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你好可爱哦 作者：不爱吃哈密瓜 文案 陆溪成绩常年第一，脾气阴晴不定，拒绝无数女生表白，出了名难搞。 他的身边总跟着一名青梅。 某天他拒绝青梅的告白后，发现她爱上了学习还对他玩起欲擒故纵。 - 被拒绝的青梅奋发图强，成绩从垫底缓慢上升到年级前五，品行不端变成乖巧、爱学习的三好学生。 还寻找了第二春。 隔天，刚发芽的第二春谢了…… *********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今瑶V陆溪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竹马拼命在打脸 立意：努力学习 第一章 “方今瑶，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也希望你将我当成哥哥。” 树荫下，一名穿着宽松校服的女生弯腰将情书递给男生，她的手僵住了。而男生不仅没接住反而往后退，眉眼间全是不耐烦。 这一幕让经过的同学看见，纷纷捂嘴偷笑。 笑声传入女生耳中，异常刺耳，一颗颗泪珠从眼眶中掉落，落入草丛中。 方今瑶深呼吸，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水。 她跟陆溪从小一同长大，两家是对门邻居。父母们的关系更是情同兄弟姐妹，时不时会一起家庭聚餐。 在十五岁时，她被几位高年级欺负，是陆溪挡在她面前。即使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还是将她护在身后。 从那时起，她对勇敢保护自己的陆溪动心，到现在已经一年了。 这一年里，她一直处于明恋的状态，全世界都知道，唯独他不知道，她便鼓起勇气表白。 没想到自己在他眼中只是妹妹的存在。 方今瑶轻笑，抬起头对视皱眉的陆溪，硬生生地将情书撕成两半，从两半撕成四半，最后变成无数的纸块。 如她心一样，碎成渣。 纸块随手扔进垃圾桶里，笑着对他喊：“哥哥好…” 陆溪望着她落泪，还有强颜欢笑的模样，手指微微颤抖，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还没了解，他被方今瑶一拳撂倒了。 躺在地上的陆溪懵了，注视挂着满脸眼泪的方今瑶。 她潇洒地擦去眼泪，哽咽地说：“陆溪，你还记得以前说过什么吗？” “什么？”陆溪揉着被揍疼的肚子。这一年内，方今瑶跟她警察爸爸学了不少防卫招数，没想到先用在他身上了。 “你说遇到让自己伤心的人，什么都别管，揍一顿再说。”方今瑶为了忍住眼泪，拼命地眨眼睛。 陆溪凝视哭不停的方今瑶，直接躺在草地上，闭上眼睛说：“揍吧，这是哥哥应该做的。” 他觉得方今瑶不会舍得揍他的，毕竟以前受一点伤，她都担心极了。 下一秒，一个拳头狠狠打在脸上，揍醒了他。 陆溪捂住脸，惊讶地看着方今瑶。“你打我？” 方今瑶挑了挑眉，“嗯，你说的。” 哥哥的字眼让她很难过，还没来得及思考，拳头已经揍上去了。 “你……” 方今瑶打断陆溪的话，拍了拍身上的枯草说：“我先走了。” 陆溪从草地起来，被揍的地方隐隐作痛。他向着方今瑶背影喊：“喂，我脸受伤了，你中午去饭堂帮我打包一份糖醋排骨吧。” 以前每次他这样说，方今瑶都会投过一抹灿烂的笑容，点头答应。 方今瑶的脚步停下，表情不再是愉悦，而是变成面无表情。 她回答道：“你没手没脚吗？” 陆溪叹了一口气，“最多我同意跟你一起吃。” “你吃个屁吧。”说完，她投过嫌弃地目光，帅气地转头走人。 今日她才重新认识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男生，以前都被猪油蒙蔽了双眼。 - 刚回教室，课桌上放着上周考试的试卷，上面被红笔画了无数红圈，顶端上还写着三十分。 她坐回椅子上，看向窗外，耳朵被迫听着周围人讨论成绩。 以前对学习根本毫无关心，在课堂上，她只会玩测缘分的小游戏，算与陆溪的缘分。 导致现在成绩一落千丈，常年处于低下水平。 一颗眼泪顺着脸庞滑落，她不知是为了被陆溪拒绝而哭还是成绩，或者两者都是。 积压的委屈全部涌上心头，趴在桌面上，肆意地无声大哭。 肩膀的颤抖吸引了同桌闵萝的注意，她拍了拍方今瑶的手，关心地问：“怎么了？” 她根本停不住哭泣，唯一回应对方的只有摇头。 眼泪一大串一大串地落在她湛蓝色的校裤上，特别明显。 突然，一张纸巾铺在上面。 “今瑶，成绩不好，我们下次努力点就能追上来了。”闵萝温柔地说。 “可，可以吗？”方今瑶哽咽地问。 “当然！别哭了，哭肿眼睛等会上课就看不清了。” 方今瑶破涕为笑，接过对方的纸巾，擦干眼泪。 闵萝微笑地拿过方今瑶的试卷，扫了一遍。 “我成绩算中等，会的题目我都教你，剩余的只能你找老师询问或者上课听讲了。” 方今瑶坚定地点头，取出铅笔，刚想修改错误。忽然听到有人叫唤自己，抬头望去，只见数学老师站在门口看着她。 “方今瑶你过来办公室一趟。” 办公室在走廊最后，期间必定经过高一一班。 陆溪在一班，而她在二班，两个班就在隔壁。所以她追陆溪的事，两班人几乎都知道。 她跟在数学老师身后，往办公室走。 途径一班时，注意到靠窗边的翁伊。坐在课桌上，银黑色的耳钉在阳光下闪烁，他托着腮边无聊地四处观看。 见到方今瑶，想转过头喊陆溪时，数学老师不满地说：“翁伊，课桌是用来学习的，不是让你坐的。而且你这次考试又退步了，是想与最后一名紧靠是吗？” 翁伊看了一眼老师，又看了方今瑶一眼，深知什么情况。 乖巧地跳下课桌，弯腰道歉。 “老师，我再也不敢了，以后必定努力学习。” 数学老师扬了扬嘴角，摆手说：“算了吧，你努力学习？不打架已经给老师最好的礼物了，还有你的耳钉给我摘了，像什么话。” “是的。”翁伊调皮地眨了眨眼。 当数学老师和方今瑶离开后，他连忙冲到陆溪身边，摇醒正在熟睡的他。 “溪哥溪哥，我看到方今瑶了。” “滚！”陆溪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翁伊僵住手，慢慢往后退。 他扑向巫辉，“辉辉，你看溪哥又凶我了。” “你阻碍我看书了。”巫辉一把推开对方，整理好歪一边的衣服。 “切，我是看到方今瑶眼睛红红的，还被老师带进办公室才跟你们说的。”翁伊恼怒地坐在椅子上，取出篮球无聊地拍打。 坐在前面的陆溪微微有动静，他取下耳机，看向翁伊询问道：“眼睛红红的？” “嗯，一看就知道哭过。”翁伊随意地回答，他玩篮球起劲了，不断地拍打。 陆溪脑海里回忆起她哭的模样，从小到大她最爱哭，每次哭红眼眶还说是风沙进眼。 其实最讨厌她在面前流泪，总是抱着他。无论怎样推开她都会再次扑上来，最后他习惯了，就让她在身边哭，而自己塞耳机听歌。 慢慢的她不再哭了。 而今日他又一次看她哭了。 不再哭天喊地，而是默默流泪，不吵不闹。 他面对巫辉，不自然地问：“刚刚老张是不是来过？” “嗯，叫你去办公室，听说你竞赛得了一等奖，发奖金。”巫辉说。 “哦，那我就去一趟吧。” 翁伊从篮球上移开视线，望着陆溪，疑惑地问：“溪哥，你不是说不想被老师们当猴看吗？” 伸懒腰的陆溪顿住，转身一脚将翁伊拍打的篮球踢飞，手插口袋地走出课室。 “溪哥脾气真的难琢磨。”翁伊无奈地摇头说。 正在翻页的巫辉听到翁伊的话，手抖撕烂了纸张。 - 朱涵双眼对视方今瑶，瞧见对方泛红的眼眶，稍稍惊讶。 站起来走到饮水机旁，端来一杯温水，递给对方。 “来，喝温水对女生好。” 方今瑶接过，感受温暖从手心蔓延，张开嘴喝了一口。 看向老师，一头长卷发，白皙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她是自己的班主任也是数学老师，班上很多女生都说长大要像老师一样，举手投足间都散发气质。 她收回视线时，留意到桌面的书本。 “哈哈，你也喜欢《活着》这本书？”朱涵轻笑询问。 方今瑶摇头，她没看过，只是近期都见老师在公交看这本书。 “呵呵，老师很推荐你看哦。” 方今瑶点头，正视朱涵说：“老师，叫我来办公室，是因为成绩又跌落的缘故吗？” “嗯。”朱涵收起笑容，将试卷摊平在桌子上。“其实很多题上课都讲过，老师是想问你，是因为讲课速度快，还是解题复杂呢？” 她沉默了一会，“都不是，因为我自身的原因。” “今瑶，老师能看出你是个聪明的学生，很多事情都能举一反三。也能理解你们这年纪的孩子都不知学习的好处，老师是怕你以后会后悔没好好学习，才一次又一次地叫你来办公室。”朱涵小声地说，在喧闹的办公室里，除了方今瑶，没人听到她所说的话。 唯独刚到门口的陆溪，他瞧了一眼低头的方今瑶，往她方向走去。 “陆溪你终于来了。”老张正好经过，一手捉住陆溪的手臂，强行将他拉到自己位置上。 老张声音大，一下子吸引周围的视线。连方今瑶也抬头看去，正好对视上陆溪，她默默移开。 陆溪没有挣扎，仍由老张拉他。 她果然哭过，眼眶都红了。 “老师，你说的话我都明白了，今后我会努力学习的。”方今瑶眼中满是诚恳，双手紧握垂在身侧。 朱涵很是欣慰，谈话五次，唯独这次她是说真话。 “还有你的头发是不是要剪一下？”朱涵望着方今瑶到腰下的长发，将她整个人都显得不精神。 “头发？”方今瑶顿了顿。 陆溪说长发的她好看，她便傻傻地留长。每次清洗都麻烦，可还是心甘情愿甚至心中是甜丝丝的。 她笑着点头，“好，我剪。” 作者有话要说：开文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msttmhs 2瓶。 第二章 放学，陆溪伸着懒腰，迅速提起书包往外走。 “哎，溪哥，等等我！”翁伊快速将作业塞进书包里，拉链还没拉就追上去。 刚出去，见到溪哥站在走廊上，安静地看着二班的方向。 “溪哥快走吧，兄弟们都等着你请客呢。”翁伊愉悦地说。 今天陆溪拿了一千元奖金，所以请兄弟们好好吃一顿。 陆溪点头，“嗯，走吧。” 两人往校门口走去，一路上陆溪紧皱眉头，想起今日拒绝方今瑶的事。 见到靠在围墙上的汪兄妹和巫辉，举手打招呼。 “巫辉你小子，都不等我们！”翁伊一把挽住巫辉的脖子，强迫对方弯下腰。 只不过他不敌巫辉，一拳就被打趴了，捂着肚子开始装可怜。 “溪哥，她呢？”巫辉瞧出陆溪心情不佳，故意问道。 以往方今瑶必定缠住陆溪，提早在门口等待。 但每次朋友聚会，陆溪都会从后门逃走，让方今瑶白等。 “不知道！”陆溪漆黑着脸，一脚踢在悬挂在翁伊书包上的篮球。 汪倩美站出来，笑道：“她是谁？” 翁伊瞬间精神，神秘兮兮地说：“是溪哥的……” 陆溪一拳敲在翁伊的脑袋上，不耐烦地说：“还吃不吃！” “吃吃吃。”翁伊捂着被敲疼的头，笑呵呵地走在陆溪身边。 汪倩美皱眉，拉着哥哥问：“哥哥你认识吗？” 汪子平视线从书本上移开，思考半番说：“不认识。” “巫辉，你说！”她插着腰间，命令道。 巫辉着眼看她，挑了挑眉，“无你无关的人。” 说完跟上去，安静地聆听陆溪和翁伊的对话。 “他他这是什么态度！”汪倩美恼怒地说，将地上的树叶当成巫辉，使劲踩踏。 “小美！”汪子平严肃地瞪了她一眼，立马乖巧下来。 “不是哥哥说你，再乱说话，以后就不能与陆溪一同放学了。” 汪倩美低下头，小声地回答：“是……” 自从跟陆溪一同放学后，变得比以前更引人注意。 女同学常常拍她马屁，那感觉实在太棒了。 陆溪路过一家蛋糕店，被一个小熊蛋糕吸引目光。 “溪哥怎么了？”翁伊说道，顺着视线看去，见到橱窗上的蛋糕。“其实我们只吃火锅就饱，不用买蛋糕了。” “不觉得那个小熊蛋糕有点可爱吗？”陆溪难得露出一抹笑容。 翁伊埋头看，摇摇头，“不像，有点丑。” 陆溪笑容僵住，转身就走。 - 方今瑶走进发廊店，跟李师傅打了招呼，坐在椅子上。 李师傅微笑地帮她铺好毛巾，温柔地查看方今瑶的秀发，忍不住说：“你头发保养得真好，乌黑亮丽，以后想卖得时候一定要来。” “卖？”方今瑶问。 “对啊，你的头发又长又乌黑，用来做假发必定好看。”李师傅爱不释手地抚摸她的长发。 方今瑶点头，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勇敢地说：“卖给你吧。” “啊？”李师傅有点懵了，“卖给我？” “对啊，我已经腻了这发型，想换一个。”方今瑶浅笑说。 李师傅再三询问，对方还是这样回答。 “那行，我免费帮你做个发型，还给一百块钱，你觉得怎样？” 方今瑶耸了耸肩，“好！” 剪刀慢慢靠近头发，咔嚓一声切断了。 头发被李师傅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子上，整齐地摆好。 方今瑶眼眶湿润，这剪刀不仅剪短她的头发，还有心中残留的情丝。 “行了。”李师傅仔细地帮她吹走碎发，瞧着镜子里的她，满意地点头。“感觉怎样？” 方今瑶轻轻地摇晃脑袋，兴奋地说：“我的头好轻。” “肯定啊，你得小心控制住脑袋，别乱甩。”李师傅幽默地说。 “李师傅的笑话还是一样地寒冷啊。” 方今瑶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短发的发丝正好长极耳垂处，发丝包裹在耳际边，显得更富有轻盈与灵动感，弧度的刘海又增添了些许俏皮感。 李师傅取过两根橡皮筋，轻松地绑了两根短辫子，只有半指长。 “好啦，这样更显可爱。” 方今瑶微微一笑，眉眼弯弯的。“谢谢李师傅！” 她拿着口袋里有三根棒棒糖，在浅口袋里，显露出来。 是李师傅给的，说是奖励。 取出荔枝味的棒棒糖，取下糖果纸，放入口中。 以前她总爱将荔枝味存起来，因为他喜欢吃，现在她得补偿一下自己。 荔枝味从口中蔓延，让她心情都愉悦起来，走起路来都蹦蹦跳跳。 两根小辫子也跟随晃动起来。 刚到楼下，见到一个身影，她愉悦的心情统统消失。 此时的陆溪靠在墙壁上，手里玩着游戏。 她深吸一口气，忽视对方大步往门口走去，滴滴地输入密码。 声音吸引地陆溪的注意，他无心地看了一眼，又缩回视线。 半会，门打开了，方今瑶进去后他才反应过来。 迅速往前跑，用手挡住关上的门，跑进里面。 “方今瑶！”他连跑三格楼梯，捉住了对方。 用奇异地眼光看着她，“你剪头发了？” 方今瑶一把挣脱掉陆溪，往后退几步，面无表情地点头。“好看吗？” “屁，丑死了，还绑两个小辫子。”他一把将橡皮筋取掉，头发散落，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香味。 方今瑶皱起眉头，嫌弃地看了对方一眼，转身往楼梯上去。 下一秒又被捉住了手腕。 她实在忍无可忍，一脚踩在对方脚背上，愤怒地说：“楼梯上不可玩闹！” 陆溪忍着疼痛，跟在方今瑶后面来到走廊上。 他反复查看对方的头发，掀起一撮，还拔了一根才相信。 “我以前不是说过你长发好看吗？” 方今瑶瞪了一眼对方，怼他说：“我现在说你光头好看，你去剃吗？” “不会。”陆溪迅速说。 “切，别妨碍我。”她一把推开对方，往自己家门走去。 陆溪赶紧挡在她面前，稍稍紧张地说：“我…比赛得了奖，刚发奖金。” “嗯，然后呢？”方今瑶漠不关心地说。 “途径一家蛋糕店，见到一个用巧克力铺面的小熊蛋糕。” 果然说到巧克力蛋糕，方今瑶眼中会闪着星光。 “我是用来……”陆溪低下头想拿起蛋糕时，才记起在楼下忘记拿了。“你等我一下。” 说完匆忙跑下楼，来到方才站的位置，放在椅子上的蛋糕不见了。 四处查看，一个人影也没有。 方今瑶在楼上等了十五分钟，还是没见陆溪回来。 想了一下，走下楼梯，来到门口，一个人也没有。 她露出苦笑，刚才期待的心情全扫而过，只有无尽的苦涩。 步伐沉重地走进家门，书包往地上一扔，躺在沙发上。 “今瑶回来啦。”方深走过来，轻轻抚摸女儿的脑袋。 “爸，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爸爸是警察，经常半夜三更才回，遇到案件，甚至一天一夜不回家。 但他会抽空打电话回来，即使是一分钟报平安。 “想我乖女儿就回来啦。” 方深往厨房看一眼，低声地说，“爸爸买了蛋糕，藏在冰箱里，不要告诉妈妈哦。” 厨房里悠悠传来妈妈的声音，“我早就知道了。” “哈哈，老婆真聪明。” 待方今瑶坐起来，爸爸用惊讶地眼神看着她，过了一会转过头对厨房大喊：“老婆快出来！” 妈妈手里拿着鸡蛋，急急忙忙赶出来。看到方今瑶的头发后，呆在原地。 “女儿，你你的长发呢？”方深询问。 “剪了。”方今瑶拨了拨秀发，满意地说。 贺书兰放下鸡蛋深呼吸，关心地问：“是不是学校遇到不开心的事？” “没啊。” “那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方深问。 “没有，她们不够我打。”方今瑶露出手臂上的小肌肉，得意地说。 被妈妈狠狠打了一下，立刻泛红。“就学你爸爸，小小年纪就爱打架。” “老婆我没有！” 爸爸和妈妈是青梅竹马，小时候就互相喜欢，长大后直接领证结婚。 没一年，就怀了方今瑶。 “爸爸妈妈，我是嫌弃长发麻烦，才剪成短发的。你们不觉得这个发型也好看吗？”方今瑶挑眉暗示。 方深和妻子对视，纷纷假笑鼓掌赞扬。 “好虚假…”方今瑶提起书包往房间去。 坐在书桌旁，拿着红笔把错题改好，将笔记统统补回来。 忽然听到妈妈说家里的门铃坏了。 方今瑶根本不在意，门外响亮的电视声传入耳朵里，她默默地关上房门。 陆溪满头大汗，站在原地喘气。 手里提着刚买的蛋糕，图案还是小熊。来到方今瑶家门前，按了一下门铃，静静地等待。 半响后，没人开门，连续按了门铃，还敲了敲门。 依旧没有人回复。 生气地将蛋糕举起，想扔在地上时，手停住了。 望着上面的小熊图案，叹气地拿进家门。 “我回来了。” 陆妈妈拿出冰箱里的蛋糕，来到儿子面前，兴奋地说：“刚才楼下清洁的阿姨见到你忘记拿蛋糕，好心地帮你送回来。咦，你怎么又买一个了？” “不知道！” 陆溪心里窝火，拿着书包直接回房间。 第三章 陆溪如往常一样，慢悠悠地坐在客厅吃早餐，等方今瑶叫他上学。 经过昨天的事，他决定冷落对方几天。 宫平乐提着菜篮走进家门口，见到儿子还在吃早餐，急忙问：“陆溪，你还不去上学？” 陆溪缓缓抬起头，咬了一口果酱面包，“方今瑶还没来。” “什么？我买菜的时候遇到今瑶妈妈，她说今瑶早就上学了。” “什么！”他一手拿过沙发上的书包，嘴里还咬着面包，含糊不清地说：“妈，我上学了。” “慢点，迟到就迟到。” 宫平乐叹气，她这个儿子太依靠今瑶了。 陆溪在最后一秒冲进校门，头发被风吹凌乱，白皙的脸蛋浮现红润，靠在墙壁上喘气。 视线瞄了一眼单车棚，果然见到方今瑶白色的单车。 怒火直喷大脑，甩了甩头发，直接往操场走去。 “方今瑶！”陆溪大声吆喝，脸色难看地望着她。 方今瑶瞧了一眼，继续低头扫垃圾。 见到她不理自己，陆溪怒气更甚。一手夺走她的扫帚，咬牙切齿地说：“你为何没叫我上学！” 方今瑶听到对方的话，无语地对视他。“你是皇帝吗？还让人叫才上学啊？” 她提着垃圾铲往回走，注意到陆溪想发泄扔扫帚，回头瞪了他一眼。 “你扔吧，扫帚是你们班的，用你名义借的。扔了，不知道老张会不会惩罚你呢。” “方今瑶你真是好啊，还会用我名义借东西。”陆溪嗔怒，手紧紧捉着扫帚。 方今瑶扬眉，轻笑道：“不是我借的，别冤枉好人。” 陆溪走在她身边，还是看不习惯她的短发，手指一勾，将她橡皮筋取下来。 头发散下来，被风微微吹起。 “啧！还我橡皮筋！”方今瑶伸手抢，连橡皮筋都没碰到。 她气急败坏，往陆溪小腿一踢。对方没预想到这招，站不稳整个人往前倒。 方今瑶一闪，躲开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陆溪，她轻笑，走过去抢回自己的橡皮筋。 “陆溪哥哥，你慢慢躺会吧。”她拿着扫帚和垃圾铲得意地瞧了一眼陆溪，往班级匆忙跑去。 陆溪握紧拳头，恼怒地大喊：“你居然敢踢我！” 见对方根本不理会，他再次大声喊：“方今瑶你拿了我班级的扫帚！” “切，骗你的，傻子。”方今瑶吐了吐舌头。 陆溪揉着发疼的膝盖，破皮了，周边淤青。 “该死的方今瑶，居然敢骗我！”他从地上站起，坡腿地往教室走去。 他走进教室时已经在上课了，老张扫了他一眼，笑道：“呦呦，我们班的溪哥摔伤腿了？” 陆溪看了老师一眼，很生气别惹我的表情走到座位上。 后边的翁伊用笔戳了戳陆溪，小声地将粉色盒子递给他。“溪哥，有人送给你的。” 陆溪原本愤怒的心情顿时开朗，强忍笑容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他爱吃的曲奇，还沾满糖霜。 “哼，算她还有良心。” “嗯？”翁伊疑惑地看了陆溪一眼，轻声说：“溪哥，这个是校花给的。” 拿着曲奇的手顿住，陆溪挑眉望着对方，“方今瑶剪个头发就变成校花了？” “什么！不是方今瑶送的，是汪倩美。” 翁伊的话刚落，曲奇准确地扔进垃圾桶，声音在班级里极为响亮。 陆溪黑着脸趴在课桌上，无论老张怎样说，他一句话都没答。 - 方今瑶将笔记递还给闵萝，上面还放着一块巧克力。 “闵萝谢谢你的笔记。” “不客气。”闵萝接过笔记，注意到巧克力，仔细瞧了一眼。 居然是百分九十甜度。 “你喜欢吃甜食？”闵萝稍稍惊讶，上次她见过今瑶面无改色地吃了一个柠檬。 方今瑶说：“其实一般，没有特别爱。” “呵呵，还以为你跟隔壁班陆溪一样爱吃甜食呢。”闵萝尝了一口巧克力，太甜了，忍不住灌了一大口水。 他是爱吃甜食，而且非常爱。 所以她才养成习惯，每天必定带巧克力。 习惯真可怕。 “对了，你要不要参加篮球比赛？”闵萝说。 方今瑶从笔记上移开视线，细想了一下，点头答应。“好！” “那好，我要去报名，随便帮你一起报了。”闵萝抽出申请书，递给方今瑶一张，两人快速地填写信息。 报完名的闵萝兴奋地回到班级，打断正在纠结错题的方今瑶。 “体育委员说放学后去训练呢。” 方今瑶点头，“好的。” 她将试卷推到闵萝面前，指着选择题问：“为何这次选第一个？” 闵萝看了一眼题目，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这题我也错了…” “哦，没事，等会下课可以问数学老师。”方今瑶用红笔圈住题号，继续修改下面的错题。遇到不会翻查课本，总结笔记简单的题她差不多都弄懂了。 闵萝好奇地点了点方今瑶的手臂，问道：“以前你每时每分都想下课去隔壁班，现在怎么变得如此爱学习呢？” 拿笔的手顿住，她托着腮边思考半会说：“男人靠不住，我还是投入学习的怀抱更实际。” “切，借口！” 闵萝还想询问时，朱涵老师拿着课本走进教室。 整堂课，方今瑶专心致志地听课，遇到不懂立刻抄下来。 下课铃一响，她快速冲上讲台，将笔记本递到老师面前。“老师，这三道题我不太会。” 朱涵对这样的方今瑶感到很是欣慰，接过笔记本，详细地讲述给对方听。 “听懂了？”朱涵耐性地询问。 方今瑶微笑点头，“懂了，谢谢老师。” 朱涵想了想，往着课代表方向招手。“冯文昊你过来一下。” 冯文昊刚来到讲台，朱涵连忙说：“文昊数学成绩班级第一，以后有什么题可以请教他。” 方今瑶兴奋地点头，她还担心一整张纸的错题怎么办呢。 “以后请多多指教。”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荔枝味的糖，递给冯文昊，幽默地说：“给你的辛苦费。” 冯文昊呆了呆，伸手接过糖果。“谢谢。” “哈哈，你们好好相处。”朱涵老师微笑地说，拿起书本往课室外走。 正在门口见到陆溪，好奇地问：“陆溪，你怎么在这里？” 陆溪瞄了一眼冯文昊手中的糖果，收回视线，摇头说：“没事了。” 声音低沉没感情。 - 篮球场，六个人在做伸展运动。 体育委员要从六人中选出五人上场，其中一个做替补。 “相信你们都了解我们班的成绩，一直处于尾端。”体育委员认真地说，“更何况比赛成绩第二，友谊才是第一。” 方今瑶跟着做运动，平日常常跟爸爸锻炼的缘故，身体很柔软。 九月的天很是炎热，没一会额头前布满汗水。 “今瑶，体育委员一直在说什么？”闵萝气喘吁吁地说。 “可能在洗脑。”方今瑶小声地说。 “一共五球，投入三球算成功。假如全部人都成功，就算入球最多的五人，你们有意见吗？”体育委员说。 “没有！”六人整齐地回答。 体育委员眼睛扫了一圈，瞬间盯住方今瑶，指着她说：“方今瑶你第一个投球。” “啊？”方今瑶愣住，见到体育委员得意的面孔，轻笑一声回答：“好。” 一个篮球飞过来，她淡定地接过。 方今瑶站在篮框面前，深吸一口气，眼珠子溜溜地转动。举着篮球瞄准篮球架，跳起奋力往上一投。 篮球抛物线地往球筐去，在所有人都以为能中时，狠狠砸中框架，被反弹出去。 “好可惜！”闵萝惋惜地说。 方今瑶跑去捡球，开始掂量球的重量，刚才她有点捉住感觉了。 重新站在篮球面前，闭了一只眼瞄准篮球筐。 “溪哥，是方今瑶。”巫辉淡淡地说，发现陆溪顿住的脚步，忍不住露出笑容。 翁伊伸过头四处查看，“没看到啊。” “在篮球场里。”巫辉说。 陆溪假装不经意地转过头查看，见到她短衣短袖地站在篮球筐下。头发被绑成两根辫子，脸蛋被晒得通红。 此时的她拿着球一脸认真地瞄准篮球筐，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往上一跳，将球扔出去。 球在空中刮过，这次没撞上框架，而是撞到板上，围着框架转了一圈。 陆溪握紧拳，视线望着篮球。 球转到一圈半后，稳妥地落入篮筐里。 “哇哈哈哈，中了！”方今瑶兴奋地原地蹦跳，自认为帅气地拨动头发。 她眉眼间尽是喜悦，嘴角弯弯，梨涡齐齐露出来。 “我要趁着这手感再来！”她高兴地跑过去捡球，重新来到篮球筐下。 一连三球全中，她自己都觉得惊讶。 “哈哈哈哈！”方今瑶抱着篮球，笑开花。 整个篮球场，就她笑声最大。 陆溪嘴角微微往上扬，收回视线往校门走。 “溪哥，想不到方今瑶投球技术挺厉害的。”翁伊在背后小声地说。 “呵，技术厉害？你是没看到她跳起来的兰花腿，都翘到屁股上了。”陆溪说。 翁伊摇摇头，“我觉得挺可爱的，特别是小辫子。” 巫辉顿了顿，默默退后几步，望着还笑呵呵的翁伊。 紧随着，翁伊被狠狠敲了脑袋。 陆溪愤怒地说：“看来得敲干净你脑里的东西，免得看到丑的事物都觉得漂亮。” “溪哥别啊，我是真的觉得今瑶比以前可爱。”翁伊捂住疼痛的脑袋，四处躲着。 陆溪满脸漆黑，一字一句地说：“今瑶？”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01 00:10:10~2020-04-02 23:59: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钟末了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章 “爸妈我上学了。” 方今瑶匆忙地跑出家门，小腿一跨两格楼梯，往单车棚飞快跑去。 昨晚学习到深夜，今早起不来。 打着哈欠，发尾翘起，被风吹得凌乱。 单车棚里陆溪翘着腿坐在白色的单车上，阳光照在他俊美的五官，宽松的校服套在身上显得慵懒。 见到她来，陆溪站起来抱怨道：“方今瑶，你怎么这么晚？我等你很久了。” “等我？”方今瑶双手握紧拳头，心跳加速，紧张地望着对方。 他从未等过自己上学，一次都没有。 陆溪从单车上站起来，手插口袋，一步步地走向她。 她抿紧嘴唇，心快从喉咙跳出来，手心满是汗水。眼睛四处飘，不敢对视他。 陆溪看了方今瑶的手，询问道：“早餐呢？” 跳动的心从空中落下，碎成一地。 她不应该期待的，更不应该抱有希望。 方今瑶翻了白眼，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陆溪，“走开，别挡道。” “喂！”陆溪踢了踢她的单车。 她的怒火直达脑袋，抬起手就往他腿上打，瞪着他说：“陆溪你给我走开，别烦我。” 说完她骑着单车离开了。 陆溪落在后面，脸色漆黑，从他的单车篮筐里取出两份三文治。 他生气地扔进垃圾桶里，“不吃就别吃！” 他悠悠闲闲地骑着单车回学校，他内心毫无波动，明知已经迟到。 今天是周五，必定是指导老师值班，到时候他去后门翻墙就行。 在途径校门口时，见到指导老师手拿直尺训斥迟到的同学。 陆溪沾沾自喜地扫了一眼同学，最后落在熟悉的身影上。 注意到方今瑶被指导老师指着头训斥，脑袋低下，一副欲哭的表情。 “这位同学你已经第三次迟到了，上次你说改，可我没见到你有所改变……” “对不起……”方今瑶声音沙哑地说。 陆溪将单车停在原地，望着不停道歉的方今瑶。 刚想上前去阻止，脑海里却回忆起她对自己的态度，很是气愤。 毫不犹豫地往学校后门方向踩去，清风吹着他脸庞，也清扫不了心中的郁闷。 刚到后门，瞧见翁伊攀上围墙，双手死死地捉住墙边。 “检查！”陆溪捏住鼻子，开玩笑地说。 吓得翁伊不敢乱动，趴在墙壁上认错。 “哈哈哈，翁伊你胆子真小。”陆溪笑着说。 翁伊歪过头见到是陆溪后，松了一口气，笑嘻嘻地说：“溪哥，你也来翻墙？” 陆溪沉默，脑海里被骂低头的方今瑶，心里不上不下。 “你都不知道前门被指导老师捉住的人都被骂得狗血淋头。”翁伊惋惜地说，发现脚够不到，转过头想让陆溪帮他一下，却发现他跑远了。 “哎！溪哥。” 翁伊不解地看着陆溪的背影，以前常常迟到翻墙的是他，现在居然拒绝？ 陆溪气喘吁吁地来到校门，将单车停在外边锁好，对着还在骂方今瑶的指导老师大喊：“我也迟到了。” “造反！给我过来！”指导老师勃然大怒。 “你们约好一起迟到是吗，特别是陆溪你，顽固。还大声喊迟到，故意的是吗！”指导老师愤怒地说个不停，口水不断喷出。 陆溪一脸无所谓，手插口袋，四周查看。其余同学见到陆溪来了，深知没一会就能离开。 指导老师足足骂了五分钟，才将他们所有人放进去。 方今瑶神情沮丧地推着单车往单车棚走，小脸无精打采。 忽然一颗棒棒糖扔进单车的篮筐里，她惊讶地往后看，见到陆溪一脸不关我事的模样。 “我不爱吃，给你吧。” 方今瑶拿起棒棒糖，仔细查看。“这是荔枝味的哦。” “我突然不喜欢吃不行吗？”陆溪撇开视线，不悦地说。 “就当你补偿我了。”她点点头，掀开糖纸，将棒棒糖放入口中。 甜丝丝的味道冲刺着口腔，之前的闷闷不乐一吹而散。 “哟，为什么我要补偿你？”陆溪哭笑不得地说。 方今瑶将单车放开，瞪了一眼对方说：“你害我迟到的。” “哈哈，方今瑶你这是推卸责任，你下楼时已经迟到了。”陆溪轻轻将她翘起来的头发抚平，脸上大幅度扬起笑容。 “没有…”她躲开对方，步伐走快。 “方今瑶你这是心虚的表现。” “没有没有…” 陆溪两三步追上对方，方今瑶加快速度往前走。 两人一追一赶。 - 上课时，方今瑶改去以往的坏习惯，将挡住的书籍全部塞进柜子里。坐直身体，认真地做笔记听课。 每科的老师觉得出奇，询问班主任才得知她在改变，都觉得很欣慰。 上课提问的次数增多，前期还答不出来，后面逐渐能答对一两题。 “冯文昊同学，这题我怎样解都解不开。”方今瑶拿着纸张来到他面前。 冯文昊停下解题的手，接过纸张一看，顿时在上面写了详细的解答过程。 将纸张递还给对方时，发现她脸颊上多了两条‘胡须’。 “呵呵，方同学你很是认真。”冯文昊轻笑一声说。 方今瑶细想了一下，点头。“你看出来了？” 最近她学习到深夜，一开始还觉得很痛苦，后来习惯了，越学习越起劲。 冯文昊顿了顿，笑颜逐开。“对，我看出来了。” “先别说这个，你能看一下这道题吗？我解了很久得出一个奇怪的答案。”方今瑶用铅笔圈出她所解答的过程。 瞧着身旁没人，坐在别人的椅子上，和冯文昊面对面。 “你移错小数点了。”冯文昊认真地说，刚想下笔修改，被方今瑶捉住了手腕。 “呵呵，这是试卷，能用我的铅笔吗？”方今瑶笑着说。 “可以。” 方今瑶看着终于修改完的试卷，露出满意地笑容。 上面写满笔记和解答过程，虽看起来凌乱，但她用好几晚时间做出来的。 “冯文昊同学，太感谢你了。” “没什么。”他望着笑靥如花的方今瑶，轻笑道：“以后叫我文昊就好。” “那你也别叫我方同学了，叫今瑶就好。” 冯文昊点点头，“好。” 方今瑶从口袋里取出一颗棒棒糖，放在他的课桌上。 “这是感谢的礼物。” 冯文昊笑着拿起棒棒糖，“谢谢，正好是我喜欢吃的荔枝味。” 忽然一双手从窗户外伸来，捉住了棒棒糖。 “给我。”陆溪板着脸说，身边还有翁伊。 冯文昊皱了皱眉头，他不认识面前的人。“为何给你？” 陆溪被这句话堵住了，指着方今瑶说：“她的糖果一向都是我的。” “你想得美！”方今瑶一巴掌打在陆溪的手背上，白皙的皮肤迅速泛红。 陆溪愣了愣，松开手，荔枝糖被冯文昊拿了回去。 “那我的糖呢？”陆溪伸手向方今瑶询问。 她想了一下，从口袋中取出一颗橙子味的棒棒糖，递到他面前。 陆溪扫一眼，恼怒地说：“我不爱吃橙子味。” “那没了。”方今瑶淡淡地说。 他瞪了一眼方今瑶，转身离开。 翁伊跟在身后，小心翼翼地询问，“溪哥，你的糖果怎么办？” 陆溪望着胀鼓鼓的口袋，正好学校小卖部糖果买一送一。他想起方今瑶吃糖时开心的表情，足足买了二十支荔枝味的棒棒糖。 “谁说我给她的！这些糖是留给我自己吃的。”陆溪负气地从中抽出一颗。 翁伊思索半会说：“幸好溪哥的糖果不是送给她，我看方今瑶和那个男生谈笑言欢，必定是有好感。” 陆溪解糖纸的手停住，整颗棒棒糖扔进垃圾桶里。 “酸！” - 方今瑶回到座位，闵萝立刻拉住她，八卦地问：“隔壁班陆溪找你干嘛啦。” “能干嘛，抢糖吃。” “他都要抢糖吃？想要送糖的人多得是。”闵萝推了推眼眶，笑眯眯地说：“刚才班上的女生都看向你们了，都在讨论你们有暧昧关系。你是不是修成正果，终于追上他了？” 方今瑶收拾文具的手顿了顿，回忆起上次告白他说的话，无奈地说：“完全不可能有暧昧关系，其实他只把我当成妹妹而已。” 话脱离出口，心倒没以前疼。 “妹妹？！你真的告白了？”闵萝惊讶地问。 “嗯。还被拒绝了。”方今瑶耸了耸肩说。 闵萝好奇的表情一扫而过，叹了叹气。 男生一旦说过将对方当成妹妹，那女生是绝对不可能成为女朋友了。 “我之前看你们关系挺好，以为互相喜欢呢。”闵萝轻拍方今瑶的肩膀，安抚地说。 “当时我也觉得互相喜欢呢，没想到只是一厢情愿。”方今瑶苦笑道。 那份情书用了一周才写出来，里边算是自己的心意。对方连看都没看，就拒绝了，幸好还是自己亲手将心思撕碎。 闵萝瞧出她的不自然，眼珠转了一圈说：“姐知道一个帅哥众多的地方，这周末带你去，就当去散心。” “我沉迷学习无法自拔。”方今瑶想都没想拒绝。 “去嘛去嘛。”闵萝软磨硬泡，对方都无动于衷。她鼓起腮边子说：“朱涵老师也去过。” 这下方今瑶有反应了，疑惑地看着靠在肩膀的闵萝。“哪里？” 闵萝神秘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小天使:雨兮倾瞳，5瓶 第五章 方今瑶哭笑不得地站在商场里，昨日闵萝说带她去好地方，居然是家附近的新商场。 她还记得之前还是小超市，没想到已经变成四层大型商场。 “闵萝，你说有趣的地方就是这里？” 闵萝兴奋地点头，拉着方今瑶来到层数介绍牌。 “底下负一层是食物区，一楼虽然有商店，但其实是举行活动的地方，听说今天有角色扮演。二楼整一层是书店，三楼是商店，品种繁多，四楼还未开发。” “朱涵老师经常来这里书店呢。”闵萝一脸认真地说，“你想先去哪里呢？” 方今瑶想了想，“二楼。” 正好可以购买上次朱涵老师推荐的书。 两人依靠自动扶梯来到二楼，迎面扑来书香。 整齐的书按分类摆好，能快速寻找想要的书籍。不少人站在书架前翻看书籍，遇到有趣地便捂嘴轻笑。 在角落处还有礼物区，小物件挂在架子上。小孩最喜欢的地方，哭哭闹闹就能得到一个。 “今瑶，你想要买什么书籍？”闵萝拿起身边的经济书随意翻了几页，放回原处。 “我比较感兴趣《活着》这本书。”她的话刚落，好几个年轻的女生看了她一眼，眼中充满赞同。 在文学书架上找到它，方今瑶看了一眼就爱上它的封面。 黑底白字，还有一处红字，应该是作家签名。 她轻轻抚摸书籍，心中的喜悦冲刺出来，一遍又一遍叫她买。 最后书本放在购物篮子里，下面还有好几本练习册。 结账后，方今瑶和闵萝来到一楼。 “今瑶你还要买练习册？”闵萝看见篮子里的练习册，好奇地问。 “嗯，以前的练习册被我弄得破破烂烂，一次性扔了。”方今瑶尴尬地说。 下雨天她忘记关窗，全淋湿了。妈妈说放进冰箱一晚就不会皱巴巴的，她不听，直接扔了。 现在想想，心都疼。 “怪不得，你看看我的！”闵萝将硬币厚的书拿出来，满脸欢喜。“这本书我早就想买的，其他店都没找到，没想到这里有。” 摄影二字明显地印在封面处，四周贴着照片，最后用一个黑框括起来。 她随意翻了几页，里面印着无数的照片，还有摄影技巧，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这个应该适合入门吧，你有相机吗？”方今瑶说。 闵萝欢喜若狂地从书包里拿出一部相机，“我爸爸给我的，虽然是二手，可还很新呢。” “是呢。”方今瑶发现机身虽然有摩擦，可原主很疼它，其他地方被擦得亮黑。 “来来，我帮你拍张照。”闵萝做好姿势，摆手催促对方。 “在在这？”方今瑶伸出两根手指摆出耶的手势，脸上扯出尴尬的笑容。 “模特请自信点好不好？”闵萝投来鼓励眼神。 方今瑶深呼吸，鼓起勇气面对镜头。 “拍啦。”闵萝说道。 忽然一个身影走进镜头里，一起拍进照片中。 方今瑶稍稍惊讶地望着面前的‘女生’，黑发平刘海，白色衬衫湛蓝色褶裙，胸前还有红色的蝴蝶结。 “你你是？”她退后，疑惑地望着面前角色扮演的‘女生’。 ‘女生’轻笑，用男生嗓音说：“方同学，不对。今瑶，我是冯文昊。” “什么！！”方今瑶被吓了一跳，站在原地，眼睛睁大。 认真地看着面前的他，脸上抹上粉底，比原先白皙。笑肌上涂着淡粉腮红，笑起来时更显可爱。 冯文昊一把将假发取下，整张脸显露出来。“认出来了吗？” “天啊，你扮得太像女生了，几乎都认不出来。”方今瑶走前，用手碰了碰假发，有些粗糙。 假发套在头上，尺寸太大，将方今瑶眼睛都遮起来了。 “哈哈哈哈，还给你。”方今瑶眉欢眼笑，将假发还给对方。好奇地看着冯文昊戴起来，瞬间从一名男生变成女生。 “我能跟你拍张照片吗？”方今瑶询问道。 冯文昊点头，拨了拨头发说：“当然可以。” “闵萝帮我们拍一张！”方今瑶兴奋地说。 闵萝做好姿势，“好嘞，你们想摆什么动作？” 冯文昊迅速摆出捧脸微笑的动作，姿势很是灵活。方今瑶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还是耶的动作。 相机咔嚓咔嚓，冯文昊迅速摆出下一个动作，四张照片没一个重复。 冯文昊看着照片满意地点头，选出其中拍歪的照片删除。 “不错，这个角色蛮适合我的。”他拍了拍褶裙，欢喜地说。 方今瑶哭笑不得，“冯文昊，这是哪部动漫的角色？” “没看出来吗？《好想告诉你》里的爽子啊。”冯文昊挑了挑眉说。 “呵呵，我印象中爽子是腼腆的…你这也太活泼了。”方今瑶脑海里一直浮现方才冯文昊拍照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 冯文昊挠了挠头，“这个角色是她们选剩下的，我觉得还不错就扮演了。一开始都是腼腆地低下头，前辈们说这样不行，就教我四个扮可爱的动作，循环使用。” “我觉得这角色很适合你！”闵萝竖起拇指说。 “谢谢。”冯文昊微笑道。 “对了，你们要不要也来玩？”冯文昊想起前辈吩咐的事情，瞧了一眼面前两人。 闵萝摇头，举起相机说：“我负责拍照。” “那今瑶呢？” “我我可以吗？”方今瑶不自信地问。 “当然可以！”冯文昊激动地说，带着两人走向他们休息的地方。 方今瑶跟在后面，发现四周不少扮演动漫的人。他们服饰多样化，其中很多都穿着短裙，还有人扮演性感的兔女郎。 她想到自己也穿短裙，脸上泛起羞红。 “今瑶，别看他们都穿裙子，实际很多都是男生。”闵萝偷偷地说，拿起相机快速拍了几张照片。 途径一个走廊时，闵萝被一个扮演张起灵的男生吸引住，脱离了队伍。 方今瑶跟着冯文昊到达走廊的底端，五个人已经换好衣服，等师傅化妆。 “昊，这位是？”其中一个男生挽住冯文昊的肩膀，笑嘻嘻地说。 “同班同学，正好她来商场，看到角色扮演新奇想来玩一下。”冯文昊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很好啊，多点人玩才有趣啊。”正在化妆的人笑着说，对着方今瑶抛了媚眼。 冯文昊无奈地说：“峰，别玩了。” 他跨过乱摆的东西，抽出好几套衣服递给方今瑶。“选一套吧，还有不要拘束，大家都是朋友。” “好。”方今瑶回答。 看着一一摆开的服饰，兔女郎、熊二、无脸男、鸣人还有罗宾。 方今瑶直接拿走无脸男。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选它。”冯文昊轻笑道。 方今瑶纠结半会，终于将衣服套在身上，因为有面具，她根本不用化妆。 衣服拖地，行走时只能慢吞吞。 方今瑶揪起衣摆，慢悠悠地行走，惹得化妆中的前辈哈哈大笑。 “哈哈好可爱的无脸男。” “哈哈，笨拙的无脸男，不对，是优雅的无脸男。” 方今瑶放下衣摆，刚走一步，被衣裙绊倒。幸好她灵活，原地使出一字马。 “好技术！”冯文昊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呵呵，还用说。”方今瑶还是拿起裙摆，跟在冯文昊身后，走向会场。 会场人山人海，每个人都拿着相机对着扮演者拍照。 闵萝混入其中，跟着前辈学习拍照。 方今瑶吞了吞口水，心跳到嗓子眼。 “今瑶别紧张，反正他们看不到你样子。”冯文昊微笑地说，刚说完，一台相机对准他，姿势说来就来。 方今瑶尴尬地站直身体，竖起两根手指，摆出耶的动作。 拍照的人顿了顿，脸上扬起笑意。“这个无脸男羞涩啊。” 好几台相机不断拍照，闪着方今瑶眼睛都疼，可心底下浮现难以说明的喜悦。 接触一种新事物，全身心都在欢悦。 方今瑶站累了，缓慢往角落走去，刚到时，发现一堆无脸男。 忍住笑起来，鞠了鞠躬，对面的无脸男们给她让了一个位置。 “是在开会吗？”她小声地询问。 “不是，在帅酷呢。”其中一个无脸男挽起手臂，露出发达的肌肉。 一个显露后，其余的都学着。 方今瑶环视一周，发现一堆无脸男都是肌肉男，只有她一个小女子。 “呵呵，失陪失陪。”她顶着一群无脸男视线，提着衣摆走出来。转过头瞧了一眼肌肉无脸男们，哈哈大笑地走开。 散场后，方今瑶瘫坐在地上，周围还有之前认识的前辈，每个人脸上尽显疲倦。 闵萝心满意足地来到她身边，“我今天受益良多，太多帅哥了。” “我也受益良多，从面具的洞里看帅哥。”方今瑶有气无力地说，“但蛮开心的。” 坐在旁边的前辈纷纷露出笑容，拿起糖果递给方今瑶，还让她下次也来。 换回平日衣服的冯文昊从厕所回来，对着方今瑶说：“天黑了，我送你们回家吧。” “我不用，我爸爸已经在停车场等我了，你送今瑶回去吧。”闵萝使劲给方今瑶眼色，说完后跑走。 “回去吧。”冯文昊笑着说。 第六章 方今瑶玩弄着手中的无脸男面具，是刚刚的前辈送给她的，说留作纪念。 她扣在脸上，从洞里查看四周。 忽然面前变成漆黑，紧跟着冯文昊的笑声。 她离开脱掉面具，尴尬地将其拿在手里。 “喏，奖励。”冯文昊递过一瓶牛奶，“我不知道你爱喝什么，就选我喜欢的。” 方今瑶双手接过牛奶，笑道：“谢谢。” 两人肩并肩地走在街道上，晚风吹来，没了白天的闷热。 冯文昊喝了一口牛奶，注意到方今瑶手中的面具。“前辈对你真好。” “嗯？”方今瑶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哈哈，我刚玩角色扮演时，前辈凶得很呢。”冯文昊微笑地说，“我还试过穿着短裙搬搬抬抬，走光很多次呢。” 方今瑶被对方激起好奇，“你一开始就穿短裙了？” “嗯……”冯文昊喝奶的动作停住，默默拧紧瓶盖。“这个说是也不是。” “说说嘛。” 低头看见方今瑶激动地眼神，冯文昊叹了叹气，小声地说：“你今天也看过的。” “鸣人？” “罗宾？” 方今瑶说了两个，对方还是摇头。思考半会，惊讶地看着他，“不会是兔兔女郎吧…” “咳咳，嗯。”冯文昊回答完，快步往前走。 “哈哈哈，不会吧。”方今瑶追在他身后，捂住嘴笑道。 冯文昊红着脸，“不行吗？我身材不知道多好，当时很多人拍照的。” 方今瑶顿住脚步，扫了冯文昊全身，摸了摸下巴说：“腿是挺修长的，其他地方…嗯。” 冯文昊瞪了她一眼，“你还回不回家？” “回回回！” - 陆溪靠在走廊上，托腮看着外边。 天空被黑暗吞噬，只剩下角落的晚霞。从二楼往下看，只有三四个老人散步。 “陆溪快进来吃饭吧，叔叔阿姨都在呢。”宫平乐开门叫唤儿子，“刚才方阿姨说今瑶跟朋友出去了，可能很晚才回。” “朋友？”陆溪轻挑眉说。 他从未听她说过朋友的事情，更加没见过所谓的朋友，一直以来她都是跟在自己身边， “嗯，我们已经给她留菜了，你进来吧。”宫平乐说。 “我不饿，想吹吹风。”陆溪不理睬，继续靠在墙壁上，查看楼下情况。 宫平乐无奈地耸耸肩，关上门。 半小时后，陆溪越等心越慌，反复查看时间。 一分钟都过得漫长，他直接走到楼下，双手交叉在胸前，站在门口等。 邻居想上前打招呼，都被他生气的脸吓退。 天越来越黑，只能依靠路灯照亮。风吹过都有些冷意。 他东瞧西看，始终不见方今瑶的身影。 手机响起，陆溪连忙接听，“方今瑶…” “儿子啊，是妈。方阿姨说今瑶就在附近商场逛逛而已，你不用担心。”宫平乐说。 陆溪压低怒气说：“我没担心！”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忽然，两个身影缓缓往这边走，一高一矮，在树荫下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脸。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口水咽了又咽。 当他们走到路灯下，陆溪整个人僵住。 他看着方今瑶满脸笑容地跟一个男生聊天，而这个男生是上次抢他荔枝味棒棒糖的人。 两人有说有笑，笑声传入他耳朵里，使他火冒三丈。 一片花瓣落在方今瑶的头上，她丝毫没发觉。身边的冯文昊倒是发现了，想帮她取下时，一双手将方今瑶拉了过去。 动作过大，花瓣自然掉落。 冯文昊对视愤怒的陆溪，轻轻点头。“你好。” “我不好！”陆溪强行拉着方今瑶往旁边走，直到距离两米后停下来。 方今瑶站稳后，疑惑地抬起头，见到陆溪黑着脸站在身边，手还死死地捉住她。 她一拳打在他胸口，恼怒地说：“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摔倒！” “嗯，我知道。”陆溪低头看方今瑶，视线刚叠合，迅速移开。“所以我才紧紧捉住你。” 他挡在冯文昊和方今瑶中间，缓缓松开她的手。 方今瑶揉着发疼的手臂说：“你怎么在这里？” 他刮了她一眼，“阿姨叫我来接你的！”视线落在冯文昊身上，语气不爽地说：“果然你妈妈说得没错，坏男生天黑才送女生回家。” 方今瑶无奈地翻白眼，她从未听过妈妈这般说。 而且陆溪每次带她出去，扔下她一人天黑回家。 冯文昊轻笑地说：“呵呵，那我先回去了。” 她想走到冯文昊身边，又被陆溪捉了回去。 只能站在原地歉意地说：“我已经回到家了，今天玩得很开心，谢谢你。” “明天见。”冯文昊微笑地说。 “嗯，注意安全。”方今瑶微笑地摆手，眼睛看着对方走远。 陆溪脸变得铁青，冷冷地说：“再看，眼睛都要跟别人回家了。” “什么啊，你怪怪的。”方今瑶嫌弃地说，挣扎掉陆溪的手，往楼上走去。 陆溪跟在后面，负气地说：“我怪？呵，总比你晚回家强，叔叔阿姨都担心坏了。” “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方今瑶说。 “天都黑了，能不担心吗？不然我为什么下去等你。”陆溪不自然地撇开视线，注意到对方挂在书包上的面具。“还有人送女生这种礼物？呵，真没品味。” “总比某人一次礼物都没送过要好。”方今瑶将书包移到前面，轻轻抚摸面具。 “什么没有，上次那个……”陆溪大脑空白，每次方今瑶生日他吃蛋糕时才知道，她总是笑嘻嘻地询问礼物，而自己次次推脱，都说以后再给。 顿时口塞，迎上她嫌弃的眼神，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方今瑶收回视线，“连自己都说不出。” “今年生日我必定送你礼物行了吧！”陆溪不悦，视线再次看了一眼面具，默默记下模样。 方今瑶脚步顿了顿，转过身看着陆溪。眉眼间挂着喜悦，“当真？” “肯定，毕竟我是哥哥，送礼物给妹妹很正常。”陆溪觉得理所当然，伸手想拿过她沉重的书包时，对方躲开了。 一脸怨气地看着自己，他顿了顿说：“干嘛？” “哼，到时你要给我十七件礼物！”方今瑶鼓起腮边说，心中倒没有以前的心疼。 “为啥？”陆溪不解地问。 “你既然想做哥哥就将以前的礼物补回来，从一岁生日开始。” 方今瑶甩头走人，碰一声把家门关上。 留下茫然的陆溪，第一次吃闭门羹，最近的方今瑶真的脾气暴躁，不如以前温柔可爱。 忽然脑海里浮现送方今瑶回来的男生，心中又开始恼火。对着方今瑶家门狂敲，“方今瑶你开门！” 房子里传来方今瑶的声音，“不开不开，我不开。” “开门！我的话还没说完！”陆溪五官都紧皱起来，耐性逐渐耗尽，敲门的手逐渐加快。 听到拖鞋嗒嗒嗒声音，他放下手等待。 三分钟后，门还是没开。 他怒气冲天，往里边喊：“方今瑶，你这样的臭脾气以后肯定没人要！” 房门打开一条缝，方今瑶咬牙切齿地说：“陆溪你先看看自己吧，脾气比厕所还臭。” 说完她还拿起水枪往他脸上喷水，门再次关起。 陆溪强忍怒火，双手紧握，银牙咬得咯咯响。 “方今瑶！你手中的水枪是我的！” 门再次打开，水枪被扔了出来，摔在地上。 “方今瑶！”陆溪气得暴跳如雷。 宫平乐开门出来，手叉腰地瞪着自家儿子，不满地说：“嚷嚷什么，整栋楼都听到你大喊大叫了！” 她左右看，没看到方今瑶。询问起陆溪来，“今瑶呢？” 一听到今瑶二字，陆溪头上的青根再突出两条。 “不知道！” - 教室门被踢开，陆溪走进教室，满脸漆黑，眉毛拧到一起，眼睛里迸发火焰。 所有人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翁伊被巫辉推上前，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溪哥你怎么了？” 陆溪扫了他一眼，嘴唇微微张开，声音充满怒气地说：“滚！” “行嘞…”翁伊巍巍颤颤地站起来，脚步稍稍不稳，倒在陆溪桌子上。桌子被他推了一段距离，刺耳的声音冲刺着整个教室。 陆溪眼皮跳了跳，目光如白刃地扫向翁伊。 “溪哥，我我腿软…”翁伊抿紧嘴唇，准备忍受陆溪的怒火时，看见一个女生拿着一盒零食站在门口。 他激动地指着门口说：“溪哥，有人给你送零食啦。” 陆溪顿了顿，心中的怒气全无，使劲压制扬起的嘴角。 “哼，知道错……”转过头见到对方后，话堵在嘴里。 汪倩美将一盒糖果放在他桌面上，一脸娇羞地说：“陆溪，听说你喜欢吃荔枝味棒棒糖。” “怎么会是你？”陆溪皱起眉头，心情又烦躁起来。 汪倩美茫然地问：“嗯？你还等人吗？” “没有…”陆溪移开视线，看向窗外。“我对吃糖很挑剔，所以你还是拿回去吧。” “不是，这些都是我精挑细选的。”汪倩美打开盒子，一颗颗糖果露出来，包装跟原先的不一样。“是我爸爸公司单独生产的，外边都没有。” “嗯。”陆溪看都没看，从位置上站起来。“我戒糖了。” 但他刚走到教室门口，瞧见一个人影后，立刻慌慌张张地坐回椅子上。 第七章 “其实我更爱吃手工巧克力！” 方今瑶听到陆溪的声音，脚步顿住。往一班看去，正好与他对视，随即注意到汪倩美和她手中的棒棒糖。 瞬间明白情况。 他昨天吵不过她，所以现在想炫耀！ 陆溪感觉到方今瑶的视线，更加嚣张。双腿放在桌子上，手插口袋，拨弄额前的秀发。 “哇，好恶心！”方今瑶嫌弃地说。 坐在椅子上的陆溪滑到地上，捂住摔疼的尾骨，惭怒地瞪着方今瑶。 “哈哈哈，好蠢！”方今瑶无视对方的愤怒，捧着资料得意地走回教室。 “陆溪哥，你没事吧？”汪倩美伸手想扶起陆溪，却被他拒绝了。 原本周围羡慕的眼光变成嘲笑，她尴尬地站在原地，咬紧下唇。 陆溪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忍着疼痛越过汪倩美。 忽然他转过头，“汪倩美。” “嗯？”汪倩美眼里充满期待，小脸泛红。 “刚才我的话不是说给你听的，还有棒棒糖拿回去吧，我不爱吃。”陆溪淡淡地说完，托着腿往校医室走去。 汪倩美手指发白，死死地按住盒子。 “校花，今天溪哥心情不好，才这样说话的。”翁伊他不忍心看着美女伤心，轻轻地安抚道。 “嗯…我是知道的。”汪倩美强颜欢笑，眼角的湿润更让人心疼。 她将糖果打开，递给翁伊。“你要吃吗？” “哈哈，当然要啦。”翁伊兴奋地说。伸手就拿了两颗，扔给巫辉一个，但被对方用书本打飞了。 翁伊嘴里喃喃道道地说：“真浪费！” “对了，我有点好奇上次你们说的同学。”汪倩美白皙的手拿起数颗糖放到翁伊的手心里，松开时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她的脸上露出了嫌弃，一秒钟收放自如，但被一直注意这边的巫辉瞧见了。 他愤怒地合起书本，对着翁伊说：“走，去厕所。” “我不急，你去吧。”翁伊将糖果塞进口袋里，笑嘻嘻地正打算回答汪倩美的问题。一双手揪住他的衣领，直接拉走他。 “哎，巫辉放开我！”翁伊不满地挣扎，但不敌对方力气大。 巫辉冷眼扫了汪倩美，强行拖走耍赖躺在地上想拒绝的翁伊。 - 老张拿着教材走进一班教室，瞧见三个空位，皱眉道：“班长，那三个捣蛋鬼呢？” 班长托了托眼镜说：“陆溪摔伤去了医务室，而巫辉他们去探病了。” “哇哇，好棒的兄弟情啊。”老张浮夸地说。 他拿起翁伊满是红圈的英语试卷，疑惑道：“这个翁伊总是缠住班上的第一第二，怎么他的成绩还是倒数呢。” 将特别分开的试卷一一摊开，老张邪笑地看着低下的同学说：“对了，考试不及格的同学下午放学后到二班集中，一起补课！” 听着同学哀嚎的声音他更为开心，所谓没压力就没动力。 医务室，躺在床上逃课的陆溪打着游戏，医务室的老师见怪不怪了。 门被推开了，巫辉挥了挥手，靠在墙壁上。望着叼着棒棒糖的陆溪说：“又说戒糖。” “咳咳。”陆溪被噎着了，从床上弹起来，疯狂咳嗽。 巫辉笑道：“能反应如此迅速，看来摔得不严重。” 陆溪不悦地瞪了巫辉一眼，说：“你来干嘛？” 巫辉从门口揪着翁伊的衣领拉进医务室，“你问翁伊吧。” 翁伊像小鸡一样被捉了进来，可怜兮兮地说：“不关我的事…” “哦？口中的糖是怎么回事？”巫辉冷言道。 翁伊乖巧地从口袋里掏出汪倩美给的棒棒糖，委屈地说：“我都没受过女生送的礼物呢，能不被诱惑吗？” 巫辉叹了叹气，松开手。“他差点将方今瑶的信息告诉给汪倩美听。” “什么？”陆溪这下才有反应，迅速跳下床往门口赶。 巫辉拦住了他，调侃道：“关心则乱这句话是没错的。” “汪倩美这人公主病厉害，被她发现方今瑶，两人肯定打起来。”陆溪恼气地说，一拳敲在翁伊的脑袋上，“让你多嘴。” “别打他了，你还是想办法赶走汪倩美吧。”巫辉悠悠地说。 “别啊，为什么赶走她！”翁伊紧张地站起来，口袋里的糖掉在地上。 陆溪望了一眼地上的糖，皱眉道：“翁伊你还敢私藏啊！” “呵呵，误会误会。”翁伊蹲下身惋惜地将糖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 陆溪重新回到床上，枕在手臂上。“赶走汪倩美，那汪子平怎么办？” 巫辉陷入沉默，当初汪子平救过陆溪，两人情同手足。贸贸然去跟他说，只会弄得尴尬。 “要不……” 陆溪和巫辉的视线落到翁伊身上，看着对方得意的笑容。 “要不甩开方今瑶就好了。”翁伊刚说完，一个枕头快准狠地砸在他脸上。 陆溪愤怒地看着他，“甩开你更好！” “什么嘛，反正溪哥你都拒绝方今瑶了，而且这几天对方都没来等你放学。”翁伊憋屈地说。 一个东西再次砸中他的脸，不再是枕头，而是敷伤口的热水袋。 “翁伊闭嘴吧。”巫辉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投给他一个赞扬的眼神。 突然翁伊手机震动，他掏出来一看是老张，迅速按黑屏。 “老张找我了！”他慌张地说。 陆溪愣了一下，他的手机开始震动。顶着两道视线，按了接听。 “陆溪你告诉翁伊这小混蛋，居然敢不接我电话，等着期末不及格！”电话里头传来老张怒吼。 连坐在隔壁的翁伊都听见了，快速扑过去夺过手机。哀求道：“张老师，我错了！” “哦？还叫张老师啊，以前笑哈哈喊老张的是谁啊！” “张老师，谁没犯过错呢，请原谅以前年少轻狂的我。”翁伊说得振振有词。 “别给我废话，今天下午放学去二班补课。” 翁伊表情迅速塌了，“张老师，我又做错什么了？” “你的成绩让我十分不开心，记得早点来。”老张听到翁伊的哭喊，心情瞬间好了。 翁伊撅嘴，连连叹气。转过头，胁肩谄笑道：“溪哥，今天我要补课，等等我吧。” “不要！”陆溪转过头，开始玩游戏。 “那……”翁伊对着巫辉拼命眨眼，“辉辉！” 巫辉戴上耳机，看向窗外。 翁伊泄气，嘟嘟囔囔地说：“老张也真是的，还去二班补课，纯粹让我丢脸嘛。” 陆溪玩游戏的手停住，假装不经意地问：“二班？” “对啊，这次才考了二十分，恐怕又要被方今瑶笑了。上次她就比我多三分，足足笑了一整晚。”翁伊将头埋在被子里，不愿接受这一切。 陆溪没心思玩手机，关掉游戏。犹豫半会拍了拍翁伊的肩膀，“我等你吧…” “嗯？溪哥你说真的？”翁伊激动地抬起头，握住陆溪的手。“溪哥你太有义气了。” 站在一旁的巫辉无奈地摇头，拿掉没播音乐的耳机。 - 下课铃刚响，课室的人快速收拾书包放学。 方今瑶安静地坐在位置上，从柜子里抽出五十分的英语试卷，等待老张来补课。 对于补课她很乐意，毕竟上次她二十五分，这次足足涨了一半，很多功劳都是老张课后补习。 没一会，老张拿着小竹竿来了。 他环视课室，皱了皱眉。“翁伊这小子居然还迟到！” “到！”翁伊在老张话刚落赶到，跑得太快，说话都困难。 “快进来！”老张摆手道。 方今瑶看到翁伊，连忙招手。 她每次补课都跟对方一起坐，两人一起学习能共同进步。 但翁伊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 方今瑶的手僵在空中，他怎么来了？ 老张用小杆子阻止了陆溪和巫辉，“你们两个来干嘛？这是不及格的同学补课！” “陪翁伊。”陆溪用手拿起老张的小竹竿，走到课室最后，途径方今瑶身边。低头偷看她试卷，还没看到成绩便被她捂住了。 他抬起头看向方今瑶，发现两人距离只有一拳之隔。能嗅到属于她的气味，从对方眼中看到自己。 心中忽然传来酥麻感。 方今瑶瞪了一眼对方，一头撞到陆溪的鼻梁上。“呵，敢偷看我成绩。” “该死！就那点分数我才不屑看呢。”陆溪捂住疼痛的鼻子，伸腿踢了方今瑶椅子，害得她差点摔地。 方今瑶咬牙切齿地说：“那最好！” 陆溪揉了揉疼痛的鼻子，坐到最后一排，能看到方今瑶侧脸。 翁伊提着卷子来到方今瑶身边，很自然地拉开椅子。 他垂头丧气地问：“你考多少分？” 方今瑶伸过头，飞快地瞄了一眼翁伊的试卷。“哈哈哈，我比你高分哦。” “不是吧！给我看看！”翁伊不相信，强行捉起方今瑶的手。 “行行，给你看。”手慢慢移开，将要看到成绩的时候，听到斜后方有拉椅子的声音。 两人转过头一看，发现陆溪黑着脸看着他们。 “溪哥，你怎么坐前面了？”翁伊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 陆溪盯着翁伊捉住的手，“后面冷！” 第八章 方今瑶回过头，不理会作妖的陆溪。 “溪哥，这边都有空调，要不你去门边？”翁伊殷勤地说。 引来陆溪白眼，“我坐着妨碍到你…你们了吗？”他偷瞄方今瑶，发现对方根本没理会，专心致志地学习。 “没没有，我是担心你的身体嘛。”翁伊没想到会拍到马屁股，转身听课。 老张拿着小竹子指着黑板的题目，声情并茂地讲课。 遇到某些重复出现的题型，就会提问，答对的能坐下，答错就得站一节课。 方今瑶被点名三次，幸好每道题她都有认真听讲。而翁伊就惨了，第一题就答错，懒散地站在桌子旁。 翁伊站的位置正好挡住陆溪，他趴在桌子上，手机被他放在口袋里，碰都没碰。 原本看着老张讲课，只不过那些题他早就懂了，很快就失去耐心。手越过桌子，垂在外边。 手指随意挥动，忽然碰到了方今瑶的肩膀。 他愣了一下，连忙坐直身体，可方今瑶根本没转过头看他。 皱了皱眉，手托着腮边看向窗外。眼睛悄悄瞄了一下方今瑶，她短发整齐地垂下，偶尔遇到调皮的头发翘起，倒是增添了活泼。 她认真地做笔记，遇到不懂的问题，眉毛就会紧皱起来，直到弄懂才松开。 这样的她倒是有点可爱…… 方今瑶感觉到视线，快速转过头捉住偷看的陆溪，小声地说：“干嘛看我？” “谁谁看你了！”陆溪漏口说，迎上方今瑶不相信的眼神，恼羞成怒地指着对方的头发。“原本就丑，还剪这种短发，更丑了。” 话刚落，注意到方今瑶沮丧的脸，想解释时对方已经不理他了。 他懊恼，伸手戳了戳对方的后背。 方今瑶直接搬起桌子往前移，但陆溪不死心，伸长手继续戳对方。 一支粉笔飞过来，准确地打中陆溪的手指。 “陆溪！你别打扰其他同学学习！”老张愤怒地说，看了一眼方今瑶，发现对方为了躲陆溪，宁愿自己位置少得可怜。 老张的怒火更甚了，“陆溪你出去！” 陆溪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站起来，扫了一眼方今瑶，大步地往门口走。 他没在走廊上等，而是来到单车棚，坐在纯白色单车后座上。 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边剩下绚丽的晚霞，校园里极其安静，能听见蟋蟀叫声。 他觉得无聊，拿出手机正打算玩游戏。 突然弹出一道消息，标题是：告白被拒绝后的女生为何性情大变？ 陆溪顿了顿，手指轻轻地点在消息上。 一大段的文字让他厌烦，正打算退出时，瞄到四个字：欲擒故纵。 他瞬时顿悟，后面的文章看得更认真。 - 方今瑶伸着懒腰，看向窗外，天已经黑了。 从陆溪走出教室后，她学习更投入了。 推了推旁边打瞌睡的翁伊，轻笑道：“放学了！” 翁伊迅速站起来，脸上的口水还挂在脸上。视线看向讲台，老张已经回去了。 他叹了叹气，“这堂课真拿了我的命，眼皮不停掉下来，还得硬挺着。” “这次比上次强多了，至少能坚持到后半段。”方今瑶赞扬地说，背起书包就往门口走。 看了一眼走廊，没有陆溪的身影，心中有点失落。 翁伊打着哈欠走出来，询问方今瑶，“溪哥回家了？” “应该是吧。”方今瑶淡淡地说。 “天已经黑了，我们送你回家吧。”翁伊说道。 坐在门口的巫辉将书本合起来，点头附和。“一个女生回去很危险。” “哈哈，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方今瑶眉开眼笑，走在两人中间。 放学后的走廊四周黑暗，一点声音都会无线放大。 方今瑶咽了咽口水，警惕地看向四周。“你们有没有看新出的《校园杀人事件》？” “没有。”巫辉回答道。 翁伊激动地捉住方今瑶的肩膀，“我看了！” 方今瑶像似找到知音一样握住翁伊的手，“你觉得像不像现在的我们？” “哇哇！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害得我将恐怖的画面统统记起来了！”翁伊一把甩开方今瑶的手，直接走到巫辉身边，挽住对方的手臂。“辉辉，我们害怕。” 巫辉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仍由对方。 一阵清风吹来，拂过方今瑶的脖颈，吓得她鸡皮疙瘩全起。 “呵呵，翁伊快回到你的位置上！”方今瑶扯出一抹笑容，向着翁伊摆手。她站在灯口，灯光照在她脸上，配上假笑。惹得翁伊狂叫，使劲拽着巫辉不放。 方今瑶被对方的叫声再次吓到了，手微微颤抖地捉住巫辉衣服。 巫辉扫了一眼，无奈地摇头。 “你们胆小就别看恐怖的。” 方今瑶往巫辉身边越走越近，眼睛四处查看。“都已经看完了……” “就是就是！”翁伊附和道。 他们经过一间教室，忽然里面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把最近的翁伊吓破胆，甩下巫辉，疯狂地跑下楼梯。 吓跑的不只是翁伊，还有方今瑶，她的小腿飞快地跑下楼，死死捂住嘴巴不让喊出声。 电视说在鬼怪面前狂叫，会被割下舌头的。 巫辉淡定地往课室里边看，注意到值班的保安，微微点头。 “两个小孩，吓着你不好意思了。” 保安摇摇头，“没事，感觉是我吓跑他们。” - 翁伊直接跑出校门，想起自己还得送方今瑶回家，又转了回头。 见到站在停车棚的方今瑶，他气喘吁吁地问：“你怎么停在这里了？快去取车！” 方今瑶恐慌地指着停车棚里面的黑影，声音颤抖地说：“那那是人吗？” 翁伊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一个黑影坐在单车上，还传来嘻嘻嘻的笑声。在空旷的地方，异常毛骨悚然。 他浑身颤抖，“方今瑶我对不起你，我先……” 还没来得及逃走便被方今瑶捉住了衣摆，她欲哭地说：“你你别这样啊。” “我也害怕啊。”翁伊看到对方的模样，不再逃跑了。 两个人，一个盯着黑影，一个看向教学楼，心中期待巫辉快点赶到。 “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啊。”方今瑶往翁伊身边缩了缩，“要不我们往里边喊一喊，或许能吓怕它。” “能行吗？”翁伊害怕地问。 方今瑶犹豫地点点头，“我看过电视，主人公都是这样吓跑鬼怪的，毕竟那些东西害怕比自己凶的人。” 翁伊思考半会，赞同地点头。 两人对视，脸上露出坚定，往着黑影大喊：“南无阿弥陀佛！” 坐在里边的陆溪取下耳机，茫然地看向声音处。 随后听到方今瑶狂叫。 “鬼怪看向我们的了！” “翁伊我腿软！” “翁伊别丢下我啊！” 他站起身缓缓走出去，站在方今瑶面前。看着她闭紧眼睛，嘴里不停念南无阿弥陀佛。而翁伊已经不见踪影了，但嚎叫的声音非常清晰。 他蹲下身，手拍了方今瑶一下。 对方僵住，眼泪一滴滴地流出来。“呜呜，鬼怪要缠上我了…” 他哭笑不得，手指撑开方今瑶的眼皮，“方今瑶，请你看清楚再哭好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方今瑶猛然睁开眼睛，看到陆溪后哭得更严重了。 “喂喂，别哭啊！”陆溪手足无措，搜了口袋没找到纸巾，只有糖纸。 他叹气，伸手笨拙地帮她擦眼泪，刚擦完又流出来新的。 “呜呜，陆混蛋，你要吓死我了！”方今瑶毫不客气地扑到陆溪手臂上，用他的衣服擦脸。 陆溪无奈，仍由对方。 等方今瑶缓过来后，他难得温柔地说：“哭够了？” “没有！”方今瑶瞪了对方一眼，按住陆溪的肩膀艰难地站起来。脚还是抖的，根本站不稳。 陆溪不自然地伸手捉住她的衣领，伸过手从方今瑶书包旁边的口袋里拿出钥匙。 “我去取单车，你在这站稳了。” 方今瑶查看四周，点头。小声地说：“你快点……” “知道了！” 方今瑶坐在后座，手轻轻地捉住陆溪的衣服。 “捉紧点，等会你掉在地上我可不会回来找你。”陆溪不耐烦地说。 方今瑶哼了一声，手使劲地捉住。 陆溪扬起嘴角，笑着说：“出发啦。” 单车驶过热闹的夜市，听着别人嘻嘻哈哈的声音，方今瑶心中的害怕逐渐忘记。 她抬起头，看着陆溪，风吹动他的头发，将属于他的味道吹进她的鼻腔里。 “你不是回去了吗？”方今瑶小声地问。 “啊？”陆溪回头，疑惑地看了一眼方今瑶。 “我说你不是回去了吗？！”方今瑶大声吼叫。 “没有，你不是还在学校吗？”陆溪手紧紧握住车把，忐忑地说。 方今瑶惊讶地看向他，“是为了我？” “肯定不是，为为了翁伊…”陆溪说完后，满脸后悔。 “切，我就知道！”方今瑶郁闷地说，从口袋里掏出棒棒糖，撕开糖纸。 听到后面有声音，陆溪往后看了一眼。注意到方今瑶嘴里叼着糖，他往后伸手，讨要道：“我的呢？” 方今瑶掏了掏口袋，皱眉说：“没荔枝味了。” “我口袋有，你伸手去拿。”陆溪迅速说。 方今瑶撅了撅嘴，粗鲁地伸进陆溪的口袋里。 “怎么这么多糖？”她惊喜地问，随后想到汪倩美送给他的礼物，怅然地说：“肯定是别人送的。” “你这脑袋整天想什么！这是我买的，之前小卖部买一送一！”陆溪恼怒地说。 “哦。”方今瑶恢复笑容，伸手在口袋里翻找。“有多少支荔枝味的？” “全部！” “真的吗？”方今瑶随便拿了几颗，果真都是荔枝味的。 一颗糖递到陆溪的嘴边，他张嘴将糖果含在嘴里。 口腔里充满荔枝味，他将糖果拿出来看了一眼，皱了皱眉，为何这颗糖比之前的要甜。 “方今瑶…”陆溪喊道。 方今瑶抬起眼眸，看向他。“干嘛？” “口袋里的糖…都给你吧。”陆溪紧张地说，脚越踩越快。 第九章 吵闹的教室。 方今瑶刚做完题目，伸了伸懒腰。 注意到从走廊经过的陆溪，眉头皱了皱，今天他在自己面前出现无数次了。 连这个走廊，她都看到对方次数足足十次。 “闵萝，你今天有发现陆溪频繁路过吗？”方今瑶戳了戳看摄影书的闵萝。 闵萝点头，指着刚刚再次经过的陆溪，淡定地说：“嗯，已经第十五次了。” “十五次？走廊最后是厕所，他该不会尿频吧？”方今瑶偷偷地说，引得闵萝哈哈大笑。 “不对哦，他好几次经过都偷偷看进来，是不是你欠他东西啊？”闵萝摸着下巴，仔细地回想道。 方今瑶紧皱眉头，手摸了摸口袋里的棒棒糖。 这个可是他送给自己的，总不可能想拿回去吧。 周三是全校大清洁，方今瑶抽签抽中了搬水擦窗台。 看着脏兮兮的水桶，她叹了叹气，抽取纸巾垫在拿的位置上。 提着水桶进入女厕，用清洁阿姨的工具彻底擦干净。 污水顺着水流进下水道，响起轰隆隆声。 乘了半桶水，刚抬起来坚持没几秒，迅速放下，默默倒了一半出来。 经过男厕所时一道声音喊住了她，方今瑶不敢回头，埋怨道：“陆溪，哪有人在厕所叫人？幸好我反应及时，不然看到男生上厕所怎么办？！” 陆溪也是提着水桶，他看了一眼方今瑶，接过她的水桶。淡淡地说：“厕所就我一人，看到就看到呗。” “哇，我会长针眼的！”方今瑶瞟了一眼陆溪。 陆溪瞬间明白刚刚无心说出来的话，脸微微泛红，盯着对方。“你思想龌龊！” “混蛋，是你先说的。”方今瑶被气得活蹦乱跳，一巴掌打在他得后背上，传来响亮的声音。 陆溪立刻将手中的水放下，揉了揉被打疼的地方。“你这人没良心，自己的水自己抬！” “抬就抬！”方今瑶气鼓鼓地拿起水桶，没走几步放下换一只手。 陆溪轻轻松松地提着水桶走在她身边，脸上还露出嘲笑。 方今瑶一咬牙，双手提着水桶快速往前走，硬撑终于到达课室门口。整个人靠在墙壁上喘气，手都麻了。 “哈哈，你刚才好像乌龟啊，拱起背走路。”陆溪在后面捧腹大笑。 方今瑶插着腰愤怒地说：“要你管！”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陆溪笑个不停，拿水桶的力气都没有。 方今瑶不理会对方，拿过毛巾泡水拧干，擦去窗户框槽中的灰尘。原本白色的毛巾迅速变成漆黑，还沾满灰尘和垃圾。 她擦了一遍，毛巾变成黑色了，扔进水桶里洗干净。 清洁完窗户框槽后，从班级里拿出椅子，小心翼翼地站在上面。 拿着湿的报纸擦着玻璃，下边的被她擦干净了，只剩下上边。 她踮起脚，使劲地伸展，奈何始终够不到。 陆溪收回笑容，对着方今瑶说：“喂，下来。” 见到对方不理睬，直接举手将她抱了下来。 “ 哎，你放开我。”方今瑶红着脸紧张地说。 陆溪不耐烦地将她放下来，一条毛巾扔进她怀里。“你帮我擦窗户框槽，我帮你擦玻璃。”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椅子上，稍稍举起手就能碰到玻璃最上边。 方今瑶撇了撇嘴，将毛巾浸泡在对方干净的水桶里，拧干后安静地擦着窗台。 “哎，方今瑶你怎么帮我们班擦窗口啊？”翁伊好奇地问。 擦窗台的手停了下来，方今瑶狠狠刮了翁伊一眼，咬牙道：“翁伊，我还在生气，你别跟我说话。” 翁伊想起昨晚，挠了挠脑袋，歉意地说：“当时太危险了，潜意识逃走。” “抛下我还不止，逃跑时你脚滑踢了我一脚，我屁股还疼呢！”方今瑶一手拧住翁伊的耳朵，听着他嗷嗷大叫。 “辉辉救我。”翁伊向扫地的巫辉求救，谁知对方转头走开。 他立刻向不远处的陆溪求救，“溪哥，救救小弟！” 陆溪擦窗的动作停了下来，摇了摇头。“打不过她。” “呵呵呵呵，翁伊你的末日到了！”方今瑶一看对方没帮手，更加得意了。 翁伊耳朵被拧得泛红，“今瑶妹妹，要不…要不我放学请你喝奶茶？吃章鱼小丸子？” “两样！”方今瑶笑着说。 翁伊咬牙点头，“成交！” 翁伊虽然获救了，但钱包缩水，简直要了他的命。 他拿起扫帚远远躲着方今瑶。 陆溪站在椅子上，俯视满脸笑容的方今瑶，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跳下椅子，来到她的身边，用手肘撞了撞对方。“你什么时候做手工巧克力？” “嗯？”方今瑶疑惑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做巧克力？” “我上次不是说想吃吗？”陆溪烦躁地皱起眉头。 方今瑶摆摆手，嫌弃地说：“我没想过，你让别人送给你吧。” 陆溪满腔愤怒，脑里忽然浮现昨天看的文章。捂住嘴偷笑，自言自语道：“欲擒故纵！” “记得将巧克力打包好看一点。”他说完后，抬着两个水桶往厕所方向走。 方今瑶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哼歌的陆溪，“神经病。” - 周四，陆溪精神奕奕地走出家门，偷偷往方今瑶家走了几步。用力嗅了一下，没有巧克力味…… 周五，陆溪愁眉不展地走出家门，大步往方今瑶家走去，再次用力嗅了一下，没有巧克力味…… 周六，陆溪怒发冲冠地走出家门，大步往方今瑶家走去，根本不用闻，空气中一点巧克力味都没有！ 他耐性已经耗尽，伸手按了门铃，但没人回应。 “方今瑶开门！”他拍打门，一遍又一遍，手掌都泛红了。 门还是没开。 在他准备踢门时，方妈妈提着菜篮子出现，她惊愕地看着满脸漆黑的陆溪。“陆溪，你找今瑶？” 陆溪收起脾气，连忙走到贺书兰身边，接过对方的菜篮子。“方阿姨，篮子这么重，怎么不找方今瑶帮帮忙？” “她啊，早就去图书馆了。”贺书兰取出钥匙开门。 “图书馆？她怎么会突然变得热爱学习了？”陆溪好奇地问。 上次补课，她也很认真听课，和以往不同。 贺书兰笑了笑，开玩笑地说：“可能告白被拒绝了。” 陆溪提着菜篮子的手顿了顿，不敢接方阿姨的话。 刚进门的陆溪闻了闻，根本没有巧克力的味道，有点垂头丧气。 “方阿姨，你家有做过巧克力吗？”他小心翼翼地说。 贺书兰将菜放进冰箱里，听到陆溪的话摇了摇头。“没有啊。” “哦，那没事了。”陆溪走出了家门。 贺书兰望了一眼，皱起眉头，快速拨打了方深的电话。 “喂老公，出事了。” 天刚黑，方今瑶提着沉重的资料回到家，倒在沙发上。“妈妈，我回来啦。” 贺书兰拿着掌勺走出来，瞧了一眼疲惫的女儿，心中的话没说出口。“快去洗洗手，等爸爸回来就能吃饭啦。” “嗯…”方今瑶从袋子里抽出书本，躺在沙发上背书。遇到不会，打开书本朗读一次，再将书合起背诵。 她记忆力差，只能重复再重复背诵才能记得。 贺书兰在厨房听着女儿背书，心中浮起复杂。 菜肴端到餐桌上，刚洗好手的方今瑶赶紧入座。见到爸爸拿起筷子夹菜，她连忙大口大口地吃。 “吃慢点，别噎着了。”贺书兰夹起鸡腿放在女儿碗里。 “谢谢妈妈。”方今瑶笑嘻嘻地说，咬了一口鸡腿，激动地晃动双腿。 贺书兰和方深对视一眼，两人都不愿第一开口。 最后方深被老婆狠狠踢了一下，他放下筷子，犹豫半会说：“今瑶，爸问你件事。” “嗯，问吧。”方今瑶三两下就将鸡腿解决了，肚子已经有三分饱了。 “你你是不是跟陆溪吵架了？”方深说完后，安静地注视着女儿，不想错过她任何表情。 方今瑶摇了摇头，“没有啊。” “他今天早上很生气地来找你。”贺书兰插嘴说。 “他生气关我什么事。”方今瑶忽然没胃口了，放下筷子坐在椅子上看电视。 “你们正在经历青春期，脾气会暴躁点。但从小到大，你应该知道他人不坏，嘴硬心软而已。”贺书兰细心地劝道。 “嗯，我知道。”方今瑶坐在爸爸身边。“爸爸，帮我！” 方深耸了耸肩，小声地说：“你妈妈是这个家的皇帝，你爸爸只是妃子而已，不能越级。” 贺书兰拍了拍女儿的手，苦口婆心地说：“陆溪这孩子我从小看到大，简直将他当成女婿一样。虽然他脾气不太好，但人是好啊。” “妈，你女婿不是他。”方今瑶缩回手。 “你以后的恋爱妈妈不管，但希望你们两个能好好相处。当初是陆溪妈妈救了你一命的，妈妈那时羊水突然破了，是她将我们安全送到医院的。”贺书兰眼眶红润，吸了吸鼻子。 方深站起，抱着哭泣的老婆，向着方今瑶眨了眨眼睛。 她缓缓站起来，抱住妈妈，叹气道：“我知道啦…” 作者有话要说：陆溪乖巧地喊：岳母好！ 第十章 “这题期末考会出现，大家记下来。”老张站在讲台上讲课，手里的小竹竿打在黑板上，吓醒昏昏欲睡的同学。 陆溪扫了一眼黑板上的题目，在白纸上写一遍，便将其中的道理都弄懂。 托着腮边，清风吹在脸上，使人有了睡意。 眼睛看向窗外，见到有班级上体育课。 每个人都是短袖宽松裤，偶尔出现一两个修成紧身裤的女同学。 忽然一个小辫子吸引他注意力，瞌睡都醒了。 方今瑶挽起袖子，兴致勃勃地看向对手，不知说了什么，敌方跳跃一个扣球将排球打在地方。 她不但不气还笑呵呵的，双手做好准备动作。防止对方拍打，像个猩猩一样蹦蹦跳跳。 “噗呲！”陆溪捂住嘴笑出声，眼里波光潋滟。 “陆小子，那些女同学有我好看吗？”一个声音在他旁边响起，陆溪回头，看到老张拍着肥胖的肚子向他挑眉。 “……”陆溪淡然地看着黑板，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老张可不会轻易饶恕他，故意站在窗台边。摸着下巴认真说：“这是二班和五班的体育课啊。” 陆溪眼皮跳了跳，强行压制表情。 只要有轻微的表情，老张都能看出所以。 “听说二班和五班是美女高一美女集合地，看来错不了。要求高的陆溪都能看出神，想必对方绝对美貌非凡。”老张笑呵呵地说。 突然坐在位置上的陆溪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哈，美貌非凡？” 方今瑶跟这个词搭不上边。 “阿嚏！”方今瑶刚打完喷嚏，一个球直直往她这边飞。她死死盯着排球，在快靠近时，迅速跳起，一个回旋扣。 排球转弯，直接拍到敌方阵地。 “哈哈哈，厉害吧！”她向着闵萝挑了挑眉，默默给自己竖起拇指。 “刚刚你打喷嚏了，是不是中暑了？”闵萝询问道。 对面同学都知道她是黑洞，每次发球皆往她这边。幸好方今瑶时刻注意球的方向，两三步来到闵萝面前，跳起将球狠狠打回对面。 方今瑶用手臂的衣服擦了擦汗，“没事，可能是某个混蛋说我坏话。” 有方今瑶这个猛将，这队以五比一赢得胜利，获得体育老师请的奶茶。 体育老师这学期是来实习的，是个强壮的男生，足足八块腹肌。不爱言笑，人却很慈祥。 捧着冰冷的奶茶，方今瑶笑不停。 妈妈不许她喝冷饮，每次都得偷偷喝。这次还是体育老师请的，能光明正大地拿在手里了。 她吸了一口奶茶，激动地晃动身体。 下课路过的陆溪无奈地看着方今瑶，手插在腰间上，严肃道：“方今瑶你惨了，喝冻饮！” 刚喝了一口的方今瑶差点被噎到，恼怒地瞪着对方。“这是体育老师请客的，不能不尊重老师奖励的东西！” “呦呦，还有理啊？”陆溪暗笑道，“不知跟方阿姨说了之后，你会不会还有现在的理直气壮？” 方今瑶握紧拳头，恐吓道：“你敢说，我就揍你！” “呵呵，就这小馒头大小的拳头能吓唬我？”陆溪轻笑，他慢慢握紧拳头，足足比方今瑶的大一倍。 “你狠！”方今瑶缩回手，眼珠子转了一圈，一步步来到陆溪面前。笑着招手，“你弯下腰，我有话跟你说。” 陆溪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对方。“别玩花样…” “弯下腰嘛。”她扯了扯陆溪的袖口，向着对方眨了眨眼睛。 陆溪视线看着被她扯住的袖口，咽了咽口水。不自然地弯下腰，感觉到方今瑶的靠近，心再次漏跳拍。 “陆溪，假如我告诉陆阿姨，你偷看黄黄/片会怎样呢？”方今瑶笑眯眯地说。 陆溪脸瞬间漆黑，怒视一脸笑意的方今瑶。“我没有看…” “哦。”她得意地挑了挑眉，“之前我听翁伊说你去借了。” “那是我跟老板关系好，所以……”陆溪话没说完，便看见方今瑶满脸的不相信，直接闭上了嘴巴。 “互相抵消怎样？”方今瑶狡猾地说。 陆溪烦躁地点头，见到方今瑶笑嘻嘻的模样，他捉住她的手，看着对方的眼睛说：“我没有看！” 他心里总觉得不能让她误会。 方今瑶愣了一下，移开视线。撅起嘴说：“上次你还说出剧情了…” “什么时候？”陆溪惊讶地问，脑子里完全没有记忆。 “她白皙的皮肤，头发长而直，挡住唔唔唔。”方今瑶还未说完，嘴被陆溪捂住了。 陆溪慌张了，“你你怎么知道？” 方今瑶挣脱掉他的手，气汹汹地说：“哼，当时我在你身后，只不过你忘了而已。” 那天她被陆溪遗忘在街上，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在漆黑的夜晚里独自回家。 “方今瑶，这件事说起来复杂……”陆溪挠着脑袋，满脸懊悔。 方今瑶拍了拍他肩膀，“陆溪哥哥，复杂的东西就别解释了，你懂我也懂。” 她说完后，潇洒地走了。 陆溪捂住脸蹲在走廊上，他能说那次是为了面子胡说的吗？ “溪哥，你蹲在这干嘛？”翁伊刚好经过，好奇地问。 陆溪凶神恶煞地抬起头，死死地瞪着对方。 “你说我有跟你们一起看/片吗？” 翁伊摇摇头，“我们都知道你不喜看这种啊。” “那你能跟她解释一下我没看过吗？！”陆溪疯狂地挠着头发，最后泄气地坐在地上。 翁伊不解地问：“跟谁？” “算了算了，哎。”陆溪捂住胸口，托着疲惫的身体走进课室。 陆溪刚进教室，看见一盒盒巧克力堆在他的桌子上。“谁放的？” 翁伊兴奋地从后面跑出来，站在一堆巧克力旁边。“溪哥你看，这么多巧克力！” “我问谁放的！”陆溪皱起眉头说。 翁伊摇摇头，“我们都不知道，突然间涌进一堆女生，将巧克力放下就走了。” 陆溪走上前，将柜子里的巧克力全部翻出来。查看包装和巧克力模样时，没发现一件眼熟。 一次性抱起所有的巧克力，扔进袋子里，挂在门口上。 像没事人一样坐在椅子上，取出手机玩游戏。 班上所有人静静地看着他，都觉得对方浪费。 翁伊看着袋子里的巧克力，惋惜道：“陆溪，你不是爱吃手工巧克力吗？就算不要也可以给哥们啊。” 陆溪抬起头看了一眼翁伊，淡淡地说：“不能随便给别人，这样会糟蹋她们的心意。” “那你为何不留着自己吃呢？”翁伊困惑地问。 “不喜欢对方就得及时拒绝，免得给对方幻想。”陆溪说道。 - 方今瑶学习太投入了，看向窗外时已经是黄昏了。收拾完文具，抱着书包就往单车棚走。 刚到单车棚，见到陆溪又坐在她的单车后面玩游戏。 “陆溪，你怎么又坐在我的单车上了？”方今瑶赶走对方，从书包里掏出钥匙。 陆溪打着哈欠，“我的车坏了，来蹭你的单车一起回去。” “你坐在这等了一个小时，就是为了蹭车？”方今瑶见到对方点头，荒唐地笑了。“我们家里学校走路二十分钟哦。” 陆溪不耐烦地推走她的车，“真啰嗦。” “奇奇怪怪的。”方今瑶说。 陆溪长腿一跨，坐在坐垫上，看着方今瑶说：“上不上车？” “当然上，这是我的单车啊！”她跨开腿坐在上面，双手捉住陆溪的衣服。 陆溪皱了皱眉，看着迈开腿的她，不满地说：“你可是女孩子啊，注意礼仪好不好？” “好好好。”方今瑶刚下车，单车快速地向前踩。 她愣了一下，追着陆溪大吼：“混蛋，抢车贼快停下！” 她跑了一段路，挽起快掉的书包，站在原地喘气。 陆溪透过后镜看到她停下来，他连忙刹车。转过头嘲笑地看着方今瑶，“这点运动量，体育老师会请你喝饮料？” 话刚落，方今瑶拼尽所有力气直追陆溪，手刚要碰到单车后座时。陆溪一蹬，单车又远离她了。 瞧见陆溪又停下了，她故意将视线看向旁边，脚步慢慢往前移。 在剩下一小段距离，方今瑶使劲地奔跑，手指微微碰到车尾，又被对方溜走了。 “啊啊啊，陆溪你这混蛋，别被我捉住你！”方今瑶暴跳如雷。 跑到家楼下，方今瑶用了十分钟。她双手撑着膝盖，躁怒地看着被困在单车棚里的陆溪。 “你你你这死小子，呼呼呼。”方今瑶看着表情淡定的陆溪，心中的怒气更甚。 陆溪微笑地看着她，“别气嘛，大家都是邻居，你应该理解我的用心良苦。” “屁！我完全不了解。你当遛狗一样遛我！”方今瑶大吼，直接扑过去。不够高的她使劲勒住陆溪的腰，手使劲挠着对方的腋下，“混蛋混蛋！” 陆溪被挠了痒痒肉，笑个不停。“方今瑶放开我哈哈哈哈。” “想都别想，受死吧！”方今瑶咬牙切齿地说，手快速挠着。听着陆溪痛苦的笑声，心中的愤怒才消减一点。 突然，贺书兰提着菜篮子回来，茫然地看着扭在一起的两人，疑惑地问：“你们在干嘛？” 方今瑶顿住，手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陆溪：我真的是个单纯的男生…… 第十一章 “妈妈……” 贺书兰看着女儿和笑累趴的陆溪，捂住嘴偷笑。“你们和好啦？” 方今瑶迅速反应，挽住陆溪的手臂，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当然啦，我们关系好着呢。你说对吧，陆溪哥哥？” 她的手拧了对方的腰，惹得陆溪挺直身板，表情满是痛苦。 “怎么陆溪表情看起来这么难受？”贺书兰关心道。 方今瑶立刻松开手，小声地恐吓道：“陆溪，要是被我妈知道我们吵架，我要你好看！” 陆溪在背后默默比划一个OK的手势。 “陆溪，你没事吧？”贺书兰取出手机想给陆妈妈打电话，被陆溪阻止了。 “阿姨，我真没事。只不过腰有点疼，应该是被螃蟹咬了。”陆溪偷望一眼方今瑶，果然看到她愤怒的眼神。 “螃蟹？傻孩子，这里怎么会有螃蟹。”贺书兰笑道，视线认真看了一眼陆溪的腰。摸了摸下巴说：“好像只有那个位置皱起来了…” “啊啊！妈你多虑了。是他缺少锻炼，我帮他捶捶背就好了。”方今瑶立刻跳出来挡住妈妈的视线，转过头死死瞪住陆溪。 紧紧咬着银牙说：“陆溪哥哥，我帮你捶背了！” 陆溪心里笑开花，摸了摸方今瑶的脑袋，“那就麻烦你了。” 一拳又一拳打在他身上，方今瑶的表情如泄愤一样，遇到妈妈的视线，迅速变脸。 “哎呦，有点疼。”陆溪皱眉道，闪过方今瑶充满怒气的拳头。“谋财害命？” 方今瑶深呼吸，压住心底的怒火，“不用力没效果…” 一拳打在陆溪身上，半蹲的他根本没反应过来，整个人摔在地上。整张脸磕到地上，嘴里还吃了一口尘土。 “呸呸呸。”陆溪急忙将口中的泥土吐出，张开嘴不敢合起来。 方今瑶看到这样的陆溪，肩膀抖了抖。实在忍不住爆笑起来。 贺书兰僵在原地，想开口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叹了叹气，“陆溪你要不要去阿姨家清洁一下？” “好……”口中的沙落入肚子里。 陆溪纯白的短袖沾着不少尘土，轻轻一拍，沙尘满天飞。 方今瑶嫌弃地拿着他的衣服走到阳台上，使劲拍打。嘴里还嘟囔：“我才是受害者…” “还窃窃私语呢，你看看陆溪脸上还被石子蹭出血呢。”贺书兰瞪了一眼女儿，接过衣服。将药箱递到方今瑶怀里，“去帮他消消毒吧。” “妈！”方今瑶满脸不愿意。 贺书兰说：“当初……” “行行行，我去总可以吧。每次都这句话，能不能换新鲜的。”方今瑶不忿地拿着药箱往陆溪方向走去。 贺书兰笑了笑，“下次给你换个新版本。” 陆溪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土褐色的中年男士衬衫。 “衣服挺适合你的。”方今瑶扫了一眼说。 她打开药箱，找出双氧水和红药水。 “别用红药水，破坏我形象。”陆溪将红药水扔进箱子里，取出了创可贴。 方今瑶觉得可惜，她还想整蛊对方一次。“还说什么形象啊，都摔成狗吃屎了。” 她拧开双氧水，倒在盖子里，取出棉签稍微沾取一点。 “将刘海弄起。” 陆溪望着使劲伸长手臂也不愿坐近一点的她，直接往前移了一段距离，两人肩膀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方今瑶手抖了抖，视线左右飘，尴尬地说：“开始啦。” “嗯…” 脸上的伤只不过是轻微的擦伤，双氧水清洁根本不疼痛。 陆溪望着认真消毒的方今瑶，心瞬间加速跳动，浑身都觉得炎热。 “方今瑶。” 方今瑶仔细看了一眼他脸上的伤口，将棉签扔进垃圾桶里。挑眉望向他，“干嘛？” “你手法好粗鲁……”陆溪傲娇地说。 “我还有更粗鲁的，你要不要尝试？”方今瑶偷偷露出握紧的拳头，恼火地说。 陆溪低头轻笑，向着贺书兰方向喊：“阿姨唔唔唔。” 方今瑶瞧了一眼厨房，没看到妈妈的跑出来的身影，稍稍松了一口气。 压低嗓音说：“陆溪，你究竟想干嘛？！” “巧克力…” 方今瑶不懂，“什么巧克力？” 陆溪郁闷地说：“你亲自制作的手工巧克力！” 方今瑶瞬时顿悟，窃笑道：“你还在想啊。” “对！”陆溪坚定回答，“而且我刚刚吃了土，你是不是应该补偿一下？” “那我还跑回来呢。”方今瑶微笑地看着对方。 陆溪泄气，提着书包就往外走。念念叨叨地说：“不给就不给…” 方今瑶望着对方的背影，还有他一步三回头。 “行啦，你什么时候要啊？” 陆溪回过头，嘴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发出柔和的光。 “明天！” - 宫平乐提着一堆购物袋回家，上楼梯时闻到浓郁的巧克力味。 推开家门，看到自家儿子翘起腿坐在窗口边，托着腮边不停傻笑。 “今瑶好像是在做巧克力，我上楼梯时闻到了，超级香。” 陆溪瞟一眼妈妈，含笑点头。手不停舀风，想将外边的巧克力味全部吸走一样。 “我早就闻到了。” 宫平乐还是第一次看到儿子这模样，好奇地问：“那今瑶的巧克力不会是送给你吧。” “哈哈，正是！”陆溪骄傲地挑了挑眉，“明天就能吃了。” “那给妈妈尝一个吧。”宫平乐将袋子里的衣服取出来，笑嘻嘻地望着儿子。 突然陆溪板起脸，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走进房间里。 宫平乐哭笑不得，打开其中一个袋子，取出衬衫、百褶裙和同款领结。 急忙拿进陆溪的房间，“儿子，你看看这套裙子好不好看？” 陆溪从游戏上移开视线，扫了一眼裙子，皱了皱眉。“你想扮年轻？” “什么话！你妈妈还很年轻呢。”宫平乐不悦地往儿子后背拍了一巴掌，“这是给今瑶的。” 陆溪停下手中的游戏，仔细看着裙子。“格子裙？” “这是JK裙！”宫平乐嫌弃道。 陆溪忽视自家妈妈的眼神，查看起裙子。 “儿子，你觉得今瑶穿了好看吗？”宫平乐兴奋地询问，她最希望有个女儿陪自己逛逛街，试试衣服，这种感觉太棒了。 可惜她生了儿子，幸好还有可爱的今瑶。 陆溪摇摇头，“太短了。” “什么？到膝盖还短？”宫平乐不可置信地问，忽然想起上次陆溪陪她逛街。选了一条五彩斑斓的长裙给今瑶，至今她都难忘今瑶穿上后的又悲又喜的模样。 “切！跟你说都白费，我要拿过去给今瑶看看。”宫平乐拿起裙子就往外走。 陆溪赶紧追上去，抢过裙子。“我去。” 宫平乐说：“你过去干嘛，又不能给意见。” “监工。” 陆溪敲了敲门，见到穿着睡衣的方今瑶。 “你来干嘛？”方今瑶嗅了嗅味道，连忙跑进厨房，搅拌融化的巧克力。 陆溪跟方叔叔和方阿姨打完招呼后，走进了厨房。 他扫了一眼方今瑶，摇了摇头。“你以前扔个垃圾都穿着整齐，不会是我拒绝你之后，自暴自弃了？” 方今瑶使劲踩在陆溪的脚背上，“老娘已经不喜欢你了。” “呵呵，欲擒故纵。”陆溪小声地说，转过身掰断成品巧克力，放进嘴里。“你这是买现成的融化再凝固。” 话刚说完，口腔里冲刺着苦涩。 “苦苦好苦！”陆溪在原地蹦蹦跳。 方今瑶淡定地拿出牛奶，倒了一杯给他。“别妨碍我行不行啊。” 陆溪喝完整杯牛奶才缓解口里的苦，五官紧皱起来。“我是替我妈给你送不太好看的衣服。” 方今瑶眼睛一亮，接过对方手中的袋子，透过袋口看到里边的衣服。 “哇！阿姨真好！” 陆溪撇了撇嘴，“一件衣服而已…” 方今瑶将勺子递给陆溪，“你帮我搅拌一下，我去试穿看看。”说完她就兴奋地跑进房间里。 陆溪翻着白眼，随意地搅拌。 不一会，方今瑶从房子里笑嘻嘻地走出来，站在爸爸妈妈面前求称赞。 听到说话声的陆溪，假装拿东西地走到门口，往声音处看。 松茶色衬托她的肤色更加雪白，头发分成两束，扎成活泼的小辫子。 一手理着刘海，一手微微掀起裙边，眉开眼笑，眼里又有满满的期待。 或许注意到他的视线，矮一个头的她笑盈盈地像一只小兔子一样跳着过来，裙摆飘起。 “陆溪，我好看吗？” 陆溪神情扭捏，手紧紧捉住勺子。视线落在方今瑶的脸上，羞涩地说：“一般吧。” “哦。”方今瑶收起笑容，转身回房换回睡衣。 “其实……”陆溪还想解释一下，却被对方撞开了。 方今瑶搅拌着巧克力，脸比锅底还黑。 “喂。”陆溪扯了扯她的衣角。 方今瑶撇过头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干嘛？” “好看…”陆溪害羞地说。 “真的？我好看还是衣服？” 陆溪被问住了，心中的话堵在嗓子眼里，被方今瑶期待的眼神看得恼羞成怒。 “肯定是衣服啊！” 第十二章 周二。 陆溪哼着歌走进教室，眉开眼笑地提着一个粉色纸袋。 路过翁伊身边，温柔地打招呼。 吓得对方警惕地后退，躲到巫辉身边。 “啊，今天真是好天气。”陆溪深吸一口气，望着窗外忍不住感叹一句。 翁伊小声地说：“溪哥，今天阴天……” 话刚落，窗外响起轰隆隆的雷声，紧随着下起劈里啪啦的大雨 “不对，是雷雨天……” 陆溪淡定地关上窗，从抽屉里取出纸袋，脸上忍不住浮现笑容。 小心翼翼地拿出里面的盒子，一颗颗小熊巧克力露出脑袋。 他轻笑道：“还是这个小熊膜具。” 方今瑶每次做的食物都是小熊造型，小熊曲奇饼，小熊巧克力，小熊煎蛋…… 今天早上他开门时，发现巧克力挂在门口。 一定是她不好意思亲自给他！ 翁伊一瞧是巧克力，连忙跑到陆溪身边。看了一眼后，嫌弃地说：“这只小熊好丑，是不是上次的蛋糕店出小熊巧克力了？” 陆溪瞪了他一眼，仔细地查看盒子里的巧克力，一共十颗。 有三颗小熊的脸比较模糊。 他咽了咽口水，拿起最模糊图案的一颗，放进嘴里。 咬开，能明显吃出切碎的杏仁。而且她放了很多糖，将原先的苦涩遮盖住了。 口腔里充满巧克力的味道，甜丝丝的。 陆溪窃笑，她还是记得自己爱吃甜食。 心中溢出兴奋，浑身都酥麻。 “溪哥，你干嘛费钱买啊。”翁伊坐在前面，好奇地问。 “谁说我买的？方今瑶送的。”陆溪得意挑了挑眉，再次拿起另外一个模糊图案的巧克力。 翁伊睁大眼睛看着对方，“之前还说不喜欢对方就得及时拒绝，免得给对方幻想。难道……你喜欢她？” “咳咳！”陆溪被巧克力噎着了。 不断地捶打胸口，喝了一口温水才恢复过来。 陆溪恼怒地瞪着翁伊，“你在乱说什么！” “没有就没有嘛……”翁伊缩了缩，眼睛瞄着巧克力，小声地说：“溪哥，能不能……” “不能！”陆溪将巧克力塞回盒子里，放进书包里。 “小气……” 翁伊趴在巫辉的桌子上，狡猾地说：“巫辉，我们去偷溪哥的巧克力吃好不好？” “不好。”巫辉眼眸扫了一眼翁伊，思考半会说：“你最好别碰那些巧克力。” “为何？偷吃一颗他不察觉的。”翁伊偷笑道。 “不，就算你扣一丁点他都能知道。”巫辉轻笑道。 翁伊一脸不相信，注视着还在吃巧克力的陆溪。“那些巧克力有这么好吃吗？” “不知道。” 翁伊搓了搓手，笑嘻嘻地说：“我去抢一颗，然后我们把它分了？” 他刚走一步，一只手捉住了他的校服。巫辉抬起眼眸，望着翁伊说：“那是陆溪心心念念的巧克力，小心他揍你。” “不会这么夸张吧。”翁伊怂了。 “不信你可以试试，只不过那时我不知道能不能阻止他的拳头了。”巫辉淡淡地说。 翁伊浑身颤抖，他想起上次溪哥单挑拿着铁棍的小混混们的场景，那股狠劲，让他害怕。 少吃一块巧克力不碍事，被殴打一拳分分拿他命。 - 方今瑶打着哈欠走进教室，昨天做巧克力做得太晚了，导致今天睡眠不足。 刚坐下，语文老师就来了。 灯光打在他光秃的头上，闪出亮光。 他从后门往教室里瞄了一眼，认住几个懒散的同学。再慢悠悠地走到前门，听到班长喊起立，他挺着肚子走进来。 “都坐下吧。” 语文老师翻开课本，扫了一眼低下的同学。 “抽几个同学背一下课文吧。” 原本抬起头的同学快速低下头，心中祈望不会选中自己。 他摸了摸肥胖的肚子，视线落在方今瑶身上。 “方今瑶吧，刚刚看到她打哈欠，应该是昨晚认真复习语文没睡好。” 方今瑶顿了顿，慢吞吞地站起来，庆幸她最近将老师布置的课文都背了。 “背李商隐的《锦瑟》吧。” “啊？”方今瑶懵了，这首古诗词是昨天老师布置回家预习的。 “背啊，大家时间是宝贵的。”语文老师皱起眉头说。 低下的同学沉默不语，闵萝想站起来询问被方今瑶按住了。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方今瑶紧闭眼睛，努力地回忆。背两三个字停一会，断断续续的。 语文老师眉间闪过不耐烦，“行啦行啦，一点都不流畅。” 方今瑶站在原地，目光清澈地看着老师。 “抄二十次，明天早上教上来。”语文老师摆摆手，让方今瑶坐下来。 闵萝满脸不爽，靠近方今瑶身边，小声地说：“这光头就是这样讨人厌。” “没事。”方今瑶笑了笑。 比起漠不搭理的老师，语文老师可能更好，至少她能进步。 这堂课，语文老师仔细地讲解了《锦瑟》，还命令同学们回去一定要背书，明天抽查。 他走出门口前，还提醒了方今瑶罚抄二十次的事。 放学后，方今瑶坐在教室中，奋笔抄诗词。 课室里的人慢慢走光，只留下她一人。 抄完第五次后，甩动酸麻的手腕。望着窗外的大雨，她叹了叹气，“看来这场雨短时间内不会停了。” 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凝聚成一个球形，将漆黑的天空照亮。 “轰隆隆……”连续打了五个雷，间断只隔五秒。 方今瑶捂住耳朵，紧闭双眼，心跳个不停。 “欸！”一只手推了推，吓得方今瑶从椅子上跳了一下。 回过头看到哈哈大笑的陆溪，怒气就这样上来了。 挥拳往对方肚子打，刚要碰到时，被捉住了。 陆溪嬉笑道：“方今瑶，你的招数我已经看透了。” “你再捉住我的手，我就大喊非礼了！”方今瑶恐吓地说。 陆溪撇了撇嘴，放开了对方。 他坐在前面，看着桌面的罚抄本，“听说你被罚抄了？” “嗯。”方今瑶根本不想理会对方，拿起笔，一边抄一边默念。 陆溪感觉无聊，托着腮边查看方今瑶的清秀的字体，劝告道：“罚抄别写太规整。” “为什么？”她抬起眼眸看了一眼对方。 “浪费时间啊，反正抄一次都能记住了。”陆溪淡定地说。随后又想到对方的智力，补充道：“你认真抄五遍就可以啦。” 方今瑶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将纸推到陆溪面前，“我已经记住这首诗词了，你帮我抄剩下的吧。” “我？”陆溪嫌弃地推开，“不要！” 方今瑶从书包里掏出一盒巧克力，“你帮我抄，我就送给你。” “你居然藏起来这么多？”陆溪惊讶地看着足足半盒的巧克力，每个图案的小熊都是清晰可见。 想起自己不舍得吃的模样，像个傻子。 “不答应就算了。”方今瑶看着陆溪逐渐变成铁青的脸，将巧克力重新放回书包里。 “我答应……”陆溪郁闷地抢过巧克力。 一盒巧克力被打开放在桌面上，陆溪左手不停地抄，根本不用看书本。 字体龙飞凤舞。 右手拿起巧克力吃，方今瑶私藏的类型很多。有果仁，葡萄，□□，花样百出。 而方今瑶认真完成语文作业，遇到不会，皱了皱眉头。 “哪题不会？” 方今瑶咬了咬嘴唇，将试卷递到对方面前，“这题。” 陆溪扫了一下全文和题目，淡淡地说：“你得认真审题，这种阅读小题全文都有答案的。” “哦……”方今瑶再次阅读全文。“啊，找到啦！” 陆溪嗤笑地说：“没了我不行啊。” “你还是快点抄吧。”方今瑶压住想揍对方的心，重新投入到学习中。 刚过了六点，陆溪疲惫地趴在桌子上，手已经发麻了。 “抄完了……” “辛苦啦。”方今瑶投过赞扬的眼神，“回家吧。” 两人一同走出教学楼，陆溪很自然地从书包中拿出雨伞，撑着伞往前走。 没带雨伞的方今瑶瞄准陆溪，想冲上前死死挽住对方的手臂，强迫与她一同撑雨伞。可没想到刚跨第一步，整个人摔倒在水滩里，飞溅起的水打湿了陆溪纯白的校服。 陆溪：…… 他不用看都能感受到后背传来的湿润，校服上出现鲜明的对比。灰与白…… 再瞧一眼趴在地上的方今瑶，脸上头发上，都是小颗粒的灰尘。她白色的校服已经变成灰色，站起来时还能滴出水。 “呵呵，陆溪……”方今瑶尴尬地看着对方。 陆溪满头黑线，咬紧牙怒喊：“方今瑶，你还好意思呵呵？！” 方今瑶紧紧捉住对方的手臂，她可不愿意独自一人在回家的路上被人笑话。“陆溪，我们在这浪漫的雨天一起回家吧。” “走开！”陆溪使劲甩都甩不开方今瑶，反而让对方捉得更紧。 轰隆！一道闪电从头上闪过。 把争吵的他们吓了一跳，两人躲在一把小伞里加快速度地回家。 半响后，方今瑶小声地问道：“陆溪你是不是怂了？” “嗯……你呢？” “我也是……” 第十三章 篮球场陆陆续续进来喊加油的班级，手里拿着小横批，有说有笑地等待比赛开始。 打赌哪个班级能赢第一场。 大家都有些犹豫，这学期多了方今瑶这匹黑马，不知能不能打败四班‘推土机’周梦桃。 上学期周梦桃以魁梧的身材挡住敌方队员，还撞倒了其中一名女同学，造成骨折。 此时的她一脸胜利的模样坐在石凳上，大口大口地喝水，水流过黝黑的皮肤。 而黑马方今瑶还悠闲地在厕所换球服，紫白色的球服是体委选了很久，询问球员意见才购买。 这颜色十分合方今瑶的口味。 “今瑶你怕吗？”闵萝紧张地问，脸色变得苍白。 “不怕。” “你听没听过四班的周梦桃？没想到我们比赛的第一场敌人就是她！”闵萝的脸更苍白了，连嘴唇都在颤抖。 方今瑶沉默，解开绑好的鞋带重新绑紧。 “握手！”裁判吹响哨子，严肃地看向两队。 每个人弯腰伸手，与敌方队员握手。 方今瑶嘴角扯了扯，望着壮如大山的周梦桃，“呵呵，请多多指教……” “哦？你是那匹黑马？”周梦桃嘲笑道，扫了方今瑶一眼，嫌弃地说：“一匹瘦马吧，哈哈。” 方今瑶缩回手，淡定地望着因笑而肚子颤动的周梦桃。“嗯，有可能。但瘦总比肥胖好吧。” 她转过身，来到自己的位置上。 原本只是重在参与，但现在她得认真了！ 宽松的球服穿在身上，四肢修长白皙，整个人充满朝气，宛如春天里的一株亭亭玉立的小树。 一只白玉般的手举起绑住舞动的秀发，原本淡静如湖面眼眸泛起波澜，盯着不远处的周梦桃。 课室里。 翁伊快速将课本塞进柜子里，“溪哥，你不去看方今瑶的比赛吗？” “不去。”陆溪闭目养神地靠在椅背上。 “你不去我去，她可是这学期的黑马呢。”翁伊笑嘻嘻地跑出了课室。 空荡的教室只剩下陆溪一人，他缓缓睁开眼睛，思绪半会，从椅子上站起来。 “太累了，出去散散步吧……”他抬起脚步，往篮球场的方向走去。 他刚到，看到裁判将篮球抛高。 一向弹跳力强的方今瑶迅速将篮球拿下，传给身后的队员。 运球的队员刚起步，一个身影挡在她面前。 “呵呵，别想过我这关。”周梦桃嗤笑道，她虽然身材魁梧，但灵活力强。 队员手微微颤抖，球溜出去了。 周梦桃抢前一步，将球捡起来，投给身边的九号队员。 九号队员动作笨拙地运球，见到好几个拦截者，闭着眼将球投给另外的队员。 拿到球的队员想都没想，直接投球了。 球碰到篮筐弹了回来，砸中闵萝的脑袋。 “闵萝传给我！”方今瑶迈开长腿，向着闵萝大喊。 余光注意道周梦桃已经过来了，她的脚步声砰砰声，像敲击心中的鼓一般，让人有了怕意。 闵萝一见到方今瑶，心中稍稍安定下来，抢在周梦桃赶来时将球抛出去。 方今瑶抓住已经飞到面前的篮球，警惕地看着面前想夺球的人。双手一沉，两只胳膊左右摆动，晃过对方两名防守的队员。 在方今瑶稍稍松了一口气时，周梦桃再次出现在面前。 她伸手将球打了出去，方今瑶连忙跨步将球重新捉回手里。原本乖巧的球被对方触碰后，变得十分暴躁。 方今瑶看着周围的队员被困住，根本脱不了身。她一咬牙，顺着周梦桃的身体旋风般的转身。一个跳跃，将球抛了出去。 篮球在空中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不偏不倚地落入筐中。 “三分球！”裁判吹响哨子，高高竖起三根手指。 全场沸腾！ 方今瑶呆住，脸上眉开眼笑，一对很亮很黑的眼睛显得灵动俏媚。 她居然投进三分球了？！ 以前从未投入过，最多都是二分球，果然人的潜力都是刺激出来的。 周围的欢呼声像似对她的嘲笑，愤怒地望着笑吟吟的方今瑶，手紧紧握成拳头。 “梦桃是时候了……”十号球员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地说。 周梦桃点点头，“正想这样！” 裁判将球递给四班的球员，她看了看，将球扔给最远的十号球员。 球员都是跟着球走的，这下所有人都堵住对方球员。 十号球员还没开始运球，就被抢走了。 方今瑶认真地思考后，来到球筐旁边，等待球员投球过来。 之前大家一起商量过，她的投球比较准，最好负责投篮，至少能争取一两分。 看着队员过来，方今瑶紧张地抿了抿唇。 球刚到闵萝手里，她认真地运球，离方今瑶越来越近，笑着将球投过去。 球脱离手时，一个身影直接将闵萝撞开了。 她被弹开，在空中落地。五官皱起，捂住手臂，眼泪哗啦啦地落下。“好疼…” “哔！”裁判吹响哨子。 校医原本想看球赛而已，没想到出现这种意外，立刻拿过班级的药箱冲过去。 望着死死捂住手的闵萝，检查了一番，眉头紧皱。“脱臼了。” “什么！”在身边守候的方今瑶悲伤地询问，听着闵萝喊疼的声音，拼命眨眼睛将泪水塞回去。 没一会救护车来了，闵萝被送上救护车。方今瑶想跟上去的时候，见到朱涵老师抬起脚上去了。 “老师照顾好闵萝……”方今瑶擦了擦眼泪说。 “当然，会没事的。”朱涵微笑道。 救护车迅速开走。 周梦桃一脸惭愧地走过来，“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的……” 方今瑶望着对方欲哭的表情，摇摇头。“大家都不想的。” 忽然周梦桃微微上前，小声地说：“哎呦，居然没骨折，真可惜。” “你！”方今瑶怒发冲冠地看着对方。 “呵呵，少了得力助手，看你怎样发挥。”周梦桃嘲笑道。 方今瑶咬紧银牙，“大家走着瞧！” 比赛继续。 方今瑶一下子就将篮球夺过来了，面对前有虎后有狼的状态。她灵机一闪，将球从周梦桃跨下扔过去。 对方虽然灵活，但对于蹲下根本不够手长，眼看着球从面前飞过。 方今瑶弯腰，从两人的缝隙中钻了过去。 手快速地接过想脱离轨道的篮球，一转弯，将篮球投给阿如。 阿如虽然娇滴，但运球技术好。而且对方球员看到她一副被风一吹就倒的模样，都忽视她了。 球落入她的怀里，球像似有灵魂一样，跟着她一起跑动。 阿如没有任何妨碍三步一运球到篮筐下，一跳跃，球往上飞，打在木板上，落下。 观众们都觉得这球失败时，方今瑶已经出现在球筐下。 远方的周梦桃双眼充满惊讶，望着方今瑶拿着球，直接跳起投篮。 球正中筐里。 她何时跑过去的？ 刚刚所有人都想过去拦截阿如时，方今瑶已经在球筐附近徘徊了。 全场欢呼，二班激动地甩着小横批，嘴里喊着：“二班无敌二班加油！” 方今瑶回头看着周梦桃扬起嘴角，惹得对方怒火焚烧，牙齿咯咯咯地响。 接下来的球赛，每次方今瑶碰到球，球都会无缘无故出界。就算是对方发球，她都能在半途将球碰出界。 第六次球出界，方今瑶微笑地站在周梦桃身边，小声地说：“还有五分钟就结束了，呵呵。” “你给我等着！”周梦桃恼怒地说。 “好！” 球落入周梦桃手里，直接扔给球员们，她负责拦住方今瑶。 下一秒，裁判吹响哨子。“出界！” 周梦桃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到阿如微笑地站在篮球旁，歉意地说：“今瑶对不起，刚刚手抖……” “哈哈，没事！”方今瑶投过赞扬的眼神。 四班的队员们扶额，刚刚他们看到阿如技术高超地抢过篮球，下一秒居然手抖出界？ 打死他们都不相信！ 时间越来越紧迫，周梦桃着急起来，犯规次数已经达到三次，再有两次就下场了。 她看了一下得分，十比八，只要再来一个二分球就平分了。 时间还剩下最后十秒，球在方今瑶手里。 周梦桃直接跑过去伸手夺球，可不如她所愿，灵活的方今瑶一闪，避开她的身体撞击。 裁判竖起手指开始倒数。 周梦桃直追，还没到达方今瑶身后，裁判的哨子声响起，宣布比赛结束。 她心中崩塌了，仇恨地看着方今瑶的背影。 脚步没有因为哨子声响起而停下，用处全力往前撞。 方今瑶听到有人喊自己，她连忙往旁边躲，球从她的手里脱落到地上。 她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膝盖和手肘擦伤，泛出鲜血。 “啊啊啊！”周梦桃趴在地上，额头处不断流汗。五官紧皱，死死地捂住手臂。 球在她脚后面。 校医再次出场，检查一下。“应该是骨折了。” “什么？好疼。”周梦桃一遍遍喊疼，她没想到方今瑶如此幸运，居然能躲过。 “老师，是她将球扔在这里的！”她指着跌坐在地上的方今瑶。 校医和裁判惊讶地看着方今瑶，在他们印象中对方是个活泼开朗的女生，不会做这种事。 可刚刚顾着庆祝，根本没留意到现场。 陆溪淡定地走到周梦桃面前，手机悬挂在他的手指上。“我将全部都录下来了。” 周梦桃脸色苍白。 “那太好了！”裁判接过手机，查看后，大家都嫌弃地看着周梦桃。 想还手机时，已经不见陆溪和方今瑶的身影了。 作者有话要说：方今瑶骄傲地挺起小胸膛：我是篮球高手！ 陆溪狠狠敲了她的脑袋：行了吧，翘起兰花腿的篮球高手…… 第十四章 方今瑶低头看着抿紧嘴唇的陆溪，近距离能瞧见他长而翘的眼睫毛。自己的睫毛短小，闭上眼睛仔细观察才能注意到，所以小时候十分羡慕他。 “噗呲哈哈。” 陆溪脚步停下来，歪过头瞪着方今瑶。“你还好意思偷笑？” 说话间，他按了一下对方大腿上的淤青。 “哎呦，疼！”她责怪道。 “还知道疼啊！”陆溪郁闷道，“你永远不知道往后看，要不是我大喊提醒你，被撞骨折的就是你了。” 方今瑶靠在陆溪的背上不说话，想起刚才真的是后怕。 “别以为不说话我就不骂你！平时方叔叔教你的防身术都忘记了吗，遇到刚刚的情况别管三七二十一，揍一拳再说。有什么事我替你顶着，大不了两个人在升旗台上朗读检讨书！”陆溪越说越生气，抬起手就往她腿上打了一下。 走到医务室，看着紧闭的大门。 陆溪一抬腿将门踢开了，感觉到方今瑶的视线，解释道：“这个门原本就坏了，校医用椅子顶住而已。” “哦……”方今瑶垂下脑袋，兴致不高。 陆溪叹气，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扔进她怀里。 随后转过身翻找双氧水和碘伏，听到背后传来的糖纸声，含笑摇头。 这颗糖类似棒棒糖，有棍子。但它比较大，像一个乒乓球一样。 方今瑶直接将整颗糖塞进嘴里，摸着撑大的腮边，轻笑。 一滴口水落在裤子上，她连忙擦去。 “你就不能咬开吃？”陆溪无奈地看着她，搬来椅子坐在面前。 小心地挽起她的裤脚，最严重的地方是膝盖处，又红又紫又绿。轻轻按压下去，方今瑶整个弹起来。 “温柔点……”方今瑶皱起眉头，口中的糖被她咬碎了。 陆溪微微点头，将另一条腿的裤子挽起。更淤青了，而且还蹭破皮了。 “忍着点。”他将双氧水倒在伤口上，幸好只是轻微破皮，不会太疼。 “还有哪里疼？”陆溪问道。 方今瑶乖巧地将手掌露出来，方才情急下用手撑地。 因此她的手掌伤得比较严重，有一处血已经凝结了。 “哇！方今瑶你也是厉害。摔倒时不要用手撑，很容易骨折的，应该顺势滚下来……”陆溪怒火中烧，嘴里念叨不停，手还是温柔地帮她消毒。 双氧水涂在伤口上，今瑶迅速缩回手。 “伸出来！”陆溪压制心中的怒火，瞪着面前的人儿。 方今瑶撇了撇嘴，摊开手掌伸到他面前。手指被陆溪捉住，双氧水涂在上面。 “陆溪……”她静静地看着认真的他，如葡萄的瞳仁格外黑，格外亮，如同遮掩在流云里的月亮。 “干嘛？”陆溪注意到对方的视线，耳瓣微微发烫，凶神恶煞地看着她。 “呵呵，幸好已经把你当成哥哥，不然我又被你迷住了。”方今瑶笑颜逐开地说。 陆溪的手顿了顿，向着方今瑶挑眉道：“我是不是很帅？” “没有。”方今瑶翻白眼。 陆溪取过碘伏，用棉签在每个伤口上轻轻地涂一遍，随后翻找医务室。 方今瑶凝视陆溪背影，见到对方拿着三个密封冰袋。 “不会滴水的，放在伤口上止血。”他将两个冰袋递给方今瑶，她敷在膝盖上。 突然陆溪捉起她的脚，脱掉鞋子。 “欸？”方今瑶害羞地想缩回腿，但被他紧紧捉住。 “别动！”陆溪面无表情地将冰袋敷在上边，望着稍稍肿起的脚腕，眉宇紧皱。 陆溪心里像似被石头压住一样，十分难受。直接将冰袋放在脚腕上，转身走出医务室。 “陆溪你去哪？”方今瑶急忙询问对方。 无论她怎样喊，对方没回过一次头。 方今瑶左看右看，一个人呆在空旷的医务室心里有点害怕。 她慢慢走下床，一不小心蹭到伤口，疼得她眉宇紧皱。 忍着疼痛站在地上，如蜗牛一样走出医务室。 “今瑶？” 方今瑶回头，看到冯文昊背着书包站在后边。 “对不起啊，今天老师临时让我帮忙改试卷，才没能去看你比赛。”冯文昊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他从书包里取出一瓶草莓味的牛奶。“这是奖品哦，恭喜你为班级打赢第一场比赛。” “谢谢。”方今瑶欢喜地接过，“这是草莓味的？” “呵呵，听说女生都喜欢草莓味……”冯文昊腼腆地说，随后注意到她挽起的裤脚，还有嗅到碘伏的味道。 他蹲下身体，温柔地检查。“你受伤了？” “嗯……摔倒了。”方今瑶屏住呼吸，拘束地望着对方。 “伤得不严重啦。”她连忙掀起裤脚，被裤子碰到破皮的伤口，整个人抖了一下。 冯文昊伸手体贴地帮忙，直到见到伤口后，五官都紧皱起来。“这还不严重？” “呵呵，过几天就好了。”方今瑶尴尬地说。 “今天我送你回家吧，正好我也路过那边。”冯文昊浅笑道，“你在这等等我，我去帮你拿书包。” “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教室前面就是单车棚。”方今瑶怕碰到伤口，机器人般地走路。 冯文昊微笑地捉住她的手，自己的脚步跟方今瑶一样。 “我跟你说哦，上次漫展的前辈……” 大树后，陆溪手里紧紧捉着方今瑶的书包，安静地看着说说笑笑的两人。 方今瑶回到教室，里面没人。原本挂在书桌旁的书包被扔在桌面上，放进柜子里的书都出现在书包里。 “好奇怪……” “怎么了？”冯文昊拿着作业本走过来。 方今瑶摇摇头，或许是班上某个好心的同学帮忙。 - 方今瑶坐在单车后座，怀里抱着冯文昊的书包。 他的书包简约式，重量很轻，时不时会飘出兰花香。 “捉稳没？”冯文昊询问道。 “好啦。” 秋风迎面吹来，吹起他的纯白校服。 方今瑶望着对方的背影，伸手帮他按住飞起的衣服。 冯文昊顿了顿，“哈哈哈哈，衣服挡住你了？” “对啊哈哈哈。” 方今瑶取出草莓牛奶，用吸管戳开。浓郁的香味窜出，她舔了舔嘴唇，喝了一口。 “好喝吗？” “好喝！”方今瑶认同地点头，乖乖地坐在后座上。眼睛四处看，忽然一个人影进入她的视线，吓得差点将口中的牛奶喷出来。她揉了揉眼睛，那个人还在…… 陆溪脸色铁青，骑着单车跟在后面。速度不快不慢，维持在四米远。 方今瑶露出嫌弃的表情，对着陆溪翻了白眼。 只瞧见陆溪微微张开口，她没听见，但能看清。 ——我要告诉方阿姨你早恋。 “咳咳咳。”方今瑶被牛奶噎到了，坐在后面不停地咳嗽。 冯文昊左右查看，确认安全后，将单车停了下来。关心道：“今瑶，你没事吧？” “咳咳，没事，咳咳。”她嗓子里都是甜丝丝的味道，打开书包，翻找半会都没找到水杯。 冯文昊从自己书包中取出水杯，“要是你不嫌弃的话，喝我的吧。” 方今瑶刚伸手，听到后边传来咳嗽声，手顿住了。“不用了……” “虽然水杯我用过，但里边的水碰都没碰过，你放心喝吧。”冯文昊关心地说，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那我就……”话没说完，一辆自行车停在旁边。 陆溪面无表情地将矿泉水塞进方今瑶手里。 冯文昊稍稍惊讶，看到眼熟的面孔，“你是…今瑶的邻居？” “今瑶？”陆溪瞪了一眼方今瑶。 “你好，我是冯文昊，今瑶的同班同学。”冯文昊伸出手，但陆溪根本不理睬。 方今瑶看着尴尬的场景，伸手握住冯文昊的手。“他脾气就这样，别离他，我们回去吧。” 陆溪余光看到紧握的双手，一把扯开两人的手。 “陆溪，一班。”随后望向今瑶。“我跟她青梅竹马!” “哦！你就是她竹马哥哥啊。”冯文昊含笑。 陆溪眼中的怒火瞬间消失，“她…跟你提起过？” “对啊，闵萝说得对，以你的样貌，恐怕以后今瑶的伴郎是你了。” “伴郎？”陆溪挑眉道。 “对啊，哥哥永远是哥哥，不可能成为男友的。”冯文昊浅笑道，“我们还有事，先走啦。” 方今瑶不敢回头看陆溪的表情，手紧紧捉住冯文昊的衣服。 两人踩了一段距离后，她小声地询问：“闵萝真跟你说过？” “没有，上次我经过一班时听到的，那个戴着银黑色耳钉的男生到处说。”冯文昊说道。 “翁伊！”方今瑶咬紧银牙，怪不得之前总有人用奇怪眼神看着她。 这下终于懂了！ “今瑶，刚刚我帮你出气，你不会怪我吧？”冯文昊小心翼翼地询问。 方今瑶浅笑，“肯定不会啊，而且你也说得没错啊。” 冯文昊轻笑，想起刚刚陆溪的表情，自言自语道：“呵呵，也不一定哦……” 风吹起两人的头发，还有飘动的校服。 方今瑶笑盈盈地回到家，推开家门。 妈妈连忙上前，满脸担心。“今瑶，陆溪说你受伤了，伤在哪？” “他没说其他？” 第十五章 ——哥哥永远是哥哥，不可能成为男友的。 陆溪脑海里一直盘旋这句话，让他烦躁，心里隐隐作痛，怎样都发泄不出。 往胸口打了一拳，整个人倒在床上。 静谧的房间与外边漆黑的天空融为一体，陆溪躺在床上，发呆里望着临旁的窗户。能从这里看见方今瑶的房间，她开了一盏小灯，微弱的灯光。 两人的房间相邻，距离不远。以前她做了一个手工粗糙的传声筒，每人拿着一头的纸杯就能通话。 但没熬过一天就被他从窗户扔回去了。 秋风从窗外吹进，连同外边的声音也带了进来。 “妈妈，热水袋很烫！” “小痛小伤都忍不了，这淤青不热敷很难康复。” “老方，给我捉住她！” “老婆，女儿都哭了，你就混点冷水进去吧。” 吵闹声逐渐恢复安静…… 他站起身，伸手将窗户关上。忽然方今瑶的房间亮起灯光，只见她瘸着腿慢慢走到书桌前。揉着泛红的眼眶，鼻尖微红，脸颊上还挂着泪水痕迹。 方今瑶笨拙地坐在椅子上，忍着疼痛抬起腿。白皙的膝盖上又红又紫，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伤口，疼得她颤抖。 她吸了吸鼻子，深吸一口气轻轻地往伤口吹，试图减少疼痛。 “笨蛋。”陆溪靠在墙壁，窗帘很好地遮挡他身影。 他也没想到，见到方今瑶后会不自觉藏起来。 望着她打开一向紧闭的窗户，风吹起凹凸不平的刘海，像似一根根竖起的小草在摇晃。 还是平日的小熊睡衣，显得她特别娇小。 房门被推开，贺书兰一手端着水果，一手捧着花盆。 “今瑶，这盆小雏菊摆哪里？” 方今瑶接过花盆，里面竖起一朵朵黄蕊心白花瓣的小雏菊，翘起小脑袋四处查看。最后被放在书桌上，迎风摇动。 房间再次剩下方今瑶一人，只见她翻开课本背书，清脆嘹亮的背书声闯入陆溪耳里。 “欸。” 方今瑶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追寻声音，找到站在窗边的陆溪。此时的他靠在窗帘旁，颇有笑意地看着她。 “大晚上吓唬人！” 陆溪微微扬起嘴角，注视怒气冲冲的她。“胆小还怪罪人，现在的你更可怕，刘海飞起像足电影里的女鬼，呜呜呜的。” “呸呸呸！”方今瑶怒瞪，连忙将翘起的刘海抚平。只不过风一直作对，最后她只好找了一只夹子夹住头发。 一只草莓的发夹，增添了俏皮。 想起今日陆溪所说，方今瑶小心翼翼地询问：“陆溪，你没有将那件事告诉我妈？” “哪件事？”陆溪托着腮边打量对方头上的草莓夹子，是小时候他买的。 当时成绩优秀，爸奖励一百元，让他随便花。经过一家首饰店，方今瑶瞧中放在柜台上的草莓夹子，软磨硬泡才是他购买。不曾见她佩戴过，还以为丢了，没想到被她藏起来啦。 忽然心中泛起一丝喜悦。 方今瑶小声地说：“早恋……” “你他妈真和他谈恋爱了？！”陆溪瞬间炸毛，手狠狠拍在桌子上，恼怒地对视方今瑶。 原本心中的一丝丝喜悦都被愤怒覆盖，这使他暴跳如雷。 “没有！以前每逢被你威胁的事情，你都告诉我妈，所以这次我才询问你。”方今瑶随手拿起橡皮擦扔过去，被对方接住后又扔了回来，直接砸在她脑门上。 “疼！”方今瑶揉着发疼的额头，抱怨地说。 陆溪不忍地看着对方微微泛红的伤口，后悔用力过猛。“你最好别谈恋爱。” “关你什么事。” 陆溪神情不自然地说：“要是你跟他谈恋爱，我必定告诉阿姨，顺便去打断和男生的狗腿！” “无理取闹。”方今瑶气愤地伸手关窗。 “欸，别关。反正我不在房间，你就开窗吹吹风，免得越学越傻。”陆溪挑眉，手插口袋走出房间。 方今瑶看了看，证实没人才重新推开窗口。手指点了点小雏菊，望着摇摇晃晃的花朵，心中的坏情绪消减。 她边嘟囔边翻开书本，开始复习功课。 已经出去房间的陆溪趴在地上，慢慢往房间里爬。小心地躲在窗边，用帘子挡住身影，微微侧过头凝视认真学习的方今瑶。 她杏眼弯弯，明净清澈的眼眸注视着课本，手快速转动笔身。遇到不会的题目，眉宇紧皱，小嘴撅起。 陆溪安静地望着方今瑶，清风扫过她的短发，草莓夹子依旧坚守岗位。 最近的视线越发移不开她…… - 方今瑶提前半小时出门，慢吞吞地走下楼梯，到达小区门口。 发现柱子旁站了人，靠近一看是陆溪，此时的他正玩游戏起劲。 阳光洒在他秀发上，仿佛给乌黑的瀑布增添亮光。脸上扬起自信的笑容，手指快速在屏幕上移动，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从耳机里响起，给宁静的早晨增添喧闹。 “陆溪，你躲在这玩游戏？”方今瑶伸过头偷看屏幕内容，小脑袋完全将屏幕遮挡住。陆溪连忙移开手，但来不及，人物已经死在草堆里。 “方今瑶！” “哈哈哈，你技术不行。”她想往后躲，刚抬起脚膝盖撞上旁边的铁管。笑脸瞬间变成哭脸，捂住脚喊：“疼疼疼！” 陆溪怒火消逝，立马蹲下掀起校裤。瞧见伤口被扯开，鲜血开始蔓延出来。 他从口袋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消毒水，稍稍倒在伤口上。 鲜血混合消毒水顺着小腿滑下，被陆溪用纸巾擦去。 “让你乱动。” 方今瑶撅嘴，念叨道：“还不是怕被你打。” “我何时真正打过你？”陆溪责怪地瞪她一眼，小心翼翼地在伤口上涂红药水。 清理完伤口，陆溪注视红着眼眶的方今瑶，脱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根棉花棒棒糖，塞进对方手里。 方今瑶茫然，看向陆溪，发现对方已经坐在自行车上等候她。 她轻笑，咬了一口棉花，坐在自行车后边。 “捉紧了。” “嗯！” 上学的路上会经过肠粉店，每次方今瑶都馋嘴，奈何时间紧迫，她都没尝过。 今日提前半小时出门，还有陆溪骑自行车送她。 刚到达肠粉店，方今瑶急忙拽陆溪校服外套。“停！” 陆溪被突如其来的喊停吓了一跳，赶忙停下车往后看，担心地说：“又弄疼了？” 方今瑶笑着摇头，指着身旁的肠粉店。“我还没吃早餐……” “唉。”陆溪扶额，但还是替她买了肠粉。 她捧着盒子，发烫的温度传递到手心。浓郁的香味窜进鼻腔，勾住她嘴馋的瘾。 蹭着陆溪没注意，掀开盖子。酱汁浇在肠粉上，金黄的玉米和鸡蛋混合，葱花随意落在上边，更突显美味。 “别偷吃。”陆溪淡淡地说。 “我没有……” 方今瑶拿筷子的手顿住，尴尬地看着对方背影。 “我都听见掀盖子声音了。” 方今瑶：…… 走进校园，陆溪停好自行车走到方今瑶身边。看着完好的肠粉，疑惑地看着对方。“居然没先吃？” “我不是这种人。”方今瑶气愤地说。 两人坐在长椅，陆溪慢悠悠地品尝，望着盒中仅剩的肉被夹走，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呵呵，这还给你。”方今瑶注意到陆溪埋怨的视线，将准备放进嘴里的肉抵还给对方。 “算了。” 陆溪吃完后，瞧着方今瑶还在吃，腮边鼓鼓的。颇有兴趣地戳了戳嚼动的腮边，“哈哈，好像仓鼠。” “你会不会说话！” 方今瑶拍走骚扰自己的手，望着还剩一半的肠粉。 肠粉味道虽好，但分量太多了。 “陆溪。”她慢慢靠近，望着对方打游戏。 “嗯？” 方今瑶微笑道：“你饿不饿？” “不饿。”陆溪快速将敌人杀死，攻破宝塔。 “哦。”方今瑶沮丧地将盒子盖起，吃不下总不能强迫吃，会撑破肚子。可是浪费粮食也是不可取的事，只能等课间饿了再吃。 陆溪扫了一眼，收起手机淡淡地说：“但不饱。” “那你要吃新鲜美味的肠粉吗？” 他扫了扫盒子里还算完整的肠粉，“新鲜美味？” “当然。” 方今瑶将盒子打开，亲自掰开筷子递给陆溪。“尝尝。” “下次你吃不完别要加量行吗？” “行。” 一辆自行车缓缓从两人面前骑过，车上的汪倩美惊讶地看着吃肠粉的陆溪。 平日送的礼物对方都一一拒绝，现在居然帮别人吃剩下的食物？ 她望了方今瑶一眼，长相普通，但眼睛倒是清澈明亮。宽松的校服套在身上，没有原以为的笨重，倒是显得小巧可爱。 脑海里忽然浮现之前巫辉所说的‘她’。 “陆溪。”一道含娇细语的声音传来，令方今瑶不禁打了冷颤。 两人同步地看向汪倩美，瞧着她湿润的眼眶，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要不我先离开？”方今瑶说道。 陆溪顿了顿，“不用，你腿受伤，一人回去不方便。” “陆溪，你不介绍一下这位同学吗？”汪倩美打断两人的对话，暗地里死死拽着手帕。 陆溪半响，捉住想逃跑的方今瑶。“她是我的青梅。” 第十六章 上周末，老张拿着小竹子偷偷潜入网吧，现场捉住五个上网打游戏的学生。其后太过激动，扭伤了脚，得留在医院观察几日。 导致一班只好跟二班一起上体育课。 陆溪一向高挑，在队伍中一眼便能被瞧见，吸引女生们的视线。 光洁白皙的脸庞，乌黑深邃的眼眸落在体育老师和方今瑶身上。 “老师，我想请假。” 体育老师有些愕然，随后看到对方的脚，微微点头。“去休息吧。” “谢谢老师。”方今瑶步履蹒跚地走进树荫下，坐在跑道旁。 “溪哥，咋了？”翁伊注意到陆溪的反常，小声地询问。 “没。”陆溪从体育老师身上移开视线，恢复往日的慵懒。“这个体育老师……” “身材贼棒是吧？听说很多女生特别崇拜他。” 陆溪眉头挑了挑，“哦？” “不不，溪哥身材最好！”翁伊胆颤地说。 “闭嘴！” “是……” 因人数过多，体育老师决定跑完三圈跑道后，各自选择器材运动。 同学们都有怨言，还没开口，老师吹响了哨子。 陆溪十分淡定，迈开大长腿跟在后边，身边总有几个女生跟随。 她们低下头，防止风吹起刘海，露出额头。 没一会，她们体力不够，被陆溪抛在后方。 路过方今瑶面前，他的脚步慢下来。 她正拿着树枝在地上乱涂乱画，脸上浮现出愉悦的表情，一双眼睛灵活之际。 “欸。” 吓得方今瑶迅速抬起头，手中的树枝在慌乱下扔了。 瞧清是陆溪后，眼眸微嗔道。“干嘛！” “等会要不要……” “今瑶。”冯文昊跑过来，看见陆溪后微微点头。 “你能帮我拿着水杯吗？我怕等会寻不见。” “没问题。”方今瑶接过水杯，微笑地帮对方喊加油。 冯文昊轻笑地跑开了。 见陆溪还在原地，她挑眉说：“你刚刚想说什么？” 陆溪瞪着方今瑶不说话。 “老师盯着你了。”方今瑶缩了缩脖子，低下头说。 “……你不帮我喊加油？” “加油，可以了吧。” “真敷衍！”陆溪伸手捏住方今瑶脸颊，躲开对方的攻击，跑走了。 留着被捏红脸的方今瑶，她死死盯着陆溪的背影。 方今瑶感觉无聊，捡起地上的枯叶，用来挡住蚂蚁的前进路线。 忽然头顶的太阳被遮挡住，抬起头迎上一对黝黑的眼睛。 女生的短发被汗水沾湿，红扑扑的脸颊上滑下一颗颗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请问是方今瑶同学吗？” “嗯，我是。” 她的心不上不下，现在腿受伤，逃跑和打架都没胜算。 “呼呼，能到那边谈一下吗？”女生气喘吁吁地指着空无一人的篮球场。 “这里不行？” 女生羞射地看向某处，“我怕被他听见……” 方今瑶顺着女生的视线，看见奋力和冯文昊赛跑的陆溪。 “好。” 两人坐在篮球场旁的长椅上，正巧躲进树荫里。 方今瑶低下头，观察着冯文昊的水杯。 女生望了一眼水杯，心里咯噔一跳。 “你好，我是一班的安叶欣，之前开学仪式见过，还有饭堂和小卖部都碰到过。” “你好……”方今瑶对面前的女生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 安叶欣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问道：“请问你，你是不是他的女朋友？” 方今瑶急忙摇头，“肯定不是啊。” 安叶欣眼中闪过愧疚，“对不起……刚刚我太激动了。” “没事。” 树叶飘落下来，停在水杯上。 方今瑶伸手拿下树叶。 安叶欣吞吞吐吐地说：“那你是怎样做到帮他拿杯子？” “啊？”方今瑶这下懵了，见到对方坚定的眼神。快速扫了一眼手中的水杯，不可置信地问：“你说的他，不会是冯文昊吧？” 安叶欣脸蛋爆红，口吃道：“呵呵呵，怎怎么可能呢。” 半响，她沮丧着脸说：“是，就是他……” 方今瑶不敢再碰水杯，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 “那个，请问能公平竞争吗？”安叶欣恳求地询问，脸上扯出一抹笑容，小手紧紧捉住衣角。 “不不，我跟他是好朋友而已，你别误会。”方今瑶扶额说。 她没想到弄出这场乌龙，想必之前在饭堂和小卖部被留意到，都是冯文昊的原因。 “真的？” “当然！” 安叶欣得到回答后，嫣然一笑，原本紧皱的眉头松开。 清风吹过，扫起她的秀发，清澈的眼眸里流露出笑意，是个眉清目秀的姑娘。 方今瑶好奇地询问：“你是喜欢他哪一点？” 安叶欣红着脸，扭扭咧咧地回答：“他…很可爱。” “可爱？”她实在无法从一个一米七五的男生身上看出可爱二字。 “嗯，特别是……” 话还没说完，只见安叶欣脸色变得严肃，站起身捉住飞过来的篮球。 篮球和方今瑶距离几乎贴脸，恐怕下一秒就砸她头上了。 “小心点！”安叶欣板起脸，大声地喊。手指灵活地转动篮球，听到同学们道歉，微笑地将球扔还给对方。 手刚抬起，一个身影往这边跑，她的心咯噔一跳，球从手心滑落。 哐当一声，扔进隔壁的垃圾桶里。 打篮球的同学&方今瑶：…… 安叶欣捂住脸，低声细语道：“对不起，刚刚失手了。” 打篮球的同学只好拆开垃圾桶，将篮球取出。 “今瑶，你在这里啊。” 冯文昊微笑地跑过来，纯白的校服飘起，吸引了安叶欣的目光。 “抱歉，拿着你的水杯到处走。” “没事。” 方今瑶将水杯还给对方，回头见到安叶欣花痴的模样，暗地里戳了戳对方。 “忘了跟你介绍，这位是一班的安叶欣同学。” 冯文昊礼貌地点头，见到对方面孔后，忽然恍然大悟。“我记得……” 安叶欣：！！！ “刚刚跑步第一的女生。” 安叶欣垂下小脑袋，刚刚她是见到方今瑶终于独自一人，才拼命跑完。 没想到第一印象就这样烙下了。 场面十分尴尬，方今瑶局促不安。 这时陆溪手插口袋，慢悠悠地经过。 方今瑶像见到活命稻草，叫喊道：“陆溪！” 陆溪顿住脚步，视线落在方今瑶身上，眼里露出困惑。 “我们不是约好一起去吗？” “确定？” “当然啦！”她使劲眨眼，暗示对方。 陆溪偷笑，一手捉住她的衣领，轻松地揪起对方往前走。 “那个，我有急事先离开了。”方今瑶边回头边说，此时的她像似在水面凌波微步一样。 - 片刻后。 方今瑶黑着脸站在男厕所外边，但凡上厕所的男同学都瞧她一眼。 她尝试像乌龟一样挪动。 刚从厕所出来的陆溪视线追随她，颇有兴趣地说：“方今瑶你是当乌龟当上瘾了？” 方今瑶咬紧银牙，瞪了他一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是你说要跟来的，我只能如你愿。”陆溪双手环绕，扬起嘴角地说，“要不你求我带你回去？” “想。都。别。想！” “随你。” 陆溪在她身边慢慢走，忽然转过头笑吟吟地望着她。 正午的日光照在他身上，黑发都镀上一层碎金。眼底带着柔柔地笑意，嘴角微微勾起，悦笑地说：“刚刚为什么跟我离开？” “嗯？什么？” “那个冯文昊也在啊，为什么选择跟我离开？” 方今瑶仰首翻白眼，“能别这么无聊吗？” “是不是觉得他没我好？” 方今瑶：…… 她稍稍没留意，踩在水管上，整个人往前摔。 下一秒，一只手臂挽住她腰间，手臂的温暖透过校服传到她皮肤。 两人距离很近，能嗅到属于他淡淡的奶香味，还夹着太阳的味道。 “方今瑶你很重。” “什么？！”方今瑶努力站起，手插腰间愤怒地说：“我最近轻了！” 陆溪俊脸上扬起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哈哈哈，笨蛋！” 到放学后，方今瑶还在生他气。腮边鼓鼓的，不说话坐在自行车后座。 “拿着。” 方今瑶疑惑地望着陆溪。 “这是热水袋，今天走这么多路，敷敷比较好。”陆溪耐心地说，见对方呆呆的模样，直接塞进她手里。 方今瑶笑了笑，卷起校裤，露出乌黑的淤青，在白皙的皮肤上异常明显。 她轻轻将热水袋敷在上边，没有想象中的烫。 “走了。”陆溪收回余光，望着前方说。 一只手轻轻捉住他的校服，后背传来声如细丝的道谢。 陆溪灿笑，踏着自行车往家方向去。 突然，手机响起。 “帮我接一下。”陆溪淡淡地说。 方今瑶伸手进对方口袋，寻到手机，见到屏幕名字。“是陆阿姨。” “接吧。” 方今瑶按了接听，“陆阿姨好。” “啊，是今瑶啊，陆溪呢？”宫平乐兴奋地说。 “他在踩自行车呢。” “哦哦，我今天要回他外婆家，你能问问他有没有带家里钥匙吗？” 方今瑶扯了扯陆溪的衣服，“阿姨问你有没有带家里钥匙。” “带了。” 宫平乐和方今瑶唠嗑几句话后，挂断了电话。 “阿姨说今晚你来我家吃饭。” 陆溪点点头，“知道了。” 第十七章 小时候，陆阿姨和陆叔叔常年不在家，陆溪几乎是住进她家。 但在陆溪上初二打架进警察局后，陆阿姨辞去设计师的职位，全心全意在家照顾儿子。 “妈，我回来了。”方今瑶换上拖鞋，习惯性地倒在沙发上。 “注意形象！”贺书兰拍了拍她肩膀，转身微笑地对陆溪说：“等会就吃饭了。” “嗯。” 今晚方深加班没回家，只有她们三个。 贺书兰做了一桌子的菜，全是陆溪和方今瑶爱吃的。 她温柔地给陆溪夹了鸡腿，“陆溪，别只吃白饭，多吃点肉。” “谢谢阿姨。” 方今瑶撅着嘴，将饭碗往妈妈方向推。 “行啦，这只是你的。”贺书兰笑着说。 “谢谢妈妈！”方今瑶笑嘻嘻地拿回饭碗，望着黄澄澄的鸡腿。咬了一口，嫩滑的鸡肉让她一颤。 陆溪瞧见她顾盼生辉的眼睛，灵动而有神采。 他嘴角不自觉扬起，轻轻咬了一口鸡腿。 吃完饭，方今瑶和陆溪习惯性地拿起碗筷进厨房，一人负责洗一人负责擦干。 水冲洗碗筷，荡起的水花溅到陆溪的校服上。 “喏，带上。”方今瑶取来围裙，递给对方。 陆溪挑了挑眉，故意将满是洗洁精的手展示出来。 “帮我。” 方今瑶郁闷，“低头啊。” 陆溪眉眼间露出笑意，弯下腰，对方不情愿地帮他套上。 “好了。” 他望了一眼飘飘扬扬的围裙，只是挂在脖子上而已。“绑好，别偷懒。” “真麻烦。”方今瑶抱怨道，走到陆溪背后，双手环绕对方腰间，伸手拿起绳子。 手臂不小心触碰到对方的腰间，陆溪整个人弹开。 陆溪的心砰砰直跳，快速脱下手套扔在洗碗池里。 “我回家了。” 他从厨房出来，跟贺书兰打完招呼，提着书包走出房子。 关上门那一瞬间，他眼底的羞涩展现出来，耳瓣通红，蹲在地上抱着脑袋不停叹气。 半会，他拉开书包链子，以往放钥匙的地方空空如也。 着急地将所有东西倒出来，里面只有三个冰暖水袋和钱包手机外，就剩下几颗棒棒糖…… 他慌乱了。 今早他急急忙忙出门，怕错过方今瑶，没有将钥匙放进书包里。 “妈妈，陆溪摆明想偷懒。”方今瑶不忿地从厨房出来，里面的碗她都洗干净了。 “行啦。” 突然轻微的敲门声，贺书兰从沙发上站起，打开了门。 见到陆溪面露难色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书包。 “怎么啦？” “阿姨…我忘记带钥匙了。” - 贺书兰笑吟吟地从房间里取出新的睡衣，交给陆溪。“这是方叔叔新买的睡衣，他身高和你一样，应该能穿得进去。” “谢谢阿姨。”陆溪窘迫地说。 他耳边传来方今瑶偷笑的声音，余光瞧见对方在沙发上笑得东倒西歪。 “好啦，快去洗澡吧。”贺书兰温柔地说，“对了，今晚方叔叔不回来，我跟今瑶睡，那你就去她房间休息吧。” “什么！”方今瑶目瞪口呆，挺起腰间反抗。“我是女生啊，怎么能让男生进我房间睡？！” “怎么不能，小时候都睡在一起。”贺书兰反驳道。 “阿姨我可以睡沙发的。” “对对对！妈，陆溪说得非常正确。”方今瑶附和道。 贺书兰瞪了女儿一眼，“你确定这沙发长度够陆溪睡？我倒觉得适合今瑶睡。” 方今瑶沮丧地倒在沙发上，她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女儿。 “快去洗澡吧，校服扔进洗衣机，明日就能干了。”贺书兰将洗漱用品递给陆溪，哼着歌走进厨房切水果。 陆溪走进卫生间，望着陌生的环境，他还真有点不适应。 望着洗漱台，一共三支牙刷，两支相同的粉色牙刷，其中一支下面被贴上熊大熊二的贴纸。 他能想象到方今瑶不情愿又不能防抗的模样。 他缓缓脱下短袖，放在架子上。 低下头洗脸，前面的刘海不停垂下来。他扫了一眼，拿起方今瑶洗脸发带，是一条兔子耳朵发带。 刚洗完脸，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陆溪，妈妈让我拿毛巾给你。”方今瑶不乐意地说。 陆溪连忙将发带脱掉，脸上还悬挂水珠。 方今瑶没听到回复，生气地拍门。 砰一声，门被她拍开了！ 她和陆溪面面相觑，时间像似停止一般。 陆溪快速用帘子遮挡住上身，双眼惊慌地看着方今瑶。 半响，方今瑶反应过来，拿起毛巾使劲往陆溪身上扔，捂住眼睛忍着脚疼快步跑开。 “啊啊啊！” 她的喊声像似有回音一样，一遍遍传进陆溪耳里。 他连忙关上门，靠在门后。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颤抖，覆盖在羞涩而闪躲的眼眸上。 想起方今瑶方才的模样，疯狂地挠脑袋。 “唉唉唉……” 今日，他的叹气足够一年的量。 陆溪穿着蓝白格子睡衣从卫生间出来，客厅只有方阿姨一人。 “阿姨……”他窘迫喊道。 贺书兰从电视剧上移开视线，歉意地说：“陆溪，阿姨忘记跟你们说，今早方叔叔将厕所门弄坏了。” “啊…没事。”陆溪低下眼眸，刚刚的场景又在他脑里过了一遍。 贺书兰指了指阳台，小声地说：“你能帮阿姨拿些暖水袋给今瑶敷脚吗？刚刚她太过激动，怕又弄伤了。” “我……”陆溪吞吞吐吐，“刚刚发生那些事，我进去不好吧。” “我忘记跟她说了，她生我气呢。” 两个暖水袋放在桌子上，陆溪回想起刚刚方今瑶跑开的模样，默默拿起暖水袋。 陆溪来到阳台，见到方今瑶坐在椅子上不断深呼吸。 月光洒在她身上，在黑夜中异常耀眼。 方今瑶嗅到奶香味，气愤地回头，看着陆溪。“对对不起……” “你这是用最凶的表情跟我道歉？”陆溪失声笑道，坐在她的身边。 “嗯！”方今瑶微微往旁边移动。 陆溪注意到后，直接拉过她椅子，迫使对方坐在自己身边。“躲什么躲，小时候能瞧都瞧了。” 他泛红的耳瓣隐藏在黑夜中。 “哇，真开明。”方今瑶心中的羞涩被一扫而光。 “来，敷脚。”陆溪将热水袋扔给对方，头靠在椅背上，望着独有月亮的夜空。 方今瑶撅了撅嘴，卷起裤脚将暖水袋敷在上边。 红色的淤青外边已经变成绿色，应该过几日就能恢复原样。 “方今瑶……” “嗯？” 陆溪撇过视线，“有看到我八块腹肌吗？” “陆溪！” - 早晨，依旧是陆溪踩自行车送方今瑶上学。 她在后边不停打哈欠，双眼惺忪，头靠在对方后背上。 陆溪僵住，“你，你干嘛？” “我好困…” 妈妈的睡姿真的太糟糕了，脚压着她的肚子，害得做梦梦到被巨石压住，怎样都无法挣脱掉。 后半夜她根本没睡，睁着眼等天亮。 陆溪仍由对方，今日他精神很好，昨晚睡得倒不错。 除了床上的玩偶，像似无数眼睛盯着他睡觉，半夜全被扔在地上了。 陆溪听到均匀的呼吸声，感觉捉住校服的手松了。 他减慢速度，停在路边。 回过头，手按住方今瑶的脑袋，使劲拨乱她的头发。 她咕哝着说：“别弄，我没睡。” 话刚落，陆溪明显听到细微的呼噜声。 他安静地望着她，四周极为安静，只剩下昆虫的合唱。 近看，她肤若白雪，五官小巧，长而翘的睫毛如同小扇子，盖住闭上的眼睛。 不知梦到什么，嘴角扬起，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陆溪抬起手，碰了碰她的脸蛋，暖意窜进指尖直达心脏。 “方今瑶，你真是个可爱又特别的麻烦。” 陆溪叹气，回过头，拉着方今瑶的手，让对方整个靠在他后背上，像似她在后面抱着一样。 他慢慢地往学校踩去，捉住方今瑶的手没放下过。 单车停在单车棚，陆溪坐在坐垫上，仍由方今瑶睡觉。 时间一点点过去，还有十分钟就上早自习。 他使劲摇晃方今瑶，大声地喊：“快起来，我们迟到了！” 吓得方今瑶立刻抬起头，神情紧张。 见到笑嘻嘻的陆溪后，她不爽地皱眉，还想睡回笼觉时，瞧见手表里的时间。 瞬间从后座站起。 “走走走。”她头还昏晕，站起身步履蹒跚地往教学楼去。 见到陆溪没跟上，回头招手，大脑还没清醒过来。 “哈哈哈。”陆溪从后面跑去，走在方今瑶身边，见到对方睡眼朦胧地打哈欠。 “方今瑶，看来你睡得很熟啊，口水都流出来了。” 方今瑶慵懒地抬起手擦，发现根本不湿润。“陆溪，又骗我！” “哈哈，你蠢而已。” “我们不是提前出门吗？怎么会差点迟到？”方今瑶稍微清醒，大脑开始运作。 陆溪脚步顿了顿，转过头不回答对方的问题。 回到课室，正好老张瘸着腿进来。 “考试！” 方今瑶坐回位置上，紧张地望着派试卷的老张。 这些天她都努力复习了！ 试卷派到她手里，拿起沉重的试卷。 老张瞧了瞧手表，“考试开始！” 第十八章 方今瑶激动地接过九十分的试卷，笑开了花。 英语这门课，她从来没合格过。 老张欣慰地说：“这次考得不错。” “谢谢老师！” 这堂课她比以往都认真，试卷上写满知识点。 闵萝和方今瑶两个人相互搀扶，瘸着腿往厕所方向去。 “今瑶，你这次考得真不错啊。” “呵呵，我可是有认真复习的。”方今瑶揉了揉脑袋，羞涩地回答。 “那下周的数学考试，你知识点都复习完了？”闵萝询问道。 “没呢。” 这个问题方今瑶也困惑，英语能死记硬背，但数学可不行。 之前她不爱学习，书本全是空白，连练习题碰都没碰。 “要不你问问一班的陆溪？他一直都是年级第一。” “不行不行，他都不爱做笔记的。何况即使有笔记，他也不会借给我。”方今瑶摆手反驳。 闵萝赞同地点点头，“或许你可以询问冯文昊，他可是数学代表呢。” “对啊，我都忘了。” 刚放学，冯文昊提着书包走出课室。 方今瑶紧随其后，在楼梯口拦截住对方。 正巧被去完厕所的翁伊他们瞧见，他趴在墙角偷听。“溪哥，你觉得方今瑶是不是又表白了？” 一个拳头敲在他脑袋上，翁伊迅速安静下来。 陆溪望着偷听的翁伊，挑了挑眉。“别八卦别人私事。” “嘘，溪哥小声点。” 下一秒，翁伊被巫辉拉着领子离开了。 陆溪跟在后面，视线扫了一眼方今瑶。 见到她笑吟吟的模样，脚步退了回去，靠在墙壁上假装玩手机。 “冯文昊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嗯？你说。” 方今瑶赧然地说：“能不能借你的数学笔记本？” “可以，但……”冯文昊歉意地说，“今早被班长借走了。” “啊…这样啊。” 陆溪关上手机，注视讪笑的方今瑶，沉默片刻，手插口袋大步往课室走。 翁伊已经将书包收拾好，摔在肩膀上。搂住巫辉的肩膀，笑嘻嘻地说：“溪哥，巫辉说跟我们一起去打球。” “我不去。”陆溪果断拒绝，往书包塞了一本数学课本。 这一幕被翁伊瞧见，吓得书包脱手掉在地上。 “溪哥，平日放学后不是都去打打篮球吗？怎么今天……” “突然有急事。”陆溪从柜子里抽出新的笔记本。 翁伊试探地问：“不会是做数学笔记吧？” 陆溪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嗯。” 晚上，陆溪房间亮起灯光。他坐在书桌旁，手快速翻开书本，将重点笔记抄下来，旁边还列出简单的例题。 时间一久，他的手发麻。小心地掀开窗帘一角，能见到方今瑶认真复习的模样。刘海上还夹着他送的草莓夹子。 窗边的小雏菊已经被剪掉不少，都被绑起悬挂在窗台风干。 五月下旬，能偶尔听见蝉叫，风吹进窗口已经带来些许闷热。 他手托下巴，安静地凝视她，心逐渐被填满。 深呼吸，继续奋笔抄笔记。 灯光维持到凌晨三点，陆溪心满意足地翻看书写整齐的笔记。 捂住嘴不断打哈欠，瞧见对面房间已变得漆黑，想必她已经熟睡。 他能想到方今瑶拿到笔记时的兴奋，小心翼翼地将本子放进书包里。 熄灯三秒，他已经入睡了。 - 方今瑶站在单车棚门口，左看右看都没瞧见陆溪的单车。 只好慢慢走回学校。 刚进学校大门，上课铃响起。 铁门慢慢关上，不少同学被教导主任捉住。 她加快步伐，蹭破皮的伤口已经康复了，淤青的位置都变成褐色，过几日应该康复了。 “方今瑶！” 她听闻有人喊自己名字，回过头却没见到人。 耸了耸肩，往课室走去。 “陆同学，你还想硬闯进去啊？”教导主任愤怒地说。 刚刚铁门关上不久，一个人影从上面跃过。幸好他司空见惯，一把将陆溪捉住，拉进保安室里。 “老师，我有急事。”陆溪看着方今瑶逐渐走远，心里非常着急。 “这里所有迟到的学生都说有急事。” 陆溪转过头，足足十个同学站在一旁，满脸诚恳地低下头听指导主任的训斥。 其中还有翁伊，他被骂得最严重。 指导主任的小车正巧停在围墙旁，刚下车就见到壁虎般的翁伊，被捕捉时他还一直求饶。 一向铁面无私的指导老师根本不理会。 训斥足足五分钟，陆溪他们在纸上签上班级和姓名。指导主任检查完后，保安室的门才打开。 翁伊揉了揉太阳穴，“秃头李的训斥越来越厉害了。” “小心被他听见。” “怎么会。” 陆溪指了指身后，指导老主任好与他们同路，阳光照在他头顶，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吓得翁伊连忙闭嘴。 直到教导主任转弯，翁伊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他注意到陆溪手中的本子，“溪哥，你手里怎么拿着笔记本？” 翁伊伸手拿，却被对方躲开了，他惊讶地望着陆溪。 陆溪撇嘴说道：“给别人的……” “谁？”翁伊好奇地问，见对方不回答，随便说出方今瑶的名字。 见到陆溪微微点头，他很是惊讶，从未见过陆溪做笔记。 每次下课，对方的桌面只有一张白纸，上面简单写了课堂的例题。写满后，就被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有同学尝试捡起偷看，密密麻麻的，根本与黑板题目一模一样。 陆溪根本不理会，大步往前走。 “溪哥，下周就测试了，能先借给我瞅瞅吗？” “不行。” 放学后，陆溪拿着笔记本来到二班，扫了一遍没见到方今瑶，但她的书包还在。 询问身边路过的同学，“打扰一下，方今瑶去哪了？” 女同学目瞪口呆，凝视牵挂已久的男神，连忙将随意绑起的头发散下来。 “我…不，今日她清洁，应该在操场。”女同学拼命眨眼睛，脸红如熟透的苹果。 “谢谢。” 陆溪跑开了，留下觉得惋惜的女同学。 到达操场，一眼就看到躲在树后的方今瑶。 此时的她正趴在树干上，不停地偷笑。 陆溪轻笑，来到她身边，对方却毫无发觉。 陆溪靠近，站在她身后。想抬起手吓唬对方，可下一秒，他见到了冯文昊的身影。 手僵在空中，脸上的笑容一扫而光。 方今瑶的笑声传进他耳里，异常刺耳。 笔记本在手心里发烫，回想起昨晚熬夜抄笔记，如同傻子一样。 愤怒冲刺他的大脑，狠狠地往方今瑶脑袋敲，在快要触碰到时力度减轻。 轻而温柔。 方今瑶回过头，对于陆溪的倒来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陆溪沉默，静静地注视着她。 “我今天要清洁呢，要不你先回去？” 陆溪：…… “我的脚已经能走动了，不用担心。”方今瑶微笑地说，怕对方不相信，还掀起校裤给陆溪看。 陆溪眼睛根本没从她脸上移开，手放在背后，握紧拳头。 方今瑶瞧出对方与往日不同，担心地询问：“怎么了？” 良久，陆溪张开嘴，冷言道：“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什么？” “嗯？什么？” 陆溪捏住方今瑶的脸颊，一字一句地说：“要是你跟别人谈恋爱，我必定去打断对方的狗腿！” “你说什么呢！”方今瑶不耐烦地说。 陆溪面无表情地松开手，转身离开。 方今瑶疑惑地注视对方背影，随后被他手中的揉得起皱得笔记本吸引了目光。 “谢谢你，方同学。”安叶欣红着脸跑过来，眉开眼笑地说。 “没事，只是假装去厕所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不，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单独跟冯文昊同学聊天！”一说起心中的男神，安叶欣脸更加通红。 方今瑶有些惋惜，她在这棵树后边根本看不到安叶欣的身影，都被教学楼挡住了。 倒是冯文昊的表情倒是一览无余。 “刚刚我好像看到陆溪同学了。”安叶欣询问。 方今瑶点点头，“他好像怪怪的。” “我也觉得，今天他好像很困的模样，每节课都在睡觉。” “哦。” - 陆溪紧紧捉住笔记本，脸色发黑地往教室方向走。 路径垃圾桶，他毫不犹豫地经过。半会，又退了回去。 站在垃圾桶面前，他低下眼眸望着皱巴巴的笔记本，一咬牙使劲扔向垃圾桶。 一向投球百分百中的他，这次失手了。 笔记本撞倒垃圾桶的铁皮上，被反弹回来，掉在他脚边。 风吹起纸张，上面写满整齐的笔记。 他记得写笔记时的兴奋心情，但方今瑶偷看冯文昊的场景更是在脑海里不停浮现。手握紧又松开，反复几次。 清洁阿姨提着打扫工具过来，看见地上的本子，询问道：“同学，你这本子还要不要？” “不要了……”陆溪往后退了一步，淡淡地回答。 “好，谢谢啊。” 清洁阿姨打开垃圾袋，弯下腰正打算捡起时，一只手比她还要迅速地将笔记本捡起。 陆溪将本子拍干净，眼神温柔地说：“对不起，这本书我舍不得。” 第十九章 方今瑶拿着扫帚回教室，半路偶遇到翁伊。 她还记得上次对方到处说她告白失败这事，假装没见到他。 “方今瑶你是真没瞧见还是故意的？”翁伊堵在面前，笑嘻嘻说道。 方今瑶昂首，举起扫帚说道：“你觉得这扫帚打人疼吗？” “我又没得罪你。”翁伊皱眉，脚步往后退。 “上次某人在教室里一直说我告白失败，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翁伊脸色一变，那天他原本只想告诉巫辉，没想到越讲越激动，音量就提高了…… 不一会，整个班级都知道了。 因为这件事他还被溪哥打了一顿。 “呵呵，大人不记小人过嘛。”翁伊赔笑道，捉住扫帚，防止对方揍他。 “小人就别挡道。” “我这次来可是恭喜你的。” 方今瑶挑了挑眉，“你终于肯将上次答应的章鱼小丸子赔给我了？” “不不不。”翁伊连忙否认，捂紧钱包说：“方今瑶，这次数学测试你不用挂科了。” “神算子？”方今瑶惊讶地看着翁伊，刚刚从冯文昊口中得知，明日笔记本就能借给她。 有了这笔记本，这周末她废寝忘食，应该能及格。 “当然，有了溪哥的笔记本，学渣都能变学霸。”翁伊一脸崇拜，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恳求道“你能不能借我拍几张图片？我也想及格。” “什么？陆溪的笔记本？” “对啊，他刚刚还去寻你呢。” 方今瑶想起方才陆溪离开时手中的笔记本，结合安叶欣的话。 陆溪熬夜写笔记，只为借给她？ “你确定他是写给我的？”方今瑶不相信地询问。 “那当然，溪哥亲自承认的，还有假？” 方今瑶脸色着急，越过翁伊，被对方捉住了手。她拿着扫走挥打几下，对方乖乖地松开。 “喂，方今瑶别这么小气，借我拍几张照片呗。” “不借！” “小气！”翁伊望着走远的方今瑶，叹了叹气。 “哦？这不是考试只有十分的翁伊同学吗？” 背后传来一道声音，吓得翁伊倒吸一口冷气，回过头见到老张笑嘻嘻的模样，连忙逃窜。 下一秒被捉住衣领，老张奸笑道：“看来要单独补习才行了。” “老张，不，张老师我考试时肚子疼，影响了发挥。”翁伊求饶道。 “哦？你是忘记当时监考老师是我了，那时候你睡得口水都沾湿试卷了。” 翁伊被提着走，一路上都是他求饶声。 - 陆溪背着书包回到小区，路径单车棚时，瞧见一个女生。 她坐在单车后座，手里捧着语文书，嘴里背诵着古诗词。 夕阳西下，黄昏照在她身上，原本纯白的校服被染色了。 陆溪向前一步，停顿下来。深呼吸，转身想离开。 “陆溪。”悦耳清脆的声音，让他脚步停了下来，不自觉地往后看 见到方今瑶双手放在背后，一步步走来，笑靥如花地站在他面前。 “有事？”陆溪面无表情地说。 方今瑶提起新买的蛋糕，含笑道：“我买了你最爱的蛋糕哦，要不要一起吃？” 一个个小巧的黑森林蛋糕，上面还放着草莓点缀。 以前他能一次性吃五个，还不停口的程度。 陆溪食指轻轻摇摆，冷言道：“不要。” 方今瑶注意到对方的小动作，每当他觉得开心，食指都会情不自禁地摇摆。 她直接挽住陆溪的手臂，硬将他拉到长椅上。“我买了很多，不吃浪费。” 陆溪一脸不情愿地坐在长椅上，余光瞄了一眼嫣笑的方今瑶。 “喏，蛋糕。” 陆溪摇头，拒绝。 方今瑶直接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喂到陆溪嘴边。“尝尝嘛。” 陆溪看着近距离的方今瑶，屏住呼吸。 在对方视线下，微微张口，蛋糕送进嘴里。 甜丝丝的蛋糕，冲刺着整个口腔，奶油的顺滑，还夹着点点苦涩。 “好吃吗？” 陆溪没回答，敞开手掌。 方今瑶轻笑，将蛋糕放在掌心里。 她也拿了一个蛋糕，坐在陆溪身边品尝。 “你的自行车呢？”方今瑶吃着蛋糕询问，嘴角沾了点点奶油。 陆溪瞧了一眼她的嘴角，“拿去修了，你吃得真邋遢。” 他抽过纸巾，扔给对方。 方今瑶满不在意地说：“等会还会粘，吃完再擦。” “等会被小区阿姨们瞧见，明日话题就是你了。”陆溪嫌弃地拿着纸巾帮对方擦嘴。 “疼！” 陆溪拿开纸巾，发现方今瑶嘴边的皮肤都被蹭红了。 他低下头，默默吃蛋糕。 “你今天干嘛生气？” 陆溪手顿住，蛋糕不如方才好吃。他将蛋糕放在一旁，想站起来离开。 一双腿放在他大腿上，挡住他离开。 方今瑶挑了挑眉，继续将蛋糕塞进嘴里。“不解释不放走。” 陆溪抬起她的腿，听见她嗷嗷喊疼。 手僵住，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陆溪看着笑吟吟还喊疼的方今瑶，弹了她额头。 “说嘛，我又没惹你，为何生气啊？” “你当时在做什么。”陆溪忍住内心的愤怒，甩开对方的腿。 “我？”方今瑶思考半会，“躲起来偷看。” 当时安叶欣说独自一人害怕，她只能在不远处等待。 陆溪眉头紧皱，“偷看？方今瑶你真有出息，躲在树后面偷看男生，以前你怎么没试过这样对我。” “我偷看谁啊？”方今瑶不解道。“何况以前我总在你身边，用得着偷看？” 陆溪心里闷闷的，“你还想说谎，当时我亲眼看到的，冯文昊就在那里！” 这下方今瑶终于懂了，确实在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冯文昊而已。 “傻缺，你误会了。” 陆溪捏住她的脸蛋，挑眉说：“谁傻缺？” “不是，当时安叶欣也在呢，只不过教学楼挡住她身影而已。”方今瑶挣脱掉对方的手，揉了揉发疼的脸蛋。 “安叶欣？” “对啊，你班的。” 陆溪摇摇头，他对这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就为了这点小事生气？”方今瑶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 陆溪被看得脸发烫，当时他被愤怒冲昏大脑，根本无法思考。 修长的手推开方今瑶的脸，指尖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捏了捏。 方今瑶一把将他手拍开，要不是对方熬夜帮她写笔记，早揍他了。 一直捏她脸，都被捏红了。 陆溪听到解释后，心情恢复过来，拿起新的蛋糕开始品尝起来。 “听说你有东西送给我？”她微微往陆溪方向靠，双手伸出，笑容可掬地望着对方。 “哼，没了。”陆溪撇开视线。 “怎么会没了？”方今瑶急忙询问。 “扔了。” “啊……”方今瑶深觉惋惜，陆溪的笔记肯定比任何人都有用。 不然怎么可能常年全级第一。 “扔哪了？”她不死心地询问。 陆溪眼眸闪过笑意，“学校的垃圾桶。” “那肯定没了，阿姨都捡走了。” 方今瑶唉声叹气，靠在长椅上。 忽然一个本子砸在她脑袋，最后落在大腿上。 本子封面空白，翻开后，能看到工整的笔记。 “这这是！” 陆溪从椅子站起，低下头望着笑呵呵的方今瑶。“不要就算。” “要要要！”她抱在怀里。 有了这个宝典，下周的数学必定能及格！ 陆溪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方今瑶向着对方背影大喊：“谢谢哥哥！” 陆溪的脚步停止，回过头看着笑颜逐开的方今瑶。“别叫我哥哥……” “啊？”她正看着笔记，听到对方的话，稍微抬起头。 “我说别叫我哥哥。” “为何？不是你希望的吗？”方今瑶疑惑道。 陆溪脸色漆黑，咬牙切齿地说：“看来你是不想要笔记了！” “陆溪，叫陆溪总行了吧。” “嗯。”陆溪淡淡地回应，见到方今瑶还坐在长椅上兴高采烈地看笔记本，心里暖暖的。 忽然觉得偶尔熬夜还是不错的。 “走不走？” “走！” 方今瑶小心翼翼地将笔记本放进书包里，跟上陆溪的脚步。 - 晚上，陆溪躺在床上补觉，熬夜一次，睡一整天都补不回来。 突然，磕磕磕的声音吵醒了他。 他不耐烦地寻找声源，最后打开窗户，见到方今瑶拿着伸缩型的钓鱼竿敲他窗口。 月下的她眉清目秀，身上还穿着熊大熊二睡衣。 望着她笨重的模样，果真有几分像。 方今瑶见到陆溪后，她挂了一个袋子在鱼竿上，慢慢往他这边送。 鱼竿到达他窗前，陆溪揉了揉头发，慵懒地看着方今瑶。 “拿着，我亲自做的。” 陆溪微微皱眉，从鱼竿上拆下袋子，里边是一个小雏菊书签。 小雏菊被风干，被胶涂在木板上，外边还有一层膜保护。 “好看吗？”方今瑶兴奋地询问。 “嗯。”陆溪困意全无，手指轻轻抚摸小雏菊。 “那是谢礼。” 陆溪手顿住，挑了挑眉。“方今瑶这算谢礼？我可是熬夜帮你做，大脑都在疼痛。” 方今瑶磨牙道：“那你想怎样？！” “明日早餐。”陆溪快速地说出心中所想。 “好。”方今瑶点头答应，“那书签还我。” 陆溪低下眼眸望着小书签，嘴角微微扬起道：“不给。” 第二十章 清晨，离上课还有一小时。 陆溪坐在方今瑶的自行车后座，翘起腿等待对方到来。 今早为了吃她亲手做的早餐，家里的白粥油条根本没碰。 此时肚子咕咕叫。 “哼哼哼，哼哼……” 陆溪心情很好，哼歌玩新下载的游戏。 玩了一盘游戏，他的视线总看向楼梯口。 “嘀嘀嘀。”手机显示百分之五的电。 昨晚太早睡，忘记给手机充电。不一会，直接黑屏关机。 陆溪托着脸颊，大长腿随意地搭在对面的自行车上。 手指抠了抠坐垫翘起来的塑料皮。 突然听闻脚步声，他慌张地将抠出来的皮扔在地上。手撑着额头，闭眼休息。 听到沉重的喘气声，他愉悦地抬起头，笑道：“早…怎么是你？” 翁伊满脸着急，张嘴不小心将风吸进嘴里，咳嗽不停。 “溪溪哥，出咳咳咳。” 陆溪皱眉，“先休息再说。” “不咳咳。”翁伊深呼吸，脸上浮现跑步后的红晕。“出事了。” “嗯？” 翁伊急忙拉对方的手，“你快跟我走。” “我有事。”陆溪不爽地甩开对方的手。 “汪子平被围堵了！”翁伊神色慌张，“对方是隔壁学长的老大，也是你手下败将肖坤。” “什么！”陆溪急忙从后座站起，脸色铁青地问：“肖坤不是输给我，发誓不过来这边吗？” “呼呼，他看上汪倩美了。汪子平为了保护妹妹，正被围堵呢。” “对方有带工具吗？” “没有，但有四五个小弟。” 陆溪眉头紧皱，按照平常五个人都不敌汪子平一人。 但对方是肖坤就难说了，上次他单挑过肖坤，险胜。 对方招数卑鄙，总会耍小招数。幸亏没带工具，不然被他的小弟围困住，不死也得被剥下一层皮。 “带路！” 翁伊点头，拔腿就跑。 陆溪回头再次查看楼梯口，空无一人。 他一咬牙追上巫辉的脚步，两人刚出小区门口，方今瑶提着一盒炒面从楼上下来。 来到单车棚，没见陆溪身影。 她耸了耸肩，骑上自行车往学校去，那盒特意准备的炒面被放进篮子里。 - 高二一班门口，方今瑶往教室里看，始终没发现陆溪的身影。 她都来三回了，有点为难地看着手中的炒面。 “你怎么在这？” 方今瑶回过头，见到巫辉一脸探究地盯着她。“我是来找陆溪的。” 巫辉视线扫了一眼方今瑶，随后落在炒面上，眼神躲避地回答：“他还没回来。” “啊……陆阿姨说他早就出门了。”方今瑶疑惑道。 “不知。” 忽然，一个男同学经过，听到他们的话。神秘地说：“我知道哦，今早陆溪和校花一起出现在贪玩游戏城里。” 巫辉脸一沉，“别乱说。” “我亲眼所见！”男同学急了，“当时陆溪还拉着校花的手呢，那场面非常暧昧。” “够了！”巫辉双眼闪出冷意， 男同学哆嗦地走进班级门口。 方今瑶不明所以，“巫辉你气什么？” “他胡言乱语，你别信。”巫辉恢复原样，留心地看了一眼方今瑶，发现对方毫不在乎…… “既然他还没回来，你能帮我将炒面放在他的桌面吗？”方今瑶一脸轻松地说。 巫辉点点头，接过炒面后，犹豫几秒说：“陆溪应该有其他事才……” 方今瑶失笑地看着巫辉，“巫辉，不像你哦。” “嗯。”巫辉转身走进教室。 周五的课最难熬，全是语数英。 教室空调温度刚好，太阳从窗户照进，引得班上不少同学昏昏欲睡。 方今瑶强忍困意，不断地打哈欠。 她实在忍不住，举起手。“数学老师，我想去卫生间。” 朱涵微微点头，见到同学昏昏欲睡。“打瞌睡的同学快去卫生间洗洗脸。” 唰唰唰，站起来一半同学。其中留下来的一半中已经有三分之二事睡着的。 方今瑶刚走出教室，听到老张愤怒的吼叫。 “陆溪和翁伊两个混蛋，又逃学！” 她心不在焉地往卫生间去，拧开水龙头，水哗啦啦地从指缝落下。 捧起水，往脸上扑，清凉的水唤醒了她。 她取出手机，给陆溪发信息。 方今瑶：【陆溪，老张很生气，请珍重。】 放学后，方今瑶取出手机，屏幕上一条信息都没有。 她心有些不安。 来到高二一班，发现炒面挂在陆溪桌子旁。 她左看右瞧，留意到正准备回家的安叶欣。 “叶欣。” 安叶欣微微惊喜，“今瑶你怎么来了？” 自从上次两人说开后，友谊逐步增长。 “你能帮我把陆溪书桌旁的炒面拿过来吗？”方今瑶挠了挠下巴，不好意思地说。 安叶欣双眼睁得炯大，“那是你送的？” “嗯……” “……”安叶欣震惊道，“老张都拿那盒炒面发脾气了，幸亏巫辉说是他的。” “给他添麻烦了。”方今瑶没想到会发生这些事。 安叶欣跑进教室，匆忙拿走饭盒。 “喏，幸好位置在空调下，不然这天气早馊了。” 方今瑶歉意地笑了笑，将饭盒塞进袋子了。 “今瑶，你去不去文具店？”安叶欣兴致勃勃地询问，“前段时间新开了很多新奇玩意的文具店，我想去寻寻有没有兔女郎的玩偶。” “兔女郎？”方今瑶心中浮现一丝想法。 安叶欣激动地点头，“先前之所以说冯文昊同学可爱，是因为…因为我在漫展对他一见钟情，当时他扮演的角色正是兔女郎！” “……”方今瑶被雷到了。 冯文昊的腿是又直又长，但扮演兔女郎有这么大魅力吗？ 望着满脸通红的安叶欣，她选择闭嘴。 在安叶欣的怂恿和撒娇下，方今瑶答应一同前去。 新开的文具店新品很多，商品种类繁多。 方今瑶原本只想随便逛逛，在钥匙扣前停下脚步。 一个黑短发的娃娃吸引住她视线，这个娃娃不同其它卖萌，它手插腰间，模样像似在生气。 安叶欣凑过头仔细打量，拿起娃娃靠近方今瑶，仔细一对比。“哇，这个娃娃好像你哦。” “呵呵，我有这么爱生气吗？” “不啊，你不觉得这个娃娃很呆萌吗？” “不觉得……” 方今瑶接过娃娃，仔细地观察。越看越顺眼，直接走去结账。 两人走出文具店，安叶欣留意到方今瑶的书包，兴奋地说：“你买了？” “嗯。”她捧起娃娃眉开眼笑地回答。 两人逛到黄昏才离开。 这里距离家有一段距离，方今瑶刚坐上自行车，听到一阵咳嗽声。 她僵硬地看向旁边的小巷。 咳嗽声不断从里边传出来，听声音应该有三人。 方今瑶咽了咽口水，想骑车离开。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耳里，她不可置信地回头。 站在小巷口，方今瑶深呼吸往里边踏一步，留意到里面的人站起。 她小心翼翼地问：“是…是陆溪吗？” 心砰砰直跳，手里紧捉书包带，假如有危险，她拔腿就跑。 小巷极度安静，方今瑶咬紧银牙，防止牙抖不停。 “没有……”一道微弱的声音回答。 这声音让方今瑶更确认对方是陆溪，她到处观察，拿起一旁的扫帚 还是扫帚最顺手，能防身又能清洁。 她鼓起勇气往里走，小巷还算干净，没有乱七八糟的垃圾。 方今瑶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刚举起，就看见三人。 翁伊捂着胸口咳嗽，嘴角沾着少量的鲜血。 他强颜欢笑地挥手，“嗨，咳咳咳。” 手电筒跃过他，落在转过头不让看脸的人身上。 方今瑶一眼就认出，此时的他头发凌乱，纯白的校服变成灰色，上面还沾着血迹。 “陆溪，看向我。” “……”陆溪不情愿地转过头，眼睛看向方今瑶脚尖。 嘴角挂着血迹，脸颊上被打淤青了，还有破皮的。 看到模样后，方今瑶惊讶地说：“你打架了？” “……”陆溪沉默不语。 “回答我！”方今瑶怒气冲冲。 “方今瑶，溪哥他……”翁伊想劝说，被陆溪瞪了一眼，闭紧嘴巴。 一旁的汪子平站出来，微笑道：“其实这事都怪我，不关陆溪的事。幸亏他伸出援手，不然我……” 汪子平眼眸垂下，今日他们都在逃跑。 早上两三下就将肖坤打败，可没想到对方没一会就带了一群人前来，三人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方今瑶总算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抬起头望着陆溪。 “挺够义气嘛。” 陆溪诧异地看着对方，刚开口，不断地咳嗽。 刚刚听到她的声音后，他强忍咳嗽，指甲都陷进肉里。 一开口，咳嗽止不住。 “没事吧。”方今瑶轻轻地扫过他的后背。 “没没事。”陆溪捉住对方的手，对视上方今瑶的视线，渐渐害羞地移开。 方今瑶皱起眉，扫了一眼陆溪的脸。挣脱掉对方的手，从书包取出湿纸巾。 “你们都擦擦脸，等会我先出去观察一番，没事再来找你们。” 纸巾一一发下去，最后多了一张，她想都没想递给陆溪。 陆溪扫了兄弟手里的纸巾，低下头露出笑容。 “我出去啦。” “我陪你……”陆溪捉住方今瑶的手，眼神认真。 第二十一章 确认四周安全后，方今瑶提出让他们去医院看看。 怕打伤某个器官，毕竟三个人咳嗽不停，嘴角还沾着血迹。 陆溪凝视满脸担心的方今瑶，轻轻点头。“好，听你的。” “我记得有一所医院在这附近，现在就过去吧。”方今瑶说道。 四个人直接坐了一辆计程车离开，一路上车子很安静。 三个男生挤在最后一排…… 到达医院，护士安排陆溪他们进行检查，方今瑶趁着这段时间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一开始妈妈还强迫她立刻回家。可只要说跟陆溪在一起，对方态度立马软下来，从立刻变成九点前。 她放下手机，发现陆溪站在身旁。“检查完了？” “嗯。”陆溪的脸被清洗干净，几个伤口更显得他痞帅。他看了一眼方今瑶，“阿姨说什么了？” “没什么，让我九点回家。” “哦。”陆溪欲言又止，刚开口，翁伊从病房里出来，一脸哭哭啼啼。 “溪哥，老张打电话给我爸了。”翁伊说完，脸色更惨白了。 陆溪思索几秒，从口袋掏出手机，才想起没电了。向着方今瑶挑了挑眉，“手机。” “翁伊不是有吗？” “敢用他手机打电话回去，第一句就是被骂。”陆溪淡淡地说。 他接过方今瑶的手机，屏保是个她自己的照片，手拿着草莓，笑得满脸春风。 好像是上次两家一起去草莓园拍的，当时自家母亲还一味想将照片发给他，统统被他拒绝了。 现在看照片，觉得挺可爱。 打开通信录，排第一的果然是方叔叔，往下就是方阿姨了。 陆溪手指一直往下滑，冯文昊的名字出现了，可他的名字根本不见踪影，直到滑到最下面…… “名字……” “嗯？”方今瑶微微伸过头去看，见到陆溪名字后顿住。“呵呵，以前改的，都忘记改回来了。” 当时喜欢陆溪，所以在他名字前加了心型图案。 “呵呵，想不到你这么喜欢我啊。”陆溪勾了勾嘴角，手指点了母亲的号码。 “不……” “嘘，我在打电话。” 方今瑶想解释，被陆溪打断。后来医生叫她名字，很快她忘记了这件事。 一番检查后，三人身体无大碍，只有皮肉伤而已。 护士帮忙涂点碘伏就完事。 在医院门口，翁伊想去陆溪家避难，被拒绝了。 陆溪骑着方今瑶的自行车，回过头看见她在跟汪子平打招呼，难得耐性地等待。 “想不到年级前五的汪子平居然会打架。”方今瑶坐在后座上，风吹起她的头发，在炎热的五月天里增添了清爽。 “我还年级第一。”陆溪不爽地回答。 “……”方今瑶瞧了瞧，闭上嘴巴。 对方说的话，她无法反驳。 陆溪从小到现在，一直都是年级第一。 以前两人都是同桌，但到了高二分班。陆溪选了理科，而她选了文科才分开的。 陆溪歪过头，看了一眼方今瑶的腿，微微皱眉。“穿短裤了？” “嗯，天气太热。”方今瑶赶走叮咬小腿的蚊子。 “丑。” 一掌拍在他手臂，方今瑶不忿地说：“你眼瞎！” “哼。”陆溪回头再瞧一眼，“真丑。” “……” 半会，陆溪语气生硬地说：“别穿短裤了……” “不要。” “你！” 陆溪熟练地穿街走巷，很快到达了小区门口。 经过门卫视线扫射后，两人进了大门。 “陆溪，帮我拿一下放在篮子里的袋子。” 陆溪乖乖地伸手取，忽然瞄到里边的饭盒。直接取出，里边是炒面。 放了一天，米线粉条已经干了。 “这是？” “哦，你的早餐。”方今瑶解释道，“我看着浪费，想热一下给楼下的小狗吃。” 陆溪盯着饭盒里的炒面，里边材料丰富，有虾仁、鸡蛋和葱花。 “你做了？” 方今瑶点点头，见到陆溪打开饭盒嗅了嗅。 陆溪淡淡地说：“还能吃。” “不能了！米线都干了，吃了对胃不好。”方今瑶想夺回来，被陆溪躲开了。 只见陆溪取出筷子，夹起其中的虾仁放进嘴里。 虾仁已经冰了…… 随后他夹起米粉，中间的还算软，但表面的已经变得很硬。 牙齿咬下去，能感受到断开的米粉塞进牙缝里。 见到陆溪皱起眉头，方今瑶伸手阻止，“别吃了。” “饿。”陆溪回答间又夹了米粉进嘴里。 见到对方狼吞虎咽的模样，方今瑶跟着蹲在身边。“好吃吗？” “嗯，还不错。”陆溪余光见到她的靠近，心漏拍。 没两下，饭盒空了。 陆溪觉得牙缝塞满硬邦邦的米粉，不断地用舌头卷它出来。 见天色已晚，陆溪推着方今瑶上楼。 见到她走进家门口，心才落下。 - 方今瑶走进家门，贺书兰连忙从沙发站起，急忙问：“听说陆溪打架了？” “嗯。”方今瑶回应，脱掉布鞋换上拖鞋。 还没来得及扑在沙发上，妈妈已经开启话痨模式。 “要不要你爸爸出面？” “不用了，爸出面的话，事情闹得太大了。”方今瑶阻止道。 “那也是。” 贺书兰唉声叹气，“今天陆阿姨说这件事的时候，吓了我一大跳。” “……” “不知有没有伤得严重，要不要去医院看？” “妈，陆溪已经看医生回来了，还有你的家庭伦理剧已经开始了。” 方今瑶真心觉得两家是否相互调换孩子，妈妈非常关心陆溪，而陆阿姨对她十分好。 她提着书包走进房间，将唠叨的妈妈挡在门外。 走到窗边，拉开帘子。 陆溪房间没亮灯，应该是被陆阿姨训斥。 她将书包放在桌面，碰了碰挂在上边的娃娃，心满意足地拿起衣服去洗澡。 方今瑶擦完头发从卫生间出来，听闻敲门声。往猫眼上一看，是陆阿姨。 她连忙开门，发现陆阿姨脸色紧张。 “今瑶，你家有胃药吗？” “有！”贺书兰迅速拿出药箱，在众多药中取出胃药。“今瑶，快去给陆阿姨倒水。” “不不用，不是我胃疼。”宫平乐叹气，“是陆溪。” 方今瑶心脏猛然一跳，脑中浮现炒面。 “没事吧？”贺书兰关心道，将一瓶的胃药递给对方。“一次两颗别多吃。” “嗯嗯。” 瞧着陆阿姨急急忙忙的模样，方今瑶心里十分不好受。 这份不好受在她复习数学时无限扩大。 陆溪给的笔记本，上面整整齐齐地写着公式和试题。 解答方法详尽不复杂，她仔细研究就能弄懂。 应该是他耗尽精力去完成了。 越想心里越不安，她取出手机思考半会，点开了微信。 方今瑶：【你…没事吧。】 等了许会，没有一丝动静，在她胡思乱想时，陆溪房间亮了起来。 帘子挡住里边的灯光，只透漏出些许的亮光。 突然，窗帘被拉开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正撞上陆溪的视线。 陆溪浑身清洗干净，拿着毛巾擦拭头发上的水滴。 见到方今瑶茫然的表情，他的嘴角弯了弯。 “陆溪，你胃疼？” “嗯。” 方今瑶犹豫了一会，忐忑地问：“是不是……” “不是。”她话没说完，被陆溪打断了。他轻轻一笑，长而翘的眼睫毛下，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清澈又明亮。“你的炒面很好吃，真的。” “……”方今瑶歉意地挠了挠下巴。 “今天…谢谢你。”陆溪撇开视线。 在方今瑶的视线下，陆溪的耳瓣越发通红。 “你快睡吧，十点了。” “嗯嗯。”方今瑶点点头。 - 关上窗，陆溪倒在床上，取出充好电的手机。 刚开机，无数的信息弹出来。 陆溪扫了一眼，十条添加微信的信息，他逐一点拒绝。 视线落在被挤在最后的信息上，是方今瑶的，今天她一共发了两条信息。 他斟酌半会，给方今瑶调为置顶。 “这是你见义勇为的奖励。” 随后他将无所谓的信息全删了，连汪倩美关心的信息也删除。 今日他之所以去帮忙，全看汪子平的面子。 “滴滴。” 见到巫辉的信息，陆溪挑了挑眉。 巫辉：【陆溪，你今天是否去贪玩游戏城？】 陆溪：【嗯。】 当时被一群人追打，汪子平根本无法脱身救妹妹，何况当时汪倩美一个劲地抓着自己，怎样都甩不掉。 当时携带一个累赘，还得防止敌人将她抢走，完全影响他正常发挥。 逼与无奈下，他只好拽着汪倩美的袖子往游戏城跑。 将对方安顿好，他继续出来帮忙。 后来他们三个到处逃窜，逐渐忘记游戏城里的汪倩美了。 巫辉：【嗯……相传你是拉着汪倩美的手进游戏城，场景十分暧昧。】 陆溪满不在乎地回复了两个字，随便。 不一会，手机又响。 陆溪不耐烦地点开微信，弹出巫辉的信息。 【当时方今瑶也在场。】 “靠！”陆溪从床上弹起来，急忙拉开窗帘，发现对方房间一片漆黑…… 他一顿懊悔，不应该提醒她睡觉的。 挠了挠头发，立刻给巫辉发了信息。 陆溪：【你怎么不澄清？】 巫辉：【随便。】 “……”陆溪哭笑不得。 第二十二章 课间，方今瑶被班主任喊到办公室。 “报告。” “进来。”朱涵抬头，向着方今瑶招手。 她乖巧地站在老师面前，见到对方翻找这次考试的试卷。 心砰砰直跳，自从上次考了三十分后，她没被老师叫办公室了。 难道成绩更差了？ 不可能啊，这周她死磕陆溪给的笔记，每道题都渗透。 除了一些深奥题。 “今瑶。” “是！”方今瑶紧张兮兮地站在旁边，双手垂在身侧。 朱涵轻笑，“坐下吧，别紧张。” “嗯……” 朱涵拿出试卷，仔细查看一遍。 “你觉得这段时间学习怎样？” “嗯？”方今瑶顿了顿，“老师，是不是我的成绩太差了？” “不是，这段时间你的努力老师都看在眼里。就是想询问一下，你怎样考到八十分的。” “唉，我就知道……”方今瑶垂头丧气。 忽然她觉得有些奇怪，惊讶地看向老师，口舌不灵活。“老老师，你说什么？” “恭喜你，这次考试成绩八十分哦。” 朱涵将试卷双手递到方今瑶手里，望着红彤彤的八十分，她一时说不出话。 从三十分提升到八十分，不枉她起早贪黑地看笔记。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陆溪给的笔记本。 “老师谢谢你！” “呵呵，其实你应该谢谢你自己，这么多天的努力。英语老师也在我面前称赞你这次进步很大，应该继续努力。”朱涵苦口婆心地说。 “是！”方今瑶手抖地将试卷归还给老师，欣喜若狂地走出教室。 正巧在走廊上遇到陆溪，他站在围栏边，眼睛眺望远处。 黑玉般的头发垂在脖颈处，五官精致，薄薄的嘴唇紧抿。睫毛轻轻颤动着，眼眸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 “陆溪！”方今瑶兴奋地叫唤。 陆溪顿了顿，回过头，下一秒他的手被牵住。 他心漏拍，低下眼眸凝视对方的手，纤纤玉手透着白皙，能感觉到手心的温热。 陆溪脸逐渐发烫，强制挣脱掉对方的手。 “别拉拉扯扯……” 方今瑶点点头，双眼灵动地望着对方。“这次太太太感谢你了！” “什么？” “数学笔记本！” “哦。”陆溪微微点头，随后靠在围墙上，挑眉说：“考多少分了？” “八十！” 陆溪张口又闭上，揉了揉太阳穴。“多少？” “八十分！”方今瑶亢奋地说。 一个弹指落在她的额间，陆溪郁闷道：“我有点高估你智商了……” “……”方今瑶心中的喜悦一扫而光。 “告辞。”方今瑶越过对方，往教室方向去。 下次她绝对不跟陆溪报喜。 - 放学后，教室只剩下几个值日生，其中还有方今瑶。 之前她腿受伤，值日都是同学们轮流顶替。现在康复了，将之前的值日补回来。 她拿着扫帚快速清洁教室，每个角落都清得一干二净。 完成任务后，提着书包出课室。 学校里极其安静，走道上只有她一人。 在一次转弯，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偷偷地回过头，撞上对方的视线。 面前的人很是熟悉，她总觉得之前见过。 “方今瑶。” 爽朗的声音让她瞬间记起对方的名字，“汪子平？” “呵呵，幸好没被遗忘。” “你也这么晚回家？”汪子平满脸微笑，加快脚步与方今瑶走平。 “今天我清洁，所以晚了。” “哦——” “上次还真的谢谢你，不然我们还得留在小巷许久呢。”汪子平微笑道，从书包中取出一支棉花棒棒糖。“这个给你。” “不用，之前只是举手之劳。”方今瑶往后退了一步，摆手拒绝。 “在你眼中是举手之劳，可在我眼中可是英雄救美，所以你还是拿着吧。” 方今瑶犹豫了一会，伸手接过糖果。“那…谢谢你。” “呵呵。”汪子平轻笑，“那我先走啦。” “嗯嗯。” 待对方走远，方今瑶将棉花棒棒糖拆开，轻轻地咬了一口。 汪子平真的是谦谦君子，谈吐都让人舒服。 最重要模样长得俊俏，不输给陆溪。 “喂，方今瑶居然偷吃。”陆溪突然从身边的树林里跑出来，乌黑的头发上还沾着几片树叶。 他摇了摇头，树叶如雪花般落下。 “……”方今瑶两三口将棉花吃完，只留下棍子。“我这不叫偷吃，是光明正大的。” “小气。”陆溪嫌弃道。 “棍子可以给你舔舔。” 陆溪一瞥，“你自己存起来吧，嘴馋时可以舔舔。” 方今瑶不理会对方，将棍子扔进垃圾桶，一抬眼发现有一位女生在树林里哭泣。 而且还是刚刚陆溪跑出来的位置。 她紧皱眉头，微微离陆溪远一点。 这小动作根本瞒不过陆溪的眼睛，一手拽着对方的书包，硬拉到身边。 “方今瑶你真是白眼狼啊。” “别乱说，还有快点放开我。” “不放。”陆溪提着她的书包，露出粲然的笑容。 “后果自负啊。”方今瑶咬紧银牙，狠狠瞪了一眼陆溪。 “嗯，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新招数。” 话刚落，一个小拳头往陆溪肚子去，很快被识破了。 陆溪一手捉住对方的手，嗤笑道：“这是你新学的招数？” “疼……”方今瑶眼泪汪汪，吸了吸鼻子。 这下陆溪慌乱了，如烫手一般松开对方。“喂…我根本没用力。” “我手都红了。”方今瑶说话声沙哑。 “……”陆溪不知所措，向从书包里拿出纸巾给对方的时候，方今瑶快速使出绊腿摔，将对方摔倒在地上。 陆溪躺在地上，凝视沾沾自喜的方今瑶。“你……” “哈哈，女生的眼泪是男生的弱点，而且这个绊腿摔我跟爸爸学了很久了，终于可以用上一次了。” 没想到还能从家庭伦理剧中学到东西。 “方今瑶！”陆溪从地上站起来，见到对方已经跑远了，立刻拔腿追上去。 方今瑶聪明地混进商场，小巧玲珑的她，可以灵活地在人群中游走。 倒是身高一米八的陆溪到处都处都是阻碍，动作不敢过大，怕碰到不该碰的东西。 像似有老虎追赶，方今瑶花了十多分钟跑回小区。 气喘吁吁地站在楼梯口，瞧见陆溪身影，她连忙往上爬。 每一步她都很乏力，腿是软的。 终于来到家门口，见到陆溪已经出现在走廊前端，她疯狂地拍打房门。 “妈开门，隔壁家八哥来了！” 所有人皆知，方今瑶最怕狗，特别是隔壁家脸皱皱的八哥。 有一次她被八哥追，一口气从一楼跑到八楼。 门被打开了，方今瑶赶紧钻进屋里，浑身无力地坐在地上。 刚刚差点被捉到了。 忽然听到钥匙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打开了。 方今瑶惊愕地看着进门的陆溪，“你居然有我家钥匙？” “方今瑶请你看清楚这是不是你家。” 方今瑶巡视四周，熟悉的建筑不同的家具，还有哈哈大笑的陆阿姨。 “呵呵，一时太着急跑错门……” “嗯，刚刚你是说我像隔壁的八哥？”陆溪放下手中的书包，其中还有方今瑶遗落的袋子。 他一步步地靠近，满脸冷笑。 “陆溪，大家都是高中生了，应该文明点。”方今瑶往后躲，向陆阿姨求助。 对方直接冲进厨房，“今瑶今天留下来吃饭吧。” “阿姨……” 陆溪捏住她的脸颊，恼怒地说：“文明点？刚刚有人还将我摔倒在地。” “呵呵，可能对方是无心的。”方今瑶拍了拍对方的手，“深呼吸，冷静点。” “我突然对绊腿摔很有兴趣——”陆溪说道。 “不！那是女孩子学的，不适合你。”方今瑶一脸诚恳地说，小手拍了拍对方的胸膛，“瞧瞧这胸肌，肯定不跟小女子一般见识的。” “我特别小气，连女生都打。”陆溪眼不眨心不跳地说。 “……”方今瑶咽了咽口水。 陆溪一手揪着方今瑶的衣领，一手拿起两人的书包，大步往房间去。 “哥哥——” “别说话！” “好。” 陆溪的房间东西很干净，还有一股洗衣液的香味。 整齐的桌面放着几本书和一个小雏菊书签。 他往后踢，将门关上。 松开了方今瑶，盯着对方的模样。 “陆溪，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应该要回家了。”方今瑶恭敬地坐在椅子上。 陆溪淡淡地说：“我妈说让你留下来吃饭。” “我胃口大。” “嗯，我知道。” 方今瑶心灰意冷，随性破罐子破摔，趴在桌子上。 半会，陆溪悠悠地说：“你今天的数学试卷呢。” “嗯？” “你的成绩达不到我理想要求，只能硬补了。”陆溪一瞥，从客厅搬了一张椅子进来。 方今瑶见对方能教自己，迅速从书包中取出试卷。 原本闪闪发光的八十分，变得暗黄。 陆溪拿过试卷，瞧了一眼。“呵，这题都能错。” 方今瑶：“……” “还有这题，我已经写在本子里，你居然没做对？” 方今瑶的坐姿越来越端正。 “方今瑶，我看了你试卷后，觉得你留下来吃饭恐怕不够时间，怕是要吃完宵夜才回家了。” 第二十三章 陆溪托着腮边，眉眼间的郁闷。“方今瑶，这道题你还不会？” “嗯……”方今瑶赔笑道，见到对方眼中的怒火，连忙低下头。 “幸亏你没选理科。” “我也觉得。” 陆溪一瞪，她再次低下脑袋，望着试题。 刚吃完饭就被陆溪拽进房间学习，还算空白的试卷现在已经写满知识点。 前面的题目还能勉强答对，但最后两道大题，怎样解释她都学不会。 “笔给我。” 方今瑶在别人屋里，不能不低头，乖巧地将铅笔递给陆溪。 “这题很简单，你画条辅助线……” 陆溪将题目详细地重讲，见到方今瑶发呆，敲了敲对方的脑袋。“专心点！” “疼——” 忽然门被推开了，宫平乐躲起来偷瞄。 见到儿子认真地帮今瑶复习，忍不住拿出手机疯狂偷拍。 陆溪上初三，成绩一直第一。 隔壁方爸爸亲自拜托陆溪教教今瑶学习，可他想都没想拒绝了。 最终在陆文博的威胁下，陆溪不情愿地将课本借给今瑶。 因为这课本，今瑶成绩提升迅速，两人一起考中同一所高中。 现在想想，好像是昨天的事情一样。 望着新拍的照片，宫平乐笑出了声音。 “妈！”陆溪坐在椅子上，板着脸注视自家母亲。 宫平乐迅速从地上站起来，笑嘻嘻地推开门。“学习太累了，要不要喝杯茶或果汁？” “两杯白开水，谢谢。”陆溪快速回答。 “好。” 陆溪瞥见方今瑶撅嘴，解释道：“晚上喝果汁会发胖。” “……”方今瑶心中燃烧一团怒气，“哦！” 对方无非是说她胖，还拐弯抹角。 她拿起笔，奋笔疾书地将笔记抄在本子里。 不一会宫平乐端着两杯白开水进来，“休息一会吧，都学习两小时了。” “不行。”陆溪淡淡地说，“她不解完这题不能休息。” 刚想开口的方今瑶闭紧嘴巴，沉默地将前面的试题看透。 “今瑶，晚一点阿姨给你煮点宵夜。”宫平乐偷偷地说。 “谢谢阿姨！”方今瑶暗自激动地说。 陆溪挑了挑眉，转动手中的铅笔，眼睛忽然瞄到方今瑶挂在书包旁的娃娃。 细细查看，有六分像她，果真是物似主人。 待宫平乐出去，陆溪才从娃娃身上移开视线。 “这题弄懂了？” “嗯…一点点。” “唉。”陆溪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十分口干，猛然喝了一大口水。“哪里不会？” “这里，还有这里，嗯…这里也不会。”试卷一整面的题目都被她指出来。 陆溪重复再重复地给方今瑶讲题，杯子里的水几乎被他喝光。 “这下懂了？” “嗯！” 方今瑶兴奋地点头，拿起橡皮将原本模糊的知识点全擦掉，重新书写。 “我歇歇，你做作业吧。”陆溪疲惫地说。 “嗯嗯。” 他刚起身，顿了顿重新坐回椅子上。 修长的手拿起挂在书包旁的娃娃，“这个给我吧。” 方今瑶不解，回过头见到娃娃后，连忙将书包抱在怀里，拒绝道：“我就一个。” “所以？” “不给！” “我浪费一整晚时间帮你复习，你不报恩？”陆溪抬起眼眸，黝黑的眼珠紧紧盯着方今瑶。 “……” “嗯？给不给？”陆溪追问道。 “给还不行吗？”方今瑶沮丧道，转过身将娃娃拆下来。 这个娃娃花了她二十块钱零花钱买的…… 陆溪瞧见对方的表情，轻笑道：“你是不舍得娃娃还是买娃娃的零花钱？” “两样都舍不得！” “哈哈哈，以后我再给你买一个。”他大笑，拿着娃娃躺在床上。 “你不觉得娃娃很像你？”陆溪眼睛仔细查看娃娃，忍不住问。 “像你还拿？！”方今瑶不忿地说。 陆溪不理会对方，转过身继续检查娃娃，就是长得像他才想要。 窗外一片漆黑，路上紧靠微弱的路灯照明。 方今瑶终于将所有作业做完，坐在椅子上伸懒腰。 “陆溪，我做完作业了。” 回应她的是均匀的呼吸声，方今瑶从椅子上站起，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 望着陆溪枕在手臂上，双眼微闭，长而翘的睫毛乖巧地垂下。 与白天的他完全相反，太恬静了。 小娃娃被他捉手心，放在胸口处。 稍微一动娃娃，他眉头立马皱起。 她将文具收拾好，书本全部塞进书包里。 瞄了一眼陆溪，从笔袋里抽出一张纸条，在上面写上：陆溪，太谢谢你。 其中在‘太’之前写错一个字，被她打了一个叉。 怕陆溪没看见，故意拿了一本书压住，露出后半段。 刚拿起书包，窗外吹起大风，将纸条唰唰地响，方今瑶直接用杯子压住后端。 走出房门，体贴地帮对方熄灯。 “今瑶，你要回去了？”宫平乐从厨房里头走出来，身上还围着围裙。 “嗯，陆溪睡着了。”方今瑶小声地说。 “要不吃完宵夜再回去吧，阿姨做了面条。” “面条？”方今瑶咽了咽口水，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哈哈，马上给你端出来。” 宫平乐端了一碗面条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趁热吃。” “……”方今瑶望着比脸还大的碗，面条上还放了两只鸡腿，一只鸡蛋，蔬菜冬菇若干。 “阿姨，这碗面是不是有点大？” “不大，在阿姨家不用客气，尽管吃，不够还有。”宫平乐笑道，转身进厨房又拿出同样大小的碗，里面食材一样……多。 “我不客气了。” “嗯，快吃。”宫平乐夹起面条往嘴里送。 客厅只听到吃面条的吸溜吸溜声，两人吃得满头大汗。 宫平乐稍稍推开窗户，大风吹进房间，卷走两人的闷热。 “今晚的风好大。”方今瑶夹起面，吹凉后放进嘴里。 “听说今晚会下雨呢，幸好今瑶你住在隔壁。” 桌面的骨头越来越多，方今瑶的肚子越吃越鼓。 “阿姨，我吃不下了。” 她放弃了碗里的鸡腿和面条。 “我也是……”宫平乐尴尬地说，原本她是很饿了，还以为能吃得下。 两人相视一眼，捂嘴偷笑。 清理完后续，方今瑶提着书包出门。 宫平乐急急忙忙跑出来，站在门边看着对方。 “阿姨你关门吧。” “你先进门，不然我不放心。” “嗯嗯。” 方今瑶刚关上门那一瞬间，外边电闪雷鸣，雨点连成线，滴答滴答地砸在窗户上。 风呼呼地刮着，将外边的树木吹弯腰。 宫平乐站在窗前惊讶地看着外边的景色，突然，一道闪电将天空撕裂，一片惨白。 这时她见到陆溪房间窗口正打开，风夹着雨吹进屋里。 她慌忙地打开陆溪房门，将窗户关上。 桌面上一片狼藉，她犹豫一会，默默地走出房间。 - 半夜，雨更大了，房顶上，街道上，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宛如缥缈的白纱。 一个闪电球在空中，将正片天空和大地照亮。随机雷声轰鸣，一道又一道闪电划过。 雷声将睡得香熟的陆溪吵醒，他睁开眼睛，面前一片漆黑。 又一道闪电划过，将房间照亮。 他愣了一下，从床上坐起。 房间里已经没有方今瑶的身影，脑中的记忆只停留在他昏昏欲睡前。 当时只想闭眼休息一下，后面意识慢慢消退。 打开灯，耀眼的灯光使他眼睛无法立刻睁开，缓了一会，终于适应。 第一时间将娃娃捉住手心。 扫视房间，最后视线落在凌乱的书桌上。 “她拿我书桌出气？” 书本东倒西歪，小雏菊书签被扔在地上。 他皱紧眉头，光着脚走到书桌旁，上面还有不少水。 终于清楚为何一片狼藉了。 陆溪刚想转身时，发现水杯下的纸条。 他轻轻地将水杯移开，发现另一头被书本压住。 待整张纸取出来，中间已经模糊了。 水将纸条弄湿，有些字体已经看不清，唯有被压住的地方字体清晰。 【陆溪，*太**你。】 陆溪确定纸条是方今瑶的，字体是她，而且这种粉色的便签纸他房间没有。 可究竟写了什么…… 他坐在椅子上思考，纸巾吸干上面的水，连‘太’这个字都变得模糊不清。 突然脑里浮现一个想法：——陆溪，我太喜欢你。 看着模糊的字体，越看越证实想法。 陆溪手微微颤抖，双眼紧紧盯着纸张，嘴角大幅度扬起。他羞涩得脸红，从耳根，脖子，全变成通红，如煮熟的虾子。 他轻轻地拿起纸条，用吹风机将它吹干。 最后夹在书本里…… 做完这一切，他重新躺回床上，手里拿着跟方今瑶像似的娃娃。 “哼，直说不是更好嘛。” 娃娃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指尖微微碰了娃娃的脸，让陆溪忍不住笑起来。 他取出手机，点开方今瑶的微信。 陆溪：【你的纸条上的意思是你真正的心意吗？】 俗话说得好，黑夜容易让人头脑不清晰，他没想过对方立刻回复。 将手机放在床边，刚刚闭上眼，屏幕居然亮起。 吓得陆溪从床上弹起来，紧张地拿起手机，果然有一条微信。 第二十四章 睡在窗边的方今瑶被震耳欲聋的雷声吵醒，睡眼朦胧地望着外边。又一个闪电球聚在空中，四周都一片惨白。 她取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三点。 昨晚她十二点才睡，现如今被吓得没睡意了。 点开手机，看了一会微博，睡意再次袭来。 她将手机放在书桌上，刚闭上眼睛，便听到滴滴的提示声。 方今瑶无奈地抬起手，将手机拿下来。 屏幕上显示一条微信，点开。 陆溪：【你的纸条上的意思是你真正的心意吗？】 方今瑶皱了皱眉，她确实回家前留下了纸条，可有必要凌晨三点询问吗？ 方今瑶：【嗯。】 陆溪：【……】 陆溪：【动画表情】 方今瑶看着陆溪发过来的挥洒心的表情包，觉得十分奇怪。 她就写了感谢话而已。 方今瑶：【我就说了谢谢，你专门回复我？】 半响对方没回复，方今瑶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消息已发送，但被对方拒收了。】 “我去！”方今瑶望着信息哭笑不得，她是说错什么话了？ 居然被陆溪拉黑…… 一连好几天，陆溪都在躲着方今瑶，见到面话也不说。 每当她和冯文昊说话，他必定站在附近，不言不语。 - 临近校运会，体育委员林建元召集同学报名。 高三他们得争分夺秒学习，所以这是高中期间最后一次校运会了， 报名表传到方今瑶手里，她思索一会，询问闵萝。“你报名吗？” “报！”闵萝在铅球表格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真看不出你会铅球——” 闵萝很纤瘦，感觉风一吹就倒的感觉。平日除了学习也没什么爱好，对运动更是讨厌。 “不会，但众多项目中就这个看似简单轻松。”闵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方今瑶顿住，投铅球简单轻松？ 她默默在八百米表格后写上名字，还是跑步甚好。 跳高和跳远完全不是她强项，唯有跑步，还能应付一下。 轮完最后一名同学，名额已经被写满。 课间，方今瑶疲倦地趴在课桌上。午休没睡觉，加上历史老师温柔的语气，简直是催眠曲。 她掐了无数次大腿才熬过来，笔记根本不能看了。 “闵萝。” “……” 方今瑶转过头，发现闵萝已经熟睡了。 历史书上空白一片，一点笔记也没有。 她也跟着趴在桌子上补觉。 这时班级门口来了一位女生，语气平和地询问：“请问方今瑶同学在吗？” 周围的男生视线统一地看向门口，见到汪倩美后，纷纷围上去。 “不好意思，我找方今瑶同学，能帮忙叫一下吗？”汪倩美习惯性地露出笑容，可眼底下没有丝毫的笑意。 “方今瑶！” “方今瑶有人找你。” 众多男生的吆喝，将方今瑶吓醒了。 她半梦半醒地抬起头，见到门口的汪倩美后，清醒过来了。 “能出来一下吗？”汪倩美微笑道。 方今瑶不情愿地跟随对方来到走廊后边，迎上汪倩美扫视的眼神，心中有些不悦。 “你有话就说。” “呵，长得普普通通嘛。”汪倩美一扫刚刚楚楚可怜的模样，双手环绕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方今瑶。 方今瑶回应道：“嗯，你也长得普普通通。” “你说什么？！”汪倩美不可置信地望着对方，摇头道：“没想到长得普通，眼睛也不好使。” “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站住！”汪倩美有些恼怒，她如此低声下气，对方居然会拒绝。 她深呼吸，将怒火压低。“有关陆溪的。” “那更不关我的事了。”方今瑶微微抬起头，一瞥汪倩美的眼睛。“有什么事你当面询问他更好。” 好几次遇到汪倩美了，虽她口中不说，但锐利的目光已经说明一切。 汪倩美不愿见到自己跟陆溪在一块。 “你最好放弃他，因为陆溪是我的。” 方今瑶见到汪倩美昂首骄傲的模样，忍不住偷笑起来。“你加油！” 汪倩美嘲笑道：“呵，听翁伊说你向陆溪告白过被拒，不知你这句加油说出来时心疼不疼。” “……”方今瑶嘴抽了抽，翁伊这大嘴巴，事情到处说。 “这一年到头被陆溪拒绝的女生无数个，可只有你情书都没递出去便被拒绝，还是第一个啊。”汪倩美越说越兴奋，笑声异常刺耳。 心如止水的方今瑶都被激怒了，她眼珠一转，笑道：“我是陆溪的青梅，相信你也知道。” 见到对方笑容僵住，她轻笑，“那就是说除了陆阿姨和陆叔叔外，就我最了解他了。” “那那有怎样……” “呵呵，你知道他最爱吃什么吗？还有最讨厌的东西呢？” “我——”汪倩美被堵住嘴，脸色越来越难看。 “唉，看来你跟那些被拒的女生一样了。” “你胡说！”汪倩美愤怒地说，紧握拳头。 方今瑶耸了耸肩，“没事的话，别为了无聊事到班级找我，很浪费时间。” 她头也不回地走进课室，继续趴在桌子上补觉。 林建元正好去交报名表，半路见到汪倩美愤怒地跺脚，与平日完全不同。 “倩美？” “干嘛！”汪倩美恼怒地抬起头，见到林建元后，愣了一下。 “建元。”她情绪迅速转换，微笑地面对。 “你刚刚……” “我家有点事，所以情绪有点不稳定。刚刚凶你，不是有意的。”说话间一滴眼泪落下，在脸庞逗留一会被擦掉。 “没事。”林建元安抚道。 汪倩美点点头，注意到对方手中的纸张。“这是？” “喔，这是我们班校运会报名表，正要拿去给老师呢。” “原来。”汪倩美低下眼眸思考，“能给我看看吗？” “这……”林建元有些矛盾。 “不可以吗？” 林建元望着强颜欢笑的汪倩美，心有不忍。“只是看看。” “嗯嗯。” 汪倩美接过报名表，视线快速扫了一遍，终于寻到方今瑶报名项目，正是她擅长的项目。 心中十分得意，她要赢对方一次，灭灭方今瑶的得意。 - 老张为了讲试卷拖堂，将放学的时间拖迟了五分钟。 他一说下课，同学们纷纷收拾书包离开课室。 其中最快的莫过于方今瑶，她飞快地往高二一班方向跑。 瞧了瞧里边，陆溪他们三个还在，其中翁伊正学习转球。 她深呼吸，将心中的愤怒压在下面，满脸微笑地喊：“翁伊。” 课室里边的人顿住，余光偷偷看向陆溪。 只见他满脸漆黑，紧皱的眉头从未舒展过。 “干干嘛？”翁伊紧张地回答，明显感觉到陆溪身上散发的冷意。 “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呢。”方今瑶眉开目笑，双手放在身后，紧紧地握拳。 “啊……能直接说吗？”翁伊咽了咽口水。 “不行。” 翁伊瞄了陆溪一眼，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方今瑶生怕翁伊逃跑，手直接捉住对方的手臂，强行将他拉到隐秘的地方。 防止他求救！ 高二一班十分安静，针落地都能听清。 突然陆溪抬起腿将课桌踢开，地板与桌脚的摩擦，产生刺耳的噪音。 巫辉抬起头，淡淡地看向陆溪。“心烦？” 陆溪：…… “可能目标转移了。” 陆溪迅速从椅子上站起，拿起书包走出课室。 “方今瑶你的笑容有点瘆人。”翁伊挣脱掉对方的手，警惕地往后走。 “呵呵，是吗？” “当然啦，何况聊几句话为何躲在这里？” 走廊末端，厕所旁边。 “因为揍你没人发现！”方今瑶收起笑容，以迅耳不及掩耳之势将翁伊的手往后扭。 头发凌乱地垂在眼前，她帅气地将其吹回原位。 “疼疼！”翁伊不明所以，想防抗稍稍一动更疼了。 “哼，这招式我跟我爸学的，你别想挣脱掉！”方今瑶见到翁伊疼痛的模样，松了松手。 “大侠，我没得罪你啊。” “哦？是吗？”方今瑶眉毛挑了挑。“今日汪倩美找我了，还调侃我告白失败。” 翁伊脸色一白，“我……不知情！” “她亲口说，还指明是你告诉她的。”方今瑶怒瞪对方，“翁伊你这混蛋，又到处说我！” “大侠，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翁伊求饶道，“她掉下几颗小珍珠，我心就软了。” “哦哦，原来。”方今瑶稍稍用力。 “疼疼疼！” “大侠，我的心已经硬了，以后不会再说您的事！”翁伊可怜兮兮地回头，“请再饶速我这回。” “见到小珍珠呢？” “直接忽视！” 方今瑶嫌弃地松开对方，“从今以后，你再说我八卦，小心我揍你！” “是是是，小的懂了。”翁伊一脸恭敬地站在原地，“大侠没事的话，小的就退下了。” “回去吧。” 翁伊刚走没几步，倒退回来。神情八卦道：“方今瑶你惹溪哥生气了？” “没有。” “那就奇怪了，他这些天都在生闷气，没人敢靠近他呢。” 方今瑶甩了甩头，“他就是小气鬼。” 待她赶走翁伊，来到单车棚时，见到陆溪坐在自行车后座，汗毛直竖。 “陆溪你的自行车又坏了？” 第二十五章 方今瑶浑身汗毛竖起，紧张地望着陆溪。 发现对方只有她刚刚进来时抬起头，其余时间都在玩手机。 方今瑶慢吞吞地向前移动，视线一扫，发现陆溪正坐在她自行车上。 “陆溪你自行车又坏了？” “不是。” 陆溪收回手机，目光坦然地对视方今瑶。“之前你腿受伤，我坚持送你上下学。现在我也受伤了，是你报恩的机会。” “你哪受伤了？” 陆溪缓缓举起划伤的手指，上面只有淡淡的红印。 “……”方今瑶揉了揉鼻梁，“别闹了。” “很疼。” 方今瑶放弃了，使劲往陆溪肩上拍。“你确定要我送你回去？” “嗯。” “来吧！” 马路上，一辆白色的自行车见艰难地移动。陆溪坐在后座，大长腿无处可放，只好蜷缩起来，像似大人玩小孩玩具。 而方今瑶使出浑身力气蹬脚踏车，汗水如瀑布一般落下，纯白的校服都沾湿了。 “喂。” “干嘛！”方今瑶凶恶地回答，实在没力气，直接停下来。 “刚刚你找翁伊干嘛？”陆溪将视线撇到另一边。 方今瑶皱起眉头，直接捧住陆溪的脸，强迫对方看向自己。 陆溪减慢呼吸，双眼惊讶地看向方今瑶。 他的心砰砰直跳，声音极其响亮。 陆溪捉住对方的手，从脸上移开。“你的手…很热。” “你跟别人说话用后脑勺看人的？”方今瑶挣脱开对方的手，严肃地说。 “……” “我真不明白你为何生气。”方今瑶见到陆溪一脸淡然，泄气地重新坐回自行车上。 “我在气自己而已。”陆溪小声地说，声音与旁边的车辆声交叠在一起。 “啊？”方今瑶回过头。 陆溪深呼吸，露出了一抹笑容。“我说了，你没听到而已。” “切！” 望着对方用尽全力蹬自行车，陆溪双腿落地，阻止前行。 “换我吧。” 方今瑶半信半疑地下车，有了先前的教训，她使劲捉住自行车的任意零件直到安全地坐在后座上。 陆溪很轻松就能让自行车动起来，风将他的校服吹得鼓鼓的。 到达一家零食店铺前，陆溪停了下来。 “你等我一下。”说完，他急急忙忙跑进店铺里，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支棉花棒棒糖。 方今瑶兴奋地接过，刚想打开包装的时候，听见陆溪的话，笑容瞬间僵住。 “我只是让你帮我拿着，没说给你。” “……”方今瑶偷瞄对方背影一眼，轻手轻脚地掀开包装，往棉花糖咬一大口。 陆溪嘴角弯弯，无视对方的小动作。 “方今瑶，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嗯？”被棉花糖塞满口腔的方今瑶，像松鼠一般快速将嘴里的棉花糖吃完。 “今天跟翁伊说了什么？” 方今瑶擦了擦嘴角，“他到处说我坏话，我得教训他一下。” 她将棉花糖的包装袋重新弄好，忽视里边被咬了三分之一的棉花糖外，还算完整。 “方今瑶，你又偷吃我的棉花糖？” “没有……” - 校运会规定在周四举行，为期两天。 早晨八点，学校喇叭开始播放音乐，同学们准备更换班服。 方今瑶仅靠两个圆洞观察四周，四十五个比卡丘挤在课室里。 她也是其中一只…… “今瑶，你看我圆吗？”闵萝见难地转过身。 “闵萝，我在你右手边……”方今瑶伸过笨重的手，拉了拉对方。 “呵呵，太多比卡丘了，我都分不清谁跟谁了。”闵萝取下头套，只戴了一会，满头大汗。 她原地转了一圈，询问道：“我圆吗？” “圆。” 闵萝点点头，“那就好，刚刚我听到有人的比卡丘衣服漏气了，幸好有多余的衣服。” “原来。”方今瑶满不在乎。 班级里边的人陆陆续续来到走廊，戴上头套靠在墙壁上。 一个身影从众多比卡丘之中穿过，最后站在瘫坐在地上的比卡丘面前。 他大步走过去，手按在比卡丘脑袋上。“欸。” “陆溪别碰头套，汗都粘在上面了。”方今瑶使劲挥她短短的手，模样笨重可爱。 陆溪帮对方拿掉头套，看见她白皙的脸蛋被热得通红，头发全湿还能滴出汗珠。 “这么热的天，你们还买这种班服？” 方今瑶拨开粘在脸上的刘海，小声地说：“体委决定的。” 上周商讨班服，众多人选择清爽的短袖短裤，唯有体委建议穿比卡丘。当时很多人拒绝，可一说到免费，不少人转变态度，最终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 “他倒是轻松啊。”陆溪冷眼望着一身短袖短裤，手里举着旗子的林建元。 “我也觉得。” 她回过头，无意地扫了一眼陆溪，随后呆住了。 一袭白衣胜如雪，细碎的长发覆盖他光洁的额头，微微盖住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方今瑶拽着他，羡慕地说。“咦，你的班服好好看。” “嗯，还可以。”陆溪挥了挥手袖，一阵花香从中散发出来。 她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陆溪，手指轻轻触碰对方的脸，惊讶道：“你化妆了？！” “……”陆溪耳瓣微微泛红，大手用力拍她的玩偶衣服。“排第一，被迫化妆。” “哈哈哈。” 陆溪恼羞成怒，捏住对方的脸颊，恐吓道：“不许笑！” “你别动我，不然我拿着比卡丘的脑袋砸你！” “哼，就这？” 话刚落，一个皮卡丘的脑袋直径往他来，幸亏反应迅速，险险躲过。 “方今瑶！” 陆溪咬紧牙，想抢夺头套时，听到老张大吼。 “你给我等着！”他回过头，戳了方今瑶脑袋后离开。 闵萝凑过来，疑惑地扫了方今瑶一眼。“你说他是怎样认出你的？” 当时所有人都戴着头套，每个皮卡丘相差几乎，但陆溪居然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来到今瑶身边。 这件事怎样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方今瑶艰难地站起来，抚摸一下圆滚滚的肚子。“你没看到我纤细的身材吗？” “没有……”闵萝翻了翻白眼。 班级们全排在跑道旁边的空地上，按照班级顺序进场。 最吸引眼球的有三个班级。 一是高二一班，风吹过，长袍微微起舞。而且陆溪排第一，他神色淡然，隐约有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感觉。 二是高二二班，全是黄澄澄的比卡丘，在阳光下更是耀眼。 三是高二五班，一片荧光黄薄外套，内搭一件紧身短袖，将女生的身材展示出来。刚没过膝盖的短裙，在舞蹈中微微扬起。男生们笨拙地跟上女生的脚步，其中汪倩美站在首位，舞姿吸引许多同学的视线。 待全部班级入场后，校长站在舞台中央给同学们讲话。 火球般的太阳照在众人身上，最幸运的莫过于高二一班，正巧站在树荫下。 方今瑶满头大汗，汗水落进眼睛里，刺痛。 只有头套是棉的，其余都是塑胶，特别吸热。 校长的话源源不断，从生活说到学习，又灌入无数的鸡汤。 说来说去无非是让同学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哦？！”校长的话停住，转变成惊讶。指着高二二班的方向说：“那个皮卡丘漏气了！” 现场一片寂静，几秒后每个同学哄堂大笑，视线统一集中在漏气的皮卡丘身上。 笑声大于广播，连一向严肃的校长都忍不住偷笑。 皮卡丘的耳朵垂下，浑身软趴趴的。 被风一吹，浑身挥动。 高二一班的同学都不知情，用仅有的两个洞查看身边的人。 方今瑶茫然，继续低下头看草地，忽然发现圆滚滚的肚子不见了，能瞧清脚。 “！！！” 漏气？！ 刚刚校长说漏气的比卡丘是自己？！ 方今瑶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视线四处看想找一个地方藏起来。 刚踏出第一步，脚根本不受控制地往前倒。 忽然一只手拦在她面前，阻止与草地亲密接触。 周围的笑声更甚，方今瑶满脸通红。 “同学…能帮帮我吗？” 衣服根本不受方今瑶控制，她只闻到身旁的同学身上有花香味。 “哼，记得报恩。” “陆溪!？” 因为塑料到处晃，陆溪只好用塑料将方今瑶卷起来，当场抬起来。 迎上跑过来的朱涵老师，陆溪微微点头，“老师。” “嗯，辛苦你了。”朱涵气喘吁吁地说。 被卷成鸡蛋卷的方今瑶一动不动，仍由陆溪将她抬走。 玩具头套被对方死死地按住。 “放心，他们没有见到你的模样。”陆溪温柔地说。 “嗯……” “陆溪，你说我刚刚漏气的模样搞笑吗？”方今瑶脑里一直幻想自己怎样漏气。 “……”陆溪挑了挑眉，果然她的大脑与别人不同。 “你想看的话，翁伊拍了视频。” “他知道是我吗？”方今瑶小心地询问。 “不知道。” “那你怎么会知道漏气的是我？” 陆溪脚步微微顿住，眼里闪过复杂。 大手往对方屁股一拍，“全场最胖的皮卡丘就是你。” “哈哈，现在是最瘦了。” 第二十六章 方今瑶躺在医务室的床上，漏气的衣服被仍在了地方。 在凉爽的教室里，才感觉活了过来。 身上穿着夏装的校服，湛蓝色与白色相交。短裤仅到膝盖，漏出白皙的小腿。 小指头微微弯曲又伸直。 突然医务室的门被推开，身穿白衣的陆溪，手里提着两瓶饮料走进来。 眉眼瞄了一下方今瑶的小腿后，默默移开。 “喏。” 还没等方今瑶回过神，饮料已经在空中，笔直地往她而来。 手忙脚乱间勉强接住饮料，刚想发怒时，瞧见是小卖部新出的草莓牛奶，怒火瞬间被扑灭。 这饮料她惦记很久了！ 可惜挤不过排队的队伍，只能默默看着别人喝。 冰冻的牛奶冲刺着口腔，浓郁的草莓味让人止不住口。 半瓶饮料瞬间进入肚子里。 陆溪坐在床边，眼眸满是笑意。阳光从窗口照进，洒在他纯白的汉服上。 而他手中是巧克力味的牛奶，也是方今瑶爱喝的。 “今天你要参加比赛？”陆溪问道。 “嗯，女子八百米，应该下午才开始。” “哦。”陆溪垂下头，长袖遮住他的手腕，漏出纤长的手指。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想要将瓶子上的贴纸扣下来。 “你要不要……” 方今瑶听闻细微的说话上，抬起头凝望对方。 感受到方今瑶的视线，口中的话更难说出口。 陆溪支支吾吾地说：“我报了男子五千米，你要不要看我……” 还没说完，医务室的门被推开了。 闵萝从外边跑进来，还没说上一句话，便看到陆溪漆黑的脸，她毫不犹豫地往后退。 医务室的门重新被关上。 方今瑶对于这种景象十分熟悉，闵萝比较害怕陆溪。 “陆溪，你刚刚想说什么？” 陆溪引上方今瑶明亮的眼睛，张了张嘴，脸逐渐绯红，傲娇地说：“男子五千米的比赛，我批准你来看我跑步。” “哦，不看。” 方今瑶撅了撅嘴，迅速从床上坐起来，熟练地穿鞋。 以往每年运动会她必定捧着一瓶水等待陆溪获得胜利，可每次他都不是接过自己的水。 甚至还嫌弃自己与其他女生一样。 陆溪脸迅速漆黑，揪着对方的衣领，如兔子般被揪起来。 乌黑的眼珠瞪着方今瑶，任由对方挣扎，白衣上印了几个鞋印。 “方今瑶，我今天救了你，你不报恩？” “……”方今瑶刚举起手，听到陆溪的话，整个人泄气。 果然对方是有所求的。 可为何一定要自己去看比赛呢？ 陆溪微微靠近，属于她的香甜味闯进鼻腔，勾起怦然跳动的心脏。另一只手捏住她的脸颊，软乎乎的手感，“嗯？” “好啦！” 方今瑶挣扎掉对方的手，刮了陆溪一眼，嘟囔道：“好好说话不行，现在还会动手动脚了。” 她的脸还隐隐作痛呢。 陆溪松开对方，自然地靠在她身上。“我听到的哦。” 说话间温柔地帮她绑好松掉的小辫子。 阳光洒在他身上，白衣黑发，白皙的脸庞绽放出笑容。 每个动作都十分温柔，像似对待珍藏已久的宝贝一样。 这一幕被躲在门口想进又不敢进的闵萝偷看到，一道奇怪的想法从她脑里跳出来。 陆溪喜欢今瑶？ - “不会！” 方今瑶站在草地上拉伸身体，准备等会的女子八百米比赛。 听到闵萝的话，她想都没想就否定了。 陆溪从小时候就这般，以前她还误会对方喜欢自己呢，才造成先前的告白误会。 她现在可不敢胡思乱想。 人最大的误会就是以为别人喜欢自己。 “不是……” 闵萝想了想闭紧嘴巴，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望着今瑶站在草地上，努力地拉伸四肢。 马尾高高竖起，随着动作摇摆。 模样极为认真。 这时播音部的喇叭响起，正是女子八百米的消息。 聚集地点正是方今瑶热身的地方，广播播完没多久，草地上聚集了十几个准备比赛的女生。 负责带领的同学一一点名后，安排她们站在预备的位置上。 因为方今瑶年级比较靠前，她被安排在第二排。 每个人都在烈日下等待，除了方今瑶，等待的位置是树荫下。 忽然旁边喧闹起来，吸引了大家的视线。 只见陆溪身穿夏装校服，手插在口袋里，眉眼忽视周围的人，直接锁定站在树荫下的方今瑶。 两人对视，方今瑶视线慢慢往下移，落在陆溪的腿上。 修长而白皙。 回忆起以前，小时候的陆溪皮肤就很白，所以一点点的腿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后来为了爱美，偷偷用起陆叔叔的剃须刀，将腿毛都剃掉了。 还没等他开心几天，腿毛越长越乌黑亮丽。 今日的腿毛也被剃了…… 枪声响起，第一排的同学呆了一下，迅速收回视线，使劲往前跑。 不知为何，她们奔跑的时候很注意刘海，手使劲按住飞舞的刘海，特别是经过起点时。 第一排全部完成后，第二排站在起点处。 方今瑶深呼吸，有了前车之鉴，她拿起橡皮筋将前面的刘海绑住。刘海高高在额头前竖起，增添了些许的调皮可爱。 “喂。”陆溪吆喝一声，所有人都看向他。 只见他高高举起手臂，快速取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注意到方今瑶埋冤的表情，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 周围的女生还没了解情况，耳边响起枪声。 随着裁判的一声枪声，方今瑶迅速反应过来，往前跑。 周围的人你追我赶，每个人都想获得第一名。 方今瑶将想法全部抛出脑海，一心一意地看着前方，缓慢地调整呼吸。 速度一直保持在中上，没有前两名同学的速度，却比后面的同学要好。 凉风迎面而来，扫走她的燥热。 在最后一圈时，她的脚步越来越快，逐渐追上前边的同学。 一开始储存力气，在最后半圈，她的速度一再变快，与第一名不相上下。 快抵达终点时，她一咬牙用尽力气往前跑。 虽知大腿已如铅球般沉重，但她没有因此减慢速度，反而加快。 在最后一刻，她比第一名快几秒冲向终点。 在到达的时候，额前的辫子也随即散落，橡皮筋掉在地上。 秀发如瀑布散落，重新盖在额前，挡住光洁的额头。 “不要停下来，往前走。” 正在方今瑶想停下来休息时，陆溪忽然出现在她身边，手里还玩着刚刚掉落在地上的橡皮筋。 “呼呼呼累。” 此时的方今瑶双腿无力，都是凭借意志在行动。 刚刚跑步的发力，几乎消耗她浑身的力气，但她不后悔。 这是她第一次在运动会获得第一名。 “累也要走。”陆溪直接揪着对方的衣领，强迫往前走。 在方今瑶走了一段距离后，对方才允许她坐下。 而他则蹲在身边，手上的橡皮筋已不见。 “我表现怎样？”方今瑶喘着气，眼睛里闪着兴奋。 “嗯，不错。”陆溪对视一眼，微微移开视线。 “才不错啊。”方今瑶撅嘴说，从早就放在草地上的背包里取出矿泉水，两三口喝完一瓶。 躲在陆溪书包中的矿泉水还没露面，就被否决了。 “请男子五千米的同学到升旗台集合。” 广播一字一句地朗读信息，周围的女生整齐地竖起耳朵，聆听。 陆溪拍了拍身上的草，垂下头瞧了一眼满脸通红的方今瑶。 “记得过来。” “知道啦。”方今瑶无力地挥了挥手，几乎瘫坐在地上。 陆溪张了张嘴，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升旗台走去。 走了几步，回过身对视着方今瑶。 “你…喜欢第几名？” “我喜欢第一名。”方今瑶脱口而出，眉眼弯弯，梨涡浅笑。 “我知道了。“ 第二十七章 男子比赛更为精彩，除了频频说加油词的广播站人员外，还有站在跑道两旁大声吼叫加油的女生们。 下午三点的太阳尤其猛烈，晒得皮肤发疼。 方今瑶没有挤进人群中，而是躲在雨伞下。 这里是老师们负责计时的地方，离比赛场地稍微远了一些，但还是勉强能瞧见跑道上的场景。 陆溪穿着纯白衬衫和湛蓝色的短裤，头顶上还绑着方今瑶不知何时丢失的草莓橡皮筋。 此时的他动作轻松，不像是已经跑了三圈的人。 身后跟着同样是一班的汪子平，宽松的运动服，漏出来的四肢白皙透明。 他微微喘着气，汗珠从额前缓缓落下。 唯一跟得上陆溪节奏的就是他。 “同学，你不去看比赛吗？”其中一个休息的阿姨好奇地问道。 几乎所有同学站在烈日下拼命地喊加油，唯独这个女生，偷闲地躲在伞下乘凉。 “不去。”方今瑶喝了一口手中的矿泉水，便跟阿姨唠嗑。 没一会，听闻哨子声，男子五千米有了结果。 第一名是陆溪，他跑完全程后只是稍微喘气，额前都没开始出汗呢。 而身后的同学大汗淋漓，都是靠着意志走完全程。 陆溪在老师处登记好后，四处查看，没瞧见那小身影。 明明比赛前还见到她，一下子就没了人影。 他有些恼怒地扫了一眼四周，终于在雨伞下找到她。 此时的方今瑶坐下草地上，笑嘻嘻地跟阿姨谈话，根本不知道比赛已结束。 “唉。” 陆溪叹了叹气，刚刚他的发挥对方没看在眼里。 往前走了一步，四五个女生挡在跟前，手里拿着崭新的矿泉水，通红着脸说：“陆溪，你要喝水吗？” “不用。”陆溪想都没想就拒绝，绕开女生们继续往前走。 拒绝了几次女生后，终于来到方今瑶背后。 只见阿姨摇着扇子，笑嘻嘻地询问：“小姑娘，有喜欢的人吧。” “没有呢。”方今瑶果断地回答，“任何事都比不过学习！” “哈哈，阿姨不相信，刚刚见你总瞧着跑道，想必那个男生正在比赛吧。” 陆溪双眼锃亮，勾起嘴角地凝视方今瑶背影。 看见对方张开嘴想回答时，他的呼吸都变得缓慢，最后屏住了呼吸，等待她的话。 “没有，我在等我哥。”方今瑶认真地说，“跑道上，没有腿毛的那个男生。” 她瞧了一眼跑道，发现没有见到陆溪的身影。“咦？怎么不见他了？” 一只大手从后面伸过来，准确地捏住她的脸蛋。 咬紧银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方今瑶，谁是你哥，哪个男生没有腿毛？” 方今瑶整个人僵在原地，僵硬地转过头发现面无表情的陆溪。小手搭在对方的手上，“先放手嘛，再捏的话脸更胖啦。” “胖就胖，我不介意。” “我介意啊，而且疼。”方今瑶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下一秒陆溪瞪了她一眼，松开了手。 “欸？陆溪你比赛完了？”方今瑶看了一眼跑道，上面已经换了另一批学生比赛了。 “……” “我还以为你还需要一会呢。” 陆溪几番深呼吸，眼睛留意一下方今瑶手中，只有一瓶喝过的矿泉水。 脸瞬间漆黑，“你没良心，我去看你比赛都带着水，而你呢？” “啊。”方今瑶尴尬地说：“我想着跑道旁有不少女生是送水给你的，就没准备了。” 往年她都会准备的，但是陆溪从未接受过。 现在想想，这就是当初对方拒绝自己最明显的地方。 “她们的水不是给我的。”陆溪撇开视线说。 “那……”方今瑶有点不知所措，眼睛转了转，“要不我们去小卖部？” “好，但是我现在非常渴。”陆溪刚说完，夺过方今瑶手中喝剩的矿泉水，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两三口就把水给喝光了。 - 炎热的夏天，必然要买冰棍。 方今瑶站在冰箱旁，东瞧西看，想从众多冰棍中挑选最喜欢的。 陆溪站在旁边，喝着刚买的矿泉水，颇有耐心地等待。 期间他瞄了好几次方今瑶的脸，见到对方犹豫不决的表情，心情就变得十分舒畅。 “选好了吗？”陆溪凑过去说。 “没呢。”方今瑶撅着嘴说，“这个巧克力味的雪糕我挺喜欢的，但是那条一分为二的冰棍我也欢喜。” “你慢慢选，不着急。”陆溪轻笑道，靠在墙壁上，低下眼眸静静地凝望着苦恼的方今瑶。 清风吹过，吹散他的辫子，橡皮筋正巧落在地方。 陆溪缓缓捡起橡皮筋，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里。 “好啦，我决定了！” 方今瑶付钱后，熟练地撕开外包装，从中抽出冰棍。 分别拿着木棒，将冰棍一分为二。 “喏，给你。” 陆溪稍稍惊讶地接过冰棍，掩盖好心中的喜悦，故意不情不愿地说：“我都不爱吃。” 但是话刚落，方今瑶手中的冰棍被抢走了。 “溪哥，找了你很久呢。”翁伊咬了一口冰棍说，突如其来的冰凉让他头疼了起来。 冰凉还未过，一只大手直接打在他后脑勺上。 翁伊捂着被打疼的地方，不解地凝视满脸漆黑的陆溪。“溪哥，咋啦？” “咋啦？你还敢说，有你这样抢东西的吗？”陆溪说话期间，往翁伊腿上踢了好几下。 “我听到你说不爱吃才抢的。”翁伊皱着眉头，露出来的小腿被踢淤青了。 以前都是这样啊，方今瑶总送溪哥不爱吃的东西，这些统统被他拿走，吃进肚子里。 溪哥也没说什么啊。 陆溪的火憋在心里，看到方今瑶满不在意的表情，更憋气了。 他转身，俯视对方。“方今瑶。” “嗯？”方今瑶往后退了一步，疑惑地看着对方。 “给我吃一口。” 陆溪话刚落，大手直接捉住方今瑶的肩膀，低下头狠狠在冰棒上咬一口。 还没等对方清醒，他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 “嗯，冰棍挺甜的。” 原本只被咬了一小口的冰棍，瞬间只剩下一半。 方今瑶顿了顿，脸上浮现怒气，咬牙切齿地对着陆溪背影喊：“混蛋，还我冰棍！” 喊完直接追了过去，两人一追一躲，前者怒气冲天，后者满脸笑容。 “陆溪！给我站住！” “你当我是傻的？” “混蛋，不许敲我脑袋……” 翁伊呆呆地望着不远处你追我赶的两人，陷入了沉思。 冰棍被慢慢融化，滴在他手上才清醒过来。 此场景有点像电视剧里的暧昧小情侣…… 脑里刚浮现这种想法，迅速被他否决。 溪哥怎么可能喜欢方今瑶。 应该不喜欢吧…… 第二十八章 天气越来越冷，方今瑶窝在被子里都不愿起来，任由闹钟响个不停。 自从冬天来了之后，她迟到的次数逐渐增多。 幸好成绩是有进步的。 “又不愿起床啦？” 方今瑶刚走下楼梯，就听到陆溪的声音。顺着看去，只见对方靠在墙壁上，洁白的校服外套，白色的高领毛衣将他的下巴盖住，凸显出高挺的鼻梁，清澈明亮的眼睛。 眉眼弯弯，像是在嘲笑她。 果然冬天的陆溪还是那般帅气。 哪像她，穿成粽子一般，厚实。 她嫌弃地扬起嘴角，“不愿意的话，你可以先走。” 说完，她直接往单车棚走去。 下一秒一只手挽住她的肩膀，属于陆溪清新的气味窜进鼻腔中。 “方今瑶，给我暖暖手呗。”陆溪修长的手迅速贴在对方的脸上，她的脸如暖水瓶一般，暖烘烘的。 “呀！放开。” 刚刚还有点困意，但被那冰冷的手全吓跑了。 使她不禁打了冷颤，陆溪的手真的如冰棍一般。 方今瑶快速躲开，随后见到陆溪微微发紫的嘴唇，皱了皱眉问道：“你在这等我多久了？” “……”陆溪尴尬地移开视线，“没多久。” 见到对方的表情，她瞬间明白了。 心里又感动又愧疚，要不是自己睡懒觉，也不会害得陆溪等这么久。 自从上次受伤后，一直都是和陆溪上下学。 学校里没有太多争论，毕竟大家都知道陆溪有个妹妹。 在家里更是双方父母赞成。 “陆溪。” “嗯？”陆溪缓缓停下来，转头看向撅着嘴的方今瑶，心里浮现一丝暖意。 “只能暖一下啊。”方今瑶抬起头，红扑扑的脸蛋露出，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陆溪。 见到对方疑惑的眼神，她忍住揍对方一顿的冲动，捉住陆溪的手，放在脸上。“我这个人有恩必报。” 陆溪扬起嘴角，感受着一丝丝的暖意跑进身体。 手掌处，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光滑的皮肤，轻轻一碰，便会上瘾。 果然人都是贪心的，得到所想就会期待获得更多。 他弯下腰，面对面凝视着方今瑶，眼中尽是喜悦。 “我还冷。” “啊？”方今瑶皱起眉头，正准备将脖颈处的围巾脱给对方时，整个人被抱住了。 被锁在陆溪的怀中，她的手不知放在何处，最后缓慢地垂在身侧。 小脑袋想伸出来，但被对方又按回去了。 “开始有点暖意了。”陆溪的脸靠在对方的头上，满眼宠溺。 怀中的方今瑶叹气，像玩偶一样，任由对方抱。 方今瑶回想起昨天刚背的古诗，心里默默地再背诵一次。 遇到不熟悉的地方还询问起陆溪。 只不过小脑袋被敲了几次，但对方还是会一一解释。 “陆溪啊，你不觉得我们快迟到了嘛？”半响后，方今瑶终于忍不住，伸出小脑袋。 可能在陆溪的怀里闷了一段时间，脸上的红晕更甚。 “不怕，还可以再暖三分钟。” “……” - 早读铃声响起。 两个身影快速往教学楼跑去。 其中一个动作轻盈，另一个着实笨重。 最后的路程都是陆溪推着方今瑶前进，她原本就穿得多，跑起来消耗的力气更多。 没几步就气喘吁吁了。 幸好在铃声最后一声时，各自跑回了教室。 方今瑶拖着疲惫的身躯，书包的带子已经滑到胳膊处，她已经没力气去弄了。 刚坐在椅子上，语文老师推开门进来了。 她气还没喘完，又得拿着课本朗诵。 语文老师瞪了她一眼，也没说话，只在她的桌面敲了一下。 早读过去，语文老师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时，方今瑶整个人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今瑶，今天又迟到了？”同桌的闵箩亲切地说，期间还从书桌里抽出数学课本。 方今瑶点点头，撅起嘴说：“差一点……” “行啦，老师们都习惯了。”闵箩手捏了捏对方的脸蛋，安慰道，“对了，能借我数学作业吗？我有一道大题不会做。” 现在方今瑶的成绩突飞猛进，从班级倒数第三变成了全班前十五。 上一次的模拟考更是保持，都获得老师称赞呢。 “哦，你是说最后第一题？” “嗯！” 方今瑶伸手进书桌，摸索了一下，突然感觉到不对劲。 因为她的习惯是收拾完书桌才回家，课本永远是在上面的，但是刚刚手指碰到一个尖锐的东西，类似与信封的角。 她弯下腰，视线瞬间落在一封纯白信封上。 “？” 以前从未遇到这些事，让方今瑶有了慌乱。 手指轻轻触碰信封，感觉到微微发烫。 在打开处贴了一张心形的贴纸，经常陪妈妈看电视的她，瞬间明白了。 这是一封情书！ 同桌的闵箩注意到方今瑶僵在原地，疑惑地歪过身体想查看是什么回事。 但注意到对方手中的情书后，也惊讶到了。 “闵箩…你说我没看错吗？”方今瑶努力扯出一抹笑容，不可置信地询问。 “应该没看错，是情书。”闵箩也没遇到过这些事。 平时的她对情爱十分了解，但她就会说，没有遇到实践。 方今瑶咽了咽口水，温柔地掀开信封，一张照样是纯白色的纸展露出来。 她叹了叹气，拿出信。 【今瑶，我注意你很久了。想过添加你的联系方式，但无从得知。只能按照传统方式偷偷塞情书。 今天放学后，可以在篮球场后面的草坪见面吗？ 不见不散。】 信最后还用笔画了一只可爱的小熊，与清秀的字体完全搭配起来。 “我的天。”方今瑶念完情书后，整个人苦恼地趴在桌面上。 换作以前她可能会情绪复杂，其一这是首次有人向自己告白，其二当时的自己喜欢陆溪。 但是现在的自己心中只有学习，对这些根本没有太多的思考。 闵箩伸了伸手，想要安慰方今瑶，可又想到这应该是庆幸的事。在高中有人向自己告白，代表还有魅力可言。 “今瑶，你要去吗？”她小声地询问。 方今瑶埋在手臂里，半会后，坚定地回复：“去。” 第二十九章 因为情书的事件，导致方今瑶无心听课，走神好几次。 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半会才反应过来。 下课铃响起，让她心咯噔一下。 老师捧着作业离开，同学们边抱怨作业多，边收拾书包放学。 “今瑶，你真的要去？”闵箩再次询问。 早上对方的话太过坚定了，让她产生了好奇。 “嗯，不去的话太影响我学习了。” 方今瑶用力地点头，从口袋里取出上次剩下的棒棒糖，背起书包就往外走。 刚走到楼梯，就被叫住了。 她瞧见陆溪站在门口，头发微微凌乱，嘴角扬起，露出洁白的牙齿。 “小肉包，一起回家吧。”陆溪大步走过来，可以看出心情不错。 “别叫我肉包，这个衣服是豆沙色，不是猪肉色！” 身上穿得这套衣服是妈妈从超市买回来的，保暖效果很好，也正是流行的豆沙色。 一开始她可喜欢呢，但是隔天被陆溪瞧见后，每每穿起这件衣服，都被喊成肉包。 “好啦，走吧。”陆溪手挽住方今瑶的肩膀，但是下一秒被对方躲开了。 “陆溪，我今天有点事，你先回去吧。”方今瑶回答道。 陆溪微微皱起眉头，望着对方，“有什么事？” “就是普通的事，你先回去吧，拜拜。”方今瑶不给对方询问的机会，转身就往下跑。 陆溪站在后面静静地看着对方的背影，总感觉不太对劲。 翁伊和巫辉刚从门口出来，见到陆溪。 刚学到技能的翁伊转动着手中的篮球，走到对方身边。 “溪哥，有空吗？要不要去打篮球？” 陆溪转过头见到是二人，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去吧，也好久没碰球了。” 他快速躲过翁伊指尖上转动的球，抱着球走下楼梯。 “巫辉，我转球的技术看来还得再提升提升了。”翁伊唉声叹气地说。 “嗯，是需要了。”巫辉忽视对方，直接走下楼梯。 “哎，等等我！” - 放学后，篮球场上聚集不少男生打球。 既然有男生必定有送水的女生，都躲在树荫下，害羞地看着心中喜欢的人。 手中的水紧紧捉着，思索等会怎样将矿泉水送给心上人。 方今瑶背着硕大的书包，行走在篮球场边。 心不在焉地打量周围，突然一个球直接砸到她书包上，吓了她一大跳。 因为球突如其来，让她原本就沉重的书包被砸中时更重了，整个人倒在地上。 “哎呦，不好意思啊。”此时一个男生满是歉意地跑过来，伸手扶起地上的方今瑶。 “没事没事。”方今瑶摆了摆手说道。 “那就好。”男生松了一口气，歪过头瞧了一眼方今瑶，深觉有点眼熟。 好像以前经常瞧见，对！就在班级门口。那个经常等陆溪下课，送陆溪零食的小女孩。 感觉好些天没见到了，何况最近好像经常留意到陆溪跟在对方身后。 男生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保持一段距离。 “在等陆溪吗？” “啊不是，有点事做。”方今瑶点头跟对方打过招呼后，重新抬起脚步往篮球场后面的方向走去。 男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继续跟朋友打球。 篮球场后面的草地是学校的特色，在学生口中相传一段美好的传说。 听传当年学姐一直暗恋同班的男生，屡次送礼物对方都拒绝了。在心灰意冷的时候来到此地，诉说心中的烦恼。 没想到正好那个男生正躲在树干上，将学姐的表白全听进耳里。 从这时开始，男生倒是经常留意学姐，礼物也渐渐接受，还时不时亲手做零食给学姐。 两人就此在一起了。 所以传说一出，每次想要告白的人都将对方约到此处。但传说仅此是谣言，还是有不少被拒绝的。 方今瑶深呼吸，在拐弯处偷看。 瞧见里边站着一位男生，清爽的秀发，洁白的脸庞，紧张兮兮地将头埋在围巾里。手中更是紧紧捉住一封信，信如今早收到的一模一样，纯白色的信封，粉色的心形图片。 这个男生她根本没印象。 她鼓起勇气，往里面小声地询问：“同学你好，请问你是不是……”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却发现男生肉眼可见地脸红。 白皙的脸蛋变成通红，眼神如被惊吓的小鹿，不知所措。 男生双眼看着方今瑶，用力地点头，紧张地说：“嗯，今瑶同学你好，我是高二三班的谢知非。” “啊，你好。”方今瑶尴尬地往前走，站在对方面前。 两人一片寂静，一个脸通红，一个尴尬地想遁走。 “谢同学，不知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方今瑶打破寂静，主动地搭话。 “嗯嗯，有点事……”谢知非露出害羞的表情，挠了挠脑袋说：“我也没想到你回来，因为平时你都在学习。” “平时？” “对啊，其实我留意你很久了。” 谢知非低下眼眸，笑容灿烂地说：“第一次见你，你哭得可厉害了。当时我就在想怎么有女生如此不重视外表呢。第二次是你在图书馆认真学习的模样，一副想认真学习却抵不过困意的模样。从那时起我开始留意你，看着你的成绩逐渐提升，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自信，从心里感觉这个女孩真好。” 他紧紧捉着情书，深吸一口气弯下腰。“方今瑶，我喜欢你。” “……”方今瑶说不出话，人生第一次被表白。 惊讶地想拒绝的话都说不出，见着对方红得滴血的耳瓣。 “我……” 忽然谢知非抬起头，害羞地说：“你可以先不回复，能否允许我追求你呢？” 方今瑶张了张嘴，对于这个情况她真的不知怎样处理。 先前的果断全遗忘了，一向被拒绝的她怎会拒绝别人。 但是—— 她露出一抹笑容，手搭在情书上。“谢同学，真的很感谢你。但是我现在还是想全心全意去学习，何况……” “方今瑶！”背后传来愤怒的叫声。 吓得方今瑶手抖了抖，慌张地转过身，见到怒气冲天的陆溪。 第三十章 陆溪来到篮球场，熟悉地将书包扔在地上。 身后的翁伊和巫辉快速脱掉外边的厚外套，开始简单的热身运动。 球在陆溪的手中，像似有灵魂的孩子，一次次被准确地扔进篮球框里。 惹得四周女生欢呼声更甚。 “溪哥，别耍酷了，女生的魂都被你勾走了。”翁伊不满地说，伸手抢过对方手中的球。 陆溪轻笑一下，“但是最想夺的魂都没夺到。” 在三人热身运动完成后，隔壁篮球场跑来一个男生，满头大汗地打招呼。 “哎呦，你们怎么也来打篮球啦，早知道就约一起啦。” 翁伊挑了挑眉，“都怪溪哥，慢慢吞吞的，时不时还反馈。” 现在约了陆溪好几次打篮球，但是对方一开始是同意的，没几分钟就反馈了。 敢情对方是知道方今瑶准时下课，没空打篮球。 这话惹得男生哈哈大笑，忽然想起刚刚遇到的方今瑶，好奇地询问：“果真那个女生到的地方，陆溪都会来啊。” 这话让不远处的陆溪停住动作，抱着球疑惑地看着男生。 “那个女生？” “对啊，先前那个常常在班级门口等待你的女生，刚刚我才看到她。” 陆溪快步走到男生面前。“她怎么来这？” “我怎么知道，还以为是在等你呢，可没想到她居然去了后面的草地。”男生指了指不远处的地方，笑着说：“那里可是告白场所啊。” 一个篮球被狠狠砸在地上，随后弹得老高。 在场的人被吓了一跳，随后陆溪黑着脸飞快往草地处跑。 “溪哥。”翁伊十分不解，望着背影喊，但是对方没有理会。 男生深知自己说错话了，捂住嘴巴微微颤颤地讨回朋友身边。 “巫辉，我们要追吗？”翁伊询问道。 巫辉想了想，“看戏也不错，但是保命要紧。” - 方今瑶面露微笑，眉眼弯弯，可以看出她心情的愉悦。 毕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表白收情书。 可…… “谢同学，谢谢你，但是我不能答应你。”她歉意地说。 谢知非原本通红的脸瞬间苍白，眼神无助地凝视对方。“我能知道原因吗？” 方知瑶挠了挠脑袋说：“其实现阶段我还是比较想以学习为重，谈恋爱的事暂不想。” “我知道了。”谢知非落寞地回答，缩回手，顺便将情书拿回。 情书被紧紧捉在手中。 “对不起啊。” “没事。” 在尴尬无话说期间，一个篮球快准狠地砸在两人中间，随后弹在树干上。 “方今瑶！”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方今瑶和谢知非同时顺着声音看向，站在背后，满脸愤怒的陆溪。 两人都吓了一跳。 此时的陆溪白皙的脸涨红，双眼怒瞪，像是下一秒就扑过来啃咬的猎豹一般。 他只是狠狠瞪了一眼方今瑶，随后将视线死死盯住谢知非。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他脸色漆黑，双手紧握垂在身侧。 “陆溪，你怎么来了？”方今瑶皱了皱眉，但凡有陆溪出来，事情都会变得很麻烦。 小时候试过几次这种情况。 幼稚园大班，隔壁大帅给了一支棒棒糖。被陆溪看到后，当天妈妈就知道此事，还一遍遍劝告男生送礼物，无事献殷勤。 隔天，这位大帅见到面就害怕地躲起来。 后来才知，陆溪警告过对方。 “……”陆溪没说话，默默看着谢知非。 惹得对方忍不住往后躲了躲。 方今瑶叹了叹气，转过身歉意地对谢知非说：“我哥找我了，对不起啊。” “谁是你哥啊！”背后传来陆溪愤怒的声音。 谢知非愣了愣，点头微笑道：“嗯嗯。” 方今瑶埋冤地表情走到陆溪身边，对方还一次又一次重复不是哥哥这件事。 “还走不走。” “哼！”陆溪甩过头，不理会方今瑶。 没等到对方解释，就听到脚步声。 “方今瑶！”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草地上，随后经过篮球场，见到翁伊和巫辉。 方今瑶只是勉强地扯了扯嘴角，脚步不停地往前走。 身后的陆溪紧跟其后，但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溪哥……” 陆溪凶狠地瞪着他，“干嘛。” 翁伊被吓出冷汗，八卦的心情全抛开了，提起书包，皮笑肉不笑地说：“溪哥，你的书包。” 陆溪伸手抢过书包，两三步追上前边的方今瑶，根本没给翁伊说话的机会。 一路上，都在忍受背后吃人的眼神，方今瑶忍无可忍，转过头正面迎接。 “陆溪，你有话就说，别一副生气模样。明明打扰我的好事，应该生气的人是我。” “打扰你的好事？！”陆溪火冒三丈，走到方今瑶面前，捏着对方的脸蛋说：“你你难道想答应对方的表白啊。” “疼啊。”她拍了几下对方的手，见没松手，立马抬起腿往陆溪容易受伤的地方踢。 被对方险险躲过，捏着脸蛋的手也放开了。 “陆溪，你这么激动干嘛。”方今瑶手环绕放在胸前，不解地凝视对方。 陆溪听到这话，手微微颤抖，神色不自然。 “我没有激动……” “呵呵，从刚刚开始就大喊我的名字了，这还不激动啊。” “我声音本来就大。” “那你吃人的眼神是干嘛，好像在怪罪我。” 陆溪不自然地扫了方今瑶几眼，“我我是替阿姨监督你，避免你早恋。更何况你的眼光一直都不好，怕你挑选错。” “啧啧，我的眼光是不好。” 陆溪深呼吸，手摸了摸方今瑶的脑袋。“一开始是挺好的。” 方今瑶用奇异的眼光瞄了对方几眼，“吃错药了？” “嗯。”陆溪低头凝视了一眼她，从书包中取出一只兔耳罩，亲自帮对方带上。 有了兔耳罩，方今瑶显得异常可爱。 通红的脸蛋，迷茫地眨动的睫毛，每个东西在他眼中都异常让人心动。 “我不要，我妈说无事献殷勤……” 还没等方今瑶动手脱下来，就被陆溪推着后背向前走。 “哎哎啊，别推我。” “方今瑶，这个冬天兔耳罩你要天天戴。” “那不得臭？” 陆溪不介意地点点头，“我不嫌弃。” 他加大力道，推着方今瑶前进。 在对方不注意的瞬间，轻轻亲了一下兔耳朵。 小声地说：“幸好你拒绝他了，真好。” 第三十一章 平日认真上课，考试成绩保持在班级前十，老师们对方今瑶都异常照顾。 高一的时候还是年级倒数，花了一年多时间上升到班级前段，可不是件容易事。 周六，方今瑶骑着单车来到城里的书店。 书店建在商场里，平日的参考资料都是在这里买。 书架上整齐地摆放各种各样的参考资料，还特意分类别。 她最喜欢就是呆在书店一天，挑书看书。 可是今日她有任务而来。 周五的时候，数学老师介绍了一本参考书籍给她，因为初中基础不扎实，要巩固一下。 趁着现在还未到高三，还能及时巩固一下。 早晨，书店里人不多。 她在书架之中走来走去，从高一看到高三，也没瞧见老师介绍的书本。 眉头越来越紧皱，看完最后一排书架，还是没找到。 “唉。” 她垂头丧气地思考，除了这里，最近的书店都要坐公交一个小时。 这时她瞧见一个工作人员经过，连忙喊住对方：“你好，请问一下有没有初中数学基础大全这本书？” “不好意思啊，这本书缺货呢。” “哦，好的，谢谢。” 方今瑶连声道谢，重新将视线落到书架的书籍上。 思考半会，鼓起勇气往外走。 “方同学？” 在方今瑶准备踏出书店，一道声音喊住了她。 她转过头，见到穿着纯白羽绒服的汪子平。 他露出温柔的笑容，细碎的刘海垂在眼睛上，被他轻轻地拨开了。 “汪子平，你怎么也在这？”她将视线落在对方的手上，三本课外书，外表简单的纯白色。 “呵呵，难得周末，想去咖啡店看看书。”汪子平举起书本，笑道，“那你呢？” 方今瑶沮丧地回答：“想买本资料书，但是这里没货，只能去别地书店看看。” “资料书的名字是什么呢？” “初中数学基础大全。”方今瑶快速地说出名字，随后想到自己的水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呵呵，我基础比较差。” 汪子平摇了摇头，“这本书真的很有用，很值得看看。正巧我家里就有这本书，只是上边被我写了不少知识点，有点乱，你介不介意呢？” “不介意！”方今瑶激动地说，双眼闪着喜悦。 汪子平，年级第二。 他使用过的资料书，怕是不少人都想借！ 汪子平被方今瑶的动作惹笑了，修长的手指捂住嘴轻笑几声。 “好，我周一带过去给你。” “嗯嗯，谢谢！” 方今瑶瞧了一眼对方，先前校运会见过后，在学校倒是打过几次招呼。 别人帮了自己，应该报恩。 “要不我请你喝杯咖啡吧？” “哦？”汪子平愣了愣，笑道点头。“恭敬不如从命啦。” 她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和巧克力热奶，接过时，汪子平从背后伸过手接过。 “我拿就好啦。”她注意到汪子平一手提着盘子，一手拿着书。 “没事，我力气大。” 寻到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两人面对面坐着。 巧克力热奶是汪子平的，他说喜爱吃甜食，更爱吃巧克力。 两个人话倒是少，后面直接一个看书一个拿出练习册写题。 遇到不会的题，方今瑶顿了顿，铅笔直接在前面画了一个圆圈。 到最后完成一张卷子后，汪子平却将手指压在试卷上。 方今瑶稍稍惊讶，但顺着对方的指尖，发现一道选择题。 “这题不应该这样解的，才会选错。”汪子平放下书本，接过对方的铅笔，在空白的纸上写上解题思路。 方今瑶喝了一口卡布奇诺，眼睛认真地看着试卷。 靠近时，一道舒服的气味窜进她鼻腔中。 “会了吗？”汪子平特意在容易混乱的地方用其他颜色的笔圈出来，整道题瞬间简单不少。 “其实很多题都这样，会捉弄人。只要捉住捣乱的那部分，其他都不敢乱来了。” “哈哈，还有这样解释啊。”方今瑶被逗笑了，露出两根可爱的虎牙，笑起来咯咯声。 不觉得嘈闹，倒是有点清脆。 “当然，以后不懂都可以问我哦。”汪子平被她的笑容传染了，心情也跟着开心起来。 “当真？”多个师傅就证明成绩能提高不止一步。 汪子平点点头，喝了一口巧克力热奶 “毕竟我被你贿赂了。”他举了举手中的杯子，开玩笑道。 “我再给你买一杯。” “不不不用啦。”汪子平连忙拉住站起来的方今瑶，见到对方不解的模样，瞬间觉得今天出来是正确的。 平日觉得对方挺认真的，今日相处倒是增添了可爱。 - 方今瑶喝完咖啡回到家，已经是傍晚六点。 她在咖啡店呆了一整天，中午饭都是在店里吃蛋糕解决的。 蛋糕是汪子平买的，说是礼尚往来。 对方还是巧克力蛋糕，而自己是草莓蛋糕。 刚进家门，瞧见坐在桌子旁包饺子的妈妈和陆溪。 两人都看向她，陆溪脸上粘了些许面粉，挑了挑眉看着方今瑶。 他想着周末，想捉方今瑶去看电影，正好家里的老妈单位派了两张电影券。 没想到对方一整天都没回来。 “今瑶，你去哪了？”贺书兰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好奇地询问女儿。 方今瑶疲惫地倒在沙发上，“咖啡店，学习了一整天。” 陆溪包好最后一个饺子，洗干净手上的东西。 来到方今瑶身边，见到对方手上的铅笔印，叹了叹气。 他抬起对方的腿，自己也坐在沙发上，任由方今瑶将腿放在自己大腿上。 “学习固好，但是不要逼自己太紧。”他视线落在电视上，但眼角扫了方今遥几眼，瞧见对方疲惫的脸庞，稍稍心疼。 “嗯……” 他半响没说话，等贺书兰走进厨房后，轻拍方今瑶小腿。 “明天要不要……去看电影？” 听到去看电影，原本紧闭双眼的方今瑶瞬间清醒过来。 立马坐直身体，高兴地看着陆溪。“看什么电影？” 陆溪吞了吞口水，“你喜欢，我妈给了两张电影券，再不看就过期了。” “好啊，我去网上订！” 看了一会最新出的电影名称后，方今瑶将手机拿到陆溪面前。“陆溪，你觉得这部电影怎样？” “乖巧？这么奇怪的名字。”陆溪皱眉说。 “嗯嗯，评论说挺好看的，但是不知道内容是什么？” 方今瑶和陆溪都不愿在看电影前知道剧情，所以通常影片的片段都不愿意看。 “但是这个封面是个小孩，这么可爱，应该是搞笑片。”方今瑶说道。 “那就看这部吧。” “嗯嗯。” 第三十二章 电影开始前，方今瑶抱着陆溪买的爆米花笑容灿烂地坐在座位席上。 望着播放广告的屏幕，心里泛起喜悦。 她好久没有来电影院看电影了。 前面坐席走来一对情侣，女生挽着男生的手害怕地说：“阿林，真的要看这部电影吗？” 男生得瑟地挑了挑眉，“别怕，有我呢。” 怕？ 一部喜剧都需要害怕吗？ 方今瑶对情侣的所作所为十分不解，正在思考的时候陆溪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可乐。 刚刚可乐机坏了，维修需要一段时间。 陆溪就让今瑶进去里面等。 “喏。”陆溪将可乐递给对方。 “谢谢。” 方今瑶抱着爆米花，手拿了几颗进嘴里，想起刚刚情侣所说的话。 “陆溪，刚刚发生一件奇怪的事。” “嗯？” 这时电影开始了。 屏幕中跳出两个小娃娃，白白胖胖的，笑嘻嘻地摇着头。 但是仔细看，能发现两个都是玩偶。 硕大的眼睛，里面没有一点聚焦。 木纳，呆滞。 扯出的笑容，能瞧见针线缝补的位置。 使劲将娃娃的笑容无效放大。 方今瑶看到这个场景，僵硬地咽了咽口上，转过头两人正好对视。 “呵呵，陆溪，你说我们是不是……” 陆溪故作轻松地点点头，“这部怕是恐怖片……” 小时候，方今瑶经常跑到陆溪家中看电视，陆叔叔是生意人，总比小区中任何一家都有钱。 电视更是小区第一步液晶电视，屏幕大，内容清晰。 各家各户的小孩都想过来蹭电视看，但陆溪谁都不让。 连方今瑶进去看电视这件事，都是陆阿姨费了很多口水才说成功的。 小学五年级的暑假，方今瑶早早跑到陆溪家看电视。 挑选了他们第一部 恐怖片——周星驰的《回魂夜》 原本以为是搞笑片，到最后吓得两人晚上都不能单独去厕所。 后来陆阿姨禁止看恐怖片，两人才渐渐忘记电影情节。 “你怕吗？”方今瑶咬了咬吸管，紧张地询问。 陆溪不自然地瞧了一眼对方，“不怕……” 影片开始，一个很可爱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从屋里跑出来。 手里抱着一个手掌大小的玩偶，玩偶崭新，一条粉色的裙子套在身上，可以看出主人对它的疼爱。 可惜好景不长，小孩被车撞死了。 玩偶就掉在旁边，脸上，衣服上沾满小孩的鲜血。 金黄的头发变成酒红，微笑的嘴角越发网上扬。 众人都在乎小孩，没人留意到它。 最后被一只纯黑色的猫咪调走了。 小孩没有抢救回来，在医院去世了。 气氛瞬间变得低沉，音乐渐渐哀怨。 电影的天逐渐漆黑，医院里边的灯一闪一闪的。 小孩疼在冰冷的床上，身边站着他的父亲。 他父亲是个修理玩偶的师傅，每个他修过的玩偶都十分精致，像似活过来一般。 他粗糙的手指碰了碰儿子的脸，低声说：“爸爸会让你回来的。” 随后的情节，让方今瑶手都颤抖。 小孩被父亲做成玩偶，一样的大小，一样的皮毛，一样的五官，眼珠也是小孩的。 小孩玩偶静静地躺在硕大的房子里，四周一片黑暗。 安静的画面，突然出现一只黑色的猫。 正是调走先前玩偶的猫，它炸毛地怒瞪小孩玩偶，一声声喵叫声响透房子。 在它还跟小孩周旋的时候，一个锤子直接砸下来。 重重地砸在黑猫的脑袋上。 小孩的父亲在黑夜中露出狞笑，“别吓坏我儿子。” “哇啊啊啊！”方今瑶被这一幕吓坏了，整个人尖叫，怀中的爆米花尽数落在地上。 原本周围的气氛也是紧张，被她一叫，女生们纷纷尖叫，其中夹着一道男生的声音。 身边的陆溪原本已经很害怕，后来又被身边的方今瑶一吓，整个人跳了跳，跟着喊出来了。 周围开始安静，陆溪耳瓣通红，余光瞄了一下方今瑶。见到对方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假装咳嗽几下。 这时解释的话，越解释越说不清楚。 他觉得喉咙有点干，拿起身边的可乐，发现里边早就被喝完了。 “今瑶，可乐借我喝一口吧。” 方今瑶无奈地拿过可乐，递给对方。“别喝完。” “嗯。” 陆溪盯着吸管，脸红心跳地喝了一口。 真甜。 还没等他享受够这个甜味，就留意到屏幕中的情景，脸都吓白了。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小孩玩偶忽然脚晃了晃，头猛然扭转，笑容诡异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女生。 那个笑容被放大，而且能瞧出小孩的眼珠在转动。 门口的女生根本没留意到这个场景，还自顾自地看着面前黑猫玩偶。 小孩玩偶落在地上，准确地说站在地上。 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向穿着白裙的女生身边，笑容也越发诡异。 这时灯又关上了，漆黑一片。 “陆溪……” “嗯……” 身边的方今瑶害怕地往陆溪方向靠，“我害怕。” 陆溪伸手捉住对方的手，“不怕，啊啊啊啊！” 刚想安慰对方，屏幕放大小孩的脸，吓得陆溪大叫。 身旁的方今瑶被对方狠狠吓了一跳，眼泪都被吓出来。 她连忙甩开对方的手，双手捂住眼睛，不愿再看屏幕上的画面。 只听到嘎吱嘎吱吃东西的声音。 “今瑶。”陆溪不好意思地叫唤对方。 “干嘛。”方今瑶还气刚刚对方吓自己的事，眼睛透过手的缝隙看对方。 见到对方也盖住眼睛，也在偷瞄自己。 她瞬间想笑，这么可爱的陆溪还是第一次瞧见。 害怕地捂住眼睛，在缝隙中偷看。 平时的对方可神气呢。 “我觉得时间有点晚了，要不我们回去吧？”陆溪挪开视线，故意看向手机屏幕上。 下午三点。 电影里响起女生惨叫，很像生不如死一样。 方今瑶不用看都能思考场景了，她点了点头，同意了陆溪的建议。 两个人偷偷摸摸地潜出观影区，见到外边灿烂的太阳，整个人都冷静下来了。 “哈哈，陆溪你害怕啊？”方今瑶得意地问。 “……”陆溪没说话，默默走在前边。 “刚刚你可叫得大声呢。” “全场都是女生叫，只有你一个男生呢。” 身后的方今瑶难得逮住陆溪的痛脚，不愿放过对方，一直在身后念念叨叨。 忽然走在前边的陆溪转过身，快狠准地捏住方今瑶的脸蛋。 “我是被你吓到的。” “唔唔唔唔。”被捏住脸的方今瑶说不出话。 “哼，我胆子可比你大。” 方今瑶听完这句话，心里默默地吐槽。 如此厚脸皮之人，还是第一次见。 第三十三章 因为两人看了恐怖片后，整整三个月天黑前回到家，家门不踏出，睡觉前关灯如百米冲刺。 让两家的父母无奈又想笑。 早晨，方今瑶照常出门，坐上陆溪单车的后座。 天气越来越冷了，她耳罩换了几个，每个都是陆溪送的。 先前是兔子，后来是胡萝卜，再后来是青蛙，小黄鸭…… “听陆阿姨说昨天你睡觉前又百米冲刺啦？”方今瑶带上专属的小青蛙的耳罩，颇有心情地跟陆溪开玩笑。 陆溪听后身躯抖了抖，沉默不说话。 其实他对于这些神鬼之事很是相信，导致十分害怕。 晚上总会浮现一些幻想中的画面。 “我昨晚可是慢悠悠关灯哦。”方今瑶炫耀地说，双腿垂在单车一侧，像只优雅的小青蛙。 单车缓慢地进入路道，直接前行就到达学校门口。 在此处有一个公交站，故意给学生们方便。 忽然一个硕高的身影在人群中出现，方今瑶兴奋地举起手喊道：“汪子平。” 正在留意身边花草的汪子平抬起头，顺着声音看去，见到笑靥如花的少女和脸色漆黑的少年。 他脚步停下来，挥了挥手，笑容灿烂地回话。“今瑶，你们今天挺早。” 方今瑶脸一红，先前迟到和陆溪爬围墙，正好被值日的汪子平看到。 被差点让老师发现，幸好跑得快。 她瞧着离学校挺近的，跳下自行车。 刚想走向汪子平时，一只手揪住她的衣领。 “方今瑶，你干嘛。”陆溪心里浮现隐隐不安。 “我去问问汪子平几个问题。” 这话，让陆溪脸更黑了。 不知何时起，方今瑶和汪子平成为好朋友。偶尔还瞧见两人探讨试题，说说笑笑。 让他心实在不安。 陆溪看着方今瑶疑惑的表情，手松开。“嗯……” 方今瑶可不知对方所想，转身想走到汪子平身边时，背后传来陆溪的声音。 “我也去！” 方今瑶脸色尴尬地走在路上，感觉到周围的视线，想要挖个洞转进去。 陆溪推着单车走在右边，汪子平走在左边，她夹在两人中间。 这两个男生在学校的欢迎程度不是一般，她就成了这些女生的眼中钉，那些眼神羡慕嫉妒。 “呵呵，我们不用站得如此整齐吧。”方今瑶试探地说。 “你还想跟他肩并肩走啊？！”陆溪翻了白眼，灵活地将单车推进其中间，隔开了方今瑶和汪子平。 方今瑶：…… 她无奈地抽了抽嘴角，留意到汪子平颇有深意的神情，茫然地眨了眨眼。 “你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汪子平瞧了一眼她又看向陆溪，笑意更甚。“只是发现有人的秘密，对吧，陆溪。” 陆溪耳瓣迅速通红，眼角瞄了一眼方今瑶。留意到对方根本没有不知道，还想询问。 直接推着单车撞了撞她的小腿，“八卦。” 方今瑶直接被陆溪用单车撞着前行，想开口都没机会。 在他们玩闹地跑进校门，汪子平摇了摇头。 “哥哥。”身后传来妹妹汪倩美的声音。 汪倩美瞧了一眼前边嘻嘻哈哈的两人，心里不爽地说：“又是她，整天缠着陆溪。” “你可别在这胡闹，上次陆溪已经说得明白，你也该清醒了。”汪子平收起平日的笑容，严肃地说。 他这个妹妹公主病严重，总觉得什么都属于自己。 身为她的哥哥，想要妹妹幸福，但是感情也不能强求。 何况她只是为了面子，根本不喜欢陆溪。 这样更是不能纵容她。 “哥哥！”汪倩美恼怒地喊。 “这个世界不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别总是觉得什么都属于自己。” 这话汪倩美根本没听进耳朵，她在思考怎样对付那个烦人的女生。 - 课间，老师走出教室。 同桌的闵箩疲惫地趴在桌面上，一堂课下来几乎要了她的命，太难了。 但是方今瑶却精神奕奕。 “今瑶你觉不觉得汪倩美今天总是在门口经过？”闵箩趴在桌子上询问。 半会没听到回复，转过头，方今瑶已经不见了身影。 忍了一节课的方今瑶急急忙忙地跑进卫生间，平日到下课时间人群涌涌的卫生间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她倒是没在意，急忙寻到一个解决要紧事。 在她刚解决，听到有敲门声。 “你好，有人。”却没听到回复，她也没在意。 可是突然门被狠狠敲了一下，可是外边没有声响。 方今瑶从缝瞧见一个影子，她觉得很是奇怪。 她冲厕所后，拉开门，却发现被卡主了。 无论怎样用力，门动了动也没打开。 “你好？”她试探地询问，脑子里出现上次和妈妈看的电视情节，校园霸凌。 但是最近自己也没有惹别人，安安静静学习。 想必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身上，但是面前的门实在无法打开，也没有人回应她的话。 她迅速摸口袋，刚刚走得太快没带手机。 回想起刚刚卫生间的冷清，清楚是有人捉弄自己了。 使劲拉了一下门，从极小的缝中看到一把扫帚卡在门边，将门死死地锁住，无法从外边打开。 忽然一个女生端着一个盆，里面装满水。 方今瑶被吓得连忙往后退，门响起极大的声响。 她认识这个女生，经常跟在陆溪身后，先前好几次警告自己。 但是想着没事，没想到今日居然被对方困住。 方今瑶咽了咽口水，打量周围，卫生间仅仅够一个人的位置，想要躲实在没位置。 幸好这次她来到卫生间是有坐便器，踩在上边应该勉强勾到隔壁。 她根本没有任何思考的机会，迅速站在坐便器上。 听着对方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伸手仅仅勾到边缘。边缘是粗糙的木质板，手一划，连续好几根刺扎紧肉中。 疼得她五官紧皱，但是没有丝毫的犹豫，用了浑身的力气，才将自己勉强半身靠在上边。 在她这个位置，外边的汪倩美根本瞧不见。 汪倩美拿着勺子一下又一下地往高处泼，半桶水下去了，也没听到里边有叫声。 她疑惑地踢了几下门，也没听到声响。 刚想打开门瞧瞧里面情况时，听到隔壁有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还没反应过来，见到方今瑶从隔壁卫生间跑出来，动作不利索，但是速度极快。 “别跑！”汪倩美慌了。 第三十四章 此时这种情况不容方今瑶多想，她只想冲出卫生间，逃到人群中。 她十分清楚女生的愤怒会到什么程度。 背后传来汪倩美愤怒又害怕的怒吼，吓得方子瑶腿软了一下，凭着意志坚持跑到门口。期间撞在洗手台的角上，手臂被扯出一条口子。 在她刚碰到门把想要推开，无论怎样用力还是无法推开。 门被锁住了—— 方今瑶惊恐地后背靠墙，随手拿着清洁阿姨留下的拖把。凝视着汪倩美一步步地靠近，此时的她没有平日的整洁，头发被打湿，凌乱地披着。可能刚刚跑过来途中，纯白的校服上沾着污渍。 她强忍住害怕，咬紧牙地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呵呵，我原本只想浇浇水让你清醒一下，没想到你挺灵活，一下子就从单间里逃出来。”汪倩美说完，一手将水勺仍在地上，拨了拨额前的头发。 “有事可以商量，有必要困住我吗？”方今瑶用力地捉住拖把，防止汪倩美突然发疯冲上来。 “哈哈，商量？你抢我东西，我还需要跟你商量吗？”汪倩美再次露出愤怒地目标，从小到大，属于她的东西永远都是她的，即使是她不要也不愿别人得到。 一开始她只想恐吓一下方今瑶，没想到早上的时候遇到陆溪。自己跟他表白后，遭到了拒绝。 原因居然是从来没有喜欢过她，这如此荒谬的玩笑居然落在身上，让她一时无法接受。 “我跟陆溪没什么的，兄妹而已。”方今瑶叹气说。 “兄妹？呵，你也太大条了吧。”汪倩美扬起嘴角嘲笑道。 往日她认识的陆溪已经不在，现在总是瞧见他留意着方今瑶。 只要有她的地方必定陆溪也在。 而且陆溪凝视方今瑶的眼神错不了，那就是喜欢！ 想到着，她越来越愤怒，拿起靠在墙边的扫帚就往前走。 “喂喂喂，你别冲动！”方今瑶慌乱了，立即举起拖把想要反抗。 下一秒，汪倩美加快了速度，直接冲向方今瑶，扫帚直接挥向对方的脑袋。 方今瑶快速地躲过，看着近在咫尺的扫帚，冷汗都出来了。要不是速度够快，这扫帚一下来，额头必定淤青，严重的话可能还破相。 她连忙居然拖把，快准狠地对准汪倩美的脑袋。对方只顾着挥扫帚，没预想到对方的反击，一把臭烘烘的拖把盖在脸上。 “啊啊啊！”汪倩美想到这是每天阿姨打扫厕所用的拖把，不知觉打了冷颤，迅速往后退。 “你！居然敢用这个打我的脸？！” “只许你欺负我，不许我反抗啊！”方今瑶摆出凶恶地表情，狠狠瞪着对方，实际心里慌得很。 她在思考怎样逃出卫生间，受够这疯子了。 她伸出腿使劲地踢门把，眼睛得随时随刻注意着汪倩美的一举一动。 或许是发现方今瑶有想逃出卫生间的想法，她环视周围，注意到角落的东西。 那是今早维修师傅遗忘拿走的水龙头—— - 陆溪睡得朦胧，总听到有人喊方今瑶的名字。 皱着眉头，坐直身体往外看。 见到方今瑶平日的好友闵萝，她在到处张望，神色有点疑惑。 “喂，你是……” “闵萝。” “哦，你刚刚在找今瑶？”陆溪听到对方名字，象征性地点点头，继续询问。 闵萝点点头，有些担忧地说：“课间的时候她说去一下卫生间，但是现在都快上课也不见人影，而且卫生间被阿姨放了清洁的标志，里边也是锁住的，打不开。” “锁住的？”陆溪眉头一皱，往日阿姨清洁不会特意锁门，今日一反常态实属奇怪。 他越过闵萝，大步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在门口，他尝试去打开门，真的被锁住。 因为这里处在教室附件，四周都比较吵闹，也听不见里边有什么声响。 陆溪神情严肃，抬起腿就往门把踢。 “哎，大哥，你咋破坏女生厕所门呢？”刚刚解决往私事的翁伊立刻阻止，可也无济于事，门直接被踹开了。 可他们看到里边的情景，倒吸一口冷气。 方今瑶头流着鲜血靠在墙壁上，而汪倩美惊恐地看着双手，四周凌乱，东西散了一地。 “今瑶！”陆溪第一个反应过来，冲到方今瑶身边。手颤抖地抚摸对方的脸庞，眼里满是心疼。 方今瑶见到陆溪后，眼眶里转着泪水，委屈巴巴地哭着。“疼——” “好好好，我们先去医务室哈。”陆溪见到对方还会喊疼，心稍稍松了一下。但留意到她身上到处的伤痕，心里被死死地揪住。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对方，经过汪倩美身边时，冷眼凝视对方，随后离开。 最后还是被汪子平接走。 医务室。 “老师，是不是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呢？”陆溪紧张地询问。 “不用，额头只是简单刮伤，没什么大碍。”医务室的老师耐心地解释道。 “其实我觉得去医院看看更保险。” “不用的…” “这里医疗设备也不是太好，等一下有什么脑震荡就不好了。” “……” “她原本就不太聪明，假如……” 陆溪话还没说完，一个枕头准确地砸在他脸上。 “陆溪，你能闭嘴吗？”方今瑶黑着脸说道，原本她就觉得烦躁，现在居然对方还念个不停。 陆溪叹气，乖巧地坐在对方身边，仔细地打量着伤口。 伤口有深有浅，手臂是伤得最严重，一条大裂口。 额头上的伤，听方今瑶跟老师解释，原来是水龙头飞过来的时候被躲过了，但动作过大，被隔壁的墙壁刮伤了。 “好啦，伤口都消毒了，这段时间还是少碰水比较好。”老师站起来收拾一下桌面的东西，便因有急事走出了医务室，留下两人。 方今瑶狠狠踢了陆溪一脚，凶恶地说：“让开，我要躺下。” “嗯。”陆溪极其听话地站起来。 他望着始终皱着眉头的方今瑶，蹲在对方身边，轻轻地往手臂上的伤口吹气。 留意到她惊讶的视线，陆溪迎上对方的视线，心疼地说：“还疼吗？” 半响，方今瑶回复：“嗯……” 陆溪蹲在身边，小心翼翼地吹气。 第三十五章 医务室里，风从窗户吹进，荡起悬挂的窗帘。 屋内，女生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看着面前雪白的天花板。而男生温柔地替女生抚平伤口的疼痛，每一个动作都极其温柔。 “陆溪……” “嗯？” “你说我们两的关系像兄妹吗？” 经过今日的事，方今瑶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一起上下学也有十几年，都当成了习惯。 但今日经汪倩美一说，她觉得真的该思考了。 大家都处在青春期，在学校总有些流言蜚语，以前她倒不太在乎，毕竟不是真实。 陆溪抬起头，凝视着方今瑶的侧脸，思索半会，坐在床的一侧。 手温柔地帮对方整理好校服，俊脸上浮现纠结，张开嘴又紧闭。 “今瑶……”他说道。 方今瑶转过凝视着对方，满脸地疑惑。 但是对方只是叫唤她名字而已，没有继续说话。 “你是不是在纠结今天汪倩美的事？”方今瑶询问道，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对方的手背，安慰地说：“没事，这点小伤我受得了，但是以后你得好好对我，好吃的留给我，帮我复习一下功课就行啦。” 突然，对方捉住了她的食指。 方今瑶惊讶地看着陆溪，心里充满着疑问。 平时的陆溪这个时候应该反驳她，更加不会冒然有这么…亲密的动作。 陆溪的视线从手指移到方今瑶的脸上，安静地凝望着她。那通红的耳瓣隐藏在秀发下，越来越滚烫。 他张口说：“其实我……” “砰！”医务室的们被大力推开了。 闵萝紧张地冲进来，通红的眼睛四处查看，最后落在病床上的方今瑶。“今瑶你没事吧。” 当初她应该跟着陆溪一起找的，不然也不会从班主任口中得知今瑶被打了。 一堂课都牵挂对方病情，下课铃刚响她就冲过来了。 方今瑶使劲抽回手指，窘迫地说：“没事，这不生龙虎猛的。” “那就好，那就好。”闵萝不死心地检查起今瑶的伤势，顺势还将满脸漆黑的陆溪推开。 “幸好伤势不严重，听谣言说你被打破脑袋呢。”闵萝声音沙哑地说。 方今瑶笑了笑，捉着闵萝的手坐了起来，双腿垂在床边。“我打架可厉害了。” 当时没人知道，她被吓得腿软。 那个水龙头飞过来时，差点以为命就丢在这了。 幸好最后一刻，汪倩美大声地喊醒自己，才躲过。 “对了，你爸妈来学校了。”闵萝说道，“还有一个阿姨，跟着你妈妈哭哭啼啼的。” “啊？”方今瑶顿了顿，大脑瞬间清醒，“肯定是陆阿姨。”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因为此情节十分严重，汪倩美被迫退学。 当时对方的父母没有来，而是汪子平出席的。 对方只是说了父母还在国外，几乎常年不在家，所以只能由他顶替家长的任务。 离开时，汪子平还真诚地道歉。 - 因为伤势在家歇了几天的方今瑶深觉无聊，开启废寝忘食的学习，毕竟明年高考了，成绩可不能落下。 期间汪子平每天都打电话询问伤势，告知需要戒口的食物。 两人的关系倒是比先前更好了。 “今瑶，喝杯牛奶吧。”贺书兰端着牛奶走进房间，望着认真做试卷的女儿，心里悲喜交加。 喜是因为女儿认真学习，悲是女儿爱学习的程度已经有点超乎平常了。 “嗯嗯，放哪吧，我等等喝。”方今瑶皱着眉头，手指转动铅笔，视线从未离开过试卷。 贺书兰看向窗外，瞧见对面的陆溪，对方也在学习。 其实她进房间时就觉得奇怪，平常陆溪从不开那个窗，今日居然打开了。 “女儿，你觉不觉得陆溪最近怪怪的？” “嗯？”方今瑶不解地抬起头，望着自家妈妈。 贺书兰挑了挑眉，压低声音说：“平日他连窗帘都不拉开，今天居然开着窗学习？” “哦，他好久之前就开那个窗啦。” 好像是先前送了对方玩偶后，那个窗就一直打开了。一开始还不习惯的，慢慢也觉得没什么了。 而且还有个好处，不懂的问题可以扔个纸条询问对方。 “是吗？”贺书兰也没说话，默默地看了一眼对面的陆溪，转身离开了房间。 今晚的风有点大，屋外呼呼地响。 从陆溪房间里飞出一个纸团，还没碰到方今瑶的窗就掉在楼下了。 不死心的陆溪再次扔了一个纸团，这次倒是碰上静风期。纸团落在书桌上，吸引了方今瑶的视线。 一个灰色的纸团，打开后发现里边包着一颗糖。 陆溪：今日在路边捡到的，给你。 方今瑶刚把糖放进嘴里，才瞧见对方这句话，差点吐了出来。 “喂，真的在路边捡的？”她直接吆喝道。 陆溪嘴角弯弯，笑道：“骗你的。” “切。” 方今瑶继续吃着嘴里的糖，不理会对窗的家伙。 她突然同意妈妈的观点了，陆溪真的怪怪的。最近他很爱笑，虽然笑起来很好看，但这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是时候要防范了。 “陆溪，你有话就说吧，我承受得了。”方今瑶鼓起勇气说道。 她受够对方了。 陆溪拿笔的手顿住了，惊讶且不自然地望着今瑶。“直接说？” “对啊！男子汉就应该果断点，被悠游寡断的。”她拍了拍胸口，装作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陆溪笑了笑，将桌面研究半天的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好，那你明天放学后等等我。” 方今瑶立刻五官皱起，“我啊……” “对，记得等我，不然被我发现你逃跑了，呵呵，你就知道后果。” “哦。” 风吹进房间，方今瑶不再觉得凉爽，倒是凉风阵阵，啪一声关掉了窗户。 陆溪没有生气，托着腮边凝视对面窗户，从窗帘里透出的点点灯光。 修长的手指转动铅笔，一封被揉成纸团的情书静静地呆在垃圾桶里。 “明天啊……” 陆溪犹豫又欢喜的心情，全部展露在脸上。 第三十六章 方今瑶刚回学校，就引来高二下学期的中段考。 屁股还没坐热，班主任就提着试卷走进教室，一脸严肃地让大家将桌子调转，防止作弊。 望着稍微陌生的试题，方今瑶咬紧牙关地凭着记忆填写。 一天下来语数英全考了，放学的时候哭丧着脸趴在桌子上，懊悔休息几日没有好好复习。 “今瑶，你不回去吗？”闵萝垂头丧气地说。 她也考砸了，复习得全没考，不复习的全考了。 这运气也没谁了。 方今瑶摆了摆手，下巴枕在手背上说：“你先回去吧，陆溪说找我有事。” “哦，那我先走了。” 瞧见闵萝走出教室，她才慢悠悠地坐直身体，背着书包去找陆溪。 刚到门口，遇到了巫辉，对方靠在墙壁上在等翁伊。 “巫辉，陆溪呢？”方今瑶看了一眼教室，只剩下几个搞清洁的同学。其中翁伊还在撩女孩，被对方狠狠砸了一下脑袋。 “教务室，听说有奥数比赛。”巫辉淡淡地说。 “你们要等他吗？” “不。”巫辉说完，从口袋里伸出手，揪住翁伊的衣领离开了。 瞧见两人离开的背影，方今瑶倒觉得无趣，双手甩在栏杆外，看着外面的风景。 学校为了保护同学们的视力，到处种满了树，正值冬天，依旧绿油油。 等到秋天的时候，芒果熟了，学校会分发给大家。 忽然一个人影吸引了她的注意，楼下的长椅上坐着一位男生，手里捧着数学书在思考。 此人正是汪子平。 虽然跟他妹妹打过架，但丝毫不影响跟哥哥的关系。而且对方人还很温柔，时不时教她功课。 想到陆溪没有这么快回来，方今瑶从书包中抽出今日困扰很久的数学题，匆匆忙忙地跑下楼。 刚到一楼时，脚步明显轻了许多。 因为放学的时间，四处都传来同学们说话的声音。所以连她走到汪子平身边，对方都没注意到。 修长的手指拿着铅笔在纸上列出一条条的公式。 “汪子平！”她在后面调皮地拍了拍对方肩膀，笑得异常灿烂。 正在用功的汪子平根本没预计到，手中的笔画了一条横线。 “哈哈哈，被吓到了吧。”方今瑶哈哈大笑说。 “嗯，没预想到会有人吓我。”汪子平转过头，温柔地说，“找我有事？” “当然。” 她倒是不客气，直接坐在长椅上，将抄有习题的本子递给对方。 “这道题今天考试出了，我没想到如何解答。” 十分的题！ 汪子平接过试卷，望着纸上可爱的字体，忍不住露出笑容，随即开始认真看题目。 在身边的方今瑶咬了咬下唇，跟着一起思考。 四周只有偶尔经过的同学说话声，还有昆虫的叫声。 渐渐方今瑶实在想不出来，直接看着低下的草地，双腿微微离开地面，用滑稽的姿势在锻炼。 半会，汪子平漏出一抹笑容，拿起铅笔在纸上列了几条公式。 “其实这题很容易的，你缺少辅助线。” 他直接在点与点之间划了一条辅助线，没有继续说话，静静地等待方今瑶思考。 只见对方的小手在辅助线上画了几下，原本思考的脸绽放出笑容。 “哈哈哈，我怎么没想到呢。”方今瑶敲了敲脑袋说。 “刚刚也难倒我了。”汪子平微笑地说。 “骗人，你瞬间就明白了。” 两人你言我语的说着，突然一个身影直接走到两人面前，语气低沉地说：“你们在做什么？” 吓得方今瑶迅速抬起头，见到脸色漆黑的陆溪，稍稍松了一口气。 “干嘛啦，人吓人吓死人。” “我吓你什么了！”陆溪咬牙切齿地说。 刚刚老师一说完话，他就跑去方今瑶的班级找对方，引来的是大门紧锁。 幸好在走廊上遇到班级里的同学，说有女生找过他，说在栏杆看了一会就离开了。 他就站在栏杆旁边看，就瞧见汪子平和她有说有笑。 怒火就冒上来了，二话不说直接冲下来了。 现在对方还生气地指责他？ “我不是让你等我吗？”陆溪瞧了瞧两人，直接推开汪子平，硬坐在两人之间。 方今瑶嫌弃地看着对方，“我等你的时候，正好见到子平，就一起思考问题了。” 陆溪无语地弹了方今瑶的额头，“你问他？” “对啊，不行啊？” “全年级第一的你不问，你问第二的？”陆溪不可置信地说。 “得了吧，每次问你都要等你心情好，我可等不及。” 方今瑶嫌弃地说，一手将试卷扔进书包中。跟汪子平道谢后，忽视陆溪就走了。 陆溪瞪了一眼汪子平，追上了方今瑶。 将一瓶温暖的饮料扔进对方怀里，“抽奖中的。” 方今瑶看了一下手中的果汁，是她喜欢的草莓味。 好奇地询问：“陆溪，今年你的运气真不错啊，这次是饮料，上次是薯条，上上次是拳头大小的棒棒糖。” “嗯……”陆溪不自然地撇开视线，手插着口袋走在方今瑶身边。 方今瑶喝着对方给的饮料，低着头查看里边的果仁。 一只直接挽住她的肩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头顶传来陆溪的声音。 “过马路要小心。” 她左顾右盼，撅着嘴说：“还没到过马路呢。” “那也得小心。”陆溪说道，“算了，还是我捉着你吧。” “切。” 过了马路后，陆溪不舍得松开了手。望着四处望的方今瑶，犹豫半会说：“今瑶…今天你怎么跟汪子平有说有笑？” “你还说这件事，大家都在认真学习。”得到好处的她，决定不跟陆溪计较。 “你以后……” “对了，你昨天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方今瑶打断对方的劝告，迅速转开话题。 听到这话，陆溪神色更加不自然，眼神四处查看，手心全是汗。 喝着饮料的方今瑶根本不知情。 “额额……” 方今瑶抬起头看着对方，导致陆溪脸更红了。 四周的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们，陆溪叹了叹气，直接拉着方今瑶走到巷子处，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一句话。 “怎么了？”第一次瞧见陆溪这模样，她担心地询问。 望着对方小鹿般的眼睛，陆溪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今瑶，我说个事，你别太惊讶。” “嗯嗯，是老师找你考奥数的事吗？”方今瑶紧张地询问。 “不是，你听我说。”陆溪哭笑不得。 越看方今瑶的眼睛，他越说不出口。 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捂住方今瑶的眼睛，巷子里传来咚咚咚的心跳声。 陆溪深吸了一口气，紧张地说：“今瑶……那个，我…我喜欢你。” 第三十七章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陆溪慢慢地垂下手臂，视线瞄了方今瑶一眼后，移开了。 他白皙的脸通红，弄了弄头发，十分害羞地站在原地。 他向来都是被告白的，直接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离开。 但现在轮到他告白，实在手足无措。 更加手足无措的还有方今瑶，她睁着硕大的眼睛凝视对方，全是不可置信。 陆溪会喜欢她？ 不是一直都是兄妹的关系吗？ 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回应，捂住毫无波澜的胸口。 “那个，不是你说直接说更好吗？”陆溪鼓起勇气面对着方今瑶说道。 他的脸逐渐滚烫，通红程度清晰可见。 “你…回答啊。”他说道。 方今瑶抿了抿嘴唇，扯出一抹笑容说：“陆溪啊，其实我们现阶段应该以学习为重。” “我年级第一，在一起后，我保证能将你带到年级前十。”陆溪坚定地说。 呵呵。 该死。 借口没了。 方今瑶快速运转大脑，两人关系从小到大，可不能因为这样破坏两家的关系。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我是担心被你美色给吸引！” 陆溪瞬间笑得明朗，洁白的牙齿展现出来。他摸着方今瑶的脑袋，温柔地说：“没事，你可以不用忍住。” “！！” 方今瑶瞬间后退几步，惊吓地看着对方。引上对方疑惑的眼神，她低下头小声地回答道：“陆溪，我不喜欢你了。” 陆溪：…… 他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原本明朗的笑容逐渐收起来。 “你，你说什么？” “我们可以做兄妹或者好朋友都可以啊。”方今瑶想打破僵局，赔笑地说。 “兄妹？好朋友？”陆溪压低声音，俊脸上布满阴沉。 “嗯……” 陆溪忍受着心痛，他以为对方还是喜欢自己的，他以为只要告白对方就会答应自己，他以为…… 全是自己以为，其实她早就转身跑走了。 当初是自己先拒绝她，伤害她。 现在轮到自己了。 “陆溪？”方今瑶担心地呼喊。 “嗯，回家吧。”陆溪淡淡地说，没有等对方回复，一个劲地往前走。 每当走得快，距离方今瑶两米远，他就慢下来。 等到对方追上自己，他的速度再次加快。 到达门口，方今瑶手中的饮料已经冷了，刚刚一路她都不敢喝。 打开家门前想跟陆溪说再见，但对方已经进自己家门，还气汹汹地关上门。 她只得无奈地走进家门。 晚上，方今瑶在房间里读书，遇上不认识的题目，准备写在纸条上扔给陆溪。却发现邻居家的窗紧闭，还拉上窗帘，一丝灯光都没有透出来。 进来送牛奶的贺书兰也发现这事，担心地询问女儿，“陆溪怎么了？先前还打开窗学习，今天全拉上，而且封得死死的。” “呵呵，我也不知道。” 她总不能说对方告白失败，在生气吧。 一连七天没有见到陆溪，连对方课室也瞧过，陆阿姨也询问过，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阿姨的嘴密实着，怎样询问都只是微笑。 方今瑶坐在课室里，转过头看向窗外。操场上不少同学在运动，还有一些坐在草地说谈笑。 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离期末考还有一个多月时间。 上次的月考她进步到年级前十五，但是分数少了，听说是因为试卷难度增加，导致不少学生分数拉低。 “喂，今瑶。”闵萝打断对方的思考，“下周的平安夜你要干嘛？” “平安夜？”方今瑶大脑短路。 “对啊，听说今年的平安夜会下雪呢。”闵萝笑嘻嘻地说。 “我们哪年平安夜不下雪？” 闵萝扫了打扰气氛的方今瑶，八卦地询问：“今年你和谁出去过平安夜？” “自己。” “不跟陆溪了？”闵萝说道。 上一年平安夜是跟陆溪出去度过的，准确地说是她死皮赖脸地跟在对方身后。 苹果没有得到，反而得了大伤风，足足高烧三天。 “还有一个多月就期末考了，还有心思思考平安夜。”方今瑶说道。 “切，平安夜就一天，不会影响期末考的发挥的。”闵萝托着腮边，害羞地说。 方今瑶默默地从书桌里掏出试卷，开始刷题。 心里忽然浮现一个念头，今年的平安夜自己度过吗？ - 果然平安夜当天，下了一层厚厚的雪。 整个世界好像安静下来了，踩在雪上，渐没鞋背。 方今瑶套着青蛙针织帽，围着围巾能遮住半边小脸，臃肿保暖的羽绒服增添了累赘。 书包艰难地背在身后，行走起来像肥胖的企鹅一般。 下雪天，她只能走路回家。 闵萝早早就离开学校了，听说跟一位高年级的师兄去约会。 途径高二一班时，方今瑶习惯性地往里看。 陆溪的位置还是空空的。 他好像消失两周了。 哪里都没有他的痕迹。 因为第二天就是圣诞节，所以街道上摆放圣诞树。 天刚黑，五颜六色的彩灯闪烁着，给平安夜增添气氛。 街上的行人都是一双双的，偶尔几个经过的同学，都是匆匆忙地回家。 只有方今瑶慢吞吞地行走，一遍欣赏周围的环境，一遍踩玩着脚下的雪。 “哎。” 一个男人急急忙忙地经过，不小心撞在方今瑶身上。 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她没反应过来，整个人摔趴在地上。 脸贴着雪，皮肤碰到雪后，整个人打了冷颤，迅速坐起来。 经过这操作，她衣服上，头发上全是雪。 “这么倒霉。”方今瑶叹了叹气，委屈地说。 手扶着身边的栏杆，想要站起来，但地上实在太滑，这次她在空中停留半秒，直径往地上摔。 还没碰着地，一双手抱住了她。 方今瑶松了一口气，“谢谢你啊。” 她被对方抱着，根本不知身后是谁。 半会，对方没有回应，手丝毫没有松开，反而将她抱紧。 “你好？” 还没等她反抗，头顶上传来熟悉的声音。 “今瑶，我好想你。”话说完，对方将头埋在方今瑶的头发里。 “陆溪？！” 第三十八章 “陆溪？！” “嗯。” 陆溪回应后，紧紧地抱着对方。 闻到熟悉的味道，他疼痛得快裂开的心终于停止了。 不熟悉亲密动作的方今瑶直立地站在原地，想要推开对方的手抬起来又放下，最后还是忍不住轻拍对方的手臂。 “你先松开我嘛。” 陆溪点点头，松开了方今瑶，站在对方面前。 此时的他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和暗红色的围巾，修长的大腿被牛仔裤遮挡起来。 手上戴着手套，还是上一年自己送他的。 他微笑地看着方今瑶，手轻轻地捏了捏对方的帽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她挣脱开对方的手，皱起眉头询问道。 “找你。” “嗯？你躲了我两周，忽然来找我？” “呵呵，我没有躲你。” 陆溪温柔地笑着，“其实我是去参加奥数比赛了。” 其实这场奥数比赛他是不想参加的，但告白被拒，他十分沮丧，也不知怎样面对方今瑶。所以借着比赛的名义认真地思考以后如何面对，可是刚离开第一天他就后悔了。 他太思念对方了。 想要逃回来，却被班主任揪住，在那边整整呆了两个星期。 这两个星期他终于想明白了，即使她拒绝又如何，终有一天一定会让她重新喜欢上就好。 “那陆阿姨怎么神神秘秘的？”方今瑶歪着脖子疑惑地询问。 这模样惹得陆溪笑意更甚，一手挽住对方的肩膀，将她推着往前走。 “这么多问题，是不是关心我？” “陆溪！你先放开我。” 方今瑶拍了一下对方的手，想要挣扎却不够对方力气大。 陆溪松开了对方，默默地站到她的身边。低着头望着对方呆萌的模样，心跳逐渐加速。 “今瑶，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嗯嗯，平安夜。”方今瑶说完后，眼睛狡猾地一转，面对着陆溪，双手伸向对方。“我的苹果呢？” 陆溪摇了摇头，“今年……” “切，我就知道。”方今瑶垂下手，撅了撅嘴说。 下一秒她的手被牵住了，陆溪露出明朗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鲜红的苹果，能嗅到甜甜的味道。 “诺，平安夜快乐。”他将苹果塞进对方的手心，瞧见方今瑶呆住的表情，点了点她额头。“走啦。” 留下还盯着苹果的方今瑶，她惊讶地张开嘴巴。 从来没有奢望过能得到陆溪的苹果，今日苹果就在手里了，却如此不真实。 她靠近嗅了嗅苹果，是真的。 刚想张开嘴咬下去的时候，骨节分明的手指揪住她的衣领，推着她前行。 “再不走，方妈妈又担心了。”陆溪说道。 “陆溪啊，你今年送我苹果？”方今瑶忍不住询问道。 陆溪点点头，“在平安夜，送喜欢的人苹果不是很正常吗？” “！！！” 方今瑶脸瞬间通红，张了张嘴也没说出话。 她语塞了。 低着头静静地看着鞋子，让冷风吹去脸上的滚烫。 苹果最终还是被吃了。 方爸爸翘着腿，看着电视的时候吃掉的。 惹得方今瑶哭笑不得，她以前心心念念的苹果，今天莫名其妙得到了，还没开始尝就被爸爸吃完了。 - 这次参加奥数回来的陆溪与平时十分不相同，简直是换了个人一般。 平日负责接方今瑶上下学，课间都要找对方用学习的名义聊聊天。午饭永远坐在她的对面，一旦发现陌生人抢了位置，必定抢回来。 平日经常买零食给她吃，这次借口不再是抽奖了，直接说为了她买的。 总之关系比先前都要亲密…… 此时陆溪骑着单车，将原先准备好的暖手袋递给方今瑶。“今年叔叔要回老家吗？” “嗯呢。” 往年方深都会跟家人回老家过年，呆上一头半个月。见见平日没机会见面的朋友和亲戚，吃个团年饭。 气氛其乐融融，但是路途实在太遥远了，每次方今瑶回去第一件事就是高烧感冒。 “今年你还回去吗？”陆溪试探地询问。 方今瑶摸了摸暖水袋，摇了摇头说：“明年就高三了，学校不是规定高二的学生都要补习吗？” 原本只有高三的学生才需要这样，但是今年学校为了获得更好的名声，只能从成绩下手。 高二的学生今年必须参加补习，年假只有十二天而已。 “那叔叔不回去了？” “不知道呢，听说家乡的奶奶今年身体不是太好，爸爸挺想回去的。”方今瑶皱起眉头说。 “哦——”陆溪笑了笑，眼中闪出笑意。“或许已经有办法呢。” “嗯？”方今瑶不解地抬起头，但是陆溪只是笑着，没有回答。 回到家，方今瑶瞧见爸爸在东翻西找，终于从楼梯口找到行李箱。 “爸爸，你这是？” 方深擦了擦行李箱上的灰尘，“原本爸爸想着今年就不回去了，但是奶奶身体不太好。正在两边烦恼的时候，隔壁的陆阿姨就说让你过去住一段时间，既能让你和陆溪一起学习，也能让爸妈尽孝道，一举两得。” “啊……”方今瑶犹豫起来，住在陆溪家？ 一个女生住在男生家不太好吧，何况整天呆在陆溪家，她会觉得很拘束。 “今瑶，你不想爸爸回去吗？”方深注意到女儿的情绪，温柔地询问。 方今瑶扯出一抹微笑，摇摇头说不是。 到时候她尽可能地回家睡就好啦。 总不能让爸爸难做。 决定好的她，心情一下子豁朗，匆匆忙忙跑进房间为一周后的期末考好好复习。 最近跟陆溪走得近，成绩居然一直上升，频频获得老师称赞。 她们总询问她有什么技巧，她只好摇头。 昨天她还获得陆溪赠送的期末考宝典，满满地知识点。 对方说只要把这些都记熟，期末考必定在年级前十。 对于陆溪这句话她不敢不信，毕竟对方一直保持着年级第一，风吹都吹不动。 而且听老师说对方的奥数成绩出来了，全国第一，与第二分数相差十几分。 因为这场比赛，陆溪直接报送进A校，许多学生梦想中的学校。 第三十九章 陆家，客厅里。 方今瑶拘束地坐在沙发上，虽然平日总是过来蹭饭或者询问作业，但没有今天这般正式暂住。 原因是家中两位亲人要回家乡，还顺走了钥匙。 硬说一个女孩子居住在家中很危险，他们不放心之类的话，导致她也要收拾行李，从隔壁搬到陆溪家。 明摆着有家回不得。 她瞧见不远处坐在窗台的陆溪，对方正笑得如傻子般。 眼睛笑成弯月，洁白的牙齿展现出来，明显心情很不错。 “今瑶，住在这里不要拘束啊，当自己家就可以啦。”宫平乐愉悦的说，“反正阿姨我都当你女儿一样。” 坐在一旁的陆溪瞬间回答道：“女儿可不行……” 他说这句话时，眼睛瞄了瞄方今瑶，这一下被宫平乐瞧见了。 她先是顿了顿，随后摆出惊讶又欢喜的表情，最后回复平静。 “行啦，老婆去给今瑶看看准备好的房间吧。”陆叔叔打破这场尴尬，拍了拍自家老婆的肩膀。 “对对对，差点忘了。” 宫平乐从位置上站起来，推拉着方今瑶走进准备好的房间里。 虽然两家都是住在同一层，但是陆溪他们家有钱，直接将原本两家房间打通了，变成了一家。所以除了主人房外，还有三间客房。 其中一间是小时候方今瑶居住过的，至今还是属于她的。 推开门，里边的摆设基本没变，只是换了一些玩偶和增添新的床垫和枕头。 “自从上高中后，你就很少过来居住了，幸好我一直都保留着。”宫平乐欣慰道。 进入房间能嗅到一股薄荷香，在床柜旁边有陆阿姨亲自晒干的薄荷，听说有熟睡功能。 床上整整齐齐铺着一张被子和数十个玩偶，有大有小，其中最小的如掌心这般大，是小时候最爱的兔子玩偶。 虽然颜色有点变化，但是保持得很好。 这是陆溪小时候送给她的，以前的自己当成宝贝一样。 怕带回家会不见，故意放在陆阿姨家。 方今瑶感动地说：“阿姨，谢谢你。” “一家人不说这个哈，你先收拾一下行李，等会我们吃顿好的。” “嗯嗯！” 她的房间隔壁是陆溪的房间，两个就隔着一堵墙。 小时候最喜欢就是贴近墙壁偷听隔壁陆溪在做什么。 想到这，方今瑶慢慢地将耳朵贴在墙壁上，试着看看能否听到什么声音。 忽然房门被打开了，陆溪抱着毯子进来。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导致方今瑶没来得及反应，还维持着先前的动作。 陆溪愣了愣，扬起嘴角，走到方今瑶面前。低着头，与对方平视。 “今瑶，想不到你这么好奇我在做什么啊。” 惹得她满脸通红，连忙摆手说道：“不是，不是这样的。” “那这是什么呢？” 方今瑶想解释，但不知怎样说比较好，最终放弃。 “呵呵，以后想知道直接问我啊。”陆溪笑着将毯子递给对方，走出了房间。 抱着毯子的方今瑶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永世不想出来。 居然隔墙偷听还被当场发现，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事情了。 吃过晚饭后，陆叔叔和陆阿姨外出散步，只留下陆溪和方今瑶两人。 陆溪早早就回房间了。 方今瑶想着早点睡觉就拿着衣服偷偷摸摸地往卫生间走去。 半路上遇上开门而出的陆溪，吓得她连忙将衣服藏在身后。 “去洗澡？”陆溪瞧了一眼对方问道。 “嗯……” 陆溪点点头，重新回到房间里。 方今瑶快速跑进卫生间里。 住在陆溪家的第一天就发生如此多事情，后面的一个多月该怎样渡过呢。 她任由水冲洗着身体，将烦恼全部一扫而光。 擦干身体后，伸手进衣服堆里想要找内裤，但是摸索了一遍都没有发现。 她连忙掀开衣服，发现里边没有内裤的踪迹。 可她记得自己有将内裤放在里边啊，该不会…… 她咽了咽口水，迅速将其他衣服穿上，打开门偷偷摸摸往外边看。 只见一条粉嫩的内裤乖巧地躺在地上，而且正是陆溪的房间门口。在洁白的地砖上，异常明显。 方今瑶：…… 这瞬间让她有天崩地裂的感觉。 应该是刚刚被吓到，内裤从那时候掉在地上的。 看现在情景，陆溪还没发现，只要她能捡起来，就万事大吉了。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因为怕被陆溪听到，所有动作都小心翼翼的。 心里又着急，屏住呼吸，动作都要极为小心。 在到达陆溪门口，注意到门没有被打开。她松了一口气，蹲下身正准备捡起内裤时，房门响起扭转的声音，随即一道灯光照在地面。 那道灯光离她越来越近，在这几秒大脑思考了很多。 身体却更加诚实，大脑没有下指示，已经捡起了内裤，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往房间冲。 没有大脑指示，所有一切都是靠运气。 方今瑶从小就没这方面的运气，刚起来脚一麻，整个人从空中摔倒在地上，来了个狗吃屎。 声音十分响亮，用手指夹住的内裤受不了这场惊心动魄的逃生场面，从指缝中滑掉，平稳地躺在方今瑶的头上。 …… 场面十分安静，方今瑶不敢动，眼睛却在看有没有缝隙。 她明显感受到陆溪的眼神，心中在祷告，希望这一切都能如云烟过去，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此时她的心情是宁静的。 但是听到陆溪的脚步声后，她的心崩溃了。 发现对方蹲在自己的跟前，熟悉的玉兰花香窜进她的鼻腔里。对方用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方今瑶的脑袋，笑得异常开心。 “要我帮你吗？” 她顿了顿，小声地说：“我想要一个人静静……” “可以。”陆溪爽快地回答。 紧接着他站起身，往后走，重新回到房间门口。 他没有进门，反而将手放在胸前，对着方今瑶说：“粉色内裤挺适合你的。” “啊啊啊！” 方今瑶用了两秒时间从地上站起来，死死地捉住内裤，不回头地爬进房间里。 第四十章 方今瑶爬回房间，用脚将门关上。 一脸哭丧地趴在软绵绵的地毯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直在脑海里重复，挥之不去。 “啊啊啊……” 她将头埋在地毯上，又羞涩又尴尬。 经过刚刚的事情后，以后怎样跟陆溪相处啊。 不知对方有没有瞧见地面的内裤…… 许多的想法冲刺着她的大脑。 忽然听见敲门声。 她惊讶地凝视着房门，可没有见对方推门而进。 小声地回应道：“谁？” “我。”陆溪的声音穿透房门，直接闯进方今瑶耳朵里，害得对方脸一红。 “干干嘛。”她立刻从地面爬起来，爬上床，紧紧地抱着布偶。 “我妈问你要不要吃宵夜。” 方今瑶松了一口气，“不吃了。” “哦。”陆溪回应道。 正当方今瑶放松地倒在床上时，门口再次传来陆溪的声音。“内裤快穿上，别着冷了。” 方今瑶：…… “混蛋！”她直接对着门口大喊，下一秒躲进了被子里。 他果然看到内裤了！ 那条粉嫩中还有条纹的内裤…… 门口的陆溪满脸涨红，刚刚的话说出口就后悔了。 要不是刚刚看了一篇文章，里边主要写如何追女生的。其中一句是懂得在必要的时候照顾她，这是重要的一步。 读文章的时候，他也觉得这句话十分正确。 想到现在天气寒冷，那句‘照顾’的话就脱口而出了。 “哎。”陆溪烦躁地挠了挠头发，也跟着躲进了房间。 那篇微信推文被他从收藏夹里移出来了。 - 放假前，学校已经将成绩公布了。 陆溪还是稳拿年级第一，而方今瑶依旧保持在年级前十。 短期的寒假，作业还是那般多。 满满地堆在书桌上，差点没过方今瑶的脑袋。 经过昨晚的事情后，她尽量地躲着陆溪，白天吃饭都是随意吃几口就跑进房间学习了。 只有投入学习方可遗忘之前发生过的事。 “咚咚咚。”敲门声 方今瑶视线迅速从作业移到房门，试探性地询问：“谁？” “今瑶，是阿姨。” 她穿着毛茸茸的棉鞋，跑去开门。 但是打开门的那一刻她呆住了，除了陆阿姨还有陆溪。 陆溪就站在后边，双眼时不时偷瞄她。 此时不同往常穿着普通的运动服，而且换成了牛仔裤和蓬松的纯白棉服。 “嗯？陆阿姨怎么啦？”她询问道。 “没事，就是看你们整天在家都是学习，虽然学习是重要的。但是要劳逸结合，所以我买了两张游乐园的票，你们一起去吧。” 宫平乐从口袋里抽出两张门票，笑靥如花地看着方今瑶。 “啊…这，因为我作业比较……” 还没等她说完，宫平乐马上接话，“作业回来再做就好啦，难得的寒假整天呆在房间可不好。何况门票都买了，不去玩多浪费啊。” “呵呵。”方今瑶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望着陆阿姨的眼神，心软道：“好吧。” “太好啦，那你先换衣服哈，我让陆溪收拾一些吃的，让你们到时候别饿着。”宫平乐兴奋地说，转身就将儿子拉到客厅，吩咐了一些事，还收拾了食物。 公交车上。 方今瑶和陆溪肩并肩地站着，她手捉着栏杆，一时找不到话题。 两人都看着窗外，一句话都没说。 车平稳地停在车站前，挤上来一大堆人。 原本宽松的车厢被塞满了，每个人都一脸难受。 方今瑶被一位大叔挤到了角落，她还在挣扎着，想要劝旁边的人别推。 下一秒，一双白皙的手直接捉住她的肩膀，陆溪硬生生地推开包围她的大叔们。 他的俊脸变得漆黑，低着头对方今瑶说：“笨啊，被推走的时候，不知道拉着我啊。” 方今瑶撅了撅嘴，乖巧地呆在陆溪包围的小圈里。 “还不捉住，等会又被推走了。”陆溪有些不满地说。 “哦。”方今瑶从袖子里伸出手，轻轻地拉住对方的衣角。 嗅着陆溪身上熟悉的气味，她的脸越来越滚烫。 最后怕被对方发现，故意低着头用头发挡住。 车极其平稳地在路上开着，忽然一个刹车，里边的人都撞在一起。不少人连胜道歉，也有抱怨的。 而陆溪身后的大叔就是其中一个，刚刚刹车的时候不知谁踩在他的脚背上，那个力度差点踩断他的脚。 这分明的故意的，但是人太多，也不知道谁做的。 他只能骂骂咧咧，却不能报仇。 低着头的方今瑶将全过程看到了，她稍稍惊讶地抬起看着陆溪。 眼神像似在说：你做的！ 陆溪只是笑了笑，将下巴枕在她的脑袋上。用极微的声音说：“谁让他刚刚将你从我身边推走。” “喂！”方今瑶挣扎开对方，恼怒地瞪了瞪陆溪。 “呵呵，快下车啦。”陆溪笑着说， 游乐场位于城市中心，每逢节日人潮涌涌，每个项目都需要排很长的队伍。 陆溪他们刚到游乐场门口，正准备排队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两个工作人员。他们脸带微笑，介绍了里边的设施后，带领着走到侧门处。 侧门被打开，工作人员友善地带领陆溪他们进去，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他们身上。 “陆溪，我们会不会太招摇？”方今瑶故意用陆溪挡住所有视线，快步跟在工作人员身后。 陆溪倒是无所谓，他从小就是这样进游乐园的。 “怕什么，这游乐园是我爸开的，走后门不是很正常吗？” “啊？”方今瑶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这间？” “嗯，其他游乐园都是。” “我怎么现在才知道？”她深深怀疑这些年自己是否有跟陆溪他们相处过。 其实说起来也不奇怪，陆溪的爸爸经常不在家，相处也少，认识就更少了。 只是听说对方是做老板的，可没想到是这样的老板。 全国不少同名的游乐园，几乎每个城市都有。 忽然捉到一丝不对劲的她，连忙拉住陆溪说：“等等，那阿姨还说买门票？” “进去吧。”陆溪揉了揉今瑶的脑袋，宠溺地说。 第四十一章 进入游乐园首先是被空中的过山车所吸引，在头顶飞过，游客们的呼喊声也紧随其后。 对于这种项目陆溪和方今瑶是绝对不碰的。 初中的时候，他们就尝试过一次，怕是最后一次。 刚坐上去，感觉很神奇。但只要过山车一动，心脏都跳到嗓子眼去了。 更别提从空中往下掉的情景，两个人都晕过去了。 一趟下来，他们是晕了再醒，醒了再晕。 “呵呵，我们玩点安全的。”方今瑶瞧着不断从头上飞过的过山车，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嗯，有道理。”陆溪迅速赞成。 两人兜兜转转也不知道玩什么，最后站在介绍牌面前仔细研究。 身边两人的谈话吸引了陆溪的注意。 “阿城，我怕……” “没事，鬼屋而已，我护着你。” 男生成功地牵住女生的手，大步往鬼屋而去。 陆溪也听父亲说过，鬼屋其实用来骗人的，里边偶尔跳出几个人吓吓游客，导致胆小的女生依靠身边的男朋友。 “今瑶，我们去玩那个吧。” 方今瑶顺着陆溪所指的方向，是游乐场最受欢迎的鬼屋。 这个她先前有看新闻，因为鬼屋越来越不吓人，设计者故意将其恐怖升级。 而这间游乐园就是试验地方之一。 “你…确定？” “当然，走吧。”陆溪自信地挑了挑眉，牵住了方今瑶的手。 跟在后面的她，瞧了一眼被牵住的手，随后叹了叹气。 身为老板的儿子，陆溪他们根本不用排队，首先进入鬼屋。 从门口刚往里边踏，一阵阴风从头顶吹来，直接钻进衣服里，让人毛骨悚然。 “陆溪…”方今瑶望着面前漆黑的地方，心里有些害怕，捉着陆溪的手都用上几分力气。 “不怕。”陆溪咬紧牙，拼命睁大眼睛，想要从漆黑的地方看清周围情况。 他们从直路变成了拐弯，在拐弯处闪着一道橙黄色的灯光。微弱的光线显得周围的物品增添一份诡异，何况架子上摆放了一瓶瓶的罐子。 罐子里是一些器官，在血红的水里漂浮着。 “你说会不会从旁边弹出一个人来吓我们？”方今瑶警惕地查看四周，手紧紧地拉着陆溪。 “不会吧…”陆溪也被这气氛吓到了，语气没有刚刚的坚定。眼睛四处查看，想要快点找出负责吓人的工作人员。 可是一切不如他所意，四周只有瓶罐，远处是黑暗。 他们两个站在中间，像似被器官围住，只要一踏出这光明，下一秒就被黑暗吞没。 两人都站住，咽了咽口水。 这时一只手拍了拍方今瑶的肩膀，吓得她双眼瞪得贼大，咬紧牙关不敢乱喊。 “陆溪，陆溪……” 在身边的陆溪不敢转过头，一把将方今瑶拉进怀里，抱着对方。 “向前走，不要往后看…”陆溪强忍着害怕说。 “嗯…”方今瑶不敢四处看，手紧紧捉住陆溪的衣服。 忽然，一双手就这样出现，捉住了陆溪的脚踝。 “啊啊啊啊！”原本心里就害怕的陆溪，被这突然的惊吓爆发了。 连怀中的方今瑶都被吓到了，跟着一起喊。 她双脚还不停四处乱踢，底下的工作人员被踢了好几下。 陆溪喘气，抱着方今瑶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劲地往前跑。 从光明到黑暗，四处的东西都瞧不见。 砰！门被撞开了。 一个脸上涂满血液的‘鬼’从前门跑了出来，直径奔向陆溪他们。 就在双手快要碰到时，陆溪他们两个腿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唯一支撑着陆溪前行的只有方今瑶，他一拳过去，碰到溶烂的脸，浑身打了寒颤。 二话不说直接抬起方今瑶，拼了命地往前跑。 四周的‘鬼’来不及吓人，对方像一阵风地跑过了。 其中还伴随着方今瑶的吼叫，她手忙脚乱的时候好像掰断了一只手。 连出口的门都是被他踢开的，见到光明后，他整个人无力地坐在地上。 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工作人员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男生头发凌乱，纯白的棉服沾着不少灰尘和血迹。俊脸上满是疲惫，手上还有血。 而女生已经被吓坏了，躺在男生的怀里。眼神空洞，还捉着假手。 “你们…没事吧。” “没没事。”陆溪深吸一口气，慢慢地缓过来。 他担心地看了看方今瑶，发现对方眼眶湿润，应该是刚刚被吓哭了。 看了一下手，用衣服温柔地替对方擦过眼泪。 “今瑶，你没事吧。”他担心地问。 方今瑶缓缓抬起头，吸了吸鼻子。“我腿软……” 陆溪靠近，用脸蹭了蹭对方的头发，笑容灿烂地说：“我背你。” “那个…少爷，其实我们这里可以借你一辆轮椅的。”工作人员小心地回复。 “不用！” 就这样，两个人在游乐园里四处游逛，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们。 被吓坏的方今瑶正拿着陆溪给的棉花糖，左看看右瞧瞧，嘴里还吃着。 “给我咬一口呗。”陆溪轻松地背着方今瑶，转过头说道。 “诺。” 一根棉花糖很快被吃完了，方今瑶也逐渐恢复过来。 “陆溪，我们玩旋转木马吧。”方今瑶询问道。 “好啊。” 陆溪现在对不恐怖不危险的有了措施很有好感，带着方今瑶坐了旋转木马。 一个坐在白马上，一个坐在南瓜里。 期间他还偷偷转过身，用手机偷拍了好几张照片。每一张，他都小心翼翼保存。 除了旋转木马，还有摩天轮。 摩天轮缓缓升起，四周的景色进入眼帘。因为是下午的缘故，周围的建筑一目了然。 和他们一起坐的还有一对老夫妇，老爷爷手拉着老奶奶进入摩天轮，从头到尾都没有松开过手。 摩天轮升到最高时通常会有稍微的停顿，老爷爷迅速亲了老奶奶的脸蛋，惹得老奶奶脸红。 正坐对面的两个小朋友，不敢对视，只看着外边的景色。 陆溪好几次偷看方今瑶，见到对方跟老奶奶谈着外边的景色，心里温馨起来。 第四十二章 玩到天黑，两人才开始回家。 公交车还如早上般多人，但是方今瑶困在陆溪保护的小圆圈里，倒是可以自在。 只是白天玩得太开心，坐车时昏昏欲睡。 小脑袋逐渐往下，困意袭来挡也挡不住。 她皱起眉头，瞄了一眼陆溪。“我困……” “睡吧。”陆溪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眼神微微闪烁。 “嗯。”方今瑶点点头，靠在栏杆上睡着了。刚刚她闭着眼，根本没留意到陆溪的动作。 陆溪叹气，伸手捉住对方身边的栏杆，让她可以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一路过来，无论公交多么摇摆，他始终坚持住。 下车时手还是麻的，在背后甩了几次才舒服一些。 “你睡着的模样真丑。”陆溪说道。 惹来对方怒瞪，他却笑得异常开心。 “你看看，我衣服上都留下你的口水痕迹。”他伸出手，果真上边有淡淡的水迹，在纯白的棉服上很明显。 方今瑶瞧了瞧，用手扣了扣，痕迹还在。尴尬地咳嗽道：“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哦？是吗？” “当然……” 陆溪摸了摸下巴，愉悦地说：“方今瑶，我们两个可是青梅竹马的，你睡觉留不留口水我能不知道？” “嗯，人总会长大。”她眼睛一转，迅速回答。 “也是，今早妈妈进去拿被套洗，我可瞧见枕头上有口水痕迹哦。” “骗人！”方今瑶喊道，小手就往陆溪肩膀上打。 不过陆溪往前踏一步，躲开对方的攻击，笑容更甚。安静的环境下，冲刺着他的笑声。 两人你追我赶，跑到楼下，方今瑶才将陆溪捉住，正准备殴打对方时，一个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子平？” 远处的身影动了动，往这边看。 过会，那个身影走到路灯下，汪子平的样貌才展现出来。 “今瑶。” 方今瑶扔下陆溪，迅速跑到汪子平跟前，疑惑地看着对方。“你怎么来了？” “呵呵，你忘了吗？寒假前你问我借语文试卷，我等了一天都没看你来，就送过来了。” 汪子平将试卷递给对方，脸上一直挂着温柔的笑容。 “咦，这是？”在试卷中还夹着一张打印纸，上面是空白的试卷。 “想着你用得着，所以顺便帮你打印了。”汪子平笑道。 方今瑶稍稍感动地看着对方，噘嘴道：“太感谢你啦，借我试卷还帮我打印。” “呵呵，这没什么的，顺便而已。”汪子平顿了顿继续说：“明天你有空吗？我们去上次的咖啡厅做功课吧。” “有空！” “没空！” 陆溪不知道何时过来了，黑着脸看着方今瑶，咬紧牙说：“你没空！” 方今瑶瞪了对方一眼，转过头对汪子平说：“有空，那明天不见不散啦。” “嗯嗯，那我先走啦。” “我送你！”方今瑶刚跑一步，就被陆溪捉了回来。 他黑着脸，毫无感情地向汪子平挥手，“再见。” “你干嘛？”方今瑶郁闷地询问。 “我干嘛？应该是我问你干嘛才对，你什么时候跟汪子平这么熟？”陆溪恼怒地说。 他瞧了一眼方今瑶手中的试卷，“他还给你送试卷？” “不行吗？” “不行！”陆溪生气地说，双手握紧拳头。“我都向你告白了，你觉得我能允许你跟一个男生出去咖啡厅吗？” 方今瑶皱起眉头，不理对方转身就往楼梯走去。 “喂，你还没回复我！”陆溪跟在身后，虽然语气满是生气，可脸上却是悲伤。 “我一定去！”方今瑶生气地回过头，凶狠狠地对陆溪说。 “不给！” “我就去！” “不许！” 陆溪伸手捉住方今瑶的肩膀，“不许去……” 被惹恼的方今瑶回过头，直接往陆溪小腿踢一脚。原本还没站好的他根本没预想到这招，整个人摔趴在地上，小腿直接撞在楼梯上 脸上满是痛苦，双手捂住疼痛的小腿。 “疼……” 方今瑶没想到会造成这样，连忙蹲下身查看陆溪。“陆溪，你没事吧。” “我小腿疼，刚刚听到咔嚓一声，应该是骨折了。”陆溪脸色惨白地说，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下。 她伸了伸手想碰一下伤口，但是又怕弄疼对方。连忙站起来，对着陆溪说：“你等我一下，我去喊陆阿姨来。” 救护车很快就到达楼下，邻居们都围出来想看看谁家生病了。 只见陆溪痛苦地躺在抬架里，被医护人员被抬了上车。 医护人员对着家属说：“你们派谁陪一下病人呢？” “我。”陆文博站出来说道，他搂了搂妻子，给对方安慰。 “不，今瑶也要来……”救护车里传来陆溪的声音，声音很微弱。 “那我也去吧。”方今瑶歉意地说，要不是她，就不会造成这样。 宫平乐关心地看着今瑶，“要不就别了，今瑶也吓坏了。” “我还是去吧，这件事终究是我造成的。”方今瑶愧疚地说，她二话不说地踏上救护车。 陆文博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放心哈。” “小心点。” 救护车里，方今瑶和陆文博肩并肩坐着，陆溪就躺在他们面前。 冷汗从陆溪脸上滑下，应该是承受着巨疼。 小时候陆溪就这样，即使再疼也会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 “陆叔叔，对不起……”方今瑶低头小声地说。 陆文博想安慰时，看到儿子伸出手牵住了对方。 陆溪忍受着疼痛，大手依旧牵着方今瑶。“又…又不怪你。” “是我踢的。”她歉意地说，眼眶里布满着泪水。 “所以你要照顾我到康复。”陆溪说。 “嗯，我会的。”她吸了吸鼻子，答应道。 “还有…别跟汪子平去咖啡馆了，要留下来照顾我。”陆溪眼神闪躲地说。 方今瑶点点头，小手擦去陆溪手背上的脏东西。“好。” 陆文博默默坐在旁边，身边还有医护人员，两人四目相对，尴尬地笑了笑。 他的儿子有出息了，学会使用生病来约束今瑶了。 看来儿子还有一位情敌呢。 第四十四章 “小心，小心点。”方今瑶紧张兮兮地说，手里提着医生开的药。左右查看，为陆文博和陆溪开路。 因为陆溪的腿骨折，被包得扎实，行动起来不方便，只能让陆文博扶着他才能行走。 一开始是想要借轮椅，可陆溪说不用，便没有借了。 进屋后，陆溪被小心翼翼地放在沙发上，受伤的腿搭在客桌。 “儿子，没事吧。”宫平乐查看了伤口，担心地询问。 “没事。”陆溪笑了笑，将视线移在内疚而低下头的方今瑶身上。 “没事就好。”宫平乐还想说话时，站在一旁的陆文博拍了拍自家媳妇的肩膀，说道：“两个孩子都饿了，煮点面条吧。” “好好，我立刻去啊。”宫平乐赞同道。 一旁的方今瑶迅速抬起头，“阿姨，要不我去吧。” “不用不用，你在这陪陪陆溪哈。”宫平乐说道。 陆文博点点头，“是啊，你阿姨粗心，我还是帮帮她，你们聊。” “这……”方今瑶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厨房，张了张嘴，只能呆在原地。 客厅终于剩下两人，陆溪盯着方今瑶，发现对方嘴撅起来，一脸后悔的目标。 “噗呲。”他笑了起来。 她还是这般可爱。 “今瑶，过来。”陆溪伸出手，拍了拍身旁的沙发。 方今瑶顿了顿，乖巧地坐在沙发上。 “你要不要脱个外套？”方今瑶询问道。 此时陆溪纯白的棉服沾满灰尘，倒像染了色一样。 “嗯。”陆溪刚要脱，身边的她立马伸手，体贴地帮他完成。 他呆了呆，露出笑容。一手捉住方今瑶的手臂，引上对方视线。“虽然现在很好，我还是喜欢你原来那样。” “陆溪！”方今瑶瞪了瞪对方，手里拿的棉服也被扔回他的怀里。“对你好一点都不行。” “行，但是不要用这种内疚的心情对我好就更好了。”陆溪笑道，一手将衣服扔在沙发的另一边。 “我哪有…”方今瑶撅了撅嘴说。 他瞬间就揪住对方的嘴唇，“还说没有。” “其实这件事我也有错，假如我在楼梯不吵你，就不会有这件事了，对不对？” 陆溪诱惑式地说，瞧见方今瑶疑惑地皱了皱眉，继续说道：“如果我站稳一点，就不会摔骨折了。” 方今瑶的眉头皱得更紧，半会松开了，双眼里闪着星光。“好像说得有点道理哦。” “对啊，这件事我们都有一半责任，所以在我腿脚不方便的期间，你要全程照顾我。”陆溪狡猾一笑。 “好吧。”此时她的心里倒比先前舒服多了。 陆溪捂住嘴笑了笑，伸手碰了一下方今瑶的脸蛋。吓得对方往后倒退好几步，双眼里满是惊讶。 “过来。” “干嘛？”她不情不愿地回到对方身边。 陆溪叹了叹气，伸手擦着对方脸上的灰尘，“邋遢，脸上全是灰尘还不知道，像只小花猫一样。” “要你管！”方今瑶想退后，却有一只手挽住她的脑袋。 两人的距离很近，都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方今瑶不自然地瞧了瞧对方的眼睛，迅速地躲开。 不知为何她觉得陆溪眼神里好像隐藏着东西。 她的脸颊渐渐有些发烫。 “今瑶。”陆溪说。 “嗯……”她视线瞄了一眼对方，又躲开了。 “其实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你……” “来啦，新鲜煮好的面条。” 宫平乐兴奋地捧着面条从厨房里走出来，背后还跟着想阻止却来不及的陆文博。 方今瑶甩开对方的手，立马来到沙发的另一头。看了四周，拿起陆溪刚脱下的棉服说：“我，我先将脏衣服扔进洗衣机。” “好嘞，今瑶记得洗手哦。” “好！”方今瑶脸颊泛红，快步走进卫生间。 宫平乐回过头见到儿子正看着自己，眼神中满是无奈和说不出的烦躁。 “咋啦？” 陆溪甩开脸，“没什么。” 宫平乐煮得面色香味俱全，每一碗都加了鸡腿和午餐肉，陆溪和今瑶这两碗还特地加了鸡蛋。 餐桌上没人说话，方今瑶的脑袋没有抬起来过，默默地吃着面条。 陆溪夹起一块午餐肉递到对方碗里，“多吃点。” “啊…好。”她尴尬地看了眼陆阿姨，继续低头吃。 宫平乐瞧出两人的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一块午餐肉递到她的碗里，陆文博笑着说：“快点吃，别凉了。” 刚吃几口，宫平乐询问道：“今瑶，这假期你想做什么呢？” “学习？”方今瑶想了想，看了眼陆溪，继续说：“顺便照顾陆溪。” “干嘛浪费时间照顾他，你可以找朋友出去玩玩。至于陆溪，我来照顾就好了。”宫平乐说道。 “不要。”坐在一旁的陆溪脸色漆黑地说。 “我都照顾你十七年了，你还怕照顾不好啊。”宫平乐怼道。 “老婆，你还是乖乖吃面吧。”陆文博再次将午餐肉夹到对方的碗里，温柔地说。 “什么嘛。”宫平乐不悦地说。 方今瑶笑了笑，“我在家里学习，也能照顾陆溪，这样不是更好吗？” “不好。”宫平乐说。 陆溪&陆文博：“好！” “你们两个父子真过分啊。”宫平乐愤怒地瞪了自家丈夫和儿子，叹气道。 这场‘战争’一直维持到面条吃完，宫平乐指使陆文博收拾。 而陆溪坐在沙发上，等待父亲洗碗后，帮他洗澡。 方今瑶则被陆阿姨拉去试衣服，听说是新买的，挑选了好久才决定的。 两人在房间里大声说大声笑，早就吸引陆溪的视线了。 只可惜他腿骨折了。 忽然房间里传来宫平乐的声音，“今瑶，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啊？” 这询问迅速吸引陆溪的注意，他连忙将电视的声音调到最低。耳朵竖起，仔细聆听，生怕错过。 “嗯，没想好呢。”方今瑶回答。 “那你觉得我儿子怎样啊？” 刚刚被母亲破坏而烦躁的心情瞬间褪去，忍不住给她竖起大拇指狠狠称赞。 是亲生的！ 陆溪身体往前靠，想要仔细聆听。 半响，方今瑶也没回复。 他母亲的声音又传出来了，“也对，就我那儿子着实委屈你了。又不温柔，脾气又爆炸，说两句就黑着脸。找这种男朋友实在不好，我自己都嫌弃。” 我谢谢您呢！ 陆溪火气攻心，倒在沙发上咬牙切齿。 后面的话他完全听不进去了，一整晚都在担心方今瑶会不会将那些话听进耳朵里。 洗完澡的他躺在床上久久睡不着，忽然听到隔壁卫生间门打开了。 “今瑶！”他迅速叫到。 但是没有人回应，在他快要失去希望时，房门被推开了。 方今瑶将脑袋伸进来，疑惑地看着陆溪。“怎么了？” 他翻了翻身，有些惊讶又害羞地看着对方。 此时的方今瑶头顶上套着宫平乐买的小熊干发巾，脸蛋通红，双眼水润润的。 他张了张嘴，注意到对方的眼神又将话吞回去了。 “没事的话，我回房间啦。”方今瑶说道。 “有…”他舔了舔嘴唇，鼓起勇气说：“今天我妈跟你说的事。” “嗯？哪些事？” “就是说我坏话的。”陆溪郁闷地说。 “哦哦，脾气不好，又不温柔这些？”方今瑶取笑地询问。 “嗯，你可千万别听她说，我可以变得温柔，也可以变成你喜欢的模样的。虽然现在说这话，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说得出必定做得到。”陆溪着急地说，注意到方今瑶的眼神，傲娇地移开视线。 “嗒！”房间的灯被关掉。 “早点睡吧。”方今瑶说道。 陆溪心情忽然变得很好，他听出那句话中的笑意。 第四十四章 清晨，冬天及时有太阳，天气还是阴冷。 方今瑶起床时已经是早上十点，客厅一个人都没有，只留了一张纸条在桌上。 【今瑶，阿姨跟叔叔有点急事需要回一下公司，晚上再回来。冰箱里有肉和蔬菜，或者可以叫外卖。】 纸袋里还有一张百元钞票。 方今瑶穿着兔子棉拖鞋来到冰箱，打开那一刻吓到了。里边塞满了食物，摆放得整整齐齐，零食和水果不计其数。 她撅了撅嘴，小步跑到陆溪房间门口。 敲了敲门。 耳朵贴近门上，想要听听有没有回复。 半响后，里边还是没有回应。 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拧开房门。 陆溪的房间她来过无数次，每次进来都被惊讶到。 只能用一个词形容——整洁。 东西虽多，但是被规划在一个区域里，整整齐齐地摆放好。 角落处摆着陆溪的兴趣，滑板、围棋、吉他等等。 以为对方是三分钟热度，但每一样对方都会。 比如滑板，前年比赛还得了一等奖。 她刚进去，注意到抱着棉被熟睡的陆溪。白皙的脸庞微微泛着红晕，眉眼间透着笑意。 双手抱紧棉被，偶尔还蹭了蹭。 “噗呲。”方今瑶捂住嘴偷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陆溪。 以往进去房间，陆溪不是在读书就是在玩手机，从来不曾这般模样。 怪可爱的…… 她缓缓蹲下身，平时对方。迟疑了一下，拍了拍对方的手背。 “陆溪。” 还是没有回应，她力气加重，“陆溪，起床啦。” “嗯？”陆溪眼睛紧闭，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太阳晒屁股了。”她再次打了对方的手。 陆溪没有反应，正当她放弃想要离开时，对方快速地睁开眼睛，惊讶地看着她。 没有任何动作，还是惊讶地凝视着她。 “还在梦里？” 方今瑶弹了一下对方的额头，“还是梦吗？” “不是…”陆溪叹了叹气。 她仔细地思考刚刚的对话，总觉得不对劲。 “陆溪，你做梦梦到我了？” 陆溪僵住，眼神不自然地移开。但是在方今瑶的视线在，直接抱起枕头盖在脸上。 “有没有！”她逼问道。 “没有……”陆溪沉默一会，说道。 “切！”方今瑶瞪了对方一眼，“陆阿姨他们出去了，今天我们搞定。” “哦。” “你想要吃冰箱里的食物还是外卖呢？”方今瑶拿出刚刚的百元大钞，递到对方面前，“阿姨留下的。” 陆溪挪开枕头，推开方今瑶的手。“外卖吧。” “也可以。” “等等，假如吃冰箱的呢？”陆溪迅速询问。 “吃冰箱的话，我只能看看会做什么了。” “那就吃冰箱的。”陆溪愉悦地说。 “也行。” 方今瑶刚出房门，就听到陆溪的呼喊声。来到对方门前，见到陆溪挣扎地起来。 她连忙伸手去扶，手搭在对方的腰上，勉强将对方扶起来。 “要不我拿水杯过来，让你在房间漱口吧。” “不行，脏死了。”陆溪皱眉说道。 他拿着拐杖，艰难地往前走一步。但因为他生疏的原因，刚行走一步，整个人摇摇晃晃快要倒下。 方今瑶连忙钻到对方手臂下，一手拉着对方，一手放在他的腰上。使陆溪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那力气差点压垮她。 “陆溪，你别全部力气都靠在我身上，快没力气了。” 陆溪低下头，瞧见近在咫尺的方今瑶，忍不住扬起嘴角。 闻着属于她的气味，对方还牵着自己的手。 笑意更浓。 “好。” 卫生间就在隔壁，距离短，但是花费力气太大了。 而且方今瑶还得搀扶着陆溪，看着对方刷牙。 “你能快点刷吗？”瞧着陆溪慢悠悠地刷，还时不时将泡沫弄到镜子上。 镜子都变得脏兮兮了，方今瑶只能拿起周围的抹布去擦。 刚擦干净，又粘上泡沫。 她气得咬牙切齿，一手狠狠打在对方的屁股上。 惊吓得陆溪差点将牙膏吃进肚子里，噎了一下，连忙漱口。 “方今瑶，你是不是女孩子啊。”陆溪稍稍脸红地说。 “谁让你捣蛋。”方今瑶尴尬地说。 身为‘拐杖’的方今瑶艰辛地扶着陆溪来到客厅，安置好对方后，她已经身疲力竭了。 倒坐在沙发上，喘着大气。 “你要吃什么？”她问道。 “嗯，你拿手好菜吧。”陆溪微笑地说， “好吧。” 方今瑶打开冰箱，抱着一大堆食材进入厨房，不一会，就听闻水流声。 而陆溪闲来无聊打开了电视。 客厅里传来电影的声音，而厨房响着锅铲的声音。 不一会，就听闻方今瑶着急的话语。“陆溪，快点，烫！” 陆溪虽然腿骨折了，但是手还是灵活的，快速在桌面上铺好一块餐布，时间刚刚好。 一碗香喷喷的拉面就完成了。 方今瑶厨艺只能说还能吃，但面食真的很不错。 每次陆溪都要吃上一大碗才满足。 两个人坐在地毯上，抱着拉面吃，目不转睛地看着电影。 遇到搞笑的情节哈哈大笑，遇到坏人搞破坏，方今瑶就气得咬牙切齿，而陆溪则偷偷夹走她的肉。 “陆溪，我的肉都被你夹光了。”方今瑶正好逮住对方作案，再查看一下碗里的肉，几乎都没了，青菜倒是多了。 “你改减肥了。”陆溪又将青菜夹给对方。 “不行，把我的肉还来。”方今瑶伸手去抢，每次都能夹到肉，但是都被陆溪夺回去。 一顿抢夺下来，她不但抢不到肉，还亏了一块午餐肉。 “哼！”方今瑶将碗抱起来，挪到桌子的另一头，不理会对方。 “今瑶，你不抢了？”陆溪试探地询问。 方今瑶不理会对方，双眼看着电视，默默地吃面。 陆溪抿了抿嘴唇，拉着桌子，慢慢移到对方身边。将碗推到方今瑶面前，“诺，仍由你夹。” 碗里还有不少的肉，连鸡腿都有两个。 方今瑶：…… 继续不理会，吃着青菜。 “真的不要吗？”陆溪歪过头看着对方，还拼命眨眼，像哄孩子一样。 “不要。”方今瑶说道。 陆溪挠了挠脑袋，“我错了，不应该抢你的肉，你原谅我好吗？” “我又没生气。”方今瑶口是心非地说，眼睛瞄了瞄对方碗里的鸡腿。 “哈哈，给你。”那点小心思怎能瞒得过陆溪的眼睛，连忙将两只鸡腿夹给对方。 “那怎么好意思啊。”方今瑶嘴里说着拒绝，但是下一秒就咬住鸡腿。 陆溪偷偷地往对方身边挪，手指碰了碰她吃得涨鼓的腮边。“好吃吗？” “嗯嗯。” 最后陆溪直接将碗里的肉夹给她，眼睛一直盯着对方吃面。 吃碗面，电影也结束了。 在方今瑶洗碗的时候，客厅的电话响了。 陆溪顺手接听，电话里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喂，陆溪。” 陆溪脸色一沉，“有事？” “哈哈，听说今瑶在你家暂住。”电话里头回答。 “是又怎样？” “哈哈，你别吃干醋了，让今瑶听听电话。” 陆溪脸色更黑了，压制住挂断电话的冲动。转过头小声地喊：“汪子平的电话。” 声音如蚊子般，在洗刷碗的方今瑶根本没听见。 “她没空。”陆溪喊完，快速回答对方。 汪子平的笑声更甚，“那行，其实这次我打电话过来，只是想询问一下你的伤势还有问一下今瑶为什么拒绝出来学习而已。现在我知道啦，就不打扰你啦。” “好的，再见。”陆溪快速挂断电话。电话刚放好，方今瑶就从厨房里出来。 “陆溪，要不要吃水果？” “好……” “对了，刚刚我好像听到你跟别人说话。”方今瑶抱着两个橙子说。 “哦，是汪子平询问我的伤势。”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瞄了一眼方今瑶的表情。 对方只是点点头，一脸原来是这样的表情。 他的心稍稍放下。 第四十五章 厨房里飘来浓郁的鸡汤香味，在客厅里飘散。 方今瑶喷着一碗鸡汤匆匆忙忙走出来，迅速放在客桌上。滚烫的鸡汤还是烫伤她的手指，留下红色的痕迹。 “嘶！”她连忙捉住耳垂。 陆溪将手中的书放下，担心地看着对方。“都说不用端出来了。” “你要补补身体，所以趁热喝才好。” 陆溪弯下腰从桌下拿出药箱，从中抽出烫伤膏。“诺，给我看看。” “没事的，一点小伤。” “拿来！” 方今瑶撇了撇嘴，将手递给对方。 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块通红的痕迹，稍微按压，便能感觉到疼痛。 陆溪责怪地瞪对方一眼，“我都不知道怎样说你了，自己的身体要保护好。” 见到方今瑶低下头委屈的模样，他不忍心继续说对方。温柔地拧开烫伤膏，轻轻地涂在受伤的位置上。 稍稍冰冷的药膏涂上上面，暂时有了舒缓。 连疼痛都短暂不见了。 “今天别碰水，晚上记得再涂一次，知道没有？”陆溪凝视着对方，双眼里充满关心。 “嗯……” 放在一旁被忽视的鸡汤，重新用香味吸引两人，顿时食欲大开。 一只精致的青花小碗，里边金黄般色泽的鸡汤汁，拨开后，雪白的汤顿时浮现在眼神。其中还有一只鸡腿，两三颗红枣。 陆溪端起，舀了一勺，吹走热气，递到方今瑶面前。 她稍稍惊讶，还没反应过来，听闻对方说：“奖励你的。” 她嫌弃地扫了对方一眼，张开嘴将汤喝进嘴里。唇齿间荡漾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香味，滋味浓郁，鲜美甘醇。其中隐隐还带着一股党参的药香，混着鸡肉独特的味道，吞进肚子了。 “好喝！” 方今瑶双眼闪着星光，舌头回味地舔了舔嘴唇。 陆溪被对方的模样逗笑了，继续舀了一勺递给对方。“好喝就再喝几口。” “不了，这是陆阿姨煲给你的。” “喝。”陆溪命令地说，但动作极其温柔，每次舀起来都吹一下才递到方今瑶嘴边。 鸡汤渐渐露出碗底，最后只剩下一只鸡腿。 陆溪二话不说，直接舀起鸡腿递到方今瑶面前。 “啊？”方今瑶有些惊讶，往后躲了躲。“陆溪，你不是很爱吃肉吗？” 陆溪点头默认，“但是我更爱看你吃。” 方今瑶脸又开始发烫了，在对方注视下咬了一口鸡腿。 母鸡肉，平日不会炒来吃，只有煲汤的时候才放下去。只要煲得时间长，汤和鸡肉都特别好吃。 方今瑶双眼发亮，这鸡肉吸了汁，肉不烂不硬，入口弹牙。 “嗯！这个好棒！”她激动地指着鸡腿说。 “是吗？我尝尝。”陆溪往刚刚方今瑶咬的位置，咬下去，扯出一块鸡肉。 “嗯嗯，是很好吃。” “其实……”方今瑶不自然地挠了挠脸蛋，“你可以往新的地方咬的。” “你还会害羞啊？”陆溪颇有兴趣地看着对方。 “我才不…” 陆溪点点头，“也是，我们小时候可是亲过，现在吃同一个鸡腿也正常。” “什么！”这话让她从沙发弹起来，神情惊讶。 “你小时候可说过长大要嫁给我，还夺走我的初吻。”陆溪说道。 “我没有！” “你确定？” 在这追问下，方今瑶脑里隐隐闪出几个片段。 “小学二年级的时候，隔壁班一位小姑娘向我表白。你可是从课室里冲出来，当场捧着我的脸亲的。还大声地宣告我是你未来的丈夫。”陆溪双手环绕在胸前，一字一句地说出来，生怕对方不认账。 “有吗？”方今瑶眼神四处飘，一副说谎的模样。 “有！而且还不止亲一口，这里，这里都有。”陆溪在脸上纷纷找出当初方今瑶亲过的地方，惹得方今瑶又尴尬又害羞。 “方今瑶，没想到小时候的你这么勇敢，我还记得当时满脸都沾满你的口水。” “啊啊啊！”方今瑶捂住耳朵，冲进房间里。 陆溪坐在沙发里笑靥如花，心情愉悦地哼歌将鸡腿全部吃完。 “方今瑶，我要回房间。”他往对方房间喊去。 半会，房门没有推开，他耸了耸肩，想要站起来。 下一秒，房门被打开了。 方今瑶低着头从里边走出来，沉默地来到他身边。手熟练地搭在对方腰上，“走吧。” 陆溪瞧了一眼，但是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全被头发挡住了。 他伸手隔着头发摸了摸对方的脸蛋，发烫。 他宠溺地笑着，双手抱住对方的脑袋。胸口处感受到对方滚烫的脸蛋，从皮肤一路到达心里。 “干嘛？”她的声音有点颤抖。 “没什么，只是站不稳。”陆溪笑着说。 “哼。”方今瑶挣扎开，手扶着陆溪往房间走去。 宫平乐和陆文博傍晚才回来，疲惫占满他们的脸庞。 因为公司为了赶一个活动，全部人都加班加点，终于在约定时间完成。 吃完饭后，陆溪洗完澡躺在床上。 而宫平乐在厨房搞清洁，忽然开口喊：“今瑶，帮阿姨将脏衣服拿过来。” “好！” 方今瑶从房间里跑出来，到卫生间拿出今天的脏衣服。 原本躺在床上的陆溪弹起来，俊脸一红，想要挣扎了站起来。 “方今瑶，喂！”他喊对方的名字，但是没有回应。 他使劲挪到门口，眼瞧着方今瑶捧着一筐脏衣服，笑着来到洗衣机旁，正准备一件件衣服放进去。 “等一下！”陆溪激动地喊。 但是来不及，方今瑶已经伸手进筐里，还拿起一条四角裤。 方今瑶：…… 手微微颤抖地看向刚刚大喊的陆溪，两人脸色通红。 “咳咳。”陆溪咳嗽几下，面如猪红般走回房间。 其后还听到自家妈妈说：“陆溪这孩子，说了好几次内裤不要放在扔洗衣机的筐里，就是不听。” 陆溪：…… “今瑶，你看，这四角裤还是他跟同学一起去买的，说我上次买的不合适。其实看着也差不多啊，对不对？” 方今瑶一顿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 房间里的陆溪听到自家妈妈说的话，用枕头使劲捂住耳朵，但是声音还是传进去。 脸色从通红变成灰白再变回通红，心里浮起挖洞穴逃走的冲动。 谢谢您嘞！ 最后洗衣机旁边只剩下方今瑶一人，她默默将其他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忽略被陆阿姨因为忙碌，暂时挂在一旁的红色内裤。 往后的几日，她再也没有看到过陆溪的内裤。 但是整天看着他黑着脸怼陆阿姨的画面，一点点小事，他都说一通。 宫平乐也懵了。 - 假期很快过去了，引来高二下学期。 因为陆溪腿的原因，他只能呆在家里，估计两周后才能上学。 没有陆溪的陪伴，方今瑶倒感觉有点落寞。 上学的第一天，老师没有说闲话，直接发书本上课。 紧张的环境，同学们也没有平日的懒散，认认真真学习。 回到学校上课，肯定比在家里学习要好。 虽然有陆溪这年级第一的大神辅助，但方今瑶还是常常分心，要照顾对方。 在学校上了一天课，她还意犹未尽。 放学后，也不急着收拾东西，在课室里开始完成作业。 “砰砰。”敲门声。 方今瑶看去，见汪子平微笑地站在门口。 “放学了还这般用功？”汪子平走进课室，直径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呵呵，这不放假偷懒，要好好地学习回来。”方今瑶回答道。 汪子平点点头，“陆溪的腿怎样了？” “医生说两周后就可以来上课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陆阿姨经常煲汤，康复挺快的。” “那就好。”汪子平点头，“那你这两周就一个人上下学了？” “嗯。” “要不我们一起回去吧？”汪子平兴奋地说，“其实这假期我爸妈给我报了补习班，正巧是你家附近，想着路上有个人陪着说说话也不错。” “补习班？”方今瑶关心地询问。 “嗯嗯，感觉还不错，要不介绍给你？”汪子平从书本里抽出一张传单。 方今瑶默默地接过传单，仔细地看了一下。表面很简洁，只是有联系方式和学校名字。 果真离她家很近，走路十五分钟就到了。 “真的在附近呢。”方今瑶说。 “嗯嗯，要不从今天开始一起回去吧。”汪子平随和地说。 “嗯。”她点头，将传单折叠好，小心地收进书包里。 第四十六章 放学后的学校特别安静，走道上没有平日的喧闹。 方今瑶和汪子平肩并肩地走出学校，在过马路的时候，他总会左右查看。遇到行驶过来的车，不慌不忙地站在她身边。 汪子平人缘很好，学校里边的学生，街边的小贩，义工的老奶奶都与他认识。 “想不到你人缘这么广？”方今瑶说道。 这条路是她平日必经之路，认识的人都没有汪子平多，更别提相互打招呼。 汪子平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先前做义工，经常来这边就熟悉了。” “你家是往这边走是吗？”路过交叉口，汪子平指着左边的路口问道。 “嗯嗯。”方今瑶回答。 “听说你和陆溪是邻居，我先前去过陆溪家，记住了路线。”汪子平说出方今瑶心中所想，他没有再询问对方，直径去往前走。 “你和陆溪关系挺好的嘛，他很少带朋友回家。” 平日交好的翁伊和巫辉也就带回来两三次，待不到半天就被赶走了。而汪子平居然来过，而且路还如此熟悉。 汪子平点点头，温柔地说：“以前打过几场架，也就熟悉了。” “打架？” “呵呵，准确来说是群殴。初中的时候因不幸跟混混成为朋友，逃课打架真的家常事。当然那时候陆溪的名声挺响亮，不少混混都想挑战他，灭灭威风。” 汪子平停顿了一下，像似陷入回忆里。 “后来呢？”她跟在身后，发现对方没说话，便询问起来。 “后来就约出来打架了，一群人殴打他一个。”汪子平表情淡然，“幸好我良心过意不去，帮助陆溪逃出去。也就因为这样，我被踢出混混的队伍。以前被欺负过的人听闻这消息，都要欺负回来。幸好陆溪三番两次地救我，所以在那时起我就下定决心，不会与他争抢任何的东西。” 说完，他回过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方今瑶，笑容还如往常一般挂在脸上。 “果然年少乱下决心啊。” “嗯？”方今瑶不解地看着对方。 “没事。”汪子平转过身，步伐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走进小区里，站在楼下。 汪子平看着被风吹乱头发的方今瑶，无奈地伸出手帮对方整理。“冬天长头发是挺麻烦的。” “就是，被风一吹就卡主了。” 刚说完，汪子平的手被她的头发卡主了。 “呵呵，你看，还是我自己弄吧。”方今瑶尴尬地笑着，快速将头发弄好。 “对了，刚刚我一直想询问你一个问题。”方今瑶说。 “你说。” 方今瑶抓了抓皱起的棉服，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就是，你刚刚不是说过你报补习班嘛，所以我想问问费用高吗？” “哦，其实费用还可以接受，跟平时的一样。因为现在教得人是我表姐，所以才优惠一点。” “你表姐？”她疑惑询问。 “嗯嗯，她刚从A校毕业，准备考研究生，所以做份兼职。” “哦哦，原来这样。” “其实你可以了解一下的，但是据我了解，表姐教完现在的班级就辞职了。所以其他老师资质怎样我也不太了解，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帮你问问？” 方今瑶连忙拒绝，“不用啦，我只是问问。” “那好。” 正准备跟汪子平告别时，一个东西砸中她的脑袋，还弹了起来，落在地上。 她低头一看，是一块小橡皮擦，还是被人扣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还没等她思考完，连接着三四块小橡皮砸在她的脑袋上。 虽然不疼，但是被这样捉弄，方今瑶心里怒气涌起。 抬起头四处查看，一块小橡皮砸中她的鼻子，也被她瞧见肇事者。 陆溪！ 对方一副埋怨的脸，坐在窗口边，双眼死死地盯着她。 像似怨妇一般。 陆溪与方今瑶对视，将手中的小橡皮再次扔下去。随后对着窗外喊：“方今瑶，我妈喊你回家吃饭！” 声音十分洪亮，四周都能清晰听到。 周围经过的几个阿姨纷纷捂住嘴巴偷笑，视线还往方今瑶身上瞄。 气得她咬牙切齿，狠狠地回瞪楼上的陆溪。 对方还是一副怨妇脸，坐在窗口不吵不闹，只是盯着她。 “今瑶，你先回去吧。”汪子平说，“而且我也到时间去补习了。” “嗯嗯，那你加油哈。”方今瑶刚说完，书包甩到肩上，气愤地往楼上冲。 进入陆溪家，她换上棉拖鞋，四处查看一下。 没有菜香，也不见阿姨。 “阿姨？”她小声吆喝几声，但是没有人回复。 只见陆溪单跳地跳出来，坐在沙发上，还翘起腿。 “阿姨呢？” 陆溪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不回答对方。 “就你会哼啊，我也会，哼！”方今瑶哼了一声，拿起书包就往房间走。 眼看一只脚踏进房间，就听闻背后传来陆溪的声音。 “哎，骨折的我，只能待在家里，没饭吃。”声音极其哀怨。 方今瑶回过头，扫了一眼客厅，果真看到一杯吃完的方便面，还有两条装香肠的塑料袋。 难得他今天就吃了这个？ 因为年头，陆叔叔公司的工作全部堆在一起了。 连陆阿姨都加班加点，怕是留了钱给陆溪吃饭，对方嫌麻烦就吃了方便面。 她叹了叹气，走进房间里。 陆溪眼睛一直留意着对方，瞧见她走进房间里，心情更加失落。噘着嘴说她坏话，拿起遥控拼命选台。 不一会，方今瑶从房间里走出来，换上便服。 陆溪的眼神又开始瞄对方。 “你饿不饿？”她站在对方身边询问道。 陆溪抬起眼眸看了对方一眼，修长的手指继续选台，“不饿……” “真的不饿？”她直接坐在陆溪身边，正眼看着对方。 “……”陆溪撇开头，遥控被他扔在一旁。脑袋靠在沙发上，嘟嘟囔囔说：“你可厉害了，我才刚休息没几天，就和汪子平一起放学了。” “只是刚好顺路。”方今瑶深觉无奈，但瞧着陆溪可可爱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笑声惹恼了陆溪，对方转过身，板起脸注视着方今瑶，“还笑？” “不行吗？” 陆溪捏了对方脸蛋一下，力度有点重，白皙的脸都红了。“你就是不识好人心。” “什么？”她揉了揉被捏疼的脸蛋，狠狠往陆溪的手臂打了一下。 只见陆溪从背后取出一本笔记本。 “这是什么？”方今瑶好奇地询问，想伸手去拿，却被对方躲开了。 “没什么，因为今天无聊，我整理的笔记而已。”陆溪灵活地从沙发站起来，现在腿比先前康复不少，行动也不会像之前那般。 听到这话，方今瑶眼睛闪着亮光。立刻从沙发站起来，乖巧地双手放在跟前。“是给我的吗？” “不是！”陆溪说道。 “您根本不用这笔记的，要不给我吧？”方今瑶笑靥如花，手掌敞开，不停用眼神暗示对方。 “呵呵。”陆溪忍不住笑出声，但很快就回复原样。“给你也不是不行，只是……” “只是什么？！” “以后放学后要立刻回来，不要跟……”陆溪忽然停住，想了想，“不要随便对别人笑。” “笑？”她还以为陆溪不让她跟汪子平一起回来。 方今瑶笑了笑，扯出一抹笑容，标准的露八只牙齿的。 故意靠近陆溪，扬起头，“是这样笑吗？还是这样呢？” 她的表情不断变化，笑容从微笑变成露出笑，最后变成傻子的微笑。 “哈哈，好丑啊。”陆溪宠溺地低头看着对方，先前的郁闷一扫而光，心情十分愉悦。 也不亏他整理笔记，从天亮到天黑。 第四十七章 陆溪的腿康复得不错，虽然上下学都需要陆文博接送，但平日行走勉强能行。 荒废两星期的课，被他补习一周就追回来了。 这让方今瑶羡慕得很。 “陆阿姨，你在做什么呢？”出来倒牛奶的方今瑶瞧见宫平乐手忙脚乱地整理晚餐。 桌面上摆放各式各样的蔬菜和肉类，其中牛肉最吸引人目光，是陆叔叔从朋友家买回来的。 阿姨怕不够吃，买了一箱，塞得冰箱满满的。 这是一颗蒜头正好从刀下逃走，落入方今瑶手中的杯子中，泡在牛奶里。 “哈哈哈，今瑶，不好意思哈。”宫平乐歉意地笑了笑，“之前买的牛肉有点多，正巧公司的同事去重庆了，带了一包火锅底料。听说很好吃，所以今天就尝尝。” “火锅？！” 冬天最佳的美食莫过于火锅，滚烫的汤底，放上爱吃的食物，人间天堂。 宫平乐瞧见今瑶眼中的欢喜，得意地说：“你不是最爱吃嘛，所以阿姨就大展身手给你做顿美味的火锅。” “谢谢阿姨！”方今瑶开心地说，顺手将牛奶放在桌面，转身去帮忙。 冰冷的水落在嫩绿的蔬菜上，荡起的水花溅到她的手，忍不住打了冷颤。 她加快洗菜的速度，但又怕遗漏一两只小菜虫，眼睛紧紧扫着蔬菜。 要清洗的东西很多，她和宫平乐花了一个小时才将蔬菜洗好切好。 她拿起刀轻轻在冬菇上划下十字，可以让冬菇入味。 “今瑶，麻烦将豆芽的头掰一下。”宫平乐忙碌地切着鸡肉，刀实在太钝了。砍了好几下，骨头都连着。 “好…好。”她甩了甩手上的水，刚掰几条，煲得水滚了。 连忙从桌子旁边跑到炉灶，伸手就关掉。 厨房里实在太忙碌了，两个人一前一后没有停下来过。 前期工作太多，准备的食材像似十几个人来吃饭一般。 她们实在忙不过来，方今瑶往房间喊：“陆溪。” 没人理会。 “陆溪啊，救命！”方今瑶大喊。 随即听到房间里响起声音，门随即被打开。陆溪一脸刚睡醒的模样，着急地看向方今瑶。 “帮我掰一下豆芽吧。”方今瑶笑嘻嘻地说，双眼弯弯，调皮极了。 “哎。”陆溪放下了心，揉了揉凌乱的秀发。托着被包扎的脚来到厨房门口，看着里边的环境。 凌乱！ 方今瑶将装豆芽的篮子递给陆溪，亲自拉开椅子给对方。“那就拜托你了。” “……”陆溪默默地坐下来，修长的手指快速地掰断豆芽。 不一会，方今瑶又从厨房里出来，将一个盆子放在桌子上。里边有几颗土豆和萝卜，“那就麻烦你削一下皮啦。” 陆溪的手顿住，咬紧银牙地看着方今瑶，“我看应该削你的皮。” “哈哈，加油。”她迅速跑回厨房。 晚饭。 宫平乐命令陆文博从仓库里取出圆桌，可以容下十人的桌子。 桌子中间放着今日的主角，满是红油汤底的火锅，四周全是蔬菜和肉类。 细心的宫平乐还准备饭后水果，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看着这场景，陆文博嘴角抽搐。 他的老婆最大的坏习惯就是眼大肚皮薄，觉得很饿，什么都能吃得下去。 实际吃一点东西就喊饱的人。 “是不是准备得有点多？”他询问道。 “不多啊，我们四个人呢。陆溪和今瑶还在发育期，多吃点长身体。”宫平乐说道，一手将煮比较久的牛肉丸放进汤里。 牛肉丸被红油全包裹住，浓郁的辣味冲刺着整个房间。 “这会不会太辣？”陆溪担心地询问。 “不会啊，同事说吃起来刚刚好。我那时候还怕今瑶吃不惯，特地少放了。” 陆溪他们一家都毕竟爱吃辣，面条都要裹辣椒酱。 但是方今瑶吃辣的能力稍微差一点。 坐在一旁的方今瑶用公筷夹起牛肉，放在唰牛肉的篮子里。 一会后，牛肉变了颜色，她小心地夹起来，沾了沾酱料，放进嘴里。 刚咬一口，微麻辣。可越嚼，辣味像从牛肉里喷射出来一样，将她的舌头完全击败。 “嘶嘶！辣。”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四周。忽然一杯牛奶递到她面前，她连忙喝上一口。 “妈，我都说太辣了。”陆溪抱怨道。 “是吗？要不加点水？”宫平乐歉意地说。 一旁的方今瑶沉默地看着躺在杯子底下的蒜头…… “陆溪，这杯奶……” “嗯？在桌面拿的，不是你喝剩的吗？”陆溪夹了一块牛肉说道。 方今瑶抿紧嘴唇，一言不发继续吃火锅。 这次她聪明了，不再沾那些有辣椒的酱料，直接吹凉放进嘴里。 辣度还能接受，只不过多喝几杯水。 那些准备的菜果真吃不过，三分之一都不到。 幸好没有全部放进去，可以重新放回冰箱。 一顿饭下来，方今瑶从三件衣服脱成一件长袖。嘴巴微肿通红，肚子里不止食物还有四杯水。 火锅是很好吃，陆阿姨配得酱料很美味。但是太辣了，远远超出她能接受的程度。 到后面，吃得人都呆住了。陆溪连忙成了一杯水让她唰一下，除去表面的辣。 四人吃饱喝足，纷纷躺在沙发上不愿动。 八只脚都搭在客桌上，眼睛看着面前的电视。 “阿姨，我们不洗碗吗？”方今瑶小声地询问，刚刚她想动手的时候，被陆阿姨制止了。 宫平乐挑了挑眉，一副看我的模样。 随后她叹气，一开始声音很少，发现没人理她，声音逐渐加强。 “哎，哎。” 坐在另一旁的陆文博浑身僵住，哭丧着脸，“不会又是我吧。” “或许你可以和乖儿子一起去。”宫平乐笑道。 “不要。”陆溪拒绝，但是发现方今瑶凝视这边的眼神，默默地站起来。 来到桌子前，望着凌乱的桌面，脑袋都疼了。 “爸，快过来。”陆溪微微烦躁地说。 “你不是不要吗？我还以为能躲得过。”陆文博从沙发站起来，路过妻子身边时，轻轻地抚摸对方的脸蛋。 陆溪将剩下的菜全部扫进碟子里，捧着一大堆碗进去厨房，不一会就听闻水声。 这些碗他足足洗了半小时才结束，原本只有十几只。但是陆文博不知从何处又找来十几只，还有先前凌乱的厨房，洗碗加清理厨房，整整花了他一个小时。 手指都被洗皱了。 而陆文博清理完剩饭剩菜，连忙拿到楼下扔，怕招惹蟑螂。 先前放在门外，第二天去看发现两只蟑螂在四周爬，吓得他连忙喊妻子，才解决。 因为不用清洁，方今瑶早早洗完澡，窝在房间里学习。 高二下学期的课程进度很快，稍稍不留神老师已经说另有一道题了。 她的头发已经到达肩膀，之前剪过几次，但是冬天来了倒不想去剪了。 拉开一条小细缝，让风吹进房间。防止房间过于暖和，让人想睡觉。 “今瑶，你挺好意思的啊。”陆溪敲门进来，此时的他已经洗过澡，头发还有点湿润。整个人坐在她的床上，抱怨起来。 “我刚刚辛辛苦苦洗碗，你都没留意看。” 方今瑶不解地转过头，“你害我喝了蒜头牛奶，我还没说你呢。” “我那是关心你。”陆溪靠在墙壁上，手里还拿着一只长相可爱的小企鹅玩偶。 “对了，你身体没事吧？”陆溪询问道。 “嗯？什么事？” “刚刚不是吃了很多辣椒嘛，身体承受得来吗？”陆溪摸了摸口袋里的保济丸，等待对方说话。 方今瑶细细感觉，肚子还好，不知是否吃得太饱，有点隐隐疼。 “没事。”她说完，转过身继续学习。 “哦，那好。” 第四十八章 陆溪慵懒地躺在方今瑶的床上，查看手中的小企鹅玩偶。 忽上忽下地扔玩，不小心掉在地上，又被他捡了回来。 再数几次玩偶掉在地上后，方今瑶终于忍不住了，回过头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人。 “陆溪，你不用回去学习吗？” “不用。”陆溪将手中的小企鹅换成丑萌的小恐龙，再次往上抛。力气过大，碰到天花板再掉下来。 正好砸中坐在椅子上的方今瑶头上。 方今瑶：“……” 陆溪干咳几声，缓慢地从床上站起来。“要不……” “出去！” “是！” 陆溪快速离开房间，连门都关好。 房间里再次恢复安静，丑萌的小恐龙还在地上。 方今瑶叹了叹气，捡起玩偶，抱在怀里开始学习。 从书包里抽出英语书本，忽然留意到先前藏起来的补习班报名表。 她思索半会，抽出查看。 班上不少同学都参加补习班，在学校学习，放学都要学习。 听说补习后，成绩真的突飞猛进。 可效果越好，费用越高，她可不敢跟父母说起此事。 她家虽是小康家庭，但是乡下的奶奶生病了。其他亲人都说父亲生活富裕，费用都让他出。 因为是自家奶奶，出钱看病很正常。 但是现在父母出钱报补习班，家庭怕是支付不起。 “算啦。”方今瑶想通后，松了一口气继续学习。 半夜，她终于完成作业，托着疲惫的身躯爬上床。 刚躺下，肚子隐隐作痛，疼痛级别不高，过会就没事了。 她也没理会。 - 早晨，方今瑶打着哈欠坐上陆叔叔的车，陆溪还慢吞吞地吃着馒头。 “今瑶，昨晚睡不好吗？”陆文博从车内倒后镜看了一下方今瑶，发现对方眼下的黑眼圈，担忧地问。 “只是有点晚睡。”方今瑶摸了摸肚子，犹豫了一会说。 “以后晚上别学习太晚啦，身体要紧。” “嗯嗯。” 这时陆溪才钻进车里，嘴里还吃着馒头。 一瓶牛奶扔进方今瑶的怀里，她稍稍惊讶，就听到陆溪说：“你早晨几乎没吃，喝点牛奶顶顶肚子。” “嗯……”方今瑶有点难受地五官紧皱，将视线移到窗外。 早上的课几乎都是重点课，高二开始体育课减少，几乎被主课占领。 英语老师是个年轻的女大学生，讲课经验丰富，课堂生动有趣。 是方今瑶最爱听的课。 可此时的她根本没力气听讲，肚子比早上的时候更加疼痛。起先以为像昨晚一样疼一会就没事，没想到越来越疼。 冷汗从她额头上留下来，五官因为疼痛紧皱在一起。 手紧紧捉住校服，想要分散疼痛。 “老师……”她脸色苍白地举起手。 正在讲课的英语老师好奇地看了看，神情立刻严肃，“今瑶同学，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嗯。”她说完紧紧闭上眼睛，感受到肚子剧烈的疼痛。 英语老师书本一扔，立刻来到面前。 关心地询问：“老师送你去医务室好不好？” 她点了点头，强忍着疼痛从位置上站起来。 英语老师迅速公主抱起对方，动作缓慢轻盈，怕再次弄疼对方。 英语老师急急忙忙跑下楼梯，气不喘地来到医务室。 “洁莹老师，班里的同学身体不舒服，麻烦你看看。” 医务室的老师迅速安排方今瑶躺在病床上，细细地检查对方的肚子。 “你吃过什么吗？” 方今瑶皱紧眉头，“早上喝了点粥和牛奶。” “是什么时候开始疼的？”医务室的老师询问。 “昨晚…” “昨晚疼为什么不去看医生？病不能拖。”医务室老师生气地说，但是查看的动作还是温柔。 “嗯嗯，昨晚吃了火锅后，半夜就开始有点疼，一下子就没事了。但是清晨的时候，又被疼醒了，去了厕所吃了保济丸，继续睡过去了。” “火锅？” “嗯嗯，听说是重庆或火锅底料。”有了些许缓冲的方今瑶，认真地回答老师的话。 “唉，你是急性肠胃炎。平日不太吃辣的人，一下子吃麻辣，肠胃会受不了的。”医务室老师叹气说。 “幸好你不是太严重，等会给你开瓶点滴，打完就回家休息吧。” “老师，能不回家吗？”方今瑶捉住医务室老师的衣角，有些沮丧地说：“我怕课程落后了。” “这……”医务室老师看着英语老师和刚刚跑来的班主任。 “那行，但是你再疼的话，就一定要去医院看病，知道了吗？”医务室老师摇了摇头，走进小房间里开药。 方今瑶躺在病床上，感受着两位老师的关心。 幸好在吊点滴的时候，因为病人需要休息为借口，医务室老师将两位老师赶出去了。 医务室只剩下她和正在看书的老师。 开了暖气，整个房间暖烘烘的。 原本就疲惫的方今瑶慢慢合起眼睛，睡了过去。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她总觉得有双眼睛一直注视着自己，想要睁开又没力气睁。 使劲地动了动手指，又听闻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今瑶，你有没有事？”陆溪紧张地询问。 “陆溪？你怎么在这里？”她还没完全清醒，查看四周才想起来在医务室。 “我中午找你吃饭，班里的同学说你病了，我就赶过来了。”陆溪自责地说，听了医务室的老师说，是急性肠胃炎。应该是昨晚的麻辣火锅造成的，早应该让对方吃掉保济丸的。 “已经中午了？！” 她才刚合起眼睛，一早上就过去了？ “嗯嗯，你饿不饿？”陆溪扶起对方，将早就准备好的粥拿过来。“这是厨房阿姨亲自做的，你尝尝？” 一碗香喷喷的鸡肉粥递到她面前，没有疼痛折磨，她的胃口瞬间恢复过来。 伸手接过鸡肉粥，舀起一勺粥，轻轻地吹一下。 粥的香味在医务室里飘散开来，让她忍不住尝一口。 “疼！”滚烫的粥烫到她的嘴唇。 “让你馋，多吹几次嘛。”陆溪责怪道，伸手接过对方手中的粥。温柔地吹冷，递到方今瑶嘴边。 她张开嘴尝了一口，真好吃。 这时，刚想询问方今瑶身体状况的班主任，看到了这场景，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第四十九章 一碗香喷喷的鸡粥全部进入方今瑶的肚子里。 饭后，整个人就昏昏欲睡。 只要人一生病，往日的疲惫会一起压下来。 她连续打了三四个哈欠，眼泪都从眼眶中流出来。 “要不再睡会？”陆溪哭笑不得地说，伸手还擦去对方脸颊上的眼泪。 “嗯嗯。”方今瑶顺势躺在病床上。 四周张望，留意到桌面上还有一盒饭。 “那个…”她指着远处的饭盒说。 陆溪窘迫地挠了挠头，“我还没吃呢。” “快去吃，别像我这样熬坏身体。” 陆溪倒是听话，将桌子报到床边，一边留意方今瑶情况，一边吃饭。 只见她无趣地看了一眼四周，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白皙的皮肤，长而翘的睫毛，不知梦到什么，嘴巴嘟嘟像似在骂人。 因为生病的缘故，整个人憔悴不少。 忽然，她动了起来，不耐烦地拨弄压在背后的长发。 陆溪迅速帮对方忙，将头发铺在纯白的枕头上。 不知何时起，她又开始留长头发了。 明明高一时还是个假小子，总是绑着两根小马尾，一甩头就扎到人的脸。 他被祸害得不少。 现在头发长了，还是一样的可爱…… 陆溪坐在椅子上，颤抖地伸出手指，轻轻戳了那光滑的脸蛋。 电流从手指移到心口，电得他整个人都麻了。 刚触碰立马移开，生怕吵醒对方。 可见到她动了动嘴唇，双手还是抱着被子睡得很熟。 他又开始下一步的操作，反复戳对方的脸蛋。 那手感让他欢喜。 直到方今瑶的脸蛋出现，他才惋惜地放弃。 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眼睛从未离开过对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陆溪渐渐地也睡着了。 他靠在床上的柜子上，手托着腮边睡着了。 医务室恢复了宁静。 - 窗口的阳光正好照在方今瑶的脸上，打扰她的美梦。 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纯白的墙壁，随后留意到睡着旁边的陆溪。 他可能姿势不太舒服，眉头从未舒展开来。 方今瑶凝望一会，犹豫地伸出手，附在对方的眉宇之间，想要将紧皱的眉头抚平。 温暖的手指碰到对方有些冰冷的脸，她稍稍吃惊。 随后留意到陆溪身上只穿着一件毛衣，原本的棉服脱下来盖在自己的身上。 这时她才感觉到医务室有些冰凉。 “陆溪。”她的手抚摸对方的脸，明显感觉到冰凉。 陆溪感觉到暖意，不经意地蹭了蹭，随后清醒过来。 “你醒了？” “你不冷吗？”方今瑶又感动又生气，直接从床上坐起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陆溪顿了顿，乖巧地坐下来，随后一张有体温的棉被盖在他身上。 “真不明白你，这么冷的天，你还将衣服脱给我。等会你感冒了，就知道后悔。”方今瑶骂骂咧咧，但手里的动作好不缓慢，将陆溪包裹起来。 陆溪宠溺地笑了笑，将头靠在方今瑶的肩膀上。“你叫我脱的。” “什么？！” 刚刚方今瑶睡得正熟，医务室的暖气到了放学后会自动断开。原本他想背对方回家，可又想到自己的脚还没痊愈。等会两人摔在地上，只会造成他被方今瑶追打。 正思考怎么办时，一只小手灵活地钻进他的棉服里。嘴巴还嘟囔道：“冷，陆溪我冷。” 这话一出，陆溪瞬间投降，将棉服脱给对方了。 “嗯，你让我脱的，害得我现在还很冷。”陆溪嘴里抱怨，但眼里却是笑意。 他枕在对方的肩膀上，嗅着她的气息，还有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声。 方今瑶则僵在原地，小脸一红。想要推开对方，但又想到刚对方所说的话，心里觉得不太好。 只能坐在原地，小手指揪扯着棉被。 半会，她张嘴说道：“陆溪…” “嗯？” “我们回家吧。” 陆溪点点头，刚准备抬起头时，对方也转过脸来。 他的嘴唇扫过方今瑶的脸颊…… 方今瑶：！！！ 陆溪：！！！! 两人僵在原地，双眼惊讶地看着对方。两张脸逐渐变得通红，紧跟着双方一起害羞地移开视线。 “呵呵。”方今瑶假笑，她的脸此时滚烫，能明显感觉到被对方亲的位置。 “回回家吧…”陆溪提起衣服，第一个走出医务室。 方今瑶不停地用手扇风，想用凉意扑灭脸上的火。 突然陆溪又返回来，视线不自然地瞄了她一眼，“在在校门口等。” “好…” 说完，陆溪转身快速地离开了。 太阳已经落下，校园里仅靠路灯照亮。不少同学还未回家，在篮球场或者课室里玩耍。 还有不少女生在看心意的男生打篮球，欢呼声一声比一声大。 刚刚投球成功的翁伊向着女生们耍帅，视线从女生们移到不远处一个身影上。 那个身影不断地对树木拳打脚踢，时不时还蹲在树边捂住脸。 他嫌弃地扬起嘴角，运球来到巫辉身边。“小辉辉，你瞧，那个人脑子应该有问题。” 巫辉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看去，看了一会后，再将视线移到翁伊的脸上。“你确定对方脑子有问题？” “我看是的，不停地挥打树木，还蹲下来捂住脸。”翁伊还将动作做了出来。 “嗯，你这话我会说给陆溪听的。”巫辉一手将篮球扔进篮筐里，到长椅旁拿起衣服就跑。 “唉唉唉！巫辉，你误会了。” 翁伊被巫辉一说，顿悟！ 连忙追上对方，想要制止，只可惜巫辉已经来到陆溪身边。 “陆溪。”巫辉挑了挑眉，有些赞同翁伊刚刚说得话，真的有点像傻子。 只见陆溪俊脸上通红，不停地偷笑。 “刚刚翁伊说你像傻子。” 翁伊还是来迟了，想要捂住巫辉的嘴也来不及了。只能乖乖地站在原地，欲哭无泪。 “溪哥，你得原…” “哈哈，没事没事。”陆溪笑容灿烂地拍了拍翁伊的肩膀说。 “啊？”翁伊愣住。 “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刻，只要肯诚信道歉，对方必定原谅你的，哈哈。”陆溪笑着说。 翁伊扯出一抹尴尬地笑容，他根本没听懂对方说的话。只能投求助的眼神给翁伊，只可惜翁伊也吓了一跳。 “溪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噗呲哈哈哈。”陆溪笑个不停。 在翁伊和巫辉不知该怎样处理时，一个身穿桃红色棉服的方今瑶走了过来。 对方脸色通红，眼神飘忽不定。 “今瑶，你看看溪哥。”翁伊还想说话时，注意到身边的陆溪已经恢复原状，完全与刚刚瞧见的不同。 “嗯？”方今瑶疑惑。 翁伊张了张嘴，也没说出什么。将视线投向巫辉求助，对方只是打探式地扫了二人一眼。 “没没什么，回去吧。” 翁伊和巫辉走在中间，陆溪和方今瑶居然一人走一边。 平日陆溪都会自觉地走到她身边，可今日好像在躲开。 一路上，翁伊觉得气氛十分奇怪。平日有说有笑，话题不断，今日居然异常的安静。 走了一路都没人说话，除了过马路的时候，陆溪从一边跑到另一边拉方今瑶过马路外，没有其他互动。 “呵呵，你们怎么回事？”翁伊忍不住说。 方今瑶和陆溪异口同声说：“没有。” 翁伊：…… 后面的时间，他一直找话题，可话题刚出就被终结了。最后他自己都不说话，四人默默地走完全程。 在方今瑶和陆溪走进小区时，他都崩溃了。 “巫辉，我总感觉他们有问题！” 巫辉点点头，难得扬起嘴角笑了一下，“怕是有人如愿以偿了。” 第五十章 楼梯间十分安静，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打开家门，瞧见客厅里坐着四个人。 “爸妈，你们回来啦？”跟在后边的方今瑶兴奋地越过陆溪，挤进家门。 “是啊，牵挂着你，就早点回来了。”方深站起来，慈祥地看着女儿。随后转身对陆文博说：“行啊，老陆，将我女儿照顾得这么好。” 陆文博笑着摇头，“确实是我的功劳。” “别听他说，是我照顾得好！”坐在一旁的宫平乐忿忿不平。 “行行行。”陆文博说道。 看着热闹的客厅，方今瑶放下书本，坐在父母身边。 今年过年都没有跟父母在一起，虽然陆阿姨和陆叔叔对她非常好，但总缺了点什么。 原本落空的心被填满了，一些想法被抛出脑内。 其中还有陆溪。 他完全被忽略了，站在门口半天都没人理会一下。看着原本还在害羞地方今瑶跟长辈聊得开心，父母根本就将他遗忘了。 两家人还在谈等会去哪里聚餐呢。 “爸爸，奶奶怎样了？”方今瑶关心地询问。 方深笑着抚摸女儿的脑袋，“没事了，手术后奶奶很健康呢。我们回来前，她还下地干活呢。喊都喊不听，像极五十多岁的人。” “那就好。”她松了一口气。 因为爸爸是老大，会比较得奶奶的疼爱。奶奶一有吃的就会寄给爸爸，上次从村里出来，手里还提着一大麻袋的番薯呢。 说这些番薯都是自家种的，健康有营养。 那都是奶奶的爱，所以那些番薯全部进入爸爸的肚子里了。 就因为奶奶对爸爸特别疼爱，导致家里其他兄弟就有意见。小时候还抱怨一下，但是现在很多时候都不管奶奶，生病不舒服都是打电话叫爸爸回去。 好几次爸爸想接奶奶出来住，都被拒绝了。因为奶奶说不舍得祖屋，更加不舍得村里的好姐妹。 两家人一番寒暄，便出去吃饭。 还是吃火锅…… 这次在陆溪的极力反对下，点了鸳鸯锅。从头到尾都看着方今瑶吃，稍稍夹到辣的，就开始唠叨。 两家父母感觉很奇怪，偷偷对视后，都沉默了。 被封锁两个月的房间，四处都充满灰尘，手指轻轻碰一下桌面，都染成灰色。 在厨房的地面上，出现了水果吃剩的迹象，而且咬了一地的皮。 短短两个月没进门，窗帘上已经有蜘蛛网了。还有一只卡死在缝隙的鸟，臭味在房间蔓延…… “爸爸，这清洁起来可麻烦了。”方今瑶脑壳疼地说。 “我也赞成。”身后的贺书兰附和道，她早就想到这场景了。可亲眼看到后，也未免吓了一大跳。 “书兰妹，要不去我家住一晚？”宫平乐说道。 方深有点为难，看了妻女，“你们意见……” “赞成！”两母女异口同声地说。 让她们说在灰尘中，打死也不要。 而且她们瞧见客厅的桌子上有老鼠屎，那就说明曾经有老鼠在上面呆过。 “走吧……” - 教务室。 “唉。”朱涵托着腮边叹气。 昨天，她想着去看看方今瑶的情况，可没想到却瞧见陆溪一脸笑意地盯着睡着的方今瑶。 对方那表情一眼就看出是喜欢对方的。 现在她想想，以前总是看到陆溪和方今瑶走在一起。上学，放学，逃课两人都形影不离。 一开始以为是邻居，两人关系好。 但是现在想想，他们之间总觉得有点奇怪。 这想必是青春期相互有好感。 在这个年龄有这种感觉是正常的，但是现在高二下学期了。快要面临人生中一次至关重要的坎，如果分心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在年级成绩是优秀生，先不说陆溪，方今瑶高一上学期还是班级倒数，现在已经是年级前三了。 她真的是一步步看着对方成长，无数次放学后瞧见对方还在课室里学习的身影。 如果这段感情让她分心，一切的努力就白费了。 但是！ 阻止两人早恋，有点过分。 高中的恋爱是最纯洁的，能谈谈也是不错的。 朱涵捂着疼痛的脑袋，内心深处十分矛盾。 渐渐她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凌乱的头发堆积在一起。 “朱老师，你这是怎么啦？”教导主任从门外走进来，瞧见朱涵的模样，上前来关心。 “主任，您是怎么认识早恋的？”她有气无力地说。 “你班上有同学早恋了？”教导主任淡定地说，一手将随身携带的小竹子放在旁边，搬来一张椅子，坐在朱涵地身边。 “是啊…”朱涵张了张口，没说出话，只是叹气。 “其实学生谈恋爱很正常的，平日我一天都能捉住四五对小情侣。” “那你后来处置他们了？” 教导主任摇摇头，“我没有亲自处置他们，而是让家长前来了。” “啊？这个会不会有点严重？”朱涵稍稍惊讶地说。 教导主任严肃地摇头，“我们是老师，和家长一起需要教导孩子。很多孩子刚接触感情，懵懵懂懂。很多时候，我们去教导，孩子是不听的。只能让家长管管，其中最重要是快高考的孩子。” “上一年，高三一班年级优秀的班长早恋了，在高考前分手了，严重影响了成绩。这个消息太严重了，家长们都来学校闹。所以从那时起校长就明确说明，孩子谈恋爱一定要跟家长说明白。” 教导主任托了托眼镜，严肃地说：“朱老师，说还是不说，就需要你来思考了。” “好……”朱涵陷入沉思。 傍晚，正在清洁的方深，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摸索了一会，终于找到了手机，显示一串不熟悉的数字。 “喂，你好？”他说道。 “您好，请问是方今瑶的父亲吗？”电话里传来女生温柔的声音。 “是的，请问您是？” “您好，我是她的班主任，因为有些事想当面跟您说说，请问明天您有空吗？” 方深微微皱眉，看着努力清洁的女儿，回答道：“有的。” “那麻烦您明天来一下学校，这边有些事需要跟您说说。” “好……” 第五十一章 课间，喧闹的课室突然变得安静，众人纷纷看向一脸沉重的班主任。 朱涵扫了一眼课室，最后停在努力学习的方今瑶身上。 对方面前放着一张试卷，红色的笔在纸上画画涂涂。神情极其认真，外边的事物都无法影响到她。 “今瑶。”她站在门口喊道。 可是对方没有理会，还一心一意地修改试卷上的错题。 同桌闵萝用手肘戳了戳对方，“今瑶，老师叫你呢。” “啊？”反应过来的方今瑶迅速看向门口，瞧见班主任向她招手。 她顿了顿，从椅子上站起来，跟在班主任身后走出教室。 “老师，请问有什么事吗？”她望着一声不吭的班主任，对方只是默默摇摇头。 来到教务室，门一关。 因为是课间，里边老师都堆在一起聊天，说着班里的趣事。 老师们见到有学生进来，纷纷将视线移到方今瑶身上。 朱涵笑了笑说：“班里的学生上课有不明白的地方，所以给她辅导辅导。” “哦—，朱老师加油哈。” 不明白的地方？ 对于这个回答，方今瑶一脸蒙逼。方才她在做试卷，可下一秒就被带到教务室了。 望着班主任悄咪咪地招了招手，她跟随其后走在角落。 两人站在稍微远的地方，朱涵犹豫地说：“今瑶，今天老师找你，是有点事情。” “嗯？是因为我的成绩吗？” “不是，是因为……”朱涵注视着方今瑶圆溜溜的眼睛，一时心软下来。 “其实，昨天你生病，老师瞧见了一些事。”朱涵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方今瑶疑惑地皱了皱眉头，思索着昨天发生的事情。 突然脑子里浮现起陆溪不小心亲自己脸蛋的事…… 她顿时惊慌起来，摆了摆手说：“老师，您别误会。” “老师经历过，都懂得。”朱涵安慰道，“其实你现在青春期有喜欢的男生是正常事，但是，老师希望别影响到你的成绩。毕竟你这么辛苦才一点点将成绩提高，老师都能看到你的辛苦和努力的。” “老师……”方今瑶垂下头，眼眶红红。 “今瑶，原本老师不想找你聊天的，但是想着上一届的学生，也是因为感情问题落榜了。所以还是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和你爸爸聊聊的。”朱涵忍住内心的愧疚，说出今天的目的。 “我爸爸？”方今瑶张开嘴，不可置信地询问。 “嗯……” “老师，这件事真的只是误会。我跟陆溪真的没有发展到早恋的程度的，请您相信我。”方今瑶眼眶里布满了眼泪，她一直强忍不让落下。 “真的？”朱涵稍稍惊讶地问。 “嗯！” “朱老师，这位是你昨天说的同学吗？”在方今瑶刚说完，远处就走来教导主任。 对方高高绑着辫子，手里还拿着上课专用的竹子，严肃地走过来。 朱涵迅速将方今瑶拉到背后，微笑地面对教导主任。“主任，不是呢，只是学生有点事情来找我。” 她可绝对不能让教导主任知道这件事，不然今瑶可麻烦了。 “哦？是吗？”教导主任歪过头看了看方今瑶，随后眉头皱起。“这同学有点眼熟……” “呵呵，可能先前多次进来教务室请教书本问题，所以让您记住她了。”朱涵上前一步，将方今瑶更加严密地挡在身后。 “是吗？”教导主任皱了皱眉头。 “是啊。”朱涵微微回过头对方今瑶说：“你先回课室哈。” “好…”方今瑶低着头，从朱涵的背后走出来。 刚走到门口，教务室的门被推开了。 陆溪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作业本。 他第一眼就看见方今瑶了，原本面无表情地脸绽放笑容，“今瑶。” 方今瑶顿了顿，抬起头看向对方。 陆溪笑容僵住，静静地看着对方哭红的眼睛。“怎么了？” “没没事。”方今瑶撇开视线，想从门口挤出去。 这时站在不远处的教导主任顿时大叫，“我记得她了！” 朱涵迅速捉住教导主任的手，扯出一抹笑容说：“主任，先前隔壁班的老师说找您呢。” “不是，这孩子上次我亲眼看到她和陆溪逃课，关系十分亲密的样子。”教导主任着急地说。 这声音瞬间吸引教务室所有的老师，她们的视线都瞧向方今瑶身上。 教导主任对于学生早恋有经验，只要有点矛头就能嗅出线索。 学校不少情侣就是这样被揪出来的，收到严重的惩罚。 曾经她好几次想捉住方今瑶和陆溪，但终究被两人逃走。 这次正好当场捉获。 在众多眼睛下，方今瑶呆在原地不敢动，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景。 原本就是个误会。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眼眶越发通红，最后泪水还是落在地上。 忽然一个身影挡在她面前，闻着熟悉的气温，慢慢冷静下来。 “陆溪…” 沙哑的哭腔，让陆溪愤怒到达极点。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教导主任，忍住内心的愤怒说：“无凭无据，你凭什么说我们早恋！” “你看看，都保护对方了，还说你们没事？”教导主任的威严被威胁，愤然地甩开拽着隔壁的朱涵老师。 “没有！”陆溪不理会对方的愤怒，将方今瑶保护在身后。 高挺的身躯，将所有的视线都挡住。 教导主任深呼吸，“老师只是为了你们好，高二时期还是读书最重要。” “别总是拿为了我们好而说，我们已经有自己的思想，懂得怎样才是为了自己好的。何况这件事您认为您做得对吗？挡着这么多老师的面说学生，学生的尊严就不用保护了。” 陆溪语气冷静，可表面却冷如冰。 他继续说道：“请有真凭实据再找我们谈！” 一只小手拽了拽他的衣角，心内的愤怒瞬间烟消云散。 “陆溪，对方是老师…”方今瑶小声地说。 在教导主任快要爆炸时，门口传来喧闹声。 紧跟着四个大人来到门口，其中走在前方的方深看到方今瑶后稍稍惊讶。“今瑶，你不是在上课的吗？” “爸妈？”方今瑶目瞪口呆，转过头瞧见陆阿姨开心地招手。“阿姨叔叔你们怎么也来了？” “这不你班主任让我过来，但你妈妈和陆叔叔他们硬是要跟过来，所以只好一起来了。等开完会，正好带着你和陆溪去吃饭。刚刚瞧见门口新开了一家……” 方深说个不停，将门口的烤肉店内外摆设形容得一字不漏。 “那个，今瑶的家长…们。”朱涵感受到教导主任愤怒满点，站出来缓解气氛。 她十分后悔没有将整件事弄清楚，就将学生的家长请过来了。 造成现在的误会，心里愧疚不已。 “老师，请问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呢？”方深尊敬地说。 “就是陆溪和这位女同学的事。”站在后边的教导主任默默地说。 “是的，要不我们去会议室说？”朱涵思索半会说。 “行。” 教务室，六双眼睛相互对视，场面极其安静。 “朱涵老师，请问是不是今瑶影响陆溪的成绩呢？”贺书兰担心地询问。 “不是不是，其实这是我误会……” 朱涵还没说完，坐在一旁的教导主任插嘴说：“比影响成绩更加严重。” 方深的脸色一白，“是逃课？打架？还是说打群架？” “不会吧。”贺书兰揉了揉太阳穴，“今瑶终究将陆溪带坏了。” “我倒是觉得今瑶不会这样的，肯定是陆溪带头的。这小子，我回去他就知道惨。”宫平乐咬牙切齿地说。 “老婆，先了解一下。”一旁的陆文博制止住妻子愤怒地拳头。 “那个……”朱涵小心翼翼地询问。 四个家长将视线聚集在她身上，压力一下子就涌过来。 “逃课是真的有，我都看到了。”教导主任淡淡地说，端起水杯喝一口，留意家长们的表情。 双方脸色浮现愤怒，随后又无奈地叹了叹气。 “预料到了。”方深说道。 “其实不止这件事。”教导主任扯出一抹笑容。 “主任，那件事不是您想得这样的。”朱涵迅速说。 “按照我多年的经验，已经确实这件事了。”教导主任放下水杯，托了托眼镜说：“其实你们孩子……” 四个家长咽了咽口水，坐在中间的两位母亲拉着双方的手，相互支撑。 “他们早恋了。” 四位家长：“……” 四位家长：“？？？” 四位家长：“！！！” “真的？！！”坐在位置上的宫平乐激动地站起来，神情还没从方才愤怒中反应过来，直勾勾地盯着教导主任。 “嗯嗯…所以今天是想找您们来谈谈这件事。毕竟高二了，是拼命地时期，老师们都觉得应该管制一下比较好。” 教导主任被宫平乐的反应吓到了，情绪收了收。 这时呆住的贺书兰激动地牵起自家丈夫的手，“方深啊，咱家的孩子终于有出息了。” 朱涵&教导主任：？？ “书兰，我们日夜想念的事情终于变成现实了。”宫平乐热泪盈眶，抱着贺书兰一顿庆祝。 “你们两个能稍微压制一下吗？”坐在一旁的方深说道，但是从他脸上明显能看到喜悦。 “嗯嗯。”贺书兰收起激动，坐回椅子上。 而宫平乐虽压制住，但是心里的喜悦实在太高，笑眯眯地看着老师们。 从今瑶出生，她就想让对方当自己的儿媳妇，实在太喜欢对方了。 但是儿子好像对今瑶不太感兴趣，强扭过，也不成功。 最后她只能死心了。 没想到今天居然让她听到这么让人激动地事情，多年的愿望终于往前踏了一步。 “这个……”这时到教导主任懵了。“请问你们对他们早恋，有什么想法吗？” “赞成！”宫平乐第一个举手回答，紧接着轮到贺书兰，她二话不说回答赞成。 两位父亲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这场早恋他们期待已久。 教导主任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神情的事情，一时语顿说不出话来。 会议室传来两位母亲接二连三的询问早恋的过程，发展的进度。 朱涵和教导主任一时都回答不上。 第五十二章 见家长，方今瑶尝试过许多次。还记得第一次老师叫家长回来，原因是自己有多动症，总爱碰隔壁的同学。 当时她听到叫家长回来，可害怕了。 从放学那一刻哭到回家，双眼通红还如核桃般大小。 吓得父母以为在学校出了什么事。 她也不记得当初是什么原因了，只记得爸妈回来后，一言不发。晚上睡觉时，爸爸偷偷溜进来，询问为什么要跟同桌聊天。 她只说：对方长得可好看了。 从此之后，她的同桌一直都是女生。 可这次叫家长回来，居然是因为早恋…… 最惨莫过于自己没有，被冤枉。 她偷偷瞄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陆溪，对方颇有心情地看向外边的风景。 其实她有贼心也没有贼胆，更何况此时看重是学习。 自从上次被陆溪亲了一下，她心里变得很乱，根本不清楚是否喜欢对方。 看着陆溪她会心跳加速，也会害羞脸红。 当初的感觉好像回来又好像很模糊…… “怎么了？”余角注意到方今瑶的视线，回过头注视着她。 乌黑的眼睛里只有她一人，嘴角翘起，露出让人心漏拍的笑容。 他小心翼翼地牵起她的手，“别担心。” “嗯……”她心又开始狂奔乱跳了，脸庞逐渐发烫。 手心几乎和对方贴合在一起，清晰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炽热却很让人安心。 突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方今瑶迅速缩回手，神情慌张。 陆溪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转过头仇视地看着方今瑶。 她小声地说：“对不起……” 声音极小，却充满撒娇气味，传进陆溪耳里，受伤的心瞬间康复。 从会议室首先走出来的是两位母亲，双方有说有笑，满是喜悦的气氛。 紧跟其后的是方深，他眉头松开，嘴角扬起，可瞧出他心情很棒。 朱涵跟在家长身后，五官都皱在一起。 她刚刚疯狂解释是自己误会孩子们早恋的事，但是没有一个人听她说话，自顾自地开心聊天。 瞧见方今瑶后，心里对孩子更加愧疚了。 脸色最复杂就是走在后边的教导主任，对方有气无力地靠在门上。望着前边嬉笑的家长，刚刚完全颠覆她日常的工作。 正常高中的家长听到孩子早恋，无一不担心忧愁。唯独这两对父母，激动、兴奋，就差在会议室尖叫了。 她揉着发疼的额头，今天发生的事匪夷所思。 怕是这段时间她都不能逛校园捉小情侣了。 “妈妈…”方今瑶轻声呼喊。 实在不知妈妈对于这件事会有什么表情，平日她清楚妈妈对陆溪的疼爱。 也旁敲侧击地询问自己对陆溪的态度，她一直都紧闭嘴唇，字句不漏。 贺书兰转过头，眼角的鱼尾纹皱在一起。“乖女儿。” ！！！ 乖女儿？ 此话从贺书兰嘴里说出来，让方今瑶惊恐至极。 她的妈妈从未说过这些话，平日最多称呼一下名字或者女儿。 今日被老师叫家长后，还是笑着喊乖女儿，比恐怖片还惊悚。 “妈妈，我错了。”不管有没有错，先承认，或许能宽容处理。 “你错？你没错啊。”贺书兰慈祥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青春期早恋很正常的，妈妈就是在高中看上你爸的。所以你和陆溪谈恋爱，妈妈是不会反对的。” ？ “不是，妈妈，我没有谈……” 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宫平乐伸手揉了揉方今瑶的脸蛋，“今瑶，你知道阿姨期望今天多久了吗？” “…不是，你们是不是误会了？”方今瑶一头雾水，她不是跟班主任解释过了？ 视线移到班主任身上，对方一脸歉意，摆了摆手。 意思很明确：我解释过了，但对方没听。 “没有误会呢。”贺书兰笑道。 方今瑶深呼吸，硬生生扯出一抹笑容，转头看向一旁的陆溪。 “不帮忙解释解释？” 陆溪耸了耸肩，眼神像似在确认。 ——你确定要我解释？ 方今瑶狠狠地点头，随后微笑地看着妈妈，等待陆溪的解释。 只听见陆溪说：“我是喜欢今瑶的。” “……” 陆溪，谢谢您嘞。 因为陆溪这话，将误会推得更高。 贺书兰和宫平乐两个小姐妹心满意足，最后还请大家吃饭。 朱涵以还有约会而拒绝，教导主任根本不用解释，看着她苍白的脸，都清楚对方十分不舒服。 最后还是两家人去学校旁边的烤肉店吃。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各自回到家里，门一关，方今瑶无力地倒在沙发上。 今日太疲惫了。 除了上课外，还得应付突如起来的误会。 解释一晚上也没成功。 全因陆溪的那句话 ——我是喜欢今瑶的。 倒在沙发上的方今瑶脑袋里一直旋转这句话，神情开始不自然，被头发遮住的耳瓣变成粉红。 这应该是陆溪第二次告白了。 上次糊里糊涂地发生，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这次呢…… 她不知道。 - 进入春天，雨季也跟随来临。 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起，没有雷电，只有倾盆大雨。 方今瑶的座位发生变化，虽然还是跟闵箩同桌。但已经从靠近走廊移到最旁边，经常能看到外边运动的人儿。 她的位置能将外边的景色一览无余。 滴答滴答，雨搭在窗户上。没有凶狠，只有无尽地温柔。 春雨像一位温柔的姑娘，在牵挂心爱之人一般。 从早上到晚上放学，没有间断，下个不停。 课室里还剩下几个正在做作业的同学，其中一个是方今瑶。她托着腮边思考英语阅读题，铅笔在她指尖绽放华丽的转笔舞蹈。 最后手滑，笔稳当地落在地上。 她刚蹲下身，一只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捡起铅笔，递到方今瑶面前。“诺，给你。” “陆溪，你怎么来了？”方今瑶接过铅笔，随即在试卷填上刚刚找到的答案。 陆溪点了点桌面，“方今瑶，不是说好一起放学吗？” 他刚刚在走廊等了十分钟还是没瞧见对方，只好过来寻人了。 “啊…我忘了。”方今瑶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快速地将铅笔放进笔袋里。 顺手将桌面的东西扫进书包里。 陆溪无奈地叹了叹气，对方今瑶这个动作他熟悉不过。 小时候还发生过几次搞笑的事情，其中一次是两人去培训班。老师是一个还算长得可以的男生，原本在教方今瑶数学，但是电话响起后，连忙接听。 等回来时，手机随意地放在桌面。被快速收拾的方今瑶一起扫进书包里，抖个不停。 书包正好放在床后，一整晚方今瑶都以为地震了。 这件事被大人们整整笑了三年。 方今瑶匆匆忙忙地跟在陆溪身后，快步走拉住对方的衣角，气喘吁吁地说：“陆溪，我腿没这么长。” 言中之意是说对方走得太快了，但是陆溪根本没懂。还扫了方今瑶的腿，点点头说：“是有点短。” “！！陆溪！！” 站在楼梯口，方今瑶将凌乱的书包找了一遍，没有找到雨伞。 今早贺书兰还提醒她拿伞，但是因为陆叔叔开车送的缘故，完全忘记雨伞这件事了。 她抿紧嘴唇，望着外边不断续的雨水，有了瞬间的懊悔。 “陆溪，我忘记带雨伞了。” 陆溪点点头，自觉地走到方今瑶身边。“走吧。” “但是你雨伞……” “遮住脑袋总比浑身湿透吧，笨蛋。”陆溪轻轻敲了她脑袋，随后还提对方揉了揉。 “疼的。”方今瑶抱怨，但是不得不赞成对方的话。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走进雨中，雨连绵地落下，滴在陆溪透明的雨伞上。 能清晰地看到雨滴在头上绽放开来。 原本不远的路程，因为下雨的缘故多花费时间。 走在小道上，上边有树木微微遮挡住雨水。 方今瑶眼睛瞄了瞄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为了节省空间，她都快贴在陆溪胸膛上了。 高度缘故，对方故意完全身体迁就她。但是因为这缘故，对方的鼻息喷在她脖颈，痒痒的。 她刚想提出这事情时，眼睛注意到陆溪的肩膀，一大半的校服全湿了。 张了张嘴，感动的话堵在喉咙里。 她蹙眉，在春天感冒可辛苦了。 故意往陆溪身上靠近，雨伞往陆溪那边推了推。 陆溪感觉怀里的人儿更靠近自己，嘴角不受控制地绽放笑容。故意低下头，用鼻子蹭了蹭对方的秀发。 “方今瑶，你这是投怀送抱吗？” “……”方今瑶脸迅速黑了。 “陆溪，我发现你有一技能。” “哦？”陆溪颇有兴趣，将刚刚移动过的雨伞再次倾向方今瑶。 “你能让感动瞬间消失。”她一字一句地说。 途径长楼梯，陆溪走路缓慢，还牵住自小容易摔倒的方今瑶。 可能瓷砖缘故，碰到雨水特别滑。 上一秒还小心翼翼的方今瑶，下一秒整个人往后倒。 雷火闪电间，小手紧捉陆溪的手。 有了依靠后，身体晃动一下就站住了。 但是…… 她将视线慢慢往下移，脚下的人字拖鞋坏了。 整只鞋子套进脚里，几乎到小腿。 应该是刚刚脚滑造成的。 “陆溪，我的鞋坏了。” 第五十三章 雨中。 陆溪撑着伞，站在方今瑶身边捧腹大笑。 笑声能消失在雨中，却传进她而里，异常刺耳。 方今瑶拼命将拖鞋往前掰，但是拖鞋像似紧紧包裹住她的脚一样。 无论她怎样拉，鞋子只是微微变形，却没移动过。 人字拖能穿成她这样，也是‘物尽其用’了。 “陆溪！”她恼羞成怒，脸蛋通红，但是眼神能将对方杀死在原地。 更想找个地方钻进去，呆上一辈子。 “哈哈，我忍不住。”陆溪擦去眼角的泪水，刚刚的笑差点让他窒息。 笑得开心，但是后遗症很多。 比如此时肚子疼，脸僵，还有被方今瑶狠狠踩住脚背。 “早知道就不将学校里应急的拖鞋穿出来了。”她嘟囔道。 放学的时候瞧见下雨，她连忙将布鞋换下来，穿着新买的人字拖出来了。 这人字拖鞋还花费她二十块钱。 陆溪终于收回笑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雨伞递给方今瑶，“拿着。” “干嘛？”方今瑶心里还有怒气，语气就变得不太好。 “难道你就想这样穿着人字拖回去？”陆溪一张开嘴说话，笑意又来了。 “嗯……”方今瑶黑着脸回答。 “来吧，我帮你。”陆溪伸出手碰了碰方今瑶的脚。 冰冷的指尖，让她一顿激灵。 雨伞从一开始就倾向她，陆溪大半个身体都湿透了。 连漆黑的秀发都在滴水。 方今瑶默默将雨伞挪到陆溪头上，挡住冰冷的雨水。 但是下一秒陆溪抬起手将雨伞移回方今瑶头顶，“一个人淋湿总比两个人淋湿好。” “可是很容易感冒的。”她担心地说。 “那就更加不能移动了。”陆溪抬起头，黝黑的眼睛凝视着她，忽然绽放出一抹笑容，“我可不愿意你感冒。” “来，抬起脚。”陆溪温柔地说，眉宇间还带着笑意。 手轻轻捉住她的小腿，在抬起来的瞬间。修长的手微微发力，直接将拖鞋利落地从脚上拔了出来。 因为拖鞋勒得比较紧，白皙的脚腕上有一条淡红色的痕迹。 “疼吗？”陆溪蹙眉，手指碰了碰红痕，幸好不严重。 “不疼，我们快点回去吧。”方今瑶害羞地缩回脚。 “嗯。”陆溪点点头，利索地将运动鞋脱下，套在方今瑶的脚上。 一套动作下来五秒钟都没有，方今瑶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已经穿着一只运动鞋。 “这？”她疑惑，但看到陆溪下一个动作，瞬间明白了。“不行。” “不行也得行，等会被地上的玻璃或者尖锐的石头划到，那怎么办？”陆溪一脸严肃，温柔地抬起对方另一只脚，脱下人字拖鞋，换上宽松的运动鞋。 动作极其温柔，让她心跳疯狂加速。 “可是你…”方今瑶望着还在陆溪手指上的拖鞋，不好意思地说。 “我皮糙肉厚。” 陆溪说完，重新接过雨伞，手里还拿着方今瑶的拖鞋。 鞋子码数很大，幸好陆溪绑紧了绳子。方今瑶才勉强能走路，但是速度不快。 陆溪怕她摔倒，全程都搀扶着对方。 在她勉强跟陆溪肩并肩时，脸色通红，张开樱桃小嘴，小声地说：“陆溪，谢谢你…” 陆溪浑身僵住，望着身边脸红得如桃子的方今瑶。 他也变得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发，“说谢谢不够诚意。” “啊？” “周末…” 方今瑶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对方，等待下一句话。 陆溪在这视线下，神情变得不自然，“这周末要不要……” “哔哔哔。”响亮的车鸣声。 方今瑶将视线看向汽车，只见陆文博在车内摆摆手，随后开了窗大喊：“快点过来，免得感冒了。” “好！”她应允道。 对于追求方今瑶的事情，陆文博是赞成的。 但是对方总是在一些紧要关头打断先前铺垫好的气氛。 陆溪黑着脸坐在后座，旁边是方今瑶，对方抽纸巾递给陆溪擦一下衣服上的水。 “没想到我刚下班就能见到你们，先前你阿姨还说你们到现在都没回去了。这不，我正巧路过，就想看看能否遇到你们。”傅文博笑着说。 但是在车内倒后镜留意到儿子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 浮现刚刚雨中见到儿子时，对方好像跟方今瑶在说话。 该不会打扰了他们？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虽然进入春天，但是风吹过来还是刺骨。 何况刚刚淋湿的两人，方今瑶还好，只是头发稍微湿了一点，校服沾了点雨滴。 但是陆溪却大半身都湿透了。 晚饭，贺书兰从厨房端出人参炖鸡汤，锅盖一掀，香味跑遍整个客厅。 “好香。”方今瑶舔了舔舌头，眼睛一直瞧着面前的鸡汤。 “炖了两个小时了，等会你端点拿去给陆溪哈。”贺书兰说道。 “知道啦。” 她夹起一只鸡腿，咬上一口，嫩滑的鸡腿肉，舍不得吞下。 还夹着人参的香味，味道不但不苦，还回味无穷。 好久没有在家吃一顿饭了。 寒假时期在陆溪家里住，虽然好吃好住，但是吃得不尽兴，顾着形象。 然后父母回来后，房间没收拾好，又在陆溪家住了一段时间。两家人一起吃饭一起活动，连晚上散步都要一起。 搞得好像亲姐妹一样。 “妈妈，这个鸡汤好好喝！”方今瑶手拿着鸡腿，幸福地说。 “好喝就多喝。” 贺书兰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女儿的碗里。忽然想起一件事，假装毫不在意地问：“对了，今天陆溪好像不是太开心呢。” “是吗？” “对啊，我看着他脸色漆黑，好像被人欺负一样。”贺书兰将椅子往女儿旁边移了移，“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方今瑶皱起眉头，“我怎么知道。” “呵呵，你们不是那种关系吗？” “都说我们没什么的！解释好几次了，你能听听吗？！”方今瑶心底浮现怒火，但是下一秒就灭了。 她听见妈妈询问，“你不喜欢他吗？” 方今瑶拿筷子的手抖了抖，继续扒着碗里的饭粒。 “得了得了，我不打听你们两个的事情了，记得等会将人参鸡汤拿给陆溪。”贺书兰叹了叹气，吩咐道。 “哦……” 她捧着鸡汤，按了按陆溪家的门铃。 不一会，听闻里边传来跑步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打开了。 陆溪微微喘气，手里还拿着毛巾，发梢滴着水。 想必是刚刚洗完澡，他换上平日的纯黑的睡衣。 “怎么了？”他语气中有些期待地问。 “哦，我妈说这鸡汤一定要拿来给你喝。”方今瑶顿了顿，移开视线，将手中的鸡汤递给对方。 陆溪接过鸡汤，撅了撅嘴说：“没了？” “没了，晚安。”方今瑶转过身，灵活地推开自家门。 在合起来的瞬间，一只手挡住了。 瞧见陆溪一手捧着鸡汤一手顶着门，他耳瓣泛红。 “今瑶……” “怎么了？”方今瑶不解。 “那个…回家的路上你不是说谢谢我吗？”陆溪心怦怦直跳，手指扣了扣房门。 “对啊。” “那你周末能不能……” “啪！”一个东西从房门上掉了下来，圆形的东西在地上滚动着。 最后撞到墙壁才勉强停下来，仔细一瞧是装在门上的摄像头。 陆溪：…… 该死！ 怪不得他刚刚扣到一个东西，还以为是门上的装饰。 方今瑶呆呆地看着地上的摄像头，随后又瞧了陆溪一眼，回头对着客厅喊：“爸爸，陆溪将我们家的摄像头抠出来了。” “啊？”方深还以为听错了，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 来到门口时，果真看到摄像头落在墙壁旁边。 “那个叔叔，我……”陆溪想解释却不知该说什么，一脸无辜地看着方深。 “没事没事，叔叔再装回去就好了。”方深安慰道。 方深捡起摄像头，查看了一下。 “陆溪，你懂怎么安装吗？先前都是你爸爸帮忙的。” 陆溪接过，瞧了瞧摇头，“我也不会……” 于是两个人站在门口研究如何将摄像头安装回去。 方今瑶觉得无聊，蹦蹦跳跳地跑进厨房，缠着贺书兰。 整整花了一个小时，陆溪他们才将摄像头安装回去。其实准确地说是惊扰到房间里的陆文博，帮他们将摄像头弄好。 陆溪垂头丧气地回到房间，一把将毛巾摔在地上，无力地倒在床上。 今天一整天下来他如此多机会，居然都因害羞没说出口。 鼓起勇气想说却又被打扰到。按照现在下去，这周肯定约不到方今瑶去逛街了。 后天就是周末了。 听说镇里开展了美食街，班上不少人都去了，说食物挺不错的。 他就想去约今瑶去逛逛，吃点好的。 没想到第一步已经这么困难了…… “啊啊啊啊！”他将头埋在棉被里，用力的喊出来。 想将心里的憋屈喊出来。 最后沮丧地转身，手搭在脑袋上，安静地看着天花板。 “滴滴。”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亮光将漆黑的房间照亮一部分。 他挪了挪身体，伸长手拿手机。 点开屏幕，一条微信消息。 “哈哈哈哈哈，太棒了！”陆溪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在原地激动地跺脚。 【陆溪，周末要不要去美食街？——方今瑶】 第五十四章 城中开展一年一度的美食街，邀请不少美食博主在现场宣传。而且出售的档口在当天晚上被抢夺完，竞争激烈。 听说每个档口除了抢夺位置外，还要经历试验。 出售的食物价格不能高于平常，味道不佳者出局。 这次美食街比往常还要严格，毕竟上一年发生食物中毒。幸好对方没什么大碍，不然赔钱都解决不了事情。 在门口，就闻到飘散在四周的香味。 烤鸡，烧烤，煎饼果子等等。 今天方今瑶打扮了一下，穿着妈妈买的纯白裙子，搭配一件淡黄色的外套。脚下原本穿着小白鞋，可出门时不小心将桌上的墨汁打翻，全部倒在鞋子上。 她只能换上布鞋。 “今瑶，你要吃什么？”陆溪瞧了对方几眼，有些害羞地看向四周转移话题。 “嗯…炸鸡！”方今瑶选中临近门口的一家炸鸡档口，门口前排着长队伍。香味从店里飘散出来，勾引人食欲。 店面是一对老夫妻操作，一个负责炸鸡，一个负责照顾客人。 老伯灵活的炸鸡技术，期间还帮妻子打包。 两个人分配绝佳，脸上总是带着笑容。 “好。”陆溪默默地走到队伍最后，开始等待。 而方今瑶却被摆在一旁的钚仔糕吸引，晶莹剔透。每一颗都不同样，其中红豆馅最为受欢迎。 她没有街边那种新菜单，也没有青苹果味的钚仔糕，只有传统的红豆和香芋。 只有一家小档口，却也是受欢迎之一。 方今瑶排了一会队伍就到她了，快速选择两种口味。 等待买完钚仔糕，陆溪还是在原地等待。 炸鸡需要时间，老伯讲求质量，所以队伍迟迟未动。 她来到陆溪身边，显摆着手中的钚仔糕。“要不要吃？” “好啊。” 一个晶莹剔透的红豆钚仔糕被他夹走了，轻轻咬上一口。熟烂的红豆被轻而易举地咬碎，弹牙的口感更让人口味无穷。 “陆溪，我也想尝尝你的。” 方今瑶语气稍稍撒娇地说，她手里拿着咬了一口的香芋钚仔糕。 这种口味也很棒，香味的味道很是浓郁。 “嗯。”陆溪宠溺地将钚仔糕递到对方嘴边，瞧着她想一口吞下，忍不住笑了笑。 红豆味的钚仔糕全部进入她的嘴里。 而香芋口味的，被陆溪偷吃了。 “你觉得哪个口味好吃？”闲来无聊的方今瑶询问起陆溪。 陆溪想了想，嘴角不自觉扬起，“香芋…” “啊？为什么？” 陆溪望了一眼方今瑶，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够甜。” 是吗？？ 虽然她也觉得香芋味的好吃，香香糯糯，但是没有红豆的甜呢。 买完炸鸡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两人找了位置面对面的坐下。 四周不少情侣，相互喂对方吃食物。 陆溪眼角留意到，解袋子的手顿了顿。 “哇，好香。”方今瑶看着奶酪炸鸡，酱油味的炸鸡上覆盖一层奶黄色的芝士，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她快速夹起一块炸鸡，刚想放进嘴里，却想起刚刚陆溪辛辛苦苦排队。手慢慢移动到对方嘴边，“小心烫。” 陆溪受宠若惊，张开嘴咬掉炸鸡。 “再喂我一口呗。”陆溪托着腮边，凝视塞得满嘴炸鸡的方今瑶。 “唔唔唔不要。”方今瑶拒绝道。 “再喂我一口嘛，就一口。”陆溪说道。 瞧见方今瑶夹起一口，快速地伸过头，咬住那块炸鸡。 “我的我的！”方今瑶眼瞧着炸鸡被抢走，心里就不愿意了。 但是那块炸鸡还是落入陆溪的口里，他挑了挑眉，得意地笑了。 “过分。”方今瑶噘着嘴，开始物色新的炸鸡块。 一双筷子夹住一块沾满芝士的炸鸡伸到她的嘴边，听着陆溪说：“赔偿。” 她快速咬住炸鸡，免得对方后悔。 一盒炸鸡很快就被解决了，她擦了擦嘴边。开始查看四周，看看有没有想吃的食物。 “咦，那个是什么？” 不远处有一家雪糕店，门前站满了情侣。 一个新鲜刚做好的雪糕烙饼完成了。 老板就是为了能让人感受到又凉爽又温热的感受，所以将刚刚制作好的烙饼包裹着从冰箱拿出来的雪糕。 吃起来又热又冷，新奇得很。 这次还是陆溪去排队，他身穿纯黑外套，里边搭配着一件纯白长袖，一条简单的破洞牛仔裤。 最为吸引眼球是脚下的球鞋，是陆文博从国外给他带回来的。 先前一直藏起来不舍得穿，今日居然穿出来了。 陆溪静静地站在队伍后边，双手随意插在口袋里。 乌黑的秀发仅到眼眉，丹凤眼微微抬起，望着不远处跟小孩玩耍的方今瑶。 瞧见对方被小孩子嫌弃，他忍不住露出笑容。 傻瓜。 “那个……” 背后传来女生的声音，随着一只手指点了点他的肩膀。 陆溪蹙眉，脚步往前走，不理会对方。 可身后的人不死心，这次直接拉住他的外套。 “那个，请问你一个人吗？” 一个仅到陆溪肩膀的女生，穿着长裙搭配一件牛仔外套，头发上夹着一对草莓的夹子。 陆溪视线扫了对方一眼，随后落在草莓夹子上。 夹子上是一枚针织的草莓，手工精致，毛绒绒的感觉。 “怎么了？”女生害羞地询问，手摸了摸头上，触碰到草莓夹子。 “你这夹子在哪里买的？”陆溪淡淡地问。 女生呆住了，完全没想到对方会询问这问题。 “就在那边的档口买的…” “哦，谢谢。”陆溪说完立刻转身。 女生不死心，歪过头眨了眨眼睛说：“你是一个人吗？正好我也是……” “不是！”陆溪面无表情地说，指着不远处打哈欠的方今瑶，“她是我女朋友。” 方今瑶感觉无聊，正好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女人，坐在她身边。 湛蓝色的婴儿车里躺着一个小孩，小孩胖嘟嘟的，手里拿着饼干。双脚搭在婴儿车上边，舒服极了。 “你一个人？”孩子的妈妈询问。 “不是，跟朋友一起来。”方今瑶拘束地说。 突然小孩子从婴儿车里向着方今瑶伸手，圆溜溜的眼珠子看着她。 “哎哎哎。”小孩子嘟嘟囔囔说。 方今瑶看了一眼孩子的妈妈，得到对方同意后。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孩子的小手，激动得她双眼睁大，双脚不停地抖动。 “好可爱！！” 孩子笑了起来，露出了两颗牙齿。小手紧紧捉住方今瑶的手指，不松手。 “感觉她很喜欢你呢。”孩子妈妈说道。 “是吗？”方今瑶心里炸开花。 就连陆溪回来，她都不清楚，还在逗着孩子玩。 这孩子特别喜欢她，见到就笑呵呵的。 陆溪微笑地站在一旁，取出手机连拍好几张图片。 最后发现冰淇淋快融化，才过去。 孩子的妈妈见到有人回来了，就推着小孩回家了。 小孩还依依不舍，小手伸向方今瑶的方向，嘴里哎哎地喊。 “不舍得啊？”陆溪坐在长椅的另一边，故意靠近方今瑶。 “你不觉得对方可爱吗？”方今瑶泄气，接过雪糕烙饼，瞧见里边的草莓雪糕。 “咦？你不是爱吃巧克力味吗？”她疑惑地问。 “对啊，但是你喜欢吃草莓味的呢。”陆溪轻笑，体贴地接过对方手中的包包。 方今瑶顿了顿，心里满是感动。 偷偷瞧了对方一眼，被捉个正着。 “咳咳，快点吃吧。”陆溪俊脸上泛起红晕，神情不自然。 “哦……” 她舀起一勺雪糕，放进嘴里。冰冰凉凉迅速从口中绽放，随即整个人打了冷颤。 一勺雪糕，整个人都像进入冬天一般寒冷。 “哈哈哈，跟烙饼一起吃啊。”陆溪笑着说。 方今瑶抿了抿嘴，顺着烙饼咬下去，一口将饼和雪糕吃进嘴里。 雪糕的香味加上烙饼的温暖，合起来绝配。 在现在天气吃，雪糕不会太快融化，吃起来刚刚好。 “好吃！”她双眼闪着亮光，紧接着咬了几口。 陆溪坐在一旁看着她，他伸过头，“我尝尝。” 说完直接在方今瑶吃的位置咬了一大口，“是挺好吃的。” “你吃这边嘛…”方今瑶将未咬过的那边指给对方看，再看看自己吃的位置已经凹进去了。 “你吃吧，我饱了。” 方今瑶一听就开心，大口地咬在雪糕烙饼上。 不一会整个烙饼被她全吃完了。 “真好吃。”她满足地说。 陆溪叹了叹气，取出纸巾帮对方擦了擦嘴。“再这样吃下去，要成胖子了。” “你。说。什。么。”方今瑶咬牙切齿地问，眼睛眯成一条缝，盯着对方。 “哈哈哈，胖子。”陆溪可不怕对方。 方今瑶直接挥动手臂，一拳锤在对方的肩膀上。可惜对方没有丝毫伤害，还笑嘻嘻的。 她可不死心，连接着好几拳。 “哈哈哈，你是帮我挠痒痒吗？”陆溪笑着说。 这话真的激怒方今瑶了，一开始她都是跟对方玩耍，这下她铆足力气，挥向对方。 但是被陆溪手掌捉住了，将她的手包裹住。 “行啦，我有东西送你…”陆溪鼓起勇气地说。 从口袋里偷偷将一个夹子取出来，夹子上也是一个针织草莓。 刚刚他一眼就看中这个夹子了，觉得十分适合方今瑶。 在买完烙饼后，迅速去女生所指的位置看看。 刚好将最后一个草莓买回来。 “这是送给我的？”方今瑶高兴地说，小脸笑嘻嘻的。 “嗯…喜喜欢吗？”他将夹子递到对方面前。 “喜欢！”女孩子很少对饰品不感兴趣的。 陆溪抿着嘴强忍笑容，伸出手帮对方将草莓夹子扣在头发上。 她伸手摸了摸，喜悦地摆了摆头，对着陆溪说：“好看吗？” 陆溪忍不住点头，随后掐住对方的脸蛋。“是草莓夹子好看而已。” “切！” 第五十五章 高二下学期结束，迎接暑假的到来。 进入高三的学生，暑假比寒假还短，只有一周时间。 因为期末考时，方今瑶高烧不退。虽然坚持考试，但是成绩还是退了三名，从年级前十变成十三。 拿到成绩表的时候，整个人郁郁寡欢。 无论陆溪怎样哄，还是高兴不起来。 毕竟同样高烧还能考到第一和她高烧倒退三名是不一样的。 “今瑶，明天要不要去看电影？” 陆溪在方今瑶快进入家门时，鼓起勇气询问。双眼期待地看着她的背影，手心都出汗了。 只见对方慢慢转过身，满眼杀气地看着他。 “再叫我去玩，就偷偷把你头发全拔了！” “……”陆溪张了张嘴，沉默地走进家门。 假期的第一天，她六点就起床了。 听从老师的教导，在小区里跑了两三圈才回到家里。 正好遇到出门的宫平乐，“陆阿姨早。” “咦？今瑶，今天不是放假吗？怎么这么早起？”宫平乐稍稍惊讶，再查看满脸大汗的方今瑶瞬间懂了。 “假如陆溪有你这样勤劳就好了。”她叹了叹气。 “他成绩比我好。”方今瑶沮丧地说。 宫平乐摸了摸方今瑶的脑袋，“但是阿姨可更喜欢今瑶这种努力上进的姑娘呢。你妈妈应该还没醒吧，要不要去阿姨家吃早餐，刚好买了你爱吃的烧麦。” “好！”她没有抵住诱惑答应对方。 在家里洗完澡后，匆匆跑到隔壁家。推开门却留意到打哈欠的陆溪，对方手托着腮边还半睡半醒。 “今瑶，快进来。”宫平乐从厨房出来，招呼地喊她坐在身边。 原本快睡着的陆溪迅速睁开眼睛，看着方今瑶。 “嗯嗯。”她坐在位置上，烧麦正好在面前。 宫平乐坐在位置上，瞧了一眼陆溪。抱怨道：“你看看，陆溪还没睡醒。” “呵呵。”方今瑶干笑。 “今瑶，你今天要做什么？”宫平乐夹了一个包子在对方的碟子里，好奇地询问。 “学习吧，毕竟退步了。” “那要不要来我家学？有陆溪在呢。” 方今瑶瞄了一眼陆溪，发现对方也看着自己，沉默半会说：“不了…” 饭后饱足，方今瑶坐在书桌前，从柜子里取出刚买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练习册。 每一科摆在桌子上也够吓唬人。 她查看先前期末考的试卷，失分最严重是地理。一向路痴的她，学地理简直是折磨。 以前考试都是死记硬背，才勉强考到九十分。 但是这次高烧，考试前根本没精力背书，成绩一下子滑下来了。 翻开地理书，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她的笔记。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背诵和练习。 太阳从窗外照进她的房间，推开窗户能听到楼下老爷爷老奶奶聊天。 这一切丝毫不影响到她，背一段时间开始默写刚刚所背的知识点。 红笔圈住记不住的观点，慢慢整张白纸写得密密麻麻。 她的叹气越来越频繁。 最后她脑壳发疼，扔下地理想着换一门学科继续学习。 从书包取出英语书，连带着一张纸从中抽了出来。 是先前汪子平介绍的补习班，她塞进书包里忘记了。 想起这次汪子平几乎和陆溪平分，好像是数学陆溪多了五分才获得全年级第一。 平常陆溪和汪子平的成绩都是相差十几分的，这次居然进步如此多？ 难得是？ 她低下头查看起补习班的宣传单，不知道还在不在…… 傍晚，街道两旁摆满小贩，食物的香气飘飘。 方今瑶寻着传单上的地址找到了一家店铺，门口摆着几个纸牌，都是补习班常用的招数。 开在小学附近，经过不少放假的小学生。 顺着视线看到里边有两个前台，拿着化妆品有说有笑。 留意到她，立马跑出来迎接。 “小姑娘，是想要补习吗？”其中一个长发姑娘询问道。 “这里是万里补习班？”方今瑶扫了一眼传单，再看向招牌，名字完全不一样。 长发女生瞄了一眼传单，神情顿了顿。“是啊！只不过改了名字而已。师质还是一样的，你可以进来看看的。” 她转过头对着短发女生眨了眨眼睛，紧接着短发女生推开门，一阵空调凉风扑面而来。 “进来看看嘛。”长发女生微笑地说，嘴唇涂得厚厚一层口红，活像刚吞了孩子一般。 方今瑶犹豫了一下，走进了店铺。 只不过是刚坐下，两位女生分工完美。一个负责倒水一个负责拿出宣传册推荐。 “请问是你一个人吗？”长发女生瞄了瞄门外，好奇地问道。 “嗯。” “父母呢？”她稍稍沮丧道。 方今瑶蹙眉，抬起头看着长发女生。“你认识汪元美吗？” “啊？”面对突然起来的问题，长发女生语塞了。“我刚入职，不太了解呢。” “你几年入职的？正常来说应该是见过的啊。”方今瑶疑惑地询问。 长发女生抿了抿嘴，“请问你是来报名补习班的吗？” “你还没回复我的问题。”方今瑶更加不放心，就差站起来推门离开。 “今今年入职的…新人一枚啊。”长发女生咽了咽口水，视线投向短发女生，寻求帮助。 但对方爱莫能助，她也不认识这个人。 方今瑶眉头更加紧皱，满心的怀疑。 “不好意思，我还是下一次再来。” 两个女生愣住了，想要阻止却不知说什么话比较好。 就在方今瑶推开店铺门口，站在一旁的短发女生突然来了一句。“最近店铺有活动，免费补习一周，让客户先尝试后报名。” ？？？ 方今瑶怀疑地转过头，看着干笑的短发女生。“真的？” 她第一次听到这种活动，感觉很不错。 毕竟汪子平的姐姐应该早就离职了，这里的师质也不清楚。 尝试一下还是可以的。 “当然啦！”短发女生用手肘戳了戳长发女生，对方迅速拉开椅子重新迎接方今瑶。 “其实这个活动也是刚开始的，所以报名的同学不多。我们会先了解一下你，然后介绍所属的等级课室。毕竟每个学生的成绩都不相同，还是贴切一些比较好。” 短发女生边说边从柜子上取出登记本，翻开第二页，前面也记着一些学生的名字。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短发女生问道。 “叫小方就好了。” “好嘞，小芳。”她在纸上写上一个名字，被方今瑶瞧见，她也没指出对方的错误。 “请问现在所属年级呢？” “准备高三。” 短发女生点点头，“所以才想要补习是吗？我们每一年都有挺多高三学生报名呢，毕竟最后一年冲刺了。” “……”方今瑶默默坐着。 “对了，你成绩怎样呢？”短发女生瞧了一眼方今瑶，心里差不多能确定对方成绩。 以往很多学生来报补习班，不是成绩差就是父母逼。面前的女孩自己来，应该是想在高中最后一年，将成绩提高一点，考个差不多的学校。 方今瑶沉默半会，张嘴说：“班上成绩还好，但是年级成绩不太行。” “是B高中吗？” B高中在镇上还算不错的学校，但是里边师质一般，出来的学生很多都是考二本。 “不是，A高中。”方今瑶不好意思地说。 小学和初中她的基础巩固得好，而且加上那时候为了追陆溪。废寝忘食地学习，最后学校那年分数低，勉强能达到。 “…哦，好的。”短发女生稍稍惊讶。“那班里排几名？年级排几名？” “这次考试退步了，班里考前四，年级十三。”方今瑶说出成绩，还是叹了叹气。 “……”短发女生张了张嘴，还是低下头重新登记。 人的外貌真的不能判断成绩的，面前这个小女生看似笨笨的感觉。没想到一鸣惊人，而且对方好像还不满意。 果然学霸的世界，她真的无法猜到。 从报名处离开，天已经黑了。 方今瑶得知两周后，补习班开班，她可以去免费尝试上一周课。 得到这个消息，心里还是甜丝丝的。 她摸了摸口袋，里边装着今年存的钱。原本是想要报名的，没想到还是试试再给钱。 幸运之神眷顾啊。 第五十六章 最近陆溪发现方今瑶十分不对劲，下课铃一响，对方就不见踪影了。 寻遍整个学校都不见对方身影，期初他还以为对方跟汪子平偷偷约会了。 但是他找到汪子平时，只有对方一人。 还是没有方今瑶的身影…… 而且最重要她早出校门，不是回家！ 几乎是晚上七八点回到家，整个人很是疲倦。 “陆溪，你看看那个是今瑶吗？”翁伊转动着篮球，神情复杂地指着不远处的正在聊天的两人。 陆溪顺着所指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在跟男生有说有笑，期间还相互交换了笔记本。 “该死！”陆溪扔下篮球，二话不说地追上离开的方今瑶。 对方心情还很好，哼着不着调的歌曲。 他大步走到对方身边，阴沉着脸不说话。 但是方今瑶只是看了一眼，继续哼着小歌。 “没看见我生气？”陆溪忍不住地捉住对方的肩膀，迫使她正对自己。 方今瑶皱起眉头，“干嘛！” “你跟那个男生聊什么！”陆溪咬牙切齿地说。 “哦…没什么。” 一只手捉住她的脸蛋，紧跟着听到陆溪说：“方今瑶，你跟高三三班的男生聊得这么开心，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你不知道学校的人都传我们早恋了吗！你还跟别人……有说有笑！”说到最后，陆溪憋气地催了催发疼的胸口。 方今瑶哭笑不得地看着对方不断捶胸口，还捉着她的手不愿放开。 “你咋想这么多呢，我跟他没事的。” “我不信，你不解释的话，今天就不会放开手。”陆溪耍赖，一只手还故意挽住方今瑶的肩膀。 被对方连续揍好几拳才不舍地松开，但是那只牵着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过。 “唉，等会又被老师说我们早恋了。”方今瑶任由对方。 “解释！” “行行行，我最近去补习班了…”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什么？” “我最近去补习班了！” 陆溪不解地看着她，“我怎么不知道？” “你干嘛什么都要知道？” 陆溪不理会对方，“那高三三班的男生也是补习班认识的？” 方今瑶点点头，“同桌。” “该死！”陆溪火又上来了。“什么补习班，我也去。” “年级第一的你去干嘛！”方今瑶来气了，直接瞪着对方。 “怕你被抢走啊”陆溪脱口而出，随后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挠了挠脑袋，脸蛋都变成通红了。 方今瑶抿紧嘴唇，想笑却强忍住。 半响，她戳了戳对方的手臂，小声地说：“蓝天教育补习班有个一周免费补习班。” - 当天，蓝天补习补习班前台又接到一位客人。 茶水刚端上来，对方直接说：“想要报一周免费补习班。” 短发女生稍稍惊讶，望着稚嫩却帅气的脸蛋，笑容都忍不住展露出来。 “从朋友口中得知的？” “嗯。”陆溪淡淡地说。 “但是班级已经开始三天了，现在进度应该跟不上呢。要不试试新活动，这个费用低，足足有二十天的课程呢。” 陆溪摇摇头，“不用，一周免费补习班就可以了。反正进度我可以跟上来的，不用担心。” ？？？ 短发女生跟长发女生对视，纷纷觉得面前的男生有点自大。 浪费了那张脸蛋。 “那请问你是哪间高中呢？”短发女生循例询问。 反正这些班级都是老板要求的，增加新学生更好。放长线钓大鱼才是重点。 “A高中。” “…几班？”希望不是二班，上次已经招了一个学霸女生了。 “一班。”陆溪淡淡地说。 “咳咳，同学，那请问你班级和年级排名多少呢？”短发女生捂住胸口，硬咳嗽几声。 陆溪转动眼珠，“班级二十五。” “哦哦，那就肯定要报班了，一年必定能上升到年级前十五。”短发女生瞬间来精神了。 全程都是她询问，陆溪敷衍地回答。 最后陆溪被安排明天过来上课，还剩下四天课程。 - 放学。 陆溪从小卖部出来，手里拿着两支冰棍。瞧了一眼笑嘻嘻的方今瑶，默默将绿豆冰棒递给对方。 天气热，咬一口绿豆冰棍简直是人间爽事。 “陆溪，你今晚也要去补习班？”方今瑶咬了一口冰棍，随即转身对陆溪说。 “嗯，听说是一班。”陆溪回答道。 “咦，正好同班呢，我们从小到大都没试过同班。” 因为陆溪小时候成绩就全级第一，到至今都没变过。 但是方今瑶小时候蠢笨蠢笨的，读书得发奋才能勉强跟得上陆溪。但是稍稍放松，就被对方抛下了。 就算小学，初中不用成绩分班，但是两人就是没缘分。 陆溪点点头，将吃完的冰棒扔进垃圾桶。回头看到方今瑶还吃着，便靠在栏杆处等对方。 “你觉得补习班老师怎样？” “什么怎样？”方今瑶不解地问。 “师质啊，你不是很在乎吗？”陆溪说，随即见到一只小昆虫停在方今瑶的脑袋上，忍不住笑了笑。 “感觉很一般。”方今瑶回答。 总觉得没有陆溪教得好，明明一道很简单的题，补习班的老师总是复杂化。 越复杂越不懂，最终还是要亲自问陆溪。 “那你还去。”陆溪终于伸手赶走那种小瓢虫。 “去完这几天就不去了，走啦，时间快到了。” 方今瑶熟络地坐在陆溪的单车后端，乖巧地等待对方。 期间还主动伸手接过书包，直接背在胸前。 准点到达补习班，因为方今瑶来过，直接坐在之前的位置上。 而陆溪跟随其后，霸占了先前同桌的位置。 “你好，这个位置是我的。”一个长相普通的男生点了点桌子说。 陆溪抬起看去，高三三班的那个男生。长相很普通，只是皮肤有点白皙，眼睛有点大，鼻梁有点高，笑起来有点点好看而已。 “陆溪，这是林杰先前坐的位置。”方今瑶小声地说，“要不你坐这边？” 她拍了拍前边的空椅子，暗示对方。 “不要。”陆溪双手环绕在胸口，头直接靠在方今瑶的肩膀上。 他的双眼瞪了瞪林杰，像似宣誓主权。 第五十七章 补习班老师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岁左右，戴着黑框眼镜，沉迷去讲解黑板上的数学题。 讲到越来越兴奋时，站在原地笑了起来。 底下的同学一脸莫名其妙，完全没听懂对方的解释思路。 即使黑板上写满数学解题方法，但是合在一起没人能懂。 方今瑶两条小虫似的眉毛皱在一块，拿着铅笔一直戳纸张，她没听懂老师说的话。 这道题她也在《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里瞧见过，当时也做错了。 原本看到试卷后边的解答稍微明白一点，但是听到补习班老师的课后，更加不懂了。 这让她很是恼怒。 突然一只修长的手弹了她的脑门，紧跟着听到陆溪漫不经心的话。 “再皱眉，都成老婆婆了。” 她转过头，瞧见对方双手环绕在胸前，桌面上只是放着一本书，根本没有掀开过。 “要你管，认真上课吧。” 陆溪嘲讽地哼了一声，抢过方今瑶手中的笔。敲了敲对方的手指，“我先前不是跟你说过吗？类似这种题，别思考，直接拆开它，运用公式就可以了。” 他快速地在白纸上列出需要的公式，直接将整道题拆分，随后又组建起来，不一会一个答案出来了。 “哼，别说我教过你。”陆溪丢下笔，瞧了一眼黑板，打起哈欠。 望着白纸上的答案，掀开试卷后端，果真是这个答案。 比补习班的老师讲得更加易懂，而且操作起来不费时间。假如在考场上，能节省不少时间呢。 难怪每次陆溪考试，都能提前交卷。 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过会，一张纸悄悄地推向陆溪桌面。 他瞧了瞧，随后将视线移到笑嘻嘻的方今瑶脸上。“你是在跟我传纸条吗？” “帮帮我~”她哀求道，铅笔点了点纸上的题目。 陆溪移开视线，手托着腮边，望向窗外。 在方今瑶看不到的角度偷偷笑起来。 她真可爱！ 纸上再次推到他的跟前，这次不是单独的试题。 还有一句话：【最多补习班结束后，请你吃东西。】 在最后边还加了一颗小爱心。 “呵呵。”陆溪忍不住轻笑起来，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句话。 【吃什么？】 随后推给对方，视线一直看着她沮丧的表情。 【西瓜？】 【成交！】 陆溪认真地看了一下题目，笔在指尖转动一圈。他脸上的笑容再次浮现，奋笔在纸上写上解答。 在解答完成后，他犹豫了一下，铅笔慢慢画出一颗小爱心。 画完后，白皙的脸泛红。 留意到方今瑶视线，快速把小爱心擦掉。 下课后。 补习班老师匆匆离开教室，留下一些满是疑惑的学生。 一堂课下来，他们完全没懂，但还是乖巧地将黑板的东西全部抄下来。 “今瑶，走了。”陆溪帅气地将书包摔在肩上，手插校服口袋。 留意到高三三班的林杰的视线，微微抬起眼眸，瞪了对方一眼。 他与方今瑶肩并肩地离开教室，原本她想跟林杰打招呼，但是被陆溪直接连人一并拉走。 “你跟高三三班的那个男生很熟？”陆溪伸手接过方今瑶的书包，假装漫不经心地说。 方今瑶摇摇头，“不太熟，但是先前是同桌也是校友，所以说过几句话。” “哦——”陆溪底下眼眸，望着还在背公式的方今瑶。 这傻瓜这方面蠢笨，不知是好是坏。 “你说过请我吃西瓜的。”陆溪说道。 方今瑶点点头，向着陆溪招招手，带领着对方走进小胡同里。 小胡同另一端亮着光，只见一个老奶奶坐在路灯下，摇着扇子。 她的身后还有一家水果店铺，里边不少客人在挑选。 “这家店是老奶奶的儿媳开的，我是熟客哦。”方今瑶炫耀地说。 “是吗？”陆溪望了一眼水果店，果真看到一个妇女在帮客人挑选水果。 “咦，今瑶来啦？”老奶奶年龄大，但是眼睛还如以前厉害。很快就留意到方今瑶，但是只在对方脸上停留一下，就移向旁边的陆溪身上。 时间犹如暂停一样，老奶奶呆呆地看着陆溪又看向方今瑶。 最后老脸一皱，苦口婆心地说：“孩子，你有男朋友啦。” “什么啊，奶奶您误会了。”方今瑶红着脸摆了摆手。 “妈妈，干嘛调戏今瑶啊。”店铺里的儿媳听到门口有声音，伸出身子打探。瞧见脸红的两位年轻人和自家母亲在聊天，忍不住帮对方解围。 “可是……”老奶奶原本还有话说，最后看了一眼陆溪后，叹了叹气。“孙子没他帅，假如是我，我也选帅的。” “咳咳咳。”方今瑶被口水噎到了。 儿媳哭笑不得，“今瑶，补习班结束了？” “嗯…刚好想吃西瓜，所以来看看。”方今瑶说道。 “正好，店铺刚进了一批大西瓜，可甜了。”儿媳从店里捧出一个大西瓜，足足十斤的西瓜，圆滚滚的。 “阿姨，这个西瓜会不会太大了？”方今瑶哈哈大笑，她无法想象跟陆溪每人捧着一半西瓜啃。 “不大不大，年轻人多吃点才长身体。”儿媳笑着说。 “那…多少钱？”方今瑶转过身，正打算从陆溪背着的书包里取出钱包。 “不用不用，阿姨今天心情好，送你了。” “不行，不能这样的。”方今瑶迅速拒绝。 但是没等她掏出钱，西瓜已经被包装好了，直接塞到她的怀里。 儿媳二话不说地将两人推走，“走走，长辈送晚辈东西，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阿姨，这多不好意思。”方今瑶转回头，想要好好说话。 但是被儿媳瞪了一眼，“好好吃，知道没有。” “知道了…谢谢阿姨。”方今瑶最终放弃了。 她背着自己的书包，陆溪捧着西瓜，两人一起往家里走。 刚到家，发现里边黑灯瞎火的。 打开电灯，瞧见桌子上写着一张纸条。 【今晚，我们和陆叔叔他们去吃饭啦，你们仔细解决。——亲爱的爸爸留。】 还亲爱的爸爸…… 方今瑶尴尬地瞧了一眼陆溪，“你做饭吗？” “不要。”陆溪有气无力地靠在桌子边。 “我也不想做。”方今瑶为难地说，随后注意到桌子上的西瓜。 因为路途比较近，而且阿姨早放进冰箱里，所以摸起来还冰凉的。 “要不……”她调皮地向陆溪眨了眨眼睛。 等方深他们回来，瞧见两个孩子捧着比自己脑袋还大的西瓜在吃。每人一只勺子，见到时西瓜已经被吃了一半了。 而方今瑶吃不动，躺在沙发的另一边。而陆溪还在一勺一勺地吃着，秉承着不浪费精神。 其实是方今瑶逼他吃的，说不能浪费。 第五十八章 放学后，方今瑶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补习班还剩下两天课程，那些老师的师质她完全清楚了。 只他们自己能懂，学生没一个明白的。 导致她完全不想去了…… “方今瑶！” 一把熟悉的声音从后门传来，声音极大，吸引课室里还没回家的同学们。 只见陆溪靠在门边，书包随意地搭在肩上，双手环绕在胸前。 眼睛透过众人，直直地看向还在发呆的方今瑶。 他二话不说，直接闯进教室，来到方今瑶跟前。 “走了，去补习班。” 她悠悠地看着对方一眼，“你不是不爱去吗？” “你不是要学习吗？”陆溪反问道。 方今瑶撅了撅嘴，懒散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提着书包，慢吞吞地跟在陆溪身后。 来到补习班的时候，老师还没来。 课室里边的同学有的八卦，有的自学。 “喂，你们听见了吗？”旁边的女同学紧皱着眉头询问身边的朋友。 “怎么了？”其中一个朋友回复。 方今瑶坐在旁边，转过头看了看旁边的三个女生。 “听说补习班外边有色狼出现！” “不会吧！” “真的，隔壁班有个女生就遇到了。现在都不敢来呢，都吓哭了。” “是什么色狼啊，这么胆大包天？” “听说……”女生正想说的时候，老师从门口进来了。 教室又恢复安静。 方今瑶思考了一下，但瞬间就遗忘了。 全身心地投入学习中。 毕竟她的样貌还达不到吸引色狼的程度，这点不知道应不应该庆幸。 初中的时候经常听到班里的同学说被色狼骚扰，在公交车上遇到色狼等等情况。 以前方深还担心女儿太过可爱会招来色狼，所以提前教了防狼招数。 最后他觉得自己担心过度了…… 今日的补习班老师讲课的能力比昨天的好太多了，底下的同学不再愁眉苦脸。连方今瑶都笑嘻嘻地收拾文具，今天她每道题都听懂了，而且课堂发的练习试卷几乎全对。 这是她努力上课的回报啊。 幸好今天坚持来上课。 下课后，天已经黑了。 疲惫的方今瑶打着哈欠跟在陆溪身边，太过努力上课的后遗症。 “今瑶，你觉不觉得头发又长了？”陆溪捉住一把方今瑶的头发，仔细地看了一下。 乌黑亮丽，而且长而直，闻起来还香香的。 “过年前剪的，现在肯定长啊。”方今瑶淡淡地说。 “哦——” 她瞄了对方一眼，“你以前不是很讨厌我长发吗？” “嗯，现在也讨厌……”陆溪沉默半会说，“因为你长发有点…好看。” “啊？”方今瑶疑惑地转过头看向对方，刚刚她发呆，根本没听到对方说话。 陆溪恼羞成怒，伸手用力地弹了她脑壳。“丑死了！” “陆溪！”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因为方今瑶生气，鼓着腮辫子走在前边。而陆溪想求原谅，却张不开嘴。 就这样维持了，两个人距离不远。 “今天天气不错啊…”陆溪故意找话题说。 “……”方今瑶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没有月亮和星星，阴沉沉的天。 突然，身后的陆溪喊道：“鞋带掉了，你等我一下。” 方今瑶脚步自觉地停下来，但是又想到两人在吵架。 她不理会对方，继续往前走，只是速度明显降下来。 心里对陆溪早已不生气了，但是对方始终没有哄自己，也卖不下面子。 走回家的路途，会经过一条比较漆黑的小道。 路灯即使努力照明，却起不了很大的作用。只能小范围光亮，离开后，又陷入黑暗。 她停住脚步，咽了咽口水往后看，发现陆溪已经绑好鞋带追上来了。 悬挂的心一下子落下来了。 这时，她瞧见从路灯边站着一个人。 因为对方站在阴暗的地方，没瞧清对方的模样，以为像平时吃完饭出来散步的老人。 方今瑶刚上前一步，对方像似听到声音一般，往她看过来。 两人在微弱的光线下对视，这时才发现对方穿着一件长衣，将自己包裹其中。 现在天气热，穿着短袖都出汗，但对方却穿着长衣…… 想到这，她脑袋里浮现补习班那三个女生说的话题。 色狼！ 她满脸惊恐，眼瞧着对方往前走一步，脚踩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对方一步一步从阴暗地方走出来，最后站在路灯下。 方今瑶才看清对方模样，一副四十来岁的模样，脸上尽显憔悴。 一顶帽子盖住他的脑袋，不知为何对方在笑。 这场景几乎要吓坏她了。 她呼吸急促，像铅球般重量的腿一点点往后移动。眼睛一直看着对方，生怕他猛然跑过来。 对方像似读懂她的内心，站在原地不动，路灯下的他异常清晰。 下一秒他猛地解开腰带，长衣被对方掀开…… 方今瑶的眼前迅速变成黑暗，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熟悉的味道闯进她的鼻子，让害怕的心落下来。 跟随落下来的还有眼泪，她刚刚害怕极了。 身后的陆溪感觉到滴在手掌的眼泪，怒气冲天地看着光溜的色狼。 一手将方今瑶转过身，将对方的头按进自己的胸口。 他凶神恶煞地看着男人，愤怒地大喊：“滚！” 男人没想到后边还有一个男生，过于害怕，迅速裹上长衣逃走了。 陆溪这下才放心下来，大手抚摸怀中人儿的脑袋。“没事，已经赶走他了。” “呜呜呜。”原本憋着眼泪，默默哭泣的方今瑶听到这句话后，泪崩了。 她直接趴在陆溪的身上，嚎啕大哭。 “呜呜，刚刚你去哪了！”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追上你的。”陆溪心疼地反复抚摸她的脑袋，听着她的哭声，心都要裂开了。 “呜呜，我刚刚…刚刚害怕极了。” 陆溪低下头亲了亲对方的发梢，“嗯嗯，我知道。乖，不哭了。” 可怀里的人不愿意，她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陆溪。“背我！” 陆溪伸手温柔地帮对方擦去脸颊上的眼泪，压低声音哄着说：“不哭的话，我就背你好不好？” “嗯……”方今瑶咬住下唇，微微离开陆溪，但是手还扯着对方衣角。 陆溪蹲下身，将她整个人背了起来。 对方是不哭出声了，但是眼泪还是哗啦啦地落下，滴在他的校服上。 半会，校服湿了一块地方。 最后方今瑶哭累直接趴在陆溪后背上睡着了。 - 隔天，警察局门口，近日被通缉的色狼被逮捕了。 色狼脸被得青一块紫一块，还流鼻血了。 对方一直在警察局里吆喝疼。 警察只能通过门口的摄像头看到是一位小伙子将对方捆绑着送过来的。 其中还有一张纸条和一段色狼当众非礼女生的录影。 【不好意思，他欺负我明恋的姑娘，我忍不住揍了几拳。】 第五十九章 昨天被色狼吓着，第二天方今瑶高烧不退。 她咬紧银牙，强忍眼前的眩晕，从床上坐起来。 但是下一秒整个人倒在枕头上。 白皙的脸蛋变得通红，眉头紧皱，不断地用嘴巴呼吸。 小手紧紧捉住棉被，想要挣扎起来，却浑身无力。 辛辛苦苦去补习班学习，到头来还生病导致无法上课。 得不偿失啊！ 贺书兰捧着冰袋枕头和白粥进房间，见到女儿缩成一团，担心地说：“生病就要休息，别想着学习了。” “妈妈…”方今瑶委屈地撅起嘴。 她不甘心！ “得了，我是你妈，听我的。快点把粥吃了，再吃感冒药。”她叹了叹气，体贴地帮女儿放好冰袋枕头。 在冰袋枕头铺上一条毛巾，舒服很多。 “你爸说那天的色狼被捉到了。”贺书兰看着委屈巴巴的女儿，哭笑不得地说。 “嗯？”她有去无力地回应。 “不知道哪个青年捉到的，你爸没说。” 方今瑶点点头，默默地长大嘴巴，机械般地吃粥。 她得快点好起来，然后…去缠着陆溪，让对方帮忙补习。 经过补习班几天相处，她觉得没有任何人能比陆溪厉害了。 能一下子解释清楚，题目都被他拆分得简简单单。 贺书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皱起眉头。“吃了药就睡觉了，不许看书了。” “知道了……” 此时的方今瑶根本没力气坐起来看书，而且眼前的东西都在旋转。这时看书简直是拿了她的命，分分钟晕死在床上。 她吃完药，一躺下就睡着了。 正睡得相熟，总觉得有视线在盯着她看。 方今瑶不舒服地微微睁开眼睛，瞧见有个身影站在床边，又合上眼睛。 半会，一双稍微冰冷的手碰到她的脸蛋，凉意使她清醒许多。 “今瑶，还好吗？”熟悉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方今瑶蹙眉，张开眼睛瞧见近在咫尺的陆溪，被吓了一跳。 呆在床上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大脑还没开始运转。 “陆溪…”她声音沙哑地喊道。 “嗯。”陆溪耳瓣微微泛红，刚刚他正想帮对方探探有没有继续发烧，却把她惊醒了。 方今瑶挪了挪位置，舒服地靠在枕头上。 “你怎么来了？” “阿姨说你高烧不退，所以过来瞧瞧。”陆溪坐在床边，伸出手摸了摸方今瑶的脑袋，还是有点烫。 他从椅子上取来刚刚装好冰的枕头，温柔地塞在她的脑袋下。 “别烧坏脑子。” 方今瑶：…… 对方果然不会说好话。 “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陆溪关心询问。 床上的人儿摆了摆手，话都没说直接拒绝。 房间重新恢复安静，方今瑶昏昏欲睡，最后直接抱着稍微有点凉的冰袋睡着了。 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她感受到有人亲了她额头。 双手像石头一般沉重，无法抬起。 对方体贴地帮她盖好被子，还说了几句话，但是她一句都没听到。 - 足足高烧三天才退，刚康复就迎来周末。 方今瑶脸色还是苍白，但是康复很多了，还有些咳嗽，但是不影响她学习了。 生病足足让她三天没回学校了，幸好闵箩每天都带作业过来给她。 但是浑身无力，根本坐不起来。 高三的任务很重，就这样作业堆成一座小山。 “女儿，要不再休息一天？”方深推门进来，瞧见今瑶已经坐在书桌前准备写作业了。 “不用啦。”她拒绝道。“爸爸，陆溪醒了吗？” “应该醒了，今早陆叔叔出门时还说陆溪一早醒来坐在书桌前认真地写东西呢。” 方今瑶点点头，双手抱起书本就往外走。 “今瑶，你去哪？”方深着急询问。 “找陆溪补习功课！” 陆文博的生意越做越大，白天的家里几乎没人，除了周末还有陆溪在。 方今瑶熟练地打开家门，抱着一摞书进去。 瞧了四周没看见陆溪，喊道：“陆溪？” 随即听到房间里传来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紧跟着陆溪跑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身体还好吧？”陆溪自动地抱起对方手中的书。 “没事，你今天有空吗？”方今瑶笑嘻嘻地看着对方，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陆溪瞧了对方一眼，然后视线落在手中的书上。 顿时就明白了。 “找我补习？” “嘻嘻，可以不？”方今瑶靠近，可怜兮兮地望着对方。“我生病三天，课程肯定落下了。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我可能考不上和你一样的学校了。” 陆溪顿了顿，细细回味刚刚的话。 手微微颤抖地说：“你说和我考同样的学校？！” “…我有说过吗？”方今瑶神情不自然地往后挪了一下，秀发挡住的耳瓣迅速变成通红。 “所以你这么努力学习，是因为我？”陆溪靠前一步，笑容灿烂地看着她。 “你你别想多，我是为了自己…”和你。 陆溪黝黑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对方，瞧出她的不自然。歪过头用脸蹭了蹭对方的脑袋，“我知道啦。” 房间里还如以前一般，只是桌面上明显凌乱了点。书本放得到处都是，一本笔记本敞开放在中间。 在靠近后，陆溪快速地合起笔记本。 这动作让方今瑶疑惑，但是她没说。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隐私。 随后她快速捕捉到一个放在桌子上的相册，里边正是她和陆溪的合照。 陆溪顺着方今瑶的视线看去，见到相册，脸不由自主地变红。 “还学不学习？” 方今瑶点点头，乖巧地坐在椅子上。 陆溪放在书本，看了一眼，“学哪科？” “数学！”方今瑶脱口而出，因为数学实在太难，只要稍稍放松，又被落下了。 “行。”陆溪点点头，随后将课本递给对方。他犹豫了一下，从书包里取出一本外表崭新的笔记本。 正在低头寻找不动的方今瑶根本不知，还拿着铅笔仔细地圈出不懂之处。 “那个…”陆溪张了张嘴，注视到方今瑶的视线后，话再也说不出来。 直接一本笔记本扔在对方面前。 方今瑶觉得莫名其妙，伸手掀开查看，发现上边密密麻麻全是笔记。 她惊讶地说：“这是你整理的？！” “嗯…”陆溪回答，“你不是没上课嘛，我想着有空也没事做，就抄了一下。” 他越说脸越烫。 方今瑶激动地看着笔记本，里边全是手写的。 心里泛起无限的感动，眼眶微微泛红地看着陆溪。 还没等对方说话，她直接扑过去抱住了对方。 “陆溪…谢谢你啊。” 陆溪手忙脚乱，视线到处扫视，最后落在怀中的人儿身上。 “咳咳……嗯。” 修长的手抚摸在她的头上，感受怦怦直跳的心脏。 不免他熬夜整理出来。 第六十章 “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 陆溪骑着单车，听闻后边声音截止，轻笑道：“怎么不背了？” 一个小拳头打在他腰间，“你不知道得缓缓吗？” “那行，哈哈。” 方今瑶不理会对方，大脑转了又转，始终记不起后边的内容。 这首古诗用了两天都背不下来，原因是字太难。 “绝壁…绝壁……” 她一直重复，始终背不出下一句。 陆溪叹了叹气，“飞湍瀑流争喧豗……” “我知道！”她恼羞成怒地说，接着陆溪所背的句子继续往下背诵。 到达学校时，她的古诗终于背完了。 后端还被陆溪提醒几个字才勉强背出来。 “这首诗难，不能怪我。”方今瑶留意到陆溪笑意满满的眼睛，傲娇地说。 “也是。”陆溪迎合道。 “就是，还有琵琶行，简直是噩梦，太长了。”方今瑶揉着发疼的脑袋。 陆溪点了点她脑袋，“快回教室。” “你呢？”她脱口而出。 陆溪笑着说：“老师找我有点事，你先回去。” “那好…” 教务室。 自从上次早恋误会后，陆溪几乎没来了。 他敲了敲门，听到回复后推开教务室，自动地走到数学老师面前。 “老师。” 数学老师从作业本里抬起头，注意到陆溪后，笑容绽放。 “陆溪，坐坐坐。” 数学老师放下手中的红笔，端直身体看着陆溪。“老师先前听闻你早恋了。” “没有早恋，只是暗恋。”陆溪淡淡地回复。 “呵呵，青春期会发生的事情，很正常。听说你们两个还在一起学习呢，那个女孩子成绩突飞猛进。从班级垫底到先前前十名。”数学老师托了托眼镜说。 陆溪蹙眉，有点反感地说：“不是，这是她努力学习的成果。” 他亲眼瞧见半夜一两点今瑶还在努力学习，平日空闲时间都在读读背背。她的书包里永远有一本笔记本，无论是等车还是上学路上她都在学习。 这是今瑶努力得来的，他的笔记本只是辅助作用。 数学老师满眼不相信，但是嘴上还是附和。“老师是这样思考的，你已经被A大学录用了。高考只是走走过场，要不在高考前教教班里的同学，特别是名次靠前的那几名……” “你也知道，我们是一班，只是成绩和二班相差甚少。老师相信有你的教导，同学们的成绩肯定突飞猛进。” 陆溪眼神冷漠，他记得班上名次靠前的其中一位是老师的侄子。平日关照最多，就连上课都特别偏心。 他直接回答说：“不要。” “什么？”数学老师满眼不相信。 “不愿意。”陆溪一字一句地回答。 “你！”数学老师正准备发怒的时候，老张拿着小竹子经过。 “哎呦，陆溪你咋在这里呢。”老张好奇问道。 只是瞧出两人脸色不好，思考半会也没想出原因。 按照陆溪的成绩，必定不会被老师叫到办公室。 陆溪只是瞧了瞧数学老师，不说话。 老张也看出来了，笑呵呵地说：“陆溪还不回课室，下一堂我上课，你迟到就死定了。” “是。” 在陆溪离开后，老张收起笑容，看着数学老师。 被看毛的数学老师叹气说：“陆溪成绩一直年级最好，他已经被录取了。我想着让他教教班上的同学，大家一起进步啊。” “枉为人师表！” - 早上还阳光明媚，下午就狂风暴雨。 教室的窗被风拍打得厉害，咯吱咯吱地响，像似下一秒就被拍裂。 朱涵怕发生意外，叫靠在窗边的同学往旁边移动。 直到放学时，还是倾盆大雨。漆黑的天犹如晚上一般，雷电已经减少了。 底下站着不少名同学，都在祈祷雨能变小。 “夏天果然台风多。”站在一旁的闵箩说道。 她拿着小雨伞，不敢冲进雨中。 “台风？”方今瑶问道。 “对啊，昨晚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台风登陆，没想到提前而已。”闵箩叹气说。 “为什么你的人字拖鞋变成了小熊？”闵箩低下头，正巧看到今瑶的脚。 方今瑶无奈地看了一下身边的陆溪。“发生点事……” 她打死也不会说生怕像上次那般脚套在拖鞋里边的。 “哦。”闵箩点点头，随后看向外边的雨。“感觉不会变小呢。” “就是啊。” 闵箩犹豫了一下，对着方今瑶说：“我要先走了。” “啊？”她还没反应过来，瞧着闵箩冲出了教学楼，撑着小雨伞在风雨中挣扎。 刚往前走几步，被风吹后两步。 双手颤抖地捉住雨伞，心里一遍遍祈祷不要吹翻。可下一秒，整把雨伞全吹翻了。 闵箩一个人站在雨中，手里拿着吹得只剩下骨架的雨伞。 她沉默半会，重新返回教学楼，在众人面前默默地走到方今瑶身边。 那骨架的雨伞被扔在一旁，闵箩蹲下身死死地拽拉包裹住脚的人字拖鞋。 “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换成小熊拖鞋了……”闵箩欲哭无泪地抬起头看着方今瑶。 “同道之人……” 最后在方今瑶和陆溪的帮忙下，闵箩的脚终于从拖鞋上挣脱出来了。 只不过四周的人都看着她，笑意满满。 “你干嘛这么勇敢地跑出去？”方今瑶疑惑道。 闵箩瞧对方一眼，靠近小声地说：“我约了男朋友。” “啊？”方今瑶惊讶地看着对方，连身后的陆溪眼睛也睁大了。 “嘻嘻，干嘛这么惊讶，你们两个不也早恋吗？”闵箩打趣地撞了撞方今瑶，惹得对方脸蛋发烫。 “没有，没有，我们没什么的……” 闵箩疑惑地看着他们，“果真？” “当然……”方今瑶小声地说。 闵箩点点头，暂且相信了。 “其实这是第二个男朋友了。” 方今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不停地咽口水，压制住惊讶的心情。 但是闵箩沮丧地说：“他们都是胆小鬼，都不敢亲我。” “！！！”方今瑶深觉这个话题太严峻了，她承受不来。 陆溪却沾沾自喜，他看了一眼方今瑶。 他可亲过！ 正大光明和偷偷摸摸都试过！ 第六十一章 雨终于小了，同学们开始蠢蠢欲动。 因为闵箩的伞坏了，方今瑶将她的借给对方，而自己跟陆溪撑同一把。 他们刚走出学校，看着面前的马路站满了学生。 靠近一看，马路上全是水，水淹没到汽车的车门处。汽车都停在路上，不敢往前开。 好几辆以为能冲过去的汽车，都熄火了。 车主纷纷从车顶下车，水浸到他们膝盖处。 幸好他们学校地段比较高，水才浸不到校园。 陆溪皱起眉头，思考着如何前行。 按照回家的路程，要在水中走十五分钟。这种浸到膝盖的水，泡过街道的垃圾，实在肮脏。 但是不回去，天已经黑了。 在学校也不是办法，何况汽车无法驾驶，叫爸爸来接他们也不可靠。 “今瑶，要不要我背着你？”他严肃地说。 水浸到男人膝盖，对于比较矮小的方今瑶来说，应该到大腿了。 方今瑶望了一眼正准备入水的同学们，呼喊声和嫌弃的话传进她耳朵里。 她十分想让陆溪背，可是两人的书包里边全是书。 让陆溪背着走十五分钟，简直太残忍了。 “不用了，我可以的。”她这话虽是回答对方，也是跟自己说。 陆溪瞧出她的意思，也没说话。将雨伞递给对方拿着，自己蹲下身帮方今瑶绑好裤脚。 每个裤脚都用鞋带绑紧，让垃圾进不去。 “等会千万别离开我。” 方今瑶点点头，主动牵住陆溪的手。 陆溪瞧了瞧被牵住的手，随后紧紧地捉着对方。 “走啦。” 两人刚走进水里，明显感觉到雨水的冰凉，虽然夏天炎热，可心里十分反感。 穿着拖鞋，水在脚背上滑过。 偶尔还有一点东西碰到脚背，应该是街道的垃圾。 方今瑶浑身打了冷颤，走路像只鸭子一般，被陆溪拉着僵硬地行走。 浑身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每次抬起脚，生怕下一秒踩到会动的东西。 她尝试过踩到滑溜溜的东西和瓶子，都是陆溪捉住她，才勉强站稳。 水浸到她的大腿一半，灰色的水迅速将校服裤弄脏。 抬起脚时能看到校服裤表面的泥土和叶子…… 陆溪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根竹子，在前边探路。 道路他们熟悉，但是怕忘记，踩空楼梯，倒在水中。 “陆溪…”方今瑶紧紧捉住他的手，最后简直整个人趴在陆溪身上，双手扒拉他的手臂。 “别怕。”陆溪安慰道。 忽然听闻隔壁传来跳水声音，方今瑶偷瞄过去。 只见一只狗在水中游来游去，可开心了。但是它的主人站在原地不敢前进，不停地吆喝。 可小狗难得能游泳，根本不理会。 不知为何还往方今瑶方向游去，尾巴在水面上摇摆。 “陆溪…那小狗不会是被你吸引过来吧？”方今瑶颤抖地说。 从小陆溪深得老师欢心，同学们的喜欢，就连动物也异常喜欢他。 每次方今瑶去哄一只小狗，小狗偏偏不理会她，就喜欢围着冷淡的陆溪脚边。 陆溪表情严肃，因为微微有洁癖的他来说，此时已经是折磨了。 他只好用竹子弄起点水，赶走小狗。 可没想到小狗非但没跑，还玩起来。 一直围绕着两人游泳，兴奋地犬吠。 方今瑶&陆溪：…… 小狗两眼汪汪地看着陆溪，小脚在水中灵活地游泳。 陆溪干咳嗽几声：“去。” 小狗不理会，还伸出手拍打水面。 水直接飞溅起，落在方今瑶的纯白校服上。 她惊恐地看着，转过头大声叫喊：“阿姨，你家的狗快制止住它。” 小狗的主人摆摆手，说很快到达。 但是看着她走路摇摇晃晃的模样，深知一时半会到不了。 “陆溪，豁出去了。”方今瑶一副牺牲我，成全大家的模样。 她直接对着小狗喊了一声，将陆溪护在身后。 做完这些动作，她小心翼翼地拉着陆溪往前走，眼睛还死死看着小狗。 终于走到转弯处，才泄气。 假如小狗没有被她吓住，真的走不了了。 那只小狗一走动一步，就围着游一圈，那些水全溅到衣服上。 “谢谢你啊。”陆溪宠溺地说。 方今瑶得意地笑了笑，“还用说，只是……” “只是？”陆溪疑惑道。 方今瑶的表情一百八十度转变，抬起脚，上边的拖鞋没了。 刚刚走得太着急，水流早就将拖鞋冲走了。 但是那种情景，她不能说出来。只能咬紧牙关强忍，路上还踩到无法言说的东西。 身上的鸡皮疙瘩灭了又起，起了又灭。 “什么时候掉的？”陆溪关心道，一把抱起对方放在一旁的花坛边上。 看着白皙的脚丫沾满脏东西，幸好没受伤。 “刚刚逃走……”方今瑶撇了撇嘴说。 陆溪叹气，背对着她。轻声说：“上来吧。” “嗯？” “还有几分钟就到家了，我背你。”陆溪温柔地说。 “那就谢谢你啦。”方今瑶兴奋地扑在对方后背上，动作过大，嘴唇不小心扫过陆溪的脸蛋。 方今瑶：！！！ 场面一度陷入沉默，她脑袋一抽筋，伸手擦了擦刚刚亲的地方。 “那个陆溪，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的吧。”方今瑶懊悔道。 陆溪没说话，背起方今瑶就往前走。 “陆溪？”方今瑶试探道，歪过头想看对方。 “别动…掉进水里就惨了。”陆溪连忙说。 方今瑶僵在原地，最后还是乖巧地挽住陆溪的脖子，在后边一直解释刚刚只是不小心。 这一切发生得这么突然，而且意外都是会发生的。 但是全程陆溪都没回复她，他静静地往前走。 如果刚刚方今瑶继续查看，就能见到陆溪通红的脸，双眼里满是喜悦。 浑身浸泡在幸福中，怦怦直跳的心脏在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 嘴角不断扬起，又怕方今瑶发现，强忍着。 此时他的脸滚烫，快燃起来了。 “陆溪，你的心脏跳得好快……”方今瑶默默地说着。 她靠在对方的背上，砰砰的心跳传入耳朵里。 “当然，这证明我喜欢你啊。”陆溪厚着脸皮说。 既然被发现，直接承认好了。 第六十二章 距离高考还剩下六十天，课室的氛围一转改变。 平日玩闹的同学都在认真地学习，课间犹如课堂，每个人都争分夺秒地学习。 唯有一人悠悠闲闲，双手环绕胸前。满脸笑容地看着跑道的同学，特别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身上。 “陆溪，你还不学习？”翁伊拿着一张六十分的试卷说道。 他秉承着临时抱佛脚的态度，日以继夜地学习。 居然被他考到了六十分，被老张狠狠夸奖了一顿。 陆溪将视线移开，落在翁伊身上。“不学。” “那你在看谁啊？”翁伊凑到窗前，“咦，那不是二班吗？” 陆溪神色不太自然，伸手啪一声关掉窗户。 “呵呵，陆溪，你该不会在看今瑶同学吧？”翁伊狡猾地说。 陆溪：…… 他沉默地从柜子里抽出书本，却被翁伊夺走了。 “嘻嘻，陆溪，你不是说不学习吗？是被我识破后，假装努力？”翁伊越说越开心，还嘚瑟地挥动手中的书本。 陆溪望着书本，张了张嘴，想要夺回来。 翁伊留意到对方的动作后，灵活地躲开了。 挥动手中的书本，嘚瑟地跟陆溪说：“陆溪，信不信我告诉今瑶，说你……” 话还没说完，一张照片从书里飘了出来。 落在翁伊面前的桌子上，他对陆溪对视，两人抢夺这张照片。 距离比较远的陆溪还是慢了一步，照片落在翁伊的手中。 “还给我。”陆溪紧张地说。 “我先看看。” “不许！”陆溪伸手去夺。 翁伊连忙往后倒退几步，稍微站稳后。迅速查看手中的照片，瞧见里边的人时，笑容更甚。 正是睡着的方今瑶。 双眼紧闭，趴在书本上睡得香甜。长睫毛在照片中清晰可见，可能枕在手背上。嘴巴嘟嘟，像似在说梦话一样。 “咦！这个书桌有点眼熟……”翁伊说话间，手中的照片被陆溪迅速抢走。 陆溪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抓在手里，笑容灿烂却眼底没有一丝笑意。咬紧银牙地喊：“翁伊。” 听到这身影，翁伊浑身颤抖。刚刚嘚瑟的样子瞬间转变，哀求地看着陆溪。“溪哥，我这开开玩笑。” “开玩笑？”陆溪笑容更甚，一步步地靠近。 翁伊瞧见无法灭对方的火，迅速跑出教室。陆溪紧随其后，速度稍微比他快。 在手快要捉到领子时，翁伊大喊：“今瑶，你怎么在这？” 身后的陆溪顿住了。 “咦，你们怎么在这？”方今瑶满头大汗，拿着毛巾擦拭着脸。 刚刚她运动完，瞧见翁伊直接往她这边跑过来。 翁伊像似见到救世主一般，躲在方今瑶的身后。 “刚刚……” “没什么！”陆溪抢夺地说。 见到翁伊还想多说几句，用眼神瞪了他一眼，对方立刻闭紧嘴巴。 方今瑶扫视两人，深觉奇怪。 “今瑶，你们今天课间运动？”陆溪移开话题地说道。 “嗯嗯，班主任说整天呆在课室不行，要有健康的身体才能更好迎接高考。” “说得好，快回教室吧。” 陆溪伸过手，将方今瑶往前推，后面传来翁伊哭丧的声音。 - 放学后。 身为值日生的方今瑶拿着扫帚认真地清扫，地上的枯叶被她扫成一堆。 还有四十天就高考了，除了学习和运动外，还要清洁。 不少临时抱佛脚的同学开始抱怨了。 “今瑶，今天班主任的话，你有听进耳朵吗？”闵箩八卦地走过来，询问道。 “嗯，毕业照。”方今瑶点点头。 高中最重要的事除了高考就是拍毕业照，记录人生的一个时期。 可是，今年稍微特别，除了毕业服外，每个班可以自行准备一套。 班级里的同学瞬间激动起来了，有的想要洛丽塔装，有的想要古风。 对于一向不在乎衣着的方今瑶来说，跟随大队就行。 她的衣服都是陆阿姨搭配的，甚至对方每个季度都买新衣服给她。 导致衣柜全是各式各样的服装。 “你想要怎样的服装？”闵箩好奇地询问。 “无所谓啦，简简单单就好。” “那可不是这样说，毕竟人生第一次毕业照，肯定的选个好的。听说隔壁班女生都找好化妆师了，到时候凌晨开始化。”闵箩说道。 “哦……” “你别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怕是届时很多女生找陆溪拍照。” 方今瑶听到这话，拿着扫帚的手颤抖了一下。 半响，她靠近闵箩，小声地问：“找了那个化妆师？” “对面档口的王姐姐。”闵箩笑道。 “她的技术也不太好呢。” “总比你素颜好吧，班上女生都化妆，只有你涂个润唇膏去？” 方今瑶微微赞同对方的说法，“可是上一届师姐不是说，王姐姐化妆很厚重吗？还说半天就开始掉粉，男生还以为她晒掉皮呢。” “那也是…我听闻班上的女生也想找王姐姐，毕竟这附近就一家，凑合着用吧。”闵箩叹气说。 “也对……” 方今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进家门时撞到了正准备出门的宫平乐。 “陆阿姨，对不起。” 宫平乐摇了摇头，瞄了对方几眼，笑道：“陆溪欺负你？” “不是呢，是下周学校拍毕业照，我在想要不要跟班里的同学一起找隔壁档口的王姐姐化妆。” 宫平乐思考半会，不自信询问：“是那个脸涂得很白，粉很厚重呢？” “嗯……” “别别别，毕业照都毁了。” 方今瑶点点头，难道她真的涂个润唇膏？ “要不阿姨帮你？”宫平乐摸了摸方今瑶的脑袋，继续说：“阿姨化妆技术可棒了，保准变成全校最美。” “阿姨！”方今瑶脸涨红。 “嗯，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嗯？” 宫平乐笑嘻嘻地压低声音说：“你能压制住陆溪，让我帮你们拍一张照片吗？” “我们？” “当然，从小到大你们毕业的照片我都有，但是今年陆溪不允许拍，我可犯愁着呢。”宫平乐唉声说道。 “这…陆溪不给怎么办？”方今瑶担心地询问。 “不怕，你到时……” 第六十三章 今天晴空万里。 每个班级都在准备着等一下的全校毕业照，听说今年还请了航拍，隆重很多。 高三二班门口排了很长的队伍，三个化妆师在匆匆忙忙帮学生化妆。 十几个女同学，同样的手法，同样的粉底，同样颜色的口红。 有的过于白，有的却显黑。 总之差强人意。 闵箩僵直身体，乖巧地坐在椅子上。感觉到王姐的手触碰到脸，微微往后躲，哀求道。“王姐，今天我男朋友来，能不能化得好看点？” 她站在队伍最后，看着一个个同学如鬼怪一般的脸，没一个好看的。 王姐悠悠抬起头，将口罩带好。“化不化？” “化……”闵箩叹气道，小手揪了揪衣服。 十分钟后，闵箩的妆快速完成了，和别人一模一样的妆，一样的厚重…… 她欲哭无泪地看着面前的镜子，原本皮肤有点黝黑，现在涂了粉底，如墙壁刷了白灰。脖子和脸简直相差太多，没有任何过度，简直是楚河分割线。 她委屈地拿着纸巾使劲擦去粉底和鲜红的口红，不化妆比化妆好看。 王姐底下眼眸瞧了对方一眼，淡然地问：“不是说你们班十七个女生吗？” “不知道！”闵箩气愤地站起来，狠狠踢了椅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班长点了点人，“是还差一个，方今瑶！” 王姐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她们是按人头算数的，一个人的妆容三十块钱。现在缺一个，觉得是自己掉了钱一样。 “她在哪啊！”王姐口嚼着口香糖，靠在墙壁上。 班长扫了一眼四周，回答道：“可能是不参加化妆了，按照我们先前说的，算算多少钱吧。” 王姐啧了一声，抽出手机，手指点了点手机。 她的手指贴着长长的指甲，粉色的指甲，上边还有闪钻。 “四百八十。” “好的。”班长回答道。 每个同学将钱筹齐，班长递给王姐。 王姐仔细数过之后，收拾着化妆盒。 这时门口传来嬉笑声，紧跟着一个女生跟家长走进教室。 “陆阿姨，你跟爸妈在一起就好啦。”方今瑶笑着说。 宫平乐好奇地看了一眼教室，视线留着同学们的脸上。笑容尴尬地靠到今瑶耳边，小声地说：“你同学的脸咋想刷灰一样？” “阿姨！”方今瑶制止对方，随即看到在场的同学，呆了呆，露出一个比哭还丑的笑容。 “大家好……” 同学们的视线落在方今瑶脸上，对方没有厚重的妆容。因为年轻皮肤吹弹可破，轻轻打了薄薄的粉底。在眼睛上做的功夫比较多，原本她睫毛长而翘，现在用睫毛膏凸显出来。 眼皮只是淡淡涂了点眼影，显得格外有神。 脸上和嘴唇几乎是同颜色，尽显俏皮可爱。 “今瑶，你的妆容……”其中一位女同学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向方今瑶，羡慕地问。 被众多眼睛看着，方今瑶有点不自在。挠了挠头发说：“阿姨帮我化的。” 她自己也看过镜子了，超级满意。 “能不能……” “喂，抢生意啊！”站在后端的王姐，黑着脸站出来。 宫平乐稍稍惊讶，看了四周，瞬间明白了。捂着嘴巴笑着说：“当然不是啦。” 王姐仇视地看着对方，正准备说话时，朱涵班主任来了。 “你们还不去操场？其他班级都去了。”她着急地说。 “好好。”原本想重新化妆的同学们也没这想法了，毕竟时间不允许。 好几个同学边走边擦去脸上的粉底，嘴里念叨着。 “今瑶，快去哈。我们在外边等你们，到时候记得拉走陆溪去榕树边找我们。”宫平乐说完，慈祥地摸了摸方今瑶的脑袋。 “好。” 教室里剩下几个大人，王姐吐掉口中的口香糖，拿着化妆盒走出教室。 在门口处看了一眼宫平乐，用肩膀撞了对方一下。 宫平乐一直都是笑嘻嘻，不说话不解释。 - 高三十二个班，全部人都站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 每个人都肩并肩，有些被挤得厉害。 几乎分不出班级了，所有人就站在上边。 校长站在底下看着同学们，而体育老师和教导主任指挥着。 同学们好奇地看着头顶的航拍，声音虽吵，但是心情级棒。 “今瑶，想不到我们要毕业了。”闵箩原本笑嘻嘻的脸，瞬间沮丧起来。 方今瑶眼眶瞬间布满泪水，她使劲眨，想要缩回去。 她也不舍得，不舍得学校，不舍得老师，不舍得的东西太多了。 在高中时期，她告白过，被拒绝过。 得到第一次表白，认识比谈恋爱更重要的学习。 她也哭过，委屈过，被老师训斥过。 但是更多的是笑容，每一处每一个地方都留下过笑声。 每个人到了一定阶段，要换个地方开始新的人生。 这些只能成为回忆，等到以后慢慢回味。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捉了闵箩的手，给出勇气和关心。 闵箩顿了顿，哭得更厉害了。 方今瑶笑着说：“再哭，等会拍照就不好看了。” 闵箩立刻抿紧嘴唇，擦干眼泪。“是哦。” 忽然身边传来声响，她还没反应过来，手被牵住了。 她惊讶地看向旁边，一开始还是女生，转眼就变成陆溪。 他今日穿着礼服，头发没有垂下来，在陆叔叔的帮忙下全部梳起来了，更显帅气。 挺拔的身高，白皙的皮肤，笑起来还有一个小梨涡。 在阳光下，他笑得开心，张嘴小声地说：“终于找到你了。” “嗯？”方今瑶茫然眨了眨眼睛。 她可不知对方在找自己。 而且老师不是说每个人站在班级里吗？ 陆溪微微往方今瑶身边靠，“我可不愿意高中拍毕业照，你不在身边……” 他抬起头，微笑地看着前边。 方今瑶绽放出一抹笑容，用力点头。“我也是。” “傻瓜，看镜头。”陆溪抬起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指着不远处的航拍。 这时校长喊开始，现场不在吵闹。每个人僵在原地，露出一抹笑容，乖乖地等待航拍经过。 将他们自信、开心的笑容拍进照片里，成为每个班级的大合照。 第六十四章 除了大合照外，还有每个班级的集体照。 父母们都将鲜花递给子女，站在旁边宠溺地看着他们自信的一面。 心里一遍遍地将这场景记在心中。 学士帽从孩子们的手中飞出去，在空中旋转，转得晕头转向就砸中某个同学。 摄影师快速将将画面变成照片。 大合照结束，每个同学开始跟好友自拍。 “今瑶，来来来。”闵箩兴奋地喊着，脚尖跳起又触碰地面。 方今瑶提着学士服匆匆赶来，看着闵箩身边还有几个大人，脚步缓慢停下来。 “今瑶，这是我爸妈和哥哥。”闵箩勾住对方的手，介绍着。“我爸妈早就想认识你了，每次家长会进步必有你。” “呵呵，只是幸运幸运。”方今瑶尴尬地回应。 “哈哈，谢谢你平日照顾我家的闵箩啊。”闵箩的妈妈笑着说。 “是闵箩照顾我更多呢。” “妈妈别耽误时间啦，今瑶可受欢迎，她还得……”闵箩对着方今瑶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勾着她手臂，对着自家哥哥说：“工具人，拍照吧。” “没大没小。”闵箩的哥哥抱怨一句，还是提起相机对准两人。 相机中，两个女孩青春气息极强。咔嚓一声，将一切都保留在照片中。 “好啦。” 方今瑶刚想说话，被安叶欣拉走了。 “今瑶，跟我一起拍张照片吧。”她笑得开朗。 方今瑶可打听道安叶欣鼓起勇气跟冯文昊告白了，当时的她脸通红，还撞在墙壁上，起了一个包。 冯文昊没有拒绝她，只回答一句：我们高考完就在一起吧。 这句话比当时答应更感动人。 果然，安叶欣往的方向正是冯文昊，她一如既往地对他脸红。 “呦，老冯。”方今瑶打趣道。 “哈哈，拍照吗？”冯文昊温柔地笑着，眼睛瞄了一下旁边脸快熟的安叶欣。 “好！好…啊。”安叶欣激动地喊，随后对上他的眼神，又害羞地躲回去了。 方今瑶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电灯泡，而且还是很亮的那种。 “快快快拍。”她只想迅速解决。 等会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冯文昊找了一个同学帮忙，他自觉地走到安叶欣旁边。 一张照片出来，两个人笑得很正常，而安叶欣脸通红，快晕过去一样。 方今瑶不等她们回复，马不停蹄地赶去高三一班拍照地点。 眼睛扫了四周，没有瞧见陆溪身影。 难道她来晚了？ “今瑶，你咋在这？”翁伊从身后走上来，好奇地询问。 她连忙捉住对方手臂，着急地问：“陆溪呢？” “他不是去找你了吗？刚刚这边围着很多女生，都想跟他拍照，都被他拒绝了。还没等我们反映过来，他已经跑了，方向正是二班呢。”翁伊疑惑地说。 “啊……” 方今瑶放开对方，提起这学士服又往二班的方向跑去。 扫视一周，没有发现陆溪的身影。 “闵箩，你有看见陆溪吗？”她重新回到一开始的位置，询问起还在自拍的闵箩。 “啊，他刚刚来过了。我说你被安叶欣捉走了，他又跑了。” “不会吧……”方今瑶叹气。 她没有一丝犹豫，拔腿就往三班跑。 还是不见他身影。 摸了摸衣服，才想起来学士服没有口袋，装不了手机。 她沮丧地蹲在树边。 为了今天，她还准备了一条裙子。 想着和陆溪拍一张独一无二的照片，现在连对方都找不到。 “蹲在那边的小朋友，找到家长了吗？”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方今瑶转过头时，惊讶地看着对方。 “陆溪？！你怎么在这？”她连忙跳起，整个人扑到对方身上，手紧紧捉住他。 陆溪嘴唇扬起，伸出手抚摸她的脑袋。 他刚刚找她着急，可没想到转过头就瞧见她了。 还发现对方在四处寻找自己，原本郁闷的心情一扫而散。 “小朋友，拍完照了？”陆溪说道。 “没呢，我还没跟你拍。”方今瑶着急地说。 “拍了，大合照的时候。” 方今瑶立马不肯了，捉住对方的学士服，可怜巴巴地瞧着陆溪。“拍一张嘛，就一张。” 陆溪：…… “陆溪，这是高中时期的我们呢。难道你不愿意跟我拍照吗？”方今瑶说话间还拼命眨眼睛，装可怜。 “拍……”陆溪看出她的诡计，却不愿拒绝她。 “那我们去找陆阿姨！”方今瑶立刻拉住对方的手，往学校最大的榕树走去。 “找我妈？”陆溪心里浮现不安。 直到他看到宫平乐满脸笑容，手里还拿着一套古风的男装，脑壳都疼了。 “妈……” “陆溪，你来得刚好。这套衣服很好看呢，要不要试试？”宫平乐说道。 “不……”话还没说完，一道可怜巴巴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陆溪咬了咬牙，“好。” 陆溪的服装还算好穿，比方今瑶早点出来。 宫平乐不知从何处找来假发，陆溪现在就像一位文质彬彬的公子。 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秀发墨黑，风吹起刮过他的脖颈，与白皙的肌肤相互映衬。发髻上绑着一条湛蓝色的发带，吸引众人的目光。 他的背脊挺直，在等待一个人。 “陆溪，我们回来啦。” 陆溪连忙回头，见到方今瑶的时候，整个人呆在原地说不出话。 方今瑶身穿淡黄色纱裙，向着他似笑非笑，一脸精灵顽皮的神气。 她笑吟吟地一步步走向他，衣衫飘动，眼光中又是喜悦，又是羞涩。 “陆溪，我好看吗？”她轻声询问。 “嗯……还可以吧。”陆溪耳瓣泛红，视线微微移开又偷偷瞄了对方一眼。 “傻孩子不会说话，今瑶快过去站在陆溪身边，我帮你们拍张照片。”宫平乐激动地说，相机已经被她拿在手中很久了。 刚刚贺书兰问她拿都不给呢，就是要留内存等现在拍照的。 方今瑶乖巧地站在陆溪身边，抬起头对着陆溪眨了眼睛。“你穿这衣服真好看。” 轰！ 陆溪的脸通红，这是照相机快速拍照，连拍十张。 而且宫平乐还不止，近距离远距离，直到内存满了…… 最后的照片还是陆文博的相机拍的，两家人的合照。 被相互挂在家里最显目的地方。 第六十五章 高考越来越临近，同学们几乎是废寝忘食地学习。 除了学生外，老师更加紧张。 每天高三的班级电灯是亮最久的，几乎全班同学都在课室自习。 以前的班级喧闹，现在的班级却安静极了，每个人都在认真复习。 唯独方今瑶早早回家，她觉得自习没有在陆溪身边学习好。稍稍有不懂的地方，对方都能对答如流，还细心地解释。 无论文科还是理科，完全没有难度。 因为来得比较频繁，原本一张书桌一张椅子，现在都增添了一张粉色的椅子。 她的专属位置。 “陆溪，你看看这题。”方今瑶蹙眉，手指点了点对方的手臂，将试卷递到他面前。 陆溪从书本上抬起头，瞄了一眼试卷，微微点头。 “这题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要想得这么复杂，他们只是换了模样而已，还是运用那些公式。” “我不记得了……”方今瑶撅了撅嘴，惭愧地看了对方一眼，感觉到他的视线迅速低下头。 “哎，听好啦。”陆溪拿过铅笔，敲了敲对方的脑袋。紧跟着在空白的纸写上所需要的公式，将整道题移到过去。 方今瑶凑过头，圆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遇到明白的地方，点点头。整个答案出来，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 “来来，吃点宵夜。”宫平乐嘴角扬到耳边，手捧着两碗面走进来。 在看到靠在一起学习的背影，笑意更掩盖不住了。 热腾腾的面条放在桌子上，里边漂浮着油豆腐，其中一只卤鸡腿躲在生菜后边。 “趁热吃。”宫平乐将筷子递给今瑶，慈祥地说：“今瑶，辛苦啦。” “不辛苦，都是陆溪教的。” 她这话说得没错，陆溪都在看课外书，偶尔回答一下她的问题。 宫平乐偷偷对着儿子眨眼睛，真不愧是父子。 当年陆文博成绩也是年级第一，她得装着不懂，才能靠近对方呢。 “今瑶，加油啊。”宫平乐笑嘻嘻地走出房间门口，在外边对着陆溪使劲眨眼睛。 对方只得默默吃面条，唯一的动作就是夹了一块肉给方今瑶。 方今瑶怕时间流逝，一边吃着面条一边背着英语单词。 身边的陆溪看不下去了，抢走对方的书本。“吃饭时间不要看书，不消化。” “哦……”她乖巧地低下头使劲吃面条。 陆溪夹了一块肉塞进嘴巴里，忽然浮现今日班主任所说的话。 “你们下周是不是去寺庙？”陆溪假装漫不经心地说，但是耳朵高高竖起。 “嗯，好像周三。” 他们学校有一习俗，每年高考学生都要到寺庙祈求高中。 敲响悬挂的钟，让钟声带着他们的愿望传达到神的耳朵，视线他们的愿望。 虽然无科学证明，但是每一年都会遵守。 全年级一起出发，也是考前的放松。 陆溪点点头，“你想要自己去还是跟着班级一起？” “班级一起吧，老师说学校有租车出发，方便多了。”方今瑶兴奋地点点头，她好久没出去玩了。 自从高三开始，她几乎每天都是学习，连出门买个酱油都是在路上背书的。 现在难得有一天出去玩，她期待已久了。 陆溪夹起一块肉又放下，“哦……” 不知今年一班是不是和二班一起出发呢…… - 周三，距离高考还有一周。 可今日同学们已经将高考抛之脑后，怀着喜悦的心情等待出发。 一开始全心全意去旅游的方今瑶只背着一个小包包，能容纳一瓶水和一块面包。 因为陆溪起晚了，他们到学校的时候班级里已经没人了，都在操场等着。 他们赶去，东瞧西看才发现自己班级，但是他们已经上车了。 最后来的方今瑶赶上车，注意到几个陌生面孔。 “老师。”她喊了一声班主任，紧随着查看位置，发现都满了。 “今瑶？”朱涵稍稍惊讶，“老师以为你来了。” 早上的时候他们实在太忙了，学校的注意事项比较多，所以根本没时间点名。 “现在没有位置呢。”方今瑶眨了眨眼睛，有些委屈地说。 朱涵望了几眼陌生的同学，但是她们立刻低下头假装没瞧见。 “要不老师跟你一起去一班的车看看？” “啊……好吧。”她为难地跟着老师身后，绕了一圈，终于来到一班巴士面前。 朱涵先跟一班班主任解释一下，幸好里边还有一个位置。 方今瑶尴尬地走上汽车，视线拘束地扫视位置，在车子中部有一个空位。 是跟一个男生坐，男生身材管理不佳，一个人差不多霸了两个位置。 他拿着纸巾擦拭额头的汗水，看到方今瑶，他眉头皱了皱。 在众目睽睽下，她抬脚往前挪了一步。 “今瑶！”翁伊悦耳的声音从车尾传来，这下她脚步更加沉重了。 “呵呵，这么巧。”她挠了挠头发，扯出一抹笑容。 她打完招呼，正准备坐在胖男生旁边时，一只修长的手捉住了她的衣领。 微微转过头，看着陆溪，对方面无表情，可眼中闪耀的喜悦无法掩盖。 “过来。”他张开嘴，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车里回荡。 “好！”坐在熟人身边总比陌生人身边好，毕竟半路睡着，不知会不会靠在对方的肩膀上。 坐在陆溪旁边的翁伊被调到跟胖男生坐，他十分后悔喊方今瑶名字了。 招来横祸！ “你怎么过来了？”刚坐下，陆溪迫不及待地询问。 “因为没位置了，多了几个其他班的同学。”方今瑶淡淡地说。 陆溪点点头，将靠窗的位置让给对方了。 他知道对方每次坐车都喜欢靠窗，总觉得她在思考，其实只是发呆而已。 车缓缓开起，从学校到寺庙要一个半小时。 从市区往郊区驶去，周围的景色从高楼大厦变成植物和农田。 在车开十分钟后，陆溪已经昏昏欲睡了。 他歪过头瞧了方今瑶一眼，对方已经在发呆了。安安静静地托着腮边看向窗外，眼睛里相似思考，视线却聚集在一块。 “我困了。”陆溪撞了撞方今瑶，得到对方点头后，他直接靠在她的肩膀上。 “这？”方今瑶稍稍惊讶，但也没有移开，僵硬地坐在原地。 陆溪闭上眼睛，开口说：“昨晚帮你补习，导致睡眠不足，需要补眠。” “那好吧。”她也没挣扎，任由对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嗅着陆溪身上的香味，她慢慢有点昏昏欲睡。 窗外的景色不断划过，除了树木就是别人的农地。 她哈欠不断，但是身体没有移动半分。 最后她实在受不了困意，直接睡过去了。 寒云寺位于A市的城郊，位置十分偏僻，但是每天迎接的游客数不胜数。 因为它实在太灵了，特别是孩子学习。所以一到假期，这里就人山人海，都在为孩子求福。 刚进寺庙，能看见僧人在扫地，落叶脱离树的怀抱，最终落在地上成为肥料。 僧人将树叶全部扫进袋子里，随后注意到一大群学生，微笑点头。 陆溪揉着发疼的脖颈，刚刚他睡在方今瑶肩上，没想到对方直接睡在他的头上。 导致脖子僵住了，肌肉发疼。 半路汽车还猛然刹车，他和方今瑶一起撞在前座的椅子上。 下了一大跳，幸好两人都没事。 迎上陆溪的视线，方今瑶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 陆溪走在对方身边，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那就请我吃冰淇淋吧。” “可以！” 陆溪瞧出对方欢喜的表情，刚进寺庙时，她就在零食档口站了好久了。在同学们都集中，她才依依不舍地舔着嘴唇离开。 那模样又可爱又好笑。 进入寒云寺，大家自动分成几个小团队，有的两人，有的却十几人。 老师没说什么，安静地跟在同学们身后。 今日过后，到了独自在家里学习的日子了。 高考前，像这样大家聚在一起的时间没有了。 大家都自动走向为学业祈福的隔间，里边每个人都合手祈祷，嘴里张张合合，向神佛说出心底的愿望。 学生们见到此状况，跟着合手祈福。 还有几个不知情的，瞄了一眼朋友，紧跟着做起来。 隔间里塞满学生，大家紧闭双眼，说出此次前来的愿望。 高考是他们人生中的一个分岔口，也是第一个关卡，也能见证这三年他们的付出。 每个人都在担心着、期待着。 进去一批又出来一批，今日除了他们高中还有其他学校的学生。 挤进去的时候，陆溪将方今瑶护住，找到两人能肩并肩站着的位置。 祈福中，他瞄了一眼身边的今瑶，重新合起双眼。 心里祈祷道：不知您能否听到我的话，希望您能保佑我身边这位女孩能考上和我同样的学校，麻烦您了。 刚从隔间出来，方今瑶像似充满能量，精神奕奕。 “陆溪，你不是被A校录取了吗？还需要许愿吗？”她吃着零食档口买的雪糕，好奇地问道。 “需要……”陆溪轻轻地点头，紧跟着抽出薯片递到对方嘴边。 她自然地咬住薯片，青瓜味冲刺整个口腔，眼睛睁一下亮了。 小手偷偷摸摸伸进薯片袋里，抽出两片。 这小动作他全看在眼里，他停止继续吃，全留给对方。 第六十六章 “今瑶，把牛奶和面包都吃了。”贺书兰在身边着急地忙来忙去，视线隔一秒看一次时钟。 “老婆，别忙了，坐下来吃吧。”方深接过贺书兰手里的碟子，强迫对方坐下休息。 贺书兰泄气，拿起一块面包准备放进嘴里，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等会上柱香，让祖先们保佑保佑。” “好！”方今瑶十分淡定地坐在椅子上品尝早餐。 越临近高考，她倒不担心了。 嘴里吃着妈妈特意从街口面 包店买回来芝士面包，满口幸福。 “东西都带齐了吗？会不会有东西没带呢？”贺书兰在房子里来回四处走，手还不断往书包塞东西。 “妈妈，快点啦。”方今瑶劝阻道。 贺书兰猛然呆在原地，看向神台。“今瑶，忘记上香啦！” “好……” 刚出家门，偶遇到陆溪他们。 此时的他满脸悠闲，手里还拿着涂了果酱的面包。 “陆溪怎么还没吃早餐？”贺书兰担心道，转身跑进家里取出还没吃完的芝士面包。 他爱吃甜食，必定接受。 到达考场时间尚早，但是门口站满家长和学生。他们紧张兮兮地看着校门，还有拿着试卷拼命背诵，希望能考中背诵的所有题目。 因为在本校考试，他们不用提前调查考场位置。 “等会你们就进去考试了，千万不用紧张，按照正常发挥就可以啦。”贺书兰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不断地低头查看手表。 “怎么还没开门呢？”贺书兰来回走动，嘴里还念念叨叨。 “妈，不用这么紧张的。”方今瑶不忍心地劝道，本来是她自己考试，为什么还要安慰起妈妈？ “阿姨，今瑶说得没错，我们考完就出来的。”陆溪安慰道。 他刚说完，学校大门打开了。 站在周围的父母不断跟孩子喊加油，给予温暖的拥抱。 孩子们深呼吸，往校门走去。 “今瑶…你不用紧张地啊，妈妈和爸爸就在门口。”贺书兰眼眶湿润，强忍着还露出一抹笑容。 大手轻轻摸了女儿的脸蛋，温柔地说：“我们是你的支柱，所以不用害怕，尽所能去发挥吧。” “好！”方今瑶使劲睁大眼睛，让眼泪缩回去。 她抿了抿嘴唇，与陆溪肩并肩往里走。 学校大门是第一个槛，浑身都要检查。凡是违禁携带的东西统统被扔进框子里，等考完试才能拿走。 进入大门后，一些简单的标签牵引他们来到告示牌。一边是鼓励的话语，一边是每个教室所在地。 旁边还有一位老师指引和回答同学们的问题。 方今瑶他们对学校十分熟悉，自觉地往教学楼去。 她的考场在高二三班，而陆溪在高一五班，相隔甚远。 “陆溪，加油！”她举起小拳头，激动地喊道。 陆溪扬起嘴角，大手轻轻抚摸在她脑袋上。“考完试别乱走，在这等我。” “好！”她面带微笑地说。 “还有……加油！”陆溪脸微微泛红，拨乱方今瑶的头发后。大步往楼上走，留给对方一个逃窜的背影。 “嘻嘻。”她抿紧嘴唇，压制住欢喜的心，往考场方向走。 第一个铃声响起，老师们一脸严肃地检查同学们的身份证、准考证和随身携带的物品。不少东西被抛在教室门口外。 方今瑶安全地通过老师们的检查，手中只剩下考试用的笔和证件。 她不断深呼吸，调节心中的情绪。 她的位置偏前，没有尾端的空调噪音，也没有老师闲来无事查看你的动作。 等待半会，一位老师慎重地拿着试卷走进来，紧跟着第二个铃声响起。 试卷派下来了…… - 学校外，家长们听到铃声，也跟着紧张起来。 贺书兰虽平日假装不在意，但女儿刚进去。双手合起，嘴里一遍遍祈祷。 因为准备充足，一把小伞撑起，椅子往地上一放，双眼紧紧看着学校门口。 此时考试时间，里边一个人影都没瞧见。 高考时间，途径学校的路都封住了。禁止汽车经过，响起喇叭吵到学生们发挥。 “书兰，不用担心的。”宫平乐将冰冷的饮料递给对方，一起躲在阳伞下看着校门口。 “能不担心吗？她这段时间努力我是有瞧见的，几乎是废寝忘食。连吃饭、去厕所都在背书背公式。”贺书兰叹气，拧开饮料喝上一大口。冰冷的果汁使整个人冷静下来，赶走燥热，降低内心的烦躁。 “今瑶这段时间真的非常努力，所以你更加不用担心了。”宫平乐说道。 “希望……” 阳光越来越猛烈，不少家长躲在树荫下继续等待。 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他悠悠闲闲地走在小道上，还打起哈欠。 他刚出校门，瞬间被记者围住，镜头把他无限放大。 记者兴奋地询问：“同学，你是第一个考完走出校门呢，请问这场考试难度怎样？” “嗯，很一般。” “啊？”记者被回答惊讶道了。 站在阳伞下，上一秒还担心的宫平乐，此时此刻十分不想承认这个是自己的孩子。 她虽然知道对方的聪慧，但是如此骄傲地话语，实在不是她所想的。 陆溪点点头，“试卷挺简单的。” “呵呵…呵呵，先恭喜这位同学啊。”记者快速反应过来。 被采访完的陆溪回到家人身边，一脸淡然地靠在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学校里边，等待她的身影。 原本他想要在约定的地方等待的，但是刚坐下有位老师赶他离开了。 早知道写字的速度减慢，应该能拖时间。 “儿子，考得怎样？”宫平乐按照循例询问。 陆溪望了对方一眼，“你觉得呢？” “哦，我知道了。” 宫平乐蹲回原位，担忧地看着校园门口。 有了陆溪的出现，后边陆陆续续出现一些学生，他们脸上精神奕奕。遇到记者的话，还能对答如流。 这时记者才感觉终于真正遇到高考的同学了。 但是这些同学不少人见到第一个出来的人，眼中都充满敬佩。 最后铃声响起，考试结束！ 同学们这才从学校涌出来，脸上疲惫、激动、沮丧，几乎什么表情都能看见。 一个女生打着哈欠，磨磨蹭蹭地从学校里走出来。 刚踏出，陆溪立刻把对方围住，宠溺地接过她的文具。“饿不饿？” “困……” 最近她都睡不好，这不刚考完试，整个人都感觉疲惫了。 “吃点东西回家睡个觉，下午再来。”陆溪说道。 方今瑶点点头，又打了哈欠。 她来到父母面前，迎上他们的视线，满足地说：“我已经努力了！” “嗯嗯！努力就足够了。”贺书兰第一个回答，随后转过身默默擦走眼角的泪水。 方深伸手抱住女儿，骄傲地说：“爸爸永远为你而自傲啊。” “谢谢爸爸……” 有了第一科考试，后面的科目没有太多的担心。 但是贺书兰还是每天出门前都让方今瑶给祖先上香，她还是呆在门口等待女儿考完试。 陆溪父母就不是这样了，只有第一科的时候担心地过来等待。后面直接送到家门，转身就关上门了。 这样陆溪还是每一科第一个出来，记者即使不愿采访，都要耗着耐心询问。 她都怀疑这个学生是不是没有做试卷，但是其他同学出来后，偷偷围着他拜。 所以高考两天，电视上连续出现陆溪的俊脸，大家都在猜想对方是真的聪明还是在装。 这件事的主角丝毫不在乎，唯独一位女孩子考完试出来，才能吸引住他的目光和关心。 陆溪脸上都是浮现温柔地笑容，接过对方的文具。 还亲自帮对方揉揉肩，递水和扔垃圾，样样都做。 第六十七章 高考结束。 方今瑶早上呆呆地坐在书桌前，一时半会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平日她肯定沉迷在试卷和书本之中，可高考已经结束了，试卷和书本都被她在高考完激动地撕烂撒下教学楼了。 望着空空如也的柜子，感觉的桌面，心里浮现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忽然放在床上的手机响起，她伸手拿起，是班群消息。 【高考结束啦，要不要聚聚？】 是班长发的消息，后边还发了一个激动地表情包。 【好啊好啊。】 【算上我，放假好无聊啊。】 【去哪聚会！参加！】 …… 方今瑶将聊天框拉到最后，她抿了抿嘴唇，在屏幕上输入。 【好啊。】 聚会当天，她特意换上陆阿姨送的小白裙，秀发上绑上一只珍珠夹子。 珍珠特意点缀乌黑的秀发，与裙子相互照应。 穿上简便的运动鞋，背起小包包跑出家门。 聚会地点是学校附近的唱K房，装饰很华丽，但是价格便宜，很受学生欢迎。 班长跟老板相熟，很早就预约上房间了。 方今瑶从未进过唱歌房，站在门口东瞧西望，小手紧紧揪着包包的斜带。 从身边经过好几个男生，她慢慢退到门边。 正准备拿出手机寻求帮助时，眼角注意到一个身影，是班上的林傅同学。 以前做过同桌，后来抽签，他们没缘分，但是平日还是会聊聊天。 林傅同学也瞧见她，激动地跑过来。“今瑶，你这么早就来了？” “呵呵，因为毕竟近，但是……”她尴尬地打望四周，小声地说：“我没进过这些地方。” “哈哈，我们一起进去？”林傅同学低下眼眸害羞地望今瑶一眼，神色紧张起来。 “好啊。”她求之不得，再呆下去可成了这家店的石狮子了。 进入门口，服务员立刻上前询问，林傅可能来之前有所准备，迅速报出班长预约的房间号。 “好的，这边走。”服务员礼貌地走在跟前带路。 唱歌房的走道光线很暗，房间与房间相贴，隔音效果还算不错。 她从门口的玻璃看去，能瞧见里边的人撕心裂肺地唱歌。 他们兜兜转转，服务员终于在308房间停下来。 “您好，这里是你们的房间。” “谢谢。”林傅和方今瑶道谢。 服务员刚离开，方今瑶松了一口气，紧张地气氛全无。 “进去吧。”林傅温柔地说。 “好。” 他们进入房间，班里不少同学都来了，围坐在桌子旁玩游戏和唱歌。 怪不得她刚刚都没遇上！ “今瑶快过来！”闵萝眼尖，瞬间就发现方今瑶。立刻站起来，挥手吸引对方注意。 “林傅同学，我先过去了。”她礼貌地说，但是刚往前一步，手被拉住了。 她顿了顿，惊讶地回头看向对方。 林傅眼神闪躲，脖颈处开始变红。“今…今瑶，等会能聊几句吗？我…我有话对你说。” 他只有一开始对视，后边视线四处看，唯独没有落在她身上。 “哦，好啊。”她不解，但是没多想。 不会喝酒的方今瑶拘束地坐在中间，看着闵萝激动地跟其他同学玩真心话大冒险。 她微微靠近，看着选择大冒险的同学。 与旁边的同学来一次亲密接触。 可是他旁边是一位男生，对方嫌弃地托了托眼镜。 “来啥亲密接触啊？”眼镜男淡淡地问。 大冒险的同学挠了挠脑袋，“要不…咳咳抱一下？” “OK。”眼镜男生毫不在乎地站起来，弯下腰抱住还没反应的他。 在场的女同学屏住呼吸，心脏快从她们嗓子跳出来。 绝美的爱情！ 过后，眼镜男生默默移到左右都是女生的位置上，开始期待下一次的大冒险。 “今瑶，你要不要试试？”闵萝怂恿道。 “啊？” “对啊，玩玩嘛。” “难得出来聚会，当然要开心啦。” 同学们开始怂恿，方今瑶害羞地点点头。 她刚坐下，眼睛看着可乐瓶在旋转。后边慢慢减弱，最后直接对准她。 这该死的运气！ 她捶了捶胸口，看着班长狡猾地看着自己。“今瑶妹妹，你想要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她小心翼翼地询问。 “你有没有亲过男生！”一个女孩子激动地问。 吓得方今瑶往后退了退，脑海里不断浮现陆溪的面孔。无意中的触碰，额头亲，头发亲…… 她的脸迅速通红，不断摆手。“大大冒险！” “也可以！”还是那个女生…… 她眼睛狡猾一转，“去隔壁房间捉一个男生过来！” “！！！”方今瑶震惊地张开嘴巴，眼神可怜兮兮地投向闵萝。 闵萝不忍心，拍了拍她肩膀。“姐妹，我跟你一起去。” “好……” 她们来到309房门口，这间也是大包房。 闵萝深呼吸，转过头对今瑶说：“我先进去，记住挑没有女朋友的男生，免得被打。还有不要选丑的，影响后期的游戏观看感。” “我知道了…” 闵萝敲了敲门，一个男生给她们打开了房门。 她扫了一眼包厢，神情复杂。从包厢退回去，面向方今瑶。 “怎么了？”方今瑶紧张兮兮地问。 闵萝神色变化莫测，最后叹了叹气。“你的场地。” 话刚说完，直接推开门，将还没反应过来的方今瑶推进里边。 她惊讶地想扯住对方，奈何门关上了。 咽了咽口水，耳边原本唱歌的声音停住了。 方今瑶懊悔，刚刚为何参加游戏。 为何选择大冒险。 “呵呵，大家……好。”她转过头，四十多双眼睛都看着她。 熟悉的面孔…… 还有熟悉的身影…… 坐在角落处，被女同学围住的陆溪惊讶地看着她。 声音微微颤抖地喊：“今瑶？” 方今瑶扯出一抹笑容，向着陆溪招了招手。“过来。” 陆溪迅速从中逃出来，颇兴奋地站在她的面前。“你怎么过来了？” “有事。”她捉着陆溪的手，逃出了房间。 外边已经没有闵萝的身影了，但是她也清楚隔壁的一班的事情已经传到同学们的耳朵里。 “今瑶？”陆溪望着还在懊悔的方今瑶背影，随即想到刚刚他被女生围住的场面，有点慌乱。 “我是清白的。” 刚刚那些女生围住他是想要毕业前勇敢地告白，而且想要校服上的扣子。 他们的校服只有夏装有两颗纽扣，冬装是拉链。 正好今日他两样都穿过来了…… 其实是被翁伊骗的，说同学聚会必须穿校服，想着唱K房空调冷，便一起带过来了。 谁知道对方直接穿着便装过来…… 因为校服丑，他想要挣扎一下。 “啊？”方今瑶不明所以地看着对方。 这下陆溪心里不舒服了，难道她不吃醋？ “你有空吗？”她询问道。 “没空…”陆溪瞧见对方微微沮丧地脸，撇过头小声地说：“只能一点点时间。” “好！”她双眼重新恢复精神。 刚刚还想着能否找翁伊看看，这下找个熟悉更好。 方今瑶刚往前走一步，脑海里浮现陆溪被女生围住的情景，脸色一沉。“刚刚你和那些女生？” “我是清白的。”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脸蛋，这傻瓜。 今日308号房间，所有同学都看着他们俩。 “呵呵，大冒险。”方今瑶尴尬地说，对着闵萝拼命眨眼睛。 闵萝接收信号，站起来大声说：“多个朋友不热闹点嘛，快快过来。” 同学们对陆溪可是十分欢迎的，毕竟有颜值还是学霸。 只可惜…对方有心仪对象了。 女生们望了一眼方今瑶，忍不住叹气。 陆溪被安排坐在方今瑶身边，位置刚刚好，相互碰到手臂。 “今瑶，继续啊。”闵萝将可乐瓶子递给对方。 “不了不了。”方今瑶连连拒绝，刚刚她经历够了。 幸亏隔壁是陆溪，不然是某个陌生男生，可不吓怕。 “要不让陆溪替她？”班长提出意见，深得周围女生的赞同。 陆溪瞧了瞧身边吃着薯片，还偷瞄自己的方今瑶，笑着点头。“好啊。” 原本是有四五人的真心话大冒险，突然变成二十几人。房间的沙发被挪动，空出一块地方，大家围坐在一起。 陆溪捉着方今瑶坐在其中，对方想要逃走，他却从口袋变成一根草莓的棒棒糖。 轻声在她耳边说：“你玩，惩罚我来承受？” “当真？” “当然。” 可乐瓶换成了啤酒瓶。 班长递给陆溪，让他转。 啤酒瓶在空地旋转，逐渐慢下来。 最后停在一个女生面前，周围的女生沮丧叹气。 女生接受真心话，询问她有没有暗恋对象。 她脸通红，看向陆溪。只可惜对方亲手将薯片递到方今瑶的嘴里，还温柔地擦去嘴角的碎片。 啤酒瓶再次转动，所有人紧紧盯着瓶子。 在众多祈祷下，对准了陆溪。 “耶！”其中一个女生大声吆喝。 随着脸红，缩了缩脖子。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班长狡猾地询问。 陆溪歪过头看着方今瑶，“真心话吧。” “请问有女朋友吗？”班长这问题一出，所有人的视线聚集在陆溪身上。 他轻笑摇头，“她还没答应成为我女朋友……” 场面陷入寂静，众人视线落在方今瑶身上，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呵呵，有点热。”方今瑶迅速从位置上爬起来，推开门走出去。 她摸着滚烫的脸，来到了卫生间。心思全在回想刚刚陆溪所说的话，【她还没答应成为我女朋友。】 “你都没问……”方今瑶自言细语地说。 捧起水清洗了滚烫的脸，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待她从卫生间走出来，发现陆溪靠在墙壁，眼眸看着握紧的拳头，神情十分复杂。 “陆溪？”她轻声呼唤。 陆溪顿了顿抬起头，白皙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发红。 他一步步往前走，来到她面前，牵起对方的手。“跟我来。” 还没等回复，他拉起方今瑶走出唱K房。 天边映出晚霞，街道还如白天般热闹。 陆溪牵着她的手，感受到对方脚步跟不上，速度减慢下来。 最后在一条巷子里停住，天色已经昏暗，头顶的灯自动打开，照在他们身上。 陆溪与她面对面站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刚刚我在你外套搜到一张纸条……” “啊？” 陆溪双手捂住她的嘴唇，“你别说话，听我说……” “刚刚真心话大冒险，我的回答你应该听到也懂得。一年前我向你表白，虽然没有情书也没有动人的情话，但是…是我第一次表白。” 方今瑶迷茫地看着对方，听着巷子里砰砰直跳的心跳声。 她的心也像小鹿乱撞般，不受控制。 陆溪单手撑在墙壁上，俯下身与方今瑶对视。“今瑶……” 她点点头，感觉到对方火热的眼神，呆在原地不敢动。 “我喜欢你…”陆溪咬紧牙，说出心中的话。 “或许比喜欢要深一点，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你跟别的男生聊天，我会非常生气，想要狠狠揍那个男生一顿。原本心情很糟糕，但看见你的笑容，我整个人都开心起来了。上一年也是，只是今年比之前严重多了。” “所以……”陆溪贴在方今瑶的额头上，牵起对方的手抚在自己胸口处。不断加速跳动的心在告知对方。 “所以，现在的我比上一年更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他呢喃道，到最后一直重复喜欢二字。 双手握紧拳头，眼睛只是对视着方今瑶，看见对方扬起嘴角，对着自己露出甜甜的笑容。 他的心脏瞬间崩塌了。 他迅速蹲在地上，脸埋进手臂间。 能感觉到自己在燃烧，浑身都在发烫冒烟。 方今瑶脸已经红成苹果，听到他的告白笑容不知觉出来了。还没反应过来，看见对方害羞地躲起来。 她轻笑，蹲在陆溪身边，歪过头看着对方。 “陆溪。” “……” “陆溪哦。”她靠在对方的手臂上，嘴唇触碰到陆溪的手臂，惹得对方一颤。 “嗯……” “你不抬起头看看我吗？”方今瑶温言细语地说，手指点了点对方的手背。 对方直接牵住那根手指，随即包裹住她的手。 陆溪慢慢抬起头，眼神瞄到方今瑶后，脸更加通红了。 “你的回答……” 方今瑶笑而不语，直接扑进对方的怀里。双手挽住他的脖颈，对轻薄的嘴唇亲了上去。 像蜻蜓点水，却让陆溪心内的湖面波涛汹涌。 他瞳孔放大，惊讶又欢喜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你你…你” “我也喜欢你…”方今瑶笑靥如花，脸蛋通红，眼睛如星光般闪耀。 陆溪捂住不断扬起的嘴角，眼神如星空中绽放的烟火般耀眼。双手颤抖地捧住方今瑶的脸，微微低下头，鼻尖扫了扫对方。“那我们是在交往吗？” “…嗯。”方今瑶屏住呼吸，眼睛落在陆溪的嘴唇上，发现越来越靠近自己。 “要不再亲一下？” “好……” - 陆溪牵着方今瑶的手，心情极好地哼着歌往家的方向走。 路上好几次转过头对着她傻笑，还用手指碰了碰对方发红的嘴唇。 “哈哈。”第十五次傻笑。 “傻了？”方今瑶心里害羞，语气柔软不少。 “我们交往啦。”陆溪玩弄起对方的手指，最后忍不住亲了亲她的手背。 方今瑶宠溺地看着对方的模样，忽然想起一开始说的纸条。 “刚刚你说的纸条是什么？” 听到这话，陆溪的笑容僵住了。 有些怒气地转过头，瞪了方今瑶一眼。 “你的烂桃花！” “我的？” “一个叫林傅的男生写给你的情书，塞进你的包包里了，还让你回信。”陆溪惩罚般捏了捏方今瑶的脸蛋。 “幸好你没发现情书，幸好我先向你告白，幸好……”他说到最后，伸手将对方抱在怀里。 “幸好你也喜欢我。” 路灯下，陆溪用尽全力地抱紧独占自己心里的女孩，幸运的是，那个女孩也深深喜欢着他。 他们是彼此的初恋，既甜蜜又青涩。 【本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