，在这件事里，绿茵很容易成了人家抬高售价的工具。”
    上官时敏笑：“给别人做工具，那也得看是谁，给未来亲家做工具，这有什么不行的？小姑娘是黄家强的女儿。”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小姑娘年纪不大，思路倒是挺成熟。”
    上官时敏笑着说：“我们还是说回收购，第一种可能，许国华去找合作的朴衡进行收购，保住他的实际控制权。不过，朴衡不会愿意的，他们跟许国华合作中也有颇多观念上的分歧，要不然不会在配送这块发展不顺了。他们手里又没有永利老廖这样配合绝佳的合作伙伴，买过来了还是给许国华经营，他们出钱买了烟花给许国华瞎放？”
    “那许国华会不会利用优先权收购呢？”
    “许国华收购，他有这个魄力，我就让他购。你看到这次英雅收购NY失败了没有？”
    黎云笑：“看到了，真不知道市场为欧薇澜欢呼什么？欧薇澜这个经营状况，用这么高的价格收了这么一个负债累累的企业，明显要被拖死。”
    “所以，我们也一样，要是许国华想要，并且他能融到资，我们就把价格拉高，最后让许国华用血亏的价格拿下，许国华拖着这么庞大的债务，接下去怎么拓展业务，永利趁着这个机会抢占机会。等百惠不行了，再收也可以。”
    “这么说起来，横竖都便宜了英雅吗？”黎云笑，“不过便宜未来亲家，那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哈！”
    “是啊！最后，关于绿茵收购的话，我让张旭问过英雅了，百惠创立的时候不是AB股权架构，英雅的股份实打实的是具有决策控制权的，只是英雅的黄家强跟许国华一直关系比较好。所以就没有插手百惠的经营而已。股权拿过来了，老的一帮人直接踢出去，让永利的老廖派人接管就好。”
    “那就让张旭好好做工具人？”
    “对。”上官时敏笑了一声，“阿云，试试小姑娘的人品。”
    “怎么试啊？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一下子怎么试得出来？”黎云受不了老板的异想天开。
    “你把我们今天谈话的内容，装作不经意透露给小姑娘。看看她什么反应？”上官时敏说。
    “你想要她什么反应？”
    “如果她能明说，她是相关利益方，那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个小姑娘正直。如果她不说，也是人之常情，以后多观察观察。你知道阿志这个孩子，一根筋的。”
    黎云受不了上官时敏，她怎么就认为自己的学霸弟弟就是个傻白甜呢？
    上官时敏跟上官远辰是一脉相承，在上官远辰眼里认为院士老婆是个傻白甜，上官时敏也认为身为顶尖神外专家的老公是傻白甜。
    而姜逊志则是被爸爸和姐姐双认证的傻白甜。
    要资源给资源，让他可以潜心自己的研究，不让人知道他是上官家的小公子，免得被一些俗务打扰。
    明明小家伙就是脾气好，其他样样出色，上官时敏这个姐姐，就是要替他操心。
    “行了，行了！等我消息，给我打电话，让我在她面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嗯，你再帮我看看小姑娘的喜好，让我想想第一次见面送什么东西好？”
    黎云：“老板，八字还没一撇。”
    黎云跟老板挂了电话，看见姜逊志给他发了个消息，让她去大堂咖啡吧，说其他人还没出发，所以让她下去聊聊，黄莹莹有问题请教她。
    这可正中黎云下怀，黎云下楼去，见两个小朋友坐在大堂咖啡吧聊天。
    姜逊志跟黄莹莹说：“这个业务可以跟黎姐说，让她找跨境电商一块的专业人员支持你。而且，你要是到时候想要融资，也可以找她。我们远辰有风投部门，而且黎姐认识的风投也多。”
    不过是一个小想法，姜逊志已经给她梳理了一条线，而且连风投都替她想好了，他不是个纯技术专家吗？
    姜逊志招手，黎云走过去，听姜逊志说：“姐，小黄有个想法，想要开拓快时尚海外品牌。想要用大数据预测流行趋势……”
    正在讨论当中，黎云接到一通电话，黄莹莹听见里面有英雅二字，竖起耳朵听。
    “收购百惠之后跟永利合并，现在那些送菜上门社区服务虽然……”
    所以绿茵收购百惠会被合并？因此绿茵对收购百惠兴趣很大，黄莹莹抓到了最最核心的消息。
    黎云挂断电话：“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黄莹莹继续说想法，黎云给意见，其实黎云是略有失望的，小姑娘看起来没有打算跟她据实已告，听见了这个消息打算利用了？
    节目组的车终于到了，许子舟居然也来了，跟黄莹莹四目相对，眼里还有幽怨。她被人说是方红梅私生女的时候都没幽怨，方红梅好好一个女强人被人说生活不检点都没幽怨。英雅被人说管理混乱也没幽怨，黄莹莹不晓得他幽怨个什么？
    略坐了一会儿，其他人都办理好了入住，黄莹莹站起来说：“走吧！一起去吃晚饭了。”
    三个人一起从大堂的楼梯往上走去二楼中餐厅包厢。
    到包厢门口，黄莹莹拉住黎云：“姐，有个事情想跟你私下说一句。”
    听到了黎云刚才的电话，等于英雅拿到了底牌。即便是获得这个消息是偶然，总归有些不太光明。她也不想在姜逊志面前提醒黎云，她犯了一个低级错误，毕竟人家是高管，而姜逊志应该职位比黎云低一个级别。
    黎云心里高兴，她被黄莹莹勾着胳膊往外走，见姜逊志要跟过来：“女孩子说话，男孩子掺和干嘛？”
    姜逊志停住了脚步，刚好吴兼过来，推着他进包厢。
    黄莹莹带着黎云到一个窗口边：“姐，我是这次出售方的相关利益人，我是英雅黄家强的独生女。”
    “这样啊？”黎云一副挺尴尬的样子。
    “抱歉，我很难向你保证，我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不会透露给我爸爸，毕竟我和英雅的利益是一致的。”
    “理解。没关系，很高兴你能据实已告。我很意外，你从来没说是英雅的大小姐。”
    “我爸爸早年遇到过绑架，所以保护我保护得比较好，我一直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
    “这样啊！”黎云拍了拍她的肩，“这个事情知道了就知道了，反正你让你爸爸放心。绿茵诚意放在那里，除非遇到其他人家竞价，没有性价比，那估计绿茵的张总会让。”
    “谢谢！”
    两人正要回去，见姜逊志找过来，黎云真的要受不了他了，这孩子怎么就这么黏人？
    黎云问他：“你怎么又过来了？”
    “他们都到了。”
    “他们到了就到了，等我们两三分钟不行啊？”黎云指着姜逊志，“这个小傻子，你不知道哦！准时得要命。上个项目遇到了问题，眼看项目要延期，他带着大家拼命赶回来。答应的事情一定会给你做好的。”
    “是吗？这是个好习惯。”黄莹莹想起姜越也是这样的人，答应的事情一定做到，唯一一件没有做到的就是让她等他。
    进入包间，黎云拉着黄莹莹坐在她的身边，而黄莹莹身边的另一个位子被姜逊志给占了，他们对过则是许子舟和曲霏儿陪着董总。
    二十多年过去了，商场似乎变得让黄莹莹不认识，似乎又什么都没变。有了网络作为载体生活的模式完全改变，但是人情世故却是完全没变。
    依旧是推杯换盏，依旧是你来我往。就连曲霏儿这个娇柔温软人设的女明星，都是一口闷。
    第33章
    董总要点烟,黎云皱眉：“董总，我喉咙不太好，闻不了烟味儿。”
    董总掐灭了烟，许子舟给他敬酒,董总是他拉来的赞助。
    张芸低头跟吴兼说：“曲霏儿和许子舟控制情绪的能力很不错啊！”
    在旁人看起来如此,实际上两人心中都是惶惶不安,曲霏儿更加心烦意乱,她没有后路。曲霏儿为了欧薇澜踩英雅的片段被搬到了各大社交平台上,给了她一个称号“非娘娘”这个非是“是非”的非。说她不分是非曲直,出了问题都是别人的错。
    某个娱乐号把黄莹莹说她没有好好反思的话,搬了出来，做了对比。下面评论一大片：
    【现在看来,黄莹莹看得清楚啊！】
    【黄莹莹手里的衣服到了英雅集团,这个就是证明,不管怎么样,黄莹莹是知道这个事情的。】
    【哎呀,她一直维护英雅,恐怕跟英雅有很深的渊源吧？】
    【我还是猜黄莹莹是黄家强的女儿。】
    【去查查看,黄家强是什么时候起家的好不好？要是黄家强的女儿,那是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英雅在二十年前已经颇具规模了,英雅的大小姐是怎么长大的？黄莹莹一看就是农村长大的娃。】
    【也不是很接地气,文化素养很高的，人家也提过出国留学,还有她是单亲。不是很符合吗？】
    【不信。】
    【黄莹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应该看到,本来是小之又小的一桩商业行为，被无限放大。英雅之前一直在冷处理，不管是粉丝行为，还是说天玺娱乐买水军营销号，天玺娱乐一直在这件，本来是他们犯错的问题里卖惨，引导粉丝攻击英雅集团。天玺娱乐太卑劣了。】
    【天玺娱乐把饭圈那一套运用成熟，谣言诽谤，网络水军，黑公关，实在太让人恶心了。】这一条的出现被人顶了上来。
    后面跟着很多评论：【净网期间敢这么干，天玺娱乐真的很猛啊！】
    【天玺娱乐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XXX是不是他们家的，之前不是跟那个谁两边粉丝对战吗？人肉搜索很可怕的。】
    【英雅发公告了，说要起诉欧薇澜不正当竞争，说欧薇澜联合天玺娱乐雇佣水军和营销号，诽谤污蔑英雅高管，造谣英雅管理混乱，并利用网络传言，让原本已经出局的欧薇澜重新进入NY竞价。】
    【真的吗？英雅这是连翻捶了？】
    【可不就是。】
    英雅官微早就沸腾，网友涌入之后又蜂拥跑到欧薇澜和天玺官微，质问有没有联合造谣。
    欧薇澜发公告辟谣，没有的事。然而，欧薇澜跟天玺合作的时间点太过于契合，而且确实之前欧薇澜和英雅是一同竞争NY，欧薇澜已经出局，市场上有过一波股价炒作。网络自然有记忆，你出局又重新入局，是怎么回事？
    于是勤奋的网友深扒之下整理了时间线，而且之前欧薇澜有过骚操作，请操盘手进行股价维护。
    曲霏儿在吃饭间歇看见各种消息简直都快窒息了。告诉自己一定要熬过去。
    她又看向许子舟，许子舟正在跟董总敬酒。
    刚才她逼着他：“子舟，我什么都给了你！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很可能这次之后，我的演艺生涯就断了。”
    她看到的是许子舟眼里的为难和犹豫：“霏儿，对不起！这个事情我还得考虑考虑。”
    为难？曲霏儿表面平静，内心都快疯了。如果不是他，她至少凭着上一部古装剧，这一部偶像剧能起来。就是因为跟他在一起，为了嫁入豪门，所以才引发了这么多麻烦。现在她的前景暗淡，他可以回去继承家产，她呢？喝西北风？
    酒桌上，董总拍黎云马屁，许子舟则是对董总大献殷勤。
    然而，黎云却是一直紧扣这次前来的主题，跟侯导攀谈：“侯导，看来你拍综艺的费用已经够宽裕了，远辰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但是我们想把我们准备投入宁山的扶贫项目与你们节目联名。为宁山设立专项资金，用于孵化，引入和扶持本地产业。”
    侯导简直受宠若惊，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节目能有那么大的话题度，能有远辰这样的大集团加入。他算是办了一件大事儿。
    “我还有个建议，你们节目的嘉宾跟当地的村民互动太少，我建议你们之间增加一些互动，这样可以增进互相的了解，更能摸清村民的需求。”
    “黎总说得很有道理，我们接下去会改进。”
    看着别人都在想方设法拍黎云马屁，黄莹莹想日后自己行走商场，自然也要多博取黎总这样大佬身边红人的好感。
    奈何黎云把她当小朋友宠：“莹莹，这个满好吃的，你试试。”
    黎云照顾她也就算了，姜逊志眼疾手快，给她添茶倒水都不要服务生。
    黄莹莹侧头轻声问他：“容量有限。”
    姜逊志反应过来，想起她刚才着急上火上楼，姜逊志脸上泛起红色，那侧脸像极了姜越第一次被自己牵手之后的样子，黄莹莹听他略带不好意思的口吻：“那你就少喝点儿。”
    黄莹莹：“谁让你倒水倒得那么勤快？”
    姜逊志：？？？好吧！都是他的错。
    喝了几杯酒下肚的许子舟见两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那股子黏糊劲儿，在酒水的催动下，想笑又想哭，这些日子的憋屈劲儿恨不能发泄出来。
    他妒忌姜逊志能坐在她身边，他妒忌她看向姜逊志的眼神，那一双明眸含情，似嗔似怪，在不久之前，这样的眼神只落在他身上。
    他走过去拍了拍姜逊志的肩：“跟我换个位子，我跟莹莹说两句。”
    姜逊志看向黄莹莹，询问她的意见：“不换，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听讲黄莹莹这么说姜逊志拉开他的手：“回你的位子上去。”
    黎云看见这一幕，不舒服，偷拍一张图，给上官时敏悄悄发了一条：【莹莹似乎有个挺低级的前任。】
    【谁年轻的时候没遇上个渣男？没有经历过，哪里会珍惜阿志的好？亲家好像在捶欧薇澜和天玺娱乐，咱们作为大型互联网企业，应该为网络净化出一份力。朗朗乾坤，拨开乌云见月明。】
    黎云看老板发的大段文字，搞事情就搞事情，用得着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吗？俩孩子互相之间连身份都没表明，她倒是好，亲家都已经叫上了。
    许子舟借着酒劲儿想要发火，放在桌上的电话一直在响，曲霏儿拿了手机过来：“子舟，你爸爸的电话。”
    许子舟拿过手机接电话：“爸，我在外面吃饭。”
    不知道电话对过说了什么，许子舟脸色突变，急忙走了出去，他找了个僻静的角落，靠在墙上，以不可置信的语气说：“您事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不是说英雅如果不收购NY，就不会卖百惠的股份吗？”
    “你黄叔叔从机场直接去绿茵，甚至没给我电话，十分钟前让秘书给我们公司发了一封邮件，说英雅集团打算出售所持有的百惠股份。”
    许国华听见这个消息简直就炸了，这么多年了，他跟老黄像是亲兄弟一样的感情，就是小兔崽子有些事情做得不太地道。
    不过就算是小兔崽子不对，老黄好歹也应该会跟他通个气。总归会给他一点时间准备准备。谁能想到，连一通电话都没给他。
    “英雅的股价不是一直在跌吗？他这个时候出售这么大的资产，不是从侧面佐证了英雅遇到财务危机吗？黄叔叔不怕英雅的股价继续跌？”
    听到这里许国华彻底炸了，电话里瓷器碎裂的声音，项丽娜喊：“老许，你对儿子这样发脾气有用？”
    “他把演戏当真了，他懂个屁生意。”许国华看着老婆这么扯着他，儿子远在千里之外，一直宠着儿子的老婆就成了他无处发泄的怒火的对象。
    “都是你，宠得他没边。什么都任由他去。去做演员，随便他，跟个小明星混在一起，你也随便。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过头。现在呢？老黄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惹了他！他不管不顾起来，你能怎么办？”
    许国华对着项丽娜怒吼，项丽娜哭冤：“小姑娘脾气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老黄自以为家里有了点钱，几次三番训子舟，这是要给小姑娘找老公呢？还是给她找个端茶倒水的下人？哪有人对女婿这样的？算了！就算我们服软，就算我们低头，让子舟跟黄家强跟莹莹道歉，以后我就把莹莹当成公主伺候。”
    “你怎么还是这个态度？什么叫算我们服软？什么叫当公主伺候？”许国华拉住项丽娜，“就是你，平时在儿子面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让儿子嫌弃莹莹。你拿什么嫌弃莹莹？人家有几百亿的身家，你除了每天打牌，还有什么？”
    许子舟听见他爸在电话里吼他妈，可以想象家里已经乱做一团，他在电话里叫：“爸！”
    打给许子舟讲电话，“先说好三点，一个你退圈，以后跟着在我身边做生意，绝对不碰娱乐圈。第二，保证以后绝不跟那个小明星见一面。第三，我们商定婚期，明年你和莹莹结婚。”
    如果说几天前，让他放弃曲霏儿，他会疯，那么现在这个要求听起来，好像也并不那么困难。跟黄莹莹结婚也一样，至少他现在想来。竟然隐隐的期待。
    只是第一条，退圈？对许子舟来说，面临的是，一个是风光无限的娱乐圈，受万千粉丝追捧，一个是枯燥乏味的连锁超市，每天听着几块几毛的涨价跌价烦恼。
    “爸，后面两条我可以答应。但是，退圈的话，没必要。百惠那么多的超市一年利润多少？我一年收入多少？”
    “我让你跟我讨价还价？就这样，我也不认为你黄叔叔会答应。”许国华怒吼，“你要是想让百惠转手到别人手里，你死外面别回来了。养条狗，都好过养你！”
    “老许，你好好说话。”
    许国华骂项丽娜：“好好说话？我怎么好好说话，等没有了百惠，我看谁还把你捧着，叫你一声许太太，故意输钱哄你开心。”
    许子舟脑子里全是黄莹莹和姜逊志刚才眉来眼去的画面，而且刚才曲霏儿来问他的时候，他想了很久，发现之前自己不知道被谁下了降头，才会看上曲霏儿。曲霏儿跟生机勃勃的黄莹莹相比，简直令人乏味。
    刚好现在陷入风波之中，退出一年半载也没什么。反正大不了推掉两部剧，等事情解决，结婚之后再复出也行。现在当务之急让黄莹莹跟着自己回去，不要让她在待在这里，跟姜逊志待得久了，真的被人骗了，那就更麻烦了。
    “爸，我知道了，我带莹莹一起回来，咱们一起去劝黄叔叔。”
    他相信只要回去，只要给黄家强保证，两家毕竟知根知底，黄家强还是会选他的。
    打定主意，他挂了电话走到包厢门口，里面姜逊志正在叫服务生为黄莹莹换骨碟，黄莹莹跟那位黎云有说有笑。
    第34章
    黄莹莹正在跟黎云聊自己的设想,AMYA可以把价格做得那么低，但是款式和质量其实都不差，她想把AMYA卖到国外去。
    “你要自建网络平台？其实远辰有很好的平台可以提供。”
    “如果是这样，跟在桃趣下面的官方旗舰店有什么区别？”黄莹莹初步说着自己的想法,“我不是互联网的人,不懂互联网的运作,但是我知道AMYA会有更广阔的市场。”
    黎云点头：“你把这个想法具体化,刚好你们那时候也已经拍完了综艺,让他带你来远辰找我。”
    黄莹莹看向姜逊志：“为什么要他带？我直接找您不行吗？”
    “当然行,不过就像游戏里,我只能带你到第七层，而他可以直接带你通关。”黎云贴着她耳朵说。
    “啊？”
    黄莹莹看着姜逊志,能够带通关？黎云在暗示什么？
    一个高级技术人员,再被喜欢应该也没有办法通关吧？他说两句话,远辰派出黎云这样重量级的人物,黎云对着他好像自己的家人一样。黎云跟了上官时敏多少年了？逊志时敏？不会吧？他是传说中上官远辰的傻儿子？上官时敏这个姐是亲姐？
    姜逊志见黄莹莹看着他,有点莫名,问黎云：“黎姐？”
    黎云笑看黄莹莹,“有资源不用白不用。”
    姜逊志点头：“是啊！我会帮你的。”
    黄莹莹正在融会贯通姜逊志是上官远辰儿子的信息,许子舟出现在她的身边,弯腰带着酒气说：“莹莹,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商量。”
    要出售百惠的股份,黄家强必然先要通知许国华，她问：“百惠的事？”
    果然她知道！许子舟看着她,以为她已经改变了,没想到还是跟以前一样任性妄为,许子舟点头。
    黄莹莹拉开了座位,站起来跟许子舟出来，许子舟要带她往刚才打电话的窗口，黄莹莹说：“楼下大堂咖啡吧。”
    黄莹莹对在座的几位说：“失陪一下。”
    许子舟带头往楼下走，黄莹莹跟着他去咖啡吧，她坐了下来，问：“这种事情你找我，没有用的。”
    许子舟一入电视剧里追妻火葬场的男主，坐在那里气势十足，很有霸总的范儿，他看着黄莹莹：“莹莹，你为什么要意气用事到这种地步，用这种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许子舟皱眉仿佛很睿智地说，“英雅收购NY失败，导致今天股价跌停，今天你爸爸又放出来消息要出售百惠股份，会雪上加霜。导致市场认为英雅集团遇到危机，股票抛售。会触发英雅的股权质押强平，最后引发连锁反应。”
    黄莹莹今天才恶补股权质押，为了发展许国华早就质押了手里的百惠股权，黄家强确实为了拿下地块而质押了股权，现在地块早就到手，已经项目已经开发。一直没有取消质押，是要收购NY的股权，现在NY没有收购，他手里的资金充裕，要是股价下挫，那就取消重新质押，或者干脆就不质押了，毕竟手里有粮不慌。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说出这么似是而非的理论，她笑：“然后呢？”
    “你跟我一起回去，我们回去跟你爸爸和我爸爸一起解释，我们之间不存在问题，让你爸爸不要意气用事，免得两败俱伤。”
    黄莹莹仿佛听了什么笑话：“我爸做生意多少年了？白手起家到今天，你认为他脑子跟你一样装的都是浆糊？我相信我爸爸的决策，我也没到能替他做决策的地步。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外行指导不了内行。不会有演员认为自己能指导一个企业家吧？”
    许子舟看着眼前的黄莹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拧巴？发生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我们一起回去，让双方父母都能冷静一下，能够理智地面对目前的问题？明天一早的航班跟我回去。”
    “我爸爸够冷静。你爸爸冷静与否关我什么事？”
    “冷静？你爸爸为了给你出气，把英雅搞得一团糟吗？”
    “是谁在英雅股价跌停的时候幸灾乐祸？是谁在谣言四起的时候隔岸观火，甚至火上浇油？这个时候，装什么一副我为你考虑的嘴脸？想恶心谁？想要百惠的股权就真金白银砸下去买，你爸有优先权，千万不要放弃哦！”
    黄莹莹再也不是那个他说什么她都信的姑娘了，甚至他说什么她全然不信了，许子舟早就意识到，却一直不承认，一个一直以来笨笨的，很好骗的，很情绪化的小姑娘，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
    看着黄莹莹转身，仰头看楼上平台，一直盯着看下面的姜逊志。
    许子舟发现不做明星真的不要紧，没有曲霏儿也不是事，他最不能失去的是那个跟在他身边一直叫他“子舟哥哥”的女孩，往事浮现在眼前。
    小姑娘一双璀璨若星子的眼睛，藏不住的爱恋，无论他说什么厌烦的话，眼睛里蓄着泪水之后，很快又一张笑脸对着他。自己只要给她好脸色，她就能开心大半天。现在这双眼睛，把目光投射到了其他男人身上。
    姜逊志见她上楼，含着笑从楼梯上走下来，许子舟大踏步冲上去，姜逊志已经疾步下来挡在黄莹莹的身前，楼梯中间的转弯平台上，姜逊志和许子舟对峙。
    如果没有姜逊志，黄莹莹最多就跟他闹闹脾气，像以前一样，哄上两句，立马就好了。现在好说歹说都不听，不就是因为这个男人。
    “姜逊志，你知道我和她是什么关系吗？”
    黄莹莹要爆炸了从姜逊志身后要冲出去，姜逊志一把握住她的手：“什么关系？同是地球人，共住地球村的关系。”
    一只温暖的手牵着她，这是时隔那么多年自己再一次被人牵住手，这只手略有薄茧，不像姜越的手有硬硬的茧子。她想甩开，却被他握得牢牢地，加上又在许子舟面前，她也就不挣扎了，小姜同志这个同是地球人，真他妈有趣。她仰头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地球人？”
    姜逊志笑：“不是吗？那你来自哪个星球？”
    黄莹莹一本正经说：“我来自织女星。”
    姜逊志笑出声：“织女星是一颗恒星，广度约太阳的60倍，表面温度9000度。”
    黄莹莹甩开他的手，往上走：“没前途的笨小孩！”
    “行行行，我知道了，你是织女，你想找你的牛郎。”
    九十年代港台电影传进来早已有了牛郎这个概念，黄莹莹转头怒气冲冲踢了姜逊志这个死孩子一脚：“你才找牛郎呢！”
    姜逊志这才反应过来追上去道歉：“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啊！”
    许子舟看着两人，一样生气，黄莹莹对着他脸色冷淡，而对着姜逊志则是生机勃勃，难道真的才几天功夫，就能让人把多少年的一腔情意都转了过去？
    此刻此刻，许国华知道了黄家强还在公司，去英雅总部，到了前台却被拦下。
    他打黄家强的电话，却被转移到了他的秘书那里：“许总，不好意思，黄总刚刚回来，都没得时间休息，会议排到晚上十点，今天他实在没空接待您，明天下午一点半还有半个小时，我给您安排一下？”
    什么时候他见黄家强需要到预约的地步？
    明天下午？等这半天他可等不了。许国华说：“我在公司里等。”
    “您稍等，我去汇报。”
    很快回应过来：“许总，黄总说可能非常晚。”
    “没事，我等着。”
    许国华被领到了黄家强的办公楼层，他被安排在一个会客室内。
    许国华思来想去，他认为黄家父女俩是不同的想法。黄家强应该已经无法忍受女儿这样单方面地追着子舟，所以他想要用这次，也是最后一次施压，如果许家屈服，那么两家成亲家，要是不行，也是让女儿彻底死心。
    黄莹莹可能是听了黄家强的话，所以对子舟强硬起来。不过，他不认为这个小姑娘会轻易放下儿子，毕竟这么多年了，说放下就放下？
    只要儿子能把小姑娘给叫回来，只要他好好跟老黄好好谈一谈，按照他们父女俩的愿望走，这个事就能解决了。
    他分析下来，网络上这些风言风语，除了是对付欧薇澜，无论是打击天玺还是打击子舟在娱乐圈的名声，都是为了逼子舟退圈。
    等下他好好跟老黄说，不用那么麻烦。子舟退圈，以后跟着自己做生意，认真对待莹莹。要是婚期的话，年底订婚，明年五月份结婚。他相信老黄看到了诚意，那么事情就有转圜余地了。
    许国华喝着茶，看了一眼手腕的百达翡丽，打电话给许子舟：“怎么样？你们定了几点的航班回来？”
    “爸，莹莹她不肯回来。”
    “你是不是又在她面前摆出那副嘴脸，女人要哄的，你怎么就听不懂呢？你好言好语跟她说，你有没有告诉她，你决定退圈，以后就守着她一个人？”
    许子舟压根就没机会说出口。许国华则是认为许子舟碍于面子不肯服软，肝火立马旺了起来：“你是不是非要让我被扫出董事会，你才高兴？”
    “爸，莹莹她……”许子舟觉得这话说出来太艰难了，“她……有人了。”
    “什么？这才几天？怎么可能？”许国华怎么可能相信。
    “是真的。是节目里新来的一个男嘉宾。”
    “你他妈的，连一个心心念念都是你的女人都搞不定，我还能指望你什么？”许国华低吼。
    挂断儿子的电话，许国华不信黄莹莹会轻易变心，他打开手机找到剪辑视频，发现里面有个小伙子对着莹莹十分殷勤，而这个小伙子就外形条件来说太出色了。
    许国华在看视频，黄家强在办公室里，跟方红梅一起听法务汇报。
    今天去见张旭，没想到出奇的顺利，人家几乎按照他的设想，一口答应。这个顺滑地让他有点怀疑，却又无从怀疑。
    这会儿张旭又给他打了个电话，说他能帮忙，对网络侵害的证据收集有人脉。这不资料已经让人传了过来。
    “黄总，这些资料非常有用，我们立刻联系警方……”
    法务经理出去，黄家强跟方红梅坐在一起：“小方，你说张旭怎么就给咱们这么大一个情分？”
    方红梅哪儿知道啊？黄家强还在飞机上的时候，她去找张旭，张旭还兴致缺缺，好说歹说才给了见面的机会，突然之间跟打了鸡血一样，简直把你当成自己人，这里面的缘故，哪怕她混迹商场这么多年，也闹不明白：“我也不清楚，不过人家总归是善意。”
    “也是。”至少到现在想不出人家可能有陷阱等着他们。
    黄家强捏了捏眉心，这一路上哪怕是头等舱也没心思睡觉，一回来跟绿茵零售确定意向之后，回来马不停蹄地召开董事会临时会议，初步确定转让方案。
    刚刚又跟法务询问了进展，总算可以松一口气，看着眼前的方红梅，黄家强自知心里是把人当成另一半，毕竟妻子过去多年，方红梅陪着自己走过这些年，以前是女儿不喜欢方红梅，方红梅也不想做莹莹的后妈，他试探过，被她婉拒了。
    黄家强的手压在方红梅的手上：“红梅，等莹莹回来，我打算和她先搬云和湾去，那里我还留了一套房。”
    方红梅看着压在她手上的那只手，手上的腕表是一块有年头的天梭。倒不是这是古董表，而是这是他太太朱英雅给他买的。与他现在的身家比起来，这块表显得多少有些不相称。老黄是个念旧的人。
    看着鬓角已有白发的老黄，自己跟了他那么多年，论大老板里，他这个人除了脾气有时候急躁一点，私生活老实说也就近几年跟自己在一起，之前是黄莹莹这个小姑娘不懂事。而且知道老黄心里一直有他前头老婆，她也就不想去蹚这个浑水。
    现在小姑娘也明白事理了，想想老黄念旧，总比那些老板挣了点儿钱，就二三四五六的好。方红梅抽回了手：“等莹莹回来再说。”
    这话是愿意考虑了。黄家强笑：“行，那就等囡囡回来再说。”
    秘书小夏敲门：“黄总、方总，百惠的许总在会客室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方红梅站起来：“那我先出去了，你跟许总谈谈，他已经等你很久了。”
    “好。你把老许请进来。”黄家强看她，“早点回去休息，今天够累了。”
    方红梅走到门口：“你也别跟许总扯太多，时差都没倒呢！明天还有一个财经专访，注意一下形象。难道你想到观众面前是一副憔悴的样子，那还真让人猜咱们英雅要倒闭了？”
    “知道了。”黄家强想起来，“我让你准备的那个摆件呢？严以律己宽以待人？”
    方红梅折返回来，从他后面的橱子里取出一个礼品袋，拆开来，里面是卡通的大老虎摸着小老虎的脑袋，一副在说教的样子，下面是一行字“严以律己宽以待人”
    “你和莹莹都是属老虎的。给你挑的这个可好？”
    虽然与他的办公桌格格不入，却异常温馨，他笑看方红梅：“你最明白我的心思。”
    把摆件放在显眼处，黄家强看了一会儿，站起来，坐到茶桌边，伸手打开开关，纯净水抽进水壶，水烧了起来，不一会儿水壶里呲呲声响。
    许国华正在看视频，哪怕他一直认为自己儿子长得模样是一等一的，也不得不说，那个小伙子，简直让人挪不开眼。
    往后看，草他妈！许国华骂了一声！他看见了镜头里儿子跟曲霏儿吻在一起。
    自己一忙就没管儿子，小兔崽子真的是做事别说是没分寸了，简直已经是荒唐透顶了。在莹莹面前跟别的女人亲在一起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现在他拿什么脸跟老黄说？就是儿子是金子做的，以老黄的身家，难道还要一个还没结婚就跟别的女人混在一起的人做女婿。这是个什么东西？
    他进去看了一下小伙子介绍，远辰集团智能汽车模块的CTO，履历是漂亮得不行，小小年纪就是大厂的核心技术人员，家庭方面只说母亲是J大农学院的教授之外，没有说父亲是做什么。就是一般的高知家庭吧？
    这可真是麻烦了！老黄这种爱女如命的，这会儿恐怕就看上这个小伙子了吧？学历够高，书香门第，长得好。
    会客室的门被推开，穿着藏青色连衣裙，踩着高跟鞋的方红梅走了出来：“许总，黄总在办公室等您。”
    “小方，老黄为什么这么着急卖股份？一点儿风声都没透露。”
    方红梅上上下下看了他很多眼：“许总，还要什么风声？都恨不能给你们一家子往脑子里灌消息了，也没见你们当回事儿啊！砌墙算不算？行了，黄总从欧洲回来，一直在开会，到现在也累了，您进去长话短说。让他早点可以休息。”
    方红梅摇曳生姿地走了出去，许国华捏紧了双手，这个女人就会在老黄耳边吹枕边风。
    他走到黄家强的办公室，黄家强站起来：“老许，过来坐。”
    许国华坐下，黄家强给他递了一支烟过去。
    黄家强抽了一口烟，用滚水洗了茶具，拆开一包铁观音，冲入开水，洗茶。
    “老黄，咱们兄弟多年，你这样也太不地道了。”许国华一开口就说。
    黄家强泡茶，把茶水倒入公道杯，给许国华到了一盏茶：“地道两个字，怎么说呢？莹莹这个丫头是我的七寸。只要把莹莹拿捏住了，就是掐住了我的七寸。子舟要做演员，我给他砸钱。子舟对莹莹大呼小叫，我也只能说他两句，其他的也没办法。可谁想到子舟，居然闹到让莹莹心碎心死。”
    “可就算是两个孩子不在一起了，老一辈的情谊还在啊！你用得着做得这么绝吗？你让我一时间去哪儿弄这么大笔资金。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也不能一点准备时间都不给我吧？”
    黄家强喝了一口茶之后，抽起了烟：“老许，我没给过你面子？莹莹已经死心了，英雅发了‘脱粉了’三个字，不是给你面子？大家息事宁人。子舟在明知道莹莹是我的女儿的前提下，可以任由谣言发酵，骂莹莹，骂小方，害得我丢了NY。丢了NY，英雅今天一个跌停板，明天开盘还不知道怎么样。你们家子舟何尝给过我面子？你呢？你管过你的好儿子吗？NY，我花了多少时间，做了多少准备？我问你，你哪儿来的脸，来问我要面子？咱们俩家这么些年的情谊，被你儿子全部糟蹋完了。现在绿茵有收购意愿，你想要的话，你有优先权，拿钱来买。”
    许国华坐在那里，把一支烟给抽完了，还说什么？人家姑娘已经对自家儿子死心了，现在人家要卖，他还能怎么办。
    掐灭了烟蒂，许国华抬头：“老黄，莹莹我是看着长大的，小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单纯了些。视频里的男嘉宾脑子太好，家庭条件又一般，就怕小姑娘到时候被骗了。大家老友一场，也算是忠告吧！”
    “不劳费心。”
    等许国华一走，黄家□□脾气上来，敲桌子，吃绝户，吃相最难看的就是这对父子了。还说莹莹不好。
    看见两只老虎，心头的怒气消下去，打开视频，横看竖看小伙子是真好，可想想自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要是人家是故意接近？人心难测啊！怎么知道这个小伙子是不是个心好的呢？看看这才几天，在视频里对女儿那样儿。天下间哪儿有这么无缘无故的一往情深？
    他摸着小老虎的脑袋，不管别人什么想法，把自家姑娘的能力培养起来，才是进可攻，退可守的办法。就是孩子以前一根筋，不晓得这次会不会陷进去？
    黄莹莹不知道爸爸心思那么百转千回，她吃过晚饭回到房间，知道老黄同志今天忙死了，也不去打扰他。
    洗漱之后刚刚躺下，姜逊志给她来了一条微信：【给个邮件，给你点基础资料。还有你想调查什么？很多数据桃趣内部都有，我给你要。】
    黄莹莹靠在床头，小伙子这样随意拿公司内部资料给她，好吗？
    她发了条信息给方红梅：【阿姨，给我申请一个大一点的企业邮箱。】
    【稍等，马上给你开。我明天跟你爸爸商量一下，给你配个助理？】
    方红梅是集团的二把手，让她管这些乱七八糟的确实不太合适，黄莹莹：【助理的话，我自己面试。爸爸的几个秘书里，派一个给我，帮我做掉一些事，我事情不多。】
    小丫头还要自己面试？有想法总归是好的。方红梅回她一句：【好。】
    黄莹莹刚刚跟方红梅聊了，黄家强就打电话进来了：“囡囡，在干什么？”
    “我准备睡觉了。不早了呢！你长途飞行，也不倒到时差？怎么这会儿给我打电话。”
    黄家强笑：“虽然今天很累，但是一切顺利得出奇，绿茵零售的张旭说他们对百惠的股份很有兴趣，有立马敲定的意思。而且刚刚还给我们提供了一些针对咱们造谣诽谤的资料。”
    黄莹莹皱眉：“爸爸，我跟远辰的CFO黎云见面了，她在我面前跟他们老总打电话，说起百惠的收购。然后，我跟她说我是您的女儿。”
    “这是黎云的意思？”
    “我感觉有点儿。”黄莹莹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老头子，“听黎云的意思，姜逊志应该是上官时敏的亲弟弟。”
    黄家强虽然不介意女婿家里有没有钱，只要能全心全意对自家姑娘好就行了。他刚才被许国华那一句说那个小男孩家庭条件一般，脑子好。意思上女儿要是找了家庭条件不好的小伙子，就等着被吃绝户吧！现在，嘿嘿！
    虽然人家给大人情，不过既然以后，嗯！对吧！
    黄家强笑着说：“囡囡，那就行了，等事情结束，我们好好谢谢人家帮忙就行了！”
    这个时候有人帮忙，和自己单打独斗完全不一样，这个情就承下了。黄莹莹笑：“好吧！”
    黄家强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囡囡啊！”
    “爸爸！”
    “咱们家不卖女儿，虽然小男孩是上官远辰的儿子。你可是我的独生女，感情的事情，你还是要自己把握。还有你方阿姨一直跟你说的，你要记住。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哪怕你真的到时候找了这样的家庭，你自己有英雅，才是最大的保障。”
    “哎呀，爸爸，我明白，听你的话，好好干事业。那个谁，咱们能不提吗？”
    “好好好，不提！明天爸爸有个财经访谈，你一起露个脸？”
    “好呀！”
    挂了黄家强的电话，看见方红梅给了她一个邮件和邮箱设置方式。还什么PC端，手机端，看着有点麻烦。
    黄莹莹看着邮箱地址，后缀是英雅企业名，想了一下，黎云知道自己身份，自己很快要公布身份，最好跟姜逊志提前透露一下，这次他们家帮忙了，就凭姜逊志这样的个性，至少朋友知己是可以做的。
    黄莹莹给姜逊志发了消息：【我要了一个企业邮箱，要不你帮我设置一下。】
    【我马上过来。】
    这家伙秒回吗？
    【我们去楼下大堂吧？】黄莹莹认为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绝对不行。
    【我没想到，不好意思。】
    【那是肯定的，你等等我换件衣服。】
    黄莹莹换好衣服，听见隔壁房间门响，她走出门，见他手里还拿着笔记本电脑。
    这个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本来就是偏僻县城的酒店，大堂里来往的人并不多，黄莹莹把方红梅发给她的教程给他：“你帮我设置了。”
    黄莹莹见他已经看完了带着英雅抬头的邮箱设置教程，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姜逊志替她设置了递给她：“我给你把资料发过来，你收一下。”
    “好。”
    姜逊志给她发文件：“你没学过这方面的，可能会看不懂，如果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我。”
    “好。”
    资料收到，立马要结束了，他连反应都没有？
    黄莹莹抬头跟姜逊志说：“小姜，我是英雅黄家强的女儿。”
    姜逊志这才反应过来，人家叫他设置邮箱是想告诉他这个，他想起上头老大的“英雅”Logo。
    “之前就知道了。许子舟找我私聊，说我配不上你，让我不要痴心妄想。你是上市公司老总的女儿，我就猜到了。”姜逊志用他温润如玉，诚实可靠的口气说话。
    黄莹莹听见这话，第一个反应：“啊？他脑子到底里面装的是什么？屎壳郎的最爱吧？谁配得上我，有他说话的份儿？辣鸡！”
    “你今天为什么想要告诉我？”
    “我爸爸从法国回来了，他马上要把我介绍给外界，总不能让你跟所有人一起知道吧？”黄莹莹总不能说，黎云帮了大忙，是因为他的缘故，总不能让他最后一个知道吧？
    然而，某人角度清奇：“你跟张芸说了吗？”
    “没有，我告诉她干嘛？”
    她这话出口，见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好像偷吃了蜂蜜的熊：“很晚了，上去睡觉，明天还要回村呢！”
    啊这？他脑补了什么？黄莹莹拿着手机和PAD往前走，姜逊志在她边上说：“其实，许子舟不知道，我是上官远辰的儿子。”
    黄莹莹本就在暗自懊恼之中，说好把他当成小朋友看的，可为什么呢？自己明明干了一件很正常的事，他都能补出糖来。
    他还补这样的话，言语之间是他能配上自己，这下好了，她立刻正色对他说：“小姜同志，你脑子都是什么封建腐朽的玩意儿？上官远辰的儿子就能配得上我？人人生而平等这个概念你没有？人和人之间的情感如果用阶级来划分的话，实在侮辱感情。”
    姜逊志停在那里，这段话听着好耳熟，为什么好似听过？
    黄莹莹到了电梯口，转头看去：“快点过来，电梯来了。跟木头一样站那里做什么？”
    姜逊志飞快地走过去，跟着她一起进了电梯，电梯里就两个人，黄莹莹低头对着自己无语，那番脱口而出的话啊！
    “我妈妈有我的时候，姐姐刚好是青春期，爸妈又想留下我，又不想让姐姐觉得有了我，爸妈会偏心。而且妈妈生我的时候，还难产了，所以爸爸决定让我跟妈妈姓。感谢妈妈让他儿女双全，也表明男孩儿女孩儿对他们来说同样重要。”
    他在跟自己解释自己的家庭，他又继续：“等我长大了爸爸和姐姐公司越开越大，妈妈又只想研究她的果木，他们不想妈妈和我被打扰，加上我刚好跟妈妈姓，也就没人知道我是上官远辰的儿子。一直就这样到现在。我确实以自己的父母为荣，不是因为我爸爸有多大的身家，而是他们都是以能为这个世界留下什么而努力的人。”
    非要这么说吗？当年姜越的父母在解放后回到祖国，那个年代里，姜越的爸爸因为是法国回来的机械专家，谁都知道会遭遇什么。
    姜越作为姜学继的儿子，他每个礼拜都要交思想报告，要反省，要反对腐朽思想，写完报告他会迷茫，不知道哪个是对，哪个是错。
    她跟他坐在一起：“阿越，我羡慕你有这样的爸妈，他们都很好啊！他们愿意放弃海外那么好的条件回来，还要怎么样才能说他们不好呢？”
    姜越握住她的手说：“莹莹，你说得对。我以爸妈为荣，他们都是想要为这个国家尽力的人。”
    要这么像吗？黄莹莹回头对姜逊志说：“知道了。”
    电梯打开，两人一起走了出来，走到各自的房门口，黄莹莹正在刷卡，姜逊志问：“明天早上七点一起吃早饭，吃过早餐，就回去了？”
    “好。”
    姜逊志进了房间，洗过澡，看了会儿邮件，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黄莹莹那短短的一段话，给弄得心头酸涩，甚至有种想要哭的感觉。
    上一次，吃那一碗米线也是，蕈油的味道进嘴里，好似记忆深处的味道，他到底丢了什么？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可真多。姜逊志钻进被窝。
    还是那两棵大银杏，只是树底下没有了那个杂货店，树后的那个村子也不是赵家沟那样虽然还有些凌乱，但是都是高大的洋楼或是瓦房，这个村子全是土坯的那种茅草屋。土坯墙上刷着红字“工农阶级联合起来……”
    广播里是“五星红旗迎风飘扬……”，人们从村外走进来。
    他看见一个自己，穿着肩膀上打了好多补丁衣衫，赤着脚穿着草鞋，扛着锄头，身边是扎着两条麻花辫的黄莹莹，黄莹莹手里提着篮子，他带着淡淡的笑，看着她。
    两人一起往里走，走上小山坡，那个小坡不就是师兄的家吗？可那上头只有三间茅草屋。
    他看着自己生火把米放进锅里。
    黄莹莹在外头，从篮子里拿出一大把的菜，洗了之后，切了起来。
    锅盖上冒出白色的水蒸气，他揭开锅盖，手里拿着一个碗，把里面褐色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沿着锅边放进去。
    黄莹莹拿着菜进来：“我切好菜了。”
    “我来炒。”
    “我来。”黄莹莹说，“你去打水，我要洗澡。”
    他看见自己走了出去打水，黄莹莹揭开了那口锅，看见中间是白色的米饭，外圈黄褐色的东西，她拿锅铲上上下下翻了翻，嘟囔：“又这样！永远说不好的。”
    锅盖盖上，她用调羹舀了一调羹油，放进另外一口锅里。
    姜逊志会做菜，这点油炒菜？开什么玩笑？
    她把切好的菜倒了进去，果然这点油是没办法炒的，很快她添了半勺子水，这不是水煮菜吗？能吃吗？
    自己提了水进来，听她说：“我做好了，一起吃饭了。”
    他把屋里的板桌搬了出去，黄莹莹把菜从锅里盛了出来，放在桌上，他进去打饭，看见锅里已经混合在一起都成了黄褐色的饭，无奈摇头，打了两碗出去：“你啊！”
    “你干活还比我多，比我累。为什么要留我吃好的？”
    黄莹莹夹了一筷子水煮的菜在那一碗饭上，边上还放了一个搪瓷茶杯，吃两口饭，喝一口水。自己也如此。
    两人把饭菜吃得一点儿都不剩，她洗碗，他进去烧水。
    “莹莹，水烧好了。去洗澡！”
    “好。”
    她进去洗澡，他在外头劈柴，等她洗好澡，他进去把浴盆里的水倒了，换了水自己再洗。
    黄莹莹在外头，点燃了一把艾草，拿着一把蒲扇，等他出来，外头已经是月光洒了一地。
    他过来跟她坐在一条凳子上，莹莹看左右没人，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自己却坐直了身体，好似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他低头看她：“莹莹，我爸爸又被拉了出去。我不知道，接下去会不会影响到我。我们俩……”
    她仰头，月光下还带着一丝婴儿肥的脸，正色看他：“小姜同志，你脑子都是什么封建腐朽的玩意儿？你是姜学继的儿子又怎么样？人人生而平等这个概念你没有？人和人之间的情感如果用阶级来划分的话，你是在侮辱感情。如果真的有文件下来，你真的要被调到更远的地方，千里万里，我等你！”
    他和梦里的自己感同身受，被她灿若星辰的眼睛盯了许久，终于握住她的手：“嗯，你等我！”
    姜逊志醒过来，胸口闷得发疼，伸手摸到脸上，手上是温热的水渍。
    他明明是上官远辰的儿子，他从小就有优越的条件，就是在妈妈的试验基地，那也是大学基地，里面条件也很好，他来过赵家沟，不是梦里破烂的赵家沟，他和黄莹莹为什么在那里？这个梦又荒诞，又真实。
    姜逊志掀开被子走到窗口，拉开了窗帘，看着县城里的灯火。
    “我等你！”这三个字一遍一遍在脑海里重复……
    作者有话说：
    三更合一了，今天就这些了。
    第35章
    许子舟知道他爸见黄家强了,他等得心慌意乱，想打电话给他爸，又不敢打，直到十一点,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听见他妈说：“你爸爸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现在在书房打电话。”
    许国华在黄家强那里的挫败,局势已经无法挽回,唯一的一条路就是自己收购这些股份,或者找第三方来收购。
    他给朴衡的朴总打电话,起先说得好好的，谈到后续管理,他要求收购后能签署补充协议,没有三分之二股东同意不得更换管理层。
    “老许,你可以在里面做名誉董事长,但是如果朴衡买了百惠,肯定要完全和我们的网上平台对接,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不是白衣骑士,而是引狼入室。
    许国华坐在椅子里,现在只能先让下面的人向证监会申请停牌。二级市场股票先不能交易,否则英雅一发拟出售公告,百惠股价飙涨,如果自己要收购，那得多付多少钱？原来这些应该是黄莹莹带过来的嫁妆,现在？
    安排完这些事,一个人点烟,一支接一支抽,他想不明白，绿茵零售为什么愿意给黄家强做后盾，来蹚浑水。连一点点的反应时间都不跟他，直接兵临城下。
    烟雾缭绕之间，许子舟电话进来，听着他自以为是的话，许国华怒吼：“你别回来了，还回来干什么？看我死吗？”
    “爸！”
    许子舟还想说什么，被许国华给挂了电话。
    他爸爸在火头上，一句话都不肯听他的，可怎么办？
    门铃被按响，他过去开门，曲霏儿一脸委屈，红着眼站在门口，见到他立马就扑在他身上：“子舟，我该怎么办？”
    许子舟怕被人拍了照片，连忙把门关上：“你又怎么了？”
    什么叫她又怎么了？曲霏儿含着眼泪仰头看许子舟：“我被人网暴了。”
    曲霏儿也不算是网暴，而是有人爆料了。#曲霏儿不是蠢，是毒#
    这篇博文内容太多，让人震惊。
    许子舟拉来的赞助，想要做一档公益性质的综艺，邀请了和他在电视剧《我不是她》里演出对手戏的曲霏儿参加。
    两人在《我不是她》里已经有诸多暧昧，比如晚上在一个房间里研究剧本，被人撞见接吻，说是练习剧里的吻戏等等。
    也就是当时传的绯闻全是真的。
    所以许子舟的正牌女友黄小姐要求前来参加这个节目。该知情人士说从曲霏儿那里得知这位黄小姐跟许子舟青梅竹马长大，是许妈妈认可的儿媳妇人选。但是，曲霏儿小姐一直强调，许子舟不喜欢她。
    在参加节目前，许子舟让曲霏儿准备一份清单给这位女嘉宾。曲霏儿在自己的准备清单上删减了很多东西。导致黄姓女嘉宾入剧组之后缺了很多东西。所以这位女嘉宾几次三番让节目组去找东西。也就是这个节目开头出现的一些状况。
    关于女嘉宾和曲霏儿吵架的视频。先得有个前提，女嘉宾是许妈妈认可的儿媳，而那一天曲霏儿叫许子舟去她房间，被女嘉宾撞上许子舟在凌晨从，女嘉宾才激动万分。
    那件红色的外套，是曲霏儿故意买的，花了五百多。这个博文里贴出了曲霏儿跟博文撰写者的微信对话，让她去送这件外套，怎么样说话。目的是激怒女嘉宾，让女嘉宾在节目里出丑。
    最后这位爆料人写到：娱乐圈水太深，我太年轻，不适合！告别贵圈！
    黄姓女嘉宾明明白白是黄莹莹，而两张清单，曲霏儿连棉签都准备好了，给黄莹莹那张基本的东西都没齐全。
    再结合黄莹莹刚进节目一直找节目要东西的视频，网友们怒了，这个明摆着就是欺负人吗？黄莹莹的粉丝更加群情激奋，一个个发誓要为她讨回公道。
    许子舟和曲霏儿微博里有多少秀恩爱的内容？现在成了重灾区。
    许子舟被骂下头，曲霏儿被骂婊。
    曲霏儿埋在他胸前痛哭的时刻，他接到经纪人的电话：“许哥，网络冲击已经太厉害了，一起商量一下怎么道歉。”
    许子舟推开曲霏儿，看着网络上疯狂的辱骂。从来都是以富二代，有实力的流量小生出现的许子舟从来没有面临过这样的人设崩塌。
    他打电话给魏总，魏总没有接电话，事情全是魏总闹大的，现在要找他了电话都不接？
    许子舟打电话给曲霏儿的经纪人，曲霏儿的经纪人手下不止曲霏儿一个，对方说：“许哥，刚才我还认为曲霏儿有救，现在我只能说没救了。大家自求多福吧！听说英雅法务要提起诉讼，这次是来真的了。天玺这次自身难保，毕竟以后哪个大客户敢跟咱们合作，坑起客户来没商量的。你至少还可以回家继承家业，我们呢？估计得另寻出路了。”
    曲霏儿听着免提里的声音，那一句：“你还可以回家继承家业。”把她给刺激到了。
    “子舟，我现在该怎么办？接下去我根本就没机会了。”
    在拍电视剧的时候许子舟对曲霏儿可谓一见钟情，恨不能与她天荒地老。此刻他却对天荒地老没有了想法。
    似乎一切的乱局，都是始于跟曲霏儿相遇，如果没有她，自己还在娱乐圈好好拍戏，做自己喜欢的事，有个让他嫌弃，却永远不会嫌弃他的黄莹莹。
    黄家强可能会对他严厉地说话，不过那只是外强中干，色厉内荏而已。只要黄莹莹喜欢自己，他就拿自己无可奈何。
    他的一切烦恼，一切困局都是因为曲霏儿，跟她和平分手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忍让。他推开了曲霏儿：“曲霏儿，我们分手吧！”
    曲霏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子舟，你说的是什么话？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要跟我分手？”
    “霏儿，你行行好，放过我好吗？为了你，我把家里的公司陷入了困境。”
    “我哪儿有这么大的能耐？我才是无妄之灾。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得罪黄莹莹？你总得讲点儿道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许子舟这才发现曲霏儿的温柔讲道理都是装的，她甚至比黄莹莹都不讲道理。
    “道理？如果不是你的介入，我跟莹莹会分手？莹莹的爸爸会为此要卖掉百惠的股权，我爸爸会为了百惠可能控制权旁落而操碎了心？”
    “不是？百惠不是你们家的吗？”曲霏儿简直不敢相信，她一直认为许子舟是百惠家的大少爷，搞到最后百惠的控股权是黄莹莹家的？
    她以为黄莹莹家靠着许家过日子，毕竟黄莹莹对许子舟之前是言听计从，搞到最后，是许家要看黄莹莹家脸色？
    曲霏儿这才反应过来：“黄莹莹是英雅的大小姐？”
    “是啊！如果不是你。我跟她不会闹到今天。”
    曲霏儿想起自己一个劲儿地在黄莹莹面前贬低英雅，自己到底有多可笑？
    这下她算是明白了，她丢了英雅的合约不冤，如果早告诉她，哪怕是在丢英雅合约的时候告诉她，黄莹莹是英雅的大小姐，她也不至于走到今天。
    曲霏儿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许子舟的脸上：“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是告诉我，我怎么可能跟英雅的大小姐争一个蠢货。”
    曲霏儿擦干眼泪，转头出了门，留下许子舟一个人在房间里。
    许子舟被曲霏儿打了，她凭什么打他？在剧组里是她故意接近自己，是她要跟自己对剧本，是她抱着自己献上唇，跟他亲吻。
    坐在沙发里，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从他和十来岁刚刚丧母的黄莹莹认识。
    点点滴滴地回忆被翻了出来，一声声的“子舟哥哥”敲击着他的胸口，这么多年，不计较金钱得失默默地站在他身边，随时等着自己回头的莹莹。他居然弄丢了！他弄丢了应该被自己最珍视的人。
    许子舟下楼去问前台，黄莹莹的房间号。
    兴许是乡下县城酒店，管理不行，也可能是他许子舟是明星，总之他拿到了黄莹莹的房间号。
    许子舟上到黄莹莹所住的楼层，此刻已经凌晨三点多。
    莹莹在睡觉，不能打扰她，他可以等，就像她等自己一样。
    许子舟坐在黄莹莹房间外，靠在那里等。
    在《我不是她》里有这样一个片段，男主终于意识到自己爱的人，已经不是那个白月光，而是朝夕陪伴自己的眼前人。只是她已经被伤透了心，不愿意再跟男主在一起。于是男主决定放下作为男人的尊严，跪在她面前，求她回头。
    男主用最真挚的心，终于让女主原谅了他，他们拥抱在一起。
    他无数遍地揣摩过那一段戏，这一段也是被观众津津乐道的片段，追妻火葬场的开始。
    如果现实里一定要追妻火葬场，那他也愿意。难道这么多年的情分都比不过姜逊志短短的几天吗？莹莹一定会原谅他的。
    黄莹莹一觉醒来，已经六点半了，她起床洗漱，说好七点要下楼的，收拾了行李箱。听见隔壁已经开门了。
    姜逊志拉开门，拖着箱子出来，见黄莹莹的房间门口坐着许子舟？这是个什么意思？
    许子舟仰头看他，整个人显得憔悴异常。
    “你在这里干嘛？”
    许子舟也愣了，难道前台给错他房间号了？难道黄莹莹跟……
    他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推开姜逊志还没关上的房间门，看见房间里没人，他一颗心落了下来。
    咔挞，门被打开，黄莹莹从里面出来，她听见门外说话，以为其他住店客人，没想到遇见的是许子舟和姜逊志。
    姜逊志是和她约好了，这个许子舟算是哪门子事儿？
    她把箱子拉出来，忽视许子舟，问姜逊志：“小姜，下楼？”
    “好！”姜逊志过来替她拉箱子。
    “莹莹。”许子舟叫住黄莹莹。
    黄莹莹回头看他，许子舟说：“莹莹，我从来都不知道，有一天我看见你和别的男人并肩站在一起的时候会那样的痛苦。”
    他一双忧郁的眼看着她，放开了姜逊志房间的门把手，转身缓缓走过来：“都是我的错，是我不知道珍惜。原谅我，莹莹！看在我们青梅竹马，看在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的份儿上，原谅我。”
    他走到了黄莹莹面前，缓缓地双膝下跪，这个姿态还挺有美感。
    他伸手给黄莹莹：“莹莹，原谅我，好吗？”
    黄莹莹不懂，这他妈是什么路数？问：“你这是做什么？”
    许子舟见黄莹莹不牵他的手，下一步进行不下去，他自己伸手过来要拉黄莹莹，姜逊志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黄莹莹，将她揽住，可黄莹莹的手还被拉住了。
    黄莹莹这才反应过来，许子舟要干什么？得亏她看完了那本替身文，知道这是什么桥段。
    黄莹莹一脚踹过去：“放手！”
    许子舟被她踹到地上，他看向黄莹莹：“莹莹，我知道你爱我爱得很辛苦，我保证以后不会了，我绝对不会再让你担心，再让你等，再让你难过，我向你保证。我一辈子都会对你好。”
    姜逊志从他的电脑包里，拿出一包湿纸巾，抽了一张给黄莹莹：“莹莹，擦擦手。”
    黄莹莹略微愣神，看姜逊志一脸嫌弃许子舟的表情，接过他递过来的湿纸巾，低头仔细擦手，仿若碰了什么脏东西，擦完姜逊志伸手接过，两三步去扔垃圾箱里。
    许子舟脑子一下卡住了，这个剧情走太偏了。尤其是扔了纸巾回来的姜逊志伸手揽住了黄莹莹的肩膀，两人站在一起。
    黄莹莹看着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暂且就别拉开了吧？她看着许子舟：“用今天刚刚学会的一句话，傻人有傻福，但傻逼没有！”
    姜逊志表示认同点头，帮黄莹莹拉了箱子：“莹莹，我们下楼了。”
    “走。”
    黄莹莹跟着姜逊志走了，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许子舟敲着地板，无处发泄自己心里的委屈和悔恨。
    黄莹莹和姜逊志先去退了房，两人去餐厅吃早饭。
    酒店硬件装修真的不错，但是软件服务上就显得比较接地气了。
    尤其是吃得东西，看上去什么都有，实际上大多数东西都不太行，唯独有特色的就是本地的一碗牛肉粉。
    两人各自端了一碗粉，姜逊志又去给她倒了一碟子醋，放在她面前。
    黄莹莹看着这碟子醋，抬头看姜逊志，姜逊志：“你不是喜欢吃醋吗？”
    这？说得也没错，她吃米粉，面条，里面都喜欢放醋。黄莹莹把醋倒入米粉里。
    那股子酸辣味儿，十分开胃可口，黄莹莹吃着米粉。
    张芸和吴兼也进来吃早饭，两人端了餐盘过来坐下，张芸跟黄莹莹说：“节目组跟曲霏儿和许子舟解约了，你们知道了吗？”
    “不知道。”这个速度倒是真快。
    “许子舟倒是没什么事儿，毕竟他回家还能继承家业。曲霏儿就惨了，原本刚好在事业上升期，这下子星途基本就断了。”张芸不禁唏嘘。
    吴兼吃着蔬菜色拉：“曲霏儿算是被许子舟坑了吧？要是知道许子舟之前跟莹莹……”
    姜逊志拿了一盘子红薯、芋头和玉米坐下，他看向吴兼：“吴老师，吃点儿粗粮？”
    吴兼拿了一块红薯：“我来忆苦思甜一下。我小时候，还有饭吃不饱的时候，只能靠这玩意儿甜肚子，吃得肚子里吐酸水。所以，才答应过来拍这个节目。真心希望，以后不会再有人忍饥挨饿了。”
    黄莹莹啃着玉米说：“有红薯吃，那已经很幸福了。真的艰难的时候，吃砻糠饭，大头菜切细了放在米饭里一起烧。那个砻糠饭，吃下去刮嗓子，一口开水一口饭，吃了容易便秘，几天拉不出来。”
    张芸往她手里塞了一个小芋头：“你在吃东西，你怎么能说那个啥？”
    “我在陈述事实。”
    吴兼不想让黄莹莹陈述这样有味道的事实，问姜逊志：“小姜，你们什么时候走？”
    “立马就走了。”
    黄莹莹问：“张姐，吴老师，你们要不跟我们一起？”
    黄莹莹热情邀请，平时一直非常客气的姜逊志却没说话而是低头看手机，张芸想要应声，桌子底下被人踢了一脚。听吴兼说：“不了，我还没整理好行李呢！你们先走。”
    张芸看了一眼吴兼：“我跟大部队走，我也想去添点儿要用的东西。”
    姜逊志抽了纸巾擦了嘴：“那我们先走了。”
    黄莹莹站起来跟他们俩道别，姜逊志已经给她拉了箱子。两人往外走去，姜逊志帮她把箱子放进后备箱，两个人，黄莹莹再坐后面就不合适了，她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刚才让张芸和吴兼一起过来就好了，路上话也多一些。现在说什么才好？
    黄莹莹想着自己要不要装着昨夜没有睡好，闭上眼睛睡一觉，一个小时吗？很快就到了。
    然而，车子才出发，他就开始问了：“什么叫砻糠饭？”
    黄莹莹看着这一张侧脸，这孩子可没经历过那种日子。她说：“就是稻谷脱壳下来的一层壳。”
    “既然是脱壳了，怎么还会做饭呢？”
    “应该是当燃料，或者喂猪，可不是没得吃的时候，连树皮草根都吃吗？”
    “我就说呢！我看见我妈哪儿很多都是用谷壳做培养土的，加入谷壳的土松软且保温性能好。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是连壳子带米粒一起吃，为什么要脱壳，直接稻谷煮饭不行吗？就像麦片那种压压扁不就行了吗？”
    好吧！从来没看到过的孩子怎么能理解呢？
    “傻子，稻谷壳多粗啊！要碾压成粉末，才能跟饭煮在一起吃，当然砻糠是最差的了，也可以加麦麸，麦麸就好多了。”
    “你倒是详细说说，怎么做？”
    “跟烧饭差不多，不过砻糠后加，要不然把水分……”
    姜逊志听着黄莹莹说怎么做砻糠饭，那一个个的步骤跟梦里没什么区别。
    “你比我还小两三岁吧？为什么懂这些？”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不过黄莹莹反应快且脸皮厚：“博学，我看了很多各方面的书。知道得比较多而已。”
    姜逊志笑了笑：“是吗？”
    “当然。”
    接下去就不对劲儿了，姜逊志这个死小子是想干嘛？这小子从先秦聊起到欧洲文艺复兴。
    要不是自己累积了那么多年的知识，这还接不上话了。
    “小姜啊！不懂砻糠饭是什么，没事儿的。我知道你和我一样博学，咱们能别讨论世界历史，文学了吗？”
    姜逊志愕然，自己只是想要找话题跟她聊天，听下来怎么在她心里就成了卖弄？被自己喜欢的人误会了，姜逊志略有些不高兴。
    看着他默不作声开车，黄莹莹又觉得自己为何多余，要戳穿小年轻的想要卖弄的心思，立马哄他：“要不你还是跟我讲讲跨境电商吧？”
    黄莹莹发现小姜真的很好哄，立刻就转换话题跟她说跨境电商了，这才一个小时的路程，压根就不够啊！
    回到村里，姜逊志把东西拿下来，包括那一大袋零食，递给黄莹莹：“给你的。”
    “我的？”
    姜逊志点头：“对啊！”
    他们部门的那帮子兄弟工作之余就是一起看他的视频，都知道他去追女孩子了，一个个都给他出主意，按照他们女朋友的喜好，给出的零食清单。难道黄莹莹不喜欢吗？
    黄莹莹接过袋子，放在堂屋的桌子上：“等他们回来一起吃吧！”
    “哦！”姜逊志略有些失落，“我去还车。”
    “我也要准备一下，等下我爸爸有个访谈节目。”
    “嗯。”
    黄莹莹想往里走，突然脑抽，刚才姜逊志脸上落寞之意，她有些不舒服，又转回来，到桌前打开袋子，拿出一包薯片，一包肉脯：“我得拿两包藏着。”
    听她这么说，姜逊志一下子绽开了笑容：“我走了。”
    “去吧！”
    黄莹莹刚刚进房间，一阵电话铃声，她看见是张芸的，接起来：“张姐。”
    “莹莹，许子舟跪在你面前了？”
    “你怎么知道？”
    “网上视频都出来了。还有曲霏儿发了道歉视频。”
    黄莹莹只能说，这两个不愧是专业演戏的，戏真多。
    第36章
    许子舟的视频黄莹莹作为亲历者没必要看,曲霏儿的道歉视频，她打开了。
    曲霏儿眼睛肿，鼻头红，明显是哭得伤心痛苦：“我在这里向黄莹莹小姐道歉,我从来没有想要介入任何人的感情,从我跟许子舟在拍《我不是她》的剧集里,我所知道的许子舟一直是单身,而他跟我介绍你,也说是一直纠缠他的邻家妹妹,他的妈妈特别喜欢你。所以我才和许子舟谈恋爱。没有一个女生能够忍受自己男友被人纠缠,我也一样。所以在节目里我做了很多不合适的事情，都是希望你能知难而退。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小丑竟是我自己。我为给你带来的伤害而道歉。我也必须说,其实我们都是受害者,都被渣男骗了！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黄莹莹不得不佩服曲霏儿,她居然把自己包装成受害者。意思上是跟她站在同一战线的,把矛头指向了许子舟。
    这条视频下,曲霏儿开启了评论精选,于是下面一溜儿：
    【这个真的可信,从一开始节目里许子舟对着黄莹莹那样说话,要不是有今天的许子舟下跪的视频出来,我怎么可能相信他跟黄莹莹先在一起的呢？】
    【如果真的是霏儿不知情,单纯讨厌一个对着自己男友纠缠不清的女孩子，做一些过激的举动也能让人理解。】
    【女孩子遇到渣男。一个渣男把两个女孩子耍得团团转而已。】
    【霏儿也很可怜。呜呜呜！一起帮她去求黄莹莹原谅吧？】
    【女生应该帮助女生。】
    在自己的微博放了潘金莲和武大郎的经典片段：“大郎吃药了！”
    她给了自己的理解：【金莲喂大郎吃药败露,阿庆说：我也是受害者,不该爱上毒妇！】
    立马有网友转发了这句话：【啊啊啊啊！黄莹莹为什么不开评论,我要笑死了！她说自己是大郎！】
    【黄莹莹太能自黑了,说自己是大郎。黄大郎吗？】
    【跪求黄莹莹开评论。】
    【你是许子舟吗？许子舟跪黄莹莹，黄莹莹被小姜给拉走了。那个片段也好好笑。】
    【可惜有图没有配音，我想听他们说了什么。】
    黄莹莹化了妆，老黄约财经访谈约在九点，此刻已经开始了。
    手机联线，黄莹莹打开手机，自己的背景是房间没有粉刷的红砖墙，镜头对过，知名财经主持人跟她招呼：“黄莹莹你好！”
    “林舫您好！”
    “我现在在黄总的办公室，我们说到他的家庭，他非常骄傲地说起了自己的女儿。我也是没想到，他的女儿居然是你。”
    黄莹莹笑着说：“大概我是跟大家想象中的黄家强的女儿有差别，其实很多信息都透露了我是黄家强的女儿。大家返过去一想就能想通了。”
    “是，现在是想通了。你爸爸说他会努力培养你成为继承人。你怎么看？”
    “我劝老黄同志要慎重。”
    “怎么说？”
    “英雅那么大一个集团公司，业务涉及服装、房地产和商超，当然商超这块业务，已经考虑剥离了。就服装这一块员工有一万五千多人。九大品牌。除了努力还需要一定的天赋。我劝他眼光要放宽，英雅未来掌门人的位子，能者居之，我要是没本事，也未必一定要上。”
    “莹莹这是对自己没信心？”
    “不是，我是自我加压，告诉自己不是做不好就要回家继承家产，而是想要拿到这个位子，必须有足够的能力。”
    这老黄哈哈笑，镜头里他摸着小老虎的脑袋：“小丫头这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两只老虎下面是“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字。
    听见敲门声，黄莹莹说：“等等。”
    她站起来走出去拉开门，外头是姜逊志：“他们到了，你这里呢？”
    “很快了。”
    黄莹莹回到座位上，主持人问：“这是小姜？”
    “啊？对！”
    老黄看向镜头：“你来宣布吧！”
    黄莹莹脸上带着淡笑：“老黄同志除了对我初期在节目中表现不满之外，后续他非常满意，所以决定在宁山投资新的制鞋厂，这个项目将是对我的一场考试。”
    黄家强点头：“我给英雅宁山项目的规划是十年，三期，希望能建成运动鞋帽服饰生产基地。能不能有第二第三期的投资，就看小黄同志能不能考试过关了？加油！我的小老虎！”
    主持人最后总结：“黄总，我相信虎父无犬女。您定然能带着令嫒，虎啸山林。”
    黄莹莹这里的采访结束，她立刻下楼去。许子舟和曲霏儿已经不在了，他们见她下来一起过来站好，等着任务发布。
    张芸侧头跟黄莹莹说：“网友让你开微博评论。”
    “不开。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跟网友对骂！”
    “那……”张芸也想不出好办法，叫她控制自己？恐怕挺难。
    此刻直播已经开始，观众听见两人对话：【黄大郎，你就开一下，让我们在原帖下评论。】
    【你再不开，叫你黄鼠狼了。】
    【大郎，再不开，喂你吃药了！】
    【求求了，你好歹让我们知道一下，许子舟到底为什么跪你？】
    【就是啊！到底是为什么？猫爪狗挠的。】
    【去看《我不是他》里面下跪的片段。估计就是想要演那个片段。不过，现实里黄大郎不想原谅许金莲。】
    【黄大郎多爽利的一个人，再说了人家现在边上有小姜了，好的不要，还要金莲？】
    任务发布，今天是给这栋楼的主人收割稻子，这家人在外打工，平时都是这家男主人的叔叔帮忙打农药照料田地，收割的时候，男女主人会请假回来几天，这次节目组的嘉宾收割了。
    镰刀到手，大学生村官和主人家的叔叔过来带着几个人一起去田里。
    宁山的美，梯田就是一个景色，一小块一小块的田地勾勒出了优美的线条。
    小伙子慨叹：“这样的田，咱们村有两百多亩，这些年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为了让大家不抛荒我们想了很多措施。”
    边上的大丘田里联合收割机正在收割，而山上的小块梯田都是上了年纪的村民在人工割稻。
    其实他们现在要割的是一小片稻子，黄莹莹目测也就一亩不到吧？
    张芸问：“今天还分组吗？”
    吴兼笑：“分组？你跟我一组？被他们俩吊打吗？”
    “吴哥，干活搭配，又不是人家小朋友谈情说爱，我还是可以跟小姜搭，莹莹和你搭呀！”张芸看向黄莹莹，“哦，现在莹莹不叫莹莹了，叫黄大郎。”
    姜逊志不解：“什么黄大郎？”
    黄莹莹笑出声：“明天可能就改名叫黄老虎了。这种临时称谓我们不要在乎。”
    【什么？黄莹莹说什么？什么黄老虎？】
    【啊？王老虎抢亲吗？黄莹莹想要把小姜抢回家吗？】
    【都是人才。】
    黄莹莹卷起袖管，拿起镰刀：“干活了！大锅饭吃起来。今天混合干！”
    房东的叔叔来给大家演示，怎么样割稻。
    吴兼在边上说：“莹莹，你好好听讲，然后教给我们。”
    “不是，吴哥，你这是摆烂啊？”张芸问吴兼。
    “让天分高的教给天分低的，我们这里干活黄莹莹天赋最高啊！”
    “把我顶在杠头上是吧？我们还有天才少年小姜同志呢！之前他砍甘蔗也快。更何况人家家学渊源。万一我比不上，岂不是让我丢人丢到姥姥家？”黄莹莹把姜逊志给拉出来。
    “我就待在边上等着开始，你提我干嘛？”
    吴兼笑：“黄莹莹想要跟你比比，谁干农活的天赋更高，小姜，不能给你妈妈抹黑，比过她。”
    “吴老师，你能不能做个人？”姜逊志问吴兼。
    观众兴奋：【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谁是骡子，谁是马？前天还是驴呢！】
    行叭！开干！黄莹莹和姜逊志各就各位，开始割稻。
    黄莹莹已经成了肌肉记忆，姜逊志到底只是小时候玩票性质，不过十几分钟黄莹莹拉开差距。
    【确认了，黄莹莹是马。】
    【泥马，你骂小姜是骡子？】
    【呸，敢骂弟弟，我代表上官大佬砸死你！】
    【没有，没有，不是骂。是顺着话头说。】
    张芸和吴兼反正不想跟两个小年轻比了，他们俩尽力而为，反正黄莹莹这个速度，今天肯定能干完。
    很快黄莹莹领先很多了，观众们以为没什么看头了。没想到这人一行稻子割完，往田埂上一坐，拿出毛巾使劲擦了两下，她一声：“草！”
    她今天画眼线涂睫毛膏了，这下好了，惨了惨了！
    黄莹莹从随身带的杯子里倒了水在毛巾上，用手机当镜子，用毛巾卸妆。
    【我的神啊！这位姐姐太粗犷了吧？这么卸妆了？】
    【天哪？哪个女明星敢这么干？也就她这么猛了。】
    【人家不是女明星。】
    黄莹莹暗自庆幸她没打粉底，还算容易，把眼睫毛给擦干净了，唇膏也给弄干净了，看着姜逊志：“小姜，不要着急，我等你。”
    说罢，随手揪了一根草，放在嘴里嚼。
    姜逊志被这句“我等你”，给闹得心神一个恍惚，差点割到手，抬头看见某人吊儿郎当，叼着草。
    就这？他能把她认成跟梦里的姑娘？姜逊志没好气地说：“不用你等！”
    “确定？”黄莹莹笑着问他。
    听她这么说，姜逊志的心又一抽：“那你还是等着吧！”
    “这就对了，为了咱俩的革命友谊，为了不造成巨大偏差而出现阶级矛盾，我必须等你。”黄莹莹掏出手机看直播：
    【这货，明明是想休息吧？】
    【鬼精鬼精的，不肯多干活吧？】
    【黄大郎，有空看直播，没空去开评论？】
    【什么是黄老虎啊？不要吊我们胃口。】
    黄莹莹看着直播笑：“留点悬念，不要着急。”
    正说着呢！姜逊志割完了，走过来：“我到了，可以开始第二行了。”
    黄莹莹仰头看他，拍了拍边上说：“小姜同志，坐下！咱们来探讨一下，大锅饭该怎么吃。”
    姜逊志好笑地看着她：“别动！”
    他伸手用指甲给她剥掉沾在太阳穴上的睫毛膏，从她手里抽过毛巾，给她擦了一下，还给她，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
    肉眼可见黄莹莹的脸涨得通红，姜逊志还若无其事地说：“大锅饭该怎么吃？”
    黄莹莹侧着头，看向远方，咳嗽一声，平复自己的内心：“吃大锅饭的精髓是……”
    黄莹莹刚刚要开口说，某人从她左边站起来，坐到她右边来，看着她还没褪去红色的脸说：“你继续。”
    黄莹莹手捏成拳头，放在嘴前，张嘴咬着拳头，眼睛瞪着他，恼羞成怒了吧？姜逊志陡然肌肉紧绷，下一步她应该要爆锤自己了。
    姜越逗自己的时候就是这个眼神，等着她噼里啪啦打他一顿，他就浑身舒坦了。只是眼前的人不是姜越，既然不是姜越自己当然不能以恋人之间的粉拳伺候。
    黄莹莹想罢，用积年老鬼之心调整，手舒展开伸手搭在姜逊志的肩上，面容变得和蔼可亲：“小姜同志，像我们现在四个人，我第一，你第二，吴老师第三，张姐第四。但是上头给咱的任务是一起干完。我一个人能顶张姐三个，你说我愿意干三个人的活吗？”
    姜逊志看着落在自己肩上嫩白的手，渐渐脸上有些热起来，低头看地面干枯的小草：“大约是不愿意的。”
    “你可以顶张姐两个，你愿意吗？”
    “我可以接受，毕竟我们是一个团队，早点一起干完才能早点结束。”姜逊志说。
    “那么我问你，假设一张姐为基准，我是三个张姐，你是两个，吴老师是一点五个，在相同的时间里，如果大家都尽力能干多少？”
    “七点五个。”
    “大锅饭的情况下呢？我为了不被人说选择跟吴老师一样。”
    “六个。差了一点五个。”
    “错。你自己看看，你做了两个张姐的活儿吗？吴老师都快到了。”
    “啊？”姜逊志看着眼前吴老师都快到了。
    “我这样干得快，但是没有觉悟的人，会有很多的闲工夫，想方设法拖你这样先进分子的后腿，然后像吴老师这种普通人就认为，你们能干的都在偷懒，他也不愿尽全力，最后大家都变成跟张姐差不多。这就是大锅饭的效率。谁都没有积极性。这就是为什么后来有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打破大锅饭调动了人的积极性。”
    网友听着黄莹莹的话：【我觉得她说的话倒是没错，但是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偷懒。】
    【在偷懒+1】
    【有吗？】
    上辈子，自己和姜越参加大队劳动，姜越成分不好，干活又一丝不苟，任劳任怨。自己就不一样了，她就找一个参照，他们那里可以拿一等工分的最后一名，她就比那个人干得稍微快那么一点点。
    干一段，往田埂上坐一会儿，生产队队长说她：“黄莹莹，你这是态度有问题。”
    她可不管：“怎么有问题了？我不是还干一等工分吗？妇女同志里，我名列前茅。”
    队长找姜越去管管她，她冲到队长面前：“不要欺负老实人，就因为阿越干活勤快，你就什么脏活累活都派给他。哪里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她那时候比不上姜越那么多诗词歌赋，可是论各种语录，她是信口拈来，队长被她说得无地自容。
    队长以后给姜越派活的时候也会考虑一下，会不会被那个伶牙俐齿的工人阶级小姑奶奶追着洗脑子。
    可姜越那个傻乎乎的，她想要拖他后腿都拖不了，他还是会尽力干他能干掉的活儿。他总说：“咱们这儿对我已经很宽容了，我要是再不积极，就是拎不清了。”
    傻子！真的是傻子！连偷懒都不会。
    姜逊志倒是跟姜越差不多，也是个不管别人干多干少，他都尽力的人。黄莹莹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和草屑：“吴老师，张姐，一起回去做饭。下午我们一起干。”
    张芸弯腰到现在已经很累了，她也疑惑，为什么说吃大锅饭的黄莹莹就坐着不干了呢？却又不好说什么。如果黄莹莹不一起干，这些稻子，今天肯定是完不成了。
    四个人一起收工往回走，张芸问：“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她在告诉我大锅饭为什么效率不高。”姜逊志把黄莹莹的话转述给两人。
    黄莹莹打了个响指：“张姐，我在考虑的是怎么样去调动人的主观能动性，我昨天说带头人，今天想的是前面的人带头，后面的人怎么才能飞快跟着跑。避免出现一起吃大锅饭，有能力的人也不积极在后面偷懒的现象。但是又得让尽力了却也效率不高的人，能不掉队。”
    这个话题让四个人讨论热烈和谐万分，连屏幕前的观众都在说：
    【我感觉误会黄莹莹了，她就是在思考问题。】
    【我有个疑问，黄大郎想法那么多，怎么就会被许金莲给吸引了呢？】
    【应该没有被吸引吧？就金莲那个德行，大郎能看得上他？】
    回到院子，桌上饭菜已经做好，工作人员过来跟姜逊志说：“姜博士，两箱螃蟹一半清蒸了，一半我已经放入您早上做好的卤汁里了。”
    “好，那就一起吃饭吧！”
    黄莹莹上楼去洗了一把脸，把那块沾染了唇膏和睫毛膏的毛巾好好搓洗了一把，下楼来看到桌上已经摆上了蒸好的螃蟹。条件反射，口水多了起来。
    “吃雄的还是吃雌的？”张芸问她。
    虽然黄莹莹刚刚学会一句话“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可惜哪怕她脸皮厚，也说不出，纠结了一下，还是吃雄蟹吧！会粘住嘴唇的膏腴还是比硬香的蟹黄更让她难以割舍。
    黄莹莹接过递过来的螃蟹，这个螃蟹足有半斤吧？揭开盖子，里面蟹膏满满，姜逊志给她倒上一碟子调好的蟹醋，她说：“不用，不用。我喜欢吃螃蟹的本味。”
    黄莹莹正吃着蟹膏，见边上推过来一个小碗，姜逊志说：“我不太喜欢吃蟹黄，你帮我吃了？”
    不太喜欢吃蟹黄，挑母蟹吃？不是公蟹蟹肉更多吗？黄莹莹天人纠结，最后还是决定放弃：“不了，我吃了一整个够了。”
    摄像小张，现在不在当班，他胡乱咀嚼已经把一个螃蟹干掉了，见黄莹莹不想吃姜逊志给的蟹黄，正中下怀：“你不吃，小姜不喜欢。我来！”
    说着，小张伸手过来拿，姜逊志立马拿过：“不劳费心。”
    姜逊志略调了一点蟹醋，低头吃蟹黄。
    张芸瞪了一眼小张：“看不懂啊！人家小伙子是在省给喜欢的姑娘吃。你一个珠圆玉润，肚子上三圈肉的，怎么好意思来拿？”
    “姐，谁叫我太年轻，太单纯呢？”小张端起饭碗吃饭。
    黄莹莹眼角余光见姜逊志吃得津津有味。
    螃蟹这玩意儿，在六七十年代的江城，到了季节去乡下，一串只要几分钱，而且还不要票，买上几串是最好解馋的东西。
    那时候她是工人阶级，还能回江城一两趟，姜越成分不好，离开插队落户的地方几乎不可能，她回江城跟着爹妈哭穷，要来的那一点点的钱和粮票，还得拿回来省着点用。只舍得去买几串螃蟹，螃蟹死了就不能吃了。怎么带过来？她就煮熟了放进糟卤里，千里迢迢，翻山越岭，给他带来江城的味道。
    那时候，他会把螃蟹里面的蟹黄蟹膏都给她，他说他只喜欢吃蟹肉，膏黄腥味太重。她一直这样以为，直到苏教授已经肝癌复发时日无多，吃素很多年的她，突然想吃螃蟹。
    九十年代，螃蟹突然身价暴涨，成了稀罕东西，收入没多少，一斤螃蟹却上百块，还不好买。得亏她这个厂长还算神通广大，搞来两对螃蟹，陪着苏教授一起吃，苏教授说：“你倒是跟阿越一样，都喜欢吃膏黄。”
    黄莹莹一直有个疑问，姜越是怎么知道她喜欢吃蟹黄蟹膏的？她问姜逊志：“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蟹黄？”
    姜逊志看她：“你在挑公蟹的时候，犹豫过。如果逛喜欢吃蟹肉，那直接挑公蟹好了，只有也喜欢蟹膏的人才会犹豫。”
    原来是这样啊？都活了年纪一大把了，被一个螃蟹就出卖了喜好，别说当年小小年纪的自己了。
    【小姜观察黄莹莹好仔细啊！】
    【同理啊！如果小姜不喜欢蟹黄，就不会选母蟹了，直接挑公蟹了。】
    【那倒是未必，他也可能喜欢公蟹，选母蟹就是想让黄莹莹吃到蟹黄吧？】
    【小姜，为什么喜欢黄莹莹？想不通啊？自己一个学霸，对黄莹莹没有学历歧视？】
    【歧视什么？黄莹莹不是也是国外留学的？】
    【留学和留学不一样的，有人是名校名师，有人是混张文凭回来。。】
    【那你怎么知道黄莹莹是那种很水的学校呢？】
    【许子舟被扒出来了，不是号称毕业加拿大W大学吗？其实他的这个学校就跟咱们这里挂羊头卖狗肉独立院校似的。】
    【他这个连咱们这儿的独立院校都算不上。独立院校还要经过高考。据我所知，他们这所学校专门收华国学生，连老师也是华人，就是换了个地方用中文授课而已。】
    【卧槽，原来学霸这么水啊！娱乐圈果然都是来娱乐的吗？】
    【反正许金莲再崩人设我也不奇怪了。不过黄莹莹我认为是有点底子的。无论昨天跟黎云的对话，还是今天跟小姜解释大锅饭。总觉得她好像了解得非常多。】
    【希望吧！】
    【问一句，许子舟的豪门公子人设会不会崩？我今天看百惠商超停盘了。】
    【去看看百惠商超的第一大股东。】
    【金峰投资，怎么了？】
    【这家投资公司是谁家控股的？】
    【谁家？】
    【英雅集团100%控股的投资公司，这家投资公司下面最大的一块就是百惠商超。】
    【不会吧？许子舟家的百惠集团是英雅控股的，他居然还说自己的金主爸爸不好？】
    【为什么停牌啊？】
    【有重大未披露事项，可能是资产重组什么的，应该不是他们养的扇贝跑了吧？】
    【百惠养扇贝？】
    【没有，就是上市公司一个梗，每年那个上市公司都会说自己的扇贝跑了做预亏，扇贝回来了做高利润。就是业绩造假啦！】
    【跟许子舟跪黄莹莹有关吗？我是说百惠商超今天停盘。】
    【这个联想就太过了，黄莹莹能影响百惠商超停盘？】
    【黄莹莹农活做得好，跟百惠商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这个联想就过了，许金莲纯粹是想要回头而已。跟百惠肯定没关系。】
    许子舟登上飞机，屏幕里姜逊志给黄莹莹留蟹黄，恨不能砸了手机……
    第37章
    黄莹莹吃过饭休息一会儿,继续干活，这一次她没有一行稻子割完就休息，而是快速地继续，吴兼和张芸两人随着体力下降速度越发慢了,姜逊志却是因为掌握了技巧速度加快。
    黄莹莹和姜逊志成了主力,两人没有比,屏幕前的观众却替他们来比了。
    【大郎,你要加油！你喝了一次水,小姜已经超过你了。】
    【小姜,你的领先优势不明显。大郎很快能赶上来。】
    【不是？我才去了趟厕所,他们就收工了？说好的朝九晚五呢？这才两点半。】
    【割稻子，体力活儿,你去试试,这么一块田,在还有张芸这个拖后腿的情况下,绝对厉害了。也得让人休息不是？】
    黄莹莹提着镰刀下往下坡走,稻谷得在田地里再晒上一两天才成。
    走到半途中,黄莹莹看见隔壁婆婆和她老伴儿佝偻着背正在割稻,黄莹莹想了想,就算不叫小姜,估计他也会跟自己一起,她对张芸和吴兼说：“张姐,吴老师，你们俩先回去做晚饭。我和小姜帮婆婆把稻子给割了。”
    张芸也知道自己就那么点速度,帮忙也帮不上多少,跟吴兼一起下了坡。
    “姑娘,小伙子,这怎么好意思？”
    “婆婆，没事儿，我们年纪轻，一起干好了，早点儿回家。”
    两人帮着一起割稻，听婆婆说，这块地，她那已经出去打工的儿子儿媳的意思是让她抛荒算了，是他们老两口舍不得，就种了。
    “反正有力气就来割，没力气就算了。横竖也不指望能有多少出息。”
    “其实这种地方还是种果木比较合适。”姜逊志说，“尤其是柑橘类的，病虫害少，而且耐贫瘠。”
    “嗯，特色农业固然要，不过耕地是生命线，没饭吃要饿死，没水果吃还能熬一下。还得看上面统筹安排。”黄莹莹直起腰，“你没经历过饿肚子，那种……”
    说到半当中，黄莹莹不说了，毕竟这辈子的她怎么可能经历过呢？
    这个话题倒是让婆婆回忆起了当年：“可不就是，这才过去几年啊！我们那会儿婆婆挑儿媳，要挑那种跟着妈出去要过饭的。那样生了孩子，万一闹饥荒，出去要饭还能养活孩子。现在日子好了，至少不饿肚子了。”
    大爷直起腰：“是啊！只要愿意干，总归能吃饱了。放在三四十年前，哪能想到有今天？”
    姜逊志听着这话想起梦里的情景，倒是很符合婆婆和大爷的说法，他侧头问黄莹莹：“那有没有办法进行梯田改造，化零为整，中间留出机械进来的路？”
    “我不知道啊！反正当成一个想法，这个涉及方方面面，还得征得村民的同意吧？”
    【看大郎割稻没啥意思，许金莲的瓜是真香。原来许子舟仗着有钱抢人家定下的角色。】
    【这些不是常规操作了吗？大少爷的风格。】
    【看大郎割稻怎么没意思了？大郎真心实意帮助村民，小姜还在寻思怎么改造梯田。符合这个节目的初衷。梯田很美，他们帮助银发老人也很美。】
    【想知道百惠怎么就停牌了吗？】
    【快说！】
    【市场传闻，英雅要出售百惠的股权给绿茵零售，绿茵零售目前初步同意了，因为百惠的其他股东有优先购买权，所以还在等许子舟的爸爸，会不会收购这些股份。】
    【什么意思？有没有人来解读一下？】
    明显百惠股权出售的消息比在夕阳下割最后一点稻子的黄莹莹和姜逊志要更具有话题，一个消息爆了自然有懂行的来解读！
    有人画了图来解释百惠的股权结构，以及历史。
    【许国华是百惠的创始人，因为遇到危机是英雅的黄家强拉了他一把，英雅当时收购了百惠的股份，但是这并不影响许国华是百惠的实际控制人，前提是英雅的黄家强压根不用控股权来干涉百惠的实际管理。所以说许子舟不是百惠的大少爷，也不对。毕竟目前很多企业都是这样的股权架构。实际掌控人不一定是股份最大的那个，不过一般人家用AB架构。但是百惠是没有AB架构的……】
    【所以绿茵收购了英雅的股份之后，可以把许国华赶出去？】
    【对的。如果许国华想要反对绿茵的收购，那他可以买下英雅的这部分股份，或者从其他股东手里收购足够多的股份来保证他的控股权，但是实际操作中只有他去竞价收购英雅手里的股权，其他股权想要拿到，我来分析一下困难之处……】
    【那就买呗。】
    【怎么买？钱哪儿来？】
    【那么要是许家不收购呢？也跟着出售股权呢？】
    【拿钱走人？要是经营得不行了也就算了，许国华经营得好端端的，拱手让人，怎么舍得？】
    网友其实已经分析透彻，摆在许国华面前的是进退两难的路，一整天下来他能找的朋友都找遍了。问题是他的朋友圈很多都是跟黄家强交集的。许家就一个商超，还是英雅控股，英雅却是几大块，不是一个等级的，哪个不看着黄家强的脸色行事？
    卖还是不卖？儿子就不是个经营企业的料，卖了也未尝不可。
    许国华一支接一支抽着烟，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一个电话进来：“老许，怎么回事？子舟怎么给莹莹下跪？孩子在求莹莹让老黄不要卖股份？”
    “嗯？”许国华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小兔崽子又干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儿了？
    “你不知道？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我刚刚打老黄电话了，老黄说大家兄弟一场，他是给你留足了面子。股份是他的，不可能因为朋友关系，就不卖了。丢了NY，他还是得准备收购新的品牌，得准备充裕的资金。”
    电话对过在说这些话，许国华却在看网上的热搜，看见儿子跪在黄莹莹面前，黄莹莹跟着别的男人义无反顾地走了。
    许国华老脸挂不住，听老朋友还在说：“老许，老黄对兄弟们真的够义气，能拉一把总归会拉一把。你也不想想当年你遇到那么大的难处，人家怎么拉你的，这些年你经营百惠，他连个屁都没放。莹莹是他的心头肉，老黄对方红梅，你心里不清楚？你就由着子舟这样糟蹋了莹莹的一片真心不说，还脏水往方红梅身上泼？”
    “不要说了，好吧！到现在能怎么说？兄弟一场，知道对我来说下下策就是卖给绿茵零售，他还就决定卖了。你说讲什么兄弟？”
    “老许，这个不是你家子舟……”
    “好了，老李，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说什么都没用了。”许国华不想听老朋友没有个屁用的埋怨，他看了儿子下跪的视频，又根据这个话题找到了曲霏儿的视频。
    曲霏儿哭哭啼啼将所有的问题都推给了儿子。许国华警告过儿子，娱乐圈里混了那么多年的女人不简单，这种女人不要沾，儿子就是不相信，现在被毒蛇咬一口。
    往下看，是儿子的学历问题。一边演戏一边读书，能读好吗？本来他也不靠文凭吃饭，现在这个文凭都成了罪证。网络就是这点不好，捧着他的时候，他放个屁都是香的，说他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外形条件好，气质更好。现在好了一沉百踩，恨不能把他按到泥底下。
    许国华打电话给老婆，项丽娜接电话：“老许，怎么样？”
    “子舟回来了吗？”
    “还没到，马上要回来了。我已经让司机去接了，子舟现在已经崩溃了，网上全是骂他的话。隔壁那个小瘟货是骨子里坏，子舟跪在地上了，她跟那个……”
    “不要说了。自己做初一不要怪人做十五。等他回来把他关在家里，不许他再出去丢人现眼。我再也丢不起这个人了。”
    “老许，你现在怎么样？”
    “怎么样？我能怎么样？你说我能怎么样？你给我管好他，我就谢谢你了。”许国华大吼一声。
    这些年他管外头生意，老婆管好家里，儿子在娱乐圈顺风顺水，压根不用他操心。这次去参加这个公益活动，许国华还以为能赚点名声，谁能想到最后居然搞出这么多事来。
    项丽娜被男人骂了一通，听见门口车子进来，之前许子舟单独住，这次许国华左右叮咛一定要住家里，哪儿都不许去。
    项丽娜快步走出去，一脸颓丧的儿子从车上下来，进了家门，直接上二楼房间，关了门。她敲了很久的门，许子舟过来开门。
    许子舟是许家的独生子，项丽娜疼地跟眼珠子似的，总认为自家儿子天下无双，认为黄莹莹配不上她那么优秀的儿子。
    现在看见儿子给黄莹莹跪下，还被网暴，黄莹莹甚至恶心地把自己儿子比较成潘金莲，跟男人说，男人还呵斥她。
    她过去捧住许子舟的脸：“子舟，你这是做什么呀？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能给黄莹莹下跪，那个小瘟货，害得你这样。”
    “妈，不是这样的。是我没有珍惜她。是我错了！”
    “她有什么好？脾气大又娇气，除了在你面前，她给其他人面子过？我告诉你，分开了就分开了，我才不要这样的儿媳妇。”项丽娜站起来，“就凭你，还找不到个好的？还有那个曲霏儿，这这样踩你，我可不能轻易放过她。”
    想起曲霏儿，许子舟懊悔无穷，自己到底眼睛瞎成什么样了才会看上她？为了她放弃黄莹莹？
    “妈，你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会儿。”许子舟把项丽娜推出去。
    项丽娜没办法，只能下楼，保姆过来问：“太太，晚饭什么时候开？”
    老公是不会回来了，儿子也不下来吃。项丽娜摆摆手：“我也吃不下。”
    她坐在客厅里等老公回来，想跟他商量怎么劝劝儿子。
    客厅里的电视机开着，要是电视机不开着更加安静得让她心绪不宁，平时早上许国华吃早餐会开财经频道，项丽娜今天没心思看电视，都没调过电视节目，直到九点档的财经访谈，出来一个熟人。
    电视里知名财经主持人走进英雅总部，黄家强带着方红梅接待了她。
    方红梅一路上介绍英雅的情况，那位主持人笑着问：“黄总，不知道你从哪儿找来的这么能干的助手？”
    黄家强笑着说：“与其说我们方总是我的助手，不如说是我最亲密和信赖的伙伴。也不算是找来吧？小方是我们英雅自己培养的一个高管。英雅在发展过程中数次遇到瓶颈，小方进来的时候，就是英雅遇到瓶颈的时候。当时我意识到，一直做中档价格的本土品牌向上很难有突破，而向下我有没有非常好的定位。小方进来之后，做了两件事，一个是将AMYA成功推向全国市场，一个是她及时往线上发展。为英雅服装版块发展占领了先机。而我可以腾出手，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房地产上，刚好赶上这些年房地产行业火爆。英雅就飞了起来。”
    方红梅陪着一起进了办公楼，她说：“黄总，我还有一个会议。”
    “你去忙吧！”黄家强应了方红梅，请主持人进电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在办公室里坐定。
    主持人问：“英雅三大板块吗？黄总说了两个，商超这一块呢？”
    “商超这一块是我多年的老友许国华先生在经营，我非常信赖他的眼光和经营能力，几乎没有插手他那里的事务。”
    “市场传闻您会出售商超业务？”
    黄家强点头：“这次没能收购NY，我非常遗憾，如果AMYA主打高性价比，英雅的一块空白就是在顶尖品牌上。原来的计划里收购了NY，就能完善我们公司的品牌结构。很遗憾这次遇到了种种问题，导致与NY失之交臂。我非常遗憾。我反思了这次没能收购NY的原因，其中之一，就是我想保留商超半块。然而，回来的路上我经过深思熟虑，商超这一块不是我所擅长的，加上商超格局变化非常快，所以还是应该砍掉自己不擅长的，集中精力做核心业务，确实在寻求出售。”
    这就把传闻给确认了。
    “市场传闻英雅出了财务上的问题。所以才急于售出百惠股权？”
    “基于国家政策面的情况，英雅的房地产近两年在收缩，服装版块一直运作良好，如果我们收购了NY，那倒是有可能资金面临吃紧。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出售我们的非核心业务就变成了财务出了问题？三季度季报披露没多久。没有人好好看财务报告吗？”
    主持人又问：“之前有传闻，在综艺《通向外面的世界》里的女嘉宾黄莹莹跟方总有关，因为这个消息，导致了市场传闻英雅管理混乱，而错失NY？”
    “为什么说莹莹是小方的女儿，小方可没办法生莹莹这么大一个姑娘。为什么不说莹莹是我女儿？难道我们父女不像吗？”黄家强问主持人。
    “黄莹莹是您的女儿？”
    “是，不过说实话，她的眉眼更多像我已故的太太。我们父女俩都属老虎，相差两轮。”提及女儿黄家强满眼温柔，伸手摸着桌上的摆件，那只小老虎的头。
    他继续：“我们的竞争对手利用了这个谣言。原本已经出局的竞争方，重新进局。英雅为什么跟天玺不再合作，方总已经解释得非常清楚。我女儿为什么去参加这档节目，我想在这里解释一下，不知道可以吗？”
    节目播放到这里，拖着疲惫身躯的许国华进来。项丽娜连忙迎上去，许国华沉声问：“回来了吗？”
    “回来了，饭都不肯吃，把自己关屋子里不肯出来，可怎么办啊？”
    “让他关好了，饿死拉到！”许国华满肚子火气无处发泄，进来一看电视里黄家强正在说话。
    “我女儿今年九月份从法国回来。她跟许子舟相差三岁，一起长大。你知道小朋友相差三岁，思想成熟度完全不同，她对这个哥哥非常仰慕，回来后听闻许子舟要去参与一个公益节目，更是把他视作偶像。所以想要跟许子舟一起去参加这个综艺。”
    “所以，你也支持女儿去参加这个综艺？你不反对女儿这样狂热追一个人吗？”
    黄家强仿佛是觉得有什么很好笑，他笑得畅快：“知女莫若父，她已经不是刚刚出国那会儿的小丫头了，而是二十三岁的大姑娘了。她的思维有一定的广度和深度，她要去我就让她去。完美的人设是在年龄和距离中产生的。果然不出我所料，两天功夫她就想回来了。她给我打电话说这个节目有点挂羊头卖狗肉，我跟她说，咱们是投钱的，我们是希望花的钱是有意义的。所以她决定待在那里。”
    “我理解您教育女儿的办法。引导她，让她自己去分析和发现真相。”
    黄家强点头：“是的，如果我去强迫告诉她，她会产生逆反心理，但是如果让她自己去发现。那么她的经历，她的理解都是她自己的。”
    “确实，我看过她的视频，她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女孩儿。看很多问题有自己独到的理解。”主持人说。
    这个时候消息进来，主持人说：“黄莹莹已经准备好接受我们采访了。”
    黄莹莹出现在镜头前，谈她对家族企业继承的看法，谈黄家强对她未来的培养，谈她即将进入的项目，屏幕前的她自信，风趣。
    许国华看到这里，转头对项丽娜说：“好好看看，人家小姑娘面对危机用的是什么态度。你儿子呢？做出来的都是什么事情，好像没有长脑子似的。听出来老黄说的是什么意思吗？莹莹跟子舟差别三岁，那些年不懂事所以迷恋子舟，但是近距离接触两天就发现你儿子是个蠢货。人家就看不上了。人家一下子就把自己给摘出来了。”
    “厉害什么？厉害了不也让老黄丢了NY，不也是影响了英雅的股价。”项丽娜之前听儿子这么说。
    “今天英雅的股价已经回弹了，还有你知道是老黄丢了NY，而不是他自己放弃的？”许国华跟黄家强在一起多年，不算是能摸透黄家强的想法，但是多少也能猜得出来。
    许国华看着黄莹莹结束联线之后，黄家强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他叹气：“老黄放弃是觉得收购NY不划算，现在他看了NY被欧薇澜用高价收购，他是用同样的方法，要么我高价接盘他的股份，要么我就滚出百惠。”
    “现在没办法靠娶那个小姑娘拿股份了，那你就用钱买呗！”
    “买？钱哪儿来？买了下来负债这么高，以后怎么发展？”许国华问她。
    “那就不买。”
    “我一手创立的百惠拱手让人？”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项丽娜实在不知道男人想干什么，左右不行，他想怎么样？
    “我……”许国华看着这个女人，他跟她说什么呢？这么多年都没懂，还能巴望她懂？
    这个节目出来，黄莹莹是英雅的继承人这个消息出来。
    【我说的吧！黄莹莹肯定不会是什么乡下出身的，果不其然，是英雅的公主。】
    【你们能去看看今天的视频，割稻比谁都快，你说她是英雅的大小姐？真没人信。】
    【黄家强都认了你还不认？】
    【我的意思是，像她这样的豪门千金太少了。】
    【所以许子舟跪黄莹莹，是求英雅不要卖股份？】
    【黄莹莹不答应他，他慌了？】
    网友脑补起来，黄莹莹都佩服。
    黄莹莹拿手机的手都在颤抖，昨天干活的时候没什么，睡了一晚上，浑身上下酸疼，下来吃早饭，坐在那里连早饭都不想盛。
    张芸看黄莹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儿，问：“小老虎怎么了？”
    黄莹莹靠在张芸身上，假哭：“呜呜呜，张姐，脚酸，手胀。”
    张芸搂着她：“知道了，知道了。不哭了！小老虎成小病猫了。”
    张芸自己也腰酸背痛，割稻真不是人干的事儿。
    “谁叫你昨天人来疯似的，干了那么多？”吴兼笑话黄莹莹，“这下惨了吧？干活要悠着点儿，明明知道大锅饭怎么吃，偏要混个先进。”
    已经吃过早饭的姜逊志问她：“我给你打早饭，想要吃什么？”
    “粥，馒头，还要一小块腐乳，再一个鸡蛋，一个橘子……”
    姜逊志给她递过来，黄莹莹摇头：“放桌上，我的手都还是抖的。端不起来！”
    黄莹莹伸手拿筷子，除了真的是酸疼，还带着点儿装，张芸是看出来了：“想不想有人喂你呀？”
    “好呀！姐姐喂！”黄莹莹嬉皮笑脸。
    “我是不想喂你，有人心里可想了。”张芸看向姜逊志，“小姜，你来？”
    姜逊志笑：“她就是调皮。”
    黄莹莹端起碗给他演示：“看着我颤抖的手，你好意思说我调皮？”
    姜逊志笑看着她：“知道了，乖，好好吃早饭。”
    “小姜，人家给你机会，让你喂，你不来？”
    姜逊志脸微微泛红，进了灶间，到堂屋来，碗里放了一只醉蟹。
    黄莹莹盯着姜逊志，忍住泛滥的口水：“兄弟，真有你的，一大早吃螃蟹。”
    姜逊志：“试试味道进去了没。”
    昨天割稻回来，黄莹莹就惦记醉蟹了，那他说熟醉蟹起码要泡一天一夜，所以昨天晚饭没得吃。
    好吧！这个理由很充分，很必要。
    黄莹莹看着他用筷子把沾染了卤汁的蟹黄挑进碗里，又用剪刀剪开把螃蟹肉用牙签挑出来。
    “有必要那么麻烦吗？”黄莹莹嫌弃，“直接啃不行吗？”
    人家不理睬她，认真地剔着肉，馒头夹了榨菜，腐乳配粥黄莹莹吃得欢快之余，眼里时不时看姜逊志，一个螃蟹的肉都已经剔出来了。
    筷子想要伸过去，就吃那么一点点可以么？黄莹莹一双眼睛盯着碗看，嘴里嚼着馒头。
    第38章
    姜逊志剥完一个螃蟹,把小半碗蟹肉放在黄莹莹面前：“你试试味道。”
    黄莹莹咬着馒头，看着姜逊志，姜逊志若无其事：“让你试试味道进去了没有。”
    昨天中午她顶着天人交战，拒绝了他让给她的蟹黄,那是因为她有蟹膏解馋了。今天？这个螃蟹昨晚她就惦记上了。试试？他不知道她就是什么调料都不蘸都觉得螃蟹好吃吗？
    虽然……但是……,黄莹莹的手比脑子快,拿过了碗,筷子已经伸在碗里一大口蟹黄蟹肉,带着浓郁的酒香,鲜中带着甜,跟她当年给姜越单纯泡进糟卤中的螃蟹味道不一样。
    “好吃吗？”
    一个螃蟹肉吃进去，黄莹莹点头：“好吃,真好吃！”
    吴兼笑：“小姜,不容易啊！终于让莹莹吃你剥的蟹肉了。”
    “我让她试试味道。”
    张芸笑出声：“她一点都不挑食,让她试,能试出个什么来？不应该给我和吴哥试吗？”
    “就是啊！小姜,我们和你张姐可以帮忙试。你剥不剥？”吴兼盯着姜逊志,张芸跟着看。
    姜逊志低头笑,张芸：“要给心爱的人剥螃蟹,非要找个理由。”
    姜逊志侧头问侯导：“侯导,可以发布今天的任务了。”
    姜逊志转移话题太过于僵硬,其他人哪里肯放过他,吴兼拍他的肩：“我们都年轻过。”
    “只要莹莹觉得好吃就可以，其他都不是事。”张芸问黄莹莹,“是不是啊？”
    “是好吃呀！其他当然不是事儿了。”黄莹莹实在无法旁观那两个说姜逊志。
    黄莹莹帮他说话,姜逊志看她,眉眼间满满都是笑意,脸上酒窝都深陷了。
    黄莹莹：“发任务了，发任务了，磨叽什么？”
    侯导听她这么说：“今天，原来任务是帮村民碾稻，还有一个不知道大家愿意不愿意，宁山县的领导跟我们商量，张老师和吴老师都是老戏骨，小黄和小姜现在网上正热，想请四位一起宣传一下宁山旅游。不知道你们同意吗？顺带我们住在县城，后天大家回去也方便。”
    “我们来的主要目的也是让更多的人了解宁山，昨天莹莹干活太卖力，今天腰酸背痛，让她再去碾稻子，这不是虐待小孩儿吗？”张芸拧了一把黄莹莹的脸，“咱们给宁山代言去？”
    黄莹莹还在想什么叫后天大家回去也方便？从原主的记忆里调出一个排程来，原来因为吴兼有个节目要去当导师，所以将中间两天休息推后了两天，加上来回不方便，为了让吴兼有充足时间，所以中间有三天假期。
    黄莹莹反应过来：“所以如果去县城出任务，我们就不在这里吃饭了？”
    “对。”
    “那还不把醉蟹拿过来吃了，要不然等三四天后回来不是坏了？”
    黄莹莹的思路奇特，然而她说的全对，更何况她刚才吃螃蟹已经把大家的馋虫给勾了出去。
    黄莹莹借此机会又吃了一个螃蟹，顺带听任务发布：“宁山人口最多的少数民族是土家族，我们以山水为蓝本，展现土家族风情，他们的旅游城有一个民俗秀。”
    “嗯嗯。”黄莹莹把手指上沾染的酱汁给吮了。
    “我们的嘉宾去参加这个民俗秀的表演，帮宁山拍一个宣传片。”
    黄莹莹把一个蟹钳咬开，吃着里面的肉，侯导继续说：“这个秀的主题是土司府娶亲，所以我们需要张老师和吴老师扮演土司夫妇，小黄和小姜扮演新郎新娘。”
    黄莹莹抬头：“啥？”
    “原本曲霏儿和许子舟在，县里是想请他们俩演新郎新娘，人家刚刚拍完青春偶像剧，人气正高。现在想想得亏没演，否则拍了也不能用。”侯导说，“你们俩年龄适合，形象更加合适。”
    “我没演过戏，不会。”让黄莹莹一个两辈子都没结过婚，也没演过戏的人突然演新娘，这不是为难人吗？
    “没事，没事，演戏的事情我们教你们俩。不要急。”张芸拍胸脯保证。
    上车后，他们一起看视频，原来就是前天经过的旅游城，旅游城里办了一个表演秀，这大致都是参照别的地方那种火了的表演秀。
    张芸跟黄莹莹说：“你看没什么难度的，又不是拍电视剧，还要什么特别的情绪，你本来就爱笑多笑笑就好！”
    笑个头，土家族可是有哭嫁的传统，想当年她插队的那会儿，边上村子，土家姑娘要出嫁，从出嫁前一段时间开始哭，直到上花轿拜别爹娘。
    看看，这不是来了？真实里哭嫁还不需要美感，这个哭嫁还要又唱又做动作，弄死她算了。
    她抬头问：“我不会也要唱吧？”
    “是啊！这是我们风俗中最核心有趣的部分。”
    视频里的姑娘唱的婉转动听，想着自己？黄莹莹连忙推辞：“不行，不行，我五音不全。这事儿真干不了。”
    “哭嫁这个事，可以后期配音。没事的！”宁山的政府人员生怕她不肯拍了，跟她解释。
    黄莹莹看着恨不能把摄像机推到她脸上的小张，说：“我们不是在同步直播吗？”
    跟吴兼坐一起的姜逊志侧过头来：“我来一句一句教你。”
    张芸站起来：“小姜，我跟你换位子。”
    两人换了位子，姜逊志坐在黄莹莹边上：“你唱唱看。”
    黄莹莹有自知之明，羞于开口，她对节奏无感：“不会。”
    “这几句又不难。”
    让她唱？黄莹莹转头：“你先常给我听一听，比如这段。”
    姜逊志把视频往前翻，看了一会儿之后，跟她说：“那你仔细听了。”
    黄莹莹连忙点头：“嗯呢！”
    姜逊志轻声吟唱：“他有几头牛和羊，他有几个打谷场。我不稀罕只要我的娘……”
    此刻直播早就开始，屏幕上观众原本还在消化昨天出来的消息，黄莹莹是英雅霸总黄家强的宝贝闺女。
    【黄莹莹是正儿八经的大小姐，应该会唱歌吧？】
    【你看她一脸得逞的奸笑，就知道了。】
    【哈哈哈，小姜上当了，小老虎这是奸商啊！】
    【小姜的声线真好听，比视频里的女声好听多了。】
    【真的呢！好好听。】
    姜逊志唱完侧头问黄莹莹：“听明白了吗？”
    “你认为我这种人能一遍就明白？你对我要求太高了吧？”黄莹莹说，“再来一遍，我大约听会了，告诉你。”
    姜逊志想要让她试试，人死活不开口，他只能继续哼唱，唱了两遍，想要问她，却见她已经靠在车窗上闭上眼睛，呼吸均匀，甚至还打起了小呼噜。
    【XSWL，黄莹莹睡着了！天哪！】
    【看小姜那个表情，是不是有种对牛弹琴的味道？】
    【所以，我说黄莹莹在逗小姜，她这种出身的小姑娘，音乐是最基本的素养，指不定还会芭蕾呢！】
    【把她的呼噜声放大，我要听！】
    侯导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真的把她的呼噜声给放大了，原本小小的呼噜声还挺可爱，这个声音一调大。
    【我去，差点送走我。这小妞，睡得可真踏实。】
    【快看，靠在小姜身上了。】
    车厢壁上多硬？睡梦中的黄莹莹自然而然找舒适的地方去，小姜身边还暖呼呼的，她蹭在小姜的身上，调整了一下睡姿，继续。
    姜逊志靠了靠，让她更加睡得更加舒服些，张芸往后看，姜逊志说：“昨天真的累着了。”
    “她那么猛，能不累吗？”
    “说起怎么偷懒一套一套的，真的干活了，还是使劲儿出全力，这个丫头啊！实在看不出是那么大一个集团老总的宝贝闺女。”吴兼笑着摇头。
    黄莹莹确实是割稻累了，还有一点是她骨子里的条件反射，上辈子只要姜越一唱歌，她熬不过三分钟就想睡觉。
    黄莹莹睡了一路，车子到了地方，她被姜逊志推醒了，揉了揉眼睛：“啊？到了？”
    姜逊志没好气地说：“到了。”
    就像姜越每次他都嫌弃自己不能好好听他吹口琴，黄莹莹跟他讲过无数遍了，给他吹琴就是对牛弹琴，然而某些人坚持不懈，见她睡着还要生气，男人啊！真难哄！
    黄莹莹跟着出了车子，他们被送到了前天吃晚饭经过的那个气势恢宏的旅游城。
    张芸笑：“哭嫁学会了吗？”
    “你们都想太简单了。等我学会了，猪都会了。”黄莹莹自我认识非常清楚。
    张芸听见这话，黄莹莹不是英雅的大小姐吗？这话说的？她问：“那你等下怎么办？”
    “不是说有后期配音吗？等下关掉直播声音。我就来个口型就行了。办法总是比困难多。”
    【笑喷了，猪都会了她还不会？】
    【真的吗？我突然很想听她唱。】
    【不许关掉声音，要听她唱歌。】
    【同不许+1】
    网友恶趣味满满。
    宁山县政府的工作人员带着他们进入旅游城，偌大的旅游城依山傍水，建造花了不少钱，但是里面游客寥寥，估计入不敷出。
    跟旅游城和当地省卫视的摄制组会面后，黄莹莹他们被带到了演出后台，后台穿着民族服装的演员已经准备停当。
    黄莹莹和张芸被带过去，有一位戴着眼镜的女士拿着两套衣服过来：“黄小姐，张女士，这是我们宁山土家族的传统服饰，我们希望你们能把我们的服装穿出去，让更多人了解我们，了解宁山。”
    黄莹莹接过她手里的衣服，衣服沉甸甸的，不是用化纤面料做的演出服。
    “上面的绣花是我们传统手工绣制。”
    黄莹莹摸过上面的花纹，听张芸说：“太美了。有种文化的沉淀。”
    这分明就是艺术品。
    “换上吧，我们再上妆。”
    黄莹莹在这位女士的帮助下换上了这套衣服，听这位女士说：“现在很多人打着咱们土家族的名号，却用了大量的苗族服饰的元素……”
    这位女士和她的助手帮她们换上了服装，头上做好了发型。
    黄莹莹听宁山县政府工作人员说：“我们希望能做真正的我们民族特色旅游景点。”
    她们俩换好衣服走出去，姜逊志和吴兼也换好了。四个人站在一起拍了一张照片，黄莹莹把手机递过去：“给我拍一张，给我爸爸看看。”
    黄莹莹把自己穿着土家族嫁衣的照片分享到了群里：“爸爸、阿姨，你们看看，土家族的服装上的元素真的好漂亮。是不是可以应用在我们的服装上。”
    黄家强看着女儿穿着大红绣花嫁衣，她身边的男孩子带着笑意看她，方红梅进来，他招手：“小方，你来看呀！小伙子跟莹莹是不是很相配。”
    方红梅过来看：“你这已经是老丈人的心态了？”
    “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欢喜。”黄家强笑着说。
    电话铃声响起：“黄总，天玺娱乐的魏总想跟您通电话。”
    “转给法务的陈律师。”
    天玺娱乐的魏总，以前总认为见黄家强很简单，只要打个电话约一下就行了，现在才知道想要见一面是难如登天。
    现在英雅一点一点披露的信息，都是指向他们和欧薇澜勾结，获取不正当利益。
    “那篇研报一出来，老雷父子跳起来了。”
    黄家强请了证券分析师，就拿着欧薇澜披露的数据进行分析，分析他们收购NY之后，会陷入的困局。
    这份研报已经在股票论坛传播，当然没有那个扇贝跑了那么火爆，不过一家主营业务走下坡路的企业，欧薇澜可不是像英雅那样是三驾马车行进的，这个时候用蛇吞象的方式吃下NY。这个风险可想而知。
    受这份研报的影响，也是因为之前收购的消息导致股价上涨，这会儿股价自然要回落了。
    网上把欧薇澜和天玺娱乐归类为一丘之貉。坐等官方结果。
    方红梅慨叹：“得亏莹莹能回头，许子舟真的是乱来的，老许现在是没有退路了吧？”
    黄家强看方红梅这个表情：“没外人，你能不能真性情一些？幸灾乐祸的表情不要收着。”
    “我就说你，一点点都没有大老板的样子。”方红梅说出口，自己都想笑。
    许子舟这个一跪，他是流量明星，百惠又是全国连锁的超市，全国人民都认识，这下好了，原本不关心百惠是谁家的，现在连小区的老大爷都知道了。
    为什么许子舟要跪？是许国华叫他跪的呀！许国华没有钱买下股份，所以让许子舟去跪。
    带着金主爸爸的女儿去拍综艺，在综艺里呵斥金主爸爸的女儿，现在金主爸爸生气了吧？火大了直接卖股份了吧？
    【许子舟太自以为是了，黄家强不是说了吗？自家女儿之前是喜欢他的，那是因为相差三岁，小姑娘一直把他当成哥哥，跟他进组两天，就发现他是绣花枕头一包草了，立马就看不上了。现在好了，还下跪，更加让人看不上了。】
    【可不？又不是那种深情纠缠，人家是看穿你的本质，不要了。再说了别人身边都有更好更乖的小哥哥了。】
    【我有个猜测，你们说姜逊志会不会之前早就知道了黄莹莹是英雅的大小姐，所以才故意接近。毕竟追到英雅的大小姐少奋斗不是三十年的问题，而是继承几百亿身价啊！】
    【能不能不要阴谋论？小姜就是在师兄家里度假，他又不认识黄莹莹，怎么会知道黄莹莹是谁的女儿？】
    【世上哪有这样快速的喜欢，你们想想看小姜从进节目组，他就一直在接近，甚至是亲近黄莹莹，反正我觉得好奇怪。】
    【一见钟情这个成语没听过？】
    【黄莹莹是长得漂亮，可小姜自己长得也很好吧？再说了学霸有学历歧视的吧？许子舟的学历不就是水货吗？黄莹莹那个学历估计也是吧？】
    【黄莹莹这么热，总归有人去扒的吧？】
    【黄莹莹就算学历一般，我认为她个人素养还是挺高的，你们看她平时说话，懂得东西可真不少。】
    【对的，诗词历史都懂不少。应该没那么水吧？】
    【反正我是不信这种无缘无故的喜欢。】
    “网友的担心倒是不无道理。”方红梅看着网络上的议论。
    女儿虽然跟他说过了，黄家强想来想去，人家既然这么多年连远辰的绝大部分的员工都不知道小家伙是老板的儿子，自己不能大嘴巴，他只能跟方红梅说：“莹莹思路挺清楚的，别多担心。”
    “也是。”
    黄家强站起来，“走了，走了，吃饭去了。”
    黄莹莹穿着民族服装走到景区的一家饭店，他们几个一路上收到了很多关注的目光。
    有人试探性地走过来要跟张芸和吴兼拍照，也有人认出来了黄莹莹和姜逊志。
    姜逊志和黄莹莹站两人站在这个游客边上，跟他合影。
    景区工作人员叫：“下午两点去土司王府，看土司府娶亲。”
    拍到照片的这个游客把照片传到网上：【去了一个冷门景区，有惊喜！两人颜值好高啊！】
    正在看直播的观众：【这是什么运气，居然能和百亿大小姐，还有万亿市值女总裁的弟弟合影。】
    【拒绝称呼百亿大小姐，我们还是要叫‘黄大郎’。】
    【‘黄大郎’这个外号已经过期，今天是‘小老虎’。】
    下午两点表演秀正式开始，既然是表演秀，肯定是选取了婚嫁习俗中最有特点的段落，先是十姊妹送嫁，一个个边唱边假哭，一圈哭下来，最后轮到黄莹莹了，黄莹莹刚才反复跟节目组和拍摄这个宣传片的摄制组说好了，卡掉声音。
    就是这样她也不敢大声唱，就小声把台词给唱出来，扮演爹娘的中年演员老投入了，黄莹莹想着自己真要有那么一天出嫁的话，老黄那时候心情肯定是挺复杂的。
    代入老黄，居然有点鼻酸，不想离开父母的台词唱出来有了三分的感觉，声音就略大了些。她安慰自己应该不会有人把她的声音放出去的。毕竟现在侯导已经知道她是这个节目的金主爸爸之一，而且昨天已经说了要把制鞋厂搬过来。宁山县的工作人员也应该懂的。
    而另外一个组他们是要做后期的，自然不会粗制滥造用她的声音。
    张芸听见了不禁侧头看她，这个调子，都跑太平洋了吧？难怪她不许放出去。
    姜逊志听她唱歌真替她着急，怎么都没想到伶牙俐齿的黄莹莹唱歌能到这种水平。
    其他都是专业演员，一个个都很敬业，黄莹莹唱着跑调的歌，坐上了花轿。
    既然是秀，肯定不会完全完全按照传统来，一定要讲求可看性和趣味性，后一个就是新郎背新娘。
    盖着红盖头的黄莹莹被演媒婆的演员从花轿里扶了出来，上了姜逊志的背，姜逊志的背要比姜越的更宽一些。
    那时候姜越比姜逊志现在还小两岁，肚子一直处于半饥状态，所以姜越还是挺瘦的，不像姜逊志这样，看上去显瘦，实际上身上有肉。
    姜逊志背着黄莹莹，跟在妖娆走姿的媒婆后边，在锣鼓喧天中往前走。
    这样热闹的时候，他的眼前好似电光火石闪过一副画面，远处银杏叶飘零，前面山上稻子金黄，他背着黄莹莹走在赵家沟的田埂上。没有这么多人，只有他们两个，一切宁静如画，美好得令人悸动。
    他还没想明白，已经到了成亲的地方，胸口戴着大红花的自己和盖着红盖头的黄莹莹对站着。
    张芸和吴兼演父母，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
    按照正规该送入洞房，这是表演，不可能表演洞房吧？下一个环节，就是掀起盖头来。
    姜逊志用双手掀起红盖头，经过精心打扮，头上包着土家族头巾，琳琅的饰品之下是一张泛着红晕的脸。
    被姜逊志背了一路，又是拜天地，有种埋在心底多年的梦圆了，能欢欢喜喜的嫁给心上人，于是，满眼柔情对上温柔似水，两人对望。
    中午他们的出现，让景区里有限的游客都期待这一场表演，现在全部集中了过来，人也不算少了，不知道是谁大喝一声：“亲一个！”
    这一声，打破了含情脉脉，黄莹莹回过神，寻找声音来源，看见是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她喊一声：“大哥，你猛的。要不你先亲一口嫂子，给咱们做个示范？”
    这位大哥嘿嘿笑：“你们在表演，又不是我们表演。”
    “表演也要按照合理来的吗？我们表演的是传统婚俗。你让我们亲，这是传统婚俗吗？这是西洋婚俗了。”黄莹莹伸手指着他家的娃娃，“小朋友在呢？不要带坏小孩。公开场合亲嘴是不文明行为，我们坚决制止。”
    “我看你们互相看得，就剩下亲上去了。”
    黄莹莹还待要反驳，听见媒婆叫：“新郎把新娘带进洞房。”
    黄莹莹被姜逊志给拉了进去，刚刚走进去的她，又飞奔出来：“宣传一下绿色农村旅行，你们去过赵家沟吗？那里有漂亮的银杏树，还有李家村也可以梯田这时节稻子还没完全收完，我带你们割稻子，上山采蘑菇，现在那里还有清甜的宁山柑……”
    还没说完，她被追出来的姜逊志一把扯住，给拉了回去。
    “新郎，你把新娘拉进去干嘛？”有游客问。
    有游客接：“新郎等不及要拖着新娘入洞房喽！”
    网友看得要笑死了：
    【小老虎好敬业啊！还给赵家沟和李家村宣传。导演，奖鸡腿给小老虎。】
    【小姜把她拉进去的时候，很无语了吧？小老虎是社牛，小姜是社恐吧？】
    【小姜还好吧？都能参加这种节目了。】
    【小老虎真率真，没有一点点千金小姐的矫情，太接地气了。】
    【可不，干农活的一把好手。】
    【我们要看闹洞房。】
    【不要看闹洞房，要看洞房。】
    【滚！要不要脸？】
    【想听黄莹莹现场演唱版本吗？链接在这里。大家不必谢我，叫我雷锋就好！】
    黄莹莹在拆头饰，换衣服，刚才是大红色的露水装，现在要换成土家族少女穿的浅蓝色衣裙，那个剧组说要拍一段黄昏下，补年轻男女相爱的片段，做成一整个宣传片。
    小张站在她身后拍摄，还有一个工作人员默默点开了那个视频，充满魔性的歌声响起……
    作者有话说：
    歌词：他有几头牛和羊，他有几个打谷场。我不稀罕只要我的娘。
    出自歌曲《出嫁的姑娘》，由张超作词作曲，山水组合原唱，于2021年5月8日发行。
    第39章
    黄莹莹听见自己的声音虎躯一震,脑袋上的头发差点被给她卸妆的工作人员给揪掉几根，她暴吼：“谁他妈录的音？”
    看着黄莹莹一副社死想撞墙的表情，把观众给逗乐了。
    【这么魔性的，走调走到离谱的歌声居然出自一个美貌如花的妹子的嘴,属实难以相信。】
    【我听不下去了,这都唱的什么玩意儿。荼毒人的耳朵吗？】
    【虎啸山林。绝对有王霸之气。】
    【我特么听得真的瑟瑟发抖。】
    工作人员给她改妆容和发型,她打开手机看直播,果然观众都对她的歌声给出了评价,镜子里的脸皱巴起来。
    “别哭,哭花了妆容,就赶不上夕阳西下的镜头了。”已经换好衣服的张芸揉着小老虎的脑袋，“姐姐给你讲剧本。”
    唱“哭嫁”歌,已经让她全网鬼畜,还要唱歌？黄莹莹转头：“女生对着男生又唱又跳,怕不是宝莱坞风格？几米几米阿佳阿佳那个？”
    “这本来就是表现咱们土家族少女能歌善舞,你不唱歌怎么成？”张芸是想了半天才想起,“这首歌我小时候听过。你从哪儿翻出的古董歌曲。”
    “我不是说这个歌曲有多古老,而是只有宝莱坞才会一个女的看见好看的男生,跑过去搔首弄姿,大唱情歌。”黄莹莹摇头,“你们不挑会唱歌的人,叫我去唱？观众听过我的声音,你们再弄其他配音，确定能糊弄得了观众？”
    “可这真的是特色。”
    “让姜逊志去唱都比我唱得有人听吧？你们找他去。”
    张芸想了想：“对啊,小姜唱歌很好听,确实一条出路,你们让她唱,属实为难她，也为难观众。”
    观众：【我不为难，小老虎唱什么我都听。】
    【你真是胃口好，小老虎不唱，让小姜唱不好吗？】
    【小姜早上在车子上唱歌真的很好听，好听的不听，要听那么鬼畜的？】
    【同意，让小姜唱。】
    【同意，让小姜对着小老虎又唱又跳。】
    【唱《我在东北玩泥巴》还是《八百标兵奔北坡》？】
    【小姜比较合适《八百标兵奔北坡》。】
    网友们高涨热情之下，工作人员决定去找姜逊志商量。
    姜逊志同意了，剧本改了，原本男女在乡间田野，女方用歌声跟男方倾诉心声，变成两人坐在田埂上，男方用歌声跟女方诉说自己的相思。
    姜逊志同意是好消息，坏消息是综艺是朝九晚五，偶尔直播时间延长。今天，黄莹莹拒绝加班，拒绝996，因为她的声音上了网络，玻璃心碎了。
    【不行，今天必须得加班。小老虎太搞笑了，多晚我都愿意看。】
    【加班，996算什么，要997。一定要播！要听小姜唱歌！】
    【要听小姜唱歌。自己不唱了，还好意思拒绝加班。身为资本家，一点带头作用都不起？】
    【黄莹莹，作为英雅的消费者，你是不是得明白，顾客是上帝呢？】
    【英雅消费者+1，你不加班，我去你们英雅官微，叫你爸爸出来！】
    【去英雅，喊黄老虎出来叫小老虎加班！】
    【我把HUG的贵宾卡拍图上传了，你说吧！要不要给大家看？】
    观众里有英雅的客户，纷纷晒出自己的买家秀，购物单和贵宾卡，黄莹莹被迫营业。
    两个节目组一起拍，穿着蓝色绣花民族服装的少女回眸一笑，引得少年枰然星动，两人走在夕阳下的山道上，喁喁私语，一起坐在田埂上，看残阳如血。
    根据最新剧本，需要开始唱歌了，姜逊志想要开口唱，但是歌词里的妹啊哥啊的让人好羞耻。
    “小姜，你快唱啊！”
    姜逊志摇头：“唱不出口。”
    “我说的吧？这种歌词唱起来太特么难出口了，我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吴兼在边上说。
    拍这个片段的导演跟他说：“那你随便唱什么。我们后期配音。”
    “我唱什么好？”
    黄莹莹看着远方的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嗯？”姜逊志看着她，“你让我唱什么？”
    “不会？”
    “那随便。”
    “会，我妈常常在家弹这首曲子。”
    两人穿着土家族服装，坐在一起，姜逊志唱起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这首歌我从来没听过呢！很好听啊！】
    【前苏联的歌曲，我们奶奶辈儿喜欢的吧？】
    【小老虎怎么会点这首歌？】
    【还能怎么样？为难小姜呗！没想到小姜还能唱出来。哈哈哈，小老虎奸计失败。小姜太厉害了，学霸怎么什么都会啊？】
    【小脑斧是怎么回事，看她的眼睛，这是要睡着了吧？】
    没有任何差别的语音语调，就是太像了，上辈子黄莹莹听姜越吹口琴，唱歌，不用三分钟就想睡，真的很想睡，为什么他也有这个功能？
    姜逊志伸手揽住她，引导她的脑袋搁在他的膝头，最后的镜头，少年看向远方，少女头枕在他的膝上。
    导演喊“卡”，黄莹莹立马蹦起来：“收工了？小张关机了，关机了，下班了。”
    看着当天直播结束，网友还在那里叫：
    【哈哈哈，小老虎这哪儿像是老板，简直就是打工人，上班像条虫，下班像条龙。】
    【人家在这里可不就是个打工人，还是免费打工那种，到点想下班不行啊！】
    黄莹莹和两个节目组吃了晚饭，进了房间，洗了澡，想着再躺一个晚上，身上的酸疼是不是会好一些？
    老黄的秘书之一小祝给她发了邮件告诉她已经订好了机票，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
    黄莹莹拿出手机用地图模拟了一下，从这里到机场一百五十多公里，将近两个小时车程，还要留起码一个小时的值机和登机，再加上飞行将近两个多小时，而且降落的机场远离市区，从机场到市中心，江城的交通状况谁不知道，算下来六七点从这里出发，四点到家，已经谢天谢地了。
    算了，算了！人要求不能太多，想当年回去一趟，单程要将近一个礼拜，双脚走过山路，搭着拖拉机，转了公交车，再绿皮火车四天四夜回江城？
    幸福果然是比较出来的，黄莹莹敷着面膜，感受着二十多年后便捷生活的幸福。
    门铃被按响，黄莹莹去开门，姜逊志看见她敷着面膜的脸，初初还吓了一条，黄莹莹问：“有事？”
    “明天早上我带你回去吧？”
    “你带我？”黄莹莹脑子里冒出来的是姜越当年跟她说要开车带她会银杏村，问，“开车？”
    “什么开车？是坐飞机。”
    “我机票订好了。”
    “我这边机场就离开这里二十公里，飞机回去停靠在H机场不是P机场，可能会比较方便。明天咱们八点走的话，九点起飞大概十一点左右回江城，刚好回去吃午饭。”姜逊志跟他说。
    卧槽，这个也太诱人了！
    “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明天我们七点半左右吃早餐，然后一起去机场。晚安！”
    眼见他要走，黄莹莹扯住他：“我机票钱怎么给你？”
    姜逊志一愣，笑：“不用，一个人回也是回，两个人也一样。”
    黄莹莹没闹明白，她也没用原主的记忆去想，回去给小祝发了消息让她取消了机票，反正姜逊志不会忽悠她。
    第二天一早，黄莹莹退了房和姜逊志一起吃了早餐，红星公司的商务车已经停在酒店门口，姜逊志帮黄莹莹拉着箱子出去。
    门口节目组的几个兄弟妹子站着，黄莹莹跟他们打招呼：“你们干嘛呢？”
    “节目组的车子去送张老师和吴老师了，我们叫车叫了很久了。”
    姜逊志把行李给了红星公司的司机，问几个人：“去哪里？”
    “才放三天，要是回去，一来一回两天在路上，所以我们几个想去XX古城逛逛。”
    那是一个成熟的商业景区，吃喝玩乐肯定比这里要方便多了，不过想要去哪里，要去市区搭班车。
    “上来吧！我让司机送你们去市区。”姜逊志说。
    司机看了一下说：“后面放不下了，背包和行李要放前面了。”
    得亏他们几个知道出去没两天，所以都不过带了个背包。
    几个人一起上来，一下子热闹起来，纷纷抱怨，在县城真的啥子都没有，配套也不好，用软件打车压根叫不到车。
    道路两边山色风光，只是路边偶尔有停车吃饭，已经在这里停留了一个多礼拜的工作人员，风光再好，早就想念灯红酒绿的生活了。一群人说着麻辣烫，串串，还有炸鸡。
    二十多分钟的车程，车子停了下来，黄莹莹和姜逊志下来，司机跟着下来，除了他们俩的行李箱，还有一大堆的东西，有宁山的柑橘，茶叶，老红糖，还有三个大泡沫箱。
    “我姐让我回去给她做蕈油面，我给基地的老师们带了些，我想你也要的。”
    “这么多怎么拿啊？”
    还没等黄莹莹感慨，已经有人推了车子出来，把东西搬上了推车，姜逊志背着他的电脑包，说：“走吧！”
    他回头跟车上的几个人说：“你们玩得愉快。”
    两人并肩进入机场，小张拍了个照片，这个堪比县城客运站的地方，上头写着几个字“宁山机场”。小张问：“宁山也有机场？”
    司机上车：“是啊！”
    “那我们怎么搜不到航班？要是这里有航班，咱们还跑几百公里外乘飞机干嘛？”
    司机笑：“这个机场降落不了大飞机，就是小飞机飞来飞去。”
    “那怎么才能乘小飞机？”
    司机一下子愣了：“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小张随手发了朋友圈：【谢谢小姜带我们进城。顺便见识一下小县城也有机场哦！】
    黄莹莹跟着姜逊志一路进去，机场很小，也没有什么餐厅和商业设施，边上一个厕所间，还有一个开水间，黄莹莹想要去上个卫生间。
    “先上飞机，飞机上干净。”姜逊志叫她
    她跟着姜逊志走到停机坪，停机坪那里有两家螺旋桨飞机，还有一架直升机，在这些飞机的衬托下那架白色的飞机尤为瞩目。
    嗯？这下黄莹莹就是再古董，也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了？这是姜逊志自己的飞机？
    黄莹莹跟着姜逊志走上舷梯，飞机里面高度不够，姜逊志略微低头走了进去，黄莹莹走进去还略有富裕。
    进机舱，一个漂亮的空姐点头致意，黄莹莹跟着姜逊志回了一句：“你好！”
    黄莹莹把原主的记忆翻找出来，原主家里虽然没有飞机，不过她也有朋友有私人飞机，
    好吧！这下她算是搞明白了，二十多年发展，国内的顶级富豪也开始有私人飞机了。
    刚进去机组人员的休息区和吧台餐室，再往里是餐厅，里面放了六个人的位子。
    黄莹莹跟着他再往后面，姜逊志指着后头说：“主卫在最后面。”
    黄莹莹往后去，飞机上卫生间虽然不大，不过里面还有淋浴房，也真是够奢侈的。
    她出来，听姜逊志说：“坐下吧！很快要起飞了。”
    黄莹莹看了一眼手表，这才八点四十多，这跟上车似的，随来随走吗？
    刚刚扣上安全带，飞机已经推出，转向跑道，飞机往上拉升，黄莹莹一瞬间脸色惨白，脑子里是不久前发生空难的景象。
    姜逊志握住她的手，黄莹莹的手冰凉，还有手汗，姜逊志问她：“莹莹，怎么了？”
    黄莹莹正在心里建设，告诉自己当时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不是什么都没感觉到吗？而且立马就穿过来了，不要太在意，不要太紧张，兴许只是老天的安排。
    她总算是缓过神儿来，侧头看姜逊志焦急的神情，她笑：“没事，我有坐飞机恐惧。想要努力克服。”
    “已经平飞了，想不想吃点儿东西？”姜逊志解开了安全带。
    “哦！好吧！”
    姜逊志拿着电脑包去到前面的餐厅，餐桌上摆放了一个果盘，还有一个点心拼盘。
    姜逊志拿出手提电脑，打开来，空姐在他手边摆上一杯清咖，问黄莹莹：“黄小姐要什么饮料？有现磨咖啡，还有绿茶、红茶和铁观音。”
    “清咖，谢谢！”黄莹莹看上了桌上的甜点，只有去法国出差的时候，才吃到香甜浓郁的蛋糕。
    空姐给她拿来了咖啡，黄莹莹看着桌上的甜点不知道从哪个下口，正在敲击键盘的姜逊志见她犹豫不决的眼神，挑了一块巧克力蛋糕：“我妈和我姐都喜欢吃这个。”
    “你不喜欢吗？”黄莹莹问。
    “我不太吃零食。”
    这是一块歌剧院蛋糕，口感层次丰富，也非常扎实，在苏教授翻译的一本小说里，她写的序中有这么一段：“少女坐在塞纳河畔，一杯咖啡加上一块蛋糕，时不时地张望，等着她的情郎，这大约就是法式风情。”
    她也曾坐在那里要一杯咖啡来一块蛋糕，只是消磨了一个下午，怎么可能等来她的情郎？
    现在，她倒是喝着咖啡，小口吃着蛋糕，对过的人跟她的情郎长得像了九成九。
    姜逊志喝了一口咖啡，看着跟小豚鼠一样吃着蛋糕的黄莹莹。
    黄莹莹太像梦里的那个扎着两条辫子的姑娘，就像昨天她让自己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不能说她和现代脱节吧？她似乎对七十年代比对现在更加清楚，比如大锅饭，比如手工割稻，她说得很有道理，却又有种这些道理很古早。
    而且作为一个身家有上百亿家庭出来的姑娘，她似乎对私飞没有概念，跟他进客舱的时候，眼神中带着新奇，私飞有差异，但是布局大体相同，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同事在工作沟通程序里给他发消息了，他回神给同事回复，见她已经吃了一块蛋糕：“要是有些困了，可以去后面的长沙发上睡觉，等快降落了我来叫你。”
    “不用了，我坐着挺好。”
    黄莹莹低头看手机，才多久她就像是一个网瘾少女一样，离不开网络，网络真的是个好东西。
    不是？网络上怎么传言她带着姜逊志坐私飞回江城？
    还有人去英雅官网发布英雅即将参加国际时装周的信息下留言：【黄老虎：你女鹅带着毛脚女婿上门啦！】
    评论里是他们俩在机场往里走的图片。因为他们这两天没有直播，观众嗷嗷待哺，所以节目组把小张拍的图片给放到了官微，网友看了之后就跑英雅官微去了。
    明明是姜逊志带她回家好不好？
    明后天就是江城国际时装周开幕式，服装这一块一直是方红梅在主管，黄家强很少插手具体的事情。不过到底是他们这个行业的一次大会，他总是要过问的。
    方红梅去开会前听自己的秘书说：“方总，我们官微时装周主题下面有网友在问，是黄总的私事儿。”
    方红梅进官微看，是黄莹莹和那个小伙子站在一个县级机场前面的图片，只有走公务机才会走这种县级机场。老黄有没有买飞机她还不知道？他真有必要，情愿租公务机也不想买，毕竟一年到头一架私飞使用成本不少。
    她直接上老黄的办公楼层，走进来的时候，到秘书小祝那里让她出去，小祝被方总找很纳闷，方红梅问她：“不是昨天莹莹让你订了机票？”
    “大小姐让我退了，说有朋友带她回来。”
    “好的，我知道了。”
    黄家强从办公室出来正要去参加会议，看见方红梅：“你怎么在这里？”
    “一起下去。”
    两人走进电梯，方红梅跟黄家强说：“莹莹跟姜逊志一起回来，两人在宁山机场坐私飞？”
    黄家强知道姜逊志的身份，他原本还没想好要不要跟方红梅说，毕竟人家孩子保密到现在，自己张口就说，哪怕方红梅是自己的知己，那也不应该乱说。不过现在有传闻了，那就得跟红梅解释一下了。
    “飞机应该是上官远辰家的。”
    “啊？”方红梅一脸疑惑，“一个高级技术人员可以用老板家的飞机？”
    “你不是奇怪张旭为什么这么帮我们吗？这个小姜是上官远辰的小儿子。上官远辰的老婆姓姜。莹莹跟我说的，因为上官家一直没有对外宣布，所以我知道了就知道了。你也知道了就知道了。”
    两人去开会，方红梅主持会议，英雅九大品牌要发布新款，还有一个时尚之夜的晚宴要参加。
    黄莹莹见有人说她要带毛脚女婿回家，脸上发热。姜逊志刚刚给同事解释了一个问题，合拢笔记本，见对面的人脸上泛红看着手机。
    “看什么呢？”
    “没什么瞎看看。”
    总觉得她应该并没有认识网络的危害，姜逊志：“网上的信息要识别真假，不要瞎看。”
    “你认为我在看什么？”黄莹莹问他，原主的记忆和自己在一起，怎么说呢？就跟自己学法语似的，刚开始的时候用法语说话，总是要先用母语过一遍，再说出来。所以会慢半拍，但是不代表她不懂，比如现在她就知道了某个叫花市的小说平台，就会有令人脸红心跳的小说，原主还喜欢看。
    记忆控制不好，就全涌上来，那些片段，啊啊啊啊！堪比九十年代在海外看到的午夜剧场。
    姜逊志看她越来越红的脸，这小东西在看什么？凑过去看，不就是微博吗？微博有什么让她可以脸红的？
    姜逊志自己打开手机看，搜索了一下“通外”发现一个词条#黄老虎，女鹅带毛脚女婿上门#
    他点进去发现配图就是他和黄莹莹进机场的图片，原来网友都在艾特英雅，说黄莹莹用私飞带他回家见老丈人。
    原来是为了这个脸红啊？
    这个时候空姐过来：“姜先生，黄小姐还要用餐吗？我十分钟后来收，可以吗？”
    “你现在收吧？我们不用了。”黄莹莹跟她说。
    姜逊志说：“走吧，我们到后面坐。”
    两人到后面座位上坐下，让空姐能方便收拾。
    姜逊志问她：“你等下怎么走？”
    “出租车啊！”
    就是上辈子，她从国外回来也习惯用出租车，何必叫司机等到三更半夜，出租车不要太方便，机场里出租车不要太多。
    “我送你吧！我有车。”姜逊志说。
    飞机降落，这次降落在江城的H机场，不过公务机有专用通道出来非常方便，而且停车库就在边上。机场的服务人员帮着将行李推了过来。
    姜逊志的车，车标黄莹莹不认识，原主的记忆里，比较不屑，因为这辆车是工薪阶层开的。但是这个外形设计，黄莹莹还是蛮喜欢的。
    姜逊志打开了后备箱，让工作人员帮忙把东西放进去，他说：“剩下的放不下，放后座上也行。”
    后座上也放了东西，再说本来黄莹莹也没想坐在后座，毕竟两个人她坐后排不合适。
    黄莹莹坐上副驾驶，给了姜逊志家里的地址，姜逊志笑着说：“还挺近的。”
    姜逊志的车开出停车库，驶上高架桥，没开多少距离，就是硕大的远辰LOGO，他跟黄莹莹说：“我就在这里上班。”
    黄莹莹在群里给方红梅和黄家强说一声：【爸爸，阿姨，我已经落地了，马上就回家了，等下你们早点回来吃晚饭。】
    黄家的别墅是黄家强刚开始做房地产时候开发的地块，那时候机场周边七八公里还不是热门地块，黄家强看中了这里交通便捷，而且有外国人集中聚集区，往南又是江城非常大的外资工业园，他用非常低的价格拿下了这里。
    这么些年过去，因为这里作为高科技商务区的形成，这里的住宅水涨船高，这些年价格就节节攀升。
    不过黄莹莹不喜欢这里，飞机来来往往，挺吵的。还是早日搬到市中心的云和湾吧！那里离开英雅总部近，虽然是高层住宅楼，但是上下两层的复式楼足足七百多平米。想到这个数字，让她这个国企领导，一个人能分到一室一厅三十个平方都已经觉得很奢侈的人怎么想？
    已经到了小区门口，姜逊志的车是外来车辆不能进，黄莹莹刚刚探出头，保安就放行了。
    黄莹莹没想到自己的脸这么好用，她给姜逊志指路，黄家和许家的别墅在小区闹中取静的地方，占地面积要比同样户型的人家更大。到了她家门口，她下车去按进门密码，突然发现输入错误，再按一次还是错误，输入五次错误就锁定了。
    黄莹莹打电话给黄家强，黄家强刚刚开完会，看见女儿的信息，见女儿打电话进来，连忙接听：“囡囡啊？到家了。哦哦哦！之前咱们家的保姆不是让你项阿姨一起管的吗？你都砌墙了，当然不能让她代管了。你方阿姨改了密码，你等等我把密码给你。”
    隔壁大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辆车子，车窗降下，项丽娜看过来，看见黄莹莹身边跟了个男人，小白脸一个。而且男人身后是一辆车，那辆车就是烂大街的货色。
    第40章
    项丽娜哼笑出声,黄莹莹这个小姑娘，说是没脑子呢！是真没脑子！
    这种男人长得这么好，身家又没有的，明摆着就是骗骗黄莹莹这种家里有钱,但是脑子不太好的小姑娘。
    “莹莹啊！终于回来了？”
    “项阿姨,什么叫终于？我是趁着拍摄中间有三天假期,抓紧时间回来的好吧！”黄莹莹看着手机里老黄发过来的密码,开门。
    “也是哦！莹莹啊！这才几天,你就把男人领到家里来,你爸爸晓得不？”
    姜逊志今天是充当司机来送她,可项丽娜这么说，黄莹莹就认了：“我跟谁交往么,爸爸总归晓得的呀！不像您,什么都不晓得。最后被人敲了一记闷棍,曲霏儿现在正在网上痛斥自己被骗哦！老可怜哦！你们家有没有打算给人家赔偿青春损失费啊？”
    黄莹莹伶牙俐齿,把项丽娜的脸气得红一阵白一阵的。
    虽然是高端社区,但也是有年头的小区了,谁都知道这边是小区开发商老板和他的好朋友,而且一家的儿子还是大明星,原本两家好得跟一家人似的,现在两家因为两个孩子闹翻了,听见声音几个住家保姆过来做吃瓜群众。
    保姆有年纪大,也有年纪轻的二三十的，熟悉网络微博的也有,这两天许子舟大热,这个保姆悄悄地录屏。
    姜逊志推着她：“快开门,不要调皮捣蛋了。”
    黄莹莹进门去按下电动按钮,大门打开，姜逊志上车之前跟项丽娜打招呼：“阿姨，我们进去了！”
    项丽娜本来就被黄莹莹气得肺都快炸了，这会儿听见黄莹莹的小奸夫叫她“阿姨”，把一口恶气出在姜逊志身上：“叫谁阿姨呢？谁是你阿姨？”
    姜逊志拉开车门：“不好意思，大妈，我们进去了。”
    原本已经炸毛的项丽娜更加气得跳起来，从车子上下来：“说谁大妈？你妈才是大妈呢！”
    “我叫您阿姨，您不高兴。那我叫您大妈，您又不开心。您说我妈才是大妈。我妈妈才不会介意别人叫她大妈，不过一般人不会叫她大妈，熟悉的人叫她姜老师，不熟悉的叫她姜教授，要是尊敬一点呢！叫她姜院士。”姜逊志跟她辩解。
    听见他这么说，项丽娜是听出了味道来，就是这个小奸夫在儿子给黄莹莹这个小瘟货下跪的时候，把黄莹莹拖走。反正她男人说了，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外头都说是儿子为了股份求黄莹莹不要卖。他丢不起这个脸，无论如何也一定要买下。
    想到这里，项丽娜笑出声：“你们俩还真是相配，一个没妈教，一个没爹管。缺胳膊少腿的家庭总是少教养的。”
    “这位女士，首先，单亲家庭不是您攻击的理由，其次，我不是单亲家庭，我父母身体健康，我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呵，幸福美满的家庭？儿子会随妈姓？”项丽娜翻了个白眼，坐进车里，“是多无能的男人才会让儿子随妈姓？”
    黄莹莹从家里走出来，忍不住笑：“项阿姨，许伯伯一定会很后悔娶了你。”
    项丽娜伸出手指指着黄莹莹：“我看好你，到时候被骗财骗色，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有你哭的时候！”
    “好的，我们互相看好，看许伯伯先后悔，还是我会哭！”黄莹莹弯腰对气得脸都涨得通红的项丽娜说，“您走好！”
    项丽娜叫司机：“还不快走！”
    儿子刚刚出事，项丽娜没心思打牌，看着儿子要生要死，项丽娜是恨完曲霏儿又把黄莹莹给恨上了，对曲霏儿，项丽娜是知道的，那就是个捞女，没什么好说的，她是见得多了。
    项丽娜实在没想到黄莹莹居然会这样，这个小姑娘是蠢笨了点儿，但是胜在对自己儿子一心一意，可谁想到这才几天功夫，有了野男人之后，就是自己儿子跪在地上求她，她不仅不肯谅解，还让野男人一起羞辱儿子。
    今天碰见黄莹莹想要出一口气，没想到气没出成，反倒是讨了一肚子气。
    黄莹莹目送项丽娜离开，转头看见邻居或者邻居家的保姆站在那里看热闹看得起劲，点头致意。
    姜逊志开车进她家，替她把东西拿下来，黄莹莹见他搬了很多东西：“别了，你不是还要给你妈妈那里的拿过去吗？”
    “没事，下次还能拿。”
    黄莹莹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人家带自己回来，又送她过来，还给了她这么多的东西，她说：“快到饭点儿了，要不吃点东西再走？”
    “好啊！”
    黄莹莹打开冰箱，里面就饮料和水果，冷冻的里有牛排，鳕鱼什么的。
    请人吃饭，却没东西吃？黄莹莹有些脸上挂不住。
    姜逊志过来看，冰箱里有成品的意大利面酱，问她：“意大利面有吗？”
    原主在家也不做菜，她只能在厨房柜子里找，拉开柜子一看，还算运气，有意大利面。不过上辈子她出国吃这个东西，在国内九十年代意大利面不好买，自己也没煮过。
    看她为难的样子，姜逊志说：“我来吧！”
    姜逊志接了水，开了火，在锅子里煮面条，拿出一瓶意面酱直接拧开。
    黄莹莹接过这个酱，拿出平底锅，想要烧这个酱，姜逊志看着她：“你要干什么？”
    黄莹莹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这个酱直接可以浇在面上，她说：“我去找找有没有培根。”
    “就这么吃两口好了。不用了！”姜逊志看她刚才明明想要烧这个酱料。
    如果是一个不太做饭的人，缺乏这种常识也就算了，偏偏黄莹莹是个特别会做饭的人，缺乏这方面的常识就不对了。还是那句话，黄莹莹有那么点和这个时代之间略有些卡壳，而她在说上个世纪的那些事，更加丝滑。
    姜逊志拿了盘子出来盛了煮好的意面，倒上意面酱，两人一起吃意面。
    黄莹莹正吃着，黄家强的电话进来：“爸爸。”
    “囡囡啊！你阿姨提醒我，家里的保姆都退掉了，要不要现在叫钟点工过来帮你？”
    “不用，咱们就三个人吃饭，难道我还搞不定？”
    “买菜你怎么办？”
    “买菜啊？”黄莹莹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我等下开车去超市买。哎呀！你们回来吃饭就好了，不要管那么多。”
    “好好，那我们等着回来吃大餐。”
    “不要想。就简单的。”
    “简单的也好，只要囡囡做的都好。”
    黄莹莹挂了电话，听姜逊志说：“你不用出去买，直接用APP点了送上门，这边应该有桃生活的点。”
    姜逊志站起来，拿起手机给她看：“你有这个APP吗？”
    “我没有，以前家里都是保姆阿姨买菜的。”黄莹莹已经反应过来，立马解释，虽然从原主的记忆里扒拉出来她是有这个APP的。
    姜逊志演示给她看怎么买，演示好了说：“你去下载淘生活，试试看？”
    “我这么笨啊？难道一个APP还不会用？”
    姜逊志站起来要收拾碗筷，黄莹莹连忙说：“放着，放着，就吃了一碗面，还要让你洗盘子？”
    “我等下要去我妈基地，跟你一样要去孝敬爸妈和姐姐姐夫，就先走了。”
    “嗯！”
    黄莹莹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了家里的门。
    姜逊志从屋子里出去，上了车子，降下车窗：“后天还是一起走，到时候联系。”
    “好的。路上开车小心些。”
    “你在怀疑我的驾驶技术？”姜逊志看了一眼他们家车棚里的跑车，“等下次回来，我带你去赛车场？”
    好吧！人家还是赛车手，虽然未知是业余还是专业的。
    “好。”黄莹莹笑着跟他挥手。
    姜逊志开车离开，黄莹莹转身要回来，仰头看见隔壁阳台上，许子舟眼下青黑，双手撑着栏杆，看着她。
    许子舟听见他妈跟黄莹莹吵架的声音就已经出了房间，站在阳台上，他刚才看着黄莹莹开门让姜逊志进家门，看着姜逊志从后备箱里拿了一堆东西出来。
    如果说姜逊志送黄莹莹回家，那么他放下东西就该走了，可他连前带后在里面待了要将近一个小时。
    而且两人出来了，姜逊志看到黄莹莹家的跑车说什么带她去赛车场，许子舟仰头笑，黄莹莹以为自己图她家那点子股份，还说他要吃绝户，殊不知，这个姜逊志才是。还傻乎乎地把人给带回家，只怕是这会儿姜逊志眼睛都红了吧？
    许家的老保姆阿霞被太太叮嘱要看着许子舟，见许子舟站在阳台上怕他干傻事儿，过来劝了几回，这会儿也刚好见黄莹莹送了姜逊志出门，来劝：“子舟啊！你还是听听太太的话，隔壁这家人家一点点人情味都没有的，你想想我们春妹和芳芳给他们干了多少年，要辞退就辞退。还是太太好心另外介绍了工作。”
    黄莹莹看见许子舟，立马转过脸，趁着在家两天，她得打包好东西，等她出去的几天，让老黄把家给搬了。不想和他们做邻居。
    黄莹莹进屋打开手机开始买菜，在乡村还没感觉，到了城里，这个差异真的是天差地别，买好菜，她把一个个箱子打开。
    菌菇就清理掉了上面的腐叶，还要把泥沙给清理了，坛子肉是用真空袋子一块块包装好的，还有一只土鸡，鸡要吃新鲜的。
    黄莹莹在家里准备，门铃响起，去开门外卖小哥给她递过一大袋子，看看时间不过四十多分钟，可真够快的。这种便捷她上辈子是想都不要想的。
    那时候，村里的邻居要嫁女儿，为了要一套马桶脚盆，他们几个人轮流去公社里的供销社排队，排了两天两夜才买了齐全。后来八十年代回了城里，那时候纺织厂做什么出来都会被抢购一空，直到九十年代物资才多了起来，不过菜场也就那么几样东西。
    黄莹莹在家准备晚饭，且说项丽娜去到一个会所，本来她想要推掉今天的牌局，早上吃早饭的时候，被自家男人说了：“咱们家本来就不指着你儿子混娱乐圈挣那么点钱过活。现在要紧的是不要让人认为咱们因为老黄要卖掉这么点股份就过不下去了。牌你照样要去打。”
    “那你现在怎么办？”
    昨天夜里许国华是逼着儿子说实话，许子舟跟他说，他跪黄莹莹不是为了家里的百惠，而是他真的喜欢黄莹莹，当时许国华抽了儿子一个大嘴巴子：“人家姑娘正儿八经的跟你，你不要！现在人家变心了，你倒是想要追回来了？我就问你一句，你贱不贱？”
    哪怕儿子犯浑，是因为感情放不下才去求黄莹莹，市场传闻却是他为了百惠去求黄莹莹，毕竟老黄这个时候公布莹莹的身份，有心人从英雅的股权联想那样猜测也正常。
    这样一来，他要是退出百惠，就显得他丝毫没有能力，因为儿子求不来，他就只能跟着卖。他许国华当年从承包菜市场干起，干到今天成就了连锁超市老大的位子，怎么可能认下不战而败之名？
    许国华下定了决心，他哪怕冒险也要回购股份，保住百惠，毕竟如果被绿茵收购，百惠也就不复存在了。
    “我会收购老黄手里的股份。你反正也把态度放出来，百惠不管是昨天还是今天或者是明天都是我许家的。”
    项丽娜是听了男人的话出来打牌，今天约的也是几个大经销商的老婆。
    “老黄呢？当年也算是拉了我们老许一把，老许这些年也没想着要把股份收回，我们老许重情义，哪儿好意思因为自己度过了危机，所以就收回赚钱的生意的道理。可这次老黄要把咱们家的股份卖给绿茵零售，我们老许就不乐意了。他就决定把股份给收回来了。老许怎么可能让百惠落到别人的手里？”
    自动麻将台已经切好牌，项丽娜摸着牌听牌友说：“项姐，那你们家子舟跪那个黄莹莹是怎么一回事儿，难道不是为了你们家的股份？”
    项丽娜翻了个白眼，边打牌边说：“还不是我们家子舟傻，是真心喜欢莹莹。他是从小跟莹莹一起长大，莹莹那个小姑娘的脾气么？你们晓得的呀！妈妈死的早，老黄是宠小姑娘宠得没有边的，真的是要天上的月亮是不会给星星的，我们家子舟一直劝她要改改脾气，小姑娘不听，还跟子舟闹脾气，子舟多红啦？他为了让她长点记性，就假装跟那个曲霏儿在一起。五筒！”
    “碰。”下家吃了她的牌。
    项丽娜继续：“好了，小姑娘当真了。她傻乎乎地被节目里一个男孩子追了，立马跟那个男孩子好上了。这下我们家子舟着急了，他跟黄莹莹是从小青梅竹马的呀？这个时候就跟那个曲霏儿说清楚了，他喜欢的还是黄莹莹，好了！那个圈子里的女人么你们晓得的呀！明明是我们子舟给了她很多好处，她反过来咬我们子舟一口了。所以我们老许就跟儿子说了，让他退圈，以后就好好做生意，不要去想那些。”
    “那黄莹莹被人说是方红梅的女儿的时候，你家子舟怎么也不帮她说一句？”
    “怎么说？老黄从来都不允许莹莹的身份公布出来的好吧？我们好先说的呀？”项丽娜打了一张牌，“那个事情还不是曲霏儿和她的助理搞出来的？明明要接英雅的品牌了，还看不起英雅下面的牌子。你们是不知道，英雅那个方红梅是个多难缠的女人，这么一说，这个女人立马就把合约给断了。你断了合约么？把话说清楚，让人死得明白些，她不说清楚的。然后，天玺公司哦！就瞎猜了，认为黄莹莹是方红梅的女儿。我们子舟不能说明白，反正他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欧薇澜还插进来，害得黄家强掉了NY吗？”
    “这种事情谁能想到的啦？所以呀老黄就把这口恶气全部怪到我儿子身上了，反正他女儿是一点点问题都没有的。全是我儿子的问题。我算是服帖的哦！一点点旧情就不念的。”项丽娜把牌推下去，“算了，算了！他们家不念旧情么，我劝儿子，咱们长得好，家里条件这么好，还怕找不到好人家的小姑娘？何必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这种小姑娘被人一勾就勾搭上的，没什么好的。”
    “今天这个小姑娘跟一起拍综艺的男孩子一起回来的，那个男孩子听说很优秀的。”
    项丽娜嗤笑一声：“所以我说小姑娘没有脑子。刚刚认识才几天功夫哦！就带人家包机回来，生怕人家不晓得你身家多少？而且哦！还让人家男小孩送到家里。你们想想，这种中产家庭的小男孩一看到我们那种家里哦！”
    “那网上不是说那个男孩子妈妈是教授吗？还可以吧！”
    “哦呦！在普通人眼里肯定算是不错的呀！他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他妈妈了，妈妈是教授，那爸爸呢？”项丽娜笑，“你们晓得吧？那个男孩子是跟他妈妈姓。有本事的男人，谁会让孩子跟妈姓？”
    “这样啊？那么开起来也就是一个教书的喽？”
    “胡了。”项丽娜推了牌，“是的呀！而且还是教农业。要是农业真的出路好，这个男孩子也不会去学人工智能这种热门专业了。有些事情么，懂的呀！我们家倒是不会嫌弃小姑娘笨笨的，毕竟看着长大的。她去看上这种特别聪明的，就怕最后被连骨带皮一起吃了。”
    刚好牌桌还在洗牌，项丽娜想起手机里有监控软件，他们家有个摄像头是对着外头进来的路，她打开软件，划拉监控要找黄莹莹进门的那一段，却发现了姜逊志驾车离开的那一段，一看时间都十二点半了。
    “哎哎哎，你们来看呀！十一点十七分，他们到门口，我跟他们说了几句。那个男小孩就是开这个车子，看到了吧？是吧？看看，十二点十一分，这个男小孩才离开。老黄家里保姆都被方红梅给辞退了，孤男寡女，你们说这个小姑娘，哎呦！我真的是，哪怕不做我儿媳妇么？她到底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怎么说才好呢？”
    “项姐，也就你这么好心。老黄一点点也不顾念旧情。你就随便这个小姑娘去了，还是管好自己儿子要紧。”
    “就是，就是。她被骗，也是活该，你不要为她操心了，来来来。打牌了！”
    项丽娜摸牌：“反正这次我要好好挑一挑，找个有规矩，有教养的人家。”
    今天没有直播，网友们百无聊赖，时不时来节目组官微下打卡。就在刚刚有个网友发了一条视频#姜逊志送黄莹莹回家#
    这一条偷拍的视频迅速走红，视频里虽然许子舟没出来，不过出来了许子舟的妈，许子舟的妈跟黄莹莹和姜逊志吵了一通。
    【都说是小娇妻，这是老娇妻吧？什么叫多无能的男人才会让儿子随妈姓？】
    【这真是让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个女人是个精男啊！】
    【大清亡了，她居然因为小姜送小老虎回家而说这种话？指点黄莹莹不检点？所以教出许子舟这种人也不奇怪了。在她眼里长了二两肉就是绝对优势。】
    她们几个闲聊，不管什么会所，有几个服务生是能长期服务的，在里面给太太们端茶倒水的服务生又不是木头，现在许子舟和曲霏儿塌房，黄莹莹和姜逊志正热。听得也是内心热血沸腾，恨不能马上去八卦。
    趁着服务间隙，有服务生偷偷去微博回评论：【悄悄透露一下，小姜和小老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将近一个小时哦！】
    【什么？共处一室，做什么？】
    【共处一室怎么？人家单身男女，就算在里面做点什么，有什么问题？两个人明显是在谈恋爱。小老虎都用私人飞机带小姜回家了。你们不知道私人飞机上是有床？那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还更长呢！】
    【空中翻滚？这个太吊了！】
    【上面的什么虎狼之词，收回去。】
    【我认为女鹅应该主动，估计是饿虎扑羊。】
    【不会。我感觉小老虎虽然被小姜吸引，但是她一直是被动的，小姜貌似进节目组就是为了小老虎，你们回放视频。】
    【是的，小姜目的不要太明确，而且一直在有意无意中对着小老虎示好。】
    【饮食男女，真的喜欢，他们在一起，有什么问题？又不是未成年。】
    【小姜目的明确，到底是看上小老虎的人呢？还是看上小老虎的家产？要知道顶层互联网公司掌握的数据，任何人在他们面前都是透明的。许夫人可能说得没错哦！】
    【图色图财。小姜不像这样的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也不想想，他跟上层关系不要太好哦！看上去斯斯文文，实际上呢？】
    【讨厌阴谋论。我愿意相信他们就是互相吸引。】
    【当时你也相信曲霏儿和许子舟是纯洁的感情。】
    这个服务生看见自己的评论迅速热了起来忍不住再评论了一句：【许子舟根本不喜欢曲霏儿，他跟黄莹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是认为黄莹莹脾气不好，所以假装跟曲霏儿在一起，想要让黄莹莹有危机感，让她改掉脾气，谁想到弄巧成拙。黄莹莹根本不吃他那一套。】
    【所以许子舟跟黄莹莹才是追妻火葬场吗？我现在有点同情曲霏儿了。】
    【曲霏儿有什么好同情的？她之前不知道黄莹莹跟许子舟是什么关系？不就是妄图攀龙附凤，最后没攀上吗？】
    【说实话许子舟更让我讨厌了，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他是主人，把黄莹莹当成狗来训吗？】
    【小老虎怎么可能是狗？要是狗，也是许子舟是狗。】
    【许子舟把小老虎当成猫，没想到……哈哈哈！】
    开会间歇，上官时敏和黎云在公司的咖啡吧跟张旭闲聊。
    张旭说完会员店目前推进情况，又说起百惠收购的进展：“许国华咬得很牢，他有优先收购权。不过目前线上业务如果开展不好，他原来铺设门店比较广的优势也发挥不好。看着他拿着一手好牌，打不好，真的让人干着急。”
    黎云从财务角度出发：“根据百惠当前的整个情况，许国华收购英雅手里的股份并不是什么好选择。”
    上官时敏敲击着桌子：“有时候，人不是完全理智的，百惠是他一手创立的，本来就很难割舍，更何况现在还有面子问题。”
    “面子有什么用？这个时候一并把他手里的股份出售了，还能全身而退，要是凭他这种思路，又背了这么大的包袱，跟我们这种外头资本一大堆，资金可以可这劲儿烧来拼，结局可想而知。”张旭叹息。
    黎云看了一眼手机，跳出来一条消息，她点开说：“阿志回家了？”
    “嗯，应该已经到家了吧？”上官时敏喝着咖啡。
    陡然听见黎云手机里传出来闹哄哄的声音，她探头过去看。
    张旭也过去看，上官时敏看到许国华的老婆骂姜逊志，说儿子随母姓，男人都不行。
    “母子俩一脉相承哈！”上官时敏把这个消息转给了自家老头子。
    顺带给她爸写了一句：【看起来你确实不行啊？你看看你自己早早退休了，妈妈还在岗位上，人家说得也没错哈。】
    上官远辰正坐在庭院里跟儿子一起喝茶，跟儿子说：“凡事给人留一线，不能把人逼太急。不为感恩，只为积德。”
    姜逊志喝着茶：“我晓得的。”
    上官远辰很满意儿子，儿子就是乖，不像女儿怎么说都不听，一定要爽气了结，做人啊不能这么做。
    “我们要……”上官远辰想要继续跟儿子讲自从退下来之后，整个人放空之后的感悟，看见手机上，女儿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这位六十七岁的互联网教父级的大佬拿起茶桌上的眼镜，打开了视频，姜逊志听见视频里嘈杂的声音，站起来探头看。
    上官远辰听见项丽娜那特别睿智的话语，抬头看姜逊志，姜逊志对他说：“爸爸，其实他儿子，就是那个许子舟之前也说过这样的话，我听你的话，觉得没必要跟这种人计较，凡事留一线，不睬他就算了。”
    上官远辰的脸抽了抽，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用特别佛系的表情说：“阿志乖，烧饭去。姐姐姐夫下班要回来吃饭的。”
    “姐姐姐夫没有六点半回不来，不着急。”
    “鸡汤要炖时间长一点。快点去！”上官远辰已经开始赶儿子了。
    姜逊志站起来，慢慢往屋子里走，刚刚进屋，透过落地窗就看见老爸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叉着腰，哪有半点修身养性的样子？
    下午四点半，经销商的老婆晚上有个饭局，要提前离开，太太团散伙。
    项丽娜走出会所，上车回家，车子进小区，大门刚刚打开，就见隔壁一辆白色的宝马开进来，这是方红梅的车子。
    方红梅正在等开门，见项丽娜对她翻了个白眼，她回了她一个蔑视的眼神，心里默默的骂了一句：“十三点。”
    这种女人真的是害人害己，以前她那一套似是而非的理论灌输给莹莹，弄得小姑娘跟自己闹得不可开交。
    项丽娜被方红梅蔑视的看了一眼，原本已经跟牌友发泄过了，心里舒坦了一半，现在肚子里的火又起来了，一脸阴郁地走进屋子。
    原来两家子雇佣了四个保姆，项丽娜把管理保姆的工作都交给了跟了他们家很多年的这个保姆阿霞。
    隔壁黄家，黄家强工作繁忙，基本这里就跟宿舍似的回家住一宿，黄莹莹之前几年一直在法国读书，除了黄莹莹回来一段日子家务活多一点，其他时候家务活极少。
    所以四个人倒是有三个半人是安排在许家干活，许家人不多，事情却不少。项丽娜喜欢呼朋唤友，在家搞聚会，来个七八个十来个人，等她们下午茶完毕离开，那时候家里就忙活起来了。
    自从黄家两个人不要了，原本只要动动嘴的阿霞，也得一起干活了，而且这次少爷回来，又是砸东西，又是喝酒，干活都快累死人了，阿霞心里不舒坦，她不能抱怨项丽娜，只能找事情说说，也算发泄情绪。
    她迎过去接过项丽娜手里的提包：“太太。您回来了？我跟您说刚才我们少爷站在阳台上很久，被我拉进去了。”
    “怎么一回事？”
    项丽娜连厕所都不进了，听阿霞说刚才许子舟在楼上看黄莹莹送那个谁出门的事，两家紧挨着，黄莹莹和姜逊志又没有刻意压低音量，加上顺风，他们的对话不能说听得一清二楚，至少也是听了七七八八，加上添油加醋，想象力丰富，又和项丽娜的思路切合。
    看来黄莹莹引狼入室并且已经被狼给吃了，成了定局。
    项丽娜上去看儿子，许子舟一个人坐在地毯上，很颓废。
    他反复地看着黄莹莹和姜逊志进机场的图片，脑子里是黄莹莹巧笑倩兮地跟姜逊志话别，他的念头太疯狂，黄莹莹刚才和姜逊志在一起，他们俩在屋子里将近一个小时，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想起这个，就想起那个晚上曲霏儿跑进他的房间，说她不能没有他，他当时气黄莹莹看姜逊志看得入迷，想着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加上曲霏儿衣服落地，他没忍住。
    曲霏儿只有色，而黄莹莹是财色双全，又好骗，姜逊志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恐怕？想到这里许子舟真是心里酸到泡泡翻滚。
    偏偏这个时候，项丽娜走进来：“子舟啊！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隔壁那个小瘟货真的没什么好。刚才那个小子在他们家这么久，一男一女在一起，你也应该清楚发生什么事了。这种小姑娘你要了做什么？你这样的，什么样的小姑娘找不到，我已经跟小姐妹说了，让她们介绍好人家的姑娘给你。这种跟男人乱七八糟搞不清楚的，我们家是绝对不会要的。”
    听见这话许子舟再也控制不住，把手里的PAD往墙上砸去：“别人，我不想要！我只想要莹莹。”
    PAD把米黄的壁纸砸出了一个坑，许子舟揪着头发，仿佛很痛苦。
    项丽娜抱住许子舟：“儿子，别吓妈妈。”
    许子舟实在忍无可忍，撑着站起来，往楼下冲去，项丽娜在后面跟着：“子舟，你干嘛去？”
    黄莹莹和方红梅在厨房忙碌。
    方红梅尝了一口鸡汤：“好鲜，我放盐了哈！”
    “先把鸡捞起来，再放盐，等下鸡汤做面汤，鸡我做手撕鸡。”
    “好。”
    方红梅把鸡捞起来，听见门铃声响，走出去看屏幕，外头是许子舟站在：“有事？”
    “方阿姨，我找莹莹。”
    “莹莹，许子舟找你。”方红梅不能替黄莹莹决定，叫她。
    “我们没关系了，没空搭理他。”
    “莹莹没空。”方红梅看黄莹莹刚刚套上一次性手套撕鸡，确实没空
    “阿姨，求求你，让我跟她说两句话，好不好？”许子舟恳求。
    许子舟之前是流量明星，最近是塌房了的流量明星，他出来立马吸引了小区里的人。此刻大多数保姆都在忙碌晚饭，不过很多家里没事儿干的或者是自由职业的回来了。站在阳台上，甚至下来做吃瓜群众。
    项丽娜见有人围观，过来拖住儿子：“子舟，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我要跟莹莹说话。阿姨，求求你了。”许子舟很急切。
    “不可能的，莹莹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不要再纠缠她。”
    今天女儿回来，黄家强开完会就往家里赶，在车上没事做，虽然没直播，看看女儿之前的视频回放也好。打开一下差点把他给气爆了。
    项丽娜这个十三点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这样说莹莹？等下看他不敲掉她的牙床骨。
    车子进小区，自家大门口三三两两有人在，司机按下喇叭，几个人散开。
    黄家强看见许子舟拍着他们家的门，边上项丽娜正在拉他。
    许子舟见黄家强的车，立马跑到后面车门，黄家强降下车窗：“你这是干什么？”
    “叔叔，我想跟莹莹说话。”许子舟认为自己很诚恳，甚至卑微，“让莹莹跟我说句话。”
    “你们之间没什么话好说了。以后就不要骚扰莹莹了。看在你爸爸的份儿上，我给你留最后一点点情面。滚开！”黄家强憋了一肚子火，自家宝贝闺女的名声，因为项丽娜网上已经传开了，他现在不把这个小子打死了，已经是压制住自己的火气了。
    “不，叔叔！我不走！”许子舟扒拉住黄家强的车子。
    黄家强说一句：“让开，让我下来。”
    许子舟退后一步。
    黄家强从车上下来，走到许子舟面前问他：“想问什么？我来回答你。”
    许子舟扯出一抹笑容：“叔叔，我和莹莹那么多年的感情。我们……”
    黄家强一把揪住他的领口：“你们有个屁感情？我是不是要谢谢你，你们母子俩尽心尽力在网上把莹莹的名声搞臭掉。”
    许子舟愣在那里，他就看了朋友圈，压根就不敢开微博，微博里铺天盖地的骂声，他实在受不了，所以只看到小张发的图片，后来看见姜逊志送黄莹莹回来，又在她家里待了这么久，心里泛酸到现在，不想管星途，他现在只想挽回莹莹。
    “叔叔，我不会在乎莹莹跟谁在一起过，我只要她能回到我身边。求求您，让我见见她，让我跟她说说话。”
    许子舟以为自己在求黄家强，殊不知在黄家强的耳朵里听起来，他就是在说自己的女儿跟别的男人已经有一腿了。这种事作为一个爸爸，怎么能忍，他一拳头打上去，一拳头把许子舟打到在地上。
    项丽娜看见儿子倒地，连忙扑过来，儿子鼻子被打到出血，项丽娜心疼到极点。
    黄家强指着许子舟说：“碰到赤佬了，我黄家强的女儿是没地方去了，所以要跟你一个跟那些小明星勾三搭四的垃圾在一起？我跟你说，你给我马上滚，滚得远远的。”
    项丽娜心疼儿子，这个时候哪里忍得住：“你真的当我们稀罕你家那个没点脑子的女儿？把才认识几天的男人往家里带。”
    刚刚还想要拍掉这个死女人牙床骨的黄家强，到底从来没对女人动过手：“册那，你只瘟女人，你再敢说一句试试。”
    方红梅开了大门，见这个事情涉及小姑娘的名声过来拉黄家强：“老黄，你消消火，不要跟她计较。”
    项丽娜看见儿子被打成这样，早就已经气疯了：“乱嚼什么？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会打洞，你女儿跟你一样，你跟这个女人没名没分就睡了。你女儿不也跟野男人睡了。”
    今天一定要搞得不可开交，反正两家已经没退路了，她是绝对不会要这种小姑娘做儿媳妇的，让儿子彻底死了心。
    许子舟虽然心里也认定黄莹莹跟姜逊志有过，作为一个娱乐圈混的人，即便是有些介意，不过他心里能过去，但是他妈这样说出来了，等于绝了他和黄莹莹任何一丝丝的希望，他吼：“妈！”
    外头热闹得不行，黄莹莹在里面撕鸡，鸡腿撕了大半肉下来，听见外面吵闹，手里举着还剩下不少肉的鸡腿出来。刚好听见项丽娜说她和野男人睡了。
    “不要以为我不打女人，你就张开嘴巴乱嚼。”黄家强怒喝。
    “你女儿出来了，你好好问问她，今天有没有带野男人回来睡觉。”项丽娜看见黄莹莹出来，立刻抓着她骂，她恨死黄莹莹了，这些天网上都是儿子跪她的图片。她就是要把黄莹莹的名声搞臭掉。让她不好过，大家都不要好过，反正这个世界上，男人犯错没有多少人记得，女人犯错以后路就难走了。
    第41章
    黄莹莹看着她,又看了一眼手里还剩下点肉的鸡腿：“你等等，我现在腾不开手，让我把鸡腿上的肉给吃了，要不然浪费了。”
    这里是别墅和高层混合的小区,因为开发得比较早,没有将别墅和高层完全分开,有些公共设施还是混用的。大家都知道开发商老板住在这里,听说开发商老板把隔壁大明星给打了,人都涌过来看。
    有人不明所有,还有人给仔细说明前情提要,指路微博，微博上连时间点都说得清清楚楚,那个跟黄莹莹一起拍综艺的小姜是什么时候进的黄家的大门,什么时候出黄家大门。说得有鼻子有眼,两人必然是在屋里发生过什么。
    有这么劲爆的消息,人来了全都不肯走了,一个个交头接耳,没想到小姑娘出来居然先顾着鸡腿。
    吃瓜群众其实很快就达成了思想统一,之前大家都知道的,开发商的女儿追着隔壁家的大明星,现在倒是换过来了。超市老板的老婆真的很过分,现在这个年代了,小姑娘就算和男朋友有点什么，也不算是事吧？她怎么能把这种事情给人说出来了呢？做人真的太缺德了。
    许子舟看见黄莹莹出来,挣脱他妈的手,要冲过来,黄莹莹跟他说：“你别过来,让我先跟你妈解决一下，她胡说八道的事。”
    许子舟停在那里，项丽娜冷笑：“我怎么胡说八道了？”
    她的笑容还没收进去，脸上啪一下，疼得她眼泪都要冒出来了，那根鸡腿骨从她脸上掉到了地上，项丽娜尖叫着捂住脸。
    黄莹莹把鸡肉咽进去，说：“我爸爸不打女人，我打。”
    项丽娜往后退一步：“你想干什么？”
    “帮你把下巴托托牢！让你明白，什么叫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
    “许子舟拿下阿霞给他捂鼻子的毛巾：“莹莹，你听我说。”
    “爸爸，拉住他，我不想听他吠！”黄莹莹跟黄家强说。
    黄家强一个中年男人拉不住小伙子，不过他的保镖还没下班，过来一把拉住许子舟，许子舟怎么能对付得了身强力壮的保镖。
    黄莹莹寒着一张脸，摘掉手里的一次性塑料手套，递给方红梅，她说：“阿姨，把鸡骨头给捡起来，乱扔垃圾不好，我是讲文明讲礼貌的好宝宝。”
    听见她说这话，吃瓜群众差点笑出声。
    对项丽娜来说，那却不是好笑了。
    黄莹莹这几天在宁山没有遇见过狼，上辈子她要、翻山越岭回江城，从天蒙蒙亮一直走到天黑都未必能翻过山头，别说狼了，就是豹子都遇见过。几个人一起走，人手一把砍柴的砍刀，她是真砍过狼的人。
    到了项丽娜面前，黄莹莹一双寒冷的眼盯着她看，项丽娜突然有种被老虎盯住的惊慌，她色厉内荏：“我说的话有错吗？”
    黄莹莹冷笑：“你放心，我喜欢摆事实，讲道理。”
    听见她这么说，项丽娜心头一个轻松，还没把砰砰砰的心放进心口，头上一阵疼痛，她高声叫：“啊！”
    黄莹莹揪住了她的大波浪，把她按在墙上，项丽娜疼得眼泪出来：“放手啊！”
    黄莹莹倒是真的松手了，项丽娜刚刚想逃，被她又揪住了，黄莹莹一张脸没有表情，就是左右开弓扇耳光“一、二、三……”
    项丽娜声音凄厉，许子舟高声叫：“莹莹，不要打我妈。”
    黄莹莹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打到第十下，她停下手，项丽娜在疼痛和恐惧中捂住了脸，连跑都没想起来。
    “现在我来回答你白天的事。我有没有带男人回来？有，但是那是他把我从机场送回家。”黄莹莹问项丽娜，“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你听懂了？”
    项丽娜已经泣不成声，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打过的她吓得说不出话来。
    “后面一个问题，姜逊志送我回来之后，我有没有留他在家一个小时？也有。”黄莹莹又认了。
    黄家强连忙解释：“莹莹，人家送你回来……”
    黄莹莹做手势，让黄家强打住：“爸爸，您不是当事人，您别解释，您解释就是掩饰，让我来说。”
    黄莹莹又伸手抓住项丽娜的头发，让她抬头和自己对视，项丽娜眼泪鼻涕加上脸上红肿，已经难堪至极，黄莹莹不放过她：“我问你，你怎么认为大白天的，有男士送我回家，就是睡觉的？回答我。”
    “你们……我……”项丽娜语无伦次，她真的被黄莹莹给吓破胆了。
    黄莹莹嗤笑：“你们家喜欢不分白天黑夜睡觉。我们家可不一样。我没这个嗜好。这是其一。其二，我想问问你，我几点进的家门，我朋友几点出我家门？”
    项丽娜说不出完整的话，有吃瓜群众给了网络上的答案：“十一点十七分进来，十二点十一分出去。”
    黄莹莹侧头看向那位吃瓜大哥：“应该差不多。”
    “抬起眼睛，好好看着我。我们来探讨这个问题。”黄莹莹揪起项丽娜的头，项丽娜抬头了却不敢跟黄莹莹对视，黄莹莹用最平缓的语气说：“我们在房子里待了五十几分钟，你怎么就联想到白天睡觉了呢？就算是只猪猡，只会吃了睡，中午的时候，肯定也先想着吃吧？你怎么只会想到睡呢？而且，你怎么会认为一个小时不到，就能完成睡觉整个过程？”
    有吃瓜群众说：“一个小时足够了吧？”
    黄莹莹看向他：“大哥，你确认一个小时足够了？”
    那位大哥明显没想到黄莹莹一个漂亮小姑娘会跟他探讨这个问题，他脸上泛着红跟黄莹莹说：“差不多了。”
    “好端端看戏，何必暴露你自身的能力。”黄莹莹笑看着他。
    那位大哥有些心虚，却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他说：“什么能力？”
    “思路决定出路，这一个小时，你以为是纯粹办事儿的一个小时吗？你当年处对象的时候，进屋子也不跟你对象好好酝酿酝酿，跟牲口似的，扑上去就来？进门说情话，洗澡，再要个好一点的氛围，搞完了，总要在温存一下。再洗个澡，穿衣服下床。这里哪个环节不要时间？你来算算，非核心环节要多少时间，在完全没有赶时间，且是一对热恋男女的情况下，五十几分钟够吗？”
    别说方红梅，就是黄家强都愣了，女儿一个小姑娘家家当场跟人探讨起这种问题来，脸不红心不跳。
    那位吃瓜群众被她问得懵掉了，他想了很久：“应该，不够吧！”
    围观群众笑出声来，黄莹莹笑：“我是在给大家答疑解惑，拨开云雾见本质。如果大家注意一下生活中的一些细节，会发现准备时间远远超过核心时间。但是我们享受准备的过程。比如我今天给爸爸和阿姨做晚饭，从回来准备到现在。有道理吗？”
    “有道理，有道理。”那位大哥回答。
    黄莹莹转过头来，继续对着项丽娜：“不要以为你们家只管生理需求，不管感情，就认为别人家也这样，不要你们家都时间短，就以为那是正常。这样推己及人，真的很不好。”
    听到这里许子舟算是有点明白了，黄莹莹跟姜逊志压根没做什么。心里的妒忌之心倒是少了些，心里是一边是怨项丽娜胡说八道，一边是心疼他妈被打成这样。
    “虽然，在思都开放的年代，我没必要跟别人解释，我带谁进来，做了什么。不过你这个五十多分钟，实在侮辱了我和我的朋友，我没那么猴急，他也没那么不中用。我不得不跟你解释一下，五十多分钟做了什么。当时已经十一点，人家送我回家，我想请人吃个便餐再走。家里没什么吃的，只有意大利面和成品面酱，煮意大利面要点时间吧？吃东西聊天要点时间不？五十分钟就是这么来的。现在明白了？”
    项丽娜只顾着哭，哪里想着要回答她，黄莹莹揪住她的头发：“我问你话呢！”
    项丽娜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明白了，明白了。”
    黄莹莹笑得非常亲切，而且用十分讲理的表情说：“这就是打你十下耳光的原因。大家也不要说什么认识，什么感情？最近经历了这么多，还说有感情，那不是说给鬼听了？今天就这样了，这个事情到此结束。许子舟带你妈妈回去，好吧！”
    黄莹莹又看向围观群众：“大家也都散了吧？我和我朋友都是单身，就算真有这种事，不值得你们猎奇，更何况是假的。”
    小姑娘出手果断，打人下狠手，却自始至终脸色平静，说话四平八稳，看客们早就惊呆了，再看看那对母子，那个明星怎么可能配得上这样的小姑娘？
    大家刚刚要离开，黄莹莹想起一件事来：“大家等等。”
    听见她叫，很多人停在那里，黄莹莹转头跟黄家强说：“爸爸，你去把一箱子橘子拿出来，那个橘子很好吃，邻居们来都来了，大家尝尝味道。”
    黄家强进屋去墙角把一箱子宁山柑搬出来，黄莹莹笑：“大家试试，我今天拿回来的，很新鲜。”
    黄莹莹拿了两个塞给那位大哥：“吃啊！”
    那位大哥剥开柑橘，见黄莹莹盯着他，他点头：“好吃的，好吃的。哪里买的？”
    “桃趣上搜‘宁山柑’。”
    其他邻居过来拿，一会儿就拿完了。
    “谢谢了！”
    “不客气，不客气。才一点点，就是吃吃味道的。”
    有人搜出来了问：“价钱还满便宜的吗？我要去买一箱。”
    黄莹莹看向方红梅和黄家强：“爸爸，阿姨！我们进去吃晚饭了。”
    黄家强的一肚子火，在黄莹莹的一顿操作之下，火气没了，只有震惊，自家姑娘彪悍中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那啥！总觉得，彪悍和淡定完美结合，比自己这个商场上混了那么多年的老鬼还要，怎么说呢？收拾起来更井井有条？最后再拿橘子出来，让那母子俩回去得冷冷清清，她又把自己扳回了为宁山鼎力宣传的位子。
    “对，对！吃晚饭了。”黄家强反应过来。
    黄家强跟着进屋，看见桌上已经摆放着几道菜，尤其是切成片的坛子肉，看上去晶莹剔透，很是诱人，他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抓一口。
    被方红梅瞪：“去洗手，多大的人了，还手抓？”
    黄家强见厨房里，自家女儿手里是一只虾，正在剥虾壳，他跟方红梅说：“你看莹莹不也用手？”
    方红梅白了他一眼：“莹莹年轻漂亮，做什么都叫可爱。你还做这种，就是中年油腻，不修边幅。”
    “你说什么都是对的。”黄家强嘟嘟囔囔地进去洗手，洗过手去地下室拿了一瓶珍藏的红酒出来，打开红酒，倒入醒酒器。
    宁山在内陆，黄莹莹毕竟是江城人，江城靠江靠海，她也是个喜欢河鲜海鲜的人，这个年代物质极度丰富，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现在随便挑。
    这不蒸箱里拿出来一条清蒸东星斑，码上葱姜丝淋上热油。油焖大虾也是必然的，再加上手撕鸡和坛子肉，炒了两个绿叶菜。
    黄家强要倒酒，方红梅说：“别给我倒，明天早上我得配托马斯他们去常市工厂，下午跟他们一起去服装周发布会。”
    方红梅转头跟黄莹莹说：“托马斯是FD的产品总监，我们给他们代加工羽绒服。你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黄莹莹应下了，“爸爸，我也不喝。”
    “就我一个人喝？亏我还醒了那么多酒。”
    “喝剩下，放好。炖牛肉。”方红梅说。
    黄家强想了想：“算了吧！还是放我肚子里。”
    “你想喝就喝，不要找这种借口。”
    黄家强嘿嘿一声，喝一口酒夹一块坛子肉，他吃一口说：“这个肉很香。”
    “乡下的猪肉，肥膘是厚了点，香是真的香。”黄莹莹的筷子也伸向坛子肉。
    黄家强端着酒杯喝一口：“妈的，早知道项丽娜这样，我绝对不会打电话给绿茵的张旭了。”
    “你打张旭电话干嘛？”方红梅问老黄。
    “老许跟我商量，说他的极限就在这里了，让我能给他一条活路，这么多年朋友之情，我还是想放他一马。我刚才回来之前跟张旭通了个电话，张总说他们是要配合远辰的发展战略走，毕竟绿茵是远辰控股的，张旭说他跟远辰的高层商量一下。如果商量得下来，就按照停牌前一个月的均价给老许了。要是早知道项丽娜这个死女人说这样的话，我绝对不会去找张旭。”
    方红梅哼笑一声：“许家这么多年早就把这些股份看成他们的了。甚至连英雅都认为是他们口袋里的了。你还想着给他一条生路？你要是到了这个境地，人家给你活路吗？”
    黄莹莹完全同意方红梅的说法，根据书里的描述，虽然那个作者对商业不懂，所以里面只说是黄家强经营出了问题，不过为了增加冲突是写过黄家强去苦求许国华施以援手，许国华用极低的价格收了百惠的股份。就这样还说是帮忙。
    “爸爸，有的人其实不值得你帮。我认为许伯伯就是这样的人。您认为，您这么做，他会心存感激？”
    “不求他心存感激，但求问心无愧。”
    “你爸爸就是这样，所以朋友也多。”方红梅叹气。
    黄莹莹伸手揉了揉老黄的头发：“有些人不配有你这样的朋友。”
    黄家强被她们埋怨，只能转移话题：“莹莹，明天晚上的酒会，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参加。”
    他说一家三口不就是意有所指吗？黄莹莹立马应声：“好啊，我左手挽着阿姨，右手挽着爸爸一起去。”
    黄家强开心地跟方红梅说：“你们早点回来，我们一起去。”
    “知道了。”方红梅没好气地说。
    酒和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黄莹莹站起来：“我去下面条了。”
    她进去下面条，老黄畅快地又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孩子长大了。”
    “这样不好？”
    “好。怎么不好？”黄家强笑着说。
    黄莹莹端面条出来，方红梅去拿了小碗，一人一小碗面，蕈油加上鸡汤，用江城话说“鲜得眉毛都要掉下来了。”
    黄家强丧妻之后，自己做生意忙，所以把女儿一直给隔壁项丽娜照看，细节生活上关心不够，等青春期了，他发现小姑娘说话做事有些别扭，作为一个大男人，也很难跟女儿聊到心里去。
    他跟方红梅有了亲密关系之后，他认为方红梅的思想要比项丽娜那个成天就是牌桌和东家长西家短的女人开阔，想让方红梅带带自己女儿。
    方红梅却屡屡败下阵来，甚至跟他说：“要不你把我扔到哪个国家去开疆拓土吧？你这个女儿我实在没办法跟她沟通。”
    他想要劝孩子，只要一开口，女儿就带着哭腔：“我知道，你就是想娶那个女人了，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真不知道誏里誏声的市井女人的话从哪里学来了，他换位思考，要是自己在方红梅这个位子上，对方有这么一个女儿，嫁过去那不是寻死吗？他也不想害人，也不想让女儿难过。
    现在好了，女儿和方红梅面对面在一起吃饭聊天，两人关系很好呢！
    吃过饭，黄家强心满意足地要去泡茶喝，眼前出现一块围裙，方红梅递给他：“洗碗去。”
    黄家强：“？？？”
    “我和莹莹做饭了，不是该你洗碗？老丈人看女婿为什么越看越欢喜，那是女婿勤快？你希望别人做到，那你自己呢？”方红梅跟黄家强说。
    黄家强勉强接过围裙，看了一眼黄莹莹，女儿拿出一包薯片，把他当成空气，跟方红梅说：“阿姨，我们看电视去。”
    黄莹莹跟方红梅一起坐在客厅，分享薯片，看电视，黄家强在厨房洗碗，其实就是把碗给冲一下，把碗放进洗碗机里，就这么点事儿他干得毛毛躁躁。
    方红梅有点忍不住，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想要站起来去帮忙。
    被黄莹莹拉住：“阿姨，孩子学走路，就是从摔倒开始的。让我爸爸锻炼锻炼。”
    方红梅看着拉着自己的手，坐了下来，接过黄莹莹递给她的薯片继续刚才的话题。
    黄家强眼见方红梅要来帮忙了，居然被女儿给扯住了，女儿是什么意思？不让方红梅过来帮忙？
    “下次我跟你一起去法国，不要带你爸逛，咱们俩一起去蒙马特看……”方红梅贴着黄莹莹的耳朵说。
    黄家强出来听见这话，立马寒着一张脸问：“去蒙马特看什么？”
    “蒙马特高地，艺术的店堂。尤其是蒙马特博物馆，梵高、郁特里罗、雷诺阿曾经在那里工作过，博物馆的花园景色也很漂亮。”黄莹莹说。
    方红梅看着黄家强：“这么有艺术氛围的地方，你这个只有艺术细菌，没有艺术细胞的人愿意看？”
    他们俩一起去法国出差，方红梅除了看那些高定店铺的东西之外，还喜欢看各种富有艺术气息的建筑绘画，而黄家强情愿在酒店里躺着抽烟，也不愿意去看那些玩意儿，什么巴洛克，什么洛可可，能有事后一支烟逍遥快活？
    然而，这一切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方红梅这个女人！黄家强想起那次，她去干什么了，他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去红磨坊那里看……”
    女儿面前，哪怕她刚才张嘴说那些话，作为爸爸到底不好意思接续说下去。
    谁料女儿看着他：“不就是怕你自己比不上那些金发碧眼的男人有八块腹肌吗？”
    别说原主记忆里有，黄莹莹上辈子去法国的时候就有了，当时客户就带她去领略巴黎风情，灯红酒绿的夜晚，站街的年轻男人炫耀着资本，弄得她这个从国内刚刚出来的人面红耳赤。
    黄家强伸手敲黄莹莹的脑袋，可见女儿是被欧美开放的世界给腐化了，瞪她：“在外面不好好学，就知道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打我？”黄莹莹扑到方红梅怀里，“阿姨，他打我，我们就不带他，我们就一起去。”
    “莹莹乖，我们一起去，不带他玩，我跟你去看外国小哥哥。”方红梅陪着黄莹莹演戏。
    “一个也不许去。”黄家强坐在沙发上，拿起薯片袋子一看里面还剩下一点点碎片，“你们都不给我留点儿？”
    黄家强以前是一直愁，这两个过不到一块儿去，现在女儿和方红梅一致对付他？以后这日子？他看见墙角边放着茶叶礼盒，过去拆开包装，泡了一杯茶，茶叶品质真不错：“这是小姜他师兄的茶叶？”
    “嗯！”
    “好喝！”黄家强喝了一口，她们俩联合，以后他就联合女婿，二比二，谁怕谁？
    方红梅站起来扭了扭，伸了伸腰说：“莹莹，那说定了，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红梅，明天反正你跟莹莹一大早一起出去，不如就住这里了。”
    “住这里个头，我还要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一天都要忙死了。”
    父女俩送了方红梅出去，黄莹莹勾住老黄：“老黄同志，还是老当益壮的吗？”
    黄家强伸手给了黄莹莹一个爆栗：“满脑子的什么东西？”
    “好呀！好呀！下次方阿姨住咱们家，跟我一个房间。”
    “我们家缺房间？”
    “我空虚我寂寞我冷。”
    黄家强不跟黄莹莹贫嘴：“我去跑步，你在家？”
    “一起啊！我也跑。”
    原主会花很多时间在健身塑形上，自己以后估计没那么多时间，但是跑步的时间还是有的吗！
    父女俩上楼去换了运动装，一起走出小区，小区边上有个大型的人工湖，里面有塑胶跑道，父女俩沿着湖一路跑，以前黄家强就是老年跑，今天小丫头在身边速度提高了，正儿八经跑了两公里多一点，黄家强就大口喘气了，黄莹莹鼓励他：“爸爸，加油！为了不让方阿姨想念金发碧眼小哥哥的腹肌。你要加油快跑，不能让人嫌弃。”
    听见这话，黄家强立马追过去：“坏丫头，给我站住。”
    被黄莹莹逗着，黄家强跑了八公里，两人结束了今天的锻炼，黄莹莹从手机包里把手机拿出来，拉着黄家强父女俩拍了一张满头大汗的照片，发到了微博上：【拉着黄老虎一起锻炼，黄老虎是个帅气的小老头！】
    发了微博，顺带开了评论，父女俩往回走。
    此刻已经灯火阑珊，正是狗血电视剧上演的时候，街边的理发店里《我不是她》停播，换了另外一部《没有如果》播出，里面的男女主是另外一对爱豆。地球离了谁都能转，娱乐圈俊男美女如云，有人塌房立马有人补上。
    黄莹莹听着黄家强哼唱着跑调的歌曲，她叫：“老黄同志，别唱了。”
    老黄还转身：“我去年在年会上唱的，大家鼓掌可热烈了。”
    天哪！自己还有点逼数，她爸就是一点点逼数都没有了。
    许国华心里烦躁，他下午求老黄去跟绿茵控股，让他们退出，至少目前的价格，拿下这些股份之后，股份再质押出去，能够拆东墙补西墙先把坑填上，只要能填上坑了，后续就再想怎么办了。希望老黄能看在多年情分上能帮他一帮。
    车子开入小区，看见路边黄家父女俩有说有笑，车子往前，他还回过头去看。他捏着眉心，为什么会搞成这样？两家这么多年一直关系很好。
    当年，老黄帮他度过危机，他们家这些年也替老黄照顾小丫头，明明小丫头就跟他们家自己养的孩子似的，一切都在往最好的方向走，突然就一百八十度掉头，成了背道而驰。
    看着大门缓缓打开，车子进大门，许国华下车。
    保姆阿霞迎出来，许国华意外，自家老婆怎么就没出来？
    “太太今天被隔壁的小姑娘打了，现在躺在床上了。”
    许国华侧头问：“什么？”
    “隔壁的小姑娘把太太给打了，扇了太太十几个耳光，脸都肿了。隔壁的黄老板也把少爷给打得出了鼻血。”阿霞去头掐尾就说项丽娜被打了。
    许国华也顾不得自己隐隐作痛的胃，往二楼去，推开了房门，打开了灯：“丽娜，你怎么了？”
    项丽娜见男人回来了，原本已经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眼泪婆娑扑在他身上：“老许，我活不下去了！”
    “小姑娘怎么会打你，你又搞出什么事了？”
    “今天……今天……那个小瘟货带了男人回家，被我看见，我说了她几声……”
    “你说她干嘛？跟你有什么关系？”许国华问。
    “我气不过啊！”
    “气不过什么？她有什么自然有老黄管，碍着你什么事儿？你说了她几句，她就打你了？”许国华没好气地问。
    “我……”项丽娜刚开始还脑子卡壳，一下子就转过弯来了，“我从小看着她长大，凭什么说不得她？”
    “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你凶我做什么？是我被打了，不是我打人了。你看见你老婆儿子被人打了，你不心疼？难道还来骂我？”项丽娜哭得更加凶了，“你自己想想我嫁给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一家五口住在十个平方的房子里。连睡个觉，都要到外面旅馆里。我嫌弃过你吗？你夜里去水产批发市场进货……”
    许国华不想跟她扯这些，这些老本吃了二十多年了，他听腻了，推开了项丽娜，许国华抽出一香烟，点燃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要在这个时间点给我惹是生非了。”
    “难道你就看着我被人打？”
    许国华推开门往楼下走，除了阿霞之外还有一个年轻的保姆正在厨房里忙碌：“小柳，过来。”
    保姆出来叫：“先生。”
    “太太是怎么被人打的，你跟我说说清楚。”
    小柳这下为难了，转头看阿霞：“霞姐……”
    许国华对着小柳说：“我不要她说，我要你说，你跟我说。”
    小柳咬着嘴，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最后张口：“您看微博就全知道了。”
    微博？许国华拿出手机，打开微博，搜索“许子舟”，出来一排消息。
    他打开一条#许子舟的奇葩妈被小老虎打，好爽！#
    许国华一点一点往下看，看到后面差点窒息，他的老脸在商场上往哪儿搁哦！
    这都什么时代了，就黄家那等家世，就算黄莹莹游戏人间，胡闹放浪，这特么算是什么事儿？自家老婆居然用这种去坏人家小姑娘的名声，不是活该挨打？
    自家那个小畜生，当初人家喜欢他不把人当成一回事儿，老黄几次三番跟他说，让他劝劝孩子，如果两家真的要结亲就拿出结亲的诚意来。把人家小姑娘带到穷乡僻壤，现在小姑娘不想跟他在一起了，又是跪又是求，早干嘛去了？
    许国华去地下室，拉开了高尔夫球包，抽出球杆。铁青着脸上楼去，一脚踹开了许子舟的房门，看着儿子还拿着酒瓶子在灌酒，双眼无神地看着许国华。
    一个鼻青脸肿哭的眼睛都看不见，一个就跟死了他这个爸爸一样伤心欲绝，这个家还像个家吗？
    许国华举起高尔夫球杆，劈头盖脸地往许子舟身上抽去：“我打死你这个小畜生，你死了我还干净点。”
    酒醉中的许子舟被痛醒了：“你打啊！打死我好了，我本来就不想活了。你本来就嫌弃我。”
    项丽娜连滚带爬跑过来，看见老公痛揍儿子，过来拉住许国华：“许国华，有本事你连我也一起打死算了！我们娘俩一起死了，你就高兴了！”
    看着跟脸肿得像猪头一样的老婆，许国华扔下高尔夫球杆，胸口一口闷气没办法发出，只说了句：“就怕我死了，你们娘俩还怎么活？”
    许国华走了出去，到小区的中央花园池塘边的石头上坐着，原本已经饿得发慌的肚子，这个时候已经没有饥饿感了。一支接一支香烟抽着，一直好好的，为什么就到了今天？现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老黄不知道会不会变卦？
    黄家强洗了澡，躺在床上，打开电视机，听见手机铃声响起：“喂！”
    “黄总，不好意思。经过我们公司高层进行反复讨论，我们认为百惠目前的布局对我们未来的战略发展有重大的意义，我们愿意在原来基础上加价5%进行收购。先跟你通个气。”
    黄家强听见是张旭的声音，他问：“张总，加5%这个价格就高了，没意思的。”
    “黄总，绿茵是由远辰集团控股的一家公司。我们是配合集团发展战略，从集团大的战略角度来说，这5%实际上不算什么。具体的，我们明天细谈。”
    张旭特地提远辰？这是远辰集团下达的命令？
    黄家强看着许国华的电话，没有拨打，刚刚他们父女把那对母子给打了，他现在怎么给老许打电话？打过去估计就吵起来了。他打了个电话给英雅负责具体出售的人，让他通知百惠对接的人员。”
    许国华正担心着他接到了电话，听电话对过说：“许总，刚刚英雅通知我们，绿茵零售不肯放弃，他们加价了。英雅问我们到底放不放弃？”
    “加多少？”
    “我们今天谈的价格不是按照停牌日往前二十个工作日的均价来收购吗？现在绿茵说他们加5%。”
    “5%。”如果刚才母子俩让他心塞，那么这个消息可以让许国华心梗，这个价格其实也不算太高，但是对于他来说就很高，原本的价格已经是他拼命凑过来的，而借来的钱，等股份到手是要用股份质押之后套出了来的钱给还上，虽然已经找了维护股价的操盘手，但是如果是市场整体情况不好，到时候操盘手也没办法跟整个大盘抗衡，已经让他忧心忡忡了，要是再加5%？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啊！
    许国华说：“我知道了！”
    看着远处亮着的灯火，许国华脑子里全是网络上的话，黄家强会给他开门，会让他进去吗？
    百米之遥，许国华走了很久，他终于按下了黄家的门铃，以前他们之间只要走过去就好，大家都在家里的话，过去推开黄家的门，喊一声：“老黄，来喝茶！”
    现在他只能静静地等老黄来开门。
    黄莹莹洗好了澡，躺在床上浏览评论，就说评论不能开吧？这下涌入了一大堆的人。
    有邻居把她打项丽娜的视频都给放到网上，特地来她这里叫唤：【小老虎威武！受我一拜。想看小老虎暴打奇葩妈的速去。】
    这下好了，看了之后，一波一波的观光团过来：【小老虎，你懂的可真多。整个流程清清楚楚吗？】
    这条下面一大堆人过来留言，甚至有人还分解了工序图，从进门到出门，把吃意大利面和睡觉做了对比。
    【小老虎，你事前非得洗澡吗？洗两次是不是太浪费水资源了？】
    【我也有这个疑问，办这个事之前一定要洗澡吗？】
    【所以，你们另一半图你们什么？图你们不洗澡。】
    【茻，小老虎不是已经解释了，两人在一起吃面条。没有的事，你们瞎想什么？就凭小姜妈妈这样的素养，姜院士教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那么猴急？小姜同志一看就是谦谦君子。】
    【曲霏儿又在卖惨了。发微博了，说她压根不知道许子舟拿她来给黄莹莹教训的。她发了好多她和许子舟在一起的证据，都要打码了。】
    【卧槽，这么猛？】
    曲霏儿在微博继续扮演无辜，把她和许子舟之间的聊天记录发了出来，里面许子舟一再跟她说：【我被她纠缠得很烦，大家就是邻居而已，她非要联想歪了。】
    【她从小丧母，我妈好心好意照顾她，是我爸妈和她爸爸一厢情愿，我是不喜欢她的。】
    【这都什么时代了，难道还兴以身相许这一套？更何况我不需要她报恩。霏儿，相信我，我会处理好。】
    曲霏儿还发了两人同处一室的照片，一副受害者的口吻：【谁也不愿意被人当做工具。】
    演戏是专业的，戏真他妈的多。
    听见门铃响，响了好几回，她想跟老黄同志比，谁能憋住不开门，最后她败下阵来，她套上棉袍下楼来，打开了对讲系统，看见门口是许国华：“许伯伯，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儿？”
    “莹莹，我找你爸爸。”
    老黄同志不肯来开门大约是知道许国华吧？黄莹莹说：“我爸爸应该睡了吧？最近国际时装周，很多合作伙伴都来了，他很忙，要不您打他手机？”
    听见这种说法，许国华知道老黄不想见他，老黄是铁了心了，要么加价买，要么放弃。
    秋夜寒风瑟瑟，许国华看着昏黄的路灯，满心的烦恼无处排解。
    第42章
    从江城到常市工厂一百公里出头,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他们坐的是公司的一辆保姆车，方红梅给黄莹莹买了早餐，两人在车上吃,路上方红梅给她介绍了英雅常市工厂的基本情况。
    还没到高速口,就能看见远处的英雅工业园,这是英雅旗下的服装生产基地之一,也是英雅最老最大的生产基地,整个工业园占地八百多亩,里面有四千多员工。
    车子进入厂区,最前面的是一排办公楼，设计简约时尚,充满艺术气息,黄莹莹问：“这不是我爸爸的手笔吧？”
    方红梅笑：“这是新建的,他不管,我选的。”
    基地的总经理从楼上下来：“方总,今天到得好早。”
    方红梅跟黄莹莹介绍：“莹莹,这是常市工厂的总经理马晓军马总。”
    黄莹莹点头：“马总好。”
    “小黄总好。”
    “马总,我还没有进入公司,您这样称呼。我可不敢当。”黄莹莹笑着说。
    “很快了。”马总按开电梯,“方总,小黄总,请！”
    “FD的人来了吗？”
    “已经派人去酒店接了。马上就到。您和小黄总先去放了包，等人来了我们一起下去。”
    这里特地留了一间给英雅高层的专属办公室,黄莹莹进办公室,放下包。
    “方总,小黄总,咖啡还是茶？”一个小姑娘进来问。
    方红梅回答：“茶。”
    “我要一瓶瓶装水。”
    黄莹莹坐着，听马总跟方红梅汇报当前的情况，这个基地离江城近，方红梅对里面可谓了如指掌。
    马总的电话响了，他接了电话，对方红梅说：“方总，托马斯他们马上就到了。我们下去？”
    “莹莹，走吧！”
    到楼下大厅门口，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开上风雨廊，车门打开，一个穿着FD旗下休闲品牌CS的蓝眼睛小伙先下来，紧接着又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大鼻子中年老外，这位身上香水味儿过于浓郁，黄莹莹仿若又回到上辈子，跟那群服装公司老外打交道的时候。
    中年老外走过来抱住方红梅，用带着口音的英文：“May，好久不见！”
    “Tomas，好久不见！”
    两人来了个礼节性的拥抱，放开后，方红梅说：“我来介绍一下，我的助手Yingying。”
    原主会英语和法语，黄莹莹自己则是英语只能简单交流，法语非常流利，原主的能力融合起来对她来说不算困难，就是要转弯，算了！还是用法语吧！
    黄莹莹用法语打招呼：“Bonjour!”
    托马斯还以为她只是会一句打招呼，没想到她接下来是一口流利的法语。
    上辈子纺织厂能很快扭亏为盈，也是因为自己跟苏教授学的法语，在那个年代，绝对稀罕，加上姜越父母有众多亲戚在世界各地，她去欧洲的时候得到了很多帮助，他们帮忙牵线搭桥，加上语言过关，很快就打开了市场。
    托马斯略带惊讶，服装加工企业会英语的员工多，会法语的少，而一口流利法语的就更少了。
    方红梅跟他介绍黄莹莹是在法国读的大学和研究生，他一脸了然，还非常高兴地让他身边的亲年过来：“这是Marco，SFM品牌的设计师，这次来华国寻找灵感。”
    SFM是FD旗下高端品牌，目前常市工厂正在给他们代加工产品，这些产品加工会留最后两个步骤不加工，他们运回法国之后，再进行质检装订纽扣和标签等等进行最后的加工。
    这样又节约成本，又能称之为法国制造。所以这位年轻的设计师是过来学习的吧？
    方红梅见黄莹莹跟人已经聊了起来，就让黄莹莹招呼这个小老外，她专心陪同托马斯。
    马可是服装公司设计师，黄莹莹是面料行业过期很多年的老鬼，两人中间还隔着服装加工，马可问黄莹莹，黄莹莹抓了人来回答，黄莹莹通过整个过程学到了不少知识。
    方红梅时不时看黄莹莹，一点点都看不出来是个第一次来工厂的孩子。有问题询问找人，问得仔细，翻译得如何她不知道，不过看那个马可是非常认可她了。
    厂区很大，从一个车间往另外一个车间的路上，黄莹莹跟马可闲聊：“FD非常重视华国市场，希望能将华国文化融入我们的作品中……”
    黄莹莹听马可这么说，想起自己刚刚拿到的土家族的嫁衣：“华国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每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的特色，我刚刚给我们的一个少数民族拍了宣传片，等下我给你看图片。”
    “好啊！”
    方红梅看黄莹莹已经跟人能搭上话了，而且还不忘宁山，可真敬业。
    逛一圈两个多小时，回到办公楼，黄莹莹进卫生间释放一下，进会议室，拧开了一瓶瓶装水，过去坐在马可身边，打开手机给他看自己在宁山穿土家族嫁衣的照片，马可看了：“太漂亮了，真希望能亲眼见到。”
    黄莹莹一想，今晚不是说要去参加时装节酒会吗？清一色西装礼服之下，自己能不能穿土家族的服装呢？
    “晚上你不是要出席酒会吗？我到时候穿过去，你就能看到了。”
    “真的吗？”
    “当然。”
    黄莹莹陡然有个问题，她自己不会弄头发，不会包头巾，可怎么办？
    黄莹莹在微博上发了一张自己穿露水服的照片：【求土家族的姐妹帮忙，我晚上出席国际时装周的一个酒会，想穿咱们的民族服装去，但是不会扎头巾，有没有人能帮忙？】
    发完这一条，方红梅拍了拍她：“网瘾少女，吃饭去了。”
    “哦哦！马上来。”
    黄莹莹和马可一起跟着方红梅他们穿过天桥到基地的客户食堂，马晓军去前台签字，然后带他们进入一个餐厅，里面是自助餐形式，餐厅里已经有好几个身穿英雅工作服的员工陪同着老外们用餐。
    方红梅走过去跟几个老外打招呼，黄莹莹把眼光放在餐食上，第一个菜是烤鸡翅，后一个是炸薯饼，再一个是披萨，美式快餐吗？下一个就不是了，西班牙海鲜烩饭加上炸大虾，还有一盘蔬菜色拉。后面是中式菜品，红烧牛腩，肉饼子炖蛋，炒时蔬之类的七八个菜。
    方红梅回来看见黄莹莹拿得不少，问：“莹莹，你吃得完？”
    “您什么时候见我浪费粮食了？”
    方红梅的盘子里除了两个大虾，一口海鲜饭，就剩下菜、菜、菜了。
    一个黄莹莹可以抵三个方红梅的食量，方红梅想着早上给她买那么一小份早餐，是不是饿着孩子了？
    黄莹莹的电话铃响了，她接电话，是宁山县政府的工作人员：“黄小姐，谢谢你一直为我们做宣传，看到你微博发的求助了。我们省在江城有办公室，我们已经联系了里面的女同事，她可以帮您弄头饰。您看您什么时候过去，我把联系方式给您？”
    “我现在还在常市，等下一点多就出发回去了。估计三点多到江城，我四点半左右赶过去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我约一下，等下您加一下她的微信。”
    “好的。”
    微博上早就有人毛遂自荐了，黄莹莹在下面发了：【谢谢大家了！宁山县的工作人员帮我联系了省里的工作人员哦！等下有小姐姐帮我了呢！】
    【真好，真好！宁山的小哥哥也好给力呢！】
    【小老虎真的很认真在帮助宁山做宣传。宁山人谢谢你！】
    【嗯嗯！你们看到了吗？小老虎昨天打架都不忘给邻居分宁山的橘子。真的好爱小老虎。】
    【大家不要捧杀小老虎，她就是一个认真做事，带点率性的小姑娘。】
    【想想当初是怎么骂她的，网络可是有记忆的呢！】
    下午托马斯和马可跟随黄莹莹和方红梅一起回江城，无论是那个驻江办，还是承办酒会的酒店都在市中心，他们先去黄莹莹家拿那套露水服。
    黄莹莹拿了首饰和那套衣服下来，递给马可，这套衣服上极具民族特色的土家织锦和精美的绣花，立刻吸引了马可的目光。
    马可仔细地看着裙子上的织锦图案入神，黄莹莹跟他介绍：“土家织锦已经有一千五百多年的历史……”
    这套裙子是宁山县感谢他们几个努力宣传当地，而赠送的礼物，本身就是出自当地最最顶尖的织娘之手，精致程度可想而知。
    “我能去那里看看吗？”
    “哪里？”
    “我想见见织这个布料的人。可以吗？”
    “我给你联系。”
    “我就是来华国寻找灵感的，我希望看到这样具有历史的艺术品。”
    “好的，我帮你联系之后，看看怎么安排？”
    到了驻江办，马可舍不得放手，黄莹莹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下了车。
    刚刚踏入大楼，门口就有一位富有气质的姐姐过来：“黄小姐。”
    “秦姐？”
    “对。”
    “您叫我小黄就好了！”
    这位秦姐带着黄莹莹进他们楼上的办公室，黄莹莹却看到了底楼有当地的餐馆：“这里能吃到咱们那儿的菜？对外营业？”
    “当然啦！食材都是从咱们那里直达运输的，什么时候过来尝尝？我请你。”
    “现在不用。我明天下午就回宁山了呢！”黄莹莹被她带入他们办公室，办公室里好多工作人员都看过来。
    “想来看看我们半个土家族姑娘不？”秦姐问大家。
    听见她这么说，好几个妹子都站起来：“要的，要的！”
    黄莹莹被带进一个会客室，她拿出自己衣服和头饰：“我今天把咱们的衣服给FD旗下SFM的设计师看了，他入迷了。民族的就是世界的，我希望能让大家认识咱们宁山，知道咱们土家族是一个拥有底蕴和灿烂文化的民族。”
    “谢谢你！能为咱们宁山宣传。”秦姐笑着说。
    “我很喜欢咱们宁山。”
    黄莹莹去换了衣服，过来坐下，秦姐和其他几个姐姐妹妹阿姨一起帮她弄头发：“其实咱们土家族的发型不难……”
    黄莹莹跟着秦姐学：“那天他们太过分了，我都没心思学，他们就会取笑我。”
    “你那个唱歌实在太魔性了。”
    “能别提了吗？”
    黄莹莹打宁山那位工作人员的电话，询问是否可以带法国FD集团的设计师，去看土家族的织锦工艺。
    那位工作人员在电话里难掩高兴：“谢谢黄小姐，可以的，可以的，我们马上安排，迎接外宾访问。”
    “嗯，那我等下跟他商量一下。”
    发型弄好，黄莹莹去卫生间照镜子，很满意。
    出了门，被大家拉着拍了好多张照片，她问秦姐：“我能把照片放微博吗？”
    “可以啊！你那么努力，我们作为本地人，难道不支持？”
    黄莹莹把照片发了微博和朋友圈。
    公司的车子已经等在停车场，上了车又被接到英雅总部，黄莹莹被方红梅带进三楼，这里是英雅的摄影棚，里面有专业的化妆师。
    方红梅换了一件银灰色的晚礼服，酒红色的口红配上白皙的肌肤，高冷之感油然而生。
    黄莹莹走娇俏路线，这套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大牌，却是宁山那里传统工艺，手工刺绣，可不比那些高定的刺绣和钉珠简单。
    为了显示隆重，黄莹莹手上用了一串艳彩粉钻手链，加上她本身的气质，走出来却也高贵优雅。
    黄家强已经换好衣服，灰色的西装包裹下，难怪有些姑娘会迷上中年男人，不张口骂“猪猡”，绝对有味道。
    黄家强带着他的大美人和小美人进电梯，三个人一起到了大楼底层，此刻已经是下班高峰，下班的，加班想要出去吃饭的人进进出出好不热闹，见老板带着方总，身边是穿着大红民族服装的大小姐，一个个往这边看过来。
    有人偷偷拍照，黄莹莹还招手，见大小姐根本不介意，索性就放心大胆地拍了。
    黄家强的车等在门口，黄莹莹自觉去坐副驾驶，让他们俩坐后面。
    江城晚高峰的交通实在恼人，三公里的车程走了半个小时，这才到了酒会举办的酒店。
    黄家强和方红梅在黄莹莹一左一右，三个人并排往里走。
    今天有知名设计师，也有时尚品牌方，更有演艺圈的明星。这是一场时尚盛宴，三个人去签名墙签名。
    黄莹莹如今也是有流量的人，更加上她今天这一身在一众西装晚礼服中显得格外醒目，她揽着爸爸和阿姨，带着淡笑，任由镜头聚焦。
    英雅在这个行业里算得上是举足轻重的企业，只是最近收购NY败北，虽然后来又是视频，又是诉讼，没拿到手就是没拿到手。现在NY就是在老雷父子手里这一点毋庸置疑。商场上只以成败论英雄，谁会真去计较得到的过程是否正义？
    欧薇澜的老雷父子如今风头正劲，小雷总揽着刚刚签约的NY代言女星，跟NY的前老板伯纳德聊天。
    伯纳德把NY出售之后，他手里还有珠宝品牌SL，这次他受到欧薇澜的邀请前来参加时装周，欧薇澜还想跟SL的珠宝进行联名设计，伯纳德认为欧薇澜还是缺了点东西。
    他看见黄家强和方红梅，对雷家父子说：“老朋友来了，我过去一下。”
    黄家强带着女儿和女伴一起走过来，见到伯纳德。
    “伯纳德，又见面了。”
    方红梅替他翻译，伯纳德展开双臂跟黄家强拥抱在一起。
    明明刚刚分别没几天，老伯纳德真的是奸诈，之前喝得跟好兄弟似的，后一天就把欧薇澜给带了过来，让他加钱，不过自己最后退出估计也是他没想到的。
    老伯纳德认识黄家强和方红梅，不认得黄莹莹，黄家强跟他说：“我女儿。”
    方红梅替他翻译，黄莹莹上前用法语打招呼，伯纳德很意外黄莹莹的穿着：“这个衣服很有趣。”
    “这是华国一个少数民族的礼服。上面的花纹，像不像大教堂的彩色玻璃？”
    “像。”
    黄莹莹伸手拿了一杯甜酒，站在黄家强身边，给黄家强做翻译，因为用伯纳德的母语，所以互相之间表达更加清晰顺畅，连两人随口打趣的笑话都能理解清楚。
    把NY卖掉，是出于利益的考量，不过伯纳德从内心里还是希望NY能经营好，所以最初他选择的就是英雅，原来只是想要利用那件事卖出更高的价格，谁想到英雅毫无预兆地放弃，致使NY落进欧薇澜的口袋。
    现在见到黄莹莹，通过聊天他发现黄莹莹对法国的文化理解非常深，她懂什么是真正的法式优雅。
    哪怕NY是运动品牌，骨子里的调调也在的。如果能够交给黄家强父女来经营，可能这个品牌会经营得很好吧？现在能怎么办呢？
    跟伯纳德分开，黄家强带着女儿认识同行，到了雷家父子这里，雷俊豪身边的女伴一条大红礼服裙，配上白色的珍珠首饰，明艳照人。
    而黄莹莹同样大红色调，绣花加上织锦，却是另外一个风格。
    雷家父子刚才和伯纳德硬聊了几句，伯纳德就因为黄家强而停止了聊天，到底是谁收购了NY。纵然是自己收了NY，却没有感觉到江湖地位的提升，父子俩很不舒服。
    跟黄家强握手之后，雷俊豪笑看着黄莹莹，问黄家强：“这位标新立异的小姐恐怕就是令嫒了？”
    “小女黄莹莹。”黄家强笑着说，他看向黄莹莹，“莹莹，这位就是欧薇澜的小雷总。”
    “知道，中规中矩的雷俊豪先生。”黄莹莹握住了雷俊豪的手。
    雷俊豪听见她的形容笑着说：“黄小姐应该是江城人吧？在这样的场合，穿这样的服装，是不是不太合适？”
    “小雷总，不知道有句话，叫做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在时尚界标新立异，哪怕是奇装异服，永远比中规中矩要好。我为宁山代言，也为英雅代言。英雅敢于突破常规。”
    雷俊豪摇头笑：“既然如此，你何不把一百年前的三寸金莲给穿上？”
    “啧啧啧！”黄莹莹笑，“小雷总，连糟粕和精华都没搞清楚，这实在让人难以置信。无论是欧洲的束腰还是咱们国家的裹小脚，都是对人性的压迫。这些我们都应该坚决地摒弃，但是千年以来，东西方文明对美的追求从未停止，我们应该宣扬。现在国际上时尚基本都是欧洲作为风向标，作为国内时尚界的领军企业，英雅和欧薇澜为什么不一起想想怎么把真正的东方美介绍给世界？”
    雷俊豪上上下下地看她：“黄小姐，你真的确定理解时尚，你不觉得今天穿得太过于繁复，你知道颜色过多，难免带着乡土气息。”
    “我欣赏水墨清山也喜欢花红柳绿，包容性比较强，雷先生不能要求别人跟你审美一样。生物有多样性让世界更精彩，同样审美也需要有多样性。”
    边上的那位女明星笑着说：“不知道黄小姐有没有听说过，雍正和乾隆审美的差别？”
    “农家乐的审美吗？”雷俊豪被黄莹莹刚才说了一通之后，心里憋着一口气，这个代言人没有白请，总算为自己扳回一局。
    “雷先生、钱小姐，我们的民族服装文化底蕴深厚，你把有一千多年历史的民族服装，定义为农家乐审美，显得你很浅薄。”黄莹莹寒着脸，“请注意你们的措辞。”
    雷俊豪这才惊觉自己说错话了。
    黄莹莹是当前正热，而这位女明星也是当红一线，有人把这一段拍了放在网上。
    本来今天没有直播，网友们都等待得嗷嗷叫。只能看刚才零星出来的图片解馋。
    看见黄莹莹发照片，都在讨论，而刚刚从酒会流出来的图片，更是让他们叫：
    【黄老虎好帅气，小老虎真的太漂亮了，好喜欢小老虎，真的很努力为宁山宣传呢！】
    【方女士也漂亮啊！他们是一家三口吗？】
    【小老虎跟方女士关系很好呢！应该，有可能，是吧？】
    现在会场流出黄莹莹和雷俊豪的对话，网友们生气了：
    【这个猴子穿着西装的是谁？】
    【欧薇澜的总经理。】
    【钱倩是怎么回事？认为她懂雍正审美和乾隆审美就很厉害吗？】
    【小老虎说得对，他们有什么资格说具有一千五百年历史的土家西兰卡普？黄莹莹裙摆上的就是土家织锦西兰卡普的纹样。】
    #农家乐审美，雷俊豪你没事吧？#
    这个词条开始发酵。
    现场，因为一个人的入场而沸腾，有人说：“SFM的首席设计师Marco Dubois来了！”
    黄莹莹看着走进来的人，那不是她今天刚刚认识马可兄吗？
    设计师和首席设计师差了大概很多很多条街，首席设计师是一个品牌的灵魂，甚至可以让一个品牌起死回生。
    黄莹莹看向方红梅，方红梅耸肩：“我对外国人脸盲，除非是熟人，一般认不出！”
    马可在人群中寻找黄莹莹，得亏黄莹莹太过于醒目，他看见之后，立马往她这里过来。
    此刻的马可精心装扮有个法国人的优雅，他的另一端是充满了独特风情的华国少女。
    马可走到她面前：“Ying，实在太美了，让我着迷！”
    黄莹莹侧头看向雷俊豪翻译了马可的话，又怕大家会错意连忙补救：“你们别搞错，他不是说我，说的是这件农家乐审美的裙子。”
    雷俊豪脸沉着脸，他说是农家乐审美，现在世界顶尖的时装设计师说太美了，作为一个服装公司的小老板，这是对他审美的否认。
    马可明明有他FD的同事，为什么就跟她在一起了，她成了马可的女伴。
    酒会接近尾声黄莹莹吃着蛋糕问马可：“我已经问过宁山的人了，他们欢迎你过去。”
    “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黄莹莹看着马可，有个想法，兴许这个综艺加个特邀嘉宾，下个任务去跟土家族织娘学织西兰卡普也不错。
    在公司忙了一天的姜逊志，晚上打开PAD随便看看，看见一个新的词条#小老虎的新欢#
    点进去，黄莹莹身边站在一个金发碧眼的小老外，下面有人给出解释，什么天才设计师，什么顶尖品牌时尚掌舵人……
    第43章
    上官远辰看着儿子拿着PAD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他凑过去看，屏幕里女孩子穿着跟儿子演成亲戏的衣裙站在一个小洋鬼子的身边。小洋鬼子金发碧眼，比电影明星还好看。不过比起儿子还是差了很多，考虑到各花入各眼,上官远辰还是要好好教儿子。
    “小志啊！我说的吧？公司里的事情不着急,工作做不完的,烈女怕缠郎。想当年你妈申请下放,我立马写申请跟她一起下放。跟在你妈妈身边,她洗衣服我打水,烧饭我切菜,但凡她身边有小伙子，我都赶得他们八丈远……”
    姜逊志听着爸爸讲当年,爸爸当年追妈妈,倒是跟梦里的自己和她相处的方式有些一样呢！
    “爸爸,那你们吃过砻糠饭吗？”
    “砻糠饭？那不至于,我跟你妈下放的是兵团农场,我当年在养鸡场给鸡打预防针……”上官远辰回忆起当年的青春岁月,那个小日子还挺……有趣。
    不一样,不一样,爸爸和妈妈下放的时候,那个日子没有梦里那么艰难。
    姜如慧走出来：“在山区插队的人,吃不饱吃砻糠,吃树皮草根的也很多的？跟我们这种在兵团农场的那是一个天一个地。插队落户也分几等的，比如最好的就是我们这种去兵团农场的,通常出身又红又专的,接下去的去条件比较好的地方比如江浙农村,或者江城下面郊区农村,鱼米之乡，最多就是干活苦一点儿，饭菜差一点儿，够吃的。”
    “像赵家沟这种地方，什么样的人会去插队？”姜逊志问他妈。
    “赵家沟太偏了，如果被送到那里，就是成分很不好的，要通过劳动教育改造思想的。”姜如慧推了推上官远辰，“坐过去点。
    上官远辰给老伴儿让了点位子出来，姜如慧坐下：“当时我有个同学，爸妈都是资本家，他就去了青海大草原牧马，等回城的时候，原本白白嫩嫩的一个小开，牙齿也掉了好几颗，皮肤黑红黑红的，脸上满是褶子，你要知道那时候他才二十八岁，看上去像三十八？那种地方吃糠咽菜么，很正常的。真是作孽哦！”
    “什么叫小开？”姜逊志问。
    “小开么？大致跟纨绔子弟一个意思。也不全是，就是那种有钱人家的少爷吧！”姜如慧给孩子说。
    姜逊志点头。
    上官远辰继续教儿子：“儿子，听爸爸的，工作是干不完的，老婆咱们只要一个，该认真追女孩子的时候，就一门心思追求。”
    姜如慧受不了：“少年情怀，让他自己慢慢体味，你瞎掺和什么？你也不想想当年你……”
    上官远辰捂住老婆的嘴：“哎呀，我不是吸取当年的教训，想要让儿子少走弯路吗？”
    姜如慧扒拉开上官远辰的手：“十三点，不看看几点了。一把年纪了，还不想睡觉？”
    上官远辰被老婆拖着上楼，姜逊志盘腿坐沙发上继续看微博，一条消息爆了：
    #Marco Dubois透露将参加《通外》#
    消息里说，黄莹莹邀请这位天才设计师去宁山，寻找西兰卡普。
    现在是晚上十点，黄莹莹的酒会应该结束了吧？再晚她要睡觉了？
    姜逊志拨打黄莹莹的电话，在一阵音乐铃声之后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黄莹莹压根就听不到，从酒会出来，黄家强见女儿很短的时间跟那个马可建立了友谊，立刻趁热打铁，邀请FD团队去酒吧喝酒。
    酒吧里声音嘈杂，法国佬喝了酒之后懒得用方红梅这个英文翻译了，全部让黄莹莹翻。
    黄家强喝酒一多，话又多又兴奋，碰上FD的一个高层，两个喜欢喝酒的，讲到最后就没个边了。
    粗俗的俚语全都出来了，黄莹莹还面不改色地给他们翻译，还要翻译出精髓。黄莹莹忙得连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
    凌晨两点多，总算是要散伙了，司机来接三个人回家，老黄还是没倒，就是话太多了。
    “莹莹你行吗？”
    “放心，我扛都能把他扛进去。”
    司机说：“方总，您放心，我会帮着把黄总送回去的。”
    老黄听见了：“什么意思啊？我没醉，我脑子清楚着呢！你回去，不用管我。我才不要莹莹管！”
    方红梅略有担忧地下了车，黄莹莹到家，黄家强比黄莹莹还先下车，歪歪斜斜进了屋里，坐在沙发上：“到家了哦！”
    “到家了！”
    “艹……”这下黄家强无所顾忌了，借着酒劲开始破口大骂老雷父子，“这个阿曲死，我看他买了NY能够经营好，我等他……”
    黄莹莹听他骂得实在是一言难尽，拿出手机想要录音，却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姜逊志打来的，微信里还有他的留言：【明天下午两点走，行吗？】
    现在三点多了，估计姜逊志已经睡了，先录老黄骂人的话。黄莹莹把录音开着，自己上去洗澡。
    洗完澡下来，黄家强已经躺沙发上，打着呼噜。黄莹莹去拿了条被子，给他盖上。自己拿了手机上楼，给姜逊志回：【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了，我给宁山介绍了FD的一个设计师，让他一起参加我们的节目。我陪着他去，还是坐普通航班比较好。】
    很快姜逊志的消息就过来了：【既然要去宁山，为什么我们不一起走？那个设计师也可以搭我的飞机，一个人和三个人不是一样的吗？我来接你们。】
    【嗯嗯。】黄莹莹回了一句，看看时间接近凌晨四点，她问，【你怎么起那么早？】
    不停地【输入中……】，最后他来了一句：【我爸妈年纪大了，他们醒得早，我被他们吵醒了。】
    【哦哦！我刚刚回家，要睡觉了。】
    他回：【晚安！】
    黄莹莹一想人家是已经起床了：【早安！】
    明知黄莹莹只是应酬，他却看着那些消息翻来覆去睡不着，此刻看她回了消息，一颗心就安了下来，这个傻子，应该也是“晚安”。
    姜逊志躺下，脑子里是黄莹莹被偷拍到的画面，她说法语的语音语调让他意外的亲切。
    他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入了梦，那是春日，山花烂漫，扎着两条辫子的黄莹莹手里捧着映山红，他弯腰采摘几枝黄芯的小白花。
    “这个小白花到处都是，有什么好的。你看这个映山红才好看。”黄莹莹炫耀她手里的映山红。
    他笑着把花递给她，她看上去嫌弃，也没丢掉，拿在手里一起回了家，她去洗刷了一个已经豁口，没办法再用来做咸菜的玻璃瓶，一大把映山红插了进去，沾沾自喜：“好看吧！”
    他解读出她的表情：“快把小白花扔了吧！”
    他用山上的竹子做了一个竹罐子，灌上水，将小白花错落有致地插了进去，青色的竹罐和黄白的小花相映成趣。
    两相对比，她垮了脸，气鼓鼓地：“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补。”
    他把身上的一件两用衫给脱了下来，她拿了针线，一针一线地缝着，自己去她身边坐下：“别不开心了，我是想妈妈了。我妈妈喜欢法国的小雏菊，小时候她带我回乡间的时候，春日里总会采上这么一把白色的小花，插在瓶子里。说有在巴黎郊区住着的味道。”
    “不知道外国是什么样的？”她缝补着带着向往的眼神问。
    “我也没去过，听爸爸妈妈说……”
    梦里的自己细数着法国的胜地，从卢浮宫到凯旋门。
    她咬断线头，把衣服递给他：“那我们说定了，等以后呀！你要带我去看埃菲尔铁塔，看大教堂。”
    “妈妈嫁给爸爸的时候，穿着白色的婚纱，很美。”
    “这个资本主义的腐朽生活方式就别想了。现在提倡婚事简办，到时候扯了结婚证就好。”
    “听你的。”
    梦中的自己虽然这么说，实际上看着黄莹莹的时候，有种期盼，希望她也能穿上像妈妈一样洁白的婚纱嫁给自己，做个最美的新娘。
    “法语是不是很好听？”
    “我教你？”
    “学了又没用。你就说两句给我听听。”
    “想听什么？”
    “你好！”
    “Bonjour.”
    “……”
    一个人说中文，一个人讲法语。
    “我喜欢你！”她双颊嫣红地看着他。
    他被她看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却依然用双眼迎上去：“Je t'aime.”
    她含笑重复：“Je t'aime.”
    这句话从她的嘴巴里吐出来，让他心跳加快，以前家里有妈妈的法文小说，小说里男女主人公相爱，他们会拥吻，他很想……不……不……那是资本主义的腐朽生活方式，他怎么能？
    他因为内心的龌龊想法而走了出去，坐在河边反思，甚至唾弃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她，凑过来，在他耳边：“Je t'aime.”
    姜逊志醒来，查了一下法文“我喜欢你”，跳出来的是“我爱你Je t'aime.”
    自己从来没学过法文，梦里的自己会说法文，而且还能看懂法文的原版书，梦里每当提起爸爸妈妈的时候，他会担忧会焦虑。
    就像爸爸妈妈说的那样，他们俩在那个年代出身很好，即便是下乡了，也是在条件比较好的农场，妈妈还成了工农兵大学生，爸爸后来高考恢复考了出来。根本不像梦里那样。
    而且现实里，妈妈公派出国，去的美国，姐姐和自己都是留美，压根没机会，也没必要去学法文。
    更何况自己虽然之前没有谈过恋爱，但要是真谈恋爱了，他怎么可能因为想要亲吻而有负罪感呢？两情相悦，当然想跟对方做一些亲密的举动。梦里的自己好傻。
    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按下遥控，窗帘缓缓打开，外面的庭院里，青砖粉墙，池塘里锦鲤悠游。
    梦虽然散乱，却也渐渐让他整理出了一条线路，梦里他是一个知青，如同妈妈说的成分不好的知青，而黄莹莹是成分很不错，却不知道为什么去那里的知青，他们都是江城人，互相照顾，就在一起谈起了恋爱，那时候应该叫处对象，大致就是这样。不过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梦，他不解。
    伸手看了一眼床头钟，已经将近十点了，姜逊志起床下楼，保姆见他下楼：“小志，已经十一点了，直接吃午饭了，好不好？”
    “好的，谢谢。”
    爸妈都忙各自的事情去了，姐姐姐夫平时住市区，休息天或者姐夫在这里的分院坐诊的时候会来这里住，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保姆给他端来了饭菜，姜逊志吃着饭，打开电脑，看同事给他发的消息，昨夜他看见微博里一大堆的不识相的网友在说：
    【这个法国小哥哥我也可，小老虎是不是特别容易吸引顶级帅哥呢？】
    【不仅仅是顶级的帅哥哦！还是那种在行业内被称为天才级别的小哥哥。小姜如此，马可也是哦！】
    【你们嗑这个CP就很奇怪了，小老虎和小姜难道不香？】
    【我无从选择，我建议小老虎全要。】
    当时给黄莹莹打电话又打不通，心里怎么都不舒服，刚好白天有个技术问题，他边处理那个问题，边看手机，总算等到她的回复，看到她说要陪那个小老外去宁山，他立马就回，当然是带着他们一起去宁山，他可受不了，他一个人冷冷清清坐飞机，她跟那个小老外谈笑风生。
    低头看见，妈妈微信里跟他说，客厅里的几箱东西让他带给师兄，后面又补了一句：【有三箱水果，给你师兄师姐拿一箱就够了，其他的你自己处理。】
    他端着碗过去看，两个大箱子是给师兄家的淼淼准备的奶粉衣服玩具，还有给师姐的烘焙材料。
    印刷了基地字样的箱子里，则是装了基地里最晚熟的葡萄、小巧玲珑的猕猴桃，还有白皮红瓤的甜瓜和水嫩多汁的蜜梨。
    他打电话给黄莹莹，对过电话接通，黄莹莹打了个哈欠：“小姜，你找我？”
    “一点半我来接你，你准备好了吗？”
    家里窗帘遮光效果太好，黄莹莹都没有发现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嗯嗯，我马上起床。你别过来了，我等下让公司的车接了马可自己去机场。”
    黄莹莹也不好意麻烦人家，电话那头姜逊志说：“不麻烦，还是我来吧！公务机航站楼和普通航班不在一起，你未必能找到。”
    黄莹莹洗漱之后下楼，好吗！黄家强还在沙发上睡觉呢！
    听见女儿的脚步声，黄家强揉着眼睛撑起来：“囡囡几点了？”
    “十二点了。”
    黄家强伸手拿了手机，有几个未接电话，他打电话过去处理公司的事。
    黄莹莹拿起手机点了小笼生煎还有葱油拌面，再加点辣肉丁和葱烤大排浇头，什么满多少减多少，还有优惠券，简直眼花缭乱，就这些了。
    “爸爸，我叫了外卖，咱们随便吃点儿？”
    黄家强讲着电话，对着黄莹莹点头，他上楼去洗了个澡。
    黄莹莹上楼去收拾衣服，过了二十多分钟，外卖送达，黄莹莹到楼梯口：“爸，去拿外卖。”
    黄家强拿了外卖进来：“囡囡，下来吃饭。”
    黄莹莹提着箱子下来，黄家强已经把外卖打开了，黄莹莹说：“爸爸，我值钱的东西都放在保险柜里了。其他的你让人过来打包好了。”
    “行。那我直接安排人来搬，下次回来，你就跟我住云和湾了。”
    黄莹莹吃着生煎和小笼，味道很好吗？刚才看见店铺里有冷冻的产品可以买？是不是可以买点儿，村里的大伯和隔壁的婆婆没吃过吧？
    “爸爸，你说我给李家村的乡亲带点吃的，除了小笼馒头，还带什么好？”
    “别带小笼馒头这种东西，到那里汁水都流干了。带卤鸡鸭鹅，不是有那种真空锁鲜包装的吗？分起来也方便。”
    “那些是咱们江城的特产吗？”
    “江城特产，硬邦邦的五香蚕豆有人要吃吗？傻不傻？外地山沟沟里，大家出去不方便，自己在家做都是家常菜的味道。这种东西么，等于加个菜，也算是你心意到了。”
    黄莹莹一想也是，给大学生村官小哥哥打了个电话，问了李家村有几户人家，一个自然村落原本六十多家，一半多在外打工，留守老人和儿童算在内，也就二十多家了。黄莹莹下了单子，一家一份，再给村官小哥哥他们也带点儿，还有赵家沟的小赵老板他们。下了五十来份，应该够了吧？
    黄莹莹下单叫外卖，黄家强接到许国华的电话：“老许啊！我不在公司，昨天不是参加酒会吗？酒会过后我就和FD的人去酒吧喝酒了。喝高了，所以在家睡到现在刚刚醒。啊？你在家？”
    黄家强一下子也不好拒绝了，说：“那你过来吧！”
    许国华昨天几乎愁秃了头，要是绿茵价格开得再高一些，他干脆也就死了这个心，偏偏他开了这个价。放弃舍不得，不放弃又实在吃力。
    许国华思来想去找黄家强商量，去他的公司，没找到。他后来打电话问了物业，物业告诉他，黄家强的车今天没出去过，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黄家强打了电话，黄家强不仅接了，还确认了在家里。
    许国华走到黄家门口，黄莹莹出来开门，许国华看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不知道何时起，居然成了一柄开锋的剑。完全不复之前的懵懂。
    “莹莹，爸爸在家吗？”
    “在家。”
    许国华跟在黄莹莹的身后进了黄家的家门。
    黄家强正在喝粥：“老许，你坐。”
    许国华坐在沙发上说：“老黄，咱们认识二十来年了，当初小朱怀着莹莹的时候咱们就开玩笑说要指腹为婚。一直以为这个梦想能成真，咱们两家能并一家，一家亲，谁想到我家那个不争气的东西，把好端端的一桩姻缘弄成这个样子。就算亲家做不成咱们也没必要变成仇家吧？你现在也知道，我收购百惠的股份资金实在紧张，如果再加5%，而且说起来再加5%了，会不会还有一个5%了呢？你总得……”
    黄家强昨天喝得有点多，现在脑子有点胀痛，他喝着粥：“老许，生意是生意，感情归感情，你要求我为了那点子感情，放掉这么多钱，不太合适吧？”
    “老黄，钱赚不完的，没必要把我这个老朋友往死里逼吧？”
    黄家强还没开口，黄莹莹抬头：“爸爸，你知不知道你喝酒之后会话很多？我昨天给你录了下来，给你听一听。”
    许国华不知道黄莹莹这个小姑娘乱插什么嘴，他侧头：“莹莹，我跟你爸爸谈正……”
    “正事儿”这三个字还没说完，黄莹莹的手机里传出黄家强的声音：“许国华，我艹你妈，你眼珠子是瞎掉的，还是心是黑的，你妈的当初你求告无门，我他妈的借钱收了你的股份，后来你……”
    黄家强昨夜骂了老雷父子后又开始骂许国华，骂到：“我他妈的只有一个要求，让你家许子舟好好对待莹莹，你们做到了吗？你们全家都是猪猡，不，你们全家连猪猡都不如，我喂猪，猪猡还会咕噜咕噜两声，你们呢……”
    手机里慷慨激昂带着粗糙的话，黄家强都快裂开了，而许国华脸上实在挂不住，黄莹莹按掉录音：“许伯伯，我爸爸重情，可不代表他就是个傻子，这些话都是他酒后吐出来的真言。您认为这个事情还要商量吗？”
    许国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这么多年做老板，从来没被人这么扒掉脸皮，他站起来：“莹莹，我没想到小姑娘家家的这么狠。”
    “这怎么叫狠？被吸血蚂蟥叮上，谁不想把蚂蟥给揪下来。伯伯，说到底，您跟您老婆其实是一个心思：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黄莹莹刚说完，就接到门卫电话，是姜逊志的车子进来了，她按下遥控，打开了家里的大门。
    黄家强把饭碗放下：“老许，莹莹放的录音里确实是我真实的想法，我们不要搞什么虚头巴脑的东西了，就这样了。”
    许国华看着黄家强，又看黄莹莹。
    外头车子进来，直接开进大门，姜逊志从车上下来，去后备箱搬了一箱子瓜果，黄莹莹赶忙去拉开玻璃门。
    姜逊志见里面有两个中年男人，黄家强跟黄莹莹合过影，他笑着叫：“叔叔在家呢？”
    黄家强第一次见这个追自己女儿的男孩子，小家伙比网上的视频里更显得好看，上官家可真会养孩子，养得这么好。
    “这是什么？”
    “我妈基地里出产的瓜果，拿一箱过来给叔叔尝尝。”
    “给我爸吃，我的呢？”黄莹莹脱口而出。
    “车上还有，带到宁山去。”
    “哦哦。”
    许国华看了一眼地上的箱子，又看了看黄莹莹：“明明已经是富养的小姑娘，怎么还会为了一箱子瓜果动心？老黄，那就这样了！我听天由命，希望你不会走到我这一步。”
    许国华往外走，黄家强听了心里开心，居然客套地送他出去：“你和项丽娜怎么都这样呢？少说一句不行吗？但愿绿茵别再加价了。”
    许国华看着略带嬉皮笑脸的黄家强，脸一寒：“你不要小人得志。”
    “走好，不送！”
    第44章
    黄莹莹发愁,自己为啥要带五十多份卤味，现在想想还有个马可，把马可塞哪里？
    老黄看看车子空间不够了：“你让小姜去机场，你自己开车去接马可不就行了？”
    黄莹莹看着家里并排的三辆车,她倒是会开车,不过以前开的都是手动挡,现在自动挡,会不会？现在让她上郊区的路还好,上市区的路,还是进市中心？这两天她是见识过了,市区早就让她不认识了。就是现在住的地方上辈子还是城郊结合部，现在已经成高端社区。
    她犹豫,她不决,她又没法说,得亏小姜说：“我给你导航定位航站楼,你先去航站楼。我去接马可。”
    小伙子真够贴心,黄莹莹点头：“小姜,你开车技术好,还是你去接。”
    姜逊志想起某人可是说她手动挡也开得飞起,这会儿倒是谦虚起来,他把定位给了她,问她要了马可的电话,开车出去。
    黄家强的司机也等着了，黄家强上车：“囡囡,你走的时候把门关了啊！我上班去了。”
    “好！”
    黄莹莹看着车库停着的三辆车,哪辆便宜开哪辆,最便宜的一百多万,就它了。
    她坐进驾驶室，习惯性伸手到座椅底下找拉手调节座椅，没摸到。哦！原主的记忆告诉她，应该用按钮，按钮呢？
    黄莹莹找按钮，拉安全带，自动挡，一只脚放旁边，一只脚踩油门和刹车，没离合器了。
    黄莹莹告诉自己，看看倒车还有影像，虽然对她这个老司机来说是个没用的摆设，方向盘轻得跟什么似的，这是现代的车吗？太丝滑了。倒车成功！
    黄莹莹下车，关掉大门，上了车，开车出小区，看着手机导航，融合着原主的记忆。
    自动挡远远比手动挡要简单，她还是老习惯，要把手放在换挡手柄上，改掉！赶紧改掉！芜湖！爱了！爱了！车子性能真的太棒了。
    老司机正在感受着车子的良好性能，已经开到了高架路口，这个路口？
    上面是高架圈圈加圈圈，地面前面有四个路口，导航说左转第二条路，哪个是第二条？她刚刚没在意在右转车道里，现在过不去了，怎么办？后面车子按喇叭了，不管了！往前！
    这下完蛋了导航一直让她：【在前方合适位置掉头。】
    那个位子是合适位子？妈的，她连开过两个路口，更加要命了，开车开到一个医院门口，还是三甲专科医院，门口车子多的要命，堵了起来，堵车了十来分钟。
    导航重新规划路线，让她往前走，好吧！然后上高架，开了两个出口下高架，总算是看到机场了。
    问题是机场和高铁在一起，她看着导航，小心翼翼往前开生怕错过一个路口。
    手机显示有电话进来，把她的导航页面给挡住了，黄莹莹第一次无比地讨厌姜逊志，这个死孩子不是找打？哦哦哦！接蓝牙。
    黄莹莹按开蓝牙，听姜逊志问：“你怎么还没到？”
    “挂断电话，让我专心找路，我不认路，路盲可以吗？”黄莹莹立马挂断电话。妈的！又开错一个口子了，去高铁站了。
    黄莹莹就在枢纽站转过来转过去，总算找到公务机候机楼，见某人站在门口，她停下车，听他说：“下来，让人给你代泊车。”
    黄莹莹拿着自己的手提包下车，工作人员上车替她送车进车库。
    看见姜逊志黄莹莹不管三七二十一，走过去伸手就拧他胳膊内侧，姜逊志疼得倒抽气：“轻点儿，轻点儿。”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生气生到糊涂了，眼前这个是姜逊志，不是她的阿越，阿越逗她逗过分了，她才会伸手拧他，拧出了经验，其他地方都不会喊疼，就胳膊内侧的肉拧起来最解气。
    黄莹莹刚刚反省完毕，自己的无理取闹，只对姜越，对别人要保持讲道理，讲原则。
    刚刚想道歉，姜逊志抽出纸巾嘴里说：“来来来，七公里路能开得满头大汗的老司机，咱们吧把头上的汗给擦了。”
    才压下去的暴脾气又上来了：“我开车的时候，你给我打个屁电话，害得我找错路口，全是你的错。”
    “会开手动挡的老司机居然不认得路？”
    “路痴和手动挡有关？”黄莹莹问他，真想告诉他，谁他妈的从二十多年前过来，能说一句自己认路，不会迷路？
    看着黄莹莹凶悍的样儿，姜逊志只觉得可爱，以前是别人喜欢捏自己的脸，现在他想捏她的脸，他伸手揽住她：“跟个小河豚似的，走了，我们进去了，马可已经在候机室等着了。”
    黄莹莹甩开他的手，自己往前走，听他在后面笑：“走错了，这边。”
    她转身，见他指着一个门口，瞪了他一眼往里走，被他拉住：“真生气了？我真的不知道……”
    黄莹莹看着他，姜逊志：“不生气了，都是我的错。”
    要是眼前的是姜越，她必然会回一句：“难道不是你的错。”
    对着这张脸，刚才掐人家已经是过分，她说一句：“进去吧！”
    黄莹莹把手抽了回来，恢复了之前淡定的神情，往里走。
    黄莹莹进去，马可坐在窗边，跟她招手，她过去：“马可，很抱歉！我们带的东西太多，只能分两辆车了。”
    “你不是让你男朋友来接了。Kevin很有趣。”
    男朋友？有趣？黄莹莹回头看姜逊志，他站在门口接过车钥匙。
    “他给我看了你们一起拍的穿着民族服装的情侣照。他的那一套衣服也很好看，很可惜，没能亲眼看到。”
    不是？这个姜逊志到底一路上跟这个马可说了什么玩意儿？
    姜逊志过来把车钥匙塞在黄莹莹的手里：“走了，可以登机了。”
    黄莹莹想要问他，她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女朋友，偏偏人家跟马可用英语聊得起劲，她听懂了几句，比如这架飞机是法国产的猎鹰8X，什么引擎，什么巡航里程。
    两人上飞机，姜逊志带着马可参观飞机。
    算了，算了！质问他有什么用？人家到时候跟你表白说：“那我们现在开始做男女朋友，好不好？”自己能怎么回答？这么些日子，她还不是时常迁就，最后搞得模模糊糊。
    黄莹莹茫然地坐在位子上，她早就发现，自己口口声声说不要把他当成替身，但是无时无刻享受着他对自己的照顾，在他的身上不停地寻找姜越的影子，沉溺其中，不想出来。
    手机一阵震动，侯导让她视频通话，他组建了一个群。
    黄莹莹看，通话是四方，侯导还邀请了节目出品方和宁山负责对接的政府工作人员。
    侯导怎么都没想到，黄莹莹能把当今世界天才设计师请过来，现在他们节目组嘉宾中西合璧，高端大气上档次。马上要冲出华国走向世界了。
    刚刚乐呵了没多久，他又被通知，欧薇澜的小雷总和一线影视红星钱倩要来参加节目，他们的理由是为社会做贡献。
    昨夜黄莹莹和小雷总撕逼上了热搜，欧薇澜被指责看不起民族服装，不懂审美，这位雷俊豪连番辟谣，却不想越描越黑。
    最终他决定参加这个节目，给的理由是：千年的传统服装，经过千年依然局限于一隅是有道理的，不具备普适性，欧薇澜要将古老和现代融合，也为自己的审美证明。
    节目组如今知道了黄莹莹是金主爸爸……的女儿，还那么卖力宣传宁山，甚至还拉了重量级的嘉宾过来。相较于小雷总和钱倩，黄莹莹明显更重要，所以立马组群讨论。
    黄莹莹对着手机讲话：“为什么不让他来？有人愿意为宁山做贡献，欢迎啊！”
    黄莹莹当然欢迎，雷俊豪认为她太嫩，她也认为雷俊豪太嫩，那就互相PK吧！她会让观众和所有人看到两个集团未来前景。
    黄莹莹正在聊天中，马可和姜逊志过来坐下，空姐走到她面前：“黄小姐，飞机马上要起飞，等到了巡航高度，您再使用网络。”
    “没事，我马上就结束了。”黄莹莹跟其他三人说，“那就这样了。”
    黄莹莹退出视频，扣紧安全带，听姜逊志问她：“有什么事？”
    “欧薇澜的那个雷俊豪和钱倩也要来凑热闹。”
    “他们来凑什么热闹？”
    “雷俊豪的不当言论，导致网络上吵翻天了，可能会对欧薇澜有影响，所以他希望能洗白。”
    黄莹莹用法语跟马可说这件事，马可听了之后：“哪个欧薇澜？”
    “等下我给你看。”
    飞机上天，马可大约是时差，昨天白天参观工厂走了那么多路，晚上差不多搞了个通宵，他睡着了。
    黄莹莹也是打着哈欠，要放平座椅，姜逊志招手，空姐过来：“姜先生。”
    “把床给铺了。”
    “好的。”
    姜逊志站起来弯腰跟她说：“去里面睡床上，舒服些。”
    “哦！”
    黄莹莹站起来，进后舱，空姐已经将两个三人沙发铺开，成了一张双人床。
    “黄小姐，可以了！您好好休息！”
    空姐拉上中间的门，姜逊志已经坐在餐台那里，打开了电脑，看邮件，工作交流软件里上官时敏给他发消息：“小工作狂，听人说，你昨晚干到凌晨四点？”
    “刚好看见一个问题，脑子清楚就先写完了。”姜逊志想了一下敲击键盘，“姐，为什么说女孩子要富养？”
    “女孩子要富养的意思就是，以后不会随便一个男人对她好，她就会跟人跑。怎么问起这个？”
    “没什么？今天我去接莹莹，妈妈给我准备了三箱瓜果，我想一箱给黄叔叔，刚好碰上许子舟的爸爸在他们家，看见我送一箱瓜果，他说，莹莹已经是富养了，居然被我一点点瓜果就收买了。我觉得好冤，莹莹那么难追，那么难哄，怎么就好收买了？”
    “呸，你个坏小子！兜圈子告诉我，你媳妇儿被人说了，你被人瞧不起了是不？”
    “真心困惑，困惑而已。需要姐姐解惑。”
    “困你个头，加钱是不加了，万一人家不要，岂不是我们高价收购了，不划算。很快许国华就会买下这部分股份，接下去么？给你看一个旧闻。”
    上官时敏给他发了一个链接：
    【德飞实业原实控人操控股价被罚没3.14亿元，终身市场禁入】
    姜逊志看这篇报道，是说上市公司实际控制人跟外面的操盘手炒作股价，非法获利的事。
    上官时敏发来一条消息：【真的很巧呢！有朋友告诉我，这个许国华跟牛散吴潇关系不错，今年上半年，他们还配合过，通过拉高百惠的股价套利。这次有收购这个大利好，百惠的股价应该会涨上天吧？】
    【姐，我不懂的，术业有专攻。】
    【覅面孔。】
    【姐，所以咱们挖了坑等着他。】
    【瞎说什么？我们是为规范证券市场，打击违法犯罪做出微不足道的贡献。】
    【理解，理解！】
    听见后面舱里，有声音。姜逊志合拢电脑，脱下身上的外套，放在旁边。里面就是IT男的基本穿搭，一件灰色圆领短袖T恤。
    手臂上，皮肤雪白，肌肉线条明显，比肌肉更加明显的是一大块青紫。
    作者有话说：
    下午还有一更
    第45章
    黄莹莹睡了一觉,醒来一看，睡了大概一个小时，航程两个多小时，还有一半。出去看看有没有甜品,那天的蛋糕很好吃
    她推开门,见姜逊志坐在那里闲适地喝着咖啡,他正面好看,侧颜更好看。
    “醒了？午睡一下是不是舒服多了？”姜逊志转头看她。
    “整个人舒服了！”
    黄莹莹问空姐：“有什么吃的吗？”
    “给您准备了蓝莓慕斯蛋糕要不要试试？很漂亮哦！”空姐问她。
    黄莹莹接过蛋糕,看着穿着短袖T恤的姜逊志：“小伙子,你不冷吗？”
    “不冷。机舱内有空调。”
    黄莹莹低头看自己T恤加上针织开衫：“你到底是年轻小伙儿,活力四射。”
    说完，她低头专注三层渐变的蛋糕,勺子挖下去,奶油浓郁,甜中带一点点草莓果酱的酸。
    空姐给她倒了红茶过来,她抬头说：“谢谢！”
    刚刚回过头,见姜逊志伸手出来,胳膊上一片淤青,倒是跟蛋糕一样富有层次,刚才下手略微重了。
    记得姜越出事的前两天,他被她拧过头了。那是盛夏,他穿着汗背心,把胳膊伸到她眼前，让她看,还问她：“心疼不？”
    谁叫他自己伸胳膊过来,她张口就咬,咬得他捏着她的鼻子：“小黄乖,松开！松开！”
    她松开嘴，得意洋洋的看着他胳膊上的一圈压印，他伸手揉着她的脑袋：“小狗狗很凶。”
    把她当狗了？她把他按下爆锤，拍打正在兴头上，却被他一把抱住，声音有些怪异：“乖，别动！”
    自己陡然明白，脸涨得通红，却再也不敢乱动。
    有时候她想，要是她乱动了，也许？只是世间哪有也许？
    姜逊志见她吃着蛋糕，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这是表演给瞎子看了？
    “莹莹，你说欧薇澜要参加我们的节目？”
    黄莹莹被他拉回思绪，见他胳膊肘撑在桌上，对着他露出那块淤青，她选择视而不见：“嗯？刚才我们好像聊过这个话题。”
    姜逊志换话题：“这个蛋糕好吃吗？”
    “好吃。”
    “我吃一口。”
    姜逊志拿了桌上调咖啡的勺子，要来挖蛋糕，黄莹莹把蛋糕揽在身前，还用手挡。
    姜逊志问空姐：“我也要一块。”
    “每样准备了一块，还有抹茶瑞士卷，很清新，您要吗？”
    “好。”
    空姐拿过来一块瑞士卷，绿色的蛋糕体，白色的奶油，黄莹莹也想吃。
    他把这块蛋糕推给她：“你剩下的半块给我，这块你也给我留半块？”
    黄莹莹看看自己的蛋糕，最终下了决定：“不要，我可以吃两块。”
    把他的那一块也给拖了过来。
    姜逊志：？？？
    她好像什么阴谋得逞，一双桃花眼弯弯，含着笑，这块一口，那块一口，无比满足。
    空姐过来问：“姜先生，再给您拿一块？”
    姜逊志看着黄莹莹摆手：“不用了。”
    他不太吃甜食。姜逊志看着她吃蛋糕，拿起边上位子的外套，默默地床上。
    马可醒了，他走过来在姜逊志边上坐下，一通询问之下，空姐送上了一盘小块的三明治，给他倒了一杯咖啡。
    姜逊志伸手拿了一块三明治，边吃边跟马可闲聊，黄莹莹听见两人说什么摄影，看姜逊志打开笔记本，找出相册：“这是我几年下来拍的这两棵银杏的图片。”
    黄莹莹把最后一口蛋糕吃掉，过去看姜逊志展示的图片，他这几年拍的银杏图片，两人激烈讨论，马可兴奋起来。开始说法语，这下黄莹莹完全听懂了，他在说好久没有看到过这样震撼的美，上一次是在大西洋，直面暴风雨。
    这？艺术家骨子里是不是有毛病？
    他用法语了，黄莹莹就成了两人的翻译，姜逊志告诉马可，现在是银杏的最佳观赏期，每年也就短短的这么半个月。
    姜逊志把马可的兴趣吊了起来，马可拿起他的背包，找出他的照相机跟姜逊志一起看，马可把照相机给姜逊志，姜逊志不知道在摆弄什么，对着窗外拍照。
    黄莹莹偷偷拍了两人凑在一起的照片，发到微博上：
    【这两人研究窗外的云，已经研究了半个小时。他们的世界，我没法理解。】
    黄莹莹照片发出去，立马有人发评论：
    【小老虎，你在炫富，我没证据，发私飞的全貌，炫得彻底些。】
    【对对，我要看有钱人的灰机是什么样的？】
    网友的关注点总是这么特别，她也特别一下：【窗外风太大，爬不出去。】
    【小老虎，你顾左言他。】
    黄莹莹写了一句：【马可带了照相机，他很喜欢摄影，跟小姜一起研究摄影呢！等下应该有大片播出。敬请期待！】
    等她写完，空姐通知飞机要降落了，黄莹莹看时间不过是四点出头。果然是快！
    出机场，红星公司面包车等着，黄莹莹放心了，这下空间够了。
    黄莹莹先上车，她还以为姜逊志会过来坐她边上，没想到这人坐马可边上，跟马可继续聊天。
    黄莹莹心里升腾起一阵说不出的味道，她被冷落了……
    姜逊志回头看黄莹莹闷闷不乐，坐她边上：“不开心啊？”
    “没有啊！”她跟两个小屁孩子不高兴什么？
    姜逊志在她边上：“我就是跟马可介绍咱们宁山，介绍国外没有的风情，我不跟他说话了，好不好？”
    黄莹莹推开他：“你喜欢跟谁说话就跟谁说话，关我什么事儿？”
    “我喜欢跟你说话。”姜逊志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
    黄莹莹被他握住手，侧头看他，他带笑看着她：“教我法语。”
    “想学什么？”黄莹莹心跳加速，这个情景似曾相识。
    “你好！”
    黄莹莹说：“Bonjour！”
    马可听见立刻用英语跟姜逊志说：“Kevin过来，我教你！教了你之后，你可以跟Ying说。他们都说东方姑娘含蓄，不会跟你直接表白，我教你最重要的一句。”
    姜逊志侧头听他说：“你知道‘我爱你’怎么说吗？”
    “不知道？”
    “Je t'aime.”马可跟他说，“跟我念。”
    让姜逊志跟一个洋鬼子念这种话，让他死了算了：“不念。”
    “Kevin，你要勇于表达。”
    姜逊志气得有点不知道怎么说了，他明明可以跟梦里一样，勾黄莹莹表白，顺便试探一下莹莹跟梦里的莹莹是不是有关。或者莹莹是不是跟他一样会做梦？现在？谁来把这个蠢老外带走！
    马可的眼力见儿全用在了发现美上了，车子出了高速口，转了一个弯看见看见山坳里的金黄一片，咋咋呼呼叫了起来。姜逊志让司机停车，陪着马可下车，从高处拍银杏树。
    姜逊志站在边上看马可拍照，他眼前仿佛闪过画面，他骑着自行车带着黄莹莹，黄莹莹看到了山坳的两棵树，叫着：“马上到家了，加油啊！”
    黄莹莹把恨不能翻过围栏往山下冲的马可叫住：“马可，走了！”
    马可恋恋不舍地上了车，直到车子到了赵家沟，夕阳之下，金黄满树，落叶满地，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叶片如蝴蝶翩翩飘落。
    看见这个景象马可从车子上跳跃而下，不停地拍照。
    姜逊志让车子先去赵红星家里，他跟黄莹莹说：“等下去师兄家吃饭，今晚一起住师兄那里？吴老师和张姐今晚都是住县里，明天才来，咱们也没必要过去。”
    “我跟小张他们说一声。”
    黄莹莹给小张他们发了个消息：【我和小姜今晚不回来了。】
    小张：【你们不回来了？进展这么快？】
    顺其自然：【坐等喝喜酒。】
    黄莹莹：【喝你们个大头鬼，我跟小姜去他师兄家蹭晚饭，还有我买了卤味，你们要是觉得晚上没事干，想喝酒聊天，啃啃鸭掌和凤爪，可以过来拿。】
    小张：【马上来。】
    和气生财：【立刻马上。】
    Kevin Jiang：【不用过来，我马上开车给你们送过来。】
    顺其自然：【啊哈哈哈！小姜同志人美心善萌萌哒。】
    黄莹莹：【顺带帮我给李家村的每家发一份。不要发凤爪和鸭掌，发半只鸡半只鸭那种。】
    和气生财：【你们也可以顺带把糖拿过来，我们帮你们发了。】
    黄莹莹：【神经病！】
    “阿志！阿志！”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过来。
    一个胖嘟嘟的奶娃娃从村里的小道上跑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带着眼镜，扎着马尾辫的女子。
    姜逊志快步走过去，一把抱起小娃娃：“叫我什么？”
    “阿志！”
    姜逊志转过去把小娃娃对着黄莹莹：“叫她呢？”
    “漂亮阿姨！”
    黄莹莹被小娃娃赞得很舒服，把她接过来：“妹妹真乖！”
    马可拍完了，转头说：“Ying，我很想抱抱这两棵树。”
    “国家保护古树，违反华国法律。”黄莹莹提醒他。
    “爸爸说，这是树婆婆，这是树公公，他们会保佑我们的。”小姑娘做着手势说，“树婆婆教会了我们这里的人种棉花，织布。树公公做水车，挖沟渠，教我们种庄稼……”
    “我给他们去送卤味儿了。你们等下跟我师姐和淼淼进去。”姜逊志说。
    黄莹莹努力理解小宝贝说的话，到底是孩子，前言不搭后语。姜逊志的师姐说：“这两棵银杏是有个传说，淼淼的爸爸告诉她的。”
    “马可，你想听这两棵银杏树的故事吗？”黄莹莹跟马可说。
    “当然。”马可仰望着银杏树。
    “师姐，我给马可翻译，您说。”黄莹莹跟姜逊志的师姐说。
    “传说我们这里棉花种植和棉纺工艺非常落后，在元末明初，从松江府流落过来一对小夫妻，青年擅长开沟引渠，是个能工巧匠，还改良了水车，他的夫人有一双巧手，她把江南的纺织技术带了过来，带着我们这里的人改良了织布机，纺车，还带来了更好品种的棉花……”
    这原本是一个极其美好的故事，只是后来，那位青年在洪水来临之时，去帮助村民而再也没有回来。那位夫人始终不信自家相公不在了，苦苦等待，从青丝转白发，也带着本地的姑娘都有了一双巧手，织出了一匹匹漂亮的棉布。
    这位夫人死后，村民将她埋葬在这里，一年后生出了一雄一雌两棵银杏苗，村里的人都说是夫人找到了她的相公。村民呵护银杏苗长大，一代接一代看着两棵小苗苗长成了参天大树。
    “淼淼出生之后第一次剪的指甲，淼淼的爸爸把指甲包在红纸包里，埋在树婆婆的树根下，让树婆婆保佑淼淼长大了有一双巧手。”
    听着师姐说这话，黄莹莹想起上辈子，她和姜越在两棵树下，一起憧憬美好的未来，她要考纺织大学，他要考J大机械专业，仰头看流金溢彩的树，迷蒙了眼睛。
    “我都去李家村送好卤味儿了，你们怎么还没回来？”
    黄莹莹见姜逊志站在村口的路上，双眼迷离之间，她分不清这是姜逊志还是姜越……
    第46章
    姜逊志走过来,见黄莹莹脸颊上挂着泪水，他不解：“这是怎么了？”
    “阿姨，听妈妈讲故事，呜呜呜！”淼淼跟姜逊志告状,“大人哭鼻子,羞羞！”
    黄莹莹吸着鼻子：“我感情充沛不可以啊？”
    “没发现,你精力充沛倒是真的,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传说都是假的。”姜逊志招手让马可跟上一起去师兄家里。
    “哪儿假了？”
    “哪儿真了？就是一个传说,让你哭得稀里哗啦的,夸张了吧？”姜逊志伸手要擦她的眼泪。
    黄莹莹避过,姜逊志这个小伙子越来越不讨喜，成天就跟她死杠,这是个杠精投胎的吧？
    师姐陈宁无奈地看着姜逊志：“阿志,你这是活该注孤生,哄女孩子都不会。”
    他们往赵红星家走,一大队人从田间归来,淼淼哒哒哒跑得飞快：“爸爸！”
    赵红星把手里的农具交给边上的人,蹲下去张开双臂,等小鸟一样的女儿投入怀里。赵红星抱起女儿过来,陈宁伸手拿掉了他头上的一根草：“插了草标打算卖了自己？”
    赵红星贴近老婆：“那也只能卖给你。别人谁要我？”
    “我也不想要。”
    赵红星把女儿放下来,夫妻俩牵着孩子的手一起往家里走。
    他们几个的行李被放在客厅,陈宁带着几个人上副楼,他们家两边都有楼梯主人和客人可以分开各不打扰。
    “我和红星刚刚回来的时候，咱们学校的教授和研究员给了我们很多支持,他们时常过来指导,咱们这里离开宁山县城又远,要是镇上那些旅馆根本没办法住。所以我们就索性在家里多做了几间客房,我跟红星说，咱们这里风景这么美，要不以后做农家乐。”
    中式的粉白院墙配上热烈绽放的三角梅，嗯！这是农家乐审美。
    黄莹莹的房间有两大面的落地窗，里面原木色的家具，干净整洁。
    黄莹莹进卫生间洗漱了一下，刚才哭了，还挺那啥的。上辈子一模一样两棵树，她倒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传说。不过那时候但凡跟封建迷信有关的一切都不许提，村民连烧纸都是偷偷烧的。兴许那里也有吧？
    黄莹莹下楼去，餐厅里已经摆了一桌菜，中间一个锅子，咕咚咕咚炖着奶白色的鱼汤。
    马可下楼，陈宁对黄莹莹说：“你问问他，要不要用刀叉？”
    “不用，现在法国也有很多中餐馆。”马可回答。
    “也是，中餐馆现在别说法国了，就是非洲要吃中餐都容易。”陈宁看着赵红星，“咱们班那个胖子？不是去非洲卢旺达开农场了吗？现在视频里发出来可逍遥了。”
    “对，甜瓜在那里长得真好。”赵红星笑着说，“比咱们这里还长个儿，据说不用补光甜度都很高。”
    黄莹莹两边翻译，马可说：“卢旺达，我去过。现在那里发展很不错，城市街道干净得不像在非洲。”
    黄莹莹记得上辈子不是卢旺达很不太平吗？她问：“卢旺达不是很乱很乱吗？两个族互相杀来杀去？”
    赵红星给马可倒酒，跟黄莹莹说：“小黄，你说的那些都是老黄历了，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卢旺达现在是非洲经济增速最快的国家之一，或者应该把之一去掉，咱们国内很多人去非洲做生意会首选在卢旺达。”
    “还有埃塞俄比亚。晓静给我发了他们那里的咖啡。就是我们援非的一个同学，她现在在跟当地的农业研究机构合作研究咖啡。”
    姜逊志站起来给黄莹莹和马可各盛了一碗鱼汤，马可倒是一个很好养活的孩子，这里的吃食麻辣鲜香，他也吃得津津有味：“我去墨西哥和巴西的时候吃的菜也很辣的，墨西哥的本土文化非常有特点，他们的……”
    马可聊着又聊回了那天看到黄莹莹的那套裙子的惊艳，赵红星：“其实就我们这个地方的土布真的非常有特点，据说是树婆婆传下来的手艺，融合了江南布的细腻和本地绚烂色彩。我家里还有一大箱子压箱底儿的土布，是我妈留给我娶媳妇儿做聘礼的。等下吃过饭，我去拿出来给你们看看。”
    “还真有树婆婆？”黄莹莹问。
    “树婆婆是传说，但是魏家夫妇确有其人，在宁山县志里有记载。魏长英虽然年不过二十五，却为咱们这里留下了好多遗产，你知道咱们灌溉的渠道沟，他设计的……”赵红星说着六七百年前的古人。从灌溉之精妙，到多锭纺纱机的改良，“所以，把孩子的指甲埋在树婆婆的树根底下，与其说是迷信，不如说那是对魏夫人的纪念。”
    马可问：“这位魏夫人真的等了她的丈夫一辈子吗？”
    “不一定吧？也可能是守节，华国古代是有风俗的。”赵红星说。
    “还是让我们相信魏夫人一直在等她的心上人，最后她等到了，他们化作了两棵树，相伴了几百年，甚至会相伴几千年。”姜逊志笑着说，他端起饮料杯，“一起干一杯。为了咱们这些喜爱宁山喜爱赵家沟的人。”
    马可也站起来：“干杯。”
    吃过饭，赵红星上楼去拿了布匹下来：“我们这里的织锦材料不拘泥于丝还是棉还是麻毛。”
    这一块布料上缠枝莲纹明显的汉族风格，而吉祥符号则是本地少数民族常用的花纹。在历史的长河中早已文化融合。
    马可惊喜地看着布料：“太美了，真的太美了，带着东方的神韵，让我穿梭回了十七世纪，那个向往神秘东方的时代。”
    赵红星对马可说：“你要是喜欢，这一匹布就送你了。”
    “真的吗？你愿意把这样富有价值的艺术品送给我？”马可问。
    “留在我手里，就是一直压在箱子里了。还是给能为它带来价值的人吧！送你了！”
    马可抱着他心爱的布回了房间。
    姜逊志也回了房间，他之前就听过这个传说，当时听的时候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就没当一回事儿，今天却是犹如什么东西敲击着他的心脏。
    躺在床上，他不敢深思，魏夫人是如何走过丈夫离开之后的那么多年，她是在何种心境下，研究织布技艺？在胸口发闷之时，他暗笑自己也多愁善感，为什么他要想这些？这个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刚刚要停止想这些，脑子却浮现那个他被缠着沉入水底不能挣脱的噩梦，一直以来他不愿细想，也想不明白，恐惧是每个人都有的，不过他对亏欠与眷恋不明所以，到底他在亏欠什么？是什么让梦里的自己那样放不下？现在他似乎能把零散的梦境给拼接起来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梦里的时间发生在七十年代，地点就是在赵家沟，他因为家庭出身的原因，下乡过来做知青，莹莹为什么过来不得而知。他们俩相爱了，互相照顾，约定要结婚，最后却像魏家夫妇一样，他被拖入了水底，而她？会怎么样呢？
    姜逊志问自己，如果发生那样的事，他会希望莹莹像魏夫人一样青丝成白发，一生都等他吗？
    不要那样，她那么好应该能找到其他男人来爱……不……如果莹莹投入别人的怀抱？他……他又能如何呢？
    姜逊志被自己的假设给套进去了，理智的他希望莹莹能幸福，但是感性的他只想独占她。疯了疯了，自己乱想什么？莹莹不是在自己身边吗？他们都是单身，莹莹又不是对他没好感，就像爸爸说的烈女怕缠郎，他缠着她，他会看到她穿上婚纱嫁给自己的那一天。
    第二天黄莹莹醒来，赖在床上看手机，微信里侯导给她发消息：“两棵大银杏火到国外了。”
    嗯？黄莹莹点进链接，那一组图片太震撼，专业的就是专业的，人家找的角度，光线简直美到了极致。和银杏图片在一起的，还有赵红星送给马可的那一块布料。他们搬运了马可对这块布料，毫不吝啬词句的赞美。
    黄莹莹发现宁山政府的官微反应还很迅速，立刻发布了一条【宁山土布和树婆婆的传说，你应该知道！】
    宁山官微把魏氏夫妻的传说给放了出来。他们又趁着热度把消息转发到了这些图片下。
    当然热度不可能有这些照片那么高，但是当这两棵树和土布有了这么一个眼眶泛红的故事，很多人都在说：
    【呜呜呜，树公公和树婆婆太让人感动了。我好想去亲眼看看这两棵树。】
    【是啊！太唯美，也凄婉的爱情。树婆婆等待了那么多年，终于他们能长长久久在一起了。】
    【现存最古老的银杏有三千多年呢！树婆婆和树公公可以恩爱千年呢！】
    黄莹莹看着图片，她想要找到源头，想要看看外网是什么评论的，她没办法上那个APP。发了条消息给姜逊志，人家是专业的。
    【我过来。】
    发了这句话，姜逊志过来敲门，黄莹莹拉开门，他穿着浅蓝色的居家服，伸手接过她的手机：“你有企业□□，先连接一下不就行了？”
    给她连了一下，再点进那个APP就能上了，他退出□□说：“你自己操作一下给我看看。”
    “这么简单，难道还怕我不会？”黄莹莹发现自己也是傻了，刚才就没用原主的记忆，她现在懂了。
    她低头连接□□，再进APP。
    黄莹莹穿着真丝睡衣，宽宽松松那种，姜逊志个子高这么一低头，顺着她的脖子，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
    姜逊志克制着自己说：“你既然会了，那我回去了。”
    见姜逊志掉头就走，跟见鬼了似的，她关上了门，找到了那个谁发的原图。
    一看时间不早了，进卫生间刷牙洗脸，正在用洗面奶洗脸的她看着镜子里的景象，睡觉谁还穿内衣？黄莹莹一把抓住自己的领口，想着刚才姜逊志走掉的情形，他不会？
    松开领口站直了，低头看，清清楚楚，黄莹莹有种想要撞墙的感觉，他肯定看到了，一定看到了。
    邻人偷斧之感围绕着黄莹莹，她磨磨蹭蹭下楼，淼淼母女俩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荡秋千，陈宁看见黄莹莹下来：“莹莹，早饭你先吃起来，红星带着马可和阿志一起去山上了，带马可去看晨曦中的梯田。”
    “他们吃了吗？”
    “没呢！说回来吃。”
    “那我等他们回来一起吃。”黄莹莹走过来。
    “阿姨，你想玩吗？”
    “想啊！你让我吗？”
    淼淼推了推她妈妈：“妈妈，我跟阿姨荡秋千。”
    陈宁站起来：“行，你们俩玩，我去把衣服给晾了。”
    黄莹莹坐在淼淼的边上，淼淼叫：“阿姨，用力荡高高！”
    黄莹莹这下知道这小丫头支开她妈妈是什么意思了，就是想野。
    黄莹莹勾住小丫头，使劲儿蹬地，秋千荡高，淼淼咯咯咯开心等跟小鸟一样。
    马可拍了晨曦中的银杏，山村和梯田，姜逊志虽然摄影技术不是最好，好歹也是入门的，他能带着他找到合适的景色，山林湖泊和晨曦构成了一张宁静中带着勃勃生机的照片。
    而进入院子，在开满三角梅的花架下，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子荡着秋千，他抓怕了这一幕。
    “黄莹莹，赵淼淼，给我停下！”姜逊志走过来，拉住了秋千。
    荡得正开心的淼淼仰头，虎着一张苹果脸：“阿志坏，坏阿志，我要告诉爷爷奶奶！”
    说完下了秋千，到她爸爸那里要了手机：“给奶奶打电话。”
    赵红星把手机给她：“你自己打。”
    淼淼看着手机，姜逊志笑：“淼淼不认字，不会打电话。哈哈哈！”
    这可气坏了小家伙，嘴一瘪“哇”一声哭了出来，姜逊志拨通电话：“妈，没什么，淼淼想要跟你告状。”
    淼淼听见这个声音，立马擦了眼泪，伸手小短手：“给我，给我！”
    姜逊志把手机给淼淼，淼淼抽抽搭搭：“奶奶，阿志不乖！欺负淼淼，淼淼哭了……”
    淼淼告完状，把手机还给姜逊志：“奶奶说要打你屁屁，哼！”
    姜逊志在黄莹莹身边说：“看起来，你不适合带孩子，你跟孩子就会在一起疯玩。”
    “你适合，你带啊！”
    “嗯。”
    黄莹莹发现自己话里的意思，还有刚才回味过来的窘迫，她红着脸：“嗯，你个大头鬼啊！”
    进屋里，陈宁把切片的土司拿出来，又煎了培根，还有一盘蔬菜色拉配上油醋汁。
    赵红星去打了一碗粥，拿了一个馒头，还要了一个番薯一个芋头：“我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黄莹莹笑：“山猪二号，我也喝粥。”
    马可自己都没想到，他会一夜之间在华国的网络上火了起来。
    超高颜值的天才设计师爱上华国的文化，这是一个多么吸引人的话题？
    黄莹莹跟马可说：“你很快在华国会有万千粉丝的。”
    “是吗？是吗？我真的很喜欢这里。”马可跟黄莹莹悄悄说，“我偷偷去伊朗，探寻过波斯文明，古文明之美，实在让人迷醉。很多人都说我是天才，其实我只是比别人更愿意去接受一些东西。”
    这个世界上很少有理所当然的成功，有天赋的人都在人后悄悄努力。
    院门前有汽车声，赵红星已经吃完早饭了，他去拉开门，前后两辆车，一辆是节目摄制组的，还有一辆是宁山县政府的，政府的车上还拉了横幅“欢迎外国服装设计专家莅临指导”。
    看这话说的，明明是我们的文化瑰宝给了他灵感。
    这条横幅把黄莹莹拉回了上辈子，刚开始她作为对外的接待人员，老外要来，哪怕机器破旧，甚至是解放前纺纱厂的家当，无所谓，擦干净，刷上油漆。把地扫干净，厂门口拉横幅，等人一来上前连忙握手。
    马可果然一脸懵逼地跟人握手，黄莹莹给他介绍这个是谁，马可跟她说：“我很难分辨亚洲人的脸，除非很熟悉，跟我说了也没用。”
    好吧！他跟方红梅一样，一个看外国人全一样，一个分不清亚洲人。
    张芸和吴兼从车子上下来，张芸伸手过来抱住黄莹莹：“小妞，回去几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张芸和吴兼觉得参加这个节目实在太值了，当时只是想要借着许子舟和曲霏儿蹭一波热度。没想到这档节目因为有了黄莹莹和姜逊志闹出了这么多的事，话题度带得特别高。现在他们的身家也水涨船高，更何况这次还有机会跟国际大牌设计师一起做节目。
    “刚好凑巧。”
    而他们身后，雷俊豪和钱倩站在那里，等他们打好招呼，雷俊豪过来伸手：“小黄，又见面了。”
    黄莹莹特别真诚地握住了雷俊豪的手：“欢迎小雷总加入我们的节目，让我们一起为宁山的发展做一些事。”
    雷俊豪商业性地握住了她的手：“一定。”
    打过招呼，三个人拉着行李箱，黄莹莹弯腰跟淼淼小朋友说：“宝贝，拜拜！”
    “阿姨来玩呀！”
    姜逊志低头捏淼淼的脸：“叔叔走了！”
    “不跟你玩。”小丫头很傲娇。
    因为节目组的车子里已经坐了四个嘉宾，所以黄莹莹他们三个上了县里的车子。
    黄莹莹对给她提供帮助的小哥哥表示了感谢。
    “您真的太客气了。您是在帮咱们宁山，我们难道还能拖后腿？”这位小哥哥问她，“您觉得马可在这里会不会住不惯，我们需不需要……”
    黄莹莹看着他：“兄弟，你为什么认为我和小姜就能住得惯？”
    “不是，老外……”
    “老外，也不要搞特殊。不要崇洋媚外！已经是新世纪了，不是八十年代那会儿，外国放个屁都是香的。”
    “哦哦！”
    姜逊志跟宁山的政府工作人员说：“几位领导，网络上以两棵银杏树为代表的赵家沟，以及李家村火了，我认为咱们得抓住契机，能够宣传宁山之外，要做好准备，怎么来应对这些突如其来的客流。”
    “这确实是当务之急。如果因为节目把我们这里的旅游带火了，最后来的人踩坑了，那就是浪费了这次的大好机会了。”
    不过几分钟的路，李家村很快就到了，小张他们几个已经准备好，现在八点五十五，离节目开播还有五分钟，因为马可要参加这个综艺，所以热度再次蹿高，蹲守的人无数。在观众的嗷嗷叫中，节目提前开播。
    第一个镜头是：
    侯导先带马可去一间屋子，还让黄莹莹过来翻译，马可看见房间说：“我说过了没问题，我在非洲旅行的时候住得比这里差。”
    黄莹莹不仅帮马可翻译了，还说：“我问过他了，他去过很多地方，比如中东、南亚和非洲，他都是一个人背着背包去探寻那里的文化和故事。所以他并不挑剔住的地方。”
    马可拉着行李箱进了房间。
    弹幕上马可的初次出镜就博得了大家的好感：
    【马可真的是一个小可爱，有才华还谦逊。】
    【为什么我会这么喜欢一个外国人呢？】
    【因为他喜爱我们国家的文化喜欢得很纯粹啊！因为他跟小老虎一样接地气啊！】
    【真的，真的！那三只从私飞上下来，进入这种房子都能适应良好，让我爱死了。】
    【三只，对！对！还有一个小姜，也是的。】
    【小姜就不一样了，他家境没小老虎好，声誉也没马可那样高。人家也说了，从小就是在大学的农业基地长大，他适应能力好，也正常。】
    镜头里，张芸带着钱倩上楼，推开门是墙壁还是红砖的房间，无论是床还是家具都很简陋。
    张芸跟钱倩说：“倩倩这间原来是曲霏儿的房间，里面的床单被褥已经换过了，这里条件艰苦，没有独立卫生间，卫生间是外面这一间。除了我们三个嘉宾之外，还有两位女工作人员一起合用，早上洗漱和晚上洗澡可能会紧张。”
    钱倩笑着点头：“张姐，谢谢！我完全可以。”
    镜头切到楼下，马可的房间是原来许子舟的那一间，虽然简陋，却也是楼下最好的房间。
    因为有堂屋占着，楼下朝南房间一共两间，比楼上还少了一间。当时许子舟和吴兼各自占了一间朝南的房间，姜逊志住了一间朝北的房间，还剩下一间房也是朝北的房间。
    现在唯一一个正儿八经的霸总雷俊豪来了，雷俊豪看着这间狭窄的，简陋的朝北房间，他转头，隐忍着怒火，问：“让我住这里？”
    第47章
    侯导其实考虑过,外宾肯定要给好的，让小雷总住朝北的这一间也不合适，不过他也没脸开口让吴兼把房间让出来，毕竟人家也是圈内老人,人品还好,凭什么欺压老人。
    侯导当初自己就住姜逊志那一间,那一间格局跟给雷俊豪分配的这一间一模一样。其实这两间除了不是朝南,还算好的了。
    吴兼是个非常识相的人,他听见这话,要走过来,姜逊志先他一步：“侯导，没事儿。我让马可和小雷总把房间换了。马可这个家伙,给他个地儿就能睡,他不挑。”
    他去敲了马可的门,马可拉开：“Kevin,什么事？”
    “是这样,这位欧薇澜的总经理雷先生想要住朝南的房间,你能把房间换出来吗？住我隔壁。”姜逊志问马可。
    马可神经特别粗,立马答应：“OK,我收拾一下,马上搬过来。”
    雷俊豪见马可真要换,脸上堆笑对着马可说：“不用那么麻烦,我就住这间房间了。”
    “别看他是法国人就特别照顾他。你真有需要就换！”姜逊志哪里肯放过他。
    雷俊豪皮笑肉不笑:“我谢谢你！”
    “不客气，问题能解决就好。你去放掉行李,很快要发布任务了。”
    雷俊豪算是明白了,网上一直在说这个小子在追黄家那个丫头,看起来真是穿一条裤子的啊！
    网络上看到这一幕的网友讨论热烈：
    【天哪！马可真的太可爱了。我以为顶级时尚设计师会是一个特别挑剔的人。真没想到这么随和。】
    【我怎么觉得小姜有点绿茶？他明知道吴兼愿意换,他先让马可换。】
    【特别喜欢小姜这样的绿茶，茶里茶气真的好可爱。理工男原来也会婊吗？】
    【没想到吧！】
    【这个雷俊豪让人一言难尽，刚开始嫌弃房间不好，我想问一下，如果是吴兼让出来，他是不是就换房间了？对着老外一副奴相。】
    【人家是服装公司的小老板，可能比较惜才吧！】
    【呵呵！】
    黄莹莹正在放掉行李，张芸敲门走进来，手里拿了一包猪肉脯：“小老虎，吃肉肉了。”
    黄莹莹跑过去，一把抢过：“我要吃。”
    “放掉了，我们下楼了。”张芸转头问另外一个房间的钱倩，“倩倩，你好了没有。”
    “小姨，你别催呀！我马上来。”钱倩走了出来。
    黄莹莹愣了一下，张芸笑：“我跟钱倩在一部电视剧里演过小姨和外甥女。”
    “哦，原来是这样啊！”
    三位女嘉宾一起下楼，跟四位男嘉宾集合。
    县里的领导跟大家讲话：“我在这里代表宁山县政府谢谢大家对宁山的支持，宁山虽然是国家级贫困县，但是她有悠久的历史和优美的风景，非常高兴我们这个节目能将宁山介绍给全国甚至全世界的人们……”
    领导讲话完毕，侯导发布新的任务：“我们今天是去土家吊脚楼，跟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婆婆学纺纱织布。”
    黄莹莹给马可翻译，马可带着他的背包，非常兴奋：“是吗？”
    “当然。”
    “这个寨子离开我们这里二十分钟车程，我们走吧！”
    嘉宾们上了车，钱倩坐在张芸身边，雷俊豪用英文说：“Marco，坐我这边，我想跟你聊聊最近你们集团发布的几个新款产品来看一下明年的流行趋势。”
    马可看着他：“我们集团的新款？”
    “对。我去看了你们的最近发布会。”
    “抱歉，我没理解你的意思，另外我跟Kevin约好了，要跟他聊摄影的事。”
    这辆面包车一排是1+2的位子安排，马可见大家把位子坐散了，他跟雷俊豪说：“你可以换一下位子吗？我跟Kevin坐一起。”
    马可这么要求，雷俊豪站起来，坐在隔开一条过道的单人坐上，马可说：“抱歉，我需要Ying为我翻译，能把这个位子让给Ying吗？”
    雷俊豪被马可连着赶了两次，他换到前面跟宁山县政府的小哥哥坐一起。
    姜逊志也烦，马可安排他坐靠窗的位子，马可坐中间，他想跟黄莹莹说话还得隔着马可和一条过道。
    马可经过昨天下午和今天一大早，了解了姜逊志的摄影水平，一下子确定了要帮姜逊志提升摄影水平的目标。恨不能把自己的技巧倾囊相授。
    “你想不想把Ying最美的样子拍下来？”马可生怕姜逊志不跟他好好学，还对他进行诱骗。
    两人讨论摄影，马可有些词用英语说不出来，让黄莹莹翻译。
    雷俊豪跟宁山的小伙儿小陈坐一起，他跟小陈闲聊：“我们不能因为马可把咱们的土布拍了放到了网上火了，而盲目自信，从我个人角度而言，如果它的生命力够强，也不会仅限于我们这么一块小小的地方流行。我希望能过来帮助我们的特产，让它能更加适应市场，将它真正地推向世界。”
    黄莹莹听了这话，问：“小雷总初步了解过宁山土布的由来吗？了解咱们土家的西兰卡普吗？”
    “黄小姐，我只是在用商业的眼光去看这个东西。包括那天你身上穿的那身裙装，如果那套裙子，能融入现代礼服的设计概念。就如同旗袍，原本是满族的服装，融入了西洋设计之后，凸显了女性之美。那么那套裙子，你穿到酒会上就不会显得那么突兀。”
    “我并没有觉得我那天穿那套裙子有什么突兀的。融合了新式设计固然不错，但是传统服装也有魅力。”
    “也是，黄小姐是个豁达的人，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吗！”雷俊豪笑着说，“你那天穿那套衣服出席那样的场合，你知道像什么吗？”
    “像什么？”
    “就好比，非常棒的原材料，土厨子烧了，放在农家宴上是一道好菜，却被端上了国宴。味道好，但是跟整个环境完全不搭。”雷俊豪以说教的口吻跟黄莹莹说。
    黄莹莹笑：“所以我让你好好了解了一下土家织锦的历史，但凡你了解过，你就不会这么说。土家织锦可以追溯三千年前的古代巴人时期，经过与不同民族文化和工艺的融合，尤其受汉族染织供工艺的影响，成就了与壮锦、黎锦和傣锦并称少数民族四大名锦。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M国总统访华的时候，一块双阳雀图案的土家织锦，以国礼赠送给M国总统。纯粹民族的土布怎么就难登大雅之堂？我穿着民族礼服怎么就尴尬了？难道有人会认为中东人穿着长袍出席任何场合就尴尬？”
    “你这完全就是抬杠了。”雷俊豪无奈笑，“我们都是做服装的，服装是要适应市场的，我们必须了解什么样的东西是能被市场接受度更高一些。”
    姜逊志早就在听黄莹莹跟雷俊豪的对话了，他用英文给马可翻译，马可听到这里忍不住了用英语说：“我最讨厌，我们公司高层说一些正确的废话。就像你说的那样，他们一直说重视华国市场，要加入华国文化元素，听上去特别正确，但是拿了华国的大花袄，被褥包装袋，作为元素真的是非常棒的设计？还是说在把客户当成傻瓜来愚弄？我是来寻找真正华国人骨子里对美的理解，设计出不敷衍的产品。”
    【哈哈哈，让我想起了蛇皮袋。】
    【我想起福字大红粉饼。】
    【还有斜襟布衫加上稻草腰带。】
    【G家骚断腿的天蓬元帅系列绝对可以拿冠军。】
    【给你们看一个图片，今年某家的春运袋袋还出了牛年限定，雷死我了。】
    【好喜欢马可，他是真正想要理解文化，去把文化融入产品。天才之所以能成为天才，其实背后是别人没有看到的勤奋。】
    【是啊！最厌烦正确的废话呢！这个雷俊豪怎么就一点都不接地气。一副高屋建瓴想要指导别人的样子，很让人讨厌。】
    【问题是这种人自我感觉还特别好。】
    【哇哦！好美哦！不比旅游景区差呢！】
    目的地已经到了，一大片的吊脚楼坐落在绿水青山之间，马可哪里能放过这样的景色？举起他的相机不停拍照。
    从车上下来，寨子口上早已站着一堆人，领头的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汉和一位和他同龄的婆婆，婆婆边上是一位穿着民族服装的少女。
    小陈去联络，姜逊志把马可给抓回来，不让他乱蹿，等小陈回来带着他们进寨子。
    这位婆婆就是土家织锦的织娘，婆婆一口当地话，陪着她的少女说：“我叫石艳，阿春嬷嬷的徒弟，今天我来给大家翻译，没办法，阿春婆婆的土话大家应该是听不懂的。婆婆很开心有人知道我们的土布。”
    黄莹莹给马可翻译，马可说：“当然，我第一眼看见就爱上了这么美的布料。”
    婆婆笑得脸上更添褶子，黄莹莹说：“婆婆，你收下这个老外做徒弟。”
    石艳跟婆婆说了之后，婆婆更是连连点头：“一定要教会他。”
    黄莹莹跟马可说了，马可听了点头：“没问题。我要亲手织一块属于我的布料。”
    “你真是勇士。”
    姜逊志浅笑，前面石艳在介绍：“咱们土家织锦为什么叫西兰卡普呢？西兰是我们的一位土家姑娘，她顶顶聪明，她把花鸟鱼虫都织进自己的布里，山里的百花早就被她给织完了，唯一没有织成的就是后山的红果花。红果花半夜开，半夜谢，等不到天明。于是这位姑娘就爬上红果树，等待花开。寨子里一个又笨又丑的姑娘妒忌西兰，知道西兰会夜里爬树，搬弄是非，说西兰每晚出去会情郎。这话被西兰的阿爸听见了，西兰的阿爸喝了三斤酒。提起刀，把正在织布的西兰砍死在织机上，布匹瞬间开出一朵朵艳红的花。”
    “为什么布都那么美，为什么故事都那么悲伤？”马可听完故事说。
    黄莹莹笑：“因为每一个技艺，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去学习沉淀，而且还可能不背理解。”
    “是的，我爸爸只想让我跟他一样做个酒庄继承人，他说我想要学服装设计就是在浪费时间，我从乡间来到巴黎。”
    石艳边走边介绍：“咱们的吊脚楼多是依山傍水，一半靠山一半入水，楼下养牲口摆农具，楼上住人，这些年政府给了我们大力支持，让我们寨子里的妇女跟着婆婆学织布，靠着织布，我们去年每个人能有六七千块的收入。”
    “这个工资，是我们工厂工人一个月的收入。所以落后的原始的劳动方式终将被现代机械化所淘汰。”雷俊豪笑看着黄莹莹，“黄小姐说要在这里建厂，不知道是个什么打算？”
    六七千的工资？这是想要把英雅顶在杠头上？黄莹莹笑着说：“不如小雷总也一起在这里建厂，有竞争才会让工资水涨船高。不要让我这个资本家一个人占尽好处？你工资开六七千，我必然招不到四五千的工人，或者我这里成天培训工人，然后熟练工都到你那里？要不要一起来？”
    “我怕到时候，你这个小了我七八岁的妹妹哭鼻子。那多不好意思？”
    “人生成长，不是在泪水中再爬起来，如果能够有小雷总这样竞争对手，必然能促进我快速成长。能加快服装行业在宁山的发展。”
    姜逊志拉住马可低头悄悄跟他说黄莹莹和雷俊豪的话，建议：“今天咱们看土家族的织锦，明天还可以看苗族的服饰，咱们西南这里少数民族聚集，其实你可以考虑一下成立一个自己的独立品牌，你想想YSL是怎么起来的？”
    天才设计师Yves Saint Laurent21岁成为D家的首席设计师，四年后离开D家，成立了YSL品牌，从此成了时尚界的一方大佬。
    马可看着姜逊志，姜逊志跟他说：“英雅成为你的加工基地和合作方，我给你找资本投资，让你的才华不被拘束地自由绽放。还有几天，你好好考虑。”
    马可内心有浪潮翻滚……
    第48章
    莹莹的爸爸不是扼腕NY落入欧薇澜之手吗？那现在为什么不投一个天才设计师呢？和马可合作,让这个品牌从一开始就和英雅不可分割，互相成就？
    拥有自己的品牌，为自己的理想而活。在大型奢侈品集团摸爬滚打了几年后，马可虽然不满大企业的傲慢,也不满大牌对某些设计的敷衍,纯粹就是靠着牌子收智商税。但是,也知道当今世界,要捧红一个品牌并不容易。需要多少钱去拼市场？
    姜逊志勾住马可的肩膀：“我姐姐是远辰集团的董事局主席。Ying有一个很好的想法,或许今天晚上我们可以一起聊聊。看一下通过互联网,大型生产工厂和具有绝佳天赋的设计师之间能够碰撞出什么来？”
    世界排名前十的大型企业集团？资金解决了,自己做老板最大的问题就解决了。
    “你们俩在干嘛？进去学织布了，快点。”黄莹莹叫窃窃私语,凑在一起密谋的两个人。
    “来了！”
    吊脚楼的堂屋里摆放着五台织布机,每台织布机上经线已经装上,而且还织布了大约五六厘米的布,纬线。
    马可看着边上架子上摆放着的五彩斑斓的成品,他的手划过每一块布,石艳陪着解说花纹里蕴藏的故事,土家族只有语言,而没有文字,绚烂的西兰卡普犹如史诗,记载了三千多年前从巴人到土人,再到土家族这个民族的历史。
    【马可的眼里有光，怎么办,这个法国小帅哥太让人喜欢了。】
    【一开始都在说黄莹莹和马可的CP,我现在看小姜和马可在一起说悄悄话,我恨不能让他们处CP。】
    【拍桌子,小姜是小老虎的，不要妄图动小姜，你懂？】
    【你懂！小姜是小老虎的！不许瞎配CP。居然敢跟老虎抢食，不要命了？】
    【我之前去湖南旅游买过西兰卡普真的太漂亮了。】
    【西兰卡普在我们这里已经产业化了，不过能够通过马可让世界上更多人认识咱们民族瑰宝真的很好呢！】
    在马可看来，无论是Ying穿的裙装，还是说Zhao送给他的那块布，或是Kevin给他的建议，他们都明白他想要什么。时间太短了，而且还是不同国家的人，他该相信吗？
    “马可，我们先到隔壁去看西兰卡普的简略流程。这些布料，你等下再看。”
    黄莹莹打断了马可的沉思，他们一起去隔壁，看墙上的图片和中间地一个纺车，纺车大同小异，欧洲童话里让美人沉睡的纺车也大体这个结构。
    看完介绍，大家聚集在阿春嬷嬷的身边，看着五颜六色的纬线在婆婆灵巧的手里被挑起穿过。
    织布也是分成了三组，黄莹莹肯定要跟马可在一起，而且这次不是干农活，所以也没有黄莹莹跟吴兼搭配，而是黄莹莹跟马可和姜逊志在一起。
    他们一组三个人，黄莹莹坐在中间，马可手里拿着图纸，姜逊志在那里研究，黄莹莹手里拿着牛角。
    姜逊志为了让马可能听懂，用英语。马可为了能让黄莹莹听懂用法语，黄莹莹听两人哔哔哔个不停，黄莹莹用自己有限的英文单词说：“STOP！”
    “我现在织，有什么问题，你们跟我说！”她用中文，法文各说了一句。
    在其他组还没搞清楚的时候，她已经挑经线穿纬线开始织布了。这个图案是本地土布的经典。
    黄莹莹看着这些图案，记得她去法国的时候，看见那些年轻人衬衫外穿着菱形格的毛衣，她像是犯傻了一样回来买了毛线，回家打毛衣，法国看到的纹样好看倒是好看，就是感觉单一了。她就画了花纹图样，那个花纹就是眼前这个图案，只是毛线的颜色换成了单纯的白而已。
    那天嫂子来她家里借钱，她进房间里，来了三门橱，拉开抽屉拿了一百块钱给嫂子，反正这个女人有借无还，也不能给多，给多了弟媳妇儿明天就上门了。
    这个女人嫌弃少，看见沙发上有一件只剩下一个袖子管儿没完成的毛衣，问她：“莹莹，你是给黄凯织的吧？他看了一定高兴死了，姑姑就是疼他。你平时那么忙，剩下的袖子我自己给他织吧！”
    说着她就要把衣服拿走，自己沉声：“放下。谁给你了？”
    听见这话，嫂子了然：“别是给那个死鬼织的，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你一个姑娘家，有没跟人扯证，没名没分却成天搞得像是一个寡妇做什么？我看这件毛衣就给了黄凯。你也从现在开始断了念想。”
    自己走过去一把拿过毛衣：“放你妈的屁，我要怎么样，也轮的上你来说话？你再搞，把钱给我放下，我不借了。”
    嫂子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跑回去跟她妈她哥哭诉，说她脑子坏掉了，不要脸，把自己当成别人的老婆，还在给一个死鬼织毛衣。
    她妈上门来，那个年代都是厂里分的房子，一个小区都是厂里的职工，她妈上门来说是劝，实际上，她一开门就挨了一记耳光，进去像是搜奸夫一样搜出了那件毛衣，走出门。
    他们小区的房子，一层楼梯六户，她妈就那么站在门口让她的邻居，她的同事看：“你们看看你们领导，看上去正儿八经的，实际上呢？不要脸，给男人织毛衣，对那个男人掏心掏肺……”
    她妈把毛衣扯了踩在脚底下，她拿了扫把，把她妈追着打出了小区。
    从那一次起，她知不是不知道厂里的流言蜚语，谣言漫天，说她在乡下有过男人，说她为那个男人怀过孩子打胎打掉了，说得不知道多难听。
    夜深人静，她看着自己的一双手，明明这个时候，她可以给他织毛衣，给孩子做衣服，此刻却连织一件毛衣都是错。
    【卧槽，不是吧？黄莹莹这个架势可真的是专业的啊！】
    【就是啊，她这么也不看图样，确认她不会织错？】
    姜逊志看着黄莹莹翻飞的手，恍惚间好像时光穿梭，织布机上头点了一盏煤油灯，在昏黄的灯光下，梳着两条辫子的女孩，一边织布一边抱怨：“就发那么一点点布票，天天干重体力，尤其是你天天挑担，肩膀上没两天就磨破了。这个土布虽然粗了点儿，可结实啊！多下水洗洗就软了。”
    “你白天干那么多活，晚上还要织布，别织了，缝缝补补凑合凑合就行了。”
    “去去去，别妨碍我，扯我后腿。等我织好了，你就有新衣服穿了。”
    姜逊志手放在黄莹莹低垂正在看线的脑袋上，温柔地揉了揉，轻声吐了一句：“小傻子！”
    【啊啊啊！快给我一个小姜，他说‘小傻子’的时候，我快被他的温柔给溺死了。】
    【为什么我没有这样的男朋友？好想要。】
    【可能我不配吧！】
    【把可能去掉。我没有小老虎那样的魅力，虽然她唱歌实在让人没法儿听，但是人格魅力还是有的。】
    【小姜感觉在撸猫猫啊！啊不！是撸小老虎，你看看他撸得很沉醉其中。】
    黄莹莹听见这一声，连语调都一样的“小傻子”，心跳咚咚咚，姜逊志的手还在她的头上，她看向他：“兄弟，我学会了，该你了！”
    说着她站了起来，把位子让给他，姜逊志被迫坐在了中间的位子，黄莹莹把挑线的牛角给他：“你来试试。”
    姜逊志看着五颜六色，色彩斑斓的经线，这些线和这张图，他无从下手啊！
    【哈哈哈，小姜说我的眼睛会了，手不会。】
    【这是一般人能会的事儿？我眼睛都已经花了。】
    姜逊志硬着头皮上，却听着黄莹莹说：“错了不是这根。
    “不对，先那根黄的。”
    “哎呀，你能给我弄对一根吗？笨得跟猪似的。”
    姜逊志拿着牛角的手捏紧，黄莹莹看见他还生气了，问他：“你还不认？”
    姜逊志头看向织布机：“认！”
    【小老虎，你牛逼！居然能说小姜这个超级学霸笨。】
    看着姜逊志怎么都学不会，马可已经快不能忍了，他站起来跟姜逊志说：“Kevin，你让开，我来！”
    姜逊志手忙脚乱，愣是没织两根线，听见有人要来接盘，立马站起来：“你来，你来！”
    马可看了看姜逊志，无语地摇头，他拿起牛角，虽然手法生疏，不过看上去有模有样，在黄莹莹的指导之下，他挑对了第一批的线，拉下了机头，压紧纬线，继续第二根。
    【小姜是真笨，你看看黄莹莹怎么教他都不会。教马可就容易多了，可为难咱们小老虎了。】
    【所以说尺有所长寸有所短，】
    【我满足了，原来以为完美的小哥哥，原来也有学不会的东西。】
    【学不会织这么复杂的布，是天经地义的吧？难道其他几组学会了？现在就他们这组两个人会了，就剩下小姜不会吧？】
    【是哦！只是在小老虎的衬托下，小姜显得特别笨而已。小姜不笨！揉揉，乖！】
    马可对色彩的灵敏和他对面料的熟悉，让他很快就摸清楚了这里面的脉络，加上他本身就有一双巧手，上手自然就快。
    姜逊志索性站起来去其他几组观看，张芸已经开始有点儿上手了，走到雷俊豪那一组，看着雷俊豪跟他一样手忙脚乱，他用开玩笑的口吻：“啧啧啧，一样是服装公司的小老板，黄莹莹都已经在教人了，你怎么还没学会？”
    雷俊豪抬头问他：“你学会了？”
    “术业有专攻，我只要学会代码就好了，你的同行马可也学会了。三个人里，你速度最慢！”
    雷俊豪一脑袋黑线，恨不能站起来打他。
    偏偏他叫了一声：“马可，过来！”
    马可站起来走过来问姜逊志：“Kevin，你找我？”
    “你学得快，你来教教小雷总窍门。”
    马可刚刚学会，正是兴奋的时候：“这个也不难……”
    马可开始拿起雷俊豪那里的图样，有模有样地跟雷俊豪解释起来。
    网友：【是我的错觉吗，总感觉小姜其实是绿茶本茶？】
    【应该不是错觉，这小子自己没学会，还去挑事儿。太坏了！】
    第49章
    这个织锦即便只是入门级别的,也非常难，学不会很正常。
    他们这群人里有黄莹莹这个逆天的存在，还有马可这样超级优秀的，就显得其他人特别笨拙。
    好在还有一个,试了之后怎么都学不会就放弃了,吃了饭,拿了一把炒黄豆搬了小板凳坐在边上嘎嘣嘎嘣吃黄豆展示他牙口好的小姜同志。
    其他人虽然笨拙好歹却勤奋,比如雷俊豪在马可教得发狂阿春嬷嬷也无奈之下,马可搬来了黄莹莹。
    黄莹莹低头看着跟经纬线交战,屡战屡败的雷俊豪：“听我的。”
    黄莹莹几乎是手把手教雷俊豪,总算让拖了后腿的雷俊豪也算是学会了。
    对姜逊志，所有人都已经放弃了,这个就别让他学了,让他学,就别想回去吃晚饭了。
    辞别阿春嬷嬷,阿春嬷嬷给送了每个人一块西兰卡普的围巾。
    一天任务结束,回到住的地儿,黄莹莹从车上下来,被姜逊志拉着：“我有话跟你说。”
    两人到了房子西侧,山涧的边上,姜逊志伸手将她贴在颊边的发丝挑到耳朵后,手指触碰过耳廓,结合早上那一幕，黄莹莹脸上陡然烧得慌：“有话快说。”
    “我给马可一个建议。”
    是跟马克有关？黄莹莹抬头：“什么建议？”
    姜逊志把自己刚才跟马可说的话告诉了黄莹莹：“你爸爸想要花那么多钱收购NY不就是看中高端市场吗？有马可天赋和号召力,还有之前你问我的用大数据预测未来流行趋势,加上英雅本身的加工能力和远辰的互联网支持,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这个品牌不火，毕竟核心摆在这里。”
    黄莹莹听下来，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她原本还想走中低端市场，现在却是可以往高端走，刚好完善了整个英雅服装版块的布局。
    不管能和马可合作几年，相信马可本身的灵性和他对市场的理解，可以给英雅很多帮助。相较于之前去收购一个已经亏损的品牌，马可这里风险小很多。
    “马可什么想法呢？”
    “他很心动，吃过晚饭，我们和马可一起商量商量？”
    “莹莹，隔壁婆婆找。”张芸在远处叫她，“你们俩别偷偷说情话了，快过来。”
    “去吧！”
    黄莹莹转身，姜逊志看着自己的手，刚才手指从她的脸颊划到耳朵，看着她的脸颊到耳垂变得鲜红欲滴。
    黄莹莹跟姜逊志说：“吃过晚饭后再说。”
    “好！”
    黄莹莹走过去，是隔壁婆婆拿了一条鱼过来：“姑娘，昨天你带来的鸡很好吃。我家老头子叫我给你送条鱼过来。”
    “婆婆您客气啥呀！实在回去没什么好买的，就随便买点儿。”
    “咱们很少出去，别说是江城了，就是省城我也没去过。”
    “以后有机会，咱们一起去。”
    “哪有这种机会，你们拍完电视就要走的。”
    “有的有的，我带您去。”
    不管小姑娘是不是只是哄哄她，就是听见她这么说，婆婆也高兴。
    黄莹莹把鱼递给姜逊志：“杀鱼去。”
    姜逊志去山涧边杀鱼，马可拿着他的相机站在山涧上头，拍摄姜逊志杀鱼的照片。
    马可看着手机里那群欧洲粉丝一个个嗷嗷叫，要看那个综艺，问姜逊志：“Kevin，哪儿可以找到我们今天的视频，我想分享给网友。”
    姜逊志提着鱼上来，跟他说：“等一下，我把鱼给Ying。”
    “好的。”
    姜逊志去灶间送鱼，雷俊豪见马可一个人站在那里，他走过来：“马可，你要看视频吗？我可以帮你下APP。”
    刚才马可教雷俊豪织布，虽然雷俊豪没学会，两人至少是近距离接触过了。
    雷俊豪暗笑姜逊志还是嫩了点儿，嘲笑他不会织布，那又怎么样？他把马可给叫过来教他了，给了他机会，可以亲近马克。
    马可和雷俊豪在堂屋里下载APP，姜逊志进来，马可还跟他打了招呼：“Kevin，你忙吧！我已经装好了。”
    姜逊志进房间去回邮件，马可也下好了APP，这个时候欧洲已经是早上，他得把照片放到网上。
    “谢谢你的帮助，我要回房间了。”
    看着马可回房间，雷俊豪跟过去：“马可，有个想法，你要不要听听？”
    马可停下，雷俊豪说：“去你房间，我跟你聊聊。”
    马可犹疑地看了一眼他点头：“好。”
    他进了房间拿出手提电脑，接上照相机，从照相机里导出今天拍摄的照片，打开软件开始修图。
    “马可，你知道NY对吗？”
    “当然。”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买下了NY这个品牌。NY曾经辉煌过，但是这几年出现了亏损，虽然还是高端运动装品牌，市场占有率却在连年下降。我们会对它进行包装整合，放在第一位来说，我们需要一个首席设计师，在跟你的接触中，我认为你非常合适。”
    “NY，我？”
    马可凌乱了，运动品牌和正装甚至日常装都是分开的，走的线路完全不同。当然很多人可能在这个之间会有转换，但是转换起来还挺难。
    马可摇头：“谢谢你的好意，我没有打算进入运动服饰领域。”
    “Marco，你听我说，我初步了解了一下FD的薪资架构，FD在行业里给的薪资不算高。如果你愿意来NY，在你当前的薪资和期权上，上浮30%。”
    “Leo，我需要个人空间，你提出的建议我不感兴趣。”
    在FD他是带领一个高端品牌的首席，这是他擅长的领域，也是他的愿望所在，而这个Leo他居然建议他去一个他不熟悉的领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就算没有Kevin的建议，他都不会考虑。
    “Marco，如果你认为待遇不够好，我们可以再谈。”
    “不需要。”马可站起来，拉开了房门，“Leo，马上要吃晚饭了，请让我把手里的工作做完。谢谢！”
    面对这样的驱赶雷俊豪并不在意，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是钱不能解决的，如果对方不同意必然是自己给的价码不够高，一如NY老伯纳德不是刚开始说把他们剔除在外，最后NY还是落在他们手里。
    雷俊豪从马可的房门里出来，刚好跟姜逊志面对面碰到，姜逊志微笑着跟他点头：“马可应该没有答应去NY吧？”
    雷俊豪略微愣神，看着他：“挖高端人才是需要过程的，难道英雅也要挖马可？”
    “无可奉告。”
    听着姜逊志的话，雷俊豪勾唇笑，这小子真的太嫩了，黄家的那个丫头是怎么看上这么个小子的？原本他还不知道英雅要请马可，现在他都知道了。
    姜逊志进厨房，张芸烧火，黄莹莹在烧菜，钱倩站在边上看：“莹莹的手真的很巧，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大企业的千金像莹莹这样又干活麻利呢！”
    “她啊！就是这一手，让网友怎么都没猜出来是个千金小姐。”
    黄莹莹把鱼盛入碗里，姜逊志接过问：“还有其他菜吗？”
    “没有了！”
    进堂屋，黄莹莹叫了一声：“同志们，吃饭了啊！”
    听见这一声喊，侯导捧着手机出来，他兴奋地大叫：“卧槽，我们节目下有英语和法语评论了。”
    “这啥意思啊？”
    “问小黄。”
    黄莹莹过去一看，用翻译腔说：“哦！我的上帝呀！这是多么富有魅力的文化，我都惊呆了，快点送我去华国。”
    “这条是ES的首席设计师伊芙吧？她说什么了？”
    黄莹莹再次翻译：“马可，你去华国为什么不带我？我们之间的友谊呢？”
    屏幕前的网友看着黄莹莹翻译：【哇！马可的带货能力太强了，吸引了这么多大咖。】
    【我要去桃趣下单，买多多西兰卡普，囤着点儿，可以预计西兰卡普会涨价。】
    【捂脸，已经开始涨价了，你们去看看‘黄莹莹同款露水服’，‘马可同款宁山土布’，就连他们今天获赠的围巾都已经有了。】
    【啊啊啊！还真的啊！我们怎么这么后知后觉啊！】
    马可从房间里出来走到姜逊志边上给他看今天他发出去后，外网上网友的反馈。
    姜逊志给他转了一个小程序：“点开它！”
    马可点开，看见手机屏幕上出现一条小鱼，下面有选项可以选择语言马可选择了法语，小鱼开始说法语：【欢迎跟着桃悠悠一起逛华国，今天的热点是宁山，请选择。】
    下面两个选项【进入】、【退出】。
    马可点【进入】，里面有【风景】、【人文】、【特产】
    马可选择了【人文】，那条小鱼开始带大家领略宁山的人文。
    马可把这个小程序链接挂到他的主页下面：【跟我一起来领略美丽的宁山。】
    广大华国网友看见之后：【啊啊啊！马可跟黄莹莹一样呢！不遗余力地宣传宁山，兄弟姐妹快冲，去外网去马可的主页，让老外看看我们华国人的热情。】
    网友们看了这个建议，因为热度大爆，也因为华国是个绝对的人口大国，在马可吃晚饭的这么短短的时间里，马可的主页被评论一下子几千条。
    一直想要在华国市场大展手脚的FD，也被这个流量给惊呆了，在商量之后。
    姜逊志切着自己带来的甜瓜，马可接到了公司的电话，市场公关、HR、海外关系运营和他们这个□□F品牌的总裁跟他开电话会议，告诉他怎么有技巧地处理跟华国网民的关系。
    几张嘴同时对他说，“你必须”、“你应该”、“我们建议你”，马可听得云里雾里之外，整个人心中升起一种无力感。
    他知道华国市场重要，作为设计师，他也希望能得到华国顾客或者华国朋友的喜欢，但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这种技巧去讨好网民。难道这些不该是公司其他人做的事吗？
    “Marco，我们仅仅在桃趣上有官方旗舰店，我们和远辰集团并没有深入的合作关系，你替他们推旅游网站并不妥当。”
    这话提醒了马可，他刚才使用的小程序是远辰旗下的旅游网站，在不经意间他又做错了？
    大公司固然有一个非常好的平台，却也有太多的限制，他认真听取了上面的建议，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第50章
    马可走出去,姜逊志招呼他：“Marco，给你留了甜瓜，快吃了。”
    甜瓜水嫩脆甜太好吃了！马可吃完瓜跟姜逊志说：“Kevin，你刚才说我们要聊聊？”
    “我去找Ying。你在忙,她上去洗澡了。”
    “好。”
    姜逊志找了黄莹莹下来,黄莹莹指挥姜逊志：“咱们到山涧边聊。”
    山涧淙淙流水声会盖过聊天的声音,黄莹莹找小张借露营灯,小张拉开门,一只手啤酒一只鸭锁骨,黄莹莹才想起她昨天带了好多卤味儿过来,里面有几盒鸭掌鸭脖之类的：“露营灯借我，还有鸭脖么？”
    “还有两盒。”小张转头,“老李,把露营灯给小黄拿过来。”
    黄莹莹拿了露营灯要出去,小张问她：“你肥宅快乐水要不要？”
    黄莹莹没有反应过来,小张指了指屋里墙角。卧槽！这几个趁着他们不在的几天是去大进货了啊？
    “要。”
    小张让老李给她拿了一提过来。黄莹莹出去,到厨房间冰箱里,拿了盒鸭脖。
    姜逊志一看,得了！他去搬了个小饭桌,让马可拎了几个小凳子。
    黄莹莹把露营灯挂上,扯开了卤鸭脖上面的塑料纸,姜逊志给马可递上一罐可乐,姜逊志又进屋去，他拿了扔骨头的保鲜袋和一包纸巾。
    “为了交流顺畅,咱们用法语,莹莹你给我翻译。”
    “好的。”黄莹莹打开了可乐,“马可,Kevin跟我说了他的建议。我也觉得可行。作为设计大神，你是可以引领潮流，你能创造热点。”
    “不，我看过很多大师的失败项目。其实设计固然要创新，还是要抓住流行热点。不是说大师的每一个设计都会成为热点。所以大爆的话还是要切中大众的审美。”马可跟黄莹莹说，“所以我对大数据分析热点很感兴趣，如果可以提前把未来可能流行的趋势给我，让我做参考，可能我就更有方向性。”
    经过黄莹莹翻译，姜逊志作为这方面的专家：“那就证明我们的想法是可行的。远辰作为业内最为庞大的互联网企业之一，这方面我们可以给予最有力的支持。”
    “还有一个是电商运营。”黄莹莹说，“你也看到了直播带货的威力，流量非常可观……”
    华国的互联网行业相较于欧洲来说很多模式上是领先的，在华国已经玩烂的方式在欧洲可能还没有完全铺开，马可知道有这样的东西，但是对于傲慢的FD来说，他们会用，但是这不是最主流的营销策略，传统的广告形式才是。
    “传统媒体市场我们也不会放过……”
    姜逊志在今天无聊吃黄豆的时间里，已经跟姐姐了解过了，整个投融资过程。
    这种事情在上官时敏看来，那就是小菜中的小菜一碟，很快给了他一个框架，几轮融资，何时上市。
    马可问两人：“如果我们合作，你们对我的定位是什么？”
    “AB股权设计，你的股份不是最多的，但是你的话语权是最大的，在设计上你全权决定。我们情愿投资失败，也不会更改初衷。”姜逊志说。
    “为什么？”马可问他。
    “刚才的瓜好吃吗？”
    “非常好吃，甚至可以说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瓜。”
    “那是我妈妈基地里出品的，我妈妈是农业方面的专家，哪怕我爸爸的生意再大，她还是做着她的果树研究，她培育了好几个优良品种，成为了华国顶尖的农业专家之一。而我姐夫，他也是华国有名的神经外科的专家，为了让我能够潜心自己的研究方向，我父母姐姐都没有介入过我的方向选择。他们认为不管我们在哪个领域，只要是有兴趣，只要能够发挥自己的天赋，那是人生最大的幸福。我们提供一个舞台，给你机会成就一个最好的你。”
    马可想着自己父亲，跟他争吵，让他放弃服装设计的梦想，他笑：“Kevin，你真幸福。”
    “你也一样。”
    “我同意，但是这次访问，我是作为□□F的设计师而来，经过今天我大致有了想法，这份设计稿件属于□□F。”
    “当然，设计创意是无尽的。最好的设计肯定在下一稿。这份设计应该属于□□F。”黄莹莹跟他说。
    正事儿商量完了，黄莹莹把鸭脖递给马可：“吃鸭脖，不吃掉，全被小张给啃完了。”
    黄莹莹在吃鸭脖喝可乐，电话铃声响起，黄家强给闺女来电：“怎么玩得都乐不思蜀了？都不记得要给你老头子来电话？”
    “什么叫不给你来电话？我跟你说我谈成了一笔大生意，可以影响英雅未来的大买卖，快点，表扬你姑娘。”
    “你都没说，我怎么表扬你？”
    “等下哈，我还在跟马可吃鸭脖，等我回房间，跟你说。”
    黄莹莹挂了电话，听姜逊志在跟马可聊欧薇澜，她问：“什么欧薇澜？”
    “马可说那个雷俊豪下午找他了，要给他高薪让他去NY，他当然不会去，但是他对欧薇澜感兴趣。我就给他看，我们旗下一个社交平台关于欧薇澜的推荐。”
    黄莹莹凑过去，看姜逊志在搜索一个女性APP，什么生活穿搭推荐，他给马可看的是：【教你如何穿出□□F的高级感】
    一件法式套头真丝衬衫，一条伞裙，一根细腰带。这个穿搭让马可非常熟悉，但是里面的细节设计又和他的作品完全不同。这是他们今年春夏推的新品的……变种。
    “这是欧薇澜的品牌？”
    “对，欧薇澜下面的拉蒂娜，专注打造法式优雅的品牌。”
    搜索了这个，立马页面就成了同类推荐，页面上另外一条是：【大牌平替拉蒂娜】
    马可拿过姜逊志的手机，点进去，这次衣服依然眼熟，不过那不是他的作品，而是另外一个设计师的风格，依旧是改了细节。但是元素一个都没少。
    马可一条一条往下看，他抬头：“所以这个欧薇澜是靠着抄袭起家。”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英雅也是这样的。”黄莹莹对马可说，“不过英雅因为与国际大牌合作比较深，所以后来严禁侵害知识产权，毕竟代加工这块是英雅服装的一大块。”
    “Ying感谢你的诚实。”
    “既然要成为合作伙伴，互相了解也是需要的。”
    把鸭脖啃完了，各自回房，黄莹莹在微信里问姜逊志：【你怎么会有小粉书？】
    【我姐知道英雅跟欧薇澜的争端，就去了解了一下欧薇澜。她发现欧薇澜的衣服大多紧跟国际大牌，大牌出来，他们就开始仿，当然所谓的仿是做改动的，让人看着像，却又没法子告。技术选手。】
    姜逊志是有预谋在马可面前提这些的？
    黄莹莹没时间细想，黄家强的电话进来了，黄家强早就等得心里如住了一只波斯猫，时时刻刻在挠他，他问黄莹莹：“莹莹，你刚才说什么？”
    “你挂掉电话，跟阿姨约一下，二十分钟后，我洗过澡来跟你们说。”
    黄莹莹拿了衣服装进塑料袋，进卫生间把衣服挂在挂钩上，她想要进去洗澡，却见卫生间的洗手台上，团着一团洗脸巾，淋雨房里，地上湿哒哒的，还有不少长发。
    之前张芸和自己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曲霏儿会叫助理小刘收拾，这些？
    黄莹莹去敲钱倩的门，钱倩拉开门，很客气：“莹莹有事？”
    “上一个用卫生间的人是你？”
    “对啊！”
    “去把里面收拾干净。我等下要洗澡。”
    “好啊！”
    黄莹莹把塑料袋拿下，转身回了自己房间，索性打开笔记本开始整理思路，这个笔记本是纸质的笔记本，她上辈子有随手记录自己心得的习惯。
    十五分钟后，微信三方通话，黄莹莹跟黄家强和方红梅汇报了今天跟马可初步聊的内容。
    黄家强一下子畅快了起来：“这样可不是比收购NY好？马可有强大的号召力，这样的合作确实是三方共赢。”
    方红梅考虑了一会儿：“莹莹，你跟小姜之间是什么关系？你们有没有长久的打算？我们跟远辰如果牵扯这么深，有一天你要是跟他之间……我是说万一。我是不建议两家公司牵扯太深。今天，因为张旭的帮忙，许国华答应了高5%收购。你知道原本打算八折卖的。还有，因为远辰的帮忙，所以在调查天玺娱乐和欧薇澜上进展很快，虽然赔偿不高，但是诉讼能赢，是一个比较好的结果。老黄，你说呢？”
    黄家强听到这里点头：“是啊！之前帮忙，以后找机会还，这个忙就帮得大了，这对于我们的未来的发展是有影响的，当然搭着远辰这条大船，出海风浪小。小姜的样貌，性子，我都喜欢。可关键还是你要跟人家过一起，你要是没有考虑好，我觉得可以略微缓缓。”
    “方案先做起来，马可会先回法国，完成明年秋冬的设计。大约年底的时候离开FD，这里有一段时间。我认为这是三方共赢的生意，没必要说是受了谁家的恩惠。毕竟，远辰每年投互联网相关产业也很多，这个项目我的考虑也是以网络为主的营销模式，那么远辰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当然阿姨和爸爸说得也对。”
    “莹莹，如果你能绝对理智看待事情，生意归生意，感情归感情，我不反对，但是你知道女孩子很难真的把感情和生意分得很开。”方红梅说了一句。
    “囡囡啊！什么时候，你自己都是放在第一位的，生意这种事情，能多赚点就多赚点，不行的话，咱们家这个家底也够了。”
    阿姨和老黄说得都对，小姜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唯一不好的就是自己跟他在一起时时刻刻想起姜越，没办法把他当成一个独立的个体。不过如果他不像姜越，自己又怎么可能为他吸引呢？
    黄莹莹看见桌上放替换衣服的塑料袋，还是先去洗澡吧！她拉开门，要走出去，差点跟人撞在一起，眼前是那个红星钱倩，黄莹莹问她：“你站我门口做什么？”
    “我想跟你说，我已经把卫生间打扫好了。”钱倩有些慌乱。
    “好的，以后记得，这里没有保姆，自己负责清理干净。”
    “知道了，我回房了。”
    第51章
    钱倩逃回房间,捂住自己扑通扑通的心口。她听到了什么？
    说实话，那些什么商业合作，她都听不懂。她就听见有个女人的声音在劝黄莹莹要考虑清楚她跟姜逊志的关系。
    为什么黄莹莹跟姜逊志的关系会涉及到英雅和远辰的合作？
    钱倩想不明白，如果姜逊志只是一个高级员工的话,上层集团和集团之间的合作,难道会因为一个员工的感情,而受到影响？
    钱倩刷着朋友圈,朋友圈里一位嫁入豪门的塑料闺蜜正在秀她的私飞。
    【苦等两年,姗姗来迟的灰机,今天接它回家。】
    下面有一个他们共同的朋友,一位富二代：【哇哦！猎鹰8X，三引擎顶级私飞啊！好羡慕！】
    她回了一句：【罗少,我没乘过,求科普。】
    很快那位罗少给她发来一个表情包,开始私聊：【大美人,还有你没有坐过的飞机？】
    【真没坐过。】
    【飞机是顶尖的,不过就跟超跑一样,强中自有强中手。这款飞机在国内还是有机会坐上一坐的,上次我飞马累就遇到过,上官时敏带着他儿子和老公坐这个同款飞机出行。】
    罗少盘点
    钱倩想了一下问：【罗少,我问一句,你说老板会借飞机给下属去追女孩子吗？】
    【一般不太可能吧？不过如果是追你,我可能就去借一借飞机了。只是下属追女孩子想要用飞机，关键是他用得起吗？你知道飞一趟得多少钱？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跟欧薇澜的小雷总参加一个综艺,看到现在网上特别火的黄莹莹上次坐的飞机跟Anne的飞机很像,你又说上官时敏有同款飞机,我想是不是同一架？】
    【这个可未必,英雅市值五六百亿了吧？黄家强自己身价也起码超过两百亿，他有一架飞机不很正常？】
    这个时候雷俊豪电话进来，钱倩跟对方发了个表情包道谢，立马接雷俊豪的电话。
    雷俊豪躺在床上跟钱倩打电话，听钱倩说了一堆，他都没理清头绪，只说是什么互联网，三方合作：“你给我说清楚具体怎么合作？”
    这就是为难钱倩了：“雷总，我又不懂经营，再说隔着门板，二楼也不单单是我和黄莹莹住一起，我偷听的时候还提心吊胆呢！”
    “算了，算了！我自己去打探吧！”
    雷俊豪挂了钱倩的电话，想来想去当前运营线上业务也就那么几种方式，互联网发展这么多年，很多模式都已经被摸透了，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来？不过说什么远辰愿意跟他们合作？倒也是出乎意料之外。他们这些服装公司跟互联网平台之间的关系，基本上就是商城和专柜的关系。租客和租户的关系，当然也有一些差异，大体上是这样。
    雷俊豪点燃了一支香烟，考虑如何打动马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他打开手机看马可主页上的评论，已经上万条了。
    这个热度在国外，真的很少见。既有才华还成了一个网红，可想而知未来的前途。
    远辰愿意介入是因为姜逊志的缘故，姜逊志也就是一个高级员工，当然在集团内部有点影响力，有人脉愿意给他提供一些便利，也是可能的。
    所谓的三方合作，不就是英雅出钱出工厂，最多远辰给他在开网上旗舰店和互联网营销上给他一些便利，当务之急还是先搞定马可。
    雷俊豪下定决心，明天找机会跟马可再谈谈，如果他不愿意担任NY的首席也可以，欧薇澜在欧洲设置一个设计中心，认命他为首席，要舞台给舞台，要资源给资源，大家凭本事抢。
    而钱倩挂了雷俊豪的电话，看微信里有条消息是她的塑料闺蜜的，闺蜜说：【倩倩，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找个好归宿。咱们一起从电影学院毕业，你虽然一路上片约不断，如今也混成了娱乐圈的大花。可还不是别人叫你去穷乡僻壤，你就得去？女孩子青春就那么几年没必要那么辛苦的。】
    这个女人嘚瑟什么呀？不就是嫁了个六十多的老男人，老男人的儿子都比她大了。一进门就做人奶奶了，这叫幸福。她还成天说什么，她不是看上老男人的钱，是看上了老男人身上的沉淀，沉淀个什么？沉淀个老人臭吧！
    钱倩满肚子气，又想想自己也真惨，都混到这个份儿上了，还得来这种地方参加综艺，刚才还被黄莹莹要求去洗刷台盆，清理浴室，她哪里做过这些，真的脏死了。
    还为了讨好雷俊豪，接受他的指使提心吊胆地去听壁角。等等！还是回到姜逊志身上。
    罗少可是说了就是老板肯借飞机，高级员工也用不起飞机。再说了哪个高级员工打肿脸充胖子去借飞机？
    说飞机是黄家的，倒是也有可能。不过刚才自己听墙角听到了几句话。有没有一种可能姜逊志是上官远辰的儿子，上官时敏的亲弟弟？
    为了验证想法，钱倩在网上找了上官远辰和上官时敏的照片，父女俩还是很像的，上官时敏带着中性的英气之美，再把姜逊志放上去，姜逊志的脸偏柔和，却不显得阴柔，而是温润如玉的感觉。
    姜逊志确实跟父女俩长得有一点点像，但是没到能确定亲缘的地步，钱倩不停翻找关于上官时敏和姜逊志或者是上官远辰的照片和视频。
    终于她找到了一个上官时敏的视频，上官时敏在一个论坛上讲话时候，被问到作为一个女性掌门人，如何能平衡家庭和事业的问题。
    她低头浅笑：“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你们为什么不问男性掌门人，他们是怎么平衡家庭和事业的？”
    也正是这个视频，让当时很多人猜测上官时敏的老公是个吃软饭的，平日在家相妻教子，甚至有人认为跟隔壁某国财阀千金一样找了没本事的。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官时敏笑的时候跟姜逊志的笑容几乎一模一样，两人都有笑靥。
    姜逊志说他妈妈是J大的教授，J大姓姜，还是农业的，而且是院士，也很好找，找到了一个新闻，说是某地的特色农业示范园，由J大教授来进行指导，这位有着花白头发的教授，戴着眼镜，姜逊志确实像他妈妈，这位教授带着笑容回答当地果农问题的视频里，酒窝深陷。
    钱倩佩服自己的聪明和不懈努力，总算是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姜逊志是上官远辰的儿子，所以上官时敏叫他“弟弟”，压根不是传说中的那样，上官远辰有个傻儿子。这个儿子聪明着呢！
    商业大佬和农业院士的幼子，又是个学霸，而且这张脸，放在娱乐圈也很少能有匹及，不要说富二代了。人家还低调，不像那个女人嫁的老男人，娶了第四任老婆了。
    钱倩看照片里的姜逊志第一眼惊艳，第二眼还是喜欢，尤其是这张黄莹莹拍的他和马可在飞机舷窗那里拍外面白云的照片，一张侧脸简直完美无缺。
    不仅仅是顶级豪门，还是书香门第，要是能嫁给他，那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足以让她打脸那一群嫁给老男人还要扯一块遮羞布说是嫁给爱情的女人。
    真不知道黄莹莹还在矫情什么？那个应该是方红梅吧？居然还跟黄莹莹说，好好考虑考虑，考虑什么？
    在钱倩辗转反侧中第二天来临，钱倩下楼见姜逊志和马可从外面进来，她打招呼：“小姜，Marco。”
    姜逊志带着笑回：“早。”
    两人错身而过，钱倩确认姜逊志真人比镜头里更加有味道。
    姜逊志帮着工作人员一起准备早饭，钱倩连忙过去：“我也一起帮忙。”
    黄莹莹从楼上下来，见昨天什么都不干，干看着的钱倩今天倒是勤快了在帮忙。
    姜逊志给黄莹莹盛了粥两个人坐一起吃早饭，马可出来，他倒了牛奶拿了煎鸡蛋和吐司，坐过来一起吃。
    要说昨天看见法语评论还很新奇，今天视频里已经数不过来了，热闹非凡，各大网站纷纷报道。
    侯导兴奋的恨不能真得跟猴一样上蹿下跳，人到中年，一炮而红的感觉真好。
    所有人吃过早餐，昨日跟雷俊豪一样放下饭碗就走人的钱倩，今天不一样了，走到正在收碗的姜逊志身边，淡淡一笑：“我们一起。”
    姜逊志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碗，递给钱倩：“你来了，就用不上我了。我进去收个邮件。”
    钱倩看着被应塞过来的碗，安慰自己，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慢慢来。
    黄莹莹昨夜就猜测钱倩可能是某人派来听墙角的，听去了就听去了，就是给雷俊豪这个机会，他也未必能有这个资源，再说了，这个市场又不是自己一家能干完的。要是自己干得起来，跟风的自然就来了，要是干不起来，那就歇菜。
    可她没想到，这个钱倩的关注点居然投向了小姜，还挺聪明，从那么几句话就能分析出来小姜是上官远辰的儿子？她想干什么？追小姜？她想得倒是很美。
    又到了发布任务的时候，依旧是县里的小陈过来，大家纷纷表示昨天的任务太难了，今天是不是弄个可以让正常人一学就会的。
    “今天简单。”小陈说，“今天咱们学一种咱们宁山苗族人的蜡染工艺。一起去领略苗寨风光。在千年的融合之中，咱们这里的土家族、苗族和其他少数民族很多习俗都相通了。但是每个民族都保留了一些他们特有的民俗。今天我们在村寨里备下长桌宴，来欢迎远方到来的客人。”
    上了车，小陈跟他们说：“昨天晚上我跟领导们商量之后都快睡不着了，突然之间，咱们这么多年，投了这么多钱，建起来的旅游城，以为没戏了，没想到一下子就火了。真的感谢咱们节目组。”
    侯导笑：“这真的是机缘巧合，要谢小老虎！她作出的贡献最多，而且人家还要在你县里开厂呢！”
    跟着一起上车，今天更远一些，不过路上并不枯燥，宁山处处是风景，尤其是秋天，更是美不胜。
    车子停下，一排穿着苗家盛装的姑娘端着碗等在路口，眼前的姑娘们头上闪亮亮的银饰和身上五彩斑斓的衣裙让马可两眼发直接，他无法分辨出到底是黄莹莹那天穿的那一套衣裙漂亮，还是说眼前苗家姑娘的装扮更美。
    姑娘端着酒，唱着劝酒歌……
    第52章
    芦笙吹奏着乐曲,银饰琳琅的苗家姑娘手牵手，唱着劝酒歌，为首的姑娘劝着远来的客人喝下一口苗家清甜的米酒。
    马可一口气干下，雷俊豪也不甘示弱喝得轻松,吴兼硬着头皮一口干。
    姜逊志连连摆手：“我不会喝,我真的不会喝,从小就不喝的。”
    小陈笑看着他：“那可不行,这是规矩,要是不喝,可不能进寨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哦！不喝要被拧耳朵。”
    “啊！”姜逊志酒没喝脸已经红了,“不行不能拧耳朵，我喝,我喝还不行吗？”
    他一口喝下,快速往里跑了进去。
    屏幕前的观众要笑死了：
    【小姜这么容易害羞吗？】
    【被人喂了一口酒,就红透了一张脸。】
    【不会一直没接触过女孩子吧？】
    【也有可能呀！人家是十三岁读的大学,】
    钱倩发现姜逊志这个男孩子很容易害羞,不过就是被苗家姑娘喂了一口酒吗？
    她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喜欢上理工科的学霸弟弟怎么办？】
    发了这条消息她跟上了大部队,往山寨里走去,一行人踏上青石台阶,门口穿着苗族服装,只是头上没有和身上没有戴着银饰的女士等候大家。
    “这位杨曦女士是宁山这里蜡染的非遗传承人,她毕业于华国纺织大学服装设计专业。毕业后回到了家乡开办了这个工坊,让传统工艺焕发新生。”
    黄莹莹突然发现自己遇到了小学妹，只是小学妹已经三十多,自己却不过双十出头,她握住小学妹的手：“你好！”
    “黄小姐您好！县里告诉我要拍这个综艺,我特地去看了你们的视频,谢谢你努力传播我们宁山，传播我们土家和苗家的传统工艺。”
    “这是我应该做的，英雅是做服装的，我们应该为此做一些事。”
    同是服装设计师，一个在山间默默地维持传统手艺，一个在世界时尚大都会搅动风云。马可听黄莹莹介绍之后，他非常诚恳：“你好，我是来学习的。”
    世界知名的服装设计师对她说这样的话，杨曦说：“不敢，互相交流。”
    杨曦请大家一起进她的工坊在展示厅，墙上装裱在玻璃框里，挂在墙壁上的蜡染挂画，都看上去精美而富有想象力。
    架子上是蜡染制品围巾，手提袋，衣服，马可跟黄莹莹说：“Ying，这和昨天的织锦完全不同，昨天是绚烂，今天是沉静。但是一样让人沉醉。我怀疑三天时间太短了。”
    “如果你真的想要了解华国的传统服饰，我怀疑三年都不够，没有必要那么着急。华国人有句老话叫：一口气吃不成一个胖子。”
    “对。”
    马可看了杨曦的作品：“我可以提一些意见吗？”
    “当然。”
    “这件裙子，你上下排布之间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如果……”
    “原来是这样。我再试试。”杨曦露出惊喜的表情。
    “Kevin教我用WeChat，我们加一下？”
    黄莹莹帮杨曦翻译之后跟她说：“你可以用英语跟他交流。”
    “好的。”
    杨曦带着大家进入一间教室，一排长桌上摆放了一块手帕大小的白色棉布，两把小铜刀，对坐的两个位子中间是一个小炉子，小锅里煮着蜂蜡。
    大家坐下后，杨曦给每个人发了一张花样稿件，在她的示范下大家先将样稿放在白布下，进行线条勾勒，再用蜡刀蘸蜂蜡在白布上描绘图案。
    这一次差距没这么大，不算考验大家的天赋。
    在穿上一次性塑料围裙后，杨曦教大家去染缸边进行染制，轻轻搅拌，挑起晾晒，看着刚染上去的青色在空气的氧化下变成了蓝色，这样的动作要重复三遍，每一遍之间要间隔十几分钟，想要更深就要继续。
    在等待的时间里，马可和杨曦交流，杨曦拿出她最近的手稿给马可看，马可另外拿了纸看着她的手稿，给她边讲解边修改，在修改中他有个想法：“Sisi，你愿意把你的设计授权给我们吗？”
    “授权？给FD？”
    “FD旗下的SNF品牌，刚好我要推出华国风尚系列的1秋冬装，如果你愿意的话，今天晚上我联络总部。我们之间可以深度合作，将文化真正的融合，推出东西方一致审美的设计。”
    幸福来得太突然，对于一个从充满梦想踏上去江城求学路，辗转大大小小服装厂，最终决定回到老家守着古老技艺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下子上了云端。
    【杨曦要哭了吗？】
    【如果是你，你也想哭啊！住在深山无人识，到一朝可以被用在顶尖品牌上，你什么感受？】
    【太爱马可了，这个节目是小天使扎堆吗？】
    “好的！好的！”杨曦仰头不让眼泪落下来。
    当大家都在盛赞这个节目天使扎堆，边上角落里，钱倩低头看闺蜜们的回馈：
    Emma：【你换口味了？】
    Anne：【你不是吧？居然喜欢上了弟弟，还是理工男，有没有搞错？昨天还跟你说，女孩子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第一次没有成为千金小姐，第二次努力成为豪门太太。你去找个理工男，这是多想不开？】
    初见：【如果是这种男孩子，还用得着你花心思？直接包养。小说情节，御姐包养学生仔，最后发现人家是霸总。那就有趣了！】
    看见塑料闺蜜上钩，钱倩@Anne发了一句：【没办法，一眼万年呀！姐妹们给个建议，怎么样才能拿下一个容易害羞的男孩子。】
    她又@初见：【小说里都是骗人了。我真的沉迷在小帅哥的颜值里不能自拔了，怎么办？】
    Anne：【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样高颜值的男人你没见过，会不能自拔？】
    钱倩发了一张姜逊志在节目里的照片：【这个男孩子，每一点都长在我的审美点上，关键是跟他接触两天，他温柔，勤快，体贴，还纯情。我也算是见识多的人了，见到他，真的挪不开眼睛呢！】
    初见：【这不是你参加的那个综艺里，很红的那个远辰集团的技术人员吗？】
    钱倩：【对啊！还是个学霸呢！看多了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顶着一张好看的皮囊，实际上处处都是算计。这种男孩子从眼睛里就透着干净纯粹。】
    Emma：【我看过这个综艺，他好像在追那个黄莹莹，英雅集团老板的女儿。天下可没有傻子。】
    Anne：【我也觉得，既然知道要追人英雅老板的女儿，那就聪明得很。别以为只有女人会想要嫁豪门，男人想要攀高枝的不要太多，那个黄莹莹是独生女，以后整个英雅还不是她的。】
    钱倩连忙回：【才不是，这两天接触下来发现他是一个很纯粹的人，真的不一样，你们不懂。看见了他，我又相信了爱情。】
    Anne：【这种说辞，你也信？好吧！我大无语。】
    Emma：【问题是人家在追黄莹莹。你跟黄莹莹比没有优势。】
    初见：【怎么没有优势？你比那个会爬树能干农活的野丫头可有女人味儿的多了。年少不知熟女香。让他碰了你，就离不开了。只不过这种小男生，就怕没经验，累着姐姐。】
    Anne：【我还是那句话，玩玩就好了，别放真感情进去，日子过得怎么样，最终还是钱财决定的，没有钱谈什么幸福？别到时候我们在大溪地，你在大槐树村，你那个时候就哭都来不及了。】
    初见：【也不会啦，这个男生颜值这么高，人气也高，还会唱歌，分分钟进娱乐圈，不至于太穷啦。】
    钱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发：【他还是适合敲代码，认真的男人真帅。】
    Emma：【完了，完了，你真的陷进去了。那只能祝你手到擒来。】
    初见：【睡了之后来跟我们报告，小男生的能力是不是对得起他的颜值？】
    钱倩浅笑着走了出去，三次染色之后，要在八十度左右的水里脱蜡，脱了蜡再晾干就是成品了。
    小陈带着他的领导过来：“这些日子真的辛苦大家了，县里为了感谢大家为宁山做出的宣传，我们在寨子里备下我们苗家长桌宴，来表达我们的一片心意。”
    黄莹莹侧头问姜逊志：“这里真有长桌宴这个风俗？”
    姜逊志轻声说：“我不记得。”
    “没什么！”就像景区土家苗家服装不分，各地苗族也可以来一个风俗大统一，再说自己的记忆限于当年，那时候物质匮乏，哪儿能有这种宴席。
    一起坐下，听着宁山的领导说他们这里是一碗两碗不尽兴，三四五六碗刚入门，开始向客人敬酒。
    “我真的不会喝。”姜逊志连连避开，“从小就不喝的，真的。”
    “是男人怎么能不喝酒？”当地的一位村民，他举起碗对着姜逊志唱了起来。
    姜逊志为难：“我以茶代酒好不好？”
    “这可不行！”
    黄莹莹拿起酒碗：“大伯，小姜真不会喝，我来！一口干了！”
    上辈子黄莹莹是能不喝就不喝，但是作为国企领导，总归会遇到没有办法避开的场合，也练出来了，她跟那位大伯一饮而尽。姜逊志这个呆瓜，这就是甜一点的酒酿，又不烈，他还当真了。
    雷俊豪一拍桌子：“豪气，咱俩也干一个！”
    这种场合，黄莹莹也不好拒绝，她一饮而尽。
    其他人见她豪爽，也纷纷来敬酒，她倒是来者不拒，马可是在酒庄长大的酒量惊人，黄莹莹看起来也是喝得毫无波澜。
    姜逊志却看出来了不正常，她话多了……
    第53章
    话多的黄莹莹不顾嘈杂的声音,她和马可用法语探讨起了哲学，从孟德斯鸠到伏尔泰再到卢梭，马可应该没有喝多吧？但是，他没有办法说服黄莹莹那一套理论。
    说不过黄莹莹了,马可开始搬出列维-斯特劳斯,他读大学哲学的老师就是这位大师的弟子,他开始搬出《忧郁的热带》里的片段跟黄莹莹激辩。
    啊这？这是苏教授翻译的一本著作,当年大师写成几年后,华国和法国建交,那时候作为两国友谊见证的姜家夫妇,还曾参与过这个盛事。为了加深互相的人文交流，在大学间开展文化沟通,苏教授开始着手翻译这部著作。
    只是后来形势急转直下,这份手稿也成了一片雪花吧？
    跟姜越在一起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语录,哪里会听这些外头的乱七八糟,就是他说,她也要捂住他的嘴。回到江城却时时刻刻在找他的影子,她学法语格外认真,更何况这本书姜越还跟她提过,她跟苏教授连前带后探讨了不知道多少遍。
    马可没喝醉,但是兴头上来,参加长桌宴的所有人加上镜头前的观众看着两个傻子在飙法语。
    【呼叫会法语的。】
    【会了也没用，这两只在讨论哲学。超纲了！】
    【卧槽,黄莹莹这么牛吗？】
    下面一串串法语评论。
    【那谁,来翻译,这些人在说什么？】
    【自己不会用翻译软件？算了跟你们说,他们也认为黄莹莹很牛，因为他们有种被大学教授支配的恐惧。捂脸.JPG】
    【这是真牛啊！】
    【额？也不是，有人过来说了，说黄莹莹在里昂读书的时候，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深的素养。】
    【？？？平平无奇？】
    有人看见网上的弹幕跟黄莹莹说，黄莹莹听见转头看那人：“不知道出国要低调？这是我的地盘我做主。”
    弹幕上有国外网友问：【Ying说什么了？】
    【说她在法国很低调，这是她的地盘。】
    姜逊志看不下去了，过去用英语对着马可叫：“她醉了，你也醉了？别跟她争辩了，她越来越来劲儿了。”
    马可被姜逊志给训了停了，黄莹莹可不认：“谁说我醉了？”
    “你真醉了！乖！听我的话，我们去休息一会儿。”
    黄莹莹一本正经地跟姜逊志说：“我没醉，我脑子很清楚的。”
    “对对对，你脑子清楚，但是咱能别喝了吗？”姜逊志沉着脸看她。
    自己胡闹过了，姜越就是这个表情，此刻酒劲儿即将上来又没有完全上来的黄莹莹，拿出一副嬉皮笑脸表情：“不行。”
    “不行也得行。”姜逊志将她拉出了位子。
    侯导跟姜逊志说：“小姜，小黄应该没事。”
    “我知道她有事。”姜逊志心头透着焦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着急。
    他拍了拍司机：“把车钥匙给我，我先送她回去。”
    “让老张送你们回去。”
    姜逊志扶着黄莹莹出苗寨，到了车上，黄莹莹反手拉着姜逊志：“跟我到后面去，我有话跟你说。”
    两人到了后座，黄莹莹贴上姜逊志的耳朵，她带着酒气的嘴，呼出热气，姜逊志的脸早已比她这个喝酒的还红得厉害，她说：“我跟你说昨天晚上呀，我在跟我爸爸和方阿姨开视频会议的时候，钱倩那个女人在听壁角，你晓得哇？估计是雷俊豪让她来偷听的。你现在这样一走，刚好给雷俊豪留下了空间，让他可以找马可。”
    “让他去说，马可不要太讨厌他，怎么可能理睬他？”
    “我也是这么想的。”黄莹莹又捏了捏眉心，暗恨自己逻辑不正确，她又说：“钱倩应该从我跟阿姨的对话里，猜出了一些东西？”
    “你跟阿姨说什么了？”
    黄莹莹被他这么问，发现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冷静！冷静！黄莹莹，你搞搞清楚，你就是喝醉了，也能有清醒的神志。
    “我们认为，感情是感情，生意是生意，不能因为……”黄莹莹卡住了，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不能因为怎么样？”
    “这个不重要，就是说我和阿姨在说话过程中，可能透露了一些不该透露的信息，让那个女人猜到了你可能是谁的儿子。所以那个女人要对你伸出魔爪。”黄莹莹伸出自己的手比划。
    姜逊志抓过她的手，按在他的脸上：“然后呢？”
    黄莹莹摸着他光滑的皮肤：“嘿嘿，手感不错。”
    一下子她反应过来收回手问姜逊志：“你在干什么？”
    “你都伸出了魔爪，我还不送上门？”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矜持？好好的一个温润少年，怎么能这样？以后不可以这样。阿越从来不这样。”
    “阿越是谁？”
    黄莹莹一个激灵，她说：“我说，哎呦，你从来不这样？你没听清楚？”
    姜逊志烦恼，他怎么才能跟这个逻辑清晰的醉鬼说话？
    刚才他听她跟马可讨论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能听懂某些片段，他问：“莹莹，为什么你的法语这么好？”
    “我留学法国的呀！”
    “为什么懂那么多哲学的东西？”
    “为什么？博学！我跟你说多少遍了，我博学。”
    车子回到了住的地方，姜逊志半抱着她下车，对司机师傅说：“张师傅谢谢！”
    “那行，我再开车去接他们。”
    “好的。”
    张师傅开车走了，姜逊志掏出钥匙，要开门，被黄莹莹一把抓过钥匙：“我问你，要是那个谁故意来勾引你，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要是有人故意勾引，我就上钩，我不知道已经上了多少钩了。”他说完看向黄莹莹。
    却见黄莹莹靠在廊檐的柱子上，拿着钥匙的手放在她的胸口，问：“她要是这样勾引你呢？”
    姜逊志脑子里轰一下，这个混蛋！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小姜的脑子里是前天早上她找自己搞V。PN的时候看到的景象，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她领口之下的风景太诱人，他那时候恨不能甩自己一记耳光，让自己控制心头的巨兽。
    现在呢？这个混蛋把钥匙放在胸口，她今天外面搭了一件棒球衫，里面是一件低领的T恤，刚才她喝酒喝多了已经拉开了棒球衫的拉链，现在钥匙在……
    她粉嫩的小舌头还舔了舔唇，做出这样魅惑的表情，用风情万种的声音说：“想要钥匙，来拿！”
    这简直就是挑战他的神经，试探他的极限，姜逊志走过去，伸手用克制的声音说：“把钥匙给我。”
    “不呢！”黄莹莹用矫揉造作的声音说。
    她这种矫揉造作在姜逊志听起来也是如同小猫带着肉垫的爪子挠胸口，他走过去想要跟她好好说话，黄莹莹脸色立马变换，放下手，一脸严肃：“姜逊志，用不了两下就能被人□□成功了？说好的定力呢？说好的，你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呢？简直了！”
    姜逊志一脑袋黑线下来，这真的是够了！他吼：“你别胡闹。”
    “怎么叫我胡闹？我来教你遇到这种事情要怎么处理。”
    姜逊志是满心无奈：“你说，怎么处理？”
    “去灶间把清理火塘，加柴火的火钳给拿过来。”
    姜逊志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黄莹莹见他不动：“快去啊！愣在这里干嘛？我在教你！如何应对，觊觎你的女人。”
    姜逊志没好气地去灶间，拿了火钳过来，火钳有两尺半长吧？
    黄莹莹又靠在柱子上了，又做出那番样子了，只是他现在已经被她一会儿变脸，一会儿变脸搞得别说兴致了，都快萎靡不振了。这货别结婚以后也那么多花样，他真怀疑自己能承受得住不？
    “不要用这种半死不活，生无可恋的表情看我，要用看一堆大便的鄙夷的眼光来看我，然后举起火钳，不是来敲我，用火钳来夹钥匙。用行动告诉她，在老子眼里你就是一块木柴。”黄莹莹自认为献身教学，应该能教会这个笨蛋。
    姜逊志看着黑乎乎，平时用来夹柴的火钳，这玩意儿伸到她的胸口？怕不能要弄死他吧？只能说这个小妞脑回路太神奇。
    他扔了火钳，快步过去，推了她一把，黄莹莹本就喝了酒，她一个趔趄，被他捞住，顺带拿走了手里的钥匙：“我不会让那个女人碰一根手指头的。你放心！”
    黄莹莹拍了拍他的胸：“对，一定要有这样的意识，知道不？”
    姜逊志咬牙切齿：“知道了。”
    这他妈叫没喝醉？
    他打开门，黄莹莹跟着进去，往椅子上坐了下来：“头有点晕。”
    “别坐这里，咱们上去。”姜逊志扶着她说，“回房间睡一觉，会好的。”
    姜逊志扶着黄莹莹上楼，听她嘴巴里用法文喃喃自语。
    这词有些熟悉，问她：“你在念什么？”
    黄莹莹用中文答：“雨果的诗，《“明天天一亮……”》
    明天天一亮，正当田野上天色微明，
    我就将出发。你看，我知道你在等我。
    我越过辽阔森林，我越过崇山峻岭，
    我再也不能久久远离着你而生活。
    我将一边走，眼睛盯着自己的思想，
    对外我听而不闻，对外我视而不见，
    我弯着腰，抄着两手，独自走在异乡，
    我忧心忡忡，白天对我变成了夜间。
    我不看夜幕降落时分金色的月亮，
    也不看帆影飘下，在远处景色如画。”
    姜逊志当然读过这首诗，这首诗是法国小说家，雨果维克托怀念逝去女儿的诗，扶着她进房间，听着她念到这一句，不再念下去，她沾床就躺下，姜逊志给她抽开鞋带，边脱鞋边问：“为什么不念下去了？”
    “没了，就这些了！”黄莹莹嘟囔一声侧头睡去。
    姜逊志看着躺着的人，他可记得清清楚楚后面还有两句：“我一到，就赶快去你坟头的中央，放束翠绿的冬青，放束欧石南的花。”
    她不敢说出“坟头”，她在回避一个事实，一瞬间姜逊志眼中蓄了泪水……
    作者有话说：
    黄莹莹：我遗传老黄，喝酒之后只话多，但是脑子清醒的优点。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没有！
    第54章
    姜逊志回过头,站在床边，低头下来，眼泪落下，落在了她的脸颊上,他慌忙伸手去擦她脸上的眼泪。
    他在床沿坐下,看梦里的她,又是笑又是皱眉,表情很丰富,一声娇俏的声音：“阿越,别闹！”
    他低头在她耳边问：“莹莹,我是谁？”
    黄莹莹在梦中，回到了银杏村,那两间茅草屋里,她睡在床上,突然脸上落了一滴水,她睁开眼,见房顶上滴滴答答地在漏水：“阿越,房间漏水了。”
    姜越急匆匆赶来,看见床上一滩水渍,把被褥卷起,拿了个木盆过来接水：“咱俩换了一换,你睡我屋里。等雨停了再捡捡茅草。”
    姜越把她往他房间里推,黄莹莹问他：“换？难道你睡这里，这里怎么睡？”
    他推她,却被他一把给拉进了屋里：“一起睡。”
    “不要。”
    “不许出去！”
    姜越红透了脸：“莹莹,这样不好。”
    “怎么不好了？”黄莹莹强拉着他,“快点儿,睡觉了！”
    姜越不动，黄莹莹叫：“你睡不睡，是不是你打算这样站一晚？”
    姜越勉勉强强上了床，他们一起躺着，黄莹莹钻过去，贴着他，手不安分地放在他时候身上：“阿越，阿越……”
    他抓住了她的手，压抑着沉声：“莹莹！”
    忽然之间一阵心酸袭来，只觉得漫漫长夜是无法睁眼的黑暗，她哽咽着：“阿越，你个骗子，大骗子，你说让我等，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你都来了，为什么还叫我别闹，你是我的，什么都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姜越伸手擦她的泪：“好。”
    他抱住了她，热气吹进她耳朵，好痒，她笑：“阿越，别闹！”
    他问她：“莹莹，我是谁？”
    这个声音如一把利剑穿入黄莹莹的脑海，一个是穿着打着补丁衣衫，略显清瘦的姜越，一个是衣着光鲜，有着好身材的姜逊志。
    所以此刻抱着她亲吻的是谁？
    黄莹莹睁开了眼，看到了眼前的景象，原本落在她耳垂上的唇已经到了她脸上，黄莹莹一把推开姜逊志。
    她坐起来，确认自己刚才做梦了，她想问姜逊志他刚才在做什么，看见他泛红的眼圈，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口。
    这个梦让她清醒了，这些日子她一直被姜逊志吸引，实际上透过梦里看到的，她自始至终心里只有姜越一个，她只是把他当成了阿越的替身而已。真的不公平，很不公平。如果跟他深入接触下去，他们之间会纠缠更深，她保不准会昏头，跟他结婚，但是就像梦里那样，她无法保证以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不会叫“阿越”，如果是这样，岂不是伤害了他，也亵渎了姜越。
    姜逊志强自镇定，他不知道刚才自己的所为是不是趁人之危，他的手伸到了她的脸上，她就抓着他不放，一声声可以敲击他内心的“阿越”，拉着他缠着他，哭着问他。
    他们应该有共同的梦，在梦里她是他灰暗的日子里最亮的那一道光，而听她梦里的话，自己最后只留给她无尽的伤痛。
    他情不自禁地亲她，想要安抚她，她睁开眼，推开了自己，他才知道自己冒然了，自己做了越界的事。
    黄莹莹无法怪罪姜逊志亲了她，保不齐刚才梦里的自己对他还动手动脚了。
    “小姜，你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好！”
    姜逊志转身出了房门，下楼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没心思回邮件，脑子里全是她可以穿透他的心，酥了他的魂的声音“阿越”。
    接下去该如何开口问她梦境的事呢？他们之间有共同的梦境，也不代表自己就能在未经她同意，就那样。越是这样就越是懊悔自己没有克制，她不清醒，自己是清醒的。
    *
    其他人吃过长桌宴，去工坊拿了那块亲手做的蜡染手帕。
    马可替姜逊志和黄莹莹的那两块也拿了，从工坊出来。
    小陈带着他们去见识一下本地的银匠工艺。
    身边雷俊豪是留学美国，英语过关的，马可想要参观苗寨，没有了Ying和Kevin，他索然无味，雷俊豪仗着英语好，陪同他左右，他就感觉犹如一直苍蝇围绕着他，嗡嗡地飞。
    “马可，那天我的提议确实欠妥当了。我认为你应该会有更好的才华的施展之地。欧薇澜决定在巴黎开一个设计中心，涵盖整个欧薇澜集团旗下品牌的设计中心。我希望能邀请你担任我们集团的首席设计师。”雷俊豪找到机会，就跟马可说。
    马可看向他，招手让摄影机过来：“Leo，我在这里再次跟你说清楚。我对你的欧薇澜没有兴趣，而且永远都不会有兴趣。你怎么会认为我会对一家通过借鉴别人的创意而取得些微成绩的公司有兴趣？”
    雷俊豪没想到他居然选择这样公开，他非常生气：“马可，你说我借鉴，你要有证据！欧薇澜是华国具有规模的服装企业。你这样羞辱华国的品牌，让人非常不耻。”
    “抱歉，可能我说错了。应该说你们一直在抄袭。你们没有自己的思想，就等着别人给你们提供创意，然后躺着赚钱。不要把你们一家企业拉到整个华国，华国有非常多值得我尊敬的企业。但是不包括欧薇澜。”
    马可和雷俊豪剑拔弩张，一时间观众不知道帮谁，一边是本土企业，一边是颇受喜爱的外国设计师。
    【雷俊豪扯什么华国？马可是我见到最喜欢华国文化的外国人之一，他是真的有心要用华国的元素。怎么到雷俊豪嘴里就成了RH了？】
    【就是啊！听听雷俊豪之前的言论，论喜欢华国文化，他可比不上马可。】
    【但是，指责人家抄袭是要有证据的吧？马可有证据吗？】
    【哈哈哈，还要证据，拉蒂娜打的旗号就是‘大牌平替’好不好？这个所谓的平替是什么平替？指路小粉书，搜索拉蒂娜看看给你跳出来多少这种字！SNF年头上的新款，发布会一开，欧薇澜仗着自己抄得快，几乎和SNF同步上市。你说恶不恶心？】
    【不会吧！真这样？】
    【可不就是？想想欧薇澜拿下NY不也是这种不要脸的手段？造谣黄莹莹是方红梅的私生女。质疑方红梅的能力，获得竞争入场券，从英雅的手里抢走NY。现在还在打官司呢！官司打赢了，NY这个品牌也不可能还给英雅了吧？】
    还有一大堆的法文留言，都在求翻译，这些天因为这个节目热度太高，也有一些留法的学生在看，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翻译了。
    很多法国人看到了欧薇澜这个牌子的产品，欧薇澜几乎模仿遍了所有的大牌。
    【他们的设计师除了拿别人的创意改一下，就没有其他想法了吗？】
    既然他不给他留情面，自己也没必要，雷俊豪笑了一声：“Marco，你在跟华国的英雅和远辰集团进行接洽，不要一副你就是正义的样子，都不过是为了利益而已。”
    “Leo，我不知道你从何种渠道得知我跟英雅和远辰在接洽？但是我可以确认的是，你这个渠道是非法的。你说这样的话，想要达到什么目的？”马可索性大方地承认，“我确实跟英雅和远辰在接洽。”
    这话说出来对马可来说就没有了退路，不过就算是否认，难道就有退路了？
    回去的路上，因为马可和雷俊豪的冲突导致了车上气压极低，既然有外国网友关注节目，FD高层立马会知道。
    签约的时候各种条件约束，原本他打算回法国之后提出辞职，然后给三个月的交接期，把新一季的作品交出，也算是比较友好的处理方式。没想到被雷俊豪闹成这样？
    马可是设计师，不是一个法律专家，他一下子不知所措。
    下属提醒方红梅网上发生的变故，方红梅一看，这下糟了，她立马打电话给黄莹莹。
    黄莹莹被电话给惊醒，她接起电话：“喂，阿姨！”
    “莹莹，雷俊豪招揽马可不成，马可又比较莽撞爆出了欧薇澜仿大牌的事，雷俊豪索性公开了我们即将和马可合作的消息，原本可以很缓和离职的一个事，现在要把马可推进很麻烦的境地。”
    黄莹莹站在窗边，她刚才有考虑，自己跟姜逊志的关系不宜继续下去，正在为这个合作而为难，现在她不为难了。人得讲道义，马可出现这个问题是自己昨晚开会的时候没有防备之心被钱倩给听了去，导致了现在的问题。
    “阿姨，这个项目快速推进。立刻联系海外的法务团队，准备好深度介入马可的离职，如果需要赔偿，到时候也算在新公司的成本里。”
    黄莹莹推开门下楼去，敲姜逊志的门，姜逊志开门，见黄莹莹脸上一喜：“莹莹。”
    “有很要紧的事，马可被雷俊豪给坑了，我们必须做他最坚实的后盾。”
    姜逊志听黄莹莹简略叙述，他拿起电话就拨给他姐。
    上官时敏正在开会，看见手机震动，按下之后，在微信问自家弟弟：【什么事儿？】
    小志：【急事儿！】
    上官时敏跟边上的黎云说：“你出去给小姜打个电话，他有点儿急事儿。”
    黎云拉开位子，去边上一个单独的会客室给姜逊志打电话。
    第55章
    姜逊志很快接到了黎云的电话,他跟黎云说了事情的经过。
    “你别着急，我先给你姐姐汇报一下，看她怎么说。这种事情，大不了就是拿钱解决。”黎云跟小朋友说。
    话刚刚说完,外头车子进来,黄莹莹问姜逊志：“怎么样？”
    “黎云姐说先跟我姐汇报一下。先等一等吧！”
    黄莹莹点头：“一起出去。”
    两人一起走到门口,姜逊志走过去拍了拍马可的肩膀：“马可。”
    马可心烦意乱：“Kevin,我……”
    “我们出去说话。”姜逊志让摄像不要拍了,他们三个一起到山涧边说话。
    “马可,你先不要担心,英雅已经做好准备。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会按照原计划走,甚至提前。”
    姜逊志也说：“马可事情不会很严重,你先等等。”
    “我不想跟FD搞翻,FD的高层Paul是赏识我提拔我的人,我不想……”
    “Marco,我们会尽可能想办法去协调解决这个事情,如果最后不可避免得面临诉讼,这也很正常,远辰有强大的海外法务团队。”
    马可摇头：“今天确实是我太过于激动了,才导致了这件事情的发生。”
    “不是的,这个事情的错在我,是我没有注意导致钱倩偷听了我和我爸爸的谈话，所以雷俊豪才能知道。”
    姜逊志笑了笑：“问题发生了就解决它,原因知道就好,接下去只要想怎么应对。”
    这是欧洲的上午,FD的高层非常恼火,英雅是他们合作多年的代加工厂，马可是他们培养的设计师。英雅挖人挖到他们面前，这简直是让人不可忍受。
    “华国那么多服装代加工企业，难道就找不到第二家了？英雅有自己的品牌，如果他们一直在自己的一块区域经营，不触碰我们的利益，当然没有问题。无论是他们想要收购NY，还是要拉拢Marco都证明一件事，他们要在高端市场雄心勃勃。用最快的速度切断和他们的合作。我不想再给英雅送去一分钱。”会议室内，FD现任总裁非常愤怒。
    他又看向Paul说：“Paul，你认为Marco利用这次去华国参加时装周的机会，接洽英雅，你怎么看？”
    保罗是个五十来岁的法国人，一直在奢侈品行业：“你认为应该怎么处理？一个现实的问题，现在开除Marco，谁能接替明年SNF秋冬装的核心款式设计？”
    每年五月份左右发布秋冬装，十月份发布春夏新款，已经成了品牌规则，而设计定稿要在年前完成，这样才有时间打板样品生产和批量生产。
    “所以你认为呢？”
    “Marco给我打了电话，他原本就决定这次回来提出离职报告，他愿意给三到五个月的离职交接期。希望我们能够找到合适的，接替他的人。在时尚界，设计师离职是很常见的问题。尤其是要创立自己的品牌，Frank，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么大惊小怪？”
    “Paul，这就是你对Marco离职的想法？”
    “作为职业经理人，你难道工作年限还短？希望你能平静看待人员流动，如果想要留下Marco，那就用条件去打动他，如果不想，那就放他走。”
    弗兰克很不舒服，作为一个职业经理人，董事会是看他的经营业绩的，好不容易看起来SNF能有再掀一波时尚风潮，并且能够进一步提高华国市场的占有率，现在主设计就要离职，让他非常烦恼。
    保罗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看着办公桌后架子上一个一个在FD服务的各个奖项，尤其是一个奖牌，这是他在这里工作的二十五年奖，从一个SNF的年轻销售员，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子，其中经历了SNF被FD并购，很多SNF的老人都走了，他还在。看来他拿不到三十年服务奖了。
    坐在办公桌前，他认真地思索辞职信的开头是什么？
    他写完，点了发送。靠在椅背里，看着窗外巴黎新旧交织的城市景观，是时候该出去走走了。
    手机里一条马可的消息：【Paul，对不起！听说你跟Frank为了我争吵了。】
    保罗带着笑容回复：【Marco，我已经决定离开FD，你也去追寻自己的梦想。】
    心里记挂着保罗的马可心内忐忑，看到这一条消息，一下子难受到了极点，是他让已经在FD服务了那么多年的保罗跟弗兰克争吵之后决定离开FD。
    没有吃饭的马可看着手机很丧气，姜逊志给马可拿了吃的过来：“兄弟，要不是试试自热小火锅的味道？”
    “Kevin，我让一个我非常尊敬的人失去了工作。我真的很愧疚……”
    姜逊志听完：“我感觉不是你让他失去了工作，而是他已经对这份工作失去了热情，他只是累了，想要退出而已。”
    姜逊志打了电话，让黄莹莹下来，黄莹莹头发半干，从楼上下来。
    马可把书桌边上的凳子让给了她，黄莹莹坐下，听马可叙述了保罗离职的问题。
    马可说：“他很热爱SNF，他曾经力挽狂澜把SNF拯救回来，如果不是我，他不会离开SNF。”
    “曾经和现在不一样。这些年Paul一直在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持SNF的个性，而FD正在把她变得跟FD里其他的品牌一样。SNF不再有个性，而是从头到脚的FD品牌。这一点Paul可能一直不想看到，却又不得不承认，必须要改变的。所以他的目标和总部的目标出了分歧，互相之间已经无法妥协。而Paul是没有办法抗衡整个FD的，他的离开是必然结局。要么离开FD，要么被流放一个海外市场。你说呢？”
    这就是上辈子自己后来的心境，当年她披荆斩棘带着五厂起死回生，再并入一厂再次拉着往前走，但是在讨论集团发展方向的时候，集团隶属于纺织局，她有太多的限制。她当时真的很羡慕在乡间创业的那对兄弟，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如果不是自己还有一颗为国家服务的心，她可能在那两兄弟邀请她的时候就离开了吧？将心比心？
    “Marco，为什么不让Paul一起过来呢？你设计，他经营，这不是最好的组合吗？”黄莹莹问他。
    保罗抬头看她：“对啊！”
    “你吃过晚饭跟他聊聊？”
    姜逊志开始煮小火锅了，火锅的香味让马可感觉到了饥饿。
    姜逊志正在说话间接到了电话，他爸爸打来的，上官远辰中气十足：“儿子，你姐说你遇到事儿了？”
    “爸，姐跟您说了？”
    “没事。我刚才跟ILH资本的John通了电话，他邀请了FD的董事局主席吃晚餐。一个设计师离职算什么大事儿？跟你说其他的都是在瞎忙，把姑娘给追上了，那才是你该干的正事儿，你怎么一点点都没随你爸？长得不像，性格还扭扭捏捏，想当年……”
    黄莹莹跟姜逊志站得还挺近，上官远辰的话全被她给听了去。不是？大佬就是这样的吗？
    “好了，又想当年，您那些老黄历能不翻了吗？”
    上官远辰气得：“那你好好请教一下你姐，她怎么把你姐夫给搞上手的。”
    想起他姐当年的那个猛劲儿，那能一样吗？他要是跟他姐那么干，莹莹一辈子都不会理他了。
    “您别瞎出主意。我知道了！”姜逊志挂了电话说，“Marco，你离职的事，不用担心了，我爸已经找了朋友和FD的董事局主席吃饭。现在，我们回到邀请Paul加入你的品牌，我们如何合作的事上。我建议你回去跟Paul好好说说，他的经验，在行业内的威望，都是不可多得的，如果能够邀请他，咱们成功的概率要大很多。”
    听见事情解决，马可吃火锅都香了起来。
    黄莹莹见事情已经解决：“那我就上楼去了。”
    姜逊志追出来：“莹莹，我想……”
    黄莹莹看着他：“小姜，可能这辈子我选择嫁给英雅，与事业为伴。所以有些事情不必说了！”
    “你听我说。”姜逊志跟她说。
    “莹莹，我已经洗好了。你可以洗了呢！”钱倩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黄莹莹看了姜逊志一眼，摇了摇头，毅然决然往楼上去。
    姜逊志想要追上去，本就不宽的楼梯上，钱倩穿着银灰色的吊带连衣裙，脸上化着纯欲风的妆，风姿妖娆，带着缕缕香风，与黄莹莹错身而过，缓缓下楼来，这个连扶手都没有装的水泥楼梯，硬是被她走成了金碧辉煌的大酒店楼梯。
    美人下楼，走到姜逊志的身前，她有些遗憾，若是姜逊志穿西装打领带该多好，那样她就能一把揪住他的领带，让他靠近自己。
    她仰头，烈焰红唇，声音魅惑：“小姜，我的笔记本电脑出了点问题，能帮我看看吗？”
    姜逊志看向她，看着她裸露的胳膊，替她冷：“打电脑服务商电话。”
    她浅笑往姜逊志身边走，要往他身上靠：“不是电脑问题，是软件问题。帮我看看吗！你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吗？”
    姜逊志往后退，保持了两米远的距离：“我姐夫是神经外科专家，但是他不看精神疾病。术业有专攻。请找专业人士。”
    姜逊志转身要回房，钱倩跟了过去：“你就帮我看一看吗？我知道的，你们男生天生在这个房门有天赋，我一个女孩子对这个真的一点都不懂。”
    姜逊志的房间和雷俊豪的房间并排，姜逊志往里去，钱倩比他更快，挡在了门口，双手抱着笔记本，绚丽红色的笔记本，压在了她雄伟的胸口，事业线深陷：“帮我看一看都不行吗？”
    姜逊志把手伸到门把手上往下按去，果然没锁，钱倩反应极快，借着力推开了门，往里钻去，嘴里还在说：“帮我看一看吗？”
    等站定才发现自己进的是雷俊豪的房间，雷俊豪正躺在床上看网络评论。看到两人，一脸错愕……
    第56章
    欧薇澜打情怀牌,号称国产服装界的良心，在网上呼吁舆论不要被国外品牌牵着鼻子走。刚开始还有点效果，但是随着深扒，面对大牌他们还做修改,有网友把他们的一些设计晒出来。
    还有离职的小设计师爆料,欧薇澜到处收集最新设计,他们抄袭起一些小众品牌的产品,更加不会手软,印花英文字母一改就算是他们自己的。
    这位小设计师贴出了欧薇澜和世界各地小众品牌的一些设计对比,这个就真的是妥妥的抄袭,没法子跑了。
    借着爱国情怀掩盖抄袭之实，让人不耻,网上已经群情激奋,很多网民连带着觉得丢人。
    雷俊豪看着网络上这样沸沸扬扬,明摆着是有人借此营销,他把怀疑的目光指向英雅,他让下属找营销洗白,让他们把舆论往全行业都这样上引,揭出英雅的黑历史,反正一起下水。
    正在激情指挥中,看见钱倩进了他屋里,姜逊志站在门口：“雷总,你的代言人说她电脑有点问题。我跟她说不会修，她认为是男人都会修,那我只能介绍她来找你修了。”
    雷俊豪看着浓妆艳抹,艳丽多姿的钱倩,他自认为了解钱倩,跟她的姓一样，看钱不看人的主儿，她打扮成这样不是要去撩姜逊志？这是姐儿爱俏了？
    “雷总抱歉！”钱倩要离开。
    听见声音吴兼和马可，还有挤在乱七八糟房间的工作人员走出来，往这边看。
    钱倩正要退出雷俊豪的房间，却被姜逊志拦在那里：“钱小姐不是说，男生都会修电脑吗？怎么？雷总在你心里不是男人？”
    钱倩没想到姜逊志这样难缠，眼睛里蓄积起了泪水：“我没有，我真的只是想请你修一下电脑。”
    “钱小姐很有仪式感，修电脑打扮得跟参加晚会似的。”姜逊志讥讽地说了一句。
    楼上的黄莹莹和张芸听见动静，也下楼来看热闹，下来刚好看见钱倩眼泪滚落：“难道一见钟情也是错？我只是喜欢你！”
    “雷总，你昨夜请钱小姐给你去偷听莹莹跟她家人的谈话，偷听到了莹莹和我想要促成英雅、远辰和马可的合作，你沾沾自喜。自以为聪明，今天在节目里拿着来路不正的消息，因为马可点名了你们欧薇澜不走正路，所以想要毁了他。真的很无耻！”
    雷俊豪被一个嘴上没毛的小子这么说，走过来看着姜逊志：“小子，能达到目的，用非常手段。说出这种话，要我说你单纯呢？还是蠢的好？”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和钱小姐倒是合该进一家门。”姜逊志看向钱倩，“钱小姐，请你把漏掉的信息给雷总补充完整，让他明白错过一条信息，会导致整个决策的错误。也让其他人知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钱倩满妆的脸都能显现出脸色都不好看，姜逊志等了她几分钟，不说话。他看向正在吃瓜的黄莹莹：“莹莹，既然钱小姐不肯说，不如你来说？”
    姜逊志让黄莹莹说，黄莹莹一下子说不出口，姜逊志看着她：“没关系啊！我喜欢你，但是你阿姨让你考虑考虑，不是很正常？”
    被姜逊志点明，黄莹莹不得不说：“是的，昨天晚上我跟我阿姨和我爸爸聊，因为马可才华横溢，觉得他在一个品牌下很可惜，他自己本身可以创立一个品牌，所以想要投资他支持他的发展，也补充英雅在高端这一块的缺失，刚好小姜也提出可以让远辰介入。因为之前我在偶然的机会知道小姜是上官老先生的爱子，所以我阿姨对这个合作提出了疑虑，希望生意和感情能分开。当我探讨完毕，推开门，这位钱小姐就在我门口。”
    姜逊志笑看着雷俊豪：“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雷总，不光明的手段用多了，终究是有反噬的。”
    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张芸和吴兼，被这个大瓜给震惊地一口吞不下，黄莹莹是英雅的千金已经让人不可思议。姜逊志居然是上官远辰的儿子？天！
    他以为姜逊志只是一个高级技术人员，不过是拿着自己在公司的人脉给黄莹莹搞点便利，没想到是上官远辰的小儿子。雷俊豪再怎么样也不想得罪上官家。
    他再看向钱倩，穿得极其清凉，浓妆艳抹，借着修电脑之机，撩拨姜逊志？
    见雷俊豪走过来，钱倩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得：“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
    “我没猜到，黄莹莹和方红梅没说那么仔细，我只是听见一两句，我真的只是喜欢他。”
    “让谁信？嗯？”雷俊豪被骗了，无法抑制心头怒火，“就你？三百万快餐，八百万过夜。就你这样的破烂货，居然还痴心妄想成为上官家的少奶奶？你是找他修电脑啊？你是找他修你……”
    雷俊豪下面的话已经不堪入耳，脏得不行，姜逊志连忙走过去，伸手揽住黄莹莹：“莹莹，我们走，不用听了。你早点上去休息。”
    当年纺织厂里，轧姘头的男女，被捉奸，场面可比这个劲爆，她也看得津津有味。好戏怎么能就看半场？
    她要看，被姜逊志拖着走，她想起来：“她刚才怎么勾引你？”
    姜逊志低头问她：“今天下午你干了什么还记得吗？比如抢了我的钥匙。”
    黄莹莹蹭得脸红，这个事情想起来可以让自己挖洞一百米深埋，连奔带跑地往楼上去，姜逊志在她身后叫：“穿着拖鞋，当心摔跤。”
    “姜逊志！”黄莹莹的吼声从楼上传下来。
    姜逊志仰头问：“啥事儿？”
    黄莹莹恨声：“你很好。”
    姜逊志把这话当成补药：“总算知道我好了。”
    楼上门被狠狠甩上，马可听不懂中文，刚才都没人给他翻译，他扒拉着姜逊志的手：“Kevin，发生了什么事？Ying为什么生气？”
    姜逊志把马可推进了房里，跟马可挑挑拣拣说原委。
    外头，雷俊豪细数钱倩的身价，而钱倩拿着电脑站在雷俊豪的门口：“雷总，请您冷静点，你说他们三个在山涧边谋划了，黄莹莹必然会跟她爸爸说，你让我去偷听的是他们的商业上的事，又没有叫我告诉你其他。更何况他是上官远辰小儿子这个事，也不是光凭听我就能听得到的，我是仔细对比了才知道的。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这样撕我，有意思吗？男人能不能有点儿风度？”
    说完，她转身亭亭袅袅地转身，没成功就没成功，人经历得多了就不会大惊小怪了。
    工作人员中有人把刚才那一幕录了像，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发网上？
    一开始，他试探性质，既然姜逊志自己那么说，就是自己不在乎公不公开这个消息，他给媒体发了消息，说有劲爆消息。
    媒体朋友听见这个消息，立马撰稿，字越少事儿越发的方式发布了【姜逊志是上官远辰的儿子】
    知情人爆料，姜逊志亲口确认。
    这个消息一出来，立马有人去上官时敏的微博问了。
    上官时敏很快就回应了，一本相册里的照片，二十出头的她牵着才五六岁的姜逊志，那时候的姜逊志让人可以萌化掉：“弟弟，亲的。”
    【上官姐姐，求弟弟小时候的照片，太蒙了，我好想捏一把。】
    【是啊！是啊！不过真不用想，小姜就该这么萌。】
    【我也好想捏。】
    【没机会了，只能让小老虎捏，不过小老虎和小姜的孩子应该也这么萌吧？好期待！】
    《通外》、上官时敏、姜逊志本身这些都是热词，还特么是爆料出来豪门秘辛。
    温柔谦逊，还是个学霸，加上这样的家世，一下子“比你有钱的人比你还更努力”这句话又火了起来。
    反正赞誉纷至沓来，拼命地神吹，因为他参加这个节目，说姜逊志有爱心。
    侯导临睡前看到这样的情况，心里一个咯噔，不知道他们中哪个爆出去的消息，当然也可能远辰那里觉得是时候让小公子站在人前了。不过他还是给自己的人发了消息：【不要把刚才他们冲突的任何内容发出去，我们只是娱乐圈混饭吃的，无论是英雅还是欧薇澜我们都得罪不起，更何况是远辰集团。】
    钱倩上楼之后，她那个闺蜜群已经爆了。
    Anne：【倩倩，真是有眼光，一挑就挑中贵公子啊！偷笑.JPG】
    Wendy:【那天我错过了。倩倩，这个目标精准。】
    Emma：【手到擒来了吗？】
    初见：【有钱又有颜的小帅哥怎么样？是感觉特别棒，还是说经验缺乏？】
    钱倩看着，心里想着今天涉及的人多，应该不会有人把他们刚才的内容发出去，她回：【眼光是好，可没想到居然是上官时敏的亲弟弟，算了，算了！这等豪门高攀不上，得亏没伸手。要不然岂不是我想要攀龙附凤？】
    Anne不信：【呦呵，这么清高呀？有钱反而不要了，就爱穷小子？】
    钱倩：【有自知之明。豪门饭没本事吃，不想！】
    侯导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奈何利益诱惑巨大，知道那个工作人员掌握了一手资料，而且还是视频，早就媒体为了博流量一掷千金。
    在第二天清晨，那个工作人员怀着颤抖的心，看着报价的那个数字，决定义无反顾……
    作者有话说：
    推基友的完结文。
    《我靠捉鬼横行娱乐圈》木云木夕/文
    【文案】
    ☆“拥有阴阳眼的人，是神灵转世，可以通灵、捉妖、除魔、度鬼。”
    净黎若，作为常年沉在娱乐圈底层的炮灰经纪人，手里的艺人最好的十八线，能搞个男五男六啥的，还有几个全是三集领盒饭的小透明。
    谁知，手里三十六线的小透明居然去惹了当红影帝，网络上沸沸扬扬。
    作死的小透明还在网上硬刚影帝粉丝，惹得影帝粉丝怒骂，除非小透明下跪道歉，否则这事没完。
    被小透明给弄得糊口饭碗都难保的净黎若，决定回去继承家业做个神婆。
    在此之前，她还得替小透明去擦屁股。
    影帝千呼万唤始出来，岂料一见面，净黎若就抽出桃木剑劈头盖脸往他身上招呼……
    影帝被她劈晕，净黎若被影帝粉骂出翔，净黎若不死，难平民愤。
    三天后，影帝发微博：“期待和净黎若女士的合作。”
    作死小透明也发微博：“欢迎穆哥加入若姐的团队！”
    影帝粉丝：“……”
    后来，大家发现娱乐圈大佬纷纷要和净黎若合作。
    网友：“见了鬼了，经纪人的热度超过了手底下艺人，而且那个艺人还是三料影帝？”
    净黎若：确实是见了鬼了，见一个捉一个，还来一堆资源……
    -----------
    ☆架空，无原型，私设多，金手指苏爽文
    ☆1V1，HE
    第57章
    黄家强让从公司仓库调了车子和工人过来搬家,大家具都留着，就是搬父女俩日常的物品，看上去不多，实际上也不少。
    他站在门口看着几个员工搬东西,打开手机看女儿正在主持这次综艺的总结会议。
    还是茶话会形式,赵红星、旅游城和苗寨、土家寨的村干部都来参加了会议。
    “感谢宁山政府给我们这次机会,体会真正的宁山,我喜欢宁山的山水,也喜欢宁山的人文。如大家所知,英雅集团已经决定在宁山建立一家制鞋厂,我们更希望通过英雅的努力能够带来一个服装产业园，给宁山带来一个产业。小雷总,对此有没有什么补充的？”
    欧薇澜要往其他同行身上泼脏水,尤其指责英雅也曾经模仿,英雅在官网晒出承诺书：【作为一家服装企业,我们蹒跚学步之时,确实走过弯路。后来我们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在七年前做过一次主动清理,跟相关涉事的设计师和公司达成了和解,并且主动写下承诺书,英雅尊重知识产权并且一直为此而努力。】
    英雅是知错能改,而欧薇澜是死不悔改,两厢对比之下，高下立现。
    昨夜上官远辰的法国一家投资公司的老板请了FD的老板吃了晚饭之后,FD华国区凌晨发了公告,对于马可即将离开FD表示理解,FD支持一个优秀的设计师创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品牌,FD将参股马可的新公司。希望有一天马可带着他的品牌重回FD。
    FD维持着她一贯的高傲，却也让人感觉舒服，支持原创，支持优秀设计师追寻梦想，而且说会参股马可的新公司，和原来网民的预期差异非常大。这对于大部分的法国人来说就能接受了，因为原来他们想的是，马可会不会被华国公司控股之后，这个品牌彻底沦落为华国公司的傀儡？现在放心了。
    原本想要拉着马可垫背，拉着英雅一起下水的雷俊豪一样都没得逞，骂欧薇澜就完事儿了。
    雷俊豪人在现场，心思早已不在了，整个情况越来越糟糕，该怎么处理才好？
    现在被黄莹莹提及，雷俊豪回神看她：“我会把这个议题带回公司商量。”
    “好的，我们期待小雷总的惊喜。”黄莹莹看向张芸，“张姐不知道有什么感想？”
    “我和吴老师接了一部年代剧，讲的是知青从下放到返城之后成长为时代弄潮儿的历程。我感谢节目组给我们这个机会，虽然时代不同了，但是能让我们有了一种切实的体验，下乡的艰辛。我希望能把这部剧拍好，剧组看了我们的节目，会把下乡那一段放在李家村来拍。我们俩能做的事比较少，也算是尽了微薄之力，到时候还希望咱们宁山县能在民风民俗上给予指导。”
    小陈点头：“应该的，应该的，谢谢张姐和吴老师的鼎力推荐。”
    吴兼笑：“张芸已经把我想说的都说了，一想到节目真的要结束了，以后我再也吃不到小黄做的蕈油面，吃不到小姜做的醉蟹，就……”
    姜逊志勾住吴兼的肩：“这话说的，一个电话的事，你居然说吃不到？”
    吴兼问姜逊志：“真的？”
    “对，醉蟹都能发快递，就是你不来江城都能收到。”
    “蕈油也能用快递，不过面条只支持堂食，我家厨房限定。”黄莹莹跟吴兼说，这是明明白白邀请他去做客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
    “有我的份儿吗？”张芸问。
    “有啊！大家一起约好，小张、侯导，你们都来？”
    小张有点受宠若惊：“我也有份啊？”
    “有啊！为什么没有？”
    大家打趣完，为了能跟雷俊豪拉开最远距离，钱倩坐在了最边上，黄莹莹看她：“钱小姐呢！”
    “我很高兴能和小姨在这档节目里相遇，而且我们会在电视剧里再次相逢。这一次我们会演母女，经过这次的实地探访，我这个角色，说的是年轻的一代回到妈妈爸爸插队的地方，致力于本地发展。我对企业经营毫无经验。黄小姐在节目里的表现很符合我的角色，又刚好是要回集团，不知道可不可以进英雅去体验一下？也在黄小姐身边学习，能更好的揣摩角色。”
    钱倩知道自己肯定丢了刚刚拿到手的欧薇澜的代言，目前英雅刚刚全面跟天玺解约，新的代言人还没找。如果能够拿到英雅旗下HUG代言的话，那是很好的机会。在这样的场合下黄莹莹应该没办法拒绝自己，只要进了英雅，跟在黄莹莹身边，就能接触到英雅的大老板，她对拿下英雅的代言很有信心。
    黄莹莹看着她：“我爸爸某些方面跟小姜比较像，可能比较轴，我要是冒然带你进去，可能他会不高兴。所以，我不能替他答应。”
    “这样啊？那很遗憾呢！如果能够去英雅学习一下，我应该受益匪浅。”
    屏幕前有钱倩的粉丝：
    【这个黄莹莹拽什么拽啊？倩倩就是想去学习她都不肯？】
    【她自己都完全没进公司，这种事情应该争得她爸爸的同意吧？】
    【都能听女儿的话投一家厂，也听她话给马可投资大笔资金，难道还能不允许她带一个人进去体验生活？】
    【人家自己家里，难道不能拒绝？可能就是人家纯粹不喜欢钱倩呢？】
    屏幕前的黄家强纳闷了，这种事情女儿就能决定了。什么叫他比较轴，他是再开明不过的爸爸了，好不好？她凭什么这么说？刚要想打电话过去，让她别拒绝，能有机会宣传英雅一波，为啥不？甚至英雅可以赞助这个电视剧。
    “黄总，搬家呢？”
    是邻居，做钢铁生意的蔡总。黄家强被蔡总一打断，就没空给女儿打电话了，他给蔡总递烟：“是啊！住了好些年，还有点儿舍不得。”
    “搬哪儿去啊？”
    “云和湾，当初开发的时候就给自己留了两套，那儿离公司近，孩子和我上班都近一点。”
    “哦，说起你家莹莹，以前只知道小姑娘漂亮，现在才知道小姑娘真能干啊！”
    “小丫头是不错。”
    “毛脚女婿也不错啊！”
    “蔡总，这个八字还没一撇，不好这么说的。等以后两个人孩子要真的敲定关系再说。”
    “你怎么还这么说？我看你家姑娘和那孩子是天生一对。我昨天还听人说，你们隔壁这个女人，到处在说你家小姑娘找了个吃绝户的。现在多好？上官家有必要吃绝户？”
    黄家强最近把股份卖给许国华，赚了一大笔，心情正好：“我不跟一个女人计较。”
    许子舟终于收拾起了心情跟他爹去公司上班，项丽娜这些天就跟人不是骂曲霏儿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就是跟人说她坐等黄莹莹被骗财骗色。
    今天早上，不用她去刻意看，她的微信里早有牌友跟她提醒了：【项姐，追你们隔壁那个小姑娘的是上官远辰的儿子。】
    项丽娜见到这个消息，真的是吓了一大跳，去一看，还是真的。而且有人还做了个视频，把她说的话给集合了：【许子舟的妈，坑儿子坑老公第一名啊！】
    视频里项丽娜说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让儿子谁妈姓。这句话此刻正在被群嘲。
    【上官爸爸叫没本事？那什么样的男人叫有本事？】
    【也可能跟姜妈妈比吧？毕竟姜院士带给我们无数甜蜜。】
    【绿茵零售是远辰集团控股的吧？是不是上官爸爸在故意帮亲家呀？听说一轮报价是现在比现在成交价低了二十多个百分点吧？这些可都是真金白银呀！】
    看到这里项丽娜又气又心疼，这个时候她正在院子里，听见外头黄家强跟邻居的聊天，推门出去：“黄家强，你嘚瑟什么？你这种人有一点点情义吗？我们老许跟你认识多少年了？攀上高枝儿了，立马就坑老朋友？我就不信，上官远辰这么精明的人，知道你这样无情无义会看不穿？”
    黄家强掐灭了烟头，看车子已经装好了，他说：“你们家老许怎么到现在都没把你关进去？还让你在外头闹？丢的脸还不够？”
    黄家强说完，跟老邻居打了声招呼：“蔡总，我要走了，下午姑娘回来，要回云和湾的，我得帮她把车子开过去。”
    “好！黄总，那以后有空再约。”
    “有空再约。”
    黄家强拿了女儿的那辆奶黄色超跑的钥匙，开车出门。
    黄家强下车关门，项丽娜冲着她大吼：“黄家强，你没好结果的。”
    “那就走着瞧。”
    黄家强说完，开车出了小区。半个小时不到，进了滨江云和湾，云和湾在江城的清江东岸，边上就是金融中心，属于绝佳的黄金地段，也是英雅开发的最高档的楼盘。
    他跑车要比运输东西的货车快，把车子停好，上了电梯，电梯一户两梯，主人和保姆用梯分开。刷卡只停对应楼层，电梯出来，就是私密的一个电梯厅，现在家门开着。
    方红梅正在指挥家政公司派来的钟点工做事，黄家强进去说：“晦气，碰到项丽娜那个女人了……”
    “她能有什么好话？肯定巴不得你不好。不过莹莹这么能干，你怎么可能不好？”
    黄家强听方红梅这么说，想想之前，跟许国华为了女儿的事，争执过，他也软语相求过，每次看着女儿对许子舟的痴迷，他有种无力感，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担心地做起来抽烟，不知道未来自家姑娘会怎么样？现在不用担心了！啊不对！
    “我得跟莹莹打电话，问问她为什么在节目里说我轴？”
    “干什么呢？”方红梅瞪他，“你姑娘聪明，拒绝了那个女人。你自己看看网上爆出来的视频，欧薇澜的雷俊豪跟这个女人狗咬狗。那个女人想要来英雅，目标可能就是你这个半老头子。”
    黄家强连忙去看视频，视频一开始是雷俊豪细数钱倩的价钱，喝酒应酬加上一起那啥，叫快餐服务三五百万，整个晚上八百万。
    哎呀！小姜太可以了！黄家强是拍案叫绝，回过神来：“方红梅，谁半老头子？你给我说清楚？”
    “行了，行了！女儿都快领女婿上门了，你还不服老？”
    一想小姜，黄家强心里乐开花。
    黄家强能看到这个视频，其他人自然也能看到，那个Anne第一个在朋友圈发了一张岁月静好的图：【嘴上说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
    正在去机场路上的钱倩怎么都没想到这段视频会被发到网上？而且有人拼拼凑凑把整个故事给说齐活了。
    #知名女星引诱豪门公子，被反套路#
    这条消息已经爬上热搜。
    第58章
    【钱倩不是认为每个男人都会修电脑,而是认为每个男人都管不住下半身。】
    【能装还是钱倩第一，小老虎都在呢？居然想要虎口夺食？】
    【为什么小姜的脑子这么好，敲得了代码，赶得了绿茶。这样的老公,我不配吗？】
    【小姜如今已经上升到国民老公的级别了。】
    【不不不,小姜只属于小老虎,人家时时刻刻都在跟小老虎表白。】
    【钱倩真的太恶心了。明知道小姜心里只有小老虎,还去勾引小姜。】
    【贵圈真乱,难道是假的？看见了吗？明码标价。】
    【所以,刚刚她说什么要跟小老虎去英雅实习是什么意思？难道把目光锁定在黄老虎身上？不会吧？】
    【怎么不会？看看老黄的照片？能生出小老虎的,样子可真的不差，浑身上下中年成功男人的味道,关键是还没有啤酒肚。大老板里面那绝对是长相拿得出手的了。】
    【我就有个疑问,她为什么认为小姜那么好骗？】
    【是啊！小姜看着清纯,其实不要太茶,收拾起绿茶可太带劲儿了。】
    【有个问题,小姜这个属性是随谁？上官爸爸还是？】
    【绝对不可能是姜院士,姜院士几十年如一日,都放在果树上。】
    塌房来得突如其来,品牌纷纷解约,那部大制作的主旋律年代剧,也说要重新选角。
    不仅如此,那群塑料姐妹还私下嘲笑她，有人给她转了Anne跟别人的聊天记录,把她在群里那天说喜欢上了理工男的话转了出去。
    Anne：【我说呢！她怎么可能为了爱情不要面包了,原来是想要财色双收呀！】
    Maggie：【猫猫捶地笑.jpg,又当又立啊！】
    青青在米兰：【呵呵！一天到晚立人设,现在崩了吧？还以为大染缸里出了白棉布呢！】
    叮当：【网友真能干，已经分析出她图谋英雅的老板了，这下翻车够彻底。Anne你不是她的姐妹吗？不打个电话去安慰安慰？】
    Anne：【你们太坏了，我跟她说什么呀？不去了！我得送我小女儿去练马术了。】
    钱倩看着截屏拳头捏得手指发白，媒体一个个来联系她，合约没了，电视剧没了，还被她们嘲笑，要死大家一起死，钱倩接通了那个娱记的电话：“这个不是普遍现象，我手里还有其他人跟富豪交易的信息，有图有真相。”
    其他人从李家村出发到最近的民航机场要将近三个小时。
    黄莹莹跟着姜逊志一起回来，今天飞机上人多，赵家一家三口也跟了过来，赵红星要去江城参加交流，陈宁带着淼淼去一起去姜教授家里住两天。
    精力旺盛的淼淼缠着姜逊志带她玩，姜逊志看起来今天很忙，揉了揉淼淼的脑袋，继续敲击键盘。
    小家伙又不听爸爸妈妈的话，就喜欢找“阿志”、
    陈宁拉着淼淼过去：“淼淼在老师家里住久了，爷爷奶奶把她宠上天，她跟着爷爷奶奶叫阿志。”
    上官家老两口把赵红星夫妻当成自家孩子一样看待，淼淼就像是小孙女。
    黄莹莹找到了一根绳子：“淼淼过来，阿姨教你翻绳。”
    “翻绳？”
    总算是把小丫头的目光吸引了过去，黄莹莹教她翻绳，马可也在边上看。
    姜逊志忙完，他走过来抢在思考的淼淼前面接走了绳，气得淼淼拍着他的腿：“还给我，还给我，坏阿志。”
    姜逊志弯腰，淼淼看着被他弄得复杂的绳子，再次鉴定：“阿志坏。”
    黄莹莹抓着淼淼的小手，挑起绳子，淼淼成功了，姜逊志来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失败了。
    淼淼笑得往黄莹莹身上扑：“笨阿志。”
    黄莹莹也顺着淼淼：“阿志笨。”
    姜逊志眉眼带笑看着她，两人刚在对视，马可拿起绳子：“Kevin，教我。”
    姜逊志被马可蠢哭，不过依然两人一起翻绳。
    黄莹莹抱着淼淼看两个大男生翻绳，淼淼看见马可成功了，给他鼓掌。
    黄莹莹不知道姜逊志怎么得罪小宝贝了，被淼淼这么嫌弃，她拿起手机给两人拍了照片，现在网络上风风雨雨，马可需要一个好形象，也给吃瓜人添个乐子：【俩傻子在翻绳。】
    【啊啊啊！小老虎，我也想跟俩傻子在一起翻绳。】
    【在乌烟瘴气的新闻里，这俩个傻子显得格外清新别致。】
    【我也想坐在自己的灰机里翻绳。】
    在纷繁杂乱的娱乐新闻里，没有人关注今天股市几百个股票中，有八个股票盘中闪崩，闪电崩盘，直线下杀到跌停，让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
    三点股市收盘，有消息说，牛散吴潇因涉嫌操纵股价非法牟利而被警方带走，涉及了八家上市公司，委托其进行所谓的保股价的市值管理，其中就有今天刚刚恢复交易的百惠商超。
    之前一直有说法，百惠商超出现大的并购，股权回到许国华手里，这证明未来许国华会更稳固地掌控整个百惠，据说受这个消息影响，一开盘百惠涨停。
    盘中股价从涨停打到跌停，前后没有十分钟，追涨停板的兄弟，一天可能损失超过二十个点，简直哀鸿遍野。
    而随着消息出来，所有人傻眼，这样的负面新闻之下，明天必然继续跌停，没有三四个跌停开不了板。
    许国华原本还希望有几个涨停，一个是他手里不限售的部分股票可以减持，一个是将他新收购的部分做质押，这个都需要在股价高位操作，他刚刚接到电话，听说吴潇出事，马上又接到电话让他去协助侦查。
    许国华抽了一张纸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打电话给许子舟。
    许子舟看着网上爆出的不堪入目的陪酒镜头，里面那张清纯的面孔正是曲霏儿。曲霏儿是这一场爆料里，爆出来的女明星之一，图片也算还好。
    但是在许子舟看来，曲霏儿口口声声说全部给了他，至少有一点他认为曲霏儿是清清白白跟他的，现在这个清白打了问号。
    他翻看着以前跟黄莹莹的聊天记录，自己对她爱答不理，她不停地给他发消息：
    【子舟哥哥，睡了没有？】
    他回：【没。】
    莹莹：【我也没有，我在看你的照片，好想你了呢！】
    他没有回她的话，天亮了她又来了消息：【子舟哥哥我醒了，我昨夜梦里梦见你了呢？你说你喜欢我，我好幸福啊！你喜欢我吗？】
    他回：【嗯】没有标点，让她自己猜。
    莹莹：【我就知道，你肯定想我了呢！】
    他当时觉得很好笑，怎么会有这么一厢情愿的人？
    一条条消息拉到后面，转折开始，爱答不理变成了她，很快他被拉入黑名单。
    为了鱼目他扔了珍珠，这种想法再次涌入他的脑海，看见她的微博里，发了姜逊志和马可一起翻绳的照片，她亲昵地叫人“傻子”，他多想做她的“傻子”？
    桌上电话铃声响起，他接电话：“爸。”
    “你现在马上上来，我有事跟你们说。”许国华强自镇定。
    许子舟上去的时候，百惠集团的执行副总裁也在许国华办公室：“老顾，你跟我多年，子舟什么都不懂。我去配合调查，你协助他发公告，不要让公司发生恐慌情绪。”
    “许总，只是协助调查而已，不是传唤，应该没事的。”
    “到时候再说吧！”许国华说，“反正镇定，百惠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危机了，不要自乱阵脚。”
    许子舟渐渐明白，而且因为许国华融资那么大，现在股价打下来，已经击穿他们的防线，实际上百惠很容易立刻易主，而他们许家也可能在破产边缘了。
    “怎么会这样？”许子舟不可置信地问。
    “老顾，你先出去。”
    老顾拉上了门，许国华看着许子舟惊慌失措的脸，他冷笑：“这很意外吗？从你嫌弃莹莹开始，就已经埋下了祸根，我劝了你多少回，不要被外面的东西花了眼，你只能娶莹莹。你听过我的话吗？你跟黄莹莹结婚，生下许黄两家共同的血脉，百惠的股权才能牢牢掌控在我们手里，到现在这个地步，有什么好奇怪的？”
    “爸，我们百惠这么大一个集团公司，怎么可能？”
    许国华点烟让自己镇定：“大吗？在远辰集团面前，你认为我们算什么？当你看到姜逊志是上官远辰儿子的这条消息，就该知道，绿茵零售收购百惠的股份，就是给我设下的一个局，我以为他们要的是我的钱，没想到要的是我的命。哪一家企业每个漏洞，人家就能卡在你的七寸上，让你紧绷着收购，等你倒手，立马掐住你喉咙。”
    许子舟立马拿出手机：“爸爸，给黄叔叔打电话，求他放过您一马，他一定肯的，这么多年，他一直对您……”
    “对我客气，到底是为什么？你不知道？一切只有一个源头，莹莹是他的命。”许国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走了。你也该长大了。”
    看着许国华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办公室。
    一步错步步错，他早就想回头了，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他都算不上是浪子，为什么就不给他回头的机会？他知错了，知错了呀！
    第59章
    黄莹莹从飞机上下来,刷手机刷得津津有味，属实是贵圈真乱。
    网上报导国内某制药公司老板三年前抛了结婚七年的二婚老婆，娶了小他三十多岁的小娇妻，小娇妻婚礼上甜蜜娇羞却真情实感,感谢上天让她遇见了她的先生,让她相信爱情是没有年龄限制的。
    当时全网传#这就是嫁给爱情的模样#
    反正这位女星就这么说了,全网没人信,丝毫不影响他们天天秀恩爱。
    这位刚刚拥有私飞的富豪太太首当其冲被爆料,只能哭着承认当年很傻很天真。
    她的富豪老公是否对她是真爱,会谅解她当年的傻和天真就不好说了,毕竟富豪的至交好友被扒出来是这位太太曾经的金主，包养这位太太三年之久,这两位成天称兄道弟,现在网友们替两人尴尬：
    【你们说,他们在社交场合遇到会怎么样？不尴尬吗？】
    【尴尬什么呀？互相装作不认识,唯独李老板头上一团绿。】
    【好吃不过饺子,下一句是什么？】
    黄莹莹跟陈宁感慨：“钱倩也真够狠的。”
    “对吧！就是因为这样,阿志这样不公开身份会省掉很多麻烦。就我们家红星,这种土农民,还有人觊觎呢！不要说阿志这种长得好,还家世好的。”
    出了机场下了车库,姜逊志邀请马可回他家住两天,他明天带着马可去远辰参观。
    黄莹莹在车库跟他们道别，黄家强已经跟她说了,回云和湾,设置好导航。
    姜逊志在出库前说：“这次我不会打扰你了。你慢慢开！”
    “谁说我开得慢？”
    “也别开快,不要超速。”
    黄莹莹很想骂他神经病,陈宁已经骂他了：“就你，还想有女朋友？快开车。”
    姜逊志先开车出去，黄莹莹也跟着出了车库，他们的车还跟着开了大概十来分钟才分开，姜逊志往南，黄莹莹往东，隧道倒是还是那条隧道，路也还是那条路，只是样子早就大变了，她跟着导航开进了过江隧道，出了隧道，在摩天大楼之间穿梭，找到了云和湾的入口。
    刚刚开上入口，一个人挡在她车头前。
    黄莹莹降下车窗：“许子舟，你找死啊？”
    许子舟在百惠听老顾跟他分析，想来想去，还是得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要找黄家父女。他去了英雅，刚好听见有人说：“方总去帮黄总搬家了。”
    回家去看，他妈骂了一通黄家强之后说他们父女搬去了云和湾。
    当年，黄莹莹曾经对他说：“子舟哥哥，爸爸在云和湾留了两套房，说一套他住，一套给咱们做婚房，我喜欢那里，那里比这里热闹，也没有飞机起降的吵闹。我们到时候住过去好不好？”
    他嗤笑：“黄莹莹，你真当我是吃软饭的上门女婿？要住你们黄家的房子？跟你爸爸住一起？”
    记得那时候黄莹莹脸色立马变了，带着惶恐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了，以后我们不住那里。咱们住哪里，我听你的。”
    她那时候真的什么都听他的，为什么她会有这样大的转变？
    许子舟快步走过来，扒拉在车窗上：“莹莹，你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们早就没话了。你让开，我要回家。”黄莹莹看着他扒着车窗的手。
    “莹莹，你不知道，姜逊志有多狠，他要弄死我们家。”许子舟跟黄莹莹说。
    黄莹莹打电话给黄家强，接通电话：“爸爸，我已经到门口了，被许子舟拦住了。”
    电话对过的黄家强咳嗽一声：“你先进来，让他也进来。别在门口了，难看。”
    黄家强刚刚出声，立刻又说：“算了，别进来了，你们等在门口，我出来。”
    黄家强已经知道许家发生的事了。
    公司投资部门的总监早就给他打了电话，口气崇拜：“还是黄总您有先见之明，您刚刚卖掉才没几天功夫，给百惠操控股价的那个操盘手就被请喝咖啡了（被传唤），其他人家不知道会怎么样，百惠这次看起来是在劫难逃了。”
    黄家强原来以为，远辰只是帮他抬了抬价格，让他得了实惠，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局等着许国华。远辰看起来还是想要把百惠给收了去。击穿许国华的资金成本很容易，股价大跌，到时候从信托公司和证券公司手里拿那些股份，价格多便宜？
    “哪儿是先见之明？就是跟老许一家子闹崩了，就想卖了，卖得巧而已。”
    黄家强拒绝盲目崇拜，挂断电话，跟方红梅一起看了百惠的相关报道。
    看着资金链一旦被拉断的下场，黄家强抱住了方红梅：“红梅，我要谢谢你和囡囡！”
    黄家强突如其来的感性，让方红梅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感谢我们什么？”
    “感谢你们拦住我买NY。”
    几乎是相同的道理，如果他买了NY可能也会面临同样的资金困境。
    方红梅拍了拍他的背：“你别犯傻，就算你买了NY，你还能卖掉百惠。只要卖掉百惠的股份，我们集团资金不会那么紧张。如果莹莹不醒悟，还继续迷恋许子舟，你为了她不卖百惠的股份，那我们才有可能陷入绝境。你不会这么傻吧？不会让事情到那一步吧？”
    黄家强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傻到那一步，不卖百惠的股份，至少现在他无风无浪，就是投资马可，几方共同出资，他承担的风险也少，但是对英雅未来发展却比NY更有帮助。
    “不，都是你们的功劳。”黄家强跟方红梅说，“谢谢你，这些年一直陪在我身边，你考虑得这么样了？”
    方红梅装傻充愣：“什么怎么样了？”
    黄家强站直了：“就是咱俩的婚事。咱俩要不趁着农历新年之前把婚事给办了？不要跟孩子的婚事放在一年里，等明年囡囡结婚，咱们也能夫妻俩带着女婿认亲朋挚友？”
    方红梅刚想说他求个婚都不能正儿八经地求，却见他跑进房间去：“你等等。”
    他拿出两个盒子：“这个是你的，还有一个是囡囡的。”
    方红梅打开来一看，里面躺着一枚戒指，交错镶嵌着两颗水滴形钻石，白钻纯净，蓝钻浓艳，证书上两颗钻石都是超过了五克拉。
    “多少钱买的？”方红梅问他。
    黄家强拿出戒指说：“手伸出来，我给你戴上。”
    “问你话呢！”
    “六百多万美金。这次赚了一大票，这算啥？”黄家强看嫩白的手指配上这么大的钻戒，“好看！”
    人家鸽子蛋戴一个，她一下子戴两个：“你神经病啊！买那么大个的？”
    黄家强岔开话题，拿出另外一个盒子，盒子里是一挂主石是一颗粉钻的项链：“这个不是你的，到时候你给囡囡带上，戒指得由女婿买，你觉得这个咋样？”
    方红梅把戒指摘下来，放进盒子里：“去放好。”
    “不是，你拿着啊！”黄家强有点心慌，她不收，他说，“红梅，你要是有哪儿不满意，我不好的地方，你直说，我改。”
    “改？让你不喝酒不抽烟，成吗？”
    “这你就为难我了。”
    “让你不要说粗话，行不？”
    “啊？红梅，我都这个岁数了，这些要求？”
    “改不了是吧？没有一样能改是吧？”
    “改，改！”黄家强拉着她说。
    “那也去放好，扯了证，我肯定得搬过来。这个戒指等于一套市中心豪宅，我拿过来，拿过去，不麻烦？”方红梅问他。
    黄家强笑着一把将方红梅抱起：“你答应了，咱们明天去扯证儿。”
    “你有那么着急吗？”
    “怎么不着急？咱俩也该在一起了。”黄家强刚好低头要亲方红梅，女儿的电话进来，跟女儿说完，对方红梅说，“许子舟在大门口拦住莹莹的车了。”
    “他还有脸来？”
    “我去接囡囡，就怕这小子发疯。”
    黄莹莹听了黄家强的话，把车停在边上，不挡住正常出入小区车子的道路，下车来等黄家强。
    许子舟到她面前，软语哀求：“莹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很早就意识到自己错了。我一次次求你给我机会。真的，你看看以前，你给我发的微信，你不可能对我没有感情的呀！就算你恨我怨我，你也没必要赶尽杀绝。我妈妈照顾你很多年，咱们两家一直是亲如一家的，现在呢？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姜逊志借着远辰集团的手，让我们一家子走上绝路吗？”
    黄莹莹看到了新闻，她抬头对许子舟说：“咱们话已经说尽了。我现在看到的是市场上都是在按照规则办事。如果许伯伯确实涉嫌操控股价，那么他不冤。”
    黄家强从家里出来跑步到门口，得亏最近好好锻炼，没大口喘气，看见女儿跟许子舟站在一起说话，他连忙跑过去，把女儿护在身后：“许子舟，你有完没完？”
    许子舟看向黄家强：“黄叔叔，我真的知错了，求求您，给百惠，给我爸爸一条生路，看在这些年你们之间有的感情的份儿上。”
    “要不是我，你爸爸早就破产了。你哪儿还有脸来求莹莹？这些年你把莹莹当成个人看了吗？”黄家强看着他，“你现在就给我滚。如果不是莹莹醒悟过来，指不定今天轮到破产的是我们父女，就凭你们一家子，你自己将心比心，你们会在我危机的时候施以援手吗？”
    许子舟看着黄家强：“那是肯……”
    黄家强压迫的眼神让他细想，他们家……应该不会。
    他沉思着，仿佛下了多大的决心，拿出手机低头跟黄家强说：“莹莹把我拉黑了，我给您转一些当年我和莹莹微信的截图，以她当前的热度，您是知道的，很快全网都传遍了。到那个时候，你认为看到这些消息的上官家，会要这样一个曾经追男人，追得这样紧的女人？”
    许子舟转了一些消息，转头看黄莹莹。一脸地凄凉：“莹莹，你记住我不想伤害你，但是兔子急了会咬人。”
    黄莹莹想起原主心心念念要嫁给他，想起书里，原主和黄家强凄凉的结局，对不起！她拳头硬了……
    第60章
    黄莹莹还没出手,黄家强已经怒吼一声，冲上去就把许子舟压在车上：“小畜生，我到底欠你们家什么了？你要这样糟蹋莹莹的一片情意？”
    “黄叔叔，你打死我好了,没了莹莹我也不想活了,我只求您放我爸爸一马。”许子舟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存了微博定时发送。还有半小时吧！您要不要考虑考虑？”
    黄家强犹豫了,这个事情不是他能掌控的,后续的发展无法预测。莹莹跟小姜两个孩子关系都没确定,他跟上官远辰都没见过面,这个时候去说，人家问到底是为什么？怎么解释？以前,他只要一想起女儿要嫁给许子舟,他晚上就睡不着。现在想着婚礼上把女儿交给小姜,他做梦都能笑醒。要是让小姜看到那些消息,是个男人,大概心里多少会有点不舒服。
    许子舟看黄家强的表情,知道他犹豫了,黄莹莹是黄家强的软肋,他说：“黄叔叔,我错过了莹莹,我懊悔,但是一切已经无法挽回。现在我只想帮帮我爸爸，至少让他能从泥沼了爬出来。这个手段虽然下作,可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黄家强有软肋,黄莹莹是个连脸皮都随时可以扔的人,更何况她还没想要嫁给姜逊志,拿这个威胁她，不是放屁？
    见老爸犹豫，她抬起腿一脚就踹了过去，揪住许子舟的脑袋往车上嗑：“发呀！你全发出去呀！让全网看呀！你看看我脸色会不会变？老娘还怕你这种下三滥，我特么甩了你这个垃圾瘪三，猪头三，全网兄弟姐妹都会为我拍手叫好。”
    这是滨江大道出名的豪宅区，关键是黄莹莹现在热度正高，认识的人不少，而许子舟前些日子还是流量明星，刚刚塌房。
    吃瓜群众纷纷驻足拍照拍视频，黄莹莹之猛，让人看得替许子舟头疼脸疼。
    网络上开了直播，现场直播【黄莹莹怒打许子舟】。
    有人去《通外》下面扯了一嗓子，立马一大堆人涌入进来。
    【天，小老虎狠的吗？】
    【小老虎真的动怒了，许子舟又作什么妖？】
    【百惠今天股价从涨停打到跌停，收盘后传出说是操纵股价，被调查。有人分析，这次许国华收购英雅的股权，都是融资来的，是想要通过操控股价，套现之后偿还融资款。】
    【现在传出操控股价，就有可能融资款偿还不出了？】
    【许子舟可能去请黄家强帮忙吧？不是说两家之前关系还不错吗？】
    【呵呵，就凭许子舟的妈那么说小老虎，两家人哪里来的不错关系？】
    【小老虎打得也太凶。】
    原主的记忆里全是这个傻逼说的话，吃得多一点，说原主不会管理身材，娱乐圈的那些女生非常注重身材管理，但是长辈面前原主少吃两口，又帮着项丽娜说她，说她不胖也要减肥。她要是多做一点，就说她自作聪明，要是生气不干了，立马就把“任性”两个字扣在原主头上，原主几乎一无是处，天天处于自我怀疑中，总觉得配不上这么一个王子一样的人物。
    黄莹莹已经气疯了，到了这个时候，许子舟还来利用这个女孩子对他那样卑微到极点感情，不打死他，怎么对得起原主那个可怜的妹子？
    黄家强见女儿这样打下去要出事情，过来把黄莹莹扯开，抱住她：“囡囡，别打了”
    方红梅不见父女俩上楼，下楼来看，下班高峰，进小区的车子多，吃瓜群众也多，造成这个路段拥堵。
    她拨开人群，许子舟靠在黄莹莹的车上，跟条死狗一样。
    黄莹莹红着眼睛吼：“给我滚！”
    警车特殊的喇叭声，警察从车上下来问：“谁报的警？”
    看见警察叔叔，黄莹莹发现这事儿就不能像电视剧里那样，一声吼就解决。
    警察现场拍照留证之后，把他们带到了派出所，先询问了许子舟要不要去验伤，许子舟摇头。
    进去之后，黄莹莹先说，听完黄莹莹的叙述，调了黄家强以及许子舟手机里的信息，警察同志跟许子舟说：“我现在是在调解，光从事情上讲，她打你有错。但是，你拿这种来威胁他们了，属于敲诈勒索，懂不懂？现在你们看看，也没出现重大的伤害，我建议你们和解。”
    许子舟低头：“我同意。”
    警察同志看向黄莹莹：“小姑娘，你呢？”
    “同意。”
    父女俩和许子舟一起出派出所，此刻已经华灯初上，滨江这里霓虹灯闪烁，是整个江城最佳欣赏夜景之地。
    门口项丽娜刚刚到看见方红梅等在那里，逮住她就骂：“都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挑唆，害了我们全家。”
    方红梅呵呵一声，迎过来，拉住黄莹莹：“莹莹，你没事吧？”
    黄莹莹摇头：“没事。”
    项丽娜看见儿子给打的鼻青脸肿，又听见方红梅问黄莹莹这种话，扭过头来：“方红梅，还要不要脸，你……”
    方红梅想要反驳，黄家强揽住方红梅：“不要跟她计较，往后有得她难过了，走了。”
    方红梅拿出车钥匙打开车门，黄莹莹坐进副驾驶，黄家强拉开车门，刚要进去，听正要上车的项丽娜说：“我看上官家会不会再要你女儿？”
    黄莹莹低头查微博，许子舟还真的设置了定时发送，刚才他们在派出所，那些截屏已经发了出去。
    一条消息：#黄莹莹暴打许子舟的理由#
    许子舟真的定时发出了他和黄莹莹的微信交流记录，微信交流记录里，黄莹莹近乎是单方面的跪舔，而许子舟则是不冷不热，甚至时不时会呵斥她，她还腆着脸上去求和。
    网民看着这些话：
    【这不是PUA吗？许子舟是深谙其中精髓啊！这些话里把黄莹莹的尊严践踏到了地上。】
    【人渣，这种人怎么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好心疼小老虎，也好佩服小老虎，能看穿本质，从泥潭中爬出来。】
    【许子舟发这些是为了什么？你们没想过？他是想毁了小老虎。小老虎有了小姜碾压许子舟的追求者，他想让小姜知道黄莹莹以前跪舔过他，让小姜抛弃黄莹莹。】
    【双手合十.JPG.求求了，小姜一定要争气啊！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如果你们不能在一起，我真的就没法子相信爱情了。】
    【求求了，小姜加油！】
    【上面求求了的人是什么意思？小老虎有钱有颜，而且你看她现在不要太洒脱，男人有也好，没有也好，这对她来说很重要吗？】
    【支持！无论小姜什么态度，能爬出来的小老虎就是最好的小老虎。这么一来，我更喜欢小老虎了呢！】
    【这种人渣，之前怎么就成了顶流偶像？能不能查一查娱乐圈到底藏污纳垢到了什么程度。】
    【小老虎打太轻了，应该打死它。】
    【这个它，用得很妙。】
    黄家强在后座上看着许子舟发的消息，恨得咬牙切齿，哪怕拼了一条命也要打死那个小王八羔子。
    “你打死他有用？”方红梅问他。
    黄莹莹这下能理解了，为什么黄家强在书里会最后去找许子舟拼命？谁能看见爱女被这样作践不心疼？
    方红梅的车子已经开到云和湾。
    黄莹莹下来看自己的刚刚驾驶熟悉的爱车，边上的新邻居看见热搜女主，都站着看热闹。
    这姑娘满脸心疼，刚才下脚不知轻重，车门上瘪进去一块，摸着那一块，黄莹莹：“真不值得，真特么不值得。”
    黄家强心里想杀人，女儿却心疼车，让他想杀人的怒气去了一半：“没事，没事。明天送4S店去修一修钣金就好。”
    “自己踹的，还不能进保险，我为什么不能控制我自己？为了一个傻逼，伤害我的宝贝。太亏了。”黄莹莹逼逼叨叨。
    一阵跑车的轰鸣声，一辆湛蓝色的看上去就特别炫酷扎眼的超跑，停在了前面的红绿灯处，红灯转绿灯，跑车打个弯进了小区门口，车窗降下，姜逊志跟黄家强说：“叔叔，先让我进去找地方把车停了。”
    黄家强一看是姜逊志，跟保安做了个手势，姜逊志进去把车在公共车位上，半跑着出来，走到正在心疼车子的黄莹莹身边，黄莹莹问他：“你怎么来了？”
    姜逊志拿起她的手，训她：“你看看你，就这么毛毛躁躁的，打人也不知道拿个趁手的工具，以为自己皮糙肉厚啊？”
    黄莹莹看着某人抓着自己手不放，还这么说：“我……一时间没找到。”
    “我姐有个经典的打人办法，把高跟鞋脱下来当工具抽人。”
    黄莹莹低头看自己的运动鞋，无力：“等我穿高跟鞋的时候试试！”
    黄家强看两人吸引的人越来越多，问：“小姜，吃过晚饭了吗？”
    “正吃着呢？看见消息就跑来了。”
    黄家强从黄莹莹手里拿过车钥匙：“行了，行了，就几毛子钱的东西，也值得你这样。你坐小姜的车，进去吃饭去。”
    黄家强刚要上车，停好车的方红梅走出来，黄家强拉着她上车：“回家吃饭了。”
    姜逊志跟着黄家强开车入地库，黄莹莹下车跟她爸爸说：“后备箱有行李和特产。”
    姜逊志早就屁颠屁颠地走过去，对着方红梅笑着点头：“方阿姨好！”
    说着他搬起了纸箱，等着黄莹莹，黄家强牵着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方红梅进电梯间。
    在电梯里，看着抱着纸箱，时不时看女儿的姜逊志，黄家强剩下的那一半火气早就烟消云散，他忍不住跟方红梅对眼笑。
    因为刚刚搬过来，还没选好住家保姆，所以菜一半是外卖，一半是方红梅做的。现在已经都凉了，黄莹莹洗了手套跟方红梅一起进厨房，姜逊志也跟进来。
    “你进来干嘛？”
    “我刚才出门的时候，我妈特地追出来说，咱们江城男孩子第一次上门，一定要勤快，让女方家长知道，我会买汰烧。”姜逊志用真诚的语气，而且还是腼腆的表情说出了这样的话。
    黄莹莹恼羞成怒推着他：“出去，出去！”
    黄家强过来说：“小姜啊！来，陪叔叔喝口茶。”
    黄家强自从做了生意，学会了喝功夫茶，两人坐在客厅的茶桌前，对着外头的江景，姜逊志泡茶行云流水：“下次叔叔可以跟我爸爸一起喝茶，我爸爸也喜欢喝茶。”
    黄家强哪里听不出来，这小子把他们家的意思说得清清楚楚了。
    而网上姜逊志开着一千多万的超跑火速赶到黄莹莹身边，引来了两人粉丝的狂欢……
    第61章
    那些明星恨不能磕头谢谢许子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占了热搜。至少不要让他们被顶在风口浪尖。
    【哈哈哈，看惯了低调的小姜，突然这么拽酷一下子不适应呢！千万超跑啊！给我们秀你的钞能力吗？】
    【我在现场，小老虎是我的新邻居,小姜下车第一件事,就是训小老虎,打人也不知道找个工具,推荐了上官姐姐经典打人工具,高跟鞋。】
    【小姜太可了,渣渣希望落空。】
    【是的是的！他现在跟着小老虎回家了。】
    【黄老虎这下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了吧？】
    可不就是,黄家强给姜逊志夹了一个鸡腿：“小姜，你大小伙子,多吃点。”
    “谢谢叔叔。您也吃！”
    方红梅给姜逊志舀了一碗汤：“小姜,喝口汤。”
    黄莹莹递给他一个螃蟹,他接过,伸手要拿她面前的碗,在座的其他人反应过来,他是要给黄莹莹剥螃蟹肉。
    只顾自己吃的黄家强见小姜这样,手里的螃蟹吃得有负罪感。
    得亏女儿瞪了小姜一眼：“你自己吃。”
    “哦哦！”姜逊志听话地自己剥螃蟹吃。
    黄家强松了一口气,毛脚女婿追女儿那多卖力,对比之下自己追方红梅,就显得太敷衍,黄家强心中升腾起了愧疚之心。
    吃过晚饭父女俩送两人离开，黄家强和方红梅有默契,两人虽然有那个关系,但是方红梅从来不来黄家过夜,主要就是一直考虑黄莹莹的感受。这些日子黄莹莹已经改变了态度,不过两人也习惯了，不急于一时吗！
    父女俩上楼，两人一起在阳台上看江城繁华的夜景。
    “囡囡，爸爸跟你说件事儿。”
    “嗯？”
    “我今天跟你方阿姨求婚了。”黄家强看着女儿，“我和你方阿姨呢？也在一起快五年了。”
    看着黄家强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表情，黄莹莹伸手抱住黄家强：“方阿姨这么傻吗？居然要你这么个老头？”
    “我有什么不好？我也不老啊！”被女儿抱住，却说着这样的话，黄家强委屈。
    “嗯嗯，挺好的一个中年老帅哥！”
    黄家强眼睛湿了：“我明天跟你阿姨去登记。我们农历过年前举办一个小范围的婚礼。”
    “反正我没办法给你们做花童。”
    “不行，非得你给做花童。”黄家强捏着女儿的脸，“到时候，我和你阿姨也能成双成对，给你举行婚礼。”
    说起自己的婚礼，黄莹莹想着刚刚的姜逊志，只要跟他在一起，她想要拒绝他，却时刻在被他吸引，可真的要跟他接近了呢？她又会一直把他和姜越混淆起来。
    “爸爸，你会把方阿姨看成妈妈么？”
    “不会啊！你妈妈是你妈妈，在我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的时候，她那么漂亮就愿意跟我，跟我一起住仓库，贩衣服，积累了英雅的家底。她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你怎么会认为我会把她跟其他人混淆呢？你方阿姨呢？很早我就注意到她了，她是一个努力会把事情做好的人，那时候我看她就是觉得她很能干，态度也好。后来，她哥哥带着她爸妈在公司门口堵着她，我才知道，看上去精明强干的一个女人，其实也有被逼到绝境的时候……”
    老黄从一开始只是想帮方红梅，方红梅也只是出于感激，所以默默地做事，尽可能把事情做到最好，报答老板。这种关系维持了好多年，黄家强还曾经开玩笑，她要是出嫁，他就做哥哥嫁她。
    方红梅跟他说，看了自己的父母兄嫂，她对婚姻没有期待，单身就挺好。
    因为方红梅的忠心，老黄托付给她的事越来越多，包括了女儿的教育。
    “我挺后悔，你小时候没有好好带你，那时候公司已经有六七百号员工，又要上市，我手忙脚乱。一直以为我给许国华帮了这么大的忙，项丽娜照顾你吃穿总是没问题的。几年下来，你进入青春期，我发现我们之间说话挺困难。我又拿你没办法，我就想着让一个我欣赏的女性来带带你……”
    在黄莹莹的记忆里，方红梅跟原主没接触多久，就被项丽娜撺掇着，指责方红梅想要做后妈，哪怕方红梅再努力也没办法接近原主，几次原主都把方红梅气跑。
    气跑了方红梅，项丽娜又在黄家强面前说原主脾气不好，任性。因为深知方红梅的品性，黄家强也就信了项丽娜的说辞，也开始认为女儿非常叛逆，而在黄家强的背后，项丽娜一直摆事实讲道理，谁家娶了后妈之后，前面老婆生的孩子都被扔一边了，原主信以为真，乃至于父女俩的关系渐行渐远。
    听黄家强的意思，方红梅那时候还没跟他在一起，他们在一起也是近四五年的事，黄家强话语里并无责怪，黄莹莹却是理解，他们俩一个有亲人等于没有，一个虽然手里那么多钱财，却只有一个怎么都说不通的女儿。
    本来在那么长的时间里已经成了互相信赖的伙伴，在偶然的机会里，内心孤独的两人越过了界限，在一起了。
    “所以，怎么可能混淆。不一样的两个人，但是对我都重要，你能理解，对吗？”
    “当然。”
    黄家强似乎若有所悟，激动起来，“囡囡，我告诉你，你心里千万不要再放那个许子舟了，小姜多好的一个孩子，许子舟给他提鞋都不配，你还混淆，混淆个屁。”
    “谁特么跟他混淆，跟一只猪猡混淆，也不可能跟他混淆。我就是看了一本替身文所有才这么问的。”
    “你们怎么都爱看那种书？有什么好看？你方阿姨都一把年纪了还看。”
    “你不懂欣赏就不要瞎说。”黄莹莹进去，“我累了，睡觉去了。老头跟你老婆登记了，就住一起吧！别牛郎织女了，你抽一支烟，也进来休息了。”
    “知道了。”黄家强笑呵呵地点烟，站在阳台上抽。看着江景，抽着烟，刷着评论。
    小姜在他们家吃了晚饭，将近九点才离开，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许子舟放出了来的那些聊天记录除了证明他的卑劣，没有其他用途。网上一边倒骂他是渣男。
    手机震动，是一个老朋友打电话过来：“喂，老宋。”
    “老黄，老许突发心梗进医院了。”
    “怎么会？”
    “他今天下午不是去公安局了吗？从公安局出来看见网上你家千金打他儿子的消息，和他儿子发了那些不该发的消息，怒急攻心下摔倒在地，进医院现在在抢救。”
    “唉！”黄家强长叹一声，“他这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正在去医院的路上，你怎么样？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所谓升米恩，斗米仇，当年救急，后来养大了他们家的胃口，你也看到了闹出了这么多的事，我只能说得亏我家莹莹能及时回头，否则今天躺在医院的可能就是我了。我和他们家只有仇没有情分了，断了来往吧！”
    “也行，我也就去看看。他现在的问题是冰山崩塌，谁知道水面下是个什么情况。凭我们这种能量是没本事帮他力挽狂澜的。”
    “不是沉船之后再添一脚，已经算是厚道了。你去看看吧！”黄家强掐灭了烟。
    许子舟贴出的那些消息，那时候许子舟放个屁，莹莹都觉得香，而自己一直认为没有好好陪伴女儿成长，希望跟她能修复关系，她说什么有道理没道理的都会听，想来即便是收购了NY，为了女儿能有个依仗，也是不会卖掉百惠的股份。
    现在许国华是自己走歪路，但是股市风云变幻，而且人心险恶，要是在资金紧张的时候，遇到股价急剧下挫。真的有可能，躺在医院里的是自己，那样他还有一个放不下的女儿，也有一个愧对的女人！
    黄家强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得亏女儿争气，如今让他一切舒心。
    许子舟肿着脸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等着正在抢救的许国华，项丽娜坐在那里哭得天昏地暗。
    她只知道重复一句：“他今天出门前还好好的呀！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许子舟知道，他爸爸看见了网上的那些截屏，一下子怒急攻心，问他：“我前世到底造的什么孽，会生了你这么一个东西？”
    他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给爸爸，他爸爸就倒了下去。
    许子舟靠着墙壁坐下去，他爸爸要是死了，他会负罪一辈子的，都是自己害了爸爸！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许国华的老友老宋赶过来：“丽娜，子舟，老许怎么样？”
    项丽娜肿着核桃一样的眼睛：“医生说做好最坏的打算。”
    说着项丽娜又哭了，许子舟头撞着墙：“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老宋总不能跟许子舟说他没错，老许到这一步，都是这娘俩给作出来的，老许对着老黄也是图谋不纯。再说了，老许自己铤而走险，又能怪得了谁？
    老宋除了陪在这里，别无他法。
    一直等到凌晨，医生出来宣布他们尽力了。
    项丽娜听见这个消息，摔倒在地晕了过去，许子舟过去见他爸爸最后一面，许国华安详的躺在那里，没有了平日里的严肃，再也不会指着他的鼻子骂了！
    他声嘶力竭地大叫：“爸……”
    声泪俱下又如何？
    实际控制人的去世给百惠本就危机重重的股价更是压上了千斤重压，第二天一如预期跌停板开盘。
    在毫无准备之下，许子舟被推上了本就风雨飘摇的百惠董事局主席的位子。
    而与此同时，黄家强带着女儿进入公司，介绍了给了管理层，黄家强看着女儿落落大方地跟管理层交谈，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
    马可回到法国，初步说动了保罗，保罗愿意试，加上FD也要参股，细节需要多次磋商。黄莹莹作为三方的协调和联络人，在忙了半个月之后，终于敲定了大致的框架，她跟马可和保罗商量之后，安排了三方在巴黎会面进行细节磋商。
    原本服装方红梅在管，黄家强不必出席，不过黄家强这次跟过来，可不是为了项目，一起来挑选婚纱，定制是来不及了，只能买成衣。
    方红梅穿上了马可的一位至交好友设计的婚纱，修身的设计，缀满了灿若星辰的钻石，将方红梅成熟女性的美表现到了极致。
    “就它了！”
    “就这件。”
    黄莹莹也选定了礼服，看着外头塞纳河的风光：“你们俩再逛逛，我想喝杯咖啡。”享受一个人的下午时光。
    第62章
    黄莹莹拍了一张照片,发在了微博上。
    #一杯咖啡，一块蛋糕的时光#
    上一条微博还是#序幕已拉开，敬请期待#
    让网友惊讶的是马可的专注与豁达，他邀请杨曦加入新公司,成为副牌的主设计师,他要打造一个东西方融合的品牌,他相信杨曦根深蒂固的民族文化底蕴会演绎出不一样的色彩。
    所以这个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品牌Marco Dubois之下还有一个副牌Sisi Yang。
    两个设计中心,分别放在时尚之都巴黎和华国偏远的小城宁山。
    这正是黄莹莹所需要的,她想把宁山打造成以服装产业为特色的城市,来扩大就业,带动当地的经济。
    有了马可这个品牌设计中心的加入，可以拔高宁山服装产业的定位,一切有了好的开始。
    而微博上的评论也是正面反馈,都在说：
    【小老虎真的很用心,马可很容易让人爱上呢！】
    【小老虎能把美好的人都拉在一起。】
    【认真的人最美了,为什么小老虎能这么好？】
    【凤凰浴火重生,小老虎被人PUA成那样,还能站起来,她不成功,谁能成功？】
    【爱死她了。】
    【小姜最近在干什么？小老虎去法国了,他也没跟着？】
    【对啊,小姜呢？好些天没出来了。】
    黄莹莹低头看手机,小姜在她这里倒是一天三次打招呼，前天还拍了一张在办公室打地铺的照片。
    办公室里放了个睡袋,他吃住在公司已经几天了,说是一个项目出了问题,必须尽快解决,他因为前期没有介入这个项目，现在又要他担当主力，要从头到尾了解，再解决其中的疑难杂症，忙疯了。
    黄莹莹把这张照片转出去：【某人吃住在公司，忙得头秃】
    【哦哦哦，小姜虽然忙，却还记得给小老虎汇报。】
    【原来小公子也是忙成这样吗？】
    【人家先是核心技术人才，后才是小公子，这么多年没有公布身份，可见他并不在意这个身份。】
    【对对！认真的小姜也是帅帅哒，不过还是希望小姜能陪在小老虎身边呢！好喜欢两人在一起甜甜的感觉。】
    【小姜头秃P图来一张。】
    一张姜逊志顶着大秃头的照片出现，被所有人围攻：
    【裂开了，还我清纯少年小姜。】
    【太太过分了，把小姜P成这样，你找死吗？】
    【快来打人。】
    黄莹莹底头看手机，早请示晚汇报的那个人，今天中午就没给她发消息，有点儿不太习惯。
    带着失落，托腮看着河水和对岸的风光，一口一口地吃着蛋糕。
    这等悠闲中带着隐隐的期待，上辈子有，却知道那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
    不过，现在她的期待变了味，她在期待的那个人？真的要错乱了，穿过来之后一直让她感觉离去看精神科不远的感觉，怎么办？
    她望着前边的路，六七十岁的老太太依旧红唇潋滟，毛呢大衣配上伞裙，踩着高跟鞋，这就是巴黎的风情。
    黄莹莹吃完蛋糕，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站了起来，打算去跟老黄和方阿姨汇合去，看看这两个扫到了什么战利品，拿起包转身，见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风衣缓缓而来，渐行渐近，黄莹莹看到他唇角的笑。
    长久以来的期盼成了现实吗？黄莹莹又反问自己长久以来地期盼是什么？上辈子她很坚定，她在等姜越。现在呢？
    人已经站在她的面前，她问：“你怎么来了？”
    姜逊志伸手抚过她的脸：“你的阿越，回来了！”
    黄莹莹反应过来，他说他是阿越？黄莹莹摇头，她是个清醒的酒鬼，她记得自己那天下午酒醉之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梦，她知道即便是自己嘴里叫着“阿越”，姜逊志依旧没有在乎，亲吻了她。
    她一再告诉自己，不能把他当替身，他却绝口不提那天的事，对她从未改变。可是如果他不在乎到情愿冒充姜越，她不能接受：“小姜，别胡闹。”
    从他的嘴里用法语念出五十年代法国男影星伊夫·蒙当的那首《落叶》前半段的独白：“
    我多么希望你能想起
    那些我们曾经亲密的幸福日子
    当时美过今日
    连阳光都比今天的还炽热
    枯叶俯拾即是
    你瞧，我都没有忘记
    枯叶俯拾即是
    回忆与悔恨也是……”
    姜越给她先念后唱的时候，她没听懂，只知道他的声音很好听，但是别唱了她想睡觉，后来她懂了法语，知道了这首诗讲述的是男女之间旧日恋情的靡靡之音，想听却再也听不到了。
    姜逊志留学美国英语非常好，不会法语，而姜越因为家学渊源，才会一口流利的法语，所以他是姜越，他真的是姜越。
    黄莹莹泪眼磅礴，她终于等到了，看着这张脸，这张脸是小姜的，姜越因为营养不良更瘦，只有小姜才不肥不廋刚刚好，突然之间黄莹莹又不能接受了，她期盼姜越能来找她，但是她从未希望那是建立在小姜消失的基础上：“阿越回来？那小姜呢？”
    “瞎想什么呢？”姜逊志说她，“我从小只有依稀一个梦，梦里河水奔腾，我被人抱住腰，挣扎不起来，我有惊慌，还有牵挂。直到看到了赵家沟的银杏树，等了三年遇见了你，记忆的碎片，一片一片拼凑了完整。我是阿越，也是小姜。”姜逊志低头在她耳边呢喃，“你不用担心晚上会叫错名字，那都是我。”
    前面还挺好，她很感动，后半段，这个死东西，确认是自己的情郎，确认是自己的牵挂，黄莹莹伸手就掐：“找打不是？”
    被他一把抱住，眼见他低头要吻她的唇，黄莹莹伸手阻止：“在外面，你不要过分……”
    他拉开她的手：“这是新世纪了，这是在法国，把你脑子里的老古董抛开，我们试试塞纳河畔拥吻的浪漫。”
    黄莹莹仰头，梦里千万遍希望某人某天出现，亲吻她。
    黄莹莹放软了身体，抱住了他，闭上了眼睛，感受温热落下……
    老黄和方红梅扫荡了一圈，老黄哔哔：“莹莹太懒了，她自己过来，咱俩挑起来就方便了，这个丫头。”
    “谁家姑娘这么大了，还天天跟在爸爸身边的，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么，肯定是跟男朋友在一起的呀！”
    “小姜那个小家伙最近在干嘛？我看他们俩也没出去约会，年轻人谈恋爱不是应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恨不能时时刻刻在一起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莹莹最近忙，小姜也忙吧？你怎么就迫不及待地要嫁女儿了呢？刚刚还抱怨女儿不跟你一起逛街，现在又想着她早点结婚？孩子结婚了，有了小家庭就跟你疏远了。”
    “要是许子舟，估计就给莹莹灌输一大堆的话，就真跟我疏远了，小姜不会，小姜……”
    黄家强正在夸赞毛脚女婿的好，看见前面自家女儿，嗯？跟小姜？在街头？现在的年轻人啊！怎么能这样？
    “哎呀！这个背景这个颜值，我要拍照。”方红梅把手里的购物袋全部塞给黄家强，“给我拿好。”
    方红梅喜滋滋的拍照。
    梦里什么都有，梦醒之后只余空虚寂寞，现在自己却实实在在被那个人抱着，被他热烈地纠缠，听他说：“还记得我教你Je t'aime.的那次吗？”
    黄莹莹点头，他笑：“那时候我就想亲你，很想。”
    “那就再亲一次。”她仰头，咬上他的唇。
    黄家强看着姜逊志放开了自家女儿，女儿双颊如酒醉，眉眼弯弯，再次亲上去，又亲上了？还有完没完？
    黄莹莹被姜逊志放开，睁开眼，看见他爸用很酸爽的目光看着他们俩。
    “叔叔阿姨，你们来了？”
    “爸爸，阿姨。”
    黄家强看着女儿满脸的红晕，在看看姜逊志也是，刚刚还在巴望两人明年能结婚的他，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翻滚。
    “不是说你最近很忙吗？”
    “这些天紧赶慢赶，把紧急的事情处理了，赶过来了。”
    “哦！”
    看见自家老男人不够热情，方红梅掐了一把黄家强，对姜逊志说：“小姜，住哪个酒店？”
    “我问了马可，跟你们入住同一个酒店。放下行李就找过来了。”
    方红梅说：“那行，我们也差不多了，一起回酒店，等下一起吃晚饭。”
    “好的。”
    姜逊志走到黄家强身边，从他手里接过购物袋，一只手提购物袋，一只手牵住黄莹莹：“走了，回去了。”
    黄莹莹仰头看他，刚刚碰到，亲是亲了，还有千言万语没有说，想到他就是阿越，黄莹莹恨不能在他身上再蹭蹭，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往他肩上靠，姜逊志放开她的手，伸手揽住她，低头一笑，爱意尽在眉间眼中。
    黄家强看着女儿和毛脚女婿之间的甜得让人发齁的感觉，他知道自己不该泛酸，就是控制不住心头酸得冒泡。
    有黄家强和方红梅在身边，两人没办法说前世，却也一会儿牵手，一会儿互相依偎。
    进了酒店，一家三口等姜逊志去礼宾处拿了行李，姜逊志过来，牵着黄莹莹的手，拖着行李箱。
    不对呀！这小子怎么不往前台去？是没想要开房间？这是想直接睡女儿的房间了？黄家强认为自己突然变得聪明绝顶，领悟力超强。
    他跟姜逊志说：“小姜。”
    “叔叔！”
    “你也别拿房间了，等下跟我睡，咱爷俩好好唠唠。”
    姜逊志看了一眼黄莹莹，脸色微变点头：“好。”
    酒店的大堂经理快步过来，到姜逊志面前，递过来房卡：“Kevin，这是你的房卡。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希望你入住愉快。”
    “谢谢，不用了。今天晚上我的一位长辈邀请我同住。”姜逊志把房卡还了回去。
    “好的。”
    方红梅偷笑着给黄家强翻译，被女儿翻了一个白眼，黄家强老脸涨红……
    第63章
    姜逊志老老实实跟黄家强进房间,老头子要结婚，说是简办也不可能草率，跟方红梅两人买了不少东西，一个套房,外面的会客室堆了不少东西,显得有些乱,方红梅忍不住踢了黄家强一脚。
    黄家强自己看着也不好意思,问姜逊志：“要不,你还是拿房间去？咱爷俩到时候去行政酒廊聊聊。”
    “叔叔,怎么那么见外呀？我对您来说,难道不是跟自己的孩子一样，咱爷俩一起睡有什么问题吗？”姜逊志把行李箱放下。
    黄家强看了一眼,算了,算了！自己话都说出去了。
    方红梅对姜逊志说：“小姜,你先东西放下,我收拾一下东西,住莹莹房间去。”
    “好的。”
    方红梅实在受不了黄家强的傻,进去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跟着黄莹莹一起过去：“你爸这个傻老头啊！”
    “没救了。”
    黄家强：“你们俩当我耳聋？”
    “阿姨,我们回房间了呢！”黄莹莹压根不理睬他。
    四个人回房间收拾了一下,一起下楼,黄家强过来几天,别看FD参股不多，屁话却不少,更何况FD本身就是英雅的大客户,这次本来可能已经得罪了FD,连带其他客户也得罪了,幸亏远辰出面请了投资界的大佬给了面子，这事儿不仅和平解决了，还更显亲近。
    那自然得跟他们吃饭，一顿一顿吃下来，法餐是高大上，可天天吃，华国人的胃怎么受得了？
    今天他们四个都是华国人，黄家强叫起来：“走走走，吃中餐去，哪怕来个榨菜肉丝汤也好。”
    寻了一个中餐馆，地方不大，偏要叫什么大酒楼，也就二十来张桌子，黄家强坐下：“我点菜了啊！”
    方红梅从他手里抽过菜单：“先问问小姜什么吃什么不吃？你以为谁都随你的口味，一起吃肉啊？”
    方红梅把菜单递给姜逊志：“小姜，你看看，你喜欢吃什么？”
    “我什么都吃的。”姜逊志要把菜单还给黄家强，被黄莹莹给拿走：“我知道我爸和阿姨爱吃什么，也知道你爱吃什么？我来！”
    黄莹莹看了一下就是川菜和东北菜的结合，她要了一个水煮鱼，一个口水鸡，一份大拉皮儿，一个木耳炒蛋，还要了点几种馅料的水饺。
    “你别喝酒了，这几天一直陪喝酒，今天没外人，就别喝了。”方红梅跟黄家强说。
    自从扯了证儿，方红梅就对他管头管脚起来，黄家强刚要回她一句，看见女婿侧头看女儿，横竖都看不腻的表情，自己也不好意思反驳方红梅，说一句：“都听你的。”
    方红梅喜滋滋地要了一扎五谷杂粮汁，饮料上来，姜逊志站起身给黄家强和方红梅给倒上，再给黄莹莹倒，最后才是他自己。
    黄家强端起饮料：“来，我们一家子碰个杯。”
    随便找的一家中餐，居然口味吃着还不错，水煮鱼鱼肉鲜美Q弹，口水鸡也很滑嫩，十分对黄家强的胃口。
    来这里就餐的华人不少，可见大家也是认可老板的地道手艺。
    “这不是小老虎和小姜吗？”有个妹子叫了起来，吸引了不大店铺里所有华人的目光。
    黄莹莹伸手跟他们打招呼，姜逊志也抬头微笑致意。
    有个姑娘过来说：“能跟你们合影吗？”
    “可以啊！”黄莹莹这么一说。
    不是一个姑娘了，而是一个个轮流合影了，到后面饭店老板端了四根酱大骨出来要求合影以后挂墙上，黄莹莹欣然点头。
    黄莹莹和姜逊志一起跟老板拍了照片。
    吃过饭，黄家强要去付账，老板说要免单，黄家强还是坚持付账：“能在外头吃到味道这么好地中餐可不容易，钱还是得付的。”
    姜逊志拿起黄莹莹的大衣，黄莹莹伸手穿上，姜逊志低头给她腰带打结。
    黄家强回头见毛脚女婿这样，总觉得在他的对比之下，方红梅是没办法喜欢自己了，这完全就是货比货得扔的节奏。
    这一幕被吃饭的一个姑娘拍下，发到微博上：【巴黎中餐馆偶遇小老虎和小姜，亲眼见了才知道小姜有多体贴。】
    姜逊志低头给黄莹莹打腰带，嘴角眉梢都是笑意。
    已经是深夜的国内网上也赢得了非常多的评论：
    【我会沉醉在小姜的温柔里，果然绿江宠文不曾骗我，两人太可了。】
    【太可了，太可了！绝对是天生一对。快点结婚吧！】
    【你们发现了吗？今天的小老虎才是真的情意满满都快外溢了，其实以前看着她风风火火，实际上她是收着的。】
    【你说得对，今天她看小姜跟以前又区别，以前有抓拍的，她对小姜有些不太明确，今天一切都外露了呢！】
    【以前她受过情伤吧？所以感情不太外露。是小姜治愈了她。】
    【应该是，能被PUA成那样，还能再相信爱，真不容易。】
    【说起来，许子舟怎么样了？】
    【给你们一个链接，他被债权人当众爆粗口大骂。】
    视频里许子舟正在开会，里面一个男人站起来非常激动：“父债子还天经地义，你有种就不要继承你爸的遗产，既然继承了就还，说什么公司账上没钱，你们家的房产呢？黄老板带你爸爸玩的时候，他开发到哪里你们家都买房到哪里，江城，京城和港城的那些房产卖掉啊！”
    这一段视频里的遭遇正是许子舟最近天天遇到的情况，他站在百惠总部，他爸爸的办公室里，在江城的深夜里看着江城的灯火。
    现在所有人都在问他要钱，他一个个陪笑脸，求他们能宽限些日子。他给以前玩在一起的富二代打电话，十个里有七八个是不回的，有那么几个回电话，也是告诉他：“子舟，我现在被我爸爸给管住了，不能出来。”
    也有人嫌烦了：“许子舟，以前带你玩，不是因为你是百惠的公子，而是我们家知道你迟早是要继承英雅的，就是百惠鼎盛时期，老实说你跟我们也玩不在一起，不要说现在了。当初你就不该继承你爸这个烂摊子，至少你以后不用背那么大的债务。”
    听到这种话，许子舟恨不能摔了电话，却不敢。是的！早知道负债这样高，情愿不接这个烂摊子，就地让公司破产，保住自己名下的财产，现在他哪儿还有退路？
    想到这里，许子舟看向着外面的眼模糊了，他低头打开微博，用了一个小号登陆，他不敢开大号，大号里那些人把他骂得，可以原地去死，伸手揉了一下眼睛，搜索“黄莹莹”，跳出来的就是姜逊志给她系腰带的图片。
    爱不是自私的吗？哪个男人能不在意自己的女人心里曾经那样住着一个男人？为什么姜逊志会看见那些话无动于衷？
    电话铃声响起，他接电话：“妈，怎么了？我知道了，我马上回来。”
    许子舟挂断电话，拿了车钥匙下楼，开车回家，他如今回了老宅，爸爸去世，项丽娜就一个人在家，成天哭哭啼啼，他也不放心。车子开进他们家前面的道路，隔壁的那一栋房子已经归于寂静，连庭院灯也已经不亮了。
    再也不是多年前那样，两家院子都相通的，黄莹莹从前院跑过来，陪着项丽娜在家里等着自己，一次次打他的电话不够，还要逼着妈妈打电话。
    等他回去，她就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子舟哥哥。”
    而自己对这个小姑娘说不出的不耐烦，他停下车，在隔壁的黑暗中不知道是自己花了眼，还是幻觉，为什么那一瞬间，他见莹莹笑意盈盈地在招手？
    家里的大门打开，他开车进去，项丽娜坐在客厅里穿着睡衣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看见许子舟，她扑了上去：“子舟，你可回来了？”
    “妈，怎么了？”许子舟问项丽娜。
    项丽娜脸色惨白抱着许子舟的胳膊：“子舟，我做梦，梦见隔壁那个小瘟货了，她满脸是血，跟我说她疼，很疼！”
    “妈，什么乱七八糟的。”许子舟不愿去想，却不得不想，黄莹莹此刻和姜逊志正在法国你侬我侬，他打开微博给项丽娜看，“您看，黄莹莹正在法国度假，跟人谈恋爱呢！您这是做的什么梦？”
    “哦！哦！”项丽娜看着微博里的照片定了心魂。
    看着照片里的黄莹莹，她相信自己真的只是乱做梦而已：“我真的是受不了她了，满打满算她跟这个姜逊志认识几天？一个月？就这样了。”
    许子舟安慰着项丽娜：“您别胡思乱想了，回房睡觉吧！已经凌晨两点了。”
    看着项丽娜回房，许子舟也回房，洗漱后躺在床上，渐渐睡着，梦里一个甜美的声音：“子舟哥哥！”
    听见这个声音，一直懊悔无穷的许子舟看向那里，黄莹莹向他走来，他心头一喜，过去牵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他轻声责怪：“怎么不好好穿衣服？凉成这样了。”
    “你就会说我。”小姑娘的话语里透着委屈。
    许子舟本想要继续训斥她，听见这样的话，突然心头一软，伸手抱住她：“不说你，我怎么舍得说你。”
    小姑娘很开心说：“真的吗？”
    “真的。”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会那么说她，只要她回到自己身边就好。
    “那你怎么会跟别人结婚，怎么会害得英雅破产，怎么会害死我爸爸？怎么会把我关进精神病院？”
    被这样质问，许子舟很莫名，他看见眼前的姑娘变了，脸上丝丝缕缕的鲜血渗透出来，胳膊像是只是黏着一层皮甩着，眼睛里流出的不是泪，而是血，她声音粗粝：“你回答我啊？”
    许子舟醒了，浑身湿透了地醒了……
    第64章
    之前黄莹莹拍综艺的时候,唱歌差点把人送走，太深入人心，以至于当宁山旅游的宣传视频出来，所有人感觉到了极大的反差。
    以云雾缭绕的崇山峻岭开头,明眸皓齿的土家族少女出现在屏幕中,回头望去,如玉青年走入山水梯田构成的绝美画卷。
    两人穿行过梯田之间,两边是穿着土家族服装的男女正在收割稻子。
    青年男女在田埂间坐下,青年轻唱土家情歌,声音温柔缱绻,歌词却让人恨不能羞红了脸。
    这个声音是姜逊志的，黄莹莹看着看正在吃早饭的姜逊志：“你唱的？”
    “嗯！节目组给我打电话,让我唱,我想着对着你用别人的声音也别扭,就答应了。”
    红果果求爱的歌,被他唱得少了一丝艳,却多了一丝雅,他在她身后抱着她,站在凯旋门前问：“好听吗？”
    “好听,你现在唱给我听？”黄莹莹低头看视频。
    “我给你唱歌,你哪一回没睡着？”姜逊志问她,要是在这里睡着,那就搞笑了。
    “明白了，原来我后来失眠多梦,是因为你不给我唱情歌,不是因为更年期提早到了啊？”黄莹莹半开玩笑地说。
    姜逊志贴着她的脸：“对不起,让你等那么多年。”
    “等到了,过去的一切都只是一种经历，都值得。”黄莹莹的心已经被幸福填满。
    姜逊志看着她，她只是粗略地跟他炫耀，他不在的日子里，她多么能干，就如同他们初初相识，她明媚如骄阳，可以复燃一团已经没有多少生机的死灰。
    前世父母都是解放前大家族出生，两人留学法国，回来初期生活虽然困难，却受到重用，信心满满，一心希望祖国能够早日赶上西方，从未想过苦难会降临到他们一家的头上，一家三口相隔千里万里，通信还需要被审核，而信件来去长达一个多月。
    在漫长的等待中，他认下自己的身份，低头认真改造，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唯独读到爸爸妈妈的信，爸爸让他记得他们回来是为了建设这个国家，只要方向正确，终究会到达终点。
    他摇摆怀疑，一起来的一个跟他成分差不多的知青吊死在了山上，更是打击到了他。
    而其他知青来了没多久，都想办法走了，他听过要过来一个姑娘，是个工人阶级。
    知青点在山下和山坡上有两个地儿，山下的房子好些，哪怕知青跑掉了，他也不敢去肖想，这个工人阶级的姑娘应该住那里，可一个姑娘家，又是他们这种大山里，若是一个人住？他担心出事。
    山坡上的这个房子，这两年他加固了土墙，还是简陋地不成样，再说了他们孤男寡女住一起，肯定少不了流言蜚语。
    在举棋不定中，他等来了这个老乡，两条油光水滑的麻花辫，一张明媚若桃李的脸，当时一个村子的村民都出来看，一个个叫：“江城是不一样，小姜长得好，这个小黄也是长得跟花儿一样。”
    他带着她介绍住的地儿，她看了之后说：“跟你一起住，一个人住这么几间屋子，多冷清。”
    “是不是不太好？”
    “怎么不好？咱们江城的住房条件你不知道？一家子住在几个平方里，不也是男女合住的，你瞎讲究。”
    好吧！他提着她的锅碗瓢盆上了山坡，把敞亮些的那一间给了她。
    从刚开始，“小姜，走了！上工了！”，到后来，“阿越，快来，我抓到鱼了。”
    山上酸涩的野果，河里摸到的螺丝，天天偷偷去看豆瓣酱酱块发霉了没有，看见长毛了可以高兴大半天。
    她的快乐很简单，一点点小东西都能让她乐上半天，他被感染了，听她说：“以后真要是在这里长长久久住下了，也没关系，养鸡养鸭再养一条狗，再生两个娃娃，不也很开心。你爸妈要是看见咱俩的照片，能看见孙子孙女的照片，再苦也能熬下来了。”
    信念如果是一道阳光，那么她是在他身边升腾起的一团火，就在边上暖洋洋，不崇高，却是简单而温暖。
    “你不嫌弃我吗？”
    “我以为你会嫌弃我没文化？”
    “文化不是个好东西。”
    “才不是，文化从来都是好东西。只要文化用在正路上永远是好东西。”
    她来了之后，他的心头越来越暖，他跟着她一起笑，他会被她气得跳脚，这就是“生机”。
    只是他未曾想，有一天，他会把死局留给她，在没有他的日日夜夜，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她此刻却只有“值得”两个字给他。
    “值得”是在她听见树婆婆故事那满腮的泪痕，是她酒醉梦里声声情浓痛苦的“阿越”，他让他的小太阳独自走过了那么多春夏秋冬。
    黄莹莹感受到了脖子里温热的湿意，伸手摸去，某人在哭：“你哭什么呀？都多大的人了？”
    “莹莹，我……”
    “我知道了，你太感动了，感动一会儿就好了，以后给我做牛做马，任我欺凌就好了。反正记得，老婆永远是对的，下面一句是什么？”
    姜逊志瓮声瓮气：“如果老婆错了，参考上一句。”
    “有这个觉悟就好了。”黄莹莹抽出纸巾给他擦眼泪。
    正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她接电话，听马可问：“Ying，Kevin来了？”
    “来了。”
    “那晚上带他一起过来，我跟他聊天，我想把NY的两位核心设计师介绍给你和May。”
    “NY？”
    “他们在深入了解欧薇澜之后，想要离开NY，我刚好跟他们见面，建议他们加入英雅。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我可是说了你们很多好话。”
    “当然，当然。”黄莹莹迫不及待回答。
    黄莹莹挂断电话给黄家强去电话，黄家强正在跟老婆一起继续买买买：“好，你跟马可约。”
    黄莹莹让马可安排了时间和餐厅，回去路上还嘱咐姜逊志：“你别跟法国人说法文，陡然之间会法文很吓人的。”
    “知道了！以后我就说是你教的。”
    “那当然。”黄莹莹骄傲地抬着头。
    回到酒店，黄莹莹想起来问：“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姜逊志摇头，他想了一下：“咱爸那个呼噜？”
    “阿姨跟我说，他呼噜太响，就一脚踢过去，或者枕头砸过去，再或者让他坐在边上玩手机，让你先睡。”黄莹莹反应过来，“你叫什么？”
    “你爸，不就是我爸？你刚才说的，老婆永远是对的，你都认了是我老婆。我又不是阿姨，我也不敢踢爸爸呀！”
    “姜逊志。”黄莹莹生气追着他出电梯。
    他跑着刷开门，推开来，连忙关上，站在门口，一脸惊心动魄之感。
    黄莹莹满头黑线：“你不会看了不该看的吧？”
    里面门拉开，套着衬衫的黄家强看向外头姜逊志：“阿志，你拉上门干什么？进来！”
    “你拉上门干嘛？”黄莹莹问姜逊志。
    方红梅没好气地说：“你叔叔在试衣服，想什么呢？你们男人是不是脑子里都装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昨天黄家强脚趾抠地，今天姜逊志满脸通红，黄家强心里舒坦了一些：“进来，跟设计师见面，你们说我穿哪一件比较好？”
    黄莹莹看见床上好几件衣服，老头子怎么突然就在意起来了呢？
    “这件深灰色的西装，配这根领带，刚好跟阿姨的藏青色的裙子搭在一起，不是刚刚好？”黄莹莹给黄家强选了。
    黄家强嘿嘿一声：“听女儿的，就这件了。”
    黄家强穿上西装，方红梅给他打了领带，他在镜子里横看竖看，对自己非常满意。
    方红梅摇头跟黄莹莹说：“莹莹，走了，我们也去换衣服。”
    黄莹莹出门问方红梅：“我爸发什么神经，怎么突然就在意穿衣服起来？”
    “他今天一天了，逼逼叨叨，说昨夜跟小姜在一起，说他自己也算是生意场上混了那么多年，气度都练出来了，跟小姜比，他就是个泥腿子，做什么都别扭。说人家那个家教，那个举手投足，就是说不出的好看。晚上睡觉睡相都好。”
    “他纠结这个干什么？”
    “他觉察到自己太粗俗了，要改变。学优雅！”
    “神经病！”
    “我也说他有毛病，但是人家不认为自己有病。我笑他说，莹莹都没有压力，你有个屁压力。”方红梅问黄莹莹，“有小姜这样的男朋友，你没压力？”
    “有什么压力？最多就是牛嚼牡丹，虎嗅蔷薇。”黄莹莹笑，当初阿越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才叫压力重重，总觉得高攀了她这个工人阶级。
    自己那时候文化程度不高，他却是学贯中西，而且他的学贯中西到她面前全然没用，人家不照样爱她爱得跟什么似的？人和人之间心灵的契合，比什么都重要。
    黄莹莹和方红梅换了衣服出来，这个季节晚上比较冷，姜逊志驼色高领羊绒衫加上酒红色休闲西装扣了一粒扣，外套了一件宽松的千鸟格大衣。既符合今天的场合，又透着几分随性。
    黄家强西装领带加上中规中矩的黑色大衣，不出错也不出彩，到底谁才是时尚公司的老板？
    “爸，你是房地产老总里最懂时尚的，时尚老总里最懂房地产的。”
    黄莹莹这句话让老头子的心宽慰了一二，安慰自己，不是生出了这样漂亮的姑娘吗？
    姜逊志伸手牵住黄莹莹，一起下楼去。
    第65章
    欧薇澜原来在国内,国外没人太过于注意他们，毕竟高端品牌被借鉴也算比较多的，设计师看着自己的原创被改得乱七八糟，也无可奈何。
    现在他们收购了NY,NY的这两位核心设计师又看了欧薇澜的运动装,他们的原创设计被借鉴了不知道多少次。以后要供职于自己最恶心的那种公司,以后他们的设计被欧薇澜的其他品牌抄,是不是就会变成天经地义了？
    设计师的圈子很小,看到马可和华国公司合作之后,两人在举棋不定,也算巧跟马可碰上，闲聊了几句。
    马可信心满满告诉他们,别人不知道,他知道Ying和Kevin能懂得和理解他,聊着聊着,两人也扼腕,毕竟之前一直说是英雅收购NY,现在变成了欧薇澜,真的是让人很遗憾,要是英雅应该会有所不同,虽然没有直接接触过英雅,不过英雅是他们的代工厂,除了价格贵了点，也算是没毛病。
    马可一听他们对英雅有好感,就趁着机会说Ying和Kevin在巴黎,要不要见见,大家一起聊聊。
    马可看见姜逊志过去拥抱,抱过之后说：“我给你们介绍我的朋友……”
    黄莹莹和方红梅听了马可的介绍，跟两人介绍了英雅当前运动类产品的现状：“我们是有想法希望能提高我们产品的设计，我们当然欢迎，只是两位一直是做高端品牌设计，不知道是不是愿意屈就？”
    两人也是有疑虑，他们没有考虑过去华国长期工作，这个很为难。
    黄家强对方红梅说：“你就是一上来就说工作的事情，就跟小青年谈恋爱一样，那是要循序渐进的，不可能一见钟情吧？聊天吃饭，谈大家的想法，如果能够尿在一壶里，再谈下一步。”
    “你说的话全是正确的，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带脏字儿？什么叫尿一壶里？谁白天还在信誓旦旦地说要学会优雅？”方红梅问黄家强。
    “改不是要一天天来吗？”
    黄莹莹面不改色地把原话翻译给两位听，并且还解释了什么叫尿一壶里，以前姜逊志听不懂法文，现在姜越的记忆觉醒，这个记忆还是他本尊的，不像是黄莹莹拿原主的记忆，还要拐弯。姜逊志听得伸手轻轻捏了一把自家媳妇儿的腰。
    黄莹莹侧头看他：“有时候，粗暴简单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姜逊志真不想懂法文，这样就不用听自家媳妇儿面不改色地说糙话了。
    有的人就是有一种魔力，她的直白带着点糙不会被人嫌弃，反而别人认为这是一种……魅力。
    即便知道媳妇儿是穿过来的，姜逊志都怀疑她是不是遗传自老丈人？黄家强吃着喝着话就多了起来。是了！父女俩都是那种能让人信赖的人。相信他们能说到做到的那种。
    刚刚还摇摆的两位设计师，听了父女俩的画大饼之后，心动了。当黄莹莹看向马可：“马可，我的想法，英雅在巴黎搞一个设计中心……”
    聊着聊着，英雅在马可的公司隔壁设立设计中心，为英雅的旗下的几个华国本土品牌招聘欧洲的设计师。
    解决了两人心里最大的疑虑，还有一个是华国几个本土品牌没有多少名气，对他们的履历来说不会添彩。不过这一点，在黄家强一杯加一杯酒之下，激情就起来了，当下决定弃暗投明。
    跟几个人分开，回到酒店，进了房间黄家强话不停，开心得手舞足蹈：“红梅啊，我跟你说……”
    方红梅知道他醉了，见识过他怒骂许国华的黄莹莹也知道他醉了，记忆里有黄莹莹当年喝米酒喝多了，激情骂她爸妈，也有这辈子她喝多之后，把钥匙放胸口要教他怎么拒绝勾引的姜逊志也知道黄家强喝多了。
    看他喝成这个样子，方红梅也是无奈。
    黄家强的优点很明显，但是缺点真的也不少。都说十全十美的人没有，其他都没什么问题，他就是烟不离手，在应酬的时候常常喝多，而且喝多了还一个劲儿地说自己没醉，真的让人很头疼。
    但是每次劝他，他还全是道理。
    姜逊志跟方红梅说：“阿姨，您跟莹莹过去睡吧！”
    方红梅看着黄家强，跟姜逊志说：“小姜，莹莹你们出去吧！还是让我来。”
    “阿姨，没关系的，我来就好。”
    “我让他知道喝酒会多误事儿！我让他后悔。莹莹，把我的东西收拾过来。小姜，收拾你的东西也出去吧！”
    黄莹莹和姜逊志分别收拾行李，很快黄莹莹把方红梅的东西送了过来，姜逊志也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方红梅把隔壁的另外一张房卡塞在黄莹莹的手里：“你们都出去吧！”
    看着房门关上，姜逊志拉着行李看着黄莹莹：“我去拿房卡？”
    “你这是问号？”黄莹莹说。
    姜逊志听她这么说，他轻笑一声：“那我下去一趟。”
    黄莹莹急了：“我问你是不是问号？我可没表述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他转身要走。
    他知道个什么呀！黄莹莹跺脚：“姜逊志。”
    姜逊志走过来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一句，顺带抽走了她手里的另外一张房卡，黄莹莹的脸涨得通红，他退后一步：“你先进房，等我！”
    “谁等你呀！”
    话虽如此，黄莹莹把他的行李拉进了房间，一颗心却是如小鹿乱撞。两辈子一个人，好想……又……好紧张。
    想想自己之前被项丽娜说那些话，反驳她，总归先洗澡吧？
    黄莹莹进浴室冲洗，听见外面咔挞一声，他回来了，为了确认，她叫了一声：“姜逊志。”
    听见浴室里传来声音，姜逊志走过去问：“叫我干嘛？”
    “你别进来，我就确认一下。”
    “哦！”
    姜逊志把买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他坐在沙发上，心里紧张，胡乱打开微博看刚才她看的那个视频，
    视频经过后期制作跟综艺里拍出来的完全不同。
    穿着嫁衣的姑娘唱着婉转的歌谣，一声声对未来渴望又有些害怕，自己扮演的新郎出现，深情的目光打消了心上人的担忧，看着她盖上红盖头上了花轿，花轿穿行犹如画廊的山间，爆竹阵阵，锣鼓喧天，他背着自己的新娘一步步走进家门……
    卫生间里传来吹风机的声音，上辈子对她动过这份心思，只是这个心思动了，只觉得自己亵渎了感情。那个年代的人，可真的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黄莹莹穿了家居服，又在外头套了房间里的浴袍，走出来。
    姜逊志早已没有心思看视频里的拜堂成亲的画面，眼里只有黄莹莹，她脸上红彤彤，有些不知所措，却坚定地跟他说：“去洗澡。”
    姜逊志拿了衣服进去洗澡，黄莹莹掀开被子，也去看视频缓解自己的紧张的情绪，告诉自己，好歹都是拜过堂成过亲的，不管真假，仪式感有了。接下去就可以切入正题了。
    【太唯美了，得去@《通外》节目组，他们拍得跟什么似的？】
    【在《通外》小老虎是来搞笑的，但是在这个视频里，小老虎是认真的。宣传片的导演简直是神仙，居然能把两人之间眉眼之间的情意处理得这么好。真的好美，看了片子很想去宁山。】
    【《通外》也没什么不好，纯粹的乡村风，原汁原味，这个么意境高远，画面唯美，不同路线而已。】
    【这个片子里，小老虎的眼睛会说话，看小姜的时候，真的是千般万般的爱恋，小姜对着小老虎也是呢！为什么我之前只是在听小老虎魔性的演唱？】
    【要听歌，还不是得听小姜唱，啊啊啊啊！我要把这首情歌设置成晚安曲。】
    【要死了，设置成晚安曲，这种歌词，这样性感的声音，你确认晚上能睡得着？晚上不想干点什么？单身狗要翻来覆去睡不着了吧？】
    黄莹莹捂住嘴笑，要是阿志知道自己唱的歌被人睡觉的时候放，会是个什么感觉？
    姜逊志从浴室里出来，过来掀开被子坐了进来，两人此刻中间还有一尺的距离。
    “你这是打算摆个楚河汉界？过来！”黄莹莹拍了拍枕头。
    姜逊志坐过去，伸手揽住她：“你这算不算猴急？”
    “好！你说的，你不急。”黄莹莹钻进被子里，侧过身体，背对着他睡。
    姜逊志贴过去，推了推她：“不会生气了吧？”
    黄莹莹想着网络上的那首情歌，网友们都说唱得让人心猿意马，不知道真假：“你把那首歌唱给我听。”
    “哪一首？”
    “就是视频里的那首。”
    姜逊志咳嗽一声，轻轻唱：“哥哥爱妹呦……”
    没有预期中的激荡人心，一如既往地特别想睡，黄莹莹明明很想完成某件大事，最后还是抵不住催眠曲的功效，闭上了眼睛。
    姜逊志无奈，这个小东西就是天生来气她的，又又又睡着了，只能轻轻地在她的眼上落下一个吻：“晚安，我的小太阳！”
    姜逊志钻进被子里，伸手把她搂过来，把她的手摆上他的腰，想要互相抱着睡。
    黄莹莹被某人拉过来扯过去：“姜逊志，你想要干什么就明说，别动来动去。”
    “我只是想抱着你睡，你想哪儿去了？”
    “你这么动，就是猪都睡不着了。”黄莹莹生气。
    姜逊志撑着看她：“睡不着不是刚刚好？”
    黄莹莹将他一把拉下，在他耳边说：“所以你还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姜逊志伸手按下了总控制开关，房间的熄灭……
    黄家强喝得舒坦，睡得也踏实，一觉醒来伸手一捞，软乎乎香喷喷的是他刚刚扯证儿的媳妇儿，他侧过去贴住老婆，脑子里突然想起，他不是跟毛脚女婿，前天夜里秉烛夜谈的时候，女婿让他以后别叫“小姜”，家里人都叫他“阿志”。
    所以，为什么跟自己睡的是自家老婆？女婿去哪儿了？
    第66章
    女婿去哪儿了？这个问题让黄家强的脑子瞬间清醒,蹭地坐起来。
    “红梅！红梅！”他推了推正在熟睡的方红梅。
    方红梅努力睁开眼，看黄家强：“干什么？”
    “红梅啊！你不是跟莹莹一个房间吗？”
    方红梅看了他一眼：“你给我想想清楚，昨天晚上回房间你嘴巴里说的什么话？那些话想让你女婿听见吗？”
    想起女儿放给许国华听的那些话，自己骂起来那个激情四射,满嘴祖宗十八代,女婿一个文雅人,听见了？不好。
    “那阿志出去之后,开房间了吗？”
    “我要按住你还来不及,哪儿有空管两个小的？再说也没见哪个后妈管到已经成年的继女房间里的事儿吧？”
    媳妇儿又说得对。黄家强靠在那里,搂住方红梅：“但是,他们还没结婚……”
    “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咱俩扯证了没有？”方红梅问他。
    黄家强一时语塞,他看着方红梅：“我……”
    “我什么我？想要看住女婿,就别喝醉,喝醉了,看不住了,那怎么办？养了二十多年的小白菜被猪拱了？”
    黄家强掀开被子要下床,被方红梅扯住：“干嘛去？”
    “我去囡囡那里看看。”
    “你想看什么？就现在？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要没发生就什么都没发生。”方红梅起来把他按下,“睡觉！”
    “你说,我怎么就喝醉了呢？”黄家强懊悔中。
    方红梅侧过身睡：“问你自己,我听你叨叨逼逼了半宿,累了，要睡觉。”
    黄家强清醒异常,看看时间六点半了,几点给囡囡打电话比较好？
    他靠在床上刷着手机,老宋给他推了一个链接：【宁山唯美宣传片】
    点开看,正是自己女儿和女婿在宁山拍的土家族婚礼的视频，悄悄下床，调低了声音坐在会客室里看，女儿女婿是真登对，越看越喜欢。
    看完，他发了表情包给老宋。
    老宋：【醒了啊？】
    黄家强：【醒了。】
    老宋：【是不是吃完你的喜酒，就该吃你家千金的喜酒了？】
    被老宋这么一提，黄家强又满心酸爽，要是之前肯定说一句，还得等俩孩子处处，现在么？他回：【快了，快了！】
    老宋：【恭喜啊！你这里是一切顺心。如今，你跟老许那是一个天一个地了，昨天老许三七，想着兄弟一场，就再去拜拜，到他们家，项丽娜和子舟母子俩瘦得跟痨病鬼似的。我给你打电话吧！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黄家强接电话，听老宋说：“老黄，项丽娜跟我老婆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呢？”
    “你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能说的？”
    “她说，夜夜做噩梦，莹莹向她索命。”
    “莹莹？我家莹莹？”黄家强控制不住了，“放他妈的屁，这个女人真的是害人已经成习惯了吗？以前哄骗我家莹莹，让她跟我闹矛盾，跟红梅之间闹得水火不容，后来阿志送莹莹回家，她对外说莹莹带着阿志回家，说阿志图我家的家产。知道了阿志是上官远辰的儿子，许子舟那个小畜生又把当年作践我家莹莹的那些截图放出来，想要让阿志跟莹莹分手。现在又装神弄鬼，她想干什么？”
    方红梅听见老黄激动的话，披上浴袍走过来，坐在他边上听。
    “你别激动啊！项丽娜的话我也不信的，不过这种乱七八糟的话被她传出去总归不好，我老婆叫我提醒你一声。你家姑娘网上正热，就怕她闹出事情来。凡是大富之家，多少有点迷信，对吧？”
    黄家强冷静下来一想，也是！他们做房地产的，就是楼盘的名字也请了大师算过之后才取的，自己也每年去烧香拜佛，宁可信其有吗？
    老宋这话也是善意提醒，黄家强说：“老宋，谢谢你！明天我们就回来了，后天晚上你们夫妻俩来我们家吃个饭，刚好红梅买了点儿东西给淑芬。”
    “行啊！我们来看看你们的新家。”
    挂了电话，黄家强一声：“艹，项丽娜那个死女人到底要闹到什么程度？妈的说莹莹要跟她索命。以前母子俩把莹莹作践成那样，我还没跟他们拼命呢！”
    “她就是见不得你好。以前把莹莹教成那样，许子舟不把莹莹当个人看，她就认为是正常的，现在莹莹醒悟过来，把日子过好了。他们家马上要破产了，就希望咱们一家子也别好过，恨不能让小姜立马甩了莹莹，但凡大富之家，多少都有点迷信，听见未来儿媳妇不祥，就不会让进门了吧？真的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方红梅实在无奈，为什么有的人就见不得别人过得好呢？
    “行了，行了！你有空烦恼这个女人，不如烦恼一下，你家姑娘这颗小白菜到底有没有被拱了！”
    这下把黄家强的思路给扳回正题，黄家强一看已经快八点了，他打电话给女儿，电话接通，一个男声：“喂！”
    黄家强蹭地火头直冲天灵盖，恨不能跳起来，被边上的方红梅掐了手，瞪他，他没出声，那边声音传来：“爸，什么事儿啊？”
    黄家强按下静音键，激动地对方红梅说：“他叫我爸！”
    “女婿不叫你爸，叫你岳父大人？”方红梅低声问他。
    这话说得有道理，但是黄家强心里还是不舒服，电话那头又问：“爸，您有事儿吗？”
    黄家强取消静音：“我……我和你阿姨想问问你和莹莹起来了没有？可以去吃早饭了。”
    “莹莹累了，还在睡呢！早饭我们不去了，等中午吃了午饭，直接去机场了。”
    黄家强脑子里出现一朵娇花风吹雨打的画面，手都发抖了，得亏方红梅替他托住，方红梅接过电话说：“小姜，那你也再睡会儿，我们先去拿修改好的婚纱，拿好婚纱再回来和你们汇合一起去机场。”
    “好的。”
    方红梅挂了电话，踢了黄家强一脚：“愣着干嘛？我们去吃早饭，吃好早饭去拿婚纱。”
    “他改口叫我‘爸’！”黄家强一脸不舒服。
    方红梅一拍额头：“改口了啊？快点下去，拿好婚纱，给小姜去选个礼物。”
    “选什么礼物？我还没……”
    “女婿改口要包个红包的呀！”方红梅给黄家强说，“你不会以为老丈人这么容易就做了？”
    黄家强吃过早饭被方红梅拉了出去，他还没想明白，明明是那个臭小子抢了他的宝贝囡囡，为什么他还要给那小子挑礼物？
    方红梅挑了一块手表，想了想：“算了，我看小姜手上戴的不是这种传统手表，估计他们这种科技公司的小男孩不喜欢这种手表。那你说买什么呢？”
    她挑了四五十分钟，选了七八块手表，最后说不适合？
    黄家强被老婆给拉了出去，站在接到上方红梅那个郁闷，给孩子买什么呢？显得出心意，不敷衍？
    她抬头看去，对过一家珠宝店有个巨幅广告，男人深情地为女人戴上新款项链。黄家强一看那个项链挺好看：“喜欢就买了。”
    方红梅喜滋滋：“那个男人衬衫上的袖钉很好看，小姜虽然用得上的机会比较，不过订婚，结婚总要用的。就这个了。”
    啊？她是看中这个了？进入店内，方红梅一问还真有，有红宝石和蓝宝石两种，方红梅看来看去选中了这对方形蓝宝石镶碎钻的袖钉，让店员开了票，拿了袖钉出来，她塞在黄家强的手里：“等下记得给女婿，让他知道你疼他跟疼女儿一样，知道不？”
    “那肯定不一样啊！”
    方红梅伸手戳他脑袋：“你女婿疼你女儿不？”
    “疼。”
    “那你还求什么？你以为天底下好男人很多？你自己想想，跟你女婿比，你比得上他吗？”
    黄家强仔细想，摇头，方红梅笑：“就你这样的，已经是好男人了，别说你女婿这种了，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黄家强：“你说得都对。”
    反正千错万错都是自己贪杯的错。
    酒店里，黄莹莹在姜逊志身边醒来，姜逊志亲了她一口，听她问：“几点了？”
    “快十一点了，我们洗洗就准备吃午饭了，要是爸爸回来发现你还没起来，估计剥我皮的心都有了。”姜逊志掀开被子要下床。
    黄莹莹赶忙拿手机，看有一个通话记录：“你接的？”
    “我接的。”
    两人洗漱好，开始整理行李，听见门铃响，黄莹莹去开门，见黄家强站在门口，看见自家姑娘，黄家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伸手拧了一把黄莹莹的脸：“你啊！”
    黄莹莹见他舍不得埋怨，又想埋怨的样子，姜逊志从里面出来叫得顺口：“爸，你们回来了。”
    黄家强伸手递过一个袋子，黄莹莹要接，他说：“给阿志的。”
    姜逊志欢喜地接过，拿出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对蓝宝袖钉，抬头：“好漂亮，谢谢爸！”
    “为啥要给他礼物？”黄莹莹问。
    “改口礼啊！”黄家强见女儿叫，心里那一点点气就算出了，转头要走，又回头，“过半小时，一起去吃饭。”
    “知道了！”
    第67章
    回家第二天,刚好是周六，出去七八天，一家三口都想念江城的小吃，约定中午出去吃饭。
    住在滨江这里好处多多,老字号一大堆,黄莹莹要吃排骨年糕,黄家强想要一碗辣酱面,方红梅则是生煎加上粉丝汤。
    进出的食客看见黄莹莹大口吃年糕,一点偶像包袱都没有,把手机对准了她。
    照片发在网上：
    【看见小老虎吃得真香,我也想吃了。】
    【没有了《通外》的日子甚是想念。】
    【《通外》已经发公告了，除了有宁山这一期的后期跟踪回访,新一季放在黄土高坡,所谓春耕秋收冬藏,新的一期要放在春天,不知道请哪些嘉宾？】
    【据说因为上一季小姜和小老虎的参加,新一季的《通外》吸引了好几家大企业。】
    黄莹莹坐在阳台上跟黄家强和方红梅喝茶聊天,看见这个消息,给侯导发了个消息：【恭喜侯导做大做强。】
    侯导秒回：【碰上你和小姜那叫可遇不可求。给为宁山做出一点贡献我已经很满意了。】
    正在浏览微博,黄莹莹接到姜逊志的电话,不想在爸爸面前跟男友说情话,她上楼进房间。
    保姆来问几个菜要烧什么口味,今天宴请老宋夫妇，这两个保姆都是新招的住家保姆,还在磨合中,样样都要来问,方红梅也站起来去厨房看。
    一个电话进来,黄家强看见是绿茵的张旭，接电话：“张总，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老兄见笑了，不如猜猜看我现在在哪里？”
    “你日理万机，我哪里猜得到？”
    “我刚刚从老上官总家里吃过饭出来，老上官总原本想着让赵红星来做大媒，毕竟也确实是他把小姜给带到宁山才有机会认识令千金，不过小赵到底远在千里之外，不太方便。我跟您又熟悉，所以他让我来做这个现成的媒人，阿志说今天您有客人要招待。老上官总和姜老师想明天上门来提亲，不知道您这里可安排得出时间？”
    “明天晚上？行啊！早点儿过来一起吃晚饭。”
    “行，那我跟老上官总说一声，明天找你来喝一杯。”
    “一定一定。”
    黄家强准备挂电话，张旭好似想起什么来：“黄总，你跟百惠熟悉，我想问问百惠的许子舟是不是脑子什么问题？”
    “嗯？”
    “百惠的股份连续跌停之后，打开了跌停板，经过大半个月的整理，已经到了平台期，我认为可以入手了。可有人跟我说，许子舟最近神神叨叨，还找了什么大师做法。咱们虽然不是特别信这一套，可做生意的多少介意一些？所以想问问您是否知道是什么缘故？”
    “有这种事？我真不知道。自从卖了百惠的股份，我就不关心了。”
    除了像老宋这种知道底细的人聊上几句，黄家强不太愿意跟别人提及许家和许子舟，就像谁也不想跟人说起自己曾经一脚踩在屎里，因为想想就有味儿。再说他也不是一个别人落水了，还要去踩一脚的人。
    大约是听出来黄家强不愿多聊，张旭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说：“黄总，明天见！”
    “你老弟不要一口一个黄总，叫我老黄就好。”
    张旭哈哈笑：“好，老黄，明儿见。”
    方红梅从厨房出来，听黄家强说上官远辰请了张旭说媒，黄家强挠头：“都这个年代了，小姜爸爸做事还比较传统吗？”
    “这样有什么不好？有些话当面说不太好，可通过媒人就能协商了。”方红梅跟黄家强说。
    黄家强挠头：“协商个啥呀？我只要小姜对囡囡好，就心满意足了，其他都不重要。”
    方红梅看着他问一句：“不想要个姓黄的外孙或者外孙女？”
    她这么说倒是勾起了黄家强埋藏在心底的往事，当年他跟许国华喝酒喝得高兴，他就提了一句：“老许，咱们两家都算是家大业大，以后等孩子结婚了，我也没啥想法，让孩子们至少生两个，老大随你姓，老二就跟我了，一家一个。”
    他本以为说这种话，两家那么多年的交情，他对老许甚至可以说是有再生之恩，老许这点总归说得通的，然而他记得清清楚楚许国华的脸色是错愕，项丽娜的脸更是拉长地不能看。
    许国华一阵错愕之后笑了笑：“等以后再说。”
    这个以后就在两天以后，女儿回来跟他大吵一架，跟他说：“大清都亡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那么顽固？一定要夺一个姓做什么？你就没想过，两个孩子不一样的姓，以后走出去，人家还以为我们是再婚家庭呢！孩子随我姓黄，幼儿园里的小朋友问起来，他随妈妈姓，以为爸爸妈妈离婚的呢！”
    女儿摔了门，关在了房间里，他在客厅里枯坐了一晚上，什么时候生女儿就低人一等了？他又没有让几个孩子都随自己，他不管男女，就想有个孩子跟自己姓，怎么就封建了？
    想不通也得想通，他告诉自己，真的当自己有皇位要继承吗？就是有个孩子随自己，难道自己想越过女儿直接把家产传给外孙？
    人的要求会越来越低，到后来他压根就不想这些了，只要许子舟好好对莹莹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要了。
    没想到莹莹觉醒了，找了小姜。想想自己这几天的纠结，因为女婿脾气好，所以就觉得他好欺负还是怎么着？反而还闹了点小别扭。
    他笑着对方红梅说：“阿志那么好，别让孩子为难。只要孩子们开开心心就好，这种事情提了万一不成，到时候孩子们心里有根刺，反而不好。”
    听他这么说，方红梅叹了口气：“行吧！”
    “都是独生子女，像咱们这样境况的也不少，别人家没有，难道我们家一定要有，真没有皇位要继承。”黄家强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怎么说呢？
    “什么皇位要继承？”黄莹莹从楼梯上下来。
    黄家强给方红梅使眼色，不许方红梅说。
    黄莹莹过去拧老黄的脸：“老头子，想要瞒我什么？”
    “没什么，就是说独生子女生得少，一个个都脾气大。”
    明显就是找借口敷衍，两个人在一起讨论孩子？
    黄莹莹蹭着方红梅：“阿姨，你跟老头在说什么？他怎么好似感慨万千？什么有皇位要继承？你们要给我添个小弟弟？”
    方红梅拍着她的手：“瞎说什么，什么小弟弟？没的事儿。”
    原主被项丽娜灌输，方红梅就是个处心积虑要嫁入他们家，夺他们家家产的坏女人，一直跟她说：“现在你爸爸对你好是因为只有你一个孩子，要是方红梅给他生了儿子呢？有了儿子，他还会对你那么好？”
    所以原主一直怕黄家强在外头有私生子，方红梅几次劝她，都被原主骂狐狸精，想要母凭子贵，那时候方红梅真是一脸无语的表情，恨不能甩头就走，却又不得不耐住性子跟她说。
    黄莹莹似有所悟看着方红梅，立马转过去正色教育黄家强：“爸，我可告诉你，女性的生育权不能被剥夺。阿姨还年轻，她有权拥有一个自己血缘的孩子。如果阿姨生了孩子，你的家产无论怎么分我都没意见。而且你看阿志和他姐姐，相差了十五岁，他姐姐很疼他的。如果你们给我生个弟弟或者妹妹，我真没意见。就是，你们最好抓紧，别比我生得晚就好了。”
    黄家强满心高兴，以前别说是跟方红梅生孩子了，就是他跟方红梅在一起，女儿张口闭口就是“那个女人”，话里话外方红梅要是进门就要生孩子，就要夺走黄家的家产。
    方红梅笑着拍黄莹莹的脑袋：“想什么呢？让我一把年纪了去混个高龄产妇当？”
    “那说什么呢？”不是这个主题？那说什么呢？
    “你爸爸其实心里想有个随他姓的孙辈，不过他也不想影响你和小姜的感情。所以让我别跟你们说。”方红梅搂住黄莹莹，“反正你爸爸唯一的想法就是你过得好。”
    “爸，想要你就说，别藏着掖着。肚子是我的，孩子是我生，随我就怎么了？阿志还是随他妈妈呢！只有项丽娜这种女人才以为他们家有皇位要继承。不过我和阿志要是有了孩子确实得一个姓姜，只因为他妈妈太厉害了，应该被纪念。”黄莹莹没有说出口的是，上辈子姜越的爸爸妈妈一片赤子之心也该被纪念，“决定了，生两个。一个随我一个随他。这下行了吧？”
    “还没结婚呢！就说生几个。脸皮真厚。”黄家强笑着说女儿。
    “礼拜一我们就去领证了。到时候持证上岗了。”
    黄家强一想俩孩子领证了，那总不能还分居两地吧？问：“囡囡，你们领证了，住哪儿？”
    “阿志西岸长兴苑有套房，之前他是那套房和家里还有公司三个地方住，我们领证了就住过去。”
    黄家强想了想，长兴苑的房子是不错，不过户型都不大，大多七八十平米的，因为地段好，所以多是出租给外企高管或者老外的，他说：“太小了住着不舒服。”
    “之前阿志一个人住呀！大了也没用。打理起来多麻烦？我们俩够了。”黄莹莹上辈子住的房子还要小呢！七八十平米已经很大了。
    “我们这里不是还有一套吗？本来就是给你留的，你们住这里？”
    “房子家具都没买呢！没关系的小点儿就小点儿。”黄莹莹无所谓。
    方红梅去戳她的脑袋：“听不懂老头子的话？你爸舍不得你住出去。另外一套房里家具你们去选，你们也别住阿志之前的小房子了，怪不方便的。咱们这套房，就我们老夫妻俩住，不如你们住进来，等那套房里买好了家具，你们到时候想搬就搬，不想搬，我们继续住一起。”
    黄莹莹：“我问问他？”
    黄家强点头。
    她发了条消息问姜逊志：【我爸让我们领证之后别住长兴苑了，他说过来跟他们住一起，他们就老两口，我们四个人也互相可以照应。】
    姜逊志没多久就回：【嗯！我等下就住过来。】
    黄莹莹看着消息里的字，这货说什么？
    第68章
    一个半小时后,黄莹莹接到电话，姜逊志已经到地库了：“你叫爸也下来，我拿的东西多，帮我一起来搬。”
    在黄家强的心目中,女婿是个优雅的家教极好的小伙子,他就不明白了这么好的一个小伙子,为什么就能短短时间跟女儿在一起了,今天又要住进他家了呢？
    他明明什么都没出格,却让黄家强隐隐觉得,也不是隐隐了,是切切实实认为这个速度太快了，这才多久,女儿就要领证了？
    到车库里,姜逊志正从他的SUV里搬东西出来,一看见黄家强立马叫：“爸,您搬这两箱,让莹莹帮我拉行李箱,前面后座上还有点东西。”
    黄莹莹看他从前面后座上抱出来一箱……各种酒。
    进了门,姜逊志把酒放在桌上：“爸,来得匆忙,我也没准备,就从我爸地窖里拿了几瓶。”
    黄家强是这方面的行家,看见里面的酒，不知道该说像上官远辰这样的大佬真的珍藏太多,还是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他的好女婿,搜刮了他爹的好酒来孝敬他这个老丈人。
    姜逊志指泡沫箱说：“张旭今天来家里吃饭,带了两个帝王蟹，我妈叫我拿一个过来给莹莹吃。”
    “就给你媳妇儿吃，我们没份儿，是吧？”方红梅笑话姜逊志。
    “她应该一个人吃不掉吧？”姜逊志说。
    方红梅想要拿进厨房：“呦，还真重！”
    进了厨房间，拆开泡沫箱，一个巨大的帝王蟹，两个保姆也不是服务富豪，见过帝王蟹却没见过这么大个儿的，方红梅重心放在事业上，平时就一个人住，家常菜烧烧没问题，这种大活物让她傻眼了：“这么大一个，可怎么吃？”
    黄家强进来一看，一个超大的螃蟹：“要不我拿出去让饭店里给加工一下。”
    下楼来搬箱子的姜逊志说：“阿姨，您放那儿，等下我来处理，上午我刚刚和我姐夫干掉一个。”
    姜逊志搬箱子上楼，黄莹莹看着他打开箱子，里面胡乱塞了一大堆的衣服，帮他把衣服给挂起来：“你怎么弄得这么乱？”
    姜逊志低头亲了她一口：“怕我老丈人反应过来，不让我住过来，抓紧时间过来再说。”
    黄莹莹笑出声，连捶几拳，帮他一起挂衣服，把刚才方红梅和黄家强说孩子姓的事儿跟他说了。
    “这样很好啊！”
    “你爸妈不会有意见吧？”
    “不会。幸亏爸爸给我取名姜逊志，能跟上辈子一个姓，还能纪念一下上辈子的爸妈，他们和我现在的爸妈都是最好的父母。”姜逊志伸手摸黄莹莹的脸，“可惜再也没办法让上辈子的爸妈知道我们终究在一起了，无法去祭拜他们了。”
    “傻啊！你能投胎我能穿，你爸爸妈妈这么好的人，现在应该也生活得很好吧？”
    “嗯！”
    两人下楼去，黄家强正看着手里的酒，真是好东西啊！
    “好了伤疤忘了痛。”方红梅提醒他。
    黄家强挠头：“那也不是什么伤疤吧？反正孩子们早晚都会在一起，在一起就在一起了，现在这样不挺好？”
    方红梅算是知道了，这男人是没得救了：“行了，我给你放好去。不许乱喝。”
    看着酒被老婆拿走，老黄眼里有委屈，不过家里其他人对他的委屈视而不见，尤其是给他拿酒来的女婿也当没看见，从女儿手里接过围裙进厨房了。
    两个保姆看见这么大一个帝王蟹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得亏太太说少爷会来处理。
    姜逊志把螃蟹拿到外面的西式厨房，卷起袖管，开始处理螃蟹，指挥黄莹莹剁蒜蓉，他用剪刀剪下蟹腿，打开蟹壳后取出蟹黄：“蟹黄炖水蛋，你来。”
    “好！”黄莹莹搞好蒜蓉酱，接过蟹黄打蛋进去。
    黄家强接到电话，老宋已经到了，夫妻俩下楼去接他们上来。
    老宋跟黄家强和许国华是一起起家的，不过老宋因为开食品公司的缘故，跟许国华关系更近一些。宋太太跟项丽娜接触得比较多，也算是多年的牌友。
    宋太太对方红梅的了解，全部都来自于项丽娜，每次项丽娜说起方红梅，总是一脸不屑，将方红梅归类于那种靠着身体上位，太太们最恨的捞女。
    说方红梅为了嫁给黄家强不择手段，还教坏黄莹莹，宋太太回家说这些话，老宋跟她说：“老黄的老婆故去了将近十来年，老黄才跟方红梅在一起，而在此之前，方红梅是凭着自己的本事成为英雅的高管，你们这样说人家，不太厚道。”
    宋太太在牌桌上澄清的时候，项丽娜嗤之以鼻：“淑芬，你还真信这些鬼话，以前就是在私底下，只是被人撞破了之后索性就公开了，早就姘在一起了，要不然一个女人能爬那么快，那么高？”
    在宋太太心里，男人的话也未曾全信，项丽娜的话也没有全然不信，对方红梅实在说不上有好感。
    此刻见到黄家强身边短发丽人，美貌有气度，跟黄家强站在一起，丝毫不被黄家强这个富豪比下去，看上去倒是相得益彰。
    “老黄，小方，恭喜啊！”
    老宋递过礼物，黄家强接过：“你也真是的，这么客气做什么？走，上楼了！”
    黄家强和老宋走在前面，方红梅跟宋太太一起走，宋太太问方红梅：“黄太太平时有什么消遣？”
    听见黄太太这个称呼，方红梅一瞬间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自己已经跟黄家强结婚了，要适应这个身份，她笑：“打网球，跑步之类的。”
    额？没有共同语言，宋太太又问：“黄太太不打牌吗？”
    “不会。”方红梅笑。
    得亏电梯很快就到了，否则两人一直尬聊下去，方红梅也挺为难的。
    四个人一起进屋，宋太太见开放式厨房里，眉目如画的青年正在炒菜。
    这个小伙子就是老黄的毛脚女婿吧？项丽娜那天说这个小子开一辆三十来万的车子，说这小子是要吃黄家绝户，空有一张脸之外还有什么？
    后来又听说他是上官远辰家的小公子，项丽娜话锋一转，又变成这种富家公子哥儿怎么可能把黄莹莹这种小姑娘当真，恐怕玩两天就腻了。
    这一点，一起打牌的很多人都信，大家都知道黄家这个小姑娘没什么脑子的。被骗也是正常的。
    这黄家小姑娘两个月前还粘着许家的儿子粘得那么紧，现在男孩子都领进家门了，可见真的是好骗啊？
    要是别人家，要玩黄家强的女儿还得想想，可上官远辰的儿子，黄家强的身家或许不算太少，但是地位就比不上了，真的被玩了也是有苦说不出。
    宋太太内心戏不少，老宋笑看黄家强：“呦，毛脚女婿在呢！”
    黄家强笑：“算不得毛脚了，周一孩子们就去领证了。”
    领证，这是当真的啊？宋太太说：“这可真够快的？”
    “是啊！俩孩子算是一见钟情，看对眼之后，是快。”黄家强跟老宋说，“老宋，淑芬，快坐。”
    方红梅笑着说：“老宋，我给你去拿瓶酒来，你跟老黄好好喝一口。”
    黄家强发现幸福来得太突然，老婆怎么突然要给拿好酒了呢？
    保姆把一道蒜蓉蒸蟹腿和蟹黄炖水蛋给端了过来，姜逊志也把他做的椒盐蟹给拿过来，他进中式厨房问：“莹莹，你好了没有。”
    “马上，马上。”黄莹莹打开烤箱端出芝士焗蟹出来。
    小夫妻俩端着菜过来，一起坐下，方红梅把酒给黄家强，老宋本就是做食品的，又是在商场上行走的看见这瓶酒，眼前一亮：“这酒市场上都见不到了吧？”
    老黄打开酒给老宋倒了一杯：“这是亲家公的藏酒，你今天是有口福啊！”
    “今天真是有口福，这么大的螃蟹也难得见。”
    黄家强笑：“今天亲家公找了绿茵零售的张总，给俩孩子做媒人，哪怕两个小朋友自己认识。该有的程序还得有。这螃蟹是张总送的。”
    “嗯，我爸妈说，我和莹莹领证归领证，订婚宴和结婚却是要一步一步来，不能少的。”
    姜逊志这么说，听在宋太太耳朵里就代表着上官远辰夫妇极其重视这个儿媳。
    老宋的耳朵里听到的却是另外一个消息，百惠的竞争对手永利超市就是绿茵零售的旗下企业，而绿茵旗下可不仅仅是永利超市，还有基于互联网超市，大型会员制精选店，而且还控股了几个百货公司。他们若是能跟张旭攀上关系，那未来发展就是另外一副天地了。
    以前老黄就是这帮老朋友里生意做得最大的，现在又跟上官家成了亲家，他们就远远赶不上了。以后还得让老黄帮帮忙，多提携提携。
    “来来来，一起碰个杯。”老黄举起了杯。
    碰了杯，姜逊志给黄莹莹夹了一块蟹腿：“今天这个螃蟹肉很饱满，你尝尝。”
    黄莹莹在吃蟹腿肉，姜逊志已经舀了两勺蟹黄蒸鸡蛋在碗里。
    看着男孩子对着女孩子时时刻刻献殷勤，宋太太又想起项丽娜的话：“要不是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是不愿意儿子娶这个小姑娘的，小姑娘漂亮是漂亮，实在不太聪明，而且还娇气，性格又不好，配我儿子实在差了不少。只是多年的交情，这些话也就不说了。”
    眼前的姑娘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整个人不用任何妆容，就是让人看着舒服，姿态娴雅宜人，甚至有些不怒自威之感。
    想想前两天自己跟跟着老公去许家探望许家母子，就那个许子舟？没有屏幕上那种精心打扮，就他那样，不是小姑娘配不上他，而是许子舟给这个小姑娘提鞋都不配。
    想起许家母子，也刚好饭桌上没什么话题，宋太太说：“前两天，我们去给老许上一炷香，看见项丽娜母子……”
    这事儿黄家强是知道了，黄莹莹却是不知道，她听完心头大惊，一直以来她以为原主应该是在她穿越之前就死了，现在听起来？难道原主的魂魄也在？
    论请论理，这个身体是她的，如果她在，自己没道理占着人家的身体，可自己等了这么多年，才等来阿越，她又怎能舍弃他？难道让他吃自己曾经吃过的那种在绝望中等待的苦？
    第69章
    宋家夫妻俩不是那种人家落魄了就一脚将人踢开的人,还算厚道。
    许家出了事，宋太太几次去劝慰项丽娜，说来说去，项丽娜把所有的错归咎于黄家强父女。
    宋太太虽然见的世面不多,是非观还是有些的,算来算去黄家父女也真没干什么？只是卖掉了自家的股份,谁出价高就卖给谁不是天经地义？
    谁也不是谁的垃圾桶,负面情绪多了,加上还有怪力乱神的东西,宋太太也就怕了,回家去跟老公说，被老公训斥：“老黄家的小姑娘跟上官远辰的儿子正在谈恋爱,你这样胡说八道,要招人恨的。”
    宋太太跟老公说：“不是呀！许子舟母子半夜里在老黄别墅门口烧纸。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这种事情晦气吗？”
    所以老宋才找了机会给老黄透个风。
    宋太太绘声绘色地说：“说是子舟夜里回来,见到你们那栋别墅里有个人影。现在那里都在疯传说你们因为别墅闹鬼,才搬走的。”
    黄家强拍桌子说：“放屁！我们父女俩是恶心他们母子俩才搬走的。本来我早就想要搬来这里了,是因为……”
    女婿在呢？黄家强都不好意思说女儿的黑历史。
    “因为我,所以一直没搬。”黄莹莹直接把话说出来。
    “他妈的有鬼,我看他们心里有鬼。”黄家强发脾气。
    黄莹莹想着书里的内容,冤有头债有主,自己穿过来非故意,到底是占了人家的身体，她得面对面跟原主聊聊,真的要还,那也得还。这辈子虽然短暂,好歹让她和他重逢了。
    “爸,下周咱们爷俩回去住一晚，破一破传闻。”黄莹莹看向黄家强。
    姜逊志心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伸手握住黄莹莹，黄莹莹看着他，那目光一如当初暴雨如注，他转头走入雨中，只有该不该做，其他的没什么好商量的，他懂。
    “是啊！我们爷俩在那里住了这么久，屁都没有，怎么？现在要往我们头上扣邪祟的帽子吗？说莹莹，我的莹莹就坐在这里。怎么可能？”黄家强没有那么多百转千回，他女儿在边上，完全不信邪。
    “我们夫妻俩也就是来提醒一声。”
    “知道，知道！你们都是一番好意。”黄家强给老宋倒酒。
    黄莹莹也认可夫妻俩是一番好意，宋太太这个人，常年做家庭妇女，见识少了些，说她思维偏，不如说是屁股决定脑袋。她也是生了一个独生子，自己做全职太太，跟项丽娜她们在一起待久了，有这种思维不奇怪。
    这个事情算是给老朋友说过了，老宋就聊起了自己的生意，他们家从食品代理商开始做起，到后面自己开了工厂生产糖果巧克力还有冰激凌，九十年代后期到两千年刚开始那几年生意颇为红火，也算是做成了一个老牌子。
    这些年进口产品琳琅满目，国内同行又竞争激烈，他们的公司早就显得力不从心。
    这是老企业共同面临的问题，出路在哪里？当打折促销都已经无效之后，该怎么办？
    “开发往高端的新品呢？”方红梅问老宋，“国人接受能力很高，消费能力也高，食品这块，尤其是冷饮，糖果，最容易搞概念搞高端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我们老宋就满肚子气。”宋太太抢着说，“我那个儿媳妇都没做过几天正经生意，异想天开说要做什么生牛乳制作的冰激凌，一定要吃到澳洲那种一口下去全是奶味儿的感觉。嘉祺听了她的话，搞七捻三，搞了两年，成本高得要死，十几二十几块的雪糕卖给谁去？”
    “好了，别成天说儿媳妇。做生意走错方向么也很正常。”老宋皱眉说老婆，“儿媳妇不是儿子，不要成天说她，说了她都要记在心里的。”
    “我什么意思啦？你想要抱孙子想了很久，我的意思是，她就别给我在外头瞎搞了，回来安安分分地给我们生个大胖孙子，比什么都好。”宋太太一副她的道理最大。
    “孩子们想法多，现在还要开发什么短保质期的点心？保质期才三周，只要周转环节一出问题，好了立马全部过期。”老宋跟着说。
    “爷俩吵过好几架了。我就在他们中间劝。我现在就求菩萨保佑，让旖旎早点怀孕，安安心心养胎。”宋太太三句不离生孩子。
    有个不坏但是很烦人，跟你三观不合的婆婆该怎么办？黄莹莹是没办法经历了，上辈子的苏教授是学识出众，温婉优雅的一个人，这辈子姜教授估计把心思更多放在果树结果子上，儿媳妇什么时候生孩子，想来是随缘了，她替老宋的儿媳妇烦恼了一番。
    “这个方向没错，但是问题出在哪里呢？”方红梅跟老宋说，“把嘉祺和……”
    “旖旎。”
    “把旖旎一起叫过来，我们喝喝茶，聊聊天，我来看看问题出在哪里？顺带拿点儿这些新款产品过来。”方红梅说，“虽然我不懂食品，不过我主抓市场营销多年，道理应该是相通的。”
    老宋站起来：“行，我去叫俩孩子过来。”
    方红梅的话未必有用，但是现在有远辰集团这条路，让儿子儿媳跟黄莹莹和姜逊志认识认识，这都是人脉啊！
    老宋打电话给儿子儿媳，让他们快点过来。
    现在的富豪，年纪大的父母一辈，喜欢住在别墅区，年轻一代大多住在最繁华的清江两岸，宋家小夫妻俩住在离开这里就三公里的一个小区，不过二十来分钟就到了。
    小夫妻俩进来，方红梅让保姆添了碗筷，把冰激凌放进冷冻室。
    老宋的儿子像宋太太，长得白白胖胖，戴一副眼镜，看上去脾气蛮好的样子，儿媳妇倒是跟方红梅有几分相似，都是利落的短发，很漂亮。
    宋嘉祺伸手过来揉了揉黄莹莹的脑袋：“小丫头好厉害，红得发紫了。”
    “过奖过奖。还得跟嘉祺哥和嫂子学习。”
    “算了啊！跟我学，那做生意做进阴沟洞里，已经亏了不少了。现在正发愁呢！天天试吃，半年胖了二十斤。”宋嘉祺拍了拍肚子。
    老黄拿起酒：“嘉祺，喝一杯？”
    宋嘉祺刚要接过酒杯，被老婆踢了一脚：“叔，自家人我就不客气了，不喝了。”
    “小吴，难得聚一起，让嘉祺喝一口。”
    吴旖旎笑：“黄叔叔，不是我不让他喝，妈总是催要孙子，他天天应酬，烟酒不离手。那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要呢？”
    “叔，我已经戒了一个月，别让我一个月白费劲儿了。”
    黄家强一听：“这是必须的，吃菜，吃菜！”
    吴旖旎伸出筷子夹了一块焗蟹肉：“好好吃。比得上粤菜馆的大厨了。”
    宋嘉祺跟着吃一块，跟宋太太说：“妈，让我们家的阿姨过来学学，咱们家那些菜多少年不创新了？”
    一说创新就炸了宋太太的毛：“还创新呢！公司都快折腾没了。”
    老宋瞪了一眼宋太太，转头跟儿子说：“这是小姜的手艺。”
    宋嘉祺抬头看姜逊志，转头跟黄莹莹说：“莹莹，这个选择太正确了。男人就要找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你嫂子就亏了，我长得不行，还不会做饭。”
    吴旖旎夹了一块蒜蓉蟹腿：“你会吃，多吃点儿。”
    宋嘉祺认真吃东西，吴旖旎侧头看他无语中带着柔情。
    宋嘉祺边吃边聊，他就纳闷了为什么用心做的东西就打不开市场：“广告也投了，选秀也赞助了……”
    方红梅跟他一起分析：“定位的问题，没有锚定消费群体，你还是在走原有的媒体投放渠道，这个如何跟你们公司其他产品区分。还有一个是产品的美誉度。你不是说莹莹红了吗？莹莹带动了英雅全系列产品的销售，比我们之前用许子舟和其他大牌明星代言的时候更好。是因为她的个人魅力，积极向上，踏实做事……”
    吃过晚饭，方红梅把宋嘉祺带来的冰激凌拿了出来，冰激凌的包装看上去还挺好看，姜逊志拿在手里：“光好看不行，这样的好看就像是网红美女，泯灭于众人。”
    他拆开一罐冰激凌，递给黄莹莹，黄莹莹挖了一口：“好吃，奶味儿好浓。”
    “我们主打的就是纯粹。少一份添加，多一份本味。”吴旖旎见黄莹莹喜欢，说，“你吃吃我们的短保半熟芝士蛋糕。保质期三十天，添加剂更少，更新鲜。”
    蛋糕在前面，她手里还拿着冰激凌，姜逊志从她手里接过，拿着她的勺子吃冰激凌，黄莹莹腾出手去拿蛋糕。
    一块蛋糕跟方红梅分着吃，方红梅吃一口说：“可以的，跟西点屋那些新鲜蛋糕相差不大。”
    “阿姨，我认为价格贵有贵的道理，是可以切中市场的。刚才小姜说得对，我们的产品包装设计是好看，但是没有特色。这一点我们想想怎么改。”吴旖旎纳闷，“那营销怎么做呢？您能给指个方向吗？”
    黄莹莹看向宋太太，宋太太看着儿媳妇，不知道嫌弃还是无奈，黄莹莹突然来了一个灵感。
    “宋叔叔，我参加的那个综艺过了春节开第二季，我有个想法，第一您赞助这个节目，第二，阿姨和嫂子一起参加这个节目，婆媳上综艺。第一季开始卖点是许子舟和曲霏儿的恋爱，后来硬被我转了过来，但是还是我和阿志的恋爱。我听侯导的意思，有两对情侣已经报名了，还是想走恋爱的路数，观众会疲劳的。豪门婆媳，会多爆？”
    宋太太一听，连忙吓得摇头：“不行，不行！我去抛头露面？太难看了。”
    黄莹莹看着宋太太：“阿姨，家里的产品真的不错了，真的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一股风吹起来了，就上去了。传统但是很爱家庭的婆婆和有事业心但是很心善的儿媳妇，怎么从相互并不理解对方，最后双向奔赴，主打双向奔赴，你们一定要互相喜欢对方。加上为当地做贡献，就能博得好感了，比什么营销都好啊！”
    吴旖旎坐在宋太太边上：“妈，我觉得莹莹说得对呢！我们可以试试，我也去的呀！您又不是一个人。”
    老宋点头：“淑芬，去走走，我觉得比打牌要好。”
    宋嘉祺也鼓励他妈：“妈，您不是说年轻的时候，跟着爸爸一家一家百货商场敲门推销，当年那么难，您都愿意做了，现在公司面临转型，就靠您出马了！”
    宋太太迷茫地看向大家：“我……”
    她想要拒绝，脑子里想起当年跟着男人走过的艰难岁月，后来她成了宋太太，每天只要打扮，打牌，嚼舌根的宋太太，她笑：“我能行吗？”
    吴旖旎看着她：“妈，您以前推销食品，要是遇到不成功，您会怎么办？”
    怎么办？背起背包再找下一家呗！
    那就试试？
    第70章
    把老宋一家送出门,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
    那套别墅老黄住了这么多年，要不是隔壁一家子太恶心，他都不想搬，毕竟里面还有一棵长了二十多年的老石榴树,那是当年莹莹妈妈种在服装仓库门前,搬仓库的时候,他把这棵树移栽回了家里。
    说他家里闹鬼,他可以不当真,但是在他家门口烧纸,就实在不能忍了。
    “我去等在那里,要是那个女人烧纸，我非得骂死她不可。”黄家强从抽屉里拿出钥匙,要出门。
    “爸爸,我跟你一起去。”黄莹莹跟在黄家强身后。
    “我也去。”姜逊志说。
    “你们去做什么？我就是抓了项丽娜好好骂骂她。你们在家待着。不会还真当有鬼吧？”
    “那不是我更该去,让项丽娜当面看看我,我好端端地在这里,哪儿有鬼？”黄莹莹问黄家强,“您等等我,我上个厕所,马上就一起下来。”
    黄莹莹上楼,姜逊志跟着上去,两人进房,黄莹莹拉着他进卫生间：“你先别担心。
    黄莹莹撩起耳边的头发，左边耳垂上有一颗红色的痣：“你还记得上辈子,你摸过我这颗痣吗？”
    这颗痣黄莹莹自己不知道,还是他告诉她的。
    黄莹莹说：“无论是手上还是身上,我上辈子有的特征几乎全有,说不是我，我也很难相信。”
    姜逊志抱了抱她：“去吧！我等着，相信老天花了那么多功夫让我们相逢，不会只给我们一场镜花水月。”
    黄莹莹想要说：“等我回来。”她没有说，这句话对她来说太不吉利。
    回头一笑，快步往下走。
    楼下，方红梅想了半天跟黄家强说：“许子舟混娱乐圈的，娱乐圈的人手段不少，会不会许子舟为了红？所以养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被反噬？我觉得你们还是不要冒然去，要不咱们也找个高人来看看？”
    “不用，我就回自己家怕什么？要是今晚看了不对劲，明天再想办法。”老黄自问没做过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黄莹莹算是经历生死的人，她确实留恋，这里有她的爱人，但是通篇读过那本小说，原主确实很冤，如果她还在，那么确实需要一个解决的办法，更何况那才是老黄最爱的女儿。
    方红梅拿了一件羽绒服出来：“半夜天冷，带着。”
    姜逊志在楼梯上看见丈母娘拿衣服给老丈人，他连忙上去给黄莹莹也拿了一件羽绒服：“当心着凉。”
    老黄喝了酒不能开车，黄莹莹开着老黄的大G行驶在深夜的江城高架路上。
    深夜的交通状况非常好，二十来分钟已经到了小区门口，门禁打开，老黄喊：“囡囡等等！”
    他降下车窗问保安“听人说，我家里闹鬼？”
    保安认出了是开发商老板，他说：“都是您隔壁那家在说，没有其他人见过，最近他们家的保姆都辞职了，说是这对母子有神经病。”
    黄莹莹开车进去，穿行在小区里，夜里路灯昏黄，因为有年头，也因为绿化好，道路两侧常年碧绿的香樟树显得有些幽森，开到他们家门前的路上。
    车灯前，有人在烧纸。
    黄家强看到这一幕伸手到方转向盘上，按了两下喇叭，烧纸的人转过了身体，看向他们，兴许是车灯太过于明亮，许子舟半遮住了眼睛。
    深夜的喇叭声，惊动了邻居，前面的邻居偷偷拉开了窗帘往外看，说实话他们这些天被这对母子神神叨叨也吓到了，这么好的社区，却有这种事，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加上百惠从一两个月前还风光无限，一下子许国华死了，百惠也已经摇摇欲坠。而许子舟更是从当红小生，落魄成现在的模样，要是说没点子迷信的东西，还真没人信。
    邻居见一辆黑色的大G停在那里，黄家父女俩从车子里出来。
    黄家强快步往前走，一脚踢了那火盆子：“项丽娜，你干嘛呢？要搞这些回你家里去搞，来我家寻什么晦气？”
    黄莹莹跟在黄家强身边走过去，站在黄家强身边。
    许子舟最近几天天天梦见黄莹莹，梦里的黄莹莹跟眼前的黄莹莹完全不同。
    梦里的黄莹莹看上去娇柔，却有着说不出来的阴森，看着他的时候，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像是有冰冷刺骨的阴风往里钻进去。
    眼前的黄莹莹，眉目清正，没有一点点让人害怕的味道。
    黄莹莹上上下下打量着许子舟：“许子舟，这才两个礼拜没见，你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许子舟像是得了什么重病似的，黑眼圈极重，憔悴颓废，说他被鬼缠身，还真有人信。
    项丽娜头发蓬乱，精神状态看起来也极度不好。
    这些天邻居们天天听她说隔壁闹鬼，现在闹鬼的那个正主儿来了，容色饱满娇艳，在汽车大灯下明艳照人，衬托地项丽娜和许子舟更像是鬼。
    黄家强看着项丽娜：“你给我解释清楚，你在我们家门口烧纸是怎么回事儿？”
    黄莹莹逼近项丽娜：“说啊！我怎么听到传言，我要向你们母子索命？我特么日子过得好好的，是活得不耐烦了，才跟你们母子扯不清楚？”
    活力满满的黄莹莹就是到了她眼前，项丽娜都没有害怕的，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她认得出来，这跟梦里的黄莹莹完全不一样，怎么会这样？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小区有些居民已经睡下了，听见这个声音纷纷探出头来看。
    一阵风把黄家强踢乱的锡箔灰卷起，项丽娜往风起处看去，浑身抖如筛糠：“她来了，她来了！”
    黄莹莹和黄家强一起转头顺着项丽娜看的方向看去，黄家强皱眉：“来什么来？”
    “她在那儿，在那儿！”项丽娜伸着颤抖的手说。
    许子舟也是脸色惨白，望着那个方向，头上冒出了冷汗。
    黄莹莹看到了，是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她捂住了嘴，满脸泪水看着黄家强，要向他奔跑过来，只是走到亮光底下，她的身体就消失无踪了。
    黄莹莹看着她往后退，又出现了人影，她在哭喊：“爸爸……”
    项丽娜对着黄家强说：“她站在那里，在喊你爸爸！她在叫你！”
    黄家强往那里看去，他屁都没有发现说：“叫你个鬼啊！”
    黄家强还问站在阳台上往这里看过来的邻居：“你们看见了吗？”
    那个邻居摇头，黄家强愤恨地看着项丽娜：“你神经病吧？”
    黄莹莹一下子领悟了，能看到小姑娘的只有自己和许子舟母子，而且小姑娘不能出现在灯光底下。
    黄莹莹看着小姑娘蹲下呜呜呜地哭，哭得很凄凉。
    她跟黄家强说：“爸爸，咱们进屋去吧！”
    黄家强按下密码，打开大门，黄莹莹又看了一眼阴暗角落了的女孩子，女孩子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我想看看爸爸。”
    黄莹莹点头，黄家强转头看她：“你点头个什么？”
    “颈椎不舒服。转个脑袋。”黄莹莹假装转头。
    “跟你说不要老是低头看手机，就是不听，年纪轻轻颈椎就不好了，看你以后怎么办？”
    “知道了，知道了，老头子就喜欢叨叨。”
    黄莹莹把车子开进了房子，黄莹莹下车，黄家强打开了灯，进了客厅：“有个屁啊！”
    “爸，项丽娜和许子舟母子把这里闹得人心惶惶，还是我说的那样，咱俩今晚就住这里了。明天走出去破一破传言？”黄莹莹问黄家强。
    “没必要吧？这里啥都没有。”
    “住吧！住吧！你不会想让这套房打折卖吧？”黄莹莹跟他说。
    “也是。行吧！”黄家强揭开了遮盖沙发的床单。
    黄莹莹给姜逊志发了一条信息：【我和爸爸住这里了，我知道是什么问题了。没事了！】
    黄家强给方红梅打电话：“红梅，你睡吧！囡囡说，为了不影响这套房的房价，我们爷俩在这里睡一晚。没关系，不开地暖晚上也不冷，打中央空调制暖，再说我们出来的时候带羽绒服了。你要相信咱们英雅的羽绒服足够防寒。”
    这套组合沙发够大，黄莹莹拿了抱枕当枕头，她躺在边上延伸出来的一段上。黄家强则是横着躺。
    “爸，开着灯，睡不着！您把灯给关了吧？”
    黄家强起来把灯给关了。
    现在客厅里只有外面路灯透进来的一点光，兴许是经历太多，当年夜里赶路看见过狼，穿过坟堆见过一闪一闪的鬼火，自己也是从其他世界穿过来，更何况小姑娘刚才的表情完全是孺慕之情。
    黄莹莹看着小姑娘像是奔跑一样地飘进来，她扑到黄家强的身上，呜呜呜地哭：“爸爸……”
    “囡囡，我怎么觉得有点冷？还是哪儿来的风，中央空调还是不行啊！不过那个地暖一下子开不热，怎么办？”黄家强坐起来问她。
    听见这话，小姑娘后退了一步。
    黄莹莹说：“空调要暖起来也要时间的呀！您先等等。”
    “也是。”黄家强跟她说，“囡囡，你先睡，我会打呼噜，我睡了，你可能就睡不着了。”
    “放心吧！阿姨跟我说了，踹您一脚就可以了。”
    “也行，那我睡了。”黄家强躺下。
    “睡吧！”
    黑暗中，小姑娘在离开黄家强一米处缓缓跪下，看着侧躺的黄家强，叫着：“爸爸……”
    第71章
    黄家强喝了酒,虽然没醉，因为有了女儿一句话，心头一宽闭眼没多久就鼾声出来。
    “妹妹，过来！”黄莹莹招手。
    小姑娘看向她,黄莹莹点头：“过来呀！”
    小姑娘站起来,脚不着地走过来,黄莹莹坐起来,伸手牵住她,她的手冷如冰,黄莹莹看她：“爸爸在睡觉,我们去隔壁说话好不好？”
    楼底下有一间保姆房，如今空着,黄莹莹佩服自己胆大,她牵着小姑娘的手,坐在保姆间的床沿上：“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穿过来,但是我终究是占了你的身体。如果你有什么想法,你可以直说,身体是你的。即便要我还,我也是愿意的。”
    小姑娘摇头落泪：“不是的,这个身体已经不属于我了,我早就放弃它了,它是你的。”
    黄莹莹伸手给她擦如冰水一般的眼泪,伸手抱住了她：“不哭了，爸爸不知道你的苦,他知道了会心疼死的。”
    小姑娘扑在黄莹莹身上：“我不配做爸爸的女儿,是我害死了爸爸,我要报仇,我要替爸爸报仇。”
    她的念头起来，整个房间像是寒潮来临，立刻温度降低，黄莹莹用力抱住她，自己的身体也被她的冰冷给刺到，她颤抖起来：“宝宝，冷静点。”
    听见“宝宝”这个称呼，满房间的冰冷褪去，黄莹莹的身体回温。
    黄莹莹放开小姑娘，伸手摸她的脸：“我看过那本小说，知道基本情况，书里说爸爸去找许子舟，出了意外，你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后来在许子舟结婚的时候，在那个酒店的楼上跳下？这些都是你亲身经历的，对吧？”
    小姑娘抖着身体点头：“我对不起爸爸，我对不起阿姨！如果没有我，他们不会那么惨，都是许子舟和项丽娜……”
    一说起两人，她戾气又起，双眼闪着红光，浑身笼罩在黑雾之中，整个房间又像是大冰箱。
    “宝宝，我们先把话说完。你让我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让我知道我该怎么帮你？”黄莹莹揉着她颤抖的手。
    “我只要报仇，只要报仇，替爸爸报仇，替我讨回公道，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
    “不不不，你有没有考虑过，爸爸愿不愿意你魂飞魄散？”
    小姑娘茫然地看向黄莹莹，她好似想到了什么，目光暗淡：“爸爸有你就好了，你才是爸爸最好最好的女儿，我不配。”
    黄莹莹看着她：“可我要是告诉他，我是别的地方来的灵魂，他的宝宝正在饱受煎熬，受苦受难，你认为他会怎么样？”
    小姑娘很焦急，用苦求的声音：“别告诉他，求求你别告诉爸爸，让爸爸开开心心的，他现在很好。”
    “不怕，我不会告诉他，我们都知道他是一个值得爱的好老头。为了爸爸，也为了你自己，让我知道，我该怎么才能帮你？”
    “我只要他们不得好死。”
    空气又冷了，黄莹莹不得不说：“这里没有许子舟母子，只有我和爸爸，你这样我们会被你冻死的。”
    “对不起。”
    黄莹莹抱着她，哪怕她的脸冷若寒冰，黄莹莹也贴上去：“自家人不需要说‘对不起’，你一定要知道，爸爸爱你胜过他的命。”
    “你不怕吗？我不是人。”
    “傻子，我能穿到你的身体里，就证明也死过，怕什么？”
    “这也算不得是我的身体，他们说这本来就该是你的身体，说你和那个谁，历经磨难，几世不改初衷，合该圆满。他们发现了错误，你没过来，变成了我，还成了一本小说的世界，当他们发现的时候，我已经死了两个月。他们纠偏，回到了半年前，我用尽一切力量，跟了过来，不过只能困在这里。”
    “他们是谁？”
    “他们？”小姑娘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知道！”从墙外穿进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我已经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要是再不接受安排投胎，时间到了只会魂飞魄散。”
    黄莹莹看着眼前的，不知道是鬼还是人，她问：“你是？”
    “我是她的接引使者。她本该在上辈子就完成一生，投胎转世，因为戾气太重在逆转时空的时候，跟了过来，我负责接走她。”
    这位怜悯地看着小姑娘：“我都已经跟你说了，给了你最好的安排，你欠的情，用一世来还不好吗？”
    “我不配再做爸爸的女儿，更不配给阿姨做女儿。我害死了爸爸，我害得阿姨失去了爱人，也害得她流掉了孩子，我有什么脸再去做他们的孩子。魂飞魄散是我最好的结局。”小姑娘哭得凄厉。
    黄莹莹一把将她拉开，看着她：“你给我说清楚，你拒绝了什么？”
    “你不懂，爸爸和阿姨一定不会要我的，我多希望爸爸去找许子舟之前他就知道阿姨已经怀孕了，这样他也许就不会为了我去跟许子舟拼命了。我是个最最坏的女儿，明明阿姨为了我，怀着孩子为爸爸办理了后事，还要四处奔波把我从精神病院接出来，我却不管不顾，只顾着恨许子舟，从楼上跳下去。项丽娜还指责阿姨，是她把我从精神病院接回来害死了我。阿姨看见我的样子当场晕倒没了孩子。她那么漂亮，那么坚强，但是在给我落葬的时候，我见到的她却已经是半头白发，骨瘦嶙峋。”
    小姑娘捂住了双眼不停地哭：“阿姨接我从精神病院出来的时候，她还让我摸她的肚子，告诉我，里面有我的弟弟或者是妹妹，以后我们娘三个一起生活。我却打碎了她仅存的梦想。我配吗？”
    还真不配，黄莹莹现在已经满脑子浆糊。
    “所以，求求你们让我报完仇，消散天地间，可能是最好的结局。”
    那个穿西装接引使者，一声叹息：“如果这是你自己的选择，那便这样吧！”
    小姑娘站起来擦了眼泪，倔强地说：“我去拜别爸爸，以后你们也别来了。”
    她走出去，到黄家强躺的沙发前，跪下给他磕头。
    “宝宝，都是爸爸不好，要是爸爸多陪陪你，要是爸爸多关心你，你也不会被项丽娜他们带偏，也不会受那么多苦。”黄家强说着梦话，话里全是自责，“要是能重来，我一定把你带在身边，不让你靠自己从困境中爬出来，太难了，太难了。都是我不好……”
    小姑娘泪如雨下，膝行过去，趴在沙发上：“爸爸……”
    黄莹莹过去蹲下揽着她：“不想还爸爸一个最可爱的宝宝吗？许家破产已经成定局，对于项丽娜这样虚荣的人来说，贫穷比死亡更可怕。你的报仇不能增加快感！但是一个可爱的小朋友，可以让爸爸弥补当年未曾尽心教育你的缺憾，可以让阿姨圆一个做妈妈的梦。你还有我，一个大姐姐。甚至，你可能会有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外甥。这样的人生你不想要吗？”
    小姑娘眼中闪过光芒，黄莹莹再接再厉：“你看你之前那么不懂事，我穿过来之后，爸爸和阿姨恨不能烧香拜佛，感谢上苍让孩子回转过来。没什么配不配，你回头了对爸爸和阿姨都是欣慰。回来吧！我回到了自己的位子，找到了你姐夫，也有了爸爸和妈妈。虽然，妈妈早早去了。你呢？也回来，找到你的位子，做爸爸和阿姨的宝宝。”
    “姐姐。”
    “对啊！新的人生里，你有爸爸妈妈，还有姐姐姐夫。”
    “还有大外甥。”小姑娘笑了，她靠在黄莹莹的肩头。
    黄莹莹揽着她：“对，还有大外甥。”
    小姑娘身上的戾气渐渐退散，那个接引使者低头：“跟我走吧！”
    小姑娘一步三回头：“姐姐，等我！”
    黄莹莹一下子想起，问那个接引使者：“等等，我到时候怎么能认出来，这就是我妹妹？”
    接引使者伸手往小姑娘眉间一点，一道金光落下，一颗细小而血红的朱砂痣落在眉间：“以此为证。”
    黄莹莹看着小姑娘：“宝宝，我们等你！”
    “嗯！”
    这一声之后，小姑娘穿过墙消失不见，房间里只有黄家强打呼声和中央空调出风的声音，黄莹莹一脚踹过去。
    黄家强“嗯嗯！”两声，打呼声停了，他揉了揉眼睛，醒了，看向黄莹莹：“宝……囡囡，我刚才做梦了，梦见你读高中的时候，跟我吵架吵得很凶，我忍不住打了你。爸爸那时候脾气太暴躁了，没有了解原委，是爸爸不好。”
    “要是给您重来的机会，您会怎么样？”黄莹莹问他。
    “哪有重来的机会呀？就是再养一个，也不是你了呀！”黄家强笑，“幸亏你自己能想明白转回来，真好！”
    黄莹莹躺下：“行了！老头儿，别感慨了，再眯一会儿，回去你找你老婆，我找我老公，补觉去。”
    黄家强听她这么说，问：“你说你这样不要脸，是随了谁呀？”
    “难道你觉得自己很要脸？”
    黄家强：？？？
    第72章
    黄莹莹终于可以睡了,可特么已经凌晨了，才眯了一会儿，老头子就起来了，坐在那里,他不喜欢打字,喜欢用语音,跟他老婆说：【鬼个屁啊！哪儿有鬼？就是睡沙发睡得腰酸背痛。】
    黄莹莹听见方红梅的回复：【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两个葱油饼。就你们家附近那个,你晓得的啊！】
    黄莹莹被吵醒了,坐起来,抓了抓头发，坐在沙发上发呆。
    老黄一个晚上呼噜噜地睡得跟猪一样,现在精神头十足：“走,骂街去！”
    “干嘛去？”黄莹莹没反应过来。
    “骂项丽娜啊？”老黄打开大门,冲了出去。
    黄莹莹立马跟上,上阵父女兵吗？
    黄家强按许家的门铃,站在门口等。
    蔡老板走过,看见黄家强,有点惊讶：“黄总,你怎么在啊？”
    “项丽娜那个女人跟别人说我家里闹鬼,而且说这个鬼,是我家莹莹,我家莹莹好端端地在这里。小姑娘现在正在谈恋爱，之前许子舟在网上发那些聊天记录,我家毛脚女婿没当回事儿,昨晚我半夜过来,这个女人在我家门口烧纸,他们母子想干什么？不把我家莹莹的婚事破坏了，他们俩睡不着，是不是？”老黄递出一支香烟。
    蔡老板和他一起点烟，他早就听说了这个事，生意人大多都敬鬼神，姑且就算是有了。让家里人晚上离这里远一些。
    现在听黄家强这么说，一看黄莹莹还打着哈欠，小姑娘慵懒又娇美，人家好好的在谈恋爱，闹个什么鬼？加上许子舟的黑历史，蔡老板完全相信老黄的说法，许家就是看不得小姑娘找了个比许子舟长得好，能力也强，关键是家世还要好的男孩子，所以搞这些来破坏小姑娘的婚事。
    “黄总，听说你家小姑娘好事近了？”
    “近了！今天下午跟亲家一起商议婚事。”黄家强说起女儿的婚事可开心了。
    许子舟拉开门，听见的就是这句话。
    昨夜他是见了两个黄莹莹，一个生机勃勃，一个死气沉沉，一个明艳照人，一个阴森骇人。
    原以为闭上眼睛定然还会噩梦连篇，却没想后来一夜无梦，难得地睡着了。
    黄家强见许子舟出来，他跟蔡老板说了句：“蔡总，我跟他们母子聊两句。”
    “黄总，您忙！”蔡老板往前走了几步，停在远处吃瓜。
    “叫你妈出来。”黄家强跟许子舟说。
    项丽娜听见声音从里面出来，昨夜居然没做梦，这几天从来没有的事。
    昨天夜里她是看得明明白白，那个女鬼叫黄家强“爸爸”，但是黄家强好像看不到。
    很奇怪，他们父女俩在了之后，那个女鬼就不出现了，为什么？
    以前他们父女住在这里的时候也从来没出现过，所以这个女鬼怕黄家强父女？
    “老黄，是不是你们父女阳气重，所以压住了那个女鬼，你们还是搬回来吧！要不然我们住不下去了。”项丽娜是说的心里话，她是被鬼给吓怕了。
    “放你妈的屁，你心里有鬼，才害怕鬼敲门。项丽娜，我告诉你，要是再有下次，我把锡箔灰倒你头上。”
    黄家强威胁完对黄莹莹说：“囡囡我们回去了！”
    黄莹莹把钥匙给黄家强：“爸，今天你开车，我昨晚没睡好，有点困。”
    “你这点怎么不随我？我倒哪儿就睡哪儿？”
    “猪猡的属性还是不要随了。”
    “黄莹莹，说谁猪猡呢？”黄家强转头瞪自己女儿。
    黄莹莹嬉皮笑脸对着老头子，黄家强气鼓鼓：“把大门打开。”
    黄莹莹把大门完全打开，黄家强赏了女儿一个爆栗，打开车门坐进车子，开车出大门，黄莹莹关上大门落锁，拉开副驾驶的门上车。
    黄莹莹见许子舟还站在门口看着她。
    许子舟看着这个黄莹莹，他的脑子里不断切换两个黄莹莹，娇软阴森，明媚阳光，两个人截然不同，却又是同一个人。
    看着车轮往前，似乎昨夜阴暗角落里的黄莹莹离开了，这个黄莹莹也离开了，再也跟他没有交集了，不知道心头是怅然若失，还是空了一块。
    容不得他半分发愣，电话铃声响起：“喂！”
    “许总……”
    又是催债的，怎么办？
    百惠有一笔很大的资产，最初开超市的时候，有几个店都是自己投资的地皮建的超市，之前全部被他爸爸抵押给了银行拿了贷款，现在能动用的，完全灵活的就是这套房产和家里的一些古董字画，或者还有珠宝之类的。
    不到万不得已，这些东西他是不想动的，可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就是这么快，短短地几个礼拜。
    他走进屋子，项丽娜正在打电话给老宋的老婆杨淑芬：“淑芬，黄家强真不是个东西……淑芬……淑芬……”
    挂掉了听筒，项丽娜看着电话喊：“狗眼看人低。”
    “妈，跟您商量个事儿。”许子舟对项丽娜说。
    “什么？”
    “我们可能不得不卖了这套房。”许子舟跟项丽娜说。
    “卖房？”项丽娜不能相信，自家会艰难到要卖这一套房，“儿子，你开什么玩笑，这套房才值多少钱？”
    “是不值多少钱，可能连银行的利息都不够付。”
    昨天白天他还在跟债权人开会，面对几百个债权人的声讨。许子舟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
    从许国华去世，爆发债务危机，到现在不过短短几周时间，项丽娜完全没有从这样的变故中转变过来。
    “现在卖掉可能钱还多一点，很可能很快就会被法院强制执行，到时候法拍房就不值钱了。抵的债务就更少了。我初步估计可能会背三十多亿的债务。”
    “天！”项丽娜从来没想到自家会背这么大的一笔债务，就算是许国华在世的时候，他们家的身家也不过这个数。
    她捏紧了拳头：“那就卖了吧！”
    *
    黄家强父女车子开出小区，黄家强拐了个弯，停车让黄莹莹去买葱油饼，黄莹莹买了十个葱油饼，后面排队的人叫一声：“小姑娘，你买太多了吧？这样我要等下一锅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黄莹莹连忙打招呼。
    “这不是黄莹莹吗？不是吧？她怎么来这小弄堂里买葱油饼啦？”
    黄莹莹看着排队的大姐：“姐，我怎么就不能来小弄堂了？谁都知道我不挑食。”
    “买这么多干嘛？”
    “回去给我家阿志吃呀！”黄莹莹挥手跟他们道别。
    排队中有人发一条：【绝世好女友，小老虎排队给小姜买葱油饼】
    网上已经有人艾特了姜逊志：【小姜，小老虎给你买葱油饼了。】
    姜逊志立马回了一句：【坐等。】
    【黄莹莹买十个葱油饼？一个人吃五个，这两个是不是太能吃了？】
    【不是啊！是黄老虎开车带小老虎买葱油饼。】
    【有什么问题吗？】
    【老丈人带着女儿给女儿的男友买葱油饼？搞不懂。】
    【解码：我是小老虎的老邻居，许子舟母子作妖，说黄莹莹之前住的屋子闹鬼，而那个鬼就是黄莹莹，半夜还在黄家别墅门前烧纸。老虎父女昨夜半夜去踢掉了烧的纸，昨夜住在别墅里，今天骂了许家母子。听下来应该是许家母子认为上官家作为生意人会在意这种晦气的事，所以闹出这么一出来。不过之前我们听说的时候，还真以为那套房闹鬼，吓得不轻。】
    【太恶心了吧？在别人家门前烧纸？这对母子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是啊！很恶心的。许子舟的妈妈跟我们小区的很多邻居都说了，说每天夜里黄莹莹都会出现在那套房子里。小老虎好好的，被这样说，恶心不恶心？黄莹莹买的那家葱油饼店，我要推荐哦！真的很好吃呢！】
    【详细地址。】
    马上有人奉上详细地址，大约这家小店会火一把了。
    因为是休息天，不像工作日的早高峰那么堵，不过这么长的距离还是开了四十多分钟。
    父女俩回家，听见电梯声，方红梅打开了门，黄莹莹递过去：“阿姨葱油饼还是热的呢！”
    “先给小姜吃，人家坐等呢！”
    方红梅接过葱油饼，路上时间长了，葱油饼有点软了，她让保姆放进烤箱烤一下。
    黄莹莹没看见姜逊志上楼去，听见书房里传出声音，她推门进去，姜逊志正在讲电话，见她进来，他说：“我要去吃早饭了，等会儿回你电话。”
    “怎么样？”姜逊志问，有些怪力乱神的事，他不愿意用网络交流，就怕万一传出去，会引起哗然。
    黄莹莹简略跟姜逊志说了一遍，小说的事情姜逊志已经知道，又听了黄莹莹说的小姑娘的事：“能有这个结局，就很不错了。”
    “小丫头身上冰冰凉，我又将近一个晚上没睡，累死了！”
    “吃早饭，吃过早饭，我陪你睡会儿。”
    两人下楼来，姜逊志见白色的盘子里放着金黄的葱油饼，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图，传网上：【吃到了！】
    明明是方红梅想吃，老黄给老婆买，最后成了女儿和女婿秀恩爱？黄家强有点儿不服。
    吃过早饭，黄莹莹拉着姜逊志上去补觉，方红梅也催黄家强说：“昨天晚上你衣服都没换，去洗个澡。”
    黄家强听老婆的话，去洗澡，洗完发现衣服没拿，叫：“红梅，红梅。”
    方红梅上楼，推门进来：“干嘛呢？”
    “给我拿衣服。”
    “你就在房间里，房间里又没人，走出来到衣帽间又怎么了？你叫我过来，跟脱裤子放屁一样，多此一举。”方红梅边给他拿衣服边骂。
    黄家强看着方红梅，一把抱起她，方红梅叫：“黄家强，你干嘛？”
    “莹莹刚才跟我说，她回来找她老公，我回来找我老婆，补觉。我觉得可以有！”
    “黄家强，你个臭不要脸……”
    老两口在补觉，黄莹莹夜里抱了冷冰冰的妹妹，这会儿抱着暖乎乎的老公，暖着暖着就往歪处去了。
    浑身舒服了，不用老公唱歌她都睁不开眼了，正要闭上，突然发现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之前方红梅说过她不想生孩子了。刚刚自己和阿志在一起的时候是用措施的，如果方红梅一直用措施，那么妹妹从哪儿来？
    第73章
    黄家强补完那个觉,搂着老婆满心感慨：“你说我那个时候吃了没文化的苦，以前为了生意风里来雨里去，把自己给养糙了。囡囡从小生活条件不差啊？唱歌随我没天赋就算了，这说话也是糙得可以。你骂我张口猪猡,闭口猪猡,她连我这个爸爸都要骂猪猡。你还是山村里出来的呢？也没她那么糙吧？”
    “以前被项丽娜教得矫揉造作,现在么！倒是直率了！就是跟你像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别烦心了,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盖,女婿喜欢她这样的就行了。”
    “丑媳妇今天要见公婆了,就怕阿志在他爹妈面前只挑好的说,到时候人家一见，不喜欢可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莹莹在综艺里虎成那样,算是本性都暴露了吧？”
    黄家强坐起来：“不行,红梅,你得给我去拾掇拾掇她,你不知道今天早上这个小东西坐在沙发上,揉着她满脑袋头发,我都没眼看,好歹给亲家公亲家母一个好印象。”
    “我一个后妈,怎么去管成年继女的打扮？”
    “你让她陪你出去剪头发,至少让她把头发剪一剪。”黄家强跟媳妇儿说。
    “那下午准备呢？”
    “我来！”
    方红梅只能找借口拉着黄莹莹出去做头发。
    黄莹莹一直为妹妹怎么来发愁,刚好有这个机会可以跟方红梅单独在一起,她上了方红梅的车，她揉着自己的脸,想着这个事儿要怎么开口？
    方红梅见她皱着眉头,好像有什么烦恼,就问：“有心事？”
    “也不算什么心事！”
    黄莹莹想了想,让老公背一下没有责任感的锅吧！虽然，阿志说他当年就是那条漏网的小蝌蚪，生了他之后，他爸就去结扎了，所以姜逊志比她还认真避孕。
    不过锅还是他来背，黄莹莹貌似有点无奈：“就是，就是……阿志，觉得戴那玩意儿不太舒服，所以我在想还有没有其他方式避孕。”
    听见这话，方红梅不高兴了，她没想到姜逊志看上去这么疼莹莹，居然私底下这样？
    “莹莹，女孩子要自己学会保护自己，对这种事情该拒绝一定要拒绝，什么打针吃药都不是好办法。还有节育环，我好几个朋友生完孩子就上了环。大姨妈跟洪水一样，一个男人如果疼你，一定会为你考虑，而不是他自己尽兴到什么程度。所以上床是看清楚一个男人底线最好的机会，你们的婚事，我认为要考虑考虑了。有这种想法是自私！”方红梅一脸正色地跟黄莹莹说。
    黄莹莹想要撞墙，她没想到方红梅反应会这么大，连忙补救：“没有，没有，他就是一提，也没说不想用，就说太紧了。”
    “哦！那有可能，你们是不是便利店买的套子？”
    “嗯嗯。”
    “去网上找，有尺寸大小的。”
    “好。”
    方红梅好像想起了什么，问：“你大姨妈准不？”
    黄莹莹找原主妹妹的记忆，记忆里月经很准时，基本三十天：“很准。”
    “那就自己算算安全期，安全期里应该没问题。”
    “安全期？靠谱不？”
    “可以的，我和你爸三年多了，也没出过问题。”
    黄莹莹恍然，妹妹的路在这里，安全期听上去安全，其实也挺安全，就是意外偏大了些，那就不提醒了。
    想着妹妹要来，黄莹莹跟方红梅说：“阿姨，别烫头染头了吧？时间太长了。”
    方红梅剪了没多久本来就不想来，是黄家强推着自己过来，她也就应付个差使，缓解一下老公的紧张，她说：“好呀，就剪一下。”
    方红梅停车带着黄莹莹一起去美发沙龙，见到黄莹莹，托尼老师一顿狠狠地夸。
    黄莹莹和方红梅坐在对过，两位托尼老师给她们剪头发，方红梅时不时地跟黄家强说：【在右下边的抽屉里。】
    【阿志爸爸喜欢喝什么茶？你问我做什么？问女婿去。】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快回来了。】
    方红梅不耐烦的回着黄家强的话，顺便吐槽：“你爸爸真的烦死了，又不是他见老丈人丈母娘，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他见老丈人和丈母娘的时候紧张吗？”黄莹莹问方红梅。
    紧张吗？方红梅笑着回忆，她爹妈为了给弟弟买房子，堵在公司门口，说如果她不给弟弟买房子，大不了就大家没饭吃。
    当时自己还是公司里的一个主管，为了能够多挣两个钱而努力，努力来的钱被爹妈一次次地要走，得亏是服装公司，穿的衣服都是内卖甚至是样品服装，这也省了一大笔开销。
    父母和弟弟那里是个深坑，他们蹲在公司门口大吵大闹，她都没脸待下去了。
    一连几天，不知道黄家强是怎么知道了这件事，他一个大老板走到公司门口，抽出一支烟，边抽烟，边满口猪猡地骂人，综合了从古到今的野史，和江城不堪入耳的俚语，把她爹妈给骂懵掉。
    骂完了转头报警，说她父母聚众闹事，影响他们公司正常运营。大部分人没有被关进去过，真的被关一次了，也就明白了自己的胆子到底有多大。
    趁着他们惊魂未定，黄家强又让公司的法务，找了律师去法院起诉。
    紧接着，律师跑去她老家调查，老家都是乡里乡亲，听见又是被抓又是被告，嚼舌根的不要太多，她爹妈脸都丢尽了。
    本就是为了给弟弟说亲，才逼着女儿拿钱买房，现在远近都知道了，想找女儿要钱，没门。
    托尼老师给黄莹莹剪了一个剪了像是没剪，但是确实比没剪要好多了的发型。
    回到家里，黄莹莹见茶几上水果和糖果零食已经摆得整整齐齐。
    黄家强看见黄莹莹赶她上楼：“去换条裙子下来，我们家是做服装的，你不要成天运动装，给你公婆留个好印象。”
    黄莹莹在换衣服，姜逊志走进来：“你说咱爸是不是有些紧张过度了？”
    “这不是很正常吗？上辈子我第一次去见你妈妈的时候，战战兢兢，那时候我已经考上大学了。但是你妈妈是教授，那种特别有文化的人。大概只有项丽娜那种傻子才会觉得自己有了几个钱就可以看不起你妈妈。大部分人的心目当中，书香门第那代表的是什么？”
    黄莹莹换了一件白色高领毛衣，配上一条墨绿色羊绒针织裙，配上她今天剪的头发，显得人畜无害，温柔可人，
    下楼去，黄家强万分满意。
    姜逊志从楼上下来，他一件卫衣一条休闲裤，看着一家三口的穿搭，如果此刻去影楼拍全家福的话是不是自己显得格格不入？
    正想着，姜逊志接到电话：“喂！在门口了？”
    黄家强跟方红梅说：“走，我们下楼去接。”
    姜逊志按下静音键，看向方红梅：“阿姨，有个叫方长兴的人，您认识吗？还有一个叫方健的？”
    “我爸和我弟。”
    方红梅每个月除了固定扣八百块钱给她父母之外，她已经很多年不联系父母了。
    “怎么会打你电话？”
    “不知道电视台从哪里弄到了我的电话？现在一个叫什么《情与法》电视栏目在拍摄。”姜逊志看向黄莹莹，“因为上次你和许子舟在门口争执之后，我们住这里就被人知道了，现在节目组带着这两个人在门口。”
    时间已经临近傍晚五点，约好下午六点跟亲家见面，方红梅跟黄家强说：“我下去打发了他们。”
    黄家强拉着方红梅：“我跟你一起去。”
    老俩口下楼，小两口自然要跟着，四个人一起到小区门口。
    门口，两个如同农民工的男人站在那里，摄像头对准了里面出来的夫妻俩。
    为了见亲家给亲家留下好印象，方红梅精心打扮，一身套装裙，本身这些年成为高管历练出现的气质，完全有种贵妇的派头。
    黄家强身上是高定的西装，他不开口，完全是成功男人的派头。
    年纪大的那个男人对着拿着话筒的记者说：“你们看到了吧？家人穷得饭都吃不上，她住在皇宫一样的地方。你们知道我们N省要供应一个大学生有多难？”
    N省高考之难全国闻名，而N省的学生要考入江城的985大学更是千里挑一。
    “如果没有我们全家省吃俭用供她读书，让她能够考到江城来，能有今天？”
    见夫妇俩出来，那个记者拿着话筒赶忙走过来：“黄先生，方女士，请问你们认不认识方长兴和方健？”
    黄家强伸手跟那个摄像的说：“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不要乱拍。明天我会让律师来联系你们。”
    “一说要谈谈，他就说要找律师，之前也是的去我们村里威胁我们。我们之前害怕他这个大老板，现在我们要讨个说法。俗话说，皇帝还有草鞋亲，他跟我姐在一起了之后，怕我们家给他丢脸，逼着我姐，跟家里断绝关系。”那个年轻的男人口齿伶俐。
    方红梅记挂着今天跟亲家见面，不能因为自家的这些破烂事儿把正事儿给弄砸了：“方健，如果有什么要谈的，我们明天谈。你们先离开！”
    方健拿着话筒说：“明天，你们又会糊弄我们，就今天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把话给说清楚！”
    黄家强看着时间流逝，他不想再闹下去，想要用钱打发了，黄莹莹比他先一步开口：“怎么说清楚？我陪你来聊聊！”
    第74章
    黄莹莹如今正红,比那些顶流明星不差，微博如今粉丝一千多万，发个动态立马有人响应。
    摄像机镜头立马对准了她，黄莹莹看着这个方健,指了指边上商铺前的空地：“去那儿,别挡住居民进出口。”
    黄莹莹再虎,此刻包裹在粉蓝色的连衣裙之下,外头一件米白色的大衣,加上黑长直和粉嫩的脸,就是婆婆最喜欢的好媳妇标准模样。
    方健见小姑娘温柔可人,胆气壮了起来，当初被黄家强骂到自闭的阴影还在,这次来闹事儿,实在是诱惑太大。成功了可以两头得利,所以才鼓起勇气上门来,
    方红梅过来拉黄莹莹：“莹莹,算了！今天还有正事儿。”
    “这也是正事儿。”黄莹莹推开方红梅。
    黄家强也说：“莹莹,不值得为这种人浪费时间,我们上去了。有事明天让律师跟他们说,该付的一分不会少,不该给的一分别想有。”
    方红梅的爹扑过来扯住方红梅：“红梅,千不念万不念,念着你死去的妈，你总不能自己山珍海味,看着我们父子俩穷得要饭？”
    “我给你们安排工作了,我也每个月给你们打八百块钱了。我妈看病,全是我出的钱。还不够吗？”方红梅怒看着两个人。
    “姐姐嫁大富豪了,几百亿的身家，弟弟穷得连老婆都娶不起，你还有脸说够了。”
    黄莹莹笑得温柔可亲：“您认为她给多少比较合适？”
    “莹莹！”黄家强叫她，“不要搭理他们，他们是无底洞，填不满。”
    “爸，您总不能不让人说吧？”
    见黄莹莹这般模样，又想着人家在跟那个上官远辰的儿子谈恋爱，这个方健一下子想明白了：“姐，你嫁给一个暴发户，看看人家要嫁进高门大户，就讲道理多了。”
    黄莹莹看看手表：“确实我们有事，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把你的要求说来听听。”
    “其实我要求也不高，你们家是做房地产的吧？这是你外公，我是你舅舅，送我们一人一套别墅，不过分吧？”方健问黄莹莹。
    “就这？”黄莹莹带着笑看他。
    方健琢磨黄莹莹的笑容，这意思是他没见过世面？
    方健就大了胆子说：“有了房子总归要给咱们弄个车子吧？你舅舅我要求也不高，那个老板开的奔驰就行了。再给你外公点儿零花钱，就一千……两千……两千万就好了。以后每个月再给个十来万的生活费。让你外公也过过老太爷的生活。”
    听到这里吃瓜群众就有想法了：
    “这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两套别墅，两千万，再每个月十来万？还要奔驰？是让我开开眼界，知道有钱人拿多少彩礼吗？”
    有人起哄：“小舅子，你姐夫那么大的老板，你别客气，使劲儿要啊！不要个三五十亿，你不是亏了吗？”
    “就是，你也太没眼界了，人家卖百惠的股份，就是四五十亿的进账。”
    方健一下子感觉亏了，问：“我还能加吗？”
    “可以啊！”黄莹莹笑。
    “我也不要几十亿，我要五个亿。”
    “有想法。”黄莹莹笑。
    “等等”方健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你们公司里有没有那种大学刚毕业的，长得跟你一样好看的漂亮姑娘，给我介绍一个做老婆？”
    吃瓜群众不明白为什么姐弟俩都相差这么多呢？方红梅眉清目秀，算得上是美人，但是这个方健整个人显得特别猥琐，而他现在说出来的话更加猥琐。
    “还要漂亮小姑娘，还是大学刚毕业出来的，要脸不？”
    听见吃瓜群众说这话，方健回头看：“我外甥女在这儿呢！”
    黄家强拉着女儿：“我特么有钱喂猪猡，也不给他们。”
    “姐夫，你这话就不对了，怎么说咱们都是自家人，我是你小舅子，这是你老丈人，还是外甥女儿懂事，到底是要做大户人家的儿媳妇的姑娘，知道自己以后是照顾大家族的。”方健有了黄莹莹刚才的问话，有了底气。
    黄莹莹转头给方红梅使了一个眼色：“阿姨，N省高考不容易，您还是F大经管的毕业生，除了你自身的努力也离不开很多人的帮助吧？”
    “是的，我们那里大部分女孩子，读完初中就出来打工了，我的初中班主任杨老师，鼓励我一定要读下去，初中三年，杨老师给我吃了三年饭。到了高中，第一年是她给我出的学费和住宿费，后来县中知道我的情况，就把费用全免了，让我高中的时候不要为钱发愁。我的大学志愿还差点被我爸卖掉，是我高中的班主任蒋老师，跑到省教委举报。如果没有我的老师们，就没有今日的方红梅。所以，我的父母生了我却是我的仇人，他们生病住院的费用我出，每个月给八百我也算是给得冤，不过我给，再多就别想了。”
    这话可激动起了方红梅爹的怒气：“你给你那个初中班主任和高中班主任都在县城里买了房，还给那个姓杨的老师在江城打工的儿子儿媳妇安排了工作。甚至送你那个蒋老师的儿子出国读书。谁不知道我方长兴的闺女有钱，给县中捐图书馆，一捐就是两百万？我这个亲爹呢？享过你一天的福？大家看看，我身上穿的是什么？我女儿身上穿的是什么？”
    黄莹莹勾住黄家强：“爸，听见没？没有杨老师，没有蒋老师，您媳妇儿都走不到您面前。因为有那么多的尽心尽责的乡村教师，才会把很多本来早早辍学嫁人的小姑娘送进了大学门。您的婚礼决定简办了，但是钱咱得花。您的个人财产里，设立一个针对不发达地区教师的专项基金，每年拿一千万出来，奖励一百位山村教师，为期十年，这一个亿，算是给阿姨的聘礼，感谢老师们的付出，才让您和阿姨得以相遇。”
    “好！听你的。”黄家强伸手牵住方红梅。
    方健听见黄莹莹这么说，立马说：“外甥女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哪门子的外甥女儿？你配吗？我就是让你说来听听。我爸说得对，我们家就是有钱喂猪猡，都不会给你一毛钱。”黄莹莹转头看向姜逊志，“阿志，给我拿扫把来。”
    姜逊志跑着去商铺里借来了扫把，于是穿得跟小仙女似的黄莹莹拿着扫把，裹挟着街边的落叶往父子俩身上扫去。
    “你……你……现在在拍电视。”方健叫起来。
    “艹，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有偶像包袱？”黄莹莹甩手把扫把往方健身上扔去，“垃圾给我滚！”
    姜逊志皱眉，去捡起扫把：“扫把是借的，被你扔坏了，还怎么还？做事怎么这么毛躁？”
    商铺老板过来：“没事，没事，一个扫把而已。”
    黄莹莹笑：“对不住，我太激动了。”
    “莹莹！”黄家强一声焦急的叫声。
    黄莹莹转头，黄家强笑容尴尬，比哭还难看，她略微把目光移开，黄家强身边站在一个四十岁左右很有精英气质的男人，这个人她在电视上见过，绿茵零售的张旭。。
    然而，无论是黄家强这样大老板还是那个精英气质的男人，在边上那个头发花白，都显得寡淡无味，那位才是气场两米八啊！
    那是姜逊志的亲爹，她未来的公爹，远辰集团的创始人上官远辰，他边上还有一位一样奶奶灰头发的女士，那脸型，笑起来两个酒窝，姜逊志跟她是一模一样，这是她未来的婆婆？
    人群也因为上官远辰的出现而躁动。
    黄莹莹一下子手不知道往哪里摆，姜逊志过来伸手牵住她的手：“别紧张，我爸妈。”
    “不紧张，不紧张！”黄莹莹轻声问他，“我头发乱吗？”
    姜逊志伸手替她把头发给整了一下。
    好吧！应该挺乱的。
    她又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姜逊志笑：“没事的。走了走了！”
    姜逊志拉着黄莹莹到他爸妈面前：“爸爸，妈妈，这是莹莹！”
    黄莹莹一下子卡壳，姜逊志已经改口叫“爸”了，自己该怎么称呼？
    第75章
    姜逊志在她耳边提醒：“叫爸妈呀！”
    围观群众虽然被上官远辰的保镖给隔开了一段距离,但是不妨碍他们吃瓜，谁不在拍？此刻直播平台，微信群，微博,发图的发图,直播的主播,视频的视频。
    今天太值了,不仅见到小老虎怒打吸血鬼父子,更能见到上官远辰这样的超级大佬。
    看情形,上官远辰夫妇今天是上黄家提亲啊？
    黄莹莹从来没想过自己第一次见公婆,改口叫爸妈居然在马路牙子边上，大庭广众之下。
    为什么姜逊志叫老黄叫得就毫无压力,为什么自己开口就这么难？
    姜如慧看着黄莹莹,看向上官远辰：“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莹莹倒像是你的亲闺女,阿敏的亲妹妹。”
    上官远辰笑：“那没办法小志随你,就喜欢咱们这种活泼直率的性子。”
    老两口这么一说,缓解了气氛,黄莹莹叫：“爸爸,妈妈。”
    姜如慧带笑应下：“哎！”
    上官远辰点头：“哎。”
    看直播的网友叫起来：
    【卧槽,小老虎叫爸妈了？这么快？好事近了？】
    【今天早上黄老虎带小老虎买十个葱油饼的事儿可还记得？想想小姜刚才从哪里出来？】
    【不会吧？小老虎和小姜已经同居了？】
    【这个速度可真够快的。】
    【不知道谁一直说要把民政局给两人给搬过来？】
    【太好了,两只在一起了呢！】
    张旭跟黄家强说：“老黄,一起进去说话？”
    黄家强看向上官远辰，说实话复姓真的很难称呼,难道叫“老上官”？他想了一下：“亲家公,亲家母请！”
    “莹莹爸爸请！”上官远辰说。
    黄家强恨自己怎么那么笨,自己为什么不称呼上官远辰为“阿志爸爸”,这样多亲切？自己那种称呼显得很土。
    一家子往里走，围观群众有些意犹未尽。
    方红梅走到姜如慧身边：“姜教授，不好意思，因为我的家事，让您见笑了。”
    姜如慧转头看跟在姜逊志身边的黄莹莹，黄莹莹低头正在反思，前面自己做得都不错，就是最后扔扫把有点多余，还被公婆看见了自己非常野蛮的一面。不太好！
    “哪儿会？当初我家小敏跑婆家把她公公都打了一顿，把她婆婆给拉了回来，还撺掇她公婆离婚呢！”
    姜如慧声音加大，故意给黄莹莹听见，黄莹莹眼睛一亮，原来婆婆真不介意啊？
    姜如慧招手，黄莹莹快步过去勾住婆婆的胳膊。
    “小志没跟你说他姐姐的事儿？”姜如慧问她。
    黄莹莹摇头，姜如慧笑看着方红梅说：“我女婿跟你有些像，也是家庭很麻烦，靠着自己从山里到县中再到江城读大学出国留学，一路走来很艰辛。他爸爸前头老婆生了一儿一女，老婆死了再续弦，又生了我女婿，我这个女亲家就是个勤劳肯吃苦的农村妇女，生怕别人说她做后妈的不疼继子女，样样都不会偏颇，偏生他爸爸，是个偏心的，事事都紧着大儿子。小儿子再优秀也得不到他的夸赞，甚至初中逼着小儿子去考中专，因为可以早点毕业挣钱。”
    “跟我一样，我妈也让我去考卫校，做护士，说女人做护士稳定，好嫁。”方红梅感慨。
    一起进了电梯，姜如慧跟方红梅继续说：“我女婿拼命考了出来离开了那个家。后来遇到了我家阿敏，结婚以后，阿敏跟着他一起回他们川中乡下，我女婿出钱修的房子，本意是让爹妈住得好点儿，老大占了不说，还把我亲家母当成老妈子使，而且跟你爸一样，还不停地伸手要钱。”
    电梯门开了进了他们家客厅，黄莹莹和方红梅陪着姜如慧坐下，听姜如慧继续说上官时敏的事儿：“我家阿敏是个暴脾气，把他哥嫂赶出门。我女婿他爸发脾气要我女婿跟阿敏离婚，我女婿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我家阿敏比他反应更快，抄起扁担，追了他公公围着整个村子跑了一圈，闹得人人都知道老牛家的小儿媳妇是的泼辣脾气，他们族里的叔公打电话给我们夫妻俩。”
    “姐姐这么厉害？”黄莹莹不禁佩服。
    “所以你们会有共同语言。一个拿扫把，一个拿扁担。”姜如慧伸手捏了捏黄莹莹的脸。
    “那还是姐姐厉害些，敢追着公公跑，我甘拜下风。”
    刚刚坐下要喝茶的上官远辰听见这话转过头看向儿媳妇，黄莹莹见公公目光如炬，一想坏了，说错话了，连忙说澄清：“爸爸放心，我绝对不敢以下犯上。”
    “小丫头。”上官远辰笑着说了她一句。
    姜如慧笑着说：“不怕，家里没人怕他。”
    “这个我作证，如今家里最大的是睿睿。”张旭说。
    “姜老师，给我在孩子面前留点儿面子成不？”上官远辰从黄家强手里接过茶，跟自家老妻说。
    姜如慧讲了女儿的故事，上官远辰几句话，让黄家强彻底轻松了起来：“阿志爸爸、妈妈，小张，我们一起吃饭，边吃边聊。”
    黄家强陪着上官远辰坐下，倒了酒，大家碰了杯，张旭笑着说：“我也是第一次做媒人这个角色，可真是难为我了，问了一圈，几件事儿，订婚日子，婚礼的日子，还有一个呢？小姜也跟家里人商量过了，关于以后孩子一个姓黄，一个姓姜的事儿。”
    听见这话黄家强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以前他明知道争不过，也就不想去要这个姓了，自从莹莹那么说了，女婿也没意见，他就认为这事儿是成了。现在张旭又放在饭桌上说，难道上官远辰有什么意见？男方有意见也正常。要是不行，也就别为难孩子们了。
    “这个事情还是以阿志爸爸的意见为主。”黄家强虽然有点失落，不过孩子结婚，不能因为一点点事情而闹得不可开交，总归要有人往后退一步才行，女婿回去说过了就说明他有这个心了，那就行了。
    “既然有了这个打算，上官总和姜老师的意思，不能因为两个孩子随了两边的姓而有所区别。咱们从一开始就把这个规矩给立好了。小黄和小姜结婚，无所谓嫁娶，就是两个人的结合。但是酒席各出一半吧？还要算账，所以就这个打算，订婚宴老黄你来，婚礼就上官总这边来。以后生了孩子满月宴全是老黄你这边，周岁宴全是上官总负责。”
    这可比黄家强想得更加周到了，而且这是男方主动提出，黄家强笑都控制不住：“行，就这么办了。”
    黄莹莹听到这里：“所以我们俩，就是一直啃老？”
    姜逊志侧头看了她：“有得啃就啃，你哪儿那么多话？”
    黄莹莹点头：“嗯嗯，我们努力做啃老的好孩子。”
    商量下来，因为老黄的婚礼放在农历年底，女儿的订婚宴总归要隔开一点时间，就放在五一时节，婚礼放在十一期间。
    正事儿算是过了，张旭说起自己的生意，刚好老黄父女俩去别墅住了一晚，他说：“许家母子真的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搞出闹鬼这一出，我原来猜他可能知道我关注他，他想通过我的嘴告诉老上官总，这些怪力乱神的事。现在，他今天说要卖房子，我听说因为有闹鬼传言，所以中介已经跟他说要做好准备，比市场价要低一些，而且难出手。百惠搞成这样真的可惜了。”
    黄莹莹和姜逊志是知道怎么一回事，只是外头都这样认为了，他们也不会去澄清。
    上官远辰对张旭说：“你在跟阿敏聊布局之后，我这些天就帮你们在看这个百惠和你的线上业务布局的问题。你也别老盯着百惠这么点东西，能收购固然对绿茵未来有帮助，店仓一体模式有它一店两用的好处，但是百惠的超市规模都太大了，你到时候是运营百惠的超市好呢？还是说拓展线上配送业务好？你认为许国华不知道线上业务来势汹汹？是因为他线下业务太重，两厢难以兼顾。柯达发明了数码相机，最后却因为无法切换赛道，最终倒在了胶片业务上。能发明数码相机就已经有前瞻了，但是促使它死亡的是原有的业务太庞大，以至于难以调转船头。”
    “所以您的意思是，不看好我收购百惠？”
    “你未来是以线上业务为主还是线下业务为主？”
    “当然是线上。”
    “大型超市，你已经有永利了，你是不是可以做一些社区店？它既是你的线上业务前置仓，也是便利店的模式。跟你的永利实现互补就可以了。具体怎么运营，还是你跟小敏去商量，我只是从我的观点出发去看事情。你们再讨论讨论！”
    “好的。我跟小上官总再聊聊业务模式。”
    黄莹莹听懂了，虽然她公爹说让他们再讨论讨论，但是他老人家已经分析这么明确了，基本上绿茵零售是不会要百惠了。
    绿茵不要百惠，百惠又到了破产边缘，接下去？只能许家更难了。
    吃过饭，一起坐在客厅喝茶吃水果，姜如慧打开随身的提包，拿出一个盒子给黄莹莹：“打开看看。”
    黄莹莹打开了缎面的盒子，绸缎中央躺着一只带了糖色的白玉手镯。
    大部分白玉带了糖色就上不了档次了，但是这一只，白色部分细腻油润，是极品的羊脂玉，而带的一缕糖色淡雅如蜜，干净漂亮。
    “我和你爸爸结婚三十周年去欧洲度假，在一个华人手里看到了这个手镯，虽然不是纯净的羊脂白玉，但是我第一眼就喜欢上它了。你爸爸就把它买了下来。上一代感情的见证之物，最好的归宿应该是以它为祝福，传给我们的孩子。”
    黄莹莹拿起这个手镯，她仔细看着，这个手镯，她见过，而这一番话，也仿佛听过。
    上辈子苏教授已经得知自己病入膏肓，她打开盒子，里面躺着的是已经断成两截的手镯。
    当时自己说：“阿越说，这是他爸爸妈妈爱情的见证。”
    苏教授笑得有些凄苦：“莹莹，麻烦你到时候让它陪我去了吧！”
    自己最后确实把这一只断了的手镯放进了苏教授的墓中，但是在整理苏教授的遗物的时候，看到了她写给姜越爸爸的信：“亲爱的，今天莹莹看到了这只手镯，这只手镯确实是我们爱情的见证。爱情见证之物，最好的归宿应该是以它为祝福，传给我们的孩子。只是你不在了，阿越也不在了，镯子也断了，让它随我一起去吧！”
    姜逊志看着黄莹莹拿着的手镯，也愣在那里……
    第76章
    送走亲家,在电梯里，黄家强看女儿笑看手上的镯子。
    白玉带了糖就算不得极品了，哪怕上头那一缕糖色如蜜糖渗入白雪，哪儿像他给女婿挑的蓝宝石袖钉宝石品相极佳,浓郁沉静,一看就值钱。
    但是亲家说了,老两口结婚三十年的纪念,承载着父母幸福婚姻的祝福,这个含义就浓厚了。女儿对这个手镯就喜欢得跟什么似的了吧？
    黄家强内心暗叹一声,暴发户和书香门第果然有差距。
    黄莹莹自然不知道她爹因为她喜欢这个手镯而心有千千结。
    她进了房间,洗了澡，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看着万家灯火、
    上辈子,姜越只要想家了,他就拿出一张黑白照片,跟她坐在一起看。
    在黑白的照片里,姜学继站着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苏教授一袭棉布旗袍戴着这个手镯坐在椅子上抱着才三岁的姜越。那是他们离开巴黎前留念的照片。
    “爸爸说江城解放前被称为东方的巴黎,但是解放前的江城有繁华的租界,也有破落的番瓜弄,并没有那么好。现在华国是一个新的开始,希望能消除贫困,建立真正的繁华大都市。他们怀抱着这样的愿望回来。”姜越说这个话的时候带着犹疑的语气。
    自己靠在他的肩头：“会的，只要我们努力,一定能达成伯父伯母的愿望。”
    遗憾的是,上辈子她的话并未实现。
    姜逊志从卫生间出来,见黄莹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璀璨的夜景，过来站在她的背后，抱住她，低头亲吻她的脸颊：“这个手镯能完整地重回我们的手里，冥冥之中兴许也是上辈子爸爸妈妈的愿望。”
    “是啊！如今的江城，应该已经达成爸爸妈妈的愿望，成了他们梦想中的样子吧？”
    姜逊志按下窗帘遥控，窗帘缓缓关上，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动作轻柔又那啥。
    黄莹莹伸手拧了一把他的手背，义正辞严：“姜逊志，你每天脑子里全是什么东西？我们上午刚刚……补过觉。”
    姜逊志拿起床上的PAD给她打开来，打开了一个文件夹，里面的文件名：《风流王爷俏尼姑夜夜欢》、《彻夜难眠》……
    黄莹莹点开一个文件看，一开始就是那个什么什么的什么什么！总之，太那个，太那个了！
    她一把推过去，把姜逊志推到床上，姜逊志还笑得酒窝深陷，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儿。黄莹莹跳上去的，又是掐又是打：“姜逊志，你什么时候不学好了，居然看这种东西？你还记不记得，要是换做以前，你特么可是要被关进去，判流氓罪的？”
    “媳妇儿，这不是我的，这是你的pad，你的文档。”
    “怎么是我的文档？我的pad叫你动了？”
    “不是你的手写笔不灵吗？让我看看，你早上睡着了我就给你看了，想点进文档试试，就看见这个了。我没想到你还有这个爱好，里面都是……”姜逊志脸涨得通红，说不下去了。
    “爱好个屁，我这样正直的人，怎么可能？”黄莹莹一转念，原主妹妹看的那些乱七八糟到脑子里，好像？还有点儿意思，立刻换了表情，露出猥琐的笑容，开始上下其手，“都有老公了，看看也未尝不可哈！”
    “也就是说我白挨揍了？”姜逊志捉住她的手问。
    “思想教育要严格，实际操作要踏实肯干。”黄莹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老公，小说里应该都是骗人的吧？一个晚上真的能把一个礼拜的量全干了？”
    “我看你跃跃欲试。”
    “……”
    “老公，明天我们还要去领证。”
    “民政局又不是菜场，开门没那么早。”
    “你要不要去看看，你那帮子兄弟有没有代码问题要你解决的？”
    “他们很识相的，知道我刚刚搬老丈人家。”
    早上她缠着他，没忍住浅尝了一下，原就想着夜里再补，谁叫她自己闹腾，现在哪里肯放过她？
    实践出真知，黄莹莹知道了一件事，这个缠着人的磨人精，真的是要了她的老命，实在撑不住举手投降。
    洗刷干净，躺床上，突然想起这些文件都是谁藏着的，原主妹妹，这个混蛋小丫头，居然存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文，等她出生，一定要好好打她屁屁。
    姜逊志搂着她：“这些文件你最好都删了。”
    黄莹莹反应过来：“非法传播？”
    姜逊志笑着摇头：“这些教程太狂野，我们还是自己摸索，多多练习就好。”
    多多练习？黄莹莹钻进被子：“你还是给我练习一首歌吧！”
    黄莹莹再睁开眼，摸了摸身边，人呢？
    姜逊志拿了白衬衫进来：“起床，换衣服。”
    “穿白衬衫吗？这个年代还是穿白衬衫？”
    黄莹莹记得自己那些大学同学八十年代中后期结婚，一个个都穿得花枝招展的，现在这么朴素了？
    “对啊！大多数人都建议白衬衫。”
    黄莹莹听他这么说，一个激灵从被子里爬出来，抢过他的手机，翻开微博，看见他发了一句：【领证应该穿什么？】
    【当然是白衬衫啦！】这条已经被点赞三千多了。
    还有下面一条【小姜要和小老虎领证了吗？】也是点赞特别多。
    【要看两人的证件照呀！美美哒！】
    多数是祝福的评论，也有好几条不和谐的声音。
    【秀恩爱，死得快。娱乐圈秀恩爱的那些可都没好结果，坐等两人闪婚闪离。上一对，依稀记得是曲霏儿和许子舟。】
    这条下面评论很多：【脑子有坑吧？诅咒人家做什么？】
    【看不惯，成天借着做公益上热搜，趁着机会做生意而已，实际上又是打人，又是赶后妈的亲爹，人品真不行。】
    【人家是做公益了呀？宁山旅游没带动？人家没去投资，没把民族文化介绍出去？真搞不懂了，欧洲都有很多人喜欢她，为什么就我们自己人会去黑她？】
    【她打项丽娜，据我了解，黄莹莹从小没了妈，是项丽娜把她当成女儿一样养大，她却不知道感恩，打项丽娜。而昨天视频里戏弄她后妈的父亲和弟弟，我真不知道这样的人，你们怎么能喜欢的？NC粉多。】
    黄莹莹自认为不是人见人爱的钞票，有人喜欢，总归会有人不喜欢，这个不是很正常？
    她下床来换了衣服，洗漱之后化了妆，今天领证要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两人下楼，保姆阿姨说方红梅和黄家强已经上班去了。
    黄莹莹喝着牛奶，姜逊志看微信之后，抬头看她：“莹莹，我姐问我，今年网购节晚会，想要加一个节目进去，让我和你给宁山带货。你如果要给英雅带货的话就算了。”
    本周五就是十二月八号网购节了。
    即便是上官远辰儿媳妇，上官时敏弟妹这个便利，黄莹莹也认为在网购节晚会上给自家品牌带货不合时宜，给宁山做宣传反而合适，黄莹莹点头：“行啊！只要别叫我唱歌都可以。”
    “放心吧！没人会让你唱，你唱也没人敢听。”
    姜逊志瞎说大实话，迎来一顿粉拳。他笑呵呵地给他姐发了消息答应参加节目。
    他们今天选得太过于随意，不是七夕，也不是情人节，民政局结婚登记处人不多，拍照之后很快就轮到证件制作，拿着新鲜出炉的证件黄莹莹对着封面拍了个照片，发到网上：【驾驶证到手。】
    立马有人评价：【快来，有人自爆之前无证驾驶。】
    黄莹莹发了个表情包：【嘘.JPG】
    来得早，加上人又少，拿完证九点半还没到。黄莹莹让姜逊志送她回小区门口，两人各自上班去。
    黄莹莹的办公室在十二楼，预留了很大的一块区域，给她以后发展。现在偌大的区域里，也就她和助理两个人，她的助理之前是黄家强秘书组里的一个专管文件审核的秘书小祝。
    小祝毕业于江城政法大学，学的是电子商务与法律。这个大学是一个二本，而这个专业又是一个什么都能搭边，但是又不太专的专业，所以毕业之后就应聘进了英雅做了文秘工作。
    这份工作就是她浏览一下合同，然后用不干胶警示标示纸贴在老板需要注意的几个点上，提醒老板看注意看，等老板签好字之后派发下去。对这份工作她都已经看不到希望的时候，方总让她帮大小姐处理一些日常琐事，大小姐一进公司，立刻把她调入这个部门，现在每天忙得飞起，学到了很多东西。
    黄莹莹刚刚坐下，小祝就开始跟她汇报这几天的进展，宁山那里希望她能去一趟确认一下建厂的地块，马可现在还处于交接期，他一边在交接一边在处理新公司筹建的事，幸亏有保罗这个行家帮他，还有网购节，AMYA品牌的总监希望黄莹莹能帮忙直播带货。
    黄莹莹按下了AMYA品牌的管理者罗总的电话：“罗总，你好呀！说让我直播带货？我刚刚答应参加桃趣网的网购节晚会。不是晚会啊？是晚会结束之后的品牌直播带货？这个可以，那我下来找您商量？”
    黄莹莹下楼到AMYA品牌楼层，英雅服装有些功能模块是共用的，比如生产线，仓库物流。但是设计和销售管理这块独立运作。
    AMYA毕竟是走中低端路线，所以下属的设计师都比较年轻，大多都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做了两年有经验之后，可以转岗到其他品牌，也有可能会跳槽。英雅也算是服装界的培训基地了，为行业里输送了不少人才。
    罗总正在组织开网购节最后检查会议，黄莹莹坐下，听他说：“去年网购节我们AMYA单一品牌的销售额是六千五百万，占了我们全年销售额的23%……”
    黄莹莹边听边浏览微博，她的结婚证图片下有了很多恶评：
    【抖什么机灵？恶心不恶心？营销率直的人设，实际上满肚子的奸计。】
    【真的很虚伪，无非就是要赚钱吗？】
    【不可否认，她是营销最成功的案例之一。】
    黄莹莹问罗总：“罗总，AMYA网购节占了全年23%的销售额，那么咱们公司其他几个品牌呢？”
    “不相上下，总体而言，一个购物节，基本上就能占全年的20%。今年肯定会更好，因为有您带货，英雅十一月的销售已经翻倍涨了，所以我们有信心今年的网购节，会交出更加漂亮的答卷。”
    网购节重要到这种程度，因为自己在综艺里的带货，AMYA的销量又暴涨，所以这个时候如果自己跟许子舟一样塌房，不管事实如何，错过了网购节就真错过了。
    网络上的那些言论好似有人带节奏……
    第77章
    黄莹莹想通里面的关节,大致心里清楚谁要搞她。
    “罗总，我恐怕不能为AMYA直播带货了，我认为没必要在我红的时候尽可能把钱给赚足，我因宁山而红,我得为宁山带货。”
    黄莹莹改变主意,让原本摩拳擦掌准备拿下集团销售冠军的罗总有些失望,不过人家是大小姐,又不是外头的网红或者是明星,又不能谈价钱,只能惋惜,却也说不得什么。
    黄莹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给宁山的小陈打电话：“小陈,忙什么呢？”
    “最近张姐和吴老师的年代剧开拍了,我帮他们联系了一下,另外,旅游火爆,县里也很重视,一定不能把大好的开局给毁了,我跟市场监督的同志们一起到饭店和商家进行宣讲,一定要让游客来咱们宁山感受到咱们宁山人的淳朴和好客。还有马上要网购节了,桃趣的桃山货频道联系了我,做了桃山货宁山馆,推荐宁山的优质特产，经过你们的节目,我们很多特产现在网上销量都是成倍涨的呢！相信经过这次网购节会让更多人认识咱们宁山的产品。”
    黄莹莹听完小陈十分兴奋的话语,她笑了一声：“是这样,我不是有流量吗？快网购节了,我想联系一下侯导看看他有没有空，做一档回访节目，预热一下咱们宁山馆要推的东西，小姜的姐姐也让我们俩在晚会上表演个节目，网购节那天，我想再给咱们宁山带货直播。”
    小陈知道黄莹莹很忙，毕竟人家还有英雅要继承，哪里敢让人来带货：“你不是要给英雅旗下品牌带货呢！”
    “英雅销量好，不能提高我考分，我爸爸给我的任务是三年在宁山建立加工基地，只有让更多人认识宁山，更多人来投资宁山，形成产业，对我的考核才有好处。”
    明明是想要帮忙却说得那么功利，小陈笑出声：“好的，我马上跟领导汇报。他们会高兴疯了的。我先谢谢了！”
    “我去联系侯导。”
    黄莹莹挂了小陈的电话，又去打电话给侯导，侯导还没谢过黄莹莹给他介绍宋家婆媳，宋家的小鹿呦呦奶糖是多少人童年的记忆？
    如黄莹莹所言婆媳又是另外一个比较容易出碰撞的话题，侯导原本担心新一季可能很难有爆点，现在信心满满。
    听见是拍回访节目，这是一个好主意，既能满足观众的期待，又能让人看到综艺给宁山带来的变化。
    “张芸和吴兼也刚好在宁山拍戏，我联系他们，看看有没有时间一起做一期节目。”
    黄莹莹打过电话，看小祝递过来的安排，HR推荐了三份英雅宁山工业园的项目经理的简历。
    黄莹莹快速浏览之后，选了两个候选人。
    “黄经理，什么时候面试比较合适？”
    “先去食堂吃饭，我等宁山那里的安排。”黄莹莹站起来，跟小祝一起下楼去公司食堂吃饭。
    黄莹莹拿了餐盘跟小祝说接下去她的工作安排，马可那里有保罗加入，公司筹建就不需要她挂心了，杨曦是有沉淀也有灵感，但是缺乏成熟技巧的设计师，马可的意思，她去巴黎跟马克一起合作秋冬季服装的设计，提高她的技巧，这事儿得小祝协调安排。
    “您等我拿手机出来在备忘录里记一下。”
    黄莹莹看小祝认真的样儿说：“还是先吃饭。今天有辣子鸡呢！”
    英雅食堂的伙食很不错，黄莹莹舀了一勺辣子鸡，再拿了一碗酸汤鱼，炒合菜必须要，因为边上还配了卷饼，打了一小勺饭，饭上浇了一勺番茄炒蛋。
    放下餐盘，小祝去打汤，黄莹莹去拿酸奶拌水果。
    两人坐下，黄莹莹跟小祝说：“杨曦不知道去没去过法国，有没有申根签证？这个你也问问她，这些手续办理也要点时间。”
    “嗯，我记下了，下午打电话去问。”
    “同样的伯纳德和弗兰克两人也需要安排来国内跟我们的设计团队进行磨合，这个事你跟……”黄莹莹正在说，看见方红梅和几位高级经理一起进来。
    方红梅打了饭，带了那几位品牌总监坐了过来。
    “听说你拒绝为AMYA直播？”方红梅一坐下就问黄莹莹。
    黄莹莹自然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自己的预感，她看向罗总监：“刚开始我答应了，后来一想，民不患寡而患不均，我要是帮AMYA直播了，不帮其他品牌直播，岂不是不能一碗水端平？所以决定一个都不帮。”
    HUG的夏总笑：“就是这样我都认为老罗占了便宜，自从你穿了AMYA的衣服，他的销量已经翻倍上了，我们几个可没这么好的基础。这次销售业绩的算法，不能按照去年同期为基数，我们要科学计算，把小黄总带给AMYA的销售量给刨除了。”
    “对，要不然咱们可觉得不公平。”运动品牌菲迅的张总说。
    “张总，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明年菲迅要是不能翻两倍，你对得起小黄总给你从NY挖的设计师吗？”
    “说起两位设计师，我刚才还在跟小祝说提醒两位设计师安排来国内的行程，咱们可要真正把人家用起来，如果看不到发展人家也不会在我们这里待久的。”黄莹莹跟张总说。
    “我安排人跟小祝一起处理，一定得留下两位设计师。”
    夏总笑：“小黄总，什么时候给HUG也带带货？一个被你带得销量大增，一个给他找了顶尖的设计师，就我，什么都没有。”
    “我订婚宴的礼服，你给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可行？”
    夏总陡然亚历山大，黄家和上官家联姻的第一场宴会，黄莹莹穿的礼服，好了当然很多人吹捧，不好？
    方红梅笑看着他：“怎么没信心？”
    “婚纱我打算用马可的，订婚的礼服就靠你了。”
    老罗拍了拍夏总的肩膀：“小黄总的订婚宴，这个带货就厉害了，看你表现。”
    黄莹莹吃晚饭，吃着酸奶水果刷手机，等方红梅。
    自己早上发的消息评论已经一千多了，里面有几条很典型：
    【现在的饭圈文化真的太可怕了。脑残粉都是这样不用脑子去追捧一个没有什么突出贡献的富家女吗？】
    【眼睛擦亮一点，就是一个商业炒作，团队包装出来的形象而已，包装很成功哈！多少NC粉去买英雅旗下品牌的衣服了？】
    【你们一个个拜倒在资本家的裤腿下，被吸血了，还在为她摇旗呐喊。128就要来了，都捧着钱去送给英雅吧！】
    【一个打有恩于自己的长辈，把后妈的亲爹亲弟弟扫地出门的人，也值得你们去膜拜？】
    黄莹莹粉丝量太大，这些人也被攻击了：
    【商业炒作？到现在为止，我们只看见她努力给宁山推广，就连这次也是说要资助乡村教师。愿意拿一个亿出来为聘礼送给奖励乡村教师的资本家，给我多来几个。】
    【呵呵，许子舟的那个奇葩妈也配做小老虎的长辈？你是跪久了，所以才心甘情愿被人PUA了吧？没有黄老虎百惠早就倒掉了，黄家的救命之恩没抱，还把人姑娘当成童养媳来养？你是有什么受虐情结吗？才把许家当成小老虎的恩人？方红梅的爸爸和弟弟，就是标准的吸血鬼，怎么方红梅不能拒绝做扶弟魔？】
    【我就喜欢小老虎，她每时每刻都带给我积极向上的感觉，她是个很温暖又自信的人。】
    【最近好像很少见她老干部的一面了。有点失落。】
    【一群柠檬精，拿着不是槽点的点来酸人家。】
    方红梅擦了嘴：“走了，我们咖啡去。”
    黄莹莹跟着方红梅上了她的办公室，秘书端来咖啡，方红梅问：“有什么问题吗？”
    “阿姨，网上有人在造势，要黑我，好像是针对英雅今年的网购节。”
    “近期因为你的缘故，尤其是AMYA销量上去很大。我们又挖了NY的设计师，老雷这对父子心胸狭窄，肯定气不过。”
    “除了欧薇澜也没别人了。”黄莹莹笑，“阿姨，我们故技重施，来个推波助澜，让大家以为我要为英雅代言？”
    “你想干什么？”
    “转头我专心致志给宁山代言。”
    黄莹莹的手机震动，她接电话：“喂，侯导！”
    “小黄，我跟张芸和吴兼沟通，刚好他们电视剧的导演也看过我们的综艺，他有个想法，用他们的布景来还原一场七十年代的宁山？顺带宣传一下，他们的年代剧？”
    “侯导，等我回办公室，我有一些想法，跟你们沟通一下。”
    挂断电话，黄莹莹一口气喝完咖啡：“阿姨，我回去了，先把精力放在宁山宣传上。”
    回到办公室，黄莹莹关上门，侯导已经把她拉进了一个群，黄莹莹听编剧发来的语音和她传过来的他们目前这个年代剧的基本内容。
    黄莹莹之前听张芸介绍过，不过也就听了一耳朵，并没有太过于深入了解。
    此刻大致看了一下，有些惊讶，黄莹莹想起昨夜和姜逊志站在窗前看到的场景，她有个想法……
    第78章
    某个问答网站开了一条：【黄莹莹究竟是真心帮助宁山脱贫,还是进行商业炒作？】
    这一条下面有上千条的回答：
    【谢邀，这是我见过戏最多的一个女人。一开始作天作地，又扮演什么踏实能干，农村出身,爆料是豪门千金之后,又营销被PUA。只能说她是表演型人格。】
    【用扶贫立人设,给英雅带货。网购节快到了,那些傻女人一个个给她送钱去。】
    【名利双收。而且还凭着这个嫁入顶级豪门,实现从上层到顶层的蜕变。】
    【桃趣的晚会清单出来了,黄莹莹和姜逊志将为宁山馆代言。难道黄莹莹为宁山做得不够多？如果不是她,有那么多人会认识这个大山深处的县城吗？会想要去吗？你们这样说她不过分吗？】
    【哈哈哈，幼稚！晚会上为宁山代言,下了晚会立马出现在HUG的直播间,让你们买买买！都是生意。】
    【黄莹莹是英雅的大小姐,给自己集团的品牌代言,有什么问题？其他的富二代要是愿意把精力放在社会公益上,哪怕一点点,我也感激他！我只能活该她赚钱。】
    【……】
    黄莹莹也就瞥了一眼,反正带节奏骂人就说那几样,她开了微博评论就来微博上骂,这次她不关评论了,还发了一贴：【粉丝没必要跟某些人争执,谢谢！】
    这一贴出来粉丝们克制了些，只是他们也没办法控制自己不跟那些乱咬的人对线。黄莹莹索性不去看微博,免得年纪不大血压太高。
    12月7日晚上8点,128桃趣网购节晚会正式开启,晚会在两家卫视,一个大型网络平台直播。
    这台晚会群星云集，优惠券一波一波地发，舞台上少年偶像组合和虚拟偶像又唱又跳，舞台更是在高科技运用下，呈现各种效果。
    热闹的歌舞罢了，主持人上台念了一长串赞助商的名字，观众抢了一波空气炸锅和扫地机之后。
    舞台灯光调暗，舞台中间出现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露天电影的荧幕。
    荧幕上放出了一个黑白的镜头，镜头里穿着打着补丁的两用衫的青年正在握一支老式的钢笔写信。
    青年神情忧郁，他以独白的形式念出了信的内容：“妈妈，今天是我来赵家沟的第四百二十三天，初冬了，银杏树已经落光了叶子，生产队……”
    信里的内容非常正面，门外有人喊：“小胡，快去挑柴了。”
    姜逊志扮演的青年放下了手里的笔，走了出去，叹了一口气，拿起了土墙上靠着的扁担，挑着一担一担的柴，回到屋里已经天黑，他小心翼翼地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了油灯，继续写信，手压在信纸上，一道红痕印在了信纸上，青年看着沾染了自己血的信纸，他撕了纸，想要重写，却再也写不下去了。
    “小胡，江城来了新的知青，今天没地儿去，你来安排一下。”一个村民提着煤油灯，领着一个梳着两条辫子的姑娘进来。
    黄莹莹扮演的姑娘娇俏活泼伸手：“胡令耘同志，我是肖雅娟，新来的知青。”
    青年局促地伸出手握住：“你好！”
    手放开，姑娘叫了一声：“呀，你的手受伤了……”
    从姑娘给青年包扎伤口开始，画面变成了两个人一起劳动，一起吃饭，一起在田间穿梭。
    青年眉目渐渐舒朗，他接到了家人的信，跟姑娘坐在一起，念给姑娘听，他的母亲鼓励他不能忘记梦想，要坚持，姑娘跟他说：“放心吧！总有一天咱们也会住着楼上楼下的大房子，房子里有电灯电话，还能买得起自行车，家家户户都有缝纫机，哦！对了还有电视机……”
    眉目如画的青年带着向往的口气说：“还会有更多。”
    第二天青年把信塞进邮筒，把自己的梦想寄给远方的父母。
    他和姑娘一起去开山修路，他说：“只要把路给修好了，咱们宁山就有希望了。”
    山上，一块巨石砸下，青年推开了边上的大叔，他被压在了巨石之下，鲜血涌出，姑娘凄厉地痛呼：“小胡……”
    青年化身为一张一寸的黑白照片，到了姑娘的钱夹里，时间开始加速，影片变成了彩色，改革开放了，姑娘办起了养殖场，建起了果园，成立了农业公司，建起了工业园，宁山也通了高速路，曾经活泼娇俏的少女也走过中年乃至满头银丝。
    舞台中出现了虚拟的两棵巨大的银杏树，金黄的树叶飘零如梦如幻，虽然这两棵树跟赵家沟的银杏一点儿都不像，时间来不及了，只能拿网络上现有的素材做效果。
    扮演年老肖雅娟的黄莹莹，走到舞台中央，坐在了银杏树下的长石凳上，打开了钱包，从钱夹里找出了那张已经泛黄的黑白照片，她的目光停留在照片上，她的目光是那样专注，一如几十年前，那个少女看她的恋人。
    姜逊志扮演的小胡穿着七十年代白衬衫和黑裤子，从银杏树后走出，他的身上被打上了黄色的光晕，整个人如蒙上了一层雾，他坐在了年老的肖雅娟身边，听她叨叨地细数宁山这些年的发展：“还记得以前咱们去开河挑河泥的时候，会有一块红烧肉，你省给我吃，咱们宁山的黑毛猪那个香啊！你说等条件好了要吃一大碗，现在有这个条件了……”
    年轻的小胡用依然热烈的目光看着脸上爬满皱纹的雅娟，听着她讲。
    直到一个清脆的孩子的叫声：“奶奶。”
    老太太抬起了头：“哎……”
    小朋友提着一个小篮子哒哒哒跑到她跟前，递上一个猕猴桃：“奶奶，吃。”
    老太太把小家伙抱起来坐在腿上，小朋友看见奶奶手里的照片，伸出小手点了一下：“爷爷，吃。”
    年轻的小胡转而用慈祥的神情看着小朋友……
    灯光暗下，故事落幕，观众代入了他们的情绪中，大多数人都没反应过来，灯光已经再次亮起，黄莹莹正在剥猕猴桃，剥了一半她递到抱着赵淼淼的姜逊志面前，淼淼想要张嘴咬，被姜逊志抢先一口咬掉，迅速把淼淼放下，跳开一步，跟她示威。
    淼淼气得腮帮子鼓成河豚鱼，伸手打姜逊志：“阿志坏，坏阿志！”
    姜逊志拔腿就跑，淼淼小短腿在后面追：“我要告诉奶奶，打你屁屁！”
    刚刚泪点低的观众还擦眼泪，看见这一幕，网友率先发评论：
    【哈哈哈，原来小姜这么皮啊！】
    【小姑娘好可爱，谁家的娃啊？】
    【综艺里出来过，我们赵师兄家的娃，所以才叫我们姜老师奶奶呀！】
    【哇！姜教授的弟子吗？】
    【小姜先让我们哭死，再让我们笑死了吗？】
    黄莹莹把剩下半个猕猴桃剥了皮，塞进嘴巴里：“好好吃。”
    她拎着篮子跟观众说：“还不快去加购物车，进入宁山馆，宁山黑毛猪，宁山柑，宁山黄心猕猴桃……通通前五十件免单，五十到一千件买一送一哦！”
    【敢情这个小品说到最后还是要卖货啊！】
    【不然呢？今天是网购节，光煽情不卖货？】
    【不是，我有个疑问，肖雅娟不是《阳光漫山》的女主吗？我看过原著，原著开始就是雅娟带着村民致富，遇到男主。雅娟之前有白月光，但是白月光是一笔带过的，我以为他的作用只是让男女主感情更加纠结，可要是这样的白月光，突然觉得雅娟后来结婚生子，反而变得不完美了呢！】
    【是啊！出现过小胡这样的白月光，男主突然成了凑合。】
    【啊啊啊，《阳光漫山》不能请小老虎和小姜来演吗？他们的动作眼神太到位了呀！我溺死在小姜的温柔里。】
    【你要求太高了，小老虎忙死了，小姜估计也不轻松吧？真让他们转行啊？】
    【呵呵，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未必不会来。】
    【屁话多什么，加购去。】
    【讲真，国产的猕猴桃能吃？猕猴桃还是得吃新西兰的阳光果。】
    【什么叫国产猕猴桃能吃？来我们秦岭走走，给你推我们秦岭的翠香，又甜又多汁。】
    【你这是抢小老虎的生意啊！小老虎在给宁山猕猴桃带货啊！】
    在后台卸妆的黄莹莹看见这个话，发了一句：【翠香，好吃咩？】
    姜逊志：【国产绿心猕猴桃天花板，季节限定，我去加购了，给你买哈！】
    黄莹莹：【么么哒.JPG】
    两人演完节目，立马开车赶到，H省驻江办，这里做了一个直播间，小陈从宁山赶来，一起参与直播。
    之前桃趣网已经专门为宁山打造了宁山馆，特别推荐，凡是宁山优质产品都可以参与免费推广，加上本身综艺的热度，宁山产品的预售非常好。
    刚刚的节目再次带动了加购小高潮。直播间里小陈正在做红烧肉：“家人们，这个就是小品里小胡能吃一大碗的红烧肉，用的是咱们宁山的黑毛猪……”
    第79章
    黄莹莹和姜逊志走进直播间,小陈对着镜头前的网友说：“家人们，接下去我把直播交给小黄和小姜。谢谢大家支持宁山！”
    黄莹莹揭开锅一股红烧肉的香气扑鼻而来：“卧槽，小陈，你的厨艺也太好了吧？”
    “我没那么大的本事,楼下咱们驻江办大厨的手艺。”小陈是个老实孩子,绝对不抢大师傅的功劳。
    黄莹莹拿了盘子和筷子,用铲子盛了一块出来,放在盘子里,用筷子夹开肉,肥肉晶莹,瘦肉润泽。
    黄莹莹夹了半块吃：“好吃。”
    姜逊志接过黄莹莹的盘子，将剩下的半块吃了下去：“我还得来一块。”
    他又去锅里盛出一块,他坐在黄莹莹身边,美滋滋地开始吃肉。
    黄莹莹开始介绍其他特产,屏幕上网友一个个都在说：
    【小姜吃得太香了。】
    【不是吧？小姜要去吃第三块了。】
    【一连吃三块,还没有米饭,真的不腻？】
    ？？？黄莹莹手里拿着宁山的栗子,转头看他：“姜逊志,现在快半夜了,你一下子吃三块肉,你打算长三斤肉吗？你自己想想已经加了几天班了,加上我们出去拍回访综艺,你几天不锻炼了？当心小肚腩找上你，提前变中年油腻大叔。”
    在黄莹莹的注视下,姜逊志放下铲子：“你说等条件好了要让我吃一大碗。”
    这话在黄莹莹耳朵里是年轻的时候对红烧肉的执念。
    【什么条件好了呀？这两只的条件还不好？】
    【是他们刚才在晚会上演的小品,演一对相爱却天人永隔的恋人,里面就有一句,等条件好了要吃一大碗红烧肉。】
    【哦哦！入戏了！】
    黄莹莹伸手收走了他的碗筷：“哄你的，你也信，不许吃了。”
    黄莹莹让工作人员连带电磁炉都撤走了，姜逊志带着怨念，转头看红烧肉被端走。
    【小姜太会了，我要是不去买这个肉，都对不起他这个小眼神。】
    黄莹莹看到这条：“宝宝们，34号链接，小姜最爱，黑山猪五花肉500g。我们还是先发一波直播间的专属优惠券，满500可抵用60，和网购节的满300-30的叠加使用……”
    黄莹莹在直播宁山的产品，雷家父子盯着自家的销售数据，每年128对他们这种服装企业来说都是主战场，除了盯住自己的销量还要盯竞争对手的。
    往年128那一天，欧薇澜旗下品牌跟英雅旗下品牌的销量，欧薇澜还略胜一筹，毕竟英雅有很大一块是做服装代加工的，而他们这一块要比英雅小很多，合作的品牌也没那么大。
    今年预售一开始英雅旗下的品牌就比他们要好，尤其是走中低端AMYA在这个市场档次，一骑绝尘，根本不是欧薇澜的对标品牌可以比的。而且英雅的其他品牌的预售量也比去年要好。
    刚刚收购的NY让雷家父子非常恼火，因为抄袭事件发酵，现在NY内部动荡不安，两个设计师离职不算，其他管理人员也陆续提出离职。欧洲现在就业很容易吗？公司内部什么都没改，待遇也给的比以前更好，他们就一个个提出离职？
    这次128原来想要靠着NY销售起一波，但是因为这些原因，营销方案也好，货源组织也罢，都没有弄好，NY也靠不上了。
    雷俊豪砸了重金聘了直播大网红为自家产品带货，与其同时他也想到了黄莹莹，英雅这次能有这样的销量实际上都是因为黄莹莹的流量带来的，只要黄莹莹翻车，就能断了英雅当前迅猛的势头。
    他找了网络营销的团队，也编好了剧本，最后网络营销团队就是看在钱的份儿上，都没敢按照剧本来演，谁敢造谣污蔑互联网大佬的儿媳妇。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让他们引导攻击，说黄莹莹不过是商业营销。这个也算是实话实说，倒是有人接了，也营销了，不过现在看起来这种说辞对黄莹莹来说是不痛不痒。
    网购节晚会上的一个小品，现在网上疯传，都在说两人明明是卖货打广告，偏偏让人感动哭了。
    哪怕请了网络水军黑她，那些黑的声音已经被赞叹给淹没了。
    【黄莹莹和姜逊志《阳光漫山》番外，微电影版本已上，去《阳光漫山》官微看。】
    雷俊豪是知道这部年代剧的，本来钱倩是在这部剧里参演男女主的女儿，后来因为自己和钱倩闹崩掉，所以剧组临时换了一个长年不温不火的女明星演那个角色。
    他点进去，里面评论已经无数，都是说看哭了，没办法控制眼泪落下，在这个微电影里，一开始增加了白月光离开家的镜头，背景就交代清楚了，白月光出身于知识分子家庭。
    短短十五分钟的时间里，从最开始两人相遇的细节描绘和白月光去世之后，女主将两个人的梦想结合在一起，江城飞速发展，宁山也随着时间慢慢变好。
    最后，阴阳两隔的两个人坐在树下，一个看着照片，一个看着年老的恋人，并没有现场小品那么多话，只是凝视，但无声胜有声。
    【这个版本更绝啊！真的赚人眼泪，求改剧本，肖雅娟和李家耀能不能只是朋友，不要在一起了？他们在一起，亵渎了肖雅娟和胡令耘的感情】这条评论被顶得最多。
    而《通外》也推出了一集回访。
    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桃山货频道在李家村安排了桃小站，聘用当地人员，经营桃小店，解决老人们卖货和收货的问题。
    李家村的梯田在秋收之后，远辰下面的公益基金联系了当地政府，一起进行梯田改造，把能改造成大丘田的小丘田全部改造了，据说原来的小丘田80%都能改造成大丘田，以后可以实现机械耕种，一体灌溉，无人机打农药，就是家里只有留守老人，也不会在春耕秋收的时候那么累了，只要张开麻袋，等着粮食打上来。
    而那些无法改造的小丘田，已经被赵红星的公司看上，刚好秋冬是果木栽种的季节，有的已经种上果树了。
    回访里还有小夫妻俩跟《阳光漫山》剧组见面的场景，黄莹莹和姜逊志讨论剧情，姜逊志跟原作者说：“从我个人观点，女主的这个白月光还可以更加丰满一些……”
    黄莹莹也跟剧组讨论，女主肖雅娟成长的观点：“从我看了很多资料，去认识的七十年代的这个女主……”
    【讲真，这两个为什么这么牛逼，对那个年代很了解啊？说起来头头是道，很多对我来说都是冷知识。】
    【想想小老虎跟马可聊哲学就知道了，人家看得书真的很多很杂。小姜就更不用说了，学霸啦！】
    网络上讨论太多了，黄莹莹真的太火了，雷俊豪很酸，哪怕他请了顶级网红来直播，估计这次是没办法跟英雅比了。
    就算知道自家已经没办法跟英雅比了，雷俊豪还是忍不住点进英雅几个品牌的旗舰店去看，HUG直播间里没有网红，只是他们的工作人员在展示衣服，菲迅也一样，单纯就是企业员工在做直播，其他几个都一样，最后可能的应该是AMYA吧？
    进去一看，依旧是工作人员在直播。黄莹莹去哪儿了？
    不用雷俊豪瞎猜，很快网络给了答案，因为网上已经出来【小姜同款黑山猪五花肉】。
    【黄莹莹推荐，红烧肉最佳搭配，宁山菜栗】
    【黄莹莹现场吃播，宁山柑有多美味】
    雷俊豪搜索了黄莹莹，立马相关词条就出来，他看了推荐找过去。黄莹莹在直播，但是她不是为英雅的品牌在直播，而是给宁山宣传土特产了。
    自己花了大价钱找网红直播，英雅有个超级红的黄莹莹，却不给自家直播，也不请网红，直接用自家的工作人员进行直播。
    现在微博上#说着最势利的话，做着最暖心的事#冲上了热搜。
    原来黄莹莹在直播间被人问为什么不给英雅带货，她还是说自己给英雅带货不划算，销售额不算她的功劳，把网友笑趴下了。
    直播间里黄莹莹一会儿“家人们”，一会儿“宝宝们”，喊得不亦乐乎。
    而姜逊志正在用他的学霸头脑，给大家算怎么买最划算：“大家可以这么搭配……”
    【哈哈哈，我相信小姜给的肯定是最优解。】
    【不过他推荐的组合我不喜欢，不爱吃莲子怎么办？】
    【问小姜啊！】
    姜逊志又给大家算了一个组合，甚至还说：“你们跟我一样啦，可以选搭翠香猕猴桃，跨店也可以满减啦！对比一下宁山的黄心猕猴桃和秦岭的绿心猕猴桃之间的区别。我刚刚问我妈，她说酸甜比不同……”
    【这是要写专业论文的节奏？】
    黄莹莹转头：“兄弟，让大家都买了吃吃看不就行了，你这样累不累？”
    “这是科学，用数据说话。”
    【这两只太可爱了，之前说黄莹莹进行商业包装炒作是要为英雅代言的人太恶心了，小老虎就连出席服装周酒会都不忘记给宁山宣传。真的太努力了！】
    【是的，从《通外》的回访里已经很清楚了，短短的时间内，他们已经为宁山做了不少事，我想明年宁山会大变样呢！】
    【我不知道这么努力的一个人，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去黑她？】
    【估计很多喷子是雇佣的水军吧？她动了一些人的蛋糕。】
    【有些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应该时间没有久远到让大家忘记吧？当初传谣黄莹莹是方红梅女儿的是哪一波人？一口一个英雅，不就是怕黄莹莹给英雅代言了影响他的销量吗？】
    【用大网红做直播，可真有钱，对不起！我可不好意思穿抄袭模仿的衣服，怕被人笑。】
    【哈哈哈，我知道你说的哪一家了！欧薇澜吗？】
    【人家吃过甜头的。靠着造谣拿到了NY的股权，让黄老虎大半年的心血白花了。】
    【应该是欧薇澜，这也太贱了。】
    【黄莹莹不给英雅直播，我也要去支持一把英雅。】
    【集美给我冲，不要让垃圾得逞。】
    【垃圾爱做仿货，我可不敢穿。】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跑去欧薇澜的直播间刷了这句话……
    第80章
    12月8日零点,网购节准时开抢，包括驻江办的秦姐坐在一起看，黑毛猪猪肉，几乎是秒完的,猕猴桃也五分钟就空掉了,抢不到宁山黄心猕猴桃的全跑去抢小姜给老婆买的翠香猕猴桃了。
    零点过12分,除了土布和一些手工艺品,都空了。
    网友还在嗷嗷叫：【快上货！】
    【小老虎,你家小姜卖不卖？】
    黄莹莹：“姐妹,我俩领证还没到四天,你说你想干什么？”
    【让你家小姜卖艺啊！啊啊啊！】
    【身是你的，艺可以卖。你就别卖艺了,卖了也没人看。】
    黄莹莹：“不带这样的。”
    【给你机会你敢开口吗？来呀！有本事唱呀！】
    姜逊志揉了揉老婆的脑袋：“乖,你去跟秦姐聊会儿天,我唱个歌,唱完我们回家了。”
    黄莹莹要离开直播间,网友叫：【小老虎不要走。】
    姜逊志笑：“给我点面子,也给她点面子,我一唱她就趴桌上睡了。”
    【小姜唱歌这么好听,居然还有人不给面子。】
    黄莹莹关上直播间的门,姜逊志略带腼腆：“那我就唱一首我爸爸妈妈最喜欢的老歌《滚滚红尘》”
    【小姜,开打赏功能,我想刷礼物！】
    【卧槽，你牛掰,给小姜刷礼物？给他换一架飞机吗？】
    “没必要,网购节,大家也根据自己的需要买东西,不要盲目消费。”姜逊志调整了一下话筒开始清唱。
    【小老虎到底是什么人啊？听着让人可以酥麻的声音居然还能睡着？】
    【暴殄天物啊！】
    【真是猛虎嗅蔷薇，老牛听弹琴。她没救了！】
    【满足了，满足了！听完这首歌，我再去付预付的那些的东西。】
    【去欧薇澜骂那个傻逼，有人翻出来了。最近小老虎被网上黑，是欧薇澜下的黑手。】
    【杀过去，给小老虎出气。】
    【骂这个给国货丢人，只会走歪路的垃圾。】
    姜逊志唱完，他看见很多网友煽动要去欧薇澜直播间，退后一步对着大家鞠躬感谢：“请大家保持克制，不要去其他品牌的直播间说一些不良的话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和莹莹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出现。谢谢！”
    离开H省驻江办，黄莹莹坐在副驾驶上，原本的打算是直播到凌晨一点半，明天早上八点继续，所以两人都带了行李，驻江办本来就有内部宾馆，给他们留了房间。现在货卖完了，就没必要住这里了。
    方红梅作为服装事业部的老大，住在英雅总部，老头子当然要陪着自己老婆。更何况现在拿地成本越来越高，房地产也难，为了降低负债，黄家强决定收缩房地产业务，以后偏重于原来的服装业务，期望往高端转型。所以他也非常关注今年128的销售风向。
    姜逊志说：“回我家，爸爸退休，妈妈也不会熬夜。明天在爸妈那里赖一天？”
    “好！”
    说来也好笑，明明两人已经领证，她却连他家还没去过，因为网购节的缘故，两家决定下个周末一起聚聚。
    姜逊志调转车头往家里去，夜里交通顺畅，出了主城区，又开了十来分钟，下了高速转了几道弯，夜里黄莹莹也辨识不清道路，一条只有两车道的小路进去。
    车子到门口，大门缓缓打开，姜逊志把车开进去停在前院的停车场上。
    黄莹莹跟着他下来，打开车子的后背箱，姜逊志帮她把背包提出来，她转头看前面的一堵墙，那是影壁？
    “走吧！”姜逊志揽着她转过影壁，往里去，穿过大门，青石板的路，左右太湖石和花草构成的中式园景，齐腰高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右边池塘上有曲桥连接，路灯照耀下，池塘里锦鲤凑成了堆。
    “我这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了？”
    “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你让我怎么有出息？我小时候一家子五个人窝在十五个平方都不到的棚户区，烧的是煤球炉，晚上睡觉他们四个可以躺直了睡，我一条春凳，一条被子上下裹了就睡了。跟你一起做知青，你知道的呀！穿过来之前，住的是三十个平米的公房，那已经是有八千多工人的大型国有企业一把手的待遇了。成为老黄这样的资本家的女儿，已经开了眼界了。现在，我发现还能大胆一点儿。”
    踏上三阶石阶，进入客厅，姜逊志打开客厅的灯光，黑色的柱子为线条和白色的墙壁相互映衬，作为国企领导，好处是见的世面够大，坏处是如果没有动什么歪心思，手里权力再大，也不过是个穷逼。
    见过世面的黄莹莹可算看出来了，这个柱子是红木中的一种黑檀木，人家用这种木头打造一套家具都已经价格不菲，人家用来做柱子，有钱没处花大约就是这样。
    黄莹莹跟着往前走，会客厅还做了一片水景，这是要曲水流觞的意境？
    随意的摆设一个陶瓮，一个石磨都自成一景。
    老黄同志几次慨叹自己是暴发户了，要是下周过来看见公婆家这个调调，是不是更加觉得自己暴发户，没文化了？
    黄莹莹被姜逊志带着上楼穿过走廊，进入一间起居室，听姜逊志说：“爸妈住中间的主屋，我们在西侧，姐姐他们在东侧，互相不会干扰。”
    起居室连接了三个房间和外面一个大露台，姜逊志带着他进了最里的房间：“洗个澡，都两点多了。”
    黄莹莹打了个哈欠，洗了澡，吹干头发钻进被子里。
    第二天不用起来直播，黄莹莹睡得踏实，如果不是手机铃声响起，她还能睡：“喂！”
    “囡囡，你还没醒呢？”黄家强的声音。
    “嗯，我昨夜十分钟就卖断货了，跟阿志回了他家里，睡觉呢！”
    突然电话对过传来她爸的吼声：“囡囡，你去公婆家里，带礼物了吗？”
    黄莹莹坐起来，挠头：“没有！”
    “你第一次上门，居然礼物都没带？太不像话了。”
    黄莹莹都能想象说这话的老黄团团转的样子。
    “莹莹，爸说什么？”姜逊志从被子里出来问她。
    “他说我第一次上门连礼物都没带，不像话。”
    姜逊志接过黄莹莹手里的手机：“爸，没事儿！”
    “什么叫没事儿，你爸妈不计较，但是礼数要到的呀！怎么能……”
    “爸，啃老的人脸皮厚，您别操心了。”姜逊志按下老婆，“爸，我们昨晚两点多到家，继续睡了。”
    黄家强看着被女婿挂断的电话，跟方红梅说：“怎么办？怎么办？囡囡跟阿志回去了，压根什么都没准备。”
    方红梅捏着眉心，看着在那里转圈圈的男人：“你打莹莹电话是要跟她说什么？昨夜那么晚，亲家不会介意的。”
    “啊对！”黄家强再次拨女儿的电话。
    黄莹莹刚刚贴着老公继续睡，又被她爸爸的电话给吵到了，她接电话：“爸，没事儿的。”
    “不是跟你说这个事儿，欧薇澜请的两个大网红，拒绝直播了。”
    “啊？”黄莹莹坐了起来，靠在床上，“怎么会？”
    哪怕姜逊志说了不希望看到网暴，舆论到了一定程度就控制不住了，欧薇澜的拉蒂娜直播间里涌入一大堆的网民，当人从众了之后，就很难控制了，在群情激昂之下，拉蒂娜也好，欧薇澜的其他品牌也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与此同时，有人分析了英雅的情况，说英雅为世界大牌代工积累了很多年的经验，产品质量好，设计也非常不错。
    并不理智的人跑去英雅的各大品牌买买买。
    “他们冲击欧薇澜，然后来我们的网店爆买，并不是一件好事。囡囡，你方阿姨已经劝过网友了，效果不大，我们也快断货了，现在才早上九点不到啊！”
    黄莹莹看网络上的视频，网友在直播间大骂带货的网红要钱不要脸，替这种没有操守没有底线的品牌带货。网红跟品牌解约，这是双输的局面，
    方红梅在AMYA的直播间请求大家理性消费的视频也挂在热搜。
    【就凭着小老虎那样努力为宁山带货，就为了他们俩实打实在为贫困山区的人做事，我们也该支持。】
    【方总，你不要管。让我们买！】
    【对，我们要买！】
    黄莹莹看着这些热血沸腾的话语，听黄家强说：“囡囡，当年我去南方批发衣服，所有人都要我带款提货，只有老雷才第二次，他就让我把货装车了，说等卖了钱再结算给他，不能说没有他我就起不来，但是在后来三四年里，我靠着给他经销服装，积累了第一个一百万，才做了自己工厂，越做越大，他作为老师傅，反而被我给压了下去，跟我的关系就越来越糟，这也能理解。英雅和欧薇澜一直处于竞争关系，但是我并不想看他们陷入绝境。”
    “爸，我知道了！我来规劝网友。”
    黄莹莹挂断了电话，跟姜逊志说黄家强的话，姜逊志说：“爸爸心头总是存着善念。”
    “是啊！”黄莹莹开始写微博。
    她想了又想，改了几次，才发出来：
    【刚刚我爸给我打电话，他说，在他生意刚刚起步的时候，是欧薇澜的老雷总帮了他一把。
    尼采有句话‘与怪物搏斗的人必须留神，谨防自己因此也变成怪物。你要是盯着深渊不放，深渊也会盯上你。’，也有人将怪物说成了恶龙，于是有了‘屠龙的少年，终将变成恶龙。’这句话。
    当年的老雷总何尝不是一个热心的，愿意伸手帮人的人。华国发展太快了，在巨大的改革开放红利中，很多人迷失了方向。当年的热血少年，也成了恶龙。
    我很开心我家黄老虎心中有善念，也希望大家给欧薇澜一个机会，给老雷总一个机会，希望他能回首来路，能看见出发路上的自己。
    我更喜欢尼采的原句“与怪物搏斗的人必须留神，谨防自己因此也变成怪物。”变成怪物不是每个与怪物搏斗的少年的宿命，我们需要记得自己的初心。
    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以及对英雅的支持，如果有些衣服不是必要买的，可以选择取消订单。】
    第81章
    雷家父子不可能预料到今年的128会如此难堪,在别人销量蹿升的情况下，他们被骂到自闭。两个大网红要退出直播。
    彻夜未眠的父子俩，看着跟去年同时段不能比的销售数据，老雷几乎要晕厥过去。
    为了收购NY他们是下了血本了,这次128销售一败涂地,那接下去该怎么办？
    “老雷总,两个主播答应继续做下去了。”他们的一个工作人员进来汇报。
    老雷抬头：“你说什么？”
    “英雅的黄莹莹发了微博为我们说了话,现在直播间里骂的人少了。”
    雷家父子去看黄莹莹的微博,老雷深以为恨的就是黄家强忘恩负义,黄家强在市场跟他杀得你死我活,丝毫不讲情面。就没想过如果不是当初他撑黄家强一把，能有他黄家强今天？
    所以儿子用不正当的手段夺NY,他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认为都是黄家强欠他的。
    此刻,黄家强让女儿用这样的方式放他们一马,老雷坐在椅子里久久不能动弹。
    “爸,我们现在改怎么办？”
    “继续卖。”
    黄莹莹发完文,也不想再睡了,换了衣服,洗漱后走出房间,推开起居室通往露台的门,走到露台上,纯中式的园林，亭台楼阁静谧优雅。
    他们边上还有一片湖,她看见有人坐在小马扎上正在钓鱼,黄莹莹扑在栏杆上：“爸,钓到鱼了没？”
    上官远辰抬头看露台上儿媳妇在叫,大声回她：“钓到了，你下来看。”
    黄莹莹要回房里去，从里面下来，上官远辰指着她后边：“边上有楼梯，这边下来。”
    黄莹莹跑下去，到上官远辰身边，看见他的塑料桶里有一条……小猫鱼。
    “就这？”
    上官远辰原本想要给儿媳妇炫耀他的技术，现在听下来她看不上：“小丫头这是野钓，鱼的密度不像鱼塘那么，能钓上来已经不错了。”
    “您钓几个小时了？”
    “五点开始的。”
    黄莹莹看着水面，蹲在自家公公身边：“跟我说说，您怎么打窝的？”
    “呦呵，小丫头还要教我钓鱼？”
    “只尊重经验和知识，不以年龄作为判断。”黄莹莹搓搓手。
    “你很想试试？”上官远辰看着她，“我带你去挑钓竿。”
    姜逊志下来：“你还没吃早饭呢？”
    上官远辰一听：“你还是先去吃早饭，吃好早饭来找我。”
    黄莹莹看不得公公浪费时间，她对姜逊志说：“给我做一块三明治来，我先打窝。”
    上官远辰看她一个劲儿要教自己钓鱼，吩咐儿子：“快去。”
    黄莹莹进上官远辰渔具小仓库一看，真是应了一句“又菜又爱玩。”，里面东西简直琳琅满目，应有尽有，黄莹莹挑了一根长杆，又开始选鱼食，她钓鱼的这个本事，在乡间学会的，但是成精却是在陪纺织局的老领导钓鱼的时候练出来的。
    要钱要人要设备，得投领导所好，拍领导马屁，陪领导钓鱼的时候，适当哭穷。
    黄莹莹一个个鱼食闻过去，还捻开来试试味道，挑了几个说：“走！”
    上官远辰退休不满两年，之前掌控那么大一个集团，也没多少闲工夫玩这个，退休下来，老婆还在发光发热，女儿做集团老大，他一直控制自己不去过多参与女儿的经营，生怕自己看见女儿处置问题不随自己的心，就叨叨逼逼，惹孩子生气，所以决定学修身养性的爱好。
    钓鱼就是修身养性的一部分，之前他是在鱼塘里钓，现在他已经改在湖面上钓，而且钓到了，非常有成就感，现在被小丫头在教。嗯，看看她能教成什么样儿！
    黄莹莹叫上官远辰跟着，跟她说：“冬天鱼活动量减少了，大多聚集在水深处，不活跃，钓鱼竿就该选长的……”
    小丫头说得头头是道，上官远辰看着她选地儿打窝，架势十足。
    她打完窝，坐在小马扎上跟上官远辰聊天，上官远辰聊着聊着发现有点儿不对，小丫头在摸他的喜好？
    刚刚他钓鱼刷网络看见了儿媳妇对欧薇澜的一番说辞。
    当年他和黄莹莹一样想屠龙少年只要谨记初心就不会变成恶龙。
    从最初创办远辰集团，是因为海外互联网兴起，开始有了网购，网购的便利让他心心念念要回来做购物网站，桃趣网就是在那样的境地下产生，两千年初期，互联网第一次泡沫破裂，桃趣网面临危机，差点就卖了，幸亏老婆说：“别忘记自己的出发点在哪里？如果只是为了这几个亿，那当年的梦还有什么意义？”
    03年网络购物第一次风口来临，企业乘风破浪，一路高歌猛进，大概自己都没想到，有一天集团会做得这么大，资本逐利，假设有一年远辰增长不如预期了，恐怕外界就认为远辰该倒闭了。
    集团一直追求高速增长，追求从前端到终端的一体化服务，说白了就是想赚产业链里的每一分钱。
    他开始相信“屠龙少年终将变成恶龙”这句话，小姑娘就像年轻时候的自己，怀揣着梦想，带着善意看这个世界，他看着鱼竿问：“所以当你成为顶尖掠食者之后，怎么样才能谨防自己不成为怪兽？”
    自己刚发了没多久的博文就被公公看见了？黄莹莹挠头：“您得让我想想！”
    “比如你把工厂开在宁山，物流成本上去了，过几年盘算之下，你发现还是泉城划算，所以你会不会开回泉城？全球化就是这么开始的，八十年代欧美的制造业是不挣钱吗？不！他们只是想要挣更多的钱。所以他们转移产能到亚洲，亚洲四小龙腾飞，乃至咱们国家经济腾飞，虽然咱们国家是在全球化浪潮中受益了。”
    自己上辈子就被人说：“真不知道她那样拼是为了什么？把厂子搞那么大也不是她的，也没想过要捞钱。”
    “她捞钱干嘛？又不结婚也不生孩子。也就以厂为家了。”
    那个时候不忘初心很简单，反正干就完事儿了！她做得越大越好，受益的是八千多职工，是为人民服务。现在呢？
    上官远辰看着黄莹莹挠头笑：“所以，当阿志出生的时候，我希望他能传承美好，而不是传承金钱，也是告诫自己不做被欲望驱使的恶龙。秦二世而亡，盛唐也没过三百年，没有哪个朝代千秋万代，更何况是企业。阿敏成为我的接班人，也非我所愿，不过没有人比她更合适，她实际上是我创建远辰的伙伴。”
    “了解。”黄莹莹知道这是公公在告诉自己，远辰不给儿子的理由。
    “所以，无论是阿志想要学人工智能，还是睿睿也是往人工智能方向走，我都第一个支持。”
    “睿睿也是学AI？”
    “不一样的分支，他受他爸爸的影响，往医学影像智能识别发展。”上官远辰说起外孙来一脸骄傲。
    “林则徐说过一段话‘子孙若如我，留钱做什么，贤而多财，则损其志；子孙不如我，留钱做什么，愚而多财，益增其过。’确实没有必要让孩子一定继承自己的事业，能够在自己的领域发挥自己的才干，才不枉此生。不过爸爸已经做到这样了，何来恶龙一说？如果我们还能遵循市场规则，发现灰色地带，以全局的眼光考虑事情，提醒政府部门制定相应规则，我想我们已经做到优秀了。”
    大约是话说多了，黄莹莹放开了：“爸，人不能追求完美，就像我唱不好歌，你钓不来鱼一样。”
    上官远辰侧头看着儿媳妇，儿媳妇却看向端着三明治和牛奶过来的儿子。
    黄莹莹屁颠屁颠地走到姜逊志面前一手拿牛奶，一手拿过盘里的三明治，走到上官远辰边上，安慰自家公公：“不过爸，咱别着急，我唱歌是这辈子学不会了，但是钓鱼，我保证教会你。”
    上官远辰盯着她吃得很香的三明治看，黄莹莹问：“爸，您是不是起来太早，所以又饿了？阿志，给咱爸也来块三明治。”
    “不是！我只是记得你刚才打窝子的时候手抓过鱼食。我在想带着鱼食味儿的三明治，味道是不是比较特别？”
    黄莹莹看着已经被咬掉大半的三明治：“爸，新媳妇上门第一天就吃坏肚子，不太好吧？”
    “没事儿，我们家有医生，你姐夫今天在家呢！”
    “爸，我不看肠胃科。”
    伴随着声音，父子走了过来，少年颀长俊秀，带着笑容是个阳光大男孩，男人戴着眼镜，斯文俊雅。
    少年跑过来勾住姜逊志的肩膀看着黄莹莹：“小舅妈好！我是上官睿。”
    没给公婆买东西，反正她脸皮厚，但是没给外甥准备礼物，黄莹莹心里过不去，心里有些抱歉：“你好！”
    “小舅妈，能把小舅舅借我半天吗？”
    “啊？”
    “我让他帮我看一个技术问题，我们团队一直没有解决。他说她今天要陪您，我只能问您借了！”
    黄莹莹正为愧疚没法儿下台了，连忙说：“带走！带走！”
    “姐夫好！”
    “好！”姜逊志的姐夫牛耀明看着她手里的三明治，笑着说，“别吃了，肠胃炎我真治不了。”
    黄莹莹把剩下的三明治放在盘子里。
    牛耀明走到上官远辰边上弯腰看里面一条小猫鱼：“爸，已经进了一大步了，总算不是空桶了，妈回来肯定会表扬你。”
    说着牛耀明拉过黄莹莹刚才坐的小马扎坐下，转头跟儿子说：“睿睿，愣着干嘛？你舅妈都把小舅舅借给你了，你还不快去给舅妈和舅舅拿凳子。”
    “哦哦！”上官睿飞奔回去。
    “你让睿睿去拿凳子干嘛？”上官远辰问女婿。
    上官睿拿了三个塑料蘑菇凳，给姜逊志和黄莹莹一人一个，黄莹莹听姐夫说：“阿敏今天忙，我上午没事儿陪您钓鱼。下午去分院看一下昨天开刀的病人。”
    “我借了舅舅，下午才约了老师他们，上午也没事儿，我也陪您。”上官睿坐在老爷子边上。
    上官睿跟姜逊志眨眼，姜逊志拿了凳子过去坐下，黄莹莹也坐下，简直就是莫名其妙，这家人是干嘛呢？
    上官远辰一边钓鱼一边拿出手机要看，牛耀明看向上官远辰：“爸，您知道你为啥钓不到鱼吗？您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上网而已。”
    上官睿伸手拿过上官远辰手里的手机：“爷爷，我替您保管手机，等您钓到一条一斤重的鱼再交给您。”
    姜逊志跟黄莹莹轻声说：“给网瘾老男孩戒网瘾。我爸小中风过，我姐夫不让他再长时间玩手机，对颈椎不好。他自己找了理由，说钓鱼修身养性，其实就是换地方上网。”
    上官远辰怨念地看向上官睿，上官睿看着湖面：“爷爷，钓鱼！”
    第82章
    上官远辰时不时盯着外孙手里的手机,黄莹莹这才知道这个老男孩到底网瘾有多重。
    上官睿和姜逊志在聊他们专业领域的事，小家伙今年十七岁，跟姜逊志是校友，大约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平时忙,姜逊志从小带他玩,加上跟姜逊志就差了九岁,又都是男孩子,所以两人最亲,就连进入科大少年班也是受了姜逊志的影响。
    姜逊志不无遗憾,他在美国的时候就跟他的导师推荐自己的这个外甥，现在远辰集团在不可靠实体清单内,睿睿又是要去学尖端科学,自然是不可能了。
    睿睿倒是无所谓,远辰的人工智能这一块本身就非常出色,国内AI这块也蓬勃发展,只要有心学,有什么不行的？按照小朋友的说法,他们一家子都是海归,就不兴出他一条土狗？
    鱼食打窝,吸引鱼群大约要个把小时,已经差不多了,黄莹莹说：“爸，动了,动了,起！”
    她这么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上官远辰拉竿，上来一条黄辣丁，目测没有一斤，不过总归超过半斤了，他看向黄莹莹：“丫头，可以呀！”
    “那是！来来来，咱们继续！”
    鱼钓上来，上官远辰兴奋了，搓了搓手，黄莹莹已经贴心地给他钩子上，上好蚯蚓。
    上官睿皱眉：“小舅妈，你敢抓蚯蚓呀？”
    “为啥不敢？”
    “好勇！”
    姜逊志勾住外甥的肩膀：“叫你多去奶奶那里，你挖泥挖多了，就不怕蚯蚓了。”
    “一切软不拉几的虫子都是我的天敌。拒绝任何接触。”
    “你这是用最硬的口气说最怂的话。”牛耀明转头跟黄莹莹说，“胆子小得不行，千万不要拿毛毛虫，蚯蚓，黄鳝去吓他，他可以半个月不理你。”
    上官睿扑到自家老爸身上：“你这么不做个人，你老婆知道吗？”
    “呦呦呦，有人这么大了还要告妈妈。”牛耀明继续逗儿子。
    上官远辰叫宝贝外孙：“睿睿放心，你小舅妈人美心善，不会吓你的。”
    上官睿又转头看黄莹莹：“小舅妈，你不会的，对吧？”
    黄莹莹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姜逊志替她回答了：“你小舅妈比较虎，她什么都敢抓，她故意吓你是不可能的，但是以后要是不当心，你还是得原谅她。”
    上官睿：？？？
    姜逊志揉了揉媳妇儿的头：“去洗手，要不等下吃饭，就是蚯蚓味儿了。”
    黄莹莹洗手回来，这下上官远辰不关注他的手机了，时不时看桶里那条游着的黄辣丁：“黄辣丁烧豆腐，你妈喜欢的。”
    “一条不够，咱们继续加油！”黄莹莹鼓励他。
    “钓上来又不会次次都是黄辣丁。”
    牛耀明跟他老丈人说：“没事儿多钓点儿，不是还养着两盒螃蟹吗？杂鱼烧螃蟹，鲜得眉毛都要掉下来了。”
    等到中午十一点半，上官远辰居然钓了一条黄辣丁两条鲫鱼，尤其是一条鲫鱼还蛮大的，真有一斤重。
    上官睿提着桶，一脸觊觎桶里的那条最大的鲫鱼：“爷爷，不如咱们把这条鱼杀了，烧个鲫鱼豆腐汤？中饭吃？”
    “不行，不行！这条鲫鱼要等你妈妈和奶奶回来一起吃。”
    黄莹莹看着祖孙俩，说出去是不是要笑死，大佬舍不得给外孙吃条鲫鱼？
    问题是他们家午饭一条清蒸石斑鱼，应该可以买几十斤鲫鱼吧？
    吃过饭，上官睿把他爷爷的手机没收了，交到黄莹莹的手里：“小舅妈，这个任务就教给你了，下午别让爷爷玩手机。”
    第一次上门的黄莹莹，她老公跟小朋友跑了，姐夫去医院看昨天开刀的病人，被托付了这么一个艰难的任务。
    “继续钓鱼去，你再跟我讲讲清楚，为什么要选那里下钩？”
    黄莹莹松了一口气，决定把自己毕生绝学倾囊相授，只要老爷子不玩手机。
    为了以身作则，连她自己都没看手机。
    所以她不知道，网络上因为她一门心思为宁山带货，也因为她为了欧薇澜说话，一下子冲上热搜。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128说是网购节，但是经营那么多年，线下早就跟着同步活动，去年百惠和永利互相打擂台，搞得轰轰烈烈，今年？货款都付不出，哪儿有钱去搞这种营销？
    百惠的供货商生怕百惠给不出货款，所以能不给百惠供货就不给百惠供货，就是给供货也是要求30天账期，没有一家接受原来的60天或者90天账期。
    许子舟无奈，在别人眼里，他是最无能的败家子，他从他爸手里接过百惠把百惠给败光了。可谁又能知道，这明明是他爸一意孤行的结果。
    他浏览着网络上的消息，雷俊豪当时买水军造谣黄莹莹是方红梅的私生女的时候有多狠？这次还雇佣水军带节奏黑黄莹莹。为什么黄家强就因为当年的一点点情义，就让黄莹莹放人家一马？
    他们家跟黄家十几年的感情，黄家却执意卖掉股份，甚至连喘息的时间都没给他们家？
    这不过是黄家沽名钓誉罢了！许子舟仰头叹了一声，桌上电话铃声响起，他接起电话：“喂！好！我马上回来。”
    许子舟从办公室里冲出去，秘书想要叫住他签字都来不及。
    他快速下楼，开车回家，他爸的车子被他卖了，司机被他解雇了，现在能省一分是一分。
    到家门口前面的路上，又是恨不能把整个小区的邻居都吸引过来，车子没办法过去，许子舟只能下车，听见项丽娜尖利的叫声：“如果不是你这只狐狸精，我们家哪里会到这个地步？你现在居然还敢来看我们家的房？”
    他往前去，见到的是曲霏儿勾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看着项丽娜：“项女士，请你说话放尊重点，你们家败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才叫惨好不好？我跟你儿子谈恋爱，我可不知道黄莹莹是你们家必须娶的儿媳妇。既然是要做驸马的人，既然一身荣华富贵都是人家给的，那就伺候好人家。为什么还要装出一副太子样儿？为什么还要招惹我？我行的端坐得正，认真跟你儿子谈恋爱，没什么好丢人的，也并不知道这套房是你家的私宅，要是知道绝对不会来看。”
    中介走到那个男人面前：“杨老板？您看呢？”
    “房子是投资，不要跟钱过不去。还是要看看的。”显然这个男人不这么想。
    “亲爱的，这个房子我可不想住。听说还闹过鬼。”曲霏儿拉住男人。
    男人还想看，许子舟走到曲霏儿面前，看着曲霏儿：“给我滚！”
    姿容艳丽的曲霏儿看着瘦了好几圈的许子舟：“许子舟，你怎么会成今天这样？你也不用叫我滚，只要想起当初我曾经眼瞎看上过你这种人，我自己都恶心得睡不着。”
    中介过来说：“许先生，这位杨先生是我好不容易联系到的买主。他……”
    许子舟看着中介：“滚……”
    项丽娜冲过来：“我儿子叫你们都滚啊！不卖了，可不可以？”
    对于中介来说这种高端房子，房源难找，客户也难找，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实力买这个房子的，上家又是这个德行，他哪儿知道客户会带着塌房的女明星来，这个女明星还跟房主有爱恨情仇的纠葛，真是倒了霉了。
    “许先生。”中介要跟许子舟理论，许子舟问他，“你听不懂中文？”
    能买得起这种房的人，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鸟气，加上曲霏儿在边上说：“您也看到了，他们母子就是这个德行，买他们的房子后续问题会有很多的。”
    三个人开了两辆车离开。
    项丽娜满肚子的委屈，眼泪掉下来，抽抽搭搭：“这只狐狸精进来就说咱们这个房子不好，她也配进这个门……”
    许子舟推着他妈进了屋里，坐在沙发上，无奈地看着他妈：“妈，房子是必须卖的，您完全可以当做不认识曲霏儿，毕竟她都没有来过咱们家。互相当做不认识，卖掉了就好了。您这是何必呢？”
    “我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如果不是这只狐狸精故意勾引你，你爸爸也不会死。”项丽娜想起许国华，就哭得伤心，“老许啊！你怎么去得这么突然，留下我们娘俩，要是你在，你还能给我们撑起一片天，你一走咱们就天塌了下来……”
    许子舟很厌烦他妈这么哭，他们家现在的局面难道不是他爸的错误决策导致的？
    “不要哭了，你哭了，我爸就能活过来？我把活过来，您以为现在的局面就不会出现？”许子舟看着他妈，“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黄家会这样？我跟您说，今天他们居然放过那个诋毁方红梅的雷家一马。我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把我们逼到绝境？”
    项丽娜擦了擦眼泪，问许子舟：“你说什么？”
    许子舟把网络上的事讲给项丽娜听，项丽娜听了之后：“对啊！我们到底害他们什么了？雷家闹出的事，可比我们闹出的事情大多了，他们都愿意给雷家一条活路，为什么就要弄死我们？你爸爸跟老黄还是那么多年的兄弟。我得去问问黄家强。”
    “妈，之前又不是没去问过，黄叔叔根本不会给机会的，我的想法是您找杨阿姨，让杨阿姨请宋叔叔出面，爸爸这些年帮宋叔叔卖货，也算是有恩于他，他又跟黄叔叔有多年的交情。要是通过他，我跟黄叔叔见面，求他看在爸爸的份儿上拉我们一把！”
    项丽娜抹着脸上的眼泪：“让我去求杨淑芬？”
    这么多年一直是宋家靠许家卖货，所以杨淑芬跟项丽娜打牌是很给项丽娜面子的，突然要项丽娜去求，项丽娜有些不情愿。
    “妈，这是唯一一条路了。您给杨阿姨打个电话吧！”
    项丽娜深吸一口气去打电话。
    第83章
    网购节忙的是老公和儿子儿媳,没有孙辈可以带的杨淑芬还是闲得不行，牌友一个召唤立马出来。
    打了十几年牌，被老公儿子一说，倒是想戒,一下子也戒不掉,此刻摸上麻将牌,整个手都舒坦了。
    胖乎乎的戴着鸽子蛋的手,轻盈地打出一张牌：“淑芬姐,你真的要去乡下呀？那种地方,我是一天都住不下去的。”
    “就是呀！我看了那个综艺,真的穷山沟里。晚上睡觉床垫都没有的，你确认能睡得着。”
    “好了！你们不要吓我了。去么就去了,我们家旖旎也去的呀！我们这一代小时候还吃过苦,旖旎虽然只是小康之家,可到底是独生女儿,也是被我们亲家宠着长大的呀！她自己要去,就让她去尝尝这种日子。”杨淑芬打出牌。
    “就是,让她知道知道,老一辈创业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您跟老宋,那是吃了多少苦,才有他们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别一天到晚觉得咱们说的都是废话，都是过时了,现在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杨淑芬叹了口气：“不服老不行啊！你看看老黄家的莹莹,她一天带货的销量,抵得过我们一年。”
    像老宋家这种食品企业一年销售额十来个亿已经很了不起了,黄莹莹给宁山好几家企业带，早就超过了十个亿。
    “是啊！现在那些大网红，一天的销量可以做到上百亿，太厉害了！反正我们是看不懂。”
    杨淑芬碰了一个牌：“所以还是得服老，莹莹给了绿茵张总的联系方式，我们家嘉祺去找了张总聊了一个下午，回来跟他爸爸一谈，他爸爸也服气的，我们确实落伍了。”
    话里听音都懂的，杨淑芬可不是在说儿子真的厉害，而是在告诉她们，他们家攀上绿茵零售了。
    之前这个牌局的姐妹能在一起是因为项丽娜，大家都是百惠的供货商，就来陪着项丽娜打牌，一来二去大家熟悉了。
    这个家里经营调料代理，那个是进口奶粉代理，各大品牌不会只进百惠不进永利，永利的总裁是职业经理人，他们这种能够碰到的层级最多也是永利的总裁这种，再上层，像绿茵的张旭是没有机会见面的。而张旭手里的资源大家都懂的。
    “淑芬姐，你们这是搭上顺风车了，以后看来是要飞起来了。”
    “打铁还是要自身硬，资源总归是能多一点了。”杨淑芬摸了一张牌，“哎呦，胡了！”
    刚刚推了牌，见手机上项丽娜来电，想到项丽娜最近的遭遇，让她知道她们几个在一起玩牌，估计她心里就更难受了，她站起来跟其他人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杨淑芬走到隔壁空包厢，接通了项丽娜的电话：“丽娜。”
    项丽娜以前从来不要求人，只要说一声，大家都懂的，都给她安排得妥妥帖帖，现在要她求人，她一下子开不出口，只能先聊家常：“淑芬，在干嘛呢？”
    “能干什么呀？在家歇着呢！”杨淑芬撒了个谎。
    “哦！”被许子舟看着的项丽娜，只能说出自己的要求，“淑芬，是这样的，你们老宋跟老黄关系好，我们子舟发现老黄帮之前骂过莹莹和红梅的欧薇澜一把。我想来想去，两家哪儿有什么深仇大恨？想想两家当年房子都在隔壁，两家中间都不要院墙的，就跟一家人似的，老黄忙，不在家。莹莹就在我们家吃饭。老黄和老许那是跟亲兄弟一样，一起喝酒聊天。谁会想到因为两个孩子的感情问题，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不说其他的，看在死去的老许的份儿上，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杨淑芬脑子转不过来，项丽娜怎么会轻描淡写地说那些话？
    “丽娜，老黄跟欧薇澜之间的事儿，我不了解，没法子评论。你们家的事儿，怎么说呢？莹莹是老黄的命，你们这样对她，老黄也没落井下石，就是卖了股份。现在要人出手相救？我不知道是一句话的事呢？还是很难的事。一句话的事也不好开口，毕竟你们已经反目成仇了，老宋要是开口那不是拎不清？要是很难的事，那就是强人所难了。”
    杨淑芬坐在沙发上，她很无奈，真的想要帮，也要自己能办到的呀！
    “淑芬，我难得求你的，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们家老宋好歹也得看在老许的面子上，当年我们家老许可是给你们最好的位子，要不然你们家的糖果能销售那么好？”
    不是？杨淑芬不明白为什么项丽娜会这么说？她站起来，走到窗边：“丽娜，这是什么话？我们益明糖果厂什么时候开办的？那时候还没有民营企业呢？我们是借了乡办集体企业的路就办起来了，那是八十年代末，你们百惠是两千年头上才开始的。我们家的小鹿呦呦奶糖在全国销售的时候，你们家老许还在承包菜场，当时联合家、良多才是第一批超市，我们家的奶糖还是我送进去呢！两千年前后，不卖小鹿呦呦奶糖的超市，好意思叫超市吗？”
    听见杨淑芬这么说，项丽娜火气上来：“杨淑芬，是谁给我端茶倒水，是谁跟我说要给你们多一点货架，多一点展示？我们家没照顾你？”
    “今天128，我要不要提醒你？去年128，你们做促销活动，我们这些供货商被要求出钱一起参与满减，让你们跟永利打擂台。”杨淑芬问项丽娜，“大家都是做生意，你来我往的事，更何况现在还有几家给你们家正常供货的，我们家老宋明知道你们给不出货款，还在给你们供货，难道不是帮忙了？你们老许出事，我们夫妻俩忙前忙后，帮着一起料理后事，算是尽了一个好友的情分了吧？你们让我们去要求老黄帮忙，这事儿，我们没法儿办啊！”
    项丽娜被杨淑芬挂断了电话，气得很不能摔了手机：“杨淑芬不肯去说。”
    许子舟的电话响不停，人家买东西的买东西，卖东西的卖东西，只有他被催债，他站起来：“妈，我去公司了！”
    许子舟一走，心里堵得慌的项丽娜打电话给旧日的牌友。
    杨淑芬回到牌桌，刚要掷骰子，下家那位接到了电话，那位笑着说：“项丽娜的电话。”
    “听听她说什么！”另外一个说。
    那位点开了免提，杨淑芬刚刚跟项丽娜打好电话，大概是找她不成，找其他人把？
    “丽娜，找我呀？”
    “文英，我跟你说哦！杨淑芬这个死女人真的是良心给狗吃了，想想之前跟我一起打牌那都是求着我的，现在呢？我就求她，让他们家老宋给黄家强打个电话，黄家强连欧薇澜这种骂他们家小姑娘和方红梅骂成那样的都愿意帮。难道我们这种没有深仇大恨的就不愿意帮了？你晓得这个女人说什么？她说不肯。还说什么他们家糖果厂从来没有靠我们什么？真的忘恩负义，他们家老宋当初……”
    手机的扬声器里都是项丽娜的声音，杨淑芬看着几个牌友不屑地笑着，一脸看项丽娜笑话的样子，突然觉得打牌真的索然乏味。
    项丽娜怎么能背后这么说他们夫妻俩？他们夫妻俩真的已经尽力了。而那个仇文英又何苦把项丽娜的话放出来，这样看人落魄，看人笑话好吗？
    “这样忘恩负义的人是活不好的，我可是听说了，她儿子做什么不成什么，心比天高，还想做什么大热门的东西，到时候一家食品公司被她儿子败光也快的。成天想要让儿媳妇给她生大胖孙子，也不晓得积积德……”
    杨淑芬咳嗽了一声：“项丽娜，我在跟仇文英打牌，你的话，我晓得了。”
    项丽娜没想到她们几个在一起打牌，更加不明白她给仇文英打电话，杨淑芬怎么听到了？
    “仇文英，杨淑芬在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哦呦，丽娜！你最近忙呀！我们几个又不忙的喽，肯定在一起打牌的呀！”仇文英笑着说，“老宋夫妻做事很仗义的，你这样说很不厚道。做人不好这样的呀！”
    “仇文英，你这个瘟女人，你怎么……”项丽娜骂人的话因为仇文英的挂机而结束。
    “淑芬，也就你还理她，我是绝对不愿意再理睬她了，什么都是她对的，自己一点点都没错的，天底下全是别人欠她的。”
    “淑芬姐，我真的替你们夫妻俩不值，你们老宋这么好的人，这么帮着他们夫妻俩，最后被她骂成这样。”
    “是呀……”
    杨淑芬听着这些话站起来说：“被她骂得兴致都没了，今天就这样了，不打牌了。”
    “好呀！”仇文英好似想到了什么，“淑芬啊！有机会，你请黄太太一起过来打牌，让我们也认识认识。”
    黄太太？杨淑芬想起自己上次见方红梅的时候叫人家“黄太太”，内心哂笑，她笑：“先让她们忙过128。”
    杨淑芬走出会所，坐进车里，车子汇入车流，这个地方她还会来吗？大概是不会了。
    原来一直混得特别熟的牌友会突然觉得无法相处，原来自己一直在和跟自己尿不到一壶里的人说话，想想前面十多年，就是这样过下来的，杨淑芬突然觉得很难受，这些年她把自己弄成一个东家长西家短的废物。
    车子行驶在路上，一个电话进来，是儿媳妇打来的，听着旖旎用很开心的声音说：“妈，现在才四点不到，我们的营业额已经超过预定目标了。嘉祺还在忙，他说想吃您包的圆子，等下半夜结束，我们回家来，您包好了放在厨房就好，我们煮了当宵夜。甜馅儿我要吃枣泥的，我最喜欢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给你们包。”
    第84章
    水面上鱼在跳,黄莹莹拿着网兜，上官远辰拿边收线边喊：“老李，过来给我录视频！”
    正在修剪花草的园丁跑过来，上官远辰用人脸解锁了手机,让老李拍视频。
    “爸,再拉进来点儿,我马上能够到了！”
    黄莹莹伸出网兜：“卧槽,好大一条鱼！”
    野生鱼活力满满,还在扭,黄莹莹好不容易把鱼给拖了上来：“爸,胖头鱼，做鱼头汤。”
    上官远辰学钓鱼,那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他把心思其实还是放在网络上,这会儿见了大鱼,才真正发现了钓鱼的乐趣,过来把鱼嘴里的钩子摘掉,看着地上的鱼也不嫌弃脏,弯腰抱起来：“给我拍张照片。”
    老爷子那个骄傲,堪比当年远辰集团在港上市敲钟。
    他放下鱼,袖口身上沾染了鱼腥味儿,索性伸手把鱼给提起来：“走,进去了！”
    黄莹莹从园丁手里拿过上官远辰的手机，两人走进花园,碰上牛耀明经过曲桥,上官远辰炫耀地看向女婿：“耀明,你的活儿！”
    牛耀明笑：“您放厨房,我换件衣服来杀鱼。”
    黄莹莹闹不明白了，家里有好几个保姆，怎么就让姐夫杀鱼了呢？姐夫是拿手术刀的呀？
    她屁颠屁颠地说：“爸，这种粗活儿还是让我来吧！”
    牛耀明回头：“怎么，要抢我生意？”
    “好吧！”黄莹莹停下了手。
    三个人各自回房，黄莹莹最先下来，牛耀明下来的时候已经衬衫夹克换成了连帽衫和运动裤，这么一换，这下都看不出年纪，说是大学里的研究生都有人信，谁能看得出来儿子都是大小伙子了？
    牛耀明进厨房杀鱼，上官远辰招手让黄莹莹一起去庭院里喝茶，也是青砖铺地，放了几口大水缸，过了季节，没有荷花，只有清水。
    廊檐下沙发配上茶桌，黄莹莹说：“爸，我只会喝茶，泡茶不会。”
    “没叫你泡。”
    上官远辰边烧水泡茶，边翻看照片和视频在朋友圈的反馈，一大堆人来恭维大佬，大佬就是大佬，才说要修身养性学钓鱼，看看野钓也能钓那么大的鱼。
    上官远辰舒坦啊！主要还是儿子争气，找的儿媳妇能干。
    “早点回来，吃鱼头汤。”给老伴儿发了消息，上官远辰又问黄莹莹，“莹莹，问问阿志，他和睿睿什么时候回来？叫他们一定要回来吃晚饭。”
    黄莹莹走到里面去打电话：“你一定要回来吃晚饭，咱爸第一次钓大鱼要全家分享，他都跟妈说了让妈回来吃鱼头汤。”
    刚好牛耀明杀完鱼走过来，听见黄莹莹打电话，也拿出手机打电话：“阿敏，你能跑的开吗？回来吃晚饭，阿志和莹莹回来了，还有爸钓了一条大鱼，这辈子的初体验，你回来捧场。他跟妈都说好了！”
    打完电话，牛耀明和黄莹莹相视一笑，一起去庭院里，上官远辰见女婿过来：“耀明啊！阿敏今天很忙啊！”
    “爸，阿敏说年年128，也不需要她每次都盯着，今天莹莹第一次在家，她要回来的。”
    上官远辰露出满意的笑容，看见儿子和外孙进来，他立马叫：“阿志，去烧鱼头汤。”
    “爸今天下午钓了一条大花鲢。”黄莹莹补了一句。
    “我去烧。”姜逊志说。
    “我要见实物。”上官睿跟着他小舅舅进厨房，看过之后，还特地跑出来，“爷爷，真的好大一条鱼。”
    黄莹莹透过玻璃看姜逊志带着外甥烧菜，外甥个头挺高，年纪小，在姜逊志身边就显得瘦瘦的，外甥给他切葱蒜，他烧鱼。
    牛耀明喝着茶：“我们家，有什么活物需要动手的，全部我来，做饭就轮到阿志了，当然现在要培养睿睿了，免得以后找不到媳妇儿。”
    “姐夫是外科医生，杀起来驾轻就熟？”黄莹莹问。
    “不是，你姐的歪道理，她认为我救人很多，所以杀生起来没负担。这叫做阴阳平衡。”
    有过前生今世的黄莹莹：“我竟然觉得有些道理。”
    牛耀明摇头：“好吧！”
    帮小舅舅切好葱花的上官睿走过来，走到上官远辰身后，盯着发消息发得不亦乐乎的爷爷看，等他打完字：“舅妈，爷爷拿手机有一个小时了吧？”
    “有了。”
    上官远辰仰头：“我那条鱼起码有七八斤，那得七八个小时。”
    “一斤重的鱼算合格，您就是钓鲨鱼起来，那也只能算一条，一个小时。不许多玩，站起来，扭扭腰，扭扭脖子。”上官睿拉着他爷爷起来。
    老爷子无奈只能站起来扭脖子，听外头传来声音：“一条鱼，比现在突破去年全年的交易额还高兴。”
    上官时敏挽着发，踩着高跟鞋从外头走进来，看见儿子在督促她老子扭脖子，过去捏了一把儿子的脸，上官睿叫了起来：“妈，我长大了，别捏我脸。”
    “等你跟你舅舅一样娶了媳妇儿再说。”
    见到上官时敏黄莹莹站了起来，上官时敏走过来伸开手：“给我抱抱，让我欢迎一下我们家的新成员。”
    黄莹莹抱住上官时敏：“谢谢姐姐！”
    “我上楼换件衣服。”
    上官时敏很快从楼上下来，头发放了下来，换了跟牛耀明同款的运动装，坐在牛耀明身边：“莹莹，我看128英雅的销售很不错。而且，你放欧薇澜一马，博得了大众的好感，如果接下去能推陈出新，可以拉着英雅实现真正的转型。”
    “放欧薇澜一马，有这个效果我倒是没想到。转型是肯定的，但是还是需要产品来支撑。”
    “阿志说你想用大数据进行趋势预测。我把大数据中心Jeff的联系方式给你，你加他微信，到时候直接去找他。啊！对，我们先加微信。”
    两人互加微信，上官时敏给她推了一个人，黄莹莹加上，跟人打了一个招呼，那是个老外，用英语跟她招呼，这个时候黄莹莹才意识到自己的英文真的不行，妹妹的记忆一时半会儿用起来比较累。
    姜逊志站在她身后看她打英文单词好吃力，抽走她的手机，给她打字跟杰夫打招呼：【Jeff，我是Kevin，等周一我带Ying来见你。】
    “周一我带你去，你带上小祝就好了。”
    上官家除了小朋友其他人都是留学美国，上官时敏压根脑子里没转过，黄莹莹英语不行，她点头：“对，让阿志带你去。”
    上官时敏接到电话，说是公司管理人员那么多，用不着她那么忙，实际上不还是日理万机？黄莹莹见她脱了鞋收到沙发上，身体窝在姐夫身上，腻歪得跟一只晒太阳的猫，姐夫的手指绕着她的头发，她嘴里却是雷厉风行地说着接下去怎么走。
    上官睿见他爸妈那样儿，他自动往舅舅这边来，发现舅舅坐在舅妈边上，给舅妈剥橘子，他站起来往爷爷那里去，爷爷伸手说：“睿睿，把手机给我，我给你奶奶打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上官睿把手机给爷爷，上官远辰拨电话：“孩子们都到齐了，你快回来呀！还在搞什么？”
    声音从外头传来：“我已经回了，别拿莹莹做借口，钓了一条鱼，连老翟都跟我说，让我快回来吃鱼汤，都一把年纪了，还跟得了小红花的小学生似的。”
    上官远辰站起来：“开饭了，开饭了，你妈回来了。”
    吃过晚饭，聊过天，黄莹莹跟姜逊志上楼，她说出自己的感受：“睿睿貌似挺孤独的。”
    “这是少年必须经历的，我经历了很多年，直到睿睿出生，我才有了伴儿。”
    呃？好吧！黄莹莹心疼上官睿一秒，下一秒，姜逊志在她耳边说：“我们快点儿生个孩子，让孩子跟他作伴，他就不孤独了。”
    这个白痴说，保姆的房间在另外一栋楼里，说他们这里是独立的一栋楼，隔音还特别好，让她别收着。
    黄莹莹进卫生间，撑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有桃花色就算了，脖子里？她转过来，好吗！反正隔音好，骂人也不用收着：“姜逊志，你看看！哪儿不能咬，这样我怎么穿衬衫？”
    “没事，打丝巾就行了。你要是没带，我去问姐要，她有几百条丝巾。”
    原来丝巾还有这个用处？
    从浴室里出来，见床头柜上手机闪动，黄莹莹拿过来，一个陌生的江城号码，她接电话，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喂，莹莹，是我！”
    第85章
    黄莹莹早就把许子舟的一切联系方式拉黑,原主妹妹能放下执念，那只能说是侥幸，但是让妹妹堕入地狱的就是许家母子，黄莹莹不想跟这种人有一丁点儿交集。
    姜逊志上床来,搂住她问：“谁啊？这么晚？”
    “许子舟,不知道他莫名其妙打我电话做什么？”
    电话那头的许子舟声音很颓丧：“莹莹,我就想跟你说说话。”
    “许子舟,我跟你没话好说,麻烦你不要再打扰我。我已经领证了,不管我还是我老公,都不会高兴你给我打电话。更何况是深夜的电话。”
    “莹莹，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打电话了,以后就是我想给你打电话都没机会了。”许子舟话话语有些焦急又透着难以言说的伤感,“让我跟你说声抱歉,我以前太过于自我,不考虑你的感受,一直要让你顺从我,我一直以为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因为你爱我。直到你离开了我,我才发现自己错地彻底……”
    “许子舟,你有完没完,这个时候跟我说这些？知道我拉黑你就是不想听一切跟你有关的事,就是乐意当八卦听，你也考虑一下现在几点？你不睡我们还要睡呢。”
    那头声音急促：“莹莹,别挂电话。我吃了药,让我把最后的话说完。”
    听见许子舟说他吃了药,黄莹莹打开免提：“你吃了什么药？在哪儿？”
    “你不用管,我就想把我的心里话跟你说一说。”许子舟带着哭腔，“真的，莹莹，我给你跪下的那一刻，我就清醒了，我可以不要尊严，不要一切，明明是我不能没有你，却还是失去了你……”
    许子舟哭得悲伤，黄莹莹把这个电话号码给姜逊志，姜逊志走出房门，打电话报警。
    “许子舟，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我不想听，但是请你告诉我，你在哪儿？如果你真的吃了不该吃的药，现在马上去医院。你死了就死了，除了你妈之外没有人会关心。”黄莹莹厉声跟他说。
    “知道了，莹莹，我不说了，我祝福你和姜逊志，希望你们能恩爱美满。”许子舟哽咽着说，“好了，就这样了！打扰了！”
    “等等！”黄莹莹叫住他，“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莹莹，不要找我了，一个穷途末路的人，死了，比活着要好。我只是想你了，想在走之前跟你说说话，我很开心，你还关心我……”
    姜逊志走进来，黄莹莹按下静音，电话里许子舟还在说，姜逊志说：“已经报警了。但是警察说，如果要通过手机定位，要跨部门合作，需要三级审批，希望我们能确定他的位置。要不我去找我爸？他跟政府部门关系很好，如果有人从上面下达命令会容易。”
    “先不要找爸爸，我来试试。”黄莹莹取消静音，“许子舟，你把地址给我，如果你想见我最后一面的话，我现在过来，我给你机会，让你当面跟我告别。”
    “你过来？”许子舟的声音有些迷茫。
    “对，我过来！你等我过来。”黄莹莹和姜逊志换衣服。
    “你还愿意来看我？”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想闹出人命。不过我得告诉你，你死了，对别人来说，不过是一条无足轻重的新闻，别人淡忘你的速度比你想象中的要快。”
    “只要你能来看我就好。”许子舟的声音悲伤中透着欢喜，他报了一个地址，是一家酒店。
    黄莹莹在T恤衫外套了一件冲锋衣，得亏这次为了简单，拿了在宁山买的这件外套，一套就暖和了。
    姜逊志下楼，打电话给110报了地址：“我和我老婆也立马赶过来。”
    从门口的抽屉里拿了车钥匙，黄莹莹跟着他坐上那辆湛蓝色超跑。
    姜逊志熟悉江城道路，又是半夜开车，跑车轰鸣着飞驰在高架路上，他们住在郊区，许子舟所在的位子在他家别墅附近的一个宾馆，不算远。
    路上110给姜逊志来了电话，姜逊志接通蓝牙，对方说许子舟知道是警察来之后，拒不开门，情绪激动，要见黄莹莹。
    “我们已经在路上了。”
    “你们快过来，如果有违反交通法规的情况，我来开证明。”
    “好！马上！”
    一阵推背感袭来，黄莹莹这个时候总算是见识到了她老公的车技了，这特么是贴地飞啊！
    车子停在宾馆门口，楼下一辆救护车，一辆警车在。
    一位警察已经等在门口，黄莹莹跟他又重复了一下许子舟的状况，进入电梯，她有个疑问：“他如果是吃的安眠药，过量的话早就睡着了吧？怎么还能跟警察说话？”
    姜逊志：“我没吃过安眠药。不太清楚！”
    黄莹莹也没经验，反正她上辈子睡不着也不吃药，非常倔强。
    这位警察说：“我办过类似的案件，有的安眠药为了确保安全，在药里添加了催吐成分，过量就会引起剧烈呕吐。我也认为许子舟没有吃药，但是他情绪太过于激动，如果破门而入，可能会适得其反。”
    “所以他的意识是清醒的？”
    当时许子舟给自己下跪就是演戏。不要怪她多想，实在是许子舟演戏是专业的。
    黄莹莹的话提醒了两人，那位警察同志笑：“明星的想法不是我们一般人能理解的。”
    电梯门开，一个警察在门口，好几个住客站在门口看着。
    黄莹莹到门口：“许子舟，我来了，你开门。”
    听见黄莹莹的声音，门被打开，里面一股子酒气，许子舟弯腰呕，他擦了嘴：“莹莹，你来了！”
    刚刚站起，看见匆匆忙忙出来的黄莹莹没来得及围丝巾，脖子里一块红色的痕迹，他看得刺目，更让他刺目的是，黄莹莹身后的姜逊志，又是一阵反胃，低头再呕。
    “先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我就想跟你说两句。”许子舟刚出口，胃里翻江倒海，呕得天翻地覆。
    黄莹莹转头拉着姜逊志的胳膊：“我们已经把他交给警方了，走吧！”
    “莹莹，别走，求求你。”
    可惜黄莹莹并没有回头，许子舟被送上了救护车，大约是安眠药起效了，他意识模糊，一直想吐，从车上下来，眼前只有光线明暗的转换，被插入胃管，听见机器的声音和人声。
    洗胃很难受，让许子舟更难受的是，黄莹莹对他自杀似乎毫不在意，甚至她看他的眼神是厌烦的。原来拿命在赌，最后也不过换来一个不会回头的转身，她真的对自己就一点点的感情都没有了吗？
    模模糊糊之间，不知道算不算是睡着，他像是做了一场梦，梦的开始是黄莹莹在拍综艺的时候晕倒，他送她去医院，一路上满满的厌烦，他就知道黄莹莹不作妖是不行的，非得把自己冻进医院了，让他放下手头的工作才行。
    他不耐烦地等黄莹莹醒来，得跟她说清楚这样闹，对他是没用的，黄莹莹醒了，她对着自己哭红了眼，委屈地控诉着他不该跟曲霏儿在一起，压根就没有现实里黄莹莹醒来之后冷淡地耍着自己玩的情景。
    在自己大声呵斥之下，她不敢说话，却私下拿曲霏儿出气，自己知道之后，跑去质问她，又是这种委屈的表情，真让人无奈又厌恶，她私下里不停地找霏儿麻烦，怎么还有脸委屈的？
    自己拿着PAD打开页面给她看：“你能不能好好看看网上对你的评价？能不能自己心里有点儿数？这么作，谁受得了？”
    许子舟看着梦里的自己呵斥了黄莹莹之后，跑去跟曲霏儿腻歪。
    胃管里灌入生理盐水，恨不能将整个胃撑破，加上想起曲霏儿的种种，本来就难受的胃，更让他恶心，胃部一阵痉挛，他听见医生在说什么：“注意，病人……”
    这一阵过了之后，似梦非梦还在继续，梦里的黄莹莹压根不像现实里的黄莹莹那样，什么都会做，她什么都不会，干农活一直拖后腿，还时不时地要乱吃飞醋，被网上骂得狗血淋头。
    即便是这样，自己还在买水军黑她。
    面对网暴，黄莹莹除了哭，没有其他办法，自己虚情假意地劝她：“好了，莹莹，你先回家吧！”
    “子舟哥哥陪我回去好不好，我真的很害怕。”
    听见这话，自己脸色立马就换了：“我陪你回去？那我的工作怎么办？”
    “拍综艺比我还重要吗？”她带着哭腔问他。
    “我是男人，男人要有自己的事业。一个成天围着一个女人转的男人是不会有出息的，莹莹，你们家是很有钱，可以让我们当废物也一辈子衣食无忧。但是，我不愿意做一个废物。如果你不能理解，那我只能说，我们没办法继续了。”
    听到这些话，她脸上挂着泪珠：“好，我回去。你能不能早点回来？”
    他不耐烦地说：“你不要这么不懂事，如果你再不走，我们分手。”
    分手这个威胁，他屡试不爽，果然黄莹莹低头，一只手掐着另一只手的手背：“我走，我走还不成吗？”
    黄莹莹在网友的骂声中离开，他和曲霏儿借着综艺炒作新剧，拿到了一个个代言不说，网上全是夸他们善良有爱心的话。
    欧薇澜借着黄莹莹的黑料，跟NY说了英雅目前有风险，得到了竞标的机会，但是梦里黄家强还是拿下了NY，黄家强回国之后，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要好好跟他谈谈。
    他被爸爸骂了一通，他很烦他爸总是这样，不过没办法，谁叫英雅握着百惠的股权呢？他只能回去见黄家强。
    黄家强和他爸在一起，威胁说如果他不退圈，就卖掉百惠的股份，他爸逼着他答应，他没有答应，说了一句：“要我退圈做不到，但是我可以娶莹莹。”
    长辈商量下来，先订婚再结婚，黄家强一次次地警告他不要玩火，他不耐烦了，怼黄家强：“如果舍不得女儿跟我，您另找乘龙快婿！”
    黄家强涨红脸，举起了手，自己迎着他的目光冷笑，赌他不敢打下来，果然自己赢了。
    在黄家强满眼忧虑中，莹莹开心得像一只小鸟，非要去欧洲买订婚礼服，还要和他一起去挑订婚戒指。
    自己找了个借口，有新剧要拍，没办法陪她去欧洲，她很失望，却强颜欢笑，黄家强带着女儿去了欧洲。
    梦里的黄莹莹就是这么一个肤浅的人，买了一大堆华而不实的东西回来，一件一件试给他看，自己压根就没有耐心看她这种矫揉造作的举动。
    矫揉造作吗？现在他问自己。似乎没有，梦里的莹莹对自己一心一意，自己高兴她就高兴，自己不开心，她就小心翼翼，她就围绕着自己转。梦里的自己并不领情，内心非常讨厌她，心里只有曲霏儿。
    在拍戏的时候，曲霏儿晚上跟他在一起，撒娇也发脾气，自己认为那是真性情，越发讨厌黄莹莹。
    听说黄家强有意卖掉百惠的股份，因为NY太费钱了，他爸耳提面令，让他好好对待黄莹莹，他不得不去敷衍她，陪她出去吃饭，甚至还带她出去旅行，因为有了这次旅行，回来听说黄家强不卖百惠的股份了。
    他心里太难受了，感觉自己就像为了百惠而卖身，一点点男人的尊严都没有了。
    两家已经商定了婚期，他不能跟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结婚。刚好NY在海外遇到了问题，欧薇澜的雷俊豪找到了他，让他找机会让黄莹莹做出失态的举动，说出不该说的话。英雅现在资金链紧张，从NY开始会传导，大厦很可能顷刻就倒下。
    不想再被这对父女控制，他答应了雷俊豪的要求，黄莹莹这个小姑娘很傻的，引诱她说出不该说的话，不要太简单，几句话就让她说出了AMYA就是赚穷人钱的，自己只穿国际大牌的话。
    这些话在网络上疯传，刚好接近网购节，英雅的销售一败涂地，金融市场对英雅评级连连下调，就像现实里的百惠，甚至比百惠崩得更快，这个时候黄家强只能低价出售百惠股份，趁着这个机会，他爸买回了百惠的股份，对黄家强来说，这还是许国华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了他一把。因此，他提出跟黄莹莹分手，黄家强答应了。
    黄莹莹崩溃了，她像疯了一样找他，被憔悴的黄家强拖走，他妈拍着胸口说：“这样疯的小姑娘做儿媳妇，真的要吓死人的，幸亏老天开眼，还好没有娶进家门。”
    黄家强卖掉了隔壁的房子，搬家了，不是搬到云和湾，云和湾他也卖了，这么大的集团资金链断裂，像是雪崩一下，坍塌下来非常恐怖，英雅完了，黄家强破产了。
    黄莹莹逃出来找正准备结婚的他，她知道了自己跟欧薇澜勾结做的事：“为什么？”
    “我不想失去自由，你懂吗？跟你在一起就是住在囚笼里。”
    他看着她脸上血色褪尽，双眼迷茫：“我从来没有限制过你，我只是爱着你而已！”
    “你的爱让人窒息，我从来没想要过。”
    他看着本来丰润明媚的女孩整个人憔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一刻他有一丝愧疚，但是很快这一丝愧疚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和曲霏儿试婚纱了，网友看到他们的照片，都在说童话圆满了。
    黄家强找到了他，要为女儿出气，一个为了公司发愁这么久的中年男人和他这样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能比，他推开了黄家强，告诉他，一切都是他自以为是，是他仗势欺人，落得今天是活该，是报应！
    黄家强死了，据说是精神恍惚中意外死的，他没去参加葬礼。他爸非要去，说是要送黄家强最后一程，他爸就是蠢，这么多年被黄家强压着他，还拿人当朋友，是自由不香吗？
    他妈半途回来了，据说方红梅那个女人把他们夫妻俩打了出来。
    “臭不要脸，下半辈子活该过得像要饭，还怀了孩子，以前还有三分色相，以后看她还能卖给谁？等着要饭吧！”
    黄莹莹脑子不清楚了，在外胡说八道，对他和曲霏儿的形象有损，他把这个疯婆子送进了她该去的地方，方红梅找了他爸，她求他爸把黄莹莹交给她，保证不会让黄莹莹来打扰他们的生活，他爸同意了，却也因此埋下了隐患。
    他开开心心地准备婚礼，在网友眼里王子娶了灰姑娘，是十足的童话。
    他站在台上幸福地描述自己和曲霏儿一见钟情的情景，曲霏儿用最热切的眼光看着他，一切都是那么地完美，直到他听见有人来他耳边说：“黄莹莹，从十四楼跳了下来，死在酒店的门口。”
    他没有出去，不想被这样晦气的事打扰他的幸福。
    后来，他在网上看到了她跳楼的照片，一滩巨大的血迹很刺目，可能是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小姑娘吧？他有些伤感，但是很快这一切过去了，曲霏儿告诉了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她怀孕了！
    他陪曲霏儿去产检，路上遇见方红梅，方红梅之前不是怀孕了吗？怎么肚子又没有了？
    很快他妈告诉了他答案，那个女人的孩子流产了，他妈说：“这么精明的女人，怎么可能一个人抚养这么一个没名没分的遗腹子？我是不信她自然流产的，估计是故意流产的吧？”
    这些都是他们生活的旁枝末节，不会影响他和曲霏儿的幸福生活，曲霏儿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他妈可高兴了。
    他爸越来越忙，越来越焦虑，直到有一天他爸回来说：“方红梅加入了一家国外的零售集团，成了那家公司的大中华区总裁，处处对我们打压。”
    “不过是一个职业经理人，还能有这么大的权力？”他问他爸。
    “也不是，商超现在线上业务竞争很激烈，我们在这一块竞争不过永利，原来那家LY-Mart不够了解华国市场，所以我们在线下保有量还是很大的。但是方红梅出任他们家的大中华区总裁之后，他们攻城略地非常强，已经抢了我们很多的份额。现在我们腹背受敌。”
    后来他在一档财经节目上看见了方红梅，深灰色的西装，利落的短发，她介绍着传统商超如何抵御虎视眈眈的线上业务，在国外成功的高端会员店，进入华国之后如何适应华国市场。
    那个主持人问她：“方总，市场传言，你在刻意打压百惠？”
    方红梅浅笑：“第一，我要符合国家法律，第二，我要以漂亮的业绩向董事会交代。市场正当的竞争手段，怎么叫打压呢？巴菲特有句话：只有当潮水退去的时候，才知道是谁在裸泳。”
    这个女人话说得漂亮，手段也狠辣，三年时间，百惠终于撑不下去，他们家卖掉了别墅，而隔壁的别墅迎来了新的主人，她勾着唇看着他们搬家。
    他妈看见她：“你这种女人本事真够大的，一条大腿没了，另外找了一条大腿……”
    方红梅笑：“我只知道，人得有人味儿！”
    曲霏儿说家里现在情况不好，她要复出，他很感激曲霏儿的懂事。
    刚开始传出某个投资人探班曲霏儿他不信，后来狗仔有图有真相，把图片放在网上，曲霏儿坐在一个五十多的男人大腿上，他成了全网络最后一个知道自己被绿的人。
    他跟曲霏儿互相撕逼，曲霏儿公布了很多他们家的事，包括他妈说的很多话，引起了舆论哗然，他这才知道曲霏儿惯会卖惨，一场撕逼下来，他的名声也烂透了。他妈恨得不让曲霏儿再见儿子一面。
    曲霏儿无所谓，她跟他离婚之后，跟那个男人走了，那个男人有老婆，女儿都成年了，曲霏儿怀孕了，她的肚子就是这么争气，又生了一个男孩儿，终于让那个男人跟他老婆离婚，曲霏儿成了娱乐圈著名投资人的太太。
    百惠倒了，曲霏儿从来不顾念一日夫妻百日恩，他被娱乐圈雪藏，这个时候他才想起黄莹莹，她的爱这样炽烈，这样鲜活，这样专一。
    电视里播着一部古早的喜剧电影，正在念那一段著名的台词：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人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你的剑在我的咽喉上刺下去吧，不用在犹豫了！如果上天能给我一次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哪个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他睁开眼，听护士说：“知道洗胃难受，吃什么安眠药？一个大男人还哭？现在好了啊！要回病房了。”
    他被推着出了走廊，听见他妈在哭叫：“子舟啊！你怎么能想不开？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活啊？你爸爸已经没了……”
    第86章
    许子舟洗过胃,挂着水，迷迷糊糊地睡着，他妈时不时地用手摸他的脸一如儿时。
    项丽娜坐在病床边心疼地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跟许子舟说：“这个小瘟货心肠硬得跟石头一样,她怎么会心疼你？你啊！还想着她做什么？”
    许子舟蜷缩着一句话都不想说,心肠硬,怎么硬得过自己？
    想起噩梦中的那个莹莹,浑身上下都是血,跟梦里网络上的照片对起来,让他毛骨悚然。
    梦里的一切那么清晰,他是演员，看过很多剧本,包括重生剧本,男女主因为上辈子的种种不如意,得以重生弥补上辈子的缺憾。
    梦里的自己也是痛悔莫及,期望老天能给自己一个机会,能够重来,弥补过错,能给莹莹乃至于黄家强一个圆满的结局。
    黄莹莹的转折是从她在综艺中晕倒开始,他做梦也是从她晕倒开始,黄莹莹就往跟她之前截然相反的方向去了。
    她不再娇气,她干农活比谁都卖力,她尽一切可能扭转在网友心目中的形象。
    黄莹莹是重生的！有了这个认知许子舟浑身冰凉。
    是了！她刚才说：“你死了，对别人来说,不过是一条无足轻重的新闻,别人淡忘你的速度比你想象中的要快。”
    恐怕是在说她自己吧？上辈子她死在那家酒店门口, 第一天因为他和曲霏儿的婚礼上出了这样的事,网络上疯传，没有过两天热搜褪去，一切归于平静，谁还记得这个人？
    甚至连自己那时候，也只有回到父母那里，看着隔壁因为连着出了父女两条人命，而一直没有卖掉的房子，才会想起黄莹莹刻意讨好的笑脸，那也只有一瞬间，转头他只要看见曲霏儿和儿子的脸，早就不知道把黄莹莹放哪里了。
    只有到后来，家里倒了，曲霏儿出轨了，一切变得一团糟，他爸在那里说：“都是你们俩个搅家精，如果英雅不出事，如果老黄还在，百惠有英雅撑着，怎么可能到这副田地？”
    以前他不信，当他被雪藏，他冷静下来分析，信了！如果自己跟莹莹一条心，凭着爸爸和黄叔叔之间的情义，如果没有他故意买水军抬高NY的收购价格，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莹莹那么爱他，怎么可能背叛他，他会很幸福吧？
    他祈求上天让他重来一次，可以弥补上辈子的错。没想到，老天让黄莹莹先重生了！
    有了这个认知，许子舟顿时绝望，莹莹重生了，父女俩条人命，将心比心，换成是自己，都恨不能剥了他的皮，怎么可能再对他有一丝感情？
    他侧躺着睁着眼睛，眼泪落下，项丽娜看儿子默默落泪，拿出纸巾：“儿子，不难过了！那个小瘟货是个攀了高枝儿就不认人的东西，你还想着她干什么？”
    对了！还有姜逊志，梦里节目中姜逊志也曾出现过，不过只是被拍到了一张图片，在网络上也没有激起多少水花。只是不久以后林诺的星驰新款车发布，在发布会上他出来介绍这一代星驰车智能辅助驾驶系统，他的高颜值和高智商爆红网络，一张他跟上官时敏亲密对视的照片流出来，立马有人说他还有个身份，是上官时敏包养的小狼狗。
    上官时敏怒挂了一张全家福，澄清这是她的亲弟弟，同父同母，舆论反转。
    那时候，黄家强都没死，黄莹莹应该能够看到，所以一回来她就抓住机会，抱了上官家的大腿？
    许子舟想到这里绝望了，想要回来弥补的愿望落空，如今还落得娱乐圈混不下去，爸爸死了，百惠破产是唯一的结局。
    许子舟到底是累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中间护士来换过水，听见项丽娜的声音：“你才死了呢！你们全家都死了！”
    项丽娜可能耳朵不太好，她接听手机的声音比较大，电话那头是百惠的一个债权人：“不要骂呀！网上已经出来了，姜逊志深夜在江城飞车是为了赶去救你家许子舟。你家许子舟要是死了，我一千多万的货款怎么办？”
    许子舟睁开眼，看着项丽娜，洗胃之后喉咙口有很强烈的烧灼感，嗓子哑了：“妈，什么事儿？”
    项丽娜挂断了电话，她伸手抹了抹已经肿成核桃的眼：“没事，没事，你睡吧！”
    许子舟撑起来，头昏昏沉沉，浑身肌肉酸疼，胃里很空，却又闷得慌，他勉强拿起手机，点开微博：
    #许子舟疑似自杀#
    这条消息已经冲上热搜，后面跟着：
    #姜逊志深夜飙车事出有因#
    昨夜，黄莹莹和姜逊志在跟警察做了一些必要的手续之后，就回家睡觉了，凌晨两点多回的家，睡到九点多，黄莹莹被方红梅的来电吵醒，问她昨夜是不是跟姜逊志深夜飙车了。
    她一查，坏了！江城深夜确实车流量少了，可也不至于没有。她老公的车太过于炫酷，被人拍了下来。
    车开得快，还连着闯了几个红灯，昨夜跟着去公安局，警察同志给他们消掉了记录。
    根本没想到会被人拍了，不过拍到就是拍到了。
    她让姜逊志看网上舆论，作为富二代深夜飙车这个事真的很不好，姜逊志从小就被教育要遵纪守法，遵纪守法了两辈子，有这个污点真不好。
    姜逊志搂着她：“没事！”
    他截屏了拨打110的电话记录再写：【根据我国《道路交通安全违法行为处理程序规定》第二十一条规定交通技术监控设备记录或者录入道路交通违法信息管理系统的违法行为信息，有证据证明救助危难或者紧急避险造成的，核实之后可以予以消除。当时涉及到生命安全，所以我在跟警方沟通之后，加快了速度。顺带贴一下具体八种可以消除的情形。如果遇到下列情形，可以申请复议。】顺带贴了二十一条的完整解释。
    网友看到这条消息纷纷猜测到底出了什么事，什么叫涉及生命安全？
    黄莹莹和姜逊志正是当红之时，他的这个微博立刻被转发无数。
    警方见猜测太多，平安江城发了消息：【2018年12月8日23时许，接到市民姜某某报案，XX路XX大酒店有人服药过量需要紧急救援，情况危急，在公安人员赶到现场之后，许某某情绪不稳定拒绝开门，提出要见黄某某，警方立刻联系黄某某，配合劝说许某某开门。许某某在黄某某的劝说下开门，被送往就近的医院进行治疗，已经脱离危险。】
    虽然都是某某，热心网友早就补全了名字，并且代入进去，【许子舟吃安眠药自杀】一下子爆了。
    网友分析百惠当前的困境，猜许子舟可能换不出钱，所以自杀吧？
    【为什么要深夜给小老虎打电话？想要自杀人谁会告诉别人自己要自杀了？安安静静地走不行吗？】
    【不会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吧？想要博取小老虎的同情，让小老虎解决他的危机？】
    【有可能！小老虎现在多有钱，只要小老虎搭把手，他的困境全解了，看看昨天，小老虎给欧薇澜说了一句话，欧薇澜原本差不多停摆的128，一下子就好了吧？】
    【我只是奇怪，他有什么脸让小老虎搭把手？小老虎被他们母子俩PUA得还不重吗？】
    【哪个PUA的人认为自己在PUA？人家指不定还认为自己很深情，想要见小老虎最后一面。这是不知道自己多恶心吗？】
    刚刚洗了胃的许子舟看着网络上，即便是他自杀，也全是恶言恶语的评论，本就积压在心头无处出的气，越发憋屈。
    项丽娜更是气得满脸通红，恨不能顺着网线去跟网友理论，转头又认为黄莹莹和姜逊志这样公开丢了他们的脸：“她为什么非要说这些，是嫌弃我们还不够丢人吗？她出气出得还不够吗？”
    许子舟躺在床上双眼空洞的望着滴答滴答落下来的药水，想着自己上辈子请了水军黑黄莹莹的事，他没脸指责黄莹莹说出真相，他做过比他们可恶一千倍的事，网友说得对，像莹莹那样想要自杀，是不会告诉任何人，只是在最悲伤绝望的时刻，跨出那一步。
    “真的不要脸，发这种消息。”项丽娜看到了网络上的一条消息，“子舟，你真的不要再想她了。”
    黄莹莹发了一条消息，就几个字：【哦哈哈！合法飙车真爽！】
    【小老虎说结婚证就是驾驶证，所以飙车是指……】
    【都想看小姜的车技如何吗？】
    【你们要看小姜什么车技？要脸不？】
    【无图无真相，小老虎快上图！】
    【捂脸.jpg，这个图会被和谐吧？】
    【求图！求视频！】
    姜逊志：【马上发视频！】
    【我敲！你们俩……】
    【好Big胆！】
    【哈哈哈哈！真相来了！】
    姜逊志发了一条视频，黄莹莹正在开卡丁车。
    【我啥都准备好了，你们就给我看这个？】
    【不要脸！】
    【不要脸+1】
    【照骗】
    黄莹莹发了自己换了赛车服的照片，配了一句：【我老公的车技要不要看？】
    那不是废话吗？果断要啊！
    【要！照骗也要。】
    【要，+1】
    【+10086】
    【+身份证号】
    作者有话说：
    补全《道路交通安全违法行为处理程序规定》第二十一条
    第二十一条交通技术监控设备记录或者录入道路交通违法信息管理系统的违法行为信息，有下列情形之一并经核实的，应当予以消除：
    （一）警车、消防车、救护车、工程救险车执行紧急任务的；
    （二）机动车被盗抢期间发生的；
    （三）有证据证明救助危难或者紧急避险造成的；
    （四）现场已被交通警察处理的；
    （五）因交通信号指示不一致造成的；
    （六）不符合本规定第十八条规定要求的；
    （七）记录的机动车号牌信息错误的；
    （八）因使用伪造、变造或者其他机动车号牌发生违法行为造成合法机动车被记录的；
    （九）其他应当消除的情形。
    第87章
    网友等黄莹莹发了视频。
    视频里穿着白色赛车服的姜逊志,坐进车子，套上头盔。
    这个过程别说网友了，自己都想舔屏，妈的！太帅了！晚上好好酱酱酿酿才不至于浪费了这么帅的老公。
    果然网友已经嗷嗷叫了：
    【我要死了,小姜把我给电晕了！我要倒下了！】
    【单方面宣布,我是小姜得不到的女人。】
    【呜呜呜,以前为什么没有发现小姜,要是早发现,我还能用几年‘姜逊志老婆’的称呼,现在好了,面对虎视眈眈，我怂了。】
    两人都是驾驶国产品牌林诺的车,只是车型不同,两车并排等待出发,另外一辆车是五年前结婚生子后淡出赛车圈的一位女车手。
    这个镜头切到姜逊志和那位女车手打了个手势。
    【卧槽,那是个漂亮妹子？】
    【是个妹子。】
    随着他们队友给出的出发指令,两辆车飞驰而出,这是两公里的短道赛场,由弯道、砂石路面、上下坡组成,两辆车时而并排时而背道而驰,车子穿过砂石路面,尘土飞扬,拉起了一条长长的烟带。
    【开洒水车的我，非常想跟在他们后面给他们洒洒水！】
    【哥,你去吧！我们支持你,这样尘土飞扬PM2.5肯定爆表。】
    【宝儿,这种尘土不是2.5是25。】
    下坡急转漂移,冲上最后一段柏油路，那辆红色的车子率先冲过终点。
    【我敲！小姜输了？】
    【啊？小老虎你说你展现的是你老公的驾驶技术，你老公居然输给一个女人？这种驾驶技术？太失望了！】
    【不过那个小姐姐真的好厉害啊！】
    红色车的车门打开，那位小姐姐，取下头盔，摘下头套，用手顺了顺头发，秀发飘逸，明眸皓齿，配上红色赛车服，网友炸了。
    【小姐姐好帅啊！虽然有小姜在那里，但是我还是要宣布，女人帅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尤其是能够胜过小姜的小姐姐，太厉害了。】
    黄莹莹：【家人们，这位姐姐是赛车圈的女神，国内极少的持有A照的女车手，我老公是B照，那么大的级别差呢！】
    【A照，可以开大巴吗？】
    一个奶萌的声音：“妈妈！”
    微卷头发的小男孩跑过去，帅气小姐姐蹲在地上抱住他，黄莹莹进入镜头里，她站在姜逊志边上，另外一边是小姐姐母子，视频结束。
    评论继续：【姐姐好帅，小豆丁也很漂亮啊！】
    黄莹莹发了一条消息进行了置顶：【现学现卖哈！赛车执照分成SABCDEFG，G是入门级别，有驾驶证，三天训练考核合格就可以了，之后的执照都是要靠积分拿的，到了C照就是国际执照了可以参加过国际级比赛，B照是两年内在全国五次比赛中获得前三，或者一年内有一次全国总成绩冠军。可以参加国际上大部分赛事，A照是要在国际级比赛中获得五次前三，或者国际级比赛年度总冠军，除了F1，其他都行。知道姐姐多牛了吧？现在这个姐姐，成了我的教练。】
    黄莹莹现在正在车里，姜逊志之前带她去玩了两圈卡丁车，算是热身，现在把她交给了这位姐姐：“莉莉姐，我带小土豆去玩，你教莹莹。”
    姜逊志伸手抱起小土豆的，在他耳边说，“我们去吃炸鸡？”
    “我要薯条和土豆泥。”
    姜逊志捏小土豆的脸：“难怪你叫小土豆。”
    张莉追过去：“你别给他吃太多，等下晚饭又不肯吃了！”
    “知道了。只吃一点点。”
    “一点点哦！”
    张莉回来跟黄莹莹一起进车里：“阿志说你会手动驾驶？”
    “会！”
    “来，开一圈试试！”
    “要开得快，还是说慢慢开？”
    “都可以，展现你的实力就好。”
    上辈子的黄莹莹，除了唱歌实在是天分局限，就不为难自己了，其他方面，比如学习文化，比如驾驶技巧，不过她的驾驶技术不是竞技运动，就是个老司机而已。
    “可以啊！陌生车开成这样，底子很好啊！现在会手动驾驶的人都不多了，能够手脚这么默契的真的很少。”
    黄莹莹按照姜逊志跟她说的回张莉：“我在欧洲留学，那里喜欢手动挡的人还不少，比较有驾驶乐趣。”
    姜逊志提着一大袋炸鸡，牵着张莉的儿子小土豆招呼队友们去看台坐下，他给小土豆勺子和土豆泥，自己拿了一块原味鸡啃。
    队友啃着鸡翅：“弟妹基础可以啊！”
    “也不看看是谁的媳妇儿！”
    “别练上几年，成了另外一个莉莉姐？”
    “我媳妇儿的性格摆在那里，她没办法专心把一件事做到极致的。应该不会吧？”
    “怕你老婆超过你？”
    “怕什么？要真能那样，让她跟莉姐组队去拿GT大奖赛了。两个女车手捧个大奖回来。”
    “想还是你敢想！”
    姜逊志把鸡骨头扔进垃圾袋里，小土豆吃完土豆泥，又要吃薯条，姜逊志帮他把番茄酱给撕开，小土豆拿了一根薯条塞他嘴巴里。
    姜逊志低头看微博，黄莹莹发的视频评论已经过千，她置顶的那一条，已经有人去把张莉的身份给扒拉出来了。
    此刻很多车迷涌入：【国内赛车界的一姐张莉啊！WTCC俄罗斯站的个人亚军和车队季军，退役的时候才26岁，正是赛车手的巅峰时刻，那时候伤了多少人的心？要复出了？】
    【喜大普奔，张莉复出了？】
    【一转眼张莉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孩子可以上幼儿园了吧？可以复出了！太好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要昭告天下！】
    【快去论坛发帖。】
    姜逊志伸手把剩下的薯条从小家伙的手里抽走：“再吃，妈妈要骂人了。”
    小土豆仰头看姜逊志，点头：“嗯！”
    “走吧！我们下去看看。”
    姜逊志牵着小朋友往下走，在入口，一个穿着蓝色赛车服的男人走了进来，小土豆欢喜雀跃地叫：“爸爸！”
    那个男人走过来低头弯腰，要抱孩子，听见一个娇嗲的声音：“老公！”
    一个穿着冬装也掩饰不了圆鼓鼓的肚子的女人走了过来，男人直起了腰来，小土豆难掩失望。
    那个男人问姜逊志：“小姜，小土豆怎么会在这里？”
    “莉莉姐在呢！”
    那个男人一愣问：“她来干嘛？”
    姜逊志听见这话，用很可笑的表情看他，低头将脸上没有了笑容的小朋友抱起：“小土豆，我们去找妈妈和阿姨？”
    “好！”
    姜逊志看向那个男人：“跟爸爸说‘拜拜’！”
    “爸爸，拜拜！”小土豆挥了挥手。
    那个男人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出，被女人勾住胳膊之后，干巴巴地挥手。
    看见这个男人过来，车队里其他几个人也过来了，见了那个男人叫：“段哥！”
    姜逊志刚刚走出去两步，黄莹莹和张莉已经往这里走来，张莉伸手牵住了跑到她身边的儿子，看向那个穿蓝色赛车服的男人和他身边挺着肚子的女人，男人欲言又止，他身边的女人扯了车他的胳膊。
    那个女人走到张莉面前，小土豆走到张莉身后，黄莹莹过去低头问小土豆：“我要吃鸡。”
    小土豆蹬蹬蹬跑过去，从其他三位叔叔那里夺下来剩下的几个鸡翅，到妈妈和阿姨面前：“妈妈，阿姨吃！”
    黄莹莹跟他说：“我去洗手。”
    小土豆低头数了数，有三个鸡翅，又看向那个男人：“爸爸吃鸡？”
    那个男人看着儿子手里的炸鸡，听边上的孕妇说：“莉莉姐，你就是这样带小土豆的呀？给他吃这种垃圾食品，他奶奶知道了肯定要心疼死了。”
    男人没有接孩子递过来的食物，他看向张莉：“莉莉，如果你坚持复出的话，不如把孩子给我们？诗雨肯定不会出去工作的，家里有保姆，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让孩子跟我爸妈，你知道我爸妈很疼小土豆，肯定不会让孩子跑来跑去，你也能安心进行恢复训练。”
    黄莹莹出来的时候听见的是这么一句话，她走过去，伸手从小朋友的外卖袋里拿出一个鸡翅站在边上啃，听张莉说：“无需你操心。”
    “我是小土豆的爸爸，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够有一个好的环境成长。”男人看着张莉，“我能够为你和孩子提供一个好的条件，你完全没有必要再出来拼，你远离赛场已经五年了，你以为你能上演王者归来？”
    “哦呦！你还知道莉莉是王者啊？莉莉退居幕后的这五年，真的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难为你还能有点自知之明。”
    入口进来一位眼角嘴角已经有了皱纹的女士，这位女士身后跟着一个男人，女士气场强大，脸上带着笑，就是说的话，很有江城女性那种阴阳怪气的感觉。
    那个男人有些尴尬：“林总。”
    这位女士对他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黄莹莹赶紧啃完鸡翅，姜逊志给她抽出纸巾，她使劲地擦了擦，被姜逊志带过来：“林阿姨，这是莹莹。”
    黄莹莹知道姜逊志口中的这位林阿姨就是国产车第一品牌林诺的创始人，也是林诺的总裁林巧珍，黄莹莹想要伸手，总觉得带着炸鸡味道给大佬握手不太好，可人家都伸手了，黄莹莹伸手握住：“林阿姨好！”
    “好！”林巧珍笑着跟黄莹莹点头。
    林巧珍弯腰把小土豆抱起来，林巧珍看着小土豆手里的袋子：“奶奶也要吃鸡翅。”
    小土豆其实有些为难，只剩下三个鸡翅，阿姨吃了一个，妈妈要吃一个，还有一个他想给爸爸，但是林奶奶也要吃，怎么办？
    犹豫了一下，他下了决定：“奶奶，吃！”
    林巧珍拿了一个咬下去，看见还有一个：“宝贝，给妈妈吃。”
    小土豆走过去伸手递给张莉，张莉抱起孩子：“喂！”
    小土豆把鸡翅塞进张莉的嘴里，张莉吃着鸡翅，林巧珍看着走过来的车队队员，侧头看向边上的林诺车队的总经理：“葛总？”
    那位总经理走到穿着蓝色赛车服的男人面前，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他身边的那个孕妇，对那个男人说：“永璋，我们考虑到你太太身怀六甲，不久之后就要生孩子，到时候肯定不能兼顾事业和家庭，所以林诺车队队长这个位子，我们认为还是交给张莉比较合适，毕竟是她带着林诺车队名声鹊起，也让人认识到了林诺车子的性能之强大。希望你能理解！”
    段永璋脸色极其难看怒问：“林总是想赶我走吗？我为车队付出了这么多……”
    林巧珍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会这么想？家庭是需要双方付出的，之前你不是说你太忙了，忽视了张莉，导致张莉性格出了问题，离你越来越远，从来迫使你另外找了心灵的港湾。你好不容易找到港湾，我们怎么忍心你为了车队，再把港湾折腾成牢笼呢？所以考虑了一下，刚好张莉也要复出，让你能够少一些负担，多一些时间陪伴妻子和家人。”
    林巧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永璋，给你四年时间，等你孩子可以上幼儿园了，再全情投入也不迟。”
    黄莹莹听得想要笑出声，这位林总可真有趣，她说得明明白白，只要在车队，这位段永璋就会被冷藏四年。
    张莉把孩子交给黄莹莹：“莹莹帮我带带小土豆，我们要训练了。”
    黄莹莹牵着小朋友的手，张莉跟段永璋说：“段永璋，你准备好了吗？”
    第88章
    张莉脸上挂着笑容,丝毫看不出什么来，她带队往前走。
    “莉莉姐还是那么强，刚才跟小姜比，小姜输了。”队里的阿宽说。
    “事实证明莉莉姐还是莉莉姐,不是咱们能比得上的。”姜逊志看向段永璋,“大概也就段哥能跟莉莉姐一较高下吧？你们俩要不要来一回合？咱们队之前的神话和现在一哥之间的较量一定非常带劲儿！”
    段永璋看向张莉,又看姜逊志：“小姜,你莉莉姐这五年来开车都是玩票性质的,她做队长我支持,但是你让她来跟我比,是不是有点强她所难？等她恢复一阵子再说。我给她做陪练倒是无所谓。”
    张莉笑看着段永璋：“大家都知道我的情况，无论我输赢,我相信兄弟们不会有别样的眼光,自家队友之间,哪有什么输得起输不起的？小姜今天不仅输给我了,他还乐乐呵呵地把输掉的视频让他家莹莹发到网上了呢！小姜现在人气超过顶流,尚且都对输赢不在意,我这种做了多年家庭妇女的人,哪儿来的包袱？兄弟们想看,我们就来一局？”
    “对啊！段哥来一局！”
    有人期待张莉赢,林诺车队最巅峰的战绩就是张莉带着团队创造的,这几年虽然保持在国内车队里靠前的位置,但是总归没有那时候耀眼。自然想要期待她的王者归来。
    也有人对段永璋出轨不以为然的，毕竟是犯了男人都犯的错。而且段永璋在一开始的时候,说自己绝对不会跟张莉离婚,会好好对待张莉和孩子吗？张莉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压根不考虑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需要爸爸，执意离婚。
    张莉隐退之后，基本上就是全职带孩子，做家庭主妇，玩票性质参加一些赛事，他们偶尔一起训练的时候，多数是她败北，五年没有认真训练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还有巅峰时刻的能力？
    这样的人，就想看张莉被碾压，能够认清现实。
    总之，大家的想法还是一致的，都想看两人PK，站队各有不同。
    段永璋看着兴奋的队友，勾唇看张莉：“莉莉，你真要我陪你跑一圈？”
    “我刚刚跟在度假的托马斯聊过了，他建议我跟所有的队员试过一遍，一个是衡量一下自己当前的状态，还有一个是作为队长了解一下大家的情况。”
    托马斯是车队的驾驶教练，老外吗？该度假一定度假，绝对没有国人卷得成天996的自觉。
    段永璋笑着点头：“换队长这件事，没想到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通常当事人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并不值得奇怪。”张莉带着淡淡的笑回答，“而且上层也是为了你考虑，希望你不要辜负管理层的一片心意。”
    段永璋咬着牙：“多说什么？那就来一圈。”
    段永璋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看向他们的林巧珍，在离开林诺车队之前他要让这个老太婆知道，她做了多么错误的一个决定。
    姜逊志转头跑回来说：“林阿姨，莉莉姐和段哥要比一场。”
    车队总经理葛总笑着说：“林总，咱们上去看看？”
    “去看看。”林巧珍伸手，“小土豆，跟奶奶走。”
    小土豆蹦蹦跳跳伸手给林巧珍，又转头：“阿姨！”
    黄莹莹过去牵住他的手。
    姜逊志说：“你们上去，我去看莉莉姐准备。”
    “去吧！”
    那位一个人站着，黄莹莹没搭理那位孕妇，毕竟孕妇金贵，万一磕着碰着，她也赔不起。
    那位却跟了上来，不知道是不是看不懂他们都不待见她，还往黄莹莹这边凑，站在黄莹莹身边，还对着她温柔一笑，果然有心灵港湾那味道了。
    黄莹莹听姜逊志说，这位在成为段永璋的心灵港湾之前是做赛车宝贝的，从九十年代穿越过来的黄莹莹，一下子懵逼，什么叫赛车宝贝？
    网上一搜图片，只想说，二十多年后的人真会玩！赛车场上还要这么多热辣的美女助兴？
    她看见网上有一篇报道说赛车是男人荷尔蒙爆发的战场，热辣的赛车宝贝最能抚慰男人躁动的心。
    黄莹莹恨不能拍案而起，怒骂写这个报道的莫不是傻逼？这明明是资本主义腐朽的，糜烂的，不可救药的恶习。
    两位领导在聊天，小土豆是两个赛车手的儿子，血液里带着对赛车的狂热，站在椅子上往下看，一点都不闹腾。
    黄莹莹也看着下面，听见边上的港湾宝贝搭讪：“黄小姐，以前看过赛车吗？”
    “认识我老公之前，从来没看过。”她那个年代国外确实有赛车，不过她那时候是去出差，忙里偷闲吃个饭喝个咖啡还有空，赛车这种贵得要死的玩意儿是绝对不会去看的。
    港湾宝贝的目光追随着下面那个蓝色的身影：“对他们这些热爱赛车的男人来说，可以为了赛车玩命，我老公就是这样狂热的人。他在说赛车的时候，眼里有光。这样的男人很容易让女人痴迷，都说女人爱男人是源于仰慕，男人爱女人是源自怜惜。您先生也是这样强大的男人，我想你也有我同样的感受。”
    她在套近乎？黄莹莹摇头：“每个人成长环境不同，导致认知上差异很大，不太好以己度人。我家阿志爱我，应该是出于仰慕，我爱他是从怜惜开始。”
    黄莹莹是实话实说，他们遇见的时候，她是根正苗红的劳动人民，他是被人鄙视的老右。
    港湾宝贝像是听了笑话，英雅的大小姐固然是家世厉害，不过放在姜逊志这个远辰的公子面前就不够看了，更何况一个是顶尖学府的博士，一个是中上等大学的研究生，无论家世和智商明明姜逊志都碾压她，她怎么好意思这么说？这话还怎么接下去？
    “是这样啊！”
    “没错。”黄莹莹看下面两辆车出发，边上的小土豆一双眼睛瞪大了，十分紧张，小手抓着黄莹莹的手，黄莹莹都能感觉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黄莹莹问他：“希望妈妈赢还是爸爸赢？”
    小土豆仰头看她，又越过她看向大肚子的港湾宝贝说：“妈妈赢！”
    港湾宝贝看向小土豆，又看大佬，语气温柔：“小土豆，爸爸也很爱你，你不能只想着妈妈。家里还有爷爷奶奶，也很想你，希望你能回去看他们。”
    “我不去。”小土豆小脸拉长转头看前面，跳起来叫，“妈妈加油！妈妈加油！”
    港湾宝贝翻了个白眼，眼睛盯着她老公的车子。
    两辆车此刻一辆上坡过桥急转，一辆穿过桥洞急转，两辆车并排行驶，中间有堆着的轮胎隔开，就看谁先经过这一段砂石路面，红车现在落后小半个车身，胜负就看最后一拐，谁能先上最后的柏油路？
    “莉莉姐漂亮！”姜逊志高声叫，连黄莹莹都能听见了。
    凭借这个漂亮的甩尾，张莉占了最后优势，在最后的柏油路面保持领先，冲过终点。
    小土豆紧张得屏住呼吸，双手捂住眼睛，手指分叉，不敢看又想看，大约是没看清，他仰头问林巧珍：“林奶奶，妈妈赢了吗？”
    “妈妈赢了。”林巧珍笑看着停车推开车门的张莉，跟她挥手。
    姜逊志兴奋地跑过去：“莉莉姐，最后那个弯过得太漂亮了。”
    张莉笑：“刚才跟你比的时候，我卡的时机差了一点，这一次就刚刚好，我跟你说……”
    “我去试试，你帮我看着。”
    阿宽叫：“等我，我也去。”
    “去吧！”
    姜逊志快跑去准备，上车，张莉给他做了一个手势，他开车出发，张莉盯着姜逊志的车子看。
    段永璋败了，虽然只是落后那么一点点的距离，这一点距离完全不能说明他和张莉的差距。
    但是，张莉几乎做了五年家庭妇女，而他五年来一直走职业路，还败了？
    看见姜逊志这个弯道过得漂亮，她跳起来叫：“阿志，很棒！”
    林巧珍牵着小土豆的手走过来，小土豆跑过去抱住张莉的腿，仰头：“妈妈，真厉害！”
    林巧珍笑看着张莉：“我说的吧？我们都是为车而生的女人！”
    张莉仰头抑制不住眼泪，低头眼泪落下，跟小土豆说：“去小黄阿姨那里！妈妈要抱抱林奶奶！”
    黄莹莹拉住小土豆，看着林巧珍伸开双臂把张莉抱住，张莉呜咽的靠在林巧珍的肩上：“林总，谢谢您！拉着我重生。”
    林巧珍拍着她的背：“那是你学赛车的第二年，我去锦城看拉力赛，看完你的全程，又倒回去看你的录像。当时林诺在人们的印象里还是开出去丢面子的国产车，也没有国产汽车厂商养一个车队，我决定投这个车队，我相信你会展示我们汽车的最佳性能。我们两个女人背着国产没有好车和女人不能成为优秀的车手的断言，一起努力，我让博约成了主流车型，你也登上了世界大赛的领奖台。我还在前行，你却离开了你的赛道？”
    “对不起！”
    林巧珍捧起了张莉的脸，用手擦掉她的眼泪：“欢迎归队！”
    “是！”
    第89章
    林诺汽车成立车队,给了车队大量的投入，赛车用的车子外观可能跟量产车没什么区别，但是内部结构经过了改装，性能上跟量产车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赛车和量产车之间相辅相成,赛场上车手较量的是驾驶技术,而厂商较量的是自身实力,像国际顶级赛事WTCR来说,就要求必须使用量产车,不能随意改装,车重、离地间隙、悬架、动力必须符合赛事要求。
    在这样的限制之下,比起F1，房车赛更能展现汽车厂商的实力,当年张莉在国际赛事上一战成名,展现林诺旗下因为外观而热销的车型博约系列的卓越性能。
    那个时候如果张莉能继续,那对林诺来说绝对宣传力度肯定会大很多,但是张莉离开了,对林诺来说是个损失。
    黄莹莹感慨这位林巧珍女士,在张莉离开五年之后,依然用拥抱来欢迎张莉,所以说,女人胸襟开阔起来,真没男人什么事儿了。
    “今天,欢迎你归队，我们一起吃个晚饭。等托马斯回来,我们再吃一次？”林巧珍问张莉。
    “嗯！”
    林巧珍弯腰捏了捏小土豆的鼻子：“小土豆,奶奶先走了,等下我们吃晚饭再见。”
    “林奶奶再见！”
    大佬离开,黄莹莹带娃看他们训练，小土豆看赛车精神很足，并不难带。
    黄莹莹看了一眼港湾宝贝，她大着肚子，这是有多累啊！
    “黄小姐。”港湾宝贝再次搭讪。
    “嗯？”
    港湾宝贝温柔一笑，看向前方：“我认识英雅是在六年前，曾经为英雅的品读走过秀，品读是一个很有味道的品牌，我至今都很喜欢。”
    黄莹莹听她提及自家品牌，侧头笑：“是吗？”
    “是的，品读这个牌子，走的是文艺气质的风格，真的很有味道……”
    “品读的主设计师就是走的文艺风。”
    “现在流行直播带货。”港湾宝贝笑着说，“当然黄小姐自己就是顶流，有您带货，已经看到今年128英雅的销售非常好呢！”
    “确实比往年好。”黄莹莹想要听她打的什么主意。
    “如果有专业的直播团队来带货应该会卖得更好。黄小姐也不可能给自己的每个品牌带货，也不方便带货。但是，我发现你们英雅的那些直播人员在介绍的时候感染力不够。有点儿佛系啊！”
    黄莹莹这下知道了，她打的是英雅的主意：“哦！我没有关注自家产品的直播，直播完宁山的产品就休息了。”
    她拿了手机过来，给黄莹莹看：“您看，跟您相比，英雅的直播主持是不是毫无激情？”
    “所以？”黄莹莹引出她的话。
    “您认为这种事是不是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我之前是做模特的，对时装非常了解，我的朋友也是，相信她们能更好地带货。不知道，能不能帮到您？”
    黄莹莹点头，她看着摘下头盔，脱下手套的张莉：“确实给了我一些启发。”
    “是吗？”
    “对”，黄莹莹拍了拍小朋友的脑袋，“妈妈收工了，我们去找她。”
    “好！”小家伙像只小鸟一样跑下去。
    “等妈妈换好衣服，马上过来。”张莉跟小土豆说。
    姜逊志在更衣室换了衣服，段永璋跟他在一起，段永璋欲言又止的，却依然鼓起勇气跟姜逊志说：“小姜，能帮我个举手之劳吗？”
    “段哥，您说？”
    “你嫂子，她开了一个网红经纪公司，你们桃趣应该有很多直播吧？你看能不能给她介绍一些生意，带她上路？你也知道万事开头难吗？”
    “我和桃趣不是一个业务单元，不熟悉。”姜逊志给了这个毫无说服力的借口，只是希望他能明白自己不想帮忙。
    然而，这个段永璋显然没有领会他的想法，说：“整个远辰都是你们家的，你就一句话，帮你嫂子一把，不用多的，给点小机会就行。”
    “段哥，公司的生意我不管的。”姜逊志跟段永璋说。
    段永璋还待说什么，已经到了门口，更衣室外，小土豆跟在黄莹莹身边，港湾宝贝见黄莹莹愿意听她说话，也在抓住机会：“黄小姐，英雅如果用了我们直播推广……”
    小土豆看见爸爸和小姜叔叔一起出来，他看了一眼爸爸，又看向小姜叔叔：“叔叔，我要尿尿。”
    姜逊志伸出手，小家伙牵住姜逊志的手，两人进卫生间去。
    段永璋听他老婆说：“你们家做服装，特别合适，相信我们能做好。”
    “我相信。”黄莹莹笑，相信归相信，不用归不用。
    在两人注视的目光中，张莉从更衣室出来，她第一件事就是找孩子，黄莹莹说：“小土豆跟阿志去卫生间了。”
    见张莉出来，港湾宝贝瞥了她一眼，说到底这个世界还是看谁有本事，如果能够利用好资源，网红可比赛车手吸金多了。
    小朋友和姜逊志出来，其他人也都换好了衣服过来，阿宽说：“莉莉姐，你第一天回来，论坛上的车迷都在等，我们一起拍张照片？”
    张莉站中间，论理她边上的位子应该是段永璋的，姜逊志和阿宽自动一左一右站好了，段永璋只能站在姜逊志边上。
    一个团队不光有车手，还有机械师，他们这种除了参加场地赛还参加拉力赛的车队，还有领航员，其他几个都站了过去。
    黄莹莹拿自己的手机拍了一张，又拿了阿宽的手机拍了一张。
    拍完姜逊志招手：“莹莹，小土豆过来。”
    黄莹莹把姜逊志挤了过去：“我要跟我师傅站一起，你一边儿去。”
    小土豆站在张莉和黄莹莹前面，队里一个跟段永璋关系比较好的机械师说：“嫂子，你也来呀！”
    港湾宝贝本来就很想和姜逊志和黄莹莹合影，姜逊志和黄莹莹现在是多大的流量，更何况两人还代表着资源，她需要让人知道她跟这两人有关系。
    她往段永璋身边站，头靠在段永璋的肩膀上，这一刻段永璋居然有些心虚加上尴尬。
    赛场的工作人员拿了黄莹莹的手机拍下了照片，其他几人也递过手机拍照，港湾宝贝也递过手机，一张照片拍下。
    张莉跟所有人说：“晚上林总在玉兰海鲜酒楼请吃饭，我把地址发给你们，六点大家准时到！”
    黄莹莹坐上姜逊志的车，她低头刷微博，她的微博里有很多赛车粉丝来问是不是真的。
    黄莹莹把其他人打码留下姜逊志和张莉的脸发了出去：【团队集体照奉上，相信莉莉姐能带领团队重返旧日荣耀。】
    蹲守的赛车粉丝问：【什么意思？林诺车队的队长不是张莉的老公段永璋吗？怎么叫张莉带领团队？】
    【是啊！如果张莉带领团队，那么段永璋呢？】
    【对啊！对啊！张莉走后段永璋不是一直带这个车队吗？】
    【没看过赛车，不过姐姐穿赛车服帅到我了，现在穿日常装有显得很温柔大气，她老公怎么样？应该是个大帅哥吧？要不然可配不上姐姐这样的。】
    【给姐夫照片。】
    【同求姐夫照片。】
    “网友都想求姐夫照片。”黄莹莹跟正在开车的姜逊志说。
    “很容易扒出来的，让他们扒。”
    黄莹莹把张莉的照片发进黄家强和方红梅的群里：【爸爸、阿姨，你们起床了没有？有个事情要汇报。】
    昨天128熬了大半夜，今年销售额翻倍还多，确实兴奋得睡不着，不过也不至于睡到现在吧？
    黄家强：【胡说什么？中午就起来了。】
    黄莹莹拨通了视频：“今天跟阿志去看他训练，遇到了他的偶像，一位女赛车手，具体的你们可以看看网上的消息。这位张莉姐，在巅峰时刻隐退，最近遭遇婚变复出，技术很好！”
    “确实，无论男女，她都是国内顶尖的赛车手。”姜逊志补充。
    “形象好，而且是赛车手，很符合菲迅呢！你们说呢？”黄莹莹跟两人说。
    “为什么婚变？”方红梅问。
    “老公出轨，跟一个赛车宝贝混一起了。说不想离婚，也不想跟小三断了，想要享齐人之福。莉莉姐坚决离婚，为了带走孩子，连财产都没多要，得亏很多都是她婚前的财产。”姜逊志清楚前因后果跟方红梅说。
    “想要享齐人之福？”
    “对啊！段永璋给小三买了房子，他说两边他都爱，不可能放弃任何一个人，他是一个血性和热情的男人。”姜逊志补充。
    “妈的！垃圾！”方红梅看过张莉的照片，“明天约她来找我，我们一起商量一下条件，菲迅是要一个提升整体形象的代言人。”
    “好哒！谢谢阿姨！”
    黄家强问：“你们明天回来吗？”
    “老头，你要我们回来，还是不要我们回来？”
    “我看你跟你爸爸钓鱼钓得开心来，都不想我了！”
    “回来的，回来的！你不要着急。”
    听见女儿这么说，黄家强满意地退出了视频。
    黄莹莹继续回去看自己微博上的回复，在她的粉丝和车迷已经把段永璋给翻地底朝天。
    有一条评论被顶得最高：【小姜怎么这么不懂事，为什么横杠在姐姐和姐夫中间？】
    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小姜边上的那个打码的男人是张莉的老公。
    “别看手机了，小心台阶。”姜逊志拉了一把黄莹莹。
    黄莹莹收起手机跟着姜逊志进了包厢，张莉和小土豆，还有几个兄弟到了，姜逊志问：“段哥呢？”
    “小嫂子……”这个机械师叫得顺溜，看见张莉在，下半句不说了。
    黄莹莹递过手机给姜逊志看一个女性社交软件上的笔记，一张照片里裁切掉了其他人，就留下他们四个，段永璋还被打了码，标题写着：【老公带我去见了他的好朋友】
    下面的具体内容：【小老虎真的好漂亮，小姜真人比图片好看太多了，今天真的太幸运了。】
    这个笔记已经引发了很多人的评论，暂且还没人把这张图和微博上的那一张集体照联系起来，黄莹莹相信自己巨量粉丝堪比福尔摩斯的洞察力，堪比莎士比亚的编剧能力，足够他们把前因后果，前情后因给拼凑完整，并且添油加醋。
    某人要作妖，作为老公当然要无条件支持，得把人给弄过来，姜逊志说：“我来打电话，看他到哪儿了？”
    段永璋今天其实是丢尽了脸面，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通知，自己给前妻腾位子了，而且跟前妻比还输了。林巧珍那个老太婆，说了要让他坐冷板凳，而且一个劲儿地捧张莉，难道他还要舔着脸过去？
    偏偏他的小娇妻说：“永璋，流量就是钱，你跟张莉离婚，她分走了大半财产，你手里积蓄又不多，以后要是你坐冷板凳，很多资源就该自己投钱了吧？你不是说过国内车队不像国外车队，有钱有实力的多。林诺算是人民币玩家了，其他呢？你确定到时候不要为了参赛自己拿钱出来？确定自己一定能拿到赞助？你看看我刚刚把跟他们夫妻俩合影的照片发到微博上，一大堆人来询问了。”
    “你发什么了？”段永璋一个心惊问。
    “就发了一起的合影。”
    “你发那个干什么？圈内多少人认识张莉，到时候一大堆人问起来我怎么解释？”段永璋把车开到路边停下。
    小娇妻委屈巴巴地递过手机给段永璋看，她说：“我裁掉了她，还有给你的脸也打码了。我只是想要跟他们俩的合影吗？”
    段永璋看手机上的图片，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把他的脸给发出去。张莉虽然退隐五年，但是圈内还流传着她的传说，要是闹得沸沸扬扬，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就是舆论压力也很难受的。
    “刚才我已经跟黄莹莹聊到给英雅直播带货了，应该有戏，只要能搞定黄莹莹，现在小姜还是偏向你前妻，只要我跟黄莹莹能交上朋友，到时候还怕小姜不帮忙？桃趣那里水牛身上一根毛都是我们一辈子都难以得到的财富。这个时候，能忍就忍了！”
    段永璋发动车子往前，刚刚启动，电话铃声响起，打开蓝牙，是姜逊志的声音：“段哥，到哪儿了？”
    “还要十分钟左右。你小嫂子路上有点儿事儿，耽搁了一会儿。”
    “行！不急，林总也没到呢！你们慢慢开。”
    第90章
    路上耽搁了一会儿,两人到的时候，林总和葛总已经到了，林总给小土豆拿了星驰最新款车型的模型过来。
    小土豆又是开门，又是打开前面的引擎盖,玩得专心致志。
    “林奶奶,这里为什么不一样呀？”
    “因为这是电动车呀,没有发动机了,而是用电池了呀！”
    “哦！”
    段永璋进入包厢,以前车队一直是他的主场,突然之间感觉格格不入。
    葛总站起来：“小段夫妇到了,我们开饭了。”
    “开饭，开饭！”
    林巧珍站起来,跟厂商大老板吃饭的机会一年也未必能凑上一次,而车队成员跟大老板吃饭已经几年没有的事儿了吧？
    分成了两桌其他车手早就自动去坐边上一桌,林巧珍坐主位,一边是葛总,一边成了张莉,张莉身边是小朋友,小朋友边上姜逊志坐了过去,黄莹莹坐下。
    段永璋实际上不想往这一桌坐过来,一是前妻在,二是厂商大老板实际上对他有成见。
    可他家港湾宝贝觉得是天赐良机,往黄莹莹身边坐下，段永璋只能往他老婆边上坐下,坐在了葛总身边。
    “大家都是开车的,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林巧珍站起来端起茶杯,“我以茶代酒，谢谢大家的努力。”
    喝过饮料茶水，葛总第一个拍马屁：“我们车队成立十一年了，这十一年是见证林诺飞速发展的十一年，从博约成为主流车型到星驰成为新能源车的领头羊，我还听说现在日本车厂跟咱们洽谈电动车的技术合作？”
    “在新能源车上咱们国内品牌最有机会实现弯道超车，日本将大量的资源投入氢能源车开发上，这是一个非常棒的技术路线，只是国际主流路线是电动车，导致了氢燃料车未来市场有局限，所以跟我们洽谈。”
    “多年前咱们羡慕日本人的技术，现在却是日本人来买我们的技术。”葛总大笑，“林总，厉害啊！”
    “不能这么说，技术就跟时尚一样，说不准哪一天发现电动车有电池污染问题，又回到氢燃料上去了呢！日本厂商这块技术非常好，只是我们和欧美两个大市场选择了电动车，所以氢燃料市场总量就小了……”林巧珍并不因为林诺在新能源市场高歌猛进而志得意满。
    黄莹莹正在听大佬的分析，边上的港湾宝贝不让她认真听，这位尝试叫她：“弟妹！”
    刚刚还叫人家黄小姐，现在就成弟妹了？黄莹莹侧头看她。
    见黄莹莹有回应，港湾宝贝脸上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我刚才跟我朋友聊过两句，我想你也认识，就是美妆达人何美玲，她对你们英雅的产品，尤其HUG的产品很熟悉，她保证如果她来直播，一定可以让你们网络销量增加30%以上。”
    段永璋也帮她老婆说：“弟妹，你自己也算是网红，知道网络的力量，我知道你自己不太好出面为自家服装带货，这块不如交给专业公司去做？
    姜逊志听见他们的议论看过来：“怎么了？”
    “你嫂子在跟弟妹聊英雅的HUG用专业公司直播带货的事。她有信心可以为这个品牌提升30%的销量。”段永璋跟姜逊志说。
    姜逊志看着黄莹莹：“能帮就帮呗！”
    “是啊！弟妹，对你来说是顺手的事，对你嫂子来说却是帮了大忙了。”
    黄莹莹一脸为难：“服装这块方阿姨做主的，我只能建议。”
    “弟妹，说句交浅言深的话，这位方总是你的后妈吧？难道英雅不是你爸爸的吗？你也应该争取控制权。否则，你一出嫁，她再生了孩子，英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需要用实力跟你后妈说话，告诉她，你比她经营得更好。”
    黄莹莹总算了解了这位果然是心灵港湾，抓着机会就想做人的心灵导师，姜逊志给小朋友夹了一块龙虾肉，又给她夹了一块。
    黄莹莹夹了一块鱼：“不好意思，我认为我阿姨说得很有道理。刚刚我跟她聊了一下，英雅未来发展，尤其是HUG是往优雅有品位的女士那一块发展，目前的网红，千篇一律，我们这种脸盲的根本看不出区别，而且最近网红爆出各种黑料的太多，反而不如普通人介绍带货的好。可能我比较直接，不好意思。”
    她说完侧头越过两个人看向正在给儿子擦嘴的张莉：“莉莉姐，我阿姨看了你的照片，她认为你很适合我们菲迅的品牌理念，每一步都是新的一步，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代言菲迅，要是有兴趣的话，明天你去英雅总部找我，我带你一起去找我阿姨。”
    张莉抬头：“赛车是个小圈子，我退隐几年了，大家都已经忘记我了吧？找我代言，效果有限！”
    “不会啊！我刚才发的视频现在已经上了热搜，你也上了热搜，你走了那么多年，喜欢赛车的车迷可都记得。”黄莹莹看着手机。
    “啊？”张莉打开手机。
    “微博热搜。”黄莹莹这么说着，低头看手机，脸色突变，满脸抱歉，“怎么会这样？”
    第十一的热搜：#赛车女神被劈腿#
    张莉打开看：
    【我说呢！怎么会姐姐不和姐夫站一起，而是和小姜站一起了，原来姐夫已经成了EX，女神为他退隐幕后，巅峰时刻生孩子洗手作羹汤。最后不过落得被劈腿的下场。小三还到原配面前跟小老虎和小姜合照，喜滋滋地在小粉书上晒。真是人心不古，世态炎凉。】
    【姐姐那么美，渣男会劈腿？】
    【男人眼里的美和女人不同，给你看看三儿的图片。】
    这位晒出一张段太太穿着比基尼在游轮上的照片：【麻烦对比一下，英姿飒爽和搔首弄姿之间的区别，如果你是男人你选谁？】
    【选女神啊！那是我的梦中情人。】
    【女神你已经得到了呢？】
    【女神做老婆，上得了厅堂，波霸做情人，上得了大床，完美。】
    【你怎么这么厉害贴合渣男的想法，确实这样，据知情人士说，渣男痛哭说两个女人他一个都舍不得放弃，希望她们能和平共处，他给小三买了房。姐姐为了快刀斩乱麻，一定要离婚，离婚的时候，除了她的婚前财产，在分婚内财产的时候连小三的房子，给小三身上花的钱她都没有追索，而是只要带孩子走。】
    【小老虎夫妻为什么要跟渣男贱女合照？】
    【对啊！小老虎给这个贱女引流了不少呢！看把她得意的。】
    段太太别说看微博了，就是小粉书都一大堆私信骂她。
    “你们年轻人啊！成天做低头族，吃个饭都不能好好吃。”林巧珍给张莉打了一碗甜羹，“喝一口甜汤，润润喉咙。人家方总也是行业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看了你的照片就认为你可以，你就去啊！不要担心，我对你有信心。星驰得立马拍新广告了，你和阿志给我拍？阿志，这次不许推了！”
    段永璋听见这话抬起头，星驰车的广告是他拍的，林巧珍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姜逊志叹气：“现在我哪儿敢说不？姐姐让我年会唱歌，您让我拍广告。”
    “呵！我们叫你做一点点，你都说。你媳妇儿让你带货，你又是带货又是唱歌，怎么不说？”林巧珍看向黄莹莹，“小黄，以后我不直接问他了，找你可行？”
    “行！”
    林巧珍拿起手机打电话：“看到微博热搜了吗？之前有小段形象的照片和所有的东西都撤下来。索赔？有这个条款吗？哦哦！有的是吧？小段又不是什么流量明星，我们拍广告也主要拍车，他影响没那么大。先发个声明就好了。”
    段永璋听见林巧珍说的话，他在签约的时候压根没有考虑过什么赔偿条款，有这个吗？
    他呆在林诺已经完全没有希望了，在国际上林诺算不上一流车队，但是国内是顶尖的，赛车圈子太小，他能去的地方十分有限，国内另外一家合资汽车厂有自己的车队，不过人家的主力车手水平还略胜于他，而且那家合资厂刚好是林巧珍在创业前担任一把手的公司。
    林巧珍放下手机，看向姜逊志：“现在这个世道，我已经是各种避免了，还是逃不开。上次我听你姐姐说，要推出虚拟人，用虚拟偶像代言？”
    “有这个说法，虚拟偶像，不会因为个人道德问题塌房给品牌造成损失。”
    “不过我还是喜欢人，前提是有道德，对自己能约束。只有人，才能把那种热爱表达出来，像莉莉对驾驶的追求，像你对新科技应用的追求，都让人可以感受到那种由内而外情绪。”
    黄莹莹笑：“林阿姨是性情中人。”
    “是的！我家那口子老说我，会爱屋及乌，也会恨屋及乌。这种性格，好也不好！”
    “有自主权何不任性一点呢？”黄莹莹说。
    “你干脆说，有钱任性就好了！”
    段永璋和他太太终究撑不下去了，港湾宝贝说：“抱歉，我可能要早点走！”
    “怀孕了，要好好休息。小段，好好照顾你老婆！让她给你生个大胖小子。”林巧珍跟段永璋说。
    段永璋带着他老婆出门，一到门口他大吼一声：“我让你嘚瑟，现在好了吧？接下去我该怎么办？”
    “我没发微博呀！我也没想到，能上热搜，我……”
    面对泪水涟涟的女人，段永璋不知道怎么骂她，他自诩为风流而温柔的男人，她确实是无心，现实也摆在面前，他捶了一拳车子：“我现在呆在这里就是坐冷板凳，原来我已经想好要走了。如果转会，林巧珍是这个行业里的黑山老妖，根深蒂固，我不想让外面的车队知道我得罪了她。我原本想找的借口是，因为她要回车队，所以我主动离开，现在闹得满城风雨，外头谁还敢要我？”
    港湾宝贝一下子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处理？她进去删除了小粉书的笔记，进入微博看，见黄莹莹发了一条配图微博：【上原图，是车队和车队家属的合照，我站在莉莉姐身边。】
    第91章
    张莉签了菲迅的代言,菲迅这里抓住热度，请了广告业内的大咖来拍了广告。
    大咖就是大咖，能把一个商业广告都拍得这么，也没怎么煽情,就是特别地切合人们的心理。
    一个女孩站在领奖台上亲吻着奖杯,将奖杯收入橱柜里,怀孕生子,抱着孩子去打预防针,在时钟流逝中,从深夜等到,晨曦微露，她看向晨曦,那是穿过重重迷雾的一道光,镜头定格。
    配上台词“重新,从新出发,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黄莹莹转发了广告,同时传统媒体和新媒体也投放了这个广告。
    托心灵港湾的福,把黄莹莹给扯了进来,黄莹莹撇清关系又搞了一波流量,这对夫妻被人骂到删微博,删笔记。
    张莉却开了微博,发一些养儿子和恢复训练的日常。
    其中又一张照片是她带黄莹莹图,只要有黄莹莹来的人就凶猛了，而且张莉还写了一行字：【不知道小妹妹,怎么就学成了个老司机？】
    网友回：【哈哈哈,姐姐不知道吧？小老虎本来就是老司机！】
    【怎么个老司机法子,给我瞅瞅！】
    【黄莹莹也发视频了,她跟姐姐学开赛车，还录了视频，说姐姐让她好好反思反思，真是老司机中的老司机，XSWL。】
    果然是车里的一个摄像头拍出来的照片，两位美人在车里，张莉刚刚说，黄莹莹就开始操作了，好家伙，简直就是有着斑白头发的出租车司机的架势。
    张莉跟她说这样不对：“莹莹，你看看你……”
    黄莹莹上辈子开皇冠、桑塔纳、捷达这种车有十来年的时间，自诩技术纯熟，是可以传授技术的老司机。上个世纪的老司机，总有一些特别让人无奈的习惯，张莉给她纠正，黄莹莹还一脸懵逼：“是这样吗？我记得……”
    【小老虎的开车习惯跟我爸一样，姐姐说了她还一堆道理。】
    【我现在知道小姜为什么自己不教老婆了，这种自以为技术牛逼，实际上妥妥的口口，就是长着一颗榆木脑袋的老司机。】
    黄莹莹：【口口是什么？】
    【跟牛逼对应的是什么？小老虎你非要问清楚吗？】
    【打死你！就算我家小老虎有老司机的傻逼习惯，我也喜欢。你问问小姜，喜不喜欢会开车的老司机？】
    黄莹莹：【搓搓手！嘿嘿嘿！】
    【小姜说：无耻，不要呀！】
    【楼上，为什么你能发语音？】
    黄莹莹合上手机，今天搓手是不行了，她在外面团建呢！
    她看向被围在中间的保罗，过了元旦，方红梅把英雅服装事业部的管理团队拉过来，安排了一次团建。
    128网购节过去，这样漂亮的战绩值得大大地庆贺，这次团建一是大家一起放松放松联络感情，另外呢，也坐在一起讨论英雅未来的发展。
    黄莹莹把马可那边法国的团队和杨曦叫了过来。保罗是在国际奢侈品集团有多年的经验，他一定能给大家一些指点和启发，马可属于天才级别的设计师，他来跟大家交流一下自己的心得。
    保罗他刚刚分享了自己对品牌经营的观点。茶歇时间，英雅的几个销售总监围着保罗，咨询一些问题。
    民企吗？对外的部门英语很好，但是也有专攻国内市场的，方红梅在选人上就没有强求语言这一条，英语好会筛掉一大批人。
    英语很好的一位品牌经理做翻译：“不管什么时候，产品总是第一位的。服装产品设计是核心，你们可以看到同样的FD品牌，有的产品就会成为爆款，有的销量就不行。如果产品本身不能贴合顾客的需求，那么再好的营销也是无法拯救的。如果营销没有抓住顾客的心理，那么大品牌也会泯灭于浩瀚的大海中。那么问题回到原点，顾客需求，所有人都在提顾客的需求，到底顾客需要什么呢？”
    “这确实是个难点，所以有些品牌就喜欢跟风，哪个款式热销，就跟着改哪个款式。”方红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必须实话实说，我们也研究爆款，做跟风设计的。这样的成本低，出错率少。”
    “是的，大牌是用不断试错和高额的利润有容错率，二三线牌子是跟着潮流走，而获得机会。”
    黄莹莹拿了两块蛋糕走到方红梅面前，方红梅接过蛋糕，拿了勺子要挖一口，刚刚吃进嘴里，见她捂住了嘴，快步往洗手间走。
    黄莹莹一看不对劲，跟了过去，方红梅在台盆前干呕，黄莹莹伸手给她拍背，抽了湿纸巾给她，黄莹莹问她：“怎么样？”
    “最近太忙了，一直没顾得上好好吃饭，这两天胃病犯了。”方红梅直起身，看了看手表“等回去我去检查一下。走吧！要下一场了。”
    黄莹莹贴在她耳朵边上问：“阿姨，您不会是有了吧？”
    方红梅转头看向黄莹莹：“不会吧？”
    “安全期不安全的可能也有。”黄莹莹从日子推算妹妹应该来了。
    方红梅低头看自己的肚子，黄莹莹提醒她：“您这个月，大姨妈光临了吗？”
    看方红梅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中了，黄莹莹说：“等会议结束，叫个送药外卖，买个验孕棒？”
    方红梅点头：“我都这个岁数了，要是有了可怎么办？”
    “先确认再说，要是真有了，咱们再想怎么办？”黄莹莹安慰她，“先去开会，三点就结束了，我立马给你去买。咱俩在一起呢！”
    方红梅点头：“只能这样了！”
    方红梅和黄莹莹进入会议室，远辰数据中心的工程师已经连接了投影仪。
    屏幕上显示标题“大数据进行时尚流行趋势预测”
    灯光调解暗，那位工程师用英语开始演讲，介绍根据大数据的推算得出明年流行的各种元素。黄莹莹的助理小祝给他翻译。
    “消费者在哪个页面停留了多久，关注了什么，都会成为我们的预测依据。同时我们收集了不同国家的热词搜索……”
    年轻的工程师介绍算法的逻辑，根据这些数据推算出了，未来流行的颜色、款式和面料等等。
    “明年美国是蕾丝，而欧洲是法式收腰款，印度是棉布面料流行？”马可看着工程师演示的结果。
    “是的，但是这是没有人为干扰的数据，只能提供给你们做参考。”
    “印度市场我不熟悉，不过，但是欧洲的法式收腰款连衣裙也好，大衣也好，我也认为会回归十年前的流行。”马可很兴奋地说。
    “我们只是根据算法，推导出的结果，对时尚轮回我们不懂的。”
    马可跟杨曦说：“Sisi，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如果你只是想要创造自己梦想中的衣服，那么你就抛开杂念执着地干，但是如果你想要让更多人穿你的衣服，你一定要知道顾客想要什么样的衣服。而顾客的心理实际上是跟着流行趋势走了，所谓的流行趋势，实际上就是已经有了一定人群的审美共识。”
    杨曦之前一直想要推自己民族的服装，用她自己的审美来设计自己的服装，那只能是小众产品。
    马可站起来跟所有人说：“大家都认为大牌设计师能够引领潮流，其实并非如此，我们一直在揣摩市场，但是也不是每一次就真的能够切中市场的脉搏，如果有了现在的这种推算，加上我们对时尚的理解，那么设计出符合市场的款式会更容易。”
    “是的，我们未来会和远辰集团进行合作，利用远辰在互联网的优势，来预测未来的流行。”黄莹莹站起来跟大家宣布。
    下午三点讨论会结束，接下去自由活动，他们选在这个一站全包的温泉度假村，度假村里吃喝玩乐应有尽有，在忙碌了一整年之后，大家可以放松心情，好好玩玩。
    黄莹莹跟着方红梅进了房间，方红梅皱眉：“是我没注意，以为是最近太忙了，都过了二十多天了。”
    “要是真有了，就生呗！多个小朋友有什么不好？”
    “你生还差不多，我生？等我生出来，跟你的孩子差不多大，两个孩子出去，你的娃叫我的娃小舅舅小姨？有意思吗？再说了，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自己生孩子，甚至都没想过要结婚，跟你爸结婚已经是……”
    方红梅突然停了下来，对啊！她当年恐婚恐育是为什么？是因为看见家里男人的丑陋的嘴脸，她不想结婚也不想生孩子，现在呢？
    “我没觉得小舅舅小阿姨跟大外甥大外甥女会不好相处！您过年才四十，真的生也没啥吧？算了算了！生不生由你，我叫验孕棒。”
    方红梅捂住额头：“大概率是跑不掉了！这都三四年了，怎么来了呢？”
    黄莹莹坐在沙发上找外卖送药。酒店选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必然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更何况一价全包，饭钱包含在房费里了，别说药店了就是饭店都不多。买验孕棒这个事又比较私密，也不能让小祝或者方红梅的秘书跑了，只能自己跑一趟了。
    黄莹莹走出去，走廊上遇见同事，问她：“小黄总，一起去泡温泉？”
    “你们去吧！我今天不适合，等下晚上一起吃饭。”
    到礼宾处叫了车子，黄莹莹到县城里找了药店买了验孕棒，回酒店方红梅拿过验孕棒去卫生间，几分钟之后，她走出来。
    黄莹莹紧张地问：“怎么样？”
    方红梅坐在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还能怎么样？”
    看着方红梅，黄莹莹虽然希望妹妹能回来，但是这种事情，她不能做主，还是要尊重方红梅的选择。要不要告诉老黄同志呢？黄莹莹天人交战。
    作者有话说：
    推基友的一本古穿文：《错误攻略男配后》by七月闻蝉
    月书穿成一个推进书里剧情的丫鬟。
    书生小姐在花园里鸳鸯交颈诉衷肠时，她神不知鬼不觉偷了他们的衣服。
    屠户小寡妇眉来眼去时，她一路飞奔去救援屠户跳河的老婆。
    ……
    她煞费苦心地推动剧情，没想到最后却被剧情拖进去。
    在生死存亡关头，为了活命，月书狠心将书里的重要男配推下悬崖。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那你先去死吧】
    侥幸活下来，本以为前路光明，谁知一次意外，月书被路上的疯马撞上天。
    再次醒来，她失忆了，但她运气爆棚，竟然成了贵人的贴身侍婢。
    这个贵人长斋礼佛，温柔善良，不但告诉她前尘往事，还对她关怀备至。
    月书被他弄得五迷三道，每天摘花献佛。
    【我这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能有这份待遇！】
    后来——一次意外，月书全部想起来了。
    这个老板她认识，就是书里的男配，她亲手把他往悬崖下推的那个男配……
    第92章
    黄莹莹郁闷,妹妹不是跟她说，阿姨上辈子也怀孕了，并且满怀期待地等小生命出生。为什么现在家庭和睦，全家其乐融融的情况下,她却愁眉苦脸了呢？
    两人一起躺在沙发上,黄莹莹说：“来了就来了,您生下来就好了！不用担心,我们俩等于相差一代人,我肯定疼她的呀！你看阿志跟他姐姐,我婆婆当年估计也是很纠结要不要生,要不你给她打个电话？”
    “我能当好一个妈妈吗？”方红梅躺在那里看着天花板，“从小我就是看我妈的脸色长大的,我爸和我弟吃饺子,她给我下面条,就那种啥也没有的光面,我想要多挑一口猪油,她都舍不得。她被我爸和弟气着的时候,就拿了小竹稍来抽我。你爸爸,其实我也不认为他是一个好爸爸。他对你太过于纵容,就没有好好引导,导致你误入歧途,我一直跟他说如果不是你自己走出来,那很可能你们父女俩会是一个悲剧。很多人不配为父母，我没有信心。”
    “你们能反思已经是进了很大一步。世界上也有像我公婆那样的父母,用言传身教引导,每个孩子都很幸福,阿志不会说因为没有继承远辰而不高兴,姐姐也很疼弟弟。我想我能做这么一个姐姐，我爸爸一定会吸取教训。”黄莹莹侧头，“不过，这个还是你自己决定。”
    方红梅想起去亲家家里，老黄回家跟她叹：“什么叫有底蕴？这就是底蕴。不显山露水……”
    自己倒是没有在看人家家底如何，而是感觉到了一家子幸福的气氛，阿志跟他姐姐还是外甥的关系可真好。
    两人正在聊着，方红梅的手机响，秘书提醒她要下楼吃晚饭了。
    今天晚上聚餐，英雅包了一个花园泳池餐厅，采用的是中西合璧的自助餐形式，方红梅跟大家打招呼，她去倒了一杯柳橙汁，看了一圈拿了几片菜叶子几个小番茄和白灼虾。
    “方总就吃这么一点啊？”
    “还有一个礼拜方总就要婚礼了，是不是为了有更好的状态呀！”
    方红梅没办法回答，她现在是什么都吃不下，真不知道是自己潜意识还是什么？
    “没有，我就是今天不太舒服。”
    “等忙过这一阵，好好休息一下，还有两个礼拜，过了腊月二十三，大家都忙着回去过年，年前高峰过去，就能好点儿了。”
    方红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看着对方盘子里的烤鳕鱼感觉腥味儿扑鼻而来，方红梅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控制不住放下手里的筷子往外快步走去，她的秘书连忙跟上去。
    黄莹莹正在跟马可他们吃饭，马可缠着远辰数据中心的小伙儿，远辰给出的解决方案太吸引他了。
    黄莹莹看见方红梅走出去，她连忙跟过去，方红梅进卫生间，这次是在呕吐，刚刚吃了没多少都吐了出来。
    “不行，不行！这种日子过下去要死人了。我受不了，我先回房了。”方红梅说。
    方红梅回房间躺着，黄莹莹跟大家吃饭，有人过来问：“小黄总，方总怎么了？”
    “可能近期太忙了，三餐不准时，胃不好了。等回去去医院看看。”方红梅没有决定，黄莹莹自然不能替她往外说。
    从NY跳槽过来的两位设计师正在跟菲迅的设计师沟通，见黄莹莹走过来，瑞纳德跟黄莹莹说：“Ying，我们的品牌也要这位女士代言。”
    黄莹莹低头看，瑞纳德手机里是张莉给菲迅拍的广告：“可以啊！你们的品牌本来就隶属于菲迅，用同一个代言人当然没问题。”
    在国际时尚界，同样是时装巨头，有两种流派，一种是旗下有各种品牌，每个品牌有主力设计师带领团队设计，人们往往都能记住这位设计师的名字。还有一种是设计师压根就不挂名，所有的设计都只是这个品牌而已。
    黄家强很早就关注到了这一点，想要成为一家具有影响力的服装公司，从刚开始赚几块钱一件的加工费，到后面创立自己的品牌，再后面一定要品牌形成阶梯，形成多维度差异化的竞争。
    当马可和他们合作之后，又带来了两位运动服的设计师，运动服和时装有很大的差异，运动服出名的都是品牌，但是菲迅国产品牌运动服的定位太根深蒂固了，很难往高端走。
    黄家强决定创建一个新的，以两位服装设计师名字命名的运动品牌，标榜法国设计，国内制造。
    两位设计师高兴地差点飞起来，这个品牌被赋予了他们名字。
    黄莹莹作为七八十年代走过来的人，不得不感慨，都二十多年了，还是有人多人认为外国的月亮比较圆，真是让人无奈。
    既然是他们的品牌，两位设计师自然操心品牌经营，这不看上了张莉。两人兴奋地在说张莉如何符合他们的品牌形象。
    黄莹莹正在聊着，手机铃声响起，她接起电话听见自家老公说：“在干嘛？”
    “在吃晚饭跟马克他们聊天呢！”
    “你到酒店大堂。”
    “干嘛？”黄莹莹没闹明白去酒店大堂干什么？今天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叫她出去干嘛？
    想要说不去，又觉得自己这样未免太无趣，兴许是他要给自己一个惊喜呢？
    “我马上来！”黄莹莹站起来，对其他几人说，“你们坐一下，我出去一趟。”
    黄莹莹穿过花园往大堂走去，到大堂，看了一圈也没啥啊？
    她打电话给姜逊志：“我到大堂了呀！”
    “等一分钟。”
    好吧！她找了个位子坐下，没到一分钟。大门口两个人拉着箱子进来，姜逊志四处张望，低头要打电话。
    “囡囡呢？怎么不在？”黄家强问女婿。
    “我在呀！”黄莹莹从他们背后探出头来说，“你们怎么来了？”
    黄家强被女儿吓得一大挑：“你怎么突然从后头蹿出来吓死我了！”
    “今天早上我跟爸两个人吃早饭，我们俩认为你和阿姨一人一间房有点儿浪费。”
    她们俩一人一间房很浪费？黄莹莹问他：“你们怎么过来的？”
    “阿志的飞机。”黄家强嘿嘿一声笑。
    她们一人一间房，叫做浪费，阿志的飞机飞一趟就不浪费了？
    “你阿姨呢？我们还没吃晚饭呢！一起吃晚饭去。”黄家强问。
    “阿姨不舒服，晚饭都没吃，回房间了。”
    黄家强嘴里嘟嘟囔囔，脚步着急：“叫她晚饭多吃点，身上肉又不多，都这把年纪了还跟小姑娘似的，要漂亮。”
    看着快步往前的黄家强，黄莹莹问他：“你知道你老婆的房间在哪儿吗？”
    黄家强回头看她，黄莹莹走到前面去：“跟我来！”
    “不舒服有没有去看医生？”黄家强问黄莹莹。
    “没有啊！等你陪她一起去看医生。”
    黄家强脚步没停嘴里埋怨：“什么叫让我陪她？你不能陪她去吗？身体不舒服怎么能耽搁，你们俩两个在一起，怎么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黄莹莹仰头看自家老公，做了一个鬼脸，被回头的黄家强看见：“还挤眉弄眼？”
    “难道你老婆肚子不舒服了？我跟我老公眉来眼去都不行了？老黄，你这个总裁未免太霸道了吧？”
    “我哪儿有？”
    “你哪儿没有。”
    穿过长廊，来到他们住的那一栋楼，一起进电梯，黄家强仰头看着电梯一层一层跳的数字，电梯一停就往外走去，找到房间，敲门。
    方红梅拉开门，人只要一吐，就显得憔悴了，此刻她已经换了家居服，看着门口的男人：“你怎么来了？”
    “幸亏我来了，囡囡说你都不肯去医院，换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去什么医院？”方红梅看向黄莹莹，了然黄莹莹没把这个事情告诉老黄，这孩子说她粗吧？确实时常胡来，说她细吧？在某些事情上很有界限感。
    总之，互相之间处起来舒服。
    “阿姨，我带阿志去放了行李，下楼吃晚饭了。”
    “去吧！”
    老黄进去把行李放下：“愣着干嘛？换衣服，我们走了。”
    “不用去。”方红梅坐沙发上，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什么叫不用去？”
    黄家强这下知道了，不是女儿没带老婆去医院，是老婆不愿意去医院。他去拉媳妇儿：“听话，走了走了！一起去看看，等回了江城全面检查。”
    “不用去看，我没事儿！”方红梅抬头看他，“我有了！”
    “你有什么了？”黄家强还没反应过来。
    方红梅抄起手边的抱枕砸在男人的身上：“都是你个白痴，补觉补你个头，那天我跟你说有点儿不安全，你还没用，你个傻逼……”
    黄家强反应过来：“你有了？”
    方红梅看着黄家强，不是说男人在听见女人怀孕之后都会开心地跳起来吗？除非这个女人不是他喜欢的女人，他这个是什么表情？
    “黄家强，你不高兴？”
    黄家强坐在沙发上，看上去比方红梅还焦虑，喃喃自语：“我怎么就这么不小心？这可怎么办？”
    莹莹虽然没有强迫她生下这个孩子，但是话里话外都是，最好她能生下来，都是对这个孩子的盼望之词。反观自己男人一点点都没有想要这个孩子的意思？方红梅炸了！
    第93章
    自己想不想要孩子是一回事,但是男人不想要孩子，她怎么能忍？方红梅从来没拿自己跟黄家强前妻比，活人跟死人没法子比，这个她知道。而且朱英雅这个人听集团里的老员工说起,那也是为人称道的老板娘,老黄在外跑,朱英雅管厂里,才为英雅打下了基础,赚下了第一桶金。
    但是……方红梅满心冤屈,眼泪突然就涌出来,但是她已经跟他领证了呀！他对她也一直很好的呀！难道在他心里自己就是一个伴儿，缓解他寂寞,顺带陪着他上床的？
    “黄家强,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听见我怀孕不高兴？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在你心里是不是你从来就没想要过我们的孩子？”女人敏感起来,就往牛角尖里钻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黄家强连忙按住媳妇儿：“红梅,你瞎说什么呀？孩子要不要我们从长计议。”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方红梅推开他：“黄家强,什么叫从长计议？你真不想要这个孩子？你放心这个孩子我自己生,孩子生出来姓方,我回去就跟你离婚,婚礼取消,难道我还养不活一个孩子？”
    她一定要这个孩子？黄家强连忙抱住老婆：“你怎么越说越离谱了呢？阿志妈妈生阿志的时候不就是四十岁？阿志妈妈大出血,吓得他爸爸去结扎了。高龄产妇容易发生危险，我这不是怕吗？谁不想要孩子？不知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怎么可能不要自己的孩子？”
    “真的？”
    黄家强侧过头,指着自己后脑勺的鬓角的白发：“英雅走的时候,我看着她的照片,看着才十来岁的囡囡,我告诉自己不能崩溃，我还有孩子要养。就她走的那段时间我这里就生出了白头发。好不容易这么多年了，我又有了你，你也一直说年纪大了不要孩子了。我也听了阿志妈妈的事，就想着别要了，我是想等有空去结扎了算了。我没想到你想要孩子啊？”
    黄家强给媳妇儿擦了眼泪，方红梅心里舒坦了，他是出于对自己的担心所以不想让自己生孩子。刚才冤枉他了，冤枉就冤枉了呗！
    黄家强拿起手机，拨打电话，电话接通：“阿志爸爸，今天周五，小牛应该在家吧？我想问问小牛，他认不认识国内有名的妇产科专家呀？不是，不是莹莹有了，是红梅有了，她都一把年纪了，我怕有什么风险？小牛在是吧？哦哦！”
    方红梅听见老头子打电话给亲家公，一下子着急了扯着他的袖管，做口型：“你干什么呢？”
    方红梅一下子脸涨得通红，这个老东西是怎么回事？她刚刚有，他就跟亲家说了？她伸手拧男人胳膊，男人伸手安抚她：“乖！”
    黄家强跟电话对过的牛耀明说：“小牛，是是是，不是担心吗？年纪大了万一有什么问题。是你们大学附属妇产科医院的教授是吧？行！不用不用，你打个招呼就好了，我网上挂号，周二下午有特需门诊，好的好的，我马上去挂。”
    老黄挂断电话倒抽气，看着掐自己胳膊的老婆，叫：“你轻点儿啊！疼死人的！小牛介绍了他们大学附属妇产科医院的教授，顶尖的妇产科专家，有这么厉害的专家在，你一定没事儿的。”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留这个孩子呢！你跟阿志爸爸去说干嘛？我们一把年纪还要生孩子，你让人家怎么想？丢不丢人？”方红梅白了这个白痴一眼。
    “没想好？”黄家强看着卷起袖管，胳膊上被她拧得一块块泛红，“方红梅，你都没想要留下孩子，你把我往死里折腾干嘛？你还说要带孩子一个人过，要跟我离婚，到底算什么事儿？”
    “我……”她刚才就是觉得委屈了，就是觉得他对她不好了。
    电话进来，黄家强接电话：“喂，囡囡啊！你陪阿志下去吃晚饭？我不去了，你们去吃吧？你阿姨没吃呢？行，我叫送餐服务。”
    黄家强听女儿说老婆因为反胃恶心所以晚饭都没吃一口，哪怕她胡搅蛮缠了，也舍不得说了，他搂着方红梅：“没啥子丢人的，阿志爸爸，自家人，有什么好丢人的？说得好像他们没有一把年纪生孩子似的。”
    黄家强见微信里姜逊志的姐夫请求添加好友，他添加了好友，对方给他推荐了一个人：【黄叔，你加一下莫教授的微信，我跟她打过招呼了，她现在就可以问问基本情况，高龄产妇只是相对风险大而已。能不能生，让专家来决定。】
    【好的，谢谢！】
    他回复完，问老婆：“小牛速度真快，把莫教授的联系方式都给我了。怎么办？”
    这是天大的面子，人家帮忙都联系好了专家，还能不加吗？方红梅拿过黄家强的手机，加了这位教授的微信，打了招呼之后，她用黄家强的口吻说：【莫教授，我让我老婆加您微信，让她想向您咨询，可以吗？】
    【可以。黄先生，你可以叫我莫老师，我跟姜老师和牛老师都是同事。】
    【好的，好的！】
    方红梅加了莫教授的微信，莫教授问了她几个问题，跟她解释：【你的担心是对的，女性超过35岁就是高龄产妇了，这个时候妊娠无论母子都会面临比较大的风险，你的身体一直很健康，想要留下这个孩子的话，我建议在孕期跟踪保健要更加细致，全程进行跟踪和筛查，也不要过于担心，姜老师家的逊志小朋友不是非常棒吗？】
    【谢谢！】
    在方红梅退出两人的聊天界面看见姜老师给她发了消息：【小方，恭喜啊！听莹莹说你还没决定要不要。我说说我的经历，我当初偶然怀上阿志，也是考虑自己年纪太大了，而且那时候还领了很重要的科研任务，可真的躺在手术台上，听着冰冷的手术器械敲击盘子的声音，我退缩了。幸亏我做了这个决定，哪怕后来生他的时候出现了问题，可只要看到这么一个小娃娃，我的心都化了。遵从自己的内心，多问问自己，真的想要这个孩子吗？】
    边上黄家强在翻看菜单，打电话订餐：“对，还要一个水果拼盘，可以了！就这些，尽快送来！”
    方红梅躺在床上看着这些话，如果自己去做手术，会不会像阿志妈妈一样逃跑？想想刚才自己信誓旦旦要一个人养活孩子？要是有个小姑娘该多好？自己小时候没有受到过的宠爱，全部可以给她。
    方红梅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要不？留下她？
    房间门铃响，黄家强去开门，客房服务送餐，考虑到老婆怀孕，黄家强点了有营养且清淡的菜，白灼虾、清蒸笋壳鱼、葱油鸡、老醋拌木耳和炒时蔬，加上一碗西红柿鸡蛋汤，还有酸甜水果拼盘。
    “红梅，过来吃饭。”
    方红梅从床上下来，还没到桌子前，就捂住了嘴，跑进卫生间打呕，黄家强进去给她拍背：“怎么样？”
    “你把鱼和虾给我拿走。我闻不得那个味道。”
    团建，大家伙儿住同样的房型，这间房虽然不是套房，不过房间也有五六十平米，黄家强把饭菜端到前面的小圆桌上。
    方红梅还是不行：“你给我拿外边儿去。”
    “外边儿？”黄家强一看，老婆叫他拿阳台上去，阳台挺大，外头有桌椅，他端着鱼虾出去。
    “红梅，我端出去了，你来吃点儿！”
    方红梅过来坐下，黄家强递给她一碗饭，他坐下跟她一起吃晚饭，方红梅看着他：“不是有鱼和虾吗？你出去吃，别浪费了。”
    黄家强端着饭碗要出去，方红梅指着桌上的其他菜：“其他的你也弄点过去，荤素搭配着吃。”
    夜里九点多，天空飘起了濛濛细雨，冬日夜里有些冷，黄家强看着里面正在小口努力吃饭的老婆，他一个人在阳台上，大口地吃着饭菜。
    快速吃完，他走进来，方红梅见他这么快：“你怎么这么快？吃饱了没有？我没事儿，吃了一碗饭了。”
    她伸手拉了一下他，发现他身上的衣服有些湿润，拉开阳台门才发现外头正在下雨：“你个白痴，外头下雨不会进来？”
    “雨不大，我去洗澡了！”黄家强进卫生间洗澡。
    方红梅摇头笑，躺在床上，到底喜欢他什么？可能就是这种憨憨的体贴吧？
    第94章
    听方红梅跟她说昨夜的事,黄莹莹笑方红梅真是根蜡烛，不点不亮。老头子说不要了她就偏偏要了？
    “谁受得了，他一上来就说不想要？坐在那里的表情，就像村口的老黄蹲在地上满脸愁容地抽着旱烟袋子,抽了几口痛下决心,拍拍烟杆说：不要了！”方红梅道理很充分,形容很有画面感。
    人家文化高,老黄知道自己就是个土包子,有文化的人胡搅蛮缠起来,真的很让人头疼。他委屈：“我为啥不要,你都不问，抹着眼泪跟我说要离婚,还要一个人养孩子。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讲道理了？”
    “爸,有人愿意跟你胡搅蛮缠不讲道理,那是把你当成最爱的人了。要是你们之间有距离感,阿姨怎么可能胡搅蛮缠？”姜逊志经验满满,“你姑娘不讲道理起来,那歪理可以从早说到晚。”
    黄莹莹看向自己老公：“？？？”
    “但是……”黄家强还想说。
    方红梅不想再提这等糗事,又不能怼女婿,只能怨自家男人：“你能不能不要说了？”
    “不说了,不说了！”现在孕妇最大,黄家强听话，他看着方红梅说,“说正经的,你现在这样,下周三的纺织业企业家年会,看起来是去不了了。”
    “看这个情形，让我在会场里闷大半天肯定不行。你带着莹莹去参加会议，让她认识一下上游企业的各位老板？”方红梅问老黄。
    这是纺织业协会举办的一个年会，不像几个时装周那样众星云集，吸引眼球，但这是行业大佬的一次聚会，尤其是上游企业的那些棉纺，化纤纺织的老板，很多如今都已经是炼化一体的大型企业集团了。
    今年英雅战绩不凡，协会还专门邀请了方红梅做演讲，方红梅不去，黄家强听见演讲就嫌弃：“演讲就算了，我给老朱打个电话说一声，让他另外安排人。”
    “你现在叫人家换人，人家上哪儿找人？”方红梅皱眉，“难道上去演讲会要了你的命？”
    老命是不会要，老黄却不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真不会演讲。”
    “你把稿子背熟就好了。”
    方红梅为了不扫兴勉强在这里待了两天，得亏这两天就是吃吃喝喝，没有什么任务，她就督促黄家强准备演讲，听着男人背书，她摸着肚皮，一下子信心全无：“我还要不要生娃了？要是娃跟你一样笨，我可能会气得乳腺增生。”
    “这可不一定，囡囡不是很聪明吗？我小时候读书理科很好的，就是文科读不好。”
    他说这话很快被打脸了，年终各个行业都在盘点，黄莹莹没想到自己居然被网络年度盘点上了，网络上流传了一个视频：《年度神级营销-小老虎》
    这个长达十四分钟的视频，看似公正客观地分析黄莹莹的走红因素，实际上，处处都是诋毁之词。
    从一开始就将她的走红定义为神级营销，分析她一开始建立作精人设，之后又用朴实无华来营销，进行人设洗白。
    在分析她和许子舟之间的关系时，他是这样说的：“黄莹莹的高明之处，就是通过为前男友设立一个渣男的角色，将她变成让人同情的受害者。从而可以毫无顾忌地甩掉许子舟。然而我们来看看许子舟对她的态度，他为了挽回她，下跪！”
    这个时候放了许子舟跪下的画面。视频里配上台词：“这个时候在很短的时间内，她已经跟在一起拍摄综艺的姜逊志有了感情？我们姑且说暧昧吧？”
    他为一幅幅画面都打上“暧昧”两个字，他说：“我们只看到许子舟渣，但是我们可以无条件地原谅她。我们再看下去，她通过和姜逊志在一起之后获得了什么？”
    他列了一张图，绿茵零售的控股股东是远辰集团，是绿茵控股提出了收购邀约，从而抬高了价格，这位着实秀了一把他的数学功底，告诉网友这次出售百惠股权，英雅赚得盘满钵满。他还十分睿智地指出，牛散吴潇被抓的日子可真的非常凑巧，就是在百惠完成并购复牌的时候。
    质押爆仓，百惠资金链断裂，许国华一起之下脑梗去世。
    视频旁白：“许子舟的爸爸死了，百惠在短短的两三个月内濒临破产，有人怪过黄莹莹吗？没有，所有人都在说许子舟活该。这就是黄莹莹的高明之处，转眼传出她和姜逊志闪婚。她一直营销为贫困山区做事的人设，但是实际上呢？我们再看，桃趣公布的今年128服装销售数据，英雅旗下九大品牌的销售情况。”
    这位又做了对比图，恨不能掰碎了喂给网友，让网友看到英雅是占了多大的便宜。
    “所以，这不是黄莹莹一个人在战斗，当黄家强摸着桌面上的老虎摆件的时候，菜教授我已经确认了，这是一次顶尖的营销，你们喜爱的小老虎背后绝对是一个团队再操作。不过黄莹莹是否能够hold住这样的人设？我并不乐观。同样我不乐观的是，她嫁给上官家，这样的顶级豪门，嫁给姜逊志这样的顶级学霸，她本身的素养是否匹配？”
    这个视频到这里结束，留了悬念，什么叫能不能Hold住这样的人设？
    视频登上网络被转发无数，黄莹莹的粉丝自然维护他们的小老虎。
    一条评论被顶得最高：【大清亡了这么多年，有的人裹脚布从脚上挪到了脑子里，小老虎遇到PUA，这位菜教授居然还会同情许子舟，出售百惠的股份这事儿我更是看得笑吐了，敢情人家卖股份不是卖得越高越好，还得考虑许家能不能控股？更加笑死人的是，UP主是不是个法盲？所以才会同情许家操纵股价被查？】
    【奇葩不奇葩？你能把你家现在值钱五百万的房子打七折卖给我不？你们家隔壁的二流子把你压在树上欺负，你还去同情他，给他三百块，谢谢他欺负了你，好不好？】
    【垃圾玩意儿，小老虎和小姜让大家认识了宁山，给宁山代言，英雅也要投资宁山，如果这是营销，麻烦这样的营销过来点儿，总比成天哪个明星在红毯上摔倒，那个明星跟谁撕逼的要好吧？】
    黄莹莹和姜逊志的粉丝去那个UP主下面攻击，那位UP主大约是看见热度够高了，终于在今天中午发了一条视频，视频里一个亚裔女生耸肩说：“我跟黄莹莹认识五年了，三年本科两年研究生，都是在一起读的，她是一个典型的富二代，读书过得去就好，她的学习都是我帮着她才能勉强混个文凭，她没有什么规划，她说女人没有必要太忙碌的，只要嫁个好男人就好了，一直跟我说她的子舟哥哥有多好。我们也很诧异她怎么会在国内这么红，甚至红到了法国来。我真的不太理解！”
    后面的视频里，这位女生拿着话筒去采访了原主的老师和同学，
    “她很温柔很可爱！”
    “Ying，我没有印象？”
    这位提醒了一下这个法国男生，这个男生说：“记起来了，是那个长发女孩，很安静的那个。”
    总之采访了很多人之后，大家一致总结，黄莹莹就是一个存在感很低的，成绩很一般的女生，甚至她的一些想法传统到让人以为她是不是从清朝穿越过来的。
    最后，UP主总结，像这样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是现在这样聪明活泼接地气，而且有爱心？就是硬凹人设，他还是那句话：“路遥知马力，没有瓷器活不要揽金刚钻，坐等她塌房的一天。”
    黄莹莹是在去粤城参加会议的路上看见这个视频。
    视频里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的女生确实是原主妹妹的同学，这位女同学知道他们要在欧洲开设公司之后，就给她发了消息，说想进马可的公司工作，还指名希望做品牌运营的工作。
    黄莹莹从原主妹妹的记忆里知道了这位的情况，也是从国内出来的，妹妹来法国，黄家强给女儿买了学校边上的房子，妹妹认为自己一个人住有些害怕，所以就将多余的房间出租了，出租的对象当然选了同样从国内出来的姑娘。反正原主妹妹被项丽娜洗脑之后，虽然在国外，但是从不跟男生多说话，只跟这种国内来的妹子一起住。
    原主妹妹家里有钱，其实也无所谓三瓜两枣的房钱，这个小姑娘的房租很低，而且原主买的零食水果，这个小姑娘也就一起吃了。原主妹妹从来不多说一句，就是在学习上她会让这个姑娘帮帮忙。
    学习上帮了忙之后，这个小姑娘就视一切为理所当然，一起住几乎所有开销都是原主妹妹的，原主假期回国之后，燃气和电费账单这位从来都不付，反正原主妹妹也从来不说，这种钱对她来说是小钱。
    所以当她给黄莹莹发这个消息之后，认为黄莹莹必然会将她放进他们这个新公司，这家公司对她来说非常喜欢，天才设计师加上奢侈品管理大佬的组合，从初创就进去以后必然会有非常大的发展。
    她完全没想到的是，黄莹莹让她自己投递简历去马可他们新公司，连简历都不愿意帮她转，不过她还是获得了面试的机会，信心满满地去面试，没想到第一场居然是考试，她在这个环节被刷了下来，别说是保罗了，就是HR的面都没见到。
    她回来立刻给黄莹莹打了电话，气冲冲地说了一大堆，等来了黄莹莹一句：“没有过就是不合适。我们要找合适的人，真不好意思，没办法录用你。”
    听见这话，这个女孩子气疯了，在国内的网站上看见有黄莹莹的帖子就喷，引起了这位up主的注意，这位UP主想要蹭流量，两人一拍即合。
    黄家强看着这个视频，他没想到自己给女儿花了那么多的钱，以为是读了很多书，实际上读书读得并不多吗？
    看着没心没肺的女儿：“你没好好读？”
    “没好好读，怎么毕业的？”黄莹莹继续低头，把视频给转发了：【谁还没有安静乖巧的时候！】
    “那这个视频说的是不是真的？”
    黄莹莹看着手里拿着稿子的黄家强，开始复述一路上黄家强背的稿子内容，没有一丝不差，却逻辑清晰表达完整，黄莹莹问他：“一代比一代强就好了！你要求怎么这么高？”
    黄家强：“？？？”
    飞机落地，去年行业年会在江城开，今年放在了粤城，欧薇澜总部就坐落在粤城，因为欠了黄家父女人情，雷家父子来机场接机。
    第95章
    雷俊豪被他爹拉出来接黄家强父女,他爹还几次三番嘱咐他要好好招待人家。
    经历了欧薇澜这两个月的过山车，老雷对雷俊豪一直说的网络营销有了进一步的理解：“你歪路能不能少走些？能不能学学黄家强的姑娘，走走正道儿？”
    这话听得雷俊豪很不爽，得亏这两天网上出来一个视频,那个博主分析得好,他给他老头子看了视频,说：“她这叫正道儿？您看看人家怎么说的？只能说黄家强手段高明,给女儿打造了一个爆款IP,还不是靠踩着别人上位？不是我不走正道儿,是人家套路深。”
    雷俊豪又给他爸推了那个采访黄莹莹同学的视频,跟他爸说：“您看看就这种水平的小姑娘，突然大转变？要是没有团队在后面运作我是不信的。”
    当然,他不会想想自己的文凭是靠什么拿回来的,毕竟当别人提起文凭,他就会拿能力说事儿。他是欧薇澜的总经理,管理着三千多名员工,这个够不够？
    他不以为然一笑：“其实黄家强这样经营女儿是对的,女孩子吗？总归要嫁人的,把目标定给远辰家的公子,实现阶层跨越。咱们家和黄家这种级别的人家,说有钱吧？真不少,但是真的要到能够接触上流社会,还是缺了点儿。您看以前别说黄家强了，就是我们带外商老板过去,弘盛也就让小高出面,什么时候高总会亲自出来？这次主动约着吃饭了。”
    老雷看着儿子,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雷俊豪笑：“您看我做什么？我可没办法给您找个顶级大佬的女儿。让您可以和顶级大佬做亲家，现在知道什么叫‘不重生男重生女’了吧？我和小高早就感叹过了，但凡我们是个姑娘，也能为集团发展献身。”
    老雷看见黄家强和黄莹莹从机场里走出来，跟儿子说：“这种不着调的话，可别在人家面前说了。”
    “您当我傻啊？”他跟着老雷站起迎接过去。
    黄莹莹跟在黄家强身后走出去，黄家强认为放雷家父子一马是还人情就好了，老雷却非要亲自来接，原本是想两不相欠，现在反而变得热络起来，非他本意。
    在利益的驱动下本来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此刻热情地把手握在一起：“老弟，一路辛苦了。”
    黄家强只能用营业性的笑容：“你老兄也真是客气，还亲自来接。”
    “我是地主，你来，我怎么能不接呢？”老雷看向黄莹莹，“老黄，这么漂亮能干的姑娘一直藏着，连我这个老朋友都不认得，你可不应该啊！”
    “现在不是认得了吗？”黄家强转头对黄莹莹说，“叫雷伯伯。”
    “雷伯伯好！”
    “好！你和俊豪一起拍过综艺，你们年轻人自己聊。”老雷和黄家强并排走，工作人员推着行李跟在他们身后，出了机场，一辆奔驰商务车停着，老雷非要和黄家强坐一排，黄莹莹只能和雷俊豪坐一排。
    老雷跟黄家强说：“弘盛集团的高总，昨天跟我打电话，说这些年你们英雅一直用他们的布料，都没有好好坐在一起聊聊。他今天下午特地提早赶过来，应该和你们差不多时间进酒店。”
    弘盛集团坐落在离开这里一百多公里的一个海边城市，是一家化纤纺织起家的石化企业。像这种石油炼化企业，大多靠海，一是原料过来需要码头接收，一是高危行业，需要在比较偏的地方。这个特地确实是特地提早过来了。
    英雅跟弘盛之间确实有合作关系，但是这种合作关系是很多国际大牌喜欢用弘盛的面料，英雅按照客户指定的品牌采购面料，英雅无权更换供应商。
    而且相对而言弘盛的面料价格偏贵，英雅国内的服装线除了HUG，其他几个品牌，和出口加工的几个走量的时尚国际品牌，都倾向于用其他厂商的面料，毕竟国内两大化纤纺织基地，要么在珠三角要么在长三角，长三角是英雅的大本营，当然用自己旁边企业供货的质优价廉的产品为先，所以英雅和弘盛之间的业务量不算大。
    不过论化纤面料，弘盛确实是国内第一块牌子，如果英雅要往高端走，未来需要跟弘盛加深合作。
    黄家强非常高兴：“那我谢谢老兄了，我本来就想趁此机会跟高总碰个面。”
    黄莹莹跟雷俊豪坐在一排，中间隔开一个过道，他们认识时间短，但是过节真不小，黄莹莹懒得理他，雷俊豪看了网络上的分析，深以为然。
    老雷和黄家强一直在聊天，没听见后面有声音转头一看，笑着对黄家强说：“你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啊！成天只知道捧着一个手机。”
    确实黄莹莹正在看手机，有时候男人和女人真的脑回路不一样，她的微博下来了好些人，同情许子舟骂她“婊”，点开一看性别为“男”。
    甚至有的去姜逊志的微博下刷存在感：
    【小姜，麻烦你不要让人以为男人都会色迷心窍。】
    【小姜，你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要找黄莹莹这种包装出来的，包装出来的个性和整容难道不是一个道理？】
    【小姜，睁开眼看看，她真的配不上你。】
    黄莹莹看见姜逊志发了一句：【怎么会有人认为比我更了解我妻子？我的妻子非常出色，我很爱她。】
    并且关闭了微博评论。
    黄莹莹发了微博：
    【我在国外低调有错吗？我的文凭是造假拿来的吗？你们同情许子舟，很简单，百惠还没完全破产，你们不用多每个人拿十万去买百惠的股票，把百惠救活啊！不拿出钱去买百惠股票的，都是孙子。】
    会有这么多的流言蜚语，还是因为原主妹妹的女同学正在蹭她的热度，这个女同学塑造成一个勤奋认真的中产家庭的学霸，而黄莹莹是个靠着家里才拿到研究生文凭学渣。
    她研究生今年毕业之后，在巴黎的一家贸易公司工作，还晒出了她工作的照片。
    黄莹莹的很多粉丝冲过去问她：【小老虎得罪过你吗？】
    【你是她同学，你这样帮着那个UP主，为虎作伥好吗？】
    这位回复说：【我说的哪一句不是客观事实？我只是说了她是一个平时吃穿用度很讲究，在学校里成绩很一般，上课不太喜欢表达，能够升学就好的富二代而已。而且我的同学和老师也佐证了我的观点，有钱没有存在感的女生。我说错了吗？】
    黄莹莹认为有必要去提醒一下这位理中客。
    当时原主煮了番茄鸡蛋面当晚餐，这位回家跟原主说让她顺带给她煮一碗。
    原主分了一碗面给她，原主先吃完进房间，第二天早上起来看见水槽脏的锅子和碗都在，她就发飙了，这个室友已经出门了，原主在微信里问她，为什么晚上不洗碗？今天钟点工不会来，为什么要放着？
    这位室友的回答：【不是你煮的面吗？难道我不吃，你就不洗锅子，不洗碗了？再说了不是有钟点工吗？等钟点工过来洗不就成了，这么一点点的事情，至于你这样吗？】
    后来这位还去小粉书，发笔记吐槽这件事。
    这位在小粉书还挺活跃，时常晒她在国外吃喝玩乐的图片。
    原主妹妹被项丽娜灌输了外国很乱的，所以很少交朋友，这个室友是她最熟悉的人，即便是明知道这个小姑娘老喜欢占她便宜，她认为钱能解决的事情，也就不计较了，反正有个伴儿了吗？
    所以这五年这个小姑娘几乎一直跟着她蹭吃蹭喝，因为是原主的记忆，黄莹莹不太去回忆，这会儿被她这样踩这上热度，才记起来，别说什么水电账单，就是吃穿她都蹭了不少，两人出去逛街，原主买二三十万的宝宝，有时候为了配货会买其他东西，顺手就送她了，这个女孩子就喜欢陪着原主逛街的时候拍这些，在这个账号里享受被当成白富美追捧。
    她在说这件事的时候，把两人的身份做了调换，意思上她是富家女，平时她带原主妹妹吃喝玩乐，她就吃了原主一碗面条，原主还让她要洗锅子。
    她这样说，下面很多人都骂原主不知道好歹。
    这篇笔记原主等原主翻到，已经是她从国外回来之后的事了，看了依旧胸闷，只是时间长了，她还能如何？妹妹只能忍下这一口气。
    想到这里黄莹莹笑着编辑消息，这不是巧了吗？老天让她过来大约就是给妹妹出气的。
    黄莹莹艾特了那个女同学，贴出了这位同学小粉书的账号和相关吐槽文章，还有她们之间的聊天记录：
    【你很客观吗？你以为我没见过你在小粉书上的笔记？对于这篇笔记我得更正一下，第一是你租我的房，不是我住你的房。第二，那天你回家我在煮面，我并没有像文中所言邀请你吃面，是你让我顺带给你多煮一碗面条。】
    她一发立马有粉丝去看：【卧槽，怎么会有这样的室友？】
    【人家的逻辑完美，你顺带给我煮面条，你顺带洗碗，这些都是顺带的呀！】
    【对啊！脸皮厚的人，都能逻辑自洽。】
    【小老虎让她洗碗，可委屈死她了。】
    她坐在那里再送这位同学一程，把这位女同学发消息让黄莹莹弄她进马可新公司的聊天记录给找了出来：【难道这就是开口说‘不’的代价？】
    黄莹莹发完微博，酒店也到了，她跟着下车，进入酒店大堂就有会议接待处，两人先去报道，再去拿了房间。
    “老弟，你和莹莹先上去休整一下，我们半个小时后在这里碰面？我先去找高总。”
    “好！”黄家强回答之后，父女俩上楼。
    粤城处于南方，即便是冬天气温也维持在15-25度之间，黄莹莹换了一条中袖的小黑裙，加了一根红棕色的腰带，略微化了妆，拿了红色小提包，跟黄家强汇合后下楼去。
    站在大堂里等候，黄莹莹继续低头看微博，网友力量强大很快就从这位女同学之前分享的动态里翻找出了她晒的生活。
    【吃米其林餐厅，逛奢侈品店？】
    【这是勤奋的中产？】
    【这个包是限量款的吧？三十多万？你跟我说中产用得起？】
    【她在小美书里可是说她是富家女，小老虎是住她的房，炫小老虎在法国的生活，在微博上又是另外一番说辞。真是精分哦！】
    【看看她让小老虎把她弄进马可的公司做市场，小老虎让她自己投简历，她面试没成功，还发信息怪小老虎了。XSWL，小老虎是你爹还是你妈？】
    【所以，难为那个菜鸡教授从犄角旮旯里找来的这位借着别人的财富的炫富女，她说的话，可信吗？】
    【找谎话精来给他的谎话做背书，这个背书太可笑。】
    “高总来了！”黄家强提醒正在看微博的黄莹莹。
    黄莹莹抬头见和老雷在一起的是一个六十来岁，身材已经发福，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依旧看上去有点乡镇企业家的男人，这位就是弘盛的创始人高富民？
    他们身后，雷俊豪和一位年纪在三十上下，留着小胡子，长相普通，但是穿着很潮的男子走过来。
    黄家强迎了上去，伸手和那位略带乡土气息的男人握手：“高总，幸会幸会！”
    “黄总，好久不见，上次见面还是在米兰的纺织面料展上，一别有三年了吧？”
    “可不就是，一直想要找机会拜会，总是凑不出时间。”黄家强笑着说。
    “这位就是你家姑娘吧？可真漂亮。”那位看向黄莹莹。
    黄莹莹伸出手：“高总，久仰大名！我对弘盛仰慕已久，弘盛是国内化纤纺织标杆，尤其是你们的超细纤维省略号”
    黄莹莹说了几句弘盛集团的特色，这种有具体例子的高帽戴上去，自然舒服，这位立刻大笑：“哈哈，黄总，你家姑娘对我们的产品很熟悉啊？”
    黄莹莹连忙笑着说：“刚好近期在筹建新品牌的时候，仔细了解了面料这一块的情况，通过对咱们的产品了解，学到了不少东西。”
    “小丫头还很谦虚。不错不错！”高富民笑着说，“我来介绍一下我儿子，高嘉轩，目前担任我们集团化纤纺织业务单元的总经理。”
    这位小高总跟黄家强握手之后，又跟黄莹莹握手：“黄小姐大名如雷贯耳。”
    “做了一点小事，却被人记住了。不敢当！以后找面料方面还要多向小高总请教。”
    黄莹莹是谦逊之词，这位却也没否认，黄莹莹看着他身边的雷俊豪，人以群分吧？
    老雷笑着说：“走走，咱们一起去喝茶。”
    “喝茶！”高总说道。
    第96章
    一行人到酒店外坐上老雷家的商务车,黄莹莹很识相的往最后去，前头老雷把位子让给了高总，高总跟老黄一排。
    黄莹莹的想法是雷俊豪和高嘉轩看上去两人关系很好，应该会坐一排,她就和老雷坐最后,反正年龄差摆在那里,应该不会有共同语言,她玩手机就好了,
    有粉丝说：【那个谁删微博了和小粉书了。】
    【删就删了。不过删了还发这么一条微博算什么？】
    黄莹莹根据网友给地链接去看那个女同学的微博,她发了一张一个孤独的人站在海边的悬崖上的照片。
    配了文字：【之前听人说网暴很可怕,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降临到我的头上，我从来都只是分享我的生活,那件事也只是我私下的吐槽,并未影响过任何人。这样的境况,真的像是在凝视着滔天巨浪的深海,惧怕它,又莫名想要往下跳。】
    那位UP主还转发了那条微博：【资本为恶,吃人起来,真的很恐怖。】
    【贼喊捉贼吧？什么叫资本吃人起来恐怖？明明是你们诽谤在先,小老虎解释在后。怎么现在连人家解释都要被扣上资本家的头衔？】
    【呵呵,难道不是你为了让你的那个不那么客观的评论视频显得客观些,所以找来了到处诽谤小老虎的账号,做了专门的采访？】
    【粉丝是不是都魔怔了？这个视频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在分析小老虎走红背后的原因,就算菜教授视频犀利了些,有一点你们不能否认你们热爱的小老虎是九漏鱼之实。】
    【你才九漏鱼呢！小老虎跟马克讨论哲学,就连法国人都说她懂得多。】
    【这种是人设,跟你说了是人设，都是给你们看到，团队想要给你们看的一面。菜教授在UP主里，无论是分析时局，还是分析古代历史，都能看得出他文化功底之深厚，难道他会看不出来，谁是装出来的？】
    【他感觉，就能说小老虎是九漏鱼，他妈的恰烂钱蹭热度也太简单了吧？他真的跟小老虎放在一起比，未必有小老虎的学识。】
    “小黄在看微博？”老雷问。
    黄莹莹放下手机，看向老雷：“今天微博有些吵，我看看。”
    虽然老雷让雷俊豪不要胡说，不过对于营销的说法，老雷也深以为然：“家强，你家莹莹这个IP打造地可以。这次英雅销售这么好，绝对有莹莹的一份功劳。”
    这一点黄家强坦然：“可不就是，她带火了AMYA，AMYA一天的销量超过了去年一整年的销量，已经准备了三倍的库存，到后面下午三点多已经把预售都卖空了。”
    “老黄，你真是个销售鬼才。”老雷笑着说，“佩服，实在让人佩服。”
    “这跟我可没关系，我们真没营销。”
    还没等老雷开口，雷俊豪已经说了：“黄总，这个营销太成功了，这里没有外人，给我们指点一二？让我们也取取经。”
    黄莹莹知道以雷俊豪深谙网络营销的手段，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正在被某位UP主定义为包装出来的绣花枕头？
    她看向雷俊豪：“小雷总，营销这个事情你最拿手，通过营销我是我阿姨的私生女，拿下了NY。让我爸爸准备了一年的收购计划以失败告终，难道还不够厉害？手段还不够溜？我只是见招拆招而已。”
    老雷听黄莹莹提旧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跟雷俊豪说：“等下晚上吃饭，跟莹莹好好道谢，也跟她道歉！”
    雷俊豪和高嘉轩是同学，又是本地的富二代，平时三百六十度交流吃喝玩乐心得，算是铁哥们。
    老雷因为128黄家父女放了他们一马，不说感激吧？至少是骂了儿子，告诫他以后不能再玩那种不光明的招数。
    雷俊豪听是听进去了，去跟高嘉轩倒苦水，干掉了两瓶洋酒，顺带骂老头子这一把年纪了还幼稚天真，他还挺同情雷俊豪的。
    这会儿听老雷这么说，让雷俊豪跟黄莹莹一个女人道歉，这也太丢面子了。
    “雷伯伯，我来做个和事佬，虽然你们抢了NY的生意，英雅也抢了NY的两位主设计师。也算是扯平了。何必再道歉呢？”高嘉轩笑着说。
    要不是弘盛集团是化纤纺织的龙头企业，要不是黄莹莹上辈子做梦，一个想姜越回来，一个梦想能带着纺织集团转型，往高端化纤纺织方向走，突破国外技术壁垒，所以看到这个年代有人已经完成了她的梦想，她很敬仰，恐怕这个时候要问她一句：“你算老几？”
    算了，给老高总一点面子，不过也不可能顺着小高的心，问他：“小高总，很会和稀泥，用非正规手段从人家手里抢收品牌和接收两位服装设计师跳槽，这是一个概念吗？”
    黄莹莹这话出来就是要让雷俊豪道歉？高嘉轩一听黄莹莹这样，加上雷俊豪的话，顿时心声不快，更加印证了，黄莹莹是个牙尖嘴利，没什么脑子的女人。因为他爸在，高嘉轩不想闹得太难看，决定不再搭理黄莹莹。
    路程也就二十分钟，还没到黄莹莹已经看到一大片茵茵绿草，这是一个高尔夫会所，这辈子她还没打过高尔夫，她和姜逊志对这个都没什么兴趣。
    车子停在会所门口，黄莹莹从车子里出来，边上穿梭高尔夫球场的电瓶车已经等着了，黄莹莹坐上电瓶车。
    南方的冬天，球场的草坪都非常漂亮，三三两两的人在打球，边上一片湖泊，风景宜人。车子到了临湖的一栋楼前，大家下车。
    刚刚站定，听见一个声音：“嘉轩，俊豪，难得啊！你们今天这么在这里？”
    一位年轻人快步走过来，高嘉轩迎过去：“跟我爸爸来开行业会议，你怎么在这里？”
    “约了阿鹏他们来打球，你有客人就不打扰你们了。”
    这位过来跟老高总和老雷总打招呼，老雷一介绍黄莹莹就知道了，这位是知名小家电生产商小兔电器的少东，他跟黄家强握手：“黄总，久仰您的大名。”
    跟老黄握了手，这位转过来说：“黄小姐，现在是无人不知的啊！”
    “过奖。”
    寒暄过后，高嘉轩转头跟他爸说：“爸，我有几个朋友很长时间没见了，我们过去聊聊？”
    老高总脸色并不愉快，他今天的目的是要跟黄家强认识，能够建立友谊。弘盛是炼化一体的化工企业，上游是原有进来进行炼油加工，产出汽油，分离出衍生物，下游是化纤纺织，化纤纺织的客户有光电通信传输等高科技企业，最大销售份额还是在服装这块，欧薇澜和英雅都说要往高端走，不过老高看来，英雅更有转型成功的希望。
    跟本地的富二代一起玩，什么时候不可以？这个时候不应该陪潜在的大客户吗？
    这个时候还不能驳了儿子的面子，毕竟儿子现在也是掌握一个事业部的总经理了：“去吧！”
    老雷笑着说：“让年轻人跟我们几个喝茶，也是为难他们了，莹莹今天穿裙子不方便运动的话，可以喝喝果汁，随便走走。俊豪，照顾好莹莹。”
    小兔电器的少东，脸上一喜说：“欢迎，欢迎！”
    黄莹莹跟雷俊豪完全说不到一块儿，对这位和事佬老兄也没兴趣，看起来这次她帮忙之后，实际上雷俊豪压根都没反省。跟他们实在没必要多接触，还不如坐在边上玩手机，她说：“小高总和小雷总随意，我不会打高尔夫，也没什么兴趣，我还是跟几位长辈一起喝茶。”
    “那就一起喝茶。”老雷笑。
    几个人进入一间包房，透过落地玻璃是临湖景色，穿着月白色汉服的茶艺师，素手纤纤，洗茶具泡茶。
    黄莹莹找了个位子看微博，喝茶，。
    刚才网友说菜教授未必能有黄莹莹学识丰富，骂菜教授蹭热度，不要脸，义愤填膺。
    这会儿，这位菜教授晒出了学历，国内排得上的大学毕业的博士。
    黄莹莹的粉丝傻眼了，菜教授的粉丝High起来了：
    【菜神可能没有黄莹莹的老公厉害，但是秒杀你家黄莹莹还是可以的。】
    【我们小老虎也是国外研究生毕业，秒杀就说得太过了吧？】
    黄莹莹看见这句，她的粉丝还是露怯了。
    【哈哈哈，只要想想富二代海外读书就清楚了，还是什么奢侈品管理这种划水的专业？不管你们黄莹莹怎么说她的同学，有一点是真的。她读书真不好，文化水平真不高。】
    【现在的脑残粉太多了，现在踢到铁板了吧？我们菜教授不过是分析一个现象而已，偏偏你们自作多情，非要为黄莹莹强行挽尊。】
    【是骡子是马出来溜溜就知道了，你们黄莹莹跟菜教授PK一下就知道会不会被秒杀了？】
    微博里已经呈现一边倒的局势，甚至登上了热搜，黄莹莹给这条回复了：【这个建议不错，谁来安排一下，线下也可以，线上也可以。你们想看PK什么内容？】
    他们几位正在为了国产一种化纤面料，始终没有办法做到跟日本产的那种化纤面料一样的质地，日本产的那个面料可以媲美真丝的效果，跟真丝比起来又比较好打理，所以一直受到追捧。
    高富民用他带着重度口音的普通话说：“一年过去，又是一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生产出这个面料？钱也到位了，人也到位了，信心也不缺，就是出不来。”
    “高总，您也不用着急。要是这么简单就能突破，也就不称为难事了。”黄家强跟高富民说。
    黄莹莹最近一直在研究这几个面料，听高富民说起，就聊了起来。黄莹莹本身就是学纺织的，又搞了纺织这么多年，她能理解高富民的苦恼。
    “高总，您想想当年尼龙丝也困扰了多少年，后来呢？”黄莹莹开始分析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化纤行业面临的种种困难，那时候作为纺织行业从业者看到国外的先进技术垂涎欲滴。
    “是啊！我求着咱们市里商委的小邱，就是我们现在集团的外贸部的副总，一起去德国看印花机，德国的猪肘子好吃不？真好吃！我勒紧裤腰带，啃一块他们那里的酸面包，坐在人家印花机厂的门口……”
    “谁说不是啊！第二次出去肯定知道了，要带榨菜。”黄莹莹笑着细数德国几家纺织机械厂。
    听得老高一愣一愣的：“小丫头，你怎么好像亲历过似的？”
    “我在法国的时候，听一位老华侨说的，我对这些感兴趣，听了他说的，我走了很多这种老工厂，去了解那时的艰难，我始终相信万变不离其宗，做生意看似换了套路其实核心是一样的，没有过时之说，想要做好一个行业，就要深入去了解这个行业，这些东西终究是变成沉淀，厚积才能薄发。”
    高富民知道很多人听他讲过去，不是因为他的过去有多精彩，是给他这个化纤大佬面子，他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他可以跟一个二十多岁的黄毛丫头聊当年，而且这个小丫头居然的跟他能对得上号，多少年没有的事了，高富民感觉自己找到了知己。
    黄家强作为九十年代中后期开始做生意的人，一直认为九十年代生意场上的乱局已经是让他可以说三天三夜了，高富民跟女儿聊八十年代，他突然发现自己真的知识匮乏地可以，还做了这么多年的服装老板，对上游企业居然了解得这么浅薄？还不如女儿？饭都白吃了。
    自家囡囡犹如亲历地去接老高的话，老高跟黄家强叹：“老弟啊！我家小子要是有你家姑娘一半的勤学肯干，我也不会发愁了。”
    听黄莹莹说那么多，老雷嘴上没说，心里却是想要回去抽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东西，自己不踏实还认为人家跟他一样没本事？
    第97章
    茶室里高总邀请黄莹莹开完会要去参观他们弘盛集团,外头高尔夫球场上几位富二代哪里是真想打球？不过是不想听老头子们讲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而已。
    坐在一起闲聊，雷俊豪笑：“你不要看不起网红，你们弘盛市值两千多亿，一年营收才三百亿,利润三十多个亿。养了多少工人？一万多。人家一个网红,一个团队十几个人,人家预估了一下,像黄莹莹这样的IP,如果她肯带货,年收入至少上亿。英雅前年服装业务营收六十五亿,今年突破百亿大关，这是在他们家代工品牌占了总业务量的六成的情况下,实际上他们九大品牌几乎翻倍,而黄莹莹爆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10月中了吧？因为她这个网红,把英雅的品牌也带成了网红品牌。”
    小兔电器的那位兄弟抽着烟跟雷俊豪说：“整个市场就这么大,他们销售量上去了,你们就下来了。你们家128销售额少了30％,你还得跪谢她给你发微博留住网红的不杀之恩。”
    想起这个雷俊豪就心里憋着一股气：“那又能怎么办？”
    高嘉轩转过手机,给大家看一条微博热搜#黄莹莹挑战菜教授,菜教授应战#
    “你们说这一条是谁发的？要是营销团队发的,那营销该开除了吧？要是她自己发的,不会有人这么没脑子吧？”
    几个人点进去看,那个UP主回复了黄莹莹的挑战：【只要不是PK谁有钱，随你挑,任你选？】
    那个UP主的微博,一下子流量猛增,很多人在下面说：【菜教授,黄莹莹的法文很好，要是她跟你比法语怎么办？】
    这位UP主说：【是个男人，说话算话，要真比法文，我投降认输。】
    【人家跟你PK生孩子呢？】
    【要是黄莹莹真这样，我还真看不起她了！】
    【人家要是比撒娇，菜教授你也比不过吧？】
    【我们小老虎才不是这种人。你们都太恶心了！】
    【我们相信小老虎。】
    【相信她什么？只要智商正常的人都知道，一个水硕和一个正经博士之间的区别有可能比人和猪还大。】
    【你这话就太过分了吧？什么叫人和猪的区别？】
    【我就是相信她，就相信她。】
    【你们这么兴奋，她来了吗？】
    铁粉相信黄莹莹，其他粉丝就没那么坚定了，大多不敢跟对方撕。
    网上热闹成这样，没等来黄莹莹的回答，两方阵营一个个都猫爪狗挠，就连姜逊志、英雅和张莉的微博下都有人去发消息：
    【菜教授应战了，小姜让小老虎出来！】
    【快叫你家小老虎出来应战。】
    【姐姐，你能联系到小老虎吗？】
    姜逊志从会议室出来，刚要进办公室，听同事说：“Kevin，你家属在网上跟人打赌。”
    姜逊志进办公室低头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坐下来之后，又点进那个UP主的主页看，内容紧跟时事，谈古论今。
    姜逊志仔细看了这位的那些视频，傲慢与偏见，个人输出的东西太多，自视甚高。
    文史类？姜逊志想起上辈子，他每周都要写思想小结，自己受父母影响，学得博而杂，可能太多知识进脑子里了，想得就多，对这种又红又专的思想小结把握不好。
    莹莹就不一样，开口语录，闭口思想，她是把这个学出精髓来了。他写完，她总是给他批改扩写，在他看来狗屁倒灶点儿的事儿，她可以把它往里面套，等她改完稿子，他誊写，誊写的时候，总不自觉脸红，帮隔壁大婶儿砍柴这种事，用得着有这么多的感想吗？
    然而这个小结交上去，被县里知青站转出去，成了深刻领会思想，认真改造的典型。
    姜逊志给黄莹莹发了消息，又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那头是高谈阔论的声音，他问：“喂，在干嘛呢？”
    黄莹莹走到边上：“跟弘盛的老高总喝茶，听老高总讲他的创业史，我跟你说……”
    黄莹莹出去接电话，老高失去了最好的倾听者，顿时反应过来，膀胱压迫严重，打算索性先去卫生间，走到门口听见黄莹莹背对着他，伸手扯着三角梅，在说：“他们弘盛的成长史，几乎是咱们国家化纤行业从无到有从弱到强的奋斗史，太振奋人心了，后天不回来，我要去弘盛参观，看一下世界最大的化纤生产厂……”
    有的人，当面对你如何吹捧，背后可能不以为然，甚至还踩一脚，小黄这个姑娘不一样，她不仅懂他的艰难，甚至很多问题能一针见血指出，听她背后不吝词句的说自己厉害，高富民嘴角翘起往卫生间去。
    黄莹莹为自己要去弘盛参观而兴奋，哪怕互联网眼花缭乱，终究跟她的行业相差太大，而且公公实际上是高知创业，从美国回来他老人家已经带了一大堆的资金，他的条件和老高这样农民企业家从底层爬起不一样。
    听高富民说弘盛的发展，有种自己身临其境，能弥补自己少掉的二十多年的感觉，上辈子的他们集团联营的那两兄弟，不知道有没有像老高这样发展起来？
    姜逊志是知道这是她长久以来追逐的梦想，跟她说了两句，看见电脑屏幕上跳出来一个会议提醒：“不跟你说了，我给你发了微信你去看一下，那个谁应战了。我看过了。他确实文史更强，我们挑他最擅长的比，别让人觉得我们欺负他。”
    黄莹莹挂了老公的电话，低头看他发来的消息，这货截屏了那个UP主发的内容图片，说：【我认为你们PK马列主义伟人思想最为合适。这也是对方擅长的，刚好今年是19年，建国60周年，你也算是个网红，提前庆贺一下祖国母亲的生日。而且他们学校有马克思主义学院，让他去找这方面的教授来做评委？】
    果然是她的好老公，黄莹莹回了他一个【么么哒.jpg】，她回包厢。
    包厢里老雷在问黄家强：“小黄，你这个姑娘也太厉害了，居然懂这么多？”
    黄家强怎么知道？他平时忙，对女儿是好，可没怎么关心女儿内心世界的情况。
    黄莹莹从外头进来，老雷问她：“莹莹，你学的不是纺织工程吧？怎么懂那么多？”
    “这个是自学的呀！既然要做服装，肯定要学纺织这块才能融会贯通。我们这种又不用高考，上国际高中，压力肯定比那些要高考的人轻多了，别人努力高考上大学用的精力，我用在自己知识的拓展上不是很好吗？其实不只是纺织这块，还有服装设计与工程之类的我都涉猎，要不然家里有服装公司，我怎么敢跑去读个奢侈品管理专业。奢侈品管理是上层，其他相关专业才是基础。我爸爸一直说英雅要实现转型，他的目标就是我的目标，这不是上阵父子兵吗？”
    当年她以高分进纺大，又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考生，加上她要不是和姜越谈恋爱，早就该拿到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姜越因为救人而失踪，他身上的那些时代印记被抹去，她跟姜越谈恋爱也成了，思想觉悟一致的人才能在一起。
    所以一进学校就有很多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她能帮着老教授们做事情，她学的是纺织工程，对服装设计感兴趣，可以去听服装设计的课，这个课程学到的东西，让她以后在工作中跟客户交流有了极大的方便。
    这么些年，老雷见到黄家强一次，就炫耀自己有个能干的儿子，而他一生劳碌最后一家子不都送给别人。
    黄家强以前也没什么多说的，毕竟老雷说的话，正是他夜深人静之后担心的，现在不同了，女儿女婿都厉害，此刻他一脸有女万事足。
    话说老高从卫生间里出来，在走廊里没见到黄莹莹，倒是看见了和雷俊豪并肩的儿子。
    你说人跟人怎么相差那么大呢？人家小姑娘知识丰富，愿意沉下心去了解纺织业的发展历史，自家的儿子呢？成天跟他说什么金融，投资。
    放屁！别跟他说那些，没看见之前开了那么大的钢铁厂的老李，因为发生意外去世之后，儿子接班，成天折腾在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里。当年身家紧跟他们之后的李家，六年就垮了。
    他听见儿子成天说金融就头疼，弘盛能到今天资本市场对他们的成就当然不少，但是最很重要的原因是他们不断开发新产品，在国际上拿到更多的份额，做成了世界最大的化纤纺织集团之一。
    他们很大，但是跟国外那些化工巨头比，技术上还是有一定差距。为什么这个孩子不能静下心来专注自己的行业呢？
    真想跟黄家强去换个孩子，管服装厂莹莹实在浪费了。
    “黄莹莹到现在都没有应战，估计是认怂了。”高嘉轩笑着跟雷俊豪说，“她不敢跟菜教授正面刚，估计也就凉了。”
    “可不是吗？她这样的流量对这种蹭热度的UP主，不理不睬最好。搭理他们了，他们就像蚂蟥一样贴在她身上吸血了。这样干真的太蠢了。”
    高富民听见两人在说这些话，高富民今天来的路上听儿子说了这件事。
    当时他也只能说这个黄家强本事还不小，不过换成是他，他是不乐意这么营销自家姑娘的，刚刚来这里的车上黄家强否认了营销，他认为这个不可能，一个小姑娘能这么走红，肯定里面有弯弯绕绕。现在他信了，小姑娘跟他这个六十多的人能谈天说地，她需要别人给她营销吗？压根就不需要。
    “说谁蠢？”老高问。
    高嘉轩给老高说：“刚才不是跟您说黄莹莹的事闹得很大吗？她自己说要跟UP主PK，人家UP主回她了，她又不敢应战了。”
    高富民脸一寒，老高气质确实土，但是不影响他气势：“你跟黄莹莹很熟？”
    “不熟，不过事情明摆着，那个UP主是个博士，她就是在海外混了个研究生，能一样吗？”
    “不熟，就不要乱下结论。”老高率先往里走，高嘉轩不知道自家爹是吃错什么药了，这么就不高兴了。
    走到包厢门口，黄莹莹正在说上阵父女兵，高富民再次羡慕黄家强，人家父女一条心。自己呢？生了个不开窍的儿子。
    老雷站起来：“都来了，咱们一起去吃饭，这边的饭菜非常不错，烤乳鸽很地道。”
    老高想要继续跟黄莹莹边走边聊，自家儿子先出声：“黄小姐，你跟人约战了？”
    黄莹莹反应过来：“哎呦，忙着跟雷伯伯说话，居然把这茬事儿给忘记了。”
    她连忙打开微博，编辑文字。
    高富民见黄莹莹低头在手机上打字，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头的儿子，他心里明白，儿子可不是好心提醒，而是想看好戏。真想抽死这个混不吝的东西！
    第98章
    黄莹莹被他爹拉了一把：“走路还玩什么手机？”
    黄莹莹走进包厢：“不就是那个什么叫菜教授的UP主,说要应战，问PK什么？”
    其他人精神头来了，都看着她，黄家强问：“比什么？”
    “咱们父女俩跟他比唱歌,你觉得怎么样？”
    女儿的灵魂歌手能力传承自他,黄家强有自知之明：“你想干什么？”
    “用鬼哭狼嚎,打败他！”
    “鬼扯！这种人你去搭理他做什么？让他去叫叫就算了,你跟他比,他输了本来就没流量,赢了就赚得盘满钵满,你呢？”
    “爸，咱们能看淡短期的输赢吗？我也没什么好损失的,靠着一时的走红带来的红利是不长久的,我终究要沉下心来跟您一起管理英雅,您担心什么？”
    “家强,你还没莹莹心态淡定,咱们是办企业的,又不是戏班子,没必要太在意一时的输赢。”高富民说。
    “我就是说她没必要去跟这种人计较。”
    “你怎么知道莹莹不能赢了那个自以为是的蠢货？”高富民跟黄家强说,“老弟,莹莹这孩子有分寸。”
    这老高才认识自家女儿一会会儿功夫,已经完全向着她了？
    高富民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儿子说：“你坐过去,让莹莹和你黄叔坐过来。”
    高嘉轩本来就不想跟自家老头子坐一起，可不代表他喜欢被老头子当众这样嫌弃,他走过去坐雷俊豪一起。
    看见儿子跟雷俊豪坐一起,高富民又浑身不得劲儿,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丘之那个啥。总之,两个人坐一起，跟家里养的一条萨摩什么来着，还有那只哈士奇似的，坐在那里就是一对二货。
    被嫌弃的高嘉轩并不知道他爹那么丰富的心理活动，老头子成天让他要下苦功夫，要沉下心，专注这一行，不要投机取巧，可他自己呢？看见上官远辰的儿媳，不还是跟人热络地要命？这不是说一套做一套吗？
    “莹莹，喝什么酒？”高富民问她。
    “伯伯，我喝果汁就好。”
    “家强，你呢？”高富民询问黄家强，一个下午两人已经热络到称兄道弟。
    “本来这次是我老婆上台发言，她身体有些不舒服，加上要准备下个礼拜的婚礼，就没来。那她的演讲，不是得我上吗？我得早点儿回，背稿子去。”
    雷俊豪趁着老一辈酒场应酬，低头看微博，他倒是想要看黄莹莹是硬着头皮上呢？还是说直接回绝？
    点开来看，嗯？这是什么意思？
    黄莹莹发了微博：【你研究的方向是法律社会学，你的很多视频主题大多都是文史相关的，刚好我对历史和哲学也有浓厚的兴趣。今年是建国60周年，我们一起用马列主义伟人思想作为主题，作为网络上有流量的人，我们希望给公众以正能量。一起献上一场思维的碰撞，你看怎么样？】
    多少人在蹲黄莹莹的微博，她一发送出来，下面回复无数。
    【小老虎，你在开玩笑吧？你居然挑他最擅长的来比？】
    【小老虎疯了吧？她读的是国际高中，这种高中都不教国内的教材，人家是研究这个方向了，她就算是有兴趣也是业余的呀！菜教授是专业的。这不是找死吗？】
    【我想看看，她到底是有多大的胆，才能发出这样的挑战。】
    雷俊豪看完这些说：“黄总，您担心什么？您要是喝醉了不能上去演讲，让黄小姐上去演讲不就行了？她都敢在网上跟人家法律社会学博士挑战马列主义伟人思想了。”
    黄家强听见这话，眼睛瞪得像铜铃，看向黄莹莹：“你跟人挑战什么？”
    “马列主义伟人思想。”
    “黄小姐不知道吧？国内考社会学这类专业，高考必然要加政治的，人家这块高中三年拼命学，大学又是这个研究方向的。你这不是往人家最强的地方去撞上去？”高嘉轩问黄莹莹。
    “小高总，DP的化纤事业部是不是咱们化纤行业的标杆？”
    高嘉轩很意外她会这么问：“那当然。”
    “所以，如果有一天，需要你跟DP一战，你会迎难而上吗？”黄莹莹看着他。
    “这种技术差距不是随便说说的，我们弘盛规模虽然不小，但是跟DP这种根本没办法比。”
    “所以你连试一试都不敢，对吗？”黄莹莹问他。
    “这有什么好试的？差距放在那里。”
    “差距兴许没你想象中的这么大，对于我们这种国内行业的领头羊来说，是时候跟国际顶尖企业试试自己的斤两了。挑战他们占有统治地位的高端产品。即便是败了，又能怎么样？你是挑战者，挑战者败了不丢人，丢人的是连挑战的勇气都没有。”
    “口嗨容易，实际创新有多难，你知道吗？”高嘉轩讽刺地问黄莹莹。
    “我知道。被人说难于上青天，芳纶不是被我们攻克了吗？我们现在是世界上仅次于DP的第二大芳纶生产商。”高富民跟儿子说。
    因为芳纶材料广泛应用于军工，化工，等高科技，严苛工况下，美国一直限制出口，对我国仅仅出口用于民用，刚才老高说起这个材料的开发，简直是一把辛酸泪，弘盛跟国内知名化工院校一起研发，一次次失败巨量的资金投入，他是赌上了自己全部的身家。
    “要是搞创新，就算是败了，我也觉得脸上有光。投机取巧败了就是活该。”
    高富民跟儿子说完，又跟黄家强说，“不过他们说得也对，其实这个演讲可以让莹莹上，要是我家小子能镇得住这样的大场面，我也就让他上了。”
    黄家强一想自己还要搞那个头痛的稿子就心烦，女儿下飞机已经能丝毫不差地背出演讲稿内容，他就说：“老兄说的是。”
    黄家强立马对女儿说：“莹莹，你高伯伯都认为你上去演讲合适。那就给你这个机会了！”
    “明明是您不想背稿子，现在倒是成了培养我的机会？”黄莹莹轻声跟黄家强说。
    黄家强伸手给了她一个爆栗：“叫你上你就上。别给我那么多废话。”
    “知道了。”
    “我就期待明天莹莹给我们一场精彩的分享了。”老雷笑着说。
    “那是肯定的。”
    高富民这么说，高嘉轩真的是无语，老头子要捧人家的臭脚，也没必要这样吧？下次这么尴尬的应酬打死他都不会跟来了。
    这一场饭局，高嘉轩吃得挺无趣，还好老头子让他坐远些了，而且只顾着跟黄莹莹互吹。
    高嘉轩发现这个黄莹莹也是能耐，跟他爸这种还停留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做好产品的农民企业家能聊到一起，还时时刻刻表现出，她很佩服老头子的表情。
    这倒是一种技术，恐怕这个黄莹莹就是用这种能力来俘获那个平时被保护得很好的姜逊志的少男心，顺利登上远辰太子妃的位子。
    雷俊豪见高嘉轩很无趣，拍了拍他：“我出去抽口烟，你呢？”
    高嘉轩站起来：“一起。”
    两人走出包厢，走出餐厅，到了门口，站在昏黄的路灯下，高嘉轩递给雷俊豪一支烟：“真他妈受不了，我跟老头子说了，给我点本金，让我自己单干。他说我心浮气躁。”
    “一样，今天我爸还让我跟黄莹莹学。我学她什么？学她会哄老头子开心吗？”雷俊豪抽着烟，吐出烟圈，“不过那个小姑娘心机还是有的，她定这个主题，她就赢了。”
    高嘉轩看着雷俊豪：“怎么说？”
    “第一她占了道德制高点，为国庆献礼，多博好感？第二，听到刚才她说的话了吗？作为挑战者，输了就输了，没什么丢人的。明白她的意思了吧？她故意选对方专业科目来挑战，那位菜教授赢了也不过是成人打小孩。”
    “要是她赢了呢？”
    “可能吗？业余的能干过专业的，那还要专业的做什么？”
    高嘉轩笑：“也是。”
    雷俊豪说，“不过，我今天算是明白了。黄家强确实没有营销，真正掌握流量密码的是这个黄莹莹。你看她这个手段高明吧？”
    高嘉轩掐灭了烟头：“确实高明，我们俩哪有这个本事？你看她跟我爸和你爸聊得多热络？知道怎么切中老头子要害。”
    雷俊豪低头看微博：“不仅仅切中老头子的要害，也戳中了网民的心理，你看看那群粉丝都快疯了。不过那个菜教授也不是笨蛋，他可是看穿了黄莹莹的把戏。”
    高嘉轩立马点开APP看，那个菜教授回了黄莹莹的微博：【讨论马列主义伟人思想，我一个博士生来跟你这个国内政治课都没上过两年的小姑娘，这不是我一个博士跟一个小学生比？如果你真的对马列主义有兴趣，我可以单独给你开一堂课讲讲。】
    有支持这位UP主的网友回：【还是菜教授火眼金睛，让妖魔鬼怪现原形。故意的吧？让你胜之不武？】
    【这个黄莹莹也太心机了吧？用这种方式保留颜面，我看也别PK了，真的让菜教授给你讲一讲课就好了。对了！学费别忘记付哦！】
    【又是满满的营销手段。让自己输得体面些！哈哈哈哈！】
    【菜教授说得没错，就是营销女王。】
    显然黄莹莹的粉丝也不认为他们的小老虎在人家的专业上能赢过对方。小老虎这样真的有投机取巧之嫌，如果真的是给他们看到的是一个经营的人设，真的让人很失望。
    这些人艾特了黄莹莹：【小老虎，输掉没什么可耻的，但是投机取巧真的让人瞧不起。】
    【是的，小老虎！我们一直支持你，但是你走这种捷径就让人很失望。】
    【其实大家喜欢的是你的人，而不是什么高学历，真的没必要这样。】
    【小老虎，咱们能堂堂正正吗？】
    高嘉轩抬头看雷俊豪：“你说她被看穿了，会怎么回答？”
    “换一个比吧？”
    “换哪儿比，都只能证明她很心机了。”
    两人聊着天，见其他人吃好了晚饭从里面出来，他们跟着登上电瓶车，车子送他们去了大门口，雷家的那辆商务车已经等着了。
    黄莹莹上了车子，她坐下打开手机，看微博回复，简直了，还没比，就定义她必输了。
    她连忙回复：【家人们，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马列主义伟人思想我真的很深入地研究过。】
    黄莹莹回复了那个菜教授：【你用傲慢与偏见来揣测我定这个主题，我认同三人行必有我师，但是我对你当我老师没兴趣。没必要考虑我的水平，你只要说一句，这个主题，你可以吗？要是你认为自己不行，咱们就换其他项目。】
    那位菜教授明显闲得慌很快就给了回复：【如果你执意要这样，那也行。说吧！什么时候？也不要让网友等太长时间了，今晚或者明天？】
    黄莹莹回了他：【我在开行业年会，这两天没空。周五晚上9:00？线上直播？你去找你们学校的马克思主义老师出一个辩论题？】
    菜教授：【可以！】
    黄莹莹：【那就这样。】
    网友看两人对话：
    【黄莹莹这是来真的啊？她不是开玩笑？太自信了吧？】
    【就怕一顿操作猛如虎，实际是个二百五。】
    【小老虎，要是你这都能赢，我愿意奉你为神。】
    【既然PK了，怎么能没个彩头，别一口一个小老虎，输了就证明菜教授没说错，退网行吗？】
    【太过分了吧？】
    黄莹莹：【输了，我删除这个账号，永不再发微博。也不在其他社交平台上蹦跶。怎么样？】
    【千万粉丝的账号，不会吧？小老虎，不要想不开呀！】
    【小老虎提出这样的条件。怎么说这位菜教授也该拿点儿彩头出来吧？对等，谁输谁退网呗！】
    那位很自信：【可以，我不仅退出微博，视频都不做了，怎么样？还有出题老师，我没找我们学校的老师，我通过我老师找J大的钟远教授，还请他在最后点评一下我们的辩论。他是你婆婆的同事，也是我老师的大学同学，相信会比较客观。】
    黄莹莹：【可！】
    黄莹莹在微博上回答完毕，见前面雷俊豪和高嘉轩盯着她看……
    第99章
    黄莹莹见两人看着她：“有事儿吗？”
    “你下那么大的赌注？”雷俊豪刚刚还夸了黄莹莹这一招高明,这会儿又看不懂了，这算什么招数？
    “嗯啊！赢面比较大，赌注当然要下大一点儿。抖抖索索一点气派都没有。”黄莹莹呵呵笑，“再说,我又不是输不起。”
    黄家强听见连忙问：“你下什么赌注？”
    “我输了就删微博账号,以后不在网上刷存在感。”
    “哦,那也好。”黄家强反应淡淡,能在网络上走红固然有用,可他也不想自家小姑娘成天被人说三道四,要是真的删了微博,能热度冷下来倒也不错。
    雷俊豪问：“你舍得那么大的流量？”
    “有流量固然是好事，不过也让我两难,网瘾太大,成天手贱想刷微博,要是那个谁真的很强,能帮我戒断了微博,也是好事。”
    雷俊豪听见这话,这个思路实在让人没法子说了,他是请了大网红去代言欧薇澜的产品,而黄莹莹没有直播带货,平时就穿穿自家低端品牌的衣服,就把AMYA带得飞起,这种流量别人几千万推广费砸下去未必有这个收益，她说不要就不要？
    高富民点头：“还是莹莹愿意沉下心做事。”
    天天说这话,比唐僧念经还可怕,高嘉轩想想自己活了三十多,在老头子眼里,他永远没长大，自己这个化纤事业部的老总，在遇到重大项目的时候，下面的副总还是会跟老头子汇报，最后要老头子一锤定音。
    “家强老弟，你以后有莹莹接手服装业务，就轻松了。”高富民跟黄家强说。
    老雷哈哈笑：“英雅服装这块，他还有个女强人的太太。”
    “看我，看我，居然忘了方总。那莹莹以后跟你学习整个集团的运营？”高富民说。
    “小丫头有自己的想法，她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建立新的品牌，拓展海外市场，以品牌拓展，而不是代工。想法很好，但是做不做得成是另外一回事。”
    “咱们这种人家的孩子，愿意这么干，就是让她折腾掉几个亿，哪怕失败了，那也是学了经验回来。有方向，并且是为此一往无前地干，就是好事。”高富民跟黄家强说，“再说别看莹莹年纪小，说的很多话是到我心坎上了。我认为失败的可能不大。”
    老头子居然好意思说这种话，他想要自己做一些事，老头子支持过吗？还几个亿？就一两千万的项目，他还要说老半天，生怕他拿去吃喝玩乐了。
    车子很快到了酒店，雷家父子俩把他们送进酒店大堂，老高还想聊两句，黄莹莹知道他爸想要回去给老婆讲电话，今天早上阿姨吐得还昏天黑地。
    “高伯伯，今天长途过来，我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不如明天早上八点一起早餐？”
    “好，那早上八点行政酒廊见。”
    看着父女俩去电梯间，高富民跟儿子说：“去我房间抽支烟，我有话跟你说。”
    父子俩进了房间，坐在外面的会客室，高富民点了一支烟，指着身边的沙发说：“坐下！”
    高嘉轩坐下，也不点烟，等着他爸发表高见。
    “你看看人家黄莹莹说得多有道理？她今天说，企业家赚钱的同时要兼顾社会责任感。她比你要小七八岁吧？人家一个大学毕业的女孩子都懂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懂呢？”
    就知道会说这样的话，高嘉轩低头听着，从出国念书之后，他就发现和家人越来越难以沟通，父子之间很难互相认同，他爸爸的思路还停留在上个世纪。有时候还会跟你说一大堆他所谓的大道理。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高嘉轩问他爸：“那很重要吗？知道我不会听，您还跟我说？她说一些您喜欢听的话，您就听进去了。我说的话，您听过吗？我能跟您说，我不想干，这个化纤事业部的总经理，您愿意给谁去干，您给谁去！”
    “你这是什么话？”高富民想要跟儿子沟好好说说。
    “我说的是真心话，我永远做不成你心中继承人的标准，如果可以，我可以回美国生活。那里可以让我活得简单些。”高嘉轩站起来，“今天很晚了，我也累了，您早点休息。”
    儿子自说自话走出门去，高富民坐在沙发上一支接一支烟点燃。
    现在该怎么办，但凡他和黄家强差不多年纪，他还不用去考虑家业继承的问题，他已经六十三了，就算他再厉害，撑过七十三，到八十三可能吗？
    儿子从国外回来已经六年了，他一直带在身边培养，他努力跟儿子解释自己想法，期望弘盛能在交接班之后依然顺利运营，可他们父子俩好似永远不能协调。
    高富民脑子里浮现出前阵子在酒桌上一位老朋友说，隔壁市一家做禽类养殖的集团公司，父子反目，儿子准备了材料，把老子给送进了监狱。
    那位老朋友说，以前总觉得历史上那些皇子杀父夺皇位是多么丧心病狂，现在才知道为了一家企业，儿子和老子都能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当时，他听了这话就烦恼，他和儿子之间有颇多分歧，儿子的很多提议他都否决了。自己确实有千般万般的理由，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自己没给孩子接回，回过头来审视，依然觉得儿子在胡搞。
    他知道儿子提出要离开，不过是为了跟他开条件，不过他却要认真考虑了。
    电话铃声响起，他接起电话：“茜茜，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小女儿的声音，安抚着他的神经，让他能得到片刻的安宁，电话那头：“我还在实验室呢！”
    “怎么还在实验室？你这孩子！”
    “我在等咱们的高电气强度绝缘芳纶纸数据出来呀！想不想知道？”
    从上世纪60年代芳纶问世，随即DP公司就开发出了芳纶纸，重量轻，强度高，耐高温，广泛用于高科技领域，尤其是航天和通信领域，但是这种材料中的高规格产品是对华限制出口的，就是不限制出口的产品，那个价格也是高得吓死人。
    弘盛作为世界第二大芳纶生产商，在开发出芳纶之后，也开发了芳纶纸，当时他们的一个客户每年要花几个亿从DP进口初代芳纶纸，一个零件成本高达两千多，而他们推出国产之后，这个零件的成本下降到两百不到。
    所以，弘盛迅速占领了中低端市场，但是高端领域一直无法突破。
    “快说！”女儿声音这么雀跃，高富民原本为了儿子抑郁的心一下子兴奋起来。
    听女儿报数据，超薄那一款跟DP的同类产品还略有差距，薄款已经接近甚至部分性能超过了DP的同类王牌产品。
    “太好了，茜茜！替我谢谢大家的努力。”
    “嗯嗯！我们打算去吃烧烤呢！”
    “去吧！去吧！”
    挂断女儿的电话，高富民兴奋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是老伴儿打过来的，老伴带着忧虑的声音：“老高，你怎么让茜茜这么晚了，出去吃夜宵？她说今晚可能熬通宵，被我说了两句，她还跟我顶嘴，说是你让去的。”
    太兴奋了，居然没想到这一茬。茜茜是个小姑娘，怎么能？
    怎么就不能？高富民问自己，自己最疼爱的姑娘已经长大了，他想起最近他最开心的就是茜茜在饭桌上说起项目进展时候，满满的兴奋。
    如果儿子有这样的激情，他会不会就没烦恼了。
    老伴儿跟孩子说：“都二十五了，不要成天钻实验室，让你姐带你去做做头发。你看看你的打扮，永远T恤衫牛仔裤，脸上妆都不化，谁能看得上你？”
    “我才不管谁看得上我，我化妆给谁看？你问问爸，实验室里谁涂脂抹粉的。”
    老伴儿生气了：“你待在实验室里，哪儿能找到男朋友？”
    如果说他头疼的是儿子，那么老伴儿头疼的是小女儿，他笑了一声：“是我让孩子出去的，他们这个团队攻克了一个难题。”
    “你就让她这么野好了！等以后结婚了，跟老公合不来，看你怎么办？”
    听了老伴儿的一通抱怨，高富民想起了黄莹莹，又想想自家小女儿，虽然孩子没有黄莹莹那么出挑，不过她倒是真的沉得下心做事情。
    儿子不行的话，为什么不让女儿上呢？不不不，女儿拿嫁妆，儿子继承家业是风俗，他要是这么干？
    高富民是个农民出身的企业家，很多观念非常传统，这种想法是冒出来了，又被他强压下去了。
    这个念头像是浮在水里的葫芦，一头被按下，另外一头起来，直到清晨来临。
    早上儿子也没通知到他一起吃早饭，他按照跟黄莹莹约定的时间进了行政酒廊，跟黄家父女坐在一起聊天，黄家强还真的打算让女儿上台演讲。
    黄家强推掉了演讲，浑身轻松，他眼前的高富民却看上去精神头并不好。
    高富民打电话给儿子：“我直接去会场了，你快点过来。”
    高嘉轩回了他一句：“我已经在会场了。”
    高富民听见这话，这种场合跟黄家父女说：“走吧！我们一起去会场。”
    到会场门口，高富民想要找儿子，被人拉住，攀谈了起来。
    黄家强带着女儿进去找协会的会长，黄莹莹见高嘉轩正在会场里跟人聊天，隐隐觉得小高和老高之间的关系很紧张。
    黄莹莹虽然是初次参加这个年会，不过她这个网络红人加上有英雅今年业绩爆表，被很多人过来发名片，她也递出名片。
    “黄总！”
    “朱会长。”黄家强跟纺织协会的会长握手，又介绍了女儿给这位会长认识。
    寒暄过后，朱会长说：“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先去坐下。”
    黄家强算是重量级的人物，所以他的位子在第一排，他们左边是一家国企的老总，右边老雷父子。
    在请重量级领导讲话之后，开始进入这次年度会议的主题《新格局，新挑战，新机遇》
    其实这几个字无论哪一年，哪一个行业放上面都不会出错。黄莹莹边上的国企老总上去讲话。
    他一开口就让她倍感亲切，那冗长的讲话，让她恨不能在这样舒缓的语调中睡着。
    边上传来鼾声，黄莹莹连忙推了推黄家强，得亏她没睡着，要不然，在这样的场合，父女俩一起睡过去，岂不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老总讲话讲完，会场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轮到提问环节，黄莹莹听见几句不痛不痒的提问，一下子了然，都是安排好的。这种演讲听来有什么意思？
    所以她爸稿子上的那些提问，也是已经发下去，早就准备好了的？看起来这种行业会议也就是一个社交场合而已，那就别安排这么多分享了吗？浪费大家的时间，吃吃喝喝，聊聊天不是更有效率？
    “感谢方总的精彩演讲，现在我们要请出我们行业年轻的一代，英雅的M&D品牌运营总监，黄莹莹黄总来分享，英雅服装在过去的一年是如何赢得漂亮的战绩！”
    伴随主持人的声音，黄莹莹上台。
    因为是临时换人，大家手里的排程都没有改，黄家强变成黄莹莹了？不是说好是大佬分享的？
    这五个演讲里有两个是非常值得一听的，一个是去年大火的英雅的分享，另外一个是一家服装辅料公司的老总，从小纽扣做成大生意的主题演讲。
    现在这么一个研究生刚刚毕业才半年的丫头？所以今天没有干货了？
    第100章
    大屏幕上已经接入了PPT的第一页,站在台中央要开讲，一个年轻人站起来：“小黄总，我不是针对你，或者是英雅。我只是想要问一句协会的管理者,谁能轮上上台演讲,选择的标准是什么？这个演讲分享环节是给同行分享经验的,介绍行业中佼佼者对未来趋势的理解。但是现在？”
    这位拿起桌上的日程表：“英雅上来,我没话说,他们去年的业绩确实非常好。主讲人从英雅服装事业部总裁改成老黄总,我也认同,但是临场了怎么又换人了？如果演讲只是给大家展示的机会，跟打广告似的,麻烦咱们行业协会跟隔壁沥青行业协会学一学,索性明码标价,谁出六万块,谁就能上来讲讲。那么咱们就可以跳过这个环节,下午过来了。”
    黄莹莹这下反应过来,她以为的演讲是走过场,其实有些人是当真的,但是行业协会因为复杂的关系,所以选择演讲人的时候,会考虑平衡这些关系。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我是冠亚服装的总经理赵翔。”
    “赵总,首先临时换人上台演讲确实有问题。这一点，会后我们一起去找朱会长进行建议。其次,我今天的演讲内容,是我们服装事业部的总裁方红梅女士准备的,这个内容应该不会让你失望,另外，如果我在提问环节有什么没有回答到位的话，我们集团的总裁黄家强先生就坐在台下，他会给我补充。这样的安排，你认为可以吗？”黄莹莹看着台下的这位三十多岁的服装企业老板。
    “可以！”
    “好的！”黄莹莹开始演讲，“那我们现在开始，我为大家带来的是，如何面对服装行业红海竞争。华国的服装行业是最开始发展起来……”
    方红梅从服装行业发展历史和当前的市场格局，英雅在面对激烈竞争的市场中采用的方法。
    这个分享倒是干货满满，到了提问环节，那位又站起来了，问：“小黄总，你刚才说英雅的转型势在必行，作为英雅服装版块最大的业务，代加工业务，现在已经出现疲软的迹象，随着华国人工成本的进一步提高，代加工业务会进一步往低成本地区转移，现在你们正在往自有品牌方向转移，打造品牌这块，能具体讲讲吗？”
    这块刚好是黄莹莹正在跟进的，她毫不吝啬地分享了自己对未来的打算。
    听见黄莹莹说要打造高端品牌，有一位站了起来，介绍他是一家进口服装代理商的总经理，目前代理了几大品牌，他说：“我从事海外品牌代理很多年目前代理LR、GH等品牌，实际上高端品牌，早就已经占领了市场，奢侈品品牌，都是有百年历史的老品牌，您认为英雅有什么能力可以在这个领域分一杯羹？”
    黄莹莹跟他说自己和马可在合作打造高端品牌，同时他们还引入了国外设计师作为独立设计师品牌。听到这里戳到了雷俊豪的痛处，得亏这个提问的老兄很犀利：“我只能说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最近宣布关闭100家实体店铺的轻奢品牌CZ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的创始人就是当年LY的旗下高奢品牌VB的创意中间，后来出来创立CZ品牌之后，一下子攻城略地，最后，还是没能走出没有底蕴的品牌流行一阵风过后，销量极具下降的怪圈。你的M&D难道不是走的这个路线？”
    雷俊豪差点给这位老兄鼓掌，创立品牌要是这么容易，谁特么还花大价钱收购品牌？
    黄莹莹问：“想问穆总CZ爆火的是哪几个款式？”
    “如果你想说他们的设计过时了，那我告诉你，他们并没有换设计师。”
    黄莹莹笑问：“不是这个原因，是他们的每一个爆款，都能找到大牌原始设计。他们跟来买包的妹子们说：你们买不起FD的铂金包，我们CZ的包包一样能满足你。所以他们出的新款，不谈面料，不谈设计，不谈做工，对标原设计，30%的价格作为定价，一上市，就开始打七折。喜欢大牌设计，又不想为了一个包包花大价钱的妹子，追捧CZ。这是他们崛起的途径。穆总，认可吗？”
    “时尚界，这并不是稀奇的事。”
    “可是穆总，您在跟我谈文化，谈底蕴，一个靠着借鉴模仿起家的品牌，能有什么底蕴，是有孔乙己的窃书算不得窃的底蕴吗？”黄莹莹问他。
    这话让台下的人笑出声，黄莹莹这才说：“回到你的观点，靠着模仿起家的品牌，一阵风飞起来，风头过后一地鸡毛不是很正常。再说，谁告诉你一个新的品牌会一帆风顺？品牌成长的历史，难道不是西天取经，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一将功成万骨枯，行业标杆之下，匍匐着多少品牌的尸骨。但是如果我们因为畏惧艰难而不去往这条路上走，我们永远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大牌。穆总，不知道我有没有回答您的疑问？”
    黄莹莹已经说了，即便是失败也要往前，这位穆总还能说什么呢？
    “没有了！”
    黄莹莹想到一件事，她说：“各位同行，英雅正在和远辰合作一个项目，用大数据预测流行趋势，为英雅的设计师，提供一个参考。等这个平台建立起来了之后，我打算开放给各家会员单位，让各家的设计师可以进去搜索自己需要的数据，为设计做参考，我们希望从业者能拒绝抄袭的同时，也能设计出贴近市场的作品。”
    冠亚的赵总再次站起来：“小黄总，能给我们好好说一下，什么叫大数据预测流行趋势吗？”
    黄莹莹看了看手表：“还有几位要发言，咱们不想耽误吃饭吧？这个我有初步的资料，你们要是有兴趣，给我留个消息，我让我们的人做一个讲解视频，发给你们。”
    “您就不怕我们也有了这个工具，你们英雅的先发优势就没有了？”
    “你说为什么巴黎和米兰是时尚之都？为什么设计师都喜欢在塞纳河畔开工作室？只有形成了规模，大家都上来了，整个产业才会提升。我未必能起飞，但是你起飞了不也是华国品牌起飞？还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吃饭的时候聊。”
    “谢谢！”
    主持人走过来：“谢谢小黄总的分享，如果大家有需要英雅的数据平台介绍，可以统一发邮件给我们协会邮箱，到时候我们整理名单之后，发给大家。”
    行业协会要介入，也没问题，黄莹莹在掌声中回到座位上，下一个轮到老雷上去演讲，黄莹莹刚才说CZ，老雷脸上发热，本来今年欧薇澜就销量大跌，这次不过是因为他们赞助了这次会议，硬是给了他一个名额，反正准备了就讲讲，谁会把这种演讲当真？
    儿子海外归来，就狂吹CZ的成功之道，那是一条捷径，看了都让人心动，以前欧薇澜是偷偷抄，六年前开始明目张胆抄，甚至营销大牌平替来卖，这几年还是得了不少好处，销量节节攀升，今年被反噬了，现在他哪儿有脸上去分享？
    被主持人叫了两次，老雷下定决心，迈开步伐，上台去，到了台上对着台下的人鞠躬：“欧薇澜今年销量大跌，我却还要上来分享，显得是不是有点恬不知耻了？所谓知耻而后，作为国内规模前排的服装企业，我在这里跟同行保证，欧薇澜将改掉借鉴模仿的毛病。从头开始，做一家坚持原创的企业！能为市场提供原创的土壤，促进行业发展出一份力！”
    老雷这一鞠躬，促成了这次行业年会最大的事件，纺织行业百家企业联合申明“尊重原创，抵制抄袭”。
    当晚央视新闻播放了这条新闻，有人在新闻里看见了黄莹莹站在黄家强身边接受采访：“如果一直容忍抄袭，不尊重原创，最终劣币驱逐良币，市场形成逆向淘汰之风。”
    行业协会上还将当天的会议视频上传到了网站，行业协会生怕自己太过于冷清，还给与会人员都发了链接，这个链接又被转了出去。
    黄莹莹刚参加完协会的晚宴，打算早点睡，准备明天一早七点出发去弘盛集团的化纤纺织基地参观。
    上床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老公，姜逊志带着团队在赶年前最后的项目，这两天收尾，马上要过年了，同事们来自五湖四海，甚至很多港台和海外的同仁，春节这么长的假期，一直努力的加班狗，也想回去好好歇歇。
    “你去群里投票，阿姐给了选择，春节全家去哪里度假？你问问阿姨和爸爸的意见，大家一起去。”
    黄莹莹去群里一看，果然上官时敏发了投票，是几个海岛，还有旅行简介。
    黄莹莹把简介转给了黄家强和方红梅：【爸爸，阿姨！阿姐在问春节一家人去哪儿玩，你们选选？阿姨，您先看看您行不行？】
    方红梅发了一张图，桌上一碗海鲜面：【吃宵夜中，今天早上我去莫教授介绍中医院的一位针灸科主任那里去看，下午去针了几个穴位，回来虽然还难受，不过不吐了。晚上白灼虾吃得进了，我还吃了一块油煎带鱼，没有吐出来。这会儿加一顿看看。春节还有小半个月，应该可以吧？】
    黄莹莹：【那选哪儿？】
    方红梅：【斐济？】
    黄莹莹：【行，我去投票了。】
    黄莹莹去家庭群里庄重地投上了一票，黄莹莹决定了，姜逊志就定了，之前姜如慧已经投了斐济，所以现在斐济三票，箱根泡温泉也是三票，投票的是上官时敏一家三口。
    三比三，上官远辰的一票尤为重要，他发了一句：【为什么没人投千岛湖？不就是换个地方躺着吗？为什么不选个近一点的？】
    上官时敏：【爸，日本泡好温泉，回来陪您去千岛湖？】
    黄莹莹：【爸爸，我们去斐济海钓。】
    上官远辰：【走起！】
    斐济多了一票。
    上官时敏：【哭.JPG。】
    牛耀明：【老婆，我已经尽力了。】
    上官睿：【妈，我也尽力了。】
    黄莹莹在家族群回好话，跟阿姨和爸爸说了一句：【定了，斐济。】
    她打算看一眼微博就睡，看见微博里，粉丝在跟人吵架。
    尤其是这一条：【推荐你买HUG，但是我自己买CZ。】
    【为什么？】
    【背HUG出门尴尬的一批。】
    【不过就是酸人家的销量，HUG配跟CZ比？谁会认你家HUG是高端产品？还Diss人家CZ的设计是模仿？】
    【坚持原创有错吗？】
    【呵呵！原创是没错，不过菜就是你的错了。就是人家抄的，我也喜欢CZ，不会看你英雅一眼。】
    【你不看就不看，好像有谁求着你看了似的。】
    【说了一大堆，总结一下，没钱所以买英雅的东西。别不承认你穷！】
    【卧槽，买一个一两千的包，也好出来说自己富？你把人家蓝血红血品牌放哪儿了？】
    【什么一两千？你一两千买给我看看？】
    这两年CZ欧美市场一直疲软，但是在亚洲市场销售却出现增长，为了讨好华国客户，CZ采用了高价低销的策略。
    这个策略，黄莹莹曾经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听到网上的一首歌，歌词就特别贴切。
    “江南皮革厂倒闭了！老板黄鹤，欠下了3.5个亿，带着他的小姨子跑路了！我们没有办法，只能拿着钱包抵工资，原价都是100多，200多，300多的钱包，统统20块，统统20块。”
    就是原价开得虚高，但是实际成交价偏低。尤其是在大促的时候，打折加上赠品，CZ的非新款的包可以在一千左右拿下，和HUG的主流款的价格差不多。
    在这样的策略下，CZ在国内有大批粉丝，这会儿来她微博下吵架并不稀奇。
    黄莹莹捏了捏眉心，她是不是特别能惹事儿啊？原本是在一个行业会议上，还是别人先提的一个品牌，只是在回答行业内人士的问题，现在又又又上热搜了？
    第二天，她醒来网友提醒她，CZ大中华区发的一份声明：
    【设计独特与否，是否抄袭，不是谁能随便能界定的。我们在去年就曾经与一家时装公司就一个设计进行了诉讼，最后是我们胜诉。请停止诋毁我们的产品，否则我们将提起诉讼。】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还没摆平那个谁呢？又要来一个诉讼？
    作者有话说：
    里面一段歌词来自于网络歌曲《江南皮革厂倒闭了》。
    第101章
    黄莹莹在去弘盛的车上,马可给她打电话过来，这货都不睡觉吗？欧洲现在不是凌晨？
    有网友告诉马可，说黄莹莹因为在一个会议上嘲讽CZ，CZ大中华区已经发声回应了。
    热心的华国网友陆续搬来了黄莹莹的演讲视频和CZ大中华区发的声明,还配上了法文和英文。
    CZ从来不在乎被他抄袭模仿的设计师们告上门来, 第一,他的大本营在美国,美国对服装知识产权只保护图案和标识,对整体形状特征界定非常模糊,没办法告。之前有个大牌告对方用他的经典三色搭配,居然输了诉讼，整个时尚界哗然,也助长了这些靠抄袭为生的品牌的气焰。
    是的,走抄袭路的,不是一个牌子,而是一堆,从轻奢到快时尚,一串品牌在这么做。不过CZ是纯粹靠抄袭走红,不含杂质
    在欧洲这块的法律更加完善,相较于五十几亿美金的销售额,每年两三千万欧的罚款根本不算什么。
    即便是能起诉的都是大品牌,很多独立设计师被抄袭简直有苦无处诉,启动诉讼打底两千美金，穷的时候有的设计师连两千美金都拿不出。
    曾经有一个设计师指责CZ抄袭她的围巾设计,CZ的创始人之一傲慢地说：“抱歉我从未听说过你。被知名品牌借鉴是给没有名气的设计师最好的成长礼,一方面说明你的设计已经开始从青涩转向成熟,另一方面,难道这不是一次很好的推广？”
    马可把这一段在推特上的对话截图发给了黄莹莹，黄莹莹看一长段英文，老公和小祝都不在身边，只能用原主妹妹的记忆来翻译了，看完内容，转发到了微博：【我说的叫诋毁？你们创始人不是认为抄袭挺荣耀的吗？】
    黄莹莹自认脸皮也厚，也不怕诉讼，爱怎么告就怎么告。
    被她指路了，很多人去ins上把CZ创始人这条给翻了出来。还艾特了原创者，让原创者给链接，他们要去买。
    黄莹莹放下手机，车子已经开上沿海的高速路，在山海之间是弘盛集团连片化工设施。
    高富民打电话：“我今天带朋友回家吃饭你安排一下，他们下午两点就要走的，茜茜昨晚几点回来的，起了吗？行！我给她打电话。”
    高富民挂了之后，再拨电话：“茜茜，我很快就到了，我带了英雅的黄总和莹莹来参观公司，我们在办公大楼门口见面，莹莹和你年纪差不多，你们俩个小姑娘有话说，你陪她参观公司。”
    高富民挂断电话，转头跟黄莹莹说：“莹莹，我让我小女儿茜茜陪你一起参观。”
    “好的，高伯伯！”
    高富民跟前面的儿子说：“嘉轩，你让刘总过来，给莹莹介绍化纤面料，她很感兴趣。”
    高嘉轩淡淡地回答：“好的。
    十多分钟左右，车子进入弘盛工业园，在办公楼前停下，父女俩下车，门口已经等着两个中年男人，高嘉轩介绍说：“这位是我们化纤事业部的张副总，主管销售和市场，还有这位是我们化纤面料研发总工刘工。这两位就是英雅的黄总和小黄总。”
    黄家父女俩跟弘盛两位高管握手，听高富民说刘工是国内化纤面料的顶级专家。
    高嘉轩跟黄家强说：“黄总，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有张总在这里，我就不陪同了。”
    “小高总，请便。”
    高富民脸色已经不太愉快了，不过此刻外头进来一辆银色的保时捷帕纳美拉开了进来，从车子里走出来一个穿休闲服的圆脸年轻女孩。
    她快步走到高富民身边，原本脸色不愉快的高富民立刻起了笑容：“老弟，这是我家小姑娘，茜茜。”
    “黄叔叔好。”
    黄家强笑着说：“好！”
    “这是我跟你说的，你黄叔叔的女儿莹莹。”
    “知道，天天在网上看见呢！”小姑娘伸手，“我是高嘉茜。”
    “好！”
    “茜茜现在跟新材料研发这块，因为刚刚毕业一年，在实验室做协调。昨夜，实验室刚刚把我们的高等级芳纶纸给攻克了，理论数据跟国际产品对标要更好。”
    “是其中一个尺寸更好，不是全部。”高嘉茜纠正她爸。
    “对！对！我们先进办公室。”
    黄莹莹跟着一起进了办公楼，弘盛的办公大楼富丽堂皇，入门的一大片墙是巨幅石雕塑，雕塑的内容是弘盛从1978到2008领导人过来视察的发展历程。
    黄莹莹可以想象当年那对兄弟发达之后，大约也是这个风格。
    跟着他们一起进电梯，上到十二楼，厚重的柚木门，会客区，茶桌，加上办公桌，三大块坐落其间，依旧显示的是气派，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远处的大海。
    大家一起坐下，高嘉茜站起来问：“黄叔叔，莹莹，你们穿几码的？我让人给你们拿安全鞋。”
    父女俩报了尺码，高嘉茜走出门去安排之后，再走进来，坐在最边上静静地听张总和刘工介化纤面料的情况。
    “行吧！我们边走边说。”高富民说。
    黄莹莹换上防护装备，跟着大家一起下楼，坐上车子，他们不参观炼化园区了，只参观化纤片区。
    前面刘总工跟黄家强介绍他们公司的整个环节，黄莹莹跟在后面，高嘉茜适当地跟黄莹莹补充一些刘总工没说的东西。
    他们进入车间，看到的是一台台纺织机械在快速地加工，她上辈子的纺织厂也很大，这样大的车间里，一个个纺织女工来来回回穿梭，一个个每天要来回走上二三十公里，现在里面几乎没有人。
    “不需要人看守这些纺织机吗？”黄莹莹侧头问高嘉茜。
    “不需要呢！我们三年前实现了生产线智能化改造，原本这么一个车间要一百五十多人，分布在物流生产维修等岗位，经过改造之后，整个车间不足十个人，效率提高了三成，故障率减少了五成。你看那个落丝机器人。”高嘉茜指着一台橙红色正在抓取的机器人说，“不仅仅是落丝落桶用机器，自动输送挂丝车……”
    当年三班倒的纺织厂，早班进厂，中班下班的时候，那个几千人进出的景象已经不会再有了，这些工位在这个年代已经被机器所取代。
    高富民跟在边上，他一路上听女儿跟黄莹莹补充一些知识，他有些意外他们化纤这一块分成两大块，一大块是生产纤维，一大块是做产品。
    女儿毕业不过一年半，还在学习，几乎就扑在芳纶纸产品研制小组，芳纶这块虽然也属于化纤，但是因为它是整个弘盛的拳头产品，所以另外单列了一个特材业务单元。也就是芳纶这块实际上跟化纤面料这块是分开的，化纤是儿子管的。
    明明女儿应该没有接触这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小丫头就懂这么多了？
    就单单参观化纤面料这个版块已经用了一个上午，安排了下午三点的飞机，所以今天也只能到此为止了，黄莹莹有些遗憾。
    “你下次来这里住一个礼拜，我好好带你看看我们这个工业园的全貌，还有呢！我再带你去边上的小镇吃夜排档，我们这里的夜宵超级赞。”
    “要不是今天晚上我还得跟菜教授对线，我就不回去了。”
    “走吧！我妈妈在家准备了午餐。你坐我的车？”
    “好！”
    黄莹莹跟着高嘉茜上了车子，高嘉茜开车出弘盛工业园说：“你今天上热搜了呢！”
    “我……习惯了！”
    “哈哈哈，也是！”
    三天两头上热搜，谁不习惯？黄莹莹听她说，打开手机看微博，她的微博下来了好多英文评论，而且有人给了她一个链接。
    就不能用法文吗？看来自己实在不该偷懒，还是得融合妹妹的英语能力，否则看这些可真够吃力的。
    原来华国网友的支持，让那个被抄袭的设计师热泪盈眶，她又知道了昨天华国的很多服装企业一起发表声明拒绝抄袭剽窃，她手里拿着她的作品和CZ的产品，发表了一段讲话：“谢谢远在千里之外的Ying能理解我，我不需要那样肮脏的推广，我只想说，请尊重我的原创。”
    华国的网友用中文和英文去安慰她。
    大概是CZ抄了太多设计师的作品，其他设计师也用同样的方式，用自己的产品和CZ的仿品做对照，上传了照片。
    有位设计师展现出了他设计的海滩风情的镂空草编包跟CZ的产品对比，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除了手柄长短相差一点点之外，毫无差别。他@CZ说：【他们让我告吧！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以我败落收场，因为我是独立设计师，而他们是一家集团公司。】
    短短的三四个小时，四十多位设计师在这里留言，展示他们被抄袭的作品。
    CZ抄袭是业界公认的事，甚至可以说，不仅仅是CZ就是其他几个快时尚品牌也都存在大量借鉴。
    整个事情在发酵，国内和国外平台到处可见相关的帖子。
    【你愿意给小偷贡献钱吗？】
    【明知道是抄袭，你还会买吗？】
    【当抄袭款，撞上原款会是多么尴尬的事？】
    黄莹莹没仔细阅读，车子已经到了一个大门前，门被打开，进去完全是一个欧式庄园，或者说比欧式庄园更加豪气。
    “我爸的欣赏水平，你别惊讶！”高嘉茜跟黄莹莹说。
    “我爸的欣赏水平也不高。”黄莹莹安慰高嘉茜。
    两人一起下车，往里走，挑空的客厅里，南派的红木家具，越发拉高了土豪层次。
    里面几个穿着一致的保姆，还有一位带着阳绿玻璃种翡翠珠链的富贵太太，那位太太问：“茜茜，你爸爸呢！”
    “爸爸马上到了。”高嘉茜跟黄莹莹介绍。
    黄莹莹叫了一声：“伯母好。”
    “好啊！好啊！莹莹真的好漂亮啊！”高太太特别热情。
    这个时候高富民陪着黄家强一起进来：“老弟，我让太太准备了一点家常便饭。请！”
    “是啊！是啊！就是我们本地菜，别嫌弃。”高太太说道。
    大家一起落座，巴掌大的白灼九节虾，半尺长的虾爬子，一盘一个的膏蟹，菜摆了一大桌，这还叫家常便饭？
    高富民从保姆手里接过汤给黄家强：“老弟，喝一口汤。”
    黄莹莹也接过了汤，喝一口清淡鲜甜，南方有煲汤的习惯。
    高嘉茜给她递过一个看上去像是饺子的东西：“这个笋粿是我妈妈亲手做的。”
    “想当年，弘盛那时候还是集体企业，每个月工资都发不出来，我老婆就做了笋粿去卖，阿花笋粿非常有名。”高富民把一个笋粿放到黄家强面前。
    黄莹莹咬下一口，表皮软糯，里面是笋丁加上虾干还有脆脆的颗粒，应该是马蹄：“好吃！”
    “我刚才听老高说你们下午就回去了，好吃的话，就拿点儿回去。蒸一下就好了。”高太太非常热情，“我多做了好多，放在冰箱里。”
    喜欢做东西的人，都希望别人能爱吃自己做的菜，虽然自己第一次来高家，但是对于有钱人来说，邀请朋友到家里，才是最最热情的款待，人家的真心相送，黄莹莹欣然接受：“好啊！谢谢伯母！我阿姨最近胃口不好，会喜欢的。”
    高富民笑着问：“老弟，这是要添个儿子了？”
    黄家强摇头：“儿女都好，本来没想要，莹莹和阿志已经领证了，我们再生一个，不是麻烦吗？不过老婆怀上了，也舍不得不要。就想着留下了。”
    高富民抓住了重点：“莹莹领证了，婚礼还没办？”
    “爸爸，您也不看网上消息，莹莹早就说过了，明年五月订婚，十月结婚。”高嘉茜说。
    “这个订婚结婚酒，我一定要来参加的。”高富民笑着说。
    “那是，那是！”黄家强连忙应下。
    高太太不太上网，自然不知道黄莹莹和姜逊志，她有些惊讶：“莹莹已经领证了，看上去应该和我家茜茜差不多大吧？”
    “莹莹比我小两岁，她才二十三。”
    “你看看，人家二十三岁的妹妹都已经领证了，你呢？叫你去相亲，就像是要了你的命。”
    “妈！”高嘉茜不满地说。
    “你看看莹莹多乖，到了时间就结婚嫁人。”
    “那也得像莹莹一样找到他们家小姜那样的好吧？”
    高富民笑着说：“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莹莹是缘分到了。茜茜还小，还得在咱们身边养两年。等茜茜出嫁了，家里就我和你两个，不寂寞得要死？”
    “就是，就是！还是爸爸懂我！”
    “你就成天什么都随着她。女孩子，好好找个男孩子嫁了，是顶顶重要的事。”
    “嫂子，那可不一定。女孩子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黄家强是深有体会，如果莹莹不是觉悟过来，变成现在这样能干的样子，他这个时候恐怕得夜夜失眠了。
    “我家莹莹也没有多少业绩，不能拿着举例子。我亲家的大女儿，你们都知道吧？上官时敏那个厉害，你看看远辰集团现在……”
    听着黄家强说着远辰集团说着上官时敏，高太太有些闹不明白：“你女婿应该是上官远辰的独苗吧？”
    “不是啊！嫂子，我亲家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
    “女儿要嫁人的呀！儿子才是要传家的呀！”高太太说，“那姑娘做得再好，家产也是你家女婿的。以后你家女婿要两家都管，这么大两个集团，可忙不过来吧？”
    高富民因为黄家强这么说而陷入沉思，现在听老婆这么说，连忙打断：“不是这样的，远辰集团已经定下了，继承人就是上官时敏。家强的女婿，是做技术的。”
    “啊！有儿子的情况下给女儿不给儿子？”
    “按照我亲家的说法，是根据两个孩子的性格，让他们做自己喜欢的事。我家女婿喜欢做技术，不喜欢管人。”
    “哦哦！每家情况不一样。”高太太及时停止不再多问。
    在高家吃过饭，时间也不早了，高家派车送他们去机场。
    高太太看着车子启动，略微叹了一口气：“莹莹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这个家强怎么就舍得把她给这样一个没用的公子哥儿，女人结婚是第二次投胎啊！”
    高嘉茜听见这话：“妈，您说什么呢？什么叫没用的公子哥儿？”
    “但凡儿子能干些，跟你哥哥那样，哪儿轮得到女儿继承家业的道理？不过手心手背都是肉，女儿就算不继承家业，也不能就拿着当联姻的工具吧？反正我是舍不得把你嫁给家世特别好，自己不行的男孩子。”高太太自有一番道理。
    “妈，黄莹莹的老公13岁上大学，美国名校的博士，国内顶尖的人工智能专家，什么叫公子哥儿？”高嘉茜从网上找了姜逊志的图片，“就是这个男孩子，脑子特别好，人也长得好吧！”
    “这是长得真好。那他们家怎么会让女儿继承家业呢？有这么好的儿子呀！”
    “说是女儿更适合，毕竟上官时敏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上官远辰卸任之后，远辰集团在她的手里延续着之前的强劲势头。”高嘉茜说。
    高富民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谁适合，谁就继承，这个没问题。”
    高富民回到公司，让秘书去找儿子来办公室。
    高嘉轩正在跟雷俊豪打电话：“对，我跟我老头子说了，撂挑子了！他爱找谁找谁。相信他会深思熟虑。你等等！我接个电话。”
    雷俊豪气死了，他爸冒然来这么一出，就凭欧薇澜搞原创，恐怕得把自己玩死，他得想想怎么样让老头子放权，现在高嘉轩正在以退为进，看看有没有效果。
    没一会儿，高嘉轩就在电话那头跟他说：“我爸这次都没坚持一整天，就让秘书找我上去谈话。你爸也一样，他们都别无选择，终究会屈服。毕竟他们都老了。”
    雷俊豪深以为然：“等你好消息！”
    第102章
    高嘉轩挂断电话,他定了定心，走出办公室，盘算着要跟老头子怎么谈。
    化纤事业部既然是交给他了就必须让他可以全权做主，并且把张副总这个耳报神给挪走,还有公司必须加大对资本市场的关注,而不是一门心思沉浸在往炼化领域越走越远。
    电梯门打开,高嘉轩走出来,内心有些得意,老头子再逞能,也没办法否认已经年纪大了的事实。
    “小高总,高总和徐总在里面，您进去吧！”
    “好的。”
    高嘉轩推门进来,他爸和公司的二股东二把手,他爸的铁杆兄弟,石油炼化的总裁老徐,坐在一起喝茶抽烟。
    高富民看见儿子进来,指了指他对过的位子：“坐。”
    高嘉轩坐下,老徐行云流水地泡着铁观音,给了高嘉轩一盏茶。
    高富民开口：“嘉轩,我再问你一句,你昨天说,想要回美国,是真实想法吗？”
    这个开场白，又叫了徐总,恐怕等下又是一番劝,这个时候就是看谁能顶得住,高嘉轩说：“是的,已经六年了，我和您一直没有办法融合，我们之间在经营理念上有代沟，我很难跟您一致，您退出是不可能的，那只能我退出。”
    “嘉轩，你爸爸是希望……”
    “徐叔，您别说了，这是用了六年验证的事，我们没必要再探讨了。”高嘉轩打断了老徐的话。
    老徐看着高嘉轩，他们这儿的人，还是有很浓厚的家族观念，老高这么大的家业只有一个儿子，这个嘉轩怎么说呢？若是说他是扶不起的阿斗，倒也不是。就是学了太多外面的资本运作，成天不想踏实干事儿，跟老高永远说不到一块儿，他叹息：“你说得也有道理。”
    高嘉轩听他这么说，他也不着急开自己的条件，拿起桌上的茶盏，打算喝茶。
    高富民点头：“行吧！那我们也算是想法一致，六年时间花下去，也没什么效果，不如就天高仍鸟飞。嘉轩，我给你准备五百万美金的本金，去做你喜欢做的事吧！”
    高嘉轩拿着茶盏的手一抖，茶水洒了几滴出来，落在裤子上，他放下茶盏，用疑问的口气：“爸？”
    高富民看了一眼他裤子上的水渍，靠在椅背上：“五百万美金的启动资金是我深思熟虑的，这个资金量在初创的投资公司来说也不算小了，要是走得出来，就走得出来，走不出来？”
    走不出来，还能怎么样？这是想要拿外面创业风险重重来威胁他？高嘉轩暗笑自己刚才太过于大惊小怪，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您放心，走的出来就走出来了，走不出来，我也死心了。”
    高富民笑：“我也是这个意思，要是折腾地有点儿眉目，那就给你追加投资，要是不行，你就安安稳稳，喜欢美国就在美国生活，回来生活也行。”
    怎么不是继续跟他说风险了？高嘉轩想起小时候，自己不肯好好读书，就被高富民拉着去地里，让他套上铁犁犁地，干了一整天自己肩膀上的皮都破了，跟他求饶，他让自己写保证书，以后一定好好读书，这才作罢。
    他是想让自己见识见识外面世界的艰难，所以才给了这么点钱，让他去庄了南墙回头吗？跟人说折腾掉几个亿没关系，给自己就五百万美金？那自己就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好好做投资，到时候等他再来求自己回来，他笑：“行，这正是我希望的生活。”
    高富民点头：“不过，未来你回来，只是高富民的儿子，不是弘盛董事长的公子。”
    高嘉轩皱眉，一时间没理解，高富民是什么意思。
    听高富民说：“你这样决定了，我会趁我还有能力，另外培养弘盛的接班人。”
    老高在网上仔细查了上官时敏的新闻，上官远辰说过一段话，“在接班人的排位里，上官时敏是最低的，我从一开始没有想让我的女儿接任这个位子。但是，她用自己的实力，打到第一，成为了远辰集团总裁位子最优的选择。”
    “另外培养继承人？”
    “是合适的接班人，我要保证弘盛未来能够平稳发展。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你那时候再回公司，因为你是我儿子，就会造成公司的动荡，会让里面的人，认为你会重新成为继承人，所以我必须切断这个可能。家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但是弘盛的门已经关闭了。”
    高富民可能没有上官远辰那样魄力，从一开始就想把企业交给其他人，他还想交给自己的孩子，但是没关系，自己已经走出了第一步。
    这？跟他想得完全不一样，高嘉轩略带焦急：“爸……我……”
    “这里没你的事了。我要跟你徐叔商量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做？”高富民跟儿子说。
    高嘉轩走出门的时候，整个人昏昏沉沉地，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可能？
    高嘉轩坐在自己办公室里，一时间脑子纷纷乱，之前他把要离开弘盛挂在嘴上，此刻却胸口闷得恨不能一拳头捶在桌上。
    秘书敲门：“小高总，总裁办通知，请您去八楼开会。”
    高嘉轩抬头：“现在？”
    “对，现在。”
    高嘉轩站起来去到八楼，会议室里弘盛在总部的高管悉数出席。
    高富民坐在首位，指了指他身边的位子，高嘉轩坐下。
    高富民看着在座的人：“我们父子这次去参加行业会议，在路上进行了充分的交流，我和嘉轩之间的经营理念不同，他决定出去追寻自己的梦想。这个决定对我来说很难下，嘉轩是我寄予厚望的孩子，我用了六年时间明白，强扭的瓜不甜，还是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要让弘盛困住了他。今天我们父子俩做出这个决定，高嘉轩将离开弘盛。过渡时期由徐总来兼任化纤事业部总经理的职位，直到找到合适的人为止。”
    高嘉轩木然地听着老头子安排了交接，会议结束，大家一个个跟他握手，祝贺他能追寻梦想，他总感觉这种握手似乎带一句：“节哀顺变。”更加应景。可他爸妈都健健康康的呢！
    高富民走过来跟儿子说：“嘉轩，你要去美国，你妈妈一定很难过，今天晚上回大宅，好好跟她解释解释。”
    高嘉轩一直认为自己的爸爸即便是有这么大的产业，也改不掉浑身上下泥腿子的气息，现在才知道外界说他精明地跟一只狐狸似的不是随便说说的。只是以前老头子没有把这种精明用在他身上而已，明明是他爸的决定，最后却全推在了自己身上。
    “好，我知道了！”高嘉轩说。
    他走出门外，回办公室，听门外有人进来：“小高总在吗？”
    “在的，你有什么事？”
    “一份紧急采购的订单，数额巨大要他签字。”
    “您没收到邮件吗？”
    “什么？怎么会徐总暂代化纤事业部总经理一职？这？”
    “刚刚上面开会决定的，我们小高总决定离开弘盛自己创业去了，您去找徐总签吧！”
    “好的。”
    老头子动手这么快？快得让高嘉轩一点点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微信里，雷俊豪还在问：【跟你爸谈得怎么样？】
    他现在怎么回答？
    【不谈了，条件太多。我还是决定拿钱走人，为自己做主。】高嘉轩回了雷俊豪一句。
    雷俊豪输入了一句：【谈崩了？】立马撤回，再也没发消息过来。
    没两分钟高嘉轩接到电话，电话那头他大姐问：“嘉轩，怎么回事？怎么说你要出国？你怎么这么执拗，你就不能跟爸爸好好说话吗？你是爸爸唯一的儿子，只要你跟他低个头什么不能解决？”
    他能说他爸连低头的机会都不给他吗？想想姐夫那个脾气，大家都是这个圈子的，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吧？姐姐着急，姐夫可不会着急，在他眼里，自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所以被流放海外吧？
    所以他只能顺着爸爸的意思说：“是我跟爸爸争取的，给我自己一个机会。姐，我和爸爸已经商量好了，你不要管了！”
    说这种话，高嘉轩有种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下的痛。
    他电话刚刚挂断，妹妹站在门口：“哥，怎么回事？为什么都在说你要离开？”
    看着自己可爱的妹妹，想起老头子刚才说的话，老头子是打算未来用职业经理人了？
    高嘉轩心里突然有股子气：“茜茜，你喜欢化工，喜欢化纤纺织，能沉下心，好好在弘盛做。”
    “我会好好干的呀！可你？”
    “争取让弘盛在你手里。你要加油！”
    “哥！”
    高嘉轩在妹妹的叫声里，打开抽屉整理东西……
    *
    黄莹莹在半途中得到通知，航路管制，飞机要延迟起飞，到了机场坐在休息室内，接到一个法国的电话，是法国的一家非常大的报纸看到这个事件，来采访她。
    黄莹莹表达了自己对抄袭的看法和为什么华国百家企业会发起抵制抄袭，净化创作环境的声明。
    等她接受完采访，地勤来说可以登机了，一看已经快五点半了，她跟那个菜教授商量一下可能要推迟一点时间，因为她还要落地加上回家，未必能赶九点。
    那个菜教授问她问能不能现场直播？地点放在钟远教授的办公室。他认为三方都在网上没有面对面辩论来得直观。
    【也行，钟教授的办公室离机场比较近，我应该能来得及。】
    “爸，那个UP主约我现场见面，去J大那位教授的办公室，那里离我公婆家很近，我回那儿了。你跟阿姨好好过两人世界。”
    “前面说得好好的，非得加最后一句做什么？”黄家强伸手敲了女儿一下。
    “怎么了？实话都不让人说了？”
    黄莹莹给姜逊志发了条消息，告诉他，人家约她线下PK，姜逊志回了一句：【OK.jpg.我在开会，我会来接你的。】
    黄莹莹低头继续抄袭事件的发酵，有人跑到她的微博下发评论，现在盖了高楼：
    【有人靠炒大卖，原作品却默默无闻，难道不该是原作者要反思的吗？承认自己没办法抓出设计精髓，承认自己垃圾很难吗？而你，一个大网红，一个服装公司的继承人，张口指责另外一家时尚公司，这不是蹭知名度？不是红眼病犯了？不觉得自己很Low？】
    下面很多人骂这一条，骂他没三观，支持抄袭，这位却理直气壮，一条一条回过去，拉了一大堆抄袭却大卖的品牌出来。
    他孜孜不倦地回着：
    【这是顾客的选择，这些钱是市场给的，你们吵得再凶有个屁用？你有本事不抄袭也能做出这样的品牌来，别说CZ现在走下坡路了，人家短短十几年从一家小公司成长为国际性的企业集团，本身就很了不起。】
    看到这里，黄莹莹靠在椅背中沉思。
    国内的企业从刚开始全线模仿，到现在已经有人觉醒做原创，再到看见这样靠着复刻成为庞然大物的集团公司而迷茫。
    抄还是不抄？不抄的话，还没有形成气候和底蕴的品牌出路在哪里？
    黄莹莹抬头看向黄家强：“爸爸，我有个想法。”
    “你说。”
    “我想把AMYA打造成一个快时尚品牌，利用国内的供应链，大数据预测，对标国际快时尚品牌TUTU……”
    黄家强在这一块早已成精，女儿一说，他的想法立马就来：“供应链上面不要盯着自家，而是要利用国内的供应链，比如针织衫就走……”
    父女俩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把雏形构思好了。
    姜逊志和黄家强的司机已经等在那里，小夫妻俩跟黄家强道别，黄莹莹坐进车里，看了一眼手表，八点十一。
    “肯定能到，而且还有时间富余，不要浪费了。”姜逊志伸手将她了拉了过去，贴上唇，亲了个天昏地暗。
    等他放开，黄莹莹捶了他一拳：“要死了，让我脑子缺氧，等下输了，怎么办？”
    “我替你跟他PK。”
    “那还是算了吧？关门放老公，多丢人？”
    “你说什么？”姜逊志伸手拧了一把她的脸蛋。
    “认真开车。”
    已经八点多，已经过了晚高峰，机场出来交通状况好了很多，不远的地方是远辰设计独特的办公大楼，此刻灯火通明。
    “现在学校里已经放寒假了吧？怎么还能去老师的办公室？”
    “你以为是你上大学那会儿？我妈最近还好，冬天农业这块事情会少一些，她可以安心下来写材料。姐夫说是大学教授，他还是医院的专家，哪有寒暑假的概念？就是钟老师这种文科老师，有论文要写，出的著作要校对，所以在学校不是很正常？”
    “是这样啊？”
    “那个谁拉你去钟老师那里，是有缘故的。”
    “什么缘故？”
    “自己去看。”
    因为CZ的事情发酵，黄莹莹忙着处理这些事儿，网络流量也给了这件事，毕竟涉及到国际轻奢品牌和众多的设计师，她和这个谁打赌，她哪儿有空关心这个？
    去仔细一番，有人给了一条链接：【小姜不仅理科好，文学底蕴超级强，他大学参加辩论赛的视频在此。】
    看了还没真正张开的，用小男孩的声音引经据典，看上去有些好笑。
    【怎么会有小姜这种全才？长得好，理工科的天才，文学素养也超级强，这种才是真正的偶像吧？】
    【你漏了他还会赛车。】
    【你漏了最大的一项，他还是上官远辰的儿子。】
    黄莹莹侧头看姜逊志：“他怕你帮我，所以才要线下？”
    “可能是这样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姜逊志说。
    黄莹莹嘿嘿一声：“这个倒是不至于，我算不得君子。”
    车子进入J大校园，已经放寒假，加上是晚上，校园里静悄悄，姜逊志把车子停在一栋办公楼前。
    这个时候黄莹莹的手机响起，她接起电话：“喂！”
    “你到了没有？为了方便辩论我们在一个教室里。”电话那头，菜教授报了一个教室号。
    黄莹莹挂断电话，跟姜逊志说：“他们去教室了。”
    姜逊志听了教室号，拉着黄莹莹往外走：“在边上一栋教学楼。”
    黄莹莹看过去，果然那里有一间教室灯开得大亮。
    教室里，那位真实姓名叫蔡建的UP主放下了手机：“黄莹莹已经到了。”
    在这个教室里坐着二十多个人，还架上了摄像机，摄像机上印着一个柠檬形状的LOGO，那是原发视频的平台。
    这次发有关黄莹莹的视频，蔡建赚足了流量，这两天黄莹莹更是火到了海外，那个平台当然要抓住机会做内容。
    不仅是过来跟拍，还联系了蔡建的粉丝过来作为观众。
    “蔡博士，这个黄莹莹是真够嚣张的，居然敢跟国际知名品牌开撕。”
    “你们不知道吧？有一种营销叫做负面营销，我研究过CZ这家公司，他们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仿大牌，经过黄莹莹跟他们一撕，反而提醒了很多人，CZ的产品跟奢侈品是同样设计，销量反而会增加。”蔡建颇为得意地跟人解释。
    “你的意思是，这可能就是一次营销。”
    “把可能两个字去掉，就是一场营销。”蔡建自信满满。
    黄莹莹到门口，听见的就是这样的话，她冷着一张脸：“没有事实为依据，用自己的臆想来判断别人的行为，再来得出可笑的结论，还将它公布到公众面前，你知道‘诽谤’两个字怎么写吗？”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过去，门口站着一对男女，灯光下男子清俊出尘，常看小说的人突然冒出“谪仙”两个字，而女子即便是在屏幕上看了很多次，见到真人还是让人忍不住惊艳。两人其实反差极大，一个是不忍亵渎的仙草，一个是人间富贵花。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却又极其相称。
    姜逊志眼神专注，带着笑容看着黄莹莹，而黄莹莹此刻脸上凝着寒霜，那等气势，让人一下子大气都不敢喘。
    第103章
    听到声音,黄莹莹已经确认了这个年纪轻轻发际线已经往后移了一寸，戴着眼镜，看上去颇有学问，而且坐着肚子非常突出,实际却没有肚量的,就是UP主菜教授。
    黄莹莹扫了眼教室内的人,网上看热闹的不够多,现场还安排了这么多？
    这位UP主站起来：“黄莹莹,小姜,你们好！”
    从黄莹莹和姜逊志进来,摄像机镜头就对准他俩了，直播已经开始。
    黄莹莹点了点头：“你好！”
    姜逊志找了个位子坐下。
    黄莹莹侧头看黑板上画着柠檬这个平台的Logo,还有上面的字：
    【马克思主义华国化的历史进程探讨】
    见黄莹莹看黑板,这个UP主走过来说：“这个主题是钟教授定的,钟教授认为你的想法很好,刚好结合建国60周年,定了这个主题。你有什么疑问可以提出来,或者我们也可以按照你提的主题来进行。”
    “可以。”黄莹莹一口答应,她扫视一圈皱眉问：“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人？”
    蔡建笑着说：“是这样的,我们认为这个主题非常好,所以柠檬找到了我,希望能把这个活动搞得正规一些。找了一些专业观众,增加互动。你不会介意吧？”
    有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伸手：“黄小姐你好！我是柠檬视频的制作总监,非常高兴你能参加我们节目的拍摄。”
    黄莹莹并没有伸手：“我很意外看到的是这个场景,在我下飞机之前,我只知道是我和蔡先生单独PK,网络直播而已，并不带有商业性质的行为，但是当我踏进这里才知道，不仅有专业的摄制组，还有观众，妥妥的商业炒作。所以，你很高兴，我很懵逼。”
    柠檬的这位一下子尴尬地愣在那里，蔡建插嘴：“黄小姐，你和我的直播，本来就是要网络直播的，这不过是邀请了些专业观众，增加点气氛而已，如果您介意，他们可以不说话，只做背景板。”
    “专业观众？”黄莹莹看向坐着的那群人，一看就不是学生，而是各个年龄层都有的社会人士，她故意问，“J大相关专业的学生？”
    “学生现在都放假了，这些是……”蔡建停顿了一下，“在这方面颇有研究的人，他们很想来听听我们之间的切磋。”
    黄莹莹看向这个穿着夹克衫的秃头中年男人：“这位先生，请教一下，你在哪里研究，有过什么大作可以拜读？”
    “我是菜教授的粉丝，平时喜欢看菜教授分享的视频。”
    黄莹莹冷笑一声：“你邀请了你的粉丝，但是从来没有告诉我，可以邀请粉丝到现场？你认为我粉丝数太少？”
    “不是这样的，相对的可能我的粉丝对这方面更有兴趣，你的粉丝大多是追综艺追你的吧？”
    “潜台词是，你的粉丝很专业，我的粉丝很不专业？”
    后面的人叫起来：“我们是菜教授的粉丝有问题吗？你害怕了？”
    黄莹莹笑：“不是害怕，是不公平。你们可以过来，我的粉丝为什么没有位子？”
    “你的粉丝有这个素养吗？她们除了追捧你，能懂这些吗？”
    “我的粉丝有没有这方面的素养我不做判断，但是他们都很有修养，不会妄下定义。”
    “这是事实，娱乐圈的粉丝有几个有脑子的。”那位说。
    “但凡有脑子，也不会看不出来，我的核心是什么？就是不想让人用踩我的方式蹭我热度。”
    黄莹莹问那个UP主：“打个电话协商一下很难？如果不是单纯的切磋，签一个合约规定一下具体内容，作为一个法学博士会想不到？”
    网上早就吵起来了：
    【谁还不能做观众了，小老虎和小姜在现场，有这个机会，我也想去，凭什么机会给这种油腻大叔，我这种小仙女不配吗？】
    【这个菜什么的，也太恶心了吧？他的意思是，他的粉丝有很高的素养所以可以去现场，我们不配？】
    【太恶心人了。】
    【还有他那个粉丝对小老虎说的话，真是个二百五。】
    【别逼逼叨叨，黄莹莹难道不是不敢PK里就鸡蛋里挑骨头吗？】
    【不敢就明说，何必这样虚张声势？】
    【难道她说得不对？她为什么要跟这个up主切磋，是因为她被黑，被蹭流量了。现在这个UP主乃至于这个平台都来蹭，这是变本加厉了吧？】
    【我们也要去，他的粉丝给他去助力，我们却不在现场。】
    【去啊！现在就去啊！就怕你没赶到，PK已经结束了。菜教授是考虑了黄莹莹的感受，不想让她在粉丝面前，现场丢人。】
    现场，蔡建笑着说：“如果你不接受，那我们改期？只是今天我好不容易请到了钟教授。”
    坐在边上一直不说话的钟教授站起来：“我没关系的，不用拿我说事儿。”
    黄莹莹看向钟教授，六十来岁的教授摇着头：“我以为只是切磋探讨，没想到是商业行为。”
    “钟教授我只是想更多人来了解我们这个专业。”
    “但不是用这种方式，蹭别人流量已经不要底线了。”
    “钟教授，算了！我们都来了，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九点十分了，不要耽搁，开始吧！”黄莹莹跟钟教授说。
    蔡建看向钟教授：“钟老师，您来说一下，怎么比？”
    “你自己说好了！看起来你也没跟人家商量好，你说了，人家小姑娘认可就跟你比，我认为这样的比试早已偏离了基本的公平。”
    网上黄莹莹的粉丝跟着叫了起来：
    【看看，连你们那个菜找来的教授都受不了。】
    【摆明了为了蹭流量不要脸了。】
    【他定的观众，他定的主题，他拉的平台过来，呵呵！】
    【就算给你们黄莹莹定主题，拉你们去做观众，难道你们小老虎就能赢，有点儿基本的判断好不好？脑残粉！】
    蔡建听教授这么说，讪讪地说：“那我来介绍一下，这个主题注定没有正反方，我们不如比自己对历史的了解，把从1938，伟人第一次提出马克思主义要华国化，要和我们民族结合起来发展开始，我们用历史事件来融合进去说马克思主义对我国发展起到的作用？把这个八十年分成两段，一个人讲1938到1978，另外一个人讲1978到现在，怎么样？我先来讲前面的？你也好有个参考？”
    蔡建是笃定黄莹莹会讲1978之后的，毕竟那一段是国家波澜壮阔发展的时期，而且也有颇多的文献支撑，但是他连她开口的机会都不会给，他会在前面让她知道自己渊博的知识，根本不是她能比的，差距拉开成鸿沟。
    “我来讲1938到1978。”
    蔡建笑着问：“你这一块能行吗？”
    姜逊志看他：“你没了解人，就提出质疑的老毛病又犯了。其他的你都定了，你还不打算让她选时间段？”
    虽然有这个意外，不过蔡建不信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有多大的能力把控这么复杂的年代，这么大的主题。他耸肩笑：“拭目以待！”
    黄莹莹从粉笔盒里拿了一支粉笔，伸手拉下了上面的一块干净的黑板，她站在讲台上：“马克思主义华国化，始于1938年十二月，当时是抗战新阶段的分析，伟人首次提出了这个概念……”
    黄莹莹一边罗列时间点和相关事件，一边解释在这个事件中，在党的领导下是如何将马克思主义进行实践。
    蔡建看着黑板上的详实的板书，听着她细致地讲革命历程，别说他想补充了，很多他都没听过，什么老区怎么组织生产，什么刚刚解放的时候，一开始跟资本主义之间是如何寻求共存，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钟教授听到这里站了起来，走到讲台上：“小黄，67年这个事件的影响？”
    钟远教授是研究这个学科，黄莹莹写的里面有几条，作为他这个专业人士，没有见过。
    他是农民是高考恢复后的大学生，虽然可以说他和黄莹莹和姜越是同时代人，但是又是不同的，姜越的特殊身份使得黄莹莹和姜越必须比别人理解更深刻。
    钟教授反推过去研究的时候，总觉得丢掉了点什么，现在听黄莹莹解释起来，一下子就连贯了：“这么一说，倒是说得通了，我原来就觉得这里很卡……”
    所谓的专业观众在黄莹莹一开口，千方百计想要寻话题去挑战她，现在见钟教授上去跟她探讨，还一副豁然开朗之态，这才知道黄莹莹在这块是可以跟大学教授做探讨的人。蔡建越看越心惊。
    作为根正苗红工人阶级，恢复高考后的第一代大学生，作为国企重点培养的领导干部，作为八千人大厂的厂长，黄莹莹的思想政治素质放在那个年代那也是顶尖的，不要说到现代了。
    下面的这帮子所谓的专业观众好似回到了大学时代，黄莹莹是站在讲台上的教授。
    整个教室里只有黄莹莹和钟教授的声音，黄莹莹时不时地跟钟教授探讨问题。
    网络上：
    【虽然，黄莹莹讲得我没能全然理解，但是我觉得她好牛逼。】
    【确实牛逼，人家教授还要备课，她是过去被定主题，根据主题即兴演讲，能讲到这种程度，我看直接留J大教书得了。】
    【这人怎么做到对这种课程敢兴趣的。】
    【想想当初她用法文跟马可讲哲学，人家真的不是在秀，是有真材实料啊！】
    【跟马可不是聊孟德斯鸠和卢梭吗？】
    【马克思主义也是哲学范畴啊！】
    【这姑娘喜欢哲学？】
    【这哪儿是喜欢，是深入研究了。】
    黄莹莹讲到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结束了话题，放下了粉笔，看着台下。
    钟教授笑着带头鼓掌：“大家一起谢谢小黄的精彩见解。”
    讲台下的观众这才意识到，黄莹莹真的讲完了，特么讲得他们都愣住的那种讲完了，他们居然连提问都不敢，生怕被人家看做无知，只能跟着钟教授一起鼓掌。
    网友们沸腾：
    【说我们小老虎跟菜教授，一个水硕和一个牛逼博士比，比是猪和人的出来挨打！就现在谁敢说我们小老虎水？】
    【小老虎YYDS。】
    【还没比呢！你们怎么就能确认我们菜教授比不过小老虎？】
    【菜教授手里拿着纸，一个脱稿讲，一个还要稿子，就高下立现了吧？】
    【那要看内容的吧？再说菜教授也未必会拿了稿子上台啊！】
    【镜头切到黑板上，让你看看小老虎的板书。我特么有种被大学教授支配的感觉。恨不能抄下来当笔记了。太特么牛逼了！】
    【也许我们菜教授也很厉害呢！】
    【厉害到这种程度吗？可能性？】
    这下子轮到UP主的粉丝没了底气。
    黄莹莹走下去，钟教授招手：“小黄过来，我们继续聊聊。”
    黄莹莹没能坐姜逊志身边，跟钟教授坐一起。
    蔡建站起来，一下子觉得这个时候的天气是不是有些热？怎么头上在冒汗？
    他犹豫着准备的资料要不要拿上去，实际上他更多准备的是38年到78年的资料，他压根就没想到黄莹莹会选这一段，毕竟对于小姑娘来说，明显改革开放之后更好讲。
    改革开放之后的，他自认为信手拈来，不需要准备。然而对着黄莹莹这样的板书，谁特么有能力做到这样的信手拈来？不是开玩笑吗？好吧！人家做到了。他只能临时抱佛脚列了大纲。
    不说他讲得如何，他就是拿了纸上去就已经是必输无疑了，要是不拿？那可能会讲得不够顺畅，现在就像是国际运动赛场，明知道自己已经输掉的前提下，完整地完成比赛吧！
    蔡建拿着稿子上了讲台。
    【哈哈哈，他真拿稿子上台了？】
    【看内容，他的粉丝说了要看内容，等待他挽尊。】
    【大家不要这样，小老虎说了，我们未必有很高深的素养，但是我们有修养，给他加油呀！】
    【加油哦！看好你哦！】
    【等你甩开小老虎十八条街哦！】
    台上的蔡建：“众所周知，1978年的……”
    蔡建在讲述的时候，时不时地看黄莹莹的板书，他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能把这些记得这么清楚，就算是有资料她背下来，这得多难啊？
    蔡建讲到八十年代私有经济发展，是属于社会主义还是资本主义，他明明记得清清楚楚，为什么这时候卡壳了？他急得头上冒汗。
    姜逊志坐在位子上，看着蔡建提醒：“你刚才说了，1980是看一看，放一放，1984咱们的领导人是这么说的，‘不要怕，（开放）得益处的是国家，是人民，不会是资本主义……’”
    【哈哈哈，拿着稿子还讲不顺畅，还要小姜提醒。】
    被姜逊志这么一提醒，蔡建顺了起来：“因为这件事，1988年国家承认了私营经济为补充的……”
    听他讲到：“九十年代纺织行业改革，用一刀切的方式，导致了后来的……”
    “当时并没有一刀切。”姜逊志打断了蔡建的话，转头跟黄莹莹说，“这一段他有重大的误解，你给他说一说当时的背景，我之前看资料也发现了很多资料就简单粗暴地定义，没有分析出核心来。”
    “确实。”黄莹莹回了姜逊志之后，跟蔡建说：“既然你提到了纺织行业改革，我在这一块研究得算是非常深了，我来给你说一说，当时的情况和为什么要采取那样激烈的措施。你也说了从78年开始决定开放，但是到80年代末为了能平稳过度经济上实行了双轨制，分成计划内和计划外，而九十年代初期，在看到苏联86年之后的溃败之后，我们国家决定长痛不如短痛，一次性闯关，在这样的情况下，本来就积弊重重，又非常庞大，落后的纺织行业就遇到了问题，其实那时候用了很多办法……”
    当年她是作为行业内专家进京商讨整个行业变局，引申到后面就是国企改革困局。
    黄莹莹说完，看蔡建：“我说的，你明白了吗？”
    他能说不明白吗？黄莹莹说得不要太明白，她这么可能去研究这么细致的东西？
    黄莹莹看他有些困惑，说：“你不要觉得奇怪，我们家是做服装行业的，所以相关的东西，我学得很杂，你继续。”
    被黄莹莹说了这么一大段，蔡建思路被打断，他的心里更加发慌了，后续说的时候，很多点都是一笔带过，到加入WTO，国家开始腾飞的时刻他好似又找回了自信，这下顺畅了，总算完成了。
    姜逊志看着他：“我能指出一点问题吗？”
    “当然。”
    “你在说国家保护产业的时候，举例其实有问题的，论产业保护，七十年代的墨西哥，八十年代的韩国都有产业保护，你没有说出里面的区别你知道太阳能行业吧？我们去看这个行业的三起三落，就能理解了国家战略，马克思主义中的……”
    姜逊志走上台去，拿起了粉笔，开始讲述太阳能产业，从刚开始只会组装，没有单晶硅和多晶硅的技术，被国外资本收割，后来在国家一系列的战略中度过寒冬之后，再遇到国外发起发倾销调查……
    “正是这样，我国现在成了太阳能发电领域世界技术最高的国家。”姜逊志收尾。
    蔡建发现，八十年代是姜逊志补充的，九十年代典型事件，黄莹莹说了一大堆，新世纪姜逊志又来给他纠偏，他就编了个年代？
    网友：
    【哈哈哈，太逗了，工科博士在教社会学博士马哲怎么理解和应用。】
    【小姜太了解自己老婆了，让她讲纺织业。】
    【她是服装产业的呀！这两只的文化素养真的很高。】
    【小老虎确实很厉害，不过她怎么没有搞个博士？】
    黄莹莹：【我没打算走学术研究呀！就是个人兴趣而已。】
    【个人兴趣，比专业的还厉害？】
    黄莹莹：【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我家属不也学得很好？】
    【你和你家属两个不会在床上还探讨哲学问题吧？】
    黄莹莹：【小汽车。JPG】
    【你是什么意思？】
    【她说床上只适合开车。】
    【果然还是老司机！】
    黄莹莹抬头此刻钟教授正在总结：“今天的上半场和下半场都非常精彩。”
    【老教授睁眼说瞎话啊！明明下半场那个谁都没说完整。】
    “我说的下半场非常精彩是指加入了补充材料之后。”钟教授做了补充，“其实小黄的例子就是告诉我们，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做学问的人一定要谦逊，不能骄傲自大。我希望小蔡能吸取这次的教训，以后潜心研究。”
    黄莹莹站起来和姜逊志一起跟钟教授道别。钟教授笑着说：“小黄，小姜，要是有空我们一起聊聊，我这里还是缺一些实际操作的案例，刚才小姜说的光伏产业我没接触过，也就没办法把他当成实际例子引用进去，你们都是行业里的专家，实践者。”
    “可以的。钟教授我们保持联系。”姜逊志跟钟教授道别。
    蔡建在边上站了良久，这些观众都是在江城的死忠粉，现在离开的时候，看都不看他直接走了，经此一战，哪怕他实际上很厉害，但是网络是简单粗暴的，没有人会相信他真的厉害了，这几天因为那一个视频狂吸流量，一天他就能收入上万，却也会因为今天，冷到谷底。
    一阵头晕目眩，蔡建扑通倒在了地上……
    第104章
    姜逊志打了120,车子来了，那群死忠粉全跑了，柠檬的人也鞋底抹油不见了。
    钟教授一看没人陪着过去，又是这种危重的情况,他上了车。
    黄莹莹和姜逊志上了车,姜逊志看向黄莹莹：“我们跟过去吧,教授都六十多了,到时候万一有啥,也能帮忙！”
    “一起去。”
    车子跟着去了医院,果然老教授面对这种事情有些手忙脚乱,打电话给那个蔡建的导师，这位老师,老俩口刚刚启程去德国看孙女,导师手里只有蔡建的电话也没蔡建家人的电话。
    急诊科医生看了蔡建的情况,说不乐观,可能存在脑疝,颅内压力增高,挤压脑组织,压迫神经什么,总之很危险。
    医生又开了核磁共振的单子做进一步检查,听下来,不管怎么样手术是跑不掉了。
    姜逊志拿了单子去缴费,黄莹莹打电话给110：“对的，我和他只是初次见面,压根不是朋友,现在需要联系他的亲友,应该需要手术。”
    姜逊志缴费之后,过来问：“怎么样？”
    “110说要转给相关部门。”黄莹莹跟他说。
    姜逊志想了一下：“他是柠檬的UP主，跟柠檬有签约的，柠檬应该有紧急联系人。你在微博上艾特一下柠檬，粉丝会帮忙去问。”
    黄莹莹发了一条消息在微博上：【急需菜教授（蔡建）家人的联系方式，他在医院，情况危急。@柠檬，你们那里跟他签约的应该有他的紧急联系人的方式吧？】
    很多人帮忙一起@柠檬。
    柠檬有人私信了黄莹莹，提供了一个名字和电话号码，黄莹莹跟对方说：【你能给她打电话联系吗？我这里还在等110的来电。】
    【对不起，黄小姐！我没有义务帮您处理这个事。现在是深夜，我也需要休息。】
    黄莹莹听见这样的话差点噎死，她没义务，难道他们就有义务了？
    黄莹莹把电话号码给了钟教授，让钟教授联系，此刻已经是深夜12点多，钟教授打电话过去，对方听说是蔡建找她，那位女士：“对不起，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请不要再来打扰我。”
    “姑娘，蔡建现在病危，我们对他来说都是陌生人，我们需要他亲友的联系方式，给他签字。”
    对方默了一会儿，说：“我没有他亲友的联系方式，我找找他朋友，您先告诉我，您在哪家医院？”
    不一会儿110来电话了，问了具体情况，说他们会尽快联系蔡建的家属。
    黄莹莹在微博上回了一句：【钟教授在联系柠檬提供的紧急联系人，110也回复说会尽快联系他的家属，我谢谢柠檬的工作人员提供联系人。】
    黄莹莹涂掉紧急联系人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之后，把和柠檬工作人员私信的图片截屏发了出去。
    没多久，黄莹莹的电话响起，电话那头是一个女声：“你好，我家阿建怎么样了？”
    “他现在情况紧急，必须马上手术，你们马上过来给他签字。现在现场没有他的亲友。”
    “我们从家里赶过来起码三个小时，这可怎么办？”电话那头放声大哭。
    “那你能找他在江城的亲友吗？”黄莹莹还在问。
    “只有……不行，估计她不肯。”电话那头支支吾吾，黄莹莹气得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人都快没命了。”
    外头急匆匆进来一位三十岁左右的戴着眼镜的女子，她拨打电话，钟教授的手机铃声响，钟教授招手。
    她快步跑了过来问钟教授：“您是钟教授？”
    “是的。”
    “我已经知道大概了。”
    黄莹莹还在跟蔡建的家属说：“你得找个亲友过来，我们三个对你儿子来说都是陌生人。”
    这位过来说：“你好，我是聂美，我已经过来了。我会帮助处理蔡建的事，但是他的事情，我做不了主。”
    “小美来了。姑娘，你让小美听电话。”电话那头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黄莹莹把电话递给对方，她松了一口气。
    这个女子跟电话那头说：“行，我先在这里看着，你们也快点赶过来。”
    值班医生叫：“蔡建家属。”
    “医生在叫了，具体情况让医生来说。”黄莹莹跟着进了医生办公室。
    “头颅MR片可见右侧额颞岛叶长T1长T2信号影，增强呈多发显著不均匀强化效应……”
    黄莹莹上辈子陪姜越的妈妈到最后，她别的听不懂，听到医生说“肿瘤占位明显。”
    她问：“医生，通俗讲是脑癌吗？”
    “是的，病人是恶性肿瘤造成的脑疝，现在需要立马进行手术。”
    电话那头，蔡建的亲属听见放声大哭：“怎么办啊？阿健得了脑癌……”
    “您先听医生说。”聂美低声喝。
    门口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进来，黄莹莹听急诊医生拿了片子走过去：“张院长，这个病人的肿瘤位子不太好，您看一下。”
    “风险很大……”
    黄莹莹听两位医生讨论，大致的意思，不切等死，切了可能醒，也可能死，其他人跟这个蔡建没关系，现在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新进来的这位姑娘身上。
    聂美对着电话说：“伯母，医生的意思，不好切，现在也等不及，您做个决定，要不要手术？”
    电话那头的女人不停地哭。
    这边正在说话之间，姜逊志在边上打电话：“姐夫，有个病人，不算是朋友，先不管了，我把电话给张院长，您问问他情况。”
    “张院长，我姐夫是J大附属秦山医院的牛耀明，您能跟他说一下患者的情况吗？”
    张院长接过电话：“牛教授，是这样的……”
    张院长把电话给姜逊志：“牛教授说他会亲自主刀，让我们把病人转过去。他马上出来。”
    钟教授和聂美坐着姜逊志的车，跟着救护车去秦山医院。
    聂美一直在接蔡建家人的电话。她说：“我查过了，牛教授是神经外科的权威专家，网上脑癌患者都在想方设法找牛教授看病？您自己网上查，J大附属秦山医院牛耀明。生的是这个病，您认为这个世界上有医生一定能治好吗？能这样跟您说的不是医生是神仙。”
    路上黄莹莹接到电话，电话那头自称是柠檬的工作人员：“黄小姐实在抱歉，我们的工作人员说话欠考虑，是我们的疏忽，你们还在区中心医院吗？”
    “我们马上去秦山医院了。”
    “好的，我们马上过来。”
    “柠檬的人要过来？”姜逊志问她。
    “嗯。整体没素质，这个事算是他们的节目拍摄现场出的，不管是生病还是其他，都应该是他们负责，他们倒是先跑了，然后我让他们工作人员联系聂小姐，他们的工作人员说没这个义务。我们仨有义务？我他妈的跟蔡建还有仇呢！得亏我的粉丝都聪明，一个个分析透彻，把柠檬骂上热搜。”黄莹莹边回答边看微博。
    看见之前黄莹莹发的截屏图片，别说是粉丝了，就是网友都受不了，跑去骂柠檬：
    【小老虎和蔡建的PK视频还在你们首页挂着呢！赚点击的时候积极得不行。有事了，把事情扔给小老虎？小老虎跟蔡建非亲非故还有仇，凭什么让她去帮忙？】
    【蹭热度你第一，推责任你也第一。】
    【把视频撤下来。你们跟蔡建一样不要脸！】
    【你们的节目拍摄现场出的事情，让三个莫名其妙卷进去的人去兜着事儿？除了柠檬还有蔡建的那些粉丝，也不要脸。要是我们在现场，我们怎么可能抛下小老虎跑路！】
    【呸呸呸，我们小老虎长命百岁，怎么可能遇到这种事？】
    车子进入秦山医院，救护车比他们先到，人已经送了进去。
    聂美去办了必要的手续，她走过来说：“谢谢你们的帮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小黄，小姜，还是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跟蔡建的老师好歹还是同窗。”钟教授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聂美，“我陪着小聂一起等。”
    “不了，不了！钟教授，您年纪大了，熬夜不合适。您先回去。”黄莹莹说。
    “算了，一起等着吧！主刀的是我姐夫，等下他出来，我问起来还能详细些。帮人帮到底了。”姜逊志说，“我去买点东西进来，你们要吃什么？”
    “面包，水什么的，买点过来就好了。”黄莹莹说。
    姜逊志出去，黄莹莹听聂美忍不住跟对方吼：“你搞搞清楚，我跟蔡建已经分手两个月了。我来处理这个事，已经是够对得起他了。”
    聂美讲完电话挂断，对黄莹莹扯了一抹无奈的笑容。
    黄莹莹问：“前男友？”
    “嗯，他马上博士毕业了，要商量结婚，两边商量不成，我们分手了。”
    姜逊志带着东西走进来，黄莹莹站起来，“我先去洗个手。”
    黄莹莹回来坐下，拆开一个三明治就着水吃了起来。
    黄莹莹跟聂美闲聊，听聂美说她就职于一家国际奢侈品公司，是里一个子品牌的HRBP，负责支持部门的全系列HR相关的工作。
    “你是双线汇报？”
    “对的，我除了汇报给这里的运营总监，还要汇报给意大利我们这个品牌的HR总监。”
    黄莹莹在闲聊中了解了外企和国企，还有当前英雅的不同，其实说穿了英雅还是一个家族企业，因为方红梅能干，之前也确实跟黄家强有一腿，所以老头子对方红梅是全心全意的信任。这样决策简单，却也容易造成家族企业的弊病。
    还是要多了解了解国外公司地运营方式，尤其是这种同行的运作方式，开拓思路，自己毕竟是从二十多年前过来的，很多观念，方法都太老了。
    黄莹莹正在闲聊中，三个人从外面进来，为首的一个看见姜逊志连忙伸出手：“姜先生，我们是柠檬的工作人员。”
    黄莹莹看看手表，此刻已经四点四十，离他们说的马上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小时。
    第105章
    这位工作人员说：“刚才我们听说了蔡建的家庭非常困难,他的父母都在家务农，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生活在农村。他一直在上学，没有什么积蓄，所以我们联系了聚沙助的工作人员,希望他们能给予蔡建帮助。”
    姜逊志一下子没闹明白,怎么就要什么聚沙助的人过来,聚沙助的人他是知道的,是一种众筹形式帮重病无力医疗的人救助的一个平台。
    现在的问题,不是应该柠檬的人来接手后续,让他们几个跟蔡建无关的陌生人能尽早离开吗？怎么就跟聚沙助扯上关系了？
    聂美站起来问：“为什么要找聚沙助的人？不至于要众筹看病吧？蔡建有学生医保,他们家虽然不富裕，但是也不算穷困,才刚刚开始,怎么就找众筹了？”
    柠檬的那个人尴尬一笑：“生了这种病,以后看病吃药用起来很多的,先筹一点备着。”
    “我算是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三个小时以后来了。”黄莹莹摇头。
    姜逊志侧头问媳妇儿：“为什么？”
    “刚才柠檬的人和蔡建的粉丝跑掉是为什么？不就是怕到时候垫钱之后,人家不还怎么办？他们为什么要三个小时以后来？因为没有落实好费用问题,生怕到时候蔡建他们家不给钱。因为柠檬内部没有这方面的规定,互相扯皮。他们生怕自己掏钱出来,到时候追不回来。”
    三个小时够做很多事,但是在很多企业里,可能就仅仅是在扯皮。
    看到网络上涌进来留言柠檬的管理层第一时间了解事情原委。
    他们这块的主管劈头盖脸骂制作团队,为什么当场不留下，为什么不跟去医院,为什么要让黄莹莹夫妇和钟教授跟？还以后回答黄莹莹的那个工作人员,是不是猪脑子？发这种消息,不知道黄莹莹是公众人物,有号召力吗？不知道黄莹莹是上官时敏的弟媳妇吗？
    最后总结，下面这群人都是猪脑子，通通该滚蛋。
    然后，派人立马赶去医院，跟黄莹莹和钟教授接洽，做好善后工作，务必让他们满意。
    这个联络人员算是脑子活络的，问那个制作团队的人，为什么要跑？
    【兄弟，人家身边没人陪伴，要是有什么大事儿，我垫几百可以，垫几千几万进去，如果人死了，我问家属又要不到？怎么办？你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他不是工伤，他是生病，我们公司是不会垫付费用的。】
    听见这话，这个人立马去跟上司申请备用金，上司说：“我们公司没这个规定，你先处理，等回来再讨论。”
    “我手里能有多少权限？”
    “现在凌晨，老板们都休息了，等明天再问吧！你先去处理了再说啊！”
    回答这么模糊，谁敢自己冒然处理，到时候贴钱了怎么办？
    聚沙助是一个互助类平台，他想的是以蔡建现在的流量定然能够获得帮助，这样既能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又能免得自己可能贴钱，还能帮蔡建，毕竟蔡建得了这个病以后肯定会要很多钱。
    半夜找聚沙助的工作人员也很难，得亏大家都是互联网行业，联系上了，而且现在蔡建在热搜上，对方答应一起过来。
    这些事情落实下来，能在这个时候赶过来已经很紧张了，自然就来晚了。当然这一切，柠檬的上层不知道，只知道任务布置下去了。
    聂美斩钉截铁地说：“不需要，他们家并不困难，他爸爸去世前是包工头，他们家给他在江城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有90个平米，对普通人家来说这个房子不算小了，在还有房子，家庭条件也可以的情况下，我认为完全没必要去众筹，众筹的钱应该留给更有需要的人。”
    聚沙助的人说：“我们已经联系过蔡建的母亲和哥哥，他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他们确实也希望有这样的帮助。我们已经核实过了，蔡建名下没有房产，他一直在读书，确实很困难。”
    “不在他名下，但确实是他的呀！”正在说着，聂美的电话铃声响起来，她接电话，“伯母，我们不在急诊，在手术室等候区。从急诊那里在穿过……算了，我去接你们过来。”
    聂美匆匆忙忙走出去，没多久带了三个人进来，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一对中年男女，聂美在跟三人说：“你们说是不是？现在还不是进行筹款的时候，完全没必要。”
    “小美，话不能这么说，阿建得了这个病，以后真的不容易。能给他备着点，先备着点儿。”那个中年女子说。
    聂美站在那里不往前了，她好似在思索什么。
    黄莹莹听见这话，就知道聂美说不要，蔡家人完全不这么想。
    那位老太太走进来之后，径直往黄莹莹和姜逊志身前奔跑过来，过来就要拉住黄莹莹的手，黄莹莹被姜逊志一把拉了过去：“您干嘛？”
    “我想谢谢你们。”那位老太太嗫喏地说。
    “不用了！”黄莹莹说。
    聂美好像醒悟过来，她走了过来，跟那个老太太说：“伯母，我没有那么多的押金，所以钱全是姜先生垫付的，专家也是他帮忙找的，别的不说，您先把钱给姜先生夫妇。”
    聂美走过来：“姜先生，您把票据给我。”
    姜逊志把票据给聂美，聂美算了一下说：“这是刚才在区中心医院急救的钱，还有叫120和这里的押金单。一共七万三千八百七十二块。”
    那个中年男人拿出了手机，却被他身边的女人扯住：“小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是他的哥嫂，我们分家了，他妈妈就是个乡下老太太，也没积蓄，怎么来问我们要钱呢？”
    聂美看着这个女人：“你这是什么话？一个陌生人为救你弟弟垫付了这么多年，不管你们怎么分家，这个钱你们亲兄弟慢慢算，现在先给人家吧？”
    那个中年男人看着聂美说：“小美你怎么说这种话？你跟阿建在一起十几年了，你们不就是夫妻了吗？夫妻之间吵吵闹闹不是很正常？什么叫分手？哪那么容易分手？你不会是现在看阿建得了这样的病，所以要分手吧？你现在要分手，不是要了他的命？”
    “我们分手，你们是知道的。”聂美看着老太太，“你还跟我说，蔡建以后是要做大官的，算命的说我没有官太太的命，让我认命吧！这才几天，您就忘记了？”
    “你要是跟他分手了，你今天还过来干嘛？今天手术是谁签的字？”蔡建的嫂子问聂美，“你在阿建最需要你的时候，说要分手也太没良心了吧？”
    聂美气得发抖转头就走，老太太在后面叫：“小美。”
    中年女人去把老太太拉住：“算了，算了！她怕被阿建连累。”
    中年男子聚沙助的人聊了起来，说起怎么样才能筹钱更快。
    聚沙助的人说：“黄小姐愿意送蔡建过来，证明黄小姐是一个特别善良，愿意助人的人，如果黄小姐愿意为帮助蔡建尽一份力，我们在写文案的时候，能把你们二位加进去的话，可以帮助蔡建获得更多的帮助。”
    “是啊！黄小姐，姜先生，不是我们不还钱，实在是我们都是农村的，你们都知道农村是个什么情形，加上有个孩子读书读那么多年真的不容易……”蔡建的嫂子跟姜逊志和黄莹莹说，“如果能够筹到钱我们一定第一时间还钱给你们。”
    黄莹莹跟聂美聊天的时候，发现聂美是一个三观还很正的姑娘，现在看着这位嫂子，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好意思，这个忙我不愿意帮。”
    姜逊志跟钟教授说：“教授，我们走吧！让他们自己聊。”
    钟教授直摇头跟着出了等候区。
    天已经泛出鱼肚白，三个人往停车场走，黄莹莹见聂美坐在花坛边上哭，她过去递了一张纸巾。
    聂美伸手接过，擦了擦眼：“黄小姐，我们加个微信吧！这些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们的。”
    黄莹莹听见这话，倒抽一口气：“你要回到他身边？”
    “怎么可能，我再傻也不可能回去。只是你们这些钱出得太冤。没道理的呀！”
    “那你出就有道理了？加微信可以，但是钱不用你还。你住哪儿？我们带你走？”
    “不用了，我坐公交就好，挺方便的。”聂美红着眼睛，跟黄莹莹加了微信。
    姜逊志开车出医院，送了钟教授回家，两人回到大宅的时候已经早上六点半了。
    两人边吃早餐边看微博，微博上柠檬放出了他们在现场的图片，图片里他们跟蔡家三口站在一起：【辛苦钟教授和小姜小老虎夫妇，我们的人已经到现场。你们好好休息吧！】
    后面的内容则是在说蔡建如何从农村到城市，在马上要毕业的时候，居然确诊了这样可怕的病。请大家帮帮蔡建，救救这个年轻人。
    【怎么帮呢？】
    柠檬：【稍等，聚沙助的人正在审核资料，开通捐款通道后，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虽然他很讨厌，但是年纪轻轻得这种病也很作孽的。】
    【这是真正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吗？】
    【原来以为他是装的，没想到是真的绝症，心情有点复杂。】
    【柠檬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黄莹莹反复打字，反复删除，这个时候她也很为难：“如果说阻止网友捐款会显得见死不救，如果任由他们开通捐款，又觉得网友受骗上当。”
    “仔细想想怎么措辞吧！”姜逊志说，“毕竟人家在江城是有房的，在江城能有一套房，一般人家可没这个经济水平。”
    “嗯！”黄莹莹还在想怎么措辞，见微信里新加的聂美发了一条消息，“黄小姐，我认为蔡家的条件，不至于现在就捐款。尤其是这个时候，他们还在蹭你的热度，我怕您的粉丝，给他捐了之后，发现他们家的真实情况，会后悔。我发了一条微博，您转一下吗？”
    黄莹莹打开微博链接，看见里面截屏了一个聊天记录【他们家还不至于要靠众筹看病】：
    蔡建：【我爸妈供我读书，在江城给我买了房，你本科，我博士，这是有差距的。现在你爸爸居然还提出要十万彩礼？】
    聂美：【我爸说了，这个彩礼就是让他在村里能有面子，他说不会要的，而且也准备了嫁妆，我带过来肯定翻倍的。】
    蔡建：【彩礼封建陋习不应该有，这不就是卖女儿吗？你愿意成为商品吗？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如果你愿意听你爸爸的，那只能证明你的思想实在太古旧了。我们就是结婚了，以后只会越走越远。】
    聂美：【你不要让我难做，好不好？】
    蔡建：【这不是难不难做，是原则问题。】
    聂美把“江城买房”标了红。
    黄莹莹转发了微博：【捐款量力而行吧！】
    第106章
    黄莹莹发了微博,立马网友叫了起来：
    【这样的条件为什么要众筹？江城一套房子便宜点儿的五六百万，贵的上千万。怎么就要人捐助了？聚沙助是怎么选择被救助人的？】
    一位网友贴出一张图，里面一个求助者家里两套房，两辆车,居然也在聚沙助上求助。
    【看见聚沙助,我早就麻木了。以前的人生病都是卖房卖车,现在就指着别人帮吗？】
    【聚沙助,这个平台也太恶心了吧？把别人的善意当成生意了吧？】
    【真是生意,聚沙助成立三年多,现在正准备在纽交所上市吗？】
    【他们还要收取手续费,单笔两块钱。】
    这话一出来，很多人去挖掘聚沙助背后的真相,让大家开了眼界,在大家的心目中聚沙助这个平台是帮助患者能够拿到救助款而存在的,但是现在却突破了他们思维,原来这样一个他们以为是公益组织的机构,居然能够去纽交所上市,而且估值还高达一百亿美元。
    随着挖掘的深入,蔡建家的情况让人一目了然,家里是四层高的农村小洋楼,哥嫂继承了他爸的施工队,开着宝马。早早给蔡建在江城买了房,那套房还在中环内，周边房价七八万。
    这个条件还来求捐款,而且聚沙助还帮助他们捐款,背后是聚沙助是对业务员,也就是他们的志愿者是有业绩要求的,按照患者提现款的千分之五给提成。
    为了能够拿到更多的提成，这些志愿者就成天泡在医院，看见重症患者就开始让人捐款，一条龙服务写文案，或者说是编故事，所以骂聚沙助是诈捐的屡见不鲜。
    等聚沙助的高管反应过来，因为黄莹莹的号召力，他们的事已经发酵地如滚烫的开水，问下来，居然是柠檬视频的人找他们的业务员捐款。
    业务员看见能蹭热度，就想搞一把大的，这下把他们这个即将上市的平台给搭进去了。
    聚沙助立马出公告澄清表示这是下面的员工为了业绩的个人行为与平台的初衷无关。
    那个员工被推出来当替死鬼，自然是不愿意，一边揭露聚沙助确实存在为了实现业务增长，而派指标给员工，另外一方面他还说，是因为柠檬没有给员工备用金，让员工去处理这种问题，员工怕自己贴钱，才找来了他。
    这下火力又分给了柠檬，网友去骂柠檬，只管赚钱，把责任都推给别人，有事的时候全跑光了。
    柠檬的这个员工看见蔡家不肯付钱给姜逊志，刚才还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后来知道黄莹莹转发了消息引发了连锁反应才知道事情闹大了。
    他跟上面汇报：“黄莹莹为什么要转发，姜逊志给垫的钱，给找的专家，最后这家人就说一声谢谢，钱都不转给人家。蔡建这种病，要的钱不少，难道我自己拿钱垫进去？当然得想办法了！”
    此刻柠檬的高层都已经起床，看到这个情形，恨不能抽死下面的人，都是猪啊！他们那么大一个网络平台，难道就拿不出十几二十万？为了七万多的垫款，把公司顶上了风口浪尖。
    把下面的人骂得狗血淋头，这位又去骂处理的人，处理的人愤愤不平跟那个拍摄团队负责人抱怨了两句。
    这个团队负责人听见蔡家人不肯付钱给姜逊志，一下子找到了自己当时跑掉的依据：
    【我当时要是不跑，就是我垫钱进去，谁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七万多，要是人家真不肯还。公司又没有说可以拿钱垫付这块。公司不会给我报销。那我不是就贴这么多钱进去了？现在在现场的人说了，蔡建的妈说是农村妇女没钱，蔡建的哥嫂说他们已经分家了，也不会给蔡建垫钱，你们认为小姜和黄莹莹能问蔡建要到这笔钱吗？】
    姜逊志和黄莹莹的粉丝一看，原来小夫妻俩还垫钱进去。明明你们柠檬在蹭人家流量还让人又是忙前跑后，又是贴钱出力，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柠檬已经压热搜了，柠檬的创始人通过他们上面的投资公司的朋友联系到了上官时敏。
    上官时敏正在陪老公吃饭，牛耀明下午一点才回家，这台手术做了七八个小时，回来的时候都过饭点儿了，给老公热了一碗鱼丸汤，加了一把菠菜进去。
    看着他把饭菜吃完，被他拉着说：“走了，陪我上去再睡会儿。”
    两人腻腻歪歪要上楼，继续昨晚没完成的事儿，上官时敏的手机响了，昨天晚上是弟弟打老公的电话，要救人，她没法子发火，现在？
    上官时敏冷笑：“这个时候想起来我是莹莹的大姑姐了？蹭我弟媳妇热度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小两口还在休息呢！他们六点多才回来，我这个时候去叫醒他们就为了七万块钱？”
    被上官时敏挂了电话，柠檬的创始人，还想骂下面的人，都是猪脑子。黄莹莹流量再大，也是能肖想的？
    让公关部门的人再发道歉信，说会加强管理，杜绝类似事件。
    黄莹莹醒来看见的是这些消息，她不过是睡了一觉，一家公司原本可以圈钱上百亿美金的，就有可能黄了？
    晚上一家人吃晚饭，饭桌上上官时敏聊起这个事。
    上官远辰说：“一直说危机公关的重要性，可真的能放在心上的有几家？”
    黄莹莹想起书里原主妹子随口说的几句话就导致了英雅的溃败，想想英雅？可能也是危机公关没有放在心上的公司，得提醒爸爸和阿姨注意一些。
    黄莹莹夫妻不计前嫌，努力救治蔡建，被网络誉为正能量。
    而她跟蔡建PK的视频，被央媒注意到了，甚至还发表了评论文章：【回溯过去新潮澎湃，斗志昂扬迈向未来】
    文章赞扬了当代青年学习马克思主义的热情，用理论联系实际去梳理祖国的发展轨迹，用让群众喜闻乐见的方式来了解国家艰难而伟大的发展历程。
    黄莹莹在微博上写：【不要看一个人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明年加油干，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给大家拜早年！拱手。jpg】
    接下去姜逊志虽然大项目忙完了，却依然连轴转，远辰的年会他要唱歌，星驰汽车新款在年前上市，他参加了发布会主讲了智能辅助驾驶系统。
    黄莹莹要轻松很多，英雅年会她只要吃吃喝喝，年前最后一桩大事，就是黄家强和方红梅的婚礼，范围不大，只请了至亲好友。
    草坪上，乐队演演奏了悠扬的曲子。
    方红梅一个人穿着婚纱手捧鲜花走过鲜花搭就的拱门，从出生开始就对婚姻不抱有幻想的一个人，终于在这个年纪要嫁人了。
    看着边上穿着蓝色礼服对她笑得开心的继女，再正视前面那个男人，这是一条鲜花铺就的未来之路。
    黄莹莹看着方红梅走向黄家强，黄家强揭开了方红梅的头纱。老头子还在等什么？黄莹莹喊：“爸爸，亲上去啊！”
    黄家强自认为年纪大了，当众做这种，做不出来。偏偏不孝女还在起哄。
    “老黄，来一个！”老宋喊。
    老宋这么一喊，被杨淑芬扯了袖子：“老不正经。”
    黄家强看着老婆，低头轻轻地印了上去。
    下面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方红梅看向黄莹莹，转头将捧花抛给了自己的继女。
    *
    春节两家在斐济度假，这次度假上官远辰爱上了海钓，不过家里的孩子们一个个都忙。
    方红梅如今怀孕，除了日常工作，一些活动基本不再出席。
    三月初到四月初，各大品牌秋冬装集中发布的季节，黄莹莹受邀出席SNF新品发布会。
    M&D算是英雅、远辰和FD共同投资的品牌，其中的恩恩怨怨外人不知，只知道之前FD的高管进入M&D出任运营总裁。
    这个秋冬发布会，也是马可作为SNF首席设计师的道别之作。
    秀场采用SNF的经典黑红色调，在舒缓的古典音乐中，华国超模柳纱穿着用土家西兰卡普为纹样的小黑裙领衔出场。
    后续出场的服装中，让人不得不惊叹马可对民族元素惊人再造能力，苗族银饰与礼服的搭配，海水江崖纹被运用在男士的大衣上。
    往年方红梅也会出席合作商的新品发布，通常她会被安排在前排，但是比较尾端的位子。时尚圈吗？嘉宾的作为排序讲究颇多。这次黄莹莹身边是国际顶尖时尚RL杂志的主编和国际社交圈的名媛。她这算是进入一线行列了？
    马可最后带着模特们出来谢幕，收获了无数掌声，这是一个完美的谢幕。
    从这一刻起，马可真正以崭新的身份进入新的角色。
    SNF的发布会，马可谢幕，黄莹莹和马可本身又是联系在一起，她在秀场的图片被发了出去。
    很快就转载到国内网站，
    【小老虎气场强大啊！在两位女王身边，依旧气势迫人。】
    【这就叫做腹有诗书气自华，小老虎的气场真不是盖的。】
    【可以预见小老虎，以后是另外一个女魔头了。】
    夜晚，黄莹莹换了马可设计的SNF高定晚礼服，搭了姜逊志送的情人节礼物，跟马可一起出席SNF的酒会。
    酒会邀请了世界各地的SNF的客户，代言明星出席。
    很清晰的分成了两个圈子，明星们在各个带有SNF显著特征的地方摆POSE。
    富婆们则是忙于交际，黄莹莹并未把这些富婆列入她的目标客户，毕竟新创的品牌在短时间内恐怕很难和SNF这样有积累的品牌可以打擂台，更何况今天能够入围邀请的，都是SNF的真正的VIP客户，到达这个级别的基本上都是家里有矿的。
    在社交的时候，她只是在对方问及马可什么时候可以推出产品，才会回答：“我们将在五月底六月初在宁山和巴黎两地进行第一次的时装发布。”
    “到时候，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参加你们的新品发布？”这位法国女士问。
    “欢迎之至。”
    有了这位女士开了个头，另外一位富婆立马伸出橄榄枝，看起来她们对马可的认可甚至超过了对品牌的认可，这倒是出乎黄莹莹的意料。
    “我对宁山的秀非常感兴趣。那里有不同的风情。”
    “确实如此，我们这次的秀是放在宁山的土家寨子那里。”
    另外一位说：“我想去宁山看秀。”
    “您给了我一个非常棒的想法。”
    黄莹莹正在聊天中，听见马可跟人争执的声音：“我对时尚有我的理解，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设计。”
    黄莹莹侧过头看去，马可在跟一个法国男人谈话，那个男人跟他说：“Marco，你居然相信华国人说的话，他们都是骗子。他们会偷走你的创意之后，买走你的品牌，到时候你一无所有。你相信他们所谓的承诺不抄袭吗？”
    黄莹莹走过去站在马可的身边：“这位先生，请收回你的话。”
    “黄女士，你能保证你在未来不寻求控股马可的这个品牌吗？”
    合作是全球化的，品牌之间的并购从未停止，谁能说这句话，这话是将黄莹莹推入了一个陷阱，就在刚刚，马可的死忠粉们要去宁山看秀，她现在怎么说？
    “不知道您是？”
    “FD的全球运营总裁Frank。”
    “做运营的？那你为什么不问问Marco，我给了他什么样的条件，公司章程是如何约定的？AB股份架构是如何保证他在低股权的情况下，可以控制公司。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失去公司，只有一个可能，他不想经营这家公司了。或者Paul背后替他卖了这家公司。”
    黄莹莹把皮球踢给马可和保罗，继续跟这个弗兰克聊：“关于收购这块，华国公司在市场上是出名的人傻钱多的主儿，反而倒是华尔街和金丝雀码头的资本，那才叫狠辣。我们来聊聊LM的收购之路？当年承诺不出售婴儿奶粉和卫生用品产线，最后只要了一个DC把婴儿奶粉和卫生用品出售了。后来当MU遇到困境，要抵御被收购向他们求助的时候，他们履行承诺了吗？最终MU家族掌门人被踢出局。你来告诉我，哪一家华国时尚公司在国际市场上干过这么损的事儿？没有事实证明，你就可以得出结论？”
    “Ying，你太棒了！”
    马可一把抱住黄莹莹，黄莹莹被抱了个猝不及防。
    这一瞬间被人用手机拍下，转头发到了网上，又传到国内网上，于是姜逊志在起床，打开手机，就被推送了这个图片，虽然知道不可能会被绿，但是，就还是很生气……
    第107章
    黄莹莹醒来撑起靠在床头,伸手拿起床头柜的手机，打开微信，老公没有消息？不是，有消息,他怎么撤回了？
    老公到底发了什么,才撤回呢？看看时间这里半夜,家里清早。起床的时候？
    黄莹莹揉着脸,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们这个行业加班起来不要命,有时候三更半夜回来,不舍得挖醒她，大早上缠着她。
    想到这里,黄莹莹立马反应过来：【你撤回去什么了？】
    正在吃午饭的姜逊志看见这个消息,他当时看那张她被马可抱起的照片,尤其是网络上有人说的话还挺不好的。
    有人给这张图配了标题【小老虎与马可过于亲密,你怎么看？】
    下面回答一大堆：【豪门圈子我不懂,某位富豪太太不是在外养小鲜肉。】
    【胡说八道吧？就是纯粹外国人的奔放表达,朋友之间的友谊。】
    【不好意思,我欣赏不来这种友谊,太没界限感了。】
    【有了小姜这样的极品,她应该不至于红杏出墙吧？】
    他当时冲动的发了一条消息,立马撤回了,朋友之间的拥抱，真的很正常,他是一个大度的,有涵养的男人,回了一句：【没什么！】
    黄莹莹看见这三个字,略感失望：【还以为你给我发口口照片呢！】
    正在喝汤的姜逊志看见“口口”这两个不可言说的字，差点一口呛死：【怎么可能？】
    黄莹莹发了个表情：【想看，羞羞脸.jpg。】
    混蛋！脑子里就装些不正经的东西，姜逊志那点子醋意早就消散了干净，被她这么一逗，倒是想起上辈子，她莽撞闯进他的房间，被她看了去，自己窘迫了不知多久，这个小东西倒是像没事儿发生似的。
    领证之后，她时常怀念当初那惊鸿一瞥，恬不知耻地说她对自己肖想已久，想到这里，姜逊志笑看手机，发一句：【别胡思乱想，正经点儿！】
    “阿志，吃饭都不好好吃，开心得跟什么似的，干嘛呢？”黎云端了饭菜过来问他。
    姜逊志抬头，笑意还挂在脸上：“没什么。”
    低头一看，小混球发来：【原来你喜欢看我正经的样子。】
    这？姜逊志忙回：【不是。】
    发过去了，他想撤回，又没撤，坚定地让它在那里，跟了一句：【不跟你说了。黎云姐过来了，我得跟她商量预算调整的事儿。】
    黄莹莹看着前面两个字，就说吗？在媳妇儿面前还假正经做什么？给他来一个：【亲亲.JPG】
    进卫生间，黄莹莹见镜子里的自己脸上荡漾着粉色，洗漱后，下楼吃早餐。等下去马可他们的办公室。
    她跟黄家强定好了战略，高端有M&D，低端则是打造AMYA出海，所以扩大了巴黎的这个设计中心的规模。
    之前因为黄莹莹发表支持原创，怼CZ抄袭，所以吸引了很多欧洲不太出名的设计师，马可帮忙把关选了几个，这次刚好趁着机会见见面。
    黄莹莹吃着可颂喝着咖啡，盘算着等下的行程，看见微信里方红梅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莹莹，你昨天跟马可拥抱了？】
    【嗯？】
    【网上有些评论不太好。网友那么说倒是没什么，小姜是不是会多心？】
    黄莹莹打开微博看到了那张图，去头掐尾，单纯是她和马可两人抱在一起。
    这不是在西方比较随意的一个举动，就是上辈子的自己，跟相熟的朋友，也会礼节性地拥抱，马可又是个性情中人，他当时很兴奋而已。
    现在却被曲解了，甚至有人在揣测，她和姜逊志什么时候离婚。
    妈的！他们脱裤子放屁的订婚都没订呢！就赌他们离婚？气死人了！尼玛的！
    黄莹莹突然她意识到，自家男人发给她又撤回的是什么消息？
    黄莹莹发消息给姜逊志：【你不会因为我跟马可拥抱吃醋了吧？】
    姜逊志吃过饭，正在楼下园区和同事散步聊天，明明已经撤回了，为什么她还这么问？
    该怎么回答呢？他假装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黄莹莹打电话，姜逊志边走边回消息，此刻电话过来，跟同事摆摆手，到边上接电话，听黄莹莹说：“昨天是这样的……”
    黄莹莹跟老公解释昨天的情形，姜逊志听完：“外国人体味重，能不抱就别抱了。”
    说完他觉得自己还是小气了，可就是控制不住介意，话已经说出口了，反正就是说了。
    黄莹莹在电话那头笑：“知道了，只给老公抱。”
    听见这话，姜逊志心里满意，佯装淡然：“午休结束了，我要上班了。”
    “去吧！”
    黄莹莹挂断电话，给方红梅回了消息：【我刚刚告诉阿志了，您放心他不会生气的。】
    【柳纱发了一条消息爆了。】
    柳纱发消息就发消息了，关她什么事儿？这位国际T台的宠儿，气场强大的超模，黄莹莹在昨天的发布会和晚上的酒会上看见，没有人牵线搭桥也就没有机会认识。
    【她给你发声了，你快去看。】
    黄莹莹去柳纱的微博看，却见微博中最新一条消息：【当时我也想拥抱小老虎。】
    下面是跟了一个视频，那个视频看上去是偷拍的，里面的弗兰克被打码了，但是他说的话被录了下来。
    柳纱下面评论：【作为一个华国人，我当时就想拥抱小老虎。马可那样兴奋地抱起黄莹莹，难道不证明他是一个正直而可爱的人吗？】
    这条微博下面，是柳纱发的一组她拍SNF春夏装的图片，她是SNF的全球代言人。是FD旗下多个品牌T台的领衔模特。这位姐姐为她这么发声，她不怕得罪FD，损害她的商业价值吗？
    黄莹莹回复并转发了微博：【姐姐，求抱抱！】
    有柳纱的这个澄清，整个事情就明朗了，这个被打码的男人用诋毁华国公司乃至华国人的方式挑拨马可，黄莹莹怒怼了这个男人。马可兴奋地拥抱了黄莹莹。
    【我们小老虎三观真的好正啊！说出来的话铿锵有力，狠狠打脸双标狗。】
    【双标狗太双标了，小老虎说得对，抄袭厉害的不就是他们欧洲的几个牌子吗？无良收购不也是他们制定的法则吗？】
    【马可也太可爱了，立马拥抱小老虎，两人好有爱哦！】
    【谢谢纱纱姐的澄清，好爱你们哦！】
    黄莹莹吃过早餐，上了保罗的车去公司，无论是马可这里，还是隔壁英雅的设计中心，一个个都充满了斗志，相信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端。
    中午，她这个小老板请大家吃饭，下午马可带了量体师一起给黄莹莹的婚纱做First Fitting，这个算是行业术语，实际上就是首次试穿。
    婚纱已经有了轮廓，还要根据她的身材做进一步的修改，婚纱上精美的刺绣已经完成，钉珠还没做和细节还没做。
    上辈子，姜越就向往他们能像他爸爸妈妈一样，她能穿着白色的婚纱嫁给他，那时候她戳着他的脑袋，说他脑子里全是腐朽的资产阶级思想，她认为到时候两人坐在板凳上，拍一张照片就足够了。
    这次拍婚纱照，她要加一张她和姜逊志拍拍坐的照片，为自己和他上辈子未曾圆的梦给圆了。
    在马可处理细节的时候，保罗进来说：“Frank跟你们俩的言论，现在看来导致了FD在华的危机。”
    马可直起腰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柳纱发了昨晚他们在酒会上争执的视频，弗兰克被扒了出来居然是FD全球的运营总监，说这样的言论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黄莹莹拿着手机看，网上已经是铺天盖地的#FD高管不当言论#，已经激起了民众的愤慨。
    【赚着华国人的钱，骂华国人。国外奢侈品品牌的丑陋嘴脸一直隐藏在你们贡献的金钱之下。】
    【FD啊！旗下有浓颜美人SNF也有优雅贵妇BLS，还是她特有的中性风FD，为什么要侮辱客户？太让人失望了。】
    【FD为什么要作死？真的服气了！】
    【难道没有替代牌子了吗？一件衣服而已！】
    这种事情如果处理不好，FD在华国的份额就难说了。如今华国人消费能力强劲，华国是各大品牌抢夺的市场。
    弗兰克的话在网上掀起了抵制FD的风潮，甚至已经有人提及FD四月份在国内有的大师秀。
    网上都是呼吁抵制FD的言论。
    几个人正在聊着这件事，保罗的电话铃声响起，他接电话：“您让我给建议？首先，您得确认华国市场的重要性？这里所指的华国市场，是除了华国本土的销售之外，其他地区因华国游客而带动的消费，按照我的测算欧洲占30%左右的销售额来自华国客户，而日本市场将近40%的销售额华国客户贡献的，所以华国客户占比我们整体销售额大约在48%左右。这个市场受到沉重打击，您是否能承受？”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保罗说：“你也要注意，欧美的客户反感你讨好华国客户，而华国客户不会喜欢你在犯错之后的刻意讨好。我建议您从文化角度说，FD是一家充满包容，欣赏世界每个角落美好文化的公司，昨天才发布秋冬产品，就是华国的少数民族元素。我们从文化的角度说事。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您要把Frank开除了，说明他的言论和FD的价值观相悖。”
    FD的董事会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打电话给保罗，保罗给了策略，他挂断电话说：“我能给他们出的主意已经出了，看董事会的选择吧！不过Frank执掌运营这几年FD的整个销售情况并不好。通过裁掉Frank，挽回数十亿欧的销售额，还是个划算的选择。”
    保罗的能力就在这里，不得罪任何一方，却又能让华国客户满意。
    一个多小时后，法国三点半，国内夜晚十点半，FD发了声明，表示反对弗兰克的言论。
    声明指出，FD自始至终热爱着世界上每一种优秀的文化，并且以传播这些文化为荣。并且乐意做舞台培养年轻的设计师，M&D是英雅和FD还有远辰集团共同托举的时尚婴儿，FD期待M&D的成长。
    并且声明弗兰克不再担任FD全球运营总监之职。而且这个声明是内网和外网同时发布。
    【还好，还好！FD处理了那个Frank。】
    FD的微博发了一张照片，是37年华国富商的女儿，江城名媛胡蕴童的婚纱照，那件婚纱就是出自FD之手，婚纱经过改良用了盘扣元素。
    配上文字，【百年用心诠释华国女士的优雅】
    一下子舆论转向，算是在国内狠狠地刷了一把好感。
    这个危机公关可谓满分，黄莹莹不得不佩服，保罗绝对是高人。
    黄莹莹从公司回到酒店，刚刚进入大堂，见到一个高挑且气场强大的身影，国际超模柳纱，她张开双臂：“小老虎，我们抱抱！”
    黄莹莹飞奔过去跟柳纱拥抱，黄莹莹是一米七零的个头，女生里算高挑的，但是柳纱一米八零，还是有身高差，她抱着黄莹莹转圈圈。
    送黄莹莹回来的马可拍了照片，发在他的INS上，姜逊志发现昨天媳妇儿被人抱了，今天变本加厉还被人抱了举高高，转圈圈了！
    第108章
    黄莹莹被柳纱给抱着转圈圈,从陌生人到知己，只需要这么一个抱抱。
    “我上楼去换衣服，等下我们三个一起吃晚饭？”柳纱邀请黄莹莹。
    “好的！”
    黄莹莹也上楼换衣服，下楼来见柳纱穿了深灰色中性裤装,姐姐真的什么风格都能驾驭,这么穿显得酷且飒,连马可都惊叹SaSa的气场。
    三个人一起去河畔的露天餐厅吃饭,马可跟柳纱合作多次,他之前是想请柳纱做代言,但是柳纱非常挑,她基本上都接国际大牌，他们这个牌子要请到柳纱这种咖位,出钱多,人家也未必肯接。
    现在提起,柳纱笑：“可以啊！我给我经纪人发个消息,你们派人去接洽就好。”
    自己创建新牌子,内心还是有些战战兢兢的马可听见柳纱一口答应,兴奋地不行。
    “纱纱姐,你在网上把视频发出去风险太大了。搞不好,会丢代言。”黄莹莹双手撑这河边的栏杆,看着河对岸璀璨的灯火说。
    柳纱侧头看着她,笑意淡淡：“其实我不仅仅是给你澄清,更多的是我实在无法忍受弗兰克这样一个对华国有偏见的人，还在靠华国的业绩混吃骗喝。他的话触怒了我,如果我是触怒了FD的高层,那么代表FD的高层跟弗兰克是一样的想法,我丢掉代言其实并不可惜。”
    马可用他的照相机拍下了两人交谈的瞬间,柳纱是中性打扮，黄莹莹穿的是米色的长袖连衣裙，脖子里带着一串澳白珍珠项链，很难得全然温婉的造型。
    吃过晚饭，马可送了两人回酒店，他导出夜晚拍的照片，将这一张进行修图之后，放到了INS上。
    黄莹莹看见这张图，简直太喜欢了，直接拿来转发在自己的微博：【和姐姐一起吃晚餐，开心！】
    【小老虎，被女神举高高转圈圈是不是很幸福啊？】
    【啊啊啊！看见这张图，我居然想嗑女神和小老虎了。女神好帅，小老虎难得女人味儿这么浓。】
    【真的，真的！女神的中性风，好有BF的味道。】
    黄莹莹洗了澡出来看见这么多回复：【集美，你们都不睡觉吗？现在国内是凌晨吧？】
    不睡觉的还有姜逊志，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项目压力太大，还是其他原因，其中一个原因是临睡前，看见媳妇儿被超模柳纱给举高高转圈圈了。
    现在见媳妇儿有空了，忙着发图片，也不给他发消息，还穿得这么女人味儿跟人出去吃晚饭。那群网友两个女孩子之间的友谊，他们都嗑CP，是不是闲着没事儿做？
    黄莹莹不知道老公失眠了，她在第二天心满意足地登上飞机回国，想起马上就能抱着老公睡觉，心里别提多开心。
    上次过来的时候，他们刚刚在一起，还没那个概念，这次她买了两件睡衣，回去穿给他看，看他还正经得起来？
    黄莹莹嘴角带笑看着舷窗外的月亮，一下子归心似箭。
    “小黄总，床已经铺好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在空姐的提醒下，黄莹莹回过神：“好的，谢谢！”
    进入后舱的房间，关上门，躺在床上想要睡觉。想太多不该想的就睡不着了。
    想要看看跟老公的聊天记录，发现微信里侯导发了条消息过来，《通往山外的路》的第二季开播了。
    已经有了第一个剪辑版本，黄莹莹打开了链接。
    因为上一季的火爆，还爆出了黄莹莹和姜逊志这对，算得上顶流了，所以这一季吸引了好几位重量级的人物，有当红影星和他被称为天籁之音的歌手女友，有从体育转向娱乐圈的游泳冠军和他的太太，还有影后和她的总裁老公。
    最后是吴旖旎和杨淑芬这对婆媳，这两人在成双成对的男女之间就显得格格不入。
    怎么就来了一对婆媳呢？
    节目组问：“我们是扶贫为目的的节目，怎么就不能是婆媳呢？”
    吴旖旎在普通人眼里，算漂亮，但是在娱乐圈影后面前就算了，杨淑芬就是江城路上最多见的阿姨，再说了婆媳，有什么看点？所以一开始，大家认为两人是来凑数的。
    直到到达目的地，陕北黄土地上的窑洞门口。
    杨淑芬打开其中一个行李箱，大半箱的奶糖巧克力等零食，分给节目组的成员，从嘉宾到工作人员看着手里的通常摆在超市里散装称重区域的糖果，有些懵逼。
    而网友之前在预告片里知道了两人是小鹿呦呦的老板娘和少奶奶：
    【小鹿呦呦要倒闭了吗？一上节目就发自家产品。】
    【有点口德，小鹿呦呦奶糖我还是会去买，奶香味足，味道真的很好呢！】
    【现在谁还吃奶糖啊？这种东西也就吃个情怀。】
    【老板娘很敬业啊！逮住机会就给自家产品做广告。】
    刚好屏幕角落上小鹿呦呦的商标跳了出来。
    【那也难怪了，人家来拍节目是节目组给钱了，她们婆媳是金主。】
    【不过商业广告做得这么明显，不怕把上一季积累下来的好口碑给毁了。小老虎可是一心放在帮宁山拉资源上。】
    【是啊！这样功利，来做什么扶贫节目？】
    杨淑芬把奶糖塞给儿媳妇，指着边上来看热闹的两个村里的孩子说：“旖旎，愣着干嘛？给孩子们分糖啊！”
    吴旖旎一下子不知所措，跟婆婆说了多少遍了，推销不要太着急，她婆婆简直就是猴急，她拉着杨淑芬：“妈，这样不太好，我们是来帮助参与扶贫的。”
    “我们是来做客的呀！来做客么总要带点礼物的，对不啦？这个跟扶贫有什么冲突。”杨淑芬自有她的道理。
    她张开袋子到来看热闹的孩子面前：“乖乖，吃糖了啊！”
    小朋友伸手进袋子拿了几颗，杨淑芬还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脑袋，看见一个小姑娘：“妹妹也要吃的。”
    镜头对准吴旖旎：
    【哈哈哈，小鹿呦呦的大少奶奶那个表情太有趣了，看上去像是要挖个地洞钻下去吧？】
    【老板娘这么尬地宣传自家的糖，让大少奶奶很无语吧？】
    杨淑芬发了糖，站了起来，导演还没发布任务，刚才来拿糖的小家伙带了一队小朋友过来，看着杨淑芬。
    杨淑芬乐呵呵地去拿了袋子，给每个孩子手里放了糖，孩子们一个个剥开糖纸吃糖，杨淑芬开心的笑：“你们成天说什么小鹿呦呦已经没有市场了，你看看小朋友们吃得多开心？”
    弹幕上：【哈哈哈，被实力打脸了吧？不是成年人的情怀，就是单纯孩子喜欢。】
    【老板娘说，你们没找准市场定位，不懂下沉，还说奶糖过时了。】
    【小朋友吃得好开心，我也想吃了呢！要不要去买点儿尝尝？】
    杨淑芬看见一个孩子要吃第二颗，蹲下去跟孩子说：“乖乖，奶糖不能多吃，多吃会烂牙齿。我们明天再吃，好不好？”
    害羞的小男孩点了点头。
    节目组说今天没有任务，嘉宾们先打扫窑洞，铺床叠被，做落脚准备。
    几位嘉宾拿起节目组准备的清洁工具，吴旖旎刚刚拿了扫把要去扫地，想要叫婆婆去擦窗户，发现她不见了。
    婆婆要是走丢了，可就麻烦了。吴旖旎放下扫把出去找，却见婆婆正在边上一家家里，站在灶台前手里抱着一个女娃娃，看一个五十来岁的婶子烧饭。
    “你说是不是？我要是有你的福气，有孙子孙女，我还出来做什么？天天在家待孩子就好了。不就是家里冷清吗？被孩子给拉出来，说让我散散心。”杨淑芬跟正在烧饭的婶子说。
    “你烦什么？我才叫烦，要不是你今天来帮我看孩子，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烧饭，死老头子还不回来。”
    吴旖旎听见婆婆又在提孩子的事，她没有说话，她婆婆对孩子是执念。吴旖旎不去叫杨淑芬了，退了回来，卷起袖子干活。
    【少奶奶刚才是去找她婆婆了吧？婆婆在跟人家说孩子的事，我看少奶奶就退了出来。是被婆婆催生了吧？】
    【这位大少奶奶平时在家没被这个婆婆少欺负吧？你看看她干活那个麻利劲儿。】
    【她那个婆婆去哪儿了？】
    【哪儿去了？去隔壁窜门看人家做饭呢！】
    剪辑到这里结束，网友脑补杨淑芬搞不清楚，吴旖旎受气。气氛拉满！
    侯导真是个能来事儿的导演。
    看了会儿视频，黄莹莹终于有了睡意，一觉睡过去，直到空姐敲门叫她起床，帮她准备报关清单。
    起来吃了点儿东西，黄莹莹坐在位子上看着窗外，江城通明的灯火。
    飞机落地，缓缓滑行到停机位，舱门打开，黄莹莹下飞机，去海关进行报关，她购买了不少东西，需要进行申报。
    等申报完成，走出来看见姜逊志站在那里，她快步走过去，姜逊志伸手，黄莹莹把手里的包给他：“给我拿着。”
    姜逊志看着手里的包，这一步是不是可以等一下？
    工作人员跟在后面，姜逊志只能帮她提着包一起去车库，把行李搬上车子，发现老婆已经做在了副驾驶上，他上车听黄莹莹说：“快点儿，回家了。”
    姜逊志看了她一眼，这么着急催着回家，大概是累了吧？
    行吧！先回家再说。
    此刻已经是深夜，路上几乎没有车，姜逊志车子开得又稳又快，黄莹莹侧着脸看他：“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姜逊志有些闷闷地说。
    “你不开心，是不是公司里的项目不太顺利？”
    “没有。挺好的。”
    “那怎么不开心？别说没有？上辈子，我就能看出来你不高兴。你还记得，你每次收到信，担忧你爸妈，就这样强颜欢笑。”黄莹莹心里一个咯噔，“不会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你没告诉我？出什么事儿了？”
    “没有，什么事儿都没有。”
    “那你不高兴点什么？”黄莹莹伸手捏他的脸。
    姜逊志看了她一眼：“你自己答应的话，还记得吗？”
    从机场到上官家的大宅路程不长，很快就进了院子。
    姜逊志停下车，拿了行李出来，两人一起穿过池塘往里走，黄莹莹看着走得一本正经地姜逊志，猜不出来自己答应了什么。
    “我答应什么了？”
    姜逊志推开门，说：“你答应只给我抱的，你给柳纱抱是怎么回事？”
    啊这？老公居然吃女孩子的醋？
    第109章
    额？她是答应过只给他抱了！而且没说是男还是女？所以确实是她食言了。
    她尝试解释：“柳纱是女的,是妹子。要是换成以前，我们可以结伴去澡堂子的那种。”
    想想以前江城的公共浴室，一群女人边搓澡，还高声闲聊,抱抱真的没什么！
    “你还想跟她一起去澡堂子？”姜逊志更是被戳了肺管子,气得脸都红了。
    “你怎么能不讲理？”黄莹莹认识他两辈子了,一直以来这就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听听这话,不是混淆概念,不是蛮不讲理吗？
    “到底是谁的问题,你在外给人抱了，回来把包往我手里一扔,直接上车要快点儿回家。什么表示都没有？倒是成了我的问题了？”姜逊志没睡好一肚子牢骚。
    黄莹莹这才恍然他不高兴的原因,刚才他伸手不是要让她提包？是要抱她？
    黄莹莹笑出声：“这时候倒是叭叭叭了,刚才怎么不说？”
    幼稚就幼稚了,反正已经说了,那就一次说个够,姜逊志把心里话一股脑儿说出来,“你自己意识不到吗？跟我在一起,从来没穿那么女人味儿。”
    听着他的指责,黄莹莹发现这人还来劲儿了？
    一声“咳嗽”,把正在酝酿怎么跟姜逊志吵架的黄莹莹给吓了一跳。
    牛耀明穿着睡衣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姐夫,你怎么在这儿？”姜逊志叫起来。
    还没等牛耀明回答，上官时敏开了楼上的灯,走下来：“你厉害了？都跑楼下了？你怎么不去门外啊？”
    牛耀明站起来看着老婆：“我要是去了门外,你找不到,怎么办？”
    “你想让我能找到,为什么不呆在书房？跑楼下来？”上官时敏气冲冲地下来质问牛耀明。
    两人吵架了？
    牛耀明坐在沙发上：“不给你增加难度，你知道自己有多无理取闹吗？”
    上官时敏委屈：“我怎么就无理取闹了？明明是在散步的时候，你一个劲儿地往前走，不等我！”
    黄莹莹听到这种小学生吵架的理由，这是她的大佬大姑姐？
    “我不是告诉你，我在想实验数据的问题吗？”
    “你陪我散步都不专心，我还比不上你的病人，你对女病人都柔声细语的，人家给你打电话，你又温柔又有耐心。”
    “女病人你也认识，刘阿姨啊！还是你资助人家这么多年的呢？现在复发了……”
    “我是在说刘阿姨的事儿吗？我是在说你态度问题。”
    牛耀明笑着看了一眼姜逊志，伸手过去一把抱起上官时敏。
    上官时敏猝不及防被男人公主抱：“哎哎哎，你干什么，我还在生气。”
    牛耀明笑着抱老婆上楼：“想要我抱你就直说，跟我发什么脾气？”
    “放我下来，在阿志莹莹面前多难看？”
    “我在做示范。谁叫你弟弟跟你一样别扭。”
    黄莹莹一下子领会了姐夫的深意，人家就是求抱抱，自己还真跟他讲理，虽然姐夫示范得很好，但她和姜逊志的个体差异放在这里，她力气哪儿有这么大，抱老公上楼，操作起来难度太大了。
    “笨啊！让阿志抱你上楼。”楼上上官时敏的声音传来。
    对哦！黄莹莹眉开眼笑，往姜逊志身上蹿跳，像树袋熊一样抱住了他。
    “下去，我还没生气完呢！”
    黄莹莹在他耳边：“你想看我穿得女人味儿？那我等下就穿给你看呀！不过我这次买了两件睡衣，你懂的那种？我刚才着急上火回来，不是不想跟你说话，是想快点儿穿给你看。既然你想看我穿淑女的，那还是满足你的愿望。谁我叫我老公这么正经呢？”
    听见这话，姜逊志的耳朵尖尖都红透了，手托住了她，抱着她上楼。
    姜逊志进房门放下黄莹莹，黄莹莹打开衣柜，拿出一条水蓝色的连衣裙：“穿这条？”
    姜逊志红着脸：“你不是说新买了吗？”
    “还是想看那个啊？”黄莹莹笑，“在楼下的红色行李箱里，你去拿行李箱，我先洗澡。”
    姜逊志发现自己被她骗得说出了心里的想法：“混球。”
    黄莹莹嘿嘿一笑，进了卫生间。
    姜逊志下楼去，提起小混蛋的两个行李箱从电梯上楼，进了房间，打开红色行李箱，问：“在哪儿？”
    “我的内衣包里。”黄莹莹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
    姜逊志拉开老婆的内衣包，翻找了一下，看见两件……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正直的，一颗红星的媳妇儿，居然能接受资本主义这么腐化的东西？果然人是会变的，小东西变坏了。
    “给我放卫生间。”
    姜逊志两件挑了一下，这件应该更好看，把衣服给她放卫生间，他拉了门出来。
    黄莹莹从淋浴房出来，看见这件睡衣，看看还不是挑了布料最少的？
    她穿上，在镜子里照，满意自己的身材，前凸后翘，腰细腿长，就是这么出去，是不是有点儿不好？她拉开移门伸出一条白皙的手臂：“把睡袍给我。”
    “不是说给我看吗？就这么出来不行吗？”
    黄莹莹找了个极端正当的理由：“我头发还是湿的，得吹头发，你还得洗澡。”
    姜逊志拿了睡袍给她，黄莹莹从浴室里出来，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里面若隐若现。
    她走到姜逊志身前，拉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随便抱抱了。”
    手在哪儿？姜逊志理智还在：“什么叫不随便抱？”
    “我妹妹，你闺女你儿子，我不能抱？什么脑子？”黄莹莹白了他一眼，“洗澡去。”
    老婆买了这种衣服穿给他看，姜逊志这两天的酸味儿早就去了，背过身嘴角翘起，进了浴室洗澡，走出门来，老婆坐在床上，拉开了睡袍，他走过去，黄莹莹勾住他，贴上了他的唇，上辈子那么多的长夜都捱过去了，现在几天没有在一起就想得慌……
    黄莹莹把自己埋在枕头里，此刻身上已经穿上了中规中矩的两件套睡衣。
    明明自己一路回来把原主妹子看的那些片段都好好地熟悉了一遍，想着要让他被美色所迷之后，争取主动权。
    “把脑袋侧过来，这样睡觉你不闷？”姜逊志不知道她跟鸵鸟似的把头埋进枕头里是做什么？把她捞了过来，搂在身边。
    想着已经被扔进垃圾桶里的睡衣，黄莹莹心痛：“两千多一件，早知道你这样喜欢扯，我桃趣上99块三件包邮算了。我明明已经放进购物车里了。”
    “那不行，你得128买，有购物金还有满减还有礼券。现在买不划算。”
    黄莹莹：？？？他怎么这么丧心病狂。
    老婆出去一个礼拜，姜逊志也没睡踏实，搂着媳妇，睡得那个舒坦。
    迷迷糊糊姜逊志的电话铃声响了，黄莹莹听见他跟电话那头说马上去公司。
    她的脸上落下了一个吻：“你再睡会儿。”，黄莹莹继续裹在被子里继续睡觉，直到睡了个饱。
    醒来打开窗帘，站在窗外看去，外头正下着雨，家里的池塘边，一棵西府海棠开得正旺，满树浅粉的花朵，被雨打落的花瓣飘落在水面。
    穿着雨衣的上官远辰提着水桶进来，把钓到的小鱼，倒入池塘。
    上官远辰仰头见黄莹莹站在窗前，跟她招手。
    黄莹莹下楼，上官远辰走进来，脱掉了身上的雨衣：“看看我钓到了什么？”
    他把桶递给黄莹莹，黄莹莹看桶里：“好大一个甲鱼。”
    “这个甲鱼中午吃，你喜欢清蒸还是红烧？”
    “红烧，我要吃裙边。”
    黄莹莹进餐厅吃早饭，上官远辰把甲鱼交给厨房的保姆，保姆们看着甲鱼为难，上官远辰问：“耀明今天没去医院吧？”
    他们家的老保姆红姨说：“阿敏和耀明都没下来了。”
    “那就等耀明起来再杀。”上官远辰走到餐厅，“吃好了，过来喝茶。”
    黄莹莹把一个虾饺，两个小笼扫进了嘴里，走出去到水榭那里，上官远辰把热水浇在茶宠上，烫了茶具，给黄莹莹和自己倒了茶。
    黄莹莹坐下喝一口茶，看着池塘另一端，一只夜鹭走在池塘边的石头上，盯着池塘里的鱼。
    鸟儿瞅准时机，飞过去叼起一条锦鲤，两三口就吃了下去。
    “这鸟就是不长眼色，我都给它养了那么多小鲫鱼，为什么不吃鲫鱼，偏偏吃锦鲤？”
    “哈哈，老上官总，您这个要求也太高了吧？鸟儿只认识颜色，怎么可能长眼色？”张旭从客厅穿过来，“等您这一塘锦鲤给它吃完了，它就吃鲫鱼了。”
    听见锦鲤全吃完，上官远辰瞪了一眼张旭：“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来做什么？”
    “来找小上官总商量商量，到底要不要百惠。”张旭笑着说，“这两天，百惠几乎全都停业了，有人找到了我，问我有没有兴趣收购百惠，价格倒是很便宜。听说许子舟都躲着不敢出来了。”
    “躲起来了？”
    “他卖掉了名下所有的房产都没办法填坑，现在还有那么多的债务，能不躲吗？”
    黄莹莹是听黄家强说过，许子舟在春节过后就低价处理了他那套别墅，那点钱填进百惠的坑里，够个什么？
    哪怕关停了半数以上的店，也不过勉强维持没多久，这下居然是跑了？
    上官时敏穿了一件米色的开衫，脖子里是一块碎花的丝巾，看上去优雅大方又不失灵动，这块丝巾是点睛之笔。姜逊志说他姐有几百条丝巾。
    然而现在黄莹莹没法子确认，上官时敏是真的因为好看而搭配丝巾的呢？还是跟自己穿高龄针织衫有异曲同工之妙？
    上官时敏喝着茶：“再便宜也不能要了！我仔细看过了，这个许子舟也是人才，这才接手了多久，他就能把百惠内部原来好端端的架构搞得乱七八糟，加上原本的那些自有房产已经变卖，因为运维成本，黄金地段的店反而最先出售，剩下的这些，已经没有多少价值了。”
    “行，我回绝掉。”
    张旭打电话给中间人，告诉他绿茵的决定。这对于原本还巴望能最后保存一点点资产的许子舟来说，希望破灭了。
    第110章
    黄莹莹很快知道了许子舟的近况。
    老宋来家里作客,闲聊之间唏嘘不已，老许挂在了墙上恐怕也无法瞑目了。
    这几年和之前不同，之前几年要是业绩亏损，只要保住上市公司的壳子,到时候买给需要借壳上市的公司,还能捞一笔退出,现在上市变得简单,用重金买壳的兴趣不大了。破产已经成了唯一的途径。
    七七八八算下来,许子舟要背四亿多的债务。
    “老许死的时候就无法瞑目,大约也是料到这个结局了吧？不过四个亿也不算多,从头再来也未必不行。”
    老宋拍黄家强的肩：“四个亿还不算多？老兄，我一年才挣三瓜两枣,一个不当心就亏损了。
    这倒也是,自己是前几年房地产风口踏准了,从九十年代末吃了二十年房地产的红利,服装这块一直代工为主,也是赚的辛苦钱,这种难处黄家强也知道。
    黄家强看着里面正在跟方红梅一起看综艺的黄莹莹,要不是女儿,这个时候破产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老宋叹了口气：“我把老房子清空了,接了他们母子过去。让他们有个落脚的地方。百惠欠我的八百多万货款,真的打水漂了。”
    “你老兄真的是厚道。”若是轮换过来,老许就是那八百多万的货款都未必能放下，怎么可能再伸手拉一把？
    “我也就做到这样了。”
    两人走进去,方红梅和黄莹莹坐在沙发上看投放到电视上的综艺剪辑。
    老宋见老伴儿在综艺里的表现,他是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哭。
    今天的任务是老婆和儿媳推了一车子昨晚上做的黄馍馍去城里摆摊,杨淑芬踩着三轮车,儿媳妇骑着自行车在晨光下离开窑洞去城里。
    三组人马，要比较谁卖得快？
    其他几组那都是有身份的，刚开始都端着。杨淑芬按照道理那也算是豪门太太了，她跟来来往往的男女老少介绍起自家的黄馍馍来，那是一点点架子都没有。
    “大哥，您试试这个馍馍又香又软又甜。”
    被她推销了总有人愿意买，加上大家看见摄像机跟拍，都在这里凑热闹，围了一堆人。
    那位大爷说拿四个，杨淑芬说：“大哥咱拿五个成不？我送你一袋小鹿呦呦的奶糖，咱这个奶糖在超市里怎么也要五块钱吧？您等于五块钱买了十块钱的东西。”
    看见杨淑芬拿出奶糖来，吴旖旎皱眉：“妈，您这个是违规的。”
    “怎么违规了？我没让所有人来搞广告，我只是自己做广告，上一季里我看过了，那个洗衣液可是一直出现的。”杨淑芬振振有词。
    这位大爷看着这一小袋糖，想了想：“成，给我多加一个。”
    “不是啊！妈，我们讲道理成不？咱们真不能这样。”
    吴旖旎劝阻杨淑芬，奈何街上看见还有这么划算的事儿，一个个都过来买黄馍馍，婆媳俩这边围了很多人。而其他两组，还没开张。
    这倒是让老宋看到了年轻时候，脸皮贼厚地推销自家糖果的杨淑芬。不过现在这个年代，还这么简单粗暴，实在有些丢人，得亏儿媳妇沉稳时时刻刻给她补救，不过这么一来，网友都认为老妻是个欺负儿媳妇的恶婆婆。
    屏幕上弹幕：
    【婆婆作弊啊！少奶奶真的很无奈啊！】
    【我认为婆婆说得很对，人家本来就是这个节目的赞助商，拿钱出来拍摄，给打广告是常规操作。人家又没让其他人打广告，自己打一下广告，怎么就不行了？少奶奶太较真了。】
    【问题是这个真有效，她们应该很快会卖完吧？】
    【有这么个婆婆，心疼大少奶奶五秒。】
    吴旖旎没办法只能跟着婆婆卖，给婆婆搭把手，卖完黄馍馍，杨淑芬袋子里还有几袋子糖，她索性拆开，捧在手里：“大家过来拿，甜甜嘴。”
    有人拿两颗，有人拿三四颗，一下子也拿完了。
    杨淑芬看了看手表：“你看看，九点半都不到。都卖完了。咱俩逛逛菜市场？”
    吴旖旎能怎么办？卖也卖了，糖都给完了。只能跟着婆婆一起逛市场，杨淑芬看见有卖猪肉的：“难得可以看见肥膘这么厚的肉了，肯定香。小伙子，给我来前腿肉两斤，还有这个大排从这儿到这儿，对！”
    杨淑芬买了肉，看见还有卖活鸡的摊子：“小伙子，要这只多少钱一斤？”
    “十三块。”
    杨淑芬让小伙子称了，趁着杀鸡的功夫儿，她又买了洋芋擦擦，坐在路边的摊子上，问：“旖旎，咱们吃碗羊肉面回去？”
    吴旖旎看着农贸市场的环境有些犹豫，杨淑芬已经要了一碗羊杂面，吴旖旎生怕被屏幕前的观众说矫情，也坐下要了一碗羊肉面。
    杨淑芬的一碗羊杂面，羊杂汤浓稠，香味儿都快溢出屏幕了，她一口吃下去：“又香又鲜，还没膻味儿，真的好吃。”
    吴旖旎刚才还有些嫌弃菜场的环境，吃了面条发现还真的不错：“嗯，味道很好呢！”
    【虽然……但是……婆婆貌似很接地气呢？】
    【是啊！看她吃面条，感觉像是在吃播。西北的羊肉面真的好吃吗？】
    【好吃到没朋友。】
    【说她对少奶奶不好的，说实话，可能两代人的认知不同吧？】
    屏幕前的老宋看着老婆：“出去的时候，跟她说了，好好跟旖旎一起拍，你看看她？老脾气又犯了，幸亏旖旎脾气好，不介意。”
    黄莹莹笑：“没事，这样才有看点吗？”
    屏幕里，婆媳俩吃好了面，拿了已经杀好的鸡，又逛了一圈市场，买了些蔬菜，婆媳俩原路返回。
    她们俩算是走了捷径，回来得很早，杨淑芬拿了围裙，把鸡放在锅里煮上，再去剁肉。
    后面都是其他两组卖馍馍的内容，大家不想看，方红梅拉到后面，那是吃晚饭了。
    屏幕里，杨淑芬端了菜出来。醉鸡和狮子头都放在了吴旖旎的前面。
    大家一起坐下吃饭，这两道具有江城口味的菜颇受好评。
    吴旖旎有了这两道菜，不知不觉中添了半碗饭，看见儿媳妇吃得多了，杨淑芬翘起嘴角。
    【婆婆其实很疼儿媳吧？这两道菜她是做给儿媳妇吃的呀！】
    【真的那种豪门，豪门婆婆哪儿会亲自动手，还知道儿媳妇喜欢吃什么菜？】
    【感觉有点不一样呢！好像杨阿姨其实就猴急了一点儿，但是想想人家出钱赞助，实在没什么呢！】
    【为什么我开始喜欢这个猴急的杨阿姨了，感觉她很真实呢！】
    老宋看见这一段，脸上露出微笑：“淑芬就是唠叨，她呢！做菜，儿子第一，儿媳妇第二，他们俩喜欢吃的，全部放在放他们身前，我么！有什么吃什么！”
    “呵！你还想被重视？我们家我也是最后，要是养了狗，可能狗都在我前面了，吃饭了。”
    两个无奈的老男人，坐在一起喝了两杯。
    *
    宁山工厂已经开始施工，设备也已经订了下去，AMYA单独列了出来，给了黄莹莹。
    方红梅的肚子已经四个半月，必须为她接下去生孩子休产假做准备，黄莹莹就成了暂代的人选。
    而宁山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事，马可创建新的品牌之后的首次发布会，在宁山和巴黎联合举行。
    这场发布会，被很多人期待。
    当然这次首秀，也被国内外同行盯着，尤其黄莹莹还得罪了CZ，引发了设计师联名抵制CZ事件。
    宁山这里的秀场以宽阔的河流，土家族的吊脚楼，和连片灼灼盛开的桃花作为背景，极具民族风情。
    而巴黎这里的秀场则是选择了一个中世纪的古堡，这个城堡堪称是文艺复兴时期的经典，里面的雕塑，花园设计，都代表了文艺复兴时期的璀璨文化。
    宁山在室外，选择了晚上，巴黎则是白天。
    灯影之下，柳纱缓缓从里走出，其实很多人都在猜测，这一次的设计基本就是SNF的延伸，估计还是让大家认为是马可把SNF带了出来，买这个牌子，就是买SNF的设计。
    柳纱的出现，打破了传闻，SNF秋冬是少数民族风情元素，今天也有华国传统元素，不过是融合了汉服，戏曲的壮美之色，如同将青山绿水绘制在了长裙之上。
    与此同时，巴黎的T台上，柳纱也以同样的步伐走出，一时间有人搞不懂了：
    【卧槽，看不懂了，不是说两边同时进行直播吗？为什么柳纱会出现在宁山的T台上，又出现在了法国的T台上？】
    【难道一个是录像？】
    【不是吧？搞了半天，你们给我们看视频？】
    【解释来了，是远辰加入，提供的高科技支持。】
    这次采取的是虚拟成像技术，将真人和投影交错展现，达到柳纱在宁山走秀，巴黎秀场同时展示的效果。
    官微发出了一个猜一猜：“M&D全球形象大使柳纱本人在哪里走秀？”
    设置了两个选项【巴黎】和【宁山】
    猜对的人可以获得价值200欧的M&D的真丝拉绒围巾一条。
    终究是以实力展示，这不是SNF的延伸，而是马可一个新的开始，不仅是古典与现代，传统与时尚的结合，还有着让人惊叹的科技感。
    【太牛逼了，说实话不注意我真的分辨不出哪个是真人，哪个是影像？】
    【我在现场都很难辨认出来呢！】
    【柳纱穿的这条裙子太美了。这是千里江山的灵感吗？】
    【这明明是宁山画卷而已。】
    网络上到处都是这场秀的截图，山村与都会，总说东西方审美是有差异的，但是在这一场秀中，审美一致了……
    第111章
    网友们太坏了,拿了英雅以前的发布会跟这场发布会对比。
    这场发布会有多震撼，就显得英雅其他品牌的发布会有多么没有创意（土）。
    服装事业部开月度会议，先来的各位品牌总监互相打趣，网管连接了几个基地的工厂总经理。
    “我特么被嘲得最厉害,说我应该面壁思过了。马可那里营销预算给了多少？再说了咱们小黄总时时刻刻都在给他宣传。搞得他好像才是英雅的亲儿子,我们倒像是捡来的。实际上我们才是英雅亲生的。”一个品牌总监说。
    常城工厂的金总笑：“你这个就搞错了,现在的品牌全部是老黄总和方总的亲儿子亲闺女,但是马可那个品牌实际上是小黄总的亲儿子。”
    “瞎七搭八,明明是小黄总来不及一个个帮忙。你们就这么编排她？”菲迅的张总走进来拍了拍HUG夏总的肩膀。
    “我没说什么,是他们几个在说。”HUG的夏总仰头,“老张，我们现在就靠你扳回一城了,我们的发布会都开掉了,就你的还没开。你的代言人红到发紫,你那个发布会,到时候肯定又是被说成是巅峰之作。”
    张总拿出手机：“还巅峰呢？要是张莉比赛成绩好,那就是巅峰,要是不行,那就是脸着地,死扑街！”
    现在菲迅有了两位法国设计师加入,虽然两位设计师会有独立的设计师品牌,不过也归在菲迅旗下,而且菲迅的设计团队在得到他们的指点之后，设计上也上了一个台阶。
    好不容易产品好了,营销这块？怎么说呢？现在有个不确定性的问题,他们一签就是五年的品牌代言人张莉,这两天上了热搜。
    今年的世界房车锦标赛即将开始,因为张莉被黄莹莹带红，又拍了菲迅和星驰的广告，天天在媒体上播放，有了这个热度，原本只是车迷关注，现在网友都关注了。
    网友兴奋啊！姜逊志也要出战呢！黄莹莹只能给大家打预防针：【我老公是去凑数的。】
    【凑数？小老虎，你凑一个世锦赛参赛资格给我看看？】
    【各位，我必须科普一下，大家可能不熟悉世界房车锦标赛，我们换个思维，这是世界游泳锦标赛呢？就是世界顶级赛事，拿到入场券。所以小老虎说她老公是凑数的，就是嘴欠。】
    【原来是这样啊！懂了！小姜怎么这么能呢？能跑这种国际赛事，还是天才。】
    【赛车、赛马、滑雪之类的运动，本来就是这种就是富人运动，运动又好，读书成绩又好，不是精英教育的精髓吗？】
    【去看，央视体育频道直播，明天是排位赛，后天是决赛，小姜和张莉都会参赛哦！】
    【为什么段永璋不在参赛名单里？】有人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下可炸锅了，虽然段永璋渣，但是无法否认他是当前国内赛车手中实力最强者之一，张莉是曾经赛场之王，但是已经五年里基本只是为了保持A照而参加规定比赛而已，也没有看到拿到过非常好的名次。另外两位车手实力明显不如段永璋，所以这不会自断臂膀吗？
    段永璋的好友爆出，不让段永璋参赛是厂商大老板的意思。
    网络上评论呈现两极化，一个是认为林诺车队完全不理智，车队参赛是为了夺冠的，而不是因为个人喜好去决定用哪个赛车手，不用哪个赛车手，尤其是在国内顶尖车手非常缺乏的前提下，这些大多是专业车迷的看法。
    而另外一方则是全力支持林老板的想法，人家是厂商大老板，看不顺眼让谁桌冷板凳，难道不行吗？既然段永璋厉害，让段永璋转会去国内其他车队啊！
    问题是国内车手少，车队也少。毕竟房车赛是在量产车的有限条件下改装，前提是量产车的技术必须能和世界大厂一较高下，除了林诺，还有哪家？其他的貌似都差那么一点儿意思，在国内还行，到国际上和欧美日韩的车企比，就不够看了。
    专业车迷骂支持林老板的网友无脑，网友骂专业车迷只要成绩不看人品，林女士YYDS，买车就买博约和星驰。
    张总笑：“这种热搜，让人看了心惊肉跳，要么是出成绩大热，要么就是没成绩，没了赛车女神的光环，就一张脸，一个身段，能有什么商业价值，所以你们别羡慕我。”
    黄莹莹和方红梅走进来，黄莹莹听见这话：“您着急什么？要是张姐没那个商业价值，我给菲迅带货。”
    “这可是您说的。”
    黄莹莹放下电脑：“我相信张姐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你还是好好准备发布会。”
    会议正式开始，包括黄莹莹在内的总监和总经理沟通汇报情况，这里还要协调工厂和各个品牌之间的产能问题。
    HUG的一位市场经理站在门口，夏总走了出去，很快又进来。
    开会中间休息，夏总跟黄莹莹说：“小黄总，有个事情想听听您的意见。”
    “您说。”
    “您知道演员李丽纯吗？”
    “没什么印象。”
    夏总打开电脑搜了这个演员的图，黄莹莹见是一个容貌在娱乐圈里不太突出的女演员，但是看上去气质很恬淡，估计平时比较低调吧？
    “她被提名法国CN电影节的最佳女配角，所以想来咱们这里借礼服。”
    这位的咖位不够，一线大牌未必肯借礼服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找二线去借，黄莹莹一想，会不会是想借M&D，所以通过老夏来找她，问：“想借M&D吗？”
    “不不不，她就想借咱们HUG的礼服。”
    黄莹莹这就奇怪了：“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不借？当然借啦！”
    “她想借跟您订婚礼服同款的那一件，黑色的那一件。她现在在公司试穿。这么多礼服，她就看中那一件了。”
    之前夏总顶着压力接下黄莹莹订婚礼服，HUG首席设计师设计，中间马可来访的时候两人还做了探讨，设计了一个系列，打算是等黄莹莹订婚之后，再推向市场。
    她的订婚礼服是白色的，而同款有一件黑色的。
    “走吧！一起去看看。”
    黄莹莹和夏总都已经汇报完了，两人跟方红梅打了招呼，可能会晚一点上来。
    两人跟着市场经理下到三楼，见到了前来借礼服的这位明星，陪同她来的还有造型师和经纪人，以及她的助理。
    那条裙子已经在她身上，这是一条黑色的礼服裙，挖肩设计，背后交叉镂空的及地鱼尾裙，全身亮片和珍珠构成的线条，让人行走之间光辉流动。
    不得不说，这条裙子很适合这位演员，黄莹莹听她说：“我听你们的人说了，这条裙子的白色款是小黄总的订婚礼服，只是一眼看中了，所以才提出借这件，我知道……。”
    “很合适，像是量身定制的，就这件吧！”黄莹莹跟她说，“就穿着它捧回奖杯吧！”
    李丽纯克制不住笑：“谢谢您的吉言。”
    “我和张总还要开会，就不陪了，整个电影节应该还有其他活动要出席，我们这一季的服装都很不错，多看看。”黄莹莹跟她说。
    “好的。谢谢您！”
    黄莹莹和夏总继续上楼开会，开完会中午开吃饭了，姜逊志刚刚起床，今天他要参加练习赛，明天是排位赛，后天决赛。
    黄莹莹跟他视频：“张姐的心情怎么样？网上那些言论不会影响她吧？”
    姜逊志靠在床头：“你就关心张姐，也不关心关心我，还说我是来凑数的，你好意思吗？”
    “你得名次，那叫意外之喜，自己是不是种子选手，心里没个数？”
    “张姐心态满好的。林叔叔和林阿姨带着小土豆一起来看比赛了，林阿姨跟张姐说，让她放松心情，不急于一时，一年两年都可以等。林阿姨还问你为什么没来？她说想要两个女老司机一起飙飙车。”
    “阿姨还开车吗？”
    “开，她可猛了，人家是八十年代就学车的老司机。”
    “那我也是。”
    黄莹莹的办公室门被敲响，小祝探头：“小黄总，一点您约了面试。”
    黄莹莹做了一个手势，跟姜逊志说：“我约了面试，等我晚上回家再说。”
    挂了电话，黄莹莹下楼去会客室面试，今天要为马可那里面试一个对接华国的HR，要求是要有国际奢侈品公司的经验，这样范围就小了，只能向定向的几家公司挖人。
    猎头之前推的两个已经被她给否决了，希望今天这个有戏吧？
    黄莹莹进去，这位四十来岁，盘着头发，穿着白色套装，大红唇，看上去职业干练。
    听她说话，中文夹杂英文，黄莹莹最近已经融合了原主妹妹的英文能力，短期内算是提高了不少，不过还是不习惯这样的表达方式。
    方红梅跟她说，这是外企人员的普遍表达方式，有些词在他们看来可能用英语表述更加准确。黄莹莹问了一句：“那我中文夹杂法文可不可以？”
    方红梅当时愕然，她笑着答：“确实应该好好说话。”
    当然，黄莹莹不会因为这个而带有偏见，毕竟这是普遍现象，她问：“您的简历上写有个项目您为公司节约了21%的人力成本，不知道您是怎么做的？”
    “在off-season（淡季）的时候，进行员工置换，把一些……”
    黄莹莹听完只想说她的母语肯定是无语。
    这位的非常老道地侃侃而谈，在淡季的时候搞走一波员工，用的办法是给这些员工加一些，比如每天些工作汇报，设定什么样的指标，做一些完不成的事，搞走一波之后可以节省成本。真是人事不干人事儿啊！
    再次否了。
    英雅人事部门负责招聘的经理来跟黄莹莹沟通，听她的说法，江城目前的几家奢侈品企业，已经都试着挖过了，毕竟英雅是民企，人家跳槽都有顾虑。
    “再继续找找。”黄莹莹只能这么说。
    下午四点左右，上官远辰发了消息给她：【莹莹，你妈让我跟你说，红星他们来了，让你有空的话，晚上回来吃饭。】
    【好的。】
    黄莹莹跟方红梅说了一声，今天晚上回婆家。
    黄莹莹下楼去童装品牌那里给淼淼挑了几件衣服，选了两条礼服裙。
    今天准时下班，黄莹莹开车回大宅，刚刚停车进到园子里，就听见淼淼清脆的声音，小丫头追着猫咪跑，保姆跟在她身后追。
    看见黄莹莹：“小婶婶。”
    她的小脑袋瓜子倒是记得清楚，黄莹莹一把捞起她，抱在手里，水榭里姐夫和上官远辰正在喝茶，黄莹莹问淼淼：“爸爸妈妈呢？”
    “在奶奶单位里。还没回来。”
    黄莹莹抱着孩子到水榭：“姐夫今天回来好早。”
    “今天手术比较顺利，而且红星一家子来了，我就早点回来了。”牛耀明给黄莹莹倒了一盏茶，“莹莹，你还记得那个蔡建吗？”
    “记得啊！怎么了？”
    柠檬视频应该是迫于网络和上官时敏的压力，把姜逊志给蔡建垫付的钱给了姜逊志。那个蔡建也因为被聂美曝光了家里资产颇为丰厚而没有筹措到钱。
    “今天来复查。”
    “情况不好吗？”
    “要是我没给他肿瘤剥离干净就好了，我主刀的，肉眼可见的都剥离干净了，加上治疗就是他这种高级别胶质瘤，要复发也至少三年后。”牛耀明说，“我也是在偶然的机会听到，他的父母在讨论，因为他的前女友搞掉了他们捐款的路，他们终于去搞掉了那个小姑娘的工作。还说让她要在江城混不下去。”
    “怎么能这么恶心？”
    “人心千奇百怪，我挺同情这个小姑娘的，我亲爸和两个哥哥也是这样的人。你要是能联系到她，就看看能不能提供一些帮助。”
    “我有的。”黄莹莹仔细想了想，聂美不是奢侈品公司的HRBP吗？工作也有五六年了吧？从业经验上是略微差了点。他们要找的是资深的HR经理，不过那天跟她谈，感觉还可以。
    黄莹莹招手让保姆过来，把礼服裙的袋子给保姆，低头跟淼淼说：“宝贝儿，去试试婶婶给你带的漂亮裙子。”
    小家伙好骗，立马奔奔跳跳跟保姆进去了。
    黄莹莹站起来，扑在水榭的栏杆上，打电话，聂美接了电话：“黄小姐，您找我？”
    “聂小姐，我想跟你请教一些奢侈品公司人事方面的管理问题，想来你也知道的，M&D刚刚成立，但是定位还是比较高的，所以……”
    黄莹莹借着请教，问了很多问题，聂美虽然才工作五六年，回答起来倒是头头是道，就是有不清楚的地方，她也会说：“黄小姐，这个问题让我去问问我的前同事，他们应该知道。”
    “前同事？你离职了，去哪儿了？”
    “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所以我离开了上一家公司，还没有找好下家。”
    “我能邀请你来英雅吗？我们正在为M&D招聘一个华国区的资深人力资源经理。”
    “我？我还有点儿麻烦没解决。恐怕不合适。”
    “什么麻烦，我能帮忙吗？”
    “我……”
    “是蔡建家人的事吗？这不是事儿。”黄莹莹问，“我想我们有同事的缘分。”
    电话那头传来哽咽的声音：“谢谢您！”
    第112章
    蔡建做手术出院之后,就住在江城修养，蔡母陪着。
    从博士在读，前途无限到现在癌症患者，生命进入倒计时,简直就是一夜之间的转换,蔡建的心理如何能接受得了？
    而且网络会扩大人的善意与恶意,看着网络上那些评论,蔡建无处发泄,整个人抑郁难受,对照顾自己的亲妈发脾气。
    蔡母怎么可能怪自己已经生了这样大毛病的儿子,就怨恨上了无情无义的聂美，蔡建生病,作为跟蔡建处了那么多年对象的聂美,别说是来陪床了,就是看望都没来看,甚至打电话过去还拉黑。
    这还不算,都是这个女人,明明蔡建可以拿到捐款都被她搅黄了,这不是摆明了要看蔡建死吗？这么狠心的女人,也不能让她好过。
    蔡母恨到极致,从蔡建那里知道了聂美的公司地址,专门守在聂美所在公司大厦门口,看见聂美上班，撒泼打滚,扯着聂美的头发打,用最下三滥的话骂。
    但凡奢侈品公司,不管你下班之后住在出租屋还是大平层,走到公司门口，气质形象就不一样，浑身上下满满时尚感。
    这种不体面的事发生在公司门口，无可容忍，聂美在公司混不下去，辞职走人。
    聂美被闹成这样，让自己坦然接受。
    可这个行当就那么点大，纵然她这个HRBP不过是个初级经理，再跳槽也要经过三级背景调查，这次面试已经到了最后环节，因为之前工作中跟这个猎头合作，所以猎头说了真心话：“Mary，他们对你很满意，但是听说你把私人问题带到工作场合，就不敢要了。我的建议，你是不是换个城市？”
    “我可以考虑。”
    “好，那我会帮你留意其他城市的工作机会。”
    “谢谢！”
    挂断电话聂美蹲在地上哭了很久，从高中到大学，本以为是婚纱的结局，没想到会为了彩礼闹得不开心，而他的妈更是明明白白告诉她，她一个本科生是配不上她儿子一个博士生，她儿子以后是国家干部。
    那时候她告诉自己是时候该离开了，再纠缠下去两个人都没意思，分手是她提的，蔡建一点表示都没有，分了就分了。
    直到蔡建晕倒，她不想管闲事儿，却硬不起心肠，终究踏入了这场浑水里，蔡母骂她巴不得蔡建死，这怎么可能呢？
    聂美只能告诉自己，幸亏分手了，换个城市就换个城市吧！
    这个当口居然接到了黄莹莹的电话，她现在好像还在梦里，黄莹莹问了她之前的薪资，在她的薪资上直接加了五千，叫她周一十点去找她的助理，帮她安排入职。
    黄莹莹也不是个傻子，只是这个职位定位就比较高，原本让猎头挖的人，要的就比较资深，给的预算也比较充足，现在找了聂美，聂美资历上差了点，原本的薪资跟现在职位薪资下限差距还是有点儿，她就按照下限给了，免得进来之后，做到后面心里有落差。
    跟聂美谈好，赵红星夫妇已经回来了，上官睿骑着自行车进来，刚刚把车停在车棚里，淼淼跟小鸟一样奔过去叫：“大哥哥！”
    上官睿把背包给保姆，蹲下，小家伙扑到他背上，上官睿背她起来，带着她跑，听小丫头叫：“飞哦！飞哦！大哥哥快跑！”
    陈宁师姐跟黄莹莹说：“你快点儿生，睿睿可喜欢小朋友了。让他带弟弟妹妹。”
    “阿志也有耐心啊！以前带睿睿可细心了。”
    天已经黑了，大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黄莹莹挨着姜如慧坐下，淼淼在沙发上跳来跳去。
    这次是陈宁来学校做实验分析，最新育种成功的茶叶，带有特定的兰花香气，需要经过科学的分析。
    “现在还在实验阶段，还得看稳定性和产量。”陈宁看向黄莹莹，“往年我们要说服村民不要抛荒真的很难，今年都在主动加入合作社。经过你们的宣传市场大了，整个销量也就上来了。”
    上官时敏踩着高跟鞋从外头进来，正在沙发上蹦蹦跳的淼淼，跳下沙发，扑到上官时敏的腿上，仰头：“大姑姑。”
    “你大姑姑回来了，我们吃饭了。”上官远辰站起来。
    淼淼问：“阿志呢？”
    难为她还记得姜逊志，上官时敏点着小鼻子：“我们把阿志扔到国外去了。”
    小丫头嘴瘪了起来，说哭就哭：“我不要，我要阿志！不要把阿志卖掉……”
    “阿志没卖掉，阿志在开车车，明天晚上你在电视上可以看到他。”
    小丫头立马收起眼泪：“真的？”
    “真的。”
    “她怎么就认为阿志被卖掉了？”
    “妈妈说送到国外就是去卖掉。”
    陈宁揉着这个思维跳跃的小脑袋：“咱们不是有蔬菜深加工之后卖国外吗？小东西认为去国外就是卖掉。”
    黄莹莹打开微信问姜逊志有没有时间跟淼淼证实一下，他没有被卖掉，马上姜逊志就连线了：“淼淼。”
    “阿志。”淼淼跳了起来。
    姜逊志穿着白色的赛车手服，身上有林诺的，桃趣和菲迅这些厂商和赞助商的标识。
    “阿志，你在干什么呀？”
    “看赛车呀！”姜逊志蹲下来，镜头里出现了小土豆，“我跟一个小哥哥一起看赛车哦！小土豆跟妹妹打个招呼。”
    “妹妹好。”
    “哥哥好！”淼淼打完招呼立马叫，“坏阿志，阿志坏。”
    姜逊志：？？？怎么又被骂了。
    黄莹莹笑：“她吃醋了，你带小土豆，没带她。”
    “下次我带你来看赛车，好不好？”
    “拉钩。”淼淼说。
    姜逊志伸出手在屏幕上跟她比划，小丫头勾不了，急得要哭出来，黄莹莹跟她勾了小手：“婶婶跟你保证。”
    姜逊志挂断视频站了起来，第一场练习赛马上要开始了。
    段永璋不是没来德国，他来了，只是正式比赛没机会上场。为了保证赛车执照不过期，他必须每年参加和他的执照匹配的等级比赛，至少一场。
    当然，也可以在车联的监管下，完成相应等级的练习赛。
    车队总经理已经跟他说过了，今年就给他这次机会，车联的人也在，正好完成保执照。
    段永璋一直以为就算是冷藏，在车队请了两位天价外援的情况下，怎么说都不可能不给他跑比赛吧？最多就是轮不到跑那么多次，没办法进入全年积分排名，他还想抓住机会能够拼一拼，他接洽过两个合资厂车队，人家没明说，不过透露意思，是不可能要他的。
    老巫婆用她在行业内的影响力，把他的路压得死死的，最后只给他这一次练习赛的机会，甚至连备用车手的位子都没留给他。
    赛车手虽然没有年龄上限，但是实际上超过三十五岁基本上就没有机会了，甚至三十二三岁大多都应该退役了，原本段永璋的路很好走，以后在车队做一个日常教练，配合外籍教练做训练，等年纪大了说不定就成了车队副总，乃至总经理。现在一切皆是妄想，对于段永璋来说，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有车迷知道他只参加自由练习赛，在微博上发了一条：
    【说段永璋活该的女人闭嘴吧！你知道作为一个车手的艰辛吗？在欧洲人称霸的世界里一个华国人要付出多少才能走到这个位子？现在他被封杀了，用只给他参加练习赛来羞辱他。】
    【只参加练习赛就是羞辱？那张莉五年时间，只参加练习赛或者一场比赛，就是被羞辱了五年喽？而且后来他还用出轨来羞辱她。你之前怎么不给张莉发微博？】
    【舍不得段永璋？别哔哔呀！众筹给他搞车队。林诺是民营企业，林总一手创办的，你没听人林总说吗？创办林诺是因为看了张莉赛车。人家为自己喜欢的车手搞车队，你也可以呀！】
    【林总自己口袋里的钱爱怎么砸就怎么砸，人家怎么花钱还要归你管？】
    练习赛一共三场，正赛选手会至少跑一场练习赛，而在车队旗下的后备力量也可以参加练习赛。
    这一场，张莉也参加，姜逊志参加第二场，他陪着林巧珍夫妇和小土豆一起看练习赛。
    德国的纽北赛道被称为“真理之环”这是职业和业余赛车手心中的圣地，却也因高难度而被称为“绿色地狱”。
    张莉在出发前跟第一次来参加这种等级练习赛的小朋友说：“还是那句话，天气预报有雨，悠着点开，以后有的是机会表现。”
    “知道了，姐！”
    张莉戴上头盔，坐进车子里，她在这条赛道上开过很多回，却也有三年没有来过了，自己要回温，车子也要经过练习赛再进行调校。
    量产车没跑过纽北赛道，没法子说自己性能如何，只要在单圈时长上找到位子就知道自己的车是骡子是马了，林诺旗下博约量产车的成绩就跟德系两大名车的轿跑一个档次。
    张莉开着车感受着赛道和车子之间的贴合，从每一个弯道，每一个陡坡，进站出站。
    听到耳机里传来，第一圈圈速段永璋最快，张莉自己名列第十四，她内心毫无波澜，天上乌云密布，今天天气预报有大雨，小家伙虽然上过这个赛道，但是应该没有遇到过复杂的驾驶环境，赛道难，遇到大雨，希望小朋友能稳住心态，说到底是赛车是极限运动。
    发微博的车迷听见第一圈段永璋最快，而张莉排在十四，越发认为林诺车队是大傻逼：
    【段永璋不上正赛，还不如看练习赛。别告诉我一个排名十四的女人能在正赛带给你什么惊喜。为车队拿下这届世锦赛门票的是段永璋，而不是那个已经休息了五年的女人。】
    这话引起了支持段永璋，自认为理性的车迷的认同，一个个为段永璋打抱不平，要求让段永璋上正赛。
    第113章
    段太太一直关注着比赛,段永璋是没办法夺取奖杯了，她希望那个女人不要拿到好成绩。
    作为一个网红她知道，捧得多高摔下来就有多惨，只要张莉成绩不如预期,那么她就会被之前的红给反噬。不是她恶毒,而是张莉太可恶,既然不爱了,为什么不能好聚好散？为什么要赶尽杀绝？结婚离婚都是两厢情愿的事,把孩子的爸爸逼到绝境,对她有什么好处？
    看见网友为段永璋说话,她也有话说，但是她不敢。现在看见段永璋在练习赛跑出好成绩,把自己反复打又反复删除的话,发了上去。
    她写道：【他是一个单纯热爱赛车的大男孩,并不懂那些弯弯绕绕,求求了,不要让他离开赛道。】
    之前被扒出来信息,删除了微博也删除了小粉书,时间过去不久,网友还有记忆。
    张莉的粉丝：
    【不要脸的三儿,又来恶心人了。】
    【茶言茶语个什么？】
    【熊掌和臭咸鱼二者不可兼得,段永璋选了臭咸鱼,还想要熊掌？】
    【贱人就是矫情。上面不是有人提了吗？你去组织土豪车迷给段永璋建车队啊！】
    理中客车迷：
    【你可别出来说话了，要不是你,段永璋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最完美的难道不是段永璋和张莉夫唱妇随吗？你妈的搞得一团糟,还有脸了？】
    段太太：？？？
    【我们是为比赛着急,不代表支持段永璋出轨。】
    【去你的吧！要不是你,会整现在这一出吗？】
    【骂人家孕妇做什么？】
    【那也得看怎么孕的？别跟我扯什么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网络上正在争吵，突然跳出一条消息：【房车世锦赛，林诺车队车手段永璋在第一轮练习赛出车祸撞到护栏。】
    这一条惊醒在喷段太太的网友、粉丝和车迷，还有被网络攻击而删除微博的段太太。
    因为是练习赛，没有直播，只有这么一条消息。
    现场，姜逊志通过大屏幕看到了段永璋的事故画面，练习赛开始没多久，就下起了大雨，弯道狭窄，追求速度急转中，赛车打滑，撞破了一段护栏，不巧的是，护栏刺穿了赛车驾驶室。
    小土豆看见撞车，吓得抱住了姜逊志的腿，姜逊志抱了他起来，抚着他的背，安抚他。
    看大屏幕里出示黄旗，一辆辆车越过障碍物，往前驶去。
    张莉按照黄旗往前，看到前面护栏边上的车子，她按照原有速度往前。
    很快救援队伍到达，将段永璋救出，把人送上直升机。
    林巧珍得到消息，跟孩子说：“宝贝乖，爸爸没什么大事，右手骨折，我们一起等妈妈结束比赛。”
    孩子眼圈泛红扑到林奶奶身上，林巧珍抱着他，揉着他的背：“真的不算大事，不哭！乖！”
    张莉完成了练习赛，排在第十位，这个名词不算好，却也不算差，她下了车来，问：“段永璋怎么样了？”
    “被隔离栏撞到，右手骨折，具体程度还不好说。”
    随着科技的发展，赛车的安全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不过极限运动出现这种事故，也没必要太过于惊讶。
    刚满二十岁的小朋友也跑完了全场，因为中间几辆车退出，小朋友跑在第十八位，车队的一位外援成绩不错第六。
    现场的车迷把这个结果发回国内，虽然外援也是林诺车队的人，不过谁不希望土生土长的华国车手能获得好名次？
    网络上，包括段永璋的家人都在等消息，此刻见林诺车队官微发出了一条消息：【车手段永璋在德国站第一场练习赛中发生事故受伤，无生命危险，已经送往医院。】
    【人没事就好。】
    【看看林诺练习赛的排位，难道就只能看外援了？】
    【去现场看比赛的车迷，心凉不凉？】
    【凉什么？练习赛能决定最后的名次，那就不要正赛了，直接排名好了。】
    【下午看小姜。】
    【小姜看脸可以，想要巴望他出什么样的成绩就很难了。人家是真的业余玩车，训练时间有限，能上这种比赛已经不错了。但是要求他出什么样的成绩，就要求太高了。】
    【不管是老外还是老内，就算老外拿了名次，拿也说明咱们国产车性能好，对吧？】
    黄莹莹吃过晚饭回房间看到的是这些讨论，给姜逊志发消息，姜逊志已经不回了，应该是在准备练习赛了。
    想起今天来借衣服的李丽纯，她上去搜了一下，居然搜到了她的微博号，人家还专门发了感谢：【感谢小老虎借礼服，真的很喜欢。】
    只可惜她的粉丝不多，下面都没几条评论，感觉好冷。
    黄莹莹答了一句：【不客气。】
    并且关注了她。
    黄莹莹的这个动作，给李丽纯带去了一些流量，大家被M&D的发布会给惊艳到了，还以为李丽纯是借了M&D的礼服。
    有人问了：【是走秀的那条山水礼服吗？】
    李丽纯有限的几个粉丝说：【穿那件，绝对震撼啊！】
    面对这么几条评论，李丽纯出来解释：【不是的，是HUG借出的裙子，我现在先保密。】
    【啊！HUG？纯纯，英雅是不是看不上你啊！居然不借M&D，借这个牌子的礼服给你？】
    李丽纯：【我的造型师推荐我借HUG，去了之后一眼看中，HUG肯借这条裙子是很大的面子，我很感激呢！】
    粉丝们心疼李丽纯却又无可奈何：【纯纯，抱抱！希望电影节能捧回奖来。】
    李丽纯回一句：【礼服是我一见倾心的，真的很美。得奖的话，还是随缘吧！】
    黄莹莹洗了澡从卫生间出来，看姜逊志已经发了他和团队的照片：【今天的练习赛完成了。】
    看了一下他排第九，黄莹莹给了一个大红唇表情包：【表扬！】
    姜逊志见她回复了，跟她说：【段哥右手粉碎性骨折。】
    黄莹莹：【那不是小事儿？】
    姜逊志：【挺严重的，好了之后这只手可能不太好用了。哪怕经过康复训练，那也没办法完全恢复，加上这个年纪了，职业生涯真的完了。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这么大的雨，一场练习赛而已，他不是跟自己的命在开玩笑？】
    黄莹莹：【不是哦！他是想要裹挟民意，让林阿姨屈服。没想到搭进去自己的职业生涯，我转给你看。】
    黄莹莹截屏了国内网络上的争论，姜逊志自己去看了：【原来是这样啊！】
    姜逊志被林总带着跟欧洲厂商老板聊天，新能源车是方向，林诺的星驰又是电动汽车的领跑者之一，而且林诺在电池这一块投入非常大，旗下有世界第一的电池生产厂。
    别的技术专家还可以靠挖墙脚，姜逊志压根挖不动，他还在推销：“其实智能系统设计方案外包，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我们的电驱动系统……”
    “我认为未来汽车制造，势必会颠覆燃油车的制造模式……”林巧珍跟同行聊天。
    远辰的智能驾驶这块合作厂商基本都是国内车企，海外车企合作还只是在试探当中，随着最新版本星驰车的上市，上面搭载的智能辅助驾驶系统，界面友好。
    原来在选择国外第一的电动车品牌还是选择星驰上，国外那个品牌的优点是科技感十足，但是内饰太过于塑料感，当然人家的卖点是简洁，而星驰内饰精致，不过也有车友评价，没有现代感和科技感。
    新款内部设计有了很大的改动加上新一代的系统，科技感拉满。
    一群逗比车友，去调戏人车互动系统，视频放在网上，系统声音或是撒娇，或是委屈，还有佯装生气，有人甚至问：【小姜，你是不是照着你老婆的性子设计的系统？】
    眼见着星驰的新款销售量蹭蹭蹭往上飙，国外这些传统燃油车厂商能不着急？
    “Kevin，我们应该找时间好好聊聊细节。周日比赛完就走，还是说会呆两天？”
    “我们的时间比较灵活。”
    “周一一起去我们总部？”
    “好的。”
    姜逊志接到张莉的电话，她说段永璋手术结束了，结果确实跟医生之前说的差不多，这只手能保住就不错了，恢复到什么程度，还得看愈合取出钢钉之后再评估。
    “不幸中的万幸。”
    “嗯，我和小土豆先去病房看看他，等下就过来跟你们汇合。”张莉挂了电话，带着孩子进病房。
    段永璋躺着，当手臂粗的栏杆扎进车门，他以为是没命了，没想到只是撞断了手臂。
    现在想来，要是当场死了也没什么不好，不用让自己去面对以后惨淡的人生，再也上不了赛场了，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正在自怨自艾中的段永璋听见一声：“爸爸！”
    小土豆扑到床前，漂亮的一双眼睛看着他：“爸爸不疼。”
    段永璋费力地看向远处，没有张莉的身影，他问小土豆：“妈妈呢？”
    “妈妈说让我来看看爸爸，她就不进来了。”
    她连进来看一眼都不肯吗？段永璋看着门口，听小土豆说：“妈妈说爸爸会好的，只是以后不能抱我了。不过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爸爸抱了。”
    段永璋的电话铃声响了，小土豆帮他拿起电话，划拉开来，放在段永璋的耳朵边，段永璋用好的那一只手拿过电话，听电话那头呜呜呜地哭声：“老公，你醒了吗？吓死我和肚子里的宝宝了。你现在怎么样呀？宝宝担心爸爸，他一直在踢我。”
    这么近小土豆也听见了，他说：“爸爸再见。”
    小土豆转身一路小跑出了门，段永璋耳朵边是老婆哭不停的声音，而目光却落在那扇门外。
    林诺车队在官微更新了段永璋的情况，有车迷为段永璋惋惜：
    【他恐怕再也没有办法重返赛场了。】
    【他是为了想跟老板证明，他才是最有实力的车手吧？太傻了！老板对实力根本不在意啊！】
    【一个职业车手，再也不能上赛场，怎么能接受这样的打击哦！】
    【这是车迷吗？每次赛车都会有人退赛不是吗？再说了，湿滑路面应该怎么开车，作为一个老赛车手有自己的判断吧？这样急切的心理状态，还想夺冠，我只想说呵呵哒！】
    【你懂赛车吗？】
    【你们懂什么是赛车吗？练习赛上拿了第一，能说明什么？练习赛是让你练习的，是为了调校汽车适应场地，是让车手在阔别一年之后重返这个站点回温的。从时间上讲张莉的最快单圈成绩还没姜逊志好。难道张莉的水准连小姜都不如？】
    【反正明天的排位赛和后天的正赛，我都没兴趣了。】
    【林总说：爱看不看。老娘就是捧自己喜欢车手。难道星驰卖得好，是段永璋给带来的？】
    【对！爱看不看，我只想看小姜穿上赛车服，帅晕我的美图。得不得冠军有什么关系？】
    【就爱看脸，不如让一群模特穿赛车服给你看啊？这是竞技体育，极限运动！娱乐圈脑残粉能不能滚开？】
    第114章
    不管那些车迷怎么说,练习赛就是练习赛，去看的又有几个？真正算得上比赛的，是当地周六下午，国内八点半开始的排位赛。
    这场比赛央视转播了,而且开赛前,还采访了车队总经理。
    蔡总呵呵笑：“就跟送孩子上考场一样的心情,大家尽力就好,不要有压力。”
    姜逊志已经穿上赛车服,平时文雅温润的男生,现在阳光帅气,迷晕一堆“老*粉”和“妈妈粉”。
    记者问他：“这次设定了什么样的目标？”
    姜逊志带着一丝腼腆说：“老婆说我是出来凑数的，目标就不要谈了。”
    记者一愣,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说,姜逊志正色：“我喜欢赛车,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在体验车子的性能。能参加这样的赛事,我很开心。”
    问到张莉,她脸上带着淡笑：“蔡总说了,尽力而为。”
    看着这段采访,有人去汽车论坛吐槽：【连目标都不敢设定的女人,唉！恕我直言,除了两个外援都是去凑数的。】
    因为是汽车论坛,普通网友很少去，所以支持这位车迷的人很多,在排位赛开赛前大家都不看好。反正看比赛又不是说非要看本国的车队,今天可是顶尖赛车手云集的赛事,那就把目光集中在其他车队上吧！
    上官一家子都坐在影音室看直播,淼淼站在沙发上握住上官睿的手，盯着屏幕里阿志的那辆小红车，轻声叫：“阿志，加油！”
    姜如慧问淼淼：“淼淼认为阿志能得第几？”
    “奶奶，阿志第一。”淼淼胆气很壮，“阿志永远第一。”
    其他站的排位赛有三场，但是因为德国站赛道长度远超其他正常赛道，所以只有一场排位赛。
    排位赛前五可以拿积分，因此排位赛的名次对于要拿年度奖杯的车队和车手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排位赛开始，张莉靠车队获得参赛资格，发车的时候，她在上一年度没有成绩排在最后，姜逊志在中间位次，两位外援位列五六位，阿宽在第九。
    屏幕中出现张莉驾驶汽车的影像，解说员：“张莉曾经是国内赛车界的一姐，2014年在这条赛道上代表林诺获得第一回 合冠军，被誉为最有希望获得总冠军的华国车手，可惜她之后就隐退了，时隔五年多再度出战，希望她能赛出自己的水平。”
    镜头给得最多的还是上一届的冠军，淼淼瞪大了眼睛问：“阿志呢！”
    这丫头不知道阿志轮不上太多镜头，毕竟这是高手云集的对决，下次国内比赛就会多了。
    镜头又切换到张莉那里，已经跑到第五段，马上就要回到发车点，解说员：“给出了排名，张莉到现在排名第四。”
    张莉的车子进站，比赛还在继续，这个时候镜头更多的是给各个厂商，介绍新赛季赛车有了什么变化。
    姜逊志进站，他第一圈完成排在第八。
    在直播视频的互动里，看见张莉这个排名沸腾了：
    【哈哈哈，打脸了吧？什么叫张莉不敢说目标，人家是低调。】
    【林诺车队两位外援发挥也可以，明天有戏了。】
    【小姜的成绩也不错。】
    【可以，可以！】
    车子再上赛道开始了第二圈，这一圈因为张莉是全场唯一的女车手，还进入了前五，给的镜头就多了。
    这下淼淼不干了：“我要看阿志！”
    “这是小哥哥的妈妈，很厉害哦！”
    小哥哥的妈妈？关她什么事儿？淼淼不理解：“呜呜呜呜，我要看阿志！不要看她。”
    在淼淼的叫声中的，第一名已经到达，很快张莉的成绩出来，刷新了成绩，两圈之后排第三，姜逊志稳如老狗，继续第八。林诺车队另外一位外籍车手跑进前五。
    车迷这下紧张起来，对张莉期待高了：
    【女神，给我冲啊！】
    【女神第一！】
    【快点，快点，再快点！】
    【我还是看小姜。姜宝，你就别想前五了，反正你拿了奖，奖金也要被媳妇儿收掉的，咱们重在参与。】
    【小老虎收掉小姜的零花钱吗？】
    【不会吧？小姜还要上交银行卡？】
    黄莹莹低头看手机，看见视频直播里这些讨论：【我是黄莹莹，我认为你们说的很有道理。他以后要是没零花钱了，全怪你们给我出的主意。】
    【冒充的吧！】
    【小老虎，身为老司机，你怎么没去赛车？】
    黄莹莹：【老司机的赛道在马路上。】
    【哈哈哈，老司机开车风格，笃悠悠开在路上，突然一辆车便道过来，差点蹭上，老司机一言不合飙车，把人逼停了，摇下车窗，骂一声：（），空格自己填。】
    【傻逼？】
    【菜鸡！】
    【好有画面感。】
    【还在扯什么？快结束了。】
    最后一圈完结，张莉排位赛第三。姜逊志真的稳，坐定第八。
    其他人都高兴，唯独淼淼很不满意姜逊志这个成绩，简直给她丢人，以后她在小朋友面前还怎么抬头？她都跟他们说：“我小叔叔最最最最最厉害了！他永远拿第一。”
    陈宁扯着她的小辫子：“跟爷爷奶奶，姑姑姑父，婶婶和哥哥说晚安，我们要去睡觉觉了。”
    淼淼甩开她妈的手，跑到上官睿那里，靠在上官睿的身上：“大哥哥，你以后一定要拿第一。”
    上官睿一下子鸭梨山大，考试第一不用说，达成世界冠军这种事？他揉着粉嫩的小团子：“我们等小舅舅回来，跟他好好谈谈，以后要怎么进步拿第一，他这次没跑好，不代表下次不能进步，还是要让小舅舅加油，你说呢？”
    淼淼认真想，貌似也对：“好！”
    黄莹莹看着上官睿，这小子也是个腹黑的，依旧把压力还给姜逊志。
    黄莹莹上楼打算跟姜逊志聊天，发现有人在微博上发了截图@她：
    【求确认，这是不是小老虎本尊？】
    央视视频网站，发言用的随机游客号，大家不确定是不是她。
    黄莹莹：【确认，等他回来就搜刮干净零钱。】
    【真是小老虎。】
    【哈哈哈，小姜不知道自己被坑了。】
    黄莹莹靠在沙发上给姜逊志打电话，张莉排位赛得了好成绩，姜逊志比自己拿了好成绩还高兴，黄莹莹在他兴奋中给他当头一棒：“淼淼对你的成绩很不满意？没考第一的阿志，让她很失望……”
    黄莹莹顺带出卖了上官睿，姜逊志头上冒火：“等着，我回来收拾臭小子。”
    张莉排位赛第三，上了微博热搜，突然之间“赛车”、“房车赛”这些词在网络上热了起来。
    车联趁着机会，给大家科普，为什么看上去就是家用轿车要叫房车？房车赛跟F1的区别在哪里？
    【我还以为是里面可以吃喝拉撒的是房车，原来就是我们开的家用轿车啊！】
    【难怪各大厂商要赞助这种车队呢！确实哈！比起F1，这种车子更加接近于我们日常使用的车子。】
    【而且房车赛改装是有要求的，赛车夺冠的车队，这个车型的性能还是具有一定代表性的。】
    段永璋看着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消息，张莉在排位赛拿了第三？这才全力练习了几个月啊！天赋有时候真的很可怕！
    他的微信响起语音通话邀请，车队陪着他的小伙子替他拿了手机过来，点开是他妈的声音：“永璋，听说你受伤了？”
    “妈，是遇到了事故，手骨折了，就打了钢钉而已，不算大事儿。”
    职业生命没了，但是命还在，何必让父母徒增负担。
    “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下午，我去医院配药，路过隔壁的天禧大酒店，看见那个女人挺着个肚子从车里出来，她都八个多月了吧？下个月就到预产期了。我担心她就进去看了，结果你知道她在干什么吗？跟几个头发五颜六色，脸上涂了起码三斤粉，下巴尖得跟三角一样的小姑娘，在嘻嘻哈哈聊天。我老早跟你说过了，既然她拆散了你和莉莉，既然你一定要娶这个女人，我没别的要求，她得正正经经规规矩矩的，不好再跟以前一样了，不过，你一出门，她转头还是在鬼混。都怪莉莉太刚强了，一点点都不肯忍，要不然一家子多好啊！”
    段永璋想起昨天他刚刚手术出来，儿子来看他的情景，为了接他老婆的电话，儿子满眼失望地离开了，看着那扇门，他的心像是被挖空了一大块。只能告诉自己，有些事情已经无可奈何，毕竟自己已经再婚，有了家庭，张莉不可能回头，他还是珍惜现在的老婆，诗雨没了他，活不下的。
    尤其是昨天，她大着肚子，还哭成那样。
    现在听他妈这么说，他说：“妈，我知道了。等我回来，我们再聊。”
    “你好好休息。什么时候把韬韬带过来，给我们看看？你跟莉莉不是夫妻了么，孩子总是我们的孙子。”
    “我知道了。”
    挂断语音通话，段永璋一时无言，没一会儿视频通话邀请进来，是他老婆的，他老婆穿着保守的家居服出现在手机屏幕上：“老公，怎么样？今天好点没有呀？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回来了我就能照顾你了。”
    “估计下周二可以出院了。”他想了一下，“如果在家无聊可以找几个小姐妹陪你玩玩。”
    “才不呢！我要是再去找以前的小姐妹，肯定要被你妈妈说了，她很老派的。我在家也不无聊啊！今天我在学煲汤，等你回来可以煲汤给你补身体，让你快点复原，重返赛场。”
    以前，他觉得这些话比起成天跟他说，赛车手职业寿命有限，不能大手大脚的张莉，实在太贴心太懂事了，现在，他想起姜逊志说的话：“有人把你当客户伺候，目的是为了从你口袋里掏钱。不会分辨的话，最后就像买保健品的老大爷老大妈一样，等着被掏空吧！”
    一时间整个人恹恹地，视频对面的女人说：“老公，我知道你很难过，如果你今天上场的话，一定比她会开得更好，网上现在铺天盖地都在盼她明天夺冠。她配吗？”
    “她不配，谁配？”段永璋脱口而出。
    对过的女人，眼睛里蓄起了泪水：“我知道了，哪怕我付出所有，也还是比不过她……”
    “我要休息了。”
    段永璋没了平时哄她的想法，这个女人真他妈烦！
    第115章
    赵红星一家是下午六点的航班,黄莹莹晚上回家里住，她顺道开车送赵红星一家子去机场。
    下车前，淼淼一直跟小婶婶强调，要她好好督促阿志,下次一定要拿第一。
    黄莹莹拿出手机,让淼淼当面教育姜逊志,跟淼淼贴贴亲亲,送她进了航站楼。
    进家门口,方红梅正在陪着杨淑芬和吴旖旎婆媳说话。
    “莹莹回来了。”
    “杨阿姨,旖旎姐。你们回来了,这次拍综艺可是辛苦了。”
    吴旖旎站起来：“还挺开心的，尤其是妈,这次可算是豁出去了。观众都记住她了。会烧饭的杨阿姨,会骂人的杨阿姨,专注推销的杨阿姨。”
    杨淑芬笑：“反正我是没脸没皮的呀！”
    “爸爸和嘉祺决定在陕北投一家饮料厂,小姜之前带货的翠香猕猴桃,那里就是产地,而且那里还产大枣,葡萄和苹果。以健康新概念为主题的短保质期的饮料会是很好的选择。通过这次节目,我们的短保质期产品销量翻了三倍,现在成了网红产品。”
    “太好了,销路打开了,也要踏准节奏才行。”
    杨淑芬笑着说：“老宋打算把新的饮料这块给旖旎经营，我呢！就帮着旖旎一起出出主意,不要成天去打牌了。也有事情做,现在想想我也年纪不算大,跟那群年轻人一起干农活儿,他们还干不过我。”
    “阿姨！您这是找回年轻的感觉了。”
    “她是找回的是她年轻时候推销产品的感觉。我现在摩拳擦掌了。”吴旖旎笑着说，“我看网上说小姜在参加比赛，你们菲迅的代言人现在很红，我路上想，能不能让她来给我们代言健康饮品？”
    “等他们回来，我跟张姐去说。”
    “这事儿就拜托你了，大家都认识，反正你给牵线搭桥。”
    “知道了。”
    保姆过来说：“方姐，晚饭准备好了。”
    “走吧！一起吃晚饭去，老黄白天被叫去打高尔夫了，说是吃过晚饭再回来。他不在，我们吃起来更自在。”
    “现在他还能出去玩过一阵儿，等你生了，他可没时间了。”
    方红梅留了宋家婆媳在家吃晚饭，送走婆媳俩，黄莹莹跟方红梅坐在一起看电视，黄家强今天出去应酬。
    方红梅的肚子已经五个多月了，黄莹莹伸手摸上去，里面的小家伙还动了一下。
    “她动了呢！”
    “是啊！她晚上还蛮多动的，就怕生出来是个夜猫子。”
    “那我们就轮番抱她啊！”黄莹莹满脸期待，小妹妹来了，对爸爸和阿姨来说就圆满了。
    方红梅可以想象，孩子以后生出来，莹莹会多宠她，被黄莹莹天天说妹妹，她也习惯了自己肚子里的是个女孩儿。
    黄莹莹从零食篮里拿了一小包瓜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直播，嗑瓜子。
    方红梅闻着空气里飘散着山核桃味儿的瓜子香气，也把手伸到篮子里，黄莹莹看见她的动作立马阻止：“这是山核桃味儿的，有香精和甜蜜素，还有防腐剂。”
    方红梅放下手里的瓜子，看着黄莹莹嘎嘣嘎嘣吃得欢，满脸幽怨，终究忍不住伸手往她腰里掐了一把。
    黄莹莹被她掐得跟猴儿似的蹿到沙发上：“老公不在身边，没得掐也不能来掐我吧？”
    “搞得好像你的老公在身边似的。”
    黄莹莹指着电视机：“我老公就在面前，你呢？老头子还在喝酒。”
    大门被打开，老头子黄家强进来，方红梅炫耀地看了一眼黄莹莹，站起来走到黄家强那里：“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
    “都陪他们打了一下午球了，就不跟他们吃晚饭了。”黄家强递过手里的袋子，“你不是想吃那个什么榴莲酥吗？”
    “啊？你没吃晚饭？”
    “吃了，吃了！在等榴莲酥的时候，我去隔壁的面馆吃了一碗面。”
    “难怪还热的呢！”方红梅走过来打开盒子，拿起一块榴莲酥，看向黄莹莹。
    黄莹莹早就闻到了榴莲味儿，她傲娇地看着电视屏幕，她老公出现在屏幕上。。
    姜逊志正在准备当中，今天又被问紧张不紧张，他说：“紧张，真的很紧张，昨天被赵哥家的淼淼给训了，对我的成绩很不满，今天压力山大。”
    “那我们祝小姜赛出可以让淼淼小朋友满意的好成绩。”
    记者又走到张莉面前：“张莉今天感觉怎么样？有信心吗？”
    “每一次的出战都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我都会尽我所能。”
    方红梅把一块榴莲酥塞进黄莹莹的嘴里，黄莹莹吃榴莲酥，头靠在方红梅身上。
    方红梅任由小丫头靠着，黄家强躲得远远地，老婆和女儿都喜欢吃这么臭的东西，他可受不了。
    黄莹莹点开手机看直播视频下的评论，看看同样是尽力而为，昨天和今天完全不同：
    【姐姐说要超越自我。】
    【姐姐加油，你一定能帅翻全场。】
    【好紧张，好紧张，姐姐要出战了。】
    【女神都说尽力了，你们不要给她压力。】
    【我只看小姜，宝儿你要加油呀！】
    【排位赛好，不一定正赛也好，大家一定要理智看待赛车，赛车场会有各种突发状况，不要因为一次比赛而喜欢或者不喜欢赛车。】
    【是的，这么多非专业车迷进来，尤其不要把饭圈文化带进来，真的很讨厌。】
    黄莹莹正在看着大家的讨论，一项运动不被关注也不好，太被关注了，尤其是娱乐圈现在很多现象也不好。
    黄家强看着电视里的找着女婿的车：“阿志在哪儿？”
    “第三辆红色的就是他了。”
    排位赛跑进前十有好处是第一场正赛是按照倒序发车，姜逊志排在第三，有先发优势。
    不过在1号弯道，后面驾驶韩国车的意大利老将对姜逊志施压压力，在直道上超过了姜逊志。
    进而张莉也超过了姜逊志。
    张莉和排在第三的意大利车手咬得很紧，在过弯的时候轻擦了那辆韩国车。
    第一回 合，张莉以第四结束，外援拿了第五，姜逊志拿到了第六，这算是他在房车世锦赛上拿到的最好成绩，而且也为车队拿到了积分。
    【可以，可以！下一回合还有期待，张莉第三顺位出发。】
    第二回 合开始，因为是按照排位赛正序出发，一开始竞争就白热化，排在前面的两位车手一位是上一届的年度总冠军，另外一位是上一年度四个分站获得冠军的瑞典老将。
    张莉一直在追赶上届冠军，但是对手实力强劲，她跟着对方一起进入弯道，几次想要超车，都被对方压得死死地，第二圈进入长直道跟住前车，速度加快。
    电视机里解说员说：“张莉这是要利用尾流，来实现超车。”
    可能是知道电视机前的很多观众都是第一次看赛车，解说员解释：“尾流指的是在直线行驶中，前方赛车破开空气，在赛车尾部形成一个低压区，后车如果距离足够近就可以被这片低压区“吸”过去，速度加快。”
    张莉果然在长直道的尾端实现了超车，超越了上届总冠军。
    “漂亮，张莉这个时机把握得非常漂亮。”解说员兴奋得不行。
    张莉向领先的车子追击，第二圈结束，张莉排第二进站。
    林诺车队的一位外籍选手以第四结束第二圈，
    开始向领先的瑞典车手追击。
    最后一圈，又是直线路段，张莉故技重施，吸住了领先车子的尾流。
    “张莉加油！这是最好的机会！超过他！”解说员大叫起来。
    电视机前的观众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期待这一幕的出现，张莉也尝试超越，不过机会稍纵即逝，她没能实现超越。
    “太可惜了！”解说员叹息，“不过张莉保持到最后，就是国产车车队在世界大赛上拿到的……等等，天哪！张莉居然在这个弯道上超过去了，太惊险了！”
    “这个弯道，是这条赛道出事故最多的弯道，一般车手都是求稳。”
    “只能说张莉不是一般的，太棒了，她只要保持，第二回 合的冠军就是属于她的。”
    半隐退五年的张莉再次参赛，第一站就拿了第二回 合的冠军，解说员激动得叫起来：“电视机前的观众，太精彩了！张莉向全世界的车迷诠释了什么叫王者归来！让我们为她欢呼！”
    一瞬间各家媒体都在推送张莉获得世界房车锦标赛，首站第二回 合的冠军，外籍车手拿了第四和第六，姜逊志这回擦了个边拿了第十。
    颁奖后张莉拿着奖杯看向林巧珍，她飞奔过去，把奖杯塞在林巧珍的手里：“林总，我做到了！”
    林巧珍抱住她：“对！你做到了，你会做得更好！”
    记者要来采访，张莉擦了擦眼泪，跟林巧珍站在一起拍照，记者看着林巧珍手里的奖杯：“张莉，是要把奖杯送给林总吗？”
    “嗯！”张莉带着眼泪笑看林巧珍，“我在最痛苦的时候，林总问我，还记得自己曾经的梦想吗？她相信重新上赛场的我，能实现她的梦想，让世界领略博约的优秀。博约两字取自于‘博观而约取’，林总认为做车跟做文章一样要广泛地阅览，扼要地选取……”
    “好了，好了！不要给车子打广告了，去抱抱小土豆吧！”
    张莉转头，看见林巧珍的先生牵着的儿子，儿子飞快跑过来，张莉抱起儿子转圈圈。
    看直播视频的网友兴奋到了极点：
    【林总这才是最牛逼的妈妈粉吧？】
    【能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把张莉给拉起来，真的是贵人。】
    【我爱她，是她打击渣男，毫不留情。】
    【哈哈哈，之前谁说林总无脑？】
    【林总无脑？人家是国内汽车界元老级人物，第一代合资厂的高管，跟海外厂商敢打擂台的女人。】
    【吹爆博约和星驰。星驰的智能辅助系统是小姜带团队设计的哦！】
    【小姜在哪里？】
    黄莹莹：【正在瑟瑟发抖，怕名次不好，被淼淼小朋友嫌弃。】
    【可以了，可以了。小姜两场都为车队增加积分了。够厉害了！】
    【小姜真的很不错。我们都很满意了。】
    段永璋看了比赛直播，多年前的记忆回到了他的脑海，他当时在海外就听说国内赛车圈有个女车手特别厉害，当时他不以为然，认为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直到他看见那个穿着红色赛车服的女孩从车子里走出，他发现自己一颗心沦陷了。
    从此在赛场上他追逐着她，在赛场下也是如此，当时他想的是能娶到她是自己最大的幸福，这种幸福随着孩子出生，随着柴米油盐，渐渐地消磨殆尽，她跟其他女人一样，不是忙着孩子，就是忙着琐事，原来的灿若光华的一个人变得平庸，甚至无趣。
    甚至在她得知自己出轨，自己还振振有词：“张莉我真不知道，是什么让你变成了这样一个无趣的女人？你以前不这样！”
    他记得张莉强忍着眼泪让他滚的表情。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让璀璨如星光的她变得平庸的罪魁祸首正是自己。
    电话铃声打断了段永璋的沉思：“小姜，什么事儿？”
    “段哥，我因为公司业务，还会在这里呆上两天，车队的人先走了。你跟我的飞机回去？”
    段永璋问：“她呢？”
    “谁？”
    “小土豆呢？”
    “小土豆和张姐跟林阿姨的飞机回去。”
    “哦！”
    挂断电话，段永璋翻看着通讯录，张莉的电话号码已经被他老婆删除了，不过他记得，他拨打了张莉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那个熟悉的声音：“喂。”
    “莉莉！”
    “有事？”
    “祝贺你。”
    “你有什么事？”
    “我妈想看看小土豆，能不能？”
    “我会直接跟你妈联系，跟她约时间，让孩子跟她见见。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楚，请你不要为了私事再打我电话。你说过，你太太很敏感，不希望我和你联络。”
    面对挂断的电话，段永璋久久不能回神，他到底是吃什么迷魂药，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作者有话说：
    “尾流指的是在直线行驶中，前方赛车破开空气，在赛车尾部形成一个低压区，后车如果距离足够近就可以被这片低压区“吸”过去，速度加快。”这一段来自知乎问答：赛车比赛中所说的尾流和乱流脏空气具体是什么？中答主赫燃的回答。
    第116章
    菲迅的老夏笑得合不拢嘴,小黄总给他签的这个代言人红透半边天。
    现在一线女星动辄两年上千万，甚至两千多万，之前就是天玺娱乐那个咖位很一般的女性两年也五百万。
    小黄总跟张莉了五百万五年，简直就是地板价的地板价了,按照张莉现在的商业价值,正常报价应该在两年一千万吧？
    黄莹莹特意将菲迅安排在张莉首战结束,放在江城文化演绎中心举行,同时在线上进行了云发布。
    发布会进场采用时空隧道的形式,左右上下都是显示屏,光与影的交织,进场之后，这哪儿是服装发布会,怎么搞得跟科技产品发布会似的？
    中间的舞台,聚焦到模特身上,张莉从隧道走到这个舞台,她身边数据呈现,跑鞋的科技点,投射出来。
    现场入场券有限,网络无限,张莉的号召力放在那里,云发布参观人数达到198万人次,三百多万的点赞。
    现场的两位法国设计师看得目瞪口呆,没办法谁让华国网民是真的多。
    姜逊志和段永璋在回国途中，这架飞机的卖点之一就是在世界的任何角落都能看球赛直播,能看球赛自然也能看发布会直播。
    餐桌前的电视屏幕里刚刚播完菲迅的发布会。
    段永璋脑子里还停留着张莉飒爽的出场,他的牛排空姐已经替他切成了条,空姐温柔地说：“段先生您可以吃了。”
    他对面的姜逊志一双修长的手拿着倒茶在切牛排,这个时候姜逊志的手机屏幕亮起，他跟对方视频通话：“发布会开完了？”
    那头是黄莹莹，她坐在车里：“刚刚结束，怎么样？效果好吧？把张总都惊得掉了下巴！菲迅本来就已经火了，在开发布会的时候，网店流量爆增。坚韧向上的形象，张姐会更火。”
    “是的。”
    “当时我给张姐五年五百万的代言费，张姐千恩万谢，跟我说了很多遍，要不就给百来万好了。就刚刚，我给她提八百万给旖旎姐的健康饮品代言，我是想现在外面估价她的代言费一千万吗？旖旎老熟人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给八百万算了。张姐厚道，她只肯拿五百万，我跟旖旎姐说，旖旎姐开心疯了。”
    黄莹莹兴奋：“所以我当时就跟张姐说了，站在商业的角度，支持她绝对不会亏。像张姐这样，她是心里知道你好，恨不能有机会回报你的人。搞笑的是，那个赛车宝贝，把自己弄得千篇一律的网红，居然大言不惭说能帮我把销售带起来……”
    姜逊志咳嗽，打断了黄莹莹的话：“我今天带段哥一起回来。”
    黄莹莹尴尬了：“这样啊？”
    “嗯，我们在吃饭呢！你吃晚饭了吗？”
    “没，老张请客吃宵夜去。”
    “去吧！”
    姜逊志结束了视频通话，为了不让气氛太僵，他只能尬聊：“张姐看起来代言费会接得手软，菲迅在运动服这块虽然有名，但是在国人还是看不太起国内品牌的情况下，能有这么大的浏览量，是张姐的号召力。”
    段永璋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数字吗，国内赛车运动一直都是一个烧钱却小众的运动，没有大范围的基础，年薪七八十万已经算高的，加上一些代言，没有群众基础，代言费压根就高不起来，一年有个百来万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他认为国外赛车手一年收入折合下来两三亿人民币这种压根就不是他们能想的。
    菲迅一下子跟张莉签五年，谁都认为这是黄莹莹看在小姜的份儿上拉拔张莉一把。
    他也认可网红老婆说的，做网红要比赛车赚钱，她几次三番跟他说，姜逊志和黄莹莹这一对这么厉害，就是不肯帮忙，否则他们手指缝儿里漏出来了一点点，都能让他们赚得盘满钵满。
    现在明白了，人家是看准了张莉的前景，才签了她，菲迅这个五年五百万简直就是白菜价。
    他老婆听说姜逊志用私人飞机带他回来，让他在长途飞行中跟姜逊志聊聊，让人家帮帮忙，这事儿本来他就觉得不好开口，姜逊志和他老婆跟张莉走得很近，更何况林巧珍那个老女人跟姜逊志的爸关系很好。
    刚才黄莹莹说的那个千篇一律的网红明显就是说他老婆，人家压根就看不上她，手机上他老婆发来消息：【老公，你有没有跟小姜说？】
    他现在没办法打字，只能用语音，机舱里没有办法给她回。
    空姐来收拾了餐盘，姜逊志去漱口之后，回来要了一杯红茶，打开了笔记本，开始工作：“段哥，你刚刚出院，去床上睡会儿。”
    段永璋也知道去人家后面的房间不太好，毕竟自己是客人，不过他想给老婆回电话，就应了：“好。”
    后面的房间里，空姐已经把两个三人沙发拼成了双人床，并且铺好了被褥，用一只手掀开被子，他躺了上去，进行视频通话。
    “老公！”蓬松的波浪长发，大眼睛，高鼻梁，翘嘴唇，尖下巴的老婆用软糯的声音叫他，平时就算是有再多怨气，只要她温柔的小手抚在他的胸口，他的气就能少一半。
    今天不是，他脑子里是张莉夺冠后灿烂的笑容，是发布会上，她踩着节奏从时空隧道中走出的飒爽英姿。
    看着屏幕里的老婆，他突然意识到，黄莹莹说的千篇一律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
    “我已经等不及了，希望飞机能开更快一点，你能早点回家。”
    “很快了，你睡一觉我就回来了。”
    “老公，你再试试跟小姜说一句，你看你以前赛车名次也不差，完全没有她的热度。我跟你说，她完全就是资本捧起来的，你知道吗？资本愿意捧你，只要你有一个闪光点，他们都能给你捧成太阳。你看看头部网红，一年收入两个亿。我真的需要为了我们的未来打拼。”
    “那资本愿意捧你吗？你有闪光点吗？”段永璋问她。
    “你这是什么话？你就是抹不开面子吗？就是不想说吗？你也不想想，接下去孩子要出生了，我们的房子就一百二十多平，加上保姆月嫂和我妈，多拥挤？你就不想给孩子好一点的条件，大一点的空间吗？你放下面子，跟人谈谈，让人给点机会吗？多好的机会呀！你都不想抓住？”
    这些话似曾相识，张莉似乎也说过：“我想去车队做事，我跟林总说好了，小土豆进幼儿园了，我回车队，做个替补车手也好，至少一年十几万的工资，你自己算算，到三十五岁以后，你可能就很难再出成绩了，到时候……”
    他听张莉说的时候很烦，现在发现原来换了个女人，依然是这些话，而且之间都是张莉自己找机会，现在是她逼着他去求根本看不上他们的人，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比起张莉的唠叨，现在这个还更进一步。
    “我没这个本事。”段永璋没好气地说。
    “你……”她说不下去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算了，你就是一个要面子的人，我不为难你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能说什么呢？我只希望你为了我肚子里的儿子想想。”
    她泪眼婆娑，段永璋却没了想要哄她的心思，这个视频通话在沉默中结束。
    段永璋躺在床上，他从来没想过要离婚，他只想要一个可以不被唠叨的地方可以透口气，所以诗雨出现在他面前，她温柔懂事，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不要回报，他一个礼拜不去找她，她也只是早中晚给他发可可爱爱的表情包。
    她说她知道他的老婆很好很好，所以她不想拆散他们，希望能够三个人和平共处，她们一起爱他，为他登上领奖台而骄傲。
    在他生日那天，她亲手做了一个蛋糕，上面写着“你是我的全部”，回到家里他以为张莉也会拿出蛋糕祝福他生日快乐，现实是她早就搂着儿子睡着了。
    所以当他出轨的事暴露之后，他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你有把我放在心上吗？我在为我们未来努力，回到家还要听你说那么多，外面有压力，家里难道不该是放松的地方，你给我那么大的压力，我总要在崩溃之前释放一下。我是一个男人，有老婆和孩子要养的男人。”
    现在，他发现那个说以他是她全部的女人，原来跟张莉一样会给他压力，甚至更大。他一时间有些害怕回家。
    飞机经过十来个小时的飞行，降落在江城西郊国际机场。
    姜逊志和段永璋一起走下飞机，姜逊志跟段永璋说：“段哥，我直接去公司，你叫出租车走。”
    “好。”
    两人走出航站楼，前面是一对老夫妻，段永璋有些疑惑：“爸、妈，你们怎么来了？我不是跟你们说我没事儿吗？”
    姜逊志跟两人点过头：“伯父，伯母！”
    “小姜，谢谢哦！”段母说。
    “不客气。顺带的。”姜逊志拉着行李箱往停车库走。
    他听后面的段母跟段永璋说：“我问你，韬韬怎么改姓张了？”
    第117章
    张莉回到江城联系了段母,段母说他们老两口好些日子没见孩子了，刚好张莉要去参加排练，下午把孩子送过去。
    排练到五点结束，她抽了吃晚饭的时间去接孩子,按下门铃,段母拉开门,小土豆在客厅里的玩小火车。
    “莉莉,进来,我饭都做好了,你们娘俩吃好了饭再走。”
    “不了,我晚上有发布会，马上要走了。”
    虽然老两口平时对她和小土豆也算不错,不过离婚了就是离婚了,最多孩子跟他们有牵扯,自己还是没必要留着吃饭,张莉招手：“小土豆,跟爷爷奶奶说再见。”
    段父给小土豆收拾了背包,把小火车放进袋子里。
    段母拉住张莉：“莉莉,有个事儿我想问你。”
    “您说。”
    “为什么韬韬说,他现在叫张韬？”
    “我和他离婚的时候,就商定改孩子的姓,他没告诉您？”张莉问段母。
    “这姓怎么能说改就改,韬韬是我们段家的孙子，我跟你爸只认这个孙子,”段母气急,“莉莉,永璋是做错了。可我们老夫妻俩自问没做错吧？我们是从头到尾一直站在你这边儿的,在我们心里你永远是我们的儿媳妇。你这不是伤我们老夫妻俩的心吗？”
    “阿姨，离婚了就是离婚了。您的儿媳妇另有他人。小土豆改姓是我和段永璋商量下来的结果，他舍不得卖房子，我舍不得孩子，当时结婚您二老出了一百万，我们俩一起贷款买了那套房子，您二老要置换房子，我们还了你们一百万的，算是把首付给还给你们了。那套房子现在估值八百多万，他是有过错一方，原本应该他离开，我继续还贷款，他说要跟那个谁结婚，不能没有房子。我提出孩子姓改成我的。他很快就同意了。他拿房子，我拿了这些年存下的不到一百万的存款。在你儿子心里，房子比儿子重要，毕竟儿子还有其他女人会给他生。您这么着急小土豆的姓，可您有权决定吗？不如想开些，下个月，您又要抱孙子了。”
    “莉莉，我们老夫妻俩从来都不认那个女人的。就那个女人，肯定不会跟永璋过得下去的。孩子是需要爸爸和妈妈一起长大的，你这样不仅是寒了我们的心，也是切断了你和永璋最后的联系。”段母跟张莉说，“我也是说心里话，你当时要不是执意离婚，我们肯定会把那个女人赶跑。”
    “阿姨，您恐怕误会了。我提出离婚，是嫌你儿子脏。从我决定离婚开始，我就跟段永璋不想有关系了。你们对那个女人是什么看法跟我没有关系？”
    “孩子在单亲家庭长大会心理不健康的。以后孩子长大了找对象，人家问起来是单亲家庭，正经人家的小姑娘哪儿会肯嫁单亲家庭？”
    张莉回头看她：“您怎么会认为我不会再婚？跟段永璋在一起我还担心儿子会学坏。如果您借口看孙子，实际上还想着我跟他复婚，这根本就不现实。”
    看着孙子被张莉带走，段母一口气顺不过来，想要打电话问儿子，被她男人劝阻：“视频通话能问得清楚？在国外不方便的，不如等他回来了再说。”
    段母晚上哪里睡得着？小土豆是她疼了这么久的乖孙，突然之间姓张了，要不是今天带着孙子出去逛街，碰到孙子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小朋友叫他“张韬”，他们还蒙在鼓里呢！
    好不容易盼到天亮，知道儿子回来，死活催着老头子来问清楚。之前跑了两号航站楼，问来问去才知道私人飞机不在这里，而是在独立的航站楼，找到这里倒是正好飞机到达。
    段永璋被他妈质问：“莉莉一定要孩子，我让着她。”
    “你让着她，为什么不把房子也让给她？”段父问，“就是不要韬韬，要那个女人？所以改姓是你同意的？”
    姜逊志转头：“伯伯，现在改姓必须父母双方同意。”
    段父看着段永璋：“你的脑子给狗吃了？”
    姜逊志无意去听这一家子的话，他回到公司上班，跟德国车厂沟通的资料已经发给上官时敏，这个需要集团层面讨论。
    他回部门跟相关人员讨论了一下最新的进展，几天虽然在外，但是电脑带在身边，紧急的事一直在处理，并未停歇。
    中午他接到珠宝商的电话，说定制的珠宝已经完工了。吃过中饭，姜逊志开车去珠宝商那里取货。
    这家珠宝商的销售总监在门口等候了，上官时敏是他们家的常客。
    姜逊志进去坐下，店员倒了茶水过来，这位销售总监提了一个袋子过来，手上戴了白手套，从里面捧出两个盒子，一个方形的高盒子被打开，他小心翼翼地捧出了里面的皇冠。
    “姜先生，这个设计镶嵌出来之后，真的非常漂亮。”
    皇冠设计了十八个拱形结构，每个拱形上端是一颗圆形火烈鸟色的海螺珠为中心，钻石群镶做的一颗星星，每一颗星星下面吊着一颗水滴澳白珍珠。
    这位总监又打开了另外一个盒子，盒子里是一挂项链配上一对耳环，项链和耳环跟皇冠同样设计，粉色带着火焰纹的海螺珠配钻石吊着水滴珍珠。
    海螺珠温柔的粉，澳白珍珠清冷的白，把钻石璀璨的光芒调节得柔和了。
    “今天早上有位客人来看货，我给她看了您的这套首饰，她一见倾心，想要请您割爱，我跟她说，这是您亲自参与设计，送给爱人的礼物。”
    上辈子有个傻子天天拿着语录背，宽大的衣服加上粗糙的个性，总以为她骨子里没有其他小姑娘那颗爱美的心。
    直到他有次撞见她用粉红色的塑料纸折叠成了星星用缝衣针串了起来，挂在脖子里，对着镜子照，他没有打扰她，偷偷退了出来。
    平时大大咧咧的性格之下，还是有一颗爱美的心，当然这辈子她已经不缺这些东西，老丈人给女儿购置的珠宝，一挂项链就上千万，他父母给儿媳准备礼物，都是拍卖会上的珍品。
    可这些都不是给记忆里的那个她的，他心里有了一个构思，用星星串一条项链，还要粉色的，偶然的机会从姐姐的一个胸针上看到了温柔极致的粉色带着漂亮纹路的珠子，一下子被惊艳了。
    逮住姐姐问了个仔细，原来这颗粉色的珠子是海螺珠，姐姐给他介绍了珠宝商，进门的时候看见展示的一顶皇冠。上辈子小时候，他依偎在妈妈怀里，妈妈跟他讲王子和公主的故事。
    他看着父母结婚的照片，妈妈美得就像一位公主，她如愿嫁给了爸爸。
    后来一家三口，三地分离，在最暗淡的岁月中，他遇见了自己的公主，他的公主应该有一顶皇冠。
    他又加了一顶皇冠，把自己的初步设计跟设计师沟通了无数遍，亲自挑了一颗颗珠子，保证颜色纹路都契合，才有了眼前这一套如他心中所想的首饰。
    拿了首饰回公司，姜逊志给黄莹莹打了个电话：“今天晚上准时回家，知道不？”
    黄莹莹一听了然，老公出去比赛几天，肯定是想她了，她发出猥琐的笑声：“知道了，今天晚上那件衣服，你别扯太急。”
    古语说白日宣淫，混蛋白天脑子里还想这些？姜逊志被她一说，想起她剩下的那一件睡衣，脸上热辣起来，也不想跟她辩解了，只说了一声：“小混球。”
    黄莹莹挂断电话，听见敲门声说了声：“请进。”
    “小黄总，你脸怎么这么红？”品读的莫总走进来。
    “天气有点热。”
    “还好啊！现在四月份，正是舒服的时候。”莫总坐下，“您看看，您把马可刚刚开创的品牌捧起来了，您把AMYA带成了国民服装品牌，是把我们这个牌子忘记了？”
    品读是英雅旗下主打国风的品牌，之前段永璋的网红老婆就说什么穿过很多次他们的产品。
    不过品读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穿出味道的品牌，这个品牌的底子，原本是江城的一家国营旗袍厂，在七八十年代专供华侨和友谊商店这两家外销商店旗袍，当时很多华侨太太来江城买旗袍。
    海派旗袍自成一格，后来九十年代国企没落，老黄就将这个厂子盘下，做成了国风的品读这个牌子。
    这两年掀起国风，品读也算是热过一把。
    “那也是要碰机缘的呀！”黄莹莹笑着说。
    “这次倒是有个机缘，想请小黄总帮忙牵线。”
    “什么机缘？”
    “以民国为背景的一部电影即将开拍，听说里面的主演之一是张芸老师，她跟您关系很深，而且……”
    还没等莫总说完，黄莹莹已经打电话给张芸：“张芸姐，听说你又接新戏了？”
    张芸参演的年代大剧刚刚杀青：“你说哪一部？”
    莫总给她写两个字《风华》，黄莹莹说：“《风华》。”
    “对，刚刚跟林导聊了角色。”
    “帮我问问你们的导演和服装老师，有没有我们的品读品牌的赞助机会？”
    “我马上去问，说起这个你可算问对人了。”
    “嗯？”
    “你们HUG借礼服给李丽纯了？”
    “是啊！”
    “这个李丽纯是演技很不错，之前得罪的大导演顾相刚，一直被排挤。林导看不下去就给了李丽纯这个机会，她很珍惜这个机会，在电影里里真的是很努力了。顾相刚很恶心的，知道李丽纯接了林导的戏，逼林导不用李丽纯，被林导拒绝了，听说她得到CN的提名最佳女配角，知道李丽纯大牌借不到，只想借二线牌子，这个顾相刚利用他在圈内的地位，跟那些国外奢牌打了招呼，不借给她。”
    “卧槽，这么恶心？”
    “娱乐圈这种事情不要太常见，林导也没办法，毕竟在圈内地位她远不如顾相刚。听说你们借礼服给李丽纯，林导还很开心。我去跟她说，你愿意给咱们赞助服装。”
    “嗯！谢谢啦！”黄莹莹笑，“我可没听说，那个什么导演跟我们说不能借礼服给李丽纯。可能他看不上我们HUG吧？”
    “应该是吧！不过我听丽纯说她要保密，她说裙子特别漂亮。”
    黄莹莹哈哈笑：“这条裙子跟我的订婚礼服是同款，你说呢？”
    “啊？”
    “原本是不想借，不过看李丽纯穿得很合适，就忍痛割爱了，毕竟跟我订婚礼服也不是一个颜色。”
    “好吧！我去跟林导打电话，等下给你消息。”
    “好的。”
    黄莹莹开了一个会，回到办公室，这个张芸还没打电话过来，她跟莫总说了声抱歉，兴许人家有自己的考量。
    正准备收拾收拾回去，张芸打电话过来了，兴奋地说：“莹莹，林导问我，能不能跟您见个面？”
    “见面，当然可以啊！”
    “林导让李丽纯给她看了那条裙子，她开心死了。期待丽纯能够在红毯上惊艳亮相。我们三个女人聊了一个多小时，把那些恶心的油腻男人骂了个遍，我跟她们说了一定要跟你好好聊聊，聊了就知道你多好了！主要还是想借你的势，给丽纯撑腰啦！我实话实说了啊？有你撑腰的话，她以后的路就好走了。”
    黄莹莹跟张芸拍综艺这么久，张芸是个挺精明的女明星，这样义愤填膺也真是难得，她借裙子出去已经是给人很大的面子了，给一个陌生人撑腰？她说：“这个先不要说，等我了解一下。”
    “我给你推一些新闻，你看了就知道了。”
    黄莹莹挂断电话，见张芸给她推了好些新闻，她点进去看，原来是李丽纯在十年前，被导演顾相刚看中，出演他的戏，在拍摄过程中，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顾相刚当众掌掴而闹上新闻，事后她一纸诉状告顾相刚性骚扰，闹得满城风雨。
    因为这件事，刚刚进入演艺圈的李丽纯，就被冷藏，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好角色可演，眼见年龄越来越大，翻盘几乎渺茫。女导演林玉莲给了她机会，因为这个机会，她被提名最佳女配。
    黄莹莹给张芸发了一句：【你约一下时间，我们一起喝下午茶。】
    第118章
    黄莹莹给莫总打了电话,告诉他《风华》应该有戏，自己先去跟导演接洽一下。
    打完电话一看，说好要早走的，都六点出头了,又不早了。
    进门一看,楼下黄家强和方红梅坐着,没见姜逊志,这个人！打电话叫她早点回家,自己倒是没回来。
    不对！明明在车库看见他的车了呀！
    “爸,阿志还没回来？”
    “回来了,在楼上。”
    可能公司还有事吧？
    黄莹莹不想打扰他，先去卫生间洗手,她出来见姜逊志站在二楼挑空平台上,挂了电话跟她招手：“上来。”
    “你可以下来吃晚饭了。”黄莹莹跟他说。
    方红梅用看不争气的好大儿的眼光看黄莹莹：“人家叫你上去就上去,出去了五六天,想你了呗。”
    黄莹莹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哔哔：“古人有云：饱暖思□□。晚饭都没吃,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姜逊志脸上发烫,看见她上来,一把将她拉进房间去,门一关。
    黄莹莹往他身上跳,姜逊志差点儿来不及抱住,将她抱稳了，嘴唇上传来刺痛,这个小混球已经开始啃了。
    几天不见,怎能不想念？从被她挂着,到压着她在门背后,总算是唇舌之间诉说完了思念。
    黄莹莹推开他：“咱还是先吃晚饭，别让阿姨和爸爸等了！大不了，吃过饭，少陪他们俩说话。”
    姜逊志给了她一个爆栗：“你脑子里成天在想什么？”
    黄莹莹用纯真的眼神问：“不是你叫我上来吗？快吃饭的时候叫我上来，能干什么？”
    姜逊志受不了了，这个混球是怎么用这种眼神问出这种话来？
    他又好气又好笑地拉着她过去，梳妆台前摆了两个盒子：“打开来看！”
    黄莹莹打开其中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串项链和一对耳环，最吸引人的是一颗颗如糖豆的粉色小球，有温润的光华，还有漂亮的花纹。
    姜逊志拿起项链：“我给你戴上。”
    “等等！”
    莹莹摘下在即日常戴的一根秀巧的小链子，被他换上了这根粉嫩但是奢华的项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不自觉地摸上这根项链。
    姜逊志将她的钻石耳钉换下，换上这对耳环。
    他站在她背后，问：“喜欢吗？”
    黄莹莹连连点头：“喜欢。”
    姜逊志打开那个大盒子，取出皇冠，给她放在头上：“别动。”
    低头皇冠会掉吗？黄莹莹真的是爱不释手，听他说：“这是二十一岁的姜越想给他十八岁的公主的礼物。”
    黄莹莹看着镜子里一颗颗星星连接成的项链，想起自己上辈子用塑料玻璃纸做的一串链子，挂在脖子里，在镜子面前照来照去的样子。
    一时间感动是感动，却也有种被人窥探了心中的秘密而社死的感觉，转头捶老公：“姜逊志，你能不能不要提那个？
    原以为能让媳妇感动，最后还被一顿粉拳伺候，姜逊志把皇冠放桌上，抱住她：“下楼了，爸爸和阿姨等着一起吃晚饭了。”
    黄莹莹摘下项链和耳环，拉着他下楼。
    楼下黄家强和方红梅已经开饭了，看见两人下来，端着碗的黄家强有些意外：“这么快？”
    黄莹莹走进餐厅坐下：“不要以己度人。”
    黄家强问黄莹莹：“你什么意思？”
    “叫你等等，小两口就上去说悄悄话，你就等不及了。”方红梅瞪黄家强，“还问什么意思？吃饭！”
    黄莹莹端起饭碗跟方红梅说：“阿姨，我借给李丽纯礼服的事儿有后续了。”
    “什么后续，不就是借一件衣服吗？”
    黄莹莹把今天老莫找她的事，在餐桌上当成闲聊。
    “李丽纯这个演员我不熟，不过顾相刚我跟他见过几次面。他要拍电影找投资，请我吃饭，一桌饭三个十八线的小明星，我真是服帖的，他们精力是真好。”
    方红梅看老黄：“被人坐大腿了没？”
    “怎么可能？我压根就没给他投，就一个拉皮条的能拍出什么好片子，再说我也没钱要通过票房去过账。”
    “过账？”黄莹莹问。
    “来路不明的钱要变成正规收入。”方红梅说。
    吃过晚饭，还没等黄莹莹找借口，方红梅已经说了：“今天又是开会，又是看报告，累死人了，我上楼休息了。”
    黄莹莹见方红梅对她眨眼，才知道真是信了阿姨个鬼。
    反正不管黄莹莹信不信，她爸是信了，跟在老婆身后：“你也真是的，月份已经不小了，你也不当心点，不用这么累，有什么找我和囡囡不就行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你进来给我捏捏脚。”
    老两口关上房门，黄莹莹也被姜逊志拉进了房，关上门，他低头从额头到鼻尖，再到嘴唇，她刚才最后喝了一碗桂花酒酿圆子，此刻唇上嘴里还留着桂花和酒酿的甜蜜味道。
    黄莹莹被他亲得晕晕乎乎，她依然能思考，想不明白一个问题，为什么她想这档子事儿的时候，说的话就那么猥琐？为什么现在人家把她抱到床上，解开扣子，就显得那么唯美？她想干这事儿的画面是妖精打架，而他做这个事情就是花好月圆。这……不公平！
    *
    原本说是约了地方一起喝茶，林玉莲导演看了李丽纯发给她的照片，就心痒痒了，之前没有跟英雅接触过，没想到英雅会有这么好看的设计，通过张芸联系，黄莹莹让她来英雅总部。
    从六楼到三楼，是各个品牌展厅和摄影棚，里面有足够的样衣可以挑。
    黄莹莹听说人到了，带着小祝下楼来接，原主妹子不看国内电影，自己来了之后，虽然靠着娱乐圈出道，却也没多少时间去看电影，要不是方红梅给她科普了一下这位林玉莲导演的作品，她真没什么概念。
    这两天恶补了这位导演的作品，拍得还蛮有深度的。
    一辆保姆车开了过来，张芸先下车，走过来跟黄莹莹轻轻抱了一下：“莹莹，好像好久没见面了呢！”
    “小半年了吧？”
    这个时候车上下来一个短发的中年女士，略微有点发福，看上去挺和蔼，张芸笑着说：“不用我介绍了吧？小老虎大家都认识，林导也是知名导演，无人不晓。”
    黄莹莹伸手：“林导，久仰。”
    “我才是久仰小黄总的大名。”
    除了李丽纯还有一位女士，林导介绍：“这位是我们《风华》剧组的造型师，何素老师。”
    李丽纯介绍：“何老师做的造型一直以考究闻名。”
    “欢迎！欢迎！”黄莹莹侧头跟小祝说，“通知莫总了吗？”
    “莫总已经在品读的展厅了。”
    黄莹莹伸手：“请！”
    “小黄总，我想看看丽纯借的裙子。”
    李丽纯要五月四号才动身去参加电影节，一般出借也就提前一两天拿走，所以裙子还在HUG的展厅。
    “可以！”
    黄莹莹带着她们先去HUG的展厅，让人拿出那条裙子来。
    HUG的产品经理拿了裙子铺在展示台上，在灯光下黑色的珍珠和贝母亮片发出柔和的光彩。
    “这条裙子确实漂亮。”
    “我们小黄总的订婚礼服跟这一条裙子是同款，这条因为是黑色的，所以用的珍珠是天然珍珠染色而成。”
    “为什么不用黑色天然珍珠？”李丽纯问。
    那位何素老师说：“目前，可以养殖的珍珠，天然黑色的只有大溪地的南洋珠有，其他的品种非常稀少，日本的akoya珠中的黑色珍珠也是通过激光染色的，不过这件衣服应该用的是国内的淡水珍珠。其实，即便是国际大牌，也是用人造珍珠和塑料亮片。淡水珠就是染色，那也是天然珠子，所以光泽和效果才能这么好。”
    李丽纯抱歉地笑：“不好意思，我对这方面的知识比较缺乏。”
    “很正常，您不是我们行业的。”
    这位何素老师又看了一下HUG的其他衣服，这一季HUG的新款，受到了马可的影响，所以在设计上有了很大的提升，看上去不太起眼的衣裙，穿在身上，味道尽显。
    何素老师问：“要是有时装剧，可以合作吗？”
    “当然。”
    从HUG展厅转入品读，品读是另外一个风情，从清纯淡雅的棉布旗袍，到精美绣花的真丝旗袍都有，还有各种改良款的中式服装。
    “何老师，这一件是我们的新款，这个蓝色就是古代称为月白色的蓝，银丝手工绣的蝴蝶。”品读的员工拿出一件旗袍。
    张芸问：“我能试试吗？”
    “可以啊！”黄莹莹笑着说。
    何素跟着过去，等张芸换了旗袍出来，何素给张芸盘了头发，那股子民国风情就出来了。
    林导笑：“就是这个味道，江城顶级富商的太太。”
    “是吧？”张芸开心得说，“换上去，那种感觉就来了。”
    品读的工作人员笑着说：“其实，中式服装的贵，不是品牌，而是手工和材料。”
    何素点头：“可不是？国外奢侈品卖牌子，其实我们自己的服装用料要是好的话，那是实打实的。”
    “是的，我们的旗袍用的工人，大多五六十了，这些技艺现在越来越少人会了。”
    “可不是吗？”
    参观完品读，黄莹莹邀请她们一起去楼上办公室喝茶。
    张芸勾住黄莹莹的胳膊：“莹莹，我很心疼丽纯，当年那件事，她完全没有做错。娱乐圈这个地方，大多都是曲霏儿和钱倩这种，也有像之前的许子舟那样家里有钱有背景，像丽纯这样得罪了大导演，基本上就很少有戏可以拍。她又热爱演戏，你能替她发一个声音吗？”
    李丽纯有些不好意思：“小黄总，我跟您刚刚认识，这样的要求实在太冒昧。”
    黄莹莹靠着张芸的脑袋：“你跟张芸姐不是关系好吗？我跟张芸姐，关系也很好啊！顺带照顾一下，不很正常。”
    张芸跟李丽纯说：“我跟你说的吧？小老虎很热心的。”
    “嗯！”李丽纯笑着点头。
    林玉莲笑：“有这个请求，也是因为电影节最佳女配角奖的问题，其实这次丽纯运气还满不错的，竞争对手都比较弱。她很有可能捧奖杯回来。但是因为里面有位评委是港城导演胡庸，跟马相刚关系匪浅，我们只希望能得到公平。他们如果看见您站在她身后，就会有所忌惮。”
    黄莹莹问：“我还听说，之前CZ拒接借服装给丽纯姐？”
    “他们说我又不是去领最佳女主角。不过这次钱倩也会去，穿的应该就是他们礼服。”
    “钱倩？有作品吗？”
    “没有，有个专业名词，您可能没听过，叫蹭红毯。就是没有影片，也会去走红毯，博一个出镜的机会。”林导跟黄莹莹解释。
    “了解了，我们一起拍张照片。”
    李丽纯站在中间，黄莹莹和林玉莲站在她左右的照片新鲜出炉，黄莹莹发了微博：【为丽纯姐送上战袍，期待她在CN捧奖杯归来。】
    这一条，她用法语发在了INS上，还特地写了电影名称，在法国她如今也有不少粉丝，看见她发的动态纷纷留言：
    【Ying，你不来法国吗？】
    【Ying，很希望能够看见你呢！】
    【Ying，这位女士的礼服是Marco设计的吗？】
    黄莹莹：【秋天的春夏发布会来。我真的很喜欢Lichun的电影，很有味道，很有深度，喜欢呢！这件礼服是马可指导华国的设计师为我订婚设计的，我和Lichun穿不同的颜色。我要开一个投票，大家选一下，哪个颜色更喜欢？】
    黄莹莹在微博和INS上都承诺要投票，凡是获胜方，可以获得HUG送出的小礼物和一张无门槛的优惠券，享受HU□□品折上折。
    这个商业行为一放，很多人笑黄莹莹这个营销太过于急切，国外有谁认识HUG，国内HUG的客户也比较固定，你送出的折扣，能有什么用？
    第119章
    不管这个营销是不是急切,离528年中促销已经不到一个月了，这真是撒优惠券的最好时节。
    黄莹莹的话题流量始终挺高，她推荐的电影，必定是有一大堆网友去看。
    林导的这部电影,因为没有听从顾相刚的要求,给了李丽纯一个重要角色,而且是可以出彩的重要角色,让顾相刚很不高兴,像他这样能量的导演一句话,很多宣发渠道和院线上都卡住了这部影片,上映一周影片票房惨淡，除了电影节入围是唯一好消息。
    林玉莲也郁闷,但是又能怎么样？再说之前帮李丽纯,除了认为李丽纯实在太可怜,也是她很适合这个角色,眼看这部电影就要成叫号不叫座的典型。
    被黄莹莹这么一个大声吆喝,而且人家是中法两种语言吆喝,马可他们这几个法国人又给她转发点赞,又是在电影节上映,有在法的华人看过之后,还翻译了一些法国人的观后感,从内到外同步火了起来。
    顾相刚在娱乐圈能量足,雪藏李丽纯只要动动嘴，不过这点能量想要压住黄莹莹的发声就不可能了。
    观众真的走进影院之后,这部影片确实打动了观众,一时间各大平台都在推这部影片,某个影评平台甚至给出了8.7的高分。
    有人在网络上认真发问：【我们一直骂娱乐圈烂片成堆,为什么这样一部质量很高的影片，明显观众也会买账的影片，在国内之前没有火起来呢？】
    【之前没火，是因为没有资本捧吧？这次是黄莹莹力推啊！没看见英雅旗下的品读说要跟林玉莲导演合作，成为剧组的服装赞助商吗？】
    【营销吧！刚好底子够好，能够火起来。】
    【也不是吧！小老虎愿意借自己订婚礼服同款在先，应该之前看过这部片子了吧？喜欢这部片子，决定借礼服，毕竟李丽纯走红毯在前，她订婚在后，一般是不愿意借的吧？刚好林玉莲要拍《风华》，就想到英雅的品读了。小老虎就帮着营销一波了。】
    【这个推测比较合理呢！】
    【岂止是没有被资本捧，完全是被资本打压！十年前的新闻了，某导演性骚扰戏剧学院大二女生。因为这个原因，李丽纯一直被边缘化，好不容易女导演顶着压力用她，电影上映，某大导演利用自己的能量，压着这个片子，营销团队都不敢接这个片子的营销，所以好片不火。】
    【真的啊？】
    【娱乐圈水多深？好演员没机会，烂片女王红到发紫。】
    【这个顾相刚也太过分了吧？多大的仇，要不给人路走？】
    【你不听我话，我让你无路可走。某国女演员自杀，爆料出来的还不触目惊心？之前因为钱倩爆出来明星陪酒价格，还没明白？】
    【小老虎愿意伸手捞一把李丽纯，真的是很有善意的。算是资本家里有良心的。】
    【小老虎三观很正的，看看她做的事就知道了。】
    【我爱死小老虎了，哪怕她是营销，她这样力挺李丽纯，让人有走出来的可能，真的好棒啊！】
    【一样，好喜欢她！被她说的订婚礼服给吊起胃口了呢！】
    【不为了优惠券和小礼物，也要去投票，哈哈哈！】
    【你打算投给谁？】
    【给小老虎呀！】
    【对，给小老虎！】
    李丽纯还没去法国，眼见已经红了起来，有圈内人事爆出一条微博：
    【原本李丽纯是问CZ去借礼服，CZ拒绝她，她才转头去问HUG借。】
    虽然这也是事实，但是不得不说，这是蹭流量，从A那里借不到，去问B借不是很正常吗？
    要死的是CZ大中华区的执行总裁记恨黄莹莹当时在纺织年会上的言论，加上后来又发生了全球两百位设计师抵制CZ的事件，这个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看见这么一句话，他发表了一番言论：“一个局限于小地方的品牌，通过过猛用力营销取得的热度，来得快去得也快，有句话叫做潮水过后才知道谁在裸泳。请不要把我们跟一个喜欢诋毁别人的品牌放在一起。出借礼服这块，有我们公司自己的考量，我们对穿我们品牌礼服的明星有一定选择。谢谢！”
    这话是明晃晃地说黄莹莹诋毁他们，也说李丽纯咖位不够。
    黄莹莹回应了这一说法：【找个时间，我们面对面辩论一下，我有没有诋毁？】
    网友笑死：
    【@CZ，小老虎邀约你们老板辩论了，来不来？】
    【上一个跟小老虎辩论输掉的，当场跌倒。】
    【还没见把小老虎给辩倒的，给我们看看呀！】
    【嫌弃李丽纯咖位不够，人家演技那么好。不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样的人穿你们的衣服走红毯？】
    【这是真实的，李丽纯知道自己借不到一线大牌，就找CZ借了，CZ跟她说，她如果是提名最佳女主角，他们就借。】
    【自以为很牛逼吗？不借就不借，这么看不起人做什么？】
    【话里话外，英雅是捡了他们不要的人。】
    第二天，钱倩发了一条消息，她会受到CZ的邀请，去法国参加电影节。
    法国CN电影节，一直是华国女星的福地，所谓蹭红毯一说，也是从这个电影节上流行开来。
    当年一线女星没有作品，穿一身华国刺绣服装，走上红毯，收获无数赞叹，比得奖了还风光，从此蹭红毯成了女星钻营的一个方向。
    钱倩半年前凭着一己之力揭开了娱乐圈明码标价的潜规则。奈何人家心态极好，任由网络怎么说，这又不是违反国家法律，还能如何？很快榜上新金主，东山再起，上个月拿下CZ品牌代言人的合约。
    如今蹭红毯，简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早就不只是有作品才能去了，有时候某些电影首映礼，弄一张电影票都能去。
    钱倩虽然没有作品，但是作为CZ品牌代言人获得邀请函，倒也是走得名正言顺。
    她第一天一到法国就出席了CZ的活动，无论是CZ还是她都发了微博，显得非常热闹。
    电影节闭幕式那天，走红毯是从晚上七点开始，此刻华国已经是凌晨，大多数人都已经进入梦乡，守候看直播的大多是影迷和粉丝。
    之前在一些首映礼和其他活动中，已经有华国的明星和网红走过红毯了，怎么说呢？影迷真恨不能把某些蹭红毯作妖的人给扯下来，太特么丢人了。但愿今天的闭幕式不要发生这种事。
    影后封静出场，主办方还为她清了红毯，那个气势十足，不过今天影后穿得比较随意，也比较低调。
    后面也有国内男明星受品牌方邀请出场，基本上都很正常。
    跟国外的一些明星比较，国内这次出场的明星着装都显得比较平淡，好像没有以前那位一线毯星的惊艳，更没有印度宝莱坞那些明星的着装出彩。
    【卧槽，这位穿的是沙丽吗？也太美了吧？气质大方优雅。这是印度美女？】
    【这位是宝莱坞的一姐。她今天这个出场不算特别惊艳的，你去看看她开幕式那件白色和金色的沙丽，那个才让人过目不忘。】
    【我去翻翻看。】
    【哇！这位开幕式出场真的让我惊到了。】
    【看印度女人出场都看得起劲，看钱倩了。】
    【钱倩这个御姐风，好性感！今天华国女星第一妥了。】
    【钱倩真的是神级身材，胸大，腰细，腿又长又白又直。】
    钱倩踏上红毯，粉嫩雪白的身段包裹在明黄色的低胸高开叉的礼服中，行走之间，性感撩人，站在红毯上摆POSE给媒体拍照。
    她站得时间比较长，工作人员上来跟她商量，后面美国巨星要来了，要清毯了。
    钱倩摇曳身姿往前走。
    看着缓缓走上红毯的人。
    大约国内和国际影迷都惊呆了吧？
    国际巨星索菲泰勒上来，这位年近五十的姐姐，依旧保持了完美的身材，前凸后翘，包裹在低胸高开叉的宝蓝色礼服裙中。
    关键点就是这条礼服裙，跟刚刚过去的钱倩几乎一般无二，红毯上，高定服装撞衫了，除了颜色不同，还有大约就是苏菲泰勒这件是有钉珠，而钱倩这件是光面的。
    【CZ真的好牛，能找索菲泰勒来走红毯？】
    【索菲泰勒的造型团队如果让她穿了一件跟其他人几乎一样的裙子绝对是事故。而且高定一般不可能借给两位影星同款呀！】
    【解码了，大家看看，索菲泰勒的这一件是高定最牛叉的品牌EB的裙子。你们看看去年的春夏发布会照片。】
    【卧槽，CZ这款是抄袭的？】
    【难听了，CZ的老大说，那是撞了设计思路。】
    国内是凌晨还没那么多人，欧洲是晚上，这事儿早就炸网了：
    【CZ抄袭EB，导致红毯华国女明星与索菲泰勒撞款。】
    CZ再次上了风口浪尖，钱倩此刻心里是五味杂陈，她好不容易有个走红毯的机会，又陷入了这种风波里。
    国内网络上：【哈哈哈，CZ大中华区的总裁还是先跟EB对线吧！你们商量一下谁是原创。】
    【笑死我了，红毯上被扒掉脸面。虽然全世界都知道你们抄袭，还要用这样的方式跟全世界再说一遍吗？】
    【人家兴许要这种效果呢！这样很多人都去买大牌同款了呢！】
    红毯还在继续，华国导演林玉莲带着女演员李丽纯终于出现了，林玉莲一身白色职业套装，简单朴实，李丽纯这些年在大家眼里也好，在这次的参赛电影里也罢，在美人如云的娱乐圈并不突出。
    然而，今天的李丽纯复古的发型配上红唇，黑色珍珠亮片礼服配上挂袖长拖尾，就让全部镜头对准了她。
    【太美了！我被它惊艳到了极致。是谁想出这个类似披帛的长拖尾？】
    【什么叫低调的奢华？这就是啊！】
    【是真低调奢华，你们仔细去看这件礼服上的珍珠和亮片排列，细致到了至极，才能过渡这么自然，胸口开得比较高，比较合适小老虎这个远辰集团皇子妃的角色，看上去略保守，胸线腰线极度贴合，又能显示女性的柔美。披帛为了能有轻盈的质感，用了缎面，近看光泽，这个缎面应该是国内弘盛产的新型面料，有真丝的缎面光泽，但是比真丝更加有筋骨，支撑度更好，更容易造型。】
    【上面的是行家呀！】
    【我被国产礼服给惊艳到了。】
    【不是说了吗？是马可指导下完成的。】
    【那也证明我们国内品牌高定已经可以跟国际品牌比肩了。绝对把CZ抄袭的那件给比下去了。】
    【我投了小老虎赢，现在我被打脸了，李丽纯穿得好好看！】
    【小老虎还没穿呢！你怎么知道小老虎比不过李丽纯？小老虎那张脸比李丽纯更加明艳，好不好？】
    【李丽纯穿得这么大气，黑色的本身气场更强大，这算是珠玉在前了吧？】
    【之前我还觉得奇怪，明明两件颜色不同，为什么说小老虎借这件礼服是大情面，我现在知道了。真的珠玉在前，大家有了这个心理，小老虎穿就没那么惊艳了。】
    黄莹莹正在睡觉，姜逊志今晚加班，她睡得不踏实，听见咔挞门的响声，立马翻身起来，推开门，见楼下灯确实亮了。
    她下楼去，姜逊志捏了捏头颈，最近项目太紧张了，他今年要留的假期不少，除了订婚结婚蜜月，还要参加很多场的锦标赛。所以加班也多。
    “怎么还没睡？”
    “睡了呀！听见你回来就醒了。我给你做点宵夜，今天宋伯伯拿了童梅鱼来，我给你留了，给你做海鲜面。你先上去洗澡，洗好澡就能下来吃面条了。”
    “好。”姜逊志亲了黄莹莹一口，上楼去洗澡。
    黄莹莹本就准备好给姜逊志做夜宵，东西都备在厨房料理台上。
    一个锅里清水烧开下面条，一个锅里是用虾头和童梅鱼骨熬的汤，放入蛤蜊、蛏子和剥好的虾尾，还有炒过的雪菜春笋，最后下童梅鱼片。
    汤底烧开，鲜香味道就出来了，她捞起已经煮开面条，放到汤底里，略煮。
    姜逊志洗好澡下来，黄莹莹正在把面条倒入汤碗，洒上青蒜末。
    他端着面条去餐厅，黄莹莹拿了两个勺子，两双筷子，跟他坐一起两个人分享一碗面。
    喝着鲜汤，黄莹莹打开手机：“今天CN电影节闭幕，李丽纯走红毯。”
    大家都是夜猫子吗？艾特她的消息这么多？
    第120章
    黄莹莹一路浏览下去,姜逊志叫她：“快吃，再不吃，我吃完了。”
    黄莹莹喝汤吃面，划拉手机：“你看李丽纯穿那件礼服的效果太好了。”
    姜逊志看了说：“你穿更好看。”
    “那是！”
    黄莹莹私下给李丽纯发了一句：【姐姐好棒！】
    她又转发了李丽纯穿礼服的照片：【大家还是要一如既往地支持我,不能被丽纯姐姐的美色所迷,背叛是没有好下场滴。我有必杀技！】
    【什么必杀技？】
    黄莹莹：【塞你一嘴狗粮。】
    【哈哈哈,按照小老虎一贯不要脸的作风,要给我们看订婚宴上打啵么？】
    【这个是必经流程,在意料之中。】
    【小老虎,你也真的舍得,说借就借啊！】
    黄莹莹：【支持一下十年磨一剑的姐姐呀！】
    【就凭你这样仗义，你穿就是最美的。】
    【还是想看你穿呢！】
    【对的,对的,好想看小老虎穿这款裙子。】
    黄莹莹：【马上了呀！五月六日呀！】
    【有个疑问,你们不是已经领证了吗？为什么还要订婚？】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黄莹莹：【那我问一句,领证之后,婚礼要不要办？这怎么是脱裤子放屁呢？这明明是该死的仪式感！】
    【哈哈哈,对对对！该死的仪式感！】
    【有钱人的仪式感。】
    这货倒是说了一句大实话,上辈子她只想过跟姜越领证,有个几个平方的住处,就很满足了。
    黄莹莹：【不跟你们说了,我要去嗦面条了,再不吃，我老公要吃完了。】
    【凌晨吃面条,不怕胖,你订婚怎么美美哒？】
    黄莹莹吃完面条,把汤都喝了。姜逊志收拾了碗筷,放进厨房，拿了抹布过来擦桌子。
    吃完，她回了一句：【不怕，不怕，多撸会儿铁就够了。】
    姜逊志收拾好了，拉着她上楼，黄莹莹的眼睛粘在手机屏幕上，马可给她发了消息：【Ying，Jenny设计的裙子已经在电影节最佳着装投票榜上第一的位子了。真的太棒了！】
    【哪儿？给链接。】
    马可给了她一个网址，黄莹莹点进去看。
    电影节明星着装，是内外各大网站讨论的焦点之一，这个网站还有每日最佳着装的评选，看到23%的得票率，黄莹莹兴奋地叨叨逼逼：“第一呢！好厉害哈！”
    “厉害，厉害！已经很晚了，刷牙睡觉。”姜逊志给她电动牙刷上挤了牙膏，黄莹莹刷着牙，翻看网上的图片，第二的是印度影星的图片，灰色的一件沙丽，跟传统的沙丽差异很大，没有印象中印度沙丽的华丽，而是简单之中见功力的设计，将这位印度女明星的丰腴却又不臃肿的身材完全体现。
    她看见下面很多评论说印度女星这次电影节上很出彩。往前翻，黄莹莹惊讶了，前面几天不是欧洲顶奢的天下，反而是印度品牌一骑绝尘。
    印度宝莱坞军团，几乎是碾压式的存在，印度女明星每天各种各样的带着民族风情的服装在榜上占有半壁江山，连海外蓝血品牌都赶不上。
    【Marco，印度的女星好厉害。】
    【这个可能跟印度网民比较多有关，毕竟华国网民多，但是基本不上外网。也确实是印度作为纺织业的大国和娱乐业的大国，你看他们的一个品牌，粉丝有五百多万，但是FD才四百万不到，但是从实际的品牌影响力，这个品牌远远没法跟FD比。】
    【确实如此，他们将民族服装和礼服结合得很好。】
    【是的，而且价格很便宜，我给你几个印度知名品牌的网站，你去看看。你现在是凌晨吧？早点睡，明天我再跟你聊。】
    【好哒！】
    黄莹莹浏览着这个评选结果，开幕式上还是这位女明星，本次电影节的评委，宝莱坞一姐在穿的白和金色拼接羽翼的沙丽优雅华贵，得票率51%，那绝对是压倒性的胜利。
    姜逊志敲了敲她的脑袋：“牙刷都停了，还含在嘴里？”
    黄莹莹去漱口回来，躺在床上，靠着老公，继续翻看，其他印度女明星的礼服也很好看。
    根据Marco给的链接，找到相关品牌的网站，除了他们具有民族特质的礼服，还有很多设计独特，做工精美的礼服，她仔细浏览的这一条裙子，串珠，亮片，刺绣，加上用塑料丝支撑起的筋骨，做出了轻盈张扬又独特的造型。就这样一件有辨识度的礼服不到两千美金。
    到现在为止，国内被法国高定协会认证的高定品牌也就那么一两个，无论自己，还是老黄都想投法国设计师，也就是因为国内的顶级设计师总体还是缺人。
    “你看看印度的高定礼服，如果我们再不加油，恐怕以后压根就没有机会了，上面有欧洲各大品牌压制，原本比我们弱的印度，已经跑这么远这么快了。人家还在蚕食我们代工的业务，如果低端因为我们的人工成本竞争不过，高端我们也跨越不上，那不是玩球了？”
    “睡吧！别脑子里都想着这些了。你现在手里的资源不是上辈子那样了。咱们能想的办法多得是。明天我休息，上午睡觉，下午去练车，你去不去？晚上车队开庆功会。”
    “我早上搭阿姨的车去上班，中午你来接我。”
    “嗯。”姜逊志抽掉她手里的手机，“睡觉了，乖。”
    老公在身边，黄莹莹跟小猫咪似的蹭了蹭他很快就进入梦乡。
    第二天，黄莹莹睁开眼睛就摸到手机，打开看，铺天盖地的推送：
    #李丽纯获得最佳女配角，获奖感言提到黄莹莹#
    #小老虎变黄贵人#
    黄莹莹：这……怎么一回事儿？不至于吧？
    看见身边的睡美男，黄莹莹没打开视频，轻手轻脚下床去，洗漱换了衣服，过去偷偷亲一口，被他伸出胳膊摁住脑袋，亲了个结结实实。
    他半梦半醒：“等下我去接你。”
    “嗯嗯！”
    黄莹莹出了房门关上，就打开视频，颁奖嘉宾上台，开出获奖名单，宣布了最佳女配角获奖者李丽纯。
    李丽纯跟林玉莲，还有一个男人，应该是制片人吧？拥抱了一下，走上领奖台，接过奖杯，她到话筒前：“首先感谢CN电影节……”
    感谢了一长串的名字，有朋友和亲人的支持，有林玉莲导演给她的机会，她哽咽着：“刚刚我收到了黄莹莹小姐给我的一句话，她说：姐姐好棒！我想说：小老虎，你是我的贵人！”
    黄莹莹见她发的李丽纯走红毯的照片，评论点赞最多的是：
    【黄贵人，你被翻牌拉！】
    【哈哈哈，明明李丽纯用抱大腿的心情说的那番话，你们硬是说成小老虎被翻牌了，也不怕小姜吃醋。】
    “笑得跟个傻子一样，做什么呢？快吃早饭。”黄家强伸手弹了弹自家姑娘的脑袋。
    “刚才你自己不也乐得跟傻子一样？”方红梅说黄家强。
    黄莹莹回网友：【你们都是坏银！】
    【小老虎起床了吗？是不是很开心呀！】
    黄莹莹：【黄老虎说我笑得跟傻子一样！太高兴了！】
    她放下手机，坐下倒了一杯牛奶，跟方红梅说：“阿姨，我等下搭您的车。下午我跟阿志去赛车场，晚上他们车队庆功。”
    “好！”
    “还有一件事儿，我看电影节女明星的服装，发现现在印度的高定发展很好……”
    黄莹莹把自己的想法跟两人说了。
    方红梅点头：“这也是我和你爸早上看见这个势头之后，所担心的。因为人工成本的缘故，低端我们必然受到冲击，所以你爸爸一直要往高端走。我们的想法既然我们能给马可他们这种独立品牌的机会，为什么不能给我们本土设计师呢？给你设计礼服的小卢是我从纺大招聘过来的培训生。一晃六年了，她已经是HUG的首席了。有灵性的设计师谁不想要自己的品牌，、？我们给集团里所有的设计师希望，让他们知道英雅不仅仅是一家工作单位，更是一个成就他们的舞台。”
    “咱们跟马可合作，给瑞纳德他们拥有独立品牌，我们也可以给小卢一个独立品牌，一个团队，一个工作室。抓紧时间，跟小卢说，也抓紧时间做下去，小卢这样出色的孩子，现在可能没有想法，难免经过这次出名了之后，到时候就有想法，想自己创业了！到时候再提反而被动，就跟她说是公司试验，给她机会，希望她能成为榜样，带动下面的设计师努力往上走。”黄家强跟方红梅说。
    “反正已经有瑞纳德他们的经验了，现成的规则，咱们可不分内外。我等下就把小卢叫过来。莹莹跟我一起跟小卢谈。”
    两人上班去，黄莹莹和方红梅满面春风地进了公司。
    HUG设计部里，大家都在恭喜首席设计师卢沁，说等着公司发奖金，一定要敲她一顿。
    “这是机缘巧合，也是小黄总肯割爱。”卢沁笑着说，她太开心了，马可给她发了祝贺，网上都在问这条裙子背后的设计师，HUG已经把她履历放了上去，这是一个设计师的高光时刻。
    部门里设计师，有人妒忌有人羡慕，经过这次，卢沁在国际上都应该有一定地位了。
    “卢姐，方总请您去她办公室。”办公室文员小肖接到副总裁办公室的电话。
    “好的，马上去。”
    “这不是奖励要来了吗？等你好消息！”
    卢沁坐电梯上楼，走进方红梅的办公室，问方红梅的秘书：“王姐，方总在里面吗？”
    “在，小黄总和夏总都在，等你呢！快进去！”
    卢沁敲门之后打开了门，里面小黄总和夏总都坐着。
    “小卢快进来。”方红梅叫她。
    这个设计师是方红梅从纺大招进来的培训生在英雅从Amya开始，转入HUG。
    方红梅笑看着卢沁：“小卢，首先我要恭喜你，你设计的礼服在CN电影节大放异彩。”
    “这是公司给的机会，尤其是小黄总给的机会，一个是她让马可加入英雅，另外一个是她把订婚礼服的设计重任给了我，还有她愿意把这条裙子借给李丽纯，才有了这个的结果。”
    “也有你的天赋和努力。”方红梅笑着说，“坐下说。”
    卢沁坐下，方红梅看向黄莹莹：“你来说吧！”
    黄莹莹点头：“刚才我看到CN电影节上印度女星穿的礼服非常出色，而我们的女明星去了也不少，大多穿的是国际品牌的礼服。”
    卢沁不知道小黄总怎么会说这个话题，难道嫌弃他们还不够努力？她只能顺着说：“是的，印度的礼服现在设计真的不错，而且他们和传统服饰结合，非常有特点。”
    “我是这样想的，我们邀请马可加盟，是希望带着英雅往上走，那么怎么样才能让我们现有设计师也有往上走的动力呢……”黄莹莹说出了他们一家三口讨论的方案。
    卢沁还年轻，已经是HUG的首席设计师，她已经很满足了，是方总对她的提拔，也是英雅给了她很多的机会。现在又给她独立品牌的机会？而且背靠英雅这样的大集团？市场不用自己去考虑，资金不用考虑，以她的名义成立品牌。
    拥有自己的品牌是她想都没有想过的，卢沁仰头不想让眼泪落下，又伸手擦了擦眼角，站起来鞠躬：“谢谢方总，谢谢小黄总！”
    “你是我们的试点，我们希望集团能够吸引最优秀的设计师，也希望我们自己培养的设计师有通往梦想之路的阶梯，所以你一定要做好榜样。”
    卢沁走出门，带着笑走进HUG设计部门，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却忍不住哭了起来……
    第121章
    部门里的同事都莫名其妙,按道理卢沁设计的礼服大火，公司难道不是应该要奖励吗？为什么她回来哭了呢？
    “小卢怎么回事？方总不满意吗？还是小黄总刁难你？”
    卢沁一听，坏了！大家想歪了。
    “没有，没有！你们不要瞎猜！方总和小黄总很好,她们跟我说,要成立一个专属于我的品牌,给我成立工作室,拥有股份,跟菲迅旗下瑞纳德一样的待遇。”
    “嚯！真的啊！”
    “嗯,小黄总说让激励大家创新,让大家知道在英雅，可以实现设计师的终极梦想。”
    “我以前说咱么公司给老外的条件也太好了,难道不是崇洋媚外,原来还是会给我们一样的机会呀？”
    “对,只要是达到一定的水平,都会有的。”
    夏总走进来：“今天晚上聚餐,你们选个地方,一起给小卢庆贺一下。”
    “夏总人均多少啊？”
    “就知道你们会问,人均五百够不够？”夏总笑着说,“小卢,自己去系统里填申请。”
    很快公司要为卢沁成立工作室的消息传遍了上下,方红梅在管理会议上也宣布了公司层面将这个做法是作为未来发展方向：“英雅要成为培养得出,也容得下顶尖设计师的地方。”
    英雅是定下了这个基调，CZ和钱倩现在陷入抄袭门,哪怕CZ这个脸皮极其厚,无耻到了至极的公司,面对网络上铺天盖地的照片,也是只能发文道歉，说这是借鉴过度。
    这种不痛不痒的道歉压根没有人能够谅解，索菲泰勒出来发声，国际巨星说对抄袭零容忍，CZ的全球代言人迫于压力之下跟他们解约，而穿着抄袭款出席电影节钱倩，原本想要出风头，现在却也不得不解约，可谓得不偿失。
    网友拿出CZ大中华区执行总裁采访视频，当时看不上李丽纯，还说英雅诽谤，现在李丽纯拿了最佳女配角，他们被EB和索菲泰勒给怼上了。
    【幸亏丽纯没有穿CZ的礼服，要不然，她还要不要上台领奖？索菲泰勒可是评委呢！】
    【要不然可真的尴尬呢！丽纯好不容易等到翻盘的机会，最后被这么一件礼服给坑了，不划算呀！】
    【那一句不恰当的比喻，有福之人不进五福之家。】
    【这个比喻很恰当。老天在救丽纯。】
    【小老虎有些失望吧？都不用她跟那谁面对面激辩了！】
    黄莹莹：【没什么失望的，大家理念都不同，赛道都不一样，就是他说我诽谤，那我就有话说了。我借礼服给丽纯姐姐出发点跟CZ没什么关系，你们可以看到从跟天玺娱乐全面解除合约之后，英雅在选择代言人上非常慎重，M&D全球代言人柳纱、菲迅的代言人张莉，都是具有正能量的偶像。丽纯姐同样也是在困境中不断磨砺自己，所以我才选择支持她。】
    【小老虎说的也是，英雅用人很慎重的。】
    【小老虎，你不会还没出发吧？我们一直在等你过来！】
    【什么？什么？在哪儿等？】
    【我们在赛车场等小老虎和小姜，今天林诺邀请车主体验赛道，跟林诺车队的赛车手互动，早上有幸听女神上课介绍房车赛，还体验了一把在赛道上开车的感觉，本老司机陡然体会了小老虎初上赛道，被横竖嫌弃的感觉。】
    【啊？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幸运？】
    【到了才被通知，今天小姜和小老虎夫妻下午要来，上午体验赛道之后，就一直盼着了。】
    【什么叫才被通知？这是附加福利好不好？】
    【啊啊啊！为什么我的车既不是博约也不是星驰？】
    【我要去参加，我要见小老虎，我要看小姜，我要跟张莉女神合影。】
    黄莹莹：【马上到哈！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今天是林诺邀请一百位车主的体验日，上午体验赛道，下午看队员日常训练。
    车子进入赛车场，今天停车场上车子还不少，两人停车之后，一起往里走，早就有车友迎了过来。
    一路上两人跟各位不停拍照，有车友问：“小老虎，你今天会练车吗？”
    “练呀！上午我已经把张莉姐分享给你们了，下午她就是我专属教练了。嘿嘿嘿！”
    姜逊志拉着黄莹莹去换衣服，这次黄莹莹换了跟姜逊志同色的赛车服，情侣装再次让人兴奋。
    黄莹莹跟着张莉练车，张莉如今正热，黄莹莹是一直热，黄莹莹虽然开车成绩不咋的，但是网上的照片和视频是最多的。
    【小老虎开车很帅吗？老司机的陋习改掉了没有？】
    【应该改掉了，这个架势还是很专业的吗？是不是下次我们可以看她的比赛了？】
    【刚才问过了，小老虎已经拿了入门的执照了，可能会参加一些场地赛。】
    【哇，到时候一定要看。】
    黄莹莹：【没得看，我参加的比赛没直播，别想了。】
    【参加的比赛不直播，她还嘚瑟上了？】
    下午三点，林诺的活动日结束，黄莹莹跟车友们挥别，张莉看时间差不多了说：“我去接小土豆放学。”
    张莉家里有保姆，不过她还是习惯亲自接送孩子上下学。
    张莉一走，练车的练车，黄莹莹跑去看几个技师改装一辆新款车，这是博约最新的混合动力车，今年车联有混合燃料车的赛事。
    正在改装的小伙儿问阿宽：“阿宽，今天段哥来不来？”
    “不来吧？”
    “他也就断了一个胳膊，其他又没事儿？他不是一起去德国参赛的吗？要是只是草草叫了一声，再不给他打电话，可能不太好吧？”
    “我也觉得，今天，托马斯也在，还有两个外籍车手都在，就他不在说不过去吧？我给他打电话，要是他能过来，我去接。”阿宽说完，去边上打电话。
    那天段家老两口来接段永璋，路上问清楚了，路上确认了张莉没撒谎，确实是自家儿子放掉了孙子的姓，段父边开车边说：“你现在那个老婆，看上去就不像个安稳的，所谓有种像种，老鼠儿子会打洞，她生出来的，能有什么好？韬韬又聪明伶俐，你怎么舍得放掉的？不是我说你，就你那个脾气，跟她能不能过一辈子还不知道呢！有韬韬在中间，你跟莉莉兴许能和好。”
    段母脑子灵活：“是不是那个女人挑唆你，放弃韬韬的姓？”
    段永璋当时沉默了，当时他闹大了，张莉一点点挽留他的意思都没有，而诗雨对他温言软语，说不管怎么样都会跟着他！他脱口而出张莉的条件，没几天诗雨就测出来怀孕了。
    看着她开心的模样，又看看张莉决绝的表情，要是没有房子，他总不能跟诗雨去爹妈那里住，他爸妈看不上诗雨，一定会闹得不可开交。
    他当时就下了决心，同意改姓。
    面对他妈的逼问，他要怎么说？只能以沉默面对，而他的沉默，段母直接理解为小三不要脸，逼儿子让孙子改姓。
    到了他们家楼下，段永璋一只手伤着，提行李也不方便，再说段父段母也舍不得儿子，帮着他拉着箱子，一起上了楼。
    段母按门铃，保姆来开门，看见段永璋：“先生回来了。”
    保姆连忙回头：“太太，先生回来了！”
    段母听见这个称呼，没好气地走进去：“都先生，太太了？把自家当成大地主了？”
    到里面看见那个女人刚刚站起来，客厅的电视机里放着疯疯癫癫的综艺节目。
    港湾宝贝谢诗雨挺着肚子走过来，娇滴滴地叫：“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段母鼻孔里出气：“我儿子受伤做了手术，难道我不该来？”
    谢诗雨知道老两口不喜欢她，她笑：“当然，当然要来。就是我有点儿意外，您二老怎么和永璋一起过来？”
    “儿子受伤了，我能睡得安稳？”段母看了一眼电视机，“不像有些人没心没肺地，还在看这种消遣的电视。”
    “那……我这个样子也没法子去接永璋呀！马上要生了，在家也没什么事儿，可不是就看看电视吗？”
    “那你不能看看养生节目，想想怎么给永璋调理身体？看这种电视？让孩子在肚子里跟你一样看这种没有营养的东西，生个孩子没品味没思路，整天就看这些嘻嘻哈哈的东西？”
    被段母一顿这么说，谢诗雨眼泪落下来，委委屈屈抽抽搭搭，段永璋见老婆打着肚子被老妈这样说，多少心疼了。
    “妈，别说这些有得没的，孩子还没生出来呢！”
    “知不知道有胎教这回事儿？等生出来，生个没礼貌没家教，看见别人家好的都想要的，就晚了。”
    谢诗雨再怎么柔弱，也受不了段母一句接一句：“妈，我尊敬您是长辈，可您好歹也得想想，我肚子里怀的是您的孙子吧？你这么说不觉得过分？我也是有爹妈生的，您这样骂我，您可曾想过我爸妈舍得我被这样骂吗？”
    “哦呦，我要是生了你这种东西，老早用一根绳子扣死掉算了，省得出去丢人现眼，害人。我告诉你，就是你挑唆着永璋同意韬韬改姓，你孩子姓段，我也不认，韬韬姓张，也是我的孙子。”
    谢诗雨这等委屈那里受得了，一下子炸了：“就算是我脱衣服勾引，也要你儿子勾引得上？你问问他是我拖着他上我的床了吗？我挑唆他改姓？我什么时候说过？拿出证据来？您认不认孩子都姓段，难道您还能跳过我们夫妻，去靠着姓张的那个孙子？问题是张莉认你这个婆婆吗？搞搞清楚，人家现在一年收入几千万，您手里的那点子财产早就看不上了。你儿子要脸？知道自己有老婆有孩子，还跟我在一起？”
    段母听到这种话，指着她跟段永璋说：“你自己看看，找了个什么东西回来？”
    “不管我是个什么东西，也是你儿子的老婆，你孙子的妈！”谢诗雨看向段永璋，“你给我说句话呀！你不会任由你妈，这样骂我？”
    “你还让他说话？你是不是要永璋不要了儿子，连爹妈都不要了？”
    “你就往我头上扣帽子好了。”谢诗雨挺着肚子哭得伤心。
    段永璋被老妈和老婆吵得头疼：“你们都少说两句，我长途飞行，累了！”
    段母这才想起儿子刚刚做完手术从德国飞回来：“永璋，你先去歇着。”
    段永璋总算能清净会儿，段母去厨房看，却见厨房间里准备的饭菜不是色拉，就是鸡胸，还有白煮的虾，段母问保姆：“给永璋补身体的呢？”
    “在这里。”保姆揭开炖盅，里面炖了中药材，但是清汤寡水。
    段母问：“这是什么？”
    “太太让炖的黄精枸杞炖牛尾。”
    “就这么一小盅？”
    “嗯！”
    “其他呢？”
    “没有了！”
    段母走出来，问从房间里出来的谢诗雨：“你就给永璋准备了这点儿？这垫肚子的哪个角落？”
    谢诗雨是没办法跟这个老太婆沟通了，她不想理睬她：“您要是觉得我照顾不周，要不您带他回您那儿好好照顾？”
    “什么叫我带他回我那儿？怎么？你把这套房子当成你的了？你跟这套房子有个屁关系？”
    “我是他老婆。”谢诗雨气急吼了出来。
    段母从昨天到今天一直积压着一肚子气，哪里肯相让：“不好意思哦！我娶儿媳妇的时候可是摆了六十桌酒席，带着儿媳妇认识亲朋好友。我可不记得给你做过这种仪式。”
    听见这话，谢诗雨气疯了推了段母一把，段母一个退休老太太，踉跄之下，滚在地上发出了响动。
    谢诗雨这下吓得魂儿都没了，正在里面说话的父子听见声音出来，段永璋看见他妈在地上，看向谢诗雨。
    谢诗雨摇头：“我没想，她自己不当心。”
    “摔死我，你就开心了！”
    段母被保姆和段父给抱了起来，段父问老妻：“怎么样？不要紧吧？”
    “死不了！”段母看向儿子，“这就是你要的，脾气好，什么都好的女人。就是一只狐狸精。”
    父母离开，段永璋看着哭得满脸泪痕的谢诗雨：“别哭了！刚才你推我妈的时候不是很凶的吗？”
    “我凶，她那样对我，你还帮她？你讲不讲道理？再说了我什么时候，撺掇你，去改你儿子的姓了……”
    段永璋心虚不想提，偏偏这个女人一定要说，他吼：“你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让我清静会儿？”
    被他这么一吼，谢诗雨哭得更凶了，回来的第一天过得很烦躁，甚至这种情况在他和张莉的五年婚姻里都没出现过的。
    然而，这一切还没完，他妈虽然摔倒了，虽然恨儿子不争气，娶了狐狸精，却舍不得儿子受苦，自己不想见狐狸精，就在家做了补身体的东西，让段父送过来。
    黑鱼汤，清蒸甲鱼，炖骨头，炒猪肝，虫草花炖大骨汤，轮番送。
    段父送进来脸不好看，放下就走。
    段永璋吃着父母送来的心意，听老婆发脾气：“他们就是看不上我，怕我害了你还是这么的？”
    回来几天就没消停过，每天靠她帮忙脱衣服，她就摆出一副苦瓜脸好似自己欠了她几百万。
    这时候阿宽打电话过来问他：“段哥，今天晚上庆功宴，你来不来？一起来坐坐？大家都在。”
    看着家里幽怨的女人，段永璋站了起来：“我来！”
    “那我开车来接你。”
    “好！”
    听见段永璋在讲电话，谢诗雨问：“你要去哪里？”
    “车队庆功宴，晚上一起吃饭。”
    “你不是说不去了吗？他们庆功你去算什么？他们庆功，你有什么功劳？去看人家春风得意吗？”
    段永璋看着她：“我乐意去看她春风得意，不行吗？”
    “不许去！”谢诗雨拦在门口。
    “你让开，你让我出去透口气不行吗？”
    “你以前也说跟她在一起透不过气来。”谢诗雨再次哭得稀里哗啦。
    以前他会心疼她哭得稀里哗啦，但是今天段永璋只觉得心烦。
    阿宽打电话进来：“段哥，你到你们小区门口，我还有五分钟就到了。”
    段永璋拉开了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基友秦皇开新文了，喜欢看幻言的小可爱应该很熟悉了。
    《豪门未婚夫有了读心术》by秦皇
    唐暖是一本甜宠小说里炮灰女配，
    作为圈子里出了名的草包花瓶，却有一个顶流豪门的未婚夫。
    结果未婚夫的初恋女神归来，直接揭穿了她假千金的身份。
    她不仅被唐家扫地出门，还会被叶家退婚。
    众人都等着看她纠缠叶殊宴的笑话。
    叶殊宴也这么觉得，因此准备了足够的赔偿，
    结果一场意外醒来，他忽然就有了读心术。
    还没搞清楚情况，一个清晰的女声传来：【他的读心术有效范围是三米吧？】
    【还好还好没那么逆天，不然岂不是要憋死我？】
    叶殊宴看着站在最远角落的唐暖：？？？
    她怎么知道？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不了解自己这个未婚妻。
    叶母提起退婚的事情：
    三米之内唐暖的内心歇斯底里：【我不要退婚！这么多年的情分！难道都是假的吗？】
    三米之外：【当然是假的，这玩意儿跟他的狗更有情分。】
    叶殊宴：……
    她是不是在骂他？
    初恋女神来献殷情：
    三米之内唐暖崩溃尖叫：【啊啊啊，叶殊宴不能娶她，她就是个绿茶婊！她不仅馋你的身子，还馋你的家产！】
    三米之外：【这女神可比我危险多了，唐家虽然也野心勃勃，但好歹我无能啊，除了馋馋他的身子也干不了别的。】
    叶殊宴：……
    她似乎有点妄自菲薄了。
    公司高管来汇报工作：
    三米之内，唐暖和别人的想法差不多：【他工作的样子好帅，又搞大项目了！】
    三米之外：【啧，要不是我，你项目怎么可能这么顺利……算了，就当是最后的报恩了吧。】
    【到底啥时候退婚？我账户都准备好了！】
    【我的内心如此的扭曲，他应该怕了吧！】
    叶殊宴：……
    并不是很怕，反倒是很想继续领教，
    自己这个未婚妻好像比任何人都通透清醒。
    后来，等不到他退婚的朋友终于忍不住问，“你打算什么时候退婚？”
    叶殊宴淡淡的道，“不退，她太爱我了，离了我会活不下去。”
    在一堆【我可以更爱你】、【我离了你也活不下去】的嘈杂中，
    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极其响亮：
    【鬼才爱你啊！！！狗男人！赶紧给我退！！还我自由！】
    众人就见一向冷漠的俊美男人忽然轻笑一声，“如果可以，想尽快结婚。”
    她大抵不知道，别人的有效距离是三米，
    但她……是一百米。
    人间清醒利己主义女主VS冷心冷肺冰山记仇男主。
    第122章
    段永璋上了阿宽的车,阿宽直接开车去餐厅。
    阿宽见段永璋脸色沉郁说：“段哥，也不要太难过了，干咱们这一行的，职业年龄也不长,有几个能干到三十五以后,你实力在那里,做做教练也蛮好的。现在张姐和小姜把赛车带火了,以后机会应该会多吧？”
    阿宽的话并没有安慰到段永璋。张莉现在已经火出圈了,甚至让更多人认识了赛车,她本人的商业价值就更不用说了。
    看见前妻离婚之后越过越好,自己反而困顿了，心里就不是滋味,他随口应付：“我知道。”
    两人停车去三楼,今天的庆功宴在一家日料餐厅,价格好,口感也好。
    跟着穿着和服的服务生,还没到包房已经听见里面笑闹声。
    拉开移门,小土豆坐在姜逊志腿上讲着今天幼儿园的事,看见段永璋,停在那里,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
    段永璋走进去,到小土豆他身边：“小土豆。”
    小土豆仰头,轻声叫了一句：“爸爸。”
    段永璋想要伸手摸他，小土豆看向门口的眼睛亮了起来：“奶奶！”
    小家伙从姜逊志的腿上下来,飞快跑到门口林巧珍身边,林巧珍把他抱起来,在他嫩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我的小宝贝儿。”
    林巧珍带着小土豆在榻榻米上坐下,小土豆依偎在林巧珍身上，段永璋发现孩子丝毫没有要跟他这个爸爸亲热的想法。
    “林总，我们很多菜都点了，您自己看看要加点儿什么？”蔡总把点菜的PAD给林巧珍。
    “不用，不用，你们帮我看着办。”
    张莉正在跟车队的外籍教练托马斯聊天，说着下一站巴林的预备，也没有把眼神给他。
    以前张莉虽然半退隐，不过车队有什么事儿还是会叫她，那个时候她坐在边上，自己侃侃而谈，现在没他什么事儿了。
    看着姜逊志殷勤地给黄莹莹剥盐烤大虾，林巧珍哄着小土豆吃松叶蟹肉，段永璋发现自己已经跟车队已经有了距离。
    边上的兄弟递给他一碟子烤牛舌：“段哥，你手不方便，吃这个。”
    “好！谢谢！”
    蔡总听见两人对话，好似注意到了段永璋，他说：“小段，你太太预产期应该就在这个月的月中了吧？”
    段永璋看着小土豆，他不想提这个事儿，答了一声：“嗯。”
    “你又受伤了，以后还要取钢钉，我们初步商量了一下，工资照发，你就放长假了，到明年赛季开始之前，我们再看怎么安排。你的理赔已经在处理了。接下去，你就安心休息，等生了孩子，也能给你老婆搭把手。”
    如果之前他还能怨恨林巧珍不给他机会，现在自己这样压根就没有机会了，车队给长假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好。”
    阿宽笑着说：“我们先吃小姜的订婚宴，再吃你儿子的满月酒。”
    “要的，要的！”段永璋话是这么说，他不敢看张莉，却又忍不住看她。
    只是张莉似乎对他的事情毫无兴趣，队里的联络专员小方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她不无羡慕地对张莉说：“张姐，你好厉害，现在代言拿到手软。”
    “没那么多。”张莉看向黄莹莹，“一个是莹莹给的菲迅的广告，这是她帮了我一把，你们都知道的。还有就是博约和星驰的呀！还有莹莹介绍了一家食品公司，另外是林总介绍的一个德国化妆品品牌。其他的我都拒绝了。”
    “啊？那么多你都拒绝了？”
    “这些代言足够我和小土豆生活得很好了，我精力有限，还是得放在出成绩上，这一次夺冠，刚才托马斯也分析了，也是上届冠军查理有点不在状态，而且他的BOP比较重，所以才给了返回赛场的我机会。”
    “是啊！如果单纯从赚钱出发，当然是代言越多越好，但是如果赚钱不是自己唯一的目标，实现自己的梦想才是的话，保障生活之后，还是要向既定目标迈进。”林巧珍说完给小土豆拿了一个茶碗蒸的，“吃这个。”
    小土豆拿着勺子挖蒸鸡蛋，段永璋心里一动，他妈说小土豆是他和张莉唯一的牵扯，他看着小土豆说：“莉莉，你每半个月要出去比赛，我爸妈很疼小土豆，你比赛的时候可以把小土豆放在我爸妈那里，他们俩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土豆的。”
    小土豆听见爸爸说他，抬起头，张莉笑了一下：“不了，你受伤了，而且你老婆马上要生孩子了，你妈也要忙着照顾你和你老婆孩子，哪儿有空来管小土豆？孩子的话，林总说好了，我去比赛就把孩子送她那里。”
    “太奶奶和婆婆很喜欢我。”小土豆仰头看林巧珍。
    林巧珍捏了把小土豆，从他身前把吃完的茶碗给放旁边：“我儿子现在去了发射中心，一年就回来几次，欣兰那个小丫头在国外读书，两个孩子不在家，我妈和家里唐姐都闷得慌，莉莉比赛的几天，小土豆住我家，周四周五两个老太太白天照顾他，周六周日我们两口子在。有个孩子，家里也热闹。”
    “阳阳上次在电视采访上出来，小伙子已经挑大梁了？”
    “他们航天基地都是这些九零后挑大梁了。”林巧珍满脸骄傲，“阳阳跟小土豆那么大，就迷上了火箭，一门心思钻在这里，如今终于实现梦想了。所以我也同意莉莉的说法，赚钱是其次，用坚定的信念实现自己的梦想，才不枉此生。”
    话题又回到了梦想上，而且林巧珍已经将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
    段永璋插不进话，他还能有什么梦想，他的梦想止于那一场车祸，而张莉的梦想断在和他结婚，却又重新接续于跟他离婚。
    聚餐结束，姜逊志说：“段哥，你搭我的车走？我们顺络。”
    张莉牵着小土豆跟他说：“小土豆，跟叔叔阿姨奶奶……爸爸说再见！”
    小土豆很乖，跟所有人说了再见，顺序跟张莉说的那样，他被摆在最后，那一声：“爸爸再见跟叔叔再见没什么区别。”
    段永璋看着孩子被张莉安置在儿童座椅上，他上了姜逊志的车。
    姜逊志开车到他们小区门口停下问：“段哥，要送你进去吗？”
    段永璋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他往里走，仰头看自家亮着的灯，这是他的家，和张莉一起找了好久才买下的房子，张莉在这里怀孕，小土豆刚出生那会儿，他这个新手爸爸手忙脚乱，曾经是他幸福的小窝。
    现在里面没有张莉和小土豆了，有了另外一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没有对小土豆出生那会儿的期待，甚至生出了厌烦，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兴许他和张莉的婚姻还有转圜的余地。
    电梯到了楼层，走出电梯，他按下门铃，没开，他又拍门，还是没开。
    他打电话给谢诗雨，打了七八个电话都不接。他使劲儿地拍门：“谢诗雨，你他妈的开门！”
    对门邻居打开门看了他一眼：“你声音小一点，我们家孩子初三，还在做作业。这个时间，你要吵死人啊？”
    他想到了保姆的电话，打电话给保姆，保姆接听之后小声说：“先生，是太太不让开门。”
    “是谁付你工资？”段永璋问她，“你不开门，现在就给我收拾收拾走人。”
    保姆打开了门，段永璋关上了门，问：“她人呢？”
    “太太在房间里。”
    段永璋走到房门口：“你他妈给我开门。”
    “开什么门？我在你心里还有一点点分量吗？我辛辛苦苦给你怀着孩子，明知道你去那种场合就是被人看笑话的，舍不得你去？我都是为你好，你听得进去一句吗？还是说，你心里还有那个女人，是放不下那个女人才去的？”
    被说中心事的段永璋恼羞成怒，一脚踹开了门，这个时候谢诗雨才知道一个暴怒的男人是多么可怕。
    段永璋过去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把她从床上拎起来，头发被扯得头皮都快掉了，谢诗雨被迫起来疼得哭叫：“段永璋，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怎么会有良心？有个女人愿意为了我放弃天赋，照顾家庭，我都不满足，出去搞女人。这样的狗东西，你居然还巴望我有良心？”段永璋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谢诗雨泪流成河，这次绝对真情实意，疼得要死。
    段永璋看着眼泪鼻涕的女人，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看上这么个玩意儿的，才害得自己妻离子散？想起那次在外地比赛，穿着紧身裙的她是赛场上的一道别样的风景线，她在第一天晚上敲他的房门，用清纯的笑容，手里拿着他的照片说：“段神，我是你的粉丝，能给我签个名吗？”
    她只要参加赛事活动，一定会找他，一来二往他们熟悉了，他被一个女人崇拜，他沦陷了，走上了不归路。
    明明他跟她说清楚，他是不会为她放弃家庭的，她还故意让张莉知道，现在想来，她哪儿是温柔体贴不争不抢，明明是时时刻刻的算计，步步为营要拆散他的家。
    “如果你还想和她在一起，我腾出位子让你们！”
    “让？我他妈的现在还回得去吗？”段永璋捏住她的手腕。
    段永璋是赛车手，常年锻炼，力气很大，在盛怒之下捏得谢诗雨手腕疼得要命。
    谢诗雨哭叫着使劲儿甩开他：“你放开我！”
    男女体力的差异，谢诗雨甩不开之下，惊慌失措用脚踹他。
    她还敢这样，段永璋一拉，谢诗雨脚一崴，眼见要摔倒，段永璋连忙拉住，谢诗雨马上要临产，两个人的重量倒向段永璋，段永璋跌到被他压住，一股子钻心的疼，他疼得头上冒出黄豆打的汗，浑身打颤。
    保姆过来拉了谢诗雨起来，段永璋蜷缩在地上，谢诗雨连忙打了120，送段永璋进医院。
    段父段母在凌晨接到谢诗雨哭唧唧的电话，说儿子进了医院要重新开刀，两人赶到医院，看到的是在手术等候区拿着纸巾哭得眼睛红肿的谢诗雨和保姆。
    问谢诗雨，段永璋怎么会这样，她只会哭，段母骂：“你这个狐狸精、丧门星，成天哭哭哭，这个家都要被你哭没了。”
    段母揪住保姆：“你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先生……就是不小心。”保姆哪里敢说实话？
    段父段母心里恨这个女人，也不叫她一个快要生的孕妇回去休息，直到等段永璋出手术室。
    谢诗雨的预产期本就在月中，此刻只觉得身下热热的，她捂住肚子惊慌失措，保姆看见连忙说：“太太，你见红了。”
    一阵手忙脚乱，还好是三甲医院，又挂了产科急诊，医生说指标不好，要剖宫产。这下老两口一个等儿子手术出来，一个去陪儿媳妇生孩子。
    到天大亮，段永璋送进了病房，谢诗雨也母子平安，给他生了一个六斤七两的儿子。
    段永璋躺着听见这个消息，丝毫没有欢喜，而段母看到了自己的小孙子，真正叫五味杂陈，这个孩子怎么看，怎么就不对劲。他们家永璋鼻梁高挺，看看躺在床上的谢诗雨，鼻子也标准得很，这个孩子压根就没鼻梁，而且还是个地包天，这？
    作者有话说：
    保证是亲生的，小土豆都跟张莉了，肯定要给段永璋安排一个亲生儿子来继承段家的皇位。
    第123章
    段母胸口的心是噗噗噗地乱跳,这孩子不随爸，不随妈，这是随了谁？
    一个没脸没皮拆散人家家庭的女人，难道？段母想到了一个可能,不过她不敢跟刚刚出手术室的儿子乱说,只能拉了老头子：“你去看看那个孩子,长得……”
    段母把自己看到的和心里的疑虑告诉了老头子。段父听老妻这么说：“怎么会？”
    “怎么不会？我们家有这个遗传？我见过谢诗雨的妈,也不塌鼻梁,也没有地包天？那你说这个长相是随了谁？”
    带着心头的疑虑,段父去产科病房。病房里刚刚剖腹产的谢诗雨还躺着,他们家的保姆在伺候她，段父对保姆说：“我来看看孩子。”
    “在那里睡得好好的呢！”保姆指了指婴儿床。
    段父走过来看婴儿床里的孩子,老妻果然没有骗他,长成这样,说是他们段家的孙子？谁都没法儿信啊！
    保姆只顾说好话：“老爷,小少爷一看就是聪明相,看看这个耳朵长得跟元宝似的,以后有大福气。”
    大耳朵是夫妻？那八戒是最有福气了！
    保姆跟段父说：“老爷,您得回去一趟,给小少爷拿奶粉,医生说了,等下要给小少爷喂奶了,我这儿脱不开人。”
    “行，我回去。”段父跟保姆说,“你别老爷,小少爷的,这都是旧社会的称呼。你叫声叔叔,或者大哥，不比那种称呼好？”
    保姆松了一口气：“好。”
    段父压住心里的团团疑惑，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看这个孩子，脑子里尽是大孙子刚刚生出来的时候的样儿，虽然也是小小肉团儿，可真没这么丑。这个谢诗雨长得不如张莉大方，却也是很漂亮的，儿子那是一等一的模样，这孩子说是他们俩的，可能吗？如果这孩子不是永璋的？那倒也不是个坏事。
    段父想了个明白，告诉自己要忍耐，等儿子清醒之后跟他好好商量，另外还要去找律师问问清楚，到底怎么处理才能不让这个捞女从儿子身上剥一层皮。
    段父走出产科病房下楼去骨科病房，段母拉着他出病房门到角落里说：“是不是？那个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咱们家的孩子，永璋这个混球，被人骗成这样……”
    段父拉住她：“先等儿子修养两天，再跟他好好商量。要真是别人的孩子，应该能直接离婚。等离婚了，咱们再去好好求求莉莉，求她看在孩子的份儿上，现在永璋吃了这么一次亏，他也懂了外面的女人哪有原配老婆好？以后会珍惜这个家的。小俩口好好过日子。我们也就放心了！”
    “我真的气不过，都是这只狐狸精，原本一家子好好的……”
    “行了，你别哭了。我先去他们的房子里拿给孩子吃的奶粉，你这里要什么？”
    “拿什么奶粉？”
    段父皱眉：“这个时候基本的还是要做到的，你也控制一下自己。想想要是莉莉和韬韬回来，你不就舒心了？”
    段母一边是想着这样也好，至少孙子儿媳妇还有回来的一天，一边是气不过儿子被戴绿帽子：“去吧！去吧！”
    段父驾车去小两口的家，刚要打开房门，隔壁邻居走出来：“爷叔，你们家儿子儿媳妇没事吧？昨天你家儿媳妇把你儿子关家门外，吵到后面，你家儿子叫了救护车。”
    “关在外面？”
    “可不，关在外头吵死人了，我儿子今年初三啊！老实说哦！你之前的儿媳妇真的是做人不要太客气，孙子也是漂亮得不得了，还有礼貌。”
    原本是儿子入魔了，怎么劝都不听，现在听下来两人已经出问题了，隔壁邻居愿意这么想，他也得先做一下铺垫：“是啊！莉莉把韬韬带得不要太好。我们是一直站在莉莉那一边的。两人离婚，我和老太婆几天几夜睡不好。唉！”
    听见这话，邻居说：“你们老两口倒是脑子清楚的。”
    “有什么用？还不是离婚了？我进去拿东西，回头见。”
    “回头见。”
    段父进去找到了奶粉，在奶粉罐子的袋子里看到，一罐奶粉将近五百块，心里一阵抽疼，给孙子喝奶粉，再贵也没关系，但是给那个野种喝？段父拿着奶粉罐子就心里难受。又去那婴儿纸尿裤，价格也是死贵。
    段父拿着东西去医院，先给谢诗雨送了东西过去，下楼到儿子的病房里，看着儿子又是心疼，又是恨他自作孽。
    段永璋在柜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段父拿起来帮他接了：“喂！”
    “段哥，你的保险资料还缺一些东西……”电话那头一个女声在说话。
    听下来是车队的同事，段父想了想说：“我是永璋的爸爸，他现在在医院，手又伤了，重新做了手术。”
    “严不严重，怎么受伤的？”
    “他老婆要生了，两人都着急，他老婆不当心差点摔倒，他替她挡了一下，他老婆压住他的手上的手臂，就出事了。还好，手术是做好了，具体恢复成什么样，还得等以后再看。现在还没完全苏醒。”
    “真的不巧，那嫂子生好了没有？”
    “生了，生了个儿子。现在两个都在医院，也是麻烦！”
    “确实啊！叔叔您辛苦了。”
    那头小方挂断电话，车队里大家关系都不错，段永璋出轨，让她这样的女同事很生气，可这说到底这是人家的私人事情，气归气，也无可奈何。得亏，张莉姐复出立马迎来巅峰，而渣男却手臂断了。
    小方内心猫爪狗挠，特别想知道后续，她在群里艾特了领导：“蔡总，段哥又手术了，他为了保护他太太，被他太太压住了手，只能重新开刀了，另外段哥老婆生孩子了，生了个男孩儿。我们是不是该派人去探望一下？”
    蔡总还没说话，群里的小伙伴看到了一个个叽叽喳喳问了个清楚明白，最后商量下来，大家每个人出三百块，一起拼起来给孩子买个金镯子，然后再买鲜花和果篮索性一起去看望了。
    蔡总从上到下翻看了聊天记录，拍板：【行，就这么办！我个人出一千，俱乐部再出一千，给小段包个红包，让他买点营养品。小方，你今天有空的话去跑一趟。】
    阿宽：【蔡总，我也去，段哥算是我半个师傅。】
    【张姐要不要问？】
    【张姐就算了，张姐还送这个孩子礼物，算什么意思？】
    张莉：【算我一份，既然只是同事了，那就正常往来。】
    【收款了，收款了，自愿啊！】
    很快钱收齐了，阿宽和小方私下交流，约好了下午先去买东西，然后去探望。
    姜逊志交了钱，看着老婆和老爸在倒腾新玩意儿，老头子最近迷上钓鱼，钓鱼水平不说，装备那绝对是高大上的。
    打窝送饵料用遥控船，还配上了声呐探鱼器，买了新工具，这会儿两人都在试。
    “阿志，什么时间了？红星他们快到了吧？你可以去接机了。”难为上官远辰忙碌之中，还能想着赵红星一家三口。
    姜逊志去机场接一家三口，哪怕家里有司机，有些事情他们家人还是喜欢亲力亲为，赵红星一家就像家庭成员一样。
    姜逊志站在到达口边上，飞机已经落地，一家三口估计是在取行李，他低头看手机，去探望段永璋的小方发了一张图片：【段哥的儿子，萌萌哒！】
    这特么叫萌萌哒？好吧！这是个孩子，对孩子不能用任何嫌弃的词句。不过真的跟萌萌哒完全没有关系。
    【孩子是不是有长开一说？】
    【是有这么一说。】
    【小朋友是不是鼻梁都低？】
    【超出我的知识范围之内了。】
    张莉：【刚出生的孩子都不太好看，小土豆刚生出来的时候也像个红皮猴子。】
    【应该，没有这样吧？小土豆就是皮肤红了点，有点皱皱巴巴，看上去像个小老头，但是五官都很正的呀！这孩子没鼻梁，而且嘴巴好怪哦！】
    【不要这么说小朋友了，这样很不好。】
    段永璋第一次看到小儿子的照片，是在车队的群里，
    段永璋醒来医生跟他说了，他的手第二次受伤，预计恢复之后效果不会太好，以后不能提重物的可能性很大，到时候估计要做很长时间的康复。
    也许第一次已经接受过了，这次他没那么大的反应，他只是平静的接受，小方和阿宽过来探望，除了让他好好养病，还听说他生了个儿子，所以恭喜他。
    他让他妈带着两人去看儿子，他一下子睡不着，让他爸爸把手机给他，他点开手机，看到了群里的聊天记录，张莉也付钱了，说是同事。
    “同事”两个字让他莫名胸闷。
    还没闷完，他就看到小方发出的一张照片，那是他还没来得及看见的小儿子。这张照片，让他觉得很怪，说不出的怪。
    随着一条一条跳出来的消息，他的看法跟大家一样，张莉出来回复，让他的心一荡，却发现人家内心毫无波澜地阐述事实。
    段永璋回忆起小土豆出生时候的样子，他去相册里找了小土豆出生的第一张照片，小土豆出生的时候也是皱巴巴，小小的一团，没有后来长开之后那么好看，却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现在的孩子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
    段父看着儿子盯着韬韬的照片看，他说：“你也看出来了？我跟你妈，原本想晚点跟你商量商量，现在你看到了，我就提醒你了，这个孩子长成这样，估计未必是你的吧？”
    段永璋像是被塞了一口屎，恶心地恨不能吐，却又想起，谢诗雨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是第一次，他说：“不可能。”
    “我们家反正没有这个遗传，她老家你去过的，难道是隔代遗传？她爸妈呢？你说不可能，是什么不可能？她做这种行业的，你说她不可能出去瞎搞？跟谁说呢？我早就跟你说眼睛瞎掉了，才会去看上这么个玩意儿。这下成了武大郎了吧？”
    段永璋想起谢诗雨的妈，虽然土了点儿，也不是这样的呀！那是怎么一回事？他看着他爸，又看微信群里，有人发了一句：“塌鼻梁是隐性遗传啦！可以隔代遗传的啦！”
    这话仿佛是在帮孩子辩解，实际上却是此地无垠三百两，说明了这群人心里也是疑窦重重，跟他爸一样的想法。
    顿时段永璋感觉绿云罩顶，他想要说服自己，兴许真的是隐性遗传，可这个地包天难道也是隐性遗传？而且两个隐性遗传都传给孩子了？
    第124章
    段永璋被他爸带入这种思维,就跟邻人偷斧似的越看越像。
    段母带着小方和阿宽从楼上产科病房下来，两人跟段永璋道别，阿宽笑着说：“段哥，你好好休息,这样看来,明天小姜和黄莹莹的订婚礼是去不了了,这真有点儿可惜！”
    “段哥放心,他们几个说好了会分享照片到群里。”小方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两三个红包,递给段母：“一个是兄弟姐妹们凑的心意,一个是蔡总的私人心意,还有一个是俱乐部的。”
    同事一走，段父跟段母说：“永璋看见那个孩子的照片了。同事也看出来不对劲了？”
    “这还用说吗？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个孩子不是永璋的。”段母跟段永璋说,“儿子,你也别难过,其实这算是好事儿。当时我们的话你不听,莉莉要离婚,你连求都不去求,非要说她想离婚就离。现在可是知道了？那个女人看上去娇娇弱弱,实际上就是谋财害命的东西,哪儿像莉莉,为这个小家打算,带韬韬,让你可以全心去打拼事业？”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你以后收起心来,一心一意对孩子对老婆好,日久见人心,莉莉会原谅你的。”段父告诉他。
    段永璋摇头：“不会的,莉莉心里早就没了我。”
    “怎么不会？你别成天顾着面子，女人只要有了孩子，总归把孩子放在第一位的。”
    段永璋听了沉默，段父说：“反正，先跟那个女人了结清楚再说。”
    他也想回到过去，回家去老婆和孩子都在的日子，他必然不会再嫌弃张莉跟他叨叨车子该怎么开，不会嫌弃她还把他当成那些刚刚上赛场的小子，也不会嫌弃她成天说，别看赚大几十万，可花钱的地儿还多。
    保姆进来，看见段永璋醒了，跟段永璋说：“先生，月子中心打电话过来了，要付清尾款，才能入住，太太让您把钱给付了。”
    这个月子中心是在谢诗雨肚子五个月大的时候定下的，那时候月子中心促销原价99999的房型，66666就能拿下，便宜了不少，他们就定下了。
    谢诗雨跟他说现在都流行月子中心，而且江城这个地方二三十万的价格也不少见，六七万的价格着实算便宜。当时付款了两万预付款，现在入住之前要把尾款付掉。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定月子中心的时候，张莉刚刚决定复出，段永璋也相信最终车队还是以成绩来决定用谁。
    他没有料到，林巧珍会一压他到底，也没想到张莉恢复状态会这么快，作为一个不被重用，没有大赛可以参加的车手，拿的是工资和一些零星比赛的奖金，三四万的月收入放在普通人那里可能不算低，但是对于离婚的时候把存款给了前妻，还有房贷要还，还有保姆费要付，还有个喜欢高消费，喜欢买买买的小娇妻的男人来说，月底攒不下多少钱，不过付个月子中心还行。
    别说孩子是不是他的，就是按照蔡总说的带薪病假，那他也就一个月两万左右的收入，还是税前的，还了房贷，剩下的钱还够干什么？
    “让她把月子中心退掉。没钱给她付这个。”
    “这？我没办法跟太太去说。”这不是为难她吗？保姆怎么去说？
    “我来跟她说。”
    保姆上楼，听见谢诗雨哭着质问：“不去月子中心，我怎么做月子？在家里做不好月子落下病根怎么办？不请月嫂，就一个保姆？还要带孩子，还要照顾我这个产妇，还要照顾你这个病人？你妈？天天让她骂我吗？段永璋，你是不是有病？昨天是我闹出来的吗？你自己搞不清楚状况，一定要去参加什么庆功宴？你难道不是舔着脸让人去打？喂喂喂……”
    听到这里，保姆头皮发麻，伺候产妇坐月子，再伺候一个伤患，还有这些天她已经见识了段母的难相处，她下定决心跟谢诗雨说：“太太，我刚刚接到老家的电话，我妈妈刚刚被诊断患了肠癌。家里就我一个在大城市干过多年，他们希望我回去带我妈出来看病，所以我跟你辞工了，真的不好意啊！”
    实际上保姆的妈肠癌已经去世多年，这就是找了个借口。
    谢诗雨刚刚生完孩子，居然被男人拒付月子中心的费用了，现在保姆又说要走了，这怎么办？
    她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你让我现在一下子上哪儿去找保姆，我刚刚生完孩子，你叫我怎么办？”
    “太太，我妈真的耽搁不起，做女儿的总要回去尽孝吧？您谅解谅解！”
    这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谢诗雨原本不想让她妈立刻出来，原计划就是生完孩子去月子中心，到时候她妈过来看看，等出了月子，再叫她妈过来，跟保姆一起，帮着她带孩子。她也知道段母是不可能给她带孩子的。现在她只能打电话给她妈：“妈，你马上出来好不好，我刚刚生了孩子，现在没人管……”
    这次她哭得是真情实感，肝肠寸断，如泣如诉地跟她妈说自己的难处，听见女儿受了这么天大的委屈，身边没个娘家人怎么行？
    谢母立马收拾了行李，乘上了来江城的高铁。
    段家三口商量的所有基础都是这个孩子不是段永璋的，而在父母的洗脑下，段永璋也开始相信，他跟张莉还是有复合的可能，因为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可爱又聪明的孩子。
    晚上八点多，段父留下陪夜，段母回家休息，说好第二天过来替换段父。
    段母早上去菜场给儿子做了补身体的饭菜，到医院是十点半左右，一来就拿出保温桶：“永璋先吃一碗鸡汤，吃个鸡腿补补，今天我买了一只老母鸡，煮出来一层黄油，鲜得来。老头子鸡汤在砂锅里，你回去热一热吃。”
    “晓得了。”
    段永璋喝着鸡汤，果然鲜美。
    段母拿出保鲜盒：“这条鳜鱼也是乡下人拿出来的，说是湖了抓出来的，给你拿了鱼身过来，老头子你回去把鱼头鱼尾吃了。斑节虾贵得来，我就买了四两，全给永璋拿过来了。”
    段母拉出小桌板，摆开饭菜，除了三个荤菜，还有百合炒西芹和炝炒豆苗，可谓荤素搭配。
    她跟要回家休息的段父说：“我把你的电话给那个卖鱼的乡下人了，他说晚上还会出来，我让他要是有野生的黑鱼或者甲鱼留着，冰箱里还有筒子骨，你给儿子烧了拿出来。”
    老头子陪了一个晚上，这把年纪也累了：“知道了，知道了。”
    段母给儿子剥了虾，放在碟子里：“全部吃掉。”
    楼上保姆一个人要伺候母子俩，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趁着孩子睡着了，想要出去买个午饭，又怕母子俩有事照应不到，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段家的孩子和儿媳妇，楼下应该还有老两口在，让他们过来搭把手总归行的吧？
    她下楼来，看见段母正在跟段永璋说：“趁着新鲜吃掉，吃不掉下一顿就不好吃了。”
    楼上产妇吃医院里的配餐，楼下男人吃的精细，虽然楼上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论过分还是段家一家子过分。
    “阿姨，我要出去买饭，您能不能上去看一下太太？”
    段母对那个女人嫌弃，她也知道这个保姆人还不错，说：“行啊！你先去吃饭，我马上上去。”
    看着娘俩吃的饭菜，保姆实在管不住自己的嘴：“阿姨，太太刚刚生完孩子，中饭就吃了一点点牛奶和一点点医院的饭菜。”
    听见保姆说这句话，段母脸色不好看：“你快去快回，我们家的事情你少管。”
    保姆觉得说这句话，已经是提醒段母了，毕竟自己是个保姆，也不好多说什么。
    段永璋吃不下了，段母快速把他剩下的饭菜给吃了，要把她做的饭菜给那个女人？做梦！她草草收拾了一下，上楼去。
    到病房间里，谢诗雨睡着了，孩子举着小手，小小的手臂上是一只金灿灿的镯子，这是儿子的同事送给自己孙子的，这个野种怎么配？
    段母摘下了手镯，放在口袋里，她打开手机，现在想看孙子，不能随时随地叫张莉送孙子过来，只能去张莉的朋友圈过过眼瘾。
    张莉真的发朋友圈了，她发了一张自己穿一件M&D连衣裙和小土豆穿小西装的照片。
    【小土豆从睁开眼就说要去参加小姜叔叔的订婚宴，跟他说是晚宴他还不听，幸亏小姜叔叔打电话过来，说让他早点去，有小朋友要和他一起去玩。我们出发喽！】
    段母这条消息点了个赞，孙子真的是怎么看怎么好看，眼前这个孩子真的是越看越难看。儿子和莉莉这么好的基因，该多生几个，要是再有个女儿就好了，那样就是金童玉女了。
    保姆知道婆媳俩关系很差，也不敢在外多逗留，吃完饭立马就进来。
    看见保姆回来，段母就站了起来：“我下去了。”
    保姆也知道，是指望不上她了，说：“好。”
    段母一走孩子大概是饿了，闭着眼睛哭了起来，保姆抱起了孩子，谢诗雨其实在保姆进来的时候已经醒了，她就是不想理睬段母这个老太婆。
    这会儿睁开了眼睛，保姆把孩子抱给谢诗雨，保姆去冲奶粉，谢诗雨接过奶瓶给孩子喂奶。
    护士进来，看见她又在喂奶粉了：“你怎么不给他吃母乳呀？”
    “不想喂可以吗？”
    “母乳喂养比较好。”
    “我不想母乳，违法吗？”
    “你这人怎么这么呛？”护士摇头走了出去。
    喂着喂着，谢诗雨才发现孩子手上的手镯没了，她问保姆：“宝宝手上的手镯呢？”
    保姆连忙去小床上看：“怎么没了？”
    “刚才我睡着了，不会有人来偷了吧？”谢诗雨说。
    “刚才你婆婆不是在？先问问她吧？”
    谢诗雨把孩子给保姆，打电话给段永璋，段永璋吃过饭了，正在睡午觉。
    段母看见是谢诗雨来电，接电话：“有事？”
    “宝宝手上的手镯你看见了没有？”
    “这么小的孩子，会被手镯给磕着，我收着了。”
    “这是给孩子的，你拿了干什么？再说了你连说都没说，难道不是在偷？”
    “你怎么说话的？怎么叫偷？这是永璋的同事给永璋的儿子的礼物，我先拿着看看以后怎么处理，你的小姐妹送的，我不会管。”
    段永璋听见他妈的声音，醒来问：“妈，怎么了？”
    电话那头，谢诗雨哭叫：“段永璋，你是不是个男人？我到底是眼睛瞎成什么样了，才会找上你，跟这么一家垃圾在一起？”
    听见这话段母更是恨了：“我问你呀？你怎么没长眼，你要是不缠着永璋，他会妻离子散？也不照照镜子，你给张莉提鞋都不配！永璋才是被你这只狐狸精迷了心窍。”
    被段母挂了电话，谢诗雨眼泪再次落下，她又骂不过段母。
    保姆也忍不住跟她说了刚才下楼去看到段永璋在吃好几个菜的事：“我跟你婆婆说了，你是产妇……”
    谢诗雨只能安慰自己，她妈马上要来了。
    段母跟谢诗雨吵完，坐下继续看手机，张莉又在朋友圈里分享图片了。
    她那穿着西装的粉雕玉琢的小孙子正在跟一个穿着浅粉色公主裙，白嫩粉团儿一样的小姑娘一起玩泡泡机。
    张莉配了一句：【找到小伙伴了，玩得可开心了。】
    第125章
    淼淼昨天就到了,平时她是家里最疼爱的小宝贝，她虽然成天怪阿志不好，实际上她最最喜欢的也是阿志。今天阿志好忙，爸爸妈妈也要帮着奶奶去机场接客人,大哥哥更没时间陪她,因为阿志的很多朋友都交给大哥哥了,淼淼只能跟保姆姐姐一起玩,好无聊。
    很快,阿志带了一个阿姨和小哥哥过来：“淼淼,这是小土豆哥哥。”
    淼淼看着眼前的漂亮阿姨和小哥哥,她认识，这个漂亮阿姨赛车赢了阿志,凡是没让阿志拿第一的人,她都不喜欢。
    她捏着小裙子的纱纱,考虑了一会儿,说：“我今天很忙,没空和小哥哥玩。”
    小土豆有些失望,这么好看的妹妹不跟他玩,他仰头：“妈妈,泡泡机呢？”
    张莉拿出一个还没拆封的泡泡机给他,小土豆递给淼淼：“这个泡泡机给你。”
    淼淼没有接,摆手：“谢谢！我不要。”
    小土豆从妈妈那里拿出了已经拆封的一个,打了一串泡泡出来：“很好玩的。妈妈说小妹妹很漂亮，所以我给你挑的粉红色的。”
    泡泡好好玩,淼淼心动了,但是她依旧摇头,姜逊志给她接过泡泡机：“没事的,阿姨买的这个泡泡机你可以拿。等你忙完了再玩。”
    淼淼伸手接过了泡泡机：“谢谢阿姨！谢谢小哥哥！”
    “不客气，等你有空了我们一起玩。”
    “好！”
    淼淼转头牵着保姆姐姐的手走，姜逊志摇头：“小丫头平时人来疯，今天怎么就不热情了？”
    “小朋友也有小朋友想要忙的事吧？”张莉看着小丫头，揉儿子的脑袋，“那你自己玩。”
    “张姐，那边有饮料小食，阿宽他们等一会儿就到了，林阿姨也说在路上了。”
    “你去忙，你今天最忙了。我和小土豆会管好自己的。”
    姜逊志回去换衣服，淼淼走了一段路，回头看哥哥正在玩泡泡机，真的好好玩。
    “淼淼想玩吗？”保姆姐姐问她。
    “嗯！”淼淼点头。
    保姆姐姐给她拆开了泡泡机，安装好了，她想要按下按钮，看见远处的小哥哥看着她，有点不好意思按。
    小土豆以为妹妹不会玩，他跑了过来：“妹妹我教你哦，按下这个按钮就可以了。我们比比谁打的泡泡多！”
    “谁不会玩？肯定是我打得多！”淼淼不服气。
    淼淼跟小土豆比起谁打的泡泡多，两个小朋友玩了一会儿就熟了，三岁四岁的小孩子正是话多的时候，小哥哥跟她说妈妈开赛车。
    说起这个，淼淼不禁抱怨小姜不是第一。
    “妈妈说小姜叔叔很棒的哦！因为小姜叔叔他要让汽车变得更加听话，所以他是科学家，但是，他还能进入世界级的比赛，这是很了不起的。小姜叔叔花在训练上的时间很少，不像我妈妈是职业车手。如果大家都像他一样才训练那么点时间，那小姜叔叔就是第一呀！妈妈说，让我跟小姜叔叔学习，以后不仅要会开赛车，还要读书好。”
    哇！原来是这样啊？好吧！她可以谅解阿志没有拿第一了，漂亮阿姨也没那么讨厌了！淼淼心安理得跟小哥哥玩。
    “小宝贝，跟阿姨过去，我们一起去洗手，喝饮料好不好？”
    “好！”淼淼仰头，“阿姨，我叫赵淼淼，三个水的淼。”
    “我小名叫小土豆，大名叫张韬。”小土豆跟淼淼介绍自己，他卡住了自己的韬是那个韬呢？
    幸亏淼淼压根就没有在意，开始叫他“土豆哥哥”。
    张莉带着两个孩子去洗了手，一起坐下给小朋友各自拿了一块小蛋糕。
    两个孩子现在话很多，小土豆说要请淼淼去看妈妈练赛车，淼淼说：“你来我家，奶奶给我买了一匹小马驹，我把小美让给你骑。”
    淼淼今年的生日礼物是姜如慧给她买的一匹Pony马，小马驹的矮矮的个子适合小宝贝学马术。
    姜如慧早年留学美国，后来在农业上又有极高的成就，今天有一对美国学者夫妇会过来，姜如慧让赵红星和陈宁去接两位教授。
    两位教授到了酒店需要换一下衣服，再来出席等下的订婚礼，陈宁和赵红星来找女儿，淼淼看见爸爸妈妈，放下蛋糕奔跑过来：“爸爸妈妈！”
    被赵红星抱起来的淼淼指着小土豆母子：“土豆哥哥给我泡泡机，我跟小哥哥说，下次去我们家里，我请他骑马。”
    “好呀！”
    赵红星放下淼淼去给拿了饮料递给老婆，三个人坐下一起看孩子玩，陈宁邀请张莉：“小朋友要是喜欢，你暑假带孩子来宁山，我们那里山水很美，夏天瓜果又多，莹莹基本上就是宁山和江城两头跑，你搭她的飞机过来。”
    “嗯，到时候去。”
    时间快到了，客人陆续到来。
    两对老夫妻都在招呼各自的客人，当然两家也有好些交集的朋友，比如张旭，跟上官远辰打过招呼，去找老黄聊了几句，刚好老宋来了，三个人站在一起慨叹百惠如山倒，犹记得去年这个时候还跟永利打价格战。一年时间，许国华死，许子舟也成了失信人。
    老宋等张旭去跟老熟人打招呼，跟黄家强说：“许子舟真的是，我怎么说他呢？他居然……”
    “居然什么？”黄家强问他。
    “居然跟了一个做连锁餐饮的女老板，那个女老板都五十来岁了，跟咱们一个年纪。”
    “啊？”黄家强怎么都没想到许子舟会这样。
    方红梅过来叫他：“老黄，弘盛的高总一家到了。”
    “老宋，到时候再一起喝茶。”黄家强迎了过去。
    高富民这次带了老婆和女儿高嘉茜过来，方红梅跟高富民见过面：“高总，欢迎，欢迎！”
    “方总，好久不见！我介绍一下我太太严雪英，我女儿高嘉茜。”
    “方总，我爸爸一直说您是女中豪杰，杀伐决断很厉害。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过誉了，无论如何！所有的开端都是认真两个字，莹莹回来说你很认真，很高兴能认识你。”方红梅跟高嘉茜握手，“之前我们借给李丽纯的礼服就是用的你们的面料。今天莹莹的裙子也是。”
    “是的呢！之前因为这个面料价格贵，所以很少有品牌愿意用，这两天我们接到了两家奢品公司的询价。”
    他们到来之后，越来越多的大佬进来，有上官远辰的好友，被称为风投女王的李明明，也有科技通信大佬。
    还有姜如慧那里的好几位专家学者，当然也有黄家地产和时尚界的朋友，林巧珍夫妇是作为上官远辰夫妻的好友来参加订婚宴。
    人网友知道黄莹莹和姜逊志今天订婚，等得焦急，想要看看现场，可到现在一张照片都没流出。
    都去微博相关的账号下留言，蹲现场照片。
    马可挽着柳纱进来，今天柳纱穿的是M&D的一条藏蓝色礼服裙，高开叉，配上柳纱无与伦比的气场真的绝了。
    没一会儿，张芸和林玉莲导演，还有李丽纯一起到达，李丽纯和张芸要为新剧造势穿了品读的旗袍出席。
    这几位一来，就开始了拍照，张莉也被瑞纳德给叫过去一起拍照。
    柳纱站中间，张莉和李丽纯站两边，这张照片一流出，网络上立马疯转，三位姐姐都是各自领域的女神。
    【啊啊啊！看了姐姐们的合影，更想快点看黄莹莹了。】
    【小老虎这个关子卖得好大，到现在还没出现吗？】
    这不是说来就来吗？姜逊志一身黑色西装挽着黄莹莹从里面走出来。
    见过李丽纯穿黑色的礼服，已经被惊艳过一次了，这次再看黄莹莹穿，却是另外不同的味道。
    黄莹莹和姜逊志站在一起合影，这次不是黄莹莹自己管微博账号了，而是小祝给她发了上去。
    【卧槽，我现在才知道什么是可甜可盐。凶悍的小老虎也有这么纯真温柔的时刻啊！好像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哦！】
    【这个颜，真的可以杀了我。太美了。】
    【我终于知道杀招在哪儿了。李丽纯穿的时候，首饰很简单，黄莹莹这个首饰也太好看了吧？这个粉红色的宝石是什么？珊瑚珠？】
    【珊瑚珠？你也太没眼力界儿了！这是号称珍珠界的爱马仕，只有野生海螺里才有的孔克珠，一年全球也就能发现一两千颗，品相好的更是难得，又是皇冠又是项链，这得多少钱呀？】
    【果然，黄莹莹胜在可怕的钞能力上。】
    【珠宝品牌GF发视频了，说这是小姜送给小老虎的定情信物。】
    【我去看看。】
    珠宝商发了一个视频剪辑，这一套高端定制首饰是怎么完成的，从接到姜逊志的需求，姜逊志手绘了一张图片，设计了项链的款式，然后设计师根据他的图片完善设计，到开始制作，直到一整套珠宝用三百六十度的方式展现出来。
    【我磕到了！小姜真的好用心啊！为了送老婆这么一个礼物，费尽心思啊！】
    【原来是这个大杀招啊？那铁定是小老虎赢了，爱情的甜腻味道赢了，我果然被塞了一嘴的狗粮。】
    【果然这么华贵的裙子配怎么隆重地首饰都不为过啊！】
    【是小老虎这么个大美女配怎么样华贵的裙子和首饰都不为过。小老虎的颜值我能看一百年。】
    【美人也会老好不好？】
    现场高太太看着女儿和老公跟上官时敏交谈，上官时敏气度高华，姿态优雅雍容，如果说刚刚见到姜逊志的时候高太太有个疑问，为什么老上官总有那么好一个儿子不继承，要让姑娘继承。看到了上官时敏强大的气场，又反应过来，女儿似乎真的更合适。
    网络上能流出的照片就那么几张，车队的群里，照片一大堆，段永璋对姜逊志和黄莹莹没兴趣，他只想看张莉和小土豆。
    段母挨着他找为数不多的小土豆和张莉的照片。
    第126章
    群里就三个女生,此刻咋咋呼呼承包了大部分的聊天。
    【阿宽，跟林总一起走的那个帅哥是大少爷吗？好帅啊！星星眼！】
    【不是，大少爷虽然也帅出天际，但是这个我确认不是大少爷。】
    【那是谁？真的好帅啊！】
    【真羡慕你们能去现场,今天怎么那么多帅哥美女,富二代颜值现在都高成这样了吗？】
    【要不然怎么做小说男主,怎么满足你们内心对男主的需求。】
    【不管,我想知道这个是谁？他跟小姜应该很熟悉吧？】
    老蔡：【林诺美国设计团队的主力设计师,参与了星驰的设计,刚刚被林总调回国内,以后就领导星驰设计了。】
    【这么年轻，领导林诺的主力车型设计？】
    老蔡：【小姜不是更年轻？现在的年轻人挑大梁的不要太多。】
    【这个世道,长得帅还个个都是精英。】
    现场,姜逊志跟眼前的这位握手：“侯哥,你能回来就太好了。”
    “是的,以后就方便了。林总也怕两国之间会有政策变化,所以将我召回。”
    “我老婆黄莹莹。”姜逊志看向黄莹莹,“莹莹,这是侯嘉乐,我叫他侯哥,我的好朋友,车辆设计专家。”
    侯嘉乐跟黄莹莹握手：“听阿志说过好多次了,今天总算见面了，你比他形容的还要漂亮。恭喜！”
    “谢谢侯哥！”
    “今天你们忙,以后找机会一起聊。”侯嘉乐拍了拍姜逊志的肩膀。
    侯嘉乐离开,往林巧珍那里去,林巧珍正在跟蔡总和张莉他们说话,他们这里还有林诺和远辰对接的人员。
    “嘉乐，林诺和远辰的人你已经熟悉了，这是林诺车队的同事，他们对咱们车子的性能最熟悉，最近的混动赛车，就是他们在改装试车。”林巧珍给他介绍。
    “大家好，我是侯嘉乐，刚从咱们林诺美国的设计团队调回来。”
    “车队的蔡总你认识，还有一个你可能也知道咱们车队的冠军车手张莉。”
    “是，我也喜欢看房车赛，我也看了都德国站的比赛，那个弯道超车真的又刺激又精彩，我在美国也参加业余房车赛。不过我没小姜开得那么好，以后还得请教您！”
    张莉跟他握手：“哪里，刚才林总跟我说了，你是车辆设计的专家，如果博约不是性能这么卓越，我的技术也发挥不出来。以后车辆性能还要请教您！”
    “互相帮助。”
    阿宽见群里在聊这位小哥哥的颜，拍了他跟张莉握手的照片发群里：【你们要的小哥哥近距离的照片来了，而且小哥哥会来我们车队玩车哦！大家期待不？】
    【真的呀！】
    【不管他车技如何，这个颜值我就喜欢了。】
    【草，你们真是！】
    【哈哈，宴席开始了，我要去拿吃的了，等下跟你们直播哦！】
    【滚！】
    段永璋看着张莉跟那个男人的握手，张莉脸上带着笑，温柔沉静，太漂亮了。自己为什么会瞎眼到那种地步？
    门打开了，段父进来：“那个乡下人说黑鱼没有问我有五条昂刺鱼要不要，我也要了。炖了汤，还有……”
    “昂刺鱼也是高蛋白，可以的。”段母把菜放桌上，又是四个菜一个汤，跟老头子说：“你看看永璋手机里韬韬和莉莉在人家订婚宴上，韬韬像个小大人一样，跟莉莉在一起，母子俩真的是怎么看怎么就好。”
    段父低头跟老妻看，果然孙子穿着小西装不要太神气，他说：“接下去，把亲子鉴定做掉，然后再提离婚，对方是哺乳期，但是孩子不是你的，就不受这个约束。你啊！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一定要折腾到这种程度才醒悟。”
    “算了算了，老头子，咱能别说了吗？永璋也知道错了。现在就想想，怎么样让他休养好身体，然后咱们呀！找个时间去趟莉莉家里，跟莉莉的爸妈商量商量，毕竟亲家公亲家母当时也不愿意莉莉和永璋离婚。也劝了莉莉很久，他们肯定愿意去跟莉莉说的呀！”
    三个人正在商量，却说楼上谢诗雨的妈，紧赶慢赶从老家过来，到傍晚时分到了医院，谢诗雨只是哭，保姆跟她说了谢诗雨的遭遇，可把她给气死了。
    她看着床上的孩子听保姆说：“他们连孩子都不来看，中午的时候我看您亲家给你女婿带送了……”
    保姆的每一句话都是一个火星子，点爆着谢母无处散发的怒气：“你哭什么哭？跟你说什么样的男人不好找？要找这种家里没几个钱，还真当自己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
    谢母听到这里：“我找他们去，也太欺负人了。”
    谢母走到病房门口，悄悄打开一道儿门缝，听里面的段母说：“韬韬很有样子，一点儿都不怕生，听听这个小嘴儿会说的。”
    此刻群里发了一段视频，小土豆正在跟姜逊志和黄莹莹说恭喜的话，小人儿说着一连串的好词，真的太有趣了。
    现任老婆刚刚生了孩子不闻不问，一家子只顾着前妻的儿子，她推门进去：“好啊！你们这群丧尽天良，没有一点点人性的玩意儿！把诗雨和孩子扔在楼上，在这里一家三口开心来？是不是盘算着怎么跟前头老婆复婚？”
    一家三口在短暂地愣了一下之后，段母立马就发挥了她的能力：“我们丧尽天良，还是你女儿没脸没皮，她做了什么事，没告诉你吧？把我们全家都当成傻子？还害得我们家永璋成这样？”
    “她做了什么事儿？你舍不得你家儿媳妇，不能管好你儿子？你儿子三十多了，我女儿才二十出头，他一个三十多的大男人不明白自己是有老婆孩子？跟人小姑娘睡了，你还有脸怪我女儿。我没怪他骗我女儿感情已经不错了。”
    “我让你们吃，我让你们吃！”谢母想着女儿生了孩子压根没有人给她送饭，而段永璋桌上鱼汤，鸡鸭一应俱全，冲过去把饭菜扫在地上，玻璃密封碗砸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本来就是在晚饭时间，病区里都是给病患送餐的家属，听见病房声响，一个个探头来看。
    看着床上弄得满是菜汁水，段母一把揪住谢母：“你要不要脸？让我给你女儿做饭，她配吗？你眼睛是不是瞎的，也不看看你外孙长成那样，你女儿真不知道跟谁睡出来的，我难道要给一个给我儿子戴绿帽的女人烧饭，你有脸让我去带野种？”
    谢母仔细回想外孙，立马了然，她冲过去揪住段母就是左右开弓两下耳光，拍得吃瓜群众胆战心惊。
    段父反应过来一把拉开谢母，谢母用指甲划拉段父：“你嘴巴里给我放干净点，什么叫我女儿给你儿子戴绿帽子？你以为我女儿跟你儿子一样下三滥，有老婆孩子还出去乱搞？你说孩子不是你儿子的，你证据呢？”
    “这还要证据，那个孩子长成什么样了？不像爹不像妈，你说像什么？”段父恨声说，段母捂着脸，转头跑了。
    坐在床上的段永璋，看着门口围着的人，真是无地自容，父母这么说，不是跟所有人说自己是活王八吗？
    护士过来说：“不要看热闹了，病房保持安静。”
    护士的话刚刚落下，段母已经抱了孩子下来，她身后是追着下来的保姆，段母也顾不得她红肿的脸说：“你自己看啊！你外孙长得跟鞋拔子似的，跟我儿子哪儿像了？”
    “哪儿不像了，你眼睛瞎啊？眼睛和额头跟你儿子一模一样，怎么就不像了？”谢母看见段母脸上的红印和段父被她挠得脸上带了血痕，她老神在在，“看见张莉得了冠军，拿了很多代言，混得风生水起，想着人家一年收入好几千万，就想着要跟人复婚了？就这么糟践我女儿，呸！想得美！”
    今天是黄莹莹和姜逊志订婚的日子，大佬云集的订婚现场本就是网络谈资，而张莉作为其中一员，她带着孩子跟姜逊志和黄莹莹的合影也被粉丝放到了网上。
    吃瓜群众这下算是摸着头脑了，这是张莉的渣渣前夫，现在听下来是渣渣生了儿子发现孩子长得很抱歉，认为不是他的种，有人过来看孩子，看下来果然是长得一言难尽，跟床上那个颓废的男人一点都不像。
    张莉是大美人，能做小三让这个男人放弃大美人的想来也不可能难看，生出这么个孩子，说是段永璋的孩子，还真没人相信。
    有人抓紧时间快速编辑微博：【赛车女神张莉前夫现任老婆生下儿子，前夫一家对这个孩子表示来历存疑】
    标题下是满地狼藉的图片，配上偷拍的婴儿照片。
    【两家为了现任有没有给女神前夫戴绿帽，孩子是不是亲生的而大打出手。】
    外头保安走了进来：“谁在病房里闹事？”
    护士看双方都蛮横，一下子也不敢自己上前管，索性去打了电话叫了保安。
    保安把谢母和段母段父都请了出去：“散了，散了，大家先休息。”
    护士叫了保洁人员来把病房清理干净，把孩子给谢诗雨送了上去。
    段永璋打电话给他爸，他爸正在跟医院保卫处辩解，他们是受害者，谢母才是闹事的。
    谢母道理也很充足，女儿给他们家生了孩子，什么都没有照顾？凭什么她不能生气？
    段母骂谢母垃圾，这个女人怎么能看到了孩子的长相，还能理直气壮地说否认谢诗雨出轨？真是母女一样不要脸。
    “放屁，不要把我女儿想得跟你儿子一样。”
    “别不到黄河心不死，我们去做亲子鉴定。”
    “做就做谁怕谁？”
    本来今天黄莹莹和姜逊志订婚，订婚宴大佬云集，是网络热点，张莉虽然不算热，不过她的粉丝一直在蹲守图片，现在这条蹭热度出来的消息，立刻被很多人转发。
    【大快人心，渣男为了小三抛妻弃子，最后小三给他戴了绿帽。】
    【真的吗？这种消息多来一点，太开心了。报应啊！】
    【什么渣男再进医院？】
    【接前夫哥被小三戴绿帽和前夫断胳膊。】
    【接前男友被戴绿帽，且断胳膊。】
    【同接。】
    【接前夫哥被小三戴绿帽和前夫断胳膊。】
    画风走向开始变成这种，段永璋看得差点气死，而他们车队的群里，有个不识相的转发了这条微博：【这是不是真的？要真这样，段哥就亏大了！】
    第127章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草坪灯光柔和，阿宽正在吃一块惠灵顿牛排，酥皮脆，牛排多汁,得分享给没机会来的兄弟们看,他拿起手机打开微信要拍照,赫然看见这篇文章。
    “小李那个煞笔干嘛呢？发这个消息到群里,他特么不知道段哥也在群里,是嫌人家伤口上盐不够多？”阿宽没心思吃肉了,“小方这个姑娘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还在评论这个事情的可能性。一个撒盐，一个生怕腌不透,还要去搓一搓？倒是配合得很好。”
    听他这么说车队里的几个都低头下去看,张莉也拿了手机,看到这条消息,这也太难看了吧？
    小方：【不是吧？听段叔叔的意思,希望段哥和莉莉姐复婚？这个思路奇特的,莉莉姐第一次眼睛被糊了,选了段哥,还为他放弃了自己的梦想,遭遇背叛。不会有人认为自己被所爱的人背后捅过一刀,还会回头吧？这种虐恋戏码,就是小说我看得都要吐。这个孩子么，有一句说一句哦！长得确实有点那啥。】
    阿宽连着给小李和小方发消息叫他们撤回,小李时间太长撤不回,小方倔强在群里：【宽哥,我是个实诚人,敢说敢当，@张莉，莉莉姐，你要是敢原谅背叛你的男人，我立马辞职。你得给咱女人争一口气。】
    张莉回了她两个字：【不会。】
    【姐姐，你是我永远的神。】
    段永璋看见了这两个字，心头一紧，闭上眼靠在床头，他睁开眼，默默地退出了群聊。
    【段哥刚刚退出去了？】
    阿宽：【就你们那样说，他不退出去，还能怎么办？】
    段永璋一退出去，其他人讨论地更欢乐了，甚至开了赌局，赌孩子是不是段永璋的。
    在网络上，这算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不过比起黄莹莹和姜逊志的订婚宴，这就没多少流量了。
    网友们不满足黄莹莹微博发的那么点图片，一直在催，小祝又发了几张宴会现场的图片。
    姜逊志和黄莹莹正在跟来宾敬酒。
    已经到了晚上八点，酒店靠着大片的湖，湖里有座人工岛，此刻人工岛上燃起了烟花，绚烂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来宾纷纷拿出手机拍摄。
    正在敬酒的小夫妻俩，被姜逊志远辰的同事们起哄：“烟花下，你们俩亲一个。”
    这话得到了所有来宾的赞同，掌声热烈。
    姜逊志低头吻住了他的公主，在漫天烟花之下，两人拥吻在一起。
    小祝连忙这一刻拍下，把视频发到了网上。
    【天哪！这一对真的会让我疯掉，太唯美了吧？真的跟童话一样美好。】
    【真的是王子和公主永远在一起了呢！】
    【我求用我前男友十年阳寿，来换取他们俩的百年好合。】
    【我贡献前夫二十年阳寿……】
    【你们猜张莉女神会不会贡献前夫哥五十年的阳寿？】
    【小老虎夫妻俩好好的，你们胡说八道什么？一起祝福他们就好了。】
    订婚宴结束，客人回房的回房，回家的回家，累了一天的夫妻俩回酒店房间，黄莹莹这才有空看微博，特娘的，这是什么画风？
    她翻看里面的热评才知道段永璋父母跟丈母娘为了孩子是不是亲生的打架了。
    为什么明明是一个“惨”字，被段永璋硬生生演出了喜剧的效果呢？
    她看大家都买孩子不是段永璋的，她就买孩子是段永璋的吧？
    【弟妹，你怎么买是孩子是亲生的呀？你没看之前那张照片，压根不像段哥。】
    【因为这个赢的话，会赢好多，赔了的话就当给大家买奶茶喝。】
    姜逊志从浴室里出来，低头看她打字：“你都成了网瘾少女了，这个时候不该是好好看看爸妈他们送的礼物吗？看看你又多了多少私产？这群傻子在干什么？怎么拿段哥的孩子开玩笑，段哥还在群里呢！”
    “他已经退群了。”
    “这样是不是不厚道？”姜逊志问她。
    黄莹莹想了一下：“还好吧？这个现实，他无论如何都要面对。”
    “行吧！”
    黄莹莹想起姜逊志的话，连忙翻找出今天大姑姐一直帮她拎着的大手提包，里面除了双方父母还有大姑姐送的珠宝，还有……
    第二天，英雅和远辰集团先后发公告，都是股权转让公告，英雅将黄家强持有的30%的M&D的股份转让给黄莹莹，同时转让3%的英雅集团股权给黄莹莹。
    别看才3%的股权，这是明确了黄莹莹以后作为英雅继承人的身份，她将以董事的身份进入英雅的董事会。
    上官远辰则是将20%的M&D的股份转让给黄莹莹，算是给儿媳的另外一份礼物。
    M&D这个品牌最大的股权到黄莹莹手里，M&D也发了公告，股权转让不会影响马可的对公司的控制，只是为了以后能够更好地管理公司。
    远辰还有另外一则公告，上官远辰将持有的智能汽车系统这块23%的股份全数转让给姜逊志。
    【大佬给孩子们的订婚礼可真隆重啊！】
    【不是，上官大佬给儿媳妇20%的M&D股份，为什么黄家强不给女婿股份呢？不公平！】
    黄莹莹回微博：【两边的父母一起商量的，认为M&D集中在我手里，我和马可商量能更加顺畅地沟通。我老公可不想管公司，他就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就是汽车智能模块他依然担任首席专家，管理方面有职业经理人。】
    HUG宣布正式和李丽纯签约，李丽纯正式成为HUG的代言人。
    官网和线下店同时上架黄莹莹和李丽纯的同系列礼服。
    以为能买到小老虎同款，没想到上架的款式跟小老虎的礼服是有些微差别的，抹胸款，挂脖露背款，和吊带款，就是改了款，也不过是一个款式一个颜色只有一件，价格到达了188888。
    而且上架就秒完：
    【为什么这么贵？抢完了？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这个价格已经良心价了，你们想想上面的珍珠要多少钱，虽然淡水珠不值钱，但是架不住多啊！还是全手工的，去看看CZ那件抄袭款，没有下架前价格是二十五万哦！抄袭不费用脑细胞，而且还是光板缎面，卖你二十五万，说材质好，用料还没HUG这件好呢！况且HUG其他礼服并没有那么贵。毕竟这件是给他们自己大小姐设计的呀！相信今后很长一段时间，这种修身礼服配上披帛长拖尾的设计会成为流行元素。】
    看见这段话，大家去找HUG其他款式的礼服，发现确实如此，价格从五六千到三万之间。
    不管怎么反对抄袭，很快网站上就有了黄莹莹和李丽纯同款，不仅是有同款礼服，还有同款首饰，只是材料不同，工艺差别。这是他们这个行业的无奈，也是很多行业的无奈。
    订婚礼结束后，黄莹莹飞去宁山，宁山基地基建已经完成，现在到了设备进场和人员招聘的阶段，方红梅把泉城的副厂长给调了过去，又从常城找了两个车间主任。
    原本以为在和泉城工厂同等待遇下，应该很快能把工人名额招满，但实际上因为当地青壮年大多外出打工，所以当地招工也出现了困难。
    “小黄总，这是现实情况，年轻人选择外出打工，除了生存之外，还有求发展，在这里英雅或许是一家比较好的企业，可对于他们来说去沿海有更多的选择机会。相对的那些年纪大一些的人，比较求稳定……”
    黄莹莹听着宁山县联络人员小陈的介绍，小陈自从联系综艺结束之后，英雅投了这个大项目，他就扑在这个项目里，英雅能不能成功，他比黄莹莹还着急。
    “小陈，30-45岁年龄段的人我们也收，但是这个年龄段的人，受教育程度低，相对的接受能力也差。我们还是要培养和招聘相对年轻的人，我想和咱们县里的职业技术学校联合办班，每年定向招收一个班的学生进入英雅。”
    小陈笑容回到脸上：“我给教育局打电话，问问情况。”
    小陈打完电话过来说：“小黄总，教育局的路局长联系了职业学校的韩校长，韩校长可高兴了，您看什么时候去谈？”
    黄莹莹伸了一下腰：“都四点多了，我们找个饭店吃晚饭吧？你看看教育局里的领导和学校领导有没有空？要是有空，我让小祝，叫上厂长和两位生产经理，还有人事的项经理，我们一起去吃个饭，把大致的想法跟领导们汇报一下。”
    “行。”小陈去联络好教育局的领导。
    黄莹莹在这里放了一辆最新款的星驰电动车，她是真香了，上辈子她开车就特烦加油，有时候找加油站还要找好长一段距离，电动车可真的不错，在公司就能充满电，续航里程四百公里不到，如果就宁山县城工厂之间跑跑就足够了。
    今天小祝开车，她坐后面，打开手机刷一刷，看见林诺车队官微发出一张出发的图片，张莉他们要去巴林比赛了。
    黄莹莹给这一条消息点了个赞，这个时候保罗已经开始工作，铺设专柜，还要在打折村找位子，这些他都跟黄莹莹聊，还有营销发布这块，之前有好几个欧洲品牌踩雷，他们当然得当心，不要踩文化红线，所以营销团队需要跟国内团队沟通。
    黄莹莹跟保罗讨论了几点，又给刚刚创建的AMYA跨境电商部门的总监聊了几句。
    看见车队的群里聊天记录已经红色的99，点进去爬楼，截取有效信息。
    这群人不关心这次的比赛，居然在讨论段永璋的儿子问题。
    WOC！她居然赢了！那个孩子是段永璋的，只是戏剧性的是，段太太居然是个整容的，而且进行了大调整。
    小方：【医学真的发达到这种地步了吗？我也要去整容嫁个有钱人。】
    【算了吧？你整容了，还得脸皮够厚，能够豁得出去勾引有钱人。】
    【而且得眼光好，像段嫂子那样找了段哥，勾引的力气倒是用了不少，最后方向错误，没闹明白，他们家有能力的是张莉姐。这下好了，死蟹一只。】
    【什么叫死蟹一只？】
    【螃蟹死了，就坏掉了呀！不能吃的，只能扔掉。】
    【现在孩子是段哥的，他们接下去会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现在主动权又不在段哥手里，段嫂子是哺乳期，不能离婚。】
    小方：【离婚做什么？那么恩爱的一对，为了她，甚至放弃张姐这样的女神，一定要天长地久才好。】
    【小方，你好像漏掉了什么话？】
    小李：【小方是个讲文明的姑娘，不好意思说粗话，你自己补全就好了。】
    黄莹莹：【小方，给我收钱哈！】
    【不是吧？弟妹，你还真收钱啊？】
    姜逊志：【愿赌服输哈！别赖账！】
    【骂骂咧咧，有钱人不要脸！特别不要脸！】
    黄莹莹已经到酒店了，她拿着背包出车子，等小祝停了车子，两人一起进大堂。宁山这半年成了网红旅行地，这家酒店请了国内一家酒店管理公司来托管，总算服务跟上了硬件。
    黄莹莹乘着电梯上楼，电梯门打开，她进房间去洗了个脸，重新上妆，工厂里其他人会在半个小时后来酒店汇合，等下去二楼包房吃饭。
    今天宴请领导，她这个主人还是要早点到，黄莹莹拉开了门走到电梯口，按下了下楼键，电梯门打开，里面一个五十来岁通身富贵的女士，勾着……许子舟出来。
    许子舟看见黄莹莹，下意识地放开勾着的胳膊，这位女士任由他放开，跟黄莹莹打招呼：“小黄总，好巧。”
    黄莹莹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位，她伸手：“您好！”
    “以后还要请您多惠顾我们酒店的生意。”
    这位从包里拿出了名片递给黄莹莹，黄莹莹也连忙拿出名片跟她交换，她是这家酒店管理公司的老板。
    “一定，我今天还有饭局，要不改天我们聊？”黄莹莹跟她说，大家都在宁山做生意，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说要关系多好，也没必要得罪。
    “下次聊！”
    第128章
    一部综艺和黄莹莹的尽全力介绍宁山,让宁山火了起来，英雅又来这里投资。宁山政府上下给足了英雅支持。
    工业区地皮价格便宜不说，各种配套恨不能送到他们跟前，教育局的领导也是跟职业技术学校的韩校长再三嘱咐要为英雅培养好职业技术工人。
    黄莹莹应酬完,上楼去,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提电脑看邮件,透过阳台的落地玻璃,见天上月亮又圆又大,照出了夜间的山的轮廓,照得远处河水波光粼粼。
    黄莹莹拉开了阳台门，坐到阳台的藤椅上,把电脑放在小圆桌上开始处理公务。
    山水之间,让人心旷神怡,哦吼！夜色之下别有情趣,边上又没有高楼大厦,黄莹莹脑子里没转好念头。
    “宝贝儿,别动！让我来！”一个女声传来。
    隔壁姐姐好猛,跟她一个思路,不过也提醒她了,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在阳台了,阳台特么不隔音啊！有人替自己试过就好了。
    黄莹莹站起来,合上电脑准备回房间，不打扰别人的雅趣,她也没兴趣听现场直播。
    巧了不是,手机铃声响起,黄莹莹一看是老公,连忙拿起手机，拉开门进房间，进了房间才接电话：“回家了？”
    “刚回。”
    黄莹莹盘腿坐在沙发上，跟老公说了两句：“你说巧不巧，我刚才在阳台吹风，看见天上的月亮格外亮，就想咱们是不是可以在这样的月色下干点什么，然后有人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我，这个方案不可行。”
    “嗯？”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不错，但是阳台只是隔开了墙，完全不隔音，隔壁有人已经在实践了，我听见了不该听的……”
    “我看你听得很开心，说这话还跃跃欲试？”姜逊志没好气地问她，这个小混蛋，就没脸没皮。
    “没有啊！我立马就进来了呢！不去打扰人家的雅兴了。”
    “我们去度蜜月，选独栋的别墅面朝大海，私密性比较好，就不会了。”
    “看看，你不是也跃跃欲试。”
    “是，我认了好不好？早点睡。”
    “晚安。”
    黄莹莹跟老公打完电话，再处理了一会儿公事，把窗帘给关上，进卧室上床睡觉。
    六点半，黄莹莹被闹钟唤醒，床刷牙洗脸后，换了运动装去健身房，健身房里人很少，做了热身运动，她开始上跑步机。
    黄莹莹正在慢跑，她边上来了一位女士，正是昨天见到跟许子舟在一起的富婆，黄莹莹跟她招呼：“孟总，早啊！”
    “小黄总也好早，每天锻炼吗？”孟总拿下了耳机跟黄莹莹打招呼。
    “是的。您也每天锻炼。”
    “刚刚开始了两个月，医生说我血脂高，要加强锻炼，所以慢跑！”
    “慢跑很不错，跑习惯了，整个人很舒服。”黄莹莹停下，略微休息之后准备做力量训练。
    “是。你身材那么好，也是练出来的？”
    “常年坚持，有五年了吧？”
    “难怪。”
    黄莹莹做完力量训练，浑身大汗，用毛巾擦了，跟孟总说一声：“孟总，我先走了，您继续。”
    “小黄总，我也好了。一起走。”
    黄莹莹不知道这位孟总为什么要叫住她，孟总笑：“是这样的，我除了做酒店托管，还做连锁餐饮，最近我发现市场上预制菜开始起来，一直以来我在我们的中央厨房这块投入精力巨大，但是整个管理不是很好，我想把这一块托管出去，顺带用我们的品牌，做预制菜进行半成品销售。”
    “孟总，我是做服装的，跟您地行业相差非常大。”
    两人到了电梯口，她说：“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赵红星的红星公司，生产农产品，我这里出品牌和我们的配方，以及研发人员，你跟宋总不是很熟悉吗？我想将中央厨房转让给他们经营，毕竟他跟绿茵零售关系非常好，无论是商超还是线上销售渠道都有。”
    电梯开门，这位孟总伸手请黄莹莹一起进去，黄莹莹认为这个倒是个机会：“可以，我们细谈一下，至少让我了解一下这件事的可操作性，别没头没脑跟宋伯伯说。”
    两人出电梯，孟总跟黄莹莹一起走，到黄莹莹门口：“小黄总，我们一起吃早饭，细聊？”
    黄莹莹点头：“二十分钟后见？”
    “好。”
    黄莹莹刷门卡的时候，见她掏出卡刷隔壁的门，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声：“宝贝儿。”
    所以昨晚，她听见的是这位女士和许子舟的翻云覆雨？
    黄莹莹回房间，洗了把澡，收拾整齐，提起电脑包，拉开门，这位孟总已经等着了。
    两人一起去咖啡厅吃早餐。
    换了整套人马，咖啡厅也经过了重新布局，整个风格已经改了很多，服务水准也提高了不少，吃食也变成了标准的五星酒店早餐。
    这位孟总跟黄莹莹说：“小黄总，来一碗片儿川，我们的特色。任何我们下属的酒店，都有片儿川，这代表星瀚是从杭城发展出来的一家公司。”
    “一定要试试。”黄莹莹跟着孟总去面档，大概是大老板过来，下面条的师傅有些紧张。
    叫了面条，两人各自拿了些吃食，一起找了靠窗的位子坐下，孟总靠在那里说：“昨天县里请我去参观了赵总的农业公司。县里呢？想要促成我和赵总这里的合作，通过我旗下的酒店和酒楼，把宁山的农产品有更多的渠道销售，我就在想……”
    黄莹莹听她介绍了来龙去脉，这位姐姐思维清晰，目标清楚，听她的分析，貌似预制菜确实在风口上，非常具有投资的价值。
    “我等下找时间跟宋伯伯打个电话，看他有没有兴趣。”
    “那我就先谢过了。”
    “举手之劳。”
    服务生把片儿川给端了过来，黄莹莹吃了一口，跟杭城老字号面馆的味道，还真差不多：“很好吃，不过孟总有没有想过，这里可以推季节限定款？”
    “蕈油版的片儿川？”果然她一提，孟总就接上。
    “是。”
    “这正是我想的，这个酒店之前的管理很混乱，只能一刀切，直接用我们现有的一套来套，管理稳定之后，我们会引入当地特色。毕竟我们集团是以餐饮起家的吗？昨天我们中餐馆的菜还可以吧？”
    “很棒，鱼很新鲜也很嫩。”
    “这道鱼是我起家的菜，当年家父就是靠这道鱼立足，开了酒楼……”
    孟总聊他们家八十年代末成为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她从颠勺开始走上了开酒楼的道路，她发现眼前的黄莹莹虽然年轻，却能跟她从那个年代聊起。
    “可不是？我们就在金山纺织厂旁边，八十年代末是纺织厂最后的辉煌，我们家在那里最大的时候开了三间门面的店铺，后来又全关了。两年前那里成了创意园，我又去把那三间门面买了回来，按照那个年代装修，就为了那个记忆里的阿孟饭店。”
    “听您这么说，我可一定要去实地尝尝。”
    “一定得来。”
    聊得正热络，许子舟从外头进来，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而那个熟悉的背影对过，是他的金主。
    他一下子进退两难，其实来宁山他就很有顾虑，生怕撞见黄莹莹，他不知道自己这种样子如何面对她。
    想起前世，黄莹莹至少在落魄之后，有勇气一跃而下，而自己却连这个勇气都没有，甚至还要出卖自己。
    昨天还是撞上了，今天这个情况？金主已经在招手了，他只能走过去，到了那一桌，他不看黄莹莹艰难地出声：“干妈，我先去拿点儿吃的。”
    听见“干妈”这个称呼，真是把黄莹莹的三观震碎，
    “去吧！”
    许子舟不想跟黄莹莹面对面，他磨叽着拿吃食。
    黄莹莹接了电话，站起来：“孟姐，我的助理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我要去工厂了，等下我打好宋伯伯的电话，不管成不成，都给您个准信儿？”
    孟总跟黄莹莹握手：“我等你消息。”
    “好的。”
    许子舟见黄莹莹离开，才端着吃食过来坐下。
    孟总喝着咖啡：“怎么，不敢见她？其实你压根没必要担心，她明知道我跟你的关系，还是在商言商，小姑娘比你老成多了。”
    许子舟低头吃东西，不说话。
    孟总见他不开心，也就不再理睬，站起来转身上楼去。
    今天后续设备进场，黄莹莹又是听汇报又是去现场看，到下午三点才得空，给老宋打了个电话说了情况，老宋听了之后问：“莹莹，你知道这位孟晓晴是谁吗？”
    “许子舟傍的富婆？”黄莹莹说。
    “你知道啊？”
    “对啊！那又怎么样？生意是生意，您要是因为人家包养个小明星就不跟人做生意了。您数数看，你还能有多少生意可以做？”
    “莹莹，你不介意？”
    “伯伯，我介意什么？您不是应该先看人家是什么生意，能不能合作吗？”
    老宋听黄莹莹这么说，就说：“那你跟人安排一下，在江城碰个面，吃个饭？”
    黄莹莹跟老宋说好了，打电话给孟总。
    这家酒店是新接手的，而且还是宁山地区唯一一家目前拿得出手的酒店，宁山旅游爆发，她自然要把心思多放在宁山这里，要做出口碑，刚刚给餐饮的几个主管开了会，趁着工作间歇，把办公室门给锁了，反思了一下，自己刚才跟许子舟说的话确实有些重了，伤了他的自尊。
    虽然他的自尊有些可笑，不过好歹自己也是因为看上许子舟身上还有那么点富家子的高傲，不像那些男明星，简直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哄哄他！
    这不刚刚哄得许子舟开心，跟她说：“您只要给我投一千万，制片人说了……”
    这个时候刚好电话进来：“是吗？好的，听你安排了。”
    孟晓晴挂断电话，招手拍了拍她身边的位子，许子舟坐了过去，孟晓晴伸手摸着年轻男人的脸：“投资和消费不是一个概念，投资要看回报的，你这个剧本硬伤很明显，我为什么要投资？”
    “可是，我想要复出。”
    孟晓静靠在许子舟的身上，手不规矩的从他的衣服下摆伸进去：“没问题啊！我不限制你接剧本，出去拍戏你的生活费我照给，我也不会介意你打着我的名号，去做一些事，但是你让我投资，我必须得看项目的回报。生意人，账得算得清楚，你再等等，有合适的剧本再说。”
    一个跟自己妈差不多大年纪的女人，在做什么？从内心许子舟哪儿有心动的感觉？尤其是昨天见到黄莹莹之后，他晚上还要跟孟晓静在一起。他努力告诉自己，他不是鸭，他只是在给自己东山再起的机会，至少这辈子，曲霏儿找的不是那个娱乐大亨，不会有人刻意打压他，他只要抓住机会，毕竟他的演技还是在线的，娱乐圈来钱还是比较快的。
    孟晓静见他不为所动，这是还拿腔作调起来了，她说：“知道我刚才在跟谁打电话吗？”
    “谁？”
    “黄莹莹。”
    “你给她打电话做什么？”许子舟听见黄莹莹的名字就克制不住激动，自己梦到了上辈子，融会贯通之后，理解了这辈子为什么黄莹莹回来要甩掉他，为什么要让黄家强卖掉百惠的股份？为什么见死不救？
    他苟活于世，没胆量去死，却又时不时回忆起上辈子黄莹莹对他的一片真心，悔不当初。这些都成了他心底不可触碰的伤痛。
    “早上我在健身房遇见她，刚好跟她聊起预制菜的事，她答应帮忙牵线介绍小鹿呦呦的宋总。”
    “您就非得要跟他们合作吗？”
    孟晓静本来也不是说大白天的有这个兴趣，只是想逗弄一下他，见他问出这种话，她坐直了身体：“我看上你是因为那些娱乐圈没机会出头的小明星，包养起来肯定更乖，但是谁知道之前为了上位被人弄过多少手？兴许还男女不忌。你干净点儿！我愿意为你多花点钱。不是来让你指点我的生意。人要学会摆正位置，要是你觉得不舒服，可以走。”
    许子舟问她：“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你可以问问介绍我们认识的那个张晓军？兴许你能更好地找到自己的定位。”孟晓静勾唇一笑，“你可以出去了，我还有个会要开。”
    许子舟走了出去，到楼下走出大堂，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默默地抽烟，打电话给张晓军他知道张晓军会说什么？
    张晓军找到他的时候，就跟他说：“娱乐圈里想走捷径的男明星哪个不这样？能被孟总看上就是人家不给你投钱，好歹你想复出，大家也会卖点面子给孟总，要不然，谁不知道你是小老虎的前任？谁会用你？你自己把愿意捧着你，把你当宝的黄莹莹给作没了？你干了那么多事，人家不赶尽杀绝已经不错了，娱乐圈里那些小明星要是得罪了大佬，很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翻身了。以后你就该知道，你想要一分钱，都要靠自己去赚。”
    黄莹莹从车上下来，边走边讲电话：“哈哈哈，知道了！能不能大胆一点？别一千万，我给你三千万，你给我搞得像样点。整天抠抠索索做什么？行了！行了！”
    她走上台阶，正要走进旋转门，看见正在抽烟的许子舟，眼光没有多做停留往里走。
    听见她说什么三千万，曾经他无需付出任何东西，只要一句话，她就能为他砸下千万，她还要照顾他的情绪。现在她和他早就是云泥之别。
    许子舟告诉自己，既然出来卖了，那就得讲这行的规矩，扔掉了烟蒂，转身回到楼上，进了孟晓静的办公室，静静地等她开完会……
    第129章
    设备进场安装调试,人员招聘培训，老黄同志还相信风水，今天厂区中间的花坛进行施工，里面假山和什么花木搭配,之前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自从穿过来之后黄莹莹也信了。
    “大师,您看看开业的时间选在什么时候合适？我可以订酒店。”
    大师也不知道掐指还是没掐指,总之他给了六月十二日,黄莹莹听着就是了。
    周六周日,黄莹莹去赵红星家里跟淼淼把瓜果吃了个饱,顺带看周日巴林站的比赛。
    这一站没有上一站的惊喜，张莉和车队一位外援分别拿了亚军,阿宽给车队贡献了积分,拿了一个本站车队亚军,大约是上次的冠军给了网友很大的冲击,也就没那么热门了。
    下一站是江城站,对车队来说这是主场作战,姜逊志也会参加。
    黄莹莹周五回家, 第二天就被姜逊志给拉到赛车场,周六周日都给安排上了。
    在停车场停车,姜逊志打开后备箱,里面有淼淼给她的土豆哥哥带的礼物,还有宁山产的白皮红肉的甜瓜。
    一辆蓝色博约车停在他们车子边上，侯嘉乐从车上下来：“阿志,弟妹。”
    “侯哥也来练车？”黄莹莹问。
    “是啊！一起来练车。我报名了下半年的全国锦标赛。”侯嘉乐看见地上这么多东西,主动过来提。
    三个人还没到里面,小土豆已经奔跑过来：“阿志叔叔,阿姨，侯叔叔。”
    自从他跟淼淼成了好朋友，淼淼就让他不要叫小姜叔叔，叫阿志，小土豆可没那么大的胆子，折中下来就叫“阿志叔叔”。
    黄莹莹递过去一个袋子：“淼淼给你的。”
    听见是淼淼给他的，小土豆迫不及待打开袋子看，袋子里有乡间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给淼淼做的小玩具，城市里的孩子大多见不到了。
    小家伙拿出一个竹哨子，吹了起来。
    “好玩吧？”
    “嗯！”
    他们几个进去，因为张莉两次都得了名次，博约车的卓越性能更为显现。
    房车世锦赛的终极目的是量产车的比赛，而不是说为了赛车而赛车，所以对性能卓越的车子增加载重减低它的优势。
    在连续两次获得名次之后，车子被增重，这个时候就需要赛车手和工程师能够更好地沟通，一起是把车子调校到最佳。
    幸运的是下个礼拜的比赛场地就是江城赛道，这是林诺的主场，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更好地磨合。
    张莉在跟工程师沟通，她从巴林返回之后，一直在琢磨下一场的比赛，这是一个卓越的赛车手和一辆卓越的车子必须闯过的关隘。
    小土豆蹦蹦跳跳走过去：“妈妈，淼淼给我的礼物。”
    “好棒！”张莉很烦恼，工程师一直没有办法帮她调校到位，所以对儿子的兴奋略微敷衍的回答。
    黄莹莹拉着小土豆：“小土豆跟阿姨一起去飞竹蜻蜓。”
    姜逊志和侯嘉乐弯腰看工程师解释问题，姜逊志熟悉汽车结构，但是他主攻还是智能系统，一时间也没有好的办法。
    侯嘉乐看了边上的白板：“这块白板可以用吗？”
    “可以。”
    “内容擦了？”
    “擦。”
    侯嘉乐在上面画图：“你们过来看，我跟你们一起算一下，再一起找问题。”
    “侯工，我们请教过林诺的花工了，他说没办法。”
    “小李，听侯工先说完。”张莉跟工程师小李说。
    侯嘉乐对这辆新款博约车每个数据都熟悉，他甚至不用查就能标注上数据，他和姜逊志一起进行了一整块白板的数据计算。
    两人说到激动之处就开始飙英语，车队翻译都不在，小李他们倒是会几句，但是这么多专业术语，怎么搞得清楚？
    拿着竹蜻蜓回来的小土豆看着白板前的两个人，仰头跟黄莹莹说：“妈妈说，阿志叔叔是顶顶有学问的，她说我要向阿志叔叔学习，不但要做一个赛车手，还要读好书，以后造最好最好的汽车。”
    “是的，我们有兴趣爱好，还要有信仰。阿志叔叔和侯叔叔都是有信仰的人。”
    “什么是信仰？”
    黄莹莹后悔跟小土豆说这么高深复杂的名词，在她跟小土豆努力解释。
    侯嘉乐说：“就这样，我们可以试着这么调整……”
    说着侯嘉乐接过工具自己上手去调了，二十分钟后，他说：“张莉，你试试看！”
    张莉上了车，出去跑了一圈回来，小李拿着电脑看：“卧槽，真的解决了。侯工，你真的神了。”
    侯嘉乐浅笑：“我吃这行饭的。”
    姜逊志勾住小李的肩：“侯哥是林诺北美研发团队的一哥，你说呢？”
    黄莹莹这个老司机，开车是不错，不过她自己知道，她就不要以赛场为目标了，就业余玩玩好了。玩了两圈，下车跟小朋友去玩了。
    她低头在微信群里呼唤小方：“小方，上次我打赌赢的钱，收好了没有，下午点外卖哈，送奶茶过来，今天我数数看有多少人。”
    黄莹莹报了人数，小方有个疑问：【怎么多了一个？】
    【别拿小土豆不当人。】
    【小土豆我算进去了呀？】
    【哦！今天林诺的侯工在这里呀？】
    【哪个侯工？啊！我知道了，是你们订婚宴上出现的帅哥，是不是？】
    小方发了一张侯嘉乐的照片，黄莹莹说：【对。】
    【他在赛场？】
    【在。】
    上午训练完，中午就在赛场里吃盒饭，这位侯哥已经跟大家熟悉了，几个工程师都在问他车子的问题，他好像什么都回答得出来。
    吃过饭休息了一会儿，张莉跟侯嘉乐说：“侯工，我再带你开一圈，再感觉一下。”
    “马上来。”
    黄莹莹继续去玩了一圈，等她回来看见小方正在分发奶茶：“莹莹，你的是无糖加芋泥加马蹄波波。”
    黄莹莹接过奶茶，小方拿着奶茶站在黄莹莹身边：“那个侯嘉乐还在不？”
    “在啊！跟张姐去开车了。”黄莹莹这下知道了，小方休息天跑过来是为什么了。
    正说着呢！张莉和侯嘉乐从车上下来，小方连忙放下奶茶，拍了两人并排边聊边走的照片。
    小方管理着他们车队的微博账号，她把这张照片发到了微博上：【女神今天在教男神开车哦！】
    发完小方拿起奶茶跟黄莹莹说：“这个世道怎么就变了？原来是帅哥全跑娱乐圈了，现在帅哥都成专家了。你家小姜已经帅得一塌糊涂了，这位又是帅得让人心旷神怡，要是加上咱们林诺的大少爷，三个人走在一起，就没内娱什么事儿了。”
    “怎么？想追人家？”黄莹莹问她。
    “没有，看看就好。差距太大，真的追上了，压力会大到爆，不适合。我喜欢欣赏一切美男，唾弃一切渣男。”
    听她这么说，还有她在群里的发言，这么一个仗义的妹子，黄莹莹说：“你适合最好的。”
    “那是。”小方看着正在聊天的张莉和侯嘉乐：“要是张姐没遇上段永璋那个傻逼就好了，你看她和这个侯工多搭呀？而且一个开车子，一个设计车子，肯定有共同语言。可惜遇人不淑啊！”
    “人家侯工也许有女朋友呢？”
    “没有，我已经打电话去林诺设计部问了，林诺里面未婚姑娘，好多都摩拳擦掌，打算拿下这朵设计部第一花。根据他们美国同事的说法，这位小哥哥，从读研就在他们那里实习，在那里十来年了，没交过女朋友，也没交过男朋友。最后大家认为他只爱工作。”
    “你厉害。”
    “我热爱一切美好的人和事。”小方正喝着奶茶，她的电话响了。
    小方接电话：“对，我是呀！保险赔偿还要复核的呀，流程很多的，又不是说你想下来就下来的喽。有么肯定有的呀！我们用的是跟林诺一样的保险公司，林诺一年保险费那么多，这种又不存在骗保，肯定会下来。但是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个工伤保险赔偿，是属于个人财产，离婚后是不能均分的。”
    小方挂断电话，骂骂咧咧：“那个三妈真的贪得无厌，居然想要段哥的工伤保险赔偿，段哥属于伤残好不好，下半辈子指着这些过日子的。她说是婚内财产要均分，十三点吗？能不能别让我跟这种法盲解释，真的很累。”
    小方想要去群里发信息，想起段永璋已经退群了，她打电话给段永璋：“段哥，你丈母娘打电话给我催保险赔偿的事儿，我可告诉你，因为个人人身伤害而获得的赔偿和补偿都属于个人财产，离婚是不可以分割的。”
    段永璋此刻正满脑子包，他和谢诗雨都出院了，谢诗雨没去月子中心，她在江城也没有其他住处，自然是要到家里来。三房两厅的格局，谢诗雨占了正房间，谢诗雨的妈说，现在他们又不请保姆，她要伺候她姑娘的月子，孩子吵着姑娘睡觉了，她要睡次卧。
    他妈当然不允许了，他丈母娘把孩子往他妈手上塞：“你的孙子，本来就该你来伺候月子。你们这家子真的缺德到家了，为了能够离婚不给钱，给自己儿子头上戴绿帽？现在好了，满天世界都知道你儿子是绿头王八。”
    他丈母娘就这么住进了次卧。
    这下好了只剩下一间朝北的小房间，以前给保姆。现在他是没办法，要是他离开了，估计这对母女直接就把房子给霸占了。
    丈母娘开口就是：“我给你伺候老婆孩子，一个月不说多，现在月嫂也得万把块吧？先把钱给了。”
    他妈跟他丈母娘吵起来：“那是你姑娘，你外孙。”
    “我是外婆，这可是你老段家的孙子。亲子鉴定明明白白写着呢！”
    亲子鉴定是出来了，确实是他们段家的孙子，可这个孙子跟韬韬差了那不是一条街的距离，想想自己儿子模样这么好，去找了一个没整容之前，塌鼻梁，地包天的女人。
    “这个孩子，你爱带哪儿去带哪儿去！等法院判抚养费，我们给。”
    “跟产妇娘离婚，也就你们家做得出来。你让法院判呀！”
    段家自知理亏，也知道这个时候，法院是不会判两人离婚的，只能忍着。
    丈母娘给谢诗雨做一日三餐，压根不会给他吃一口。
    段永璋本来就不会做家务，更何况他现在一只胳膊受伤了，连穿衣服，换衣服都困难，每天老两口给他送一日三餐，他爸爸给他过来换衣服，他妈给他洗碗收拾。
    他们一家三口跟那对母女几乎不说话，要是开口必然会吵架。
    段永璋这辈子没有遇到过比现在更艰难，更难堪的时刻，他一天也没办法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了，再待下去他会疯。
    小方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丈母娘刚刚从外头回来，听见他说话的内容，冷笑了一声。
    “这个小姑娘，脑子有点问题，我就是去问问她什么时候赔偿款下来，这个钱的问题，跟她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对吧？”
    “她是按照法律跟你说清楚了。”
    “现在的问题是，能不能离婚，是我们决定的。你要考虑的是，你要这笔赔偿金的话，可以等到诗雨哺乳期结束再离婚，要是现在想离婚，只有诗雨提，那么我们就要这笔钱。你给不给呢？我们等得起，你愿意等吗？”
    你愿意等吗？段永璋从内心来说真的不愿意。他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恨自己为什么要把好端端的一个家给作没了。
    他习惯性打开手机去微博上找张莉的身影，车队的微博中有一张图片，张莉和一个俊朗的年轻男人走在一起，两人脸上都带着笑。
    而微博评论热闹翻了，一条高赞评论：【不是有颜值就能叫男神，女神是真女神，男神就未必了。】
    【男神不说其他的，除了颜，还得有才华吧？小姜忽视他的爸爸，还有逆天的才华，这位有吗？】
    里面有回复：【怎么不是男神，在T大至今还流传着他的传说，给你们看前天他来我们学校交流讲座的照片。】
    【又是一个学霸啊！星驰的主设计师？】
    【那是男神，真是男神。】
    段永璋不认为这样优质的男人会看上张莉这样一个带着孩子的离婚女人，但是看着这张照片，给了他隐忧……
    第130章
    侯嘉乐和张莉过来拿了奶茶,侯嘉乐伸手摸了摸小土豆的脑袋，问他：“小土豆也很喜欢赛车？”
    “嗯，喜欢！”
    “以后也当赛车手吗？像妈妈一样拿冠军？”
    小土豆摇头：“不，我要像阿志叔叔和侯叔叔一样,好好读书,以后造汽车？”
    这倒是引起了侯嘉乐的兴趣：“为什么？”
    “阿姨说这是信仰,就像林奶奶一样……”
    侯嘉乐很有耐心地听一个四岁小朋友讲信仰,听完,他摸着小土豆的脸蛋：“我们拉钩,你要努力学习,叔叔以后收你做徒弟，好不好？”
    “什么是徒弟？”
    “就像妈妈教阿宽叔叔一样。教他怎么开车,带着他取得好成绩,把本领都交给他。”黄莹莹跟小土豆说。
    小土豆叫起来：“妈妈,侯叔叔说等我长大了,他做我师傅。”
    张莉走过来：“是吗？那你一定要扒拉住这个师傅。侯叔叔很厉害很厉害的！”
    小土豆理解的扒拉,就是扒住侯叔叔,他抱住了侯嘉乐的腿,仰头：“我抱住了。”
    “嗯,我们约定了。”
    张莉只是希望孩子能从小建立理想,并未将侯嘉乐的话当真。
    谁料第二天,其他人备战训练,侯嘉乐又来了，这次他提了一个包进来。小土豆看见他进来,立马奔跑过去：“侯叔叔。”
    侯嘉乐把他抱上凳子,他把包放在桌上：“小土豆,打开！”
    小土豆拉开了拉链,看见里面露出来博约的汽车模型，小土豆惊叫一声：“哇！好漂亮。”
    张莉走过来：“真的好精致啊！”
    她伸手拿起发现分量还不轻，侯嘉乐拿起遥控器，牵着小土豆的手：“走，叔叔带你去开小汽车。”
    张莉跟了过去，其他人也是被这个精致的汽车模型给吸引了，有几个人也跟了过来。
    到了赛车场的一片广场上，侯嘉乐操控遥控器，车子速度飞快，转弯的时候一个甩尾太帅了。
    “卧槽，侯工，这个模型车牛逼的，跟真车一样吗？”
    “四驱的，最高时速可以到达一百二十码。”
    “这个轮胎，这得什么样的转速？”
    “你们林诺内部的人才有吗？我也想要。”
    侯嘉乐笑：“这是我的专属版，我从小喜欢汽车，初中的时候第一个参赛作品就是一辆仿真遥控车。直到现在我依然保持了这个爱好。”
    “啊？这是自己做的？”
    “对，这是电动版的，我还有蓖麻油混合汽油的二冲程发动机版的。”
    “侯工，这也太牛逼了。”
    “就是喜欢，所以会琢磨。有时候做这种手工也是解压的一种方式。”
    侯嘉乐弯腰对小土豆说，“这辆车送给你了。”
    小土豆蹦起来，蹦完了才看妈妈：“妈妈！”
    张莉摇头：“侯工，这个太贵重。”
    “我给孩子的拜师礼。”侯嘉乐低头看小土豆，“他有些像我小时候，我的幸运是遇到了林阿姨，我希望能把这份幸运给小土豆。”
    张莉不知道侯嘉乐跟林总有什么渊源，林总给了太多人帮助，侯嘉乐愿意用林总的方式延续下去，她低头：“快谢谢师傅！”
    “谢谢师傅！”
    “师傅有个要求，你读小学之前，跟师傅装出一辆属于自己的车？”
    “好！”
    侯嘉乐伸出手：“我们再拉钩。”
    小土豆跟侯嘉乐拉钩。
    侯嘉乐不练习的时候就和小土豆一起坐在广场的台阶上，教小土豆怎么遥控汽车。
    张莉跑了两圈过来，小土豆已经能独立开车了，不过这次倒车撞了一下，他心疼地：“哎呀！”
    “没事，没事，我们有保险杠。再来！”
    “哦！”小土豆又试着倒车，这回成功了。
    回家之前，小土豆拉着侯嘉乐：“师傅，下周妈妈要比赛，下下周你还来吗？”
    “下周我和林奶奶林爷爷跟你一起看比赛呀！下下周我应该也会来练车。所以下周我就能和你在一起了。”
    “太好了！”小土豆高兴地手舞足蹈。
    晚上回到家，坐在客厅里玩汽车，连妈妈和保姆姐姐叫他吃饭，他都磨磨唧唧的。
    吃饭的时候，一直在说师傅怎么厉害，晚上都不肯入睡。
    等孩子睡了，张莉给侯嘉乐发了一句：【谢谢！】
    对方没有立马回，第二天早上才见对方早上五点四十九分发的消息：【不好意思，刚刚看见。这是我们师徒之间的事，不需要谢！】
    【你起得好早。】
    发了这一句，张莉觉得自己很多余，刚刚撤回，却又不知道怎么回其他话，人家都不需要感谢了。
    对方发了一句话：【拉着我爸一起晨跑，老头子没有其他爱好，怕他老年痴呆。】
    【哦哦！】
    【好了，吃过早饭，上班去了。你也该送小朋友上幼儿园了吧？】
    【也马上去了。】
    【等你拿江城站的冠军。】
    【希望。】
    【一定！】他发了这句话之后，又在输入了，【也别有压力，赛出最好的自己就好。】
    【嗯！】
    周一开始，车队的职业车手继续训练备战周日的江城站比赛，黄莹莹则是进总部，晚上约了孟晓静和老宋。
    晚上六点半，黄莹莹去孟晓静旗下的一家在江边的饭店跟老宋汇合，孟晓静亲自迎接了出来。
    三个人去包厢，边吃边聊，黄莹莹是行外人，只能说她听见这个生意仅仅能判断是不是可以做，老宋一直做食品，他一听就说了自己很多观点，老宋和孟晓静有很多地方不谋而合，有些地方经过深入探讨，有了新的想法，可谓相谈甚欢。
    话投机了，两人当即拍板合作组建一家公司。
    老宋跟孟晓静吃过晚饭回来的路上，还是想想不舒服，他满肚子话要说，这话又不能说给别人听，说给别人听，人家一定觉得他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嘴碎，只能回来跟老妻说。
    老宋搂着自家媳妇：“你说一个二十六岁的小伙子，去跟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娘们在一起，他心里也不嫌膈应，那个孟晓静也是，跟前夫离婚之后，也不正儿八经找一个，生意做得很大，就是私生活不检点，三四年换一个，三四十的时候也就算了，都这把岁数了，还找小伙子。”
    杨淑芬拍着老宋一包肥油的肚皮：“这不是很正常，你们男人有钱找小三小四小五，你看看哪个不想要年轻漂亮的？女人有钱了么！肯定也是这样想的呀！我们以前一起玩的那几个女人，做颗粒饲料的老纪，不是在外头养了小老婆还生了个儿子吗？他老婆就跟一个健身教练有一腿，那个健身教练哦！身上的腱子肉，就跟一只剥皮的牛蛙一样，看着就老吓人的。”
    “剥皮的牛蛙？杨淑芬，你看得倒是很仔细啊？”老宋拉开老太婆的手，拉长一张脸。
    杨淑芬见他这样：“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你有钱了没出去搞，我为什么要出去搞？再说了，我搞过了，还会告诉你有这种事吗？剥皮的牛蛙么？我怕你不太好理解呀！”
    “人家是剥皮的牛蛙，我是什么？”
    “你是没有剥皮的青蛙，你看你这个肚子，又圆又鼓。”
    老宋受不了这个女人，越说越气人，转过头不睬她了，杨淑芬推了推老头子：“我跟你说呀！要不要这个食品厂我来管，旖旎现在管新品饮料蛮好的，我多插嘴也不好。这个孟晓静跟我年纪差不多，我跟她能说到一起去，多接触接触，我也能从她那里学点东西。”
    老宋坐起来：“学什么？学睡干儿子吗？”
    杨淑芬开心了：“老十三点，真的是十三点。一把年纪了还吃醋。”
    老宋：？？？
    杨淑芬没有要到预制菜生意的管理权，老头子还吃起了醋来，嘴上骂老十三点，心里美滋滋。
    去公司逛逛，逛了一会儿，坐在儿媳妇办公室里喝两口茶，跟儿媳妇聊，平台推广他们家的生牛乳清纯系列冰激凌，主打纯奶，味道纯正，不过价格也贵，外头流传他们的产品是“雪糕刺客”。
    吴旖旎跟杨淑芬说：“妈，昨天是促销第一天，张莉给发了微博，效果还不错。趁着比赛，我们推第二件一元，再来满99减30，折合下来5.3一盒，加上给渠道的费用，成本上来说略有盈余。”
    “能赚就好，我们本来就是自有工厂成本能控制，销路打开才是第一位的。。”
    “妈，莹莹昨天和爸爸一起去见了星瀚的孟总，爸爸什么意思？”
    “他认为这个生意可以做。”
    吴旖旎想了一下：“妈，我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您帮着我，我开心还来不及，接下去冷饮旺季，我当然希望你在这里。可我和嘉祺聊了一会儿，我们俩感觉，您是不是就把这块儿接下了？这几个月下来，我们越发觉得要是您去做的话很合适。”
    “我跟你爸说过了，你爸不同意。怕我跟孟晓静学坏了。”
    “啊？”
    “孟晓静包养了许子舟，你不知道？”
    “哦？那不一样，您跟爸爸都很传统，孟总新潮，想法不同，学不会，倒也不是学坏，孟总单身女性，她过自己的生活，只要不破坏别人家庭，爱怎么过就怎么过，也算不得坏。今天晚上我们回去给爸爸做思想工作？”
    吴旖旎看破了婆婆跃跃欲试的心思，和婆婆聊完打了个电话给宋嘉祺。
    老宋被儿子儿媳叫了回家吃饭，一家四口，只有他一个反对老妻去管那一摊子，三比一，自诩为民主家长的老宋没有办法否决。
    老宋无奈，只能找黄家强吐槽，老黄跟他说：“神经病吧？要学坏，我跟你早就学坏了，让淑芬去。莹莹跟我说了，那个孟晓静是个爽利的人，都到这个位子了，你还管对方是男是女。”
    商量一致下来，老宋跟杨淑芬反复叮嘱，该收的时候一定要收住，不能太过于咋咋呼呼。
    杨淑芬这些日子给儿媳妇做辅助工作，早已经跃跃欲试：“行，都听你的。”
    作者有话说：
    林巧珍和侯嘉乐都是我另外一本讲汽车工业的年代文《八零之掌心娇》的人物。
    第131章
    江城赛场最热闹的是F1江城站的比赛,房车世锦赛相对观众就没那么多了，今年房车世锦赛的热度超过了F1。
    往年厂商会拿走很多门票，送出去之后，人来得很少,今年这些送出去的门票,即便是有人不喜欢也在网络平台上进行转卖,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
    周六排位赛就让房车赛华国站赛事运营方激动不已,来的观众比去年决赛日还多。
    而周六排位赛张莉排第一,车队其他几位的发挥也很棒,把今天决赛的期待感拉满。
    所以无论是运营方还是车联都对今天的决赛充满了期待。
    江赛场在过去的十年里运维成本超过60亿,但是收入不足4亿。一直以来都是靠着江城市政府为它买单，只能说作为汽车重镇的江城浦北区一张名片,除此之外都是负担,而现在大家看到了盈利希望。
    往年开赛前两小时主看台都是空空落落的,今天已经满座了。
    电视机和网络前观众们也已经早早守候,记者们也忙着采访赛车手和车队,张莉当然会被问到会不会紧张？
    “在父老乡亲面前真的很紧张,不过蔡总承诺,不管我们成绩如何,这次比赛结束,会带我们去宁山吃甜瓜,就有了很多期待。”张莉笑着再强调,“是宁山的甜瓜哦！你懂的。”
    【哈哈哈，小老虎自己给宁山带货不够,还要逼迫女神给宁山带货吗？】
    【女神是被逼的。】
    【小老虎真的不要脸不要皮啊！】
    采访到姜逊志,姜逊志笑：“当然紧张啦！就跟小时候参加表演,爸妈和姐姐都会来看,我就很紧张呀！更何况今天是两家人一起来看呢！”
    “主要还是小老虎在现场观战吧？想在老婆面前好好表现？”
    “那是当然。”
    【哈哈哈，又被喂了一把狗粮。】
    【秀恩爱也不怕死得快，这一对成天这样秀恩爱，等以后分开那是妥妥的打脸呀！】
    【是经历太多人生挫折，才这样恶毒吧？人家哪儿得罪你了？】
    【一个个共情资本家，也不想想自己在搬砖。】
    【脑子有病吧？人家很正能量。】
    【正能量？不要被人骗了。不过都是生意而已。】
    【大家不要跟这种人杠下去了，还是看比赛。】
    段永璋在客厅里看电视，见到张莉神采奕奕出现在电视屏幕上，他瞪大眼睛看，被谢诗雨走出来冷哼一声，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机。
    “你干什么？”段永璋怒吼。
    “当初是谁说她毫无情趣可言？只知道不停地叨叨，搞得你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似的？现在又天天念叨着人家，段永璋你贱不贱啊？”
    段永璋一声大吼：“我贱，我他妈最贱的就是上了你。”
    段永璋的吼声惊醒了在睡觉中的孩子，孩子大哭了起来，谢诗雨哭着去抱孩子，站在房门骂他：“段永章，你到底是不是个人？”
    “我不是，我是牲口。”段永璋摔门进了小房间，打开手机看网站直播。
    第一回 合前十位按照倒序出发，张莉排在第十，姜逊志这次那了排位赛第七所以在第三位，阿宽在第五的位子，这次只有一个外援参赛，在张莉前面。
    林诺在前十占了这么多个位子，能不让现场沸腾吗？
    所以车子一出发就开始吊起了广大观众的心，小土豆眼睛盯着赛车场，双手握住栏杆，嘴里不知道念念叨叨点什么。侯嘉乐觉得小人儿真的好有趣，伸手摸着小土豆柔软的头发。
    隔壁座位，黄莹莹正在跟上官时敏嘎吱薯片，上官睿拿着手机打游戏，上官远辰和黄家强两人戴着帽子坐得稳若泰山，气定神闲。
    镜头扫过看台，将这一幕拍入镜头里。
    【啊这？小姜白紧张了吧？这一家子哪儿是来看他参加比赛的，是来郊游的呀！】
    【小姜知道他媳妇儿吃薯片吃得那么香吗？】
    【上官大佬那个样儿有种傻儿子在舞台剧里演一个无足轻重的小配角，他给儿子面子凑数。】
    【哈哈哈，有这个意思。】
    【小姜你给妈妈争气呀！】
    【少演人妈妈了，人家妈妈都没出现，在他妈妈眼里，看儿子赛车，还不如多看她几棵宝贝树苗呢！我吃过女神推的甜瓜了，爆甜！脆甜多汁，比新疆的哈密瓜还好吃。】
    【禁止拉踩，新疆的哈密瓜YYDS。】
    【到底是看车还是吃瓜，一群傻子不是？最后一圈了，第一回 合要结束了，女神已经到第四的位子了！】
    【女神，冲啊！】
    看到那个男人轻轻地抚摸小土豆的脑袋，段永璋本来就压抑的心情更加烦躁。
    关掉视频又舍不得不看张莉的比赛，再打开，第一回 合已经结束。
    正在播报名次，意大利老将拿了冠军，张莉拿了第二，姜逊志凭借主场优势破天荒拿了第四，把外援都挤下去了，阿宽中间有碰擦，拿了第十五名。
    段永璋知道平时这个时候他们的群里会有直播里没有的视频和照片，他后悔自己退群了，为什么不设置免打扰？
    阿宽在参加比赛没办法拉他进去，找其他人，工程师技师们都在忙，现在不忙的就后勤工作人员，后勤人员的微信，他只有最近在帮他办理保险的小方。
    小方这个小姑娘？怎么说呢？段永璋想想她的冷嘲热讽就心烦。坐在房间里千头万绪，最多的还是那个什么侯工摸小土豆脑袋的画面，太刺眼。
    段永璋终究是下了决心，给小方发了消息：【能把我重新拉回群吗？】
    第一回 合结束，此刻是中场休息，小方作为车队的兼职宣传人员，正在拍各位男神、女神，张莉是最牛逼的女赛车手，现场也有好几位金发碧眼的女赛车手，成绩没那么好，但是能进世锦赛已经很牛逼了。
    除了女赛车手，还有漂亮的赛车宝贝也是美丽的风景线，一串儿赛车宝贝出现在她的镜头里，摆着各种POSE。
    拍完她致谢：“爱你们哦！”
    正准备收工去看第二回 合比赛，小方看见段永璋的留言：【稍等！】
    她拉了段永璋进群，还发一句：【欢迎段哥重新进群。】
    大部分人都没空，所以没看见，只有陪着国际车联和华国车联领导观赛的蔡总，貌似不太忙，回了一句：【欢迎小段回来！】
    小方：【段哥，你稍等，我今天拍了好多赛车宝贝，给你看看哈！】
    小李：【小方，还是你懂段哥，段哥就好这一口。】
    一溜儿的赛车宝贝图片出来，小方：【怎么样？今年的赛车宝贝超级漂亮的还不少？】
    【论超级漂亮还是张姐这种，太帅了！】
    小方：【我们要学会欣赏各种美人，不能因为莹莹很美就否认张姐的美，也不能因为我们常见了两位大美人而否认宝贝们的美，我是海王，我能欣赏一切美人。段哥最能理解我！】
    段永璋被小方这么说，又想退群了，得亏第二回 合比赛开始了。
    张莉这次是第一位出发，在自己的主场，无数遍的训练下，早已成肌肉记忆，这一次是以从头到尾的领先奠定了胜局，以完美的姿态完成了比赛。
    张莉不负众望和林诺车队的外援分别取下冠亚军，阿宽没有被第一场失利打败，拿了第四，姜逊志拿了第六，他跟姜逊志拥抱，这次两人都拿了第四，都是自己在大赛上的最好成绩。
    张莉成了江城站的冠军，林诺车队获得江城站车队冠军，到这一站比赛之后张莉的年度积分已经在榜上上升到第二位，跟第一位仅仅相差两分，林诺车队也是排在第二位，这是有夺取年度总冠军的希望啊！
    小方在视频里分享黄莹莹和张莉的美女贴贴照片。
    【快去搞一张小老虎用吻奖励小姜的照片，放在微博上博眼球。】有同事提议。
    【这个提议好，快去。】
    小方软磨硬泡让黄莹莹去亲姜逊志，黄莹莹走过去，在姜逊志的脸颊上轻轻印了一下。
    【气死我了，他妈的那个不长眼的记者居然抢了我的独家，呜呜呜呜！】小方恨。
    她立马转身退后两步，抓拍侯嘉乐牵小土豆的手走过来，然后放手让小土豆跑去妈妈那里的视频，把这个视频编辑之后发微博上：【独家哦！未来的小小赛车手找妈妈！】
    她还嘚瑟地把这个视频发到群里：【怎么样？这就是女赛车手的温馨一刻。】
    【可以！可以！赛车手有激情，更有温情。】蔡总表扬小方。
    小方嘚瑟：【那是！】
    段永璋看着视频里，侯嘉乐带着笑放手看着孩子跑向妈妈，那一幕回忆起去年的江城站比赛，他得了第一回 合季军，是难得的好成绩，张莉牵着孩子的手就用这个男人的表情，放手让孩子跑向他。这一幕重演，里面的人却换了。
    张莉带着孩子上了领奖台，颁奖嘉宾给他们颁奖的时候，还低头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她边上是他们队里的外籍车手，那个在领奖之后让小土豆骑在他脖子上，冠亚季军一起合影。
    小方：【我现在开始期待去宁山吃甜瓜了！@蔡总】
    老蔡：【晓得了，晓得了！@黄莹莹，小黄你算地头蛇了，安排起来。】
    黄莹莹：【@小方，报人数我让助理安排食宿，让当地安排旅游。】
    小方：【各位冒泡，统计了统计了，下周六日去宁山。】
    蔡总：【林总说了哈，这次咱们包机，费用她来，在赛季内，大家紧略微放松下，回来备战澳大利亚站。】
    小方：【哇哇哇，可以坐包机吗？对了，侯工去不去啊？】
    蔡总：【这是什么问题？侯工是咱们车队的车手，跟小姜一样的编制，当然去！】
    小李：【这次张姐夺冠，大家取得这么好的成绩有侯工的一份功劳哦！没有他帮忙调校，我们未必能把赛车磨合到最佳状态。】
    小方：【段哥去不去？】
    张牙舞爪：【他去个屁啊？家里一屁股烂事儿，他有脸去吗？张姐为他放弃那么多，全力成全他，最后他为了一个垫高了鼻子，切了下巴骨的女人，抛妻弃子。】
    小方：【张哥，段哥在群里。】
    信息消失，显示：张牙舞爪撤回了一条信息。
    张牙舞爪：【小方，你特么的不能提醒一声？】
    小方：【张哥，我一直仰慕你这样敢说敢当的男人，现在我收回我心里的想法。】
    张牙舞爪：【？？？】
    段永璋看到了这些对话，他又想退出群聊，却又下不去手，再退恐怕就真进不来了。
    他也没脸去参加车队的活动，就让这个群在那里吧！
    这次林诺车队夺冠，将整个赛车推上了前所未有的热度，姜逊志作为顶级富二代喜欢玩车，国外也有很多车手是富二代出身，势必会带起一阵风潮，让更多人参与进这个运动。
    无论是国际车联，还是华国车联都很惊喜，华国作为一个汽车保有量大国，一个汽车生产大国，赛车运动在华国却始终没有多少热度，这一次的全民掀起的赛车热，让国际车联看到了潜力。
    当然收获满满的，除去连续十年赞助大奖赛林诺之外，还有今年首次赞助江城站比赛的英雅旗下的菲迅品牌和小鹿呦呦旗下的雪宝冰激凌，蹭了个热度。
    周五，大家齐聚宁山星瀚酒店，孟晓晴也飞了过来，一个是他们要接待现在大热的冠军团队的下榻，另外一个是她要准备英雅宁山基地的开业答谢晚宴。这两桩都是大事。
    孟总早就说了，冠军车队在酒店的食宿全包了，不需要付费了。
    同时，宁山的领导也在酒店迎接冠军车队的到来，感谢张莉为宁山推广农产品。
    现在宁山下属的农户只要提出申请，并且经过验收合格的农产品都可以使用“宁山”商标。
    周六早上在酒店吃过早饭，大家在大堂集合，小土豆哪怕有妈妈、奶奶和叔叔阿姨还有师傅，他也是心心念念他的小伙伴，此刻走到大堂看见穿着运动装的粉团子淼淼丫头，开心地跑了过去：“淼淼！”
    “土豆哥哥！”淼淼过来跟小土豆抱在一起。
    小土豆才四岁，没办法漂流，所以黄莹莹想着他跟淼淼好久没见了，再说从县城出发，漂流之后目的地也是去赵家沟，在赵家沟吃农家饭，品当地果蔬。就索性让师姐来接小土豆，先让两个孩子在一起玩。
    “小丫头听说哥哥来了，就不肯睡了，五点多就醒了。催着我要来，我跟她说了哥哥还没醒呢！”陈宁跟张莉无奈地说。
    “小土豆也是呀！不想睡，说要跟淼淼去骑马。”
    陈宁看着两个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不停的孩子：“莉莉，我先带小土豆走了，我们在家等你们。”
    “好。”
    送走小土豆，宁山旅游局下属的旅行社的导游过来带大家上了大巴。
    导游上车：“欢迎我们的冠军车队，也欢迎我们的赛车女神和我们宁山的小老虎和小姜夫妇，在我们宁山人看来他们俩就是咱们宁山自己的娃。宁山处于……”
    这位导游用中文说了一遍，还用不太标准的英文又介绍了一下，两遍介绍下来，已经到了漂流的起始地。
    仰头看去巨幅广告牌，黄莹莹看到自己和姜逊志穿土家族服装成亲的图片“宁山欢迎您！”
    来漂流的人还不少，看见他们这一队，很多人来找张莉和黄莹莹他们合影。
    大家穿好了救生衣下了皮划艇，金龙河得名是因为这条河如同一条蜿蜒巨龙盘旋群山之间，也因为河水湍急如游龙而得名，从起点到终点，一路上悬崖峭壁，说是有一百八十道弯，有九十九个滩，黄莹莹是没数过，傻子才用水枪，她直接用塑料瓢，谁过来泼谁，又凶又野。
    而且他们夫妻俩配合极佳，没有人能躲过她的袭击，小李在那里吼：“大家上，群殴，弄他们！”
    侯嘉乐用英语指挥外籍教练和两位外籍车手。
    黄莹莹这下赶忙叫她老公快逃，可惜在下面一个河滩上，他们俩被人给堵上，张莉一瓢水往黄莹莹头上泼下去，黄莹莹发起反攻，黄莹莹这货鸡贼，泼完随着水流跑了。
    边上的团队成员和游客看得都大笑，黄莹莹一勺子水泼向陌生游客，游客连忙反击，这下子，管他认识还是不认识，泼了再说。
    小方拿着套着防水套的手机将这一幕幕拍下，林巧珍年纪大了，就不参与这个活动了，也在岸上拍了几张照片。
    到了终点，大家去车上拿了换洗衣服，去卫生间清洗，当地的卫生间比较简陋，都没有间隔，小方抱怨了两声，黄莹莹无所谓，她从那个年代过来，纺织厂的集体浴室，不仅没有间隔，还要几个人合用一个龙头，谁没见过谁呀？
    她快速洗好出来拿，姜逊志已经在外头了，她走过去：“你可真快呀！”
    姜逊志敲她的头：“问你呀，我都没好好洗就出来了。”
    黄莹莹一脸懵逼，姜逊志低头：“昨晚你咬我了！”
    哎呀！一个激动就忘记了，主要老公太容易让她上头。
    “被侯哥看见了，他给我指了指，边上都是陌生游客，被人看见不好，让我快点出来。”
    黄莹莹一副这你也大惊小怪的表情：“你们俩也太清纯了，这种事情老司机都知道，谁会在意？老婆咬的，有什么问题？”
    姜逊志看着她，她勾住他，在他耳边说：“上辈子集体浴室里，那群女人看见了，还互相交流，谁家男人更野。”
    “没脸没皮。上车了！”姜逊志没好气地说。
    车上小方美滋滋地编辑发送微博：【团建第一天，群殴小老虎，一张，莉莉姐和小老虎对决，还有一张寻找图片中这位泼了一瓢小老虎的勇士，请联系我们，我们将给您送出林诺车队的定制礼品。】
    发完微博，挑选了有趣却不适合发微博的，发到群里：【哈哈哈，莉莉姐和侯工配合绝佳。】
    在家里跟谢诗雨母女大眼瞪小眼的段永璋就看到了一张，张莉跟那个侯嘉乐坐一条皮划艇上的照片，两人笑得都很开心……
    第132章
    有好几位游客也在微博上发了宁山偶遇林诺车队漂流的照片。
    【哈哈哈,还是我们熟悉的最野女嘉宾，又凶又野又鸡贼。】
    【一点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小老虎，你是顶流,你是富二代。】
    【她要是有偶像包袱了,也就不是小老虎了。】
    【我们今天也在宁山,知道他们下一站去哪儿吗？】
    【不知道,去黄莹莹微博下,或者去林诺车队微博下问呀！】
    很快林诺车队微博回答了：【中午去赵家沟吃饭,下午赵家沟这里看梯田,傍晚去逛土家吊脚楼，吃过晚饭回宁山,明天上午去苗寨,在苗寨吃了长桌宴之后,下午去旅游城看土家族娶亲表演。傍晚的飞机回江城。来呀！我们一起偶遇呀！】
    此刻黄莹莹的微博放出了一张图,一切为二的甜瓜,简单粗暴：【一起来吃瓜了。】
    定位坐标：【赵家沟。】
    本来近边的村庄里,赵家沟是头一份的,自从刮起旅游风之后,赵家沟是最先做好迎接游客准备的乡村,银杏树前边儿的一大片田地改造成了停车场。从停车场下来穿过乡村公路,就到了两棵银杏树这里。
    原本赵家沟就比边上的村富裕些,现在随着这两棵银杏树出名，这里俨然成了宁山旅游热门打卡地。
    后面很多村民把房子改成了民宿,靠着民宿一年也能赚上十来万,本来赵家沟的人出去打工的比其他村的人少,现在更多年轻人留下来了,经营民宿，种植特色农产品，瓜果加上蔬菜也能有五六万收入，一年十五六万的收入对于一个四个劳动力的家庭来说不算少了。
    赵红星一家子不做民宿生意，今天来了这么多客人，赵红星叫了村里的几个婶子加上夫妻俩和保姆，在家里摆开了农家宴。
    黄莹莹和姜逊志一来就去厨房帮忙，切瓜的切瓜，端菜的端菜。
    淼淼和小土豆拉着张莉和侯嘉乐去看小马驹，小土豆说：“刚才，淼淼爸爸带我去骑马了，很好玩！”
    小方举着她的相机在村前屋后拍摄，赵家沟风景如画，走哪儿都漂亮，此刻她将镜头对准了马厩这里，小土豆牵着侯嘉乐的手，仰头正在跟侯嘉乐说话。
    一张照片拍下，随手发群里：【兄弟们，赵总家有马，你们要来看吗？】
    张牙舞爪：【小方，你就是城里人，没见识，一匹小矮马也值得你大惊小怪的，哥哥下次带你去马场逛逛，让人见见汗血宝马。】
    小李：【小方，挺聪明的一个姑娘，为什么会在这种事情拎不清呢？】
    小方：【我怎么就拎不清？】
    小李：【眼力界儿啊！】
    张牙舞爪编辑了图片，把小方照片里的四个人给切了下来：【小李，你说这个？好像有点儿意思？】
    小李：【对吧？你看侯工看小土豆的眼神，还有他对小土豆的耐心。老实说，一般的亲生爸爸都比不上。】
    小方：【段哥可没这个耐心。平时小土豆都是张姐带的。不过我觉得侯工是单纯喜欢小土豆吧？毕竟，他是真的把小土豆当成徒弟在教。唉，这张图片上，我觉得他们好温馨哦！】
    段永璋无法克制自己不去看，刚才看张莉和侯嘉乐配合打水仗已经满心酸楚，此刻见这一张，就算张莉拉着一个漂亮小姑娘看着马，小土豆和侯嘉乐对望，他不信一个男人如果不是别有所图会对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好。
    他跟小方私聊，打字不方便用语音问她：【小方，什么叫他把小土豆当成徒弟在教？】
    小方本来就在看手机，见到这一条立马就回：【段哥，你不知道小土豆未来想做汽车设计工程师？侯工是星驰的主设计呀！他喜欢小土豆就收小土豆做徒弟了呀！现在小土豆就是叫他师傅。】
    段永璋从来就没替儿子想过他未来要做什么。他说：【一个小娃娃懂什么？】
    小方：【人家可没当小娃娃什么都不懂，他送了小土豆一辆仿真遥控车，还跟他约定在他上小学前要教他装出一辆模型车。】
    小方这么说，段永璋压根就不信，这压根就是司马昭之心。
    可这个男人图张莉什么呢？这么出色的男人，会对一个离异带着孩子的女人真心？想来是看上了张莉的美色，玩玩她吧？
    想到这里段永璋胸口闷得快喘不过气，他对不起张莉，但是他不能看着她掉入别人给她设下的陷阱，可自己要是跟她好好说，她非但不会好好听，还会逆反。
    小方见段永璋久久没有回消息，暗笑了一下，听见黄莹莹在喊：“小方，叫大家过来吃饭啦！”
    “好。”
    小方在群里通知大家吃饭：【吃饭了，吃饭了啊！】
    大家一起过来，淼淼非要跟小土豆坐一起，陈宁和张莉坐在各自孩子的身边，桌上六个凉菜，八个热菜两个点心一个汤，两间堂屋里摆了四张圆桌。
    赵红星笑着举杯：“我在这里谢谢林诺车队，尤其是谢谢张莉女神为我们宁山的甜瓜作宣传。”
    “客气了，你们这么盛情招待，我们都不好意思呢！”
    “哪里，我们感激都来不及，不管认识不认识，大家都在帮我们做宣传，真心感激！”赵红星说，“真的，看到家乡越来越有希望，很开心。”
    一起举杯之后，大家开吃，农家菜吃个本味，这里也是喜欢吃辣，不过考虑来客大多是江城人，赵红星夫妇在从本科到博士一共九年，对江城人的口味也是特别熟悉。
    无论是鸡鸭鱼肉还是蔬菜都特别鲜美，小方吃过饭靠在黄莹莹身上：“莹莹，我吃撑了。”
    “带你去银杏树下消消食，乘凉。”
    于是在黄莹莹的带领下，包括几个老外一起拿着小马扎，端着盆里的瓜果，排成一溜儿到树荫底下，赵红星拿了围棋出来：“你们谁下棋不？”
    “别找我，费脑子的我一概不行。”小李说。
    小方死蛇懒鳝地靠在黄莹莹身上：“我现在一秒钟都不想动脑子。”
    淼淼跟着小土豆也不愿意放开她的阿志，姜逊志跟她说：“叔叔教你和哥哥下五子棋好不好？”
    “好！”
    姜逊志教俩孩子下五子棋。
    陈宁端了一大盘甜瓜和桃子出来：“吃饭后水果了。”
    “姐姐，我真的吃撑了。”小方话是这么说，手还是伸过去，拿了一块瓜，“那就再吃一片。”
    银杏树边上原来的小卖部改成了小超市，不过店主还是送黄莹莹拐枣的大嫂，见到黄莹莹坐在树下乘凉，她拿了一个碗里面装了一碗杨梅。
    “小黄，你能吃酸，你吃。”
    黄莹莹拿了一个杨梅塞进嘴里，好酸又好爽。
    “小黄，问你个事儿。”
    “您说。”
    “你们那里用不用瘸子？”
    “怎么您有人要介绍进来？”
    “我娘家的一个兄弟，断了一条腿，出去打工不现实，之前想过问红星公司要不要，红星那里也都要搬东西的，也没办法用。我想着，兴许你们服装厂有机会。”
    陈宁给淼淼拿吸管杯出来，把水递给玩得正开心的小丫头，走过来听见大嫂子这么说，她接口：“这个小伙子我面试过，倒是个老实孩子，我原本想把他放办公室的，只是文化实在低了点。”
    “大嫂，我下周都在厂里，你让他过来，让车间主任看看？”
    “行！”
    小方对这种工厂经营的信息没兴趣，走过去看两个孩子下棋，其实哪里是两个孩子下棋，分明是姜逊志和侯嘉乐在下五子棋。
    边上除了有车队的人，还围了好几个游客。
    小土豆仰头看侯嘉乐，侯嘉乐手把手教他落子：“冲四活三了。”
    刚才段永璋问自己那么多，明显很介意张姐会开始新的恋情。渣男不想想自己婚内出轨，却还要介意前妻开始新的感情，垃圾得很。
    小方拍下了侯嘉乐抓着小土豆的手下子的一幕：【小土豆终于赢了一盘。】
    小土豆一直输，终于赢了一盘，开心得要跳起来，却见淼淼转头埋怨姜逊志：“阿志笨笨，输了！”
    小土豆不跳了，淼淼好像不开心了。
    姜逊志摸着淼淼的头：“去把棋子收进盒子里，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走了。”
    淼淼一脸不解：“我们去哪儿？”
    “你在家乖乖待着，我们今天作客作好了呀！”
    “土豆哥哥也走吗？”
    “肯定的呀！”
    淼淼听见哥哥要走了，嘴一瘪，哭了起来：“我不要土豆哥哥走！土豆哥哥跟淼淼玩。”
    “哥哥等下要去酒店呀！”陈宁过来接过淼淼，“咱们等下次再请哥哥来玩，好不好？”
    “不好，不好……”小丫头叫起来。
    小土豆比淼淼大，他仰头说：“淼淼乖，我们下次一起玩。”
    “不要，我要跟哥哥玩。”小丫头闹了起来。
    黄莹莹过去揉淼淼的小脑袋：“你要不要跟阿志和婶婶一起呀？今天晚上跟我们一起睡，明天跟哥哥一起玩？”
    “不行，小丫头晚上很闹腾。”
    淼淼扑向姜逊志：“阿志抱！”
    姜逊志接过淼淼，淼淼紧紧抱住姜逊志：“淼淼很乖很乖，阿志你说对不对？”
    淼淼乖不乖，连上官家的狸花猫都知道。但是姜逊志只能违心：“对，淼淼很乖！”
    “妈妈，我跟阿志和小婶婶睡。”
    “师姐，我下周在厂里，明天晚上我把孩子送回来就好了。”
    “你忙，哪有空送她？”陈宁看着淼淼，“明天下午哥哥要回家，我来接你，晚上不许闹，知道不？”
    “好！”
    淼淼背着她的小背包，抱着她浅紫色的星黛露，跟着小土豆一起上了大巴车。
    天气已经没有正午那么炎热，去吊脚楼的途中，车子停下，导游带着大家一起上山，在山上往下看成片的梯田。
    对成人来说走这么多，不算什么，但是两个孩子就不一样了，淼淼走了几步就不肯动了，姜逊志背起小人儿。
    小土豆倒是不说累，只是头上的汗骗不了人，侯嘉乐蹲下：“小土豆，师傅背你。”
    小土豆扑到侯嘉乐背上，淼淼叫：“土豆哥哥，我们比比谁先到山顶？”
    姜逊志：？？？这是她跟土豆哥哥比吗？明明是他跟侯哥拼谁体力更好吧？
    小方喜滋滋地拍视频，谁叫她有给人伤口上撒盐的恶趣味呢？
    于是，才没看一个小时手机的段永璋，连着看到了两张儿子和那个男人的照片和视频。
    第133章
    小土豆是个很乖很乖的小朋友,和从小被一群人捧在手心里宠的淼淼在一起，也克制不住孩子的天性，玩疯了，洗洗澡瞌睡虫都找上他了。
    张莉把儿子抱上床,捏了捏红通通的小脸蛋,她进浴室洗了澡,用干毛巾擦头发,不敢用吹风机,生怕把儿子给吵醒了。
    此刻她的手机铃声响起,她连忙接电话,轻声：“喂！”
    “莉莉。”
    段永璋？张莉拉开阳台门：“有事？”
    “睡了？”
    张莉：“正准备睡呢！”
    “莉莉，有些话我想了大半天,必须跟你好好聊聊。是关于孩子,关于你的。”
    “你说。”张莉坐在阳台上的藤椅里,外头一轮弯月,山色绰绰影影。
    “作为男人,我了解男人的想法,一个男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那么好,他必然有所图。说实话,你其实挺单纯的,压根就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复杂。不要因为别人对你一点点的好,就器械投降,到最后伤害的是你自己……”
    “停！你莫名其妙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在群里看见你让孩子认这么一个师傅，给他机会让他能有借口接近你。”
    张莉压根没有去群里爬那么高的楼,看那么多的聊天记录,自然也不知道小方他们说了什么。
    此刻她进群,里面海量的信息,这群人分享了一大堆图片，她不知从何看起，只能猜了个大概，大约群里分享了一些侯嘉乐照顾小朋友的照片。
    只能说自己以前眼睛瞎了才会看上这么个东西，自从生了孩子，她在家，段永璋在外，就是刚开始的两年，他也就抱抱，反正孩子有啥，扯开嗓子吼：“莉莉！”
    其他什么都不管，孩子大一点儿，高兴的时候陪着孩子玩玩，不高兴的时候叫孩子：“找妈妈去，爸爸在忙。”
    他说这话的时候，只是在捧着手机。
    后来他在外有了女人，就更加对孩子没耐心了，久而久之小土豆也就不再缠着他了。
    就他这样，也好意思说人家侯嘉乐，更何况小家伙自从认识了侯嘉乐，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成天叨叨“师傅”，对师傅崇拜地不得了。
    “你在以己度人？”张莉嗤笑着问。
    段永璋深吸一口气：“我在关心你。”
    “关心我？这些话放在同事之间，你不觉得交浅言深？放在前夫妻面前，你是多久没有照镜子了？社会复杂？我在你身上还没领略够人性之恶？所以才能让你说出我很单纯的话？”
    “莉莉，我是作为小土豆的爸爸。”段永璋深吸一口气，“也是我们之间在一起那么多的日日夜夜，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我们有关系的时候，你都没想过我会不会受到伤害，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大可不必。”张莉问他，“我这个人简单而直接，今年一年的收入，只要儿子不败家，大概率是到老都不愁的。你有这个闲心来关心我，不如关心关心你还在坐月子的老婆和还没满月的儿子。”
    “你就这么恨我？”
    张莉笑：“纯恶心。你可能没有机会体会那种一刻都不想跟这个人待下去的感觉，不想计较钱财，只想早点离开，不离开，会恶心死的感觉。毕竟，你现在的妻子是你的心灵伴侣，温馨的港湾。”
    “莉莉，我……”段永璋还想说什么，他的手机已经到了谢诗雨的手里。
    谢诗雨对着电话吼：“张莉，你要不要脸？都已经离婚了，还来勾引他？”
    “你疯了？”段永璋要抢谢诗雨手里的电话机。
    谢诗雨愤恨地把手机砸向客厅里的玻璃茶几，手机迸裂，惊醒了正在睡觉的孩子，孩子大哭，谢母推开门，看见触目惊心的一幕，段永璋用他好的一只手，掐住了谢诗雨的脖子，谢诗雨已经喘不过气了。
    谢母连忙过来要拉开段永璋，段永璋这些日子受够了这个老娘们的气，一脚踹过去，他一个常年从事赛车运动的男人力气有多大？谢母被他一脚踹在地上。
    一阵剧痛袭来，谢母疼得眼泪直流，躺在地上哀嚎。
    段永璋看着地上已经四分五裂的手机，捡起手机卡，去找了PAD，在PAD上要下单新手机。
    听见谢诗雨打电话叫120，他站在门口：“装吧！”
    谢诗雨握住她妈的手：“妈，救护车马上到，您忍忍！”
    段永璋这个时候才发现，谢母脸色惨白，满头黄豆大的汗挂下来，很快救护车过来，把谢母抬走，谢诗雨跟着谢母上了救护车。
    整个家里一直跟段永璋作对的两个人走了，还剩下房间里，他懒得看一眼的孩子，小猫儿一样的孩子，哭得已经声音都嘶哑了。
    孩子长得丑，却也是他的孩子，也因为这个孩子，他彻底失去了小土豆，段永璋心情复杂，伸手拍了拍孩子，可能孩子累了，在他的轻拍之下，孩子睡着了。
    他继续去下单买手机，直到门被敲响，他去开门，是他妈，段母着急地说：“你，你怎么回事？把那个女人给推得摔得脊椎骨折了？弄不好得瘫痪。你爸现在去医院了，让她不要报警，让我过来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去打那个女人？”
    被他妈这么一说，段永璋终于崩溃地哭了出来：“妈，我真的忍不了了，真的没办法忍了，再跟这对母女在一起，我真的没法忍了。”
    段母看着失声痛哭的儿子：“你没法子忍，那怎么办呢？现在离婚权在她手里啊！你现在想要跟她离婚……”
    段母还没说两句，段父打电话过来：“骨折了，医生评估风险之后建议保守治疗，吃喝拉撒全在床上，估计要三个月。”
    儿子手还没好，还有一个没满月的孩子，就算谢诗雨能两边顾及得了，段母被这样的情况闹懵了。
    谢母从医院出来，回到家里只能躺在床上，原本她带孩子，照顾谢诗雨，这时候反而是谢诗雨要照顾她了。
    段父和段母怕儿子留在这里再跟母女俩起冲突，儿子这次是真崩溃了，要是控制不住弄死了谢家母女中的任何一个就完了，还是儿子最重要，得亏他们那套房置换了个三室一厅的，他们拉了段永璋回去。
    谢诗雨也没办法照顾孩子，孩子是吃奶粉的，也不用母乳喂养，段母想了想，还是把孩子抱了回去算了。
    段永璋把张莉说的话，跟父母说了，段母听了说：“这才几天啊？身边就有了男人，咱们也不是非她不可。”
    “先别说这些，还是咱们俩出面，去跟谢诗雨商量，到底要怎么才能离吧？看看对方开的条件。”段父只想快刀斩乱麻。
    老夫妻俩找了时间去段永璋的房子里，跟那对母女商量，只是娘俩狮子大开口，要这套房子。这套房子13年买入，到现在已经涨到八百多万。这怎么可能？
    母女俩深谙漫天要价的套路，慢慢让那一家子还价吗？得亏段永璋的保险赔偿有一百来万，段家只想送他们走，弄到最后签订了协议，先付十万给母女俩这几个月生活，等谢母能走动了离开，段家再支付九十万。
    段永璋回父母家，孩子也跟着过来。以前张莉到了周末，哪怕段永璋出去比赛，她也会买了菜，带着儿子来公婆家一起吃饭。段母段父带着孙子在小区里玩，谁不来看看段家这个聪明伶俐的小孙子。
    两人离婚还是大家从张莉复出才知道，这才多久？又离婚了？一时间这事儿成了小区里的热门话题。
    *
    回过头来说黄莹莹，黄莹莹送走车队，她继续住在宁山，准备本周的开业典礼。
    周一的时候，赵家沟的那位嫂子介绍的一个残疾兄弟来面试。确实跟师姐说得那样，脑子还挺灵活的，就是一条腿断了。车间主任面下来感觉不错，就录用了。
    黄莹莹由此想到的，他们工厂其实很多岗位是适合残疾人的，比如听障残疾的，做事又没问题。
    黄莹莹专门召开了一次集团内部的会议，英雅作为一家有社会责任的企业，能吸纳部分残疾员工，给他们跟普通员工一样的薪水，让他们能用劳动养活自己。
    这事跟宁山政府的小陈说了一句，小陈是个很勤奋的公务员，很快就去联系了残联，落实了下去，两天里有十几名残疾人来面试，工厂里根据需要挑了八个人。
    六月十二日早上，英雅官微放出了一部短视频。
    里面一个穿着褴褛的女孩子说她要用天上的星星做成最美的裙子，她被嘲笑，被讽刺，在读了初中之后，拿到了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却被要求辍学去打工，这个姑娘进入了英雅，她在生产线上做缝纫工，再成为打版师，这次在英雅内部的设计大赛上，她的一条星空裙脱颖而出。
    最后一句【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英雅等你！】
    这是根据英雅内部一个真实的故事改编的招聘宣传片。
    后面英雅发出了招聘启事，里面很多岗位都是宁山的管理岗位。
    紧接着英雅又发了一段航拍英雅宁山基地的片段，山水之间的一家现代化工厂。
    【英雅宁山基地即将起航。】
    网友看英雅连发两条视频：
    【宁山基地的工资待遇怎么样？】
    【不说多少钱？叫人去宁山，谁去呀！】
    【能跟在小老虎身边，就是工资少，也能开眼界吧？】
    【小老虎发图片了，人家在检查卫生，等待迎接来宾呢！】
    网友们涌入黄莹莹的微博，黄莹莹已经发了九宫格照片：【一大清早起来和老头儿，把工厂在走九遍，务必做到没有死角。】
    【黄老虎父女这么强迫症呢！】
    现场的父女俩正站在门口迎接来宾，从商业伙伴，到省市领导，还有中央台的记者都来了。
    第134章
    晚上七点半《新闻联播》女主播说：“宁山县是H省深度贫困县之一,建档贫困人口有十五万之多，一直是H省脱贫攻坚的主要阵地，从2015年开始走产业扶贫，科技扶贫,在青山绿水之间,走出了一条脱贫的新路,让我们一起走进宁山……”
    第一幕是山下一片白色的大棚,村民正在采摘白色的甜瓜。
    “宁山是一个多民族混居的地区,刀耕火种,广种薄收是千年以来的传统方式,从2015年开始宁陕县发展先进农业种植，2015年开始J大农学院对口帮扶宁山县,把具有市场广泛需求的瓜果和茶叶进行了推广种植。同时宁山县成立了合作社,进行组织销售,包学包会包销售。走出大山的博士生赵红星带着妻子陈宁博士回到了宁山……”
    赵红星和陈宁从镜头里出来：“一腔热血回到家乡,我们研究方向的又是果木和茶叶,认为大有可为,却又发现困难重重,县里的领导时时刻刻关心我们,解决我们的切实问题……”
    新闻回放了2013年的赵家沟,80%的青壮年外出打工,很多土坯房,赵家沟的村民介绍了以前的收入，年收入不足两千,不外出打工压根就赚不到钱。种植瓜果之后,他们一年有了三万多的收入。
    记者采访了J大农学院的姜院士,姜如慧带着笑：“我首先要为咱们宁山甜瓜的娘家正名,这个甜瓜实际上是哈密瓜的一个品种雪里红，是新疆哈密瓜研究所最先育种成功，后来经过咱们基地经过适应性育种，让它更加适应宁山的气候，之后有了宁甜6号和宁甜8号两个优选品种，目前在宁山广泛种植。宁山山美水美，山地气候多变，非常适合瓜果生长……”
    介绍完农业又转到旅游业：“宁山多民族混居，别具民族风情，大力发展乡村旅游……”
    《通外》的导演和制片人出来，制片人说：“我们也没有想到一个小成本的综艺会得到这么好的反响，会带火宁山旅游，在拍摄宁山这一季节目的过程中，我们领略了山川美景，和村民的淳朴。也让我们坚定了要把这个节目做下去的信念……”
    画面到了宁山的各个旅游景区，游客不少，拍到黄莹莹和姜逊志的宁山旅游广告牌，新闻里出现声音：“广告上的人大多数人都应该认识，被称为宁山半个闺女和女婿的黄莹莹和姜逊志夫妇，他们不遗余力地为宁山代言，今天黄莹莹实践她的第一个诺言，把英雅的服装生产厂开到了宁山，开启了宁山服装加工业的新篇章……”
    一整片白色的建筑，中间还有一条流过河，还预留出了大片的土地，整个英雅宁山工业园占地八百多亩，一期投入使用厂房三万多平米，显现出了英雅集团的雄心。
    黄莹莹和黄家强父女坐在一起，今天难得黄莹莹穿着藏蓝色的西装，化了妆，一副职场女性的干练模样。
    黄家强伸手摸女儿的脑袋，黄莹莹侧头：“老头儿，你干嘛？”
    “怎么，你的脑袋我摸不得了？”
    “摸得，摸得！”黄莹莹侧头看边上，“这段剪掉哈！”
    黄家强坐正：“我们的第二代领导人说过：一部分地区或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先富带动后富，最终达到共同富裕。英雅作为先富起来的代表，我们有义务参与到扶贫工作中来。而且这也是相辅相成的，如今东南沿海制造业成本越来越高，而广袤的中西部，有土地有劳动力，作为一家大型企业集团，有能力作为产业的领头羊引导产业转移，我们也要努力去做。”
    黄莹莹站起来带着记者去参观英雅的宁山基地，车间里已经开始生产，缝纫工正在缝制衣服。
    记者看见有工位上的工人坐身边放着轮椅：“小黄总，英雅还吸收残疾人吗？”
    “这是一次偶然，赵家沟的一位嫂子说她有个兄弟是残疾人不好找工作，问我能不能用？腿残疾不影响缝纫，所以我就决定要了，同时我们联系了县残联，吸收了八位残疾工友，整个英雅集团也会跟所在地的残联联系，尽可能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无论是扶贫还是吸收残疾员工，网上都在说小黄总以一己之力带火了宁山。”
    黄莹莹站在车间门口的大树底下：“不要过分夸大我对宁山扶贫的作用，我来之前宁山的扶贫工作已经全面展开，李家村有大学生驻村干部，县里有像小陈这样，只要企业有困难立马就想尽一切办法解决的工作人员，还有县市省政府给了很大支持。扶贫攻坚，是国家牵头，基层落实，社会企业辅助的合力，每一方都在尽自己的力量。走到台前的人，总是受到更多关注，请多报道我们那些不辞辛劳的基层干部。”
    最后宁山县县委书记出来接受采访：“在政府、科研机构、企业和全县人民共同的努力下，我们宁山形成了，以先进农业、特色民族旅游业和服装加工制造为主的优势产业……”
    许子舟在影视城的一家小饭店吃晚饭，饭店的电视机里播放着新闻，这个新闻过了，开始播放国外新闻，漂亮国最近不大太平，霓虹国暴雨如注，洪水泛滥……
    “以前一直以为黄莹莹拍了综艺会进演艺圈，没想到是正儿八经做起了生意来。”
    “人家怎么可能进演艺圈，进演艺圈的富二代，通常都是没什么本事的，真的家业交给他也会败光那种，原来顶着个不好好演戏就要回家继承家业的头衔在圈子里人五人六。现在破产了，该捱的苦，可是一样呀不会少。”
    “你小声点儿，别被人听见。”
    “听见又怎么了？现在靠陪富婆睡才能过日子。”
    许子舟走出了小饭店，今天还要拍一场戏，他之前黑料漫天，加上娱乐圈的资本都知道他得罪了黄莹莹，得罪了黄莹莹等于得罪了上官家，所以他破产想要复出，比较知名的导演基本上都不会搭理他，只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导演，才会借着他以前的那点名气，好歹人家以前是流量小生。
    他拍了一些不忍直视的片子，能接这部戏，是这次孟晓晴跟小鹿呦呦合作上了新闻，而中间的牵线人还是黄莹莹。
    这下圈子里的人总算是知道了，黄莹莹压根就没把许子舟放在心上，就是个玩意儿罢了！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许子舟因此也就拿到了这次的这部剧的一个重要配角，刚刚开拍，以前都是剧组算着他的排程来，现在早上六点一场戏之后，让他等到晚上八点，他都没有怨言。
    许子舟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吧？他先去剧组，再背背台词。
    回到剧组，所有人都在议论，女二换人了，而换的人正是他的前女友曲霏儿。
    “这？怎么一回事儿？”许子舟问。
    “曲霏儿搭上了泛雅娱乐的老板胡雅庆，能力不要太大哦！”
    曲霏儿终究还是攀附了胡雅庆，上辈子曲霏儿跟胡雅庆在一起给他戴了绿帽，他们离婚后，曲霏儿就跟了胡雅庆，成了胡雅庆的小三，给他又生了个儿子。
    这辈子，他们还没闹到跟上辈子似的，黄莹莹都放过他了，曲霏儿不至于吧？
    这是一部民国剧，他扮演的一个男学生，因为要追求富家千金，回去跟自己从小定亲的未婚妻分手，这位富家千金偶然得知正追自己的这个男人，家里有未婚妻还追自己，找了他出去，给了他两巴掌，替那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妻出气。
    这部剧的女主是未婚妻，所以女二这个角色很讨喜，富家千金加上颇有侠气，三观还正。
    “小许，你准备好了没有？”
    许子舟连忙应：“来了！”
    片场里，穿着洋装的曲霏儿从楼上下来，曲霏儿就是在娱乐圈都算得上很漂亮，要不然她也不会吸引到自己，也不会让胡雅庆将她养着。
    自己不是个东西，可若是没有曲霏儿，他上辈子也不会抛弃莹莹，他和莹莹若是结婚，也许就不会有后来黄家家破人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曲霏儿是整件事的开端。
    曲霏儿原本发展很好，她找上许子舟也不过是想要嫁入豪门，可他妈没想到豪门没有嫁，最后却把自己的星途给毁了，不得不重头来过，好不容易攀上胡雅庆，才能重新拿到资源。
    要不是傻逼许子舟，她会这么坎坷吗？
    曲霏儿恨许子舟，真是老天都在帮她，居然在这个剧里相遇了。
    她理解了剧情，走到许子舟面前：“所以，你家里有未婚妻？”
    “明英，你听我解释，家里的是包办婚姻，我和她完全没有感情。”许子舟告诫自己，这是在演戏，他伸手拉住曲霏儿的手，拉上去的一瞬间，被恶心到了。
    曲霏儿甩开他，伸手就是一巴掌，一般演戏会借位，她这一巴掌还真是结结实实，打得许子舟耳朵嗡嗡响。
    问题是她这一巴掌打完之后好像台词卡壳了。
    这一条没过，导演过来问了情况之后，对曲霏儿丝毫没有显示不满，曲霏儿笑着说：“秦导，抱歉！”
    导演点头：“再来！”
    许子舟再次挨了一巴掌，心头憋了一口气。
    这一场戏拍完已经将近十一点，许子舟找到正在卸妆的曲霏儿：“曲霏儿，你不要太过分。”
    曲霏儿让化妆师和助理出去，她呵呵一声：“这就过分？你这个大少爷是不知道过分是什么样儿的吧？只要你还想在这个圈子里混，我会让你知道，这里面的生存法则。”
    “表子！”
    “彼此，彼此！都是出来卖的，要比也是比谁卖的价高？”曲霏儿拿着包看他，“现在看来，你可没卖个好价钱。”
    看着曲霏儿拉门出去，许子舟捏紧了拳头，此刻手机铃声响起，他接电话，电话那头孟晓静有些疲惫：“子舟，明天你在杭城等我。”
    “好！”
    许子舟从剧组离开，回到快捷酒店，躺在床上，突然很想哭……
    作者有话说：
    让两人互相伤害吧？
    第135章
    黄家强摸黄莹莹脑袋的片段和黄家强上次接受采访时候,桌上那个大老虎摸小老虎脑袋的片段，被放到了网上。
    黄莹莹在视频里不居功，请大家多看其他人为扶贫做出贡献的话，也博得了网友的好感。
    不过最近,她很忙很忙,方红梅的预产期在七月底八月头,英雅服装这块完全交到了她的身上,而且AMYA的跨境购APP,在海外进行了推广,效果好得让人出奇。
    AMYA和原来走中低端线的AMYA不同,它定位是用大数据进行预测的快时尚，简单地说,就是热元素堆砌的设计,投市场所好的设计,对标竞争品牌,就是抄袭大牌,卖两三百元的那些快时尚。
    在海外没有设置店铺,就是纯线上销售。设计踩中市场热点,上新速度快,加上国内电商销售那一套满减买送,想要不热都难。
    一个多月连轴转下来,总算事情告一段落,黄莹莹周六睡到下午两点，直到老宋和杨淑芬夫妻俩到来。
    吴旖旎怀上了,却也害喜严重,得亏方红梅介绍她挂了莫教授的号,这两天有点儿胃口了。
    小夫妻俩结婚几年才有孩子,杨淑芬开心疯了。
    看着儿媳妇能吃进饭了，杨淑芬拉着老宋上门来谢谢方红梅，方红梅和黄家强留着两口子吃晚饭。
    饭桌上，杨淑芬说起项丽娜：“项丽娜昨天从我们家那套房子里搬出去，我去收房子。母子俩在搬家，我就等了会儿，边上的那是我们十几年的老邻居，她跟我说这个女人居然在背后说我们没良心，看见他们家落难了，立马转头来抱你们家大腿，跟绿茵零售的张旭走得近了。你说气不气？他们家败落，难道是咱们害的？”
    “他们家不就是这么想的？认为是我们家卖股份害了他们家。”方红梅放下筷子说，“老宋明知道他们资金出问题，还继续送货，八百多万的货款打水漂了。你们说过半句吗？小一点的公司，都能被他们拖垮。而且他们破产，没地儿去，还是你们给了他们住处。这还叫没良心？所以说这种人家，压根就不能沾手的，沾手了，就认为全是你欠他们的。”
    杨淑芬翻了个白眼：“她跟人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儿子总有一天会翻身的。倒是要让我们看看。谁叫我们狗眼看人低！”
    “不气，不气，以后不理睬就好了。”黄莹莹说。
    杨淑芬一脸气愤：“我等他们过来交钥匙，不管背后怎么说我们，我们在他们母子落难的时候拉拔了他们一把，无论如何明面上总归该客气一声，道一声谢吧？母子俩屁话都没有。”
    方红梅摇头：“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对母子是个什么德行，得亏老许是烧成了灰，要不让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死不瞑目了。”
    “凭什么我们家付出了那么多，我还要受气？我就问许子舟了，问他什么时候跟孟晓晴结婚呀！”杨淑芬翻了个白眼，“我说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十就该抱钻石了。”
    这话让正在喝汤的黄莹莹差点呛死，方红梅给她递餐巾纸：“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沉稳点儿，别老毛毛躁躁的。”
    “哈哈哈，伯母，您是我的偶像！”黄莹莹实在太服气了。
    杨淑芬和老宋得意洋洋地离开，黄莹莹去冰箱里拿了一支雪糕，老宋家的这个雪糕真的很好吃，奶味儿十足，黄莹莹在方红梅身边坐下，手搭到方红梅的肚子上，看着方红梅的肚子起起伏伏，小家伙在里面乱动呢！
    “晚晚乖，跟姐姐拍拍手。”黄莹莹按了按一个凸起。
    “都快生了，孩子头往下了，这是脚。”方红梅跟黄莹莹说。
    黄莹莹摸：“来让姐姐摸摸小脚脚。”
    小家伙真的不动了，任由黄莹莹摸脚，黄莹莹问：“睡着了吗？”
    她这么说，小东西又伸了伸脚脚，黄莹莹看向方红梅：“她好像听得懂呢！”
    “听得懂个屁呀！”方红梅自己摸着孩子凸出来的地儿。
    黄莹莹跟小东西说：“晚晚，姐姐在吃雪糕，可好吃了，你想不想吃呀？你想不想吃我不知道，但是你妈妈没得吃。”
    方红梅转头叫：“老黄，去拿根雪糕过来。”
    “你又不能吃的喽！”黄家强不动。
    “你去拿过来呀！”方红梅瞪着他。
    黄家强被她瞪得没办法，只能去拿，拿过来，方红梅拆开包装纸，她喜滋滋地咬了一口，递给黄家强，“你吃掉。”
    “我又不要吃这种东西的。”
    “你吃不吃？你不吃，我全吃了。”方红梅再咬一口，可急死黄家强了，被黄家强一把夺过去，“我吃。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馋？”
    黄家强吃着雪糕，伸手摸老婆肚皮：“晚晚，妈妈一点都不乖，这么大了还要吃雪糕。”
    一家三口，算上肚子里的这个就是四口，坐在电视机前，一起看直播，今天电视台特别邀请了星驰的开发团队，来介绍智能驾驶车的情况。
    一上来林巧珍就跟观众说：“先上来给大家灌输一个概念，大家能够买到，能够让大家试驾的车型，都是智能辅助驾驶系统。所以请你不要把你的命交给你的车子。”
    在林巧珍这一番话说完，主持人说：“下面我们有请姜逊志博士为大家介绍一下智能驾驶的发展，和当前市场上智能辅助驾驶系统的情况。”
    “林总从一开始就跟大家说了，目前市场上销售的车是智能辅助驾驶系统。那么我来介绍一下智能系统的分级，我们的车主在面对这样的分级时候，我们需要做什么，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等他说完，主持人问：“所以姜博士不建议在高速上用了POL系统之后，不去关注车子。”
    “是不允许，在系统控制阶段我们的车是可以居中行驶，自动变道，我们的系统是用摄像头加上毫米波传感器来识别前面的移动障碍物……”
    姜逊志跟电视机前的观众解释，什么样的情况下，当前的技术路线是没有办法做出及时反应，会导致事故的发生：“所以，星驰一直强调我们的系统可以让驾驶变得更轻松，但是它依然只是一个辅助驾驶系统。”
    “姜博士，所以说无人驾驶还只是一个概念。”
    “到无人驾驶，我们还有一长段路要走，我会为大家演示，目前概念车型所做的测试，来跟大家说，我们前面崎岖的道路……”
    姜逊志讲完，是侯嘉乐开始主讲新能源车和传统燃油车的不同之处，目前电池的技术路线和快速充电技术发展等等。
    星驰团队这一次公开演讲，揭开了行业营销的存在的问题，过分夸大智能驾驶，误导了车主，过分信赖自动驾驶功能，这会为消费者带来风险。
    他们的这场直播一结束，很多人是因为姜逊志在而去看的，但是也有很多专业人士在讨论：【谁刺激了林大妈的神经，让她又成愤怒大妈了？扒拉行业黑料？把问题给大家看？】
    【？？？】
    【大妈当年还是大姐的时候，就怒怼海外品牌不在华召回问题车辆，愤然辞去当时合资厂总经理的职位，出来搞了林诺。】
    【前两天跟海外新能源品牌的创始人在外网吵架，大妈让对方正确宣传自动驾驶，不要拿乘客的生命开玩笑，对方说她没信心。她就火爆了。】
    【原来这样啊？老太太还是当年的老太太吗？】
    【远辰和林诺联合发声明了。】
    【什么？】
    【远辰决定开放智能驾驶安全相关方面的部分专利。林诺开放部分电池技术，也是安全相关的，星驰作为国内保有量第一的新能源车，从来没有报过自燃，是跟这块有关的专利。】
    【这两项，不是星驰的卖点吗？】
    【这就是胸怀吧？】
    【也是，之前总说他们在作秀，现在看看小老虎在宁山厂也开了，远辰又把自己的优势技术给公开了，这样大概会加快整个行业的发展吧？】
    【所以，格局大的人才能一起做朋友。】
    老夫妻俩已经回房了，黄莹莹在等姜逊志回家。
    林巧珍跟人对线的时候，姜逊志就想到是不是可以把手里的专利开放？安全是造福整个行业的，安全关系到每个家庭。他跟上官时敏讨论的时候，上官时敏跟他说：“你是智能驾驶单元的控股人，你来决定。”
    上辈子的父母，远渡重洋归国，一心只想带起这个行业的发展，爸爸未能如愿，这辈子就让他开放这些专利，带着这个行业能用更快的脚步往上吧？也算是告慰上辈子的父母在天之灵。
    姜逊志第一次用自己控股人的身份做了决定，开放核心专利。
    黄莹莹听见电梯声，拉开了门，黄莹莹还没出手，就被他抱住低头亲吻，这个吻绵长而温柔。
    姜逊志把背包扔在沙发上，一把抱起黄莹莹，上了楼。
    黄莹莹被放在床上，刚刚要脱衣服，她听见外头脚步声，听老头子的声音：“现在就去医院，等个屁？”
    黄莹莹推开姜逊志，拉了拉衣服，拉开门问：“爸，阿姨怎么了？”
    “要生了，提前了。你们先在家等着，就是要生，也要时间的。生好了给你们打电话。”
    老两口去了医院，黄莹莹和姜逊志打算早点儿睡，可黄莹莹大白天已经睡多了，翻来覆去睡不着，而且闹腾得姜逊志也睡不着。
    那就……正当黄莹莹不许老公动，她要自己动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黄莹莹接电话，黄家强十分怂的声音：“莹莹，你来陪陪我，我害怕！”
    姜逊志恨恨地起来，跟老婆一起穿衣服，去医院，找到正在转圈圈的黄家强，黄莹莹问他：“您害怕什么？”
    “我就是心慌。”黄家强的手有点儿抖，“红梅应该没事的哦！”
    黄莹莹没好气：“能有什么？这是江城最好的妇产科医院，阿姨一直在莫教授那里检查，您觉得应该有什么吗？估计阿姨都没你这么怂。”
    “方红梅家属！”护士抱着孩子出来，“小姑娘，六斤七两。”
    黄家强伸手接过孩子：“护士，我老婆怎么样？”
    “产妇很精神，马上出来了。”
    “哦哦！”黄家强这才低头看孩子，跟黄莹莹说，“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黄莹莹伸手去触摸小家伙的小手手，小家伙用她小的一点点的手握住了她的一根手指。
    方红梅从产房里被推出来，一家子一起进特需病房，方红梅上了床：“把孩子给我看看。”
    黄家强把孩子抱过去，方红梅皱眉：“怎么这么丑？”
    小家伙“哇”地哭了出来。
    “什么丑，明明跟莹莹小时候长得一样。”黄家强可不依，他的女儿怎么可能丑？
    “真的？”
    “真的。”
    方红梅看着黄莹莹：“那我就放心了。”
    第136章
    方红梅没去月子中心,家里雇了一个月嫂，一个育婴嫂，在家里住也舒服些，更何况产妇和孩子照顾起来也方便。
    老宋一家子知道方红梅出院两天了,一大早过来。
    黄莹莹和姜逊志还没回来,他们俩惯常周五住在姜逊志家里。
    “我这是显怀吗？明显就是被妈给喂出来的小肚子。”吴旖旎看向杨淑芬,“您自己看看,方阿姨长那么多肉了吗？天天喂,等我生完孩子,跟嘉祺真的是有夫妻相了。”
    “多吃点儿,我心里踏实。”杨淑芬看着睡得沉实的小家伙，十天的小宝宝,一天比一天白嫩,“小宝宝是来报恩的吧？不哭不闹,好乖好乖。”
    “乖什么呀？”方红梅看着婴儿床里的小东西,“晚上不肯一个人睡,把她放小床里就哭。只能跟我们在大床上睡,老黄一个晚上不知道醒来多少回,生怕压着她。而且挑得很,只要我和老黄,还有莹莹和阿志抱,别人碰不上手。”
    杨淑芬不信,伸手要抱，小家伙立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是真怪了。你说莹莹是她亲姐姐,小姜跟她没血缘,她也知道那是姐夫？”
    “谁知道？我们四个谁抱她,她都开心的,可以在老黄身上睡一个下午。换育婴嫂抱，就哭给你看。你说怪不怪？”
    “那真是你们家的孩子，合该进你们家的门。”
    黄莹莹回来，楼下黄家强和老宋正在聊天，她跟老宋打招呼，老宋问她：“莹莹，小姜呢？”
    “阿志在公司，昨天的问题没解决，今天继续。”
    “听说你被提名国家脱贫攻坚奖了？”
    “嗯。H省报上去的。”
    “那可以见大领导了？”
    “只是提名，未必能评得上。”
    黄莹莹陪聊了一会儿，上楼去。
    看见黄莹莹上楼，老宋靠在沙发里：“老黄，老哥儿几个里，你现在是万事满足，女儿女婿好，媳妇儿也好，现在又添了一个小棉袄，英雅又蒸蒸日上。”
    “你不好？儿子媳妇都好，主要是淑芬现在也不是成天打牌，又盯着旖旎生孩子。而且旖旎也怀上了。新的生意也不错。”
    “可不？一切都好。”
    黄莹莹上楼，进方红梅的房间，杨淑芬跟她说：“莹莹回来了。”
    “伯母，旖旎姐，你们来得可真早。”
    “老宋要来喝茶，我们就早点过来了。”
    “嘉祺哥呢？”
    “这不是旺季吗？天天在公司。”
    黄莹莹到婴儿床边，小家伙已经睁开眼睛了，看见黄莹莹，小家伙嘴边勾起笑容，小手摇摇摆摆，黄莹莹把手指给她，她的小手立马握住黄莹莹的手指。
    “哎呦，这可真是奇怪了，小家伙倒像是认识姐姐似的。”
    黄莹莹问小家伙：“想不想姐姐抱？”
    小腿一蹬，小手划拉，黄莹莹轻笑，伸手把软软的小糯米团子给抱了起来。
    杨淑芬看着姐儿俩：“红梅，晚晚长得可真像莹莹。”
    “可不？眼睛和鼻子很像。可能女儿随爸吧？”
    黄莹莹伸手点小家伙的嘴巴：“嘴巴和脸型像阿姨，我的下巴比较圆，我家晚晚下巴是尖尖的，她现在还是小婴儿，看不出来，等长大就看出来了，以后是个小美人。”
    “你这么一说，倒是真这样。”
    小家伙不知道为什么，脑袋一直往黄莹莹胸口蹭，杨淑芬见了：“乖乖，可不能这样，你姐姐的奶奶，你可不能吃，那是给你姐……”
    “伯母，你不要过分。”黄莹莹立马打断杨淑芬这个老不修，把小家伙抱给方红梅。
    “我说你的奶是给姐姐的外甥外甥女吃的，我说错什么了吗？”杨淑芬说得正直，笑得鸡贼，“我说莹莹，你想哪儿去了？”
    黄莹莹说不得她，只能不理睬这个老不正经，问吴旖旎最近如何，吴旖旎依旧埋怨杨淑芬天天做好吃的：“我是有准备的，等生好孩子胖三圈，可你嘉祺哥估计要胖五圈了。”
    “我跟你说，等你生完你愿意怎么减肥我不管，反正现在就得好好吃饭。”杨淑芬在这会儿就特别霸道，吴旖旎拿她没办法。
    方红梅转过身去给孩子喂奶。
    黄莹莹坐在沙发上，听杨淑芬说：“项丽娜之前不晓得许子舟跟了个和她岁数差不多的，知道儿子靠卖身过活，一下子崩溃了，去老许的坟前哭了一整个下午。”
    “这个儿子是她的骄傲，有个儿子，就是他们家老许生意规模比老黄差多了，在老黄面前，那也是满满的优越感。她有儿子可以继承家业，老黄只有个没用的姑娘，以后英雅都是他们家的。”喂孩子吃好奶，方红梅转身。
    黄莹莹从方红梅手里接过去，轻轻拍她的后背，抱着她坐在沙发上。
    方红梅那些年受过多少窝囊气？她翻了个白眼：“她现在才想到哭，要不是莹莹醒悟过来，现在该哭的是我们一家子。”
    黄莹莹见小家伙瞪大了一双眼睛，动都不动，眼泪从眼眶里，滑落出来。
    黄莹莹怕孩子的怪异状态被杨淑芬她们看见，黄莹莹说：“阿姨，我带孩子下楼。”
    “去吧！”
    黄莹莹抱着孩子出方红梅的房门，在平台上，低头用嘴唇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轻声：“不哭了，都过去了，你现在是我们的宝贝晚晚。”
    其实黄莹莹并不希望晚晚记得前世种种，自己的前世种种再苦，却无法掩盖阿越带给她的甜，而小丫头的前世就痛和悔，记得又有什么意义呢？
    老黄在楼下叫：“干嘛呢？一路亲她？”
    “我爱亲不亲，你管得着吗？”黄莹莹把小家伙给抱下去。
    黄家强看见小家伙眼角的泪水，连忙抽了婴儿用手帕纸，给孩子擦擦，接过小女儿：“晚晚怎么哭了？是饿了还是尿了呀？”
    “啥都没有，就是要睡觉了，闹腾呗！”
    “哄孩子睡觉都不会。笨！”黄家强伸手戳黄莹莹脑袋。
    “您哄孩子那么厉害，我以后只管生，您哄就成了。”
    “这都懒成什么样儿了？”老黄拍着小女儿，“我们家晚晚不能跟姐姐学，姐姐是个大懒虫。爸爸给你唱《小叮当》。”
    还没等老黄开唱，小丫头就哭出了声，黄莹莹抱过孩子：“您就别吓孩子了。”
    “不是阿志给她一唱，她就睡吗？”
    “您自个儿没个逼数？听您的歌声能睡着？”黄莹莹拍着妹妹，“晚晚乖，睡觉觉了。”
    小人儿到底支撑不了多久，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老宋看得也是替老黄开心：“人家富豪家里，后妈生孩子，前面的那个不跳起来？莹莹倒是好，把小丫头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没有她，红梅还未必愿意留下这个孩子。”黄家强伸手揽住大女儿的肩看小女儿的睡颜。
    正在睡觉的黄晚晚此刻梦里是另外一番景象。
    接引使者此刻站在她面前：“十天了，你的心愿可了？”
    黄晚晚已经出生十天了，她投胎之前求接引使者，可否让她伸手摸一摸爱她的爸爸，让她能亲一亲，曾经被她伤害，却依然为她收敛尸骨报仇的阿姨，不……现在应该是妈妈了，还有抱抱给爸爸妈妈带来幸福的姐姐，没想到被伯母误会她要吃奶。
    现在她早已不是前世的黄莹莹，而是今生的黄晚晚，有爸爸妈妈和姐姐姐夫，姐姐说还会有大外甥。
    她点了点头，接引使者在她额头点了一下，丝丝缕缕的白光往外溢出，黄晚晚渐渐遗忘了自己求而不得的种种，也忘记了爸爸血肉模糊的模样，还有妈妈流产之后憔悴的身形……
    送走了老宋一家子，老黄上楼，推门进去，悄悄去看小女儿，看见梦里的女儿似乎做了什么甜梦浅浅地笑着。
    黄莹莹在家吃了饭，十二点过后，接了姜逊志的电话，跟他说：“马上下来。”
    “爸，我跟阿志去赛车场练车，晚上约了人吃饭，晚饭别等我们了。”黄莹莹跟黄家强说。
    “知道了。”
    黄莹莹下楼去，姜逊志的车停在楼下，她上了副驾驶：“今天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晚晚真的没有忘记上辈子，这些记忆对孩子来说真的不是好事。”
    “你我都有记忆，多她一个也不多。只要爸爸和阿姨不知道就好。”
    到达赛车场，车队里人很少，七月份头到八月中比较特殊，每周一站比赛，意大利、奥地利、比利时和法国站连在一起。大家个把月都没回来了，不过收获满满，连着几站下来，张莉已经升到了榜首，林诺车队也成了今年夺冠呼声最高的车队。
    这个时候太热了，黄莹莹本来不想来，毕竟她又没打算参加什么专业比赛，不过两人最近实在太忙，聚少离多，趁着训练还能在一起。
    现在车队里留下的都是后备力量，正是最松散的时候，见姜逊志过来，原本打游戏的，上网的，摸鱼的，此刻立马坐正了。
    姜逊志拍了拍一个年轻车手的肩：“阿毛，我带你跑两圈。”
    “姜哥，你怎么来了？”
    姜逊志看了一眼这群小子：“侯哥也马上到了。各就各位了。”
    大热天，穿上赛车服，裹得严严实实，黄莹莹拒绝去练车了，她的理由很充分，她师傅都不在，练个什么？
    不一会儿侯嘉乐也到了，侯嘉乐和姜逊志都是风吹雨打都不怕的，两人出去练车。
    黄莹莹待在办公室里打小游戏，里面有空调，要不然热死了。
    打了一会儿，无趣！出去问：“大家冰咖啡或者奶茶喝不喝？”
    “喝！”
    黄莹莹统计了一下，点了外卖，分发咖啡，大夏天雪顶咖啡太快乐了。
    没轮到去比赛的几个年轻小伙子一起坐在办公室里喝咖啡。
    姜逊志趁着大家休息，拿着笔记本跟侯嘉乐讨论技术问题，姜逊志讨论着，就顺手拿了黄莹莹的咖啡，吸了一大口。
    被黄莹莹一把抢过去：“刚才点外卖的时候问你要不要，你说不要，现在还跟我抢！”
    “小气鬼。”
    四点多侯嘉乐微信里有通话邀请：“小土豆？”
    “爷爷说先带我去商场，你们也快点来哦！我们在蹦蹦跳那里等你们！”
    “好的。你们先去，我们六点左右到。”
    “小土豆在你家？”黄莹莹问侯嘉乐。
    “是啊！前几天去林阿姨家吃晚饭，小土豆待在林阿姨家已经好多天了，平时林阿姨忙，奶奶腿脚不好，唐婆婆也已经年纪大了，最多也就带着小土豆在附近公园走走，再远就去不了了。小家伙挺无聊的，我就把他带回家了。我爸会开车，在家也没事儿做，白天带他去乐园玩玩。晚上回去我带他。”
    原来是这样。
    他们又练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收拾了一起去附近的一家大型购物中心。
    三个人先去地下停车场停了车，一起从负一楼的大型超市那个口子出去，外头有个儿童乐园，里面有海洋球，还有蹦床什么的，所以小土豆就叫那里是“蹦蹦跳”。
    往儿童乐园那里走，看见一群人围着，一个声音：“侯建新，这是我孙子。你凭什么不让我带走他？”
    “我跟你说了，你要带走孩子，必须得到孩子妈妈的允许，你给孩子妈妈打电话，让她亲口说我可以把孩子交给你，我就把孩子给你。”
    听见这个声音，侯嘉乐加快了脚步拨开人群，黄莹莹跟姜逊志跟了过去，见小土豆被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抱着，小土豆看见侯嘉乐叫：“师傅。”
    侯嘉乐过去抱过小土豆，问：“爸，怎么回事？”
    “这是小土豆的奶奶，她要带小土豆走。这事儿，我不能决定。”
    “阿姨，小土豆是我从林阿姨那里接过来的，我不能在没有经过她或者是张莉同意的情况下，把孩子交给您。张莉明天就比赛完了，后天晚上能回来，您不如等她回来，跟她说？”侯嘉乐跟对方说。
    “这是我孙子，亲孙子。他可以跟着你们几个外人，我就不能带走他了？”段母人为简直岂有此理，孙子能跟外人就不能跟她了？
    “不是这个意思？是抚养权在张莉那里，您儿子有探视权，探视的话需要他们双方约好的。我们是被张莉托付带孩子的一方，我们无权替她做决定，请您谅解。”侯嘉乐跟小土豆说，“小土豆，跟奶奶说再见，等妈妈回来，让妈妈联系奶奶知道吗？”
    “我不要去爷爷奶奶那里。”小土豆抱着侯嘉乐的脖子，“爷爷奶奶总是跟我说，要我跟妈妈说让妈妈回家，妈妈不想回去。他们很烦很烦！”
    “阿姨，您也听到了。我们今天肯定不会把孩子交给您的。”侯嘉乐抱着孩子，跟他爸说，“爸，我们走吧！去吃饭了。”
    他又跟小土豆说：“小土豆，跟奶奶说再见。”
    “奶奶再见！”
    他们几个人转身离开，听见身后一个声音：“侯建新，你想要孙子，让你儿子找老婆生呀？哦！谁都知道他有那么一个妈，他妈不要脸十几岁给男人打胎，跟你结婚了，给你戴一顶又一顶绿帽子。你儿子这个年纪了，都没结婚，把主意打到了张莉头上？是头婚的娶不到，所以二婚的也想要，对不对？”
    侯嘉乐的爸脸涨得通红，转身冲到段母面前，一把揪住了段母：“你放屁。”
    侯嘉乐深吸一口气叫了一声：“爸，走了！不要理这种泼妇。”
    “你说谁是泼妇？”
    侯嘉乐抱着小土豆：“你今天的嘴脸就是告诉所有人，别说你儿子婚内出轨，就凭着你这么一个婆婆，她离婚都是万分正确的决定。没错，我倾慕张莉，我会让她走出离婚带给她的创伤。你就等着收喜帖吧！”
    侯嘉乐说完转身抱着小土豆往前，黄莹莹和姜逊志跟在他身后，侯嘉乐那一次跟着林巧珍上节目做直播，已经被电视机前的观众所认识。更何况张莉现在是顶流。
    远在海外的张莉并不知道，网络上出现了一条消息：#赛车女神与星驰主设计师恋情曝光#
    第137章
    姜逊志纳闷,侯哥什么时候跟张莉发展起来了？怎么一点儿征兆都没有？
    侯嘉乐把餐前面包递给小土豆：“这个面包很香。”
    小土豆仰望侯嘉乐：“师傅，你会成我后爸吗？”
    感谢小土豆，这话是在座的所有人的疑问，包括侯嘉乐的爸爸。
    侯嘉乐看着小土豆：“一般情况下呢？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但是呢？我们是三个人的事,所以我喜欢你妈妈没用,还得妈妈喜欢我,而且你也得喜欢我。。”
    “所以我和师傅都喜欢妈妈,就可以了吗？”小土豆一只手伸出两个手指,一只手伸出一个手指。
    黄莹莹靠在姜逊志肩上笑,小朋友逻辑还很不错。
    侯嘉乐低头跟小土豆说：“不对，这不是少数服从多数的问题,你妈妈有一票否决权。比如,你爷爷奶奶和爸爸都希望妈妈回家,但是你妈妈不愿意,就没有人可以勉强她。”
    “哦！我喜欢,妈妈也一定会喜欢。”小土豆很有信心。
    黄莹莹都要笑死了,张莉姐知道小土豆这个乖儿子已经把她给卖了吗？
    侯嘉乐明显很满意小土豆的说法,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
    吃过晚饭,各自分手回家,侯家父子住郊区的一套复式楼,是一楼叠二楼的房子,主要看中前面一个院子，侯父可以种种花草。
    到家刚好八点出头,排位赛是九点开始,侯嘉乐带着小土豆上楼洗了澡,一起下来,跟侯嘉乐的爸爸一起在沙发上看电视，小土豆靠在侯嘉乐身上，盯着妈妈的车，因为妈妈已经成了积分榜第一，年度夺冠呼声最高的选手，所以给的镜头是最多的。
    电视里解说员说着什么是BOP重量，为什么张莉会被加那么多，增加那么大的重量后，难度会有多高：“不过这不妨碍我们女神的出色发挥，排位赛女神拿了第二！”
    张莉结束比赛，现在法国时间是下午两点，小土豆估计会为了守着她的比赛没睡吧？
    她拿到手机就想给侯嘉乐视频通话，小李问：“张姐，给侯工打电话吧？”
    “嗯！”张莉应了一声。
    小李立马叫：“给钱，给钱！怎么样？张姐是真的跟侯工在一起了吧？”
    张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头雾水：“你说什么？”
    “小方在群里说，你跟侯工在一起了，都说侯工回你前婆婆的话好霸气呢？我”
    什么群里？什么乱七八糟的？张莉一下子立马打开微信爬群里的消息，从头看起，一个视频。
    视频里，段母拦住了正牵着小土豆的男人，侯嘉乐跟自己说过，他爸这两天带孩子玩，段母咋咋呼呼地，要抢孩子，人家不让。段母就刻薄尖酸了起来，听她说出那些话，张莉有些震惊，原来侯嘉乐是有着这样的童年吗？
    而后面的那些聊天记录给了她答案，江城很大，但是浦北区却不大，当年这里有家几千人的纺织厂，段父段母还有侯嘉乐的父母都是纺织厂的工人，这么大一个纺织厂大多数人寂寂无名，侯嘉乐的母亲却是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不是已经出轨，就是在出轨的路上。
    【侯工小时候很苦的，他爸被人看不起，他也被人看不起，但是读书就特别刻苦，一直是第一名。】
    【难怪他说小土豆有点儿像他小时候，不过他比小土豆可苦多了。】
    【我好希望侯工跟张姐在一起，他们这样经历过苦难的人应该知道珍惜对方吧？】
    【是我眼瞎吗？我可从来没见张姐跟侯工有过亲密举动。】
    【侯工都说让等发喜帖了，人家背后谈恋爱告诉你啊？更何况他们拿小土豆当幌子暗度陈仓呢？】
    【反正侯工跟莉莉姐在一起，我觉得赞成。两个人不要太相配哦！再说侯工待小土豆多好呀！】
    这群人啊！又开始打赌了，要测试他们是不是在一起了，看她出来给谁打电话就是了。
    张莉看完这些，转头跟小李他们说：“我是给孩子打电话。”
    “姐，别找借口了。现在国内晚上十点半了，孩子早睡了。”
    “不是，你们真别胡说八道。”是啊！现在都十点半了，孩子应该睡了吧？别跟孩子视频通话了。
    “哪儿啊！侯工都已经说了要发喜帖呢！”
    张莉摇头，她能理解侯嘉乐怼段母的心情，但是他这么说，闹得这事儿都上热搜了，张莉看着微博里几千条的留言。
    【哈哈哈，这位姐夫我喜欢，模样好，听说还是学霸。那个老妖婆太过分了，拿人家的伤心事出来说。】
    【我现在理解他为什么对小土豆那么好了。他是单亲家庭成长起来的，所以才疼小土豆吧？】
    【他们父子俩说得没错，受人所托，肯定不能把孩子给那个老太婆吧？现实里离婚了为了抢孩子，把孩子藏掉的不要太多，那不是要了张莉的命。】
    【这对CP我愿意嗑，求在一起。】
    【女神现在身价很高，他应该配不上女神吧？】
    【作为星驰的首席设计师，应该身价也不低吧？】
    【女神第一段婚姻那样，我还是希望她能慎重。嗑CP的集美，我们还是要女生帮助女生，希望女神不要恋爱脑。】
    【可我觉得这位真的很好啊！学霸，大厂主设计，靠自己爬到这个位子。】
    【难道不是凤凰男吗？不喜欢女生扶贫。】
    【怎么就凤凰男了，人家自己已经功成名就了，好吧？】
    张莉看着这些议论，决定还是跟侯嘉乐聊两句，跟他说好，自己打算回复网友的评论，澄清事实真相。
    且说，侯嘉乐跟小土豆看完张莉的排位赛，两人上楼，上了床，小家伙靠在床头等妈妈的电话，侯嘉乐拉了床上桌，打开电脑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
    “师傅。”
    “嗯？”
    “妈妈为什么还没打电话过来？”
    “可能明天要决赛，今天事情比较多吧？”侯嘉乐伸手调暗了灯光，“你睡吧！后天妈妈就回来了。”
    “哦！”小土豆有点失望，他钻进被子，贴在侯嘉乐的身边，“师傅，我爷爷奶奶说，妈妈要是找了后爸就会不要我了。”
    侯嘉乐边敲键盘边问他：“这种情况是有的，你把爸爸和妈妈放在一起比较，你爸爸确实给你找了后妈之后不要你了。但是你认为妈妈会吗？”
    “不会。”
    “所以要对妈妈有信心，她爱你胜过她自己。”
    “嗯。”小土豆仰头，“我对师傅也有信心，师傅不会不要我。”
    侯嘉乐见他还不睡，合上电脑，推开了桌子，钻进被子，跟小土豆一起躺着：“是的，知道有句话吗？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小土豆不解，侯嘉乐摸着他的头：“就是我自己不想被人这样对待，我就不会那样对待别人。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妈也不要我了，是爷爷一个人靠开车子，送货把我养大的。我很羡慕别人有妈妈。尤其是看见你阳阳叔叔有林奶奶这样的妈妈，我就特别羡慕。所以我不会让你没有妈妈，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的，等你长大，看着你成为设计师，成为赛车手。”
    小土豆抱住侯嘉乐的脖子：“嗯，我会设计出最好的汽车，也会像妈妈一样成为赛车手。”
    “睡吧！”侯嘉乐拍了拍他。
    小土豆白天玩了一整天，这会儿已经累了，睡着了。
    侯嘉乐坐起来，继续处理问题，此刻美国和德国那里是工作时间，有些问题这个时候沟通能找人很方便。
    看见手机屏幕亮起，他拿起手机，张莉给他发的消息：“睡了吗？”
    “小土豆等不到你，已经睡了。你可能要明天才能跟他说话了。”
    “我想跟你说几句。”
    “你等等，他睡着了。我去书房。”
    侯嘉乐下床，去隔壁书房，关上门。
    张莉邀请他语音通话，侯嘉乐接通，听她说：“我看见视频了。”
    “什么视频？”
    “网上的视频。”张莉给他发了链接。
    侯嘉乐吃晚饭，回来给孩子洗澡，一起看比赛，压根没时间看这些热闹，所以都不知道自己跟着张莉上了热搜。
    “怎么还上了热搜？”
    “侯工，我知道你说那一番话，应该生气段永璋的妈说的那些不三不四的话，所以怼她的话，我想跟粉丝澄清一下。你看合适吗？毕竟网络上人多嘴杂。”
    “是，我今天比较冒然了，不过事后，我跟阿志夫妻俩一起去吃晚饭，小土豆还挺懂事的，他问我，我会成为他的后爸吗？从这句话开始，我跟他说了我的想法……”
    侯嘉乐说话不疾不徐，从跟小土豆说的那些话，另外还有：“我一直没有谈过恋爱，一方面是自己给自己的压力比较大，还有一方面，我对婚姻并没有兴趣。尤其是那种到了年龄，两个人仅仅因为某些条件合适，而在一起的婚姻，我提不起兴趣来。你知道我看到小土豆是什么心态吗？”
    “什么心态？”
    “就是老和尚看见一个资质很好的小苗苗，生怕自己毕生所学没有人传承，就想收徒的意思，当然，也是因为看到他，想起了自己的儿时。我也明白，小土豆不是我，你是一个非常能干的妈妈，相信小土豆会有一个很好的童年。”
    “我听说了你小时候的事。”张莉一下子明白，他说的对婚姻不感兴趣是什么缘故，想来是父母的婚姻带给他的影响。
    “那些都过去了。在跟小土豆接触之后，又跟你走得近了，我们聊得比较多。我发现我们能聊太多东西，怎么聊都不会倦。我会期待跟你聊天，会想要和你见面，我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发现这就是喜欢一个人。跟你在一起，我以前排斥婚姻的那些理由貌似并不会存在于我们之间。”
    张莉没想到听见的是这样一番话，他轻笑了一声：“我可以想象，我们在三十年，乃至四十年以后，依然会有很多共同话题，就像林阿姨和林叔叔一样。我想说的，说完了。就像我跟小土豆说的那样，你有一票否决权。怎么样回答粉丝，你看着办。还有，别让这事儿影响了明天的比赛。”
    张莉发现自己居然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我知道了。那就随便他们怎么说吧！还是把明天的比赛好好完成。”
    “我和小土豆会准时看比赛的，加油！”
    “嗯。”
    张莉放下了电话，再次进群里，翻看那些聊天记录，看着他们说的那些，她生怕小土豆受到他们离婚的影响，用尽自己的全力保护好孩子。
    侯嘉乐小时候是在流言蜚语中度过，就这样他还能走到今天，真的不容易。
    他一个不想结婚的都愿意试试，自己又何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原本不想回答网友的她，在微博上写了一句：【我相信林总看人的眼光。】
    微博上有人问：【女神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侯嘉乐的人品是有林大妈背书的。】
    【这意思是？他们真的在谈恋爱？】
    【妥妥的。】
    段永璋如今跟父母住在一起，他妈怒气冲冲回来，关门大骂张莉眼睛瞎掉了去找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和那个绿头王八男人的儿子，以后有得她哭了。
    很快他看见了这条消息，又看见视频里，那个男人说要给他妈发喜帖，居然两个人发展这么快？自己的原配老婆在谈恋爱了，自己的儿子情愿抱着那个男人，也不愿跟他妈回来。这口气憋得他差点回不过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若是没有段母，一个不想结婚的人和一个不想再婚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这个进展。
    第138章
    黄莹莹和姜逊志前世今生都相识在银杏树下,他们的婚礼也放在了宁山。
    原本上官远辰给孩子那么美的一个订婚礼，黄家强自然也不能差了，他去法国看了在售的豪宅，看中一套庄园,想买来作为给孩子的礼物,也可以在里面举办一场浪漫的婚礼。
    被黄莹莹给否了：“豪华,还有豪华,奢侈还有奢侈,怎么样才算是到顶？”
    前世今生他们夫妻俩历经坎坷才能在一起,他们在银杏树下相遇和重逢,黄莹莹打算把婚礼放在了宁山。
    黄家强钱花不掉了，他这心里岂不是着急？
    黄莹莹帮他想了钱的去路,去宁山投资,宁山毕竟基础工业薄弱,想要吸引人才,配套不可少。订婚礼已经够豪华了,婚礼就一般豪华配上从幼儿园到初中的配套学校吧！
    老黄上火了,学校归学校,他又不是建不起,女儿的婚礼,他一定要搞得风光。
    还是被亲家给劝了,上官远辰跟他说：“老黄,孩子的想法也很不错。宁山是两个孩子一见钟情的地方，从一开始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如让两人在银杏树下交换戒指,晚上在星瀚酒店办仪式。省不省钱不是事,更多的是在于这件事情的意义。”
    对老黄来说上官远辰是商场前辈,德高望重,听亲家也这么说，他也就同意了。
    国庆期间本就是旅游旺季，来赵家沟旅游的游客碰上了黄莹莹和姜逊志结婚，在赵红星和赵晓华家开的流水席。
    游客进去品尝了本地特色席面，拿了小鹿呦呦的糖果，游客们问是否可以见到黄莹莹和姜逊志。
    赵晓华的妈妈添了红烧肉出来放桌上：“下午两点，两人会谢过树公公树婆婆，再去县城酒店。”
    听到这么说，游客们驻足，等着观看。
    已经有人把流水席的视频和图片传到了网上，这下两人的粉丝都在叫：
    【小老虎，你太过分了，事先都不透露，否则我们也就过去了呀！】
    【对啊！我们也可以吃流水席，也能参加你的婚礼呀！】
    【这么有特色，居然没机会参加，哭！】
    【啊啊啊！我以为他们的订婚礼那么高大上，这次肯定会超过上一次，这次这么接地气吗？】
    【也不是啦！是想跟大家一同分享喜悦。宴席上有蕈油面哦！】
    【气死了，没得吃呢！】
    【他们俩会穿土家族的婚服吗？】
    【应该会吧！】
    【期待，记得直播。】
    【知道，知道！】
    下午两点，黄莹莹和姜逊志从赵红星家出来，让人意外的是，黄莹莹一件格子棉布旗袍，】姜逊志则是一身西装。
    原本黄莹莹想要两个人都是白衬衫黑裤子，再别一朵大红花，姜逊志没同意，现在这个年代搞这样装扮，怎么解释？
    他建议用前世爸爸妈妈的照片上的装扮，让外人看来他们俩是在为品读做宣传，他们这么打扮也算是纪念一下上辈子的父母。
    两人仰望还未曾泛黄的两棵银杏树，许下心愿：“树公公树婆婆，请带消息给上一世的爸爸妈妈，我们这辈子在一起，相爱相守永不分离。”
    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树上落下一颗银杏砸到黄莹莹的发间，姜逊志从她的头上取下银杏，把银杏放到，黄莹莹戴着白玉手镯那只手的掌心，竟是一颗双银杏。
    姜逊志在黄莹莹耳边轻吟：“风韵雍容未甚都，尊前甘橘可为奴。谁怜流落江湖上……”
    她和姜逊志相视一笑，一起弯腰鞠躬，谢树公公和树婆婆的成全，他们能再遇必然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视频传到网络上，果然网友讨论：
    果然有人看到上传的图片：【小老虎这是要给她的品读做宣传？风华杀青了？】
    【宣传就宣传了，这是她的老套路了，上次那件订婚礼服，带火了HUG，现在HUG火得一塌糊涂。这次又来带品读了吧？】
    【人家婚礼放在宁山，不忘为宁山做宣传，带火自己的生意不是很正常。这不是很好了？】
    【没说不好，这个视频里小老虎很温婉，小姜很知性。】
    【找了去年他们初见的视频，对比一下，两人四目相对的眼神，好似真的是老天注定两人在一起呢！】
    【我去看看。】
    从赵家沟到星瀚大酒店，两人换上了今晚婚礼的主礼服。
    上官和黄家的客人重量级的不少，这种机会就是星瀚旗下其他酒店接待地也不多，孟晓静亲自出动在这里准备和江城飞过来的婚庆公司一起布置婚礼现场。
    许子舟陪着孟晓静来了四天了，他妈搞不清楚，逼着他离开孟晓静，她丢不起这个脸。问题是，现在他离开孟晓静，曲霏儿跟的那个胡雅庆就会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弄死他，离开娱乐圈，他们娘俩靠什么过活？
    他没有出房间，黄家强的很多老友都是他爸生前的朋友，碰到的话，该怎么办呢？
    他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人。
    可就是这样他心里又难受，黄莹莹是真正的一颗心给过他的人，上辈子爱他爱得命都不要了。上辈子自己结婚当天，黄莹莹从楼上跳下，自己居然连一眼都没去看她，所以她恨自己彻骨也是应该的。
    他知道不该去，却又不甘心，终究无法克制住自己，乘坐电梯下到二楼。
    他走到转角处，站在那里偷看正在大厅外等候入场的黄莹莹，和陪伴她的黄家强。
    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婚纱拖尾铺地，刚才在网上视频里，她和姜逊志那眼神柔情似水，此刻定然也是这样。
    大厅门被拉开，黄家强挽着女儿缓缓进入宴会厅，许子舟直到看着宴会大厅的门被关上，他转身靠在墙上，总以为自己早就没有心了，看见这样的景象，依旧会有剜心之痛。
    所以，上辈子莹莹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自己结婚，新娘不是她的情景，她大约是面对不了，才会从楼上跳下去的吧？
    许子舟仓惶地进了电梯，上了楼到了顶楼的平台，此刻已经入夜，隔壁旅游景区灯火通明，他抖着手点燃一支烟，看着底下如蝼蚁一般的行人。
    许子舟站在天台上抽着一支又一支烟。他终究是没有那个勇气往下跳。
    流水席和拜别银杏树比较特别，晚上的婚宴，除了黄莹莹身上的婚纱确实让人惊艳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
    【期待了很久的豪华婚礼，最后有点小失望呢？】
    【不要失望啦！我是小老虎的特别助理，是小老虎说订婚宴已经够气派了，婚宴没必要铺张浪费。她决定把省下的钱为当地引入幼儿园到初中的这种优质学校。】
    【原来是这样啊？】
    【是的呢！学校已经在建了，而且她还请了江城知名高中的退休老校长出山来接管宁山县民族高中，想要整体提高当地的教育水平。】
    【哈哈哈，这样的婚礼真的很棒！】
    【我替小老虎谢谢大家了。】
    【小姐姐，跟小老虎工作是不是很棒？她会不会很凶？】
    【她很有想法，很愿意培养人，跟着她成长很快，而且很开心，她是一个很讲理的老板。啊！你们等等，我先拍抢花球哈！】
    黄莹莹转身向后抛出花球，女生们都要过去接，黄莹莹的力气太大了，花球落得比较远，小土豆冲过去接到了花球。黄莹莹都要笑，难道下一个是小土豆吗？
    没想到小土豆拿着花束给了张莉：“妈妈给！”
    张莉一下子不知道接的好还是不接地好，主持人下去问小土豆：“小朋友，你知道这束花是什么意义吗？”
    小土豆对着话筒说：“知道，谁接到这束花，就会有好运，会很快结婚。”
    “你知道啊！那为什么要把花给妈妈？”
    小土豆看向侯嘉乐：“我希望妈妈早点嫁给师傅，我就能叫师傅‘爸爸’了。”
    张莉听儿子这么说，脸涨得通红，现场的人起哄：“张莉，女神！接了！”
    大家齐声喊：“女神接了！”
    张莉看着侯嘉乐，下定决心伸手接过儿子手里的花球，现场掌声雷动……
    小祝把这一段拍了放在黄莹莹的微博上：【幸福的传递。】
    小方虽然没得去参加婚礼，却时刻关心着现场，看见黄莹莹的微博，看了内容，立马转发到群里艾特了所有人：【哈哈哈，小土豆当场认爸爸了！】
    段永璋看见艾特他，点进去一看，见到了这句话，在顺着链接进去，看到自己的儿子在婚礼现场期望张莉嫁人……
    *
    婚礼结束，黄莹莹收到了国家脱贫攻坚奖颁奖礼的邀请函。
    无论是网络投票还是专家评选，黄莹莹得票都很高，更让人高兴的是，这次黄莹莹拿了奉献奖，赵红星拿了奋进奖。
    黄莹莹去了京城，从领导手里接过了奖杯和奖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