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独一的月亮》作者：朱家阿倩倩 文案： 从高中走到大学，再到步入社会，两个人相恋数十载。 连攻受分都是通过比大小，石头剪子布等等方法决定谁上谁下。 李堇诚全赢，贺延川灵机一动，选择哭唧唧，“做受疼——” 李堇诚毫不犹豫：“那我来。” 就这么恩恩爱爱腻腻歪歪过了那么些年日子。 在被父母认同那天，贺延川拉着李堇诚来到了民政局门口，对他说：“我们一定要等到合法那天，好不好？” 李堇诚答应了。 为爱成零李堇诚x扮猪吃老虎贺延川。 哔哔： ①虐点有，前期甜到你们怀疑人生。 ②绝对没有原型，不能KY。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堇诚，贺延川 ┃ 配角：接档文——《为了十个亿，我结婚了[穿书]》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请你成为我的白月光 第一章 “说吧，你们两个为什么打架？” 班主任面前，站着两个脸上都有不同程度挂彩的男孩子，两个人应该是谁也没有打服谁，扭着头不去看对方，神色充满了不耐烦。 班主任只好点人，“李堇诚，你先说。” 叫李堇诚的男孩，本该白净的脸上出现了突兀的淤青，嘴角带着血，在刚才的打架中眼镜都不知道飞哪去了。 李堇诚被点到，压抑着怒气说：“陈老师事情是这样的，我走在路上发现有两个流氓骚扰我们班的女同学，我上前赶走流氓救了她，结果贺延川，他走到我面前一声不吭不打招呼的就揍我一拳，任谁被莫名其妙打了也会生气吧，所以我就跟他打起来了。” 另一名和李堇诚打架的同学，贺延川，听到李堇诚的解释本就没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你放屁！要是你救她，她为什么喊你滚开！你还死抓着她不放！李堇诚你丫忒不要脸了，没想到平时正经读书的班长，出了校门就是个衣冠禽兽！” 被误解被挨了一拳，现在还被骂，李堇诚在冷淡的性子也发火了，“傻逼说谁衣冠禽兽！” 贺延川呛回去：“傻逼说你！傻逼说你！傻逼说你！呸！” 李堇诚冷笑：“果然是傻逼。” 贺延川后知后觉被耍了，拽着李堇诚的衣领又要揍他一拳。好在班主任即使阻止，叫来了那名知道事发真相的女同学，“你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 贺延川也跟着嚷，“对！别怕，我们都在这呢，只有你能揭穿这个衣冠禽兽的真面目！” 女同学看了看受伤的李堇诚，站起来给李堇诚鞠了一躬，诚挚的谢意和道歉：“谢谢班长，要不是刚才你救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说着，又转身对已经懵逼的贺延川解释：“刚才班长帮了我，而我还处在恐惧中没有回神，所以才说什么滚开，因为我的缘故导致贺延川同学你误会了班长，真是对不起了。” 事情这下真相大白，李堇诚想嗤笑一番贺延川，但因为他的嘴角实在太疼，只能作罢。 “好了，竟然事情来龙去脉已经搞清楚了，李堇诚你帮助同学是好事，但是作为班长竟然和同学打架，你和贺延川，回去给我写三千字检讨，明天上早自习交给我。” 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打，还要写一份检讨，这全都怪没头脑只有一身蛮力的贺延川。李堇诚瞪了一眼贺延川，用肩膀用力撞开贺延川，先一步离开了办公室。 贺延川知道自已误会了李堇诚，还让他平白无故招了一顿打，顿时心生愧疚，追出去向他道歉。 李堇诚回了他一个字：“滚。” 没曾想，贺延川不但不滚，反而缠上了李堇诚。只要李堇诚一天不接受他的道歉，贺延川就一天跟着一天像只苍蝇，粘在李堇诚身边。 李堇诚配了副新眼镜，戴上更能看清贺延川是个彻彻底底的傻逼跟屁虫。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但贺延川那城墙似的厚脸皮却不知廉耻的继续贴上来，搞得李堇诚不能安生。 终于一次，李堇诚怒了，“你不是给我写了道歉信的吗？行！你现在上台去把那封道歉信念给大家听，我就原谅你！” 贺延川眼睛一亮：“说话算话？” “走开！” 贺延川果然站上了讲台，用力拍了拍讲桌，吼道：“全部给我安静！” “咳咳。”贺延川清了清嗓子，“现在，由我满怀深情的，向每天敬业服务班级的李堇诚同学，我们的班长，念一封道歉信。” “啊！我们亲爱的！班长大人~您为这个班级，付出了太多太多……” 贺延川的声音抑扬顿挫，情绪饱满，不像是在念道歉信，仿佛更像是在参加朗诵比赛。 李堇诚：“……” 丢脸丢到□□宗那去了。 虽然丢脸，但李堇诚说话算话，原谅了贺延川。 事情虽是过去了，但贺延川和李堇诚的关系，却从一开始的淡如水，变得越发亲近起来。 “李堇诚，走一起去吃饭。” 下课铃一响，贺延川赶紧冲到李堇诚面前，拉着他就要往外走。 李堇诚淡定的甩开他的猪手，道：“我跟别人约好了，你去跟你朋友一起去吃。” “李堇诚。”和李堇诚约饭的朋友来了，贺延川只能站着眼巴巴的望着李堇诚离开的背影。数十秒后，李堇诚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一脸的不耐烦：“走，不是吃饭吗？” 贺延川的嘴角都能裂到耳根去了。 一节课下课，李堇诚有些饿，下楼去学校的小卖部买点的。超市人很多，李堇诚那别扭性子又不愿意去跟人挤，站了半天还是没买到零食，想着快要上课了，转身就准备走。 “李堇诚，想要什么，我给你买啊。” 贺延川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小卖部的门口，对李堇诚笑了笑，“刚好我也要买东西，我帮你吧。” 贺延川不矜持，挤进人潮的动作那是十分自然，很快就挤到了前排，拿着钱大声喊着：“阿姨，我要一包薯片，一瓶可乐，还要一袋干脆面！” 李堇诚站在小卖部门口，没过多久贺延川就出来了。 “我请你的。”贺延川把李堇诚要的薯片塞到他怀里，随后不由分说的拽起李堇诚就往教学楼跑，喊道：“快点班长，要上课了！” 夏天酷暑，空气中夹杂着热意，正以汹涌之势，朝人进攻。 时间慢慢走到了高三，班主任将认真学习能考上大学的同学提到前面坐，将不认真学习考不上大学的都塞到教室后面，随便他们闹也不管。 李堇诚自然而然分到了前面，而且预定的是清华北大的苗子。 贺延川被分到后面，每天浑浑噩噩度日。 一天，数学老师终于忍不住后面同学的闹腾和无所事事，点贺延川起来让他回答问题。但贺延川一到教室就趴在桌上睡觉，能回答上来就奇怪了，但这样正和老师心意，他能找个很好的借口，训斥后面的同学一顿。 “不学无术，成天散漫，我都替你们感到羞耻！你们不读书是要准备回家种地养牛继承家产了？在这样你们一辈子都只能过劳苦的生活，被生活压榨！” 老师说话也不算难听，贺延川一直站着，垂下头，他以往都不会屑于把老师批评的话当一回事，被骂了也能没心没肺的笑，但现在，贺延川却没有勇气抬眸去看一眼李堇诚。 也不想知道李堇诚现在以什么样的眼光看着他。 “老师，”在全班噤若寒蝉时，李堇诚举起了手，神色坚定：“贺延川，我来教。” “！！！” 贺延川震惊不以，猛地抬起头，视线里，李堇诚虽然没回头，但那不算宽厚甚至有些瘦弱的后背，却莫名给了贺延川无比感动的心安。 下课后，李堇诚被喊去办公室训了一顿，他走出办公室，就瞧见贺延川在外面急的团团转。 李堇诚喊了他一声，贺延川忙不迭的走过去，嘴里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清澈干净的双眸盛满了担心和忧虑。 大概猜到贺延川在顾虑什么，李堇推了推眼镜，一如往常的淡定从容：“放心，我不会拿我的未来开玩笑。我已经被保送去清华了。” 李堇诚能被保送，而他却连大学都考不上。 “那太好了，祝贺你。” 贺延川再一次低下了头，一种名叫自卑的情绪，慢慢从心底涌了上来。 李堇诚静静瞧着贺延川，不管他当时是出于什么目的什么想法，但竟然说了要教贺延川读书，那就是要认认真真做的事：“我高中生涯还剩一年，这一年我的脸面就靠你帮我挣回来了，贺延川，别给我丢脸。” 那一瞬间，贺延川想紧紧抱住李堇诚，但是在外面，他只能克制这自已站在原地，强忍哽咽的声音道：“好。” 在考大学这件事上，父母已经放弃了他，老师已经放弃了他，连贺延川都决定放弃自已，任凭时间流逝，结束他的高中生涯。 但是李堇诚却……贺延川心里默默念道：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李堇诚把桌子搬到教室后面，和贺延川成了同桌，贺延川很争气，主动戒掉手机戒掉游戏离开那群不学无术的狐朋狗友，一心只扑在学习，和李堇诚身上。 贺延川的成绩开始渐渐的往上浮走。在一次大考后，贺延川终于有底气有实力把他和李堇诚的桌子，从教室后面抬到了有希望考入大学区域。 而贺延川要的奖励，就是希望李堇诚能看他打一场篮球赛。 我想让你为我鼓掌，也想成为你的骄傲。 毕业之后，我一定会大声说出自已的心意：李堇诚，我喜欢你。 李堇诚被安排坐在家属观战区，一面难为情的站在原地无所适从，一面被赛场上贺延川奔跑的身影所吸引，情不自禁的被带动着情绪，有几个瞬间恨不得他也在赛场上，同贺延川一起作战。 中场休息时，贺延川带伤下场，李堇诚陪他去医务室。 医务室的老师不知道跑哪去了，李堇诚自已去找酒精和棉签纱布，蹲着给贺延川的膝盖消毒。 “我下巴还有伤口呢。” 贺延川可怜巴巴的望着李堇诚，露出下巴一个细小的伤口，“你给我吹吹，可疼了。” 李堇诚哑然失笑，没拒绝，俯下身靠近贺延川，他随身携带着清冽又好闻的松木香味，将贺延川严严实实裹了起来。 贺延川心跳漏了一拍。 近在咫尺的喜欢，贺延川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冒着被打被拒绝被厌恶的风险，悄悄凑近，如羽毛般轻轻落下一吻在李堇诚的额头。 …… “嘶，疼！疼！” 贺延川的俊脸因为疼痛，苦哈哈的皱成了一团。 李堇诚放开他的伤口一脸严肃像个正经的小老头，轻声斥责道：“给我正经点！” 没有躲开，没有厌恶，更没有绝交。仔细看，李堇诚的耳根子都跟着慢慢变红起来。 那一刻，贺延川在心里噼里啪啦放烟花。 高考结束那天晚上，李堇诚和贺延川相约，说有话要对对方说。 公园的长椅上，两个脱下校服，没有学业压力而一身轻松的男孩坐在一起。可是明明都那么熟悉了，今天的气氛却异常的尴尬。 “那个……” “那个……” 两人异口同声。 贺延川想让李堇诚先说，李堇诚想让贺延川先说。最后决定，一起说。 三、二、一。 “贺延川，我喜欢你。” “李堇诚，我喜欢你！” “……” “噗呲！”两少年红着耳根，面面相觑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夏天的夜晚，凉爽中带着丝燥热感，天上没有乌云遮盖，月亮的清辉洒在人间，洒在公园的树上，落下斑驳交错的黑影，洒在两个第一次告白皆面红耳赤的男孩身上，他们的手紧紧牵在一起，像是这辈子都不能放开彼此。 李堇诚说：“今晚的月色真美。” “是啊。”贺延川抬头去看黑幕下发亮的星辰，还有那弯挂在天上闪着柔性光辉的月亮，说道：“李堇诚，纵使夜晚星辰再多再耀眼，你也是我眼中那轮独一的月亮，岁月经年，永不衰败。” 请你成为，我的白月光。 打小贺延川就没说过这么肉麻的话，他紧张到手心冒汗，假装仰头看着别处，其实心里一直等着李堇诚给他一个反应。 “知道了。” 李堇诚歪头轻笑了起来，眉目生动。 妈妈，他可生得真好看，我嫉妒了……贺延川鼻子发酸：“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喜欢上我的？我都没感觉出来。” 李堇诚认真的想了想，道：“应该是你偷亲我那个时候。那你呢，什么时候发现喜欢上我的？” 贺延川嘿嘿笑起来：“我比你早，说明我更喜欢你。” 此情此景下，李堇诚突然升腾起不该存在的攀比心态：“怎么可能，明明是我更喜欢你，我在遇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 贺延川也攀比：“我打从娘胎就喜欢上你了！所以是我更喜欢你！” “是我更喜欢你！” “是我！” “……” 哦天啦，这么好的气氛为什么不打啵啵，反而却在攀比这些有的没的！！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打啵啵也不给你们看，哼！ 第二章 “李堇诚！我考过二本线了！！”出成绩当晚，贺延川欣喜若狂的打给李堇诚，想第一时间和他分享这个好消息。 虽然是保送，但李堇诚还是选择参加高考，他不担心自已，反而更担忧贺延川。 听到贺延川的好消息后，李堇诚一直提在心口的石头终于沉沉的落了下去，他嘴角勾着笑意：“没给我丢脸，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亲我一口。” “……” 隔着电话，贺延川都能想象对面那人，微颤着眼帘，耳根子发红，薄唇张了又张，却始终没发出一个音节。 真可爱。 贺延川没为难李堇诚，知道人脸皮薄性气高，对着手机隔着屏幕重重啵了一口李堇诚，笑眯眯的，“我亲你也算。” 又随意的聊了些，贺延川才恋恋不舍的挂断了电话，李堇诚也能睡个好觉。 接下来就是选志愿，贺延川没什么目标，也不知道该选什么，介于此，贺延川约李堇诚出来陪他一起填。 其实就是几天不见，想李堇诚想得慌。 见到李堇诚，贺延川就笑嘻嘻的迎上去，牵着他手坐下：“对了李堇诚，你去清华，想读什么专业？” “还没确定。” “啊？” 在贺延川心里，李堇诚永远是一个有目标，有打算，有想法的成功精英人设，他会将所有事情处理的有条不紊，即使在困难中也能坚定的活出自已那种人。 怎么小小的选专业，还把李堇诚给难住了？ 李堇诚解释道：“我在考虑读法学，还是医学。” 贺延川想了想，凑近李堇诚耳边尽说些心头想的虎狼之词，“如果你学了医，是不是该努力研究研究男人生孩子这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技术。” 男人生孩子…… 想到什么画面，老实人李堇诚倏地耳根子便红了起来，他害臊的试着推开肩上那个沉沉的脑袋，低声呵斥道：“没个正经。” 贺延川紧了紧桌下握着的手，靠在李堇诚肩头，闻着他身上带着的松木香味，继续没脸没皮的说着：“到时候你来生，还是我来生？” 李堇诚说话都结巴起来：“生、生什么？” “孩子啊。”贺延川一本正经，像是在严肃的思考这个问题，“我来吧，听说生孩子挺疼的，搞不好还会大出血，太危险了，我可不能让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闭嘴！” 贺延川越说，李堇诚的脑袋里那些画面就越不受控制自动形成，他忍无可忍，捂住了贺延川那喋喋不休尽蹦些虎狼之词的嘴。 贺延川只得悻悻闭嘴。 “你应该更喜欢医学吧，”过了会，贺延川回归正题：“但不管你选什么我都支持你的决定，以后找不到工作也关系，我养你。” 李堇诚淡然一笑：“养我可不便宜。” “也是，”贺延川想了想，“那你养我吧，白馒头稀饭就可以，我不挑。” 盛夏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空气中，晕染出一个又一个金黄色的光圈。两个少年如这盛夏天气，生命绚烂而又耀眼无比，他们意外的被对方所吸引，互相渴望着依偎在一起，希望能抵过年复一年的寒冬。 九月开学季，李堇诚带着行李去了机场，贺延川带着背包去了火车站，开始了情侣间最难熬过的异地恋。 “李堇诚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回我电话！说，你是不是外面有别的狗了？！” 开始时，贺延川还能忍受相思之苦，而且医学生，十个有九个都忙，还有一个非常忙，贺延川也不敢多多打扰李堇诚，发誓要当好称职的男朋友。 后来，贺延川被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异地恋鸡汤给茶毒了，隔三差五脑袋空闲下来，贺延川就会想李堇诚没有回他消息是不是在跟哪个小学弟小学妹搞暧昧，心情自然搞紧绷起来。 李堇诚去了趟实验室回寝室，打开手机就发现有数十条微信消息，全是贺延川发来的。 即便如此，李堇诚也不觉得烦，反而觉得被人惦记着心里还挺高兴的，赶忙打过去哄人。 贺延川寝室同学，一进门就瞧着贺延川满面桃花，一直笑得合不拢嘴，就打趣了一句：“哟，跟女朋友聊天呢？” 贺延川回头笑了笑，用坚定的语气告诉他们：“不，是跟我男朋友，我很喜欢他。” 如果贺延川承认下来是女朋友，李堇诚也不会说埋怨的话，他会理解贺延川的做法，毕竟这个世道也不是人人都认同同性恋，但贺延川大方的纠正，却狠狠撕掉了李堇诚那层善解人意的伪装。 这个真诚的大男孩，直接打脸了李堇诚刻意的虚伪。 李堇诚有一瞬间觉得自已活的很窝囊。 贺延川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后，趁着寝室朋友都还在，把他们招呼起来，鼓足勇气：“你们都把手里的事放一放吧，我想要向你们，坦白一件事情。” 贺延川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他觉得，他有必要这么做。 在一节课上，老师提到了艾滋病，提到了现在艾滋病逐年上升的趋势，有一部分原因来自于性。 性中，男同性恋得艾滋病的，不在少数。 “老师，那您对同性恋的看法是怎么样的呢？”一位同学举手问道。 李堇诚轻轻扣上书本，想起身找个理由离开这个地方。 老师愣了愣，笑了：“不支持不反对，我们没立场去斥责两个相爱的灵魂是肮脏的，但同样，如果有同学认为同性恋是潮流所以去当同性恋，这样也是不对的。” “老师我想说几句。”一位女同学站了起来，“我渴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我尊重每一段爱情，有些同性恋却是只是玩玩图新鲜，但更多的，是两颗想要相守到老的心。我希望大家遇到时，不要用有色眼镜去看待他们，他们只是出生时，被上帝弄错了性别而已。谢谢。” 女孩坐下，现场很安静，没有人鼓掌也没有人起来反驳。大家立于自已的立场，却也不得不在社会大环境下随波逐流。 课堂小插曲就这样戛然而止，但李堇诚，表面上坐在椅子上认真听课，其实后半节老师讲的，一句没听进去。 异地恋的第一个情人节，也是两个人在一起的第一节 情人节，就这样悄然而至。 和李堇诚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情人节，当然不能因为大学的距离远而随便过过就行。贺延川提前请了一天的假，没给李堇诚打招呼，自已偷偷摸摸的坐了大巴，又换坐飞机，再坐出租车，来到了李堇诚的学校门口。 舟车劳顿下来，已经到了晚上，冷风呼呼的往脖子里面钻。贺延川冻得打抖，但想到立刻就能见到日思夜想的真人而不是视频里的李堇诚，全身突然就暖和起来。 虽然一天很累，但贺延川不忘买捧玫瑰花给自个心爱的男孩，打电话时冷得牙齿都在不自觉的打颤：“李堇诚，我在你校门口，快来接我。” 接到电话后，李堇诚就赶忙扔下手里所有工作跑去校门口，就看见一大傻个站在冷风中，眼巴巴望着他来的方向。 “贺延川！” 李堇诚加速跑了过去，双手捧住他的俊脸，心疼的吼道：“等多久了，脸怎么这么冷？！” 贺延川脸冻僵了，但还是勉力挤出一个微笑，把手里的玫瑰花往前推了点，说：“送你。” “哦对了，还有。”贺延川把玫瑰花强塞到李堇诚怀里，然后从羽绒服里摩挲出一个装着包装盒的塑料袋，说：“你喜欢的芹菜猪肉馅饺子，还是热乎的，嘿嘿。” “……” 这个傻大个，怎么就这么招人疼呢。 李堇诚现在心里就像煮软烂的土豆，轻轻捶几下就糊烂成一摊土豆泥，他想，如果是贺延川，他愿意一试，与世界为敌又何妨。 鼻子有些发酸，李堇诚刻意的吸了吸鼻子，强忍住上涌的泪意，把玫瑰花，芹菜猪肉馅的饺子和快要冻成冰雕的贺延川，一起带进了旅馆。 打开空调，去给贺延川放热水，“洗澡水放好了，快去洗洗暖和一下身子。” 贺延川拉住想走的李堇诚，一副想要做坏事的样子，“有搓澡服务吗李大爷。” 李堇诚毫不犹豫：“没有。” 贺延川拉下嘴角，语气低迷，“好吧，尽管我现在已经冻到没办法完全自如的完成洗澡这项艰巨的任务，但无所谓，你走吧！让我一个人来承受这些痛苦！” 李堇诚心软了。 贺延川垂着的头，露出得逞的笑容。 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在浴室里闹成一团，那闹着闹着，气氛肯定就有些变味了。 做了点令人羞羞的事后，贺延川气喘吁吁的将头抵在李堇诚的胸膛，暗示道：“李堇诚，我成年了。” 李堇诚哪不知道他心里那些小九九，况且李堇诚也没那自制力还能忍，便回一句：“我也是。” 贺延川眼神发亮：“那我们……” 但是，两个人都躺上床了，却为谁上谁下的问题，有了巨大的分歧，必须即可解决。 然后，李堇诚和贺延川分别用猜拳、摸乌龟、扔骰子、比大小等能想到的二十多种办法的输赢来决定上下。 而李堇诚就跟开挂似的，把把全胜。 连老天爷都在帮着李堇诚。 贺延川当然不可能认命，他眼珠一转，便抱紧了李堇诚，跟他撒娇，“堇诚哥哥，人家超怕疼的～你到时候要对人家轻一点哦。” 明明是个大男人，撒起娇来李堇诚不觉得恶心，到还觉得怪可爱的是怎么回事，大概真的是喜欢极了。 那让一让，又何妨。 李堇诚抬手揉了揉贺延川的脑袋，低声在他耳边道：“上我。”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能做受的攻，都是好男人！！ 第三章 李堇诚疲倦的睁开眼，就看见了面前那张放大版并且毫不防备的睡颜，想到昨晚遭遇，气就不打一出来。 现在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某个部位更是火辣辣的痛。 他都成这样了，贺延川这家伙还能睡这么香？ 有被气到的李堇诚费力的挪动手臂，摸索着找到贺延川的软肉，用劲最后的力气，狠狠掐下去。 “嘶！” 突然其来的疼痛，让贺延川从香甜的睡梦中醒来，不悦的拧眉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孙子敢打扰他的好梦，睁眼一看，原来是自家媳妇，乌云密布的脸瞬间灿烂无比，双臂用力搂紧了李堇诚，亲亲他的鼻尖：“早安，媳妇！” 李堇诚本来腰就疼，被贺延川用力一搂，感觉要断了似的疼，冷汗一时间遍布全身。 贺延川眼睛尖发现了李堇诚的变化，赶忙松了力道，起身掀开两个人盖的被子，检查李堇诚的身体，没穿衣服全身布满痕迹的李堇诚就这样被暴露在空气中，被人看光的感觉羞得李堇诚全身开始泛红。 贺延川才醒，脑子还有点浆糊，伸手戳了戳李堇诚红肿的某部位，呆呆的问道：“媳妇，它怎么肿了？” 李堇诚被刺的全身一激灵，忽然间像有了力气，羞愤交加的心里作用下，抬起长腿将贺延川踢下床，在给自个盖上被子裹起来，一声不吭的，跟煮熟的小虾米一样缩成一团。 贺延川后知后觉，懊恼的拍一下自个脑门，赶忙去哄自家媳妇。 好言好语说尽了，李堇诚才理了贺延川，“给我……”因为昨晚的缘故，李堇诚现在嗓子都是哑的，愤怒的又瞪了眼跪在他边上的贺延川，说完这句话：“杯水。” 贺延川赶忙去准备。 李堇诚打电话给寝室同学，让他帮忙上课点个到。 朋友听李堇诚那嘶哑的声音，在加上昨晚上一晚上没回来，大概都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哟，诚哥，挺激烈的啊。” 李堇诚愤愤的挂断了电话。 生气归生气，一只狗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眼巴巴的望着你，说什么也狠不下那个心不理他。 人是自已选的，受是自已要当的，还能怎么办。李堇诚叹口气，昨晚耗费精力太多，没过多久又闭上眼沉沉的睡过去。 贺延川来这里待了两天，就到了该启程回学校的时间。 李堇诚去送他，临走前将自个的围巾取下来，围在了贺延川脖子上，“南方比这冷，回去记得多穿点，别冷着自已。到了发消息给我，别总让我担心。” 贺延川就喜欢看李堇诚婆婆妈妈啰嗦的样子，心里高兴，瞧瞧周围没别人，低头亲了口李堇诚，偷亲成功便挥挥手，朝登机口走去：“走啦媳妇。” “没正经。”被偷亲的李堇诚依旧从容淡定，朝贺延川点点头，转身往门口走。 不过就走路这步伐，怎么看都感觉有些飘。 一学期很快便结束了，李堇诚放假时间比贺延川早一些，李堇诚想了想，定了张机票，飞去了贺延川就读大学的城市。 然后，特别意外的，和贺延川寝室朋友吃了顿饭。 贺延川寝室的人都知道李堇诚的存在，一见真人确实如贺延川所说长的好看，温润又绅士，举手投足间气质那块真的拿捏死死的，一听大学，又听学的专业，一个二个都是佩服的神色，虽然李堇诚意外的有些害羞，在被叫“嫂子”的时候。素昂表 “嫂子你不知道，贺延川他每天都在寝室念叨你，啧啧，我们几个单身狗每天都在吃柠檬。” 又是一声嫂子，李堇诚一个大男人被喊得想找地缝直接钻进去，“叫我李堇诚就行，那个称呼我听不习惯。” “我媳妇~”贺延川刚说媳妇，就被李堇诚狠狠掐了一把，不敢惹李堇诚生气，贺延川立刻改了称呼，拿出寝室里当大哥的姿态：“李堇诚让你们怎么叫就怎么叫啊，叫什么嫂子啊，虽然我挺喜欢听的，嘿嘿。” “……” 该死，这顿饭还能愉快的吃下去吧。 吃完饭，李堇诚说这顿他请，便站起身去结账。结完帐，可惜宿舍要查人不能嗨到天亮，只能打车回去。 在回宿舍的路上，遇到了找麻烦的人。 贺延川轻轻啧了一声，皱眉把李堇诚护在了身后：“真麻烦，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在寝室朋友印象中，李堇诚属于拿笔能行，不能拿拳头当武器的那种秀才，在加上是兄弟的男朋友，那更加不能让他受到伤害，于是一个二个都站在李堇诚面前，为他挡伤害。 不管别人是被揍了四五拳，还是已经被踢了两三脚连站起来都费劲的情况下，李堇诚都能做到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站在原地，但是贺延川才快要被挨到一拳，李堇诚立刻出手了。 “敢动他，找死。” 当李堇诚轻松的解决完对面那几个嚣张的小老弟，还能一脸冷漠淡定时，贺延川一寝室的人都愣在了原地，不敢相信面前发生了什么。 秀才原来不是花拳绣腿，是真枪实弹的大哥存在！！ 而贺延川，走过去踩了几脚躺在地上哇哇的痛苦叫的男人，颇有狐假虎威的意思：“呸！敢动你爷爷，起来啊你刚才不是挺能的吗！” 但当那男人真的要从地上爬起来，给贺延川一点颜色瞧瞧时，贺延川却速度的缩在李堇诚背后，委屈巴巴：“李堇诚，他凶我。” 然后，贺延川一寝室的人默契的选择闭上眼，耳边响起了男人的惨叫。 随即还有李堇诚沉稳的声音，充满了安全感：“别在找他们麻烦，打架有输有赢乃常事，你们七打四，本就胜之不武，如今你们输了还有脸面将这件事传出去的话，那可真是不要脸。” 是啊，贺延川你可真不要脸，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当攻的。 这么给人安全感的一颗优秀白菜，竟然被一只不像样的猪给拱了！！ 等一切尘埃落地，贺延川寝室朋友发自肺腑的羡慕嫉妒恨：“你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还是阻止地球毁灭了。” 贺延川得意洋洋的，尾巴都快要翘上了天。 考完试，李堇诚和贺延川两个人又黏黏糊糊过了两天二人世界，才启程回家。 回了家，贺延川约了半年没见到的朋友准备嗨一晚上，喝酒喝多了，醉意上头就特别想听听李堇诚的声音，仗着自已是李堇诚的宝贝，不管是凌晨几点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三声就接了起来，贺延川有些震惊：“还没睡呢？” “嗯，睡不着。” 李堇诚从床上坐了起来，耳尖的听到贺延川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不用想就知道贺延川在外面鬼混。李堇诚抿紧嘴唇，神色阴沉：“贺延川，你要是敢彻夜不归家，你试试看。” 贺延川不敢试，赶忙出了酒吧，拦了辆的士抱了家的地址，回头哄生气的李堇诚：“我回家了，回家了，别生气，别皱眉头。” “……”李堇诚慢慢的舒开紧蹙的眉头，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知道我在皱眉头？” 多简单的问题，贺延川低声笑起来，嗓音低沉撩人：“因为你是李堇诚，是我贺延川放心尖上的人。” 情话满分。 李堇诚下意识收紧握住手机的五指，被贺延川的醉话撩得有些心律不齐。 贺延川身子靠在车玻璃上，已经有些困倦了，手机贴在耳边嘴里还喃喃自语：“李堇诚，李堇诚，哄我睡觉！” 现在能这么对李堇诚说话的，也只有贺延川了，偏偏李堇诚不生气还答应下来：“好。” 贺延川都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回到家的，反正宿醉挺难受的，一醒看手机，竟然还在通话模式。 通话时长：4小时29分30秒。 通话那端，只能听见李堇诚平稳的呼吸声，看来是昨晚上哄他睡觉时顺便把自已哄睡着了。 “早安，李堇诚。” 贺延川舍不得挂电话，但一瞬间手机黑屏了，显示关机。 “啊，可恶！！” “叫屁啊！贺延川你胆肥了是吧，敢跟我怎么晚才回来！找打！”贺妈妈出现在贺延川屋门外，拿着鸡毛掸子，准备狠狠教训这不知规矩的孩子一顿。 另一边，李妈妈敲了敲李堇诚的房门，推开，温柔的喊道：“儿子，吃早饭了。” 喊了两声李堇诚都没有回应，李妈妈上前，给自家孩子盖好被子，把黑屏的手机放到枕头一侧。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放假贺延川当然会约李堇诚出来约会，李堇诚在镜子前试了几套衣服，选了最满意的一套，穿好衣服围上围巾，给父母说了一声，便关上门走了。 李妈妈削着苹果，说：“儿子有些变了，以前都不喜欢出去和朋友玩的。” 李爸爸淡定的翻阅的报纸，“大学了，贪玩一点正常。” 李堇诚到了约定好的地方，依旧先把围巾围在贺延川脖子上，贺延川出门总是会忘了戴围巾，李堇诚都懒得说他了。李堇诚的围巾有二分之一都到了贺延川的衣柜，然后贺延川会一直赖到围巾上没有李堇诚身上那种松木香味，在还给李堇诚。 等有了，又拿回来戴在脖子上。 甚至晚上想李堇诚时，贺延川就会拿出来抱在怀里，有时候就能睡着，但有时闻着闻着某个地方就兴奋了。 然后…… 此时贺延川的鼻间满是松木香味，他满意的当着李堇诚面使劲嗅了嗅围在脖子的围巾，发出感叹：“啊，是李堇诚的味道！” 我们的李堇诚老同志，不知道是被冷风冻红还是又被羞红的俊脸，抬眸嗔怒的瞪了眼使坏的贺延川，什么也没说。 贺延川嘿嘿笑起来，拽起他往商场走，大佬的语气：“我兼职了三个月挣了点小钱，今天就让我给我男朋友买一件衣服好不好？”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要是李堇诚拒绝，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第四章 李堇诚身形修长，长得又不赖，长披风的黑色大衣一穿上，不需要任何修饰，长腿窄腰宽肩优点统统暴露无疑，走在街上都有理由怀疑李堇诚是不是干的职业模特。 越是简单的打扮，却能体现李堇诚的沉静从容的气质。 贺延川抹了抹嘴角不存在的口水，当即决定就买它了，“虽然知道你衣柜里可能已经有一件黑色大衣了，但没关系，争宠这种事，我能行我买的衣服也肯定能行，对不对？” 李堇诚看着贺延川，诚实的点点头。 得到回答，贺延川高兴的拉着李堇诚去付款。虽然有点小贵，但贺延川觉得不亏，还想等着以后工作了，李堇诚所有衣服都要由他来买，每天都把李堇诚打扮的帅帅气气的，看着赏心悦目。 买好衣服，两个人就去其他地方接着玩，虽然舍不得分别，但到晚上了还是不得不分开各自回家。 李堇诚回家，李妈妈就看见了李堇诚身上穿的那件，不是他走之前穿的，便问：“儿子，你这衣服……” 李堇诚淡定的笑了笑，这种程度的谎言很轻松：“看到合适，就买了。” 李妈妈相信他，便没在追问下去。 上楼把衣服挂到衣架上放好，李堇诚的微信这时响起声音，是贺延川发来的：【才分开没多久我都想你了，你想不想我啊？】 李堇诚低头抿嘴一笑，回道：【嗯。】 “老干部！”贺延川看到新来的消息愤愤的说了一句，“多发一句我也想你了，会少一块肉吗！哼。” 算了，少一块肉人就更瘦了，到时候手上触感全是硬邦邦的骨头，心疼的还是他。 发语音：“李堇诚，你就仗着我对你疼爱使劲作吧你，反正我不要脸，嘿嘿。” 另一边的李堇诚，听到语音，轻轻咳嗽了一声。 寒假很快过去，又到分别的时候，李堇诚没去送贺延川走，贺延川也不希望李堇诚来送，恩爱的小情侣哪能忍受将近几个月的分别之苦，所以两个人干脆说好了，别来送，这样还走的干脆。 只要一上学开始，李堇诚有空的时间就少起来，而贺延川也有自已的事情要忙，两人之间联系不像头一学期那么频繁。 这样挺好，对李堇诚来说，他不希望贺延川的生活里，不仅仅只有一个叫李堇诚的人，其余领域一片空白。贺延川还应该花费时间在开拓眼界，提高能力，广交朋友等等各方面。 等等，我原来是操心老妈子的属性？ 李堇诚似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便将注意力集中在老师所讲的内容上面。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就到了大学的第三个年头，贺延川开始忙着面试找实习公司，在面试里，他看到了许多比他优秀的人站在面试官面前侃侃而谈，而自已，简历上能有的东西跟他们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一轮面试结束，贺延川没能入选。 现实的挫败感让他有些灰心丧气，这时候贺延川就特别想见到李堇诚，特别想让他安慰安慰自已。所以他买票，飞去了李堇诚所在的城市。 异地三年，还有一年就可以熬到头了。 贺延川到达目的地后，没有先打电话给李堇诚，而是先去逛了逛李堇诚学校的校园。通报栏上，是优异成绩表现突出的同学，个个都是可望不可即的大神级别人物，在那上面，贺延川看到了自家的李堇诚。 照片上的李堇诚神色淡然，墨眸里确实盖不住的疲惫，贺延川仔细看了看，不满的喃喃自语道：“怎么又瘦了。” 两个女生也走过来看通报栏，一面相互交流：“哇塞，李堇诚也太帅了吧。” 那是，我媳妇。 “长得帅又有能力，他有没有女朋友啊？我觉得我可以！” 女朋友没有，他男朋友倒是在这。 “有啊，那个跟李堇诚同实验室的那个校花，不是传闻说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嘛。” ？ 校花……在一起……那他，算什么？ 贺延川不想听下去，这种小道消息可信度不高，他告诉自已要相信李堇诚，李堇诚是喜欢他的，李堇诚心里是有他的，李堇诚才不会和别人一起。 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贺延川逃似的跑走了，想找个没人地方藏起来，却发现这不是他所熟悉的校园，所熟悉的环境，他……是个外人。 那种一直被他深深压制在最深处的自卑，又再一次冲破层层束缚阻拦，霸占了他的思绪。 贺延川想起了同室友的人曾问过他的问题：“嫂子这么优秀，你不怕有心人来抢走他？就那种，比你优秀，比你能干，比你长得顺眼的人。”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你骂我没能力不顺眼？！胆肥了！” 贺延川记起来了，当时的他逃避了那个问题，往后的日子里更是一直不愿意直面。因为贺延川也怕，出现那种各方面都比他优秀的人后，李堇诚会变心，会不要他，跟他提分手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所以这两年他才一直在努力提高自已，可是现在一看，好像……自已连站在李堇诚身边，都够勉强的了。 贺延川一直以为已经消失了的自卑，其实从未离开。它在适当的时间跳了出来，鞭笞着他的神经和认知。 贺延川迷迷糊糊的走出校园，乖乖的站在门口，突然没力气给李堇诚打电话，万一见面李堇诚对他说分手怎么办？从今往后他要怎么在失去信仰动力的生活里，坚强的活下去。 “贺延川？” 一道熟悉的嗓音，响在了贺延川的耳边。 贺延川抬头，那张朝思暮想的脸蛋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李堇诚在他抬头的一瞬间，眉头紧皱，脸色沉下去。 现在已经到，看见他脸就厌烦的地步了吗？ “堇诚，这位是？”一个高挑的漂亮女孩也跟着走了过来，带着疑惑的神色望着贺延川。 堇诚，她为什么可以叫得这么亲密。 这名字也是她能叫的吗？ 现在贺延川心里就像一块充水的海绵，挤一挤，本就胀满的水就这样溢了出来。贺延川本来就压制不住的委屈，眼见就要喷涌而出，李堇诚倏地伸手捂住了贺延川的双眼，压抑着某种情绪：“跟我走。” 贺延川听话，跟着李堇诚到了旁边的一家旅店里面。 到了房间，李堇诚把手从贺延川眼睛上撤开，找来纸巾俯下身给他擦红红的眼眶，还有眼角的泪水。 温柔的动作，熟悉的松木香味，想到以后都闻不到了，贺延川鼻头一酸，不争气的又想掉眼泪。 李堇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捏住了贺延川的鼻子，让他在无法通气的情况下不得不停止一切动作，抬眸用特别难过委屈的眼神望着李堇诚。 李堇诚看得心都化了。 俯身亲亲贺延川泛红的眼角，柔声问道：“发生什么了，谁欺负你了？” 除了你还能有谁。 贺延川觉得自已此刻特别像个小姑娘，哭哭啼啼，喜欢胡思乱想的，都不像一个大爷们了，反正都见面了，那就直接问清楚，分手也好，从此不想见也好，他都会，都会……尊重李堇诚的意愿。 贺延川拉住李堇诚，看着他，语言有些苦涩：“李堇诚，你跟我说实话，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李堇诚动作一顿，“什么？” 李堇诚的表现更应证了贺延川的想法，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底气，站起来吼出声：“我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 李堇诚退后两步，脸色阴鸷。 贺延川没见过这样的李堇诚，心里有些发怵，但还是死死瞪着李堇诚，气势上不能输。 李堇诚开始左右寻找一样东西，贺延川想帮他一起找，但伸手动作一停，便收手站在原地不动了。 李堇诚左右找到了一个代替物，放在桌上的一个玻璃杯，当着贺延川的面狠狠砸碎它，捡起一块玻璃碎片，对准了贺延川。 李堇诚没动作，只是慢慢捏紧那玻璃碎片，即使手被割破，肉与玻璃嵌在一起，流出血也不管不顾。 对面的贺延川急了，想上前去抢过那伤人的玻璃碎片，又害怕李堇诚做出傻事不敢轻举妄动，语气急迫起来：“李堇诚你疯了吗！把碎片给我！听话，别伤害自已！” 从来都是贺延川听李堇诚的，何时都不会到李堇诚听贺延川的。 李堇诚自顾自的说：“贺延川，你知道人的心脏吗？它位于胸腔内，膈肌的上方，是一个前后略扁的圆锥体，约拳头大小，主要功能是为血液流动提供动力，是人体最不可或缺的。” “我知道了！我说我知道了！李堇诚，放下它好不好，你手都留血了！！”贺延川不知道李堇诚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这个时候扯什么心脏知识，他眼睛瞪大只想夺走李堇诚手上的碎片。 伤着他媳妇怎么办！ 这时，李堇诚却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说：“现在，我把我的心脏，挖给你。”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谈恋爱吗？一言不合挖心那种。 第五章 李堇诚是不是在开玩笑，贺延川在清楚不过了，他顿时被吓的腿软全身直冒冷汗，怒骂道：“李堇诚你这个傻逼，只要你敢死了我他妈明儿就带新欢去你坟头蹦迪！” 碎片尖峰已经抵在了李堇诚胸口，只要微微一用力，就能刺破皮肤：“我不傻别担心，我把心脏挖给你就想让你看看，我心里除了你还有没有别的人。看了在接回去就好了。” 接回去……这他妈是能接回去的事吗？！ 意识到自已犯了多大错误的贺延川，在伴随着懊恼情绪时浑身都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他眼睁睁的看见李堇诚的胸口已经冒出了点艳红的颜色。 “李堇诚，我刚刚只是吃醋了！” 贺延川大声吼道。 李堇诚身形一顿，贺延川抓紧时机猛的扑上去，夺走李堇诚手上的玻璃碎片摔到一边，劫后余生般用尽全身力气去拥抱李堇诚。 贺延川颤声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这么问的，我不该怀疑你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李堇诚我错了……” 有个人不惜用命去证明爱他，反观自已，更像是还没成熟的孩子，无理取闹。 “我知道你没有喜欢别人，你是喜欢我的，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这么问了，我求求你了……” 自已的喜欢被怀疑，恐怕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那种滋味，何况李堇诚性子本就傲气，受不得这种怀疑，他狠狠推开了贺延川。 两个大男人力量本来就不相上下，李堇诚在不保留力气的用力一推，无助的贺延川便趔趄的摔在地上。 李堇诚抬手，贺延川以为是要打自已，闭上眼都准备好承受怒火了，但他只听到清脆的一声响，痛感却迟迟没有传到他的大脑。 意识到什么，贺延川猛的睁开眼，赫然看见李堇诚侧脸上的五指印，唇边带着鲜血，那双好看平时看他会带笑意的双眸里，此刻盛满了受伤。 明明可以打他泄愤，李堇诚却没舍得下手。认识到这种情况，贺延川现在后悔得想撞墙去死：“李堇诚……” 李堇诚用手指着门口，应该是气到失去理智了，所以他平生第一次，爆了粗口，撕下冷静的外皮：“贺延川，你他妈要是在说那种话，你就给老子滚！” 异地恋很苦，同性恋更是不能被社会所接受，李堇诚知道被传是同性恋会接受什么样的目光，他那高傲又要面子的性子都已经做好外界拿异样的眼光看他的准备，他明明……明明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贺延川去喜欢别人。 即使贺延川他又笨又不出彩，有时候看着还有些傻不愣登的，但是那都是李堇诚喜欢的模样。 明明为了贺延川李堇诚可以变得无坚不摧，但李堇诚万万没想到，在他心上狠狠捅上一刀的，却是真心交付的人。 李堇诚心里很难受，仿佛有一只手攥紧他的心脏，负荷过重快要爆炸了。 贺延川看李堇诚脸色越来越不好，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 这下倒把李堇诚给整懵了。 现场局势倏地反转，李堇诚作为生气方变成哄的一方，赶忙上前把贺延川扶起来，语气慌张，“怎么哭了，是我吓到你了？” 贺延川摇摇头，哽咽着控诉：“你刚才为什么一见我就皱眉头，拉脸！我以为你不愿意见到我！” 这天大的误会，李堇诚解释道：“你一抬头就是一副要哭的样子，我以为你受欺负了当然生气啊！” “那学校传闻你跟校花在一起了！” 李堇诚哑然失笑，竟有些无奈：“笨蛋，竟然你都说是传闻了，还信它干嘛。” 贺延川见李堇诚刚才那模样已经不在了，便要开始耍无赖：“我不管，你要向我道歉！” “嗯？”李堇诚双眸微眯，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贺延川咽了咽口水，快速拉过李堇诚的脖颈亲了他一口，使出独门专对李堇诚有用的撒娇必杀技：“堇诚哥哥，我错了……” 李堇诚心里火气瞬间就烟消云散。 李堇诚不生气了事情就好办多了，贺延川赶紧买来纱布酒精给李堇诚擦拭受伤的手掌，一边埋怨道：“这么好看的手，有疤怎么办！” 李堇诚凉凉斜了他一眼：“这都怪谁。” 行吧。贺延川自知理亏，闭上嘴。不过刚才李堇诚把碎片对准自已胸口那一幕，贺延川现在想起来还全身发凉，有无穷无尽的后怕。 都处理好了，贺延川侧头又亲了亲李堇诚，用很严肃的语气道：“以后不准在干这种伤害自已的事情了，知不知道？” “知道了。”李堇诚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揉了揉贺延川的脑袋，讲条件这种事李堇诚在行：“你也答应我不许哭，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就算……就算有一天我死在你面前，也别我掉眼泪。” “胡说！你不许比我先死！” 贺延川面目凶神恶煞，威胁道：“你要敢比我先死，我就！” 李堇诚斜了贺延川一眼，贺延川立刻转移话题，把李堇诚扑倒兴师问罪：“今天那女人是谁，她竟然叫你叫得那么亲密，我吃醋了！” 李堇诚微蹙眉：“我跟她说过很多次让她离我远点，可是她长着耳朵没听进去，我有什么办法。” “不过……”李堇诚伸手掐了掐贺延川的脸蛋，神情淡漠，“是时候该给她点教训了。” 贺延川好奇：“什么教训。” “这你就别管了。”李堇诚可不想让贺延川知道他的报复手段，伸手勾过贺延川的脖颈，亲亲他的嘴唇，道：“你只需要知道，我的未来规划里面，有你。” “……” 李堇诚本来还攻气满满的俊秀脸蛋慢慢变红了，说话有些结巴：“你、你不用给我那样的回应。” 贺延川恶意的往前一顶，满意的看着李堇诚彻底羞红了脸，一路向下带着艳色染到了脖颈处。 眼前心上人红脸蛋真的怎么看怎么喜欢，就想揣在包里栓在腰间一直待带在身边。贺延川俯下身，语气低沉又喑哑：“我偏要。” “我主动上交库粮，堇诚哥哥可得好好奖励我哦。” “别、别在……这个时候叫那个名字……” 新的一天，李堇诚扶着腰进了教室，说什么站着舒服点硬生生站着听完三节课。心里已经把神清气爽高高兴兴回学校的贺延川戳成了筛子。 于是为了报复昨晚上贺延川对他那样又这样的……，李堇诚打了个电话过去：“贺延川，要是这学期你期末考试挂了一科，寒假回家就别想见我了。” 贺延川：“！！！” 寝室朋友见贺延川接电话之前笑颜如花，接电话后愁云惨淡，走过去道：“哥，要不要去网吧通宵？” 贺延川摇摇头，咬牙切齿道：“我要，学习！！！” 贺延川开始三天两头的往图书馆跑，上课也开始认真记起笔记，回寝室也只是埋头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 大家正惊讶贺延川吃错药时，无意间听到了他和李堇诚的电话。真的是无意间，贺延川那家伙像是刻意在秀恩爱似的，每次打电话都超大声，一宿舍的单身狗酸成啥样了，恨不得在他饭里面下老鼠药毒死他。 贺延川面露笑容，语气宠溺：“我有好好学习，真的，我室友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我没去网吧通宵，一直学习到凌晨呢。” “啊，你有事情要忙了？这么快嘛，还没跟你说多久呢。” “行吧，爱你，啵啵！” …… 爱情，真伟大。 可到了期末考试快要来的时候，平时一个二个不屑于贺延川的狗男人们，开始抱他大腿叫爸爸，求补习功课。 贺延川没法子，只得在寝室开了个补习班。 考试前晚上，贺老师正讲得起劲，大家也听得挺认真的时候，贺延川的电话响了。 一看是李堇诚，什么兄弟情谊什么师生情分贺延川统统都不要了，赶紧接通自家媳妇的电话，讨好的喊了声：“李堇诚。” 李堇诚已经考完试了，如往年学期结束一样，收拾东西买好机票准备飞去陪贺延川了，“我明天下午到，不用来接我，我自已知道路。” 贺延川给了兄弟们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安静：“不行，你这人生地不熟的，我担心你。” “没事，我不是小孩子。你明天还有考试，先挂了。” “别别别！别挂！”贺延川赶忙阻止了李堇诚，“明天的考试不重要，我都复习完了，你在多陪我说说话嘛。” 寝室朋友正坐得端端正正还等着贺延川传授救命知识点呢，结果就听见他说…… 真的好想跟他抬杠啊，朋友们满腔怒火中烧时，脑海里突然闪现了李堇诚1v7时的轻松，那人畜无害的表面下却藏着暴虐的因子……害，还是自学吧。 李堇诚是谁啊，贺延川他从里到外都看得透彻，李堇诚勾唇笑了笑：“我还不知道你明天考那科什么情况？好好复习，除非你想挂科然后寒假见不到我。” “那你明天来注意安全。”贺延川叮嘱了李堇诚一声，然后果断挂断了电话。 扯了一嗓子：“来，贺爸爸课堂开课了！”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作话，大家随意发挥 第六章 功夫不负有心人，贺延川这学期当真一科没挂，乐滋滋的去找李堇诚要奖励。 李堇诚想了想，发了个666的微信红包过去。 贺延川差点没心肌梗塞就去了。他不知道李堇诚是真的不解风情还是故意的，发红包难道不该是520这种让人面红心跳的数字吗？ 但是李堇诚这一脸无辜，贺延川不难怀疑李堇诚是真的不解风情。没事，贺延川想，他不仅解风情，还善解人衣，两个人中和中和，小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 又是一年一度的除夕之夜，贺延川肯定少不了要给李堇诚打电话，“李堇诚，新年快乐！我想你了！” 李堇诚依旧淡淡的嗯了声，回道：“新年快乐。” 死傲娇。贺延川在心里腹诽道，但是不敢说出来，面上带笑：“今年的灯会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李堇诚肯定是愿意的：“好。” 贺延川那边贺妈妈已经喊着他去帮忙包饺子了，贺延川只得挂端李堇诚的电话：“不说了，我妈让我去帮忙包饺子了，等我学会了就亲手给你包你喜欢的芹菜猪肉馅饺子。” 李堇诚嗯了声，看了看厨房里面忙碌的李妈妈，说：“我也去学着点，免得你以后把我们家厨房给炸了。” 我们家。 李堇诚轻描淡写的描绘，像极了过很久的老夫老妻生活，未来生活的景象不由的浮现在贺延川脑海里，他忍不住笑起来，嘴角都能跟太阳肩并肩了。 “我们家……我们家……嘿嘿。” 灯会当晚，李堇诚穿着贺延川给他买的黑色大衣出了门。 灯会很气派也很热闹，在夜幕笼罩下，昏黄燃烧的火焰点亮了一盏又一盏灯笼，一年一度的灯会自然吸引了许多市民前来玩耍，人潮涌动，饶是李堇诚有一米八的个子，都不能看清来来往往人群的模样。 这样的话，贺延川能找到他吗？ 李堇诚看了看手机，没有贺延川发来的新消息，李堇诚不急着催，找了个小角落站直，安静的等贺延川联系自已。 万家灯火，阖家欢乐。李堇诚视线不免落在那些来往玩闹的小孩身上，他不禁想，如果贺延川也有了孩子，应该长的不赖，性子却很顽皮，上蹿下跳的每天都能把贺延川惹生气。 可是……李堇诚低下头，盯着自已脚尖的皮鞋。 我不会放手的。 “李堇诚！”贺延川在人群里找了好久都没有发现李堇诚的身影，又只好在周围的角落找找，这不，眼尖的就发现李堇诚缩在角落不知道在想什么走神着。 李堇诚抬眸，看见贺延川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被挤来挤去，虽然被挤走路有些困难，但是贺延川依旧很坚定的朝李堇诚的方向迈步，还一边叫着他名字，一边朝他挥手。 总有人，会带着沉甸甸的爱意，穿越汹涌的人群奔向你。 李堇诚跨步，朝贺延川的位置走过去，脚下步履匆忙。 如果我们之间有一百步的差距，那你只管安心待在原地，我来走完这一百步，因为你，所以甘之如饴，绝无怨言。 李堇诚走到了贺延川面前，眉梢微扬，唇角勾起，双眸里倒映的是明亮灯火渲染下他喜欢之人的模样。李堇诚启唇，说：“贺延川，我来了。” 李堇诚眼里只看得见贺延川，贺延川又何尝不是呢，站在他面前的已经褪去青涩从男孩转变成男人的李堇诚，明明眉眼都已经不是年少的模样，刚才那一笑，却是真真让天地万物失色，他魂被勾去也是心甘情愿。 贺延川站在原地呆了一秒，随后傻笑了起来：“李堇诚，今晚的月色真美。” 李堇诚但笑不语。 春节过完，新的学期里，贺延川通过不懈努力找到了实习单位，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开始了实习生生涯。 而李堇诚，大四的医学生已经忙得找不到头了，医院学校两头跑。 贺延川工作休息时间，算算已经有两个月都没有和李堇诚视频通话，都不知道李堇诚是瘦了还是胖了……胖了是不可能的。成天忙成那样，应该都没有好好吃饭，能保持体重就不错了，贺延川不指望李堇诚还能胖一斤两斤。 先试探性的给李堇诚发一条微信消息，如果李堇诚马上回复说明有时间，如果没回复……那就等。 果然，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 贺延川叹口气仰在椅子上，愤愤道：“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贺延川好像已经忘了高考后填志愿时，他对李堇诚说的话了。 李堇诚的回复是在晚上十点半，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贺延川本来在打排位，但媳妇来了游戏算屁啊！ 接通，李堇诚头发湿漉，半果上身就出现在镜头里。福利镜头，让很久没碰李堇诚的贺延川瞬间就幸福得无法言喻。 “刚才回来洗了个澡，才回你消息，你现在在干嘛？”李堇诚一边说话，一边擦拭着头发。 贺延川美滋滋的看着自家媳妇：“我在想你。” 李堇诚擦头发动作一顿，轻咳一声，“有同学在呢，说什么。” “同学？！”贺延川顿时心里警铃大作，谁都不能偷瞄我宝贝的肉.体，于是催促道：“快，去把衣服穿好，大夏天的别冷感冒了！” “……” 李堇诚用不解的神色望着他，但还是乖乖的，把衣服给套上了。 薄衬衫被还没擦干的头发梢滴水给打湿，正好滴在了胸前，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白皙的肌肤，还有…… 贺延川捂住鼻子，支起帐篷，表示自已很好。 “李堇诚，你在去加一件毛衣吧。”毛衣厚，不容易透光，完美。 李堇诚放下毛巾，有些好笑的盯着贺延川，“贺延川，你想热死我？” 贺延川诚实无比的摇摇头，“我担心你走光。” “咳！咳！”李堇诚刚喝进去一口水，就成功被这话给呛到了，幸好带着耳机，不然全寝室都能听见贺延川说的话。 李堇诚板着脸道：“瞎说。” 贺延川傻笑了会，突然拉下脸来，样子可怜：“李堇诚，我真的想你了。” 都半年没见面了，李堇诚又何尝不想贺延川，但李堇诚不能表现难过，得装作成熟的样子，宽慰着贺延川：“没事，再过两个月我们就能见面了。” 撒谎。贺延川知道李堇诚再过两个月就要准备去医院实习，根本不会回家。 贺延川呼了口气，不打算揭穿李堇诚善意的谎言，他勉力的笑了笑：“好吧，那到时候在见哦。” 李堇诚点了点头。 不知觉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贺延川想让李堇诚多点时间休息，便主动挂了电话。睡在单人床上，贺延川无赖的望着天花板，相见李堇诚想紧紧抱住他想亲亲他的想法，快要冲破他的理智牢笼，化为实际行动。 李堇诚，就让我，亲手结束这段异地恋吧。 贺延川从单人床上坐了起来，单人床有些窄，容纳贺延川一个人就够呛了。贺延川不禁想，一定要买张结实够折腾的双人床，这样就能每天晚上都抱着热乎乎的李堇诚入睡。 啊……见不到李堇诚，这日子好难熬。 眼巴巴望到结束实习，贺延川便火速买票飞到李堇诚所在城市，下机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左右了。还好天气不冷，路上行人也多，贺延川一个人就扛着两个大行李箱，就着昏黄的路灯站在街上，打通了李堇诚的电话。 “李堇诚，我来了。” “……” 李堇诚冲出实验室时，正巧遇到认识的人给他打招呼，却视若无睹，朋友疑惑：“这是怎么了，这么急。” “还能有谁，他女朋友呗。” “真想看看，”朋友瞧着李堇诚已经跑远的身影，念念有词：“能让一个以理智自持的男人，抛下矜持，飞奔跑去的那个人。” 李堇诚坐在出租车上，捏紧的拳头，加上不怒而威的脸色，让整个车的气压自动就降下来，司机识趣的不敢招惹。 贺延川，你好样的……好样的！ 李堇诚愤怒之下，将拳头狠狠砸在车窗上，吓得司机一机灵。 快到贺延川说的地方，李堇诚远远就看见一个大男孩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孤孤零零的站在路灯下，手边还有两个大行李箱，活像被赶出家门无家可归的人。 李堇诚心里又气又难受。 想发火问问贺延川有没有脑子，为什么要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举动，还不跟他商量。可是贺延川千里迢迢抛弃那边的一切而来，不正是为了他吗。 李堇诚下了车，就站在贺延川不远处看着他，神色复杂。 贺延川应该是站累了，蹲下身靠在电线杆上，玩手机。可是李堇诚微信消息，却迟迟没有新的消息推送。 应该是知道自已惹李堇诚生气了，所以即使在等的焦急，贺延川也不敢催他，也不敢打扰他。 李堇诚不知道何时，贺延川在他面前，变得这么小心翼翼。 这又怪谁呢，还不是自已的错。 李堇诚抬腿慢慢靠近贺延川，贺延川听到有脚步声连忙站起身看过来，见到是李堇诚时，眼神刷的亮起来，露出了一个温暖的微笑。 每走进贺延川一步，李堇诚就更加心酸，到贺延川面前时，看着这个笑得灿烂的大男孩，李堇诚的心仿佛被浸泡进巨大的柠檬缸里，酸得想让人流泪。 贺延川乖乖的站直，低下头像知错的孩子：“李堇诚，你别生气。” 李堇诚觉得自已应该笑，但他没力气，“你还知道。” 但是如若贺延川不跨出这一步，他跟李堇诚可能就各忙各的，减少联系，增加争吵，最后为了体面，和平分手。 异地恋大多没有好下场，那不是贺延川想要的结局。 李堇诚没办法从这边抽身，没关系，他来，在哪工作不是赚钱，但是身边没人陪，赚了钱又没地方花，有什么意义。 他只想，留在李堇诚身边，不管前路多么遥远崎岖。 贺延川试探的去牵李堇诚的手，见他没有反抗，便紧紧握住：“我有点小积蓄，又好养活，还吃苦耐劳，懂事，肯定不会花你太多心思的，所以……” 李堇诚质问道：“你这迷之自信到底是哪来的。” 被反问贺延川回答不出个所以然，可能会当做李堇诚的拖油瓶而不要他这个认知，让贺延川有些害怕，“李堇诚我……我……” 半天说不出话，贺延川只得展开双臂，紧紧拥李堇诚入怀，将头紧紧埋在李堇诚的肩窝，哽咽道：“我只是，想你想得快疯了。”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可怜的男孩子不能生他气气。 第七章 李堇诚知道了，回顾他前面活的日子，成绩优异表现突出，周围没少过人围着他转，顺风顺水一路直上，老天爷或许就是看他什么都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却对什么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所以派了个贺延川下凡，来收拾他。 李堇诚抬手熟练的摸了摸贺延川的脑袋，从刚开始的愤怒到矛盾情绪到现在，他已经冷静下来：“走，我带你找住宿。” 贺延川吸吸鼻子，像只可怜的大狗狗：“嗯！” 接下来一两个月里，李堇诚只要一闲下来就在到处跑着看房子，而贺延川就忙着找工作，那段时间真的难熬，李堇诚常常睡觉做梦都会不知觉惊醒，操心着给贺延川找工作找房子，就差找老婆了。 李堇诚担心贺延川会吃不惯住不惯，所以在他能力范围内，李堇诚都会把最好的东西给贺延川。 李堇诚已经在医院实习，到了休息时间，李堇诚赶紧给贺延川打电话：“给你点的外卖拿到了吗？” 贺延川那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在拆塑料袋，“拿到了拿到了，你也快去吃饭吧。” “嗯。”李堇诚点点头，没忘记这通电话要给贺延川说的事：“今晚上我估计回不来了，你一个人注意安全，明天早上不要忘记吃早饭。” 贺延川忍俊不禁：“李医生，我不是小孩子了，别担心我。” 李堇诚哼了声：“你不是小孩子还总幼稚。” 贺延川耸耸肩，贴近手机，刻意压低嗓音：“我小不小，李医生您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 都几年了，李堇诚还是受不得这种调戏，果断挂断了电话，耳朵发烫，仿佛贺延川是真的贴在他耳边，轻咬着他耳垂，轻声道：“李医生，我最近身体有点毛病，麻烦您给我检查检查？” 不知羞耻！ 李堇诚站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才让脸上的温度降了下去。 “李医生，”一个关注李堇诚比较久的实习女护士，鼓足勇气走了过来，有些羞羞答答：“你吃饭了吗？” 李堇诚面色冷淡：“没有。” “那，要不要……跟我一起。” 李堇诚毫不犹豫：“不要。” “诶？” 李堇诚双手环胸，神色不耐烦：“我家那位你打不过。” 一时间，科里众多小妹妹，一起失恋了。 找到满意房子的李堇诚和贺延川，也暂时有了自已的小窝，贺延川开始在网上查资料学起了做饭。 但因为每次做的玩意都那么不尽人意，所以贺延川都没敢给李堇诚尝，偷偷给小区周围的流浪狗了。 又要到一年一度的春节了，这也是李堇诚和贺延川单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春节，贺延川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这次都要让李堇诚吃到他亲手包的芹菜猪肉馅饺子。 经历了数次失败，现在连小区里的流浪狗只要一看到贺延川就掉头跑的情况后，贺延川终于成功了。 除夕夜，李堇诚才忙完医院的事，匆忙赶回家陪贺延川一起过年。 “噔噔！” 贺延川端上桌的饺子，个个鼓囊囊的特别乖，一筷子夹起来，水嫩嫩的圆鼓鼓的，颇有食欲。 李堇诚咬了一口下去，笑起来：“好吃。” 被夸的贺延川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拍着胸脯道：“也不看看我是谁，这么简单我一下就学会了！” 李堇诚没揭穿贺延川的谎言。 因为两个人都没有回家过年，两边的父母肯定是要打电话过来问问情况。李堇诚挂了电话，就发现贺延川坐在沙发上，眼巴巴望着自已。 李堇诚坐到他身边，牵起贺延川的手，一下没一下的捏着：“等我们在强大一点，就跟他们摊牌。” 贺延川知道向父母出柜这是困难的事，更不想逼李堇诚去做，他侧头亲了亲李堇诚，道：“一言为定，毕竟丑媳妇也要见公婆。” 李堇诚本来还有点沉重的心情，被驱散开来：“呵，傻逼说谁丑呢。” “傻逼说你丑，丑得只有我，才肯勉为其难要了你。” 贺延川说着，就亲上了李堇诚的薄唇，声音染上想做坏事的喑哑：“好久都没抱抱你了，堇诚哥哥……” 为什么这种时候要念……李堇诚要疯了。 幸好新年第一天医院不用上班，李堇诚趴在床上，气鼓鼓的享受着贺延川给他的按摩服务：“对不起，昨晚上我没控制住。” 李堇诚不想理贺延川，刷着手机新闻。 贺延川争宠就没输过，他夺走李堇诚的手机，霸占他的视线，“你多久上班？” 被抢走手机，李堇诚不满的瞪他一眼，“正月初七，怎么了？” “初七啊……”贺延川突然不怀好意的笑起来，慢慢勾住被子将两人身体裹起来，“我们来做运动锻炼身体吧，堇诚哥哥~” 李堇诚还想挣扎，红着耳根怒斥：“光天化日，你脑子里竟想那种事！” 贺延川已经把李堇诚抱在怀里，低声笑起来，“这种事又不犯法，反而还能证明一下身体素质是否良好，我说的对不对，李医生？” “……” 越长大，贺延川那荤话水平，越来越高段位了。 而李堇诚，还在青铜，没上来过。 平时李堇诚从医院回来就累到不行的样子，贺延川心疼，所以啃点肉渣就不错了，春节一过完，贺延川又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真正吃到肉了，所以有时间，就拉着李堇诚可劲的造作。 李堇诚本来还有些失望要去上班，想多陪陪贺延川来着，但自从浑浑噩噩在床上过了一周后，李堇诚就对上班这个事，异常的积极。 自此，贺延川被打入冷宫。 又过了半年，李堇诚迎来了毕业。 作为全年级成绩第一，综合素质第一，拿过许多奖项的优秀大学生，李堇诚上台发表毕业感言。 毕业典礼是可以请家属来的，贺延川当然得来。 台上，李堇诚带着学术帽，站在讲台中央侃侃而谈，一举一动的风度，都足够吸引人的眼球。台下，贺延川穿着西装，打好领带，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安静站在角落，欣赏着台上那人。 李堇诚发言结束，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贺延川也跟着鼓掌，骄傲的笑着。 看见没，那是我宝贝！ 都别跟我抢！ 毕业典礼结束，就是各自同学们单独在一起的时间，李堇诚班上组织同学去拍了张集体照后，就彻底散了。 “我是名医学生，我宣誓：健康所系，生命所托，我将用毕生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思病人所思，念病人所念，不放弃任一生命，恪尽职守，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 五年青春，在宣誓中结束。 李堇诚去找贺延川，不知道他跑去那里了。 “李堇诚，恭喜你毕业。”贺延川倏地带着一束花，出现在了李堇诚面前。 李堇诚看着这花，感觉有点熟悉：“这是……” 贺延川解释道：“这叫做月亮花，本来应该送你玫瑰，但我看你对玫瑰花好像不是很喜欢，就想着送你这个花啦。” 月亮花…… 李堇诚低头接过，看着嫩黄芯子的花瓣，记起来一些事。 “第十届和第十一届国际植物生长调节物质学会交流会上，月光花引起了较大的反响，他是纯天然制剂，无毒副作用，因此比人工化学合成的生长调节剂会更有广阔的前景；并且月光花素……” 突然好好的气氛，被李堇诚骤然间打断了。 贺延川捂脸，想笑又无语，有个只知道读书的傻媳妇可真的…… 李堇诚突然停下来自已的碎碎念，瞧了眼神情莫测的贺延川，意识到自已刚才做了什么，立即尴尬的抿紧嘴唇，“那个……” 啊啊！李堇诚你是个笨蛋吗！ 蠢货！ 贺延川赶忙给自个媳妇台阶下：“没关系，我想你除了能想起月亮花的作用，应该还想起了点什么吧。” 贺延川都这么刻意的提醒了，李堇诚不可能想不起来。 李堇诚，你是我贺延川的月亮。 害羞又尴尬的李堇诚，慌乱速度以肉眼可见。 见到李堇诚这样，贺延川恨不得现在把心都给他。在来一记暴击不知道李堇诚还能不能受得住。 贺延川微微偏头，吹了口热气在李堇诚的耳边，满意的看着李堇诚一哆嗦。 贺延川笑弯了眼，回到了高中时代，他问：“请问我们博学多识的班长李堇诚同学，你知道月亮花花语是什么吗？” 李堇诚退了一步，不然他的心跳声可能会被贺延川听见，那脸就丢大了，“是什么？” 从高三毕业到现在，走过了五个年头，有过争吵，有过快乐，有过难受，但好在，都过来了，你还在。 “永远的，爱。” 也请你，余生都陪在不优秀的我身边。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一辈子不分开 第八章 学医只读个本科基本是没有出路的，尤其是临床的学生，李堇诚当然选择继续读研，而且也对父母那边说了，不在需要他们支持。 贺延川觉得他发挥作用的时候到了，说什么即便砸锅卖铁的也要供李堇诚读研，要养李堇诚这种话。 李堇诚但笑不语，上交给贺延川一张他的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是我读书五年来的奖学金，还有兼职赚的钱，够我们交两年的房租。” 贺延川愣愣接过，还有些不懂李堇诚的意思。 李堇诚亲了亲贺延川，直言不讳：“没钱的我，想吃软饭。” “……” 贺延川没听错？李堇诚这么骄傲一人，愿意放下身段让他来养？ 见贺延川没反应，李堇诚佯装不悦：“怎么，不愿意？” 下一秒，贺延川立刻扑倒了李堇诚，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不仅软饭管够，牛奶也可以管够，绝对不会亏待他宝贝。 李堇诚读研会比上班轻松一点，但每天跟着导师做科研跑来跑去也不容易。一天回到家时，李堇诚没有像往常一样等到一个热情的大拥抱，反而房子四周都透露着安静。 贺延川还没回来？ 李堇诚也不急，应该是公司聚会或者还在加班，贺延川一忙便忘了跟他说吧。 李堇诚肚子有些饿，自已去厨房下了包方便面吃，虽然他不是很喜欢吃这种速食商品，但对于不会做饭的人来说，现在除了方便面也没有什么好的选择。 吃了面，把碗洗掉，李堇诚拿着今天没完成的报告继续写起来。 一入神时间就过得飞快，李堇诚在抬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贺延川还没有回来。 “胆肥了？” 李堇诚取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拿起手机给贺延川打电话。 电话打第一通没人接，李堇诚有些害怕了，接着再一次拨通贺延川的电话。这次电话终于接了，同时门口也响起了钥匙开锁的声音。 贺延川应该是喝酒了，说话大舌头，语气高昂：“媳妇！mua！” 这么大个人了，还那么不害臊，李堇诚无奈的叹口气，没挂断电话，站在门口等着贺延川进门。 可是门外的贺延川试着开了几次门，却发现门没打开，便着急了开始捶门，哐哐的响：“媳妇！你怎么换门锁了！我错了，我错了，你开开门！李堇诚！” 果然是喝醉了，门都打不开。怕吵到已经休息的邻居，李堇诚赶紧打开门，贺延川带着一身酒气，扑在了李堇诚身上。 臭气熏天，难闻极了，李堇诚的眉立刻皱起来，一把揪住贺延川头发，语气凶巴巴：“怎么回事，喝这么多！” “疼，疼……”贺延川抬手想扒拉李堇诚，这下，李堇诚借着灯光，看到贺延川侧脸的淤青。 李堇诚瞳孔一缩，掐住贺延川脸让他抬头，看清全貌后，李堇诚呼吸一滞。贺延川眼角有淤青，一边脸还肿了起来，一看就知道是打架留下的。 火气从李堇诚心底慢慢冒了上来，他神色阴沉，随意把贺延川扔在沙发上，掐着他那边肿起的脸，怒道：“打架，喝酒，晚归，最近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贺延川！” 说着，又使劲拍了贺延川一巴掌，想让他清醒点：“说！今晚上你到底去干嘛了！” 贺延川被打疼了，借着朦胧的意识把李堇诚圈在怀里，李堇诚挣扎也没用，喝醉酒的人力气大如牛，贺延川嘴里还喃喃自语：“我媳妇，多优秀！李堇诚多优秀啊你这个垃圾，敢说我家宝贝……垃圾……” “贺延川！贺延川！” 李堇诚等他嘟囔越来越小声，才意识到这家伙已经睡着了，要想从他口中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估计就难了。 李堇诚试着从贺延川怀里挣脱，没急着把贺延川收拾到床上，而是先去从贺延川同事那里了解一下今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要是贺延川自找的，他这个月就跟沙发睡去吧。 李堇诚是疼贺延川，但也不是闭上眼睛瞎宠。 手机解锁，打开微信，找到贺延川提到的一个同事名字，打了过去：“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了，我是贺延川的家人，想问一下，贺延川今晚上到底干嘛了。” “哎，今晚上公司聚会，当时大家都喝醉了，话不经过大脑，就有个人说贺延川是同性恋，还说见过贺延川的恋人，长得难看，是个无业游民，是社会的蛀虫，还说什么同性恋恶心，反社会，都该去死这种话，贺延川没忍住，就跟他打了一架，我们拉都拉不住。” 反社会，去死？ 李堇诚五指用力几乎要将手机捏碎，青筋暴起，眼底已经是冰寒一片：“他，叫什么。” 隔天，贺延川醒来时，李堇诚已经起床买好了早餐，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他。 一睁眼醒来，被这样深情的凝望还有些怪不好意思的，贺延川抬手勾过李堇诚的脖颈，亲亲他：“早安。” 李堇诚破天荒的回了贺延川一吻，“早安。” “还疼吗？” 李堇诚抚摸上贺延川侧脸上的伤口，神情有些复杂。 刹那间，贺延川想到昨晚上发生的事，心里忍不住想把那个人碎尸万段，贺延川拦腰抱住李堇诚，躲进他怀里：“我昨晚走路不小心摔地上了，可疼了……” 竟然贺延川不想让他知道，那李堇诚自然会装作不知道。 李堇诚俯身，亲了亲淤青的地方：“这样还疼不疼？” 突然其来的惊喜砸得贺延川脑袋有些翁翁响，他不诚实的点点头：“疼。” 李堇诚又亲了亲。 “还疼。” 李堇诚失笑，轻轻戳了下贺延川的伤口：“别闹，起来吃早饭。” 贺延川猛吸了一口李堇诚身上的松木香味，耍赖皮：“啊，不想上班！！” 李堇诚有杀手锏：“不上班拿什么养我，嗯？” …… 对！李堇诚可不好养，要精雕细琢的生活才能配得上李堇诚，有压力才有动力，贺延川蹭的从床上起来，洗漱吃早餐，在不舍的亲亲李堇诚，关上门开始一天的工作。 李堇诚笑着目送贺延川离开，在贺延川关上门的瞬间，冷下脸来。 上班这一天，贺延川无法避免的要和讨厌的人面对面，两人互看不顺眼，都当彼此不存在，到也安生的过了一天。 好不容易下班回家，以为可以抱抱亲亲热乎的李堇诚，却没想到接到了李堇诚的电话，说：“我今晚有事，会晚点回家，不用等我吃饭了。” “行，注意安全。”贺延川没想那么多，就挂断了电话。 通话结束，李堇诚抬眸，昨晚上和贺延川打架男人的电话姓名照片李堇诚都要了过来，现在目标任务正从酒吧里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年轻漂亮妹妹。 李堇诚选择默默跟上，在合适的地点，找了个安静的小巷，请那个男人聊聊天。 男人没防备，被李堇诚一个背肩摔摔到地上起不来，在地上因为痛苦而嚎叫着，李堇诚退了一步，冷声道：“要是盐吃多了闲着没事干，我帮你找事做。” 李堇诚手机屏幕亮起来，照片上是刚才男人抱着年轻妹妹出酒吧的场景，因为角度找得不错，两人看着像在接吻。 被人抓住了小辫子，男人便害怕了，额头上冷汗直冒，惶恐的问：“你到底是谁！你想干嘛！” 李堇诚抬脚，用漆黑的皮鞋尖狠狠踩上了男人的脸，语气深寒：“第一个问题：我是你祖宗。” “第二个问题：你猜，要是你家母老虎看到这照片，会不会直接扒了你一身皮？人皮到底是珍贵的，不过像你这样满面油光的皮肤，也卖不到什么好价钱，倒是浪费了氧气对你的栽培。” “你……” 男人想说什么，但由于惧怕，根本不敢开口。 李堇诚把脚移开，蹲下身看着惊恐万分的男人，从见面开始一直冷着的俊脸突然解封，如春风拂过似舒展开眉眼，对男人笑起来。 那笑，却异常渗人。 李堇诚伸手用虎口捏住男人的脸颊两侧，手上用力，迫使他张开了嘴巴，李堇诚左右看了看，公式化的道：“舌苔由脱落的角化上皮、唾液、渗出的白细胞等组成，颜色淡粉，表面干净，不肥厚，你的舌苔基本符合健康的标准。” “可惜，好舌头却遇到个不会说话的主人，”李堇诚松开对男人的桎梏，淡漠道：“不想要，就捐了吧。” …… 李堇诚回家后心情不错，让贺延川给他煮了面，吃饱就快乐的抱着人暖被窝去了。 本来李堇诚不想让贺延川知道这件事，但终究纸包不住火，三天以后，贺延川经过自已的推断，得知把人打得鼻青脸肿的，正是他家看起来柔弱到只能拿手术刀那位。 回到家，贺延川取下李堇诚的眼镜，细细端详了他一会，这张脸怎么看也不想会使用蛮力那种人，不禁啧啧感叹：“我可是养了个能文能武的好媳妇，不得不说，干得漂亮！” 李堇诚夺回贺延川手上的眼镜，戴上，淡声道：“我肯自愿当受被压宝贝的人，他是谁，就敢动你。” 贺延川心扑通一跳，发自肺腑的赞扬：“媳妇，你好A啊。” 李堇诚偏头，微蹙眉：“那是什么意思？” 贺延川搬来凳子坐在李堇诚旁边，开始认认真真给他扯一种名叫ABO的世界观。 “全身又软又香，还散发着甜甜味道的omega，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可以怀孕生孩子。” “……” 李堇诚二十多年才辛辛苦苦建成的世界观，在那一晚上后，崩塌了。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全身又软又香的omega 第九章 “你看，那是不是李堇诚？” “对，有人说他是个同性恋！” “卧槽，恶心死了，我们离他远点把。” “……” 李堇诚走在校园里，不是他耳朵尖，而是讨论的人，声音大的像是故意要让他知道。但当李堇诚视线斜过去时，那群人又闭嘴了。 等李堇诚转身，又聚集在一起，议论着他。 比起同性恋，更恶心的是那些连自已都管不好还要去管别人如何生活的家伙。 这一来二去，全校基本都知道那个临床高材生李堇诚，是个思想不正的同性恋。 本来就有人嫉妒李堇诚得眼红，平时抓不到他的什么把柄或者糗事，如今终于有一件可以拿来当饭后消遣生活乐子的事情，当然会死咬着不放。 社会舆论是可怕的，更何况里面有不安好心之人瞎编乱造，有不辨黑白的人传播，包.养、滥.交、渣男等标签开始贴在李堇诚身上。 虽然只是手下败将的叫嚣，李堇诚不会理会，但他越来越强大的实力，和站在更耀眼的位置，自然会引来更多眼红的声音，更多莫名脏水泼在他身上，唾沫星子碎在他脸上。 读研三年，李堇诚就忍受了一年了污蔑，厌恶和各种不友好的视线。 偏偏李堇诚还能瞒贺延川瞒得死死的，贺延川根本不知道李堇诚在校园里受了多大的委屈。他只知道，每天回家的李堇诚都是带着笑意的。 要是贺延川知道，他心里的白月光被安上这些个摆不上台面的词，不用说，绝对拿刀和人拼命。 那天，导师找到了李堇诚：“最近有关于你不好的言论，但我相信你的人品。” 李堇诚礼貌的回了句：“谢谢。” 导师继续说：“我这边，有一个推荐出国留学深造的机会，我想把这个机会给你。你平时的成绩都是有目共睹，我想即使有人会说什么，那也只是嫉妒，摆不上台面的，而且我实验室这几个，看来看去，我最欣赏你。” 出国深造……那贺延川怎么办？难道要把他一个人留在国内？ 导师见李堇诚有犹豫，继续劝他：“机会难得，我打赌，你这一去在回来，这的医院随你挑，想去哪家医院就去哪家。” “……” 一面是自已喜欢的医学，一面是自已喜欢的人，当二者相冲突，李堇诚一直以来在心里坚守的某样东西，却开始动摇起来。 那天晚上，一向热衷于回家的李堇诚，却迟迟没敢回家，他现在脑子很乱，见到贺延川或许会更加影响他内心的判断。 不得不承认，“出国”这事打乱了他本来计划好的一切，他需要冷静，冷静的思考一下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下去。 为了冷静，李堇诚去逛了河提，从头到尾，在从尾到头，反复两遍，直到他回神发现街上已经没人，连聒噪的昆虫都吵累了，安静下来时，他才急急忙忙赶回家去。 还没开门，隔着门，李堇诚就听见了哭声。 贺延川搬了个小凳子，守在门口，一面边掉边抹眼泪，一面忙着用手机打电话。 李堇诚开门一瞬间，就感觉一个庞然大物带着巨大的冲力，朝他飞扑过来，李堇诚差点没站稳两个人就要齐齐倒下。 “李堇诚你混蛋！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呜呜……”贺延川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对李堇诚发火，他张嘴狠狠咬了一口李堇诚的耳朵，以此来报复李堇诚让他提心吊胆的一晚上。 “我还以为……”贺延川咬了又觉得心疼，伸出舌头给李堇诚舔了舔，吸吸鼻子，靠在李堇诚肩窝心安下来：“我还以为，你不要我。” “……”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这话狠狠刺激着李堇诚的神经，他把挂在身上的树袋熊抱紧以免摔下去，单手关上门，柔声哄道：“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别胡思乱想。” 只要李堇诚随便哄哄就能消气的贺延川，怒目圆睁瞪着他：“那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李堇诚抱着贺延川坐在沙发上，不说话，就直勾勾的盯着他，半晌苦涩的问道：“贺延川，你还会有很多个八年的，对不对？” 李堇诚，你到底在自欺欺人什么。 八年，人生能有几个八年可以让人肆意挥霍。 神经有些大条的贺延川已经感知到李堇诚今晚的情绪有点奇怪，但说不上来。贺延川摸了摸鼻子，正经的答道：“李堇诚，没有你，我一天都活不下去。” 那一瞬间，李堇诚明白了自已内心深处，最渴望的答案。 “贺延川，”李堇诚俯身抱紧了他，低声道：“我们，离开这里吧。” 离开这里，就等于要放弃贺延川已经打拼了四年的工作，还有无数潜在加薪升职的机会，李堇诚心想，只要贺延川有一丝犹豫，他就改变主意，留在这里，哪怕流言蜚语再多，他都能抗下来。 但贺延川在听完李堇诚的话后，毫不犹豫的回抱住他，道：“好，我们走。” 是谁，把我家宝贝弄成这个样子了。 我祝您，肾亏肺坏脑脓肿，手断脚残身体弱，横批：不得好死 李堇诚眼帘轻轻一颤，埋头默不作声的把贺延川抱得紧了紧。 谢谢你，贺延川。 李堇诚找到了导师，拒绝了他的提议。导师很惋惜，甚至在听到李堇诚说暂时没有读博打算时，更是瞪大了眼睛：“李堇诚，你这是在糟蹋自已，这真的是你自已做的决定？” 李堇诚笑了笑，一如往常的冷静：“是老师您告诉我的，随心活，才无愧活。” 而且，我也不会给任何人，有空插足我和他的机会。 就这样，李堇诚和贺延川离开了这座人人都向往的城市，南下，去了另外一座城市。其实李堇诚说走也不是一时兴起，他三年前实习时曾救了个病人，是那家医院院长的老婆。院长向他抛出橄榄枝，希望他能来这里工作，福利待遇甚至工资，都还算不错。 李堇诚打算工作个一两年，在继续读完博士。 李堇诚将他未来在事业上的打算，大致的给贺延川说了，贺延川点点头，夸赞他：“不亏是我的李堇诚。” “那竟然你都给我说了你的打算，我也给你说说我的打算吧。”贺延川说：“我想成为作家，写我喜欢的世界。” 说了点，贺延川瞄了眼李堇诚的神色，他有些紧张的摩挲着杯口，试探的问道：“可以吗？” 那双眸子用湿漉漉祈求的眼神望着你，李堇诚没有机会说不。 写作火不火无所谓，全当娱乐图高兴也行，反正李堇诚有信心养活贺延川。 他抬手，揉了揉贺延川的脑袋，浅浅的笑起来：“现在开始，换你吃软饭。” 这么一说就是同意了，贺延川高兴得尾巴和耳朵都要冒出来了：“李堇诚，擦了黑油！！” 可能是因为换了环境的缘故，李堇诚觉得无比轻松，甚至对未来会出现的困难也有坚实的盾牌去抗击它。李堇诚扬了扬手中的钥匙，道：“那，我们现在去布置新房吧。” “好！” 新房，贺延川叫它：婚房。 李堇诚一口水差点哽在喉咙就没下去，猛烈的咳嗽让李堇诚整张脸都红遍了。 始作俑者贺延川边顺着李堇诚的背，一边还嘀咕着：“说婚房至于这么发大反应嘛，该做的我们那样少做了，都熬过了七年之痒，快第九个年头了，你说按照正常套路，我们是不是该交换戒指，送入洞房，恩恩爱爱了？” “……” 果然是要当作家的人，那嘴是不一样。 李堇诚气才喘匀，贺延川低下头又给他当头一棒：“没错，我就是在催婚，麻烦李医生自觉点，您的小可爱都要熬成黄脸爷了。” 黄脸爷…… 李堇诚从来没听过这个词。 还有什么小可爱，怪，怪肉麻的。 这下轮到李堇诚紧张了，他小口抿了下茶，不敢直视贺延川道：“我们才到新环境，还没熟悉，而且我还没……”李堇诚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还没，赚够老婆本。” 妈耶，这是什么绝世大可爱。 贺延川被萌得心里嗷嗷叫，但表面上还是扳着一张脸，佯怒：“什么，你想对我不负责任？！” “没有！”李堇诚抬起头反驳的很大声，但随即又羞的低下头，道：“结婚是很重要一件事，我想先稳定下来，我们去见了双方父母，得到同意，在……在……” “求婚”两个字，恕李堇诚是真的说不出口。 贺延川不忍心逗李堇诚了，赶忙把他抱在怀里，亲了亲，宝贝得不得了：“那你见到我爸妈，会说什么？” 李堇诚抿了抿唇，牵起贺延川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故作神秘：“不告诉你。” “小气鬼。”贺延川嘟囔着，亲了亲李堇诚的头顶：“你知道，我会对你爸妈说什么吗？” “说什么？” “我会说，”贺延川贴近李堇诚的耳边，轻佻的笑起来：“谢谢二位，替我养了二十年的媳妇。” “……” 李堇诚无奈的笑起来：“你这样，会被我爸妈赶出去的。” “那你可得帮帮我……”贺延川也笑，瞥眼瞧见了卧室里那张双人床，一丝坏笑闪过脸上，“堇诚哥哥，你猜，我们的婚床，它结实不结实？” 李堇诚并不想猜，还有点想逃。 贺延川一把搂住他的腰往床上摔去，两个人笑哈哈的滚在一团。 阳台外，阵阵微风拂过，吹起窗帘荡起波浪，阳光暖洋洋的，照在卧室里嬉笑的两个人身上，明亮而又温暖无比。 “贺延川，我是认真的。”滚累了休息时间，李堇诚偏头看着贺延川：“我是真的，有想要跟你过一辈子，结婚只是时间问题。” 贺延川被突然正经的李堇诚逗乐，灿烂一笑，揽过李堇诚就是重重一亲，“我早就知道啦！再说了，国法都不急，我急什么。” 等国家法律认同那天，又会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这种未知数，让李堇诚抱着不相信的态度。所以当初的他，在填高考志愿时，才一直在反复考虑，要不要学法学。 自已掌握在手心的进程，远远比别人口中的快了，要来的真实可信。 “万一……”李堇诚想做好最坏的打算。 贺延川打断了他话，平时看起来活的大条的人，其实对这人世看得透彻：“我懂，你要顾虑的事情多了，就会有很多万一让你做好许多打算，有更多选择，但是李堇诚啊，人生万一太多了，活在当下，活出精彩，活出自已想活成的样子，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李堇诚沉默了。 贺延川悄悄握紧李堇诚的手，神色坚定：“李堇诚，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记住这句话。” 有万一，我陪你一起扛。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这就是爱情啊妈妈 第十章 李堇诚上班去了，贺延川窝在家里，注册成为作者，开始了写作之旅。 “喂，川哥，听说你来C市了，我也在不如聚一聚？” 原来寝室的朋友一直和贺延川有联系，这下听到贺延川来了说什么也要聚一下，贺延川答应下来，打电话给李堇诚报备一声：“李堇诚，今晚我朋友找我聚会，会晚点回家。” 李堇诚嗯了声，声音透露着疲倦：“今晚上我不回去了，你别开车去，少喝点酒，先挂了。” 成为医生的李堇诚，果然预料之中的忙。 自家媳妇一天到晚见不到几次面，贺延川撇嘴当然不高兴，但又不能无理取闹，心里堵得慌。 贺延川打车去了聚会的地方，没想到除了那位朋友，还有两个女人。三个人坐在一起，正聊得欢。 这家伙在大学就是渣男，本以为有女朋友了会变一变，结果到现在还没改掉那臭性子，这样作，总一天会把自个给作死的，走着瞧。 贺延川走过去打了声招呼，朋友招呼一声：“不好意思两位美女，我朋友来了，有缘我们再见。” “小帅哥，留个联系方式吧。” 这话，不是对着贺延川朋友说的，而是对贺延川说的。 贺延川拉下脸：“不要。” 对面烫着波浪卷的女人，被毫不留情面的拒绝，淡定优雅的笑了笑：“就交个朋友而已，不行吗？” 贺延川已经转身走了。 朋友看看走在前面的贺延川，又回头望望那两位美女，尴尬一笑说了声抱歉，就急急忙忙的去追上贺延川。 贺延川坐到位置上，忍不住数落起他朋友：“你都有女朋友了，大哥，你还撩妹！” 朋友点了杯酒，仰头顿顿的灌了一口，愤愤道：“这都怪你！” 贺延川疑惑：“你丫抽疯呢，我都三年没跟你见面了！怪我什么！” 朋友抹了把脸，眼泪倏地就这么掉了下来，“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每天都和嫂子甜甜蜜蜜的，老子被迫受着荼毒，不然我也不会对女人石更不起来！！” “……” 贺延川霍的站起来，攥紧朋友的衣领，抡起拳头：“你敢觊觎李堇诚老子就捶死你！” “靠！你想几把啥呢！”朋友火冒的推了一把贺延川，又抹了把泪水，继续讲他的伤心事：“后来，我想去酒吧找点刺激，看看能不能恢复正常，结果……结果隔天醒来我发现，发现我跟一个男人睡了！！” “那个男人死皮赖脸缠着我要我负责，我他娘，我他娘没钱只能拿身体负责了。”朋友又闷了一大口酒，“可我没想，我负责负责，心都给搭进去了！” “……” 这信息量，有点大。贺延川脑子极速运转，问：“然后呢。” “然后？”朋友惨笑了一声，咬紧嘴唇，“我发现，他是我不知道多少任前女友的男朋友，上门报复我抢走他女朋友的！可笑吧，我把心都搭进去了，却发现到头来，一切都是假的，假的啊！！” 这狗血的剧情，贺延川觉得可以写本小说出来了。 “那你说的，你有女朋友是怎么一回事？” “我跟他分手后，我妈不知道哪里知道了我喜欢上了男人，以死相逼让我回归正道，不久前我相亲认识了个女孩，准备年底结婚，”朋友已经停止掉眼泪了，他眼神空洞，笑得勉强：“贺延川，祝福我吧。” 贺延川捏紧拳头，不觉得这是个好消息：“你他妈这是在骗婚，知道吗？” 朋友仰头靠在椅子上，曾经那个飞扬跋扈的少年，在现实面前变得如此颓败：“没办法啊，我妈都用死来逼我了，我……我会对那女孩好一辈子的。” 父母的压力，确实，是一大非常强悍的阻力。 贺延川不禁想，如果到那时，他或者李堇诚的父母拿死来逼迫，他该怎么选，李堇诚又要怎么选。 朋友坐起来，敬了贺延川一杯：“我被打败了，你和嫂子要加油啊。” “不用你说。” 贺延川跟他碰杯。 又聊了很久，但更多时候都是贺延川听，他的朋友一面拿出自已和那个人珍贵的回忆同贺延川分享，一面又苦笑着说：“这都是报应。” 贺延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要到凌晨了，无论李堇诚会不会回来，贺延川都必须得回家。但他想先送已经喝得烂醉如泥的朋友回去，这时迎面走来一个男人，沉着脸，目光冰冷的看着贺延川，和挂在他身上要死要活的朋友。 然后，男人伸出手，说：“把他给我。” 贺延川抱着朋友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来者不善的人，问朋友：“喂，这人你认识吗？” 朋友晕乎乎靠在贺延川肩上瞧了眼来人，偏过头道：“不认识。” “不认识？”男人轻笑了声，森寒道：“我把你艹爽的时候，怎么不说不认识。” 粗俗！跟李堇诚在一起久了，贺延川听不得这么粗鄙的话，嘴里嘀咕了一声，把朋友抱给了男人，“他喝多了，你们……好好聊吧，走了。” 虽然不知道把朋友交给男人对不对，但贺延川觉得，那男人刚才的眼神，应该是吃醋了。 能把误会解开最好不过。 贺延川打车回了家，扭开卧室门却惊喜的发现床上已经隆起了一小块，贺延川扑了上去：“李堇诚！” 李堇诚被撞了下立刻就醒了，意识回笼闻到贺延川身上的烟酒混合的刺鼻味道，顿时皱起眉头，拍拍贺延川的脸：“去洗澡。” “好。”贺延川还想亲亲李堇诚，但想到嘴里有味道，李堇诚应该不喜欢，便忍住了，先去浴室洗白白。 轻声轻脚的上床，把李堇诚抱在怀里，手上温热光滑的触感让贺延川舒服的叹了口气，“李堇诚，你明天上班吗？” 李堇诚摇摇头，迷糊的回：“不上。” 就想抱着媳妇乖乖睡觉的心思顿时跑远了，贺延川手脚开始上下点火，“媳妇……” 李堇诚被迫无奈的睁开眼。 …… 等等！不行……额唔！！ 空气中，弥散着淡淡骚味，床单上，有一摊被淡黄色液体打湿的地方。李堇诚呜咽一声，把头埋在枕头里，死活不肯出来。 事后，玩过火的贺延川自动找键盘跪去了，却还是被李堇诚要求禁.欲一个月。 虽然很懊悔，但不得不承认，爽。 虽然贺延川心里高高兴兴，根本没有在反省，甚至抱着下次还敢的心态，但是在李堇诚面前，贺延川又是装可怜，又是装难过，让李堇诚有些于心不忍，把一个月改成了半个月。 贺延川低下头，奸诈的笑了。 过了几天，贺延川终于想起了他不负责任扔给其他男人的朋友，发消息过去：【那天晚上，你两……】 朋友回道：【说开了，他说喜欢我，求我不要结婚。】 【他跪在地上，求我原谅，我从来没见过他那样，卑微到连一粒沙都不如的样子。】 【最后，我笑了笑。】 【把结婚请柬递给了他。】 贺延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下去，跟着一条消息又来了，还是那朋友的：【记得来参加我婚礼，带嫂子一起。】 “我被打败了。” 明明相爱的两个人，被这社会，被家庭，被所谓的正道，击垮在地，站不起来了。 贺延川一时间想立刻见到李堇诚，想紧抱住他，想告诉他：任何人，任何事，都别想试图把我们分开。 “怎么了？” 李堇诚刚去查房，没带手机，回来就看见贺延川给他打的电话，赶忙回拨。 贺延川听到李堇诚的声音，稍微心安点，“没事，就担心你想我了。” “……”李堇诚沉稳如大提琴优雅的声音，轻轻从手机那边传来，他说：“嗯，我想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贺延川有种想哭的冲动，为了防止被李堇诚发现异样，赶忙找个借口挂断了电话。很少有时候，贺延川会先比李堇诚挂断电话。 李堇诚盯着电话，若有所思。 李堇诚晚上回来的时候，给贺延川带了件礼物。 “手表，情侣款。” 李堇诚打开包装，将放在右边的手表取下来，给贺延川戴在了手腕上，“因为还不能戴戒指，就先用手表顶替一下。” 情侣款，这可是贺延川早些年都不敢想的，因为李堇诚这家伙情商不行，又不喜欢什么首饰，对衣服裤子鞋子那些要求的风格也和贺延川喜欢的不一样，导致贺延川想跟他打扮得像情侣都不行。 衣柜里，贺延川是给李堇诚买了许多衣服，也把李堇诚打扮的更加像斯文败类，但后来发现，好像更受其他小妹妹小姐姐喜欢了，情敌也多到数不过来。 贺延川心累。 但是今天，李堇诚竟然主动！主动送情侣款！贺延川感觉像中了亿万彩票，脑子翁翁的有些反应不过来：“谁是女款？” 李堇诚抬眸瞧了他一眼，“都是男款，我定做的。” “什么时候的事？” “从，你向我催婚那一天。”李堇诚把表带好，将自已的手和贺延川的手放在一起，随后露出满意的神色：“我看着你手空落落的，应该用什么装饰一下。” “……”贺延川知道自已此刻应该感动，然后在无数次的庆幸自已的好运，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贪心更多：“下次说好了，是戒指哦。” 李堇诚揉揉贺延川的脑袋，算是默认了。 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贺延川窝在李堇诚的怀里，犹豫了一下道：“李堇诚，我们年底，去参加一个婚礼吧。” 李堇诚伸手掐了掐贺延川的腰，凉凉道：“你敢说是你的，我就敢让喜事变丧事。”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老是锁我，我就把内容改了些，没锁的应该在围脖可以看见。 第十一章 贺延川眼睛顿时瞪如铜铃：“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是我的！” 李堇诚顺着炸毛的贺延川，心里舒了口气，随意的问道：“那是谁的？” “你见过的，大学寝室的朋友。”贺延川抱紧了李堇诚，窝在他的胸膛，声音闷闷的：“他年底结婚，是被逼无奈的，其实他喜欢的是男人，而且那个男人也喜欢他，只是中间有些矛盾分开了，但是……现在却回不去了。” 李堇诚听了，只说：“他骗婚是不道德的，那个女孩很可怜。” 贺延川为朋友狡辩：“可是，他妈以死相逼，我朋友不可能不妥协的。” “贺延川，”李堇诚喊了他一声，望着窗外的双眸里藏着复杂的情绪：“其实，你是想问我，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到我身上，又或许你身上，我们该怎么办对不对？”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李堇诚，贺延川闷声嗯道。 “这确实是难搞的情况。”李堇诚把玩着贺延川的发丝，让它们缠在指尖：“如果是你，你想怎么做？” 这不就等于把问题抛给他了嘛，贺延川睁开眼，不满的瞪了眼李堇诚，随后闷声答道：“我不知道。” 李堇诚继续玩着贺延川的头发，缓缓道：“我想过这种可能，不止一次。” 饶是方法手段再多，李堇诚也不能抛下养育自已成人的父母，所以他只能用懦弱的方式去反抗：“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我们比他们年轻，我们可以熬，如果短暂分开是为了更好的将来，我愿意熬到他们答应。” “反正，只要最后能和你白头到老，我就相信苦尽甘来。” 熬。 是在斗争失败后，包含着挣扎、无奈、和绝望的代名词。 贺延川有点鼻酸，他伸手更加抱紧了李堇诚，如果可以，这辈子他都不愿在提起这个话题。 到了年底，贺延川带着李堇诚，如约去参加了朋友的婚礼。 洁白的婚纱、誓言的戒指、新人的甜蜜，和躲在角落，压抑着泪意眼眶发红的男人。 贺延川怜悯的瞧了眼那个男人，没上前去宽慰，转身带着贺延川端着酒杯，向二位新人敬酒去了：“祝二位，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听着，也不知道朋友会不会觉得讽刺。 朋友眼角带着湿润的泪珠，敬了杯贺延川，笑着干了整杯酒。身边，是穿着婚纱的新娘，特别乖顺的女孩，正柔声道：“喝慢点……” 南方的冬天带着刺骨的寒意朝四面八方侵袭而来，贺延川出了酒店就被冷得一哆嗦，赶紧把手踹在兜里，跟着李堇诚肩并肩的走在一起。 在他们前面有对情侣，拉着手，边走边笑，姿态大方，贺延川直勾勾的看着那双紧紧牵在一起的手，有些鄙夷：这么冷的天秀什么恩爱啊，搞笑。 李堇诚也注意到前面那对情侣，偏过头就看见贺延川都看愣神了，明明都快要奔三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羡慕的看着前面紧紧牵在一起的手。 往常走在大街上，他们两个是不会牵手的，贺延川总说牵手腻歪，其实李堇诚知道，贺延川都是在为他考虑，在乎别人看他的眼光。 可是今天的婚礼，却让李堇诚释怀了。他停下往前走的脚步，贺延川也跟着停下，“怎么了？” 李堇诚伸出一只手，五指修长，非常好看，“牵我。” 贺延川愣了一下，摇头道：“不要，我手冷，不想拿出来。” 李堇诚上前，主动把手塞进了贺延川的衣服口袋里，找到他的手和他十指紧扣，温润的笑起来：“这样就行了。” “……”贺延川被李堇诚手心传来的温度狠狠烫了一下，想缩手。 李堇诚先一步发现他的意图，便把手抽了出来，转过头去往前走，故作生气：“你不愿意就算了。” 三、二、一。 贺延川的手，贴了过来，表情凶狠：“牵！为什么不牵！这辈子都给我握紧了！” 李堇诚反握回去，偏头亲了亲贺延川的手，眼角带着笑意：“好。” 放手是因为，李堇诚知道贺延川一定会握住他，李堇诚赌赢了。 到了车前面，李堇诚想松手去开车，被贺延川拉了一下，紧紧牵住，语气凶恶：“不准松开！” 李堇诚无奈的笑笑：“那我怎么开车。” “那我们现在这附近逛一逛，看个电影什么的。”好不容易正大光明牵上的手，贺延川说什么也不想现在松开。 李堇诚随他想干什么就干嘛了。 “又是你啊，好巧。” 在等李堇诚买电影票空挡里，前不久要贺延川联系方式，却被他拒绝了的女人，出现在了贺延川面前。 贺延川皱眉：“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不知道她从那个地方要到了贺延川的联系方式，有事没事就会出现在贺延川视线里，还跟贺延川告白了。 贺延川觉得她就像蟑螂，打不死又烦人。 女人耸耸肩，对贺延川的厌烦视而不见：“这次我可不是故意碰见你的，我和朋友一起来看电影。怎么，和你男朋友一起来的？” 一提到李堇诚，贺延川就像竖起尖刺的刺猬，“我警告你，别在李堇诚面前乱说话。” “李堇诚？”女人拨了拨额前的碎发，红唇轻启：“还挺好听的名字，你放心，作为一名律师，我原则就是要对说过的话负责。” “包括……喜欢你那句。” 贺延川翻了个白眼，瞧见李堇诚已经在往这边走了，给他打了个手势，站起身对女人说道：“走吧，找个地方聊聊，让你死心。” 女人也站起身，朝李堇诚点点头，回道：“正和我意。” 才离开一阵子，就敢招蜂引蝶？ 李堇诚捏紧手上的电影票，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它化为碎片，他阴沉的目光穿过障碍物，直放在女人身上，是不加修饰的厌恶。 女人对他优雅一笑，撩了下长长的秀发，挺挺骄傲的胸脯，跟着贺延川消失在李堇诚的视线里。 接下来的等待时间里，李堇诚坐立难安。 十分钟像一年那么长似的，贺延川才出现在李堇诚面前，伸手将李堇诚手里紧捏的电影票从他手里解救出来。 贺延川眼冒怒火，胸膛因为压抑愤怒而不断的起伏着，“李堇诚。”贺延川几乎咬牙切齿，从嘴里碾磨出话来：“回去，挨揍。” “……” 另一边，职业是律师的女人，看着贺延川消失的地方长长叹了口气，“臭男人，竟然你不喜欢我，我就让你生生气好了。” “他能把心挖给我。” 挖心？电视剧看多了？女人表示无语：“他知道你不可能让他死，他就是在做样子！” “无所谓，我信他。” “……那我说，我也可以把心挖给你呢。” 贺延川不屑一笑：“傻逼行为，我管你做不做。” 女人困惑：“那他做，就不傻逼了？” 贺延川冷脸，语气严肃：“别乱说，我们李堇诚是天使，白衣天使你知道吗！” ……贺延川，你这个狂热的舔狗！！！女人气的面部表情有些扭曲，但最终还是归结于平静。 “等等……李堇诚？”女人突然想起来，贺延川的恋人，挺面熟的。“你男朋友，不会是清华临床的那个李堇诚？” 贺延川点点头，“咋啦，你和他是校友？” 女人勾唇笑了，打量贺延川的眼神都变了：“果然，传闻还是有点可信度嘛。” “什么意思？” 一路上，贺延川脸色都很难看，李堇诚只敢默不作声的开车。回到家，关上门，贺延川直径走到房间里，把门给关上了。 李堇诚有些手足无措的去敲门，“贺延川，到底怎么了？” 没得到回应，李堇诚扭门把锁，却发现贺延川把门给锁上了，李堇诚着急起来：“贺延川，把门打开好不好？” 过了一会贺延川依旧没有反应，李堇诚已经失去了耐心，“再不开门我就踹门了！一！二！” 还没数到三，门打开了，贺延川红着眼眶，还在抽泣的，用怨恨的眼神望着李堇诚：“李堇诚，为什么不跟我说你在学校受的非议？” “一群酸鸡而已。” 贺延川怒吼道：“那留学的事呢！为什么没有跟我说过！” 李堇诚有一刹那的慌乱，但很快掩盖下来，他懂贺延川这么生气的原因了，柔声道：“那所大学我不喜欢，里面的学术氛围和国内有一定的差距，而且我吃习惯中餐去国外肯定会出现严重的水土不服，还有，国外留学研究方向也不是我看好的，综上，我拒绝了那个留学的机会。” “……”听完李堇诚的解释，贺延川好像更难过了：“没有一丁点是因为我吗？” 李堇诚实话实说：“没有。” “你骗人！呜呜……” 贺延川并不相信李堇诚这番鬼话，抽泣间又要委屈巴巴的掉眼泪，李堇诚连忙上前捏住他的鼻子，叹口气道：“小哭包，你明明心里面已经有答案了，还问我。” 对，李堇诚说的没错，即使李堇诚将自已不出国的理由说得天花乱坠，在努力撇清与贺延川的关系，但是贺延川也不会不相信，李堇诚这么做没有考虑到他的因素。 李堇诚是个责任感强的男人，只要贺延川说离不开他，李堇诚绝对会寸步不离。 “你没有害我，”李堇诚去亲掉贺延川眼角涌上来的泪意，舔了舔他湿润的眼眶，早把贺延川的内心戏看得清楚明白：“延川，别哭了。” 没有什么吵架，是在床上解决不了的！贺延川哭也哭了，脸也丢了，干脆拽着李堇诚到了床上，准备床上狠狠收拾他一次。 “李堇诚，事先说好，这次我真的很生气，所以今晚，你别想睡。” 隔天，经过一晚上疯狂此刻无比庆幸自已还活着的李堇诚，收到了微信新添加联系人的消息。 【学长，您好。】 【你应该对我没有印象，但我对您记忆深刻，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苡。】 李堇诚躺在床上，瞥了眼正在穿着粉嫩围裙扮演奇怪角色的贺延川，淡淡的收回视线，回了句：【有事？】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没事。 第十二章 “喵~” 一声软糯的奶猫叫声，吸引了正在散步的贺延川，贺延川环顾四周终于在垃圾桶旁边，翻到了一只正瑟瑟发抖小奶猫。 小奶猫全身都是白毛，脚丫子又小又软，粉嫩嫩的，应该是该出生不久，所以眼睛都还没睁开。 “喵，喵……” 一声声无助的叫唤，叫的贺延川心都软了。 贺延川把衣服脱下来给小奶猫裹上，想了想，还是打通了朋友的电话：“喂，你上次不是说你家媳妇特别喜欢猫吗，我这有一只，来吧。” 虽然贺延川很喜欢这些猫猫狗狗的，但李堇诚却对猫狗那些动物的毛过敏，可能做医生的，都有点小洁癖。 “对不起，如果我养了你我家那位会吃醋的，不过我给你找了户好人家，你就安心享福吧。” 回到家，贺延川先换了身衣服，越跟李堇诚待久了，他的行为就越深深影响着贺延川，比如爱干净。而且李堇诚还特别注意外形，比如说每件衬衫每条西装裤，都要熨烫得一点褶皱都没有，皮鞋也要擦得干净发亮，头发绝对不能超过三天不洗。 良好的外形，在穿上绅士的衣服，外面套个白大褂，李堇诚都不需要说话来体现他的斯文，他只需往医院门口那么一站，就能为医院招来一大批病人。 哎，芳心纵火犯。 工作三年，李堇诚在熟悉工作的同时也越来越忙，而贺延川，写作之路从菜鸟也开始变得小有名气。 新的一天，照例赶稿，贺延川坐在电脑桌前，随意一瞥看到一篇文章，点击去看，里面写男女主那个甜，都甜出糖尿病了。贺延川若有所思的对着键盘敲了两下，心生一记。 遥想当年，贺延川还不火的时候，平时有一两个读者留言就不错了，而最让贺延川注意的，是个叫“余额为零”的读者，几乎每天都会来他文下面打卡，常说的就是大大加油，有时会留言猜测剧情或者啥的。 简直是宝藏读者啊。 一年两年不离不弃间，贺延川开始怀疑起这个披着“余额为零”马甲号的主人，是不是李堇诚。 但李堇诚怎么可能会取这么通俗的名字，应该会更高大尚一点才对，而且留言的什么“大大加油哦”“大大超爱你”“不错，我看好大大”这种，像小女生才会留的言。 但这个谜团在日积月累间越滚越大，终于有一天，贺延川忍不住好奇心了，准备旁敲侧击试探试探李堇诚。 贺延川躺在李堇诚身边，李堇诚正在看从医院带回来的病例报告，贺延川轻轻喊了他一声，得到回应后说：“我已经知道了，你就是那个每天都在我书下面留言的叫“余额为零”的读者对不对！” 去他妈的试探，直球攻击。 李堇诚愣了愣，扶了把眼镜，“嗯，就是我。” “……”这下贺延川震惊了，“那、那些留言，都是你亲自打出来的？” 妈耶，原来一表人才的李医生，背地里还有这么少女的台词？！ 李堇诚神色有些尴尬，眼神闪烁，“我，我问的我们科室喜欢读小说的女孩，要怎么留言才好。” 可以想象，一个平时神情淡漠，只知道看病例做手术一心扑在医学事业上的李医生，突然有一天，拿出一本网络小说递到小妹妹面前，因为尴尬而板下的脸，僵硬的问：“给我说说怎么留言。” 然后收到惊吓的科室小妹妹，交给了他一些，卡哇伊的词汇，李医生在一本正经的打字：大大超爱你。 那小妹妹的世界观还好吗？ 贺延川有些担心。 “你怎么发现的？”李堇诚神色有些懊恼，带着被发现的害羞尴尬：“我明明以为自已伪装得很好的。” 贺延川点点头，实话实说：“我就是在试探你，其实我也不确定。” 李堇诚：“……” “啊哟喂！”贺延川把李堇诚的病例报告扔在一边，把李堇诚拦腰抱住，下巴搁在李堇诚的胸前，抬眸望着他：“李医生你是吃可爱长大的吗？” 李堇诚偏过头，闷声道：“不是。” 贺延川动了动身子，把头搁在李堇诚的肩窝里，“不过你为什么要去那个名字，我还以为你要取些更符合你气质的名字，像什么：超爱小川川，才对。” 羞死了，羞死了。 李堇诚轻颤眼帘，手搭在贺延川的腰上防止他从身上掉下去，回道：“因为，这样可以时时刻刻提醒我，想要金屋藏娇，就要努力赚钱，余额为零可不行。” “金屋藏娇，好大口气。”贺延川蹭了蹭李堇诚的肩窝，觉得李堇诚身上没一样是他不喜欢的。 这个男人，总是在以自已的方式，默默无闻的支持着自已。 “李医生，你明天有工作对吧？” “嗯。” “那就一次，好不好？” 当然，李堇诚的拒绝，都会被贺延川堵在嘴里，发不出来。 回忆结束，贺延川才发现，黑屏的电脑屏幕前，有一个嘴角裂开正不知所云傻笑的男人。 还笑得脸部有点僵。 贺延川揉揉脸，打开电脑开始噼里啪啦的打起字。 今晚上李堇诚是上夜班，所以不回家，贺延川躺进冷冰冰的被窝，把带着李堇诚气味的枕头抱在怀里，虽然跟真实的李堇诚触感天差地别，但非常时期，就将就一下呗。 “李堇诚……” 贺延川闻着属于李堇诚身上的香味，脑子没冷静下来，倒是想到一些旖旎的画面。 【想的都是一些不能过审的画面。】 “李堇诚……李堇诚……” “唔！” 冷静下来，贺延川却更加空虚，偏头看着属于李堇诚一侧的枕头被打湿，无奈道：“得了，明天洗吧。” 医院总是能见证许多人情冷暖，李堇诚作为一个外科手术的医生，更是如此。他看到医院里父母子女其乐融融的样子，本该平静的内心就会变得蠢蠢欲动。 回到办公室，李堇诚打通了李妈妈的电话，“妈，过段时间，我想带他回家给您们看看。” “儿子，那个……”李妈妈想说什么，却被李爸爸愤怒的打断：“滚！要带他回家就别认我这个老子！” “……” 对面挂断了电话，李堇诚将手机放到桌上，脸色一时间疲惫了许多。 在三年前，李堇诚就下定决心给父母摊牌了，父母都是老一辈的思想家，接受不了，这样那样的说了很多，结局可想而知。 这三年连联系都少了许多。 值了一晚的夜班，李堇诚拖着倦怠的身体回到了他和贺延川的家，卧室里，贺延川正抱着他的枕头，平稳的呼吸着。 李堇诚本来没想吵醒贺延川，但贺延川像是有心电感应，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把李堇诚捞进了怀里，“在睡会儿。” 李堇诚困得不行，枕在贺延川胳膊上立马就睡着了。 等在醒来时，贺延川已经不在身旁，李堇诚揉了揉凌乱的发型，下床去上厕所，洗漱。 洗漱好后，李堇诚打开了书房的门，贺延川正翘一只腿在桌上，双手不停地在打着字。听到门口的响动，贺延川转过头，看着还没醒神的李堇诚，笑道：“醒了？” 李堇诚还有点懵，点点头就准备离开，不打扰贺延川工作。 “肚子饿了吗？我去给你做吃的。”不声不响间，贺延川已经来到了李堇诚面前，亲亲他的额头，道。 不说还没感觉，一被贺延川提醒，李堇诚真感觉自已肚子饿了，毕竟早饭也没吃就回来了，睡到下午能量早就耗光了：“好。” 贺延川点了点自已的唇，暗示道：“李先生，支付酬劳。” 李堇诚的吻如蜻蜓点水，但贺延川会主动，加深这个吻，吻得难舍难分，直到喘不过气而止。 贺延川做了一些jj不能过审的动作，露出餍足的表情，却又忍不住啄了啄李堇诚的唇，道：“支付成功。” 来到厨房，贺延川让李堇诚给他拴好粉嫩嫩的围裙，又压着人在灶台边结结实实亲了一顿，要不是考虑到李堇诚还没吃饭，贺延川才不满足只是亲吻。 “老攻给你做好吃的，然后你给老攻吃，好不好？” “别闹。” 李堇诚拍了拍贺延川的脑袋，这男人越活越像只大狗，会摇着尾巴求欢讨好：“快去给我做饭，饿死了。” 贺延川赶忙道：“你去外面等一会，厨房油烟味呛。” 被赶出厨房的李堇诚，坐在自家软软的沙发上，泡了杯茶，放在手心闻着茶清香，舒服的眯眯眼。 所谓的七年之痒，只不过是想离开人的借口。 李堇诚没有想离开，贺延川也不放手。七年之痒，就在每天平淡却温馨的日子里，溜走了。 吃了饭贺延川去洗碗，李堇诚就靠在门框边上，看着贺延川乐在其中的样子。 接着，两个人分开做各自的事情，到晚上一起去外面散个步，聊会天，回来就洗白白上床了。 贺延川把笔记本电脑搬到了床上，一边打字一边道：“李堇诚，我想给你说件事。” 李堇诚手一顿，故作镇定：“什么事。” 贺延川把电脑屏幕转到李堇诚面前，说：“我准备把我们的故事写出来，毒杀那些个嘴角裂到天边能和太阳肩并肩的女孩，绝对不给她们存活的机会。” “好。”李堇诚轻笑一声，等他们两个都老了，把书里装载的过去点点滴滴来拿回忆也是不错的选择，“下周，我有两天放假。” 突然话题转到这，贺延川有些回不过神。 李堇诚牵起他的手，紧紧握住，平静的道：“我们回老家吧。” 那一天，还是要来了吗？贺延川期待着父母能接纳李堇诚，又是担心着父母会厌恶李堇诚，甚至对他拳脚相交。 但是……贺延川回握住，重重点了头。 怕，但也不在想藏着捏着，想光明正大的告诉催婚的父母：我有爱人了，他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李堇诚。 贺延川悄悄翻身压上了李堇诚，眼神发亮：“李堇诚，书里十九禁的地方我写的有些困难……” 李堇诚张开双臂，乐意邀请贺延川：“过来。”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改了很久我尽力了。 第十三章 在回老家车上时贺延川就表现得比较紧张，走到李堇诚家门口时，贺延川更是脚软得轻轻一碰就能倒下。 贺延川再三确定自已仪表堂堂，没有任何纰漏后，李堇诚按响了门铃。 李妈妈开门时，看到李堇诚回来眼神一刹间亮了，但视线落到身旁贺延川身上时，竟僵硬在了原地，“儿子，这……” 李堇诚往前推了一把贺延川，介绍道：“妈，这是贺延川，我男朋友。” 贺延川赶忙鞠了一躬，喊道：“阿姨好！我是贺延川。” 李妈妈顿时慌了，手足无措的想说点什么，还是李堇诚道：“先让我们进去说吧。” 进门，李爸爸毫不掩饰的愤怒中夹杂着厌恶的眼神，看得贺延川心惊胆战，照例鞠躬，打招呼：“叔叔……” “闭嘴！”李爸爸大声呵斥道：“李堇诚，你非要跟老子对着干是吗！” 李堇诚没有表现出任何惧色，“爸，有什么话我们书房去谈。” “李堇诚……”贺延川伸手拽住李堇诚的衣角，李堇诚捏了捏他的手，道：“放心，我妈人心软你多说点好话哄她就行，安心等我下来。” 不是，我不是在担心我，是在担心你啊。 李堇诚和李爸爸上了书房，贺延川深呼吸几口气冷静下来，展现他魅力的时候到了！ “阿姨，我们给您们二老买了点东西……” 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贺延川这边已经感觉李妈妈没有一开始对他的防备之心，但一方面又担心着李堇诚，怎么过了这么久还不出来。 李妈妈瞧着贺延川的视线总往李堇诚消失的地方瞥，一有响动就会立刻把视线移过去，再装作不经意的收回。 他是真的在爱着我儿子啊，可是，可是…… 李妈妈低下头，在抬起头已经泪流满面，颤声道：“小贺，阿姨，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阿姨求求你了……” “能不能，能不能……把我儿子还给我。” 贺延川的笑，凝固在脸上。 “妈，说什么呢。”李堇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客厅，神色有些苍白，拉起贺延川往门口走：“过段时间在来看你们。” “儿子！”李妈妈在身后，声嘶力竭的喊着。李堇诚想回头，但他回头了，又能改变得了什么。 刚走出小区，李堇诚晃了下身形，贺延川连忙扶住他：“怎么了？” 李堇诚咬牙，忍耐着道：“背疼。” 回到租的酒店，贺延川就强行扒了李堇诚的上衣，扭过他的肩，赫然看到了满是鲜红长条鞭痕的伤口，因为疼痛，背部的肌肉都在不自觉的跳动着，希望能减轻痛苦。 曾经白皙光滑的背部，如今却满目伤痕，这让连李堇诚皱下眉都担心得贺延川，怎么想。 贺延川背对着李堇诚悄悄抹了把眼泪，瓮声瓮气的问：“叔叔打的？” “嗯。”李堇诚叹口气：“没想到人民教师的黄金教鞭，打人还挺疼的。” 贺延川去翻从药店买回来的药膏，小心翼翼的给李堇诚上药，才碰到李堇诚的伤口，就听见他压抑住的一声闷哼。 贺延川恨不得把伤痛十倍转移到自已身上。 “我想揍我老丈人了……” “那你去。” 贺延川从背后轻轻拥住李堇诚，避免碰到他的伤口，语气低迷：“你都不拦着我，我、我哪敢啊。” 李堇诚浅浅笑起来，费力的抬手，揉了把贺延川的脑袋。 相同的情况，也出现了贺延川带李堇诚回贺家，贺延川说话冲，一个劲的维护李堇诚，惹得贺爸爸动了手，贺妈妈拦不住两爷子打架，就指着李堇诚鼻子骂了他一顿，什么“祸害”“不要脸”…… 李堇诚性子高傲又要强，受的委屈一定会当面讨要回来，但就在那天被指着鼻子骂时，李堇诚只是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抢走他们宝贝儿子，确实是他错了。 李堇诚认罚。 两边家庭都不同意，对李堇诚和贺延川无非都是煎熬，而且李堇诚还被贺妈妈骂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词汇，把贺延川气得不轻，又无可奈何，晚上睡觉做梦都抱着李堇诚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过了些时日，贺家父母找上了李堇诚上班的医院。 医院安全通道里，李堇诚和贺家父母对峙着，贺爸爸是个暴脾气，说着说着见李堇诚不吃软不吃硬，抡起拳头揍了李堇诚一拳。 李堇诚没躲，贺爸爸的一拳砸得他脑袋翁翁响。 即便如此，李堇诚也只是说：“对不起。” 李堇诚擦拭掉嘴角的血液，恭敬而又疏离：“请问还有事吗，我得去看我的病人了。” “他们被一个同性恋治病也不嫌恶心！呸！” “……” 李堇诚没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 突然‘扑通’一声，贺妈妈跪下了，向年轻的李堇诚跪下了，年过半百的女人花白着头发，自以为是拯救自家孩子的救世主，在那里跪着声泪俱下，“孩子，放过我们贺延川吧，以你的条件要什么样的没有，算阿姨求你，放过他吧！” 贺爸爸怒了，想扯老婆起来，“起来，给他这种变态跪什么！” 贺妈妈摇头，饱含着希望看着自家老公：“你也跪，我们一起求他放过我们孩子！” …… “对不起。” 李堇诚说完这句话，轻声关上了安全通道的门。 李堇诚回到办公室，向科室要了个冰袋，敷在脸上，直到消肿没有异常后才敢回家见贺延川。 贺延川把自家父母安全送上返回老家的车，才回了家。 一开门，贺延川就紧紧抱住了李堇诚，将头埋在他的肩窝，随着肩头被液体打湿，贺延川哽咽的声音说道：“李堇诚你不傻啊！我爸打你也不知道躲，打傻了怎么办！” 李堇诚轻轻捏着贺延川的后颈，宽慰他道：“打傻了不就正好有正当理由，让你对我负责一辈子了吗。” 贺延川对李堇诚这种思想表示愤怒：“尼玛老子！” 李堇诚呵斥道：“不准说脏话！” 贺延川顿时整个人都歇菜了，靠在李堇诚肩头嘟囔道：“不说就不说，就敢对我凶。” 过了会儿，等到贺延川情绪波动已经平稳下来，李堇诚才问道：“贺延川，我们能熬过去，对吧？” “肯定能！” “好。” 紧抱在一起的两人，用拥抱的力度来告知彼此的决心，如果可以，他们更希望能将彼此揉入自已的身体里，骨血相融，永不分离。 熬是很艰难的，尽管贺延川每日都拿昂贵滋补的食材养着李堇诚，但李堇诚的下颌却越来越尖，全身上下一模全是骨头，平日穿着刚好的衬衫，到现在穿着里面总感觉空荡荡的，瘦得让人心慌。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只要有时间，贺延川就会瞒着李堇诚，回老家给自已父母做思想工作去。 就这么熬了两年，贺延川三十岁了。 李堇诚二十九岁。 李堇诚特地请了一天的假，来给贺延川过三十岁的生日，买好的蛋糕点燃蜡烛关灯，一桌子精致摆盘的菜，李堇诚轻唱着：“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许愿吧。” 贺延川闭上眼，双手合十，虔诚的默念：“老天爷啊我不贪心，我就求您一件事，说我自私狭隘也好，怯弱胆小也罢，我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是真的、真的爱惨了他，所以最后……一定要是他。” 贺延川睁开眼，对李堇诚笑了：“李堇诚，我许好愿了。” 李堇诚去开灯，随口问道：“许的什么愿？” 贺延川摇摇头，不想告诉李堇诚：“这是我许了九年的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李堇诚切了一块蛋糕给贺延川，说：“你昨年也这么说过。” “嘿嘿。”贺延川接过，扫了眼桌上的菜，“这些都是你做的？” 明知故问，李堇诚恼怒的瞪了贺延川一眼，“点的外卖。” 和贺延川在一起后，李堇诚基本就很少进过厨房，做饭洗碗都是贺延川一个人在厨房忙活，可以说做到了让李堇诚十指不沾阳春水。 所以，当李堇诚想给贺延川亲自下厨时，却悲哀的发现所谓样样全能的自已竟然被厨房给排斥了。 “没事，就当是我媳妇冒着厨房炸掉的危险，给老攻做的美食好了。”贺延川将蛋糕放在一旁，这个蛋糕更会有别的用处，现在就不浪费了。 贺延川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嘴里细细咀嚼，竖起大拇指：“好吃！媳妇做的真好吃！” “不要脸。” 李堇诚被莫名夸赞了一番，偏过头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快奔三了，但李堇诚却越长越有味道，褪去青涩的成熟绅士男人气息，一举一动是致命的引诱。 贺延川手指上抹了点蛋糕的奶油，点在了李堇诚的唇上。 “哎哟，瞧你这吃样，老攻帮你。”罪魁祸首贺延川装作毫不知情，站起身俯身靠近李堇诚，视线交汇，李堇诚仿佛被那炙热的视线定住了，不得动弹。 贺延川轻笑一声，勾手轻轻吻上了李堇诚的薄唇。 两唇相贴的瞬间，两个人都发出满足的叹息，灵魂仿佛都在发颤。 “铃铃铃~~” 一声声清脆的铃声，打断了温度越升越高快要沸腾起来的气氛，李堇诚稍稍撤开了，快要到嘴的肉都飞了，贺延川想打人。 一看来电，是贺爸爸。 贺延川脸色一沉，“喂。” 贺爸爸冷哼一声：“臭小子，跟你爸说话就这态度？” “你对李堇诚不就这态度吗？” “你！”贺爸爸刚想发火，又忍住了，平时直爽的男人一时间别扭起来：“生日快乐，我和你妈，决定送你一份礼物。” “不要。”贺延川拒绝了，皱眉道：“您老有钱就给自已买好吃的，我这边有钱用。” “你这不知道好歹的家伙……喂，干嘛抢我电话！”贺爸爸的声音远了，接电话的是贺妈妈，语气温柔：“儿子，你爸爸别扭不会说话我来说吧，那个……儿子，回家吧。” “带那孩子一起。” “……” 贺延川看向李堇诚，幸福砸得太突然了，如至云端，让他有些不确定，“妈，他是男的哦。” 贺妈妈发火了：“男的咱家也要给彩礼钱，光明正大娶进门！”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蛋糕的作用当然是......你们懂得。 第十四章 从贺家出来的那一刻，贺延川就拦腰抱起了李堇诚原地转圈圈，心里快要幸福得爆炸。 李堇诚因为被灌了酒，本来就有些反胃，被贺延川抱起来这么一转，忍不住找了个角落‘哇’的吐出来。 贺爸爸一见面，就抱着要把儿子嫁出去的心态，摆了一桌子的白酒，邀请李堇诚喝。 李堇诚几乎是滴酒不沾，但为了不扫贺爸爸兴致，硬着头皮灌了整整一瓶。 贺爸爸喝醉了，就揽着李堇诚的肩，絮絮叨叨说着以前为了拆散两人犯的错，贺延川一听才知道李堇诚对他瞒了多少，怪不得那段时间总是养不肥他。 李堇诚眼神迷离，但是表面还是很冷静，走之前朝贺家父母深深鞠了躬，才走掉。 “贺延川，你高兴吗？”李堇诚迷迷糊糊的拽着贺延川的衣角，强迫自已保持清醒：“反正我高兴，谢谢叔叔，谢谢阿姨，谢谢国家，谢谢所有人，把你们宝贝儿子交给我，我……唔！好难受……” 贺延川背着他，柔声哄着：“快到了，在忍忍。” 贺家父母的松口，让两人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快到了，快到了，在坚持走走啊，就快看到那充满光亮的、鸟语花香的未来。 未来里，那座下着大雪的城市，李堇诚和贺延川十指紧扣，一步一脚印的走到了白头。 贺家父母同意了，李堇诚根本坐不住，向贺延川撒了个慌，回了李家。 李爸爸这些年没给李堇诚什么好脸色，见李堇诚回家反应也是不冷不淡的，听见李堇诚回来又是谈那事，李爸爸冒火的直让李堇诚滚出去。 “在谈这件事，我们就断绝父子关系！老子不配当你父亲！” 李堇诚咬牙没走，“爸，你知道的，我是个死脑筋，这辈子已经认定贺延川了。” “滚！！” 李爸爸把茶杯砸到儿子身上，胸口剧烈起伏，过了这么些年，他还是不能接受他那优秀的儿子，竟然是个同性恋：“要是被亲戚知道的，你知道他们会用什么眼神看我们吗！” 李堇诚握拳，茶杯里的水打湿了他的衣服，狼狈至极：“爸，在你眼里，其他人的目光、视线、想法，远比我的幸福重要得多，是吗？” 李爸爸一震。 门铃突然响了。 贺延川的脸出现在门口。 李堇诚慌忙找地方躲起来，不想让贺延川发现自已是在骗他。 贺延川进门蹲下身把滚落在地上的茶杯捡起来，放到桌上，恭敬的打招呼：“叔叔好，阿姨好。” 贺延川趁着李堇诚上班回不来，就想单独会一会李家的父母。 一个二个都来给他做思想工作，李爸爸觉得脑仁疼，想尽快打发这人离开，看一眼都觉得厌烦：“我还是那句话，不可能。” 贺延川没走，倔强的跟李堇诚如出一辙：“叔叔，我是真的很爱你儿子，请给我一个机会。” “不可能。” 贺延川握紧拳头，‘扑通’一声，给李爸爸跪下了。 李堇诚猛地推开门，拽起了贺延川，红着眼眶看着李爸爸，哑声道：“爸，对不起。” 那声对不起里，到底有几层意思谁都说不清楚。 但李堇诚知道，不能让贺延川在受他家里人的刁难了。 李堇诚拽着贺延川出了门，尽管身后李爸爸暴跳如雷，李堇诚都不在乎了，不在乎了，真的……不想在在乎了。 生他养他以为最懂他的父母，到头来却在无休止的伤害他的宝贝，他的贺延川。 李堇诚走了几步，松开拽着贺延川的手，冷声道：“贺延川你能不能有点骨气，跪什么！我这么护着你不是让你随便就给人下跪的！你知道我刚才是什么感受吗！” “李堇诚，别生气了……”贺延川垂下头，“我只是……” 只是半天，贺延川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贺延川做这一切，是为了他自已吗？不是，他是为了你啊，李堇诚。 李堇诚越想越鼻酸，抹了把脸，深呼吸一口气，“走，我们回家。” 李家，李爸爸冷静下来，坐在阳台边上，温暖的太阳顺着窗台爬到他已经皱缩苍老的皮肤上，李妈妈重新给他端了杯茶来，放到手侧，“听儿子说，贺家那边已经同意了。” “如果我们不同意，儿子说不定会倒插门去贺家。” “他敢！”李爸爸顿时精神起来：“我儿子样样优秀，凭什么是倒插门那个，在怎么也该是那不知好歹的小子嫁进我们家！” “……那就这么，说定了？” “定了！” “……”后知后觉被套路的李爸爸，瞬间没力气似的倒在椅子上，闷声道：“你跟儿子学坏了。” 李妈妈闷笑着，给老公揉肩放松心情，道：“我只是想通了。” 过了些时日，贺延川接到了李堇诚父母打的电话，挂断电话后，贺延川像疯了似的狂笑着冲出家门。 李堇诚晚上回家，打开门屋里又暗又安静，李堇诚伸手去摸索开关，却被一簇昏黄的蜡烛光亮吸引了视线。 一簇亮起，接着就是许多小火苗同时燃了起来，把原本黑暗的屋子照亮，借着昏黄的光线，李堇诚看到贺延川站在不远处，把自已收拾得帅气又绅士，手里正捧着一束花。 贺延川道：“李堇诚，有两个好消息，你想先听那个？” 李堇诚看看这氛围，淡淡一笑，“都可以。” 贺延川捧着花，一步一步朝着李堇诚走了过来，“你知道吗？我曾经颓败也虚度光阴，懒惰也自暴自弃，这样的我，却贪心的希望能有一个人，在岁月流年中都能拉着我不放。那个人我很幸运，在高中时代就遇到了。” “但他太优秀了，像天边挂的月亮一样遥望不可及，和他在一起后，我一面希望他能找到比我更好的良人，一面又渴求着余生他只能看我一人。 我清楚我比不上他身边那些优秀的人，所以我利用他的责任感，要将他永永远远都栓在我的身边。他，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李堇诚。” 说话间，贺延川已经走到李堇诚面前，单膝下跪，满脸深情：“李堇诚，现在我给你一次机会，甩开我，我绝对不会去追你。但如果，这一次你不甩开我，岁岁朝朝，你都跑不掉了。” “……” 饶是反应迅速思维敏捷的李堇诚，遇到这浪漫的场景也是真的愣在原地，根本不知道该反应什么。 原来，他无意间成了别人世界里唯一的光，助他点燃了对这世界美好的眷恋。 李堇诚微微张嘴，呆滞的问：“如果我选择逃走呢？” 贺延川不在遮掩，暴露自已的本性，笑得残忍又疯狂：“那我们就一起死。” “如果我选了，答应你呢？” 贺延川恢复如沐春风的笑脸，缱绻柔情的看着他：“今晚，就是洞房花烛夜。” “久等了我的王子殿下，我来娶你了。” 贺延川从月亮花上，拿出一个正方形的盒子，打开，里面安静躺着一对戒指，很朴素的款式，但它承载的，是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中的不离不弃。 贺延川把花放在一旁，牵起李堇诚的手，这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果然戴上戒指，会更加好看。 李堇诚右手的无名指，被贺延川落下炙热的一吻，热度从指间传到心脏，在传到脑中枢，让李堇诚像被烫到一样，狠狠一哆嗦。 贺延川站起身，把自已空荡荡的右手，伸到了李堇诚面前。 “现在，告诉你第二个好消息。” “我老丈人，把他优秀儿子的余生，拜托给我了。”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 第十五章 “啊，李医生结婚啦？” 李堇诚查房时，有病人眼尖的看到李堇诚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惊呼道。 李堇诚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勾唇笑起来，俨然是幸福的模样：“嗯。” 查完房后，李堇诚还要进行一个小手术，虽然舍不得取戒指，但还是不得不取下来，套上医用手套，进了手术室。 虽然都老夫老妻了，但戴上戒指那感觉就是不一样，贺延川心里脑子里全部都是李堇诚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根本没停过，让贺延川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写作。 想想，干脆停更两天，写好请假条，去医院找李堇诚。 贺延川到医院时找到李堇诚的办公室，刚准备敲门，就听见一阵争吵声，贺延川望过去，就看见两个男人情绪激动的把李堇诚围住，还试图用手去推李堇诚。 医闹？ 贺延川眉一拧，气势汹汹走过去，撞开两个人把李堇诚护在了身后：“喂，能好好说话别动手吗！” 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有些激动，“你是谁啊，干你屁事！” 老子是他老公！贺延川挺直腰板用身高压迫面前的两个男人，瞪着眼睛恶狠狠道：“老子是谁，干你屁事！” “贺延川，你又说脏话。”李堇诚扯了扯贺延川的衣角，示意让他挪开点，李堇诚面色沉静的道：“病人家属我理解您们现在的心情，但病人情况一开始我也告诉您们了，并不乐观，您们现在希望一场手术就能让病人恢复如初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我在努力，也恳请您们配合治疗。” 这还是第一次，贺延川听见李堇诚除了对他，对外人说过这么多话。 当即醋坛子就要打翻了。 这么一闹，走廊上很多视线便看了过来，小护士已经拨通了保安电话，只要闹起来就让保安把人带走。病人家属没占到什么便宜，又有贺延川这么一个大块头威胁，只好骂骂咧咧的走了。 贺延川朝他们像狼狗低吼一样呲了一下嘴，被李堇诚打了一巴掌在脑袋上，“算了，他们也是为家人着想，别做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贺延川被打了委屈巴巴，“可是他们推你……” 李堇诚揉了揉贺延川的脑袋，“将心比心，乖。” 贺延川只好安静下来。 贺延川和李堇诚来到办公室，李堇诚从抽屉里拿出戒指戴上，脱下白大褂：“走吧，买点东西给爸妈带去。” 竟然已经订婚了，当然还得正视拜见一下双方的父母，李堇诚和贺延川先去了市中心商场，买了些补品一类的，在趁天黑之前赶回了老家。 先去贺家，贺家爸妈早就等着两个人来了，做了一桌子菜，餐桌上还算其乐融融。 吃完饭，贺延川去洗碗，李堇诚坐在沙发上和贺爸爸下棋，李堇诚很聪明，装作不经意的让子给贺爸爸，啥都没发觉出来，还赢了的贺爸爸很高兴，觉得越看李堇诚越顺眼。 虽然是个男人。 但又是医生，又长得一表人才，脾气又好，到底是怎么瞎眼看上他抠脚糙汉的儿子。 贺爸爸想不通。 贺妈妈从房间里翻出来一个方木盒，拂去上面的灰尘，递给了李堇诚：“这是老贺家一代一代传给媳妇的，现在，我把这个给你。” 李堇诚双手接过，明明不算重的盒子，却压在李堇诚心头有些喘不过气。 他将盒子放到一旁，上前俯身，直直的跪在了贺家父母的面前。 这一跪，贺家父母显得有些措不及防。 “孩子！别这样……”贺妈妈想拉李堇诚起来，李堇诚摇摇头，抿唇道：“谢谢二老，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真的很爱贺延川，我离不开他。” 不用李堇诚说，贺妈妈从两个人的互动，还有看彼此的眼神里就能感觉出来，“你们两个能一直幸福下去就行。” 贺延川从厨房出来就看见李堇诚跪在地方，连忙过去把李堇诚拽了起来，俯身去揉他的膝盖：“怎么样，疼不疼？” 李堇诚淡淡回道：“不疼，高兴。” 贺延川心被涨得满满的，不顾爸妈还在面前，侧脸结实的亲了口李堇诚，叹道：“傻瓜。” 李堇诚这么高傲矜持的一个人，这辈子从来没对谁下跪过。 但为了贺延川，李堇诚抛下了。 李堇诚耳根子微红，轻咳一声，对贺延川埋怨道：“爸妈还在呢。” 贺延川扫了眼自家父母，自家父母默契的手牵手，遛狗去了，走之前贺妈妈不忘叮嘱：“我已经把贺延川的房间收拾出来了，今晚就在这睡吧。” 贺延川咧嘴笑了：“好勒，谢谢妈！” 李堇诚跟着道：“谢谢妈。” 隔天，李堇诚和贺延川去了李家，李爸爸还是别扭样，但对贺延川的态度已经好了许多。 李妈妈照例做了一桌子菜，贺延川一看大部分都是他喜欢的，有些震惊：“阿姨和我喜欢的口味竟然差不多。” 李妈妈揶揄的瞧了眼神色如常的李堇诚，道：“儿子早就把你喜欢吃的做成备忘录发给我啦。” 啊哟我的宝贝儿子啊……李爸爸听着牙酸，虎着脸道：“吃饭！” 贺延川偷瞄了李堇诚一眼，见他耳根子羞红，心里美滋滋的。 吃完饭，李妈妈和贺延川负责去厨房洗碗，李堇诚和李爸爸坐在阳台边，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李爸爸有些怀念：“上次和你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吧。” 李堇诚点点头，喝了口清茶：“爸，你曾说过我是你的骄傲，而我却……” “哎，往事不提。”李爸爸挥挥手，“你没做错，坚持自已的喜欢，有种！是我儿子。” 吃过饭，就要赶着回家了，告别家人，李堇诚和贺延川出了门。 贺延川伸出右手，示意李堇诚：“牵。” 李堇诚伸出手，无名指的戒指在太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贺延川握紧李堇诚的手，凶狠的道：“给我握紧了，松开就操哭你。” 最近好事连连，贺延川有点飘了啊。 李堇诚轻咳一声，板着脸教育：“大白天不害臊。” 贺延川不要脸：“老夫老妻的害臊啥，走，回去暖被窝。” 楼上，李爸爸站在窗台边，看着两孩子紧靠在一起的双肩，还有那握在一起的手，有些感慨。 “爸，你和妈总觉得我活得骄傲，但其实贺延川才是我一生的骄傲。我长这么大，什么都得到的很轻松，这是第一次我这么想要紧紧的抓住某样东西，谢谢你们的包容，把我的骄傲留在我的身边。” 儿子，是真的长大了。 但是辛苦施肥养出来的好白菜却被那只猪拱了，李爸爸太心塞了。 回家途中贺延川把车开到了民政局，把李堇诚从车里面拉下来，虽然民政局这个点已经关门没人了，但不妨碍。 贺延川指着民政局的大门，对李堇诚说：“李堇诚，我们一定要等到那天，好不好？” 合法的那天啊…… 李堇诚牵着贺延川的手，问：“不想去别的国家结婚吗？我这边有朋友可以……” “李堇诚，”贺延川摇摇头，坚定的说：“我要拿着中国居民户口本，和你成为中国的合法夫夫。” 既然贺延川这么说了，李堇诚肯定也同意，他拿出手机，举起两人紧握在一起的右手，民政局当背景，就这么照了一张照片。 两个弯gay的拍照技术非常菜，没有美颜，没有磨皮，甚至因为光线不好而显黑的两只手，却足够气死一堆单身狗。 追求贺延川还没死心的律师王苡王女士，在晚上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准备耍会手机入睡时，收到了李堇诚发来的消息。 点开，先是一张图片，王苡细细分辨后，就知道李堇诚是有目的的在秀恩爱了。 真酸。 跟着，李堇诚发来一段话：【法学生，可得加油了。】 “艹！”王苡突然从床上猛的弹起来，不得不说，李堇诚让她内心燃烧起汹汹斗志。 王苡赶忙发给李堇诚一段话：【你们两必须给我等到那一天，那一天，老娘亲自把民政局给你们搬过来！】 “李堇诚，你在笑什么？”贺延川洗好澡，躺进了李堇诚的怀里，见他对着手机屏幕微微一笑，好奇的问。 李堇诚勾着贺延川的发丝，道：“奴役免费劳动力。” 想到什么贺延川突然溜出了李堇诚的怀抱，从角落里拖出一个箱子，打开，拿出一样□□的物品，对李堇诚道：“堇诚哥哥，你看这个尾巴，它又软又舒服。” 李堇诚：“……” “你要是不喜欢，那你看这个小跳蛋……” 李堇诚耳朵自动屏蔽污言秽语。 没关系，耳朵屏蔽，贺延川自会让李堇诚用身体来感受。 不过后来，因为李堇诚控制不住的被道具送上巅峰，贺延川吃醋了，把那些神奇的道具亲自扔进了小角落，在也不想打开。 他的老婆，只能他来给快乐！ 李堇诚颤巍巍的扶着老腰下床，从口袋包里面翻出一个小方盒，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握在手心。 因为刚才鼓掌时，贺延川的戒指不小心划伤了李堇诚，贺延川便把两人的戒指都收拾到方盒里没戴上。 现在，李堇诚趁贺延川睡熟了，悄悄给贺延川戴上了他准备已久的戒指。 “以后对我好点，总让我腰疼腿软的。”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车车～ 第十六章 “李堇诚！李堇诚！我小说要出版了！！” 贺延川得到消息后，急冲冲的赶到书房，把正看书的李堇诚抱在怀里猛亲了一大口：“我们的故事会让更多人知道的。” 李堇诚对这些无所谓，只要贺延川高兴就行：“嗯，那我们先预定一本，到时候就可以一起看了。” “好！” 到时候泡一壶清茶，放在阳台边，和李堇诚坐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心跳，读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想想就是很美好的事。 贺延川着手开始修订文章错别字，修改病句等等，和出版社见了面，签了合同，就只需要等着出版消息了。 “那接下来就麻烦您们了。” “不麻烦，毕竟是李医生给大部分钱，我们顶多赚些人工费书本费。” “啊？？？” 要不是出版商那边说漏嘴，贺延川还不知道他媳妇摇身一变成了他的金主爸爸！ 但既然李堇诚一开始就没想告诉贺延川，那贺延川也权当不知道。 求婚，也见了双方父母，贺延川和李堇诚准备去度蜜月了。 机票都买好了，假也请好了，不过李堇诚还有一台手术必须先做，贺延川就在家收拾行李。 不知道为什么，快到手术时间时，李堇诚心却有些慌乱。 为了克制这莫名的心慌，李堇诚打了个电话给贺延川，贺延川接到李堇诚的电话很高兴：“喂，媳妇！想我所以给我打电话啦？” “嗯。”李堇诚瞥了眼时间，叮嘱道：“乖乖等我回家，知道吗？” “知道了，小老头一样。” 护士已经来催李堇诚上手术台了，李堇诚捏紧电话却并不想挂断，他内心渴望着在多听听贺延川的声音。 “贺延川，等我回家。” 说完，李堇诚便挂断了电话，贺延川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什么啊，搞得我怪想你的。” 贺延川起身换了身衣服，出门打车往李堇诚的医院赶去。 “病人……昏迷……创伤修复……” 谁，在他旁边说什么呢。 贺延川费力的睁开眼睛，入眼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旁边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和谁说着什么。 “额……” 贺延川嗓子干哑，发出的微弱声音吸引了病房前三个人的目光，李妈妈走到他床边，眼含泪水：“儿子，是不是想喝水，妈给你倒。” 那双眼睛和李堇诚好像啊…… 李堇诚…… “不要！！” 一些破碎的记忆突然闪过贺延川的脑海里，却带来的巨大的疼痛，贺延川痛苦的呜咽出声，将自已蜷缩成一团。 李妈妈惊恐的喊：“医生！医生！快来啊！！” 伴随着冰冷的液体注入，贺延川再一次陷入了沉睡。 梦里，他来到李堇诚医院，打开门，却遍地是死尸，血凝固在地板上寂起厚厚一层血块，贺延川在那群死人堆里，不顾双手被温热的鲜血染红，不死心的一遍一遍找着李堇诚。 他找不到，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喊着李堇诚的名字。 只得到了回声，再无其他。 醒来时，周围还是一样的场景，病房空荡荡的令人心慌，贺延川费力的按响按铃，医生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李家父母。 贺延川被半扶起来靠在床上，喝了一杯水嗓子稍微舒服点后便问：“妈，李堇诚呢？” 李妈妈脸色有一瞬间错愕。 贺延川在看向后面的李爸爸和医生，两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医生走过来，道：“您先休息。” 然后三人便从病房离开了，三个人的反应实在奇怪，贺延川想下床，却被腰间的伤口撕扯了下，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我腰上，什么时候缠上绷带的。 不过他成这样了，李堇诚不会不管他，应该是在忙吧，贺延川一边打开电视，一边想：他乖乖等着就好。 等等，他手上的戒指呢？！ 贺延川一瞬间有些心惊，右手无名指上，只有浅浅的一圈戒指印，却不见戒指的踪影。 李堇诚看到会生气的……我戒指丢哪去了！！ 贺延川四周张望间，抬眸看到电视上一个熟悉的人脸闪过。 贺延川僵住了。 【病人家属因治疗效果不满意，对医生捅下数十刀致其死亡】 视频里，取下口罩露出全脸的李堇诚从手术室出来，对在外面等候的病人家属解释了几句，其中一个男人霍然亮出一把匕首，向李堇诚刺了过去！ 毫无防备的李堇诚被刺了一刀，身形摇晃了下。 视频里突然出现了贺延川的身影，贺延川一拳头抡到男人身上，男人不禁打一下就晕倒了。 但贺延川身后，却突然出现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 李堇诚伸手，把贺延川抱在怀里，替他挡了刺向胸口的一刀，接着另一位病人家属像疯了似的，直捅了李堇诚数十刀，白刀进红刀出，很快李堇诚的白大褂被血染得鲜红，在地上都形成了一个浅洼。 那红，是这世间贺延川看过，最刺眼的颜色。 而这期间，李堇诚一直把贺延川抱在怀里抱得死死的，不准别人伤到他的贺延川。 直到后面保安警察来了，把男人抓住送往了警察局。 …… 贺延川想起来了，最后李堇诚用劲最后一丝力气，冰凉的指尖覆上贺延川已经泪流满面的眼睛，遮住他的一切光亮。 李堇诚说：“贺延川……别哭了。” “……” 他想起来了，那天的事他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李堇诚死了。 李堇诚……死了？ 突然脑袋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要将他的脑颅一劈为二，“啊！！”贺延川滚到地上，像热锅上被生生活煎的鱼，全身都叫嚣着疼痛！ 疼痛愈演愈烈，贺延川最终抗不过去，抽搐着昏了过去。 第三次醒来，贺延川机械的打开电视，“医闹杀医”事件越闹越大，几乎每个台的新闻都会播一次。 贺延川躺在床上，神色呆滞的看着李堇诚死的视频。 一遍又一遍。 像在自虐。 李堇诚的头七，很多人都前来吊唁，贺延川站在家属的身边，神情麻木得跟死人没两样，他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抬起头，不愿去看那黑白遗照，不愿相信现实。 “孩子，我们一切都会照你是他伴侣来办的。” 听到‘伴侣’二字，贺延川终于有了丝反应，“谢谢。” 多可笑，他们扛过了异地恋，也扛过了社会舆论，扛过了七年之痒，也扛过了父母的以死相逼，以为苦尽甘来…… 却没能扛过这世事无常。 办完葬礼，贺延川没在住院，搬回了他和李堇诚的家里。 家里客厅还放着收拾到一半的行李箱，桌上放着已经过期了几天的机票，冰箱里还满满当当放着李堇诚喜欢的食物，卧室的床上，似乎还残留着李堇诚起床后留下的余温。 一切都很安静，就好像，李堇诚只是出去上班了，下了班便会回来，贺延川照例会给李堇诚一个大大的拥抱，用撒娇的语气说：“李堇诚，我想死你了。” 而李堇诚会揉揉他的脑袋说：“嗯。” 李堇诚就是个傲娇鬼，很少开口会对贺延川说：我也想你了。 贺延川坐到沙发上，把自已缩成一团，头埋在双臂间，想要在这等李堇诚下班回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贺延川从白天等到黑夜，又从黑夜等到白昼，太阳升起又落下，反反复复两天后，贺延川苦涩的开口：“李堇诚，你是有多忙你才不知道打电话给我说一声。” “没关系，我原谅你。”贺延川更加抱紧了自已，嘟囔道：“谁叫我爱惨了你。” 肚子传来一阵饿意，贺延川下地去找吃的。 蜷缩了两天的腿早已麻木，还没下地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头重重的磕到茶几上。 “唔……李堇诚，疼。” 贺延川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等了一会都没等到李堇诚来把他抱起来，贺延川撑着茶几自已站了起来，宽慰自已道：“没关系，也不是很疼，不能去打扰李堇诚。” 打开冰箱，拿出一个鸡蛋，准备下点面条吃。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油烧烈后沾水的缘故，锅里的热油突然噼里啪啦溅了出来，贺延川来不及躲，手上赫然被溅出好几个水泡。 贺延川关了火，去找药膏，“没关系，等李堇诚回来一定要让他给我吹吹，那样就不疼了。” 晚上贺延川洗了澡躺在床上，身旁一侧空荡荡的，贺延川又开始了自言自语：“没关系，李堇诚会回来的……” 像是不确定，贺延川又问了一遍：“李堇诚，你会回来的对吗？” 没得到回答，贺延川有些急了：“李堇诚你为什么不说话。” “李堇诚，李堇诚！”贺延川掀开被窝坐了起来，看着只有他孤身一人的卧室，颤抖着嘴唇，眼神慌乱。 半晌，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的贺延川，带着无法压抑的悲涌怒吼出声：“李堇诚！！” “为什么，为什么……”贺延川攥紧被子，咬着牙齿坚持不让眼泪涌上来，哽咽道：“为什么你不回答我。” “你别不要我啊……” “你让我一个人，怎么活下去啊……” 李堇诚来，贺延川的世界万物复苏，李堇诚走，贺延川的世界寸草不生。 “贺延川，答应我不许哭，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就算……就算有一天我死在你面前，也别我掉眼泪。” 李堇诚的叮嘱，还回荡在贺延川的耳边。 李堇诚我没哭，是泪腺的错。 可就算我哭到红肿，哭到窒息，哭到瞎，在也没有……你给我擦眼泪了。 也不会有人，会像你一样，爱怜的亲吻的我泛红的眼角，告诉我：“别哭了。” 再也……再也，不会有了。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结束。 第十七章 早上醒来，贺延川伸了个懒腰，下意识往自已右手无名指望去，那里带着戒指，但却不是贺延川买的款式。 想到什么，贺延川急吼吼的下床，满屋子找李堇诚。 李堇诚正在玄关处穿鞋，被贺延川拦腰抱起来，在空中荡了一圈，贺延川伸出自已的右手，明知故问：“这是谁给我的戒指啊？” 李堇诚瞪了他一眼，“要不是我戒指交货时间比你晚，被你抢先一步求婚，最近我一直想着该在怎么样的情形下给你……” 贺延川眼神发亮：“那你也要求婚，给我说点肉麻的话！” 李堇诚神色闪躲，有些害羞，靠在贺延川肩上无奈道：“你饶过我吧。” 贺延川嗅嗅李堇发间的香味，心满意足，柔声道：“就说一句，堇诚哥哥。” “……”李堇诚知道他是逃不了的，准备伸手把贺延川手上的戒指取下来，贺延川立刻把手攥成拳头，防备的看着李堇诚：“你干嘛！” 李堇诚颇为无奈，“求婚。” 贺延川高高兴兴的自已把戒指还给了李堇诚，李堇诚握着戒指，单膝跪下，从容的脸色有一丝紧张。 李堇诚递上戒指，缓缓说道：“贺延川，嫁给我。” “噗呲。”贺延川不合时宜的笑起来，脸上满满是幸福的笑容，“李堇诚，我这辈子就不指望你能说出什么肉麻的话了。” 李堇诚眼神闪烁，淡淡的应了声。 后来李堇诚和贺延川又黏黏糊糊了一阵子，李堇诚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那一瞬间，本来暗色的家门一点一点被鲜红似血的颜色染上，很快便成了一扇血门，腥臭味扑鼻。 门自动打开，门外李堇诚倒在地上，身上全是血，他倒在血泊中，没在站起来。 “李堇诚！” 贺延川噌的从床上弹了起来，有些惊魂未定。 门铃响了，贺延川抹掉一额头的冷汗去开门。 王苡穿着一身正装，出现在了贺延川家的门口，“王苡，”贺延川当然知道她的名字，那个李堇诚的校友，贺延川堵在门口一脸不耐烦：“你来干嘛？” 老娘也不想来啊，谁他妈愿意往枪口上撞呢。 “我是李堇诚先生的代理律师，受他所托，把这里有关他的一切私人用品带走。” “什么？” 时间回到不久前，李堇诚约了王苡出来。王苡猜测李堇诚都是来当面秀恩爱的，但为了争口气，王苡还是赴约了。 到了约定的地点，王苡点了喝的，被爱情滋润着的李堇诚看起来气色很好，让她牙酸：“学长你要当我面秀恩爱我立马走人。” 李堇诚像是不屑似的轻哼了声，语气淡淡的：“我是来找你谈业务的。” 业务？ 李堇诚很快便揭开神秘：“如果有一天，我比贺延川先死，就麻烦你尽快让我干净的退出他的生活。” 王苡反应很大：“什么！” “冷静点，别人都看过来了。”李堇诚浅抿了一口茶，面色冷静，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痛痒的事情：“我会向你支付酬劳，而且，我走了你不正好有机会了吗。” 王苡有些不敢置信面前的男人是如假包换的李堇诚，这个男人怎么可以把生啊死啊说的这么云淡风轻。 “你以为，我会吃你剩下的？” 李堇诚淡淡笑了笑：“拜托你了。” 王苡觉得所有人都被李堇诚温润的外表给欺骗了，包括她，这个男人温柔外表下是颗冷漠到残酷的心：“李堇诚，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太残忍了吗？” 那天，起了些微风，看着窗外被吹落下飘零的树叶，李堇诚觉得他没有一刻比这瞬间活的在清醒不过。 “让他抱着回忆跌下深渊，就是心软的下场。” …… 时间回到现在，贺延川一如当时的王苡，不可置信的瞪大眸子，让他近日死气沉沉的样子有了些活跃。 贺延川胸膛剧烈起伏起来，笑得那样让人心疼：“李堇诚他，除了这房子，什么都没留给我了。” 都最后，贺延川都是颤抖着声线说完的。 连骨灰，都遵照李堇诚一直的心愿，火化后扬到江河中，随着缓慢的水流往更远方去，找不到踪迹。 现在，竟然还说要清空李堇诚留下的痕迹，这不就等于将他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据抹杀一干二净吗。 凭什么，凭什么…… 贺延川堵住门口，不让人进来，王苡咬牙只要硬着头皮，冷脸道：“贺延川，中国法律条例上并没有承认同性恋的婚姻……” “如果贺延川他不同意这么做呢？”当时的王苡这么问到李堇诚。 李堇诚垂眸，道：“你就告诉他，中国法律条例上并没有承认同性恋的婚姻，也没有任何白纸黑字能证明我们两人的关系，作为独一的个体，我有权按照自已意愿，收走属于我的一切东西。” “……我有权按照委托人的意愿，收走属于委托人的一切东西。” “所以，让开。” 王苡看着已经快要站不稳的贺延川，心里也疼，李堇诚，你太狠了。 把这招用到自已身上，更狠。 王苡伸手推开贺延川，贺延川身形摇晃了一下倒在了地上，王苡想伸手扶他的动作一顿，缩回了手。 “对不起，”王苡抱歉的看着失魂落魄的贺延川，“希望你能理解。” “我他妈不能理解！”贺延川一拳狠砸在地上，整个人就在崩溃的边缘，悲哀的怒吼：“我他妈不能理解！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他什么都不留给我！！” 他到底算什么？！ 一只想抛弃就能抛弃的宠物？ 贺延川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双手遮住脸，泪水从指缝滑落，对着空气质问道：“凭什么……凭什么……李堇诚你告诉我凭什么啊……” 在一起十多年，是真实存在，不是个笑话啊。 不要离开我的生活，不要，不要…… 王苡看着难受，一时站在原地僵硬，半晌刚准备动身前进一步，贺延川一只手扯住了她的裤脚。 被泪水打湿的视线模糊着，贺延川用最大的力气拽紧王苡，用卑微的声音祈求着： “不要，我求求你，不要带走我的李堇诚。” “……” 是个活生生的人看到这一幕估计都会掉眼泪，王苡仰头憋回眼泪，深呼吸一口气，道：“你赢了，虽然李堇诚会骂死我，但无所谓，反正姐被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说完，王苡深深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伤心得像被抢了心爱玩具满腹委屈的孩子的贺延川，轻轻关上了门。 王苡想到了她毕业时，举起右手握成拳头发的誓：“……我将用毕生捍卫法律的尊严。” 可是门里的那个男人，在法律上却永远不能正大光明。 “老天爷……不要让我对法律失望啊。” 王苡走后，贺延川躺在地上浑浑噩噩的睡了一觉，在醒来时，全身冰冷僵硬，动一动都困难。 没有旁人帮助，贺延川只好自已咬牙忍耐着站起身，进了浴室。 天气已经到了初冬，贺延川披了件衣服从浴室出来，坐在床边打开抽屉，抽屉里两个戒指盒，贺延川打开其中一个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对戒指。 在李堇诚办公室的抽屉里，贺延川发现了本来以为丢失的戒指。 但戒指找回来，人却回不来了。 贺延川轻笑一声，取出戒指给自已戴上，在灯光下直勾勾望着右手无名指的戒指，“李堇诚，你想让我在失去你的生活里继续活下去，费了多少苦心啊。” 李堇诚做事前，都会把后路都想好，对贺延川更是煞费苦心的铺路。 小说出版也好，戒指也好，抹去自已痕迹也好，都是李堇诚在为贺延川未来能好好活，而做铺垫。 但是李堇诚忘了，贺延川曾说过：李堇诚，没有你，我一天都活不下去。 灯光……好刺眼。 贺延川关了灯，平躺在床上，疲惫不堪的闭上眼。 “贺延川！！！” 是谁在叫他…… “不要……不要，李堇诚你给我松开！！” 他的声音为什么会在抖。 “贺延川，我让你在家乖乖等我，为什么不听话？” “我错了……” “都怪你！要不是你来我也不会为了保护你死了！！” “不，不是这样的……” “都是你的错！” “不是！！！” 贺延川猛地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噩梦了，贺延川下床去洗把冷水脸，却没勇气去看镜子里自已的模样，不用想，肯定狼狈又邋遢。 又一天的清晨来了，贺延川站在窗台边，脸上被冷风刮得有些生疼。 李堇诚在那边，会不会冷啊。 就套个薄薄的白大褂，肯定抗不过寒冬的。 白大褂。 那天医闹时，李堇诚对他说：算了，他们也是为家人着想。 说：将心比心，乖。 以前同旁人说话都是最多一句话的李堇诚，为了所谓的医生信仰，饶过了对他出言不逊，妄图动手的病人家属。 可是，他们却亮出了利刃，刺向李堇诚毫无戒心，柔软的一颗心。 一刀接着一刀，捅红了眼。 最后，笑着结束了李堇诚的生命。 畜生。 猪狗不如的家伙。 贺延川突然不自觉的朝厨房走去，厨房里各式各样的刀具，贺延川随意的拿过一把水果刀，在手上掂量掂量。 刀面上，映照出贺延川平静的脸。 试了下刀刃，很锋利，是贺延川要的效果。 转身回到卧室，贺延川披上李堇诚的大衣，鼻尖萦绕着属于李堇诚的松木香味，内心十分平静，他踱步来到玄关处穿好鞋子。 把水果刀塞到怀里，贺延川打开了门。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 第十八章 犯罪未遂，贺延川被李家父母从警察局里保释出来。 “放心，那些个杀人犯只有死刑最配，只要法院宣判结果不是死刑，我们就会继续告下去。” 李爸爸憔悴了很多，但双眸却燃烧着仇视的火焰：“我李家人不犯事却有人上门挑事，那就让他看看，什么叫社会黑暗。” 李堇诚的父母追求平淡，所以一辈子都愿意当个普通的人民教师，但李家基因强大，有野心的人自然爬得高。 不止一个两个。 两个月后第二次开庭，李家和贺家父母都来了，妈妈上前对贺延川道：“儿……孩子，那个等下进去你是以朋友的身份，我，我……” 贺延川打断李妈妈的话，“我懂，阿姨。” 李妈妈盯着那张脸半晌，哽咽的转身离开。 这一天，难得出一回太阳，法院外围满了新闻媒体，全国上下都在等着法院最后的宣判。 “现宣布：处以被告，死刑。” 那是贺延川这些个月来，听过最美妙的一句话。 王苡坐在旁听席，也重重舒了口气，眼眶瞬间红了。 还好，还好，法律……法律…… 处以伤医者二人死刑的消息，瞬间冲上了热搜第一，全国人民都叫好时，贺延川走在路上，一边享受着冬日难得的阳光，一边笑着掉下了眼泪。 “哈哈哈……” 贺延川笑到难以自制，笑到肚子疼，笑到最后，只剩无助的呜咽声。 一只流浪猫出现在了贺延川的视线里，流浪猫全身脏兮兮的，朝贺延川走来时，贺延川下意识躲避开来。 但是流浪猫继续在他身边打转，贺延川犹豫了下，蹲下身：“我没有老婆了，你陪陪我好不好？” 流浪猫软绵绵的叫两声，似乎是答应了。 贺延川站起身，对猫道：“跟我走，我怕你弄脏李堇诚的衣服。” 流浪猫寸步不离的跟上贺延川，和他回了家。 把猫洗干净，就是很普通的中华田园猫，但贺延川无所谓，只要能暂时陪他一段时间就好。 在此期间，讲述贺延川和李堇诚的小说，一经上市便大卖，出版社那边忙着加印，给贺延川通知这个好消息。 某天下午，贺延川早前在网上订的书送到了家门。 出版之前的网络版小说名字叫《高冷学霸和垃圾学渣的爱情故事》，后来出版社建议可以改一点高大尚的名字，说是以后火了卖版权也可以不用在改名字。 这些都是李堇诚托出版社老板说的。 贺延川想了想，把改好的名字发给了出版社，那边立刻开始做封面。 贺延川拆快递之前，把太师椅搬到阳台，冬日的阳光能不错过就别错过，他又去泡了杯清茶放置在一旁，随后躺在太师椅上。 拆开外包装，露出书的封面，一道弯月挂在黑夜上，旁边是简单的小星星点缀着，简约又大方的风格。 那晚，两个青涩的男孩互相告白，确定彼此的心意，其中一个男孩说：李堇诚，纵使夜晚星辰再多再耀眼，你也是我眼中那轮独一的月亮，岁月经年，永不衰败。 “那就把书名改成《你是我独一的月亮》，够高大尚了吧。李堇诚，你觉得怎么样？” 李堇诚点点头，笑道：“好听。” 书名：你是我独一的月亮 作者：做诚实的孩子。 一句话：请你成为，我的白月光。 连简简单单的一个封面，都承载着无数的回忆，贺延川几乎没力气，去翻开书的第一页。 书的第一页，是贺延川准备给李堇诚的惊喜。 现在…… 做这些又有什么用。 贺延川越过第一页随便翻到一页，浏览起来。 他也不知道正抱着什么心态，一个人坐在想象里本该两个人坐的地方，喝本该给那位泡的清茶，享本该属于两个人能驱散一切寒冷的阳光。 他在独自读一本，属于两个人过往的甜蜜。 贺延川做到了一切，而李堇诚，却欠他一个赴约。 猫就窝在他的腿间，被温暖的太阳照耀着舒得眯起眼睛。 飞快的，贺延川翻到了最后一页，指尖猛然间顿住了。 最后一页，李堇诚用漂亮的字体，亲手写了一句：贺延川，只要最后能和你白头到老，我就相信苦尽甘来。 苦尽甘来。 多他妈讽刺。 贺延川手突然攥紧了那页纸，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它揉碎，没由来的怒火将他的理智瞬间燃烧殆尽。 贺延川双手用力，将那本书，从中间一分为二。 接着就是一页一页用力扯下，或揉成一团，或撕成纸屑，撒在空中任其飞扬。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留下的是他！！！ 凭什么死的是李堇诚！！！ 到底凭什么！！！ 将一本完好的书撕碎，飘落在地上的是纸屑，也是贺延川已经烂透，粘缝修补不完整的心。 贺延川猛的一脚踹翻了茶杯，杯里的清茶翻倒在地上，打湿了一地的纸屑。 在水慢慢蔓延到贺延川脚边时，温热的水刺得他一激灵，意识渐渐回笼。 “不要……” 贺延川蹲下身赶忙去捡地上的碎纸，然后把他们堆在一起，凭着记忆想要将已经烂得不成样子的碎片在重新粘回去。 有些被水打湿的碎片，一提起来就烂成了浆糊，根本没法弄。 可贺延川不认，他一边浪费着无处发泄的精力，一边精神却受着巨大的煎熬，贺延川手抖起来，一滴一滴眼泪砸到碎纸上，贺延川低声哭噎起来：“还没结束啊……我们故事还没结束啊，明明写的是未完待续啊！” 小猫感觉到主人的情绪不对劲，悄悄走过来依偎在主人的身旁，希望能陪他一起挨过痛苦磨难。 从白天守到黑夜。 一个人先走了，却要求另一个人勇敢的去面对这漫长黑夜。 崩溃过后，贺延川开始努力的营造房间里有两个人生活的假象，吃饭的碗筷要摆两双，睡觉会给李堇诚留出位置，也会继续给李堇诚买衣服，贺延川会站在镜子前自言自语：“李堇诚，这件衣服好看吗？” “不好看啊，你别生气，明天上街我在去给你买。” “天冷了，就先把这件不好看的穿上吧，万一冻着了怎么办？” “好，我们不穿，别生气了。” 贺延川打开了作者后台，无数催更的消息，幸好之前有存稿，贺延川把存稿一通操作设定好日期，把本有的大纲全部砍掉，准备潦草结尾。 饭桌上，贺延川给李堇诚的碗里夹菜，一边道：“我准备休息一年或者更久，我们一起去游山玩水吧。” “医院事情多请不了假？行，那我每天去医院陪你，好不好？” 久久没有等到回答的贺延川，安慰性的给李堇诚又夹了菜，宠溺的笑起来：“怎么饭还没动什么，是没胃口吗？” …… 贺延川握紧了筷子，笑得有些勉强：“李堇诚，你别不说话啊。” 正当恐慌又要将他淹没时，一声声软乎乎的猫叫打断了贺延川，贺延川起身把猫抱在怀里，揉揉猫猫的脑袋，“马上给你弄饭吃，小点声，李堇诚好不容易才接受你，可得乖乖点，知道吗？” 猫叫了身，算是答应了贺延川。 吃过晚饭，贺延川坐在沙发上点开了电视，电影什么都很无聊，随便点播一个，等电影结束李堇诚应该也就下班回来了，贺延川这么想着，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等醒来时，已经大白天，李堇诚没有回来。 “好啊，竟然敢夜不归宿！”贺延川愤愤的拿出手机，打给李堇诚，那边机械的女声提示转至语音信箱，“好啊李堇诚，是不是手术坐累了没空回家啊，你也得注意身体不是。对了，你回来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好不好，记得回我消息哦。” 半晌，贺延川轻轻说道：“回来吧李堇诚，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小说出版反响很好，在改编热门IP盛行的时代，自然有影视商找到了贺延川，希望他能够将《你是我独一的月亮》一本书的版权卖给他们。 贺延川犹豫不决。 他一面渴望着出版的影视能让他的李堇诚重新活过来，一面现如今存在的“魔改”“商业片”现状，真的能让他的李堇诚保持原貌吗？ 或许，为了过审，中间还会横插一个女主？ 贺延川想，他活到三十岁，在经历了命运对他最残酷的打击后，不该在天真了。 这世间，没人能演活我的李堇诚。 贺延川买了回老家的车票，去到高中，他和李堇诚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公园的长椅，是他和李堇诚互相告白的地方。去到电影院，他和李堇诚看了无数场电影的地方。城市的每个地方，似乎都存在着他和李堇诚的足迹。 贺延川又买了机票飞去李堇诚的大学，这所全国出名的高校，承载了李堇诚八年的青春，和无数的辉煌。 贺延川在四天后，回到了现在他和李堇诚住的地方。 伴随着气温越来越低，贺延川脱下外套换上羽绒服，打开暖气，心想：春节要来了。 春节惯例要包李堇诚喜欢吃的芹菜猪肉馅饺子。 除夕夜当天，贺延川把芹菜，猪肉，面团等一一准备齐全，开始在厨房生硬的弄起面团来。 把面团碾成一张张圆形不一的饺子皮，贺延川开始弄饺子馅。 到最后费心费力弄出的饺子，一个个长的奇形怪状的，贺延川收拾菜板时，瞥了眼自个的杰作，嘟囔了一句：“果然没他包的好。” 趁锅里的水正烧着，贺延川打开电脑，将书的最后一章传了上去：以前都是未完待续状态，现在是真的要说结束了。 如文里面提到的，我的月亮去了美好的天堂，同时也带走了洒向我黑暗世界的光亮，就此这本书也没办法在写下去，谢谢各位的喜欢，我也将就此封笔…… 贺延川停顿了下，改成：我们下一本，再见。 贺延川继续编辑作话：最近有读者问我关于改编影视的事情，我再次统一回复各位：抱歉，没人能演活我的李堇诚。 点击上传按钮后，贺延川将关闭了电脑。 走向厨房，将饺子下锅煮熟捞了出来，贺延川先给李堇诚盛了一碗，接着给自已盛了一碗，一起端上了餐桌。 给猫把猫粮加够，贺延川蹲下身摸了摸它，语气抱歉：“对不起，没法带你走，李堇诚看到你会吃醋的。” 说完，贺延川站起身将屋里所有的灯打开，关上了卧室的门。 贺延川躺在床上，对着一侧冷冰冰的床埋怨道：“李堇诚，你又不等我就先睡着了，哼，知道你累，我就原谅你吧。” “现在，我来陪你了。” 贺延川嘴角挂着甜蜜的笑意，缓缓的，闭上眼。 零点，全国都在举国欢庆的过年时刻，贺延川养的小猫还在埋头努力奋斗它的猫粮填饱肚子。 桌上，卖相不好的两盘饺子，正在碗里冒的热气。 【end】 【我们下一本，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两章～ 第十九章 黑暗中，一个男人正费力的奔跑着，他喘着粗气，急忙想要找到那唯一的出口。 他跑啊跑，像是不知道疲倦似的，终于，一束光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存在着。 男人的眼里饱含期冀，迅速伸手抓上去。 “贺延川，快点醒了，快点。” 耳边，是熟悉的嗓音，正温柔的催促着赖床不起的男人。 拉开卧室的窗帘，李堇诚俯身亲了亲因为光线不适应而皱眉的贺延川，道：“快点，新年第一天不许赖床。” 贺延川咕哝一声，意识渐渐苏醒，想翻身的瞬间却被全身的疼痛刺激得一激灵：“疼！疼！” 李堇诚脸色一变，俯下身查看贺延川的伤势，见绷带没有什么渗血的情况舒了口气，扳着脸语气严肃：“笨蛋，谁让你冲到我面前替我挡了那么多刀！要是你出事了怎么办！” 说着，李堇诚眼眶就要红了。 度蜜月前的最后一台手术，李堇诚保持五个小时神经紧绷直到病人安然下手术台后，才松懈下来。 他走出去告诉病人家属好消息，却没曾想被捅了一刀。 被莫名其妙捅了一刀，经过五个小时忙碌疲惫不堪的李堇诚差点没站稳就倒在地上。那人似乎还想捅李堇诚一刀，这时却突然冒出一个身影！ 李堇诚看清来人呼吸一滞，贺延川！ 霍然间，李堇诚全身突然有了力气，抬手奋力给了持刀男人一拳，直接把人给打晕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竟然还有一把刀！ 他来不及躲开，倒是贺延川，猛然把他抱在怀里，用背后去挡了那刺向胸口的一刀。 接着，就是一刀接着一刀，刺破衣料的刺啦声，还有刺入血肉时贺延川压抑的闷哼，一遍又一遍撞击着李堇诚脆弱的耳膜，狠狠的凌虐着他。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贺延川倒在血泊中，抬手用带血的手遮住李堇诚的眼睛，笑着轻声道：“李堇诚……别哭了。” “贺延川，贺延川，贺延川……”李堇诚紧抱住贺延川的身体，冷静的面具再也无法维持，埋在人怀里发出了困兽绝望般的嘶吼：“不要啊！！！” 那一瞬间，李堇诚是真的想让自已代替贺延川去死。 但好在，贺延川被救活了。 后来伤人那两个人被告上法庭，宣判死刑时，李堇诚才知道，那两个男人其实并不想让自已救活他们的母亲，他们只想得到一笔高昂的赔偿费，而救活了母亲，还要被迫支付手术医疗费用，所以愤怒之下，举起了刀刃。 他们母亲到底养了些个什么玩意。 令人寒心。 贺延川一看李堇诚一副要哭的样子，赶忙牵过李堇诚的手，讨好的笑起来：“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你一哭我就心口疼，所以别哭了，好不好？” 李堇诚憋回眼泪，俯身亲了亲贺延川的唇，抱紧他：“到底为什么，我会爱上你这么蠢的人。” 经历一次差点生死相隔，李堇诚想通了许多。 比如，如果爱不说出来，可能这一辈就没有机会了。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到底谁先到来。 贺延川忽略李堇诚骂他蠢，傻笑甜蜜的道：“我也爱你。” 贺延川不敢告诉李堇诚，当时他替李堇诚挡刀时，只有一个念头：他没了李堇诚会死，但李堇诚没了他，还能活下去。 李堇诚那么冷静理智一个人，应该会照顾好双方父母的爸爸妈妈直到寿终正寝。 而自已，只会抛下一切跟李堇诚走。 想到昨晚上那个梦，贺延川还是有些心惊，“李堇诚，昨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死了，而你吞安眠药自杀了。” “梦是假的，”李堇诚皱眉道，他现在特别不能听到什么死啊那些敏感的词汇，当了医生见过大风大浪，李堇诚一直以为自已看淡了生死，但贺延川在他面前倒下那一刻，李堇诚觉得整个脑袋都要炸掉了。 那种感觉，李堇诚不想在经历第二次。 “大过年别说这些，快起床了，不是说好了要教我包饺子吗？” “对诶。” 经过三个月修养的贺延川，伤势恢复得很好，但李堇诚就是大惊小怪的，把家务活全部包揽不说，还禁止贺延川和他有过激的行为。 哎哟，看着可口的媳妇成天在自已面前晃荡，却不能吃，贺延川很憋屈。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李堇诚早就在厨房准备好了原材料，贺延川坐在一旁，细心的教导李堇诚做芹菜猪肉馅的饺子。 到包饺子那一步，贺延川也手痒的加入，经过贺延川手的饺子，个个都胖鼓鼓长的颇有福相。 但李堇诚手下的饺子，个个跟车祸现场似的。 难得优秀的李堇诚发现自已竟然连包饺子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油生一股挫败感，不由得嘟囔一句：“果然你包得好看。” 贺延川用脏手拍拍李堇诚的屁股，“没事，老攻来，媳妇去休息吧。” 被调戏的李堇诚瞪了眼贺延川，也不倔在包饺子这项技术活身上，取下围裙给贺延川围上，说：“我去收拾度蜜月的行李，你有事就叫我。” 贺延川回道：“嗯好，去吧。” 度蜜月……贺延川捏好一个饺子，放在案板上，心想：他怎么不知道李堇诚把机票时间改了？ 李堇诚做这种决定，一定会事先和他商量的。 怎么回事？ 贺延川捏好一个又一个的饺子，也把这个疑惑甩在了脑后。 新鲜包好的芹菜猪肉馅饺子，尽快食用味道肯定是最好的，贺延川将锅里盛满水，打开灶台火焰。 李堇诚从卧室里已经收拾好了行李，走到厨房，见贺延川在烧水，问道：“饿了吗？” 贺延川点点头，“新鲜的很好吃。” 李堇诚让贺延川去饭桌上等着，他来煮饺子：“先下锅我包的饺子吧，把丑的吃掉。” “好啊。” 煮好饺子，端上桌，李堇诚给贺延川倒了点醋，“吃吧，吃完我洗碗，你去看看行李箱还差些什么，好带上。” 贺延川埋头吃着饺子，嗯了一声。 走之前能吃上李堇诚亲手包的饺子，上天对他还是挺好的嘛。 把碗里的饺子吃得干干净净，李堇诚收拾碗筷去洗碗，贺延川站在门框上凝视着李堇诚的背影半晌，转身去收拾行李。 行李收拾好，李堇诚也洗好了碗，两人就准备关门离开了。 “李堇诚，我们没带钥匙。”贺延川挡住李堇诚想关门的动作，提醒道。 李堇诚将贺延川的手轻轻拿开，关上门，轻笑道：“我们去玩又用不上，就别带了。” 贺延川愣了一秒，还是点头同意了。 到了机场，李堇诚去取票，贺延川站在垃圾桶旁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点燃抽起来。 在李堇诚走过来时，贺延川立刻便把烟灭了，用手挥了挥空气中缭绕的烟雾，道：“就这一次，以后我会戒掉的。” 李堇诚皱的眉才缓缓舒开。 李堇诚将机票拿在手里，看了看大厅外的景象，对贺延川道：“贺延川，我们该走了，如果错过这班飞机，就只能在街上游荡了。” “嗯好。”贺延川伸手与李堇诚十指紧扣，手上用力握紧，呲着牙威胁道：“给我握紧了，松开就操哭你。” 李堇诚难得一次，用同样大的力气回握住贺延川。 “走吧。” 一个人先走了，却要求另一个人勇敢的去面对这漫长黑夜。 经历过一次的贺延川不想再熬夜，不想再失眠，不想再崩溃；他只想好好看着李堇诚，只想好好拉着李堇诚的手，只想好好抱紧李堇诚。 然后看着李堇诚的眼睛，对他说:李堇诚，我想你想的快疯了。 李堇诚啊。 李堇诚啊…… 你知道你走后，我心里有多难过吗。空暇下来想到的是你，独自看风景时想到的人是你,一个人在街上走时想到的还是你,所有孤身一人的时刻我都会想到你，想到你离我而去的那天。 我根本就开心不起来，我想努力变得更好，可身边缺了你，所以以前我认为有趣的事都变得毫无意义。 深情是致命的软肋。 贺延川认了。 李堇诚，这次别在丢下我一个人了。 除夕夜，电视里正播放着热热闹闹的春晚，到了零点一刻，主持人欢喜的送上了祝福：“祝大家，新年快乐！” 全国都在举国欢庆过年时刻。 贺延川养的小猫填饱肚子，开始动小脚去扒拉他卧室的房门，叫声一声比一声软绵，讨好的想要吸引主人的注意力。 但那扇门，始终静悄悄的。 卧室里的男人，已经睡着了。 桌上，卖相不好的两盘饺子，热气渐渐散去，冷却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发现我藏的东西哈哈 第二十章 李堇诚死后，贺延川做了一个梦，那梦很长很长，仿佛一睁眼，时间就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三十多年。 “爸，醒了吃早饭吧。” 贺承礼出现在卧室门口，穿着可爱卡通的围裙，叫自已喜欢赖床的老爸起床。 贺延川嗯了声，坐起来洗漱，坐到餐桌上，贺承礼把早饭端到餐桌上，承接了贺延川手艺的他，烧得一手好菜：“今上午医院没我班，我在家陪你。” 当初贺承礼高考后填志愿，贺延川是一百个不同意他报考医学类尤其是临床医学，贺延川不想失去爱人后，又重蹈覆辙的失去亲人。 贺承礼脾气和李堇诚竟然有几分相似，倔得地方一模一样：“我热爱这个专业。” 猛然被戳到痛楚，贺延川第一次对孩子发火，他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瞪着贺承礼，厉声道：“多他妈可笑，你们都热爱这个专业！可结果呢！李堇诚死了！死了！！你呢，到时候你也要丢下我一个人吗！” “爸，冷静点……” “我没办法冷静！”贺延川踹翻旁边的椅子，平日里在孩子面前建立起高大坚强的形象骤然间崩溃，贺延川红着眼，怒吼道：“我他妈一直走不出来，一直都走不出来啊！！！” 李堇诚的离开，成了贺延川的心病，无药可医。 而且一碰，就会发疯。 贺承礼知道如果不是二爸发生意外去世，或许他现在还是个孤儿，不会有个很爱自已的老父亲。 所以贺承礼都打算好了，只要贺延川继续反对学医，他就放弃医学，去读其他专业。 但争吵最后，贺延川亲自送儿子，去了医科大学。 都是好久之前的回忆了，但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贺家父子吃完早饭，贺承礼收拾碗筷，贺延川去阳台看风景，却发现街上人潮涌动，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振臂呼喊着什么。 贺承礼取了件衣服给自已父亲披上，望着窗外，道：“刚才吃早饭没来得急告诉你，今天早上传来的好消息。” 贺延川笑了笑，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皱纹，但依旧能看出当初是个意气风发的帅气男孩，经过多年磨炼，人已经沉淀下来，随意的问：“什么好消息。” “同性恋合法了。” “！” 贺延川眼睛刷的亮了一下，却又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已的儿子，颤抖着声音道：“你再说一次。” “想说多少次都可以。”看着年迈父亲心愿终于实现，贺承礼心里有些感慨，“同性恋合法了，你和二爸，可以真正大大方方的站在阳光下，同异性夫妻一样，受到法律承认与保护。” 死后，也可以在墓碑上正大光明的刻上，李堇诚爱人之墓。 贺延川鼻尖一酸，眼眶已经泛起湿意。 就在这时，贺延川接到了王苡的电话，王苡在李堇诚死后也放弃了对贺延川的喜欢，现在有美满的家庭，现在打电话过来无非是为了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王苡在电话那头已经有了哭腔，“贺延川，下辈子你和李堇诚给老娘等着，老娘一定会把民政局给搬到你们面前！” 这一天，终于来了。 贺延川激动的几乎拿不稳手里的手机。 “儿子，快，带我去你二爸的墓园！” 贺延川转身往门口走，贺承礼无奈的抓住他激动的快要失去理智的老父亲，道：“爸，二爸骨灰早被扬至江河流远了，哪里有墓园。” “……”贺延川身形狠狠僵住，站在原地像个孩子似的不知所措。 见状贺承礼叹口气，拿起车钥匙，“爸，我带你去民政局门口吧，你不总说和二爸约好要一起等到那一天吗，那一天已经来了。” 记忆里，贺延川指着民政局的大门，对李堇诚说：“李堇诚，我们一定要等到那天，好不好？” “我要拿着中国居民户口本，和你成为中国的合法夫夫。” 李堇诚啊……李堇诚啊…… 你在天上看到这一切了吗？ 到达民政局门口，就看见许多情侣在排队，大部分都是同性恋人，想要将这特殊的一天成为结婚纪念日。 这天，随着时间推移，太阳终于破开云雾，将温暖的阳光照耀在人间。 贺延川从包里拿出手机，举起带着戒指的右手，用民政局当背景，就这么照了一张照片。 不知道是不是阳光太刺眼的缘故，贺延川眼眶涩涩的，强忍着鼻酸，就坐在民政局门口的椅子上，坐了一上午。 “李堇诚，”贺延川靠在椅子上，让阳光肆意的扑洒在他脸上，惬意无比，他的声音似乎缥缈又虚幻，带着回忆的缱绻：“等等我，别走远了。” 来不及说的再见，是为等下辈子遇见。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文文写到这就暂时完结。 没有原型，请各位小可爱就不要试图寻找啦，谢谢。 不过T^T知道你们有些人可能会喷我了…… 赚了你们眼泪很不好意思(鞠躬)，有缘再见啦，啾咪。 ————接档文《为了十个亿，我结婚了[穿书]》 市里最年轻的企业家南斐意外穿进狗血文里，成了深情而不得的男二受。 他本想拿着男主给的两千万分手费划清界限时，男主的爷爷却上门提亲！ “五亿彩礼。”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十亿。” “这真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同意跟您大孙子结婚的原因主要是，我看他这人挺不错的——” 结婚后，男主说：“我赚的钱都是给白月光的。” 南斐：我的了。 男主说：“我为白月光准备了一栋两亿别墅。” 南斐：我的了。 男主说：“我是处女座，人也是。” 南斐：……还是我的了！ 我就不信了一穷二白的男主，白月光还会爱他！ 当你们在撕破脸皮争吵时，我坐拥着上亿身家，泪流地发了一条朋友圈： 哎，终究还是一个人抗下了所有【狗头】 爱钱可软可A两面派受x冷漠洁癖很忠犬小攻 白月光回来前的南斐：老公我最爱你了，所以给点钱花花。 白月光回来后的南斐：把钱留下，麻利收拾东西走人。 男主：我媳妇只贪我的钱怎么办？ 哔哔: ①设定是可以结婚哦，双c ②文文下面禁止KY，没有原型，不喜欢可以划走 ③喜欢就点一个收藏呀！╯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