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情感] 《你唇上的温度》作者:弗里川音【完结】 文案: 我爱你,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蓄谋已久。——陆时熠 于晚是陆时熠的心病,疯狂的折磨了他十几年,他爱她,甚至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可对于晚来说,陆时熠只是她的弟弟。 小时候于晚把他当弟弟,他出国多年回来,个子都高她一头了,于晚还把他当弟弟! 陆大佬忍无可忍,一把将于晚按到墙上亲到她喘不过气来,他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一脸痞笑的宣布:“从今天起,我不当你弟弟,我只当你男人。小狼狗了解一下?” 于晚强压怒火:“毛还没长齐呢,你懂什么是爱?” 陆时熠低头,咬她耳朵:“我毛早长齐了,你要不要看看?” “???”突如其来的骚,差点儿闪了于晚的腰。 外界盛传,陆时熠是于晚养在身边的小白脸,拱她取乐,博她开心。 陆时熠笑笑,不以为意。 结果转眼他便已易往资本总裁的身份,登上了财经杂志的封面。 众人惊掉了下巴。 后来,陆大佬在接受采访时,被记者问及感情问题:“有传闻说,您曾当过于总小白脸,是真的吗?” 陆时熠:“是真的。” 记者:“那,那您现在呢?” 陆时熠从昂贵的西装里,掏出一本结婚证,一脸骄傲:“我现在是持证上岗的小白脸。” 记者:“……” 【外表冷漠、内心闷骚的霸道女总裁】X【骚话连篇、腹黑心机的小狼狗】 ========== 食用指南: 1.姐弟恋。(女主大男主不到4岁) 2.都市职场恋爱小甜文(划重点,以谈恋爱为主。职场背景请勿考究) 3.日更 ==========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业界精英 甜文 姐弟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于晚,陆时熠 ┃ 配角: ┃ 其它:宠文,天作之合 ======================================== 第1章 重逢 《嘿,你的情网》 文/弗里川音 我爱你,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蓄谋已久。——陆时熠 - 临近12点。 三里屯某高端酒吧,依旧热闹非凡,震耳欲聋的音乐,混合着酒精,不断的像四肢百骸扩散,震的每一根神经都像在蹦迪。 陆时熠慵懒的靠在沙发里,长腿交叠着,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搭在椅背上,指尖有节奏的轻点着,微眯着眼,像在欣赏着楼下乐队的音乐。 于牧和林洲洋,作为陆时熠二十几年的好兄弟,得知他今天回国的消息,哥几个特意约今晚聚会,给他接风洗尘。今晚,于牧还特意叫了六位貌美如花的姑娘陪酒,原本一人两,被陆时熠拒绝了。 左侧沙发就坐在陆时熠一人,反倒趁着他有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寡欲神秘,矜贵卓绝。没少让姑娘们对他着迷和好奇他的身份。 一晚上下来,茶几上已经横七竖八喝空了几十瓶酒。于牧这会醉的都快站不稳了。 他打了个酒隔,指了指外面的天,说:“陆时熠,你回国真TM会挑时间。你知道今天北京多少级别的污染吗?六级!最高级别啊!这压根就不能称作雾霾,这TM空气里飘的都是光化学烟雾!你挑今天回国,老子也是真TM爱惨你了,才会舍命陪君子!” 陆时熠扯动唇角笑了声,放下酒杯,将喝的醉醺醺的于牧推远,“滚,谁要你爱我!刚回国呢,少来恶心我。” 他嗓音干净清朗,哪怕在说脏字,也好听的仿佛能让人耳朵怀孕。 他这一说话,姑娘们忍不住又偷瞄起他来。 陆时熠五官生的漂亮,可以说帅的张扬跋扈,尤其是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仿佛有道不尽的风流多情。举手投足都散发着男性的荷尔蒙,撩人又撩心。 这样有魅力的男人,却不近女色,真是令人遗憾呢。 今晚陪酒的姑娘们,虽遗憾没能坐陆时熠身边陪他喝杯酒。不过,小费可没少拿,一个个脸上喜笑颜开。胆子大些的姑娘,借着酒意,直接靠在于牧怀里,撒着娇抱怨他好些日子没来了,“小于总,以后你可得常来哦。” 于牧拍了拍姑娘娇俏的脸蛋,醉的舌头都快捋不顺了:“小美人,要不是家里那位祖宗管的严,嗝,老子恨不得天天到这里逍遥快活呢!” 姑娘们知道,于牧嘴里这位“祖宗”,说的正是他的亲姐,于晚——荣光集团董事长兼CEO。 说话,这位小于总的姐姐于晚,可了不得。 22岁时接管了濒临破产的荣光集团,短短五年,在她的领导下,集团业务飙升,股票一路高涨,未来形势一片大好。年纪轻轻就成了财经杂志的常客,新时代的女性楷模,是个极具传奇色彩的女强人。 “小于总,真羡慕你有于总那么出色的姐姐呢。” “羡慕个屁啊,老子天天被她管的跟个孙子一样,一点自由都没有!” “于总就你一个亲弟弟,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酒意上头,于牧嘴上开始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往外蹦:“老子好歹也是一家……嗝,娱乐公司的总裁,不就和女明星传点绯闻……嗝,多正常的事啊!天天把老子当三岁的小孩管,这也不让去,那也不让去,一点娱乐生活也没有,恨不得老子24小时跟她一样……嗝,为公司效命!你们说……说这样的姐姐烦人不烦人?” 于牧是环影娱乐的总裁,于晚和于牧虽说是姐弟,从另一层面说,环影只是荣光旗下众多子公司里的一个。 所以,于晚更是于牧的直接顶头上司。 于牧的话,让姑娘们一个个燃起了八卦的心:“于总工作真跟报道上的一样拼命啊?” “错!她比报道的还拼命!”于牧说的兴起。这会,摇摇欲坠的站到桌上,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酒杯,在这哄闹的酒吧里,情绪激昂的控诉着自家亲姐对他的霸权主义。说别看她在外面人模人样,骨子里就是个专政、独|裁、霸道、又无趣的人。 一晚上情绪都不怎么高的陆时熠,听到于晚的话题,终于来了兴致。他调整了个坐姿,桃花眼里闪着光,嘴角含着笑,虽然听的津津有味,不过,还是忍不住替于晚说起话来,“你这么说你姐不合适吧?还有,你姐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吗?” 他对于晚为人处世的风格,多少还是了解的。 于牧摆摆手,“我哪里夸张了。你这几年都在国外不知道。我姐自打接管荣光开始,眼里就只有工作工作工作!还有管老子!性格脾气比男人还彪悍,在她身上就找不到‘温柔’两字。我跟你说……嗝,就我姐那样的女人,根本没男人敢要她!我姐她啊……这辈子也别想嫁出去了!” 陆时熠蹙了蹙眉,不认同的摇了摇头,“怎么会没男人敢要呢?” “这样的女人你敢要吗?”于牧反问。不过不等他回,就直接替他回答了,“我跟你说,你绝对不敢要!谁不喜欢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的小女人。老子才不要跟她一样……嗝,只知道工作,打一辈子光棍呢!” 陆时熠仰头喝了口杯中的酒,喉结滚动,他扬了扬唇角。 这样的女人,他还真敢要。 于牧就像是讲单口秀一样,控诉了自家亲姐十几分钟不带停,完全没觉察出空气中的变化。 陪酒的姑娘们,在看到那位款步朝楼上走来,气场凛然的女子时,神色个个都变了。 完了,说曹操曹操到! 其中一姑娘赶紧扯于牧衣袖,示意他别说了。于牧大手一挥,浑然不觉,“扯老子干淡!” 而陆时熠在看到此刻忽然出现的女子时,骤然坐直了身体,他搁下酒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就像滴了502,视线落在那女子身上,再也收不回了。 于晚是陆时熠的心病,折磨了他十几年,他这次忽然回国,就是想确认自己是不是爱上这个“心病”了。没想到回国的第一晚,就看看到他心心念念多年的人……是怎样的缘分? 陆时熠不是不近女色,而是对别的女人毫无兴趣。此刻,那颗枯竭许久的心,看到于晚后,就像久逢甘露,“扑通扑通”狂跳不停。 一旁的林洲洋挤眉弄眼,也提示着于牧别再说了。二百五于牧还越说越嗨,“老子早晚有天要推翻政权,翻身做主……“ 最后一个“人”字还没说出口,于牧忽然“哎呦”惨叫一声,四脚八叉的摔在跟前的沙发上。 “谁TM不想活了,敢踹老子屁……”于牧揉着被踢疼的屁|股爬起,扭头看到身后的人时,整个人一激灵,酒立马醒了一大半,“姐、姐、姐……你、你、你怎么来了?” “我要不来,怎么知道你这单口相声,说的这么精彩呢。”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于牧妖魔化的于晚。她双手环胸,周身透着冷气压,居高临下的看着沙发上的人,嗓音冰冷,不怒而威。 于晚生的很美,是一眼就足以让人惊艳的美。不过,她的美,却是带刺,锐利又冷漠。像是裹着冰,让人不敢靠近。 于晚穿着身剪裁合体的高定西装,脚踩细高跟,红唇冷艳,身材高挑神情冷酷,一身霸总的范儿,这副职场女强人的打扮,气场强的如同女王降临。 她一个眼神扫过去,围绕在于牧身边的姑娘们,立马被她的眼神震慑的坐立不安。于总的气场果然跟小于总说的一样恐怖。 姑娘们赶紧散了。 于牧在于晚冷锐的目光下,搓了一把脸,醉的通红的脸上堆起傻笑:“姐,误会啊,都是误会!嗝,我刚刚不是说你。” “哦?那是说谁呢?”于晚站在桌对面,红|唇斜斜的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 这笑冷的于牧一哆嗦,他眼珠子一转,落在林洲洋身上,“我是说小洋洋他姐呢。” 于晚冷哼了声:“我怎么不记得林洲洋有个姐姐?” 林洲洋接触到于晚冰冷的目光,差点吓尿了。他决定不趟这趟浑水,赶紧说:“我妈喊我回家睡觉了。晚姐,下次见。” 林洲洋化身早睡早起的好宝宝,踩着曲线的步伐,急匆匆的跑了。 酒吧劲爆的音乐依旧,二楼的某处卡座,瞬间清冷了不少。于牧冲着于晚“呵呵”傻笑了两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仰头就将桌上的半瓶酒喝了,说是为他之前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浑话,向姐姐以酒赔罪。 喝完就四仰八叉的瘫在沙发上,也不知是醉死过去了,还是在装醉。 于晚哼笑了声,“就这点出息。” 她还不知道自己弟弟的德行。故意将自己灌醉,不就是想躲开她的修理。 卡座一侧传来动静,像是撞翻了酒瓶。 于晚目光一转,这才看到最左侧昏暗的角落里,还杵着一人。恰此时,酒吧的旋转彩灯扫过那人的脸——是一张年轻、富有朝气、又帅的很是惹眼的脸庞。而那男子的五官,最耀眼的莫过于浓密的眉毛下,那双深邃又勾人的桃花眼。 此时,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于晚被那男子看的直蹙眉,只觉得这张脸有些面熟,在脑中过了几秒,想起是谁后,眉头情不自禁蹙的更深了,“陆时熠?你怎么回来了?” 不知是酒精作祟,还是于晚的目光就像是显微镜,犀利的仿佛能看穿他的心事。陆时熠只觉得被她盯得,自己的心跳的更快了。 喉结滚了滚,陆时熠那双桃花眼故作镇定的荡起笑意,打着招呼:“晚姐,看见我回国,不开心吗?” “看见你们在一起就头疼!”于晚是真头疼,这三个小混蛋只要凑一起,就干不出什么好事来。 上次,应该是两年前了。陆时熠,林洲洋,还有她弟于牧,几个像今晚一样聚会后,居然酒后驾车,被十几辆警车追的满城跑……最后,还是她亲自去了趟警局,把人捞出来。 再上上次,他们三人跑去沈卓尧的订婚宴闹事,愣是将沈家与白家的订婚宴搅黄了。 真是一群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缺德小混蛋。 还有,他们小时候一起闯下的祸,那就更数不胜数了,每次都是她跟在他们屁|股后头,给他们收拾残局。这些事每每想起,于晚都脑壳疼。 “几年没见,看来,晚姐对我的记忆依旧深刻呢。”陆时熠似乎笑的还挺得意。 于晚瞥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上前去扶沙发上的醉鬼。而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她一步伸了过来,扶起了于牧。 于晚一抬头,脑袋差点撞在陆时熠凑过来的脑袋上,男人陌生的气息,让她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拉开两人的距离。她抬眸看过去,正好对上陆时熠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他也正看着她,他问:“没撞到你吧?” 于晚红唇微抿,别开目光,嗓音淡淡,“没有。” 陆时熠指了指沙发上的人,像是解释,“于牧怪沉的,还是我来背他下去吧。” 陆时熠和于牧是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好兄弟,他主动请缨,于晚自然也不会跟他客气。陆时熠力气倒是大,直接将于牧扛在肩上,像是扛尸体一样,扛出了酒吧。虽然他今晚也喝了不少酒,不过脚步还算稳。 于晚拿着于牧的衣服,跟着出了酒吧。 她看着陆时熠的背影,唇角不动声色的翘了翘。这小混蛋,两年多不见,变化还挺大,竟然比她弟还高些了,今晚她都差点没认出来。 第2章 亲密接触 一出酒吧,寒风呼呼的吹来,冷的人直打颤。 陆时熠穿着一身时尚帅气的英伦大衣,将高大的身材,勾勒的挺括有型,哪怕在这雾霾缭绕的天气里,依旧光鲜亮眼。当然了,就这造型,在这严寒的北京冬夜,也是相当抗冻了。 “车在右边,白色那辆。”于晚提醒着,她掏出钥匙,开了锁。一辆白色的宾利,在夜色里闪烁着车灯。 陆时熠将于牧在后座安顿好。就在于晚要开车时,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探进一颗脑袋,“捎我一程呗。” “你家没人来接你?”于晚侧头,问。 “这次回来还没跟家里人说。”陆时熠哈出一口白气,故作冻得一哆嗦,“这天真冷啊。” 陆家和于家不算顺路。于晚看了眼后座的于牧,正醉的手舞足蹈,胡言乱语着听不懂的鸟语。她回头,又看了眼面前身着单薄的陆时熠,道:“先把这家伙送回家,再送你。” “好嘞。”陆时熠得逞,心里美滋滋的上了车。 于晚开车很专注,开车几乎不说话,目光一直落在前方的车道。一路,陆时熠倒是偷瞄了好多次身旁的人,那颗跳的飞快的心脏,就一直没降下来。 虽然过了十二点,不过,这雾霾并没有完全散去,陆时熠心里庆幸,也亏得这雾霾天,车开不快。他已经差不多有五年多,没和于晚单独待这么长时间了。 当然,这个“单独”,是自动忽略了后座的醉鬼,四舍五入算出来的独处。 陆时熠心里越想越美。 “傻乐什么呢?”红绿灯路口,车停下时,于晚忽然侧头问。 “……没什么。”陆时熠不动声色的收敛起嘴角的笑。 于晚没追问,像是聊家常一样,随意的问了一嘴:“怎么回国了?” 陆时熠望着于晚,车窗外的夜灯照亮她的侧脸,光彩夺目。鼻尖上那颗淡淡的小痣,将她淡漠冷凝的五官,平添了几分柔美,陆时熠看的移不开目光。 那颗本就超速跳动的心脏,这会跳的更快了。 为什么回国? 当然是因为她! 陆时熠曾被于晚踢过两次裤当,一次是在他10岁那年,一次是在他18岁那年。于晚并非故意,两次都是意外。 但就因为这两次意外,却给陆时熠心理和生理,造成了极大影响。以至于他在国外的这些年,对其他任何女人都提不起兴趣了,像是得了性|功能障碍,唯独每次想起于晚时,才会让他有男人的冲动…… 可是从小到大,于晚对他就像对于牧一样,只当弟弟。 而他也一直拿于晚当姐姐看待。可他却对姐姐有了该死的想法……多可笑?多荒唐? 这几年,陆时熠的内心没少备受煎熬。为此,他还特意找了心理医生,给自己治疗。心理医生跟他说,心病还须心药医,让他最好回国确认一下自己的情感,现在的他,是否还拿于晚当姐姐看待? 陆时熠暗藏在心底多年的晦涩心事,此刻心潮起伏,百转千回。一番欲言又止后,他心情紧张的说:“我……心理健康出了点问题,急需回国治疗。” 他特意加了“急需”两字。 于晚点了点头,没太在意他情绪忽然的反常,只道:“祝你好运。” 陆时熠:“……”这算关心吗?怎么听起来很敷衍? - 于家,对陆时熠来说,自然再熟悉不过。他轻车熟路的将于牧扛进别墅,扛上楼,又扛入他的房间。一番折腾下来,累的满头是汗。 这家伙,真沉! 陆时熠刚将人扔到床上,于牧猛地从床上弹起,忽然鬼吼了一嗓子,“地震了!快跑啊——” “没地震,睡你的吧。”陆时熠拍了他一脑门,哭笑不得。 “嗷呜。”于牧白眼一翻,又一头栽倒在床上。若说之前在酒吧里还有几分装醉,这会酒劲上头,是真醉了。又是傻笑,又是鬼哭狼嚎。 这酒品,啧啧啧。 明明他们几人喝的差不多,甚至,陆时熠比他喝的还多点,也没跟他一样醉到脑不灵清,还得跟于晚一起照顾着这醉鬼。 于晚拧来毛巾,随意的在于牧脸上擦了几把,“别鬼哭狼嚎了,再嚎我把你嘴封上。” 于牧安静了两秒后,忽然紧紧抓住于晚的双手不放,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嚎唱着“世上只有姐姐好,有姐的孩子像块宝……” 那音跑的,都快从北京二环,跑到青藏高原去了,硬是被他唱出了董存瑞舍身炸碉堡的英勇就义来。 简直难听到令人发指。 陆时熠笑死了。 要不是他手机没电,他一定把这段不忍直视的画面录下来,让兄弟几个看看,这货醉酒的鬼样子有多可笑。 “别唱了,闭嘴!”于晚磨牙,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拿枕头,堵上他的嘴。 “别脱我鞋,我还要起来蹦迪!”于牧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一样踢蹬着双脚,死活不让于晚脱鞋,还差点踢到她。 于晚制止了过来帮忙的陆时熠,冷着声,对床上的人怒道:“于牧,你给我闭嘴!再动我揍死你!” 于牧从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不怕爹不怕妈,就怕跟前这位亲姐姐。 许是于晚发怒的声音,早已深深烙刻在于牧脑海里,这会,就连醉到意识不清,都被这声音震慑到了,终于乖乖躺好,不再动,任由于晚给他脱了鞋袜,盖好被子。 将人安顿好,已是十几分钟后的事了,于晚额头上也被折腾出了一层虚汗。 她不算是个有耐心的人,这辈子,却将仅剩不多的耐心都花在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身上。今晚,碍于有外人在场,于晚忍到现在没发火,也算是耐心磨尽了。 “以后再喝醉,我扒了你一层皮。”于晚盯着床上睡成死猪的于牧,怒狠狠的丢下一句,正欲转身,床上的人吧唧了两下嘴,老实不过一会,忽然睡成一个“大”字。那横生出床外的一只脚,直接将于晚绊了一跤。 “小心!” 陆时熠眼疾手快,几步上前,扶住于晚。 然,好巧不巧,此时,于晚的脚正好踩在他的脚背上。疼意瞬间传遍全身,陆时熠下意识收脚,于晚一个重心不稳,往后一跌,结结实实在摔在他的怀里。陆时熠也跟着重心不稳,之后两人双双摔在了地毯上…… 怦。 怦怦。 怦怦怦怦怦怦…… 感觉到怀里柔软的身躯,传来的热度时,心跳在骤停了几秒后,忽然剧烈的像是要从胸膛里蹦出来。陆时熠只觉得脑子严重缺氧,全身血液都在逆流,整个人都不好了。 此时,于晚正以面对面的姿势,将陆时熠压在身下。 于晚虽然是摔在陆时熠怀里,但他胸膛可比地毯硬多了。这一摔,摔的她眼冒金星,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于晚长长的吁了口气,正欲爬起,腰间却有一只手,紧紧环着她的腰。她提醒:“松开。” 身下的人跟点穴了一样,毫无反应,她又重复了一句:“快松开。” 陆时熠不知是喝醉了,反应慢,还是他潜意识里,根本就没打算放开。这会,迟钝的身体,好半响才总算反应过来,依依不舍的将人放了。 “我刚刚只是想扶住你,没想到……”陆时熠嗓音有些低哑,越说脸色越不自然:“摔疼了吗?” “你不扶,我还不会摔。”于晚扯动嘴角,笑了声。今晚,难得露出了一抹笑。她在爬起时,还抬手锤了下他的胸膛,“啧啧”了几声,“身体这么硬,石头做的?” 这一锤,锤的倒是不重,却锤的陆时熠整个人火烧火燎,神色更不自然了,他跟着起身,语不着调的解释着:“我……我在国外有健身。” 于晚在女人里算高挑的,陆时熠188的身高,还是足足高了她大半截脑袋。于晚微微仰头,抬眸,深看他了几眼。 似乎,这还是今晚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他。 陆时熠皮肤原本很白,这会不仅仅整张脸通红,就连脖子和耳朵都红透了。那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水汪汪的,就连眼周都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红晕。 “你脸怎么这么红?”于晚忽然问。 陆时熠抬手摸了把脸,果真脸烫的都能将手背烫熟了。他轻咳了声,故作淡定自若的说:“也许是……是今晚喝太多了,头晕,脸烧的很……” “活该。”于晚丢下两个字后,便转身出了房间。 陆时熠挠了挠后脑勺,跟个大尾巴一样,不明所以的跟在于晚身后,也下了楼。 于家别墅很大,三层。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空旷。 自从于晚和于牧的母亲于敏知,在五年前去世后,于晚天天忙于工作,早出晚归,于牧又日日不着家,这个家,早已清冷的仿佛没有人气。 陆时熠想到五年前,于晚在她母亲的追悼会上,那隐忍着悲痛,故作坚强的模样,忽然心疼。 正想的入神,走在前面的于晚停下脚步,转身道:“在沙发上坐会,我去厨房给你弄点醒酒汤。喝完再送你回去。” 陆时熠顿时受宠若惊,忙说:“我没事,不用特意给我煮醒酒汤。” “我才没这闲工夫给你煮。李嫂煮好的,热一热就能喝。”于晚应酬多,难免要喝酒。所以,李嫂常年在冰箱里备着醒酒汤。 今晚李嫂请假不在,也只能她亲自热了。 陆时熠自觉刚刚自作多情了,不过,于晚能亲自给他热醒酒汤,想想心里还挺美。 “谢谢晚……”即将脱口而出的“姐”字,硬生生被陆时熠收回,改成了,“谢谢晚晚。” 这称呼,让于晚愣了一下。 在她记忆中,除了母亲叫她“晚晚”外,还从未有人这么叫过。 “小兔崽子,乱叫什么呢?叫姐。”于晚纠正了句,没再搭理他,进了厨房。 第3章 这就是爱 晚姐? 以往陆时熠都是这么称呼于晚的。可是今天从见到于晚开始,他对这个称呼,就打心底里排斥。 晚晚。 嗯,好听。 陆时熠摸了摸鼻子,越觉得这个称呼动听极了。 于晚热好醒酒汤,还没等端出来,就看到陆时熠高大的身躯,已经倚在门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既然进来了,那就在这趁热喝吧。” 陆时熠慢条斯理的喝着,一碗醒酒汤,仿佛给他喝出了陈年佳酿的醇香来。正美美的品着呢,就听到于晚忽然说:“喝完这碗汤,以后少和于牧来往。” 陆时熠赶紧搁下碗,“别别别啊,我难得回国一趟,还不知待几天呢。不带你这么拆散我们兄弟情的。这碗‘分手汤’我是不会喝的。” “呦,还耍上脾气了?”于晚倒不是真要他和于牧断绝往来。毕竟两家是多年的世交,这关系要断也断不了。只不过,陆时熠跟她弟弟一样,今年都23了,不小了。她只是希望,这几个小混蛋别再跟以前一样,凑一起就胡作非为。 于晚像个长辈一样,今晚不免语重心长的多说了两句,“你们都长大了,该干点正事了。别再跟以前一样,光顾着玩乐闯祸。” “是是是。”陆时熠连连点头,一脸受教,“我也觉得,以前我和于牧干过的那些事,太蠢,太混蛋了。现在的我正痛改前非,朝着三好青年的目标迈进呢。” 这几个小混蛋,嘴是一个比一个贫。 于晚摇了摇头,懒得跟他贫嘴。拿上钥匙,“走吧,送你回去。” 陆时熠这次回国,并没知会家人。如果母亲大人得知他回国的消息,一定会刨根问底他回来的目的。陆时熠还想耳根子清净几天,所以,并没让于晚送他回陆家。 于晚明天还要上班,陆时熠不想她太辛苦。于是,就择近选了家酒店入住。于晚很忙,送他的一路,还接了好几个秘书打来的电话,似乎是某个项目忽然出了点事,她自然没工夫管陆时熠的事,将人送到酒店后,就又连夜开车去了公司。 陆时熠在房间里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后,辗转反侧,始终难以入眠。 凌晨三点。 他还是没忍住,给在美国的师哥蓝显打了个电话。蓝显是个心理治疗师,在美国小有名气。也就是陆时熠这几年的心理治疗师。 有关他的一切,蓝显最清楚不过了。让陆时熠回国确认感情的建议,就是他提的。 “师哥,我今天见到她了。” “她有变化吗?” “嗯。变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魅力。”陆时熠望着顶头的水晶灯,桃花眼微微眯起,脑海里情不自禁浮现今晚于晚的一颦一笑。 “这么说,你是确认自己的情感了?” 陆时熠没有犹豫的“嗯”了声。 在回国前,他一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于晚了。他甚至怀疑,这么多年没见,于晚所有令他魂牵梦萦,牵肠挂肚的美好一面,全是他臆想出来的罢了。 然而,今晚见到于晚以后,那真实的悸动,那真实的触感,和那排山倒海般不可抑制的情感,都在告诉他,他喜欢她。 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这个他认识了二十几年的女人。 不,准确的说,他是爱上于晚了。 他不想再拿她当姐姐看待! “今晚我还……抱了她。” “什么感觉?”蓝显循序渐进的问。 “我的身体很正常。”今晚于晚摔在身上时,那隔着衣裳传来的柔软触感……陆时熠只要一想起,便觉血液在身体里沸腾,叫嚣。 “今晚有那么一刻,我……甚至有了对她犯罪的冲动。” 电话那头传来嘹亮而又兴奋的口哨声:“恭喜你,看来你并没有性|功能障碍的问题。以前只是没遇到能让你冲动的人罢了。”蓝显又说:“熠,既然如此,你就该正视自己的感情,你们又不是亲姐弟,不存在道德伦理,大胆的去爱吧。” 陆时熠苦恼:“可她一直把我当弟弟……” “你这么有魅力,不试试怎会知道你的魅力不会征服她呢?”蓝显见电话那头好半响没反应,故意刺激道:“怎么,怂了,不敢了?” “谁不敢了!”陆时熠赌气的回。 蓝显笑:“那就放手去追,我等你的好消息。” 挂了电话后,陆时熠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他对于晚的感情,不知何时而起,或许早在他10岁那年,被于晚第一次踢过裤当开始,那份不一样的情愫,就已在心里生根发芽。只是这么多年,他从不敢正视这份情感…… 现在,他不想再当逃兵了! - 次日。 于牧酒醒,已是下午。 对昨晚的聚会,意犹未尽。他拨了陆时熠电话,约他今晚再去酒吧嗨一嗨。 “嗨什嗨,你还想今晚再耍一次酒疯?”陆时熠直接拒绝了他的提议。在国外这几年,他严以律己,作息规律,对这种夜生活,已经不是很热衷。 “谁耍酒疯了?你少诬陷我!”于牧衣衫不整的从床上爬起,抓了抓睡的一头鬼畜的短发。 “不信你问你姐去,昨晚你醉成那鬼样,你姐没少被你折腾。”陆时熠知道于牧怕于晚,故意取笑着,“她都放狠话了,说你以后要再喝醉,她就扒了你一层皮。所以,你以后还是少去点酒吧。” 于牧缩了缩脖子,“去去去,我姐那么爱我,才不会残忍的对我下毒手呢。” 他耳尖,刚刚听到陆时熠在电话那头说话,气息不稳,还带着些许喘息声,他顿时一脸八卦,“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运动。” 运动? 于牧瞬间满脑子少儿不宜的画面,“窝草,陆时熠,你厉害啊,大白天的在做|爱。” “滚!”陆时熠在跑步机上,已经跑了一小时,满头大汗,“我在健身房运动,胡说八道什么呢!” “窝草嘞,你居然在健身?”这可把于牧稀奇坏了,他赶紧约上林周洋,跑去围观。 半个小时后,于牧和林洲洋出现在陆时熠所在的健身房,他俩看着陆时熠的身材,眼睛都快看直了。两人“啧啧啧”,连连咂舌。 陆时熠是在私人训练室里健身,他穿着专业的健身服,已经练得大汗淋漓。面料紧贴肌肤,勾勒着他结实的肌肉,胸部的八块腹肌都清晰可见。 这身材,练的太TM好了啊! 于牧撩起林洲洋的衣摆,往里看了一眼,又悄悄撩起自己衣摆,暗暗瞅了眼。跟陆时熠的身材比,他们都单薄的像根面条。 于牧飞快拉好衣服,心里越来越不平衡了。 陆时熠这丫太过分了,说好一起做个颓废青年,混吃等死,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先优秀了呢? 在陆时熠身材的刺激下,于牧和林洲洋两人也吭哧吭哧,加入了健身队伍。可他俩毕竟练的少,在跑步机上没跑一会,就已气喘吁吁,瘫在一旁休息了。 昨晚聚会几个喝的太嗨,有件事于牧一直忘了问陆时熠。这会正好想起,他坐在垫子上,双手撑在身后,仰头问,“对了,你丫怎么忽然回国了?之前叫你回来,你不是一直说没时间吗?” “时间呢……”陆时熠正在仰卧板上做着仰卧起坐,嗓音含着三分笑意,尾音故意拉长,边做边说:“就像是女人的乳|沟,挤挤总是会有的。” “噗~”林洲洋正在喝水呢,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陆时熠出国几年,于牧和林洲洋差点以为他变陌生了。这话,嗯,还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可以啊,陆时熠,两年不见,你骚话又升级了啊!” 几人有的没的胡扯了一堆不正经的荤话后,林洲洋将话题拉回来,“说真的,你这次忽然回国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吗?” 陆时熠从仰卧板上起来,收起脸上的笑,拿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这才不紧不慢的说,“是有点事。” “需要哥几个帮忙吗?” “不用。”陆时熠顿了顿又说:“这次回国主要是想确认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在兄弟面前,陆时熠也没避讳:“感情的事。” “……”于牧和林洲洋沉默了数秒后,一脸见鬼的惊呼:“窝草!陆时熠,你丫不会是爱上哪个女人了吧?!” 哥几个从幼儿园起,就开始交小女朋友,最长都没超过一个月,最短几分钟就分了。交女朋友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不过是消遣,说他们会爱上哪个姑娘,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如果这话是昨晚在见到于晚之前问的,陆时熠还会迷茫,不确定算不算爱。这会,他很确定的点了点头。 于牧和林洲洋对望一眼,这下可把两人都稀奇坏了。 于牧赶紧起身,坐到陆时熠身边,勾搭着他的肩,好奇极了:“快说,你爱上了哪个姑娘?” 陆时熠侧头,意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正准备追呢,等追到了再告诉你们她是谁。” “窝草嘞,这么神秘?这姑娘到底何方神圣啊?!”于牧好奇死了,就像有一万只蚂蚁在他心口挠痒痒,搞得他越发想知道了。 奈何,于牧怎么套话,都没能从陆时熠嘴里套出半句,这姑娘姓谁名啥来。 服! 于牧和林洲洋两人,把所有和陆时熠有过接触的女性都猜了一遍,什么昔日的校花班花,某某某、某某家的千金们,甚至连幼儿园和陆时熠同桌过的女同学都没放过,结果,全被陆时熠全盘否决。 “都不是,别猜了。” “欸,我就纳闷了。你身上有几根毛,老子都一清二楚。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难道你身边还有我不知道的姑娘?”于牧是真想不通啊。 从小到大,和陆时熠有过接触的女性,除了他姐于晚以外,其余都猜过了。当然了,他和陆时熠是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好兄弟。他姐,就是陆时熠的姐。 说陆时熠爱上的人是自己亲姐于晚,这么惊悚、变态、又糟天打雷劈的念头,他设想都不会设想。 所以,于牧这会是打死也想不到,他把陆时熠当兄弟,而这兄弟早就暗戳戳的窥视他姐好多年…… “我说,你爱上的人……不会是老子吧?你若执意爱老子,老子勉为其难也是能接受你的。” “滚滚滚!”陆时熠一把将笑得极不正经的于牧,拍远,“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灭绝了,我也不会爱上你这个大老爷们。“ “欸,你这话就太伤老子的心了啊!好歹咱俩有睡过同一张床,也有一起尿过同一张床长大的交情吧!” 第4章 争吵 五天后,于晚从国外出差回来。 秘书杨颂来接机,去停车场的一路,都在跟老板汇报着集团这几日的各项工作进展。 汇报完工作上的事,杨颂又提醒着于晚,今天是林家卢老太太的八十大寿。在于晚下飞机前,卢老太太还亲自打了六七个电话到公司来,让她一定要参加今晚的寿宴。还说不管于晚多晚到,卢老太太都会等到她来再开宴。 于晚眉宇微皱,神情淡漠,“不去。以后有关林家那边的事,直接给我回绝,不用再跟我请示。” “是。”杨颂知道,自家老板的决定,一般很难有改变,尤其还是和林家有关的事。也就不再说了。 杨颂嘴里的卢老太太,是于晚父亲林启明的母亲,也是于晚名义上的奶奶。只不过,在五年前,林启明和于晚母亲于敏知离婚,娶了小三石箐后,于晚就和林家断了所有来往。 上了车,白色宾利行驶在回集团的路上,于晚像往常一样,每次出差回来,必然会问起于牧的情况。 杨颂一五一十的汇报着,说于牧在国内的这几日倒没闯祸,也没去酒吧喝酒,更没和女明星去约会。只是忽然很反常,一到下班点,就跟着陆家少爷去健身房健身了。 于晚眸色略带讶异的从邮件中抬起头,差点以为听错了,“……这几日都和陆时熠在健身?” 杨颂笑着说:“是的。小于总还扬言说,三个月内,要练出肱二头肌,人鱼线和八块腹肌呢。” 这消息,着实让于晚意外。 那晚,陆时熠跟她说,他在国外有健身,还说现在改邪归正了,正朝三好青年迈进……她当时只当一句玩笑话听听而已,并没放心上。 难道几年没见,陆时熠真的变乖了?还带着她弟也一起变乖了? 这两人凑一起这么多天都没闯祸,于晚还真不习惯…… 不过,于晚觉得,这两小混蛋有没有真变乖,有待她亲自考察。 正说着于牧呢,于牧正好打电话进来。一接通,那边立马传来欢快的声音,“姐,你回国了吧?” “嗯。”于晚边接电话,边继续看着平板里的电子邮件,“有事?” 于牧犹豫了片刻,才问:“奶奶今天过八十大寿的事,你知道吧?” “怎么,林家那边让你来当说客了?” 于牧笑着打马虎眼:“姐,好歹是一家人。老人家过八十大寿,我们作为她的大孙子大孙女不出现不适合吧。” 于晚冷艳的侧颜线条,紧绷了几分,神情严肃:“于牧,你还愿意认卢春花当奶奶,那是你的事。你知道我在五年前,就已经和林家断了关系。所以,别费口舌了,我不会去。” “还有,你也不许去。”于晚果决道。 “姐,你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奶奶昨天还特意来公司找我……”于牧把卢老太太昨天找他,主动跟他示好的事说了一遍。又说老人家这些年看不到他们姐弟俩,很想他们,还难过的哭了,希望他们能和她这个奶奶和好如初…… “鳄鱼掉几滴眼泪,这就心软了?”于晚合上平板,丢到一边。扯动唇角,冷笑了声:“于牧,你能不能别永远这么单纯!” “我这哪叫单纯?姐,是你把人心想的太复杂。奶奶今天过八十大寿,就是想子孙都在身边,能够一家团圆。说句难听的,她都这么大岁数了,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让我们过去吃个饭而已,还能有什么目的?” “于牧,别忘记了这老太太当初是怎么对咱妈,怎么对我们的。”于晚沉声提醒,“她什么可恶的事做不出来?” “姐,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是过去了,但不代表不存在,你该有点记性。” “奶奶没你想的那么坏!” 于晚胸口气结:“于牧,你清醒点!” 姐弟两在对待林家的事情上,一直分歧很大。于牧觉得,就算他们的父亲林启明和母亲离婚另娶,也没必要和父亲与奶奶老死不相往来,毕竟大家都是亲人,没必要闹这么僵。 而于晚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农村出来的老太太,当初在母亲下嫁给她儿子后,是如何刁难母亲;又是如何挑拨儿子媳妇的夫妻关系;最后又是如何怂恿包庇她儿子,在母亲还怀着于牧时,在外找小三,偷偷生私生子…… 这个可恶的老太太,字不识几个,却刻薄刁钻万恶做尽。她甚至还为了外面的小三,想方设法的逼着母亲与她儿子离婚…… 五年前,母亲得了重病,拉锯了近二十年的离婚大战,终于画上休止符。而这老太太,在母亲刚签完离婚协议没多久,转眼就张罗起了她儿子和那个小三的婚事……连死,都不让她母亲死的舒心。 这一桩桩一件件,就像烙印一样烙在于晚的骨血上,让她如何能够对这老太太冰释前嫌? 今天,姐弟俩在电话里,不免又是一通争执。争吵到最后,谁也没说服谁。 于牧倔脾气上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我和时熠已经在去的路上了,今天奶奶的寿宴我是去定了,你爱来不来!” 说完,于牧就暴脾气的将手机挂了。 于牧在车里狂躁的抓了抓头发,扭头,气呼呼的对正在开车的陆时熠抱怨,“你听到了吧?我姐就是这样,永远固执己见,永远觉得自己是对的,所有人都得听她发号施令,凭什么?老子今天还偏不听了!” 于牧本以为会得到陆时熠的宽慰,没想到,陆时熠扫了他一眼后,反而训斥起他来,“以后跟你姐打电话,脾气别这么暴躁。我要是你姐,敢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我早就冲过来削你了。” “……”于牧一脸见鬼的表情,“诶诶诶,陆时熠,你怎么回事?你是我兄弟,怎么还站我姐那边了?” “我这是……”陆时熠心口莫名的气不顺,顿了顿,“帮理不帮亲。” “我姐哪有理了?哦,我算知道了……”于牧忽然一脸恍然大悟,“你丫不会是被我姐收买了吧?” “我看起来像是会为了你姐的金钱,所折腰的人吗?”当然,他只会为于晚的美色所折腰。 两人争执一路,陆时熠的手机忽然响起,是于晚打来的。他让于牧先闭嘴,接完电话后,陆时熠忽然将车停在了路边。 于牧好奇的问:“我姐跟你说了什么?” “你姐说她现在过来,让我们等她一起去林家。” 听完,于牧得意极了。 他舒适的靠在椅背上,双手搭在脑后,翘着二郎腿,像是打赢了一场胜仗,好不快活,“呦呵,我们专政独。裁的霸道女总裁,居然也会跟人妥协!啧啧啧,真是历史性的一天啊!值得庆贺!” “瞧你一脸小人得志的蠢样。”陆时熠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半个小时后,陆时熠和于牧上了于晚的白色宾利。 于牧负责开车,一路快活的吹着口哨。坐在后座的于晚一路无话,神情专注的处理着工作上的邮件。坐在副驾驶座的陆时熠,透过后视镜,偷瞄了好几次于晚,越看越觉得,认真工作的女人,浑身都散发着别样的魅力呢。 陆时熠的小心脏啊,看的那叫阵阵春心荡漾。 车开到林家,在下车前,于晚正好处理完手头工作,这才开口对于牧说:“今天我来这里,不是跟谁妥协了,而是陪你看清现实。” 于晚了解于牧性子,她这二百五的弟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什么亲情,什么示好都是假的,这就是一场鸿门宴。她要不跟着来,恐怕于牧被人卖了,还傻呵呵的帮人数钱。 于牧顿时跟被戳破的气球,笑容尽失,气呼呼道:“行行行!我倒是看看,一个寿宴而已,奶奶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说完,推开车门,率先进了林家别墅。 陆时熠担心于晚被气到了,替她拉开后座车门后,低声宽慰着:“晚晚,你别搭理这货,他就是一个缺心眼。” 于晚下车,神情始终无波无澜。她抬头,深看了他两秒,丢下两个字:“叫姐。” 陆时熠:“……” - 今天,林家别墅张灯结彩,比过年还热闹。卢老太太的八十大寿,办的很隆重,除了林家的亲戚外,还请了不少富家太太们,光家宴就摆了十几桌。 卢老太太听说于晚姐弟终于来了,立马带着一群老姐妹,亲自出门迎接。 卢老太太今天穿着一身喜庆的大红色刺绣唐装。她个矮,又勾着背,胖墩墩的一个,这身价值不菲的唐装穿在她身上,荣华富贵倒没多彰显,倒是怎么看怎么土气。 “小晚啊,小牧啊,你们总算是来了,奶奶想死你们喽。”卢老太太喜笑颜开,无比亲热的拉着于晚和于牧的手。 这迎接阵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于晚和于牧是她最心肝的宝贝孙女和孙子呢。 这份虚假的亲情,于晚可装不来亲热,冷漠的抽回自己的手,从头到尾没喊一声“奶奶”。反倒是于牧,被卢老太太三言两语就哄着“奶奶”长“奶奶”短,叫的比谁都亲热。 “奶奶,我和姐给你带了些寿礼,祝您老身体安康,长命百岁。” 卢老太太瞅了眼那一份份名贵的寿礼,笑的越发合不拢嘴,赶紧让管家将寿礼拎进屋里去,“带什么礼物呦,你们能来,奶奶就最开心不过了。” 正说着,卢老太太眼尖,看到站在于晚身边的人时,眼睛骤然一亮,惊喜道:“哎呦,这不是陆家少爷吗?” 第5章 目的 “卢奶奶好。今天不请自来,打扰了。”陆时熠长得英俊帅气,外形出众惹眼,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家境优渥养尊处优,言行举止又彬彬有礼,极有修养,瞬间成了焦点。 “不打扰,不打扰!”卢老太太连连摆手,满脸堆笑:“陆少爷能来我的寿宴,那是看的起我这个老太婆呦!” 陆时熠的到来,让卢老太太觉得倍有面子,转头就跟她那些老姐妹们炫耀起陆时熠的家世来。 “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位陆少爷的家世可了不得嘞,他爷爷可是在军队里当大官的人,那权大的呦……“ 卢老太太说了个军衔,那群老姐妹们连连发出惊叹声,“这可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啊,这背景太牛了!” “我爷爷已经退休了,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陆时熠插话。 卢老太太没理会陆时熠的解释,继续跟她的姐妹们显摆,“陆少爷的外公,就是盛远集团的董事长,也可了不得嘞!” “这个集团我知道,每年交的税都能吓死人!卢老姐,你能和家事背景这么厉害的人家有交情,你也了不得!” 这会,这些人再看陆时熠时,如同他浑身镀了层金,闪耀着权利和金钱的光芒,耀眼的不得了。 “陆少爷和我家小牧从小一起长大,这交情,自然深得很嘞!”卢老太太被夸得,虚荣心得到巨大满足。想起什么,又说,“还有这陆少爷的母亲啊,更了不得,名气大的呦我一说你们都知道!“ 众人好奇:“是谁?” “他母亲就是大明星苏……” “寿宴什么时候开始?”于晚忽然开口。 卢老太太这才想起,于晚和于牧才是今晚的重点,赶紧说:“早就该开始了,就等你和小牧了。来来来,赶紧跟奶奶进屋。” 陆时熠的母亲苏澜,确实是个非常出名的演员,年轻时在娱乐圈姹紫嫣红,完全不亚于现在的一线明星。而且不仅有颜值还有演技,获得过不少影后的殊荣。现如今,在演艺圈已经是位德高望重的艺术家,还经常活跃与荧屏。 不过,苏澜在外一直很保护家庭隐私,尤其是将陆时熠保护的严严实实,从来不想她的名气和身份,打扰儿子的正常生活。 于晚也是听不下去了,这才出声打断,不想卢老太太继续把别人的隐私当作炫耀的资本。 陆时熠朝于晚投去感激的目光。 几人刚踏入林家大厅,一个尖锐的童音,忽然从一侧传来:“所有人等你俩到现在,派头可真大!” 小女孩十二三岁的模样,盘着漂亮的发髻,穿着时髦的公主裙,脸颊倒是清秀,只是那双不算大的眼睛,像盯仇人一样盯着于晚和于牧。 “果果,不许乱说!”一旁的石箐冷下脸,对女儿呵斥了句后,赶忙又对于晚和于牧道歉:“小晚,小牧,妹妹不懂事,你们别跟她一般见识。” 经提醒,于晚这才想起,眼前这个小女孩就是她父亲林启明与石箐生的小女儿,叫林果果。 当然,他们还有个儿子叫林少阳,今年好像马上就18岁了。比于牧也就小个五岁而已。这两个私生子在外养了多年,直到林启明离婚,在五年前娶了石箐,他们的身份才光明正大。 “我哪里乱说了,奶奶的寿宴,原本六点就该开始,现在都快七点了!让一大群人眼巴巴的等到现在,一点礼貌都没有!”林果果仰着脖子,理直气壮的说。 “你姐姐和哥哥工作忙,能抽空过来已经不容易了,你个小孩子懂什么?赶紧跟哥哥姐姐道歉!”石箐一脸严肃。 “我没错,我才不道歉!” “道歉!” “我不!” 石箐抬起手,“啪”的一声,毫不犹豫的打在林果果脸上。小女孩被打的瞬间红了半张脸。别看石箐长得柔柔弱弱,这一巴掌打的一点都不含糊。 “呜呜呜……你居然为了外人打我!”林果果眼泪直流。 石箐严声纠正:“他们不是外人,是你的姐姐和哥哥,我们都是一家人!” 于牧看的惊呆了,赶忙劝和:“箐姨,没必要跟妹妹较真。” “你们难得回家一趟,我不能让你们受委屈。”石箐一脸慈爱,“往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我和你爸,还有奶奶,随时欢迎你们姐弟回来。” 这话一出,听到动静,前来看热闹的宾客,纷纷赞扬石箐刚刚的所作所为,在自己的孩子面前,给两个不是亲生的孩子立威,是个让人敬佩又深明大义的后妈。 于牧大受感动。侧头在于晚耳边嘀咕,“姐,你看吧,我说奶奶和箐姨没你想的那么坏。他们是真心实意欢迎我们姐弟俩。” 于晚冷呵了声,始终冷眼旁观,一句话也没发表。 她有什么好发表?这才刚进门呢,这一家子就开始演上了。也就只有她这个二百五的弟弟,眼瞎了才看不出来。 做了这么多铺垫,看来,这一家子,今晚绝对有重头戏在后头等着他们。 …… 卢老太太将于晚、于牧、以及陆时熠安排在主位上,依次坐在她的左手边。她的右手边,分别坐着石箐,林少阳、林果果,以及她的大儿子、二女儿、四儿子、还有他们的孩子们。 期间,林少阳拉来椅子,坐在于牧身边,哥哥长哥哥短的叫着,聊着游戏、影视、还有娱乐圈的事,两人好的跟亲兄弟似得。 林少阳明里暗里,流露出想入娱乐圈的想法,让于牧给他一些建议。于牧拍拍他的肩,大方的说:“行啊,你要想到娱乐圈发展,哥罩着你,给你最好的资源。” “谢谢哥,你真好!”林少阳眼冒亮光,对于牧满脸的崇拜。 在外人看来,于晚和于牧坐在主位上,和卢老太太俨然是其乐融融的一家。 林家这边的亲戚,今天几乎全来祝寿了。唯独缺了卢老太太的三儿子,也就是于晚和于牧的父亲林启明。 于晚倒是有些意外,她那位父亲,素来视母如命,对母唯命是从,是个足以感动中国的大“孝子”,居然在他老母亲如此重要的八十大寿上,不见人影。 还真是稀奇了。 寿宴开始后,宾客们纷纷拿着酒杯,到主桌给卢老太太祝贺。 于晚就算从头到尾一言不语,依旧难掩她强大的气场,加上她现在是荣光集团掌权人的身份,她的存在,更是让人难以忽视。总有好奇的人,借着祝寿的时机,趁机打量。 早就听说荣光集团现任董事长精明冷血,野心勃勃,在商场雷厉风行,比男人还要铁血有手腕。没想到,真人竟是这般漂亮的女子,还如此的年轻。只是看起来冷漠的难以接近了些。 于晚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那些好奇的目光,赶忙收回。 酒过半巡,卢老太太从主位上起身,上台致辞。感慨着她这大半辈子,是如何含辛茹苦的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拉扯大。现如今孩子们成家立业,她也子孙满堂,一个塞一个的有出息,她骄傲啊,开心啊。 又说到今天唯一的遗憾,就是三儿子林启明,还在国外出差,天气原因正好遇到航空管制,飞不回来。不过,今天让她最最开心的事,就是她的大孙女于晚和大孙子于牧能来给她祝寿。 卢老太太在台上说着说着,忽然情绪伤感,抹着眼泪水,一哽一咽的说,以前她和于晚、于牧多有误会,曾经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借着今天的寿宴,全都烟消云散。往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说到这,卢老太太画风又一转,夸起了于晚如何的了不起。在她的带领下,将荣光集团经营的如何好,现如今公司又是如何如何的挣钱。 还夸于晚如何的疼弟弟于牧,在于牧成年那天,还直接将荣光集团10%的股份,当做生日礼物,转到了于牧名下。 卢老太太在台上望着于晚,继续说:“小晚啊,现如今咱们家最有出息的人就是你,而你作为家里的长姐,可得一碗水端平,不能只疼小牧一个弟弟。过两个月,少阳就成年了,你也得转一部分股份给少阳这个弟弟当做生日礼物嘞……“ 卢老太太继续理所当然的说:“不用给少阳太多,给他5%就行了,到时候,等果果成年了,你再给她5%……“ 麻的蛋!!! 听到这,于牧就算是再傻,再二百五,也终于搞明白奶奶千方百计,非要他们来的原因了。 荣光集团现如今的市值近百亿,还是美元,每年都在不断的增值。5%的股份,得值多少钱? 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真是好大的笑话啊! 原来是想要他们把于家的分股,分给小三的那两个孩子! 凭什么?! 抢劫都不敢这么抢!!! 一股怒血直冲天灵盖,于牧满脸涨红,额头青筋直蹦,正要暴怒而起时,一左一右,于晚和陆时熠分别按住了他的肩膀。 “坐好。”于晚嗓音冰冷,又对陆时熠简短的叮嘱了句,“看住他,别让他胡来。” 于牧既愤怒,又羞愧,不敢直视于晚的视线。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就是个十足的大傻X! “5%的股份,会不会太少?”于晚淡然的坐在椅子上,目光犀利而冰冷,她冷笑着反问台上的人:“我把整个荣光都给石箐那俩孩子,你们敢要吗?” “什么意思?”卢老太太骨子里对于晚是有些犯怵的,她这个大孙女,从来喜怒不形于色,让人看不透。卢老太太此刻有些吃不准,她是愿意给,还是不想给。 于晚站起,握紧的双手,扣与桌面,字字清晰,掷地有声的开口:“意思就是,痴人说梦!” 第6章 欠揍 卢老太太脸色大变:“小晚,你可不能这么偏心嘞,少阳和果果也是你的弟弟妹妹……” “我弟弟从来只有于牧一个。”于晚直接打断,“别说5%,我连一分都不会给外人。” “怎么是外人了?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大家都是一家人!!” “我什么时候承认过,我与你们是一家人?”于晚反问,“别忘了,早在五年前,你们林家同我们于家就没了任何关系。” 卢老太太气的脸颊涨红,健步如飞的从台上冲下来,同于晚理论起来。她站在于晚面前,虽然蛮横,但不仅身高,还是气势,都远不及于晚半分。 但这卢老太太就是有本事,将她丑恶的嘴脸,发挥到极致。 “之前你也看到了,阿箐为了护你们姐弟,连自己亲生女儿都打了。大家亲眼所见阿箐对你们,可是比对亲生孩子还好嘞!还一分都不给,你做人可不能这么没良心呦!” 一个巴掌,就想换荣光5%的股份?这脸真是大到可笑! “良心?这玩意,你有吗?”于晚笑了,笑的唇红齿白,煞是好看。 这卢春花颠倒是非,一次比一次没有做人的底线,真是再次刷新于晚的三观。她看向正扶着卢老太太的石箐,“你呢,有吗?” 于晚的目光冷寒锐利,如同两把冰刀,石箐在触及她的目光时,赶忙移开视线,心虚的不敢与她对视。 而林家那些亲戚,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数落起于晚的不是来。让于晚不要这么小气,做人要大度些,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家人…… 陆时熠望着于晚,她的背影明明看起来那么单薄,背脊却挺的笔直。像一棵挺拔的树,巍然屹立。用自己的枝叶,庇护着身下的小草,免受风吹雨打。 从小到大,于晚都会像今天一样,只要遇到事,都会第一个冲在前头,保护着于牧,还有曾经一起闯祸的他…… 陆时熠看着于晚被林家人攻击,暗暗握紧拳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闪过复杂又心疼的情绪。 于牧再也忍不住了,操起桌上的酒瓶,哐当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酒瓶四分五裂,吓得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于牧随手指向林家的一位亲戚,“你大方,不如将新买的那栋别墅,送给你家少阳侄子当生日礼物啊!” “我,我就一栋别墅,送了我住哪?”那人硬着脖子回:“你们于家家大业大,送一点股份给弟弟,对你们又不会有什么影响!” 于牧要气炸了! 百分之五,那是一点股份?这些掉进钱眼里的人,分明是在装愚蠢!! “我们于家是有钱,就算施舍给乞丐,也不会给你们林家人半分!”于牧怒道。 于晚正要说什么,就听到身后的座椅,传来极大的声响,她一转头,就看到陆时熠已经冲到楼梯口,将一个正在偷拍的记者的摄影机给砸了。 于牧看到这里居然有记者,骂了声爹。不用想也知道,记者是林家人叫来的。 于牧如同像被点燃的炸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上去,和陆时熠一起将另外几个记者的摄影机全砸了,还痛扁了几个试图护住摄影机的林家人。 寿宴鸡飞狗跳,宾客们吓得纷纷提前离席,场面一度很混乱。 于牧将一台摄影机,直接砸在卢老太太的脚边。猩红的眼,布满血丝,“我和我姐好心好意来给你祝寿,你居然敢算计我们?你个死老太婆,真是好手段啊!好的很!!!” 于牧失望极了,“从今往后,老子要再认你当奶奶,就不姓于!!” 卢老太太气急败坏,各种粗鲁污。秽的言语,全都骂了出来。“你你你,你们姐弟两,毁了我的寿宴,简直大逆不道!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她千方百计,让这姐弟俩到这来,借着今天的场合,提出股份的事,就是要于晚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不了台,不答应也得答应把股份给少阳。 没想到,她真是低估了她这个大孙女的绝情冷血! “听好了,我和于牧今天之所以出现在这,不过是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于晚指尖握紧了几分,浑身透着冷气压,嗓音也更冷了:“五年前,你既然把小三娶进你们林家,和我们断了关系。五年后,于家和你们也不会再有任何关系!我劝你们,从今天起,最好断了再打我们于家的主意,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你、你、你这是仗着自己的权势,威胁我们!” “那就算是威胁吧!”说完,于晚踩着细高跟,头也不回的的离开。 于晚早就看透了人心,尤其是林家人的嘴脸。 荣光集团是于晚外公于宏一手创办,在于晚母亲于敏知的手里发展起来,最后是于晚将荣光集团起死回生,壮大扩张到现如今的地步。 荣光集团从来都姓于,和林家没有任何关系。 当年,于敏知和林启明是大学同学。若不是于敏知看上了林家这个从农村出来的穷书生,执意要和他在一起。在于家的羽翼下,林家和他的一众亲戚,能平步青云,过上天壤之别的生活? 恐怕现在还在农村艰难度日! 今天这种场合,于晚不想说太多母亲与林家的事,替母亲鸣不平。她不想母亲死后,还被外人戳着脊梁骨,指指点点,说三道四,连死都不得安宁。 于晚知道,五年前母亲和林启明离婚后,林家这些人没了于家这个靠山,日子自然不像从前一样富裕了。 现如今,这群贪得无厌的吸血鬼,见荣光发展越来越好,每年股东分红越来越多,想必是眼红极了,也想来分一杯羹。 今天她若不强硬,往后这种糟心的事,只会没完没了。 - 三环,某个高端会所的包间里。 于牧红着眼,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闷酒,全程不敢直视于晚的视线。 于晚就坐在他对面,难得没限制他喝酒。姐弟两就这么各怀心事,一言不发,各自喝着各自杯中的酒。在场,唯独没有喝酒的,也只剩陆时熠了,就这么静静的陪着他们姐弟两。 于牧越喝越不痛快,忽然哐当一声,将酒杯重重的搁在桌上。粗哑着嗓子,猩红的眼闪烁着水光,“姐,你好歹骂我几句啊!你这样一句话不说,我瘆得慌!” 于晚也将酒杯放下,“有受虐心理?” 于牧发现,自己还真TM有受虐心理。以往,他最反感于晚对他说教,今天的事,于晚不骂他几句,他居然还浑身不舒服了。 寿宴发生的事,于牧是越想越恼,抬手就甩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清醒清醒,边打还边念念有词,“你个蠢货!你个大傻X!让你眼瞎!!” 于晚和陆时熠愣了两秒,对视一眼,同时乐了。几乎异口同声的开口—— “既然眼瞎,打一个怎够,接着打。” “继续你的表演,我这就给你录小视频。” “去去去,滚一边去!”于牧羞恼的将拿手机的陆时熠推开。这会也觉得抽自己耳光,实在是太幼稚了。 他低着头,难为情的说:“姐,对不起,今天确实是我眼瞎……以后,这死老太婆就算是哭瞎了眼,就算是跪我面前,我都再也不会踏入他们林家大门一步,再也不认她这个奶奶!”于牧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说完,又抬起眼皮,偷偷瞟了于晚几眼,见她依旧没什么神情变化。于牧根据以往经验,知道于晚越生气脸上反而越平静…… 心里那叫一个忐忑啊,“姐,你真不打算骂我几句消消气?” 于晚赏了个白眼,“恐怕骂不够吧,得痛打你几顿,你心里才舒坦吧?” 于牧想想,还真TM是!他还真是欠揍! 恰此时,他的手机响起,是公司打来的电话,他们才投资的一个电影出了些问题,需要于牧亲自和对方老总见个面,解决此事。 “这点事都解决不了,要你们何用?!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别烦我!”于牧火大的将电话挂了,忽然屁|股被于晚狠狠踹了一脚。 “知道错了,还在这无病呻|吟什么?赶紧给我滚去工作!”于晚不容拒绝的命令着。 这一脚,踹的于牧心情瞬间舒畅了,“好好好,姐,你别生气,我这就去!时熠啊,一会替我护送我姐回家,再替我好好赔个不是!” 陆时熠比了个“OK”的手势,于牧揉着屁|股,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 于牧走后,于晚去阳台接了几个电话。见她久久没进屋,陆时熠起身去查看情况。就看到于晚双手搭在护栏边,正吹着冷风,望着三环的夜景出神,也不知站了多久。 冷风将她脸颊的发丝,吹得飞扬,侧脸在夜色中显得心事重重,单薄的背影透着几许寂寥孤清。 陆时熠看不下去,又折回屋里,拿了于晚的外套,来到阳台,披到她身上。 “外面冷,小心感冒了。” 听到声,于晚回头,唇角微弯,淡淡道了声“谢”,目光又重新望向远处车水马龙的夜景。 陆时熠外公苏盛远,和于宏是几十年的生死之交;苏澜与于敏知也是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而陆时熠和于牧又是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三代交情在这,对于家的事,陆时熠自然比旁人了解的多。 他知道,在外人面前,于晚虽然看起来像个刀枪不入,冷血无情的女战士。但,今晚发生的事,他这个外人都愤愤不平,何况是当事人于晚呢。 陆时熠动了动唇,犹豫了片刻,才开口,“今天的事……” “不用安慰我,已经习惯了。”于晚像是猜到他要说什么,提前截断了他要说的话。 于晚在外坚强惯了,从小到大,哪怕在父母面前,也从不会将内心柔软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 不过,真习惯了吗? 也就只有于晚自己清楚,林家是她永远也揭不掉的伤疤。 于敏知是于宏独女,视若珍宝。当年于宏非常反对她和林启明的婚事。父女两僵持一年多,最后于宏还是拗不过于敏知。让步的条件是,让林启明做上门女婿,并且婚后生的孩子也必须姓于。 林启明娶了富家千金的事,当年,卢老太太在他们老家那是风光无二。来北京跟着儿子儿媳享受了一段富人的生活后,便开始不满足了。 孩子不姓“林”,对卢老太太来说,那就不是他们林家的人。闹了一段无果后,就开始嫌弃于敏知头胎生的是女儿,无论如何,都要她再生个儿子。 后来,于宏生病需要静养,于敏知接管了荣光后,卢老太太又觉得一个女人,不该在外抛头露面,在家相夫教子才是正经事,现在还爬在丈夫头上,在公司里当着丈夫的领导,让丈夫处处抬不起头,简直败坏门风。甚至还逼迫于敏知将董事长的位置让给林启明…… 于敏知虽爱林启明,但很多事,还是有自己的原则。卢老太太心愿没得逞,是越看于敏知越不顺眼,暗地里在林启明面前,说了不少于敏知的坏话,挑拨着夫妻间的感情…… 当初,这个农村来的老太太,觉得自己是长辈,便是一家之主了,在于家还事事都要管。 于晚四岁时,有次生病,原本只要去医院挂个针就能好。卢老太太非不让佣人送医院,非说于晚是撞邪了,在家请了道士做法不说,还喂于晚喝土方子的“药”。 卢老太太的愚昧、迷信、无知,差点害死了于晚。要不是于敏知及时从公司赶回来,送到医院去洗胃,才把于晚救回来…… 于晚小时候,卢老太太觉得她性子太傲,不好管教。她觉得不听管教的孩子,就该好好的打几顿才会老实。于是,她在林启明面前,多次冤枉于晚偷窃她的钱。为此,于晚没少被林启明打…… 对于晚来说,卢老太太对她做的事,都不是最过分的,最过分的是对她母亲做的事。 在母亲怀着于牧,即将生产时,卢老太太忽然跑来告诉她,林启明在外有女人了,逼迫母亲离婚给小三让位,害的母亲差点难产而死…… 对卢老太太来说,她什么龌龊下三滥的事,都做的出来。 当然,林启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晚思绪飘远间,耳边忽然传来陆时熠情绪低落,又自责的声音:“对不起……” 第7章 开追 “道歉什么?”于晚回过神。 “今天没看好于牧,我也一起闯祸了……”陆时熠那晚答应过于晚,以后和于牧都不会再闯祸。这才几天,他就食言了…… 今晚他和于牧毁了寿宴,以卢老太太的性子,势必会将这笔账算在于晚头上。所以,他不仅没给于晚分忧解难,反而给她惹了麻烦。 听到这话,于晚反倒是有些意外,陆时熠居然都会自我反省了? “砸的好。”于晚安慰般的拍拍他的肩,“不过,打人不对。” 荣光集团是个上市公司,任何□□,都会引起股票的动荡。且家丑不可外扬,今天的事,若被媒体报道出去,还会有辱母亲的颜面。说起来,也多亏了陆时熠发现了偷拍的记者,砸了他们的摄影机…… “是是是,打人确实不对。”陆时熠态度诚恳的认错,为了在于晚面前留下好印象,又说,“我在国外可乖了,从来不打架,你没看到我今天打架都生疏了吗?” “生疏了?” “嗯嗯嗯。”陆时熠连连点头,一脸乖巧。 于晚斜眼睨他。她怎么觉得,这小混蛋今天打起架来,比以前更猛,更狠了呢? 陆时熠就站在于晚身边,那双桃花眼在夜色中闪烁着光芒,正一眨不眨的望着她,像是极力的想得到她的认同。 此时,他只穿着浅色的修身高领毛衣,宽肩窄腰,胸肌挺阔,衬的身形挺拔有型。于晚发现,这小混蛋还真是变了,身材已经不似记忆中单薄扁平的像根面条,居然有了男人硬朗匀称的肌骨体格。 看来,在国外还真没少健身。 而且,他的脸上不知何时,已褪|去了少年的稚嫩。英眉挺鼻,五官有棱有角,已有了男人的模样,尤其是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怎么看都风|流多情。 这个邻家弟弟,年少时的颜值就已虏获不少少女们的芳心。现如今这长相,恐怕足以将小姑娘们迷得七荤八素,为之疯狂。 于晚勾了勾唇角,又说:“林家人今天该打。” 陆时熠愣了两秒,这是在表扬他打的好?正要乐呢,就听到于晚又说,“下不为例。走吧,我送你回去。” “别,我没喝酒,今天我开车,我送你回家。” 于晚拿了桌上自己的包,又将陆时熠搁在沙发上的衣服丢给他,也不跟他客气,“那就送我去公司吧。” “这么晚了,还要加班?”这都快11点了。陆时熠回国不到一个星期,就看到于晚两次大晚上去公司加班,其他时候还不知怎样,这也太拼命了。 于晚赏了他一个看小屁孩的目光,“谁跟你一样这么闲。” “我也不闲的……”陆时熠跟在于晚身后,纳闷的嘀咕了句。 陆时熠开的是于晚的白色宾利,将人送到集团楼下后,于晚让他直接把车开走,司机早下班了,就不派人单独送他一趟了。 “那我明天一早就把车送过来。” “不用,有空了再送也不迟。” 陆时熠知道,于晚车多,自然不差这辆。不过,她开的最多的,似乎就是这辆宾利。 于晚下车走了几步,想到什么,又折回,俯身敲了敲车窗。 陆时熠一脸意外的降下车窗来。 “上次你跟我说,心里健康出了问题,治疗的怎么样?” 陆时熠没想到于晚还记得这事,顿时受宠若惊,心跳都跟着骤然加速,紧张起来,话忽然就说不利索了,“还,还在治疗中。” “我认识几个不错的心理医生,需要我介绍给你吗?” “不,不用了。”他是心病,能治他心病的人,只有于晚一人…… 于晚疑惑的打量他,“你紧张什么?” “没,没有啊!” 陆时熠现在有一种矛盾的心里,既希望于晚知晓他对她图谋不轨的心思,又害怕被她识破…… 车开出许久后,他还在回味着于晚刚刚对他的关心。只是一想到这份关心里,只有于晚对自己弟弟一样的关心,心情忽然就像是泄了气的球。 蓝显说,让他放手去追…… 可是,他该如何追,才能让于晚不再当他是弟弟,而是一个成熟的男人? 正想的出神间,母亲苏澜的电话,冷不丁的响起。 陆时熠拍了拍脑门,完了,他家母亲大人找上门了。果不其然,苏澜女士已经从今晚参加林家寿宴的宾客中,得知儿子回国的消息。 在电话那头将他好一顿说,又是好一顿盘问他为何不声不响的回国? 陆时熠自然没跟母亲大人道实情,只打马虎眼,“还能干嘛,在国外呆腻了,回国呆段时间呗。” “回国不回家,你个臭小子是想造反?” 苏澜霹雳巴拉的数落了一堆。在母亲大人催命般的魔音下,最后陆时熠只能认命的转了方向盘,往陆家开。 苏澜挂了电话后,便直接钻进厨房,和林妈做夜宵去了。 陆时熠虽然多年没回国,苏澜女士倒是时不时飞国外看宝贝儿子。林妈在陆家呆了三十多年,可以说是从小看着陆时熠长大。 这不,时隔多年才看到他,比看到自己亲儿子还开心,好一番打量,直夸陆时熠又高了,又帅了,比她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男演员们都好看,不去娱乐圈发展真是可惜了。 “林妈,我要是去娱乐圈发展了,其他男艺人还怎么活?“ “就你最自恋!”苏澜端着才出锅的夜宵,从厨房出来,没好气的接过话。 “我自恋,那还不是我美丽的苏澜女士长得美,把我生的这么帅,给了我自恋的底气。” “就你嘴甜!”一直板着脸的苏澜,总算笑出声。 苏澜年轻时是个十足的大美人,这些年保养的极好,年近五十,看起来却像三十多,美貌与风韵并存。和陆时熠站一起,说姐弟都有人信。 陆时熠三言两语,就让母亲大人气消了一大半。又是宝贝儿子长,宝贝儿子短的招呼着,让他赶紧过来尝尝她亲手做的夜宵。 “妈,我在健身呢。这些吃下去,我还怎么燃烧我的卡路里?” “不差这一顿,吃完再燃呗。”苏澜直接将儿子拖过来按在餐桌上。 苏澜平生最爱的事,除了演戏,就是研究美食。还别说,厨艺那是一绝。 陆时熠这次拖着不回家,除了躲避母亲大人对他回国的事刨根问底的追问外,就是为了躲避这些丰盛的美食。你说这左一顿右一顿美食加餐,要吃不胖才怪呢,到时候,他那些腹肌就白练了! 陆时熠看着丰盛的夜宵,终究还是没能抵抗住诱|惑,决定拉苏澜女士下水,让她陪自己一起吃。 苏澜连连摆手,“我不能吃,上镜不好看。” “吃完再减肥呗,不差这一顿。” “行行行,陪你吃。”苏澜拗不过宝贝儿子。母子俩气氛虽然其乐融融,但对于陆时熠有家不住住酒店的事,忍不住又批评了一顿。之后,便问起了林家寿宴的事。 苏澜了解情况后,气的差点将碗摔了,“这卢春花这么无耻不要脸,怎么不来一道雷将她劈死呢!“ 苏澜是真气啊。她和于敏知亲如姐妹,在她眼里,于晚自然跟她女儿一样。于晚这些年一个人支撑着偌大的集团,有多不容易,她比谁都知道。还摊上林家这些奇葩亲戚,尤其是那个卢春花,她都替于晚心累。 这卢春花祸害了于敏知的一生不说,现在还在继续祸害着于晚和于牧姐弟。这世道怎么好人短命,坏人反而还长命了呢? 苏澜长长的叹了声。 见陆时熠上楼,又赶紧将人叫住,拉到客厅聊了一会他工作上的事。苏澜知道陆时熠在国外和同学弄了一个什么投资公司,便问他弄的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家里帮忙? “妈,还在弄着呢,你就别操心了。” “按我说,你不喜欢去部队,又不想去娱乐圈发展,既然对做生意感兴趣,不如就回国去你外公的公司好好锻炼几年,再开自己的公司也不迟。” “妈,我不想靠家里关系。我有能力也有实力做好我想做的事,你就安心吧。”陆时熠拍拍苏澜女士的肩,不想再聊这个话题,站起,上楼去了。 “你这孩子……”苏澜一脸无奈的望着他背影,“你啊就是没吃过亏,以为干什么都很容易!这年头,要是没一点关系背景,赤手空拳可没那么好干!” 苏澜女士了解自己儿子性子,一向骄傲,这要在生意场上受了挫,还不知会被打击成什么样…… “你既然不想去外公哪儿,不如抽空跟小晚学习学习,让她给你传授些做生意的经验,也好少走些弯路……”苏澜建议着。 走到楼梯口的陆时熠,忽然停下脚步,桃花眼闪过光芒。 有了,他知道怎么追人了! - “大BOSS今天什么唇色?” “红色!深红色!大家都打起精神,别撞枪杆子上了!” “收到!” “收到!” 一早,荣光集团各个部门,如往常一样,第一件事就是从前台小姐姐哪儿打听大BOSS于晚每天来公司涂得唇色,并发私群里,相互通知。 于晚生活和工作中,从来喜怒不形于色。唯一能看出她心情变化的,就是她每日涂的口红色。心情越不好,唇色则越深。这是跟随她多年的女秘书发现的秘密,从此便在公司内部,悄悄传开了。 于晚今天穿着一身深蓝色条纹职业装,长裤加修身西装,勾勒出高挑干练的身材。脚踩细高跟,长发披肩,走路带风。一众高管,加快脚步,才能跟上于晚的步伐。 一来公司,于晚直接去了会议室,召开会议。 于晚肤色白,今天唇上纪梵希的复古深红,衬的她越发冷肃如女王,气场全开。会议室的高管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两个小时的会议,不少办事不利,业绩不达标的高管全都挨了批。 “荣光从来不养混日子的无用之辈,下个季度还是这样的成绩,就趁早收拾铺盖走人吧。”于晚“啪”的声,将文件夹甩在会议桌上,气势逼人,嗓音冷寒,掷地有声,“散会!” 会议结束后,高管们一个个低着头,一脸酱色的走出会议室,不停的抹着额头的冷汗。 于晚回到办公室,浑身透着冷气压,显然对今天的会议很不满意。给杨颂交代了些重要的工作,让他去干后。总裁办的程秘书进来汇报,说有位姓陆的先生想约见于总。 “不见。”于晚批阅着手中的文件,头也没抬。 “那位先生说,他叫陆时熠。” 于晚停下手中的笔。原来是这家伙,她还以为是最近一直缠着她,想跟荣光谈合作的陆创。“让他把车钥匙交给前台。” 程秘书出去没一会,又进来了,“那位陆先生说,他有重要的事找您。” …… 陆时熠今天一大早就来了荣光集团。然而,他发现,在上班时间想见于晚一面,简直太困难了,他在大堂足足等了快三个小时才被传见。 陆时熠在程秘书的带领下,终于进了总裁室。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来荣光。自然也是第一次进于晚的办公室。 和陆时熠想象的不一样,于晚的办公室并没有一个大集团老总的奢华气派,反而如她的行事风格一样简洁干练,色调简单。 程秘书送来两杯咖啡,陆时熠也不客气,直接拉开椅子,在于晚的办公桌对面坐下。 “找我什么事?”于晚喝了口咖啡,继续忙着手头的工作。显然是抽空接见的陆时熠。 陆时熠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才不紧不慢的说:“给你送钥匙。” “不是让你放前台。” 陆时熠发现,于晚工作起来还真是专注。他刚刚将钥匙搁桌上时,还特意制造了些声响,于晚也没抬头看他一眼。 陆时熠有些郁闷,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对面的人,“如果我说,我想你了,我就是想来见见你呢?” 第8章 竞争 “想我?”听到这话,于晚终于抬了抬眼皮,瞅了眼陆时熠后,扯动唇角,边在文件上签名边说,“你跟于牧一样皮痒痒了,所以想来见我,让我揍一顿爽爽?” 陆时熠从小到大跟于牧一个德行,说话都没正经。于晚只当玩笑听。 “我皮才不痒呢。我就心痒痒……”最后几个字,陆时熠说的很轻。 心痒痒的恨不得立刻马上见到她,看看她在干什么。 “什么?” “没什么。”于晚的目光再次扫过来时,陆时熠立马收敛起所有的情绪。他还想说什么时,于晚的手机响起,她抬了抬手,示意他先安静。 于晚站在窗边接完几个工作上的电话,已经半个小时过去。 一回头,见陆时熠还在,正在翻看着她书架上的书。于晚走回办公桌坐下,顺手按了内线,让程秘书来拿她批阅完的文件。才对一侧的人道:“怎么还没走?” 陆时熠将书放回书架,转过头,唇角展开笑颜,忽然恭维十足的喊了声“于总”。 陆时熠和于牧打小就是两桀骜不驯的小混蛋,何时用这种语调喊过人。这声“于总”,听得于晚寒毛都快竖起来了。她直觉没什么好事,指尖轻点着桌面:“干嘛呢?有事说事,没事别瞎献殷勤。” 陆时熠来到办公桌边,双手撑在桌面,高大的身躯俯下来,一张朝气蓬勃的帅脸,笑的格外灿烂迷人:“你们公司是不是在招聘总裁助理?” “怎么,要给我推荐人?” “对啊。”陆时熠那双勾人的桃花眼闪动着星亮,笑的越发殷勤了,“于总,你觉得我做你的助理怎么样?” “不怎么样。”于晚直接回绝。 “为什么啊?”陆时熠眸光瞬间黯淡下去,收起笑,一脸受挫,又一脸不甘,“我觉得我挺合适你的啊!” 于晚反问:“哪合适了?” “哪哪哪都合适!”不管是做她助理,还是做她男人,陆时熠在确定自己的感情后,越发觉得,只有自己才是最适合她人。 没错,他就是于晚的真命天子! 陆时熠心里莫名有种迷之自信。 于晚纤细的指尖转动着笔,斜睨着他,笑了,“你做我助理,我还要照顾你。你说咱俩到最后,是谁在给谁当助理?” “我才不需要人照顾呢。”陆时熠开始卖命的自我推销:“而且,我工作能力还是挺强的。生活上我既能端茶倒水,还能洗衣做饭;工作上既能接待应酬,还能销售签单。不说一个顶十个,至少一个赛俩。有我给你当助理,就算不能给你雪中送炭,也能给你锦上添花。” 陆时熠自卖自夸起来,倒是一点都不谦虚。 “这么说,你既能当我生活中的保姆,也能做我工作上的得力干将?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喽?”于晚接过他的话。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什么保姆,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爱听呢。 于晚哼笑了声,摇了摇头,“行了,别闹。别杵这打扰我工作,自个儿玩去吧。” 陆时熠:“……”这是把他当三岁小孩打发呢? 感情他刚刚大费口舌,说了那么多,屁用都没有…… 恰此时,程秘书进屋拿文件,看到于总身边的陆时熠,一脸受挫的神情,不免好奇的多瞅了他两眼。 于总这是把人给欺负人了? 这么帅的男人,于总居然也舍得欺负? 不过,按照于总以往的会客效率,顶多让人在她办公室呆十分钟……这位陆先生都呆了半个多小时了,看起来似乎跟于总关系不太一般啊。 短短数秒,程秘书脑内已经补脑了各种小剧场。离去时,忍不住又回头瞅了几眼。八卦的太专注,脑门都差点撞门板上。 …… 于晚确实在招聘总裁助理,杨颂是她用的最顺手的得力心腹。她一人管着偌大集团,事自然多,逮着杨颂一人当多人使唤,迟早会将他累瘫。所以,于晚招总裁助理,实则也是分担杨颂的工作量。 不过,对于陆时熠要来给她当助理的事,于晚自然不会当真。陆家什么情况她比谁都了解,陆时熠若想工作,直接去他外公的盛远集团,怎么都能是个总,何必来她这当助理受罪。 周五上午。 人事部经理来总裁室汇报招聘情况。这几日,人事部通过层层面试把关,终于挑选出了最优秀的三位总裁助理应聘者。 最后决定留用谁,自然需要于总做最后一轮的面试。 前几日,于晚只以为陆时熠要给她当助理的事,不过是心血来潮随便说说,没想到,这日上午居然在人事部面试的会议室走道上,遇到了他。 陆时熠一改往日T台男模般的着装风格,居然西装革履,穿着程亮的皮鞋,连发型都特意打理过,看起来像个来谈生意的职场新贵。 于晚差点没认出来。 “你怎么在这?” 陆时熠抬手指了指一旁的会议室,“我来这面试。” 于晚身后就是面试的会议室,偌大的落地窗擦的窗明几净。一共有三位面试者,屋里已经有两位正端坐着,等待CEO面试了。 于晚回过头,一向淡然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意外。 荣光集团人事部招聘员工要求向来苛刻,尤其是招聘总裁助理,条件只会难上加难,能够进入最后一轮的绝对都是佼佼者。 在她印象中,陆时熠跟她弟于牧一样,从小就知道吃喝玩乐不学无术,怎么就通过了人事部的层层筛选和面试了? 这小混蛋,不会履历造假了吧? 于晚望向陆时熠时,他正露着一口大白牙,笑的还挺得意。好像在说“看吧,你不让我当助理,我凭自己实力,也能一路披荆斩棘,杀到最后一轮面试”。 一旁的人事经理来回打量于总和陆时熠,好奇道:“于总,您跟小陆认识?” “他是……”于晚正要说陆时熠是他弟弟,让人事经理通知别人来面试。这时,陆时熠忽然抢先说,“我跟于总只是偶然间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于总还记得我。我一直很钦佩于总的能力,所以来荣光,就是希望能有跟于总学习的机会……” 说完,陆时熠还做了个“请”的姿势,恭敬的让于晚先进屋。 于晚深目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 最后一轮面试,于晚一共出了五个问题,每人只有两分钟作答时间。 另外两个应聘者,都是国内数一数二高校毕业,并且在知名企业有过几年总裁助理的工作经验。虽然如此,这两位在回答于晚的问题时,多少都有些局促和紧张,反倒是陆时熠轻轻松松,应对如流。并在几人观点不同,相互论述补充时,陆时熠还能说得头头是道,让对手哑口无言,无从应对。 就连陪同于晚一起面试的人事部经理,都对陆时熠的现场表现连连点头,眼里满是赞许。 四十分钟后。 最后一轮面试,在三位应聘者激烈与紧张的竞争中结束。 “你们先回去吧,最后录用谁,下周人事部会通知你们。”人事部经理说。 陆时熠脸上洋溢着自信得体的笑,另外两个应聘者,纷纷低垂着头,自知这轮面试,表现的没有陆时熠出彩,他们多半是没戏了…… 这时,于晚忽然开口,“不用等下周。” 几人的目光聚焦过来时,于晚的视线,从左到右,依次在对面坐着的人脸上划过,在最右边的陆时熠脸上停留了三秒后,视线一转,落在了最中间,带着金丝框眼镜的男生身上,“你叫刘一鸣对吧?” 被点名的男生,先是一愣,随即紧张的再次介绍着自己的名字,“对对对,刘一鸣。一鸣惊人的鸣。” 于晚点了点头,言简意赅道:“你通过了,明天就收拾行李来公司跟我出差。” “……???”陆时熠难以置信的望向于晚,桃花眼里写满了“为什么不是我”的困惑、疑问、不解,甚至还有些许受伤。 于晚直接忽略了陆时熠的目光,说完便起身离开。 叫刘一鸣的男生,看了一眼一旁深受打击的陆时熠,激动兴奋的就像是赢了全世界。 人事部经理深知于晚办事风格,一旦定下,就不会改变。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但他很欣赏陆时熠。 在于晚走后,他遗憾的拍了拍陆时熠的肩,安慰的说:“小陆啊,你很优秀,可能是于总有别的考量,才会觉得小刘比较适合我们荣光。” …… 五分钟后。 总裁室外传来程秘书急急阻拦的声音,“陆先生,没有预约您不能进的!” 陆时熠没有理会,直接推开了总裁室的门。于晚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赶忙跟进来的程秘书,一脸抱歉的解释着,“于总,对不起,我没有拦住……我这就叫保安!” 于晚摆了摆手,“不用了,出去吧。” 于总没有迁怒,程秘书暗暗松了口气后,不免又起了八卦之心——这位陆先生就这么硬闯进总裁室,于总都没生气,这关系绝对非同一般啊。 于总这么包容,不会是于总的……男朋友吧? 若真是,这男朋友也太尼玛帅了呀! …… “我明明比另外两个人都优秀,你为什么把我刷下来?不公平!”陆时熠一进屋,就气愤不平的替自己讨要公道。 于晚放下手头的工作,喝了口咖啡,难得的有耐心,“他们是来工作的,需要这份工作养家糊口,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陆时熠:为什么把我刷下来? 于晚:他们是来工作的,需要这份工作养家糊口,你呢? 陆时熠:我也需要养家糊口。 于晚:你要养谁? 陆时熠:养你! 第9章 出差 “我……”陆时熠忽然就心虚了,他确实目的不单纯,但他的心真诚啊。 陆时熠缓了口气后,理直气壮的接着说:“我当然也是来工作的,难道我看起来就像个天天靠家里养着,不需要工作的人吗?” 他明明比谁都更需要这份工作,因为,他要靠这个工作来接近于晚,追求于晚,让将来的自己有个家。 于晚心道:别说,还真像。 陆时熠接着说:“我既没走后门,又凭着自己实力进入最后一轮面试不说,你明明也知道,我比那两人都更符合你招聘助理的要求,你却因为对我的个人偏见,选择了别人。这对我来说,不单单是不公平,你分明就是不相信我有能力胜任这份工作!” “你根本就是……瞧、不、起、我!”陆时熠一句比一句说的重。白皙的皮肤因情绪的波动,面颊连同耳根都涨红着,就连眼圈都激动的泛着红。 于晚看着跟前同她据理力争的陆时熠,虽然换上西装,整个人的气质大变,外形看起来成熟不少。但到底是没受过什么打击,是个又骄傲又自信的年轻人。受了点委屈,那受伤的情绪便全写在了那双桃花眼里。 于晚有些哭笑不得,叹了口气,“你若真想工作,大可以去你外公那,不必来我这当助理受苦。” “我就是为了要磨炼自己才不去盛远。”陆时熠觉得有周旋的余地,开始装可怜,替自己诉苦:“你也知道我外公素来宠我,一直把我当长不大的孩子,这不让我干,那不让我干,就算我有一身才能,真要去他哪,也得待荒废了。我只有跟着你,才能磨炼我的意志,让我真正的成长……“ 陆时熠说了一堆于晚的好话。说什么于晚在商场上手腕了得,连大多数男人都不如她。还说在公司对员工要求严格,一视同仁,赏罚分明,人人都怕她…… 不过,这些话于晚听着,怎么都不像什么好话。 于晚放下咖啡杯,问:“你当真想要磨炼自己?” “嗯,比真金还真!” “既然如此,正好禾亚集团的季总也缺一位助理,我把你介绍给他。他的能力远在我之上,你跟着他更能学到东西。” 陆时熠:“……”说了半天,这是还要把他往外赶? 陆时熠瞧于晚拿起手机,当真要给季总打电话,赶紧拦住,“别别别,我跟他不熟,我不去,我就想跟在你身边学习!” 于晚依旧没有松动,陆时熠只好拿出杀手锏,破罐子破摔道:“如果你真不想要我的话,那我只能去于牧哪儿了,正好他跟我说他缺个副总,让我过去帮帮忙。到时候我们下班了也正好可以一起去喝喝酒,蹦蹦迪,唱唱K,飙飙车,也挺有意思……噢,对了,于牧还说他新认识几个网红,特别带劲,让我和他一起带她们去马尔代夫玩几天呢……” “你们再敢胡闹试试!”于晚瞬间头疼。 这才乖几天,就又开始打算胡闹了?若是真让这两小混蛋天天凑一起,于晚还真是不放心。还不如将陆时熠留在自己身边盯着,于牧一个人也折腾不出太大的风浪来。 于晚拧了拧眉,半响,才道,“我可以让你留下,不过,你要敢抱着玩乐的心态对面工作,交给你的事半途而废,我立马……” 陆时熠直接接过话,保证着:“我绝对不会半途而废,保证好好完成工作!你放心,只要让我进入荣光,除非你赶我走……不!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 陆时熠见得逞了,心里乐开了花,又意味深深的加了一句:“留下我,我绝对包你满意!” 于晚双手抱臂,睨着他。 这是赖在她这了?她怎么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呢? “行吧,那就先留下来试用一个星期。” “谢谢晚……谢谢于总!” - 翌日一早。 陆时熠穿着西装三件套,外搭一件时尚长款大衣,带着墨镜,嚼着口香糖,出现在荣光集团一楼大堂。 虽是周末,大堂里也有好些人,他的出现,立马就成了一道惹眼的风景线。 早早就在大堂里等着的刘一鸣,看到陆时熠拖着行李箱朝自己走来时,立马从沙发上弹起,神情紧张又戒备:“你怎么在这?” “跟你一样,出差啊。” “什么跟我一样?你跟谁出差?” “还能是谁,当然是跟于总了。”陆时熠摘下墨镜,悠闲的在沙发上坐下,好不得意。他这副样子,倒不像出差,更像是出门旅游。 “总裁助理只招一人,你昨天就被刷下来了,你怎么能在这?”刘一鸣虽然不胖,但脑袋却圆的快像球,尤其是那张脸,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带着婴儿肥。一说话,脸颊一鼓一鼓,神情别提有多生动。 “怎么,这么怕被我抢了饭碗?”陆时熠见他满脸紧张的小表情,还挺逗。故意逗他:“对你自己就这么没信心?” 刘一鸣不是个没自信的人,但昨天的面试,实在是陆时熠表现的太过出彩,完全是碾压性。加上昨天在等面试时,他还看到陆时熠在走道上跟于总和人事经理说话,几人像是很熟…… 刘一鸣危机感满满,看陆时熠的目光都带着敌意,“你一定是走了后门,把我的位置给顶替了!我,我,我最讨厌你们这些私底下搞潜规则的人了!” 陆时熠被逗乐了,站起,拍了拍刘一鸣的肩,“就凭我这张脸,我要真搞潜规则了,还需要来面试?” 刘一鸣:“……” “还有,谁说总裁助理只招一个了。兄弟,放心吧,没人抢你职位,以后我们一起为于总效力,合作愉快。” 刘一鸣:“……” 恰此时,一侧总裁专属电梯打开,于晚从里面出来,身后跟着拖着两个小行李箱的杨颂。陆时熠和刘一鸣看到来人,纷纷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前去集合。 于晚今天要飞深圳。 这几天,在深圳有一场商业峰会,很多行业大佬都会参加。荣光集团作为老牌企业里的后起之秀,自然收到了峰会的邀请。而且,于晚还收到组委会的邀约,让她作为年轻的女企业家代表,上台演讲。 当然,参加这样的峰会,更多的自然是为了了解行业动向,结交人脉,为企业拓展新市场。 这次出差,于晚除了带杨颂和刘一鸣外,还带了两位技术部的骨干。看到陆时熠居然也在队伍里,她停下脚步来,冷眉微皱。 陆时熠也跟着停下脚步,面对于晚的视线,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杵着,任由直视。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坚持了几秒后,于晚见陆时熠依旧不为所动,只能将人叫去一边,低声责问,“谁让你过来的?” “我作为总裁助理,总裁要出差,我怎么能不跟着呢。”陆时熠嬉皮笑脸,答非所问。 于晚红|唇微抿,深吸了口气,“昨天我跟你说的很明白,让你周一再来上班。这次出差,不需要你跟着,回去吧。” 于晚言简意赅的说完,便走。陆时熠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不依不饶的追问:“同样是助理,你为什么只带刘一鸣,不带我?” 于晚回头,望向自己被握住的手腕,眉心突突直跳。周围员工好奇的目光,纷纷朝他们打量过来。接触到于晚冷肃的视线时,又赶忙移开八卦的目光。 于晚望向陆时熠,眼里闪过一抹复杂,提醒着:“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陆时熠这才将抓着她的爪子松开。 许是从小看着陆时熠长大,面对他,于晚终究是没法当自己的员工看待。若真是她的下属,她的决策,谁敢像陆时熠一样,几次三番质问她。若真有人敢,她也早叫他滚蛋了…… 于晚叹了口气,像是哄小屁孩一样,哄道:“你知道的,我原本只打算招一个助理,这次出差,程秘书自然也只订了一个助理的机票。下次需要出差,我再让你跟着。“ “原来是没买我的票,好说啊!”陆时熠拖长了尾音,立马得意的从口袋里掏出机票炫耀着,“我自己买了,你看,和你们正好是一个航班,这下我可以跟着了吧?” 于晚:“……” 她说呢,昨晚于牧忽然打电话问她今天去哪出差,坐什么航班……她还以为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弟忽然懂事,会关心姐姐了,原来是这小混蛋让于牧问的…… 她怎么有种被套路了的感觉? 于晚打量着陆时熠,他朝她弯唇一笑,笑的一脸坦荡纯洁,人畜无害。 装,再装! 这小混蛋,居然挺跟她耍心机。 于晚心里跟明镜一样。 - 这次出差,陆时熠用了点计谋,虽然死皮赖脸的跟着了。不过,到了深圳,于晚让陆时熠干的,基本都是跑腿的杂活,比方买咖啡,送文件,整理文件,当司机……就连稍微有点技术含量,像翻译资料这类的活,也全都交给了刘一鸣。 陆时熠不被总裁重视,刘一鸣心里那叫一个暗爽啊。 不过,全程跟着于晚参加峰会的人,只有杨颂一人。他们两人同样连会场都进不去。 当然了,在周一上午于晚上台演讲的那天,陆时熠还是想办法混进了会场,亲眼目睹了于晚在台上精彩的演讲。 于晚虽然强势,在外人看来也缺少女人味。在场,也不是没有比于晚好看的姑娘。但比于晚漂亮的没她有气质,比她有气质的没她有气场。加上于晚的工作能力,别说女的,连男的都没几个能比的上。所以台上的于晚,思路清晰,侃侃而谈的模样,美的强大而自信,举手投足,都是扣人心弦的魅力。 陆时熠在台下看的着迷。 于晚演讲结束,底下掌声如雷。被于晚的个人魅力所折服的,可不止陆时熠一人。在场不少男性,望着于晚的目光除了欣赏,还有男人对女人的爱慕。 陆时熠满脸不痛快的走出会场,暗暗握了握拳。 他喜欢的人如此优秀,他要再不早点追到手,被别人追走了,他一定想死的心都有! 会场外。 刘一鸣正焦头烂额的找着陆时熠,见他从会场里出来。推了推金丝框眼镜,冷嘲热讽道:“别有事没事就往于总跟前凑,做人呢,还是要脚踏实地。” 刘一鸣早就发现了,这几天,陆时熠动不动就往于总跟前凑,献殷勤,拍马屁,刷存在感。这种不务正业,光想攀高枝的凤凰男,他见多了! 见陆时熠心不在焉,也不搭理自己,刘一鸣气呼呼的将手里的资料拍到他怀里,“这份资料十一点前要送到邱总手里,现在十点四十了,你要把工作办砸了,看于总怎么收拾你!” “兄弟,有什么好得意的,瞧把你厉害的。”陆时熠也不生气,拿过文件,潇洒的走了。 - 陆时熠回北京的前一晚,接到了于牧的电话。好多天没见到人,于牧差点以为陆时熠回美国了。得知他跑到自己姐姐哪儿当助理去了。于大少爷便秘好几天,正在蹲厕呢,惊的差点把肠子拉出来。 “你TM说什么恐怖笑话呢?!” “没说笑话,是真的。” “陆时熠,你TM是不是心里变态了?所以才跑我姐哪儿受虐?赶紧回北京,老子给你找医生治治脑子!” “我脑子好的很,不说了,来电话了。”陆时熠挂了于牧的,接通杨颂打进来的电话。 于晚来深圳出差的这几天,每晚都有应酬,但每次依然只带杨颂一人。 天知道,他有多嫉妒杨颂了。 陆时熠每天都见不到于晚几面,这会正无聊的躺在酒店房间里。所以,杨颂在电话里说,今晚和于总应酬的都是一群大老爷们,他又有公务在身,手上的事还没办完,一时半会没法去接于总,杨颂担心于总一人在那边,会被人灌醉……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接人,把地址发给我!”陆时熠飞快起身,还没等对方说完,早已拿上外套,急急下楼。 作者有话要说:陆时熠:这年头,不耍点心机,怎么能当上总裁助理?不耍点心机,怎么能跟着出差?不一起出差,怎么跟晚晚培养感情?不培养感情,怎么能追到老婆…… 作者:停停停,不要再为自己是条心机狗找借口了! 第10章 醉酒 今晚的饭局,是创兴科技总裁陆创,组的局。一桌12人,来了7位大佬,分别都是互联网、金融、医疗、人工智能等等行业里举足轻重的人物。 有两位老总带的小秘和经理,虽然也是女的。但在老总级别里,于晚是唯一的女性。加上白天于晚出彩的演讲,今晚的饭局,她自然成了全桌的焦点。 也成了全桌轮番敬酒的对象。 于晚今天在峰会上演讲的题目是——《未来的新型人工智能》。主要围绕量子计算结合人工智能,会产生的各种变化。 人工智能是这些年,乃至未来都很热门的行业。随着科技大潮的到来,很多企业家意识到,谁掌握了人工智能,谁就将在国力竞争中掌握主动。 不过,随着科技的不断进步,现如今传统计算已经跟不上人工智能的发展。这也使得人工智能有了局限性,它虽智能,却不智慧。 所以,在大家一窝蜂的开发人工智能时,于晚比一般人更有远见性,早在三年前,就投资成立了一个量子与人工智能的实验室,主要研究对象是量子计算机。 何为量子计算机? 简单通俗的说,量子计算机一旦研究成功,现在的计算机在它面前,就如同算盘。像破解一个RSA密码系统,用当前最大、最好超级计算机,都需要花60万年,但用量子计算机,只需花3个小时不到! 如果量子计算机与人工智能结合,机器人将拥有像人一样的自学和思考能力,它的智慧,甚至还会远超人类。 大佬们对于晚今天演讲的内容很感兴趣,酒桌上询问了不少关于量子计算方面的内容。于晚一一解答,回答的专业又浅显易懂。 漂亮、能干又有智慧的女性,总是令人欣赏。大佬们热情的轮番敬酒,就算于晚海量,这么喝下来,也受不了。 期间,陆创虽然替于晚挡了几次酒,于晚还是去洗手间吐了两次。 “陆总再欣赏于总,这次也不许再替于总喝了。这杯是我专门敬于总的。”坐在于晚左手边的王总,再次拿起酒杯,进行新一轮的敬酒。“感谢于总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学到了新知识。” “王总要怜香惜玉啊,于总再喝下去就得醉了。”坐在于晚斜对面的陆创,拿着酒瓶和酒杯来到于晚身后,“这样,我替于总喝三杯。” “不用了,谢谢陆总的好意。”于晚虽已喝到极限,面上倒看不出半分醉意,豪爽道:“王总,这杯我敬你,干了。” 于晚不想欠陆创人情。 在坐的几位大佬虽对于晚研究的项目很感兴趣,但最感兴趣的莫过于陆创。 陆创一向对新型科技很敏|感,这几年他的创兴科技在人工智能方面,取得很大的影响力。早在两年前,陆创就曾希望入股她的这个实验室。 不过,于晚暂时并没与人合作的计划,婉拒了。 但陆创这人吧,特执着。尤其是知道实验室已经研究出一些成果后,这两年,同于晚谈合作的事,就不下十次。 因为他知道,量子计算机一旦研究成功,不仅仅是在人工智能方面,在电信、网络安全、互联网、航空、金融、医疗、制造业等等,无数行业都将迎来历史性的颠覆和创新。 前期虽然需要大量烧钱,但后期的回报,将会是十倍、百倍、乃至更多。 谁不想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于晚同样知道,陆创做好人替她挡酒,自然是有所图。 …… 陆时熠赶到时,屋里正传出阵阵喝彩声,“于总好酒量,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啊!再干一杯!” “李总谬赞,这是最后一杯了,再喝真要醉。”于晚面上带着浅笑,极力压制着胃里翻滚的恶心。仰起头,干脆利落的干了。 一会功夫,她桌前已经连着喝空了七八杯。 “于总,李总的酒喝了,我的酒,你怎么也得给个面子,再喝三杯吧。” 桌上的这些大佬们,喝的都有些飘了。酒劲上头,越喝越激昂。拿着各种借口向于晚敬酒,根本就不给她开脱的机会。 这是不把人灌酒,决不罢休的架势了。 陆时熠身为男人,又和于牧、林洲洋这些哥们厮混过各种场合,加上这些年在国外也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他怎会看不出,这些衣着光鲜,看起来一个比一个正人君子的男人们,骨子里的恶劣和那些肮脏的思想。 想把于晚灌醉,分明就是想对她图谋不轨! 陆时熠那双一向柔情似水的桃花眼,此刻看的直喷火,只觉得一股怒血直涌心头。他握紧双拳,几步上前,直接夺走了于晚手里的杯子,不让她再喝。 许是陆时熠的动静太大,一桌子的目光,纷纷落在他身上。 酒局忽然被打扰,大佬很不爽,“你谁啊?跑这来干什么?” 陆时熠的拳头,顿时握的咯咯直响。 于晚早已经喝醉,一直在强撑着,轻微的晃了晃脑袋,才看清来人是陆时熠。觉察到他浑身透着的杀气,于晚紧紧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冲动用事。 “这是我弟。”于晚笑着介绍着。 在坐的各位都是人精,也不管是真弟弟,还是假弟弟,听于晚这么说,面上瞬间挂起笑脸,“噢,原来是于总的弟弟啊。既然来了,那快坐下来喝一杯。” 弟弟? 陆时熠瞬间觉得气更加不顺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生生压下胸口的火气,也挂上笑颜,字正腔圆的说:“今儿恐怕不能陪各位喝了,我得接我姐回去。” “姐”字,陆时熠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还早着呢!难得和于总聊得投机,下次见于总还不知什么时候,今晚都喝尽兴了再走。”这些人四两拨千斤,就是不让人走。 于晚不急不缓的坐下后,抿了半口酒,才故作不经意的问陆时熠,“特意过来找我,有什么急事。” 于晚特意强调了个“急”字,陆时熠心领神会。立马说有个项目出了些问题,项目经理连夜赶来深圳,正在酒店等着于晚,急需她回去开视频会议。 “这单子要是出问题了,明年我就得跟各位大佬借钱给员工发工资了。”于晚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故意将事情说的严重化。 于晚面上带着着急,但走的却不失得体,“今天我就先走一步,下次来北京,我再宴请各位。”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坐的各位也不好再挽留。 于晚起身时,身体虚晃,陆时熠暗暗扶了把,才不至于失态。 于晚拎着包,脚步平稳的出了包间。等包间的门关上的一瞬,于晚像是瞬间被抽空,没了一丝力气,整个身子瘫软在陆时熠怀里。 陆时熠紧搂着她,不让她滑下去。于晚原本还没事人一般的脸上,此时眉头紧锁,小脸皱成一团,神情痛苦。 他紧张的询问,“你还好吗?” “快……”于晚胃里一阵阵翻山倒海,“快扶我去洗手间。” 几乎是陆时熠刚将于晚扶到洗手间门口,于晚便从他怀里挣脱,急急的冲进里面。陆时熠见她脚步一点也不稳,怕她摔倒,下意识的想要跟进去。 恰此时,里面走出来一位女士。瞅了眼正要往里走的陆时熠,见他长得帅气,穿着又人模人样,不像个变态,好心提醒着,“先生,这里是女士洗手间,男士在对面。” 陆时熠道了声“谢”,只能干等在外面。 隔着几米的距离,于晚在里面吐得死去活来,他在外面听得阵阵揪心。 刚刚离开包间前,陆时熠还回头,看了眼屋里的人。一个个在媒体前都是人模狗样的人物,在酒桌上却这么灌一位女性,还是他喜欢的女人。 这笔账,他记住了! 于晚吐了很久,陆时熠也干等了许久。他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遇到有女士上洗手间,他便叫人帮忙看一眼于晚的情况。 待人一出来,他便急问:“她怎么样?” “都快把胃吐出来了,你说怎么样?”中年妇女剐了眼陆时熠,快言快语道:“让人喝这么多酒,怎么照顾女朋友的!” 莫名挨骂的陆时熠,居然觉得对方骂的很有道理。 他跟着于晚出差,却没将人照顾好,确实是他的问题…… 陆时熠又等了一会,见里面没了声音,反而更担心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说他是变态他也认了,直接进了女士洗手间查看情况。 于晚今晚没吃什么,全在喝酒。虽然吐得激烈,基本都在干呕,吐到最后,整个人都虚脱了。 陆时熠进来,就看到于晚闭着眼睛,靠坐在洗手间的门板上,一脸虚弱和难受,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强势和冷漠。 于晚虽然眼皮沉重的睁不开,脑袋也昏昏呼呼的,还是能感觉自己被人拦腰抱起,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里,鼻息间全是阳光晒过般的清新气息,很好闻,却很陌生,但隐隐又觉得有一丝熟悉,像是曾经什么时候闻见过。 于晚挣扎了几次,终于睁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年轻又英俊的脸,睫毛密长,鼻梁英挺,薄唇紧抿着。 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 于晚心道:这张脸生的还真是好看啊。 她盯着看了许久,迟钝的大脑才反应过来,拥有这副好看皮囊的人,是陆时熠。 沉醉的脑袋,还尚有一丝丝清醒,于晚神情不自在,干哑着嗓音开口,“放我下来。” “你都醉成这样了,还怎么走?我抱你去车里,这就送你回酒店。”陆时熠担心自己抱着,她会不舒服,走的更平稳了。 不知为何,于晚坚持着:“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陆时熠终究是拗不过于晚,只以为她是担心在这里碰到熟人,影响她于总的形象。 深圳虽然不像北京那么冷,但夜风依旧很凉。陆时熠将自己的外套紧裹在于晚身上。于晚没力气再拒绝,半靠着陆时熠的肩膀,就这么任由他搀扶着离开。 会所大门一开,凉风袭来,吹在于晚脸上,吸入嘴里,火烧火燎的胃,似乎也好受了些许,混沌的脑子,也跟着清醒了一点。 “小心!” 下台阶时,于晚脚步踩空,陆时熠眼疾手快,及时搂住她的腰,将人往怀里一带,这才没让她摔倒。 于晚头顶撞在陆时熠的下巴上,她吃疼的拧眉,扬起头来,陆时熠正好低下头看她,两人的唇,此时仅隔着一指间的距离。 而两人的身体也近到几乎贴在一起,于晚甚至能感觉到,彼此胸膛都在随着呼吸,在剧烈起伏。 夜色迷离。 陆时熠鼻尖热烫的气息游荡在于晚脸上,于晚看不清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里,蕴藏着怎样的情绪,只觉得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在彼此交缠的呼吸中流转开来。 于晚不仅是胃,此刻就连脸都如在火烧。 不知是不是错觉,于晚总觉得陆时熠下一秒就会吻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多年后,当陆时熠也成为了商界大佬,他组了个局,特意邀请了今晚向于晚灌酒的这几位老总。 一个晚上喝下来,这七个人里,有六个被他喝的胃出血送去了医院,还有一个吐的不省人事。 “出来混,迟早要还。”陆大佬勾了勾唇角。 对他来说,替老婆报仇,何时都不晚。 第11章 情敌 那短短数秒的对视里,望着近在咫尺的唇,喉头翻滚,陆时熠觉得,自己真是胆大包天到胆大妄为了。 他居然冲动的,难以克制的,想要吻她。 就在他忘乎所以的要吻下去时,一侧,忽然传来一个男声,喊住于晚,也将陆时熠从冲动是魔鬼中喊醒。 “于总,总算等到你出来了。”一个穿着深色衬衫,身高180,约莫三十一二岁的男人,朝于晚走来,一脸歉意,“真抱歉,今晚我组的局,却没能照顾好你,让你喝了那么多酒。”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陆创。像是特意等在会所外,专门跟于晚赔不是。 于晚看到熟人,这才从陆时熠怀里离开,站直身子。许是这么多年在酒桌上练出来的能力,于晚即便喝醉,也绝不会像于牧一样耍酒疯,压下身体醉酒的不适,收敛起难受的神情,在外人看来,显然和平时并无两样。 于晚勾了勾唇角,嗓音清淡,说着场面话,“陆总不用和我道歉,今晚要不是你替我挡了几次酒,恐怕这会我已经醉倒在酒桌上了。” “对了,酒局还没结束吧,陆总怎么出来了?” “于总忘拿丝巾了。”陆创笑着,从裤兜里拿出于晚落下的丝巾,递給她,“这么漂亮的丝巾,丢了实在是可惜。” 丝巾本是贴身之物,却从男人的裤兜里拿出来,怎么都显得暧|昧。 而且,陆创望着于晚的目光,分明有着男人望向心仪女人的炙热。 一直在旁观的陆时熠,不爽的拧眉。 他先于晚一步,从陆创手里接过丝巾,并没转手给于晚的打算,而是直接装入自己的裤兜。并替于晚不冷不淡的道了声:“谢了。” 陆创伸出去的手,顿了顿,而后不以为意的收回。他望向陆时熠,嘴角缓缓噙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这笑,让陆时熠眉头拧的更深。 陆创在商场打拼多年,虽然在身高和长相上都没有陆时熠有优势,但在年轻的男人面前,他却有一种属于成熟男人运筹帷幄的沉稳和自信。 “陆创。”打量几秒后,陆创忽然朝陆时熠伸出手,像是特意自我介绍。 陆时熠也伸出手,摆足气场,“陆时熠。” 两个男人握了握手,像是在客套的相互认识。但望向彼此的目光,却犀利又审视,如同豺狼与虎豹,在夜色中暗暗较量着什么。 对陆创,陆时熠有着天生的敌意。 同样姓“陆”,他觉得,这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陆创松开手后,便笑了,“你是于总弟弟的发小,确实也算于总弟弟。”还特意强调了“弟弟”两字。 笑里,似乎还带着冷嘲。 陆时熠冷眸骤然眯起。 今晚,这是他第三次听到“弟弟”二字。但从陆创嘴里说出来,最让他不爽。 而且,陆创对于晚身边的人脉圈了解还真是透彻,连他是于牧的发小都知道。这男人对于晚的心思,绝对简单不了! 这个插曲并没持续太久,陆时熠很清楚于晚身体很不舒服,在外人面前一直在强撑。 在回酒店的路上,车里很安静。 于晚坐在副驾驶座上,头倚在车窗,一路都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陆时熠不放心,开着车,还时不时瞥一眼身边的人。 于晚和于牧姐弟两,醉酒的模样还真是截然不同。 一个闹着疯着,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喝醉了,让人不得安宁。一个静着忍着,独自承受着醉酒的痛苦,看着就让人心疼。 红绿灯停下时,副驾驶座上传来细微的哼吟声。陆时熠一扭头,就看到于晚不知何时眉头紧锁,脸色泛白。 陆时熠觉得不对劲,轻轻推了推她,询问情况。于晚连眼皮都没睁开,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又过了一小会,于晚像是醒了,微睁着眼,迷离的目光求助般的望着陆时熠。陆时熠隐隐从于晚嘴里听到一个“水”字,赶紧腾出手,拿了瓶矿泉水,快速的拧开,递过去。 于晚确实是想喝水,虽然接过瓶子,手上却没什么力气,来来回回抬了几次手,也没能将瓶口送到嘴边,急的眉心都皱成了一团。 陆时熠望了眼后视镜,找了路边停车。解了安全带,侧过身子,大手握着于晚的手,将水送到她嘴边给她喝。 于晚的嗓子像是有火在烧,干的发疼,终于喝到水,像是总算活过来了,但怎么喝似乎都不解渴,另一手,无意识的覆上陆时熠的大手,将矿泉水瓶抬了抬,让水流的更多。 陆时熠见她喝的太急,怕她呛着,提醒着她慢点喝。这边才说完,于晚忽然一阵剧烈的咳。 水,顿时洒了于晚一身。 陆时熠手忙脚乱,一边拍抚着于晚的背,一边抽了纸巾,擦着于晚身前的水。 然而越擦,陆时熠的脸,就像是丢进锅的虾,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于晚出席正式场合,一般都会穿职业装,今晚也不例外。 她穿着身经典英伦风的纯色西装,简单的一粒扣设计。这会,身前的衣扣虽解着,里面白色的衬衫很有设计感,却将身材包裹的也很严实,只露出小半截白皙的脖颈。 然而,那真丝面料的衬衫,洒了水,这会便全贴在了肌肤上。面料将于晚身前的起伏,勾勒的清晰可见,就连里面黑色的蕾丝花边都印的一清二楚。 居然是蕾丝的…… 陆时熠没想到,在外强势冷漠如铁血男儿般的于晚,实质是个喜欢蕾丝的小女人。 于晚虽然高挑,总的来说有点瘦,更让陆时熠没想到的,是她的身材居然这么的……有料。 陆时熠手足无措,目光烫的无处安放。 继续擦,似乎像是在冒犯。不擦,那大片的水浸湿面料,贴着肌肤必然不舒服…… 于晚咳了一会,总算安静下来。身子软软的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不知是睡是醒。陆时熠小心翼翼的从于晚后背,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时,还是将人惊扰。 于晚哼哼了声,不舒服的调整了一下坐姿。原本正坐着,这会整个身子连同脸,朝他这边侧了过来。 而于晚呼出来的气息,也正好落在陆时熠的下巴上。 一下,一下,温温热热,像是一股股电流,从他的肌肤表皮,直窜心尖,最后直达尾椎骨,酥酥麻麻。 男人高大的身躯,僵在原处,动弹不得。 陆时熠刚刚好不容易克制住的歹念,这会随着于晚起伏的呼吸,理智全乱了。那份炙热的情感,如同火山在心间爆发,再难克制。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红软香唇,迷离了桃花眼。 头,一点一点凑近。 这是今晚,陆时熠第二次冲动的想要吻于晚。 近了。 近了。 更近了。 近到唇齿间的呼吸,都在肆意的交缠。 就在两片唇即将贴合在一起时,陆时熠猛然抽身,抬手就给了自己一耳光。 “你TM是牲口啊,居然乘人之危!”陆时熠低语咒骂了自己一句。这一巴掌,下手那叫一个狠,疼的陆时熠嘴角直抽抽。好在于晚沉睡过去了,并没被他的动静惊醒。 待理智恢复,陆时熠又暗暗“靠”了声。警告自己以后少跟于牧厮混在一起,不然,像是抽自己耳光这种傻X举动,也是会被传染的。 陆时熠觉得,自己再跟于晚独处下去,指不定还会抽自己几耳光清醒。深吸一口气,压下乱七八糟的杂念。赶紧将车启动,将人送回酒店。 - 于晚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上午。 脑袋晕晕沉沉,睁开眼,入眼的环境很陌生,并没在酒店房间。鼻尖还充斥着各种消毒水的味道。 于晚撑着软绵绵的身子起来,耳畔忽然传来陌生的女声,急忙制止着:“别动,别动,快躺好。” 说话的是一位女护士,这会,正在病床边给于晚换吊水。 于晚环视一周,眉心微拧。动了动唇,干哑的嗓子发着不连贯的声,“我……怎么在医院?” 她对自己怎么会进医院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昨天是陆时熠来的酒局,将她接走。 “你酒精中毒了,还好你男朋友送的及时。还有啊,你以后不要再喝那么多酒了,差点喝的胃出血。”护士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看着虽年轻,说起话来却十分老道。 她说:“钱是挣不完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不要仗着年轻,就尽情的透支自己的健康……你要不重视,以后有的是苦给你受……” 小护士喋喋不休的谈着各种人生大道理,又叮嘱着于晚各项注意事项,让她三个月内,一定不要再碰酒了,饮食也要尽量清淡。 最后离开前,小护士还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哇。昨晚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你。你一有点不舒服,他就立马来喊医生……真是忙前忙后的照顾了你一宿呢。” 于晚才醒,脑子还很浑浊,反应了会,才反应过来,小护士嘴里说的她“男朋友”,应该是在说陆时熠。 “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弟弟。”于晚解释了句,“他人呢?” 是弟弟吗? 小护士怀疑的歪了歪脑袋。 她怎么觉得,那帅帅的男生,昨晚照顾她的样子,根本不像在照顾姐姐,更像在照顾女朋友呢? 算了,她懒得八卦。 小护士没再多说,只道,“他出去给你买早餐了,应该一会就会回来。” …… 几乎是小护士前脚出去,陆时熠后脚就拎着早餐进来了,身上还穿着昨晚的那一身。虽然一整晚没睡,精气神倒是很足,只是神情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像是有谁惹他不痛快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于晚: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弟弟。 陆时熠:别听她胡说,我才不是她弟弟,我是她未来老公。 小护士:…… 第12章 尴尬 “我给你买了些早餐,你趁热吃。”进门后,陆时熠将于晚的病床调高,说了这一句后,便一言不发的坐在一侧,沉默的照顾着于晚用餐。 陆时熠买了一份养胃的砂锅粥,几份配粥的小菜,还有一些深圳这边的特色小吃,分量很足,一个人根本吃不完。 于晚瞅了他好几眼,陆时熠别说与她对视了,连眼皮也没抬一下,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于晚从他手里接过粥,喝了两口,才说:“昨晚辛苦你了。” 陆时熠淡淡的回:“不辛苦。” “我进医院的事,别跟于牧说。” 陆时熠从鼻腔里“嗯”了声。 于晚又问他:“你吃过早饭了吗?” “没。” “这么多我也吃不完,你也一起吃点吧。” “我不饿。”陆时熠懒懒的回,又加了句,“没胃口。” 这是跟谁在闹情绪呢? 于晚就算反应再迟缓,也觉察到了这家伙的不对劲。 陆时熠跟着来深圳的这几天,不仅工作积极性高,对什么都表现的极有兴趣,一遇到她得空,他就跟个装满稀奇古怪思想的好奇宝宝一样凑上来,和她讨论着各种工作上,生活上,甚至国家大事上的问题,话题多的都让人头疼。 而今天他却话少到她说一句,他才答一句,整个人还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真是稀奇了。 “小护士说你昨晚都没睡,是不是累了?要不,我让杨颂过来,你先回酒店休息吧。” “不用!”也不知触到了陆时熠那根神经,他情绪忽然激昂,“我一点都不累,不用喊别人!” 于晚古怪的盯着他,“你怎么了?” “没怎么,我好得很。”陆时熠口是心非的回。他能怎么说?说他在门外听到了她跟护士说,他只是弟弟,不是他男朋友吗? 这份还处在单恋阶段的感情,就像是阻隔着千山万水,难以攀越;就像是藏在万丈深渊,难以见光。就连生气都不能光明正大。 陆时熠现在还没法跟于晚表露自己的情感,他怕,她一旦知道,便会将两人的关系越推越远,甚至,连她的弟弟都做不了…… 所以此刻,陆时熠也只能自己跟自己怄气。 于晚怎么问,也没能从陆时熠嘴里问出他忽然反常的原因,只好作罢。她胃口也不是很好,喝了半碗粥,就吃不下了。 于晚身上穿着医院宽松的病服,昨晚穿的衣服也不在身边,她的手机,她不记得是放在包里还是大衣口袋里了。于晚担心有人打电话找她,便问道:“我的衣服……“ 于晚还未说完,陆时熠忽然语气急切的打断,解释着:“你的衣服,不是我换的,是护士给你换的。” 昨晚,陆时熠都要被于晚给吓死了。 他把人送回酒店房间,正准备叫女服务员来给于晚把湿衣服换了。于晚忽然脸色煞白,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紧捂着胃在抽搐……他赶忙火急火燎的将人送去医院。 此刻,于晚见他白皙的脸颊上,染上莫名的红,不觉好笑,“我是问我的大衣在哪儿?” “……”陆时熠怔了怔,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反应有些大,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他神情不自在,“在酒店。” “我包呢?” “也在酒店。” “你送我来医院时,没帮我把我手机一起带着?” “没拿。” “你手机呢,借我打个电话?”于晚工作的手机,每天都有很多重要邮件和电话等着她处理。所以,于晚打算叫杨颂把她的手机送过来。 “没电了。” 于晚不知陆时熠的手机是真没电,还是假没电。她这会也没什么力气多计较了。她看了眼一侧的吊水,还有小半瓶。于晚让陆时熠给她去办出院手续,她一会就回酒店去。 深圳的峰会今天已经结束,他们原定计划就是今天下午的飞机回北京。等回酒店后,她还能处理一会文件。 于晚的话,让陆时熠忽然就像是被点燃的鞭炮,噼里啪啦的炸了,“你昨晚酒精中毒,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没命了?你现在还想着工作干什么?医生说你至少要住院三天才能出院!你身体都这样了,你就不能乖乖躺在医院里,好好休息吗?就算你是工作狂,也不带这样连命都不顾!” 陆时熠说什么都不给于晚办出院手续。 “……”于晚怔住。 陆时熠和于牧从小调皮捣蛋,闯祸无数,从来都是于晚教育他们的份,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个还欠教育的小混蛋,居然会教育起自己来。 于晚深吸了口气,“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 “你清楚个屁!”陆时熠情绪激动,直接脏话都飙出来了,“你要清楚,你昨晚还会喝那么多酒?你要清楚,你还会为了工作,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管?” 于晚:“……”这小混蛋,真是长出息了,敢教训她? 陆时熠站在病床边,身高本就有优势,于晚坐着,还穿着宽大的病服,将身材衬托的格外娇|小,哪怕,她目光如炬的盯着陆时熠,但在气势上还是输了一大截。 陆时熠无所畏惧的迎视着于晚的视线。 不知是陆时熠对她说话的态度,还是什么触到了于晚逆鳞,于晚也来了脾气,拿出霸总的气势,“陆时熠,你别忘了,你现在只是荣光的一名员工。老板的命令,你只能服从,马上给我办、出、院!” 陆时熠:“……” 空气忽然静止。 于晚目光坚定,不容拒绝。陆时熠站着不动,各自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陆时熠深吸了一口气,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直接转头出了病房。 “这小混蛋跟于牧一样,就知道气我……”于晚望着离去的背影,缓了好几口气,才平复心情。 靠在病床上,于晚揉了揉太阳穴,脑海里闪过昨晚在会所外的一幕。她想,她昨晚真是喝醉了,才会产生陆时熠想要吻她的错觉…… - 陆时熠离开病房后,就不见踪迹了。于晚等了许久,最后还是找护士借了手机,给杨颂打了电话,让他过来办了出院手续。 杨颂上午去见了一位深圳这边的客户,接到于晚电话,才知道自家老板进医院了。因为是临时被喊过来,没有回酒店,自然也没能给于晚带干净的衣服来。 于晚正准备穿病服离开时,陆时熠终于出现在了病房,手里拎着一个袋子。冷着一张大俊脸,走到于晚跟前,抬了抬胳膊,像个闹脾气的别扭孩子一样,只“呐”了声。 见于晚不接,这才惜字如金的说了三个字,“你衣服。” 于晚刚接过袋子,陆时熠就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背影还挺酷。 她打开袋子看了眼,扯动唇角。 这小混蛋消失的这几个小时里,倒是回了趟酒店。衣服是从她酒店房间的行李箱里拿的干净衣服。只是看着看着,于晚嘴角的那丝笑容,忽然僵住了。 袋子里,除了穿在外面的衣服,陆时熠居然还给她拿了一套……内|衣。 每次出差,于晚收拾行李的习惯是,每套衣服都会单独装袋,整齐又好找,而内|衣则是统一放在一个收纳袋里。 于晚是个不折不扣的内|衣控,世界各地的出差时,凡是看到好看的内|衣,都会买几套。内|衣风格多变,和她一贯示人的形象迥异,有成熟风、浪漫风、性|感风、甚至还有少女风…… 即便于晚把陆时熠当弟弟看待,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个成年男性,这么“贴心”的给她拿了内|衣,就算于晚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会,尴尬的脸都红了。 - 陆时熠回北京的当晚,就被于牧拉去酒吧和哥几个喝酒去了。 这一次除了于牧,林洲洋,还来了沈卓尧。沈卓尧在娱乐圈是个正当红的小鲜肉,戏约不断。陆时熠回国聚会那次,沈卓尧还在外地拍戏。这次,哥几个总算聚齐了,今晚的聚会自然更热闹。 只不过,陆时熠一整晚都心不在焉。 陆时熠去了荣光给于晚当助理的事,于牧知道了,其他两人自然也知道了。为这事,哥几个今晚没少嘲笑陆时熠。 说他是在国外逍遥快活的好日子过腻了,非要去于晚哪儿遭受蹂|躏,感受人间疾苦。 “你跟我姐出差的这几天,我姐都让你干些什么了?”于牧揽住陆时熠的肩,好奇的询问着。 陆时熠简单的说了下,他在深圳每日的工作,顿时引来几个大男人捧腹大笑。 “你说你,堂堂陆家大少爷,居然被当做跑腿的使唤,送外卖的都活得比你有尊严……哈哈哈。”林洲洋笑的直拍大|腿,“于牧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受虐狂!” “谁受虐狂了?我这是在工作!”陆时熠强调,又不服气的说:“天天游手好闲的人,没资格说话!” 林洲洋眉毛一横:“谁没资格说话了?” 搅屎棍于牧接过话:“谁J|J短,谁没资格说话!” 林洲洋:“走,上厕所比比去!” 哥几个就是杠精,一个比一个会杠。 “诶诶诶,各位都主意一下形象。”沈卓尧制止着真要去厕所比长短的三个幼稚鬼,将话题拉回正道:“时熠,我听说你这次回国是为了追求真爱,追的怎么样了?” 于牧和林洲洋一听这话题,也来了兴趣,赶忙坐下,一脸八卦的跟着追问进展。 陆时熠没多说,只道:“正在追求中。” “到底是哪家姑娘啊,至于保密到现在吗?”哥几个都好奇死了,然而,不管他们怎么撬,还是没能从陆时熠嘴里问出名字来。 于牧一脸恍然大悟,如同侦探附身,“我知道了!我说你怎么忽然跑我姐哪儿受虐去了。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定是你的小真爱,就在我姐的公司里,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于晚:连我内|衣都拿,你好意思吗? 陆时熠:以后你人都是我的,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第13章 认错 陆时熠惊,心里“窝草”一声。 于牧不会猜到,他喜欢的人是他姐了吧?他一向将自己的情感隐藏的很好,于牧不可能知道才对…… 此刻,陆时熠心情忽然紧张了。 他从没想过这么早跟自己的好兄弟摊牌,也不确定于牧对自己喜欢他姐这事,会是什么态度。 就在陆时熠不知作何回答时,于牧得意的说,“我说上次我忘猜谁了呢,还有一个人没猜,就是唐宛晴。她现在就在我姐公司的宣传部实习。你的小真爱是唐宛晴,老子没猜错吧,哈哈哈……“ “……“唐宛晴?这是哪号人物? 陆时熠回忆了好半响,才回忆起这人是谁。 “于侦探,你可以啊!”林洲洋已经认定陆时熠就是为了唐宛晴,才特意回的国。 话说,唐宛晴是何方神圣呢? 那是他们高中时期,无数小男生心目中,可望而不可即的白月光。唐宛晴是南方人,当年长得那叫一个水灵漂亮,性格温柔又知书达理。追她的男人若排成队,都可以绕操场好几圈。 然而却没一人能追到她。 于牧不信这个邪,他们哥几个从小也是被小女生追求着长大的,尤其是陆时熠那颜值,若他出手,谁还能追不到? 于是,哥几个打赌,如果陆时熠一个星期内能追到唐宛晴,他们就给陆时熠洗一个月臭袜子,外加喊他一个月“爸爸”。 高中时也是真无聊,陆时熠还真去追了,然而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也失手了。 唐宛晴同学温温柔柔的用一句话拒绝了陆时熠,她说:“陆同学,谢谢你的喜欢,不过我们现在还小,还不适合恋爱,应该以学业为主。” 当初,陆时熠没追到人,还被于牧几人笑话了好长一段时间,说他这张大帅脸,也是白长了。那段时间,他们私底下常常聊到唐宛晴,还感慨过她眼光这么高,以后得什么样的男人才入得了她的眼? 不过没多久,哥几个就都忘记这号白月光了。因为一上高二,唐宛晴就跟着做生意的父母,回南方了。 “这叫什么来着,越追不到手的越珍贵,越是令人念念不忘。”于侦探好不得意的说,“当初问你喜不喜欢唐宛晴,你还说不喜欢。现在为了人家,特意追到我姐公司里去了,你说打脸不打脸吧?” 陆时熠:“……” 于牧斜眼瞅着他:“看你这一脸感情受挫的模样,不会是又被唐宛晴拒绝了吧?” 陆时熠:“……” - 于晚一回北京,就进入了繁忙的工作模式,开着各种高层会议,处理着各种堆积的文件,就算知道于牧和陆时熠等人又去泡吧了,她也没精力再管。就连自己还是个病号,她也顾不上休息。 等忙完,已是深夜。 周三。 刘一鸣早早就来了公司。看到于晚进了总裁室,赶紧从工位起来,跟着她进去,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着急跟她汇报。 于晚脱了外套,随意的搭在椅背上,坐下。刘一鸣站在办公桌对面,喊了声“于总”后,便低垂着头,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找我有事?”于晚开口问。 “是有一件事……”刘一鸣推了推金丝框眼镜,神情纠结了好一会儿后,才一脸豁出去般说,“于总,我知道有些事我不该管,但我实在担心您会受到伤害,也担心荣光的名誉会受到影响……所以,我要跟您举报一个人!” 于晚秀眉微扬,“你想举报谁?” “陆时熠!” “哦?”于晚挺意外,也很好奇刘一鸣想举报他什么?抬了抬手,示意道,“你说。” 刘一鸣说他前天晚上出去买夜宵,正好看到陆时熠抱着一个喝醉酒的女人下车,他还特意将那女人的脸用衣服盖住,上楼的一路,陆时熠的神情都鬼鬼祟祟。 当时,陆时熠好像发现他在跟踪他,特意加快步伐将他甩开,后来就不知所踪了。陆时熠一整晚都没在他自己房间,刘一鸣打了他一晚上电话,也都没人接。 刘一鸣很怀疑,陆时熠大晚上出去浪,把喝醉酒的女人带到酒店,骗上|床睡了…… 之所以特意跟于晚说这件事,刘一鸣担心陆时熠个人不检点的行为,会影响到荣光的声誉。 于晚听得眉心突突直跳。 她醉酒住院的事,除了陆时熠和杨颂外,公司里还没有其他人知道。 所以,刘一鸣不知道他这个故事里,那个喝醉酒又有可能被陆时熠骗上|床的女人,正是他的大BOSS于晚。 刘一鸣一脸耿直,又举报陆时熠在深圳这几天,天天不务正业,光想着一些歪心思接近于总。 “于总,他工作不好好做,却天天凑你跟前刷存在感,套近乎,拍马屁……心思坏的很。”刘一鸣还好心提醒于总,不要被陆时熠的外貌所蒙蔽了双眼。 …… 于晚每天都有喝咖啡的习惯,程秘书看到于总来上班的第一件事,便是给她泡一杯咖啡。 程秘书泡好咖啡,正准备端去总裁室,陆时熠不知何时出现在茶水间门口。 高大的身躯,斜倚在门边,身上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三件套。晨曦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挺拔的身姿上。怎么看都帅的发光。 陆时熠嘴角挂着明朗又温和的笑,“程姐,我正好有事找于总,我帮您送进去吧。” 这张迷人的大帅脸啊,顿时将程秘书迷得七荤八素,小心脏都被撩的砰砰直跳,哪里还顾得上别的,直接就将咖啡杯送到了人家手上:“那,那谢谢小陆了。” 待程秘书一离开茶水间,陆时熠转身就将手里的咖啡倒了,换了一杯热牛奶。 陆时熠来到总裁室外,正好碰到刘一鸣从里面出来。 刘一鸣看到他,顿时一脸像干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一样的神情,仰着脑袋,却还是比陆时熠矮半个头的身高,从他身边昂首挺胸的走过去。 这圆头圆眼的四眼鱼,又在瞎嘚瑟什么呢? 陆时熠摇了摇头,懒得搭理。直接敲门,进了总裁室。 于晚正在专注的看文件,并没发现进来的人是陆时熠。 端起一侧的杯子,喝了一口。舌尖觉察到味道不对,皱了皱眉,不悦道:“程秘书,我什么时候让你把咖啡换成牛奶了?” 于晚抬头的一瞬,这才看到进来的人不是程秘书,而是陆时熠,她诧异的问:“怎么是你?” “空腹喝咖啡不好。医生说你要注意饮食,以后还是少喝些咖啡,多喝些牛奶比较好。”陆时熠唇角挂着笑,抬了抬手里的早餐袋,“没吃早餐吧,今早我多买了一份,呐,给你。” 于晚没说话。看着陆时熠一样一样,将早餐从袋子里拿出来,摆到桌上。 她不是记仇的人,但她没忘记昨天陆时熠先是管教她,接着跟她怄气,甩脸子离开病房,最后气性大到,连回北京都没跟他们同程一班飞机的事。 这才一个晚上的功夫,这小混蛋又跟没事人一样,在她面前蹦哒了。 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瓜? 陆时熠边摆早餐,边用余光偷喵了于晚好几眼,见她冷冷的盯着自己,索性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笑脸扬得更加灿烂了,“于总,还跟我生气呢?” 陆时熠见她还不说话,又说,“于总,你说你,这么漂漂亮亮,又聪明能干的大总裁,跟我这个小助理生这么久的气,是不是不值当?” “……”于晚翻白眼,谁有工夫生他的气? 她不说话是因为……一想到陆时熠昨天帮她拿内|衣的事,多少还有些不自在。不过,陆时熠神情倒是坦荡。 或许在他心里,她只是姐姐,而不是女性,帮拿个内|衣也没什么。反而是她想太多了? 陆时熠收起笑脸,忽然态度诚恳的道起歉来,“昨天的事,我深刻的反省了我自己,我觉得都是我的错,您现在是我的顶头上司,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忤逆您,惹您生气,我跟您郑重的道歉。” 于晚听着这一口一个“您”,怎么都没听出这道歉的真诚来,“你真知道错了?” “真知道错了。”陆时熠点头,头头是道的分析着自己的错误所在,“我错在,不该在我领导喝到住院后,劝她以后少喝酒;我错在,我领导不顾自己身体健康,一心想着工作时,还阻止她提前出院;我错在,不该担心我领导身体严重透支,累倒后,她那嗷嗷待哺的智障弟弟,没人照顾;我错在,更不该担心我年轻有为的领导,如此拼命工作,会英年早逝在工作岗位上……” 陆时熠就像背书一样,飞快的说,“我应该像个无情的动物,领导让我往东,我就绝不往西,更不该爬到领导头上,管教起她的生活和健康来……” 于晚:“……???” 哟呵,还说知道错了?这都会拐着弯子管教她了,真是有出息了! 陆时熠见于晚冷起脸来,他反而嬉皮笑脸,“于总,我们都是大人了,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记仇这么久对吧?” 于晚:“……”对你个头。这小混蛋就是皮痒欠揍了!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陆时熠跟她笑的没脸没皮,就算刚刚拐着弯的说她不重视身体,不会照顾自己,于晚也没脾气反驳什么。 只能干不爽。 陆时熠笑得一脸讨好,“于总,不如,我们握手言和呗?” 于晚看着伸过来的大长手,没好气的将他拍开,“把你的爪子给我拿开!” 还握手言和,谁跟他一样幼稚? 陆时熠见于晚神色缓和,他的眉心也跟着舒展开,“好了好了,就当你跟我握手言和了,这事翻篇。” 他将早餐盒一个一个打开,“来来来,再不吃,就要凉了。” 于晚看着陆时熠还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模样,就来气,“不吃,拿走。” 于晚嘴上说着不吃,但早餐的香味扑鼻而来时,别说,原本一点都不饿的肚子,闻着这香味忽然就饿了。 “于总,在我面前你就别装矜持了,我都听到你肚子叫了。”陆时熠嘿嘿直乐,将筷子和勺子直接塞到于晚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陆时熠:你肚子都叫了。 于晚:不,你没听见。 陆时熠:不,我听到了。 第14章 刮目相看 “……”于晚真想跳起来,将这欠揍的小混蛋狠狠痛扁一顿。最后还是压下脾气,不跟他一般见识,也不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吃起了陆时熠送来的求和早餐。 之前,刘一鸣来她跟前告状陆时熠时,她没做任何表态,最后只道了句“知道了”,便将人打发了。 她作为一个集团的总裁,没必要,也不需要,跟一个助理解释,跟陆时熠在一起的醉酒女人是她。 更没必要让旁人知道,陆时熠爱凑她跟前,不是因为想对她图谋不轨,也不是因为他们认识,根本原因是陆时熠压根就没当她是领导,而是跟于牧一样,把她当姐姐。 所以,没大没小,也没个分寸! 于晚吃早餐时,陆时熠就坐在对面一直没走,就这么盯着她一勺一勺的吃,像个监督工。 最后,见她吃完了,倒是很有助理的自觉,主动将餐盒装入袋子,还帮她把办公桌收拾干净了。 “于总,我的早餐您也吃了,我也跟您赔了这么久的不是了。您赏我一个笑脸呗?”离开前,陆时熠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提了个要求。 一直沉着气,冷着脸的于晚,终于破功,被气笑了,“哪来那么多要求?” “笑了笑了,我们的冷酷女总裁终于笑了,真不容易啊!” “就你话多!”于晚操起桌上的文件,直接砸在陆时熠身上,“给我麻溜的滚出去!” “遵命,领导!”陆时熠终于麻溜的滚了。 出了总裁室,他吹起悠扬的口哨,心情颇为愉悦。不知是因为于晚吃完了他带的早餐,还是因为他关上房门的那一霎那,看到于晚总算是真正的笑了。 总之,于晚嘴角上扬的弧度,美极了。陆时熠的嘴角,不自觉的也跟着上扬。 - 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陆时熠总是时不时将于晚的咖啡换成牛奶。于晚生气,陆时熠也不跟她正面顶撞。反而嬉皮笑脸,跟她大谈养生之道。还时不时拐着弯管教她不能光顾工作,不重视身体健康。 说辞一套一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陆时熠是她兄长,而她是个不懂事的毛孩子呢。 于晚想有脾气,也拿他没办法。 于晚几乎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也不知从何时起,陆时熠每天都会给她带一份早餐,每次还都要监督着她吃完,才肯离开。于晚若是不吃,陆时熠就跟一个橡皮糖一样黏着她,扰的她一上午都没法安心工作。 于晚头疼,拿他一点辙也没有。不过,陆时熠每天带的早餐都很丰盛,几乎没有重样。 她知道陆时熠母亲苏澜,也就是苏姨,对美食很有研究,且陆家的林妈也烧的一手好菜,这段时间陆时熠带来的早餐都不是买的,无疑是他从家里带来的,倒是让人很有食欲。 时间一晃,陆时熠在荣光已经工作半个多月。 于晚还是如常,只给陆时熠一些跑腿的杂活,陆时熠也干得乐呵。对他来说,只要每天都能看到于晚,每天与她的关系都更近一点,他就很开心了。 至于刘一鸣,私底下以及工作上,对他的针锋相对,他也懒得搭理。 这天上午。 于晚带着杨颂去了邻市,查看量子与人工智能实验室,研究的一项新成果。 陆时熠则被留下来,和程秘书一起整理明天开会的资料。刘一鸣入职以来,第一次独挑大梁,下午要接待一波英国西顿公司来的考察团。 刘一鸣接到这项重任后,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加班加点,整整通宵了三个晚上。对这波考察团,他做足了功课,势必要将西顿公司的合作案拿下来,好不负于总的器重。 前两天,陆时熠见他玩命加班,担心他猝死在工作岗位上,准备给他打个副手帮帮忙。结果,刘一鸣压根不领情,跟护什么宝贝似的,文件都不让他碰一下。 陆时熠也就不再自找没趣,忙完自己工作后,在办公室里和于牧、林洲洋几人开黑打打游戏,也别有一番乐趣。 刘一鸣和陆时熠虽然都是总裁助理,并没有独立办公室,工位都在秘书办,他们俩人中间就隔着一走道。所以,刘一鸣每次经过陆时熠工位时,看到他上班时间打游戏,混日子,都特别鄙视。 同时,刘一鸣对自己能被大BOSS委以重任的事,要多神气就有多神气。 尤其在陆时熠面前,顶着两个黑眼圈,都恨不得拿鼻孔朝天的走路。 下午一点。 刘一鸣接到电话,说西顿公司的考察团已经到了。 在下楼接待前,他还特意从陆时熠身边绕道走过,以一副职场前辈的口吻,教化着误入歧途的晚辈:“年轻人,机会呢是留给好好工作的人。像你这种心思不纯正的人,就算于总不把你开了,她也只会让你整理一辈子文件。” “你有时间打游戏,不如多看点专业书,提高技能,免得被开了都找不着工作!” “行行行,谢谢前辈教诲。祝你顺利拿下合作案,凯旋归来。”陆时熠指尖飞快的操纵着手机屏幕,追杀对方英雄。头也没抬,回得极其敷衍。 手机里顿时传出激昂的“五杀”音效。 陆时熠开语音,指挥对面的人,“人都死了跑什么跑?一波了,推塔!” 刘一鸣无语的摇头。 他觉得,陆时熠已经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了。整了整领带,昂首阔步的离开。 - 对下午的接待,刘一鸣做了120%的准备。详细到连每一个考察团成员的喜好,都做了认真的了解。根据对方成员的工作和生活习惯,刘一鸣还让相应的部门,也做了全面准备。 可以说万事俱备,只差一纸合同了。 然而,当刘一鸣下楼,看到来公司的考察团时,傻眼了。此刻,来荣光的,根本就不是之前说好的项目经理和总监等人,而是西顿总公司的大老板米特和几位副总。 西顿在英国是一个特别大,特别知名的电子公司。按理说,对方老总亲自来荣光考察,接待他们的,也得是同等咖位的人。 可不巧的是,于晚早上去了临市,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刘一鸣让人赶紧给于总打电话,可这会儿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换了一拨接待的人,对刘一鸣来说,等于之前的功课都白做了。最要命的是,西顿大老板米特和几位副总都是法国人,只会简单的英语…… 刘一鸣不会法语,也没准备法语翻译。这无异于鸡同鸭讲,怎么谈合作? 今天只有一位王副总在公司,接到消息,他赶紧从办公室过来,先替于总镇住场子。 今天与西顿的合作能不能谈成倒是小事,荣光偌大一个集团,连个会法语的人都找不出来,岂不是丢脸丢到国外去了? 王副总急急让手下在公司里张罗着人才。还别说,很快就找到了一位会法语的员工,这人正是宣传部,还在实习的唐宛晴。 唐宛晴法语说的还可以,但西顿老总问到一些专业的知识时,唐婉晴虽然听懂,却无法精准的表达。 西顿一行人在荣光呆了十几分钟,连公司都没参观完,就准备走了,显然不想再浪费时间,也没兴趣再继续考察。 刘一鸣心灰意冷的送他们下楼,就在西顿老总准备去下一个公司考察时,大堂一侧,传来清悦明朗的男声,“米特先生,难得来荣光一趟,怎么不喝一杯咖啡就走了呢?”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陆时熠。 他操着一口漂亮又地道的法语,从容又大方的上前打招呼。 王副总眸光一亮。 呦,这还有一个会说法语的人才,太好了! 西顿老总米特停下脚步,看到来人,怔了怔,一脸意外,“小陆先生,你怎么在这?” 刘一鸣听不懂陆时熠用法语,和他们叽里呱啦的说了些什么。只看到西顿老总,从来荣光起就很严肃的脸,这会全是爽朗开怀的笑。 原本要走的一行人,不仅被陆时熠从新领上了楼,参观起了公司,最后还被带到了接待室,坐下来喝起了咖啡。 接待室很大,很豪华。丰盛的茶水和点心招待着,陆时熠坐在米特身边,屋里交谈甚欢,时不时传出米特极有感染力的笑声。 王副总见陆时熠叫人把公司资料拿给米特看,便让唐宛晴也进屋给他打下手。 陆时熠样貌出众,哪怕五官褪|去了高中时的稚嫩,长成了成熟男人的模样,唐宛晴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她没想到,陆时熠也在荣光上班。 更没想到的是,陆时熠竟然和米特认识,两人似乎还是忘年交。 陆时熠条理清晰,从容淡然。唐宛晴看着他跟西顿公司老总侃侃而谈的模样,举手投足都是洒脱与自信。就连介绍公司和产品时,都表现的专业而又老练。 引得米特连连点头,满是赞赏。 陆时熠声音很好听,也很干净,尤其是说法语时,每一个尾音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悦耳动人的仿佛能让耳朵怀孕。 相对于陆时熠一口熟练又地道的法语,唐宛晴觉得,她的法语说得就像小学生,让人难为情。 高中时,陆时熠帅归帅,但跟于牧几人厮混在一起,并没觉得他多出色。多年不见,竟然已经优秀到,让人无法触及的高度。 在唐宛晴眼里,此刻的陆时熠,如同他的名字,熠熠发光。 越看,越令人着迷。 越看,心脏跳的越厉害。 …… 于晚赶回公司时,已是下午3点。 接待室里,虽然是陆时熠一人接待着西顿一行人。但里面也有公司其他人在,包括王副总,刘一鸣等人。不过这两个小时里,他们就像背景墙一样,说不上一句话,只能给陆时熠打打下手。 他们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陆时熠跟对方聊的很不错。 这会,见于晚来了,纷纷站起,喊了声“于总”。 于晚点了点头,径直朝米特走去,“抱歉,米特先生,让你久等了。”她说的是法语,同样熟练又地道。 “不知道于总今天的行程,我们忽然到来,冒昧了。”米特站起,同于晚握手,“早就听说荣光的老板很年轻,没想到是这么美丽的一位女士。真是年轻有为。” 老外不爱说客套话,夸人都夸的很真诚。 “谢谢米特先生的赞赏。”于晚同样也真诚的将米特夸了一番,说他对工作的态度,领导公司的理念,都值得她学习。 许是跟陆时熠聊的投机,米特对荣光,以及荣光老总的第一印象,都很好。 陆时熠见于晚来了,主动站起给她让主位。 于晚纤细的指尖往下压了压,示意他坐回原处,而她则是在陆时熠身边坐下。并没有因为自己是荣光的总裁,就抢了陆时熠的话语权,而是让他继续主导与西顿的合作。 陆时熠和米特已经聊的差不多,米特对荣光的产品质量很认可,也很感兴趣。已经聊到合同的地步。于晚看了眼合同,利润竟比公司定的还高了5%的利润点。 于晚心里称赞:这小混蛋可以啊! 回来之前,于晚就已经知道,陆时熠力挽狂澜,留住了米特的事。 说不意外是假的。 这会,她亲眼看到陆时熠和米特谈判的过程,很有技巧,也很有战术,为公司争取到更多利润时,还能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他的表现,可圈可点,完全不像初入职场的新人。 今天的陆时熠,倒是让于晚刮目相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晚:今天表现不错。 陆时熠:以后的我,会让你更刮目相看。各个方面! 于晚:……各个方面是指? 第15章 信任 “于总,你们的生产周期没问题的话,下周我们就能签合同。”米特拍板说。 于晚办事一向很有效率,当场便给项目部经理打了电话,核对生产周期。挂了电话后,于晚道:“米特先生,你放心,你要的这批货可以按时交付给贵公司。” 米特也是爽快人,当下就和于晚签了合同。 事后,米特看着陆时熠,是一脸感慨,一脸遗憾,又一脸可惜。 他对于晚说,“于总真是有眼光啊,能留住小陆先生这样的人才。不过,这么有能力的人,于总只让他当总裁助理,是不是太屈才了?” 米特说,他之所以和陆时熠认识,是因为他和陆时熠在美国的导师安格斯,是好友。 安格斯曾多次在他面前夸赞过陆时熠,说陆时熠是他教过的亚洲学生里,最优秀,头脑最聪明,业务能力最突出的一位,为人又极有远见。 为此,米特还专门对陆时熠做了一番了解。发现他在校期间,跟过的每个商业项目,都完成的极其出色漂亮。还没毕业,就有很多著名企业抛出橄榄枝,让陆时熠去他们那担任高管。 当时,米特也邀请了陆时熠去他的公司。不过,全被他拒绝了。米特以为陆时熠是想留在美国自己创业,没想到最后他竟然回了国,来了荣光集团… 在米特嘴里,陆时熠就是个不可多得的商界奇才。 于晚都怀疑,米特说的,是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陆时熠…… 她看了一眼身侧的男人,今天穿着身简洁的浅灰色西装,打了条深色系的波纹领带。英俊的容貌依旧年轻,但眉宇间的神情,已有成熟男人的沉稳与庄重。面对赞赏,神色都是荣辱不惊的淡然。 于晚越看越发觉得,陆时熠的变化,还真是大到,让她惊讶。 同时,也大到让她陌生。 于晚对陆时熠的印象,始终停留在他18岁之前,也就是他出国前。那会,他还天天跟她弟弟厮混在一起,不务正业,是个只会闯祸,一想到就令人头皮发麻的小混蛋。 这几年,于晚忙着打理荣光,又有一个不省心的弟弟让她操心,她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顾及旁人。 所以,陆时熠出国以后的情况,于晚可以说,毫无了解…… 许是觉察到于晚打量的视线,陆时熠回过头,朝她扬唇一笑,凑近她耳边,倒还挺“谦虚”的跟她说,“没米特说的那么夸张,我就一普通人。” 于晚:“……”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欠揍? …… 签完合同后,几人又闲聊了好一会儿。 “还是年轻又漂亮的女总裁,能留得住小陆先生啊。”最后,米特开着于晚的玩笑,感叹道。起身准备走时,又拍了拍陆时熠的肩:“小陆先生,以后若是想去国外发展了,一定要第一时间考虑我的公司。我们西顿的大门,会一直为你敞开。” “米特先生,当着我的面挖我的人,不太合适吧?”于晚洋装生气。 米特哈哈大笑,“小陆先生是聪明人,他知道哪里才是他最好的去处。” 这场合作谈的顺利又愉快。 于晚原本想将人留下来,邀请他们吃北京地道的私房菜。不过,米特行程排满了,今晚就要飞法国,很遗憾的说,只能下次再品尝北京的美食了。 西顿公司一行人正准备离开时,杨颂急急来到接待室,在于晚耳边低语了一句什么,于晚的脸色瞬间变了变。 陆时熠离于晚近,正好听到了杨颂汇报的内容。 他说,卢老太太忽然来了公司,现在正在一楼大堂,非要闹着见于晚。不让见,她就在地上撒泼打滚,保镖赶都赶不走…… 西顿公司的人,若现在下楼,恐怕正好会撞上这一幕,尤其一打听,闹事的人,还是荣光总裁的奶奶……势必对荣光的印象大打折扣,严重的话,说不定还会影响到合作。 于晚身为荣光老总,西顿大老板要走,她自然得跟着下楼送行,这会提前离开也不合适。就算于晚现在能抽身下楼,以卢老太太的性子,为了达到她忽然来公司的目的,势必会闹得更凶。 陆时熠一番权衡,暗暗握了握于晚冰冷的手心,“我去楼下解决,你想办法再留他们几分钟。” 于晚深目看着他。 陆时熠目光坚定,且透着让她信任的魔力。她轻道了声:“好。” - 五分钟后。 西顿公司一行人,拎着于晚送的精品茶叶,从电梯出来。一个个脸上带笑。 公司大堂一片祥和,前台井然有序的接着来访、咨询的电话。穿着制服的保安,精神抖擞的跟进出公司的人行礼。 大堂外,于晚和米特友好的抱了抱,将人送上加长林肯。 直到西顿的车,从视线里消失,于晚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目光在公司里外环视了一圈,既没看到卢老太太的人影,也没看到陆时熠。于晚招来保安经理询问情况。 保安经理说,陆时熠下楼后,不知道跟卢老太太说了什么,老太太沉默了一会儿后,非但不闹了,还跟着陆时熠走了。不过,他们具体去了哪,他也不知道。 于晚哼笑了一声:小混蛋,还真有两把刷子。 她觉得,对待卢春花这么难搞的老太婆,她都没这本事能这么快就能将人“请”走。 于晚上楼后,直接给人事部经理打了一个电话,让他马上把陆时熠的个人简历送上来。 陆时熠虽然来荣光上了半个多月的班,说实话,这之前于晚不觉得,他能很好的胜任总裁助理之职。也不觉得,他能在荣光长待。 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怎会不怕苦不怕累?来这上班,不过是图个新鲜。所以,于晚一直只给他分配了些跑腿的杂活干,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主动离开荣光…… 此刻,于晚看着手里,陆时熠的个人简历,神情前所未有的复杂。 她忽然想起五年前,也就是她刚从国外回来接管荣光那会。陆时熠和于牧一样,正面临高考。 有一天,陆时熠忽然找到她,向她咨询了一个问题,他说:“晚姐,你觉得我是在国内上大学好,还是去国外好?” 少年的脸上,有着对未来的迷茫。 那会,于晚刚得知母亲重病的消息,肩上又扛着接管荣光的压力,正焦头烂额。对他的回答,可以说是极其敷衍。 她回:“看你喜欢。” 陆时熠那会高高瘦瘦,很单薄,完全没有现在属于成熟男人健硕挺括的体魄和身躯。少年低垂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又问她,“晚姐,如果再让你选择一次,你会留在国内吗?” 于晚的学业,从小到大都很优秀。上高三那会,她不仅是国内名校的保送生,同时还收到了国外好几所名校的录取通知书。 于晚从小就要强,也从来都知道自己肩上扛着的重担是什么。她人生的所有选择,都是为了将来能更好的接管荣光,让荣光越来越强。 于晚很坚定的回,“不会。我会出国,那里有我的人生目标。” 陆时熠眸光亮了亮,像是豁然开朗,“我知道了。” 后来,陆时熠去了国外,于晚知道。但她没想到,陆时熠竟去了美国的三大名校之一,而且和她曾经念的还是同一所大学,就连和她学的专业都一样。 所以,说起来,陆时熠还是她的同门学弟…… 于晚看着陆时熠优秀到堪称模板的简历,再回想自己的渣弟,当初只上了北京的一所普通二本。 指尖抚上额头。 明明两个小混蛋,从小一起混到大,怎么这个小混蛋就悄悄发育的这么优秀了?而她的渣弟却浪到现在还是个不懂事的智障?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陆时熠再次出现在于晚面前,已是半个小时后的事。 叩叩。 办公室的门敲响,于晚道了声“进”,见进来的人是陆时熠,不动声色的将他的简历,翻过来,扣在桌面。 面对来人,于晚心情依旧复杂。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转动着笔,忽然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而陆时熠也不说话,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像是要望进她的眼眸深处,朝她径直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陆时熠:老婆终于开始关注我了,好开心~ 第16章 讨赏 于晚目光闪了闪,错开他的视线,找了个话题,问起卢春花的事,“你怎么搞定她的?” 陆时熠在她对面坐下,神秘一笑,“你猜?” “……不说算了。出去,把门带上。”于晚故作冷脸,下着逐客令。 “好好好,我说,我说。”陆时熠立马举手妥协,“她今天来还是跟上次一样,想要你把荣光的股份,分些给石箐的那俩孩子。” 于晚的脸,这下是真的冷了。 扣在桌面修剪精致的手指,一点一点收紧,最后握成了拳。 本以为之前在林家寿宴上,对卢老太太的警告,能让她有所收敛,没想到她竟然还能贼心不死。 于晚深吸一口气,缓和情绪,握拳的手这才缓缓松开。 卢老太太若是为了这事来,恐怕没那么好打发。于晚倒是有些好奇,陆时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人离开了? 说到这事儿,陆时熠一脸春风得意,完全没有在米特面前时的从容稳重。他嘿嘿一笑,“我跟老太太说,你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她来公司闹事,今天这事闹得越大,以你的性子,就越不会满足她的要求。” 关于于晚吃软不吃硬的事,陆时熠深有体会。 就像之前在深圳,为提前出院的事,大吵一架,两人都闹得不愉快。和于牧他们聚完会回家后,他彻夜未眠,深刻的进行了自我反思。终于反思出对付于晚的策略。 就拿这段时间,他把咖啡换成牛奶,又让于晚养成了吃早餐的习惯,他不在用强硬的手段,而是学会软磨硬泡,于晚反而拿他没办法。 学会从实践中总结经验,他便会成为最后的胜者。 说到这,陆时熠顿了顿,脸上莫名出现一丝诡计得逞的笑,“所以,我骗老太太说,这事得从长计议,我能给她出主意。” 卢老太太也是真好骗,他说请老人家去对面的咖啡厅聊聊,她还真跟着去了。 不过,陆时熠哪会真给她出主意。 到了咖啡厅后,他便开始跟老太太长篇大论的讲道理,说什么于晚和于牧也都是他的亲孙女亲孙子,不能只顾着石箐那俩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做人不能太偏心啊…… 什么贪得无厌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让她学会适可而止啊…… 陆时熠拉着卢老太太,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老太太被骗,自然是把陆时熠祖宗十八代,都狠狠咒骂了一遍。 骂到整个咖啡厅的人,都对陆时熠进行了围观。也亏的陆时熠脸皮厚,顶得住。 陆时熠就算没说结局,于晚也能猜到他骗人的下场…… 而陆时熠也知道,卢老太太的事说多了,于晚听着心里肯定不痛快,所以适可而止的转移了话题,他像个讨糖吃的孩子一样,问于晚,他今天给荣光谈成了一笔大订单,有没有什么奖励给他? 真是成熟不过三秒! 于晚看着跟前西装革履的陆时熠,又恢复成了她所熟知的,且带着几分幼稚那个小混蛋,不觉好笑。故意拿出总裁的架子,说教着:“好好工作,难道不是你作为荣光员工的分内之事?” “哇,于总,你未免也太抠了吧?”陆时熠一脸夸张的抱怨,“一点奖励也不给,你这分明是打击员工工作的积极性哇!你要这么吝啬,我以后可不给你卖命工作了!” 于晚:“……” “我不管,我必须要奖励!”陆时熠忽然耍起无赖,高大的身躯瘫在椅子上,双手负气的往下一搭,仰着头,气呼呼的望着天花板,活生生像只赖皮狗。 于晚被他夸张的表演逗笑,没空跟他闲扯太多,索性跟他承诺着,“放心吧,这个月你的奖金少不了。” 陆狗瞬间恢复人样,坐直身体,脸上挂起他招牌式的笑,“于总人美心善又大方,给你比个小心心!” 于晚看着陆时熠果真朝她举起双手,做着“比心”的卖萌手势。而那双望着她的桃花眼,还朝她不停的眨巴眨巴,一个劲放电。 这小混蛋,还学会调|戏她了?真是反了! “于总,接收到我的电流了吗?”陆时熠眼睛眨巴的更厉害了,以每秒七八下的速度眨动着,像是患了眼疾的智障。 于晚笑岔了,真是没眼看。 止不住感慨,年轻人戏真是多啊。 本以为戏精陆时熠会就此打住了,没想到,他再次厚颜无耻道,“那我帮你解决卢老太太的事,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点奖励?” “不就谈了个合同?不就把人弄走了?瞧把你能耐的,尾巴都翘上天了啊!”于晚笑着抽过桌上的文件,作势要揍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又得意忘形到没边的小混蛋。 陆时熠赶忙从桌对面的座椅上跳起,一个箭步弹老远,还不忘说:“卢老太太的事,是私事,我不要奖金,我要别的奖励!” “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陆时熠见于晚不顾总裁形象的追过来打他,很有眼力见的撒腿就跑。总裁室的门急匆匆的被打开,又急匆匆的被关上,而后又被拉开一条缝,探进来一颗脑袋,郑重的提醒着,“反正你今天欠我一个人情,以后得记得还啊!”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 “砰!” 于晚话还没说完,房门就被火速合上。 她望着门口,嘴角的笑,许久都忘记收回。 - 西顿的合作案后,于晚不再只给陆时熠一些跑腿的杂活,陆陆续续,让他接手了一些重要的工作。陆时熠工作效率高,到手的工作,每次都处理的又快又漂亮。 就连杨颂都在于晚面前,多次赞扬陆时熠的办事能力。多了一个得力的人分担工作,杨颂都觉得最近工作轻松了不少。 陆时熠每天忙完自己工作的同时,还会主动替于晚分担工作。这使得于晚最近加班的次数,都变少了。 以往有什么重要的外出活动,于晚只会带着杨颂。不知何时起,陆时熠跟着她进出公司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多。 自从陆时熠力挽狂澜,独自一人拿下西顿合作案后,他的宏伟事迹,就在公司里传开了。一个又帅又有能力,还很年轻的单身男子,自然瞬间就成了全公司无数单身女性的暗恋对象。 而且,陆时熠眼下又是总裁跟前的大红人,在公司自然成了头号风光人物。 他走到哪儿,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眼冒桃心。 “他就是陆时熠吧,这腿也太长吧!这身材也太好了吧!这张脸也太尼玛帅了吧!” “于总招总裁助理,是不是除了有能力,还必须长得帅呀?” “你说,于总每天对着这么一张大帅脸工作,心情会不会超好?” “帅哥肯定能让人赏心悦目啊!” “哎,你们有没有觉得,陆时熠跟于总站一起时,两人看起来超般配。” “别说还真是!我听说,陆时熠在美国和于总念的是同一所大学,他还是于总的学弟呢!” “哇,两人都是名校毕业,高智商高颜值的学霸组合,天天待一起,会不会擦出爱情的火花?” “于总好像比他大四岁吧?” “姐弟恋怎么啦?只要是真爱,年龄都不是问题啊!算了算了,还是不要姐弟恋了,我希望男神是我一个人的,哈哈哈……” 似乎,现在公司的每个部门,每天都会无聊的聊一聊陆时熠和于总的八卦。 刘一鸣每次听到这些花痴女对陆时熠毫无羞耻的赞美,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他能不气吗? 当初,他准备那么久,就因为来的人是西顿的老总,所有努力都白费了。而陆时熠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正好会法语,轻轻松松签了个4亿美元的大订单,在公司里大放光彩,连于总都对他刮目相看…… 这世道啊,怎么就这么不公平呢? 陆时熠在荣光突出的工作能力,就连远在国外浪的于牧都听说了。以往他最烦来荣光,就算开车要经过荣光大厦,他都会特意绕道走。 然而这次,他一下飞机,便直奔荣光,如同审查的领导,来突击检查陆时熠的工作。 陆时熠被荣光的员工传得神乎其神,他倒是要看看,这丫到底是怎么工作的? 这天下午,陆时熠特别忙。 公司最近要搞一个公益活动,他给企划部和宣传部的人开了会后,又协调这两个部门的工作,忙得脚不沾地。 于牧跟了他大半天,还别说,陆时熠西装革履,指点江山的模样,还真有一股精英范。 尤其是看到唐宛晴也在时,他就像是发现什么了不起的奸情一样,在一旁看得直乐。 陆时熠瞅了眼一旁乐半天的神经病,道:“别杵这打扰我工作。” “好好好,老子不打扰你工作,老子这就告退。”说罢,于牧双手斜插着裤兜,踩着懒散的猫步上了顶楼,找自家姐姐聊天去了。 他知道自家亲姐对工作一向要求苛刻,所以,他想问问他好兄弟在她眼里的表现,是不是也很牛逼? 于牧上楼去的结果就是,TM的又挨了一顿狠劈。 “你怎么不瞧瞧你自己什么表现?” “我怎么了?”于牧一脸莫名。 于晚坐在总裁椅上,双手交握搭在桌上,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弟弟,眉头忍不住直蹙:“丢下环影不管,跑去国外玩了一个多星期,你还好意思问人家的表现?” “你要觉得陆时熠那么好的话,你认他当弟弟算了,把我放了散养吧。”于牧扯了扯嘴角,赌气的回。 “你倒是想得美!”于晚一脸恨铁不成钢,从椅子上起来,直接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出去,别打扰我工作!” 同时被兄弟和姐姐嫌弃的于牧,走出荣光大厦,望了望天。回想着和他穿同一条裤衩长大的兄弟,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超越的他? 他出国后? 好像是高中后? 不,是初中后? 不不不,于牧越回忆越心惊,这家伙好像从幼儿园起,智商就比他高。玩什么智力游戏,他都是第一名! 一起上学的这十来年,于牧很多次发现,那家伙明明会的题,都答错了。他当时还嘲笑他,记忆力差的都快能赶上老年痴呆。 于牧从小到大,考过无数次个位数的分数。陆时熠更过分,考过无数次零分。 就因为有陆时熠垫底,于牧回家都能少受一点林启明的责骂和挨打。 现在想来,当初陆时熠就算瞎蒙都不至于得零分,能完美的避开所有正确答案,分明是全都会! 麻蛋!!! 明明是学霸,为什么要装成跟他一样的学渣? 麻蛋!!! 于牧忽然感觉到了深深的欺骗,这么多年,他似乎都交了一个假兄弟! 麻蛋!!! 大家明明说好的一起混吃等死,虚度光阴,这牲口却不装了,自己一个人先优秀了,这太TM过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陆时熠:于总,我把我的小心心都送给你了,你也把你的小心心送我呗? 于晚:…… 第17章 矫情 北京的天,越来越冷,寒风都透着刺骨的冷意。树木光秃秃的,已经找不到一丝绿叶的踪迹。只有无数的霓虹灯,和冰冷巍峨的高楼大厦,装饰着大都市的繁华夜景。 卢老太太再次找上门那天晚上,陆时熠陪着于晚去天津出了一天差。 他开车将于晚送到于家时,已是晚上九点多。车窗外是呼呼的冷风,空气里拢着淡淡的霾。陆时熠提醒着于晚,套上羽绒服,带上口罩再下车。 奔波一天,于晚虽然疲惫,精神还不错。边穿羽绒服,还边笑骂了他一声,“啰嗦。” 于晚笑着笑着,不知看到了什么,嘴角的笑容渐渐凝固,冷成这冬夜里的寒冰。 陆时熠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就看到于家别墅大门口的石梯上,正坐着一个胖墩墩的身影。乍一看,还以为是个要饭的乞丐。 一想,不对。 于家处在三环某高端别墅区里,治安很好,乞丐根本进不来。再仔细看,才看清那裹着貂绒大衣,带着貂绒帽,围着狐狸领的老太太,不是别人,正是卢春花。 在这寒冷的大冬夜里,也不知等了多久。显然是特意来堵于晚的。 “你在车里等我会儿,我去把她打发了。”这两天工作繁重,于晚已经够操心,陆时熠不想她再为卢老太太的事烦心。 “不用。”于晚寒着脸,推开车门,下车 看到人终于回来了,卢老太太赶忙起身,哈了口气,搓了一把脸,战斗力十足。 她这次来不为别的,还是为了荣光股份的事。一上来就朝于晚放出狠话威胁着,说,下个月就是林少阳的生日,如果于晚不把荣光5%的股份转到林少阳头上,她就一头撞死在于晚的公司门口。 于晚被气笑了。脸上虽有笑意,却像沾了寒露,红|唇冷漠的微扬:“跟我玩威胁?你的这条老命,值得了那么多钱吗?” “怎么,你以为我这个老太婆不敢死?”卢老太太仰着满是皱纹的老脸,气势汹汹的瞪着于晚,“少阳好歹是你的弟弟,你对于牧那么好,对少阳也得一碗水端平呦!你要做的太绝,狗急了都会跳墙,不然,不然,我真死给你看嘞!” 于晚最讨厌被人威胁,也搁下狠话:“就算你现在死我跟前,我也不会给你们一分半毫!想死,随你便!” “这个贱人,跟你|妈一样贱!”卢老太太气坏了,不停的咒骂着于晚和于晚的母亲。 于晚双拳紧握,全身紧绷,“你再骂我妈一句试试?!” 卢春花怎么咒骂她,她都可以当听不见,但母亲是她的底线。 “我就骂怎么了?贱人生的女儿,同样都是贱骨头!你|妈不要脸的踩着我们林家人的脸面,坐上董事长的位置,让你爸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想跟我们林家撇清关系,你撇清得了吗?你个贱|胚,骨子里还不是流着我们林家的血……” “把嘴巴放干净了!”陆时熠怒声喝止。高大的身躯挡在于晚前面,目光凶冷警告的盯着卢老太太。 他都替于晚心寒。 卢老太太让于晚一碗水端平,那她呢? 同样都是她的孙子孙女,她为了小三那俩孩子,恨不得吸干于家的血肉,连命都能豁出去。 而且对于无耻的人,你根本没法跟她讲道理! 卢老太太因为上次被陆时熠骗的事,本来就对他耿耿于怀。眼下,又看到他护着于晚,更来气了。这会连同陆时熠一起咒骂,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飙。 说于晚把陆时熠弄到她公司去上班,分明不怀好意。想老牛吃嫩草,连自己弟弟的发小都下得了手,不要脸。 说陆时熠好好的陆家少爷不当,跑来给于晚当小白脸,更不要脸…… “你们这对狗男女,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个老太婆,你们会遭报应的呦!” “你们这对奸夫□□,有娘生没娘养的狗东……” “啪——”的一声巨响,于晚从陆时熠身后出来,扬手就给了卢老太太一巴掌。她面颊紧绷,红唇紧抿,浑身散发着冷厉的寒意。 卢老太太当下就被打蒙了,那个“西”字还卡在喉咙里。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捂着被打的脸,气急败坏,“我是你长辈,你居然敢打我?你个畜生,反天喽,反天喽!” “我就打你了,你又能怎么样?”于晚用她刚刚说过的话,回击着。 这是于晚这辈子第一次动手打人,打的还是她名义上的奶奶。对卢春花她从来都是一忍再忍,或许她这副恶毒的嘴脸,于晚找就想打她了。 不得不说,这一巴掌下去,她心里痛快多了。 而此刻,卢老太太如同发了疯的泼妇般扑上来,边骂边撕扯着于晚的头发,想要将她撕个稀巴烂。陆时熠占着身高优势,将于晚的脑袋和身子紧紧护在怀里,所有拳打脚踢,都落在了他身上。 于晚下车之前,陆时熠就给小区保安打了电话。这场闹剧,在保安匆匆赶来,将陆老太太拖走后,总算渐渐平息。 “于晚,你给我等着嘞!少阳生日那天我要见不到股份,我绝不会放过你——”卢老太太被架走后,她尖锐的声音,还从夜幕中隐隐传入了他们的耳里。 …… “没事了,人已经走了。” 于晚还维持着,被护在怀里的姿势未动,陆时熠也站着没动。他能感觉到怀里沉重的、疼痛的呼吸,在他胸膛起起伏伏。 陆时熠知道,此刻所有安抚的语言,对于晚来说,都没用。 他圈着她腰的手未动,另只手抬了抬手,只能隔着羽绒服,无声的拍抚着她的背。 此时此刻,于晚的心,很累很累。 每次卢春花在她面前出现,场面都堪比打仗…… 两人站在别墅外,不知抱了多久。直到冷风不停的灌入他们的衣领,直到耳朵都被冻的麻木,于晚才缓缓从他的怀里抬起头。 她望着跟前的男人,眨了眨眼睛,慢慢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在他怀里似乎呆了很久,于晚神情略有不自在,这才与他拉开距离。 “那个……”陆时熠想说点什么时,于晚忽然“呀”了声,指着他的脸道,“你流血了!” “啊?哪里?” “下巴这。” 陆时熠顿时嗷嗷叫:“啊啊啊,我不会毁容了吧?你快帮我看看!” 于晚凑近看了看,显然是刚刚被春花用指甲挠伤的,冒了些血珠,“不会。只是几道抓痕,过几天就会好。” 陆时熠“我靠”了声,“被疯狗挠的,更严重啊!不消个毒,我这脸没法要了!领导,你家里有没有酒精,快帮我消消毒吧。” 于晚在他强烈的要求下,只能将人领进了屋,又去储物室找来了医药箱。给只破了点皮,却夸张的非要消毒的人消着毒。 陆时熠像个超大号的玩|偶熊一样,双手搭在膝盖上,一动不动的端坐在沙发上,微仰着下巴,任由着于晚摆弄。 于晚的动作很轻柔,她嘴上虽说着他太夸张,但还是给他认认真真的消毒了好几遍。 此刻,两人离得很近,近到陆时熠能将于晚每根睫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嗯,很浓密,也很纤长,微微卷翘着,眨动间,就像羽毛不停的煽动着他的心跳。 尤其是陆时熠一想到,于晚今晚是为了维护他,才动手打的卢老太太,心里忽然像裹了蜜。就连酒精刺激着伤口的疼,都感觉不到了。 再一想到,今晚他抱了于晚那么久,心,荡漾得都快飞出来了。 陆时熠一脸的享受,真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呢。 “好了。”于晚将棉签丢进垃圾桶。 “这么快啊?”陆时熠嘟囔了声,心有不舍。他抬了抬下巴,故意矫情,“我忽然感觉好疼好疼,你再帮我看看,伤口是不是又严重了?” “是,特别严重。再不及时处理,它都要愈合了。”于晚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丢给他一个创可贴,“自己贴着玩去吧。” “别啊!我又看不到,你帮我贴呗。”陆时熠将站起的人,又拉回沙发上,高大的身躯随之黏了上来。 于晚看着他仰着修长的脖子,下巴都快凑到她脸上了,神情略有不自在,不动声色的和他拉开一些距离。 这小混蛋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有别?凑这么近也不怕让人引起误会…… 还是这混蛋,真把她当姐姐了,所以无所顾忌? 于晚头疼。快速的在他下巴上贴了个创可贴,打发着人,“贴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陆时熠坐着不动,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可怜巴巴的望着她,摸摸肚子说,“我饿了。” 正说着,他的肚子就非常配合的咕咕叫了起来。 于晚:“……”这小混蛋事真多。 两人下午吃的晚,晚上从天津回来时都不饿,也就没吃晚饭。被陆时熠这么一说,于晚也感觉到了几分饿意。 于晚想,这小混蛋虽然事多,但工作时还是挺积极认真的。跟她又出差一整天,作为老板也不能亏待员工。再加上卢春花扑上来打她时,也多亏了这小混蛋护着,怎么说,也不能让他饿着肚子回去…… 于晚说服自己后,正准备说带他出去吃。大门忽然传来钥匙的转动声,李嫂拎着超市购物的袋子,正好从屋外进来,看到于晚,一脸惊讶,“小晚回来了?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嗯,提前忙完了。” 李嫂得知他们要出去吃饭,赶忙说她来做,正好买了新鲜的菜回来,这要出去吃还要等,等吃上热乎的饭,肚子早就饿扁了。 于晚懒得再往外跑,便让李嫂做饭了,自己则是上楼冲了个澡。陆时熠则是坐在客厅沙发上玩着游戏,心安理得的等着开饭。 李嫂做的快,三菜一汤,半个小时就好了。 于晚来餐厅用餐时,换了身舒适的休闲装。陆时熠是真的饿了,呼啦呼啦,连着盛了好几碗饭,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外人,还直夸李嫂做菜好吃,把李嫂哄得眉开眼笑,让他以后常来吃饭。 “那必须的!” “我同意你来我家蹭饭了吗?”一直没说话的于晚开口。 “领导,你人这么好,不用说,肯定会同意的,对不?”陆时熠朝她挑了个眉。吃完饭,又给自己盛了碗汤,胃口是真好。 于晚:“……”对她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饭后,李嫂去厨房收拾碗筷,于晚想了想,还是对陆时熠说:“卢春花今晚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哪句话?” “……”于晚瞪他。她怎么觉得,这小混蛋是在明知故问? “说我们是狗男女那句?还是说我们是奸夫淫|妇那句?”陆时熠凑近她,一脸欠揍的笑。 不管是哪句,陆时熠觉得,只要把他和于晚捆绑一起,都是好听的话。 “算了,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于晚摇了摇头。之前还担心卢春花那些没遮没拦的话,会伤害到他,看来是她想多了。 “吃饱了就赶紧回去吧。”于晚再次轰着人,今天实在是不想再看到这小混蛋了,头疼。 陆时熠被赶出门外,正好碰到回家的于牧。 于牧看到他,连个招呼也没打,重重的冷哼了声,甩了他一个快翻上天的白眼后,就径直进屋了。 “欸,你这什么眼神?”对一脸怨气的于牧,陆时熠也是一脸莫名其妙,对他背影喊,“我哪里惹到你了?!” 于牧头也不回,“你自己知道!” 陆时熠:“我不知道!你给我出来说清楚!” 于晚挡在门口,将兄弟两隔绝,“别搭理他,他最近在犯神经。” 在犯神经的于牧进屋后,直奔健身房。嘴里念念有词:“学霸了不起啊!有八块腹肌了不起啊!老子才不会被你超越呢!哼!” 于晚关上大门,终于觉得世界清静了。然而清静不到三秒,门铃忽然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陆时熠站在门口,掏出手机,对着自己的大帅脸,咔嚓咔嚓一顿狂拍。 于晚:你大晚上的瞎拍什么呢? 陆时熠:老婆给贴的创可贴,我要多拍点照片留作纪念。 于晚:…… 第18章 生日 透过猫眼看清门外的人是谁时,于晚深吸了一口气,将门拉开,“你还有什么事?” 此时,按门铃的人,不是别人,还是事多的陆时熠。 他套着件长款过膝羽绒服,也不好好穿,拉链大刺刺的敞着,露着里面单薄的西装,在这零下十几度的大冬天,也是不怕冷。 “我刚忘记跟你说,这周五我妈生日。我妈让我一定要邀请你参加她的生日派对。” 于晚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没答应,也没拒绝,只说:“明天去公司,我先看一下程秘书的行程安排。” “你不用看了,我已经替你看过了。这周五下午原本要和沃尔特老总见面,但对方临时有事,昨天就把见面推到下周一了。”陆时熠露出一口大白牙,“派对就在家里,没有媒体记者,来的都是些亲戚朋友。” 于晚挑眉:“哟,你这敢情不是邀请,而是直接通知?” “哪有?我这是诚心诚意的邀请。”陆时熠骚包的将手臂搭在门板上,斜靠着,卖着笑脸,“我妈好久没见你了,千叮咛万嘱咐,说一定要我把你请过来呢。” - 苏澜是个大忙人,不是在外地拍戏,就是在哪哪哪录节目,一年到头没几天在北京,要见一面同样是大忙人的于晚,确实不容易。 苏澜的生日虽然没有大办,但周五这天,亲戚朋友带着孩子来参加生日派对,陆家倒是难得的热闹。 下午五点多,看到自家儿子终于把人带来了,苏澜别提有多高兴。 陆时熠跑荣光工作的事,她一早就知道了。这会拉着于晚的手,寒嘘问暖。问她的胃有没有好些?家里带去给她的早餐合不合胃口?又叮嘱着她要照顾好自己。还说自己儿子跑去给她当助理,真是给她添乱,又让她操心了…… 陆时熠发现,苏澜女士是真喜欢于晚啊。 有了于晚,就完全将他这个儿子抛之脑后了。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逢人便介绍,说于晚是她干女儿。每夸于晚一句,还顺带损上自己两句,这都是什么亲妈? 他是白捡的吗? “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生一个像小晚一样聪明、漂亮、又能干的女儿。”苏澜哀叹连连,无不遗憾,“我真希望小晚就是我亲闺女呢。” “有时熠这样优秀的儿子,你已经很有福气了。”友人笑着宽慰。 “哪里优秀了?天天跟我对着干。从小到大都皮猴皮猴,没一天让我省过心!” 陆时熠听不下去了,故作吃醋,“妈,你就不能承认你儿子也挺优秀的吗?” 苏澜女士赏了他一记白眼,“你倒是先优秀了,我也才好承认啊。” 陆时熠:“……” “你看看你今年多大了?小晚22岁就接管了荣光,再看看你,都23了,过完年马上就24了,还一事无成呢!”亲妈毫不客气的,进行对比打击。 陆时熠:“……”真是扎心了。 “男孩子嘛,都比女孩子成熟的晚。” “就是就是,男孩子一般都是三十而立。时熠将来一定有出息的很!” 亲朋好友们笑着替陆时熠说话。 “也不知到了三十,能不能真的立起来。”苏澜感慨道,“这小兔崽子,从小到大主意就大的很,当初不让他出国非要出国留学。毕业了,让他回国他不回,非要搞什么投……” “妈!”陆时熠赶忙打断她的话。 他在美国开了个投资公司的事,一个字也没跟于晚说过。当初进荣光,他只跟于晚说自己是个无业游民,想去她那磨练磨练,增加点工作经验。 若是让于晚知道他在国外有自己的事业,说不定,就不让他在她身边当助理了…… 陆时熠见于晚并未察觉什么,松了口气,跟亲妈求饶,“今天是你的生日,不是我的□□会。妈,给我留点脸面呗?” “你脸皮那么厚,还需要我给你留着?” 于晚见陆时熠被他亲妈打击的一脸崩溃,在一旁乐归乐,还是实事求是的替他说了两句,“苏姨,时熠很聪明,也很有能力。在荣光的这段时间,干了不少出色的项目,也替我分担了不少工作。” 陆时熠听见于晚当着众人的面夸他,心花怒放。立马跟苏澜女士得意道,“听见没,我领导都夸我了。你儿子优秀着呢。” “瞧瞧你这点出息……“苏兰女士嫌弃的直摇头,”小晚啊,你可不能夸他,一夸他这小兔崽子尾巴就翘上天了!” - 苏澜生日,邀请了于晚,自然也邀请了于牧。派对开始后,跟陆时熠闹了好多天别扭的于牧,这才姗姗来迟。 于晚被苏澜拉去收藏室,看她最近在拍卖会上拍到的臻品。陆时熠早就被苏澜女士拉去看过了,没兴趣跟着。见于牧来了,不跟他计较,大方的上前打招呼。 于牧看到他,双手斜插裤兜,故作高冷的哼了声,“老子不跟骗子说话!” “……谁是骗子了?” “刚刚谁跟我说话,谁就是骗子。” “嘿!”陆时熠纳了闷了,“我骗你什么了?” 于牧还是那句,“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话听着,陆时熠怎么觉得,自己像欺骗了他感情的负心汉? 陆时熠也不知这家伙最近哪根筋抽不对,莫名其妙跟他冷战好多天。今天,他非要从于牧嘴里问出个所以然来。 苏澜的生日派对,请的都是她最亲的朋友,和陆家关系走得近的亲戚。大家都很随意,小孩子们彼此相熟,相互追逐玩闹着,欢声笑语充满整个陆家,气氛融洽而又热闹。 “小祖宗们,别乱跑,小心撞到人!”那边大人正提醒着。这边,几个小孩在追逐中,其中一个跑在最前头的小男孩,忽然撞在了从收藏室过来的于晚身上。 于晚眼疾手快,抓了一把小男孩的胳膊,才没让他摔倒。而这时,一阵凉意也从腰间的面料,渗入了她的肌肤。 低头一看,小男孩手里拿着的那瓶葡萄汁,此刻,全都洒在了她浅色的衣服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家孩子太不懂事了。”小男孩的家长见状,急忙赶过来,跟于晚赔不是。 于晚笑着说没事。家长还是将小男孩批评了一顿,“快跟姐姐道歉。” 小男孩眼里挂着豆大的眼泪,“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好了,姐姐原谅你了。”于晚揉了揉小男孩的脑袋,难得的温柔,替他擦去挂在眼眶的泪,“你是小男子汉,要坚强,不能哭哦。” “嗯,我不哭。”小男孩听话的吸了吸鼻子。 于晚的衣服脏了,再穿着自然不合适,但她没带干净的衣服。晚饭还没吃,又难得见到于晚,苏澜自然舍不得放人回去。 苏澜身材保持的很好,和于晚又差不多高。她平时就爱买衣服,很多漂亮的衣服连标签都没拆。她的衣服于晚自然也能穿。 苏澜让于晚上楼冲个澡,先穿她的衣服,也省得再回家一趟。今天她亲自做了几道大菜,一定要让于晚留下来尝尝。 听她这么说,于晚也不好拒绝。 “苏姨,你不用陪我,我自己上去就行。你招待他们吧。” 苏澜也没把于晚当外人,她还得去厨房忙乎,叮嘱道:“上楼左转第二个房间,一会我让林妈给你送衣服。” “好。” 于晚不知道苏澜女士有个特点,时常左右不分。这会她嘴里说的左转第二个房间,并非客房,而是陆时熠的房间…… - “于牧,我|操|你大爷的!!” 热闹的客厅,忽然传来一声爆喝。 此时,陆时熠坐在大厅中央的沙发上,脸上、头发上,全是奶油蛋糕。始作俑者于牧,又重新取了两块蛋糕,接着向他砸去。 陆时熠弹起,躲过了,抹了一把脸上的奶油,“还敢偷袭我?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毁我容破我相?” 于牧回了八个字,“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陆时熠觉得,于晚说的没错,这牲口最近绝|逼在犯神经! 他刚刚心平气和的找他聊,想帮他解除心结,恢复兄弟的友谊。结果,这牲口不仅拒绝跟他交流,还向他抛来蛋糕攻击了他! 岂有此理! 小朋友们听到这边的动静,纷纷跑来凑热闹。看到陆时熠的造型,一个个胖嘟嘟的小手指着他,笑弯了腰,“陆哥哥好搞笑哦!” “快来看呀,陆哥哥变成蛋糕精啦!哈哈哈……” “谁砸中他,每人奖励一千块。”于牧和颜悦色的朝小朋友们伸出食指,用金钱拐骗着他们,跟他一起攻击陆时熠,给他出气。 “好耶好耶!” 客厅里瞬间乱套了。 “于牧你大爷的!你给我等着,今天你死定了!”陆时熠被小朋友们的蛋糕,攻击的满屋子跑。 于牧知道,陆时熠肯定不会放过他,所以,把任务交给小朋友后,就很有先见之明的躲起来了。 小朋友们玩的起劲,派对上好几个三层蛋糕,都用来砸陆时熠玩了。在家长们赶来拦住熊孩子,将陆时熠解救时,陆时熠浑身上下,已经沾满了各种彩色的奶油。 整个人就是一个七彩的巨型棉花糖,形象那是相当的狼狈了。 苏澜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看到自己儿子被整成这样,也快笑岔了。她还拦住了要上楼洗澡的人,“别动别动,快让我拍个照,留个纪念!” 陆时熠:“……”这都是什么亲妈啊? 陆时熠被大家当作景点,挨个合影后,等他上楼回自己房间,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了。一进屋,便赶紧将沾满奶油的衣服脱掉,脱完上衣后,又脱裤子,不到三秒,浑身上下就只剩一条四角裤了。 陆时熠光着大长腿,朝里屋浴室走去。边走边用衬衫擦着脸上和头发上的奶油。 “你给我等着,这仇不报,我不姓陆!” 他气啊,将于牧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咒骂了百八十遍。 走着走着,陆时熠忽然停下脚步。 他听到浴室里,有水声。想到于牧拿蛋糕攻击他时,于牧身上也被自己打中了奶油。 陆时熠眉梢一扬,他说怎么找不着人,原来躲他房间洗澡了! 水流声停止,里面的人像是洗完澡,准备出来了。 陆时熠将手里的衬衫狠狠往地毯上一丢,搓了搓手,嘴角邪魅上扬,暗暗道:“还想出来?今天就把你这牲口,活|剥在浴室里!”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正躲在某处打牌的于牧,翘着二郎腿:“听说某人要活剥了我,看来今天你是没机会了。” 于晚从浴室出来:“你想活剥谁呢?” 陆时熠:“……” 第19章 浴室 “敢整我, 我看你往哪……”最后一个“跑”字还没说出口,话音噶然而止。 陆时熠推开浴室的门时, 里面的人,正好将门打开。湿腾腾的热气扑面而来,随之, 差点与他撞个满怀的人,不是于牧, 竟然是于晚? 怎么就变成于晚了?!! 陆时熠被吓了一大跳, 邪魅上扬的嘴角,僵在脸上。高大的身躯,像是被人定住,忘了动弹。 于晚同样被吓了一跳。 她刚刚听到外面有动静,以为是给她送衣服的林妈。结果就变成了陆时熠…… 目光瞥到什么,于晚的视线从陆时熠的脸上,往下移,大片白皙却充满肌肉弧度的结实胸膛, 瞬间沾满她的眼球。再向下看,就看到那双修长却有力的大长腿上, 只穿着一条包裹紧身的四角裤, 那单薄的面料,将人体结构勾勒的鲜明又突出…… 于晚的脸,“腾”的一下就热了。 这小混蛋脱成这样出现在她面前,不会胆大包天到想对她…… 这个想法一从脑子里冒出来,于晚立马抬手捂住身前的浴巾, 向后退了半步。再开口时,嗓音带着恼怒和戒备,“你怎么进来了?你想干什么?” “我、我、我没想干什么啊……这、这、这是我房间。”陆时熠舌头打结到,话都说不利索了。他虽然不知道,于晚为什么会跑到他房间来洗澡?但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个登徒子,手忙脚乱的解释着:“楼下那群小调皮鬼,砸了我一身奶油……所、所、所以,我回房间洗个澡。” “……”只是……这样?“这是你房间?” “嗯嗯嗯。”陆时熠点头如捣蒜。 于晚分明记得,苏姨跟她说客房是在左边第二个房间,她不可能搞错…… 怎么就成了陆时熠的房间? 见于晚在打量自己,这会,陆时熠的目光,也不自觉的,从她的脸上往下移…… 于晚浑身上下只裹了条浴巾。她属于白的发光的类型,皮肤本就很好。那高高盘起的墨发,将她的肌肤映衬的更加莹白如玉。脖颈修长,锁骨迷人,若是穿上裹胸式的晚礼服,必然风情万种。 此刻,她的发丝正滴着水。水珠顺着她身体曲线,一颗一颗落入身前的深壑,虽然于晚手捂着胸口,但依旧无法完全遮住指缝中若隐若现的春|色。 陆时熠吞咽了一下口水,喉结滚动,不敢再细看了。 但是脑海里却忽然想到,上次在深圳酒店,他替于晚拿干净衣服时,在她行李箱里看到的那些风格多变的贴身衣物。陆时熠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血液逆流,他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强忍住想要喷鼻血的冲动。 于晚发觉陆时熠在偷瞄自己的身体,涨红了脸,“眼睛往哪看呢?” “是你先看我的……”陆时熠小声的解释了一句。 “……”他说什么?他这是在强调,不是他先用目光占的她便宜? 陆时熠虽然说的很轻,于晚还是听到了。只觉得脸颊都在烧。 这小混蛋,偷看她还有理了? 于晚想生气,都没法生的理直气壮。 俩人一个站在浴室里,一个站在浴室外,同样面红耳赤,大眼瞪着小眼,进退两难,气氛尴尬又诡异。 还是于晚先开了口,她强装镇定,“你先起开,让我出去。” “哦、哦、好。”陆时熠听话的点着头,微垂的桃花眼,落在于晚光洁纤细的脚腕上,眼珠子暗暗流转一圈。他在往后退给人让道时,忽然“哎呀”了声,脚不知踩到了什么,高大的身躯,冷不丁的,向身后笔直的摔去。 于晚看到陆时熠朝她伸来的,求助的手,下意识拉了他一下。结果,她不仅没将人拉住,还被陆时熠拽的跟着他笔直的摔去……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于晚摔在陆时熠的胸膛上,疼得眼冒金星,只觉得这一摔,骨头都快摔散架了。 这都什么胸膛,硬的跟铁一样! 于晚疼的倒吸了好几口凉气,身下的陆时熠皱着眉头,也跟着她“嘶嘶”的倒吸着凉气。听起来比她摔的还疼。 但在于晚看不到的角度,陆时熠望着头顶的白炽灯,嘴角得逞的上扬,手指暗暗的比了个“yeah”的手势。 不同于上次在于晚家的摔倒,这次,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条浴巾。身前,于晚的脸埋在他的颈窝,那呼之欲出的晶莹,若有似无的贴着他胸膛…… 说起来,这才是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 地毯上,陆时熠的大长腿,不动声色的蹭了蹭她光洁的腿。 四舍五入,他和于晚算是有过肌肤之亲了吧? 再四舍五入,他们算上过床了吧? 再四舍五入…… 陆时熠越想越兴奋,不能再往下入了。 于晚缓过劲来,发现自己不仅压着陆时熠,双手还搭在他的胸膛上,这姿势看起来……怎么都像她在投怀送抱。 陆时熠的胸膛很热,心跳强劲有力。于晚的身子随着他的呼吸,在他身上起起伏伏。 鼻息间,除了有陆时熠身上特有的,阳光晒过的清香,还有奶油的香甜味。 他热烫的呼吸落在她的脸上,于晚只觉得,脸颊连同耳朵都像是丢进了蒸锅。心跳莫名加速,只觉得自己呼吸越来越不顺畅了。 于晚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从未有过这种心跳失律的感觉。 他跟于牧一样,是她弟弟啊,她满脑子在胡思乱想什么? 于晚尴尬的想要起身,却更加尴尬的发现,裹着身体的浴巾……似乎散了。这会,她要起来,恐怕就要在陆时熠面前全|裸出镜了。 陆时熠像是觉察到了什么,开口问她,“你没事吧?” “有事!”于晚沉声回。不知是在气他害她一同摔倒,还是在气自己。冷着声,几乎用命令的语气说道,“把眼给我闭上!” 陆时熠非常配合的闭上眼,还双重保险的抬起手,很正人君子的挡住自己眼睛。在于晚从他身上离开时,他说:“好了告诉我,我去更衣室给你拿我的衣服,你先穿着。我这个样子不好出去,我先洗个澡,一会儿再去给你拿我妈的衣服。” 说完,陆时熠又加了一句,“我洗澡很快。” “好了。” 陆时熠从地上爬起时,同样很正人君子的没再去看于晚,而是径直朝更衣室走去。 一到更衣室,陆时熠脸上哪里还有半点正人君子的模样。 在更衣镜面前,踩着魔鬼的步伐,正兴奋的鬼畜乱舞。高兴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他终于跟于晚更进一步了! 而且,他刚刚清楚的看到,于晚脸红了! 她脸红了!哈哈哈哈哈…… 陆时熠高兴死了,这是好兆头,今晚他绝|逼要兴奋的睡不着了! 怕人等太急,他终究还是强压下兴奋,办起正事。 陆时熠想给于晚拿自己的睡衣,一想,睡衣太过暧|昧,于晚肯定不会穿。陆时熠更想让她穿自己的衬衫,但女人穿男人的衬衫,似乎更暧|昧。 最后挑来挑去,陆时熠只给于晚拿了一套他的家居服。 他从更衣室出来,侧着头正人君子的不去看于晚,“你先穿这个吧,我去洗澡了。” 于晚接过衣服,见陆时熠进了浴室,关上了门,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陆时熠说他洗澡很快,然而,于晚等了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浴室里还水流声不断,里面的人完全没有出来的迹象…… 陆时熠的卧室,连着他的书房。于晚不再干等着,去参观起了他的书房。 这一参观,于晚才发现,原来她从不曾真正的了解过这小混蛋。 书房很大,有一面墙全是打到顶的书架,上面整齐的摆放着各种古今中外的名书,有些都是珍藏版。她曾经想买而没买到的书,他这竟然都有。书架上还有很多金融管理方面的专业书籍,几乎都是英文版。 于晚随手抽了一本,里面贴着很多便签,是他做的笔记和感悟。 大致看了一下,发现这小混蛋见解独到,还很有自己思想。 还有一面墙,是精致的玻璃柜,上面摆放着陆时熠的各种奖杯和证书。除了他在国外,参加各种项目获得奖,竟然还有高中、初中、小学、甚至幼儿园时的…… 这些奖杯,真是彻底颠覆了于晚对陆时熠的认知。 她一直以为,他跟于牧一样,不学无术。 原来不学无术的人,从来只有她渣弟一个…… 原来,陆时熠不是大学以后才变得优秀,而是从小就很优秀,只是她的目光一直在于牧身上,从不曾关注过他…… 陆时熠从浴室出来,找了一圈,发现于晚正在他的书房里。他的衣服给于晚穿,大了很多,她将裤腿和衣袖都卷了好几圈,但穿在她身上,褪|去了女强人的强势冷厉,倒是有一种居家小女人的可爱。 陆时熠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情不自禁的欣赏起来。 于晚听到动静,回过头,“洗了半个小时,在里头绣花呢?” 陆时熠在浴室里的事,自然不可言说。他嘿嘿一笑,随口胡诌,“头发沾太多奶油了,怎么洗都洗不干净,就多洗了几遍。” 此刻,两人都穿着衣服,于晚再面对他时,气氛终于没那么尴尬了。 陆时熠刚刚见她盯着自己那些奖状证书看了半天,臭屁道:“是不是发现,我比你想象的要优秀?” 于晚:“……”苏姨说的没错,这小混蛋不经夸。她还没夸呢,尾巴就翘上天了。于晚双手环胸,斜倚桌边,抬起眼皮凝视着他,扯动唇角:“跟我比,差多了。” “那是那是,晚晚永远是我学习的榜样。”陆时熠在于晚面前拍起马屁来,已经相当得心应手。 “叫姐!”于晚蹙眉,第N次纠正。 “好好好,领导。”陆时熠喊她“于总”、喊她“领导”,回国后却始终坚持不再叫她姐。 于晚忽然不说话了,眼神若有所思的盯着他。 “干嘛这么看着我?”陆时熠被她看得莫名心虚。 “之前……”于晚沉吟了一瞬,还是将自己的怀疑问了出来,“你是不是故意摔倒的?” 浴室外铺着地毯,地上又不滑,现在想来,陆时熠没道理会摔倒。 而他“摔倒”时,似乎也是故意拉上她的。 于晚怎么想都觉得,这小混蛋一股子的坏心思? “我怎么可能是故意的呢,我屁|股都摔肿了,现在还疼的厉害,不信你看看?”陆时熠朝她撅起屁|股,作势要当着她的面,扒下裤子以证清白。 “滚,谁要看你屁|股!” 陆时熠见她还是有所怀疑,立马举起手,“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我是不小心踩到自己拖鞋了,才会摔倒!你要误会我,那我真是比窦娥还冤了!“ 于晚:“……”陆时熠说的一脸真挚,难道真是她多疑了? 不过,她刚刚怎么看到,这小混蛋飞快举起,又飞快放下的那三根发誓的手指,有一根怎么像是骨折了,没伸直? - 苏澜的生日宴非常丰盛,今天她特意做了好几道于晚爱吃的菜。还专门让于晚坐她身边,方便自己给她夹菜。 被从头冷落到尾的陆时熠发现,自己可能真是抱养的,于晚才是苏澜女士亲生的。 不过,看到亲妈这么喜欢于晚,陆时熠打心底里高兴。若是有一天,他能将于晚追到手,让她成为陆家的人,苏澜女士岂不是要开心坏了? 不过,生日宴上,陆时熠看了于晚好多次,对方都没搭理他。 生日宴结束后,亲朋好友们陆续离场。苏澜笑着一一送客。待大家走的差不多时,于晚也准备走了。 苏澜女士眼尖的发现,于晚和自己儿子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一个晚上,她没跟自己儿子说过一句话。 苏澜提出让陆时熠送她回去时,也被于晚拒绝了。 等人走后,苏澜将陆时熠从楼上喊下来,盘问着,“你个小兔崽子,今天是不是惹小晚不开心了?” “没,没有啊!” “那小晚干嘛不搭理你?”苏澜女士继续追问。 “我怎么知道……”陆时熠十分没底气的回。 苏澜女士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摇了摇头,也就不再追问了。 陆时熠坐在沙发上,见人走后,俊脸顿时一垮,神情沮丧,内心十分不安。于晚一整晚没搭理他,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 陆时熠反思自己,今天的事,他是不是做的太过火,让于晚反感他了? - 周末在家休了两天,再去上班以后,陆时熠发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除了日常的工作交代,于晚几乎不怎么跟他说话了,就连外出,她都只带着杨颂,而不再带着他…… 他就像是刚得宠没几天的妃子,只因干错了一件事,就被皇上打入了冷宫。 一天,两天……一个星期过去后,于晚对他的态度还是如此,这让陆时熠越来越焦躁不安。 这天上午。 陆时熠终于忍不住,去了于晚办公室,当面问她,这个星期为何一直冷落他。 “你是不是还在因为那天的事,跟我生气?”陆时熠虽没明说,他知道,于晚一定清楚自己指的是那件事。 “我有这闲工夫?”于晚头也没抬,边批阅文件边回了句。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昨天交给你的工作都完成了?” “没有。”于晚都不理他了,他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好好工作。 于晚搁下笔,抬起头,红唇抿了抿,“没完成,在我眼前瞎晃什么?还不给我滚去工作!”她直接拿出霸总的威压,将他打发了。 关系没有缓和,陆时熠一上午情绪都很低迷。 他这是还没开始恋爱,就失恋的节奏吗? 荣光给员工的福利待遇非常好,其中员工餐饮就是一条。荣光集团的餐厅曾经还上过热搜。它不仅有种类丰富、美味可口的中餐西餐,饮品甜点水果,还环境优美,价格低到不可思议。令人羡慕不已。 所以,荣光员工基本不会点外卖,也不会外出用餐,都在公司解决午饭和晚饭。 就连于晚,没有外出应酬,也多数会去员工餐厅用餐。 所以,荣光员工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下班后又可以去餐厅吃好吃的了。不过今天中午,却有一人对着餐厅琳琅满目的美食,提不起一点胃口。 那人正是陆时熠,他随便点了一份餐,就近找了个位置入座。 唐宛晴同宣传部几位女同事,端着食盘找位子时,看到陆时熠今天一个人,犹豫了一下,对身旁的人不知说了什么。 同事顺着她的视线看到陆时熠,笑着打趣她:“宛晴,原来你也喜欢陆时熠呀?不过,喜欢他的姑娘很多哦,你可得加把劲了!” 唐宛晴来公司虽然不到三个月,人缘却非常好,加上长得漂亮,追她的人自然多的数不胜数。但小姑娘眼光高,没一个看上的。 原来是有喜欢的人了。还别说她跟陆时熠两人郎才女貌,又年龄相仿,还挺般配。 “别误会,我们是高中同学,我正好找他有点事。”唐宛晴红着脸解释。 同事自然不会信,也没拆穿,笑道:“行了,快去吧。再不去人家都要吃完饭了。” 哎,年轻真好啊! 那几个女同事感慨着,她们要是没还结婚,像陆时熠这么优秀又帅气的男人,不管能不能追到,她们肯定也会大胆的去追。 万一陆时熠眼瞎,看上她们了呢?哈哈哈哈…… 这会,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刷着手机,一脸认真的上网搜索“追妻攻略”、“哄人秘诀”的陆时熠,自然不知道,自己又成了别人yy的对象。 就连唐宛晴来到他面前,都毫无察觉。 “你这有人吗?” “没有。”陆时熠头也没抬,继续刷着手机。 唐宛晴在他对面坐下,见他神情专注,只以为他是在看工作上的文件。只觉得,认真工作的男人,就是有魅力。 她对陆时熠的好感,不由得再次提升。 唐宛晴一直没出声打扰,坐他对面安静的吃着饭,见他吃的差不多时,这才找了个合适的机会开口,“陆时熠,你为什么会来荣光工作?” 这个问题,从在公司里第一次见到陆时熠起,就一直盘旋在她的心里了。 陆时熠高中时追求过她,加上这段时间,陆时熠经常往宣传部跑,再加上唐婉晴不是一个相信巧合的人。她觉得所谓的巧合,绝大多数都是对方用心为之。 公司里喜欢陆时熠的人那么多,唐宛晴也到了该恋爱的年纪,如果陆时熠还喜欢自己,她不想再错过这么优秀的男人…… 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陆时熠这才抬起头。 原来是老同学啊。 面对唐宛晴,他的心思比农夫某泉的婴儿水还纯净。许是今天心情太糟糕,许是暗恋一个人太过压抑,许是情感正好需要一个倾诉口。对这个在公司里没见过几次面的老同学,反而没了顾忌,他说,“这里有我喜欢的人。” 一说出来,陆时熠顿时觉得心情轻松不少。 而唐宛晴看着对面的人,脸一点一点的红了起来。 喜、喜欢的人,说的是她吗? 于晚和杨颂进餐厅时,老远就看到了陆时熠和唐宛晴坐在一起用餐,两人有说有笑,看起来聊的很愉悦。 这小混蛋,在公司还真受女生欢迎啊! 这一幕,看的于晚心情莫名有些堵。 “于总怎么了?”杨颂见于晚停下脚步来,开口询问。 “没事。”于晚冷淡的收回目光,“去点餐吧。” 作者有话要说:心机狗陆时熠。哈哈哈~ 第20章 约会 唐宛晴和陆时熠聊起了不少高中时的事, 尤其是聊到于牧的糗事时,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也正因为于牧这个二百五, 两人的话题才多了起来。 唐宛晴来北京工作的事,高中有不少同学都知道了。当年的班长,打算下个月举, 也就是年后办一场同学聚会,昨天还给她发了信息, 让她一定要去。 唐宛晴犹豫了一下, 想问陆时熠会不会去?怕问得太直接,又改成了,“到时候你和于牧会来吗?” “看情况吧,有空就过去聚聚。” —— 又过了两天。 陆时熠郁闷的发现,于晚好像彻底不跟他交流了,就连工作上的事,她都不再跟他当面说了,而是让杨颂向他转达…… 正好这天发工资, 对员工来说,每个月最开心的事, 莫过于发工资, 又可以买买买了。 秘书办。 快下班时,程秘书和几个女同事兴奋的聊着这个月的购物清单。陆时熠也收到了他在荣光的第一笔工资。他除了工资外,还有一笔非常丰厚的奖金。 于晚之前虽然答应过他,西顿的合作会给他奖金,但他没想到, 于晚对他出手会如此的大方。 陆时熠盯着手机银行卡账户上,那好多个零的奖金发呆。 他怎么有种被于晚包养的错觉? “小陆,这个月工资你打算怎么花呀?”程秘书忽然将话题转到陆时熠身上。 陆时熠故作苦恼,“正头疼怎么花呢。” “呦,看来小陆这个月工资不少呀。”程秘书笑。陆时熠上个月拿下西顿的大合作,工资加奖金必然多到令人眼红。不过,大家身在职场,都懂职场规则,自然不会问对方工资多少的事。程秘书开着玩笑说,“要是钱多不知道怎么花,就带上喜欢的人吃吃吃,买买买呗。” 对啊! 陆时熠眸光一亮,程秘书这话倒是提醒了他。他知道该怎么和于晚缓和关系了。 于晚下午和杨颂出去了。 他从程秘书哪儿看过于晚的行程,今晚没有饭局应酬。而且,和于晚工作这么长时间,陆时熠知道,于晚外出工作不太晚的话,都会回公司一趟。 所以下班后,陆时熠特意没走,等着于晚回来。 刘一鸣最近一直跟陆时熠暗暗较劲,原本收拾好文件准备走人了,见陆时熠留下来加班,他立马将公文包放下,重新打开电脑,也加起班来…… 陆时熠等到快七点,于晚终于回来了。 陆时熠又等了会儿,直到杨颂从总裁室离开,他这才起身,去敲她办公室的门。 “进。”于晚正在穿外套,也准备离开公司了。以为是杨颂还有事找她,没想到进来的人却是陆时熠。于晚拿包的手,顿了顿,“怎么没走?” “我在等你。” “……有事?” 陆时熠径直朝于晚走去,不过,走到距离她两米远的位置时,就停下了脚步。他现在对于晚规规矩矩,不敢有半点越界之举,怕再引她反感。 他笑着说,“我今天发工资了。所以,我想请你吃个晚饭,感谢一下我的领导给我发了那么一大笔奖金。” “不用,奖金是你应得的。”于晚直接回绝了,拎过桌上的包,准备走人,“你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陆时熠看着于晚冷漠的背影,直接郁闷的问出来:“你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对吗?” 于晚停下脚步,背脊笔直,没有回头,“你想多了?” “你要没生气,为什么这一个多星期以来,你要刻意疏远我?你要没生气?为什么这两天连话都不跟我说了?你要没生气,为什么刚刚要拒绝我?”陆时熠不依不饶的追问着,然后,又一本正经的说着他的歪理,“你拒绝了我的饭局,说明你还在对我生气,还觉得那天的事是我故意的。你这样单方面误会我,疏远我,对我不公平!” “……”于晚忽然被他的这番话,架得骑虎难下。 说实话,于晚最近确实在刻意回避他。那天在陆时熠房间里发生的事,说不在意自然是假的。就算陆时熠不是故意,他可以拿她当姐姐相处,他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但于晚做不到。 哪怕是和自己的亲弟发生那种意外,也会尴尬。更何况对方还是陆时熠,他是个成年男人。 和成年男子保持适当距离,是她一贯的处事风格。陆时熠从小浪荡不羁惯了,她作为“姐姐”就该拿捏好分寸,主动保持距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所以,她这段时间索性将陆时熠回避,眼不见心不烦。 这会,于晚只觉得头疼。 陆时熠这番话的含义,就是今天她要不答应这饭局,反而显得她不够大度,反而是她小题大做,让本就过去的事,又搁到台面上来,让两人尴尬…… 于晚转过身来,只能说,“我真没生气,最近工作太忙,没有刻意疏远你。” 陆时熠脸上立马露出一口大白牙,反而自责的道起歉来,“是是是,都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于总那么忙,怎么可能揪着这点小事不放呢!” 于晚:“……” “既然没生气,那就是答应我的邀约了。餐厅我已经定好了,就在今晚。我尊敬的领导,我猜你一定没吃晚饭,所以我们快去用餐吧。” 于晚:“……” - 陆时熠订的餐厅倒是离公司不远,是一家纯正的意大利餐厅。装修很有设计感,简约与工业元素的巧妙结合。灯光,座椅,吧台都很有格调。 餐位订在二楼,靠窗边。落地窗外,可以看到繁华的CBD大楼,以及国贸桥的车水马龙。倒是有一种闹中取静的优雅。 上的每道菜摆盘精致,令人很有胃口。 陆时熠坐在于晚对面,见她胃口不错,心情一扫多日的阴霾,他的胃口也跟着好了不少。他边吃着,边找着各种话题,和于晚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许是这个环境让人很放松,许是红酒的香醇能够让人暂时忘却各种顾虑。于晚的话,也变得渐渐多了起来。 气氛还不错。 陆时熠说起这些年在国外的所见所闻,言语风趣幽默,举手投足皆是自信健谈。 于晚看着他,浑身都张扬着青春的朝气蓬勃。他的笑容很有感染力,仿佛所有烦恼,都能在他弯起的眉眼,扬起的唇角中烟消云散。 说到有趣的点,于晚也被他说得直乐。 这小混蛋没脸没皮的,还真是会哄女人开心。于晚忽然想起那日,陆时熠在公司餐厅里,不知说了什么,也把唐宛晴逗的直乐。 于晚开口问道:“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陆时熠被问愣了。他没想到,于晚会忽然问这个问题。一时之间,他不知该回答“有”,还是“没有”。 “怎么,还要跟我保密?”于晚脸上还挂着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红酒。 于晚指尖纤细洁白,端着高脚杯,仰头喝酒的模样很美。陆时熠看着她微扬的下巴,心情忽然紧张起来。 犹豫了一瞬,他才谨慎的回,“有喜欢的人。” “对她一见钟情?” 陆时熠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于晚没问他喜欢的人是谁。 今晚,他和于晚的关系刚刚缓和。若他就这么壮起胆来跟于晚告白,还不知道会被拒绝成什么样。对于晚,陆时熠没有一点把握,绝不敢轻易开口表白。 “不是,算日久生情吧。” 于晚点了点头,又问:“追到手了吗?” 陆时熠看着于晚,重重的叹了声,“特别难追,我还在努力中……” 于晚扬眉,倒是意外:“还有你追不到手的人?” 她记得,陆时熠跟她弟于牧,好像从幼儿园起,就开始交小女朋友了。曾经她还见过他们一个星期内,身边就换了好几波小女友呢。像陆时熠这种从小到大都受各种女孩子欢迎的情场高手,他出手,怎么会追不到? “你不知道,她真的特别特别难追,我连表白都不敢跟她表白……”陆时熠直接把跟前的果汁当酒,喝了一大口,这才敢在于晚面前,隐晦的吐漏着心声,“在她面前,我常常紧张得像个小学生。会因为她的一句话,或者一个神情,不安一整天,怀疑着是不是自己又惹她生气了。也会因为她对自己的一个笑,一句鼓励,而激动的一整晚睡不着……只要她一靠近我,我的心跳就会快的不像自己……” 漂亮的桃花眼,闪闪发亮的凝视着于晚,他接着说,“她对我来说,就像是天上的月亮,而我就像她身旁那颗渺小的星星,努力的发着光,想引起她的注意,却始终得不到她的关注……“ 于晚拧起眉头,“你这么怕她,她是母老虎?” “才不是呢,她温柔的很!” 陆时熠不敢细说,怕掉马。暗恋的心酸,谁又能懂? 于晚笑。 呵,还挺护短。 谈起爱情,陆时熠在她面前伤春悲秋,跟个痴汉一样,也不知这小混蛋,对那女孩的喜欢能坚持多久? 不过,以她对陆时熠情感史的了解,这份喜欢,恐怕最多不超过一个月。这会,于晚并没将陆时熠的这番话,放在心上。 既然聊到了情感问题,陆时熠也礼尚往来的问她,“那……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没有。” “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每一个字,于晚都回答的很干脆。 陆时熠暗暗窃喜。太好了,没有喜欢的人,他还有大把机会! 他又问:“那你有想过,自己会在什么年龄结婚吗?” “问这个做什么?” “我,我好准备准备。” 陆时熠暗戳戳的想,他一定要在于晚想结婚之前,将她追到手,然后给她一个感人肺腑的求婚,在她想结婚的年纪,再给她一个完美又浪漫的婚礼,让她终身难忘。 一想到那画面,陆时熠瞬间热血沸腾,干劲十足。 于晚笑:“准备给我包份子钱?” 当然不是! 陆时熠的毕生目标是成为于晚老公,才不要给她和别的臭男人包份子钱呢! 不过这会陆时熠没解释,继续跟她闲扯:“说说吧,你想在什么时候结婚?” 这回,于晚回答的更干脆:“没想过,我不准备结婚。” “……”为、为什么啊?陆时熠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于晚忽然起身,说她去趟洗手间。 陆时熠见她神情不对,等了一会儿没见人回来,也离开了餐桌。 于晚确实不是真要去洗手间,而是刚刚她和陆时熠在用餐时,看到了一个老熟人。期间,这位老熟人还朝他们桌看了好几眼。 于晚早就想会会她了,今儿巧,正好碰上。 石箐洗了手,从洗手间出来,一转身就看到了不远处正等着她的于晚。脚步迟疑了一瞬,石箐脸上随即扬起温柔的笑,上前打着招呼:“小晚,这么巧啊,你也在这吃饭呢?” “我们聊聊吧。”于晚没空跟她假客套,直接开门见山。 “现在吗?我还有朋友在等着我……“ “我长话短说。”于晚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你该得到的都得到了,别再把卢春花当枪使。就算你们再闹,股份的事也绝不可能。” 石箐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恢复自然,撩了撩耳边的碎发,“小晚,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可从来没有指使过老太太为我做什么。老太太喜爱少阳和果果,那都是她的事儿。她让你把股份给我的孩子,那也都是她个人的行为呀……” 于晚冷笑。 将自己撇的还真干净啊! 于晚抬手打住,“行了,别在我面前装了。你能骗得了卢春花,骗得了林启明,但你骗不了我。卢春花虽无耻,若没有你这个幕后主谋跟她煽风点火,为她出谋划策,这些年她哪有这个脑子跟我们于家人闹?不过我得承认,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你确实很有本事,也很有毅力。” 于晚这番话,说的赤|裸又讽刺。石箐脸上的笑,彻底挂不住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而人呢,往往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劝你,还是见好就收吧!“于晚点到为止。 石箐望着于晚离去的背影,身侧的手,慢慢握成拳。 她怨毒的低语着:“见好就收?我贪心?呵呵,还不是因为你|妈那贱人做的太过分,临死还摆我一道!10%的股份,本来就是我应得的!” 石箐勾起冷讽的唇角,目光阴鸷。 没有我石箐做不成的事,荣光的股份,我要定了! - 车行驶在高速桥上,璀璨的夜色如流水般在车后飞快的后退,如同过往的记忆,一幕一幕,在脑海里高速的倒退。 陆时熠开着车,用余光瞥了于晚好几眼,见她一路都在望着车外发呆。也就没急着送她回家,车下了高速桥,拐了个道,直接将车开去了另一个地方。 “我们到了。” 二十分钟后,车停下时,于晚这才回过神来。周围陌生的环境,让她眉心微蹙,“这是哪儿?” 陆时熠边解安全带边回,“游乐场。” “大晚上来这干嘛?” “好多年没来过游乐场了,今晚忽然想来玩玩,你陪我一起呗。” 于晚直摇头,“多大的人了,还来游乐场玩,你幼不幼稚?” “大人怎么就不能来玩了?来都来了,我们就进去随便逛逛呗!”陆时熠唇角上扬着,热情的邀请着。 于晚:“……”说了送她回家,却把她栽到这来,这小混蛋还真是会先斩后奏啊! “真的很有意思,你进去看看吧!” 于晚一脸的抵触,“说了我不去!” “就逛一下,10分钟就出来!”陆时熠一张大帅脸,凑于晚面前晃个不停,摇着她的胳膊,像个讨糖吃的孩子,很有耐心的磨着她,“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于晚打记事起,就没来过这种地儿。在陆时熠软磨硬泡下,她堂堂一个大集团的老总,最后还是被他硬生生的拖进了游乐场。 今晚陆时熠在西餐厅里,其实有看到于晚和石箐见面,也知道她后来情绪不对,多半是想起她母亲了。这事,陆时熠一个字也没提。把于晚带到游乐场,自然是希望她好好放松放松,能暂时忘却烦恼。 北京人多,哪怕是寒冬的夜晚,来游乐场玩的人也数不胜数。除了小夫妻们带着孩子来,还有不少来此约会的小情侣们。 虽然天冷,但夜晚的游乐场,却被装饰得梦幻又温暖。 成双成对的小情侣们,头上戴着各种可爱的卡通装饰,手里不是拿着奶茶,就是拿着棉花糖。从他们身旁走过时,脸上无一不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陆时熠见于晚好奇的打量着他们手里的东西。凑到她耳边,低低笑着:“想要吗?我给你买。” “滚,谁要这些幼稚的东西。”于晚直接高冷又嫌弃的将人推远。 陆时熠反正也没脸没皮,再次凑上来:“我要啊,我喜欢,那你给我买呗。” “诶诶诶,你干什么呢?”于晚冷不丁的,就被陆时熠拉去了不远处的摊位。他手起手落得从一堆五花八门的头箍中,挑了两个闪闪发光的猫耳朵,又抓了一把五颜六色的荧光棒在手里。最后,十分不客气的让于晚付钱送他。 “……真是个长不大的幼稚鬼。”于晚直摇头,一脸无奈的笑,还是给他付了钱。 “是是是,我是幼稚鬼!”陆时熠得逞,毫无负担的承认着。而后,又拉着于晚去另外一边,要了两个超大的彩色棉花糖。 在等棉花糖的过程中,陆时熠趁于晚不注意,直接将刚刚买的猫耳朵,戴在她的头上。于晚脸色骤变,如临大敌,一边骂着陆时熠胡来,一边飞快抬手去摘头上的发箍。 陆时熠阻止着:“别摘呀,你戴上特别好看。”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拿回去!”于晚嫌弃的将头箍塞入他怀里。 “试试嘛试试嘛,带上特别好看,你就试试嘛。”陆时熠嘟囔着嘴,软着声劝着。 于晚:“……”这小混蛋,还学会跟她撒娇了。 陆时熠的声音很干净,尤其是刻意软下声来时,嗓音又酥又麻,就算是一颗钢铁铸成的心,也能被他的声音酥麻成一趟春水,让人毫无招架能力。 尤其是,陆时熠当着她的面,毫无帅哥抱负的带上了猫耳朵,冲她摇头晃脑的卖着萌,还学着猫“喵喵”叫了两声,问她“是不是很可爱,很好看”时,于晚真是彻底被他打败了。 最后,陆时熠又用一副长者的口吻教育着她:“你呀你,都下班了,就不要再想着自己是什么集团的大总裁了。高冷霸总这种人设呢,如果一天24小时都立着,是会把人累死的。私底下嘛,就应该跟我一样放飞自我。” 说着,陆时熠忽然朝着天空张开双臂,毫无顾忌的高歌了起来:“这是飞一样的感觉,这是自由的感觉~” 嘹亮激昂的歌声,顿时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你神经病啊,当这是你演唱会呢!”于晚都快被陆时熠幼稚又神经的举动笑岔了,抬手在他胸口上捶了一拳,让他赶紧别再丢人现眼了。 陆时熠才懒得顾忌别人的目光,把于晚哄开心了,比什么都重要。 “你呢,现在就当自己是一普通人,下基层来感受小老百姓们快乐的。”他重新将猫耳朵带在于晚头上,又把比脑袋还大两倍的粉色棉花糖,塞到于晚手里,“快尝尝这棉花糖,你能感受到不一样的甜哦!” 于晚头戴闪闪发光的猫耳朵,手拿棉花糖,高冷霸总瞬间就变成了一个萌妹子。于晚一张老脸都红透了。 不过,于晚实在拗不过陆时熠,也只能舍命陪这个幼稚鬼了。 人啊,某些原则一旦打破,就再难立回来。后来,于晚又被陆幼稚拉着去坐了旋转木马,摩天轮,还去鬼屋体验了一把心跳。 说到鬼屋,于晚真是刷新了她对陆幼稚的认知,胆子居然比一个三岁的孩子还小。全程躲在她的身后,一路都在直呼“好恐怖”,让她保护他…… 于晚一想到陆时熠那么大一高个子,整张脸埋在她的后背,全程不敢抬头看一眼周围,恨不得拴在她背上的模样,就觉得可笑。 这晚,于晚没少嘲笑他。 快11点时,游乐场的项目几乎都关闭了,来玩的人也陆续离开。 鬼屋出来后,陆时熠就提出要去洗手间洗把脸压压惊,于晚在外头等着他。不过,她等了好一会,也没见人出来,正怀疑他是不是掉厕所去时,她的身后,忽然传来音乐声。 于晚回头,就看到身后的喷泉灯骤然亮起,一整晚没开的喷泉,随着音乐,忽然喷起五颜六色的水雾。 水光交汇,如梦如幻。 而这时,一只带着绅士帽,高高大大的布朗熊出现在她面前,朝她弯了个腰,行了个绅士礼后,忽然踩着魔鬼的步伐,就跳起了鬼畜的舞步。 这舞跳得就跟触电了一样,毫无旋律和节拍可言。 于晚笑的完全没了形象,还差点笑出了眼泪。 直到布朗熊终于被电击完毕,瘫在地上停止了抽搐,于晚的笑声这才渐止。她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花,朝地上的布朗熊伸出手,将他拉了起来。 布朗熊摘掉厚重的熊脑袋,深深的呼吸了口新鲜空气,这才气息不稳的开口,“今晚有没有开心一点?” 于晚看着陆时熠那张满头是汗的脸,心里忽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到现在才知道,这小混蛋原来是看出了她今晚心情不佳,才特意来的游乐场,而今晚,他的所作所为,也全都是为了哄她开心…… 这么多年来,就连于牧,都从未像陆时熠这样哄过她这个姐姐。 于晚的人生从来都过的规矩、无趣、又严谨,但今晚,却是她二十几年来,过的最放松最特别的一次。 于晚想,这小混蛋这么会哄女孩子开心,将来也不知道哪个幸运的姑娘,能和他厮守终身呢。 “我很开心,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陆时熠:终于把老婆哄开心了,欧耶~ 第21章 偷拍 一到年底, 便是公司最忙碌的时候,荣光也不例外。为了能安心的过个春节, 每个部门都在加班加点的工作着。 而身为集团总裁的于晚,这段时间,加班已成常态。 作为总裁助理的陆时熠, 自然也是勤勤恳恳的陪着加班。那晚和于晚从游乐园回来后,于晚便不再疏远他了, 有外出活动, 也会像之前那般带上他。 两人的关系,虽没更进一步的发展,也没变坏。目前,陆时熠已经很满足。 刘一鸣见陆时熠最近干劲足,还重新得到了于总重用。心里那叫一个不爽,他也卯足了劲,每天比陆时熠来的早,走的晚。仿佛这样, 就能证明自己比他更优秀,更努力。 陆时熠见他天天顶着个熊猫眼来上班, 担心他再这么拼命下去, 真猝死在工作岗位上了,好心提醒着,“工作呢是讲究效率的,不是光加班就能有成果。况且哥这么优秀,不是一般人能超越的。” “……”刘一鸣磨牙。 他真的好想将这家伙痛扁一顿。 - 另一边, 在这个年底,林家也即将迎来一个重要的节日——林少阳的生日。 这不仅是林少阳18岁生日,还是林家向于晚讨要股份的重要日子。 荣光集团现在掌握在于晚手里,转让股份的事,自然要经过她的手。卢老太太深知这几次和于晚见面,一次比一次不痛快,想要从她手里拿到股份很难,可她绝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这几天,卢老太太每天都出门,而每一次回来,都一肚子气。 她跑了荣光不下十次,每次都被保安拦在外面,连公司大堂都进不去。不用说,一定是于晚那贱|人仗着是集团大老板的身份,让保安将她拦住。于家别墅那边,那贱|人似乎也跟小区保安特别交代过,不准她这个亲奶奶进去。 “想见那贱|人一面,真是比登天还难。”林少阳生日前一天,卢老太太又一次气呼呼的回到林家。 石箐嗓音温温柔柔的安抚着:“妈,见于晚是小事,你要气坏了身体,可不值当。” 她来到卢老太太身边,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替她按肩捶腿的伺候着,一副天下第一孝顺的儿媳妇模样。 “明天就是少阳的生日,您连她这个亲孙女的面都见不上,我看啊,她根本就没打算认少阳这个弟弟,也不打算认您这个奶奶了,股份的事,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怎么能算?”卢老太太将茶杯重重地搁在桌上,一脸怒气,“石箐啊,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让于敏知那贱人爬在你头上欺负你!这事要是算了,你就吃一辈子哑巴亏吧!” 石箐瞅了眼卢老太太,故作叹息:“妈,我们人微言轻,斗不过于家,更斗不过于晚的。只是可怜我这俩孩子,原本下半辈子可以过得衣食无忧,摊上我这样无用的父母,也只能是个穷苦命了。” 说着,石箐又重叹了一声,一脸的心灰意冷:“我们这么跟小晚讨要股份,在旁人看来,名不正,言不顺,还会说是我们贪心呢。妈,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卢老太太一脸不认同,拉住石箐的手,反而安慰起她来,“我们哪里贪心了嘞?我们不过是要回原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当初于敏知那贱|人,故意拖着不和启明离婚,让你和孩子们遭受外人冷眼那么多年。后来和启明离婚时,她又故意隐瞒自己的病情,非要从启明身上拿走10%的荣光股份才肯办离婚手续……” 一说到这事,卢老太太就一肚子气:“分明是于敏知那贱|人耍手段,把启明,把我们林家都给算计了!” 卢老太太和石箐如此惦记荣光的股份,除了荣光这几年蓬勃发展,带来的巨额收益,实在多到令人眼红。还因为她们觉得,五年前于敏知本来就要死了,如果没离婚,林启明不仅可以在她死后,名正言顺的娶石箐,而且,他们也不会损失股份。 10%的荣光股份,那是多少钱? 够他们林家子子孙孙,好几辈子,安享荣华富贵了。 “少阳明天生日时,如果那小贱|人不把股份拿出来,我就豁出老命跟她闹!”卢老太太斩钉截铁的说。 “妈……”石箐拧着眉,故意担心的说,“对我们林家来说,钱不是最重要的,您老才是最重要的。你可千万不要为了孩子们做傻事啊。” 石箐每次只要在卢老太太面前,表现的越柔弱、越可怜、越在意她这个婆婆,卢老太太就越会替她出头。 果不其然,她铿锵有力的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绝不允许那小贱人独吞股份!石箐,你放心,妈自有分寸!” - 林少阳生日这天,于晚忙得连轴转,一个会连着一个会,开的昏天暗地,连饭都顾不上吃。别说她压根不记得这档子事儿,就算记得,股份的事也绝不可能。 林家人等了一天,股份的事一点影也没有,而于家姐弟都跟约好了一样,别说没露面,就连一份简单的生日礼物都没给林少阳送。 “这两畜|生,简直太不把我们林家人放在眼里了!”卢老太太如被捅了天,气炸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都没亮,卢老太太就裹着貂毛大衣,风风火火的杀去了荣光。她还不信了,来这么早,还会堵不上来上班的于晚。 还别说,这天早上于晚还真没来上班。 昨天一下子开了那么多会,就是因为于晚要去国外出差一个星期,这会儿她人已经去了机场。 陆时熠早就知道于晚这次的出国计划,在他软磨硬泡下,于晚总算同意带他一起出差了。 VIP候机室里。 陆时熠早早就等在了这里,他等了快20分钟,于晚才到。见人来了,他立马招呼于晚坐下。就算出差,他也没忘从家里给人带早餐来。 于晚看着陆时熠轻车熟路的从一侧的手拎袋里,拿出银色的保温盒,将精致的早餐,一样一样的摆在她面前的小桌上,又将带着水气的银勺银筷,细心的用餐巾纸擦干净后,才搁到她跟前。 这一系列动作,他做的娴熟又麻利。 亦如每个早上,他将早餐拎进她的办公室,给她准备一样。 陆时熠在机场的候机室里,还为她准备这些,于晚心里划过一阵异样,“都要出差了还带早餐,多不方便。” “我妈非让我给你带的,她说机餐不好吃,出门在外也得照顾好自己的胃。吃饱了,到时候在飞机上才能好好的睡一觉。”陆时熠一点没透露,给于晚带的每份早餐,都是他头天晚上,就跟家里千叮咛万嘱咐过的。 “快吃吧,一会就凉了。” “谢了。”于晚没客气,坐在他对面,安静的用餐。 上次喝到酒精中毒住院后,于晚的胃就一直不太好,不过,在陆时熠每日的饮食监督下,她已经很久没犯胃病了。 这段时间,陆时熠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将她照顾得十分周到。这让于晚常常会忘记,自己才是那个应该照顾他的人…… 于晚忽然想到什么,抬头问:“让你带的资料,都带了吗?” “放心吧领导,万无一失。你就安心的吃早餐吧。”陆时熠支着下巴看于晚吃早餐,看着看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不自觉的泛起柔光。 虽然这次去国外出差的人有十来号,但大部队昨晚就先飞了,这趟航班,就他和于晚两人。这种感觉不像是去工作,更像是去双人游,想想都令人兴奋呢。 航班,是在9点半起飞。 快要登机时,陆时熠忽然接到公司保安部打来的电话,对方着急的询问着他,于总在不在他身边。 “找于总什么事?” 对方说的很急,虽然语无伦次,陆时熠还是听懂了前因后果。 于晚见陆时熠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放下银筷,问:“公司出什么事了?” 陆时熠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将听到的内容,做简短的总结,“刚刚保安部经理打来电话,他说卢老太太在公司出事了……” 卢老太太一大早堵在公司门口,非要闹着见于晚。保安告诉她,于总今天没来公司上班,卢老太太不信,从包里拿出一把水果刀,威胁着保安,如果不让她进,她就死在他们面前…… 在和保镖争执中,卢老太太从石阶上摔了下去,而她手里的水果刀,好巧不巧,正好捅进了她自己的腹部,流了很多血,当场就昏迷了过去…… 听完,于晚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保安将她推下去的?” “没有,是卢老太太自己摔下去的,监控室倒是有视频能够证明。” “她现在人呢?” “保安已经拨打了120,救护车已经将她拉走了,目前什么情况还不清楚。”陆时熠一五一十的回。 今天出事的人是于总的亲奶奶,又是在集团门口,引来不少路人围观。保安部自然乱了阵脚,这事实在不知该如何善后的好。所以,只能打电话找于总,希望她能给个指示。 于晚借用陆时熠的手机,起身去了外面的走廊,给保安部经理回了一个电话。 五分钟后,于晚回来,陆时熠担心的看着她,“需要我现在改航班吗?” “不用,死不了,我们登机。”于晚铁青着脸。拿过椅子上的包,直接出了候机室。 - 某医院。 卢老太太命大,那一刀没刺中要害,命虽然保住了,但她摔折了腿,至少要躺在病床上一两个月才能康复。 荣光保安部经理,接到于晚的指示后,和几个保安一直守在她的病房外。 卢老太太从医院醒来后,得知自己腿断了,差点又晕厥过去。她情绪激动,又是哭又是闹,一直嚷嚷着要见于晚。说都是于晚将她害成了这个样子…… “我都要死了,你们赶紧去把于晚给我叫过来!” “苍天哟,我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孙女嘞!我的命好苦啊!” “我要死了!赶紧把那小贱|人叫过来,见我最后一面!” 无论卢老太太如何咒骂嚷嚷,保安们全程不接她一句话茬。 “我可是荣光集团董事长的亲奶奶,你们殴打我,刺伤我,还软禁我!我要报警把你们这些坏人统统都抓起来!!”卢老太太不管怎么威胁,门外,始终无人搭理她。 情绪波动太大,扯到了伤口,疼得卢老太太又是“哎哟哎哟”的直叫唤。嚷嚷到最后,没了力气,终于消停了点。 到了下午,石箐才姗姗来迟。 看到病房外,站着几个穿着制服,身材魁梧的男人,她警惕的看了好几眼,这才进屋。 “石箐啊,你怎么现在才来呦?再不来,妈都要被那小贱人给弄死了!”卢老太太满脸的痛苦和虚弱。见石箐总算来了,像是找到了精神支柱,心里终于舒服了点。 石箐连连道歉着,说她是因为在家里给她炖补汤,所以才来晚了。 她坐在床边,给卢老太太喂着汤,说着各种心疼她的话,没一会就将人哄舒坦了。石箐瞅了眼屋外,凑到卢老太太耳边,低声说:“妈,我在来的路上打听过了。于晚今天去国外出差了,好像要去一个多星期。” 卢老太太“啊”了声:“原来她真不在公司?那我岂不是白闹了?” “妈,我还听说,你在公司受伤的事,她手底下的人第一时间就跟她汇报了,那会儿她还没上飞机呢。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没用,她压根就没打算回来看你,直接飞走了。你的死活啊,她根本就懒得管……” 这番话,让老太太对于晚的怒气值,瞬间飙到了头顶,恨不得立刻马上就将于晚生吞活剥了,“狗|娘养的小贱蹄子,真比她|妈还冷血无情!” “妈,您可别激动,小心扯到伤口了!”石箐一脸的关心。 “我能不激动吗?我是她亲奶奶,我差点死在她公司,她都能无动于衷,这下该怎么办好呦!” 卢老太太今早在荣光闹事,只想拿刀吓吓那些保安,没想到脚底踩空,从石梯上摔下去不说,还点背的刺伤了自己……这真是折了夫人又赔兵。于晚能做到如此绝情,卢老太太实在不知,还能用何手段对付她。 “妈,我可不能让您白白受伤,我心疼。所以我找了个人,就算要不回荣光的股份,她也能帮你出出这口恶气。” 卢老太太立马来了兴趣,“怎么出恶气?” 石箐趴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阵,“到时候,您只要照着做就行了。” 卢老太太连连点头。 - 万里高空。 飞机穿破云层,平稳的飞行着。 于晚望着舷窗外刺目的云,白皙冷艳的脸庞,紧绷而冷漠。自从上飞机后,她就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陆时熠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于晚都习惯了一个人强撑着,哪怕天塌下来,也会像个铁人一样顶上去硬扛着。 虽然没看到于晚是如何处理卢老太太的事,他多少也能猜到,于晚必然会像处理公司的大小事务一样,手起刀落,干脆果决。 无时无刻,看起来都像个无坚不摧,又冷血无情的女战士。 陆时熠看着坐在他身边的女人,他能感觉出来,于晚并没有她外表表现那么绝情冷漠。从知道卢老太太的事后,她的身体就一直在紧绷着。 她是在紧张和不安吗? 于晚脸上有着明显的黑眼圈,显然昨晚回去后,又忙到了很晚,多半一宿没睡。 陆时熠心疼她。此刻,他真的很想替她扛下所有压力和烦恼。 ……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过来,将舷窗关上。外面刺目的光线被阻隔后,于晚回过头,陆时熠朝她扬起唇角,“你看太久了,伤眼睛。” 他又说:“还要飞十来个小时呢,现在什么都别想了,闭上眼睛睡会儿。” “我睡不着。”于晚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睡不着我有办法啊!”陆时熠掏出手机,拿出他骚包的耳机连上后,递到于晚面前,“快带上。” “我没兴趣听歌。”于晚直接拒绝。她现在很烦,不喜欢那些嘈杂的音乐。 “放心吧,不是歌。只要你带上耳机,绝对能让你身心放松,不出十分钟,就能美美的进入梦乡,一觉睡到巴黎。”陆时熠这一连串话,溜的就跟说广告词一样。 他直接将耳塞塞进于晚耳朵,又朝她抬了抬下巴,“快闭上眼睛,好好享受吧。” 有这么神奇?于晚深表怀疑,脸上是如被传销缠上般的无可奈何。 十分钟后。 陆时熠叫来空姐,要来毯子,轻轻的盖在于晚身上。这会,她原本紧蹙的眉心,已经舒展开,呼吸平稳,嫣然是睡着了。 陆时熠满意的勾了勾唇角。 他刚刚给于晚听的是AS|MR,能够让大脑放松的声音。其实并没他说的那么神奇。不过是于晚最近太累,常常熬夜加班,稍微听点让人放松的声音,很快就能睡着。 于晚睡得很沉,这一觉,睡了整整快十个小时。而陆时熠的肩膀,也一动不动的给她枕了快十个小时。 飞机快要降落时,陆时熠见于晚还睡着,便拿出手机来,悄悄的拍了许多张于晚靠在他肩上睡觉的照片。 贼胆越拍越大,陆时熠脑袋挨着于晚的脑袋,又偷拍了几张两人的合影。 觉得还不够。 最后,他撅起嘴,凑近于晚的额头,手机举在自己左脸上方,准备用借位的手法,拍一张他吻于晚额头的照片。 “三、二……” 手机定时照,正要拍下这副画面时,于晚忽然睁开了眼睛,带着才睡醒的嗓音问,“你在干嘛?” 陆时熠吓得,手机顿时“哐当”一声,掉地上。 那还撅着的嘴,瞬间无处安放。 作者有话要说:陆时熠:被当场抓包,这就尴尬了…… 第22章 生病 于晚看到陆时熠噘着的嘴, 忽然左噘噘,又噘噘。鼓了鼓左脸颊, 又鼓了鼓又脸颊,最后张开嘴,“啊啊啊”的颤动着腮帮子。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完, 他才说,“我正在做嘴部运动操呢。要不要一起?” “神经啊!”于晚微眯着的眼, 还带着困意, 打了个哈哈,“你刚刚什么东西掉了?” “有,有吗?” “是不是手机?” “……我,我看看。”陆时熠飞快弯腰,捡起手机的一瞬,以闪电般的速度,关了手机相机。再坐直身时,抬了抬手里刻意安亮却只是屏保界面的手机, 一脸镇定自若的笑,“真是手机掉了。” 于晚没觉察陆时熠反常的举动, 亦或是说, 陆时熠平日里就有很多奇怪又神经病的举动,她已经习以为常。 于晚问他飞机还有多久降落,得知自己竟睡了十来个小时后,觉得十分神奇。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于晚从未在飞机上睡过如此长的时间。 她看了眼身旁,还在夸张的做着嘴部运动操的陆时熠, 弯了弯唇角。 或许是因为,有这个能逗人开心,工作能力又强的小混蛋在身边,让她莫名放松和心安。也或许是因为陆时熠给她听得那些奇怪的声音,真的能神奇的让她全身心放松,暂时忘记烦心事。所以,她才会连自己何时睡着都不知道。 当然,心烦的事,只是暂时忘记,而不是真的消失了。 一下飞机,于晚便打电话回了国内,了解卢春花的情况。 “于总,按照您的指示,找的是最好的医生给她做的手术。医生说好好调养一两个月就能康复。”电话那头,保安经理来到窗户边,恭敬的接着电话,“于总,您放心,老太太现在应该是没精力再闹了。” “那可不一定。”于晚勾起冷艳的红|唇,“你们继续留在那看好她。” 她现在不在国内,留人看着,自然是为防止卢春花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 一到巴黎,来不及倒时差,立马进入了忙碌的工作状态。出差的这一个多星期,要去欧洲好几个国家。巴黎是第一站,这两天,他们要在法国考察五家公司,行程非常赶。 第一天,考察完两家公司后,回到酒店,已是晚上10点多。于晚住的是商务套房,回来后,她将出差的一行人召集在她房间会议室,对明天考察的重点,开了个简短的会。 于晚办事效率高,会议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 散会后,她将陆时熠单独留下。 “领导,还有什么工作需要交代给我?”陆时熠一手拿着沓资料,一只手按揉着肩。高大的身躯立在客厅沙发旁,等着于晚安排工作。 “没了。”于晚目光落在他肩上,白天虽忙,她还是有注意到,陆时熠今天时不时就会揉两下肩。她问:“你肩膀怎么了?” 陆时熠瞅了她一眼,轻咳了声,“可能是昨晚睡觉时,不小心扭到了筋吧。没事,明天应该就好了。” 在于晚面前,他一个字也没透露,自己在飞机上一动不动给人家当人肉枕头靠了十来个小时,才会导致肩膀酸疼一整天的事。 “你等我一下。”于晚转身进了卧室。 陆时熠等在客厅,听到屋里传来箱子拉开的声音,不知于晚在翻箱找什么,过了一小会儿,她拿了一个棕色的小瓶子,来到他面前,递给他。 “这是什么?” “精油。你洗完澡以后,倒些在肩上揉个二十分钟。能够促进血液循环,舒缓疼痛。”于晚没带膏药,这个点去药店买也不方便,正好她带的这款精油活血效果很不错。 “领导,你忽然这么关心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呢。”陆时熠将小瓶子紧紧握在手心,开心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朵根,毫不吝啬赞美之词的歌颂着,“你是我见过,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领导!领导,我爱你,么么哒!” 于晚见他说的话一句比一句不正经,赶紧抬手打住,“行了,别拍马屁了!我不是关心你,只是不想你因为肩膀疼,影响明天工作。” 陆时熠嘿嘿直乐,明显一脸的不信。一张大帅脸,忽然凑到于晚跟前,桃花眼微眯,含着笑的嗓音无比欠揍的说,“别找借口了,你就是在关心我!” “……”忽如其来的靠近,让于晚心跳漏了一拍。她脸色一变,故作凶冷,抬手就要揍他。 “好好好,你没关心我!”陆时熠立马弹老远,嬉皮笑脸,“就算你没关心我,你在我心目中,也是最好的领导!” “哪来那么多骚话?赶紧给我回你房间去!”于晚将他轰出去。 房门快合上时,又被门外的陆时熠硬顶开一条缝。门缝里,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朝她眨了眨,眼底竟是风|流魅惑。他故意压着嗓音,低低的说:“要不,我洗完澡,你过来帮我揉一下呗?” “滚!”于晚直接粗鲁的将房门“砰”的一声合上。 她靠在门板上,心跳莫名的不正常。 随后,于晚越想越不对味,这小混蛋,刚刚是在撩拨她? 太放肆了! - 高强度的工作,加上欧洲这边忽冷忽热的天气,跟着出差的一位女高管,感冒后高烧不退被送去了医院,其他几个和她走得近的同事,也被传染上了感冒,严重的影响到了工作。 这两天,于晚让她们留在酒店休息。出差的行程都已安排好,于晚只能自己顶着,少了人手,她自然也额外的增加了不少工作量。 今早出门,陆时熠拉开后座车门,于晚已经坐在车里。看到她手里拿着的咖啡,陆时熠拧眉,“又喝咖啡?昨晚又没睡?” 于晚“嗯”了声。边喝着咖啡,边看着手里的平板。 陆时熠眉头拧的更深了,他知道于晚已经连着两晚没睡。他心疼的说:“我不是跟你说了,有什么要处理的工作,都交给我来吗?” 于晚抬头,看着他眼睑下淡淡的黑眼圈,心情复杂。几个同事连着病倒,这小混蛋这几天跟着她,也没少熬夜。 “你手上的工作已经够多了。” “我是男人,我身体能扛得住。你看你,脸都瘦了。”陆时熠对她的关心,毫不遮掩。 “……”于晚避开他的视线,淡淡的说,“没事,我能扛得住。咳咳……” 嗓子忽然干疼,她掩唇咳了两声。最近不知怎么了,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直视陆时熠的目光…… “嗓子怎么了?”陆时熠那张担忧的脸,再次凑上来,“我看看。” 后座空间原本很大很宽敞,但不知是不是陆时熠个子太高,块头太大的缘故,往她这边凑过来时,空间忽然变得好狭小,于晚只觉得连呼吸都不流畅了。 她抬手降下车窗,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些。于晚清了清嗓子,“可能是这两天话说太多了,嗓子有点哑。” “我让司机在附近药房停一下,我给你去买药。” “不用,来不及了。戴维已经在JO公司等我们。” 于晚的嗓子从昨半夜开始,就有些干疼。不过这点小病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中午和JO公司老总戴维吃饭期间,陆时熠出去了一趟,也不知去了哪儿。 饭局结束,和戴维告别后,陆时熠来到于晚身边,忽然说:“给你个东西。” “什么?” 陆时熠就像变魔术一样,大手边伸进口袋里掏,边“当当当”自配魔术音效声的掏出一盒润喉片,摊在掌心,递到她面前,“呐,给你的。” 于晚看了看药盒,又看了看他。陆时熠一上午都跟她待在一起,也就吃饭的时候出去了会。她心情复杂的问,“你特意去买的?” “也没特意,正好看到附近有药店,就顺手买了。”在于晚的目光下,陆时熠略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而后,又上扬起唇角,十分臭屁的说,“不用感谢也不用感动,我就是个优秀、温暖、又贴心的暖宝宝。” 属于你一个人的暖宝宝。 于晚嗤笑了声,“还暖宝宝……你怎么不说你是闪闪发热的小太阳?” “小太阳太热了,靠的太近,容易将人烧伤,暖宝宝的温暖刚刚好。”陆时熠说的一本正经,高大的身躯,忽然凑近于晚的脸,“有没有感受到暖宝宝舒适又宜人的温度?” “一边去!”于晚将他的大帅脸推远。 她笑,陆时熠也跟着笑。他的笑容干净明媚的,仿佛能融化冬雪,让人怦然心动。 于晚正要开口说什么时,手机响起,是杨颂打来的电话。她边接通,边朝接他们的车走去,嘴角还带着未消散的笑意。 杨颂在电话那头汇报着今天国内发生的事,他说,卢老太太私下找了媒体,将那天在公司外发生的事,一通颠倒是非的抹黑,说荣光集团的总裁于晚,多次让保安将她拦在公司外,拒绝见她这个亲奶奶不说,还让保安跟她动粗,不仅将她推下石梯,还用水果刀刺伤了她…… 这新闻,严重的抹黑了荣光集团的形象,以及于晚的个人形象和名誉。 于晚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冷漠的勾起唇角。 她早就料到,卢春花摔断了腿算什么,只要她有口气在,就不会停止作妖。 “于总,新闻虽然我已经压下去了,但我实在担心,卢老太太还会做出别的事来……”毕竟是于总亲奶奶,即便关系不好。处理这事的分寸,他们实在不好拿捏。 “直接报案吧。”于晚目光冰冷,每一个字都说的理性又干脆,“不用顾及她是谁,不管是我还是公司,和她都不存在任何私人交情。有人来公司闹事,你就按照正常的法律流程走。明白?” “于总,我明白了。” - 国内。 某个医院的病房里,传出各种污秽难听的咒骂声。 “这小贱蹄子,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居然把我们的新闻压下去了,真是气死我了呦!”卢老太太骂得满脸胀红,堆满老褶的脸五官扭曲。 石箐找的那个记者朋友,所在的媒体很有影响力。但她没想到,于晚能如此轻而易举就将新闻压下去了…… 她们折腾半天,就像是一粒浮灰,落在了大海上,激不起半点涟漪。 想想都令人怄气! 婆媳两人正在病房里想着对策时,房门忽的被敲响,进来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察。其中一个警察,扫了眼屋里的人,冷肃的问:“谁是卢春花?” 石箐看了眼病床上的人,站起,远离床边,问:“警察同志,您找我妈干什么?” “卢春花涉嫌持凶杀人、诽谤罪、侵害名誉罪等多个罪名,跟我们去趟警局,接受调查吧。” 卢老太太顿时吓得六神无主,一脸恐慌,“石箐啊,你赶紧给启明打电话,让他马上回国,来救我啊!” - 卢春花的事,对忙碌的于晚来说,只是众多等着她处理的事情里,其中一件事而已。她每天要去不同的地方,见不同的人,谈着不同的合作。已经没时间,为这份残破的亲情,分散太多精力。 连着快一个星期的高负荷工作,在回国的前一天,于晚终于扛不住,还是病倒了。 手头还有收尾工作,哪怕烧到了39度,她依然像个铁人一样,顽强的工作着。 这天傍晚,难得回酒店早。于晚没胃口,没和同事们去用餐,一个人先回房了。晚上7点多,陆时熠上楼,去给她送晚餐,敲了许久的门,里头都没有反应。 陆时熠觉得不对劲。 他知道于晚没出门,这么早也不可能在睡觉。就算睡觉,门铃这么响,她不可能听不见。况且,这之前,陆时熠不管什么时候来找她,于晚都会很快开门。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按了五六分钟的门铃,里头始终没反应,陆时熠已经心急如焚,就在他打算找前台来开门查看情况时,眼前的门终于“咔嗒”一声,开了。 “怎么这么久才开……”陆时熠推开房门,就看到于晚身上裹着毛毯,脸色白的吓人,手撑着墙,仿佛一副随时会晕过去的模样…… 于晚沙哑的声问,“找我什么事? “我给你送晚餐……” “我没胃口,你拿回去吧。”于晚摆了摆手,转身往屋里走时,脚步一个虚晃,险些摔倒。陆时熠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你怎么了?” “没事。” 都这样了还没事? 陆时熠扶着她时,能感觉到她身体的虚弱无力。脸上的担心更浓了,嗓音也跟着提高了几分,陆时熠急切的追问:“你到底怎么了?” “我只是有点……头晕,睡一觉就好了。”于晚推开陆时熠的手,站直身,踩着虚弱的脚步,继续往屋里走,“出去把门带上。” 于晚的指尖,触到他的肌肤时,传来滚烫的温度。陆时熠几步上前,绕到于晚面前,抬手摸了摸她额头,果然烫的吓人。 “你生病了,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陆时熠脸色都变了,直接将于晚拦腰抱起,就急急往门外走。 “我不去,放我下来。”于晚虽虚弱,态度却很坚决。 陆时熠看到她抓着门不放的手,急死了:“你都这样了,为什么不去医院啊?” “我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每次一进医院,就会让于晚想起自己母亲。她病危的那段时间,就一直住在医院里……于晚不喜欢医院,那是个令人伤感,又令人厌恶的地方。 她缓了口气,“就是发了点烧,没必要小题大做。快放我下来。” 许是生病的缘故,于晚难得在陆时熠面前流露出一丝脆弱。她的眼里蒙着层水雾,沙哑的嗓音,透着令人心疼的虚弱。 陆时熠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阵阵生疼。 终究是拗不过于晚,但他没将她放下,而是直接将人抱去了卧室。 床头柜上有温度计,也有一些感冒药。陆时熠不敢给她乱吃药,拿了温度计给于晚量体温,又去给她倒了杯水。 于晚一黏着床,立马就晕晕沉沉的睡着了。 五分钟后,陆时熠替她取出体温计。 都快四十度了,还只是发了点烧?! 陆时熠整张脸都黑了,立刻打了个电话,半个小时后,家庭医生来到于晚的房间,一番仔细的检查。医生说,于晚是疲劳过度引发的免疫力低下,又着了点寒,才会引起发烧的情况。 医生留下了一些降烧药,临走前还提醒陆时熠,这段时间一定要让病人多卧床休息。 于晚这几天时不时会咳几声,陆时熠一直以为她只是嗓子不舒服,原来是感冒的征兆。而且,这两天,于晚脸色都不太好,他也以为她只是工作太累…… 到现在才知道她生病,他真是太粗心大意了! 陆时熠好一通自责。 这一晚,他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于晚的床边,照顾着她。 “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就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呢?” “上次喝酒喝到酒精中毒,这次高烧烧的差点一个人晕房里,你可真有本事!你就不能爱惜爱惜自己身体吗?!” 陆时熠坐在床边,一遍一遍拧着湿毛巾,给于晚降温。他看着床上那张毫无血色的小脸,又是心疼又是来气。他不忍心在于晚清醒时教训她,也只能在她睡着时,说她几句顺顺气。 “你天天就知道工作,工作,工作,你都快成男人婆了!” 于晚睡得迷迷糊糊,觉得一整晚都有个人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让她不能好好睡个安稳觉。她很想睁开眼,看看是哪个混蛋不怕死的在教训她,可是眼皮太重,怎么都睁不开。 她很想开口怼回去,可是她似乎连动一动唇的力气都没有。 “你这么漂漂亮亮的一个女孩子,就该被人好好疼着宠着爱着,你这么拼命工作干什么?再这样下去,你会嫁不出去!下辈子你就嫁给工作得了!” 于晚很想回怼:我又不嫁给你,我嫁不嫁的出去,用不着你这个小混蛋操心。 她张了张唇,怎么都发不出声来。 终于,世界安静了会,于晚正做着梦呢,耳边再次传来叫魂一样的声音——“晚晚?晚晚?晚晚?晚晚……” 叫什么叫? 她又没死,这小混蛋没完没了的叫她想干什么? 于晚挣扎着想要醒来,想要抬手将这扰人清梦的声音,狠狠拍飞。忽然,她的脸上传来温温热热的气息,那气息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停留在她唇边…… 于晚的心跳,在这一刹那间,骤然停止。 作者有话要说:陆时熠:晚晚,晚晚,晚晚…… 于晚:叫魂呢? 陆时熠:嘿嘿,看看你是不是醒着的。 于晚:没醒,你要干嘛? 陆时熠:偷吻你。 于晚:…… 第23章 开场舞 一秒、两秒、三秒…… 陆时熠盯着于晚的唇, 紧张到小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毕竟有过被抓包的经验,哪怕他刚刚在于晚耳边喊了她许久, 她也没反应,陆时熠还是紧张的,不敢轻易吻下去…… 不知在于晚的唇上停留了多少秒后, 陆时熠秉着呼吸,缓缓上移,最终停在于晚光洁的额头上,他闭上眼,一个清浅的吻,深情的落了下去。 额头传来湿热的温度, 于晚的睫毛颤了颤。 这个吻, 没有停留太长时间, 很快, 她便感觉床边的人, 抽离身子, 之后起身, 脚步渐渐走远。 而于晚的心, 却被搅得心绪难平。 这个额头吻……是什么意思?! 是弟弟对姐姐的关心之吻?还是男人对女人的情动之吻? 于晚全身无力, 脑袋烧的晕晕沉沉,混乱不堪。如何挣扎也清醒不过来, 满脑子都是陆时熠,结果这一整晚,都在做着各种和陆时熠有关的, 荒唐的,令人脸红耳赤的春|梦…… 于晚一觉醒来,已是下午2点。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清水,还有香糯的粥。一看时间,于晚暗叹一声“糟糕”,赶忙掀被下床。 行程的最后一天,她约了波乐公司的老总,一点半在酒店见面,谈两家公司明年续约的事。结果,她睡过了头…… 而这时,穿着西装笔挺的陆时熠,正好从客厅进来,“醒了?” 于晚边去衣柜拿衣服,边问,“波乐老总来了吗?” “来了,刚走没多久。” “你怎么不帮我再留会?”于晚拧着眉,一旦涉及工作,她比谁都严厉较真,“你明知道今天的工作,却不早点将我叫醒?这件事,你办的太失职了!” “对不起领导,确实是我的失职。”陆时熠态度诚恳的接受着老板的批评,而后语气轻松的说,“不过你放心吧,人我已经替你见过了。波乐老总年后会来中国,他说了到时候会特意来一趟荣光,和你好好谈续约的事。” 陆时熠朝于晚走去,“所以,你啊就别操心了。医生说你这几天要卧床静养,快躺床上休息吧。” “我已经好了。” “好了才见鬼呢!”陆时熠扳过于晚的肩,目光直视着她,难得的坚持和强势,“你是打算自己躺床上,还是让我抱你上|床?” “……”于晚的脸色,瞬间就不自然了,身体僵在衣橱边。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暖|昧呢? 她忽然想起,昨晚半睡半醒间,迷迷糊糊感觉到的那个额头吻。目光复杂的看着跟前,离她仅有半米远的陆时熠,想问他“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可动了动唇,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昨晚,你是不是教训我了?” “……我有吗?”陆时熠朝她眨了眨眼,一副无辜纯良的模样。 “你有没有教训我,你自己心里清楚!”于晚盯着陆时熠的眼睛,他的眼尾微微上挑,很勾人。桃花眼风情万种,仿佛有着诱|惑人心的魔力。 于晚想起梦里那些和陆时熠赤身缠抱在一起的荒诞画面,只觉得无地自容。 这会,她已经有些不确定,昨晚那个吻,到底是她的梦,还是现实了…… “叮咚!” “叮咚!” 屋里响起清脆的门铃声,打破了两人的独处,也正好解放了于晚的不自在。敲门的是市场部的副总,来跟老板汇报工作。 于晚就算生病,也没时间卧床静养。副总走后,又陆续有别的同事上门,跟她总结这几天的工作。 晚上八点,回国航班。 于晚在飞机上短暂休息了十来个小时后,一到荣光,各种积压着等着她处理的事务和文件,让她忙得再次停不下来。 而有个人,得知于晚回国的航班后,早早就等在了她的办公室里。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于晚的父亲,林启明。 当年,他虽然和于敏知离婚时,归还了10%的股份,但他名下,还有5%的荣光股份,作为公司股东之一,虽然不在集团上班,也没真正离开荣光。这几年,他一直在国外负责南北美洲的市场,鲜少回国。 自然,父女俩这些年,也没见过几面。 程秘书在大BOSS回来后,也变得忙碌。她一路小跑跟在于晚身边,迅速的记着她交待的各项事情。 于晚推门进办公室,该交代的工作,正好交代的差不多。她扭头又吩咐道:“程秘书,马上送杯咖啡进来……” 正说着,余光瞥到沙发上坐着的人时,于晚脚步一顿。 “小晚,你回来了。”林启明从沙发上站起。 “林总好。”程秘书打了个招呼,识趣的立马关门离开。 林启明身材保持得很好,并没有中年男人的啤酒肚,他穿着一身青灰色的西装,打着黑色领带。五十出头,两鬓的头发虽已全白,但穿着打扮干净利落,一丝不苟,看起来像个高雅的绅士。 看到于晚,他表现的像个许久未见女儿的父亲,目光慈爱而关切。 不过,于晚看到林启明时,本就冰冷的脸上,不由得又冷漠了几分。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于晚眼里有着明显的抵触和反感。 “林总,我很忙,如果不是工作上的事,请你马上出去。”于晚公事公办的开口。 林启明的神情有一瞬的黯然,随即,他放低姿态,说:“小晚,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今天来,我是希望你能高抬贵手,放你奶奶一马,她毕竟这么大年纪了,身上还有伤,经不起折腾……你别再起诉她了行吗?” 于晚笑了。 笑的红|唇带刺。 林启明忽然回国来找她,她就知道,又是因为他们林家那些破事! 于晚站在办公桌前,背对着林启明,双手撑在桌面,背脊僵硬。她闭了闭眼睛,强压下心里对身后这个人,翻涌的恨意和怒意。 再睁开眼时,于晚面上,已恢复一贯的冷漠。她回过头,勾起淡薄的唇角,冷冷的反问,“她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是我逼着她来公司闹了?是我逼着她拿刀捅了她自己?还是我逼着她找媒体,抹黑荣光,诽谤我了?她是成年人,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小晚,你奶奶也是人老糊涂了,才会做傻……” 于晚抬了抬手,直接打断他的话,嗓音冷漠,毫无情面可讲,“你有功夫在这跟我求情,还不如回管好你自己的老婆和母亲!” - 出差回国的这一天,正好是林洲洋生日,他在郊外别墅办了一个生日趴,跟他玩的好的一众兄弟,都去给他庆生了。 唯独陆时熠迟迟没来。 少了他,这生日还有什么劲?哥几个轮番打电话催促,将近十一点,大忙人陆时熠终于姗姗来迟。 他身上还穿着上班的那身西装,显然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 “呦,我们的精英终于来了,真是难请啊!”大寿星林洲洋朝吧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迟到的人罚酒三瓶,自觉点吧。” 吧台上已经开好三瓶黑皮,等着陆时熠了。 “行,不就三瓶酒。”陆时熠走过去,一瓶接一瓶,很干脆的全喝了。 不过,兄弟们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迟到的人,继续起哄,“欸,还没完事呢,还要不要脸的自夸三句才算完。划重点,一定要不要脸!” “越不要脸越好!”林洲洋补充。 陆时熠笑:“真要我自夸?” “怎么,不好意思了?”林洲洋想说,你要不好意思自夸,那就再一口闷三瓶。 结果,就听到他说:“不是,我是怕我自夸起来停不下来,我怕你们听的都得嫉妒我,恨不得立刻滚回娘胎里,再回炉重造一次。” “我擦嘞,这还没开始呢,就开始不要脸上了!大伙快来听听,陆少的自夸能有多不要脸!”这些人也是真无聊,才会想出如此无聊的惩罚手段。 陆时熠嘴角噙着云淡风轻的笑,他潇洒的脱了西装,帅气的丢到沙发上,又松了领带,一副奉陪到底的模样。 在哥几个面前,他一向玩得开。 一屋子,二十来号人,全都聚集过来,听陆时熠单口自吹。 陆时熠往沙发上一坐,翘着二郎腿,单手搭在椅背上,姿态随意又洒脱,“听好了。哥不想说自己帅,可是没办法,就算剪了最丑的发型,就算一张口满嘴韭菜叶子,就算穿着乞丐装,也依旧帅的闪闪发光。” 陆时熠小试牛刀的自夸了一句。 众人鄙夷的“嘁”了声。 陆时熠坐直身,抬手将林洲洋招到跟前,郑重其事的问他,“你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 林洲洋跟他眼对眼瞅半天后,故意说,“眼屎粑粑。” “知道为什么会看到眼屎粑粑吗?”陆时熠不等他回,接着说:“因为你瞎了。你知道你为什么会瞎吗?因为你被我的帅气闪瞎了眼!” “……妈的,真不要脸啊!”林洲洋一脸被恶心到的表情,“请继续你的不要脸!” 陆时熠不客气,抬手解了两粒衬衫扣,健硕的胸膛半敞不敞,“在做的各位,在比帅上,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毕竟我因为这张帅气的脸,从小到大吃过不少苦。” “你吃过什么苦了?”有人信以为真,问道。 陆时熠苦恼的说:“哥每天都想睡到自然醒,却被自己这张帅气的脸,定时定点的叫起来欣赏,你们说我痛苦不痛苦?” 众人:“……!!” “哥一直想买个镜子,却没有一个镜子,能将哥帅气的五官,完美的身形,生动的呈现出来,你们说痛苦不痛苦?” “太TM不要脸了,赶紧给老子闭嘴!”于牧受不了了:“再不停老子的十米大肠,都快听吐出来了!” 是谁想出的这么傻|逼的惩罚手段?这到底是在惩罚陆时熠呢?还是惩罚大家的耳朵呢? 大伙在一片“真不用脸”的哈哈哈声中,终于放过了迟到的陆时熠。 玩闹归玩闹。 坐下来后,林洲洋和沈卓尧都忍不住感慨,说陆时熠可真厉害啊,居然能在于晚手下干那么久,还天天加班加点给人卖命工作,连兄弟的生日都能迟到。 陆时熠忍不住替于晚说了几句好话,说她虽然工作很认真,但她对员工很好,人也很好,绝没有于牧说的那么可怕吓人。 “你居然说我姐好话?你丫不会是中了我姐的邪了吧?”于牧跟陆时熠冷战了一段时间后,在在林洲洋的生日趴上,终于和他说话了,“我知道了,你这是爱屋及乌。爱情的魔力真伟大啊!” “于牧什么情况?”有好奇的人凑上来问。 “陆时熠的小真爱,就在我姐的公司上班。你们以为他起早贪黑,真是拼命工作呢?他那都是为了泡妞!” “陆少的小真爱是谁啊?” “唐宛……”于牧还没说完,就被陆时熠打断了,“上次就跟你说了,我喜欢的人不是她!” “你骗鬼呢!”于牧甩了个大白眼,完全不信,“你每天在荣光都跟打了鸡血一样,不是为了唐宛晴,难不成还是为了我姐?真是笑死人了!” “……”我真是为了你姐好吗?陆时熠真要跟于牧招了,这大嘴巴说不定转身就会跟于晚说自己喜欢她的事。陆时熠现在跟他说不清,只能再次强调:“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不是唐宛晴。” 于牧“嘁”声,懒得跟他争辩。 反正他已经认定是唐宛晴,反正他就坐等陆时熠的真香现场。 大家聊起陆时熠,自然免不了会聊到他在荣光上班的事,也会聊到他的老板于晚。于牧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你们能不能别再聊我姐了?一听到她我就脑壳疼!” “你姐又怎么你了?”林洲洋问。 “你不知道又到年底了?荣光又要开年会了?”于牧烦躁的抓了抓一头短发。 陆时熠出国的这几年,林洲洋和于牧走得最近。所以,屋里头,也就他知道于牧烦躁的点在哪儿。这会,林洲洋拍着大|腿,爆笑出声,“你姐今年不会又拉着你,让你跟她跳开场舞吧?” 于牧一脸生无可恋的点头,点头,点头。 “每年都拉着你,你姐就不能换换人吗?” 荣光集团每年年底,都会在集团举办一场年会,非常隆重。旗下各个公司的老总、副总、经理、以优秀员工都会参加,上百号人。 年会上,除了每个分公司老总,要上台总结这一年的工作。作为集团大老板的于晚,也会在台上点评各个公司的业绩。 有点评,自然就有批评和表扬。 而于牧,每年都是那个被于晚批的体无完肤的人。 年会上还会请明星艺人,来集团表演助兴。而那些艺人多半是于牧公司里的艺人。他堂堂环影娱乐的总裁,在众多分公司老总面前,在自家艺人面前,被自己亲姐批评,他脸面何存? 还有一个环节更过分! 每年年会都会举办一场舞会,跳第一支开场舞的自然是集团最高领导人于晚。 她跳就跳吧,可要命的是,非要拉上他这个弟弟,跟她一起跳开场舞。 姐姐和弟弟一起跳开场舞?在外人看来多奇怪,指不定以为他姐弟俩是变态呢。于晚不要面子,不要找男朋友,他还要面子还要找女朋友呢! 总之,每年年会,都是于牧的丢脸日。 于牧回:“换人?就我姐在公司里那凶神恶煞的女魔头样,别人跟她多说两句话都不敢,生怕被她生吞活剥了。除了我,谁又愿意,谁又敢跟她一起跳?” 于牧又一次在外面,将自家亲姐黑的彻彻底底。 开场舞? 和于晚一起跳开场舞? 陆时熠像发现了百亿商机,整个人都热血澎湃了。 他和林洲洋换了位子,坐到于牧身边,抬手揽住他的肩,一脸替他分担解忧的模样,“你不想跳,那我替你上呗。” “真的假的?”于牧扭头瞥他。 “当然是真的,你既然这么痛苦,我上刀山下火海也得替你顶上啊。” “你人这么好?”于牧感动得眼眶都要热了,忽然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对陆时熠的所作所为,太TM过分,太TM小肚鸡肠了! 陆时熠拍了拍于牧的肩,笑得人畜无害,“谁叫咱俩是穿一条裤衩长大的好兄弟呢!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患难见真情,你果然是我好兄弟!” 呜~ 于牧太TM感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陆时熠感慨:哎,于牧这个小傻白甜,真是太好骗啊。 于晚怒其不争:你被人卖了还感激涕零的帮人数钱。你是不是傻? 于牧一脸蒙圈:我哪里被人卖了?就算你是我姐,也不准你这么挑拨我们兄弟感情! 于晚:…… —— 陆十亿现在还没胆子亲,他总有一天会胆子肥到强吻于晚的,哈哈哈~大家可以期待一下这个画面~ 第24章 惊艳 春节将近。 荣光集团一年一次的年会, 也在这周五如期举行, 集团上下热闹非凡。 员工们前所未有的兴奋。不仅是因为年会后,即将迎来春节长假。更因为今年抽奖奖品里, 据说价值百万的豪车就有好几辆。 于总在宠爱员工的方式上,真是一年比一年大方! 大家兴奋的摩拳擦掌,都希望自己是幸运的锦鲤, 能够抽到大奖。 集团的宴会厅很大,可容纳上千人。场内皆是高逼格的布置和配置。除了请来知名主持人主持年会外,还邀请了著名的钢琴家、当红乐队、歌手、女团、男团……阵容豪华的堪比颁奖晚会。 在这场年会上, 最大的主角无疑是集团掌舵人。除各分公司老总, 纷纷来于晚面前刷存在感外, 还有不少来参加年会的艺人也借此机会,到于晚跟前套近乎, 刷眼熟。 尤其是男艺人。 若能和荣光集团老总榜上关系, 前途绝对一片光明。男艺人们, 在于晚面前使出浑身解数,缠着她,博好感。 于晚被缠的头疼。 她最烦每年的年会了, 虽然热闹, 但她每次就像今天一样, 被无数人缠着, 连清静片刻的时间都没有。 “抱歉,我还有事。”于晚冷漠的抬了抬手,禁止面前的男艺人继续跟着她。 不知是没眼力见, 觉察不出于晚已经很厌烦,还是太过于急功近利,自我感觉良好,那男艺人依旧寸步不离的跟着,撒娇道:“于总,下个星期是我的演唱会,我给你留最前排的VIP位置,你一定要来听嘛。答应我好不好嘛?于总?嗯?” 于晚停下脚步,蹙起眉头,冷眸扫向面前的男艺人。 他穿着一身时尚潮服,带着耳钉,头发是时髦的奶奶灰,面容精致。是当下女粉丝们最喜欢的那种小鲜肉类型。比女孩子还会撒娇卖萌,身上却毫无半点男人气概。 这不是第一个在于晚面前撒娇的异性,陆时熠也跟她撒过娇。不过,陆时熠跟他不同,他阳光且身上皆是男人的阳刚之气。面对陆时熠的撒娇,于晚只会拿他没办法,还会被他刻意卖萌搞怪的表情逗的无奈又哭笑不得。 而这男艺人跟她嘟嘴卖萌撒娇的模样,于晚只觉得寒毛直竖,全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反胃不已。 人和人真是不能比较。 就在于晚烦躁着,如何将人甩开时,陆时熠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来她身边,很及时的给她解了围,“于总,王总有重要的事找您,让您现在就过去一趟。” “嗯。”于晚公事公办的点了点头。离开前,还给了他一个表扬的目光。 陆时熠唇角不动声色的弯了弯,桃花眼朝她微挑,像是说“这些小罗罗我替你搞定”。 于晚给他留了个安心的背影。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在无形中形成了不少默契。哪怕不用言语,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所思所想。 那男艺人还想追上去,陆时熠一个侧身,将人拦在跟前,“往哪儿去呢?” 他抬手搭上对方的肩,将人拽到一边。陆时熠压低声线,半恐吓半威胁道,“年纪轻轻学什么不好,非学人家抱大|腿,我们于总的大|腿是你能抱的吗?于总最看不惯小白脸,惹怒了她,别说开演唱会,以后你连唱歌的机会都没有!” “谁谁谁抱大|腿了?”那男艺人被陆时熠当面揭穿,面上虽难堪,还是强撑着面子:“我听说于总还没男朋友呢,我这是在正当追求她。” “哟呵!”陆时熠笑了,笑的有几分痞气。 他抬手拍了拍那男艺人的胸|脯,“你这种连块肌肉也没有的小辣鸡,能追的上?跟你说吧,我们于总脾气素来暴躁,最爱动粗!你把她缠烦了,你这单薄的身子,一脚就能被她踹飞。”陆时熠学于牧,在外人面前,将于晚彻底的黑了一把。 都说有钱人怪癖很多,那男艺人身体一哆嗦,经不起吓,没一会儿就溜了。 年会在主持人风趣的言语中,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大奖陆续被抽中,幸运锦鲤拿着豪车钥匙,当场激动的哭了。 于晚穿着一身冷色调,高级干练的职业装,做完年会总结,下台后,准备去换衣服时,正好在宴会厅外看到自己弟弟正搂着一个姑娘的腰在调|情。 “躲什么躲?老子又不会把你吃了。” 那姑娘看到于晚,赶忙推开于牧,低垂着头,满脸通红,紧张又不安的喊了声“于总好。” 于晚看了那姑娘一眼。看起来很小,十八|九岁的模样。脸蛋漂亮身材很好,应该也是混娱乐圈的。只不过,姑娘这会眼里还含着几许泪花,咬着唇,一脸受了委屈又不敢吭声的模样。 于晚目光落向一旁的于牧,他双手插着裤兜,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就算没看到于牧刚刚和这姑娘发生了什么,于晚多少能猜出自己这混账弟弟,把人家姑娘给欺负了。 于晚严声警告着,“别给我在这欺负人,一会就要跳开场舞了,给我老老实实滚进宴会厅里呆着!” 于牧对自己姐姐的威严,多少还是有些怕的,说了声“知道了”,快速的搂住那姑娘的腰,拽着人家,瞬间就跑没了人影。 “你这小兔崽子……”若不是着急上楼换衣服,非要逮住于牧,修理一顿不可。于晚深吸口气,等一会跟他跳完开场舞,再收拾也不迟。 - 宴会厅舞台华丽,灯光璀璨,繁花锦簇,艺人们在舞台上卖力的表演,将年会推入一个又一个高潮。 艺人们表演结束后,就是荣光一年一度的舞会了。出席今天年会的人,无一不盛装出席。据说,每年的舞会,都能让不少人脱单呢。 “于总来了!” 有人激动的提醒着,大伙纷纷朝某处望去,一个个眼睛都亮了。 于晚再次出现在宴会厅时,已不再是之前那身职业装,换了一身冷艳的蓝色修身长款晚礼服。 平日里,于晚很少穿裙装,大多是干练的职场装。也极少笑,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就是雷厉风行的职场女大佬,让人敬佩又畏惧。 此刻,于晚穿着收腰款的礼服,将她身材的曲线勾勒的凹凸有致。尤其是露背设计,既高雅,又有女人味,穿出了一股子很高级的时髦感。 当然了,这身礼服穿在于晚身上,一看就很“贵”,不仅衣服贵,气质也高贵冷艳的让人望尘莫及。 大佬不愧是大佬,就连背影都美的气场全开。 “今天来的女明星,哪个颜值身材能比得上我们于总?于总不去混娱乐圈真是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于总有颜有钱还有地位,别说名牌首饰包包衣服了,哪怕豪车豪宅,人家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说买就能买。哪个女人不想把自己过成霸道女总裁的模样?” “是啊,当女明星确实没当女霸总来的爽快。是我我也想当女霸总,让别人抱我大|腿,叫我‘爸爸’哈哈哈……” 员工们在私底下,小声又欢快的闲聊着。 于总每年的开场舞,据说都惊艳绝伦。今年有不少新入职的员工,早就期待着舞会的到来,好大饱眼福了。 “对了,于总为何每年都只跟自己弟弟跳开场舞?”有新员工好奇的问。 “据说于总有洁癖,不喜欢跟其他异性有太多亲密接触。” “你们说像于总这么优秀的女人,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呢?” “那肯定要家世背景旗鼓相当,跟于总一样,执掌着偌大集团的霸道男总裁啊!” 八卦总是能将人的距离拉近,聊着聊着,大伙忍不住八卦起于总的私人感情来。 - 灯光师已调好舞池灯光。四周渐暗,一束暖白色的光,打在舞池中央。 背景音乐缓缓响起。 于晚眉头越皱越紧,她刚刚环视一圈,压根没看到于牧的身影。 就在她准备让音乐暂停时,光束外,一个穿着深蓝色修身燕尾服,打着黑色领结的高大身影,款步朝她走来,那男子带着神秘面具,程亮的皮鞋,缓缓停在光束中央。 他朝于晚弯腰,行了个绅士的礼后,落落大方的伸出手,邀请着她步入舞池共舞。 于晚松了口气。 这小兔崽子总算没掉链子。 她提起裙摆,朝舞池中央走去。待走近,她道:“带面具干什么?”搞得神神秘秘的。 “不喜欢吗?那我摘掉好了。” 听到声,于晚猛地愣住。 这哪是于牧的说话声,细看才发现,面前的男人不仅比于牧高,身材也比于牧结实多了。男人摘下面具,露出于晚再熟悉不过的脸。 不是陆时熠又是谁? 灯光太亮,亮的有些晃眼,于晚眯了眯眼,“怎么是你?于牧呢?” 陆时熠身体微微前倾,俯到她耳边,低声说着只有两人听见的悄悄话,“他拉肚子去了,我救场来的及时吧?” “那小混蛋,是故意的吧?”于晚咬牙,“看我一会怎么修理他!” “跟我跳开场舞不开心吗?”陆时熠低头看着于晚微皱的眉,故意说,“你要不开心的话,那我现在就去帮你把于牧找回来……” 前奏马上结束,开场舞即将开始,他们都站在舞池中央了,找人哪里还来得及? “别啰嗦,赶紧跳。”于晚往前走了一小步,主动搭上陆时熠的肩。陆时熠顺势揽上她纤细的腰,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在于晚看不见的角度,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前奏最后一个节拍落下,舞池中央,两人翩然起舞。 “和于总跳舞的人,好像不是小于总吧?”有人站得远,看不太清和于总跳舞的人是谁,但看着不像是小于总。 “天哪,那是我男神陆时熠!于总今年怎么换人了?” 陆时熠和于晚之前虽没彩排过,却意外的默契,两人的开场舞瞬间惊艳了全场,也引来了无数猜测。早就听说,于总很器重陆时熠,去哪都带着他,尤其是这段时间两人成双入对,形影不离…… 霸道总裁爱上女秘书的言情剧,不少人都看过,眼下,他们公司不会是上演了霸道女总裁爱上男助理的故事了吧? “于总居然喜欢陆时熠这款的,呜呜~于总也跟我抢男朋友,太过分了!” “大家别慌,小于总不知跑那去了,陆助好像是来救场的。”有人眼尖,做着专业的分析,安抚着众花痴少女的心。 跳着跳着,于晚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那只原本搭在她腰上的手,这时都不知快滑到哪儿去了。 “手往哪儿放呢?”于晚冷声道。 陆时熠看着于晚的眼睛,朝她扬唇一笑,笑的一脸无辜,“你的裙子有点滑。” 这小混蛋,自己的手不规矩,还怪上她裙子了? 众目睽睽之下,于晚懒得和他争辩,提醒着:“给我搂紧了。” “好嘞!”陆时熠非常“听话”,原本若有似无的搭在她腰上的手,忽的一个用力,将她的腰肢整个往他身前一带。 两人本就挨得近,这会于晚整个身体,都贴在了陆时熠的胸膛上。 这搂的,那是相当的紧了! 陆时熠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徐徐响起,“够紧吗?” 于晚:“……” 作者有话要说:心机狗吃于晚豆腐的日常~ 第25章 误会 这小混蛋, 敢跟她没大没小, 毫无分寸,绝对是皮痒痒欠揍了。 于晚磨牙,拿眼瞪他:“我是这个意思吗?”她明明是让他搂好她的腰, 手别再乱滑的意思。 陆时熠故意装蠢, 一脸纯良无害, “啊?不是这个意思吗?” 两人跳舞的动作未停, 随着音乐节奏,于晚还来不及出口教育,陆时熠搂住她腰间的那只手忽的松开,另一只交握的手, 改成牵着她的手, 长臂一伸, 于晚裙摆飞扬,在光束下转了个优雅的圈后, 再次被他拉回怀中。 这一拉,陆时熠像是故意用了几分力道,于晚冷不丁的,以一个“投怀送抱”的姿势,撞进他的怀里。 陆时熠胸膛结实有力, 这一撞,撞的于晚微微倒吸了口凉气,也撞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 这一去一回的功夫,陆时熠再次环住她腰的手, 比之前搂的更紧了。 两人的身体,也比之前贴的更近。 今天陆时熠喷了点香水,于晚鼻息间全是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以及,他落在她脸上的,温热的气息。 心脏跳得越来越不自然,于晚抬眸,正好撞上陆时熠的视线。这会,他正凝着她,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像一汪海洋,将她包围其中,让她无处逃循。 于晚被他看的呼吸有些不稳,只觉得这目光再对视下去,仿佛能荡人心魄,让人溺毙其中。 终于,陆时熠的目光移开了,缓缓下落,却停留在了于晚的红|唇上。 喉结滚动。 唇上传来炙热的气息,稀薄了空气,于晚动了动唇,脸颊火烧火燎。 尤其是,于晚的礼服是露背设计,虽不暴露,但那直开到腰间的深V设计,正好陆时熠搭在她腰上的手,能若有似无的触碰到她腰间敏|感的肌肤。 于晚只觉得后背阵阵酥麻,从尾椎骨,一路传到头皮,如同触电。 音乐还在继续,于晚心思早已不在开场舞上,肢体本能的随着节拍舞动,此刻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身前这个男人身上。 陆时熠的视线落在于晚的唇上后,就再也没移开。 这是于晚第二次感觉到,陆时熠想吻她。 这一次,她很肯定,绝不是错觉。 炙热的气息朝她逐渐靠近,于晚心跳漏了好几拍,全然忘了自己之前想要说什么,慌乱的侧头,避开了他贴上来的唇。 陆时熠的唇,擦过于晚的脸颊,落在她耳边,“今天,你好美。” 他的嗓音很低很低,像是在情|人耳边意乱情迷的低吟,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陆时熠又感叹的说:“我喜欢你穿裙子的样子,很有女人味。”今天的于晚,迷得他芳心大乱。哪怕众目睽睽,有那么一刻,他也想不管不顾的吻她…… “真希望……这首曲子永远不停,能和你一直跳下去。跳到天荒地老……” “……你,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呢?”这一句又一句的话,说的于晚耳朵都在烧,搅得她心绪大乱,又气又恼。 这小混蛋知道他自己说了些什么浑话吗? 他知道这些浑话,代表什么意思吗? 音乐声停止时,两人正好跳完最后一个节拍,开场舞结束后,宴会厅传来如雷般的掌声。 接着舞池音乐再次响起,一对又一对携伴步入舞池。 有不少人大着胆子,来邀请于总共舞一曲,都被一一拒绝了。搁以往,于晚跳完开场舞就不会再跳,而现在,她更不会跳。 于晚现在所有心思,都在陆时熠身上。 刚刚两人跳舞时,那份不清不楚的暧|昧,让她如鲠在喉。于晚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找他问清楚,也找他说清楚。 可一转身,陆时熠早已经没了人影。 - 冷风徐徐吹着,依旧吹不平那颗起伏不安的心。 远处,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的璀璨夜景,被雾霾包围着,朦朦胧胧,很不真实。 陆时熠双手搭在护栏上,目光失焦的望着远处,吹了会冷风,脑子越来越清楚,随之也越来越紧张不安。 他刚刚做了什么? 于晚一定觉察到,自己想吻她了吧? 他真是太心急,太不会控制自己的情感了。他居然还说了“希望和她跳到天荒地老”这么直白的话…… 陆时熠抬手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他没忘记上次故意摔倒,占了于晚便宜后,被她冷落一个多星期的事。 完了完了,这次于晚肯定要反感他了…… 正伤神着,该如何是好时。 身后传来高跟鞋声,陆时熠背脊猛的一僵,不会是于晚来找他算账了吧? “陆时熠,你怎么在这?” 陆时熠听到声,顿时松了口气,不是于晚。他转过身,就看到朝他这走来的人是唐宛晴。他回:“出来透透气,你怎么没在里面跳舞?” “没找到合适的舞伴跟我跳呢。”唐宛晴无奈的笑了笑,来到陆时熠身边,与他并肩站着。边欣赏着集团外的夜景,边同他闲聊起来:“听说以往的年会,于总都不会跟别的异性跳开场舞。” 唐宛晴今晚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肩上披着米黄色的丝巾,长发半揽着。踩着浅色的细高跟,往这一站,衬的她亭亭玉立,又温婉动人。 陆时熠淡淡回,“嗯,今年我很幸运。” “今晚小于总忽然不见人,害的你上去救场。那么多人看着,和于总跳舞压力很大吧?”唐宛晴脸上带着温软的笑,转过头望着他。 陆时熠想解释,自己和于晚跳开场舞不是在救场,而是特意让于牧把这个机会让给了自己。想想,觉得没必要跟她解释,毕竟他们也不算太熟。 他心不在焉的回了句:“还好吧。” …… 于晚找了一大圈,终于在宴会厅一侧的阳台外,看到了陆时熠的身影。 正要上前找他说清楚,目光看到他身边还站了个人,那人正好侧过脸来,望向陆时熠时,她笑的温婉又可人。 和陆时熠站在一起的人,正是她之前看到过好几次的唐宛晴。 即便已经2月份,北京的夜风依旧冷的刺骨。唐宛晴穿的单薄,冷风吹来,她不由得裹紧了肩上的丝巾。于晚看到陆时熠看了她一眼后,体贴的将窗户关上了。 那双桃花眼,望着别人时,似乎也是温柔又温情的。 于晚脚步迟疑,停在远处。 脑子乱哄哄的。 而这时,她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脑袋,躲在不远处的窗帘后,正鬼鬼祟祟的举着手机,拍着阳台外的人。 于晚朝那人走过去,直接掀开帘子,拎住对方的后衣领,冷声问:“偷拍什么呢?” 被拎小鸡一样拎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于牧。 于牧吓了一大跳,看到来人是自己亲姐后,拍了拍胸|脯,“吓死老子了。” “你鬼鬼祟祟的在这干什么?” “嘘——”于牧赶忙抬起食指抵在自己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于晚不要出声。 于牧不知拍到了什么,盯着手机屏幕,忽然“嘿嘿”直乐,自言自语,“我就知道有奸情!” 于晚眉头紧蹙,顺着望过去,看到阳台上唐宛晴手里拿着两张薄薄的纸,看起来像是电影票。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多少能猜出,她在约陆时熠看电影。 “女神主动约看电影,小熠熠今晚做梦都得笑醒了吧!”于牧还在自言自语傻乐着。正录着屏的手机,忽的被人抽走,于牧抬头,“诶诶诶,姐,快把手机还给我!” 于晚拿着他的手机举高,冷着脸问,“你到底在这偷拍什么,给我说清楚。” 于牧哪里强势的过自己的亲姐,在于晚的威严下,于牧只好全招了。他神神秘秘的将人拉到宴会厅外无人的角落,左看右看,没见人跟出来,这才将陆时熠两多个月前,忽然回国的秘密,如实抖露出来。 “你说他是因为唐宛晴才回的国,才进的荣光?”于晚听后,眉心拧得更紧了。 “对啊。”于牧如小鸡啄米般的点头,“他亲口说的,说他爱上了一姑娘,对她一直念念不忘,所以特意回国,就是为了追求她。林洲洋也听到了,他可以作证。” 于牧又说,“当然了,陆时熠那家伙一开始还神神秘秘,不跟我们说是谁。还好老子……”触及到于晚冷厉的视线,于牧咳了声,赶紧改掉口头禅,“还好我聪明,有一双智慧的双眼,堪比柯南的大脑,一一排除跟他有过接触的所有异性后,最后锁定了唐宛晴!” “他真是为了唐宛晴,才来给我当的助理?”于晚再次确认。 于牧靠在墙边,一脸“老子天下第一聪明”得瑟样说,“当然了!不然他一个大少爷,不去他外公那继承家产,跑你这来受苦图什么啊?他当然是因为唐宛晴了,难不成他是为了你?你信吗?” 于晚:“……” 于牧见自己亲姐一脸困惑和怀疑的模样,继续爆猛料,“姐,你这就不懂我们男人了吧?高中那会儿他就追过唐宛晴,但没追上。小熠熠是谁啊,从小到大都是姑娘们追着他跑,何时被人拒绝过?自尊心受不了,所以这么多年都过不了唐宛晴这道坎……” 于牧一脸无奈的模样,“这就叫越得不到的,越令人爱的死去活来。” 有的没的说了一堆,最后,于牧还不忘替自己兄弟说好话,“姐,今儿我告诉了你这个秘密,你就当不知道行吗?” “虽然说,小熠熠到你这工作是图谋不轨了些,但怎么说,他也没因为追唐宛晴耽误工作对吧?” “姐,在他追到唐宛晴之前,你可千万不能开除他啊!”于牧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搅屎棍终有一天会变成大助攻,请大家继续爱这个傻白甜! 陆时熠:于牧你大爷,我真“谢谢”你替我说好话! (预告一波,咳咳,明晚心机狗就会告白啦~ 第26章 告白 每到过年, 于家总是清冷的没一点年味。 李嫂回老家过年,家里就于晚和于牧两人。而于牧自放假后, 就像放飞的风筝,更是天天不着家,一天到晚忙着各种聚会。 禁了烟花炮竹,虽然年味变淡。屋外少了那些哄扰的声响, 于晚倒是觉得耳根子清静不少。她难得休假,自然不想出门。 于牧每天出门嗨之前,看到于晚在餐桌前吃早餐, 都搁个电脑,边吃边工作着。无语的直摇头,说什么工作狂就是工作狂, 连过年都不放过。人啊,还是要及时行乐,才能不枉费此生。 于晚懒得跟他说话,赏了他一个大白眼,让他赶紧滚。 于牧走后, 家里彻底的清静了。 喝完碗里最后一口粥, 电脑上的邮件也正好看完。搁在桌上的手机响起, 进来一条工作信息。于晚飞快的回复了几个字, 退出。目光正好落在微信聊天界面里,陆时熠的头像上。 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两天前的除夕夜。陆时熠给她发了一条“新年快乐”的信息,她同样回了“新年快乐”四个字。 除那条信息, 俩人放假后,就没再有任何联系。 年会那晚,于牧跟她讲了陆时熠的秘密后,于晚觉得,可能是她自作多情了,也就没再找他。 于晚神色复杂的收起手机。 这几天,陆时熠应该和他的女朋友正打的火热吧。 另一边陆家。相对于家,就热闹多了。 陆家两老今年都在陆家过年,一年到头都泡在研究院里的陆纪贤,也难得在家。过年这几天,每天都有好几波亲朋好友上门拜年。 初三这天,苏澜女士在家招待完一拨好友后,终于得空。上楼敲响陆时熠的房门。 都快中午了,陆时熠还颓废的窝在床上没起床。 苏澜来到卧室,在床边坐下,看了眼床上整张脸埋在被子里的人,她担心的问,“宝贝儿子啊,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快跟妈妈说说。” “妈,你出去别烦我。”被子里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 自从放假后,苏澜女士就发现了自己儿子情绪很不对。整天唉声叹气,愁眉不展,盯着手机发呆,像是遇到了什么世界性难题。就连他那群好哥们找他去出玩,他都懒得去。 这非常不对劲。 苏澜女士试探的问,“又失恋了?” “什么叫又?”陆时熠一把掀开被子,露出脑袋。 “你没失恋,你没失恋,我儿子女朋友多的是。”苏澜女士见自己儿子情绪忽然激动,看来多半就是感情的事了。赶紧变着法的安慰失恋的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对吧?”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陆时熠坐起身,较真的问:“我哪里女朋友多了?”他从没正经交过一个女朋友好吗? 苏澜女士暗暗翻了个白眼,从幼儿园开始就交女朋友了,这还不叫多?光在国外这几年,她就听说自己儿子至少换了十来个女友了。 当然了,当着陆时熠的面,苏澜女士没把自己内心的吐槽说出来。 她笑眯眯道:“不多不多。宝贝儿子啊,就算是因为感情的事,你也没必要把自己天天关在家里,出去多结交结交朋友,没准又遇到另一个喜欢的姑娘了呢。” “我是这么花心的人吗?” 长得就是一张花心的脸,能不花心吗? “哎呀,你是我生的,我还不知道吗?”苏澜意味深深的笑,“所以啊多出去玩玩,没准就移情别恋了呢。” “……”陆时熠发现,他跟他亲妈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这天压根没法聊。 而这时,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于牧不正经的大嗓门,也随之传来,“小熠熠,起床了吗?哥来找你玩了!” 于牧大摇大摆的进屋,如在自家,看到苏澜也在,笑着喊了声“苏姨”,又嘴甜的说了一串新年祝福语。把苏澜哄得直乐。 她早就习惯了这兄弟俩的相处模式,从床边起来,“你们聊吧,苏姨给你们做好吃的去。” “谢谢苏姨。”待人走后,于牧拉过一旁椅子坐下,“这几天叫你出来玩也不出来,生病了?” 这些天聚会少了陆时熠,于牧怎么玩都没啥劲。这不,特意上门来看看这货怎么了。 陆时熠确实生病了,但他是心病! 年会后,于晚既没找他算账,也不算不理他。至少除夕那晚,他给于晚发新年祝福时,她很快就回复了。 可在舞会上,他都对于晚说了那么直白的话,还对她做了逾越的举动,于晚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陆时熠很焦虑很不安。 这几天,他一直在想,于晚对他是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所以,他无论对她说什么,做什么,她也只当是弟弟的玩闹之举? 也或许,于晚已经知道他对她图谋不轨的心思,但她只当自己是弟弟,所以,故意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好彼此不尴尬? 陆时熠脑子乱糟糟的。 他自然没跟于牧说这些,只说自己最近有些累,没精力玩。然后,又故作不经意的向他打听起于晚的情况来。 “我姐还能干嘛?看文件,回邮件,打电话,开视频会议……放假在家跟在公司压根没区别。在她眼里,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一点意思都没有。”于牧叹了声,一脸发愁,“我姐再这样下去,我真担心她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于牧没觉察到陆时熠听到于晚的事后,情绪的变化。他直接将人从床上拽起来,“身体比老子还好,装什么累?赶紧给我起来嗨!” 于牧说陆时熠在家都颓了这么多天了,今晚老同学聚会,他无论如何都得参加。 “你今天不去,老子背都要把你背去!” - 今晚的高中聚会,一共来了20多号人。 虽然是班长组的局,但聚餐的饭店,自然是钱多没处花的于牧订的,他挑了北京城最贵的地。让大家该吃吃,该点点,别拘谨,别给他省钱。没少显摆。 “于少还是跟高中时候一样大方啊!” “那是,本少爷大方惯了,抠不起来!” 大多数同学虽然都有四五年没见了,但今晚来的这些人,都是高中那会和于牧、陆时熠几人玩的好的。 阔少于牧在高中时,一到周末就没少组局,带大家胡吃海喝,四处游玩。大家自然习惯了他的大方,也就不会对他客气。 饭桌上,大伙聊着各自的工作,和这几年的经历。 有已经结婚生子的,有自己创业的,有考博读研的,有定居国外的。当然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大学毕业后就进了公司,拿着普通的工资,上着朝九晚五的班。像于牧、陆时熠、林洲洋这种富二代,等着继承家业的毕竟少。 唐宛晴今晚也来了,在聚会上,她有些拘谨,毕竟她高二时就转学了,后来和她还有联系的同学并没几个。屋里的大部分同学,她都不算太熟。 不过毕竟是大美女,在哪都是人群里的焦点和话题。 有男同学说,“唐宛晴你和陆少居然在同一个公司上班,缘分啊!” 于牧瞟了眼陆时熠,直接结果话茬,“那是,缘分天注定!哈哈哈……” 唐宛晴也跟着看了陆时熠一眼,被调侃的脸颊有些红。 “瞎说什么呢!”陆时熠在桌底下,踹了于牧一脚。 “好好好,我闭嘴!”于牧做了个封嘴的手势,只当某人是在女神面前害羞了。 饭局结束后,于牧又组织大伙去唱K。同学们拿出十八般武艺,各展歌喉,嗨到不行。中途,于牧暗戳戳的去点了首《只对你有感觉》。 轮到这首歌时,他将话筒一个塞唐宛晴手里,一个塞陆时熠手里,起哄着让他们一起唱这首情歌。 其他同学就算再愚钝,也发现了于牧今晚一直在撮合这两人。看来陆时熠和唐宛晴这是有情况啊。 于是大伙也跟着一起起哄:“唱一首,唱一首!” 唐宛晴被起哄的脸颊绯红,不好意思的说,“这首歌,我不太熟。” “看吧,人家不会唱,你瞎点什么呢?”陆时熠面上带着笑,搁在于牧腰间上的手,狠狠的掐了他一把,于牧疼得“嗷”了一声,没明白陆时熠忽然掐他的含义,还以为自己没点对歌,害兄弟没能跟女神唱成歌生气了,赶紧说,“那我重新去换一首!” “换什么换?这首歌最适合咱俩唱了!”陆时熠在他腰上掐的更狠了,于牧疼的嘴巴都张成了“O”型。 陆时熠从唐宛晴手里拿过麦,直接塞于牧怀里,“你唱女声!” 于牧:“……” 在陆时熠的暴力下,于牧掐着尖细的嗓子,跟他唱完了一首情歌。唱完后,两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同学聚会自然少不了游戏环节。 今晚他们今天玩的游戏,和以往略有不同。每个人抽一张扑克牌,牌数最大的那个人,可以向牌数最小的那个人,提问一个问题,或让他按命令去做一件事。对方必须执行,如果不执行,男的穿裤衩在KTV外跑一圈,女的温柔一点,罚酒三杯。 玩的还是比较狠。 当然,越狠的游戏,玩起来越刺激。 这一晚,牌数最小的人,被问到的问题也是五花八门,什么“和初恋接吻是什么时候?”“第一次开房是什么时候?”“一晚最多啪过几次?”“最近一次啪是什么时候?” 问的都是些少儿不宜的话题。当然,让对方做的事也很变态,比方让某男同学亲某男同学一口,或闻对方臭袜子五分钟…… 参与的人多,抽到牌数最小的概率还是很低的,前几把陆时熠的牌数都在中间。而这一把,他手背抽了张黑桃4。抽到牌数最大的人是林洲洋,他抽了个大王。 于牧和林洲洋对视一眼,立马明白对方的小心思,两人贼贼一笑。 陆时熠直觉,林洲洋不会轻易放过他。果不其然。他给陆时熠提的要求是,让他当场给喜欢的人打电话,并表白。 屋里的人纷纷看向唐宛晴,立马一蜂窝的跟着起哄。 “陆少快打电话!快打电话!” “当然了,我们也不介意陆少穿着裤衩在外面狂奔,哈哈哈哈……” 穿裤衩狂奔是绝对不可能的! 陆时熠拿起手机,心情前所未有的紧张。而另一边,唐宛晴目光若有似无的瞟向自己搁在桌上的手机,心情同样很紧张。 “快打快打,你要没人家电话,我现在就给你问啊!”于牧坐到陆时熠身边,一个劲催促着。 终于,他看到陆时熠按亮了手机,点开了通讯录,指尖下滑,停在某个名字上,于牧眼尖看到“领导”两字时,顿时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呦,这都还没在一起呢,就称呼人家为领导了。可以啊,有妻管严的潜质! 陆时熠的指尖停顿了许久,深吸了口气,终于拨了出去。 “嘟——” “通了通了!”于牧耳朵贴在陆时熠手机背面,跟大伙现场直播着。 刹那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唐宛晴的手机上,“一秒、两秒、三秒……”不对啊,怎么她的手机还是黑屏? 电话响了五声后,终于被接通。 陆时熠将手机换到另一边时,熟悉的声音也随之传入耳朵,“喂?什么事?” “我……”陆时熠这辈子从没这么紧张过,紧张到心脏都像被按了暂停键,紧张到甚至不敢呼吸。他“我”了好几声,后三个字悬在喉咙口,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于晚在电话那头等了会,也没听到什么下文,她再次开口,“你怎么了?要没事我就挂了……” “等一下!”陆时熠闭了闭眼睛,豁出去了,大声说:“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陆时熠抹了把额头的汗:终于把憋了十几年的话,说出来了…… 第27章 算账 这几天陆时熠过的实在太煎熬。他对于晚的感情, 就像是雨后的春笋破土而出后, 就再难长回土里。 他不管于晚是明知他的情感, 而刻意逃避, 还是只当他是弟弟对姐姐的玩闹之举。陆时熠都想让于晚正视他的感情, 不想再被她当弟弟看待。 或许今晚的游戏,就是上天给他的一次机会, 好让他彻底捅破这层窗户纸,让于晚明明白白知道“我喜欢你”。 只不过,陆时熠虽趁着游戏大胆的表白了, 可他实在没胆量知道,他的表白, 于晚会作何反应? 所以一说完,陆时熠就飞速的将电话掐断了。 此时此刻, 包厢里一片寂静。 静的仿佛掉根针在地上, 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屋里的人面面相觑, 都有些不太敢去看唐宛晴的脸色。 闹了场大乌龙,这, 太TM尴尬了! 于牧和林洲洋两人挤眉弄眼交流不明白后, 凑近小声嘀咕, “你不是说你的大脑堪比柯南,绝不会弄错?这下搞笑了吧?” “老子怎么知道这货喜欢的人,真不是唐宛晴……“于牧一个劲的揉眉头。 他看看陆时熠,又看看唐宛晴。这会总算是反应过来,今晚陆时熠又是在桌下踹他, 又是暗中掐他腰,到底何意了。 TM的,他居然一直都搞错了,而且今晚还在乱点鸳鸯谱……于牧隐隐有种同学聚会后,会被陆时熠爆锤的预感。 唐宛晴低垂着头,两侧的长发遮挡着她的脸颊。此刻,脸上火|辣辣的,很难堪。她微咬着唇,白细的指尖尴尬的抓着衣摆,如坐针毡。 原来,一直都是她自作多情了…… 年会那晚,她在阳台上,以部门发了两张电影票为借口,邀请陆时熠和她一起看电影。陆时熠当时就婉拒了她。他说:“明晚我还要留下来加班,手上还有些收尾工作没做完。真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那我找别人看好了。”那时,唐宛晴还傻傻的以为,他是真的工作太忙,没空跟她看。原来人家是压根就对她不感兴趣…… 就连当初,两人在食堂一起吃饭时。她问陆时熠为什么会来荣光上班,他说因为这里有他喜欢的人。 原来,说的也不是她…… 那他在公司里,喜欢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 同学们个个都是人精,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赶紧又开了新一轮的游戏,权当之前的事,都没发生过。 没一会,包间里就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有句话说的好,出来混,迟早都要还!两轮过后。于牧点背的抽到了最低牌数。抽到最高牌数的人是班长。他征集大伙意见,该如何“命令”于少? 于牧素来玩得开。让他回答问题都没啥劲。况且人家大少爷女朋友多到,恐怕都记不住那些“小事”了。 要玩自然要玩的带劲。这些高中同学几乎都知道,于牧怕他姐姐是怕出名了的。于是,有人出馊主意,让于牧给他最怕的人打电话,说一句“宝贝,我爱你”。 于牧当场就炸了,“我靠,让我跟我姐说这么肉麻的话,你们是想害死老子啊!” “不会吧,于少,这么多年了你还怕你姐呢?连打个电话都不敢?”大伙唯恐天下不乱,故意刺激着。 “放屁,老子天不怕地不怕!不就打个电话,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众人就看到于牧拽里拽气的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后,他还特意将屏幕转过来,晃了晃,给大伙看他的胆量有多足! “噗,对自己亲姐的备注,居然是“祖宗”,哈哈哈……”大家笑疯了。 - 于家。 于晚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陆时熠那句“我喜欢你”,如平地一声雷,炸得她心潮久久难以平静。 于晚想不明白,他喜欢的人不是唐宛晴吗?为何会忽然跟她打电话告白? 喝多了? 于晚并没从电话里,听出陆时熠喝醉的迹象。那他忽然跟她说“我喜欢你”,到底是几个意思? 更可恨的是,一说完不仅挂了电话,还关机了…… 于晚想到这段时间,和陆时熠的相处的过程中,那些夹杂着男女之情的暖|昧,难道真不是她错觉? 如果真不是,这小混蛋居然脚踩两只船,一边喜欢着唐宛晴,一边又来撩拨她,真是够渣的! 于晚越想越气,脑子乱如麻。 就在这时,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是于牧打来电话。她了解自己弟弟,他出去玩多半都会拉着陆时熠。 于晚接通电话,正要问问于牧陆渣渣的情况时。就听见电话那头的于牧,骚里骚气的朝她表白道:“宝贝,我爱你!” “……”于晚的脸,瞬间就黑了。 短短十分钟之内,连着两个人跟她打电话“告白”。一个是陆时熠,一个是自己弟弟于牧。于晚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她怒声问:“你给我打这个电话什么用意?给我说清楚了!” 于牧赶紧将手机远离耳边,于晚暴怒的声音,差点将他吓尿了。在一屋子同学面前,于牧强装镇定,“别激动啊,我就表达一下对亲姐的爱意,没别的用意。” 于晚一字一字,清晰的警告着:“于牧,你现在在哪?在干什么?你最好都给我说清楚了,不然,这个家你就别回了,环影的总裁,你也别当了!” 我的妈呀…… 于牧受到了十级惊吓。他没想到自己威力如此之大,一句“宝贝,我爱你”,在亲姐那能造成八级地震的影响力。这都严重到要将他逐出家门,撤他职位了…… 于牧立马怂成了狗,“姐,你千万别生气,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于是,同学们就看到威风不过两秒的于牧,紧张的跟个小学生一样,跟自己亲姐一五一十汇报着,他在参加同学聚会的情况。就连他游戏玩输了,被别人惩罚给最怕的人打电话都招了…… 于晚深吸了口气,“今晚参加同学聚会的人都有谁?” “张列、祁其、何铭……”于牧点名一样的汇报着。 于晚打断:“陆时熠是不是也在?” “在,在,在!林洲洋也在呢!我们都玩这个游戏了,姐,你别生气,只是一个游戏而已。”从小到大,于牧只要一犯错,都会拉上陆时熠和林洲洋给自己垫背。这样,他就不是主犯,顶多是个共犯了。 果然! 于晚之前还以为陆时熠那个电话,是真跟她告白……原来也是把她当做了游戏对象,耍她玩呢! 她被这两混蛋气得不轻,“马上把地址发给我。” “啊?姐,你要过来啊?” “这么有意思的游戏,我怎么能不亲自来参与呢。”于晚咬着牙,声音极冷,“地址。立刻!马上!” 于牧还想说什么,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已经被挂断了。 完了完了,他姐要亲自来修理他了…… 于牧顿如一条死鱼,瘫在沙发上。 陆时熠给于晚打完电话后,就去屋外透气去了。一回来,就看到于牧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他问,“这货怎么了?” “陆少,你刚刚出去那一会功夫,真是错过了一出好戏呢。” “什么好戏?” 大伙将于牧刚刚输了牌数后的事,娓娓道来。陆时熠听后,如临大敌,踢了于牧一脚,“你姐要过来?” 于牧一动不动,认命的点头,“地址我已经发了,老子以后再也不跟你们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 他又有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工作狂就是工作狂,一点玩笑都开不起,我居然有个这么无趣又恐怖的姐姐,我真是好惨啊……” 这回,轮到陆时熠瘫在沙发上了。 他有一种被架上断头台等着处决的恐惧感,紧张到手心都在发冷汗。今晚他大胆的表白了,一会于晚来了,他该怎么面对她好呢? - KTV包房很大。五颜六色的彩灯闪烁着,屏幕里女歌手唱的深情又投入,茶几上,瓜子、果皮、空酒瓶、扔的到处都是,原本喧闹的包间,这会已经没剩几人。 房门被推开,清脆的高跟鞋声,踏入屋里时,正在善后的班长和另一男生转过头,看到来人,纷纷看呆了。 他们不仅被来人的容貌所惊艳,更被来人的气场所震慑,让人恨不得跪下来喊“爸爸”。 班长多少猜出,来人就是于牧的姐姐,毕竟姐弟俩多少有点像。他壮着胆子上前问,“你是于少的姐姐于总吧?” 于晚微微点头,冷艳的脸上透着与生俱来的冷气压,她扫视一圈,“于牧和陆时熠呢?” 班长指了指角落,两个像尸体一样的大男人,正一动不动的躺在沙发上,“他俩喝醉了。” “真醉了?” “真醉了。今晚我们喝了好多酒。大部分同学都醉的不轻,先送走一波了。我俩正准备送他们回去呢。”班长答。 于晚走到沙发边,一人踹了一脚,两人都像死猪一样,毫无反应。 于晚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勾了勾唇角,冷笑。 每次都用这招,好得很!陆时熠也是有出息了,居然也学她渣弟用醉酒来躲修理。 都给她等着! “那就麻烦你俩把他们抬我车上吧。” “好的于总。” 一个小时后。 于晚从驾驶座下来,“砰”的声关上车门。俩男同学随车来到了于家,也跟着下车,并将车里的俩醉鬼一一抬上了楼。 在于晚提出送他们回去后,两男同学赶忙拒绝,“不用,不用,我们打车回去就行。” 于晚点头,“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两人赶紧撤,一出于家,纷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刚刚一路,他俩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难怪于少这么怕她姐,气场太强了!比我领导找我谈话还紧张……” - 于牧房间。 于牧和陆时熠正七竖八的躺在一张大床上,于牧酒劲上来了,正在床上手舞足蹈,鬼哭狼嚎的耍酒疯。相对于牧,陆时熠“醉”的就文雅多了,只在那安静的诈尸。 于晚进屋,狠狠踹了不安分的于牧一脚,“闭嘴!” 她像以往一样,忍着脾气,耐着性子,照顾着这个醉鬼。给他脱了鞋,拧了把湿毛巾,胡乱的给于牧擦了个脸,扯了被子给他盖上, 做完这一些,于晚直接去关了床灯,准备走人。 “……”陆时熠等了许久,也没等来于晚对自己的同等待遇。于晚从进于牧房间起,从头到尾都没搭理过他,完全是准备让他自生自灭。 他都“醉”了,她怎么忍心让他自生自灭呢? 好歹也给他盖个被子吧…… 就在于晚准备走时,陆时熠终于装醉不下去了。他从床上坐起,从后一把抱住于晚的腰,一颗不安的脑袋埋在她的后腰上,瓮声瓮气的问:“你、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陆时熠:我不是陆渣渣,我是陆痴情。 第28章 表白 于晚背脊猛的一僵, 面上的神情霎那间冷了下来。 这小混蛋果然在装醉! 两人工作这么长时间, 陆时熠跟她出去应酬过那么多次。于晚就知道以他的酒量, 不可能轻易会醉。 于晚隐忍着脾气, 嗓音压的又低又沉又冷:“把手松开。” 陆时熠不仅没放, 反而抱得更紧了。脸在她的后腰上蹭了又蹭,像一只急缺安全感的赖皮狗。 炙热的气息, 透过面料渗入肌肤,如火苗直窜于晚心底。她被蹭的火气噌噌往上蹿。此刻若不是在于牧房间,顾及屋里还有第三个人, 她绝对下手去揍人了。 她冷沉的嗓音,带着克制的怒意, 警告着:“立刻把你的爪子,给我拿走!” 陆时熠就像是耳朵失了聪, 她的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依旧重复着那句:“你就没有别的跟我讲吗?” 他胳膊强壮而有力, 腰肢被他搂的太紧,搂的于晚呼吸都不顺畅了, 微微侧头, 盯着他毛茸茸的头顶, 咬牙,“怎么没有?当然有了!你现在就跟我出来!” 正好,今晚的事,她要跟他好好算算账! “我不出去,你不许赶我走!”也不知哪句话, 让陆时熠受到了刺激,他猛的抬起头,触及到于晚凶冷的目光时,他虽然缩了缩脖子,但是举动却更过分了。 原本坐着矮她一截的人,忽然站起,像一座大山笼罩在于晚身后。原本圈在她腰间的手,也改成了将她整个身子都紧紧圈在了他宽大结实的胸怀里。 陆时熠下巴搭在于晚的肩膀上,侧脸紧贴着她脖颈,热烫的气息落在她肌肤上,语气带着醉酒般的无赖和孩子气:“就让你打死我,我也不走!” “……”她什么时候说要赶他走了? 这如情侣般亲密的姿势,让于晚全身僵硬,浑身不自在。 若说陆时熠醉了,也不太像,若说他此刻是清醒的,就更不像了。 于晚深吸口气:“发什么酒疯?放开我!” “我没发酒疯,我清醒着呢……”不知想到什么,陆时熠语气一转,低哑的嗓音,难受的说,“我喝醉了,我好难受,好不安……” 陆时熠一会说自己清醒着,一会儿又说自己醉了,反反复复,嫣然就是一个醉鬼! 于晚发现,这小混蛋发起酒疯来,简直比她弟还难缠,根本没法沟通! 她花了不少力气,也没能将身前圈住她的如铁般结实的双臂掰开。她甚至用脚踩他的脚,他都像完全感觉不到痛,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依旧紧贴着她的背,纹丝不动。 陆时熠见于晚不说话,越来越不安,又低低诉求着:“别不理我好吗?好歹也跟我说句话吧……” “陆时熠,你闹够了吗?”于晚本来就压着火气,他又在这无理取闹,她就像是被点燃的炸|弹,瞬间就炸了,也不管身后的人是不是意识不清的醉鬼,于晚发泄着情绪:“把我当作游戏的对象,跟我打电话说‘我喜欢你’来耍我玩,好玩吗?” 于晚胸膛剧烈起伏,陆时熠能明显的感觉到她在生气,赶紧说:“今晚我们是玩游戏了,可我没把你当游戏对象,我是真的喜欢你。” 像是怕于晚不信,陆时熠又无比郑重的,强调了一句,“很喜欢!非常喜欢!” 喜欢? 于晚没忘记于牧跟她说的话,说陆时熠回国,是为了追求他的真爱唐宛晴。 就算不是游戏,这“喜欢”两字从花心的陆时熠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讽刺又刺耳。 “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你懂什么是喜欢吗?” “我毛早就长齐了,你要不要看看?”陆时熠直接接过话。 “……”突如其来的浑话,让于晚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身后的人动了动腰肢,与她的身体贴得更近了。于晚顿时火烧火燎,奈何她又挣脱不开他的怀抱。她怒声道:“说什么浑话呢?注意你的分寸!” 其实两人此刻的姿势,根本没有分寸可言…… “是你说我毛没长齐的……”陆时熠小声嘀咕着。 “……”她说的重点是这个吗? 奈何,陆时熠在她耳边,又加了句,“我早就成年了,我现在是个成熟的男人,各方面都成熟了。” “……”于晚脸色跟调色盘一样变化这。她也是服了自己,居然有耐心跟醉鬼说这么多。她深吸了口气,“我不需要你的喜欢,专心喜欢你的唐……” “你别急着拒绝我好吗?”陆时熠急急打断她的话,许是酒精壮人胆。这会,他借着醉意,将以往不敢跟于晚说的话,一股脑的说道,“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我不想你再把我当弟弟了,我想当你的男人,我想做你的男朋友。” 于晚:“……” “你现在什么话都不要说!”陆时熠害怕听到她当场拒绝的话,“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好好考虑,到时候你再给我答复。” 说完,陆时熠立马松开了于晚,撒腿就跑,跑了两步,又跑回来,在还没反应过来的于晚脸颊上,“吧唧”一声,重重的亲了一口,亲的于晚差点没站稳。 陆时熠一亲完,看都不敢看于晚一眼,以闪电的速度,飞速的往门外跑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几秒之内,于晚反应过来,捂着脸,对陆时熠的背影怒道,“你找死啊——” 这混蛋,居然还敢偷亲她! “你大爷的,干嘛呢?吵死老子了!”床上忽然传来于牧一声暴喝。吓了于晚一跳,她侧头看去。于牧翻了个身,又呼呼的打起了呼噜。显然刚刚是在说梦话…… 而另一边,陆时熠跑太急,脑门“砰”的一声,撞在了门板上,他捂着额头爬起,跌跌撞撞的接着往门外跑。 于晚:“……” 楼梯传来滑动声,像是有什么重物滚了下去,紧接着,楼下便传来了开门又关门的声响。 北京这两天又降温了,寒流夹杂着冷风,冷得像刀子似的刮着皮肤。陆时熠跑的急,连他搁在于牧房里的外套都没拿,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线衣,就往外跑了,绝对能冻到他感冒。 再说他醉到连路都走不稳,都能从楼梯上摔下去,恐怕跑出去也是东南西北分不清…… 今晚陆时熠种种过分举动,固然让于晚恼火到恨不得扒了他一层皮。可谁让他姓陆,是苏澜的儿子,看在苏姨的面子上,于晚也没法狠下心,对这个小混蛋不管不顾。 于晚说服自己后,拿着陆时熠的外套追了出去。然而小区里,早就没了他的身影。 找了一圈没找到人,于晚深吸一口气。 算了,他身体那么好,挨冻就挨冻吧。再说了,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就算喝醉,睡在大街上也出不了什么事。 于晚回到家,直接上楼洗澡去了。 她站在淋浴头下,反复冲洗着被陆时熠吻过的那半边脸颊,可是不管怎么洗,脸颊都火烧火燎,他留下的温度和气味,像是怎么冲都冲不散。 连同她的心,也被那个吻搅得不得安宁。 于晚素来是个冷静理性的人,除了林家和于牧的事,就算天马上塌下来,她也能面不改色的处理任何事。从母亲死后,她便心如止水,心境很难大起大落。可她最近不知怎么了,和陆时熠相处的这段时间,对他的关注,甚至多过了于牧。她常常还会因为陆时熠无意间的一个举动,让她心情烦躁,久久难以平静。 就像今晚。 那个吻…… 还有他说的那句,我不想你再把我当弟弟了,我想当你的男人,我想做你的男朋友…… 一个小时后。 于晚还是不放心的给苏澜打了个电话,她没细说,大致说了下陆时熠今晚和于牧参加同学聚会的情况,说两人都喝多了,原本她将他们一起带回了于家,后来陆时熠忽然自己走了…… 没能将人送回去,于晚道了声歉,才问:“苏姨,他到家了吗?” “小晚啊,你难得放假还让你操心,真是辛苦了。你不用担心,那小兔崽子刚刚到家,这会儿正在楼上吐着呢,边吐还边在那胡言乱语,啧啧啧……” 于晚松了口气后,好奇的问:“他……都说了些什么?” “说什么‘我真的喜欢你啊’,‘做我女朋友好不好啊’,什么‘我一定会拿命对你好啊’……”苏澜不愧是演员,就连陆时熠说这些话时可怜兮兮的语气和神态都复述的一模一样。她看着屋里,自己那醉的一脸情痴模样的儿子,嫌弃的直摇头。 “别看这小兔崽子现在一副爱的死去活来,好像非某姑娘不可一样。都是狗屁,过不了两天,这‘情圣’又移情别恋了。你知道的,从小到大,这小兔崽子就没少交女朋友,你说我怎么就生出了个这么花心的儿子呢?” 苏澜在于晚面前,忍不住吐槽起自己儿子来。 又说:“前几天,这小兔崽子在家里,就一副失恋的模样。今晚喝这么多,估计就是为爱情买醉呢!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还好知道回家,没醉倒在大街上……” “……”于晚从苏澜的话语中,听到了几句重点。所以,陆时熠这是被唐宛晴拒绝了,今晚才会喝的酩酊大醉? 陆时熠今晚忽然将歪心思打到了她身上,跟她告白,是把她当作了备胎? 苏澜和于晚闲聊了一会儿后,她忽然问道,“对了,小晚,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于晚回过神,“苏姨怎么忽然问这个?” “哎呀,你就说有,还是没有?”苏澜一脸神秘。 于晚略微迟疑,才说:“没有。” “行,那我知道了。”苏澜笑眯眯的,像是要给她谋划什么好事。 -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可每一天,对陆时熠来说都度日如年。这三天,他手机开机又关机,不下数百次,手机都快给他玩坏了。 陆时熠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既害怕于晚提前给他打电话拒绝他,另一方面,心里又带着隐隐的期待,说不定于晚会答应他,担心关机她联系不上自己…… 这几天见不到于晚,开机后,陆时熠总是时不时翻到相册,看他之前在飞机上偷拍的合照。 于晚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的恬静又安然。 陆时熠眯着眼欣赏着,他们看起来多像一对情侣呢…… “发什么呆呢?” 陆时熠坐在沙发上,正看的出神,肩膀忽然被人从后拍了一下,差点将他手机都吓掉在地上。 “照片里的姑娘谁啊?”苏澜从沙发后走过来,在陆时熠身边坐下。 “不是谁。”陆时熠飞快关了屏幕,收好手机。 “还挺神秘啊。”苏澜扫了眼鬼鬼祟祟的儿子。她刚刚无意间瞥到一眼,照片里的姑娘看起来有些眼熟,不过她没看清到底是谁。当然了,自己儿子女朋友换的这么勤,她也没多大兴趣知道。 “妈,你刚刚跟谁打电话?什么相亲?你可千万别给我介绍对象,我是绝不会相亲的!”陆时熠刚才无意间听到自己母亲跟别人打电话时,多次说到相亲的事。 “谁给你介绍对象了,想的美吧。”苏澜翻了个白眼,问:“霍沉还记得吗?” “沉哥怎么了?” “他今年刚好三十,听她妈妈说现在正单身着呢。人家霍沉啊长得又高又帅,还是国际金融精算师,厉害着呢,今年准备回国发展了。我寻思着吧,他不管外形还是工作能力,也算配的上小晚……“ 苏澜还没说完,陆时熠已经激动的从沙发上弹起,炸毛了:“你要给于晚介绍对象?” “你激动个什么劲啊?” “我不准你给于晚介绍对象!”陆时熠居高临下的盯着苏澜女士,语气坚决。 苏澜一脸奇怪,“为什么?” 他跟于晚八字还没一撇呢,他|妈在这添什么乱?陆时熠深吸一口气:“你又不是他|妈,你操什么心?” “你这孩子……我跟敏知感情那么好,她不在了,我不就是小晚妈妈。小晚今年都27了,不小了。她天天忙工作,都没时间找男朋友,我不给她操着点心,谁给她操心?” “……”陆时熠捏着手机,胸膛起伏,情绪激动,“不就27,哪里大了?她才没兴趣相亲呢,你就别瞎掺合了!” “我给小晚介绍对象,你生什么气?”苏澜看着忽然生气上楼的陆时熠,一脸莫名其妙。“这小兔崽子,管的还挺宽!” …… 终于熬到第三天,漫长又紧张的一番等待,终于在下午六点时,陆时熠收到了于晚发来的信息:[八点,XX酒吧见。] 作者有话要说:陆时熠:说好的助攻呢,全TM是我感情路上的绊脚石。(来自官方的吐槽) 解释一下,苏澜女士虽然很爱自己的儿子,但因为常年在外拍戏,对自己儿子的了解其实和于晚差不多,都是比较表面,毕竟一条心机狗,若是把自己的心事藏得太深,别说于晚了,就连亲妈都会对他有误会……哈哈哈~ 另外,助攻会有的,该有的都会有的,后面剧情更精彩,大家安心看吧。 第29章 答复 于晚约见面的那家酒吧, 陆时熠和于牧他们虽没去过, 倒是听过, 坐落在东三环,店很有特色,也很注重隐私,VIP制。 陆时熠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约定酒吧, 报了于晚名字, 这才有专人领他进去。 “陆先生,这就是于总定的位置。”值班经理领着他来到一个位置僻静, 视野开拓的小二层。 陆时熠点了点头, 解开西服衣扣,在卡座上坐下,点了杯蓝色火焰。 服务生送来特调的酒离开后,陆时熠在不安的等待中, 时不时拿起手机, 点开前置摄像头,查看自己的发型有没有乱, 领结有没有歪,看起来是否稳重成熟,最后,又焦虑的看着手上的腕表。 陆时熠今晚特意打扮了一番自己。 要知道, 为了今晚的见面,出门前,他在试衣间里换了几十套衣服。总觉得没有一件衣服能将他的男性魅力, 在于晚面前完美的展示出来。他甚至还给林洲洋发了视频,让他给自己做造型参谋。 那时林洲洋正在国外和一群洋妞在游艇上吹海风度假呢,看到视频那头,陆时熠兴致勃勃的换了一套又一套服装,他就纳闷了,“你换的这些套有什么区别吗?” “怎么没区别?每一套的颜色领带袖扣腕表,都是经过我精心搭配的,你这都看不出来?” 林洲洋“嘁”了声,故意说:“你长得帅,不穿最好看!” “能不能正经点?好好给我参谋!”陆时熠横了他一眼。他站在试衣镜面前,一手拿着手机,一手举着衣服在身前比来比去,那专注的模样,就像马上要去参加世界级男神选帅大赛。 林洲洋算是反应过来了,他戴着墨镜,靠在游艇护栏上,一脸贼笑:“搞得这么兴师动众,今晚你该不会是要和你的小真爱约会吧?” 算约会吗? 表白那晚,他让于晚考虑三天再给他答复,今晚的见面,于晚应该就是来给他答复的吧。不管结果怎样。好歹,也算是于晚第一次主动约他。 而且是他们两人单独见面,四舍五入就是约会了! 最后,林洲洋知道陆时熠果真是和他的小真爱约会后,终于来了兴致,给他好好的出谋划策起来。 两个大男人,一番深入探讨和研究后,最终陆时熠穿了一身英伦复古的西装来和于晚约会。这身衣服穿在陆时熠身上,既彰显了他成熟稳重的男人魅力,又显得他高雅时尚,还不会古板无趣。 为了在于晚面前,看起来更像个成熟男士,陆时熠还特意用发蜡打理了一个干净利索的背头发型。 来酒吧happy的人逐渐增多,陆时熠再一次抬手看腕表。 他焦躁不安的等到八点,又从八点等到八点半。 陆时熠从卡座起来,站在小二层的护栏边,目光在底下来往的人里,寻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见到于晚的身影。 她是不是在路上出什么事了? 陆时熠有些担心,正准备给于晚打电话时,几个穿着性|感短裙,时髦上衣,露着肚脐,化着精致妆容的长腿女郎,朝他这边的楼梯走来。 “陆先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陆时熠看着站在他跟前,一字排开,朝他搔首弄姿的四个女郎,眉头微拧,“你们来错地方了吧?” “怎么会呢?你长这么帅我们绝不会认错。”其中一个女郎,妖|娆的拍了一下陆时熠的胸膛,笑的一脸暖|昧。 陆时熠冷冷的拍开那女郎的手,眼眸瞬间冷了下来,桃花眼犀利的扫向她们,“谁让你们过来的?” “陆先生,你这么凶,我们好怕怕哦。”另一女郎朝他发着嗲,作势就要靠到他怀里。 陆时熠一个侧身避开那女郎的触碰,毫无半点耐心,嗓音极冷,“不说就滚!” 那几个女郎见他动怒了,终于有所收敛,这才说,“一位姓于的女士给你点了我们姐妹几个。她说你最近缺女人,让我们今晚好好陪陪你呢。” “……”于晚给他点的女人?陆时熠简直不敢置信,“你们没搞错?” “怎么会搞错呢,她刚刚去老板那特意精挑细选的我们,说我们都是你喜欢的类型。这会儿人应该还没走吧。” 这些是他喜欢的类型? 陆时熠无语至极。面前这一个个故作妖|娆和性|感的女郎,多看一眼都令他反胃。于晚到底懂他喜欢什么类型吗? 还有,他什么时候缺女人了?! 她自己不出现,给他点四个女郎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陆时熠俊脸越绷越紧,他给于晚打电话一直没人接,他不其厌烦,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目光烦躁又着急的在酒吧里再次找寻起于晚来。终于在三楼的某处,看到了于晚的身影。 陆时熠握着手机的指尖,顿住。瞳孔骤然缩紧。 他和于晚离得很远,一个在最左边的小二层,一个在最右边的三层,约莫隔着近十米。酒吧中间悬空挂着好几个舞台灯,五颜六色的彩灯下,是一楼硕大的舞池,吧台、卡座…… 于晚所在的位置光线不亮,她站在护栏边,陆时熠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隐隐能看到,她的目光似乎在看着他这边。 而于晚身边,似乎还站着一个男人…… 陆时熠搭在护栏上的手,越收越紧,眸色也越来越暗沉。 …… 三层。 于晚望着某处,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着,在这热闹的酒吧里,这震动声微弱的似乎难以察觉,唯有屏幕的光亮,隐隐的点亮着昏暗的某处。 孔臻看了眼她手里锲而不舍的电话,叹息,“你不打算接?” “没必要。”于晚嗓音很淡。 孔臻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也是于晚的朋友。多年交情,他知道于晚性子素来冷淡,除了工作和她弟弟于牧,其他人她都不怎么上心。尤其是对待她的追求者,从来都是冷处理。更没见过她像今晚这般,为了拒绝某个人,而大费周章。 孔臻看着远处的小二层,笑,“那小伙子好像看到你了。他对你给他点的姑娘,似乎不太满意呢。你这么拒绝追求者,这手段会不会有点狠?” “他哪是在追求我。”于晚自嘲的冷笑,“不过是小孩子三分热度,他就是寂寞空虚缺女人了,我给他点的,正是他所需要的。” 孔臻扬眉,他怎么觉得那小子,对于晚不像是玩玩? …… 陆时熠看到于晚手里明明拿着手机,对他的电话却始终不接,就在他耐心磨尽,准备下楼,冲过去找于晚时,他的电话被掐断,三秒后,手机响起信息进来的声音。 于晚给他发来一条信息—— [和她们好好享受今晚的时光吧。] 陆时熠看到这条短信,眼眶瞬间就红了,一颗滚烫的心,像是被人活生生从高空抛进了冰寒刺骨的深渊里。 让他和那几个女人好好享受今晚的时光,这就是他等了三天,于晚给他的答复?! 于晚今晚约他见面,他有想过,她多半会拒绝他。但他从没想过,她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来羞辱他对他的喜欢…… 这比直接拒绝他,还让他难受、痛苦、折磨。 陆时熠看着远处无动于衷的于晚,心就像被刀子一片一片剐着一样疼。身侧的拳头,握的咯吱咯吱作响。 好! 好的很! 让他好好享受是吗? 如她所愿,今晚他就好好“享受”给她看! 陆时熠不知是在跟自己赌气,还是在跟于晚赌气,他叫来服务生,点了三十几瓶酒,坐在卡座中央,左拥右抱,他学着于牧轻挑的口气,“不是说今晚要好好伺候我吗?都给我主动点,热情点!把我伺候开心了,今晚小爷通通有赏!” …… 孔臻从远处收回视线,他看了眼身旁身体越绷越紧的人,淡笑,“如你所愿了,怎么反而不开心了?” 于晚扭头看向他,唇角勾起洒脱的笑,“老孔,哪只眼看到我不开心了?要是眼神出毛病了,得抓紧去医院治。” 她没兴趣再继续看陆时熠泡妞,拍了拍孔臻的肩,“走了,下次再聚。” “慢走,不送。”孔臻挥了挥手。看着于晚干脆利落的背影,笑着直摇头。 没想到,素来果断的女强人,也会有口是心非的一面。 他站着没动,饶有兴致的继续看着对面的小二层。对面的人觉察到于晚走后,脸上花花公子的笑容和轻浮的举止瞬间尽失。他一把推开坐在他腿上的女人,冷寒着一张大帅脸,毫无半分留恋的起身,也走了…… 孔臻脸上一脸看戏的笑。 这两个人,还真有意思。 - 春节七天假期,对于很多人来说,一晃眼就过去了。还未享受够假期的欢乐,就又要开始新一年的工作了。 假期前一天,陆时熠睡到下午才顶着一个鸡窝头,无精打采的从楼上下来。 昨晚去见于晚,陆时熠就什么都没吃,从酒吧回来后,更是什么都吃不下了,这会儿肚子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他去厨房找吃的时,经过客厅,正好看到苏澜女士在别墅外送一个贵妇人离开。 那贵妇人看起来有些眼熟,陆时熠记忆不错,稍一回忆,想起大约是谁时,脑子瞬间警铃炸响。 苏澜一进屋,陆时熠就迫不及待的问,“妈,刚刚那人是谁?” “霍沉妈妈。”苏澜女士随口回了句,就上楼了。她哼着小曲,脸上挂着笑,看起来心情颇为愉悦。 陆时熠赶紧追上楼,拦在母亲面前,“霍沉妈妈来我们家干嘛?不会是为了霍沉和于晚相亲的事吧?我都说了,于晚绝不会去相亲的!” “谁说的?”苏澜女士停下脚步,“小晚已经答应今晚和霍沉见面了。” “于晚答应相亲了?!”陆时熠瞪直了眼。 她怎么能跟别的男人相亲呢? “怎么,人家还不能相亲了?” 陆时熠强行忍住要爆炸的心态,压下激动的情绪,深吸一口气,问,“妈,他们今晚约在哪里见面?” 苏澜女士一脸防备的盯着自己儿子,“你要干嘛?想去搞破坏?我跟你说,你要敢破坏小晚的相亲,我把你小狗腿子都打断!” “妈,你这是对我有多大的误会?”陆时熠揽着母亲的肩,一改常态,和她站在统一战线,大俊脸上扬着迷人的笑,语气极好的说,“前几天是我态度不好,说的话也让您误会了。我没不让于晚相亲,你应该听说过,现在相亲上会遇到的奇葩男人特别多,我只是觉得相亲不太靠谱,也担心于晚会被骗了。” “霍沉怎么不靠谱了?霍家我们知根知底……“ “妈。你听我说。”陆时熠打断情绪略激动的苏澜女士,继续哄骗着,“于晚对你来说亲如女儿,对我来说,何尝不跟我亲姐一样?她的终身大事,我跟你一样重视。没错,霍家我们是知根知底。但是霍沉这几年一直在国外,我们都快十几年没见过他了。谁知道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妈,你没在国外生活不知道,三十来岁还没女朋友的男人,多半是GAY……” “不会吧?” “真的。”陆时熠无比郑重的点头,“所以啊,你把他们约会地址告诉我,我晚上悄悄去盯着,好帮你把把关,看看霍沉的人品咋样,省得你宝贝‘女儿’遭人欺骗了。” 陆时熠朝苏澜女士连抛好几个眉眼,将人哄得一愣一愣。终于将地址骗到手后,他转身下楼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那双桃花眼闪过一抹报复的贼光。 昨晚于晚那么对他,今晚她还想相亲? 门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陆时熠:老婆要去相亲,谁也别阻拦我去搞破坏! 第30章 破坏 相亲的地方, 在一家很有名的法国餐厅。 霍沉和于晚约在晚上六点半在此见面,陆时熠不到六点就在此蹲点了。 六点十五分。 餐厅旋转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海蓝色条纹衬衣,外搭深蓝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同迎上来的服务生低语了几句,很快服务生就将他领到了预约餐位。 那男人在服务生递来菜单时, 仔细的看了一遍,并没急着点餐。他同服务生又低语了几句, 像是在交代什么。服务生连连点头,拿着菜单离开了。 没一会, 服务生端来一杯清水。那男人朝他含笑的点了点头, 看起来气质儒雅,举手投足也风度翩翩。 虽然多年没见, 陆时熠还是一眼就认出, 他就是霍沉。 他观察了霍沉一会儿, 暗暗拿自己跟他对比, 霍沉虽没他帅,但他身上有种淡然清冽的气质,给人感觉很踏实安全, 或许这就是女人们所谓的安全感吧。 而且, 从他进餐厅起, 就有不少女客人,有意无意的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于晚也会喜欢这种男人吧? 成熟男人的魅力,给年轻的陆时熠, 带来了无形的压力。他深吸一口气,从餐位起来。 陆时熠知道于晚与人约见,素来守时,既不会早来,也不会晚到,基本踩点。距离他们相亲的时间,还有不到10分钟。 所以,他必须在于晚到来前,将霍沉搞定。 …… 陆时熠从另一侧走过来,走到霍沉的桌边,故作偶遇,“热情”的打着招呼:“霍沉哥?还真是你,好巧啊!” 霍沉从手机屏幕抬起头,看到来人,微微吃惊,而后惊喜,收起手机:“时熠?好巧,你怎么在这?” “我上午才听我妈说,你今晚要和晚姐相亲来着,没想到我约朋友在这吃饭,还能这么凑巧的碰到你。”陆时熠故作无意的说起他和于晚的事。又自来熟的拉开霍沉对面的餐椅坐下,指尖轻快的击点着桌面,“我们真是有缘啊。” 霍沉笑笑:“那还真是巧了。” 他想了想,又说,“我和于晚今晚在这见面……” “霍沉哥,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陆时熠一脸抱歉,“免得一会你跟晚姐见面会有误会和尴尬。有件事儿,我觉得我有必要提前跟你说一下。” 霍沉点了点头,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有话不妨直说。” 陆时熠也点了下头,俊逸的眉头微拧着,像是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才说:“我现在就在荣光上班,担任总裁助理。所以,晚姐个人感情方面的事,我比谁都了解。不瞒你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就是我们公司的。他男朋友吧……” 陆时熠桃花眼微微眯了眯,像是在回忆,“长得特帅特年轻,晚姐和他男朋友才在一起没多久,两人感情特别好。你懂的,就是还在热恋当中。所以,哪怕别的男人再优秀,晚姐也不可能会为了别人,跟她现在的男朋友分手……” 他又说:“我妈对晚姐的实际情况不了解,就在那乱点鸳鸯谱……我替我妈跟你道个歉。” “我跟你说这情况,也是担心一会你俩见面了,晚姐要是跟你说她有男朋友的事,会让你尴尬。” 霍沉低头,抿唇笑了笑,“谢谢,我知道了。” “嗨,谢啥啊,都是哥们。” … 六点半。 于晚准时到达约会的餐厅。 目光巡视一圈,并没看到霍沉。服务生领着她去定好的餐位,拐过绿植区,于晚猝不及防的,看到了陆时熠坐在他们的餐位上…… 于晚脚步顿住,目光闪过一抹古怪的神情。 陆时熠从于晚进餐厅起,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于晚今天穿了件浅蓝色高领羊绒衫,外面搭了件深蓝色暗格纹长款大衣,踩脚细高跟,干练而有范儿。 只不过,这一身穿搭,和霍沉一样都是蓝色系,落在陆时熠眼里,俨然就成了情侣装。 目光上移,落在于晚的脸上,她化了淡妆,带着精致的耳环。陆时熠怎么看都觉得于晚比以往多了几分女人味。像是为这次相亲,特意做了一番打扮。 真是越看越气! 她还真是重视今晚的相亲啊! 此刻,餐厅的某处,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于晚和陆时熠两人无声的盯着彼此。 昨晚的事,加今晚的事,陆时熠心里憋足了火气。他咬紧牙关,目光沉了又沉,就这么带着火气的盯着于晚,一句话也不说,仿佛在暗暗较劲什么。 当然了,对自己刚刚才破坏了于晚相亲的事,心里还是夹杂着一股莫名的暗爽。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最后还是于晚先开的口,“你怎么在这,霍沉呢?” “他有事,先走了。”陆时熠冷着声,极其敷衍的回了句。他靠在椅背上,下巴微仰,不爽的扯了扯唇角,完全是一副“昨晚你不让我舒坦,今天我也不让你快活”的倨傲神情。 于晚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深目看了他一眼后,连餐桌边都没碰到,就干脆利落的转身走人了,背影看起来要多冷酷就有多冷酷。 于晚一走,这下反而是陆时熠不淡定了,他豁然站起追出去,动作之大,大|腿撞的椅子与地面摩擦出剧烈的声响,引得周遭的人纷纷朝他侧目。 他急急推开旋转门,喊住就要上车的于晚,气呼呼的问,“就这么走了?昨晚的事,你就没什么跟我解释的吗?” 于晚背脊微顿,她站在驾驶座车门旁,拉车门的手也跟着顿了顿,抬头看过他,淡淡反问:“有什么需要我特别解释的吗?” “……”陆时熠瞬间被气到了,胸膛剧烈起伏。 她怎么能问得如此理所当然? 难道于晚一点也没觉得,她昨晚的行为有伤害到他? 陆时熠那双桃花眼闪过一抹莹亮,他有一肚子的情绪要宣泄,却又不知该如何宣泄才能解气。最后,他像是报复般,极其骄傲的说着:“今晚的相亲,我给你搅黄了!” 隔着一辆车的距离,于晚站在驾驶座车门旁,陆时熠站在车的另一边,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于晚,想要从她平静的脸上,看到听到这话以后的激动和愤怒。 此刻,陆时熠就像是孩童,故意干坏事搞破坏,只为引起大人的注意。 然而于晚脸上依旧无波无澜,语调淡淡,“相亲?和谁?” “……”陆时熠的大脑瞬间卡机,“我妈没跟你说,你今晚跟霍沉见面,是在相亲?” 陆时熠转念一想,也对,以他对于晚的了解,确实不会如此轻易就来参加相亲,一定是苏澜女士没跟于晚说实情,将人骗来和霍沉相亲的! 这么一想,于晚并不知道今晚是相亲,陆时熠心里总算好受了一点。 另一边,于晚并没多说什么,只道,“没事,我们下次再约。” “……”下次再约是什么意思? 她还要跟霍沉相亲? 陆时熠的心态瞬间又不好了,还没等问,于晚已经钻进车里,白色宾利在夜色中扬长而去。 车开出去没多久,于晚给霍沉打去了电话。 今天苏澜给于晚打电话,撮合她和霍沉见面,确实没说相亲的事。只不过,于晚之所以答应见面,是她和霍沉原本就认识,两人多年没见了,得知他回国了,一方面是叙旧,另一方面,于晚知道霍沉现在是国际金融精算师,正好有业务需要向他咨询。 - 林家这个年过的相当不太平。 林启明花了很大功夫,才终于将卢老太太保释出来。在家养病期间,伤口还恶化了一次,大年三十,连夜被送去了医院,一把老骨头没少被折腾。 林果果过年期间和同学出去玩时,从单车上摔下来,擦伤了腿,虽然不是很严重,可每次在家换药,就疼的哇哇哭,娇气的不得了。 哭的石箐一个头两个大。 而林少阳也没让人省心,和家里闹着不想参加高考,说非要进娱乐圈当大明星。 这个年,林家是鸡飞狗跳。 石箐和林启明夫妻俩也没少因为卢老太太的事吵架。林启明让石箐照顾好母亲,别让她总是去招惹于晚。这次能将卢老太太保释出来,林启明知道,已经是于晚手下留情了。 石箐每次都会将自己撇的很干净,嘴硬的回,“你母亲是个大活人,她想干什么我怎么拦得住?” 每次吵架的结果,都无疾而终。 当然,两人也没少因为林启明在国外工作的事争吵。 林启明没和于敏知离婚前,一直是在集团担任国内某区域的总经理。在五年前和石箐结婚后,不到半年,他就被调去了国外负责南北美洲的市场。 林启明一年到头,只有过年才会回国一趟。夫妻俩基本属于异地分居状态,为此,石箐意见特别大,多次要求他调回国来,都被林启明无视了。 今天是假期最后一天,林启明订了今晚的机票,为此,石箐再次和他大吵了起来。 卧室里,林启明行李箱里的衣服被扔了一地。 石箐猩红着眼,站在他面前,情绪失控的说着狠话,“林启明,如果你再不调回来,这日子没法跟你过了!” 吵了这么多天,林启明被她烦的也来了火气,“过不下去那就别过。” “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妻子?有没有这个家?”石箐被彻底刺激到了,她揪着林启明的西装,红着眼流着泪控诉着,“少阳正值叛逆期,果果正是需要父爱的时候,你一个人跑国外去是逍遥快活了,而我又要照顾俩孩子,还要照顾你|妈,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吗?“ “我去国外是工作!家里开支一年比一年大,我不出去工作,怎么养你和孩子?再说,家里有七八个佣人伺候着,你辛苦什么了?于晚和于牧没我这个父亲,照样过的好好的,这俩孩子怎么就不行了?” 石箐被他的话,气到不行。 再加上这会还听到他说起于晚姐弟,就更来气了。石箐手指着林启明逼问,“你今天就跟我说实话,当初你被调去国外,是不是你那宝贝女儿干的好事?” “不是。” 石箐冷笑,“你还维护上她了?我看就是她见不得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所以仗着自己董事长的身份,把你打发到国外,好拆散我们这个家……” “都说了不是,是我自愿调去国外的,你还想怎样?”林启明截断她的话,怒了,“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就知道花钱,攀比,瞎猜忌。以前你根本不是这样的!敏知就比你识大体多了,她从来都独立自爱,从不会像你这般为了点小事就撒泼!” 这些话,林启明几乎脱口而出。一说完,当他反应过来自己说起于敏知时,愣住了。 “对对对,我现在就是一个无理取闹,让人厌烦的泼妇!”石箐挂泪的脸上,冷讽的笑着,“你以前觉得于敏知这不好那不好,怎么现在反而觉得她好了?你们男人果然是得到了,就不再珍惜,失去了反而又在那追悔莫及!” 林启明闭了闭眼睛。 脑海里闪过和于敏知相处的一幕幕,心头悲痛懊悔…… 他厌烦了这没完没了的争吵,不再接话,弯身兀自捡起衣服装进箱里。最后只说了句“照顾好我妈和孩子”就拖着行李箱走了。 石箐跌坐在地毯上,抬手掩面痛哭,这一刻她心寒极了。 林启明,你对我不仁,别怪我对你不义。 - 年后第一天上班,同事们见面的第一句问候语就是“新年快乐”。公司各部门还贴着新春对联,到处都洋溢着新年的气氛。 “小陆,够敬业啊,又给于总带早餐呢?” 一早,陆时熠刚从电梯里出来,正好碰到抱着文件夹,准备下楼的程秘书。她看到陆时熠第一天上班,就跟年前一样,每天都拎着保温盒,尽职尽责的给于总送早餐,不免佩服的感叹。 之前程秘书还以为陆时熠和于总走那么近,有着不同寻常的男女关系。后来从小于总那得知,陆家和于家是世交关系,陆时熠也相当于于总的弟弟,难怪于总对他如此包容和器重。 她真是言情剧看多了,补脑过了头…… 陆时熠朝程秘书勾了勾唇角,打了声招呼后,跟她打听起于晚有没有来公司。 “早就来了。不过……”程秘书凑近他,低声提醒着,“于总今天看不来心情不怎么美丽哦,小心别踩地|雷了。” “谢谢程姐。” 陆时熠拎着保温盒,直奔总裁室。 不知是不是心里还憋着火,他连门都没敲,就直接动静极大的推门进去了。于晚并没像以往一样,一来公司就伏案工作。 这会,她手里端着杯咖啡,正站在窗边,看着远处的风景。 听到动静,于晚转过头。 晨光温暖的落在她的脸上,线条清晰且漂亮侧脸,在暖光下,似乎少了以往的锋利,而那双素来犀利冷漠的双眼,此刻有些失神,像是藏着什么心事。 “你的早餐。”陆时熠一脸冷酷的走进办公室,朝于晚举了下手里的保温盒,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兀自走去沙发区,将保温盒搁在茶几上。每个动作,陆时熠都故意制造出些声响来,不知是在彰显自己的情绪,还是在刻意引起于晚的注意。 陆时熠虽然一脸冷酷的好似一个绝情总裁,仿佛任何女人都入不了他的法眼,但他还是像以往一样将保温盒打开,一一将早餐摆在茶几上。 早餐诱人的香气,在办公室里瞬间弥漫开来。 陆时熠将带着水汽的银筷擦干,语气生硬的喊人,“好了,过来吃吧。” 于晚的目光,从早餐落向陆时熠紧绷的侧脸,他淡薄的唇线紧抿着,满脸都写着“宝宝在生气,快点来哄我”几个大字。于晚长睫闪了闪,她垂下眼帘,眸色复杂,“我吃过了,以后……不用再给我带。” “……”陆时熠“啪”的声,重重的将银筷搁在餐盒上。 他盯着于晚,桃花眼里翻涌着各种情绪。他都不跟她计较给他找女郎的事了。于晚反倒为了昨天,他破坏她相亲的事,跟他生气上了? 陆时熠堵气的回,“吃不吃是你的事,带不带是我的事!” 于晚的心,像是被什么狠抓了一下,不舒服的抽痛了一秒。她暗暗叹息了声,来到办公桌边,将咖啡杯放下,又让陆时熠去沙发上坐着。 她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有件事,我需要跟你好好谈谈。” 陆时熠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在沙发上坐下。以为于晚终于愿意跟他谈那晚的事了。他背脊笔直的坐着,他倒是要看看,她会如何解释。 于晚在陆时熠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静默了会,她说,“从今天起,你不要再来上班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将会看到一个炸毛的心机狗~哈哈哈 第31章 咬痕 “……”听到这话, 陆时熠就像是被抢了狗骨头的恶霸犬,瞬间就炸毛。他豁然站起,居高临下的盯着于晚,那张冷酷的大俊脸上情绪再也绷不住,“就因为我破坏了你和霍沉的相亲,你就要把我开了?” “你就那么喜欢他?” “你先别激动, 坐好。”于晚看着他,朝他抬了抬下巴。 陆时熠不为所动, 下颌轮廓刚硬的紧绷着,握拳的双手隐忍的斜插在裤兜里, 胸膛剧烈起伏。 “让你不要来上班并不是因为霍沉。”于晚语气十分平静, “前几个月你的工作能力我都看在眼里,你很优秀, 让你当我的助理实在是惜才了。你继续跟在我身边, 既学不到什么东西, 也耽误你的前程。你完全可以去你外公那独当一面。或者, 你想自己创业,我也会尽我所能给你提供帮助……” 于晚每说一句话,陆时熠心里的火, 就往上冒一丈。 她脸色平静, 话语有条不紊, 看起来理性极了。好似同他毫无半分情分可言,完全是一副老板在和下属公事公办,谈他去留问题的模样。 理性的让人搓火。 陆时熠隐忍好几天的情绪, 这会儿彻底的爆发了。他点了点头,冷笑道,“什么为我好?什么不是为了霍沉?说来说去你就是对我有气,想把我轰走!” “不是…” “什么不是!我都还没为那晚的事跟你生气,你倒是先跟我生气上了?”陆时熠不爽到了极点。 这两天他都没睡好,眼睑下能看见淡淡的黑眼圈,那双一向含情脉脉,温柔似水的桃花眼,这会有着猩红的血丝。 他绕过茶几,朝于晚笔直走去。 高大的身影将窗外的晨光遮挡,朝她黑压压的笼罩过来。于晚想从沙发上起来,但已经来不及了。 陆时熠高大的身躯停在她面前后,忽然朝她俯下身来。单臂撑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如一张无形的网,将她困在沙发与他的胸膛间,让她无处可逃。 冒着冷气的俊脸,不断朝她逼近。 “陆时熠,你要干什么?”于晚看着眼前不断放大的五官,警铃大作。她有些摸不准,他想干什么。于晚微仰着头,紧绷着身子,神情戒备:“都说了,我没有因为霍沉的事跟你生气。” 陆时熠在距离于晚的脸,不到一拳的距离时,终于停下。 他勾起唇角,唇角的弧度冷嘲的上扬,显然是不信她的话,“是,你心胸宽阔,你没跟我生气。我心胸狭隘,我生气了。不,我是要被你气、炸、了!” 后面三个字,陆时熠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从小到大,他在于晚面前,还是第一次情绪如此失控。 对她,他从来都是小心又小心。生怕自己的某个举动会让她反感,惹她讨厌。藏着心事,收敛着情绪,连对她生气,都要深思熟虑。 爱的卑微又胆怯。 他借着同学聚会上的游戏,终于鼓足勇气向于晚表白,又借着酒劲像于晚袒露心扉,之后三天,他又焦躁不安的等着她的回复。 最后呢? “你不喜欢我,可以直接告诉我。为什么要找几个女人来敷衍我?羞辱我?随意的打发我?”陆时熠终于将自己憋了好几天的话,质问出来,“我对你的喜欢,在你眼里是不是连个屁都不是?” 于晚张了张唇,想要说什么,看到他的眼眶里闪动着莹亮,喉咙忽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涩疼涩疼,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盯着于晚,一字一字,清晰无比的说:“我从来都不缺女人,我的生命里,从来只缺一个叫‘于晚’的女人!”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重锤,锤的于晚心头一阵阵震荡。 “你可能忘了,在上班的第一天我就说了。以后就算是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所以,你想让我从此消失在你眼前,门都没有!” 陆时熠说完这些,仍旧觉得不解气。他目光幽深的锁着于晚,猝不及防的低下头来,在于晚的脖子上,重重的咬了一口。 …… 杨颂拿着几分文件,正准备去总裁室跟于总汇报工作。在门外的走道上,碰到程秘书和刘一鸣从茶水间过来,他喊住两人,正好有工作要交代给他们。 三人正说着话呢,忽然听到总裁室里,传出于总“啊”的一声叫。 “于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三人对视一眼,赶忙推门而入。“于总您没……” 话音戛然而止。 几人往里冲的步伐,也跟着紧急刹车。屋里的一幕,让他们纷纷瞪直了眼。 此刻,陆时熠正将于总压在沙发上,头埋在她的颈窝间,而于总双手放在陆时熠的胸膛上,咬着唇,红着脸,两人似乎正在干着不可描述的事情…… 他们是不是不该进来? 程秘书在于总扭过头看向他们时,眼疾手快的将另外两人拉走,又急急忙忙将门重新关上。她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脯,压低声说,“刚刚的事,我们就当没看见,一定要保密,不然于总绝不会给我们好果子吃。” 程秘书和杨颂一起在于总身边工作多年,他嘴巴从来比谁都严,程秘书这是知道的。这话,她主要是对刘一鸣说的。 刘一鸣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回自己工位去了。 杨颂这会再进屋汇报工作,显然不合适,就先下楼了。 程秘书往总裁室紧闭的大门瞅了眼,也回了秘书办。刚刚陆时熠和于总那样,不该是姐姐和弟弟会有的举动吧? 他们应该是…… 程秘书忍不住又在脑海中,脑补出了一出豪门狗血言情剧来…… - 半个小时后。 刘一鸣从工位起来,上洗手间。正好碰到陆时熠也在里面。 他正站在洗手池前洗的手。刘一鸣停下脚步,看着镜子里的人。他扯了扯唇角,语气是他一贯的冷嘲热讽,“于总才不会喜欢你这种类型,在她眼里,你跟小于总一样,只是她弟弟而已!” 之前陆时熠总是黏着于总,刘一鸣以为他是那些想博上位的凤凰男。后来,自然也是听说了陆时熠身份。就算不是凤凰男,他也早就看出了像他这种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跑来给于总当助理,醉翁之意自然不在酒,分明就是对于总图谋不轨。 “不过,你还真有种,居然敢在办公室里直接强迫于总……啧啧啧。”多少人还在为生计奔波拼搏,刘一鸣最讨厌陆时熠这种,不好好工作,反而拿工作当泡妞手段的公子哥。 他“呵呵”冷笑着,嘴贱的不行。 陆时熠从水池中收回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他今天心情本来就不爽极了,刘一鸣还在这小人得志般的戳他的脊梁骨。以往他这副贱嘴,陆时熠都懒得搭理。今天撞他枪杆上,好的很! 陆时熠转过身,扭动着脖子,活动着筋骨,脖子发出骇人的“咯咯”声响。修长好看的双手交叠在一起,握了握,同样发出“咯咯”声响。“管那么多闲事,是想被揍一顿爽爽?” 刘一鸣看到他的举动,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他嘴硬道:“我说的是实话。于总才不会喜欢比他年龄小的人。你再怎么追也追不到,我劝你还是别浪费精力,也别骚扰于总了!” “你屁话怎么那么多?”陆时熠冷寒着脸,气势逼人的朝刘一鸣逼近,不知是被他的话气狠了,还是自己本来就不甘心。陆时熠放下狠话来,“谁说我追不上,我偏追给你看。以后我老婆要不是于晚,我跟你姓!” 刘一鸣虽然嘴硬,骨子里还是不敢跟陆时熠硬碰硬。看着他握的“咯咯”作响,随时都会挥舞过来的拳头,往后又退了几步。 最后,在陆时熠逼人的气势下,厕所也不上了,逼着尿,赶紧逃命去了。 另一边。 杨颂开着总裁的车,从公司停车场,缓缓开了出去。 于晚今天并没外出活动,但在五分钟前,杨颂接到她的电话,让他马上安排外出。他有些琢磨不透于总的心思,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坐在后座上的人,杨颂还是很识趣的一句话也没问。 从上车起,于晚就一直望着车窗外,目光失神。 像以往一样,于晚今天依旧是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只是不同于早上来时,她穿的真丝衬衫里面,多了一条丝巾,那丝巾将白皙的脖子裹得密不透风。于晚抬起手,隔着丝巾摸了摸脖子,那块被咬的肌肤还泛着隐隐的疼。 这小混蛋,下口还真狠! 于晚出来前,在私人休息间的更衣镜前,看了眼自己的脖子,看得她心惊肉跳。陆时熠虽没狠心的将它咬破,但他下口咬时,好像故意用力的嘬了口她的皮肤,留下的红痕又深又大,没有一个星期,恐怕是消不下去了…… 最要命的事,这红痕怎么看,都像是吻痕…… 于晚从脖子上收回手,搁在腿上,目光再次望向车窗外。陆时熠今天的所作所为,在于晚的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 陆时熠盯着她的那双桃花眼,有愤怒、有受伤、有不甘、似乎还有她看不懂的深情。 她确实看不懂陆时熠了,他明明是个花心的公子哥,在她记忆中,陆时熠以往交过的那些小女朋友,他没一个走过心,最多处一个月就分了。怎么早上对她说的那些话,他情深意切的,好似这辈子非她不可一样? 于晚脑子乱如麻,除了陆时熠,她的心从未被任何人搅得如此心烦意乱过。明明是自己的公司,就因为有陆时熠在,于晚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居然毫无理性的丢下偌大的公司,丢下繁忙的工作,只为躲他一人…… 车不知开出去了多久。 于晚沉着声开口,“杨颂。” “在。” “早上办公室里的事……” “于总您放心,我们什么都没看到。”杨颂也是人精,他接的极快。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脸色太自然的于总,他斟酌了一下,又说道:“于总,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小陆对你的感情不一般。他就是为了追你,才来的我们公司。其实两人的年龄差不重要,重要的是合得来。而且我看小陆能力又强,为人还风趣幽默,该沉稳的时候也很沉稳,做男朋友的话……” 于晚越听越不对味,杨颂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撮合她和陆时熠。她打断,“杨颂,你搞错了,他才不是为了追我才来的公司。” 他分明是为了唐宛晴。 “是吗?”杨颂怎么觉得不像,“于总,您别觉得我多嘴。我觉得小陆挺喜欢你的。” 自从陆时熠来了后,他明显发现,于总笑容都变多了。也就只有陆时熠能变着法子哄于总开心,让于总身上多了不少人情味,而不再像是以往那般,是个只会工作的冷冰机器。 “杨颂,你还是不了解他……”于晚叹了声,摇了摇头,心绪复杂。 其实,就算陆时熠真的喜欢她,他们也不会有可能…… - 陆时熠单手撑在桌上,托着那张英俊的脸,心事重重的坐在办公桌前,盯着黑屏的电脑发呆。连中饭都没下楼吃。 中午,程秘书和同事吃完饭回来,见陆时熠还维持着她走时的姿势,俊眉高蹙着,不知想什么想的失神。 她脚步顿了顿。 早上那会,陆时熠把于总压在沙发上的样子,是又帅又爷们,不过这会看起来却像霜打的茄子,蔫蔫的。而于总离开公司时,脸色也不太好。 程秘书想,两人多半是闹别扭了吧? 她瞅了他几眼,最后,还是识趣的没去打扰。 这一整天,陆时熠都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飘向总裁室,那扇门从早上起,就一直紧闭着。而于晚从早上离开公司后,就一直没回来…… 陆时熠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今天他不仅跟于晚发了好大一通火,还狠狠的咬了她,当时心里虽然爽了,可这会,他为自己的冲动后悔不已…… 就他今天这表现,就算于晚之前没对他生气,恐怕现在也会对他生气了。 早上于晚虽说让他不要来上班了,但并没让人事给他办离职手续。哪怕他死皮赖脸的懒着不走,于晚多半也不会再搭理他了吧? 哎…… 陆时熠暗自伤神。他还跟刘一鸣吹了牛逼,说要把于晚追到当老婆,可眼下这局面,该怎么破呢? 临下班时。 搁在桌上的手机,忽然进来一条信息。 是于晚发来的,陆时熠赶忙点开,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先是一怔,接着俊脸一挎,随后,再一细想看内容,陆时熠眼睛一亮,豁然站起,动作之大,撞翻了桌上的水杯,周围的同事纷纷朝他看过来。 陆时熠放下手机,手忙脚乱的收拾着桌上的文件。 “小陆,需要帮忙吗?”程秘书朝他递去纸巾。 陆时熠接过纸,扬起唇角道了声谢,“不用,谢谢程姐。”这会,他看起来像满血复合了,充满了精神气,与刚刚简直判若两人。 程秘书不由多看了他几眼,反应这么大,这是收到什么信息了? 她好奇的望向陆时熠搁桌上的手机,不过她离得远,什么也没看到,陆时熠就已经将手机收了起来,整理好桌子的文件以后,就提前下班了。 一走出总裁办,陆时熠立马给于牧打去了电话,问他现在在哪儿? “还能在哪。老子现在是健身达人,当然是在健身了,你下班过来吗?”于牧在跑步机上跑着步,气息还算均匀。经过两个多月的健身,于牧的身材终于不再单薄似面条,腹肌已经隐隐初现。 “我现在就过来,你等我,我有重要的事要问你。” “什么重要的事?喂?”于牧“喂”了几声,那边已经挂断电话。 他一脸狐疑,这家伙到底有什么事问他,怎么听起来急的像火烧屁|股了…… 作者有话要说:陆时熠:作者你出来,为什么我这么生气了,你就只安排咬一口?不该是强吻吗?!! 作者:叮~您预订的强吻套餐,近期就会安排。请保持口腔清新,随时做好强吻准备。 陆时熠:……下次我要和我老婆接吻,我不要强吻!! 作者:亲,您预订的强吻套餐已经下单,不能退货。谢谢理解,祝您生活愉快~ 陆时熠:……(很想打人怎么回事?) 第32章 受伤 [既然是为了唐宛晴回的国, 那就好好去追, 不要半途而废,她是个好姑娘。今天以及那晚的事, 我会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你还跟于牧一样, 是我弟弟。] 于晚发信息素来简洁,一般都是“嗯”、“好”、“没问题”之类的回复。有什么话都是直接电话沟通,快速又明了。这还是她第一次, 发这么多内容。 发完信息后, 于晚就将私人手机关机了。 半个小时后。 陆时熠出现在东三环某健身会所,一上楼, 他就直奔于牧所在的私人健身房。 私人健身房坐北朝南, 南边的墙全打造成了落地窗, 视野开阔, 采光极好。各式各样的健身器材就摆在落地窗前,虽说是私人的,但里面空间却很大。 这间房, 平时除了于牧会来健身外, 林洲洋和陆时熠只要有空也会来。 这会, 于牧正好跑完步, 在中途休息,听见身后传来推门声, 他转过身,朝来人得意的撩起上衣,显摆起自己的身材来, “你看我腹肌是不是更明显了?” 陆时熠才没功夫看他那二两腹肌,一进屋,就开门见山的问:“是不是你和你姐说,我回国是为了追唐宛晴?” 于牧撩下衣摆,喝了几口能量水,回忆了一下:“年前我好像是跟我姐说过,怎么了?你电话里说有急事问我不会就这事儿吧?” “你大爷的!果然是你干的好事!!”陆时熠咬牙,顿时火冒三尺,指尖悬空的指了指于牧,气不打一处来。最后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压下怒火,抬手搓了几下脸,兀自低喃着,“难怪,难怪她会那么对我……” 这几天,陆时熠因为于晚给她找女郎的事,心都要郁结成块了。原来于晚以为他喜欢的人是唐宛晴,又脚踩两只船的去追求她。难怪他的表白,她连正面都懒得回复,直接给他塞了几个女人打发他…… 这几天他在于晚眼里,得是多花心,多渣的一个人? 终于找到根源,心境虽然豁然开朗了,但一想到这都是于牧干的好事,陆时熠就恨不得将他摁在地上狠狠摩擦,狠狠爆锤。 于牧见陆时熠一脸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神情,又是自言自语,又是跟盯仇人一样盯着他,看懵逼了。于牧谨慎的上前,伸长了手臂,拍了一下陆时熠的肩,“哎,你到底怎么了?鬼上身了?”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陆时熠火大的拍掉于牧的爪子,一脸愤恨的盯着罪魁祸首,“就因为你的胡说八道,你知道我跟你姐产生多大的误会了吗?” 于牧愣了愣。想到亲姐的工作作风,以为是他姐知道陆时熠“喜欢”唐宛晴才来的荣光,觉得他对工作的态度不严谨,在上班第一天就将人狠狠批评了。 于牧赶紧道歉,“兄弟真对不住。当初我还跟我姐千叮咛万嘱咐过,说你绝不会因为追姑娘耽误工作……我这就给我姐打电话解释。” “现在解释还有什么用?误会都已经产生,你姐都TM要让我从公司滚蛋了!” “不是……多大点事啊,我姐至于吗?”于牧赶紧给于晚打电话,但她关机了。见陆时熠一副恨他恨的牙痒痒,随时都要将他吃了的模样,他就纳了闷了,“你也是,多大点事儿至于这么激动吗?今晚回家我见着我姐,我再跟她解释一下不就完了……” 于牧说的轻松又随意,把陆时熠彻底惹恼了,他一脚踹向一侧的健身器,“我TM能不激动吗?要不是你满嘴胡言,让你姐误会我,我在你姐眼里,也不会成为脚踩两只船的大渣男!” 要是没误会,今早他也不会冲动的咬于晚,两人的关系也就不会弄僵了…… “……”于牧听的有些懵。什么脚踩两只船?什么大渣男? 不过,陆时熠的火气也把于牧惹恼了,他将矿泉水瓶往地上一甩,撸起袖子,“你冲我发什么火?要不是你一直藏着掖着你的小真爱,我TM会误会你喜欢唐宛晴?” “不就喜欢一女人,至于在哥几个面前瞒这么久吗?我看你丫根本就没把我们当兄弟吧?”于牧火一上来,什么狠话都开始往外飙,他重重的推了陆时熠一把,“你要还是个男人,你要还把我当兄弟,你TM今天就坦坦荡荡的告诉我,喜欢的人到底是谁?也免得我TM再误会别人,让你再冲我撒气!” “我喜欢的人是你姐,行了吧?”陆时熠脱口而出。 “……”于牧猛地怔住。愣愣的看向对面的人,难以置信,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他盯着陆时熠看了足足半分钟。他才一字一字的问:“你再说一遍,你喜欢的人是谁?” 两人话赶话,火一个比一个大。 陆时熠不管不顾的朝他低吼道,“我喜欢于晚!于晚!于晚!你要我说多少遍?” “你TM的……”于牧瞬间瞪圆了眼,双目喷火。 他忽然想到陆时熠回国以后,总是时不时跟他打听他姐的行程,还处处维护着他姐。还有上次舞会,陆时熠主动提出,愿意替他给他姐当舞伴,当时于牧还傻不拉几的以为他是个好人,感动的要死……这些蛛丝马迹慢慢串联成线后,于牧一阵阵心惊,后背发寒。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陆时熠真TM是个心机狗,真TM不是人! 于牧握起拳头,猛地朝他的脸挥打过去,“你个牲口!我拿你当兄弟,你却对我姐动歪心思!老子今天不打死你,老子就不叫于牧!!!” …… 林洲洋今天一回国,就和于牧约好,下午一起来健身。但他临时有点事耽搁了,等他到时都快六点了。 还没走到他们的健身房,就听到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撞翻了什么东西。 林洲洋推开门,看到屋里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傻眼了,“我靠,你俩干嘛呢?” 打的这么狠,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他将包往旁一丢,赶紧上去劝架。 “我警告你,我不准你喜欢我姐!以后你TM离我姐远远的!”于牧边打边怒吼着。 “我偏不!你姐我追定了!!!” 两人顿时打的更激烈了。 - 夜很安静,一轮圆月,寂寥的高挂在落地窗外的夜空上。 荣光集团顶层,总裁室灯火通明。 今天于晚虽然是临时安排的外出活动,等忙完回公司,已经十点多。她又在办公室里处理了十几分加急文件。等忙完,都快12点。 于晚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脖子,这才起身拿过桌上的车钥匙,和椅背上的外套搭在手臂上,关上门,乘总裁电梯去了地下停车库。 虽然总裁室里有私人休息间,不过不管工作到多晚,于晚也没有睡在公司里的习惯。她虽然是工作狂,但睡觉是她唯一能放松解压的方式。所以,于晚不喜欢睡觉的地方和和工作的地方有任何关联。 这个点回家显然太折腾,于晚前几年在公司附近买了套私人公寓,要是加班太晚一般都会去那住。 于晚住的公寓很高级,一梯一户,电梯直达家门口。 乘电梯时,她忽然想起,年前陆时熠还来过一次她的公寓。 当时,也像今天这么晚,陆时熠和她加班到一个点下班后,送她来这。等她下车时,陆时熠忽然说他肚子不舒服,要借她家公寓洗手间一用。 “真急假急?”当时,于晚满脸狐疑,总觉得这小混蛋,大晚上想去她公寓,没安什么好心。 陆时熠点头如捣蒜,“领导,真急,特别急。人有三急,情有可原,您行行好,让我上去一下呗,十分钟,不,五分钟就好!” 后来,那小混蛋上了楼后,忽然又说他肚子不疼了。反而一脸好奇的,将她公寓里里外外都参观了一遍,这才美滋滋的走了…… 于晚摇了摇头,好端端的,怎么就忽然想起他了呢?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于晚迈出电梯,一抬头,忽然看到自家门口有个人,吓了一大跳。那男人背靠在她家大门上,坐在地板上,穿着西装,衬衫解了两粒扣,领带松散的挂在脖子上,长腿伸着,头斜斜的歪在一侧,像是睡着了。 于晚看不到那人的长相,但觉得这身形有些眼熟,待走近,认出地上的男人竟然是陆时熠时,更吃惊了。她俯下身,立马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 她推了推他的肩,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是喝了多少酒? 于晚加重力气,又连着推了好几下,喊他,“陆时熠,你醒醒,你怎么在这儿?” 陆时熠终于悠悠转醒,缓缓的侧过脸来,睡眼迷蒙的盯着于晚看了好一会,忽然咧嘴一笑,“晚晚,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说着,他张开双臂,就去抱于晚的大|腿。于晚后退一步,陆时熠扑了个空,身体直直的朝一侧栽去。整个人如若无骨的躺在地板上,隐隐又有睡过去的架势。 于晚:“……” 陆时熠这一趟,也让于晚看到了他另外半边脸颊,嘴角和颧骨居然都有伤痕。她再一细看,发现不仅脸上,他手上也有擦伤,暗红色的血已经干了,干巴巴的贴在肌肤上,看起来有些吓人。 又醺酒,又打架,这小混蛋在这一天里都干什么了? 于晚盯着地上的人,漂亮的眉头紧蹙着,有些烦躁。 总不能就这么任由他躺在门外,不管他。最后,于晚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费了好大劲,终于将满脸是伤的醉鬼拖进她家里。但她实在没力气,将这么大一男人抱上沙发,只能任由他先躺在沙发边的地毯上了。 公寓不常住,很多东西于晚都不知放哪儿了,她翻箱倒柜,找了好一会,终于在吧台下面的柜子里,找到了医药箱。 酒精渗入伤口,疼的陆时熠直拧眉,也终于将他疼醒了,他吸的凉气,呢喃着:“疼……” 于晚盘腿坐在地毯上,棉签沾着酒精,给他脸上的伤口消毒,见他醒了,正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于晚脸色不自然,立马板起来脸,冷声说:“既然醒了,你就自己擦药吧。擦完药,赶紧从我家离开。” 客厅的灯明晃晃的照耀着两人,将公寓照的敞亮,也将两人脸上的神情,照得清晰可见。 陆时熠那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凝着于晚,熠熠闪闪,似有波光粼粼跃动,又似阳光下濯亮的黑宝石,璀璨耀眼。于晚被他看的,只觉得有一种滚烫的热浪涌入她的心间,看的她的心兵荒马乱,不知所措。 就在于晚再没法跟他对视下去时,陆时熠抿了抿微干的唇,哑着声,情绪低落的说了声“好”。 他手撑着地毯,一脸吃痛,努力了好几次,终于从地毯上坐起来,气喘吁吁的靠在沙发上。 于晚见他疼的整张俊脸都快扭成了一团,心有不忍,正要说她帮他擦药算了。就看到陆时熠忽然抬手,将西装里的白衬衫,从裤腰里扯出来后,就开始一粒一粒的解起了衬衫扣…… “你干什么?”于晚冷声质问。 这小混蛋当着她的面脱衣服,想耍什么流|氓呢? “上药。”陆时熠醉醺醺的脑袋,一晃一晃,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像是不明白她为何这么大反应。 解了上衣,陆时熠又去解皮带。 于晚彻底没眼去看了。 慌慌忙忙的起身,小腿还撞在了茶几上,疼的她拧了拧眉。 而另一边的人,三下五除二就将西装衬衫以及裤子都脱了个干净,身上只剩一条四角裤。于晚正准备逃离客厅,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好痛——” 作者有话要说:陆大佬,请尽情你的表演! 第33章 照顾 于晚转过身, 就看到地毯上的人, 没拿稳酒精瓶,大半瓶都倒在了身上。陆时熠皮肤白, 在白炽灯下, 一眼就看到了他身上多处青青紫紫。 于晚本以为,他只有脸上和手上受了点伤,没想到身上也这么多伤…… 顾及不了太多, 于晚赶紧去餐桌拿过抽纸, 又跑到陆时熠跟前,帮他把身上的酒精给擦了, “连瓶子都拿不稳, 你是不是蠢?” 陆时熠“嗷呜”了声, “痛死我了……”他抓着于晚给他擦身子的手, 目光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像一只受了伤无助又可怜的小奶狗。 于晚被他看的,心跳乱了好几拍。 而这时, 陆时熠的目光从她的脸上, 缓缓下移, 落在他自己穿着四角裤的某处。于晚顺着他视线看去, 看到这小混蛋居然对她起反应时,脸颊顿时火烧火燎。 气氛前所未有的尴尬。 陆时熠的大脑像是卡壳了, 慢悠悠的抬起头,一脸迷茫的望着于晚,好像在询问她, 刚刚对他做了什么? 她做什么了? 不就拿着纸,擦了擦他胸膛上的酒精。至于起这么大反应吗? 于晚尴尬的要死,手忙脚乱的抽过沙发上的抱枕,压在陆时熠的大|腿上,挡住某处。决定再不管他的死活,站起正要走,陆时熠却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不放,软着声,又可怜又委屈的说,“我都伤成这样了,你就不打算管我了吗?” “……“于晚别开脸,望向别处,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和陆时熠对视了,一对上他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就狠不下心肠来。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只拿他当弟弟相处。 她居高临下的睨着陆时熠,几秒后,她开口,“你跟谁打架了,身上这么多伤?” 陆时熠扁扁嘴,像是找家长告状的孩子,委屈的说,“你弟,他打的我。” “……于牧?”于晚惊讶。这两人从小到大,一向好的恨不得成连体婴,从来都是同仇敌忾,一致对外,何时窝里反动过粗了? “他为什么打你?” 陆时熠目光灼灼的锁着于晚,语气像是带着几许骄傲,“因为我喜欢你。” “……”于晚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因为他这句话,再次心烦意乱。沉默了几秒后,于晚回:“那你活该被打。” 说完,她从医药箱的棉包里,扯出几根棉签,沾了酒精,给他擦身上的伤。想到什么,她又问,“那于牧伤的怎么样?” “我没打他,都是他在单方面的殴打我。”陆时熠将自己渲染的极其惨烈。 “……” 之后,客厅安静无声,两人各怀心事,不再说话。 陆时熠身上虽然多处受伤,青青紫紫看着吓人,其实都是些皮外伤,过几天淤血就能散,不用特意去医院。于晚知道,就算这俩小混蛋真急眼打架了,也不可能会对对方下狠手。 陆时熠身上伤的比较严重的地方,是他的膝盖,不仅乌青,还破皮流血了。不过,不像是被人打得,倒像是撞到了哪受伤的。 于晚把陆时熠后背上的几处淤青,也消了个毒,神情看起来十分专注。不过只有于晚自己知道,她给陆时熠消毒时,他的身材,就这么暴|露在她眼前,不看都不行,让她有些心猿意马。 陆时熠身上没有一丝赘肉,该结实的地方结实,该有肌肉的地方有肌肉,这绝对是长年累月健身的效果。而且身材比例极好,堪比男模。 于晚不由的暗暗咂舌,这小混蛋的身材,是真好。 药箱里正好有活血化瘀的药,消完毒,于晚好人做到底的又给他抹起了药膏。 药膏抹在伤处,皮肤一片冰凉,缓解了不少疼痛,陆时熠看着面前一脸专注的于晚,动了动唇,忽然解释道,“我没有喜欢过唐宛晴,我也不是因为她回的国。我是因为喜欢你,想要追求你,所以才来的公司。” “……”于晚拿着棉签的指尖,猛地顿住。 陆时熠还在说,“我不是渣男,我没有脚踩两只船。我一直一心一意的只喜欢你一人。你要不信,你可以去问于牧,是他误以为我喜欢的人是唐宛晴……” 突如而来的解释,让于晚不知该作何回应。就算没抬头,她也能感受到陆时熠滚烫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沉默了一会儿,于晚想到下午给她发的那条信息。问:“所以,你俩今天是为了这事打架?” “差不多吧。” “幼不幼稚?” “不幼稚,我不想你误会我。”陆时熠直白又炽热的望着于晚。 他觉得,让于晚知道自己喜欢她也好。这样,在于晚面前,对她的所有感情,他都不需要再藏着掖着。他可以正大光明的说喜欢她,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去追求她。 于晚抿了抿唇,再次陷入沉默。 给他抹好药膏,于晚起身去了卧室。陆时熠脱下的那身衣服,不仅有酒气,还沾了一些血渍,自然不能穿了。于晚记得去年于牧在年会上喝醉,她让杨颂将人送到这来休息,还让人回家给他取了两套衣服,有套衣服于牧还留在这没拿走。 于晚在更衣室里找了会,终于找到了那套放在角落里的西装,陆时熠现在虽然比于牧高些,应该也能穿。 拎着衣服重新回到客厅,陆时熠还光着膀子坐在地毯上,低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见她出来了,他立马扬起脑袋,像是只等到主人的哈巴狗,目光直勾勾落在她身上,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于牧的衣服,干净的,穿上吧。”于晚走过去,忽略他的目光,将衣服递给他。 陆时熠微仰着脑袋,软着声:“我浑身痛,抬不起胳膊……” 言下之意,就是让于晚给他穿的意思。 “你真是……”于晚服了他。抬眸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一点。于晚也不跟他多费口舌了,只能把他当做毫无自理能力的巨婴看待。 于晚将衣服搁到沙发上,从中拿了衬衫,俯下身,抬起他的手臂,将其中一只衬衫袖套进去,接着又抬起他另一只胳膊,套上。 陆时熠一脸新奇的盯着于晚,没想到她会真的帮他穿,眼里落满星光,“你对我真好。” “别误会,我是想赶紧给你穿好,好把你送走。”于晚扯了扯唇角,毫不客气的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陆时熠弯了弯唇,兀自满足:“那你也对我好。” 于晚:“……”真是得了点便宜就卖乖。 陆时熠虽然不胖,但于牧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还是显紧。尤其是扣上身前的扣子,胸肌勾勒的清晰可见,很有一种斯文败类的禁欲感。 于晚没多看,将裤子扔给他,“裤子自己穿吧。” “腿疼,抬不起来。” “抬不起来也自己穿。”于晚不再包容他,免得给他穿裤子时,又会看到不该看的。 “那……你扶我一把。” 陆时熠像个双|腿残废的瘫痪,在于晚的搀扶下,终于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他裤子穿的极慢,连手脚不便的老人,穿着都要比他利索。不仅穿的慢,在提起裤子后,陆时熠沉沉的上身,几乎整个都倚靠在了身姿单薄的于晚身上。 于晚怎么都觉得,这小混蛋是在故意占她便宜,她冷声提醒着,“给我站好了!” “身体没力气,站不住。”陆时熠还是那副软的没半点力气的语调。 于晚直接松开手,撤离身子。她倒是要看看,陆时熠是真站不住,还是假站不住。 果不其然,陆时熠不仅站的安安稳稳,在她气的要走时,还几步上前,胆大包天的将她抱进了他的怀里。男人带着酒香和他身上独有的阳光晒过后的干爽气息,瞬间窜入她的鼻息。身前硬邦邦的胸膛,带着炙热的温度,将她铺天盖地的包围。 陆时熠下巴搭在她的颈窝上,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耳轮廓,如有电流般渗入她的每个细胞,心脏失控的频率,让她措手不及。 于晚讨厌这种失去控制的感觉,这逾越的举动,让她眉头忍不住直蹙。正要将身前的人推开,陆时熠忽然低哑着声,近乎哀求般的问:“我都和你解释过了,你能不能……重新考虑我?” 于晚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心脏在他胸口,剧烈起伏的频率。 想要推开在他的手,微微蜷了蜷,心口莫名压抑。 于晚动了动唇,面颊冷凝而克制,嗓音没什么温度,“短信里我说了,你在我眼里就只是弟弟。” 时隔多日,于晚终于给了他正面答复。多少还是怕伤到他,拒绝的还算委婉。 “那你有对你弟,做过今晚对我做的这些事吗?”陆时熠抬起头,双手扣着她的肩,看着她的脸,不甘心的追问。他隐隐能感觉到,于晚对他,和对别人,是有些许不同的。 这份不同里,或许就有他所期待的男女之情。 于晚回:“于牧虽然混蛋,但还没有你这么生活不能自理。” “所以说,我在你心里还是不一样的!” “嗯。”于晚点头。 陆时熠顿时一脸的惊喜。 然而,于晚下一句就紧跟着说,“不一样的智障。” 听到这话,陆时熠也不恼,反而弯了弯唇角,还挺开心的接过话,“不管怎么样,我在你心里都是与众不同的。” 他说的很肯定。 “……”于晚看着他的笑脸,心里一阵没来由的烦躁。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烦躁。于晚将他推开,“衣服已经穿好了,我送你回去。” 她直接去吧台上拿车钥匙。陆时熠看着她冷酷的背影,想了想,又说,“我好喝,我想喝水。” “……你事怎么那么多?”于晚转过身。 陆时熠努努嘴,抬手抓了抓喉咙,“从早到现在,我一口水都没喝。只喝了酒,我现在喉咙又干又烧,再不喝水我就要……” “行了,别说了。”于晚叹了声,无奈的直摇头,嘴巴虽然嫌麻烦,还是去厨房给这祖宗倒水去了。想到他喝了酒,喝凉水不好,于晚又烧了壶热水,等她端着水杯从厨房出来时,陆时熠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小混蛋装什么睡呢? 难不成,今晚还想赖她这不走? 于晚直接上前,想将人推醒。等她真准备去推时,听到陆时熠平稳的呼吸声,指尖顿了顿。 还真睡着了。 于晚忽然就心有不忍了…… 她想不明白,到底是从何时起,她对陆时熠的纵容,远远超过了于牧? - 陆时熠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快中午了。 窗帘敞着,一室明媚。 他从沙发上坐起,看到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唇角忍不住扬起,只觉得这毯子比窗外明媚的阳光还要让人温暖。陆时熠拉过毯子,将脸埋在其中嗅了嗅,仿佛闻到了于晚身上好闻的馨香。 他一脸满足的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起来。 这个点于晚早就不在公寓了,不过,她在茶几上搁了一杯清水,杯子下还压着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着:给你批一个星期的假,回家好好养伤。 陆时熠拿着纸条,指尖摩挲着那一行字,琢磨着这话里的意思。于晚给他批假,意思是又同意他留在公司,留在她身边了? 陆时熠顿时激动的跟中彩票一样,他立马找来笔,在这行字下,又加了一行字。 - 于晚一早就去了公司。没有陆时熠在身边让她分心,工作效率倒是高了不少。一上午,杨颂抱着文件上楼找于晚签字,来来回回好几次。临下班时,于晚想起一事,在文件上签好名递给杨颂后,将转身要走的人叫住。 “杨颂,你什么时候被陆时熠给收买了?”于晚放下笔,双手交握,靠在椅背上审视的看着他,“连我住哪,你都能告诉别人,我是不是该重新考量你的忠诚了?” 杨颂抱着文件,一脸正直, “于总,您这就误会我了。小陆昨晚确实给我打过电话,不过他只是问我您还在不在公司忙,我只说您还挺忙的。其他的,我可半个字都没透露。” “这么说,是他自个儿猜到的?”若真如此,这小混蛋对她未免也太过了解。 杨颂笑着接过话,肯定的说,“于总,我觉得小陆他还是挺了解你的,不管是您的喜好脾气,还是生活和工作上的习惯。” “……”于晚垂下眼帘,稍一回忆,不由的一阵心惊。 杨颂说的没错,陆时熠还真是了解自己。过去几个月的相处,很多时候,她只需一个眼神,陆时熠便能明白她的意思。更多时候,是她什么都没说,他就已经提前帮她把生活和工作上的一切安排妥当,完全不用她操心。 于晚揉了揉太阳穴,心口五味杂陈。她抬了抬下巴,示意杨颂可以走了。 不过,杨颂并没马上离开,他看了眼于晚,斟酌了一下,说:“于总,我觉得小陆真的挺好的,你对他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于晚“嘶”了声,抬眼横他,“这话是他让你问的?还是你自己问的?” 杨颂笑笑,摸了摸鼻子:“于总,我谨代表我自己。”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赶紧麻溜的给我干活去!” 杨颂抱着文件,在于总发飙前,很识趣的滚了。 杨颂和于晚虽是上下属关系,但从于晚接手荣光开始,杨颂就跟在她身边了,一起工作多年,于晚是看着杨颂从单身狗,到组建家庭,到结婚生子。两个私底下其实更像朋友。 而于晚却一直单身至今,作为下属和朋友的杨颂,老板的人生大事,他自然不能不操心。 今天依旧是繁忙的一天,下午连开了好几个高层会议,于晚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已经没心思再去想工作以外的事。 不过,她不去想陆时熠的事,不代表别人不会为他来烦她。 开完三个会,回到办公室,已经下午五点。 于牧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着搭在茶几上,手里翻着杂志,正在办公室里无聊的等着于晚。 见人终于回来,于牧立马将手上的杂志丢到一旁,起身,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于晚身后。目光直直的盯着她,来来回回扫描了好几遍,这才试探性的问,“姐,陆时熠这段时间……没对你干什么吧?” 于晚在办公桌前停下脚步,搁下手里的文件,转过身,淡淡反问,“他能干什么?” “我的意思是,他没‘欺负’你吧?”于牧担心于晚听不懂欺负的含义,索性直白的说,“就是……他有没有占你便宜?” 于晚看着跟前,忽然对她一脸关切的弟弟。脑海里不由的想起,昨晚抱着她不撒手的陆时熠。怎么没占她便宜?那小混蛋这段时间,有意无意,都不知道占了她多少便宜。 当然,这话于晚也不会对旁人说。 于晚看了他一眼 ,脸上没什么情绪,嗓音冷淡,“你这么闲?跑我这来就是为了闲扯这些?” 于牧盯着自己的亲姐又瞅了好几眼,他姐这么强势恐怖一女强人,他想,一般人也没胆量占她便宜。就算敢占,恐怕也是还没占到,就已经被她狠狠修理一顿了。 所以,陆时熠那牲口应该是没对他姐怎么样吧。 于牧稍稍放下心来。于晚懒得搭理他,在自己办公椅上坐下,拨了内线,让程秘书把要签字的文件都送进来,顺便让她再送两杯咖啡进来。 于牧见她挂了电话,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在她对面,情绪激昂的兀自说着,“姐,我到昨天才知道,那牲口喜欢的人居然不是唐宛晴,而是你。我跟你说,他就是一个十足的心机狗!还TM的敢对你有贼心,我简直是……瞎了眼了,才会把他当兄弟这么久!” “姐,你放心,我昨天已经狠狠的把他修理了一顿。我双手双脚赞成,你把这只图谋不轨的牲口赶出公司!”一说到陆时熠,于牧一脸气愤不平,他拍着胸口保证,“如果以后他还敢来骚扰你,我一定第一个冲上去,打折他的狗腿子!” 于牧一脸为了亲姐,要与好兄弟势不两立的决绝模样。 于晚抬头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以后别再打架了。” “……”听到这话,于牧神情一僵,难以置信的说,“姐,你、你、你不会是对那牲口有意思了吧?我打他,你心疼了?” “我心疼你个鬼!”于晚直接抄起桌上的文件夹砸过去,“这么大个人了,难道你还觉得打架很光荣?” 于牧抬起手臂,挡了一下,文件夹掉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他不死心的问,“姐,你对陆时熠真的没有一点喜欢?” 今天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人这么问她了,于晚被问的烦躁极了,眉头高高蹙起,“你有这闲工夫在这扯些有的没的,还不如管好你自己那堆破事儿。别杵这打扰我工作了,赶紧给我滚!” 这反应,应该是不喜欢吧? 于牧被于晚赶出了办公室,他揉着被踢疼的屁|股,恰巧碰到从茶水间端着咖啡出来的程秘书。他招了招手,将人喊去一边,向她打听起自己亲姐和陆时熠的情况来。 小于总,你问我就问错人了,我可不知道于总喜不喜欢小陆。” 于牧又问,“这段时间,姓陆的有没有对我姐做什么过分的事?” 程秘书立马就想到昨天早上,陆时熠把于总压在沙发上……那不可描述的一幕。程秘书看着于牧,异常坚定的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呢。” “行吧。”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于牧这才死心的走了。 华灯初上。落地窗外霓虹灯闪烁着光亮,装饰着繁华的夜景。 于晚开完视频会议,已是七点。相比昨天,今天下班早了很多。车从地库开出去后,鬼使神差,于晚没将车开回于家别墅,反而开去了不远处的公寓。 这个点,陆时熠早就不在。于晚也不知道自己去公寓干什么。开了密码锁,打开灯,瞬间一片明亮,屋里果然没了那小混蛋的身影。沙发上,毛毯整整齐齐的叠放在正中央。早上她走时,搁在茶几上的水杯,已经喝空,不过,她留的纸条还压在水杯下。 于晚走过去,收了杯子,正要将纸条扔进垃圾桶时,目光瞥见上面多了一行字。 [谢谢领导批假。待我容貌恢复,我会穿着正装,手持鲜花,正式来追求你。]后面紧跟着画了个邪魅上扬的笑脸。 落款:熠。 “……”于晚心情虽然复杂,心里竟又有些哭笑不得。 昨晚,她明确跟他说了,只把他当弟弟。她没想到,陆时熠还特意在她的纸条下留了字,说要正式追求她。 这小混蛋追起人来,何时这么有耐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陆时熠:我对别人没耐心,我只对你有耐心。 于牧:什么叫我单方面殴打你?你个心机狗,打我不打脸,光挑看不见的地方打。还故意刺激我,让我打你打得更狠,原来是想去我姐那儿博同情,好让我姐照顾你!麻淡!!老子要和你绝交!!! 第34章 撩骚 接近3月, 北京的天终于有了转暖的迹象。昨刮了一|夜大风, 终于将空气里那些污浊的物质吹散,今天难得是个晴空高照, 又能见到蓝天白云的好天气。 白色宾利开进地下停车库, 杨颂已经等在总裁专属停车位旁,手里拿着黑色公文包,一如既往穿着黑色西装打着领带, 干练又一丝不苟。 于晚从车里下来, 杨颂喊了声“于总”后,便从公文包里取出了几份文件递给她。这是于晚点名一早要看到的文件。 于晚边走边翻阅着, 高跟鞋在安静的停车场踩着清脆的声响。杨颂紧跟她的步伐, 汇报着今天的行程, “于总, 上午9点,销售那边有个会,需要跟您汇报华北地区这半年来的销售业绩。十点半, 韩泰李总来公司和你详谈下半年合作计划, 十一点半您有个视频会议……“ 两人走到楼梯间, 杨颂摁下总裁专属电梯, 继续说,“还有创兴科技的陆总, 他又约您了。想跟您今晚一起吃个饭。“ 说话,这位创新科技的总裁陆创还真是锲而不舍,从年后上班第一天起, 连着快一个星期了,天天约于晚见面。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于晚走进去,将文件递还给杨颂,脸上没什么情绪的说,“他要再约,你就想办法帮我推脱。” 这陆创想约她,无非就是为了要跟她的人工智能实验室合作的事。 “好。”杨颂点了点头。 就在电梯门马上要合上时,一只好看的,骨节分明的手,忽然横在电梯口,电梯门重新打开。能如此没规矩的拦下总裁专属电梯的人,除了于牧也就只剩陆时熠了。于牧这个点多半还在睡懒觉,就算没在睡懒觉,也绝不会来荣光。 所以—— 于晚抬眸望过去,果不其然,出现在电梯外的人,正是多日没来公司的陆时熠。他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合体,质感极好,一看就很昂贵的深色系西装,白衬衫上配着精致的袖扣,黑色的高定皮鞋一尘不染。身姿挺拔又卓然。依旧帅的惹眼。 只是这一身打扮,怎么看都不像是总裁助理,更像是需要助理伺候着的大总裁。 陆时熠扬起唇角,抬手朝电梯里的人打了个招呼,“于总早,杨秘书早。好巧啊。” 杨颂笑着道了声“早”。见他的目光从电梯门打开起,就含情脉脉的落在于总身上,显然是有话要对于总单独说。 杨颂也是个人精,在陆时熠进来后,他就很识趣的出了电梯,将独处的空间留给他们,还找了个相当得体的理由,“于总,我忽然想起有份重要的文件忘车里了,我先过去取一下。” 陆时熠不动声色的朝杨颂扬了个眉,像是在对他道谢。 于晚虽然没看到两人暗度陈仓,不过她十分怀疑,杨颂已经彻彻底底被陆时熠给收买了。她想对杨颂说什么时,电梯门已经合上…… 而陆时熠很自然的来到于晚身边,与她并肩站着,挨得很近。像是故意一样,他的手臂还若有似无的触碰着于晚的手臂,像是在做某种试探。 于晚唇微抿,侧脸冷凝而克制,她侧了侧身,微微后退了半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嗓音清冷,“不是让你休一个星期,怎么这么快就来公司了?” 这小混蛋,好像就只休了四天。 “好的差不多了,在家呆着也没劲,还不如来公司跟着你一起上班有意思呢。”普普通通的一句话,从陆时熠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带着几分暖|昧。 于晚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抬眸睨着他。他今天看起来格外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唇角如同今日的阳光一样,明媚的上扬着。那张轮廓分明的五官上,不仔细看,确实已经看不到半点伤痕。 脸上恢复的倒是快。 不过,于晚记得他身上也有不少淤青。一想到他的身体,脑海里忽然就不受控制的闪过那晚,陆时熠在她面前脱得只剩条四角裤的画面…… 脸轮廓不自然的微微发烫。 陆时熠像是觉察到于晚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忽的荡漾起笑意来,而后倾身上前,凑近她耳边,压低着嗓音,用又苏又撩的语气,极其不要脸的说,“你要不放心,一会上楼,我脱了衣服给你看看呗?” “……”于晚的脸色,顿时就黑了。她怎么觉得这小混蛋回家养伤几天回来,在她面前越来越放肆了? 她直接不客气的抬起膝盖,毫无总裁形象的踹向他的屁|股,一脸凶狠和警告,“在我跟前你再耍一下流|氓试试?” 陆时熠像是故意不躲开,嗷呜一声,疼的一脸夸张,嘟囔道:“你想哪去了,我是说脱了衣服给你检查一下伤势。” 说完,他又加了一句,“你这一脚踢得也太狠了吧,把我屁|股都踢疼了呢。” “……”于晚气结,胸口起伏。她真是……越来越说不过这混蛋了。看着他故意在她面前夸张的揉着自己的翘臀,桃花眼深邃又魅惑睨着她,眸底满是风|流笑意,面上却又是一脸无辜单纯。 于晚就更来气了,真想再狠狠踹他一脚。 目光瞥见他另只手拎着的保温盒,于晚心里那股莫名的火,顿时烧的更盛了。这小混蛋处处和她拧着干,越来越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也越来越没分寸了。 她冷声道,“不是跟你说了,以后不要再给我带早餐。” 陆时熠看了一眼手中的保温盒,笑,“谁说这是给你带的?我给自己带的早餐不行吗?” 于晚:“……” 陆时熠见她拉下脸,真生气了,意识到玩笑开过头了,赶紧不要脸的凑上前哄着,“领导我开玩笑的,早餐除了带给你的,我还能带给谁呢。别生气了。” 以前于晚没觉得叫她“领导”,有什么不对?现在越听越觉得,像是男朋友给女朋友的专属“爱称”。 恰此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于晚冷着脸,头也不回的出了电梯。她走得很快,一句话都不想再跟他说。陆时熠大长腿迈得更快,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 程秘书抱着一沓文件,去复印室复印一会开会要用的资料,看到总裁经过身边,正准备打招呼,忽然觉察气氛不太对,张开的嘴巴赶忙闭上。 这什么情况? 程秘书恰巧还听到了紧跟在于总身边的陆时熠,压低着声,好言好语的哄着,“不生气了,都是我不好,笑一个嘛。” 于总从来喜怒哀乐不形于色,那张冷艳高贵的小脸,此刻紧紧绷着,生气全写在了脸上。程秘书何时在于总的脸上,看到过这种小女人的神情了…… 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啊! 于总这是跟小陆谈恋爱了吧? “有什么好看的?”这时,刘一鸣抱着文件从复印室出来,一脸奇怪的盯着看呆了的程秘书。 程秘书从离去的两人身上收回目光,说,“你不觉得于总和小陆俩人,越看越般配吗?” 刘一鸣哼了声,推了推金丝框眼镜,“看起来般配有什么用?各方面的能力都不匹配的两人,就算在一起了,迟早也得黄。” “欸,小刘,你思想怎么就这么……陈旧呢?“程秘书忍不住跟直男大谈爱情观,“哪怕身份地位年龄都悬殊,你不知道爱情也能让人克服一切吗?况且小陆家庭条件那么好,自身又优秀,完全能配得上于总好吧。” “再说了,女人看重的,并不全是男人的金钱和地位,更在意男人够不够体贴,能不能给自己足够的爱。” “爱情又不能当饭吃。”刘一鸣冷嘲的接过话。 “……”程秘书摇了摇头,抱着资料进屋,懒得跟他争辩了。 于晚进了办公室,陆时熠跟一条甩不掉的尾巴一样,也跟着进来了。他跟以往一样自来熟的走到沙发区,将保温盒放到茶几上,一一打开,摆好。只不过今天他怎么叫于晚过来吃,于晚都无动于衷,冷着脸,坐在办公椅上,低头处理着文件。只是怎么看,目光都没从第一页纸移开…… 陆时熠走到她对面,双臂撑在办公桌上,高大的身躯俯下身来,凝着她,软的声继续哄,“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早上肯定没吃就出来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我生气了好不好?多少去吃一口吧。” 于晚握着笔的手,微微紧了紧。 陆时熠对她还真是了解,于晚每天睡的晚,起床自然也晚,为了上班不迟到,在家确实没吃早餐的习惯。 不过这会儿,于晚依旧把他当空气,不说话。 “我都认半天错了,你就理理我呗?”陆时熠终于意识到,什么叫撩妻一时爽,哄妻火葬场。 于晚低垂着头,陆时熠看不到她的神情,索性歪着脑袋,伸长脖子去瞅她的脸色,这会脑袋都快贴在桌面上了。他呲着牙咧着嘴,卖着笑脸继续哄,“你要是很忙没功夫吃的话,要不,早餐我喂你吃?” “滚——谁要你喂了!”于晚终于破功,抄起文件,把他的脑袋摁在桌上,就是一顿暴揍。 办公室里顿时传出陆时熠嗷嗷直叫的求饶声,“领导饶命啊,领导!头可断,发型不可乱,我这发型可是抓了一早上呢,求放过我的脑袋,打其他地方吧。” 他“奋力”挣扎着,虽然被“暴打”,于晚好歹是理他了。 而陆时熠还不怕死的又提议了一句,“要打你就打我屁|股吧,我屁|股肉厚,你随便打……嗷呜——” 在提到“屁|股”时,陆时熠顿时被揍的更狠了。 那帅气的发型,直接被于晚发泄般的捣成了鸡窝。文件在他身上打的“哐哐”作响,其实也就听起来吓人,打在身上一点也不疼。 不过,好好的一份文件,在“暴打”了两分钟后,已经变得又皱又破。显然是没法用了。于晚盯着陆时熠毫无形象的发型,终于解气了一点。她已经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被陆时熠招惹的毫无总裁形象了。 现在她急需一个人冷静一下,再和陆时熠呆一起,她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再动手揍他。 细高跟响亮的朝门口走去,于晚拿着打皱的文件,拉开办公室的门,深呼吸了口外面的空气,这才喊程秘书。 “来了于总。”不远处的程秘书听到声,赶忙应道。她赶紧在送花小哥的文件上签下字,捧着一束硕大的玫瑰花,哒哒哒的小跑到于晚跟前。 “这份文件重新给我打印一份。” 好好的文件,怎么破烂成这样了? 程秘书盯着递来的文件,心里虽然又惊讶又好奇,面上还是一派平静的接过,“好的,于总。” 她想到什么,在于总转身走时,赶紧将手里的花递到她跟前,“对了于总,这是您的花,刚给您签收的。” 程秘书手里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约莫百来只,张扬又惹眼。 “我的?”于晚盯着跟前的花,眉心蹙了蹙,“谁送的?” “这个不清楚,不过,里面好像有张卡片。”程秘书眼尖,提醒道。 于晚抽出卡片,打开,看到卡片上的文字后,神情变得古怪又复杂,眸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窜起火苗。她面容紧绷,红|唇紧抿,沉默了一会儿后,她捧着那一大束火红的玫瑰,直接进了办公室。 “砰”的一声,身后的门,被她重重的甩上。 程秘书:“……”于总这是怎么样? 怎么感觉收到花,不但不高兴,反而还很生气呢? …… 于晚冷寒着脸,径直朝屋里正在抓着发型的陆时熠走去,走到他跟前停下脚步,直接将手里的花,不客气的扔进他怀里。陆时熠下意识抬手,一脸莫名的接住花,困惑的看向于晚。 “你给我送花是什么意思?出国几年长出息了是吗?还适合滚|床|单?没大没小谁都敢乱撩了是吗?”于晚胸口剧烈起伏,盯着陆时熠,眼眶都在冒火。 若说出办公室之前,于晚就对陆时熠生气了,那都是小打小闹的情绪,这会是彻底被惹怒了,目光寒的没有一丝温度。 “这花……” “听我说完!”于晚怒声打断,微扬着脸,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我记得那晚跟你说的很清楚,我只把你当弟弟。我不管你对我是真喜欢,还是抱着玩玩的心态。现在,我可以明明确确的告诉你,我没时间,也没精力跟你玩无聊的感情游戏,更不会和你做炮|友!如果你还想在这工作,我欢迎你留下来,但是,如果你把留在这,当做骚扰我的手段,那么立刻从我眼前滚蛋!” 于晚说的无比的决绝。 陆时熠从花里找到卡片,打开,看到卡片上的内容后,整张脸骤然铁青铁青。 [有没有人说过,我们很适合?外表、精神、乃至肉|体都无比契合。尤其是在深夜里,适合一起品酒、共舞、做|爱至力竭,在彼此的体|液中相拥而眠,多美妙。] 落款:陆。 卡片在指尖瞬间捏成粉碎,陆时熠从未像此刻这般憎恨别人跟他同姓过。 那日早上,陆时熠从于晚公寓离开时,他虽然在她的纸条上写着“待我容貌恢复,我会穿着正装,手持鲜花,正式来追求你”。虽然今早,他特意早起买了一束新鲜的粉玫瑰,但一想到于晚在公司里那么注意自身形象,若他明目张胆的拿着花来公司送她,恐怕不仅不能讨她欢心,多半还会招来她的反感。 所以,下车时,他直接将花留在了车里。 而于晚看到这束花,又看到卡片落款上的“陆”字,自然误会是他送的了。这些陆时熠心里都清楚,但是,于晚后面说的那些话,还是无可避免的,戳中了他的心窝子。 心脏,一下一下,钝痛着,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针扎过。 陆时熠盯着手里的花,就像在盯着情敌。不知盯了多久,眼珠子终于动了动。他低哑着嗓子,情绪低落,“我是要追你,但这花不是我送的,卡片上的字也不是我写的……” 于晚:“……”不是他送的? 陆时熠抿了抿唇,又说,“你要不喜欢这花,那我帮你拿出去扔了吧。” 说完,他微垂着头,也没再去看于晚,就这么走了。 陆时熠背脊高大挺拔,落地窗外的晨光打在他身上,照的他的背影像是沉淀了难言的落寞和心事,脚下的每一步都走的又沉又重。 于晚看着他一脸受伤的离开办公室的模样,她的心,忽然疼得像针扎一样。 指尖微微蜷起。 于晚的目光闪动,仿佛偌大的办公室里,此刻,她的眸底只余这一个受伤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于晚:被暴揍爽吗?还敢乱撩骚吗? 陆时熠:爽,浑身神清气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打是疼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不过,再一次被老婆戳心窝子,蓝瘦…… 第35章 道歉 于晚张了张唇, 想要出声叫住他。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桌上的私人手机乍然响起。于晚侧头看了眼,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想也没想, 直接将它挂断。再抬头时, 陆时熠已经拉开门, 出了办公室。 房门合上的那一瞬,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 于晚只觉得心口阵阵压抑。 而那个陌生号码, 就像是催命符一样再次响起。于晚揉了揉眉心,烦躁的将电话接通,“你好, 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含着笑意的声音, “于总,总算是接我电话了。没打扰到你吧?” 于晚沉默一瞬,听出声, “陆创?” “于总真是好耳力,居然能听出我的声音呢。”陆创懒声笑着。 于晚拧眉, 她的私人电话, 只有和她关系比较近的人知道。这陆创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 弄到了她的号。于晚公事公办的问,“陆总找我何事?” “于总,送你的花收到了吗?可还喜欢?” “……”花竟然是陆创送的?这么说,她还真是冤枉了陆时熠…… 想到卡片上那些露骨的话, 于晚握着电话的手不由得收紧,当即冷下声来,“陆总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今天做的事未免有失|身份了!” 陆创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毫不避讳的说,“于总,你应该知道我一直很欣赏你,都是成年人,对你心生爱慕不是很正常吗?” 顿了顿,再开口时,他刻意压低着声,嗓音染上几许暖|昧,“我是真心想要追求你,想要和你有更深层次的‘交流’呢。” 陆时熠不是没和她说过暧|昧的话,但他的那些骚话,于晚多半是当玩笑听,没太在意。就算在意了,也只是被他扰的心烦意乱。但绝不会像听到陆创这些话时一样,让于晚从骨子里感到深深的恶寒。 于晚当然知道,这陆创想追她是假,想跟她的实验室合作,获取利益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既然陆创都恶心到她了,于晚索性敞开天窗说亮话:“陆总,你别费劲了。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人工智能实验室也不会和你们创兴科技合作,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以后请你自重。” 说完,她不给对方周旋的余地,直接将电话挂了,并将陆创的号拉入了黑名单。 创兴科技目前发展势头是很不错,但陆创这人做什么事都太激进,太冒险,太急功近利,将来反而会影响公司发展,这也是于晚一直拒绝与他合作的原因之一。 只是没想到,他人品也这么令人厌恶。 于晚将手机丢到一旁,像是生吞了一只苍蝇,胃里依旧恶心。 她进休息室,用冷水洗了把脸,又漱了漱口,终于觉得胃舒服了一点。于晚重新画了个淡妆出来,目光恰巧落在茶几上。 保温盒里那丰盛的早餐,虽已凉透,但看着依旧诱人。 说实话,今天在电梯里看到陆时熠忽然来上班了,于晚心里其实是开心的,只是后来,陆时熠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她时,于晚莫名就生气了。她自己也不知对他生气什么,或许更多的是在气自己。说好只拿他当弟弟相处,她的心却还是轻而易举的,被他撩得心烦意乱…… 而刚刚她不仅误会了陆时熠,还跟他说了那么多决绝的话,似乎还伤到了他…… 此刻于晚有些自责,她是不是该跟那小混蛋道个歉? 而这时,办公室的门敲响,杨颂过来提醒她,销售那边的会已经开始,就等她一人了。 杨颂见茶几上的早餐还没吃,便说,“于总,要不你先吃早餐,我让他们再等10分钟。” “不用,去开会吧。” 于晚拿着开会的文件,经过秘书办时,透过落地窗,特意往里看了一眼,陆时熠的工位上并没人,也不知他去了哪儿。 这个会,于晚开的心不在焉,就连下属,都觉察到了于总今天的反常。更反常的是,他们刚汇报完,于总连对他们的业绩一句点评也没有,就直接就说了“散会”。 这让销售经理们更胆战心惊了,于总对他们的业绩,这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呢? 这天虽繁忙,但于晚一直没太在状态,而这一整天,她都没在公司里再看到陆时熠的身影。下午,忙完手头工作,杨颂正好进来找她签字,于晚还是没忍住跟他打听起了陆时熠的情况,“他这一天都不在公司,去哪儿了?” 杨颂接过于总签好的文件,回道,“小陆上午说他身体不舒服,跟公司请几天假,回家休息去了。” 身体不舒服? 是因为她的那些话吗? _ 苏澜今天原本要去拍戏,正准备出门呢,就看到去上班的儿子忽然回来了。早上走时还神采飞扬,出个门再回来时一脸煞白,脚步虚浮,整个人病怏怏的像得了重病…… 陆时熠从小身体强壮,连感冒都很少有,这可把苏澜吓坏了,赶紧跟剧组请了假,要带他去医院看看。陆时熠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死活不去,最后苏澜只好叫家庭医生来。 结果这一检查,把苏澜气笑了。 只是受了点风寒,低烧而已,娇弱的像患了绝症一样。 她一脸不争气的盯着床上的人,“你说你,就这么鸡毛点大的病,至于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吗?” 连生病都遭到母亲大人嫌弃的陆时熠,扎心极了,他扯下被子,伸长脖子,来自灵魂的三连击拷问,“我还不能生病了?生病我还不能难受了?难受我还不能表现在脸上了?” “行行行,你生病了,你了不起。”苏澜女士给他把被子重新盖好,无语的摇摇头走了。嘴上虽然嫌弃,但这一天还是留在了家里,给自己儿子做好吃的去了。 晚上七点多,苏澜炖好汤,正准备端上楼给陆时熠。林妈忽然来跟她说,于晚来了,这可把苏澜高兴坏了,眼里哪还有自己儿子,赶紧将汤放下,亲自出门迎接。 虽然于晚是临时决定来的陆家,但下了班还是回了趟自己家。于晚知道苏澜爱收藏首饰,上次在拍卖会上正好拍了一只清代发簪,要送给她,今天正好一并带来了。于晚还给苏澜带了一套她在国外买的全新的护肤品。 客厅里,苏澜拿着簪子欣赏了半天,爱不释手,连连称赞,“这簪子太漂亮了,早就想收藏了。上次有活动没能去拍卖会,被人拍走,我还遗憾了好久呢……原来是你拍的,小晚你真是太懂我的心了。” “还有这套护肤品我正好用完,正准备让人从国外给我带呢。”苏澜一脸欢喜,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拉着于晚的手,亲切的直说,“你今天能来看苏姨真是太开心了。以后人来就行,不用给苏姨带这么贵重的礼物来……” 于晚被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她今天来的用意,并非是来看苏姨,而是为了陆时熠。目光在客厅里来来回回,找寻了几遍,也没看见他的身影…… “小晚,我正好做了一桌的饭菜,来,快跟我去餐厅。” “谢谢苏姨,我吃过了。”于晚唇微抿,犹豫一瞬,还是说道,“听说时熠生病了,我来看看他。” “嗨,他那哪叫生病,分明就是无病呻|吟。”苏澜吐槽自己儿子感个风寒发个低烧,就瘫在床上一整天,叫他下来吃饭也不吃,说这也难受那也难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患了绝症…… 在于晚面前是一点面子都没给自己儿子留,“生个病就死要活的,这小兔崽子,就是从小给惯坏了。” “苏姨,那我先上楼看看他。” 苏澜回过味来,笑看她一眼:“小晚,你今天不是特意来看我的吧?” “……”于晚的脸色忽然有些不自然。 “你这领导啊,也当得太好了,还亲自上门来看下属。”苏澜笑眯眯的又说,“在公司里你可不能惯着他,更不能把他当弟弟,该严厉的时候,就该拿出领导的架子来,严格的要求他。” 于晚不知该说些什么,点了点头。 想到她和陆时熠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面对苏澜莫名的心虚。她像是解释般的说,“今天我正好有工作上的事要找时熠,他手机关机了,又听秘书说他生病请假回家了,就……顺道来看看他。” 于晚硬着头皮和苏澜聊了一会儿,热情的苏澜终于放她上去,“时熠在二楼右转第二个房间。” 说完,苏澜想了下,赶紧又说,“不对不对,右边是客房,左边第二间才是。” 于晚点了点头,上楼。 她站在陆时熠的房间外,上次就是因为苏澜的口误,她才会跑到他房间里去洗澡,才会发生后面她摔在他身上时,浴巾差点散开,让她尴尬的恨不得钻地洞的事…… 于晚深吸了口气,推开房门。 屋里很暗,厚重的窗帘严严实实的拉着。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暖黄色的台灯。 于晚循着光亮,朝里屋走去,大床上若不是深灰色的被子有凸|起的痕迹,还真难发现里面躺了个人。于晚走近,看到床上的人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只有几缕发丝露在外面。 她俯下身,抬起手,指尖在被子上停留了几秒后,这才轻轻的拍了拍。 好半响,被子里传来陆时熠闷声闷气,被打扰后不大爽的声,“我不起来,都说了我难受……” “你这么睡,也不怕把自己闷死在里面?” 听到熟悉的女声,高大的身躯骤然一僵,随后猛的从床上弹起。男人揉了揉眼睛,盯着站在床边的人,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你,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陆时熠坐在床上,被子掀着,一头乱发张扬的顶在脑袋上,他穿着宽松的睡衣,衣扣只胡乱的系了两粒扣,还是错位的,松松垮垮,大片结实的胸膛半敞在外。暖黄色的床头灯打在他身上,他皮肤本就白,让他看起来竟有一种道不尽的风|流多情,却又有一种禁|欲的魅惑。 于晚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两秒后,不太自在的移开,她说,“生病了?” 陆时熠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一脸呆滞的摇摇头,又点点头。 于晚抬起手背,在他额头上探了探。 她的指尖微凉,陆时熠只觉得有一股清泉,从他的脑门直窜他的心尖,让他那颗狂躁了一整天的心,像是忽然得到了安抚。 “还真有些低烧……”于晚漂亮的眉头,轻轻蹙了蹙,“吃药了吗?” 陆时熠也不知是被烧糊涂了,还是还没从于晚忽然出现的难以置信中缓过神来。他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像一只傻里傻气的小奶狗。 于晚无奈的笑笑,“苏姨说你一天没吃东西,先起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陆时熠眨巴着眼,面前的于晚,语气温柔的都不像他所认识的那个于晚了。感觉像是在做梦,他暗暗的掐了自己一把,大|腿传来痛感,陆时熠这才觉察到真实。 还真是于晚啊…… 而后,陆时熠吸了吸鼻子,一脸虚弱的说,“我没胃口,身体不舒服。” “哪不舒服?”于晚立马问道。 陆时熠见她脸上有着对自己真切的关心,那颗受伤了一整天的心,终于没那么疼了。不过,他还是抬手捂着胸口的位置,俊眉拧着,故意娇弱的说,“心脏疼,特别疼,疼了一整天了。” “……”于晚睨着他,目光微动,知道他这话是意有所指。她从未跟人道过歉,在陆时熠的直勾勾的目光下,忽然有些局促。 于晚抿了抿唇,指尖无意识的揪了揪自己的包袋。 最后,她张了张唇,“那个……今天早上的事,是我误会你了。我不该在没弄清情况下,就冤枉你,还冲你发了那么大的火……我为自己跟你说过的那些重话,跟你道歉。” 于晚说的很真诚,陆时熠听完后“哼哼”两声,就将一张脸扭向了另一边,只留给了她一个意味不明的侧脸。 于晚倾身上前,微俯着身,放下身段哄着,“你要怎样,才能接受我的道歉?” 于晚不仅跟他道歉了,居然还哄他了? 陆时熠激动的又暗暗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其实在于晚出现在他房里的那一刻,他对她哪里还有半点脾气,早就开心的恨不得从床上跳起来了。 陆时熠终于将那张大帅脸扭回来,他看着于晚,很想得寸进尺的说“亲我一口,我就原谅你”,但他现在没这个胆,太得寸进尺了,他怕把于晚吓跑了…… 于是,卧室里,某个男人傲娇的绷着脸,带着几分无理取闹,却异常坚定的语气说,“我饿了,你喂我吃饭,我就原谅你。” 作者有话要说:陆大佬,您多大了,还要人喂饭,您不害臊吗? 陆时熠:我让自己老婆喂饭,我要害什么臊?!! 第36章 热搜 “……”于晚脸色一僵。 喂他吃饭?他这么大个人了, 怎么好意思开口? 于晚很想抡起手里的包,直接砸过去。这小混蛋给他点颜色,还就敢给她开起染坊了! “你自己没手了?” “一天没吃饭,没力气拿筷子。”像是证明一般, 陆时熠颤颤悠悠的抬起手, 那手娇弱的仿佛随时都会折断。他用余光偷瞄了一眼于晚, 见她并没有拎包走人的趋势,又赶紧瘫软的靠在床头上, 再次捂着胸口,“好痛,好难受, 快要喘不过气了……” 于晚看着他夸张的表演,又好笑又好气。若搁平时, 陆时熠敢跟她提这种无礼要求,就算她没上手揍人,也直接转身走人了。 不过, 想到这小混蛋确实是生病了,当初她生病时, 他就一直守着她, 无微不至的照顾了她两次。再加上一想到早上他离开办公室时, 那受伤的背影……于晚的心,还是无法控制的软了下来。 …… 于晚下楼后,苏澜得知自己儿子终于肯吃饭了,一脸意外, “小晚,你用了什么办法让他终于肯吃饭了?” 于晚总不能说,她儿子想让她喂饭,所以才愿意吃的。只能随口说他饿了,这会忽然有胃口了…… 不管怎么样,自己儿子吃肯吃饭,苏澜自然是高高兴兴去给他弄吃的去了。 于晚跟着进厨房,见苏澜准备跟她一起上楼,赶紧找借口说道,“苏姨,我来端上去吧。正好我还有些工作上的事,没跟他聊完。” 她一会还要给那小混蛋喂饭,要是有旁人在场,打死她,她也没脸干那事。 “好,那就辛苦你了。”苏澜没起疑,又说正好于晚在,她现在就去炖燕窝,一会她们两人吃,补补身子,养养颜。 再上楼时,陆时熠的卧室已不再是一片昏暗,屋里的灯都亮着。 卧室里,陆时熠靠在床上,还保持着于晚下楼时的姿势,那双桃花眼眼巴巴望着她,像是一直在等着她到来。 只不过,这会他的发型已不再乱的跟鸡窝一样,被认真的打理过,睡衣也扣对了位置,穿得工工整整的。她下楼的功夫,显然这小混蛋还收拾了一番自己,这完全不像一个饿得没力气的人,还有力气干的事儿。 于晚看了他一眼,没点破,在床边坐下,“真要我喂?” 陆时熠点头,点头,再点头。 于晚像是在做最后的心里建设,深吸了口气后,终于端起碗来。因为陆时熠生病,苏澜给他准备的饭菜都很清淡。于晚嫌筷子不方便,索性用勺子喂他。 陆时熠看着送到嘴边的热乎乎的饭菜,那双勾人的桃花眼里,盛满了满足的笑意,他毫无心理压力的张开嘴接过,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咀嚼着,吃得津津有味。 喂饭的过程中,于晚全程一句话也没说。就像在应付作业一样,只想快点将碗里的饭,都喂进他的肚子里去,好交差。 每一勺子喂过来,陆时熠都夸张的张大了嘴,每一口都像是要把勺子都一并吞下去。而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始终落在于晚的脸上。 于晚被他盯得耳轮廓阵阵发热。 好不容易喂完了饭,陆时熠跟大爷一样,朝一侧抬了抬下巴,示意着他还要喝餐盘里的那一碗汤。饭都喂了,于晚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把汤也喂了。 陆时熠从来没觉得,生病能生的如此幸福。 于晚虽然喂得快,但他每一口都吃得很慢。只想把两人独处的时间无限的拉长,可再怎么慢,一碗汤还是喝光了。 于晚将碗放进食盘,松了口气,终于开口,“既然吃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这两天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于晚站起准备走时,陆时熠忽然拉住她的手,眼巴巴的望着她,一脸欲言又止。 陆时熠的手心很烫,他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时,烫的于晚心尖一颤。 目光从手腕缓缓上移,落在他脸上,“还有什么事?” 于晚为了早上的事,特意过来跟他道歉。其实陆时熠一直想问,她早上对他说的那些话是气话,还是认真的? 可他不敢问,害怕会听到同样的答复,也害怕两人刚缓和的关系,又回到了冰点…… 他动了动唇,好半天才憋出几个字,“你就这么走了吗?” 于晚“嗯”了声,她同样看着他,想要说点什么,顿了顿,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陆时熠还握着她的手腕没松开,于晚也没甩开他的手,俩人就这么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僵持着,彼此心里都藏着话,像是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打破这僵局的,是于晚的手机,在这静谧的卧室里忽然响起。 她低头去包里拿手机时,陆时熠这才松开她的手。 电话是杨颂打来的,听完电话那头汇报的事后,于晚脸色骤变,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变的冷厉,声音发寒,“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小时前,我们压了好几拨,还是没能把热搜压下去。”杨颂不管是公关手腕,还是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都非常强。连他都压不下去,显然这事非常棘手。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公司。” 陆时熠在于晚接电话时,隐约听到热搜几个字,赶紧从床头柜上拿过自己手机查看,就看到于晚上了微博热搜了。 #荣光集团女总裁欺|凌亲奶奶#的热搜,格外醒目,被顶到了前三。 他见于晚挂了电话,脸色难看,赶忙掀被下床,“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回公司。” 于晚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还生病着,在家休息吧。” “我已经好了。”陆时熠坚持要陪她回公司,于晚走到楼下时,他已经快速的换了身商务西装,哐哐的跑下楼来,追上她的步伐。 苏澜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看到自己儿子穿的跟去上班一样,而且于晚来的这会功夫,瘫了一整天的人忽然就“大病初愈”不仅能下床了,脸上也看不出半点病容了。 她好奇的问,“你们这是要去哪?” 陆时熠手里还拿着领带,边系边说,“妈,公司出了点事儿,我跟晚晚去趟公司,今晚回来会晚,不用等我。” “出什么事了?”苏澜没注意自己儿子喊于晚的称呼,关心的问了句。 不过,两人已经脚步匆忙的离开了别墅。 荣光这几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于晚都能处理得游刃有余。苏澜倒不是多担心他们公司的事,只是遗憾,她炖的燕窝于晚还没吃呢…… - 热搜里爆出于晚虐|待亲奶奶的事,正是年前卢春花到荣光闹事受伤的事。只是爆料的内容被严重断章取义,和添油加醋过。 热搜压了几波没压下去,显然有背景强硬的营销团队,在背后操控着。 营销团队很会抓关键词,什么“奶奶太过想念孙女,来公司看望,却被无情孙女多次拦与公司外”;什么“荣光女总裁让保安粗鲁的将亲奶奶轰出公司,并发生肢体冲突,老人家摔断了腿住院后,不闻不问不说,还将亲奶奶以骚|扰为由送进了警局……“。 吃瓜群众们看得目瞪口呆,气愤不已。 键盘侠们挥舞着獠爪,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极尽所词的抨击着。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绝情冷血的女人?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当上那么大集团的总裁的?“ “对自己亲奶奶都能这么狠心,这荣光怕不是个黑心公司吧?里面的员工一定被她压榨的很惨!” “什么样的领导,公司就是什么样的氛围,听说在里边上班贼压抑,员工们天天都想辞职呢!” “今年正好毕业,原本打算去荣光面试,看了这个新闻,怕了怕了。” “……” 在荣光上班的员工,看到这条热搜后,同样气愤不已,但他们气的是这些人如此抹黑他们的总裁。 他们忍不住留言,替于总说起话来,“事情根本不是报道的那样好吗!一个巴掌拍不响,分明是我们于总的奶奶自己太作,做人做事都太恶心了。还有,我们于总虽然是工作狂,对工作要求很严格,但她绝对是一个非常宠员工的好老板!” “对,能在荣光上班不知道多幸福呢,谁想辞职了!不明真相的喷子们少在这抹黑我们荣光!” “呵呵,这么快水军就来洗白了!” “……” 陆时熠开的车,于晚坐在副驾驶上,在回公司的路上,大致刷了一下热搜内容。这会,她除了眉宇间拢了层冷意外,神色很淡,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波澜。 会议室里,杨颂已经紧急召集公司的公关团队开会,在商讨对策了,见于总到来,他站起,拉开主位上的椅子,待于总落坐后,杨颂这才详细汇报起目前的情况。 从上热搜到现在,虽然只过了一个小时,杨颂动用关系压了5次,热度降了没一会,就又被顶上了前三。如微博上看到的,抨击荣光,和荣光集团女总裁的人越来越多。这边热度一直没降下去,已经开始对荣光的股票产生一定影响了,确实非常棘手。 陆时熠跟着于晚进屋后,坐在杨颂对面的位置上,他问,“今天这事,是林家人干的吗?” 还记得年前,他和于晚去国外出差时,林家人就找过媒体,想借卢老太太的事来抹黑于晚和荣光,当时这新闻很快就被杨颂给压下来了。 这会,杨颂拧了拧眉,说,“感觉不太像,这是一次有组织有规模的抹黑,林家没这个能力跟我们荣光抗衡。看起来更像是和我们公司实力相当的竞争对手,在背后搞的鬼。” “于总,上次老太太来公司闹事,我们有视频可以证明,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去刺伤了她自己。要不,我们先澄清一波,控制一下舆论?”会议室里有人提议道。 “我赞同,这个视频发了,既能澄清此事,也能让股票不再受影响。” 有赞同自然有反对的声音,有人觉得,敌在暗我在明,不知对方留了多少手等着他们呢。不该直接将底牌亮出来。就算打脸也要等到对方将所有手段都用尽了,再澄清才有事半功倍。 “等那时候再澄清,股票不知要跌成什么样呢!” “既是危机,也是机遇,只要将这次危机公关处理漂亮了,对我们集团反而是一次很好的宣传。” “这太冒险了!” 大家争论不休,拿不定主意,最后纷纷望向坐在上方一直没说话的人,“于总,您觉得呢?” 于晚脸上始终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那双冷锐犀利的美眸,透着一贯的冰凉和处事不惊,让人捉摸不透。她坐在总裁椅上,即便一句话不说,也透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场。 漂亮的指尖扣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的。她目光冷淡的扫向众人,反问,“你们觉得网上看热闹的人,会有多少人在乎事实真相?” 于晚红|唇冷漠的勾起,“即便真相摆在眼前,不相信的人依旧不会相信。”他们只会信自己认为对的一面。 “澄清,对这起事件来说,只是个蠢办法。”于晚每一个字都说得又冷又淡,完全不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有关的事。 其他人面面相觑,有些琢磨不透于总是什么意思了,“那……于总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陆时熠望着于晚,在她开口说第一句时,他就明白她的所思所想了。 危机公关处理好了,确实能转化成机遇。但是今天热搜上的这件事,并不适用于这个道理。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腿断了,腹部受伤差点没命,至今还在住院。这人设可以说是相当惨了。 一旦涉及到亲情,哪怕做错事的人是卢老太太,在不了解于家和林家那些恩恩怨怨前尘往事前,一个是在高高在上,权力无限的女总裁,一个是半条腿已经埋进黄土的受伤老人,恐怕绝大多数人都只会同情弱者。 所以,即便澄清了卢老太太受伤和于晚、荣光都没有直接关系,舆论也不会有改变。而且对方的营销团队,带的节奏,都是在打亲情战略。 陆时熠适时的接过话,“目前最重要的,是揪出幕后的营销团队和黑手,压下热搜,冷处理此事。” 陆时熠在说话时,于晚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脸上。那双原本没一丝温度的冷眸,听他有条不紊的说完后,慢慢的有了光和热,就连心头都莫名的泛起一阵温热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一下一下,敲击着她麻木孤凉的心。 于晚从未遇到过比陆时熠还懂她,还理解她的人。 她更没想到,这个和她如此心灵相通的人会是陆时熠…… “从热搜出现后,我就已经动用关系在查了,但是对方隐藏的很深,一时半会,恐怕没那么好查出来……”杨颂有些头疼的说。 陆时熠沉思片刻,道:“你们先等我一会,我出去打个电话,或许能有些收获。” 作者有话要说:陆大佬,该你表现的时候到了,加油哦~ 第37章 解决 十分钟后, 陆时熠重新回到会议室。所有人的视线,纷纷聚焦在他身上。 明亮的白炽灯照的会议室亮如白昼,陆时熠身材高大峻挺,站在会议桌旁, 光线将他轮廓分明的英俊脸庞照耀的格外清晰, 他的脸上有着超乎年龄的从容和镇定。 此刻, 他看了眼众人,清悦的嗓音徐徐开口, “已经查到了,幕后的营销公司是锐星。” “居然是锐星!” 屋里的人意外的同时,想想敢和他们荣光作对, 似乎也就只有锐星了。锐星在国内的营销公司里,并不算最大, 也不算最有名气的,但它的背景相当强硬,只要被它盯上, 它就像一条疯狗,就算是上市公司, 也能被它活生生的整垮。 “难怪我之前怎么查, 都没能查出来是哪家营销团队在抹黑我们, 原来是锐星……”杨颂扭头,看向陆时熠,“那有查出是谁雇的锐星吗?” 陆时熠摇了摇头,“对方是匿名提供的爆料内容, 就连转账都是通过海外账户。所以,锐星也不知道真正的雇主是谁。” 有些营销公司,压根没有职业道德,只要有钱赚,什么样的营销都接。一旦被这种无良的营销公司盯上,就像被苍蝇盯上一样恶心,除非你背景比它强硬,或者能够给足它们所要的钱,封住它们的嘴,不然只能自认倒霉。 杨颂头疼的挠挠眉心,“那我现在就联系锐星的老板,让他开个价吧?“ “不用,已经解决了。他们不会再抹黑我们,热搜已经下去,现在我们只要在官网上,给锐星发一份律师函就行。”陆时熠语调平静的接过话。 众人点开微博,果不其然,那条#荣光集团女总裁欺|凌亲奶奶#的热搜,已经从热搜榜上消失。 短短十分钟,就把如此棘手的问题解决,这也太厉害了吧! 会议室里大多数人,并不了解陆时熠的家庭背景,这会儿再看他时,仿佛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整个人的形象,都变得更加高大了,浑身如镀了层金一般耀眼无比。 于总身边的人真是卧虎藏龙,不容小觑啊。 陆时熠面上没半点炫耀和邀功,在于晚面前,依旧有着下级对上级的恭敬和谦逊,他说,“于总,您觉得这么处理可以吗?” 于晚看着他,目光不自觉的染上了一层柔光,朝他勾了勾唇角,当众表扬了一句,“处理的不错,辛苦了。” 说完,她看向下属,目光恢复她一贯的冷锐,“就按陆助说的,给锐星发律师函。” 热搜虽压下,关注这件事的吃瓜群众依旧不少,看到荣光官网发布了一封严肃又严谨的律师告知函,里面清楚道明,此次热搜是锐星,对荣光和荣光总裁的一次恶意诽谤和抹黑。荣光将会用法律的手段,对其行为追究到底。 不得不说,荣光用律师函回应这次热搜,冷处理比直接澄清更有效果。 热度终于不再继续发酵。 落地窗外,霓虹灯闪闪发光,装点着这座繁忙的不夜城。不远处的办公楼,不少楼层灯火通明,在这九十点钟的夜晚,依旧加班加点,忙得不可开交。 陆时熠端着两个杯子来到于晚身边。 于晚接过,低头看到自己杯里纯白色的液体,而陆时熠杯里却是香醇的咖啡,漂亮的眉头不满的蹙起,“为什么我的是牛奶,你的是咖啡?” “我睡眠好,我喝咖啡照样睡得着。这个点了你要喝咖啡,今晚肯定又睡不好了。”陆时熠扬唇一笑,说的理所当然又欠揍。 秘书们早就下班了,刚刚于晚从会议室出来后,准备自己去茶水间泡杯咖啡,陆时熠看到后,主动说他来帮她泡,结果就端给了她一杯牛奶? 这小混蛋哪会如此好心,她就不该信他! “你这杯给我。” “不给。” 于晚嗤了声,直接上手抢。陆时熠一个侧身,低头快速的喝了一口,再抬起头时,一脸坏笑,“这杯我喝过了,你要不介意的话,呐,给你。”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眼尾上扬着,眸子里荡漾着一股子不正经的笑。好像在说“你想跟我间接亲吻,那你就喝”。 于晚和陆时熠面对面站着,两人的身影倒映在落地窗上,对视许久后,最终还是于晚败下阵来。 算了,不喝就不喝。 她嫌弃的抿了口牛奶后,问,“你怎么搞定锐星的?” 这就要从有个混娱乐圈母亲的好处说起了。苏澜的经纪人是圈内非要有名的王牌经纪人李纪,他人脉广路子野。在娱乐圈混,最常打交道的就是营销公司。他手里有不少眼线,遍布各大营销公司。大集团用常规手段查不到的消息,他就不一定了。 陆时熠先是给自己母亲的经纪人李哥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查查这事,还别说找对人了,李哥很快就查到是锐星在幕后操控这起热搜。但锐星有个规矩,一旦接了雇主的单,哪怕别人出再多的钱,也不会收手。是一家背景很硬又非常难搞的营销公司。 所以,陆时熠就给自己爷爷打了电话。 陆老爷子在位时战绩赫赫,位高权重,即便从军队退了,也没几个人得罪的起。常人不好搞定的事,陆老爷子也就一个电话,就能轻松解决。 所以陆时熠这次能解决得如此顺利,也多亏了自己爷爷出面镇住了对方。 于晚听后,说:“那改天我亲自去谢谢陆爷爷。” 陆时熠不满的嘟囔,“你谢我爷爷干嘛。他也就打了一个电话而已,忙前忙后的人都是我,你更该谢的人是我好吧。” 陆时熠又不要脸的讨起赏来了。 于晚失笑。 他似乎也就比陆爷爷多打了几个电话吧。不过,这小混蛋今晚确实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于晚没戳破,笑说,“改天不忙了,我请你吃饭,好好感谢你。” “真的?”陆时熠欣喜。和他单独吃饭,算跟他在约会吧? 于晚看着面前喜悦全写在脸上的男人。此刻,他面上气色很好,已经看不出半点病容。尤其是那双闪烁着光彩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时,眼里仿佛有星辰大海。 于晚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占满了他的眼球,仿佛她就是他的全世界。那莫名的烦躁,再次涌上心头。她别开目光说,“嗯,正好我有事要跟你好好聊聊。” 有事……好好聊聊? 他们之间还能聊什么,除了…… 陆时熠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喉头轻滚了一下。此刻,他不敢细问,心莫名的忐忑起来。 - 热搜虽压下,但真正的幕后黑手并没揪出来,下一次,对方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抹黑于晚和荣光,还不知道。所以隐患依旧存在…… 次日。 股东们就跟约好了一样,一大早就来了荣光。这些老家伙们,平日里对集团半点贡献也没有,天天在家悠闲的等分红。这些年,分红一年比一年多的时候,也没见他们出来感谢于晚。而现在,就因为昨晚的热搜,股票出现了波动,这些股东们就坐不住了,纷纷跳出来。 今早,顶层的会议室里,临时召开了股东大会,老家伙们你一言我一语,发表着对昨晚热搜的看法。 “我们这么大一个集团,连热搜都压不下来,还真是奇怪了……” “林总说的对。昨晚热搜上了快两个小时了,公司公关能力也太差了吧。” “是啊,按理说就不该上热搜。于总最近是不是太忙了,顾不过来?“ “于总,我们也不是责怪你,公司毕竟不是个人的,做这么大不容易。不能因为个人家事,影响公司的形象啊。” “对对对,昨晚的事虽然压下去了,但是股票还是有所下跌了,而且对集团也产生了负面的影响。” 这些老家伙们站着说话不腰疼,拐弯抹角的在说于晚失职,明里暗里的提醒着她要处理好家事,免得影响到大家的利益。 于晚坐在总裁椅上,一身冷白色高定西装,纤细的脖颈上,系了条灰蓝色的丝巾,干练而冷艳。精致漂亮的面容上,冷凝的没有一丝波澜,锐利的冷眸,将底下人的嘴脸尽收眼底。 她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她怎会不知道,这些人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她一个保证。保证他们的利益不会受损,保证股票能再涨多少个百分点。 待大家讲的差不多时,于晚红|唇冷漠的勾起,嗓音清冷而有力,“林总,您在外面养的那些小三小四小五,最好捂紧了,免得被媒体曝出来,影响公司的形象。” 被点名的林总,脸色顿时一僵。 于晚目光冰冷的扫向另一边,“邱总,我听说你儿子害的一姑娘为他跳楼了,现在还被关在警局里喝茶吧?这姑娘到底是自杀,还是被谋杀了呢?“ 另一边的邱总,背脊一寒,顿时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此刻,会议室鸦雀无声。这些游手好闲的股东们,拿于晚的家事大做文章,他们的家事,哪个能搬到明面上来讲? 于晚站起,双手撑在桌面,细白的手指纤细修长。她目光冷峻的扫向众人,“荣光每年年底分红,你们有少拿吗?” 老家伙们面面相觑,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 “想让我给你们一个保证,对不起没有。”于晚的态度果决,指尖敲击着桌面,“你们要是对我这个总裁很不满意,我很乐意让贤。跟你们一样在家拿拿分红,到处旅旅游,倒也快活。” “于总,您真是误会我们的意思了。”老家伙们一听这话,赶紧卖笑,改口风,“荣光要是没有您,哪有今天的成就,没有谁比您更适合领导公司了。” “是啊,是啊。有于总管理着公司,我们很放心。” “对对对,我们都放心。” “既然如此,那散会吧。”于晚没功夫听这些老家伙念经。说了“散会”后,率先离开了会议室,留给了他们一个冷酷又气场强硬的背影。 - 另一边,石箐去医院给卢老太太送饭,接了一个电话后,很快就从医院里出来了。 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 石箐没去停车场开自己的车,而是带上墨镜,走到路边,谨慎的左右看了几眼后,上了那辆黑色的轿车。 半个小时后,黑色轿车停在四环某个隐蔽的会所外。石箐跟着一个剃着光头的男人,走进会所,来到某个包间。 屋里坐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眼镜的男人,约莫三十多岁,看起来文质彬彬。见人到了,他抬了抬手,“林夫人,坐吧。” 说罢,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递过去,“这是剩余的一千万,林夫人收好。” 石箐看着面前的支票,没想到对方给钱给得如此痛快。她接过收好。问道,“昨晚的热搜那么快就下去了,好像对于晚一点影响也没有。你们真的能对付得了她吗?” 那男人推了推眼镜,笑笑,“昨晚只是小试牛刀而已。林夫人,您只管给我们提供有用的信息,答应给您的钱,一分不会少,如何运作是我们的事。” 石箐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问,“那……之前你们答应我的搞垮于晚,收购荣光后,会给我20%的荣光股份,不会骗我吧?” “林夫人,你放心吧,我们老板是言而有信的人。”那男人保证着,“今天我们老板还让我带话给你,只要你和你弟弟石源,听从我们老板安排,事成以后,别说荣光股份,我们新成立的科研公司,可以给你们姐弟俩一人10%的原始股……” 听到这,石箐的眸光,瞬间就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听说陆大佬会吃醋的动粗,哈哈哈哈~ 第38章 打人 周六傍晚, 夕阳的余晖透过硕大的落地窗,照耀着餐厅,餐厅像是铺了一层暖洋洋的细碎金光。 陆时熠提前二十分钟就到了。 于晚一向准时,在约定的时间点,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步入餐厅。 见人来了, 陆时熠很绅士的替她拉开对面的餐椅。他身姿高大峻挺, 容貌英俊惹眼,这一站起, 瞬间引来餐厅里不少人的注目。 服务员拿来菜单,于晚问坐在她对面的人要吃点什么。陆时熠绅士的让她先点。 于晚没客气,点了一份合自己口味的。点完, 她将菜单推过去给陆时熠,陆时熠没看, 直接合上菜单,递还给服务生,“来一份跟她一样的。” “喝酒吗?”于晚又问。 陆时熠看了她一眼, 他现在确实需要喝点酒,来压一压那颗忐忑不安的心。开酒师给两人开了瓶红酒, 陆时熠端起酒杯, 如喝可乐一般喝了一大口。喉结浮动, 猩红的液体,顺着喉咙滚进胃里,终于缓解了几分紧张的情绪。 悠扬的钢琴声,缓缓流淌着。于晚选的这家餐厅极有品位和格调。 前几天于晚说要请陆时熠吃饭, 感谢他搞定锐星的事。直到这周六,她才腾出时间来,约他今晚在这个餐厅一起吃个饭。陆时熠的紧张,正是源于于晚之前说,正好有事要跟他好好聊聊。 聊聊,到底要跟他聊什么呢? 陆时熠就像是入学考试的孩子,焦躁不安的等了好几天,今天,终于要给出答案了。 于晚切着瓷盘里的牛排,她的手指很漂亮,又白又细,切个牛排像在切艺术品。她即便没抬头,也能感觉到陆时熠炙热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脸上。 于晚被他看的脸颊隐隐发烫,她本想等两人都用完了餐,再跟他好好聊聊。显然两人对桌上的这些美食,都没什么兴趣。 唇微抿,于晚抬头,看向对面的人,缓缓开口,“你……真的喜欢我?” 今天虽是周末,因为要和于晚单独吃饭,陆时熠穿着质地极好的西装三件式,优雅又清贵,很是正式。 陆时熠本就坐得端正,听到这句话,背脊立马绷直,整个人更加挺拔了几分。他坐下后,就将身前的西装扣解开了,里面修身的马甲和精致的白衬衫,将他的身材勾勒的挺括有型。此刻,他凝视着于晚,就像是被问“你愿意娶我吗”一样,他没丝毫犹豫,无比郑重的点头,点头,再点头。 于晚的唇线抿的更紧了,又问,“不是一时兴起?” 陆时熠立马摇头,“是蓄谋已久。不,我是说,我喜欢你已经很长很长时间了。”长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于晚的…… 说完,他又很认真的补充着,“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不是在玩玩。还有,我真的没有喜欢过唐宛晴,高中时候也是因为和于牧他们打赌,闲的无聊才追的她……,还有我以前交的那些女朋友,我连人家手都没牵过,说起来都不能算女朋友。” “你是第一个,我认认真真去追的人。” 于晚搁下手里的银刀银叉,双手交握,撑在下巴上。漂亮的眉头微微蹙着,像是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她微垂下眼眸,沉默半片,在陆时熠忐忑的等待中,再抬起眼皮时,眉间已恢复平坦。 “时熠,我很开心,你能喜欢我。”于晚唇角微弯,诚心诚意的说着。她脸上扬起的笑容,真切而生动。但这笑容,却让陆时熠的心“咯噔”一下,有着不好的预感。 她接着说,“还记得之前,你问我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的话吗?” “记得。” “我记得当时跟你说过,我不会结婚,这话我是认真的。” 陆时熠紧张的整了整领结,轻咳一声,接过话,“不结婚也行,只要你不觉得委屈,我们可以一直谈恋爱。” 于晚没有立马反驳他的话,嗓音依旧平和,“时熠,我想你应该很了解我们家的情况。我不像你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我父母失败的婚姻,严重的影响着我的爱情观。两个人当初哪怕再相爱,过了热恋期,感情就会慢慢变质。” 陆时熠张了张唇,想要说些什么,于晚抬手打断,“你先听我说完。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恩爱一辈子的恋人,但这种概率太低了。大多数恋人,还没步入婚姻的殿堂,就已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就算结婚了,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离婚的人依旧数不胜数,就算没离婚,凑合过一辈子也是相互折磨……” 就像她父母,当初那么相爱的两人,最后呢?无休止的争吵后,换来了父亲对家庭的背叛,两人相互折磨了大半辈子,母亲临死前才肯放手…… 这种爱情太畸形,也太累心。 于晚嗓音淡淡,每一个字都说得很理性,“我从来不相信爱情,爱情对我来说也不是必需品。况且我工作已经够忙,没精力处心积虑的去经营一段感情。而且,明知大多数都是不好的结局,所以,我宁愿选择从未开始。当然,这是我个人问题。” 于晚看着面前低垂着头,忽然沉默不语的男人,心脏传来一阵闷痛。 于晚忽略心口这莫名的不舒服,继续说,“我不希望你再把感情浪费在我身上。我希望,你能够跟于牧一样,一直当我弟弟,当我的家人,而不是恋人。” 弟弟是长久的,恋人却未必。 这几个月和陆时熠相处下来,尤其是最近,于晚越发清晰的认识到,她很害怕失去他。这种害怕,让于晚一点也不想让她和陆时熠的关系,掺杂上任何感情成分。 因为,她不希望他们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于晚任何时候,都能强大而自信,不管应对什么事,都能做到运筹帷幄。但唯独在爱情上,深受父母婚姻的影响,她是个十足的悲观主义者。 - 于晚不相信爱情,他该怎么办? 深夜人静,陆时熠躺在自己卧室的大床上,盯着头顶刺目的灯,怎么也睡不着。 晚上于晚的那番话,不断的在脑海里回荡。她不像之前那般,直接拒绝他。反而跟他袒露心扉,聊起了她的爱情观,她说的理性又冷静。生在那样的家庭,陆时熠当然能理解,于晚对爱情排斥的态度。 可是,他就是不甘心,只做她的弟弟。 陆时熠就像是漂浮在海上的人,周围既没浮木,也没船只,只有无边无际的无力感,将他包围…… 每周一上午,公司例会。 会议结束,陆时熠并没走,等在会议室外,见杨颂整理好各部门交上来的周总结,出来后,又扫了眼,已经走远的于晚,陆时熠赶紧将人拽走。 “小陆,你这是在干嘛?”杨颂一脸莫名,被拉到了旁边一个无人的小会议室里。 陆时熠反手将门带上,这才把人放开,压低声说,“杨哥,我想跟你打听个事。” 杨颂瞅了他一眼,见他如此神神秘秘,心里了然,笑,“跟于总有关的事吧?” 陆时熠点头。 “什么事?” “杨哥,你在于总身边工作了五年,那她的感情情况,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陆时熠轻咳了声,这才问道,“我就是想问问,于总这几年有交过男朋友吗?” “于总哪有时间交男朋友啊,自从接管荣光以来,于总天天忙得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尤其是前些年,你是没看到过于总忙的经常在公司通宵的场景……当然,这些年追于总的男人不少,不过都被她拒绝了。” 陆时熠脸色复杂,听到于晚没交过男朋友,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不该高兴。 若于晚真是个不相信爱情的不婚主义者,那他想要追到她就难上加难了…… 陆时熠再次确认,“于总真的一个男朋友也没交过?” 杨颂想了想,耿直的说,“这几年虽没交过,但我听说于总还在国外上学那会,倒是交过一个男朋友。” “……谁跟你说的?”陆时熠瞬间醋意涌上心头。 “小于总说的。” “她的男朋友是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得问小于总。”杨颂回过味来,“怎么忽然问这事?你跟于总进展的怎么……” 还没问完,陆时熠已经拉开会议室的门,消失在杨颂的视线里。 杨颂:“……” - 于牧上次在健身房里和陆时熠打了一架后,兄弟两人的关系就变得很微妙,两人都像是呕着气,这段时间谁也没主动联系过谁。 但是这会,陆时熠一从会议室出来,就立马掏出手机给于牧打了电话,想约他今晚出来见个面。然而,电话通了以后,于牧这牲口直接就将它挂了。 陆时熠接着打,于牧接着挂。 两人就像是杠上了一样,一连打了二十几通,就是不接,最后于牧就像示威,直接把陆时熠的号拉入了黑名单。 陆时熠气的呲牙,当天下午就请假杀去了于牧的公司。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的,于牧这牲口在他来的前一刻,就离开公司去外地出差了。 怎么看都像是在故意躲他,气的陆时熠狠狠踢了他办公室的门一脚。 而于晚自从跟陆时熠袒露心扉后,既没冷落他,也没让他离开公司,对他依旧器重。只是言行举止中,始终保持着该有的分寸。 还真被于晚当弟弟相处了,陆时熠心情那叫一个郁闷啊。 终于熬到周日,从林洲洋那儿得知,于牧已经从外地回来,今晚约了几个兄弟去俱乐部打台球,陆时熠直接开车杀了过去。 俱乐部里,某间台球室很热闹,七八个富二代带着女伴,一边喝着酒,一边打着球。 见于牧只身一人来的,哥几个稀奇坏了,“于少,今天怎么没见你带妞过来?” “什么妞不妞的,老子正在追一姑娘,要洁身自好,懂吗?”于牧接过球杆,在桌案上俯下身,挥动着长杆,“啪、啪、啪”漂亮的连进三个球。 “真的假的?还有姑娘能让于少洁身自好呢?”台球室里传出哈哈的笑声。于牧三天两头跟女明星传绯闻上新闻,每次带出来玩的女伴都不带重样的,哥几个压根就不信他能为了哪个女人洁身自好,只当玩笑在听。 “笑什么笑?怎么,老子还不能正正经经的追求一个女人了?”于牧冷眉瞪他们。 “不是于少,你这花名在外,就算你认真追,恐怕人家姑娘也不会信吧?” “所以老子才要洁身自好,让她感受到我的诚意啊!”那小女人,躲他如躲瘟疫一样,居然吓得还他|妈躲起来了。也不知躲那去了,还真会躲,他找了一个星期,愣是没找到人家。 真是……气死他了。 于牧今晚情绪不太好,拿球发泄着找不到那小女人的不爽,而陆时熠无疑来的不是时候,况且兄弟两人对彼此都压着火。 于是,两个炮火对炮火,一碰即炸。 “于牧,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谈。”陆时熠来到俱乐部,被于牧当空气忽略了二十分钟后,终于沉不住气。 陆时熠脸色不太好,于牧脸色就更不好了,直接侧过身,拿屁|股对着他,继续挥舞着球杆,“我没什么跟你谈的。” 陆时熠咬了咬牙,嗓音不由提高了几分,“你给我出来!” 于牧火大,直接将球杆往地上重重一摔,吓得屋里众人顿时不敢吱声。这些富二代们一直都知道,于牧和陆时熠打小就关系极好,从未红过脸。 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还没从我姐公司离开,你是还想纠缠我姐是吗?”于牧站在陆时熠面前,两人都是一米八几的高个,身姿挺拔气场骇人,仿佛暴风雨随时会来临。 “不是纠缠,是追!我在很认真的追你姐!”陆时熠严声纠正。 “我警告过你,离我姐远点!她不是你能染|指的!” 天哪,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陆时熠居然在追于牧的亲姐……富二代们面面相觑,都被这一消息惊呆了。 陆时熠今天来找于牧,原本是想从于牧这儿了解于晚的感情史。但一说到于晚的话题,两人都夹枪带火,根本没法心平气和的说话。 他气愤道:“于牧,你搞清楚,她是你姐,又不是我姐!于晚未婚,我未娶,我怎么就不能喜欢她了?况且,于晚又没喜欢的人,我有追求她的权利!你就算是我兄弟,你也没权阻扰!” “……”于牧被他的话怼的噎了噎,随后,他比陆时熠更火大的说,“谁说我姐没喜欢的人了?下午我出门前,还听到我姐跟她前男友打电话,约今晚见面呢!说不定两人今晚就旧情复燃了,你根本就没戏,别再骚扰我姐了!” 陆时熠面色一寒,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窜起熊熊火焰,他一把揪住于牧的衣领,“你姐前男友是谁?!!他们现在在哪儿?!!” 于牧见他气急败坏,像一头炸毛的雄狮。反而勾起了唇角,哼笑道,“你也认识的,霍沉!” - 一辆黑色的跑车,在高速上飞驰着,带着滔天的怒火和杀气,直奔北三环。 二十分钟后,跑车停在一家装修极其高档的日料店外。熄了火,陆时熠还没从车里出来,就看到店门口站着一对熟悉的身影。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白衬衫打着领带,气质儒雅,举手投足风度翩翩。女人穿着件漂亮的米色大衣,化着精致的妆容,拎着包,脚踩细高跟。两人站在门口有说有笑。 而这两人,不是于晚和霍沉,又是谁? 坐在车里的陆时熠,双手猛地握紧了方向盘。于牧没骗他,于晚今晚真的在和霍沉约会! 于晚站在霍沉身边,哪里有女强人的冷厉和拒人千里,陆时熠怎么看都觉得她小鸟依人。尤其是看到她望着霍沉时,唇角扬起的笑,刺眼的都快扎穿他的心脏了。 昏暗的空间里,桃花眼忽明忽暗的盯着车窗外,像一只伺机而动的兽。不知看到了什么,瞳孔猛的一缩,眸底瞬间掀起狂风巨暴。 车外。 于晚感谢道,“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果然是专业的精算师,分析的就是到位。等这个项目完成后,我一定要好好的请你吃顿饭。” “好,那我提前预祝你成功。”霍沉笑着展开双臂。 “谢谢。”于晚落落大方的和霍沉来了个友谊之抱。 两人正准备离开时,一个带着烈烈寒风和滔天|怒火的拳头,狠厉的落在霍沉的脸上。 毫无防备的霍沉,直接被一拳打倒在地。 于晚回头,看到忽然出现的人,脸上的惊愕随之转化成愤怒和不可理喻。见陆时熠还想冲上去打人,她怒声喝止:“陆时熠,你发什么疯?!给我住手!!” 作者有话要说:陆时熠:老婆居然和前男友约会,我控制不住寄几,我要气疯了!我该怎么办?! 作者:大佬别憋着,生气就把于晚按在墙上,一顿狂吻吧!哈哈哈~ 第39章 强吻 陆时熠侧头, 那双喷火的桃花眼,扫向于晚紧抓着他胳膊不放的手。于晚的这一举动,落在陆时熠眼里,无疑就是在护着霍沉。 他打霍沉, 她心疼了! 醋意成吨的在心里翻涌, 醋的他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 在于晚记忆中, 陆时熠大多时候都是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的模样。她从未见过, 像今天一样吃了炸|药一般的陆时熠。他全身肌肉紧绷,俊脸铁青铁青,盯着霍沉, 那双幽沉的眸子,像是要将他吃了一样骇人。 霍沉从地上爬起来, 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丝。俊雅的眉微蹙着,莫名挨打,霍沉虽然生气, 但还是极有风度的隐忍着脾气,“时熠, 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对别人的女朋友搂搂抱抱, 对你能有什么误会?我打的就是你!”陆时熠怒气冲冲, 全身喷火。 霍沉看了于晚一眼。 于晚拧眉,这都什么跟什么?她压低着声警告着,“陆时熠,你胡言乱语些什么?赶紧给我跟霍沉道歉!” 还想让他道歉? 陆时熠心里的火, 像是乘了火箭般的速度,蹭蹭的往上窜。吃了炸|药的人,此时瞬间被点爆。他眼眶猩红的盯着于晚,胸膛剧烈起伏,“你在骗我!你他|妈在骗我!!” “……”这一声莫名其妙的吼,吼的于晚单薄的身躯,都跟着颤了颤。 陆时熠将矛头再次对准霍沉,“我记得我上次明明确确的告诉过你,于晚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关系,从今天起,你给我离于晚远一点!不然我看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陆时熠愤怒的宣示完主权后,直接强势的将于晚拽走了,霸道的不让她和霍沉再有任何接触。 哪怕眼神接触,也不许! 手腕被拽的极紧,于晚甩不开。 陆时熠长腿带风,走的极快,于晚脚上穿着高跟鞋,跟不上他的步伐,忽的脚下一崴,她轻呼一声。 陆时熠脚步微顿,低头看了她的脚一眼,见她无碍,拉着她继续朝他跑车的方向走去。不过,脚步似乎比刚刚放缓了一些。 而这时,霍沉在后面追上来,“陆时熠,你放开于晚,你弄痛她了!” 陆时熠刚刚略有缓和的面容,听到霍沉的话后,再次绷紧。他咬紧牙关,神情冷厉,握拳的手背上青筋直蹦。 “霍沉,你先回去吧,改天我再跟你解释,今天的事,真是对不起……”于晚回过头,一脸抱歉的对身后追上来的人道。 于晚不知道陆时熠今天好端端的发什么疯,但眼下,若是让陆时熠再跟霍沉待一块,她有预感,这疯子还会动手打人。 霍沉站在原处,没再追上来,目光担忧的看着于晚的背影。 “陆时熠,你能不能先冷静一下?” 正在暴走中的陆时熠,哪里有理智可言。跑车车门被大力的拉开,于晚被强势的塞进副驾驶座。陆时熠紧绷着下颚,绕过车头上了车,从后视镜看了眼车后,看到不远处霍沉还没走。眸暗了暗,一脚油门,跑车飞驰而去。 “开这么快,你不要命了?”于晚眉头紧蹙,赶紧系上安全带。 “放心吧,就算出车祸,我死,我也不会让你死!” “别乌鸦嘴!” 之后,陆时熠不再说话。车里,气压低的可怕。 于晚不知道陆时熠要将她带去哪儿,他现在就是个毫无理智,又随时会炸毛的疯狗。根本没法跟他沟通。于晚虽然憋着一肚子的疑问和火气,此刻索性也闭了嘴,脸色平静坐在车里,任由着他开着车满城疯跑。 一个小时后,车停在南五环某条并不怎么繁华的街道上。 路的两边,稀稀落落的开着几家餐饮店,还有一家宠物店,干洗店,理发店,以及一个小便利店。很多门面都空着,里面漆黑一片。这应该是一个才入住不久的新小区街道。路灯并不明亮,路上行人三三两两,看起来很冷清。 陆时熠推开车门下了车。 车终于停下,于晚一直紧绷的神经,总算稍稍放松下来。她侧头望向车窗外,看到陆时熠进了不远处的便利店,不知去店里买什么,很快就出来了。 他没有回车里,而是站在路边的一棵香樟树下,从口袋里掏出刚刚买的烟和打火机。 陆时熠虽然从小跟着于牧一起闯祸犯浑,但从来没有抽烟的习惯。他学着那些吸烟的男人,指尖夹着烟,点燃,一脸深沉的吸了一大口后,直接把自己呛到了。 “咳咳咳……”陆时熠赶忙背过身去,背对于晚的视线,一手撑在树上,一手捂着胸口剧烈的猛咳。 TM的! 想抽根烟缓解一下心情,结果连烟都TM的不让他痛快! 身后高跟鞋声传来,随后,一道纤美高挑的身影,停在陆时熠身旁。陆时熠立马站直了身,背脊僵硬。他连烟都抽不好,觉得在于晚面前没面子极了。 像是赌气一般,陆时熠将烟再次往嘴里送。 只是烟头还没碰到嘴,一只细白的手,已经伸了过来,抽走了他指尖的烟,泯灭。于晚脸色沉沉的瞪了他一眼后,侧身,伸手从他的口袋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一并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于晚重新来到陆时熠身边,微仰着下巴问,“冷静下来了吗?” 陆时熠双手斜插在裤兜里,紧抿的唇不说话。 “现在可以跟我解释一下,你今晚的所作所为了吧?”于晚沉着声,再次开口。 陆时熠的呼吸变沉,那双桃花眼忽明忽暗的睨着她,像是受了欺骗和委屈的小鹿。他动了动唇,低哑的声,重复着之前说过的话,“你在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于晚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耐着性子问。 陆时熠深吸了口气,强压着情绪,哑着声问,“你说你不相信爱情,你说爱情对你来说不是必需品,你说你工作忙,更没精力去经营感情……这些话,是真心的吗?” “当然。” 陆时熠的嗓音猛地扬高,质问道,“那霍沉呢?!” “这关霍沉什么事?”于晚听不明白了。 “怎么不关他的事了?”陆时熠再次质问:“你跟霍沉什么关系?” “……朋友。” 还想骗他?陆时熠冷笑,“你确定是朋友,而不是前男友?” “……”于晚忽然没了声。 前男友这个称呼,对于晚来说太过陌生,陌生的宛如隔了一个世纪。于晚回忆了片刻,才回忆起,他和霍沉曾经那段短暂的,都不能称之为恋情的恋情。 空气安静了许久,于晚的声音,终于随着夜风传来,“当年我还在国外上大学的时候,是和霍沉交往过一段时间。” 于晚就算反应再迟钝,这会也大约知道,陆时熠今晚忽然动手打人的原因了。 看来,这小混蛋多半是吃醋了…… 所以,她觉得很有必要跟他好好解释一下,她跟霍沉的关系。 “当初我跟霍沉在一起……” 听到于晚亲口承认和霍沉交往过,陆时熠只觉得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像装了易燃炸|弹,“砰”地一声,炸得天崩地裂,理智全无。 陆时熠再也听不下去了,怒声打断,“什么不相信爱情?什么单身主义?什么没时间谈恋爱?全他|妈都是骗我的!当初,你答应做霍沉女朋友的时候,怎么就相信爱情了呢?”, “……”于晚看着面前眼眶冒火的男人,她抬手拉了拉他的衣袖,“陆时熠,你冷静点,你先听我说……” 陆时熠火冒三丈的将她的手甩开,“听你说什么?听你当初是怎么对霍沉动的心?听你说你喜欢他喜欢到,愿意放下所有的原则?” 于晚:“……” “我也真是蠢,才会相信你那些哄骗傻子的话!”陆时熠嘶哑的声,通红的眼眶里,有水光波动。 嫉妒的怒火让他从一只心机狗,变成了一只已经被嫉妒冲昏头脑,毫无君子风度可言的疯狗。 若是以往,于晚碰到如此不讲理,又不理性的男人,绝对会动怒。但此刻,当她对上他的目光,看到他眼眶里委屈又受伤的泪光时,心忽然不可抑制的抽痛起来。 于晚卸下她强势的外壳,软下身段,伸过手去,握住陆时熠握的紧绷的手,放软的声低哄着,“时熠,我真的没有骗你。那天我跟你说的话,都是发自我的真心。我……不想失去你。所以,我更希望你能当我弟弟。” 陆时熠笑了。 不想失去他,所以只想和他当姐弟? 鬼才要跟她当姐弟! 陆时熠居高临下的看着跟前的女人,字字清晰的说道,“于晚,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只说一遍,从此刻起,你休想再把我当弟弟,我陆时熠要么跟你当陌生人,要么只当你的男人!” “……”于晚还没完全消化这句话,她的手腕反被陆时熠的大掌握住,被他猛地拉到他身前,一阵天旋地转后,她的后背被抵在香樟树上,而身前,男人铁硬结实的胸膛,也随之压了上来。 铺天盖地的男性气息,将于晚密密麻麻的包围,空气瞬间变得稀薄。 陆时熠一手紧搂着于晚的腰,一手紧扣着她的后脑勺,滚烫的、疯狂的、毫无理智的吻,如狂风骤雨般,强势的向她的唇袭去…… 于晚猛地瞪大了眼,全身如被雷击,脑袋轰隆隆炸响,炸的她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的忘了反应。 等她回过神时,陆时熠已经撬开她的唇,长舌直入…… 作者有话要说:被嫉妒冲昏头脑的陆疯狗,你们还喜欢吗?哈哈哈~ 第40章 慌乱 陆时熠在吻她? 陆时熠胆敢强吻她!!! 陆时熠不仅吻了,还吻得格外霸道强势。长舌毫不犹豫的缠着她的, 用力追逐。男性的气息顷刻间便将她的领地侵占。如此胆大包天的举动, 于晚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长睫颤动不停。 双手抵在男人的胸|前, 想要将他推开。然而, 无论于晚怎么推,身前的男人都重如磐石, 纹丝不动。 推不开, 于晚本能得咬紧牙关,想将他胡搅蛮缠的舌推之门外。然而,这一举动,反而将男人刺激的吻得更凶猛了, 他三两下就再次撬开了她的牙关。 于晚气不过,拿牙齿咬他。陆时熠的唇都被她咬破了, 依旧毫无半点退缩之意, 反而越吻越凶。她拿脚踢他,男人有力的大长腿往前一抵,压着她纤细的腿,让她动弹不得。 这个吻,吻的于晚几乎快要窒息。 她整个人就像被丢进了蒸锅,全身燥热,血液沸腾,大脑严重缺氧。被他吻的,抵在他胸|前的手, 都软得没了力气。 陆时熠压着她在香樟树下,不知道吻了多久。于晚很想反抗,可是身体早已没出息的软成了水,晕晕乎乎的大脑已经支配不了四肢。她就像个布娃娃一样,只能任由着他汲取她唇上的气息。 微冷的夜风吹拂着两人相叠的身影,也吹不醒浇不灭被嫉妒施了法的冲动和火气。 远处的正街上,是川流不息的车辆,在这个城市忙碌穿梭的声响。 不远处,有偶尔路过的行人的脚步声,忽近忽远。 耳边,是风吹动树枝“唰唰”的声响,以及唇齿交缠的,令人面红耳赤的暖|昧声。 每一个声音,都像是被无限的放大,放大,大到令人耳晕目眩。 香樟树下,男人那双含着情与欲的桃花眼,缓缓睁开,他粗喘着气息,睨着身前满脸绯红的女人。终于放过她的唇。 于晚的唇,被他吮|吻的又红又肿。陆时熠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来,指腹轻柔又迷恋的摩挲着她娇软的红|唇。 两人挨得极近,炙热起伏的呼吸,深深浅浅的落在彼此的脸上。 于晚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缺氧的大脑终于有了思考的能力,她缓过神来后,一把将身前的男人推开。贝齿紧咬着红|唇,她瞪着陆时熠,目光羞恼又气愤,“你、你居然敢强吻我?” 陆时熠身姿笔挺的站在于晚面前,双手斜插在裤兜里,伸出舌尖舔了舔被于晚咬破的唇角后,他邪肆的笑,“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陆时熠脸上毫无半点做错事的歉意,反而一脸的餍足。于晚气不打一出来,胸膛剧烈起伏,又羞又恼。她即便生气,也做不出破口大骂的举动。 最后,所有愤怒的情绪,只汇聚成了三个字,“你可恶!” 陆时熠完全不以为意,反而朝她逼近,眼里像是有报复般的快|感,说,“我们都接过吻了,你现在还想把我当弟弟吗?” 风吹过,将于晚脸颊上的发丝吹得飞扬,她幽冷的眸眯了眯,终究是气不过。随后,扬起手,“啪”的一声,毫不客气的给了陆时熠一巴掌,作为他强吻她的代价。 陆时熠脸,被打偏向一侧,白皙的俊脸上,立马浮现出五个清晰的红手印。 于晚打了一巴掌后,再不看他一眼,转身快步朝马路上走去。恰此时,一辆出租车停在附近,一对小情侣从车里下来后,于晚将车拦住,直接坐上出租车走了。 看着逐渐开远的出租车,最后消失在视线里,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渐渐的没了光彩。 夜,似乎瞬间静的如一潭死水。 陆时熠坐在跑车里,靠在椅背上,疲惫的闭着眼。 脸颊上的巴掌印,还没消散,似乎还泛着隐隐的疼。陆时熠抬手摸了摸脸。 今晚,于晚对他动怒了吧? 明明他很有耐心,也很想好好追求她的,可是嫉妒吞噬了他所有理性,而他今晚似乎将一切都搞砸了…… - 一夜宿醉。 陆时熠一觉醒来,已经是次日下午。他从床上坐起,揉了揉头痛欲裂的脑袋。昨晚喝太多酒,醒来后嗓子干裂般的疼着。 还好昨晚林妈在他床头柜上放了杯水,陆时熠拿过水杯,坐在床上边喝边看手机未读信息。 当看到荣光人事部发给他的信息时,仰头喝水的动作,猛的顿住。陆时熠赶忙放下水杯,再三确认信息内容,一脸震惊。 他,居然被辞退了!!! 这是人事部发来的,和他解除劳动关系的信息。另一条未读信息,是荣光财务部发的,他这半个月的工资结算信息。 而且这两封短信的发送时间,是早上9:10。差不多也就是人事部和财务部刚上班的时候。 陆时熠懵了。 连个通知都没有,他就直接被辞退了,而且,当天就将工资结算给了他,效率如此之高,定然是于晚亲自授意。 完了完了…… 陆时熠抱住脑袋,脸埋在被窝里,前所未有的慌乱。 昨晚他冲动的强吻了于晚,她真的生气了,而且还是很生气。 连周旋的余地,都没给他留…… 四十分钟后,陆时熠出现在荣光集团顶层。他直奔总裁室,敲了敲门,里面没回应,直接将门推开,目光往里扫了一圈,于晚并不在里面。 陆时熠分明记得,于晚下午没有会,也没外出活动,按理说应该在办公室里才对。 关上门出来后,正好碰到从茶水间出来的程秘书。 她端着杯咖啡,看到他笑着打招呼:“小陆,你怎么这个点才来公司?” 程秘书还不知道,陆时熠已经被他们的老板给辞退了。 “上午有事所以没过来。”陆时熠随便找了个借口后,问,“于总今天没来公司吗?” “来了,早上露了个面。没多久就跟杨颂出去了。” “他们去哪儿了?” “于总没说,我也不知道他出去是公事还是私事。”程秘书知道陆时熠跟于总关系非同一般,就多说了几句,“要不,你自个儿打电话问问于总?” 陆时熠没再问,点了点头离开。他来之前就给于晚打过电话了,但他的手机号和微信都被拉黑了,根本联系不上于晚…… 而杨颂的电话他虽然打通了,但是不知是忙,还是于晚特意交代过,杨颂一直没接…… - 晚上六点多,在外忙完一天的工作,于晚难得没回公司,而是直接回了家。 于晚将车开进别墅的停车库,下了车。正好碰到开门出来倒垃圾的李嫂。见于晚回来了,招呼着,“小晚回来了,今天挺早的呀。” 于晚点了点头,“于牧回来了吗?” “没呢,小牧说今晚不回来吃。快进屋吧,饭我已经做好了,马上就能吃。”李嫂侧过身,让于晚进屋,想到什么,又笑着说,“时熠来了,在客厅里等你大半天了呢。” 于晚一只脚刚迈进大门,听到李嫂的话,另一只脚,忽地顿住。 还来不及转身离开,屋里原本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听到声,已经站起,目光朝门口的方向望了过来。 于晚来不及收回的视线,猝不及防撞上他晦暗复杂的目光。陆时熠站在原处,薄唇紧抿,正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 目光在空中交汇几秒后,于晚冷冷的别开视线,径直朝另一边楼梯的方向走去。 陆时熠被于晚视若空气,忽略了个彻底,心瞬间慌了。看着楼梯上那道冷漠的背影,即将消失在视线里时,他顾不了太多,直接提步追上楼去。 于晚的房间在三楼。 在她推开房门,马上就要进屋里时,追到门外的陆时熠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哑着声,叫了声“晚晚”。 于晚回过头,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放手!!” “对不起……”陆时熠缓缓松开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在于晚面前,低垂着脑袋,挠了挠头,一脸无措。他担心于晚不想听他说话,随后,抬起头来看着于晚,语无伦次的赶紧说,“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对昨晚我的表现失望透顶,很不想看见我………但是能不能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 两人一个站在屋里,一个站在门外。 走廊暖黄色的灯,打在陆时熠身上,五官轮廓明明暗暗,衬的他眉宇间满是忧伤。 于晚现在确实不想看到他,本想将他关在门外,但看到他这副一脸做错事后小心翼翼的模样,又于心不忍。 于晚紧绷着张漂亮的脸,终究是站着没动。 陆时熠继续说,“昨晚我听到于牧说你和前男友去约会了,还说你们有可能旧情复燃。我慌了,我害怕别的男人会抢走你。尤其是看到你跟霍沉两人抱在一起时,我嫉妒的疯了,才会失控的打了霍沉……我已经深刻的意识到打人不对,我、我改天就亲自上门跟霍沉道歉。” “而且,昨晚我开快车也不对,我不该拿生命开玩笑,尤其是你还坐在我的车里,就算嫉妒的发疯,也应该强忍住脾气,做个绅士的男人……“ 陆时熠每次惹于晚生气后,认错态度都是积极又深刻的,他还在说,“我知道昨晚是我太冲动了,不管怎么样,我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不顾你的感受,做出强吻你的事来……” 不提强吻还好,一提强吻的事,于晚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陆时熠悄悄抬起眼皮,观察着于晚的脸色,又小心翼翼的说:“我保证,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在你不允许的情况下,我都不会对你再做任何逾越的举动。你原谅我好吗?” 陆时熠头抵在门框上,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于晚的目光落在他唇角的伤口上,那是他昨天强吻她时,被她咬破的,还没愈合。 一想到那个吻,于晚的脸莫名的有些烧。 再看向他时,眸色变得极其复杂。 别看陆时熠现在一脸诚恳,认错态度极好。昨晚,他吻她吻得激烈又强势,那夹杂着怒火和情|欲的吻,让她清晰的认识到他是一个男人,一个对她有着满满占有欲的男人。 不管是感情还是工作,于晚都不喜欢拖泥带水,牵扯不清。 她终于开口:“去隔壁书房。” 陆时熠见她要关门,脚不自觉的往前迈了一步,紧张的问,“我去书房,那你……” 见陆时熠一脸怕她跑了的模样,于晚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回:“我回屋里换身衣服,给我老老实实去书房呆着,一会我有话跟你讲。” “哦。”陆时熠终于放下心来,但一想到于晚有话要跟他讲,那颗本就七上八下的心脏,瞬间又不安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在追妻的道路上,陆大佬就是这么能屈能伸,哈哈哈~ 第41章 买醉 于晚来到书房时,之前身上那身职业装, 已换成了居家休闲服。 陆时熠坐在书房沙发上, 他的视线, 从于晚进来开始, 就目不转睛的跟随着她的身影转。 沙发很宽敞, 有单人也有双人,足以坐下八|九个人, 不知是不是有意, 于晚并没有坐到沙发区,而是选了一个离陆时熠最远的,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 两人隔着五六米远的距离,于晚这是在提防着他, 怕他对她再做出什么图谋不轨的事吧? 陆时熠目光暗了暗,心头划过一股难言的痛楚。 于晚一坐下, 就开门见山的说:“昨天我跟霍沉见面, 是为了工作上的事。荣光想跟TOMITO 合作,正好霍沉很了解德国这家公司,加上他又是专业的精算师,所以我请他帮忙分析我们和TOMITO合作的风险率和回报率。” 她语气平静,并不像是在跟陆时熠解释什么,更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荣光打算和TOMITO合作,这事陆时熠自然知道。这个合作案已经筹备许久,是今年乃至未来几年的重头项目。 陆时熠没有插话,在于晚讲完后, 只“嗯”了声。 “五年前,我和霍沉确实在一起过……” “我不想听你和霍沉的恋爱史。”陆时熠小声嘟囔了一句。 于晚目光冷锐的扫过去,强势的命令着,“你必须给我听着!”昨天这小混蛋,就是因为不听她说完,才会在那吃莫名其妙的飞醋,最后还强吻了她…… “……好吧。”陆时熠虽一脸不情愿,接下来还是一声不吭,乖乖的听起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的爱情故事。 霍沉也在国外留过学,说来也巧,他和陆时熠、于晚念的是同一所大学,不过比他俩都高了好几届,是他们的学长。 霍沉很优秀,当年是他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机缘巧合下他和于晚认识了。 优秀的人总是有着吸引人的魅力。于晚在学校里同样出类拔萃,加上她又长得高挑漂亮,气质出众,没几个男人能不对她心动。 霍沉也不例外。 于晚那时才二十一二岁,父母失败的婚姻,虽然让她恐惧爱情,排斥和异性有更深入的交往。但心里多多少少对爱情还有着一丝期待。 或许,不是所有男人都跟他父亲一样糟糕。 霍沉沉稳踏实,儒雅优秀,家境优渥。不管是性格还是家庭条件,和她父亲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所以,当霍沉提出让于晚做他女朋友时。于晚同意了,愿意给他,也给自己一个试一试的机会。 不过,两人仅仅只交往了一个月,就和平分手了。交往期间,并没有任何狗血的第三者插足的故事。仅仅是因为两人都觉得彼此更适合做朋友,而不是恋人。 成长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真的很大,像霍沉这么优秀的男人,于晚不管怎么努力,还是没法爱上他。那是骨子里,根深蒂固的对爱情的排斥,让她无法对任何男人投入感情和真心。 和霍沉分手后,于晚坦然的接受了自己性格上的缺陷,也决定了从此以后做个单身主义者。 讲完和霍沉的那一段过往后,于晚顿了顿,对陆时熠说,“所以,那晚我跟你说的话都是真心的,没有骗你,我确实不想谈恋爱,一个人比两个人在一起要轻松快乐的多。” 陆时熠坐在沙发那,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安静的书房里,才传来他低沉的,像是狠下了心,做了什么重要决定般的声音,“既然如此,那我尊重你的想法,以后……我会收好自己的心,不再逼迫你。但是你能不能,让我继续留在你身边工作?” 陆时熠暂时妥协了。 于晚现在不想谈恋爱没关系,他不会再逼迫她答应做他女朋友。只要他还能留在于晚身边,他可以用自己的行动慢慢的感动她,让她相信自己,相信爱情。 只不过…… “不行!”于晚想都没想,拒绝的十分干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陆时熠情绪略显激动的站起,朝书桌的方向走去,走到桌前他停下脚步,双手撑在桌面,微俯下身,和于晚平视着,“我都说我会控制好自己的感情,像以前一样只做你的助理,不会再给你带来任何困扰。为什么还不行?”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于晚冷艳的脸紧绷着,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 “该道歉的我道歉了,该保证的我都保证了,你必须给我一个不行的理由!” 还说不会逼迫她,他现在质问的每一句话,分明都是在逼迫。 于晚不想回答,从椅子上站起,椅轮和地板摩擦出声响。她冷凝着一张脸朝书房外走去,直接下逐客令,“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回去吧。” 陆时熠几步上前,一把拽住于晚的胳膊,把她面前拉开的房门“砰”的一声合上,强势的将她抵在门板上。 “到底因为什么?”陆时熠克制着情绪,哑着声继续逼问,“你要把我赶走,难道就因为我喜欢你吗?我喜欢你也有错吗?” 于晚被困在门和陆时熠宽阔结实的胸膛间,他有力的双臂撑在她两侧,即便两人的身体没有丝毫接触,但跟前黑压压的身影,还是将她圈|禁的无处可逃。 于晚讨厌被逼迫,讨厌自己面对陆时熠时,越来越无法与他淡然相对。 她讨厌这种心失去控制的感觉。 于晚也来了火气,仰起白皙的脸,怒声回:“因为什么?因为你在我身边,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我的工作,你必须从荣光离开!” “我影响了你工作……”陆时熠似是不解,一脸困惑的呢喃着。随后想到什么,目光骤亮,抬起眼眸,又兴奋又惊喜的问道,“我影响到你工作,是不是因为你对我有好感了?” 于晚:“……” “你喜欢上我了是吗?”陆时熠眸底的光彩,瞬间亮若星辰。 于晚侧过脸去,紧抿着唇,还是不说话。 陆时熠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她漂亮的下巴,将她的脸掰向他,两人四目相对。 薄唇凑近,陆时熠故意带着几分恐吓的意味,继续逼问道,“到底是不是?你要不说话,那我只能吻你了!” 陆时熠刚刚所有的保证,在这一刻全都被他喂了狗。 男人的话果然一句都不能信! 于晚已经见识过失去理智的陆时熠,知道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闭了闭眼睛,豁出去了,索性承认道,“是,我是对你有好感了!” 承认了,她终于承认了! 于晚对他有好感了,终于不再把他当弟弟,而是把他当男人了! 陆时熠激动的都要疯了。 然而于晚的下一句话,就将他从天堂瞬间打入了地狱。 “但也仅限于好感而已,不会对我的决定,和我们的关系有任何改变。陆时熠,如果你不愿意当我弟弟,那从此以后我们就当陌生人吧!” - 一连多日。 陆时熠都泡在酒吧里,天天喝得醉生梦死,颓废的不像样子。 林洲洋看不下去了,给于牧打了电话,“时熠今晚又在酒吧里买醉了,再这么喝下去,他真要废了。” 于牧说他才懒得管,还放狠话说陆时熠活该,谁让他去招惹他姐,就让他醉死在酒吧里算了。 然而,当于牧看到林洲洋发给他的视频后,他直接爆了粗口,“喝成这副蠢样,这TM谁啊?艹!!” 于牧盯着手机屏幕,在办公室里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最后还是拿了车钥匙。 酒吧里人声鼎沸,音浪喧嚣。 没过多久,于牧出现在酒吧门口。他这张经常和女明星出现在新闻上的脸,一出现就有不少人认出他是环影娱乐的总裁,随后就有不少女人热情似火的贴了上来。于牧冷冷推开,看都没看一眼,就头也不回的直接上了二楼。 相对楼下的喧闹,二楼就显得清静不少。 目光巡视一圈,看到林洲洋和沈卓尧坐在最里侧的卡座,而他们旁边,正东倒西歪的躺着一人,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身前开了好几粒扣,肌肉紧致的胸膛半敞不敞,手里抱着酒瓶,脸颊通红,那双桃花眼似醒非醒的微睁着,一脸萎靡不振,哪里还有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模样。 于牧看的来火,走上前踹了陆时熠一脚,“不就失个恋,至于这副德性吗?” 陆时熠抬了抬眼皮,有气无力的呢喃着,“我还没谈恋爱,就失恋了,晚晚就不要我了……” 于牧:“……” “她明明对我也有好感,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呢?”陆时熠自言自语着,如在梦呓,“为什么要把我赶走?为什么要和我做陌生人,我不要做陌生人……” 于牧见他一脸痛苦的模样,烦躁的揉了揉眉。 这时,林洲洋从陆时熠身边站起,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给于牧腾位子,“你去安慰安慰他吧,你姐拒绝了他,对他打击挺大的,我们的话他都听不进去,哎……” 谁能想到,他们兄弟几个里,居然出现了一个如此痴情的大情圣。 真是世事难料啊。 于牧实在看不惯陆时熠这副颓败的样子,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直接拽起,一脸暴躁,“你喜欢我姐什么?我姐有什么值得你这么爱的死去活来的?天底下女人那么多,你喜欢谁不好?非要吊死在我姐这棵树上了?你能不能给老子振作点?!” “天底下的女人再多,她们也不是我的晚晚。”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小熠熠,抱抱他~助攻会有的,于牧这个搅屎棍,马上要转型当助攻啦,哈哈哈~ 第42章 秘密 听到这话, 于牧心头一震。 紧揪着陆时熠衬衫的手,手背青筋直蹦, 想揍他, 又有些不忍心揍。 此刻, 陆时熠也不知是醉, 还是清醒着,他微眯着眼,盯着于牧看了许久后,忽的扯动唇角, 苦笑了声。挥开抓着自己衣领的手,重新跌回沙发上, 陆时熠喃喃着, “你知道吗,从小到大, 我最羡慕的人就是你了。” 于牧蹙了蹙眉,深吸了口气, 压下心口的闷火后,也在他身边坐下, 不解得问, “你羡慕我什么?” 明明从小到大,陆时熠才是那个,令他们兄弟几个都羡慕的人。 陆时熠拿过茶几上的酒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后,终于将自己爱了于晚十几年的晦暗心事, 一点一点向别人道来。 从小到大,陆时熠虽然百般受宠,但母亲常年忙于拍戏,父亲又天天扎在科学院,钻研各种学术,他基本属于没人管。 而于牧虽然爹不疼妈不爱,父母都不管他,但至少,他有个爱她的姐姐管着他。 所以,陆时熠打小就羡慕于牧有个姐姐。 于牧是个学渣,不学无术,只会闯祸,于晚就像个小大人一样,天天替自己弟弟收拾烂摊子。那时的陆时熠还不懂什么是爱,一心只想引起这个冷冰冰的,却长的格外漂亮的小姐姐的注意。 但这个漂亮的小姐姐,目光永远都在自己弟弟身上。 小的时候,陆时熠为了引起她的主意,他开始有意识的模仿于牧的言行举止。于牧是个学渣,他就故意隐藏自己学霸的身份,也伪装成学渣。于牧考了个位数,他就直接考零分。于牧交小女朋友,他也跟着交小女朋友。于牧闯祸犯浑,他就跟着一起闯祸犯浑。 所以,每次于晚教训于牧也顺带教训他时,陆时熠都在心里暗自窃喜着,自己又一次成功的引起了于晚的关注和重视。 “八岁那年,我们听到隔壁班一个小胖子,说你姐坏话。我们两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把人家打得鼻青脸肿的事,你还记得吗?”陆时熠扭头,醉意朦胧的桃花眼微眯着,望向于牧。 这事,于牧当然记得。 虽然他经常在外说他姐坏话,但是谁敢在他面前说他姐一个不字,他于牧向来只会拳头奉上。 那时,陆时熠和于牧把人打了以后,小胖子找了一群高年级的男生,把他俩堵在学校后门的胡同里。 人单力薄,他俩自然不是那群人的对手。 陆时熠不知道,当时于晚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在他俩被一群人围殴时,于晚宛若天神般降临,别看她那会高高瘦瘦,力气却很大。她拽着那些男生的衣领,直接将人一个个拽飞,把他俩从拳头下解救了出来。 于晚三岁就被于敏知送去练过跆拳道,所以,在面对七八个男生时,她毫无惧色。 在那场混战中,陆时熠看到有人想在背后偷袭于晚,他顾不得身上的疼,擦了擦嘴角的血,赶紧从地上爬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上去保护她。结果,不仅没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还被于晚当做偷袭的敌方,不小心踢了裤挡…… 对陆时熠来说,那是相当惨烈,也相当难忘的一天。 后来那群男生,都被于晚打趴下了。她微扬着冷冰冰的小脸,语气霸气而护短,“以后你们要再敢动我这俩弟弟,我要你们好看!” 于晚冷厉的目光,硬生生将一群男生给吓退了。从此以后,他们再不敢找陆时熠和于牧的麻烦。 “那时候,你姐就是我心目中的偶像。那会我常常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得比你姐高啊?我什么时候才能保护你姐,而不是被她保护啊?”忆起往事,陆时熠唇角情不自禁弯起,而后,又苦恼的皱了皱眉,像是在自我反问,“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姐的呢?或许……” 陆时熠顿了顿。 目光望向远处五彩斑斓的灯,回忆着,“是在八岁那年,你姐忽然出现救了我们的那一刻,我就对她动心了。更或许,从我有记忆起,当我妈领着我去你家玩时,第一次见到你姐,我就喜欢上她了吧。” 窝草!! 听到这,于牧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声“牲口”,那么小就对他姐动歪心思了,还是个人吗?! 不过,于牧没打断陆时熠的话,继续听他说着。 “那时候不懂爱,总是用一些奇奇怪怪的方式,来引起你姐的注意。”陆时熠自嘲的笑,“现在想想,我还真是蠢啊。” “十八岁那年我们高中毕业,我在出国念书前,你姐正好回国接手荣光。那些老股东们,不服气你姐年纪轻轻,就爬到他们头上掌管集团,也担心利益受损,就暗中给你姐使了不少绊子……” 说起这事,于牧就来气。 他虽然浑球,对工作也不怎么上心,但母亲死后,那段混乱的日子他记忆犹新。 五年前的荣光,被各大股东的亲戚控制着要害部门,他们相互勾结,贪污受贿,集团被这群蛀虫们严重掏空,已经濒临破产。而于敏知病逝后,这群老股东,还想趁火打劫,想将于家家业私吞,什么阴狠招数都使了出来。 他们曾多次暗中找人绑|架于晚姐弟,好在于晚有所防备,没被得逞。但防不胜防,最严重的一次,于晚的车被人动了手脚,出了车祸,差点命丧黄泉。 于晚命大活下来了,她也不惧威胁,依旧大刀阔斧,果断的进行了改革,将公司的蛀虫和毒瘤,一一铲除,该送监狱的一个不落的送了进去。 于晚手腕强势,对他们不留半分情面。 那段时间,股东的亲戚们,天天来荣光闹事,于牧和陆时熠为了保护于晚,没少跟人打架。 最后,那些穷途末路的人,为了报复于晚,还找了一群地痞流|氓,想将于晚毁了。那天,于晚参加完商业活动,从洗手间一出来,就被人用迷|药的手帕捂住了鼻子。 好在那天,杨颂及时发现于晚不见了,报警的同时也给于牧打个电话。 陆时熠和于牧看完活动中心的监控,两人都急疯了。陆时熠前所未有的担心和害怕,他立马给爷爷打了电话,动用了各方权势力量,终于查到于晚被他们带去了某个酒店。 毕竟是荣光集团的总裁,那几个地痞流|氓不敢轻举妄动,加上他们觉得这票风险很大,就和雇主提价。似乎是因为价格没谈拢,起了争执,拖延了一些时间,加上他们又赶的及时,于晚这才从虎口中脱险。 只不过,当时陆时熠冲进酒店房间,准备抱起床上的于晚时,于晚正好从昏迷中醒过来,有异性靠近,她本能的弓起膝盖,踢了过去。 于是,悲催的陆时熠,人生第二次被于晚踢了裤挡…… 好在陆时熠反应敏捷,没被踢的太狠,没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当然,被踢裤挡这么没面子的事,陆时熠即便喝得有些醉,在兄弟几个面前,也省略了没讲。 于晚自从经历了那件事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不管去哪都带着保镖。公司步入正轨后,那些老股东们的分红一年比一年高,这才渐渐收了心,不再暗中使坏。 陆时熠又仰头灌了一大口酒,继续说:“别看你姐一直坚强的跟个女超人一样,好像不管什么事都击倒不了她。在我出国的前一天,我曾跟着她的车去了墓园……” 那时,陆时熠暗中跟着她,是担心她又会遇到什么危险。 没想到,却让他看到了于晚,从不曾在外人面前表露的一面。 “那天,你姐在墓碑前呆了很长时间,她对着你|妈的墓碑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她说她压力很大很大,她害怕自己扛不住会倒下,她担心自己没有能力让荣光渡过难关,她担心那些为荣光辛劳工作的员工们,会因为她的无能而失业,她更担心自己会照顾不好你……” “那天她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肩膀,哭得像个孩子,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姐如此脆弱的一面。当时……”说到这,陆时熠喉头有些沙哑哽咽,“我真的很想上去抱抱她,很想给她温暖和依靠。我多希望我有能力替她分担压力啊,这样她就不用伪装坚强,用她单薄的身躯扛起所有重担……” 他姐居然还会哭? 于牧不可思议的望向还在说话的陆时熠,在他印象中,他姐从来都是无坚不摧,别说流泪了,一星半点的脆弱都不曾在她身上显露过…… 于牧心头震撼不已,瞬间红了眼眶。 “或许就是从那天起,那些对你姐连我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情感,彻底发生了改变。出国后,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姐。我每天都在想,你姐现在在国内干什么呢?有没有坏人又想害她?她有没有喜欢的男人?有没有谈恋爱?有没有和别的男人在约会?每每想到这些,我就没来由的嫉妒那些我凭空想象出来的男人……” 说到这,陆时熠神情痛苦的抱着脑袋,“我发现我病了,病的特别严重。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把你姐当做我亲姐姐看待,可是我却对她有了非分之想,我觉得自己好无耻,好恶心……” “我拼命的不让自己去想她,可是却想得更加发狂,那种想要得到她的念头,一天比一天强烈……” “后来,我去看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建议我试着跟别的女生多接触,来转移注意力。我照做了,试着和不同类型的女生约会,可是和她们见了一次后,就再也没兴趣跟她们见第二面……” “你姐彻底的成了我的心病,我身心倍受煎熬和折磨,终于扛不住了,我不想再做逃兵,也不想再逃避自己的情感,所以我回国了。回国那晚,在酒吧里见到你姐后,我非常肯定,我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她……” “正视自己的情感,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尤其这几个月在你姐身边工作,是我这几年来过的最轻松快乐的时刻。” “人总是贪婪的,我不再满足单方面的暗恋,我不想再被你姐当做弟弟看待,我想要她接受我的感情,我想成为她的男人,成为她一辈子的依靠……“ 说到这,陆时熠神情更痛苦了,“可是最后,我却把一切都搞砸了,她宁愿把我当陌生人,也不愿再拿我当弟弟……” 二楼,某处卡座格外安静,兄弟几个静静听着。陆时熠低沉的声音,徐徐讲述着他深藏在心里多年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一晚,于牧喝了不少酒,一直沉默不语。 他发现,自己对这个跟他穿同一条裤衩长大的好兄弟,是真的一点都不了解。 他从不知道,陆时熠竟深爱了他姐这么多年。 于牧看着身旁为情所困,备受痛苦的陆时熠,终究是心软了,也心疼了。 之前他强烈反对,一是情感上接受不了。二是他害怕,陆时熠对他姐不是真心,会伤害了她姐,最后他们连兄弟都做不成…… 深夜。 于牧将喝的伶仃大醉的人送回陆家后,他站在床边,没有急着离开。 他高蹙着眉头,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看着床上已经睡死过去的人,一脸郑重其事的保证,“有我在,你还怕追不到我姐?从明儿起,你尽管大胆的去追,我做你强而有力的助攻!” 于牧想了想又说,“还有啊,我虽然答应你帮忙追我姐,但是,以后你俩就算在一起了,我也绝不会喊你姐夫!” 想占他便宜,门都没有! 说完,于牧往卧室外走了几步,又想到什么,再次折身,回床边后,脸色一变,凶神恶煞的搁下狠话,“我警告你,别以为你是我兄弟,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以后你要敢始乱终弃,伤害我姐,我打断你的腿,让你再也做不了男人!” 于牧目光恶狠狠的落在陆时熠的裤挡处,他还握起拳头,隔空,狠厉的比划了一拳。 显然,他说的腿,指的是男人的第三条腿。 于牧也不管睡着的人能不能感受到他恐怖的威胁,说完后,终于舒坦的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牧:你个心机狗,我一直以为咱两气味相投,你是跟我同甘苦同患难的真兄弟,结果你丫是故意学我,为了引起我姐的关注!老子真是……扎心了! 这兄弟白交了! 第43章 曝光 三月底, 万物复苏。 北京这座城市,终于有了春天的气息, 莺飞草长, 柳绿花红, 天气也逐渐升温。荣光集团在这个春天, 也迎来了新的里程碑。 媒体争相报道着,荣光旗下量子与人工智能实验室取得重大突破,成为新兴商业量子计算行业的领航者,将重新定义人工智能。同时, 荣光还大手笔收购了德国TOMITO公司,占股51%, 荣光携人工智能新技术, 正式进军无人驾驶汽车领域。这一系列举动,在行业内外, 顿时引起极大的轰动。 一时之间,荣光备受关注。 各种合作也纷纷沓至, 于晚忙的黑白颠倒。这段时间,于牧在家几乎碰不到他姐, 为了亲兄弟的幸福, 这天,他还是决定亲自去趟荣光集团。 于牧坐在办公室里,耐着性子,从早等到晚。于晚接待完一拨又一拨的老总,临近下班才回到办公室。 终于见到人, 于牧无聊的丢掉杂志,从沙发上起来,埋怨道:“姐,你可真够忙的,我都在这整整等你一天了。” 于晚搁下手中的文件,脸上透着些许疲惫,抬手揉了揉眉心,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提提神,才开口,“这次又闯什么祸了,需要我替你去摆平?” “我才没闯祸呢。” 于晚这就奇怪了,目光终于施舍给自己那不让人省心的弟弟,“既然没闯祸,在这等我这么久做什么?” “姐,你这话问的……”于牧挠了挠鼻子,一脸关心的说,“好多天都没在家看到你,作为弟弟,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了?” 于晚哼笑了声,才不会信他的鬼话,“我很忙,有事赶紧说事,没事赶紧从我眼前滚。” 她是真的忙,才回办公室,程秘书就抱了一沓文件进来,都是需要她审核签字的。待人走后,于牧拉开椅子,在办公桌对面坐下,“姐,表姐于沁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于牧没直接说他的真实目的,前些天在家好不容易碰到于晚一次,在她面前,刚提到陆时熠的名字,他姐脸色就变了,说她困了,有什么事改天再说,直接就上楼了。显然,不想听到任何和陆时熠有关的事。 所以,于牧只能另想他招了。 于晚从文件中抬起头,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讶异之色:“于沁要结婚?” “对啊。她这周末在巴厘岛举行婚礼,让咱俩一定要过去呢。”于牧怕她拒绝,凑近身子,赶忙又说,“表姐说,本来想找你当伴娘的,打了你几次电话都没人接,知道你忙都没好意思开口。而且,表姐这辈子也就结这么一次婚,肯定希望亲朋好友们都能去现场祝福她。姐,你跟表姐打小关系就好,就算公司再忙,怎么也得抽空去参加她的婚礼,对吧?” 于晚想起来,于沁最近确实给她打过电话,她一直在忙,忙的都忘记给她回电话了…… 于晚搁下笔,“啰嗦,我有说不去吗?” “姐,那你是答应了?”于牧立马高兴起来,“那我现在就去给表姐回电话。” 于晚看着自己弟弟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拨了内线,让程秘书把她周末的行程都推了,再订两张去巴厘岛的机票。 而于牧一出办公室,就立马给陆时熠打了电话,一脸的炫耀,“我姐已经答应去参加我表姐的婚礼了,兄弟,机会已经给你争取到了,能不能搞定我姐,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还有,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好好想想要怎么感谢老子吧!” - 周末。 巴厘岛风光明媚,天色蔚蓝海水清澈,脚下的沙细滩阔,每一处都是风景。在这个无数明星都举办过婚礼的岛屿,空气里仿佛随处都飘散着浪漫的气息。 于沁的婚礼,就定在巴厘岛美轮美奂的水晶教堂里举行。 于沁是于敏知表哥的独女,大于晚两岁。于晚从小性子冷淡,也就这位表姐跟她关系处的最好,彼此还能聊聊知心话。这几年虽然工作忙,鲜少联络,但这份感情并未减淡。 所以,于沁得知于晚推掉工作,赶最早的航班来参加她的婚礼后,正画着新娘妆呢,就直接丢下一屋子的人亲自出去接人了。 于晚来了后,也没出去逛逛,就一直在化妆间里陪着于沁。 姐妹俩许久未见,自然是有着说不完的话题。 于沁以前跟于晚性格差不多,都是女强人,工作至上,也是不婚主义者。没想到忽然就结婚了,于晚得知这个消息时,自然吃惊无比。 于沁和她先生邱明是工作认识,从认识到结婚,也就不到半年,可以说相当迅速了。 “我以前总跟你说,男人都是阻碍我们这些女强人迈向成功的绊脚石,我于沁这辈子就嫁给工作了。”于沁笑,若无人地说,“现在想想真是打脸,那时候说不结婚要单身一辈子,只不过是没遇到看对眼的男人,爱情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什么原则不原则,通通都是狗屁,老娘现在只想一辈子都跟邱明在一起。” 谈起和邱明的爱情,于沁角眉梢都是幸福的笑意。 “爱情真的能改变一个人,以前我觉得最大的幸福就是,只要老娘有钱有权,这个地球都能任由我踩在脚下。而现在,我觉得最大的幸福就是遇到了邱明,在三十岁之前把自己嫁了,每天能为他洗手做羹汤……这样的我,是不是变得很陌生?”于沁笑问。 于晚这次见到表姐,确实发现她变化很大。有了爱情的滋润,像是磨去了锋利的棱角,整个人都变得柔软而温和。 像所有享受着爱情,沉溺在幸福中的小女人。 新娘造型做完没多久,婚礼策划师进屋告知婚礼即将开始,新娘要准备出场了。 “沁姐,祝你幸福。”在于沁出场前,于晚抱了抱她,在她耳边由衷的祝福着。 “小晚,你也会遇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于晚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遇到,今天她虽替于沁找到幸福而开心,但她还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就挺好。 不过,在水晶教堂里,当新郎对着一袭白纱,手拿捧花的于沁,说的情真意切又感人肺腑的爱情誓言时,于晚看到于沁这个昔日里流血都不会流泪的女强人,被感动的满脸是泪,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动容。 于沁的婚礼,并没有邀请太多人,都是些至亲的家人和朋友。 仪式结束后,新人与宾客们纷纷拍照留念,在新娘抛花球环节时,站在最边缘的于晚,竟意外的接到了捧花。 于晚一脸错愕的拿着花,周围的人纷纷跟她说“恭喜”。于沁提着裙子,从台上下来,笑着说,“看来,我很快就能吃到你的喜酒喽。” “沁姐,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不是谁都有你这份幸运,能遇到真命天子。” “说不定你的真命天子,就在我婚礼的现场呢。”于沁朝她眨眼睛,笑得一脸神秘。 于晚还想说什么,新娘已经被人叫去合影了。 这一天,婚礼的每一个细节,都设计的很用心,把宾客们也都照顾的很周全。 晚宴,在乐队的奏乐中,宾客们陆续进入餐厅,重要的来宾致辞后,新郎和新娘跳起了第一支舞。他们这支舞结束,伴郎和伴娘以及其他宾客就能进入舞池一起跳舞了。 某个角落里,于牧端着杯香槟,看着身边的陆时熠,一脸怒其不争,“你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我好不容易把我姐拐到巴厘岛来,你打算就这么远远的看她一整天?” 陆时熠不为所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透过人群,始终默默的追随着那抹身影。 于牧深吸了口气,隐忍着他的暴脾气,“我姐是母老虎吗?上去打个招呼都不敢,怂成这样,你还怎么追我姐?我跟你说啊,我姐今晚十二点半的飞机飞回北京,你要再不抓紧时间,你就,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吧!” 陆时熠终于有所行动了,他搁下酒杯,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脚步来。 于牧也跟着他停下脚步,眉头高蹙,“这支舞马上结束了,你要再不上去邀请我姐,看见没?左边那个,右边那个,还有正在跟我姐搭上的那个男人,都对我姐有意思,都想邀我姐跳舞呢。怎么你想让别人捷足先登?” 于牧见他还是怂成狗,无语的摇了摇头后,直接推着陆时熠,朝他姐的方向走去。 于晚正和人说话时,像是感应到什么,蓦然回头,就看到快一个月没见的陆时熠,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于沁婚礼的晚宴上。 目光有一瞬的怔住。 隔着人群,两人远远的四目相对了几秒后,陆时熠就看到于晚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扭回头继续和身边的人说话,不再看他。 陆时熠的脚,顿时如灌了铅,任由于牧再怎么推,也推不动。 他的心,划过一阵阵涩痛。 于晚是真的把他当做陌生人了…… 于牧在一旁看得干着急,他今晚要不想点办法,恐怕这两人是不会有任何进展了。 新郎新娘跳完舞,在其他人陆续步入舞池后,于晚拒绝了几个男士的邀请,便提前离开餐厅,出去透了透气。 巴厘岛空气湿润,海风像是有魔力,能将心里那些烦闷的心事一点一点吹散。 于晚不知在海边吹了多久的风,正准备回去时,接到于沁的电话,她说,她想在教堂里给先生准备一个惊喜,让于晚过去帮忙布置一下。 “好,我马上过去。”于晚没有多想,爽快的答应。 走去上午举办婚礼的教堂,也就五六分钟的时间。 水晶教堂坐落在酒店靠海的悬崖边,整个教堂的设计,犹如悬浮在海面上,透明的玻璃教堂,可以将印度洋美丽的海景尽收眼底。 此刻里面空无一人,教堂的地上,从门口开始一直延伸到教堂里面,都铺满了浪漫的心形蜡烛,像个指示标。于晚顺着往里走,就看到水晶灯下,粉色的玫瑰铺成了一个大大的爱心形状。 蜡烛闪动的光亮,将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照得闪闪发光,整个水晶教堂像是铺洒了一层光彩斑斓的星光,浪漫又温馨。 于晚环视一圈后,有些困惑,这不都布置好了,还需要她帮忙什么呢? 正准备给于沁打电话,教堂外传来脚步声。 于晚回头。 一个熟悉的,高峻的身影,迎着蜡烛温暖的光亮,朝她款步走来。 那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晚礼服,白衬衫打着精致的领结,俊美清贵的像是来迎娶公主的白马王子。 男人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那双勾人的桃花眼落在她脸上,熠熠闪闪,如灼亮的黑宝石凝视着她。 于晚被面前的男人,看的莫名心慌意乱,心跳加速。 “晚晚,你找我?”陆时熠低磁的嗓音,从头顶上方徐徐传来。 于晚这才回过神,飞快的收敛起眸底多余的情绪,问,“谁跟你说我找你了?” “于沁说的,她说你在这等我,有话跟我说。”陆时熠眸底有期待的光芒,“晚晚,你想跟我说什么?” 这一声又一声的“晚晚”,喊的于晚心尖一阵阵的酥软。 她别开目光,冷淡道,“我表姐搞错了,我并没有找你。” 于晚虽然不知道,于沁从何得知她和陆时熠的事,显然,是她将他们两人一起骗到了这儿,就连这的场地,恐怕都是有人故意给他们两人布置的…… 听到这话,陆时熠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于晚转身准备走时,身后再次传来一声急切的“晚晚”。脚步忽的顿住,于晚背脊僵直,她微微侧过头,“什么事?” 陆时熠唇线微抿,凝着她,好半响才说,“我们……好久没见了,这段时间你过得还好吗?” 这毫不掩饰的关心,让于晚的心像是被什么抓了一下。 “嗯,挺好的。”她看着陆时熠清瘦了不少的脸,下意识的反问:“你呢?” 陆时熠垂下眼眸,嗓音低低的,“我过得一点都不好,每天都睡不着,饭也没胃口吃,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于晚的心,又一次狠狠的被抓了一下,心口划过一阵难言的胀痛。 她终究是不敢问其原因,因为她知道原因。 这段时间,于晚一直用工作充实自己,忙的黑白颠倒,来麻痹自己的神经。那些对陆时熠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被她强行压制在心里的某个角落。努力了这么久,今天在看到陆时熠后,那份克制的情感,忽然像是潮水一般不可抑制的涌上她的心头。 从意识到,自己对他有了好感后,于晚就再不能拿他当弟弟相处了…… “晚晚,我们真的要做一辈子的陌生人吗?”陆时熠哑着声问。 于晚的心,顿如针扎一般,她忽然很排斥回答这个问题,转移了话题,“我该去机场了。” “我送你去吧。”陆时熠没再继续追问。 “不用,表姐已经安排了司机。” 陆时熠没再坚持,而是退一步道,“嗯,那我送你上车,正好我也要回酒店。” 言下之意就是这一段路,他们正好顺路,让于晚找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之后,两人并肩走在沙滩上,各怀心事,没再说话。 三月末,巴厘岛正处在雨季,刚刚还星空万里的夜空,转眼间乌云飘过,哗啦啦的雨水随着风朝他们洒落下来。 距离酒店还有四五分钟的路程。陆时熠抬头看了眼说变就变的天,二话不说脱下西装外套,披在于晚头顶上替她挡雨。 带着温度和男性荷尔蒙的西装,瞬间将风雨阻隔。于晚侧头,看向身边拿着西装高举着手臂,替她挡雨的男人,在这一瞬间,整个心脏都被温暖的又酥又麻又软。 于晚眸底闪过别样的情愫,今晚难得语气温软,“雨不大,你快穿上吧,小心着凉了。” “我身体好,没事。” 忽然一阵风吹来,沙子吹进于晚的眼睛,她“唔”了声,难受的抬手揉眼睛。 “怎么了?”陆时熠紧张的问。 “进沙子了。” “别柔,我帮你吹吹。”陆时熠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温热的指尖,轻柔的撑开她的眼皮,高大的身躯微微俯下来,薄唇凑近她眼睛,吹得温柔又小心。像是有一根羽毛顺着于晚的眼睛,扫向她的心尖,吹得她的心,荡漾起一阵阵涟漪。 “好些了吗?” “嗯。”于晚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目光情不自禁落向他的唇,脑海里不可抑制的闪过那晚陆时熠将她压在香樟树下,吻她的模样…… 脸轮廓一圈一圈的发烫。 不远处的草丛里,长焦镜头“咔嚓咔嚓”的拍下这一幕幕。没过多久,#荣光女总裁包养小白脸#的性丑闻,忽然登上热搜。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陆大佬,下一章要搞大事!哈哈哈~ 第44章 记者会 “哐哐哐——” 酒店房门传来大力的拍门声, 陆时熠从床上爬起, 开门。看到站在门外, 扰他安静的人是于牧时,眉头不爽的蹙起, “大半夜的不睡觉, 叫魂呢?” 于牧难得没跟他贫嘴, 急声道:“你跟我姐上热搜了, 你不知道吗?” “……什么时候的事?”陆时熠震惊, 他确实不知道。 送走于晚后, 他就直接回了酒店。今晚虽然和于晚说上话了, 但俩人的关系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他情绪低落,哪里有心情上网。 “进屋说。” 陆时熠点头, 侧过身来, 让人进屋。 于牧神情难得严肃,想必事态很严重, 他在沙发上坐下,说:“我姐上飞机没多久, 你俩就爆上热搜了。” 他抬了抬下巴, 让陆时熠赶紧看手机。 荣光集团近段时间,一系列的大动作, 在国内外关注度极高, 媒体争先报道,荣光时不时上热搜,已成家常便饭。而作为集团领导人的于晚, 也成了媒体和杂志争相报导的对象。她能力出众,颜值吊打大片当红女星,年纪轻轻就成了商界大佬,叱诧风云,被媒体塑造成新时代成功女性的楷模,让她这段时间也备受关注。 所以,今晚这条有关她包养小白脸的性丑闻一爆出来,热搜窜的很快,从二十几一下子就被顶到了第一。 热搜里爆出来的内容,有照片有文字。 照片是偷拍的。 正是于晚和陆时熠今晚两人在巴厘岛的照片。虽隔得比较远,拍的不是很清楚,但能看出当事人之一,正是荣光集团的女总裁于晚。不得不说偷拍的人很有技术,曝光的几张照片,两人看起来都及其暧|昧。 尤其是最后一张,陆时熠给于晚吹她眼里的沙子时,一错位,就像是他俩正站在海边接吻。 其实单看照片,也并没什么,顶多会让人以为他们是情侣。 但是,里面描述的文字,却将真相严重扭曲和带歪。什么根据知情|人士爆料,荣光集团女总裁私生活极其糜|烂,夜夜笙歌;什么包|养的小白脸有大学生、歌手、演员、已婚男士、还有自己公司的员工……里面还说,今晚荣光女总裁为博新欢开心,特意包下整个巴厘岛与小白脸私会…… 总之,将于晚写得不堪入目。 而下面的评论也是相当的精彩,“⊙o⊙哇,我也想成为女霸总,包|养各种男人,天天换一个,简直不要太爽!” “呵呵,看着一脸高冷,没想到私底下这么骚。” “笑死了,还新时代女性的楷模呢?这是要把女人们都带歪?不就仗着有几分臭钱,连做女人最基本的廉耻都不要了 ,恶心!” “有钱真好哇,可以随心所欲!” “我也想被大佬包|养,活|好|器|大,服务到位!大家快顶我上去,让大佬看到我!” “能让大佬包下整个巴厘岛,这小白脸魅力够大的鸭!” …… 陆时熠看完后,整张脸都黑了。 于牧看着坐他对面的人,脸色跟调色板一样丰富多彩,心情也是相当复杂。 自己的好兄弟忽然被冠上小白脸的身份,和他姐一起登上了热搜。于牧都不知道是该心疼他,还是该狠狠嘲笑他了。 “今晚你跟我姐在一起时,没发现有记者在偷拍吗?” “没有。”陆时熠脸色铁寒。今晚和于晚在一起时,他所有的关注点都在于晚身上,哪会想到有人在暗中偷拍他们。 于牧又好奇的问,“今晚你跟我姐接吻了?” “……我只是在帮她吹沙子。” 于牧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嘲笑他真是惨,跟他姐一点进展也没有,还被当作小白脸上了热搜。 在陆时熠的黑脸下,他终于收起了笑,“我姐现在在飞机上肯定还不知道这事儿,不过,你有什么想法吗?” 陆时熠烦躁的问,“有烟吗?” “你又不会抽!” “快给我!”他直接上前,伸手去摸于牧的口袋。 …… 阳台外,兄弟两人站在护栏边,不知吹了多久的海风,指尖的烟在夜色中,闪烁着明黄色的火星。 “你真打算这么做?”于牧侧头看他,眼里有动容。 于牧不懂爱,但刚刚听陆时熠说完他的决定后,还是被他的勇气所震撼。 他想,自己这兄弟,想必是爱他姐爱狠了吧,才能做到这份上。 陆时熠抬手吸了一口烟,烟头隐隐的火星,将他线条英朗的侧颜在夜色中照亮,他望向远处的目光异常的坚定,“我知道这不是最佳的解决方式,但我想这么做。” “好,那我替你安排。”于牧没再劝,拍了拍他的肩。 - 飞机落地后,于晚一开机,立马涌进无数信息。她还来不及看,杨颂的电话已经打了进来。 “于总,您下飞机后先别出来,外面来了很多媒体。”一接通,杨颂便急急说道,“我已经和机场那边打过招呼,给您安排了特殊通道,我现在就带着保镖过去接您……” 20分钟后。 在保镖的保护下,于晚从特殊通道离开。 而不远处的接机口,无数家媒体扛着□□短炮,还在等着荣光总裁从人群里出来,想拍大佬风波后首现身的第一手新闻。 上了车后,于晚才从杨颂那了解到,自己在飞机上的这七个小时里,所发生的事。 于晚这次性丑闻的热度,远远超过了上次有关她欺凌亲奶奶的热度。 和上次如出一辙,同样有营销公司在背后操控着热搜,而且还不是一家。不过这次的营销公司里,并没有锐星,显然上次陆时熠搬出自己爷爷后,锐星对荣光已经有所忌惮,所以没再参与这趟浑水。 于晚不在的这七个小时里,杨颂忙得不可开交。他先是揪出了一个又一个营销公司,顺藤摸瓜,很快就查到幕后雇营销公司黑于总的人,无一例外,都是荣光的竞争对手。 荣光今年频频大动作,眼红他们的对手公司自然不少。 而商业竞争,从来就不存在绝对的公平性,市场就这么大,荣光挡了别人的财路,自然就会被盯上,难免会被人暗中用些下三滥的手段进行竞争和打压。 杨颂一五一十跟于晚汇报着,“于总,参与的公司,目前我只查到这几个。” 他虽然解决了好几家营销公司,但热度还是没降下来。显然还有其他人在暗中搞鬼。 而且为了持续热度,网上还不断的放出新的爆料。除了工作,于晚私底下鲜少跟男性有接触,唯一接触的比较多的人就是陆时熠。 所以,后面放出的“实锤”里,基本都和陆时熠有关。 上一次,于晚被曝出欺凌亲奶奶的丑闻,虽然被压下了,但幕后黑手没揪出来,隐患一直存在,果不其然,在荣光曝光度最高的时候,再次伸出了黑手。 于晚有预感,真正的幕后黑手,都不是查到的这些人,而是和上次是同一个人。只是他很聪明,一直躲在暗处推波助澜,借他人之手,来对付她和荣光…… 于晚刷着热搜。 那些所谓的“石锤”,大部分是陆时熠和于晚出差时被偷拍的,有陆时熠深夜进出她房间的照片;有她生病后,陆时熠在她房间照顾她一|夜未出的照片;还有上次陆时熠将她压在香樟树下,强吻她的视频…… 这些照片和视频,都被重新编辑了不堪入目的标题。什么女大佬和包|养的小白脸深夜放纵,什么荣光女总裁不顾形象,和新欢街头激吻…… 于晚虽年轻,在商场上摸打滚爬的这几年,什么样的风雨没经历过,热搜上这些无中生有的性丑闻,其实对她造成不了半点伤害。 只不过,和她一起卷入这起丑闻的人是陆时熠,她就没法再平心静气了。 指尖滑动屏幕,目光自动忽略有关她的难听的评论,看到那些抨击陆时熠的评论时,她紧绷的脸,一点一点变寒,冷锐的美眸里,逐渐的窜起怒火来。 “小哥哥长得这么帅,居然是个鸭,真是白瞎这颜值了。” “大佬这么有钱,还长得这么美,别说被包|养了,就算让我天天晚上跪舔大佬,我也愿意啊!” “这得一|夜多少次,才能满足大佬的需求?这小白脸挣点钱也不容易啊。” “鉴定完毕,小哥哥的肾一定很好!” “渣女贱男,社会毒瘤!” …… 于晚知道,陆时熠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他这么骄傲的一个男人,肯定受得了被人误会是小白脸。而且热搜上了这么久,就算他现在还在巴厘岛,也一定看到了。 舆论的抨击和诋毁,恐怕会对这小混蛋造成不小伤害…… 于晚退出微博界面,点开手机通讯录,指尖在陆时熠的电话上停了许久。 想要给他打电话,可是说什么呢? 问他还好吗?告诉他自己会将这事处理好,替他澄清清楚? 虽然性丑闻是假的,他是她包|养的小白脸也是假的,但照片里,他吻了她却是真的…… 所以,就算澄清,也没法再说陆时熠只是她弟弟了,那他们又该以何种关系来澄清? 于晚处理任何事情,都能手起刀落,快速而果决。可现在一旦涉及陆时熠的事,她的脑子就乱糟糟的,开始思前顾后,犹豫不决。 一点也不像她了。 “于总,接下来我们怎么处理?”杨颂的话,将于晚的思绪拉回。 于晚的目光从手机上收回,看向坐在前排的人,“你有什么建议?” 杨颂斟酌了一下,道:“要不,我们召开记者会,就说你和小陆是情侣关系,这样不仅澄清了那些无中生有的丑闻,也挽回了您和小陆以及公司的形象,一举三得。“ 说完,杨颂又加了一句,“小陆他那么喜欢您,记者会他一定会积极配合。当然,您可以私底下跟小陆签一份协议。” 杨颂点到为止。 “签什么协议?”于晚听完,脸都黑了,咬牙道:“签一份假情侣协议是吗?让我利用他对我的感情,解决完这次危机后,就和他结束情侣关系?杨颂,这种馊主意你也想得出来!” “……”杨颂抿了抿唇,小声嘀咕了句,“说不定就变真情侣了呢。” 这段时间,杨颂已经看出来了,于总对小陆明明也有意思,就是不肯正视自己的感情罢了。说不定趁着这个机会,两人假戏真做,协议就作废了呢。 “你说什么?” “没什么。” “给我重新想解决方案!” 于晚确实准备召开记者会,但不是用这种方式来澄清丑闻。回公司后,和公关团队做了周密的安排,当天下午,荣光正准备召开记者会时,而另一边,陆时熠却先她一步,召开了记者会。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下一章标题是【激吻】,哈哈哈~ 第45章 激吻 陆时熠和于牧两人一回国, 便直奔环影。 昨晚, 在陆时熠的要求下, 于牧替他在自己公司安排了今天下午这场记者会。此刻,现场来了很多知名媒体。 陆时熠一现身, 有眼尖的记者立马认出, 他就是荣光集团女总裁性丑闻事件里, 被包|养的男主角(小白脸)。 闪光灯瞬间“咔咔咔”的闪个不停。 陆时熠穿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 打着蓝宝石领带, 身材高大峻挺, 帅气惹眼的像是来拍时尚大片。 他英俊的面容上带着点笑意, 面对无数的目光和闪光灯,举手投足都是浑然天成的优雅矜贵和自信从容。陆时熠并没急着澄清丑闻, 而是在媒体面前, 先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大家好, 我是陆时熠,想必在场的各位都没听过我的名字。不过我母亲的名字, 应该没有几个人会不知道。” 这话, 立马吊起了记者们的好奇心。 陆时熠展颜一笑,落落大方的说, “苏澜就是我的母亲。” 谁?苏澜?!! 现场瞬间炸锅了。 天呐, 面前这个年轻英俊的男子,居然就是影后苏澜的儿子!!! 仔细一看,母子俩长得还真是有些像! 今天没白来, 这新闻太劲爆了,绝对要上热搜的节奏! 苏澜在娱乐圈的地位,德高望重。早就听说她有个儿子,但她一直将家人保护的很好,私生活从不公开。媒体也不敢轻易爆料,因为他们都知道苏澜背景强硬,公公是部队里位高权重的大人物,父亲是鼎鼎有名的盛远集团董事长,都是他们这些媒体人得罪不起的人物。 如果陆时熠真是苏澜儿子,那这位红三代,富三代,星二代,身份背景如此牛逼的一位公子哥,还需要被大佬包|养?他去包|养别人才差不多吧! 所以,网上爆料他是荣光集团女总裁包|养的小白脸,简直就是个笑话了。 陆时熠还未做任何澄清,记者们心里就已经有一杆秤了。 所以接下来,陆时熠向记者们介绍,他和荣光集团女总裁于晚的关系时,就变得简单多了。 [三代世交]、[从小一起长大]、[回国后进了荣光集团担任总裁助理]、[暗恋多年]…… 记者们在陆时熠的介绍中,不断的提炼着关键词。 介绍的差不多后,陆时熠这才郑重的澄清道,“在这里,我想替晚晚澄清一下,网上曝出的那些有关她的性丑闻都是假的,荣光在她的带领下最近发展势头太猛,这才引来眼红的竞争对手,对她暗中抹黑。当然,说我是她包|养的小白脸也是假的,晚晚一直把我当弟弟看待。” 说到这,陆时熠顿了顿,“其实,一直心存不轨的人是我。回国后是我借着工作,几次三番制造机会去接近她,也是我一直死缠烂打,在单方面的追求她。包括网上曝光的那个小视频,其实也是我强吻的她……” 陆时熠抬手整了整领结,漂亮的桃花眼落向其中一个镜头,目光澄澈而温柔,像是面前的镜头就是于晚。 他悦耳的嗓音,徐徐传来,“晚晚,借着这个机会,我想替自己之前对你种种冒犯的行为,郑重的道歉。我知道你很生气,很难能再让你原谅我,但我还是希望有一天,你能看到我对你的真心,能够给我一个重新追求你的机会。” “晚晚,对不起。” 陆时熠薄唇微抿,沉默片刻后,再次开口,“还有句话我想对你说,那就是——晚晚,我爱你。” 记者澄清会,忽然变成了大型深情告白会。 果不其然,一结束,热搜前几全被陆时熠霸屏了,程序员紧急加班,这才没让沸腾的热搜瘫痪。 #陆时熠身份# #最帅星二代# #苏澜儿子曝光# #苏澜儿子澄清# #陆时熠深情告白荣光女总裁# #苏澜于晚# “啊啊啊!!苏澜的儿子长得也太帅了吧!!这到底是什么神仙颜值啊!!!” “长这么帅,不去当明星真是可惜了!颜值简直吊打大片男明星!” “粉了粉了!期待小哥哥出道!” “大家好,郑重的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新爱豆@陆时熠。” “当众告白,小哥哥好勇敢哇,你一定能追到晚晚!” “青梅竹马、姐弟恋、霸道女总裁和小狼狗,哇,简直是言情小说里的男女主角,想想都带感!” “慕了,慕了,今天是颗柠檬精。” “苏澜的儿子还需要去当小白脸吗?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那些辣鸡营销号,做个人吧!” …… 于晚这边还未做何澄清,网上的舆论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原来的谩骂和诋毁,竟变成了祝福和羡慕…… “真没想到小陆会召开记者会。”总裁室里,杨颂的目光从视频上收回,一脸意外的感慨着。 他作为一个男人,都被陆时熠今天的举动感动了。 记者会上,陆时熠为了替于晚澄清时显得更有分量,不惜自曝身份。而且澄清的过程中,他几乎将所有矛头都揽在了他自己身上。这得是多爱他们于总,才能有如此的气魄和勇气,站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 杨颂开玩笑的说,“于总,我要是个女的,我都想嫁给小陆了。” 于晚没说话,合上电脑,靠在椅子上,椅背旋转,面朝落地窗的方向。杨颂看不到于总脸上的神情,自然也就不知道此刻她在想些什么。 只听到她说,“杨颂,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杨颂没再打扰,默默的退出办公室。走到电梯口,正好碰到上楼的于牧,他喊了声“小于总”。 于牧停下脚步,指尖转动着车钥匙,问:“我姐在办公室吗?” “在。” “她看新闻了吗?” “看了。” “她什么感想?” 杨颂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不如您自己进去问问吧。” “行,忙去吧。”于牧拍拍他的肩,没为难人家。大摇大摆的进了自己亲姐的办公室,连门都懒得敲。 “姐,你干嘛呢?” 于晚正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看到来人是自己弟弟后,头立马就疼了,蹙眉问:“你来我这干什么?” 于牧嘿嘿一笑,半个屁|股坐在办公桌上,“我就是过来问问,小熠熠今天的举动,有没有感动到你?” 于晚俯身拉抽屉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问这个干嘛?管的还挺多。” “姐,你就没有一点感动吗?”于牧从办公桌上跳下来,走到于晚身边,双臂撑在桌沿,不依不饶的追问,“小熠熠多好一男人啊,对你专一又深情,为人有勇气又有担当。要颜值有颜值,要身高有身高,要能力有能力,我们两家还知根知底,门当户对。这样的优秀的男人,你不管带他去哪,都倍有面子对吧?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一颗爱你的赤城的心。姐,你就考虑一下他呗?” 于牧夸起自己兄弟来,是毫不含糊。 于晚终于在最底下一格抽屉里,找到年前给陆时熠带着,却一直忘了送出去的礼物。她没在于牧面前拿出来,关好抽屉后,在椅子上坐下。 “我怎么记得你之前说,你坚决反对陆时熠追我?还说他要再敢骚扰我,你就打断他的腿?”于晚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淡淡说着。 于牧“嗨”了声,挠挠头笑道,“那是之前,我对他还不了解,以为他是心血来潮才追的你,那会我反对,主要是担心他会伤害到你。” “现在你就不担心了?”于晚拿眼斜睨他。 “姐,我给你听个录音,听完你就明白了。”于牧赶紧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解锁,点开其中一个音频放给于晚听。 这份录音,正是前段时间陆时熠在酒吧买醉时,对他们哥几个吐露心扉,讲述着他爱了于晚多年的那些秘密,被于牧悄悄录下来了。 办公室很安静,只有陆时熠低哑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徐徐传出。 “或许是在八岁那年,我就对她动心了……更或许,从我有记忆起,第一次见到你姐,我就喜欢上她了吧。” “我发现我病了,病的特别严重……我对她有了非分之想,我觉得自己好无耻,好恶心……” “回国那晚,在酒吧里见到你姐后,我非常肯定,我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她……” “我不再满足单方面的暗恋,我想成为她的男人,成为她一辈子的依靠……“ “……” 录音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讲了很久很久。讲述着从小到大,有关他和于晚的所有点滴记忆,讲述着他从不懂爱,到爱,到正视爱,到追求爱…… 的所有心路历程。 姐弟俩谁也没说话,安安静静的听着,直到录音结束后,于牧这才开腔,“陆时熠这王八蛋,就是个十足的心机狗,小时候他次次分数比我低,每次打架都冲我前面,替我扛下所有拳头……以前老子想起小时候的事,都感动的要死,觉得这兄弟没白交,这辈子值了!结果,这心机狗做的那些事,压根就不是为了我,全都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 再次听到录音里的话,于牧想起儿时的事,还是愤愤不平,有一种被心机狗利用了的感觉。 “不过转念一想,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爱惨了你。所以,我也就懒得跟他计较了。有时候想想,我甚至还有些心疼他……”于牧重重的叹了口气。 于晚靠在椅背上,微仰着脸,眼眶湿热又酸胀,胸膛震荡不已,像是有源源不断的暖流划过,将她冰封的心一点点融化,又像是有无数细碎的光,撒进她高筑的城墙,将她黑暗的世界点亮…… 千头万绪,一时之间,于晚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从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男人,竟爱她爱了这么多年…… - 结束记者会后,陆时熠就直接回家了。 好在苏澜女士被邀请当国外电影节的评委了,为了评审的公平性,评审期间信息隔绝,全程封闭式。所以,还不知道热搜的事。若是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叨叨他呢。 记者会效果很好,也替于晚澄清了丑闻。回家耳根子也清静,但陆时熠还是很忐忑,担心自己擅作主张,还当众告白的事,会让于晚的不高兴。 尤其是,当陆时熠忽然收到于晚发来的信息,约他今晚去酒吧见面,还是上次约他的那个酒吧时,内心就更加忐忑不安了。 换做以往,和于晚见面,陆时熠至少会提前二十分钟到,但今晚,他几乎踩着点进的酒吧。 而另一边,于晚不同以往,早早就到了酒吧。 视野开阔的小二层上,她站在护栏边,双手搭在栏杆上,目光时不时望向入口处。孔臻看着身边心不在焉的人,抿唇笑,“动心了?” 于晚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其实上一次,你把他约到这儿来时,我就已经看出你对他也有意思了。”孔臻直言不讳。 于晚默了瞬,问:“老孔,你觉得……我跟他合适吗?” “不管合不合适,你不都对他动心了。”孔臻笑笑,并没直接回答:“他虽然年轻了些,也没经历过什么风雨,生活阅历也不如你丰富。但不得不说,今天的事,我很欣赏他的勇气。” 今天热搜都被陆时熠霸屏了,孔臻自然看到了有关他的新闻。 这时,他朝楼下某处,抬了抬下巴:“你的小狼狗来了,今晚玩得开心。” 孔臻拍拍于晚的肩,识趣的提前离开了。 …… 同样的酒吧,同样的小二层。 陆时熠对这个地方,都有心理阴影了。磨磨蹭蹭了许久,终于朝楼梯走去。 待上了楼,好在没看到女郎,而于晚已经坐在沙发里等着他了,陆时熠某根神经这才稍稍放松。沙发呈u字形设计,于晚坐在左侧的单人沙发上,中间是连座的多人沙发。 陆时熠目光转了一圈,最后挑了一个离于晚最远的,右侧单人沙发坐下。 两人之间,隔着张长长的酒水桌。 于晚从他上楼起,目光就一直落在他身上,见他这刻意避远的举动,漂亮的眉头拧了拧。 她直接朝一侧抬了抬下巴,“坐那么远干什么?坐过来。” “哦。”听到命令,陆时熠起身,乖顺的坐到中间的沙发上,但还是没敢离于晚太近,两人之间隔着一人的距离。 “喝什么酒?”于晚看了他一眼,问。 “都行。” 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酒,于晚随便挑了两瓶一样酒的打开,将其中一瓶递到陆时熠手里,她拿起另一瓶,和他的酒瓶碰了下,什么也没说,仰头喝了起来。 陆时熠虽不知道于晚今晚约他的目的,见状,也“咕噜咕噜”将瓶里的酒一饮而尽。 两人什么话都还没开始说,就连着先喝了三瓶酒。陆时熠见于晚还准备开酒,赶紧摁住酒瓶,“你别喝了,你胃不好。你要想喝东西,我给你去点果汁。” 于晚的目光,从酒瓶移到陆时熠的脸上。看着他脸上的紧张和对她的关心,眸底不自觉的泛起一层柔软和温热。 陆时熠见她盯着自己看半天不说话,心慌极了,赶紧心虚的认错,“对不起……” 于晚勾起唇角,“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今天我擅自做主召开了记者会,还、还当着全国人民的面,跟你表白了。我的这些举动,或许会给你带来困扰和麻烦……”陆时熠再次发挥他的认错特长,头头是道的分析着自己的错误根源,“不管怎样,都是我做的不对。” 于晚没接话,而是侧过身,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到他跟前。 陆时熠盯着盒子,一脸不解,“这是什么?” “给你的礼物,拆开看看喜欢吗?” 陆时熠接过,拆开丝带,打开盒盖,里面是Hermès的领带,冰湖蓝设计以足球赛为装饰图案,时尚有趣味又不失高雅,是他喜欢的类型。 “……你没生气?”陆时熠拿着领带,有些不敢相信。 于晚笑着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所以,今晚于晚约他,不是要找他算账?陆时熠那颗忐忑的小心脏,一点一点激动起来,有些不确定的问,“那、那我们还是陌生人的关系吗?” 于晚目光柔和的睨着他,含着几分笑意问:“你想我们是什么关系?” 陆时熠哪里敢想。 不过,于晚今晚能主动约他见面,还送他礼物,应该是不把他当陌生人看待了吧。他试探性的说了两个字:“姐弟?” “……”背脊靠向沙发,于晚垂下头,抬手揉了揉眉。 不对吗? 不是陌生人 ,也不是姐弟的关系…… 陆时熠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忽然闪过惊恐,“你、你不会是想跟我做……敌人吧?” “……”于晚无奈的重叹了一声,“坐过来一点。” 见陆时熠没反应,于晚索性倾身上前,直接抬手,白皙漂亮的手指揪住他的衬衫领,将面前高大英挺的男人,往身前一拽。接着,她仰起,脸闭上眼,主动的吻上了他的唇。 于晚用行动来给他答案。 温热湿软的唇覆上他的唇,鼻息间全被于晚身上好闻的馨香包围时,陆时熠的大脑,瞬间噼里啪啦的闪过无数道白光,闪的他像被雷劈中一样,全身僵硬,呆若木鸡。 于晚何时如此主动过,而且唯一的接吻经验,还是上次被陆时熠强吻。所以这会,她虽主动献吻,但吻的很生涩。小巧的舌尖,学着陆时熠之前吻她的模样,轻挑开他的牙关,探入其中,追逐着他的舌。 于晚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抱着他的脖子吻着。 此刻,不仅是脸颊,就连白皙的耳垂,都染上了红粉的炙热和羞涩。 于晚借着酒劲大着胆子,不知吻了多久,可陆时熠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在她挫败得想要侧身离开时,面前的男人就像是被唤醒的雄狮,一把将于晚抱在他的腿上,反客为主,来势汹汹的辗转吮|吸着她的唇,吻得激烈又凶猛。 陆时熠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搂着她的腰,他搂的极紧,像是要将她娇软的身躯,揉进他的怀里,揉入他的骨血中。 陆时熠怎么吻都觉得吻不够,索性翻身,将她压在沙发里,加深了这个缠|绵又激荡的吻。 第46章 热恋 孔臻说的没错, 不管合不合适, 于晚都对陆时熠动心了。 在今天之前, 于晚其实还不太理解于沁说的话,她说“爱情来了挡也挡不住, 什么原则不原则, 通通都是狗屁”。 直到此刻, 于晚真真正正意识到, 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陆时熠后, 才发现那些条条框框的原则, 都会因为他, 而通通失效。 以前,于晚不理解母亲在爱情上为何那般傻气, 所有人都不看好她和林启明, 还依旧坚持要和他在一起。 现在,她忽然有些理解母亲了。 当真的爱上一个人以后, 哪怕明知是飞蛾扑火,也会义无反顾的深陷其中。 就像此刻, 于晚不再克制自己的情感, 放纵自己去接受陆时熠后,和他毫无顾忌的拥吻在一起时, 无论是身还是心, 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欢|愉。 - 一觉醒来,天昏地暗。 陆时熠望着昏暗的天花板,晕呼呼的脑袋, 全然想不起此刻身处何处。 他侧了侧头,借着墙上昏黄的壁灯,看到一侧的酒水桌上,横七竖八的扔着喝空的酒瓶。 大致辨别出,他在酒吧里。 此时,酒吧异常安静,应该是在白天还没营业。陆时熠揉揉脑袋,他怎么睡在酒吧里了? 他有些断片,回忆了会儿,一些零星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 画面中,于晚双|腿缠在他的腰间,细软的胳膊勾着他的脖子,热情的吻着他的唇,吻着他的喉结…… 画面再闪,两衣衫凌乱,他将于晚压在沙发上,吻上她的红|唇,她迷人的眼,她精巧的耳垂,她细白的脖颈,以及她身前柔软的莹润…… 每一个画面,都香|艳而激|情。 陆时熠猛地从沙发上坐起,身上的薄毯滑落在地的同时,他抬手甩了自己两耳刮子清醒清醒。 他跟于晚……怎么可能,做什么不要脸的春|梦呢? 打完后,陆时熠侧底清醒了,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衬衫凌乱不堪,身前的纽扣开了好几粒,半敞的胸膛上还有清晰可见的抓痕。 而他的脖子上,还歪歪斜斜的挂着Hermès的领带。 陆时熠想起来了,这条领带是于晚送给他的礼物。昨晚他缠着她,非要她亲手给他系上。系完后,他抱着她,咬着她的耳垂,还很不要脸的说,“呐,你亲自把我拴住了。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小狼狗,你甩都甩不掉了。” 昨晚两人似乎喝了很多很多的酒,于晚也喝醉了,喝到最后,他们都有些情难自控,抱着彼此,换着姿势的接吻。陆时熠记不清他们到底吻了多少次,像是怎么吻都吻不腻,每一个次都吻得缠|绵而热烈。 此刻,陆时熠回过味来,全身血液沸腾。 他跟于晚接吻了!!! 昨晚,于晚似乎还和他抱在一起,在这睡了一|夜!!! 陆时熠激动得,整个人都快炸裂了。 - “叩叩叩!” “叩叩叩!” “叩叩叩!” 下午,于晚正在办公室里,对杨颂、程秘书、以及几位高管交代有关TOMITO公司的工作任务,总裁室的门,忽然被人急切的敲响。 敲门的人毫无耐心,也不管屋里的人同不同意他进来,直接大力的将门打开。 随之,一道激动的男声,也紧跟着响彻整个总裁室,“晚晚,昨晚你主动吻的我是吗?我没在做梦吧?!” 忽然闯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陆时熠。 “……”于晚在一群下属好奇探究的视线下,那张原本冷艳的毫无情绪的脸,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她羞到毫无总裁形象,拍桌而起,“闭嘴,滚出去!!!” 然而,当事人没有滚,而这群极有眼力见的下属,在相互对视几眼心领神会后,抱着文件倒是飞快的滚了,还识趣的带上房门,将独处的空间留给总裁和陆时熠。 陆时熠从酒吧离开后,虽回了趟家,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但脖子上还系着于晚送他的领带。这会,他几步便走到了于晚跟前,继续追问昨晚在酒吧发生的事。 于晚红着脸,哪里好意思回答。 她不想搭理面前这个脸没皮的男人,绷着张小脸,又羞又恼的朝休息室走去。 陆时熠仗着身高优势,三两步就追了上来,将于晚堵在休息室的门口,不让她将自己锁在门外。 “晚晚,昨晚是不是你主动吻的我?后来你还跟我在酒吧里睡了一晚上?嗯?”陆时熠将于晚困在门板和他的胸膛之间,不依不饶的追问。 “既然都记得,那你还问什么……”于晚面颊红透了,别过脸去,不去看他炙热的目光,难为情极了。 昨晚确实是她主动吻的他,当时她还没醉,她清楚知道那个吻意味着什么。后来,她也确实喝醉了,不知是酒精在作祟,还是迈出了那一步后,在陆时熠反客为主吻上她的唇后,心里那些难抑制的情感,便如火山喷发,让她变得疯狂……… 早上醒来,她躺在陆时熠的怀里,脸埋在他的胸膛上,而他的手紧搂着她的腰,两人四肢交缠,衣裳都是凌乱的,简直……没眼看。 而这时,陆时熠忽然一把将于晚托|臀抱起,在办公室里开心的直转圈圈,激动的像个神经病一样嗷嗷叫:“是真的!是真的!我不是在做梦,晚晚吻我了!嗷嗷嗷,我要疯了!” 于晚被他转的头都晕了,直拍他的肩,“别转了,快放我下来。” 陆时熠终于将她放下,紧紧抱着她,胸膛剧烈起伏,整张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还在抑制不住的兴奋道,“晚晚,我真的好开心好开心!你知道吗,我现在开心的都要疯掉了! ” 不是他醉酒强吻的她,是她主动吻的他。 这其中的含义,天壤之别。 许是陆时熠的情绪感染到了于晚,她唇角跟着情不自禁的扬起,身侧的手,缓缓环上他的腰肢,回抱着他。 “昨晚你约我去酒吧,我还以为你生气了,要来找我算账呢……晚晚,你快掐一下我,看看能不能把我从这个美梦里面掐醒!” 陆时熠欢喜又难以置信,依旧觉得自己在做梦。 于晚笑:“你跟于牧一样是受虐狂啊?” 昨天,陆时熠召开记者会的举动,于晚说不感动是假的。 为了替她澄清丑闻,他甚至搬出了他母亲。陆时熠将自己曝光,作为苏澜的儿子,就意味着今后没法再过平静不被打扰的生活。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于晚在保护别人,她第一次深刻体会到,被人维护着,保护着的感觉原来如此美好。 陆时熠昨天的所作所为,温暖了,也软化了她整颗心脏。是陆时熠让她知道,她内心深处其实也是渴望温暖,渴望爱,渴望被呵护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人。 …… 陆时熠从后抱着于晚,两人站在落地窗边,享受着此刻的温暖和安静。陆时熠想到昨晚的一些细节,于晚跟他见面,好像刻意的打扮过,曾经他说过喜欢她穿裙子,而昨晚于晚似乎特意穿了身漂亮的连衣裙…… “我喜欢你穿裙子,昨晚你很迷人。” 耳边传来男人的低语声,于晚脸颊又红了红。 陆时熠贪恋的亲了亲她的脸颊,余光忽然瞥见什么,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再次激动,他指着于晚的脖子问:“这是我吻的吗?” 于晚脖子上戴着丝巾,丝巾下,那一个个红艳艳的吻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醒目。 明知故问! 于晚羞恼道:“不是!是狗啃的!” “旺!旺旺旺!!”陆时熠直接不要脸的学狗叫,认领着这些吻痕。 于晚笑,真是个不要脸的小混蛋。 而这时,陆时熠忽然有些不确定的问,“昨晚,我们是不是做了?” 于晚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问什么后,红着脸斩钉截铁的回,“没有!” 虽然……差点擦枪走火,但两人并没有进展到最后一步。 “居然没有啊……”陆时熠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有些失望。没过一会儿,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更重要的问题,看着于晚,无比郑重的问,“晚晚,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 于晚和陆时熠恋爱的消息,不出一天的功夫,顶层所有人都知道了,没过多久,整个集团的人,也全都知道了。 于是,公司八卦群里,每天都在热议着总裁和陆时熠的恋情八卦。 “我就说这么帅一个助理在身边,于总没道理不会动心。” “陆时熠在记者会上说的话,做的事,换做任何女人都会感动吧。哎,这么帅,又这么痴情的男人,我怎么就没遇到呢?” “你们发现没,于总最近涂的唇色,都是YSL的斩男色,恋爱的颜色哦,看来心情很不错呢!” “恋爱中的女人就是不一样,今天我碰到于总时,她居然对我笑了!笑了!!于总笑起来的样子,简直不要太美!” “我昨天去顶层给程秘书送文件时,正好看到于总和陆时熠从电梯里出来。然后,我听到于总跟陆时熠说话,嗷嗷嗷~好温柔哦。两人虽然是姐弟恋,真是越看越般配。” “……” 于晚恋爱后的变化,不仅公司的人发现了,作为弟弟的于牧,自然也发现了。他没想到,自己好兄弟的魅力这么大,他姐自从恋爱后,终于不再是个只会工作的冰冷机器,而像个正常的女人了。 而他姐,有了陆时熠后,终于不怎么管他了。嗯,他也终于如愿以偿的变成散养户了。 于牧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心酸…… 这天晚上,于牧回家早,正好看到陆时熠开车送于晚回来。 车在别墅门口停了足足15分钟,于晚才从车里下来。两人在车里干了什么,于牧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 “啧啧啧。”于牧双臂环胸,斜靠在大门边,一脸看好戏的连啧了好几声,“姐,你俩既然这么难舍难分,不如就邀请小熠熠来家里住呗,反正你俩迟早都得住一起。” 于晚进屋,赏了他一个白眼,“滚。” 于牧才不滚呢,跟着于晚上楼,一脸好奇的问道,“姐,小熠熠床上技术怎么样?能满足你吗?” “……于牧你找死啊?”于晚停下脚步,直接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追着他就是一顿毒打,“什么话都乱讲,没大没小了是吗?” 于牧捂着屁|股嗷嗷叫,边躲边说,“姐,小熠熠他自己说的,他有性功能障碍,对其他女人都提不起兴趣。我这不是在关心你俩以后的生活和不和谐嘛。” 于晚脸颊发烫,神情极其不自然,“和不和谐也不关你的事,给我滚远远的。” 啧,他姐居然害羞了,真是难得啊。 第47章 礼物 TOMITO公司,是德国汽车制造业的后起之秀。当初, 荣光想要收购TOMITO, 进军无人驾驶汽车领域时, 遭到不少股东强烈反对, 他们觉得巨额的投入,风险极大, 稍有不测, 都会让荣光多年的基业跟着毁于一旦。 作为领导者, 于晚虽不冒进,但若太过保守,抓不住时代的机遇只会被市场淘汰。人工智能已经是未来的趋势,而荣光旗下量子与人工智能实验室,已经专门研究了一款智能的定制芯片,一旦投产成功, 未来将会是自动驾驶领域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于晚拿出精准的估算与严谨的数据,让这群老古董看到未来的巨额收益后, 终于闭嘴了。 TOMITO是未来几年重中之重的项目,决定着能否带领荣光转型成功, 迈入更高的台阶。 所以, 于晚非常重视。 虽然和陆时熠正处在热恋中,于晚也不能因为恋爱而耽误工作,该出差还得出差。她订了这周五晚上去德国的机票,并没告诉陆时熠她的行程。 在一起后,陆时熠曾多次提出, 要回荣光上班。于晚没同意,并非跟他怄气,而是纯粹觉得,以他的才能,再让他屈身在自己身边当个助理,会耽误他的前程。 当然,于晚也没阻止他这段时间,时不时来荣光找她谈情说爱。 再精明能干的女人一旦恋爱,都会有一个恋爱脑,于晚也不例外,为了能专心工作,所以这次出差才没告诉他。 不过,于晚出国后,陆时熠还是在杨颂哪儿打听到了她的行程。 另一边,在陆时熠准备出国陪于晚的前一天晚上,于牧组了个局,约哥几个去俱乐部打球。 陆时熠虽然去了,但没什么心思玩,打了几局后就准备回去了。于牧球杆一丢,忽然叫不住他,走到他身边,揽着他的肩,神神秘秘的将他拉到一边后,悄悄塞给他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给你。” “什么东西?” 于牧贼贼的笑,凑近陆时熠耳边,压低声说,“6个装,超薄。够你用一晚上了吧?” “……”陆时熠拿起一看,看到上面的品牌和名称时,脸瞬间黑了,将盒子直接拍回于牧怀里,“你什么意思?” 有他这样当弟弟的吗? “你明天不是要出国找我姐去吗?正好异国他乡,长夜漫漫,你作为一个男人,你不主动点,难道还要让我姐主动?送你这个,就是让你们别搞出人命来。”于牧将盒子重新塞他手里。 陆时熠黑着脸,又将盒子丢回给他,没好气道,“……我跟你姐正式在一起还没有半个月,你想什么呢?你自己留着用吧。” “怎么,你不想跟我姐有更深一步的进展?”于牧斜睨着他,挑眉。 怎么不想了? 和于晚在一起后,陆时熠每天都想拥有她,但如果不是于晚自愿的,他不会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勉强她。 “谁跟你一样放|荡,这种事,我得跟你姐结婚以后才能做。” 于牧不屑的切了声,“你个心机狗,在这跟我装什么纯情呢?从小利用我,欺骗我的感情来接近我姐,不就是想睡我姐!” 陆时熠:“……”怎么被于牧一说,他就变得这么猥|琐了呢? 于牧脸色一变,忽然“嘿嘿”一笑,又说:“万一你不行呢?趁着你俩感情不深,我姐验完货,还能提前退货。” “……谁不行了,滚你的!”陆时熠脸黑了个彻底,直接用手肘给了他一拳。 “你俩说啥悄悄话呢?”林洲洋的声音从他俩身后响起。 于牧赶紧将套套塞进陆时熠裤兜里,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笑着说,“走,我们接着打球去。” - 四月中旬,阳光和煦,微风徐徐。 明媚的阳光打在TOMITO大楼上,全玻璃建筑的时尚大夏反射着璀璨的光芒。 于晚一行人,从TOMITO大楼走出。身旁金发碧眼的工作人员,目光忽然朝某处望去,发出惊艳声:“哇哦,那个中国男人太帅了!” “他是明星吗?在我们公司门口等谁呢?” 于晚循着他们的视线望过去,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跑车前,穿着身浅蓝色休闲西装的男人,双手斜插在裤兜,倚在车门边,身高腿长,戴着墨镜,又帅又有型。像是正在拍汽车广告的时尚男模。 这男人,不是她的小男友又是谁? 陆时熠朝她抬了抬手,勾唇一笑,摘下墨镜朝她款款走来。 于晚克制着内心喜悦的情绪,侧头问身边的杨颂:“是你告诉他行程的?” 杨颂笑着摸摸鼻子,算是默认了。 看于总这神情,应该是没生气吧? 陆时熠在于晚面前停下脚步,泛着笑的桃花眼温柔似水,他故意喊了声“于总”,笑着问:“看见我惊喜吗?” 周围好奇的目光,纷纷朝他们这边打量过来。于晚在这些德国下属面前,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问,“你怎么忽然来了?” “想你了,想来陪陪你。”陆时熠长臂旁若无人的环上她的腰,“忙完了吗?我带你去吃饭。” 这些德国下属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一看两人如此亲密,自然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了。 几个下属纷纷感叹道:“于总,你男朋友好帅啊!” 于晚弯了弯唇角,说了声“谢谢”后,便领着跟着这惹眼的家伙离开了,免得继续成为众人观赏的对象。 上了车,也不知谁先主动的,总之两人自然而然抱在了一起,吻得热烈而难舍难分。 陆时熠侧着身,将于晚压在副驾驶座上,吻的动情而缠|绵。 两人也就才分开两天,于晚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她不告诉陆时熠她的行程,就是为了不影响工作。可这两天,忙起来还好,一空闲下来,她就忍不住会想这小混蛋,夜里,她甚至想他想的睡不着……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让于晚如此牵肠挂肚,于晚也不知道陆时熠到底有何魅力,竟让她越陷越深。 刚刚看到他忽然出现在大楼外,若不是顾及总裁身份,她或许会像所以恋爱中的小女生一样,激动的扑进自己男友的怀里…… 两人在车里不知吻了多久,直到吻得气喘吁吁,车里的气温节节攀升,掌心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这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陆时熠指腹摩挲着于晚娇软的红|唇,头轻抵着她额头,低哑着声说,“晚晚,怎么办,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爱你了,好想成为你身上的挂件,24小时都不和你分开。” 于晚笑出声,脸颊又烫又红。听得心口阵阵春心荡漾。 这小混蛋说起甜言蜜语来,一套一套,还挺会哄人开心。 她问:“还吃不吃饭了?” “当然,餐厅我已经定好了,这就带你去。”陆时熠在她唇上又啄了口,这才驱车离开。 在德国的工作,虽然繁忙,自从陆时熠来了后,他每天总能井井有条的在间隙中安排出时间来,拱两人约会。 于晚跟着他去光顾了慕尼黑的皇家啤酒馆,去了热闹非凡的玛利亚广场,去了宁芬堡皇宫,感受了一番它的庄严,还去了美食街品尝了德国传统美食,甚至还去安联球场看了场球…… 以往出差,于晚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哪怕结束的早,也基本待在酒店里不想出去。而现在,她忙里偷闲跟着陆时熠疯玩,终于体会到人生除了工作,还有那么多美好的生活可以去体验。 这几天,于晚虽疲惫,但每一天都过得充实且开心。陆时熠每次带她出去约会,都会跟她拍很多合照,他说,将来等他们七老八十了,这些都是他们宝贵而美好的回忆。 陆时熠甚至还将于晚的手机屏幕,换成了他的照片。他说,这样是方便于晚想他时,就能随时随地看到他。 于晚拿他没办法,也就随他去了。 陆时熠定了于晚旁边的房间,之前几天,他都规规矩矩的在十一点左右就回自己屋里去了。 今晚,都快十二点,还磨磨蹭蹭的赖着不走。 于晚洗完澡出来,见陆时熠还坐在客厅里,问他,“你还不回去睡觉?” “再等一会儿。” “等什么?” 于晚问了半天,他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坐着不走。 “我要睡觉了,赶紧回你自己房间。”于晚直接不客气的将人推出房屋外,关上房门。 墙上的时钟,正好指向十二点,门铃也跟着响起。 于晚不用看也知道门外的人是谁,拉开门,笑着问:“还有什么事?” 陆时熠站在门外一直没走,垂眸凝着她,“晚晚,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 “忘记什么了?”于晚眼角藏着笑,故意听不懂。 “十二点了,已经是新的一天,现在是4月12号了。”陆时熠不断的提醒着。 “所以呢?” 陆时熠不停的瞅她。他都提醒的这么明显了,她不会忘了吧? 他闷闷道,“今天是我生日。” 于晚神情平淡的“哦”了声。 某个男人彻底憋不住了,“晚晚,我生日,你就没有什么礼物送给我吗?” 于晚垂头,低低的笑。 这小混蛋,憋了一晚上终于憋不住了。 整晚赖着不走,就是想等十二点一到,收她的生日礼物,还真是心急。 于晚抬起头来,微拧着漂亮的眉头,故意说:“我忘了,还真没准备,怎么办?” “……”陆时熠失落的叹了口气,自我调节了下情绪后,抬手宠溺的揉了揉于晚的脑袋,笑着安慰她,“没事,忘了就忘了吧。那……你吻我一下,就当做是送我的生日礼物了。” 陆时熠噘起嘴,朝她凑过来,主动讨吻当生日礼物。 于晚看着他性|感的唇,英俊的脸,忽然有些冲动,漂亮的手指勾缠上他的领带,将他往身前一拽。 两人瞬间挨得更近了。 红|唇微扬,她似亲非亲的贴着他的唇,气音缭绕,“一个吻够吗?不如……今晚我将自己送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有车,早点来看,万一被锁了,就只剩车尾气了,哈哈 第48章 初之夜 “你、你、你送给我?”陆时熠双眸震荡,话瞬间说不利索了。飞速运转的大脑, 反复解读着这话的含义。 还没来得及问, 是不是他所理解的那个意思时, 就听到近在咫尺的女人, 嗓音带着几分蛊惑的笑意:“不是说对女人性冷淡吗?你难道不想跟我试试?说不定对我也冷呢。” 陆时熠喉结狠狠翻滚了下。 此刻,他的关注点, 全然不在于晚是如何得知他对别的女人提不起兴趣的事。像怕她误会什么一样, 他急忙说, “我对你一点也不冷!我对你……” 细软的手臂勾上他的脖子,陆时熠话还未说完,于晚微踮起脚尖,温热的唇已经吻了上来。 高大的男人被拽进屋里,身后的门,随之也被紧紧关上。 暖黄色的玄光灯, 打在两人相叠的身影上。 于晚一边主动的吻着他,一边扯掉他的领带, 漂亮纤细的指尖,一粒一粒解着他身前的衬衫扣。 她主动的吻了会, 见陆时熠还没反应, 于晚气恼的咬了他一口。 唇上传来痛感,陆时熠这才回过神来,那双勾人的桃花眼里翻涌起惊天动地的狂喜来,整个人激动得都要炸裂了。 长臂搂住于晚纤细的腰,化被动为主动, 反身将于晚压在门板上,密密麻麻的吻,顿如骤雨般急切的落下。 气温节节攀升。 去扯于晚浴袍带子时,手忽的被扣住,没让继续。 陆时熠粗喘着气息,染着情和欲的眸子,困惑的望向于晚。 她……不愿意了吗? 于晚被他看得脸颊很红,咬了咬唇,有些难为情的说,“你先去洗澡。” …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 于晚站在落地窗边,窗外是慕尼黑城市的繁华夜景,霓虹灯闪烁着,将夜色装点的美丽而迷人。喝了一大杯冰水后,脸上的燥热这才一点点退去,理智回归,于晚有些懊恼刚刚的冲动。 4月12号是陆时熠的生日,他的生日礼物,于晚其实早就备好,原本打算明天再送他。 而今晚,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忽然之间就被他迷得鬼迷心窍了,竟说出要把自己送给他当礼物的话来…… 实在是……太不矜持。 花洒下,男人性|感白皙的肌肤,血脉喷|张,热烫的水温将他的皮肤染上了一层炙热的粉。 陆时熠洗的很快,三两下就将自己冲干净了。 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珠,仍旧没从“幸福从天而降”的兴奋中缓过神来,于晚主动说要把她送给他,陆时熠感觉像在做梦一样不真实。 “晚晚,你过来一下!” 于晚正在落地窗边发呆,听到声回头。就看到浴室的门拉开一条缝,有氤氲的热气,从门里流淌而出。陆时熠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短发,在浴室门口探出半个脑袋,正在喊她。 “什么事?” “我洗完了,你帮我拿一下浴袍。” 于晚从衣柜里拿出酒店的男士浴袍,走到浴室门口,刻意避开目光,不去看门缝里的光景。侧着身,伸长了手臂将浴袍递进去。 陆时熠看着伸进来的手,唇角得逞的勾起。 他抬起手却没去接浴袍,而是直接握住于晚纤细的手腕,将她一把拉近浴室。 于晚惊呼了声,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被陆时熠抵在浴室的琉璃台上。 不知是浴室里温度太高,还是因为两人贴得太近,男人裸着上半身,只在腰间系了一条浴巾,还淌着水珠的炙热胸膛,造成的视觉冲击力实在太过强烈。于晚脸上好不容易散去的温度,瞬间火烧火燎。 她热的大脑有些缺氧,呼吸都跟着不顺畅了,“把我拉进来干嘛?” 陆时熠双臂撑在她身侧的琉璃台上,微俯着身,凑近她,嗓音含着三分笑意,没脸没皮的说:“我洗白白了,让你来检查一下。” “……”于晚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暗暗咽了下口水。 这小混蛋身材练的是真好,浑身都透着雄性荷尔蒙,好不容易找回的理智,隐隐又有沦陷的趋势。 于晚强装镇定,“浴袍还穿不穿了?” “不穿。”陆时熠摇头,凑近她耳边,用低的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暖昧的说:“反正一会都要脱。” “……那你还让我拿。”于晚被他撩的,脸烧的厉害。 陆时熠嘴角噙着笑:“我忍不住想看我的生日‘礼物’了。” “那……‘礼物’还满意吗?”一问完,于晚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她真是……疯了,跟他一样没脸没皮的说起了荤话。 陆时熠反正从来都不要脸,激动的“嗷”了声,“太满意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拆我的‘礼物’了!” 于晚想反悔已来不及,跟前热情似火的小狼狗,已经急吼吼的扯掉她的浴袍带子,封住了她的唇…… 蒙着层水雾的硕大浴镜里,隐约能看到两个年轻的身体,逐渐迷失在这个美妙的夜里。 陆时熠吻技越来越高超,于晚被他吻的迷迷糊糊,待两人身上衣服褪的干净时,已经从浴室滚到了床上。陆时熠撑着身子,带着最后一丝理智,低哑着声问,“晚晚,你真的愿意给我吗?” 于晚脸颊泛红,没有正面回答,“你这次来国外,不就想跟我发生关系。” “我……我哪有?”陆时熠说的很没底气。 于晚伸出细白的手臂,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花花绿绿的小盒子,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是你来这的第一天,开车接我去吃饭时,从你口袋掉出来的,难道不是你的?还是说,这是你为别的女人准备的?” “………”于晚手里拿的,正是之前于牧塞他裤兜里的那盒套,陆时熠还纳闷,明明放口袋里怎么不见了,原来是掉车里,被于晚收起来了…… “这是于牧给我的……” “……”于晚神色一僵。她一直以为他想要她,所以今晚才会冲动的说出把自己送给他的话来。脸颊瞬间更红了,她神情极其不自然,“既然你不想的话……那就别做了。” 于晚羞恼的推他,准备起身穿衣服。 “不行,你反悔已经晚了!”陆时熠快速的撕开包装盒,取出一个,用嘴咬开给自己戴上。 五分钟后—— 陆时熠“嗷呜”一声,胸膛起伏着,气馁的将脸深埋在于晚的颈窝里没脸见人,嘟囔着,“刚刚那次不算……” 耳边传来于晚低低的笑声。 陆时熠更郁闷了,发红的俊脸在她颈窝里一个劲蹭着,“不许笑!” “我没笑。”于晚被他蹭的直痒痒,忍不住又笑了几声。 陆时熠又是一声“嗷呜”,“你在嘲笑我……” “真没有。” “你不满意我刚刚的表现。” “没有没有。”于晚怕伤害到他男性骄傲的自尊,拍抚着他的背,语气极尽温柔的安抚着,“听说男人第一次都很快,很正常。而且,你刚刚也像我证明了,你对我一点也不性|冷淡。” “……”此刻,于牧那句“万一你不行,趁着你俩感情不深,我姐验完货,还能提前退货”的话,就像魔咒一样萦绕在陆时熠脑海里。 他才不要被于晚退货呢! 骄傲如陆时熠,哪里允许自己在于晚面前留下这样的“正常”表现。 “忘了刚刚那次,我们重来!” “你不用勉强自……”于晚还没说完,唇已经被陆时熠狠狠堵住。 这一晚,于晚肠子都悔青了,真不该冲动的把自己送给某个男人当礼物。 经历了不堪回首的第一次后,男人像打通了任都二脉,无师自通。用自己彪悍的行动力,不断刷新于晚对初|夜的记忆。陆时熠不仅像于晚证明了,他不仅一次可以给她无数个五分钟,还能战斗力十足的给她N次。每一次都是直到于晚实在受不了,在她低低的哀求中,陆时熠才肯放过她。 深夜不知几点,于晚又一次被他折腾的身体软成了水,美眸蒙着层水雾,气恼的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陆时熠抱着她,安抚的在她红润的唇上亲了亲,嘴角噙着笑,还不要脸的问她刚刚舒不舒服? 于晚羞红着脸,气的在他背上连打了好几拳。 这是一个缠|绵悱恻又疯狂的夜晚。 这一夜,宁静的卧室里,时不时回荡着男女混合的粗喘声。随着这场场亲密的□□,无论是身还是心,两人都像是抵达了彼此灵魂的更深处,靠的更近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都是初次的缘故,两人都有些激动的睡不着。半夜开了瓶红酒,很有兴致的坐在客厅地毯上,点着香薰,品了会酒。 陆时熠从后亲密的圈抱着于晚,在她耳边说着亲密的情话。于晚后背舒适的靠在他怀里,唇角扬着幸福而柔软的笑。 在陆时熠回国前,她从未想过,他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不管未来如何,此刻,于晚承认她很享受。很享受这份恋爱,也很享受这一晚美妙的过程。 “晚晚,你工作太辛苦了,让我回荣光帮你好吗?”两人正浓情蜜意时,陆时熠唇贴着她耳轮廓,再次提起这个话题。 “不行。” “你不爱我。”陆时熠咬了她耳垂一口。 于晚被他咬的又酥又麻又痒,歪着头边笑边躲,“你来帮我,那你在美国的投资公司,就打算不管了?” “……”陆时熠的神情僵了僵,“你怎么知道的?” 他在国外有自己公司的事,他一直以为自己瞒的很好。 这事说来也巧。 于晚前两天跟德国这边一位女客户见面,两人聊得投机,便多聊了几句。那位女客户无意间提到她认识的一位中国男士,说他在美国自己成立了一个投资公司,年纪轻轻眼光极好,所投项目没有不盈利的。说他正好跟于总同一所大学毕业,而且都是来自北京。当初那位男士说要投资她公司的一个项目时,她对那个项目并没抱太大信心就拒绝了,后来,他投资了其他公司的类似项目,那项目不仅拯救了那家濒临破产的公司,人家现在就在做上市的准备了…… 那女客户说,她没接受那位男士的投资,现在想想都后悔。 聊着聊着,于晚发现她嘴里说的那位很会投资的男士,居然就是陆时熠…… “今天我要不提起这事,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于晚侧头,睨着他。 陆时熠有些心虚:干笑着,“没打算一直瞒着,想等时机成熟了再告诉你来着……” 于晚没跟他计较,说,“我查了,你们公司现在发展前景非常好,投资的几个项目都很成功,盈利很可观,你能把公司做到现在的规模,显然花了不少精力。创业不容易,你怎么能说丢下就丢下呢?真是没轻没重。” 而且,这小混蛋丢下公司,回国一呆就是四个多月…… 陆时熠将她抱紧,俊脸紧贴着于晚的脸颊,“对我来说,什么都没有追你重要。而且,我也没有完全不管公司。” 美国的公司虽然是和几个同学一起创办的,但陆时熠是最大股东,这四个多月,他虽然没在美国,但一直都有视频会议主持着工作。 于晚叹了声,陆时熠的话,让她都不知道该不该高兴。和他认认真真的聊了一会两人的未来。她觉得,最好的爱情模式,不是相互捆绑和束缚,而是应该相互依恋,又相互独立。 她不希望陆时熠因为恋爱,而不顾自己的事业。他现在正是事业的起步期,根基还不稳,要想把公司做大做强,还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虽然他的公司在美国,两人见面的机会会减少,但现在通讯和交通如此发达,想对方了,一个视频或打个飞的就能看到。 听完后,陆时熠嘟囔着,“我不要和你分开。” “听话,乖。” 陆时熠不再说话,而是再次吻住她的唇,吻着吻着,后来两人又在客厅里做了一次。 于晚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上午十点。 她睡在陆时熠怀里,他的手臂搂在她的腰上,有力的大长腿压着她的腿,于晚动了动,完全动弹不了。欣赏了一会跟前男人的睡颜后,她赏心悦目的弯了弯唇角,将人叫醒。 “我该起床了。” “还早,再躺一会。”陆时熠微睁着眼,半睡半醒间,将人搂的更紧了。 “别闹,十二点半我跟约曼老总有个饭局。” “……所以你中午不跟我吃了?” “嗯。你自己好好吃饭,下午我还要去趟TOMITO,今晚回来会比较晚。” 陆时熠不满的蹙起眉头,伸手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见还早,压着于晚又来了发晨|间|炮。一个小时后,这才心满意足的将人放了。 于晚揉着酸疼的腰下床,看着一地的套,脸颊红了又红。 于晚离开后,陆时熠又睡着了。直到苏澜女士的电话,催命符般的响起,才将他从美梦中叫醒。 “你在哪?赶紧给我滚回来!!”电话一接通,苏澜女士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 陆时熠将手机拿远,慢悠悠的从床上坐起,抓了抓一头乱发,“妈,怎么了?” “你再不回来,你|妈就要死了,这辈子你都别想再看到我了!”说完苏澜就将电话挂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是于牧这个已经转型的搅屎棍,加速了自己兄弟和亲姐的感情进展,哈哈哈哈~ 第49章 反对 “妈……喂?” 苏澜的这通电话,彻底把陆时熠吓醒了。 苏澜从来是个乐观开朗的人, 就算天塌下来, 都能笑看人生。在陆时熠的记忆中, 他从未见过自己母亲动怒, 更是从没说过这种极端的话。 他回拨,显示对方已关机, 往家里的座机打电话, 打了十几通都没人接, 他又给自己父亲打电话。陆纪贤虽然天天钻研科研工作,以往就鲜少能打通他电话,但在今天这个节骨眼上,连他父亲电话也没人接,陆时熠是真慌了。 母亲忽然打电话,说再不回去她就要死了。家里到底出什么大事了? 难道母亲和父亲两人吵架在闹离婚? 还是……母亲得了什么重病? 陆时熠越想越慌, 赶紧订了张最近的回国机票,订完后, 急急忙忙起床回自己房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立马赶去机场了。 票订的急, 陆时熠几乎是踩着点最后一个登机。上了飞机后, 空乘已经在提醒乘客手机关机或设置飞行模式了。在关机前,陆时熠正准备给于晚打个电话,告知一声他回国的事,结果一整晚没充电的手机,电池耗尽, 忽然自动关机了…… 11个小时后。 飞机在首都机场落地,陆时熠怕于晚联系不到自己会担心,拿出手机尝试开机。 一开机,手机立马涌进无数条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的提醒。 手机只有1%的电,打电话怕是还没接通,就又会自动关机。陆时熠正在给于晚编辑信息时,苏澜女士的信息先跳了进来,[一个小时内,你要还没到家,就别想再见到我了!!!] 这急切的催命般的短信,让陆时熠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而这时,于晚的电话也恰巧打来。 陆时熠看了眼电量,果断掐断,继续给她编辑信息。几乎是掐断的下一秒,于晚的电话再次响起。 陆时熠不敢再挂,赶紧接通,“晚晚,我手机……” “陆时熠,睡完我你就玩消失,你可以啊!”于晚带着怒火的声音,瞬间盖过他的声音,“既然你走了,以后就都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两人恋爱后,这还是于晚第一次对陆时熠发如此大的火。 上午离开时,于晚还担心他一个人在酒店里会无聊,特意提前结束了在TOMITO的工作,赶着回来陪他一起吃晚饭。 结果,酒店里压根就没有这小混蛋的身影,打他电话还关机。 于晚一直找不着人,担心他出什么事,到酒店大堂一打听,得知他中午就叫车离开去机场了。再一查,他订了回国的机票…… 爱情总是让人患得患失,尤其是于晚对爱情本来就脆弱而敏|感。 陆时熠要回国,难道就不能提前跟她知会一声? 说走就走,多半是没将她放在心里。 联系不上陆时熠的这十来个小时里,于晚不停的让自己冷静,冷静。但是,某个不安的念头,还是在她心里越来越强烈,难不成陆时熠跟她渣父一样,是个对待感情不专一的人? 睡完了她,没了那份新鲜感,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此刻,好不容易打通陆时熠电话,正在气头上的于晚,忍不住将他一通臭骂,结果还没骂完,电话就被掐断了,等她再打,对方已关机…… 果然! 果然!! 才说了他两句,这小混蛋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就直接不耐烦的将她的电话挂了。 男人那些甜言蜜语,山盟海誓果然一句话都不能信,于晚气的直接在酒店房间里暴走,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冷静和淡定。 最后,她实在气不过,将陆时熠的手机拉入了黑名单。 另一边,陆时熠看着自己再也开不了机的手机,重叹一声。 他自然听出于晚生气了,但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于晚列入渣男的黑名单中了。还想着赶紧回家充上电,再给于晚打电话好好解释呢…… 陆时熠紧赶慢赶,终于在一个小时内,赶回了家。 他匆匆下车,看到在门口等着他的林妈,问,“我妈呢?她现在在哪?怎么样了?” “太太在客厅里。”林妈脸色不太好,叮嘱着,“一会见到你|妈,好好跟她说话,千万别惹她生气。” 陆时熠一进屋,就看到苏澜女士面容冷沉,一脸威严的端坐在客厅沙发。 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见到母亲安然无恙,陆时熠暗暗松了口气,“妈,你那么着急催我回来,发生什么事了?” “你给我跪下!”苏澜冷声命令。 “……”陆时熠瞧母亲脸色不像开玩笑,隐隐意识到母亲忽然以死相逼,催他回国,好像跟自己有关时,他纳闷的问:“妈,我怎么了?哪里惹你生气了?” “你还敢问怎么了?”苏澜抽过一旁的鸡毛掸子,棍头“啪”的声,重重的打在茶几上,发出骇人的声响,她一脸动怒,“跪下!!” “……”陆时熠站着没动,完全不知道自己所犯何错,能惹母亲如此生气。 大致回忆了下,唯一有可能惹她生气的事,就是半个月前,对外公布他是她儿子的事了…… “妈,当时晚晚丑闻缠身,情况紧急,为了给她也给自己澄清,我只能先在媒体面前自报家门了……”陆时熠解释着,“当时还不是因为你在国外当评委,联系不上你,所以才没法跟你商量……” “我是因为这个生气吗?”苏澜怒声打断。 “……那你是因为?” “你是不是跟小晚在一起了?” “对啊,怎么了?” “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陆时熠想到昨晚的事,故意得意的说,“运气好的话,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当奶奶了。啊——妈,你干嘛打我?!” 苏澜瞬间气红了眼,拿着鸡毛掸子,直接杀过来,对着陆时熠就是一顿狠狠的抽|打。边打边骂,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你竟然敢去招惹小晚,你简直要把我活活气死!!我今天就把你的狗腿打折了,让你再也出不了门!!” “你还敢跑!你给我站住!!”苏澜满屋子的追着打。 小时候陆时熠不管犯多大的错,苏澜都舍不得打他,这还是她第一次,发了狠的揍自己儿子。 陆时熠终于意识到,母亲是因为他跟于晚在一起的事而生气,也终于知道,母亲火急火燎的叫他回来,是想阻止他和于晚在一起。 他不解极了,“妈,你那么喜欢晚晚,我把她追到手了,你不应该开心吗?怎么还打上我了?” “就因为我喜欢小晚,心疼小晚,才容不得你这混球糟|蹋她伤害她!” “我对晚晚是真心的,我会好好爱她,好好照顾她,我怎么就糟|蹋她了?”陆时熠躲到沙发后面,俊脸写满了疑问。 “你的真心值几个钱?你个混球从小到大换了多少个女朋友了?你能对小晚真心?”苏澜态度坚决,“你喜欢谁,想跟谁在一起我都不会管你,但是除了小晚,我绝不允许你再去招惹她!” 无论陆时熠怎么跟母亲解释着,保证着,自己对于晚的感情是真心实意的。苏澜就是不信,甚至拿断绝母子关系来要挟他,不让他和于晚在一起。 母子俩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吵,在于晚的问题上,两个人都动了怒,毫不退让。 今天也是陆时熠第一次对自己母亲发如此大的火,他同样态度坚决的表明自己立场:“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谁也没法阻止我跟晚晚在一起,包括你!” 苏澜看着气呼呼上楼的儿子,血压一阵阵飙升,气的站都站不稳。 好在林妈及时过来,扶住了她。 “太太,您消消气,别气坏身子了。”林妈叹了声,还是忍不住替陆时熠说起话来,“说不定,时熠这次对小晚是真心的,要是他俩真成了,小晚成了您的儿媳妇,也是一桩美事呢。” 苏澜在沙发上坐下,揉着太阳穴,“要是真能成,我做梦都能笑醒。可这小兔崽子从小到大什么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交的那些个女朋友,哪一个超过一个月了?” “真是翅膀长硬了,现在居然还敢跑去招惹小晚,万一小晚被这花心的小兔崽子给伤害了,你说我……我该怎么跟敏知交代啊……”苏澜一脸痛苦和自责。 前几天苏澜结束国外的评委工作后,才得知陆时熠上热搜的事,看了记者会上的视频,苏澜原本以为,只是自己这拎不清的儿子单方面招惹于晚。 结果,昨天一打听,才知道于晚已经和她儿子在一起,而且在荣光都已经是件公开的事了…… 苏澜惊吓的,差点要吃救心丸。 此刻,她重叹一口气,“小晚怎么会眼瞎的看上我儿子呢……” - 陆时熠回房,充上电后,终于发现自己被于晚拉黑了。 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他总算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立马定了今天飞回慕尼黑的机票。 陆时熠拿了充电宝和手机,准备出门,发现自己的房门居然打、不、开、了!! “妈,你干嘛?”陆时熠听到门外自己母亲和林妈小声说话的声音,用力拍门。 “这段时间,你给我老老实实呆房间里反省,什么时候反省明白了,你再出来!” 陆时熠:“……” 靠! 为了阻止他跟于晚在一起,他|妈居然想将他软|禁起来?至于吗?! 苏澜说完后,在门外站了会,见屋里的人忽然就没反应了,觉得奇怪。 想到什么,她赶紧摁开新设的密码锁,进屋一看,屋里果然不见陆时熠的身影了,而阳台的推拉门开着,有风吹入,吹得窗帘阵阵浮动。 苏澜和林妈赶紧去阳台,就看到从二楼跳下去的陆时熠已经将车开出了别墅…… - 这几天,陆时熠相当折腾,几乎都在飞机上。 等他到了德国,于晚的酒店房间已经办了退房,去TOMITO打听,那边的人说于总已经忙完这里的工作回国了。 但于晚并没有回北京。 在陆时熠锲而不舍的电话轰炸下,杨颂终于接通了他的电话。像是躲在什么角落,压低着声说,他要再敢把于总的行程告诉陆时熠,于总说就把他开除了。 “小陆,你就别为难我了。” 最后,陆时熠找于牧帮忙,终于打听到于晚离开德国后,就飞去了广州出差。 - 于晚在广州出差了三天。 这边有几个客户,对TOMITO正在研发的无人驾驶汽车非常感兴趣。 洽谈了几天后,终于在今天下午签完合同。晚上,于晚和几位老总在一家地段繁华的奥菜馆庆祝合作。大家聊得很愉快,结束饭局,几人从包间出来时,已是夜里九点多。 这家奥菜馆开在繁华的商业街上,窗外除了能看到此起彼伏的高楼大厦,还能看到珠江璀璨的海景。 其中一位老总,走着走着,忽然被窗外的一景吸引,停下脚步,笑着说:“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浪漫啊。” 一行人停下脚步,纷纷朝窗外看去,就看到对面耸立的大厦上,滚动播放着一行字:[对不起,我不该不辞而别,我错了,原谅我好吗?] 另一位老总哈哈大笑,“这是犯了什么大错,需要租广告屏来公开认错?” “认个错都这么高调,年轻人的世界,我们这些老家伙是看不懂喽。” 于晚扫了眼,便收回了目光,没什么兴致参与这个话题。几人没多停留,乘电梯下楼。 外面广场上人来人往,异常热闹。 几人走出旋转门,老总的司机们已经将车停在粤菜馆外等着了。 于晚正准备跟几位老总挥手告别时,余光瞥见什么,脚步忽的一顿。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回过头,就看到正前方的喷泉广场上,穿着一身正装的陆时熠,手持着一束硕大的粉玫瑰,正朝她款步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小熠熠,就是因为小时候太过心机,隐藏的太深,才会被于晚误会,又被好兄弟于牧误会,最后还被自己亲妈误会,哈哈哈~ 第50章 和好 于晚微怔,看到忽然出现的陆时熠, 意外的同时, 眸光骤然冷了下来。 “于总, 期待我们的合作, 欢迎下次再来广州。” 听到声,于晚收回视线。不动声色的藏好眸底的情绪, 唇角扬起得体的笑容, “这几日多谢林总的款待, 下次来北京,我再尽地主之宜招待诸位。” 于晚同几位老总握了握手,将人一一送上车。她的司机在前面几位老总的车开走后,已经将车平稳的停到她面前。 于晚直接忽略某个逐渐逼近的身影,不等司机下车替她拉车门,她已经迅速的拉开了后座车门。 只是, 人还没上车,她的手腕, 就被赶上来的男人紧紧握住了。 随之,男人低哑的嗓音, 也在身后急急响起:“晚晚, 你先别走,你听我解释好吗?” “放手!”于晚回头,目光幽寒,威冷的嗓音带着几分赌气,“你没必要跟我解释, 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你爱走就走,我管不着也不想管。现在我不想看到你,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陆时熠知道于晚对他是气狠了,他紧紧拽着人家不放,也不管她听不听,兀自解释着:“我没有不辞而别,我也没有睡完你就跑,那天事发突然,我妈忽然叫我回国,我手机又恰巧没电了……等回到家充上电,你就已经把我拉黑了……” 陆时熠说得很急,慌乱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委屈。 司机原本以为陆时熠跟他们于总拉拉扯扯,是什么不法分子,正准备上前将人拉走时,听到两人的对话,赶紧收住脚步,识趣的钻回车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陆时熠见于晚不说话,将花塞进她怀里,腾出手赶紧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给她看那日苏澜女士给他打电话的时间,以及那些催他回去的短信,以求自证。 最后,还点开订票APP,给她看他的订票记录。 “晚晚,我回来的当天就立马定了飞回慕尼黑的机票,只是等我赶到酒店,你已经回国了,而我又一直联系不上你……” 于晚看着订票界面上,那行程密集的订票信息,再看向跟前,特意跑来广州跟她认错的陆时熠,眸光闪动,心口忽然五味陈杂。 不远处的广告屏,还在滚动播放着那条高调的道歉语,人来人往的广场上,时不时有人驻足围观,对着广告屏上的内容指指点点,好奇着当事人是谁?他们在哪儿? “那些字……是你弄上去的?”于晚目光望向广告屏。 陆时熠点头。 于晚收回目光,垂下眼眸,紧抿着唇,没再说话。 陆时熠以为她还在生气,说如果于晚不原谅自己,他就当着众人的面,大声说出广告屏上的字来求她原谅。 陆时熠说到做到,松开手,后退几步。 忽然扬高声音,大声道歉:“晚晚,我错了,我没有……” 于晚脸色惊变,赶紧上前捂住他的嘴,“别说了!” 她可不想让人知道,她就是广告屏里的女主角。在周围的路人纷纷朝他们这边看过来时,于晚赶紧将陆时熠拉上车,让司机开车离开。 于晚所住的酒店,离这商业街并不远。 十几分钟后,车在酒店门口停下。陆时熠跟个甩不开的尾巴一样,寸步不离的跟着于晚进大堂,上电梯,出电梯。 于晚抱着花,穿过明亮的走廊,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时停下脚步,身后的男人也跟着停下脚步。 她回头看了陆时熠一眼。陆时熠立马裂开嘴角,回她一个讨好又灿烂的笑。 于晚抿了抿唇,刷开房门,没有阻止身后的人跟进来。 几乎是房门一合上,于晚还没来得及将灯摁亮,男人已经从后搂住了她的腰,将她连人带花,都卷进了他宽厚的怀抱里。 陆时熠不知道于晚有没有原谅他,下巴轻抵在她肩上,唇贴着她微凉的耳垂,不安的说:“晚晚,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都恨不得现在就拉着你去扯证,好把你一辈子都拴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会对你作出不负责任的事呢。” 热烫的气息,顺着耳轮廓,带起一阵酥麻的电流,直抵心尖,于晚的心都被酥麻的一阵阵颤动。 “晚晚,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为了能取得原谅,陆时熠忽然在她面前举起三根手指,发起毒誓来,“我今天对你说的所有话,要是有半句假话,我这辈子都硬不起来……” 这毒誓,可以说是相当的毒了。 “……”于晚脸颊又臊又红,在他怀里转过身,再次捂住他的嘴,“别说了。” 于晚很难为情,心乱糟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陆时熠。推开他的怀抱,开灯,将花放到玄关柜上后,径直朝里走去。 可身后的男人几步追上来,绕到她跟前,扣住她的双肩,还在不死心的追问,“晚晚,你到底原没原谅我?说句话好吗?不然我心慌……” 陆时熠俊眉拧着,一脸的紧张。 “……”于晚唇线紧抿,目光不自然的望向别处。 其实,在陆时熠出现在奥菜馆外时,于晚对他的火气就已经消了一大半,听完他的解释后,于晚已经意识到,这次的事,是她太不理性,对爱情太过敏|感,是她错怪陆时熠,是她太过无理取闹了。 这会,于晚有些抹不开面子道歉,她动了动唇,最后只说,“我要洗澡了,你……自己随意吧。” “随意?”陆时熠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瞬间锃亮,“那……那我们一起洗?” “……”于晚的脸颊骤然一红。她说的“随意”哪里是指这个意思了,是让他在房间里随意的呆着。 “不行!” “一起洗吧。” “不要,出去!” “晚晚,一起好不好?嗯?” 半推半就中,陆时熠还是没脸没皮的挤进了浴室。 于牧说,没有什么矛盾是“啪”一次解决不了的,如果还解决不了,那就多“啪”几次。 水流声哗啦啦的响起,没多久,浴室里便传出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 一个小时后。 陆时熠抱着于晚躺在酒店的大床上,一脸心满意足。房间空调开得很低,白色的羽绒被下,是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的炙热身躯。 于晚穿着真丝睡袍,陆时熠光|裸着上半身,肌肉紧实的胸膛上,那一道道红痕,在水晶灯下格外醒目。 于晚有些没脸看自己的杰作,别开眼,想到什么,问,“你的腿怎么受伤了?” 刚刚在浴室里,虽然两人战况激烈,但她还是注意到了他的小腿上,有一大片的伤痕,虽然已经结痂,看起来还是触目惊心。 “从二楼跳下来时,不小心刮伤的。”陆时熠修长好看的指尖卷绕着于晚脸颊边的发丝,把玩着,说的云淡风轻。 这话把于晚吓到了,她猛的坐起,急切的问:“从二楼跳下来?到底怎么回事?” 陆时熠对她没有隐瞒,简单的说了一下之前家里发生的事。 于晚听完后,眸色复杂。 陆时熠见她神色不对劲,赶紧解释着,“我妈反对我们俩在一起,不是因为不喜欢你,相反,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所以怕我会伤害到你……哎,你说我妈怎么就不相信我会好好爱你呢?” “我严重的怀疑,你才是苏澜女士亲生的,我是她从大街上捡回来的……” 于晚重新靠回陆时熠的怀里,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能听到他心脏平稳而有力的跳动声,她抬手搂住他的腰,低低的说,“对不起。” 这下,换陆时熠被惊到了,“你、你好端端的跟我道歉做什么?” “这次的事……是我做的太过分了。是我太过敏|感,所以才会对你不信任,对我们的感情产生了怀疑,是我的问题。”于晚看着陆时熠眼睑下淡淡的黑眼圈,很是愧疚。 她任性的将陆时熠拉黑,又不许杨颂给他透露自己的行程,害的他这几天一直在路上奔波,都没好好休息。 于晚抬起手,心疼的抚上他的脸,“这几天累坏了吧?” 温热的大手覆上于晚纤细的手背,抓住,拉到唇边吻了吻。陆时熠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忽然笑意深深的睨着她,“晚晚,你说你这次对我误会这么深,让我受了这么大委屈,是不是该对我有点补偿?” “你要什么补偿?” “你说呢?”陆时熠凑近她耳边,低哑着声,说的极其暖|昧。 “……”于晚没反应过来,身前的男人已经将她压在身下,随之,炙热又急切的吻,如雨点般密密麻麻的落了下来,身上的真丝睡袍,三两下就被他扯掉,丢到了床外。 卧室气温节节攀升。 这一晚,于晚被陆时熠拉着给他“补偿”了一晚上,直到窗外翻起鱼肚白,某个吃饱餍足的男人才肯放过她。 两人虽然和好如初,但于晚肠子都悔青了,这小混蛋速来喜欢得寸进尺,她就不该跟他道歉…… - 回北京没多久,于晚接到了苏澜的电话,约她见面。于晚也正打算和她见一面,两人便约在一家咖啡厅见面。 于晚从公司开车过来时,苏澜已经在咖啡店里等着她了,见人来了,她抬手示意了一下。 于晚朝她的方向走去,抱歉道:“苏姨,对不起来晚了。” “没晚,是我来早了,快坐吧。喝点什么?”苏澜笑眯眯的问。 “摩卡吧。” 两人点完咖啡后,看着彼此笑笑,忽然就没了话,莫名的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因为陆时熠和于晚在一起的缘故,这次见面,两人的神情都不太自然。 很快,服务生端来她们的咖啡。苏澜喝着咖啡,看着于晚,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于晚打破了这窘迫的局面,“苏姨,对不起。我跟时熠在一起的事,没有提前告诉你……” “哎呀,你这孩子跟我道什么歉,该道歉的人是我。”苏澜一脸愧疚。 这话题打开后,两人的话终于多了起来。 苏澜又心疼又不解,“小晚啊,你怎么就答应那小兔崽子的追求了呢?” 于晚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道:“时熠很懂我,也很会照顾人。这段时间跟他相处下来,我发现我也喜欢上了他,所以……” 于晚顿了顿,想到之前陆时熠说的话,还是忍不住替自己男朋友在他母亲面前,说起好话来,“时熠很好,他对我也很好,做了很多让我感动的事情,能被他喜欢,我很幸运。” “你能喜欢他,才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呢!哎……”苏澜重叹一声,神情里尽是对自己儿子的嫌弃。 于晚都跟她儿子在一起了,苏澜现在也不好在于晚面前吐槽自己儿子的种种不好。只能说,“小晚,若是以后你能嫁到我们家来,我肯定打心底里高兴。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亲女儿看待,最看不得你受委屈。以后,那小兔崽子要是欺负你,让你受委屈了,你一定要跟我说,知道吗?” 苏澜跟于晚保证着,不管将来他们能不能在一起,也不管谁对谁错。总之,她宁愿不要儿子,也会站在于晚这边。 这番话,虽然让于晚很感动。但她还是在心里心疼了好几秒自己的男朋友。 “苏姨,我相信时熠不会辜负我。” 苏澜点了点头,没在多说。之后,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向于晚的肚子,旁敲侧击的问着于晚有没有怀孕。 于晚被问的脸很红,喝了口咖啡,来遮掩脸上的窘迫,“我们……一直有做措施。” “有做措施啊……”苏澜也端起咖啡喝了口,遮掩眸底复杂的神情。 这两孩子知道避|孕,苏澜都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憾…… 作者有话要说:日常被母亲大人嫌弃的小熠熠,哈哈哈~ 第51章 出事 时光飞逝。 一晃眼便到了五月中旬,北京飞扬了快一个月的漫天柳絮, 终于有了消失的迹象。 经历上次的误会后, 于晚和陆时熠两人的感情, 也随着这天气不断的升温, 越发恩爱缠|绵。 虽然处在热恋期,两人每天都恨不得黏在一起, 于晚还是带着几分理性, 在她几次催促下, 陆时熠在五一假期结束后,终于飞去美国经营自己的事业了。然而,分开不到一个星期,陆时熠忽然回国。 只不过,这次他不是一个人回来,而是带着自己的工作团队, 还大张旗鼓的在荣光附近的写字楼,租了一层办公区域, 办起了分公司。 于晚知道后问他怎么回事? 这事,陆时熠之前没跟于晚透露半个字, 怕她生气, 在招供之前,高大的身躯热乎乎的贴上来,从后搂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上,这才说自己最近看上国内的几个项目, 打算投资,所以带了些人回来先考察考察市场。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顺便,也能方便我们谈恋爱。” 美其名曰,是为了工作。 于晚哼笑一声,没接话。 她知道,陆时熠有意将事业往国内发展,主要是为了两人不用再异地恋,工作恐怕才是顺便。他在美国多年,人脉圈也基本都在国外,美国的投资公司虽然发展很好,但还在起步期,在这个节点回国发展,其实不是最好的时机。 不过,她知道陆时熠很有自己的主见,劝了也未必会听,当然她还是相信他的投资眼光,就算回国主要目的是为了谈恋爱,也不会拿工作胡闹,也就没怎么管他了。 陆时熠将工作重心转移国内后,工作的地方又和荣光挨得近,他很有好男友的自觉,开始负责每天接送于晚上下班。两人天天在荣光出双入对,没少羡煞旁人。 于晚有时工作晚,便会去公寓住,陆时熠每次将她送上楼后,就赖着不走。自然而然,两人过起了半同居生活,住公寓的次数也逐渐增多。 回于家别墅的次数越来越少后,于牧对此意见很大。每次看到于晚都会抱怨她重色亲弟,有了男朋友连家都不要了,连他这个弟弟也不管了,简直没有天理了。 这个时候,于晚就会扬唇反问,“你不就喜欢没人管,我不管你了,你反而还不爽了?” “……”于牧发现自己被管习惯了,忽然没人管,心里竟然空落落的,浑身不得劲。 当然,于牧对拐走他姐的陆时熠,意见就更大了,看到他不是翻白眼懒得跟他说话,就是上手揍他几拳,来平衡一下那矛盾又不爽的心情。 而陆时熠每次还故意刺激他,“对姐夫动手动脚,如此没礼貌,小心我让你姐来揍你。” “滚你的姐夫,臭不要脸!老子这辈子都不会叫你姐夫!” “你刚刚已经叫了两次了。” “……滚滚滚!!!”于牧肠子都悔青了,他就不该帮这牲口追自己亲姐。现在这牲口将他姐占为己有不说,还敢在辈分上占他便宜,简直太过分! - 五月中下旬的某个周末,于晚难得清闲。陆时熠拒绝了苏澜女士,让他带于晚回家吃饭的要求。他难得能跟于晚全天黏在一起,才不要跟别人分享自己的女朋友。 这天下午,陆时熠忽然拉着于晚说要去超市买菜,亲自下厨,给她做一桌丰盛的西餐。 于晚对他的厨艺很怀疑,出门前还反复的确认,“你确定你会做饭?不是在做黑暗料理?我提前跟你说,我很挑,你要做的不好吃,我可不会给你面子。” “你就放心吧,我不仅能让你在床上嗷嗷叫,我做的西餐也能好吃到让你嗷嗷叫。”陆时熠俯身,贴在她耳边,气息又热又撩的说着不正经的骚话。 “……没个正经。”于晚脸颊发烫,拍了下他的胸膛。 陆时熠顺势抓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拉到唇边亲了一口,嗓音带着低低的笑,睨着她的目光风|流又浪荡,“你不就喜欢我的不正经。” 于晚被他说得脸更烫了,催促他赶紧出门买菜,终于结束了这个话题。 陆时熠说的没错,于晚确实喜欢他的不正经,尤其是在夜里,只有他们俩人的时候。每一次缠|绵,陆时熠都能跟她变着法的玩花样,来取悦她。 他就像是罂|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于晚不仅爱极了他年轻的身体,充沛的体力,也越陷越深,爱极了他这个人。 于晚发现,和陆时熠在一起后,自己不仅变得有女人味了,也过的年轻而鲜活了。 这段时间,是陆时熠让她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公寓的厨房是开放式的。 陆时熠将买回来的菜拎到案板上后,片刻不歇的开始忙活起来。 于晚倚在吧台边,看着脖间挂着男士围裙,一脸专注的男人,虽然还不知道他厨艺怎么样,至少这会洗菜切菜的都像模像样。 于晚唇角情不自禁上扬,“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去歇着,等着吃就行。”陆时熠头也没抬,专注的像是在做一件神圣而伟大的事。 于晚到底是没走,在一旁静静的欣赏着自己的小男友为她洗手做羹汤。 陆时熠和于晚在一起前,虽然从没下过厨,但最近他特意抽空跟米其林大厨学了几道西餐,还提前试做了几次,让他的几个兄弟先试试毒。 于牧和林洲洋几人吃完以后,十分客观的给予了好评,还“夸”他很有居家好男人的潜质,并强烈建议,以后就让于晚负责赚钱养家,他负责在家做饭带孩子算了。 陆时熠翻了个白眼,只回了他们一个“滚”字。他骨子里还是很大男子主义的,他可以做饭带孩子,但挣钱养家这种事必须男人来。 于晚原本对陆时熠的厨艺不抱希望,后来,越看眸光越亮,她的小男友还真是个宝藏。 陆时熠做的很丰盛,西冷牛排、海鲜鲈鱼片、蛋黄汁意面、樱桃鹅肝,还有奶油香菇汤。摆盘精致,色泽诱人,于晚若不是亲眼所见,都会怀疑这是陆时熠让大厨做好送过来的西餐。 为此,于晚还特意收拾了一番桌子,铺了精美的桌布,放上鲜花,点了烛光,开了一瓶珍藏的红酒,于晚将餐盘一一端上桌,拉上窗帘关了餐厅大灯。 暖黄色的烛光,点亮着餐桌,气氛瞬间就变得温馨而浪漫。 于晚帮陆时熠摘了围裙后,忍不住在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陆时熠侧头,唇角带笑,嗓音宠溺:“怎么了?” 于晚的脸在他挺拔的背脊上蹭了蹭,鼻息间都是他身上阳光晒过般的好闻的男性气息,她依恋的将他抱得更紧了,“特意学的吗?” 陆时熠从小就是陆家的宝贝疙瘩,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生活。于晚知道,苏澜虽然热爱厨艺,但从不曾让自己儿子下过厨。 陆时熠将身后的女人拉进怀里,没有隐瞒,“嗯,跟米其林大厨学了两个多星期,快去尝尝味道怎么样?” 果然…… 于晚从来不是一个爱掉眼泪的人,可是这会,她的眼眶却很湿热,心暖洋洋的。 “时熠,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事。” “这就感动了?” “嗯,很幸福。”于晚也没有隐瞒自己此刻的感受。她知道这段时间,陆时熠为了分公司的事,已经够忙了。她问,“怎么忽然去学这些?” 陆时熠搂着她的腰,额头抵着她额头,一本正经,又一脸很有危机感的说,“我现在事业刚刚起步,而你已经是上市公司的大佬了,还长的这么年轻漂亮,处处都比我优秀,咱俩差距这么大,我要再没有一两项特别之处,说不定你就被别的小狼狗叼走了。都说留住一个人的心,要先留住一个人的胃。我现在只会做西餐,过段时间我就跟我妈好好学做中餐。我要把你的胃,你的心,你的人,都牢牢拴在我身上,让别的小狼狗没有半点可乘之机。” 这话,听的于晚的心跟抹了蜜一样的甜,她低低的笑:“你不用做这些,就已经把我栓住了。” 她想,这辈子恐怕再也遇不到比陆时熠还爱她,懂她,包容她,愿意为她而改变自己的男人了。而自己这辈子恐怕再也不会遇到第二个能让她相信爱,爱的毫无顾忌的男人了。 于晚搂住他脖子,垫起脚尖,动情的吻住他的唇。 两人在餐桌边吻的意乱情迷,若不是桌上美食的香味提醒着于晚,她的小男友特意给她做的西餐,再不吃就凉了,可能两人吻着吻着就滚到床上去了。 于晚扣住陆时熠在她衣服里越来越放肆的手,喘息着,“别胡闹,先吃饭。” “先吃你。” “……先吃饭。” “不要。”已经欲|望上头的男人,直接将于晚打横抱起,就往卧室里走。 “你还想不想留住我的胃了?” 陆时熠脚步顿住,“嗷”了声,纠结片刻,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转了身,将人抱去了餐厅,把人放到餐椅上后,猴急的说,“赶紧吃,今晚我们早点睡。” 于晚端着红酒杯,还未喝上半口,白皙的脸颊已经染上红晕,“你该克制点。” 最近两人实在是……太频繁了。 陆时熠意味深深的笑,“我已经很克制了,要不是怕你受不了,我恨不得从早到晚,从晚到早。” “你……没个正经,不许说话了,用餐。” 两人端起高脚杯,碰了碰,于晚品了口红酒后,拿起餐具正准备品尝他的手艺时,搁在桌边的手机乍然响起,打破了此刻的温馨。 于晚侧头看了眼,是杨颂打来的。杨颂找她基本都是跟工作有关的事,搁以往,于晚会直接接通,不过现在,她却将电话挂断了。工作永远也处理不完,今天于晚不想因为工作而破坏两人的烛光晚餐。 只不过,刚挂断,杨颂的电话再次急切的响起。 杨颂不是没分寸的人,显然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需要跟总裁汇报。 于晚看了对面的人一眼。 “没事,你接吧,说不定有什么急事呢。” 于晚一接通,杨颂急切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于总,德国那边的公司出事了,我们送过去的芯片被盗了……” “……”于晚紧握手机的指尖逐渐发白,她紧抿着唇线,消化了好几秒后,清冷的嗓音这才强装镇定,“马上给我订德国的机票。” 挂了电话后,于晚搁下餐具,起身,快步去更衣室换衣服。 陆时熠跟着起身,他刚刚有听到一些关键词,芯片被盗,他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有多严重。 近几年,国内外研究无人驾驶技术的企业虽然不胜其数,但谁的技术更先进,就能抢占先机。荣光量子与人工智能实验室研究的这款无人驾驶芯片,具有独创性,创新性,先进性,目前正是行业的佼佼者。 如果能及时找回还好,若是芯片被流传出去,这份优势不仅没有了,荣光最近签的上百亿订单,所面临的高额违约金,将对荣光造成致命的打击。 陆时熠一脸沉重的进更衣室,换掉身上的家居服,帮着收拾行李,“我陪你一块去。” 于晚脸色同样沉重,她缓缓抬起头,看着他,点了点头。那不安的眸光里,同时还有着自责,她动了动唇,“对不起,这次恐怕没机会品尝你的手艺了。” “没关系,我下次再给你做。”陆时熠心疼的抱住面前身躯单薄的女人,安慰着,“晚晚,别担心,会没事的。” 简单的收拾完行李,两人连桌上的餐盘都来不及收,便直奔机场。 错过了这顿烛光晚餐,此刻他们还不知道,等下一次于晚能吃上陆时熠亲手做的饭,已是两年后的事了…… 第52章 危机 TOMITO科研室里,气压低的可怕。 一屋子的工作人员冷汗淋漓, 大气不敢喘, 个个低垂着脑袋, 不敢去看于总的视线。 因为大家都知道, 这件事的严重性。 芯片是在15个小时前被盗,几乎是一发现, 德国这边的工作人员, 立马给杨颂打了电话。 杨颂这几天正好替于晚在德国出差, 所以很快就赶到了TOMITO科研室,跟于总汇报完这边的情况后,就第一时间报了警。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一个星期前说起。 荣光和TOMITO一起研发的无人驾驶汽车,已经进入实验阶段,但在实验中, 德国这边的科研人员,发现芯片中某个程序存在一个小bug, 虽然可以忽略不计,但为了100%的行驶安全, 荣光这边人工智能实验室的技术人员加班加点, 重新修改了该程序的编程,反复实验没有问题后,便派出专员去德国对芯片进行升级。 原本是打算让齐博去的,他一直负责和德国这边的对接工作,但在出差前一天晚上, 他父亲忽然出了车祸被送去了医院…… 齐博走不了,这边只能改派另一名技术人员郭辉去。 而郭辉到了慕尼黑机场后,在去洗手间的途中,忽然被人打晕,他公文包里的护照、个人工作证件、以及TOMITO科研室的门禁卡全都被人偷走了。 没过多久,一个自称是郭辉的男人,大摇大摆的进了TOMITO的科研室。 德国这边的工作人员,原本就没见过郭辉,对中国人的长相多少又有些脸盲,加上那男人还刻意伪装成郭辉的模样,谁也想不到,来对芯片进行升级的人,最后会将芯片偷走…… 显然,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行为。 “于总,对不起,都我太粗心大意了,没注意到有人跟踪我……”郭辉头上还缠着白色的纱布,伤的不轻。他红着眼,都快哭了,“我愿意配合警方,接受一切调查……” 事已至此,眼下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重要的是赶紧将丢失的芯片找回,挽回损失。 从监控视频看,偷芯片的人,从进TOMITO到离开都戴着帽子和口罩,看到有摄像头的地方,都有刻意的在避开,这给警方抓人造成了一定难度。 他们再怎么着急,警方调查也需要一定时间。 在德国的这几天,陆时熠全程陪在于晚身边。她虽然什么也没说,但陆时熠能感觉到她的焦虑和不安。 于晚猜测,能对TOMITO和人工智能实验室两边的动态都如此了解的人,恐怕多半是荣光内部人员作案。 陆时熠动用关系,联系国内的警察,帮忙一起调查这起盗窃案。 三天后,终于有了线索。 国内警察调查到,齐博父亲车祸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谋为之,幕后的指使者,叫石源。 与此同时,德国警察也调查到石源最近这几天在德国的出入境信息,郭辉来慕尼黑的那天,石源正好跟他同一班飞机。 石源…… 于晚听这名字时,总觉得有几分熟悉,让人再一深查,没想到石源竟然是石箐的弟弟。 石源虽在荣光工作,但他只是荣光旗下一个分公司里的技术员,不可能了解荣光内部的消息,显然还有同党。 顺藤摸瓜。 很快查出了这起盗窃案,是石源和林万军合谋干的。 这林万军,于晚是一点都不陌生。他就是卢春花的四儿子,也就是于晚父亲林启明的亲弟弟,在荣光集团担任高管。 当初,于敏知接管荣光没多久,这林万军就跟着自己哥哥进公司了,一路混到了现在的高管职位。 于晚接手荣光后,虽然大刀阔斧辞退了不少关系户,但这林万军在荣光工作的十几年,还算安分,并没从他身上查出什么污点来,所以于晚也就一直没动他,将他当普通员工看待。 没想到,这林万军竟如此深藏不露,真是养虎为患。 石源和林万军许是知道事情败露了,想要连夜潜逃国外,不过在登机前,还是被赶来的警察扣住押回了警局接受调查。 卢老太太知道自己儿子被抓后,于晚刚一回国,她就拄着拐杖来荣光闹了,咄咄逼人的质问于晚,凭什么让警察抓走她儿子? “我儿子勤勤恳恳的替荣光卖命工作,到底犯什么错了?” “你对我这个老太婆有意见,你也没必要把气撒在我儿子身上嘞!你赶紧让警察把我儿子放了!” “闭嘴!”于晚本就烦躁,一下车就被卢春花堵住,心情更是糟透了。她目光冷寒,“你有空在这闹,不如去警局问问你自己儿子犯了什么错吧!” 说完,于晚没精力再搭理她,浑身透着冷气压,在保安的开路下,清脆的细高跟,径直朝大堂里走去。 卢老太太骂骂咧咧,想继续跟于晚理论,却被精壮的保安拦在大门外。卢老太太年前摔断的腿,到现在还没完全康复。她在于晚这吃过不少亏,此刻,自然是不敢再硬碰硬了。 拐杖“砰砰”的在大理石地面上,故意敲出剧烈的声响,宣泄了会情绪后,卢老太太这才愤愤的离开。 一上车,她立马掏出手机给林启明打电话,哭诉于晚假公进私将林万军弄进了警局,还让他赶紧回来救救他弟弟。 于晚回公司没呆一会儿,便又匆匆赶去了警局。 她最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芯片已经不在石源和林万军手里。 经过警察一天一夜的盘查,这两人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基本上能招的全都招了。不过石源并没将自己姐姐石箐招出来,一个人扛下了所的罪证。 他说,有人找到他,给了他一笔巨款,并承诺搞垮荣光后,就给他20%的荣光股份。他心动了,所以就配合雇主的要求,实施了偷芯片的计划。 而林万军是被石源拉上车的,石源承诺,事成之后给他5%的荣光股份,于是两人这才里应外合。 不过无论警察怎么盘问,都没能从他嘴里问出雇主是谁。 于晚到了警局后,不死心,隔着玻璃,再三询问石源幕后的人是谁,石源都说不知道。 于晚柔了揉眉心,放出最后的底线,恩威并施,“石源,林万军,我想你们很清楚,偷走芯片会对荣光造成多大的损失,我要是想告你们,就算你们判不了死刑,也足以让你们一辈子也出不了狱!” 她顿了顿,清冷的嗓音,承诺着:“只要你们将芯片的去向和幕后之人全招了,我可以不告你们。” “石源,你要知道你就赶紧说吧,我可不想一辈子都待在牢里。”林万军率先扛不住了,哭丧着脸哀求着。 石源紧抿着唇,闭着眼睛,沉默了许久,才说:“我真的不知道,对方身份很神秘,一直是单线联系。芯片也是他们让我装在黑色的塑料袋里,放在指定的地方,我连取芯片的人都没见到。” 于晚深吸了口气,扣在案桌上的手越收越紧,她沉着声继续问:“石箐有参与吗?” “没有!”石源回答的很快,“都是我一个人的行为,我姐毫不知情。” 事已至此,他被抓到了,他认栽。但他要真是全招了,之前他和他姐做了那么多就全白费了。石源想,虽然现在他什么也没得到,下半辈子还搭进去了。至少他姐还能拿着钱,带着家人好好的享受下半辈子。 于晚点了点头,唇角勾起冷漠的笑,“既然如此,那下半辈子你们就都呆在牢里吧!” - 卢老太太知道自己儿子所犯何事后,尤其是知道这事严重到要蹲一辈子监狱,彻底慌了。拉着林启明去向于晚求情,态度再不是之前那帮嚣张蛮横。 “小晚,奶奶求求你了,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就放过万军吧。都是石源那畜|生蛊惑的万军,万军才会糊涂的犯下这样的错呦!”卢老太太软着声哀求着,将所有责任都推在石源身上。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于晚扯着亲情。 卢老太太见于晚冷寒着张脸,不为所动,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于晚脚边,继续哀求,“千错万错都是奶奶的错,是奶奶对不起你妈,还有你们姐弟俩……奶奶给你跪下了,求求你放过万军吧,你要有气就打奶奶出气吧!” 于晚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紧抱着她大腿,哭得声情并茂的卢春花,她眉头紧紧蹙,浑身紧绷,心里忍不住泛起一阵阵恶寒来。 卢春花是跟着林启明来于晚办公室的。 于晚目光冰冷的扫向站在一侧的人。林启明不敢直视自己女儿的视线,脸上满是自责和愧疚。 他上前将人拉开,劝着,“妈,这事你求小晚也没用。万军他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你都不知道给小晚和荣光造成了多大麻烦,他坐一辈子牢也是他活该!” 林启明总是说了句人家,将人连拖带拉的劝走了。 -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一直没查到芯片的下落,于晚焦头烂额。 而林家,同样为此事鸡犬不宁。 卢老太太和石箐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各种难听的谩骂声,响彻别墅。 卢老太太说她儿子会坐牢,都是石箐弟弟害的。石箐说要不是林万军自己贪心,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怪不了别人。 卢老太太气的直接拿拐棍去打石箐,石箐轻巧的躲过,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声“死老太婆”,直接动手反击,哪里还有中国第一好儿媳的形象。 卢老太太哪里打的过石箐,要不是林启明闻声及时赶来扶住她,差点就被石箐推下了楼。 “闹够了吗?”林启明盯着石箐,怒喝。 “是你妈先闹事,先打的我,我还不能还手了?” “你个孽|畜呦!”卢老太太气得差点背过去,这女人以前在她面前装的那般孝顺善良柔弱,到今天,才算看清她的真面目,“你个害人精,我真是瞎了眼了,当初才会让你接近我儿子,让你进我们林家的门,造孽啊!” 石箐头发凌乱,“呵呵”冷笑,“死老太婆,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林启明直接抬手,“啪”的声,一巴掌打在石箐的脸上。 石箐捂着脸,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会动手打她,她满脸心寒:“你,你居然打我?!” 林启明脸色铁青,厉声质问,“是不是你怂恿石源干的?” “……我没有!” “石源素来安分守己,要不是你怂恿他,他怎么可能干出盗窃芯片的事来!”林启明这话不是疑问,说的十分坚定。 指尖从脸上缓缓滑落,石箐笑了,“你有证据证明是我干的吗?没有吧?所以就算是我,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这话彻底惹怒了林启明,他上前一把掐住石箐的脖子,将她摁在墙上,“你个贱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芯片流传出去,会对荣光造成多大的损失?!” 石箐被掐的涨红了脸,仍旧理直气壮的说:“荣光会造成多大的损失,关我什么事?我恨不得它立刻马上破产!” 说完,她有不解气的加了句,“我不管做什么,都是你女儿活该!!” “……小晚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般害她?”林启明怒吼。 “还不是因为她母亲于敏知到死都在算计我!她没本事留住你,就记恨我抢走了你,她本来就要死了,非要拿走属于你的10%的荣光股份,才肯跟你离婚!我只是想要拿回属于我们的股份,是你的好女儿不仁不义在先,她不给我股份,那我只能将它毁了!” 这番话,让林启明震惊的无以复加,他从没想到,和他同床共枕了十几年的女人,竟然这般恶毒。他浑身止不住的发颤,发寒,“你个蛇蝎心肠的毒妇,我真想活活掐死你!” “敏知从不欠我们什么,小晚更不欠我们什么!当初,于宏同意我和敏知结婚,除了敏知的坚持,还因为我同意于宏签了份婚前协议,承诺将来我若作出对不起敏知的事,我就净身出户,不拿荣光半分股份。敏知和我离婚时念及旧情,还给我留了5%的股份,就是不想我们这个小家过得太过窘迫……”林启明说起往事,通红的眼眶里盈满泪水,“相反,是我们欠她们太多太多……敏知如此大仁大义,你这个毒妇都对她和小晚做了什么?!” “怎、怎么会这样……”一旁的卢老太太身躯一个晃荡,她从不知道真相竟是这样。 卢老太太越想越心惊,一直以来,似乎都是石箐在中间挑拨离间,才会让她越发看于敏知不顺眼,她才会百般撮合着石箐和自己儿子在一起。甚至后来,也是听了石箐的片面之词,她才会愚蠢的找于晚闹事,替石箐去讨要股份…… 原来,她一直都被这个女人当做了枪使…… 卢老太太气的当场晕厥了过去。 林家兵荒马乱,卢老太太被送去医院抢救,人虽然抢救过来了,但因为突发脑溢血,全身瘫痪。加上年纪又大了,恐怕很难再康复。 林启明坐在病床边,看着床上的人,眼里满是悔恨的泪水。 他知道,造成今天的局面,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几年,他对于敏知,对于晚姐弟的愧疚越来越深,所以才会主动调去国外。如今走到这一步,恐怕都是他的报应。 这个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一步错,步步错。 一切都晚了。 - 无人驾驶汽车的核心技术被盗,于晚这边再怎么封锁消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陆陆续续就有合作商打电话来询问,芯片被盗的事是不是真的? 事情彻底爆发,是在六月末。 创兴科技高调宣布,他们自主研发出了一款高科技智能芯片,将进军无人汽车领域。 媒体大肆报道,说创新科技将会成为该领域新的领航者,一时之间风头无二。 与此同时,于晚也终于知道,盗走他们芯片的幕后之人,正是创新科技的陆创! 第53章 情意 创新科技发布会所展示的芯片概念, 和荣光研发的几乎是如出一辙,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抄袭和盗窃。 当晚,于晚便给陆创打去了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才接通,背景声喧闹,像是正在开庆功会。 “于总,你终于舍得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男人暧|昧的笑声,透过声线传来。 于晚站在落地窗边,玻璃倒影着她美丽而冰寒的侧脸,那双美眸, 此刻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再次听到陆创的声音,于晚仍旧觉得无比恶寒, 像是生吞了一只带屎的苍蝇。 “陆创,你用卑鄙的手段盗窃我们荣光的芯片, 冒充自主研发, 干这种违法的勾当,你就不怕把你自己和创新科技都搭进去吗?”于晚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陆创笑了,“于总, 大家都是体面人, 没有证据的事, 可不能随便冤枉别人哦。” “我有没有冤枉你,你还会不清楚?” 陆创干的事,恐怕不只是盗窃芯片,就连于晚之前两次丑闻缠身, 爆上热搜,幕后指使者恐怕也是陆创。 “于总,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们创新科技的研发实力?”陆创笑着打着太极,“你不跟我们合作没关系,市场就这么大,还不允许我们这些后起之秀,进军无人驾驶汽车领域超越你们荣光了?” 说罢,他又加了句,“于总如此冤枉我,真是叫人伤心呐。” 于晚握着手机的指尖骤然收紧。她真没想到,陆创能将这番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我于晚都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再犯我,我还一针,人还犯我,斩草除根’的选择。 ”于晚厉声警告着,“我劝你最好马上召开记者会,承认你们创新科技盗窃了我们荣光的核心芯片。不然,就算我没证据,我宁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不会放过你们创新科技!” “于总真是心狠啊。”陆创啧啧几声,勾起唇角阴鸷的笑,提醒着:“听说于总签下了不少订单,有功夫对付我们创新科技,不如想想怎么应对那些高额的违约金吧。” “哦,对了,听说你们董事会那群老家伙,向来唯利是图,最近应该没少找于总麻烦吧?” “我陆某人素来大方,于总要是对我们自主研发的芯片感兴趣的话,我很乐意跟你们荣光合作。” “还有,我对于总的爱慕之心,从来不曾变过。”陆创喝了口红酒,像是故意刺激于晚一般,还在说:“我真心建议于总和你那位毫无用处的小男友分手,跟我在一起,强强联合,才能创造真正的双赢。而且,我可以保证,在床上我绝对比你的小男友更能满足你……” 不等他说完,于晚直接掐断电话,愤怒的将手机砸在墙上。 手机摔落在地时,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卑鄙!无耻!!” 今天,于晚彻底被陆创的无耻恶心到了。 她说到做到,陆创既然用卑鄙的手段竞争,那于晚也绝不会吃眼前这个哑巴亏。 接下来,网上关于荣光和创新科技的专利之争,闹的沸沸扬扬。 对方各执一词。 荣光向创新科技发起律师函,控告他们盗窃荣光核心技术。 创新科技回应,荣光纯属碰瓷。 陆创根本没把荣光的律师函放在眼里,打这种专利官司,素来耗时长,少说也要一两年,就算打官司输了,该赚的钱他也一分不少的赚到了。 对陆创来说,在商业竞争中,他从来不在乎手段光明不光明,他只在乎利益和结果。 另一边。 于晚之前和合作商签下的上百亿订单,有一条附属条约,是荣光和TOMITO研发的无人驾驶汽车,保证三年内,在该领域内,具有独一无二的创新性和先进性。 而现在,不到半年,创新科技就研发出了和荣光一样的高科技智能芯片,价格还比荣光优惠。 这些合作商才不管这两家公司有没有专利纠纷,他们只在乎谁能让他们有更多利润。 合作商纷纷解约,荣光面临巨额违约金。与此同时,股东们几次三番来找于晚闹的不可开交。内忧外患,于晚忙的焦头烂额,和陆时熠见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这天,杨颂送走几波解约的合作商后,来到总裁事,忧心忡忡的汇报着,“于总,这些合作商都跑去和创新科技签约了,据说他们的订单都已经排到明年……” 于晚靠在旋转椅上,白皙冷艳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清冷的美眸锐利而果决,她勾了勾唇角,“很好,时机到了。” 于晚跟杨颂安排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杨颂听后,大惊,“于总,你真要这么做?把技术公布,那我们就完全没有优势了。” “陆创盗取了我们的芯片,我们的优势本来就没了。还不如将我们的技术分享给业内人士,让其他企业来制约创新科技。” 杨颂稍一深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后,眸光都亮了,不得不佩服于总的气魄和手腕,“于总高明啊!让业内百花齐放,创新科技就别想一家独大了!” 于总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通知实验室那边,抓紧开发第二代芯片。” “好!” 荣光将第一代芯片数据毫无保留的贡献出来后,那些研发无人驾驶汽车的公司如获珍宝,在业内刷了好大一波好感。而创新科技没了优势,又签下了巨额订单,顿时面临了和荣光一样的危机。 七月中下旬。 于晚去参加商业峰会,冤家路窄,正好碰到了也前来参加峰会的陆创。 陆创虽然西装革履,但脸上少了往日的自信张扬,显然最近也忙得焦头烂额。 他将于晚拦在走道上,杨颂和两名保镖立马警惕的将于晚护在身边。 “于总,你为了整我,你可真够豁得出去啊!”陆创恶狠狠的盯着于晚,他没想到于晚居然能做出公布核心技术的事,“你千辛万苦研究出来的芯片,就这么公开了,给自己平添那么多竞争对手,你就不怕在这个市场上再也站不住脚了吗?” 于晚淡漠的扯动唇角,“荣光有的是实力,研发更先进的技术。担心站不住脚的,应该是你这种只会盗窃别人劳动果实的无耻者。” “……”陆创目光骤然阴暗,牙关紧咬。而后,他倏然一笑,说的极其嘲讽,“有实力研发,那也得要有经费支撑才行吧。那些高额的违约金,荣光恐怕撑不了一个月,就要宣布破产了吧?” “我们荣光能不能度过危机,就不劳陆总操心了,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的公司会不会破产吧。”说罢,于晚踩着细高跟,头也不回的离去,连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懒得施舍。 陆创眼眸幽寒的眯起,握紧的双拳,手背青筋直蹦。 算你狠!! 不过,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 高额的违约金,确实让荣光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八月中旬,荣光资金链断裂,整个荣光集团笼罩在一片阴云当中,荣光股票一跌再跌,再不解决眼下困境,恐怕真要宣布破产了…… 荣光员工人心慌慌。 尤其是顶层,最近的气氛,格外低沉压抑。 程秘书小心翼翼的敲了敲总裁室的门,听到屋里传出一声“进”,这才敢将门推开。 于晚正在打电话,程秘书在一旁等了会儿,等她打完,这才汇报着,“于总,苏澜女士想见您,她现在就在楼下。” 于晚放下手机,神色微怔。有些意外苏澜回来公司找她。 似乎,她已经很久没见苏澜了,上次见,好像还是六月份的时候。 别说苏澜了,最近于晚忙的连陆时熠都没时间见,不过,陆时熠最近也不知在忙什么,似乎快小半个月没出现在她面前了…… 于晚揉了揉太阳穴,调整了一下情绪,才道:“让她上来吧。” 没一会,程秘书便领着苏澜进总裁室了。上来的一路,程秘书没少打量苏澜——这保养的也太好了吧,看起来就像是三十多岁。真人居然比屏幕上还要漂亮,有气质。 以往都是在荧屏上见到苏影后,这还是程秘书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真人。她止不住在心里感叹,难怪能生出陆时熠那么帅的儿子来。 苏澜给于晚带来了她亲手煲的汤,将保温盒放下后,拉着于晚的手,上下打量,一脸心疼,“小晚,你看你都瘦了,最近都没有好好吃饭吧?” “来来来,快喝点我给你带的汤补一补。”苏澜将保温盒打开,端到于晚跟前,“炖了一上午呢,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谢谢苏姨。”于晚虽然没什么胃口,并没拒绝苏澜的好意。 苏澜知道于晚忙,没多耽误时间,在于晚喝汤的间隙,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推到于晚跟前。 “苏姨,这是?” “这里面是我跟时熠外公手上现有的流动资金,虽然只有十几亿,帮不上你什么忙,但有总比没有的强。” 于晚的眼眶有些热,她没想到苏澜是特意来给她送钱的…… “苏姨,这些钱我不能要,荣光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于晚将卡推还给苏澜。 十几亿,对普通的人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可对荣光眼下巨额窟窿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不过苏澜能筹到这么多流动资金,恐怕多少变卖了些房产商铺……她的举动,让于晚很感动。 苏澜站起,强行将卡塞到于晚手里,又说,“如果你需要银行担保,我跟时熠外公都能给你做担保人。孩子,别担心,这个坎会过去的。” 于晚盯着苏澜温暖的手,鼻尖泛起酸涩,心头划过阵阵暖意。 这段时间,为了解决荣光的资金问题,于晚没少放下身段求人,可别人都避而不及,深怕被荣光拖下水…… 说实话,于晚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带着荣光渡过难关。荣光现在就是个无底洞,稍有不测,和荣光沾上关系的人,都会遭殃。所以于晚更不想连累身边的人,有这份情意在就够了。 于晚只说,有需要她会开口。 苏澜又跟于晚聊了会儿,说最近都没看到陆时熠回家,问他们关系还好吗? 于晚也不知道她现在和陆时熠的关系,算好还是不好,这段时间她太忙,忙得常常忽略了他,以至于他在忙些什么,她也毫不清楚…… 说起来,她还真是个不称职的女朋友。 “挺好的。时熠最近也挺忙,我们俩……见的也比较少。” 苏澜神色复杂,她并没待太长时间,离开前还叮嘱了句,“小晚,那小兔崽子要是惹你不顺心了,你只管跟我说,我替你去收拾他。” - 于晚见到陆时熠,已经是两天后了。 这些天,于晚为了寻求资金,各种应酬。这天回到公寓,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 今晚又一次无功而返。虽然对方老总念及多年交情,言语客气,但还是不想出资与荣光合作,只说愿意私人借个几千万给于晚应应急…… 于晚一身疲惫的进屋。 有些意外屋里竟亮着灯,多日不见的陆时熠,此刻正坐在客厅沙发上。他穿着西装,外套还没脱,领带松散,风|尘仆仆的像是刚从哪里赶回来。 沙发边,还放着他的行李箱。 “回来了?”陆时熠一开口,嗓音带着疲惫的沙哑。他站起,大长腿几步走到玄关处,从鞋柜里拿出拖鞋给于晚换。 于晚将包搁在玄关柜上,换掉高跟鞋,打量了会跟前的男人,他的眼里有着明显的红血丝,眼睑下笼着层淡淡的阴影,像是好多天没合眼。 于晚眉心微拧,困惑的问,“这些天,你去哪儿了?” 第54章 联姻 陆时熠淡薄的唇微抿着, 没有马上回她。而是转身去了客厅, 走到茶几边,高大的身躯蹲下来,利索的打开他的行李箱。 箱子里装满了各种文件,陆时熠从隔层里拿出好几张支票,站身,转身递给跟过来的于晚,“这些给你。” 于晚接过,低头翻了翻。 一共八张支票, 每一张支票上的面额都大得吓人,加起来竟有十亿美元。 于晚的眉头越皱越深, 抬眸望向面前的人,又吃惊又疑惑:“你哪来这么多钱?” 陆时熠松了松领带, 指尖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粒扣, 露出白皙干净的脖颈,他缓了口气,才说:“我把公司卖了。” “……”于晚单薄的身躯,猛的一个晃荡, 震惊得无以复加, 拿着支票的指尖都在发抖, 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吓到了。 于晚激动的扬高了声,“你把公司卖了,你疯了吗?!” “我没疯,我很清醒。”陆时熠略带沙哑的嗓音, 异常平静,“这些支票你拿着,我知道补荣光的窟窿还很不够。你别担心,剩下的资金我会帮你一起想办法。” “……”于晚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此刻更多的不是感动,而是急红了眼。 她心口五味杂陈。 “你消失这大半个月,就是去美国卖公司?” 陆时熠点了点,清浅的“嗯”了声。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于晚激动到声音都有些嘶哑,发颤。 陆时熠紧抿着唇,没接话。许是于晚的目光太过锐利,锐利的让他有些不敢跟她直视,索性别开视望着脚边的地板。 客厅里,忽然陷入了沉默,寂静的只有墙上时钟的指针走动的“滴答”声响。 为什么不提前和于晚商量,因为陆时熠很清楚,如果自己卖公司的事,提前说了,她一定会极力反对。 于晚看着陆时熠沉默的侧脸轮廓,此刻,只觉得手里的支票,烫得她指尖发疼。 刚和陆时熠在一起时,于晚就曾找专业人士估算过他的公司。他们公司投资的每个项目,都非常盈利,发展势头极好。光是目前,公司的市场估值就远不止十亿美元。而且公司每年盈利都在增长,不出五年,以陆时熠的眼光和业务能力,绝对能带领他们公司跻身世界500强。 未来不可估量。 而现在,陆时熠居然如此不理性,以十亿美元,就把他的公司给贱卖了! 于晚怎能不激动?怎能不生气?! 胸膛剧烈起伏,于晚抓了抓头发,激动到直接毫无形象的在客厅中暴走。 她尝试让自己心平气和,可她完全做不到。 于晚也不知道是在气陆时熠,就这么轻易的贱卖了他辛苦经营的公司,还是在气自己的无能,至今没能解决荣光的困境,还连累身边的人跟着她一起遭殃。 总之,结果就是,于晚气恼的将支票拍在了陆时熠的胸膛上,急声催促着:“你马上回美国,告诉他们你的公司不卖了!现在就订机票,马上给我去!!” 陆时熠公司卖的急,而国外工商部门办事效率并不高,很多程序应该都没下来,现在要回公司还来得及。 而陆时熠完全没有半点反悔的意思,于晚将他推到门口,男人双臂撑在门梁上,任由于晚怎么推,他都纹丝不动。 于晚急的不行,“陆时熠,我不需要你的钱,你赶紧去美国把公司给我要回来!” “我不会去的。”陆时熠抬手扣住于晚的双肩,指腹摩挲着她因激动而剧烈起伏的肩头,平心静气的安抚着,“晚晚,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说,我一点都不后悔把公司卖了。公司没了我以后还可以再创业,现在最重要的事,帮你解决眼前的危机。” 陆时熠看着于晚,每一字都说的很认真,“美国我不会再去,接下来我都会留在国内,帮你一起处理荣光的事。” 这番话,听着于晚心口一阵阵发疼。 有感动、有自责、有不安、更有痛苦…… 于晚眼眶阵阵发红,她一把挥开陆时熠的手,狠下心来,冷硬着声说,“我什么时候说过需要你留下来帮我了?你能不能别自作多情?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处理!” “晚晚,我是你男人,我不可能袖手旁观。哪怕我现在力量微薄,我也必须要尽我所能的为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陆时熠直接将激动的于晚抱进自己怀里,掌心拍抚着她的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让她接受自己的好意。 然而,俩人都太想为对方好了,一个宁愿放弃所有,也想陪她站在风口浪尖,一起抵抗风雨。一个拼命的想将他往火坑外推,不想对方因为自己受到半点牵连。 所以,两人各自坚持,毫不退让的结果就是,话越说越急,也越说越重。 “陆时熠,你到底能不能听懂我的话?我说我不需要!”于晚再次将他推开,红红的眼眶里水光闪动,情绪失控,“我不需要你什么事都围绕着我,更不需要你赔上自己的事业和未来帮我度过难关!” “我现在已经够烦够乱了,你能不能不要再给我添乱?安安心心的经营你自己的事业,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陆时熠眼眶也有些红了,“为你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是心甘情愿的。晚晚,你不用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扛,我是你男人,理应帮你分担。” “陆时熠,你要我说多少遍,我不、需、要!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已经很累很累了。” “我没有想跟你吵架,只想帮你一起解决困难,我不想你一个人……” 于晚直接将陆时熠推到公寓外,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你现在就给我回美国,你什么时候把公司要回来了,什么时候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以后你就别来见我了!” 说罢,“砰”的一声,于晚绝情的将房门关上,将陆时熠隔绝在门外。 屋里没了他的身影,瞬间变得空荡而没有人气。 于晚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她靠着门板,跌坐在地上。双|腿一点一点蜷起,双臂抱着膝盖,脸痛苦的掩埋在腿间。 心意都是好的,不知为何,两人就闹到了这般决绝的田地…… - 于晚虽然放了狠话,但陆时熠到底是没再回美国。 一连几日,他都在酒吧喝着闷酒,于牧陪在身边,兄弟俩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 于牧最近心情也不好,荣光出了这么大的事,一直都是他姐一个人扛着,他却像个废物一样,帮不上半点忙,于牧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挫败感。 所以,于牧很能理解陆时熠此刻的心情。自己心爱的女人遇到麻烦,想帮忙还被拒绝了,肯定跟他一样,也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废物。 喝着喝着,于牧喝得脸颊都有些通红了,他抬手拍了拍陆时熠的肩,说:“兄弟,你至少比我强,还能卖公司帮我姐,老子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姐给我的,老子连个屁都给不了,你说你有我惨吗?” 陆时熠斜斜的倚靠在沙发上,大长腿懒洋洋的伸长着,衬衫扣开了好几粒,半敞的胸膛和脖颈都透着醉酒的红,整个人透着一股子颓败之气。 那双桃花眼伤神的落在于牧身上,陆时熠一脸挫败的说,“你是他弟不一样,可我是她男人啊,她不让我帮忙,还把我当她男人吗?” 或许,就因为他比于晚小那么几岁,所以在于晚心里,她从未真正把他当她的男人看待,从未想过遇到事情,他也可以依靠,他也能够陪她一起面对风雨。还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扛着,反而把他当做弟弟般保护着…… 兄弟俩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相互卖惨来安慰着彼此受伤的心灵。 于牧叹了口气,“你真的不打算要回公司了?” “嗯。” “我姐都不要你的钱,那你的公司岂不是白卖了?” 陆时熠目光望向远处五彩斑斓的舞池灯,语气异常坚定:“我会想办法让她接受的。” 酒吧依旧喧闹,临近十点,林洲洋终于姗姗来迟。陆时熠和于牧心情不好,作为好兄弟的林洲洋自然会陪着他们呢。 “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是不是心里没有我和小熠熠了?”于牧斜着眼,不满的抱怨着,让林洲洋自罚三杯。 “在家忽然听到一些事,所以出门晚了。”林洲洋在陆时熠身边坐下,喝了一口啤酒解渴。 于牧好奇:“什么事?” 林洲洋目光瞟了好几眼身旁的陆时熠,神情复杂,欲言又止,“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什么该不该说的,赶紧给我说!”于牧最讨厌别人说话只说三分,这不是故意让人心痒痒吗? 陆时熠也觉察到了林洲洋的视线,开口:“跟我有关?” “嗯,应该说跟你俩都有关。” 陆时熠和于牧对视一眼,“那你还不赶紧说!” “真要我说?”林洲洋的视线落在陆时熠身上,很担忧,“我怕你扛不住。” “……不管什么事我都能扛得住,赶紧说吧。” “好吧,我真说了。”林洲洋又喝了口啤酒,这才说,他准备出门时,正好他|妈妈的牌友来家里打牌。 其中一位贵妇人正是禾亚集团董事长的太太。林洲洋无意间听到这位富太太跟他|妈聊天,说起她的小儿子季靳禾最近要订婚了。 众人好奇,问是和哪家姑娘订婚? 富太太笑眯眯的说,是荣光集团的总裁于晚。她还说,虽然两家是商业联姻,但这两孩子都个顶个的优秀,以后肯定能处出感情来,总之,这位富太太言语中,很是满意于晚能做她家儿媳妇。 “我姐要和季家联姻,你没听错吧?”于牧不敢相信。 “季靳禾他母亲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一旁的陆时熠激动的打断,“晚晚不可能跟别人联姻!假的!一定是假的!!” 林洲洋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知道现实很打击人,还是实话实说,“荣光现在都这样了,有人愿意出资和荣光合作,还是禾亚这样的大集团,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他们出生在这种家庭,为了企业的发展,牺牲个人感情很正常。林洲洋的父母,当初就是两家商业联姻才走到了一起。 而季靳禾的大名,在坐的几人,不可能没听过。 三年前回国正式接手禾亚集团,短短几年,季靳禾在商界已经是个举足轻重的风云人物。荣光若是和这样的大企业联姻,确实能走出眼下的困境。 “我现在就去找我姐,问她是不是真的!”于牧抓起车钥匙,情绪比陆时熠还激动。 “别去!”陆时熠拉住于牧,他的指尖都在发颤。 于牧赤红着眼,回头,“难道你不想知道这事是不是真的?” 陆时熠怎么不想知道了,就因为太想知道,所以他害怕结果真会跟林洲洋说的一样,于晚为了公司的发展,要抛弃他和禾亚总裁季靳禾联姻…… 陆时熠深吸了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声线听起来平稳,“我……我自己去问。” - 陆时熠到底是没胆量,当面去问于晚。 接下来几天,他悄悄地跟了于晚几次,发现于晚私底下,真的有去见季靳禾。 两人约在同一家饭店,见了好几次,虽然都各自带着秘书,但每次见面,一呆都好几个小时…… 陆时熠坐在车里,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目光望着饭店的方向,红了眼睛。 于晚说,让他不要插手她的事,她会自己想办法解决的荣光的事。 所以,她的办法,就是准备抛弃他,跟别的男人联姻? 第55章 分手 于晚最近几天一直很忙, 忙着和禾亚集团协商各种合约事项。 另一边,还要应付那群隔三差五就来闹事的股东。 这天,股东再次来公司闹事, 如同之前几次,全都在指责于晚决策失误,说当初就不该收购TOMITO, 进军无人驾驶汽车领域,稳稳妥妥的发展,荣光也就不会走到这般田地。 “于总, 你看看荣光现在股票都跌成什么样子了?谁还愿意跟我们荣光合作?当初我就不赞成收购德国的公司,就因为你的个人失误, 才会害得荣光欠下巨额的违约金!我丑话说在前头, 我们可没钱往里面补这个窟窿!” 说话的人是马德全,除于晚外, 公司第二大股东, 持有荣光12%的股份。这段时间, 就他带头闹得最凶。 他一说完,他的党羽们纷纷附和,都说没钱补这个窟窿。 于晚冷漠的扫向他们。 这些人分红的时候,比谁都积极开心,公司一遇到事, 就恨不得将自己撇的远远的,一分钱也不舍得往外掏。 股东会议上,只有少数股东站在于晚这边, 替于晚说着话,让他们不要激动,相信于总。 这其中,就有林启明。 “公司马上就要宣布破产了,你让我们还怎么相信?” 于晚指尖叩了叩桌面,红唇淡漠的勾起,“马总,既然如此不相信荣光,不相信我,那你不如将手头的股份卖了,趁早离开荣光,也免得被荣光拖累。” 马德全呵呵一笑,嘲讽道:“你以为我不想卖吗?都跌成这样了谁敢接盘?” 他扫视一圈,没人敢点头,最后目光落在于晚身上,“于总,这破股份你敢要吗?” “杨颂去把股份转让书拿来,让马总签字。”于晚直接用行动回应他。 马德全怔了怔,“你还有钱收购股份吗?” “这就不劳马总操心了,市场价,一分不会多一分不会少。”于晚嗓音清冷而有力,扫视众人,“还有谁想转让,仅此一天,抓紧时间找杨颂签字。” 于晚办事毫不拖泥带水,当场就让他们把股份转让书给签了。 回到办公室,杨颂紧随其后进屋,将手里的股份转让书递给于总过目。 “一共收回了21%的股份。” 于晚手里原本有22%的股份,加上于牧的10%,和现在的,就是53%,即便跟禾亚集团合作,她还是最大的股东,对荣光有着决策权。 “很好。”于晚在办公椅上坐下,看着上面的名单,勾了勾唇角。 这些老油条,她早就想把他们清出荣光了。正好趁此机会,给荣光注入一批新的血液。 于晚放下股权书,问:“和禾亚集团的合同都拟好了吗?” “差不多了,律师那边还有几个附加合同拟好,您就能和季总签字了。” 于晚点了点头。 杨颂没有马上离开,斟酌了一下,担忧的问道,“于总,小陆那边,您想好怎么跟他说这事了吗?” 一说到陆时熠,于晚脸上哪里还有刚刚的运筹帷幄,果决从容。她抬手揉了揉眉心,眉宇间有着明显的纠结和痛苦,她垂下眼眸,“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讲……” 不管她和季靳禾联姻的事是不是真的,陆时熠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这件事,他恐怕都很难接受…… 杨颂正要说什么时,他的手机忽然响起,电话是季靳禾的助理打来的。 一接通,听完对方说的内容后,杨颂神色变了又变,挂断电话,赶紧跟于晚汇报,“于总,不好了,小于总和小陆跟季总打起来了……” 于晚心头顿时咯噔一跳,难道陆时熠已经知道这事了? - 北三环某高端会所,刚刚平息一场激烈的打斗。 打架的几人都是圈内有头有脸的人物,老板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好在没闹出人命,后来几人都收了手,也将打破的东西,双倍的赔偿给他了。 于晚匆匆赶到会所时,已是半个小时后。 老板正指挥着员工收拾一地残骸,而会所里,早就没了他们的人影。 于晚从老板这儿得到证实,不久前在这打架的人确实是陆时熠、于牧还有季靳禾。 老板说,季总今天约人在这谈生意,小于总和陆总不久后也来了他们会所,具体为何事打架他不清楚,好像是小于总先挑的事…… 于晚听的脸都黑了,给陆时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给于牧打了六七个电话后,那头终于接通了。 “你现在在哪?”于晚急声问。 于牧沉默了一会,才支支吾吾的说,他已经回家了。 “在家给我等着!”于晚挂了电话,立马驱车回于家别墅。 - 于牧脸上多处挂彩,李嫂帮着上药,疼的他嗷嗷叫唤。 “小牧啊,要不你去医院看看吧?”李嫂看他受伤的地方还挺多,实在是担心。 “没事,都是皮外伤。”酒精擦过皮肤,于牧疼的龇牙咧嘴。 这时,门口传来开门声,于牧立马背脊绷直,在沙发上坐直了身。 李嫂看了眼寒着脸进屋的于晚,知道于牧今天免不了又要被他姐训一顿了,药已经上的差不多,李嫂叹了声,识趣的离开,把空间留给姐弟俩。 清脆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传来。 于晚夹杂着火气的声音,也跟着响起,“你找季靳禾打架,你皮痒痒了是吗?” 一提到季靳禾,于牧就来气,他扭头,气呼呼的说,“禾亚和荣光合作就合作,非要搞什么联姻。姐,那姓季的分明就是趁人之危!这种小人,不打他打谁!” “你懂什么!”于晚冷眉直蹙。 她原本一肚子火气,走到于牧跟前,看到他脸上的伤,多少又有些心疼,“伤的重吗?” “还行吧!这姓季的打架还挺狠,今天没揍死他,算他走运!”于牧愤愤道。情绪波动太大,扯动嘴角的伤,疼的他龇牙咧嘴的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下午,他和陆时熠两人打他一人,愣是没占上风,算是个狠人! “他军校毕业的,你们找他打架,不是找死吗?”看这伤势,季靳禾多少还是手下留情了。 于晚深吸了口气,忍不住问,“时熠有受伤吗?” “嗯。” “他伤的怎么样?” “比我严重点吧。”于牧如实说。 于晚的语气一下子就急了,“多严重,都伤到哪儿了?” 于牧哼哼两声,不爽的嘟囔,“果然是有了男人,就不管亲弟弟的死活了。啊,别揍我,疼疼疼!“ “赶紧说!” “放心吧,都是皮外伤,死不了。” 于晚缓了口气,又问,“他人呢?” 于牧揉了揉颧骨,说,“我不知道。从会所出来后,他车开得很快,我没追上他,也打不通他电话,我就先回家了……” - 这一架打完后,陆时熠就这么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整整三天,了无音讯。 起初还能打通他电话,后来手机一直显示关机中。 陆时熠没回陆家,也没再去找季靳禾麻烦,于牧联系了他所有的朋友,都说没有见到他。这三天,于晚也去了陆时熠所有可能会去的地方,但都没找到人。 这天晚上,于晚托着疲惫的身躯,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 三天。 整整三天联系不到陆时熠,于晚都快要崩溃了。 之前德国那次,陆时熠忽然回国,于晚也曾有过联系不上他的经历,但那次于晚更多的是愤怒。 但这次完全不一样,他不是手机没电了,他是在故意躲着她,躲着所有人。 于牧说,他和陆时熠早在五六天前,就听说了她要和季靳禾联姻的事。 但陆时熠一直没胆量去跟于晚求证这件事,于牧看不下去,这才拉着陆时熠去找了季靳禾,打架也是他先挑的头…… 不管这过程如何,总之,陆时熠是因为她要和季靳禾联姻的事,而失踪的。 书房里,只开了一盏台灯。 于晚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双肘撑在书桌上,双手掩着面,白皙的指尖冰冷的毫无血色。 这几天,她的心一直慌乱如麻。 她害怕陆时熠就这么消失在她的世界里,更害怕他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于牧推开书房的门,朝屋里走去。 看着书桌后的人,他心情沉重,出声安慰,“姐,你别担心,他那么大一个人了,不会有事的。” 于晚没说话,于牧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有个问题这几天一直盘旋在他心里,他好几次想问都没问出来。 这会儿,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姐,你真的要和季靳禾联姻吗?” 于晚终于有反应了,淡淡的“嗯”了声。 “那时熠怎么办?”于牧情绪骤然激动。 双手无力的从脸上滑落,于晚抬起头,面对自己弟弟的质问,她的眼眶一点一点泛红,她努力的隐忍着情绪,简短的说,“季靳禾心里有喜欢的人,她母亲一直不同意,给他物色了很多姑娘,最近催他结婚催的紧。正好季靳禾对荣光感兴趣,也知道我有喜欢的人,所以,我们打算签一份两年的联姻合同,一来应付他母亲,二来也能帮荣光渡过眼下的难关。” 联姻虽然是假的,合同到期就会解除联姻关系。但是,这两年至少在外人看来,荣光和禾亚确实是联姻关系。 于牧消化了好一会,才消化这其中的信息。虽然真相要比他想象的好得多。 但是—— “姐,那你这两年是不是要跟时熠分手?” 就算联姻是假的,荣光和禾亚联姻,那陆时熠和他姐还在一起的话,就名不正言不顺了,岂不是真要变成他姐圈养的小白脸了? 于牧觉得,以他对陆时熠的了解,他绝对接受不了这种身份。 “姐,时熠他那么爱你,你要是跟他分手了,他会发疯的!”于牧情绪激动,越说越急,“就算是假的,你也不能牺牲时熠,跟姓季的联姻!” “时熠为了你,不仅把工作重心移到了国内,还把公司给卖了,他这么全心全意的对你,你还要抛弃他,你这不是在玩弄时熠的感情吗?” 于牧的这番话,彻底的刺激到了于晚。 于晚拍桌站起,情绪再也绷不住了,通红的眼眶里,有泪光闪动,“你知道荣光还能撑几天吗?你知道荣光破产意味着什么吗?上万员工都得跟着失业,你知道又有多少家庭,会因为没了这份工作支离破碎吗?” “我TM难道想联姻吗?你真以为我是女强人,无坚不摧吗?我TM也想撂担子不干,好好谈一份感情。谁能替我扛下这份重担?你能吗?”于晚仰着脸,哑声反问,“你一天到晚就知道花天酒地,不务正业,我不牺牲自己的感情,为公司保驾护航,还有谁能够牺牲?对,我玩弄了你兄弟的感情,我对不起他行了吧? ” 于晚激动的直接飙脏话,说到最后,声音都在哽咽。 于牧看着于晚眼中闪动的泪水,胸膛震荡不已。 从小到大,这还是于牧第一次亲眼见到他姐哭,他难以想象,一直在他面前如钢铁般坚强的人,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这在他心里产生的震撼,不亚于十级地震。 于牧忽然好痛恨自己的无能,他姐说的没错,他天天不务正业,就知道花天酒地,但凡他在事业上有些上进心,也不至于让他姐牺牲自己的感情来挽救公司…… 于牧也红了眼眶,挫败的握紧了身侧的五指。 他现在既帮不上他姐,也帮不上他兄弟半点忙。 第一次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真的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 北京一年四季,也就夏天会下几场暴雨。 夜里雷声轰鸣,窗外风声呼呼作响,闪电划破天际,照亮厚重的窗帘。 深夜,于晚半睡半醒间,猛的从床上惊醒。 她坐起,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三点。心口莫名压抑,像是有预感般,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望向窗外。 雷声轰鸣的夜色里,一辆熟悉的黑色跑车,此刻正停在别墅外。 于晚眼中顿时翻涌起狂喜,睡衣都来不及换,穿着拖鞋就跑下了楼。 消失好几天的男人,此刻正坐在车里,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闭着眼睛,不知是睡是醒。 车窗传来声响。 陆时熠睁开眼,缓缓转头,看到车外熟悉的面容时,眸光微怔,很是意外。 车外风有些大,于晚身上的睡衣被吹的鼓鼓生风。 陆时熠长臂一伸,拿过后座的西装外套,推开车门赶紧下车,几步绕过车头,他将外套披在于晚单薄的身驱上,将她裹紧,“这么晚,你怎么出来了?” 陆时熠的腰肢,忽然被抱紧,于晚的脸紧紧的贴在他的怀里,“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终于见到人,于晚原本想要生气的质问他跑哪去了?可是一出声,嗓音就不自觉的染上了浓浓的担心和哭腔。 陆时熠背脊僵直,身侧的手缓缓抬起,回抱着她,嗓音低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也知道我会担心?”话语虽然带着责备,可于晚却将他抱得更紧了,像是害怕他下一秒还会消失,“一直找不到你,担心死我了,你知道吗?” 于晚嗓音里的哭腔,越发浓了。 陆时熠心口涩痛,很不是滋味,满是愧疚,“对不起……” 于晚从他怀里抬起头,借着路灯打量着他的脸。 几天不见,陆时熠似乎清瘦了不少,而他的脸上,还能看到几处明显的伤痕。于晚抬起手,指尖轻轻抚摸着他受伤的地方,心疼极了,“疼吗?” 陆时熠握住她细白的指尖,看着怀里的女人,他的眸底涌动着复杂又纠结的情绪。 他摇头。 于晚吸了吸鼻子,“这几天,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陆时熠并没直接回答,目光望向别处,像是做了一番挣扎后,才开口,“刚开始听到你要和别的男人联姻时,我慌了,甚至连去问你的勇气都没有,后来看到你私下和季靳禾见了几面,我又嫉妒又愤怒又害怕,一想到要失去你,我都快丧心病狂了……” 这些话,虽然答非所问,于晚却听的心脏阵阵绞痛。 “这几天我一个人呆着,想通了很多事情。”陆时熠接着说,“禾亚集团能和荣光合作,是好事。荣光能解决这次困境我很替你开心,真的。” “……”这话,听的于晚发慌。 以前她希望陆时熠能够成熟稳重,做事不要冲动,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真的很不喜欢他设身处地替她考虑的样子,她宁愿他来质问自己,联姻是不是真的?心里还有没有他? 也不想听到他心平气和,说替她开心的话…… “时熠,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不用了,我都知道。” “……”他都知道什么? 还没等于晚问出困惑,陆时熠先她一步开口,“晚晚,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全心全意的支持你。但是你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于晚哑着声问,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陆时熠指尖描绘着她的脸颊轮廓,像是要将她每一寸五官,都牢牢的记在他的心里。 他深吸了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变得沉重而缓慢,“能不能…等我两年?两年就好。” 季靳禾说的没错,拳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是最无能的表现。想要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唯有让自己变得强大。 “你要去哪儿?”于晚彻底的慌了,仰着头,长睫颤动不停。 陆时熠没有回她,目光深邃的凝着她的脸,莹莹闪动的桃花眼里,像是深藏着千言万语。最后,他什么也没说,而是捧住她的脸颊,闭上眼,低头吻了下来。 他的唇轻颤着,吻得前所未有的温柔和深情,像是在做最后的诀别。 吻虽然温热缠绵,但于晚却感觉不到半点甜蜜,不知为何,只品出了满心的苦涩。 深夜的路灯下,相拥而立的璧人,不知吻了多久。陆时熠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于晚的唇。 指腹摩挲着她娇软的红唇,陆时熠红着眼眶,哑着声,痛苦的开口:“晚晚,我同意分手。” “……”长睫狠狠一颤。 于晚从没想过,陆时熠会主动说他同意分手,来成全她的决定。 她紧咬着唇,用力摇头,眼泪瞬间模糊了她的双眼。 什么联姻,什么公司,有那么一刻,于晚统统都不想管了。她只要眼前这个男人,她只想跟他永远在一起。 “时熠……” “给我两年时间,我一定会回来。”这话,陆时熠说的坚定而有力,像是对她,也像是对自己的承诺。 “时熠……”于晚再次唤他,满脸痛苦。 指腹上移,陆时熠擦去她脸上的泪,“晚晚,我爱你。我的心永远也不会变,等我。” 说完,陆时熠狠下心,一点一点将于晚紧抓着他衬衫的五指扯开。 “时熠——” 转身的一瞬,陆时熠隐忍在眼眶里的泪,终于迎风狠狠砸落。 雷声轰隆隆的再次响起,打了一晚上的雷,天空终于下起了倾盆大雨。 路灯下,那辆黑色的跑车早已不见了踪影。而耳边似乎还一直回响着陆时熠那句“我爱你”。于晚扬起脸,雨水霹雳巴拉的砸落在脸上,却感觉不到半点疼意,唯有心脏传来的绞痛,让她疼的难以呼吸。 下雨了。 她的心,也像是下起了倾盆大雨。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更晚了,今天内容有点多,又反复修改了几遍。大家挺住,别怕!我是亲妈亲妈亲妈!!!(重要的事,说三遍) - 和大家简单的聊聊这本书吧,这本书的设定是姐弟俩,而且,女主的身份一开始就是大集团的总裁,而男主才刚开始创业,小有成就。所以光从事业上来说,女主是比男主强的。而现在,荣光陷入危机,恰恰是几大主角成长的转折点。 像于牧,经历了自己亲姐为拯救公司,不得不牺牲自己感情的事,对他影响很大,他也是从这时候开始,不在不务正业,开始发愤图强,在事业上干出一番成就。 而陆时熠,在经历自己的爱人陷入困境,而他却无能为力后,对他打击很大,同时也给了他很大的动力。就像是文里写的,唯有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所以离开,是为了变得更优秀,将来更有资本站在于晚身边,做她的保护伞,而不是被她保护着。 经历磨难,未必是坏事,每个人都是需要成长的。全文最虐的部分已经写完,后面的剧情会走的很快,感情戏都是甜的啦。而且明天就能写到陆时熠化身陆大佬在商界叱咤风云,凯旋归来啦~ 第56章 回国 时间, 在忙碌中悄然流逝。 春去秋来,两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却足以改变很多人很多事, 很多物很多景。 两年前还濒临破产的荣光集团,渡过危机后,在一年前便和禾亚集团取消了联姻关系, 媒体报道的沸沸扬扬,股票虽有所下跌,但很快就稳住了。 现如今, 荣光在于晚的带领下,蒸蒸日上, 市值比曾经鼎盛时期又翻了一番。 而这两年, 于牧转变巨大,收了心专心搞事业, 让人意想不到, 他居然很有眼光, 投资的几大电影,票房和口碑双双炸裂。环影又进行了一系列整改,签下不少当红艺人,于牧甚至带着环影一跃挤进中国娱乐公司前三。 这让于晚对他刮目相看。 半年前,环影娱乐正式从荣光集团脱离, 开始自主经营。 时代日新月异,多少企业一夜之间,荡然无存, 又有多少新兴企业,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火速占领市场,成为资本领域新的霸主。 两年时间,足以让商界天翻地覆。 一个月前。 一家名为易往资本的公司,频频出现在财经新闻上—— 易往资本收购雅熊TV中国全部资产,同时对雅熊进行10亿美元投资。 易往资本以5.9亿美元战略投资艾科技。 易往资本宣布,已对国内物流快递企业Y通进行战略投资。 易往资本与上海广文集团联合宣布,易往将投资12亿元人民币参股第一财经,开拓数据服务领域。 秋田传媒宣布,易往资本将战略投资并控股秋田传媒。 …… 近一个月内,易往资本频频大动作,引起媒体高度重视和报道,尤其是近期,易往资本还高调收购了创兴科技,顿时引来行业内外的极大关注。 很大原因是,最近创新科技负|面新闻不断。 它和荣光集团的专利官司,足足打了两年,近期终于有了结果,荣光赢了。创新科技苟延残喘两年,现在不仅面临巨额赔偿金,同时,其董事长陆创,因在两年前盗窃荣光核心资料,将面临牢狱之灾。 没人知道易往资本为何会收购这家濒临破产,又负|面新闻不断的公司。 媒体素来很有八卦精神,于是开始深挖起了这家公司。 媒体发现,易往资本两年前注册于美国,结果不到两年,就在纽约证券交易所正式挂牌上市了。创始人兼CEO,居然还是华人。 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位CEO年仅26岁,就已荣登富豪榜。 媒体再细挖,发现这位商界大佬,竟是苏影后苏澜的儿子——陆时熠。 再再细挖,更没想到,还挖出了不少关于这位年轻大佬的花边新闻——有传闻大佬曾经还当做荣光集团女总裁的小白脸…… 吃瓜群众很惊讶,大佬居然还干过这种勾当? 难道收购创兴科技,是这为了替昔日金主出气? 毕竟当初荣光面临高额违约金,险些破产,就是因为创新科技。所以,有吃瓜群众猜测,这位大佬一定对荣光女总裁还余情未了。 就在一个星期前,易往资本忽然高调宣布,将总部从美国迁到国内。 就在众人好奇,这是要迁到国内哪里去时,与荣光集团大楼,仅隔一条马路的正对面的一栋大夏,忽然传出易主的消息。 据说,一位神秘人士,高价盘下了整栋楼。 “谁这么土豪,把整栋楼都买下了?” “买大楼,这是准备出租写字楼收房租呢?这是准备自己开公司呢?” “这要自己开公司,这得是一家多大的公司啊?” 荣光集团的员工们,好奇了一个多星期。这天下班,员工们走出荣光大夏时,就看到对面的大楼,不知何时,高高挂起了四个大字——易往资本。 易往资本的logo,气势磅礴,又高调惹眼。 “我的天!居然是易往资本,没想到总部迁到了我们荣光对面,难怪需要盘下一整栋楼!” “据说易往资本的总裁特别帅,还特别年轻呢!真想看看他本人长什么样啊。” “我看媒体上报道说,易往资本的老总是苏澜的儿子呢!” “⊙o⊙哇!真的假的?苏澜儿子居然这么厉害?” 荣光员工最近没少关注财经新闻,毕竟易往资本近期在国内大手笔的收购和投资,实在是太高调了,媒体各种报道,想不注意都难。 有荣光老员工忽然说,“易往资本的老总,是我们于总的前男友,你们不知道吗?” “啊啊啊,这是什么惊天大瓜呀?谁能跟我普及一下吗?!!”这两年新入职的员工,乍然听到这个消息,震惊到嘴巴都张成了“O”形,同时激动的都快要疯掉了。 他们于总的前男友,不仅把公司迁回了国内,还把大楼买到了他们荣光对面,这是什么节奏啊?! “这位陆大佬不会是……想重新追求我们于总吧?” “如果是真的,花这么大手笔追人,这也太浪漫了吧!” “呜呜呜,谁能跟我说说,于总和这位陆大佬当初为什么要分手啊?!” 荣光的员工们,激动的八卦着两家老总的感情史,而这时,不知是谁忽然惊呼一声,手指远方,“你们快看那边,有大帅哥!” “哇,那男人是谁呀,好帅好酷好有型哦!” “咦,怎么看起来有些面熟?”荣光老员工仔细辨认后,忽然激动得直拍大腿,“妈呀!那是我们于总的前男友!!!” “于总前男友?那不就是对面易往资本的老总!!!” 于晚从总裁电梯出来,看到大楼外聚集着不少员工,个个一脸兴奋,不知道在议论着些什么。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于晚边走,边侧头问身边的杨颂。 “于总,你看对面大厦。”杨颂朝着远处抬了抬下巴。 于晚抬头望去,对面大楼上“易往资本”四个字,猝不及防的映入她的眼帘。 脚步猛地顿住。 荣光集团坐落在三环繁华的金融街上,周围高楼耸立,鳞次栉比。每到上下班的点,街道车水马龙,人行道上全是西装革履的白领。 今天这个下班点,金融街人来人往,依旧如往日般热闹。 于晚像是觉察到什么一般,扭头看去,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就这么毫无征兆,又准确无误的看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 街边,此时正停着一辆炫酷的跑车,比那辆跑车还要惹眼的是那辆车的男主人。 男主人穿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面料高级,白衬衫配着精致的袖扣和价值不菲的腕表,身躯高大挺拔,外形出众惹眼。正悠然自得的倚靠在车门上,手里拿着一束粉色玫瑰,戴着墨镜,虽然外形冷酷,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但这画面,却像极了言情小说里走出来的,来接女友下班的霸道总裁。 这惹眼的一幕,周围的女人们看的热血沸腾。若是这画面出现在视频里,她们都恨不得冲上去舔屏了。 “啊啊啊!于总出来了!”荣光大楼外,有眼尖的女员工发现了于晚的身影。 陆大佬虽然戴着墨镜,看不到他的眼睛,荣光员工却能强烈的感觉,墨镜后面的视线,正望着他们的于总的方向! “嗷嗷嗷!好激动啊!” 荣光员工们,一个个都在激动的等着这对前男女朋友关系的老总,世纪大同框。 于晚今晚有个饭局,司机已经将车停在了大楼外的街道上等着她了。 而陆时熠的车,就这么好巧不巧,正好停在来接她的车旁。 于晚调整了一下情绪,忽视那一双双八卦的眼睛,朝大楼外走去。 …… “近了!近了!”荣光员工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甚至有人悄悄拿出手机,给公司八卦群里不在现场的员工直播起来。 “窝草,我心脏跳动的好快,怎么比当事人还紧张呢?” “陆大佬真是在等我们于总吗?大家不会搞错了吧?” “绝对错不了!你们猜谁会先开口打招呼?” “三米,两米,一米。啊啊啊,碰面了!!碰面了!!!” “窝草,于总好高冷,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陆大佬!!!哈哈哈哈……” “快看快看,陆大佬主动出击,来搭讪我们于总了!!” “哎呀,陆大佬说了什么啊?一句都听不到,好着急!我可以跑过去偷听吗?!” - 不远处,被于晚视线忽略的陆时熠,忽然出声将人叫住,“于总,今晚有约吗?” 于晚停下脚步,站在自己的车门边,这才侧头望向他。 相比于两年前,陆时熠整个人的气质变了很多。五官轮廓越发有棱有角了,褪去了青春的朝气蓬勃,却有了属于男人的成熟气质。举手投足,似乎都有着从骨子里张扬出来的自信和沉稳。 同时,也似乎变得陌生了,已经不再是于晚记忆中的那个陆时熠…… 陆时熠摘下墨镜,两步走到于晚跟前,高大的身躯像是故意般,挡住后座车门边。 于晚看着他,鼻尖酸涩,眼眶再次泛热。她暗暗吁了口气,努力克制着此刻内心如潮水般翻涌的情绪。 这才微扬起冷凝的脸,声音清冷,不带任何感情的问,“我们认识吗?” 陆时熠微微俯下身来,凑近她,用她熟悉的轻佻的语调,含着笑说,“我是你的小狼狗,你忘记了?” 他特意加重了“你的”二字,像是在她身上贴上了专属权。 “……”这熟悉的腔调和嘴角那抹熟悉又欠揍的笑,让于晚的情绪终于绷不住了,眼眶瞬间雾气缭绕,她别开脸,涩哑着声,问,“到底是狼是狗?” “嗷呜——汪汪汪——”好歹也是个上市公司的老总了,陆时熠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在于晚面前,没脸没皮的又是学狼叫,又是学狗叫,还很不要脸的贴着她耳轮廓说,“你想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第57章 求婚 陆时熠每一个字都刻意说的又缓又慢, 那带着情|人间独属的暖昧气息,就这么顺着于晚的耳轮廓,直抵她的心间。 于晚脸颊发烫, 心里忍不住泛起阵阵酸胀的疼,对他,她多少还有着气,才不会被他三言两语哄好呢。 于晚“哼”了声, 冷酷的回了他三个字,“不要脸。” 陆时熠扬唇笑,像是把这三个字当作情话在听。继续发挥他不要脸的精神,“于总,今晚能否赏脸,跟我吃个饭?” “没空。”于晚是真没空, 今晚的饭局,再不赶过去就要迟到了,她看了眼腕表, “让让,我要走了。” 陆时熠深目凝着她,心口叹息一声,终究是没再缠着人不放。 远处正在围观的荣光员工们, 忽然激动的嗷嗷叫,“于总把花收了!收了!!他们这是要去约会了吗?” “咦, 于总上车了, 怎么陆大佬没跟着上去?” 于是, 荣光员工们亲眼目睹了隔壁易往资本的老总,双手斜插在裤兜,站在路边,像个望妻石一样,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们于总的车越开越远,直到车尾消失在街道转角,他还朝着那方向望了许久许久,这才离开…… “怎么感觉陆大佬看起来有些可怜呢?” 第二天,下班的点。荣光员工再次看到陆大佬捧着鲜花,站在他们大楼外,又在等于总了。 不仅是这两天,接下来,竟然天天如此! 而于总每次都只是接了花,没什么好脸色,有时甚至连一句话都不跟陆大佬说,就坐车离开了。 陆大佬很绅士,每次都不纠缠,还和颜悦色的目送着于总的车离开。 于是。 荣光上上下下所有员工都知道了,易往资本的老总正在疯狂的追求他们于总。 所以,这两位老总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于总才会对陆大佬如此爱答不理? 荣光员工们好奇死了。 而对面易往资本的员工们,也全知道了他们那一向高冷禁欲,又视工作如命的老总,每天一到下班点,就像个清闲的公子哥一样,定时定点的跑去给对面的荣光女总裁送花,送完花回来,又像个莫得感情的机器一样,开始疯狂的加班模式。 他们老总,这是人格分裂吗? 接着,左邻右舍公司的员工们,也全都知道了这位风头正盛的商界大佬,高调追爱的事迹。于是,每天下班,都会特意来围观一下这一奇景。 两个星期后,就连媒体都开始大肆报道,易往资本老总,正在高调追求荣光女总裁的事了。 夜色降临。 霓虹灯将城市装点的光彩夺目,灯火辉煌。 三环某个高端会所里,热闹非凡,于牧阔气的包下了超级豪华大包,叫来一帮兄弟,给陆时熠接风洗尘。 原本陆时熠刚回国时,于牧就准备给他开这个party了,奈何人家大佬太忙,愣是拖了两个星期才抽空出来。 于牧看到他来时,拍着他的肩,故意调侃,“陆总,最近频频上新闻,很高调啊!” “你也不差!”陆时熠笑回。 环影投资的电影,因为票房和口碑频频上热搜,他这个总裁最近也没少上新闻。 两人相互吹着彩虹屁,吹得彼此都心情愉悦。 其他兄弟见陆时熠来了,纷纷上前祝贺他将总部迁回国内。 陆时熠仅仅用两年时间,就将公司发展到现如今的规模,兄弟们对他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且,这两年陆时熠变化极大,都成商界叱咤风云的大佬了,这咖位显然让人望尘莫及。 兄弟们对他的称呼,也从昔日的“陆少”、“时熠”、“时爷”,变成了现在恭维的“陆总”。 一晚上,没少围着陆时熠套近乎,给他敬酒。 陆时熠就算酒量再好,被大伙轮翻敬着,胃也有些受不了了。 于牧找了个借口,将他从房间里解救出来。 兄弟俩并肩站在阳台外吹着夜风,醒着酒。于牧今晚很开心,也喝了不少酒。 两年了,整整两年。他最好的兄弟,终于回来了。 他们花了两年时间成长,终于不再是曾经那个弱小的,还需要被人保护的雏鸟。终于丰满了羽翼,变成了强大的雄鹰。往后余生,他们也终于有资本和底气,去守护他们想守护的人。 于牧望向夜空,远处有好几架飞机,正从这座美丽的城市上空飞过。 羽翼一闪一闪,亮若星辰。 于牧眯了眯眼,望向身边的人:“需要我帮忙吗?” 陆时熠知道他问的什么,摇了摇头,扬起唇角,语气平静而认真,“不用,我自己会追,对你姐我有的是耐心。” “万一我姐真不理你了呢?” “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一年不行就两年……十年不行就二十年……反正我就这点心思,这辈子都花在她身上了。我相信她总有一天,会重新接受我。”陆时熠目光坚定。 于牧拍拍他的肩,被他的深情打败。 他叹了声,而后话锋一转,“不过,我姐现在不理你,也是你活该。谁让你当初那么狠心,一走就两年,还当真一次都不回国!” 想到这两年他姐所经历的一些事,于牧忍不住说,“你出国后,我姐为了能早日跟禾亚集团解除联姻,她甚至比当初刚接手荣光时更拼命,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投在公司里,比拼命三郎还拼。这么下去,我都担心她会猝死在公司里……” “一年前荣光终于步入正轨,我姐为了你们能早日在一起,甚至不惜让了2%的股份给禾亚,当做提前解除联姻的违约金,可是你呢?” 当初荣光和禾亚解除联姻后,媒体报道的那么凶,就算陆时熠人在国外,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事。 可这家伙,不仅狠心的不回国,还对这事毫无表示,甚至连一个电话也没有。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已经移情别恋了呢。 陆时熠双手斜插在裤兜,高大的身躯,在夜色中站的笔直,那双望着远方的桃花眼,有些发酸发胀,眸底有莹光闪动,喉头起伏着,沉默了许久,他才涩哑的开口,“那时的我……还没有资格回来。” 他还没实现离开时对自己的承诺,所以,他没有那个脸提前回来见他心爱的女人…… - 时间一晃,便到了金秋十月。 陆时熠已经高调的追求了于晚两个月。十一假期在所有人休息时,于晚去了德国出差,直到假期结束她才回来。 节假后的第一个工作日,陆时熠像往常一样,在下班的点,手捧鲜花等在荣光大楼外。 于晚虽然从他回国到现在,都没正式搭理过他。但两人无形中,似乎形成了一种默契。 比方说,就像今天,到了下班的点,于晚即便手上的工作没结束,想到楼下正等着她的人,还是会占时放下工作,让司机像往常一样将车停在荣光大楼外。 而于晚每次取走陆时熠的花,看过他一眼后,就会坐车离开。然后等他离开了,再让司机将车开回地下车库,她再回顶层继续加班…… 这段时间,两人默契的,谁也没先迈出一步,就这么别扭着。 这天,于晚走出大楼后,陆时熠看到她,像往常一样邀请着,“于总,今天有空跟我吃饭吗?” 于晚冷冰冰的回,“没空。” 陆时熠依旧不勉强,将手里的花递到她面前,“于总,这花送你,祝你今天有个好心……” 于晚不等他说完,接过花,拉开车门就准备走人了。 而这时,耳边忽然传来男人“嘶”的一声,于晚下意识转头,就看到身侧的男人一手撑在车身上,一手捂着胃,高大的身躯微俯着,眉头紧皱。 于晚看他脸色不对劲,哪里还高冷得起来,立马紧张的问,“你怎么了?” “胃……忽然有些疼。于总,我的车坏了,能麻烦你送我回趟家吗?” “……”于晚看了眼周围,他今天确实没开车过来,不过,他这么大一个总,公司里怎么可能没有别的车。 虽然这借口很蹩脚,但陆时熠面上痛苦的神情不像是装的,于晚没跟他计较,侧过身,“上车吧,需要我扶你吗?” “那再好不过了。”陆时熠一脸虚弱。 于晚;“……”她也就客气一下而已。 身躯高大的男人,就这么在于晚的搀扶下,如愿以偿的坐进了她的车。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围观群众,激动的嗷嗷叫,赶紧点开手机往群里直播最新动态。 “有进展了,终于有进展了!同志们,今天的陆大佬,终于不再是望妻石了!” “什么情况?我错过了什么?!” “陆大佬坐上于总的车了!他们终于开启约会的模式啦!哈哈哈,我就说于总再冷硬的心,总有一天也会被陆大佬持之以恒的高调追求所感化!” 这些吃瓜群众们,比当事人还激动。 于晚和陆时熠当然没去约会,于晚也没送他回家,见他上了车后,就闭着眼靠在椅背上,面容有些苍白,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松开过,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像是极力的隐忍着疼意…… 于晚看的有些心慌,直接让司机将车开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于晚给陆时熠挂了急诊,一番检查下来,医生说他有很严重的胃病,开了一堆药,陆时熠吃了止痛药后,面色终于好看了些。 两人一前一后从医院出来时,天已经黑了,霓虹灯点缀着夜色。 于晚记得以前,陆时熠身体各方面都很好,怎么两年不见,竟有胃病了? 不过一细想,陆时熠公司发展的这么快,这两年他肯定没少应酬加班熬夜,吃饭肯定也是有一顿没一顿,才会落下胃病…… 于晚越想,心脏就忍不住阵阵发疼。 她低着头走路,没看到前面的男人已经停下脚步,就这么一头撞在他的背上,高跟鞋一拐,差点摔倒。 好在陆时熠反应快,及时转身抓住了她的手臂,“小心!” 他低头看向她的脚,语气关心,“脚有扭到吗?” 于晚扭动了几下脚腕,摇头,“没事,上车吧。” 两人上了车,于晚将手里的药袋递给陆时熠后,忍不住说道,“以前你总是叫我要好好吃饭,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结果你自己呢?你还不到27,就把身体糟蹋成了这个样子,医生刚刚都说了,胃病要是不好好养,很有可能会得胃溃疡和胃癌……” 于晚越说越急,语气也越说越重。 陆时熠听到于晚对他的关心,眼眶骤然热了,喉结翻滚,心口动容。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看着她动情的说,“晚晚,你还愿意关心我,我现在真的……好开心。” 回国两个多月,陆时熠一直叫她“于总”,这还是他第一次叫她“晚晚”。 时隔两年,再次听到这熟悉又亲切的称呼,心绪瞬间千转百回。 于晚心脏酸楚,忽然没了声,她红着眼眶,脸色不自然的转向车窗外。 离开医院,原本司机要送陆时熠回陆家。中途,陆时熠手机响起,他的助理给他打的电话,有份加急文件,需要他回公司处理。 于晚能理解生在他们这个职位上的无奈,不管身体多不舒服,只要还没倒下,一切就都得以公司的事务为重。 今晚于晚原本就要加班,后来,两人就这么一起又回了公司。 车在易往资本大楼前停下,陆时熠下了车,站在车门边,对车里的人说,为了感谢她今天送他去医院,改天请她吃饭当做感谢。 说完,陆时熠的语气带着几分恳求,“晚晚,不要再拒绝我了好吗?” 于晚看着车外的男人,终究是不忍心再让两人的关系一直别扭下去。 她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 三天后。 于晚终于腾出时间赴约。 陆时熠说请她吃饭,于晚没想到,并不是请她去餐厅,而是他在家亲自做给她吃。 更让于晚没想到的是,他的新家,居然就在于晚那套公寓的对面…… 屋里很新,显然是刚装修没多久,设计的也很有格调。 于晚暗暗打量,是她喜欢的风格,屋里很多细节,像是墙上的壁画,窗帘的色调,都是她曾经无意间跟陆时熠提起,她喜欢的画家的作品和颜色…… 看到这些,鼻尖忽的一酸。 陆时熠弯身,从鞋柜里拿了一双崭新的女士拖鞋给她。于晚换上,正好是她的尺寸。 有关她的一切,他似乎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的鼻尖,再次泛起酸楚,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胀胀。 “你先在客厅里看会电视,我很快就好。” “嗯。” 冰箱里装满了新鲜的食材,陆时熠戴上男士围裙,从冰箱里取出他要的食材,利索的开始准备两人的晚餐。 这间公寓的厨房也是开放式的,于晚即便坐在客厅中,也能看到他在灶台前专注而忙碌的身影。 陆时熠做的是西餐,西冷牛排、海鲜鲈鱼片、蛋黄汁意面、樱桃鹅肝,还有奶油香菇汤。 他确实做的很快,香气从厨房里阵阵传来,光闻气味就让人很有食欲。 餐桌已经铺上精美的桌布,摆着高脚烛台和鲜花。陆时熠将餐盘一一端上桌,又去拿了两个高脚杯,开了一瓶红酒,点上蜡烛关了灯。 气氛,一瞬间就变得温馨而浪漫。 陆时熠喊于晚过来用餐,于晚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和那一道道熟悉的西餐。 记忆一下子被拉到两年前。 那时,他们还在一起,陆时熠专门跟米其林大厨学了两个星期,做了跟今天一模一样的西餐,只是当初那顿烛光晚餐,因为德国那边芯片忽然被盗的事,终究是没吃成,于晚也遗憾的没能品尝他的手艺…… 没想到,再次吃上陆时熠亲手做的饭,已经时隔两年。 触景生情,于晚忍不住红了眼睛。 “你尝尝味道怎么样?”陆时熠体贴的将切好的牛排,端到她跟前。 “嗯。”于晚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鼻音。 银叉叉住一块牛排,送进嘴里,细细品尝,她又将另外几道西餐也一一品尝了一遍。 吃着吃着,于晚吃得热泪盈眶。 陆时熠紧张的看着她,“很难吃吗?” 于晚摇头,“没有,很好吃,特别的好吃。”色香味俱全,比她想象中的味道,还要好吃太多了。 “那你怎么哭了?”陆时熠紧张坏了,赶紧从餐椅上起来,绕到于晚那边,在她身边蹲下身来,抬手捧住她的脸颊,用指腹擦去她眼眶里的泪水。 于晚看着面前的男人,他越擦,眼泪就像是被拧开的水龙头,涌动的更加汹涌了。 于牧说的没错,陆时熠就是个心机狗,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做了跟两年前一模一样的西餐,就是想让她触景生情,好想起他们在一起时,那些美好的记忆…… 就连前几天他胃痛,多半也是他故意在她面前示弱,好让她心疼他…… 于晚原本打算再冷他一段时间,可现在,明知这些都是他耍的小心思,可她真的忍不住了。 于晚哽咽着声,赌气的质问着:“为什么你非要两年才肯回来?一年前你既然没打算回来,那你现在又回来干什么?” 当初她解除了联姻,陆时熠在国外无动于衷。她以为他变心了,不要她了……没人知道她那段时间有多难受。 “你想走就走,你想来就来,你从来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好追吗?我就会时时刻刻在原地等着你吗?陆时熠,离开你,我照样能过的好好的!” 于晚发泄着压抑许久的情绪。 陆时熠难受的将她紧紧抱住,在她耳边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晚晚,离开你的这两年,我过得一点都不好。”低哑的嗓音,涩痛的说,“这两年,我每天都在发了疯的想你,无时无刻都想回到你的身边,可是我没有资格,也没有资本回来。” 陆时熠再次捧住于晚的脸,无比郑重,又无比认真的跟她解释着,“我不想再做一个懦夫,我不想在你遇到困难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跟别人联姻,我讨厌这样无能的自己。所以,我必须要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将来不管你和荣光遇到什么事,我都能成为你的保护伞守护在你身边时,我才有脸面回来……” 两年前就因为他不够强大,哪怕联姻是假的,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联姻来解决公司的危机,对他骄傲的自尊,都是一种不可磨灭的伤害和打击。 他曾在心里发过誓,往后余生,再也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 这番话,让于晚眼泪扑簌簌的落下,一滴滴滚烫的泪珠,滴在陆时熠的手背上。 陆时熠心口疼的厉害,倾身上前,用唇吻去她眼中的泪。 长睫颤.动着,这个温热的吻,将她心里起伏的情绪,一点一点熨烫平整,只剩下满心的动容和心疼。 这一晚,两人终于都敞开了心扉。 于晚想起自己似乎还欠陆时熠一句解释,“当初我和季靳禾联姻,不是真的,其实只是合作关系……” “我知道。”陆时熠打断她的话。 于晚怔了怔,“于牧和你说的?” “不是。”陆时熠沉默了一瞬,才说,“当初跟季靳禾打完架后,我就知道了。他说就算你们只是合约关系,但这个社会从来都是弱肉强食,想要保护自己的女人,拳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唯有将自己变得强大……” “……”于晚猛地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终于明白,当初陆时熠整整消失了三天后,为何会忽然主动提出,他同意分手的话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他多骄傲的一个男人啊,从季靳禾嘴里听到这番话,恐怕对他造成的影响极大。 俩年前,陆时熠隐忍离开,于晚也总算明白,他为何一定要将易往资本做大做强后,才肯回来了。 原来,他只是想有足够的能力爱她而已。 眼泪模糊了视线,于晚吸了吸鼻子:“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陆时熠郑重的说,“就算回不到过去,我们也可以重新再开始。” 于晚眼眶又是一热,几乎脱口而出,“以后,你要再敢一走了之,我就……” 话还未说完,于晚的唇就被陆时熠忽然吻住。滚热的舌,缠住她的,狠狠的吮了一口后,他松开,额头抵着她额头,陆时熠粗喘着气息,字字清晰的保证着,“晚晚,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永远都不会!” 说罢,长指扣着她的后脑勺,炙热的吻再次落了下来。 起初,陆时熠的这个吻,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见于晚并没拒绝,他越吻越发的激烈,像是要把这两年的分别之苦,都从这个吻中一点一点弥补回来。 男性熟悉的气息将于晚包围时,她的心,颤动的厉害。 她抬起手,纤细的胳膊,环上陆时熠的脖子,主动的迎合着他的吻。 这个吻,参杂着泪水的咸涩,以及久别重逢后的心酸,还有敞开心扉的感动,甚至还有两颗忐忑的心,越靠越近的甜蜜。 两人抱在一起不知吻了多久,久的像是有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于晚娇软的唇,都被陆时熠吻的有些红肿了。 他这才终于恋恋不舍的停下这个吻,两人的唇还若有似无的贴在一起,他喘息着,紧张又期待的问,“晚晚,我们算是和好了吗?” 于晚难为情的将脸别向一边,“看你以后的表现。” 虽然没有直接承认,不过,这话已经足以让陆时熠激动开心到一整晚都睡不着了。 他的晚晚,终于愿意给他表现的机会了! “晚晚,我们喝点酒庆祝一下今天的好日子!”陆时熠高兴的提议着。 桌上就有红酒。 暖黄色的烛光,烘托着此刻的气氛,两人碰了碰杯,接着用餐。 心境改变,他们胃口都好了。似乎,吃什么都香醇美味,看什么都赏心悦目。 一整晚,陆时熠那双勾人的桃花眼,都柔情蜜意的落在于晚身上。 于晚被他看得,脸颊越来越红,神情也越来越不自然。 一瓶喝完,陆时熠又去开了瓶红酒。两人心情好,喝着喝着,不由得就喝多了。 饭后,陆时熠又去客厅开了音乐,兴致极浓的邀请于晚共舞一曲。 于晚眸底带着几分醉意,看着他,坐着没动。 “晚晚,跳一曲,嗯?”热情高涨的陆时熠,直接将她从椅子上拉起。 于晚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漂亮的连衣裙,收腰设计,将她的好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 陆时熠搂着她的腰,却跳得有些心猿意马。 酒劲上来,于晚脑子有些晕沉,就这么将脑袋靠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搂着自己,随着音乐的节拍,轻轻晃动。 许是今晚的烛光太温柔,西餐太美味,红酒太醇香,耳边的音乐太催|情。 两人跳着跳着,在目光的对视中,陆时熠情难自控,低头,再次吻上于晚的唇。 这次的吻不像上一次,陆时熠明显的带着遏制不住的欲念。 于晚被他吻得晕晕乎乎,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沙发上,陆时熠吻过她的眼,吻过她的唇,吻过她的耳,吻她细白脖子…… 客厅里,音乐还在缓缓流淌着,夜风吹动着窗帘。 于晚眯了眯眼,望着天花板,终于找回一点理智,推他胸膛,轻唤他的名字。 陆时熠单手轻松的扣住她的双手,在她耳边吐着热气,嗓音暗哑极了,“晚晚,给我好吗?” 那紧绷而忍到极致的声线,瞬间击败了于晚的理智,半推半就中,陆时熠连衣服都没脱,只解开了裤腰带,就急不可耐的在沙发上要了她。 两人都清心寡欲了两年,就像久旱逢甘露。 于晚紧致如初次,这让某人更疯狂了。 窗外月色迷人,树影交叠。客厅里气温节节升高,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就像是浪潮汹涌的拍打在岩石上,声声激荡。 - 终于结束后,陆时熠搂着于晚躺在沙发上,两人呼吸起伏。 余温慢慢散去,离家出走的理智,终于回归,但已经晚了。 于晚趴在他胸膛上,既难为情又羞恼。 今晚她才放下芥蒂,跟他和好,就被他缠着要了。在这个小混蛋面前,她真是……太没原则了! 她不满的哼哼着,气恼道:“想跟我做,才是你今晚请我吃饭的目的吧?” 得到满足的男人,在她头顶上方低低的笑。 笑声悦耳低沉,却听的于晚气急了,在他怀里撑着身起来,“你果然……你个混蛋!骗子!心机狗!” 陆时熠坐起,直接将气呼呼的于晚拦腰抱起,朝卧室里走去。 于晚踢蹬着腿,大惊失色,“你要干嘛?” 陆时熠将人放在大床上,高大的身躯也随之压了下来,“晚晚,我都饿了两年了,今晚是不是该好好的喂饱我?” “混蛋!” “我爱你。” “骗子!” “我爱你。” “心机狗……” “我爱你。” 这一句比一句深情的“我爱你”,将于晚此刻所有的小情绪,瞬间安抚的没有半点脾气。 陆时熠与她十指相扣,柔情的吻着她的耳轮廓,在她耳边深情款款的说,“晚晚,我不会再放手,从今往后,你永远是我一个人的。” 心脏阵阵暖流划过,于晚没出息的,再次被他的情话感动的湿了眼眶。 于晚发现,在陆时熠面前一旦失去了原则,就再难找回来。后来,于晚被他哄着,又被他要了几次…… 这一晚,陆时熠在她身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专属印记。 两人温热的体温拥抱在一起时,那空了两年的心,像是终于圆满了。 - 第二天,荣光总裁,和易往资本总裁双双翘班了! 于晚翘班,是被陆时熠要的太狠。腰酸背痛起不来床,加上她脖子上全是陆时熠留下的吻痕,现在天还这么热,又不能带丝巾,再好的遮瑕膏也遮不掉那些明显的痕迹。 于晚实在是没脸去上班,索性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而陆时熠翘班,美名其曰是照顾于晚,说白了就是想跟她腻歪在一起。 结果白天,他忍不住又跟她来了两次…… 禁欲太久的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于晚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她还不如去上班呢。 - 一个星期后,易往资本总裁追爱成功的热搜,在网上沸了。 接着,两家公司的股份,都跟着蹭蹭蹭的往上涨。 恋情公开后,易往资本总裁,开始如若自家般,来荣光串门。起初,荣光员工们看到他来公司找于总,还激动的嗷嗷叫。 后来,就习以为常了。 因为,这位大佬来的实在是太频繁了,早上亲自把于总送上顶层总裁室上班,中午过来找于总一起吃中饭,晚上又亲自来接于总下班,员工们再激动的心,也看麻木了…… 话说,这位大佬会不会太黏他们于总了? - 今年荣光年会,和往年都不同,不再是在荣光集团内部举办。 易往资本总裁阔气的包下了一整艘超大超豪华游轮,说是为了增进两家公司的情谊,决定今年在邮轮上一起举办年会,同时,也算是两家公司第一次联谊。 大佬就是大佬,出手相当阔气,请来助阵明星,一个比一个腕大,还有海上交响乐可以听。 这简直是舌尖上的饕餮之宴,视觉的盛宴,让人记忆难忘。 不过,最让人最难忘的,还是年会中一个惊喜又感人肺腑的环节,那就是——易往资本的总裁,跟荣光集团的总裁求婚了! 在两家员工和所有亲朋好友的见证下,穿着精致燕尾服的陆时熠,在辽阔的星空下,对着于晚深情表白,那些没有太多修饰词,平淡却温暖的话,让所有见证这一刻的人,都感动得落泪。 最后,陆时熠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钻戒,打开盒子,单膝跪地,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晚晚,嫁给我好吗?” 此刻,他的目光比星辰还要明亮清澈。 于晚看着他,含泪点头。 陆时熠给她戴上戒指,两人动情的拥吻在一起时,漫天烟花绽放,璀璨的烟火,瞬间点亮了整个海面,也照亮了于晚手上那颗耀眼无比的钻戒。 无人机在海面上飞行着,航拍着这场别开生面的求婚。 - 唇上的温度,暖入心扉。 璀璨的烟火,点亮了他们的世界。 往后余生,他们终于不再是一个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