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不可或缺》作者:顾小五 年少时,她曾经喜欢他,却害得他的初恋因她而死。 他深恨她,却娶了她。 他给了她一个没有爱情的婚姻,让她忍受孤寂。 爱而不得,是她活该! 她用三年的时光做出了补偿,她不再欠他! 但是当她真的离开了,他又觉得无法忍受了。 他一步步的紧逼,纠缠,曾经以为是恨。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因为她是他的不可或缺。 开新文啦~~欢迎来踩! 第001章 怎么会是他? “温小姐,恭喜你,胎儿很健康。” 温心娇美的脸庞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白医生你知道吗?易说,只要我怀孕,就会跟我结婚。” 白言希正在翻着报告表的手忽然顿住。 易,是她的丈夫。 而现在,她丈夫的情人怀孕了,却来告诉她,他会娶她。 呵呵…… 白言希在心里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带着淡淡的笑意,“那恭喜温小姐了。” 温心的脸上掩不住得意。“白医生,你曾经也是江城上流社会的名媛,要是到时候落得个被人抛弃的结局好像不太好看吧。” “然后呢?” “你跟易提出离婚。” 白言希淡笑着看她,这个女人,真的是头脑简单。要是她可以跟唐易山离婚的话,三年前就可以了,何用等到现在? “温小姐凭什么认为唐易山会答应?” 温心愣了一下。 “易亲口跟我说,他会娶我的。所以,他一定会跟你离婚。” 白言希勾起嘴角,不知道该说女人愚蠢呢? 还是太天真,还容易骗了?男人上床的时候说的话都相信? “你跟唐易山在一起应该很久了吧,为什么这么久了,他还不愿意跟你结婚呢?” “因为你们之间还存在婚姻关系,只要你跟他离婚……” 白言希无奈摇头,真是一个傻女人。 “我随时可以跟他离婚,只在于他愿不愿意。换句话说,只在于他究竟想不想跟你结婚?” 温心原本白里透红的小脸瞬间变得有些苍白,神色有些慌张,却还是咬着下唇,“他一定会跟我结婚的,你不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白言希笃定地看着她,“我不需要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只要你能说服唐易山跟我离婚,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白言希并不是孕检的医生,温心是故意把孕检报告表拿过来给她看的,她以为她应该会大发脾气,或者是情绪崩溃,亦或者情绪波动,然后去找唐易山说清楚,惹怒唐易山,从而让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婚姻走向破裂。 但是! 温心死死地紧紧地盯着白言希,希望可以从她的脸上看到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怒气或者不甘心。 然而,没有。 她就像普通的医生一样,认真地看着孕检表,一张素净的脸上,只有专注和冷静。 温心一直以为,易之所有还没有跟她结婚,是因为这个女人一直缠着他。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是她搞错了。 怎么会呢?若是她愿意离婚,易怎么会不跟她离婚呢? “白医生,我会跟易说这件事,还希望到时候你可以像你说的那样,跟他离婚,不要纠缠他!” 白言希毫不犹豫地点头,“没问题。” 她回答得太过干脆,温心的脸色十分复杂,甚至有些心虚,有些羞恼,只能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离开了。 白言希看着她的背影,无奈摇头。 温心当她是威胁,又怎么知道她跟唐易山已经三年未见了。彼此之间除了那本结婚证,还剩下什么? 她坐下来,打开电脑,点开邮件,输入唐易山的邮箱。 这个过程过于流畅,她微微一愣,她竟然对他的邮箱这样熟记。 温心今天来我医院检查,已经怀孕,她说你已经许她结婚。 为了不妨碍你们之间的结婚登记,你可以把离婚协议寄过来。我不需要一分财产。 邮寄地址:xx医院白言希收; 她放在鼠标上的手顿了许久,才缓缓点下「发送」。随即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他会同意吗? 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的指尖有些微微颤抖。 「叩叩叩」白言希被吓了一跳,看向门口,连忙起身。 “院长。” 院长满脸笑容地走进来,“白医生,你研制的药物,已经签订合同,准备生产了。恭喜呀!” 白言希露出淡淡的笑意,似乎并不意外。“谢谢。” “不过,你需要到生产公司协助监督药物的生产过程,毕竟你是这个药物的研发者。” “这样……大概需要去多久呢?” “可能两三个月吧。要是后期问题不大,你就可以回来。” 白言希点点头,这个药物是她花费了很多心血才研发出来的,自然也是希望可以让这个药物顺利问世。 “好。那什么时候过去呢?” “明天吧。” “这么快?”白言希丝毫没有准备,大吃一惊。 院长点点头,“需要尽快,那边开始投入生产了。” 白言希在心里斟酌了一下,想到自己的豆子,可以把他暂时让亭亭照顾着,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随即点头答应。 准点下班的时候,白言希也准点接到了豆子的电话。 “妈咪,你要回来了吗?” 听到豆子嗲嗲的声音,白言希向来淡然的脸上多了几分温心。 “豆子呀,妈咪这就开车回去的路上啦,你有没有乖乖听阿姨的话呀?” “当然有啊,豆子乖乖听话。” “那你吃饭了吗?” “额……我不想吃饭,妈咪还没有回来。” 白言希在电话这头故意变了变声音,“上次你跟妈咪说什么来的?” “我是大孩子了。” “大孩子的标准是什么呀?” “第一,好好吃饭。第二,好好刷牙洗脸。第三,好好念书。” “那你有没有做到呢?” “额……我现在去吃饭。” 白言希的眉角微微扬起,满意地挂了电话。 回到家中的时候,豆子已经吃完饭,乖乖坐在沙发上读诗了。 瞥见她回来,立刻跳起来,扑到她跟前,“妈咪!” 「乖」白言希摸摸他温暖的脑袋,这一刻心里只觉得十分满足。 如果说她跟唐易山这些年的婚姻还有剩下点什么的话,那就是这个孩子了。 也就是这个孩子,陪伴她熬过了最艰难的岁月,一直走到了今天。 更重要的是,唐易山不知道这个孩子。所以,这个孩子是她的,她一个人的。 亭亭是白言希的大学同学,也是她这辈子最好的闺蜜,没有之一。 白言希直接把豆子送到亭亭家里,叮嘱了几句之后,也不管狼哭鬼嚎的一大一小两个人,赶紧打车去车站了。 接下来的几天,白言希很快就投入到药物的研制工作当中,她原本以为这个过程是会非常顺畅的,但是她发现她在实验室中进行药物的研制采用的是非常先进的小型设备,但是在大型的工厂中,想要大规模采用先进设备,费用相当昂贵。 “白医生,你可得想想办法,如果用现有的这些设备研制,这个纯度达不到合同上面的要求啊!” 王经理只觉地十分头大,纯度远远达不到要求,药品上市之后的销量就不行,那这个项目不是赔惨了吗? 白言希皱着眉头,现有的设备提炼不出高纯度,那如果多次反复提炼呢? “唐总,您来啦?” 王经理瞥见那边的来人,一下子浑身寒毛倒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怎么回事?这个项目都筹备那么久了,怎么进度还是这么慢?” 一声低沉的颇有威严的声音蓦然传入白言希的耳朵。一瞬间,她整个人微微一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不会听错!他的声音具有很高的辨识度,低沉如同暗夜中的猎人一样,精明、冷静,却藏着都带着危险性。 时至今日,听到这个声音,她依然是不可控制地颤抖。 怎么会是他? 第002章 就是不想让你好过 “唐总,这个是白医生,您还是让她给您解释一下吧!”王经理忙不迭甩锅。 白言希是背对着他们的,僵在那里,纹丝不动。 “白医生?”唐易山盯着她的背影,缓缓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个背影怎么如此熟悉? 白言希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来,捏住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冷静。 “唐总,你好。”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是到他的公司出差! 唐易山的疑惑退去,瞬间认出了她,眼中的寒意一分一分加深。脸上却反差极大地勾起一抹笑意,看得其他人莫名其妙。 “白医生。” 他一步步走近,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浑身的气息冰冷异常。 直到两个人几乎要鼻尖相对的时候,他才顿住脚步,嘴唇吐出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 “我说过,永远别再出现我面前。” 白言希竭力保持稳住自己的身体,尽力保持冷静的头脑。“我事先不知道。” “是吗?” “是。我是这个药物的研发医生,负责协助监督药物的生产,我并不知道,这个药物的生产商,是你。” 三年未见,白言希几乎跟三年前没有丝毫的区别,依旧是五官端正清秀,一张脸干净的得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素净。 若是一定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她的身材似乎丰腴了一点。 看来她的这三年的生活倒是过得挺滋润的。 这个认知,让唐易山眼底更增添了几分阴郁,这个女人,凭什么可以生活得不错? “这个项目,现在是什么问题?” 唐易山转头问王经理。 王经理愣了一下,连忙抖擞精神说道:“按照白医生的制药流程,以及我们所需要的达到的药物的纯度,目前我们工厂的设备提炼不出来。” “哦?”唐易山的眉头打成一个结,眼睛危险地眯起来,看向白言希。 “我记得当初我让助理把我们公司的设备概况整理成文件,交给你们医院了,你们承诺是可以研制出来的,我才签下的合同。” 白言希微微一愣。 “我并没有接触到这份文件。” 唐易山冷笑,“那你现在告诉我,合同已经签下了,你这个作为研发者,怎么协助我们研制出药品?” 白言希头脑微微有些混乱,她对于设备的情况确实事先不知道,而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提纯。 想要提纯到达合同的要求,并不是完全不可能,但是这里设备不够精尖,反复提纯来达到要求,需要时间。 她抬头,唐易山却似乎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 “合同上面的要求是三个月的时间生产出第一批药物。” 白言希心头有怒火涌动,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 她忍下怒气,“跟你签约的是医院方,跟我没有直接关系,唐总若是想要强人所难,想要毁约的话,应该找院长商量。” 唐易山见她脸上薄怒,心里嗤笑,还以为她三年后有什么变化,这个性子跟从前一模一样。 “白小姐,你要看看合同吗?上面可是有研发者的名字的。” “怎么可能?” 王经理很狗腿地将合同奉上。 白言希只看了一眼,几乎白了脸。 怎么会这样呢?那天是院长让她签名的,当时她正在诊室忙碌,也就没有多想,直接签下。 难道院长也没有仔细看看对方的设备以及合同? 唐易山淡淡的笑着,有几分胜利者的意味。他就是不想让这个女人太过称心如意,就是想要撕掉她那张冷静的面孔。 看见就烦。 “白小姐,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要是这时间内不能完成,我也没有办法对客户交代,我们只好按照违约来处理了。” 他说着,不再看她,大步流星地离开。 落后的设备,铁一样的合同,三个月的时间完成? 这摆明了就是想要为难她。 白言希不禁在心底浮起淡淡的无奈,三年了,他依然这样厌恶她,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冰块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王经理的脸色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他怎么这么倒霉? “白医生,这事情是你惹出来的,你可得想想办法。” 白言希捏着手里的合同,微微皱着眉头,认真思索了一会儿。 三个月的时间想要完成,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可能需要付出更多的精力。 “白医生……” “这个项目想要按时按完成,可以让全体员工加班。” “加班?” 王经理的眉头打了一个结。“这是不可能的。没有加班费的话,谁愿意?” “自然要付给工人加班费。” “唐总刚刚可没有要付加班费的意思。” 白言希缓缓吸了一口气,“没关系,加班费,我出。” 加班费,总不会比违约费用高吧。 谁叫她没有注意合同就签约了呢?谁叫她碰上的人就是唐易山呢?他怎么可能会让她好过? 这下王经理目瞪口呆了。 愣了一会儿,他说道:“那行吧。” 但是没想到,当王经理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唐易山的时候,他的脸却更黑了。 唐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白言希站在门口,缓缓呼出了一口气,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的手心微微冒汗。 推门进去。 “唐总,您找我?” 唐易山没有抬头,背靠着椅子,长腿交叠,手里拿着一个文件,随意地翻动着。 就是这样一个闲适的姿势,却让人觉得他气场更强大。 良久,他缓缓开口,“听说,你想让员工加班?” “是的。这样可以按时完成任务。” “加班费你出?” 白言希淡淡地垂下眼眸,“是我失误在先,理应我出。” 他嗤笑了一声,似乎是充满了嘲讽一样。 “你还挺有钱的嘛!” 她没有说话,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永远是讨不到好处的,不如乖乖闭上嘴巴。 “既然你有钱,那么,我也就不客气了。首先,你要知道,这是你的失误,不是我的失误。 你想要补救失误,却是用我的员工? 那行,我就租给你,按照市场人力资源的价格,一个员工,一个月三百块就行了,总共有一千多个员工。” “你!” 白言希瞬间就被激怒了,“我们这是合作的关系,要是到时候完成不了,你的损失也不少!” “没有关系,那我们可以解约,你赔偿我违约金就行了。” 唐易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就是想要看她愤怒的样子,省的她总是装的一副高精尖人士的模样,看得他心烦。 “唐易山!” “别急,这笔账,我还没有给你算完。你要使用我的工厂,使用我的设备仪器,使用我的原材料……这些都是钱,都要细细地计算,我随后可以让我的财务跟你好好谈一谈。” 白言希不用去算都能够想象出来,这样一笔账款慢慢清算下来,数额会有多么巨大。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第003章 她已经成为他的嫂子 她握紧了双手,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压住心头的慌张。 唐易山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进她。 他这些年沉淀得益发成熟,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一个成功男人的魅力和气场。 他缓缓凑近了她。 “我就是不想你过得太好。” 他温暖的气息喷在白言希的耳根处,却让她浑身微微冰冷地战栗。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她人生中的噩梦。 唐易山看着她洁白如玉色的脖子,莫名腾起了一股火。 前些年,他已经将她折磨得够惨了,但是这几年,他稍微一不留意,她又活过来了,还成为了主任医生?医术高超? 不得不说,她的求生能力还真不弱。 这时,桌子上传来震动的声音,是唐易山的私人手机。 “喂?” 他淡淡地接起电话,她暗暗送了一口气,他的气势太盛,压得她几乎都喘不过气来。 “你找她干什么?” 白言希发现,唐易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抬头瞥了她一眼。 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抿了抿嘴角,道:“行。” 挂掉了电话之后,他沉水一样阴郁的目光让她的心里隐隐发毛。 “这一切是你安排的?” 白言希一愣,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她安排的? 他轻轻一笑,充满嘲讽的意味。 “我妈刚回国,你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唐伯母回国了? 她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在他看来,却都是伪装的。 “我根本不知道……” 唐易山厌恶地转开视线,也懒得跟她废话。 “我不管你知道不知道,现在跟我回去,好好配合我在她面前演戏,今天的事情就算了了。”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在白言希渐渐回味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的事情,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转身出门。 这个男人,就是如此的强势。 她垂下眼眸,跟在他的身后,算是默然答应了。 唐家是世家大族,从清朝末年开始,祖上一直都是在做生意的,随着近几代人出色的表现,唐氏集团的发展越加迅猛而宏大。 唐易山作为唐氏长子长孙,本来可以继承自己家族企业,但是他却受不了家族的限制,自己独立出来做了家族从来没有涉及过的新型药物研发及制造。 这些年借着政策的福利,也做得顺风顺水,越做越大,隐隐有超过家族企业之势。 因此,原本并不看好他的父母,也略略认同,也只能放手不管了,事实上,也管不了。 不然的话,白言希跟唐易山的关系不可能一直是处于这种状态了。 唐易山的制药工厂距离唐家的别墅并不是很远,驱车不一会儿就到了。 唐母一看见白言希就满脸笑意,她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但是由于长年保养得宜,看上去并不显老。 她一向喜欢贤惠可人的白言希,这几年又一直都在国外,因此两个人一见面就像是母女一样,聊个不停。 “言希!” 一声温和而带着惊喜的声音落入耳中,白言希微微抬头,看见正从二楼走下来的唐易承,唐易山的弟弟。 她也意外,“易承?” 白言希跟唐易承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彼此性情相投,相知相熟,只是后来唐易承去了国外,两个人也就再也没有见面了。 经年不见,唐易承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英俊依旧,穿上了西装革履,越发显得成熟稳重。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她的眼眶微微一热,这几年她过得并不如意,但是却仍然有人记挂着她,让她心底涌动不已。 她刚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唐易山走了过来,挡在她的面前,口气淡淡的嘲讽:“唐易承,她过得好不好,似乎轮不到你关心吧?” 唐易承的顿住脚步,脸上露出微微的尴尬和一丝无奈。 他对她的那份心,谁看不出来? 要不是当年他做的那件事,他又怎么会被老爷子赶去美国,并且一去就是这么多年? 一旁的唐母最会看眼色,看出场面有些尴尬,连忙呵呵笑了笑,拉住白言希说话:“言希啊,你们结婚都好几年了,怎么还没有生个孩子呢?你今年也有二十八岁了吧,怎么还不抓紧呢?” 白言希微微尴尬,没有说话。唐母看她不好意思,又去说唐易山,“你也不努力一把!你知不知道你是长子长孙,责任重大?要是你再不生个孩子出来,你的东西迟早被二房的人夺取。” 唐易山脸色淡淡的,不屑地道:“谁稀罕?” 白言希不动声色瞥了一样唐易山,忍住心里的不适,勾住了他的手臂。 这是她答应他的。配合他在唐家人的面前演戏。 不管他们私底下是什么样的,在唐家人的面前,她都得装的跟他恩爱非常。 “妈,我跟易山会努力的,您就放心吧。说不定,已经有了呢?” 她微微靠着他的肩膀,笑靥如花,一副小鸟依人,恩爱眷恋的样子。 却不料这一幕刺了唐易山的心,他早就知道了她已经成为他的嫂子,此刻亲眼目睹,还是锥心的痛。 他微微别开了头。 唐母掩饰不住惊讶。“你说什么?已经有了?” 唐易山回头看着她,眼睛微微眯起,带着一丝危险性和探究。 白言希微微一笑,有点意味深长的样子。“现在还没有,但是应该也快了吧……” 唐母看着白言希的样子,听她说出来的话又是模棱两可的,只当他们年轻人现在都喜欢计划生育,说不定已经在备胎了。 她一副等着抱孙子的样子,拉着白言希又说起了女人备胎期间和怀孕期间的注意事项。 晚饭过后,唐易山本来想要回公司去,没想到唐母毫不客气地说道:“回去干吗?工作就那么重要?刚刚还说要努力造人呢。” 唐母说到做到,也不给唐易山和白言希两个人拒绝的机会,将他们直接锁在二楼的房间里面。 白言希不安地坐在床沿上,唐易山阴郁的眼神盯着她。 “白言希,你的心机真深啊。” 她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第004章 她与他之间彻底的终结 他冷哼了一声,“这三年来,我们从不见面,我妈一回来,你就处心积虑地出现在我面前,还挑唆我妈,想跟我生孩子?” 她在心底苦笑。 她挑唆的?她处心积虑的? 不是他让她配合的吗? “想要我的孩子?不如我们现在就来努力一把?” 唐易山一边说着,一边慢条斯理拉开领带。 白言希看着他的动作,被吓得不轻,忍不住往后退去。 但是她眼前的男人可不会让她一味逃脱。 他一把捉住她的脚踝,拖了过来,一手搂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欺身上去。 “几年不见,越发丰润了,是不是有什么野男人的滋润?” 这样侵犯性的动作,这样轻佻的言语,让白言希倍感屈辱。 “唐易山!” 三年前的那个夜晚的错误,她已经不想重蹈覆辙。 白言希狠狠咬住他的手,趁着他吃痛的时候,迅速爬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物。 “唐易山,我答应你,配合你演戏,其他的,恕我做不到了。” 她眼底的厌恶,让唐易山的心底似乎是一条毒蛇盘旋而过,留下又毒又黑的粘液。 他嘲讽道:“你不是跟我妈说快要有孩子了吗?没有耕耘,哪来收获?” “你的那个小情人不是已经怀孕了吗?你们唐家很快就有孩子了,我这么说也没有错。” 唐易山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 小情人? 温心?她怀孕了? “你怎么知道她怀孕了?” 白言希淡淡地看着他,似乎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她来我们医院检查,我亲自给她做的检查。”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他不允许他的任何女人生下他的孩子。 他更不喜欢这样不听话,肆意妄为的女人。 白言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的身边,像是叹气一样,“唐易山,你都快有自己的孩子了,你还想要跟我这样纠缠下去吗?我们这样,有意义吗?” 她想要一个了断,属于她与他之间彻底的终结。 但是 唐易山冷冷地看了她一样,“白言希,你想要我跟你离婚,你做梦!” “为什么不肯?我们白家的所有产业,我都可以交给你,我一分钱都不要!” “这么急于跟我摆脱关系?为什么?唐易承回来了,你心动了?” 白言希狠狠闭上眼睛,不想理会他的言语挑衅。 “温心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你难道想要你孩子出生之后,就这样无名无分吗?” 温心怎么会怀上他的孩子,唐易山目前还没有弄清楚,但是眼前这个女人的态度,让他很清楚一件事。 她想要摆脱他,想要跟他离婚! 三年前她不顾一切也想要嫁给他,甚至逼得他刚刚成立的公司被毁,逼得他差点跟家族断绝关系,逼得他失去了他挚爱的若熙。如今,她厌倦了,想要抽身了?做梦! 他勾起了嘴角,犹如魔鬼一样的笑意。 “白言希,就算我跟温心有孩子了,孩子出生以后,也会是你的。你放心吧,唐家女主人的位置,迟早是你的。你一辈子都别想要摆脱这个身份了!” 白言希只觉得一阵恶寒,背上一阵阵的冷汗。 “温心怎么肯?” “她就算不肯又能怎样?比起荣华富贵,我想,她不会在乎一个小孩子的。” 她盯着他的脸,忽然有一种绝望从心底冒起来。 这个男人,不肯放过她。 唐易山看着她的表情,只觉得十分痛快。 他甩开她,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凌乱的发丝遮住了脸颊,她的眼角隐隐有泪光闪动。 “白言希,你要记住,你今天受到的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应!” 次日早上,唐易承看着下楼的白言希,脸色很难看,眼睛还有可疑的肿胀。 唐母张罗着一家人的早餐。 “言希呀,怎么才起床,赶紧过来喝粥吧。” 唐家人早上喜欢喝粥,一阵阵香味浓郁的皮蛋瘦肉粥扑鼻而来。 白言希去厨房拿勺子,唐易承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眼睛怎么这样肿?” 她在心里苦笑,但是脸上却没有展露出来,“没事,过敏了吧。” 她笑得勉强,唐易承不是看不出来,心里像是一下子被抓住了。 早餐的时候,唐易山忽然问道:“妈,你什么时候回美国去?” 唐母长年住在国外,这次回来只是想要修葺一下唐家的祖坟,料理完了就回美国。 “你爸交代我修葺祖坟,估计这几天就可以修完。我到时候就跟易承一起回美国。” 没想到唐母话音刚落,唐易承抬头看着众人,口气带着坚定,道:“我决定要留在国内。” 唐母意外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 “妈,在国外这几年虽然过得顺风顺水的,但是始终不是我喜欢的地方,这次回来,我就不打算回去了。” “那你跟你爸说过了吗?” 唐易承摇头。 唐易山眯着眼睛看他,“该不会是为了某人留下的吧?” 他专心地喝粥,没有回答。“妈,这碗粥味道不错。” “我劝你还是回去吧,有些不该有的心思,最好早灭了才好。”唐易山这话说得不客气,眼神也是冷冷的。 当年的那些事情发生,他记得的,就是这个弟弟,不断维护那个女人。 “哥,我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插手。” 两个优秀的男人对视,彼此之间的气场都一样强大而可怕。 唐母在心中叹气,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白言希眼观鼻鼻观心地吃着早餐,似乎这些事情都跟她没有关系一样。 第005章 爱错了人 但是白言希知道,唐易承的留下,势必会把这摊已经没得挽回点浑水搅的更加的浑浊的。 “行了,吃饭吧!” 唐母及时打断了他们的眼神交锋。 吃完早餐的唐易山打算向往常一样去公司,突然被自己的母亲叫住了。 “易山,你不等言希吗?” 唐母皱着眉毛,一脸不赞同的模样,看了看唐易山和白言希。 “妈,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我去工厂,和他不顺路。” 唐易山没有说话,但哪怕唐易山此时是笑着,白言希却能在第一眼就看见唐易山眼神中对自己的厌恶。 白言希确实是想着和唐易山不顺路。其次,更不想和唐易山在狭小的车厢里面共处。 “不顺路怎么了,送自己老婆上班,难不成还要顺路才能送吗?” 紧接着,白言希就看见唐母的眼神顿时有些不对劲,眉头也皱了起来。 “没有的事,我只是怕耽误易山而已!” “走吧!” 虽然唐易山只说了两个字就离开了,但是白言希还是敏锐的听出了里面的不喜。 全程没有说话的唐易承,抬头看着跟在唐易山身后的倩影。 这么多年了,唐易承一眼就看出了,此时的白言希的不情不愿和莫名的顾忌。 哪怕白言希已经离开了,唐易承的视线还是久久的,停留在她刚才站立的位置上。 唐易承紧紧的握住了放在身侧的拳头,望着白言希离去的方向,微微失神。 “易承!” 唐母的一声呵斥,让唐易承顿时间思绪回笼,注意到,自己的情绪失控了。 “我知道你不容易,但是再怎么说,她也已经是你嫂子了。不该有的念头,就断了吧!” 唐易承深深的看了唐母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回到了楼上。 所有人都知道,唐家的唐大少霸道强势,唐二少性格温和。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唐家二少若是执着起来,丝毫不会逊色于唐易承。 如果你幸福,那我便用我的余生看着你。若你是痛苦的,就算众叛亲离,我也要许你一生安稳。 “白言希,我警告你,收起你肮脏的心思,若你敢勾搭易承,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语气,冰冷入骨,唐易山眼中的厌恶,就像是跗骨之蛆一样,深深的缠绕着白言希。 也知道在唐易山的眼中,自己是如何的不堪。白言希也没有打算为自己争辩什么。 “在前面把我放下就好了。” “我也没打算送你去工厂。” “呵,我知道。” 拿起自己的随身包包下车,动作行云流水,两个人彼此都没有看对方一眼。 在白言希关上门的那一刻,唐易山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半山腰上的风,把白言希的风衣,吹的呼呼作响,带着一股湿意的冷风,也让白言希的心,一寸寸的凉透了。 为什么,自己堂堂白家的千金,如今却变成这样的一副田地? 归根究底,还是自己年少轻狂的时候,爱错了人,一眼便误了自己的终生。 白言希撩了撩自己被吹的散乱的秀发,往山下走去。 “白医生,你可算是来啦!这进程本来就赶不及了,你还……” 王经理没说出口的话,白言希听出来了,扯了扯嘴角。 “接下来三个月,我会全程跟进生产,就算赶不上,后果也由我承担。”看见王经理脸上藏不住的担忧,白言希淡然的说道。 白言希知道,自己应下的这句话,意味着从今天开始,三个月内,自己将要无休无止的投入新药物的生产中。 王经理见状,却也没说什么。 白言希嘲讽的笑了笑,对于王经理这幅明显拿自己当枪使,见高踩低的行为,也当作没看见。 唐母回来了,便意味着白言希必须和唐易山一起,住在唐家。 所以,白言希这么拼命,除了赶进度之外,也有不想要见到唐易山的目的存在。 唐易承看着每天早出晚归,脸上永远带着几分疲倦的白言希,很想上去让他多注意休息,关心一下她。 但是讽刺的是,自己却总会在这个时刻想起母亲让自己不要逾越的话。 唐易承站在白言希的房间门口,久久才离开…… 唐母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和儿媳妇两个人平日里「相敬如宾」的有些生分,不由的担心,他们两个现在这么相处,自己的孙子什么时候才有着落啊? 所以,当唐易山和白言希在接到自己的母亲勒令今晚必须按时回唐家吃晚餐的信息,两个人的眉头一皱,反应出奇的一致。 唐易山到家时,就听见了屋子里传来的唐母和白言希的笑声。 唐易山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素来知道白言希很讨自己父母的欢心。 但是听见他们毫无芥蒂的笑声,他总想起佑熙临死前那张苍白的面孔…… 唐易山不动声色的抿一下嘴角。 “我叫你今晚准时回来,你看看这都几点了?” 唐母在见到唐易山的时候,脸色骤变。 唐易山没有解释,只是轻轻的看向了白言希。 这个眼神,白言希懂…… “妈,易山他要打理这么大的公司,忙一点也正常。这也没有晚多久啊,我们开饭吧。” 虽然厌恶白言希,但是白言希的识好歹,让唐易山很是受用。 而当想起白言希是怎么算计自己,嫁给自己的。这一点好感,便又转换成更深的厌恶。 在餐桌上,白言希接受到唐母的眼神,按耐下心里的复杂,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唐易山的碗里。 做完这件事,果不其然就接受到了唐母赞许的眼神。 但是唐母不知道,自己要白言希做的这些行为,会更让唐易山厌恶她。 在感受到身边的温度好像变得更低的时候,白言希就知道,唐易山的心里,怕是又觉得自己在耍手段了。 “你说你们,结婚之后,两个人就各忙各的,每天几乎都见不上对方一面。你们这样,让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啊?” 说完,眼神毫不掩饰的瞟向了白言希的肚子。 哪怕是在唐易山面前隐藏的这么好的白言希,在被唐母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虚。 不行,豆子只能是自己的,自己一定要离开唐家,离开唐易山…… 再抬头时,白言希眼神中的心虚渐渐的被坚定所替代。 这顿晚餐,进行的缓慢而又尴尬。 唐易承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唐易山和白言希的脸色,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异样。 他也注意到了,白言希夹给唐易山的菜,唐易山压根就没有动过它。 明明是一顿简简单单的饭,却吃的人却心思各异。 第006章 为什么要和我抢呢 可能是时差的问题,唐易承烦躁到睡不着。 唐易山书房亮着的灯光,让唐易承停下了去楼下的脚步。 唐易承只是想要去关心一下自己的大哥,让他不要太拼命,熬坏了身体。 却没曾想,会发现白言希和自己大哥结婚的真相。 “当初罗云熙的死,谁都没有预料到。但是,既然还活着,人就要往前看,珍惜在你身边的人。” 唐易山抬起自己一直低敛着的眼皮,讽刺的说道。 “呵,当初用尽手段,逼我和那个女人结婚的时候,你们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吗?” “那个女人?你说的人,是你的合法妻子,是一个从小到大,心里只有你一个的女人。只要你们有了孩子,诺大的唐家就都是你的了。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唐母把唐易山眼中的桀骜看得真切,忍不住拍案而起。 “夜深了,母亲去休息吧!” 唐易山拒绝继续交流下去的态度,太过于明显。 唐母亦只好叹了一口气,离开了书房。 在黑暗的角落里,唐易承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大哥和白言希之间,关系并不像他们表现出来的那么融洽。 前脚唐母离开了,后脚唐易承也跟着走了。 “唐家?你可知这个唐家,在我的眼里,远远比不上云熙的一分一毫?至于你们强行塞给我的妻子,我会和她白头偕老下去。但是,那个女人想要的幸福,只能等下辈子了。” 自从当初被唐家打压的狼狈不堪之后,没有保护好自己的挚爱之后,唐易山就发誓,不会再让任何人,有压制自己的机会。 唐易山抽出抽屉里面,被自己框起来的照片。 他幽深的眼眸里面闪过一丝温暖,随即,却很快的被深深的戾气所取代。 听见了自己大哥和母亲的对话,唐易承也知道了自己大哥对白言希并没有他们表现出来的那么好。 在唐母不在的时候,唐易山不会和白言希有任何的交流。 在每天,唐易山和白言希离开后,唐易山会在半山腰,把白言希丢下后,扬长而去…… 自从知道了自己大哥和白言希两个人结婚的真相之后,唐易承总是能发现,自己的大哥和白言希间的相处模式,不像是夫妻,更像是仇人。 又一次,唐易承看见白言希带着一身的疲倦,回到了唐家! “言希,你,还好吗?” 白言希抬头,触不及防就撞进了唐易承的眼中,满满的心疼和小心翼翼。 那眼神里面的东西,仿佛可以灼伤人,白言希狼狈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没什么重要事的话,我先上去休息了。” 虽然唐易承没有说话,但是默默移开的身子,表示了他没说出口的回答。 三年了,整整三年来,每一次提起白言希时,所有人都在提醒自己,她是自己的嫂子。 但是,唐易承却一次都没有把这个称呼叫出口过。 之前说不出口,以后,便更加不可能了。 “唐易山,既然你不爱她,为什么要和我抢呢?你不愿意珍惜的人,那便由我来呵护!” 夜很长,但是在白言希的眼里,却总是太短。时间是最无情的东西,它从不为了谁而逗留。 转眼间,唐家祖坟的修葺进程已经完成了大半了。 或许是唐母担心节外生枝,所以加快了工程进度。但是,唐母担心的人没有闹事,却是事自己找上门来的。 唐母坐在客厅,正在上网了解唐氏的最新动态,家里的杨嫂,一脸神色慌张的就来了过来。 “夫人。” “怎么了?” 长久以来的修养,让唐母即便对杨嫂这慌慌张张的样子不喜,却没也有发作。 “外面,外面来了一个女人,说是,是……” “是什么?说。” 唐母这个时候意识到,能让唐家的老人,露出这个样子的,怕这个人,来者不善。 “她说她是唐家小金孙的母亲!” “呵,怕不是什么小金孙,而是什么妖魔鬼怪吧!让她进来。” 一个照面而已,唐母就对这个刚走进来,表面上唯唯诺诺,实际上眼神里面都是贪婪的这个女人,好感全无。 “你是什么人,来这胡言乱语之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好歹是一家主母,若是唐母彻底将自己身上的气势外放,不是谁都承受的了的。 眼前的温柔,在唐母的注视下,后退的那两步,便是一个很好的见证。 “我,我是温柔,我是易山的爱人。” “所以,你是想说,你肚子里面的那块肉,也是易山的了?” 似乎是想起了自己是有所仪仗的,温柔抬起头颅,骄傲的应下了。 “我肚子里面的,却是是唐家的血脉,唐易山的骨肉。” “不知所谓,胡言乱语。杨嫂,把这个疯女人给我赶出去。” 下了命令后的唐母便不再去理会温柔的情况了,在把温柔赶出唐家后,唐母也派人跟着温柔。 “夫人!” “让人跟紧点,别跟丢了。” “夫人,我不懂,为什么把她放进来后,又把她赶走,还派人跟着她。” 因为杨嫂是唐家的老人了,所以唐母也耐着性子,向其解释了起来。 “放她进来,是想看看这么大言不惭的人,是什么货色,结果真让人失望!至于派人跟着她,暂且不管这个女人说的,是真是假。 但是,倘若等我查证后,发现她真的和易山好过,那这个女人肚子里面的孩子,就不能留。” 不出半天,唐母就拿到了唐易山和温柔在一起时的照片了。 深深的闭上眼睛,把自己眼中的失望尽数藏了起来,好半响,唐母才睁开眼睛。 “杨嫂,让人动手。顺便把易山给我叫回来。” “是。” 第007章 没有尴尬 此时的白言希不知道,自己曾经以为会是让自己逃离唐易山的一个突破口,此时正悄悄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唐母在生气之余,却为唐易山和白言希两个人的婚姻敲响了警钟。 白言希那不争不抢的「温润」模样,怕是真的受了委屈,也只会自己默默的咬碎牙齿,往肚子里面咽。 因为杨嫂在电话里面的语气,十分的严肃。所以唐易山并没有多耽误,就回到了唐家。 在杨嫂的眼神示意下,知道唐母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等着自己。 唐易山敲了敲门,在得到里面的人的同意后,就进去了。 “妈。” 唐母在唐易山一进门,就抄起身边的枕头,精准无误的朝着唐易山的脸上砸过去。 在最后一瞬间,枕头完美的抛物线,却被一只大手中间截止了。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知不知道,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出轨,在怀这易承的时候,你父亲出轨,被我发现了,差点,那个时候我就挺不过来,落个一尸两命的结局。” “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还做出这种事情来?那你又知不知道,那个女人坏了你的孩子,今天登堂入室来了。” 唐易山眯起来自己的双眼,身上的不喜,毫无隐藏的表现出来。 这一点,却也让唐母的怨气,稍微有点消退。 “那个孩子,我不会让他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唐家的血脉,不许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玷污。” 唐母这一杆子打倒一船人的话,让唐易山猝不及防的想到了自己和罗云熙那个未能出生的孩子。 唐易山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拳头,隔了好一会才松开。 “我不知道温柔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很确定,那不是我的种!” 想起这一点,唐易山的脸上,就浮现出了一种恶心的表情。 有些人,似乎胆子变得有点大了,还真拿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 唐母仔细的看了唐易山好久,最终才放下心来。 自己儿子的性子,自己还是清楚的,他行事虽然乖张狂妄,却有永远自己的底线。 “那个女人,我会亲自处理。但是,这样的事情,我并不希望再出现第二次。” 唐易山见到自己的母亲的脸色,稍微的缓和了一些。 左右是只蝼蚁,既然自己母亲要亲自处理,便随她吧! “没事,我先出去了。” “去吧!” 唐母知道,自从那个叫罗云熙的女人死了,唐易山重新回到唐家之后,唐易山对自己,便少了一份亲近,多了一份疏远。 但是,唐母不后悔,那个罗云熙,哪怕唐易山再喜欢,也不适合进唐家的门。 唐家那些张牙舞爪的人,分分钟就能把那个女人撕碎,最后甚至会成为别人对付唐易山的一把利刃。 “就是苦了言希这个孩子了!” 唐母知道,唐易山,他们唐家,欠白言希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相比较唐母对白言希的怜惜,唐易山这边却是滔天的怒火,急于找到「始作俑者」发泄。 当白言希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房间里面时,灯光刚打开。 在窗边伫立着的,男人的高大的身影就把白言希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唐易山回想了很久,有能力,有动机怂恿温柔出现在唐家的人,只有一个人。 “你……” 白言希想说什么,却又想到这里也是他的房间,撇了撇嘴,就没继续说下去了。 白言希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等下面对的,到底是怎么样的恶魔。 转身走向衣橱,正准备拿出自己的贴身衣物去洗漱的白言希,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掰过身子。 唐易山的一只手,狠狠的掐在白言希纤细,白皙的脖颈上。 “白言希,我还当真是小看你了,怂恿温柔来唐家耀武扬威,挑拨起唐家的不宁,你可以趁机脱身是吗?哼,这才是你白言希的真正面目吧!” 明明唐易山说的字,白言希都知道,唯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是白言希即便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却知道,唐易山又在给自己扣帽子了。 “我,咳,没有!” “你想离开,我会拗断你的双腿,你想挣扎,我便折起你的双手,白言希,你认命吧!既然你答应母亲,要给她一个孩子,那边我就满足你。 不,不要。白言希看着此时唐易山疯狂的神色,竟然和三年前那晚的恶魔重合了。 在白言希还没挣扎出来的时候,唐禹承拎起她的身体,往床上甩去。然后,在白言希爬起身之前,就欺身而上。 “不,不要,你放开我,我不要。” 唐易山看着身下的女人,泪眼婆娑,衣衫凌乱,楚楚可怜的女人,在床上更能引起男人的征服欲,更别提白言希的眼神,透露着满满的害怕和拒绝。 “嘶啦!” 精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高耸,毫无掩饰的出现在唐易山的视线里。 为唐易山的暴戾和发泄,添上几分情欲的色彩。 唐易山眼中的欲望和暴戾,染红了他的眼眶,这一幕,在白言希看来,带来的是灭顶的绝望。 唐易山低下高贵的头颅,不停的在白言希的脖颈间撕咬,所到之处,便是一道触目惊心的红晕。 白言希膝盖狠狠的上抬,撞向化身为狼的唐易山身上最脆弱的地方。 随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在自己身上作乱的唐易山一把推倒。 精准无误的朝着门口跑去,不去留意自己身后的男人咬牙切齿的模样。 唐禹承看见的,便是白言希衣衫不整,一副被蹂躏的样子从房间里面跑出来。 在白言希经过自己时,唐易承竟然没有勇气,去看白言希那副狼狈的模样。 白言希身上掩饰不出的痕迹,同样作为男人的唐易承不能再了解了。 只是,唐易山,你怎么可以,你怎么敢…… 恢复过来的唐易山走出房间,却和唐易承打了个照面,见到唐易承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 唐易山视若无睹的从他身边路过,丝毫没有被撞破的尴尬! 第008章 送钱 唐易承看着唐易山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缓缓的低下了自己的头颅,抬头再次掀眸时,眼神满是坚定。 在明白了一些事情,坚定了自己的立场后,唐易承没办法再说服自己,原地守护了。 唐易承在江边见到白言希的时候,嘴角绽放出一抹深情和怀念的色彩。 这么多年过去了,哪怕已为人妇,白言希还是那个白言希。 幽幽江水,在江对岸的灯光还是头顶的点点星光的映照下,江面堆砌起粼粼波光。 习习秋风,凉风令白言希的每一根紧绷着的神经都感受到不可言喻的抚慰。 白言希突然感受到肩头一沉,随即而来的是淡淡的暖意。 “言希!” 唐易承借着江边的灯光,清楚的捕捉到了白言希在见到自己之后,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和羞耻。以及,白言希红肿的双睑和脸上尚未褪去的红晕。 “谢谢你的衣服。” 白言希和唐易承都心知肚明的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发生的不堪,都是自己心里无法言语的伤痛。 所以,对其避之不提,是两个人难得统一的默契。 唐易承没有说话,而一直站在一旁的白言希,也因为刚才的事,脸色有些大好。 但是,不得不说,白言希那张脸,长得确实,很高级。 标准的东方美人的脸,五官妆容精致,皮肤白皙,一双眼睛偏长,眼微向上飘扬,眉眼眨动间多着几分风情,辨识度很高。 就连被唐易山「欺负」后,那颓废沮丧的模样,都别有一番风情。 在时隔三年后,重新见到白言希,但是此时此刻,心里传来的阵阵悸动,还是让唐易承不得不认清自己的感情。 “言希,若是你撑不下去了,你就可以尝试的依靠一下身边的人。” 白言希理所应当的以为,唐易承说的那个人,是自己法律上的丈夫,心里一阵冷笑。 “我说的,不是他,是我!无论从哪一个身份上,我都会一直支撑着你。” 我会保护着你,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 最最真心的言语,往往是最难说出口的话。 “谢谢你,我,还可以。” 大概是多年的情谊在,白言希对于唐易承,还是多了一份信任,容易对他卸下心防。 “你和他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只是吵了一架罢了!” 若不是亲耳听见了自己母亲和唐易山的对话,唐易承便会信了白言希的「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我明明……” 唐易承还想说什么,但是白言希不愿意他这样不依不饶下去,便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我冷了,回去吧!” 回到了唐家,白言希也知道唐易承刚才目睹了自己和唐易山之间的事情,所以也就毫不掩饰的,走向了客房休息。 虽然唐母不知道昨晚唐易山和白言希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唐母却看的真切,白言希和唐易山之间,闹僵了。 “易山,言希呢?你怎么没叫她下来吃早餐?” 唐易山脸色一僵,眼神变得更加的幽深起来,却也只是顿了一顿,继续接着喝自己面前那份晶莹剔透的粥。 唐母不喜的看着唐易山,却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唐易承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 最终,唐母也没有勉强自己儿子,还是自己去楼上,叫了白言希。 “妈,你怎么站在这?” “哦,我来叫你下去吃早餐!你可以了吗?我们下去吧!” 唐母顺手的牵起白言希的手,一副慈爱的笑容。 但是,唐母却还是注意到了,白言希身体突然一僵,以及她,是从走廊角落的那间客房走出来的…… 唐母刚刚拉着白言希坐下,不知是巧合还是唐母的刻意安排,白言希就坐在唐易山的对面,只要唐易山一抬头就能对视。 “我吃饱了。” 拿了餐巾擦拭了嘴角的唐易山,给了白言希一个厌恶的眼神,便回房间了。 “易山,你……” 唐母刚想发作,余光却注意到白言希一副不咸不淡的表情。 突然燃起的怒火,便被一盆冷水浇熄了。剩下的,便是对唐易山和白言希之间感情的担忧。 唐易承却注意到,白言希表面上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是拿着餐具的手,却止不住的微微轻颤。 唐易承紧紧握着拳头,视线紧紧望着坐在母亲身侧的她,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浓浓的担忧! 路过唐易山房门的唐易承,一双眸子突然带了几分坚定和冷冽,看的那个刚好和他打照面的佣人心头止不住的发寒,人不由地朝着后面退了两步,头也变得更低了。 这二少爷,怕也不是一个等闲之辈啊! “喂!” 接通后,响起的是唐易山低沉如流水的声音,温心顾不上脸红,嘤嘤凄戚的想唐易山诉说起唐母那「令人发指的暴行」。 “易山,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他还那么小,还没来得及出生,见到他的爸爸妈妈,就被自己的亲奶奶害死。你要为我们的孩子讨回公道啊!” 听着温心哭闹的声音,唐易山生不起半点心疼的情绪,反而只觉得聒躁。 “够了,温心,你口口声声说为的孩子,你好好想一想,你肚子里的那个东西,到底是谁播下的种。” 从没听过唐易山用这样冰冷的语气说过话的温心,突然感到后背一股阴凉,此时也顾不上诉苦了。 “易,易山,你说什么呢?” “温心,给你台阶下的时候,就接好,不然,到时候别闹的太难看了!” 唐易山便挂了电话,留下战战兢兢的温心,听着电话传来的忙音。 虽然唐易山对温心这种行为很不齿,但是早就见识过女人之间恶心的手段的他,也以习以为常了。 毕竟,他已经把世界上那个「最歹毒」的女人给娶回家了,不是吗? 最后,唐易山还是念及旧情,让自己的助理俞松,给温心送去了一笔钱。 接到命令的俞松知道,这笔钱,最根本的用途是什么。 “滚,你给我滚!” 第009章 优质的男人 俞松阴着脸,看着平时对自己冷眼相对的温心,此时却像一个疯子一样,心里只觉讽刺。 “温小姐,这笔钱,不是唐总给你的分手费,而是在提醒你,从今往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先过一遍脑子。言已至此,我俞某人便先行离开了。” 俞松遍不管不顾温心的撒泼打野,不依不饶了,径直离开了。 温心手上的支票,也不自觉的随着俞松的离开而滑落在地上。 “跳梁小丑罢了!” 离开温心住所的俞松,知道他了解的温心,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但是,在绝对的权势面前,蝼蚁的殊死一战,也只能掀起一阵小涟漪罢了。 正忙的头昏脑胀的白言希,被一通电话从工作中,拯救了出来。 “喂,亭亭!” “言希,豆豆,豆豆他发烧了,然后他现在一直在叫着你的名字,你,还是先放下手头的工作,回来看看吧!” “什么,几度啊?送医院了吗?” 白言希因激动而变得稍微尖锐的声调,一下子划破了工作室的静谧。 “39度,我已经把豆豆送到医院了,但是他昏昏沉沉的,却一直在喊「妈妈」。所以,我才打电话给你的。” 白言希已经在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儿子幼小的身躯,躺在病床上,一脸虚弱的模样了。 “我,我马上请假回去。你帮我好好看着豆豆,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的白言希胡乱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包包,在迈出门口的时候,却停顿了下来。 白言希知道,三个月的时间,本来就不够了,现在自己还要请假,进度就又会延迟了。 但是,和自己的儿子一对比,白言希还是离开了,直奔着唐氏去。 “唐总,白小姐说要见你。” “让她进来。” 俞松知道,自己口中的白小姐,其实是自己老板的妻子。但是,自己的老板却从不让自己称呼其为夫人。 大抵这也是豪门世家中,不可告人的辛秘吧! “唐易,唐总,我需要请假!” 唐易山不怀疑白言希口中的急事是不是真的,能让她低声下气的来找自己,势必是事关紧急的。 但是,越是紧急的意外,唐易山就越能见到她脸上痛苦慌乱的神色,就像现在这样。 “理由。” “我有急事,我需要请半天假!” 唐易山丢下手中价值不菲的钢笔,嘴上露出无害的笑意,却说着戳人心扉的言语。 “区区一个急事,因为你们的疏忽,已经让我的工厂的进程严重的延迟了,如今你还要来向我请假?呵,白言希,你不会以为,我是那么有人情味的人吧!” 白言希抬头,脸上的乞求一露无遗的跑进唐易山的眼睛里面。 “唐易山,求求你,我只是需要半天而已,就半天,我保证,我不会拖进程的。” 白言希的低声下气,成功的取悦了唐易山。 “求我?看来是真的急事了,白言希,你不会不知道,你的痛苦是我来说就是最好的养分吧!你来之前就应该知道,于公我会拒绝,于私,我更不会答应。” 白言希由原先的小心翼翼,骤变成咬牙切齿。 但是,哪怕这样,自己还是不能让唐易山知道豆豆的存在。 从办公室气急败坏的离开的白言希,却一头撞上来找自己大哥的唐易承。 “你可以尝试的依靠一下身边的人,例如我……” 在见到唐易承的时候,白言希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面响起的就是这句话。 “易承,帮我一个忙好吗?” 白言希像抓住溺水时手边的稻草一样,紧紧的拉扯着唐易承的衣襟。 两个人都不知道,此时他们暧昧的站位,却被头上的监控一秒不落的传送到了唐易山的眼里。 白言希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一直悬挂着的心,才稍微的有些放下来。 唐易承,是一个可以依托的人,白言希相信,他能帮自己照顾好豆豆的。 “你好,请问你是宋亭亭吗?” 一身灰色格子西装,皮肤白净,五官俊朗深邃,有些长的头发抓在脑后,看起来透着一股浓浓的英伦绅士的味道。 “我是。请问你是?” 唐易承言简意赅。“我是言希的,朋友。是她拜托我过来照看豆豆的。” “哦,豆豆在病房里面。” 唐易承向宋亭亭点了点头,便轻手轻脚的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看见打着点滴,粉雕玉琢似的,两眼带着迷茫地望向自己的男孩,无比乖巧的躺在床上,唐易承的心脏,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一样。 这个男孩子,像极了白言希。不,应该说他简直就是白言希的迷你版…… 唐易承在这里忙碌了一个下午,带着孩子又是挂号又是看医生,拿药,交费,办理住院…… 宋亭亭看着他抱着孩子,细致而呵护,就像是关照自己的孩子一样,不由得暗自揣测着他跟白言希的关系。 她微微嫉妒,白言希真是可以啊,这样优质的男人,都被她收入囊中了? 今天的情况,也让白言希更加全力的投入药品的生产中,只为了尽快离开这里,离开唐易山。 白言希没想到,唐易承会在门口等着自己。 当然,白言希也很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儿子的情况。 “易承,豆豆,他怎么样了?” “那个孩子,已经退烧了,也被你那个朋友带回去了。言希……” 白言希知道,豆豆和自己长得有七八分的相似。所以,也知道唐易承想问的,是什么。 “是,豆豆是我的儿子。” “那孩子的父亲呢?是不是?” 白言希下意识的,不希望唐易承的嘴里出现那个人的名字。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豆豆是那个人的儿子,任何人都不能。 “不是,豆豆是我一个人的儿子,他的父亲,早就死了?” 漏洞百出的回答,唐易承却也知道,白言希言不由衷必然是身不由已,你他从来都不会去逼她做什么。 一场风波,让白言希的心,更像是悬挂在刀尖上,不敢动摇。 唐易承眼尖的看见在拐角处静静的伫立着的唐易山。 平时里气息内敛,却还是按耐不住那浑然天成的压迫感的唐易山,此时威压全开,目光如炬的盯着紧紧相依的那对男女。 第010章 互相折磨着度过 唐易承也知道,从他那个角度看来,自己和白言希的姿势有多暧昧。 但是,唐易承不想理会,不想再次理会束缚着自己的纲理伦长。 “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吧!” 唐易承和唐易山在白言希没有见到的地方,进行了一场无声的交锋…… “豆豆已经退烧了,所以你不用太担心了。今天还好有你朋友过来,不然我真的会很害怕。你那个朋友,人好好,长得又好帅哦!完全就是理想型男友啊!” 白言希收到亭亭的信息,但是担心自己儿子的白言希没有注意到,亭亭这信息的大篇幅,都是在说着唐易承…… 唐易山坐在车里,梳理着开会要用的资料,猝不及防的,就想起了白言希。 本以为白言希还会再纠缠的,但是出乎唐易山意料的,白言希便再也没有找过自己了。 唐易山冷哼了一声,把白言希从自己的思绪中赶离。 “吱” 突如其来的急刹车,成功的让唐易山愤怒的起来。 “俞松,怎么回事?” 严厉而又冷凛的质问,让俞松在心里大叫无辜。 “是温心小姐,她突然出现,拦住了车子!” “我到这里出差的信息,是谁泄露出去的?” 一下子就抓住重点的唐易山,更加凌厉的望着俞松,似乎此时拦在车前的温心,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对不起,总裁,我回去会好好彻查的!” “把人赶走。” 毫无感情的说着赶人的话,哪怕是跟了唐易山许久的俞松,也还没能彻底适应唐易山的不近人情。 温心看着扬长而去的车辆,眼神似有似无的瞟向了一个刚才闪光的角落,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混账,竟然还敢勾搭易山。” 此时的唐母从网上看见了一则温心的绯闻,而绯闻男主角,正是唐易山。 “备车!” 唐母看着故作姿态,姗姗来迟的温心,心里对其的厌恶,更加的深沉了。 温心面前,是一杯店里最贵的蓝山,却被加了过度的糖精和牛奶,甜腻的味道,让唐母忍不住凌眉一皱。 “收下这张支票,离开易山。” 唐母失去了和温心交涉的所有耐心,开门见山的直奔主题。 “我和易山之间是真爱,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这钱,我不会收,我也绝对不会离开易山的。” 唐母注意到,温心义正严辞说着拒绝的话,眼神却控制不住的望向支票上面的金额,让唐母更加唾弃面前的这个女人。 唐易山给温心的那笔钱,够她花半辈子了,唐母给出的支票,数额更是让人心动。 但是,温心知道,自己的目的,是唐家未来的女主人,这个光环能带给自己的东西,远远比摆在面前的更加让人垂涎。 所以,温心自以为自己表现出的那副为爱而大无畏的模样,能被唐母和唐易山看在眼里。 殊不知,引来的,却是他们对自己的愈加反感。 白言希看着拿着两杯牛奶,走到自己面前的唐易承。 “你这是?” “一个不小心倒多了,就给你一杯。” 唐易承在说这话的时候,却不自觉的望向她眼下的青黑,心疼一闪而过。 “那谢谢了!” 白言希心安理得的接过唐易承「倒多了」的牛奶。 “这么多年的兄弟,我倒是没喝过你一杯「倒多了」的牛奶。” 唐易山冷冽而又不失霸道的声音在旁侧幽幽的响起。 与唐易山满满讽刺的话相反的是,唐易承微微蹙紧的眉头。 唐易承表情看不出深浅的说道“我这里还有一杯,给你吧!” 随后便把自己手中的另一杯牛奶,递给了发难的唐易山。 “怕这杯牛奶,不是我喝得起的吧!” 一边「无故发难」的唐易山慢悠悠的把眼神,转向了白言希。 在接受到唐易山意味深长的深邃眼神后,白言希不辜负唐易承好意的把牛奶喝完,回到了房间。 “哥你……” “唐易承,你逾越了。做事之前认清你自己的身份,你的身后,还有一整个唐家,由不得你随心所欲行事。” 唐易山再也没看唐易承半眼,跟在白言希身后,款款的上了楼。 打开门,在门口站定,漆黑的眸子冰冷无波澜地在周围淡然地扫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了关着门的洗手间。 白言希刚从洗手间出来,就撞进了唐易山那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像是布满了碎冰寒雪的黑眸。 “我好像警告过你,让你收起你勾搭人的伎俩,易承,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唐易山迈着沉稳的步伐,高大的身躯一步步的逼近白言希。 白言希脸色有些难看,咬了咬唇,压抑的说了一句,“我没有。” 唐易山终于忍不住冷笑出声,“白言希,你当我瞎还是傻?看不出你们之间的暧昧气息?” 他稍微停顿了一会,随后喉间溢出的依旧是满满的讽刺。 “白言希,你可真的够贱的,怎么?赖上我还不够,现在还要再招惹一个唐易承?” 听着他不堪的言语,白言希忍不住怒斥一声,“唐易山!”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佑熙的死,我有一定的责任。所以,我带着这份愧疚一直退让。 你日以继夜的嘲讽,工作上的为难,甚至连正常的假期都不让我请假。这些,我都忍了,如今你还要在我头上扣上这样不堪的帽子?” “我扣上的?要不是唐氏的监控在,我几乎就要被你的义正严辞说服了呢?” 白言希不知道监控里面,会把他们拍成什么样子,却也庆幸着,监控收不到他们的声音。 “我会找到唐易承,皆是因你今天没有让我放假,所以我不得已,才能找他帮忙的!” 唐易山冷不及防的,冷笑出声。 “我倒是不知道,有什么急事是不能让自己丈夫知道,却能让自己的小叔子知道的。” 涉及到自己最大的秘密,白言希不受控的,还是稍微有些自乱阵脚了。 白言希长长吐了一口气,用泠泠入骨的声音道。 “唐易山,我们离婚吧!我们两个这样过下去,也只能是相互折磨罢了。” 再次听见这个字眼,唐易山也无法掩饰自己心中对她的厌恶了。 “白言希,我告诉你,离婚,你做梦去吧!我一定会让你在唐氏女主人这个位置上站的牢不可破的。我们的余生,便互相折磨着度过吧!” 阴测测的声音,成功的激起了白言希身上的鸡皮疙瘩。 房间内的两个人争吵的声音都不加掩饰,以至于在楼下的唐母也随之听的心惊胆战的。 在目睹唐易山怒气冲冲的离开唐家后,唐母按耐不住自己的担心,上去看了看白言希。 白言希对唐母的安慰充耳不闻,深呼吸之后,白言希满脸痛苦的看着唐母。 “妈,我这一次,真的撑不下去了!原来,真的是我爱错人了,妈,我好累,我坚持不下去了!” 看着好像是自己女儿一样的白言希露出痛苦不堪的神情,唐母这个时候却说不出让她看开点的话…… 第011章 你到底想要干嘛 从白言希房间离开的唐母,知道,这件事已经没办法从唐易山和白言希两个人之间下手了。 “杨嫂,把二少爷叫到我房间来!” 唐母看着唐易山和白言希两个人之间,就像一局被困死了的棋,难以打破,难以挽回…… 唐易承走进唐母的房间里面,坐在沙发上,无处安放的大长腿顺势翘了起来。 “易承,你要注意点,和你大嫂保持点距离,不要再引起他们之间的误会了。” 唐母的话音刚落,唐易承脸色陡然沉了下来,「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紧握着自己的拳头,冷飕飕地朝着门外走去。 “站住!我在和你说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 “假如他们之间的感情,没有问题,应该说是,假如他们之间存在感情,又怎么可能会因为我这个小叔子的出现就吵架呢? 况且,我做的,都是一个小叔子的身份,可以做的事情。你应该担心的,是大哥究竟是怎么对自己妻子的。” “他们之间的感情,那是他们夫妻的事,轮不到你来操心。易承,这件事,退一万步讲,若是被你爷爷知道这件事,你明白其后果有多严重?” 听见自己的母亲把爷爷搬出来压自己,唐易承的脸色更加的不悦。 有谁不知道,唐家的老爷子,是一个极其注重门风的传统家长。 却正是他固执而又雷厉风行的性子,让他哪怕年过七旬,却在唐家还有着说一不二的地位。 却也是这个老人,让自己错过了自己此生的最爱,与其日思夜对,能叫出口的,却变成了一句「嫂子」。 “唐易承,你听见了没有?” 唐易承神情淡淡,没有回应,但是微微绷紧了些的下颌线却暴露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对于自己母亲不加修饰的言辞,让他的心里多了几分挣扎。 “我都是为了你好,若是被你爷爷或者是你的叔叔们知道,一顶辱没名声,败坏家门的帽子就会往你的头上扣,到时候,你还要怎么在唐家立足?” 迈着沉重的脚步,杂揉着复杂而又挣扎心情的唐易承,离开了唐母的房间。 刚刚自己母亲说的每一句话,以及白言希这几天的每一个表情,都在不停的交织,最后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记忆深处…… “总裁,根据工厂上传回来的工作记录和效率来看,新研发药物的生产,大致上可以按期完成。” “不是说生产设备落后,效率不高吗?为什么会这么快?” “十有八九是因为白小姐时时刻刻跟进进程的缘故吧!按照现在的生产速度下去,以前完成工作量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行了,出去吧!” 俞松走到门口,抓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感受到,唐易山浑身散发的低气压很明显拉低了办公室里的温度。 俞松不懂,任务提前完成,对于一个商人来说,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但是自己老板很显然,骤降的温度表明他的情绪不是开心。 听完俞松对工厂的工作汇报后,唐易山就静不下心来处理文件。 最后,还是俞松提议唐易山可以去工厂巡查一下,检验一下生产出来的药物质量。 等到唐易山到工厂后,已经是深夜了。 没有了白日里喧嚣的工人操作声音诺大的工厂,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眼尖的唐易山却看见了一抹倩影游走于工厂的设备和设备之间,就像是误入人间的精灵。 走近一看,才发现白言希手上还拿着本子,时不时的低头记录下自己检查的机器编号。 行走间,散落的秀发,在白言希白皙纤细的脖颈间,暧昧的游走。 唐易山忍不住回想起,那晚握住白言希天鹅般的项颈的触感,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指尖。 白言希猝不及防的一个回身,让唐易山的身影暴露在了白言希的眼前。 但是唐易山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却是白言希在灯光下,愈发显得苍白的脸色。 心里一抹异样一闪而过,快的让人差点以为是错觉。 “为了赶进程,把自己身体搭上了,我们唐氏是不会负责的。” 第一眼时还在疑惑为什么唐易山会出现在这,在第二眼的时候,唐易山就让白言希回想起了,他是一个多恶劣的人。 于是,白言希一脸漠然的从唐易山身边路过。 一直端着,以为唐易山会看见自己的「情深」,回来找自己的温心。在一天天的不见唐易山身影之下,终于慌乱了起来。 但是,一开始就是冲着唐氏女主人这个身份去的温心,又岂会甘心就这样被唐易山放弃掉。 能够给自己带来一生无忧,给自己带来所有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唐易山,这棵大树,温心不会松。 随着没见唐易山的时间越久,温心那种白言希霸着自己位置的想法,就越发的强烈。 白言希一脸烦躁的看着拦住自己路的女人,不耐烦的说道。 “温心,你到底想要干嘛?” “白言希,易山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为什么你还要死皮赖脸的跟着他呢?你这个人,知道什么叫做羞耻吗?” 白言希每一次见到温心,都会被她的倒打一耙的功力惊讶到。 “温心,我想我上次已经说的够明白了,离婚,我这边随时待命。所以,决定和我离不离婚的这个权利,在唐易山那里。你与其来这里找我耀武扬威或者是撒泼打野,都没用。” “明明就是你这个女人,非要霸着易山,让他那么痛苦。白言希,我告诉你,若是你不主动和易山离婚,我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捅出去。” 白言希似乎是听见了这么久以来,听见的第一件可笑的事情了。 “温心,你要去揭露什么东西,请尽情的去捅破,我对于自己,对于唐家的名声,早就已经置之度外了。所以,对于你的威胁,我只能回一句,你随意!” 第012章 我看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白言希的一脸不屑,让温心更加的气急败坏了起来。 怒气上了头的温心,已然失去了自己难得一见的励志。 “老板,大事不好了,温心她在媒体面前,公开了和老板你的关系。哪怕俞松一脸慌乱的说着,却没能调动了唐易山的其他的情绪。 “还有吗?” “还有,她,她向媒体隐晦的提到了,唐家有些人不容许她的孩子的存在,把她流产的事情,也捅出去了?” 假如温心只是把和唐易山的关系泄漏出去,俞松不至于这么急切。 “老板,温心虽然每天提及孩子是唐家的,但是前面刚说了您和她的关系,所有人都会直接对号入座的! 唐氏暂且不提会因为这张风波受到影响,在老爷子那一边,怕是您也不好交待啊!” 网络上最不缺乏的是什么? 最不缺乏的,就是那些自以为自己站在正义的角度上,拉帮结派的对事件的某一方进行抨击。 而这,便是温心的目的所在,借助媒体和网络舆论,让唐易山骑虎难下。 消息刚放出来,网络上的舆论几乎全部一边倒。 最过激的,是温心的那些粉丝们,在网上对唐易山大肆鞭挞,有的,甚至还跑到唐氏的楼下,若不是保安挡住,随时就能破门而入了。 唐易山看着唐氏的股票,在这一天内,跌至从未有过的低谷,黝黑的眼眸被愠怒一点一点的占据。 “老板,您父亲打来的电话。” 唐易山接过自己的办公专属电话。 “唐易山,你想干什么?捅出这么大的娄子?你疯了吗?” 唐易山很疑惑,一天不到,远在异国的父亲,怎么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呢? 唐父接下来的话,便让唐易山了然了。 “你在中国捅下的娄子,已经直接影响到了法国的总部了,你知道吗?你的叔伯们,一个个的,都睁大了双眼,等着你出现什么行差踏错,你倒好,自己闹出这么一个结结实实的绯闻出来。你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俞松很明显的看着,随着通话的进行,自家老板的脸色就越发的阴郁!最终来到了一个临界点。 “行了,我会处理好的。” 唐易山二话不说的,就把电话挂断,在最后一秒,俞松很清楚的听见电话另一头传来的震耳欲聋的声音。 “臭小子,你……” 唐易山没有说话,只是浑身散发出来的深沉气息让俞松忍不住心头发寒。 若不是时机不太对,俞松都想夸老板的父亲一句:“中气挺足的。” 仅仅一个早上,许多人都猝不及防的被温心的这件事情牵扯到了。 正如唐父说的,有一些人倍觉无辜,有一些人虎视眈眈…… 白言希在上班时,发现很多工人的视线,时不时的会集中到自己的身上。 最终,一个进来想自己汇报工作情况的职工,建议白言希上网看一下。 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药物的生产中的白言希,才注意到自己确实很久没有留意社会热点了,都与社会脱节了。 白言希点来微博,印入眼帘的,“三观尽毁的豪门世家,唐氏总裁始乱终弃。”就牢牢的占据榜首! 白言希不太敢确定,这个热点上面说的的唐氏,是自己认为的那个。 毕竟,在自己认知的唐家,是一个门风极其严谨的家族。 白言希按耐不住好奇心,点了进去…… 早就退出微博的白言希,到现在,眼睛酸胀的感觉,还久久未散。 粗鲁低俗,不堪入耳的言语,就像咒语一样,让白言希心难安。 “唐总裁财大气粗,包小三就算了,还逼人流产?” “听说,让温心堕胎的人,是唐总裁的妈妈啊。” “哇,虎毒还不食子呢?这些女人,都不会愧疚的吗?” “据当事人说,唐总裁的老婆好像也知道这件事啊!” “知情?还没有脾气?怪不得头上一片青青草原啦!” “难怪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个女人,我看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呢!” …… 让白言希细思极恐的,是明明自己在温心的这件事中,没有任何的存在感,而自己的信息,却被这些网络喷子一五一十的给扒了出来! 白言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神色多了几分凝重,重新拿起手机。 “喂!亭亭,是我。” “喂,言希,网上的那些事情,你……” “这件事,你别管,我怕这件事,会涉及到豆豆,你最近小心点,一定要好好的看着豆豆,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外出,不要出现在公众场合。唐氏不会放任舆论这样发酵下去的。所以,你们先暂且避一下风头吧!” “好,我知道了,你自己也小心点!” 刚刚挂断电话的白言希,在下一秒就接到了唐母的电话。 唐母的意思是让白言希今天先回唐家,现在唐家所有人都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还是谨慎行事好一些。 白言希回想起网上的舆论,心里免不了一阵后怕,索性也就收拾了一下东西,便提前下班了。 托了温心和唐易山的福,自己还体会了一把明星出行的感觉。白言希自嘲的想着。 虽然对于温心和唐易山牵连到自己的事情表示无感,但是白言希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在回去的路上,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第013章 竟然这么不知检点 作为当事人,唐易山在一个小时之内,就接受到了来自舆论以及来自自己父亲的压力。 “俞松,现在马上让公关部召开会议,现在不惜代价,马上把消息给我压下去。另外,让公司的律师,准备一封律师信,寄给温心。” 唐易山眼眶中的眸仁缓缓滑动,最后落在电脑上出现的那个女人的名字,放下手中一直握着的钢笔,慢条斯理地用指节敲打着桌面。 唐易山的表情越是淡然,身旁的俞松更是叫苦不迭,胆战心惊的应下。 因为唐易山用了雷霆手段,所以这整件事件,仅仅只发酵了一个早上,就在网上消声匿迹了。 温心的早上的神情有多得意,在收到来自唐氏的律师信的时候,心里就有多方寸大乱。 理智回笼的温心,此时才了解到,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想要和唐易山一较高下,明知道唐易山平素最厌恶的,就是被人威胁。 白皙饱满的额头,却出现了与之不大相符的冷汗,心里一阵后怕。 唐易山对于出现在唐氏的温心,一点都不惊讶。 短短的公司大堂走上唐易山的办公室的距离,却让温心觉得像是在刀尖上走着。 “易山。” 凌厉的眼神,像带着刺骨的寒冰,温心感到了浑身的血液在一秒之间被冻住了一样。 “唐总裁。” 唐易山敛下黝黑的眼眸,仿佛把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身前的文件上。 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让温心如临大释。 “律师信,收到了?” 轻飘飘的六个字,却变成了沉甸甸的大山压在了温心的心上。 “唐总裁,对不起,是我魔怔了,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子做!我……” “我没时间听你解释你的行为,温心,我最后给你一个选择。第一,和整个唐氏,刚到底。第二,拿着钱,彻底的离开这个地方,此后,不许在踏近中国一步。” 这个时候,温心才注意到自己面前的,摆放着一张支票。 自己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自己若是选择了这张支票,便再也不能回中国,这也意味着,自己在模特界将被封杀。 但是,一旦自己选择和唐氏对抗,这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己搭上的,很可能就不再是自己的事业,很可能是自己的人生了。 哪怕温心心有不甘,却还是颤颤巍巍的接过了桌子上的支票。 抬头时,唐易山脸上那一抹意味深长,果真如此的表情,彻底击垮了温心的最后一丝心理防线。 俞松刚发现进去,就看见了温心落魄的夺门而出。 但是,俞松却错过了温心眼中翻滚的恨意。 其实,唐父的愠怒也不是来的毫无缘由,在美国,不缺乏的,就是那些整天等着抓唐易山小辫子的「亲人」们。 而这一次温心惹出来的祸端,不就是在他们打瞌睡的时候,给他们递上了枕头吗? “二哥,中国那边的新闻,看见了吗?” 两个身穿着肉眼看得出昂贵的西装,面对面的坐着。 若是走近一看,却能发现,这两个人的样貌,有五六分的相像。 “呵,看见了。” “这次,咱们的大侄子惹出这样的事情来,怕是善终不了了。” “别忘了,在中国,我们鞭长莫及,在美国,也有咱们的大哥顶着,我看呀,这事也掀不起多大的波澜来。” 年轻一点的男人听及次,忍不住拍案而起。 “我就不信了,诺大的唐氏,果真就凭着他们一家子,就能一手遮天了,爸可还活的好好放呢!” “二弟,慎言!” 看起来较为稳重的男子,眉头紧皱,忍不住出声提醒。 “是我激动了,但是,二哥,咱们总不能让大家他们那家,顺理成章的就这样把唐氏收入囊中吧!爸也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坚守着嫡长子嫡长孙的那一套。” “不急,再观望观望。” 他们好像继续讨论着什么,突然间老爷子的助理就过来通知他们要开会。 一身修身的中山装,衬得老人清廉又大气。拄着拐杖不紧不慢的走着,脚下却步步生风,表面上一副随意至极的做派。 老爷子听了大半辈子的会议,也知道唐氏没有什么大事,会议上的内容,也只是走一下形式罢了。 “行了,还有什么事情吗?那样的话就散会吧!” “爸还有在座的董事们,关于中国分部的事情,不知道你听说了没?” 最终,唐易山的三叔还是没能忍住,想要抓住这次落井下石的机会。 但是他的二哥,却精明的注意到了老爷子神色的变化。 最后,还是选择了明哲保身,不开口。 看着他们一脸的疑惑,唐易山的三叔嘴角微扬,挑了挑眉,却用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在中国国内,唐易山始乱终弃,还强迫他的情人堕胎的事情,已经闹的满城风雨了。这件事情,还极大的影响到了整个中国分部的股价。” “什么?身为分部的总裁,竟然这么不知检点?” 性格直率的董事,差一点就想拍案而起,却被身侧的一个人拉住了。 “分部的总裁是上面那位的长孙。” 所有的董事齐刷刷的望着高位上的老爷子,果不其然,老爷子的脸色,阴沉到难以言喻。 老爷子素来知道,豪门世家向来不会那么安稳的。但是,当自己真的见到自己的亲人们互相的「狗咬狗」的时候,心里的愤怒和失落,还是难以避免。 只是,向来强势的老爷子,亦是看不惯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的,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凌厉而有不失威严的眼神,像明晃晃的刀子,成功的让唐易山三叔接下来还想说的话,胎死腹中。 “不知道怎么说话的话,就闭上你的嘴!” 被当众呵斥的羞耻感,让其脸上只觉得火辣辣的。 在一旁观望的二叔,见到老爷子的反应,眼眸里面的凝重,不自控的变得更加的幽深了起来。 第014章 被困电梯 在这次来势汹汹,却又稍纵即逝的风波里面,唯一能由始至终保持着置身事外的人,便只有唐易承一人。 论起整个唐家,唐易承怕是身上涉及到的利害关系最少的一个了,再加之上,向来无欲无求的温润性子。 所以严格说起来,唐易承在唐家人的眼里,远要比唐易山受欢迎。 舆论被压下来后,整件事情就像是无疾而终了一样,短暂的仿佛是一场闹剧。 从唐母那得知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的消息,白言希也不再担心出门会被人跟踪,恢复「正常」上班的节奏。 正是这种繁忙,才让白言希没有阻挠唐易承跑去照顾豆豆的行为。 “二少爷,你这粥是打算送给谁的啊!” 杨嫂打包好唐易承吩咐熬制的养胃粥,一边递给他,一边漫不经心的询问。 能在唐家干了这么久的,哪一个不是人精呢? “是我刚认识的一个小天使。有没有稍微煮软糯一点?” 听见不是自己害怕的那个答案,杨嫂脸上绽放出一个长辈般慈祥的笑意。 “有有有,放心,保证入口即化。” 唐易承把杨嫂的变化看在眼里,却对此闭口不提,权当没看见的模样。 修长挺拔的身影在楼道的灯光下只显出一抹轮廓。 五官深邃立体,鼻梁高挺,侧脸俊美有型,手里握着一个与其气质严重不符的精致食盒。 这是宋亭亭和唐易承第二次见面,他在宋亭亭眼中的模样! “你好,我过来送点粥给豆豆,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可以,快请进。”差一点又被男色蛊惑的宋亭亭迅速回过神来。 进了门的唐易承第一时间便是往厨房走去,把食盒里面的粥倒出来。 “唐叔叔,是不是唐叔叔来了?” 厨房外,响起来小朋友特有的萌糯的奶音。 唐易承还没来得及去回应豆豆,就感觉到有个小家伙往自己腿上扑了过来。 “嘻嘻,唐叔叔,找到你啦!刚才就听见你的声音了。” “叔叔给你带好吃的了,你先去外面等着,好吗?” 在一旁看着他们的互动的宋亭亭,也觉得很神奇。豆豆很少会这么亲近一个人,还是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 “天有点黑了,开一下灯吧!”一边慢条斯理的端着粥走出来的唐易承皱着眉,对她说。 宋亭亭走到玄关处,按下开关,一阵光线亮起,却在下一秒骤然消失。 “怎么了?” “怕是灯泡烧坏了。我去联系物业,让他们来维修吧!”唐易承看了看此时温度刚好的粥,顿了一下,开口说道。 “你家里还有备用的灯泡吧,让我来吧!” “你?怎么好意思呢,我去联系一下物业就可以了,他们很快回来的。” “没事,交给我吧!” “那,我去找一找吧!” 明明这是一件技术含量不是很高的事情,但是在宋亭亭眼中的唐易承,却像是有魔法一样。顷刻间,从他的手中释放出一室的明亮。 “哇,叔叔好厉害啊!” 惧怕黑暗的小朋友,此时重获光明,也毫不吝啬的给出了自己的崇拜。 从家用梯子爬下来的唐易承,溺爱的摸了摸豆豆的头,一把将其抱起,来到了餐桌旁。 大老远的过来,只为了送粥,且对孩子有着十分的耐心,一身昂贵西装,却心甘情愿的爬上爬下,帮助换灯泡…… 这样温暖的男人,真的存在吗?这样完美的男人,真的出现在我宋亭亭的世界里了吗? 这一束光芒,不只是驱散了一室的黑暗,也照进了宋亭亭的心。 一见着迷,再见钟情,三见误终生…… 白言希在临近下班的时候,才想起,早在几天前应该上交给唐易山的工作报表,现在还安安静静的占据着自己办公桌的一隅。 “这么晚了,现在送过去唐氏,应该就不会遇见唐易山了吧!” 直到白言希顺利的进到唐氏,把报表放在俞松桌子上一个极其醒目的位置上之后,白言希才把自己一直提着的心放下来。 白言希为了工作方便,所以每天都穿着一双平底的小白鞋。 许是感受到主人放松的轻快的心情,每一次的步伐,都像极了华尔兹的舞步,充盈着欢乐又不失优雅。 至少在电梯门打开之前,白言希是这样的心情。 唐易山清晰的捕捉到白言希脸上的表情,在见到自己的那一刻,所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怀揣着言不由衷的心情,和唐易山同处在同一空间里。 电梯里面十分安静,只微微有厢体向下移动的声响。 白言希两眼盯着电梯上亮着的红色数字,直盼望着它能够跳得快一些。 但是,缓缓下降的电梯突然轰得一声响,停了下来,随后电梯里猛得一黑。 接着是来自女人的一声尖叫声,唐易山第一时间从西裤里掏出手机,让幽暗的空间里有了一丝光亮。 这抹幽淡的灯光,也让唐易山看清了被吓到,脸上毫无血色的白言希。 他接着手机的光线,摸索到了电梯到急救铃,用力按了下去,在这期间,他的余光却一直注意着有点不对劲的白言希。 约摸过了三四分钟,却迟迟没有人回应。 唐禹承这时才注意到,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跳到了十一点整了。 随着黑暗慢慢的渗透到人的体内,狭窄的空间里面的氧气也逐渐的被抽干。 白言希的脸上一改刚才的苍白,因为缺氧而透出一抹淡淡的红晕,再手机的微光下显得异常娇艳。 “砰” 在声音响起的第一时间,唐易山便回身,把无力拿包包,而要晕倒的白言希捞入怀中。 “白言希?白言希,醒醒。” 似乎是一番挣扎后的唐易山,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面,交换着彼此的气体。 “咳,咳咳,豆豆……” 唐易山微微皱了一袭眉头,「豆豆」是什么? 这个女人的秘密还真不少。唐易山面露冷色,葱口袋中再次拿出手机。 没有一丝信号的手机,就是一部废铜烂铁,唐易山契而不舍的按下电梯的紧急呼叫按钮。 终于,在唐易山的手,已经麻木了的时候。 “喂!” “有人被困电梯了,马上联系人过来施救,电梯里面的氧气,已经很稀薄了。” 说完这话的唐易山,又回头看了一眼稍微缓过来的女人,神色凝重。 等到电梯门终于被撬开的那一刻,唐易山顾不得感受重见天日的愉悦。 他一把抱起已经晕过去好一会的白言希,只奔医院而去。 第015章 油盐不进 “易山,言希,言希怎么样了?” 在接到唐易山的电话后,立马赶过来的唐母,神色匆匆,满脸担忧。 “医生说大脑稍微有些缺氧,静养几天就好。” 其实,医生还说白言希长时间疲劳过度,身体有些亏空,所以导致气血不足才晕倒的。 但是这话,唐易山却没有告诉唐母。 “我照顾言希就好,你先回去吧。” 唐母已经在电话里面听他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了,也知道他今晚也累的够呛,所以就让唐易山回去休息了。 唐易山轻轻的挑了挑眉,便转身离开了。 隔天,唐母回去唐家,帮白言希准备醒来可以吃的食物,所以暂时离开了白言希的病房。 不料就在这期间,白言希从昏睡中醒来。 所以当唐母拿着刚刚煲好的鸡汤粥重新回到病房的时候,白言希已经不见了。 “喂,易山,你有看见言希吗?她不见了,我问了医生和护士,他们都说没见到她。” 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的唐母,一边打电话,一边左顾右盼。 刚好到工厂核查进程的唐易山,下意识的转身走向白言希的办公室。 “妈,你别急,我找到她了。我先挂了!” 白言希一边白板上写写画画,一边跑回办公桌输入资料。 在几次来回之后,突然一阵眩晕袭来,本来沉稳的步伐变得趔趔趄趄了起来。 幸好身后的桌子让她有了一个依靠的点,但是却也因为如此,她的腰肢,狠狠的撞上了桌角。 完整的看见这一幕的唐易山,一脸怒气的推门而入。 “白言希,我看你是真的不要命了是吗?” 唐易山迈着坚定的步伐,一个眨眼的瞬间,就来到了她的身侧。 “你怎么会在这?” “我来看在我手下工作的人,什么时候会猝死!” “你……” 白言希知道,昨晚自己晕倒后,是唐易山将自己送到医院的,所以此时对他多了一份忍耐。 “白言希,你这么拼命的完成进程,是想多点时间去勾搭外面的野男人吗?” 唐易山脑海里,自动的代入了她在昏迷之际,叫出口的那个名字。 “唐易山,你的思想能不那么龌蹉吗?”白言希的语气,终于带上了恼怒。 原本准备了十足的耐心的白言希此时也忍不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龌蹉,你做出这种事的时候,怎么就不觉得恶心了?” 此时白言希紧握的拳头和额头微微涨起的青筋,暴露出她此时的愤怒已经到达了一个巅峰。 “如果你有证据证明我在外面勾搭男人的话,就请你拿出来,若是没有,就请你不要一直空穴来风。 我之所以拼了命的赶进程,只是单纯的不想和你再纠缠下去,我只想要离你远远的,仅此而已。” 自己猜想的理由让唐易山心里愠怒不已,但是她真正的理由,却更能让人怒火攻心。 唐易山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总能轻而易举的踩及自己的底线,眼底慢慢的,被阴郁所渲染了个通透。 唐易山迈出步子,消除掉横隔在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步的距离,钢钳般的手掐住了白言希的暴露在空气中的脖子。 “白言希,我警告你,你别妄想可以摆脱我,我们之间的关系,只能是不死不休。你逃不掉的。” 看着手中的女人,脸上那碍眼的惨白被缺氧而造成的红润的假象所替代,唐易山才松开了自己的手,走出工作室。 “俞松,把人送回医院。亲自送!” “是。” 俞松不忍直视的看着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的白言希。 “看来,自家老板残暴的程度又上升了一个层次了。” 喃喃自念的俞松等白言希缓过来了,才客客气气的,将人送回了医院。 一直在医院等的唐母,在耐心消失前,见到了俞松和白言希。 “言希啊,你怎么这么任性,都这样了,还跑去工作?工作再重要,还能比得过身体吗?” 白言希一脸乖巧的听着唐母的「训斥」,被爱自己的人训,过程也是甜的。 “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离开?” 白言希在好几天前,就知道她因为美国公司那边的事情,需要尽快的赶会美国。 若不是因为自己突然进了医院,今天估计就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言希啊,我离开了,你要好好的和易山过日子啊!易山,易山只是心里还没能迈过佑熙的那道坎。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太重情重义了。” 是啊,若不是他重情重义这一点,当初自己又怎么会非他不可呢?自己又怎么会被他伤害至此呢? 但是这话白言希却不敢在唐母的面前表述出来。说到底,唐母对自己再好,始终还是他的亲生母亲。 接下来的白言希不想让唐母再操心自己,所以就真的呆在医院里面,静静的修养,不再劳心费神。 “前几天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老板,确实,我后来让维修人员重新检查了一遍电梯的设备,里面果真存在着异常。” “监控上面,有拍到是谁做的手脚吗?”俞松摇了摇头,失落的回答道。 “现有的监控里面,看不见什么可疑的人,但是因为那边不是什么重要的部门,所以那边的监控分布,不是那么的广,存在着好几个死角。” 唐易山从来就不相信会有查不出的事情,找不出的人,在他的人生里面,以及把「放弃」两个字剔除出去了。 “继续查。” “是。老板,还有一件事。您弟弟唐易承最近开了一间代理公司,主要销售那些我们公司没有销售的美国那边的产品。” “既然和我们利益不冲突,那便暂且不搭理了。” 唐易山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让俞松忍不住心急了起来。 “老板,我不是这个意思,唐易承现在开始接手唐氏的销售,以后便会干涉唐氏的生意,唐氏的运营。唐易承八成是有想要接收唐家生意的心思,您务必要留个心眼啊!” “行了,下去吧!” 唐易山不是对俞松说的这些话油盐不进,而是唐易山太了解唐易承的为人了,所以唐易山也就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第016章 晚宴风波 被唐母勒令留在唐家静静修养的白言希,本以为在唐母走后,便可以结束了。 殊不知唐母还派了杨嫂看着自己,一天一天的,白言希只觉得自己快长毛了。 在白言希百无聊赖的时候,唐易承给她发来了一个邀请。 “这么无聊的话,要不要陪我去参加一个晚宴?” “晚宴?不了,你自己去吧!玩得开心。” 认识白言希这么久,也知道白言希对这种交际宴会本能的排斥。 “我公司的开业典礼都没办法,让你给个面子吗?” “这个宴会这么重要的话,那我还是不去了。”白言希面露为难, 且不说自己素来不喜这种交际场合,自己和唐易承之间,也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 “但是我刚回国,都没有认识的人,除了你,我唯一认识的的女性就只有杨嫂了。难不成要我带着杨嫂去晚会吗?” “这,那好吧!” 唐易承话已至此,彻底把白言希的后路堵住了,所以便只能点头应下了。 “那两天后,就期待您的莅临了!” 唐易承一直到知道,素来不愿意打扮自己的白言希很美,但是没想到,轻描淡抹了一丝妆容的白言希,会美的如此惊心动魄。 本来没有第一支舞的安排的唐易承,在见到她之后,便起身邀请了她。 白言希知道自己和他的身份,第一反应是拒绝,但是又再三思量了一下,唐易承毕竟是宴会的主人,又是开业典礼,若是自己拒绝,便是当众拂了他的面子。 当白言希柔软无骨的手,放在唐易承的手上的时候。 唐易承的眼眸中,似有暗流涌动,却在下一息,被再次压抑下去。 裙裾微杨,动作多一分累赘,少一分无神。从世家成长的两个人,再加之上认识多年的默契。 表演的这一场男才女貌的开场舞,彻底的吸住了在场的人的眼睛。 其中,也包括了姗姗来迟的唐家大少。 一舞毕,许久没跳舞的白言希在此时显得有些微喘。 向唐易承示意了一下后,便离开去到了洗手间补妆。 确认了自己的妆容无瑕疵后,白言希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包包,打算离开洗手间。 猝不及防的一道高大身影,闯进了女洗手间,用身体,把白言希抵在了墙边。 “唐易山,你疯了,这是女洗手间!放开我。” 白言希此时的挣扎,更是给已经怒火中烧的唐易山点燃了导火线。 “刚才在唐易承的怀里,怎么不见你做出半分的挣扎呢?白言希,我警告过你什么?” “不,唔……” 布片被撕裂的声音在静谧的洗漱间显得格外清晰。 白言希忍不住朝他的嘴唇狠狠咬了上去,血腥味充斥着二人的口腔,他神色未变,反而逼近一寸。 不仅如此,唐易山把无力的白言希扯进一间洗手间里面,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你住手!混蛋!呃……” 这期间,还不够白言希说一句完整的话。刚喊完,唐易山把碍眼的礼服尽数扯下,然后欺身而上。 和唐易山的西装接触,冰凉的触感让白言希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却也给了唐易山一个撬开她牙关的一个机会,更加深入的机会。 “唐易山,你放开我!” 两个人出奇一致的喘息声,给这片拥挤的空间,染上了暧昧的气息。 白言希奋力扭过头,却被他的双手牢牢固定住。 她挣扎无果。 就像一场游戏一般,一方非要逼得对方求饶,另一方却拼死坚守住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 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一场,那便是肆虐。 发泄过后的唐易山,随意的抽身而退,离开了洗手间,留下一身狼藉的白言希瘫坐在地上。 意识到这个地方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进来,白言希扶着墙站起来,下一秒,脚踝处传来的刺骨的疼痛,让白言希再一次跌坐在地上。 白言希知道,八成是在唐易山的兽行下,自己穿着高跟鞋挣扎时扭到的。 一阵无力感夹杂着羞耻感,彻底的把白言希笼罩住。 等到宋亭亭接到白言希的信息,匆匆忙忙赶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她满脸泪痕的模样,像极了被风雨摧残后的娇花,空气中,还弥漫着似有似无的暧昧气息。 已经是成年人的宋亭亭也知道了,刚才白言希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亭亭把衣服披在白言希的肩头,搀扶着她离开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唐易承应酬完一波又一波后,最终才发现白言希的身影,在开场舞结束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半担忧一半心急的他,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打通了白言希的电话。 “喂,言希,你去哪了,我怎么见不到你?” “我是宋亭亭,言希,言希她身体有些不适,我先带她回家了。” “严重吗?需不需要我过去?” “不,不用了,她只是有点头晕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先这样说吧,我挂了。” 唐 又因为他是宴会的主人公,实在是抽不开身,所以这件事,也就被他放置在了脑后。 第017章 争吵 本来打算晚会结束后再去找白言希,但是在觥筹交错之间,唐易承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凝重了。 唐易承明知自己是晚会的主人,在这种时刻,自己是绝对不能离开的。 但是,心里的不安让唐易承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继续留在这。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当唐易承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白言希的时候,最先入眼的,是她那满身的狼藉和裸露着的肌肤上,遍布着的暧昧痕迹。 唐易承的脑海里,浮现了在晚会上,只露过一面的那个男人的身影。 从小不争不抢的唐禹承第一次体会到,原来愤怒是真的可以焚烧一个人的。 “是他吗?是他干的,是吗?” 从一见到白言希,白言希就保持着一个动作,狠狠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哪怕已经微微泛白了,她还是像没有知觉一样,不肯松开。 届时,宋亭亭向唐易承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逼问白言希了。 唐易承用力的闭上自己的眼睛,不愿意隐藏不住的怒火吓到浑身伤痕的白言希。 再睁开时,便恢复了些许的清明。 “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唐易承拨通电话,安排人将宋亭亭和白言希送回去。 随后,唐易承好似浑身夹携着冷冽寒风,面容阴沉地朝着她们两个的相反方向,离开了。 宋亭亭紧紧的搂住白言希不停颤抖的身子,心里仅是心疼,却不知从何说起。 “言希,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 宋亭亭想要低头看一下白言希,刚有起身的动作,白言希便把她的衣摆握的更紧…… “言希,不要想了,都过去了,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虽然白言希全程没有说话,但是宋亭亭却感觉到了,自己胸前的衣服,像是被什么沾湿了一样。 一边安抚着白言希的宋亭亭,脑海里却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她看的很真切,唐易承在见到白言希的时候,脸上的阴沉,让她忍不住感到窒息。 唐易承这副掩饰不了的模样,让宋亭亭知道了,他喜欢上了自己的嫂子。 虽然宋亭亭知道自己不能有这种嫉妒的情绪,但是就是没办法自控的胸腔一酸,惆怅满肠…… 唐易山虽然是因为愤怒,才对白言希作出了强迫的行为。 但是,唐易山也无法自欺欺人,一开始是怒火攻心,却不知道哪一刻开始,自己也变得食髓知味了起来。 一直认定自己对白言希的感情只有恨意的唐易山,在这个时候也接受不了,自己竟然会沉迷于这场性事之中。 回到唐家的唐易山,刚走下车,便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倒在地。 直到自己的嘴角传来一阵疼痛,唐易山才看清,从黑暗的角落中,缓缓露出身影来的唐易承。 那犀利冷冽的眼神,是唐易山从没有在自己的弟弟身上见到过的。 “理由!” 由始至今,还保持着一分理智的唐易山,强行压下自己的怒意,眼神紧紧的锁住唐易承的身影。 “你怎么可以,不顾她的意愿,不顾她的感受,就那样,欺负她,他是你的妻子啊!” 唐易山的心里,闪过一丝了然,原来是那个女人的黑骑士。 “既然你知道,她是我的妻子,那你还有什么立场,来这里指责我的行为,还对我拳脚相向?你以什么身份,来为白言希出头的?还是说,你已经成为了她的入幕之宾了?” “唐易山,你闭嘴!” 在人前,一直保持着贵族世公子的姿态,此时唐易承也被唐易山不分尺幅的数落和埋汰,逼到了自己的底线所在。 这声怒斥,是唐易承从没用过的声量,惹怒了唐易山,也惊动了屋子里的人。 一个步步紧逼,一个毫不退让,于是两兄弟便在自家门口相互扭打在了一起。 “你们疯了吗?” 听见动静,从家里走出来的杨嫂,见到的就是他们两个纠缠厮打在一起,而两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也都挂了点彩。 “还杵着干嘛,感觉去把少爷们拉开啊!” 所有被人为的掩盖起来的暗流涌动,你来我往,纷纷的都在这一晚,破空而出,横空出世。 而这个事件的另一主角,也已经有两天没有出现在人前了。 白言希被宋亭亭接过家后,便在房间里面,整整呆足了两天,直到今天,才重新鼓起勇气,迈出房门。 重振精神的白言希,第一件事便是联系了自己医院的院长,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他。 “你重新找人过来接手吧!这个地方,我是真的呆不下去了!” “言希啊,你还年轻,不要这么意气用事,你看你都在那边跟进了这么久了,撤手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了。” 院长知道,白言希这个人,威胁不得。但是为了自己的提成和与唐氏交好的这次机会,院长还是腆下老脸,劝说她。 “院长,我意已决。需要赔偿的违约金,我会负责,假如你这边不找人来接手,我到时直接抽身而退,损失最大的,还是医院这边,你自己看着办吧!” 白言希二话不说,便掐断了通话。 这一次,这些乱七八糟的噩梦,那个张牙舞爪的恶魔,来个了断吧! 若不是来电上面显示的名字,白言希都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卸下心里一层又一层的防备,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里了。 “什么事?” 白言希毫无感情,毫无起伏的开门见山,让唐易山彻底相信了刚才院长告诉自己,白言希申请调任的事情了。 唐易山因为愤怒,不自觉带上的强烈的压迫感,一五一十的从电话的另一头传了过来。 “谁允许你离开的?” 白言希仿佛可以听见,可以感受到他咬着牙,要将自己撕咬吞噬的怒火。 “劳动法允许的。我认为我的人身安全,已经收到了严重的威胁,所以走正当的程度,申请调任。” “威胁?我怎么不知道,法律还管男女之间的夫妻生活?” “法律不管正当的夫妻生活,但是他们管在一方不同意的情况的性生活,也就是强暴!” 白言希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拿自己受过的伤害,来当自己反击的武器。 “白言希,你在洒脱的决定离开的时候,是不是没有想过白航天这个人啊?或许他,正在监狱里面,翘首以待着自己的侄女,会把自己从这牢狱之灾中解救出来!” “你……” 白言希知道自己输了,从唐易山说出自己叔叔的名字的这一刻,从唐易山掌握着自己叔叔的未来的那一刻,白言希就注定,自己必须屈服在唐易山的威胁下。 那段自己还被白家人宠爱着的日子,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到白言希都快以为它是自己的一场庄周之梦了。 白言希的家破产的那一天,父母双双自杀,就连从小和自己作伴长大,允诺此生会守护自己的小叔叔,也在晕头转向的时候,锒铛入狱。 第018章 酒桌上的动手动脚 “唐易山,这么多年了,你除了会用我叔叔威胁我之外,你还会有什么本事?” “有白航天的存在,不就够了吗?” 白言希花了整整两天做好的心里建设,做下的决定,在顷刻间,分崩离析。 被怒气支配下的白言希,狠狠的把自己的手机砸向了墙边。随即,把自己的脸,深深的埋进自己的手掌之间…… 工厂里面的员工并不清楚,为什么白医生突然消失了三天,而重新回到岗位之后,又更加疯狂的工作。 因为白言希脸上那副生人勿近,熟人勿扰的表情,所以整个工作车间弥漫着一种诡异而又紧张的氛围。 “喂!” “言希,你怎么又回去了?不是说好了,申请调任吗?” 宋亭亭一觉醒来,只看见白言希留下的说她去上班了的字条,忍不住打电话追问。 “这件事情,我很难解释得清。亭亭,我没办法离开,但是,我会加快进程,早一天完成任务,我就能早一天解脱。” “你身体,算了,便由着你来吧!有什么事情,记得找我啊!” 想体现白言希注意身体的,但是宋亭亭知道,比起自己的身体,她想要离开那个地方的心情更加迫切。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白言希除了工作,连吃饭都是点的外卖,彻底过上了「与世隔绝」的生活。 就连日常的去唐氏汇报工作,白言希都随便派遣了一个员工去做。 这些行为的动机,很明显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避开唐易山。 白言希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没有半点掩饰,所以本就对白言希的一举一动异常敏锐的唐易山,也察觉出了其中的端倪来了。 但是唐易山哪怕想要给对自己避之不及的白言希,在公事上使点绊子,也找不到机会发挥。 “老板,明天你有要去B市出差的行程,机票,和随行人员到时候我会安排好。” 正愁没有机会对白言希发作唐易山,指节轻点了桌面。 “随行人员?安排白言希一个人随行就好!” “白言希?可她归根究底,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啊!安排她会不会不太符合规矩?” “既然我这次出去,是为了谈这批生产中的新药物的合作事项,那么带上她,有什么冲突吗?” “话虽如此,呃,是,我马上去安排!” 还想劝说一下唐易山重新考虑一下的俞松,被他一个凌厉的眼神镇压,便在说一半的话中,来了个峰回路转。 俞松此生都会记得,自己在下达指令的时候,白言希那和唐易山如出一辙的冷冽的眼神,有多恐怖。 明知道这个工作安排不合理的白言希,知道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唐易山的手脚。 想拒绝,却时时刻刻记起,唐易山拿自己的叔叔威胁自己的事情。 “俞松没告诉你,你作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负责解释和交际的人,是你吗?” “说了。” 白言希半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唐易山,回应的话,也是能简洁就多简洁。 “那你摆出这一副脸色,是来谈合作的,还是来收债的?我警告你,这次的合作,对唐氏来说很重要,不容许有半点差池。” 白言希却只是撇了撇嘴,冷笑了一声,便再无出声了。 即便白言希天生反感这种交际的场合,脑子里却还是谨记着唐易山的警告。 违心的拉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向那些脑满肠肥的人,介绍着自己的项目情况。 白言希举起酒杯敬酒的手,突然一僵。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坐在白言希身侧的男人的手,悄悄绕上了她的腰肢。 在自己下意识的想要泼人和唐易山临行前,对自己耳提命令的警告之间挣扎,白言希只能维持着原来的动作,一动不动。 在唐易山的眼里,这一幕,却不知为何的,被套上了逆来顺受,你情我愿的名头。 最终,被这一幕刺痛了双眼的唐易山,猛地起身,抢过白言希手中的酒杯,一把泼醒那个沉浸在色欲中的老男人。 白言希被唐易山拉扯着离开餐馆,在回酒店的路上,唐易山一言不发,而她更是一脸莫名其妙的回到了酒店。 “呵,刚才,我是不是破坏你的好事,或许,我不该阻止的?” 白言希由始至终都是这一副不温不火的态度,让唐易山找到了一个怒火的宣泄口。 “唐易山,你又发什么疯?” 白言希用力的想要甩开唐易山紧紧箍住自己的手,却努力无果! “刚到灯火不明,或许,你在被那个人吃豆腐的时候,脸上满是享受吧!” 白言希觉得唐易山很不可理喻,刚才警告自己不许搞砸这次合作,现在却来指责自己勾三搭四! 一时被怒火中烧的白言希,也失了理智,说这违心的话,做着「危险」的事。 “是啊,我享受的很,这个世界上能让我感到恶心醒,也就只有你的触碰了。” 唐易山眯了自己濒临爆发的双眸,颀长的身形瞬间逼近白言希,携带着浑身的冷气,强烈的压迫感将她逼仄到了走廊的角落里。 “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让我恶心的,唔唔……” 唐易山低头就往白言希的嘴上啃。他的吻裹挟着怒意,直直往白言希心嘴里钻,用力,粗暴,不留情面。 唐易山一心二用,在控制住白言希之后,还空出一只手来,掏门卡,开门,一气呵成。 知道白言希被唐易山重重的抵在门边的时候,白言希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像极了前两次。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下,唐易山略微的有点意乱情迷了。 从而没有注意到,此时白言希眼中的恐惧。 白言希强忍下自己的害怕,手慢慢的摸索到自己的包包里,从中掏出了一支平时自己用来记录的铅笔。 唐易山抬头,便看见白言希不知从哪拿出来的一只铅笔,抵在自己的喉颈处,随着自己的逼近愈发的用力。 “滚!不然,我不介意让你搭上强奸未遂,逼死人的罪名。” 从白言希的脖颈出,慢慢渗出的一抹红,让唐易山的眼神有了一丝的动摇,瞳孔微张。 在自己刚和白言希保持一定的距离后,白言希便急忙的,夺门而出。 唐易山的眉梢染上一层淡凉的笑,一张脸俊美异常,看起来高贵儒雅,然而却渗透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冷锐,钻心刻骨。 第019章 不想和你住在同一屋檐 自从在那场晚会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唐易承和唐易山的关系,便彻底走向了僵化。 而唐易承,也再也没有见过白言希。 这一天,唐易承依旧拿着各式各样的零食玩具来到了宋亭亭的家里。 哪怕知道唐易承每一次来的目的,都不是为了自己,但是每次开门见到唐易承的时候,宋亭亭的心,总是不受控的翻滚起来。 但是,这一次,宋亭亭的脑海里,却总是不断的浮现那晚唐易承滔天的怒火,却还是在白言希面前掩饰下来的表现。 “唐易承,豆豆真的像极了他妈妈吧!一样那么精致,那么好看。这么完美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她呢?” 听出了宋亭亭言语中带着的试探,但是这一次,唐易承却不想要隐藏了。 “是啊,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她呢?她那么美好,让人只舍得捧在手心里面呵护,不忍伤她一分一毫。” “你知道,她是有丈夫的了吗?” 面对唐易承直言不讳,连隐藏起自己的心思的意图都没有,心里更是一酸。 “你知道,她已经是有丈夫的人了吗?” “我知道,但是我更清楚,她现在过的,并不幸福。她在别人的怀里,过的不幸,那我便不能放弃,因为我知道,我比起现在的那个人,更能让她开心让她幸福。” 宋亭亭还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糊住了一样,出不了声。 心里一点一点泛起的酸胀,夹杂着隐隐约约的疼。 历时将近三个月,在白言希的调控下,不仅仅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药物生产任务,还提前完成了。 接下来,剩下的,便只有随机抽取出样品,送给客户检查审核,而这一步骤,不出意外,一天便足以完成。 在接到俞松递交上来的报告的时候,唐易山没有想着这批药物能给自己带来多少的净利润,而是生产环节结束了,白言希也就顺理成章的,可以离开了。 得偿所愿离开的白言希,是不是会在唐易承的陪伴下,进而走到一起呢。 唐易山突如其来的烦躁,让他忍不住站起身,来到了玻璃窗前。 远远望过,一对男女的身影,更是让唐易山莫名的烦躁,转变成心里的不痛快。 唐易山知道唐易承对白言希或多或少有一些情意在,但是唐易山却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已经到了互相接对方下班的程度了。 “等很久了吗?”白言希带着一脸的歉意,说道。 “没有,我也刚到不久。” “易承,其实我在电话里就说了,你不用过来接我的,我自己去找豆豆就可以了。” 白言希虽然心知肚明,自己和唐易承之间坦荡荡的,但是却还是不想要引起无谓的麻烦,让唐易山再一次借机发挥。 看出白言希的有所顾忌,但是唐易承实在是许久没有见到白言希了,心里的思念像藤蔓一样,不停的蔓延攀附着。 “没事,反正我也正好要去看他,顺路嘛,我也可以给你讲讲豆豆最近的情况。” “豆豆他,还好吧!” “想起豆豆这个小天使,唐易承嘴角忍不住溢出一抹笑意。豆豆很乖,但是,你要是不忙了,就多花点时间陪陪他吧!” “嗯,我会的。明天后,就彻底结束了。我陪他的时间,应该会多一些了。” 项目进行的太过于顺利,让白言希以为,只要明天一过,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第二天,唐易山和白言希从会议室走出来后,白言希想直接离开,却被身后的唐易山叫住了。 “生产进程也赶上了,约也签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功臣身退了。” 唐易山听的真切,白言希说话的语气,充盈着一股按压不住的轻松和解脱。 “我不管你做什么,但是,唐家你必须继续住下去!继续做戏给我妈看!” “我拒绝,当初我只答应在妈在的时候,在她的面前和你逢场作戏,并没有答应你,在妈离开后,还得继续住在唐家。” 左右只是一个住的地方,本来白言希是不甚在意的,但是倘若住在唐家,便意味着直接不能随时照顾豆豆了,甚至随时都有暴露的风险。 “就是一个居住的地方,为什么你会这么抗拒?” 唐易山眼神微微一眯,视线冷冽,却带着些许难以抵抗的审视。 “不为什么,只是不想和你住在同一屋檐下,和你朝夕相对。” 面对着唐易山分审视,白言希徒手捻来一个借口。 “行,白言希,咱们走着瞧。” 信了白言希这个说辞的唐易山,想做点什么,却看见会议室外,仅是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也就只好作罢! 被唐易山这么一提的白言希,连夜把豆豆带回家。但是心里的不安,却是怎么样也消退不下去。 在自己认知中的唐易山,极少会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他也不是一个这么容易就让步的人,更何况对象还是自己。 越是深思,白言希心里的不安便再添加多一分。 第020章 失望的情绪 唐易山这几天,都准时准点的回到家,但是无一例外,见到的都是一片黝黑,空荡荡的屋子,除了有佣人上来打扫的痕迹外,了无生气。 “大,大少爷,你有什么事情吗?” 杨嫂从厨房一转身,就看见了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站着的唐易山,冷不及防的被吓了一跳。 “白言希这几天,都没有回来过是吗?” “是的,可能是大少奶奶忙,所以。” 忙?白言希这几天忙不忙,有谁会比自己更加的清楚呢? 这个女人,是越来越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里了,最终还是忍不住露出她的真面目来了吗? 回到房间的唐易山,看见摆在床头柜的手机,心里的火气,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个发泄点。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sorry……” “该死!” 连续三个电话,他听见的,都是冷冰冰的人工女声。 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现在还连自己的电话都不接了,白言希,好得很!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在手机屏幕透出的微光加持下,使唐易山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无端胆寒的诡异,却又与他身后的黑暗融为一体。 对唐易山的话置若罔闻的白言希,重新回到了项目还没开始前的生活。 可能是有了对比,现在的她,竟觉得,在医院工作的日子是出奇的安逸,定时定点上下班,还见不到那些糟心的人。 在刚回到岗位的时候,其实自己的心里会时不时的生出一阵慌乱来,害怕唐易山会亲自上门来找自己的麻烦。 随着风平浪静的生活没有被打破,七上八下的心,也终于得以慢慢的安稳下来。 自然,自己才不会天真的以为唐易山是放过自己了,但是她知道,唐易山需要负责唐氏在中国的所有产业,也不是一个闲逸的活儿。 所以,唐易山大概是忙到没时间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从小被当成继承者的唐易山,他的忙碌,同时也造就了唐易承的清闲。 “你看,那个人又来了!” “又是来找我们的白医生的吧!天天被男朋友接下班,白医生好幸福啊哇,要是我有这样帅气又温柔的男朋友多好啊!” “别想了,温柔帅气又多金的男朋友,都是别人家的。” 唐易承在路过前台服务站的两个小护士后,引起了一小片热议。 虽然耳力灵敏的他一字不落的听都见了,却私心的不想多做解释,任由他们误会下去。 “你怎么又来了?” 白言希再一次在自己的诊室里面,见到了唐易承的身影时,娥眉一皱,眼神中却没有半点厌恶。 “我今天是有正事来的,不是来打扰你工作的。” 唐易承知道,她的不耐烦,全部都来自于自己的到来,影响到了她的工作,而不是因为自己。 “呐,这是我的手下,他感冒了,我带他来看医生而已。” 白言希在心里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一个公司的执行长,竟然连员工感冒这点小事都得管? 从白言希直勾勾望向自己的眼神里面,唐易承也知道自己的话说出来,到底有多幼稚。 “当然,带他来只是顺便,我主要是来找你的。我想要请你去我们公司,帮忙检测我们公司的第一次集体体检。” 唐易承瞳孔中泄漏出的真诚,让白言希差一点就信了。 “所有的医院都有规定,医生是不能在外面接私活的,你还是去跟院方提一下申请,走一下程序吧!到时候他们会分配那些更有经验的医生去帮你的员工体检的。” “这样吧!” 唐易承敛下头,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释放出自己失望的情绪。 “没事,这事不急,我来都来了,等一下一起吃个晚餐吧!” 刚刚才拒绝过唐易承一次,白言希转念一想,作为朋友,接着再拒绝第二次似乎有点太不近人情,左右也只不过是一顿饭罢了。 “行吧,那你等等我!我再一会就下班了。” 这次,唐易承没有多言,嘴角衔着笑意,离开了她的诊室。 其实他自己知道,白言希和自己之所以能相处的这么愉快,原因就在于她把自己放在朋友的立场上。 但是,唐易承很清楚,自己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个。 “走吧!” 白言希换好衣服,一走出门,就看见唐易承整个人依靠在墙壁,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真真的犹如有匪君子,陌上画。 唐易承在行走间,细细的观察了她脚步的节奏。然后,慢慢的跟上,对齐,哪怕不是自己习惯的步伐,却也能让唐易承开心至久。 结束晚餐,「顺路」的把白言希送回了家后的唐易承,并没有直接回唐家,而是来到了另一个公园。 唐易承的车刚刚熄火,一个衣着全黑,戴着帽檐压的极低的鸭舌帽的男人,就坐上了副驾驶。 “东西呢?” 只见男人从怀里,掏出了薄薄的一个文件袋。 与之交换的,是唐易承从自己裁剪得体的西装中,缓缓的抽出一张支票。 男人离开后,拿到文件袋的他并没有直接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来。 而是想起了先前在吃饭的时候,自己不经意的提起豆豆的亲生父亲,白言希一言不发的模样。 唐易承打开车窗,一扫车厢内的沉闷又压抑的空气。 “噌” 随后掏出打火机,犹如划破空间的一道火光,点燃了自己许久没碰过的烟。 明晃晃的红点,在黑夜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耀眼,不断向前走的模样,像极了主人忐忑不安的心情。 烟也抽了,气也透了,该来的,始终逃不掉。 唐易承镇定的抽出文件袋里面的纸张,最后那个耀眼的数字,还是把唐易承的心,击入深渊。 许久之后,他似有似无的低声呢喃起来。 “原来,豆豆的父亲真的是他,哪怕他怎么凌辱你,哪怕他根本就不爱你,但是你还是心甘情愿的生下了唐易山的孩子,是吗?” 回应他的,只有像墨一样黑,一样沉重的黑夜…… 第021章 为了制造绯闻炒作 酒吧里的音乐振奋人心,舞池的年轻男女群魔乱舞。 唐易承进去后,二话不说直接往吧台上一坐,熟练的说出了几种度数不低的酒名。 酒保听见后,眼神闪过一道精光,丝毫不敢怠慢的,把名单上的酒尽数的送上来。 刚开始没什么感觉,在唐易承喝到第三瓶的时候,酒劲冲上,头便开始晕了。 此时,积压在内心深处的悲伤情绪突然涌了上来,顶得唐易承的胸口一阵紧拧的疼。 从公园到酒吧,自己满脑子都是鉴定书上面的数值,百分之九十九,豆豆是自己大哥的儿子。 整整十多年,自己守护了白言希整整十多年,却在三年前,突如其来的传来她和自己大哥结婚了的消息。 本以为,若是她幸福,自己便当她的黑骑士,一直默默的守护着她。 但是在自己以为,自己也能去争取一下,争取一下那个能和她肩并肩的那个位置的时候,才得知,原来她早已为自己的大哥诞下了一子。 命运可真的爱捉弄人的紧啊! 唐易承仰头,把通透的酒精一杯接着一杯的灌进嘴里,心里的不甘却随着醉意不断的积累。 “易承?” 隐隐约约听见自己名字的唐易承,一个转头,便看见不远处伫立,和酒吧显得格格不入的宋亭亭。 “易承,你这是怎么了?” 没有得到回应的宋亭亭,走上前,坐在他的身侧,陪着他,一起畅游在纸醉金迷的世界里。 当宋亭亭也难以避之的染上了一丝醉意的时候,心里的欲望想挣脱牢笼的野兽,叫嚣着朝着眼前的男人扑去。 明明自己是一个传统保守的人,可偏偏,对他像中了邪一样,他的每个举动,每个迷离的眼神,都像点燃的火苗,在自己的体内燃烧。 模糊的视线里,光影交叠出厉南衍那张英俊的脸,宋亭亭知道自己恐怕是醉了,神经受了酒精的刺激。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脑袋一热,突然仰头靠过去,吻上了唐易承。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唐易承背脊一僵,虽然唐易承进肚的酒精不少,却也没有烂醉到会失去神志。 在宋亭亭吻上他的下一秒,他便把宋亭亭推开了。 “宋小姐,你醉了!” 唐易承言语中的不喜,仿佛是最好的醒酒药,把宋亭亭的理智,从醉意中抽出来。 “我,我去帮你打车!” 不听回复的宋亭亭转身便走,带出了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来。 事后彻底清醒的宋亭亭,恼怒起自己的孟浪,心里却也泛起阵阵挥之不去的失落。 但是宋亭亭还是不愿意放弃这惊为天人的男人,既然上天让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不是意味着,他们两个是有缘分存在的? 他和白言希之间,就在自己看来,都是不可能的。那么为什么自己不能争取一下了,为了自己的幸福,舍下自己的故作矜持,为爱勇敢。 明确本心后的宋亭亭,一敛之前的矜持和保守,时常出现在唐易承的身边,还带着自己亲手蒸煮的饭菜。 “哇,你们看,这唐氏的总裁,才过了多久,身边又换了女人了,上一次的那个,不是一个叫什么温心的平面模特吗?真是渣男啊,他不是有老婆的吗?” “对呀,不过,他这次是换了口味了吗?跟那个流量明星lisa好上了诶,和那个温心完全不是同一种类型的啊!” “我跟你们说哦……” 巡视完毕的白言希发誓,自己真的只是因为「唐氏」这两个字才顿足下来的,但是却意外听见了自己「丈夫」的绯闻。 她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来说,自己是应该伤心甚至是生气的,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做的事情。 但是讲真的,她的心里却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唐易山的业务这么「繁忙」,怕是真的没有时间来骚扰自己了。 在看见这条新闻后的白言希,把自己心里的最后一丝担忧,也彻底放下了。 “封杀掉这家发布消息的媒体,让公关部尽快的把热度压下去。” “但是我们不就是为了制造绯闻炒作吗?” “现在他们的重点,哪里还会在我们的项目上,让公关部的人压得下去的就压,压不下去的,引导一下舆论,让它尽量往我们的那个方向靠拢。” “是,我知道了,但是,老板,这绯闻来的猝不及防,怕是美国那边,有心之人又要蠢蠢欲动了。” 俞松面露担忧,用严肃且认真的神情,等待着唐易山的回答。 “蠢蠢欲动?哼,那就让他们来试一试,我唐易山的水有多深,是不是他们能搅的动的了。” 看着自己老板嘴角那抹熟悉而又自信的笑容,俞松稍微有点慌乱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是。” 唐易山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和这个叫做lisa的当红女明星一起出席活动而已,哪怕彼此之间存在着一两个亲近的行径,却也只是为了炒作自己的项目,这一个目的而已。 他不确定爆料的人,是冲着这个女明星来的,还是受人指使,针对自己和整个唐氏来的。 若是后者,那便是自己连累了这个叫做lisa的女人了。 但是唐易山万万没想到,这个爆料的人,会是和他一起首当其冲的绯闻女主角,lisa。 在三年前,lisa还是一个娱乐圈的小透明,却在一次阴差阳错下,见到了唐易山,这一眼,便许经多年,念念不忘。 在那天的活动中,所有的状似意外的接近,都是她的徐徐图之。 哪怕精明如唐易山,在lisa高超的演技掩护下,一时间也察觉不出任何端倪来。 唐氏的公关来没来及的做什么,lisa在微博上面对唐易山的维护,让那些谩骂唐氏的键盘喷子彻底转了风向。 她的行为,从一定的程度上,也算是维护了唐氏的名声了。 所以唐易山也对她这种和唐氏刻意捆绑的行为,不做任何评价了。 第022章 惹人怜爱的笑容 果真就像俞松担忧的那样,消息传到了美国那边。 只不过这个「有心之人」,有的只是关心唐易山的心而已。 “这孽子,一波刚平,又起一波,这唐易山到底是想要干嘛?不行,我要赶快把消息压下去,别让老爷子看见就不好了。” 唐母刚想返身去联系自己的丈夫,让他帮忙把这件绯闻给压下去,身后却响起了一记洪亮的声音。 “不能让我看见什么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本就心虚的唐母吓了个彻底。连手机都拿不稳,直接掉在了地上。 “爸!你怎么站在人的身后,多吓人啊!” 在唐家,唯一一个不那么畏惧老爷子的怒气的,恐怕也只有唐母一个人了。 谁让老爷子爱惨了她做的饭菜呢?每一次,老爷子一生气,只要唐母煮上一桌好吃的,总能哄好他。 “别插科打诨的,说,不能让我看见什么?” 行事磊落的老爷子,见不惯别人偷偷摸摸隐隐藏藏的样子,说话的语气,不免重了几分。 见瞒不过去的唐母,也只好把新闻拿出来,给老爷子过目。 “这混账东西!才到中国那边多久,就这样目中无人了吗?他是忘了自己是已有妻室的人了吗?” 就像唐母预想的那样,果真是暴老爷子在知道这件事情后,是跳如雷的反应。 “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把那混小子宠成什么样子了,真的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唐母也知道,这一次,的的确确是自己的儿子做的有些过分了。 所以,唐母也顾不上有时差在,直接打了个电话给唐易山z; 电话才刚接通,唐母的一番训斥,就劈头盖脸的朝着唐易承袭来。 “唐易山,你是疯了吗?温心的事情,好不容易消停了下来,你又在外面包养了一个?你这样,让唐氏怎么办,让你的妻子怎么办?你考虑过他们的未来和感受吗?” “妈,我没有。” 大搞是因为唐易山刚刚从睡梦中被吵醒,所以此时的反驳听起来,略显无力。 “你没有?你怀里的那个女人,看你的眼神满是爱意,这种可骗的了人吗?” 唐易山把自己母亲的这句话,归纳在lisa是科班出生,演技也还尚且不错,所以在自己老妈的面前,才能顺利的掩饰回去。 “行了,我说过,我的事情,我自己会搞定,无须别人插手。” “你,我这是为了你好!” 唐母稍微有些气喘吁吁的样子,很明显是被唐易山气的不轻。 “从小到大,你打着为了我好的旗号,干涉了我那么多的事情,也该到此为止了吧!” 再一次体会到唐易山的桀骜不驯,唐母愤慨难当,却无能为力。 随后打了电话给白言希心唐母,本意是想要来安慰一下自己的儿媳妇的。 却从电话的另一端,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了白言希的满不在乎。 一个不为所动,一个满不在乎。在这种事情上,默契出奇的一致的两个人,也彻底惹恼了唐母。 看着打了两通电话,却都被气的不轻的儿媳妇连煮的饭的味道都变了,老爷子的剑眉一扬,也安慰起了自己的儿媳妇。 “行了,别气了。过段时间,我会回中国那边处理一些事情,到时候我会好好管教一下这个无法无天的混球,顺便,我也让人查一下这个关于lisa的事情,我唐家绝对不会让那些不明不白心女人进门。” 听见老爷子这番话,唐母表示忧喜参半,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方法,确实是最有用,最直接的方法了。 在娱乐圈这一个大染缸,清清白白的进去,想保持着初心离开的人,基本上都不存在。 lisa在之前,也有谈过几个男朋友,无关情爱,只因他们能带给她利益。 只要有利益,lisa就不在乎陪他们演一演那些唯美虚幻的爱情故事。 所以在事后,lisa永远是那个最能抽的开身的人。 lisa的这件绯闻,无差别的,也一字不落的传达到了自己的前任耳朵去了。 “呵呵……哈哈哈……” 奢华宽敞的空间里里,Lisa前任的突如其来的笑声显得疯魔又诡异。 下一刻,英俊潇洒的脸上皲裂出一片狰狞神色。 这是一个爱情至上的浪漫主义的人,也许是新闻上的照片,让他气红了双眼,恶心从胆边生。 唐易山一脸意外的看着和自己偶然相遇的绯闻女主角。 “唐总,好巧啊!” “是吧!” 唐易山一脸神色未明的表情,看着Lisa。仿佛在他眼神的注视下,最后的装模作样都会不攻自破。 就在lisa不知道应该怎么样继续的时候,一辆严重超速的跑车,锁定了唐易山身影。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径直的朝着唐易承驶来。 在电光火石之间,lisa猛的一把拉扯开唐易山,两个人就地一滚。 本来已经偏离了汽车轨道的两人,不知道为什么,lisa的脚突然间却还在车的行驶范围内。 “吱” “啊……” 车轮极速摩擦地面的刹车声和女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宛若人间惨剧。 唐易山马上来到Lisa的旁边,一脸复杂的看着她,自己那个距离,应该是闪得开,但是Lisa下意识的掩护自己的行为,却让许久没有感受到温暖的唐易山异样的感动。 一下子之间,这个地方就围绕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 “俞松,抓住那个人……” 唐易山扶着lisa,眼尖的却看见那个造势者从车里急匆匆出来,似乎打算落荒而逃。 却看见那个从车上跑下来的男人,直勾勾的看着lisa,满脸的愧疚和难以置信。 随后像没了气的气球一样,焉了下去。 lisa脸上的血液,以肉眼可见的迅速褪去,白的吓人。 她强忍着镇定,向唐易山绽放了一个她练习了无数遍的,无懈可击,而又惹人怜爱的笑容。 随即便直接晕倒在了唐易承的怀里。 “你好,我这里有人受伤了,挺严重的。就在天寰广场这边去。” 揽着怀里没有生气的女人,唐易山连叫救护车的声音都略显平淡,神色冷静,没有半分悲伤和着急。 第023章 不是铁打的 从唐易山和lisa进了医院后,,医院门口就陆陆续续的围满了密密麻麻的记者。 在当事人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的时候,网上又开始沸沸扬扬了起来。 Lisa从昏迷中,悠悠转醒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站在窗边,望向楼下的唐易山。 似乎是听见了Lisa醒来的声响,只见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形带着强势气息便走了过来,西装扣解开,从容优雅地坐在了Lisa的病床的旁边。 俊美的脸上没有什么神情,淡漠的眉眼怎么看怎么像是覆着一层寒霜。 “还好吗?” “嗯,我的脚!” 从醒来,就一直感受到自己的嘴角,除了疼痛之外,还多了一种酸胀感,饶是见过大风浪的lisa,也忍不住心惊胆颤了起来。 若是旁人遇见这种情况,许会稍坐安慰,但是唐易山却只是唐易山。 “医生说,你的脚,哪怕是得到细心的照料,也会留下后遗症,稍微有点不良于行。” 得到确定答复的lisa,都没有伪装的流露出自己最真实的情绪,害怕。 再确定lisa的这幅表情后,唐易山才放下心来。寒霜覆面的脸色,稍微的有了一丝的松动。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但是,我会满足你的要求的。” 唐易承的话说完后,lisa的脸色,从苍白直接变成了惨白。 她没有想到,自己这种下意识的保护行为,在唐易承的眼里,却变成了有意可图的一种。 “没有,我没有想要的。只是出自于本能吧!若是能让我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的。决定是我做的。这残废的腿,我也理应接受它。” 严肃且认真的话,此刻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多了一丝自暴自弃的意味在。 “我,我会负责你的后半生的。” 一句暧昧不清的话,似乎是点燃了她心里真真切的渴望。 她带着熠熠星光的双眸望向唐易山,满脸的不可置信。 但是唐易山一脸认真而又半点旖旎不带的表情,让她知道。唐易山所说的负责,真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负责她的一切吃喝住行,而不是她想象中的与子偕老的婚姻。 lisa心里冷不及防的一阵自嘲,但是却也自我安慰,至少这个样子,自己离唐易山的距离,又迈进了一大步,哪怕这一步的代价,有点大。 时刻守着新闻的唐母,在自己的气还没消的时候,就再次看见了网络上「疯狂粉丝蓄凶杀人,lisa为爱献身」的新闻,得知唐易山差一点被车撞死的消息。 “言希,言希,你知道易山刚才出车祸,差点被人撞死的事情吗?” 唐母想立马飞来中国确认自己的儿子的情况,但是在美国这边,又确实是走不开。 所以她只能拜托白言希了。 “出车祸?我不知道啊!” 但是听见白言希对于自己儿子的生死问题,一点都不上心的模样,饶是她平素疼爱白言希,此时心里也忍不住的窝火。 “言希,易山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合法丈夫,你作为妻子,不管你们之间的感情如何,你连他的安全问题都不管不顾,这一点怎么样都说不过去。” 被唐母微微训斥的白言希,也知道,自己确实对唐易山太不上心了。 “对不起妈,我马上去看他。等了解他的情况后,我再打电话跟你说。” 掐断电话的白言希,认命般的走到了厨房,煲起了鸡汤。 唐易山看见来医院探望自己的白言希,心里感到极其意外,但是她接下来的话,却也让他解了困惑。 “是妈让我来的,奉命行事罢了,你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事啊!” “所以我是应该有事是吗?” 唐易山发现,自己在她的面前,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就生起怒火来。 “你没事的话,那这鸡汤,我便给这位lisa小姐喝了。” 白言希很有诚意的将鸡汤到处。顷刻间,满病房的消毒水味,被清香的鸡汤的味道所代替。 lisa注意到,唐易山的眼神,有些松动,只觉不太妙。 “呀!” 白言希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拿得好好的鸡汤,在还没送出去之前,就被她打翻了。 她还没得急提出疑问,唐易山劈头盖脸的指责就过来了。 “白言希,你是故意的吧!见不得别人好还是怎么样,她已经很辛苦了,你还要怎么样?” 听着唐易山二话不说的就一顿指责,她的心里,也是一顿窝火。 从头至尾,只发出了一个音节的lisa,满意的看着白言希被气的离开这里。 这是lisa第一次见到白言希本人。果然就如别人形容的一样,知性,而又漂亮。 原本,lisa还因为白言希和唐易山两个人相处了三年而感到伤心。 但是现在看见他们两个人,正如传闻一样,彼此不和,Lisa悬挂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从医院离开后的白言希,第一件事便是向唐母汇报唐易山的情况,把唐母的心,彻底的安抚下来。 “既然他没事,那我就放心了。” “妈,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挂了!” “等一等,言希啊!妈知道,这些年,易山对你不冷不热的态度,着实是苦了你。 但是你们毕竟是夫妻一场,最重要的。还是你们两要一条心,彼此之间相互多忍耐一些,多担待一些。” “妈,我们之间很好。” “我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你和易山之间是怎么相处的,我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你们太彬彬有礼了,疏远的就像是两个陌生人一样。言希,你答应妈,不要轻易的放弃,好好地尝试和易山相处下去,好吗?” “我知道了!” 白言希着实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唐母的话,真心,自己不是没有给予过。 但是,唐易山却只会讲自己的心,当成廉价的玩具,随意践踏。 自己的心,也不是铁打的,它久了,也会痛怕了,久了,也会累倦了的。 所以,白言希心里有数,自己满口应下的好,注定只能是用来敷衍唐母的推搪之词了。 第024章 面临水深火热的困境 远在美国的唐母并没有听出白言希言语之间的敷衍之意,以至于放下心来的她,都没有注意到老爷子的行动。 “唐老,你要我们调查的那个女人的资料,全部都在这了。” 老爷子一目十行的浏览完里面的内容,剑眉上扬,长年累月形成的不怒自威,让身侧的伫立着的保镖们忍不住虎躯一震。 “你觉得,我想知道的,是这些吗?那个女人,背后有没有人指使,她的意图是什么等等,这些,你一概都没查出来?” 老爷子握着手中的拐杖,用力的敲打着整块大理石雕磨而成的地面。 沉闷却又不容忽视的声响,就像是敲打在他们一行人的心中。 “那个女人,背景单纯,我们也并没有查到她有和什么可疑的人见面什么的,所以。” 男人略微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但是,在调查这个女人的时候,我们意外的发现了一件事情。” 眼神忽明忽暗,看不出表情的老爷子,一个眼神过去,示意他们继续说下去。 “前几日,二少爷带了接连不断了去了好几次医院,身边都带着一个小男孩。重要的是,我们意外发现那个小孩的眉目,有五六分像大少奶奶,若是那个孩子张开了,估计有七八分的相似!” 其实他们在来禀告之前,还在犹豫是否要这件事情说出来,毕竟越是香火远久的名门望族,对于家族的子嗣就越是看重。 但是他们实在是被老爷子凌厉的眼神,逼到毫无退路了。 “那个孩子,多大了?” “具体我们还没来得及细查,但是估摸着,应该有三四岁的模样了!” “三四岁……” 三四岁,是一个非常尴尬的年龄阶段,倘若三岁,那便也罢了,若是四岁,且孩子真的是白言希生的,那么这里面牵扯到的人和纲常伦理,便说不清了。 老爷子拿起了茶杯旁的手机,找了好久,才找到了自己的孙子的号码,拨通。 很快的,唐易承不加掩饰的惊讶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了。 “爷爷?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要知道,从小到大,自己的爷爷对待自己,和对待唐易山,就是一个极与极态度。 不是说老爷子不疼爱他,而是这种疼爱,这种纵容,总让人无形中感受到老爷子对自己,是没有任何的期望的。 “我听说,前几天,你一直在照顾一个小男孩,那个孩子,是谁?” 虽然自己从没有小看过唐家老爷子的能力,但是却还是被震惊到了。自己明明都已经那么小心翼翼了,却还是被发现了。 “那个孩子,是我一个刚认识的朋友宋亭亭的儿子。” “朋友?” 老爷子听着唐易承清冷的回答,心里有疑惑,却还是半个字都没提。 “嗯,既然你下定决心要留在中国,那就好好帮帮你哥,帮他分摊一些事情,不要整日做那些有的没的的东西了。”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的老爷子的脸,在一瞬间,就马上切换成了另一种表情。 “继续查下去,那个女人调查的人手,不要减少,再增加多点人手,去调查这个孩子的事情,务必要快!”老爷子严肃的说道。 这个孩子的出现,把老爷子的心,推向了边缘,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在绝人之路的时候,这个孩子的出现,给老爷子的手下们带来了一丝的生机,安抚下了盛怒的老爷子,所以他们也毫不怠慢的,事无巨细的,对这个孩子进行了一番调查。 而此时,即将面临水深火热的困境的白言希,却浑然不知。 在目睹了唐易山在医院里面,那样偏袒lisa的时候,白言希便再也没有了去探病的心思了。 至于唐母那,便装模作样,糊弄过去吧! 而同样结束了对话的唐易承,却也在下一秒,就联系起了白言希。 他那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没有任何波澜,但是紧紧抿着的嘴角,却泄露出了他内心深处的不平静。 “言希,刚才老爷子问起了豆豆的事情了。好像是之前,豆豆生病,我和他一起在医院的时候,被查出了。” 只是唐易承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老爷子会突然间,关心起自己的行踪来了呢? 同样有这个疑惑的,还有白言希。 “为什么突然间,老爷子会调查这种事情?” “不清楚,但是,你我都非常清楚,若是老爷子想要查一件事情来,就没有他查不到的。 我刚才撒谎,说豆豆是宋亭亭的儿子,应该能暂时打消他的疑虑,但是这也只是暂时的。” “我知道了,我这边会注意的。这段时间,我会把豆豆寄养在亭亭那,减少和豆豆相处的时间。” “嗯,我这边,也会稍微帮你打一下掩护的。” “谢谢你,易承。若不是你,豆豆这事,可能就真的瞒不住了。” “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通话一结束,白言希就立马带着豆豆来到了洗手间,一点一点的,把豆豆脑袋上的头发剃光。 “我家的豆豆小光头,真帅!” 本来还因为自己浓密的头发被剃掉的豆豆,正撅着嘴,突如其来的听见自己妈妈的一声称赞,瞬间就忘记了委屈。 “豆豆帅!” 因为唐易承反应迅速,快速的把白言希和豆豆相处的痕迹抹除掉。 所以一时间,老爷子那边,除了查出宋亭亭和大少奶奶是好朋友外,没有查出什么别的东西来。 “易承那孩子,谈对象了吗?” 吃饭的时候,老爷子冷不及防的向唐母咨询了唐易承的感情生活。 “据我所知,没有。易承这孩子的眼界高,有自己的想法,不听讲。” 唐母的这番回答,却让老爷子紧缩的眉,皱的更深了。 易承这孩子,从小表现出来的天赋,和他哥哥相比起来,丝毫不逞多让。 但是由于唐氏的担子,注定要由他哥哥来承担,所以老爷子对于他的要求,便也低了一点。 却因此养成了他不逐名利,欲望浅薄的性子。 老爷子忍不住担心,若是他真的喜欢上那个叫做宋亭亭的女人,一个已有孩子的女人,给他维护了一辈子的家门,蒙羞,怎么办! 想到唐易承现在的年龄,也已经步入了适 第025章 不适合在一起 为了避免媒体的骚扰,lisa早早的就离开医院,回家修养去了。 而在这期间,唐易山也会时不时的去她那,探病。 随后,唐易山越是和她相处,就越能发现这个女人的温柔体贴,进退有度的性子。 今天,lisa一身米白色的亮丝流苏长裙,看起来便是保暖为主,但却显得身材纤细柔美,在她的身上有别样的娇柔慵懒气质。 简单的打扮,却将她的容颜和气质衬托的更突出。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特意换了一个风格的lisa,整个儿的气质都几乎变成了另一个人。 “佑熙。” “你刚才有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有。” lisa发现,自己今天换了风格之后,唐易山就频频的在自己身上失神,忍不住露出小女人般的脸红羞赧的模样。 但是Lisa并不知道,他的失神,却是因为他把lisa当成了那一个只活在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女人了。 在这一刻,唐易山鬼使神差的,心里竟然萌生出了,lisa是一个很适合结婚的女人,是一个能担任好妻子角色的女人的这种想法。 但是唐易山明面上还是一副,不露山水的模样,所以lisa也不知道唐易山心里有了这种想法。 其实,唐家的人,从来没有搞明白过老爷子。 年轻时,雷厉风行,就像是一把刚刚出鞘的利剑,所及之处,战无不胜。 年老时,我行我素,随心所欲,所有的决定都跟着他的心情来。 有时候原则性很高,有时候有很没有原则。 一些再如何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或者某件事上的决定在他的身上发生或者选择,一点意外都不会有。 正如现在,临时临了的,便让自己的秘书,给自己定了机票,一言不发的跑到了中国来了。 “大少爷,老爷子回来了,他让你马上回唐家,还有他特意交代,要你也带上大少奶奶。” “我知道了。” 唐易山并没有去医院接白言希,而是通知了她一声,然后两个人在唐家的门外汇合。 所以老爷子看见的,就是白言希搂着唐易山的胳膊,徐徐的从门外走进来。 老爷子本来想到自己要见自己的孙子和孙媳妇了,还隐藏着的几分兴致的心情。 但是,在见到唐易山和白言希「恩爱」的走进来的时候,瞬间像是有人在火堆上破了一盆水。 以老爷子为中心的低气压让周围的人都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我的房间在哪儿?” 他突然沉声开口,让周围的佣人齐齐打了一个冷颤。 这客厅的负面情绪实在太明显了,他们实在有些承受不了。有些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老爷子想表达什么? 随后,老爷子神色冷漠地将视线跟在一旁站着的两个人的的身上。 “爷爷!” “收起你们虚伪虚假的恩爱,老爷子我那么多年的阅历,什么是真的,什么是装模作样的,看的真切的很。” 在下一秒,唐易山和白言希两个人,就索性不再伪装,极其自然的松开了对方。 “唐易山,你能耐了啊,那个女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非要抛弃自己的糟糠之妻。” “因为我选择的这个糟糠之妻,不是我真的想要的,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女人,比起她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爷子径直的抄起身边的烟火缸,朝唐易山直直的丢过去,期间,白言希除了被老爷子的这一动作吓到之外,都一言不发。 “我警告你,你最好给我离那个女人远一点……” “看来老爷子是很累的了,房间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早点休息吧!” 唐易山的离开,便让整个客厅仅剩下白言希和老爷子两个人。 “爷爷,不要生气了,易山他,向来就是这样的。别人不知道,您还能不了解吗?” 天地良心,白言希这句,并不是在老爷子的面前,说唐易山的好话,但是在老爷子的耳朵里听来就是白言希在向自己求情。 “言希啊,你也算得上是我从很小看到大的孩子了,我知道你是个好的。易山他只是暂时被蒙蔽了眼睛而已。你给他多一点时间。” “爷爷,你该知道,你对我来说,就像是我的亲爷爷一样。所以,我也就把话摊开了说了。 爷爷,我已经给唐易山很多时间了,足足三年多。但是,不适合的,就真的是不适合吧!” “胡说,什么不适合?你们两个,从小就门当户对的,之前共同话题也多,怎么就不适合了。” “爷爷,你还看不出吗?唐易山的心,我捂不热。如果唐易山真的那么厌恶我的话,那么我会乖乖的让出唐氏大少奶奶的这个身份,和他离婚,就权当是放过自己,也放过他吧!爷爷舟车劳顿,今天便早点休息吧!” 终于把这话坦诚的说了出来,白言希心里觉得的压力,并没有之前自己想的那样难以忍受。 借着这个势头,白言希迫不及待的跑去去找了唐易山,和他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白言希并没有直接到他的的办公室找他,,而是到了之前查到的Lisa居住的地方。” 果然,白言希在那,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了。 “唐易山,我不想和你浪费时间下去了,既然你那么喜欢你身边的女人,我也知道你挺厌恶我的。所以,唐易山,我们离婚吧!这一次,这份离婚协议,我会好好签的。” “白言希,你在做梦?凭什么你说要来,就拼命的挤入我的世界,现在你累了,就像撒手了? 这个世界,有这么美好的事情吗?离婚?让你有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和别人勾三搭四是吗?” “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肯的意思吗?” “白言希,我们两个之间,便相互折磨吧!” 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的lisa,把他们之间的「交流」。一五一十的听了进去。 感觉,唐易山和白言希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危机,好像还比自己之前调查到的,还要恶劣。 lisa是一个聪明人,看懂了其中的利弊关系,心里暗暗吃惊。 却也只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太过于直白的出口,至少不能让自己开口来说。 第026章 那段痛苦不堪的过去 lisa刚送走唐易山,折身打算回到家里,却被两个气势十足的男人,拦住了。 “lisa小姐,我家先生有请,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lisa是个聪明人,看着这两个大汉,就知道他们背后的那个先生不简单,也就没有做以卵击石的事情了。 lisa没想到,那两个壮汉,竟然把自己送进一间隐蔽性极好的房间里面。 想打量一下环境的lisa,转身没走两步,就发现,那沙发上,郝然还坐着一个陌生人! Lisa此刻正一脸震惊,恍然,而又迷茫的直挺挺的站着。 “看你的表情,怕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了。” “唐老先生。” lisa几乎是机械般的喊了出声来。 跟着形形色色的商人们混迹商场,再加之自己对唐易山的感情,她怎么可能对唐家的最高话事人没有概念呢? “我看你你也不是什么食古不化的人,离开易山,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如若不然,我定能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看着这个叫做lisa的女人,眼神一片隐忍和屈服,老爷子也没有耐心继续在这呆下去了。 “lisa小姐,我希望彼此都能说到做到吧!” 老爷子最后,丢下了轻飘飘的一句话,便离开了。 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里的lisa,在思索再三之下,拨通了唐易山的号码! “易山……” 梨花带泪,情意绵绵的低呼中,带着浓浓的情意和半遮半露的委屈。 唐易山飙着车,丝毫不顾及自己正往山顶上的唐家别墅开去。 唐易山的车,才熄火,甚至都还没停稳,他便下了车。 高大的身躯,仿佛夹带着冰雪,怒气冲冲的朝着唐家走进去。 “你去找lisa了?” 远远看见老爷子的身影,唐易山便开口质问,受情绪影响,他的语气在不知觉中变得沉重了许多。 “那个女人告诉你的?” 老爷子摆弄盆栽的动作一顿,下一秒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三年前,我就警告过你们,白言希那次,是你们最后一次干涉我的事情。现在,你们做的事情,不觉得很打脸吗?” lisa自然不值得让唐易山发这么大的脾气,但是最近的一颦一笑,都透露着佑熙的影子的lisa,总让唐易山在不自觉间,多给予了一份怜爱。 而这一次的事件,却也让他想起了那段痛苦不堪的过去! “这就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你别忘了,你今时今日的地位,是谁给你的。” “呵,地位,唐氏总裁这个位置,你以为我稀罕吗?既然彼此都不欢喜,那么你就去家族里面,重新找一个人出来培养吧!” 最后,唐易山冷冷地垂眸看了老爷子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沉静淡然,眸底深处,氤氲着冷漠幽深的光泽。 老爷子盯着唐易山愤然的身影,也回过神来,唐易山会这么过激,十有八九是想起了之前的那个女人了吧! 虽然唐易山的「目无尊长」,言论放肆。 但是在老爷子的理念中一个人的能力有多强,就能够承担起多大的脾性。 所以,老爷子心里想着的,是徐徐图之,让唐易山自己对那个女人,歇了不该有的心思。 但是这一次,老爷子知道,自己是被那个叫做lisa的女人玩了一次佛跳墙,每当想起这个事实,老爷子就恨不得把那个女人人道毁灭了。 自己戎马一生,却老年临近退休颐养天年之际,在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身上栽了个跟头。 唐易山和老爷子的这次争吵,很快的就传到了唐易承的耳朵里。 他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身边的助理却说道。 “老板,倘若你哥哥失去了继承权,那么继承唐氏的第二顺位,便是你了。到时候,整个唐氏就像是囊中探物一样了。” 这话若是在之前,摆在唐易承的眼前,充其量只能换来一声不屑的冷哼声。 但是,现在,唐易承有了想要争夺,有了想要好好守护的人。 只有手握重权了,才能有绝对的话语权,真正的保护好自己心中的人儿。 所以在这一刻,一直很果断拒绝的唐易承犹豫了。 在这次的争吵中,让很多人大跌眼镜的是,首先服软的人,竟然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老爷子。即便老爷子的心里,或多或少还是存在着一点不爽。 表面上,老爷子看似没有在监视,没有再干涉唐易山和Lisa之间的事情,但是只有老爷子的秘书知道,老爷子还是调控着你朋友那边开过去的模样。” 被唐易山这么一插科打诨,老爷子差点就要忘记豆豆的事情了。 刚好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调查,出现了一个重大的转折点。 白言希先前才先帮豆豆提交的入学申请书,而里面监护人那一栏的,写的确是白言希的名字。 而刚好,学校那边联系起了白言希,说豆豆被录取了,还有豆豆的入学申请书需要重新写一份,旧的那一份,我记得我是和其他人的放一起的,但是缺还是丢了。 这一件事,却突然敲响了白言希的警钟。那份申请书的遗失,十有八九是老爷子派人做的手脚,而不是一个巧合。 “易承,怎么办啊?学校那边说申请书不见了,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份申请书,现在应该在老爷子的手机里面。” “确实,这一点是我们当初没有想到的。”唐易山蹙眉; “你帮我搞一份假的鉴定书。然后让那些人,交上去给老爷子。” 对于唐家人的秉性,其实白言希算是了解比较清楚,也别是老爷子。白言希早就把老爷子当成自己自己的亲生爷爷了。 最后,这份鉴定书,果真发挥了它该有的作用。 也多亏了它的作用,才让老爷子「消了」不该有的念头,暂且善罢甘休了。 第027章 苦难不断 白言希刚刚结束了门诊,回到了自己的诊室。还没来得及坐下来休息一会,就听见了手机的信息提示音。 快速的浏览完信息内容,白言希瘫坐在椅子上,忍不住抬手,捏了捏自己发胀的眉头。 好一会儿,她才看了眼墙上的时间,起身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回唐家。 不料正走到医院大门的那一刻,唐易承刚好就把车停在了医院门口。 “言希,幸好来的刚刚好!” “你怎么会在这?” “来接你回唐家啊,不然你一个人打车太麻烦了。” “这么说,你也收到了老爷子的信息?” 近一段时间来,白言希已经习惯了唐易承在任何时间,以任何借口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行为了。 所以,她一边说着自己心里的疑惑,一边熟练的打开副驾驶,坐了上去。 “如果你是指那条他要我们一个不落的都回去的事情的话,那就是。” “老爷子这么严肃的模样,让我有点心慌,是不是豆豆的事情败露了?” 一提起豆豆,白言希整个人就方寸大乱了起来。 “没事的,那个假的鉴定书,我已经让人送到老爷子的面前了,你不要想太多,没事的。我们就只是回去,开一个家庭会议而已。” 唐易承一边劝说着她,一边启动了车子,缓缓的离开了医院。 他们两个人,一路上都在猜测,老爷子此番会议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无奈,老爷子的心思,甚是难猜。 “回来了?” 老爷子坐在沙发上,腰杆子挺的很直,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在唐易承和白言希进门的第一时间,他便注意到了二人。 “爷爷,你今天叫我们都过来,是想说什么事情?” “其实今天我……” 就在老爷子想要稍微透露一些信息的时候,唐易山的车的声音,便在院子外响起。 “易山回来了,等他进来,我再一起宣布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打开大门,徐徐走进来的唐易山,同时也注意到了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唯唯诺诺」,异常安分的女人! 看见这一幕的白言希只是撇了撇嘴,随后唐易山和lisa便再也掀不起她的任何表情了。 而身旁的老爷子,眼睛微眯,整个人显得凛利又危险。 视线在唐易山的身上停留了一小会后,便转移到了lisa身上。 “我信息说的很清楚,我今天让你们回来开家庭会议,然后你却带着一个不清不楚的戏子回来?” 稍微一顿的老爷子,深呼吸了一次,便接着说。 “前几天的事情,我特意给你台阶下,但是你得明白,我的容忍,不是你嚣张的资本。你现在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傲慢的资本到底是打哪儿来的?是谁给予的?” 唐易山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一边的lisa确实一脸的不自然。 “她,现在只是一个在我身边的秘书罢了,戏子不戏子的,也早就变成了历史了。” “你,哎,你们三个,都到书房来!” 唐易山示意了一下Lisa,让她在客厅里面呆着,便跟在老爷子的身后,上楼去了。 因为唐易山和lisa进行了一小会的交流,所以使得唐易承和白言希两个人的身影已经落在了自己的身前了。 唐易山看着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出乎意料的般配,就连背影,都是那么的契合。 顿时心里,被一团淤气堵住,心情也变得极其的不爽快。 殊不知,唐易山黑眸中这一闪而过的不爽。却被一直注视着他的lisa看在眼里…… “我想要把中国这边的生意,全部交给你们两兄弟搭理。” 直接开门见山,直切主题,像极了老爷子一贯的行事作风。 “我不要!” 在所有人意外的眼神中,唐易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只见他薄唇微抿,面无表情,冷漠沉静,如深潭清水,无波无澜,静水流深。 “老爷子,你老了,眼界小了,总以为你的唐氏,是一个多大的香饽饽,能够引的各路人为之折腰! 但是,你的唐氏在我着,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它只是一家公司罢了,所以你们以后,也别一直拿着它,来向我拿乔,我唐易山不稀罕。” 你,你,好,既然你不稀罕,易承,以后整个中国的市场,都由你来负责了,你要好好做,不要辜负爷爷对你的期望!” 虽然知道,这句话,气唐易山的成分居多。但是,思量再三的唐易承,还是选择了应下! “是,爷爷,我一定会好好打理好唐氏在中国的生意的。” 令人意外的回答,让唐易山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在他的身上多停顿了好几秒。 “还有,言希,你也是唐家的一份子,对唐家的生意,总不能一直这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吧!你明天,去医院,辞了你在医院的工作,然后去公司帮易承的忙!” 听见老爷子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白言希心里就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事实证明,果真如此。 “爷爷,我很喜欢我现在在医院的工作,我不想辞职,我对唐氏的工作,也没有什么兴趣。” 一个这样,另一个也这样,老爷子许久没听过的拒绝,在今天算是都听了个回本了。 “言希,爷爷也是出自一片好意,你医院的工作太辛苦了,我也很希望,你能来唐氏帮我忙。”这样,我就能天天见到你了。 没能说出口的后半句,让唐易承心里更加是下定了决心,要变得足够强大,才能光明正大的拥有她,守护好她。 在一旁看着他们之间对话的唐易山,冷不及防的嘲笑出了声。 “唐易承,你是真的觉得辛苦,还是只是单纯的想要让人跟在你身边。你这样明目张胆,就不怕流言蜚语缠身吗?意图这东西,不到时候,就别泄露的这么明显了吧!” 唐易山的话,警醒了老爷子。 刚才进门的时候,也是唐易承和白言希两个人一起走进来的。 再加之白言希和唐易山之间的感情,已经被过往的羁绊消磨的差不多了。 所以老爷子知道,唐易山说的那些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算了,你要是真的那么喜欢医院的工作,那边算了。我也不强人所难了。” 唐易承虽然还想争取什么,但是在老爷子一个暗藏警告的眼神下,却把话收回了肚子里。 虽然距离会议结束,已经过去了两三个小时了,但是老爷子却还是一副思虑忧深的模样,让在一旁守着的助理,忍不住开口。 “老先生,为什么你要让大少奶奶进唐氏?明明大少奶奶的志向并不在于此啊!” “哎!言希那孩子,到底还是苦难不断啊!在白老头,也就是她爷爷没去世之前,我便答应过他,无论言希嫁没嫁到唐家,自己都会好好照顾她。 白家的没落,我没有办法力挽狂澜。但是,至少得让言希身上有了实权,这样别人欺负她的时候,才会事先掂量一下啊!” 说完这话的老爷子,眼神又变得略微有些失神,有些空洞。 就好像是在看着黑暗,追忆着某些过往…… 第028章 弱点 从老爷子的手中,接过唐氏的唐易承,暗暗起誓,自己一定要比自己的大哥做得更好,让老爷子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对自己刮目相看。 同时,也只有自己掌握了唐氏,自己才能有那个能力去保护白言希接受了自己的心后,不收到任何的伤害。 所以,这是第一次,唐易承这么全心全意的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一件事中。 “下一个!” 白言希把头埋进面前的资料里面,门外的病人进来的时候,白言希连头都没有抬。 “你哪不舒……” “白小姐好啊!真是巧呢?” 白言希冷不及防的在心里嗤笑了一声,自己很清楚,自己工作的医院在有些人面前,已经算不得是一个秘密。 “不巧,你是故意的,这一点,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我承认,我找你是有意义的,但是我也是来看脚伤的。” 白言希顺着她的视线,停留在了她的腿上,这腿,是为了救唐易山,所以才变成这一副模样的。 但是白言希还是很尽职的,直接蹲在了地上,帮Lisa的脚检查着恢复情况。 “其实,白小姐,我很羡慕你,你不像我,靠着赢取别人的喜爱过活。你独立自强,仿佛一切的打击,你都有应对自如的样子。我真的很钦佩你的学识,也很喜欢你的性格!” “所以,你接下来,该不会是想要对我说,你接近唐易山,其实是因为喜欢我吧!” 一句话,成功的把lisa噎死,也讽刺的指出,她和自己之间尴尬的关系在。 “白小姐说笑了。” “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其实远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的腿的恢复情况不错,继续这样养护下去。你可以先回去了!” 没去看lisa是什么反应,白言希就加大声量,大喊着。 “下一个!” 最终并没有在白言希这讨到好的lisa,再一次发挥出了自己超常的演技,打电话给唐易山,借机发挥。 “易山,我想清楚了。白小姐说的对,我这种只考虑自己的感情,而介入你和白小姐之间的行为,真的很让人不齿。” “你去见白言希了?她跟你去说了什么了?” “没有,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我自己突然想开了。对不起,易山,我爱你,但是我可能不得不得离开了。” Lisa很及时的掐断了电话,说不清道不明的,在唐易山的心里留下了一个极大的疑惑。 这个疑惑,极有可能将会是摧毁他们两个人关系的一个契机。 唐易山思索再三,最终还是驾着车,来到了医院楼下。 “白言希,你究竟对Lisa说了什么?你就非得这么恶心人吗?只要是我身边的人,你就得想方设法把人挤走?” “我?我说了什么?唐易山,你一言不发的就跑到我工作的地方,对我一番指责,我到底是做了,说了什么,你倒是说出来啊!” “你自己说了什么,心里没点数吗?lisa刚才已经打电话说要离开了,你高兴了?你不要否认,刚才lisa没有见过你,和你说过话?” “我……” 又是这样,唐易山这个男人,永远都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对着自己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丝毫不管自己是不是无辜的。 也是这样,才让白言希的一颗真心,渐渐的被抹平了棱角,最终失去了爱的形状。 “白医生,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白言希的一个同事,赵冰宇从不远处走来,虽然是咨询着她情况,但是眼神却满是不善的盯着唐易山。 从远远就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咄咄逼人,来者不善了。 “行呀,白言希,怕是老爷子不知道,若是知道,也不会一直指责我勾三搭四了吧!你才真的算得上是左右逢源啊?” 她压抑着自己的愤怒,纤细高挑的身影缓缓朝着赵冰宇走近,无端流露出一种孤傲强势。 随后挽住他的臂弯,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唐易山。 “我白言希若是想,何须偷偷摸摸,这么光明正大,你看见了吗?” 白言希挑衅,眼神不讳的直面唐易山。 两个人之间的再一次交锋,让彼此都落了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白言希没想到lisa这个女人竟然还有胆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所以当看见她的时候,满脸都是不喜的情绪。 lisa见到了白言希的不理不睬和视若无睹,但是却没有提出任何的不满。 其实,在一旁观望了许久的lisa也看出了,唐易山和白言希两个人之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感。 lisa仔细的细想回顾自己脑海中,所有他们两个人相处的场景,最后还真的被她拉扯出一段奇怪的记忆来。 当初,唐易山曾经对白言希说着这么一句话。 “你要是不想你叔叔在这最后的紧要关头出现什么差池,那边给我安分些,不要再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我的耐心!” 而白言希果真就像是焉了的玫瑰一样,低垂着头颅。 在自己的朋友的帮忙下,lisa才搞明白,原来横隔在唐易山和白言希两个人之间的,是白言希的叔叔。 唐易山便是靠着她的这一弱点,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其进行威胁。 而哪怕白言希对唐易承有情谊,也会在这一次又一次的接触,威胁中消磨殆尽。 第029章 花瓶谁都当的了 白言希在唐易山和lisa没有出现的日子里照旧的保持着自己的节奏。 殊不知,这个平稳的节奏,即将很快的就被打破,而挥棍之人,便是她自己。 “你还来干什么?上次的陷害,没能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所以想再来一次?” 白言希看着这个把自己的去路堵的严严实实的女人,不受控的对她一顿冷嘲热讽。 而这个被她这么对待的人,也不甚在意白言希那些听起来并不顺耳的嘲讽。 “包小姐,我这一次来找你,是有事情要和你说,这次我是真心的。” “是吗,真是巧啊,上一次,你也说过这样的话!然后我就被你摆了一道。我就只是因为接了你的门诊!” “白小姐,给我十分钟,我接下来说的这件事,关乎你,关乎你的小叔叔,所以,给我点时间!” 白言希细不可察地挑了挑眉,只是惊讶了一秒,心里便闪过了一丝了然。 唐易山如果真的喜欢她的话,将这把威胁自己的利刃,告诉这个女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但是哪怕这么想的白言希,心里却还是有着一种若隐若现的酸涩。 “去阳台吧!这里人来人往的,不方便!” 说完,也没有再去理会lisa的意见,迈着修长的腿,有条不紊的走上了天台。 “说吧!” 白言希给自己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靠了上去。 “白小姐,时间不多,我也就开门见山了。说实话,就你现在这个样子,白小姐,我很有自信,你是抢不过我的。” 从白言希的嘴里跑出一声冷哼,白言希压根就没想要和她争抢什么。 “既然你和唐易山之间,没有情感在,那你大可直接离开。找一个让所有事情都有一个缓冲期时间点,然后离开。 “lisa小姐说话说得倒是轻松啊!我走了,你也知道,我还有一个小叔叔在监狱之中,我才不信唐易山回这样放过他!” “只要你能保证,彻底离开易山,你叔叔在监狱里面的安危,我会找人留意的。更何况,据我所知,你小叔叔离刑满释放的时间,也没有多远了。所以,你大可不必再受易山的威胁了。” “你这样帮我,你能有什么好处?我可不信你会是那种心善,不求回报的女人。” “哈哈哈,白小姐真的是直爽到让人难堪呢!很简单,留你在易山的旁边。对我来说,始终是一个祸患。 且不说易山还没能直视对我的「情意」,唐家那边的阻力,也足够让我头疼的了。所以,你自己的离开,能让我剩下很多的麻烦。” “我之前一直以为干lisa小姐这一行的,不会有这么深的心机。只需要好看就行了。” “花瓶谁都当的了,但是能一直笑到最后的人,终究靠的还是优胜劣汰。白小姐,我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和你说这件事的,希望你能慎重的考虑考虑吧!” lisa离开的背影,伴随着她踩着恨天高的高跟鞋,一步一步的声音,竟然出奇的和自己的心跳,保持了一致的节奏了。 白言希结束了自己的门诊工作,靠在办公椅上,转向一旁的落地窗上,唇畔那对着病人亲切的弧度缓缓收起,神情渐渐变得有些凝重。 已经整整三天过去了,lisa那个女人的话,还一直萦绕在她的耳畔。 此时,门慢悠悠的被打开了,Lisa时隔三天,再次出现在白言希的诊室。 白言希见她进来,淡淡看了她一眼,随后将视线落在自己身旁的沙发座位上。 lisa也没有多犹豫,坐在她旁边,看着窗外的太阳,一点一点的把自己藏起来。此时的诊室的气氛陷入一阵死寂! “我觉得,对一个女人来说,最不可舍弃的便是自由了,不依附任何人而活着。而你现在,时时刻刻的,被一个人掐住命脉,一举一动都要思量许久。 这样的日子越是久,就连自己身上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必定有朝一日,会被那个人全部知晓的。” Lisa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句话打动了白言希,她的答应来的猝不及防。 新的一天又重新开始后,白言希没有拖泥带水的递交了离职申请。 原先白言希您这家医院,便不是走的正常的流程,所以医院很快的就放人了。 接下来,白言希便陷入了新的一轮忙碌之中,整理自己在这边的东西,以及出售自己的房子。 时刻注视着白言希的唐易承,在她刚开始行动的时候便知晓了。 在他的追问下,白言希才告诉他,自己要离开的事情。 让白言希意外的是,他竟然非常的支持自己的离开。 “易承,我的小叔叔就拜托你照顾了。等我安定下来了,我会联系你,然后再把我小叔叔接过去的。” “你放心,叔叔那边,我会看着的。” 唐易承缓缓转头看着她,眉宇间噙着一抹似笑非笑。 白言希也轻轻眨了眨眼睛,清丽的脸上带出几分柔美的笑。这种笑容,是唐易承在唐家从来没有见过她露出的。 一个并不常见笑容的人,每一个笑容,都是天使般的笑容。 唐易承的唇角虽然上扬着,眉心却是动了动。 其实,他是觉得,若是白言希这样离开,离开自己大哥的身边。久而久之,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有机会「趁虚而入」。 越是想着,唐易承便越觉得这件事情挺靠谱的,所以唐易承也就对这件事情,上了心了,不仅不劝住她,反而还帮着她出谋划策着大小事务。 最后,唐易承更是在国外,帮她找到了一个宁静而又偏僻的一个小城镇。 第030章 远走高飞到哪去 虽然唐易山和唐老爷子摊牌了,但是他还是尽心尽力的「帮着」处理唐氏的事务,在唐易承熟悉并且接手唐氏的业务之前。 今日,唐易山一到公司,俞松就紧跟在其身后,进了总裁办公室。 “老板。” 唐易山看着眼前带着些许凌乱而没来得及整理的俞松,脸上的神色不由的凝重了几分。 他很清楚,能让俞松露出这副模样的事件,必定是事出突然。 “刚才,我得到消息,白小姐在秘密的出售自己名下的房产,看起来,似乎挺急的。白小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跟了唐易山将近十年的俞松,对于白言希是什么样的家庭背景,自然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能让白言希在这么快的速度出售白家唯一留给她的房产,怕是事情不简单。 俞松的办事能力他向来清楚,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就一直允许他待在自己的身边。 唐易山眉心紧紧皱了起来,心头一凛,立即正色道。 “有查出她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她名下的房产,就算急着出手,也是一笔不容小觑的金额!” “暂时还没查出什么眉目来!” 唐易山脱掉外套,坐在办公椅上,黑眸幽深,微眯的眸子里一片沉寂。 良久,他缓缓开口:“继续查,也查一查,她最近见了什么人!仔细点,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对象。” 俞松心头一震,瞬间反应了过来。 见了什么人,老板的的意思是…… 神色陡然变得更加凝重,“是。” 俞松匆匆离开,唐易山的脸上仍旧冰冷一片。 “白言希,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的眼中渐渐浮起了一丝玩味,狼喜欢兔子,但是往往不会直接吃了她,而是会慢慢地逗弄它。 他倒是想要看看,白言希这只兔子还能蹦跶多久。 另一边,尚且不知道自己的计划面临着即将暴露的风险的白言希。 在今天早上,唐易承便把找到的那个地方,发给了她。 所以白言希便在查询了资料后,便去驻华大使馆办理了出境手续。 在回去的路上。 “妈妈,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豆豆,几天后,咱们要离开这个地方,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住了。” “很远的地方?那里有亭亭干妈和承承吗?” 白言希每次听见豆豆把唐易承叫做承承,都有点忍俊不禁。 “没有,但是那里有你的舅公,他一定会很喜欢豆豆的!” 极少接触了其他亲人的豆豆,第一次听见「舅公」这个人! “舅公是谁啊?”豆豆歪了歪脑袋,眨巴着自己圆滚滚的大眼睛。 “舅公是妈妈的舅舅,是在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妈妈的人了,以后,他也会像妈妈一样,很爱很爱豆豆的。” 对妈妈好的人,等于好人。 “我喜欢舅公!到时候,我要跟他分享我的玩具!” 听着豆豆在儿童座椅上,一脸认真的数着他胖乎乎的小手指,念叨着要送什么礼物给自己即将见面的舅公,白言希微笑着摇了摇头。 城东国际机场。 “你先回去吧,人多眼杂,容易多生枝节!” 站在安检附近,白言希接过了行李箱,一手拉着孩子,对唐易承说道。 “你先过去那边安顿好,我这边处理好……会过去的。” 会过去跟你一起。 唐易承顿了顿,语气迟疑,却又坚定。 他低着头,所以白言希也没有看见他眼底不停翻涌着的决绝。 “豆豆,我们要走了,该怎么做呢?” 豆豆奶声奶气地说道:“承承,再见!” “再见!”唐易承忍不住抱住豆豆,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即将进入安检的时候,一道熟悉而冰冷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白言希浑身一震,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个声音了。 猝然回头的瞬间,就看见了唐易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们的身后,一脸阴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了。 她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嘴唇紧紧抿着。 唐易山怎么在这里出现? 他知道了什么?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 唐易承觉察到了,向前一步,将白言希挡在自己身后。 唐易山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却冰冷至极,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捉奸的男人一样,一腔怒火一触即发。 “你,这是打算远走高飞到哪去啊?” 虽然是质问的话,但是唐易山的眼睛,却瞄向了她手中的机票,以及,她另一只手牵着的小男孩。 他的眼中有点困惑,“还有,他,是谁?” 白言希眼神的慌乱几乎掩饰不住,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豆豆的小手。 自己苦苦隐瞒了三年的秘密,难道今天要被揭开了吗? 这绝对不能! 她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自己的情绪。 “唐易山,我们离婚吧!你不是要跟lisa在一起吗?我让位!” 抬头直面站在自己面前,气场全开的男人。双眸中,已然没有了之前的忌惮。 与此同时,白言希还是不自觉的,把豆豆往自己身后带,不想让唐易山看着他。 唐易山一步一步走到白言希的跟前,浑身散发着阴沉的气息。就连小孩子都能够感受到了,很不安地看着他。 “白言希,你是不是想得太天真了?你想要离开我?想要自由?” 白言希苦笑。 “这么多年了,我在你这承受的东西,弥补我的年少无知,早就绰绰有余了。唐易山,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你身边,也已经出现那个可以取代佑熙的那个人了。” “闭嘴!”唐易山瞬间被激怒了,“你不配提起佑熙的名字。我说过了,你要用你的余生,来偿还佑熙的命!” 说罢,唐易山伸出手,紧紧的钳住她的手腕。 唐易山神色冰冷地盯着她,眸子里没有半分温度。 “唐易山,你凭什么不让我离开,我是人,有权决定自己的去向!” 白言希感觉到了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她知道这个男人有多恨她。 可是她这辈子已经这样了,还不够吗? 难道还要她去死吗? 她的眼底有泪光闪动。 唐易山看见她的泪光,心中有异样的情愫流过,但是一瞬间,就被他压下了。 “你是人吗?当年佑熙在痛苦挣扎的时候,你同情过吗?” 唐易承忍不住上前,“唐易山,事情都过去多久了?你还揪着不放?” “这一切似乎与你无关吧。唐易承,我劝你少管。” 唐易承还想说什么,被白言希拉住,她微微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唐易山的目光落在小男孩的身上。瘦小瘦小的,有些不安。 但是面庞轮廓似乎有些熟悉,还有白言希紧紧拉着他的手。 这个孩子是谁的? 白言希的吗? 他的目光瞬间阴沉,看向身边的人。 “唐总,似乎之前没看过这个孩子……” “你们怎么办事的?”他低声喝道。 “唐总,我立马去查清楚。” 俞松不禁冷汗淋漓。 第031章 那个人是我爸爸吗 唐易山带着凌厉的眼神,望向不知何时,并列在自己对面的二人。 “大少爷,大少奶奶,二少爷。” 老爷子的助理,走不远处走来,带着一丝恭敬却不显的卑微。 “老爷派我来请你们回去!” 听闻老助理的话语后,唐易山凌厉的眼神,却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自己接到她要离开的消息,左右不到一个小时,还是在自己早就派人盯着的情况下。 而老爷子这么快就派人来「逮人」了,由此可见,老爷子的势力,哪怕是在中国国内,也是一个不可预测的范围。 “大少爷,老爷子的电话。” 老助理把自己的手机,转递给他。 接听后没多久的,他便把电话递给了白言希。带着十分的嘲讽和胜券在握。 “喂。” 在白言希接过手机的时候,他把眼神掠向唐易承,无形之中,两个人天人交战! “走吧!” 从白言希难看的脸色中,不难看出对话以及结束了。 唐易山接过她手中的手机,率先转身离开了,只是在路过一旁的唐易承的时候,轻飘飘的留下一句似有似无的话。 “你也跟上。” 白言希,满怀忐忑和希翼的来,却是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去,仿佛是给机场的人们,上演了一幕闹剧。 老爷子侧眸看向白言希,只见她静静站在那里,脸上平静的没有一丝表情。 “对不起,爷爷。”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后,便再也没了动作。对于这个自己从小疼爱到大的人,老爷子实在是说不出什么重语气的话。 这孩子心里的苦,怕是只比自己知道的,只多不少呀! “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个孩子,是谁?” 唐易山往前一步,打破了唐家里缓缓弥漫开来的静谧。 白言希的身型顿了一下,眸子闪了闪,依旧保持着缄默。 “这个孩子,我调查过了。” 老爷子的话,成功的让唐易山把自己的灼人的视线,从白言希身上移开。 “这个孩子,是易承朋友的孩子。言希只是她干妈!怕这次,他也是跟着易承一起去送行的而已!” 干妈?唐易山的眼底充盈着满满的怀疑。 且不说什么妈妈会这样放任自己的孩子跟着别人走,光凭这个孩子和她长得那么像,老爷子调查出来的东西就很值得商榷了。 “俞松。” 一个眼神的默契,足够俞松了解到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了。 俞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悄无声息的接近了豆豆和白言希,顺利的拿到了她们两个人的头发。 “你要干什么?” “除了我自己,谁调查出来的结果,我都不信。这个孩子的真实身份,既然你不说,那就让我自己找!” 带着一身煞气的唐易山,猛的一把逼近她。 宽厚的手掌,轻而易举的环住她纤细的脖颈。 “如若被我查出,这个孩子,是你在外面拈花惹草留下的产物,我会一寸一寸的,把你连同那个野种一起挫骨扬灰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白言希觉得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似有似无的掠过身侧唐易承的身影。 在唐易承刚想有所动作的时候,他便悠悠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插在裤袋里,贵气十足的坐在沙发上。 唐家有专属的24小时待命的医疗团队,所以只是做一份简单的亲子鉴定,根本不需要等待多久。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言希的心,就像被人揪住一样,越抓越紧,直到俞松拿着一份报告走进来的时候,达到了一个峰值。 “老板,这是鉴定报告!” 说完,俞松意味深长的望向了白言希和她身侧的孩子。 良久,唐易山阴测测的声音再次响起。 “女人,你可真的敢啊!” 一份文件,扬扬洒洒的从唐易山的手中脱离,飘落在白言希的面前。 “这,这,可是当初我明明也做过鉴定啊,为什么?” 说罢,老爷子的助理便把之前的那份鉴定报告拿了出来。 一样的名字,却有着截然相反的结果! 明晃晃的鉴定结果,铁打的事实,刺痛了唐易山的眼。 “你竟然真的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白言希,我果真是小看你了,你偷人都偷到我头上来了?” 若是忽略唐易山额头上暴涨上青筋,在座的人都会错意为此时的他和平时的没什么区别! 但是白言希却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一小步,直到撞上身后的豆豆。 到现在老爷子也明白了,自己水上的这份亲子鉴定结果,是被人动过手脚的。 而这个动手脚的人,是谁,在场的人也都心中有数了。 “言希,孩子,孩子的父亲是谁?” 老爷子一度苍老了许多的声音,把白言希推向了自己一直避犹不及的绝境。 听闻,唐易山的视线,也从白言希的身上,转移到了豆豆的身上。 满含侵略性眼神,让白言希心生不适。 “事到如今,你还在隐瞒什么,怎么?有胆量去勾三搭四,有胆量生下这个「野种」,却没有胆量说出你的姘头是谁了?” 难堪的言语,像一把刀子,从白言希的心脏重复着,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循环。 在一旁的唐易承,在场唯二知道事情的真相的人,看着她愈发惨白的脸色,一脸不忍! 哪怕那样疼爱她的老爷子。在此时,也没有办法替她说什么话了! 他唐易山的名声,在中国,不是什么人都胆敢亵渎的。 而这一次,白言希的这个行为,便是直接将他踩在脚底,反复摩擦了。 气氛在白言希的缄默下,走上了尴尬的最高潮。 唐易山一脸烦躁,直接拉过她身后那个小孩子的手,起身离开。 哪怕是盛怒之下的唐易山,也知道,什么才是白言希的命脉。 “你放开豆豆!” “自己乖乖跟上,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再也见不到这个野种!” “易山!她是你的妻子,你想做什么?” 老爷子的声音,让白言希似乎有了一个希望,却又在下一秒,被掐灭。 “做一个丈夫会做的事情,这件事,谁都不许插手。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全程,唐易山的脚步,都没有停顿过,连带着被威胁着跟上去的白言希。 突然,一道空气被划破的风声从唐易山的身后袭来。 一个转身、他便躲过了来自身后唐易承的拳头。 两个人相视几秒,便骤然间打了起来! 哪怕他手中抱着豆豆,在这场激烈的你来我往之间,也不落下风,反而是唐易承,因为顾及豆豆,变得有些施展不开。 最后,这场闹剧,由唐易承的胸口,被他狠狠的踹上一脚告终。 没有人注意到,在这么大的场合下,作为一个三岁的小朋友来说,表现出来的样子,似乎有点太过于冷静了…… 看着唐易山带着她们母子,已经走出了唐家大门,唐易承还想跟上去。 “站住,你想去哪?” 想要跟上去,阻止他们的离去的唐易承,被老爷子一声斥怒叫停了脚步! “他们两个至今变成这个模样,你当真以为没人知道里面有你的推波助澜?还有那份被做手脚的那份鉴定书,你也当真以为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做的?易承,收心,也收手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 说完,老爷子使了一个眼神给一直在旁边观望的助理,让他看住唐易承。 “孩子,我能为你们做的,就仅限于此了,希望你们这一次能好好珍惜,坦诚相待吧!” 老爷子看着早就不见他们身影的大门,久久之后才叹出了一口气! 车上…… 一旦想到,白言希这个女人,在另外的男人身下承欢,还心甘情愿的为其生下孩子,唐易山只是想想,心头便涌出一阵窒闷感,忍不住加快了油门。 一下车,唐易山便按耐住躁动的白言希,让下人把那个孩子抱走! “砰” 而白言希被强行带到了属于唐易山的私人别墅里,像是闲置的物件一样,被丢在了沙发上! 看着她干净清丽的脸庞,唐易山漆黑的眸子里是深不见底的情绪。 “我再问最后一遍,孩子的父亲,是谁!” “哼,告诉你?你知道了又如何,去将他挫骨扬灰吗?唐易山,你做不到的!”因为这个人,就是你自己啊! “看来你是真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行,那我们走着瞧,我倒是想知道,到底是我的手段多,还是你的嘴硬。” 白言希缓缓抬起眸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那双清灵的星眸中,此刻格外的平淡,仿佛沉淀着太多的东西。 仿佛就是为了把自己和孩子带离唐家,唐易山仅仅只是丢下这句意味未明的话,便离开了。 此时的白言希还不知道,自己和豆豆已经被软禁起来了。 在接连的好几天里,白言希真正的见识到,在这样的法治社会里,被人限制住行为,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 “妈妈,没事的,豆豆会保护好妈妈的。不要怕。” “嗯,有豆豆在,妈妈不怕。” 这个苍凉的世界,唯一善待自己的,恐怕就是把豆豆送到自己身边来了吧! 白言希一抬头,便看见了不知在门边站了多久的唐易山。 他就这样站在那里,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英俊而挺拔。清晨的阳光暖暖地撒在他身上,温文尔雅,面如冠玉。 但是白言希知道,这仅仅只是表象,上天赐予了他一副纯良无害的面孔,却成为了他人生中,最大的反差。 唐易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这个眼神,她懂! “豆豆,你乖乖的在这里等妈妈一下下,妈妈很快就回来,好吗?” “嗯。豆豆会在这等妈妈回来。” 年仅三岁的小男孩,却在白言希离开后,立马换上了一副面孔,眼里有精光流过。 她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若是自己想要带着豆豆离开,少不了让这个男人松口。 唐易山知道她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于是径直走向沙发,然后坐下了,赤裸裸地盯着她看。 白言希觉得,他那眼神太过炽热了,看得她身上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一样…… 实在是受不了这种长时间的静默,她就在这种充满危险的眼神中,呐呐开口。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和豆豆,让我们离开?”呵!”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唐易山嗤笑一声,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逼近白言希的方向。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个样子,是发火的前兆。 他一向不屑于歇斯底里的愤怒,却因为白言希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 “你心里,倒是挺记挂着你的姘头啊。怎么,打算去通风报信呢,还是打算去吹枕头风,让他为你讨回公道?” 唐易山冷笑了一声,随即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直接往怀里一带。 他的力气太大,姜初薇只能随着惯性撞进他的怀里。 “啊……”笔挺的鼻梁,撞上他坚硬的胸膛,疼得她一声痛哼。 唐易山对于她的痛呼,就像没有听见一样,阴冷着脸,伏在她耳朵边,却矛盾的暧昧地喷着热气。 “我觉得,你现在要担心的,是你那个尚未知人事的儿子,会这么死……” “你……”闻言,白言希浑身一震,像是落入了冰窖一般。 “你随便怎么对我都行,但是,你不准,不可以碰豆豆!” 最终,她也只是松了松紧握的拳头,抬起早已通红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像是被她含着眼泪的样子给击到了心脏,唐易山脸色越发阴沉,眸子里酝酿着可见的风暴。 白言希越是在意那个男孩,就会让自己觉得,白言希心里越重视那个男人! 唐易山冷哼一声,攥住她的手,白言希仿佛预感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心里一惊。 “是不是我满足不了你?到这样的关头,心里想着的,还是那个男人?他的伺候你的功夫比我好是吗?” 他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出口,一把将白言希扣在怀里,随即打横抱起,向沙发走去。 他有些失去理智的疯狂,径直扯掉自己的领带,愤怒地将她压在沙发上,伸手便去撕她身上的衣服。 “你放开我……” 白言希有些慌张,奋力地挣扎着,带着哭腔哀求。 “我求你……豆豆在隔壁,不要这样对我,放过我吧……” “求我,白言希,你终于也会求人了吗?你终于也会痛苦了吗?只不过,放过你?除非我死,我们两个就这样不死不休下去吧!彼此折磨着,痛苦着!”唐易山眼神一冷,阴沉着嗓子回应道。 被他的气场给震慑到,白言希心脏骤然一缩,双眼通红,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 唐易山拉扯着她的头发,头被迫往后仰,虽然耻辱,也只能倔强地咬着唇,眼里泛着晶莹。 “唐易山,不要再这样对我了,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她的恐惧和求饶没有得到唐易山的任何回应,只有空气中倏然响起皮带划过的声音…… 眼看那双手慢慢的攀上自己的身体,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吻,辗转在她的脸颊,却突然尝到了一股咸咸却又夹杂着苦涩的味道。 他一愣,随即抬眼,发现白言希的脸上已经布满泪痕,眼神里面,渐渐的弥漫出一种名为绝望的东西。 唐易山一拳砸在她身后的衣柜上,顿时出来一个窟窿,纷飞的木屑落在她头上。 白言希闭上眼睛,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妈的!” 唐易山低低地咒骂了一声,随即站起身来,一声不吭地穿起裤子,系上皮带。 白言希一直低着头,颤抖着将衣服扣起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不敢看他一眼。 “和我做,就这么恶心你?” “是,很恶心!” 哪怕有了豆豆这个小天使,白言希只要一回想起那个痛苦不堪的夜晚,便忍不住颤抖。 但是,此时直言不讳的白言希看着他突然阴沉的脸色,不仅没有感到害怕,心里甚至有种异样的感觉,那是一种报复般的快感…… “你当真觉得我,奈何不了你了是吗?” “不,唐总裁权势滔天,国内谁敢小觑你的?” 白言希嘴上说着毕恭毕敬的话,语气却平淡的让人听出一丝嘲讽出来。 “白言希,你以为我会因为怜悯,而不敢弄死你吗?” 闻言,白言希冷冷一笑,眉眼间却有些凄凉的意味。 “我从来没有这样觉得过,唐总的心狠程度,总是能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刮目相看。” 说完,她便转身,挺直着自己的腰杆,径直向门口走去,只是在门口还是忍不住趔趄了一下。 离开这么久,豆豆怕是要按耐不住,跑出来找自己了。 “那你的儿子呢?”唐易山眸色一深,紧紧地蹙着眉,眼神一直锁着她的背影。 “白言希,口口声声说着孩子孩子的,你不会连你儿子都不在乎吧?” 闻言,姜初薇脚步一顿,惊恐地转身。 “唐易山,你要对豆豆做什么?” 唐易山冷哼一声,眼神紧紧锁住她。 “我做什么,取决于你打算说什么。” 淡淡的语气,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说着,他顿了顿,从茶几上拿起打火机和烟盒,不慌不忙地抽出一根烟。 “听说,中国的孤儿院里面的生活,都不太好啊!” “别说了!” 白言希打断他,自己最受不了他这样,总是一脸平静地抓住别人最痛的把柄,然后一脚踩下去,毫不留情。 “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说什么,你便做什么。否则,你的后半生,可能要一直在找儿子的事业上,辗转反侧了。” 白言希狠狠地捏着拳头,直直地瞪着他。 “唐易山,你真卑鄙!” 闻言,他只是不屑地摇头,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样子,回看着她,似是在等她自己妥协。 良久,白言希无奈地低下了头。“ 好!我答应你!” 唐易山一点没有意外地点头,漠然地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 手里的烟已经燃了半截,他随意吸了一口,烟雾缭绕指尖。 “从现在起,你不能离开这别墅半步,你儿子” “豆豆,是你的孩子!” 威胁的话,还没来得及全部说出口,便被白言希的话冲击到了。 稍微回过神来的唐易山,第一反应是勾起嘲讽的微笑。 “白言希,你知道,当初那个温心的孩子,为什么我会放任它被打掉吗?” 白言希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间他会提起这么一个人来。 但是唐易山并没有卖关子,随后便慢悠悠的说出了答案。 “因为我不可能有孩子。早在三年前,我便有定时打针了,把孩子套在我头上,是真的没想明白啊!” 看似在嘲讽温心,但是白言希知道,他最后的那句话,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那晚被唐易山强暴后,还会怀孕。 “看来死鸭子还是嘴硬着,我有足够的耐心,陪你慢慢耗,没事!” 再一次,白言希被软禁了起来。 直到唐易山离开了一阵子,她才慢慢缓过神来。 “豆豆?”她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间门,自己出去这么久,想着他应该已经急坏了。 刚一进门,就看到那小不点在床上正襟危坐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妈妈,你怎么去这么久?我以为你又要好久才能回呢……” 听到他抱怨又撒娇的语气,姜初薇登时心里一软,连忙走过去,将他抱在怀里。 “不会的,妈妈不会离开豆豆了。乖!” 豆豆乖巧地在她怀里躺了一会,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挣扎着抬起头。 “那个坏人叔叔呢?”白言希喉头一卡,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他有事先离开了,你放心,他没有对妈妈怎么样。” “那就好。妈妈放心,豆豆会保护你的。” 白言希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鼻子酸酸的。 因为豆豆,她从来不后悔遇见唐易山,爱上唐易山,嫁给唐易山。 尽管那是一段失败的感情,但是豆豆是自己爱情最好的馈赠。 车上…… 唐易山沉默地坐在后座,气氛有些压抑。他似乎正在放空,单手拿着手机,无意识地旋转着。 突然,他的眼神好像有了焦点,手一顿,划开手机,打通了一个号码! “俞松,派人去查和白言希走得近的男人。”他语气冷漠,仿佛就像冬日里的寒冰,只言片语,便可以冻伤人。 “顺便查一下,三年前,她发生过什么事情。” 挂断电话,唐易山的神情依然没变,直直地盯着窗外,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之中。 三年前,白言希突然莫名其妙的非要去工作,住在别的地方。 恐怕那个时候,便是为了生下这个孩子,掩人耳目的吧! 唐易山猛地在方向盘上砸了一拳,抬头看了看别墅楼上那么微弱的黄光,满是冰渣的眼里,突然又承载着一丝不确定。 唐易山觉得,这一切,绝对不是那么简单,他直觉,真相,在暗暗浮出水面。 俞松虽然不懂男女之间的感情是多么的错综复杂,但是他善于察言观色,而且在顾南辞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也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代表着什么意思。 他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现在是有些纠结,并且还有着隐隐有要发怒的趋势。 所以,俞松索性放下自己手上的所有工作,调查这件事情。 “老板,查到了。” 行云流水批改着文件的唐易山,拿笔的手一顿,头也不抬的说着。 “说!” “我查了白小姐这些年来,身边走的比较近的男性,排除了一下,便只有一个人了。 这个男人,叫许风,是白小姐的大学校友,当初在大学的时候,便疯狂的追求过白小姐,还被锋为一道佳话。直到三年前,白小姐和这个叫许风的男人,还有所联系。” 俞松总结的念完文件上的内容的时候,再抬头,便看见。 唐易山捏紧拳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眼里有什么情绪在暗潮涌动似的,极力压抑着那快要爆发的感情。 “明天,把人带到别墅去、不计较任何的手段。” “是!” 白言希很纳闷。为什么这么晚了,唐易山还在这,没有去上班。 直到外面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白言希才明白,原来他是在等人。 “许风?你怎么会来这?” 被俞松要挟着来一个地方上的许风,在这富丽堂皇的别墅里,觉得自己的前半生都像是一场小胡一样。 “言希,怎么是你啊?” “叙旧的情节,就无需再去演了。白言希,他是你孩子的父亲吗?” “唐易山,我已经把话说的够明白了,是你一直都不愿意直面这个事实。许风确实不是豆豆的父亲。” 其实,在见第一面的时候,唐易山便知道,那个孩的父亲是眼前这个人几率并不大。 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试探一下。 “是与不是,向来不是你说了算的。” 白言希看着唐易山这幅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样子,心里一阵悲凉。 这些年来,她就靠着这个儿子才能勉强撑着继续生活下去。 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把真相,把豆豆的亲生父亲说了出来,但是当事人却不相信,亦或者是,不愿意相信…… “俞松,带去做检查!” “是。” 临走前,许风的眼神,在唐易山和白言希两人之间来回交替着,最后化作一股无可奈何的笑意。 检查的结果需要多久,白言希和唐易山两个人就在这片空间下,保持沉默多久。 当初的白言希,不是不知道唐易山的心里有着佑熙,不是不知道,他不会爱上自己。 就算他的心里没有自己的存在没有关系,只要他心里没有别人,那么自己就可以心安理得的陪伴在他身边。 但是,自己错了,低估了自己的贪婪。 渴望得到爱,却迎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心里摧残和身体伤害。果然,自己还是坚持不下去了吧! 唐易山,我以后不会再爱你了。 俞松的到来,打破了在场两个人的满怀心事。 唐易山接过报告,看着这个结果,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 “白言希,你到现在还是不肯松口是吗?” “哈哈哈。唐易山,枉你纵横商场多年,你自己心里,其实也有疑惑的吧!毕竟,豆豆的长相,始终还是带着几分你唐易山的影子。” 说到此,白言希心里也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在了。 自己已经受够了唐易山时不时过来追问自己。这一次,甚至还带来了自己的朋友。 “你若是不信我的话,不信你是豆豆的父亲,一个鉴定就可以证实,我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早在三年前,我便定时去打针了,这个世界上,除了佑熙,我不会再让任何女人,怀上我的孩子。 而且,我可没有那个能力,没睡了你,还能让你肚子里有上我的种。所以,你身后的那个男孩,根本就不是我的。” “你,对于你三年前对我做了什么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白言希带着震惊,也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折磨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噩梦,唐易山竟然说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的存在。 随后,白言希也便扯了扯嘴角,不再去想太多了。 “三年前,似乎是唐氏正式在中国伫立脚步的重要时期,你每天很忙,天微亮便离开,回来时,都会带着一身的酒气。但是,就在那一天……” 白言希看似平淡的诉说着过往,但是紧紧抓住沙发上的垫子的手,却证明着,她并非如此。 重新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那一天,你像是疯了一样,不顾我的反抗,张着血口獠牙,一寸寸的将我吞没。 我想呼救,却被你狠狠的捂住了嘴,发不出声音来! 唐易山,那一晚后,我便后悔了。后悔我的年少无知,后悔我的奋不顾身,非要和你在一起。” 她话音未落,就被唐易山掐住了脖子,忍不住咳了一声,有些害怕地看着眼前突然变了脸色的男人。 看着白言希越发涨红的脸,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人,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骗我,我会把你和你儿子,两个人的手脚都卸掉,就等着在垃圾堆里面慢慢腐烂……” 见白言希真的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她这才放开她,将她从墙甩到地下。 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劫后余生的感觉突然涌了上来,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现在的唐易山,无形中与三年前那晚的他,重合了起来,让她忍不住的忌惮,发抖。 随后,便迈着自己的大长腿,离开了这间房间。 确实,白言希说的那个时间节点,是在自己开始注射药物之前,那段时间的忙碌,他也历历在目。 但是对于她说的,自己喝醉酒,强行上了她这件事,自己确实一点印象都没有。不,应该说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无论真相如何,这一次,便能把它彻底的揭露开。 这一次的鉴定过程,唐易山都一步不落的,全部看在眼里。连带着随行的俞松,心里也多了几分严阵以待。 等真正拿到生成的报告书之后,唐易山接过的动作,似乎带着一丝的迫不及待。 从一开始的震惊,变成慢慢的一脸了然。 俞松看不出自己老板的心里活动,但是却能明显的感受到,老板这几天的萦绕在侧的低气压,似乎消退了些许。 等到白言希再次见到唐易山的时候,他抱着豆豆,宛若天神一样的朝自己走来。 一个五官精致俊美,身形挺拔修长,气质清贵。一个粉雕玉琢,灵动活泼。怕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质疑这两个人的血缘关系吧! “妈妈!” 豆豆看着不远处的白言希,挣扎的想要脱离唐易山的怀抱。 她走近豆豆的时候,也走近了唐易山,长长的头发从肩膀上垂下,一丝一缕放在唐易山的眼前,一股熟悉的馨香钻进他的鼻腔。 好像,从认识她到现在,她的秀发,一直都带着这个味道! 也对,白言希向来是个念旧的人。 白言希侧眸扫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前的男人。 身姿挺拔修长,他的身上一种长年高居首位而沉淀下来的稳重恢弘。 此时的眼神,却一直停留在自己怀里的孩子身上。 终于唐易山不再闹了,但是,自己若是想带豆豆离开,怕是难度更大吧!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他藏起来?”许久之后,唐易山不带任何情绪的开口问道。 “为什么?就像你刚才说的,这个世界上,除了佑熙,没有一个女人配和你生下孩子。 唐易山,你自己扪心自问,若是我一开始,就把豆豆的存在说出来,你会做什么?” 自己会做什么,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嗤,唐易山,你自己也知道吧!假如一开始便让你知道豆豆的存在,那么豆豆就连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资格,都会被你剥夺!你的狠心,我已经用了我最好的年华来验证了!” 白言希闭了闭眼睛,收敛起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 “唐易山,既然你知道了我没有给你戴绿帽。豆豆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但是,这个错误,我自己会一力承担,只要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白言希再度睁开眼,眼神里的信誓旦旦,却把唐易山心里唯一的一丝喜悦,驱散开。 “所以,我会带着他离开,从你的人生中消失。以后,你的余生,不再会有我和这个孩子的痕迹。”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让你带着我的儿子远走高飞?” “就凭豆豆的存在,并不被你期待。他也是我的儿子,我不会让他留在你这样的恶魔身边的。” 这些日子,她忍耐的太多了,忍耐的太久了。 “唐易山,你的一次次伤害,我不是没有感觉,我这辈子,唯一做错的事情,便是喜欢上了你,而我,也已经用了我这辈子最美好的东西来作为我任性的代价了! 够了,唐易山,收手吧,给彼此留下最后一条活路吧! 我们离婚吧,我会带着豆豆离开,你也可以和你的Lisa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说到底,白言希这个女人,还是歇不了想要逃走的心思! 因为顾及到豆豆的存在,所以唐易山按耐住自己想要上前掐住这个喋喋不休的女人的冲动。 “白言希,我的话,始终还是那样!想离婚?做梦吧!之前,没有孩子,我不可能让你离开。现在,有了孩子,我更不可能会让你带着他离开!” 唐易山第一次,和她怀里的豆豆的眼神对上,相视无语,唐易山心里掠过一丝疑惑,便把空间留给了她们母子。 “妈妈,刚才的那个人,是我爸爸吗?” 下意识想要否认的白言希,却想到,豆豆有权利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所以,最终只能幅度不大的点了点头。 “妈妈,你放心,豆豆不会离开你的。豆豆最爱的,就是妈妈了!” 白言希将豆豆死死地拥进了怀里,丝毫不想放松,就像抱住了她的全世界一样。 像是找回了安全感一样,白言希在豆豆的背后,忍不住低低的抽泣了起来。 感受到自己妈妈身上的颤抖,豆豆只能更用力一点,回抱住她。 握紧自己小小的拳头,星眸却流露出一丝不明觉厉的冷意。 这个世界上,谁都不能伤害这个女人! 白言希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突然间松懈了下来,所以很快的,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身侧的豆豆,归根究底,也还是一个孩子,体力有限,所以也就跟着爬进自己妈妈的怀里,沉沉的睡去了。 夜幕低垂后的唐易山,重新回到房间里面,在一片黑暗中,准确的捕捉到了床上的那两个人儿的身影。 他站在床边,看着扎进白言希怀里的小孩,内心闪了闪,不自觉地淌过一抹温柔。 唐易山有些异样,轻轻地在他们旁边坐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在母子俩身上来回游荡,眼里满是复杂。 第032章 情意绵绵的假象 白言希心里有数,被唐易山知道了豆豆的身份后,他不会轻易放手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豆豆到来,会引起这么大的变故。 其实,整个唐家,除了唐易山,每个人都对自己极好。 在这样的家庭里面,是幸运的。 只不过,唐家大少奶奶的幸福,只有唐大少能给,而偏偏,他始终是自己求而不得的人。 “爷爷,你怎么来了?” 白言希急忙走上前。搀扶住老爷子。虽然老爷子还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但是常年累积下来的习惯,还是改不了。 “我从易山那追问来的,知道你,和那个孩子在这。” 白言希低垂着头,是啊,自己和豆豆被软禁在这。 “言希,我听易山说,那个孩子,是你和他的,你这傻孩子,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呢?你自己把孩子带大,多辛苦啊!” 老爷子粗糙却不失温暖的手,轻轻的拍打着白言希的手背,以示安慰。 “爷爷,如若我不藏起来,那么豆豆,你觉得他有可能会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吗?” 抬头,不遑多让的眼神,让老爷子的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躲避的情绪。 “这……” 是啊,三年前的唐易山,痛失了佑熙,又被迫迎娶白言希,这样的他,怎么可能会允许她的肚子里存在着他生命的延续呢? 若是那个时候唐易山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那这个孩子的命运,只会有一个结果。 此时的千言万语,全部都划归为一声长叹。 “哎……孩子,爷爷知道,这些年来,真的是苦了你啊!” “爷爷,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幸福。” 没有人看见,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扬起的那道苦涩的痕迹。 “言希,你放心,只要有爷爷在的一天,就不会让别人欺负你。过几天,你把那孩子带回去唐家,让家里的人正式的见一下他,然后再把他的名字写进族谱。” 行走之间,一片沉寂,良久,老爷子都没有得到回应。 若不是感受到她的身体一僵,老爷子都以为自己的话,没传入她的耳中。 老爷子摇了摇头,停下来说道。 “言希,爷爷知道你心里苦。但是,那孩子,是咱们唐家的曾孙子辈的第一人,族谱是一定要进的。 这件事情,任性不得,况且,有了唐家嫡曾孙的这个头衔,对你对那孩子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弊的啊!” “爷爷,这件事,以后再说吧!豆豆还小,突然间让他接受太多的事情,我怕他会接受不了。入族谱这件事,再缓缓吧。” 白言希潜意识里面,是计划着自己会带豆豆离开唐家的。所以,对于老爷子的话,她很不想接受。 不是看不出白言希言语间的排斥,只是她的人生已经这么不容易了,老爷子实在不忍心逼她。 “你,哎,那便随你吧!但是你要记住,这个孩子身上背负的血脉,从他一出现,便已经是注定的了!逃不掉的。” 白言希的顾及,老爷子想要最大程度上的去照顾。只不过,他并不知道白言希的心里,最迫切的,最想要的,是离开。 等到送走老爷子后的白言希,来到豆豆的房间,眉头难解的模样,让他的心,也存了些许的心思,但是知道,这些劳神的事,“不适合。”被小孩子知道。 豆豆,妈妈不会让你陷入唐家的纷争里面的,妈妈不把你留在那个恶魔身边的。 虽然唐易山知道了豆豆是他的亲生儿子,但是他对他们母子的软禁,还是没有解除。 这无疑让白言希的逃跑计划,面临着失败的风险。 与此同时,她也认识到了,离开这里,单靠自己的力量,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脑海里,出现了这样的一个人,一个不会拒绝自己的人。 正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管家突然通知她明天要带着小少爷一起去做体检。 或许,这是一个天赐的突破口,白言希这么想。于是便应下了明天会带着豆豆去检查。 白言希一眼不移的看着躺在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检查床上的豆豆,旁边连接着大大小小的复杂仪器。 看着她一脸紧张的样子,医生安抚性的说道。 “夫人,没事的,这个只是例行检查,一下子就好的。” 白言希只是微微了点了点头,以示回应,眼睛却还是没能离开豆豆半分。 一系列的检查流程下来后,医生离开了这个空间,去收集仪器的信息。 一张棕色的流理桌上是一排药瓶,白言希一一的扫过它们,那上面标有许多化学符号,大概是药品名称。突然一瓶写有「乙醚」二字的玻璃瓶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乙醚。”她知道,传说中用来做麻醉剂的东西,它可是可以迷倒人的,一个想法在白言希的脑中形成。 她看了看门口,确定没有人能看见自己的动作,自己身子背对,用手从身后慢慢拿到那瓶药,然后将玻璃瓶紧握在手上,放到衣兜里紧紧捂住。 这一幕,却被床上的孩子看在了眼里。 这时,医生拿着填好的报告进来,对着她道。 “孩子的身体各项数据都很正常,身体素质也相当的不错!” 白言希刚想接过报告,便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管家,半路劫走了。 在这一刻,白言希坚信无疑,这个管家是唐易山的人,或许也是他派来监视自己的。 回到别墅后,没有人发现她带走了那瓶「乙醚」,紧握着那瓶药,心思百转,要什么时候用它才好? 机会很快来了,那天晚上十点半,管家照例拿着一杯热牛奶上来,监督她喝下。 白言希接过牛奶,一个「失手」将其打翻,管家急忙走到洗手间,找东西来擦拭。 趁着管家去洗手间的时候,白言希将那「乙醚」倒在一张毛巾里慢慢靠近她,然后快速用那毛巾捂住了管家的口鼻。 那管家只来得及翻了个白眼,便软软地倒在了卫生间里。 做完这一切的白言希,心里狂跳着,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做到了这件事。 不再犹豫的,她冲到豆豆的房间,把豆豆背起,拿绳子绑好,这期间,豆豆被弄醒了。 “妈妈,你在……” “嘘,豆豆乖,接下来无论妈妈做什么事情,豆豆都要保持安静,好吗?” 闻及此,豆豆拿过自己的小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重重的点了点头。 白言希打开房间的那道窗户,慢慢爬了出去,再慢慢下滑到那个平台上。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发现她跳到了窗外,猫着腰,她忍住狂跳的心,手脚并用的往那扇铁门爬去。 等到了最后的那扇铁门,白言希便翻过它,再顺着铁门上的镂空花给出的空档,踩着一步步滑到了地下。 完成了这一系列危险动作,顺利回到平底的她,露出一个久违的舒心笑容,然后快速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中。 夜还很深,白言希只能在天亮之前,尽可能的逃离这个地方! “什么?逃跑了?” 站在偌大办公室内的英俊男子将手上的文件重重拍下,对着一旁的俞松大吼。 俞松一脸不虞的盯着低着头呆在一旁的管家。 唐易山的脸色铁青,眼中闪着可怕的寒光,高大的身影此刻仿佛是被烈火包围一般。 “马上给我去找,把这个城市翻遍也要给我找到!” 他的声音带着雷霆震怒,让人听后不寒而栗,那一旁的管家唯唯诺诺答应着,再不敢看他一眼,赶紧退出了房间。 “彭” 一拳砸在宽大的黑色办公桌上,唐易山真是气得不轻。 她竟敢逃了!把管家迷晕逃出去了,她可真是好本事,自己还真低估了她。 该死!怎么没有想到她会反抗呢?一直以为她是顺从的,不曾想她还能有这一手。 将目光调向远处落地窗外,洛子豪没来由地烦躁,她会去了哪里?难道她还有这个带着他的孩子离开这里的本事? 无论她带着孩子逃到哪,自己一定会把她找出来的。 和盛怒的唐易山不同,此时俞松,莫名的,心里却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不出所料,找了一天,所有出动的手下回来的回报都是,没有找到。 唐易山简直想一枪把他们都给毙了,一群废物,连个女人和都找不到,要他们何用! 离开椅子,拍案而起,唐易山一声怒吼。 “滚!” 所有人快速退出了办公室,没人再敢惹正在气头上的老板。 “老板,这件事,怕不是那么简单,白小姐和一个三岁小孩,不至于能把自己的行踪处理的这么干净。背后,怕是还有人从中作梗!” 听着俞松的话,也从盛怒中抽身出来的唐易山。 第一反应想起的,便是那晚和自己大打出手的唐易承。 若说在中国,有能力帮白言希的,且不忌讳得罪自己的人,除了唐易承之外,就没了。 “吩咐下去,让人查一查,这几天唐易承的行踪,连同他身边的助理之类的比较信任的人,也一起查。” “是。” 知道自己老板心里慢慢的有数了,俞松也就听从唐易山的命令,下去执行了。 唐易山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了别墅。 玩具房里面一大堆还没拆包装的新玩具,衣橱里面,有着那个女人喜欢,经常穿的连衣裙。 整栋别墅里面,充斥着家庭的气息。 安静,绝对的安静。今晚的别墅,没有了男孩奶声奶气的撒娇声,也没有那个女人清冷却抑扬顿挫有特殊韵味的声音,此刻孤独感深深包围了唐易山。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但是他却在不知不觉间,便习惯了她们母子的存在。 就这么安静地躺在地沙发半个钟头,唐易山闭着双眸,看起来都似乎睡着了。 一阵不正常的震动从口袋穿出。 倏然,薄奕睁开双眸,快速而又不失凌乱的拿出震动不已的手机。 “怎么样了?” 满是倦意的声音,准确无误的传到了俞松的耳朵里。身为自己老板的助理,都忍不住心疼起他来了。 “查了二少爷的行车记录仪,在前几天,他接连三天出现在别墅的附近,他停车的那个地点,刚好正对着白小姐的窗户。” 唐易山闭着眼,举起手,不自觉的揉了揉自己酸胀的眉头。 “那接下来,他的行踪呢?” “大概是害怕被查出来,所以接下来的行踪,他每天都是公司和唐家两点一线,没有去过其他可疑的地方,也没有见过白小姐。” 若是之前,唐易承做起手脚来,不可能这样,半点痕迹都没有。 但是这一次,他把自己的痕迹擦拭的干净程度,让唐易山都忍不住想要拍手叫好。 挂了电话的唐易山,稍微一顿。 “管家,备车,回唐家!” 车子刚进唐家大门,还没停稳,唐易山便打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易山,你怎么回来了?” 在客厅里面坐着的老爷子,见到唐易山的身影,意外的挑了挑眉。 “有事。唐易承在吗?” “在,他在房间里面。” 稍微点了点头,唐易山就迈步离开了。留下一脸不明真相的老爷子,也对,现在的老爷子,还不知道白言希和豆豆失踪了的事情。 在唐易山连门都不敲,直接闯进房间的时候,唐易承立马就退出了聊天的界面。 要是有人在他身边,便能看见他聊天的对象,就是唐易山大费周章在寻在的人。 “唐总裁怕是工作的魔怔了吧!这是唐家,我的房间,不是公司里面职工的办公室。进门敲门这种事,唐总裁还需要人教吗?” “她在哪?” 唐易承在灯火下变得明明灭灭的瞳孔一震,没想到自己小心翼翼的动作,他竟然这么快就察觉出端倪来了。 “她,是谁?我这边,可没有你唐总裁的人。” 他装模作样的态度,让唐易山忍不住嘴角露出邪肆的笑意。 “唐易承,接手我不要的唐氏所带给你的权势,你很得意吗?” 听出来唐易山在讽刺自己捡他不要的东西,还沾沾自喜的言外之意。 但是他却心里一点异样都没有。 “你当初是拒绝了,而我,也只是顺势一接而已,不存在什么的得不得意的!但是我也不得不很承认,权势确实是一种好东西,没有它,我还看不见你这样的表情呢!” 言语间的交锋,确无真枪实弹,身体肉搏的争斗来的更加的激烈。 “你或许不知道,只要我想,你现在引以自豪的权力,分分钟只能变成一个笑话。或许你会觉得不公,但是却不得不接受,这就是你我从小生存着的唐家。” 唐易山的这话,让他不得已的回忆起自己从小到大,在唐家遭受到的,和唐易山截然不同的对待。 良久,唐易承沙哑着声音,开口。 “我很抱歉,你的人不见了,但是我人微言轻,也没办法帮到你。所以,出去麻烦把门带上!” 唐易山讳莫如深的看了一样唐易承,便径直的离开了他的房间,离开了唐家。 上车的第一瞬间,唐易山拨通了俞松的电话。 在对方接通的第一时间,不给他开口的时间,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口。 “从现在开始,按你想做的去做,威胁也好,收买也罢,唐氏,我要有绝对的话语权。” 从电话接通到结束,只用了十秒,期间俞松也没有发出半个音节。 但是俞松却很惊喜,是的,惊喜。 知道自己老板有想要将唐氏拱手相让到意图,俞松就一直心存不甘,现在自己老板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自己做事,也不必再束手束脚了。 事实证明,唐易山才是那个让唐氏屹立在中国市场的人,所以他的地位,是临时授命的唐易承所比不上的。 正在厨房忙碌着的白言希,被门铃声打断了干活的节奏。 “妈妈,承承,是承承!” 豆豆搬着凳子,从显示屏里面,捕捉到了门外唐易承的身影。 “你先下来,妈妈去开门。” 在门刚打开的那一瞬间,豆豆就冲出门口,直接把自己撞入唐易承的身上。 “承承,你来找我玩了!” “豆豆,你是男孩,不能这样随随便便就扑人。” “为什么?因为承承喜欢女孩子,不喜欢男孩子,虽然豆豆长得很可爱。” “承承喜欢女孩,那妈妈扑你身上就可以是吗?” “豆豆!你说什么呢?” 听着白言希语气略重的声音,豆豆偷偷的吐了吐舌头。 一场小小的闹剧,就这样结束。 白言希总以为豆豆的一些出奇的行径是在开玩笑,但是究竟是他的恶作剧,还是有意为之,谁说得准呢? 刚把豆豆放到房间里面午休的白言希刚出房间,就听见了从旁侧阳台传来的声音。 “情况严重吗?现在整个董事会,都是他的人了吗?他收拢人心,难道你就不会吗? 不管难度有多大,绝对不能让局势出现一边倒的局面。老爷子的心里,始终还是希望接手唐氏的人,是他而不是我。所以,你那边要盯紧一点。” 挂了电话的唐易承,烦躁的拿出了口袋里的烟,抽了起来。 明明灭灭的红晕,像极了他此时的心情,隐晦而又挣扎。 “我都不知道,你也是会抽烟的!” 白言希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在身后响起,唐易承闻了闻空气中的烟气,便把手中的烟掐灭了。 “我极少抽而已。” 白言希走到他身边,看着楼下的灯火阑珊。 “是不是被他知道了?是你帮忙隐藏我的行踪的?” 本想要掩饰一二的唐易承,看着她一脸了然,也就不隐瞒了。 “问题不大,你不要担心。” “易承,是我一直在连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你扯进这漩涡里面。” “言希,你不要这么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鱼,之乐吗?” 白言希确实很想逃离那个牢笼,和唐易山这个男人决裂,但是她不希望,自己的自由,竟是用别人的牺牲换取来的。 重新回到别墅的门口,恍然若梦的感觉让白言希忍不住想要自嘲。 费尽心思迷倒了管家,爬窗翻墙,做尽了自己这辈子从没有过的事情,到头来,却是自己主动的回到了这个地方。 被牵着的豆豆看着自己妈妈脸上的煎熬,心疼不已。 哪怕他再聪明,也无法体会到大人感情的复杂。所以,他能做的,就是陪在自己妈妈身边,保护着她。 “夫,夫人?” 刚好从门口出来的管家,和白言希打了个照面。 白言希看见了她疲倦的脸色和精神恍惚的状态,也猜想到了,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唐易山没少为难她。 “我那天迷晕你,是我不对,但是我并没有多大的内疚,因为我知道,你只是他派过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的。” 白言希说完,便牵着豆豆的小手,走进这间她拼命挣扎离开的牢笼。 “哦,对了,你现在可以去向唐易山报告,我回来了。你直说是我自己主动回来的也好,或者是想要邀功,说我是被你找到的也可以,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这,权当做是我迷晕你的补偿吧!” 那天直接体验到白言希的力量和决心的管家,对于眼前看似性情薄凉的女人,心里还是多了几分敬畏。 白言希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之后,管家便拿起电话,联系起了唐易山。 当然,她不敢向白言希说的那样,对唐易山撒谎。而是照实向他报告夫人今天一早,带着小少爷回来了。 “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挂了电话的唐易山,心里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揣测了一遍。 “俞松,备车,我要回别墅。” 唐易山的一个不为人知的小习惯,不会让心里存在着不确定的事情。所以,他决定立马去解开自己的疑惑。 “但是,老板,那个Lisa小姐现在刚好在等你,现在是不是我让她先回去?” 内线的另一头,似乎是在做抉择,久久没开声。 “老板?” “让她进来吧!” 其实,若是让俞松选择,他宁愿自己老板选择的是白小姐。 并不是因为白小姐的性子好,也不是因为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小少爷,而是俞松就是觉得,自家老板和白小姐两个人站在一起,莫名的顺眼,般配。 但是,这些东西,也只能在自己的脑子里来回的穿梭,自己还没有那个资格,去干涉老板的感情。 正这么想着,lisa就走到了俞松的面前,温柔知性。 看着lisa的笑容,俞松总是会不自觉的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感觉这个女人,就像是带着一副人皮面具。 俞松突然想起了一个自己自己刚刚接触到的新词,此时觉得,「白莲花」这个词,简直就是为lisa量身定做的。 “老板让你进去。” Lisa毫不忌讳的在俞松面前掏出小镜子,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仪容,随后换上了一副更加温婉的笑容。 随后意思意思一下,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你怎么来了?” 从唐易山不冷不淡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她打扰了自己的行程的不喜。 “我觉得,我们最近好像很久没有见面了,我想你了,所以就忍不住过来找你了。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工作了。” 在lisa的心里,正常的套路应该是唐易山安慰自己说不会,然后顺势起身,拉着自己稍微的柔情温存一番。 “嗯,有点!下次不要突如其然的就来,会打扰到我,我这里也不需要查岗的人。” 听到这,lisa的脸色一白,唐易山这话,明面上是在回答自己,但是实地里,却是在警告自己,不要逾越了。 “好,我下次会注意的了。” 唐易山低头,继续工作批改文件,一遍不经意的赶着人离开。 “你要是没事了,便离开吧!” lisa还是有些许的不敢心,试探着开口。 “易山,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去吃午餐吧!” “不可,我等下还有一个应酬,你自己去吧!” 明知道自己在瞎扯淡,自己根本就连半个应酬都没有,却还是不假思索的回绝了。 在lisa离开后,唐易山才再次抬起头起来,眼眸深处,有着一丝的复杂。 在别墅里,从白天等到黑夜的白言希,从豆豆的房间里面走出来,就听见了院子里传来的,车子熄火的声音。 白言希深呼吸了几下,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唐易山依靠在沙发上,还没想好要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白言希。 便看见,一只白皙修长,指节分明的手,拿着一杯温水放在了自己面前。 唐易山接过她递给自己的水,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开口。 “唐易山,我之前的离开,我知道你很生气,是我欠缺考虑,还迷晕了你的管家。” 这是在唐易山的印象中,白言希第一次这么温顺的在自己面前俯低。 不得不说,此时的唐易山很享受,极大的满足了自己的大男子主义。 此时的唐易山心情有多好,接下来白言希说的话便让他有多膈应。 “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所以,唐易山,你如若有什么怒火怨气,你只管朝着我来,不要牵扯到其他人。” 其他人,唐易山很清楚,在这样的语境下,这个其他人除了唐易承,还能是谁? 白言希的第一次服软,竟然是为了向别的男人。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亲生弟弟。 意识到这一点的唐易山,原地炸裂。 “白言希,你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帮唐易承求情是吗?你这次会主动回来,也是因为看着他被我打压到毫无反抗之力,心疼不已,所以才来找的我求情的吧!” 白言希的确是因为这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从唐易山的嘴里说来,就变得那么的不堪。 但是在他的注视下,白言希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砰” 在唐易山的手中的水杯,不堪重负的破碎掉。 伴随着温水流到地毯上的,还有一滴滴鲜红的血液。 “我的天,你的手流血了。” 白言希立马跑开,再回来时,手上拿着的是一个应急医疗箱。 作为一个医生,最基本的这些意外处理,算得上是基本功了。 一点一点的把唐易山手中残留的碎片清理干净,用了消毒水,清洗了一下伤口,随后便包扎了起来。 全程,唐易山都俯视着白言希,看见了她蹲在地上,捧着自己的手,极致温柔的处理者,一缕缕碎发,散落在她迷人的脖颈之间,让人忍不住想要替代他。 视线再下移,从略微有些松动的衣领探了进去。 随着她的呼吸,她的胸口荡漾出一阵一阵的有人的弧度,也惹红了唐易山的转眼。 唐易山一个起身,连同在地上蹲着的白言希一同拽上来。 唐易山扛起白言希就往房间里走去,刚开始捉不到头脑的白言希自然是顺从的没反抗。 目前她还分不清眼前的状况,直到男人把自己丢进床褥之间,伸手自己的衣时,她才察觉危险,不断的往床头挪去。 “你,唐易山,你冷静一下。” “我现在足够冷静点了,否则你根本就开不了口说让我冷静的话。” 唐易山看着白言希想要挣扎起身的动作,将其翻了个身,然后用一只手,牢牢的锁住她不安分的两只柔夷。 “走开,给我走开……” 这样低弱而有无助的声音更引诱人犯罪,唐易山欺身而上,没有任何怜惜碾轧过她的身躯。 钻心的痛楚扩散到四肢百骸,白言希双手捂着眼在哭,“疼,别这样……好疼……” 像是失去理智的凶狼,不知任何疲倦,这些年空寂的心,不知为什么在这一刻就被填满,拥抱着她颤抖的身体,他觉得愉悦而罪恶。 隔天,厚重的窗帘将日光阻挡在外,房间里一片昏暗,白言希醒来愣怔了十几分钟。 身体上熟悉的疼痛让她意识到自己昨晚发生了什么的事,微微伸展酸痛的身体。 陡然,左手碰到男人温热的胸膛,白言希一个抬头,视野里男人的轮廓异常的熟悉,完美冷峻的五官也依然深刻。 这是第一次,唐易山强迫自己和他发生关系后,隔天清醒时,自己和他还睡在一起。 除了浑身到难受外,白言希还感受到了一丝的尴尬。 刚想起身,偷偷离开,刚有所动作,唐易山的就睁开了眼睛。 那眼睛里面,哪里有刚睡醒的迷茫感,分明就是一片清明。 白言希也有些许的恼怒了,伸手想要过来他,却在自己刚触碰上唐易山的胸膛,就被他一把抓住。 一个翻身,男上女下,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 两个人赤身肉搏的状态,和紧密贴合的姿势,让白言希微微红了脸。 但是在感受到清晨男人的兴奋时,白言希也不什么不谙世事的少女了,这种危险来临前的预感,还是有的。 白言希愣了两秒,随后便开始了激烈的挣扎,期间另一只手不断拍打着他的胸膛。 单手将她的双手桎梏,唐易山居高临下的看她:“安分点,白言希!不要一副你是受害者的样子,我不欠你什么。” “我也不欠你什么!你放开我!” 白言希双腿踢打他,小脸上满是怒意。 正在唐易山想要再次好好的收拾一下这个不安分的女人的时候,房门的敲门声传开。 床上,与白言希僵持的唐易山低咒一声,便松开了手,穿了睡袍出去开门,丝毫不避讳还在房间里一身狼藉的白言希。 “什么事?” 管家看着一脸「欲求不满」的唐易山怒气冲冲的来开门,直觉自己应该是破坏了主子的好事了。 “先生,唐老爷子在楼下等着你和夫人。他让我上来,呃,催一下你们起床!” 唐易山抿了抿嘴角,带着一股怒气,狠狠的把门关上了。 看着大步流星朝着床边走来的唐易山,白言希忍不住身子一缩。 十分抗拒和害怕的模样,在唐易山的眼前,一展无遗,唐易山嘲讽的冷笑出声,便走到了衣橱前,同样毫不避忌的更换起衣物来了。 老爷子在楼下,等了老久,唐易山和白言希才姗姗来迟。 索性刚好有豆豆在,老爷子才不至于对他们这么晚下来那么生气。 在看看唐易山第一眼的时候,老爷子就注意到了他手上被包扎了厚厚一层的伤口。 “你的手,怎么了?” 唐易山抬起自己的手,其实自己感觉,没那么疼,但是却看起来有点惊人。 “没事,不小心伤到的。” 说这话的时候,唐易山讳莫如深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白言希。 这个隐秘的眼神,白言希没注意到,反而是一边的老爷子和豆豆看见了这一幕。 “没事就好。” 老爷子的眼神在白言希和唐易山两个人之间扫来扫去的,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微微一乐。 老爷子其实也很识相的,索性就把这个话题翻篇了。 “这次我来的目的吧!一是想见见我的曾孙子,二是为了他入唐家族谱的事情。入族谱是大事,日子我也已经定好了,到时候,无论你们两个有什么事情,都要给我参加。听见没有。” 虽然老爷子说的是两个人,但是白言希就是觉得这句诗,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所以白言希只好乖乖的应下了。 唐易山有点意外的看着白言希,他知道白言希很清楚,一旦豆豆进了唐家的族谱,那么他,就再也不可能能跟着她离开了。 白言希心里想要和自己离婚,带着儿子远走高飞的心思,可是半分都没有消停过的啊! 况且,假如白言希是想让豆豆进唐家族谱的话,根本就没必要策划这一次的逃跑。 猛然间,唐易山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白言希「乖巧」听话的模样,冷不及防的冷笑出声。 男人一丝不苟的完美面具裂开了一道缝隙。 白言希,你果真是为了我弟弟,什么事情都可以屈服啊! 这就是你们一直追崇的,一直相信着的爱情吗? “你们两个人,既然走在一起了,现在更是连孩子都有了,就定下那份心,两个人,好好的过日子吧! 哪怕不为了你们自己的幸福,也要为了孩子着想的。只有完整的家庭,才能让孩子更好的成长。” 老爷子一边说,一边拿着分量十足的拐杖,轻轻的敲打着地面。 听着老爷子的话,白言希想起了昨晚,自己在帮唐易山包扎伤口,结果他却像发疯了一样对自己,心里厌恶至极。 她厌恶的眼神落到唐易山眼底,令他那张眉骨分明的冷峭面庞产生裂变。 随后他的嘴唇微张,冷笑道:“爷爷放心,这个家,不会「散」的,我会和她好好的一起走下去的,绝不放手。” 或许唐易山换个语气说话,这样的「甜言蜜语」,白言希就信了呢! 说这话的时候,唐易山还紧紧的拉住白言希的手。 那张冷峻的面庞上,一对剑眉挑的好看,白言希低头看了一眼他紧紧拽住她的手,忍不住出声低语道:“唐易山,你放开我!” “不放。”这两个字说的无比坚决,且冷淡。 明明是自己只有厌恶,却还要在别人面前,做出一副和自己情意绵绵的假象来。 白言希只觉得很恶心,很膈应。 在送走老爷子后,唐易山立马甩开了白言希的手。 对于唐易山的行为,甚至唾弃的她慵懒的盯了他一眼,随即朝他摆手打算就此离开,然唐易山又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就跟你做的事情的意思一样啊!” 云霆冷冷的模样,一双深邃的眸子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 “妈妈。” 从拐角处走出来的痘痘额,打破了这对男女之间的对峙。 白言希二话不说,带着豆豆遍离开了这片空间。 被拉着走的豆豆,看见了白言希的手腕处,带着鲜明可见的指印,看着豆豆眼睛骤然一红。 心里更是暗暗的下定了决定,自己的妈妈,由自己来守候。 第033章 幕后主使者 在老爷子离开后没几天,老爷子身边的助理,便派人来别墅,美名其曰接白言希和豆豆回唐家住。 但是白言希总觉得,老爷子是为了看着自己才要求自己和豆豆回唐家住的。 “妈妈,你不开心!” 这是不带任何询问的肯定句,但是白言希只把豆豆的这句话,当作是关心的言语罢了。 “妈妈没有,只是,妈妈觉得很对不起你,入唐家的族谱,并不像是他们说的那样百利而无一弊。妈妈不想把你推进那个深不见底的沼泽之中。” 白言希摸了摸豆豆头顶上的一撮呆毛。 “罢了,你还这么小,怎么会懂这些呢?豆豆,你只需要记住,这个世界上,妈妈最爱的人,就是你。” 从白言希的魔爪下挣脱,他一把扑进白言希的怀里。 “豆豆也很爱妈妈,超级无敌爱的。” 嘴上稚嫩的表达着自己的感情,但是豆豆的脸上却是讳莫如深的表情,难以预测。 既然你不愿我入族谱,那整个唐家便是我来说,毫无意义。 再抬头时,脸上带着的,是可以融化人心的纯真笑意。 这几天,整个唐家都变得异常的忙碌,若不是美国那边,事务繁忙,又有人在虎视眈眈,唐易山的父母,都会迫切的回国。 就连豆豆,都被拉过去测量身体的数据,以便帮他量身定做礼服。 赫然间,白言希发现自己变成了整个唐家最清闲的人。 她坐在沙发上,有些恍然失神。 想到近日来发生的事,她不禁缩了缩身子,浑身有些轻颤。 重新和唐易山住在同一屋檐下,被三番五次的强迫,被软禁,就连自己藏了整整三年多的秘密,也被唐家知道了。 这些天来发生的事,都来来回回的旋转在她的脑海中,令她不禁头疼,却又头脑清醒得很。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经历完了这辈子要承受的所有委屈,可惜她回过神来后,清楚的知道,这不可能。 这世上活着的人,不论贫富,没有哪一个是能一次经历完所有的委屈和苦难的,不是吗? 时间不紧不慢的走着,但是白言希却觉得时间走得太快,自己还没准备好,就到了豆豆入族谱的那一天。 白言希没有走下楼,仅在房间里面,就听得见楼下人来人往的宗亲们,虚情假意的交谈寒暄。 她心事复杂,赶鸭子上架般的来到了豆豆的房间。 “豆豆。” 自己梳洗换好衣服的豆豆,此时「乖巧」的坐在坐靠在椅子上。 白言希没有得到自己儿子的回应,走近一看,却看见豆豆满脸不正常的坨红,以及他急促的呼吸声! “豆豆,你怎么了?” 指尖刚刚触及到他的脸,灼人的温度便传达到了白言希的手中。 “豆豆,你怎么这么烫,豆豆,你醒一醒,看看妈妈!” 迷迷糊糊之间,豆豆掀开了眼帘,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白言希。 马上朝着门口走去的白言希,想要去叫人进来。 却在刚开门的时候,一头撞进了高大男人的胸膛中。 抬头看了来人,白言希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豆豆发烧的事情。 “唐易山,豆豆,豆豆发烧了,快,快送他去医院啊!” 唐易山眉眼微挑,快步的走进房间,果真看见了双颊坨红,气息喘急的豆豆。 二话不说,将豆豆幼小的身体抱起,往门外走去。 白言希见状,也亦步亦趋的紧跟其后。 却不料在楼梯拐角处,便看见了老爷子和他身边的助理,满脸春光,笑意嫣然的迎面而来。 “怎么了?” 不怒而威的询问,但是此时白言希也顾不上什么了。 “豆豆病了,现在要马上把他送到医院去。” 看着白言希着急的神色和唐易山怀里的孩子的模样,知道这件事情是真的,只不过…… “楼下该来的人都来了,现在他不能离开。”老爷子看了眼楼下的人头攒动。 “可是豆豆生病了呀!他发着烧呀!” “先稍微忍耐一下,让人马上去把医生请过来!” “爷爷,家里的医生,并没有儿科医生呀!” 在旁边等待,脸色愈发的阴沉的唐易山,直接跨步,越过了横隔在自己面前的老爷子和助理。 “易山,你要带着豆豆去哪!现在不能走,你没听见吗?” “两条路,一,仪式照常,以后你,多了一个痴傻的曾孙子。二,让我带着豆豆离开,你自己留下来说明情况,稳定现场。” 老爷子看着豆豆满脸红晕的小模样,和白言希急的快哭出来的表情,不作声。 见此,唐易山便抱着豆豆,两步并一步走,从唐家的后门离开了。 下车,挂号,进急诊室。 唐易山带着一身煞气,让那些被他们插队的人,敢怒而不敢言。 就连医生,也一愣一愣的,在他的冷气压下,先给豆豆看病。 “呃,这孩子,高烧不退,呼吸紊乱,应该是突发性急性肺炎,需要马上住院治疗。” “那还不去安排。” 一直颐气指使习惯了的唐易山根本就不知道,医院挂号这东西,不是医生包办的。 “对不起医生,我马上去办手续。” 一边说着,白言希一边拉扯着唐易山的袖子,让其不要捣乱。 很快的就办理好住院手续,专业的儿科医生也在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虽然白言希怀疑,这是唐易山刚刚抽出身打的那通电话的作用。 等到豆豆的病情,得到了控制的时候,已经开始夜幕降临了。 此时的老爷子,也急匆匆的赶到了医院。 白言希心有不爽快,却还是上前去搀扶住他的身影。 看了一眼病床上安稳的睡着的豆豆,良久后,老爷子才开口。 “言希,今天早上,是我考虑不够周全了。我……” “爷爷,只要豆豆没事,就好了,这件事,你不要想太多了。” 白言希还是不忍心看着眼前这个年过八旬,满头银发的老人,心怀愧疚。 在一旁的唐易山,亲眼目睹了白言希的着急害怕,也见识到老爷子的「顾全大局」,现在两个人一副和气洋洋的模样,忍不住冷笑出声。 因为及时得到了治疗,所以豆豆的病情,并没有继续恶化下去,在隔天,豆豆便开始恢复了过来。 “医生,为什么我家孩子会突然间就的这种病呢?是因为接触了感染源吗?” 白言希的急切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入病房内。 “呃,不排除有这个原因,但是更大的可能是小朋友抵抗力差,发烧后,身体内的炎症没有得到控制,就恶化成肺炎了。” 闻及此,豆豆的星眸里的纯真褪去,滑过得逞的情绪,稍纵即逝。 妈妈,既然你不喜欢我做唐家的孙子,那豆豆便不会去做。 门外的谈话声结束,豆豆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迷茫的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那对俊男美女。 “豆豆,你醒了。你急死妈妈了。” 不给自己任何的喘息时间,白言希一把就把自己揽入怀中。 跟着走进来的唐易山,看着那个本应该活泼快乐,现在却了无生气,像个木偶娃娃一样,失去了以往的灵动。 他对这个孩子的怜惜是从内而外的,天生的,自发的,甚至有着自己都控制不住的疼爱。 他把这一切都归咎为父爱的本能,那个小孩就是他的孩子,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这个事实无法改变,在这一刻,他也不想改变! “感觉怎么样了?” 不想继续被忽视下去的唐易山,最终还是选择出声,打破这温馨的一幕。 “你怎么来了?” 唐易山嘴角一抽,敢情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跟在那个女人身后进来的。 豆豆也把注意力也从白言希转移到了唐易山的身上,黑琉璃般的眼珠子微微动了下。 “我来看豆豆!” 说完这话,唐易山把视线移到那个小小的身影上,却无意中,对上他的眼睛。 这双黑琉璃般的眼睛并不是遗传了自己,睫毛又长又翘又硬,像那个女人。 眼神里,哪里有需要自己妈妈安抚的委屈难受的情绪在,有的,只是快要溢出眼眶的审视和警告。 有意思! 早知道这个孩子是自己的骨肉后,这是第一次,自己和他正面对峙。 不愧是自己的种,光凭这个眼神,便可知,这个孩子,绝非池中之物。大抵是年龄太小了,锋芒太过于外露了。 但是,这种程度便足够了! 相视几秒后,唐易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对于白言希偷偷生下的这个孩子,自己很是满意。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我见门没关,所以就……”你来干什么?(你为什么会在这?)” 唐易山和白言希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质问,让手上拿着水果篮的lisa脸色一白。 听着唐易山的疑问,不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而是为什么回来,白言希也明白了,豆豆生病的事情,他这么快就告诉给Lisa知道了。 自己应该感叹,真的不愧是真爱吗? 自己刚才还在天真的感叹着,唐易山,原来也是和很关心自己儿子的,而现在,呵! 想到这,白言希脸上只有等表情,在一秒间便收敛了起来。 “病房里面有点挤,空气不好,无论你们有没有事,都离开吧!豆豆要休息了。” 这不是在开玩笑吗?vip病房,怎么可能会容不下两个人? 唐易山想回话,但是视线所及到的那个小小的身影,便把话咽回肚子里了。 “易山,我只是……” “走!” 原本还想解释这什么的lisa,被唐易山一个字给堵住了。 他们两个人离开后,白言希并不觉得空间变得有多空旷,反而还是觉得压抑的很。 一只小手慢慢的攀上她的脸,带着安抚的意味在。 “妈妈。” “嗯?” “肚子饿了,豆豆想吃你煮的小米粥了。” “好。” 带着浓浓奶音的撒娇,是白言希无法抗拒的模样…… lisa亦步亦趋的跟着唐易山,直到他走到了停车的地方。 “你来干什么?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是俞松说的。” 若是俞松在这,估计会跳脚,明明自己只是说了老板去看一个小男孩,其他的事情,都是lisa自己查到的。 “以后别出现在他们面前!” “嗯,我知道了。” 温顺的回答,在袖子的掩盖下,是握着拳头,紧紧陷入掌心的指甲。 他说的是他们,而不是那个男孩子。果然,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现,他的心,还是有所动摇了。lisa如是想着。 不,自己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走到了易山的身边,况且自己为了这个位置,已经舍弃了一切了,自己绝对不能容忍易山因为孩子,对产生白言希有任何异样的感情。 只是一个孩子而已,自己也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的。 但是lisa很清楚,那个孩子,受着整个唐家上上下下的庇佑,不是自己随随便便能动的人。所以,自己唯一能突破的缺口,就是白言希了…… 豆豆并没有在医院逗留很久,病情一旦收到控制,就被老爷子接回唐家了。 毕竟医院人多嘴杂,不是一个调养的好地方,所以白言希也就答应了。 白言希说服自己,绝对不是因为在医院见到了lisa,所以才做这个决定的。 回到唐家后,白言希发现,整个唐家上上下下,对于豆豆豆照顾,更加的无微不至了。 这让白言希颇有一种自己无用武之地,挺多余的错觉。 “言希,等豆豆病好,我会重新挑个日子,把该做的事情做完的,这几天我才想起来,这孩子的大名是什么,总不能一直豆豆,豆豆这样的叫着。” “他就叫豆豆,没有分什么大名小名的。我当初只希望他平平安安,一生平淡的度过。” “唐豆豆吗?这个名字,着实是有些,难登大雅之堂啊!” 老爷子摸了摸自己下巴那保养得宜的胡子,一脸深思。 “不是唐豆豆,是白,他姓白。” 白言希轻飘飘的话,却惹来了老爷子的怒目一瞪。 “白,你是说,这孩子,跟你姓?你这不是在胡闹吗?我唐家的嫡曾孙,怎么可以不姓唐?” 老爷子重重的敲打着地面,似乎是极其恼怒白言希的行为。 但是「恃宠而骄」一向是人的天性,所以白言希对于老爷子的怒气,却是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是铮铮有词的反驳回去。 “爷爷,我为什么要把豆豆冠上我的姓氏,你还不知道吗?那个时候,豆豆除了跟我姓,还能跟谁?唐易山吗?” “你,哪怕那个时候情况特殊,你也不能就这样,做了这个决定,他怎么说,都是我们老唐家的血脉啊! 不行,等豆豆病好,你就去帮他改掉姓名,这几天,我会帮他取个好名字的,豆豆,便当作是这个孩子的乳名吧。” “改名字,我没意见,但是姓氏,豆豆他就姓白。当初我决定豆豆跟我姓的时候,并不只意气用事。是真的有经历过一番的深思熟虑的。所以,爷爷,豆豆他不可能会信唐的。” 白言希早就知道,豆豆要入族谱,老爷子一定会要求他改回唐姓的。 其实在豆豆还没生病之前,白言希对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的抗拒的。 是lisa的出现,让白言希敲醒了警钟,豆豆姓唐,哪怕未来能得到无比尊贵的待遇。但是背后不为人知的心酸却是数不尽的。 受尽了豪门争夺的苦,白言希也指望不上唐易山会多维护这个儿子。 所以,这个唐家,若不是被逼,白言希是半分都不想豆豆进去的。 “胡闹,简直是胡闹。白言希,你是不是还存着要带着我曾孙远走高飞的心?” “爷爷,豆豆他先是我儿子,才是你曾孙。我会尊重豆豆的意愿,如果他想要留下来,我会尊重他的选择,但是如若他也不想,谁也拦不住我们母子。” “你……” 白言希的影响中,这是第一次,老爷子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但是自己不能退缩,在这件事情上,不能退。 稍微缓了缓情绪的老爷子,再次开口。 “易山,这件事你怎么看?” 此时白言希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楼梯拐角的唐易山。 他不冷不热的表情,白言希也不能判断他听见了多少自己和老爷子的对话,亦或是全听到了。 “那孩子是怎么想的,便由着他来,我唐易山的儿子,没必要非得去攀附家族带来的荣耀,嗤,唐家,到底有什么好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资本?” 说罢,唐易山便越过白言希的身侧,看都不看她一眼,便朝豆豆的房间走去了。 白言希还是一脸的坚定不让步,唐易山又若有若无的态度,让老爷子更加的窝火,却不能做什么。 “你们两个,真真的不知所谓,以后你们不要后悔!助理,送我回房间。” 撂下一句不咸不淡的「狠话」后,便离开了这个让他糟心的地方。 白言希转身,看着唐易山离开的方向。 他刚才,一脸自豪的说着他的儿子,是不是意味着,他在豆豆面前,会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不,唐易山这辈子,都不可能只有豆豆一个孩子,到时候,继母的不友善和唐易山的冷落,会对自己的豆豆造成多大的伤害啊! 白言希一脸坚毅的离开了这个地方,掠起了一阵微风。 自从豆豆病好后,白言希便发现,自己每天见到豆豆的时间,缩短了很多。 不是说谁在阻止她们母子的见面,而是豆豆突然间,像是有了自己玩耍的空间,不再「依赖」在自己妈妈的身边了。 其实豆豆并不是贪玩还是怎么样的。 先前,豆豆担心被自己的妈妈怀疑自己手上的这些复杂的电子设备的来源,所以在捣鼓的时候只能小心翼翼的。 而现在有了唐家这一个依仗,一旦自己的妈妈有疑惑,他便可以顺理成章的甩锅给老爷子,或者是自己血缘上的父亲。 不知道这一切的白言希,虽然心里泛着淡淡的失落以及不舍,但是她也明白,孩子慢慢的开始独立,是好事。 所以,整天变得更加无所事事的白言希,决定重新回到医院,充实自己的时间。 时隔多日,带着异常复杂的心情,重新走进医院的白言希,心里免不了一阵忐忑不安。 自己先前不顾院长放过,果断离职,恐怕以及让院长心生不喜了,现在自己又说要重新回到岗位上,怕是难上加难啊。 但是转念一想,院长怕也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唐易山的关系了。 所以,自己若是狐假虎威一下,应该也是可以把院长给糊弄过去的。 “白言希,你还有脸出现在这?给我滚出去。” 看着院长这一副便秘的模样,白言希便知道,来软的怕是行不通的了。 白言希踩着高跟鞋,迈着沉稳的步伐,在院长的怒视下,坐在了沙发上,顺势气势十足的翘起腿来。 “院长说话的时候,都不会过脑想一想的吧?我可不信,凭院长这么精明,唯利是图十几载的人,会看不出,我是和唐氏之间,有什么端倪。我和唐易山之间,有什么关系。” 原先只是怀疑的院长,被白言希这么一提,心里也开始疑惑了起来。 是啊,若是他们二人是萍水相逢,唐总裁为什么会紧咬着白言希不放呢? 要说是唐易山看不惯她,院长可不信,因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方式虽然是嚣张跋扈。但是却更像是情人之间的小打小闹。 见到脸色一凝的院长,知道自己的话,算是吓唬到他了,所以白言希又开口了,来个火上浇油。 “我和唐易山之间的小打小闹,很快就会解决,到时候的你,得罪了唐易山,怕是已经再无靠山了吧!到那个时候,你想好你的未来,能做什么了吗?” 被彻底忽悠到了的院长,急忙起身,来到了白言希的身边。 “白小姐啊,刚才是我语气不好,我也只是因为重新见到你,太高兴,所以慌不择言了。你千万不要见怪啊!” “放心,我这人,一向大度的很。我把这次来,是打算要重新回到岗位上了。” “可是,现在医院的人手已经……” “已经这么了?” 白言希轻轻撇了他一眼,拿出手机,调出唐易山的号码,作势就要拨打。 “已经很缺乏了,我仅代表我们医院表示对您的欢迎。” 得到满意答复的白言希忍不住感叹道,权势,果真是个极其好用的东西啊,怪不得那么多人对其趋之若鹜。 从医院离开的白言希,心情舒畅的哼起了小曲,却不知,危险正在向自己一步步的逼近。 白言希出了医院没多久,她正打算招个出租车早点到唐家去告诉豆豆这个好消息。不想,意外发生了。 在等车的期间,白言希顿时后颈传来一阵剧烈的痛,一阵痛击令她整个人突然晕厥过去。 她甚至没来得及惊呼出声,整个人就「砰」的一声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知道恢复意识,重新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才惊觉自己被人绑起来了。 “老大,这个女人醒了。” “哼。醒了就好,等会儿吧,等她清醒了再说。” “是,老大!” 老大?白言希整个人脑子有些不清醒,她只能缓慢的记起来自己是要找出租车回唐家,然后身后传来一阵阴风,不知道什么东西,一下就砸在了她的后颈上,接着,她晕过去了…… 绑架! 她被绑架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白言希的心里突然一抖,随后又很快的镇定自若了起来。 “为什么绑架我?是谁请你们来的?” 白言希厉声叫喊出声,虽然双眼被人蒙起来了,可她说话的气势却一丝不输于这些绑架她的绑匪。 整个人被绑在椅子上,童暖坐在那里,整个人眼前黑蒙蒙的一片,被黑布蒙了眼睛,无论她怎么睁开眼看,始终看不到面前的景象,更别说看看绑匪长什么样子了。 双眸酸涩不已,她没得到任何回应,忍不住再次开口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说话!”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们要的不多,只要你一条命而已。” 低沉的男音缓缓落入白言希的耳中,放佛一针一下在刺穿她的耳膜。 他说什么……只要她的一条命? 脸色发白,身体发颤,这次白言希只能强装镇定道。 “是谁要我的命?” “这个我就不能告诉你了,你自己想想你最近都得罪了什么人吧。” 男人全程冷笑着说话,并不告诉她全部,只是稍作提示。 得罪了什么人?白言希觉得自己整个人牙齿都在打架,她得罪了什么人? 和自己有恩怨的人,并不多。 唐易山?不,他不会无缘无故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来,他虽然冷漠无情,行事却是光明磊落的。且他做这种事情,也会顾及一下豆豆和老爷子的存在的。 所以,不会是他的。告诉我,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是谁花钱要你们来绑架我的?” 白言希什么都想不出来,气急了,忍不住朝他们嘶声怒吼。 男人没有给她回应,就跟什么也没听到似的,任凭她在那里嘶声质问。 直到许久之后,见她好似是喊够了,知道她的质问和询问都不管用后,省着力气,没再开口了。 男人才开口说话道:“把枪拿过来,既然白小姐已经清醒了,我们也该执行任务了,那个人吩咐了,要在她清醒的时候,了结她的姓名。” “老大,这个女人,反正死也是要死的,我看她长得这幅可人模样,不如……” 白言希不知道他们接下来在交流着什么,只感知到他们之间一阵缄默。 “猴子,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不该多做的事情,便不要去肖想,小心夜长梦多。去把枪拿过来。” “是,老大。” 听到男人这么说,白言希感觉浑身的汗毛好似都要立起来了,心底的恐惧再一次冉冉升起,好似没完没了一样,要将她的理智和冷静全数吞没。 她忍不住颤抖着说服他们。 “你们别过来,冷静一点,,花钱雇你们的人给了你们多少钱,我给双倍。为了钱背负上一条人命,不值得!况且,我的背景,也不是什么平凡之辈。你们自己好好掂量一下。” “我知道,A市白家的唯一千金,若是之前,我倒还是会忌惮几分,可惜白家落败后的你,能依仗的还有什么,那个对你恨之入骨的唐家大少爷吗?我倒是不知道,白小姐竟然是个这么,天真的人,愚蠢至极。” 白言希原本想着就算吓唬不了他们,也可以拖延一下时间的。 殊不知,这个绑架自己的男人,原来已经把自己的底细调查的这么清楚了。 此时,巨大的恐惧令她恐慌难安,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许多东西。 闪过豆豆软萌的脸蛋,闪过唐易山不近人情的身影,闪过还在监狱里面,承受着莫须有的惩罚的舅舅…… 眼中一时之间涌出眼泪来,悄悄的打湿了蒙住自己眼睛的黑布。 若非双眼被蒙着,男人定能清楚的看到白言希眼中的惊恐,此刻的她早已不像先前那般冷静,她甚至无法在心里暗示自己,自己最终会平安。 白言希不断的晃动身体,企图能借此给自己争取到一丝的生机,即便机会渺茫。 「啪」的一声,她整个人随着椅子的剧烈晃动倒在了地上。 地面和身体的猛烈碰撞与摩擦,令白言希肌肤渗出了几道血丝。 可此时此刻她却顾不上这些,她的双眼被黑布蒙着,她什么都看不见,她甚至于没有办法解开绳子。 她被硬生生的绑在这张椅子上,连自己都多少个敌人她都不清楚。 男人走近她,蹲在她面前,伸手将整张椅子重新扶起来立好。 他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白言希,用力一扯,她眼睛上的束缚就那么没了,湿透了的黑布摔在地上,因为他的扯动,她眼上一疼,眼皮被黑布勒过有些疼。 她终于能看见光亮了,心底涌起那么几丝惊喜。 “一生都活在阳光下的你,不应该死前的那一刻,见不到光明。” 猛的回头,想看清绑架自己的人的真面目, 却看见的是男人脸上戴着的面具,白言希脸色惨白。 苦笑着感慨道:现在的绑匪够厉害的,只是,她终究是看不到他们的样子,一个个都戴着面具。 一眼扫向周围,除了离她最近的这个男人,另外还有四个,一个个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除了面前这个男人,其他人都只戴着半张面具,似乎,这个男人就是他们口中的老大。 “怎么不继续说服我了?”男人眼中闪过趣味的光芒,盯着白言希的眼神有些肆意。 她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除了恐惧,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冷静下来,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威胁利诱都用了,他却还是一无所动。 很明显,面前这个人,似乎并非金钱所能随意打动的。 “除了钱,你想要什么?” 白言希正在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她必须冷静,不冷静什么都完了,她不想做案板上的肉还往自己身上加调味料,所以聪明的没有惹恼他们。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我真想好好的认识你一番,你是个有趣的女人。但是我欠下了那个人一个人情,所以必须要还,你的命,我也必须要。对不起了。” 男人不紧不慢的说话,眼中闪烁的失落让白言希心里一阵恼火。 眼前这个人,简直就是个恶魔,做着杀人放火的勾当,却还一脸歉意的对受害者说着抱歉的话。 虽然在心里咒骂他,但是白言希却保持着一言不发的模样。 她现在落在这个男人的手里,任凭他处置,她动弹不得,能如何?难道她真的只能认命了吗? 男人似乎是有些不忍,背过身,稍微走开,和白言希间隔了一定的距离。 “你们动手吧!” “砰” 不是枪声,而是这间废弃的仓库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 “动我的人,问过我了没有?” 唐易山一声厉喝,那一瞬,明明距离很远,但是白言希却听得耳朵发麻,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几乎觉得自己在做梦,还是一场从前才会做的美梦。 “行啊,反正我也不舍得她死,你拿你的命来换,我就放了她。” 听到这句话,白言希脸色一阵发白,随即担心的望向唐易山。 唐易山凝眉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嘴里并未发出什么声音,可他那口型,分明是在跟她说:“放心。” 她的心底一震,心口跃动的脏器像是一跃而动,跳到了嗓子眼。 被绑坐在那里,看着他跟个将军一样,混在厮杀中,头皮忍不住直发麻。那一刻,她心底里涌起一阵真实的要命的惧怕来。 她好怕,好怕这个男人为了她,受点什么不得了的伤。 如果是这样,她宁愿他不要来,她怕她付诸生命也还不起他这个人情。 “唐易山,你别救我了,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走吧!!” 眼看着唐易山就要为了救她而被这群人围起来打,白言希忍不住朝他嘶声大喊起来。 而唐易山却充耳未闻,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捡起地上的钢管便发动起来朝围攻他的人挥动着。 他挺直身子站在那里,一点儿也不像个做生意的商人,反倒是像个常年混黑的黑道王者。 冷毅的神情里夹带着几丝邪魅,他看向众人的眼神甚至有些疯狂。 戴着面具的男人,迷起自己裸露出的狭长的眼睛,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笑了起来。 随后,他来到了白言希的身边,几道划开束缚住她的绳子,将其挟持在胸前。 突然,面具男一声令下。 “停手。” 负伤累累的几个人便退回了他身边。 男人叫停手的那一刻,白言希心里的石头放佛落了地一样,她双眼发红的看着不远处那个手里紧实的拿着钢管的男人,忍不住低低的喊了他一声:“易山……” 唐易山心里一惊,也不过那么一瞬,他拧紧眉头,目露寒光,死死的盯着男人道。 “放了她,不然你们谁都别想活着出A市!” “说话的口气够大啊,凭什么?要知道,在我面前说句空话可不管用。” 面具男嗤笑着,用嘲弄的眼神看霍云霆。 “就凭我是唐易山!” 面具男听着身后几个临时找来的手下心生退意的你言我语,微微蹙眉,随后又很快的松开,俯身在白言希的耳边轻声说道。 “看来消息不符啊,这个男人,可不想我查到的那样,对你那般无情,小狐狸,我会再来找你的,你的命,我留下了!” 面具男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打了个手势。 随后,那个叫「猴子」的男人,便从衣服中掏出一颗烟雾弹,丢在了地上。 骤然间,仓库里烟雾四起。 在烟雾缭绕的第一时间,唐易山便冲出去,精准无误的把白言希捞回自己的怀中。 “小狐狸,后会有期啊!” 面具男的声音,听不出远近,又碍于烟气的阻碍,唐易山只能放任男人的离开。 白言希和唐易山,就白保持着这样的动作,知道烟气渐渐消散。 唐易山手指灵活有力的替她解开手上的绳子,看着她一脸的狼狈和泪痕,凝眉问道。 “还能走吗?” 白言希微微一怔,之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却在下一秒,整个人再次跌坐在地上,刚好在此摩擦到刚才在地上蹭出的伤口。 “嘶!” 虽然她也很想自己走的,可是不行,腿有些麻,且酸软无力,这没用的身体告诉她,她做不到。 唐易山紧蹙着眉毛,下一秒,将白言希打横抱起。 “你做什么?” 唐易山没有回答她,却只是挑了挑眉,看了眼她的腿。抱着她,一边脚步依旧沉稳的离开了这家废弃的仓库。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们绑架了我的?” 不是她疑心,是事情发生的太蹊跷,她并不想怀疑他什么,她也相信他不是幕后主使者。但……这些问题,她现在也只能问他了,不是吗? 第034章 你觉得是巧合吗 将白言希带出废弃工厂后,唐易山没有带她回唐家,而是直接带着她去了一家服装店。 白言希借用了那里的浴室和换衣间,将自己整个人整理干净后,换上了新衣服新鞋。 出了服装店,白言希整个人已经焕然一新了,一洗先前的狼狈模样。 那副模样,绝对不能让豆豆看见,会吓坏他的。 那场绑架好似全然没有在她身上发生过一样,但是她心里始终耿耿于怀,她想揪出那个花钱雇人要她命的幕后主使者来。 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白言希会问这些,唐易山缓缓答道。 “豆豆打电话给我,说你还没回家。医院那边我也联系过了,得知你早就离开了。” “原来豆豆,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说起这,唐易山也很疑惑,突然间,唐易山的手机就接到了一条短信说:“人在离市中心最远的虹天工厂里面。” 见唐易山没有回应,白言希便想道。 也对,唐家的信息网四通八达,要找一个人出来,也不是那么费劲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救我?” 白言希盯着他,瞪大了眼睛,那双黑色的瞳眸死死的盯着他,眼中写满了质问和疑惑。 他豁出命来救她,到底为的什么?她不过是他的有名无实的妻子,还是一个毫无利用价值,在他心里没有一丝地位的女人,他为什么要救她? 她想不明白,内心顿时百感交集。 但是这次,唐易山依旧是沉默不语。 为什么救她?关于这个问题,他也没想过,可能他心底里还存在着几丝善念,又或者,因为她白言希还是自己的妻子,是自己儿子的母亲吧! 白言希因他的缄默而蹙起眉,感到不满,但却又很快的释然了。 一直都是这样,他不说,自己永远不透他的心思。而现在,自己也懒得费心思去猜了。 跟他结婚的那三年里,她无数次去猜测他的想法,她早已在那样长久的猜忌之下筋疲力尽。 她想,既然他救了她,那就两不相欠,以后再也不要有交集的好,最好是,两个人这辈子都碰不到一块儿去才好。 白言希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安全了,紧绷着的神经和疲倦便朝着自己袭来,不出十息,白言希便在副驾驶上沉沉的睡着了。 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的唐易山,看见的,就是白言希歪着头,在副驾驶睡着了的模样。 哪怕是在睡梦中,都是一脸戒备与后怕的表情,看着唐易山心里泛起一种奇特的情绪,却又很快的被抛之脑后。 在傍晚阳光的余韵下,没有丝毫的红晕,清秀的脸上只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韵味。 盯了好一会,良久后,唐易山狼狈的从白言希的身上,回收起自己的视线,脸上闪过一丝的松动和挣扎…… 此时的白言希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一直坚持要在门口等着自己,任凭佣人再三相劝都无济于事。 更不知道他若不是担心自己妈妈回来,自己会错过,豆豆都想直接跑去找她了。 白言希刚刚从停稳后的车子里走出来,一道小小的身影就朝自己冲开,扑进自己的怀里。 “妈妈,你终于回来了!” 感受到怀里的人儿止不住的颤抖,感受到了他的害怕。 “乖,妈妈回来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妈妈,在路上发生了一点事情,所以耽误了一下下。” 重新回到自己妈妈的怀里,感受着熟悉的气息的豆豆,此时才放下心来。 贪婪的呼吸着白言希身上的味道,好一响,豆豆才抬头,施舍了一个眼神给在旁边静静的注视着她们母子的唐易山。 不妄自己在第一时间把妈妈的定位发给他,总算没辜负自己的信任。 若是此时唐易山有注意到豆豆的眼神,便不发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多了一丝的满意…… 早上,唐易山来到公司,在路过俞松的办公桌的时候,似有似无的顿了一秒,连脚步都没停下。 但是俞松也看出了自己老板的意思,抄起桌子最上面的一份文件,便跟上了唐易山。 “有结果了吗?” “是,雇佣人去绑架,伤害白小姐的人是,是Lisa小姐!” 俞松不用抬头,就能感受到自家老板身上骤然间爆发出来的阴沉气息。 俞松咬了咬牙,继续说道。 “Lisa小姐,雇佣的人,是从法国暗堂找来的杀手。” “暗堂这个杀手组织,哪怕是在鱼龙混杂的美国,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为什么那个女人能找到他们?” “据说,是lLisa小姐之前去法国拍摄外景的时候,救了暗堂的堂主,因此暗堂堂主欠下Lisa小姐的一个人情。” “人情么?呵!” 一想到那天,如若不是那条信息,如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白言希那个女人会遭受什么样的伤害,唐易山就对之前还有着三分好感的女人,感到无比的厌恶。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原本这些信息,以唐家在中国的势力,要想查的这么明朗,至少需要三天。” “所以,是有人故意透露给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知道!”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们目的是什么呢,接了任务,却把背后雇佣的人的信息,主动透露给我们知道。” 唐易山的脑海里,闪过那天那个戴面具的男人。 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虽然不知道那天白言希做了什么事,但是那个面具男,似乎对白言希有了很大的兴趣。 “为什么?无非就是为了和我宣战,甚至,他也想帮白言希讨回个公道吧!” “还有,那个,Lisa小姐,约了您今晚吃晚餐。” 俞松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唐易山的脸色,果不其然,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了。 这Lisa,在这风头火势上,竟然还敢来约老板吃饭,这不是在找死吗? “那我去帮您拒绝她。” “不,今晚我去见她,不安分的人,总得给她一点颜色看看,才能认清自己的本分吧!” 听着凌厉而又冷峻的话,俞松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的同情起了Lisa起来了。 自从唐易山的助理,联系自己,说唐易山约自己吃晚餐后,Lisa的心里便按耐不住的雀跃起来。 从挂断电话开始,整整三个小时,lLisa都在为自己今晚的晚餐做准备。 一身白纱拼接连衣裙,修身显瘦的设计让她的腰肢更像显得不盈一握。清纯的初恋装扮,却该露的,一点没落。 从自己一进门,落在自己身上的眼光就没消失过,有欣赏的,也有露骨的,但是这些,都给了Lisa无比的自信心。 “易山!这里。” 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高大身影,笔直挺拔的身姿,造物者细心雕琢的面孔,有如神衹般的,朝着自己走来,仿佛自己的心跳,也跟着他脚步的节奏,一下一下的变得同步了。 “等很久了?” “没有,我也刚到不久。” 说罢,Lisa的脸上,就流露出小女人特有的脸红羞赧的模样。 注意到眼前的女人刻意打扮了一番,眉目间风情万种,却穿着着清纯的白纱连衣裙,唐易山嘴上忍不住扯开一抹嘲讽的笑意。 唐易山坐在椅子上,手中轻轻摇晃着高脚杯中红艳似血的红酒,低沉的出声。 “你想要我身边的位置吗?” 听见唐易山冷不及防的说出这句话,lLisa的脸上展露出惊喜的表情。 “易山,我……” 唐易山了然的模样,再次出声。 “所以,你觉得白言希碍到你了,便让人绑架她吗?” 虽然说的是疑问句,但是唐易山眼中的笃定,了然让Lisa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上一秒有多欣喜,这一秒,就有多慌张。 “易山,我没有。我只是爱你而已,可我并没有买凶杀人啊!” “呵,我都没说别人绑架她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命,你怎么就知道是买凶杀人呢?” “你,我只是猜的。” “别装了,我承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在你身上,找到了一个故人的身影,想起来,怕也是你刻意为之的吧? Lisa,念在当初你救了我的份上,这件事,便了了。你离开中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更不要出现的白言希的面前了。” Lisa震惊的抬起头,两眼通红的注视着唐易山。 “你要我走?易山,我能去哪?为了你,我下半辈子都要背负着这腿上的伤残过日,我也为了你,牺牲掉了我的演艺事业!现在,你让我走?” 听闻此言,唐易山紧蹙眉头。 “Lisa,我承认你因为我失去了很多,我能做的,便是让你后半辈子无忧,原本我能给你更多的,却是你自己,一步一步的将自己的未来断送掉。 你蓄意要杀掉我孩子的母亲,我却没有让你付出代价,这已经是我给予的最大的仁慈了。” “哈哈哈,唐易山,说到底,白言希还是在你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了吧!原来外界说的,你们表现出来的,根本就不是你们自己的真心,你们两个,一直在拿我当傻子耍吧!” 看着这个女人,已经全然把自己的形象抛开,唐易山也不再再和她纠缠下去了,抽出餐巾,往桌子上随意一丢。 “Lisa,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随后,唐易山便丝毫没有留念的转身离开。 高档的餐厅里面,一个风姿绰约,楚楚可怜的女人伤心的趴在桌子啜泣,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安抚。 因为他们都亲眼目睹了,刚刚离开的那个男人,是谁。 所以Lisa是在餐厅里面,等到他们打烊,被灰溜溜的「请」走后,才离开的。 唐易山回到唐家后,从一楼便听见了从二楼传来的嬉戏的声音,给平素了无生气的唐家大宅制造出来一份家的味道来。 唐易山从来不知道,原来冷冰冰的家,也能变得这么温暖,那一阵阵笑声,就能把一身的疲倦浣洗掉。 白言希哄豆豆睡觉好后,便回了房间,洗澡了。 而唐易山刚一打开房门,看见的便是一身棉质睡裙,虽然只是微微露出小腿,在唐易山的眼中,却多了一份女人的娇媚。 他的脑子里,不知不觉的想起Lisa今晚说过的话。 唐易山很想知道,这个女人,在自己心里,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地位? “你怎么回来了?” 被水蒸气晕红的脸蛋和说话间,一开一合,娇艳欲滴的红唇,让人忍不住想要细细品尝一番,而唐易山确实也是这么做的。 看着不断逼近自己的男人,白言希心里的错愕转瞬即逝,继而涌上的,是一种熟悉的预感。 唐易山在半路勾住她往后退,要缩回去的下颌,将她的脸转了过来,面对自己。 “我有件事情想要验证。” 深眸紧紧地望着稍露迷离的她,声音像是灌了酒一般低醇。 白言希下意识地想要收回下巴,结果下巴被擒住,男人偏偏不愿放开她。 白言希放在他胸膛的手微微用了点力气,她企图推开他,而男人却像是一座岿然不动的山一般,纹丝不动。 距离近了,女人身上的清香越发的清晰,握在她腰间的手也不可察觉地紧了紧。 “抬起头来,看着我。” 她还是抬起了头,额头蹭到了他的下颌。 男人的身子又朝着她弯了几度。 温热的呼吸如数喷洒在她的脸上,随着她的呼吸,进入她的体内。 “你要验证什么,说便是,没必要靠这么近吧!” “这件事,说不清,需要行动来验证。” 她的心一跳,还未来得及反应,男人微微一个低头,准确无误地含住了她的唇。 “唔!” 白言希开口想要阻止他,结果他却趁机霸道地撬开她的牙关,闯进她的口中,一路长驱直入,舌尖肆意在她的唇齿间游走,风卷残云。 这吻太过热烈,男人竟然连喘息的机会都不肯给她。 唐易山的眸子再一次深黯。 “呼吸。” 两个字淡淡地落下,在她不过喘息几秒的时间之后,男人再一次低头,吻上了她软润的唇。 这一吻,更深,更火热。 他吻的发狠,揽着她腰身的长臂也越来越用力地揉向自己的怀里。 白言希再一次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惊了一下,身体却本能地听着男人刚刚说过的话,寻找一切空隙呼吸。 急促凌乱的呼吸声在两个人之间纠缠,呼吸声夹杂着唇舌濡沫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的清晰。 这是第一次,白言希体会到,原来亲吻是一件这么美妙的事情。 许久,唐易山抵着她的额头,两个人凌乱灼热的呼吸声纠缠,相融,然后随着呼吸深入彼此的身体。 似乎从一片旖旎里回过神来的白言希,手忙脚乱的推开了他的身子,带着落荒而逃的意味,离开了房间。 这次,唐易山并没有阻止,反而在其离开后,露出意味不明和纠结的表情。 这一场带着桃色的「闹剧」便被二人有默契的,选择了忽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是两个重新跳动起来的心,却再也安分不下去了。 很久之前,豆豆就强烈要求白言希,带他去看科技展,虽然白言希不认为,一个三岁的男孩,能看得懂什么科技展,但是既然自己儿子喜欢,那便陪他去吧! 而一到展会的豆豆,便像是回到了水里的鱼儿一样,畅游了起来。 加之这里有严密的安保系统,以及豆豆的手表上,有定位功能,所以白言希也就由着他自己跑去玩了。 白言希对这些高智能的东西,提不起什么兴趣来,看了一小会便觉得索然无味,刚想转身去找休息的地方。 回头转身,便和一个男人相撞了。 “对不起,你没事吧!” 男人生的一张令人惊艳的面孔,眉宇间的邪魅更是勾人心魄,可惜白言希对他一点儿不感兴趣,令她介意的,是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自己熟悉的味道,似乎在哪闻过。 男人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更加的逼近白言希。 “小狐狸,我们又见面了。” 霍峥紧抓着她的手腕,惹的白言希手腕上一阵生疼。 白言希凝眉盯着这个无礼的男人,厉声吼道。 “放开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一个用力,白言希被男人拖进一个休息的小空间里面。 霍峥咧嘴一脸坏笑,另外一只手也抓住她,将她整个人压倒在墙上,在距离她的脸不到几公分的距离,他笑着问她。 “知道我为什么在这儿?为什么要找你吗?” “我怎么知道?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见白言希这个女人一点都没记起自己,男人也不恼怒,反而勾起嘴角,在她耳边暧昧的吐着气息。 “你这女人,真的无情,我这几天,可是一直都想着你呢,用你们中国的话怎么说来着?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 “你疯了?我根本不认识你,你离我远一点。” 见这个女人以及在忍耐的边缘了,霍铮这次来找她,并不是为了和她交恶的,所以就缓缓的后退了一步。 “绝情的女人,那天若不是我有意要放你们走,你觉得你和唐易山能安然无恙的离开吗?然后你竟然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小狐狸,你真过分。” 那天?白言希杏眼一瞪,对了,这个气息,是那天那个面具男身上的味道。 “你,你想做什么?” 白言希下意识看了眼周遭的环境,蓄势待发,若是眼前的男人有什么动作,便马上跑路。 “你别那么紧张,我暗,我们很人性化的,撕不了的票,绝对不会再撕第二次。况且,我要是想要你的命,上一次便可以拿走了!” 看着男人的脸色不像作假,白言希也稍微收敛了自己的心神。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你跟踪我?” 防备的眼神如两把利剑一般射过来。 “哇,小狐狸,你别误会啊,别时不时的就发挥你的想象力,我只是刚好来见识一下中国的科技发展程度,然后突然见到你,过来和你打个招呼而已!” “打个招呼?” 白言希挑了挑眉,很明显对他打招呼的这个方式表示很不喜。 “刚才一时激动就,我不是很懂你们中国的礼节,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啦!” “算了。你以后,离我远一点!” 白言希摆了摆手,作势便要离开。 “那可不行,我好不容易绑到个这么有趣的小狐狸,怎么可能不再出现呢,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开始当起,我相信以我的魅力,你很快就会后悔说这句让我离你远一点的话了。” 白言希及其不雅的给他翻了一个白眼。 “我就是见不惯这种仗着别人喜欢他,就振振有词的做着伤害人的事情。有人喜欢就偷着乐吧,还蹬鼻子上脸的,太不知好歹了!” 他说的一脸义愤填膺,仿佛他真的很嫉恶如仇似的。全然忘了自己平日里,干的就是这些杀人放火的勾当。 白言希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便被一声奶音奶气的声音打断了。 “妈妈!你在这里干什么?” 白言希抱起快速走到自己身边的豆豆,自然的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而霍铮便一脸吃到屎的表情看着白言希和怀里那个和她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男孩。 “你,你竟然有了儿子,还这么大了?” “你不是从你雇主那,把我的信息知道的了如指掌了吗?怎么,她没告诉你这个?” 豆豆准确的捕捉到了「雇主」这个字眼,微微的眯起了自己的星眸,审视的看着霍铮。 霍铮被白言希这么一噎,损失也自觉理亏,便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个小孩子身上。 “你真可爱,像你妈妈一样讨人喜欢。你好啊,我是霍铮,你可以叫我霍叔叔!” 白言希看着这个男人一脸自来熟的模样,额头青筋忍不住暴起,而霍铮还一无所知。 “小豆丁,呐,这是霍叔叔送你的见面礼,我之前有点得罪了你妈妈,你收了我的礼物,要帮我在她面前多说点好话啊!” 白言希刚想拒绝,却见霍铮突然间一脸正经起来,微微按下他耳朵上类似耳钉的东西。 “不好意思,我突然有点急事,需要先走了!” 霍铮从变脸到离开,只用了短短不到三秒,在消失之前,还向白言希的这个方向抛了一个媚眼。 这个动作,让白言希的脸色,更加的臭了。 低头看向怀里的豆豆,却发现他的注意力,全部都被霍铮送的那个小破黑盒子吸引了注意力。 白言希无力的叹了一口气,真是出门忘了看黄历。 此时的言希希还不知道,这个让自己头疼的男人,以后会和自己产生出那么深厚的渊源。 自从那晚验证了什么东西出来的唐易山,便没再回过唐家,是不去想什么东西,也是在避开什么东西。 刚刚应酬完一波的唐易山,觉得自己的头,有点昏昏沉沉的。 本来已经签约了,唐易山可以提前先走的。 但是脑海里白言希那个女人的身影却不受控的一再出现,异常烦躁的唐易山便跟着他们继续着洗杯更盏的酒宴。 “该死!” 本来便是醉酒驾驶的唐易山,又夜驾,一个失神便没有注意到从路口突然走出来的人影。 “吱” 车轮狠狠摩擦过地面,响起让人刺耳的声音。 唐易山的意识,只坚持到自己打通自己助理的号码,便晕了过去。 很快的,路过的人看见了这场不大不小的车祸,马上报了警…… 白言希接到警察局的电话的时候,心里是按耐不住的震惊。 “好的,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的白言希一脸歉意的看着等着自己给他讲故事的豆豆。 “妈妈现在有一些急事,需要出去一趟,豆豆自己可以乖乖睡觉的吧?” 「乖巧」的豆豆重重的点了点头。 得到满意答复的白言希,摸了摸豆豆头上的呆毛,便起身离开了。 虽然白言希没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小耳力极佳的豆豆却从对话里捕捉到了「唐易山」这个名字。 “那个男人,就不能让我妈省点心吗?” 话语间,满满的都是嫌弃。 白言希见到唐易山的时候,便看见他一身狼狈的被锁在一个小铁牢里面。 在这种时候,白言希心里竟然有一种,自己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唐易山这幅狼狈不堪的模样的感慨。 “警察先生,我是白言希,是,笼子里面的那个男人的,家属。” “来的挺快的啊,他,酒驾,撞到人了,幸好那个女的伤势不重,送医院了。到时候,看那个女人恢复后,打不打算告他了。 嗤,开着豪车,还酒驾,看来是有钱人啊,车撞成那个样子,人竟然没事,也真是运气好啊。” 听着警察言语间毫不隐藏的讽刺意味,白言希轻蹙眉毛,一脸不喜。 “我可以保释他回去了吗?” 一改先前的尊敬的态度。人的尊重是互相的,被尊重的人既然出言不逊,也没必要舔着脸去赔笑了。 “在这签个字还有楼下联系方式,保持通讯的正常,这件事不一定就这样结束了的。” 白言希刷刷的,在纸上签下名,写下了联系方式便朝着被关着的唐易山走去。 “喂,唐易山,你醒醒,还能走吗?” 唐易山半抬眼睑,有些迷离的望向吵醒自己的人。 “聒噪!” 白言希强忍下一走了之的冲动,搀扶着他,离开了这个地方。 刚走出警察局门口,俞松便急匆匆的赶到了。 “白小姐,老板这是?” “来得正好,过来搭把手,好重。” 两人就这样,合力的把昏昏沉沉的唐易山送回唐家。 “等等,去把今晚发生的事情调查清楚,包括医院里面的那个女人的背景什么的。明天等他醒后,拿给他看,让他自己心里有个底。” 白言希叫住了即将离开的俞松,叮嘱一番后便摆了摆手,让其离开了。 随后盯着床上睡的死死的男人,一股无力感。 白言希帮他换衣服,拿毛巾帮他拭去脸上的灰尘,忙忙碌碌知道半夜三四点。 累到不行的白言希拿起毛巾,准备离开房间,却被稍微有些清醒的唐易山拉住了手。 一个天翻地转,白言希便被结结实实的压在了身下。 略带些许迷离的眼神,就这样和白言希大眼瞪小脸了很多,许是确认了身下的人的身份。 正所谓,醉酒壮人胆,唐易山俯身,往更低的地方靠近了几分,此时的他,只顾得上遵循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哪怕此时的唐易山被酒精麻醉了意识,但是他此时的吻却一如他的作风,霸道而肆虐。 俯身用带着浅淡葡萄酒香气的唇,含住了女人娇艳欲滴的唇。 白言希觉得自己似乎也有点醉了,身子有些绵软,接着则是像一只垂死的青鸟,以最壮烈的姿态迎合着白言希,勾勾缠缠,仿佛下一秒就是末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才喘着粗气分开。 而之后的唐易山,紧紧的抱住因为照顾他而累的够呛的白言希,便再次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清晨,唐易山按照着自己日常的生物钟醒来,头疼欲裂的感觉汹涌澎湃的袭来,让唐易山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声。 随后他清晰的感知到了自己怀里异常的触感。 低头,未施粉黛的小脸在暖烘烘的被窝中,浮现出两抹淡淡又诱人的红晕。 唐易山的心里,划过一丝温暖,接下来又被浓浓的挣扎所替代。 最后,唐易山蹑手蹑脚的抽开自己被她枕住的手,小心翼翼的,生怕惊醒床上的人儿。 唐易山快速的梳洗了自己,收拾好自己,便去上班了。 刚刚进办公室,俞松就迫不及待的跟着自己进来了。 “老板,你昨晚发生车祸的视频在这了。还有,昨晚被你撞到的女人,我也查了,她现在在市医院,伤势不严重,只是一些擦伤,今天早上也醒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刚要你去查这些东西?” “这个,昨晚白小姐吩咐的,还让我今天一早就拿进来报告,说你接下来就知道怎么做了。” 久久,唐易山都没有回应俞松什么,正当俞松想开口问什么的时候,唐易山便挥了挥手。 “行了,你先出去吧!” “是,老板。” 俞松离开很久后,唐易山才收起自己的思绪,打开视频,翻开资料。 许久之后,俞松便接到了自己老板的命令,让他备车,去医院。 带着一肚子疑惑,却还是照办了,等到见到医院里面的女人,俞松才知道自己的老板会突然间这么迫切的原因。 唐易山看着面前的病房门,他不确定,这扇门后面的,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还是另一个地狱。 大手握住门把,带着些许激动,又有着点滴的害怕,推开了这扇门…… 弯弯的眉眼,弯弯的嘴角,小巧且精致的鼻子,灿若寒星的眸子闪烁着善意和灵动,洋洋洒洒的黑发流畅的飘散在肩上,不是极为美丽,却令人难以移开双目。 “佑熙!” 女人被突然打开的大门,惊到了,像极了小鹿般惴惴不安的眼神,有着和印象中的人儿一样的双眸,却比她多了一分纯净,少了一分媚意。 “你,你认识我姐姐吗?” 轰的一声,俞松感觉自己的头要炸开了,这种戏码不是只会出现在电视剧或者里面吗? 俞松的第一反应,便是担忧自家老板和白小姐之间,怕是走的更加的困难了。 “老板!” 俞松微微出声,提醒了稍稍失神的唐易山。 唐易山讳莫如深的眼神,扫射着面前的女人! “你叫什么名字?佑熙是你什么人?” “我,我叫佑沁,佑熙是我的姐姐。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意识到自己分分钟可能会失态的唐易山,用着晦涩的声音开口道。 “俞松,你处理好,我出去一下!” “是。” 虽然心里有异样,但是俞松却很能理解自家老板的失态。 任由哪一个男人,在见到和自己一直藏在心里的人儿长得几乎一摸一样的女人,也没办法毫无波澜的处理的。 但是自家老板没想到,自己也应该为其考量一下。 这个女人的出现,是命运使然,还是人为操纵? 心里千回百转,表面上,俞松还是保持着一副好相遇的神态。 “佑沁小姐,你好,我们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昨天,和你一起发生车祸的人,便是我老板。今天我们来,主要是来探望一下你。顺便来咨询一下,你接下来的打算。” “你老板,是酒驾吧!我看那车,走的七倒八歪的!” 佑沁脸上带着一股气愤,让她苍白的小脸多了几分的生动。 “是,我家老板昨天确实是喝了一点酒,所以今天,我们是过来寻找私下解决的。” “私下解决?拿钱封住我的口吗?” “我看,佑沁小姐应该还是个学生吧!你觉得,仅仅凭一个学生,能真的在这件事情上掀起多大的波澜。 我们想要和你庭下解决,无非只是想要节省彼此的时间罢了。而且,佑沁小姐的家庭背景,看起来也只能算得上是普通吧!” 俞松一脸苦口婆心,全然是为了她好的表情。 “呵,这就是有钱人的嘴脸吧!” 嘲讽的话,却充斥着无力感。 “我接受你们的庭下和解。” “佑沁小姐是个聪明人。你放心,你的医药费和补偿费,只会多不会少。” 佑沁像解释自己并不是为了钱才决定和解的,但是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最后只能扯了扯嘴角,苦笑。 俞松也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但是他更在意的是,原本以为自己还需要再耗费些许的口舌才能说服她,殊不知这么快就解决了! 这更佳让俞松心里的不确定,变得更加的浓烈了起来。 对佑沁做了一番例行的安抚和身体情况的询问后,俞松就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俞松刚刚坐上驾驶座,系好安全带,正仰靠在椅背上假寐的唐易山便慢悠悠的开口。 “解决好了吗?” “是的!” 俞松顿了一顿,决定还是隐晦的提一下自己心里的不安和疑惑。 “老板,上面这个女人的出现,你觉得是巧合吗?” “我从来都不相信巧合,我只相信自己。” 唐易山掀开英眸,用眼角撇了五楼上,佑沁的病房一眼,沉声道。 “走!” 佑沁从窗户中探出头来,紧紧的看着车辆离开的身影,手中握住的俞松在离开前,留下的名片。 意味不明的挣扎代替了她眼眸中的单纯和迷茫,手中的名片在力的作用下,慢慢的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褶皱。 白言希从舒适的床上,慵懒的醒来,昨晚的睡眠,是她数的过来的睡得安稳一觉了。 从楼上走下来,便看见老爷子抱着豆豆,在聊自己过往的「腥风血雨」。 豆豆听的一脸认真,但是白言希却还是捕获到了他藏的极深的敷衍。 “呵!” 白言希忍不住笑出声,豆豆回头便看见自己妈妈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妈妈。” 好不容易从老爷子的怀里,挣扎着离开的豆豆,扑进了白言希的腿间。 “乖!” “言希,你过来!” 见自己的怀里重新变得空荡荡的,老爷子也不闹,向白言希招了招手。 “爷爷,怎么了?” “我需要回去一趟。” “美国吗?” “嗯,总公司那边发生了一点事,需要我亲自去处理。” 白言希一想,也知道老爷子口中的「一点事」,十有八九是自己的叔叔们搞出来的。 唐家的浑水,是真的深不可测呀! “我知道了,机票什么的,需要我帮你定吗?” “不用,我让助理去办就好,我走后,你要和易山好好的过,哪怕不为了你自己,你也要为了孩子着想啊!” 白言希低着头,低垂着头,闷闷回应。 “嗯,爷爷,我知道的。” 第035章 这么大的阴谋 老爷子看着白言希敷衍的回答,却也不好说什么,只余下一声重重的叹息。 随后老爷子把豆豆从白言希的怀里接过,不管豆豆不喜的情绪,两个人就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白言希以为,老爷子一个人来中国,便是一个人单独的离开。 但是,在机场送行的时候,却看见了站在老爷子身侧的唐易承。 “承承!” 许久没见到唐易承的豆豆,掩盖不住自己的兴奋。 “豆豆最近有没有乖乖听妈妈的话呀?” “有,承承你看,我是不是长高了一点了?豆豆现在是个大人了!” “难怪我觉得今天的豆豆怎么这么重!” 一旁的白言希,没有什么去打断他们之间的叙旧,而是走到老爷子身边。 “我以为你是一个人走呢!也好,让易承回美国,好过在这里。”被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连累。白言希如是的想道。 老爷子看白言希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平静,心里的最后一丝不安也放下了。 大概等到自己活到老爷子的这般年纪,才能做到,每一个举动,都有着自己的算计吧! “等那边的事情安定下来,这边的僵局,也实在是打不破,你便带着豆豆过去美国吧!那边,总归是要好一些的!” 听闻,白言希心里一阵苦笑,打不破? 老爷子的意思是,就算自己和唐易山两个人没法在一起,自己也离不开唐家。 “爷爷,这件事,不急。时间差不多了,该去登机了。” 听不出任何情绪,世界上,什么事情都好理,唯独感情这件事,理不清。 “易承,走吧!” 老爷子朝着不远处的唐易山,叫唤了一声。 唐易承没有看老爷子,而是不舍的看着怀里的人儿。 “豆豆,我走了,你要乖乖听话,别闹腾知道吗?” “承承,我已经是大人了,我会保护好妈妈的。你走吧!” 目送老爷子一行人,进了候机室后,白言希便牵着豆豆离开了。 刚刚走出机场门口,就看见了迎面而来的唐易山。 “爷爷他们已经上飞机了,你来晚了。” 听着白言希话中的「他们」,唐易山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并不做多言。 “我知道,走吧!” 说完,唐易山抱起被白言希牵着的豆豆,迈着不大不小的步伐,离开机场,留下一脸错愕的白言希。 唐易山刚才的意思,是不是说他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来给老爷子送行的,而是为了来接自己回去的。 白言希摇了摇头,抬头看着唐易山离开的背影,眼神里都是坚定,不复方才的犹豫!快步跟了上去。 但是,原本被一层一层的城墙环绕起来的心,像是被他的这个举动,破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俞松的车子就在不远处等着,看着自家先生刚进去不到五分钟,就抱着孩子从机场里走出来,身后还跟着白小姐,他还是有一丝丝的讶异。 男人深邃完美的五官因为灯光而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剪影,身上的衬衫干净整齐,骨节分明的长指间夹着一根黑亮的钢笔,微微低着头,视线在手中的文件上扫过,钢笔在上面勾勾画画。 严谨,沉静,睿智。 无声之中,却散发着一股无法言说的魅力。 俞松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幅景象。每次,他都要自我说服,自己是直的,喜欢的是身娇体软易推倒的女人。 俞松深呼吸了一口,才不急不缓的开口。 “老板,A大今天发来邀请,说是想要请你去那边参加个演讲,你看,应该怎么回复?” 头抬都没抬,就连手上的笔,都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停顿。 房间里出奇的静,除了钢笔划在纸上的声音,就是两个人浅淡的呼吸声。 许久,唐易山开口。 “时间安排上,有冲突吗?” “您的行程,在今天有一个会议,后天要去项目基地考察,刚好那天是空下来的!” “那便应下来吧!我记得,A大里面的商业性质的高材生,在中国也算排得上名号的,是吧!” “是,我也是想着,您去开个讲座,也可以顺便招徕一下有没有什么可造之材,然后收入囊下!” 俞松一脸跃跃欲试,心里想着,最好的找多几个人来分摊自己的工作。 不顾一脸雀跃的助理的想法,唐易山冷漠的说道。 “说完了吗?” 这么久了,还是没能习惯老板的低气压的俞松,一边打了个冷颤,一边点头。 “出去吧!” “是。” 更大的场面,更严肃的场合,唐易山都经历过不少,而这,只是区区一个讲座,此时的唐易山压根就没放在心里。 按照着约定好的时间,唐易山来到了A大,有学校专门为其准备的休息室。 在讲座前准备工作进行的时候,唐易山注意到,演讲时需要的文件似乎昨晚被自己带回家了,而今天也忘记了带过来。 刚想打电话给俞松的,却在这个时候想起,A大似乎是白言希的母校。 就这么一转念的功夫,唐易山却鬼使神差的拨通了白言希的号码! 很快,电话就被接通了。 “喂!” “书房桌子上,有一份演讲资料的文件,方便帮我送到A大来吗?现在!” 虽然不想见到唐易山的,但是白言希却想到,这是第一次,唐易山主动找自己帮忙,在自己还感到恍然若世的时候,自己便条件反射的应下来了。 “好,我马上送过去。” 这是三年来,她唯一养成的习惯!如今看来,却异常的讽刺。 “妈妈,我们这是要去哪呀?” 儿童座椅上的豆豆,看着从车窗不停倒退的陌生的路。 “豆豆应该还没去过妈妈的母校吧,妈妈带你去那边看一下好吗?” “妈妈的母校吗?好玩吗?” “呃,是一个让妈妈成长的地方。以后豆豆也会有自己的母校的。” “嗯!” A大是一个桃李满天下的校园,对于那些毕业的人,重新回到母校参观,A大的管理者表示非常的欢迎,所以白言希开着车,很顺利的就进入到学校里面了。 按照着记忆中的地点,白言希来到了唐易山电话里面所说的地址。 本以为在门口等自己的,会是俞松,未曾想,唐易山会亲自出来拿资料。 可能是因为这份资料,确实很重要吧!白言希只能,也只敢这么想。 接过文件的唐易山,除了礼貌的感谢之词,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没能看懂唐易山眼神的情绪,白言希索性也就不理睬,带着儿子,从礼堂的后门溜了进去。 一手拿着文件,一手插在口袋里,从容不迫的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走至一个拐角,突如其来的一道倩影,便撞上了唐易山伟岸的身躯。 “啊!” 一声尖叫,顺利的让唐易山额头爆起青筋。 手中的资料散掉到地上,女人急忙爬起,头都没抬的就收拾起地上的文件。 “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点赶时间,所以没注意到拐角有人。” 唐易山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居高岭下,一脸复杂的看着在地上捡文件的女人。 “呐,这是你的文件!你,怎么是你?” 唐易山第一次觉得,原来真的有人的表情,可以生动到把自己的心理活动都表露出来。 “这句话,我应该问你吧!” “我,我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出现在这个地方,很正常吧!” 带着一点胆怯,却有壮起胆子,理直气壮的模样,真的像极了她。 唐易山一把扯过佑沁的手,一个一百八十度转身,将其压在墙上,用自己的身躯囚禁住她。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唐易山,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她。 被男人突如其来的唐突吓到的佑沁,也怯生生的看着他。 不自觉的仰头看着他,发现他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眸仁漆黑如墨,周围的白隐隐可以看到几丝浅淡的红线。 此时,两人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之中。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佑沁。 脸上飘起一种少女特有的脸红羞赧的模样,接着用力的推开了唐易山。 “你,你这是干什么?” 像,实在是太像了。假如只是单纯的相貌上的相似,唐易山根本不致于会一而再的失神。 现在是这个女人不经意的一颦一笑,都有着佑熙影子的存在。 “抱歉,是我唐突了。” 唐易山再次后退了两步,不经意的握紧了手中的文件,抬头看见了走廊上的时钟。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唐易山强迫自己不再去看她的脸,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在。 “妈妈,我们,还有这些人坐在这里干什么呢?看表演吗?” “呃,严格来说,应该算吧?” 演讲也算是表演的一种吧!自己应该没有在教坏小朋友。 “妈妈,来了来了。” 看着豆豆突然间一脸正襟危坐的小模样,白言希忍不住一笑,掰过豆豆的头,狠狠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虽然豆豆表示了自己的不喜,却没有伸手擦去他脸上微微湿糯的痕迹。 礼堂的表演台装修的很奢华,白言希注意到,唐易山刚刚换了一件衣裳。 一身名贵的手工西装着身,一丝不苟地包裹着他修长高大的身躯,气质优雅冷贵,五官堪称完美,眉目如山峰一般岿然不动,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冷漠到了骨子里的气息,活生生身上多了一丝禁欲的气息。 在白织的灯光下,在其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出一股优雅高贵的气质来。 白言希很清晰的听见了,在唐易山出现的那一刻,四周传开了许多声吸气声,以及各种各样的赞美台上的人的样貌和身材的话。 在场的人,只有白言希知道。这个男人,没惹到他的时候,是普度众生的佛。 而一旦惹到了,马上立地成魔,谈不上屠杀众生,但哪怕只是一个眼神,都能把人吓的肝胆俱裂。 唐易山在自我介绍后,便开始了自己的演讲,在其间,白言希眼尖的捕捉到。 唐易山顿了一秒,皱着眉头的看着手中的文件,却在两秒后便移开了。 她还注意到,至此之后,唐易山便再也没有看过文件一眼了…… 事实是,唐易山在翻开手中的文件的时候,发现里面的内容全然不是自己从白言希手中拿过来的文件。 一下子就想到,刚才和佑沁相撞时,文件交杂在一起,散落在地上的事情。 来不及细想的唐易山,只能凭靠着自己出众的记忆力,把文件里面一个个晦涩难记的数据回忆起来。 演讲过程中的这一小插曲,却只有白言希注意到了。 大概是因为太过于了解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了吧! 中途听不下去的豆豆还是骚动起来,却引来了他身侧的女生的恶狠狠的注视。 无奈之下,白言希只好抱着豆豆,先从离开。 她没有注意到,在她起身到离开的时候,台上的唐易山的眼神,一直都紧跟着在黑暗中的她。 夹着豆豆离开礼堂的白言希,突然有了兴致,像一步一步的,重新丈量起自己的母校。 于是便带着豆豆,慢悠悠的在校园里瞎晃。 在人工湖边,豆豆在栏杆外,「意兴阑珊」的喂着湖里面的鱼,白言希坐在附近的长凳上,享受着这久违的静谧。 突然,一个女人,就这样闯进了她的视线里。 豆豆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还递给自己一包鱼食的女人,本能的觉得不喜。 本来自己被强行叫过来喂鱼,还好装出一副好好玩的模样,已经够让他恼火了。 这个不讨喜的女人还自己往枪口上撞。 “小弟弟,这包饵料给你喂!” “不要,阿姨,你觉得很好玩的话,便自己喂呀!我很忙,没空搭理你。” 不是没有看见这个女人眼中流露出的对自己的喜欢,但是这种喜欢,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妈妈才可以有。 “无比,我只是想和你玩。我……” “怎么了?” 在不远处,看着豆豆「自娱自乐」的氛围因为一个陌生的女人的加入而变得有些嚣张跋扈的样子,白言希走了过来。 “妈妈!” 佑沁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女人,竟然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与此同时,白言希也在上下的打量着这个女人。 第一眼,白言希只觉得熟悉,却在第二眼的时候,白言希便认出来,这个女人和佑熙,相像的不只是一两点。 “你,是?” “女士,这是你儿子呀!他长得好可爱啊。很像你。” “我长得好看关你什么事,给你长脸了吗?” “豆豆。” 白言希注意到对面的女人脸色一白,虽然对于豆豆这样出口伤人的行为表示不赞同,却也是对她这种白莲花模样的女人,喜欢不起来。 “抱歉,我儿子他说话没有分寸,我会好好教育他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没事。毕竟他还是小孩子嘛,总是很容易学到一些不好的行为。” 听到这里,白言希原本礼貌式的笑容,也慢慢的消失了。 她的意思,是指自己上梁不正,下梁歪,所以豆豆才会出言伤人吗? “对,小孩子还是太单纯了,总是凭第一直觉就能判定出人的是非恶善。小姐,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地方,我和我加孩子也就不打扰你和鱼儿们培养感情了,先走一步了。” 说完,白言希便带着豆豆离开了。 一身墨蓝色的风衣,踩着黑色的半筒靴走进来,步履从容,神情淡漠,高挑纤细的身形却无形中散发着这种强势清冷的气质,没有被这杂乱喧嚣的环境下压下去半分。 “妈妈,豆豆刚才,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一只手攥住自己的小背带,低着头,沮丧的说道。 白言希停了下来,不顾自己身上昂贵的衣物,蹲在地上和豆豆平视。 “豆豆,你刚才没有给妈妈添麻烦,妈妈也和你一样,不喜欢刚才的那个人。但是,我们不能随随便便的就对一个人出言不逊,哪怕这个人,是我们不喜欢的。 我们可以避开,可以选择不和她接近。但是,我们要保持自己的风度,不可以当着人家的面这样羞辱人家。” “知道了妈妈,豆豆以后不会这样了。” 以后看见不爽的人,不正面打压了。 他理所应当的扭曲了自己妈妈的意思,还觉得自己妈妈的主意真是好。 “好了,你应该也走累了,我们回去吧!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耶,我就不喜欢唐家的人煮的饭菜,都太淡了。” “你还小,不能吃那么重口味的食物,真不知道你像谁。” 豆豆绝对不会告诉她,自己组织里面的人,时不时的会寄一些各个地方的美食过来给他,他的小房间里面,还藏着慢慢一箱子呢。 白言希一边走路,一边和豆豆闲聊。 结束了演讲期的唐易山,见到白言希带着儿子朝停车的地方走来,唐易山掐断了和俞松的通话。 随后,站在了白言希和豆豆的面前。 “要回去了?” “结束了?” 唐易山和白言希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让豆豆的眼神,不停的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来回的探视。 “俞松把车开走了,你有车来是吗?” “车是有车,但是我和豆豆约好了一起去吃饭。” “正好,我也饿了。” 说完,唐易山俯身,抱起地上的豆豆,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 “男人,你总不让我牵着我妈妈的手走路,你想拐走我吗?” 豆豆的小手,掰着唐易山的脸,强行和他对视。 见到自己儿子一脸煞有其事的表情,唐易山觉得好玩极了。 “不,我只是单纯的嫌弃你腿短,走得慢而已。” 说完,唐易山还不忘扫视了一番豆豆的小短腿。 被唐易山的理由气到的豆豆,鼓起自己的脸颊,生着闷气,脑子却在飞快的运转着,要怎么样扳回一成。 殊不知,他这样气鼓鼓的脑袋上的呆毛一跳一跳的模样,看起来更佳的软萌,可爱。 才赶上来的白言希,没有听见他们父子之间的对话,但是觉察觉的出他们之间相处的很「愉快」的气氛。 远远就看着两个人,同样的墨蓝色系的西装和风衣。 男人气场尊贵,女人气质干练。 外加怀里一个精致可爱的孩子,就像是两个人的翻版,看起来就是特别登对的一家人。 刚才听了唐易山的演讲后,心里跃跃欲试而走出来寻找他的身影的女人,无一都碎了一地的芳心。 来到了白言希在车上预定好了的餐厅,刚拿起菜单想点菜,就被一遍的豆豆一手抢过。 “妈妈,你说要带我来吃好吃的,那就得我来点菜。不然你一定又会帮我点儿童套餐了。” “行行行,你来。你小心点,别摔下去了。” 白言希一只手在豆豆的身后虚扶着,一边出声让他自己坐好。 唐易山坐在她们对面,看着在儿子面前,毫不掩饰的柔情蜜意,让唐易山微微有一点晃神。 “我点好了!服务员!这边这边。” 豆豆飞快的点好了餐,再三跟服务员确认了口味,才满意的坐下。 “妈妈,我有帮你点你最喜欢吃的甜点诶!快夸我,我是不是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的男人。” “是,我的豆豆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男人了。” 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公然的「秀恩爱」,而自己就像是一个对余的蹭饭的人,唐易山深深的思考着,是不是自己不应该来的。 四菜一汤,很快的就上齐了,红的鲜艳欲滴,让豆豆满意的点了点头。 胃口不大的白言希,也因为饭菜的不合口,早早的放下的碗筷,慢悠悠的吃着精致的甜品。 白言希坐在儿子旁边,看着对面的男人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 心里感叹,长得好看的人,连吃东西都那么养眼。 时间静静的过去,唐易山放下筷子,伸手将一旁的水杯拿了起来,轻轻抿了一口水喝。 白言希有注意到,平视饭量不大的他,这一次也多吃了几口。 这时白言希才顿悟,豆豆的重口味,找到了出处了。 唐易山看着白言希面前那几个碟子里连一半的饭菜都没有吃下去。 他直了直身子轻蹙着眉说道。 “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很好吃。”白言希忘了眼身侧的豆豆,摇了摇头道。 “那你为什么就吃这么一点?” 只见她喝了一口水,轻笑了一下。 “我吃饱了。” 唐易山抬头望着她。 “你是神仙吗?” “嗯?” “你辟谷吗?你的饭量怎么这么小?你这么大的人,吃这点东西哪里来的精力和体力?” 白言希微微挑了挑眉,将手中的水杯放下。 轻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茶几上的剩饭,最后又拿起了筷子。 饭菜其实有些凉了,但是白言希还是从容不迫地吃了起来。 唐易山抬头看着她的举动,伸手抓住了她拿着筷子的手,“不想吃就别吃了,凉了。” 白言希侧头看了看他,挣开,继续夹了一口菜放进了嘴里。 唐易山忽然觉得自己也挺矛盾的,刚刚是嫌她吃得少想让她再多吃点,现在看着她这幅样子,倒是显得自己有点强人所难了。 伸手抓住她的手,不再让她夹了。 “别吃了。” 白言希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那眼神,倒是让唐易山那可矛盾的心更有点愧疚了。 白言希最后还是放下了筷子,不想去搭理他不定时的发生神经,专心的看着一脸餍足,拍了拍自己肚皮的豆豆。 “吃饱了吗?” 和跟自己说话时,完全不同的声音,此时的白言希,真真配得上温柔似水这四个字。 唐易山终于相信,这个女人说的那些已经放下起自己的那些话,是真的的了。 确认了这一点,却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涨疼涨疼的。 结账后离开餐厅的白言希,看了看站在身前的男人。 一脸平淡,好像只是随便开口一问的模样。 “你回公司还是回唐家?” 略微思考了一下的唐易山,才缓缓开口。 “公司!” 白言希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抱着豆豆进了后车座上,把唐易山当成一个全职司机。 “先去公司,然后我再和和豆豆一起回唐家。” 接下来,便又是一车静谧。 回到美国许久的唐易承,是旧日的生活节奏和熟悉的地方。 但是他却还是决定心里空荡荡的,或许是少了一颗心吧!他离开的时候,没能把它一起带走。 想起一直念叨着自己,说自己没时间陪她的母亲。唐易承下楼,想去找她,陪她逛逛街。 在还没下楼前,便被自己父母的争执声停顿住了步伐。 记忆中,自己的父母向来都是相敬如宾的,极少有这么激烈的争执的。 “唐德凡,你这样子,对得起言希吗?更别说,她已经生下来一个我们唐家的孙子了。你是不是忘了,本来就是我们亏欠的言希,亏欠的白家?” 听见他们争吵不休的话题里面,竟然涉及到了白言希。 唐易承清了清神,竖起耳朵在楼梯上听着。 “我知道,是我们亏欠的她,所以我才想让她走啊?你自己不也说了,她和易山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的存在。” “你知道,青春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到底有多重要吗?言希她把自己的青春,全部都给了你的儿子,都给了唐家,如今你却动了让她离开唐家的念头。” “不是我让她离开唐家,而是她自己也有意愿想要离开,我只是成全她而已。” “成全她?唐德凡,三十年了。我和你一起三十年了,你自己的心是怎么想的,我会不知道,你无非就是看上了伊丽莎白背后家族能给你唐氏,给你的地位带来的利益,才想让言希滕位置的。 你说这话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你吞并她们白家,导致言希家破人亡的事情吗?” “你闭嘴!” “怎么,敢做不敢被人说了?当初,言希知道白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之后,你可知道,她差一点点就活不下去了,是对易山的坚守,才让她坚持下来的。” 唐母顿了一下,指着唐德额度胸膛,声声质问。 “现在她白家已经被你吸收消化的差不多了,你就想把她一脚踹开了?要是这件事,被老爷子知道,你唐氏话事人的地位,还能保的住吗?” 唐德凡还想辩解着什么,却有一人比他们更早开口了。 “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是唐家害得言希家破人亡的,什么叫做,白家被唐家吸收了?你们是什么意思?” “易承,你……” 唐母一脸难堪和闪躲。 “不关你的事,回楼上去。” 唐德凡唯一能做的,就是端起架子,让他不再追问了。 但是涉及白言希的事情,唐易承不可能会视若无睹。 “我说,你们的话,是什么意思?言希的家,出现那样的事情,竟然是你们做的手脚吗?” “我们?唐易承,你不要忘了,你也是唐家的人。” “那,唐易山,跟这件事情,有关系吗?” 这一次,唐易承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母亲。 没有得到回应,却从特点眼神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应。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将言希的人生糟蹋到这个地步?” “易承,我们也劝过,也反对过,但是那个时候到易山刚失去了佑熙,失去了理智,我们也阻止不了啊!” 唐母上前,拉住唐易承的手,希望他能冷静一点听她们的解释。 “所以,你们为了逼唐易山回来接手唐氏,便放任着唐易山一步步的摧毁白家,放任着言希的人生,被唐易山踩踏成这个样子?” “我,我们那个时候,也是情非得已啊!” 一直以来,唐易承都很感谢自己是唐家人的身份,才能让他认识到言希。 此时的他,忍不住后退了两步,仰天大笑。 良久之后,唐易承睁着通红的双眼,满是羞愧和恨意的看着自己的父母。 “我真的很为我是唐家的人,感到羞耻。” 说完,唐易承就想要夺门而出,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才能够为唐易山对言希的伤害,做出一点补救。 唐易承更不敢,跑到白言希的面前,告诉她这个丑陋的真相。 他唐易怎么敢,让所有人的罪过,全部都让她一个人来承担。 她唯一做错的,便是爱上唐易山这个恶魔吧! 刚刚跑出唐家外的大门,便被人团团围住了。 “我不知道你现在要去哪里,但是,你哪都不能去。易承,你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 “我还小,我这样的年龄,在你们的眼里还小,那言希呢,她甚至还比我小两岁啊!她又遭受了什么呢?” 看着已经彻底失控,陷入魔怔的唐易承,唐德凡一个眼神示意,在他身后的一个守卫,一个手刀便把他击晕了。 “把二少爷带回房间,严加看守,别让他出来。” “是。” 唐德凡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抬头看着这个季节难得的晴空万里。 糟蹋吗?谁说他心里不心疼言希那孩子呢? 只是,他没有办法,他不住是一个叔叔,一个父亲,更是一个企业的总裁。 在那个紧急关头,他不能让易山他出现什么意外。 盯着唐氏总裁的这个位置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而尚被蒙在鼓里的白言希,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家族的没落,背后竟然会存在着这么大的阴谋。 而这一切的根源,竟然在于自己爱错了人…… 又是一个周末,白言希刚带着豆豆从宋亭亭那回来。期间,豆豆还顺走了不少她的零食,现在正在儿童座椅上咔吱咔吱的吃着。 “有那么好吃吗?” “嗯,超级好吃的,妈妈你要吗。” 白言希看着那上面沾附着的辣椒残留物,白言希就觉得自己舌根发疼。 “不了,妈妈不吃,你自己吃吧!” 说着说着,白言希便路过了一家儿童用品的店,一脸头疼的看着浑身是零食碎屑的儿子。 “豆豆,妈妈带你去换套衣服,然后我们再回家。” 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衣物的脏乱起,豆豆一脸嫌弃的跑下车,将手中的零食丢掉。 然后一脸欲哭无泪,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的妈妈。 “我差点都以为你的洁癖好了呢?” “妈妈,快,快救我。我要死了!” 白言希看着自己儿子露出一脸异常生动的表情,恶趣味的被取悦了。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会自己脏死的死因存在哦!顶多就是晕一晕。” 在一句话的时间里,白言希便把豆豆身上的小毛衣脱掉,仅剩下一件衬衫。 “帕子,擦擦手,然后我们去重新买衣服。” 等到从服装店里出来,豆豆早已恢复了自己风度翩翩的小绅士的模样了,仿佛刚才那个拉耸着脸,略显狼狈的小朋友不是他一样。 拿着购物袋,重新回到车上的母子二人,刚刚系好安全带,准备出发时,一个不速之客便到来了。 “嗨,我们又见面了!” 霍铮妖冶的眼尾,划过一丝流光。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给我下车。” “小狐狸,你太狠心了,你就不能顺路载我一程吗?” 白言希咬了咬牙,盯着后视镜里的那个男人。 “你连我去哪都不知道,哪门子的顺路啊?” “无论你去哪,都是去往我心里的路,所以我们一定顺路的。” “土味情话!” 知道这个男人,暂时不会乖乖下车的了,所以白言希便启动了车子。 霍铮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得逞的意味。却被身旁的豆豆看在眼里。 “小豆丁,你眼巴巴的看着我干什么?我是你妈妈的,你不能觊觎我哦!” “嗤!就你这姿色,赶紧回炉重造我觉得更快一点。” “你什么意思?” “呵,豆豆在说你丑呢!” 开着车的白言希忍不住出声提醒。 “不止丑,还蠢。” “哈哈哈。” 注意到自己的妈妈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开车上的豆豆,用小手戳了戳霍铮的手臂。 “喂,你那个破铁盒子里面的小钢珠是干嘛用的?” “你,你不会把它锯开了吧!” 霍铮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豆豆,痛心疾首的捶胸顿足。 “早知道就不应该给你了。暴殄天物啊!” “我没锯开,我把它拆开了,还能装回去的,里面的机械机能,我有避开,没破坏。” 收起耍宝的表情,换上了一脸认真,不可置信的开口。 “你说你在没破坏里面的机关的情况下,把它拆了?” “嗯,所以里面的小钢珠到底是干什么用的!那个破铁盒子,又是做什么的?” 豆豆略微有些不耐烦的看着霍铮,在计算着自己的忍耐极限在哪。 “里面是一个机关装置,里面的弹珠是凶器。是一个大范围的,杀伤力极强的武器。” 霍铮轻声的在豆豆的耳边解释,眼睛却盯着他的脸,企图从他的脸上看出害怕的情绪出来。 却不曾,自己说了之后,这个小豆丁会露出一脸「我很感兴趣」的表情出来。 “怎么用啊?是一次性的吗?我能不能自己填充装置啊?” “呃,怎么触发,我也不知道,这是从古墓里面淘出来的。总共有两个,一个被我解刨了,一个在你手里。” 霍铮双手一摊,表示自己对这件东西也毫无头绪。 “你是智障吗?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解刨了它,我的天啊!那这样,你不会那么小气,要回去吧?” 霍铮突然意识到,自己堂堂一个杀手组织的堂主,被一个三岁小孩鄙视了吗? 小狐狸的儿子,看样子也是扮猪吃老虎的货色啊! “给你就给你了。我有那么小气吗?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要是你解出来了,要告诉我,给我演示一遍。” 豆豆托着腮,认真思考的样子让霍铮心里一阵恼火,这小狐狸,那铁盒子明明就是自己的的,让他给自己演示一遍还要思考? “行吧?那我怎么联系你?” 霍铮顿了一下,从自己的口袋抽出纸和笔,写下一个网站。 “要是你真的解出来了,你登陆这个网站,留个言,我就知道了!” “哇,这么low的吗?行了,我知道了。” 话题结束,白言希也刚好停下车来。 “霍铮,你的心到了。” 霍铮从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出于好奇,打开了车门,却发现这边是一个悬崖,再回身,白言希已经开着车子,扬长而去了。 “这小狐狸,真的是越来越让人舍不得放手了呢!” 此时的他,恢复到了自己以往的邪魅和不羁,迎着风,一步步的朝着自己来的那个方向走去…… 第036章 因为你是唐易山 一年一度的A大高校招聘会。 “佑沁,你不去招聘会找找看有没有适合的工作吗?” 一边在整理妆容的女人,转身望向在电脑前写着什么的佑沁。 “不了,我已经决定好要去哪一家了,而且我也不想给自己太多的选择,逼一逼自己嘛!” 佑沁没有回头,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盯着电脑屏幕看。 “真的吗,你决定要去哪一家企业呀?” “嗯,这个等我应聘成功了,我再告诉你!现在先保留神秘。” “行吧!你成绩那么好,一定可以进去的,那我先去招聘会逛一逛啦。” 女人离开时,顺便关上了宿舍门。 佑沁慢悠悠,却带着一丝慎重的从抽屉里拿出自己早就打印好了的简历。 良久之后,嘴上衔着一摸自信的笑容。 唐氏顶楼,总裁办公室。 “老板,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需要代替您到美国总部那边进行两边技术的融合以及培训。您需要从秘书室调任一个新员工上来,暂时顶替我的位置吗?” 本来,往年去美国总部那边做技术交流工作,都是唐易山亲自去的。 但是今年,唐易山在美国和唐家里面的那个小孩子之间,还是选择了让助理代替自己去。 他心里很清楚,若是自己应下了去美国,老爷子势必会要求自己把豆豆带过去。 在某一点上,唐易山和白言希的想法是一致的,那就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卷入唐家暗潮汹涌的争夺之中。 所以,这才有了俞松代替唐易山去美国的这一幕。 “你看着办吧!这种小事,你安排就好了。” “是。” 而与此同时,佑沁来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企业门口,上面高高挂起的「唐氏企业」的公司名称,让佑沁全身的血液,翻滚的有些过分! 微微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迈着自信优雅的步伐,走进了唐氏。 “恭喜你,成为我们唐氏的一员!你身上的自信让我们很欣赏。当然,也是你的能力,让我们最终选择了你。” 唐氏一贯的工作作风是速战速决,连面试也是如此,一天能解决的事情,绝对不会拖到第二天。 所以,很快的,佑沁便知道了自己的面试结果。 虽然自己已经做了很充分的准备了,但是一想到自己真的可以离那个人更进一步了,佑沁还是忍不住心生欢喜起来。 “谢谢你们给我这个机会,我知道我只是一个应届毕业生,但是这也意味着,我会付出更多的努力来回报你们今天的选择的。” 佑沁一时激动,上前握住了最中间的面试官的手,满脸的感激和干劲。 “好,很好!” 中年男子轻轻的拍了拍佑沁的手背,满意的一笑。 或许是几个面试官对佑沁的第一印象很好,所以很快的,就给她安排了岗位。 而另一边,俞松也开始了找寻能暂时顶替自己位置的人。 俞松以为,在唐氏里面,有了一个能近距离的接触总裁,直接在总裁手下做事的机会,想必会争得头破血流。 但是他却没想到,名单上递交上来的人,只有一个,还是一个新来的实习生。 却是,能直接接触自家总裁,直接在他手下做事,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只是,这个机会只是暂时的,暂且不提俞松助理平日在总裁的手下做事,有多累。 更让这些老员工介意的是,每天累的的跟只社畜一样,拿到的工资却还是以前的水平,他们赚来的,顶多只是在总裁面前,多露几眼。 更何况,要是工作完成的好,是一回事,若是犯了错,分分钟是会被总裁直接炒掉的。 所以,这个无人争夺的烫手山芋,就落到了新来的佑沁身上了。 对此,她却是一脸乐于见成,脑子里男人俊美英挺的面庞一闪而过。 但是佑沁没想到,自己竟然要等那么久,才能够真的见到唐易山。 在距离自己接到调任的通知后,以及过去了一个星期。 突然,有人在公司内部沟通群上,艾特了自己,让自己上去顶楼,且这段时间,都要在上面工作。 佑沁的心跳像极了踩点密集的鼓声,一声声的,听的自己震耳发聩。 “总裁!我是新调上来的临时助手。” 佑沁用了自己极少使用的声调,隔着大门叫喊着。 “进来。” 佑沁一进门,还没来得及打量办公室周围的环境,就被一双眼睛,狠狠的抓住了是视线。 他深色眸子一如既往幽深。此时,却好像带着别样的吸引力,好似漩涡般,要卷她入其中…… 从办公室出来的佑沁,还是一脸浑浑噩噩的样子。 刚才那个眼神,锐利的让自己感觉自己在他的眼中,所有的心事都无所遁形,直到现在,她的腿都还是软的。 唐家大院。 白言希和豆豆正在花园里,种植着自己刚刚淘回来的花卉的种子! “豆豆,你想不想去上学啊,去幼儿园里面,可以认识很多新的小朋友。你可以和他们一起玩,一切学习。” 突如其来的话,让豆豆的手一顿,堪堪两只手拿起来的水壶就掉地上了。 幼儿园?不带夸张的,以自己现在的知识水平,哪怕是去高中学习,都不在话下。 现在却要自己去一群连话都说不明朗的小孩子们一起学习一起玩? 不,豆豆整个人都在抗拒着这件事情。必须让自己的妈妈打消这个念头。 “妈妈是嫌弃豆豆太粘人了吗?妈妈也不用找这是为了豆豆好什么的借口,豆豆以后,会自己读睡前故事,会自己穿衣服,会自己乖乖吃的,不会一直粘着妈妈的。妈妈别嫌弃豆豆,别送豆豆走,好不好?” 越是说着,豆豆脸自己都打动了,眼眶迅速红了起来,还一副倔强的低头,不让自己妈妈看见自己流眼泪的样子。 而白言希,在看见这一幕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心都碎掉了。 “豆豆,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妈妈很喜欢和豆豆在一起,是豆豆给了妈妈活下去的理由的,妈妈怎么会嫌弃你呢?” 白言希掰正他的身影,一脸认真,一字一顿的说道。 “那妈妈为什么要送豆豆去那个地方?妈妈也知道,幼儿园能教的东西,豆豆已经都学会了。” 是啊,哪怕平日里豆豆有意藏拙,但是有这么可能完全不露山水呢? 白言希知道,自己的儿子从小就聪慧,很多事情无师自通,但是在教育方面上,白言希还是有着自己的坚持的。 “妈妈知道豆豆很聪明,豆豆知道吗?妈妈呀,从小也是被人夸赞着聪明长大的,因为妈妈没有像普通人一样,经历那些正常的学习时光。所以才导致妈妈现在,除了你亭亭干妈,再无其他朋友了。” 回想起,自己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便一次又一次的跳级,直到遇见自己人生中的那个劫难,唐易山,一眼便是万年。 自此之后,自己的人生,就一直围绕着唐易山这个存在而存在着。 “豆豆,妈妈不希望你和我一样,因为自己的长处,反而丢失了那些你本应该经历的那些美好,本应该认识的那些人儿们。” 说着说着,白言希的眼眶也稍微红了起来,这算是把豆豆吓到了。 所以,这也就决定了,豆豆在上幼儿园这件事情上,情非得已的必须妥协了。 “既然要上学了,也是时候给你取个大名了。” “为什么,豆豆不好吗?” 其实他很喜欢这个名字,特别是从自己的妈妈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会让他觉得很温暖很安心。 “好,但是豆豆更适合亲密的人,例如妈妈,例如亭亭干妈叫。所以啊,在爷爷离开之前,就有和妈妈在商量要给豆豆什么名字呢!” “这种事,随便吧,反正是给那些不重要的人叫的。” “白旭,怎么样?妈妈希望你能远离这个世界的黑暗。” “好,只要妈妈喜欢,豆豆就喜欢。” 此后没过多久,白言希便帮豆豆找到了一家相当不错的幼儿园,能到这里面来上学的人,非权势滔天者,便是名门望族的人。 白言希将豆豆送去幼儿园的事情,也有事先和唐易山说,即便唐易山觉得这个过程并没有那么重要,但是见白言希这般坚持,便不说他话了。 豆豆每天都要去幼儿园后,白言希也开始正式的回到了医院工作,和唐易山两个人,忙碌到整天见不到哪怕住在同一屋檐下,都几乎见不到一面。 急的杨嫂团团转,却又无可奈何,人家毕竟连儿子都有了。 白言希刚刚洗漱完,从浴室里走出来,便看见了刚刚打开房门,带着一身冷气走进来的唐易山。 “今天挺早的啊!” 为了避免尴尬,白言希还是随口说了一句。 “嗯,今天事比较少。” 两个人公事公办的对话,并没有维持太久。 路过唐易山的身边,坐到了梳妆台前到白言希,慢条斯文的擦拭起自己湿漉漉的秀发。 身后欲言又止却不容忽视的眼神,让白言希做不到视若无睹。 “你有什么事情吗?” 唐易山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一小会,组织了一下语言。 “明天晚上,我需要一个女伴,你陪我一起去,以唐家少奶奶的身份。” 不想听见白言希口中说出拒绝的言语,唐易山说了后半句,成功的堵死了白言希的话。 他说的是以唐家大少奶奶的身份,而不是以他妻子的身份,白言希在心里冷笑了起来。 “我知道了,这是我的责任,我自然会履行的。” 虽然得到了自己想要听见的答复,但是白言希脸上那毫无波澜的冷漠神色,和嘴角淡淡的嘲讽,让他胸口莫名的一窒。 隔天傍晚,一个身穿银灰色西装的男人漫步在这家以奢华为名的法国礼服定制店中。 步履从容中带着一丝轻快,和时不时的转头望向更衣室。这些足以可见他的期待心情。 男子坐在真皮沙发上把玩着面前的玻璃杯,目光时不时的扫一眼手表,离宴会开始的时间还有将近了三个多小时。 等到将近六点时,他终于等到了他要等的人,从更衣室里走出来。 见到人的第一秒,他弯了弯唇角,等待得甘之如饴。 远远的,隔着磨砂的玻璃,他凝望过去。 淡淡霞光中,女人一身低调素色,长至脚面而不拖地的露背式单色连衣裙,款款向这边走来。 身材婀娜纤细,气质婉约,仿佛一副洋洋洒洒山水画,空灵雅致。 特别是不经意对上她那双堪比夜色中雨雾乌黑漆亮的眸子,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她看透。 目光锁定在对方身上,直到那位曼妙的女子拎着包回身也将目光锁定了他,含笑露齿,笑容矜持优雅,气质内敛。 这才是白家唯一的千金小姐本来的姿态。骨子里养成的优雅,是不会被生活的苦难所磨砺掉的。 晚上九点多,A市的夜晚才算是真正的来临,华灯初上,一片宏伟浪漫。 数不清的世界级顶级豪车陆陆续续停留在宏伟的复古城堡的附近。 每一辆车子停下之后,守在入口的来自世界各地的记者都蜂拥上前,先对着各色豪车一顿疯狂的拍照。 之后再紧紧对焦车门,从头到尾将车里的人迎下来。 今晚聚在这里的人,均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时尚大咖,各路明星,名流贵族,绅士名媛,以及在商界或者是政界都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成功者和前辈。 男人西装革履,优雅绅士,女人裙衫翩然,高贵典雅。 长长的红毯之上,俊男美女,根本应接不暇。 珠光宝气,浮光掠影,尽显奢华高档。 从加长版的林肯迎宾车中走出时,白言希刚刚拿起自己的裙摆准备下车,一直修长而又不失力量感的手,便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白言希抬眸轻轻的看了唐易山一眼,便自然的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上。 一路走进来,男的霸气邪魅,却不经意间,对自己身侧的女伴流露出一丝的情意。 女的高冷优雅,一言一行之间,都在维护着身边男人的面子。 两个人之间,无需言语遍能搭配好的默契,惹来了无数人的称赞。 这一幕,也落到了缓缓来到的佑沁的眼中。 和自己不一样,白言希依旧还是一副淡雅的妆,异常的精致,本就精致大气的五官在修饰下更加立体完美。 修眉星眸,眉目如画。 她的出现,让距离入口近的几人都微微愣了愣,视线在她的脸上一阵徘徊。 佑沁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她,看到那张紧致不过分修饰的脸,眸子里不免闪过嫉妒。 紧抿着的嘴角,和她脸上精致的妆容严重的不符合,这一副模样,也被记者们记录在册。 重新整理好自己表情的佑沁,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殿堂穹顶,又看周围的豪华古典装饰,心里满是阵阵的感叹。 在佑沁沉醉于这城堡内部的富丽堂皇时,带着白言希游走应酬于各界人士的唐易山,也鬼使神差的注意到了她的身影。 像一个纯洁的误闯人间的精灵,好奇又带着点格格不入,却被这虚假的热闹场面牢牢的吸引着。 唐易山微微的有些失神,似乎有点分不清现实和过往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女伴,白言希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唐易山走神的失礼之姿。 顺着唐易山失神的方向望过去,她也看见了那个和自己的第一面,就闹出了不愉快的女人。 眼神回收回来时,轻轻的扫视了一下在嘈杂的环境中,还能陷入沉思的唐易山。 白言希忍不住冷笑出声,下意识的抽出自己挽着他的手。 这一个动作,也让唐易山回过神来。 还没来得及看清白言希脸上的表情,她便开口了。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干净利落的抽出自己的柔夷,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离开。 等在阳台,透过气来的白言希,收拾好自己烦躁的情绪后,才迈着优雅的步调,走进了会厅。 刚好是跳舞的时间,而唐易山的身边,也带着一个人,在舞池中摇曳生姿的起舞着! 明明,自己才是他的女伴,明明,是他要求自己跟着来的? 狠狠的打一下自己的脸,就是他这种种的行为的目的所在吗?不得不说,极其幼稚,却也够狠。 不知道自己傻傻在哪站了多久的白言希,只觉得自己的脚都快要僵硬了。目光却还是舍不得离开那两个人。 一舞毕,唐易山和佑沁两个人优雅的进行了结束礼,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看见佑沁的脸上满脸的春意。 在唐易山转身过来之前,白言希便快步离开,走向了洗手间。 一阵冲水声后,走向洗手间的镜子前的白言希,便看见了正对着镜子,整理仪表的佑沁。 自顾自的走过去,没再多看她一眼,但是麻烦很多时候,都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白小姐,这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了。” 略微有些浓重的妆容,让眼前的女人看起来,全然不像是一个刚刚走出学校的毕业生。 “有事吗?” 脸上淡淡地笑容,反而像是在无声的讽刺别人一般。 永远都是这么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似乎遇到天大的事情都不会让她有太大的表情。 真是让人,很想撕碎这张面孔啊。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还是不得不说,这样的她,真的让人忍不住敬佩和羡慕,甚至在心里还会不自觉地生出一种认同和甘愿臣服的感觉。 “听闻,外界都在传白小姐和唐总裁的感情,不太好,这样你都不生气吗?” 知道自己是唐易山的妻子,却还是叫自己白小姐,这个女人的心,怕是路人皆知了吧! 白言希微微收着下颌,垂着眸子看着地上明亮洁净复古地板,灯光打在上面,泛着亮白色的光泽,在听到她的话后,她嫣然的唇瓣微微勾起,微微耸了耸肩,无声的笑。 那副姿态,明明默默无声,却独有一份遗世独立的高雅气质从她的身上幽幽荡漾出来。 那是一种从骨血里渗出来的东西,无人可以比拟。 “嘴巴长在他们的身上,我无法左右他们说什么。对于这种喜欢乱嚼舌根的人,我所有只不过是当作看一场笑话罢了。为什么要生气?更何况,这关你什么事?” 佑沁露出一脸实在不解的表情,言语中已经没有了原先里的委婉,迫切地帮白言希「分析现状」。 “可是他们在讽刺你,我想在他们的眼里,可能笑话会是你?” “佑沁小姐,是以什么身份来关心我的名声的呢?我的名声更臭的话,不是对你接近唐易山来说,更好吗?怎么样,别人的丈夫,是不是会比学校里面的那些小年轻,小鲜肉更带劲呢?” “白言希,你……” “我告诉你,收起你脸上这幅嘴脸。你能在唐易山面前蹦哒的资本,也就只有这张像极了她的脸庞罢了,没有了它,你什么都不是。” 白言希大力的抽出了几张纸巾,微微擦拭干净手上的水渍,便离开了。 不用回头,她也能感受到身后的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在自己的后背盯出两个大窟窿的的视线。 刚走出洗手间,唐易山便迎面向自己走来。 “你去哪了。你可不可以不要乱跑,让人找?” 刚在洗手间受了一肚子气的白言希,此时看见唐易山一副关切的表情,只觉得来火。 “唐总裁有美人在侧,找我干什么?我都不解了,你都找到了佑熙的替代品了,干嘛还要非费尽心思的要我陪你出席宴会,给你们两个添堵呢?” 唐易山逼近白言希,压抑着声线,低沉的说道。 “你在胡说什么,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 “我以为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才对。” 抬头,带着咄咄逼人,毫不畏惧的气质,直面唐易山的胁迫。 “这么盛大的宴会,你挽着你妻子的手走的进来,却是跟着别的女人一起跳的开场舞。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到底想干什么,说一句准话呗,无论是之前的Lisa也好,还是现在的女人也罢,我都说的很清楚了,我可以心甘情愿的让出这个位置。”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有什么事情,不能回去说吗,你非得在这种场合瞎胡闹,这就是白家从小教给你的教养吗?” 白言希的瞳孔猛地一缩,唐易山说的话刺进了她最心里最柔软的部分。 白家,其实对于她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个逆鳞吧。 “不用了,唐易山,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回去我也不想听了。我累了,我先回去了。” “不可以。” 唐易山在她即将越过自己的身子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 “唐易山,你若是不想在这里,耐得太难堪就马上放开,不然我有千万种方式让你今晚抬不起头来。” 最后,无言的对峙中,唐易山还是选择了松开白言希的手。 白言希捏了捏自己的手提包,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城堡。 刚才跳舞的时间,唐易山被晚宴的主人邀舞,却因为身边的女伴不在,所以场面一度很尴尬。 就在这个时候,佑沁低低弱弱的声音在他的身边响起。 “总裁,我可以跳的。” 最后,唐易山不得不硬着头皮带着佑沁在舞池里游走。 而这一幕,便被透气回来的白言希看在了眼里…… 唐易山气急败坏的,握紧自己的拳头,狠狠砸向墙壁,却听见了一声低不可闻的惊呼。 黑暗中,佑沁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眼眶通红,小脸上一脸的苍白,那副样子,像是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人一般。 “总裁,我是不是给你和夫人添麻烦了?我,我只是想帮一下忙,毕竟那个时候,总裁您的处境很尴尬。我不是故意的。” 随后佑沁便深深的把头垂下,肩膀微微抽动的幅度,让唐易山下意识的想要上前去安慰她。 却在下一秒,停住了自己的动作。 “不关你的事,不要想太多!” 只是说了这句话的唐易山,便果断转身离开了。 听见唐易山离开的脚步,女人低垂着的头缓缓抬起,脸上一片干净,半点泪痕都不存在。 “白言希,你果真是碍眼的很呢!” 离开了城堡的白言希,没有回到唐家,兜兜转转,来到了一个繁华的商场附近。 肚子里响起的声响,让白言希回想起,自己为了陪唐易山参加这个晚会,从四点到晚上十点多,都没有进过食。 随便找了一家甜品店,便坐了下来。窗外是热闹,此时竟像是在讽刺她一样。 罢了,这次便是给自己一个教训,让自己不要再那么天真的相信那个男人,不要再随便的松开关口,让他走进来巡视一圈了。 “小姐,请问你需要店什么呢?” “把你们店卖剩下的蛋糕,都给我来一份。” “可是小姐,我们……” “端上来。” 白言希抬起一双噙满泪的眼,勾唇浅笑,她的眼睛分明在下雨却让人觉得格外明媚,而后服务员又听见她在自言自语道。 “他们都说,吃点甜的可以缓解心情。” 华灯初上,这个城市里的人,都一边在自我催眠,纸醉金迷,一边在黯自伤神,肝肠寸断。 回到唐家的白言希,正站在自己儿子的房门口踌躇徘徊。 突然,门大大咧咧的打开了。儿子穿着无尾熊装睡衣,从门后露出圆鼓鼓的小脑袋,长长睫毛扑闪扑闪,就好像一个小天使似的。 心,在见到儿子时,莫名平静下来。 白言希笑了,在见到自己儿子的那一秒,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方向,心也越来越坚定。 对,她只要有儿子就好了。 刻意忽略心中一点异样情绪,她关上房门,走过去一把抱起小包子,似乎这样她会好过得多…… 离那个晚宴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这半个月里面,白言希和唐易山两个人保持着一种「融洽」的相处方式,互相不搭理对方。 在这种相处模式之下,对方的心绪如何,怕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白言希拿着手上的一份资料,来到了唐氏的门前。 脑子里不断的回荡着自己院长的话。 “这是新药物的研发报告,你送去唐氏那里,你和他怎么说,都算是有几分交情,你送过去,也能方便一些。” “你好,我找你们总裁,早上已经有预约过了。” “哦,查到了,但是我们总裁,现在暂时还没回来诶!要不您先等一等?” 在浪费时间在这等无所谓的人和早点去接豆豆放学之间,白言希不带任何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不了,那这份文件,你到时候替我转交给你们总裁就好了。我走了。” 离开唐氏,在过马路的时候,白言希掏出手机,刚刚要拨打唐家接送豆豆司机的电话,便没有看见对面也在过马路的唐易山。 一辆蓝色卡车正从远处向这边拐弯驶过来,速度快得惊人,远远的,唐易山好像看到司机眼神有几分慌张,又有几分古怪。 而拿着手机的白言希丝毫没有在注意到,慵懒的掀了掀眸,看见绿灯亮了,抬脚就要穿马路。 在红灯面前,车那辆蓝色卡车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速度越发快,来势凶狠。 走到路中间的白言希此时才注意到那辆来势汹汹,朝着自己开来的车。 她惊恐万分看向直直冲向自己的卡车,吓得呼吸都哽住了,眼前似乎有一道强烈白光闪过,接着她整个人被一带,所有的意识好像都离自己而去。 铺天盖地的白光,白光过后,她紧接着陷入黑得没有底的深渊。 “白言希!” 唐易山大惊,这一切都发生太快,他顾不得思考,身体下意识做出自己最真实的反应,他爆发出平生最大的潜力,不管不顾,以极快速度冲上前拉住白言希的手,旋身带着她往侧边一滚。 粗粝地面与肉体摩擦,疼得他龇牙咧嘴,却始终手紧紧护着怀中的娇躯,任凭自己的身体挡在她下面,做起肉垫来。 一连串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太突然,白言希都来不及反应,就被一股大力往侧边一拉一转,直到到了行人停留区域时才停下来。 一串动作下来,她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意识都快要飘散了。 眩晕光线中,似乎世界都在刹那间静止,白言希幽幽睁开眼,入眼是一张放大的脸,脸上有几处擦伤,也许是有些疼,额上都渗出些微冷汗,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睛眨了眨,这才勉强认出他是唐易山。 脑子开始恢复转动,她本就有几分苍白的脸,更是白得近乎透明。 刚刚有辆车好像向她撞过来,然后她似乎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拉她,接着她就…… 所以,她还没有死,劫后余生的喜悦涌上来的同时,是一阵后怕。 温暖的手掌覆上她的脸颊,一下一下,如羽毛般轻轻拂去她的不安,她的恐惧。 不可思议的,白言希渐渐安静下来,怔怔看着他,殊不知,她这难得安静乖巧的模样,惹得对方忐忑不安的心,猛地一阵骚动。 在这一刻,经受过快要失去重要的东西紧张压迫,唐易山的心,从来没有这般亮堂过。 他,好像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女人,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靠近这个女人,不能让这个女人发生什么意外。 终于无法忍受这极度的心悸,他俯身压上她,在她怔楞注视下,无比迫切吻上他痴痴念念多时的娇唇。 当唇与唇相触那一刻,他似乎品尝到对自己来说最美好的东西,再也无法控制,急切索求更多,碾压的更重,好像要把她深深揉进自己的身体。 唐易山的吻,于情侣间,传达亲密的行为青涩过分的她来说,来的太猛烈,太灼热。 好像一点火星扔向她,噌地就燃烧起她全身,晕晕乎乎的,她被迫承受着男人异常凶猛又异常温柔的吻。 撬开了她的唇,唐易山急切攻城略池,吸着她嘴里的芬芳,她想要挣扎,却因为浑身实在过于绵软,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任由男人的拼命攥取,就在她快要窒息,喘不过气的时候,他终于放过她,她呛出声,努力呼吸新鲜空气,使自己尽量拼命下来。 “你……” 她还没说出口,男人的胸膛就紧紧贴着她,两人距离这么近,他身上清冽的味道,满满包裹住她,只觉让她很安心。 “假的,都是假的,白言希你清醒点!这个男人是唐易山,是那个时刻都在去想着把你推进深渊的恶魔。” 许久,白言希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力气和声音。 “你起来!” 白言希用了不小的力气,推开了唐易山,将自己的抗拒,清楚的传递给唐易山知道。 唐易山脸色一敛,却在顾及到她苍白无力的脸色后,默默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从地上缓缓站起的白言希,还没来得及站稳,身子一软,便直接晕倒在了唐易山的怀里。 “白言希?你怎么了?白言希?” 没有得到怀里时人儿回应,白言希这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让唐易山不自觉的想起了佑熙毫无声息的躺在自己怀里的模样。 唐易山将白言希打横抱起,便将其送往医院去。 意识回笼,还没睁开眼,耳边传来医疗设备的「滴滴」声和鼻翼传来的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染白言希很清楚,自己身处在什么地方。 她的脸色昼白,近乎透明,幽长睫毛也微微颤抖,似受了惊振翅欲飞的蝴蝶般动人。 白言希艰难的睁开了双眼,好一会,才褪去眼中的迷茫,重新恢复了流光异彩的神色。 “唔!” 从身体各处传来的刺痛,清楚的提醒了白言希,在自己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微微动了下手指,却触及到了一片温热的皮肤。 “豆豆?豆豆你醒醒,你怎么在这。” 白言希温柔的将豆豆摇醒。 “妈妈,你醒了,我以为你不要你的儿子了呢,吓死豆豆了。” “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呢?” 白言希满脸黑线的戳了戳豆豆的额头,都不知道他从哪学来的这些。 她不知道,自己毫无血色的躺在病床上的模样,到底有多吓人,就连那个男人,也害怕的时时刻刻的守在她的身边。 直到一个小时前,才不得不赶回公司处理事务。 “妈妈,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你真的吓到我的!” 白言希看着豆豆两眼通红,下一秒,眼眶就要装不下从眼珠子中渗出来的水了。 “对不起,是妈妈让你担心了。妈妈,只是意外,有了一点小擦伤,不碍事的。” 这种很明显骗小孩的话,有这么能够敷衍的了豆豆呢? 在知道自己的妈妈发生意外的第一时间,豆豆就已经动用了自己的信息网,全范围的调查这件事故了。 而同样的事情,那个此时身处在唐氏的男人,也做了。 唐易山结束了自己的工作,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来,就看见白言希抱着豆豆一起窝在病床上打闹着。 可能是小孩子的动作有些大,偶尔让她拉扯到身上的伤口。 但是,只有在豆豆看不见的地方,她才会泄露出些微痛苦的神色。 唐易山才发现,这个女人,是真的在用自己的生命在爱着自己的儿子的啊。 即便那个儿子,也是自己的,但是意识到这一点的唐易山,还是有点不喜。 唐易山大步流星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第一件事便是把白言希怀里不安分的小家伙拎起来,放置在自己的腿上。 “你干嘛!” “我抱我自己的儿子,有什么问题吗?” 说着违背本心的话,眼睛却在近距离看见白言希苍白的脸色后,变得更加的阴沉。 此时的白言希,却把唐易山的这番举动和言语,理解成他在和自己争夺豆豆。 「意识」到这一点的白言希,胸口一窒,豆豆对自己来说,是比生命更重要的存在,不能让他夺走。 “你放开他!没看见豆豆在挣扎吗?” 看见白言希字里行间,都是对儿子的「宠溺」的,更加引了他的不满。 “你自己真应该看看你的脸色,有多吓人。你休息吧,我先把豆豆带回唐家,明天他还要去上学呢!” 说完,便把豆豆「抱」离了白言希的身边。 回到车上,豆豆和唐易山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谁也不甘示弱。 “男人,你干嘛?我在病房里面照顾我妈妈,关你什么事?” 唐易山看着这个离开自己的妈妈,就收敛起自己的一身乖巧的刁钻模样,心里只有一副了然。 “你没看见你妈身上有伤吗?你还在她身边闹?我都看见她因为你,拉扯到了好多次伤口,脸色都变得更难看了。你确定,你还要在她身边,「照顾」她的身体?” “我,我只是……” 对此浑然不知的的豆豆,脸上都是内疚和懊悔的神情。 “行了,我会照顾好她的,你在这期间,好好上学,别让她操心你就好了。” 儿童座椅上的豆豆一言不发,唐易山对此也没有什么情绪。 下一秒就启动了车子,把豆豆送回了唐家。 第037章 这种感觉,很不好 被唐易山带走儿子后,白言希百无聊赖的刷起了手机。 正当她刷的正起兴的时候,有人敲门后,便走了进来。 “白小姐。” 脸上因为看见一些有趣的新闻,还没来得及消褪下去的笑意,就这样僵持在了白言希的脸上。 “你来干什么?” 白言希无声扯了扯唇,心中一片讽刺。 这个女人,这么快就知道自己在这里,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告诉她这件事的。 “白小姐敌意不要这么明显,我只是单纯的来看病的。” 佑沁一边不以为然的阐述着自己的来意,一边把自己在医院楼下随手买的小雏菊插进桌子上的花瓶中。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地方的,我就不过问了。既然人也看了,花,也送到了。你可以离开了。” 视线,似有似无的撇了一眼佑沁随意摆弄着的雏菊。 呵,白色的菊花?真是用心良苦了,这是来祭奠自己的意思吗? “白小姐不要这么急着赶人,时间还早,我们聊一下嘛。” “不好意思,我对像这种热衷于当小三,还一副全世界都要伤害自己的模样的白莲花,没有什么好聊的。 不好意思,我可能太婉转了,我说的人,就是你,因为我觉得你会脸皮厚到否认。” “你……” 佑沁自己也知道,自己做的这件事,却是说出来不太好听,但是这件事情,她从来都没有选择权,若不是…… “其实,我很好奇,你只是一个刚刚从校园里走出来的学生,理应保留着青涩懵懂的美好,但是呢?呵!” 摆弄小雏菊的手一顿,在白言希看不见的角落,她的脸,变得有些挣扎了起来。 不是我想要抛弃的我纯真,不是我要变得这么令人厌恶。 我这个样子,不都是你们一步步的逼出来的吗? 佑沁转过身,直面白言希的时候,脸上却又是一种纯良无害的模样。 “白小姐说的还是有些偏悖了,进入到一个新环境,人总会适当的做出一些小改变的。” 虚假的面具,带着看似无懈可击的笑容,白言希抿了抿自己没有什么血色的唇,心里歇了想和她继续交谈下去的心思。 “真期待你脸上这幅虚假面具被卸下的时候,那时,一定很精彩。” 随后,白言希按下了墙上的铃,叫唤来了护士。 “麻烦把这位女士清出去,她身上自带的气息,恶心到我了,这很妨碍我身体的恢复。” 白言希重来就不是什么软包子,从小到达,白家对她的栽培,也不是往那种一无是处的草包教育的。 只是在过往的那些年华里,她为了自己的爱,心甘情愿的收敛起自己的锋芒而已。 但这并不意味着,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在她的面前蹦哒的。 “白言希,你什么意思?” “这位小姐,麻烦你离开好吗?你妨碍到了我们的病人休息了。” 看着眼前白莲花气息挡都挡不住的女人,小护士也对其心生不喜。 最后,佑沁还是被护士「请」出病房了。 虽然自己离开的方式不是很体面,但是同样身为女人,佑沁知道,自己这一趟,成功的给她和唐易山之间,添了一个很大的堵。 因为佑沁的到来,让白言希的心也变得烦躁了起来。 以至于,看着唐易山领着一大一小点饭盒重新来这的时候,心里唯有满满的膈应和不爽。 白言希自顾自的把头转向了窗外,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强行压下自己心中的不平静。 而唐易山也像是没有察觉到床上的人的异样一样,慢悠悠的坐着自己从没做过的事情。帮白言希摆放好饭菜碗筷。 “吃饭吧!是杨嫂特意帮你做的,豆豆还有帮忙洗菜。”还有我。 担心白言希不想吃,所以唐易山把这份饭菜所蕴含的那些人的心意都说了出来。 果然,白言希的表情有所松动。 她还是没变,永远那么心软,害怕辜负别人的心意。 在白言希拿起碗筷,一点一点的进着食的时候,唐易山走到了沙发上,坐下。 突然看见了多出来的一束花,小雏菊,唐易山的脸色骤然家阴沉了下来。 却还是稍稍有些按压住自己的情绪,开口询问道。 “下午,有谁来过吗?” 明明是很平淡自然的问题,却好似一把刀,重新搅动了白言希心里的不平静。 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白言希望向了桌子上散发着花特有的腥香味,嘴角扬起讽刺的角度。 “这个,那就得问问唐总裁了。为什么,她会来。” 白言希看着面前精致,还散发着袅袅烟气的饭菜,再无一点胃口。 索性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桌面上的纸巾,轻轻的擦拭着嘴角。 而唐易山看着几乎没有动多少的饭菜,眉头的皱纹,变得更加的深壑了。 自然而然的将男人情绪的这一变化,认为是对自己刚才的话的不喜,心里更是一片荒凉。 “为什么在你前脚离开后,她便来了呢,还带着这么,美丽的花来。唐易山,你要什么,要我做什么,你大可直截了当的说出来,这样拐弯抹角,着实是没必要。” 不带任何一丝感情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刚好坐在自己对面的唐易山。 “我想要什么?” “怎么?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要隐瞒亦或是说狡辩什么?唐易山,说实话,我挺看不起你的。” “隐瞒?白言希,我唐易山要的东西,从来都是直接争取的,我不屑于搞什么阴谋诡计,你不是问我要什么吗?那我便告诉你,我要你,要你的心!” 似乎是听见了戳中自己笑点的话,白言希发出了一阵不加收敛的笑声,微微低下头。 “哈哈哈,唐易山,你知道吗?我把的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都浪费在你了的身上,不夸张的说,我可能还要比你自己更了解你自己。” 唐易山对于白言希的这句话,没有任何的异议。 这个女人,不止了解自己的个性,甚至连自己都没发觉的小习惯,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白言希重新抬起头,目光如炬的看着他。 “你就是一个没有心的魔鬼,你千万不要说什么,你喜欢我,或者对我好感的话,我真的会起鸡皮疙瘩。 你所谓的情绪,不过是看着我说我想离开你,你心里的不甘在作祟罢了! 唐易山,以往你对我的伤害,只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罢了。现在,我可以不爱你了,你在我眼里,便什么都不是了。” 一室静谧从嚣张跋扈的两个人之间,蔓延开来。 彼此都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视线的交缠,却没有一刻解开过。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从白言希的眼神里,找不到自己想要看见的躲闪和脆弱,唐易山挫败却不失高傲的收回自己的视线。 病房被打开,又重新关上之后,白言希蜷缩起来,深深的把头埋在了自己的膝盖上,良久之后,却看见了她病人服的袖子,似乎湿透了…… 深夜,躺在床上的唐易山,鼻翼间,还似有似无的能闻到房间里,荡漾着白言希身上特有的气息。 忍不住,贪婪的深呼吸。直到自己的胸腔里,满满的都是那个女人的气息,才让他感到莫名的安心。 轻轻的抬起自己的右手,放置在自己的心脏上。 这里面传达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真的像白言希说的那样,只是自己的心有不甘,男人的虚荣心作祟吗? 一夜无眠,却也没能让唐易山想出个答案来。 白言希只是轻微的擦伤,所以并不需要留院观察多久,稍微好转一些后的白言希,便回了唐家,好好修养身体。 刚刚从楼上换好药,走下楼的白言希,便接到了幼儿园老师的电话。 “好,我知道了,不好意思,这可能是我们的疏忽,我们会到的。” “嗯,就这样,谢谢。” 白言希刚挂电话,豆豆便轻手轻脚的拿着一杯带着些许余温的水,放在了她的面前。 “豆豆,刚才是幼儿园的老师打来的电话,这个周末有亲子活动,为什么你不和妈妈说呢?” 豆豆脸上一脸的尴尬,微微的别开头。 “看着妈妈,说!” “因为这个活动是要求爸爸和妈妈一起参加的,你们不一定都能到场,而且我也不是很想参加,就没说了。” 白言希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从小就剥夺了豆豆和自己父亲一起的权利,还让他一次又一次的为了自己,而委屈自己。 豆豆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只需要尽情撒野玩耍的孩子。 “谁说我们不会到场的,豆豆,妈妈想给你的,只会比别的孩子拥有的更多,而不会少。” “所以,你会到,那个男人,也会到吗?妈妈,我真的没有很想……” “他会到的,妈妈答应你。” 其实,从很小,豆豆便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了,只是比起爸爸,自己更想要妈妈。 那个男人,只是提供了一个细胞,就再没有为自己做过什么了。 但是,豆豆的内心,却还是渴望着和别的孩子一样,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一个完整的父母。 在当晚,白言希便向唐易山提出了这件事,希望他和自己一起,去参加周末豆豆幼儿园的亲子活动。 “唐易山,豆豆的人生,从来都没有父亲这个角色的参与。所以,这是我两个欠他的,无论我们两个之间怎么样,豆豆,他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 “嗯,我知道了,我会让秘书安排一下,把那天的行程都空出来的。” “好,谢谢。” 唐易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和这个女人之间的交谈,仅仅只剩下豆豆这一个话题。 甚至于,两个人客气的程度,更像是两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她眼中,丝毫不加掩饰的疏远,每一次都让自己望而却步。 “所以,那天,你也要和我保持这样的交流方式吗?” “不然呢?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完全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妥的白言希,根本就没有掌握到他话中想要表达的东西。 “你是想想让豆豆的老师觉得,豆豆的父母是事关利益的合作伙伴,而不是正常的夫妻,父母是吗?这样的话,我建议,不要去可能会对豆豆来说,更加好。” “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看着办的。” 唐易山都说得这么明朗了,白言希还有什么不懂的。 只是,她打从心里,不愿意和唐易山再有亲密的关系了,哪怕是假装的,都让她觉得恶心难忍。 一身亲子运动转,高挑的身姿,恰到好处的五官比例,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为什么豆豆会生的如此可爱了。 强大而有优秀的基因足以战胜一切。 唐易山盯着白言希主动拉着自己的手,虽然知道只是做戏,他的手还是下意识紧了紧,似乎深怕她松手。 白言希其实也很无奈,不由腹诽起身畔高大男人顶着一张面瘫脸,竟然抓着她的手不放,趁机吃豆腐? 一走到人群中,白言希就挣脱手中堪比钳子般的禁锢。 “唐总裁,请您松手。”乌黑眼珠直直盯着相交缠的手,她近乎低喝道。 蒋辰很不高兴舍弃手中的柔软,也非常不高兴她对自己态度的冷淡。 却还是不得不松开,握向别人主动伸过来的手。 和在场的各位孩子的父母一顿交涉下来,白言希只觉得自己的精力都消耗殆尽了,反观身侧的男人,却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也对,这样的交际场合,对他来说,怕是早已司空见惯了吧! 一阵寒暄后,幼儿园的老师们便把亲子活动的流程,详细的介绍了一番。 只是那里面的游戏环节,让唐易山下意识的看向白言希,果不其然,看见了她紧紧皱起的眉头。 “接下来,是二人三足游戏,父母们需要绑起一只脚,脸上夹着一颗乒乓球,将其运送到宝宝手上的杯子里,若是途中,球掉在了地上,则需要回到起点,重新出发。” 白言希一脸微笑却带着僵硬的表情,看着唐易山的手划过自己的脚踝,将他们的脚绑在一起。 从老师的手中接过一颗乒乓球的时候,白言希望向了在终点,注视着他们的豆豆。咬了咬牙,说道。 “来吧!” 看着面前的女人,用着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说出这话的时候,唐易山一头黑线。 因为白言希可以的避开和唐易山的肢体接触,导致于他们行走速度很慢,却好在两个人都是大长腿,有先天的优势,也不至于很落后。 突然,从白言希身侧后面冲过来一对父母,唐易山来不及让她小心,白言希便已经被撞到了。 身上还没有完全痊愈的伤口,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力,让她的脸,一阵发白。 “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没有站稳,白妈妈,你没事吧!” 白言希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介意。 但是也因为这一冲撞,让他们的乒乓球掉在了地上,这意味着,他们必须重新出发了。 “你还好吗?坚持不下去就算了,豆豆知道你身上有伤口的。” “不,我没事。他一直在等着我们呢!来吧!” 女人明明脸色不好,却还坚持继续的行径,嚷唐易山心里很是恼火,却又猝不及防的激起一阵悸动。 “你抓住我。” “什么?” 白言希才刚要抬头,便被唐易山不知什么时候环在自己腰侧的手,一把抱起,双脚悬空,只留下脚尖,堪堪能触碰到地面。 随后,唐易山看了白言希一眼,便用着前所未有的速度,朝着豆豆走去。 唐易山用一只手,承担起白言希的全部体重,在这期间,白言希和唐易山的身体紧紧贴合,不余一丝缝隙。 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唐易山用力而勃起的一块块肌肉的形状。 “你……” “到了!” 在白言希因为亲密的动作后,而微微失神的时候,唐易山已经带着她,来到了豆豆的面前。 整场游戏下来,虽然白言希和唐易山不是第一名,却也得到了很靠前的名次。 游戏期间,还有不少人称赞豆豆的爸爸妈妈感情真好,唐易山很; 这是第一次,豆豆的脸上,不是单独在白言希面前,露出璀璨的笑容来。 “妈妈,你没事吧!” 刚刚把球放进杯子里,豆豆就急忙的左右检查白言希的身体,发现伤口还好好的,才放下心来。 一整天的活动,以一个小朋友在幼儿园里面的日常视频中结束。 从视频里面,白言希发现,自己的儿子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的女孩子。 而自己的儿子还是保持着那一副我很不好惹的臭气表情,但是可能恰好是因此,让豆豆在女生堆中的人气,更加的久经不衰。 在车上,白言希和豆豆一起坐在车后座,唐易山安安静静当开着车。 “臭小子,你老是这样一副拽的跟二百五一样的表情,什么时候才能帮我拐带一个儿媳妇回来啊?” “妈妈,这才是你坚持非得让我上幼儿园的原因吗?” “儿媳妇要从娃娃抓起,先定下来,不然以后被人捷足先登了怎么办!” 豆豆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不回答自己母亲这个问题。 “妈妈好像要一个软软萌萌的女孩子呀,可惜你已经不同意妈妈帮你穿公主裙了,所以妈妈只能把希望放在未来的儿媳妇身上啦!” “妈妈,我是男孩。” 想起自己小时候不懂事,被哄骗穿上的那些公主裙,豆豆就一脸暗沉。 “你那么想要女孩子的话,给我生个妹妹不就好了?” 童言一出,白言希却没有说话,车的速度,好像也不自觉的放慢了一些。 车子里,便开始了尴尬的沉默,直到他们回到唐家。 结束了幼儿园的亲子活动后,白言希敏锐的发现,豆豆的性子,仿佛变得活泼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沉稳,冷静」了。 对于这个改变,白言希表示很高兴。 转念一想,豆豆自从回到唐家之后,就极少再见到她的亭亭干妈了。 所以决定,带着豆豆去宋亭亭那住一天。 “杨嫂,我带豆豆去他干妈那住一天,今天你们就不用准备我们的晚餐了。” “哦,好的。大少爷知道这件事吗?” 白言希的脸色一变,以前的自己,想带着豆豆去宋亭亭家,连一声招呼都不用打。而现在,却要向那么多个人报备了? “他那边,我忘记说了,他要是回来问起的时候,杨嫂照实说便是了。” “可是,这样,大少爷会不会。” “不会,他若是要发脾气,就让他冲着我一个人来就好了。不说了,我们要迟到了,就先出门了。” “嗯,好吧,大少奶奶,要照顾好小少爷,还有路上小心啊!” 白言希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听见了。 “妈妈,亭亭要是知道你为了践踏他,高兴成这样,会笑话你的。” 豆豆一脸无奈的看着从离开唐家,就一脸雀跃,随着音乐摆动身体的白言希。 “不,儿子,妈妈不是因为亭亭才这么高兴的,而是今晚不用,算了,你还不懂。还有,那是你干妈,不要老是没大没小的叫亭亭。” 对白言希从小纠正到现在的称呼问题,豆豆只是撇了撇嘴,权当没听见。 来到宋亭亭家门口时,两母子的脸上都带着按耐不住的兴奋。 “叮咚” 宋亭亭刚打开大门,一大一小点不明物体,就朝着自己猛的扑过来。 “起,起来,我要被你们压死了,你们不至于这么久没见,就要谋财害命吧!” 白言希最先起身,随后把豆豆的小身子,也一起拎起来,笔直的往沙发走去。 “哎,舒服。亭亭,你家我最中意的地方,就是这沙发了,往上一趟,感觉整个人都治愈了。” “豆豆,过来,干妈抱抱。” “你还有脸说,这么久都毫无声息的,我都差点以为你把我干儿子拐卖到哪去了,都想去报警了。” “宋亭亭,那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拐卖这个词,过了吧!” “切。” 宋亭亭目光转向怀里的小豆丁,爱不释手的捏了捏他脸上的婴儿肥。 “豆豆有什么想吃的吗?亭亭干妈去做给你吃好不好?” 宋亭亭的脸上一脸慈爱,手上蹂躏把玩的动作却没有因此停顿下来。 “我,我,我,我想吃三汁焖锅!” “滚,没问你。我在问我儿子呐!” 宋亭亭抄起身边的一个抱枕,砸向葛优躺着的白言希。 白言希顺手一接,把抱枕抱在胸前,脸上一脸惬意。 “亭亭,窝想次三只焖锅!” “嗤,你这个妈奴,这出息倒是一点没见长。” 宋亭亭抱着豆豆,走到鞋柜拿起了钥匙和钱包。 “白言希,我带豆豆下去买菜,你自己看着办吧!” “行啦,记得把钥匙带上,我懒得帮你开门。” 就像是回到了娘家一样,无论自己是什么样子,都可以肆无忌惮的表露出来,不用担心太多。 慢慢的,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的白言希,再次醒来时,是被一阵饭菜的香味诱惑醒的。 “呐,豆豆我就说不用叫醒她吧。看,这不到了饭点,自动醒来了吗?” 吃完饭,看着时间还早的白言希,想起自己之前,似乎把买给宋亭亭的一份礼物,放在了医院里了。 “我出去一趟啊!照顾好我儿子。” “都晚上了,你还去哪呀?” “我就出去一下下,很快就回来。” 话音刚落,白言希就开门离开了。 医院是一个24小时都在营业的地方,所以白言希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后,从记忆中找到了自己放东西的地方,再从医院走到地下停车库,几乎没有花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地下车库,车库中灯光黯淡,似蒙着一层灰般,使得白言希看什么都看不大真切。 不知为何,明明越是如此安静的地下车库,她心却越落落不定,她叨叨着自己是无鬼神论者,边加快脚步朝自己的车赶去。 诡异的气氛,让白言希的手,莫名其妙的抖得厉害,她在拿钥匙的时候,钥匙啪一声掉在地上。 就在她矮身去拿的时候,几个匆匆脚步声,人声,轰地从自己的身后涌来。 “谁!” 心一沉,白言希颤着音回转过身,看了过去。 几个戴着面具,染得花花绿绿头发的男人人手抓着一把刀,远远朝这边跑过来。 “快点儿,别让她跑了!” “是!” 交流的声音令她脑子里轰隆一声炸开,除了自己,空无一人的停车场。 很显然,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小腿肚子不受控制的有些发抖,心脏剧烈狂跳,听这浩然声响,看这阵势,她一咬牙,连钥匙、包都顾不上,拼命迈开腿朝另一个出口跑。 “糟了,她朝另一个出口跑了,快,去堵着!” “妈的,这娘们儿跑得还真他妈快!” “呼……” 身后脚步声此起彼伏的跟着,白言希拼命的迈开双腿来狂奔,现在的她只知道跑,并且要跑得再快一些。 即使眼前视线剧烈晃动,她看不到方向,她还是朝着原定方向,撒开腿,死命跑着。 四周景物快速滑过,身后脚步声,人声,好像亮着獠牙的怪兽,不断逼近着她,挤压着她的心,窒闷得难受。 很快,她头晕目眩,肚子阵痛,体力似乎不断逼近零点,可越是这样,她越不敢放松。 头顶始终高悬一把发她警醒的利刃,只要她落后一步,后果将不堪设想。 “啪啪啪……” 屋漏偏逢连夜雨,白言希刚刚跑出地下车库,就发现户外,下起了不小的雨。 白言希再次咬了咬牙,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直接冲进雨幕中。 雨中狂奔,白言希的高跟踩在落满雨点的地面上,脚下蓦地一凉,一只高跟鞋落下,她也顾不得弯腰去捡。 “臭娘们儿,等老子抓了你,弄不死你!” 后头兴奋叫嚷声越发咄咄逼人,无奈夜色太深,他们看不清,以至于让白言希得已逃了这么长一段路。 嘴里骂骂咧咧好一阵子,一个人才脑子一灵光,打开随身带着小号手电筒,往前那么一照。 瞬间,白言希的身影便无所遁形。 同时,被灯光一照,脚下忽然一滑,白言希整个人跌飞出去,脸结结实实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一张花容月貌,立时被污泥弄得不成人样,她眼前也乱冒金星。 也许是她的狼狈样取悦到他们,那些追击者的动作反而慢了些,沉沉夜色中,男人们粗鄙笑声不堪不耳。 心揪得更紧,简直绝望地跌落谷底。但她却仍然不死心,慌慌抹了把眼,斜飞雨丝中。 她突然看到一个男人,从前方路口走出来,撑着一把伞,身形隐没在黑暗中,正往着自己的右前方走来。 白言希,就好像看到了黎明的曙光,欣喜若狂大叫呼救。 大雨的声音掩盖了她的呼唤,男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脚步没有片刻的停留。 心中沉沉,白言希当即不管不顾,拿下脚上唯一的一只高跟鞋,奋力朝男人那边砸过去。 也许是上天终于眷顾了,高跟鞋准确无误砸到男人后背,他一个吃痛,终于转过了身。 就在耽误的这一小会,率先跑上来的两个男人,上前制住了白言希。 人在绝境,总会爆发出不一般的潜力,她这才领会到。 死死咬了口捂着她嘴巴的粗粝的手,男人吃痛松手,乘着这间隙,她当即歇斯底里大喊出声。 “救救我!” 雨声哗啦,白言希拼尽全力呼喊出的女声即使听起来有几分破碎,但大致「求助」的意思,在场每个人都领会到了。 “不好,你快去抓住那个男人,这边我看着!” 拖住她的男人,赶紧催促赶来的三个男人。 雨幕中,握着黑伞的手,蓦地一紧,男人目光扫过来时,只看到了朝着他冲过来的三个壮汉。 手腕一个漂亮翻转,黑色大伞一个灵巧收住,暗沉双眸对上犹如野兽般,穷凶极恶的三个男人。 黑夜中,背着灯光三个男人,戴着的面具,青面獠牙,任人看着都有几分,诡异阴森感。 “面具?呵,你们也配戴?” “人别打死,打得跑不了就好!” 紧紧抓着白言希的男人,高喝了声,生怕自己的人搞出人命,毕竟他们都不是什么亡命之徒,没必要为了几个臭钱,搭上自己的后半辈子。 听着,白言希心更是悬到嗓子眼儿了,拼命蹬着脚,似乎想要冲上去帮上一把。 她现在也真的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一个冲动,就把不相干的人牵连其中,本来遭难的只有她,没想到现在还要折上一个人。 “妈的,给老子安分点儿。” 腾出一只手,男人被雨水包裹住的手,狠狠一巴掌甩上白言希的脸上,打得她右脸火辣辣的疼。 “砰砰砰。” 那边,漆黑夜中,握着伞的男人,简直将伞当成武器,身形灵活游转在三个魁梧男人中。 循着一个空当,一手握住另一个男人握着刀刺来的手腕,脚同时一个侧踢,力道实打实,带着不容忽视的狠戾。 执伞的手猛地自下而上提起,嘭地一声巨响,就打在那个握刀将要来个偷袭的男人的腰上。 就在清脆巴掌声和女人呼痛声传来时,打斗中的男人眼暗暗一沉,眼底似乎滚烫起滔天惊涛骇浪。 正与他对上眼的凶徒吓得动作钝了下来,而就在这一刻,狠厉拳风就朝歹徒的门面上砸过来,打得对方鼻血哗哗直流。 紧接着,呼啸拳风与伞架砸肉声,相互附和了起来,在哗啦雨声中,奏起死亡亡灵曲,余下连绵的节奏,便是歹徒们此起彼伏痛呼声。 “妈的!老子还不信了!” 抱住白言希的歹徒松了桎梏,冲上前搭把手,手中握着的匕首,泛着森然欲见血的冷光。 “小心!” 白言希吓得尖叫出声,她发丝缭乱,急得跳脚,又是满脸都是雨水泪水,简直像个疯婆子。 “嗤,上不了场面的杂碎。” 这边,男人不屑哼声,背身一退,伞朝后一挥,手上的伞好像长了眼睛似的,嘭一声敲在他手腕上,「铛」的一声,手中的匕首应声落地。 男人打得游刃有余,就算再加一个人也不再话下,而白言希却全然看不真切,也分辨不出到底哪个吃痛声是谁叫的。 她上前几步,想要冲上去帮忙,却只是一瞬犹豫,就转过身。 不行,她得找人帮忙,她就算上去帮忙,也只会帮倒忙罢了! 这么想着,白言希的心越发坚定。 只是才迈开腿,便觉身后温热一堵墙紧贴上来,心猛得一跳,有人低声道。 “现在知道跑了?” 白言希只觉自己的心一颤抖,连同信跳调快了几个节拍。 她很少这般恐慌,而这个男人凛然的气势,和夹着暴风雨的暗声,让她陷于一种极度恐慌中。 这是一种不知身在何处,浮萍似的空落落。 见矮了自己一个多头的瘦弱女人,颤抖着身子,在淅沥雨中看,越发孱弱不堪一击。 被惹进这场祸端的男人对白言希逃跑的行为的不满情绪也少了些,不过普普通通的一个女人,怎么会惹上这种麻烦? 缓了缓,白言希冷静下来,明白身后的男人不是之前追她的几个恶徒,而是被她坑了一把的那位男路人。 她扒拉扒拉几下头发,露出自己满是雨水的脸,眨巴眨巴眼,瑟瑟转过身,仰头看着他。 面前的男人,下巴弧度美好却看上去如刀般坚硬,他的肤色,在凄冷夜色中,显得过分白皙,穿着一身深色柔软衬衫,袖口处随意挽起,露出结实小臂和若隐若现的刺青。 此刻男人垂首看着她,背着光,晦暗不清的光线混合着落入眼中的雨水让白言希看不清对方的面容,自觉地男人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架势,隐隐觉得有种熟悉的气息。 她下意识退后一步,迟疑了下,道了声:“谢谢!” 因为之前过于用力撕喊,她的嗓音有几分沙哑,却令他莫名烦躁。 “谢谢,呵。” 语气有几分嘲意,白言希立时尴尬极了,毕竟理亏是她,然而缓过尴尬来,她只觉男人的嗓音莫名有几分熟悉。 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霍铮?” 她试探叫了声,剧烈的惊吓加上先前的磕碰让她的眼前发花,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一瞬,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不辨喜怒眼神直直看向她,即使夜太过深,白言希还是觉得他的眸子如迸发出青光般,骇人极了。 源源不断的压迫感就这么紧紧按着她此时脆弱的心脏,她简直快要喘不过气。 哪怕是上一次被他绑架的时候,白言希都没从他身上察觉到这么恐怖的气息。 终于,在使了吃奶劲儿后,她虚弱出声。 “我是白言希。” 刹那间,威压悉数褪去,雨过天晴。你……” 就好像心脏被她紧紧攥在手里,霍铮的眉头都拧起一个疙瘩来。 被捏的生疼,白言希刚想发火,下一秒,她整个人都陷入了温暖坚硬的怀抱当中。 耳边,近乎于低喃,又像是安慰。 霍铮此时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温柔,和刚才狠戾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呼,还好来得及时,还好你没事!。” 拥抱,在话语说完后终止。 霍铮松开手,那紧握的双手因为刚才的打斗,还在微微颤抖。 白言希愣愣的看着这一切,和这个男人见面的第一面,两个人几乎是水火不容的模样。 第二次第三次,加上这次的第四次,每一次的他的态度,都让白言希不自觉的忘记了他们是怎么相遇的。 手上的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在了地上,两人完全暴露于大雨当中,哗啦啦的雨点,很快将二人的发丝乃至全身一一浇透。 这一刻,苏倩眉心中升起的情绪只有复杂和后怕,刚才要不是他,而是一个普通的白领,不一定能从那些恶徒的手中,救下自己。 白言希的心,还是跳得厉害,冰凉的雨滴落在脸颊上不但带走了她身上的体温,还让白言希的思路,变得模糊不清了起来。 抿着双唇,白言希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脆弱却又坚定的眼神看着同样被雨打的狼狈的男人。 “帮帮我!” 这段时间经历的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白言希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有人,要她白言希的命,而自己,却对此一无所知,这种感觉,很不好。 “好!” 第038章 你长本事了 “明天,我要知道,究竟是谁,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我的性命。” 说这话时,白言希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上都带着一股淡淡的肃杀之气。 霍铮见状,饶有趣味的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这个气息,他只在自己的同类身上见过。 “我先送你回去吧!明天,我会给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因为脱掉了高跟鞋逃命,所以白言希的脚上,早就已经是伤痕累累了。 眼尖的霍铮也看见了白言希满是血痕和灰尘的小脚,眼眸不自觉的变得更加的幽深了起来,扬起了一抹嗜血的笑意。 霍铮把白言希送回医院的地下停车库,那个孤伶伶的包包尚且还躺在自己的车旁。 拿出手机,果不其然,里面有好几通未接来电,白言希回拨过去。 这期间,霍铮已经拿过白言希手中的车钥匙,坐上了驾驶座了。 安抚好电话里面宋亭亭的情绪后,白言希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雨滴,微微有些失神。 等再次神游回来后,霍铮已经把车停到了宋亭亭家的楼下了。 “今天,真的谢谢你,若不是你,我可能就要遭遇不测了,也还好是你。否则,我就会拉一个无辜的人下水了。” “行了,小狐狸,早点回去休息吧!” “行,我知道了,由着她来吧!我现在回去。” 结束了高密度的工作后,唐易山的眉心,酸胀的很。 拿起衣架上的西装,离开了办公室。 在黑暗中,唯一的一处光亮,总是特别的能吸引人的视线。 唐易山刚刚靠近那一片亮盈盈的空间是,便听见了一把年轻却带着浓浓哭腔的女声。 “房东,可是我这才刚开始出来工作,你突然要让我搬,我能搬去哪?当初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为什么你可以突然反悔?我一个女孩子,你让我突然间,去哪里找地方住呀?” 娇媚而又可怜兮兮的声音,让人毫不怀疑她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喂?房东?喂?” 佑沁带着梨花带泪的眼睛,转过身来,似乎真的被身后的人吓到了一样,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啊!总,总裁?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 “发生什么事了?” 唐易山不是什么没有心机的年轻人了,佑沁偶尔的那些小手脚,他不是没有发现。 只是,或许是因为她是佑熙的妹妹,所以在不知觉中,自己对她,也多了一份的容忍。 “没什么,就是我的房东突然间要我搬走,原因也不告诉我,语气也唯唯诺诺,支支吾吾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有人在旁边威胁她一样。” 唐易山若有所思的看了好几眼佑沁,就在佑沁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唐易山才收回自己凌厉的眼神。 “所以,你现在在是没有地方住了吗?” “呃,嗯,暂时还没有。我准备下班了,马上去找。” 唐易山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针精准无误的指向了八点。 “这个时间,你还能找到什么地方住吗?算了,我之前给俞助理找的一间房子,现在他也已经搬走了,那里的租期又还没到,你先暂时去那里住吧!” “真的吗?” 小兔子一样,微红而又圆润的眼睛,带着些微的湿意,很容易让男人沉沦其中。 “我地址发,这么晚了,我送你过去吧,今晚先将就一晚,明天放你半天假,你自己去采置些必需品吧!” “总裁,谢谢你,你真的太好了,我,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报答你的恩情,真的,真的谢谢你。” “没什么,左右不过是一间闲置的屋子罢了。” 听闻,佑沁笑了,笑的一脸的纯真,只是眼瞳却藏着一抹谁也没有看到的异色。 于是,原本准备回唐家的唐易山,突然间就多了一个行程。 佑沁上车时,自觉的坐上了唐易山车子的副驾驶。 当然,佑沁也看见了唐易山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满,却还是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对于面前这个像极了佑熙的女人,唐易山所多给的那一分容忍总在一步一步的说服他自己不要介意。 只是,唐易山并没有发现,在他开车的期间,副驾驶的那个女人偷偷的拍了一张照片。 从车窗的倒影中,佑沁脸上所有的笑容都消失了,只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来,让那纤弱的身躯染上了一丝黑暗的血腥。 眼瞳中游动着的深沉的恶意,像是要实质化的破眼而出一般…… 早晨起来,豆豆第一时间就是检查身边,有没有白言希的存在。 昨晚他没有亲眼等到自己妈妈回来,就被宋亭亭赶进来睡觉了。 看着白言希的睡颜,豆豆才放下心来,却在下一秒,灵敏的嗅到了一丝不属于自己妈妈身上的味道。 再三摸索后,豆豆发现了白言希脚上那被处理好了的伤口。 突然间,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身上就爆发出强大的气场! 良久之后,豆豆蹑手蹑脚的爬下床,离开了房间。 第一眼,从房间走出来的豆豆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早呀,小豆丁。” “霍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三下五除二,豆豆就将自己妈妈身上的伤口,和这个男人搭上了勾。 见到下一秒,马上变脸的豆豆,霍铮虽然猜不透原因,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是好人,我来是你妈妈委托我帮她查了一些东西。不信你去问她!” “查什么?还有,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都告诉我。” 霍铮陷入天人交战,面前的人,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不应该卷入大人的纷争里面,但是看着他的表情,霍铮却说不出拒绝的言语来。 等到白言希睡到自然醒时,便看见自己儿子和霍铮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的。 “你开的倒是快。” 随便找个个借口,支开了豆豆的白言希,换上一副凝重的神色。 “说吧!你查的结果。” “昨晚的那些混混,还有那天的那辆蓝色的车,他们的目的,都是你的命。” 虽然自己心里早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但是被直截了当的说出来,谁的心里能没有一丝异样呢? “是谁?” “他们说没有见到本人,但是昨晚的混混的头儿,说他在电话里面听见了唐氏的名字,我顺势往上查,发现,他们接到的所有的指令的那个id,就在唐氏里面。” 闻及此,白言希的瞳孔一震,唐氏,唐易山? “但是,我在调查的时候,还是有发现奇怪的地方,却说不上来,可能中国毕竟不是我的地盘的原因,所以查起来,没有那么得心应手。” 白言希现在满脑子都是,唐易山想要自己的命的这件事,昔日里面的少女怀春,这匆匆几年里面的扶持陪伴,爱这种东西,不是说了自己放下了,就真的能全部放得下了。 爱得深,伤的就越重,这就是白言希现在心境最好的写照了。 霍铮没有出声,而是静静的看着白言希,看她在知道这件事情后,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久到他都在考虑着是否要先开口打破沉默。 “霍铮,再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男人再度挑了挑眉,但是在听了白言希接下来的话后,眉头又平展开来了。 “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自己真的想好了吗?这件事一旦做了,就回不了头了,你现在所享受着的平静,也会淡然无存了。” “我早就想好了,这样的日子,我也早就已经过腻了。” “行,你自己有心理准备就好。大概我明天可以把你要的东西准备好,其他的事宜,就需要你自己安排了。” “嗯,我知道的。谢谢你,我欠了你两个人情了。” 不知为何,此时的霍铮突然想起了那个被他干妈带走的豆豆,心里掠过一丝算计。 “没事,总有一日,能还得清的。” 过往对唐易山的爱恋好像是滑过白言希心脏的刀片一样。 划开了许许多多无形的伤痕,却一直流血,她很疼。 就好像硬生生的被人挖走了心脏一样,疼,撕心裂肺的疼…… “你要离开?” 宋亭亭的惊呼,刺耳的划破了这一室的安静。 “亭亭,我受不了了,我好累。我以为我真的能做到视若无睹,若无其事。但是他已经把我逼到了绝路了,我也是人,他以为我的心就不是肉做的,就不会痛,就不会绝望吗?” 一声声的控诉,是白言希未曾在人前流露的情绪。在她爆发的那一秒,宋亭亭就泣不成声了。 这个世界,能不能分多一点善意给言希,在白家破产,父母离世,舅舅入狱的那个时候,她的人生已经变得支离破碎了,终于好不容易把碎片沾粘起来了,现在却还要再次击碎她的希望。 “做吧!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吧!我都会支持你的。” 宋亭亭轻轻的把白言希揽入怀里,希望能温暖一点她荒凉的心。 “亭亭,如果我离开了,唐易山他一定会来找你的。”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这种事情,我应付的来的。等你到时候安稳下来,就再联系我。” “谢谢你,亭亭。” 假如只有她一个人,可能没有办法绕过唐易山,离开中国,但是有了霍铮,暂时的避开唐易山等耳目就不在话下。 为了给自己制造多一点时间,白言希给幼儿园和医院打了电话,说豆豆发烧了,暂时去不了了。 等到唐易山收到信息之后,白言希和豆豆已经搭上了远离的航班。 “先生,先生,不好了,我刚才打电话去小少爷的学校,学校那边说大少奶奶前两天打电话帮小少爷请了假。 我也联系了医院那边,那边也说,大少奶奶这两天也请了假。他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唐易山一言不发的就挂了电话,下意识的想要打电话给俞松,一秒后便想起,此时他正在出差。 “派人去找白言希和豆豆,掘地三尺也要把她们的行踪找出来。” 低垂着眼眸,裤袋里的手紧紧地握着。 从昨天开始,唐易山的心里,就有一种恍然若失的感觉,在杨嫂打电话给自己的时候,这种预感几乎凝成实质,紧紧的缠绕住了他。 在唐易山离开办公室,路过公司大堂的时候,就看见了液晶显示屏上面播放着一则临时插播的新闻。 飞机,失事了? 不,不可能的,不会的。她们不会在那个飞机上的。 唐易山心里有了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惊恐,加快了脚步,离开了唐氏…… “老板,那个飞机乘客名单上,有白小姐和小少爷的名字。” 培训进行到了一半,就被唐易山紧急叫回的俞松,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就被白小姐和小少爷偷偷离开的信息吓到了。 话音刚落,唐易山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俞松急忙上前扶住他,第一时间唤来了唐家的医护人员。 自从白言希离开后,唐易山便没有休息过,时时刻刻豆绷紧着神经。 而在俞松说出白言希和豆豆可能遇难了之后,唐易山心里积压的所有东西,都顷刻间潮涌而来。 在精神迷离之际,唐易山仿佛见到了白言希,用着不夹杂半点情感的眼神看着自己,然后丝毫没犹豫的转身离开。 在这一次,唐易山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不是一个没有心的人,而是自己的心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那个倔强的小女人那里了。 “老板,老板你撑着点,医生就要来了,老板……” 两年后…… 美国洛杉矶机场。 “妈妈,你又想偷跑?” “豆,白旭,你这个时候,应该在学校里面!你翘课?” 男孩脖子一缩,自己知道。自己的妈妈在自己的教育问题上原则性有多强。 突然男孩眼尾看见了一个刚去找停车位而姗姗来迟的男人。 “是他带我来的。” 小手指向后面脚步朝着她们走来的男人。 白言希忍不住恶狠狠的瞪了霍铮一眼。 “白旭,妈妈这次回中国,是去把你舅公接出来,然后就回来了。” “那这样,为什么我不能跟着去?我可以保护妈妈。” “你要上课,听话!霍铮,你怎么把他接来的,就给我怎么把他送回去,等我回来我再和你算账。” 霍铮心虚了摸了摸鼻尖,掩饰视线的瞪了身边的小孩一眼。 “小狐狸,我知道了,你快走吧!不要误机了,然后,记住,接到人就回来,不要在那边耽误太久,以免夜长梦多。” “我知道了。你们走吧,我登机去了。” 霍铮看着在短短的两年内,变化如此大的女人,怕是她自己也知道,此行,未知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中国,唐氏大厦的顶楼,一如既往的冷气压从上至下,蔓延到整个公司里面。 已经面对了两年阴冷难测的唐易山,俞松也大致习惯了他愈发薄凉的性子了。 但是,或许今天,不,是从今天开始,会有些不一样吧! “老板,明天就是那个日子了!” 从唐易山手中接过文件的俞松,决定还是开口提醒一下唐易山,明天是什么日子。 “嗯,我知道。” 停顿了许久,唐易山才再次开口。 “明天,所有的行程,能拒绝的一律拒绝,拒绝不了的,就统统往后推至。” “是。” 其实,俞松自己也不是很明白,明白小姐很有可能已经意外身亡了,可是唐易山却还是一副笃定的模样,仿佛明天,她一定会出现似的。 但是俞松想,自己永远无法忘记,唐易山听见白言希的飞机失事的消息的时候,气急攻心晕倒的那一晚。 白言希很早就来到了监狱的门口,这一天,这一天她整整等了五年。 终于,一道消瘦,却又让白言希忍不住热泪盈眶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面。 “舅舅!” 白寒天看着那个记忆中的女人,像个孩子一样满脸泪痕的扑进了自己的怀里。 在暗无天日的,尔虞我诈的监狱里面,都没有一丝退怯的白寒天。在此时,也渐渐的眼眶微湿。 气温稍微有些凉,见着白言希跑过来的时候没察觉,真的抱着她的时候,才发觉她的身子,竟然单薄成这个样子! “白言希,在五年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不是说你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吗?你现在这身子,就是你有好好照顾自己的结果吗?” 还沉浸在舅舅重见天日的喜悦中的白言希,冷不及防的被自己的舅舅指着鼻子,铺天盖脸一顿指责。 瞬间,所有的温情和感人都不见了,如果忽略他们身后的地方,这就是一幕普通的长辈指责晚辈的场景。 “舅舅,我,五年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我们先离开这,安顿好后,我再告诉你。” 两年的时间,让白言希学会了更好的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白寒天帮白言希拉了拉身上的风衣,点了点头便准备和她一起离开。 却不知,刚走没两步,就被一个一脸煞气的男人,挡住了去路。 “唐,唐易山?” “怎么,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 在监狱里面的白寒天的记忆,只停留在五年前,自己的侄女和她心心念念的唐家小子结婚的时间上。 只见唐易山的表情深冷,视线锐利的落在白言希的身上,好像要把她活剥了一般,鹰眸微微爆发出来一丝轻微的戾气来,十分的可怕。 “两年了,你这招金蝉脱壳,玩的倒是高明!” 唐易山一步步的逼近白言希,身上浓郁的快成实质的怒火,隔着好远都让白言希下意识的想逃避。 突然,一道身影拦住了白言希和唐易山之间的对视。 “唐易山,你有什么事情,站在那说就行了。收敛起你的情绪,你吓到言希了,她,是你的妻子,不是仇人。” “呵,妻子,这一点,你要提醒的,怕不是我,而是你身后护着的那个人。” 只有唐易山身后的俞松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唐易山在见到白言希的时候,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哪怕背在身后,震动的幅度却还是没有减少。 “在两年前,我的律师就已经把我签好的那份离婚协议书送到你手上了,所以,我们已经离婚了。” 白言希轻轻的拨开身前的白寒天,一脸无所畏惧的回应着。 但是白言希不知道,正是她口中的离婚协议几个字,让唐易山稍微熄弱的火焰,再次熊熊燃烧了起来。 唐易山微微打了一个手势,好几个男人就猛的朝他们走过去。 白寒天下意识的想护住白言希,却不知他们的目标是自己。 几个保镖钳制住白寒天,将其强行推搡至一辆车里。 白言希怎么可能就这样让唐易山带走自己的舅舅,连忙追上去,却在路过唐易山的时候,被一把拉住了。 “你放开我!你把我舅舅带去哪了?” 看着载着白寒天的那辆车越走越远,白言希越发的焦急。 她极力地反抗着,想从唐易山的手里逃出来,但是奈顾他的力气大得她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别怕,他的处境,一定会比你的好很多。” 白言希被拉着往前走,她都能感觉到唐易山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怒气。 他的步子迈的很大,白言希一路小跑着才能勉强跟的上。 而他高大瘦削的背影,正源源不断的朝四周散发着冷意。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你快放开我!” 这个样子的唐易山,让白言希有些不寒而栗。 可是唐易山却没有半点想要搭理她的意思,脚下速度不减,将她打横塞进了自己的车里,随后离开。 唐易山全程都将油门踩到底,在白言希以为自己就要交代于此的时候,到了。 白言希未来得及做什么,唐易山直接将其拉下,打开了别墅大门,绕进了最里层的一间房间。 白言希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下一秒,门被打开,白言希就被用力地推进了房间。 白言希本来就很瘦,被这样大力的一推,直接跌趴在了房间的地毯上。 正要站起来,唐易山精瘦却沉重的身体压了上来。与此同时,他的手也不断的在她身上游走着,动作粗鲁野蛮。 “不要!” 意识到了他想要做什么,白言希用尽全身力气嘶喊着,她不想要被这样对待,太屈辱了! 可是此时的唐易山却像是疯了一般,哪里会听得进她的话? 此时的唐易山,双眼通红。 很快,白言希身上的衣服就被撕扯的干干净净。 感觉到全身传来的凉意,白言希彻底绝望了,她也不再挣扎,因为知道根本没有用。 泪水无声地淌下,她的双眼无神的盯着上方洁白的天花板,准备被迫迎接这一场盛大的羞辱…… 她扭过头去,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情形并没有出现,白言希试探着睁开眼,突然感到身子一轻。 她一愣,还没来得及庆幸他终于放过自己了。 就在下一刻,唐易山便重新覆在了她身上,粗暴地啃咬着她的脖子。 原来只是在捉弄她玩…… 她感觉自己就像案板上的肉,笼里的小白鼠一样!不但要任他摆弄,还要承受他的戏耍! 想着这里,白言希的泪水瞬间漫上了眼眶,她伸出手,抵着他的胸膛,强烈地反抗着。 “唐易山!你放开我!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没有权利再这样对我了。” 闻言,顾南辞眸色一冷。 “离婚了?你什么时候见我在那份文件上签名了?” 说完,不等她回答,他便直接堵住了她的嘴,发了狠地啃咬着。 “唔……别……求求你不要……” 白言希双手用尽全力地想要推开他,但是下一秒却被他扼住双手,粗暴地固定在了头顶。 他只用一只手控制着她,另一只手却一直空着,手里似乎拿了什么东西。 白言希疑惑的微微抬头,这个角度刚好看到他手里的东西。 是冈本…… 原来刚刚是去拿避孕套了啊…… 她眼神突然就黯了下来,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 是她太异想天开了,以为他会放过自己的! 是她太傻,忘记了面前的男人,是冷血的恶魔,强迫她这种事,他也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白言希顿时没了反抗的力气,她突然觉得好累,自从唐易山出现在自己的人生中开始,她的身和心就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 她现在没有一丝力气,任由男人在她身上粗暴地亲吻着,凌虐着。 唐易山憋着一股火,像施虐一样狠狠地发泄在女人身上,她越是反抗,他就越是想要强来。 但是她却渐渐不在挣扎,当他以为她是已经屈服的时候,他突然就尝到了她的泪水。 汹涌的…… 苦涩的…… 唐易山募地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他从她的身体上抬头看去,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已经晕过去,巴掌大的脸上泪痕交错,脸色更是白得吓人。 唐易山的心先是一慌,心里竟克制不住地心疼起来…… 很快他就自嘲一笑。 空旷的房间,微风吹起窗帘,外面的阳光透过窗纱射进房里,姜初薇觉得有些刺眼。 她下意识伸手挡在额前,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白言希醒来时,房间里已只剩下她一人。 意识慢慢回笼,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她赶紧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穿好。 还好,他没有对自己怎么样…… 眼神动了一下,来不及细想,只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于是白言希赶紧从床上起来,往门外走去。 走到房间门口,手握上门把手,就听见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人安排到哪去了?” 语气淡然,声音清冽,白言希不用思考,就知道,是唐易山在说话。 “安排在了景皇酒店,也派了三个人留在那看着他。我稍微解释,安抚了他一下,应该短时间内不会闹出什么动作来。” “嗯。” 唐易山闭起双眸,把所有的情绪都尽收眼底。 “老板,白小姐,你打算怎么安置?” “安置?她跑路的账,我会一点一点的和她算清的。” 俞松知道,自己老板口中的「算账」怕也就仅限于此了。 但是在另一个人的耳中,听出来的,却不知这样的意味了。 听着墙角的白言希,突然像被一道惊雷劈过一样,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要离开这里! 回过神后,白言希的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豆豆还在美国里等着她!她怎么可以被唐易山困在这里?还有自己的舅舅,要一直活在他的监管之下…… 白言希根本不敢想,她旋了旋门把手,发现没有锁,心里的防线一松,打开门就往外跑。 殊不知,唐易山在俞松离开后,就一直站在房门口。 他就这样站在那里,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英俊而挺拔。清晨的阳光暖暖地撒在他身上,温文尔雅,面如冠玉。 唐易山丝毫没有诧异和尴尬的情绪,直直地看着她,薄唇轻启。 “什么时候醒的?” 想起昨晚的事情,白言希现在有些怕他,她局促地拉了拉衣服,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才回答道。 “刚刚。” 白言希下意识的那些小动作,像炙热的光,射疼了唐易山的眼睛。 唐易山起身走进了房间,径直走向沙发,然后坐下了,赤裸裸地盯着她看。 白言希觉得,他那眼神太过炽热,看得她身上一片鸡皮疙瘩,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一样…… 实在是受不了这种长时间的静默,她就在这种充满危险的眼神中,呐呐开口,“你把……你把我舅舅怎么样了……” “呵!”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唐易山嗤笑一声,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逼近白言希的方向。 此时若是熟悉他的人在场,便会知道,他这副模样,是发即将火的前兆。 唐易山一向不屑于歇斯底里的愤怒,却为了白言希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 “你对于你两年前的不告而别,就没有什么话想要说的吗?” 跟预料中的一样没有得到回应,他冷笑了一声,随即伸手抓住白言希的手腕,直接往怀里一带。 他的力气太大,白言希又没有准备,所以只能随着惯性撞进他的怀里。 “啊……” 笔挺的鼻梁,撞上他坚硬的胸膛,疼得她一声痛呼。 唐易山就像没有看见一样,阴冷着脸,伏在她耳朵边,暧昧地喷着热气,轻声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越是对此避而不提,在我这,你就会过的得越惨……” “唐易山,你……” 闻言,白言希浑身一震,像是落入了冰窖一般。 “你随便怎么处置我都行,可不可以,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最终,她也只是松了松紧握的拳头,抬起早已通红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像是被她含着眼泪的样子给击到了心脏,唐易山脸色越发阴沉,眸子里酝酿着可见的风暴。 “无辜?你两年前带着儿子不告而别,你就没有想过,我的处境吗?你口口声声的说我是魔鬼,那你呢?践踏我至此,你就真的做得到这般心安理得吗?” “是,我这两年过的很心安理得。若不是我早一些看穿了你的真面目,今时今日,我根本就没办法活着站在这和你对峙。” 白言希冷冷一笑,眉眼间却有些凄凉的意味。 “没办法活着站在这,是什么意思?” 唐易山骤然起身,走到白言希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他感觉,缠绕了自己两年的迷雾,这是第一次,摸到了它的边际。 白言希见唐易山一脸迷惑,心里一嘲。 “堂堂的唐总裁,在这两年时间里,也学会了装疯卖傻啊,自己到底做过什么事,竟然还需要当事人来提醒你?亦或是说,唐易山,你真的把我白言希当成傻子了?” 白言希带着的不顾一切,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稍微的有些疯狂。 唐易山看着她的模样,心里仿佛住了一头魔鬼,那头魔鬼正抓着他的心,抓得血淋淋的。 这一变化落在白言希的眼里,看着他突然阴沉的脸色,不仅没有感到害怕,心里甚至有种异样的感觉,那是一种报复般的快感…… “唐易山,把那份离婚协议签了吧!我们之间,好聚不了,那就只好散了吧!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和你计较了。就这样,给彼此留一些体面的空间,余生各自欢喜吧!” 听到这,唐易山沉着脸,目光如炬地看着眼前的人,眼里酝酿着狂风暴雨,像是要把她整个吞噬掉一样。 “白言希!” 震耳欲聋的叫唤,让白言希的心,跟着震动了一下。 虽然白言希成长了很多,但是真的面对着暴戾的唐易山,本能的还是有些害怕。 “余生各自欢喜?谁告诉你,我同意了?白言希,就算往后是万丈深渊,我也要拉着你,和我一起沉沦。” 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过来的一般,听到白言希耳朵里,激起一阵令人心颤的恶寒。 她低着头,死死地咬着嘴唇,直到上面的皮肉泛白,开始渗出丝丝血迹,也一直没有吭声。 唐易山定定地看着她,见她用力过猛而有些微微颤抖的样子,眸色一暗,眼里闪过一丝受伤,但是很快就被掩饰过去了。 感觉到这房间里面,充斥着让他窒息的气息,唐易山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最后深深的看了白言希一眼,便离开了房间。 而在唐易山离开后,白言希来到窗外,确认唐易山是真的离开后,走到床边,拿起了自己昨晚随着外套掉落在地上的手机。 却发现,经过昨天一整天的折腾,早就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白言希急忙拿起数据线,给手机充电。 还不到百分之三,白言希就迫不及待的开机,点开了联系人。 “喂,是我。” “小狐狸,接到人了吗?” “人接到了,但是……” “遇见他了?” 电话那头,明明说的是疑问句,却让白言希听出了他口中的肯定的意味。 “他早就知道我没死,昨天他带着人,到监狱门口堵堵我。” “哈哈哈,看来以往,是我小看你男人了呀!” 男人爽朗的笑声,成功的让白言希冷下脸来。 “霍铮!” “行行行,我不笑了,你要我怎么做……” 唐易山根本不知道白言希此时正预谋着下一次的出逃,更不知道不久后,白言希就真的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离开别墅的唐易山,一回到唐氏,就把俞松叫进了办公室。 “两年前,白言希在离开前,发生了什么事情,给我查。” “老板,你这是?” 唐易山深深的看着俞松,又好像是透过他,在看着什么人。 “以她的性格,不可能会突然之间,没有原因的就不告而别,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她害怕了,抑或是绝望了。” 唐易山脑海里,不断的浮现白言希说过的那句「没有办法活着站在这里」。 桌子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紧的握住,指节因为太用力而微微泛白。 “况且,两年前的白言希,根本就没有能力可以计划这么详细的逃跑计划,避开我和老爷子留下来的眼线,最后还让人调查无门。” “但是,两年前白小姐发生的事情,现在要查起来,着实是有些困难啊?” 俞松露出一脸为难的神情。 唐易山也知道,这件事情吧,确实有一定的难度。要查清楚一个人身上发生的事情本就不易了,查的还是两年前的事情,就更加是难上加难了。 突然,唐易山福至心灵,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人。 “宋亭亭!这个女人是豆豆的干妈,白言希不告而别之前,住的地方便是她那里。所以。” “所以若是想要知道白小姐身上发生的事情,那么那个女人身上便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嗯,这个女人,一定知道些什么事情,所以在询问白言希的下落的时候,她才会那么的激动和排斥。” 唐易山还记得,当初找上宋亭亭,质问她白言希的去向之后,宋亭亭脸上几乎没有那种失去好友和干儿子的悲痛。 反而是一股脑的,将自己赶出去。 当初也是宋亭亭的这一异样,才让唐易山心里对于白言希没死的这件事,更加的确信了几分。 虽然有了大致的调查方向,但是毕竟是两年前的事情,所以调查起来,难度还是有的。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了三天,除了第一天,白言希和唐易山之间发生了「不愉快」的争吵后,两个人就用着极其尴尬的方式相处着。 唐易山每天晚上,都会及时回来,和白言希一起吃晚餐。 在第一天,白言希心里是有一丝异样的,但是却很快的消失了。 观察了三天,唐易山注意到,白言希的饭量,真的是少的吓人,回想起自己抱着她的时候,硌手的触感,和两年前的她比起来,更是消瘦的很。 唐易山夹起一块排骨,放在了白言希的盘子里。 而白言希并没有拒绝他夹给自己的菜,但是也没有吃。 直到白言希吃完,离开餐桌的时候,那块排骨,还在它原本被放置的那个位置,动都没有动过。 唐易山看着它,微微失神,最后只化作唇边的一抹嘲笑。 等到唐易山吃完饭,便去到书房里面处理事务,而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白言希便已经上床睡觉了。 整整三天,白言希没有再和唐易山说过一句话。 清晨,第一抹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映照在房间的床上。 唐易山睁开眼,看见的就是那个睡的一脸香甜的白言希,白言希不知道,在自己重新抱上她的这一刻,唐易山才重新体会到完整的感觉。 白言希于他,就像是上帝抽走的肋骨,没有她,活得下去,却不再完整了。 唐易山恋恋不舍的从白言希的身侧离开,快速而又不动声响的洗漱换衣服。 西装革履的唐易山,自带了不怒自威的属性,却在目光涉及到白言希的那一刻,变得柔情似水了起来。 轻声轻脚的走近白言希,最后蜻蜓点水般的,在她微醺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听着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白言希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双眸中,根本就没有初醒来时的迷茫,反而是一片清明。 在窗口处,确认了唐易山的车已经离开了之后,白言希从床底下掏出了自己三天下来,偷偷用衣服做出来的绳索。 一头绑在房间里,一头轻轻的往下放。 虽然唐易山没有限制自己的行动,但是白言希一旦迈出房间门口,便有好几只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所以,这个房间,对于白言希来说,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绳索微微及地,长度刚刚好。 白言希一个翻身,就攀爬在窗台上,一步一步,缓慢却不带犹豫的往下爬。 顺利到达花园的时候,白言希找个了隐秘的角落蹲了起来,在保安刚刚走过的那一刻,白言希抓住时机,从一个突破口,逃离了唐易山的监视。 随后白言希急匆匆的赶至和霍铮那天就商量好了的地点,等到着自己的舅舅。 景皇酒店的403号房间,两个大汉笔直的站在门口,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不好惹。 一个清洁人员,推着清洁车,从另一间房间里面出来,然后来到了403的门口。 在出示了证件之后,清洁人员才顺利的进入到房间里面。 短短的五分钟,清洁人员就再次推着车子,离开了403号房间。 只是门外的两个保镖不知道,这个清洁人员。此时,正停留在楼梯间里。 “白先生,我是白小姐的人,这衣服你先换上,等下我会送你和白小姐会和的。” “言希?她怎么样了?” 白寒天一边换衣服,一边忍不住的担忧起白言希的处境。 “白小姐应该没事的,很快,你就能见到她了。” 白言希一脸焦急的盯着这个废弃仓库的大门,突然耳边传来一声不正常的声响。 紧张的屏住了呼吸,白言希很害怕,若是在这里被唐易山发现,且不说这次的努力都白费力了,下次若想离开,便是难上加难了。 终于,两道身影的轮廓出现在了门外,白言希清楚的看见了自己舅舅的身影,这才放下心来。 没有一丝耽误的,白言希上前,一边带着白寒天走向码头,一边大致的给他介绍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只是大部分都只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白言希和白寒天坐上了开往泰国的货船,随后再从印度那,搭飞机飞往美国洛杉矶…… “老板,老板,酒店保镖那边传来消息,说白寒天不见了。” 钢笔从文件上划开了一道特别突兀的黑线。 “怎么回事?” “今早,一个清洁人员进去里面打扫卫生,保镖们没在意,然后没一会,保镖进去确认,便发现房间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然后他们去调了一下监控,发现那个清洁人员根本就不是酒店里的人。 唐易山急忙打电话给别墅,在街通的第一时间,唐易山就快声说道。 “夫人在吗?” “夫人一直在楼上,没有下来啊!” “到现在都还没下来?马上进房间确认一下?” 唐易山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像两年前一样强烈。 才过了不到五分钟,唐易山便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不好了,先生,夫人没有在房间里面。我是真的没有看见白小姐离开房间啊!” 唐易山立马拍案而起,离开了唐氏。 等到唐易山赶到别墅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了。 唐易山二话不说的走上楼,进入到了房间里面。 床上早就没有了女人身上残留的余温了,洗手间,衣帽间,唐易山都详细的找了一遍,却还是一无所获。 最后,唐易山眼尖的在窗帘的后面,发现了一截绑在窗台上,另一头则垂到地面上的「绳子」。 同时,唐易山也注意到了,在绳子的中端,有一两个地方,染上了一点点的血迹。 唐易山马上就知道,八成是那个女人在攀爬的时候,摩擦到了,出现的伤口。 这一发现,让唐易山原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阴郁了起来。 “好,真的是好极了。白言希,短短两年里,你倒是真的长了不少的本事啊!” 第039章 意犹未尽 其实白言希对于这次的出逃,并不是很有把握,本以为唐易山会很快的察觉到,然后说出来的。 但是任凭白言希提心吊胆了许久,唐易山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这莫名其妙的顺利,让她心愈发的不安,仿佛有多么巨大的变化在未来等着自己一样。 自从拿到俞松给的调查结果后,唐易山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 若不是里面时不时传来的巨大声响,俞松差点都要以为唐易山是不是又晕过去了呢! 室内一片狼籍,而唐易山正瘫坐在这些物体残骸的正中间。 原来,两年前的真相,竟然是这个样子。 在接到结果的时候,唐易山的心,就一寸一寸的凉却了下去。 他不知道,不知道在自己没看见的地方,白言希竟然经历了生死之劫,而自己对此一无所知,还整整埋怨了她两年。 唐易山紧紧地掐住自己的手心,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企图压制住心里不断涌起的心疼的内疚,还有沉重的无力感。 两年前,她的离开,让自己明确了自己的心,两年后的今天,唐易山才知道自己在她面前那咄咄逼人的模样,到底有多过分。 “老板,你,还好吗?” 俞松在门外,等的着实很焦急,最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担心,所以敲响了房门。 没有回应,许久之后,房门才再次被打开。 哪怕在平日里,遭受了什么打击,却还能保持一脸运筹帷幄的模样的唐易山。 第一次,在别人面前红了眼。 俞松的第一反应是震惊,第二反应是担心自己在这件事结束后,会被唐易山灭口或者发配边疆。 “俞松。” 沙哑异常的声音,让俞松忍不住一震。 “她,应该怨极了我,从认识她到现在,每一次,她都是无比虔诚的捧着自己的真心,想要交付给我,但是我做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践踏,踩碎。俞松,这样的我,还有资格爱她吗?还有资格向她许诺未来吗?” 爱情是毒药w,在不可一世的人只要触及,那高高在上的神坛,便会一点一点的分崩离析。 唐易山不就是一个实打实的例子吗?想到这,俞松叹息着摇了摇头。 “老板,我不知道,你之前和白小姐到底是怎么相处的。但是,伤害已经造成了,若是你连挽回都不去做,以后的你,一定会后悔你今日的退怯的!” 其实,道理谁都懂,唐易山的思维能力不比自己差,但是当局者迷,总需要一个人,出来跟这些人说着那些谁都懂的道理。 “老板,我觉得,你需要调查一下,到底是谁,冒着唐氏的名声,顶着你的名号,要白小姐的命。然后,你去找白小姐吧,总要向她解释清楚这件事情。” “你去查当初的幕后黑手是谁。另外,再查一下,白言希逃走了之后,去了哪里?” “这个,我已经大概查到了。白小姐这两年的时间,都定居在美国。” “美国?她倒是清楚,我对美国那个地方有多排斥,所以才冒着会被老爷子发现的风险,定居在那。” “那,老板,你要现在去找白小姐吗?” 短短的一个小时里,就已经想通了的唐易山,恢复到了自己运筹帷幄的状态。 “不,她不就认准,我不会回美国所以才那么肆无忌惮的住在那边吗?把中国分部的事情处理一下,我要去美国。” “可是,美国那边有那两个人的存在,你这个时候过去,怕是会被借题发挥啊!” “呵,跳梁小丑罢了,他们自己收起点尾巴还好,这样我还能给他们楼下一些体面,如若自己非要在我面前蹦哒的话,那就怪不得我了。” 所有人都在担心,美国唐家那边,唐易山的二叔和三叔之间的你争我夺。 只有唐易山清楚的知道,那两个人,确实能翻得起一些浪来,但是在他眼里,却不足为惧。 “把白言希这两年前的生活,事无巨细的全部查出来。还有,当初是谁,帮的她。” 唐易山心里想着,千万不要是自己想的那个人,他的好弟弟,唐易承…… “妈妈,这个就是我的舅公吗?” “言,言希,你在路上的时候,怎么没跟我说你有了孩子了?” 豆豆和百寒天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彼此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两个人都在对方的脸上,找到了自己样子的痕迹。 豆豆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妈妈,最后一个熊扑,把自己送到了白寒天的怀里。 “舅公!我是豆豆啊,我好想你啊!” 豆豆深知,这一招对于白言希异常的受用,对于自己的舅公,应该也能起作用吧! 果不其然,白寒天顿时变得措手不及了起来,想拉开他,却又怕自己控制不好力度,伤了自己怀中的人儿。 “豆,豆豆。我是你舅公,你长得,跟你妈妈真像。” “是吗,豆豆和妈妈的小时候长得很像吗?豆豆和妈妈一样可爱吗?” 豆豆眨巴着他的大眼睛,一脸认真的看着白寒天。 “够了,白旭,收起你的鬼样子,就知道装乖巧。舅舅,你不知道,他皮着呢,别被他这个样子骗了。” 下一秒,就行白寒天的怀里跳下来的豆豆,小手插着腰,一脸气愤仇深的样子看着白言希。 “妈妈过分,你又拆我台。” “行了,现在你给我进房间里面学习,晚上我们三个人去外面吃好吃的。” 白寒天知道自己的侄女应该是有话想要和自己说。同时,自己确实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的。 “言希,那孩子……” “是唐易山的。” “那他怎可以那个样子?还让你们两母子背井离乡?” 白寒天忍不住拍案而起,满脑子都是唐易山抛妻弃子的画面。 “舅舅,你先冷静一下。这孩子,当初有他的时候,唐易山并不知情,后来知道了,也对他很好。离开他,来美国这边,也是因为出了一些事情,所以我才决定离开的。” 白寒天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侄女对唐易山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喜欢,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白言希做出带着儿子离开他的,就一定是罪不可恕的事情。 “言希,那你还爱着他吗?” 白言希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问起这个事情。 “呵。” 白言希轻轻的笑了一下,却夹杂着莫名的嘲讽。 “在生活面前,哪里还谈及的了什么情情爱爱的。爱情从来都不是生活必需品,没有谁,离了它是活不下去的。” 白寒天眨了眨眼睛,心里面却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是啊,离了它,你活得下去,你却不再是你了。 自己跟她生活了这么久,她心里面想的什么事情,他再清楚不过,一切都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不夸张的说,白言希就是他心尖上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她身上发生的异样呢! “好了,不说这些了。舅舅,以后我们三个人,就在美国这边定居下来了。我在这边,也有工作了,我明天就去销掉我的假期,你也可以留在家里陪豆豆,无聊的话,可以去接他上下学。” “好,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就在这生活。” 从小到大,只要是白言希想的,白寒天就不会拒绝,现在也一样。 白言希将白寒天安置好后,隔天便去了自己的公司把自己请的长假销掉了。 拿着销假单,白言希想着,从此之后,便算是彻底和过往做了个了断了吧! 白言希不知道,但是和过去诀别,从来都不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的…… 维持了这样平静的生活很久,久到白言希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唐易山到存在了。 “听说了吗,我们公司换了一个执行长了,据说是一个大家族到人,然后被董事们重金挖过来的。” 在休息区,听见了办公室里面的八卦,只听见了第一句,白言希就没有继续听下去欲望。 总裁什么的,专政又霸道,不可一世的完全无可救药,可以说这是她最不想要打交道的一类人了。 “言希,你怎么还在这,经理找你,都快找疯了。”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赶过去。” 白言希放下手中的咖啡,赶到经理的办公室的时候,却被告知他现在正在执行长的办公室里。 在这里等以及去执行长的办公室外面等他的两个选择中,白言希选择了后者,保不齐,经理从他那离开后会回办公室。 白言希在门外,等了很久,经理才从执行官的办公室里面走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从那个铁面无私的经理脸上看见了一丝唯唯诺诺的表情在。 若是白言希此时的注意力稍微转移到那半开着的门缝里面,便能看见里面那个她避之不及的男人。 白言希没看到,但是她的身影却完完整整的落入了那个男人的眼中。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终于抓到你了!” 就在这里,背对着办公室大门的白言希,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冷颤,转过身一看,大门早已紧闭。 “经理,你找我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吗?” 经理脑子里,回想起刚才在办公室里执行官一副云淡风起,却让他快透不过气的气场以及他说的话。 经理用了许久,才重新组织好语言,缓缓开口。 “言希,现在的执行官暂时没能找到合适的秘书,需要从咱们部门调一个对公司熟悉,对中国也熟悉的人过去。” 通过那些八卦,白言希也知道,这个新来的老板是中国人,所以他并不觉得经理说的要求有什么问题。 但是随后她转念一想,这样,附和条件的人,除了她,还有谁呢? “经理,你的意思是?” “嗯,你的调令今晚人事部会发到你邮箱。明天你直接来这里报道就好了。” “可是我……” “这是公司的安排,没有什么可是的了。就这样吧,你现在可以先去和同事们做一下交接手续,交接完,就可以下班了。” 说完,经理迫切的离开了白言希的身边,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冷汗。 在当天晚上,白言希果真就收到了自己的调令,以及执行官明天的行程安排。 隔天早上八点,白言希准时来到了邮件里面说的那个地址。 白言希对于自己的这个行程安排,特别的难以释怀。 但是昨晚的经理却说因为执行官是中国来的,对于这边的路况不是很了解,所以才需要她去接他。 白言希按了好久的门铃,却无人回应。 试探性的握了握门把手,发现原来门并没有锁。 白言希心里想着,这个执行官,心也太大了吧。但是一边却还是主动的走了进去。 “hello?有人在吗?” 白言希微微皱眉,没人回应,是人不在吗? 刚这么想,一转身,浴室的门便开了。 一个上半身还有水痕在身上蜿蜒,下面松松垮垮的围着一条毛巾的半裸男,就出现在了白言希的视野里。 “啊,对不起!” 白言希看见一片白花花的肌肉后,便捂住眼睛,下意识的转身。 “我按了门铃很久,没人应,门又没锁,我就进来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呵!” 熟悉又低沉的男声在白言希的身后响起。 “捂什么捂,又不是没见过,没摸过?” 早已深深刻入脑海里的人,早已放入心扉的声音,白言希猛的回头,转身。 却不知道男人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直接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所以,白言希一个回身,就直接撞入唐易山的胸怀中。 “唔!” 唐易山也顺势的,把白言希紧紧的揽入怀中。 久违的怀抱,让两个人忍不住想要沉沦其中。 “放开我。” 率先回过神来的白言希,一把将唐易山过来。 指尖却残留着唐易山胸膛温暖细腻的触感,白言希下意识的,握住了拳头。 “你为什么会在这?” “你这么聪明,还猜不到,我就是你们公司的执行官吗?” 唐易山强忍住自己想要把这个女人再次拽入怀里,紧紧抱住的冲动,直勾勾的看着她说道。 稍微想了一下的白言希,马上就把这里面的关系梳理清楚了。 黑着脸,起步想要离开。 “你应该不是想要去公司辞职吧!” “是又怎么样?” 白言希固执的不愿回头,仿佛只要稍微唐易山稍微一个动作让其不喜,便要直接离开。 “你忘了前几天公司要你们签的合同?里面的最后一条条约,是要你们在公司呆足三年,否则需要赔偿巨额的违约金,你也知道,若是自己违约了,在这个美国这个地方,你想要再次找到体面的工作,就更加的难上加难了。” 唐易山的一番话,终于让白言希回过身来。 “这一切是你早就计划好的?” “从起和结果而言,是的,是我为了留下你,刻意让你们签的。” “唐易山,你怎么能这么卑鄙?” “我只是怕,我要是不用手段,你就要再一次离开了。” “唐易山,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说完,白言希便离开了唐易山的家。当然,她并没有开车离开,仅存的理智还是让她很清楚,里面的男人不仅仅是唐易山,更是自己公司的老板。 当白言希赶到公司的时候,唐易山早就已经在办公室里面了。 一路走到办公室里面,白言希看着那些员工的脸色,便知道,大概一大早的,唐易山就拿他们发泄一番了。 既然是作为唐易山的助理,白言希知道自己和他打交道,是在所难免的。 她只能说服自己,用公事公办的态度来面对他。 但是白言希没想到,自己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最终还是坚持不住。 “唐总,这是您今天的行程,下午一点半,有一个会议需要您亲自主持参加……” “当初是谁帮你的?” “您,晚上也有一个关于新项目开发的应酬。以上,就是您今天的行程了。如果没有别的意见,我便下去帮您安排了。” “那个人,是唐易承吗?” 唐易山只是单纯的很感激那个人救了白言希,想知道是谁。 但是在白言希听来,却不是这个意思。 “是谁又怎么样?救了我,所以他也被你列为要解决的对象了吗?唐易山,你做人就非要赶尽杀绝是吗?” “我只是想……” “知道吗?唐易山,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差劲,最恶心的男人了。当初我爱着你,你却一次次的以践踏我为乐,现在我不爱你了,你在我面前,就什么都不是了。唐家大少?呵,只是一个依仗家门,作威作福的跳梁小丑罢了。” “所以,现在你身边的男人,就比我好是吗?” 白言希不是没听出唐易山的忍耐,不是没看见他身上的怒火。 但是,那又怎么样? 她白言希,才是那个最应该发火的那个人,不是吗? “是,无论从哪个方面而言,他都比你要来的优秀。” 所以,在这两年的空缺中,自己每天晚上都在受着失去她踪迹的折磨。 而她却和另一个男人夜夜笙歌,互诉衷情? 想到这里,唐易山就遏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离开椅子,来到白言希面前。 攥着她的手腕,狠狠地将她甩进了自己休息用的房间里面,然后反手关上了门。 白言希踉跄了几步,还没有站稳,便听到身后传来反锁的声音,心里一下子被揪紧,连忙转过身子,质问眼前的男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是你的办公室……” 她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的男人就猛地亲了上来,双手狠狠地横在她的腰间,不让她动弹。 “你问我干什么?当然是干……” 火热的唇贴在她敏感的耳边,淡淡地吐出一个字,让白言希浑身都忍不住轻颤。 “你……” “我让你深刻的体会一下,到底是谁比较优秀,更能满足你?” 白言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他嘴巴里面说出来的。 她下意识的反应不是害怕,而是微微发愣…… 也因为她的呆楞,所以唐易山没有察觉到她的反抗,这一点极大的鼓舞了他。 随后双手的力道一下子变得温柔,将她打横抱起,轻柔地放在床上。 白言希不由自主的身子有些颤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能任他在自己身上作乱。 明明自己已经不是什么不经人事的少女了,也不止一两次和唐易山发生关系。 但是她却好像初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一样,有着浑然陌生的战栗感。 这一定程度上取悦了唐易山身为男人的占有欲。 他的动作越发温柔,但是却越来越有侵占的意味。 在白言希以为他只是撩拨的瞬间,下一秒便毫不犹豫地攻略城池,让她毫无反抗的余地。 这样的唐易山让她觉得危险,却又没有丝毫拒绝的力气。 自己就像一叶扁舟,只能在他身下沉沉浮浮,没有自己的主张,也没有自己的意识,只能跟着他滚烫的体温,交出自己最坦诚的灵魂。 这是唐易山的办公室,白言希甚至都可以听见人来人往的脚步声。 但是在白言希的撩拨和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的双重刺激下,白言希控制不住自己,给出自己最本能的反应,她只能努力不让自己做出任何的回应。 她的忍耐,显然刺激到了唐易山的自尊,他在白言希的嘴角惩罚般咬了一下,虽然很轻但还是让她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这一声就像打开了她的枷锁一样,更多的轻吟从她嘴里面冒出。 唐易山勾了勾唇,更加地卖力讨好她。 方才的一切似乎只是对猎物的捕获,在享受完捕猎的快感之后开始对自己的成果大快朵颐,开始最原始的贪婪享受。 白言希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她越是隐忍自己,唐易山就越是恶意地让她发泄出来。 几个回合之后,白言希终于察觉出了唐易山的用意。 有些气急败坏地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双手也报复似地在他背上狠抓,挠出一道又一道血红的痕迹。 可是唐易山却浑然不在意,还一副很受用的样子。 白言希不在的那两年,多的是身材火辣脸蛋清纯的美女,在他面前卖弄风骚。 可不管眼中的景色如何变化,他的心里始终只记得自己身下的这个女人的身影。 许久没有经历过这么激烈的巅峰,白言希此时在他身下有些失控,眼睛只剩下一层迷蒙的水雾,仿佛理智已经不是她的。 但是唐易山却是爱惨了她这副模样,伸出手牵住她的,将她手指一根一根嵌入自己掌心,十指相扣。 白言希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这样的温柔,下一秒便被扼住了手腕,直接往上一拉,双手反扣,被压在自己头顶。 也许是唐易山觉得这样不利于自己侵略城池,径直抽出自己裤子的皮带,将她的一双手捆住,悬空挂在床头的铁架上。 他没有言语,但是白言希却从他的眼里看得出,他在害怕自己畏缩,逃跑,所以索性将她困住,像在笼子里面圈养一头困兽一样。 就像两年前一样,从来就不会问一问她,是否愿意。 虽然那个时候,她的灵魂从来都不会对这个男人说一个拒绝的字,可这并不代表她就没有被问询的权利。 想到这里,几乎是下意识地,白言希猛地抬起自己的膝盖,狠狠地击中在唐易山的要害,眼前的男人立马冷哼一声,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白言希……” 他低低地吼了一声她的名字,却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有的只是压抑的渴望,和忍无可忍的喧嚣。 他的痛苦模样全被白言希看在眼里。 此时的自己,突然像中了邪一样,深深地看着男人的眼睛。 “原来你也会这么痛。” 唐易山只当她是在担心,抓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往身下按去,像是要逼着她给它道歉一样。 “这可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弄坏了,你以后怎么办?” 就算是明显看得出白言希是故意的,他还是轻描淡写地将这件事情岔过去。 就像以前发生矛盾,没办法好好沟通解决的时候,他就只会将白言希摁在床上,不由分说地用他的方式「征服」自己,有时候就是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就什么事情都回到了原点。 白言希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用言辞表达自己的人。 他永远相信,做,要大过说。 这样也许会短暂地解决问题,但是后遗症就是会给白言希带来无穷无尽的安全感缺失。 她突然鼻子一酸,激烈地挣扎起来。 “你给我起来!出去!你和我之间,已经没什么关系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以后了!” 唐易山脸色一沉,依然没有放手,反而将她抓得更紧。 他俯下身子,在她耳边惩罚似地咬了一口。 见白言希不喊痛,他就咬得更重,直到尝到一丝腥甜的血腥,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微微抬起头,看向姜初薇的眼睛里面有着歉意和心疼。 “疼吗?” “不疼。” 白言希别过头,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眼角的猩红一闪而过,却还是闪痛了唐易山的双眼。 她不是在逞强,她是真的不疼。 当你尝过,被自己最心爱的人买凶来取自己的性命,那一晚的雨,湿透的肌肤就像是被冻的坏死了一样,毫无知觉,那深入骨髓的冰冷,一寸一寸渗透进心里,只要你想起来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到那个时候,你就会觉得,人间地狱,不过如此。 过去的日日夜夜,每一晚,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是在这样的煎熬里面过来的。 活下去的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为了豆豆,她不得不耗尽自己所有的心血去迎合生活,直到霍铮再次出现的时候,她的生活才有了一点缓和。 但是心里的凌迟,却从来就没有随着物质的提高而仁慈一点。 白言希不禁笑着看他,这笑里有着无限的自嘲和讽刺。 “还能流血,就算轻伤,唐总应该从来没有正经痛过,当然不会明白。” 她本来不想哭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些话,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唐易山不知道她为什么流泪,只知道她的这些眼泪,一颗一颗低落,像是砸在了自己的心里一样,快要把他的心都给滴碎了。 也顾不得其它的事情,只心疼地将她脸上的泪水吻干。 所以在看到两年后这个失去了自己所有的娇气,只会把所有的事情往肚子里面咽,又理智又坚强,咬着牙从来不会拒绝的白言希。 他的心里也很难受,但是他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问题是,白言希从来就没有给过他,让他为她做些什么的机会。 她也从来都不相信他,甚至为了逃离他身边,可以假装在飞机失事中意外身亡,为了逃离他身边,可以将自己骗的团团转。 爱又有什么用?爱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可就算是这样,在重新见到白言希的那一刻,顾南辞就知道自己之前所做的那一切心理建设,早就崩塌得一块不剩。 他的背光裸着,感受到空气里面的冷意,长手一伸,用被子将两人裹了起来。 他双手撑在白言希脑的袋两侧,上身微微跟她隔开。 “乖,别哭了……” 前一秒还在压着自己,舔舐自己脸上泪水的男人,突然就撑起了身子。 对此白言希毫无防备,只感觉自己胸前一片一下子暴露在眼前人的视线之中,还来不及涌出新的泪水,便下意识地双手交叉,护住了自己的胸口。 “我没哭……” 一下子,一室旖旎的气氛,就被白言希的一句逞强给打破了。 回过神来的白言希,才发现自己无意识说出来的话,到底有多好笑,特别是自己满脸泪痕的模样。 不想戳破白言希此时的窘迫,唐易山俯身,轻轻的抱住白言希。 一只手绕到她背后,轻轻柔柔地抚摸着,薄唇靠近她的脸颊,比刚才更加温柔地亲吻着她眼睑下薄薄的肌肤。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在你最害怕的时候,我没能出现在你身边。 对不起,让别人借着我的名义,让你的世界变得兵荒马乱了起来,让你才不得已,背井离乡。言希,对不起。” 本来只是一个柔情的吻,随着时间的加长,不断地落在白言希五官各处,由一开始的温柔慢慢升温,变得火热无比。 室内的温度也在不断地升高,冷却下来的氛围又开始噼里啪啦地闪着火花…… 最后,白言希是在一片昏白里面醒来。 周围早已经没有人,只剩下空荡荡的一片,她随手一伸,只摸到这张床的空旷。 意识回笼的时候,突然想起唐易山向自己道歉的话。 和明确他和自己知道的是同一件事,但是白言希就是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应该已经是早晨了吧,她下意识在床头找着自己的手机,结果打开一看发现已经因为没电关机了。 唐易山一进来,就看见了白言希拿着手机在发呆。 “我帮你打电话给豆豆了,说你昨天晚上有事,不回去了。” 白言希刚想对他拿自己手机打电话这件事发作的,但是转念一想,他这个行为,确实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正在她想得出神的时候,唐易山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张小桌子放在她面前,将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早餐放在桌子上。 打开那白粥的盖,还冒着热气,丝丝缕缕的勾着白言希的胃口。 她闻到是熟悉的味道,这才抬起头来,看了那粥一眼。 是她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上面浮着一两点葱花,看上去既清淡又很有胃口。 白家也算得上是大家族,但是他们并不喜欢一些山珍海味,只喜欢吃家常菜。 跟大多数普通人一样,喜欢有烟火气息的食材。 鼻翼充斥着粥的香味的时候,白言希才突然觉得自己饿了起来,肚子空空的。 白言希说了一句谢谢之后就准备开动,拿起勺子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抬起头来看了唐易山一眼。 “你吃过了吗?” 唐易山摇了摇头。 “你先吃,我不饿。” 听他这么一说,白言希便低下了头,认真地喝起粥来,心里却暗暗腹诽。 明明昨天晚上动的最多的人是他,看起来却是精神奕奕的模样,而自己一个躺在身下承欢的人都觉得饿得饥肠辘辘,他却不觉得饿。 还真是令人惊叹的体力,果然男人的构造和女人的不一样吗? 房间里顿时香气四溢,只剩下白言希喝粥的声音。 两个人也没有说话,唐易山安静地看着白言希,嘴角慢慢地勾起,却很快被他隐藏过去。 吃完之后,白言希心满意足地放下了勺子。 果然吃饱了,心情就会变好,本来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有些介怀,现在她整个人的气场都柔和了许多。 碗里的粥已经被她喝得精光,她还忍不住舔了舔嘴角,似乎是意犹未尽。 “吃饱了吗?” 唐易山一直看着她喝粥的样子,视线没有离开过,喝完之后才微微开口。 他盯着她的嘴角,上面还粘了一点粥的残留,让白言希看上去无比软萌好欺负。 他突然心里一动,还没有等白言希回答,突然就俯下身子,捏着她的下巴亲了上去。 他这一次温柔得很,先是在嘴唇外面轻柔地舔了几下,将那一点粥的残留舔舐干净。 一吻结束,两个人都微微喘息,白言希的脸,也出现了两抹可疑的红晕。 “你喜欢!” 直勾勾的话语从唐易山的嘴里面说出来,却丝毫没有情欲的味道。 白言希的脸更加的红,推开了撑在自己身前的唐易山,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 今天是周末,所以上班的人几乎都不在,但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白言希还是打算收拾一下自己,离开这个地方。 等到她重新穿好衣服,整理好自己后,唐易山拿着车钥匙,依靠在门边等着自己。 “我送你回去,回去之后,好好休息一下。” “不用了,唐总。我自己回去就好!” “你这个女人,还学会一下了床就不认人了啊!” “唐总,都是饮食男女,图个高兴便好了,要是你还想要多的,我的怕是给不起了。所以,现在,麻烦您放开我。” 不等唐易山主动,白言希就一根一根的,把自己手腕上的属于唐易山的手指一根根的掰下来。 “饮食男女?白言希,若是你的上司不是我,你也会让他像我这样,在你身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吗?” 回想起刚才自己起床后看见的自己身上,触目惊心的痕迹,白言希的脸又羞赧的红了起来。 第040章 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的 但是很快的,白言希就把不该有的情绪,全部赶在了脑后。 “谢谢唐总的早餐,我想我是时候下班了。” 白言希拿起一旁的纸巾擦拭嘴角。随后起身往门口走去。 在手握上门把手的那一刻,稍微停顿了之后,缓缓开口说道。 “我希望昨晚和今天的事,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们两个只存在公事上的交际,私下,我只想和您当陌路人。” 唐易山看着潇洒离去的女人的身影,心里被苦涩充斥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打开了自己以为不会再开放的心扉。 却在自己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潇洒抽身离开。 自己不是没有恨过她,也不是没有怨过她。 但是所有的纠结和矛盾都在重新见到她的那一刻,瞬间灰飞烟灭。 他所有的自尊面子,以及哽在心里的疑问,拔不出的血淋淋的刺,都在重逢的那一瞬间,被他吞咽进心脏的最深处…… 从公司离开的白言希,心里也并没有好过到哪里去。 除了生气唐易山这个男人的无底线之外,她同样的也在埋怨自己。 不是说好了死心了吗?不是对他只剩下恨了吗? 为什么昨晚,自己也沉沦其中了呢? 白言希可以在唐易山面前,表现出昨晚的性,只是男女之间,都被荷尔蒙控制住的一场狂欢。 但是她却无法说服自己,明明是一个三番两次要自己性命的人,自己却最终也享受其中。 “呵,白言希,你可真的是够贱的。” 千万种情绪,最后汇结成的,只有一句自嘲。 回到家时,打开门,白言希看见的就是白寒天和豆豆两个人趴在桌子上,煞有其事的下着棋。 这一幕太过于美好,美好到白言希甚至在害怕,这是梦。 两个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亲人,还在自己的身边。 在这一刻,无论是唐易山,还是对于过去的那些恩怨,遭受的那些伤害,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回来了!” “妈妈,你加班到现在才休息吗?” 加班?此时,白寒天对白言希摇了摇头。 “哦,是啊,妈妈昨晚加班了,好累啊。” “累的话,就快点去休息,有什么话,醒来再说吧!” 白寒天不是豆豆,白言希虽然看起来疲倦,但是那一副被滋润过的模样,不难猜想,昨晚她和唐易山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言希知道,自己的舅舅的言外之意是,睡醒后给我一个交代。 “妈妈,快点去休息吧,为了养活豆豆,这么累,豆豆心疼死了。” 白言希欣慰地笑笑,又忍不住在他毛绒绒的脑袋上,揉了揉那头顶上的呆毛,就像摸不够一样,总是吸引着她对豆豆的脑袋下手。 “好。等以后豆豆长大了,一定要赚很多很多的钱,来养妈妈哦!” 白言希不知道,自己玩笑式的一句话,让未来多出了一个无时无刻不在敛财的财阀。 白寒天原本是等着白言希醒来,来向自己解释昨晚电话里的人,为什么会是唐易山的。 但是没想到,他先等来的,是另一个当事人。 这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进行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对话的内容,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己知道。 只是,在白寒天从唐易山的车上下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上来吧!该解决的,总要解决的。但是昨晚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唐易山没有回应,这事关自己以后的「福利」,不应该是和他商量的。 但是他还是跟着白寒天,上了楼。 刚进门,唐易山就接到了来自于自己亲生儿子那不欢迎的眼神。 豆豆虽然有着卓越于同龄人的超高智商,但始终还是小孩子心性,有着一个最天真纯洁的孩童世界。 所以唐易山并没有费多少心里,就和自己的儿子谈判好了。当然不以伤害房间里面的那个女人为前提的谈判。 豆豆的外表强硬,坚决。但他发现其实自己的儿子是随了自己的母亲。 虽然不知道她这些年来,经历过什么样的苦痛,残忍的生活早就将她打磨得圆滑坚韧。 但是她始终是知世故而不世故的那个女人,一边用娇嫩的背扛起生活的重担,另一边又用最乐观的言语,给自己的孩子播撒生活的阳光,一个坚强而又柔软的女人。 还沉浸在梦乡里面的白言希,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自己的舅舅给出卖了。 所以,白言希醒来走到客厅的时候,看见在沙发上拿着一本杂志在看的时候,是一脸错愕的。 “我还在梦里吗?” 白言希抬起手,带着些微迷茫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在白言希还没放下手的时候,一双男人的大手就慢慢的攀上了白言希的腰肢。 在她耳边暧昧的吹气,问道。 “所以,你刚才的梦里,有我是吗?” 熟悉的气息和触感,成功的让白言希的耳朵爬上了一抹红。 “你为什么会在这?豆豆和舅舅呢?” 看着白言希充斥着防备的眼神,唐易山眼中一黯,却又很快的消失。 “他们去超市买食物了!是舅舅放我进来的。” “唐总,请你注重你的措辞,那是我舅舅。”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现在在法律上还是合法的夫妻关系?” 说起这个,唐易山就觉得很庆幸,就差那么一点,他就签下了那份离婚协议书,就差那么一点,自己就没有资格站在她身边了。 “就算你没有签,但是只要两个人分局满三年,就可以单方面的提出离婚。唐总,鉴于你的种种劣迹,我相信,这个婚,我们会离得很顺利的。” 作为一个男人,唐易山的自尊,被眼前的女人一口一个离婚给踩在了地上摩擦。 “分居满三年,我们两个人之间,再满打满算,中间也仅仅隔了两年吧!更何况,分居的话,我们昨晚的是什么?苟合吗?” “昨晚不是我自愿的,明明是你。” “女人,你难道想否认,昨晚我也取悦到你了?你没有享受其中?” 唐易山再次贴近白言希的娇躯,指尖暧昧的在她的腰窝画圈。 “你,流氓!” “如果流氓一点可以走近你,这个君子,我一点都不想当。” 白言希真的不懂了,为什么,这个男人对自己做出这种事了,还能这样若无其事的和自己调情。 在他眼里,自己究竟算是什么。 “唐易山,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情,要让你非得抛弃你的繁华,撇下你的情人,对我穷追不舍?” 这一次,白言希是真的,使出了自己能用的全身力气,猛的推开唐易山。 但是,唐易山却仅仅只是往后退了两步。 这个事实,就跟自己逃了这么久,却始终还是逃不开他的掌心一样,无力。 “我已经不是什么白家小姐了,我想要的,也只是和我的孩子,我的亲人一起,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活下去,我这个愿望,很过分,很奢侈吗?让你非得一次又一次的打破它?唐易山,我没欠你的,从来都没有。” “你没欠我,是我,是我不小心把心落在你了身上,所以想要追逐它而已。” 唐易山的每一句情话,除了让她瞠目结舌之外,脑海里还不断的浮现那一幕,自己赤着脚,和死神不断的在游离的那一晚。 虽然自己得救了,但是脚上那丑陋的,玲琅满目的伤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面前的男人,到底有多可怕。 唐易山注意到了白言希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自己的脚的小动作,明明天气还算炎热,但是她却把自己的脚给藏的严严实实的。 他不是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有多怕热。 感受到唐易山停留在自己脚上的视线,白言希冷哼了一声。 她突然不想要将过去的伤口藏着掖着了,她就是想要将这似乎看起来已经结痂的伤疤撕开来,血淋淋地给眼前的男人看。 不管是为了让他愧疚也好,还是为了证明自己也罢,总之这么多年来的辛酸委屈,总是要找一个无端的出口发泄。 白言希突然把自己的鞋袜脱掉,白皙的脚上,遍布丑陋骇人的疤痕。 “唐易山,你记住了这个痕迹。两年前,我从你买来的杀手手中逃离,用尽了一切的力气,换来了我的苟延残喘。这个伤痕,每一晚都在提醒着我,那个雨夜,有多可怕。” 她几乎是一字一句地控诉着,眼含热泪,双眼通红地看着眼前的人说道,最后竟然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个故事一样,声音越来越弱,只剩下淡淡的抽泣和哽咽,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她不是一个喜欢用过去的苦痛来博得同情的人,也不习惯让自己时刻沉浸在过去的悲伤里面。 除非是在夜晚寂静无人的时候,那翻天覆地的回忆追着她厮杀。 她才会不堪疼痛地越过去搏斗几次,然后不管是多少个回合,都会是她先败下阵来。 唐易山的眉头越皱越紧,不等她说完,便直接将她紧紧地拥进了怀里面,白言希每多说一个字,就像是在他心上划了一道痕迹一样。 他听不到她说的内容,只知道自己的心疼,已经没有办法再容忍她这样自虐般地叙述下去。 他比往常更加用力地抱住她,在她耳边温柔地呢喃,像是劝哄,又像是安慰。 “别说了,我……” “你别碰我!” 被勾起自己内心最深处的害怕,白言希不顾一切的在唐易山的怀里挣扎。 唐易山温柔地将姜初薇重新拉回了怀里,不管她怎样挣扎都不肯放手,轻声细语地在她耳边呢喃。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知道……” 明明上一秒白言希还觉得怨恨无比,只想把自己遭受的事情给倾吐出来。 但是在唐易山的轻声细语之下,她的心一下子就产生了变化,只觉得委屈,那股早就死在胸腔里面的酸涩,突然一下子涌上了鼻头。 这个男人,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一个人啊! 她忍不住更大声地哭了出来,但是却跟之前那隐忍的抽泣不同。 这一次,她哭得十分爽利,像是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发泄出来了一样,一边哭一边毫不犹豫地在唐易山的胸膛里捶打着。 唐易山也完全不挣扎,不压制,宠溺地在她头发上亲吻着,任由她在自己怀里面作乱,就算有时候弄疼了,自己也只是抿着嘴角,任由她去。 直到白言希打累了也哭累了,但是心里面总觉得不够似的,还堵着一口气,突然从前的骄傲一下子回到了自己身上。 她目光一闪,下一秒便重重地咬在了唐易山的锁骨上。 她咬得极其用力,连牙床都磨得咯吱作响,发了狠地要将他咬疼。 两颗尖尖的牙齿在唐易山的皮肤上摩擦着。 他的皮肤和自己的皮肤不一样,虽然很有弹性,但是却闪着坚硬的光泽。 用了很大的力气,白言希才刚刚尝到他的血腥味。与此同时,自己的牙床也有些泛酸。 但她始终没有松嘴,反而更加用力地咬着他锁骨上的那块皮肉。 唐易山只是一开始的时候闷哼了一声,之后便随着她咬,不管她多用力,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身子微微一颤了一下,另一只手扣着白言希的后脑勺,将她更加用力地往自己胸膛处压去。 如果这样能让她好受一点的话,他宁愿让这个女人将自己挫骨扬灰,那样的疼痛还比不上让他眼睁睁看着她回顾以往的伤害,掉眼泪来得蚀骨。 最后白言希也发泄过了,松了嘴之后,心里的郁气才好了一些,但她也没有抬头看一眼唐易山,发泄完之后,直接将他整个人推开,然后转身背着他站着。 唐易山低头看了看锁骨上那个鲜红的牙齿印,眼里的情绪晦涩莫名。 “咬完了就不理人,都不用负责吗?” 白言希转过身子横了他一眼。 “我有一个伤口,你也有一个伤口,这样不是很公平吗?” 唐易山摇了摇头,扳过白言希的身子,认真的看着她。 “不公平,你咬得太轻了。” 白言希微微拉低他的衣领,还有些失落地看了唐易山锁骨上那个牙印一眼,伸出手指,在上面轻轻地抚摸着。 “我真该咬一块肉下来……” 可是她舍不得,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 “你听我说,不管你信不信,那些人,不是我的人。我承认,我有派人跟着你,但是那只是为了保护你,害怕失去你,我真的没有让任何人伤害你。那晚的人,不是我派去的。自从查到这件事情之后,我也在拼了命的让人查。” 唐易山伸手,拇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红润的有些不正常的嘴唇。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豆豆出现的时候,又或者是更早,你就悄悄的住进了我的心里。 我本以为,我的余生,会守着佑熙的记忆行尸走肉下去了。 但是你的出现,却让我的人生多了一抹其他的色彩。那个时候的我,不想承认,所以只能将这种异样的感情,归结为恨,没有人比我更后悔,给你带来了那么多的伤害。” 他,他说他也喜欢我?原来,一直以来,都不是自己在一厢情愿着,原来…… 不,这不是真的,白言希,你已经没有信错人的机会了。这一次,你走错就会万劫不复了。 这是白言希,第三次推开了他。 或许唐易山会觉得自己作。但是,她宁愿自己作下去,也不敢再经历一次粉身碎骨,痛斥心扉的伤害了。 唐易山还想说什么,却听见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白言希也离开了这里,走回了房间里面。 接下来,唐易山便以一种尴尬却又极其自然的方式,出现在了白言希的生活里,让她「苦不堪言」。 “老爷,不好了,二少爷,趁着我们不注意,甩开了我们的人,消失了。” “什么?” 两年的光阴,好像并没有善待面前的男人,也在他的脸上,增添了一些岁月的痕迹。 “你们这群废物,我不是让你们好好看着二少爷的吗?” “因为,自从二少爷一年前开始恢复自由活动后,都没有想要逃离的动作,所以我们,我们难免渐渐的放松了警惕。” “这就是你为你的失职,找的理由是吗?” 可以说,唐家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不怒自威的气场仿佛是深深的刻在他们血脉里的一样,一代一代的遗传下来。 “不是,我马上加派人手去找二少爷。” “慢着。” 从楼上走下来的唐母,早就在楼上听见自己的丈夫在发火了,走近一听,才发现,是自己的小儿子溜走了的事情。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想着要怎么找回他,而是要阻止他和言希的见面。一边找人,一边派人手去中国那边看着,一旦发现易承的踪影,第一时间把他给我带回来。” “是,夫人。” 唐母全程下来,没有看唐德凡一眼,这件事,始终是横隔在他们夫妻之间的一道隔膜。 “你,都听见了?” “是啊,你真应该庆幸老爷子刚好不在家。不然,我看你应该怎么跟他解释清楚你吞并了白家的事情。” “你还在怨我?” “怨你?我怎么敢,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妇道人家,唐家媳妇的意见,的感受,是你们列入考虑的范畴之内的吗?” “都这么久了,你还要为了这件事,和我闹是吗?” “对呀,我就是这么无理取闹啊,你要实在是忍不下去,那就把我赶出你们的唐家啊!” “姜初薇,我跟你说过,永远不许你把这两个字说出口,你没记住吗?” 着实是被自己的女人气到的唐德凡,用了自己从没有用过的凌厉的语气。 一下子,唐母的眼睛就红了起来,一言不发的,直接回房间里。 下一秒意识到自己的语气稍微重了些许的唐德凡,马上追上楼去解释。 也因为这一意外,让唐德凡和唐母两个人暂时没能把精力放在唐易承的身上,从而造成了一场让他们差点后悔终生的悲剧。 逃离了自己父母对自己的监视后,唐易承便漫无目的,到处游荡。 其实,唐易承也想限高自己父母以为的那样坦荡荡的出现在白言希的面前,把一切都告诉她。 但是,他不敢,他不敢在唐家对她做过这样的事情之后,还能冠冕堂皇的以唐易承的身份出现在她的面前。 “帅哥,一个人吗?” 能浪迹酒吧的,都是什么货色,唐易承一清二楚。 但是身边越是围绕着这类人,自己就越是会想起那个人美好的不可方物的白言希。 或许是身在地狱里面的人,对着那股光明,总有着致命的,又难以抵抗的诱惑力吧! 就让自己在自己本应该存在的地狱里面,一直沉沦,沉沦下去吧! 白言希不不知道,自己的舅舅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同意让自己住进唐易山的家里。 虽然他和豆豆两个人要去参加学校的露营活动,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自己一个人就生活不下去呀! “你出去,这是我的房间。” 白言希耐下性子,一脸忍耐的看着这个登堂入室就算了,还蹬鼻子上脸的男人。 “我知道,但是这里没有空余的房间了。所以,我只能进来和你挤一挤了。” “你唐唐一个大总裁的家,会小到连多余的房间都没有?” “有,但是里面从没有打扫过,睡不了人。而且,没有你,我睡不着。” “唐总裁,我们已经离婚了!” “可是我没签字。” 唐易山语气中,难以掩饰的得意,或者是说,他压根就没有想要掩饰。 “你没签字是你的问题,现在是我,不想和你唐易山再过下去了。” 白言希别开脸,只要想到自己因为唐易山这个人,所遭受的那些苦,她就没办法和他心平气和的相处。 唐易山没有回答白言希的话,他只是拿着自己的衣服,去浴室里面洗澡了。 听着浴室里面传来的水声,白言希躺在床上,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实在是有些心烦意乱的很。 她没有关灯,直接睡在床的一边,将另一边留给了唐易山。 可能就连白言希自己都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这样做吧! 等唐易山洗完澡之后,也就直接躺在了她的旁边,他没有接近这个女人,而是直接关了灯。 明明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但是却隔得很远一样,无法靠近。 第二天早上,白言希醒来的时候是卷缩在唐易山的怀里的。 犹如一对再正常不过的情侣一样,依旧充满的温馨和依恋,只是白言希知道,她和唐易山之间,早就不可能存在这种温馨和谐的那种感情了。 而她也不再去期待什么了。 沉默的想从唐易山的怀里退了出来,而唐易山就像是睡死了一样,竟然没有被她的动作惊醒。 实在是忍不住,她伸手去摸了摸唐易山的脸,在即将碰上之际,猛的把手收回来,但是却被唐易山把抓住了,她心下一惊。 想要抽回手来,但是被他禁锢得紧紧的,然后直接重新把自己拉进的他的怀里。 “乖,别动,我好困。我还想再睡一会。唐易山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宠溺,以及止不住的疲惫。 白言希都能听出来他没有休息好,这也让她也没有再挣扎了。 顺从的窝在唐易山的怀里,听得他的心跳声,莫名的悸动。 但是最后还是狠心的推开了唐易山,从床上爬了起来。 “困,那你好好休息,我要下去了。唐易山睁开眼,看了她一下,没有说话。 等到唐易山也起床,洗漱后,走到楼下,便看见白言希拿着一杯牛奶,面无表情的喝着。 早餐是专门的佣人做好放在桌子上的,白言希一看是两人份的,便就直接实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你之前,不是最讨厌喝牛奶的吗?” 白言希喝牛奶的动作一顿,嘴里蔓延开来的奶腥味,让白言希不受控的皱起了眉毛。 “人在死了一次之后,便会发现,什么挑不挑食的,能活下去就已经不错了。” 场面,陷入了一种尴尬之中,而制造这个尴尬的主谋,却一脸平淡的,自顾自份的吃着早餐。 在擦拭完嘴角食物的残后,白言希决定把自己刚才想了好久的话,说出来。 “我希望,唐总裁能尽快重新找一个秘书。来接手我的工作。” 你就这么不想和我见面,不想和我相处在同一片空间里? 唐易山逼近白言希,将她禁锢在桌子和自己的怀中,语气都带上了一丝怒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是啊,我早就想走了。从一开始我就没想再和你有半分的联系,你懂吗? 白言希抬头看着又开始生气的男人,她并不惧怕他的眼神,眼中的冰冷甚至将唐易山给刺伤了。 唐易山勾住白言希的腰,一个霸道强硬不容拒绝的吻就落了下去,直接压着她的的舌头,强迫着她和他一起缠绵着。 她挣扎着,但是根本不行,只能被迫接受男人的吻。 最后她狠狠的在唐易山的舌尖咬了一口,腥甜的味道在两个人的口腔里面扩散着,即使这样唐易山也没有松开半分,反而是更是霸道的吻着她。 那种强硬的气息影响着白言希,她不争气的腿软了。 揽住白言希的身子,唐易山的眼瞳里染上了一丝猩红,带着情欲的味道,手探到白言希的腰侧,依旧嫩滑的皮肤,让他爱不释手。 两年了,整整两年,他都只能在梦里,抱着这个女人舒缓自己的相思之苦。 唐易山,你……放手! “言希,我好想你,两年来的,每一天,每一夜。” 白言希没有回应唐易山的话,别开的脸上,带着一丝嘲讽,默默的握紧了拳头。 “唐易山,你跟我的事情,我无法做到释怀。我们两个还是回归这两年的生活比较好,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大家都给彼此最后都一点体面,不好吗? 白言希低着头,让人看不到她的情绪。 纵然自己还活的好好的,他现在也似乎没有要自己死的想法,但是过去的事情,她却无法释怀。 当然,她不会极端的去想要杀掉唐易山之类的,但是心中有怨恨却是真的。 不,我不接受。 唐易山拒绝道,甚至强硬的把人压在沙发上面。 害怕伤到自己的重量,压坏了刚吃饱的白言希,甚至还细心的微微调整的姿势。 如果我没有爱上你,我或许会放你离开。但是如今我已经爱上你了,我便不会收手!我说过,游戏由我开始,那么也由我喊停!” 唐易山的手握着白言希的两只手,语气十分的冷冽的说道。 “这段婚姻自然也是如此。所以,你想要我们相爱相杀下去是吗?” 说到这,白言希不禁冷笑了起来。 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是唐易山主导着走,到如今,五年过去了,还是这样。唐易山这个人,一直都是如此的霸道。 我爱你就不会是相爱相杀。 可是我不爱你了! 白言希立马回答,声音很大,说是反驳不如说是欺骗自己不爱他了。 唐易山抿着唇,没有立马回答,随后才说道。 “没关系,之前是你爱我,现在,轮到我来爱你,这就可以了。其实唐易山是可以感觉到白言希的态度。 不然,自己不可能会这么顺利的,就把人拐到了自己的家里的。 即便中间自己的手段,以及付出的东西,有点多,但是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属于白家的,不是吗? 说他是算计也好,卑鄙也罢,只要她回来就好,其他的他都不在意了。 唐易山油盐不进的态度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心中更是酸涩万分,要是当初他在自己和佑沁对峙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表态的话,她或许会很高兴。 但是现在虽然心中高兴着却更多的是觉得自己可悲。 何必呢?唐易山,你明明知道我现在已经不会再爱你了,这么坚持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值得吗? 没关系,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的。 唐易山的眼中迸发出自信来,这样的男人最迷人,刚毅坚持,带着浓重的侵略性,却格外的让人心动。 他说话的时候好像带着一丝轻微的低哑,但是却格外的好听,似乎听唐易山说话也成为了一种享受一样,十分的悦耳。 白言希听着他的话,揪了揪自己的衣脚,随后又放开了,疲惫的开口。 “唐易山,真的,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我没有兴趣和你再玩这些游戏,我的心它也会疼,它告诉我好像被刀子滑过一样,没有伤口却疼的厉害。 唐易山捏住白言希的手,把她压在墙壁上,手捂住她的心脏,虔诚的说道。 “相信我,我会治好它的,唯有它才是我的归宿。四目相对了好久,唐易山眼神里面的炙热,让白言希不敢去看,害怕自己一看,便会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良久后,唐易山把白言希带起来,也帮白言希把凌乱的衣服整理好之后,才顺便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啪!” 白言希把在自己身上整理的手,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拍开。 这让唐易山有一些许的失落,但是片刻之后又将那失落全部藏匿了下去。 在白言希离开后,唐易山的私人电话就响了起来了。 “什么事?”l; 会在这个时间打过来的除了俞松便不可能会是别人了。 “老板,你要我整理的那些白家的产业,我都已经整理打包好了。接下来呢?” “把所有的东西,全部都写一份所有权的转让书,然后传真到我这边来。” 电话那头的俞松,在这一哭显得有些支支吾吾了起来。 “可是,老板,这些东西,都是你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从那些鬣狗们的嘴里拿过来的,现在你说给白寒天就给白寒天了吗?” “呵,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属于他们的,我也只不过是一个良心发现了的小偷罢了。我和你嘴里的那些鬣狗们,本质上也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白寒天毕竟离开了商场这么久,突然一下子给他这么多东西,他打理的过来吗?” “这个,我已经试探过了,应该说不亏是白家人吗?哪怕没这么经商,却天生只吃着这碗饭的人。到时候,在他刚开始接手的时候,你多看着点。” “是,老板。” 挂了电话的俞松,心里不由的感慨着,自己的老板为了白家,真的是花费了很多的心思啊。 公司里…… 白言希不知道,唐易山是不是又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但是找秘书这种事,毕竟不是一时半会想找就能找到的。 所以白言希也只能尽心尽力的帮唐易山安排着行程和事情,也尽可能的减少和他非必要的接触和独处。 正如现在,白言希从唐易山的手中,接过他刚刚签好名的文件,打算直接走人。 但是唐易山却没有打算让她得逞。 “既然都在美国,那边找个时间回唐家一趟吧!等豆豆露营回来,带着他,一起去见爷爷和爸妈。 爸跟妈还有爷爷都很想你,而且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不想和他们聚一聚吗? 唐易山知道自己无法打动白言希,于是就开始打亲情牌,既然家里还有一群神助攻,怎么可以不好好利用呢? 白言希抱着文件的手紧了紧,的确她有些想念唐母里,而且爷爷和爸妈大概也很想她。 两年了,在这期间,自己都没有找过他们,怕是伤了他们的的心了已经。 现在想来也真是太任性了,毕竟除了唐易山之外,唐家的每个人,都对自己那么好。 放心,他们不知道两年前,你离开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他们。”唐易山出声道。 大概是知道白言希之所以迟疑的原因,所以唐易山知道了。 好心的告诉白言希,他并没有跟家里人说她和自己之间有误会,她带着儿子一走了之的事情。 听着唐易山的话,白言希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便答应道。 “那就等豆豆结束活动,到时候找个时间,回唐家老宅一趟吧,不然爸妈和爷爷那里肯定会生气的。” 你回去怎么会有人生你气,宠着你和豆豆还差不多。” 唐易山看着白言希的肚子,微微的笑了一笑。 家里人可是早就想要抱孙子了,知道她早就给唐家生下了一个曾孙子,哪里还会怪她不回家,只能疼惜的很,到时候大概是其乐融融才差不多吧。 只是,回去唐家,无法避免的,就会见到另一个人了吧! 此时的唐家老宅。 “喂!你那边怎么样了?” “抱歉,先生,自从俞松回来后,我就再也没有机会接触到唐易山了。” 佑沁的声音,像是被裹上来一层厚重的冰爽,让人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在电话这边等待着,男人的声音,像是隔了许久,才重新响起。 “两年前,我让你去杀了白言希和她的儿子,你连续两次都失手了,还打草惊蛇,彻底失去了她们母子的行踪。 这件事,我没有跟你计较,还帮你擦干净了痕迹,抹掉了你的尾巴。 结果两年过去了,你还是没能赢得唐易山的信任。我当初救下你的用意,可不在于此。” “对不起,先生,实在是唐易山防御的太严密了,有好几次我都差点被识破,所以我才不得不更加的谨慎行事。 还有,白言希那边,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个帮手,能力之强,实在是超乎了我的能力范围。但是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找到她的了。” “我今天找你,不是为了来听你找借口,也不是来听你以后会干什么的,三天之内,你要把唐易山的行踪给我找出来。 否则,你知道你会有什么后果的。至于白言希那个女人,我的命令还是哪一个,她也是时候下去见她的爸妈,和他们团圆了。” 佑沁的神色,闪过一丝的慌乱,这个男人有什么手段,自己不是没有见过。但是,仅仅只是看过,就能让她此生都难以忘却。 “是。” 男人刚刚挂完电话,脸上又开始扬起了多一分则假,少一分则装的笑容。 捻起桌子上的高脚红酒杯,轻轻的晃动,红艳的的液体在酒杯中被充分的晃动,散发出更加醇厚的香气。 第041章 “出卖”自己的妈妈 “二哥,刚才接到消息,唐易承从唐家逃走了,唐德凡和姜初微两个人也因此大吵了一架。” 男人从门外,一边急匆匆的走近坐在沙发上的人,语气带着些许的意外。 “唐德平,你什么时候能变得稳重一点?” 走进来的男人,此时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太过了,还好房间里面没有别人。 “对不起,我这不是惊讶吗?” 唐德平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的另一侧,拿起桌子上的红酒,一口饮尽。 但是他没有察觉他身边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喜。 “二哥,你说,唐易承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才让大哥活生生的控制了他整整一年的自由。哪怕他被放行了,身边还遍布着大哥的眼线。” “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我有预感,这件事,会成为一把利刃,能狠狠的打击他们大房的一把利刃。” 唐德安尽管对自己这个二弟,心里有很多的恨铁不成钢,但是有些时候,他却是一个非常好用的「工具」。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马上派人去找他,一定要在大哥找到他之前,找到他。” “嗯,还有,切记,此事不可声张!” “我知道,我有分寸的啦!” 唐德安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不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但是,比起在唐家孤立无援,有他在,还是聊胜于无啊。 “对了,你之前找来离间唐易山和白言希的那个女人呢?她怎么样了?” 知道自己的弟弟又开始动不该有的念头了,唐德安心里泛起一阵无力感。 “那个女人,我还有用,你不能动她。” “我没想动她,我,我就是问一问。不过二哥,你能找到一个和那个陪酒女那么像的女人,也真的是厉害呀!就凭那张脸,唐易山就没有办法做到视若无睹。” “找到她,确实是一个美丽的意外,她在未来,还会发挥着很重要的作用呢!我都期待起来了呢!” 唐德安从小就和唐家的人格格不入。 唐家的人,虽然性格各异,但是铁骨铮铮的某些东西,就像是雕刻在骨子里的一样。 而他,只有生活在阴谋算计中,他才能感觉的如鱼得水。 此时的他,就像是在期待着自己导演的一部戏剧一样,带着点期待,带着点疯狂,带着点狰狞…… 白言希不愿意被公司的人发现自己和唐易山的关系。所以,面对着这个老板,一直都是一副正儿八经,公事公办的嘴脸。 她知道,一旦自己和他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自己这两年来的努力,就会被冠上借势上位的名号。 但是唐易山并不知道她的想法,他能感受到的,就是白言希的刻意疏远。 “晚上一起吃饭吧!我定了餐厅。” 在白言希即将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唐易山急忙的开口,若不仔细都听不出来,里面带着一丝的讨好的意味。 “不好意思,唐总,今晚我有事。而且,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没有那个一起吃饭的必要。” “你今晚要去干什么?” 唐易山选择性的忽略了白言希后半句话,只抓住了她今晚有事的讯息。 “我想,这是我的私事,唐总并没有那个职权过问。” 类似这种对话,在他们之间,并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一如既往的,白言希在拒绝完唐易山后,便不动如山的离开了办公室。 唐易山知道,这个女人,虽然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锋芒,但是却非常的固执和坚决。 果不其然,当唐易山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压根就没有了白言希的身影了。 许久没出现的戾气,又再次将唐易山吞没其中了。 许久,唐易山挪动了脚步,离开了这里。 原先把他的心封印起来的厚厚的冰层,在远处看见自己的房子里亮着灯的时候,一点一点的瓦解。 当白言希打开房门的时候,被门外刚要出手要开门的唐易山吓了一跳。 “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 没有回应,白言希抬头,才发现他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床上的包包和自己所有的衣物上面。 心虚的往右挪了一步,挡住了唐易山探究的眼神。 “那些东西,是什么?” “我的衣服。” 白言希避开了他的视线,假装没有听出他的意思。 “你要走?这就是你所谓的有事?急着回来收拾你的行李,要不是我及时回来,你是不是都打算又不告而别了?” 看着白言希眼神,不经意流露出闪躲的意味,唐易山知道她确实是打算这么做的。 唐易山顿时心脏一抽,就好像心脏被她紧紧攥在手里,眉头都拧起一个疙瘩来。 看向白言希,她也看着他,两个人四目相对。 而白言希的眼底不含一丝的感情,只有无尽的冰凌,好像不会化雪的冬季,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疏离。 这一幕,彻底刺痛了唐易山的眼。 猛的往前,大手擒住白言希的下巴,往她的红唇狠狠的啃咬上去。 他的吻来得突然,白言希一下子就愣在原地,这正好给了唐易山进一步宣泄的机会,自然而然地就将白言希逼退到了床边。接着,两个人双双倒在了床上。 突然,唐易山察觉到白言希抵抗的力度突然松懈,起身一看,她的脸上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唐易山一下子就松开了手,他带着沙哑的喘气声在她耳边狠狠地问道。 “白言希,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想过,我在认真对待你。” 白言希愣了一下,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这是在试探自己有没有付出真感情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怀疑的人。 还是说他不只是想要玩弄自己的身体,还想像以前那样将自己的心玩弄于鼓掌之中,又或者他真的短暂地投入道这段过去的感情里面。 那些曾经对他们的未来,产生的那些过分甜蜜的遐想,确实让过去的她趋之若鹜。 可是,现在的她已经看清楚了,这个男人,已经把自己的心给出去了。 见白言希不说话,唐易山便以为她是默认了。 手紧紧地捏成拳,猛地击打在她身后,床的边沿上,发出强烈的一声巨响。 “白言希,你到底相信过我什么?” 白言希把头撇过去,声音有着微微地颤抖。 “一切,我曾经相信过一切,相信阳光,相信爱,相信你,可是付出的相信到最后,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豆豆和暗无天日的监狱里面的舅舅……” 说到这里,白言希突然哽咽了一下,停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唐易山,你觉得现在的我还能够相信什么?你又凭什么,让我再付出我的信任让你来践踏?” 她这样凄凉的样子,让唐易山一阵心疼,松懈了手上的力道,轻柔地在她嘴角吻了一下。 “如果我说一切都可以不计较,重新相信我可以吗?” 凭什么他说不计较,就能不计较呢? 白言希苦笑了一声,这些年来,风雨飘摇,在刀尖上讨生活的那个人是她,不是他唐易山! 就算要不计较,也是她说不计较,凭什么轮得到唐易山用这般类似施舍的语气跟她说重新开始。 她抬起头,深深地看着唐易山的眼睛。 “唐总,我白言希活到现在,从来都没有见过死灰复燃。” 她的语气非常认真,唐易山甚至在她的眼睛里面看不到一丝的犹豫。 他拼命忍住心里那股想要杀人的欲望,对上唐易山那双陌生又熟悉的双眼时,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 “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是吗?无论我再怎么做,都没办法再留住你的心了吗?” “哈哈哈,唐易山,你忘了吗?我这颗心,是你不要的,我给你了,是你一次次的把它像路边的石子一样丢弃掉的。” 他突然松了手,将白言希放出了自己的禁锢之中,转过身子,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从上衣口袋摸出一支烟,点燃,吞吐。 白言希的胸口突然窒了一下,第一次和他相遇的时候,是在一家酒吧,她看到唐易山抽过烟,那也是她第一次看见他抽烟。 过分朦胧的烟雾将他的五官都衬得有些神秘,却一点都掩不住那张祸国殃民的脸。 要不是过去很长一段时间,跟这张脸朝夕相对,唐易山都不敢相信一个男人,竟然可以长得这样精致。 她咬了咬牙,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缓慢地走到沙发旁边,弯下身子将唐易山嘴里面的烟抽了出来。 “要做的话就别抽了,我不喜欢你吻我的时候,你嘴里面有烟味。” 顾南辞目光一闪,死死地盯着眼前衣衫不整的女人。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白言希淡淡地笑了一下,将刚才拿过来的烟扔到烟灰缸里面,毫不犹豫地叉开腿,面对着唐易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一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仰头看见他的眼睛,目光里面好是波光潋滟,却没有一丝爱意。 虽然勾引明显带着目的,语气更像是引诱一般,又像是妥协。 “来做吧,我知道你想做的。这次之后,我们就两清了吧!真的不要再有任何牵扯了。” 唐易山眸色一深,在白言希刚刚坐上来的时候,就感到身子有些发热,更没想到一向在这种事上表现得保守万分的白言希,竟然会这样大胆。 这样的攻势让唐易山完全把持不住,稍微一转身,就抓住了主动权,将白言希压在身下,不由分说地吻上了她的唇。 似乎是很愤怒白言希主动的原因,这一次唐易山虽然还是跟以前一样霸道,不由分说。 但是动作之间明显多了一种心疼在里面,不再像以前一样只顾着自己的享受,完全不考虑白言希的感受。 以往就算再疯狂,唐易山也是带着一种征服的感觉在里面,不像现在一样,仿佛做的这件事情是两个人一起的事情,由他们两个人主动去创造,而不是只有一方的强迫和一方的妥协。 白言希清楚地知道,唐易山已经完全沉溺在里面了,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熟悉他的身体的话,那这个人非自己莫属了。 唐易山脸色完全沉了下去,转过头,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女人,有些咬牙切齿地问道。 “白言希,你到底把你自己当什么?” 白言希垂了垂眼角,似是掩盖住那一抹落寞的神色,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 “我把我自己当什么重要吗?在和你朝夕相处的那三年,你不是用了实际行动告诉了我,我到底是什么……” 她是他的名义上的妻子,是他的床伴,是他任何时候想要发泄时的宣泄对象,唯独不能是他的爱人。 唐易山眼神一冷,他确实做过那样的事,说过那样的话,不过也是气话而已。 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时候,会把她伤得这么深,并且现在,她真的会照着他的话原样照做,来气自己。 “你这么迫切的想要离开我,是不是因为你身边的出现的那个男人?” 比起白言希是真的想要和自己一刀两断,唐易山更能接受她是受了别的男人的蛊惑。 “有没有别人,都改变不了这个结果,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比你唐易山要来的好。” 莫名其妙的第三个人的出现,让空气中的最后一丝旖旎也消散了。 白言希现在没有任何欲望想要和他解释什么东西,也不想反驳他说的话,但是不管他怎么折磨自己也好,为什么总是要把战火引到别的无辜的人身上? “你唯一的方法就是要折磨别人,对不对?折磨我还不够,还要一个一个地折磨我身边的人,你就是想看我痛苦,想看我下地狱,对不对? 她忍不住对顾南辞喊了一句,肩膀微微颤抖着,眼角也有些红。 “唐易山,你就是天底下最混的混蛋!八年了,唐易山,你大概永远不知道我爱你,爱了八年。” 白言希埋着脑袋,单薄的身影在此时瑟瑟发抖。 “比你爱上李佑熙的时间还长。” “我一厢情愿以为,一块石头也能焐热。但原来我们的结局真的是,当你对我说的,把我所有不该有的妄念全固化为石头。” 白言希一点点抬头,本来灰敗的眸底有着像是有生命一般的灵气在升腾。 “求求你,唐易山,放过我吧。我真的很累,也很痛。” “言希,为什么你就是不信我,是真的想要挽回,给我一次机会呢?” “你知道吗?曾经,我也相信过爱情。” 白言希挪动自己的脚步,连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分了的行李都没拿。 就这样迈着坚定的步伐,感受着来自唐易山炙热的视线,朝着门口走去。 “唐易山,你若是想要阻止我离开,那么你下一次重新见到我,很有可能就是我的尸体了。若你不拦着我,那么,从今天起,我们一别两宽,各不相欠。” 说话的期间,白言希还是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而唐易山也没有开口挽留,也不敢挽留。 果真,谁爱的深切,谁就注定要承受更多的伤痛。这便是言希当初三年来,日日夜夜都要经受的折磨吗? 自己在的房间总是很简单干净,整洁利落却不会给让人有任何生冷肃穆的气息。 相反有白言希的房间像是每个角落都流动着温馨宁和,一条妥帖挂着的丝巾,一本放在枕边的书,却让那个女人再也不会回到这个房间的感觉更加清晰。 就在白言希打开别墅的大门的时候,才确定下来,唐易山没有追上来。 明明是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变得难以呼吸。 白言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门口逗留这么久。最后,她才把不该有的念头,一点一点的全部赶出脑中。 突然,一副温热的躯体从后背贴近,白言希还没来得及挣扎,手上就被塞入了一个冰凉的物件。 接踵而来的,白言希被男人轻松的掰过身子,拉入他的怀中。 整副动作全程花了不到十秒,但是白言希却被一声奇怪的声音吓得一动不动。 直到自己的手上传来温热黏糊的湿意。 像个机器人一样的低头,白言希才发现,这个男人塞进自己手中的,是一把随处可见的水果刀。 而那带着温度的液体,是唐易山身体中的血液。 在白言希还没愣过神的时候,唐易山边抬起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之后白言希感受到,男人握住自己的手微微用力,把刀从他的身体里拔出来,再次按照着原来的轨迹,再次捅了进去。 因为视线被隔绝,白言希的感官更加的灵敏。 她清楚的听见了身前男人传来的一声闷哼,微乎其微,却让人难以忽略。 “既然你要走,我不敢拦,那么,你便把我一起带走,好吗?” 语音刚落,白言希就感知到了唐易山想要重复刚才那个动作的意图。 唐易山动作很快,但是白言希的更快。 白言希用最快的速度,松开自己手中的匕首。 沾满红色黏稠的液体的匕首,掉在了地上,染红了一小块地毯。 “唐易山,你疯了。” 质问这唐易山的她,身体不忘医生的本能,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紧紧的捂住唐易山腹部的伤口。 “你哭了。真好,你还会为了我哭。” 唐易山这么一说,白言希才发现自己的脸上,都是泪痕,只是眼泪刚好都掉在了唐易山的衬衫上,留下微不可见的水渍。 “你不要命了吗?你还笑。” “我现在就真的拦不住你的,你若是要走,就只剩下这一个机会了。” “你这个疯子,变态。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强撑着意识到唐易山,看着白言希一脸慌乱,口不择言的时候,心里知道,自己这一赌,算是赌对了。 之后,才松了一口气,重重的晕了过去…… 唐易山当然不可能借着白言希的手,真的把自己捅死,怎么说,唐家也是戏剧黑道出来的家族。 怎么让自己的伤口看起来恐怖一些,却又不致死的手段,简直不要太熟悉了。 从小到大,无论受了多重的伤都没有喊过疼的唐易山,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为了自己的小娇妻,竟然要用上苦肉计? 慢悠悠的睁开眼睛的唐易山,本以为自己见到的不是趴在自己床边守着自己的白言希,便是对上她一脸关怀的神情。 想过很多种画面的唐易山,唯独没有想过这一幕。 醒来的唐易山和瞪着圆滚滚的眼睛的豆豆,大眼瞪小眼了将近两分钟。 “臭小子,从我身上滚下去。” “嘶,压到我伤口了。老子真的是……” 对于自己压到自己爸爸的伤口的行为,豆豆表示视若无睹。 “男人,你的手段就这么匮乏了吗?连这种恶俗狗血的桥段你都用?不觉得掉价?” 唐易山万万没想到,自己一醒来,迎接自己的,就是来自自己儿子的毒舌。 “老子当初就应该忍一忍,不让你妈有了你。” “呵,自己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精虫上脑,怪的了谁?” “精虫上脑?不就是你吗?” 唐易山知道自己的儿子向来智商超群,但是这是两年后,第一次和他单独相处,感觉就像是在和一个经历过很多事情的成年人对话一样。 可想而知,这两年来,她们母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行了,别脑补那些有的没的了。你这伤口,看起来严重,其实也就那样吧!” 豆豆伸出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指,恶趣味般的在唐易山白花花的绷带上戳了戳。 “嘶,儿子,你知道,这是真的伤口吧!” 唐易山拉住不停在自己身上作乱的小手,却没有用很大的力度。 “嗤,你搞定我妈了吗?相当我爸,只有一条途径,只要那个女人亲口对我说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成为我的爸爸,不管他和我有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你先别叫太早,你这个爸爸,我不一定认的。” 豆豆双手交叉,一副老气横秋的姿态。 “比起别的男人,你不觉得让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你妈妈又真的深爱着的人来当你爸爸更好吗?” “血缘关系,我改不了,深爱的男人,你确定?” 被自己的儿子的话噎到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的唐易山,按耐下来想要退货的冲动。 “只要你帮我,条件仍你开。” “男人,你可不要觉得我只是一个五岁小朋友,就小看我哦。我要的,可不是什么过家家的玩具。” 唐易山英眉一挑,饶有趣味的让豆豆接着讲下去。 “男人,我知道你们唐家暗地里,还是有在做军火生意,我要你们刚刚做好的那批新武器的设计图。” 若是之前说唐易山对豆豆的感觉,是赞赏,那么现在的,就只剩下震惊了。从而都忽略了豆豆一直都是用,「你们唐家」的言语。 “是谁告诉你这件事的,又是谁让你来跟我要设计图的?” 唐易山的脑孩子,在一秒的时间里,闪过了好几个人的身影,却在一下秒,被排除在外了。 “切,区区这点事情,还需要别人告诉我吗?额,大不了我答应你,我拿到这份设计稿纸之后,绝对不会对你们唐家造成任何对伤害或者损失,可以了吧!” “所以,是你自己要这份设计稿纸的吗?它对你来说,也只是废纸一张,不是吗?” “废纸一张?你知道那张稿纸里面是多少设计师的心血吗?你……” 听到这,豆豆抬头一看,果然看见了唐易山嘴角那抹得逞的笑意。 “你在套我话。” 不是疑问,而是笃定的肯定句。 这个男人,远远的要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狡猾的多了。 “你看得懂武器设计图?不,若是看得懂唐家刚拿到手的设计稿,水平一定不止事看得懂的程度。亦或是说,你连制作都会?” 豆豆不是没有看到他赞赏的眼神,但是心里被套话的那种不爽让他只有牙痒痒的心情。 “找个机会,把你最得意的作品带过来我看看。” 唐易山的话,成功的引起了自己儿子的不屑。 “你?算了,我怕你弄坏了。到时候看不懂,问题还一大堆。” 唐易山额头青筋爆出,实在是控制不住的,敲了一下豆豆的额头,惹得他头上的那一撮跳动了几下。 “臭男人,你干嘛?” “知道那张设计稿纸,却不知道画这张图的人是谁?不该打?” “我当然知道,设计那张稿纸的人是Stare,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所以我才想要……” 豆豆的言语一顿,视线在病床上的男人身上不停的扫描。最后,轻轻的问出了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不成熟的想法。 “你是不是,认识Stare。” “我以为你会直接问我是不是Stare的呢?” “你,你真的是Stare?” “是啊!” 豆豆这幅吃惊方寸大乱的模样,饶是白言希,也没能在豆豆脸上见过一两次。而如今,却毫不收敛的暴露在了唐易山面前。 或许唐易山不知道,Stare对于豆豆来说。不,应该说是在整个行业圈里面,是一个什么样分存在。 他是豆豆武器设计的导师,也是他的作品,让豆豆能一直保持着谦逊的态度去学习这东西的。 豆豆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见到Stare这个人的,但是从没有想过,Stare本人原来就在他身边,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不知道豆豆心理活动的唐易山,心里只有感慨,果然是自己的儿子啊,连自己的兴趣都继承了。 “你,你……不可能啊,为什么你会是Stare呢?Stare真的就在我面前。” 说到底,哪怕豆豆的心里再成熟,归根究底还是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 在自己的偶像面前,始终还是保持不了镇静的模样。 一时间,病房里面就充盈着一股淡淡的不知所措却又异常和谐的氛围中,直到白言希的到来下才得以打破。 “豆豆,诶,唐易山,你醒了?” 一脸柔情,在见到唐易山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收起。 所以这让人看起来,就像是白言希含情脉脉,一脸柔情的看着唐易山。 明知道这是错觉,唐易山却觉得心里很像是被许久未出现的阳关照拂着一样,沁入人心般的温暖。 “豆豆你起来,不要等一下压到他伤口了。” 白言希把还在发呆的豆豆抱到一边,手下意识的掀开被子,检查他的伤口。 却发现唐易山的伤口好像裂开了,血迹透过绷带,渗了出来。 “啊,伤口裂开了,你别动,我去叫护士过来帮你换药。” 临走前,白言希还带走了豆豆,害怕他再去「闹」唐易山。 也刚好是白言希太心急了,进而都忽略了豆豆脸上的不可置信。 在走出房门的那一刻,豆豆的眼神里,若隐若现的出现了一丝愧疚。 抬起了自己白嫩的小手,就是这双手,刚刚把自己的偶像的伤口给弄裂了,还流血了…… 唐易山心安理得的接受着白言希无微不至的照顾,殊不知,唐家却因为他们而闹翻了天。 独自一人在中国收拾着烂摊子的俞松,在唐家见到唐老爷子的时候,简直恨不得挖的洞把自己埋起来。 老爷子虽然已经年过花甲,但是身子骨还是身份的硬朗,即便是往那一坐,也能看出年轻时的气场,随着岁月的沉淀越加的锋利。 一双精明的眼睛落在俞松的脸上,片刻后移到了门口,仿佛是隔空望向了自己调查的一清二楚的那个女人,李佑沁身上,声音浑厚有力。 “他唐易山就是为了这么一个替代品,一个假货把我的重孙子和孙媳妇儿赶出门外的?” 唐老爷子猛的一拍面前的桌子发出一阵剧烈的响声,整个唐家里的人全都跟着一抖,只有俞松自始至终站的笔直。 虽然俞松表面上淡定,但是心里却慌的一批。 “给我联系唐易山,我要和他面对面谈。” 耐不住唐老爷子的压力,俞松最终还是妥协了,拨通了唐易山鲜为人知的私人号码。刚拨通,唐老爷子一下子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唐家的重孙?谁给你的胆子自作主张离婚的?唐易山,你到底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 一顿斥骂下来,让唐老爷子不停的喘着粗气。 要不是他得到些消息背着一家人跑过来查证,都不敢相信唐易山居然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甚至把这个长得像李佑熙的女人都领公司里来了。 老爷子越想越气,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息。 唐易山眸子一紧,身体往前倾,连忙追问。 “爷爷,您的药呢?” 俞松上前,搀扶住唐老爷子,手上下意识的在老爷子的身上摸索着,试图找出他的药,却始终都没有找到。 “快点叫医生过来。” 在视频另一头的唐易山大声吼道,整条医院走廊都听见了他的声音。 俞松赶紧慌里慌张的打电话叫医生,整个唐家几乎是同一时间乱成一锅粥,大家都慌里慌张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唐老爷子的脸色很是难看,表情看起来特别的痛苦不堪。 平日里战老爷子虽然看起来很健硕,没有什么毛病,但是终究还是年纪大了,体内一些器官都出了毛病,经不起一些折腾。 这会被自己老板这么一气犯了病,再加上老爷子出来的又急,身上根本就没有带药,这一下可如何是好? 俞松的心,就像是在过山车一样,在短短的时间里,就经历了好几次的大起大落。 “来了来了,老爷子的药来了。” 杨嫂手中拿着之前唐老爷子在这住的时候,准备的药瓶快,速的挤进人堆里。 唐易山闻言,狂风怒卷的脸上稍微有些缓和。 俞松从杨嫂的手中接过药丸给老爷子顺利的喂了下去,等到唐老爷子呼吸平顺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唐老爷子呼吸还是有些弱,断断续续的说道。 “你,你,你无论如何,都给我把言希和豆豆找回来。不然,不然我们唐家就没有你这个孙子。” 唐老爷子说完,挣扎这就要从沙发上起来。 俞松赶紧去扶,被老爷子一把甩开了。 “我这把老骨头还禁得住!” 老爷子颤颤巍巍的朝着门口走去,只不过是瞬间的功夫,整个人都显得好像苍老了十岁一样。 “我没离婚,那离婚协议,我没签名。你的重孙子和孙媳妇,我也已经找到了。但是现在,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把她们带回去。” 听到这,老爷子的脸色才算是真正的缓和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了此时唐易山身后的背景以及他身上的衣服。 “你在医院?出什么事了?” “一点小意外,不碍事。爷爷,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我会解决的。” “行,只要你把我的重孙子和孙媳妇带回来,这件事情,就既往不咎。” 挂了视频的唐易山锋利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意识到,自己需要加快攻略了,不然按照老爷子的性子,很难保证他会不干涉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脑袋虎头虎脑的从门口探了进来,让唐易山的眼前一亮。 “进来。” 豆豆用不是很标准的军姿,站立在唐易山的床前,一脸正襟危坐,又带着点视死如归。 这幅小模样,倒是像极了他妈妈的,唐易山如是想道。 “如果,我说我亲自教你兵器设计这方面的东西,怎么样?不以爸爸的身份,而是以Stare的身份。” 这两天,唐易山也看出来了,豆豆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家伙,对于Stare的崇拜,到底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 虽然一开始他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才留下了Stare这个名字。 但是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要借这个假名的名声,来和自己的儿子做交易。 “真的吗?” 唐易山的心有点软,能想象,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眼神里仿佛带着希翼的光芒和崇拜的看着自己的心情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对软萌的东西有抵抗力,更何况是和自己一脉相承的呢。 “咳,收你为徒,有条件的。” 豆豆听到这,马上就露出一副「我就知道这样」的表情来。 “你要帮我看着你妈妈,你妈妈身边,要是出现超过八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异性,马上告诉我。” “舅舅算吗?” “那也是我舅舅,不算。” “那我呢?我现在才五岁,三年后就八岁了,也不能靠近妈妈了吗?” 明知道唐易山的意思是什么,但是豆豆就是因为心里那一丢丢的愧疚,想要给唐易山添个小小的堵。 说这话的时候,豆豆一边掰着自己的小手指,煞有其事的算着。 “三年后你都八岁了,不去干自己的大事,整天粘着你妈干嘛?当妈宝男吗?” 虽然不知道妈宝男是什么东西,但是一听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Stare教他东西这个交易,诱惑性真的好大。 妈妈,真的是对不起了,等豆豆偷师完,豆豆马上把你救走。这次,就先辛苦你,和这个男人周旋一下了。 在心里默默的像白言希道完歉后的豆豆,便点头答应了。 而唐易山得到了豆豆这一个小助手,就跟开了一个挂一样,心里想着,势必这一次,要把白言希拿下。 但是他不知道,前方阻碍着他的,还有什么东西,更不知道,他在不远的将来,就要为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 其实,豆豆之所以会答应唐易山,「出卖」自己的妈妈,并不完全是因为被他的条件诱惑到。 豆豆都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自己的妈妈睡着睡着,嘴边泄露出一声呢喃。 在听过很多次之后,豆豆才确定,自己妈妈在梦里面呼喊的几个字是「唐易山」。 所以,无论他们大人的感情是怎么样的,豆豆可以肯定,自己的妈妈嘴上说着和这个男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却时不时的,还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梦见这个男人。 而这一些,豆豆并没有打算让面前这个当事人知道。 哪怕他是自己崇拜的Stare,但是自己最爱的人,还是自己的妈妈。 第042章 烦闷 白言希还不知道自己被自己的儿子给卖掉了这件事,但是她却发现了,在这段时间里,自己儿子和唐易山,似乎相处的很融洽。 虽然对他们突如其来的关系好转很疑惑,但是白言希还是把它归结为是血缘关系的羁绊,所以就不做多想了。 “豆豆,你干什么呢?” “妈妈,你回来啦,我在摆我们的午餐呀?” 白言希走近一看,桌子上的饭菜,刚刚好是三个人的份量。 若是之前,豆豆是绝不会可以安排他们三个人一起吃饭的,自从唐易山住院后,豆豆的态度就渐渐的产生了一些转变。 想到这,白言希忍不住在他们两父子身上来回的打量。 而唐易山也大大方方的,任由着她在自己身上来回打量。 小小的病床桌上,顷刻间就被豆豆摆满了精致可口的饭菜。 “妈妈,S,男人,吃饭!” 豆豆低头,暗暗的吐了吐舌头,差一点点,就在自己妈妈面前,把男人的另一个身份给泄露出去了。 再次抬头,就迎上了唐易山意味深长的表情。 白言希这一次,没有注意到他们两父子之间的互动,而是一脸为难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饭菜,准确的说,应该是饭菜里面的胡萝卜。 豆豆从小到大,白言希都有意识的在他面前,培养起他不挑食的好习惯。 所以面对自己极其不喜的食物,她也没有在豆豆面前表现出厌恶的情绪出来。 在白言希踌躇不决的时候,一双筷子就这样出现在她的面前,无比自然的夹走了她面前的所有胡萝卜。 “你干嘛?” “胡萝卜对伤口好,给我吃吧!” 虽然唐易山并没有和她朝夕相处,但是为了「逢场作戏」,他们一起进餐的机会,并不少。 或许就是在那一次又一次的席间,他记住了这个不怕苦不怕累的小女人,唯独害怕胡萝卜这种食物。 看着白言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为难,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把白言希面前的胡萝卜给夹走了。 唐易山不经意的动作,让白言希的心里多了一丝的异样。 是不是,自己可以真的尝试着,去相信这个男人,是真的喜欢上了自己? 想到这,白言希握住筷子的那只手的指尖微一颤,她突然有一种非常荒谬的想法,唐易山这次对自己是认真的。 这个想法刚萌生没多久,她便在心里摇摇头,这怎么可能呢? 而在一边,听闻此言的豆豆,耳尖一动,也趁机把自己面前的胡萝卜挑到了唐易山的碗里。 “你干嘛?” 和上一句话完全不同的语气,没有任何的温情,只有责问。 “不是说对你伤口好吗?那你就多吃点啊!” 唐易山额头青筋一现,他拿走白言希的胡萝卜,并不意味着自己也喜欢吃这东西呀! 豆豆以为自己这么说,可以感动到他和白言希,蒙混过关。 “是吗?不是因为你自己挑食,所以才拿过来的吗?” “豆豆,妈妈从小怎么教你的,不可以挑食。” 此时的豆豆只觉得心累,自己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呢?哎! 虽然唐易山很享受在医院,有白言希的照顾,有豆豆陪伴的日子,但是毕竟身份摆在那,注定了唐易山的安逸时光始终是有限的。 “言希。” 白寒天叫住了即将出门的白言希。 其实,自从白寒天出来后,并不像白言希想象中的那样,享受着天伦之乐。 有些时候,她甚至都会好几天见不到白寒天,但是她尊重自己的舅舅,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不打算告诉自己,自己就不去过问。 “唐易山情况怎么样?” “恢复情况不错,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白言希很疑惑,为什么他会突然问起唐易山的情况,但还是照实回答了。 “一周后,是大哥大嫂的忌日……” 忌日,是啊,在五年前的那一天,自己的人生便发生了彻头彻尾的变化,那一天,于她而言就是噩梦的开始。 不意外的,白寒天看见了自己侄女微微泛红的双眸,心里也荡起了疼痛。 “你有什么打算吗?” 即便不忍心,白寒天还是不得不打破空间中的沉默。 “我会带豆豆回国,祭拜一下他们。让他们看一下,他们的女儿和外孙都好好的。” 对于她的回答,白寒天一点都不意外。这也是白寒天叫住她的原因。 “我这边,有点事还没解决,到时候可能陪不了你们一起过去。” 自己出狱后,还没有去自己的大哥和大嫂的坟前祭拜过,这一点一直都像鱼刺一样,哽在白寒天的心头。 “舅舅你……没事,爸妈他们能理解的。” 其实白言希不是不好奇,不是不担心自己的舅舅是在做什么事情,但是这几年的监狱之灾确实是太难过了。 自己的舅舅能找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自己都应该支持才对。 “我会尽快解决这边的事情,到时候会过去找你们的。” “嗯,好。” 言希,你放心,舅舅很快就可以重振白家,不会再让你和豆豆两个人这样伶仃飘流下去的了。 但是白寒天还是没有把这话说出口,这里面,还有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了。 被白寒天这么一提,白言希整个人的情绪,都陷入了莫名其妙的低迷之中。 “你怎么了?” 从她一进门就看出她的不对劲的唐易山,在她恍恍惚惚差点撞到桌子的时候,忍不住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痛,却无比彰显亲昵的动作,白言希直直的望进了唐易山的眼眸中,里面,只有自己。 或许是天气太美好,气氛带着些许暧昧,唐易山望着白言希,缓缓的低头,唇瓣轻轻的相逢,引起了两个人的身体里的电流。 在唐易山想要再进一步的时候,白言希后退了,拒绝的意味,没有言语却精准的传达给了唐易山。 “你今天怎么了?” “你应该快出院了吧!” 两个人都想着打破彼此的尴尬,同时开了口。 “我问过医生了,你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久后,就可以出院了。所以,今天是我最后一天来这里了。” “这就是你今天频频失神的原因吗?其实我们可以……” 唐易山并不知道,一周后是白父白母的忌日,自然也不会往这方面想。 “不,不是因为你。” 白言希拒绝的果断,随后便低下了头,进而忽略了唐易山眼神中的受伤。 她低着头,夕阳的余光照映在脸上,被卷翘的睫毛当初了去路,看不清脸色,只剩下点点亮光随着睫毛的颤抖闪烁,无故透露出些许悲凉。 “行,我知道了。” 自己的心也不是铁打的,一次两次的,拿着自己温热的心去捂她寒冰般的心,也是会有被冻伤的时候的。 唐易山想,或许需要给彼此一些缓冲的时间了,最近几天,她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已经缓和了许久了,而自己也需要一点时间「疗伤」。 唐易山若是知道,这次的分开,差点连同他们的未来,也一起断送掉的话,唐易山一定不会这么洒脱的让她离开的。 此时,唐家…… “二哥,这是我手下的人,提前一步截了大哥的胡,查到的东西。你看看,里面的内容,很精彩。” 自己谋略不行的弟弟,也就只有查东西在行了。 一边拆文件袋的唐德安一边这么想道。 许久后,才从满满当当的消息中,抽出神来的唐德安骤然间大笑来起来。 “二哥?” 这份资料,明明自己也看过,为什么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呢? “一直以来,大哥那边的人,总是那么感情用事,明明可以有更快捷的方法达到目的,却偏偏永远老是要顾及身边的人的感受。我一直以为,他的儿子跟他一模一样。” 唐德凡和自己不一样,不,应该说是和整个唐家都不一样,他是一个把家庭放在事业之前的人。 当初也是他,顶着巨大的压力,非要娶姜初微为妻。处处维护她,甚至还因为她,放弃了很多唾手可得的东西。 这种多出来的情绪,在早就感情缺失的唐家,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自己本以为,唐德凡他,也把自己的这种没有一点用处的多情,毫无遗漏的遗传到了自己的儿子身上。 毕竟,唐易山因为李佑熙所闹出来的事情,在唐家,也早就不是什么鲜为人知的事情了,只是所有人有很有默契的绝口不提罢了。 “话是这样,但是,我还是不懂这里面有什么好笑的?” 被彻底取悦了的唐德安,此时也难得有耐心的,对自己的弟弟,唐德平解释清楚。 “我本以为唐易山和咱们的好大哥一样,感情用事,也因此得到了许多人的扶持。 但是,事实证明是我唐德安看走眼了。论起狠心的程度,他唐易山,算是彻底继承了咱们老唐家的基因啊!趁着自己的老婆家族遇见瓶颈,从中煽风点火,最后从中谋取最大的利益。” “这不是很正常吗?白家那个情况,本来就是已经回天乏力了,与其让这么一块肥肉被别人叼走,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说的没错,是这个理,在唐家,这很正常。但是作为大哥的儿子,作为他唐易山,这个做法,却是狠狠的打了他们的脸。 我以为,他唐易山和咱们不一样。原来,他唐易山和我才是同类。感情?在利益面前,根本就一文不值。” 虽然还是不懂这里面有什么好笑的地方,但是唐德平还是敷衍的笑了几下。 “那大哥,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在看完这些资料的时候,他唐德安就已经想好了要做什么了。 “反正我们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既然火药桶唐易山已经准备好了,导火线也有了,就让我来帮他们点上一把火吧!” 唐德安往后仰,整个人惬意的卧倒在了舒适的沙发里,只是嘴角的那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二哥,你是想好怎么做了吗?唐德平倾身,往唐德安的方向更近了些。 “既然咱们的易承侄子想要去中国,作为长辈的,哪有不支持的道理?让人拦住唐德凡的耳目,一定保证让唐易承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到达中国。” “可是,我们不是没有找到白言希的行踪吗?” 其实唐德平知道自己的脑子,没有自己的大哥和二哥转得快。所以,为了不误事,他总会把事情问的比较详细。 “我们不知道,不代表唐易承找不到,不要低估他们之间十年的感情。更何况,棋子本来就应该发挥他的作用。” 语音刚落,唐德安手中的液体,再次按照着它固有的轨迹来回流动着…… “妈妈,我们这是要去哪呀?” 豆豆摆动着自己毛茸茸的小脑袋,头上的呆毛随着他的动作一跳一跳的,看的白言希一阵手痒。 “豆豆还记得妈妈跟你说过的外公外婆吗?” “记得,那是生下妈妈的人,你说过他们是世界上最好,最温暖的人。” 豆豆把当初白言希形容自己父母的词,一五一十的全部复述了一遍。 “豆豆真聪明,一周后就是他们的忌日,所以妈妈要带你一起去祭拜一下他们。” “那他们在哪?为什么不把她们一起接过来一起住呢?” 童言无忌,却让白言希再一次红了眼。 “他们在天堂呢,我们上不去,但是他们一定会在天上看着我们的。” 白言希和豆豆,刚刚走下楼,就看见了一个在她们生活里销声匿迹好几个月的男人。 霍铮倚靠在车身上,一双大长腿随意的斜放着。似乎,他的长相并不符合科学,阳光倾斜在他身上,笼罩出一层淡淡的光圈,减少了锐气,多了几分温柔的错觉。 眼前这个画面太过美好,让白言希刚走下楼,一时之间竟然都有些愣住了。 很明显对于这个男人的突然出现,很意外。 男人面对着路人的指指点点和注视,左脚微微动了一下,好像有些不太耐烦起来。 霍铮几乎是在她们母子出现的第一时间立刻就发现她们了,迈着长腿走过来,直到自己和那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几乎近在咫尺。 “要去哪玩呀?方不方便带上我呀?” 多年的行医经验,让白言希第一时间就注意到霍铮的左脚,略微有些不对劲。 联想到霍铮身后的背景,白言希心里很快就了然了。 “我和豆豆回一趟中国,应该一周后就会回来。” “中国,那可是那个男人的地盘呀!需不需要带上一个帅气又多金的保镖呀?” “不用了,一个有脚伤的保镖,指不定到时候还没有我和豆豆跑得快。” 也是,认识了这个小狐狸两年了,自己的掩饰总在她面前起不了作用。想到这,霍铮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温暖。 “话不能这么说,我跑不过你们,我可以留下来帮你们拖住他,帮你们争取逃跑的时间呀,还是很有用的。” “行了,给我安分点好好养伤,不要让我回来后,还看见你一瘸一拐的样子,要知道,我的职业可是医生。” “你真的一个人可以吗?只要你开口,我……” 霍铮还是一如既往的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言语之间有几分的试探,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霍铮,真的不用了,谢谢你。” 两年了,白言希对自己的拒绝还是那样的不拖泥带水。霍铮的心里,泛起一整苦笑。 自己结束任务后,堪堪能走动,就赶过来探望她们母子。结果还是吃了闭门羹啊! “行,那么你们注意安全,小豆丁,记得好好保护你妈妈呀!” 最终,霍铮也只得到了豆豆一个强有力的白眼。 两年的时间,足以看清一个人。 霍铮看清了自己对白言希对兴趣的根源,白言希也彻底卸下了对他的防备,拿出真心与其交往。 只是白言希知道,不管霍铮对自己的感觉友达至上,抑或是正常的朋友关系,自己都给不了他太多的东西了。 飞机安全,准时的降落在了中国A市的机场上。 而同一天的另一次航班,也承载着一个男人,同样的来到了A市这个故事开始的地方。 可能是上天感受到了白言希的心情,在这几天,天气总是阴阴沉沉的,没下雨,却给人一种难以喘息的压抑感。 “我的助理呢?” “您说的是白言希小姐吗?她请了假,现在正在假期中。” 总经理一大早就被执行长叫到了办公室,自己夹着尾巴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执行长单纯的就是为了询问白言希的下落。 三天,整整三天了,唐易山自从那天和白言希分开后,就已经整整三天没有见过白言希了。 随着时间越流逝,唐易山心中的那份不安就愈加的强烈。 在得知白言希请假后,唐易山的第一反应就是白言希又再一次逃跑了。 “滚下去查清楚她到底去了哪,查不出,就是别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了。” 唐易山把经理赶离了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好好思考白言希的去向,就接到了俞松急匆匆的电话。 按照时间,现在中国那边已经是大晚上的了。 “喂!” “「总裁,总裁,大事不好了。」悠着点,你说。” 头疼欲裂的唐易山、忍不住抬手,狠狠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头。 “我在查公司的情况的时候,发现了咱们公司内部的一个漏洞,在唐氏的很多岗位上,大至管理高层的人,小至各个岗位上的人,都有别人的眼线在。 “是谁的?” “您的二叔和小叔,唐德安的以及唐德平之间相互配合。因为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所以,这边可能需要老板您亲自回来处理了。” 电话的另一头只传来了几不可闻的呼吸声,许久,唐易山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好,我知道了,最迟明晚,我尽快会赶到。” 本来以为他会马上赶回来的俞松,听着他的话,不由自主的觉得很疑问。 归根究底,唐氏才是他的公司,但是他却似乎对那边的很留恋的模样。 不过, 唐易承把白黄相间的菊花放置在了坟前,随后便呆呆的看着照片里面的那对夫妻。 “白叔叔,白阿姨!我是唐易承。” 仅仅自己只是在介绍自己,却开始哽咽了起来。 随后,唐易承重重的跪落在了地上,深深的对着石碑磕上了三个额头。 “白叔叔,当初,我给你承诺过,我会好好照顾言希的。但是,我最终还是没能做到。” 所有的回忆,慢慢从记忆中一丝一缕的抽取出来。 “白阿姨,当时我说,等我学成归来,我便会把言希娶回家。但是,最终她却成为了我的大嫂。 即便那个时候,我很不甘心,却从言希的眼神里面看得出,言希真的爱惨了我大哥。 我本想着要成全他们的,所以在我爷爷的威胁下,也就这样离开了。但是,但是我没想到,就因为我这一离开,白家就遭遇了这么大的变故。” 说到这,唐易承深呼吸,一点一滴的蓄起接着往下说的勇气。 “两年前,我无意中从我父母的口中得知,原来今时今日你们白家现在的局面,都是我们唐家欠你们的,是我们唐家欠你们白家,欠言希的。” 白言希一身黑的,来到了白父和白母的坟前,却意外的看见了在他们的坟前,跪着一个身影。 舅舅说赶不回来,所以这个身影,不可能是舅舅啊? 带着疑惑,白言希一手拿着鲜花,一手拿着祭品,慢慢的靠近那个朦胧的身影。 刚一走进,熟悉的声线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耳畔。 “你们唐家,欠我们白家什么?你们唐家,欠我什么了?” 虽然有风,但是白言希却把唐易承的话,听的真切,再加之唐易承说这话的语气,带着抹之不去的愧疚。 “言希?” 听见了自己一直在寻找,却不敢见的人的声音,唐易承先是一愣,接下来便猛的一回头。 正是自己魂萦梦绕的人儿的面孔。 “易承,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们好像两年没见面了。” “是啊,两年了,明明才两年,却让人有一种恍然若世的感觉。” 双眼的红晕还没褪去的唐易承,强装镇定的说着叙旧的话,总是有些怪异。 “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你们唐家欠我们白家的?” 唐易承的眼眸的变化,快到差一点白言希就要抓不住。但是她很清楚,自己从唐易承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丝挣扎。 “言希,接下来我说的事情,你要答应我,要冷静,冷静下来再做决定。冷静下来后,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嗯。” 唐易承由跪在地上,变成瘫坐在了地上,一只手捂住脸,就像是没有脸见白言希一样。 “你们白家,当初在被人陷害之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原本那个时候,若是有人伸出援手,虽然会很艰苦,但也不至于会挺不过那个难关。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唐家非但没有出手相救,还联合起别人,自己不出面,把白家再一次推上风口浪尖。 最后,白家经受不起这些风浪,你的父母自杀后,白家也算是正式散了。唐家,暗地里私吞了许多白家的资产。” 明明唐易承说的字,白言希都知道,但是就是莫名其妙的听不懂他的意思。 “你,你在胡说什么?” 用了一小会,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们白家,之所以倒台这么快,全部都是因为唐家在背后推波助澜。” “我就问一个问题,这件事,是唐易山经手的吗?” 白言希也知道,现在的唐家有两派,一派是由唐易山的父亲为代表,另一派,则是由唐易山的二叔和三叔为首的。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白言希或许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都在打颤。 唐易承没有回答,因为他舍不得,舍不得把自己珍爱的女人的最后一丝祈求,最后的一抹救赎也撕毁掉。 但是,他的沉默,却也说明了一切。答案就是白言希最不想听见的那一个。 白言希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如果刚才唐易承说的话让她感到心酸的话。 那么现在白言希是被寒意一点一点的入侵到骨肉之中,浑身上下只觉得彻骨的寒冷。 “呵,呵哈哈哈。” 空荡荡的陵园,只有白言希那悲凉凄离的笑声在不断的回荡,回荡…… “你们唐家,真是把我白言希拿捏在手心里,耍的团团转啊?到底你们是凭什么? 凭什么这么践踏我白言希的人生?毁了我一个人都不够,最后还要毁了我的家? 难道,我仅仅只是爱错了一个人,赔上了我的真心,搭上了我的青春还不够,我还必须付出我的所有吗?啊?” 白言希手上精心准备的祭品,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在了地上,这幅歇斯底里的模样,是她的人生中从未出现过的。 唐易承害怕她伤害自己,重重的的抱住了她,也献出了自己的胸膛,以供她发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再多的言语,在犯下的罪孽面前,统统都显得无力了起来。 白言希脑海里面,在这段时间里面,所有和唐易山相处的日日夜夜,都一幕一幕的重播在眼前。 记忆中的自己有多悸动,唐易山看起来有多深情,此时的她就越是觉得讽刺。 在不知道拍打了多少次唐易承的胸膛后,白言希才渐渐的放弃了挣扎。 五年来,所有的坚强,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倾巢而出。 除了对唐易山的怨恨,其实不如说更多的,是自责。 是自己,为白家招来了这么大的一个祸患。自己是间接害死自己父母的侩子手,自己也是让自己的舅舅,深陷牢狱之债的罪魁祸首。 白言希紧紧的抓住唐易承的衣襟,像是溺水前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 唐易承很快的就感受到了自己的胸膛,有一片湿意,且在不断的晕染开来。 对不起,言希,我是真的很爱你,但是这样的我,是不是已经失去了爱你,站在你身侧的资格了? 白言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陵园,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家里。 面对着豆豆担忧的模样,白言希甚至连扬起一抹笑容,安慰他说自己没事的力气都没有。 另一边,没能找到白言希的唐易山,最终还是不得不先回国处理唐氏的事情了。 “情况怎么样?” 刚刚见面的俞松和唐易山,连一身嘘寒问暖都没来得及说,就直接切入正题。 “这是目前调查出来的人的名单,每个人职位都不高,但是却分布的很均匀,每个运行部门都有人。” 此刻的唐易山有一种情绪紧绷的感觉,那双眼瞳比起往日还要深邃幽暗,一丝光都没有,只有一片浓重的黑了,犀利的视线目视着俞松刚刚拿过来的文件。 再加之上,他本身气场却又全部都散发出来。强大,冷硬,让俞松不禁捏了捏方向盘,言语行动间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份小心翼翼。 这样的唐易山强势而又霸道,凌然不可轻犯,就像一个君王一样,只让人觉得无比的压迫。 话说回来,俞松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唐易山这个样子了。 不过正是这样,俞松才觉得有些不对,虽然有人胆敢把手伸到这么远来,这件事情挺严重的。 但是也不至于让唐易山的情绪,外泄成这个样子。 所以俞松觉得,唐易山这么生气,一定还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俞松不知道,自己这一次,是最接近真相的一次。 “把这些人和唐德安或者是唐德平的交接接触记录查出来,查出来后,拷贝一份,发给老爷子和我父亲。” 向来贯彻能自己解决的事情,绝不让任何人插手的唐易山,第一次想要把唐老爷子和自己的父亲扯入水中,足以证明,这一次的唐易山,到底有多生气? “是,我知道了。还有一件事,之前您让我调查白小姐踪迹的时候派出去的人手,因为前段时间太忙了,忘记叫回了。他们发现几天前,白小姐从美国洛杉矶飞往A市的踪迹。” “什么?言希现在在国内?” 从下飞机,就没给过俞松一个正眼的唐易山,此时因为白言希,终于正视了自己的助理。 “是的,我让人去查她现在的地址了,最迟明天,就能拿到了。” 奔波了这么久的唐易山,此时身上,精致高贵的西装都遮掩不了他的疲倦。 算了,再让那个小女人最后再逍遥一晚吧! 唐易山想了想,便让俞松先送自己回别墅去了。 嘉陵酒店。 “舅公,你终于来啦!” 白寒天慈爱的摸了摸豆豆的头顶,最后换上严肃的表情,轻声问道。 “妈妈呢?” “在房间里面,舅公,妈妈怎么了?她前两天看完外公外婆回来后,就很不对劲。” “豆豆乖,妈妈没什么事,只是心情不好而已,舅公进去看一下她。” 随后,白寒天轻轻的把豆豆从自己的怀里推开,走到了白言希的房间门口。 他们都没注意到,豆豆稚嫩的脸上,有不属于孩童的深思一掠而过。 进入到房间里面的白寒天,感受着房间里被黑暗吞噬的一干二净的样子,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啪” 白寒天打开了房间里面的灯,驱赶掉房间的黑暗,也照拂出坐在窗台上的女人的身影。 他还没来得及出声,白言希便缓缓开口了。 “舅舅,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让白家遭受了灭顶之灾。我……” 语气平淡,让白寒天差一点就相信了白言希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了。 “言希……” “舅舅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为了不让我内疚,所以才瞒着我的?” 看着白言希满是落寂的背景,白寒天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掐住了一样。 “言希,我不知道你对这件事知道了多少。但是,言希,这其中牵扯到的,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白寒天很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但是他更怕,知道全部真相的白言希,会彻底崩溃掉。 “呵。” 简单吗?是啊,唐易山最终还是给自己上了人生最沉痛的一节课,告诉自己,生活,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言希,你恨吗?” “恨?恨谁?唐易山吗?若是在前两天,问出这个问题,我会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告诉你,我恨,恨的想吞噬掉他的血肉。 但是,两天的时间,偏偏就让我渐渐冷静了下来。恨又如何?然后让豆豆生活在自己的亲生父母,反目成仇,相互折磨的环境之中吗? 这件事,归根究底,最先做错的人,是我。为了爱情,我失去了所有。现在,为了我仅存拥有的,我不想活在仇恨之中。” 就算没有真的喜欢过哪个人的白寒天,在这一刻,却是真的知道了,原来心碎真的是有声音的啊! “言希,唐易山其实是有……” 刚刚提及唐易山的名字,白言希便打断了。 “舅舅,此后,这个人的名字,我不想要再听见了。我想让你把豆豆带回美国。” “那你呢?你要我把你一个人留在这?” 一脸的不赞同,但是白寒天还是舍不得加重语气。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面对,我,我需要时间冷静一下。我需要时间来准备,告诉豆豆,杀死你外公外婆的凶手,是你的爸爸妈妈。” 白寒天虽然没能看见她的正脸,却能从窗户的玻璃的反射中,清晰的看见她憔悴的模样和嘲讽的神情。 “言希,如果这是你想要的话,我会尊重你,但是答应我,不要做傻事,不要只相信你看见的,听见的,很多事情都像冰山一样,更深层的东西,永远藏在水下。” “我累了。” 从房间里出来的白寒天,坐在沙发上,慢慢的回忆了起来。 在事故发生前,白寒天就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大哥大嫂的不对劲,在查询下,也懵懵懂懂的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在知道唐易山作出那样的事情的时候,他心里更多的是疑惑而不是气愤。 直到那一次,唐易山主动找上自己,向自己坦诚一切。 那个时候,白寒天才清楚的知道,那些看似最可恶的人,其实背负的,也是最多的…… 白言希不知道白寒天是这么说服豆豆让他跟他先离开的,从机场送他们离开之后,白言希连最后的一丝坚强都维持不起来了。 迷迷糊糊的,白言希上了一辆计程车,又莫名其妙的下了车。转眼间,白言希来到了一家酒吧门口。 这家酒吧,是李佑熙之前兼职的地方,也是一切美好转变成噩梦的转折点。 白言希还是走了进去,不醉不归这个词,听起来很美好,不是吗?酒精的麻痹,不正是自己需要的吗? 总有人说酒精可以麻醉一切伤痛,但是白言希从来不敢去试,因为身为唐家的孙媳妇,她必须要保持百分之百的清醒,清醒到只要唐易山回来她就可以听得到响动。 哪怕三年之内,唐易山和自己住一起时间屈指可数,还是被老爷子逼迫着回来的,她仍然心里头满怀期待,想象成他是为了自己而来的。 而如今似乎可以放下了,都挣扎了这么久,她也确实应该借此梦醒一次。 临近傍晚,夕阳下落日倒映在玻璃上。 一个身姿优雅却萦绕着颓废的女人坐在最边边的位置上,身上矛盾的气息,更加让人有一探究竟的欲望。 仅仅是仰头喝酒的模样而已,就足以引酒吧里来来往往的人的停驻,好似店内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唐易山到这里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 “白言希!” 重新踏上这个藏在自己记忆深处的酒吧,唐易山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一丝异样,有的只有眼前那个两颊坨红,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 模模糊糊听见了自己的名字,白言希无意的用着她最美丽的姿态回眸。 看到的是男人俊美如斯的五官被灯光镀上一层微光,神情披上几分温和的外衣,眼神却宛如锋利的匕首,英气中掺杂着进攻性。 不论在相貌上还是地位上,男人都是高人一等的存在!但是,这样的人,却是自己肖想不得的。 白言希颤颤微微的离开吧台,脚步几乎都快站不稳了,踉跄几步就要上前。 看着白言希醉的连站都站不稳,唐易山环视路四周。 多少露骨,又跃跃欲试的眼神纷纷的落在了白言希身上,见此,唐易山面色一僵,感觉自己所有精致的伪装都在时间的推移下龟裂。 强忍住自己想要挖掉那些人的眼睛的冲动,唐易山伸手,拉住了即将瘫软在地上的白言希。 白言希漂亮的眼眸微微眯成一条缝,精致的下颚非常尖细,脸上涌现出红晕,加上她裙子下诱人的身体线条,让人不由的浮想联翩。 “不要拉我,我要喝酒。” 白言希烦躁的扬了扬手。 “为什么脑海里还是这张脸,是我喝的不够多,才没能逃离掉他吗?” 都说酒后吐真言,酒后的呢喃,最是致命。 随后,白言希那双娇娇弱弱的手就把唐易山的俊脸推到一边。 “滚!” 彻底忍不下去的唐易山,一把把白言希打横抱起,离开了饿狼潜伏的酒吧。 娇媚又异常柔软的身躯,像水蛇一样,不断的在唐易山的怀中作乱。 在某一刻,唐易山甚至都觉得自己被她身上散发的酒气给熏醉了。 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唐易山把车开到了离这里最近的唐家。 “大少爷,大少奶奶这是?” 唐易山随着杨嫂的视线,望向自己怀中脸颊酡红的女人,一脸无奈却宠溺的表情。 “喝醉了,去准备醒酒茶。” 这个丝毫不掩饰的表情,把秦嫂吓得围裙都要掉了,以前的大少爷,在面对少奶奶的时候,连抬头看一眼都不屑,现在却用着像望着自己一生的至宝的眼神一样看着她! “少奶奶,你喝多了吗?” 杨嫂想要帮忙接过白言希,让唐易山可以稍微缓一缓。 但是不小心碰到唐易山的手,就更加惊讶了。 “大少爷,你是不是发烧了?” 但是唐易山一抬头,杨嫂更觉得惊的头皮发麻! 唐易山整个俊脸都紧绷在一起,棱角分明的线条挂着几颗汗珠,更显得他整个人凌厉而有危险,不知道是忍耐到极点,还是在压抑什么。 看着他的表情,杨嫂在下一秒,就露出了一脸了然,。 但是她只能想着先把一看就晕菜的白言希先接过来,唐易山一看就跟平常不一样。 “少爷……” 杨嫂想又一次伸出手,但是眼前已经没有人影了。稍微一愣,一时搞不清到底是谁喝多了。 定眼一看,唐易山已经抱着白言希上楼,向着他们卧室的方向,一向沉稳淡漠的少爷几乎是用踹的方式打开了卧室的门的。 杨嫂老脸一红,就走向了厨房。 打算把她放置在床上的时候,唐易山下发现,白言希还不依不饶的抱着一个酒杯,像是一个宝贝似的,这么一路回来倒是没有丢掉,酒倒是撒光了,难怪闻起来酒气熏天的。 房间和两年前的格局一模一样,有白言希在的房间总是素净,乍一眼看没什么特别,但是扫一眼觉得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宁静。 像是每一个随意摆放的物品,都属于那个地方,丝毫不起眼,但是如果想象失去了它,又觉得怅然若失,就像是怀里的女人。 一想到自己怀里的女人,唐易山的眉头皱的更深。 将女人放在床上的那一刻,唐易山就开始扯自己脖子上的领带,迅速的解下两颗纽扣。 本来应该是玩世不恭的装扮,但是在唐易山的身上却没有半点痞气的模样,只让人觉得他的高大强健,充斥着禁欲的气息。 唐易山有点迷茫,他不知道是不是白言希喝了酒的原因,还是一路抱着这个女人,他自己也醉了。 今晚的白言希,有些奇怪,好似身上环绕着一丝似有似无的悲伤。 唐易山扭头看了一眼在床上不安稳的女人,自己不是从不沾酒的人,不致于被这个女人的身上的酒气,给醉到。 “唐,唐易山。” 白言希喝了太多酒,晕的根本不知道今夕是何年,更别提知道自己在哪了。 她小小尖细的容颜抵着床单,突然低低的笑,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老公。” 然后白言希就极其麻溜的翻了个身,把头埋了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个醉了的人。 听见白言希像小猫一样的叫唤自己,唐易山的视线猛然沉了几分,近乎带着想要点燃人的温度一样的盯着白言希。 但是白言希完全没有察觉,随后自己带着闷闷的声音,轻声的说。 “以后再也,再也不能叫了,他已经不是了。” 声音很轻,但是像是跟自己下了一个决定。 唐易山只感觉心烦意乱,连呼吸更加焦灼,解开几颗纽扣完全不够催散热度。 他离开大床,将房间内的空调打到最低,但哪怕这样还是不够压灭他心里头的那股火。 而躺在床上的女人把头埋了一会就觉得呼吸不上来,她艰难的想要撑起身体。 唐易山快步走过去,挡住白言希,不让她从床上栽下来。 女人平时不怎么保养,但是皮肤就很好,说是白玉无瑕也不为过,乌黑的秀发披散下来,白皙胜雪跟黑发如瀑本来是极大的突兀,更何况女人的肌肤透着有人的潮红,让人联系到熟透的果实,唐易山觉得看了一眼就移不开眼睛。 半分钟后,白言希的蜷缩的身体上覆上一层薄被。 唐易山收回大手,盯着薄被下小小起伏的身影,勉强移开视线告诉自己镇定下来。 第043章 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但是燥热的不是他一个人,白言希灌了自己那么多酒,酒精让她的身体焚烧起来,下一秒烦躁的蹬开被子,不满且委屈。 “热。” 唐易山觉得喉结发烫,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因而瓦解。 他迅速的向外走去,跑到了盥洗室,冲了个凉水澡,然后就出来了。 看着床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撕扯自己身上的衣物的女人,喉头一紧。 但是理智告诉唐易山,不能在这个时候碰她。 所以唐易山上前,制止了白言希的行为。 挣扎无果的白言希摇摇晃晃坐起来了,看了他一眼,又像是没看。 “我就不能热,不能冷,不能觉得委屈吗?那个时候,我明明已经决定放手了,但是是你,找到的我,给我许下了一个我从来不敢奢望的梦? 而我哪怕只是稍微和她的死有一点点的关系,你就要扎我那么多刀,甚至夺走我的所有,这样才能彰显出你们的爱情有多感人肺腑吗?” 白言希平时根本不会说这些,她要面对老爷子,要面对豆豆,要面对一切一切。 因为肩负起了一个虚有其名的唐家大少奶奶的头衔,她必须竭尽所能的隐藏起自己的情绪,自己的委屈。 “明明是我先认识的你啊,明明也是你先向我求婚的。虽然那时候你因为被老爷子逼的,虽然你当时并不喜欢我,虽然你根本不会在意,不是我去抢了李佑熙的位置。” 白言希说的话,很难让人串联在一起,但是却让唐易山听的满是自责和心疼。 终究是自己,又一次负了自己心爱的人。 “我就非要遭到这样的报应吗?如果爱上你就是我的罪过……” 说到这,白言希的眼底通红,不知道被酒气逼上来,还是隐忍太久的眼泪,难受的她根本喘不上气。 唐易山看着难受的白言希,眼神浓郁的化不开,他很不想看她这个样子,下一秒,唐易山越过她离开这片令人窒息的空间。 “但是,为什么,就算知道了这是罪过,我却还是会选犯罪啊。明明我因此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 白言希光着脚,慢慢的走到唐易山的面前,伸出手,微微颤抖的抚摸上唐易山的脸庞。 毫无预兆的,两行泪就像是蓄谋已久的,毫无阻碍的留下了它流动的痕迹。 “什么代价?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唐易山失态的抓住白言希下一秒想要缩回去的手,额头上的青筋跳的厉害,脸上是极少见的狼狈。 白言希想要挣扎,用了自己能调动的所有力气,殊不知唐易山根本没用力。 反作用下,白言希踉跄两步就慢慢贴着墙壁滑下来。 “什么代价?这个世界上,还能有谁比你还要清楚吗?你这个侩子手,呵,我也是,我也是害死我爸妈的那个侩子手。” 白言希掩面而泣,轻轻微微的啜泣声,成为了房间里面唯一的声响。 慢慢的,声音渐渐的变弱,消失。隔了好久,唐易山才挪动了自己几近麻痹的腿,走到白言希身边。 此时的白言希,已经耗尽了自己仅存的所有精力,昏昏沉沉的昏睡过去了。 把她轻柔的放在床上之后,唐易山冷峻的俊脸侧到一边,下一秒扭开身后的盥洗室的门。 沉着眸独自一人走到洗手间的喷头下,开始触碰到凉水的滋味有些凉的令人发颤,但他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一边将衣服除去一边将头彻底埋在凉水下面,零下的温度让他的思路逐渐清晰了起来,分析起了这整件事情来。 且不管白言希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是她知道的,却不是事情的全部。 那些隐藏在海平面下的,才是最能让其崩溃的真相。 的确,唐易山之前李佑熙的事情,无可避免的有些迁怒了白家,对于自己做过的错事,他从来都不会逃避。 其实,唐易山大可直接告诉她这一切,但是他舍不得,这个女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唐易山一清二楚。 所以,这件事的真正真相,绝对不能让她知道,虽然不知道可以瞒多久…… 翌日清晨。 阳光洒进房间的地板上,慢悠悠的爬上床头,女人最开始似乎被灼热的触感晒的微微皱眉,下一秒却突然醒悟的爬起来! 第一反应就是转头去打量周围的景物,好在一切都很熟悉,是她的房间。 不对,这是唐家?周围熟悉的布局,都在提醒着自己这一个事实。 “咔” 突然,洗手间的门被打开,白言希背对着洗手间,只感觉四肢都僵硬住了。 面前的男人高大修长,一头浓黑的短发湿漉漉,光裸着上身也是不容忽视的深邃凌厉,长年锻炼而起伏明显肌肉上滴水,人鱼线压在侧骨,蕴藏着让人心颤的爆发力。 “唐总!” 知道白言希醒来,会是怎么样的模样,但是真的听着她说出明显的疏离的称呼,还是成功的让唐易山的胸口一窒。 看见了唐易山脸色的变化,但是白言希还是强迫自己偏开头,不去看他。 “你昨晚喝醉了,我就把你送到唐家来了。” “谢谢你。既然这样,我就先离开,不再叨扰了。” 白言希忙不迭的说,掀开被子,忙不迭的说,同时迅速跳下床。 越过唐易山,走出房门,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也没有给一侧的唐易山半个眼神。 像是跟唐易山在同一个空间都会被灼伤,白言希三步并成两步走的往门口跑去。 等到唐易山反应回来的时候,他已经伸手,拉住了即将离去的白言希。 场面一度开始失控,在他们对视的半空中似乎都可以带着火花特效。 突如其来的门,咔嚓一声,门被打开了! “大少爷还有大少奶奶,你们醒啦,饭已经做好了。” 好在杨嫂的通知打破了这僵直的局面,让他们两个人可以有幸可以喘上一口气。 “好,我马上下去。” 白言希尾随在杨嫂的身后,跟着她一起离开了房间。 门被打开以后没有关上,只是随意的晃动了两下,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而靠窗的男人,眼眸逐渐变得幽深。 回到大厅以后杨嫂正在摆放菜肴,见到白言希原来跟在自己身后下来以后,招呼道。 “大少奶奶你先坐下,我还有一份汤,是您最喜欢喝的,马上就好了。”白言希喉间一噎,目光有些迟疑的说。 “杨嫂,,以后你喊我白小姐就行了……不用再叫大少奶奶了。” 杨嫂听闻以后叹了一口气,抓着身上的围裙点了点头。 白言希笑着点了点头,杨嫂又问。 “昨天白小姐是怎么了吗?喝的烂醉如泥,被大少爷抱回来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呢。” 白言希面色微怔,抿着唇说道。 “发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所以一时没控制住,喝多了。” “下次哪怕心情再差,可不能再这么喝了,对身体不好不说还容易头疼。” 看着杨嫂满脸担忧,倒是让白言希挺感慨的。 如今唐家的一切似乎还没有变,自己离开的两年时间里面,好像并没有改变些什么。 但她离开以后唐家之后,还有人还能够始终如一的待她,这点一直让她尤为感动。 “大少爷知道你醒来以后肯定会不舒服,还特地吩咐我给你煮一碗粥,他还说今天会下来一起吃,我怎麽没瞧见他?” 杨嫂说完还擦着手去看二楼的位置。 “不知道,可能他有事情吧!” “我去叫大少爷。”杨嫂看起来挺高兴的,话也变多了,跟白言希又说。 “不过昨天还真是挺辛苦大少爷的,我说我照顾你,他没有答应,陪了你一整晚,你看他状态就知道一夜没怎么睡好,有时候你别看少爷他冷着一张脸,实际上他就是面冷心热,心里面藏着呢。” 杨嫂眯眯的看着白言希。 白言希知道杨嫂的想法,一心想让他们两个和好,说尽了好话。 以前她就说在自己睡着以后,唐易山问了好几遍自己的状况,现在随口一提也就是想要证明唐易还是在意着她。 过来人向来劝和不劝分,道理白言希都明白,但听闻还是一怔,毕竟唐易山来照顾自己,这种事情太罕见了,罕见到让她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突然楼梯那头传出动静来,白言下意识的抬起头。 男人一身西装革履,却气势如虹,俊美如斯的面孔被镀了一层浅光,如同战神一样所向披靡。 唐易山这样充满气势的男人,站在一群商人的中间永远能瞬间抓住所有人的视线,这是上天赋予的刚硬与其高贵的气质。 她心里莫名其妙颤了一下,心里不由得发出感叹声响,默默念下三个字。 唐易山 视线就这么巧妙的碰上,而白言希远比想象的,还要早收回视线,男人面色不变,大步走上前。 没等走到饭桌跟前就只看见女人腾地一下站起身,头一直垂着,清秀的小脸涌现出慌张之意。 “杨嫂我,我吃完了” 她突然放下筷子,从位置上离开。 唐易山顺势将目光放到女人面前摆放着的碗上,可以说一口都没动,只是盖了点菜在上面。 唐易山的眼神陡然间变得深沉。 “站住。” 唐易山坐到正位上,开口时语气冰冷,让人不由得发颤。 白言希顿住脚步,也不肯转头看他,就低着头轻轻的说道。 “我已经吃完了,唐总请慢慢享用。” 唐易山也没有拆穿的意思,眯了眯眼睛将手压在桌面上,“回来坐下。”白言希现在只想躲开战勋爵,只硬着口气回答说。 “我还有事,,再不走,我马上就要迟到了。” “你能有什么事,我送你过去。” “不麻烦唐总了,我自己离开就好。” 白言希向杨嫂点了一下头,示意了一下,便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离开了唐家。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早餐,唐易山也失去了继续享用的心情了。 从唐家离开的白言希,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便扬长而去了。 拿起手机,强迫自己不要把注意力放在那个人身上。却被手机上的一则新闻推送吸引了注意力。 中国华南地区,突发性的连续暴雨,引发了一系列的地质灾害,千万的群众受困其中,党和当地政府正在组织自发志愿者和医生赶往前线。 本来想要回家的白言希,没用多少时间,就下定了决定后,让师傅掉头,去了另一个地方。 白言希赶到自己曾经呆的那家医院,还没进去院长的办公室,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焦急的交谈声。 房间里,并列一排的那些突然被叫来的医生有些疑惑,询问的目光看向院长,后者一副沉重的表情说道。 “就在昨晚,我们城东山区地方昨天夜里发生了严重的泥石流,就在刚刚再次发生山体滑坡,救援的士兵损失惨重,现在医院里已经人满为患了。 所以,现在所有的医生都取消休假。另外,刚刚接到通知,要选一部分医生去城东的医院帮忙救援工作。” 所有的医生都面面相觑,仅有几个,神色未明的模样。 而听到这,出于医者的本能,白言希几乎犹豫都没有犹豫下意识的就推门进去了。 “名额上,算我一个人。” “白医生?” 所有人都一脸震惊的看着这个突如其来出现在这里的女人。 “院长,虽然我已经不在这里工作了。但是,我也是一个医生,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所以,你也让我去吧!” 看着白言希的自告奋勇和自己房间里面那些低头无寡言的人,院长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从军区调来的悍马车一路上车速提到最高在街道上狂奔,白言希只能紧紧的抓住安全带,这是她第一次坐这种车,心里还是有些许的慌张。 他们此时去的不是市中心医院,而是军队的附属医院,此时医院的门口已经挤满了人群,到处都是血色的很急和哭喊。 白言希内心揪紧,这样的场面实在是太让人心痛。 车子从人群里缓缓的移动着,显眼的车牌号一下子就让人群认出了车里人的身份,所有的人围堵在车子周围。 “救救我的妻子吧,她还那么年轻……” “让他们开门,我们要进去,我们是伤员,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医院。” …… 各种言论从车窗外面穿了进来,太多人推搡着车身,整辆悍马车几乎寸步难行左右摇晃起来。 只是从车里远远的看着,白言希都能分清这些人有哪些需要包扎,哪些急需输血。 白言希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菱唇抿成一条直线。 一腔怒火别在胸口,白言希伸手就要去拉车门,却被一边的一个军人着装的男人一把给拽了回来。 “别胡闹!” “我没胡闹,你没看见他们有些人都是伤患吗?” “看见了,但是你现在下去,除了被他们束手束脚的被他们团团围住,你能帮他们什么? 现在情况紧急,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会发生危险,你们作为医疗人员,是千千万万伤者的希望,一定要更加的小心,不能出现什么差错。” 接着,男人就松开了手,抿着嘴,不去看窗外的人的模样。 白言希还想说什么,一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男人探出头来,在隐晦的角落对她摇了摇头。 “白医生,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们作为军人,也不愿意看着自己守护的人民遭受伤害,但是老大他也是为了大局着想,越是困难的地方,就越是需要纪律来支撑。” 经娃娃脸的男人一提点,白言希才从冲动中晃过神来。 “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没事,我们都理解。” 此时,白言希没有看到,刚刚在第一时间拦住她的那个男人,用余光看了她一眼。 很快的,军用悍马车就冲破了路上的人的层层包围,来到了附属医院。 年长的医生嘱咐完白言希一行人该注意的地方后,立马投入到了紧张的救援中去了。 白言希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不知道自己的手上沾染了多少人的血液。 但是,眼看着一个个人被自己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白言希对于医生的那份热诚重新被拉了回来。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一声霹雳的闷响,吓停了她手里的手术刀。 白言希看了一眼窗外的位置,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又是一个雨夜。 “把她的伤口清洗一下,然后包扎好就行。” 白言希低声对着旁边的护士说道,然后丢了受伤的一次性手套换上新的投入到了下一场战斗中。 两个小时以后,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经过一下午的救治,医院的情况非但没有缓解,还增加了不少的伤员。 “白医生,又来了一批伤员。” 小护士急急忙忙的跑过来通知白言希。 白言希看了一眼外面,这次来的人当中好多身上都还穿着迷彩服,是受伤的士兵。 白言希心里蓦的一下下沉,一种浓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怎么回事?” 一旁的小护士连连摇头。 “听说晚上的时候,城东那边因为暴雨又引发了泥石流好多救援的部队都在半路上出了事情,人还没进去呢,就受伤回来了。” 白言希心里咯噔一下,这么百年一遇的泥石流,要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又有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白小姐,院长这边找。” 忽然有小护士高声喊了一句。 闻言,白言希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院长的办公室,等她到的时候,才发现办公室里还有不少其他的医生在。 “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灾区情况紧急,需要调派三名医生过去处理更加紧急的情况,但是那边不比医院里那么安全,十分危险,我现在手里有三张报名表,愿意去的过来签字就行。” 院长的话刚落下,队伍里安静了几秒钟,然后就有人上去签字。 虽然这次的行动很危险,但是要是平安回来,那在医院的地位就不可同日而语了,自然愿意有不少人冒这个生命危险。 “院长,我也去。” 白言希不是这家医院的医生,所以不用签什么报名表。 院长想也没想直接摇头。 “白小姐,你不是我们医院的医生,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医院付不了这个责任。” 白言希点了点头。 “我知道,所以院长您也不需要付什么责任,只要在救援车上给我一个位置就行。” 看到她眸子里的果决,院长最终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医疗器材那辆车应该还有位置。” 同样作为医生,他很能理解白言希的救人心切,能够处在第一战线上,就证明她有更多的机会去挽救别人的生命。 救援车在泥泞的山路上缓缓前行,白言希靠座在医疗器械的旁边,想了好久还是决定给白寒天发了条短信。 “我去灾区了,过两天就会回来,照顾好豆豆。” 发完这条短信,白言希就把手机套上防水袋然后装进了口袋里。 帐篷里,救援部队以最快的速度将医疗器械搬下车,刚扎好帐篷做好防御设备,远远的几个伤员相互搀扶着颤颤巍巍的朝着这边走来。 几乎是一眼,白言希就看到了人群里除了一张脸之外,其他的地方都被泥水覆盖的那个娃娃脸军人。 看到白言希的一瞬间,娃娃脸的眼眶刷的一下红了。 “白医生,求你救救老大。他,他为了救我,现在被困在废墟中。” 此时的娃娃脸也早就忘记了,白言希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医生,只记住她能把人从鬼门关里拉出来。 而白言希也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件事有多危险,她满脑子里面都是那个一脸刚毅的男人。 “你们在哪里发生的事故?带我去。” “就在前面三百米左右的位置。” 娃娃脸面露痛苦,刚才的那一瞬间,要不是老大用力把他甩到了旁边安全的位置,恐怕他现在早就葬身泥石流之中了。 可他此时,宁愿那一瞬间,老大没有管他。 他的话音一落,白言希已经转身进了帐篷,背了一个应急的医药箱,朝着外面跑去。 “医生同志,你不能过去?现在天色那么案,那边太危险了,我们等明天……” 随行的人见状,拦在了白言希和娃娃脸的眼前。 白言希一张苍白的小脸被雨水冲刷的毫无血色,她冷冷的看了一眼拦在跟前的人。 “让开!在医生面前,只有伤患在前方等着医生的救援,哪怕浪费多一秒,就有可能会失去一条鲜活,珍贵的生命。” “我跟你一起去。” 娃娃脸放下背上的伤员。 “老大是因为救我才……所以我要一起去。” 娃娃脸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多少也能猜到后续。 在这种恶劣的天气情况下,又处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存货的几率不足万分之一。 强忍住此时被娃娃脸感动的泪水,白言希轻轻拨开了人群,拿了手电筒就进了山。 山体滑坡之后土质异常的松软,在加上大雨滂沱,根本就不可能从正面过去,要想过去,就只能从另一面绕。 但也十分的危险,因为滑坡过的山体很有可能会有二次滑坡。 而白言希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眼前的人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自己做不到为了自己的安危,就对其置之不理。 不知道走了多久,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山上的荆棘滑坡,身上也到处都是伤痕,苏子诺看了一眼黑压压的雨幕,心脏一点点下沉。 “前面直接下去的位置就是我们出事的位置,白医生您现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娃娃脸担心的说道。 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靠近山体滑坡的地方甚至每走一步地上都有可能会下陷。 白医生愿意和自己过来找老大已经很仁至义尽了,他不能让她再冒这个险。 “我们一起下去,节省时间。” 早一秒找到人,被掩埋的人就有多一分的生机,白言希很清楚这一点。 娃娃脸知道自己就算阻止也没有办法改变白言希的态度,只能小心翼翼的在前面探路。 “老大!老大!你听得见吗……” 娃娃脸洪亮的声音在山谷中响起,还有白言希的声音紧跟其后。 两人走了没多久,白言希只觉得脚下一阵阵的震动,「小心」二字卡在喉咙里还没出来,地面上一滑,她的身体跟着往下倒去。 “白医生!” 娃娃脸的声音在耳边渐渐的消失。 身体卷在泥水中不断的前行,锋利的石子边缘刮在她的脸上身上传来一阵阵的刺痛。 白言希挣扎着抓住一旁大树的树枝,手掌被拉住一道道深深的血痕,但是她必须咬着牙强撑着。 不过还好,这次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阵泥石流,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 白言希从泥坑里爬上来,滚到一边的草丛上喘着粗气。 身上的医用药箱已经被泥水给卷走了,掌心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白言希的生理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 她颤抖的双手鲜血不停的往下流,只是这么一小股泥石流都已经是这样,她不敢想象,那些无辜的生命怎么可能在这种环境下存活下来。 缓了好一会,白言希才爬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小心摸索着前进。 忽然一道轻微的声音从不远处响了起来,苏子诺愣了愣,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借助手机微弱的灯光,给这黑暗的空间带来一丝光明。 “那边有人吗?回我一声?” 没有得到回应,静默了片刻后,白言希还想要继续喊叫。 “笨女人,不准喊。” 男人刻意压抑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不大,却让白言希听的真切。 男人特有的冰冷又沙哑的声音,让白言希一下子就判断出,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四周到处都是黑漆漆的,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男人的声音在漆黑的环境中,成了唯一能够让她确定方向的明灯。 “听我说,打开手机的照明灯继续往前走,尽量往远处走,离泥石流的地方远一点。” 那些地方土质太过于松软,很有可能下面就是一个大空洞,直接把人给吞下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白言希弯弯绕绕躲开了所有危险的地方,又回到了山谷的最下面,远远的就看到黑暗中一点点亮光不断的闪烁着。 明亮的灯光打到了男人的脸上,血色从那张俊美的脸上一直蜿蜒往下,被大雨冲进冲进泥水里,一双眼睛也是充血的红。 白言希靠近了才发现,此时他的身边还躺着另外一个人,那人一身的军装,正面躺在的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雨势越来越大,最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白言希手机上最后一格信号彻底的消失,电量也所剩无几。 男人侧着身子靠在身后一颗摇摇欲坠的树上,手机滑落在一旁的小坑里露出一半的尾巴。 脸上有一些细小的伤痕,衣服破了几处有一些伤口在流血。 白言希急忙赶过去,查看他的伤势。 但是身上的医药箱,在刚才的滑落中,被泥石流冲走了,所以并不能及时处理男人身上的伤口。 “你在发烧!” 是啊,在发烧,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淋雨又受伤,怎么可能不发烧。 附近就连避雨的地方都没有,身靠着的那棵小树也被大雨打的摇摇欲坠没了几片叶子。 白言希顿时急了,小手拍打着他的俊脸。 “不能睡,男人,你听到没有,不能睡,睡了就醒不过来了。” “嗯,我知道了。” 男人虽然回应着,但是言语间却变得越来越无力。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白言希都在重复着,一旦男人出现沉睡的迹象,她就会让他恢复意志过来。 至于是用的什么方法,当他们被救出去后,娃娃脸看见自己老大高高肿起的一边脸,疑惑的望向了白言希。 当然,白言希的心虚掩饰的很好,表面上还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 美国…… “舅公,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豆豆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瞪着圆滚滚的眼睛看着白寒天。 白寒天停下自己手头上的事情,怜爱的摸了摸豆豆头上的呆毛。 “妈妈她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做,等她结束了,自然就会回来的。” 没有得到确切答案的豆豆,嘴巴一撇,把头一缩,带着小脾气,就回房间里了。 等到豆豆离开后,白寒天才拿起电脑旁的手机,看着已经整整一天联系不上的白言希的号码,心里止不住的担忧。 言希,你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啊。不然,舅舅和豆豆可要怎么活啊? 另一边,找不到白言希的人,除了白寒天外,还有一个唐易山。 自从白言希离开唐家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老板,还是找不到白小姐的消息。她住的酒店那边,也说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回去了。” “继续查。一定要给我找出,她现在在哪里!” “老板,我觉得,如果白小姐不是出什么意外的话,那一定是在躲什么人。” 俞松话说的隐晦,但是唐易山也听出来了,俞松说白言希在躲的那个人是自己。 “唐易山也回想起白言希说的话,以及她对自己疏远许多的态度,其实唐易山也大概手臂猜到了什么事情,只是不敢确定而已。 “无论如何,就算她躲的再深,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是。” 唐易山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手边,想要抓越抓不住的感觉。 白言希休息够了之后,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吊着生理盐水。 白言希刚刚熟练的拔掉手上的针,娃娃脸就从门口走了进来。 “白医生,你醒啦?” 娃娃脸拿着饭盒,两步并一步走的来到了窗前。 “嗯,你老大还好吗?” “多亏有了你,老大才能捡回一条命,要是老大因为救我而发生了什么意外,我真的这一辈子都良心难安的。” 看着明明是军人,却在自己面前,忍不住掉了眼泪来。 白言希心里感慨道,娃娃脸虽然一身军装,其实归根究底,也还是一个少年啊。 “行了,正如你们在前线抵抗灾情一样,我就你老大,也是职责所在而已。” 不卑不亢,一点邀功的意思都没有,娃娃脸忍不住对白言希又高看了几眼。 不过你们动作也真的是够快的,短短的时间就找到了我们,也得谢谢你们,不然我和你家老大,可有苦头吃了。 “不是我们派的直升飞机去救你们的。” 说到这,男生的脸上出现了一阵羞耻,自己救不了老大,才拜托了白医生。 结果差一点,就差一点,自己连白医生的命也搭上了。 这件事,也让他认识到了,自己到底有多无能。 白言希没有在谁派直升机过来救自己这件事上太执着,问了一下娃娃脸他老大的情况后,就让他回去照顾他老大去了。 白言希刚刚醒过来,稍微休息了一小会,就又开始参与治疗工作了。 等到唐易山从唐家拿完一些物品和杨嫂煲的汤,来到医院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白言希小脸苍白不带一丝血色的混迹游走在各种病患之间。 唐易山一股无名之火,从胸膛油然而成。 修长的腿,急促的步伐,让唐易山三秒内就赶到了白言希的身边。 这时,白言希刚刚结束对一个伤患的治疗,从地上起身,但是无奈蹲的太久,一阵眩晕突袭而来。 眼看来不及稳住自己的身子,她只能急忙伸手护住头部,保护自己不会伤害要害。 “砰!” “唔!” 碰撞声和闷哼同时响起,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闪,刮起了一阵风,再看过去时却发现白言希被一个男人紧紧护在怀里。 白言希自然也感觉到了,身上没有疼痛,有的只是一个宽厚的怀抱。 熟悉的气息,炙热的温度,白言希对其熟悉到已经不需要回头,便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她心有余悸的抬起头,果然是唐易山; 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这么及时? 唐易山眼中难得出现如此鲜明的怒火,低吼着看着怀中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你不要命了!” 白言希却只看到了他紧皱的眉心,微微发白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隐晦不明。 “白言希,你不要命了吗?” 这是医院的走廊,不严重的伤患都被安置在这个地方。 被这么多人看着,白言希不能挣扎的太大力。 “唐总,你放开我,这是公众场合,请你注意点。” 唐易山微微眯眼,耐性正在逐渐消失。 “你要现在乖乖的回病房休息,还是要我打晕把你送回去,你自己选。” 走廊上的人一脸看戏又意味深长的眼神,白言希想要忽略都难。 白言希嘴角一抽,平复心情想要和他好好交谈。 “唐总,且不说这是公众场合,你和我的关系,也并没有亲昵到这个地步,可以让你对我作出这种事情。” 声音里下意识的带上了些许讥讽,仿佛在提醒着唐易山,五年的时光,他和她,最终还是渐行渐远了, 唐易山眸色微沉,凌厉的气息瞬息万变。 白言希在他的压迫下,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神。 她也不想说出这样的话,自己不想去恨,不想去报复。可是对于唐易山那些行为,她的心里也不是不怨的。 “你身体已经撑不下去了,不要再逞强了。” 带着些微的指责,却更加可以看出他的关心。 白言希有些恍惚,她知道现在的唐易山是为了自己好,可是这种好,难道不觉得现在做,太晚了吗? 唐易山见她不说话,牵着她的手,转身就想走。 “那五年来,你又何曾关心过我撑不撑得下去?” 轻轻的低语,没有指责也没有怨恨,只是平静的陈述这个事实。 唐易山脚步一顿,没有转身,白言希也不曾抬头,两人之间的空气压抑又安静。 半响,唐易山才抬起脚步,只有他知道,比起刚才的时候,自己的脚步沉重了不少。 白言希苦涩的笑了,她倒不是在抱怨唐易山对自己的冷落,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最后,白言希还是被唐易山强行带回了病房休息。 第044章 更加偏向实战 等到白言希被唐易山摁在床上休息的时候,白言希才注意到,他另一手还大袋小袋的,拿着许多的东西。 “这是你用得上的一些日用品。还有,这个是杨嫂帮你帮你炖的汤,趁热喝。” 唐易山一边说,一边笨拙的想要帮她把汤倒出来。 等到他好不容易把汤拿到白言希的面前的时候,他的手上也多了几块红斑。 虽然说不上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但是像这种伺候人的事情,唐易山是从来都没做过的。 还微微冒着烟气的汤,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但是白言希却不想去接。 唐易山也像是看出了她的拒绝,还是坚持拿着汤,摆在她面前。 两个同样骄傲的人,就这样无声的博弈着。 “唐总何须如此呢?想来你回国,必定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得没必要在我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有些自嘲,又好像有些苦涩的韵味的话,唐易山有点听不太真切。 “你不是无关紧要的人,对我来说。” 这话,要是放在五年前说,该多好?要是在自己还没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之前说,多好? “是吗?可对我来说,你是。” 那无情且残忍的言语,像极了一把无形的匕首,明晃晃的直接扎进唐易山自以为很坚固的心脏。 在白言希和唐易山的你来我往之间,不知不觉,温热的汤水也变得冰凉了起来。 “既然唐总想要我好好休息,那便请你出去吧,不要在这耽误我休息了。” 唐易山带着一脸凌霜,最终还是在顾及那个女人脸上的苍白后选择了退让,离开了病房。 等到唐易山离开病房之后,白言希才把自己的疑惑放出笼子外。 为什么唐易山会知道自己在这?而且,看他的模样,似乎是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之前昏迷的事情。 其实,结合上之前娃娃脸说的话,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只是白言希自己害怕去面对,害怕在真相面前,自己的坚持又会变得不堪一击。 白言希烦躁的拉起被子,把自己闷在被窝里,不去想这些事情,却没想,自己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唐易山进来时,就看见了床上裹成蚕蛹的小女人,看着她卸下所有防备的脸,唐易山的心也变得异常柔软了起来。 “为什么,我们两个之间,偏偏要有那么多的情非得已呢?” 余下的,只有一室的寂静。 视线所及,是一旁早已凉透了的汤水,泛着一层厚厚,凝固了的油脂。 只是一眼,唐易山就将其收拾好,倒掉了。 这一觉,白言希直接睡到了次日的清晨,才醒过来,在这一个月里,除了那次喝醉酒,白言希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能睡这么长时间。 白言希刚刚洗漱好自己,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就听见了敲门声,所以就随手开了个门。 一开门,看见的就是一个带着一头灰发,精神矍铄的老人,满脸慈祥的看着自己。 “白医生,身体好些了吗?” 白言希闻言,才堪堪回过神,急急忙忙的点了点头。 “院,院长,您怎么来了?” 看到这个老院长的出现,白言希原本放松的神经一紧,这个老人一出现,明明是爽朗的微笑,却给了她几乎震慑的压迫感。 这是一种长期浸淫在医学里面,才能形成的一种睿智却不失锋芒的姿态。 “我来替你近段时间救治的病人来探望一下你。” 一提起病人,白言希的脸上都恢复了些精神。 “院长,这些事情,本来就是医生的分内之事,没什么好提的。说来还是惭愧,别人都还在一线上救死扶伤,我却……” 自己不但没有去帮忙,还霸占了一间病房,「浪费」了医疗资源,想到这,白言希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就在此时,这个耄耋老人,更是医学泰斗的院长,脸上却露出满意的神色。 “小丫头,你从医多久啦?” 老院长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对白言希的称呼发生了变化,但是白言希却发现了。 震惊之余,白言希马上回答了他的话。 “我从医有四五年了。说来也觉得惭愧,当了这么久的医生,但是医术却没有多大的长进。” 白言希毕恭毕敬的回答,但是藏在袖子下的手却不自觉的握成了一拳头,还微微颤抖着。 眼前的这个医者,是自己刚踏进医学界,接受启蒙的时候,就仰望着的偶像,梁振中教授。 自己当初有幸听过他的一次演讲,他对医学界的贡献以及这么多年来的心得体会,都让自己觉得望尘莫及。 因为白言希掩藏的很好,所以面前的老人,并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忠实的粉丝。 “有谦卑之心,是在医学上得到进步的第一步。但是也不要太过于妄自菲薄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听到这,白言希的双眸在刹那间变得通红了起来。 一方面,自己崇拜的人,认可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另一方面,这一句话,是自己自从父母双亡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过的话了。 “谢谢院长的肯定,我以后一定会不忘初心,继续走下去的。” 虽然眼角带着水光,但是梁振中此时看见的,却是白言希眼中那璀璨夺目的坚定,那不可磨灭的光芒。 “很好,很好。” 要说之前的话,略微都带着些许试探的意味在。这一刻,梁振中就肯定了,这个女人,是自己想要找的人了。 梁振中突如其来的畅怀大笑,让白言希慢慢的收回了自己感动欲泣的情绪。 “小丫头,你有没有兴趣找个老师啊?名声应该还算过得去的老师。” 白言希不解的看着面前的梁振中,虽然表面看似静婉,其实心里压不住的波涛翻涌,知道他在说什么,却又不敢相信。 “院长,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脑袋乱七八糟的,用了许久,白言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当我这个糟老头的徒弟啊,关门的那种。” “我,可是我只是一个小医生,也没有什么名气,更没有什么特别成功的手术经验,我……” 看着激动的有些理不清思路的人,梁振中自然不会认为她是为了拒绝自己才贬低自己的。 “想雕琢一块美玉出来,自然不会选择那些已经被打磨过的,自成一派的了,原石才是最有价值的不是吗? 况且,我在你这块原石上,看见了无数的可能性。所以,丫头,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啊?” “愿意,愿意,自然是愿意的。” 这件事,怕是除了豆豆之外,上天给自己最好的一份礼物了吧! “嗯,很好。” “谢谢院长愿意给我这个学习的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话听着还算漂亮,就是这个称呼,不太中听。” “谢谢老师。” “行了,你自己好好收拾一下,我就先走了,等这次的灾情好转,再正式帮你举行个拜师礼,我梁某人的唯一的徒弟,可不能含糊。” “是,老师。” 目送梁振中离开后,白言希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激动的心,久久都未能平静下来,恍然若梦般。 其实,白言希会这么疲倦,除了日以继夜的工作外,她还因为医院血库告急,而主动的跑去献了血。 虽然对于对血液的巨大需求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但是作为医生,能救多一个人,便是最大的努力了。 其实,输血以后的身体总是特别容易疲惫。 白言希明明刚睡醒,没撑的了多久,就开始打瞌睡。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猛然的惊醒,看向病房。 “谁!” 但是病房门外空无一人,白言希晃了晃自己晕乎乎的脑袋,突然小心的站起来,但是起身的时候还是无法控制的一个踉跄! 此时,门外悄无声息的身影向前垮了一步,这样的动作对于从很小就接受了训练极其严厉的唐易山来说,绝对是会被唐老爷子踢去关禁闭的失误。 但是此时这个人实行起来,却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而显然的,房中的白言希,完全没有发现唐易山的存在。 白言希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轻轻几下,原本没有什么血色的脸蛋就变的红润了起来。 拿起在一边挂着的白大褂,就径直的走去前台那里退了病房,再次投入伤患的治疗工作中。 隐晦角落中的唐易山看着面对着形形色色的病人的白言希,脸上游刃有余的深情,和在自己面前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片刻之后,唐易山拿起了手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白言希刚给一个即将痊愈的病人开完最后一次药,一阵吵闹声伴随着哭声从隔壁传来。 所以她急忙走过去,发现这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嘤嘤嘤,儿子啊!你要是出什么事我可就活不下去了啊!” 搀扶着那个正在哭泣的年轻女子,转过身,指着随行的护士,一顿臭骂。 “你们这些庸医!黑心肠的玩意!我告诉你们,要是我老公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白言希到场时,只看见病房里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婆婆哭天喊地,她身边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眼眶发红,横眉竖眼的对着眼前的医生护士吼叫不止。 而床上躺着的男人身体一抽一抽的,满脸潮红,眼睛都翻白了。 “请冷静一点,让我们先过去看一看你丈夫怎么样,才好及时救治。” 身侧的医生摆低了自己的姿态,语气温和的劝着稍微有些失控的病人家属们。 “你休想!” 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猛地伸手推向医生,一把将其推开,凶恶不已的说道z; “你想害死他是不是,害死他一了百了!我告诉你,除了梁教授你们谁都别想过来!快点去叫梁教授来,要不然我老公出了什么事你们就等着一起死吧!” 恶毒的咒怨让白言希皱起了眉头,她没记错的话,床上的病人姓黄,叫黄有其。 送回来的时候,发现他胸肋骨断了两根,左手小臂也骨折了,昨天老院,老师刚做完手术,今早她检查过一次,恢复得还不错,怎么突然又恶化了? 心里一急,推开眼前拥挤的人想挤进去,可是她身体单薄,根本就挤不过人家。 “让一下!麻烦让一下,我是医生。” 她大声叫了起来,可是里面吵吵嚷嚷的,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住了,只有在身边的两个人看到了她。 索性,就把她直接推到了病人家属的前面。 近看到黄有其的状况,白言希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怎么会这么严重! 她正要上手,一旁的妇女却猛地拍了过来。 “不准碰我老公!你不是梁教授!”手上火辣辣的疼,白言希却顾不上,语气诚恳的解释道。 “梁教授早上去了灾情前线,那里有更多严重的病人,短时间内无法回来,你丈夫的情况很不好,先让我给他看看好吗?” “不行!”妇女的眼中尽是哀痛和绝望,对着白言希恶恨恨的说道。 “除了梁教授我谁也不信!” 白言希能理解病人家属想要找更有权威的医生来医治自己家人的心情,可是情况却不允许。 如果再耽搁下去,事情只会变得更糟。 “你给我滚,你们就是一群拿着我们医药费却没医术的吸血鬼,水蛭。” 白言希只觉得脑袋一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死死的抓住肩膀,用力往边上一推。 “啊!白医生!” 有人惊呼出声,甚至还捂上眼睛不敢看,白言希摔过去的地方赫然摆着一张正正方方的桌子。 而她根本就来不及躲,刚才那个人推自己的力气太大,让她忍不住,喉咙间泛起了一股恶心感。 就在白言希闭上眼睛,认命的等待疼痛的到来时,预期中的碰撞却迟迟未来到。 下一秒,就落入了一个宽厚的胸膛之中。 又是这个熟悉的味道,又是相同的场景。 “女人,你就这么不会好好保护自己是吗?每一次都是这样,要是我没出现,你是不是就要受伤了?” 男人愠怒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白言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紧紧的环在怀中。 “如果觉得全世界的医生都想要你们的性命的话,那就赶紧收拾好包袱,回家躲着,不要在这里浪费医院的资源,你身后还有很多人等着被你口中的这些「庸医」们医治呢! 医生怎么了,医生就不是人了吗?生老病死,是他们能控制的吗? 如果你真的觉得医生都没用,那你去求神拜佛吧,唯有他们救的了你的丈夫了。” 白言希一脸震惊的看着唐易山,认识他这么久,白言希还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也有毒舌的一面呢! 但是不得不说,唐易山这番话,说出来许多医生想说又不敢说的心里话,惹得他们心里一阵鼓掌叫绝。 怼完那对蛮不讲理的婆媳,唐易山就把白言希「挟持」在怀里,直接带走了。 走到医院的一条没有什么人的走廊,白言希狠狠的踩了唐易山一脚,逼得他停下了脚步,然后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唐易山,你疯了吗?” “我疯了,大概吧!看着你被那些蛮不讲理的人百般刁难,最后还差点受伤,我就疯了,你这个女人,张牙舞爪的时候,不是挺会叫嚣的吗?现在这么就怂成这个模样了?” “我张牙舞爪也好,认怂也罢,唐总裁,这一切,都不关你的事吧!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不应该有任何的交集。” 被白言希梗着脖子说出冷言冷语的模样,刺激惨了的唐易山,一手钳住下巴。 “你要是再敢跟老子说不关我的事,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唐易山虽然是个商人,但是骨子里,还是改不了嗜血的本性在,唐家,向来不是产什么君子之辈的地方。 虽然被控制住,白言希还是倔强的撑着没有失去冷静,但是她纤长的睫毛在不停的抖动,视线低垂,没有跟唐易山对视。 突然,唐易山骤然一弯腰,一把将白言希拉近,沉沉的盯着她的眼睛。一时之间,白言希连呼吸都屏住了! 下一秒,唐易山扣住白言希的手猛然一收紧,白言希由于惯性一下撞了过去,下巴被松开之后,又被猛然高抬起,男人温热炙热的唇准确的印在白言希的唇上! 白言希的脑袋几乎在一瞬间一片空白,在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感觉到唐易山的唇竟然很软。 带着明显粗粝却有力的长舌,很快的游走在她的完全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唇舌之间,迅速但是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许久之后,唐易山才放开她,然后在她的耳边迅速低语一句。 “啪!” 一声巨响,白言希一巴掌打了过去! 这一巴掌,用力到如果不是唐易山反手一把拉住她,她都要栽出去! 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的唐易山依然毫无表情,一把稳住白言希,一边用舌头顶了一下被打的地方,古铜紧致的肌肤随着舌尖凸起,却彰显了他如同鬼斧神工一般的脸部线条平添不羁与野性。 白言希用尽了全力,全身还在紧绷的状态,看着微微颤抖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我记得你在床上的时候可不像这样,说不关我的事,你分明叫我用力一些的……” 唐易山刚刚在她耳边说的,便是这句话。 虽然用尽了白言希身上的力气,但是男人的脸上,连痕迹都没有留下,那一刻巴掌看似凶猛,实际上杀伤力不过如此。 早就在这场激吻中,失掉了所有力气的白言希,给出的这一掌,并没有给唐易山带来多大的疼痛感。 倒是白言希这下用力过度,手臂痛的要死。 唐易山皱着眉,低声问道。 “你的手,疼不疼?” 白言希微微怔住,下一秒像是烫到了一般甩开唐易山的手。 “唐总裁,请您放手。” 而唐易山一眼就看出这个女人甩开自己的时候,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多疼?抬手。” 尽管白言希奋力甩开,但是唐易山还是没有放手,白言希挣扎只像是被铁钳拷住根本无法撼动。 身体相互贴着的灼热温度,让白言希一下子就想起他唇的热度,就那么一瞬但是好像扫荡一般不可抵抗的力度。 他到底为什么…… 虽然这是走廊的角落,但是医院正值爆员的时候,所有还是能看见不少的路人和医护人员在这里走动。 “这不就是就是所谓的,打我一耳光,还问你手疼不疼的现场版吗?” “是啊是啊,我从来没想过,真的有这种桥段,还是这么白医生跟那个男人是情侣吗,就算不是,我也要站他们,站他们啊,站一万年!迷之萌!看起来两个人就很般配啊!” 白言希还没有成功的把手抽出来,但是身后的议论声已经画风诡异的响起。 “你放手,放手我就不疼了。” 白言希用力抽开,声音急切。 “我说今天的医院怎么这么热闹?” 就在这时,一个妖孽又轻慢的声音响起。 唐易山不用回头,脸色顿时黑了一半。 “秦一楠。” “呦,还记得旧人啊!我以为你有了新人,我这种老友就被你抛掷脑外了呢?” “秦家?政坛秦家?” 不知道人群中谁说了一句,大家顿时一片屏息之声。 就算唐易山,唐家的地位摆在这里,秦家两个字抛出,也不是无足轻重的存在。 也是从大家族里面出来的白言希,对于这个秦家,也是有所耳闻的。 秦家是一直以来,都是不可小觑的政治家族,在政界的影响力深远而握有实权。 秦家人世代儒雅,秦一楠的哥哥被称为政界的唐易山,他们是真正的贵族世家,一向低调到让人忘记它的存在,但是稍微有点动作就万民所向! 这个看起来一脸刚毅,铮铮铁骨的男人,竟然是秦家的小公子? 说好的儒雅的,怎么邪里邪气的,一身军匪的气息啊? 但是不得不说,这样的气息,却是很受女人的喜欢啊。 “这里没有你的事。” 唐易山皱着眉,看着这个邪气十足的男人。 “怎么可以,你手上拉着的女人,是我秦一楠的救命恩人,怎么就没关系了?” 白言希对这个男人的印象,还停留在他拦住自己,不让自己下车的那一瞬间,哪怕之前在废墟救了他,但是光线昏暗,情况紧急,白言希并没有看的太多。 但是自己万万没想要,他的真面目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救命恩人?你是不是也忘了,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秦一楠闻言,狭长的狐狸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原来,那辆直升机是你派来的,那边说得过去了。” 虽然心里隐隐有这个猜测,但是真的由唐易山的嘴里说出来,白言希还是忍不住的震惊。 “救你只是顺便,我意不在你。” 说到这,唐易山深深的,复杂的看了一眼平静下来了的白言希。 “我猜也是如此,能在这里,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调动这么大人力财力的人,只有你。 但是很明显,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到这个地步,让你付出这么大代价来救我。” 唐易山此时,才把眼神放在了秦一楠身上,细细的看了好久,最后才扯了扯嘴角。 “撑不下去就别逞强,这么久没见,为了膈应我,赔上自己的命可不值得。俞松,把秦家小公子平平安安的送回病房。” 说完,唐易山就不管留在原地等秦一楠的脸色如何,强行把白言希给带走了。 这一次的地点,是白言希平时用来临时看诊的房间,因为怕被人打扰,唐易山还把门给锁上了。 就在唐易山松开自己,锁门的那几息的时间。 白言希眼角像是看见了什么,一个左移,把那东西,紧紧的握在了手里,此时唐易山才转过身来。 “白言希,我们谈谈。”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让我离开。” 唐易山看着白言希一脸不愿意合作的模样,头也隐隐的翻疼了起来。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才对我的态度,变化如此这大?” 白言希本来就不想要提起这件事,但是唐易山自己却主动提了起来,让白言希怎么可能不生气; “知道了什么?唐易山,你也知道你做了一些,不可见人的亏心事了吗?” “这里面,有误会?” “有误会?我不是那种只会听信他人的话的人,你说的误会,我都一一查证过了,结果都是真的,唐易山,你还有什么话好辩解,你还有什么借口推卸你身上背负的认命?” 白言希情绪有些激动,到最后,竟然有些哽咽。 “这件事,我是有苦衷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你。但是,请你相信我,好吗?” “唐易山,其实你不需要如此,哪怕不是我,而是为了豆豆,我都放弃了恨你的念头,我只想让豆豆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你之前犯下的错,我无法原谅你,却也做不到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言希,你爸妈的死,虽然间接是我造成的,但是这其中,真的有很多不可说的原因在里面,不是我想要他们发生那样的事的。” “你唐易山没有在我最需要,最艰苦的时候拉我一把,而是在我即将跌进谷底的时候,榨干我白家最后的作用,最后白家枯灯燃尽,却照亮你们唐家所有人的世界。 现在你却要我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相信你口口声声说的那些苦衷? 唐易山,这个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情?谁也别把谁当成傻子,我们都给彼此最后一份体面不好吗?” “言希,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唐易山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毁了你们白家,壮大我唐氏的想法,从来都没有,而你白家的没落,我也是被迫在其中插了一脚,却更多的,是为了保住你,也许从那个时候,我便已经喜欢上你了。” “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有想要做的事情,我能给你的,就是给你一片天空,让你去做你想要做的事。” “唐易山,你说清楚,你上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我白家,到底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我爸妈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言希,你一直以来都不是一个人,所有人都在默默的保护着你。你的父母,你的叔叔,我还有豆豆,都一直守在你的身边。” 白言希忍不住后退两步,忍了许久的眼泪,再一次倾巢而出。 保护自己?保护自己就必须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吗? 保护自己就要默默的把所有的危险和代价都肩负起来,不让自己收到半点波及吗? 这样的保护,为什么都没有人问过自己,愿不愿意接受呢? 明明自己更愿意和他们一起承担的,为什么都要偷偷的丢下自己一个人,去承担呢? 唐易山上前,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慰。 安慰人,唐易山知道自己还没有激发这个技能,所以也只能笨拙的在她的背后,轻轻的安抚着。 而这一次,白言希却没有推开他。 起初,他只是心疼白言希,想要吻干她脸上的泪水而已,却不知为何,最终却落在了她的唇上,流连忘返。 这一次,唐易山完全不是像刚才那样浅尝辄止,他扣住白言希的后脑,强势的气息扫过她每一分。 白言希几乎呆滞的神色被他一点一点捕捉,像是特意放大危险,又像是让她把现在的感觉永远记住。 后来,白言希使劲挣扎,但是唐易山像是要将这种恐慌烙印在她心里。 白言希这才明白,什么是尽在掌控中! “唔……” 白言希被放开的时候,琥珀色都眸子都是湿润的。 “我知道你不想要这种保护,但是你可以保护自己吗?” 唐易山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刚硬,但是这种时候白言希却从中捕捉到了一丝心疼和小心翼翼。 “我可以!” 白言希不甘示弱的眼神,在唐易山的眼里,却像小鹿一样,湿漉漉,却又带着点坚强不屈。 “证明给我看!” 在绝对的实力碾压面前,唐易山更加偏向实战,逞强的话,谁都会说。 第045章 只有那个药剂可以救他 “证明什么?” “证明你有能力保护好你自己。” 一时之间,白言希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证明自己。 突然,白言希握了握刚才,趁着唐易山没注意拿在手上的东西。 眼眸似有似无的游过一丝挣扎。 白言希顺着唐易山的动作,一把拽住他的衣袖。 可是唐易山的大手一挥,即便没有多大的力道,但是像他这样的人,每个动作都带着数十年训练的结果,白言希别说经不住一挥手的力道,就算是被弹一下都会被赫然推开。 果然,苏子诺根本抓不住唐易山的手臂,反而失去了重心,直接往前栽去! 唐易山回头就捞起了白言希,使得她整个人扑在自己的手臂上,才让白言希不至于摔倒。 见状,唐易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白言希勉强稳住的容颜狼狈又凌乱,大大的眼睛蒙着一层水汽,像是祈求又像是被欺负后特有的委屈。 “有些时候,危险不是你不怕它,它就不会伤害你的。” 唐易山说话的嗓音发沉。 “哦,是吗?不如唐总裁您试一试,自己的手臂还能不能动?” 下一秒,白言希站直了身体,脸上所有柔弱的表情,顷刻间尽数褪却。 唐易山低头,只见自己横着的手臂上,赫然多了三根极细的银针。 人的手臂上的三个穴位,可以造成手臂的短暂麻痹,如果强行用力就会像是千万根针,同时扎进自己的血肉一样疼痛难耐。 “唐总裁。” 白言希稍稍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难堪混乱的表情也早就不见了。 “我不想再次重申,你,我之间,唯一仅剩下的关系,便只有你是豆豆的亲生父亲,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我父母的事情,即便我不提了,也不意味着我就这样接受了你口中的苦衷。所以,就算我置身于危险之中,与你也毫不相关了。” 白言希在唐易山面前,还是改不了习惯性的低着头。 她从没有想过跟唐易山对立。只是,实在是自己做不到对着那个害死自己父母的人,和颜悦色。 白言希知道,就算唐易山毫无防备的被自己得手,她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所以白言希速战速决,很快的亮底牌。 “我能不能保护好自己,现在你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应该能让你知道答案了。” “这就是你说的,不能保护好自己的证明吗?” 唐易山轻微的动了一下手臂,皱了皱眉,应该是体会到了「万针穿过的痛苦」。 “你不怕危险?”唐易山把视线从他手上移开,抬眸,重复说道。 白言希再拿起针扎向他的时候,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唐易山的视线一捎过来,白言希觉得呼吸都停了。 “我不怕。” 白言希用尽了力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稳。 “啊!” 可是下一秒,唐易山的被控制的手猛然用力,一把将白言希拽了过去。 怎么会?明明她测试过自己,她疼得去针半个小时都拿不起来筷子! 从自己手臂上传来的力度,分明不像是一个正在承受着剧痛的人该有的。 “不怕什么程度的危险?” 唐易山的声音似乎有些变,除了惯常的冷漠,还染着其他说不清的气息。 白言希被拽到他的眼前,他的气息压近。 白言希只是惊慌的眨了几次眼睛,就已经近到,她跟他的鼻息都在交错着了。 “你,你放开我!” 白言希下意识的想要后退。 唐易山那本来应该不能施力,连变换动作的都不可以的长臂,此时像是铁钳一样控住她! “我在问你。” 唐易山的声音响起,丝毫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像极了一滩死水,带来的是寒冰入骨。 “这样程度的危险,怕不怕?” 其实,唐易山几乎没有真正对白言希表现出攻击性。 这一瞬间的他,锐利的像是逼近咽喉,又让人颤抖不已。 “在面对我这样的人的情况下,你确定,你真的可以保护好自己吗?要知道,你的敌人,是隐藏在黑暗中,尚且未知的存在。” 唐易山的声音冷漠刚硬,但是这种时候白言希听起来越是生气就越是心乱如麻。 其实在刚才的接触中,她有几次机会都可以对唐易山再下手。 他的雄厚的背脊,饱满肌腱,以及那宽阔的胸膛像是邀请自己给他来几针,但是接下来的几个穴位都太凶险,白言希的心思在脑子里游荡了几圈,始终没有下去手。 白言希没有回答,只是瞪着唐易山,眸底是流火一般的光点。 “且不说你口口声声说的这个「敌人」是否真的存在,就算他存在,我能不能保护自己,也不是由你来判定的。唐易山,你别忘了,我们两个人之间,已经断的彻彻底底的了。” “呵。” 唐易山微微放开白言希,像是被白言希言语中的认真刺痛到了一样。 “白言希,我可以接受你怨我,怒我,恼我。但是唯独一点容忍不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和我划清界限。” 白言希抿着嘴没有回答,这是一个无法解开的命题,一个用尽全力逃,一个倾尽所有追,断的了吗? 突然想到,在五年前,自己不也是这幅模样,舔着脸,卑微的祈求唐易山给自己一个眼神。 只是,现在讽刺的是,他们的身份互换了。 当自己决定不再爱了的时候,他却跑过来控诉自己的离开,苦口婆心的说着爱自己的话。 但是,凭什么呢? 凭什么当初你要我滚远点的时候,说的那么铿锵有力。现在却来抱怨自己为什么可以那么狠心离开? “这些针,我没收了,倒是个出其不意的好暗器,但是你的功夫还不到家。”唐易山突然说道。 其实他们都懂,岔开话题,无非就是想给彼此留下那最后的一丝体面。 听闻至此的白言希惊到了,连续后退了几步,这次唐易山没有拉住她。 等到白言希站定后,才发现唐易山手上拿着的,正好是自己握在手心的银针盒。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在自己还在笨拙的盘算着要不要下手的时候,他早就已经把自己的工具都收缴了。 怎么可能,明明他一只手,扣着自己的手臂,一只手揽着她的腰…… 想到了什么的白言希,脸色顿时像是被殷红染过一样! “白医生,白医生你在吗?奇怪,门怎么锁住了?” 门外,不恰时宜的传来小护士的声音,很好的缓解了场面的尴尬。 “白医生,你在里面吗?” 小护士不信邪的继续敲门,开口呼唤。 “我在,等一下!” “院长那边找你有事,等你里面解决完后,直接去院长办公室那里找他吧!” 刚才目睹白言希和一个男人走进办公室的小护士,现在才反应过来,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识相的把该传达到的信息说出来后,就匆匆的离开了。 听闻此言,白言希低头,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略微凌乱的衣服。 没有看唐易山一眼,就离开了。 赶到院长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院,老师,你找我什么事?” “来啦!过来。” 梁振中对着站在门口的小徒弟,招了招手。 “既然你已经是我徒弟了,那接下来,你就跟着我,好好的学习吧!我看你来去潇洒,应该没有男朋友吧!也好,这么在做研究的时候,不容易分神,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梁振中自说自话的,全然没有注意到旁侧白言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老师,我没有男朋友,喜欢的人嘛,我儿子算不算?” 白言希的言语间,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小心翼翼和试探。 “儿子当然,儿子?你有儿子了?” 白言希知道,自己会见到老师在外界的时候,没有表现出现的真性情,但是却从没想过会这么快。 “是,我有一个儿子,他五岁了,大名叫白旭,小名叫豆豆,现在在美国读书。” “白旭,这孩子跟你姓的?你丈夫呢?” “我离婚了,孩子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他。想来,我们对于他来说,应该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不过这样也好,少了很多法律上的纷争。” 梁振中从来没有看过,一个离异的女人,带着五岁大的儿子,在聊起这件事的时候,能做到如此的坦荡。 “是那个男人没福气呀!” 梁振中微微的叹气,带着点惋惜,又带着点气愤。 毕竟这个人是自己好不容易才看中的徒弟,却被人这么「糟蹋」。 “老师,不讲那个人了,过去的事情再提没意义,我现在过的很好就够了。” 梁振中看白言希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释然做不了假,便也就放心了。 “嗯,你想的开就好。这本手扎,是我这些年来,有感悟的时候就写下来的,你拿回去看一看,有什么不懂的,就过来找我。” 梁振中从抽屉中抽出一本看起来历经岁月的手札,看得出经常被翻阅的痕迹,却也保存的很好。 “是,谢谢老师,我一定会好好消化里面的内容的。” 郑重其事的从梁振中手中接过这本手札,分量很重,但是白言希清楚,里面内容的重量,是可以在医学界掀起轩然大波的。 “然后,我手头上有一个即将要开始的研究,差不多等到灾情稳定下来,好转了之后,就会开始进行,到时候,你跟我一起进这个研究,把这段时间你学到的东西,好好的学以致用。” “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不会让你失望的。” 梁振中,或许是白言希这一辈子,遇见的第一个真正的贵人了吧! 接下来的一整天的时间,白言希几乎都沉浸在梁振中给她的那一本手札里去了。 直到肚子唱起了空城计,白言希才意识到,自己坐在桌子前,看手扎整整看了四五个小时。 白言希这才收拾了一下东西,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但是白言希不知道,在自己走后,有两个男人同时出现在她办公室门前。 “看来秦少病的还算轻的啊!不然怎么走到哪,都能见到你。” 秦一楠顶着一脸带着病态的脸庞,对于唐易山夹枪带棒的讽刺视若无睹。 当初为了救自己的下属,自己踩空摔断了腿,再加之几乎淋了一整晚的雨,要是普通人,早就已经伤根本了。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能够走动,完全得益于他超乎常人的强硬的身体素质了。 但是,此刻他脸上的病态,却不完全是因为这一次受的伤…… “那个女人,不愿意见你。” 在军队里的磨砺,让秦一楠学会了,如何用最简短的话语,戳对方的痛点。 “秦一楠,你想干什么?我和白言希之间,你若是想要插手,别怪我不客气。” 的确,秦家在政界是举足轻重的存在,而他秦小爷是更是秦家人的老来子,更是一个不好惹的存在,无人不知,秦家的秦一楠比起秦老爷子来说,更不好惹。 但是若是他秦一楠真的打算介入自己和白言希之间,他唐易山完全不介意和秦家,和秦一楠来比个高低。 “不做什么,只是我欠那个女人一个人情,似乎让她觉得困扰的存在,目前只有你一个,所以……” 所以他秦一楠还真的就管定了他和白言希之间的事情了。 “嗤,人情,我倒是不知道秦家欠人人情还分对象的,我没记错的话,若不是我的人及时赶到,怕你现在参加的,就是自己的葬礼了吧!” 秦一楠低笑了一声,棱角分明的容颜,仿佛在此刻,多了点色彩。 秦家人那铁铸造就的风骨,在中国的外交部,国防部,公检法机构各个铁腕部门的纵横交错,但是秦家却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部门妄大或者任何一个部门失衡。 哪怕他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游迹在政界中,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军人,但是他的身体里也流着秦家的血。 “唐易山,我知道,我在你身上欠下的人情,你从秦家那里得到的,远远要比我能给予的要多得多。 你是一个合格的商人,我一点都不会怀疑你会选择从哪来讨回这个人情。所以,你不必拿着这个人情,来我面前装腔作势。” 早就对秦一楠的脾气有所耳闻的唐易山,一点都不意外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正如你说的,我是一个商人,我无比清楚我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会用尽我的一切来的到它(她),不惜一切代价的铲除阻碍在我面前的事,或人。” 在这一刻,秦一楠才明白,眼前的男人,能在短短的几年的时间内,没有家族的帮助下,彻底拿下中国这个市场,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时间不早了,秦少还是早点休息吧!” 唐易山若有所指的看了眼秦一楠的脸色,随后越过了他,离开了医院。 另一边,吃完饭,洗好澡的白言希,这个时候才想起,应该联系一下白寒天,顺便询问一下豆豆最近的情况。 “白言希,你真的是能耐了呀,这么久都不回我电话,连一个信息都没有,豆豆以为自己被自己的爸爸不要就算了,现在连妈妈也跑路了,都快变成自闭儿童了。” 电话仅仅只是嘟了两声,远洋外的白寒天就马上接了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一小波质问结束,听的白言希满头的黑线。 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臭小子,她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就豆豆那欢脱的样子,自闭?谁信啊,但是白言希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着实是冷落了自己的儿子了,心里也是难受得很。 “舅舅,豆豆,是不是生我气了。” “豆豆生没生气,我没看出来,但是你没听出你舅舅我生气了吗?” 其实,白言希在出发去前线的时候,有给白寒天留下信息了。 但是正是这信息,让他更加的担心。前线哪个地方不是危险重重,稍微不留神,意外连躲都躲不了。 “舅舅,我错了。但是这是作为医生的底线,我不可能看着那些无辜的人,经历这么大的创伤,却只顾着自己的安稳享乐,而置之不理呀!” 也恰恰是知道白言希这一底线,所以白寒天才忍下,飞去中国把人抓回来的冲动。 “哎,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没有什么意外吧,有没有哪受伤了还是怎么样了?有没有睡好吃好啊?” 不到两分钟到时间,白寒天已经切换了好几种模式了。 从怒火攻心到冷言冷语,最后到现在的嘘寒问暖。不过这才是亲人,不是吗?白言希嘴角洋溢着幸福的弧度。 “舅舅,当初,我爸妈的车祸,真的是意外吗?” 思量了许久,白言希还是相信了唐易山口中所说的苦衷。 但是她所知道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少了。 “为什么你会突然这么问?” “我和唐易山聊过了,他说他有苦衷,但是我不懂,我知道,一个家族能发展到这个地步,不可能没有任何树敌的,但是有什么敌人,会让历经大风大浪的他们,害怕成那个样子?” 白言希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但是电话那头,却好像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只传来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言希,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就够了。” 保护保护?这几天,每个人都在告诉自己,他们做这些事情的目的,都是为了保护自己。 但是为什么就没有人愿意站在她的立场考虑一下,自己是不是愿意接受这种被蒙在鼓中的保护呢? “舅舅,你是打算瞒着我一辈子吗?好,退一万步讲,我接受你们口中说的保护,但是早晚会有你们鞭长莫及的地方,我连对我有恶意的人,都不知道是什么人,我连逃避危险的能力都没有。” 白寒天知道,她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更别提现在她还在中国,自己却远在美国。 再一次的沉默,但是这一次,白言希知道,电话那边的人,妥协了。 “那边的事情结束后,马上回来。你想知道的,我都会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你。” “好。” 只要他愿意松口,白言希就放心了,此时的白言希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正在往什么样的阴谋里靠近着…… 结束了和白言希的通话之后的白寒天,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看了眼时间,白寒天拿起车钥匙,打算出门。 刚开门,迎上的是,即将按门铃的一个陌生男子。 “你是谁?” 男子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的侧开身,露出彻底隐藏在自己身后的那个老态龙钟的老人。 “寒天贤侄,许久没见了啊!” 时隔五年,这是白寒天第一次见到唐老爷子,言语间,不由的带着些许的哽咽。 “唐叔叔。” 唐老爷子和白寒天的父亲,是生死之交。他们两个人退下战场后,纷纷都转移到了商界来。 若是真的算起来,白家其实也是靠唐家的扶持,才能发展起来的。 所以白寒天对于唐老爷子,并不陌生。更甚至可以说,白寒天是唐老爷子看着长大的。 “唐叔叔,你头发,白了好多。” 明明已经是将近四十岁的男人了。在此时,却像一个孩子一样,红了眼。 “是啊,五年的光阴,早就物是却人非了。我们进去说吧……” 军区医院,拿着病例记录的白言希刚好巡视到了秦一楠的病房门口。 想起了自己这几天发现的不对劲的地方,白言希还是推开了病房门,走了进去。 因为白言希一时情急,忘记了先敲门再进去,结果一进门,就看见了一副足以引人血脉喷张的躯体。 “啊,抱歉,我忘记敲门了。” 秦一楠只是微微一愣,一秒的时间后,便恢复了自己清冷的模样,慢条斯理的重新穿上衣服。 “有什么事情吗?” 白言希听着异常公事化的对话,不由得在心里撇了撇嘴。 怎么说,他们两个人也算得上了交过命的关系了,还是那样冷淡。 只是她不知道,这已经是秦一楠目前所能给予的最大的热情了。 “我想要你身体的检查报告,以及治疗方案。” 冷漠的脸庞稍微有了一些松动,又好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为什么,你好像并不是我的负责医生。我的报告和治疗方案,似乎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秦一楠一眼不眨的看着白言希,眼神里的审视,让白言希差点都要以为自己是要对他图谋不轨。 “这几天,我观察了一下,你的身体情况,似乎有些奇怪。” 秦一楠突然间移开了自己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 白言希知道,这个意识是他默许了。 走到床尾白言希,很快就翻动秦一楠的病案,可是她只是大致的扫了一眼,就知道,这病案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不应该呀,这并不是正规的治疗流程呀,而且这上面的药物,也并不是医治外伤或者是发烧的药物,更像是类似于激素之类的东西。” “够了。” 突然,秦一楠的大手,从白言希的手中夺走了原本挂在自己床尾的病例。 秦一楠也没有想到,白言希只是稍微看了这么一眼,就察觉出自己用的药物的异常了。 “秦一楠,你知道你注射的这些药品,对你的身体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吗?虽然我目前不知道上面的那些激素是哪一种。但是,毫无疑问,它都存在着很严重的后遗症。” 白言希以为自己的话,秦一楠听后之后会震惊或者有别的反应。但是他却平静的不像话。 甚至于眉头也不曾皱一下,只是漫不经心的转头去看窗外的星空,去听夜间的蝉鸣。 第一次,秦一楠突然有了想要倾诉的欲望,或许是因为这个女人明明和自己毫无关系,却还是愿意付出生命的来救自己的原因吧。 秦一楠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却又带着点悲伤,但绝对没有恐惧。 “如果一个人,他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没有希望,任何普通人都可以实现的东西在他眼前就是天堑,是妄想,是笑话。 突然间有个希望摆在了他的面前,让他可能会变成一个正常的人,哪怕只是短短的十几年的时间,会不会死都觉得连死去都没有遗憾?” 白言希原本带着有些指责的声音顿时呆住。 秦一楠微微的歪着脑袋,似乎想要看清窗外的某些东西。 在病床上交叉着自己修长的脚,嗓音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柔。 “如果你有一场一辈子都想做的梦,梦醒了你就会死去,你会不会想要继续这个梦呢?” “不会,我不会。” 白言希不假思索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在灯光下素净的容颜上,有一瞬的失神,但是很快她连眼神都沉静下来。 “也许以前的我会。曾经因为爱一个人,所以不顾一切,哪怕飞蛾扑火也心甘情愿。” 说到这,白言希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声音里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可他却没爱过我,如果他愿意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在短促的几天内感受到他的关怀,哪怕死了我也心甘情愿很可惜,直到我心死去的那一刻,他都没给我这个机会。” 白言希说着,蓦地唇角扬起一抹笑意,深入却也知道这笑容微苦,涩的舌尖发酸。 “其实,我曾经啊,拼了命的想要为他倾尽一生,他没给我一次肯定的答案,逼着我选择放弃。 我很感谢他的冷血跟执着。他让我明白了相比较虚幻到不顾一切e的爱情,脚踏实地的成长,真实而艰难的生活,更让人懂得什么是美好。” 白言希说着,似乎自己也一点一点被安静下来。 眼波轻颤,但是无比坚定的总结:“用透支自己的生命去取得的一时的绚烂和绽放,是自己妥协了,放弃了的最好印证。只有由你自己亲自去战胜黑暗,才能找到想要的答案。” 白言希的话说的那样的笃定,却让秦一楠本来看不出什么表情的脸,多了一抹深重,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五次。” 突然间,秦一楠松口,让白言希有些意外。 “我一共注射了这种激素五次。每一次的注射,都给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但是随后这些痛苦,却好像转化成无穷无尽的动能,流传到我身体的每一处。” 秦一楠伸手,卷起自己的袖子,露出自己最新注射的那个针口。 不正常的一片乌青,明明很容易引起重视的,却没有人发现。 白言希认真的审视了他手上的伤口,脸色前所未有的,是秦一楠从没见过的凝重跟深沉。 “你身体现状非常的反常,完全超乎了正常康复范畴,你注射的,很可能是副作用极大的激素。 这种应该是在医学上早已严禁的违禁品,可以短时间内提高病人的活力,但副作用大的可怕,一旦走到临界点,或者是在习惯之后突然停止,会起到很强大的反斥作用,或者身体迅速被透支,或者饮鸩止渴的形成可怕的药物依赖。” 激素这种药物不是白言希很擅长的领域,所以白言希暂时还不能判断出这种激素是什么。 但是白言希可以确定,这种药物,是比自己知识库中所知道的任何一种激素,要来的更霸道,更可怕的一种药物。 “无论如何,你必须停下这种药物。否则,你的身体一定会出现不可挽回的伤害,甚至可能是你的生命。” 她已经把话说的十分直白,把可能的后果都阐述清晰,但出乎意料的,秦一楠那副表情,很明显就是在表示,他早就知道了。 “或许,所有人都一直觉得,生在秦家,当一个从一出生就可以说一不二的存在,是一件多么值得人羡慕的事情。 但是,上天真的是公平的,给了我令人羡慕的家世,却没有给予我正常健康的体魄。” 把视线从窗口收回,再次望向白言希。 而此时,白言希却从中看出了一丝的脆弱。 “秦家能走到这个地步,说句难听的,是踩着一个又一个人的尸体上来的,所以这个意味着,这个世界上,多得是对秦家虎视眈眈的饿狼。 而秦家的小爷身体有问题,势必会成为被别人手中的一把拿来对付秦家的利剑的。” 白言希突然想到,那天自己在找到秦一楠的时候,他的脸上却诡异的露出了解脱的神情来。 “确实,所有人都宠爱着我,却把我送进了那么艰苦的军营,无非也只是为了锻炼我的体魄,让我更强壮一点罢了。” “直到这种药物的出现,让我可以活成他们想要见到的那个样子。哪怕是掏空我的身体,伪装出一个看似强健的体魄来,我都觉得很治愈。我心里的愧疚,才不会日日夜夜的折磨着我。” 秦一楠的脸上,露出无力的模样。 “或许你不知道,自己成为自己爱的人的弱点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他们在承担对方打压的同时,还要竭尽全力的保护着我,只要我再强大一些,是不是他们就不用那么辛苦?只要我在强大一些,是不是我也可以将他们纳入我的羽翼之下,保护起来?” 一字一句,像是一块块的石头,在白言希平静的心里,激起一阵一阵的波涛骇浪。 自己一味的在埋怨这别人借着保护自己的名义,蒙骗自己。一直都想着,自己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却忽略了,那些保护着自己的人,他们不是不累,只是因为爱自己,所以一刻都不敢松懈。 在这一瞬间,白言希竟然从秦一楠身上找到了心心相惜的归属感。 “秦一楠,你想活吗?像个正常一样,不苟且偷生的,光明正大的活下去的那种。” “我……” 突然,秦一楠的身体,像是在经历着什么巨大的痛苦,全身都在颤抖,甚至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头重脚轻的秦一楠想躺在床上,却突然的被白言希粗鲁的一把拽起。 “脱衣服。” 白言希很快说道,一边铺开了穴位的图纸,掏出了自己刚刚收拾好的针灸包,还有各色黑乎乎的药物。 没等秦一楠反应过来,白言希就已经等不了的,直接自己动手了。 白言希自己上手,几乎三下五初二就扑上去把秦一楠给扒干净了! 肌肉线条分明的身体,却像是身体里住着玉种似的,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在白言希扎第一很银针的时候,秦一楠就失去了意识。 “你扒光了我的衣服,要对我负责的。” “放心,我一定会负责的,负责把你治好的。” 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把话问出口,但是他却听见了来自眼前的女人的无缝链接的回答。 接下来,秦一楠就陷入了半昏迷的装态。 他的精神像是被拉入万丈的海底,身体却像是在火上烤,但是每一次睁眼,秦一楠都可以看到白言希。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秦一楠感觉有一个榔头,狠狠地在他胸口处敲打,砸碎他的骨架,将胸膛里的器官破坏的血肉模糊,这种感受,连撕心裂肺不足以比拟。 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告诉他只有那个药剂可以救他,只有它才可以! 但是白言希看见的,就只是秦一楠牙齿咬的咔咔作响,一直忍耐着。 “唔” 痛苦的呻吟,被逼出的汗珠连睫毛都打湿了,面容刚毅的军人脸上没有半点血色,他就连痛苦的表情狰狞这个动作都做不出来。 一个晚上精疲力尽的治疗结束后,秦一楠早就因为极致的痛苦,从而昏厥了下去。 白言希也很疲惫,但是她不能就这样离开,咬着牙撑过了那阵晕眩,就继续不断的银针刺激,进行分阶的药物导入。 看着秦一楠的各项指标一点一点的平稳下来,白言希猜缓缓的定下心来,这个时候天也快亮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医治你的。” 当然,白言希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并不够格夸下这种海口,但是自己能求助的人,也就只有自己的老师,梁振中了。 回到办公室,稍作休息后的白言希,在梁振中上班的第一时间,就马上跑去找他了…… 和唐老爷子结束了寒暄,结束了交谈后的白寒天,马上赶到豆豆的学校,虽然有些晚点了。但是白寒天知道豆豆会在学校那里等着自己的。 但是,很明显,白寒天还没有见识过豆豆的「真性情」。 “老师,豆豆同学呢?” 白寒天载门口在学校各个地方都找不到豆豆的时候,马上来到了办公室,找到了豆豆的老师。 白寒天说到底,也不是一个擅长和女人交际的人。 他这辈子,能调动的最大的温柔,都用在了白言希身上了,还有一点点在豆豆的身上。 所以当他一脸「煞气」去质问老师的时候,那个老师着实被他的模样吓得够呛。 通过学校的监控,白寒天看见,豆豆是自己离开的学校,而不是被任何人带走的。 看这样离开的小模样,似乎已经有了很明确的目的地了。 白寒天飙着车,回到了公寓,果不其然,并没有看见豆豆的踪迹。 迫不得已,调动了自己刚刚培养起来的势力,就为了找那个糟心的豆豆。 “先生,这是从机场的监控上截下来的片段,里面的这个小身体,就是小少爷。航班那边的名单,我还也查询了,确确实实,在上面出现了「白旭」这个名字。” “那航班的目的地是哪里?” “中,中国。” 白寒天的脸上一点都不觉得意外,这孩子的心思细腻和懂事的程度,都远远的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这孩子,一言不发的,怕是回国找言希去了。” 想到这,白寒天不由得一阵头疼,哪怕豆豆很聪明,但是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 他马上拨通白言希的号码,但是白言希这个刚好聚精会神的在帮秦一楠治疗,所以根本就无时间兼顾查看自己手机的信息。 更别提在自己结束治疗后,脑细胞已经大面积的死亡,根本就没有去时间和精力去接唐易山的电话。 因此,白言希也就错过了,找自己儿子的最佳时间了。 等到白言希重新和白寒雨天取得联系的时候,豆豆的飞机也已经落地了…… 第046章 宣告主权? A市机场。 “小豆丁,你让我陪你一起回国,又不让我出手把你的踪迹处理干净,估计这会,你舅公已经知道你偷偷回国的消息了。” 机场里,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正大眼瞪小眼的对峙着。 男人的个头很高,身姿挺拔,风姿卓然,浑身上下透着股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贵气,但不骄奢,而是敛尽锋芒,极富魅力。 优雅又迷人的气质就像是从古欧洲走出的贵族,此外还有一种令人熟悉的,锋利的让人觉得压迫的感觉。 这是一种来自战场,淬过鲜红血液,经历过硝烟洗礼的气势。 就连路过的人,都不太敢直视男人的正脸,像是看见煞神一样,远远的绕开。 而他身前的那个小孩,却好像是完全没有感知到男人身上外放的气势一样,一脸平静。 “酒店我已经定好了,你走不走?” “我说,你机票,路线全部都弄好了,现在甚至连回国的住所都搞定了,我很怀疑你非要我陪你一起来的用意。” 霍铮异常严肃的表情,要知道,这两年来,虽然他和豆豆已经达成了同一阵线。 但是,这并不妨碍这个小恶魔一而再再而三的坑自己。 果不其然,豆豆用着「你是智障吗」的眼神,难以置信的看着霍铮。 “你觉得,我一个五岁的小朋友,自己一个人回中国这件事正常吗?我一开始就没打算瞒着我舅公回国。 但是,若是让他知道我是一个人走的,怎么可能会不马上过来追我?那我的计划,还怎么实施?” 说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所以,我的用途,仅仅就是给你打掩护?你是魔鬼吗?” “我是不是魔鬼,你体会不是挺深的吗?怎么,新的一批武器设计图,不想要了?” 明明是一脸纯真,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要要要。” 虽然这个小家伙,每一次都从自己这刮走了一大桶油水。 但是不可置否,能让小家伙拿出手的东西,都不是凡品。至少比自己组织里那些老家伙们拿出来的东西不知道要高级了多少倍。 霍铮把豆豆抱上行李箱,像个车夫一样的推着行李箱往前走。 “看你那狗腿样?还是暗堂的堂主呢?丢不丢人啊!” 豆豆即便说着埋汰的话,脸上却还是一脸受用的表情。 “你这不吃亏的性子,跟你家那小狐狸真的是一模一样,不对,用你们中国的话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哪怕知道霍铮这话,是在讽刺自己,但是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己和自己的妈妈像,却成功的取悦了豆豆。 “哦,对了,我订房间,用的是你的身份,付定金的时候,刷的是你的卡,到了酒店后,记得去前台把尾款补上。” 豆豆把胖乎乎的小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边边,眼神无辜却有神的看着霍铮说道。 “你……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你们母子的,一定是的。不对,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卡的密码的?”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的豆豆,眼神有一刻的恍惚,便开始装疯卖傻了起来。 “豆豆好累,你走快点,回酒店休息啦!” 自己问这话,也真的是傻,眼前的这个小孩,有什么本事,自己还不清楚吗? 多少次了?自己因为小看他,在他身上吃了多少次亏了? “那你接下打算做什么?去找小狐狸会合吗?” “不急,我想先找一下一个好朋友,毕竟我和他,算起来,已经有两年没见面了。倒是有些想念了,大概见一面后,就能知道我想知道的那些事情了吧!” 无害的表情,却还是让霍铮看出来一丝算计的意味在。 果然,这两母子,真的都是恶魔转世吧…… 等到白言希看到白寒天发的信息的时候,已经是一觉醒来了。 白言希迫不及待的打电话过去,详细的了解了一下这件事情。 等到从自己舅舅那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后,白言希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一寸一寸的冷却掉。 豆豆,自从自己的父母死后,自从自己的心死后,是他的存在,才嚷自己感受到了那股生而为人的温暖。 白言希不敢去想,若是豆豆因为来找自己,然后发生了什么意外,自己会怎么办? 白言希抄起沙发上的外套,匆忙的打开了房门。 唐易山从很早就到了门口,只是想着,里面的那个女人估计还没睡醒,也没狠下心来,吵醒她。 于是他便站在门口等待着,常年累月的训练成果,让唐易山哪怕只是站在在等白言希醒来,身姿都是颀长挺拔,让人挑不出一丝的毛病来。 但是他没想过,等了这么久,迎来白言希的场面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唐易山下意识的接住骤然间打开房门,冲出来的女人。 在突如其来的动作下,唐易山另一只手上的早餐,还是稳稳当当的,没有出现一丝的洒漏。 “发生什么事了?” 本来就心急的不知所措的白言希,抬头看向那个犹如神衹的男人,下意识的伸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襟。 “唐易山,帮帮我!” 原本女人一大早投怀送抱的欣喜,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神色。 在视线触及女人单薄的衣物后,唐易山不由的将其揽的更紧了。 “进去说。” 进门之后,唐易山不忘先把早餐放置在桌子上。 “说吧!” “豆豆,豆豆他失踪了,舅舅那边说,他来中国找我了。都怪我,这么长时间没有理他,所以他才会偷偷的跑到中国来。” 说着说着,白言希眼眶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用样的事实,在唐易山的眼里,却没有白言希觉得的那么严重。 自己儿子的能耐,他不是不清楚。那小子能顺利的绕开那么多人的耳目,必定是有自己的计划的。 但是为了安抚白言希的情绪,唐易山还是没有把自己真正的情绪表露出来。 唐易山上前,把坐在沙发上的白言希揽入自己的怀里,手心轻轻的安抚着她的后背。 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拨通了一通电话。 “俞松,把小少爷的位置找出来!” 尽管此时的俞松还是一头雾水,但是长年形成的习惯,让他下意识的就答应了。 “是,老板。” 挂了电话的唐易山,难得的在脸上表现出心疼的情绪出来。 这个女人,从来就没有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出这样脆弱的一面。 哪怕在五年前,日日夜夜都面对着自己的冷言冷语,也是由一开始的一言不发,默默忍受,到最后的毫不留情的回击。 而现在,却因为担心那个臭小子,而露出这幅让人心疼不已的模样出来。 想到这,唐易山暗戳戳的在心里给豆豆记下了一笔,打算秋后算账。 “我已经让人去找了,你不要担心了。” 唐易山向来直言直语惯了,安慰人这个技能,着实不在他的学习范围之内。 “豆豆,嗝,豆豆他还那么小,一个人从美国那边漂洋过海的来找自己。嗝,我真的是一个失格的母亲,要是豆豆出了什么意外,我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嗝。” 由于情绪太过于激动,白言希哭的暴雨梨花的,直打嗝。 老子现在就不会放过那个臭小子…… 唐易山的眼神流逝过一抹难以捕捉的严厉。 “豆豆他很聪明,况且他也不是第一次搭飞机,所以你不要太担心了。那小子,那聪明劲,丝毫不亚于我。 当初我才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独自一个人,飞往各国参加培训和比赛。豆豆是我儿子,要是真的遇见突发情况,他可以解决的。” 这是白言希第一次听起别人聊起唐易山的童年。或许是被转移了注意力,白言希的情绪,稍微的有些松动了。 七八岁,自己还在家里受尽宠爱,和自己的小伙伴玩着公仔和过家家呢?而他却被逼迫着去面对成年人的生活了。 见白言希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后,唐易山走到一旁,拿起自己带过来的早餐,一一摆放好,才把白言希带到桌子边。 “吃吧,别等还没找到那臭小子,你自己先垮了,你还要养好力气,去教训他呢!” 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看起来异常诱人的餐点,白言希这才想起,唐易山似乎一直等在自己家门口。 “你,吃早餐了吗?” “我没事,你吃吧!” 其实唐易山已经用过早餐了,但是这便是他说话的技巧,没有撒谎,却依旧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你买了这么多,我也吃不完,一起吃吧!” 面对白言希的邀请,自己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俞松哪怕一头雾水,但是这也不妨碍他的办事效率,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查到了豆豆的行踪。 原本想要去唐家汇报调查情况的俞松,却被叫到了白言希的家里。 看着自己家老板就想是自己家一样自在,而白言希也一脸习惯了的模样,俞松在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查的怎么样了?” 看着明显又开始神游了的助理,唐易山开口提醒。 “咳,根据手下的人的汇报,小少爷并不是独自一个人来中国的,和他同行的,还有那个叫做霍铮的男人。” 说到这,俞松忍不住抬眸,看了眼自家老板讳莫如深的脸色。 嗯,还好,看这模样,还没到忍耐力崩溃的边缘。 “而且,小少爷回国后,酒店什么的,都是那个男人定的。从监控里面看出,小少爷和那个霍铮,两个人相处的还是挺融洽的,由此判断,那个霍铮,对小少爷似乎没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在霍铮这个名字出现的时候,唐易山的脸色就变得不是很好了。 “为什么没有把人带回来?” 那是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要和别的男人那么亲密?唐易山这般想着。 “好像我们的人才刚找上小少爷,就被他们发现了,所以他们趁着我们不注意,便转移了地点。目前他们在哪,暂且还未知。” 知道自己的儿子清奇的脑回路,唐易山很确定,转移阵地的这个想法,是来自于自己的儿子的,所以唐易山也不怪罪俞松的「办事不力」了。 而另一边的白言希,在知道自己儿子身边还有一个霍铮的时候,心里悬着的心,也堪堪放了下来。 霍铮,一个被自己儿子吃的死死的男人。不夸张的想,白言希觉得,霍铮此次离开美国,十有八九是自己的儿子哄骗连带威胁,带回来的。 但是也是因为他的存在,让白言希不那么担心自己儿子的安危了。 毕竟,霍铮在她们两面前的形象再不堪,也好歹是一个人组织的头目呀。 “接着查,接下来不要打草惊蛇了。” 心里思绪万千,但是该下的命令,唐易山也不含糊。 “谢谢你了俞松,接下来,还要继续麻烦你了。” 面对帮助自己的人,白言希从来都不会吝啬自己善意的微笑。 白言希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全然没有发现自己身边男人突然暗沉的脸色。 “不客气,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俞松也是不知死的,对着自己未来的老板娘,扬起一抹「璀璨」的笑容。 明明帮忙找人的是自己,为什么这个女人要向自己的助理道谢呢? 还有,俞松你只是一个下属,干嘛要笑,还笑成那副德行?想死吗? 哪怕唐易山心里活动雀跃的很,但是表面上,还是那一副看不出深浅的表情。 “还有事吗?没有就滚吧!” “是。” 俞松接收到了自己老板眼神里面,铺天盖地的冷意,一刻都不敢逗留,马上就离开了。 俞松火急火燎的来,夹着尾巴的走,白言希并不是没有看出来他是被唐易山协迫的这一点。 “你干嘛吓他,他那么辛苦的调查豆豆的去向,已经很累了。” “因为我想必须提醒你一点。” 唐易山的声音依然冷漠沉稳。 “提醒我什么?” 白言希不记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还是需要他来提醒自己的。 “提醒我在重新追求你,这样你才能习惯,我偶尔做的一些行动,让你清楚,你是谁的女人。” “不用提醒,也不需要什么习惯。” 白言希气急败坏的伸手在空气中摆动着。 装模作样的看了眼手机,白言希做出一副自己要离开去医院上班的着急模样。 唐易山看在眼里,却也不戳穿,而是跟在她身后,想要送她去上班。 车厢里慢慢流转着的沉默,在不知不觉之中,衍生出了一丝暧昧的气息。 让白言希如坐针毡,周身不自在。 这一幕,落在了正在开车的唐易山的眼里。原本不想要逼的这么紧的,但是霍铮也好,别的男人也罢,这些人的出现,让唐易山有了浓重的危机感。 唐易山找了个地方,停了下来。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的心思,我也告诉过你,你的身边可能会出现一些危险,但是你告诉我,你不会畏惧,那么这样,你就只能接受我,做好我会靠近你的准备。” 没错,自己的确是说过自己会保护好自己,不怕危险的话,但是这和唐易山靠近自己,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言希!” 唐易山淳厚的声音叫白言希的名字,专注中带着一丝的缱绻。 有人说有的男人的声音听得让人会怀孕,白言希以前总以为里面有夸张的成分在。 而现在唐易山突然低低的叫她的名字,白言希才相信,真的有人的声音,好听的让人不自觉的晕眩。 “过去的五年我是亏欠的你,但我不准备用放你离开来作为对你的补偿。所以,你必须习惯我的靠近,因为接下来,我不会再考虑你接受的程度,而放慢脚步了。” 他怕,怕一辈子的时间太短,不够自己拿来陪伴她。 在这一次,白言希开始有些动摇了…… 但是,很快,白言希视线所及手机屏幕上自己爸妈的照片,心一狠,牙一咬。 “够了!” 白言希猛的出声,一顿一顿的转头看向唐易山。 “这段时间,你都是在同情我吗?” 男人俊脸一怔,眸中疲惫带着疑惑。 她其实讨厌一无所知被保护的滋味,她讨厌自己在无知的时候,有人早已疲惫不堪,甚至送掉性命。 她更受不了如果唐易山说的是真的,会出现那么一天,他像自己爸妈一样,为了保护自己而…… 淡淡的香水味,在车厢里里面荡漾开,随后变得浓郁了起来。 这种特有的清香后带着苦涩后调的香水味道让她稍稍回了点理智。 “我失去了爸爸妈妈,没有了白家的庇佑,现在连自己的这边存在着什么样的危险都未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安全? 所以,你做那些似是而非的事情。所以,你用自己来安慰我,还是,你觉得我倒霉到,需要你来施舍爱情?” 唐易山的眸光顿了一下,握住白言希的手一紧。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难道不是吗?” 白言希神情激动。 “你我都知道,你为了你的挚爱,连自己的孩子都抱着不容于世的态度。我已经认输了,也已经放弃了。 唐易山,你想要得到什么,有什么目的,你冲着我来,哪怕你想要豆豆,就……但是你别用这样的方式,不要用这样的方式。” 在她已经完全放弃却还是可笑的在意着他,在她怀揣着一点点希望的时候又被他无情的碾灭,在她内外交困,颇受煎熬的时候,却还可笑的不由自主的心动。” 自己住的地方,明明离医院那么近,可是这一刻,白言希却觉得在自己在车上,仿佛待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下定决定下车,甩上车门,白言希转身就走,身后男人几个箭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唐易山你够了!” 面对男人的不依不挠,白言希怒吼一声。 她猛的回头,眼底蓄满了泪。 “要是你觉得豆豆待在我的身边不安全,我,我可以暂时把他送回唐家,行不行?” 若是他说的话是真的,那豆豆在她身边,已经不安全,唐家有着最严密的保护系统,这样,豆豆才最安全。 “你的目的,不是为了报复我,就是为了豆豆。唐易山,我宁愿你像过去五年一样,对我绝情寡意,但是就是不要像现在这样对,让我不战屈人之兵。你……唔……” 唐易山忽然俯下身,深凝的瞳孔幽暗的凝视着她的脸,急切又带着点粗鲁的吻瞬间席卷了白言希的神经。 愣了一秒,白言希用力的推他,指尖划过西装的衣料摩擦出一阵难听的声音,男人的双手却像是铁钳一样紧紧的箍住她的双臂,强势又霸道的宣布着属于他的主权。 唐易山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倘若他真正对一个女人用心,也绝不会是谦谦君子,别的男人会从自己女人身上得到的,他要的,十倍不止,迄今为止,他的所有克制,都是因为他害怕吓坏了这个女人。 而对这一切不明所以的白言希,此时却是心中一涩,他这样算什么? 一时情急,狠狠的张嘴又咬了回去,顺时间,血腥的气息瞬间弥漫在两人的唇齿间。 唐易山森眸一暗,许久之后才缓下动作慢慢的松开她。 “这就是你想知道的答案。” 轰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爆炸了一样,白言希不确定是不是今天的风太大,所以导致她产生幻听了。 “你,你什么意思。” “我……” 一阵不合时宜的电话声响起,唐易山低咒了一声拿起接通手机,电话那边俞松声音略显的有些急切。 白言希没听清到底说了什么,紧接着那边传来一阵忙音,唐易山狠狠的握了一下拳头,不甘心的松开。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白言希。 “等我,等我回来。” 白言希还没有从震惊和疑惑之中回过神,就看到唐易山雷厉风行的上了车,跑车急速的驶离原地。 她站在原地很久很久,手指无意识的触碰自己的嘴唇,仿佛上面还残留着属于那离去的人的温度。 “唐易山,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呢?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呢……” 白言希浑浑噩噩的来到了医院,换上了白大褂,然后就在诊室里面,发呆。 直到小护士过来提醒自己,巡房的时间到了,白言希才找回自己的思绪。 按照病房的排序,秦一楠的病房,刚好是白言希巡查的最后一间。 敲了敲病房门,里面的人就从里面打开了。 “诶,白医生!是你呀!” 想起来,自从秦一楠住院后,这是白言希第二次见到娃娃脸,都不知道应该感慨时间走得太快,还是彼此因为这场天灾太忙碌了。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陪你老大?” 白言希笑了笑,越过娃娃脸,走了进去。 “那边的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我怕老大太无聊,就过来陪陪他。” 白言希注意到,娃娃脸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秦一楠不雅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看来,有些人不是这么想的啊。” 刻意忽略白言希脸上揶揄的表情,秦一楠把玩着自己手上的魔方,不经意的说道。 “白医生看来也是大忙人一个啊,当初信誓旦旦说要治疗,结果一次病发的时间就打退堂鼓了。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白医生,被那晚吓到了?” 秦一楠在说话的时候,手上转动魔方的动作没有一丝停顿。 “老大,什么治疗,什么病发啊,谁病了,听起来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牙希总觉得,自己在秦一楠的脸上,看见了满头的黑线。 “你,给我出去站岗,我有事要和白医生说。” “是。老大。” 有些不情不愿,但是军令如山这东西,已经深深的篆刻在娃娃脸的骨肉里面了。 “我以为他是你的亲信,应该知道你的身体情况的。” “是亲信,但是知道的太多,对他总归不是一件好事。” 白言希毫不怀疑,娃娃脸在秦一楠的心里,也是占据着相当重要的位置的。 “抱歉,这两天发生了一点事情,没有及时跟进你的身体。但是那晚我检查过了,你到身体数据的情况,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天并不会出现什么事情。身为一个医者,自然是不会对病人撒手不管的,这一点你大可可以放心。” “因为唐易山吗?” 白言希不知道,刚毅又绝情的像冰山一样的男人,私底下竟然也有这么八卦的一面。 “这好像是我的私事吧!秦先生。” “我只是想表达,毕竟我欠你一个人情,那天晚上,我病发也多亏有你,所以要是你觉得那个男人太烦了,我可以帮你解决了他。” 或许是秦一楠的语气太过于严肃,所以白言希下意识的以为他口中说的「解决」,是电影和里面所提及的「解决」的意思。 “不,不用了。” 也是白言希关心则乱,唐易山这样的角色,怎么可能是一个人说要「解决」就可以彻底的解决的那种人呢? 知道白言希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自己说的解决,仅仅只是给唐易山的生意,添个堵,让他没那么多时间去烦她罢了。 但是秦一楠也懒得解释了,所以也只是点了点头。 “今天身体怎么样,头会不会疼?” 秦一楠仔细的感受了一下,才点了点头。历经多年的苦楚和训练,让他学会了忽视自己身体中的病痛。 “起来,我帮你扎会针,让你舒缓一下。” 男人抿住唇角不言不语,任由白言希按着他坐在沙发上,随后神奇的从她的身上取出了一套银针出来。 “虽然不能根治你的问题,但可以有效缓解疼痛,我会很快审核你的全套检查结果,制定最适合的方案。头疼的话一定要说。” 听到这,秦一楠忽然抬手握住了白言希白皙的手掌,吓得她手一抖差点扎错位置。 秦一楠如同迷雾一般的眸子落到她的脸上,像是陷入了某种挣扎一样,最终闷头将手里早已还原的魔方放下,极其正式的的看着她。 “你干什么?” 白言希瞪着眼睛,忍不住怒火,开口训斥。 但是只见男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白言希,声音低沉却隐忍的开口道。 “你真的可以帮我赢回来吗?从阎王爷那,赢回我自己的人生。” 本来已经沉静的犹如一淌死水的心,因为白言希话语的挑拨,悄悄的重新跳动了起来。 “我会中西结合,再给你定制一份治疗方案,但是我只能告诉你,就国内目前的条件,让我把你治好,只有六成的把握。” “六成,这就够了。” 若不是这个女人的出现,自己连一丝希望,都没有。 就当是自己和老天赌一回吧,就算输了,结果不也还是一样吗?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 作为医生,最希望看见的就是病人的脸上,有不放弃的神色。这对医生来说,其实更是一种信任,一种鼓舞, “你放心,你的病,我会治好的,一定会。但是因为你身体因为之前注射的激素,亏空的太厉害了,所以现在要先帮你把身体调理好,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治疗。” 说这话的时候,白言希已经在脑子里掠过了好几种调理手段了。 “白医生,谢谢你愿意把精力花在我这残破不堪的躯体上,但是我希望,我们的治疗,全程都是保密的,特别是我的家人。” “嗯,我知道了。”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是中国人特有的血脉纽带。 这一次的灾情,没有耗时多久,就得到了控制,看着天气渐渐晴朗,受伤的人也都得到了应该有的救治。 每个医疗人员的脸上,都有了一种卸下重担的轻松。 接踵而来的,是白言希想都不曾想过的拜师礼,自己和梁振中教授的拜师礼。 本来以为这场拜师宴会需要一段时间的准备,但是白言希想不到第二天去梁振中老师那里的时候,就被告知在三天后。 “这么快?” 白言希稍微有些吃惊。 “怎么?你不方便?” “不是不是。”白言希急忙摇头,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只是没想到那么快,我还以为至少要半个月左右呢。” 她本来还以为按照老师的名望,再加上收了学生这件事,绝对会引起轰动,到时候要来的人除了医学界的翘楚,还有和老师有关联来往的人也都会来。 想到那些家族勋贵,白言希还有些怕自己一不小心丢了老师的脸面,不由的有些怯场了起来。 但是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吗,就两三天的时间,想必应该就只随意的宣布一下收她为学生而已。 “到时候行业内的权威和知名人士都会来,你可要好好给我撑住场子,别丢我的脸,让人家知道我梁振中老年收徒,却收了个上不得台面的学生。” 梁振中有些好笑又有些严厉的看着白言希,这丫头只差把想法都写在脸上了。 白言希微微一愣,随后耳尖红了,下意识挺胸抬头。 “老师,我一定不会让您丢脸的。” 梁振中看着紧张的站起了军姿的小徒弟,脸上浮现笑意。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在医学界,关门弟子历来都是备受重视的,更别提还是梁振中的关门弟子,这是多大大的荣耀啊。 其实,梁振中在早些年也稍稍指点过几个学生,但是他们大都已经人到中年了,且个个都已经是医学界的泰山北斗了。 这次听说梁振中正式收徒,轰动之余倒是接受得很快,都在互相猜测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和能力。 有的人认为这人肯定身世背景雄厚,再加上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年龄不大,于是就更加验证了这种说法。 举办拜师宴会的酒店是A市的国宾馆,只接待国际型重大会议、国家金字塔顶端的领导以及世家直系。 也正是因为这样,酒店的装潢处处体现出大国的底蕴和气度,从壁灯到挂画,从顶灯到地毯,无论哪一个细节都被装点的格外到位。 华贵却不奢侈,夺目却不轻浮。每一位过往服务人员都目不斜视,举止优雅,仿佛无数的绅士和淑女在参加一场重大无比的舞会。 梁振中能在这种地方举行拜师宴,本身就证明了他在医学界绝对的实力和地位。 身为宴会的主人,梁振中更是早早的来到了这里,和各个知名人士几番寒暄。 “老师……” 一声清脆的叫声响起,围在梁振中身边的众人侧目望去,顿时就被出现在门口的那个人惊艳了目光。 白言希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吊带小礼服,经典的搭配永不退色,调皮之间多了几分不同于以往的从容冷静。 迈着优雅的步调,走到梁振中的面前,让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跟着移动,充斥着惊讶和许多不同的想法。 虽然早有听说梁振中老教授收的这个关门弟子的年纪不大,但是真色亲眼见到,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这简直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嘛。 到底她有什么本事,才使得梁振中老教授刮目相看。 “来了。” 梁振中朝着白言希稍微点点头,没有客套什么,就把她介绍过了众人。 “这是白言希,是我刚收的学生,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了。” 众人脸上浮现震惊,这可不同于大家平时所默认的关门弟子,而是梁老亲自说出口的,份量不可谓不重。 “她是谁?你们有谁认识吗?” “不知道啊,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不是说后台背景很硬让梁老都不得不妥协吗?” “看来传言不真实,不过真的好奇怪啊,这样一个默默无名的人是怎么让梁老看上眼的?” “可能是……她是真的有真材实料?甚至是天才那种级别的?” 刻意压低的讨论时不绝于耳,本来大家都很好奇白言希是哪个世家的人,想不到却是一个压根就没见过的,更别提什么家世背景了。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很有天赋吗?但是,在这个世道上,天赋仅仅只能是你入这一行的基本条件而已。 看这个女人,倒是有几番姿色,会不会是…… 众人的猜测慢慢往这个可能上想,看着白言希的目光也渐渐变了。 “你可算是来了呀!今天你拜师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怎么,嫌我会给你丢脸吗?”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白言希还没见到秦一楠的身影,就准确的判断出了他的声音。 根本不用秦一楠开口,众人便纷纷自觉的给这个秦家小爷让了让位置。 白言希再见到他的时候,第一反应竟然是看向了他手中的酒杯。 “我记得,你现在不能喝酒吧!怎么,我的医嘱在你这,形同虚设吗?” 严厉的口气,丝毫不给秦一楠留一点面子。 看她的模样,似乎平时就是这样和秦家小爷说话的。 在发现这一点后,众人纷纷吸了一口凉气。 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秦一楠此时出面,是为了给这个白言希撑场子,但是这个女人似乎没有多大的感激。 而在此时,秦一楠也已经走到了白言希的身侧,勾了勾嘴角,像一条忠犬一样,乖乖的把自己手中的酒杯交给了白言希。 “呐,一时忘记了。” “下不为例。” 白言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轻叹了一口气。 “嗯。” 异常和谐的场面,却让周围的人吓得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要知道,这个秦家小爷性格处事可是出了名的,十分的嚣张,但是却又不至于过了头,以至于大家虽然对他头疼倒也不讨厌。 但是抛开他自己的身份,他身后所代表的秦家,就够别人对他点头哈腰的了。 可是现在这样一个张狂而又不能得罪的小子,居然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面前,那么的,听话。 众人打了个冷颤,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一定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是,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样子,却是异常的让人赏心悦目是怎么回事? 众人还没从这种旖旎和八卦的沼泽中脱身而出,就被接下来的事情再次吓得瞠目结舌了起来。 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一只突然出现的大手,猛然间将白言希拉扯到和秦一楠相反的方向去了。 “秦小爷和我的女人走的这么近,怕是不太好吧!” 一句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话,再次将众人的情绪推到高潮。 “唐,唐易山!” “是谁啊他?敢和秦小爷对着干,活得不耐烦了吗?” “你小声点,这个人竟然不认识?他是凭借雷霆手段,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几乎将整个中国的药品市场拿捏在手中的男人,唐易山啊,得罪秦一楠你可能会被活生生扒下一层皮,但是得罪唐易山,你会连死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听说,这个男人背后的势力,更加深不可测。” “嘶” 听见唐易山的话,秦一楠的脸色也变得高深莫测起来,深深的看向唐易山,眼神晦暗不明。 白言希上移目光,对上唐易山那张面瘫却依旧凌厉的脸,眼中一片茫然。 “梁老,不好意思,路上有点事耽误,迟到了一小会。” 唐易山语气冷淡,但是其中的尊敬和歉意很明显。 可是显然对方领会不到,梁振中自问自己大风大浪也是见过不少的了,不管什么样的状况出现在眼前,他都能做到处变不惊。 可是现在他脸上的震惊那么明显,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白言希告诉过自己,她已经是一个五岁孩子的母亲了,眼前的男人,却直言不讳的广而告之,宣告主权? 所以,白言希的前夫,会是唐易山吗? 梁振中在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了,但是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去探究自己徒弟的风花雪月。 第047章 易山那边是不是出事了? 见到这幅场景,周围的人再也忍不住开始低声嘀咕讨论起来,打探的,疑惑的,诡异的视线不停在白言希,唐易山,还有秦一楠三个人之间来回扫视。 眼看场面就要失控下去,梁振中头痛不已,急忙朝关系较好的人递了个眼神过去,而后亲自起身迎上那几位跃跃欲试的知名人士,话里话外都是让他们进去吃东西,不要再探究他们感情的事情了。 包庇的意图很明显,但是没人会违背。 短短十分钟不到,这场足以在各界掀起巨浪的「闹剧」就这样结束了。 但是梁振中皱着的眉心一直没展开过,白言希才刚刚成为他的学生,他也不好对她的私生活摆出长辈的姿态指指点点。 人缘广泛是好事,但是这样复杂的关系,梁振中想都不想就知道里面会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事。 最后梁振中还是什么也没说,把空间留给他们三个人。 在临走之前他想了想,还是对白言希说了一句话。 “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随时来找我,现在我已经是你的老师了,知道吗?” 他想到白言希曾经在向自己说起前夫和那个孩子时候,脸上刻意隐藏的凄苦,还有白言希那对于医学的喜爱和执着。 现在看来,她曾经的生活不知道该是多么艰辛。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白言希鼻子一酸,感激的对着梁振中弯腰致谢。 梁振中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只要你好好学习对医学界做出贡献,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白言希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红。 “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会的。” 等到梁振中和众人都离开了,唐易山转身面对着白言希。 “走吧,我们也进去吧。” 白言希知道,今天晚上的这场宴会,对自己,对老师来说,是有多重要。 所以她只能按耐下自己想要甩开唐易山的手的冲动,顺从的跟着他进场。 原本熙熙攘攘的地方,仅剩下秦一楠一人。 视线胶着在白言希和唐易山两个人肌肤互触的地方,直到他们两个人彻底离开自己的视线。 这场宴会,能让这么多的人来参加,除了梁振中公开白言希是他的徒弟这件事,更重要的,对他们来说更吸引力的,是梁振中会借此机会,把自己的最新研究成果发表出来。 其实,梁振中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进行,也可以看出他对白言希的重视程度了。 迎着灯光,梁振中走上了万众瞩目的高台,在这一刻,整个会场都自觉的停下了彼此的交谈声,屏息凝神的看着台上的人。 没有过多的言语,梁振中点开了自己早就拷贝好的课件。 “以下,是我这将近十年来,一直研究的一个课题。承蒙各位的不弃,来这里听我这个老人唠叨,现在我即将开始讲述我的研究成果。” 梁振中那谦和又不失大家风范的声音在会场里荡漾开来。 一字一句,低沉而充满力量,质朴但是干货满满的幻灯片,一个一个在屏幕上掠过,映着所有在场观众眼睛里的光。 梁振中到了这个级别,不夸张的说,他就是医疗领域的太阳,他用一生的智慧,引导医学新生成长,规划研究方向,照亮后来践行者的前行道路。 台下的白言希愣愣的看着梁振中,在白言希的眼里,她的老师身上正在散发着一种睿智,奉献,凝聚着文明的光芒。 许久之后,会场音响传出一声嗡鸣声。 唐易山十分敏锐地看了过去,也就在这时,梁振中的演讲结束了,他轻轻拍了下话筒,没有任何声音。 梁振中无奈之下只能露出一个苦笑,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听众的热情,甚至因为这小小的变故,爆发出更大的掌声。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对梁振中的尊敬与谢意。 感受他们的心意的梁振中,微微的弯腰鞠躬致谢。 这一切的潮涌与附合,跟现在的那些流量明星出现时候的高调与浮夸完全不同,整个会场都洋溢着一种寄托医学精神的,让人内心生出力量的共鸣。 “我的研究成果已经发表完毕了。接下来,我要进行今天的另一个行程了。” 说到这,梁振中稍作了停顿。视线不停对在人群里搜索,直到找到白言希的身影。 “言希,上来。” 就像是自己记忆中的父亲一样,满脸慈爱的看着自己,朝着自己招手。 白言希更像是被蛊惑了一样,眼中只有台上的梁振中,呆呆的走向他。从而都无视了台下那些质疑,不屑的眼光。 梁振中握住白言希有些冰凉的手,宽厚带着温热的手掌,像是给了白言希巨大的鼓舞和安抚。 “别怕,一切有老师在。” “嗯。” 他们两个人的视线交集,仅仅只用了一秒的时间,却让白言希慌乱紧张的心,安定了下来。 “我身边的人,是梁某人找了大半辈子,终于找到的,来继承我的衣钵的心仪人选,白言希。 同时她,也是我梁某人这辈子唯一的关门弟子了。在这,我希望医学界的各位长辈,能对我家的小辈不吝赐教,多多鞭策。” “哄” 梁振中的这番话,台下的人都知道,其背后的分量有多重。 在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汇集在了白言希的身上。 在这种时刻,白言希却下意识的去寻找唐易山的视线。 没有半点欣喜,也没有任何的骄傲,还是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复杂眼神。 这一视线,让白言希平生第一次在高台上受万总瞩目而产生的虚荣感,在一瞬间就冷却下来,消失殆尽。 保持着僵硬的站姿,白言希整个人宛如被冰困住一般,冷得人发颤。 她都还没从成为老师学生的喜悦中彻底抽身出来,这个男人,就狠狠的给自己泼了一桶冷水。 白言希扯开嘴角,惨淡的笑了,下一秒,这个笑容,又消失了,就像它的出现,只是一个幻觉而已。 “我是白言希,以后,我会和老师一样,把自己的全部精力投身于医疗事业的研究上。以老师为榜样,为医疗研究事业,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的。” 在接下来,白言希都强迫自己不去看唐易山,但是他的那个眼神,却一直扎根在自己的脑海中,久久都挥之不去…… 这一场宴会之后,白言希的生活像是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走到哪,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又好像什么都没改变,每天都是医院和公寓两点一线。 要说最大的改变,便是自从那晚之后,唐易山强势要送自己回家后,便二话不说的离开了,直至今天,都再也没有出现过。 自己一直在说,希望唐易山离自己远一些,和自己保持距离,而当这天真正到来的时候,白言希的心,却乱了。 “白医生,我觉得你再神游一次,都不用阎王爷亲自动手,你就会把我送到他的面前去了。” 秦一楠在「医生」两个字上,特意加重了口气,似乎是有些责怪白言希对自己的工作的不上心。 白言希回过神来,看见自己正拿着针,准备往秦一楠身上扎。 “啊,对不起,对不起。” 手忙脚乱的,把银针收回,却在途中误扎了自己好几下。 “嘶!” “行了。” 秦一楠扣住白言希的手,让她停止自己的「自残」式的动作。 “你这两天,频频失神,还经常望向门口,你在等人!” 话音刚落,秦一楠就主动的松开了白言希的手,接过了她手中的银针。 军队里,多得是工具来审讯犯人,多得是手段来判断出对方的情绪以及真实想法。 白言希知道,秦一楠这个男人一向都很锐利。但是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感觉到无所遁形。 见白言希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模样,秦一楠也不急,再次悠悠的开口。 “巧的是,这几天,医院也似乎少了一个聒噪的身影。白言希,看来,你对那个男人,也不是全然无情的嘛! 我还想着,是不是要帮你摆脱那个唐易山的骚扰。看来,这回是我自作聪明了。” 白言希一脸震惊,又带着点倔强的神情,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都在秦一楠的预料之中。 “行了,不用拿那些你用来自欺欺人的借口理由来搪塞我了,要是这基本的眼力都没有,那我这些年在军营里,就算是白混了。” “我真的只是因为想我儿子了,才会想起唐易山来的……” 明明是非常理所应当的理由,偏偏行白言希的嘴里说出来,就是有那么一丝的心虚的意味在。 秦一楠看着死鸭子嘴硬的白言希,强迫人,揭开人的伤疤和伪装不是他的爱好,所以也就不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了。 “白医生的儿子,应该和你长得挺像的吧!” 虽然不知道秦一楠为什么突然对自己的儿子感兴趣了,但是这个话题明显的要比上一个要来的友好许多。 “嗯,但是说起像我,他更像他外婆,特别是他笑起来的样子,简直就和我妈妈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从小家里人就说我长得像极了我妈妈,但是若是他们见到豆豆,会发现,他们两个才真的称得上了像极了。” 意外白言希会主动牵扯到她母亲身上,秦一楠稍微敛了敛吊儿郎当的神色。 “既然这么像,那你爸妈一定对这个外孙疼爱惨了吧!毕竟是你们白家唯一的孙子辈的了。” 白言希只当秦一楠是有感而发,毕竟严格说起来,豆豆的处境和秦一楠还是有相同之处的。 所以也就忽略了自己心中一闪而过的那点异样了。 “是呀,若是我爸妈还在世的话,一定会非常的疼豆豆的。” 再谈起自己父母的逝世时,白言希也只是剩下了坦然了。 “还在世?抱歉,我不知道你的父母已经……” 秦一楠垂颅,把自己若有所思的表情,彻底的隐藏起来。 “没事,都过去了。现在我可以重新帮你针灸了。” “好。” 在涉及到自己的身体情况的时候,秦一楠也暂且把自己的心事,全部都放置在了一边,聚精会神,专注的看着白言希的治疗过程。 是一开始就被剥夺了希望的人,更为珍惜着自己生命中出现的每一点希翼。 美国…… 一片辽阔的空间,却仅靠着一盏微弱的烛火支撑起一室的光明。 微弱的光线,明明灭灭的,让人看不清在一旁坐着的男人的神色。 男人手中拿着的,是一张角度诡异,却能清晰的看见里面的人的五官的照片。 若是白言希或者是唐易山在,便能一眼认出,里面的人,便是那晚参加宴会的白言希的照片。 “五年了,我都差点以为,那个孩子,和你一起去了。你说你,当初为什么那么狠心呢? 连等都不愿意等,连见都不愿意见我一面,就这样跟姓白的那个窝囊废一起去了另一个世界,你真的,那么恨我吗?恨到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抛弃?” 说到这,男人拉开桌子的抽屉,慎重的拿出一张年代久远,却保存良好的旧照片。 像是对待珍宝一样,轻轻的,按照着旧照中,那个女人的脸的轮廓,一寸寸的摩挲着。 “先生,少主现在就在中国,需不需要下指令,让他去解决掉这个女人。” 男人像是没有听见自己手下的话一样,整幅身心,都放在旧照片上的那个女人的身上。看起来专情的让人感到心疼。 许久之后,男人眼中的痴迷,在一秒之内尽数的褪却,随着而来的,是让人难以直视的狠戾和残暴。 “重新派人过去,这件事,不要让少主干涉进来。让过去的人,避开少主的耳目,不要被发现了。要是实在避不了,就找个借口,把他叫回总部。” “是。” 虽然不知道自己主人的意图和考量,但是遵命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一种本能了。 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在悄无声息之间,便离开了。 等到手下的人离开后,男人重新把视线放回摘牌中,透过照片里的人,回忆起了很久很久之前。 “子诺。” 让人觉得诡异的是,男人手中的旧照里的人,和那张被偷拍的白言希的照片,看起来竟有七八成的相似…… “小豆丁,你不是说你有自己的计划吗?怎么今天突然决定要起见小狐狸了?” 此时的豆豆正拿着桌子上摆放着的几根小藤条,一根一根的试着,哪一根看起来比较恐怖,打起人来又不是太疼的。 听见霍铮的话,豆豆在心里暗暗的撇嘴。 他才不会告诉这个智障,是因为那个可恶的男人给自己下了最后通牒,今天必须去见妈妈,不能再让她胡思乱想担心下去了,所以自己才搁置下自己的计划的。 想到那个男人的威胁,豆豆气就不打一出来,拿着手中的藤条,就往霍铮身上招呼。 当然,这种程度的疼痛,对于他来说,仅仅只称得上是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 “你这是要学你们古人的,负荆请罪吗?小豆丁懂的还真多啊,连苦肉计都会用。” “你今天话很多诶!太无聊了是吗,需要我给你们暗堂添点堵吗?” 在桌子上一堆藤条中,终于挑选出一条自己满意的了,豆豆拿着它,笨拙的往自己的小书包里面揣。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的霍铮,接过豆豆手中的东西,帮他装好,服务周到的重新帮他把书包背好。 “行了,我们走吧!” 顺手的摸了摸豆豆头上的那一撮呆毛,结果豆豆反手就是一爪子,直接朝霍铮面上招呼。 见霍铮灵活的避开了,豆豆的脸上不由得有些恼怒。 “谁说要和你一起去的?你留下,继续帮我观察那些人。” “不是吧,那些人有什么好观察的,我好久没见到小狐狸了,也想见见她。” 刚想起身的霍铮,再次瘫坐下沙发上,一脸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行,你必须留在这,不然,他们要是有什么异常,我的计划就失败了。” 豆豆说的一脸严肃,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让霍铮去,是因为他早就想好了,再见到自己妈妈的时候,把所有的「过错」,全部都甩锅到霍铮身上。 要是霍铮跟着去,这个锅就甩不成了。 “别沮丧,到时候我会在我妈妈面前,帮你说好话的。” 对于豆豆这种随口应下空头支票的行为,霍铮早就见怪不怪了。烦躁的对他挥了挥手,示意让他离开。 “真乖,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像哄小孩的语气,让霍铮再次翻了个白眼,但是却下意识的跑去电脑前,监控着豆豆说的那些人的一举一动。 豆豆按照着唐易山给的地址,搭了出租车就来到了医院。 司机叔叔还因为豆豆那么小,有那么可爱,还没有收他的钱,这让豆豆的心也稍微定了下来。 自己卖萌装可爱的能力,还在,还能在关键时刻,糊弄一下自己的妈妈。 刚下车,豆豆就看见了那个迎面而来的男人。 那个让自己恨的牙痒痒,却做不出什么报复行为来的男人,唐易山,也是stare,更是自己的爸爸。 “来了?” 豆豆身高上不占优势,只能瞪着圆滚滚的眼睛,不甘示弱的望回去。 但是还是被唐易山选择性的忽略了。 唐易山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豆豆小书包里露出来的藤条,无奈又好笑,却还是绷着一张脸。 “准备挺充分的啊!” 没听出唐易山言语间的调侃,豆豆自豪的扬了扬自己的下巴,刚想说什么,就看见了出现在医院门口的白言希的身影。 “妈妈,妈妈!” 豆豆直接忽略了唐易山,迈着小短腿朝着白言希那个方向跑去。 唐易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神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白言希的身侧,竟然还跟着秦一楠。没想到堂堂的秦家小爷,有一天会这么死气白赖的跟着一个女人。 有这种想法的唐易山,很明显是忘记了自己前段日子的做派了。 熟悉的稚嫩嗓音让白言希下意识的偏过头去,于是就看见了不远处,那个朝着自己坚定的飞奔而来的小小的身影。 “豆豆。” 等到白言希回过神来的时候,豆豆已经飞扑到自己的怀中了。 “妈妈,豆豆好想好想你。我差点都以为,你连你儿子都不要了呢!” 豆豆先声夺人,控诉着白言希对他的冷落,他知道,这一招永远有用。 果然,白言希的心,被自己刻意隐藏起来的愧疚,又占据了自己的脑海。 “对不起,是妈妈的错,妈妈不应该把你丢在美国,不管不问。” 在白言希怀里的豆豆,眼睛一转。刹那间,眼眶便蓄满了泪水,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白言希。 “妈妈,豆豆错了,豆豆不应该被霍铮哄着就来中国找你,不应该瞒着舅公和妈妈,让你们担心。我今天,是来负荆请罪的。” 说完,豆豆自觉的后退两步,上身微微下倾,露出身后书包里的藤条和小屁股。 让人颇有些忍俊不禁的模样。 “行了,你这小心思我还不了解吗?回去我再和你好好算账。”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白言希还是主动的牵起自己儿子的小手,离开了医院。 不远处的唐易山,看着白言希主动拉着自己儿子的手,压下心中翻滚的嫉妒,正想上前去。 不想下一秒唐易山像是看见了什么似的,却突然往前跑去,速度快得惊人。 “白言希!” 急切震怒的叫声响起,白言希下意识的回眸,看到了急速朝自己这边跑来的唐易山,然后「咻」的一声,耳边似乎有什么东西瞬间划破了空间。 她怔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耳边便响起了唐易山的怒吼。 “趴下!” 白言希瞬间反应过来,应该是发生什么事了,她没有听唐易山的话,而是把豆豆猛地拉过来抱在怀里。 却不想一个没站稳,往前一扑,眼看着就要磕到车门上,白言希一个转身。 “砰!” 她的背结结实实的撞上车门,瞬间产生的剧痛让人冷汗直流。 但是此时白言希却庆幸自己动作快,要不然撞上的就会是豆豆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浑身一紧,明白这是遇上事了,下意识的打算抱着豆豆远离这辆车。 却不想刚抬起脚步要跑,突然踢到了什么,脚崴了一下,痛得她脸上血色瞬间散去,跌倒在地。 “嘶!” 白言希忍不住叫出声来,却还是死死的抱紧怀中的豆豆。 这时候唐易山已经到了眼前,他一个弯腰把两人护住,双眼不断看向四周,最终停在了斜对面的一处高楼上。 “你马上离开!” 他满是戾气的看着秦一楠,眼神像是出鞘的利刃一般,如果可以化为实质,只怕他的身上早已伤痕累累。 秦一楠满脸怒意,一点都不领情,怒声大吼。 “用不着你多嘴!” 情况紧急,他一个跳跃上了车,深深的望了白言希一眼后,瞬间踩下油门呼啸而去,一刻都不敢停留。 突如其来的枪杀,除了自己,还能针对谁? 所以,他和唐易山都清楚,自己在这里多一秒对白言希她们母子就是多一分危险。 秦一楠一离开,危险似乎就真的随之解除。 但是唐易山却还是不放心,警惕的再度扫过四周,确定没有危险过后才稍微拉开距离,看向怀里的白言希和豆豆。 “没……” 未说完话的卡在了喉咙里,唐易山面色一沉,急忙把豆豆从白言希身上拎起来,眼中第一次浮现一丝慌乱。 “白言希,白言希!” 早已昏迷过去的人丝毫没有给出反应,脸色更是惨白得吓人。 “妈吗!” 豆豆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眼中惊疑未定,在看到白言希时瞬间浮现泪花。 “别哭。” 唐易山沉声说道,毫不迟疑的抱起白言希。 “跟上来,我们马上去医院,会没事的。” 车速以接近极限的速度赶往医院,车内气氛凝重,好似被什么掐住喉咙,让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吱! 尖锐的刹车声停在军医院门口,早已原地待命的医生护士一拥而上,速度很快却不见凌乱。 一个医生上前就想抱住白言希,可是唐易山却挡开了他的手,亲自把人抱下车放在担架上。 “我要她平安无事。” 命令般的语气宛如实质,飘散在每个人身上,让人不寒而栗。 “唐少请放心。” 医生急忙低头,一刻都不敢耽搁的,马上指挥人员把白言希推进医院,直接上了重症急救室。 所有的一切早在有人打电话过来的那一刻便已准备好,众人更是如临大敌,下意识的以为是唐易山那边出事了,可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却没人敢说出来。 唐易山那一副冰冷残酷的样子,就好像在告诉他们只要病人有任何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妈吗,呜呜呜……我要妈妈!” 豆豆那张天生的笑脸早就在车上哭花了,这会被唐易山牵在手里,一句话说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还想着要追过去。 “别哭。” 唐易山一把将他抱起来,破天荒的安慰了一句。 “我带你过去。” “呜呜呜!” 豆豆一边哭一边点头,他是真的被吓坏了,尤其想到白言希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伤的,更是又愧疚又难受。 急救室亮起红灯,唐易山抱着豆豆直挺挺的站在门前,时间流逝,空气好像越来越稀薄了。 而豆豆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哭声,一双眼睛红肿得不行,让人看着就心疼。 俞松此时就站在不远处,神情除了凝重之外,还参杂了一丝忧虑。 他接到自家老板的电话后,就立刻带人带车赶了过去,白言希受伤也把他吓了一跳。 但是看着伤势看起来,不是那么严重的白言希,自家老板却好像急红了眼。 往日运筹帷幄,挥斥方遒的模样,早已荡然无存。 如果是以前有人这样告诉他,唐易山还有这幅模样,他会觉得这简直就是在说梦话。 而现在发生在眼前,似乎不知不觉间有什么东西正在发生改变。 俞松觉得很不真实,就在这时,身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回过神拿出来一看,表情顿时变了一下,却还是接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便先出声了。 “俞松,易山那边是不是出事了?你们现在是不是在一起?他没事吗?你们现在在哪?”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才打开。 医生和护士还没来得及走出来,唐易山和豆豆便快步走到跟前,把人吓了一跳。 “唐少!” 主治医生急忙出声。 “病人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胸腔有些撞伤,脚踝也扭伤了,不是很严重。” 其实他们早该出来了的,而且按道理这个病人这样的情况也不该来到急救室,可是唐易山的样子让他们不得不小题大做,明知道只是轻伤,却还是上上下下仔细的检查了两遍,这才敢出来。 唐易山轻轻的点点头,阴冷的脸色这才舒缓了几分。 “什么时候可以进去看她?” “随时可以。” 医生说着就往边上让路,这时候心里反而有些好笑又有些好奇了。 这人是谁?竟然值得让唐易山如此紧张。 “妈咪!” 豆豆一听医生的话便率先抢着跑到里面去,带着哭腔的稚嫩嗓音让人光是听着都心疼。 唐易山紧接着也想跟上去,却被俞松叫住了。 “老板,老爷子找您。” 唐易山脚步一顿,略微迟疑了之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虽然秦一楠离开后,暗处的人也跟着离开了,但是之前那几枪的轨迹,很明显就是朝着白言希的方向过来的。 这件事,还存在着太多的疑惑需要去解开,既然她没什么大碍,豆豆也在她身边,那自己的出现,也可有可无了吧! 白言希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雪白,她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身边顿时就响起了激动的叫声。 “妈咪!妈咪你醒过来了?!” 熟悉的稚嫩嗓音使得白言希下意识的偏过头去,撑起身体打算起身,可是这一动胸口处就开始疼起来。 “妈咪你别动。” 豆豆急忙抓住她的手,半趴在床上努力让白言希能看到自己。 “妈咪,你的伤还没好,千万别乱动。” 伤? 记忆伴随着这个字不断在脑海中浮现,唐易山的叫声和秦一楠临走前意味深长发那一眼,最后定格在自己抱着豆豆倒下去的那一刻。 豆豆!白言希焦急的看着他,视线在脸上转了一圈,停留在那双红肿的双眼上,心里咯噔一声,担忧不已的追问道。 “宝贝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我没事。” 豆豆摇着头,眼中浮现泪花,却硬生生的忍住了,还对着白言希笑了起来。 “妈咪你保护了我,所以我一点都没事。” 白言希这才松了口气,看着他又内疚又想哭的样子,心里一暖,费力的抬起手刮了一下豆豆的小脸蛋。 “男子汉怎么能哭鼻子呢?只要你没事,妈咪就不会有事,知道吗?” 豆豆一听眼眶反而更红了,但是却记住白言希的话不敢哭,脸硬是被憋红了几分,瓮声瓮气的反驳道。 “妈咪也不准有事!” 白言希笑了笑,正打算安抚他一句,房门却被人推开,俞松走了进来。 手顿了一下,等到人走到眼前,白言希抿着双唇轻声问道。 “他呢?” 如果可以,白言希并不想问唐易山的去处的,可是昏迷过去之前的记忆最终停留在白言希把她们母子紧紧的揽在怀中,护住的模样。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问候一下,而心底的担忧白言希下意识的选择了无视。 “老板去处理一些事情了。” 俞松微微低头,声音不冷不热,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知道俞松有意瞒着自己,白言希只是稍微扯了扯嘴角,便不多加追问了。 只是心里的异样,却还是瞒不住自己。 “俞松,帮我个忙,把豆豆送到唐家。” 俞松还没来得及吭声,豆豆就先跳了起来。 “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陪着你,保护你。” “豆豆。” 白言希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想要说服他。 “你先回去,明天再来好不好?” “我想在这里陪妈咪。” 豆豆不为所动,看着白言希的眼神坚定又顽固。 “可是这里只有一张床,而且豆豆若是在这里妈咪就要分心,就不能安心伤了,你也想要我快点好对不对?只有专心配合医生的治疗才能更快的好,知道吗?” 听到白言希这样说,豆豆果然有些动摇了,小脸上的倔强慢慢消散,随之而来的却是难受,妈咪为了保护自己,但是自己却连陪在她身边都做不到。 十分钟后,豆豆依依不舍的跟着俞松离开了,走之前还一个劲的向白言希保证,他明天一早就会马上过来。 白言希的小脸在维持到豆豆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彻底暗了下来。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胸腹处,那里果然肿起来了,一碰就像是心脏被扎一样,痛得人冷汗直流。 身为医生,她自己当然知道,这种情况意味着自己的伤,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轻。 随后,主治医院进来查看她的情况的时候,白言希便仔细的询问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再三确认后,确定只是撞伤了,才松了一口气。 A市的机场。 “先生。下榻的地方已经准备好了,要先回去休息吗?” 白寒天把行李交给身边的男人,走出机场门口,望着一片澄净的天空。 五年了,他们这些人兜兜转转,还是得重新回到这片天地之下,终究还是命运使然,逃不开吗? “谨言,你说,我这次回来,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先生,该解决的,总得解决。不然,这样对白小姐和小少爷也不公平,当初您和白小姐的父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也是形势所迫。现在说出来,可能对白小姐和小少爷会是更好的保护。” “但是,五年过去了,那个人从没放弃过对白家的虎视眈眈,对我的监控。说到底,当初还是多亏了易山,在唐家的庇护下,才能把白家的产业都保住。只是,还是苦了言希和易山这两个孩子了。” 冷毅的双眸,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痕,泄露出疼惜和愧疚。 “先生,这里人多眼杂,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我们先回酒店吧!随后的行程,再规划。” 白寒天似有似无的扫过身后人潮拥挤的机场,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走。” 第048章 送给父母最好的礼物 一大早,太阳刚刚冒出头,白言希就转动着轮椅朝院子里走去,因为是盛夏,所以早晨的阳光也有些强烈,但是她却觉得舒服,伸了伸懒腰,她一脸惬意。 直到感觉到被晒得有点热的时候才准备打道回府,可是就在白言希要的回去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黑影笼罩在了身上。 白言希抬头一看,眼中倒映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让她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 这还是自那天的危机过后,她第一次见到唐易山。 “要回去了吗?” 唐易山的嗓音很低,但是双眸还是一如既往的深幽得看不清。 白言希微微点头示意,完全没有想开口的说话,转动轮椅就要绕过他。 但是唐易山却伸手压住了把手。 “我来。” “我可以自己回去。” 白言希拒绝道,但是眼前的人却动也不动,没有让开的打算,她眼里浮现怒意,这人要做什么! “去哪?” 唐易山又问了一遍,绝不会退让的模样。 “你……” 白言希咬牙,转过头一声不吭,也不愿意退让,两人之间的沉默让人有些窒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易山似乎是妥协了。 “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说完他就打算离去,就在这时,白言希嘴一张,忍不住问了出声。 “那天的人,真的是冲着秦一楠来的吗?” 她的声音很平静,一丝的波澜也没有,就好像在问一句事不关己的话一样。 在白言希看不见的角落,唐易山挑了挑眉。 她看出来了?哪怕是自己,也是凭借着这么多年,对子弹弹道走向的经验判断才看出异样的。 白言希这个女人,敏锐的有点让自己意外啊。 白言希很清楚,有些时候的答案,并不需要正面回答,一时的沉默,已经足以代表很多问题了。 “这些事情,不需要你理会,你现在只需要好好养伤就好。” 说完,唐易山便再次打算离开了。 “站住,当初你说你有苦衷,却迟迟不肯把你的苦衷说给我听,接着又死气白赖的缠着我,说是要保护我? 现在,我真的遇见了危险,甚至还威胁到了豆豆,你却告诉我,不需要我理会? 然后就转身离开?我是这整件事情的当事者,我不是最有权力知道这一切的人吗? 白言希是真的被唐易山的态度惹到了,轻轻抿着唇,轻轻笑了一下,显得有几分苦涩的感觉在里面。 又是这样,这个男人,永远那么霸道,凭着自己的喜好决定这一切的事情。 哪怕他对自己有那么一丁点的喜欢,都不会这般的不尊重自己。 罢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自己始终觉得她和唐易山的缘分已经走到了尽头了,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矛盾,有太多的事情不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说了。 想到这,白言希也歇了想要和唐易山继续呆在同一片空间里面的念头了。 推着轮椅,艰难又果断的离开了。 越是往前前进一分,白言希的心便薄凉一寸,直到自己自以为已经足够距离,离开唐易山的视线范围里了。 白言希强忍着的情绪,才在一刻间崩塌开来。 微微俯着身子,牵动起后背和胸腔的伤口,引起了一阵疼痛。不一会儿,白言希捂住脸的掌心,便一片湿润。 唐易山赶上来时,看见的就是被一片悲伤笼罩住的白言希。 原来,这个世界上,不是你以为对她好的,就是她想要的。 走到白言希的轮椅跟前,唐易山不受控的单膝下跪,虔诚的双手捧起她白净却布满泪痕的小脸。 两个人额头相抵,唐易山轻柔的,如视珍宝的一点一点点吮干她脸上的泪滴。 “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我一直把你的安危放在了第一位,害怕你会收到伤害。但是我却忽略了,你其实要比我勇敢很多。” 白言希心里还是有气,但更多的,是委屈。 见女人固执的偏开头,不和自己对视的傲娇模样,唐易山不由的觉得好笑。 比起她对自己视若无睹,唐易山更宁愿白言希这样对自己耍脾气。 “我先送你回房间,然后我再慢慢和你说。” 依旧没有任何的回答,但是唐易山还是起身,慢慢的把白言希推回病房…… 水杯中氤氲着慢悠悠上升的热气,稍微将白言希冷冰冰的手心,捂热了。 面对着病房里面充斥着的寂静,白言希固执的不愿再开口询问。 唐易山最终还是先败下阵来,和平时雷厉风行的他很不相符的叹了一口气。 “当初,若是我事先知道你要拜梁振中教授为师,我一定不会同意的。” 丝毫不知道为何唐易山会提起这件事,但是白言希却下意识的,想起了那晚拜师宴会上,唐易山望向自己的眼神。 心里蔓延过一丝苦楚。 还没等白言希自己细细品味,唐易山便再次开口。 “因为我知道,一旦你跟梁振中教授有了关系,你的生活,便会彻底被打破。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关注着。 你的生活,那些人不用吹灰之力就能窥视。这就相当于,把一块肥肉放置在张牙舞爪,野性难除的狮子面前。” 说到这,唐易山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抚摸着白言希苍白的小脸。 在肌肤相触的那一瞬间,白言希的身子,难以察觉的震了一下。 “明知道如此,但是我在听到这个消息之余,我更多的是欣喜,我知道,医学界一直是你的梦想。 你能被认可,我真的很为你感到骄傲。但是正是这种情绪,才更加的让我厌恶我自己,自责。 明知道你一旦暴露在大众眼中,那个人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却还是不忍心在宴会正式开始前就将你带走,因为你在台上自信满满的模样,真的像是在发光,很迷人。” 听到这,白言希才转动了自己的眼球,正视了面前的这个男人。 原来,这个男人,也是为自己自豪着的。 “我知道你很勇敢,你不害怕危险,不害怕受伤。但是我怕啊,我害怕你受到一点点伤害,我害怕,我没能保护好你。 害怕若是有一天,你就突然像你爸妈一样,消失在我眼前了,我的人生就真的失去了所有的意义了。 白言希,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可以不顾,但是唯独你,我不敢赌,我也赌不起。” “那个人,是谁?你们一直口口声声说着的那个会伤害我,甚至连我父母的死,都有他的份在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短短十几秒内,两个人的处境彻底转换,唐易山一言不发,一双如墨石般黝黑漆亮的深邃瞳孔里,泄露出溢出来的柔情,望着白言希,却一言不发。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愿意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如果这个人,真的存在,那么这也就意味着,此时的他,正在找我,或者说,已经找到我了。 而我却被你口中所说的为了我好,为了保护我,而我却对这个人,一无所知?唐易山,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看着唐易山一言不发的模样,白言希一时间怒火中烧。 自己已经受够了被所有人都蒙在鼓里,骗的团团转的样子了,为什么那个人都借着保护自己,为了自己好的理由,做着伤害自己的事情呢? “唐易山,你……” 明显提高声线的白言希,指着唐易山的脸,准备一顿情绪的宣泄的。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打开了。 出现的人,也让白言希和唐易山一时间顿住了自己的动作。 “舅舅?你怎么会来?你不是在美国吗?” “言希,那个人的情况,易山知道的,也不多,他不想告诉你,是真的为了你着想。” 这句话,很明显就暴露了,白寒天站在外面听里面的这两个人的对话,听了多久了。 “白叔叔!” 唐易山不赞同的声音响起,仔细辨别的话,还能听出其中略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但是白寒天却对其视若无睹。 “易山,言希说的对,现在的局势来看,瞒着她,才是对她最大的危险。你要相信她,相信她已经不是那个只需要别人保护着的女孩了。” 其实,白寒天知道,唐易山对于这个秘密,其实早就松动了,只是需要一个人,把血淋淋的现实揭破,打破他一直以来的坚持罢了。 白寒天走到白言希的床边,一侧的唐易山,下意识的就把位置让给了他。很自觉的,把这一片空间让给他们两个人。 这一小动作,让白寒天对他的赞许程度,又高了几分。 “言希,其实你自己也曾经疑惑过,除了我,为什么你都没有看见过你妈妈这边的亲人是不是?” 一边的唐易山,眉头一动。其实这一点,自己一早就觉得很奇怪了。 “我一直以为,妈妈的亲人,就只剩下舅舅你一个人了。因为害怕妈妈伤心,所以我就没敢提。” “其实,我和你妈妈,并无半点血缘关系。但是,若不是你妈妈和爸爸,可能就不会有今天的我了,所以他们对我来说,不是亲人却更甚亲人。” “舅舅……” “你接着往下听。其实,你妈妈并不姓白,你妈妈真正的姓氏,是秦,秦子诺才是你妈妈真正的名字。 你妈妈为了你爸爸,脱离了自己的家族,整整十几年,跟着你爸爸隐姓埋名。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和她的过去断了个干干净净。但是,没想到,她抛弃了家族带给她的荣耀和虚名,却没能逃开她身为秦家人的厄运。” 在白寒天说出白言希的母亲的真实姓氏之后,唐易山的脑子就快速的运转了起来。 这几年来,一直困惑着他的东西,也在这一刻迎刃而解了。 “秦家?和秦一楠那个秦家,有关系吗?” 白言希早就有预感,这件事情的背后,必定会牵扯到不少的人。 下意识的,就把整个A市,最有名的秦氏的家族,和这整件事联系了起来。 只是稍微试探的问出,却得到的,是自己舅舅赞许的眼神。 “这是你妈妈在出事前,交给我的信。看来,她也是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发生才会叮嘱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交给你。” 说罢,白寒天从口袋中,抽出一封有些泛黄,却保存良好的信封。 结果之后,白言希迫不及待的打开,却不受控的,整只手都在颤颤巍巍的发着抖。 在看见里面内容的第一瞬间,眼泪顷刻间就出现,阻挡住了白言希的视线。 这,这是妈妈的字,清秀却不失锋棱。 这封信上的字,就如同自己小时候,一笔一画仔细临摹的那个字迹一样。 深呼吸了一番,白言希才强迫自己,稳定住自己的情绪,接着往下看。 “言希,如果可以,妈妈宁愿你一辈子都看不到这份封信。但是你真的不幸走到了看见它的地步,不要抱怨,不要难过,更不要放弃。每个人,注定就有自己需要走下去的那条路。 妈妈可能从来没有跟你说过,妈妈家族里面的事情,妈妈的真实姓名是秦子诺,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在A市呼风唤雨的那个秦家就是妈妈的家了。 当初因为你外公外婆的对你爸妈的百般阻挠,所以妈妈「一时不备」就被你爸拐回家做媳妇了。但是离开秦家的这段岁月,却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只是,却也因此,给咱们家埋下了巨大的隐患。秦家世代游走于政界之中,因此得名。 却也因此惹下了不少仇敌。其中,最大的敌人,便是一个叫四方会的组织。 妈妈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年少,轻狂妄为,去招惹了四方会的少主,贺炀。 那个人,就是魔鬼,任何人的意会在他的世界里,都不重要,别人的感受,从不在他考虑的范畴之中。偏执,疯狂,任何的阴暗面,在他身上都能找到存在的痕迹。” 看到这,字里行间,白言希看出了自己的母亲对这个男人深深的忌惮,不由的,对这个男人好奇了起来。 白言希看完后,把视线转向了杵在墙边的唐易山。 唐易山虽然不知道那封「绝笔信」中写了什么,但是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白言希的眼神。 轻蹙的眉头,和急切的眼神,都在向白言希无声的传达着自己的关心。 准确无误的接收到唐易山的意思后,白言希只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里,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在信的最末端,秦子诺提起了一件事情,一件关于她和白父之死的真正真相…… “舅舅,为什么我感觉,我脑海中的妈妈,和写这封信的人,根本不是同一个呢?” 说着质疑的话,但是白言希其实早就清楚,这信的执笔者的确就是自己的母亲。 “你妈妈是一个胸有沟壑的人,哪怕在人才辈出的秦家,她的能力,也不在话下。 其实,这诺大的白家产业,如果没有你妈妈的远见是适当时候的当机立断,根本就不会有白家的存在。 而在你面前,她收敛起了自己一生的锋芒,把她这辈子所有的温柔,都留给你一人。所以你觉得这样的妈妈陌生,也很正常。” 听到这,白言希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却很好的避开了手上的信,没沾染上半点水迹…… 大概都是坚强惯了的人,所以白寒天和唐易山都不是很会安慰一个情绪失控的人。 看见白言希第一次,这般放纵自己的嚎啕大哭。白寒天和唐易山两个人都选择了离开房间,把这一片天地,留给白言希独自发泄。 在医院的走廊上,两个身姿挺拔,面容刚毅冷冽。 特别是比较年轻的那一个,若是一个不小心,和他对视上,瞳孔里印着别人的身影的时候,会显得格外的有攻击性。 白寒天在保持了一会沉默后,习惯性的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轻轻的抿在唇边。 “我记得你也是抽的。” 唐易山低头看了看白寒天递过来的东西,几秒的停顿后,还是摇了摇头。 “之前有这个习惯,跟她在一起后,不知不觉的,就戒了。” “是吗?” 听唐易山这么一说,白寒天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随后摇了摇头,嗤笑了一声。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子诺姐会找上你了。明明都还没意识到自己爱上了,却早就潜移默化的在迁就对方,为其作出改变了。这一点,你和她很像。”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唐易山竟然觉得白寒天的这一抹笑容,有种说不出来的苦涩。 夜上三更,整个医院都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门锁传来钥匙和锁舌相接「咔哒」声,男人带着沉沉夜色,缓步走进来。 朦朦胧胧的灯光落入他如同旋涡的黑眸中,立即没了踪影。 凛冽的眉头皱起,薄唇紧抿,眸中扫过一丝阴蛰以及不易察觉的心疼。 男人迈着修长的双腿走进病房,光影洒在他轮廓刻画分明的脸庞,忽如其来为他染上几丝柔和。 白言希不知道何时趴在一旁的桌上睡着了,脸颊泛着淡淡的粉红色,长发散乱洒披在背上。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抖,预示着她睡得并不够踏实。 唐易山伸手去取她紧握在手中的那封信件,还在睡梦之中的人却下意识用力气。 “乖,松开手。” 倘若白言希现在醒来,一定会诧异于唐易山那口气中陌生温柔。 但她却只是松开了手,唐易山伸出手穿过她的腿。稍稍一用力就将她横抱进怀里,白言希身体一颤,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是我,睡吧。” 唐易山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个浅吻。 听到是他的声音,白言希竟然就这样把眼睛重新闭上,没有半点防备的又一次陷入睡眠之中。 好像心中缺失的那一块终于补齐了,甚至是比之前睡得更加踏实了。 清晨,时过七点。 白言希顺应自己的生物钟睫毛颤了颤,随后才慢慢醒过来。 一缕温暖的阳光穿过窗户洒在她脸上,她抬手遮住眼睛,后知后觉自己正躺在床上。 她明明记得昨晚最后的记忆是在桌子边,看着妈妈留下来的那封信,难道那个梦不是梦? 病房的门被打开,唐易山的身影再次出现。 “醒了吗?饿不饿,想吃什么?” “我舅舅呢?” “他回去了,他昨天才到的A市,然后就赶过来这边了,我让他回去休息去了。” 唐易山接过一杯温水,递到白言希的手边。 “我舅舅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轻抿了一口,一夜干涸的喉咙,瞬间被滋润了起来,白言希的眉眼间,是显而易见的舒适。 “我叫他过来的,白家这边的一些产业,交接需要本人在场,但是这并不是最重要的目的。我原本让他来这里,是想让他把你一起带回美国的,却不曾想……” 在经历过昨晚的事情之后,白言希也知道这个男人的目的了,现如今听见他的话,是怎么样也生不起责怪他的心来。 “我问过医生了,你的情况好的好的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出院了。如果你要出院,我建议让你住回唐家,或者是小别墅,那边的安全系统高一些。” “可是……” 白言希只是想说,就算回唐家住,也要先去退了她现在住的那个地方。 但是唐易山却下意识的以为白言希是在拒绝。 “就算你不想回去,你也要考虑一下豆豆的安全,他还那么小,很有可能就是他们最好下手的目标。” 唐易山很清楚,比起白言希,自己的儿子才是那个不省油的灯,从他那边下手,怕不死也得被拔下一层皮来。 但是他知道,豆豆始终是白言希的软肋,只有在这种时刻,唐易山才能体会到自己儿子的用处。 “好。” 其实,若是白言希还是不愿意松口。接下来,白寒天便会被唐易山拉来当说客,所以白言希这唐家,是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的。 A市酒店的顶层,霍铮被豆豆放了鸽子之后,就只能百无聊赖的呆在房间里,整天靠着外卖过活。 “别说,这中国的美食,来了这么多次,还是没能吃遍,但是真的好爽!” 霍铮一边拿着纸巾擦拭着自己被湘菜的麻辣刺激出来的鼻涕和汗水,一边又很爽快的感叹着。 突然,在播放着最近当红小鲜肉主演的仙侠题材的电视剧的电脑,出现了一阵乱码,霍铮自然知道,这乱码代表着什么? 在放下手上的叉子的时候,霍铮还恋恋不舍的「哧溜」吸了一下,吸了一大口米粉。 接着,霍铮用着极其绚烂的手法,在键盘上不断的敲打着,一段段的代码,逐渐被破译,变成一个个的文字。 “会长派人去了A市,似乎是刺杀秦家的秦一楠,虽然失败了,但是当时白小姐和她的孩子也在场。” 占据了屏幕的一句话,在出现五秒后,又恢复成原来的页面。 “秦一楠?老家伙还是不肯放过秦家吗?那个女人也在场,只是巧合吗?” 虽然这样劝说着自己,但是霍铮心里的不踏实感,始终让他感到有些不安。 随后,霍铮还是用电脑,打出了另一串和刚才的乱码大同小异的代码。 用了许久,霍铮用了这种麻烦,却能绕开暗堂总部,也就是四方会的耳目,和自己的心腹进行了信息的交换。 但是得到的,却还是棱模两可的回复。 “往小了想,贺炀这番举动只是寻旧仇,往大了方面想,若是贺炀是冲着白言希两母子来的,那他到底是想做给谁看?贺炀,你到底想干什么?” 任凭霍铮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贺炀的目的很简单,就只是单纯的想要白言希而已。 至于是要白言希的命,还是要她的人,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贺炀本人知道了。 深夜,唐家的二楼书房里。 灯光幽幽点缀着房间,所有的热闹都被隔离开来。 唐易山从豆豆的房间走出来,便从门缝中,看见了由书房透出的光亮。 白言希捏着桌上的「咖啡」往嘴里送去。 时间不多了,她必须加快进度。 清冷的面颊浮上几丝坚毅,她握紧笔在之前做下的笔记添加新的想法。丝毫没有注意到唐易山早已站在门口。 他目光扫到桌上的「咖啡」时,眉头马上皱了起来。 “该到了你「下班」时间了。” 白言希闻声抬起头,便看见了杵在门框处的唐易山。 “是你,怎么还在?”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脑袋有点昏,太阳穴突突跳动。 “豆豆刚睡了,刚想回房,就看见了书房的灯亮着。” 唐易山信步走进来,灯光洒在他英俊的脸庞。 白言希点头。 “早点休息吧。” 白言希说出的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出带着一股难以描述的亲昵感,像是结婚许久了的老夫老妻一般。 “你呢?打算什么时候休息。” 唐易山随手捡起两本研究报告,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记拧了拧眉头。 白言希抬手捏了捏太阳穴。 “我还很精神,我还早。” “果酒感觉怎么样?” 伸出修长的手指拎起桌上一边的酒瓶瓶颈,随着他的晃动,淡褐色的酒随之激荡。 白言希皱眉。 “什么果酒?我喝的是咖啡……”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他手底摇晃着的瓶子。以及在更远处,满满的一壶咖啡。 不是咖啡吗?怎么会变成果酒了,估计是自己拿错了。 “回去休息吧,更别说你喝了酒。” 唐易山叹气,这女人,这是着急到连酒和咖啡都分不清楚了。 白言希闻言,摇了摇头。 “没事,就算是酒,那果酒度数不高。这么一点,对我什么影响都没有。”除了脑袋又昏又涨。 “没有影响?” 唐易山邪气的挑了下眉,俯下身手指虚虚的停在白言希脸颊前。 “既然没有影响的话,那你怎么解释这两团高原红?” 白言希怔了下,打开手机相机。 相机里面的人眼神迷茫微醺,脸颊染上了酡红,看起来像是喝了一整瓶白酒之后的效果。 “我……我只是有点热。”白言希斩钉截铁道。 “你别管我,等我看完这些报告,我就会去休息。” 她所有的时间不多了,自从知道自己和秦家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血缘关系后,白言希更加无法任由着秦一楠的身体这样下去了。 多看一点,对于他的治疗方案敲定的帮助就会多一点。 唐易山若有所思点点头,但是冷毅的脸上扫过一丝不满。 哪怕知道她是为什么会这么迫切,但是唐易山不想接受白言希为了别的男人这样熬夜写治疗方案。 但是唐易山还是选择咽下去,没有说出口。 “你说的这些报告,指的是你桌上这一整摞?” 白言希心虚的咽了咽口水,桌子上摆着接近二十份报告,每一份的字数都在六万字以上。 她丝毫没有底气的点头,含糊道。 “我看书可以一目十行,很快就能看完了。” 唐易山意的抽走白言希手中的报告。 “我觉得,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做事才能事半功倍。乖乖的跟我回去休息,别逼我把你敲晕,强行带你回房间啊!” 最终,白言希还是受不了唐易失去的霸道和果酒后劲的驱使。 跟在了唐易山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走回了房间。 但是唐易山还是有点低估了白言希想要治好秦一楠的决心。 浴室的门,咔的一声开了。 白言希听见动静,投去了自己的眼神。没想到唐易山裸着上半身就出来了,好在下半身还围着一条浴巾,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白言希明显没有想到唐易山会这么走出来。 刚刚沐浴好的身上还残留着水珠,健硕的胸膛,还有勾人的腹肌。 紧紧的勾住人的视线的水珠从脖子一路下滑,直接略过了腹肌,最后流入了人鱼线,直接消失在了浴巾里面。 黝黑的深眸不带一丝光亮,就像是一头猎豹一样,优雅而又性感到不行。 这一幕,惹得白言希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唐易山瞳孔淡淡的扫向了床上的白言希,而她却下意识的别开了头不看唐易山。 唐易山轻笑了一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在下一秒就收敛起了笑意,换上了严肃异常的表情。 随后唐易山回到浴室里面拿了一件浴袍披上了。 换好了浴袍从浴室里面出来后的唐易山,,看见白言希出神的坐在床上的,好像在深思着什么,时不时点一下头,然后表示自己的想法。 然后又抱着电脑去搜索东西,看完了之后放在一旁,才心满意足的直接倒在了床上。 唐易山也走了过去,直接上床了,白言希侧目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然后翻了个身离得他远远的。 而唐易山看见白言希这样的动作,也强忍下想要把白言希搂在怀里的欲望了。 刻意表现出来的疏离,也让白言希心里不舒服,好像心里缺了一块一样。 把灯熄掉了,白言希一个不注意,下意识的往唐易山那边移了一下。 唐易山自然是感觉到白言希动作的,但是他却直接翻身背对着白言希,这个动作让白言希顿时鼻头酸酸的,于是也背过了身去。 两个人背靠着背,实际距离不远,心好像距离很远一样。 随着时间的走动,两个人都没有了睡意。 就在白言希准备坐起来的时候,唐易山的动作很明显要比她来的迅速。 等到白言希回过神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被搂在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面,暖暖的,很舒服。 突然就觉得眼角也酸酸的了,白言希埋着头就是不说话。 然后感觉到唐易山的下颚抵在她的发心,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会觉得非常的契合。 她稍微动了一下身子,唐易山压着声音,无比沙哑的说道。 “到底要怎么样才好,说不能说,打不能打。白言希,你说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白言希被这么一句霸道却带着宠溺的话弄得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唐易山,我……” “你知道看见你明明身体还没完全好,却为了另一个男人那么争分夺秒。还急到没分点精力去分辨自己拿的到底是咖啡还是果酒。我生气,生气你不顾你的身体,却更多的是心疼你的身体。” 唐易山的前半句话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冷意,这股冷意说到后半句,就自然的消失了。 话里深尝着的关心却依旧浓厚,让白言希不由眨了眨眼,心里的酸涩一散而尽。 话到嘴边,也不由的低柔了起来,替自己辩解道。 “首先,我是一个医生,在我眼里只有病人和非病人的区别,在医生的眼里,没有男女的分界的。其次,你明知道,那个秦一楠严格来说,算是我亲戚,还是近亲的那种。” 唐易山把白言希往自己的怀里更加带了带,两个人的身体,贴的毫无缝隙。 “没有下次了!听见了没有。” 白言希整颗头埋在了唐易山的胸膛里,瓮声瓮气的回道着。 “恩!” 在得到白言希的回应,唐易山低头看着白言希。 突然就觉得气氛暧昧了起来,唐易山挑起白言希的下巴,一个吻落在了她的唇边。 这一吻,让她的身体都由的战栗了起来,挣扎着想要退出唐易山的怀抱来。 “别动,不然灭火的人,就是你了。” “唐易山,我,我想要睡觉了。” 白言希双手抵在男人的胸膛上,推搡着唐易山。 “我知道,你睡吧!” 接下来,两个人都非常的有默契,不再开口。 随后,白言希听着彼此的心跳,慢慢的沉睡过去。 看着白言希的睡颜,唐易山忍不住扬起来嘴角,手指卷着她的发丝,忍不住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眼神里透露出几丝复杂。 “女人,有些时候真希望你不要那么聪明……” 次日清晨,许是昨晚的怀抱太温暖,使得白言希打破了自己的生物钟,整整迟了一个多小时才起床。 床的另一边的男人,早就不在了,很好的避免了白言希的尴尬。 刚刚打开房间门,一股食物的香味涌过来。 “妈咪,你怎么睡的这什么晚啊?快起床,吃完饭我们一起去看舅公,我要跟舅公好好道歉。” 今天的豆豆身穿着一身牛仔,显得格外的可爱帅气。白言希忍不住,上前在豆豆的脸颊上印下一枚吻。 “妈妈,豆豆已经是男人了,你不能老是亲我了。” 随后,豆豆似有似无的偷瞄了眼厨房门口,没有看见某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 呼,还好没被看见,不然自己免不了一顿被收拾了。 说着嫌弃的话,但是豆豆却没有抬手擦拭去白言希留下的痕迹。 “就算你是男人,你也是我的男人。” 听到这,豆豆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小脸一红。 别的小朋友,豆豆不知道,反正他是喜欢惨了自己的妈妈这样霸道的告白。 白言希看见了豆豆的小模样,一下就笑了出来,那双明媚的眼瞳像是晕着光一般,让人措不及防的撞了进去,就无法逃离出来。 “妈妈,你真好看。”捏了一下豆豆的小脸蛋,白言希说道。 “豆豆,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嘴这么甜呢?” 白言希的心里一片柔软,孩子,就是送给父母最好的礼物。 和自己儿子打闹一番后的白言希,刚拿起桌子上的粥抿了一口,白言希就皱着眉。 这味道,不是杨嫂做的…… 白言希看着满桌的早饭,心底的猜想在看到男人从厨房走出来的片刻被证实。 “你怎么在厨房里?杨嫂呢?” “杨嫂家里突然有点事,请假回去了。怎么了,早餐不合口吗?” 在一旁听着的豆豆,在白言希没注意到的地方,一脸鄙夷。 明明是那个男人让杨嫂带薪休假的,还说怎什么人家家里有事。 眼尖的发现了豆豆鄙夷的眼神,唐易山的大手直接呼上了豆豆的小脸, “吃你的早餐,不要阴阳怪气的。不许挑食,把蛋黄也给我吃了。” 拿着儿童餐具,恶狠狠的戳着碗中的蛋黄。 这男人,搞差别待遇,对妈妈的口气就那么温柔纵然,对我就凶巴巴的。 我一定不是这个男人的亲生儿子吧!哎呀,真后悔把我的女人让给他…… 第049章 生不如死的训练 可能是眷恋这从没体会过的家庭的温暖,豆豆这一次的早餐,吃的极其缓慢。 而唐易山和白言希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豆豆吃早餐,也许看上去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但是两个人的心里面,都像被什么东西塞满了一样。 像是浸了水的棉花,一点一点地膨胀着,却又一点都不潮湿,反而干燥得像是挤满了阳光一样,亮盈盈地充斥在两个人的胸口,好像人生再也没有这样圆满过一样。 吃完之后,白言希打算去洗碗,被唐易山制止了。 “这种事我来就好,你和豆豆去沙发上坐着吧!。” 顾及到孩子在场,唐易山只是给了白言希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但是可能是因为从没在豆豆面前和这个男人这么亲密过,这个不带任何色彩的吻却让白言希觉得,比起之前任何一个疯狂的吻都要燥热。 她只觉得被唐易山的双唇碰到的那一点皮肉都在散发着温暖的热量,里面有什么东西正想破土而出。 在A市的另一边,白言希这次留在中国,也仅仅只是为了散心,更没有预想到,再一次回这个地方,会发生这么多难以想象的事情。 所以,宋亭亭也还不知道现如今白言希已经回到国内的事情。 而她的生活,在白言希离开后,也恢复到了以往的平凡宁静,毫无波澜的模样。 宋亭亭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间想起白言希,想起豆豆,想起唐易承这个男人。 “亭亭,我们晚上部门聚餐,打算去酒吧,你没问题吧!” 宋亭亭一脸为难,虽然自己的独生子女,但是从小严厉的家教,让她觉得酒吧就是离经叛道的地方,去不得。 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却想到整个部门的人都去了,如若只缺了自己,怕是影响不好。 最后,宋亭亭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嘈杂的重金属音乐在耳边沸腾,让人眼花缭乱的霓虹不断闪烁,唐易承趴在酒吧吧台上,看着舞池里疯狂摆动腰肢的众人,一杯接一杯地猛灌自己。 此刻的唐易承犹如一头历经背叛的小兽,狼狈地躲回自己的洞穴,蜷缩着,舔舐着被自己家人「捅了一刀」的伤口,小心地安抚着破碎的情感。 一边愧疚着,一边痛苦着。 宋亭亭第一次来到这种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场合,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第一次来?” 一个在办公室里和宋亭亭玩的比较来的女同事,一眼就看出了宋亭亭拘谨却强装淡定的伪装。 “呃,没什么机会会来这种场合。” “不要怕,放开自己就行,说不定,你能在这找到你的另一半哦!” 在宋亭亭和同事聊天的期间,人群开始骚动,一对一对的人开始跳舞,认识的、不认识的,每个人都热情洋溢。 随即有个陌生人上前邀请宋亭亭跳舞,可这种舞池中的狂欢,她并不拿手,她所会的舞种,仅仅只局限于在礼仪课上学习了华尔兹。 正要拒绝,后面有人推了她一把,宋亭亭一下子掉入邀请她的男子怀中,她听到背后同事的嘿嘿笑声,她有些尴尬。 过了会,宋亭亭转头寻找她的其他同事们,看到大家各自都有了舞伴,皆在起舞,她安心许多。 音乐声非常富有节奏感,宋亭亭原本拙劣幼稚的舞步渐渐流畅。 随着舞伴的脚步,她不知不觉的,慢慢远离了她部门的同事们,流入广大的人群中。 忽然,全场灯光渐灭,唯有耳边的音乐依旧。跳舞的人停了下来,宋亭亭眨着眼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人群却没有她想象中的慌乱。 宋亭亭也趁此机会,脱离了这个让她浑身不自在的舞池之中,跌跌撞撞的,被人群推搡到了吧台边。 吧台的位置,刚好正对着这家夜店的门口。 宋亭亭有些燥热,刚想开口跟酒保要一杯冰水,就被门口的一个身影吸引住了视线。 下意识的想要去追寻,但是等到宋亭亭突破人潮,来到了门边时,却惊觉,刚才的那个熟悉的身影,许是自己的幻觉吧。 宋亭亭的耳边,再次传开了重金属的摇滚乐,让她原本昏沉的脑袋变得更加的胀痛。 拿出手机,跟自己部门的人发了自己身体不适,先离开的信息。 走出这家和自己格格不入的酒吧,宋亭亭却不急着回去。 她准备散会步,派遣这无聊的时光,她迈开没几步就听见旁边的巷子里,传开了一阵声响。 “这是个酒鬼呀!” “搜一下,看他身上有多少值钱的东西,看这衣着,不像是什么穷鬼呀!” 两个身形潦倒,带着一脸邪光的男人,贪婪的望着醉倒在地上的人。 宋亭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间会走进来巷子里来,一探究竟。 但是在巷子微弱的灯光中,宋亭亭在第一时间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男人。 “前面的人,我已经报警了,你们最好现在马上离开。” 仔细分辨,还能听出宋亭亭声线中的微微颤抖。 那两个男人也是怕摊上事的人,在宋亭亭的吓唬下,竟也真的就这么跑了? “唐易承?唐易承,你醒醒。” 见男人已然不省人事了,宋亭亭咬了咬牙,吃力的将男人扶起,一步一步的将他带离了这个阴暗却危险未定的巷子。 “唐易承,你现在住在哪呀?我送你回去,喂,唐易承?” 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宋亭亭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随便的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因为唐易承的身型和自己的相差太多,宋亭亭还是委托着小区的保安,才将唐易承「运送」到自己的房子的。 宋亭亭走到沙发上的唐易承面前,站定,考虑着该怎么收场。 突然,唐易承突然睁开眼,细细看,还能看得出他此时并不是完全清醒着的。 唐易承猛的向她一跨步,一下拦腰把她抱住,宋亭亭大睁双眼,男子黝黑的眼眸充满复杂的情绪。 吓得宋亭亭急忙推开唐易承,却无果。 “你,唐易承,你放开!” 奈何力气终究不如对方,宋亭亭有些气恼。 紧接着,唐易承的面容在她眼前放大,他的气息扑在自己的脸上,微凉的薄唇贴上来,灼热的目光就好像只紧紧的锁定了她。 他吻了自己!! 急切的,热烈的,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着她,辗转厮磨寻找出口。 宋亭亭似乎都听见了自己响彻云霄的心跳声。 唐易承的右手掌猛地托住宋亭亭的后脑,左手拦腰拥住她,使得两个人更贴近。 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控住身体,宋亭亭还真是头一遭。 她嘴里是专属于唐易承的味道,和淡淡的烟味。 宋亭亭挣脱不掉,明白两人力量悬殊,她心绪一转。 配合他的动作,将手绕上他的脖子,以进为退。 她自动张开嘴,想咬闯进来的他个措手不及,让他清醒些许。 但唐易承却狡猾的发现了她的意义,巧妙地避开宋亭亭的追逐。 舌尖你来我往间谁都不相让不妥协,宋亭亭甚至荒谬的觉得,这似乎是接吻高手间的对决。她有点力所不及。 男子加重在她腰上的力量,宋亭亭也加深掐入他后颈的手指力道,在唇舌来往中。 她胸口渐渐发热发烫,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好像静止一般。 宋亭亭被激起了种莫名的不安与躁动,她耳边的呼吸声也越来越粗重,这种吻简直是场灾难。 再抬头时,那双深邃的眼睛已深不可测,闪耀著幽幽的危险的暗示,犹如巡夜的野兽。 在那一刹那、从他的眼中,宋亭亭看到了不该有的欲望在其中。 而宋亭亭好像也被他眼眸中浓烈的色彩所感染,挣扎的力度逐渐减轻,思维也慢慢的浑浊。 彼此之间,只剩下本能的你追我逐…… 夜,越来越浓,月光也越来越亮,欲望如烟花般绽放在这悸动的夜空中,美丽而热情。 还没来得及上升的太阳,无光的早晨,一切都是那么灰蒙蒙,宋亭亭拉开被子的时候才看见暖黄色的床单上多了一种不同颜色,那一抹淡红的血迹,是她的。 她想起床,男子横在自己腰上的手臂仿佛在告诉她昨晚的事迹,出神了片刻,宋亭亭蹑手蹑脚的拉起了那条手臂,他嘤咛了一声微微皱了皱眉头。 宋亭亭不动了,静止着等他再次入睡。她一声不吭的下了床,进了浴室冲凉。 待宋亭亭整理好自己,重新走到床边,便看见唐易承慢悠悠的清醒过来。 “你,嘶……” 唐易承的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沙哑。在宋亭亭的耳边听来,却是致命的性感。 很显然,看着唐易承捂着头,宋亭亭便知道,宿醉后的后遗症现在正折磨着他。 “你昨晚喝醉了,醉倒在路边,因为我不知道你住在哪,所以只好把你带回来了。” 一边温柔的说道,一边却自然的给唐易承递上一杯蜂蜜水。 宋亭亭只是给唐易承解了惑,对于昨晚发生的旖旎春色,绝口不提。 “呃,谢谢。” 宋亭亭低着头,明明昨晚坐着最亲密的事情,隔天却像两个陌生人一样疏远,也对,怕是他也根本就忘了昨晚发生过什么事情吧! “洗手间里面有干净的毛巾和牙刷,你洗漱后再出来吃早餐吧!然后,然后再做打算吧!” 再怎么说,唐易承也是从小接受着高等礼仪长大的,虽然不至于有贵公子那难伺候,娇贵的气息,但是也是受不了自己身上这么狼狈的模样。 等到唐易承洗刷好自己之后,宋亭亭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把它们一一陈列在桌子上了。 宋亭亭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像老熟人一样,招呼着唐易承一起用早餐,前提是忽视她不太正常的走路的姿势。 “昨晚,谢谢你,收留我。”都是朋友嘛,没什么!” 朋友,若是昨晚之前,我还能欺骗自己,只想和你只当个不远不近的朋友。但是,昨晚,乱的不只是性,还有自己的心啊。 心里苦涩万分,但是从小就习惯把所有的苦都往自己肚子里咽的宋亭亭,表面上还是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唐易承看着依旧明媚善良的宋亭亭,想起了刚才起身时,看见床单上鲜明的血迹,以及自己脑海中若隐若现的记忆。 “昨晚,我喝醉了,对你作出了那样的事情,我,我会负责的。” 听见这话的宋亭亭被吓得不小心把拿在手中的勺子,掉回里碗中,发出清脆的声音。 “唐易承,或许你早就看出来了,我喜欢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却很介意,你是因为喝醉酒,和我发生了关系之后,说着要对我负责才和我在一起的。 你也知道,现在是什么社会了,这种事,早就不是什么需要以身相许来作为回报的事情的了。” 唐易承看宋亭亭话说的洒脱,心里的烦躁也放下了许多。 却是,在现在的这个社会,只要彼此看对眼,仅仅只是寻求一夜的欢愉而发生关系的人,不在少数。 身为男人,更是清楚这其中的门路。 但是,只有宋亭亭自己知道,她骨子里是一个多么传统的女人,出生在江南地区的宋亭亭,不屑于那种把性和爱区分开来的生活。 若不是在昨晚最后的那一刻,自己清晰的听见身上那个男人呢喃着自己熟悉的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宋亭亭今天并不会说出这番话来。 的确,她传统,但是她也不愿意因为一次酒后乱性,而丢掉自尊,去当别人的替身,哪怕是自己喜欢的男人。 “不管怎么说,昨晚是我的错。对不起。” “嗯。” 宋亭亭虽然低着头,但是自己的全部注意力,却都在唐易承的身上。 所以宋亭亭并没有错过自己说出那些话后,唐易承那个明显松了口气的反应。 是不是自己今天早上把粥煮焦了,为什么嘴巴会这么苦涩呢? 回应了唐易承一个音节后的宋亭亭,就再也没有抬头了,而是保持着匀速,一勺一勺的吃着自己面前的早餐。 直到唐易承告诉自己,他要离开之后,宋亭亭也只是点了点头,不敢望向他。 不是宋亭亭生气,而是单纯的害怕自己的眼眶兜不住自己的眼泪,自己洒脱的伪装在唐易承面前坚持不下去。 但其实,若是唐易承稍微用点心去发现,便能看见自己面前的女人漏洞百出的伪装。只可惜,他的心,从一开始就不在这…… “滴!” 大门被重新关上的声音,预示着唐易承真的离开了。 空荡荡的房子,寂静的就像他从没有来过一样,只留下了一夜的荒唐和宋亭亭再次被搅动的心。 宋亭亭来到了阳台,注视着唐易承的身影出现在小区门口,又渐行渐远。 人的心,为何如此复杂,又为何在不知不觉中会变得贪婪呢? 满是疲惫,宋亭亭向着阳台,往前走两步,抵着护栏,仰望天空,风微微的吹。 白言希身体好了七七八八之后,就重新回到了医院。 平日里照顾病人本身就已经是一件累人的事情了,现在她为了赶秦一楠的治疗进度,更是一直忙到很晚。 刚拿包站起来,白言希忽然觉得天昏地暗。整个脑袋嗡嗡乱响,而且很疼。 白言希猛的又跌坐回座椅。她使劲甩头,等晕眩过去后才慢慢睁开眼。 怎么贫血的愈发厉害了? 白言希本身就有贫血的毛病,在生了豆豆之后,就更严重了。 剥开随身带的水果糖,放进嘴里,彩色糖纸在她的手心里哗哗作响。 许是日夜不歇的工作吧,白言希最近又犯起了贫血的老毛病,还总是会伴随着头晕。 于是白言希打算去附近的超市,买了点巧克力、红糖、奶糖放在办公室里面。 本不喜欢甜食的她,强迫自己吃下这些东西,用来缓解自己贫血的症状。 糖果在舌尖融化,甜味满满的传达至全身。 但是突如其来的一个男人,差点没让白言希被口中的糖果给噎死。 唐易山一脸阴沉的站在医院前方,眼神锐利的盯着刚走出医院大门的白言希。 “跟我回去?” “我工作还没做完,晚点我会自己回去的。” 白言希说完,便不去理会男人越发沉重的脸色。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唐易山也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那双微微眯起的双眼,十分有压迫感。 如果是平时,白言希说不定还会有些怕。 可是现在她只觉得唐易山就是有名无实的,除了威胁自己,就不会别的事情了,所以白言希全然将起当成了纸老虎。 白言希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自己和唐易山之间的误会,全部都解开了,所以下意识的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不再收敛起自己的脾气了。 “我说了我自己可以回去,不劳烦您唐总裁这个大忙人来接!” 白言希心里也因为疲倦,带着些烦躁的情绪,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牙说完之后,转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现在已经是有点失去理智了,压根就忘记了自己到底要去哪里,只是下意识的就想和唐易山对着干。 “白言希。” 唐易山震怒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白言希却听而不闻,接着脚步声快速接近,她后背一凉,下意识的跑起来。 唐易山不敢置信的看着渐渐跑远的倩影,反应过来后,脸都黑了。 他想都没想几个大步走过去,伸手就想抓住这该死的女人。 谁知道白言希转头看到他追上来了,竟然大喊起来。 “救命啊!抢劫了,救命啊!” 唐易山额角青筋瞬间浮现,拼命的跳动起来。 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唐易山最后一丝耐性瞬间消失殆尽。 他铁青着脸猛地再往前加速一步,直接一个伸手,牢牢的拽住了白言希的手臂。 “啊!” 白言希吓了一跳,这会她是真的有些害怕了,一看到唐易山的脸色顿时打了个哆嗦,想都没想又要继续跑。 可是唐易山却抓住时机把她拉了过来,随后一弯腰抱住她的小腿,轻轻一抬,轻轻松松就把人扛在肩上。 “唔!” 被倒过头来,变成头朝下的白言希脸上瞬间充血红润起来,腹部卡在唐易山的肩膀上,让她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然而对方却像是扛麻袋一样,丝毫没有怜惜怜悯之心,抬起脚步就往回走。 等白言希好不容喘过气来,气得要命。 “唐易山!你快放开我!” 这算什么事!对待逃犯吗! 越想越窝火,白言希拼命挣扎起来,一边乱动还一边吼道。 “你这是绑架,快点放开我!” “别动。” 唐易山停下脚步,低声警告。 然而白言希却趁着这个机会更加剧烈的挣扎起来,一点都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白言希僵住了。 他刚才打了她?是打了她吧? 臀部上传来的疼痛感让白言希脑子都停止了运转,直到唐易山似乎觉得她消停了,重新抬起脚步走动的时候,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唐易山!!” 白言希怒吼出声,因为又生气,又觉得羞耻,所以连耳垂和脖颈都被染红了。 他竟然打她屁股! 他怎么能打她屁股? “你这个王八蛋!你不要脸!死变态,臭流氓。” 恼羞成怒的白言希大骂出声,但是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老旧的,杀伤力为零的话,连一个新鲜词都没有,于是她更加气愤了。 唐易山就跟听不见似的,抱住白言希双腿的手臂上肌肉蹦起,显然是用了不少力道才压制得住。 他扛着人打开车门,一用力就把人给扔了进去,随后更是直接落了锁。 “唐易山!” 白言希眼底尽是怒火,两边的车门都打不开,她瞪着唐易山的样子就像是恨不得跑上来咬两口一样。 唐易山面不改色的上了驾驶座,一句话都不说。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白言希盛怒之下产生的错觉,她总觉得这男人看起来似乎很,很愉快的样子? 车子启动,白言希彻底泄气了,低着头沉默以对,看都不看唐易山一眼。 可是那坐着的动作却好几次都挪了挪,耳朵更是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一样。 他怎么能打屁股…… 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浑身的血都往上涌,虽然不痛,但是那个触感,却还是历历在目,清晰的很,白言希咬着牙忍住了自己的想要一拳过去的冲动。 唐易山,给我等着,总有一天自己一定会报复回去的。 一路上气氛陷入一种莫名的诡异中,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白言希也慢慢平复下来,但是在车停到唐家门口时,她的动作却比任何时候都快。 几乎在唐易山解开车锁的瞬间,她便下车低着头往里面冲。 唐易山看见后,也只是好气的笑了笑。随后握了握自己刚才动手的那只手,小巧又及其有弹性的触感,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唐易山刚才在车上就想着这个动作了,但是害怕那个小女人看见后。会当场炸毛。 嗯,虽然扛起来那么轻那么瘦,但是触感却是一等一的好。 白言希一进唐家就龟缩回房间里面了,而豆豆就看见唐易山紧跟着自己妈妈走了进来,嘴角的那么笑意和满意,看起来就会让人不自觉的联想到一个不好的词。 “男人,你敢不敢再笑的猥琐一点?” 现在豆豆和唐易山的相处方式就是,豆豆一直在试探唐易山的底线,每当自己触碰到了,要不就马上认怂,要不就跑去找白言希撒娇卖萌,求撑腰。 而面对自己儿子毫无由头的找茬,唐易山一向都是采取视若无睹的处理方法的。 “你妈呢?” “我就知道我妈咪那副模样,一看就是受了委屈,你欺负她了?” 豆豆炸毛了,连带着头上的那一撮呆毛都一颤一颤的。 这幅炸毛的小模样,像极了楼上的那个小女人。 唐易山撇了自己儿子一眼,看来不收拾一下这个小混蛋,是没办法上去安抚一下那个同样炸毛的女人的。 “我让你修改的稿子,修改好了吗?” 这么明显的转移注意力的手段,若是放在别人身上,豆豆是一定不会上当的。 但是此时,做出这件事的人,是唐易山,他爸爸,更是他的偶像Stare。 “早就好了。” 骄傲的神色,却也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一副求夸奖的态度,就差身后摇起小尾巴了。 “去拿,然后等下去书房找我!” “好。” 在豆豆屁颠屁颠的跑回自己的房间后,唐易山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神色。 随后迈着自己的长腿,上楼去顺自己女人的毛去了。 先一步「逃」回房间的白言希,心里越是想,越是咽不下这口气,自己又不是豆豆,唐易山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打自己的…… 不对,哪怕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能这么做。 窝火的白言希,以为唐易山会上来认错,安抚自己,但是等了很久,却迟迟不见人影。 心思一动,白言希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用了一种非常不雅的姿势,趴在了门后,听着门外的动静。 白言希第一次因为房间为什么要把隔音效果做得这么好而恼火,耳边传来的杂音,却没有一个是自己想要听的声音。 忽然之间,房间的门把手从门外被转动,白言希还没来得及后退,就被门外的力气撞的一个不稳。 “呀!” 听着门边传来的女人的惊呼声,唐易山也知道了白言希此时竟然都猫在门边听动静? 人还没完全进去,就从门缝中伸出自己的大手。 门用着不快也不慢的速度打开着,稳住白言希的身子之后,唐易山再次用力,把白言希往自己的这个方向带。 惊魂未定的白言希,稍稍回过神来之后,身体一僵,微微起身。 这才看见自己竟然抓住唐易山的双臂,整个人扑在他身上,看起来就好像是在投怀送抱一般。 白言希想抽身离开,却被另一只缠绕在自己腰间的手紧紧抱住。 “放开我!” 有些不知所措的白言希,下意识的反抗挣扎了起来! 年轻的两副躯体在相互摩挲之间,迅速升温,暧昧的气息迅速在小小的空间里升温。 “别动了!” 白言希停止挣扎,还没来得及看清男人此时脸上的模样。 突然一个天旋地转,白言希就被唐易山重重的抵在墙边。 “叫你别动了,你还敢动,女人,你知道在惹火吗?还是说,你是刻意的,你也在期待着什么。” 突然,熟悉而又炙热的触感,从唐易山的身上传来。知道是什么的白言希,顿时间小脸一红。 她都还来不及抽身,豆豆直接跑过来就把唐易山给推开了,小小的身体,力气还不小,炸毛的样子就好像护食的小豹子一般。 “妈咪别怕,我保护你。” 豆豆把白言希挡在身后,又是生气又是警惕的看着唐易山,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有两簇火苗在燃烧。 “你又在欺负我妈咪,竟然还调虎离山,你真的太坏了。你,你,我要告诉爷爷去。” 豆豆知道,自己拿自己的老子没办法。转念一想,小的动不了他,老的总动的了了吧! 唐易山一脸冷漠,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两父子之间谁也不让谁,直勾勾的视线中仿佛有火花在跳动,就连空气也有了些许火药味。 “豆豆,你误会了,我们,他没有欺负我。” 看着他们父子二人嚣张跋扈的模样,白言希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妈咪不要帮他说话了,那就看你脸都委屈红了,这个男人,太过分了。” 豆豆小手插着腰,气鼓鼓的盯着唐易山。 终于,这场对峙终止于唐易山直接把豆豆拎了起来,走了出去。 “唐易山,你要干什么,放开豆豆。” “你别管,这是父子间的对话。” “对,妈咪,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对话,你不要担心,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白言希仔细想了一下,唐易山也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便也就由着他们两父子来了。 这两父子,一个执拗一个冷漠,却又有种异曲同工的相似之处。 唐易山把豆豆拎到了书房,才将起丢下,虽然用的是丢这个动作,但是唐易山还是很细心的走到沙发边上,才松的手。 豆豆一离开唐易山的钳制,气焰立马就燃烧了起来。 “唐易山,我要和你决斗,你总是欺负我的女人。” 丝毫不佳掩饰的轻蔑的眼神,把豆豆的最后一丝自尊心也给点燃了起来。 “和我决斗,结局是已定的,输了就跑回自己妈妈怀里,控诉自己受委屈了吗?还有,那个,是我的女人,不是你的,你想要,自己找去。” 唐易山走到沙发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我才没有这么想。” “行,就当你没这么想,那么,你觉得你哪一方面比得过我?武力值?还是说你引以为傲的小脑袋? 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很有想法的孩子,却没曾想,也是徒有一点小聪明的小屁孩罢了,看来,还是我高看你了。” “小屁孩,谁是小屁孩啊!我和幼儿园里面的那些乳臭未干的幼稚鬼才不一样。” “既然不承认自己是小屁孩,那又为什么要用小屁孩那种幼稚又中二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天天叫嚣着幼儿园的孩子们幼稚,我看你和他们,本质上也没有什么区别。” 听见唐易山毫不留情的拆穿,豆豆没再反驳,而是低下头,一言不发。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的唐易山皱起眉间,反思着自己是不是太严厉了,把自己的儿子也在吓哭了。 其实压根不是他在担心自己的儿子伤心,而是他一想到要是白言希那个女人要是发现自己把儿子凶哭了,怕是更没完没了,想到这,唐易山就觉得头疼不已。 “你……” 别说哄小孩子了,哪怕只是一句安慰的话,唐易山也只对白言希说过,还是屈指可数的情况。 “我们来做交易吧!你要什么,说,只要你不要干涉我重新追回你妈妈。” “真的?” 突如其来的亮晶晶的双眸,透露着得逞的光芒。 此刻的唐易山,也反应过来了,知道了自己这次,是被自己儿子算计了。 但是唐易山的心里却没有被人算计的怒火,反而是带着一种欣慰感,能做到狡猾而又能控制好装模作样的那个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嗯。” “嘻嘻,我想要的去你们唐家的兵器制作的那个基地看一下!” 有想过自己儿子要的事情,会和别人家的小孩要的不一样,但是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啊。 “行,但是进去之后,你必须先去唐家的基地里面训练,直到你达到了里面的标准,你才可以不再回去。还有,在你不用去训练的期间,你要帮我追回你妈妈。” 自己从来没有给予过这个孩子什么,既然是自己儿子想要的,那答应了便是。况且,自己也没吃亏,不是吗? “男人,你这就过分了吧!我只想友好的去你们基地「参观考察」一下,我不是你的手下,凭什么跟着他们一起去参加那些生不如死的训练啊!这不公平。” 对自己儿子的这个反应,唐易山也不是没有想到过。 “我的那些手下,每一个单独拎出来,都比你强上一万倍。连我的那些手下们都拼不过的你,拿什么来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 脑子固然是好用,但是到危急关头,能真正支撑起你的,还是自己过硬的身体素质。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的你,别在面前叫嚣着要保护你的妈妈。” 从之前,唐易山就知道,自己儿子的智商,以及性格,都像极了自己还是孩童的时候。 所以,唐易山更有把握,什么话,什么方法是他受用的。 “你这是激将法。” 豆豆一脸不满的撇过头,头上的呆毛也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看的唐易山手有点痒,摸起来的手感,会不会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呢? “是激将法,却更是事实。我的条件就在这了,答不答应,全凭你自己的意思了。” 说完,唐易山起身,准备先一步结束这场对话。 心里虽然在默默的倒数着,但是步伐却保持着匀速,洒脱的速度,没有一点滞留。 在唐易山即将走出门口的那一刻,豆豆有些恼意的意识到,自己的定力,还是不如这个男人。 “站住,我说了不答应了吗?哎,果然是年纪大了吗?性子都这么急。” 最后还想着扳回一成的豆豆,毫不留情的嘲讽唐易山。 唐易山额角青筋瞬间再次浮现,开始跳动起来。年纪大?这是在暗讽自己不中用了的意思吗? “我的稿子都在桌子上了,记得看,有什么问题再找我吧!” 说完,豆豆及其「嚣张」的越过了唐易山的身子,但是过快的速度,却暴露了他心虚的情绪。 “嗤,有意思。” 第050章 背影是难以言述的悲怆 虽然说豆豆很像自己小的时候,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妥协什么。 但是他这古灵精怪的模样,却是随了他妈妈。比起一板一眼的自己,多了几分生动。 也好,这样的孩子,人生才会幸福些,不是吗? 历经许久,白言希终于敲定了秦一楠的治疗方案,由于白言希在医学上的谨慎和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白言希还是把方案拿去给梁振中看了。 “老师,您忙吗?” 推开门,白言希看见的就是梁振中附身在案,低头执笔的认真模样。 “不忙,进来吧!” 虽然自己没收过徒弟,但是从其他好友的口中,也总是念叨着收徒弟多麻烦多麻烦的。 而让他感到怪异的是,自己好友提及这种事时,脸上却不是苦恼或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而这个款款而来的女人,似乎从来就没有给自己添过麻烦。自己这个老师,做的似乎是太过于安逸一些了。 其实,他收弟子,除了找个人来继承衣钵之外,也想体会一把被自己的小徒弟麻烦一下的乐趣。 “有什么事吗?” 看着面前的老者,一脸期待的神色看着自己,白言希觉得,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 “是这样的,我之前遇见过一个病人,天生身体体质比较虚弱,而且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身体的器官,已经开始有衰竭的趋势了。 这是我给他拟定的治疗方案,想要让您过一下目,提出意见和方案里面的不足。” 梁振中看着白言希说的一脸诚恳,点了点头,只有他知道,这里面包含的,还有对白言希那对病人的谨慎的赞赏。 白言希说的病人,是秦一楠,但是她隐瞒了秦一楠为了提高自己的身体素质,注射了激素的事实。 良久,梁振中才浏览完白言希的方案,随后陷入深思。 “你这方案,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我很疑惑,你的这个方案里面提及的药物,明明现在有更多有效且直接的可供替代的选择,也不是说你选的这些药物不好,而是相较于过于温和,见效也慢,这个病人的身体,已经落败到这个程度了吗?但是为什么之前没有治疗呢?” 白言希微微惊讶了一番,明明只是看了自己的方案,就能秦一楠现在的身体情况揣测出八九成来,真的不愧是医学界的泰斗吗? 其实,秦一楠停止注射了那些激素后,通过这段时间的新成代谢,基本上激素在他身体中已经没有残余了。 但是这些激素能给他带来无与伦比的活力,其却是以燃烧他的生命力为代价的。 所以秦一楠现在的状态,便仅仅只是拖着一副躯壳,随时都可能爆发而已。 “是的,因为他经历了一些事情,使得他的身体亏空的厉害。所以任何药物带来的那些细微的副作用。对他来说,都有可能是致命的存在。” 听到这,梁振中忍不住皱了眉头。 年长至此,什么奇难杂症没见过,什么不可与他人言的事情没见过。 怕是她对自己说的那些情况,还不是最坏的。 一下子,就想通了恐怕这个小徒弟口中说的这个病人,来头不小,麻烦更不小。 “言希,你是个有悟性的孩子,以你的能力,处理你口中的这个病人的情况是没问题的。 但是,老师在这想跟你说一句,凡事不可干涉的太深,切勿引火上身,医生,只需要专注治疗事业,其他事,勿理勿问。” 听到这,白言希也知道梁振中怕是也对其中千转百绕的情况预料到一二了。 让她感动的是梁振中愿意适当的去提醒她,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对尘世间的斗争丝毫不感兴趣,也懒得站队和开口提及,他这么说,代表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徒弟。 但是,他怎么会知道,这浑水,自己早就已经深陷其中了。 “老师请放心,我现在心目中就只有自己的亲人还有医疗,其他的我不会想,也不会去想。” 白言希的语气看似坚定,却也有难以忽视的苦涩。 见到白言希这个表情,梁振中心里默默的叹息着。 “你知道的,我不是喜欢探究自己学生个人隐私的人。但是,你和唐易山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得出,你们的关系不菲,我也看得出,你的心,似乎还停留在他那。” 梁振中确实对于别人的情感问题不感兴趣。但是他知道,唐易山不是简单的人,如果白言希不想和他有任何牵扯,那么招惹上他,对白言希来说,绝对没有任何的好处。 “老师,我……” 白言希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跟自己老师说,其实唐易山是自己的前夫,他把自己赶走后,现在又不知道为什么要和自己纠缠不清。 这话说出来,怕只会有人说自己是神经病吧! “我不知道你的过去是怎么样的,但是言希你记住,现在的你,不是一个人了,你有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梁振中的弟子,都不能平白无故的被人欺负。” 是的,自己难得起了收徒弟的心,而自己的徒弟却一直被欺负着,默默承受着委屈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的梁振中下意识的以为唐易山这种豪门公子哥是因为新鲜感,所以才这样和自己的徒弟纠缠不清的。 “老师。”白言希的语气,带着哽咽。 “傻孩子,你要学会依靠别人,不要总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担着。俗言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喝,总是没错的。” 刚才的话,让白言希哽咽不止,现在的这句话,便让白言希连最后一丝隐忍都坚持不下去了。 从小到大,自己学到的,永远都是怎么坚强。妈妈叫自己要坚强,疼了要忍。 爸爸教育自己,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面对困难也要坚强…… 这么久了,自己以为自己已经学会了,足够坚强了。但是现在有一个本就更自己毫无关联的人让自己可以试着依靠他。 “老师,我知道了,谢谢你!您是第一个,告诉我可以不用那么坚强的人。” 梁振中看着白言希语气中带着的真挚,心里也很悸动。 若是她没有发生意外,她的女儿应该也有这么大了吧! “你迟早是要继承我衣钵的,在外面,你要强大到没有人敢看轻你,对这些心疼你的人,你可以完全卸下你的铠甲,享受着这些人心甘情愿给你的庇护,知道吗?” 白言希重重的点了点头。 知道白言希是真的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梁振中才放心下来。 为了避免话题变得尴尬下去,梁振中重新把话题扯回到了她的治疗方案上,同时也给出了一点自己的见解。 从梁振中那得到了极大的鼓励,连带着对秦一楠的治疗,白言希的心里也有底了许多。 刚走出院长办公室的白言希,一个转身立马就联系了秦一楠,让他准备好第一次治疗的准备。 很快的,一个迫切的想要治疗,一个迫切的想要康复的人,就达成了共识。 而治疗的地点就定在就定在两天后的军区医院里。 此时的美国,是一个明媚的艳阳天,但是却和此时的唐家大宅格格不入。 “你们混账!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来?” 环顾四周,遍地都是被推倒的家具和被砸碎的瓷器尸体。 “爸,你不要那么激动,先消消气。”姜初微连忙上前,扶着老爷子摇摇欲坠的身体。 “这种情形下,你们觉得我冷静的下来吗?你联同那个没良心的唐易山用计,害得白家倾家荡产,还恬不知耻的接收了属于言希的东西用来壮大自己? 唐德凡,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你就是这么教我孙子的吗?你们让我死后,以怎么样的面目去面对言希的爷爷!啊?” 说完,老爷子手中的拐杖竟然照着唐德凡的身上抡过去。 姜初微惊恐的看着,眼神示意唐德凡躲开。 但是唐德凡还是结结实实的接受了这下权杖,再怎么说,唐德凡也是步入中年的年龄了,身体也不似二十年前那般硬朗了。 剧烈的疼痛让唐德凡差点站不住脚,跌倒在地,没过几秒,唐德凡的脸色便变得通红。 “爸,你这是干嘛,真的想要打死德凡吗?” 哪怕姜初微平日里再敬重老爷子,但是看见他这么打自己的丈夫吧,那什么狗屁敬重,也都被自己丢在脑后了。 “德凡,你没事吗?你怎么样啊,我,我去叫医生过来。” 看着自己的丈夫咬着牙忍着疼痛,一言不发的模样,姜初微心疼到不行。 无论他对白家做了什么事情,他也是自己的丈夫,自己的爱人啊! “不用!” 看着姜初微转身就欲离开的样子,唐德凡顾不上自己的状况,紧忙拉住了她。 “这件事,太复杂,但是,老头,你自己的孙子是怎么样的秉性,你还不知道吗? 商场上不择手段是常态,但是我相信易山心里有自己的底线在的。这件事,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在的。” 短短几秒内,唐德凡的脸褪去了原先的通红,变成了病态的苍白。 而唐德凡的话,也成功的将盛怒之下的老爷子硬生生的停下了自己的爆发。 思付许久,老爷子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气力,颓废的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第一,把所有原本属于白家的产业,尽数的归还给言希。第二,这整件事情,你们必须亲自告诉那孩子,寻求她的原谅。否则,你们心心念念的唐家,你们谁都别想得到。” 虽然现在的唐家表面上是由唐德凡和唐易山掌权,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最终的唐家基业会落到谁的手上的这个决定权,还被老爷子紧紧的握在手里。 而听着老爷子这番话,唐德凡的眼神骤然被错愕的情绪充斥着。 其一,唐德凡没想到,老爷子牛一般倔的脾气,竟然真的妥协了。 其二,哪怕之前就知道了,但是唐德凡还是很讶异,老爷子对白言希的重视程度竟然如此之高。能因为她,而作出更改唐家继承人的决定来。 “我知道了,我会和易山沟通的。” 哪怕结束了对这件事的争议,唐德凡还是没离开。 “行了,老大媳妇,带他回房间吧!” 和平常不一样,姜初微没有回应老爷子的话,任谁面对着把自己老公伤成这样的人,哪怕是自己公公,也没办法有好脾气吧。 当一楼只余下老爷子一个人和一室狼藉之后,老爷子才重重的叹息出声…… A市军区医院。 手术室灯光,整整亮了一整夜,因为秦一楠身份的特殊性,所以他的整个治疗过程要确保完全保密,所以整间手术室里,只有手术台上的秦一楠和站着的白言希。 一个晚上精疲力尽的结束,秦一楠早已痛苦到昏厥,但白言希还必须咬着牙坚持下去。 整个过程中,她额上的汗水不比秦一楠的少。 看着秦一楠的各项指标一点一点的平稳下来,这个时候天也快亮了。 最后检查了一遍秦一楠的体征,白言希收拾好所有的器具,把秦一楠推出手术室,去找护士去给秦一楠做术后情况的检查。 毫无意外,身体的激素彻底被清干净的秦一楠身体陷入低迷状态,看起来要比以前还要羸弱,但是仔细辨别,却能发现他的气息却要比之前更加的沉稳一些。 确实,现在的情况,要比之前的凶险真的好很多了。 白言希长长叹了一口气,准备休息一下。 可是下一秒,病房的门就被粗暴的推开,一群高大的男人骤然出现在白言希的面前! “你们是谁?这是医院,你们想做什么?” 之间到头的男人望了一眼病床上的秦一楠,随后抬了抬手。 “都带走,小心点。” 分成了两拨的男人抓住了白言希,另一拨人则小心翼翼的将秦一楠搬离了病床。 “来人……” 突然,白言希只觉得脖颈一疼,便失去了意识。 “夫人,接到人了,我们马上回去。” 一群一脸煞气的人,挟持了秦一楠和白言希,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医院。 而后脚刚刚来到的唐易山来到了白言希的办公室,却扑了一场空,刚出门,便听见了几个护士在说着白言希被带走的事情。 唐易山没有忽略同时被带走的人,还有秦一楠。 唐易山马上就反应出,将白言希带走的人,是谁。 “该死的,秦肆铭,你最好保证自己没动她一根汗毛。” 说完,唐易山快速的跑到停车场,径直的朝着某一个方向行驶着。 白言希醒来时,感知到的,便是自己此时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夫人,人醒了。” 耳边才刚刚响起绑架了自己的人的声音,白言希便感受到有一股力量拽着自己的身体。 “醒了就给我睁开眼睛,不要给我装晕。” 尖锐的女声,让白言希睁开了双眼。一身灰色西装和金丝边的眼镜显示出男人严谨的做派。锐利的眼神,仿佛可以洞察出被隐藏起来的辛秘。 看见白言希略带疑惑的眼神,男人耐心的向她做了个自我介绍。 “白医生是吧?我们是秦一楠的父母,用这种手段将你带过来这里,确实是有些不合礼数。” 说到这,白言希注意到男人的眼神看了一眼刚才将自己拽起来的妇人。 身材保养得宜,全身上下无一不透露着精致二字。但是脸上的那丝狰狞却活生生的将她的伤感压下。 “但是,白医生,我想你给我解释一下,我的儿子,在遇见你之前,都是生龙活虎的,被你强行进行治疗后,为何变成这幅模样了?”男人的语气骤转急下,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势。 “你到底对我的一楠做了什么,啊!” 秦一楠的母亲激动的上前,拉住白言希的手,极大的力道,让白言希下意识的眉头紧锁。 白言希叹了一口气,强自打起精神,她当然明白她们的心情。 白言希抬起头,用着严谨的态度向面前的夫妇说道。 “秦先生,秦夫人,你听我解释秦一楠的具体情况。虽然看起来秦一楠病情出现反复的情况。 但是,秦先生和秦夫人不要太担心,这是治疗必要经历的过程,看上去他身体状态跌回了之前的状态,甚至更甚。 但是实际上,是身体为适应的一个信号。而且不得不说,秦一楠之前恢复身体的方法太过于,激进,对他的身体,还是造成了无法避免的损伤。现在的方法,没有那么见效,但确实会对秦一楠来说,确实更适应一些。” “适应?你看见我家一楠躺在床上的这幅模样了,这叫适应吗?之前住院的时候,我们一楠只是受了一点小伤,接着也已经出院了。 可是,是你强行将一楠带回医院,还给他做了没有必要的手术,是你跟我家一楠待了一整个晚上,而我现在看见的却是,我们一楠身体的各项指标就跌到了这个程度!” 秦夫人本来把白言希作为秦一楠的救命恩人,但是一看秦一楠现在的状态,还有昨天秦一楠行走间,还有步步生风的飒爽,现在却像只剩下一口气吊着的模样躺在床上。 如果不是多年深入骨髓的教养还约束着她,她恨不得冲上去咬白言希一口! “白小姐?我不知道我们秦家怎么的得罪了你,还是你为了强行出头,打响名声,费尽心机的选择了我们一楠下手! 这都将会是你这辈子最愚蠢的决定,我不管你是不是梁教授的学生,这件事秦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秦一楠的父亲,秦肆铭的声音也低沉的响起。 “我们秦家,从不杀冤魂。我可以给你最后的时间解释。” 秦肆铭的声音,像是最后在隐忍。 秦家,有秦肆铭,把秦家推上了巅峰,而作为秦家这一辈唯一的子嗣,秦一楠一直是秦家最宠的那一个。 秦肆铭行事作风冷酷有主见,进入政坛以后更像是一个足以对等,甚至时常凌驾他们之上的存在,尤其是在那件事以后…… 秦肆铭能给白言希最后的解释的机会,已经是看在白言希曾经在前线,拼死拉着秦一楠的事情上来。 解释?如果他们得知,秦一楠的身体,所谓的康复,靠的就是注射那么凶险霸道的激素换来的,怕他们会更接受不了吧。 白言希本可以将一切都挑明了,明哲保身的。 但是面前的这两个中年男女,于公,是自己病人的父母,于私,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无论从哪个层面上,白言希都做不到。 「我没有解释,只能说,给我一点时间,只要一点时间」。 白言希解释,只要秦一楠克服,撑过这短依赖期,她就有办法让秦一楠快速恢复的。 “你还想要拖延时间?我告诉你,你什么都不要想,你想借着我们秦家在医学界欺世盗名,你什么都得不到,哪怕你是梁振中的徒弟,我能向你保证,你下半辈子都为今天的行为赎罪,我要你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秦夫人再也忍不住,高高扬起手! 白言希撑了一晚上,体力早就到了极限,她看到秦夫人高高扬起的手,瞳孔微微一缩,但是没有躲开。 挨一下,就挨一下吧。 白言希认命的闭上双眼。 “啪” 皮肉的相击的声音无比清脆。 但是预感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来到。 “你是谁?”秦夫人狠戾却带着一丝错愕的声音在白言希的耳边响起。 白言希睁开了眼睛,明亮的光线,被男人的身影完美的隔断。 仿佛仅仅只用了他的身躯,就给白言希撑起了一个安全的空间。 “唐易山,你,你怎么会在这。” 白言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知道自己被带到着来的? “对不起,我来晚了,你没事吧!” 在唐易山声音响起的同一时间,秦肆铭把秦夫人拉向了自己的房间,往前走了两步。 “唐贤侄,你今天怎么会来?” 要说唐家是他秦家想要交好的对象,而掌管唐家在中国势力的唐易山虽说是他后辈,但是在某些方面,他都需要仰仗他的存在。 “我的人莫名其妙的在医院里被绑架带走,我过来要人的。”唐易山低沉的声音响起。 秦肆铭一顿深思,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医生,何德何能,能让堂堂的唐家继承人心甘情愿替她受这一屈辱? 秦肆铭的失神,却让身后的秦夫人找到机会,再次发作。 “唐大少,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个女人为了博出位,把秦一楠搞成了这样,暂且不说她的能力,够不够格成为合格的医生,就说她的个人操守,就已经很值得人去考量了。这样的人,也值得你们唐家舍下脸面和名声来护着吗?”秦夫人上前一步,一手指着白言希的鼻子,一边质问着。 唐易山和他们家的秦一楠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唐家要护着的人,不可能是一个心地歹毒的人。 白言希可以忍受他们怀疑自己的用意,因为等到秦一楠的治疗结束,一切就不攻自破了。 但是她忍受不了,他们把自己的良心底线和对医学的热忱践踏在脚下。 白言希刚想越过身前的唐易山,上前辩解着什么。 唐易山好像身后长了眼睛似的,先一步拦住了白言希,给了她一个「交给我吧」的眼神。 “唐家的脸面,我一点都不在乎,它好与坏,都不在我的计较范围里。但是这个女人的感受,却是我不愿意有人伤害到的,若是有人想要诽谤她,更甚是想要伤害她,那就需要先问过我同不同意了。” 这个女人?是在说着白言希吗? 这个可能简直让秦夫人太过惊愕了,以至于她和白言希都几乎没反应过来! “就算,是你护着这个人,但是她对一楠做的事情,已经成事实,摆在这的了,唐大少你现在维护,到底是把我们秦家放在了哪里?” 还是见过大场面的秦肆铭,没有被唐易山直言不讳的偏袒给震惊到。 越是不可一世的天下,爱起来,越是轰烈,不是吗? “白言希真的很优秀,不然也不会成为梁教授的关门弟子,你的儿子,绝对不会出事的,秦先生尽管放心。” 看着唐易山信誓旦旦的,其实秦肆铭有一瞬犹豫,要不要给白言希这个机会,但是这关乎到的,是自己儿子的生死…… 就在这时,一道毕恭毕敬,却不失底气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唐易山和秦肆铭的相互审视。 “如果她治不好你儿子,这个世界上,大概没人可以了。” 俞松从门口走了进来,白言希注意到他手上还拿着一份写着「加密」字样的文件。 “拿到手了吗?”唐易山眼神没有离开秦肆铭的身上,却对着俞松说话。 “过程有点颠簸,但是幸不辱命,拿到了。” 说完,俞松将手上的报告递给了唐易山。 但是没想唐易山只是嗤笑了一声,却没有接过文件来。 “拿给秦先生看。” 下一秒,秦肆铭的面前,就横空出现了一份报告。 秦肆铭接过文件,越是细看,拿着文件的手就抖动的更加剧烈。 他这过激的反应,让白言希忍不住好奇起来,这份文件的内容来。 “这份文件里面的数据,是真的吗?”秦肆铭闭上了自己的眼,把自己的情绪全部隐藏起来。 “这份文件,是刚刚从部队的加密档案室里拿出来的,你觉得靠谱就信,不靠谱,就当我唐易山无聊,再跟你开玩笑吧!只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后悔。” 白言希实在是不懂,明明自己是需要和他们沟通,说服他们同意让秦一楠继续治疗,怎么这个男人一言不合的就和对方怼起来了呢,这是打算拆自己的台,是吗? 心里刚这么想,秦肆铭的声音便响起。 “算了,生死听天由命,就让白医生继续下去。但是,如若我儿子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仅仅只是一命抵一命可不是我秦家的作风。” 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秦一楠跟躺在病床上,胸腔微弱的起伏不定的场景,秦肆铭疲惫的「扬了扬」手。 “但是也希望苏医生能体谅一下我们这两个老人,体谅一下我们秦家,唯有秦一楠这个独苗。” 白言希眼神一动,这是秦肆铭松口了的意思? “秦伯父放心,我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健健康康,毫无隐患的儿子的。” 伯父?再次听见有歧义的字眼,秦肆铭为此也稍稍存了点心思。 “说完了?” 就在这时,白言希的头顶一个声音响起。 “说完的话,我们就走了。” 白言希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大手已经将白言希带离了秦家。 “喂!” 白言希累的脑袋都是晕的,被拽出秦家大门的时候踉跄了几步,直到彻底离开了秦家,唐易山才停了下来。 他又在发什么疯?白言希抽回手,停住脚步。 白言希猛然的想到了什么,往后退了两步,拉满血丝的眸子抬头直直的看着唐易山,他刚毅的脸上,此时出现的一个鲜艳的显眼的巴掌印。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还有,你刚才,为什么要帮我挨那一巴掌?” 问这话的时候,白言希心里有些紧张,答案,会是自己心中的那个吗。 “完去医院找你,听见了护士说你被带走了。至于刚才那一巴掌,我不帮你挨,难不成要我看着她的手往你脸上呼吗?我的脸皮糙肉厚,没关系,但是我的人,谁也动不的。” 这是唐易山第二次说白言希是他的人了,白言希大概猜到会是这样,但是没有想过他会再次承认他在等着自己,等着自己点头。 “这是我的工作,我便应该担起我医生应该承担的责任。那一巴掌,如果能换来他们的信任,我相信是值得的,只要能得到病人家属的同意,我……”白言希一边说,一边手不止的在虚空中比划着。 却在下一秒被唐易山一把抓住。 “可是我会心疼,我会难过,我连自己都女人都保护不了。”唐易山用着粘稠的眼神,看着白言希。 “我,我不用你保护,我自己就把自己保护的很好。” 唐易山想起刚才在秦夫人的面前,白言希那不屈服,抬着的脸,却下意识的闭着眼,紧握拳头的模样, 巴掌大的小脸带着虚张声势的神色,莫名和谐的有些可爱。唐易山闷闷的低笑了一声。 白言希贴住车身,晃了晃不太清楚的脑袋,她想让自己清醒,但是她的大脑还是晕晕乎乎的告诉她,唐易山笑起来好帅啊!任何理智都无法抵抗,男色诱人呀! 唐易山上前几步,蓦地抓住女人盈柔的手腕,看了她一眼。 “你真是个傻女人。” 不是曾经冷漠鄙夷的模样,也不是那种篆刻在自己深处的不厌其烦,而像是认真的,用着宠溺的语气说着贬低自己的话。 让人不自觉的生不起气来。 不想和白言希扯下去的唐易山,看见了女人脸上掩饰不住的疲倦,心疼的叹了口气。 唐易山顺势牵过白言希的手,直接把她塞进了他的车里。 白言希想了想,自己确实是累了,自己和唐易山之间也没有什么好矫情的,便乖巧的挪上车。 她真的太累了,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不是硬撑着,她都可以直接在医院的走廊上,倒头就睡了。 再说,自己和唐易山就住在一起,就当搭顺风车了。 白言希说的这些话,是因为事实确实如此,还是只是在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合理的解释,可能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吧! 和白言希的生活如入佳境不同的是,这个城市的另一边里的唐易承。 因为发现唐易山的「所作所为」的唐易承,在日渐借酒麻醉自己之下,就染上了酗酒的恶习。 每日醉生梦死,偶尔难得的清醒,又在自我排斥愧疚,以及对唐易山的怨恨的情绪中度过。 但是自从因为醉酒,酒后和宋亭亭发生关系后,唐易承心里,便多了一个存在。 他的心里,多了一份对宋亭亭的愧疚,但是更多的情绪,却是来自于自己背着白言希,和她的朋友发生了关系这件事。 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喝了多少,又或者是走了多远,只是发现眼前的景色越来越熟悉,越来越,怀念。 唔,他还记得这片草地,呵呵,当初就是在不远处的那棵树下,见到的白言希。 当时她抱着那个像是猫一样的小东西,在大雨倾盆中,和自己撞了个满怀…… 她看上去那么弱,仿佛大雨都能把她冲走,可是她又那么坚强,宁愿自己全身湿透,也要护着自己怀中的那个小生命。 他当时就觉得,这个女人好特别,就算看在眼中的,是大雨倾盆的狼狈,但是她身上却有这些都没有办法阻挡的特别。 可是明明自己和她,有着这么特别的开头,为什么偏偏是唐易山呢? 明明是自己先遇见的她,明明他就可以给她最好的一切,将她视若珍宝,小心翼翼呵护,让她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而唐易山,只会伤害她,只会让她哭。 唐易山不知道,他拥有着对自己来说弥足珍贵的她,却从来都不珍惜,还弃之敝履。 可是,白言希,为什么唐易山都那样对你,你的眼里还是只能容下他一个人。 复杂的念头在脑海中翻飞,抬起头看看熟悉的,近在咫尺的恢宏建筑,唐易承低笑了一声。 “兜兜转转,还是走到了原地呀!言希,你还记得我们是在这第一次相遇的吗?” 唐易承永远无法忘记,那天的大雨倾盆,永远无法忘记他生命中最美的这一天…… 白言希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好像从上了唐易山的车后,自己的记忆就断片了。 醒过来的时候,她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走到门口,一抬手,这笔直的是什么? 笔直挺拔,在手肘的部位附近,竟然连一丝皱褶都没有,像是某个强迫症才有的衣服。 白言希揉了揉眼睛,职业干练,而有显得十分禁欲的风格,这,这是唐易山的衣服? 白言希后退一步,下一秒猛然清醒过来! 往周围一看,空阔的房间,除了简洁大气的衣柜,只有一张大床,整个空间简洁的有些空荡的,但是属于某个男人的气息,却无孔不入朝自己袭来。 下意识想要离开的白言希,直接拉开门。 “啊!” 刚开门,一道小小的身影就朝着白言希「喷射」而来。 “妈咪小懒猪,你要错过晚餐时间了。” 白言希将紧紧抱住自己大腿的小身板抱起来。 “妈咪饿吗?妈咪最近是不是太累了。不要工作了好不好,豆豆能养妈咪的。” 顿了顿,豆豆再次开口补充道,“靠自己的那种。” 白言希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受自己的影响,从小就养成敛财。 不,节约的好习惯,所以他在账户里面,也算是有几个数目不菲的小金库的,养活她根本就在戳戳有余的事情。 所以,白言希也只当是童言无忌了,但是儿子的心意,却几极大的满足了这位母亲。 “妈咪不累也不饿,妈咪最好有豆豆,随时都是电力十足的哦。” 听完,豆豆小脸一红,下意识的把头埋在了白言希的脖颈处,蹭了蹭。 “妈咪好香好软哦!”豆豆瓮声瓮气的说道。 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自己母亲的怀抱,就被另一股力量拎了起来。 “啊,你谋杀呀!” 回头,豆豆的眼神对上男人极度阴翳,带着杀气的视线。 豆豆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默默的把心里一闪而过的骂人的话藏起来。 “你就不能好好抱他吗?他还是个孩子,不要动不动的就拎他。” 听着妈咪站出来替自己说话的时候,豆豆连雀跃的心情都还没来得及产生,就接收到了来自某个爱吃醋的男人的警告。 “妈,妈咪,其实豆豆还是挺喜欢被这样拎的,一点都不觉得屈辱,真好玩,呵呵呵,呵呵呵。” “回去把你的鞋子穿好,地板凉。然后再下来吃饭。” 白言希陡然睁开眼睛,视线放到自己光滑圆润的脚趾上,自己起来的时候只顾着看房间的环境了,没穿上鞋子,怪不得她走路时候就觉得怪怪的…… 接着,唐易山就这样,把自己刚爬上楼的儿子,再次拎下了楼! “以后再扑你妈身上,老子废了你信不。” 唐易山威胁的眼神,紧紧的盯着豆豆,直到豆豆失神的点了点头。 唐易山才移开视线,恢复成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而豆豆却是一脸欲哭无泪,歪,妖妖铃吗?这里有人恐吓小孩子。 豆豆坐在桌子上一脸有苦说不出,也不说话,只有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滴溜溜转。 因为发生了刚才的事情,所以白言希下楼时,没有发现自己儿子的异样。 一上桌,白言希就很自然的,拿过豆豆面前的空碗,给他盛了一碗汤。 “吃饭前,先喝口汤,稳定一下肠胃。” 话音刚落,白言希的面前,就又出现了一个空碗。 “干嘛?” 她不解,目光在唐易山英俊的面容上打量。 “盛汤。” 男人说的一脸理所应当,气的白言希差点没把手中的汤勺往男人脸上砸。 是因为想到刚才他在秦肆铭和秦夫人面前那样不顾一切的护着自己,白言希才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给唐总您盛汤。” 白言希站起身,细柔的手腕拿起勺子翻转。 唐易山以前都没有发现,白言希身上似乎天生就有一股人妻属性,很简单的动作,她做起来却自然有一种让人舒服的味道,让人从心里安宁下来…… 然后,就看得到白言希挖了一大片漂浮在汤上,细碎的香菜。 唐易山最厌恶吃香菜,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香菜会作为一种食物出现! 白言希低柔地微笑着,将一小半碗香菜,不对,是香菜汤递给了唐易山。 白言希憋住笑,看着唐易山一脸铁青,故作迷茫的眨了眨眼睛。 “不是要喝汤吗?给您盛了。” 唐易山脸色铁青,手端着那碗香菜半天终究没能抵住自己的膈应,潦草松了手。 白言希也不管他,自己就开始喂起了豆豆。 给豆豆挑的都是浓郁的汤汁,里面的肉都碾碎,连上面的浮油都撇干净。 豆豆也注意到了,都一次没有拒绝白言希的投喂,挑衅的抬起眼睛,妈咪就是疼我! 其实,豆豆跟唐易山一脉相承都讨厌香菜,这就是儿子跟父亲的遗传啊! “你可要把碗里汤都喝完哦,不然妈咪会生气的,哦,对了,连渣都不能剩下的那种哦。” 豆豆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以炫耀挑衅,让白言希再次把视线望向了一脸难以描述的表情的唐易山。 刚才发生的那件事情的沉闷懊恼心情,也因此一扫而光了。 唐易山认命的拿起一边勺子,捞了捞这明显分量过多的香菜,满满的将近大半碗。 这时,白言希伸出手,接过唐易山刚才面前的汤,细心的帮其把碗中的所有香菜都挑了出来。 “喏,现在可以喝了。” 心满意足的唐易山,略带得意的望向了自己端着碗吃东西的豆豆。 父子两开始了餐桌上的你来我往,气氛却出奇的融洽。 这样的生活,好像也是挺不错的样子。看见这一幕的白言希,心里忍不住这么想。 第051章 老一辈的恩怨 得到秦肆铭和秦夫人的首肯后,白言希正式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身于秦一楠的治疗过程中。 时光飞逝,最近几天白言希忙碌到连自己的睡眠时间都一压再压。 经常跟豆豆互道晚安以后,又一头扎进了书房。 忙碌,使得白言希整个人看着瘦下去一圈,但是她眼睛里的光却越来越让人无法忽视。 正因为理清了方向,才更加清晰其中的危险与以及在下一次手术之前精进方案的可能,而清楚这些可能,时间就显得更加紧迫,必须分秒必争。 这天,白言希正在办公室里整理着资料,敲门声响起。 “进来吧!”白言希忙碌的连头都没有抬。 许久之后,进来的人迟迟没有出声,让白言希心里有些疑惑,抬头。 看见的是梁振中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老师,你怎么来了?” 白言希急忙放下手中的资料,起身。 “我就是路过一下,所以想进来看看你。看样子,你很忙呀,需要帮忙的吗?” 梁振中觉得自己的这个徒弟,真的让他省心过了头了。 他的好友的徒弟,除了学习之外,还时不时的闯个祸,让师傅帮忙收烂摊子什么的。 其实他也很想一会一下自己老友口中嫌弃的要死的那种感觉。 但是梁振中看着明明在和自己说话,稍不留神思路就飘回自己的病人身上的白言希,心知自己的这个小心愿,是很难实现的了。 白言希想了好久,还是决定把自己最近一直被困扰着的问题,告诉给梁振中听。 “老师,是这样的,您还记得上次我给你看过的治疗方案吗?” 梁振中稍微想了一下,便记起了那份被自己评价为过于谨慎,过于温和的方案。 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我记得,那是一种现在的医生不太会选择的治疗方法,包括我。” “嗯,就是它,听了您上次的意见之后,我茅塞顿开,我那种方法,也着实是真的太过于保守了,而且真的执行了之后,也只是将恢复成原来的状态,并不能彻底解决他身体机能不足的问题。” 白言希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着什么东西。 梁振中再次赞许的看着白言希,明明已经敲定了的方法,却还是会反复的进行推敲改进,这种谨慎若是每个为人医者都能有,那就能避免多少悲剧的发生呀。 “老师,我想要从根本上解决他身体的问题,让他能想正常人一样,除了拥有健康的身体外,还能拥有强健的体魄。” 说到这,白言希犹豫了一下,自己说出来,真的没事吗? 咬了咬牙,白言希重新抬头,对着梁振中一言一字的说。 “我想要帮他在心桥上再连接一条通道,提高他血液新陈代谢的速度。”白言希的语气中,带着些微的试探。 这类手术,其实并不被医生们推崇,因为人工搭建的心桥,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失灵,且在身体遇上问题的时候,没有办法及时反应出来。 她不确定,自己提出这个构想,梁振中会不会反对自己,甚至训斥自己。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的白言希,心里刚刚燃起的热情,突然间就被冷水浇灭。 “老师,对不起,我,是我太冒进了。”但是白言希并没有放弃自己的这个构想。 “为什么要道歉?你的这个方法,连我都没有想出来。可能这种手段,对于现在的医疗现状来说,确实是有些激进了,但是一个医生,不能被时代习惯被局限住,而是要敢于打破常规,打破传统。而这个,也是你老师我现在一直在做的事情。” 梁振中很希望,白言希能不落窠臼,不被那些旧套缠绕住,局限住,人的生命还有很多未知的可能性,在等待中的人们挖掘。 “老师,谢谢您的肯定。既然您这么说了,我就不客气了,我知道的这些辅助人体体内器械的内容有点少,所以暂时还没能想到,到底要用具体哪一种器械来支撑这道心桥。” 白言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希望能借此缓解一下自己用脑过度的疼痛。 “这方面的病例,我也只是有所耳闻,并没有亲自见到那一幕,但是我记得,在医院的档案室里面,有三到五件类似于这种人工心桥搭建的案例,你可以参考一下着几个案例,好好想一下怎么样能把病人的止损降到最低。” “那我马上去申请。” 这是梁振中极其少有的看着白言希首次被冲动控制住,首次不再是冷静睿智的形象。 “行了,你现在要走那么长的流程,把申请书交到我的手上,而现在,我就在你面前。” “老师,你这是……”白言希不太确定的说道。 “没错,这是在给你开后门呢,我能等,你也能等,但是病人永远是等不起的。” 白言希有些受宠若惊,在医学上严谨到一丝不苟的梁教授,此时却主动提出给自己开后门的事情。这让自己怎么可能不感动? “谢谢你,老师。” 顺利的从档案室拿到了病例的白言希,利用一切空余时间,仔细的研究着以往的病例,吸取经验。 白言希一边吃饭,一边迅速的翻动手术方案。 秦一楠的病情很复杂,怕是找便全国或者是全世界,都没有这样的病例存在。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没有可以参考借鉴的病例的存在。 世界上,永远存在着那些,为了身体情况看起来更好一些的病人或者医生的存在,铤而走险,用上并不正规的药物来辅助治疗。 而使用了这些辅助药物的病人,有些人神奇的痊愈了,因为有些人,因此搭上了自己本可以拥有的最后的时光。 白言希找的,就是那些绝无仅有的成功的例子,也许里面有投机取巧的缘由在,但是万物相生相克,往往只有试了才知道啊。 另一方面正因为秦一楠的病情和他的身份都太特殊了,白言希才更觉得压力如山。 秦一楠结束了第一阶段的疗程后,目前任处在观察阶段。 因为担心秦一楠的心态问题,所以白言希联系了秦肆铭,让他把秦一楠暂时带回家去调养。 所以,白言希繁重的担子,也终于有的松一松了。 在仔细研究了一下先前的病例后,白言希心里的治疗过程,也逐渐明朗了起来。 所幸,自己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准时下班后,躺在床上的白言希心里想道…… 得偿所愿能有一个好睡眠的白言希,刚刚睡醒,拉开厚重的窗帘,明媚的阳光,就像生活一样,让所有都变得好了起来。 这时,白言希心思一动,自己或许也是时候去看一下自己的父母了。 走下楼,唐易山不在,豆豆这几天也跑去白寒天那了,要几天之后,才会回来。 白言希出门,在路上买了一些东西,以及一束鲜花后,就来到了埋葬父母的陵园。 大概因为不是什么节假日或者是周末,所以整个陵园看起来,异常的宁静。 白言希缓缓的走上自己父母的那个碑位,还没走到,便和一个男人打了个照面。 “你……” “你怎么会在这?” 相顾无言,白言希继续往前走,而唐易山也默契的跟在白言希的身后,重新回到白父白母的墓碑前。 新鲜的雏菊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娇艳欲滴,墓碑前的东西,表明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遇见唐易山。 唐易山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白言希摆放好自己的东西,静静的听着白言希说着自己的近况,静静的看着白言希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言希才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泥土,准备离开。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唐易山走在白言希的身侧,虽然目视前方,注意力却也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白言希的身上。 “啊!” 白言希突然间踩到一块松动了的石头,一个不稳便往前扑了过去。 若不是刚好唐易山一个及时,抓住白言希的手,把她带进自己怀里。 “小心点,雨后刚晴,斜坡不是很好走。” “嗯,谢谢。我站稳了,你松开吧!” 唐易山隔了好几秒,才松开环着她腰侧的手; 尽管如此,唐易山却没有松开握住白言希的另一只手。 在察觉白言希隐隐的挣扎后,唐易山霸道说道。 “我牵着和被我抱下去,这两个你选一个,要是让我选,我会选择第二种。” 果然,在听见唐易山的话后,白言希便安分了下来,不在抗拒了。 像心心相印的恋人般,彼此执手着走下去的场面,唯美的让人不忍心打破。 白言希被唐易山强行带到自己的车上,接着被塞进了副驾驶。 “言希,你还在怪我吗?其实,你父母的死……” 这是白言希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的小心翼翼,狂妄如他,也已经会开始考虑别人的感受了吗? “关于这件事,其实,我妈妈在信里面已经有稍微的提及到了。她说,是他们找上的你,主动寻找你的帮助的。 但是,唐易山,我想知道这件事情的整个经过,我想知道,他们最后一刻的表情。” 再次提起这件事,白言希的语气没有唐易山想象中的那么强烈,平淡的,就像是提起一件普通的陈年往事一样。 “好,我一一说给你听。” 五年前,唐易山还没从失去李佑熙的伤痛中走出来,就像是一匹极具攻击性的野兽一样。 但是,也许秦子诺就因此,才找上了他。 “想脱离自己的原生家族,真的很不容易吧!唐易山,我很欣赏你,同时,我也可以帮你。” 那个时候的唐易山,还没能完全收敛起自己的情绪,所有的戒备,在秦子诺面前,都暴露无遗。 “你不用这么防着我,我可以帮你,把你需要的东西双手奉上,但是同时,我也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其实这是唐易山第一次和白言希的母亲见面,哪怕知道彼此的存在,但是唐易山却没有将其放在眼里。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调动你所有能调动的人力物力,暗地里打压我们白家。三天后,派人守在白家门口,一旦有车从白家出来,马上跟上去。 当然,事成之后,你会收到一份文件,上面是所有白家的产业,包括整个白氏集团,就都会是你的囊中之物。” 在听见秦子诺的话后,唐易山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女人,是疯了吗? 但是,唐易山看着她脸上坚定的神色,就像是,就像是早就看透了自己最后一定会答应的一样。 毕竟她开出的条件,远远大于自己想象中的。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并没有付出什么,但是你们却拿整个白氏作为交易的筹码,这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会做的事情。” 是啊,商人的本质是利益。 而唐易山能在这样的条件诱惑下,还向自己提出这种问题,就证明,自己并没有找错人。 “不,你做的一切,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你帮助我们保护了我们最重要的人。不管这件事的结果如何,我都要在这跟你说一声谢谢。” 五年以来,唐易山都忘不掉,白言希的母亲在离开的时候,露出的那个,绝望,无可奈何,却仍相信着有一丝希望的表情。 唐易山慢慢的把自己从回忆中拉扯回来,眼前的白言希的脸庞,不自觉的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女人重合了起来。 “我相信,那个时候你母亲口中说的那个想要保护的人,便是你了。你母亲,是我见过的,最有深谋远虑的女儿。” “那你为什么之前一直都不愿意告诉我这件事?” 唐易山把视线从副驾驶的白言希脸上移开,望着前方,又好像是望向更远的地方。 那个时候的唐易山,虽然答应了秦子诺的交易,也按照她所说的去做了,但是唐易山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异样。 在交易中说的第三天,是他亲自开车去跟那辆从白家开出来的车的。 “我从来就没有设想过,那辆车上的人,竟然会是你的父母。直到他们的车,好像是为了甩开我,一个急转弯,却没控制好车速,直接撞上了从另一条道上开过来的货车。最后,在冲击之下,他们的车,就这样掉入了茫茫的深海之中。” 第一次在第三人面前,重新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并且描述出来,唐易山心里,还是有着难以忽视的冲击感。 “我不告诉你,第一,是你的父母的死,的的确确有我的原因在里面。第二,我不想让你知道,你父母的死,从本质上来讲是一场自导自演的自杀,他们把所有的人,所有的不确定因素全部都安排,利用上了,只为了制造出一场悲剧,一场他们事故身亡的悲剧。” 唐易山注意到了,白言希身侧紧紧握住的拳头,自己的心情都这么不平静了,更别提白言希的了。 没有人能坦然面对自己父母的死亡的。 唐易山侧着俯过身子,把白言希轻轻的带入自己的怀中,左手按着她的后脑勺,把她的头,往自己的胸膛中埋。 “在目睹你父母的死亡后,我有派人马上下海捕捞,但是除了车身的残骸外,一无所获。 足足有将近千米的落差,把整辆车的车身彻底破坏掉,更别提两个血肉之躯的人了。 在捕捞的过程中,我才发现,有另外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也在做着和我一样的事情。 那个时候,我才懂,你父母是为了逃离那个势力,现在应该说是人,为了逃离他,不惜以生命为代价。这便是我瞒着你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良久之后,唐易山才发现,自己胸前的衣服,不知何时起,已经一片濡湿了。 唐易山和白言希两个人就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面,从白天一直呆到了夜幕降临的那个边缘。 一直维持着一个动作的唐易山,低头看了看许久没有动静的女人。 才发现,因为情绪的大起大伏,再加上在熟悉的胸膛里,白言希又一次睡了过去。 唐易山动作轻柔的将白言希放置在副驾驶上,帮她调整好更加舒适的座椅位置。 看着睡着的女人,因为刚才的情绪崩溃,哭的满脸通红,鼻尖也想被胭脂染过的一样,唐易山的心里泛起一阵心疼。 于此同时,在A市的一间酒店里。 “舅公,妈咪她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很多时候,我总觉得哪怕妈咪笑着,但是却很奇怪,就像是被胶水硬生生粘起来的笑意一样,看起来,很假。” 豆豆挪着自己的小手小脚,笨拙的爬上在一边看文件的白寒天的身上。 似有似无的扫视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豆豆就没有了半点兴趣。 白寒天怜爱的摸了摸豆豆头上的呆毛,老一辈的恩怨,始终还是会牵连到下一辈人的身上啊。 “你妈咪最近知道了一件事情的真相,暂时还有点难以接受。所以豆豆要好好的照顾你妈咪,不要让她太伤心,要努力让她重新快乐起来,知道吗?” “嗯,豆豆回去之后,会好好的哄妈咪的,让她真的笑起来。” 豆豆扬起甜甜的笑容,乖巧的回答着白寒天的话。 话毕之后,豆豆低下头,脸上的天真模样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深思。 事情的真相吗?究竟是什么事情的真相,能让自己的妈咪低落这么久,不惜天天拿工作来麻痹自己? 能让她这么重视的人,除了自己,除了舅公,唐易山那个男人暂且不提,那么就只有死去的外公外婆了…… 今天过后,白言希的生活,就像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一样,平淡的让人看不出区别。 只有唐易山,再次见到了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坚强无畏。相反,而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白言希刚刚走进唐家,就看见唐易山被豆豆拉着,整个人蹲在了地上。 两个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但是白言希直觉告诉自己,事情并不简单。 “你们在干嘛?” 因为唐易山是背对着白言希的,所以他对面的豆豆一抬头便看见了白言希。 “妈咪!” 兴奋的声音从他洪亮的嗓子里传来,豆豆「哒哒哒」的跑出来,想要直直撞进白言希怀里,却又好像是回忆起什么似的,在半路刹住了脚步。 但是白言希却直接一手,将其抱了起来。 豆豆有些错愕,但是这也仅仅只是出现了一秒。 是妈咪自己主动抱了自己的,不能算是我自己扑她怀里的吧! 这么一想的豆豆心里乐了,伸手抱住了白言希的脖子。 “豆豆好想好想妈咪哦。” “给我。” “妈咪也想你。” 小小的身子暖暖的,豆豆亲了亲白言希侧脸。 “妈咪,唐家今晚有一个很重要的宴会,豆豆要和那个男人去参加,妈咪陪豆豆去吧!” 豆豆亲昵的用额头抵住白言希的额头,用着撒娇的口气,哄着白言希。 白言希看见自己儿子漂亮的小脸都用力皱了起来,写上面满了期待。 白言希这才注意到一边的唐易山和豆豆穿着同个系列的西服。 豆豆圆嘟嘟的小脸配上白蓝相间的定制西装,看起来像是个小绅士,高贵又不死板,两颊上笑起来更加明显的婴儿肥看起来,更让人心生柔软。 白言希一直都觉得,黑色这种颜色,就是为唐易山量身定做的,黑暗,神秘,危险…… 但是有了豆豆站在他身边,柔和了他身上绝无仅有的戾气,反而显示出他本身容易被人忽视的英俊,挺拔,还有年轻。 想来,他也才过30岁,真的不算老,不知道为什么总给人一种不苟言笑,刻板的印象呢! 第052章 依靠 因某些原因,今天突然出现大量用户无法打开网页访问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首字母+org点co; “我这样穿,会不会不太合适,显的太稚气,不够沉稳?”唐易山突然问。 白言希吓了一跳,为什么唐易山好像老是可以猜准自己的心思一样。 “不,不会。” 白言希只是出自本能的客气了一下。 “嗯,你喜欢就好。” 白言希刚刚抬眸,想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唐易山就已经转身了,还顺便把报告也给带走了。 “妈咪,跟豆豆一起去宴会嘛。” 豆豆小小的一截仰着头,拉着白言希的手,奶声奶气的撒着娇。 不知道为什么,白言希总有他们父子携手合作,对上自己,让她不自觉的产生了应接不暇的错觉。 “我要准备手术资料,豆豆知道的,妈咪最近有点忙。” 白言希身体有些僵硬,眼神看了看唐易山。 自己和唐易山参加宴会,不是没有过,但是每一次难堪的经历都太刻骨了。 “今天妈咪真的没有时间,豆豆你和……爸爸一起参加,妈咪在家里等着你回来,好吗?” 豆豆皱起眉头,随后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善解人意道。 “行吧,今天是豆豆第一次以唐家人的身份去参加宴会,虽然有他陪我去,但是还是有点害怕,但是妈咪的工作比较重要,豆豆知道的。” 说着他转头朝唐易山眨眨眼睛。 白言希听的心一疼,她也知道,这段时间来,自己从各个方面,的的确确没有怎么陪伴他。 愧疚的抱起豆豆轻轻吻了下他的额头,随后才抬眼看着唐易山。 “我们不会太晚回来的,你要记得吃饭。” 唐易山往后退了一步。 “我参加的宴会的女伴,只有你的位置。” “那我就是你的男伴,是吗?” 豆豆本想帮他们两人缓解一下尴尬,所以接了话,但是唐易山却没有接豆豆的话,只是轻轻的瞥了他一眼。 他抱着小家伙,又穿着同样的色系的衣服,他们一大一小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英俊容颜,几乎耀眼温软到让人忘记所有的戒备。 唐易山看着愣愣的小女人,伸出手揉了揉白言希的发顶。 “没事的,我会照顾好他的,你早点休息吧。” 白言希还想说什么,但是视线在触及他怀里的豆豆,便把未说出口的言语咽了下去。 “等一下,你让俞松随便帮我准备一件礼服,我自己收拾一下,一起去吧。” “嗯,好。我去让俞松准备一下。” 说完,白言希就上楼去了。 白言希的身影才刚刚走出视线范围,两父子的脸色神同步的发生了变化。 “男人,你不行啊,要不是我的苦肉计,你今晚怎么都不可能拐妈咪去参加什么狗屁宴会的,学着点吧!” 看着豆豆一脸臭屁的神色,唐易山真的很好奇,这到底是遗传到了谁的? 距离宴会开始的时间还早,更何况唐易山早就计算好时间了。 俞松本人就在唐家门外的车子里。 没过多久,唐家别墅的门铃响了起来,佣人跑去开了门,是俞松。 “白小姐,这是老板特意为您挑选的今晚要穿的晚礼服。” 俞松说的时候,还故意在「特意」两个字上咬重了音。 “什么?” 等一下,白言希的脑子有点绕不过来,唐易山,给她挑选的礼服? 他还有时间去帮自己挑礼服呀?不对,他哪来的时间去挑选礼服,除非…… 除非这是他早就预料到自己会答应陪他们去宴会的事情,所以一早就准备好了的。 白言希马上回头看着在沙发上的男人,看见的,就是唐易山和豆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 白言希所有的情绪,终化成一声叹息。 “我建议您最好快点去准备,不然到时候可能会迟到。虽然迟到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总归不太礼貌。” 听到这,白言希连忙压下自己心里异样的情绪,接过俞松手上的礼服,上楼换去了。 一身豆粉色的修身长裙。 这是白言希从来没有穿过的衣服颜色。 设计简约大方,乍一看的抹胸设计,却偏偏在看出抹胸的基础上又无缝衔接了透明细纱。 精致美丽的锁骨在细纱中若隐若现,设计感极强的V字立领,衬托出她的白皙的脖颈,犹如天鹅颈一般优美。 胸前零散布满了纯手工绣制的不知名花朵,手工非常繁琐,但在视觉上却没有给人任何繁缛复杂的感觉。 长长的裙摆及地,昂贵的布料垂感十足,在她迈步移动间,一双银白色的水晶高跟鞋若隐若现。 不可置疑,白言希的脸是美的,乍一看上去就是惊艳,细看更加精致,有韵味。 只是白言希平日里不愿意把心思花费在打扮自己上,所以给人的感觉太过于亲和。 如今更是上了淡妆,将精致的五官修饰的更加完美。让人惊艳的一张脸,让人惊艳的一件礼服,然而更让人惊艳的,是她身上那种清冷淡薄的高贵气质。 唐易山站在楼梯下,伸出手,带着白言希下来。 “很美,这件礼服很适合你。” 在送白言希上车时,唐易山用几不可察的声音,在白言希的耳边轻轻的呢喃了一句。 引得白言希的耳根微微泛红。 晚上八点,白氏国际酒店。 唐氏的正式和美国的总部合并在一起的仪式在这里举行。 今天,在这里,来自世界各地的名流人士数不胜数。 这是唐氏难得一次对外开放的宴会。 唐氏财团如今是国内名列前茅的企业之一,更别提在美国的总部了,那更是在全球经济市场上都赫赫有名的。 今晚无疑是最引人注目的时刻,自然吸引了无数的媒体前来。 所以人全部聚集在一起,伸长着脖子对着门口红毯上出现的每一个人疯狂拍照。 这远远比某国际电影节的场面还要壮观。 数不胜数的资本家纷纷出现,他们手里捏着的东西,可远远比那些明星的份量重的太多太多。 门口各种豪车让人眼花缭乱,过足了眼瘾。 此刻一辆全球限量的劳斯莱斯缓缓停在门口,门口的记者早已架起了相机,做足了疯狂虐杀胶卷的准备。 身着一身黑色笔挺西装的俞松迅速从驾驶位下来,快速恭敬地打开了车门,手顶在车门框的边缘,将里面的人小心翼翼地迎了下来。 首先下车的是唐易山,下了车后的唐易山自然的接过了他的位置,伸出手,给里面的人一个借力的点。 “小心。” “谢谢。” 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如风般清淡中带着些许柔和。 当唐易山出现的时候,虽有的媒体都放弃了别的人,把所有的视线,把所有的镜头都集聚在了他的身上,一时间,闪光灯四起。 当唐易山扶着女人从车内钻出来的时候,喧哗的门口,渐渐沉寂下来。 最后,女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相貌精致,灵动活泼的小小身影的时候,更是差点连眼球都兜不住了。 一行三人,神情就像是约定好的一样,清冷如旧,面对镜头也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绪,直到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酒店门口,一众人才缓缓回神,连忙朝着那三个人的背影连拍了几张,心中却是无限的遗憾。 “刚刚那女人是谁?” “不知道,没见过。” “你刚刚有没有拍照?我忘了……” “我也是只拍到了背影……” “天啊,我突然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这场宴会,说是唐氏,也就是唐易山的主场,但多的是那些想要借这场豪门盛宴,攀附上更高的高枝的人的存在。 所以,越是璀璨,越是站据高位的人,就越容易招徕羡慕,招徕异样的目光。 此时的白言希,听了唐易山的话,来到了一边的沙发上休息。 而唐易山就带着豆豆去和美国那边的负责人交流,虽说是离开了一小会,但是唐易山的视线,依旧时不时的胶着在角落的这个小女人的身上。 白言希借着长长的裙摆,偷偷的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脚,高跟鞋这东西,走远了,实在是太磨人了。 “嗤,我就说这个女人才不是什么货色啦,都是靠着一张脸,靠着床上的手段,才求着被唐大少带进这种水平的宴会。” “就是,哎,不入流的就是不入流的,外表装扮的再光彩夺目,也掩饰不了自己身上的低俗气息。” 说话的两个人,都是中国业界内有名的商场大亨的女儿。 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一场见证会而已,却纷纷的拖儿带女的来参加,无非都是为了能和这场宴会的主人拉扯上一丝半永久的关系。 若是能走运被唐易山看上眼,那就更不用提背后能给自己带来的利益了。 从白言希一进门,她们就看那只紧紧挽着唐易山的那只手不顺眼了。 果然如她们所料,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花瓶而已,重要的商洽场合,根本就没有资格旁观,所以宴会没开始多久,就被丢弃在一边了。 白言希看着厚重精致的妆容下,也掩盖不了这些女人面目狰狞的模样。 果然,不好的预感,果然就没有出现过意外。 “两位小姐,我想,我在这,并没有碍到你们什么事,至于你们心里那些想要勾搭或者是上位的臜腌事,我也并不感兴趣。所以,趁着我还能好好说话,自己离开吧!” “你说什么?谁臜腌了,明明只是一个借身上位的婊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还敢在这大放阙词?今天我不好好教训,都对不起你苦心积虑来这里长见识。” 说完,女人的手高高扬起,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 在说话的时候,她偷偷的把手中的戒指换了个方位。 尖锐的一方被转移在掌心。毫无疑问,这一巴掌打下去,白言希的脸会怎么样。 白言希想起身躲开,却被长长的裙摆不小心勾住高跟鞋的鞋跟,一个不妨,再次跌坐在沙发上。 此时,早已失去了最好的躲闪的时机,白言希紧紧的闭起双眸。 这一次,他应该没能及时来救自己来。 刚刚冒出这个想法,唐易山的声音就在自己耳边响起。 “谁给你的勇气,敢对我的女人动手?” “唐大少,我……” 另一个一直观望的女人,在此时「挺身而出」。 “唐大少,刚才是沙发上的那位女士先出言挑衅的,所以蓉儿她才会一时冲动,对她动了手。” 很明显,面前的这个女人的段位,要比另一个更高明些! 三言两语解释清楚现状后,还冷不及防的给白言希泼上了一桶脏水。还半点不脏身。 但是这种把戏,在唐易山的面前,明显不够看了。 “她出言挑衅你们?呵,你们身上,有哪一处地方,是值得唐氏的女主人羡慕而出言不逊的?你们,算老几?” 说完,唐易山重重的甩开自己刚才抓住的女人的手,随后下意识的拿起豆豆胸前的帕子,嫌弃的擦了擦自己的手。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在人群中引起了多大的骚动。 良久,唐易山再次开口,他的下颌未动,眼睑低垂,居高临下地冷睨着眼,看着那个一脸「无辜」的女人。 “你应该庆幸你没碰到她,不然你今天把命留在这里都有可能。” 低沉冰冷的声音在几乎将周围的空气凝固成冰晶,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那个女人脸上的表情,连带着她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望着话锋陡转的男人。 “唐大少……你在说什么?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我父亲可是……” 女人的的舌头打着结,却还不死心问着。 唐易山却再未给她一丝眼神,转身走到白言希面前,手搭在她的腰间,轻轻将有些愣神的女人往怀里带了带。 “俞松,把碍眼的人,都给我打出去。” 人群中的俞松差点笑出了声! 打出去?怎么打?如果对方是个男人还好说一点儿! 可怎么说,也是个女人,这让他们几个大男人怎么下手? 老板可真会给他出难题! 俞松早就已经通过微型对讲机叫上来两个保镖,听到自己老板的话,马上跟旁边的两个黑衣保镖使了一个眼色。 那个女人整个人都懵了,虽然唐易山也没有指名点姓,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包括她自己,都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的嘴里所谓的碍眼的人,是她…… 俞松叫来的两个保镖这个时候这已经来到了那个女人的身边,直接一左一右架住了她的胳膊。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女人彻底慌了,她好不容易能够来这场宴会,也好不容易找到了她中意的男人,为什么最后把事情演变成了这样! 被自己中意的男人为了派人丢出宴会,这是怎样一件丢脸的事情! “放开我!我不要出去!我不要!” 她不要! 太丢人了! 她不要! 挣扎间,抹胸裙后面的绑带被她挣脱,身上一松,胸前的春光泄露半边。 众人又是惊讶又是嘲笑又是调侃。 “啊” 女人惊呼一声,连忙手忙脚乱地提着自己的裙子,结果后果更是悲剧。 众人哄笑一声,唐易山下意识地侧头望过去。 结果白言希却猛然抓着他的手臂,将他拽了回来,伸手捂住唐易山的眼睛。 “别看。” 白言希声音很低,脸颊有些泛红。 其实唐易山的眼角多少扫到了林菲菲的惨状,不过听到白言希略微霸道的这样说,唇角勾了勾,眸底凝着一层温脉的笑。 “刚刚看到了。”一抹影子。 白言希抬头看他,眉心细不可察地蹙了蹙,眸子里有一丝不悦的情绪。 “回去一定要好好洗洗眼睛。”唐易山低低地在她的头顶说道。 白言希嘴角轻轻扯了扯,但心头还是萦绕着一丝懊恼。 “你在意?” “没有。” “说谎。”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只依稀看得到两个人的薄唇时而开开合合,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但是豆豆和俞松离得最近,两个人的一词一句,一言一行,该听的,该看的,她可都没落下。 两个人纷纷给唐易山投去一抹鄙夷(赞许)的眼神。 白言希没有再说话,唐易山伸手在她微蹙的眉心上按了按。 “下次不看了。” 那副温脉的样子,跟之前刚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的那个浑身充满冷漠的男人,大相径庭。 小小的一个动作,诠释尽了温柔与缱绻。 唐易山是今晚的主角,自然也有些事情需要亲自上场。 更何况,那边还有从美国来的人被他晾着…… 跟白言希说了一声后,唐易山便再次走开了。 “今晚,谢谢各位赏脸来参加我们唐氏这样的一个重要日子……” 站在人群当中,白言希定定地望着站在最亮处的男人。 他刚才的出现,宛若从天而降的神袛一般,将她从摇摇欲坠的悬木上解救出来。 她也是女人啊。得到男人这样的守护,这样的救赎,她怎么能不心动? 唐易山笔挺高大的身影就站在舞台的高处,深邃的五官,那脸上的表情却像是微风一样轻描淡写。 白言希觉得,似乎每一种表情都可以被他发挥到极致,霸道,轻淡,冷漠,邪肆…… 而此刻的他,站在那里,不苟言笑的表情,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摄人心魄的压力,傲慢凌锐。 他讲话的声音很平缓,不疾不徐,却无端便让人心生臣服之意。 这样一个男人啊,真的是自己能握住的吗? 带着些微的自豪,也带着淡淡却不容忽视的忧伤,白言希拿起服务员盘中的一杯酒,缓缓饮下…… 酒店后的停车旁边,白言希坐在一旁的花圃边,默不作声。 俞松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突然出现。 “白小姐,不然我让人先送您回去。” 白言希摇了摇头。 “不,我想要等他。” 没有指明是豆豆,还是唐易山,但是俞松却很清晰白言希口中说的是谁。 俞松有些着急,外面气温这么低,女人的礼服为了突出曲线,用的布料本来就轻薄。 万一白小姐要是因为这样,生病了,他该怎么跟老板交代。 稍微想象了一下后果,俞松后脊一阵发凉。 白言希手撑着额头,酒的后劲儿似乎在这个时刻,统统涌了上来,看着眼前的人和物,感觉有点儿眩晕; “算了,我上去找他好了。” 俞松头皮有些发麻!现在老板肯定有很多应酬,见的都是很重要的人。 这白小姐明显喝得多了,她现在要是上去,出了乱子怎么办,场上,想要看自己老板笑话的人,不在少数。 但是白言希现在哪想得到那么多,她只知道自己等了好长时间,可是还是没有等到自己要等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等多久,此时酒精和不耐烦的情绪,彻底掌控了白言希的头脑。 她说着,手撑着自己依靠的墙壁,站了起来,纤细的身体,在摇晃了两下之后又慢慢稳住,俞松下意识想要去扶她的手,下一秒僵在原地。 “没关系,我还好。谢谢!” 白言希觉到俞松的企图,绯红的脸颊上扬起一抹无害的笑容。 “白小姐,要不我上去找老板下来,你先回车上等一等?” 他微微晃神说话的空档,白言希已经步伐不稳,摇摇晃晃地朝着酒店里走去。 “白小姐……” 俞松连忙抬脚,紧跟在了她的身后。 真是的,自己跟在先生老板这么多年,他这几天越发的觉得,工作越发的吃力了,身体都要透支了。 现在还要让他照顾酒鬼,这个酒鬼很明显还是自己的老板娘。 碰不得,摸不得,忤逆不得,此刻的俞松,死的心都有了。 俞松只能像现在这样,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女人,心里对着各路神仙保佑,对着每个神祷告,千万不要磕到碰到,千万不要摔倒。不然自己就要凉凉了。 可是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是不变的定律。 前方的停车位有一个阶梯,白言希一个不注意,鞋尖踢到上面,高跟鞋一个不稳,整个人整体歪了一下,朝着后面仰了过去。 身边什么都没有,她连一个可以支撑的东西都抓不到。 俞松惊得连忙上前去扶,结果看到大步跨过来的人,脚步当即定在了原地,心中大松了一口气。 俞松预想中的悲惨结果并没有发生,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老板的出场这么帅。 白言希突然感到身后一道劲风袭来,带着男人特有的不容忽视的强烈存在感。 突然,白言希的腰肢被大手揽住,身子被狠狠的带入了某个人的怀里。 白言希心里惊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却又被人拢紧。 “别动。” 舒适的精健宽厚的胸膛,温暖的强而有力的心跳,熟悉的低沉温脉的声音,以及那铺天盖地的环绕住自己的冷冽的气息,让白言希渐渐不再挣扎。 第053章 最好的男人 “唐易山?”嗯。是我。” 唐易山的嗓音带了几分慵懒的嘶哑,他回应着白言希,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愉悦。 白言希呼了一口气,从他的怀里转过身,脚下的水晶高跟鞋实在不太适合喝醉酒的人穿。 只是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儿,她便又差一点摔倒。 唐易山长臂拢进了她的腰身,白言希下意识地伸手攀住了他的肩膀。 唐易山的身子被白言希的力道勾着微微弯了弯,朝着白言希的方向压了下去。 两个人之间只有短短不过几寸的距离。 呼吸在两个人之间散发着热气,蒸腾,发酵。 白言希被酒气熏染的眸子轻轻眨了眨,带着几分迷蒙。 “你忙完了吗?” 殷红的唇张张合合间,有淡淡的酒香从她的唇齿间呼出。 “嗯。” “那就好,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这里还冷。” 唐易山的黑眸黯了黯,横在她腰上的手微微紧了紧。 “为什么不在车里等我?” “太闷,喘不过气……” “现在上车?” 白言希笑着点点头,“好。” 她说着,整个人动了动,却发现唐易山没有放开她。 白言希掀着眸子望着他。 她催促的说道。 “不是上车吗?” “嗯。” 唐易山低沉的声音落下,然后俯首,压上了那双让他觊觎了一整晚的唇。 白言希怔了怔,攀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紧了紧,但是却没有推开。 一旁的俞松眼皮抽了抽,微微侧过了身。 为什么这么没羞没臊?!他难道不是个人吗? 非要当着别人的面接吻?!尊重一下单身人士可以吗? 许久,看着不远处攒动的人头,俞松一脸想死的表情,偷偷了看了眼还在「激战」中的两人。 “咳咳……” 俞松最终还是出声提醒了。 白言希面颊绯红,被酒精微醺的星眸迷离,带着疑惑,侧头想要去看身后的人。 那一副完完全全展现的小女人姿态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岂能让别人看到这样的她?俞松也不行! 唐易山忽然弯身,打横抱起白言希大步朝着不远处的车子走去。 俞松连忙机灵地去开了门。 白言希紧紧搂着唐易山的脖子,整个人缩在他的怀里,被他紧紧扣着脑袋动弹不得。 唐易山抱着白言希直接弯身坐进了车厢内。 俞松在一旁感叹自家先生这抱女人的姿势真是霸道又娴熟。 唐易山却一道冷声砸了下来。 “关门,然后等下去把小少爷带回去!” 俞松此时才想起,还这里有豆豆在呢,心里顿时平衡了些许。 毕竟人家可是连亲生儿子都没顾上了,自己只是一个打工了,这种程度,算是仁慈可以接受的了。 车内,白言希依旧坐在唐易山的怀里。 刚刚唐易山抱着她一起上的车,现在两个人的姿势一点都没有变。 车子已经开出酒店好远,白言希窝在唐易山的怀里,嗅着他熟悉的气息,心中格外的安心。 刚刚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酒精似乎挥发的更快,太阳穴仍旧在突突突的跳,头晕目眩的她一点都不想折腾。 “难受?”唐易山突然开口道,大手抚着她的发丝,低声问。 白言希眼皮很沉,将头抵在车窗上,闭着眼睛有些难过的点点头。 “头晕,难受……” 唐易山伸手将她的头托回来,白言希睁开眼睛看着他。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在车内晃过,她有些泛红的眸子带着几分浅淡的委屈。 他心中微动,将她重新摁进了怀里。 再一次被温暖笼罩,白言希轻轻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彻底放松了下来,任由头去疼,任由脑海里正在天旋地转,任由强撑着的眼皮落下来。 毛茸茸的头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发出一声低低的满足的叹息。 唐易山低头看着乖乖趴在怀里的女人,酒精彻底染红了她的脸,清丽的脸上,往日堆起来的冷漠和强势也卸了下去。 发丝微微凌乱,散落在脸颊上,长长的睫毛随着均匀的呼吸轻轻颤动着,睡意恬静安然。 车子一路行驶,半个小时后,终于回到了唐家。 “老板,到了。” “嗯。” 唐易山侧头看了似乎熟睡的白言希一眼,冷漠的开口。 “你先下去吧。” 虽然是对着白言希说的,但是驾驶座上的司机却很快就打开车门下了车。 唐易山伸手替白言希理了理头发,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轻柔的说道。 “到家了。” 白言希蹙了蹙眉,眼皮颤了颤,最后却没有睁开,反而是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手横过他的腰,企图不让他动。 好不容易睡的热热乎乎的地方,不能突然消失了。 唐易山看着腰间横过来的那只手,再看看眼下在他的怀里睡的舒服的女人,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唇。 “不起来?” “嗯,这里挺好。” 白言希迷迷糊糊地开口。 唐易山的眸色暗了暗,只剩两个人的车厢里,萦绕着淡淡的酒香和女人身上恬淡的香气。 他伸手勾起了白言希的下巴,嗓音低沉暗哑。 “哪里好?” “嗯,这里,很暖和。” 白言希现在又是醉酒,又是睡的迷糊,只听得到唐易山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嗡的响起,她出于本能的回答。 手抚上男人的胸膛,似乎是与她口中的回答相呼应。 唐易山凑近她,温热的气息里带着淡淡的酒香,喷洒在她的耳畔。 白言希有些吃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男人倨傲的下颌。 她顿了顿,仰起头,凑在他的下颌上吻了一下。 “乖!别闹。” 唐易山向来多是淡漠睿智的眸子里瞬间闪过一丝错愕,随后轻笑出声。 “呵,真的像只猫一样。” 第二天,清晨。 白言希在唐易山的怀里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着窗外明亮的天色,窗外那方圆几里的大气磅礴,美不胜收的景色太过于熟悉。 “醒了?” 耳畔贴着一道低沉的嗓音,把白言希瞬间吓了一下。 她猛然抬头,唐易山那张俊美无俦的脸郝然闯进她的视线。 白言希愣了半天,来没来得及察觉到自己整个身子居然都埋在唐易山的胸膛上, 与此同时,整个脑袋传来一阵疼痛。 这种感觉她最还真不陌生,宿醉。 头疼的厉害,白言希用力地想了想,却还是记不得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她到底喝了多少酒? “你在想什么?” 一道低哑的声音从一侧响了起来。 白言希抬头,看到唐易山一手正撑着头,侧头看着她。 那张脸依旧俊美的动人心魄,带着刚刚醒来的慵懒之姿。 名贵的衬衫带着些许褶皱,领口有两颗解开的扣子敞着,眼角噙着对她来说并不陌生的温脉的笑。 连一副懒洋洋的姿态都这样蛊惑人! “在想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不知道是想的太入神,还是被眼前的人蛊惑了,白言希就这样把自己脑海里想的说出来了。 “呵,想知道吗?求我,我告诉你啊!” 白言希觉得,男人在说「求我」的时候,语气好像有些刻意的暧昧。 刷的一下,白言希的小脸通红了起来。 一把推开了唐易山,从男人的怀中离开,下床洗漱去了。 洗漱好的白言希走下楼,豆豆已经早早的坐在餐桌边,一小口一小口,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 看见自己妈咪走下来,豆豆下意识的想要扬起自己的笑脸相迎。 但是一想到自己做完,她和那个男人偷偷离开,抛下自己的事情,就偏过头,不去看她了。 白言希走上前,觉得豆豆鼓着小脸的模样可爱极了,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 “怎么了,宝贝?” “妈咪太过分了,昨晚偷偷跟那个男人跑了,留下我一个人。可怜的豆豆没人要了。” 白言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到底是多让人头疼的存在,只觉得自己的儿子懂事的很。 一想起昨晚,白言希心里有着对豆豆的愧疚,接踵而来的。还有莫名其妙的羞赧感。 在安抚好自己儿子之后,白言希刚刚站起身来。 杨嫂有些着急地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大少奶奶,能不能帮我把这碗醒酒汤给大少爷送上去,我厨房里熬的酱汤离不开人。” 白言希连忙接过托盘。 “好的,我来吧。” 杨嫂感激地点点头,急匆匆地又转回了厨房。 白言希敲响唐易山房间的门,得到一声低沉的应允之后,她才打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唐易山正站在衣柜前打理领带,转头看了她一眼,顿了一下,之后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我来替杨嫂给你送醒酒汤的……” 说到这,白言希将托盘放下。 唐易山收回视线,将打到一半的领带又扯了下来。 “领带打不好。” 白言希暗暗抿了抿唇,却还是乖乖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帮你?”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把放在领带上的手垂了下来。 无声的回答。 白言希轻轻吸了一口气,抬手拾起了他胸前深蓝色的条纹领带。 唐易山低头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皮肤白皙红润,挺翘的鼻尖上点着一抹光亮,长长的睫毛低敛着,点绛唇,淡清妆,此刻恬静漂亮的很。 她身上散发着的香气太清太淡,他不由自主地又贴近她几分。 察觉到什么的白言希手中的动作一僵,脚下朝后退了两步。 唐易山眉梢微微挑了挑,一双黝黑的眸子盯视着她,又朝着她缓缓逼近。 白言希连连后退,结果后背抵在了身后的衣柜上,再无退路。 华丽尊贵的男人带着极具侵略性的气息笼着着她,这让白言希心中又是一颤。 “昨晚的事,想起来了吗?” 低醇的声音在头顶落下来,像是一声低鼓声,震在她的心中央,激起一阵阵涟漪。 “没有,可能……不大容易记起来……” 唐易山的手忽然搭在她的腰上,一点点收紧。 白言希浑身一颤,双手下意识地抵在他的肩膀上,还来不及反应,便听到裴安之又用那口暗哑又性感到恨不得溺死人的声音道: “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 白言希此时此刻,实在是不敢直视唐易山。 面前这个男人,存在感实在太过于强烈,他也根本不知道,他的每一次靠近,对她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 放在他胸膛的手微微用了点力气,她企图腿推开他,而男人却像是一座岿然不动的山一般,纹丝不动。 白言希有些气馁。 “那就先谢谢你了。” 距离近了,女人身上的清香越发的清晰,握在她腰间的手也不可察觉地紧了紧。 “抬起头来,看着我。” 白言希觉得自己快疯了,男人暗哑低沉的声音几乎让她从头到尾感到一阵酥麻。 但她还是抬起了头,额头蹭到了他的下颌。 男人的身子又朝着她弯了几度。 温热的呼吸如数喷洒在她的脸上,随着她的呼吸,进入她的体内。 “你说就是,别离这么近……” “不靠近,说不清楚。” 唐易山微微勾了勾唇,手缓缓滑到她的腰后,用力将她揽进了怀里。 “我还是觉得,这件事,需要用行动来提醒。” 白言希的心一跳,还未来得及反应,唐易山微微一个低头,准确无误地含住了她的唇。 “唔” 她伸手想要去推开他,结果放在他胸膛的手却被男人握在了掌心,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良久之后,唐易山才不舍地放开她。 他抵着她的额头,两个人凌乱灼热的呼吸声纠缠,相融,然后随着呼吸深入彼此的身体。 “女人,你最好快点做好重新接纳我的准备,我,等不了太久了。” 唐易山抬手,轻轻的摩挲着白言希微微泛着水光的樱唇,满眼的炙热。 都说女色误人,但是唐易山此时暗哑的声音低霭性感,眼底的炙热和爱意宛如砚中的墨一般浓稠的化不开,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的邪肆的神情。 此时的白言希竟觉得,男色亦能倾城。 “走吧,下去吃饭。” 男人后退了两步,闭了闭眼,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后,才开口道。 说完,唐易山便离开了房间,给白言希留下喘息和冷静的空间…… 重新下楼后,白言希垂着头,丝毫不敢多看唐易山一样。 简单的吃过早饭后,她便前往医院。 “苏医生,病人今天开始空腹吗?” 白言希点点头,后知后觉离秦一楠的第二次手术已经不到二十四个小时了。 唐易山有他的战场,而自己也有自己的。 办公室门打开。 “看样子昨晚的白医生有睡一个好觉呀!”秦一楠不紧不慢从她的办公桌前站起身,戏谑笑道。 白言希微微有些诧异。 此时的秦一楠应该呆在病房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怎么过来了,有事吗?” 白言希裹上工作服,起身朝自己负责的几间病房走去。 秦一楠迈开长腿跟在她身后。 “过来专门看我的持刀医生算是正事吗?” 白言希横了他一眼。 “我有什么好看的?” 因为上一次地质灾害的影响,白言希接手过许多的病人,也给很多的病人带来了希望。 迎面走来一个中年妇女,恰好是白言希之前负责的一个小朋友的母亲。 “白医生,怎么你的脸色看起来这么差。” “白医生最近有个大手术,整天点灯熬油的,正常人脸色都会不好看。”带着那个中年妇女去办理出院手续的护士叽叽喳喳道。 现在在军区医院里面,没有人不知道有一个医生。 不是军区医院的医生,但是却是医院最有权威的老院长的关门弟子。 在这种情况下,却没有人怀疑她是凭借着关系才来这里工作的。 因为从一开始,所有人都已经目睹了,白医生,有这个实力。 通化市,白言希也因此收获许多的小迷妹小迷弟,刚才说话的那个护士,就是其中的一员。 白言希只是微笑点头,向那个病人家属和护士示意了一下便离开了。 “看不出来,你人气还挺高的啊?” “我记得,我有让你回病房好好休息,秦一楠,你现在是连医生的医嘱都不听,还公然的在医生面前晃荡?还是你觉得医院的资源太多了,可以任由着你这样浪费。” “行行行,我回去休息,再不回去,你都要上升到怀疑我的党性问题了。” “记得空腹,水也要少喝。” 秦一楠只是向白言希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白言希觉得,自己今天的办公室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人喜欢在办公室蹲自己? 当白言希结束了巡察之后,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让自己很意外的一个男人。 白言希怔怔的看着突如其然出现的霍铮。 “小狐狸,这么久没见,想我了吗?” 虽然白言希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想,自从知道你怂恿豆豆回国后,我就天天的在想你,想应该怎么让你脑子灵活点。” 说到这,白言希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银针。 软细的银针在光线的映射下,泛起了一阵阵的冷光。 惹得霍铮后脊一顿发凉。 那几年,自己可没少被白言希扎,虽然都是自己先去挑逗人家的。 但是直接把自己扎成刺猬什么的,也太过分了吧! “我就知道豆豆一定会把我卖了的。那小子的狡猾劲,跟你一模一样。” 霍铮拍案而起,一脸气氛的样子。 明明就是那小子三言两句让自己跟着他走,虽然其中也有自己挡不住诱惑的成分在。 但是为什么现在全部都变成了自己的锅了,小孩了不起吗? “怎么,你还有意见了?” 白言希再次扬了扬自己指缝中的银针。 “没,怎么可能有。” 听见霍铮识相的回答,白言希才收起自己手上的针。 白言希看着一脸「认怂」的样子,突然想起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霍铮,强大坚韧,孤傲如同行走在草原上的头狼,受尽暗堂的人的崇拜。 他该威风凛凛,也该骄傲不已。 万万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将一颗心赤裸呈现在她面前。 霍铮,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但是自己却给不了他什么想要的东西。 白言希鼻头一酸,眼泪险些落下来。 “小狐狸,我知道你的多了一个还算有点本事的老师,现在还要治一个挺麻烦的病人的。等你手术结束,我送一份礼物给你,就当是你的拜师礼了。” 言希吸了吸鼻子,嘴角露出笑意。 “什么拜师礼,你一个长在国外的人,懂什么呀!” 见到白言希笑了,霍铮嘴角也扯开了。 “不管,中国文化太复杂了。小爷想送就送,你要不要,不要我丢了。还是你觉得手术会不成功?你治不好那个秦一楠?” “呵,礼物准备好等我来拿。” 霍铮垂眸,真好,这样神采飞扬的表情,才适合这个小狐狸。 霍铮还想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响了起来。 霍铮掏出来一看,神色突然严肃起来。 他抬手朝白言希示意了下,随后快步走出去。 白言希拧了拧眉,最近霍铮在忙什么她不知道。 莫名的,她觉得霍铮有些奇怪。 而那头接起的电话的霍铮,声音冰冷。 “查到什么了没有?” “有些有意思的东西,你亲自过来看看?” 霍铮往回看了眼,见没有白言希跟出来的身影,才答应下来。 “好……” 他迈开步子,给白言希发了自己有事离开的信息后,大步大步走离了医院。 白言希突然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镜子,细细端详起了自己的脸色。 不至于有病态但是却是满脸的疲倦,这样的面容,哪个病人看见了,能放心的把自己交给自己? 白言希拿出自己的包包。 手忙脚乱的从里面掏出各种瓶瓶罐罐,摆弄着,偶尔发出咚一声,完全没有注意到房间里已经多了一个人。 男人高大的身影停在白言希身后,扫一眼就看到桌面上连隔离盖都没有打开的化妆品,不由无奈的皱了下眉头。 一截长指撩过白言希滑落肩头的长发,别在她耳后。 白言希这才猛的抬头。 “你……你什么时候……” 又来了?这是第三个人了吧!白言希忍不住这么想。 第054章 面容苍白却依旧美丽的女人 唐易山注意到豆豆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否定的,英眉一挑。 "你怎么知道?" "霍铮带我去过外围,虽然后来被发现了,他带着我逃跑了,但是我记得,那个没有这么,高级。" 豆豆大大方方的说着,之前自己就尝试过偷偷溜进去,还带着一个恐怖组织的少会长一起去的。 "这是属于我个人的营地,范围比不上唐家的大,但是拥有的东西,是那个没有办法比拟的。"唐易山带着一脸自豪。 这营地里的东西,都是出自于自己的手,设计出来的,包括整个营地的防御系统和核心区域。 "我认得这个,这个是Stare,也就是你,公开的第一个手稿里面的兵器。" 豆豆兴奋的跑到一堵有点凹陷的强边,指着墙上悬挂着武器道。 "你确定你要把你有限的时间浪费在这些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的展览品上?" 话音刚落,只见豆豆快速的跑到唐易山的大腿边,大大的圆瞳里面仿佛有星辰一样的看着唐易山。 怪不得那个女人这么吃他这一套,还真有那么一点,可爱。 唐易山手痒的摸了摸豆豆头上因为兴奋而不断跳动的呆毛。 "走吧!" 接下来,豆豆全程激动的跟在唐易山的身后。 要是这个时候问豆豆,他去过的所有地方,哪里最好玩,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是这里。 开什么玩笑,这个地方,简直就是天堂好吗?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唐易山才能见到豆豆作为一个五岁小孩,见到心仪的"玩具"的那种兴奋不已的模样。 "老大,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 一个长相稚气的男人一脸好奇的看着唐易山。 突然,豆豆从唐易山的身后。悄咪咪的探出头来。 "你好呀!" "窝槽,这,这,老大,你,这是你弟弟吗?" 唐易山一看见这个人,就预感大事不妙,果然,不好的预感永远不会出错。 唐易山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自己的爸妈都已经那个年纪了,去哪给自己生下一个弟弟来。 突然出现的男子。细细端详着唐易山和豆豆的面孔,试探性的开口。 "老大,这个小孩,应该不是你儿子吧!" 良久,没有回应。 唐易山永远就是,没有否认,那便是默认了的性子。 "天啦噜,你,你一个注孤生的性子,怎么突然间有了一个这么大,小屁孩。你几岁?" 豆豆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比了个五。 "怎么突然间有了一个五岁的儿子。我都还没找到女朋友呢!" 不理会男子突然发疯的样子,唐易山把躲在自己身后偷笑的豆豆单手拎起,朝着会议室走去。 "通知所有人,开会。" 男子虽然还在抓狂,但是心里也知道,老大这是想要把他的儿子介绍给他的伙伴们了。一脸哀怨的跑去告诉所有人老大找他们有事。 坏心眼的他没有把豆豆的存在告诉他们,不能只有自己那么没形象,那么歇斯底里,以防老大要是心情不好想要打击报复,只能朝着自己来。 很快的,营地里的人听说唐易山来了,都立马停下手头上的工作,丝毫没有耽误的来到了会议室集合。 唐易山坐在主位上,而豆豆则搬着一张不知道从哪个奇角旮旯找到的小凳子,气定神闲的坐在了唐易山的身侧。 跟那个男人不一样,所有进会议室的人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带着满脸好奇,四处打量的小孩子。 尽管心里讶异万分,但是仅仅只是和同行的人进行了一个眼神交流,便不再去看突兀的出现在老大身边的小朋友。 其实唐易山召集他们过来,的的确确是想要让他们认识一下自己的儿子。 "以后,他会找一段时间,固定在这里活动,你们要是有什么想教的,就教,没什么想教的,就不用搭理他。" 唐易山相信,只要给豆豆准备一个环境,他便能以极快的速度成长起来。 "还有,苏青你以后负责他的体能训练。" 苏青,也就是那个提前见到豆豆的那个男人,想要拒绝的,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是不是能从那小屁孩的嘴里,套出一些关于老大的八卦呢,想想都觉得兴奋。 "老大放心,这件事交给我。" 唐易山仅需一眼,便知道苏青看低了豆豆了,算了,索性让他以后吃多几次亏就知道自己的儿子是连爹都敢坑的人了。 豆豆静静的独占一隅,眼神在底下的这些人的身上不经意的来回扫动。 让他感到有些不适的,便是角落里的一个女人的视线,特别是唐易山在说到自己是他儿子的那一瞬间,自己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恶意。 唉,又是一朵烂桃花?? 秦一楠的病房外守着身着兵服的军人,不过并不惹眼。 她走进去才发觉里面很安静,只有秦一楠一个人。 生病是最能折磨人的一种方式,不过是几天的时间,他好像就瘦了不少。 "空腹一天很难熬吧?" 白言希走过去,记录下他的血压、心率一系列外在体征。 秦一楠的眼神轻轻的扫过她,严肃道。"虽然我现在是病人,但是曾是个军人,仅仅只是一天没进食,算不上什么。" 白言希和他目光交接,想想,这倒也是,军人所接受的训练都是在最刻苦的环境下,在人体极限的边缘来回试探着的。 "我知道了。" 白言希不好对中国训练军人的方式做评价,因为她很清楚,军人永远是自己在困境之中,最能依仗的存在了。 白言希观察了下营养液的流速,"你的身体状态不错,保持到手术前。手术时你不会有任何感觉,就像是小时候听见的故事一样,睡一觉,身体就康复了。" "生死有命,半点由不得人。"秦一楠垂下眼眸,苦笑道。 "手术失败也不过就是在麻醉中死去,每一次上任务之前我都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唯一遗憾的是没能死在战场上。" 白言希手中动作一顿,抬起头怒视着他。 "我知道你是军人,但是不等于你可以用军人的身份来糊弄我。" 白言希深呼吸,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对于每一个医生来说,没有什么行为比不尊重生命要来的恶劣的了。 "我知道军人是什么样的,我更知道。军人也是人,也会痛,也怕死。" "还有既然你愿意接受手术,那么你一定清楚手术失败你会立即死亡,但是不做手术,你至少还有半年的时间。但就是这样你还是选择做手术,那是因为你想活下来!" 秦一楠微微发怔,眼神暗了暗。 "既然你选择手术,选择我,那你就要相信我能让你活下去,手术一定会成功!" 一连串的话堵的秦一楠说不出来。 白言希也怔住了。她抱起病历,作出强大而沉稳的姿态,这同时也是病人最需要看见的。 "如果你拼了命的想要活下来,上天一定会给你机会。"说完她抬脚朝外面走去。 她凶了秦家的宝贝,要是秦肆铭或者是秦夫人知道?? 白言希知道自己最近压力大,情绪绷的太紧还有之前四方会的事情她一直压抑着。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胆大的和秦一楠发脾气,自己的未来在手术还没开始前就葬送在她手里了。 "白言希,我想活下去,拜托你了。" 白言希转头,看了看坐在病床上的男人,自己从没有见过他笑的这么肆意的模样,真的十分的耀眼。 她重重的的点头。 刚刚走出秦一楠的病房,秦肆铭就迎面朝自己走来,白言希以为他是来看秦一楠的,便自觉的微微闪过身子。 "白医生,方便聊一下吗?" 白言希微微一怔,自己? 很快,白言希就想通了,在自己儿子手术前夕,找一下操刀医生聊一下,也很正常呀! 白言希和秦肆铭坐在了医院走廊的椅子上。 "方便知道一下,白医生对这次手术。有几分把握呢?"秦肆铭随意的扶了扶眼镜,镜片下是难以琢磨的精光 "作为一个医生,我希望病人和病人家属能够给自己最大的信任,但是面对一个父亲,我撒不了谎。六成。" "六成。" 了解秦肆铭的人都知道,秦肆铭是一个会把所有事情都掌握在手里的人。 在他眼里,没有十足的把握,就是失败。 "白医生,我希望你知道,我是一个父亲,六成的把握,并不足以让我放心的把自己儿子的性命交到别人的手中。" 闻言,白言希身体一僵,秦肆铭这意思,是最终还是决定要阻止吗? "但是,我更清楚我儿子,他说他相信你,我不舍得,斩断这孩子的希望,我亏欠他的,太多了。有一点很神奇的是,他和我一样。第一眼见到你,都觉得很安心,不,我的感觉应该更深切些许,是熟悉。白小姐,我们曾经见过面吗?" 白言希下意识的想要抬头看向秦肆铭,但是却因害怕自己的震惊以及其他的情绪被秦肆铭看出什么端倪来,所以强忍下抬头的冲动。 "我想应该是没有的。秦先生。" 看着明显底气不似原先那般足的白言希,秦肆铭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那应该是我的错觉吧!白医生,我家一楠,就拜托你了。" "你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待。" 白言希明白秦肆铭心中的不安,所以一遍遍安抚道。 又闲聊了几句,秦肆铭才折回病房。 时间一份一秒的过去,手术所需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齐全。 白言希静坐在办公室里,拳头紧握。 接下来,是自己和秦一楠两个人共同的战场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白言希看着已经进行了麻醉的秦一楠,抬头看了看在楼上监督着手术进行的梁振中。 其实梁振中可以不必来的,但是他还是来了。 为了给白言希撑场子,给她足够的底气。也为了做给秦肆铭看,告诉秦肆铭,有自己在这里,手术一定不会出现意外的。 白言希拿起刀,按照原本就计划好的手术方案,准确无误的划开了秦一楠胸前的皮肤,将装有摄像头的管道,推进了他的胸腔,使他的心脏暴露在精密的仪器前。 白言希临时用了一条管道,改变了秦一楠血液的流动路径。 再三确认秦一楠的心跳情况和身体指数没有异常的波动后。 紧接着,白言希屏住呼吸,将早就准备好的仪器,缓慢却精准的放在了连接心脏的大动脉里面。 切除,连接,不知不觉,白言希已经把医疗器械所替代的秦一楠的那一部分,尽数的切除了。 最后,再将临时搭建的,可供秦一楠血液循环的人工造件取出,让他的血液回到最开始的循环路径中。 这一过程,手术室的人都屏气凝神,只能听见医疗仪器的滴滴作响的声音。 终于,许久之后。 "缝合吧。" 白言希将手术刀递给护士。 白言希累得很厉害,放下手术刀的那一刻,就像像是一直咬着牙僵持着的东西被放开。 这一场手术下来,白言希连脚步都不自觉的踉跄了起来。 剩下的医生见状开始缝合,手术室里紧张的气氛终于烟消云散,白言希一直掉着的心彻底落回心脏里。 随后,白言希抬头,果不其然,梁振中还坚持在关注着手术的进行。 其实,在白言希原本的计划里,这场手术是由梁振中亲自操刀的,但是自己在向他提起这一点的时候,梁振中拒绝了。 "你要相信自己,你有足够的实力来应付这场手术。我知道你谨慎,害怕出错。但是没有任何一个医生比你更熟悉你病人的身体情况,能在手术中作出最适合病人的变动。所以,哪怕是我来操刀,我也不一定能做的比你好。" 这是梁振中当时告诉白言希的话,也是这话,给了她无限的勇气坚持下去的。 现在,白言希用眼神在表达着自己的感谢,感谢梁振中的肯定和鼓舞。感谢他一如既往的对自己的信任。 幸好自己没有辜负自己老师对自己的信任,幸好自己没有对不起一个父亲的嘱托,幸好自己没有违背自己对秦一楠的许诺,白言希深深的呼吸着。 结束了手术,刚刚走出手术室,白言希便看见一旁的秦肆铭坐在长凳上。 见到白言希,秦肆铭没有上前,眼神却随着白言希的每一个脚步前行着。 走到了秦肆铭的跟前,站定。 "秦先生,幸不负使命。手术,很成功。" 白言希很确定的看到,这个坚毅的跟钢铁一般的男人,在这种时刻,也难免湿了眼眶。 但是在下一秒,秦肆铭便闭起了眼睛。 白言希还想说什么,但是顿时,因为手术中高度集中精神力,在这一刻溃散开来。 一阵眩晕袭来,白言希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的后背就抵上了一个温热宽厚的胸膛。 "还好吗?" 男人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只是一句话,却像是给了自己无限的力量,这就是安心的感觉吗? 结束了一天高强度的工作,唐易山仅有的休息时间,就是从唐氏到医院的这一小段路上。 相比而言,唐易山现在的疲惫程度,丝毫不亚于白言希。 只是从小就习惯隐藏情绪的唐易山,宁愿表现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让白言希能够安心的依靠下来。 白言希没有回头,便知道身后的男人是谁。白言希捏了捏唐易山的手臂,示意他松开自己。 唐易山照做了,但是身体却往前,抵住了白言希的后背。用自己的身躯,支撑着她。 "秦先生,这次手术,虽然说只是疗程的一部分,但是也是最凶险的一部分,挺过了这一次之后,秦一楠的命,算是保下来了。接下来,只需要观察他身体对于仪器的排斥反应严不严重了。" "谢谢你,白医生。说来惭愧,哪怕是在今天手术前,我的心里,其实还不是完全相信你的。" "秦先生,我知道的,这种事,放到任何一个为人父的身上,都没有办法完全的放下心来,把自己的儿子全然交托给一个突然出现,名不见经传的人身上。" 可能是见到白言希真的能给他的儿子,带来希望,所以此时秦肆铭见白言希,只有满满的好感。 不,应该说,打从一开始,白言希的存在,就让秦肆铭的心里,有了一丝异样。 这种感觉无关男女关系,而是冥冥之中,这个女人,总给他一种熟悉感,就连长相都?? "谢谢白医生体谅。我想,你的父母也一定很优秀,才会培养出你这样的女儿吧!" 秦肆铭注意到,在自己提及白言希父母的时候,她的眼神里,有一种挣扎的情绪。 "秦先生,我的父母在五年前,就已经逝世了。但是你说的没错,他们都是很优秀很优秀的人。" 说到这,白言希察觉到,身后的男人握住自己的力气,气息似乎有些紊乱了。 "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五年前逝世了,白言希的话,打消了秦肆铭心里最后的一刻妄想。 但是他不知道,此时,真的是他最接近真相的一步,只差临门一脚。 就连一边的白言希,都以为他会接着问下去,但是没有。 唯有长长的沉默,直到秦一楠被从手术室里面缓缓的推出来,才打破了尴尬的衍生。 之后,秦肆铭朝着白言希点了点头,便跟着秦一楠回病房了。 秦肆铭一走,白言希提着的最后一丝气力,也彻底卸下来了。 "走吧,我送你回办公室休息。" 白言希不想拂了唐易山的好意,更重要的,是她根本就没有力气自己走回去了。 唐易山也看出了自己怀中人的乏力,于是一把将其打横抱起,大大咧咧的就这样走回办公室。 也罢了,这样,也很好,不是吗? 想通了的白言希,索性也就心安理得的趴在了唐易山的怀里。 "妈咪。" 被俞松送到医院的豆豆,刚坐不住,想起身出去找白言希,就看见唐易山抱着她走了进来。 "豆豆,你怎么会在这?" "俞松叔叔送我来的,妈咪想我了吗?" "想了,想的最多的就是我的豆豆了。" 俞松送来的,十有八九便是这个男人的意思了。这个男人,还真是该死的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呀!呵。 "妈咪也是豆豆最想的人了。妈咪饿了吗?杨嫂给妈咪煮了汤哦。来,豆豆帮妈咪盛。" 唐易山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没能插上话,看着那小兔崽子把自己妈妈护的跟什么似的,唐易山就一脸无语。 自己不就落下他一次吗?自己不是还俞松回去接他了吗? 况且,隔天自己不还带他去他一直心心念念的营地里面参观了吗?他还想蹬鼻子上脸了不成,欠收拾。 但是突然间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唐易山,突然一个转身,悄悄的离开了办公室。 在某座岛屿的别墅内,夕阳掠过海平面,透过偌大厚重的落地窗,照射进来,二楼的房间内,铺满了夕阳橙黄色的光。 藏青色的大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位面容苍白却依旧美丽的女人。 她静静地靠坐在床头,身上披着一件米色的披肩,高贵清雅的脸上,是被岁月洗涤,而渐渐沉淀下来的优雅和高贵。 那张脸,竟跟白言希有着五六分的相象,只是那一双本应该明亮而又充满睿智干练的眸子,如今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就像是一个精致的布娃娃。 对面的墙上,挂着偌大的液晶电视,上面是转播的在中国举办的中国的唐氏和美国的唐氏总部合二为一的宴会情况。 下午刚刚睡醒的她,本是无聊打发时间,结果在调到这个视频的时候,里面热闹的氛围让她示意佣人停下。 台上讲话的男人,看起来有点脸熟呀! "这个人是谁?"许久没开口的嗓子,发出的声音略微显得有些沙哑。 一边的护理人员刚好来自于中国,所以对于中国的财阀情况相对而言还是比较熟悉的。 "那个人是唐易山,是一个很有魄力的商人,短短三年的时间,就登上了中国商业届的高峰。" 听着身边的人的介绍,女人有些不耐烦,就好像刚才提问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或许是这个医护人员回答的内容,并不是女人想要了解的吧! 突然,电视里的镜头转向了台下的一个女人以及她身边的那个精致的小孩子。 两个人都是一脸笑吟吟且专注的看着台上说话的男人。 那个女的,还有那个小孩子,长得和自己很像呀! 想到这,女人举起自己打着点滴的手,抚了抚自己的脸庞。 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好像缺了点什么?? 第055章 不屑的眼神 当看到屏幕里,白言希被唐易山揽在怀里的时候,她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终于不可抑制地闪了闪。 一直看到最后,女人眼中的神色越来越激动,胸口起伏的厉害。 原本安稳的交叠在身前的双手剧烈地颤抖着,嘴唇也哆嗦着,却艰难地说不出任何话来。 急促的呼吸引起了一侧医疗器械的警报声,不正常的声响将一直守在门外的佣人吸引了进来,看到女人这般模样,吓得瞬间变了颜色。 “夫人,您怎么了?” 女人没办法回答,唯有眼睛直直地看着电视屏幕,看着唐易山淡定自若地站在话筒前从善如流的讲着话。 佣人连忙按了床头的呼叫器,霎时间,整座如城堡一般大的别墅警铃大作,所有人的神经全部紧绷起来,均是一脸警惕又严肃地神情。 “让主治医师上来,吴管家快通知先生赶紧回来!” 第一时间,听到医护人员让他叫医师,管家脸色猛然一变,立即转身安排一切! 医师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调出了女人发生变化的一系列身体数据,接着马上投入治疗。 十五分钟后,别墅门被推开,几个人快速跑进来,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没过几秒,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快速走了进来,俊朗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寒霜,岁月给予的馈赠,让男人在强大的气场之余,透露更多的,是他的成熟和稳重! 然而此刻,却很轻易地感觉得到他此刻的急切。 楼上房间的门没有关,男人一路踏上楼梯,没有丝毫停留地走进房间。 而守在门口的佣人仍然能清晰地感受到一道凌厉的劲风从脸上滑过。 本能低着的头,再一次俯的更低…… 此刻房间床上的女人已经稳定下来,此时正阖眸沉睡着。 屋里的贴身佣人跟医师以及助理几人立即恭敬地站在一旁,低声道:“先生。” 男人冰冷地视线射在面前几人的身上,声音低沉却冷厉的可怕。 “说,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贴身佣人先开口。 “先生……” 男人突然又伸手制止了她的话,眼神朝着床上睡得安静的女人看了一眼,之后又低声道。 “到书房。” 女佣和医生都亦步亦趋,小心翼翼的跟在男人的身后。 他们丝毫不怀疑,等下,若是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了,这个男人会直接将自己送进地狱里面的。 “说!她怎么了?” “夫人的情况,应该受到了刺激,然后情绪波动太多造成的不稳定的情况的出现。这种情况,很有可能病情的好转,记忆的恢复,也有可能是,更坏的情况……” 男人如鹰一样的眼神,望向在一侧微微发抖的女佣。 “夫人刚才看到了一段视频,然后看着看着,就好像情绪失控了一样。” “把那段视频给我调出来。医生你好好稳定她的身体情况,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她的身体,比她的记忆要重要得多,听见没有。” “是。”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了医生的话,男人的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像是自己守护了整整五年的人,会在某一个时刻消失在自己身边一样…… 关注这场决定着唐氏未来动向的宴会的,在那不计其数的观众中,同样有着一位,坐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身上黑色的衬衫和长裤跟沙发融入到一起,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房间内一片昏暗,唯有液晶荧幕在闪烁,光芒跳跃在男人的脸上,明明暗暗之间,显露出男人邪魅妖冶的脸。 当他看到画面中唐易山护着白言希的那一瞬间,他岑薄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地弧度。 俯身拿起面前茶几上的高脚杯,里面红酒的液体与杯身在荧屏前反射出一点高光。 他举起酒杯对着荧幕上那个一脸冷冽狠厉的男人,昏暗的房间里响起低哑邪肆的声音。 “怎么样,哪怕你现在因为他做过的事情,落魄颓废到这厮地步,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最终还是会选择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在他的臂弯里面寻找安全感,哪怕他伤她至深,她的选择,从来就没有变过。 唐易承,你输了,你看看你这幅模样,输的真惨,啧啧啧,我都不忍心看下去了呢!” 男人口中说着心疼唐易承的话,眼神里却是满满的饶有兴致。 唐易承仰头将酒杯中的酒一口饮尽,之后放下酒杯。 从角落里,一抹高大的身影站了起来,低头看着刚才说话的男人,沙哑道。 “帮帮我……” 男人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手臂搭在沙发背上,看着面前唐易承放大的身影,轻笑道。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想要让他们后悔,我想让她知道,他不如我。我想让她知道,我也可以。” 男人径自说道,一双狭长妖冶的眸子里带了几分挣扎和滔天的怒火。 可也正是这份姿态,却让那个男人露出满意的神色。 “我听不懂你的话里面的「他」是指的谁,但是我喜欢你的眼神。只有痛苦,才能带来更强大的力量。跟我走,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唐易承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给我一点时间,在这个地方,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做。” 唐易承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人的身影…… 秦一楠的事情,算是彻底告一段落了,白言希受梁振中的命令,代替他来到军区医院的附属医院来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 白言希原先还有些许的紧张,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来参加这种学术交流会。 但是当会议进行了大半之后,白言希才明白,为什么梁振中会那么强烈的要求自己代替他过来了。 听着那些在医学界站得住脚的「大人物」们,一个个的在进行商业互捧,白言希觉得自己尴尬症都要犯了。 最终,白言希着实是呆不下去了,所以随便找了个借口,偷偷离席了。 因为代替梁振中来参加这次交流会,所以她有了一整天的假期。 现在自己偷偷溜走了,就莫名其妙多了半天的假期。 白言希漫无目的的来到了医院附近的一个公园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跑到这来,就是等到自己恍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在这了。 白言希来到了公园里的人工湖附近,可能应该今天并不是周末,所以公园礼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老人。 吸引住白言希视线的是坐在湖边的一个少年,宽大的衣物并不能隐藏住他清瘦的身体。 湖边的风,鼓动了他的衣物,总给人一种少年在下一秒就要飘飘欲仙,乘风归去的错觉。 突然,白言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喂,怎么了?”白言希把视线从那个忧郁的少年的身上移开。 “你在哪?” 明明男人的声音很清冷,但是白言希却从中听出来旖旎的温情出来。 “我在军区医院的附属医院,过来参加一个讲座,但是我偷偷溜走了,呃,内容有些枯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电话的另一边好像传来了淡淡的揶揄的笑声。 “我让俞松回去接你,晚上一起吃饭。” 白言希仔细听着电话那端的男人说话,偏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人工湖边的那个少年。 少年缓缓的起了身,白言希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便跟电话那端的唐易山道。 “我现在有点事,晚点聊吧!” “好。” 白言希随即就将电话挂断了。 将手里的手机紧紧捏着,白言希带着一丝急切的向着水池边快步走去。 那个少年,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走近一看,才发觉他整个人真的消瘦的让人心惊,肌肤呈一种由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蜡黄色。 白言希走到距离白言希大约二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仔细观察着,白言希发现少年垂在身侧的手腕处有很多处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呈鲜红色。 她不敢猜想那男孩是长期生活在被虐待的环境里,还是因为某种原因做出的自残行为。 白言希觉得,自己这样想的话会显得她内心太过阴暗,但是少年这幅模样,除了这种解释以外还有什么,白言希真的想不出来。 就在白言希还在想着少年到底经历这什么样的生活的时间里,少年再次向着水池边上迈近了数步,已经走到了水池的边缘,半只脚已经悬空着。 少年原本应该充满希翼的双眸是空洞的,白言希看他抬了抬手,似乎是想要伸手抓住虚空中的什么,却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缩回去了。 当少年再次往着迈的时候,白言希惊恐的在这一刻发出了声音。 “不能跳,你不能跳!” 一直侧着身子对着白言希的少年听见声音后,偏头看着不远处站着的白言希。 陌生人的出现,都没能引起他灰眸中的一丝涟漪。 他的双眸除了空洞,白言希能从中看见的,就只有痛苦的挣扎,但是白言希却还是发现了,这个少年掩埋的极深的对生的渴望,以及对死的恐惧。 少年没有搭话,看了白言希几眼便回过头。 白言希整个人陷入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里,仿似眼前站着的这个男孩便是她自己一样。 “你想想你生命中美好的事情,爱你疼你,生你养你的父母。还有你的兄弟姐妹,更甚至是你的同学们,他们都希望你活着,只有活着,人生才有希望,只有活着,才能体会人生的那些美好。”白言希急切的说道。 男孩瞥了白言希一眼,没有说话,转身看向了另一边,缓缓道。 “你说的那些我都没有,我的生命里只有黑暗,没有光明。曾经我挣扎过,也想过跟命运博弈,但到最后我发现,我真的赢不了。 陌生人,谢谢你的好意,我想那一切该结束了。你是我生命中体会到的第一抹温暖,也是最后一抹。” 随着少年的尾音落下,白言希亲眼目睹那个少年「扑通」的一声跳下了水。 水里溅起了许多浪花,少年的身影没有再出现在水面过。 连正常的挣扎都没有,白言希看着整个人像是被人抽离了灵魂般,立在水池边呆呆地看着。 直到看见水里的浪花慢慢的回归平静后,白言希才从呆怔中惊醒过来,立马扔下手中的电话和随身的包包,踢掉脚上穿着的高跟鞋,不顾一切地往水池里跳。 直到白言希下水以后才发现那人工湖的水深,连一个一米六的人都淹不死。 白言希这才发现,少年不是没是呼吸,是他用手捂住了口鼻,呆在水底不出来。 他在折磨自己,白言希意识到这一点后,用力将那少年从水底攥起。 幸好,少年对于白言希的拉扯并没有挣扎和反抗。 带着少年上了岸后,白言希看见躺在水池边一动不动的少年狠批了一顿。 白言希也不知道她具体说了些什么,只记得那个少年看见她凶神恶煞的样子,微微有些失神,随后就哭了起来。 直到附属医院的救护车来,接走了二人。 经过检查后,白言希才知道这个少年已经患上了轻微的精神分裂症。 为了摆脱那种痛苦,他选择了自杀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笑,可笑的人生! 而电话被挂断的另一头,唐易山,会想起女人说话的口气,明显带着急切和慌乱。 瞥了一眼手头上并没有处理完的文件,唐易山拿起钥匙,离开了办公室。 此时刚刚赶到的唐易山在医院走廊上看见了白言希。 “还好吗?” “不是说让俞松过来吗?怎么你亲自来了?” “我放心不下。” 白言希点了点头,深深的朝着看了少年所处的病房一眼,便跟着唐易山离开了。 白言希上了车后,就一直保持着缄默,唐易山也大致猜得出,她应该是发生什么事了,但是也没有提起追问。 “到了。” 唐易山停下车,侧身替她解开安全带。 陡然之间两人距离拉进,白言希条件反射般往后缩了缩。 唐易山几不可查的皱眉,长久以来的信任缺失,要短暂补回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是他会值得她全心全意的依赖和信任。 唐易山起身,白言希不自觉眨眼。这个距离近的像是要接吻,她下意识的微微往后躲了躲。 清浅的吻落在额头上、唇上,随后在唇上反复辗转。 过程缓慢而温柔,像是在进行某种郑重的仪式。 “不要怕,我会一直在这的。”一吻罢,两人额头相触,唐易山低声道。 白言希心中一颤,心乱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唐易山并不是要她的回答,他很快下车大步绕过车头替白言希打开车门。白言希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抱起。 白言希迫不得已抱住他脖颈,免得自己掉下去。 “听说结婚的时候,男人都要把自己的新娘抱进门的。” 唐易山一脚关上车门,低头俯视白言希。 “对不起,当时我没做,我想要现在补上。” 随之大步朝唐家里面走去,眼神坚定。 他一个堂堂的大总裁。究竟是在哪里听到关于这些乱七八糟的。 白言希紧紧抱住他的脖颈,心底的烦躁不安瞬时又羞又臊的情绪所替换。 “有人在,别……” “嗯?”听着白言希像小猫一样的呢喃,男人脚步不停,选择性忽略这句话。 白言希正要开口,杨嫂已经瞧见了他们二人,笑眯眯道。 “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回来了,诶,小少爷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吗?他明明说去医院找大少奶奶去了啊!” 被抱在唐易山怀里的白言希和唐易山对视,豆豆并不知道自己今天去的是军区医院的附属医院。 “没事,完让俞松过去接人就好。豆豆那么聪明,知道自己不能乱跑的。” 扑了个空的豆豆,此时看着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和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心里万分惆怅。 从一个漂亮的护士小姐姐那得知,白言希今天有事情,去了别的医院了,并不在这。 而这么大的事情,自己的妈咪竟然没有告诉自己? 以前的妈咪,什么事情都跟自己讲的,自从那个男人出现之后。 豆豆只觉得心好累,这个世界上的爸爸妈妈都是这么忽视自己的儿子的吗? 豆豆转身,离开了白言希的办公室,结果一个没注意,迎面和一个男人撞上了。 “小朋友,你没事吧!” 秦肆铭愧疚的扶起失魂落魄撞上自己的小小身影,生怕自己撞坏了他。 “没事,对不起,是豆豆没仔细看,爷爷,你没事吧!” 豆豆板着脸,一脸正经的道着歉,因为白言希和唐易山留下他的怨念,也暂时被放在了脑后。 “我没事,乖孩子你……” 豆豆一抬头,和秦肆铭的眼神相撞。 下一秒,老爷爷眼神中情绪的复杂,很显然已经超过了自己能理解的范围了。 像,实在是太像了!子诺…… “老爷爷,你怎么了?是豆豆撞疼你了吗?” 面前的老人的眼神,看的豆豆混身起鸡皮疙瘩,忍不住想要唤回男人的思绪。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你父母是谁?” “诶,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豆豆表示,不能怪自己性情多疑,任由谁遇见一个初次见面的老人,不止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还打听自己的情况,这谁能不多想? “小朋友,你别怕,爷爷不是坏人。” “哦,那好吧!我叫白豆豆,我的父母是什么人,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他们不要我了,丢下我一个人。” 说完,豆豆「忧伤」的低下头。 妈咪,豆豆可没撒谎啊,豆豆真的不知道你们两个算是什么人啊,而你们两个也真的丢下自己了,还是两次呢! 秦肆铭听着豆豆的话,下意识的以为他说的是他的父母死了的意思,心里泛起丝丝的痛楚和怜惜。 姓白,这只是巧合吧!这年龄,也对不上呀! “豆豆是吧,这是爷爷的联系方式,你要是以后遇见了什么困难,就来找爷爷,爷爷一定会帮你的,好吗?” 豆豆小脸一皱,像是在强忍下悲伤一样,接过秦肆铭手上的名片。 “谢谢爷爷!” “乖孩子。” “爷爷我先走了。爷爷再见。” 小身影很快的,就从秦肆铭的视线里面消失了。 郑重其事的从秦肆铭手中接过的名片,被豆豆随手塞在了自己的小包包里面。 然后,就蹲在台阶上,小手托着脸,等着某个人的到来。 当俞松重新回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豆豆身上萦绕着浓厚的怨恨的气息,久久挥之不去。 “豆豆,你,诶,老板,你爸爸妈妈不是故意的,你看,俞松叔叔这不是来接你了吗?” 豆豆只是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就没有接他的话了…… 豆豆呀,不是你俞松叔叔不想安慰你,是实在是你俞松叔叔每天都要经历那么一两次这种事情,都习惯了呀! 第056章 其他的女人我都不要 在听见唐易山说有俞松去接豆豆了,杨嫂的心也就放下来了。 看着此时还呆在大少爷怀里的大少奶奶,心里由衷的感慨了起来。 “真是好啊,杨嫂我看见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你们的感情变好了,这心也终于能放下来了。要是老爷子和夫人也知道这件事,估计也会很高兴的。” 是呀,所有人都已经入戏了啊,所有人都一点不奇怪这样美满的结局,似乎只有她还有一种梦境般的不真实,恍惚的抓着唐易山的手都不自觉的用力了起来。 是自己太习惯吗?毕竟自己以前还在唐家的时候,总是与冰冷与寂寥的感觉为伍的。 感受到怀里女人的异样,唐易山皱了皱眉头。 “杨嫂,这边的事情,先不要传到那边去,有必要的时候,我会亲自去说的。” 就在这时,唐易山低沉的声音响起。 将白言希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用更大,更让人安心的力道抱着白言希。 “可是这是……” 想了一会还是没想通的杨嫂刚想开口,抬头一看旋转楼梯上哪还有人。 唐易山一脚关上门,缓步朝房间里的超尺寸的大床走去。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彼此只能听见对方的心跳。 他把她放在床上,眼神深邃直视她。 白言希握紧拳头,心跳加速、手心冒汗,目光不自觉闪躲。 见状,唐易山叹了一口气。 白言希的性子,自己也清楚。怎么,突然间,她的情绪就变的这么不稳定了呢? 今天在挂了电话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一下子变成了这个样子。 唐易山蹙眉,回想当时她电话里最后的那个语气。 “挂了电话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言希抓紧了自己身下的被单,别过头去。 “没什么,就只是救了一个想要跳湖自杀的少年而已。” 唐易山沉吟了一会儿,俊美的脸色突然猛地沉了下来。 跳湖自杀…… 白言希的母亲亲自计划了自己的死亡,选择的,还是这种魂归大海,死无全尸的方式。 这个世界上,也许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难得住,或是没有什么事情是白言希真正惧怕的。 但是唯独,自杀,还是和水有关的自杀方式…… 能让如此坚韧的白言希惧怕,恐惧的事情,足以见得她母亲的死,其实还像一根刺,深深的扎根在白言希的心里,隐隐作痛着。 唐易山俯下声,白言希下意识闭上眼睛。但是吻迟迟没有落下来,反而是绵软的东西盖在她身上。 她睫毛颤了颤,就在她睁开眼睛的那一个片刻。 唐易山的脸突然放大在自己面前,一个温柔的吻落在自己的眼帘上,迫使她闭上眼睛。 “好好睡一觉,你今天已经很累了。” 唐易山转身正要离开,白言希心都被牵动了一下,身体不自觉的一动,似乎是想要挽留什么。 白言希自己都没有察觉,男人勾了勾唇,折回来,在床边坐下。 “我守着你。” 唐易山炙热的目光如影随形,白言希闭上眼睛仿佛也能察觉到。 伴随着唐易山带着浓浓爱意的炙热眼神,白言希就这样陷入沉沉睡眠之中。 一觉醒来,房间里洒满暖色的夕阳的余光。白言希撑着床想要坐起来,手刚刚一有动作,唐易山就发觉了。 “醒了,去洗漱一下,然后下去吃饭。” “你……” 白言希怔然,唐易山坐在床边,白言希注意到,床上散落着些许的纸张以及他腿边的电脑。显然在她睡着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这儿办公。 唐易山抬眼看着她,笑容戏谑。 “还是你要我抱你下去?” 笑容温曦,坚毅的容颜,在此时,竟然耀眼的像是会发光,尤其是他深邃的眼神,几乎可以让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女人轻易沦陷。 “没有,你工作那么忙,以后不用特意过来接我的。”注意到男人眼下从没有过的一点点乌青的痕迹,白言希心里泛起了一股心疼。 真好,养了这么久的小野猫,终于也会心疼自己了。 唐易山邪肆一小笑后,反而倾身勾住白言希的下巴,长驱直入,辗转厮磨,肆意的品尝她口中的甜美。 啊,心跳,太快了,白言希感觉自己重新进入唐家后,她的心就得了心率失常的病,而唐易山就是自己唯一的病因。 “大少爷,大少奶奶,你们起了吗?” 门外传来杨嫂的声音。 唐易山稍稍退开,和白言希的唇瓣拉出了一条透明的暧昧银线。 白言希立马翻身起来,整理了下衣服,红着脸推开门道。 “杨嫂,我们已经醒了。” “醒了啊。” 杨嫂说着目光有意无意朝房间里望去,嘴角暧昧的笑容显而易见。 “你和少爷先忙着,忙完了再下来吃晚饭,不用着急的啊。” 不是没有看出杨嫂言语中的调侃,白言希的脸愈发的红了起来。 “我,我好饿啊!”白言希立刻说。 “不用收拾了,我马上就下去。” 唐易山高大挺拔,看着白言希有意的撇清,低笑一声。 “走吧,豆豆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两人下楼,白言希刚刚站稳,豆豆的身影猛的朝白言希跑过来。 “豆豆,对不起,妈咪今天去别的地方参加交流会,我也不知道你会过来找我,妈咪一时就忘记和你说了,你生气了吗?” 白言希在说话的期间,豆豆一直用古怪的神奇,盯着白言希,准确的说应该是盯着白言希的肚子。 “妈咪,我没出生之前,就是住在你肚子里面的吗?” 冷不及防,又毫无厘头的话,噎住了白言希。 “是啊!豆豆在妈咪的肚子里,住了整整十个月,等到足够强大了,才出生的。” 豆豆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白言希怜爱的摸了摸豆豆头上的那撮呆毛,丝毫没有想到豆豆接下来的话,会让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妈咪,你现在的肚子里面,住着我的妹妹了吗?” 等一下,妹妹?豆豆什么时候有的妹妹,还在自己的肚子里? “杨嫂和俞松叔叔说了,你们两个人总是单独在一起,是因为我快有一个妹妹或者弟弟了,弟弟我不是很喜欢,太烦人了。但是她要是妹妹的话,那我就会好好保护她的。” 豆豆皱着眉。在说起弟弟的时候,一脸嫌弃,而在说起妹妹的时候,脸上却是另一副光景。 童言无忌的话,同样的也传进了唐易山的耳朵里。 多一个女儿吗?一个长得像这个女人的小女孩。听起来,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随后,唐易山的视线,也不自觉的飘到了白言希的肚子上。 白言希抚了抚额头,伸手弹了一下豆豆的小脑袋。 “小屁孩,别乱说话。” 说完,白言希正准备抱着他去餐厅。 谁知眼前突然横过一只手,单手将豆豆轻轻松松抱在怀里。 粉雕玉琢的小人儿被肃冷倨傲的男人抱在怀里,明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种风格,此刻却奇异的糅合在一起,组成了白言希心中最美好的画面。 正在发愣之际,唐易山另一只空出来的手直接把她的手收入手心。 白言希此时就像是被蛊惑了一样,「顺从」的被唐易山牵到了桌子旁。 像绅士一样,单手抱着豆豆,单手拉开了白言希的凳子。 将两母子一一安置好了之后,才缓缓入坐。 看着唐易山的侧脸,白言希有些迷茫了。 在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沉溺在唐易山所给予的温柔的沼泽中,一开始,她还能告诉自己,坚守本心,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以及自己一次一次的恶言相对。 唐易山没有放弃,更没有有过任何的改变,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给她的感觉,就像是自己是他的唯一珍视的挚爱。 是不是,自己真的也可以再相信,再相信一次爱情…… 帮佣人一起收拾好狼藉的餐桌,白言希上楼去书房。仔细的看了看秦一楠的手术身体报告,秦一楠的状态正在缓慢变好,血液中的衰败的血细胞占比也大幅度下降。 心情不禁轻松很多,起身准备离开。 突然她脚步停住,目光扫过整个书房。久违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她离开了这么久,这里竟没有丝毫的变化。 心中软的一塌糊涂,唐易山的温柔不是说出来表现出来的,而是埋藏在细枝末节之间,她稍不经意可能就无法发现了。 转眼到了晚上十点,杨嫂撑不住先回房间了,唐家里的灯陆陆续续暗下来,白言希也朝自己以前的房间走去。 豆豆瞥了眼唐易山,迈开小短腿扑过去想要抱住白言希。刚有动作就被唐易山眼疾手快拎起来。 “男人,你放开我,我要妈咪!” 豆豆扑棱着小短手,像是落水的鸟儿。 唐易山点了点他的鼻尖,若有所指道。 “豆豆不小了,该自己睡。” “杨奶奶说豆豆还是小孩子。” 豆豆油盐不进。 “相反,你是个大人了,还要妈咪陪你睡觉,你羞不羞?” 唐易山眼睛微微眯起,这小子平时机灵的很,现在故意跟他装傻。 “来人,送小少爷回自己的房间。” 随意找来了一个佣人,唐易山放下豆豆,嘴角翘起。 “要是你还想去那个营地的话,豆豆就要乖。” 他抬脚走上楼,推门进去。白言希怔了下,转头看着他,连眼神都在颤抖。 男人刀削斧刻般的侧脸被暖色灯光打上了一层光晕,幽深难测的黑眸,眸底隐约透着一丝浅显的柔和。他缓步朝白言希走过来。 虽然唐易山的眼神温和,但是动作却是迅猛像是猎豹,一把贴住她的腰准确地将白言希带进怀里。 白言希脑子里闪过无数的画面,霸道的唐易山,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与掠夺的唐易山,不停索取的唐易山…… “妈咪,你理一理豆豆呀!” 豆豆看着唐易山又威胁自己,又拐带自己妈咪的行为,报复性的在门外嚎叫着。 听见门外豆豆的声音,白言希一把推开唐易山,抬脚就要去开门。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直接把白言希打横抱起来放在床上。 “我去。” 白言希眼底焦急的神色似乎能够感染旁人,看的唐易山一阵不爽。 “豆豆他……” 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这孩子从来早熟,向来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我去看看,别急!” 唐易山耐心安慰道,随后转身走出去还有意关上了门,无奈的看着站在门前的小不点。 看见是自己,小不点的笑脸一下子就拉的好长好长,唐易山俯身把他抱起来,豆豆不死心的挣扎着,表示自己的不满,唐易山拧了拧眉。 “还要闹?” 豆豆朝他吐吐舌头。怎么是你出来呀,我要见妈咪,不要你这个臭男人。” 唐易山难得的,也有这般气急败坏的时候,哪怕他驰骋商场,一只手便可翻云覆雨,在整个中国国乃至全世界都勇猛无敌,但他还是有软肋。 “豆豆,我们谈谈。” 两人坐在空旷的客厅,唐易山抱起豆豆放在长腿上,耐心问道。 “为什么不愿意自己睡?我可不记得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 “要我自己睡也不是不可以。” 豆豆傲娇的扭过头,伸出如同藕节般白嫩的小胖手拍了拍唐易山的胸口。 “男人,我有条件的,嗤,真硬,妈咪应该还是会喜欢豆豆的,豆豆比较软。” 唐易山眸光略过一丝笑意,小小年纪就学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谈条件了,不愧是他们唐家的孩子。 “说说看。” 豆豆故意「咳咳」两声,扬起自己的小脸。 “男人,你会对我妈咪必须一心一意,不喜欢别的女人,会对她好,一千倍一万倍好的那种吗?” “当然。” 唐易山点头,原来这小家伙在闹这个别扭。 豆豆瞪大滴溜溜的眼睛,故作老成道。 “男人啊,漂亮的护士小姐姐说了,好多男人都是花心大萝卜一个,你要是喜欢上了别的女人,那你就是大萝卜,豆豆从小就特别讨厌吃萝卜。” 唐易山嘴角勾了下,这个小子是给自己上课呢。 豆豆垂下头,眼眸也跟着暗了下来。 “要是你喜欢别的女人,那你就放过我妈咪,不要再出现在她身边,我作为她儿子,自然也是会跟着她的,你永远也不要打搅妈咪和豆豆的生活。” “这辈子,我唐易山,除了你妈咪,其他的女人我都不要。” 唐易山皱紧眉头,放过白言希,怎么可能。 兜兜转转这么久她才重新回到他身边,这辈子她都不可能逃开,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豆豆昂头眼睛亮了亮,伸出小手指。 “拉钩,拉了钩,你这辈子就都不许反悔,只能喜欢妈咪一个人了,就算有了小妹妹,也要最爱妈咪,小妹妹就让豆豆来守护。” 隐隐约约的灯光下,能看见豆豆小手指相互勾在一起。 “我唐易用我的生命起誓,我爱过别的人。但是,我的余生,从今往后,我只会爱你妈咪一个人,至死不渝。” 只是一个幼稚的誓言,但是如果这样能换来所有人的安心,那么自己随了他们的心意,跟着做了便是。 听到这,豆豆抬头,扬起了自己最真心的笑脸。 第057章 良心不会痛吗 “但是,你这么要求我,你却还一直对我直呼其名,要不就男人男人这样的叫我,你学的教养都去哪了?你这样,就不怕你妈咪伤心吗?我想你知道应该叫我什么的。” “爸爸!” 豆豆的笑脸顿时垮了下来。 这个男人真的是很会见缝插针呀!但是,这个称呼真的叫出口后,感觉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糟糕是怎么回事。 “乖!现在,自己好好睡觉,要是有什么需要或者哪里不舒服,跟我说。” 唐易山一把将豆豆抱起,轻柔的放在了床上,帮他盖上被子。 “晚安!” 轻轻的一吻,落在了豆豆的额头上,却像是敲进了豆豆的柔软的心里。 其实,豆豆的内心,一直都有一个小小的角落,属于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人。 但是这个男人,哪怕是知道自己的存在了,他从来就没有表现过对自己的喜欢。 他甚至在想,这个男人压根就不欢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 所以自己只能表现的和别的小孩不一样,独特到足够吸引他的注意力。 现在唐易山的这个动作,是不是也说明,他喜欢的不止是妈咪,还有自己? 想到这,豆豆的眼睛,再次湿润了。 “怎么了?” “没事,就是打了个哈欠,哎呀,你好啰嗦啊,我困了,你出去吧!” 豆豆小身子一扭,直接拿着屁股对着唐易山。 这别扭的小模样,唐易山也不想拆穿他什么了,嘴角噙着笑意,慢慢的离开了豆豆的房间。 此时的白言希只能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因为她不确定,唐易山是否能安抚好豆豆。 但是她又想到,自己剥夺了唐易山当父亲的时间,还让他们父子差点见不了面,现在他们难得有时间可以独处,自己不应该那么自私去掺和。 正当白言希面临着天人交战的难以抉择时,此时的房门传来了「啪嗒」的开门声。 “没事了吧!” 白言希刚刚走近他,唐易山突然拉住她的手。 接着迅速把转身把她抵在门边上,高大的身影几乎把她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 她抬手推开唐易山,却被他一把抓住,高举按在门上。 “你,你干嘛?”白言希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瞪大了眼睛看唐易山。 “白言希,你是我的了。” 唐易山的声音低沉,有磁性的让白言希的耳朵像是要怀孕了一样。 但是他的话却是带着无可抗拒的笃定,并裹挟着一种无处可逃的强势。 “你什么意思?” “现在的你,终于可以完完全全属于我了。” 白言希浑身发软,上一次被唐易山这么看着的感觉被身体回忆起来,曾经被亲吻过的地方都在不可遏制的滚烫着。 “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了。” 唐易山一字一顿道,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动情的沙哑。 “以前是,以后也是。” 鼻头一酸,白言希突然有种委屈的想要落泪的感觉。 白言希看着他刚张嘴,就被男人堵住了所有未出口的话。 潮湿的吻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白言希被他抵在门上,脚软的差一点站不稳,身体像是被男人控制住。 唐易山特有的那种让自己无处可逃的掠夺,炙热又毫不犹豫的侵略,让白言希心生一种,被迫跟着他的节奏沉浮的感觉。 恍惚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唐易山抱起来放置在床上。 她眼神迷茫的望着他,水润透亮的眼神令自控力惊人的唐易山呼吸都一窒,随后呼吸变的沉重。 “对不起。” 唐易山的声音哑的厉害。 “就算你求饶,这次我也停不下来了。” “啊!” 接下来,白言希体会到整个身体被完全掌握的恐惧,几乎还没过去十分钟,白言希整个人抑制不住的浑身发抖,凌乱的呼吸在唐易山的粗重的呼吸下被彻底染透,她带着哭腔求饶,可是却传来男人压抑的粗曳声音。 “嘶,妖精,放松点,你是要我的命吗,那便给你吧!” 明明是他想要自己的命吧,白言希最后一丝清明的理智在想。 灯光之下,一片春意。 窗边的凤凰花香气氤氲在空气之中,清风徐来,顺着飘进房间里。 一丝光亮从地平线升起,唤醒了整个A市。 大概可能是因为昨晚豆豆的情绪有些「不稳定」,所以今天白言希便把豆豆一同带到医院来了。 “秦先生今天感觉怎么样了?”护士长含笑走进来。 秦一楠已经从紧急看护病房转进了楼上的VIP病房,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而且厨房卫生间客厅样样都有,虽然这些设备,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几乎都不会用到。 “好多了。” 秦一楠正坐在病床上,眼神朝外面望去。 突然护士长身后探出来一张完美的小脸,眼睛弯弯,精致软萌的模样,看起来就很容易让人卸下防备,眼睛范着无害纯真的光芒,异常的迷人。 豆豆迈开小短腿,「哒哒哒」跑到秦一楠病床前坐下。 “小孩,你是谁?” 豆豆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乖巧的先向一边的护士打了个招呼。 “豆豆是白医生的儿子。” 护士长替他检查了伤口的愈合情况便转身离开,留下病房给两人。 豆豆饶有兴趣戳了戳秦一楠胸口的皮肤。 “会疼吗,会痒吗?” “不会。” 秦一楠直勾勾的看着这个精致的有些过分了的小男孩。 “你和你妈咪长得挺像的,你爸爸是谁?” 秦一楠假做不在意问道,白言希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却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了? 看着这母子相似的小脸,放在一起根本就让人质疑不了他们是不是亲生的。 “我爸爸是我妈咪的老公啊!” 听着这小孩,听似天真无邪的回复,但是细细研究起来,便能发现他并没有说出任何有用的信息给自己。 看来这白医生的小孩,真真也不是什么单纯天真烂漫的小孩子啊。 巡房正要从秦一楠的病房门口走过的白言希,走到秦一楠的病房门口,瞳孔微微收缩。 秦肆铭站在那里,身材挺拔,俊美的侧脸被阳光渲染的更加耀眼。 “秦先生。” 苏子诺走过去,心底无法自抑的涌上一股亲切感,她面上仍旧带着没有一丝变化的笑意。 “是来接一楠的吗?” 秦一楠在经历过第二次的手术后,身体恢复速度令所有人感到惊异。现在已无大碍,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 白言希想,估计秦肆铭来着,就是为了来给秦一楠办出院手续的吧! 秦肆铭点头,眼神温柔的隔空望着躺在病床上在病房里的男人。 “是,一楠今天出院。白医生,一楠的情况,他已经有跟我说了,以及他之前擅自注射违规的药物,他的病情一直多谢你的照顾啊。”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秦一楠「康复」健硕的身体,会存在着这么大的隐患。 秦一楠现在可以真正重新捡起希望,可以真正的当一个军人,他一直盼望的儿子健康的模样,终于来到他的身边。 “不客气,这是我身为医生的职责。”苏子诺抿了抿唇,又不放心道。 “一楠的病情已经恢复,但是短时间内,身体还是虚弱,营养,运动都需要特别安排。” 秦肆铭转头看着白言希,眼神诚挚。 “我们秦家有专门的医护人员,白医生不用担心。另外,我们秦家有礼物送给你,能由一楠亲自送给白医生,他一定很开心。” “送给我?” 白言希怔了下,随即点头抬脚走进去。 刚一打开门,里面就传来了白言希异常熟悉的清脆的声音。 豆豆此时正趴在床边,小脚悬空,有的没的一脚一下的踢空着。 “豆豆,你怎么在这?” 见到来人是自己的妈咪,豆豆立马从床上跳下去,一副我什么都没做的小模样。 把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给逗乐了。 可爱是可爱,但是这是医院,该注意的地方不能因为他还小,就不告诉他。 “豆豆,妈咪有没有说过,在这里面住的人,都是生了病,很脆弱的人,不能闹不能玩。” 白言希上前,板着脸,严肃的说道,却不是指责的语气。 “妈咪,豆豆记得,因为他说他身体已经好了,今天就要出院了,所以我才爬上去的。但是豆豆没有碰到他呀!” 说完,豆豆还给秦一楠抛了个眼神出来,让他为自己作证。 秦一楠一脸黑线的看着露出小鹿般无辜眼神的小孩,仿佛刚才那个一下一次的戳着自己手术留下的伤口的小混蛋不是他一样。 但是事实虽然是这样,秦一楠却没想揭穿他。一想到这个小孩子会因为和自己一起而挨骂,秦一楠就很舍不得。 秦一楠看了眼白言希脸上的询问,还是点了点头。 “白医生,这孩子,叫你什么?” 此时的豆豆才注意到,自己的妈咪背后还跟着一个老男人。 嗯,样子长得还不错,就是有点眼熟。 等到他和秦肆铭对视上,豆豆才反应过来,他不就是自己几天前碰见的,还对他撒了谎的那个老爷爷吗? “秦先生,不好意思,豆豆他是我儿子。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你体谅一下。” 秦肆铭只是点了点头,抬手示意白言希先停下来。 “小朋友,那天你不是说,你爸妈都不要你了吗?你爸妈都死了吗?” 秦肆铭已经很刻意的收敛起自己身上经年累月下来的威压了,但是还是会在不经意之间泄露出来。 “我只说了,我爸爸妈妈不要我,丢下我了,没说他们死了。他们确实是「丢下」了我两次,或许用落下这个词可能会好一点。但是我只是个五岁的小朋友,应该没有人,要和我讨论语病的问题吧!” 都知道用成哪一个词能避免别人的误会了,还说是语病问题? 明明就是自己故意误导别人的,还把责任推的干干净净的,秦一楠暗戳戳的想着。 在自己见到豆豆的第一面,就彻底见识到了这个小孩子的「真面目」了。 “白豆豆,白言希,你们是哪一个白家的?” 秦肆铭与其有些许的失控,猛的回头,一把拽住了白言希的手腕。 白言希直视着秦肆铭,那被激动的情绪染红了的双眸。 哎,最终该来的,还是会来吧!这样也好,把自己的来处,都给解释清楚。 “其实……” 白言希酝酿了好久,才缓缓开口。 “秦先生,这件事,我来解释吧!” 只是说出了自己组织好的几个字,一只大手就把白言希的手,从秦肆铭的手中解放出来,将其揽入自己怀中。 “没事,交给我,我来解决就好。” 看着唐易山一如既往的护短,秦肆铭眯了眯不知在何时变得深邃了的眼睛。 倘若白言希真的是,真的是她的女儿,那他们这段关系,就没那么简单了。 秦肆铭点了下头,态度不如对着白言希那样亲切,隐隐有种疏离感。 秦肆铭虽然已经老了,但毕竟是秦家的人,秦家的人注定没有这个习惯讨所有人喜欢。 秦家的子弟,他们的家教就是被人仰望,或者,只做自己。 “其实,秦先生心里的想法,已经很接近真相了,只要你心里的那个猜测够大胆,够匪夷所思。” 唐易山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却让秦一楠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这般失态的样子。 “所以,她真的是,是……” 接下来没说的出口的后半句,像是一根鱼刺一样,如鲠在喉,难以言吐。 “我母亲的名字,叫子诺。为了躲避家族的搜索和敌人的报复,改姓为苏。在此之前,她姓秦,叫秦子诺。” 语音刚落,支撑着秦肆铭的那根拐杖,便重重的掉落在了地上,响起一声巨响,惹起来一整尘埃。 “子诺,真的是我的子诺吗。” 听着秦肆铭言语间对白言希的母亲那种占有感,唐易山眉头深深的皱起。 整间病房里,唯有秦一楠一个人在状况之外,就连豆豆,也对这件事,有着不深不浅的了解。 但是这也是正常的,毕竟秦子诺和秦家脱离关系的时候,秦一楠还没有出生,而秦家为了保护唯一的小女儿,也不敢向外声张她的存在。 看着秦肆铭似乎有些失控,所有人都意识到,需要给这个男人留下一点私人空间,稳定情绪。 唐易山像秦一楠投了一个眼神,便拥着白言希离开了。 这一次,唐易山没有忘记自己的儿子了,向豆豆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之后才一家三口,安静的离开了病房。 其实,说实在的,白言希可能是已经经历过太多的大起大伏了,所以真的到了公布身份的这一刻,白言希的心情,远远要比所有人以为的要来的平静。 “妈咪!” 豆豆见唐易山把白言希圈在怀里,撇了撇嘴角扑过去抱住白言希的腰。 “妈咪今天真好看。” 今天的白言希可能是休息够了,又或者是昨晚被某个不知餍足的男人狠狠的疼爱过,脸色都透露着诱人的红润。 白言希挑眉,低头摸摸豆豆的鼻尖。 “嘴这么甜,吃了蜂蜜?” “亲亲妈咪。” 豆豆凑上来亲了亲白言希的侧脸。 “让妈咪也香香甜甜的。” 白言希回亲了下豆豆,面带笑意。 “怎么这么乖?” 豆豆眨了眨眼,双手捂紧嘴巴一副不可说的样子。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水灵灵的,看的人心都要融化了。 “该回去了。” 唐易山突然从她身后伸出手,将豆豆抱起来。 小不点突然使劲挣扎,嘟着嘴委屈巴巴道。 “豆豆要妈咪抱,不要他。” 白言希拧了下眉。 “豆豆今天遇到什么事了?” 这小家伙以前没有这么黏人,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言希绝对猜不到,豆豆是因为自己「一个不小心」把她彻彻底底的卖给了唐易山,心里愧疚着呢! “豆豆要妈咪抱。” 豆豆使劲挣扎着,大大的眼睛不停的眨巴着,像极了一个只靠外表就可以软化人心的娃娃还可劲儿的黏人。 白言希看了眼唐易山,接过豆豆,柔声安抚着。 抱着豆豆,白言希的心里忍不住想起了那个自寻短见的少年。 下班后,白言希便带着豆豆,一起去附属医院探望那个少年。 走到病房外,白言希没有直接进去,而是从门上,看了眼里面的光景。 少年独自一个,坐在病床上,眼神不似上次见面时的那般空洞无神,窗外叽叽喳喳的小鸟似乎引起了他很大的兴趣。 就在白言希以为只是这样,刚把手放到门把手上的时候。 少年的眼神突然变得狠戾了起来,拿起桌子边的塑料水杯,狠狠的砸向了窗户。 碰撞声惊吓到了窗台边玩耍的鸟儿们,哄然见,都纷纷飞走了。 目睹这一切的白言希,意识到,这个少年的情况,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乐观。 白言希敲了敲门,随即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少年也不易察觉的速度,马上变换出另一副面孔出来,一脸纯良无害,表情浅淡的看着进门的白言希和豆豆。 “你,还记得我吗?那天在公园的湖边,我们见过面的。” 白言希一边说,一边坐在了少年床边的凳子上。然后把豆豆放在自己的腿上。 见少年被豆豆吸引住了视线,白言希一笑。 “这是豆豆,是我的儿子。豆豆叫哥哥。” 豆豆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见到这个男生的时候,心里就下意识到不喜欢他。 豆豆从来没有第一次见到一个人,情绪会强烈到这个地步,甚至还是让他厌恶的情绪。 但是明面上,还是不露山水的豆豆听话的笑盈盈的看着少年。 “哥哥好!” 似乎是小孩子的出现,给少年带来了一丝异样,白言希注意到,少年的脸上,似有似无的,有其他的情绪想要挣扎而出,却被重重的压制下去。 少年的视线,在豆豆身上停留了好久,随后才开始正视起白言希来。 “我今天没什么事情,就想起你了,所以就带着我儿子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可是白言希并不气馁。 “你一个人吗?你的监护人呢,你有没有朋友过来探病呀?” 许久,久到白言希以为少年依旧不会回答自己的话的时候。 “他们,不会来看我的,我想,他们都巴不得我死吧!” 少年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你稍不留意,就会忽略他的话。 原本还想着少年的背景就算在悲凉,应该也有个度,但是刚才少年人格交错的那一幕,让白言希意识到,自己还是把情况想的太简单了。 而少年这幅不愿意和自己交流的姿态,使得自己想要打开少年的心扉的难度,变的更加的大了起来。 白言希在病房里,有的没的陪少年聊了一个多小时,虽然大多情况下,都是白言希自己一个人在说。 “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走了。”白言希抬手看了看手表。 白言希没能看到,自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少年藏在被子里的手,骤然间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我以后还能来这里看你吗?”白言希起身,对着少年说。 少年的手,悄然的松开了,恢复成原来的形状,好像这点小插曲并没有发生过一样。 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白言希,自行将少年的沉默当成了默认。 不得不说,白言希这一点,和唐易山的风格一模一样。 看着少年病态的脸庞,白言希的心一抽。她想帮他,不仅仅因为是自己救了他,也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是个医生。 白言希很想让这个少年的脸上,出现他这个年纪本应该有的神采。 其实,那一天发生的事情,白言希只是简单跟唐易山说了,连自己的随后的异样和心境,都是唐易山自己发现和自行脑补的。 走出医院,抬眸看着外面艳阳高照的天,白言希心里明白当时她把那个少年当成了曾经无助的自己,救他也相当于救自己。 少年的病好了,那么是不是说明白言希的心里隐藏着的恐惧,也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痊愈。 眯眼看着东南方的太阳,一缕阳光射得白言希睁不开眼,手搭在额头之上,迎着那阳光看了去。在不知不觉间白言希脸上多了一丝笑。 白言希的笑容重露让豆豆很高兴,但是豆豆的心里,却一直惦挂着刚才探视的那个少年,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那个少年手上的伤痕是…… 看来自己很有必要跟那个男人,提一下这件事啊! 第058章 你很快就会知道 豆豆此时都没有发觉,现在的他,在不知不觉之间,在遇见困难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人,总是他,唐易山。 晚上,白言希和豆豆回到唐家的时候,唐易山正坐在沙发上。 "吃饭了吗?"两母子正打闹着,唐易山的声音冷不及防的幽幽响起。 "吃,吃了。"不知道为何,自己只是和自己儿子出去吃饭,为什么在男人的注视下,就会些许的心虚呢! 唐易山放下手上的杂志,迈开腿,长长的距离被他迈了三步,缩的极短。 "豆豆,自己上去洗澡刷牙睡觉。" 唐易山单手将豆豆从白言希的怀里拎起来,看着白言希额头一阵黑线。 这男人拎儿子的动作,还能再娴熟一点吗? "不,我不。我要和妈咪一起洗。" 听见着,唐易山的黑眸紧紧的眯了起来,带着浓浓的威胁韵味。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你要和谁一起洗?"唐易山这幅危险的模样,吓得豆豆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 "我,我说我要和妈咪送我的小黄鸭一起洗澡??"秒变脸的唐易山脸上充斥着满满的来自老父亲的慈爱的表情。 "豆豆真乖,爸爸妈妈会很快给你生个小妹妹的,不会让你太无聊的。" 说完,唐易山抬了抬下巴,示意豆豆马上离开,而豆豆也是照做的。 被唐易山连拉带半拥的回到房间的白言希,终于忍不住了。 "你刚才在说什么啊?你这样会教坏小孩子的。" 说话间,白言希伦起拳头。在唐易山的胸口恶狠狠的发泄了一番,虽然收效甚微,不痛不痒。 "不算教坏,说不定,这里面,真的就有另一个小生命在孕育着了。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错过的。" 唐易山极尽温柔的抚上白言希的小腹,虔诚的好像里面真的就有一个孩子了一样。 说的白言希一愣一愣的,也不由自主的望向了自己的小腹。 "你就怎么确定里面有宝宝了?" 白言希狐疑的抬头,反观唐易山却是面色如常。 "不确定。" 白言希猛的抬头,瞪大眼睛看着他。 "就算现在里面没有。我也会努力的。五年了,豆豆也该有个弟弟妹妹。" 唐易山面色不改,理直气壮。这样,那混小子才不会那么烦人。 顿时间白言希气的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又一次确认脸皮厚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 "你??"白言希羞的快要熟透了。一脸酡红似火。 "出去,你给我出去!" 唐易山饶有兴趣看着小女人害羞的样子,眼底笑意闪烁。 白言希彻底被气的脑子短路,完全不明白他怎么还有脸笑的出来。 连轰带赶,这才把唐易山推出了门外。 但是稍稍冷静下来后,心里还是不由的带着一丝希翼,再次孕育一个像豆豆一样的小生命吗? 另一边。秦家。 秦肆铭颓废的坐在沙发上,桌子上,放着一杯被喝了大半的酒。 手肘撑着膝盖,十指插进了齐短的头发之中,仔细分辨,不难从中发现一些星灰色的白发。 那是男人最惆怅,疲累的姿势。 黄褐色的液体映衬着淡黄色的灯光,在男人的脸上,留下一片片的寂静的斑驳。 秦夫人搀扶着秦一楠,缓缓的从楼下走下来。 被真相隔绝在门外的秦一楠,在见到自己母亲的第一时间,便急于寻找真相了。 他知道,这个真相或许会颠覆自己二十多年来的认知,却不曾想,会让自己的母亲,不顾形象的歇斯底里起来?? "父亲。" 秦肆铭抬头,被岁月优待的脸上如今满是疲惫,下巴处已经有了明显的青色,他静静地望着秦一楠,眸子里却格外的沉静,没有丝毫的情绪。 而秦肆铭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秦夫人,抬脚,朝着她的方向走去,然而她却没有在她的身侧停留半步,而是径自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秦夫人松开了秦一楠,紧紧握着双手,跟在了秦肆铭的身后。 站在秦肆铭跟前,她含泪看着他那一副颓靡的样子,通红的眼眶晶莹越聚越多。 "那个女人还活着是不是,你要把她接回来,是不是?" 秦肆铭停住了脚步,深深闭上了眼睛,一脸的疲惫。 "那个女人??" 他缓缓开口,声音听起来却是沙哑的厉害。 "那个女人是我的妹妹,是流着秦家血液的秦家人!" 喉结微微滚动了几下,他再抬眸看她,平静的眸子里到底是掩饰不睡的疲累和深深的失望。 "我知道秦子诺是秦家人,我更知道,外界的人更愿意把你们的关系,形容成情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呵,明明我才是你明媒正娶,合法的妻子,在你们之间,却好像是一个第三者的存在,秦肆铭,你自己捂着良心说,你对你口口声声说是妹妹的那个女人,没有其他的半点情分在?" 秦肆铭转过身,眸色深深地望过去,神色疲惫至极。 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显出几分沉痛和讽刺来。 "沈千柔,我和你说过无数次,我和子诺,只是兄妹关系。我珍爱她,因为她是我亲人,我也深爱着你,因为你是我选择步入婚姻殿堂的女人。原本,你们是可以好好的相处的,她也不必被逼迫着离开她的家的。" 沈千柔面色惨白,再开口时,却带着嘲讽的意味。 "是的,你们是兄妹,但是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你只是被爸他收养的秦家人而已。你还想用这一个理由,搪塞我一辈子吗?秦肆铭,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枕边人,每天都要承受着什么痛苦,经历着多少内心的折磨?子诺,子诺是我的朋友,我没想和她最终走到这一步的,都是你们逼我的啊!" 秦肆铭终于忍不住捏了捏发胀的眉心,接踵而来的心力交瘁,早已经让他头疼欲裂,他转身。满脸的颓靡和无力。 "既然那么痛苦,那,我们离婚吧。我放你走,留下日日折磨着你的痛苦,离开秦家。" "轰"地一声,沈千柔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抬眸看向自己面前的男人,自己守护了一生的男人,愣了好久,才摇起头来。 "不??我不同意。" 蓦地,她双目一瞪,猛然往前走。抓住秦肆铭的手。 "我不同意!你为什么要跟我离婚?你是不是要重新回到秦子诺的身边?现在你自己知道她还没死,就急着要我让位置了是吗?和我离婚后,你要跟她结婚对不对?我不会同意的,不会同意的!" 秦肆铭静静地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突然苦涩的笑了出来。 "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如今的我有什么资格?而她怎么可能接受??" 心底忽然涌上一种悲哀的荒凉,早在她舍弃下自己的所有,坚决的踏出秦家大门的那一刻,他无动于衷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中,仿佛在其中,看见了解脱。 人活着,背负着家族的荣誉活着,都太累了,不是吗? 良久,秦肆铭却是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沉痛,悲凉,艰涩,讽刺?? 太多太多的情绪夹杂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 沈千柔还想上前叫嚣着什么,被身后的秦一楠牢牢抓住了。 "你们都累了,接下来的事情。休息够了,冷静了再接着聊吧!不要让冲动占据了上风,最后做出了后悔一生的决定。" 前面的那句话,秦一楠是对着自己的母亲说的。 但是后一句,秦肆铭知道,他是在对自己说的。 夜深了,窗外的黑暗,似乎愈发的浓稠起来。 回到秦家,秦一楠不惜一切的想要了解整件事情的真相,每当他触及到真相的边缘的时候,总能发现,还有更深层的,更黑暗的藏在里面。 但是总结了自己掌握的信息,秦一楠大概能推出整件事情的框架出来。 白言希的母亲,秦子诺,是自己父亲的妹妹,也许还有一个身份,他真正的爱人。 秦子诺因为承受不住什么舆论,亦或者是想要保护什么东西,想要逃避什么人,离开了秦家,彻彻底底的离开了秦家。 最后和白言希的父亲举办了婚礼。改姓隐名,低调的躲在唐家的树荫下,默默的成立发展起了白家?? 这么说来,自己的这个小姨,听起来也是一个很有故事,极富手段的一个存在啊。 想到这,秦一楠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不经意的给人一种想要看好戏的感觉。 正拿起桌子上的病例报告,打算去巡房的白言希刚刚抬脚走出门口。突然有一个护士着急跑过来。 "白医生,十六楼三号房的病人情况异常。你快去看看吧。" 十六楼是有军衔的,且比较严重的病人住的地方。 每层楼只安排了三到五个病人,白言希脸上立马严肃起来。 "具体是什么样的症状?" "突然晕厥,而且伴有手脚抽搐的症状。" 白言希经过一番检查,总算把病人的情况稳定下来,随意的抹了抹她额头上的薄汗,转身对着一边守着的护士说道。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尤为关键,家属多注意下,一旦出现不明症状,立马通知我。" "白医生,谢谢你。" 病人的家属抓着白言希的手感激道。 "刚才真是吓死我们了。还好有白医生在,真的是谢谢你。" 白言希不好意思笑了笑。 "过誉了,救死扶伤本来就是医生的职责,换成医院的任何一个医生,他们都会这样做的。" "哈哈哈,说得好。"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轻笑,白言希抬头看清来人,眼神不禁亮了亮。 年过半百的老人眼眸深邃,目光定定的落在她身上。 "老师。" 白言希立马走上前,毕恭毕敬的停住在梁振中身前。 "我只是今天路过,便心思一动过来巡视一下。你刚才说的话,我很满意。现在太多那种为了名和利,把自己的职业底线一压再压的医生了。难得你有这样的觉悟,不愧是我梁某人的徒弟呀!" 梁振中不自觉的想起自己前两天去别的医院开讲座,遇见的几个医生,心里一再叹息。 白言希此时也被梁振中口中说的话,感染上一丝悲哀。 是呀,自己也见过不少,为了博出位,或者是为了在权势者的面前,表现自己的医生,罔顾自己在学校时立下的誓言,做着令人诟病的事情。 "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正确的医学风气发扬光大的。这个世界上,像你我一样的医生,还是有很多很多的。" 很好,有正确的医者认知,不骄不躁。 梁振中越看自己的徒弟,就越觉得满意。 "陪我走走?" "嗯。" 白言希折回去,对着护士和病人家属再此叮嘱了几句之后,便跟着梁振中离开了。 "刚才那个,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梁振中教授吗?"病人家属好奇的对着一旁的护士咨询着。 "对呀,但是我们老院长太忙了,精力也大不如前了,现在都很少帮人医治了。但是刚才的那个女医生,是我们老院长的亲传弟子,她也很厉害的呢!" 病人家属在旁边一脸了然,随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小护士的话。 突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一个高大冷毅的男人,走了进来。 "请问白言希白医生在这吗?" "走了吗?" 男人扫视了病房一周,喃喃自语道。 "你是谁。找我们白医生后什么事吗?"小护士看着男人一脸煞气的模样,小心谨慎的问道。 男人绷着的脸瞬间松了下来。 "哦,我是之前受伤的病人,还好白医生妙手回春,医术高明,将我从鬼门关里拉拉回来。我今天来,是想要跟她道谢的。" 听见男人这么说,小护士的戒备心才放下来。也不能怪她,毕竟现在医闹事件这么多。 介于前段时间,医院里的病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小护士对于男人的说辞,便也信了。 "我们白医生刚才跟着我们老院长出去了,看时间,好像也差不多到白医生下班的时间了。你现在出去,指不定还能遇见她呢!"小护士热情的说道。 "好的,谢谢你啊!" 男人转身,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拿起手机,飞快的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白言希和梁振中走了一圈后,回到办公室后便打算下班了。 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白言希突然看见了桌子上的一瓶防狼喷雾,这是霍铮送给自己的,谁是防止医院里面的医闹事件。 白言希没好气的笑了,随后顺手的将其收回到自己的包包里。 "白医生下班啦!" 白言希一路腹诽着,路上不停有人向白言希问好,她只微微颔首致意。 走到医院门口,白言希拿起手机,刚调出联系人的页面。 "请问你是白言希白医生吗?"男人瞄了一眼白言希的手机屏幕。 因为最近遇见了不少的病人家属,所以白言希下意识的就把面前的陌生男子当成是病患家属了。 "我是。" 在白言希猝不及防的瞬间,原本还看着正常的那男人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架在了白言希的脖子上。 白言希在感受到男人的大力以后才意识到危险的存在,本能地挣扎了两下,却被那男人勒得更紧了。 男人回想了一下下自己刚刚收到的信息,心思一转。 "哼。像你这种为了利益,罔顾病人生命的庸医,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男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白言希被他勒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咳咳,先生,你别激动,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做为医生的白言希瞬间明白这个男人怕是出了问题,面对这样的极端者她唯一可做的便是循循诱导,伺机突破。 "你说我罔顾病人的生命,你说的那个人他是谁?" 白言希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进包包里,将自己一时兴起带在身上的防狼喷雾。 男人没有接白言希的话,而是着急的看了不远处。 就是现在,白言希拿起喷雾,对着男人的眼睛,径直的按下。 "啊!" 男人钳制住白言希的力道,松懈了下来。 白言希蓄满了力气,猛的推开了男人,朝着反方向走去。 突然,一辆面包车,横在了白言希面前,直接挡住了白言希的去路。 白言希的手再次伸进包包里,企图发送自己的定位给自己刚刚想联系的唐易山。 白言希还没完成这一整套的动作,突然后颈传来了一阵疼痛,眩晕就朝着白言希铺头盖地的袭来。 晕过去的白言希没有注意到,绑架自己的这些人的行动,井然有序,根本不像是会不理智的进行医闹的市井小民。 而此时白言希包包里的手机的页面,还停留在待发送定位的页面。 "噗嗤。" 白言希醒来时,耳边传来的是肉体相搏的声音。 随后,蒙住白言希眼睛的黑布,被一只还在流淌着血液的大手揭开了。 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的白言希再次闭起了双眼,只能在隐隐约约中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 男人伸出手,将白言希扶了起来。 手上传来的陌生的触感,让白言希一僵。 "是我!" 霍铮?为什么会是他? "你怎么会?" "怎么,不是你男人来英雄救美,很意外?我之前送你的那瓶防狼喷雾,上面有定位,你使用了,触发了定位装置,所以我才知道你遇见危险了,马上赶了过来。"霍铮说话的期间,不断的上下打量着白言希,幸好没有什么大伤。 "你??小心!" 这时,有一个蛰伏在地上假装晕倒了的男人,在霍铮的背后蓦的跃起,手上拿着一把匕首,径直的朝着霍铮的背后袭来。 早有察觉的霍铮在白言希开口之际,一个后旋踢,狠狠的踢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霍铮抄起地上的木棍,一身戾气的朝着男人步步逼近。 "霍铮,行了,这样就够了,只是医闹的百姓罢了。"白言希上前,拉住了霍铮的手。 "医闹,小狐狸,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 霍铮指着地上挣扎着的男人,突然看见了他腰侧的一处纹身。 "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 在白言希抬头看自己时候,霍铮极快的隐藏起了自己眼神中的震惊和探究。 "行吧,听你的。" 说罢,霍铮随意的丢弃了手中的家伙,揽着白言希,离开这片废弃的仓库里。 霍铮没有问白言希任何话,就把她送到了唐家。 解开安全带下车的白言希一脸不解的看着同样下了车,跟在自己身边的霍铮。 按道理,霍铮和唐易山两个人早就是彼此看不顺眼对方的关系了,而霍铮此时这个模样,很明显就是要跟着自己进唐家。 "怎么了,小爷刚刚救了你,你不会连你家门都不让我进吧!小狐狸,你还有没有人性?你别看我在这站着好好的,刚才我可是一挑五啊,身上了落下了不少伤口呢!"说完,霍铮摆出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白言希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头。 "没说不让你进去呀!走吧!" 和霍铮认识这么久,她知道,暗堂的堂主可不至于连五个小市民都打不过,这个男人的本事,可大着呢! 白言希走在霍铮的身后,毫无意外的,白言希一进门,就看见唐易山和霍铮两个人视线,一秒就纠缠在一起了。 "怎么了?" 唐易山在看见白言希的时候,就收回了视线,上前把白言希拉到自己的身侧。 "刚才发生了一点意外,遇见了医闹,还好霍铮救了我。" 唐易山马上摸索着白言希的身体,想找找看身上有没有伤口。 "我没受伤,别担心。" 看见男人的手都快探进自己的衣摆里面去了,吓得白言希立马制止住了唐易山的动作。 "小狐狸,你上去清理一下自己吧,自己看看有没有什么擦伤之类的。"霍铮随意的像在自己家一样,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 白言希点了点头,而唐易山则意味深长的给了霍铮一个眼神。 等到白言希彻底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范围后,唐易山脚一踢,把霍铮架在桌子上的脚踢了下去。 "说吧,你有什么话要讲的。" 第059章 下一次的重逢 霍铮勾了勾嘴角,所以自己最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了。 "今天的人,目的不是医闹,而是小狐狸。" 听者霍铮对白言希特殊的称号,唐易山心生不喜,但是他也知道,此时的重点不在着 这。 "绑架她的人,训练有素,不然怎么可能伤的了我?" 话音刚落,唐易山掀起了霍铮的衣摆,果然在胸腹处有几块看起来触目惊心的淤青。 "都是皮外伤,不算重!" 霍铮被唐易山的话噎的一口老血在胸腔处不上不下的。 果然和小狐狸是一对,都这么恶劣。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身上,有四方会的刺青。"霍铮不去接唐易山的讽刺。 "四方会的少主自然不会认错自己家的会徽,只是,你想表达什么呢?伤害她和救她的,都是四方会的人。" "唐易山,你不用和我装了,我知道白言希是秦子诺的女儿,而秦子诺,和那个人有着极其深的,渊源。" 唐易山凛冽的眼神如芒的刺向了霍铮,眼神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你不用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那个人针对小狐狸,一点都不妨碍我和小狐狸的交情,很久之前,我便答应过她,我会护着她的。" 再三确认了霍铮脸上的认真。唐易山财收起自己的视线。 "我知道这件事迟早会发生,但是我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今天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她。" 霍铮赞同的点了点头。 "你可以走了!你身上的伤,不去处理一下的话,估计就不止是小伤了。" 霍铮看着男人一脸,门口在那,请便的眼神,差点气的跳脚,一个不小心,又牵动胸腹处的伤口。 等到白言希洗好澡。下楼时,已经找不到霍铮的身影了。 确定他真的已经离开后,白言希也想明白了,霍铮大概是有什么话想跟唐易山说,而自己又不方便在场吧! 此时的唐家已经一片寂静,只有客厅和厨房里还亮着灯,是唐易山吩咐他们留的。 白言希下楼,确定霍铮离开后径直的朝厨房走去,她得找点东西祭一下自己的五脏庙。 唐易山则缓步跟在她身后。 白言希在冰箱前站定,男人的身体便贴了上来。 白言希被掰过身子。炙热的吻像雨滴一样,落在了白言希的耳目上,最后在唇间停留。 吻越来与激烈,不知道何时,白言希发现自己被抱起来,轻轻的放在了餐桌上。 "唔!我饿了。" 在这种时宜下,白言希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更像是一种邀约。 在唐易山越发高涨的热情下,白言希放弃挣扎,放弃抵抗,认命似的抱紧他的脖颈。 其实,她真的好饿啊! 感觉到男人越发粗重的气息,以及高昂的情绪。 她突然意识到,这里是吃饭的地方,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脸颊绯红。 "不,不能是这里。" 唐易山稍稍起身,眸底的暗色慢慢消散。 他又啄了白言希的嘴角几下,像是意犹未尽,又像是调情般的回味。 随后,唐易山拉拢了下白言希刚刚松动些许的衣襟。 白言希双颊酡红,眼神幽怨的瞪了唐易山一眼。 而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落在她小腹处,唐易山半抱着白言希,眼眸渐深。 ",以后,算上中午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你的工作时间不能超过八个小时,九点之前必须到家。医院那边,我会去根梁振中说,你只需要做到自律就好。" "啊?" 白言希从来就没想过,自律这个词,可以用在准时下班上。 "言希,我想跟你再要一个我们的孩子,可以吗?" 唐易山温热的声线落在白言希的颈侧,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询问。 白言希的心脏像是被骤然击中一般,唐易山,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直白的让人心脏失控。 "可是??" 可是自己的事业才刚刚起步,自己的梦想才刚刚扬帆而起,现在怀孕?? 白言希浑然没有察觉,自己的内心,想的都是这个时间适不适合,而不是自己愿不愿意再为唐易山孕育一个小生命了。 其实,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白言希自己心里也早就有底了吧! "不同意?" 唐易山挑眉,声音渐渐变的低沉沙哑。 "那我就让你累的去不了医院为止。" 白言希身子顿时变的僵硬,企图说服这个被那个什么冲昏头脑的男人。 "唐易山??" 男人神情不变。 "你的每一句拒绝,我都会理解为你现在就想试试。" 妈呀,这样自己哪敢说出自己意见呀?这男人真的是在问自己意见吗?白言希心里一整吐槽,却没那个胆子说出口。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白言希立刻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乖女孩。" 唐易山侧头在白言希的发侧轻啄了一口,声线低沉,好听的就像是要让人耳朵怀孕。 白言希发现,每当自己跟唐易山的关系进入到下一个阶段,会发现另外一个不一样的唐易山。 其实,严格说起来,她跟唐易山的年龄差距,根本算不上是老少配,但是唐易山那种本来惯于上位的气势,在和自己的相处中,不知不觉间,就夹杂着一些年长者对幼小的宠溺与宽容。 他会叫她"乖女孩",会低沉地对自己说"听话",会严肃的用打屁屁来惩罚自己,虽然只有一次。 可能唐易山自己都没有发觉,但是白言希真的很喜欢这样的亲昵,就像是,连灵魂都宠爱成一个孩子。 每个女人,都希望被自己的另一半当成孩子一样宠溺着。 这就是唐易山给出的爱意,真的是该死的让人着迷呢! "嗡嗡" 突然唐易山口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低眉冷眼扫了一眼屏幕上熟悉的名字,因着上一次的经历,唐易山下意识的就想要按掉电话。 "俞松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你,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给你二十秒的时间,说完你的话。" "美国那边的人回消息说,要派人过来考察,据咱们的人说,来的人是您二叔。还有,秦家的当家人刚才发来邀请,要您明天晚上去他们家一聚。" 俞松是掐着时间说完这些信息的。这是俞松活了这么久,语速最快的一次了,其实他心里也很苦的。 老板天天不早朝,自己每天累的跟狗一样,还要担心受怕自己的小命不保。再高的薪水都安抚不了自己破碎的小心脏啊。 令俞松感到神奇的是,电话那头的老板在二十秒后,并没有直接挂了电话。 "老板,您还有什么吩咐。" 俞松的语气,带着很明显的小心翼翼和讨好。 "秦肆铭那边,还说了什么?" 这个时候,俞松才想起自己为了不超时,少说了一个信息点。 "咳咳,秦先生说,请您务必带上女伴。" 话音刚落,唐易山就果断挂了电话。 果然,在自己老板眼里,只有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知道了就挂电话,丝毫不带一丁点的拖泥带水。 掐短了通话的唐易山,随手便把手机关了机。 呵,女伴。果然是以谨慎出名的秦肆铭吗?连用词都这么不起眼,这么让人难以捉摸。 唐易山望向一边的白言希,心里思踱着,明晚的宴会,会发生什么事情,毕竟A市的秦家,素来不是什么安稳的地方。 "怎么了?俞松说的事情,和我有关?" 虽然白言希没有听见电话那头的俞松的话,但是看着唐易山的表情,白言希便知道,俞松说的那件事情,八成和自己有关。 "秦肆铭邀请我明晚去他家。" 说到这,唐易山稍微一个停顿。 "后面隐晦的提了要我带上女伴,他说的女伴,就是你。" 闻言,白言希低垂着双眸,望向自己的脚尖。 秦家,自己的另一个来处,那个自己的母亲,拼了命想要逃离的地方。 这个突如其来的邀请。只是简简单单的聚餐,还是暗流涌动,机关算尽的鸿门宴,都尚且未可知。 外界对秦家内部的信息太少,少到让白言希对他们不由得有一丝恐惧。 自己知道的秦家的信息又太多,多到听着他们铁血铮铮的事迹,让自己本能的有些许排斥。 "如果你不想去,我便帮你回绝了他。" "不,我要去。" 白言希知道,这个男人所有的举动。无非都是想要保护自己而已。 但是,唯独这件事,唯独关系到自己母亲的事情,她想要自己解决,而不是躲在唐易山的背后。 "好,无论明天晚上去的地方,那里有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唐易山的话,让白言希心里最后的一丝顾忌也荡然无存。 白言希再次抬眸,眼眸里满是亮晶晶的神采。 "唐易山。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我爱你吗?不,你没有。" 唐易山顺势往前迈了一步,搂着白言希不盈一握的腰肢,在其耳边暧昧不清的说道。 惹得白言希双颊又不自主的憋出了两团酡红,但是很快的,她就回过神来。 这男人,随时随地撩起人来,真的是要命呀! 白言希顺势把自己送进了唐易山的怀中,回抱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我好像没有对你说过,谢谢你。唐易山,谢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谢谢你,最终喜欢上我。" 白言希清晰的捕捉到,男人的躯体,因为自己的话,不易察觉的颤抖了一下。 于是白言希用了更大的力气,将唐易山抱的更紧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的话,那你就以身相许,再给为夫生一个女娃娃吧!要乖巧一点的,不要像那混小子那么烦人的。" 听出了唐易山语气中难以掩饰的气急败坏,白言希想起了日常"坑爹"的儿子,心里一乐。 相比于唐家这边的温馨,同在A市市区的一间小公寓,却显得格外冰冷。 黑漆漆的房间里突然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梁雨晨努力撑着满地纸张坐着,周围都是散乱的酒瓶。 宋亭亭不爱喝酒,她向来就很讨厌酒精专属的那种辛辣和苦涩的味道。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却迷上了和这种饮料为伍的夜晚,啊,大概是唐易承从自己家里离开的那一天吧! 醉了的感觉真好,二十多年以来,自己已经厌倦了当一个乖娃娃了。 乖娃娃会有人夸奖,有人发好人卡,但是却得不到爱情,不是吗? 就在宋亭亭想要再开一瓶酒的那一瞬间,门外正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手机的屏幕也骤然亮了起来,灯光刺的她眼睛发痛,让她本来颓废的想法一下被强行扫光。 她挡住眼睛,没有去看手机上的来电。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会来找她呢? 喝酒喝出幻觉了吗?宋亭亭一手把手机扣上,垂眸捞起一个酒瓶,压根没有一点起身去开门的意思。 但就在这时,门外的敲门声依旧没有停歇,有着里面不开门,就不离开的气势。 "宋亭亭!" 宋亭亭猛的抬头! 他的声音?但是一瞬间,仅仅只是一霎那,宋亭亭眼底光彩只是亮了一下就变成了死灰。 怎么会是他?果然,自己醉的厉害吧?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宋亭亭慢悠悠的打开一罐啤酒往嘴里送去。 "宋亭亭,你在里面吗?" 唐易承清冷又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焦急的声音响起。 真的是唐易承?不是自己的幻觉。 她撑着地面就要站起来,谁知脚不知道什么时候麻了,整个人无法抑制的往前扑倒。 手中的易拉罐瓶也猛的滑了出去,两声"嘭"响起。 猛烈撞击下,易拉罐爆出的液体喷撒,让她兜头兜脸都是酒液。 唐易承就是在宋亭亭狼狈到极致的情况下,一把推开门的。 随同他身后的光线,前赴后继涌进沉寂的房间。 宋亭亭抬眼怔怔的看着来人,眼泪无法抑制的下落。 "啪"的一下打开灯,唐易承弯腰开始捡散乱的易拉罐,把宋亭亭散乱在地上的抱枕很快捡起。 本来阴暗逼仄的空间几乎随着唐易承的几个动作,像是魔法被解除一样,明亮而变得有希望。 "你怎么会来,是有什么事吗?" 宋亭亭几乎愣愣的,站在房间的中心看着唐易承的动作。 就是这样,就是这种致命的温柔,从见面的一开始就将自己狠狠的吸引住了。 "我只是过来看看你,但是又因为你电话打不通,所以??" 闻言。宋亭亭整个人怔在原地,他,他说想来看自己,是不是说,他的心里,也有自己的一方土地在? "去洗澡吧,等你收拾好自己,我们再聊。" 唐易承很快把房间收拾好,看了看梁宋亭亭一身狼狈,叹息一声。 宋亭亭心脏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握紧,有什么像是溢出来,又像是什么重新破土而出。 很快的,宋亭亭就清理好了自己身上的污秽,走出客厅,就看见唐易承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 就像,就像是自己的另一半,在等自己洗完澡出来一样。 "我,我洗好了。" 宋亭亭踱步走到了唐易承右边的沙发上,这样,是不是能和他的心脏,更近一些呢! 小小的屋子里,空气里,似乎还蔓延着宋亭亭身上的沐浴露的香气。 "你,为什么会来找我。" 唐易承并没有发现,宋亭亭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怀抱着什么样的希翼的。 顿了好久,唐易承才开口。 "我要离开了,永远的离开这里,以后也许再也不会回来这个地方了。在A市,你是我唯一的一个朋友。" 在唐易承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宋亭亭便瞪大了眼睛,却在下一秒,低下了自己的头,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隐藏起来。 朋友?若不是自己是白言希的好友,他还会当自己是朋友吗? 哪怕发生了那一晚的事情,自己的身体,都抵不上自己认识白言希,对他重要吧! 没有白言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和他发生肉体关系的女人而已。 白言希,白言希,为什么都是白言希? 是不是自己不够她好看?还是不够她努力,所以自己就不值得被你放在眼里,放在心里是吗? "是吗?" 哪怕宋亭亭的心里张牙舞爪的叫嚣着,想要把所有的问题都不管不顾的抛出来,但是她的口中,却还是用着不痛不痒的语气平铺直述的反问着唐易承的话。 "那晚的事情,对不起。我知道,那件事对你来说,不是那么容易可以翻篇的。但是,真的对不起。" 宋亭亭一直想要坚守住的自尊,想要控制住的情绪,在唐易承轻飘飘的"那晚"引溃了。 她一直很怕,很怕唐易承会误会自己会因为那一晚的事情,赖上他。又很怕,唐易承会认为自己是一个轻浮浪荡的女子。 "你,能不能不要走?若是你要走,能不能把我也带走?" 宋亭亭抬头,眼眸里充斥着乞求,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是满脸泪痕了。 唐易承心里一动,见到宋亭亭这幅模样,有种难以言喻的难受。 唐易承分辨不出,这种情绪,是因为自己从小的家教,对女性的尊重,还是心里却是也对着眼前的女人有着一丝的怜惜。 但是唐易承很清楚,自己由始至终,想要的人,只有白言希一个。 "你没必要为了我这样,你的朋友,你的工作,你的父母都在这个地方,你没有必要为了我这样的人,舍弃下一切,不值得。我即将去的地方,也并不是什么好地方。那,并不适合你。" 那个地方,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的。像她这样不谙世故的小兔子,只会面临被拆分下肚的结局。 唐易承言语中的拒绝的意味,宋亭亭分毫不差的接收到了。 忍不住癫狂一笑,幅度巨大的动作,让宋亭亭的眼角,多了两道湿润的水迹。 两个世界的人,真的没有办法走到一起。更何况,那个人的心里,只有另一个她的存在。 宋亭亭控制不住的想道,若是此刻是白言希在这,不用她开口,唐易承便会先提及让她跟着他离开吧! "我能抱抱你吗?就当是朋友临别的最后一个拥抱!" 唐易承犹豫了几秒,便起身,拉住宋亭亭的手,缓缓的将其送进自己的怀中。 良久,宋亭亭仔细分辨着两个人的心跳,直到它们慢慢的变得同步的时候,伸手推开了唐易承。 "朋友,一路顺风!"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这是我的一个邮箱地址,若是你以后遇见什么困难了,便发邮件给我,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你的。" 宋亭亭不想接,但是又想到,或许这一别便是永远了,这个东西,或许可以给自己留下一个念想。 此次的分别是分别,但是,谁也没能预料到,下一次的重逢会不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第060章 腥风血雨中 或许是因为今晚有客人的到来,所以秦家驱散了所有隐藏在角落中的黑暗。 璀璨美丽的星光大道,楼上更能俯瞰整片山群在黑夜中,明明灭灭。 俨然和白言希上次来的有些大相径庭。 在A市,能够在欣赏到整片山群的夜景,可以说是一种美妙奢华的享受。 而秦家,在这片用寸土寸金都不足用来以形容的地段上,已经屹立了好几百年来,经久不衰。 这样的地位,同样的也向所有人表达出来秦家人的一种生活方式的极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看好你妈,不要让她丢人现眼!” 从医院出来的秦一楠,在得到了精心的照顾之后,身体的情况,基本上已经恢复了大半了。 他一脸复杂的看着秦肆铭,从开始准备东西的时候,他就时不时的把自己的视线转到门口,一个年过半百,历经风风雨雨的人,此时竟然像个沉不住气的年轻小伙子一样。 “我很好奇。” 秦一楠随着秦肆铭视线胶着的那个地方望过去,一片空荡,只有偶尔来回走动的佣人。 “你对于我母亲,和那个我应该叫做姑姑的那个女人的态度,到底是怎么样的?” 没有任何恼怒,不带任何指责,哪怕秦一楠口中说的其中一方是自己的母亲。 因为对自己父亲的了解,所以秦一楠才能够保持着绝对中立和足够的理智,来捋清楚多年前,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 “我是被领养的,这件事,从一开始,你爷爷就没打算瞒着我。所以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以来,我对我自己在秦家的定位,都是一个佣人,或者是秦家小姐的玩伴的存在。 是她,拉着我的手,把我从自卑的沼泽中拖出来的。我永远都忘不了,她站在我面前,跟我说,我和她的家人一样,都是她珍惜的存在。 我怀抱着感激的心,在秦家的每一次腥风血雨中,成长了起来。这种感激,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变成了一种畸形的情感。 子诺她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她在这种情感萌芽的时候,甚至于我自己都还没发现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于是她离开了,她告诉了所有人她的去处,唯独瞒着我,但是我知道,她会回来的。 所以我一直在等,终于,她真的回来了,但是却是以遍体鳞伤的模样。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四方会这个组织,而这个组织,也是给子诺到来噩梦的始作俑者。 在她离开的时间,我遇见了你的母亲,她的温柔和善良,让我在自我唾弃的日日夜夜中,得到了一丝温暖。 她是一个很好的女人,也真的在那段期间,打开了我的心扉。 只是,在我尚且未知人事的少年时期,我便已经把我的灵魂交付给了秦家,交付给了子诺。有些时候,忠诚是凌驾于爱情之上的。 你作为一个军人,你应该会懂。秦家给了我一切,所以,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包括你母亲,但是她不懂……” 在秦一楠面前展开的,是一副责任,使命和爱情的相互争夺。 而自己的父亲,选择了前者!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母亲?” 秦一楠并不觉得,自己的母亲是一个不谅解男人的女人。 “人有逆鳞,子诺的存在,已经成为了千柔心中一个不可触及的点了。” 一个责任心,使命感至上的男人,和一个爱情胜过一切的女人的交合,也只能是怪命运太爱开玩笑吧! 秦一楠低眉,看着秦肆铭不再挺拔仰首发身姿,心里不由的,疼惜起了这个铁骨铮铮的男人。 他的心里,藏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吗。 “她,还活着吗?秦子诺?” 秦肆铭堪堪的收回自己眺望的视线,闭上眼睛,把所有的悲伤亦或是其他的情绪,都掩藏在眼帘之下。 “我很想她还活着,但是……” 对于五年前,白家发生的事情,秦一楠也早有耳闻,只是那个时候只觉得和自己无关,便没多放在心上了,只是稍稍惋惜了一下。 “一楠,我身上流着的,不是秦家人的血脉。所以,今晚我会把秦家的一切,都交还给真正的秦家人,交还给言希。你,会不会怪我?” 正如秦一楠了解自己的父亲一样,秦肆铭知道,自己的儿子对于秦家的基业也并没有多看重,但是还是想要询问一番。 “我……” 秦一楠不假思索的回答,刚刚说出口,便被打断。 “可惜,她并不稀罕。” 一道清冷的却难以忽视的声音从门口缓缓传来。 秦家父子纷纷转头望去,却见浑身流露着霸气的男子身边,带着一抹高挑纤细的身影站在高高的大门外,跨过脚下的门槛儿,走了进来。 这便是妈妈从小生活的地方吗?谈不上金碧辉煌,却格外的高端大气。 但是白言希却觉得诺大的别墅,严肃压抑的让自己透不过气来。 “秦先生。”白言希用生疏而又清冷的语气说着。白医生,你来了!” 不像秦肆铭脸上的尴尬,秦一楠熟稔的和白言希打着招呼。 好像完全没有看见唐易山一脸不悦的神色一样,秦一楠主动伸手打算和白言希握手。 白言希刚想伸手,唐易山一手压下她的手,另一只手对上了秦一楠伸出的手。 秦一楠的脸上浮现一丝异样,很快就被掩饰下去。 “唐先生,比我想象中,要热情的多呢!” “但是秦家的待客之道,也比我想象中的,要不周到很多呢!” 看着男人才刚开始,就和秦一楠互怼上,白言希只觉得头疼。 “快进来吧!” 唐易山和白言希没有再找事,便随着他们,走到了餐桌上。 心思各异的一桌子人,任由着沉默和尴尬在席间蔓延开来。 突然,白言希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拿起餐巾轻轻的擦拭了嘴角。 “怎么了,食物不合你胃口吗?”秦肆铭关切的问道。 白言希摇了摇头,饭菜是可口的,但是一同进餐人就…… 白言希哪怕不转头,都能发现那来自于秦夫人锋芒刺背的眼神。 “秦先生,我想今天你邀请我们过来,应该不是因为觉得秦家的厨子做饭太好吃,急需找个人分享才邀请我们过来的吧!” 许久之后,秦肆铭叹了一口气后,缓缓开口。 “你长得真的很像你母亲,就连性子,都和她有七八分的相似。” 本来白言希听见秦肆铭这么说,会觉得很欣慰的,但是自从唐易山在来时的车上,对自己说的那些关于他和自己母亲的那些,传闻之后。 白言希觉得秦肆铭看着自己的眼神,都觉得很不适。 “我是她的女儿,自然是像她的。” “你母亲,真的已经……” 事隔多年,秦肆铭还是没有办法平静的提起这个词,死亡。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比我更想她还活着,只是,她是真的不在了。” 假如母亲还活着,她怎么会忍心不来找自己,任由自己过着举目无亲的生活呢? 从秦家的白言希,以为自己能从秦肆铭的口中听见更多的关于自己母亲的信息,但是他在得到自己母亲的确切死讯后,整个人瞬间衰败了下去。 见此,白言希觉得没有必要再呆在这了,便匆匆告别了。 仿佛他们是真的,单纯的只为了来秦家吃顿晚餐的而已。 美国…… 高位上的男子看似随意,却冷凛紧蹙的眉目却告知了在场的人,此时的他心情有多不好。 “这么多年了。我让你们找一个女人,你们一直就是拿着样子的结果来搪塞我的?你们的价值如果仅限如此的话,我不介意送你们一程。” 男人轻飘飘的话,对于地上跪着的人而言,却好似有千斤重。 他们不敢抬头,生怕一抬头和那个人对上眼,便会成为那只被用来杀鸡儆猴的鸡。 “先生,这么久过去了,四方会的势力范围,你怕是比谁都清楚。我们花了这么多的时间都找不到的人,会不会在那场车祸里面,就已经遭遇不测了。” 饶是开口说话的这个人,已经在男人身边呆了几十年了,在说这话的时候,都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因为他很清楚。这个女人,对于这个男人来说,就是逆鳞的存在。 “不会的,那个狡猾的女人,不会就这样死掉的。她的每一步在走之前,都会推算出千百种后果出来。她不会就这样死掉的,至少,她不会放任她的女儿独自活在有我的世界里。” 男人的话,听起来有些莫名的悲凉,但是他已经习惯了。 这个男人天生情感缺失,却唯独在面对那个女人的时候,才会拥有像正常人一样丰富的情绪。 “如果不是她用尽全力的躲着我,那便是她出了什么意外,被人藏起来了……” 男人的话,越说越轻,听起来,越来越悠远。他知道,男人大概在短时间内,很难从这种状态下走出来了。 突然,他瞄到了男人桌子上的两张照片,一张是那个女人的照片,另一张是她女儿的。 其实,他在心里一直有一个「错觉」,这个白言希的眉目,除了像那个叫秦子诺的女人外,似乎也有些像此时入定了的男人。 但是,他们四方会一向都奉承,说出来的话,必须要有更加充足的证据来支撑,猜测和谎言之间没有任何区别。 大概,真的只是自己的错觉吧! 终于把美国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完,可以暂时脱身的老爷子,回到了国内,一如即往的低调。 连着一起来的,还有唐易山的二叔,唐德平。 “老爷子,我们现在是先回唐家吗?” 当老爷子让自己跟着他一起回国的时候,唐德平很诧异,起初他以为,老爷子这是在把自己调离唐氏总部。 后来他转念一想,或许这次,也是个机会,一个一举拿下中国唐氏分部的机会。 我的好侄子,我们很快就能正面交锋了呢,真是期待呀! “不回,你先去定个酒店,我们先去酒店,随后我再做打算。”老爷子说完,眯着精锐的眼。 虽然唐德平心里的疑惑快将自己淹没了,但是表面上看,他还是一副山水不露,很好说话的模样。 或许,也正因为是唐德平这样的性子,老爷子才会把他带到中国来。 唐易山一早就发现了,从秦家离开的白言希,情绪不是很高,比起平时的不冷不淡,现在的白言希像是沉浸在悲凉之中。 唐易山拿起一杯红酒,靠近了在阳台外眺望着不知名远方的白言希。 “喝一点,晚上能睡的安稳一些。” 白言希接过了红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除了远处传开的虫鸣声,唐易山和白言希之间,只能听见彼此交错着的呼吸声在此起彼伏着。 突然,白言希转身,把自己深深的埋在了唐易山的胸膛里。 “唐易山,我的心好乱啊!”白言希瓮声瓮气的说道。 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这幅模样,像极了豆豆对着她撒娇的样子,其实在心里,唐易山早就是白言希下意识想要依赖的存在的了。 “为什么?”唐易山抬手,把白言希抱的更紧,另一手顺着白言希的头发,一下一下的安抚着。 “仿佛所有人都觉得,我的母亲她没死一样,我明知道她真的已经葬身大海了,但是心里还是动摇了,就隐隐约约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或许她真的没死,或许她还和自己共同生活在这个世界里,只是找不到回家的路而已。” 在唐易山面前,白言希已经学会了放下坚持,袒露出自己难以启齿的脆弱了。 “这种想法,会让你很困扰吗?” 或许男人和女人天生不同吧!对于唐易山而言,他是亲眼目睹苏子诺开着车,掉进茫茫大海中的。 而在接下来的打捞中,并没能发现她的踪迹或者是尸体,所以在唐易山的认知中,苏子诺已然是一个死人了。 “我不知道,我一方面,会因为有这个感觉而窃喜着,另一方面,我更害怕这只是他们带给自己的错觉,我害怕我会抱着这个幻觉一直自欺欺人下去。”渐渐的,白言希的话腔都带上了点哭音了。 第061章 我不嫌弃 听着白言希的哭腔,唐易山心脏一抽,在白言希的头顶上落下细细碎碎的吻。 “我们最没有办法支配的,就是生死。这一点,谁也逆转不了。但是言希,我想要在我来的及的时候,好好的珍惜我的身边人。” 道理谁都懂,只是身处混沌之中的人,不愿意去想起而已。 “睡吧!不要想太多了,好吗?” 此时的白言希和唐易山都不知道,今晚,是他们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睡的最安稳的一晚了。 清晨的窗外,是A市难有的阴雨天气。 唐易山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着的白言希,黑眸里流露出心疼的情绪来。 刚出门,就看见杨嫂站在楼梯拐角处,时不时的望向房间这边。 “大少爷,你醒啦!” 开门的声音惊动了杨嫂,紧接着她便迎了上来。 “什么事?”唐易山看了一眼在床上还睡的香甜的白言希,缓缓把门关上。 唐易山对于杨嫂的这个举动有些不喜,但是因为她是唐家的老人,所以唐易山说不出责备的话。 “对不起,大少爷,老爷子一大早就来了,他现在在书房等你。”杨嫂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于迫切了。 “他等多久了?”唐易山对于这个老爷子突然的到来,很是意外。 “两个小时了。” 杨嫂和唐易山都明白,老爷子来的越早,等的越久,就证明事态越严重。 “我知道了,帮大少奶奶准备一份白粥和下饭小菜。” 说完唐易山便理了理衣襟,没再说话,抬脚离开,朝着书房走去了。 刚刚打开书房的大门,老爷子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撑着拐杖,神色严肃地等着人。 看到他进来,也只是抿了抿唇。 “我的来意,你心里有数吗?”老爷子拿着拐杖重重的敲了敲地板,率先打破沉默。 唐易山冷峻挺拔的身形坐在沙发上,岑薄的唇紧抿,俊美的脸冰冷。 答案再明显不过,早在得知老爷子来势汹汹的找自己的时候,唐易山在心里就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过了一遍了。 而这些可能性,说得通的,只有一个。 “唐易山!!你没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他冷漠的态度让老爷子按耐不住的怒喝出声。 “有,但是那些话,不应该是对你说的。” 唐老爷子被唐易山理直气壮,桀骜不驯的态度气的胸口起伏不定。 “仗着言希喜欢你,就对她做尽丧尽天良的事情。唐易山,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和她爷爷的交情,对得起我们老唐家的祖训,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吗?”老爷子说的字字诛心。 唐易山之所以还能耐下性子来,皆因老爷子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于对白言希的疼爱,在为白言希打抱不平。 “我们唐家未来的继承人,绝不能是如此不忠不义,不孝不仁的无耻之徒。” 老爷子的话,厉声垂下,明显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看着老爷子激动的满脸通红,唐易山叹息了一声。无论怎么样,老爷子的为人,哪怕在商场里打滚了这么久,依旧正直的让人不得不敬佩啊。 “言希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其中那些不可言述的缘由,她也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什么?你……” 老爷子瞪着他,喘了一会儿,眼睛都有些发红,良久,他才渐渐平复下来,深吸一口气。 “既然你和言希之间,有把这件事挑开了说,她要怎么决定你们的未来,便只能由着她了。现在,我只希望你们不要闹的太难看。”仿佛接下来的话,沉重到让老爷子有些难以启齿。 “要知道,我的身体没有个几年可撑的了,你们两个叔叔在想什么,你们心里也该有数,如果你们这个时候做不到一致对外,而是把过多的时间精力花费在内乱中,,到时候整个唐家会乱成什么样子?你心里应该也是有底的……” 话说到这里,老爷子的话刻意做了个停顿,一双精湛的眸子在唐易山的脸上滑过,语气格外深沉。 “我唐家的人,可以不依靠姻亲的势力,亲家的扶持而强大起来。但是,我唐家人绝不可违背自己的良心,违背自己心中的那条道德底线。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时时刻刻谨记。” “这一点,,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至于我的两位叔叔们,若是他们想要肖想的太多,守不住自己的本分的话,我不介意亲自教他们,但是这个过程可能就不是很让人享受就对了。” 唐易山声音淡淡地说着,人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了,高大挺拔的身形瞬间拔高,俊美的脸上在提起唐德平兄弟的时候,表情更是淡漠的没有一丝温度。 “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我希望你能给他们留下最后的一条退路。” 老爷子似乎是想象到了那一画面,不忍心的闭上了眼睛。 唐易山垂眸,看了满头白发的老人,心里有过异样。 “退路我会给,就看他们自己珍不珍惜了。” 说完,唐易山,敛着长眸,神色波澜不惊地走出了书房。 唐易山走向了衣帽间,换下了家居服。 一身灰色的休闲西装,一件白色衬衫,没有领带,领口微微散开,隐隐约约有精致的锁骨显露出迷魅的弧度。 唐易山无疑是个优秀的让人瞬间都觉得自惭形秽的人,无论是从外貌上还是能力上。 唐易山回到房间,白言希还在睡着,眼看着已经到了中午,心里想着,她这一觉睡的可真够长的。就是不知道这个女人今晚,还睡不睡的着了。 但是如果她睡不着,自己也是不介意陪她通宵达旦,做点夜间运动什么的。 唐易山抬起手替白言希轻轻捋了捋发丝,本有心想要把她叫醒,结果看到她难得恬淡安静的睡颜,还是没有忍心。 不过没过多久,白言希便自己清醒了过来。 睁眼就看到唐易山正坐在床边,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原本还带着睡意朦胧的慵懒眉眼,在看见他后,染上几分懒洋洋的笑。 整个人在柔软的被褥里动了动,发出「沙沙」细小的摩挲声。 “感觉有没有好些?” 低沉的声音刚刚落下,他便凑了过来,额头抵上了她的额头。 白言希缓缓眨了眨眼睛,低低软软的笑。 “说的好像是我病的很严重一样。”白言希有些哭笑不得的打趣着。 其实,唐易山整晚都没怎么睡,因为白言希半夜突然发起了低烧,惹得唐易山心惊胆战了一整晚。 还好到凌晨的时候,白言希的烧就这么神奇的退了下去。 一个人的心理状况,是很能影响一个人的身体素质的。 “你确实是病的很严重,只不过不是身体上的罢了。” 唐易山说着,静静地抵着她的头等了几秒,察觉到她浅淡的呼吸没有了之前的浑浊,他才起身,顺势在她的唇上卷了一记香吻。 “嗯。” 白言希伸手推开他的肩膀,捂着自己的嘴巴,抬眸看着他,声音还带着些鼻音。 “我还没刷牙呢。” 唐易山勾唇淡笑。 “没事,我不嫌弃。” 他说着作势又要吻下去,结果白言希头一偏,躲开了他的吻。 “都说了不要吻了。” 看着白言希娇气包的小模样又出现了,唐易山低低笑了笑。 从小,白言希就很少允许自己生病,就算生了病,也只是自己吃几颗药,该做什么做什么。 小时后害怕给父母添乱,害怕他们担心。 大了之后,又不得坚强起来,因为自己知道,自己病了,没有人能照顾自己的。 之后,有了豆豆,白言希就更不允许自己生病了。 但是白言希没想到,只是去了一趟秦家,会自己的心理建设崩塌到这个程度。 她没觉得一场低烧是多么严重的病,作为医生,作为母亲,早就习惯了照顾病人,照顾孩子的生活,更别提体会着这种生了病被人过分在意着的感觉。 一直以来,她连一句难受的话都没有想过,反而觉得甘之如饴。 因为没人听,更没人关心,反而更显的自己那样孤独,是个笑话。 告诉自己,自己也享受着照顾别人的感觉,这样自己心里才没有落差感。 但是自从跟唐易山重新在一起之后,哪怕只是任何一点点的伤害,甚至是还没发生的,她都会被这个男人万分重视着。 原来,重新爱上这个男人,是那么简单,容易,又理所当然的事情。 被一个人如此的放在心上,连她自己也觉得,这场病,让她难受起来了。 还有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绵软和透露出来委屈和娇气。 察觉到白言希恢复了一些精神力,唐易山起身。 白言希转着黑溜溜,像小鹿般的水眸,看着唐易山起身,倒了一杯开水放到了床边的桌子上,之后转眸看向她。 “我等下要去公司,你要是还想睡,那就让杨嫂把我让他们熬好的粥端上来,吃一点再接着睡。至于医院那边,我会帮你请假的,你好好休息吧!” 白言希此时因为生病,本就温软的眉目又是荡漾着一阵柔意。 一下子从里蔓延上来的甜蜜,让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幸福的有些不真实了。 说完,唐易山习惯性的想要低头,吻一下白言希。 只见唐易山才刚刚低下头,白言希便拉起被子,紧紧的把自己的脸藏进被子里,只露出湿漉漉的眼睛。 “呵,行,我不亲你了,等你病好再亲。” 唐易山觉得白言希的这个动作,可爱的有些好笑。 “还有,老爷子来了,等你好一点,想见他再见吧,他估计会留在这里一段时间,不急。” 一时脑子没装过来的白言希,只接收到老爷子回国这个消息。 没有想到,他为什么会突然间回来,以及为何唐易山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是这样的表情。 在书房见完唐易山的老爷子,随后便把杨嫂也叫进去了。 唐易山看见了,也只是撇了一眼,便离开了唐家。 车子才刚刚启动,俞松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唐易山皱了皱眉头,接听了起来。 “什么事?”一如既往的清冷,没有起伏的声音。 俞松出神的想,自己老板的情绪,怕是只有在白小姐面前,才能被调动起来吧! “俞松!”唐易山的话,更加的冷峻,带着一丝丝的警告。 “老板,唐二叔现在在唐氏,据他说,是奉命过来查看唐氏的经营情况的。现在我们这边应该怎么办?” 俞松迫切又明显压低着声调的话,精准的传到了唐易山的耳边。 “把他带到我办公室,我马上就过去。” 说完,唐易山便挂断了电话。 抬头,视线正对着从书房延伸出来的一个窗台。唐易山的视线,正好和窗台边的老爷子的视线对上。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是想把这水搅的更浑浊呢,还是这是在给自己一个警告。 相视了好几秒,唐易山才率先依靠视线,在无形之中,唐易山仿佛和老爷子达成了某一个共识。 唐易山启动了车子,平稳却又飞速的朝着唐氏驶去。 “唐二叔,喝杯咖啡吧!老板说他正在赶来的路上,请您再稍微耐心等一下。” 俞松扬起标准的礼仪笑容,符合礼节,却又满是疏远戒备。 而唐德平权当做没看见的模样,轻抿了一口咖啡,语气轻快的说道。 “果然中国这边的公司和美国的就是不一样,工作时间自由,连咖啡都这么好喝。真是和让人舍不得离开的地方呢!” 听到这话的俞松脸色一沉。 唐德平这是在讽刺自己老板工作散漫,不认真,更在讽刺他在中国只是在贪图享乐而已。 “唐二叔见笑了,这是在是我们老板工作能力太突出了,区区的一家唐氏,在他的管理下,仅用了三年就稳稳占据中国鳌头的位置。我是觉得,只让老板负责中国的这个分部,着实有些大材小用了呢!” 说起商场上的这些你来我往,俞松从来就没有再怕的。 哪怕对方是自己老板的二叔,俞松也照怼不误,就算输了,自己老板总会帮自己撑腰的,不是吗! 听着俞松的话,唐德平意味深长的看了俞松一眼,笑道。 “你们办公室的咖啡,还真的挺好喝的,改天让易山跟我说说是在哪买的,我也去买点。” “我办公室的咖啡,就只是在咖啡店里随便买的咖啡豆,要是二叔真的这么喜欢,俞松,去把茶水间里剩下的咖啡豆豆都重新打包好,好让二叔回美国的时候,可以带回去。免得留下遗憾。” 唐易山一边推开大门,一边路过唐德平的身侧,坐上了他对面总裁的座位上。 第062章 需要帮忙吗 “二叔今天这么有闲情逸致,特意跑到我这来喝咖啡吗?”哪怕是面对着长辈,唐易山还是一股不咸不淡的模样。 唐德平与唐易山的深沉内敛沉稳不同,那张偏阴柔的脸可以随时随地摆着一副笑脸,让感觉就像是一只心机颇深的狡猾狐狸。 高兴的时候显得漫不经心,绝多时候那张笑脸是根本懒得掩饰的虚假,虽然笑着,但说不准那笑容什么时候就变了性质。 一个人的笑不达眼底,不见真心,便可知道,这个人的性子,是真的冷漠凉薄,薄情薄幸了。 唐德平抬眸,看着高位上的自己的侄子,清隽寡淡的眉眼之中淡含着一层沉冷,身上那股沉稳睿智带着的深不可测,仿佛天生就是为了这个位置而打造的。 稳稳高居总裁位置的唐易山,此时就像是远处岿然不动的山峦,隔着晨暮的烟雾,气息深藏不露。 “你先出去。” 深沉不失威严的清淡声音响起,俞松瞬间收回在唐德平身上的眼神,低着头,脚步没有半点停顿匆忙的离开了办公室。 “易山呀,这么久没见了,你身上的气势,还是那么足呀!” 闻此,唐易山眉一挑,这是在讽刺自己摆架子给他看了。 既然他都这么想了,不摆一摆,岂不是辜负了他老人家的期望? “好说,毕竟侄子我身居重职,马虎不得,这位置,多的是豺狼虎豹惦记着,就看哪只不长眼,想要当这只愚蠢的出头鸟了。” 抬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唐易山,见他摆弄着手里的钢笔,修长白皙的指节拿着笔帽,轻轻敲打着桌面上的文件,唇角噙着一抹笑意,却是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讽刺,影射自己。 唐德平皱了皱眉,见到唐易山的这种漫不经心,却又胜券在握的表情,让他打心底的讨厌的很,从一开始,就讨厌的很。 “不过,倒是二叔,近几年来,身上的那股戾气,看起来好像是被岁月蹉跎了不少啊! 这样也好,早点看清,不去惦记那些自己本分之外的东西,也能活的畅快些吧!”唐易山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若是放在之前,唐易山并不屑和别人或者是那些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争这种无谓的口舌之快的,但是为了让他的好二叔在中国的时间里,不会过得太无聊,唐易山并不介意刺激他一把,权当尽尽自己难得有的孝心了。 只不过,只希望自己的这个二叔的热情,能维持的久一点了。 “哈哈哈,易山在中国这些年,倒是变得会开玩笑了。”唐德平带着些许皱纹的双眸,流过一抹精锐。 唐德平重新端起咖啡,再次轻抿了一口。 “我唐易山从不开玩笑,看来二叔还是看走眼了呀!人年纪一到了,便由不得自己不服老了,二叔,你说是吗?” 被唐易山紧紧相逼的唐德平一口咖啡憋在口里,吞也不是,吐出来也不对。 “这样吧,唐氏的运营情况,我也看了,你人呢,我也见着了。我们来日方长着呢,今天,我便先走了。” 唐德平率先起身,走了两步,却没有听见身后的人有任何起身发出的声响,正欲转头之际。 “俞松,送客。” 竟然连起身相送一下自己都懒得做了吗? 想到这的唐德平忍下回头怒视唐易山的冲动,在俞松开门的时候,又换上了一副笑吟吟的模样。 哼,老狐狸。 “唐二叔,您好像忘了你的咖啡。”俞松特意等到唐德平即将走进电梯的时候,才开口说道。 果不其然,俞松注意到唐德平的身体一僵。 “这样的好东西,留着我下次再来取吧!”唐德平抛出一语双关的一句话。 这东西,怕指的不仅仅是咖啡豆吧! “那我就和我们老板恭候您的大驾了。” 唐德平再次被俞松这眼熟的,死活都无动于衷的神态气的牙齿都软了。 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激不起他们的半点重视的样子。 再怎么说,俞松好歹也是唐易山带出来的人,这不肯吃一点点亏的性格,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明显,唐易山的道行要更深一些罢了。 “大少奶奶,大少爷吩咐我晚些时候把粥给你端上去的,你怎么下来了。” 杨嫂眼睛突然看见楼梯上缓缓走下来的倩影,急忙着急的上前想要扶住她。 白言希一个缩手,避开了。在她眼里,杨嫂是把自己的大半辈子都花在了唐家的老人。 她在唐家的日子,甚至要比唐易山的年纪还要大,自己又怎么能让这样的一个老人来伺候自己呢? “杨嫂,我只是昨晚发了个低烧而已,不碍事的,更何况早上的时候就已经退下去了。 担心杨嫂多想,所以白言希稍微解释了一下。 “言希丫头生病了?” 因为杨嫂突然走到自己的面前,所以白言希只注意到了她,忽略了客厅里还有一个老人,唐老爷子。 “爷爷!” 虽然唐易山有跟自己稍微「解释」了这件事情了,但是老爷子心里,还是有着一点忐忑不安和担心的。 而就在听见白言希开口,对自己的称呼后,老爷子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心里不由的更加怜惜起白言希来了。 “好孩子,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来自老爷子毫不保留的关切,让白言希的心,再一次软掉。 无论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老爷子待自己,始终都像是自己孙女一样的疼惜。 “没有,睡了一早上,精神好多了,就是浑身的汗,黏糊着有难受。” “难受也得忍着,你现在可不能洗澡,要是再受凉,可就麻烦了。” 在一旁的杨嫂听着,忍不住插话,老爷子也只是在一旁点头。 “嗯,我知道的。” 白言希看着老爷子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也大致的猜到他吞吞吐吐的话,是想说什么。 “爷爷,你有话的话,就说吧!没事的。” 老爷子想了一下,看了眼杨嫂,才开口。 “不急,等你吃完饭,再说吧!” 白言希知道,这件事,由这个老人来提起,始终还是有些勉强。 更何况,他知道的,应该还不是事情的全部,毕竟唐易山和老爷子的相处方式吧,自己也是早就见识过的。 白言希只好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用极快的速度解决掉了自己的早餐和午餐。 看着老爷子独居沙发上的一隅,脸上带着明明灭灭的愧疚和其他的不知名的情绪。 “爷爷,那件事,我已经都知道了。我不怪易山。”看了好久,白言希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是个好孩子,但是唐易山仗着一个女人对他的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着实是不应该啊。” 白言希听着老爷子每一个字都透露着对唐易山的指责,心里不由的好笑又温暖。 归根究底,他是唐易山的亲爷爷,而不是自己的啊。 “爷爷,唐易山应该没有跟你说清楚吧!你所知道的那些事情,确实都是他做的。 但是,这一切都是受了我的母亲嘱托的。那个时候,白家引来了一个仇敌,白家不愿牵连到别人,也不愿受贼人的威胁,所以为了保护我,她才谋划了这一切……” 白言希将自己所知道事情,都缓缓道来,但是却隐瞒了自己的母亲是秦家人的消息。 不是想要隐瞒老爷子,而是她自己打从心里,并不觉得自己是秦家人,在听了唐易山说秦肆铭对自己母亲的感情和秦夫人对自己的态度,使得自己对秦家的最后一丝向往也荡然无存了。 “所以,爷爷,唐易山做了这一切,都是受了我母亲的嘱托,却硬生生的背负了所有不仁不义等种种骂名。 我并不是因为对他的情感,才选择原谅他的,而是唐易山本来就没有做错任何事。所以爷爷,你也不要再怪他了。” 白言希握住老爷子皮肤松弛的手背,轻轻的拍打着。 “这混小子,从小就这样一副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的样子,就这幅讨人嫌的模样,让你和他在一起,真是委屈你了。” “爷爷……” 白言希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老爷子,唐易山应该不是亲生的孙子吧,不然怎么做什么事都这么招老爷子的嫌弃呢! 大西洋上的一座不知名的小岛屿上。 “夫人,风有点大了,我们回去吧!”医护人员看了一下时间。 距离夫人走出房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时间太长,怕是先生会训斥自己的。 秦子诺仿佛没有听见身边的人的催促和着急一样,依旧坚定的望着远方。 那一片片辽阔的海域上,有对自己很重要的人。所以,她不能再呆在这了。 “他呢?我想见他。”医护人员一脸诧异,随后又异常欣喜的对着秦子诺说。 “夫人您想见先生是吗?我马上去联系先生。” 自从先生带神智不清的夫人回来后,夫人对先生的态度,一直都是爱搭不理的,但是先生还是不厌其烦的迁就着夫人的一切。 看着他们这些下人,心里也不由的着急了起来。 虽然先生阴晴不定,但是他对夫人的好,是有目共睹的。 没让秦子诺等很久,医护人员口中说的先生,就快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子诺,听说,你找我?”男人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 自从自己在海面上救起她,自己便已经把这次的重逢当成是命运的注定了。命里注定,秦子诺这个才情艳艳的女人,是属于自己的。 而当自己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终于让昏迷了半年的秦子诺清醒过来了。 她眼神里的永远不会驱散的睿智精明和临危不乱的淡定,却都统统消失不见了。唯有对陌生环境的迷茫,对自己的迷茫。 这也让自己坚信,这是上天给自己的一个机会,一个重新捉住秦子诺的心的机会。 男人的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就算是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秦子诺此时都能想像得到他此刻的表情。 “郝连,你来了!”在听见男人的声音的时候,秦子诺开口回应。 随后缓缓的转过身,从容的看着面前为了赶过来,还带着些喘息的男人。 郝连崎的长相自然是俊美非凡的,鼻挺唇薄,修眉长眸,岁月也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 “子诺你……” 要是说男人在听见秦子诺的声音有些不确定的话,那么当他看见她眼神中的迷茫彻底被驱散后,他便知道,秦子诺,那个真正的秦子诺回来了。 “你什么都想起来了?”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惊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如果你是说想起你我的身份,想起我的过去的话,那我应该是想起来了。但是郝连,你在失落,为什么?” 果然,不愧是秦子诺,眼神还是一样的毒辣。 “我在失落,你什么都想起来的话,是不是就要离开了。”郝连崎知道,在这个女人面前撒谎或者是隐瞒什么,没有任何意义。 “你这金丝笼,打造的很不错,我很喜欢,但是始终不是我的家。郝连,我想起了一切,却唯独记不起一个人,记不起我拼死想要保护的那个人,是谁。所以,我必须离开,我要去找她。”秦子诺难得的,面露难色。 “为什么,记忆会缺失了一块,让医生重新帮你检查一遍吧!”郝连崎心急的上前一步,轻轻的抓住了秦子诺的手。 下一秒,在触及秦子诺不由分说蹙起的眉头的时候,郝连崎飞快的缩回了自己的手。 “抱歉。” “没事,检查这件事就不用了,我有感觉,不需要很久,我就能想起来了。” 秦子诺无意将气氛弄的这般尴尬的,只是她没有办法接受一个人突如其来的亲昵和触碰,哪怕是和自己的丈夫,也是如此,但是这些事情,没有必要让郝连崎知道。 “所以,你真的决定要走了是吗?”郝连崎注视着秦子诺。 虽然心里早就有数,从她嘴里出来的答案会是什么,但是郝连崎还是些许的不甘心。 “嗯,我要走了,有个人一定在日日期盼着我的出现。我让她等了太久了。” 那你又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心里的话,郝连崎没敢直言说出口,因为他了解这个女人,说了,只会让她把自己推的更远。 “郝连,谢谢你救了我。” 秦子诺停顿了一会儿,随后浅浅勾了勾唇角。 “如果你不是很忙的话,介不介意再帮我一个忙?” 秦子诺丝毫不讶异郝连崎会立马答应自己,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感动了一小会。 随后,秦子诺气定神闲地留给郝连崎一个侧脸,美艳的脸庞一半染着夕阳流动的红晕,一半隐藏在暗色的阴影里,幽深凉薄。 第063章 你吃醋了 九点,窗外阳光明媚,金光满地。 卧室里,白言希一头青丝铺散在枕头上,精致的五官白皙柔嫩,一脸的恬淡,双眼微颤,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的小排阴影,像蝴蝶一样振翅欲飞。 唐易山打开门进来,看着依然在沉睡的女人,心里柔软一片。 微微弯身,抬手覆上白言希的脸颊,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指腹感受着女人柔嫩温暖的肌肤。 白言希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双眼。 入眼是唐易山精雕细琢的俊颜,她无奈的呼出一口气,窝在干燥温暖的被窝里,微调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慵懒的像只小猫一样。 “在家无聊吗?”看着白言希的动作,唐易山微微挑了挑眉。 白言希眨了一下眼睛随后睁开水波鳞鳞的眸子,望着唐易山,无意间,仿佛是望进了唐易山的心间。 “我觉得我可以去上班了。” 说完,猛的从床上坐起,刻意表现出自己生龙活虎的模样。 唐易山低头,微微低头,轻轻的啄了啄白言希的樱唇,浅尝辄止。 “不行,再休息一天,我把豆豆接回来陪你。”唐易山伸手,摸了摸白言希睡了一觉也没多乱的头发。 这个时候,白言希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有好几天的时间没有见到自己儿子了。 果然温柔窝会使人堕落呀,连自己儿子都没想起,白言希浅浅的叹了一口气。 等到白言希洗漱好走下楼,发现唐易山已经不在了,心里微微一落。 白言希吃完早餐,在客厅百无聊赖了好一会,突然前院响起了一阵轮胎和石子摩擦的声音。 刚刚起身,就听见远远传开了一道自己熟悉异常的声音。 “妈咪!” 白言希根本还来不及走出去,豆豆的小身影就热情的朝着自己飞奔而来了。 “妈咪,你有没有想豆豆,豆豆好想好想妈咪啊!” 像只小奶狗一样,不停的在豆豆的怀里拱来拱起的。 白言希捏了捏豆豆的身子,明显结实了的触感,让白言希紧紧的蹙起来眉头。 “豆豆告诉妈咪,这几天,你都去哪了?”白言希狐疑的询问着。 “我去了爸爸的……” 话说一半,豆豆捂住了自己的嘴,只剩下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白言希有些惊讶,豆豆也接受唐易山,开口叫他爸爸了? 豆豆有些懊悔,这几天一直在营地里,这么称呼那个男人,一时改不过来。 白言希还想接着追问,在这时,从门口走进来了一个女人。 只见女人走到楼梯口,倚靠着微微附身,手臂搭在一侧的扶手上,撑着侧脸,垂着眸子,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的指甲。 那副慵懒恣意的姿态,又是一种别样的魅惑天成。 “妈咪,那是于桑。” 豆豆注意到白言希的注意力在接自己过来的女人身上了,在白言希的怀里起身,介绍起女人的身份来。 “我已经到家了,你怎么还在这?” 赶人的意味不能再明显了,了解自己儿子的白言希知道,怀里的小家伙看样子是很不喜欢这个女人呀。 那个叫于桑的女人勾了勾嘴角,嘲讽道。 “小少爷,我可不是苏青那个奶妈,我来出来,是因为老大需要我,至于接你出来,只是顺便罢了。”说到这,余桑弹了弹自己手上不存在的灰尘。 “你……” 白言希觉得,这个女人的措词,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需要”…… 一看即将要抓狂的豆豆,白言希叹息着按下他躁动的小身子,说像小奶狗,怎么真的像狗狗一样要咬人的样子了呢? “于桑?你和俞松是什么关系?”白言希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响起。 “白小姐想多了,和我有关系的人很多,但是却不包括俞松,我姓余,至于的于。老大让我来找他,顺便,送小少爷过来。” 反正老大是两件事情一起吩咐的,至于哪一件事是他想法中的顺便,自然凭个人理会了。 “女人,你应该叫我妈咪夫人,而不是白小姐。” 豆豆的挣扎着从白言希的怀中起身,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于桑的方向。 “你是老大亲自接过来的,介绍给我们这些伙伴。也就是说,他已经承认了你的存在,至于白小姐,抱歉,恕我行为听闻过了。毕竟血脉至亲这种,自己决定不了,枕边人是谁,到头来谁能说的准呢?” 白言希脸色一凛,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却对自己的意见这么大。 女人对一个女人能有的莫名的敌意,除了爱人,还能是什么呢?看来,唐易山身边的莺莺燕燕也不是没有呀! 想到这,白言希的语气骤冷,她再也不想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了,再也不了。 “那既然你的来意是唐易山,我想这小小的唐家,于小姐应该不屑于呆了吧!杨嫂,送客吧!” 说完,白言希便牵起豆豆的手,离开了客厅。 “是,大少奶奶。” 杨嫂在一旁看的十分焦急,早就想出来做点什么了。但是苦于白言希在场,自己不好越俎代庖,失了身份啊。 “于小姐是吧,麻烦请吧!” 于桑跟来唐易山少说也有十来年,所以她知道,唐易山对这个老人到底有多敬重。 在转身离开的时候,于桑的脚步一顿,回头望了望白言希离开的背影,才离开。 唐氏…… 距离俞松进去总裁办公室,已经过去啦很久很久了,自从早上的董事会结束后,整间办公室都萦绕着一种诡异却又不可述说的气息。 据说他们好像要有一个新的副总裁了,据说那个新上任的副总裁是唐总的二叔呢! …… “老板,他这个行为真的太过分了,明明就是美国那边的人,懂什么中国这边的经营模式啊,这强插自己进来,不是想捣乱吗?” 俞松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而唐易山依旧气定神闲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文件,仔细批阅。 “而且啊,我万万没想到,我们都已经找了那么久,挖出来那么多人来,竟然董事会里还有那么多漏网之鱼,那么多他的人。” 看着自己在这唱了许久的独角戏,而自己老板还是毫不理会的神色。俞松也有点恼了。 “老板,你都不打算反击吗?任由着你二叔联合着董事会,一步步拿捏着整个唐氏吗?” 刚刚批阅完最后一份文件,写完最后一个字的唐易山,丢下自己手中的钢笔,用一种「不成气候」的鄙夷眼神看着俞松。 “那我应该怎么样,像你一样着急的直转圈?还是派人去把我的二叔,扼杀于明天凌晨的睡梦中?你如果想做这件事的话,我可以成全你。” 说完,唐易山轻轻抿了口身前的咖啡,突然皱起来眉头,嫌恶的将其推的更远。 “今天早上,他召开董事会,让董事会里面的那些他的眼线投票让他担任唐氏的副总裁,这固然已经是事实了。”唐易山稍微一停顿,嘲笑的出了声。 但是,我的二叔还是太急了,急于把他的底牌全部都暴露出来。” “老板,你的意思是说……” “之前你不是天天跟我诉苦说找不到美国那边的眼线了吗?现在我二叔都已经把名单送到你手里了,你应该谢谢他的用心良苦才对。”说到这,唐易山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区区一个副总裁之位,就让他自己的底线曝光的如此彻底,看来还是自己高看了他的好二叔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副总裁这个职位,拥有的权限,以及能接触到的东西,还是挺多的呀!要是他想要干涉您的决策和管理怎么办?” 虽然听唐易山的话,俞松觉得很有道理吧,但是自己的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来。 “我安排了于桑过来了。” 于桑,俞松的脑海里最先想起的是她那无懈可击,却让人后背脊忍不住发凉的笑容。 但是,却也正是她这样的伪装,也让她在营地里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但是唯独自己就是对她喜欢不起来。 说起来,自己走出那个营地,跟在老板的身边,估摸着也有四五年的时间了吧! “老板你这是想……” “把目标人物告诉于桑,她自己知道怎么做的。” 唐易山从来都不怀疑自己训练出来的人的能力,不夸张的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更能把唐易山想要做的事情,完成的更贴合他的心意了。 “是,老板。” 俞松说完便转身离开,在手刚刚握上门把手的时候。 “等一下,这件事,先不要让白言希和豆豆听见任何的风声。还有,把这个牌子的所有咖啡都丢了,换新的……” 说完,唐易山瞥了一眼被自己推开的咖啡。 “是。” 此时的唐易山完全想不到,自己不想让白言希知道这件事,但是自己的手下已经大大咧咧的在她的面前晃悠过一遍了。 在美国西部的某一偌大景点的城堡地下,有着一所连当地人都不知道的建筑。 一辆低调的汽车,缓缓朝着城堡的后山驶去,最后停留在一处破旧不堪的铁门前。 司机两长一短的摁了几声喇叭之后,铁门才缓缓打开,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直直的传到了建筑的最底层。 从城堡里外看,这里的建筑便只是普通的一间废弃的储藏室,只不过这里刚好是山脉的低谷,地势相比较于整个城堡而言,位置要更低一些,这也是它不起眼的一个原因。 这里是对外绝对禁止的地方、 车子才刚刚停下,一个男人便立即迎了上来。 先一步打开车门下了车,贺炀,也就是现今四方会的主人,缓缓下了车。 年老却依旧挺拔的身姿在车前站定,漆黑深沉的眸子微抬,在面前的这座不起眼的建筑前扫了一眼。 依稀看得出俊美的痕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面容冷峻的像是他天生就不该有表情一般。 男人朝着他走过来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健脸上的神情更加严肃起来,快速走到贺炀的身边。 “先生。” “嗯。” 贺炀淡淡应了一声,自己动手将车门甩上,抬脚朝着建筑里面的最深处,也就是地牢,走了过去。 而男人紧随其后,抿紧了唇沉默不语,动作娴熟,仿佛跟随前方的贺炀,已经成为了他的另一种本能。 一行人,一路通过几道安全验证门禁,最终到达了一间偌大的空旷房间里。 尽管是暗无天日的讶异的地牢,却诡异的用着最高档的金属色装饰。 在空旷房间的正中心,孤零零地放着一座黑色的牢笼,跟这里复古奢华的装修风格有着很明显的对比。 牢笼里,静静地跪着几个人,他们的双手皆被反剪在后面,被铁链紧紧的禁锢着。 听到人走动发出的动静,黑色牢笼里的几个人纷纷睁开了眼睛,抬起低垂着的头直视着前方。 走在最前头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深色系衬衫,将男人依旧挺拔的身姿完美的包裹在其中,却一点都不显老气。 也许是房间里明显突兀的颜色相撞给人视觉上的冰冷,也许是贺炀从身体里散发开来的狠戾所掀起的寒气,让黑色牢笼中的几个人倍感压迫。 “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还没等贺炀开口,牢笼里被禁锢着的人却已经率先出了声。 黑色的西装,深色的衬衫,淡漠的表情,漆黑幽深的眸子,将他整个人都衬得极端阴沉。 “是谁?” “不……不是你!” 牢笼里的人,下意识的以为对方询问的,是自己刺杀任务的对象。 “呵!” 贺炀低沉冷漠的声音让牢笼里的几个人忍不住颤抖起来,几乎在第一时间回答了他的问题,但是答案却不尽人意。 贺炀黑眸微微眯了起来,单薄的唇再次吐出两个字。 “是谁把人救走的?” 两个人心中一凛,嘴唇颤了颤,一时间没发出声。 这个人,到底是哪一方势力的,囚禁了他们这么久,想问的,却是这个问题? 抿紧了唇思考的模样,却让贺炀错以为他们在袒护着那个人。 看到他们的样子,贺炀勾了勾唇角,摩挲着手腕上水晶的袖扣,弯身坐到了身后走走准备好了的椅子上。 被黑色西装裤包裹的双腿,随意的叠加在一起,垂眸沉吟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几秒钟的时间,对于笼子里的每个人来说,却像是过了几个世纪。 “是不是觉得这里跟你们认知中,潮湿阴暗的牢狱相比,这里对你们这些亡命之徒来说,显得太过安逸,所以完全没有威胁感?” 眸子都未掀开半分,只有声音,但是对牢笼里的人来说,就充满了足够大的杀伤力。 贺炀丝毫没有收敛的霸气外漏着,里面最先开口的人,再一次承受不住,直直下跪在地。 “我们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又觉得很熟悉。我们没有想要隐瞒什么呀!” 男人一遍颤抖着,一边哀求的说完。 “我,我记得那个人,那个是少主,霍铮,我之前见过他一面,不会认错的。” 一直呆在角落里的另一个男人,最后自弃的开了口。 背叛四方会就背叛了,眼下的苟活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只要面前的男人放过自己一马就好。 “嗤。” 贺炀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诡异。 “你认识四方会的少主,那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就认不出四方会的会长呢?” 贺炀的话音刚落,那个刚刚出声的男人缓缓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指着贺炀。 “你,你是……” “砰” 剩下最后几个字哽在喉间的男人,便被贺炀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在手上的东西,一击毙命里。 “带着真相下地狱吧!” 似乎是突然间觉得索然无味的贺炀,把手上的东西丢给了身后的属下。 “解决掉,手脚干净点,不要脏来我的地方。” 话毕,贺炀拍了拍手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走出了这座地下建筑。 “先生,需不需要把少主快回来,这样好下手些。” 回到车上闭目养神的贺炀,良久之后才出声。 “不必了,现在叫他回来,还要浪费人力去看着他。你派的人,怎么样了?” 贺炀在说起四方会的少主的时候,语气陌生的就像是在聊起一个手下一样。 “他已经潜伏在了白言希的身边了,距离不近,不至于会被唐家的人或者是白言希发现异常。但是要是白言希身边出现可疑的人,他马上就会向汇报。” “嗯。”贺炀的声音一顿,就在男人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 “让他把尾巴藏的严实点,不要被霍铮发现。” “是。” 男人睁开漆黑深沉的眸子,看着这片熟悉又记忆远久的地方。 子诺,你在哪,要是你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呢?我就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我的命,还等着你亲自来取呢…… 白言希和豆豆腻歪了一整天,直至豆豆安稳的睡着了,唐易山还没回来。 白白堆积了一肚子的不畅快,此时让白言希的心情也跟着烦躁了起来。 白言希离开豆豆的房间,房间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唐易山修长笔挺的身影就站在门外。 一身从里到外的银灰色西装将他整个人衬托出一种无端的高冷出来。 白言希惊了一下,看着他一身的西装革履,便知道他刚回来不久。 白言希想绕过他,男人发现了她的意图,颀长的身形便朝着她跨了两步,她本能地后退,却被男人的胸膛推着抵在了廊子的墙上。 在她神情冷淡下,唐易山猝不及防之际,用力吻上了她的唇。 白言希错愕的眨了一下眼睛,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却被男人握住了手腕,将她困在自己的怀里,紧紧贴着她身体,像雨滴一样密密麻麻落下的吻,吻得她无法呼吸。 唐易山能感受得到,怀里的女人的情绪似乎不太对,但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 两个人交错的呼吸温热又急促。 直到唐易山放过她,收起了自己不知餍足的欲望,给了她喘息的空间。 “你怎么了?” 白言希没有说话,把眼神越过唐易山,放在了走廊上的绿植上。 “言希。”男人低沉的声音在情欲的渲染下,带上了点点滴滴的旖旎缱绻,听得白言希心头一阵阵的心悸不已。 “嗯?” 沈繁星低敛着眉目,在听到男人那温宠,带着鼻音的磁惑的声音时,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如果你再不说话,那我就吻到你说不出话来了。一,二……” 唐易山何曾这么有耐心的哄过一个人,但是说出的话,却娴熟的像情场老手。 想起唐易山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沁入心扉的话,白言希的脸色更加的沉重了。 “我没怎么,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不放,你这副明显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模样,怎么可能没事。” 紧接着,唐易山眼睁睁看着怀里的女人出奇的把两条精致的眉头皱成了高低眉。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让你放开,精虫上脑的话,你身边多的是「伙伴」可以帮你解决。” 想起自己刚才感受到的,男人突然高涨了的欲望,白言希气就不打一处来。 “哪来的伙伴,我的床伴只有白言希一个人。” “只有我一个人?”白言希重复着唐易山的话,声音重了几分! 看着眼下白言希这张生动的脸,唐易山真的觉得。这一次,是真的栽了,自己是真的,爱惨了这个女人。 不然,为什么连她做出这样不雅观的表情,以及怒气冲冲的模样,他都觉得可爱至极呢? “你这话,你的伙伴听了可是会伤心的呢,毕竟人家今天才听见某个男人说需要她呢!还是说,你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唐易山疑惑之余,脸色微微沉了沉。 “谁跟你说了这样的话,今天谁来了?” 白言希脸色一僵,感觉踩到了男人的痛点,所以他心虚了,失望的心情潮涌而来。 白言希没有丝毫停顿地摇头坚定道。 “没有!什么人都没来,什么话都没说。”白言希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模样有多别扭。 早在自己开口之后,联系白言希的所有话,他便想通了今天来唐家的人,是谁。 唐易山的神色却慢慢的出现变好的趋势,低头在她的鼻尖上轻轻咬了一口。 “嘶!你属狗的吗?” 白言希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那么喜欢咬自己。 “不是,我,只属于你。白言希,你承认吧,你吃醋了。” 第063章 我怀孕了 “唐先生,累了就早点休息,别在这瞎说胡话,会被人笑的。” 白言希这赤果果的嘲讽,换来的结果就是被男人狠狠的摁在墙上。 “嘴硬的女人,我这边的女人,对我来说就是和俞松一样的存在。她们和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比性,我要我说多少次,我只要你一个人。” 唐易山眼神里的真挚,紧紧的将白言希包裹了起来,心里的那点点滴滴的恼怒,在他的表情下,似乎也变得模糊了起来。 唐易山伸手,勾起白言希的下巴,神圣且虔诚的亲吻着白言希。 他从没突然有觉得和一个女人这样亲密,做起来是这么让人身心愉悦的事情。 在怀里的这个女人的身上,他做了太多太多的第一次,也体会到了太多太多以前他理解不了的感情和情绪,这些都是他曾经未曾想过的。 唐易山垂眸,细细摩挲着自己早就松开女人下巴的手,看着女人微微露出脖颈,高扬着头,乖乖接受他的吻,甚至偶尔回应自己的小动作。 唐易山唇角微微扯了扯,之后白言希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一个激灵,掀眸看了看唐易山,发现他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白言希回应的动作一顿,整张脸突然爆红,下意识地就往后撤离了几步! “喜欢吗?我吻你。” 听着唐易山色气满满又满脸得意的表情,心头突然涌上一阵恼怒,这一招,对她几乎次次有用,每次都被他带着节奏走。 “不喜欢。” 说罢,白言希重重的的推开了唐易山,回去了房间。 白言希前一脚刚想走,唐易山后脚就想跟上去,却发现,原本应该紧闭着的门,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门缝。 唐易山快步走过去,在里面的人关上小小的门缝之前,伸手抵上。 “我竟然不知道,你还学会了偷窥这个恶习。” 唐易山大力的推开了房门,豆豆在床边站着军姿,一脸心虚。 刚想训斥豆豆一番的唐易山转念一想。 “说说,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豆豆知道,这是一个「将功补过」的好机会,于是便事无巨细的,将白天的全部经过,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唐易山听。 时不时还凭借着个人对于桑的喜恶,添油加醋了一把。 随后,唐易山的脸,迅速阴沉了下来,吓得豆豆一激灵,把军姿站的更加的标准了。 在唐易山转身离开之后,豆豆才松了一口气,却不料男人走到门边,回头便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下不为例!” 等到唐易山回到自己和白言希的房间后,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见及此,唐易山的脸色不由的再一次暗沉了下来,这女人,性子可真大。 但是唐易山此时却没想到,白言希现在这个脾气,不也是他一步一步宠出来的吗? 来到了当初白言希住过的另一间房间,果不其然,门被反锁了。 高高抬起的手,刚想敲门,却又想起刚才豆豆说的,白言希被于桑的话刺激狠了的那副「委屈」样,唐易山的手还是放了下来。 法国,一个以浪漫而著名的国度。却极少人知道,在这个繁华国度中,有着难以直视的黑暗也被滋养着壮大起来。 “求求你,放过我吧!你们要的,我都答应你们,只要你们放过我。” “噌” 火苗的骤然间升起,给在黑暗中下跪着的男人,带来了一丝希望。 香烟的末端,点缀着明明灭灭的光晕,在黑暗中,给沙发上坐着的人添加了一抹邪肆和嗜血的光彩。 “许若生,你知道,你整整浪费了我三天的时间,当初信誓旦旦的拒绝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个硬骨头呢!嗤,原来也是个无胆匪类罢了。” 稚气的刘海被摩丝打磨的光亮,一丝不苟的高高梳起,露出光滑饱满的额头的唐易承,抽着自己平素里最厌恶的香烟,做着自己从没考虑过的事情。 “对不起,我错了。我现在马上签那份协议,求求你,让我签了吧!放过我吧!” 许若生狼狈不堪的脸上,往日的高傲个自尊仿佛只是一个错觉,此时的他,也不过是一条跪舔着旁人的狗罢了。 “呵!” 唐易承拿起沙发边上的一张协议,细细的阅读,里面完全不合理的霸道条约,是许若生不愿意签名的原因,但是生命面前,利益还是得让步,不是吗? “其实,我也觉得,这份协议的内容,实在是太不公平,太不合理了。” 听到这,许若生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希望,却在目光所及的黑压压的大汉中,无奈的低下头。 “不,我觉得很公平,对我们双方都很公平,我愿意签,我真的愿意签。” “不,你想多了,我说的,不是对你不公平,而是对我。” 唐易承站起身,走到了下着跪,附着身子的陈若生跟前,低头俯视着他。那双和唐易山长得几分神似的黑眸,闪过蔑视的眼神。 双手抬起,当着陈若生的面前,一寸寸的撕碎一直被唐易承拿在手上的协议。 纸张的撕裂声,在陈若生的眼里,便是希望被一脚一脚碾碎的声音。 看着陈若生眼神中的唯一希望,慢慢的被惊恐和绝望代替的时候,唐易承大笑出了声,不难听出这笑声的主人的心情有多畅快。 “看在你的眼神取悦了我的份上,给你一个痛快吧!陈若生,一路走好!” 说完,唐易承重新点燃了一根香烟,迈着长步,离开了这片诡异黑暗的,不被光明眷顾的空间。 在不远处,看见了一辆不应该出现在这的车辆的时候,唐易承的脚步一顿,却又在两秒后,若无其事的走到车边,上了车。 此时,传开了一声声男性呕心沥血的嘶吼,很快的,又归于平静。 “让你吞了他的产业,我可没说让你要了他的命啊,易承。闹出人命来后,事情就不是很好办了。” 远处的风微微袭来,夹杂着一抹淡淡的血腥味,唐易承关起了车窗,将自己和外面的世界隔绝起来。 “你也没说不能要他命啊。我杀了他不更好,连后顾之忧都帮你一并解决掉了。” 说完,唐易承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份文件,随意的丢在了男人的腿上。 早在这个男人跑过来认怂之前,唐易承早就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一起了。 至于最后还是没有选择放过他,或许是出自于一种心疼吧! 这样坚持着,太累了不是吗?只有重生了,才能和过去的不堪彻底决绝。 “你什么时候让我去见你的头。” 唐易承起初跟这个男人走的时候,本以为他可以为自己的决定做主,到后来才发现,原来他不过也一条狗,效忠于另一个神秘的人的狗罢了。 男人也丝毫不讶异唐易承的话,短短的时间里,这个男人的成长,以及狠心程度,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期。 看来,爱情真的是一件会让人「改头换面」的神奇情感啊。可惜,这个组织里面的人,大多都是没有心的了。 “别急,时间到了,总会见到的。而且我相信,那一天,不会很远的了。” 男人有意安抚唐易承的情绪,但是唐易承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嘲讽的弧度。 “不要让我等太久,不然我可能会亲自去找他的。” 落下这句话的唐易承,直接打开了车门,步行离开了这个地方…… 而此时法国的机场上,宋亭亭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带着点点希翼和对未来的恐惧,站在人潮拥挤的机场里。 宋亭亭辞去了自己在A市的工作,原本的计划是吧,随便去找一个山村去当支教老师。 让纯天然的环境,彻底的治愈自己,升华自己。让自己可以彻底的忘却匆匆一瞥便让自己倾了心的唐易承。 但是在自己还在休养期的时候,她却收到了来自自己老师的一个邀约,邀请她到法国的一家专门针对法国华人的杂志里做时尚编辑顾问。 在权衡再三之下,宋亭亭还是选择了后者。 于是,就有了她孤身一人踏上异国他乡的这片土地的场景。 “宋,宋,这里,这里。” 环顾了四周,宋亭亭才看见自己的老师,高高的举着牌子,对自己热情的招着手。 走近一看,才发现自己老师身边还跟着另一个男士。 出于礼貌,宋亭亭只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却未曾料到,男人执起了自己的手,轻柔的在自己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吓得宋亭亭立马缩回了自己的手,小脸微微羞红,偷偷的在后背摩挲着,想要去掉那炙热的触感。 在宋亭亭低头的期间,她没有发现,那个男子眯起了眼睛,眼神里不复刚才的礼貌和疏远,而是带着一股兴趣盎然的情绪。 “宋,不好意思,这是礼仪,我一时忘记了你是中国人,忘记提醒一下詹姆斯了。” 隔了一小会,宋亭亭才回复情绪,这不是中国,这是法国友人的礼仪。 “宋,这是詹姆斯,你以后的同事,你刚来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他。” 老人又转过身对着男人介绍。 “詹姆斯,这是来自中国的宋。” 说完,宋亭亭主动的像詹姆斯伸出手。 “你好,我是宋亭亭,如果你觉得拗口,你也可以跟老师一样,叫我宋就好。” “你好,宋,我是詹姆斯。很荣幸与你一起工作。” 互相介绍里彼此之后,老人便带着二人离开了机场,詹姆斯及其自然的接了宋亭亭的行李。 指尖「无意」的擦过宋亭亭的手背,吓得宋亭亭彻底松开了自己抓着行李箱的手。 宋亭亭和她老师并排着走在前头,而詹姆斯放慢脚步,落在了他们的身后。视线焦灼在宋亭亭的倩影上。 一行人将宋亭亭送到了公司为其安排好的住所中,随后又带她熟悉了一下周遭环境。 到了晚间告别的时候,宋亭亭才发觉,詹姆斯和她住在同一楼层,刚好错开的斜对角。 属于宋亭亭的一场在浪漫之都的邂逅,就此展开…… 接触了「禁足令」的白言希,终于回到了军区医院里面上班。 一路走来,遇见的行人几乎都在对自己嘘寒问暖。热情到让白言希有些许的不适应。 步伐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的白言希,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后,才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什么时候,自己在医院的知名度这么大了?但是再怎么说,这群人也太热情了点吧! 虽然白言希有些惊魂未定,但是她并不否认,这种来自于同事间的关怀,让她很欣喜。 可能是自己请了假没来,所以一早上的班,白言希除了照例巡房外,便只有百无聊赖的坐在办公室里面。 空闲的迎来了下班时间,白言希还没察觉时间的流逝,一直很喜欢她的一个小护士,准时准点的敲响了白言希的门。 “白医生,你到时间下班了哦!” 白言希这才看了看墙上的时间,但是下一秒,白言希便疑惑的看着小护士。 “额,白医生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是有人嘱托才来提醒你下班的。” 小护士一脸看好戏的对着白言希说,期间还暧昧的对她抛了个媚眼。 白言希不用想都知道这是某个霸道男人做的手脚。无语之余,心里还是泛起了甜甜的涟漪。 “行行行,我下班,我马上走。” 小护士只是嘻嘻一笑,便离开了。 慢条斯理的收拾好东西的白言希,看着天色尚早,突然想起了自己也好久没有去探望那个少年了。于是掉头,朝着附属医院走去。 白言希依照着记忆,来到了少年的病房门外。 敲了门,却无人回应的房间,让白言希下意识的打开房门,果不其然,房间里空无一人。 返身遇见一个护士,白言希着急的询问道,“护士,这里面的少年呢?” “不知道,可能是出去走走了吧!” 因为这个少年并不在她负责的范围内,所以护士便直接走掉了。 白言希皱着眉,想去找那个少年,却在刚刚转身的那一刹那,发现了少年便站在自己身后。 少年一脸平淡,手却不易察觉的往后藏匿着什么东西。 不过白言希由于着急的心情,并没有发现少年的小动作。 “你,你去哪了,我还以为你……” 少年没说话,就只是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白言希。 “既然你都出来了,那我陪你走一走吧!”说完白言希便迈开步子走了。 白言希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但是她就是有感觉,少年会跟上来的。 在白言希走在身前的那一刻,少年脸上的平静被自己打破,随后复杂的看了白言希两眼,最终不知出自于什么原因,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可能大概是因为天气开始有些清凉,所以在楼下散步的人,不在少数,活生生的给这片花园添上来不少的人气。 这也是白言希带少年下来走一走的原因。孤僻的人如果依旧拒绝人潮,他的孤僻迟早有一天会将其吞没。 “今天天气真好,你应该多下来走走,这样……” “你开心吗?”少年的声音,丝毫没有变声期的沙哑,带着一丝冷淡,清清冷冷的,煞是好听。 白言希没有话说一半被人打断的不爽,反而因为少年的主动搭话,而欣喜不已。 “每个人的人生都有自己的不如意。我的父母,也在很久之前,就双双离世了。那个时候的我,脆弱敏感,经常杯弓蛇影的吓唬自己。 在那段时间里,我曾经当成是救赎的那个男人,我的丈夫,因为错综复杂的过往,和我之间,仅有的乐趣就是相互折磨。” 三言两语的回忆起过去,白言希皱了皱眉,语气一顿。 “但是,是我儿子教会的我,人的希望,只是给自己的。世界无常,但是往往能救赎自己的,还是自己。所以,我想,我应该是开心的。” 白言希伸手,像安抚豆豆一样,一下一下的摸着少年的头。 “救赎自己的,还是自己吗?” 接着,少年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久久没有出声。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静静逝去着,白言希看了一下时间,直觉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想叫身边的少年回去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 几个熊孩子,推推搡搡的从白言希的身后出现。突然,白言希丝毫没有防备的被其中的一个猛地撞了一下。 眼看着白言希白皙的脸颊就要撞到地面,少年伸手手臂,揽住她瘦弱的肩膀,减缓了倒下去的速度,随后手上一个用力便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拉了过来。 两个人双双倒地,而少年在白言希的身下,为她减缓了大部分的冲击。 白言希惊呼出声,刚想说什么,小腹突然传开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 短短几秒之内,白言希的额头已经冒出了无数的冷汗,最后白言希实在是忍受不住,重重的的晕了过去。 哪怕失去了意识,白言希身上的冷汗,还在没有停歇的冒出。 “快去叫医生啊!”少年双目通红,带着嗜血的诡异冲着旁边的几个小孩子怒吼。 轻轻的扶起白言希的头,少年的脸上,首次出现了着急的神色。 在这一刻,少年把自己身上背负的所有使命统统都丢了脑后,眼里心里,只有白言希毫无血色的脸。 白言希很快的就被接进了急救间,而期间,少年一直呆呆愣愣的,笔直的站在门口。 脑海里闪过的,是各种各样的白言希。温柔劝说的,怜惜心疼的,小心翼翼的,指着自己鼻头怒骂的…… 从白言希的身上,他感受到了自己十几年的人生,从来没有体会到的温暖,竟然让他如此痴迷,如此不舍。 突然,医生拉开帘子,从急救间里走了出来。 “医生……”语气带着连少年都没有察觉的丝丝祈求。 “病人只是动了胎气,现在已经没事了。” 高高悬着的心,被医生的一句「现在已经没事了」彻底放回了心底。 少年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见白言希已经醒来了,因为刚才是意外,脸色还是稍微的有些惨白,但是比刚才毫无生气的模样要好多了。 “你怎么样了?” 白言希虚弱的扯开了嘴角,想要安抚少年的情绪。 自己最近怎么了,怎么频频出事啊,但是这一次却是是自己的疏忽,明明都已经有过豆豆了,竟然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毫无察觉。 此时白言希抬眸看了看空荡荡的门口,眼眸深处划过一丝失落。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有一个男人急匆匆,形象颇有些狼狈的跑了进来。 “言希。” 气息未稳的唐易山没等白言希反应过来,便一把抱住了白言希。 剧烈的心跳声以及按耐不住的颤抖,瞬间让白言希的眼眶一下子便湿润了。 “对不起,对不起……” 唐易山来来回回只重复着这一句话,却一字一句的重重的敲进白言希的心间。 而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等到二人心情稍稍平静下来后,唐易山才松开了她。 “医生说你怎么了,怎么就晕倒了。” 见唐易山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着急,白言希心里的哽咽更加汹涌了。 “都是你,都是你……” 白言希抬起,一下接着一下的落在了唐易山的胸前。 唐易山虽然不解,却还是结结实实的挨着白言希的打,以供她解气。 闹了一小会的白言希乏力了,也冷静了下来。 “唐易山,我怀孕了。” 白言希的语气平淡,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丝毫没有考虑过自己的话,会给唐易山带来怎么样的冲击。 只见唐易山停顿了许久,一脸复杂的把视线从白言希的脸上下移到了她的小腹上。 尽管有被子的遮挡,但是白言希还是能感受到唐易山眼神的炙热和,复杂? 久久没有出声的唐易山,没有自己想象中欣喜若狂的欢喜,也没有铺天盖地的震惊亦或是其他的情绪,只有静谧无声和满眼复杂。 第065章 你又欺负我 所以,这个男人的这个反应,自己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个孩子,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受他的父亲欢迎? 这个孩子,跟豆豆一样,都是在不被父亲期待的环境下出生的。 “你是不是……” 白言希的话被打断。 “我出去一下。” 说完,唐易山没有在意病床上的白言希的表情,便离开了病房。 在他离开房间里的第一时间,白言希便蜷缩起来了。 唐易山没有说话,但是在白言希这,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的可以表达立场了。 他不喜欢这个孩子,甚至说,他不想要这个孩子…… 宝宝,妈咪对不起你,让你面临着和哥哥一样环境。而妈咪我,也没有坚强到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第二个孩子,经历这种磨难。 就在白言希浮现最危险的想法的时候,唐易山再次走了进来。 看着床边蜷缩成一团的白言希,心里一疼,走过去,紧紧的将其揽入怀。 “言希,我要当爸爸了。我是说,我终于可以见证,可以参与我们孩子的出生了。” 唐易山并没有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儿子的存在。 悬挂在眼眶摇摇欲坠的水滴,在此时倾巢而出。 “你怎么了?”唐易山所以白言希此时的情绪失控,极其不解。 “你想要这个孩子?你喜欢他吗?” 白言希双眼通红,却无比坚决的看着唐易山的眼眸。 “我做梦都在想着,能有一个我们一起参与他的全部人生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不爱他。” 觉得自己像傻子一样患得患失的白言希,脸色不是很好看,但是心里的压抑却一扫而空。 “那你刚才为什么是那个样子,我还以为,你不喜欢他。” “我只是太惊喜了。惊喜到,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唐易山抬手,轻轻的抚上白言希的小腹。 “这个孩子,他刚才已经在我脑海中走完一生了。言希,我,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我,谢谢你,我爱你。” “你……” 白言希有些震惊,又有些无奈,为什么这个男人这种时候的脑回路,会是这个样子的?让人误会…… “这里面,真的有我们共同孕育的小生命吗?” 唐易山扶着白言希躺下,虔诚的看着白言希的小腹。 “这里面是我的女儿。” 听到这,白言希忍不住笑出声。 “你怎么知道是女儿,现在他还是一个胚胎,就算B超看,也看不出性别的。” “不知道,就是有感觉,我会有个女儿。” 其实白言希没有说,她心里非常感谢唐易山,感谢他喜欢这个小生命,感谢他,喜欢自己…… 白言希只是被撞了一下,又有那个少年当肉垫,所以白言希只是动了胎气。休息了一下后,唐易山就抱着白言希,离开了医院。 回到唐家后,唐易山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在了床上,白言希隐隐约约觉得,这个男人似乎对自己有点保护过度了。 因为刚才一进门的时候,豆豆只是想要亲近一下自己,唐易山一只大手直接就罩住了豆豆的头,不让他靠近自己三尺的范围。 于是两父子又开始了新的一轮的大眼瞪小眼,看着白言希忍不住扶着自己的头。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白言希便过上了珍稀濒危动物的生活。 而自从怀孕的消息被唐家上下知悉了之后,白言希觉得,自己的地位变很不可描述。 所有人都宠着她,让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一家之主了。但是,同时她也是整个唐家上下最没有自由的人。 “唐易山,我想吃车厘子。”窝在书房的沙发上看书的白言希突然出声。 而此时,正在和自己的唐总裁开视频会议的高层们发现,自己的老板不仅时不时的抬头看向旁侧,像是在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着某件事情。 突然,视频里的唐易山叫停了会议。 “会议暂停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继续。” 说完,他们的电脑页面便停格在唐易山拿起遥控暂停画面的这一幕。 唐易山起身,走到,撩起白言希的刘海,轻轻落下一吻,随后眼神似有若无的在白言希手上拿的书瞄了一眼。 “我去帮你洗,别乱跑。” 等到唐易山离开书房之后,白言希才把自己的视线移开了面前被拿反了的书。事实是,白言希虽然举着一本书,但是并没有看进去。 等到唐易山拿着不多不少的水果盘上来的时候,白言希才装模作样的假装自己还在聚精会神的看着书。 “吃点水果。” “哦,放桌子上吧!”期间,白言希连眼皮都没有掀动。 “这本书好看吗?”唐易山抿了抿唇,笑着开口道。 没有听出唐易山言语中的调侃意味的白言希,随意的回复着,“还行,我觉得内容很有趣。” 唐易山放下手中的水果,俯身把白言希笼罩在自己和沙发之间。 “原来这本管理学得倒着看才会有趣些啊!” 白言希身体一僵,这才发现自己真的把书拿反了。想到自己的蠢样被唐易山看在眼里,耳尖微微泛红。 索性破罐子破摔,抬手顺势环住唐易山的脖子。 “我就是故意的,知道你在这里面办公还跑过来打扰你,谁让你又不让我去上班的。” 唐易山叹了一口气,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出来。这个小女人,自从怀孕后就没消停过。 这么想的唐易山丝毫不觉得是自己把人看的太严了的原因。 “你现在身体不便,医院人多手杂,你上次发生过的意外,你知道的,那在医院里并不少见。乖,听话。” 白言希看着男人又把自己当小孩子哄,不知哪来的脾气就涌上来,口不择言了起来。 “我之前怀着豆豆的时候,比这更危险的地方都呆过了,这不也没什么吗?” 说完之后,白言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果然,唐易山的脸色,立马就暗沉了下来。 白言希知道,这个男人怕是又自责起来了。自己孤身一人怀着豆豆,为了自己的生计奔波的事情,是他一直都过不去的坎。 见到唐易山这样,白言希的心里一抽。 “易山,你那个时候并不知情,是我瞒着你的,你不要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白言希很不想看见唐易山的脸上出现这样落寞的表情来,不适合他。 “不是你不想告诉我,而是你不敢,是我太混蛋了。对不起。” 眼看着这件事越描越黑了起来,白言希也慌乱了,最后迫不得已的再一次「退让」。 “行了,我不去上班了还不行吗?” 说完,白言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男人的脸色。 过错和伤害已经造成,唐易山不舍得再因为这件事,让白言希再担心起来。 伸手揉了揉白言希的秀发,宠溺的笑道。 “真乖。” 白言希嘴巴张得像是能吞下一颗鸡蛋一样大,自己还不知道唐易山竟然还有这一秒变脸的功力呢。 “算了,可是我好无聊啊,我要我的手机。” 原本想自己都退步了,唐易山总不会那么不近人情的再次拒绝自己吧,而赤裸裸的现实还是告诉了自己,太天真了。 “不行。手机有辐射,会影响宝宝发育。” 是的,传统准爸爸准妈妈们都会注意到的一个问题。 “只是稍微玩一会,不会影响的。我又不是天天拿着手机不放。”见男人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真的,没事的,我是医生,说话总比那些大妈说的要科学些吧!” 唐易山没好气的看着白言希,一脸我是医生,听我的没错的表情。 “白医生,需要我提醒你的,你是外科医生,而不是妇科医生吗?” 和唐易山的第无数次协商,白言希再败…… 唐易山也知道,让一个现代人,脱离互联网,脱离工作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就连自己,都没有办法保证自己能坚持下去。 所以唐易山只能尽可能的把能调配的工作都搬到唐家来完成,争取更多的时间来陪白言希。 但是他却忽略了,自己日常的工作量和唐德平的到来,会给自己填多少的麻烦。 这天,白言希实在是没事可做了,突然在桌子上看见唐易山落下的手机。 又从杨嫂那得知唐易山中午不回唐家,便意上心头,想着去给唐易山送午餐…… 在整个唐氏,都一直传着唐总裁如果不是性冷淡,就是同性恋的传言。 时间一久,办公室里的腐女们甚至都把一段完完整整的不为常人所容的禁忌之恋都脑补出来了。 男主角是雷厉风行的唐总裁,而「女主角」则是那个一进总裁办公室就要呆上好几个小时的俞松俞助理了。 就在俞松还在意兴阑珊的看着办公室刚刚更新的一部自己和自己老板的同人漫画的时候,自己的内线突然响起。 “喂!”俞松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俞助理,楼下有一个女的找你,她说她叫白言希。” “白,白言希?” 俞松一时激动,将手边的咖啡杯打翻,褐色的液体迅速在自己桌面弥漫开来。 而俞松只来得及简单的擦拭一下桌面,他的心全部都在楼下白小姐。不,现在应该改口叫夫人的白言希的消息上。 俞松颇有些狼狈的出现在公司楼下大厅,在白言希看来没什么,但是在前台和其他员工眼里,就显得有些「心虚」和「急切」了。 “俞助理不至于这么紧张的来接我上去吧!” 俞松第一眼就看见了白言希手中拿着的保温盒,想也知道,她这是给自己老板送爱心餐来了。 “夫人为什么不直接说是来找老板的呢?” 听见俞松突然改了对自己的称呼,白言希眉一挑,随后也没说什么。 “要是我说我是来找他的,十有八九会被当成是乱七八糟的女人,然后被赶出去。俞助理在公司应该没那么受女生欢迎,所以找你方便些。” 对白言希褒贬不明的话,俞松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夫人,跟我来吧!” 于是白言希便跟着俞松一直来到了唐易山的办公室。重新踏上这里,白言希还是觉得有些恍然若梦,上一次来这里,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在路过俞松办公桌的时候,白言希看了眼俞松的电脑,杏眸瞬间幽深了起来。 脚步未停,白言希跟着俞松来到了唐易山的门前。 “夫人,我就送到这了,您自己进去就行了。” 听见自己的办公室突然被打开,唐易山一皱眉,见到是白言希连忙上前,“你怎么来了?” 白言希拢了拢自己长了不少的头发,轻声询问着,“你怎么不回我的消息?” 唐易山诧异的挑了挑眉,回了一声,“我没看到。” 随后他去摸手机,翻遍口袋也没找到,这才明白她是来送手机的。他无奈地伸出手。 “我落家里了。谢谢。” 白言希略微有些得意洋洋地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递给他。 白言希看了一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便走到沙发边,把自己手中的餐盒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摆开。 很典型的杨嫂的拿手好菜,而且都是唐易山特别喜欢吃的,唐易山望了望一脸「快夸我」的表情的白言希,心里柔软的不像话。 “一起吃?” 白言希这些天,一直被杨嫂想尽办法的投喂食物,现在看着精致诱人的菜肴,食欲却是相当一般。 “我不想吃这些,你吃吧!” “我想吃冰糖葫芦,还有紫薯芋泥奶茶。” 唐易山当然不会由着她,任她胡吃海塞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拿起手机,打了通电话给俞松。 “去买点水果上来,适合孕妇吃的。” 可能是早就知道老板会这样吩咐了,所以俞松早就提前准备好了这些东西,没过多久便处理好,送了进去。 而在俞松进来后,白言希想起刚才在电脑上看见的画面,眼神不自觉的在唐易山和俞松两个人身上往来。 对着俞松招了招手,让他离开后,唐易山把白言希拉到自己腿上,轻轻的捏住了她小巧的鼻子。 “这诡异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嗯?” “这俞松,一直都是单身吗?” 白言希坐在唐易山的腿上,拿起桌子上的水果,一块接着一块的吃着。 “突然关心起他来作甚?你应该关心是人,是我。” 唐易山嗅着白言希身上散发着的所有若无的香气,觉得有些挠心,一时间竟然有些心猿意马了起来。 感受到自己屁股下不正常的触感时,白言希身体一僵,脸一红,转过头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唐易山。 “你疯了?这是你办公室。” “要是这不是我办公室,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这么安然无事的坐在我的腿上?” 白言希没好气的瞪了唐易山一眼,双颊酡红,眼带秋波,看的唐易山心再次一软,拽住她靠进椅背里,把她按在自己身上,扣着后脑勺缠绵地吻住。 白言希挣扎了几下就放弃了,被他吻得嘤咛出声,呼吸都热了起来。 唐易山急色的拖着她的舌尖吮,弄得白言希呼吸都困难,只能轻轻推着他坚实的手臂,半天才缓过神来。 “你又欺负我……” 唐易山低头,抵着她的额头,志得意满的说道。 “你是我老婆,我不欺负你欺负谁?” 白言希还没有喘过气来,就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杂沓的声音,俞松竟然没有拦住那些人? 只听见为首一个人径直敲了三下门,看样子好像就要进来一样。 刚和唐易山腻歪了一下的白言希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推开唐易山,因为肚子还没显怀,所以动作十分敏捷,往他的办公桌下,一蹲。 高大的桌子里面却有着充足的空间,又因为白言希蹲的位置极其巧妙,所以除了唐易山的视线,任何其他角度看不出一点痕迹来。 蹲好之后连白言希自己也愣了,因为那些人只是敲门,又没有要立刻进来,况且自己大可以大大方方的坐在一边的。 白言希顿时觉得自己的脑子大概是坏掉了,又不敢乱动,只能像惊弓之鸟似的看着他,看来一孕傻三年这句话,正慢慢的在她身上应验着。 唐易山也没料到这个女人竟然会慌成这样,又好笑又好玩,竟然往后一靠,笔尖在桌上敲敲。“进来。” 经理们鱼贯而入,在唐易山的对面坐下。 而俞松紧跟在他们身后,脸色为难的看着唐易山。 下一秒又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眼睛不自觉的扫视了办公室一周! 没想到,老板做起金屋藏娇的事情来,这么熟练。 刚这么想着,俞松就接到了唐易山警告的眼神,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离开了办公室。 唐易山沉下心来听鱼贯而入的经理们的汇报,但是视线余光却看见白言希此时在办公桌下懊恼地轻轻锤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看的唐易山忍不住挑起唇角又笑了一下。 进来的这些人,哪有机会见过自家老板笑的模样啊,唐易山眉眼本就生的极其深邃浓黑,十分沉郁,不怒自威。 突如其来的这么如沐春风的一笑,活生生把正在汇报的经理,刺激出了在看恐怖片的既视感,他一时间诚惶诚恐地停下了自己的汇报,战战兢兢的开口询问。 “老板,我、我是哪里说错了吗?” 而唐易山则在纸上记下他说的一些数据。 “没有。继续。”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唐易山突然觉得腿间一麻,是蹲在那里的白言希不老实,小手攀附上唐易山的腿间,似有若无的在他的大腿内侧来回滑动。 奇怪,这个部位不是很怕痒的吗?为什么这个男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白言希自己没有班可以上,看唐易山天天神清气爽地上班,在心里早就郁闷得要命,加上刚才他明明都看见自己蹲下来了,还叫人进来,就更过分了。 不依不饶外加不甘心的白言希加重了手中的力度,果然听见男人的呼吸蓦地变的粗重起来。 还在汇报的经理再度诚惶诚恐地看见唐易山握紧了笔,像咬牙切齿地走神似的,再次忍不住问。 “总裁今天是不舒服吗?我叫俞助理请医生过来看看?” 只见唐易山突然把笔一拍,语气压抑又带着些咬牙切齿。 “回去把件发过来,今天先这样。” 经理明白是逐客令,而他怕唐易山也早就怕惯了,每次最快乐的时光竟然就是被唐易山撵出去的那一刻。 当即一秒都不耽搁,鞠个躬,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跑了。 唐易山立刻按遥控锁了门,然后咬着牙看腿间的人。 “闹够了吗?” 白言希见男人即将在爆发的边缘,顿时怂了。 下一秒,白言希白嫩嫩的小脸皱起来,谄媚地一笑,含糊讨好道; “怕你太辛苦,给你按个摩嘛!” 早就被白言希挑拨出一身邪火的唐易山,此时见白言希小脸红润,笑盈盈的一面讨好的模样,血气下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生理变化。 “你,你……变态,流氓!” 这一变化过程,彻彻底底的暴露在白言希的视线下,小脸更加的通红了起来。 唐易山一把将白言希拉起,扣在自己的怀里。 “是谁先撩拨的我?还骂我是变态,流氓?需不需要我让你见识一下,流氓在这种情况下,会做什么事情?” 说完,唐易山还轻轻的挪动了一下位置,让白言希的对他的感知,更加的清晰。 此时的白言希的手还挂在他脖子上,细声细气地说。 “唐易山,你好可怕啊,我以后再也不要招惹你了。” 不知道是哪句话顺了唐易山的毛,他又满意地亲了一下她不着脂粉的脸颊,自言自语似的。 “我家唐夫人怎么这么乖啊,真的不需要亲自体验一下吗。” “不,不,不需要了。” 说完,白言希挣扎着逃离了唐易山的怀中。 因为害怕自己失控,所以唐易山也只好任由着这个小女人离开,骤然冷却下来的怀抱,让唐易山终于可以平复自己的躁动了,唐易山这才拿起一旁的饭菜,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虽然速度慢,但是唐易山还是把食物消灭了一大半才放下手中的筷子。 将东西收拾好了之后,随意的放在了一边。 看了一下落地玻璃的窗外,唐易山蹙了蹙眉,告诉白言希。 “天气看起来不太好,早点回去吧!我今晚会早点回去陪你吃晚餐的!” 说完,唐易山还在白言希的嘴边轻轻的小啄了一口。 “但是我想在陪你一起下班。” 唐易山想,确实让她一个人在家,什么事情都不做,是真的无聊,也就由着她来了。 第066章 耳语 “说真的,唐易山,你真的不觉得我今天很乖吗?”白言希用女人特有的软糯的声音说话。 唐易山拉着白言希的手,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脚步显得有些许的匆匆。 “我觉得我应该得到什么表扬或者是奖励之类的。” 被唐易山拉着进了房间,白言希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嗯,你说说,想要什么奖励?” 白言希想了半天,自己想要的,这个男人一定不会答应的,除了那些,自己似乎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唐易山有些头疼的看着认真思考,却毫无头绪的女人。 “你就对我这么无欲无求的,我觉得真的不太好。”感觉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能留住你的东西一样。 唐易山眼中的落寂来的快,消失的也快,却很好的被白言希捕捉住。 白言希想了又想,才缓缓开口。“那,你跟我说说,你带豆豆去哪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唐易山有些意外,白言希一向对自己的事情,极少过问的。 现在她对自己的事情好奇了,是不是也意味着,她对自己也上了心呢…… “我……”唐易山有些犹豫的开口,却还来得及说出口,便被打断。 “你和那个于桑他们是什么关系,你和她,做了什么事情?” 唐易山心里一乐,这才是她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吧,第一次发现,这女人吃醋的模样,真怜人。 虽然心里很惊喜,但是唐易山却是瞬间黑了脸,“你觉得我能跟她做什么?” “那你们到底做了什么?”白言希移开视线,撇了撇嘴。 唐易山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到了房间里陈列着极其吸睛的大床上。 俯身将其压在身下,却也很好的避开了她的小腹。 白言希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仰着头,看着男人依旧俊美的脸庞。 “你很希望我跟她发生点儿什么吗?”听及此,白言希轻轻搭在唐易山肩膀上的手顿住。 白言希垂眸,不再看着他,脸色的笑意渐渐敛了起来,声音也冷冰冰的,带着点儿脾气。 “我是疯了吗?” “嗯?” 唐易山不害怕女人突然骤降的语气,反而觉得新鲜。 因为自己实在是很难看到她因为他的话而快速冷却的表情。 “我是疯了,才会希望我的老公跟别的女人发生点什么吧!” 我的老公…… 唐易山的眸子愈发的幽暗,放至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再叫一声。”男人的声音此时略带沙哑。 “叫什么?” 白言希拒绝他的亲近,不耐烦的偏开自己的头,离开他肩膀的手撑在床垫上,作势要起身。 突然扣在自己腰上的手一紧,唐易山自然不肯这样松开白言希。 “不叫不让走。再叫一声,嗯?” 白言希脸色微赧,语气坚定的拒绝。 “不叫,明明是我先问你问题。” 白言希不知道,自己此时在耍的小性子,在唐易山的眼里根本就不像是发脾气,而更像是一种娇斥。 媚态诱人,又带着致命的纯洁。 “我和于桑什么都没发生,我让她去给我二叔当助理去了,行了。快叫。”一如既往的霸道的语气,却带着些许的孜眷。 这回答猝不及防,她噎了噎,脸上的红晕更明显,声音低低的,听起来越发的温软。 “老公。” 唐易山满意的笑了笑,白言希却突然反应了过来。 不对,自己明明是来问的豆豆的去向。而且,唐家的二叔在唐氏,这件事也没有任何人告诉自己。 看来,这个男人瞒着自己的事情,还有好多好多…… “不对不对,我明明……”白言希刚想要控诉唐易山什么,便被他强势的封住了唇舌。 “唔……” 清冽的气息瞬间就将她密不透风的笼罩了起来,唐易山强势霸道的吻,在此时也带上了几分粗暴和掠夺的意味。 白言希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应他,只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她的力气逐渐的消失,最后身体棉软的被他控制在床上和他的怀抱之间。 直到白言希因为呼吸困难而憋得出现头昏脑涨的感觉的时候,唐易山才稍稍放开了她。 “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还是这么没用。”唐易山空出一只手,溺爱的刮了刮她的琼鼻。 意有所指的话和亲昵的动作,让白牙希缺氧的脸变得更加的红润。 鼻间的空气仍然是男人的味道,黑白分明的杏眸看着和自己之间,只有一张纸距离的唐易山,认真道。 “唐易山,你知道的,我很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你既然选择了接手我的未来,那我也不想一辈子都躲在你的庇护里,我可以和你一起面对风雨的。我是你的,你的未来,也是我的。还有我们的孩子。” 听到白言希的这番话,唐易山的动作顿了一下,呼吸也随之沉了几分。 “我们的未来……” 这是他沉默良久,才给出的一句像是在回应白言希,又像是在回应他自己的话。 就在此刻,白言希莫名地从他的身上再次感觉到一阵彷徨感。 “易山……” 白言希突然把自己挤进他的怀里,缠绵的叫着他。 “你是不是有产前抑郁症啊?” 白言希清晰的感受到,唐易山身体突然顿住,半天没有回应。 “我感觉你最近情绪挺不稳定的,上一秒还在工作,下一秒,给人的感觉便像是思绪全部都飘到别的地方去了。” “没有的事,别想太多了,睡一会吧!”唐易山在白言希的额头落下一吻,便离开了休息间。 真的,没有吗? 自己有好几次看见,唐易山和俞松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阴冷的就像是刚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一样,刺人脾肺。 唐易山也渐渐的,忙碌的不再有那么多的时间留在唐家,以及唐家很明显多了好几倍的安保人员…… 这样,真的没有什么事情都发生吗? 唐易山的回答和态度,莫名的让白言希心头紧了一下。 总觉得还需要问什么,但是这个时候,唐易山的模样,白言希知道,不适合继续问问题。 思绪乱糟糟的白言希,竟然就这样在床上沉沉的睡过去了。 法国…… “承,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有趣的人,但是没想到你会是这个样子。” 男人在受四方会会长的命令,送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去中国执行任务的时候,在一间酒吧里遇见了唐易承…… “吗的,你没长眼呀?” 一个全身都是刺青的光头和跌跌撞撞起身的唐易承相撞,褐色的液体不受控的朝着光头的身上洒去。 点点滴滴的酒精散发着浓郁的香气顺着他的衣襟流下,最终被大腿根中间的布料彻底吸收。 “草,你他妈想死吗?” 光头看了一样刚刚撩上的女人的视线,被面前这个带着颓废感却更加夺目的男人吸引住。 全身的怒火都在这一刻被调动了起来。 光头伸出拳头,径直的朝着唐易承的脸上打去,而浑浑噩噩的唐易承,也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拳。 或许是唐易承不反抗的模样让光头的虚荣心得到满足,情绪也变得更加的亢奋了起来。 一下又一下的拳打脚踢带着越发重的力度,如雨滴一般落在了唐易承的身上。 突然唐易承一把抓住了光头的手,被刘海遮罩剩下的一只眼,带着浓郁的如同墨水般稠重的阴翳,直射而来。 这一幕,光头看见了,角落里的男人也看见了。 “你他妈这是什么眼神啊!”只有极少数人能听出,光头的声音带着一丝的忌惮。 身边的人还在起哄,光头还想接着动手。 “喂喂喂!我说你们差不多行了吧!”角落里的男人,似是无聊透了才缓缓开口。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你算老几啊,什么闲事都敢管。” 男人听光头的那句话,竟然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拿起吧台上的一杯酒,朝着光头的脸上泼了下去。 “现在的闲事,我应该可以管了吧!” 说完,不等光头有任何的反应,男人三拳两脚的,便把这些搬不上台面的人撂倒了。 男人忍不住不屑的嗤笑出声,扶起地上狼狈的唐易承,在临走前,还给光头的裆部,狠戾的补上一脚。 一时间,整间酒吧,光头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而男人却早就若无其事的带着唐易承离开了依旧精彩的酒吧…… 男人的思绪到这就被他自己掐断,抬头看了看在擦拭着匕首的唐易承,嘴上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 “承,陪我去沦陷一晚。” 说完,男人依旧潇洒的抽身离去,丝毫不担心唐易承是否会不会跟上去。 可能男人在心里,早就笃定了唐易承不会拒绝自己的任何要求的,至少在这些小事上不会。 法国的夜,还很长很长…… “宋,你就一起去啊。为你办的欢迎仪式,你自己不到场是怎么回事?”詹姆斯单手抵在宋亭亭的门框上。 “我……”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公司的人认识你。做为一个前辈,我可以告诉你,这样你也可以为你以后的工作,打好人际基础。毕竟空降兵,向来会有很多人不服气的。” 见宋亭亭还是没松口,詹姆斯再次抛出大招,炸的宋亭亭不得不答应。 再次违背自己的初衷,走上这种属于年轻人躁动的地方,宋亭亭的心,还是有些复杂。 但是比上一次好的是,宋亭亭的身边,时时刻刻都有詹姆斯的存在,所以让宋亭亭一直悬挂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还可以吗?” 詹姆斯的声音,穿过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各色男女的欢呼声,来到了宋亭亭的耳边。 “嗯,还行。” 可能是詹姆斯看出来宋亭亭的紧张,所以分寸不离的守在宋亭亭的身边,希望让她能尽情的享受着这一片刻的自我。 不知什么时候,詹姆斯的手,缓慢的放在了宋亭亭的腰肢上,惹得宋亭亭娇躯一震,却依旧没有拂开。 点到即止的詹姆斯也仅仅只是做了这个动作便消停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他懂。 在音乐和詹姆斯的手的带动下,宋亭亭慢慢的,也跟随着音乐慢慢的律动了起来。 在同一家酒吧的另一边,唐易承抽着自己都不知道今晚的第几根烟,冷眼旁观着那个男人肆意糜烂的行为。 “承,你当初不是很享受这种地方的吗?现在这幅模样,装做给谁看啊?一起来呀!” 说完,男人一把撕开身边女人本就为数不多的遮挡衣物,惹来他怀里的女人的一声娇呼。 知道男人接下来,十有八九要上映现场直播,唐易承起了身,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承,你怎么走了?” “注意分寸……” 男人的挽留,并没有让唐易承的脚步有一丝的停顿。 在挤过人潮涌动的中央,唐易承避免不了的和一些舞动的人发生了小摩擦,但是在看到唐易承浑身的戾气之后,纷纷选择了息事宁人。 而中间这一段小插曲,也被刚拿起酒杯,想要轻抿几口的宋亭亭看在了眼里。 或许人生就是这么的巧妙,这么的难以描述其中兜兜转转的缘分。 宋亭亭很笃定,那个人,那个身影就是唐易承。 连扯开詹姆斯的手都没时间做,宋亭亭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快速的朝着唐易承离开的轨迹蜂涌而去。 桌子上因为宋亭亭的动作,满地酒痕,一片狼藉。 詹姆斯眯起了危险的双眸,他有注意到,宋亭亭是被一个男人的背影吸引走的。 “没事,你们继续玩,我去找她。” 脸上快速的看了眼周围疑惑和关心的眼神,詹姆斯快速换上另一副他们熟悉的嘴脸,走了出去。 “唐易承!” 唐易承不认为在法国的街头,有人用中文喊出自己的名字会是同名,所以下意识的回了头。 霓虹灯下,男人的身影停顿下来,一点一点的将转身,依旧俊美无遗的脸庞被染上了灯光的颜色,显得更为神秘。 宋亭亭有些呆楞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只在自己的梦中出现的男人。 “唐,唐易承。” 宋亭亭有些惊讶,刚才在见到他的背景的时候,就像是身体里的一种本能,告诉自己要追出来一样,但是追出来后,宋亭亭却不知道接下来,自己想要做什么。 “宋亭亭,你怎么也在这?”唐易承看不出喜恶的表情,语气及其清淡的说着。 看着唐易承话里言间是不加任何掩饰的疏远,宋亭亭的心蓦地一抽,带着隐隐的痛。 “我,我辞了A市的工作,受我老师的邀请,所以来到了这里。你呢?你过的还好吗?” 听见宋亭亭来这里的原因,唐易承放下了心里的最后一丝提防。 突然,他的手机传开了一声简讯的声音,打开一看,唐易承的脸上,出现了凝重的色彩。 “我很好。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我们留……” 宋亭亭想要互留联系方式的话还没说完,唐易承三步并两步走的走向了不远处的跑车上,径直离开。 追着宋亭亭出来的詹姆斯,看见的就是宋亭亭盯着一辆价格不菲的跑车,扬长而去的场景。 脸上的落寞一寸一寸的占据了她脸上的惊喜。 詹姆斯无言的走到宋亭亭的身边,两个人良久无言。 而詹姆斯也因为宋亭亭的这幅模样,把自己今晚所有的念头全部打消,只因宋亭亭此时脸上的表情,让他厌恶的很想撕下来,让他熟悉到害怕回忆起曾经的自己来。 “宋!” 在詹姆斯微微失神的时候,宋亭亭的脸,不知什么时候起,开始爬满了蜿蜿蜒蜒的水痕。 最后,是詹姆斯强行将入定了的宋亭亭带离那个地方的。 以为是和黑暗的自己不一样的人吧,却没想,原来都是被感情捅了一刀的同类啊…… 与此同时。 在美国一栋别墅内进行的一场谈判,局势面临着最后的崩盘。 不大不小的房间里,陈列着一张几乎横贯整个房间的办公桌,在办公桌的极端两侧,分别坐着两个男人。 郝连崎一身熨烫的一丝不苟的西装,异常笔挺,同色系的衬衫更是衬出他身上成熟稳重的气场。 而对面的贺炀,阴鹜和肃冷并存,修长的墨眉犹如两道刀锋,凌厉尽致,一双深眸像是蓄着玄冰的冰潭,掀眸垂眸间,便流出让人心惊的寒凉。 “先生用不友好的方式将我请过来,所谓何事呢?” 郝连崎收敛起自己一贯的笑脸,一想到自己因为一时疏忽,被面前的男人绑到这里来,就一肚子怒气。 “把她交出来。”直入主题的贺炀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顿了几秒的郝连崎才知道,这个人打的,是秦子诺的主意。心里不由的盘算着,这个男人的身份。 “她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去向,你没资格干涉。” 贺炀纹理清晰的大手搭在实木桌上,低沉的声音带着张力威严。 “我要见她。” “但是她不想见你。” 对面坐着的郝连崎,一身如山般岿然不动的气场毫不保留地在贺炀面前表露出来,俊朗的脸上,是岁月的馈赠,是沉淀下来的稳重。 “她现在选择跟我在一起,我便有义务护她周全。我建议你,不要坚持把一个「死人」带回去,维持现状,皆大欢喜。” 贺炀的黑眸波澜不惊地扫视着郝连崎,“皆大欢喜?” 郝连崎抬眸,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是谁心生欢喜?是她主张安于现状,还是你在其中从中作梗?” 郝连崎眯起了眼睛,并没有打算向这个男人过多的透露信息。 “对她来说,安于现状是最好的选择。” 贺炀收回手,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还是一副无波无澜,冷静又淡漠的模样,但是却又蕴藏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压迫力。 “这怕你为她选择的路吧!所以她现在就不再管她女儿的生死了吗?” 贺炀突然转了另一种语气说话,带着点信誓旦旦,秦子诺为了她的女儿,宁愿自导自演了这样的一场生死大剧,连那个姓白的男人的生死,都可以拿来当作赌注,所以她是绝不可能放任她的女儿暴露在危险之中的。 女儿,自己从没听说过秦子诺有一个女儿,所以她便是嘴里一直惦记着的,在等她,等着她的保护的人吗? 尽管震惊,但是郝连崎明面上还是看不出任何情绪。 “还是她以为,区区一个郝连家,便能阻止我?就像她曾经依靠的那个姓白的男人一样。” 三言两语,郝连崎便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 “你以为你对子诺做了那些事,子诺还会见你吗?如果她愿意见你,一定是想要亲手将你挫骨扬灰。” 贺炀漆黑的眸底深如浓墨,神情依旧没有半点动摇。 郝连崎和贺炀立场不同,彼此深知再说下去毫无意义,这场谈判,彻底崩盘。 过去了左右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这件房间的门被仓皇打开。 是一直紧跟在贺炀身边的那个男人。 只见男人匆匆的俯身在贺炀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期间,贺炀的视线,掀眸意味深长的看了郝连崎一眼,又似乎是透过他,在看着另一个人,面色沉郁。 “人手倒是快。郝连崎,这一次,我无意和你交锋,现在交手没有任何意义,你,回去告诉秦子诺,不要再次挑战我的耐心,如果她不现身,她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的。” 说罢,贺炀扬了扬手,示意身边的人「送客」。 郝连崎被人「毕恭毕敬」的送离了别墅,面色阴沉的看着全身武装手下。 回过身,深深的看了这件外表其貌不扬,其中却内有乾坤的别墅,随后返身上车。 “走!” 子诺,你还是一向那么会招惹人,怕是这次,会是一场硬战要打了。 但是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会守护好你的。 而还被郝连崎藏的极好的秦子诺,都不知道,连崎崎和自己一直想要避开的那个男人,已经正面交锋过一次了。 第067章 察觉到危险 白言希以为,自己上次和唐易山那么提过,就算是在哄着自己,他应该会在自己面前隐藏的更深才对。 可是并没有,唐易山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非但没有抽出时间来陪自己,更甚至变得更加的忙碌起来了。 就连豆豆,也被勒令从营地回来跟在自己的身边。 白言希并不是因为唐易山而没时间陪自己而矫情,而是,唐易山连陪自己的时间都没有的话,那就意味着,这件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要棘手难办很多。 “大少爷,你回来啦!” 刚踏步走上几阶楼梯的白言希,听见门口传来的声音,忍不住回头,结果脚上一个没站稳,直接从楼梯上失足摔倒。 一声惊呼还没说完,白言希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紧紧的抱入怀里,是一如既往的安心的怀抱。 睁开眼,看见的是除了关怀的眼神外,还有愤怒的情绪。 “整天都在想什么,能不能好好走路,要是我没接住你,怎么办?” 说完,唐易山才发现自己的心,跳的前所未有的快,就连手心,都控制不住的冒出了冷汗来。 白言希想解释什么,但是看见男人眼眸下深重许多的黑眼圈,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在唐易山的怀里找寻到另一个舒服的角度,抬头脉脉的注视着唐易山。 “我想你了。” 接着,白言希踮起脚尖,轻轻的吻上了唐易承冒着些许胡渣的下巴,有些刺痛,但更多的是心疼。 “乖,我身上脏,先回房间好吗?” 白言希自己都没察觉,自己这段时间越发的孩子气起来,而唐易山也乐意把她当成孩子一样的宠溺着。 唐易山洗浴好后,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 白言希很自然的拿起一边的毛巾,帮唐易山擦拭了起来。 整间房间,没有半点交流声,但是却满满的温情。 就在白言希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的时候,唐易山像是犹豫了好久,终于开口。 “我明天要去出差一趟,大概三四天后就回来。” 唐易山感受到白言希擦拭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手,罩住白言希的手,将其拉入自己的怀里,碎碎的吻着。 “不能让俞松替你去吗?”白言希的头,垂的极低。 说这话的白言希,早就忘记了自己曾经多次控诉唐易山太过于压榨俞松的事情了。 “这件事情,很重要,我必须亲自去。你乖乖的在家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抿了抿自己的唇瓣,再抬起头道。 “要不,你再让俞松买一张机票吧,我跟你一块去,行吗?” 唐易山的眉头蹙得极深,明显对白言希的这个「建议」非常不赞同。 “在家里好好的呆着,怎么要跟我跑一趟?知不知道长途飞机多辛苦?而且你又有了宝宝了,太辛苦了。在家里乖乖等着好不好?” 尽管如此,唐易山还是耐下性子来劝说着白言希。 “行,你不给我买,我自己买便是了。” 白言希跟唐易山对视半晌,忽然推开自己爬下床去拿他的手机。 唐易山立马身手利落地翻身下床,一把扣住她细白的手腕。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你今晚怎么了?” 看样子,这个男人势必要自己给出一个原因才肯松口的了,白言希只好随口编了个理由来搪塞给他。 “我不想跟你分开太久,这个理由,你觉得够吗?” 说完,白言希抬头,杏眸直勾勾地望着头发还略带湿意的唐易山。 白言希这幅直接了当的模样和有点类似告白的言语,让唐易山顿时呼吸一窒。 虽然他明白,这句话极有可能是她为了搪塞自己才说出来的,可是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戳到了他的心尖儿上。 他认真地凝视着眼前的人,良久之后,唐易山突然按捺不住自己伸手将她拉入怀中。 “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要是你在我身边,我会分心的。等这些事情都结束,到时候你就算不想天天跟我在一处,我也会去粘着你的。” “可是……” “时间不早了,以前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睡觉了吗?乖,快睡吧。” 说完,唐易山索性将白言希直接打横抱了起来,将她放置在柔软的大床上,抽出她手中还握着的手机,然后躺下,搂着她的后腰入睡。 尽管身后的人有温暖的怀抱,安心的气息也笼罩在她的鼻翼周围,可是白言希的脑子里,还是不停的想起这段时间,唐易山的异样。 白言希自己也不知睡了多久,在睡梦中浮浮沉沉的,像是置身在波涛起伏中行走的船只上,扰得她各种心神不宁。 白言希倏地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大亮,而身后的那抹温暖也早就消失了。 “易山,唐易山?” 整间房间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白言希心跳得很快,额头一片冷汗。 “大少奶奶,你怎么了吗?大少爷一早就离开了,还吩咐我们不要吵你。” 因为怕节外生枝,所以唐易山他,偷偷的,走掉了吗? 看着窗外如旧澄净的天空,白言希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浓厚起来。 不,坐以待毙不是自己的风格,哪怕自己没能力可以帮上他任何忙,自己也要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直面艰难。 “杨嫂,帮我叫俞松过来。” “是。” 在杨嫂下楼去打电话给俞松的时候,白言希立马下床拿起自己尘封已久的手机,回忆起昨晚拿到唐易山手机,上面发送过来的关于他今天航班的信息。 白言希飞快的查询着飞机航班,看到出票信息以后,白言希忍不住勾起唇,幸好还有舱位。 简单的收拾好自己的几件行李之后,俞松的车也到了…… “夫人……” 俞松一脸为难的从后视镜望向了白言希,心里在猜测着说服她回头的几率有多少。 “夫人,您去机场的事情,要不要我跟老板说一下?” 白言希听了直摇头。 “不用跟他说,我不想让他知道。你不许偷偷告诉他,听见没有。” 让唐易山知道的话,自己这飞机,还上得去吗? 见俞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白言希语重深长的叮嘱,或者说是威胁了他几句,然后才拿起自己的包朝机场内走去。 “是,夫人,我一定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看着俞松拍着胸口向自己保证,白言希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的计划是,自己偷偷地去,等到飞机降落后,再去找一起下飞机的唐易山。 虽然自己定的是跟唐易山是同一班飞机,不过她知道唐易山肯定是走的VIP通道的,所以她落落大方的跟别人一样,直接去了候机的地方。 俞松目送白言希走进候机室之后,下一秒马上拿起手机,手指飞快的编辑了一条短信出去。 “老板,夫人偷偷定了飞机票,跟你是同一个航班,座位是……” 白言希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刚实践计划的第一步,便被俞松这狗腿子彻头彻尾的给卖了。 等她坐在了座位上,听着空姐温柔的提醒音时,白言希居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不是梦,她真的上飞机了呀,瞒着唐易山偷偷上了飞机呀! 至于唐易山,现在应该呆在商务舱那边吧? 到时候下飞机的时候她直接过去找他,也不知道等下他看见自己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可能是惊讶?也可能是惊喜,不,他那么反对自己跟着他,他的反应估计应该是生气吧。 一想象到,那个时候唐易山露出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表情,白言希就忍不住想窃喜起来。 所有的人都基本坐下之后,白言希以为是时候准备起飞了,却没想到前方传来了一声惊呼。 白言希不好的预感刚刚涌上心头,便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前头朝这边走过来。 只是一眼,白言希迅速变脸。 唐易山,他,他怎么会过来这里?不会是来逮自己的吧! 失神的怔了几秒,白言希便下意识地缩低了自己的肩膀,然后将帽子紧紧戴上,将帽檐压低了几分,把自己的脸彻底的遮住。 这个时候飞机还没有起飞,要是被唐易山发现,极有可能会将自己赶下飞机。 想到这里,白言希下意识的将帽檐压的更低了。 白言希此时还失神的想道,真是可惜她没有挖洞的本事,不然她真的钻会选择进去的。 现在她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压低着帽子心虚的坐在那里,努力地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突然,自己身边的座位有人坐了下来。 这样也好,有旁边的人帮忙打掩护。这样自己才不会那么引人耳目。 “兄弟,好巧啊,你也是搭这班飞机啊!。真是缘分啊。” 白言希在和身边的人搭讪的时候,依旧是脸头都不敢抬,生怕和唐易山打了个照面。 因为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仔细一算,唐易山应该从她这个位置过去了才对啊。 “是啊,真是缘分啊。” 没想会得到回应的白言希,被这道熟悉的声音,直接给劈了个外焦里嫩。 白言希僵硬的抬头,转身,对上的,却是一双深邃冰冷的,自己极度熟悉的墨色眼眸。 四目相对…… 仿佛四周的空气都被抽干了一样。 白言希瞳孔放大了几分,然后她迅速的反应过来,温吞地低下头,继续龟缩起来,装出一副刚才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的模样。 坐在她身侧的唐易山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扯唇冷笑一声。 “有胆子偷偷跟着我上飞机,现在却没胆子面对我了?” 唐易山的声音冷冽凌厉到让她忍不住身体一麻,白言希紧紧的咬住自己的下唇,这才敢缓缓地抬起头来,但是眼神里的心虚却是挡不住。 “我,我昨晚有说过要和你一起来的,是你不同意。所以,我,我只好自己来了啊。” 唐易山好气又好笑的掀着唇角,冷语道。 “自己偷偷摸摸的跟着来,还有理了是不是?能耐了呀,白言希。” 此时,由于这两个人闹出的动静不小,所以周围的人目光朝她们看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白言希脸色微变,耳尖也泛起了微红,再次压低脑袋,然后埋进唐易山的怀里,仿佛这样他们就看不见一样。 见白言希突然朝自己的怀里扑,倒是让唐易山愣了一下。 接着,唐易山眯起眼睛,眼眸凌厉地看向周遭那些吃瓜的人群。 他浑然天成的气场,本来就异常强大,这会儿眼神还带着罕见的杀气,吓得和他对视上的人,都纷纷移开了视线。 见没人望向这边时候,唐易山这才低着头,看着因为不好意思,躲在自己怀里的小女人,忍不住想嘲讽她一句。 “早上自己偷偷摸摸跑出来的勇气去哪了?这个时候知道躲起来了?我还以为你有了宝宝加持,无所不能了呢!” 在唐易山怀里的白言希撇了撇嘴,却还是敢抬起头,只是小声地询问着。 “他们还有在看我们吗?” “你自己抬头看看?” 白言希从唐易山的怀里,露出一只眼睛,环视了四周,发现没有再看着这边,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捂住胸口。 然后一脸豁出去的表情,再看向脸色铁青的唐易山。 “反正我票买也买了,这飞机我也上了,你总不会还把我拽下飞机吧?” “你倒是提醒了我,这是一个好主意。” 接着,唐易山便一把便扣了白言希细白手腕,吓的白言希身体一顿,瞪大眼睛试图将手抽回来。 “现在怂了?” 唐易山一寸一寸的逼近她,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凌厉,萦绕在他周身的气息陡然变得霸道,不由分说了起来。 她咬住下唇,索性闭起眼睛,可是等了半晌,似乎都没有动静。 白言希还没重新睁开眼睛,只是感觉到他捏着自己的手腕,力道放轻了许多了。 紧接着,白言希便听见唐易山叹息道。 “你最近怎么变得跟个小孩子一样,真的是越来越闹腾了。豆豆都比你乖。” “谁闹腾了,我还不是因为担心你,所以才……”还拿自己跟豆豆比,这能一样吗? 这样想着,白言希索性扭过头去,看着飞机窗外,不再看着唐易山。 “好了,别闹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想去就去吧,但是到了地方以后你不准乱跑。” 这是答应了?白言希刻意露出有点犹豫的表情,勉为其难的看了唐易山一眼,这才点了点头,说道。 “行!” 飞机飞了很长时间,而飞机才起飞没过多久,白言希就开始犯困,靠着座位睡觉的时候,脑袋睡得一点一点的,煞是可爱,夜莫深见状,便将她抓过来靠在自己肩上。 等到飞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很深的夜里了。 唐易山将人叫醒,整个下机过程,白言希都是迷迷糊糊地靠着他前进,然后被他带上车,带到住处,一路上可以说是睡过来的,仅仅只是在飞行途中,醒来进了一次食,其他时间,都是在睡梦中度过的。 连房间都是由唐易山亲自将人抱到进去,抱上床的。 而白言希明明睡了一路,而头一沾到柔软的枕头,就极其自然的直接伸手去抱着被子,然后再次睡了过去。 唐易山叫她起床洗澡的话就这样收了回去,算了,孕妇嗜睡,书上说是很正常的…… 山间一片青翠的竹林中,欲遮欲掩的隐藏着一座豪华的古色生香的建筑。 这一处,是秦肆铭买下来的地方,当初他买下这座庄园,命人打造这个地方的时候,是围绕着唐朝时期的建筑来做的。 从设计图到这里的一砖一瓦的形成,秦肆铭一直亲自盯着。 就这样的一间建筑,毫不夸张的说,在现在的市面上,是有市无价。 大概谁都会难以想到,大名鼎鼎的秦肆铭,竟然还有这样的寸土寸金的私人宅院。这座宅院,连秦夫人都不知道。 因为这座宅院,是秦肆铭为了秦子诺而修建的,这整栋建筑的风格,也都是按照秦子诺的喜好来建造的。 “先生,有消息。” 秦肆铭不动神色的泡着面前的茶,秦老爷子爱茶,这是总所周知的事情,所以在他的熏陶下,秦肆铭和秦子诺都是对茶道有着不俗的修养的人。 刚才说话的人将文件放在了石桌上,便匆匆离开了。 这时,秦肆铭也放下手中的茶具,拿起一旁的文件。 刚刚打开文件夹,便从里面掉落出一张照片来,在看见地上的照片的第一眼,秦肆铭便瞪大了眼睛,眼神里的震惊和喜悦快速的切换着。 “子诺……” 再也做不到气定神闲,秦肆铭略微有些手忙脚乱的翻开里面的信息。 看完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息,直到,一滴眼泪从秦肆铭的脸上滑落。 “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那不是悲伤的衍生物,而是喜极而泣的成果,这几十年来,唯有这个消息,才让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发自内心的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高大挺拨的身影走过小桥,路过石子路,然后才缓缓的走进院子里。 “少爷您来了,先生现在在书房等着您呢。” 秦一楠看着对自己父亲忠心耿耿的下属,心里有过一丝复杂,却又很快的被忽视。 “我知道了。” 这件极致奢华的宅院,秦一楠第一次来的时候,他以为这是自己和父亲的一个秘密基地。 但是他却是直到最近才知晓,这是他为了他的「妹妹」,重金打造的秘密花园,多么讽刺可笑? 可惜,这宅院的真正主人,穷极一生都没有来过一次。 想到这,秦一楠嘴角衔着一抹嘲讽的笑意。 秦一楠来到书房门口,直接开门走进去。 秦肆铭坐在红木沙发上,看着桌子上的纸张,失神的发着呆。 素来不喜探究别人的机密的秦一楠距离秦肆铭四五丈远,只能隐隐约约看见纸张旁放着一张照片,其他的,便无从得知了。 “一楠,你来了,坐吧!” 秦肆铭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椅子,示意秦一楠坐下。 “什么事?” 军人的作风,使得秦一楠向来都是直来直往的做派。此时的秦肆铭却因为秦一楠的过于直白,而难以开口。 秦肆铭见秦一楠一脸冷峻,心里叹息,却也做好了心里准备。 “你姑姑,没死。” 虽然秦肆铭有意隐藏自己的情绪,但是秦一楠还是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了他对于这个消息的欣喜若狂的程度。 但是哪怕是淡定如秦一楠,都忍不住微微诧舌,秦子诺那个女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消息来源靠谱吗?” 这个时候,秦一楠也不得不提起百分之百的精神来了,自己的这个姑姑,只身一人,但是牵涉到的,最小程度的都会是整个A市的动荡。 若是被四方会的人得知,怕是牵涉到的范围,更加不止于此啊。 秦肆铭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于是拿起了身前的一张照片,递给了秦一楠。 “她还活着,的的确确还活着。” 几响之后,才平静下来的秦一楠,捏了捏手上的照片。 “你想我做什么?” “找,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找出她现在的地方。” 因为郝连崎过于谨慎,所以只要稍稍察觉到危险,便会转移秦子诺的位置,让秦肆铭和贺炀都无从下手。 “不惊动任何人?包括我姑姑的女儿,白言希吗?” 秦肆铭再次顿住,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白言希是最有资格知道秦子诺还活着的消息的。 但是,秦子诺还活着的这个消息,毕竟牵扯太多了,单凭一个四方会,就不是白言希一个女人可以抵抗的存在。 若是自己因此而将白言希陷入危险之后,子诺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最终,秦肆铭咬了咬牙,回应道。 “嗯,这件事,只能我们两个知道。而且,要尽快,要在子诺被转移到下一个地点之前找到她。” 为什么秦家长年都在政届浸淫,而唯独秦一楠要投身入军界呢? 而对于秦一楠的这个决定,秦肆铭竟然也没有任何异议。 其实,因为秦肆铭知道,虽然秦家名声在外,但是毕竟时代不同了,秦家的底蕴已经大不如前了,所以秦肆铭需要另一股力量,来支撑起秦家在政届的地位。 而这一重任,便只能落在了秦一楠身上,军队的情报机构,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存在,能让其为秦家服务,这无形中给秦家增添了不少的裨益。 这就是秦一楠便迎着所有人的诧异,投身到了军人行列,而秦肆铭在外却从没表过态的原因。 第068章 这摊浑水 在得知了这么大的消息后,秦一楠离开了这座宅院。 所以,仅仅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女人,竟然有三方势力在相互争夺着。 人多嘴杂,一时间,很多人都知道了一些大人物们在寻找一个女人的消息。 “回来了?” 拿着电脑,正大范围的摄取着自己落后的这几年的新知识的秦子诺,突然见到郝连崎面色不佳的走了进来,但是却依旧什么都没提。 呵,这就是这个女人厉害的地方,不是吗? 将男人的心,拿捏的恰到好处,分寸不差。男人永远都是更加青睐有加于聪明的女人的。 “今天过得怎么样,无聊吗?” 秦子诺只是轻轻的看了眼郝连崎,便重新将视线转移回手上的电脑上。 “还好。” 也是这一个眼神,让郝连崎心生异样,秦子诺这个女人,太聪明了,也太致命了。 到目前为止,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记忆,到底恢复到什么地步了。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遇见什么人了吗?”秦子诺随意到不能再随意到语气。 不知道是不是郝连崎想多了,秦子诺用的,是人,而不是事…… “发生了一点事,所以耽误了一会。” “哦!” 郝连崎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她,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把这个话题掀过去了? 这时刻,郝连崎也捉摸不透秦子诺的想法了。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个地方?” 放下手中的笔记本,秦子诺今天第一次正视郝连崎。 “再等几天吧!你是不是太无聊了。还是你想要什么东西,我让人去帮你准备。” 秦子诺深深的看了他几眼,突然「啪」的一声,合上手中的笔记本,从沙发上起身。 “郝连崎,今天的话,我只说一次,我不是你养的金丝雀,你也不要忘了你答应我什么,如果你想反悔,我秦子诺也不是会死乞白赖着要你帮忙的人,直说便是。如果你真的有心帮我,就不要背着我搞什么小动作。” 说完,秦子诺便越过他的身子,赤脚离开了。 郝连崎的嘴角,露出苦笑,秦子诺,一直都是无法被人束缚住的存在,这件事,自己一开始就知道的,却还不甘心的想要把她绑在身边,可笑。 睡了一路的白言希并没有像唐易山想象中,睡的那么沉,那么安稳。 白言希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处的地方,是哪里,空旷无人烟的殿堂中,只有肆虐的风在叫嚣着,明明无人,却让白言希打从心里的对这个地方感到发寒。 顺着虐疾的风的走向,是一座高台,明知前方充斥着诡异的气息,给人一种危险感,但是白言希却鬼使神差,身体不受控的朝着高台走去。 将她的头发彻底打乱的风,却无法吹动那轻飘薄长的垂幔,每走一步,自己的心跳便跟着重重的的附和着,形成一种和谐的节奏。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用了多久才稍稍靠近那个高台。 在红艳似血的垂幔后,是一具曼妙的女性躯体。 想被催眠了一样,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细长白皙的手腕在红艳的垂幔下,显得极其的妖艳。 洁白细腻的脚,和垂幔如出一辙的鲜红的长裙,再及上,是平躺在石床上的女人的腰肢以及她垂在腰间的如瀑布的长发。 明明看似轻盈的纱幔,但是白言希却觉得它仿佛有千斤重,每掀开更多,白言希的手,甚至于身体的抖动幅度便更大。 和她一模一样的颀长的秀颈,再往上一点,再掀开一点…… “言希,言希!快点醒过来!!” 不知何处响起的声音,让白言希停顿住了动作。随后所有的场景就像是倒退一样,白言希只能置身事外的看着那片高台,那个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呼” 白言希蓦地睁开了双眼,因为紧张而下意识的屏住呼吸造成的缺氧,让她此时的脑子里唯有眩晕的恶心感。 “言希,还好吗?” 唐易山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便将其捞起,紧紧的抱入自己的怀里。 刚才女人在睡梦中,突然身体小幅度的发抖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好像要失去她了一样。 怀里温热,生动的触感,让唐易山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种失而复得的错觉。 “我,我怎么了!” 此时才感受到自己全身都被冷汗浸透,燥热之后,一股入骨的凉意朝着自己缓缓袭来。 “你梦魇了。”唐易山一下接着一下的抚着白言希冰冷的脸颊。 “你梦见什么了?” 唐易山很想知道,是什么让白言希害怕的颤抖了起来。 “我梦见红色的纱幔,还有……还有,还有什么呢?我忘记了。” 明明上一秒还清晰的记住那个梦,当唐易山问起后,想表述出来时,却忘却了自己梦里面的一切,唯有那鲜红似血的纱幔长长的垂落着,到底,还有什么呢…… “没事,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见白言希很努力的想要回忆起刚才的梦,唐易山有些心疼的阻止了她。 “你身上湿了,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唐易山将白言希的不安全感,全部归结为在孕期间,自己没能给她足够的陪伴,足够的安全感,所以心里满是愧疚。 再等一下,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把那个人给自己捅破的天,留下的烂摊子给收拾好…… 在半个多月前,唐易山发现了有一股不知出处的势力,一直在针对唐家的势力。其中,唐家在中国的产业便首当其冲受到了波及。 而这仅仅只是外忧,在唐氏里面,还有唐德平的虎视眈眈,从中阻挠。 现在的唐易山正面临着外忧内患的局面,但是他的首要考虑,还是要给自己爱的人,整顿出一处安稳之地。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唐易山并不需要在陪自己爱人孩子的时候,还频频失神。 由原先针对唐家产业的那股势力,唐易山本以为是商界里的恶性竞争,但是直到自己私人的营地,私人的产业也受到不大不小的波及之后。 唐易山意识到,这股势力,这个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在俞松日以继夜的跟踪监视下,唐易山终于得知,这股让他头疼的势力,竟然来自于四方会。 再联系起上一次,白言希被绑架的事件,霍铮说那些人都是四方会的小啰喽。唐易山才确认,四方会终于想要对白言希下手了。 因为唐家和自己对白言希的庇护,引来了四方会的注意,所以先是唐家,后是自己的势力,迎来了他们的无差别攻击…… 这一次,唐易山出差不为其他,出差只是一个用来蒙骗唐德平的一个幌子。 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目的便是,他收到了霍铮的信息,要求他来这里找他。 因为霍铮和白言希的关系,所以在四方会和白言希之间,霍铮早早就已经站好了角度了。 所以唐易山在关于白言希安全的问题上,对霍铮还是有一定的信任度的。 重新梳洗好的白言希带着刚刚淋浴的热气,从浴室里出来,便看见唐易山抱着电脑,手指极其飞快的在键盘上敲打着一大堆看不懂的代码。 在看见白言希的身影的时候,唐易山若无其事的盖上了笔记本,放到远处的桌子上。 唐易山上前,拥住白言希,看着她重新恢复红润的小脸,心里的不安也稍稍放下了些许。 “饿吗?想吃点什么吗?” 第一反应便是摇头的白言希,突然肚子便唱起了空城计,活生生的让她的摇头,变成了点头。 吃了不少东西的白言希再次被唐易山按压在床上,强迫睡觉。 “我都睡了这么久了,怎么可能还睡得着?”被困在唐易山怀里的白言希不满的控诉道。 “不困也给我闭上眼睛休息。不要想太多,孕妇不能熬夜。” 在心里默默的翻白眼的白言希还是乖乖的闭上了眼睛,没想到这一闭,竟然就是隔天早上的十点。 她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身侧,却摸着了空气。 于是她只好起身,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当中。 白言希回想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便知道这里是唐易山带她来的住处了。 昨晚醒来到时候,心情太复杂以至于她都没有好好的看一下周围的环境。 刚想下床,床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白言希拿出手机,正好看到豆豆给她发来的视频电话邀请。 来不及多想,她顶着乱糟糟的造型接听了。 “妈咪,你和爸爸又跑到哪去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矫正,豆豆已经逐渐习惯了叫唐易山「爸爸」了。 “呃,妈咪和爸爸现在有点事,出国了,因为事出突然,所以才没能带上豆豆,抱歉啊!豆豆要乖乖的在家里,陪着太爷,好好听杨嫂的话,知道吗?” 白言希掰着手指,一件接着一件的叮嘱着,全然忘记自己的本意是想要找某个男人的。 为了避免白言希没完没了的叮嘱下去,豆豆迫不得已的转移了话题。 “妈咪,小妹妹还好吗?她乖不乖啊?” 说起肚子里的孩子,白言希不知道为什么这两父子都那么笃定,他一定是妹妹,而不是弟弟。 但是一切都未知,白言希也不想剥夺他们想象的机会,说不定这是传说中的心电感应呢? “虽然还不确实一定是妹妹,但是他很好,很乖,像我们的豆豆哥哥一样。” 莫名其妙跟着被夸了一把的豆豆忍不住挺了挺小腰杆,一副大哥的模样,初具雏形。 白言希就这样,跟着豆豆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 按照昨晚约定好的时间和地点,唐易山来到了一座偏僻的房子前。 根据霍铮告诉自己的独特的敲门暗号,进入到了房子的最深处。 推开房间,里面暗无天日,却带着奇特的味道。 唐易山一下子就按下了房间的灯灯开关。 “你他妈开什么灯。” 唐易山这才看见,霍铮身上缠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样子颇为凄惨心酸。 “你关什么灯!” 为什么关灯?还不是不想要看见你现在脸上一脸看戏的满足的,想嘲笑,又强行压抑着的表情? 霍铮学着白言希翻了个白眼给唐易山。 “别废话了,行吗?” 唐易很担心自己出来太久了,白言希醒来后没发现自己。 提起正事,霍铮收敛起自己吊儿郎当的表情。 “你应该知道,现在四方会已经盯上了言希,盯上了你了吧!”霍铮坐在椅子上,艰难的挺直了腰。 唐易山脸色凝重,没有回答。 “那你又知不知道,为什么四方会会突然把目标放在言希身上?” 确实,这一点也是让唐易山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白言希尽管身份特殊,但是拿一个活人来威胁一个死人,毫无意义呀! 除非,那个人没死,而且还藏了起来…… 唐易山瞪大了双眼,很明显,这个猜测,大胆到超乎了自己的预期。 “不可能,我亲眼见到她和言希的爸爸一起坠海的。” 要说这个世界上,有谁是对秦子诺的死讯坚信不移的,那一定就是唐易山了。 “那你找到了她的尸体了吗?或者是知道尸体被别人找到了吗?答案是没有。” 确实,霍铮的话,让唐易山不由的皱起了眉毛。 要说那个秦子诺的能耐,自己早就深有体会。 一个仅仅只凭借现有局势,便能推测出未来事情的大致发展走向,并且做出最精准的判断的女人,绝不应该死在自己掩人耳目的「意外车祸」中。 想来秦子诺为什么会选择坠海而不是选择撞向山坡或者是来行车辆,大概也是有自己的计划在其中的吧!毕竟大海的可能性,更大些,不是吗? “你有她的具体信息吗?” 霍铮也知道,自己只需要稍微一提点,这个男人便能想通其中的利害关系。正好,也省下自己的口水了。 “不然你以为我身上的这些伤是哪来的?”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霍铮乔装改扮一番,偷偷潜进了贺炀的书房,在一个极其不起眼,却完全不落灰的小盒子里,找到了所有关于秦子诺信息的文件。 一目十行的浏览完后,霍铮随意的顺走了一份不轻不重的文件,掩饰自己的来意。 但是堂堂四方会的会长的书房,岂是那么容易来去自如的。 所以霍铮是付出了相当大的一部分代价,才换来了他脑子里的那些东西。 “目前,贺炀也仅仅只是知道,秦子诺现在就在这个国家里,但是具体在哪个地方,只有秦子诺和那个把她藏起来的人知道了。” 这也是霍铮为什么会偏偏选择这个和中国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国家,来和唐易山见面。 “所以,秦子诺现在在这个国家,贺炀一定也在这了?” 唐易山从来就不是以守为攻的类型,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 如果以这个都不属于彼此的地盘的地方为战场,和贺炀在这里正面交锋起来的话,结局会是什么呢? 看见了唐易山眼中的跃跃欲试,霍铮一脸不赞同。 “首先,你来的仓促,你能调动的人手不一定够。况且,贺炀要在这个地方找出秦子诺的位置,调动的人数一定不再少数。 你确定你能赢吗?如果你输了,你有没有想过,还在中国的言希的唯一庇护就没了。” 唐易山承认,霍铮的想法是对的,所以和贺炀在这个时候正面刚上的念头,也仅仅只是出现了几秒而已,就被他给打消了。 “如果我输了,言希也没有办法平安的回到国内。”唐易山话锋一转,无可奈何的开口道。 霍铮附和的点了点头,隔了一小会才反应过来唐易山的意思。 “你,你是说你把言希也带出来了?” 这句话后,霍铮得到的是唐易山的默认。 “你疯了?你让那个女人陪你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你到底在想什么?放任她在危险之中吗?” 炸毛又跳脚的霍铮猛的离开了椅子,一瘸一拐的朝着唐易山靠近。 霍铮这回,是真的有点生气了,那个女人,是自己想保护的,只是自己并没有能在她身边保护着她的资格。 而唐易山竟然这样若无其事的将其暴露在危险之中?这让霍铮怎么能不生气? 唐易山看着举步维艰的霍铮,一把就将其推到另一张椅子里面,不让他起身瞎蹦跶。 “不是我带她来的,是她自己偷偷买了飞机票,跟着我来的,等到我发现的时候,她已经登上飞机了。如果我强行让她下机,估计事态会更严重。” 说到这,唐易山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尽管唐易山的语气有些无奈,但是霍铮却听不出里面任何因为白言希而烦躁的情绪在。 大概有爱人在身边,连对方给自己制造的麻烦都是甜蜜的吧! “现在的A市,到处都有贺炀的人对她虎视眈眈着,我宁愿把她放在自己身边,也不想让她自己一个人回去。” 听了唐易山的解释,霍铮点了点头,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但是在听了白言希的做法后,霍铮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亏是小狐狸,连跟踪人的方法都这么的,难以描述。 依依不舍的和豆豆结束对话后,白言希看见了桌子上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早餐,就连牛奶都有一盏酒精灯在保持着它的温度。 而桌子边缘,还有一张亮眼的纸条存在着。 “宝贝!我出去一会,很快就会回来。醒了之后,先吃早餐,记得把牛奶喝完!” 见到这张小纸条,白言希的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又想着唐易山用他低沉的声线,喊出开头的那两个字,会是怎么样的光景。 脑补着各种东西的白言希,慢慢的脸上出现了两抹诱人的嫣红。 慢条斯理的吃完了唐易山细心准备的早餐,白言希还是没看见唐易山的身影。 “骗人,说好的很快回来呢?” 白言希离开桌子,一遍又一遍地拨打唐易山的手机号码。 可手机里传来的,一如既往的都是那个官方又听不出感情的女声。 一遍一遍地拨打,女声便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提醒自己。 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昨晚的梦境给自己带来的不安,好像还深深的刻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数不清第几遍听到这样冰冷的女声之后,白言希索性换了衣服,径直就想往外走。 在还没走到门边的时候,白言希听见门外传来了开门刷卡的声音。 一进门就看见衣衫整洁,想要出门的白言希。明知道她出去除了找自己就没有别的事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发问。 “这个时候,你要去哪里?” “你回来啦!怎么你出门也不叫醒我!” 白言希放下了手上换了一半的鞋子。 “我看你睡的很沉,便没有叫醒你。想让你多睡一会。” 唐易山牵起白言希的手,将人带到了沙发上,瞄了眼被吃的七七八八的食物,唐易山俯身下跪,帮白言希换下了另一只鞋子。 看着温顺的白言希,唐易山心里就是挣扎。 自己在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自己都那么惊讶了,要是此时告诉她,秦子诺还活着的消息,她会有多激动。 但是当下的现实是,不止自己,不止四方会,还有其他的人,也交织在其中。 要是被她知道了自己的母亲还活着的消息,她能定的下心来,不冲动行事吗? 唐易山不确定,但是他清楚的一点是,自己不想拿白言希做任何的赌注,他输不起。 此时男人脸上的纠结和挣扎,都被白言希看在了眼里。 “怎么了?”白言希伸手,轻轻的抚平了唐易山紧紧蹙起的眉头。 一把抓住眼前的手,将其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没事,就是来了这里之后,才发现事情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比较棘手一点而已。” 最终,唐易山还是选择暂时不对白言希说这件事情。 而自从唐易山出门去见了霍铮一面后,唐易山便一直留在酒店里,一边陪着白言希,一边处理俞松转发过来的文件。 既然这趟浑水已经浑浊不清了,那也无所谓再多我一个吧! 唐易山背着白言希,偷偷联系起了于桑和营地里的其他人。 这个国家,注定这短期间,是不平凡不下来的了。 第069章 悲凉 于桑,抱着一摞看似沉甸甸的资料从电梯里走出。 俞松定眼一看,一秒间脑海里流窜过老板刚刚交代的事情,便随手拿起手边的一份文件,低头走了过去。 “啊!” 散落了一地的文件和一声娇滴滴的惊呼,让路过的人都一目了然,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你没事吧!抱歉,看文件看的太入神了,没发现你。” 说完,俞松蹲下,帮于桑捡起地上的文件。于桑一见,若有所思的也低下身子,一起收拾着残局。 “老板让你调查一个人,叫做秦子诺。重点找出她现在的位置,切记,不能让唐德平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俞松收拾好地上散落的文件,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一脸歉意的看了看比自己矮一个头的于桑。 “真是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 全程低着头的于桑,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双颊和耳尖的红润不难看出这个女人现在的紧张程度。 不得不说,此时的于桑,将一个刚入职场的新人的不自在和遇见意外时的不知所措,表现的淋漓精致。 深谙于桑是什么样的人的俞松,此时也不由的惊叹起她的演技更是炉火纯青了。 这个女人,不进演艺圈真是可惜了呀! 快步离开的于桑等到了无人的角落时,脸上害羞惶恐的表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仅剩下一脸若有所思。 回到副总裁的专属秘书室,旁人还能看到,于桑耳朵和脸上的红都还没有完全褪下去。 刚走进去,唐德平扁朝着她走了过来。 “你刚刚上哪去了?” 唐德平的声音好像在耳畔响起一样,于桑仅仅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目光,然后冷静地开口道。 “我去帮副总您拿往年的报表呀,早上您刚吩咐过的,您,忘了吗?” “我没忘。” 唐德平摇了摇头,而后眯起眼睛,带着一丝探究。 “你去财务部那里拿报表,按理说花的时间应该不会很多啊,我刚刚路过的时候,却没有看见你?你还上哪了?” 俞松满脸无害的眨一眨眼睛。 “我没上哪里呀!刚才拿资料的时候,资料有点多,没看清路,然后和俞特助不小心撞了,收拾地上的资料的时候,花了一点时间,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言,唐德平打量了她一会儿,发现她耳朵和脸颊都还保持着红润的,因为自己的质问,颜色还有渐渐加深的趋势。 见她说话的模样,也不像是在作假,而且这种事情只需要稍稍打听一下,便能知道真伪。这个女人不至于笨到撒这种谎来欺骗自己。 难道,真的自己是想多了,误会了她! 唐德平突然松了一口气,重新露出自己平易近人的表情。 “没发生什么事情,就是感觉你今天有点怪怪的,脸色这么红,是不是生病发烧了?需要给你放个假吗?”活脱脱就是一个关爱下属的好上司的模样。 于桑受宠若近地冲唐德平笑了笑,而后感激的摇头回绝道。 “谢谢副总的关心,我没事,不用请假的。” “好吧,那继续去工作吧。”唐德平微笑的点了点头,脸上的关怀,让于桑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却还是保持着原样。 等唐德平离开,回去自己的办公室后,于桑摸摸自己的下巴,想想刚才在他在自己办公区域里的情形。 看样子也是一个心机颇深的老狐狸呀,没事,有点危机感,游戏才好玩,不是吗? 这么想着,于桑重新抱起文件,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一份份的重新收拾好。 重新归纳,整理着乱掉的唐氏五年来的报表,于桑心里却在暗骂着俞松,那么多接头方式不选,尽选那些给自己添些麻烦找点堵的方式。 因为有了办公室的那段插曲,于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面对着唐德平,都是打起了十二份的精神,避免被唐德平抓到什么蛛丝马迹。 夜幕才刚刚降临,属于都市人真正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于桑一改白日里的宽大又老气的职业装,一身贴身的黑色紧身裤和和灰色风衣,将于桑的霸御的气质,展现的淋漓尽致,高跟皮靴在潮湿的街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褪下白日的那副伪装的于桑,随着夜间狂欢的人群走进市区街道的范围。 才刚刚进入到街道,于桑的身影就快速地潜入了黑暗之中。 “哟,哪来的小姐姐啊,是来找我们一起玩的吗?” 于桑冷眼的看着挡住自己路的几个男人,在见到自己的时候,充满血丝的眼睛纷纷一亮,露出了一个个猥琐的笑容。 一边的废弃桌子上遗落着的白色粉末和被使用过的一次性针筒,让于桑厌恶的眯了眯眼。 “人渣。” 在几个男人跃跃欲试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后,以及他们齐齐超自己扑过来的动作发生的同一时间。于桑也动了。 在巷子的另一边等着的苏青,听见了原本只有时不时传来的悉悉窣窣声音变成一声又一声的哀嚎惨叫声时,苏青急忙走了进去。 只见于桑风姿绰约的站在一边,随意的拍掉自己身上沾染上的灰尘,而地上躺着几个还不是扭动着,完全看不出生死的「尸体」。 于桑回头,看见了面无表情的苏青。 “走吧!” 女人穿着灰色的风衣,隐隐约约看得出些许英气的容颜浸染在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光只能够,宛如夜间出行的邪魅。 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了巷子,于桑坐上了车后座。 她的声音轻慢,却带着一点点女性少有的磁性,透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淡淡威严。 “把里面的人处理了。” 似乎想起什么,于桑的眼眸闪过一丝厌恶,又慢条斯理地补充了一句。 “别脏了自己的手。” 在副驾驶的一个壮汉立刻听出了于桑的弦外之音。 地上残留的那些白色粉末和带着他们基因的针管,足够让他们去监狱里走一遭了。 巷子口停着的汽车很快发动,发动声的声音,彻底和A市深夜的狂欢声融合在一起。 男人下车后,拿出手机,拍了拍地上的痕迹的照片,发给了A市的警察局。直到警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男人才转身离开。 车辆毫无章法的绕着,总给人一种是在兜风的错觉,而要是此时豆豆在场,便会觉得这段路程,很是熟悉…… 宋亭亭盛装出席,强忍下夹杂着海水的冷风激起的一阵一阵的鸡皮疙瘩,笑目盈盈的跟着自己的老师,到处和别人打招呼。 其实她不想来的的,但是这就是自己以后要面对的生活,在时尚圈子里,进行着虚假却比自身实力还要重要的社交。 笑了一整晚的宋亭亭,只觉得自己的两颊都要僵掉了。 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来到游艇的船尾,稍稍远离了人群。 翻腾的浪花带着咸湿的水汽,不断的喷洒在宋亭亭的脸上,很好的给她微醺的脸做了一次降温。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推力,不带任何犹豫的将宋亭亭推入海中。 在慌乱之余,宋亭亭只能捕捉到眼角处一闪而过的一抹蓝色的裙摆。 水,四周都是水,铺天盖地,淹没她的耳鼻咽喉。 宋亭亭最最致命的弱点,不会游泳,可她现在却被人推进了深海里,腥咸的海水争先夺后的窜进了她的肺部。 此时,轮船的尾部,突然此刻涌出好多人,他们都看见了在海水里挣扎扑腾的宋亭亭,但是都没有一个人敢下去救人。 拨开人群的詹姆斯分辨了几秒,才发现「失足」落海的人,竟然是宋亭亭。 詹姆斯刚想脱掉身上繁杂的衣物的时候,「噗通」,耳边传来了另一声入水声。 众人纷纷看向海浪乍起的漆黑的海面,连人挣扎的影子都没有,心里传来一阵阵的叹息。 就在这时,海面上露出两道身影,船上的救生人员急忙抛下救生圈,将那两个人拉了上来。 “宋亭亭,宋亭亭!” 男人牙一咬,低下头,帮她做起来人工呼吸。 心脏复苏,人工呼吸,反复十几次,宋亭亭才终于艰难的吐出两口海水。 纤长的睫毛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微微颤了颤,眼睛无力地张开一丝缝隙,在缝隙中,迎着光,看见了自己心里的宛如神衹的男人。 苍白的小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软软绵绵,虚弱的看着望着自己跟前的男人。 “唐易承……” 她后怕的低喊了一声之后,便伸手搂住了唐易承的脖子,苍白的巴掌大的小脸深深地埋进了那个虽然浑身湿透,同样狼狈,却依旧俊美的唐易承怀里。 而唐易承因着宋亭亭的这一动作,眉心微拧,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最终手却渐渐搂在了女人的腰间,轻轻收紧。 “别怕,没事了。” 低哑的声音里含着几分浅显的庆幸和劫后余生的喜悦。 甲板上的众人见状,又是一阵低声唏嘘。 在自己梦中才会出现的怀抱里,宋亭亭扯了扯嘴角,最终再次昏厥了过去。 宋亭亭知道,自己这一次勉强捡回来了一条命。 她幽幽转醒的时候,是隔天的正午,病房里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 和那晚形成东西的对比的亮白的光线,从没关紧的窗户外,照射进来,视线集中在,在阳光中摇曳起舞着的尘埃,宋亭亭神情淡漠,虚弱却清丽的眸子里偶尔溢出一抹流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亭亭自己一个人起床,拖着尚且乏力的身子去了一趟卫生间。 走到窗边,明媚的阳光,驱散了那晚的海水遗留下的最后一抹阴冷。 “你怎么起来了?” 门被打开的声音才刚刚响起,男人关切的声音便紧随其后。 詹姆斯很清楚的看见了宋亭亭喜出望外的双眸在看见来的人是自己后,难以克制的露出失落的情绪出来。 “詹姆斯。” “宋,你好点了吗?” 窗边的宋亭亭双手怀抱,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明明是一副瘦弱的样子,但是却能从她身上看见一种倔强式的冷漠。 詹姆斯承认,宋亭亭她有一张很美丽的脸庞,但是可惜这么漂亮精致的五官,在自己印象中,却很少有什么太多的情绪波动,除了见到那个男人。 下意识到想起了那个毫不犹豫便跳入深海中救人的身影,那个男人,便是她心里的痛吗? “好多了,谢谢你来看我。” 说话间,詹姆斯把一束还带着露水的百合放到了病房里的花瓶中。 “因为你失足坠海这件事,所有人都吓坏了。我真应该在你身边看着你的,这样你就不会贪杯了。” 宋亭亭一听,心里一阵郁气,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喝醉了,所以失足坠海的?想起了自己在坠海前见到的那一抹蓝色的裙摆。 “詹姆斯,你信我吗?” 突然严肃起来的宋亭亭让詹姆斯默默的将自己嘴边的话咽回去。 “那是当然的啊!” 詹姆斯不假思索的语气,让宋亭亭的心里很是感动。 “我不是自己掉下去的,我是被人推下去的。在我坠海之前,我看见了我身后有一个人,一个穿着蓝色礼服的女人。”宋亭亭的语气中,逐渐带上气愤。 “你看清那个人的脸没有?” 一直以为是一场意外的詹姆斯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如果是有人蓄意伤害,甚至是杀害她的话,这件事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没有,我当时确实有点醉意了,所以并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但是,我记得跟我们一起参加酒会的凯瑟琳,穿的正是蓝色的裙摆。” 所有人都知道,自从宋亭亭空降到时尚主编这个职位的时候,公司里面对她不满的人,不是没有的,这些人,便是以凯瑟琳为首的。 动机和作案时间都有了,但是宋亭亭并没有确实的看见凯瑟琳,说句难听的,暂且不论那个身影是不是凯瑟琳,就连推她下海的那个人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只是她醉酒出现的幻象还很难说得清。 所以詹姆斯沉默了。 “詹姆斯,你是不是不信我。” 宋亭亭将他的沉默和犹豫看在眼里,心里突生委屈,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 “不是我不信你,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是你并没有实在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这一切,包括那个身影是凯瑟琳,都仅仅只是你根据平时别人对你的喜恶而作出的猜测而已。” 詹姆斯尽可能的用着最中立的态度分析着这一切。 但是在女人眼里,向来只有信她和不信她之分,中立从另一个层面讲,便是不信。 “所以,因为我没有证据,我就得默默的咽下这件事情?放过那个差点害我葬身大海的人吗?” 宋亭亭虽然除了在唐易承面前会有异样之外,在平日里看似无欲无求,但是宋亭亭打从骨子里珍爱着自己的生命。 第一次,宋亭亭产生了在这个陌生的国度,举目无亲的悲凉感,哪怕老师和詹姆斯平日里对她照顾有加。但是,在这种时刻,宋亭亭还是忍不住寒了心。 “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是你脑子里的酒精让你产生了错觉。即便他们对你有个人情绪在,但是总不至于会对你下此狠手吧!你……” “詹姆斯,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宋亭亭的心,已经沉进了谭底,对于詹姆斯的「解释」,已经失去了聆听的欲望了。 听出宋亭亭赶人的意味,詹姆斯心里也生了一丝恼火,索性也就离开了。 看着再次空寂的病房,窗边传来了各种口音的法语的交杂声,宋亭亭冰冷的眸底滑过重重的痛色。 心里有委屈和气愤喧嚣的要发泄,但是因为她现在刚刚醒,纵使她现在有多少的愤怒,也没办法凝聚力气,发泄出来。 第一次,宋亭亭躺在异国他乡的病床上,留下了眼泪…… A市的郊外,于桑和苏青回到了隐藏的极深的基地里。 “轰” 一声巨响后,基地的大门被撞开,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大步走了出来,随后规规矩矩的停在于桑和苏青的身前。 “于桑小姐,苏青先生。” 于桑只是轻轻的撇了一眼,便起步离开,而苏青大大咧咧的,反而和他们打起了招呼。 进入基地之后,径直的朝着会议室而去的于桑,早在到达之前,于桑便联系好了他们开会的事情。 “于桑到了。” 眼尖的人,首先发现不急不慢的走进来的于桑。 一脸冷漠的于桑走到了平日里,唐易山站着的位置上,但是在场的人却没有人有异样。 于桑是唐易山不在的情况下,这件基地的第二话事人。而第一,则是许久没亲自踏足基地的俞松了。 没等苏青到场,于桑便开始了今天的主题。 “六子,早上我发给你的那个人的基本资料,查到了没有?”于桑点名了一个带着厚重眼睛的小个子男人。 “秦子诺,五年前坠海,「身亡」,是几年前还称得上有名气的白氏集团的老板娘。”六子再「身亡」二字上,刻意加重了语气。 随后,他便调出了秦子诺的照片,投在了身后的屏幕上。 突然间,会议室里一片安静。 “嘶,应该不止我一个人觉得,这个叫秦子诺的女人,长得像小少爷吧!” “诶,你别说,我也觉得像,不会是小少爷的母亲吧!” 突然有一只手狠狠的敲上了说这话的男人的头。 “你傻呀,看年龄,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是小少爷的母亲,说话经点脑子行吗?” 一时间,会议室里总说纷云,但是只有于桑知道,这女人,虽然像老大的那个儿子,但是从这眉目,更能看出另一个女人的影子,白言希。 所以,毫无疑问,这个叫秦子诺的女人,便是那个白言希的母亲无疑了。 想到这,于桑第一次产生了不想执行老大的命令的冲动,老大远在海外,却心心念念的想着帮那个女人找母亲,哪怕现在的他们的组织还被四方会虎视眈眈着。 但是冲动也仅仅只是停留在脑海里,「服从」已经被训练成一种本能,深深的篆刻在他们的灵魂里面了。 “够了!” 慢慢的,整间会议室才归于平静,但是这些人眼神中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却暴露了他们此时不平静的内心。 “六子,这就是你的水平吗?老大想知道信息,你应该不用我再次提醒你吧!” 那个被点名的男人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他是故意放这个女人的照片在这,还故意话说一半的。总不能让自己一个人被惊吓到嘛。 “咳咳,是的,我查出,这个女人确实没死。五年前,她被一个叫郝连崎的男人救了起来,说来也巧,这个男人,竟然和这个秦子诺是旧识。 说是巧合,总让人有点不敢相信呢! 根据最新的卫星捕捉到的信息,这个叫秦子诺的女人现在就和老大在同一个国家。但是,这个女人现在所处的坐标,有点奇怪。隐隐约约的,很难捕捉到。”男人有点不好意思,最后的话,语气越说越轻。 这是他的专业,他一直号称没有他找不出的人的。但是现在,这是继两年前,第二个打自己脸的女人了。 “最快需要几天,你能确定她的位置?”于桑的语气坚决,带着不容商榷的强硬。 “呃,一,一个星期?”男人试探性的开口。 “六子,老大曾经跟我提过,这个基地人太多,太吵了,让我可以适当的丢几个人去那个地方重新培训一下的。” 于桑慢悠悠的话,却引起了会议室一众人齐齐咽起了口水,那个地方? 别开玩笑了好吗,他们宁愿狗带,也不想要再回去参加训练,坚决不。 “三天,呃,不,两天,两天我就把坐标找出来。” “两天之内,找不出来,我会让老大亲自将你的名字加在培训的名单里。” 男人一脸欲哭无泪,自己只是一个技术宅,这基地的吵闹怎么可能关他的事? 为什么他要承受这份他一个技术宅男所不应该承担的重量呀? 第070章 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哎呀,我来晚了,你们会开完了吗?” 这个时候,苏青才慢悠悠的走过来,带着一脸让人手痒的满脸春风。 “我,我不就是迟到了,你们不至于这么看着我吧,特别是六子,你不要拿这种看苍老师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好吗?我是不会屈服的,我只喜欢前凸后翘,声娇体软,好推倒的妹子的。” 说完,苏青还捂了捂自己的身子,一脸贞烈宁死不从的表情。 而于桑此时完全没有心情去见苏青在会议室门口耍宝的模样。 得到了确切回复的于桑,安排老大吩咐下来的其他事宜后,便带着苏青离开了基地。 于桑是因为有另一层身份需要扮演,而苏青,于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接到了任务,接到了什么任务才离开营地的。 在基地里,所有人的信息,除非是老大允许,不然所有人掌握的信息和收到的任务都是不对流的。 所以于桑也不敢确定,苏青到底是离开基地干嘛来的。 对于苏青这个人,于桑的感觉很复杂,一方面,于桑很看不惯他整体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模样,特别是他在老大儿子面前「点头哈腰」的姿态。 另一方面,整个基地的人的存在,都有其存在的意义,有其负责的岗位,唯独这个男人没有。 于桑甚至可以说,苏青是除去老大之外,整个基地里最神秘,最让她看不破的存在了。 想到这,在后车座闭目养神的于桑掀开了一只眼睛,斜着眼,看了一下正在玩着消消乐的苏青。 就在这时,苏青猛的转过头来,猝不及防的于桑就和他对上了眼。 笑盈盈的眼睛,带着灼灼的光芒,像是在调侃,又想是在表达着其他的东西。 “于桑,我知道我长得帅,你不用偷瞄我,其实我并不介意你大大方方的看我的。 但是我可要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喜欢上我哦,你这样冷冰冰的,真的不是我的菜,你要是喜欢上我,会很痛苦的哦。” 脸上空前的出现窘迫的于桑,狼狈的闭上眼睛,把头撇向了另一边,嘴里喃喃自念着。 “神经。” 尽管于桑在基地里,也是整天拉着脸的模样,但是于桑也不是没有别的情绪的,至少在唐易山风面前,她的情绪多的就跟正常的女性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一样。 “真的,喜欢上我,最后真的会很痛苦的呢!” 苏青见于桑不再看向自己,也回过头,看着窗外。 一直笑嘻嘻的眼眸突然出现一道浅淡疏离,却又稍纵即逝的再次消失。 就像是路边一闪而过的灯光一样。很快,车厢里又仅剩下苏青手机里,还在孜孜不倦的响起的消消乐的这个游戏的声音…… 虽然白言希和唐易山住的是酒店,但是可能是国家的情况不一样,这里的酒店竟然还带有厨房等设备。 而刚好这几天,白言希吃着这个国家的菜,吃的有点乏味了,便索性自己动手起来了。 很快,不似餐厅那般精致,却也是色香味俱全的几道家常小炒便完成了。 饭菜已经做好了,但是男人还是久久不见人影。 白言希端着两人份的饭菜,走到另一间可以办公的房间里,找寻着唐易山的身影。 就端着饭菜转身的一瞬间,一阵来势汹汹的眩晕让白言希瞬间双目一片黑暗。 白言希还没来得及害怕惊恐,这阵异样又像它发生的时候一样,突如其来的消失了。 只留下白言希那,略带有些紊乱的呼吸。 心里存下了一点疑惑,白言希找到了唐易山。 高大的身影伫立在窗前,唐易山拿着手机在耳边聆听,眉头紧蹙,薄唇也紧紧抿着。 看到她进来,唐易山低语说了一句便挂断了。 白言希也权当什么都没见到一样,笑嘻嘻的把饭菜放到桌子上,杏眼晶亮的看着他。 “先吃饭吧。” 在白言希摆放饭菜的时候,唐易山跨步走过去,坐在椅子上,拦腰一抱,随即白言希惊呼一声,下一秒,就稳稳当当的坐在男人的大腿上了。 白言希下意识的勾住他的脖子,不禁嘟嚷道。 “你还要不要吃饭了?” 他深邃不见底的墨眸直直的看着白言希,直到她的脸上浮现两抹淡淡的嫣红,才清冷的吐出两个字。 “喂我。”语气却带着不容置喙。 白言希嘴角不易察觉的抽搐一下,看着唐易山,都多大了,还要自己喂。 但是却口嫌体正直的拿起了桌子上的筷子,夹起了一些菜。 唐易山张开嘴,吃掉了刚好一口的份量的菜。 就在白言希不情不愿的抽回筷子的时候,唐易山竟然直接咬住了筷子。 白言希蹬大了杏眸瞪着他,这男人,简直比豆豆还要难伺候。 只见唐易山似笑非笑的看着白言希,随后松开了齿间的筷子。 可是下一瞬,他却禁锢住白言希的后脑勺,直接覆上了她的红唇。 白言希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他。 带着自己也眷恋的温度的薄唇含住自己的下唇。紧接着,男人直接撬开了她的贝齿。 节骨分明的食指抬起自己的下颔,把口中的食物渡过去。 白言希下意识的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接着口中带着男人气息的菜就落入她的腹中。 在白言希的唇间好一番辗转反侧后,唐易山才放开她。 白言希气喘吁吁的大口呼吸着,而唐易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浓稠的墨眸像摊开了般,深邃的不见底,属于男人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 “学会了吗?这才叫喂。” 没想到唐易山会这么做的白言希,觉得异常的羞耻,这桌饭菜,她已经没有办法直视它们了。 白言希再次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不知道到在唐易山的眼里,她的眼中春光粼粼。 “你自己吃吧,我出去了。”白言希气鼓鼓的说道。 而正要起身的身子又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强行的扣了回去,白言希也有些恼了。 “唐易山,你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不是你非要缠着我一起来的吗?我以为你也在期待着和我发生点什么有颜色的事情。” 天知道白言希听见唐易山这么说自己非要跟上来的行为的时候,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她只是单纯的一想到唐易山要离开自己,自己的心会变得很空荡荡而已。 摆脱,她真的一点都没有想到这种有颜色的事情好吗?最多也就是亲个小嘴啥的,况且自己现在还怀着宝宝呢。 唐易山还不掩饰自己言语中的揶揄意味,就在白言希即将炸毛的时候,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夹起白言希喜好的饭菜,喂了回去。 而神奇的是,白言希竟然也真的就这样被顺毛了…… 一顿饭下来,端上来的饭菜是基本吃完了,而大部分都是进了白言希的肚子里。 白言希见吃的也差不多了,摸了摸自己稍微有些圆滚滚的肚子,满足的靠在男人怀里谓叹。 嘴角上扬,杏眼弯成月牙状,笑嘻嘻道。 “你忙去吧,那我先出去了。” 唐易山点了点头,这次没再拽住白言希,放开她。 白言希站起来,把残留的东西端起来,往外面走去。顺手的帮男人关上了房门。 唐易山等她走后,才缓缓站起来,掏出手机,回拨了一个电话。 等到白言希把东西收拾好了之后,打开了电视,窝在沙发上看着自己欣赏不来的电视剧打发时间。 这时唐易山走出来房间,第一眼便看见了在沙发上坐着的小女人,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感受到沙发的另一侧微微有些下陷,白言希才发现是唐易山出来了。 但是见他没说话,白言希也就重新把视线转移到电视上。 两人各居沙发的一端,一个斜靠着交叠着一双大长腿,时不时拿起手机,发送着什么东西。 一个下巴磕在抱枕上,蜷成一团,眼神一动不动的落在电视中,脑袋却在放空着。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电视的声音,气氛却分外慵懒和谐。 此时在大西洋另一边的中国A市。 于桑看着电脑前,六子刚刚加密,又用特殊规律重新排序后发过来的邮件,眼底的颜色越来越深。 解析完文件后,于桑一目十行捕捉着里面的信息点,看完后,于桑的嘴角勾起来,眼里闪过趣味。 里面有些内容,虽然六子没有仔细说明,但是联系起自己知道的东西,于桑觉得自己似乎是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了呢。 没想到这个叫秦子诺的女人,竟然和贺炀有过这样的关系啊。 连贺炀这样手握权势,不可一世的男人也会被一个女人吸引,于桑这个时候才高看起这个女人来。 文件只是隐晦的提及到秦子诺和贺炀两个人在意大利相处过一段相当长的时间,于桑便寻觅到了其中他们在一起的蛛丝马迹。 虽然文件里面没有提及他们后来为什么分开了,现在又为什么变成「水火不容」的模样,但是于桑的直觉告诉她,这背后的故事,真的很精彩。 虽然之后的秦子诺离开了和贺炀相遇相识,甚至相爱的意大利,回到了A市。 而没过多久,秦子诺便和秦家彻底决裂,转身嫁给了一个姓白的男人,也就是白言希的父亲。 现在,于桑已经可以确定,白言希便是这个叫做秦子诺的女人的女儿了,而至于白言希到底是白家的千金,还是堂堂四方会的会长的遗珠,恐怕只有秦子诺一个人知道了。 毕竟,资料上显示,这个白言希,似乎不是足月才出生的呢…… 于桑被厚厚的妆容所掩盖的精致的小脸,闪过得意。 我倒是要看看,若是白言希真的不是白家的千金,而是贺炀的女儿,老大和她还怎么在一起,毕竟现在四方会这个组织,和唐家可以说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 于桑此时的心情很是畅快,这件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好玩了起来了呗! 她缓缓的站起来,走到茶水间前,倒了一杯咖啡,看着里面的流着的深褐色液体,她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一口一口的抿着,看起来,有着和她现在的形象极其不符的优雅和高贵。 “真的?” 在得到唐易山的再次点头确认的时候,白言希从床上跳起来,往唐易山身上扑去。 “我真的快发霉了,来到这个异国风情浓郁的地方,我整天面对的就只有这间房间和一个整天忙碌的老男人。这里还有还多外国小哥哥等着我去一饱眼福呢!” 一时激动而得意忘形的把自己心里话给说出来的白言希,此时也忘了自己仍在她口中说的的那个「老男人」的掌控之中。 低头,白言希便看见男人的嘴角扬起了阴测测的笑容,心里一沉。 “老男人?还要去看外国的小哥哥?” 唐易山风雨欲来的脸色,吓的白言希挣扎的想逃离唐易山的怀抱,可惜终究是浮游撼大树。 “白言希,你最近是真的欠收拾了吧!” “我才没,唔……” 白言希还是没忍住想要出口反驳,结果刚出声,唇便被唐易山不冷不热的薄唇堵住。随即,白言希的所有声音被他吞下。 原本只是轻轻攀附着他衣襟的手缓缓握紧,感受着他温热的舌尖,像是带着惩罚的意味一样,一寸寸的扫过她的唇瓣,牙齿更像是有意地时不时轻咬着她的唇。 白言希因微微吃痛,不自觉的松开了牙关,有意为之都唐易山便抓住机会,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便滑进了她的口腔里。 激烈地没有一点空隙的吻,让她连喘息换气的机会都没有,一吻缠绵,满是旖旎。 等到房间里的静默被越来越明显的喘息声所替代时,唐易山才放慢动作,轻柔爱恋的吮着她的唇瓣,又好像若即若离的与她继续纠缠着,不曾分离。 两个人紧贴在一起的身体,严丝合缝,没有一丝缝隙。 突然,白言希清晰地感觉到唐易山身下的某处正在发生着细微的,却不容忽视的变化,她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下一秒便挣扎着推开了他。 “不要!” 唐易山带着几丝情慾的脸上瞬间有些僵直。 “你不是说要带我出去走一走,体会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的吗?”白言希眨了眨眼,带着些委屈和讨好。 顿了好久,唐易山才平复好自己的情绪,从白言希的身上离开。 终于走出这间酒店的白言希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脸上兴奋的表情,欢脱的像极了被放出门的小狗一样。 白言希和唐易山兜兜转转来到了一个文化广场,明媚的阳光,熙攘的人群以及文化痕迹极强的建筑,还有身边的爱人,让白言希有些恍然若梦起来。 这时,一个类似工作人员的男人靠近了白言希和唐易山。 因为想起了白言希无意间流露出的心里话,唐易山面不改色的将白言希往自己的身边一带,用自己的身体彻底隔绝了白言希和男人的接触。 男人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拿出两份印着这个文化广场的宣传手册递给了他们,便转身离开了。 在一边旁观的白言希,没好气的,小脸微红的瞪了唐易山一眼,就抽走了他手上其中一份宣传手册,细细看了起开。 拿着手册,一边畅漾在文化气息极强的建筑中,时不时的拿起手中小册的照片一一对应。 走到一座石碑下,白言希低头,看着宣传小册上一系列的字母,觉得突然有一刻看不清楚了,迷迷糊糊的,而头好似又在疼痛起来。 白言希微微皱起眉,旁边的男人也刚好走到她身边来。 见她紧闭着双眸,一脸难受的模样,唐易山蹙着眉,追问。 “怎么了?” 白言希不想难得和唐易山出来过两人世界,还因为自己的原因扫兴而归,看着唐易山,便摇头。 “我没事。” 白言希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越来越不对劲了,一开始的眩晕,她本以为只是因为自己贫血。 而现在竟然还出现了头疼,伴随着隐隐约约的耳鸣的症状,而且一次都比一次强烈。 白言希慢悠悠的收起了摊开的小册,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的手都在颤抖,随后白言希再次闭了闭眼,压制住头疼。 唐易山发觉她的不对劲,眉心皱起,低沉的嗓音可以听出有着丝丝切切的担心。 “头痛吗?” 白言希脸色已经是有些苍白了,只想快点把这阵痛楚强忍过去。 但是,症状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出现一小会后就自动消失。 疼痛还是一阵接着一阵的袭来,她迷糊的感觉自己手一轻,小册从自己手心滑落在地,最终白言希还是支撑不住,晕过去了。 在白言希晕倒在地之前,唐易山一把将人带入怀里,但是已经失去知觉的白言希全身瘫软,毫无生气的模样却吓坏了唐易山。 唐易山会想起,曾经的佑熙也是这样躺在自己的怀里,然后便没有再醒来过了…… 大概各个国家的医院都一样,都充斥着浓浓的刺鼻的消毒水的气味。 白言希是在这种刺鼻而又熟悉的气味中醒来的,仅仅只是一眼,就判断出自己此时身处在医院里。 突然,手臂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感,血液从自己的血管中被慢慢的抽离出来,颜色红的吓人。 带着口罩的医生身形高大,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外国的男人真的长得都一模一样,白言希竟然觉得这个男医生给自己的感觉有点像在文化广场上遇见的那个男人。 还没等自己细细分辨,唐易山便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言希,感觉怎么样?” 抽完血,被唐易山挤到一边的医生,看着白言希的视线也被唐易山彻底吸引走了,便低着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不留下任何蜘丝马迹的离开。 等到走出病房几步远,男人才将有着白言希血液的血管放进自己的衣服的口袋里,随后脱下白大褂和口罩,随意的找个一个垃圾桶,丢了。 要是白言希看见男人口罩下的这张脸,就会惊讶的发现,这个男人就是文化广场上递给他们宣传手册的那个男人。 但是病房里的二人,对此一无所知,对即将发生的危险,也毫无察觉。 “易山,我是不是晕过去了?” 她只记得当时自己头痛的厉害,最后实在是支撑不住了。 唐易山听到她的话,点了点头,冷峻的脸有着丝丝切切的复杂。 “我,生病了吗?”男人脸色的凝重,也让白言希的心,瞬间被吊了起来。 唐易山只是抬手的动作一顿,之后又恢复过来,摸了摸她的头,低沉道。 “别担心,只是简单的晕倒,最近这种情况出现的多吗?” 确实,白言希的所有的检查结果无一不是显示一切正常,但是有些时候反而是太正常了,才是问题的所在。 “嗯……晕倒倒是第一次,但是我有时候头会很痛。” 其实早在之前,白言希就在怀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出现了什么状况。 只是因为这是在国外,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复杂起来,再加之唐易山最近是真的很忙碌,所以白言希才暂时将其放在了脑后。 “唐易山,要是我生病了,你就得天天起早贪黑的伺候着我了,怕不怕?” 白言希只是不想此时的气氛变得那么的沉重,想稍微缓解一下,却用错了方式,说错了话。 半响,白言希见男人没说话,才抬起头,就看见男人冰冷的俊脸。 他深眸幽深的看着她,良久后才沉声开口。 “以后别拿你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他深沉的眸子让她有些心惊,但是她也明白,这个男人这是在担心自己。 唐易山脸色好了些,看着她的眸子有些复杂。 “唐太太,别让我担心。” “什么唐太太,你别忘了,我们当初可是没有举行过婚礼的,只是签了字,在女人这,是可以不算数的哦。” 听白言希这么一说,唐易山才若有所思的想起来,自己似乎,真的欠着这个女人一个婚姻,虽然她没说吧,但是心里也是在憧憬着的吧! 第071章 将她私下藏起来 原本计划好好陪白言希散散心的计划被打消,而检查结果都是正常的白言希则被唐易山强行勒令呆在医院里留院观察。 因为担心自己肚子里的宝宝的白言希,心里有不满却还是乖乖的听话。 而这里毕竟是异国他乡,唐易山用了极快的速度,迅速解决了自己手头上的工作,为二人定了飞机票,一起回国。 在国外的最后一天,唐易山刚刚结束好自己最后一份文件,驾车来到唐人街,帮白言希买中餐。 看着被打包好,连一丝热气都没冒出来的饺子,唐易山就想起白言希之前嘴馋偷吃杨嫂刚刚做好的饺子,被烫到又舍不得吐出来的模样。 这么一想,稍稍有些失了神,丝毫没有注意到前方走来的女人。 想着早点见到白言希,唐易山的步伐不知觉的加快了起来,于是便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走来的一个女人。 “抱歉。”唐易山看了眼完好无损的外卖,才缓缓开口。 “没关系。”戴着大大的墨镜的女人因为身高差距,所以抬了抬头,望向唐易山。 无意多做停留的女人,扶了扶眼镜,朝着唐易山点了点头,便直接离开了。 再往前走两步的唐易山心觉异样,猛的回头看,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好的将女人的身影吞没掉。 不死心的他返身扎进人群里,寻觅着那个五年前篆刻在自己记忆中的女人的身影,一直走到了街道的尽头,然却无果。 “秦子诺?” 刚才那个女人,虽然大半的脸都在眼镜下面,但是她给自己的感觉,却是该死的熟悉,像极了五年前的那个女人。 但是,毕竟是五年前的事了,记忆也已经被时间蹉跎的有些斑驳,就连他都是过了半响才回过神来。 况且,她有掩饰自己的脸,可自己没有,那个女人见到自己的时候,语气冷淡的仿佛就是面对陌生人一样。 唐易山不相信,那个女人会忘了自己的长相。 所以,真的是自己认错了?真的是自己最近太草木皆兵了? 在原地停顿了好久,引开了许多人的瞩目的唐易山,微微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离开了这条街。 而等到唐易山离开原地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慢悠悠的走出一个人影。 伸手摘下眼镜,竟然是和白言希有着几分神似的容貌,这个人影,赫然就是秦子诺。 只是,此时她的眼中带着的,是和唐易山一样的疑惑和迷茫。 这个男人,难道和自己有关系吗…… 回到医院时,唐易山打包的食物依旧没有失去它滚烫的温度,吃的病床上的小女人露出一脸餍足的表情。 但是白言希心里想的却是,为了这份简简单单,温热的食物,这个男人的用心。 见白言希已经饱了,而餐盒中的饺子还剩下大半,唐易山熟稔且自然的接回她手中的筷子,三下五除二的将白言希吃剩下的食物彻底消灭掉。 “我们今天出院,然后明天回国。这些时间,委屈你了。”唐易山怜爱的摸了摸白言希的头发。 “真的吗,你的事情都忙完了吗?”瞪着小鹿一样灵动的眼眸,白言希惊喜的看着唐易山。 “是啊,我机票都已经定好了,这次你可以光明正大的上飞机了。” 见男人又提旧事,白言希小脸微微羞赧。 “真好,我在这里无聊的都快长毛了。豆豆一定想死我们了。” 唐易山注意到,白言希说的是「我们」,不是我。 低头轻笑,唐易山摸了摸她的头,清冷道。 “嗯,明天带你回去。” 白言希也满足的点了头,这样也好,自己也准备一下想想应该怎么哄一哄自己的儿子。 就在她低头思考着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手指上一凉,好像是被套进去了什么东西。 疑惑的望向了自己的无名指,上面蓦的出现了一枚在阳光下,泛着光芒的钻戒。 小小的钻戒刚好契合她手指的宽度,很小巧却不失精致。 让人惊喜的是,钻戒上面的钻石竟然是紫色的,和白言希白的发光的手,相得益彰,宝贵优雅却不又落俗套。 见到它,白言希的眼眶微微有些湿热,当初自己和唐易山结婚,并没有任何人为自己准备钻戒。 那个时候,自己总在想,或许有一天,这个男人会虔诚的,将一枚戒指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 而兜兜转转,这枚戒指,竟然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出现在自己的手上了。 唐易山知道她应该是很喜欢的,不然不会一直盯着看,其实他不知道,她喜欢的,不是这枚戒指,而是这个送戒指的人。 白言希心里的情绪起伏不断,但是却装作随意的开口,想要掩饰一下自己的情绪。 看着手上的戒指,白言希鬼使神差的说道。 “这枚戒指,贵吗?” 唐易山轻轻的瞥了一眼白言希手上折射出紫光的钻石,淡淡道。 “不贵。” 听的白言希直皱眉,看不出喜恶。 “可是这做工,很像是大师的手笔,还有上面的紫钻,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样子。” 白言希也看出来这枚戒指的非同凡响,精致的做工和上面神秘又独特的紫钻点缀着,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大师的手笔啊。 一般紫色的钻石是真的极为罕见,至少白言希承认,自己是真的从没见过。 “不是什么大师打造的,这是我亲自打磨的,上面的紫色的石头,也是假的。” 白言希在听见前半句的时候,感动不已,在后半句响起的时候,她忍不住白了男人一眼,她又不是什么乡下来的,连钻石真的假的都分不清吗? 况且,这个男人会送一颗假的钻戒?别开玩笑了。 白言希轻轻的摇晃着自己的手,反正这个钻石是属于自己的了,不管唐易山再怎么说,自己在乎说,只有是不是他送的。 唐易山看着她开心的脸蛋,唇角淡淡的勾了勾。 这枚戒指,早在她自己确定自己的心意之后,便开始设计了,能设计出一整个基地的兵器来的唐易山,设计出一个戒指,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但是尽管如此,这一枚戒指的设计稿,唐易山涂涂改改了不下千遍,才最终成型。 至于戒指上的紫钻,目前在这个世界上,有且仅有这一颗这样纯天然形成的,不用切割就这么完美的紫钻。 唐易山几乎是没有对这颗钻石进行任何的雕刻就将它嵌上去的,从价值上来说,价值连城这个成语恐怕也不足矣形容它。 “我很喜欢,唐易山,谢谢你。” 随即白言希起身快速抱住他的腰,用力的汲取他身上的味道。 “收了我的戒指,你可得拿你最珍贵的东西来换。” 白言希疑惑的抬头,唐易山所指的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不等白言希问出声,唐易山便伸出手,轻轻的点了点她的胸口,心脏所在。 “我要的不多,白言希,你拿你的心来换就好,为我打开,只为我一个人打开你的心房就好。” 听见男人说的话,白言希把他搂的更紧,恨不得把自己送到唐易山的身体里去,她张嘴,咬住他发达的胸肌发泄。 第一次见白言希还有这「狼性」的一面,唐易山不禁笑出了声。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见白言希还是不松嘴,干脆将她抱到了病床上坐着。 “醒了,不要撩拨我了,点火了你又不能灭火。” 唐易山屈指,弹了一下白言希的额头。 刚刚「认错」秦子诺而乱成一团的心情忽然就好了,唐易山的手转移到白言希的肩头,又伸到她浓密而柔软的头发里揉搓着。 当白言希的青丝寸寸的缠绕上自己的手指的时候,唐易山的心里泛起不由的一丝悸动。 自从在病房里闹了不愉快而灰溜溜的离开后,詹姆斯似乎就没有再出现在宋亭亭的病房中。就连她最敬重的老师也仅仅只来过一次而已。 所以当自己的房门被医生和护士以外的人推开的时候,宋亭亭很是讶异。 唐易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间想要来探望宋亭亭,明明在救起她后,自己已经确定她并无大碍了。 大概是因为这个国度,很少能遇见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吧! 低头的看了看自己怀中还带着新鲜的水珠的向日葵,唐易承敲了敲门,然后就推门而入了。 “怎么?刚救了你一命,这么快就忘记了你的救命恩人吗?” 除了惊讶的情绪,在唐易承的稍微有些调侃的语气中,宋亭亭露出一抹怀念。 这才是唐易承,总能在不经意的言语中,给人温暖。 她知道,那晚冰冷的人,才不是真正的他。 “谢谢你救了你。”谢谢你,再次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我想,这一次,我不会轻易的放手了。 唐易承不知道,此时宋亭亭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晚,你为什么会落水?” 唐易承不认为,宋亭亭这么唯诺谨慎的人,会在酒会中允许自己喝醉酒。 况且,因为这是观光游艇,它的护栏相对而言,还是比较高的。 “他们都说是我喝醉酒失足的。”宋亭亭垂着头,语气听不出情绪。 “他们这么说,那你的记忆中呢?你不是贪杯的人。” 闻言,宋亭亭整个人僵住了,这个记忆深处的人,原来这么了解自己…… 宋亭亭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才将自己那晚的所见,和自己的猜测,娓娓道来。 说完之后,宋亭亭一直紧紧的盯着唐易承,想从他的脸上,看着他的情绪出来。 良久之后,唐易承才开口回应。 “这样看,你坠海这件事,确实存在着很大的疑惑。” “你,信我的话吗?所有人都说,是我喝醉酒产生的错觉,但是,我知道,这不是。我那晚并没有喝很多的酒,这么可能会出现幻觉呢?”宋亭亭越说,语气便确实激动。 在陌生的国家,举目无亲,没有人信任自己的感觉就快要把她逼疯了。 唐易承轻轻的按住她的手,安抚她的情绪。 “这件事,交给我。你放心。” 宋亭亭知道,唐易承之所以愿意帮自己,只是因为自己和他都在同样的处境下,或许还有因为,自己和他的「旧情」的成分在,但是却没有任何一点的男女之情。 想到这,宋亭亭嘲讽的扯开嘴角。 “怎么了?” 唐易承也发现了骤然间宋亭亭低落的情绪,疑惑的开口询问。 “没事,你离开A市后,就来法国了吗?”宋亭亭有意的扯开话题。 “嗯。和一个,朋友,一起过来的。” 唐易承至今也不知道吧,那个男人到底算是自己的谁,救了自己,又给自己报复的机会。 看似毫无所求,但是唐易承知道,那个男人在等,在等一个时机,或许他正在预谋着一件惊天的事情,而自己,将在其中扮演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 这么算来的话,自己和他,连朋友都算不上吧,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 “我,可以,方便问一下,你在做什么吗?” 宋亭亭的话音刚落,唐易承带着复杂又带着审视的眼神便朝宋亭亭射来。 “我,我不是想要窥视你的生活,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你,毕竟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看着宋亭亭一脸紧张解释的模样,唐易承意识到自己有些严肃了。 “抱歉,我不太习惯别人过问我的生活。我的事情,知道的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的。你……” 唐易承的话,被响起的音乐声打断。 掏出口袋中的手机,唐易承挂了电话吧,却又低头和人发起了信息。 这一刻,宋亭亭突然觉得,那晚的唐易承又出现了。不近人情,冷血的唐易承。 沟通完毕的唐易承抬头,对上宋亭亭若有所思的眼神。 “我还有事,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唐易承便起身离开了病房。 “等一下,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 宋亭亭心虚的害怕唐易承以为自己有什么企图,几秒后又紧急的开口。 “我只是想着,咱们都在这举目无亲的,留个联系方式,日后也好相互照应而已,并没有想要干涉你的生活。” 思考了一会的唐易承,拿起桌子上的笔和纸,留下了自己新的联系方式。 在唐易承离开后,宋亭亭还是爱不释手的,一点一点的抚摸着的纸上的那一串数字。嘴角的笑意,是完全掩饰不了。 唐易承按照着刚才信息上约定的,来到了医院附近的一个人工湖边。 远远的就看见那个男人坐在凳子上,身边坐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人,有说有笑的搭着话。 唐易承丝毫没有停顿的,「不解风情」的走了过去。 “哎呀,你来了。” “不方便的话,我可以等你。” 说完,唐易承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女人,成功的让女人的脸瞬间羞红,眼里含春的看着身边的男人。 “方便。”男人俯身,在女人的耳边呢喃细语了几句,引来了女人的一阵娇嗔后,便离开了。 两个大男人,沿着湖边慢慢的走着,却没有给人一种不和谐的异样感觉。 “手段不错,那个女人,被你哄的晕头转向了吧!” 唐易承想起,这个男人的身边,似乎从来不缺女人,而且那些女人,还都对他死心塌地的,让这大半辈子,只喜欢过一个人的唐易承有些不解。 “感兴趣吗?改天教你两招?”男人的嘴角,再次出现那邪肆的笑意。 “呵。找我什么事?” 无意再和他扯这些无谓的事情,唐易承掀过这个话题。 听见唐易承自己提出来,男人停下来脚步,走到湖边,随意洒脱的坐在草地上。 唐易承挑了挑眉,也席地而坐。 “承,你之前跟我走的目的是什么?” 本来就没有想唐易承会回答的男人,无所谓的撇了撇嘴,接着开口。 “为了报复唐家,报复唐易山。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的四方会已经正式和唐家正面对上了。你接下来会做什么?” 男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唐易承向来波澜不惊,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出现惊讶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音来。 “为什么?为什么四方会会突然和唐家对立起来。” 唐易承本以为,自己看到唐家真的被四方会打压着的情景,心里会很愉悦,但是此时他心里泛起的苦涩,他却没有办法欺骗自己,没有办法忽视。 “好像,这是会长自己的私人恩怨吧!虽然不是你挑起的,但是最后结果都一样,那就行了啊。听说,唐家在中国的产业被打击的挺惨的。” “那里有唐易山坐镇,按道理来说不会这样啊!” 唐易承隐隐约约的觉得,事情越来越超乎自己的控制范围了。 “呵,我们狡猾的会长,已经把手伸向了那里了呢,对方的身份,是连唐易山都看不出端倪来的存在。” “是谁?” 男人笑得一脸无害的看着唐易承。 “承,你知道我很喜欢你的吧!但是,那个人的身份,你并没有这个权限知道。不过呢,我可以稍微提点你一下,这个人,你也很熟悉。” 唐易承还想追问着什么,但是那个男人却恶趣味的闭口不提。 “回去喽!” 早就知道这个男人的秉性,唐易承也没再追问下去,便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秦子诺刚刚回到住所,还没开等就察觉到房间里的异样。 周身低气压的郝连崎见秦子诺明明进来了,却没有开灯的心思,也知道她应该已经察觉到只自己在这里了。 啪 郝连崎打开了灯,驱散了一室的黑暗,同时也将他带着不容忽视的怒气的脸,暴露在秦子诺的眼中。 “你怎么在这?也不开灯。” 见秦子诺顾左右而言他,她那么聪明,明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幅模样出现在这,却还是绝口不提的模样,心里的火气更甚。 “你去哪了?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出去。” 郝连崎这幅质问的姿态,让秦子诺心生不喜。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来质问自己的去向的。 但是毕竟已经不是什么年少气盛的年纪了,秦子诺没有随着自己的性子摔门离去。 “我只是出去走走而已。你不用担心,我没遇见什么人。” 秦子诺云淡风轻的回答,也未能消减郝连崎心中的负面情绪。但是,秦子诺在他要开口的时候抢先发言了。 “郝连崎,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我秦子诺并不需要躲躲藏藏,你不说,我也知道现在找我的人,多了去,但是有多少是对我有别样的心思的,你应该清楚。 我想要的,是光明正大的出现,而不是唯唯诺诺的像过街老鼠一样躲躲藏藏。 但是,我是因为你,所以我选择了这种隐藏行踪的方式,想要最大程度上的给你减少麻烦。” 听到这,郝连崎面露喜色,她这是在关心自己不,担心自己吗? “子诺……” “毕竟我们非亲非故的,你帮我至此,已经很仁至义尽了,我清楚的。所以,郝连,你不用对我的行踪那么的「关注」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好吗?” 秦子诺说的坦荡,但是郝连崎还是听出了她在说那两个字的时候,刻意加重的语气。 “我只是担心你。” 你弱我强,你强我弱,这是在协商,乃至于谈判中铁一般的规律。 哪怕是面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时候,也不过于此。 “谢谢你,我知道的。郝连,这段时间你照顾我,也累了,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回去的。” 郝连崎听秦子诺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难免有些生气。但是,生气她利用完自己就想要将自己甩开。 但是转念一想,秦子诺利用自己什么了吗? 除了自己从海里将她救上来这件事,自己真的帮她做的事情,可以说几乎没有。 而事实如此,自己还有什么立场去埋怨她的自私呢?自私的,一直都是自己,不是吗? 自私的想要贪恋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自私的将她藏起来,在避开四方会的寻找的同时,叶避开了那些对她很重要的那些人。 第072章 小狐狸 刚才的郝连崎有多气势汹汹,现在的他就有多泄气。 "子诺,对不起,我??" "郝连,你不用道歉,在我心里,我一直都是很感激你的。" 是啊,除了感激,你不会再给我其他情感了,你的心,还存在着一个人,一个让人连探究其身份的都找不到机会的存在。 "我知道了,子诺,你早点休息吧!" 一改当初盛气炎炎的模样,颓废的像个失去心爱玩具的小孩。 当然,秦子诺自然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只是,当他有了不该有的想法的那一刻,这个结果便已经是注定的了?? "喂!什么事?"唐易山的语气略带不虞。 "什么?好,我知道了。先这样吧!" 挂了电话的唐易山,陷入了很长很长的深思。而他的出神,也被白言希发现了。 "易山,怎么了吗?" 白言希知道,若是普普通通的事情,这个男人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的。所以话语间,带上了浓厚的急切。 唐易山在犹豫,犹豫是否要告诉白言希,犹豫是否要做这个决定。 过了好半响,唐易山最终还是咬了咬牙。 "公司出现问题了,我现在必须马上回去。"唐易山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虽然唐氏对于唐易山来说,并没有到这种舍弃一切也要护住它的地步。 但是说到底,中国的唐氏,是唐易山一手扶建起来的,他绝对不会允许它被四方会,以及自己饭二叔这样白白的糟蹋。让其五年来的风雨和辉煌付诸一旦。 "现在?"白言希望了望窗外,已经是晚上11点,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住整个世界。 "我们不是已经定了明天的飞机吗,明天再回去,来不及吗?" 唐易山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白言希的头,微微的点头。 这个动作,便已经让白言希意识到,整件事态的严重性了。 于是白言希起身,打算收拾好最后的行李,和唐易山一起离开。 刚刚握上行李箱的把手,唐易山便制止了她的行为。 "不。言希,太晚了,而是这是长途飞机,太辛苦了,你按照原计划,明天再离开,今晚你好好休息。" 白言希知道男人这是为了自己好,但是她也想和这个男人一起面对困难啊,而不是一昧的受他的保护。 "不,我要和你一起走。" 知道这个女人一定会是这样的反应,所以唐易山也不意外,接着娓娓道来。 "言希。等飞机到A市之后,我并没有时间照顾你,就连俞松现在也是时时刻刻呆在公司里的。你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考虑,乖,听话。明天再走,然后让老爷子来接你,好吗?" 虽然支持他,和唐易山一起面对困难很重要,但是她知道,唐易山说的对,自己在他身边,只会让他分神而已。 白言希咬了咬下唇,压抑着哽咽,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幅委屈模样,让唐易山心脏一抽,随后狠狠的将其带入怀中。 "乖乖的,回去之后,在家里等我。我爱你。" "嗯。"此刻等白言希只能发出单音节词,因为她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白言希的手指,紧紧的抓着唐易山的衬衫,直到留下了不可抚平的皱褶。 最终唐易山还是先行离开了。 但是明明只是隔一天回国,白言希的心,却莫名其妙的空荡荡了起来,心里的异样,一直萦绕在心头,久久挥之不散。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言希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但是紧蹙的眉头暴露出她的这一觉,睡的也不是那么的安稳。 "叮铃铃铃铃铃??" 白言希被急促的电话来电提醒音惊醒,忍耐着头部的胀痛,白言希捞起手机,接听了起来。 "夫人,先生在你身边吗?"刚刚接通,俞松的声音就马上传递过来。 "不在啊,怎么了?他赶着昨晚最早的飞机回国了。"俞松的语气,让白言希的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老板真的上飞机了??" "俞松,你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用着俞松略带绝望的声音,白言希的心脏猛然一抽,不,不会的?? "老板搭乘的那班飞机,出事了??" 轰的一声,白言希的脑海里,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手机从掌心滑落,跌落在床单上。 "夫人,夫人你还在吗?夫人,你回我一声??" 白言希突然动了,连滚带爬的走出房间,打开了电视。 不用刻意去调频道,几乎所有的新闻频道都在插播着唐易山搭乘的那班飞机失事的新闻。 而新闻里报道的那架飞机,正好就是唐易山临走前,自己追问的他乘座的那个航班编号。 看到这个新闻,白言希顿时两眼一黑,差点有些沉受不住。 失神中,白言希也不知道是绊到了什么,一个趔趄跌坐在了地板上的地毯上。 不,不会的?? 唐易山怎么会出事? 不可能?? 他明明答应过自己,说要给自己一个婚礼补偿的,而且??他还让自己乖乖的在家里等他回去的。 不可能! 唐易山不可能会出事的。他只是提前回去,处理公司的事情而已,怎么可能会出事呢!不可能的?? 白言希再次跑回房间里,掐掉了和俞松还没结束的对话。 当白言希忍不住颤抖的拨通唐易山的电话时,里面冷冰冰的女声,将白言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给浇熄了。 身上的力量像是都被抽光了一样,白言希顺着床边,滑落在地上。 当霍铮用强硬手段破门而入时,看见的便是这般呆滞的白言希。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动静,白言希猛的抬头,却发现自己似乎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个人时,眼神中还不容易衍生出来的光芒在下一瞬再次破碎。 看着白言希失魂落魄的苍白小脸,霍铮想到,唐易山已经事了,同时也意味着,白言希的位置,也暴露了。 此时像一团软泥一样靠着床边的白言希,霍铮也知道事情耽搁不得了,索性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霍铮抱着白言希离开了酒店,就在准备上车的时候,一直虚弱无力地靠在他怀里的白言希突然伸手,抓住霍铮的袖子。 "易山真的出事了吗?新闻里面说的,都是真的吗?" 霍铮往前迈的步子一顿。然后停了下来。 "我不信。" 没有得到回答的白言希脸色惨白地看着抱着自己的霍铮。 "霍铮,你告诉我??新闻上报道的,和俞松说的,都是真的吗?" 霍铮始终抿着唇没有说话,这件事情,他说不出口。 直到把白言希带上车,霍铮才低声道。 "酒店太不安全了,不适合你呆着了,你先去我那。" "不!!"白言希摇头,抓紧霍铮的袖子,紧接着说。 "我哪都不去,我要去机场。" 去机场? 霍铮蹙起眉。不赞同的回答。 "现在去机场的话,那边应该有很多人守着,你一起就暴露了。" 此时的白言希根本就反应不过来,霍铮说的"有很多人守着",是什么概念,她现在的心里,只有唐易山。 "我想去找他,霍铮??" 白言希抬起头,平素里灵动的眼神,此时只有空洞,无神和深深的执着。 她此刻抓着霍铮手的样子,就像一条濒临死绝的鱼,抓住最后一点希望,最后的一滴水源,不舍得放手。 这样的眼神?? 霍铮着实有些不忍再看下去,抿了抿唇,咬牙道。 "找他?你去哪里找他?去了机场,就能找到他人了吗?飞机不是在机场坠机的。" "我要去机场。"白言希又坚持地说了一句。 霍铮别过头,不看白言希,对着司机说。 "改去附近的医院。" 白言希一听,震惊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霍铮。 "我不去医院!" "你的状况不太对劲,也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必须去医院。"霍铮的态度却很强硬。不容置喙。 白言希安静了下来,深深的看了霍铮几秒,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直接爬到门边想要开门。 现在车正在公路上高速的行驶着,她这样的举止无疑是在找死,霍铮只好赶紧制止她,低吼道。 "你疯了吗?掉下去摔死你。" 殊不知白言希却倔强地开口道。 "我就算摔死,我也不要去医院,我说了我要去机场,停车,马上给我停车!" 白言希这副癫狂的样子,霍铮看着很是头疼。 他跟白言希相处近三年,自然深知她的秉性。知道她认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她想做的,就算是让她撞得头破血流,她自己也是心甘情愿。 霍铮钳制着她的手,闭了闭眼,才对着司机道。 "调头去机场。" 司机是霍铮手下的人,霍铮说调头,他就不敢再说其他的,于是便马上调头了,然后朝机场的方向开去。 终于换了方向,白言希也安分了下来,然后颤抖着手指拿出手机。想要订机票。 一旁的霍铮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打断她的动作。 "订机票?你要定哪里的?如果是飞机出事,现在新闻还没有播报出来,你根本不知道去哪儿。而回A市和带着这,有什么区别吗?" 白言希触着屏幕的手一顿,半晌之后,她才缓缓的抬起头看着霍铮。 "那你说,要我怎么办?现在易山的手机根本就打不通,更别说看到他的人了。难不成,让我什么都不做吗?" 霍铮深深的吸一口气,随后点了点头。 "你现在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你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一下,意外已经发生了,你能做什么?" 被霍铮这么一说,白言希瞬间也觉得,自己似乎什么都做不了,去机场,买机票?可是她该买去哪里? 唐易山他,是在哪里遇的难?自己根本就一无所知。 "你先不要着急,我已经让人去查了这班飞机的遇难地点了。也有可能唐易山迟到了,根本没赶上那个航班也不一定,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下,顺便等消息好吗?" 霍铮想要哄一下白言希。先去医院检查一下,抑或是注射什么没有副作用的镇定剂都好,让白言希的神经能稍微松一些,不要一直紧紧的绷着。 "如果他没上那个航班,他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有开机,而且,他昨晚距离飞机的起飞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就出了的。" 说到这,白言希倏地抬起头看着他,目光带着希望之色。 "知道飞机的起飞时间,知道飞机的出事时间,咱们可以依靠这两者来推算一下遇难地点吗?" "??" 霍铮不知道,这个女人明明整副身心都在唐易山的身上了,为什么这个时候脑子还能这么好使? 他抿着薄唇,认真地提醒她一遍。 "虽然不太可能,但,我尽量吧,我现在就找人处理这件事情。" "好!" 听见霍铮答应帮忙了,白言希用力地点了头,杏眸里涌现了希望之光。而这些变化,落到霍铮的眼里,却让他有些心酸。 因为他知道,在不确定飞机的飞行路线,真正实际的起飞时间,以及飞机的飞行速度,根本就没有办法推算出准确的事故地点出来,这还是在不考虑任何变故的情况下的。 所以,就算是测出来了地点,,也只会让白言希更加劳碌奔波而已。 见霍铮让人去查地点了,白言希也终于安静了下来,大概是因为有了可以寄托的事情,所以白言希此时看起来没有那么紧张兮兮了。 霍铮看了身侧的白言希一眼,可怜兮兮的缩着肩膀靠在角落里,越发显得单薄的身子,再加上苍白的脸色,让她看起来就像是易碎的瓷娃娃,一碰就会碎掉一样。 看了半晌,霍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拿起车上备着的毛毯,上前几分盖到白言希的身上。 一直低着头的白言希感觉到了动静,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霍铮。 "是不是有消息了?" 霍铮忍不住再次叹息。 "哪里有可能这么快?言希,咱们先去医院,一边检查,一边等消息,好吗?" 听完,白言希眼眸清淡地看着或者。大大的杏眸里除了星星点点的希望之光外,已经没有其他的温度了。 白言希看着霍铮缓缓地道。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想去机场等着,我只想马上去找他。霍铮,你不要逼我了,好吗?" 霍铮在一个隐晦的角度里,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自己的关心,在她这,只能算得上是逼迫?? 随后,霍铮让司机加快速度,赶到机场。都还没到机场,霍铮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是俞松的来电。 霍铮看了屏幕一眼,又望了一下白言希,果不其然,她正希翼的看着自己,霍铮接起电话。 "喂。" "霍先生,我们夫人现在的怎么样?"俞松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现在和我在一起。"在说这话的同时,白言希的眼眸闪动了一下。 "那就好,霍先生,若是现在夫人想要回国,你千万要拦住她,现在国内的局势太乱了,唐家更是到处都是危险未定。现在老板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夫人一定不能再出现什么意外了。所以,霍先生,我们夫人就暂时拜托你了。" 话音刚落,白言希便躲过了霍铮的手机。 "豆豆呢?" 俞松刚才的话,透过手机,也传到了白言希饿耳膜中。 "小少爷现在在唐家,有老爷子守着,很安全。老板在之前也有做过最坏的打算,他的意思是,让老爷子把小少爷带回唐家。" 是啊,那个男人。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把所有的计划都做了。他保护了他的爱人和儿子,唯独他自己?? 车厢里,又是被一片静谧所包围着。司机从后视镜里观察到了白言希的脸色,脸色隐隐有些担忧。 "白小姐没有吃早餐吧?脸色很不好看,要不先喝杯热水润润嗓子,然后再吃点饭吧。" 白言希轻轻的摇了摇头,她一点胃口都没有,就连喝水的时候都觉得胸口有什么淤积着,难受得不行。 现在的她,就感觉好像有一口气卡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隐隐约约又有些恶心,难受至极。 她抿着苍白的唇没有答话。 司机看了霍铮一眼,微微思索了一番,然后再次开口道。 "白小姐就算是现在不想吃,也得为自己的身体考虑,为了唐易山的宝宝考虑呀,而且如果您因此而病倒了,到时候还你怎么找唐易山呢?"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白言希,她慢慢的抬起头来跟霍铮对视。 从他浅褐色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苍白的有些吓人的脸色的倒影。 他们说的没错,如果自己因为这样倒下了,她还要怎么去找唐易山? 想到这里,白言希接过霍铮递给她的温水,一口一口的抿着。 看到这一幕,霍铮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松了几分,像司机投去了赞许的眼神。 这样,也好,至少她听得进别人的话了,不是吗? 突然,霍铮的手机再次响起,白言希像是被惊动的小兽一样,紧紧的盯着手机。 低眸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眼睛只盯着手机的白言希一眼,霍铮接通,然后打开了扬声。 "喂。" 里面的男声此时对白言希来说,宛若天籁般。 "官方消息放出来了,飞机是在太平洋的上空出事的,现在暂时还没有找到了任何的生还者,据航空公司的人说,飞机出事的时候,飞机里有不少乘客都挂了降落伞,只不过??" 说到这里,电话另一端的男人停顿了一下。 "只不过他们毕竟都不是熟悉的操控者,再加之上,当时下面是一片汪洋大海,就算是带了降落伞包,生还的机率,再怎么想,也占不了多大。" 霍铮第一次觉得自己手下的人嘴这么碎的,实际报告情况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加个人的揣测呢! 男人的这番话,无疑像针一样扎进了白言希的胸口。 只见,她的脸又苍白了几分,瘦弱的身子在车窗偷溜进来的光线下,看起来摇摇欲坠。 明明眼泪已经在眼眶里聚集起来了,可就是没有掉下来,此时白言希的眼眶红得跟什么似的,但白言希还是死死地咬住下唇,忍住,不出声。 "而且??"电话里的男人,喘了一个大气,再次开口。 霍铮连掐死自己手下的人的心都有了。 "而且那个地点,磁场非常的紊乱,所有的信号都被屏蔽了,这边的飞机,是完全没有办法到达那个地点的,所以,捕捞难度会大很多。唯一的办法就是坐飞机去它附近的岛屿,然后再坐轮船过去,但是这样的话,便会错过黄金72小时的抢救时间。" 男人的话,说的隐晦,但是字里行间无一不在透露着,哪怕真的有幸存者,那也是也是没有希望的了。 男人还在那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但是或者注意到,白言希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几秒之后,白言希便朝着副驾驶的位子,缓缓的倒了下去。 "小狐狸??" 霍铮大手一捞,稳稳的扶住了白言希的头。将其带入自己的怀里。 "小狐狸,你醒醒。" 司机听见声音,回头一看后,马上调转车头,朝着医院驶去。 霍铮的心,还高高的悬着。接下来看见的这一幕,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以白言希为中心,车厢里慢慢的蔓延开一种血腥味,白言希身下的座位,已经被她身下流出的血液浸透了。 因为座椅是皮革的,所以血液并没有被吸收,反而是顺着皮革的纹理,逐渐的往外扩散开来。 霍铮的眼里,只能看见一片猩红,再无其他。 明明是在腥风血雨中成长的人,此时却恐惧的像个从没见过血腥场面的小伙子一样。 "你他妈给我开快点。" 这是第一次霍铮在人前失控成这个样子,司机立即将油门踩到底,期间还差点发生了车祸。 第073章 逼着自己吞下这么一大块「肥肉」…… 霍铮稍稍冷静下来后,便事先联系了医院,所以等到他们到达医院时,专业的医疗团队已经守在门外了,争取不耽误任何的时间。 而直到白言希被送进急救室,霍铮站在门外等的时候,他的手,还在止不住的颤抖着。 从不相信神鬼的霍铮,站在急救室的门外,在心里也默默的为白言希祈祷了起来。 不要对里面那个女人那么残忍,你已经让她承受了这么多了,不要连她的孩子也夺走…… 不知道是真的祈祷有用,还是白言希肚子里的孩子本来就并不该绝。 手术室的灯熄灭后,医生呼了一口气的走了出来。 “大人和小孩都没事了。接下来留院观察就可以了,病人的情绪不能起伏太大……” 或许是真的心力交瘁,被送到病房里的白言希,依旧迟迟未醒。 不醒也好,这个现实,对她来说残酷的不像话,不是吗? 突然想到了什么的霍铮,调了两个人守在了白言希的门口,便匆匆离开了,他必须去确认一件事情…… 夜渐渐深了 暮色很重,尽管是不远处就有灯光,可还是照不亮这片区域,没有月光,又乌云盖顶的晚上,是真的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轰隆隆 暗沉的天际突然划过一道刺眼的光芒,震耳欲聋的雷声紧随而至,在白言希被送进急救室时,落下倾盆大雨在先前收了势头的小雨。 本以为雨过天晴的夜晚,竟在积蓄了好几个小时之后,再次化成豆大的雨点,「啪哒啪哒」地砸了下来。 又一场暴风雨仿佛蓄势待发张牙舞爪着。 暴雨无情地洗刷着一切,和这无尽的黑暗共同营造出骇人的氛围,不得不说,这个夜晚,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个绝望而又沉郁的夜。 那片汹涌的海域,在这个时候,同样也被暴风雨一遍一遍的冲刷着,给原本有一线生机的人,带来了新一轮的绝望。 婴儿手臂般粗大的闪电几乎划破了半边天。 在病房里,原本安静的睡在床上的人,听到这雷声以后,倏地惊坐了起来。 房间的灯都被关掉了,依稀只看到一个人影从床上坐了起来之后,便直接掀开被子下了床,然后摸黑地往前走,走到门边以后,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把门打开。 白言希没有时间去思考,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不是机场或者是不断的叫嚣着的海域。 医院走廊的微弱灯光在开门的那一刹那,勉为其难将漆黑的屋子轮廓照亮,同时也照亮了韩沐紫那张清丽精致的脸。 她的步子甚至都还没迈出去,两个男人便挡在了白言希的面前。 “白小姐!” 白言希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在和霍铮一起相处的这两年里,她见过不少霍铮手下的人,其中就包括面前的这两个。 白言希苍白无力的唇动了动。“你们……” “外面不安全,少主吩咐我们俩守在病房门口保护您。” 保护自己? 白言希唇边忍不住勾起一抹带着淡淡嘲讽之意的笑容,单纯的只为嘲讽这句话。 “是保护我,还是看守着我?” 白言希依旧直言不讳的话,让那两个男人的表情变得尴尬了起来。 二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上前。 “白小姐,少主是真的出于想要保护您,才会让我们守在这里的。” 但是他们也清楚,白言希说的也没错,是保护,也是看守。 看着她,不让她走出房门,暂且不说现在外面狂风暴雨的,如果她在这个时候跑出去的话,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可是那里…… 白言希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又冷声道。 “不管是出于什么,我不在乎。现在,你们两个给我让开,我有事情要出去。” 二人相视了一眼,又再次拒绝。 “对不起白小姐,少主在离开之前,已经特地吩咐过我们了,在他还没回来之前,您只能呆在房间里休息,不能出去。” “如果我非要出去呢?”白言希不依不饶的回答道。 “白小姐,外面天这么黑,风雨又这么大,就算您出去了,也基本看不到路。”面对不依不饶的白言希,两个人都止不住的头疼了起来。 “让开!” 一直站着的白言希突然伸手将眼前的人用力一推,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直接往前走去。 “白小姐!” 二人回过神来,纷纷长腿迈开追了上去拦住她。 “白小姐,请您不要让我们难做,外面现在下着大大暴雨,您这个时候出去根本寸步难行啊!况且,少主很快就要回来了,您先和他商量一下吧!” 白言希还没走上几步,两个男人便凭借着自身优势,走到了白言希的前方,隔绝了白言希的前路。 “我不,你们给我让开。” 白言希一副不愿配合的模样,让两个男人有些措手不及,早知道就不接下少主交代的这苦差事了。 其中一个男人上前一步,抓住白言希的手。 而见自己被控制住,白言希想要往前迈都迈不动半分,生气起来敌我不分的白言希,直接抬脚踩在那人的脚背上。 被踩的那人痛呼了一声,但还是不敢将白言希松开,一边拉着她一边扭头对自己的同伴道。 “马上去通知少主,让他马上赶回来。” 另一人听见这话后,立马点头,随后很快转身消失不见。 看现在形势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白言希用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朝着男人手上的一个穴位狠狠的一掐。 顿时男人的整只手臂一麻,手上的力道也被白言希卸了下去。 得到自由之后,白言希立马转身就跑,男人顾不得手上传来的一阵一阵的销魂的麻痛感,快速追上她。 白言希跑得很快,到电梯门前的时候,正好电梯的门不知是开了一半还是即将要关门,她想都没想,就直接挤了进去,随后拼命的拍打着电梯关门的按键。 砰! 白言希一顿操作猛如虎,电梯门很快就关上了。 而此时,白言希并没有注意到,一个高大身影在见到她二话不说的跻身而入的时候,头疼不已的表情。 在见到她进门关门这极其流畅的动作,也忍不住流露出欣赏的表情来。 追上来的男人疯狂地按着电梯开启键,然后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眼看着层数已经渐渐往下,他只好冷静下来走了旁边的楼梯。 突然另一个男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走了出来。 “不用追了,少主已经来了。” 随后,说话的那个男人深有意味的看了一眼还在不断的往下的电梯…… 而此时的另一边。 所有人都被唐易山的航班突然坠机了的消息打的一个措手不及,而手忙脚乱的俞松竟然忘记了在第一时间,将这件事情紧紧的压下。 等到他反应过来,做出动作的时候,他却不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手上拿着钢笔,刚要签字的唐易承,倏地捏紧了手指,狠戾的眼神紧紧的盯着身前俯首的手下。 “你说什么?唐易山出事了?” 来人点了点头,对唐易承凶狠的眼神似若无睹似的,脸上一脸阴险的说道。 “承少,我已经让人打听过了,听说唐易山出事的那片海域极为凶险,附近还都是诡异的不知来处的磁场。 救援工作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人,而且在事故发生的晚上,就下了一场大暴风雨,极大的拖延了救援工作的进行,哪怕唐易山坠机没死,这场雨,也足够要了他的命了,依我看这唐易山也估计已经……”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唐易承倏地站了起来,情绪激动,面目狰狞地抓住了他的衣领。 “你给我闭嘴。” 哪怕他对唐易山恨之入骨。但是,但是再怎么说,他都是自己的血脉至亲,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去。 而被唐易承揪住衣领的人吓了一跳,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唐易承的心里所想的? “承少,我……” 突然想起什么的唐易承原本就要松开的手再一次抓紧。 “等一下,如果唐易山的飞机失事了,那言希呢?言希她跟唐易山是不是同一班飞机?她现在怎么样?” 该死的! 唐易承的脸色在想到白言希极有可能也出事了之后,变得极为可怕,在那一瞬间整个人就好像从地狱里爬出来一样,全身上下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承少,我,我呼吸,呼吸不了了……” 被唐易承抓住的男人,断断续续的吐出这段话。 “说!” “白小姐没事!” 只见男人被勒得频频翻白眼,当务之急中,男人只能说了一句要紧的话来稳定唐易承失控的情绪。 果然,唐易承在听到他说白言希没事的时候,眼神松动了一下,紧紧的揪着他衣领的动作也松掉了一些。 “言希没事?” “对对,他们两个不是同一班飞机,唐易山当时是独自一人深夜上的飞机,身边没有任何人,所以白言希现在应该没事。” 得到确切答复的唐易承把心放了下来,这才松开男人的衣领。 那人后怕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步子,不知唐易承心里在想什么的他,喘着气道。 “承少您放心,唐易山已经上了那班飞机,这会儿十有八九已经死了。” 唐易山,死了么? 唐易山的死,对于唐易承来说,没有什么什么值得欢呼的。相反,他的心里,却有不知名的苦涩感。 但是,只要白言希没事就好,其他的,都不是很重要了…… 唐易承如是的想着。 “承少,现在唐易山一死,那么唐氏就不再是他的唐氏了,而唐氏群龙无首的时候,就是您最好的出场时间了呀!到时候,整个唐氏,就是您的囊中之物了。” 对于男人在他面前勾勒出来的蓝图,唐易承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感兴趣,他心里所想的只有。 唐易山死了,白言希会有多伤心,她们母子,将会何去何从呢…… 唐易承抿着薄唇,拿忍不住出手机,按下了那一串自己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虽然说得到的消息是白言希没有事,但是要是她知道了唐易山的死,她会怎么样? 想到会发生的种种可能性,唐易承便忍不住,担心起她来。 唐易承按耐不住的给她打电话,但是无论拨打了多少次,手机里,却都只是传来对方手机关机的信息。 “关机了,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唐易承蹙起眉,想再一遍的时候,跟前那人却又凑了过来。 “承少,我,我刚才说的话,您有在听吗?” 听言,唐易承皱着眉抬起头来,眼神不悦地朝着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望去。 “呃,承少,我只是担心你您,现在唐易山一死,就是您回唐氏的最好时机,而且现在的唐氏,还有您二叔也在虎视眈眈,我怕,要是不快点,怕是会夜长梦多啊。” “不急。” 半响过去了,唐易承却淡淡地回了一句。 现在对于他来说,白言希的安危,远远比一个唐氏要来得重要的多。 可是现在,她的手机根本打不通,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联系上她。 “你马上去调查一下,白言希现在怎么样了,我要知道,在唐易山出事之后,她去了哪里,现在状态如何?”顿了许久的唐易承,对着男人说道。 “承少?” 男人震惊地瞪大眼睛。 “要知道,现在是天赐的机会啊,如果这个时候,您不趁机转拿回唐氏,那以后……”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这句话,几乎是唐易承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区区唐氏,我根本都不放在眼里,你这般积极的怂恿我,是居心叵测还是真的为我,你觉得我会信哪一个?” 唐易承身上的气息极其骇人,男人被吓的动都敢动,更别说多言半句了,他只能呆愣地点了点头。 “是,我马上去查这件事情。只是,唐氏那边。” 唐易承的眼神倏然变得寒冷且悠远。 “如果唐易山真的死了,整个唐氏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承少说的对,只要他唐易山一死,那唐氏不就是您的囊中之物了吗?” 此时,男人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心急了。唐易山一死,名正言顺的唐氏继承人,便只有他一个人了。 见男人又在失神,唐易承眼眸一冽。 “还不赶紧去查?” “是的,我马上去查。” 等人走以后,唐易承看着刚才正准备下手签的合同,一双狭长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未了,唐易承一脸复杂的说道。 “唐易山,发生这种事情,是报应不爽吗?”唐易承的眼底满满的都是嘲讽之意。 男人看着电视里最新报道的新闻,毕恭毕敬道。 “会长,为什么这次出手这么快,唐易山一死,唐家必定会逮谁咬谁的,那个唐老爷子,虽然已经是迟暮之年了,但是身体却还是硬朗着,四方会的目标,对他们来说,简直不要太明显。” 贺炀冷冷的看着视频上报道着飞机失事的场景,不含一丝温度的声音,响起。 “怪只怪唐易山,他本不应该插手的。” 本来贺炀就没打算于唐家为敌,但是既然唐易山一而再再而三的阻碍自己,他不拿出点真本事来,岂不是对不起了这个后起之秀? 假以时日,自己再对上唐易山这个男人,不一定能全身而退。这就是为什么秦子诺那个女人会找上他的原因吗? 贺炀眼底闪过冷笑,但是薄唇却紧紧的抿着,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 男人站在贺炀的身后,原本天生笑眼的双眸,此时却满是阴翳。 “您都已经避世这么久了,区区一个唐易山,何德何能能让您亲自动这个手。” “必要的时候。更何况,这个男人值得。”贺炀语气没有半点波动。 凭借一己之力,能让四方会折损渐近一半的人力,这个唐易山,值得他亲手送他上路。只不过,倒是可惜了那飞机上的一众人了。 心里这么想着,但是贺炀的神色,却没有任何一点的愧疚和自责,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不是吗? 男人对于贺炀对唐易山的评价如此之高,心声诧异,但是他又想起了当初和唐易山相处的时光,也只能对贺炀的这个评价,表示点头赞同。 “最近霍铮那小子,安分吗?”贺炀蹙眉问。 其他的事情,他可以任由着霍铮胡来,但是唯独秦子诺,他不会让任何不确定的因素存在,他对秦子诺,势在必得。 “少主我已经派人把他带回来看守着了,会长不用担心。” 贺炀轻轻的“嗯’了一声。会长,我不是很懂,为什么你会对霍铮的行为那么纵许呢?虽然他是少主,但是和你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少主这个身份,谁都可以当,不是吗?”男人突然疑惑的盯着贺炀道。 可能是解决了一个最大的不确定因素,贺炀此时的心情还是不错的,所以一改往日的作风,替男人解了惑,缓缓道来。 “你知道,这四方会,并不是我一手创办起来的吗?” 男人跟着贺炀的时间不短了,但是对于四方会的发展历程,却是一无所知。 “这四方会,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但是等到他正式办起来之后,却没有那个命坐上这个位置,但是他很聪明,知道应该怎么样保住他的心血以及遗孤。” 遗孤?指的就是霍铮吗? 男人的心里还有很多很多的疑问,但是见贺炀闭上眼睛,不知是在休憩还是在回忆往事,便将所有的不解咽下,没再开口询问了。 那是一个雨夜,和唐易山失事后,一模一样的雨夜。 贺炀看着四方会的原会长躺在床上,从腔腹中不停的涌出的血液,打湿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又染红了他身下的床单。 “贺炀,你来了?” 明明他并没有睁开,却还是能一如既往的准确的判断出自己的脚步声来,尽管他已经尽可能的压低了声音了。 “嗯,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了!” 贺炀皱着眉,盯着男人的伤口,眼中第一次没有掩饰自己担忧的情绪。 “我刚搞到了两瓶好酒,迫不及待的想和你一起把酒言欢的呢,嗤,看来只能推迟些日子了。”贺炀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 “哈哈哈,咳咳。” 男人见贺炀难得的不自在,忍不住大笑起来,却牵扯到了伤口。 “贺炀,你知道的,你那两瓶酒,我怕是享用不了了。” 既然决定走了这条路,便应该早早的就想到,自己会面临这样的一天,死于非命才是他们这种人最真实,最实在的归宿。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贺炀,这个结局,我们早就有预料到的,不是吗?只不过,我没有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我都还没来得及,好好的陪我儿子一天。” 硬汉最怕绕指柔,男人在说起家人的时候,也忍不住眼眶微湿了起来。 “贺炀,我和你并肩作战这么久,还没求过你呢!” “闭嘴,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贺炀几乎都想象得到,他接下来的话,会是什么了。 “再不说,你就只能在梦里听我托梦给你了。贺炀,你听我说,四方会,现在离不开人,它是你我的心血。 所以,我希望,你能接下它。最后,顺便帮我照顾一下,我那儿子。哦,你应该还没见过他吧,他名字叫霍铮……” 贺炀知道,那个男人虽然一直都大大咧咧的,但是他一直都是聪明的,用四方会来换他儿子的命,逼着自己承下这份偿还不了的情,是那个男人这辈子最后的一个「诡计」。 算准了自己的软肋,用他们的兄弟情作为抵押,逼着自己吞下这么一大块「肥肉」。 但是那个男人却不知道,自己接下了他的遗物,却以丢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为代价,以此后悔一生。到现在,都在为他的行为,付着代价。 从回忆中脱身而出的贺炀,转过头,透过玻璃看了眼被保存良好的两瓶没开封过的酒。 霍霆欧,当初我欠下你的那条命,到了这个时候,也该还清了吧! 第074章 杀乏果断的影子 白言希看着电梯的楼层一层层的减少,握紧的手心微微松动。突然,她透过电梯墙壁的反光,看清了身后的人的样貌。 霍铮和白言希就这样,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对着电梯门的镜像对视了起来。 许久之后,白言希才结束这种形式的眼神交流。 “唐易山他,有消息了吗?”白言希可以很清楚的感知到,自己身体的血液在慢慢的变凉,那是过度紧张导致的。 “前线传来消息,捕捞工作因为当地的磁场干扰,很难确定方位,再加之上这连绵无间歇的大雨,就更是难上加难了。唐易山,怕是九死一生了。” 不是霍铮想把话说的这么彻底,而是他害怕,如果自己不把实情告诉白言希,而是给她虚无的希望的话,她一定会千方百计,不顾后果的跑去前线的。 比起这样,霍铮觉得让她知道事情,才是最好的决定。 良久,电梯内没有半点声响。 叮 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白言希的身体不受控的朝前倒去…… 这场雨,来势汹汹,持续了将近一周才慢慢的消失,好像是上天刻意想要阻拦救援工作的进行一样,又好像是在为这场让人悲痛的事故缅怀着。 一切都好像停止了,一切又好像都结束了…… 这场雨停了之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依旧是回到了原点。 多少人都希望这短短数日,只是一场黄粱之梦,梦醒了也就好了,但残酷的是,这就是现实,赤裸裸的,残酷的…… 一个月后的A市,已经彻底告别夏秋,迎来了冬天,仿佛整个A市都笼罩在阴天中。 这座繁华的城市依旧喧嚣吵闹,但多某些人来说,却少的是那份热情,被冰冷的寒冬所扑灭的热情。 媒体上,时常都会出现一些轰炸国际的新闻,引起强群众烈的关注,但是很快的,这种关心便被下一个接踵而来的新闻所取代,这就是现代人所面临的信息快消费时代。 最新的一条新闻是,一个月前坠海的飞机的黑匣子已经被找回,却因为磁场的破坏,很难从里面拼凑出完整的信息来。 …… 冰冷的风撩拨起埋藏在心底的思绪,血淋淋又弥足珍贵。 一块崭新墓碑前,伫立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迎风而立的女人。 天空中,飘落着绵绵细雨,阴沉的灰暗的天际,也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女人的身侧,同样有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男人替她撑起一把黑色的大伞。 俞松看着白言希一直在这里站了两个小时。 此时长发下,被遮挡住的眼睛与女人温润的脸有着不同的冰色。 看着墓碑上面的字,这个墓是唐老爷子让人做的,上面写的是「唐家长孙」四个字。没有意外,这个是就是唐易山的墓碑。 自此一个月前,唐老爷子收到了唐易山飞机失事的消息,又在俞松那得到了确认后,当场昏厥了过去。 在医院里面抢救了整整一个晚上,才将其从鬼门关处救了过来,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老爷子的身体因为这一次,彻底垮了。 而唐家这一个月来,就是笼罩在这样的灰暗中,度过的。 …… 俞松看着刚刚回国的白言希,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只道了一句。 “先去看看老爷子吧。老爷子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和唐家里来回的跑,医生说是怕熬不过两年了。”俞松说到这,微微有些动容。 其实,或许是人真的会有感觉,老爷子心里面也明白。他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医院里,便坚持着要出院,向来都没有人会忤逆老爷子的意思,现在更不会了,所以所有人只好顺从了他的意思。 许久之后,白言希才点头,一句话也没有便离开了陵园,朝着唐家而去。 白言希回到唐家,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恍恍惚惚间,有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发错觉。 走到老爷子的房间门口,刚推开门,便看见杨嫂正在一旁服侍着老爷子吃药。 看见白言希后惊讶了一下,随后道。 “老爷子,你看是谁来了。” 老爷子这才慢悠悠的视线看向门口走进来的女人身上,哪怕没有高跟鞋的加持,依旧风姿卓约。 老爷子觉得,白言希好像变了,又好像看不出具体哪里变了。 白言希看见短短一个月,迅速消瘦下去的老爷子,看起来,没有了以往的雷厉风行,只剩下一张苍老到不行的脸,让人看了莫名的心酸。 “杨嫂你先出去吧。”老爷子对于白言希的到来除了高兴还有一些话想要告诉他。 对于白言希的情况,老爷子也早就从俞松的口里得知了。 杨嫂明白他的意思,放下了手中的水杯,便往外面走去,还帮着他们轻轻的带上了门。 “言希,过来爷爷这边。” 老爷子艰难的朝白言希招了招手,看的白言希差一点没忍住眼泪。 白言希走到老爷子的床边,接过他瘦皮包骨的手。 “爷爷。”语气中,带着哽咽。 白言希一直以为自己挺能忍的,毕竟除了唐易山出事那几天,自己情绪崩溃过之外,其他的时候,情绪都挺平稳的,至少在别人看来是这样的。 但是当自己喊出这个称呼的时候,忍了一个月的难过,竟然就要再次倾巢而出。 “好孩子,辛苦你了。” 努力了很久才做好的心理建设,在这个时候瞬间崩塌。 身为两个孩子的母亲的白言希,此时竟然像个委屈极了的孩子一样,趴在了老爷子的床边,啜泣了起来。 “爷爷,我,易山是真的没了吗?为什么,这一切给我的感觉都这么不真实?” 原本的白言希,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潜意识里,白言希还是存在着一丝的念想,一丝的侥幸心理的。 飞机失事,要是飞行人员操作得当,怎么可能连一个生还者都没有的,况且唐易山从小便接受了训练,不可能会连个降落伞都打不开的。 也是这一丝的侥幸心理,让白言希支撑到现在的。 白言希知道,自己选择能赌的,就只有这个概率了。 而刚刚回国,白言希便看见了老爷子给唐易山立的墓碑,彻底的让她打回了现实中。 “我的言希啊,真的是苦了你了啊!” 许是悲伤的情绪真的能感染人,老爷子也是也双目泪津津的。但是,老爷子很快的,就从悲伤中脱身而出。 “言希,你听我说,现在易山不在了,四方会也暂时收了手,但是现在的中国的唐氏也是彻底乱了套。 你不能一直沉浸在失去易山的痛苦中,你要将他的心血守护住,不能让它落在别人的手里。” 老爷子重重的的握住了白言希的手,仿佛有一股力量,从他的身上传递到她的身上。 “可是,爷爷,不是还有你,还有爸妈吗?唐氏怎么会……” 再怎么说,中国的唐氏也是唐氏啊,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可以觊觎的存在啊。 “的确,这边的唐氏也是唐氏,但是这仅仅只是名义上的,我当初让易山过来中国发展,本来就是打着开发中国市场的名义,让他自立门户的,原本是等着有一天,他可以足够强大,将两个唐氏彻底整顿起来,但是没想到,没想到易山他……” 而且,现在的唐氏,严格来说,已经不是老爷子可以控制的了。而唯一名正言顺掌管它的,现在也只有白言希一人了。 听了老爷子的话,白言希很是震惊,老爷子这话的意思,变相的就是说,给了唐易山最大的发展空间和极大的权利,甚至于容许唐易山以后吞并由他自己创办的唐氏。 “爷爷,你……” 白言希是真的没想到,老爷子会对唐易山重视到这个程度。 “言希,现在易山只有你了,你也不想他的心血被别人白白拿去吧!” 其实,老爷子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不应该把德平带回来的,原本只是想给易山一个警醒的作用的,却没曾想会变成现在的这个局面。 “爷爷,我不行的,我可以拿手术刀,也可以拿银针,但是怎么管一家公司,我真的没底。” “言希,你作为白家人,从小就接触了这些东西,怎么管理,是已经深深刻在你身上的东西了,不要怕,放开去做。与其让它被别人拿去,我相信易山会更宁愿让它毁在你手中。” 老爷子一辈子机关算尽,但是只能说命运太折磨人了,往往在某个时间段都要发生一件,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事。 言已至此,白言希也没有在说什么了,最后陪着老爷子在房间里坐了很久。 “爷爷你说的事,我知道了,我就先回去了。”白言希纤细却不柔弱的身子站起来。 老爷子费力的点了点。 “言希,如果决定了要走这条路,有些事情,有些人就应该暂时放在脑后了。” 白言希没有再说话,最后离开了房间。 回到唐家后,杨嫂看见白言希,很是高兴,因为这栋房子已经空荡的太久了。 白言希上了楼,走进了主卧,抬眸看着四周,有着唐易山浓重气息的四周。 白言希抿了抿樱唇,走到了酒吧前,倒了一杯红酒,在手中轻轻晃动着,却没有饮用,而是将其放在了窗台上。 随后她打开旁边的柜子,里面躺着两本结婚证,拿出来看着里面笑的明媚的女人和一脸毫不情愿的男人。 缓缓的勾了勾唇。 “易山,这次,换我来守护你,好不好?” 指尖从唐易山的脸上摩挲着,轻轻的呢喃,像极了情人间的低语。 和寂静的房间不同,白言希的的脑海里,传来的是一阵又一阵的嗡鸣声。 已经流干了眼泪,失去了露出笑容力量,代替唐易山来陪伴自己的,只有一阵阵的混乱和颠三倒四的思维。 或许,这只是一场梦,一场午夜的噩梦。再半夜惊醒后,身旁的还是连在睡梦中,都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唐易山。 如果是一场梦,她真的很想快点醒,在这恶梦中,凡是对她好的人,都一个接着一个离她而去了。 但是,若真是一场梦,为什么会痛的这么真切? 在唐易山不在的日子里,白言希甚至都不知道时间是怎么流逝掉的。 A市的12月,凉飕飕的冷风夹杂着寒雨,似乎能将人从骨髓里冻住一样。 最终,白言希还是选择了脱下了自己钟情的白袍,披上了为唐易山而战的职业装容。 一边,白言希必须在自己孩子的面前,展现出一个母亲的坚强来,另一方面,她亦要抽出精力来照顾身体大不如前的老爷子。 白天在人前她效仿唐易山,装出一副气场强大,不可冒犯的高冷的样子,还要唐氏和那些董事会的人精们周旋,学着处理一些公司的业务。 白言希不知道,或许在旁人看来,她已经从唐易山的死的伤痛中脱离出来的,但是白他们都不知道,白言希的每一个夜晚,都是这么度过的。 每晚她都是一分一秒的,慢慢的细数着过去的,唐易山的死,就像是一只只洪水猛兽,每当夜晚就会奔涌而上,一点一滴的撕咬着自己的皮肤和血肉。 而到了第二天的清晨,白言希便再次着起职业女装,仿佛就像是穿起一件铠甲一样。 和唐易山互述真心之后,她从来没有想象过没,再次离开唐易山的生活,会是怎么样…… 今日的白言希,穿了一件儿黑色带着白色纽扣的中长款风衣,里衬是一条同色的连衣裙做打底。 从唐易山最经常开的车中缓缓走下来,一脸云淡风轻的高冷模样,就像是她以往在面对有些难度的手术一样,云淡风轻,却给人稳重的踏实感。 如果和平素的白言希有些微不同的地方便是,以往的白言希受职业的印象,最常穿的是白色或者是浅色的衣物。 而现在的白言希,每天的身上,仅有黑白两种颜色,沉闷又不解风情。 往好听了一点说,是这样的衣着打扮,显得她更加的成熟稳重了,但是这黑白两色的衣物到底是为了什么,大概只有她自己心理清楚吧。 俞松抱着刚好达到他下巴高度的文件,无视了所有人的带着探究和其他异样的视线,来到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前。 不多不少,三声敲门声,就像是所有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他和唐易山之间无言的默契一样。 “进来!”极其清冷的女声,缓缓响起。 “总裁,这是今天要处理的文件。” 俞松将文件整整齐齐的排放在办公桌上,眼神中有过一丝担忧。 久久不见俞松有动静的白言希抬头,疑惑的看了看他。在整个唐氏里,也就只有在他面前,自己不需要表现的那么强势了。 “怎么了?” “哎,这是你之前要我整理出来的名单,对你有意见董事们的名单,都在这了。总裁过目一下。”说完,俞松重重的的叹了一口气。 听完俞松的话,白言希执钢笔的手一顿,瞬间笔墨在纸上,晕开了一个墨点,眼神看向了俞松单独抽出来放置在一边的文件。 “好,我知道了,放着吧。” 他知道,在这种时候挺身而出,真的为难了她。她的战场明明是手术台上,但是现在,却为了大局,在失去爱人的伤痛还没愈合的时候,还要接手唐氏这个烫手山芋,承受种种的白眼和考验。 “总裁还有什么吩咐吗?”例行在离开前,提醒一下总裁的俞松。 思索了一小会的白言希再次抬头。 “二叔他,唐德平最近有没有什么动作?” 坐上这个位置,白言希也终于明白了,在利益面前,根本就没有什么亲人血脉的羁绊,有的,只有浓浓的尔虞我诈,明枪暗箭而已。 听见白言希的问题,俞松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于她会问这个问题,俞松表示一点也不奇怪,因为自从白言希半路上任,坐上唐氏代理总裁这个位置之后,就时时刻刻都在遭受非议。 而同样深处混浊之中,还对唐氏虎视眈眈的唐德平竟然出奇的没有任何的作为,甚至说没有任何的意见。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白言希上任的第一天,唐德平还亲自过来慰问了一番。 俞松和白言希在就在心里做好了准备,预计唐德平会从各个方面给她使绊子。 但是,这种大张旗鼓的欢迎白言希到来的情况,是白言希万万没想到的。 唐德平这种反常的行为,更加让人难以揣测。 “总裁,你说那个唐德平到底想要干什么?他到底在预谋着什么?” 不止俞松有这个疑问,白言希也有,但是现在的白言希,根本无暇去考虑唐德平到底想做什么。 白言希斜眼微微撇了一眼俞松放另外的那份名单,叹了一口气。 “算了,现在的我,根本无暇兼顾他到底想做什么,光董事会的那班老不死们,就够我自己头疼的了。” 接受过良好教育的白言希,素来是不会这么说老人的,都是俞松在自己上任后,天天义愤填膺的痛骂着董事会的每一个人,所以她才被耳濡目染的。 俞松离开总裁办公室后,白言希拿起了桌子上的那份名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才缓缓的打开那份文件。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白言希一打开,还是被这张A4纸大小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姓名后,白言希还是瞬间红了眼。 不到两秒,白言希的泪水再次决堤。 原来,自己的眼泪还没流干呀! 就在这一瞬息之间,白言希只感觉到,整个人由身及心,都空了起来。 对不起,易山,我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了,但是自己还是做不到。 这眼泪,它就是,不受控呀! 就这一会,就这一会就好,让我脆弱,让我消极一会,行吗?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俞松看见白言希突然猛的一把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又是一副气定神闲,云淡风轻的模样。急忙起身。 “总裁,怎么了?” 俞松走近一看,才发现白言希的眼尾处,仍然残余着淡淡的红晕。 “我要临时召开董事会,务必把能到的董事,都一一给我通知过来,我记得,就算我这个总裁只是代理的,但是也是有这个权利的吧!” 在这一刻,俞松竟然觉得自己仿佛隐隐约约在白言希的身上,看见自己老板那种杀乏果断的影子了。 “是,完马上去通知所有的董事参加会议吧。” 在白言希的感染下,俞松的嘴角,不自觉的也带上了些许自信满满的韵味。 另一边的唐家。 老爷子正看着刚刚自己的手下递交上来的东西,细细的研究着,若是此时有人走近一看,便能知道,那密密麻麻的,都是白言希上台后的一举一动,以及那些对她有意见的人的言行。 “老爷子,你说,大少奶奶,真的能做到吗?她只是一个女人,而且肚子里,还有着孩子,这样会不会太勉强她了。” 老爷子的视线,从文件上移开,看着床边拿着水杯和药物的杨嫂,慢悠悠的接过。 等所有的药都服下之后,老爷子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这是这两个孩子必须面临的命运,谁插手也没用,我也心疼言希这个孩子,我也心疼我还没出生的曾孙子或曾孙女。但是,她自己也很清楚,当下的这个局势,没有人能帮的了她。” 说到这,杨嫂竟然心疼的两眼老泪纵横。 “算了,你下去吧!最近,多给言希那孩子补一补。” 杨嫂重重的点了点头,拿起水杯,转身离开了老爷子的房间…… 第075章 命运设计好的场景 白言希走进会议室,看着零零落落的座位,原本为了整个唐氏的董事会人数量身定做的会议桌,此时竟然连三分之一的座位都没有坐满。 “抱歉,总裁,我已经尽力了。” 俞松有些懊悔,明知道白言希承受的压力有多大了,而他竟然一点都帮不上忙,若是被自己老板知道…… “没事,这已经和我想象中的会来的人数,要多得多了。” 原本白言希想着,或许根本就不会有人来参加这个所谓的「董事会」,俞松能请到人来,因为也是花费了不少的口舌的了。 说完,白言希越过俞松,坐上了会议的最前方的那个位置。 冷冰冰的,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点踏实感都没有,他每次面对着下方那些满满的狼子野心的人,也是这种感觉吗…… “各位……” 白言希交叉着手,放在桌子上,眼神一个个的扫过在座的人。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的心里,都觉得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甚至打从心里的看不起我。 但是,我敢保证,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更加的想要保住唐氏。为了保住它,我可以不择手段。”白言希脸上那自信自持的模样,看起来竟然有些耀眼。 “呵,漂亮的话,谁都会说,再怎么说,你也不会只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你有什么通天的能耐,说出这样大言不惭的话出来?” 白言希看着站起来的人,瞳孔一紧。 找到了! 无论是董事们从心里排斥自己,或者是真的对唐氏有所企图也罢,他们也都是各自为政,不可能会齐齐的让自己下不来台。 这其中,势必有一个怂恿者,又或者说是领军者,在掌握着他们行为的节奏。 而很显然,通过这个男人的神色以及别的董事们的表情,白言希知道,自己找到了。 没有人知道,其实,这才是白言希召开这个会议的最主要目的。自己不能一网打尽,那就逐个击破吧。 眼前的人,就是他们这个欺善怕恶的小群体的链接之人了…… 白言希浅浅的勾了勾嘴角。 “郑董,两个月,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一定会把唐氏下跌的股份,提高百分之三十。” 白言希的一席话,引起了在座的人的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其中不淡定的,还包括在一边站着的俞松。 “总裁……” “好,如果到时候我们的白总裁办不到,那么……” “办不到,我会自动下台,之后的总裁人选,便由董事会进行内部投票选择,到时候,我相信我们的郑董会是呼声最高的那个吧!” 俞松此时很怀疑,白言希究竟是知不知道把股价拉到比现在高出百分之三十的价位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哪怕是唐易山在这,都要认真的思考一下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但是白言希竟然就这样应了下来,还拿自己的职位当赌注,这场惊天大豪赌,他们这边,胜算根本就不大,甚至可以说是毫无胜算啊。 “总裁,三思啊。”俞松着急的走到白言希的身后,俯着身子在白言希的耳边低语劝诫。 “俞松,我没得选。” 没有董事支持的她,在唐氏里,根本就是寸步难行,与其守着一个毫无作为的职位头衔,倒不如和他们玩上一把。 “既然白总裁这么有信心,我们这些老骨头也不能拂了你的兴致。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 结束了会议,白言希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一开始就欲言又止的俞松,不由的觉得有些好笑。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要憋着了!” 俞松这才想被按下了开关一样的朝着白言希走近。 “总裁,您为什么要做这个决定,您可能不知道,百分之三十的概念,并不是说只是一个简单的数字,它背后代表的是要接下好几个大项目,并且要在短时间里见到成效。 别说项目能不能拿到,要让股民们看见我们的成绩,也不是这短短的两个月就可以实现的啊。” 说着,俞松隐隐约约带上了些许恨铁不成钢。 “所以,接下来,需要你来做第二件事了。” 听见白言希这番话,俞松才知道,原来白言希还有下招,顿时竖起了耳朵。 “我需要你去调查一下郑东龙,公事也好,私生活也罢,都调查清楚。他最为董事会的「群龙之首」,拿下他,剩下的人,也就不成气候了。” 俞松听白言希这么一说,也就知道了他在打什么主意。 “但是,郑东龙那老狐狸,在公事上,虽然圈内人早知道他没那么干净,但是他对于那些勾当,全部都是假手于人,自己一点都没碰,所以查也查不出什么。” 早在唐易山在任的时候,就把公司所有的董事都彻头彻尾的调查了一遍了,这个郑东龙,无疑是所有的董事里面,最干净的一个了。 “至于私生活方面,他的妻子,呵,算是跋扈出了名的,他今天能有这样的成就,全部都是仰仗他妻子的娘家,所以因为忌惮,他也没敢在外面乱来。”俞松接着说道。 虽然白言希对于那些董事们的了解,没有俞松那么深,但是她有着她作为女人的那种直觉,那种尖锐。 “不,恰恰相反。正因为他的妻子太过于霸道,所以他的私生活才是更加的劣迹斑斑。 从他的行为举止上看,他不会是一个谦逊的人。相反,他有他霸道的地方,不然其他董事不可能会对他唯命是从。” 俞松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其实他也一直觉得,自己表面上看见的郑东龙不会是真实的他。 不由得俞松细想,白言希又紧接着说。 “更何况,作为一个五六十岁,还是从底层爬上来的男人,身上的衣着,尽显华丽,样式也是为了让他显得更加年轻而进行挑选的。 就连鞋子也是擦拭的一层不染,这样的一个男人,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只会对他呼来喝去的女人而精心打扮自己。” 说到这,白言希稍微停顿,重新确认了自己的猜想,也重新斟酌了自己的言语。 “我想,不出意外的话,这个郑东龙在外面,还藏着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比他年轻很多的女人。” 白言希对郑东龙的行为剖析的头头是道,俞松却听的一咋一咋的,同时又打从心里佩服起白言希来。 “这个总裁也能看出来?这件事要是真的,对于郑东龙来说,可是一个非常致命的弱点。他的老婆连同她的娘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只是猜测,我只有六层的把握。” 听白言希这么一分析,俞松觉得何止七层啊,这郑东龙背着他家的悍妇在外面养小三,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在震惊过后,俞松却不由得心疼起了自己老板,身边多女人都这么敏锐,都没办法有秘密了好吗,但是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 “好,我马上从这方面入手去调查,有了结果,我们就等同于扼住了这个郑东龙的咽喉了。只要收服了这个郑东龙,整个董事会都会变得没那么棘手了。” 白言希点了点头,接下来的事,便交给了俞松去办了。 调查郑东龙,只是她先前赌约的第二手准备,她怎么可能乖乖的将整个唐氏双手奉上呢? 当然,白言希提的那个赌约,并不是为了把自己逼入绝境,或者是单纯为了吓唬他们。 这也是白言希给自己的一个机会,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她相信自己不会是一个人的,她一定可以守护好整个唐氏的……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白言希在外人看来,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她原本的生活节奏,让人看不出她的意图。 又是一个凌晨。 但房间的女人依旧没有半点的睡意,身上穿着纯白无杂色的睡袍站在落窗边。 她咬着自己的下唇,放远了自己的杏眸,从这个角度,她能看见属于A市,最美的夜景…… 在她二十多年的光景里,这样夜晚本来就很美好,璀璨的夜景应该值得被好好欣赏的,但此时被悲伤和想念狠狠的侵占的白言希,没有兴趣去看这醉人的景色, 她倒了一杯酒,放置在了窗台上。 这个位置,是唐易山最喜欢站的,他总是很喜欢为自己倒上一小杯酒,或者在这抽上一根烟。特别是在和自己的一夜激情过后。 但是或许是为了自己,他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戒掉了抽烟的习惯…… 唐易山,真的死了么? 每个人都这么以为,但是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件事这么不自然,这么不真实呢? 寂静和黑暗交织成的夜里,白言希一遍又一遍地将这段日子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一一进行了串联。 每一次都是在体会了无数次「心如刀割,深悲无泪」之后,她便又会在心里产生一种「错觉」,唐易山他,一定还活着。 很多人都知道,怀疑它这种因子就像藤蔓,一旦在心里洒下了种子,就慢慢的滋长,直到活生生占据了自己整个脑海。 白言希很想找个人来分享这种感觉,很想找个人来告诉自己,自己的感觉是对的。 但是她不敢,她害怕别人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更害怕他们说出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 就这样,白言希在床上躺着,辗转反侧了无数个晚上,她被这株张牙舞爪,却异常美丽的藤蔓控制着,直到清晨,它才慢慢的消停下去。 没有任何一种迹象可以证明,自己的猜想。那么这种猜想遍只能成为别人眼中自己用来慰藉自己伤口的谎言。 久而久之,白言希甚至也在质疑自己,夜晚和白天,哪一个才是真实存在? 如果唐易山还活着,他会在哪儿呢? 他会不会正处在什么危险之中,是在等待着自己去拯救他呢? 深夜中,她的睁大着眼睛,盯着窗台上的那杯酒,脑子里时时刻刻在翻滚,片刻都不得安宁。 白言希知道不,自己一直是个固执己见的人,一旦自己有自己的认知和信仰,只要没有结果出现,她便会深陷在这种桎梏中,难以逃离…… 经典的欧式音乐在咖啡厅中缓缓的流荡着,牵动着阳光下的尘埃一起翩翩起舞。 在环境如此好的咖啡馆里,却只坐着一个女人。 透明的落地窗,倒映着那个那个恬静优雅的女人的背影,以及她在手上不停的和纸张摩擦出沙沙声响的画笔。 温曦的阳光照在她柔美的侧脸上,在另一侧脸上打下了淡淡的阴影。 良久之后,女人停下了自己的最后一笔,疲倦的揉了揉眼睛,环顾四周,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空无一人的咖啡馆。 在她刚刚进来的时候,在角落里还零零落落的坐落着几桌客人,现在却只剩下自己,连同店员的身影也消失了。 看来是在她在画着手上的画的时候,这间咖啡厅就被无声的清场了。 秦子诺不易察觉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拿起进咖啡馆脱下的风衣,随意的披在手腕出。 撕下刚刚画完的那副画,带着些微试探性的朝着门外,快步走去。 出门后的秦子诺注意到,在自己出门后,在门外的一边一直站着的,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毫不犹疑的跟上了自己。 而就在咖啡馆的门口的拐角处,早已经有一辆车子在等待了她了。 车子阻挡了秦子诺的去路,后方后刀疤男的追赶,秦子诺被逼的,走到了车前。 而这时也走到她身边的刀疤男,率先替她打开车门。 秦子诺捏了捏自己刚刚撕下来,捏在手心的画,又看了看连来时喧嚣,此时竟然空无一人的街道,秦子诺微微一嘲,最终坐了进去。 “开车吧。” 坐稳了之后,秦子诺像这辆车的主人一样,使唤着开车的司机,丝毫没有一点自己是被人逼上车的觉悟。 在秦子诺之后上车的刀疤男看了她一眼,最后没说话点了头便开车往一个方向驶去。 自从自己恢复清醒之后,已经过了三四个月了,也是时候和那个不停的追赶着自己的那个男人,见一面了。 难得自己今天第一次甩开了郝连崎的手下,可以自己一个人到处走走透透气,却被这个男人逮住了。 秦子诺看了眼自己四周,四五个大汉一脸如临大敌的监视着自己的样子,心里不由的吐槽,看样子,也是个极其不解风情的男人呢!她苦笑…… 趁着这个空档,秦子诺摊开手心,低头看着画纸上面的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 其实她的记忆很模糊,只能勉强的记得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那个男人的整体的轮廓,但当自己拿起笔时,就算记不清,却还是能凭借着心里的感觉,清清楚楚的将男人的五官,毫不犹豫的刻画出来。 那是一个相当气派的建筑,奢华,却又充斥着浓浓的历史感,秦子诺第一眼见到这栋建筑的时候便喜欢上了。 同时,她也知道,自己即将见到的人,怕是极其了解自己的喜好呀! 种种对于这个背后的男人的猜测,在真的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瞬间荡然无存。 刀疤男将秦子诺带到这个房间的时候,便没有跟着进来,而在自己视线所及,便注意到了一个坐在椅子上,背对着自己的男人。 紧紧只是看着男人的背影,秦子诺的心,便乱了起来,痛了起来,不由自主的伸手按了按。 抛开脑子里乱糟糟的画面,秦子诺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自己他请来的客人,不是吗? 贺炀见身后的门,被打开了,那只属于她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靠近,却又突然停顿,就在自己迫不及待想要转身的时候,脚步声再次响起。 随后只见那个女人,直接坐到了自己对面的椅子上。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是命运提前设计好的场景一样,就好像是时间的交错一样,让他们两个人再一次回到了初见时。 秦子诺在见到贺炀的时候,失神了,一种篆刻进骨髓里的熟悉感,迅速的席卷了她全身,引起一阵血液发麻。 “嗯,长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话,不同的,只是年华。真好,秦子诺还是那个秦子诺。而他,还是她心中的那个贺炀。 贺炀深深的看着秦子诺的眼睛,没有错过她眼中的陌生和疑惑,脸上闪过复杂和疼惜。 “你是谁!就算我们之前认识,也劳烦你再来个自我介绍吧!” “你是谁,我们还不认识,先来个自我介绍吧……” 一模一样的开场,只是贺炀的心里,多了一丝的眷恋和柔意,少了人前的冷漠。 “子诺……” 重新见到故人,铁血了大半辈子的贺炀,在此时竟然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道在秦子诺捕捉不到的,又在睡梦中中反复回响过的嗓音,是那么的熟悉,又怀念。却在此时,响起了。 “你……” 想开口问及什么的秦子诺,却在看见男人湿红的眼眶后,心里一抽,头脑一重,便朝着地上无力的倒下…… 顷刻之后,整个别墅里,彻底动荡了起来,医护人员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络绎不绝。 夜深…… 出升的月光透过窗帘,将余光淡淡的照射进来,床上的女人,如果忽略她被冷汗打湿的发鬓的话,看起来睡的还算安详。 稳定下来的秦子诺,毫无防备的将自己的头歪在一边,丝毫没有发觉自己房间多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贺炀那双节骨分明的大手,圆梦的碰触上秦子诺那被岁月优待的脸颊。动作极其轻柔。 唔…… 还在睡梦中的女人,不安分的挪了挪身子,毫无防备的将脸朝向了贺炀这一边。或许,这份信任,是谁都没有办法可以比拟的吧! 看着面对着自己的秦子诺,贺炀坐到了床边,双手撑在了秦子诺的身侧,目光停在她的脸颊处久久没有移开。 在挥之不去的黑暗中,贺炀深邃的眸中,夹杂着各种各样的情绪,包含着想念,复杂,更多的是那深处的疼意。 当他知晓她的为了远离自己,却意外坠海身亡的时候,贺炀血洗了自己的四方会,那些追赶她的手下,没有一个活口。 哪怕是这样,都还远远不够弥补自己所经受的,真的失去她的痛苦,将他们千刀万剐都不及,明明自己吩咐的,是安全的将人带回来…… 但是,当他在得知她还生还着的消息后,心里只有庆幸,庆幸她还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贺炀才俯下身子,薄唇慢慢的触到那一片柔软,却又在分寸之距,停了下来。 从她的呼吸中,感受着秦子诺气息的温度…… 此时正在电脑前,带着自己的心腹在和四方会总部的人纠缠着的霍铮,手机突然响起了。 见霍铮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机响起,手下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他一下。 “老大,手机响了。” 霍铮瞄了一眼桌子上的手机,果然是自己的,不耐烦的挠了挠头。 但是电话的另一端似乎是和他疆上了,电话不依不挠的响着。 “老大,你不接吗?” 霍铮的脸上,似有似无的闪过一丝狠戾,随后狠狠的瞪了说话的人一眼。 霍铮没有按掉这个电话,是因为,能知道自己联系方式的人不多,但是眼前着实不是一个很好聊天的时机。 而电话那头的人,这么坚持不懈不依不饶,也不得不让霍铮引起了重视。 最终,霍铮还是带着浓重的不耐烦的声音,空出一只手来,看都没看来电提示,捞起手机,便接听了。 “你最好给老子有急事,不然老子一定会废了你。” 电话的另一头,久久没有回响,霍铮心中的不耐烦,更甚了。 “你他妈……” 突然,霍铮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不再去理会自己突破了一半的防火墙,换上了一种慎重和不可置信。 “是你吗?唐易山!” 第076章 有没有兴趣跟我谈个生意 国内唐氏。 距离唐易山出事的消息传出去,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半月,可让唐德平奇怪的是,他们居然一个个都不动声色,该干活的干活,该逍遥的还是逍遥,好像唐易山飞机出事的这个消息根本没有传进他们耳朵里似的,一个一个的悠哉得不行。 唐德平因为不是董事,而参与这次会议的人不多,所以唐德平暂时还不知道,白言希低调了举行了一个董事会。 唐德平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了几天,居然没有等到任何消息,甚至他预料中会来找自己的董事们,却都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见唐德平脸色不爽,身边的心腹,也忍不住发言了。 “二爷,您说董事会的那些老头子,到底在想什么?唐易山已经死了,论能力,论身份,您才是最名正言顺,众望所归的总裁人选啊! 现如今被一个只会拿手术刀的无知妇孺当了这个总裁,他们却没有半点动作!这无疑是不将您放在眼里啊!” 而坐在办公椅上的唐德平原本保持着面色不改,不露喜恶的。 可却在听了自己心腹说的话之后,隐藏在眼镜后的眼睛,闪过一抹阴鸷。 但是很快的,这抹阴鸷又再次消失,就像是从没出现过一样。 最后,唐德平他抿着唇从椅子上站起身。 “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你还是这么忍不住气?”他的声音带着一抹不悦。 唐德平的心腹被猛的呵斥吓得愣了一下,缩着脖子,断断续续的道。 “我,我只是气不过,都过去这么多天了,那些平时跟在你身后流着哈喇子的董事们,现在居然没有一个上门来找咱们,主持局面的。”男人的语气,带上了些许的愤愤不平。 “二爷,您也是唐家的儿子,凭什么他唐易山可以在中国一手遮天,而他老子却紧紧的把握住美国那边的命脉。 而您却一无所有?二爷,我是真的替你不值啊,就因为那不知何时早就被社会废弃掉的嫡长子继承制吗?” 突然,唐德平一道凌厉的目光猛的扫过来,男人在感受到危险的第一时间,遍把即将说的话及时收住。 这是他第一次,从唐德平身上看到可怕又阴沉的气息,完全跟平时他那副温文儒雅的样子不符合。 自己只是出生的晚了些,因为在自己出生前,已经有了有唐德凡,所以他就失去了继承唐氏的家产的资格吗?这对自己来说,本来就是一种不公。 或许,老爷子喜欢的,不是长子,而是唐德凡一家人…… 就连把自己调过来中国,其中有多少是抱着为了自己好的成分在,其中又有多少想要利用自己来刺激唐易山的意图,只有他自己清楚吧! 至于唐易山,他只能表示可惜了。 两人生来就是敌人,自己想取而代之,唐易山自然也不会对他客气,在商场上,进行着没有硝烟的争夺; 两人的战争几乎从来没有停止过…… 男人见唐德平这般冷静,也没有再说什么。 但是唐德平的耐心,却也是维持不了多久。 就在当晚,唐德平便联系起了郑东龙。而此时的他,仍沉浸在温柔乡中。 “喂。” 身姿妖娆的女人,接过了电话,看了眼床侧气喘吁吁的男人一眼。 “我找郑东龙。” 唐德平不想去理会他那些不可告人的私生活,所以对于电话另一头那年轻的有些过分的女声,选择性的忽视掉了。 “呐,找你的。”说完,女人暧昧的看了郑东龙一眼,里面的意味,不言而喻。 …… 夜晚,面对着桌子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白言希毫无头绪的离开了办公桌。 白言希自己也知道,自己当初在开会的时候,说下的那番豪言壮志,是在给自己挖一个坑,但是她更清楚,如果她不这么做,自己永远没有办法收拢董事会。 看着在A市难得那么明亮的夜幕,明明灭灭的星光就好像两年前的生活一样。 突然,白言希福至心灵,想起了一个或许可以让自己解决这个燃眉之急的途径,抑或说是人。 马上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 “如果有空的话,这周末,见个面吧!” 没过多久,白言希便接到了对方答应见面的信息。 捋清楚自己脑海中的计划的可行性之后,白言希便将自己的思路告诉给了俞松,咨询他的意见。 在经过将近一两个小时的讨论后,最终才把细节敲定下来。 随后,白言希抽出了桌子上的一本册子,用红笔在册子上,再重重的添上了一笔。 又挨过了一天没有他的日子,再习惯习惯就没那么难受了吧! 许是这段时间太过于劳累,所以等到白言希找到一个突破口的时候,白言希才感觉到自己头昏脑胀的。 又再处理了一会工作之后,白言希才浑浑噩噩的回到了房间休息。 周末的到来,要比白言希想象中的来得更缓慢些。 提前一天约定好见面的地方的白言希,提前了半个小时便到了。 但是一入门,却马上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你,来的好早。”白言希的语气,有些许奇怪,但是对方却没有听出来。 “小狐狸,难得有一次你和我「约会」不踩点啊!其实我也是刚到了,刚坐下呢!” 其实,自己每一次和霍铮约见面,每一次都是霍铮先到,而在见到自己的时候,他总会说一句“我也是才到了。” 久而久之,白言希不觉有异,但是现如今看来,霍铮每次都是提前好久来等的自己,却又害怕自己有负担,才那么对自己解释的。 “怎么,你怎么不说话,被我的颜值迷到了?” “没,没什么事。” 等到身为人母,白言希才明白,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着有一些事,你不希望说破,就这样让彼此都心欢便好了。 “你找我做什么?想通了,想要投入哥哥我都怀抱中了吗?” 虽然看得出,此时的白言希的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但是,在俞松的心里,白言希无论变成什么样,她永远都是自己心中的那只小狐狸。 “霍铮,有没有兴趣和我谈个生意?” 霍铮知道,白言希此时面临的局势是怎么样的,他也很乐意她来向自己求助,但是这个和唐易山一个模子出来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寻求帮助的一方,却永远都能用一副自己才是甲方爸爸的姿态说话的唐易山,最让人讨厌了。 “商人重利轻别离,这句话倒是在你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啊,才刚当上总裁没多久,就连走个形式的寒暄都不和我做了吗?”霍铮西子捧心状。 “如果你非要那一套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配合的。但是,你可要想好了。” 被白言希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突然感觉如芒在背,被白言希坑的经历,一幕一幕的在脑海闪现而过。 “我大致也猜到你找我做什么了。” 看着霍铮一脸了然于胸,白言希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这几天一直都觉得很可惜,没能亲眼你在前几天的会议上,大放阙词的模样。 但是,夸下海口一时爽,这两天,怕是你也绞尽脑汁的在想办法吧! 再加之上,我算了一下时差,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应该是晚上十点多吧。我想,你总不能是贪图我的色才打电话给我的吧!” 其实,白言希并不讶异霍铮会把自己剖析的这么清楚,她知道,在彼此眼里,对方都是很重要的存在。 “霍铮,我能找的人不多,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会随便找人求助的人,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 霍铮不是看不出白言希在给自己戴高帽,但是自己却该死的很受用。 “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知道你名下有不少企业,其中就有一家在中国的A市,我也知道,你那边刚好有要投资的打算。我在帮唐氏争取你这个投资。” 霍铮看白言希这么公事公办的跟自己说话,觉得有点意思。 “那你准备付出什么,来换我这个投资。” “在分红上,我能比市面上的,再多给你一成。” 霍铮真的被白言希的天真打败了,任何做生意的人,听见这种话,自然会知道这句话是有潜台词在的。 “该说你天真好,还是说你傻好。除了生意上的利益往来,你还能给我什么?这才是决定着你是否能拿到你想要的投资的重点。” 霍铮露出笑容,但是白言希却觉得这个笑容陌生的很,仿佛在这一刻的霍铮不是自己认识的一样。 “我还能给你什么?哈哈哈,霍铮,你可以直接说,你想在我这得到什么,但是我自认,我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的了,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说到这,白言希嘲讽的扯了扯嘴角。 见白言希这样,霍铮也没有意思再调侃白言希什么了。 目光微闪,霍铮带着笑意的捏了捏自个儿的鼻子。 “你这戒指,看起来很精致,但是又说不出感觉,像是被人动过手脚一样。介意给我看看吗?” 霍铮不想白言希继续在这个话题上,便只好扯开些许话题。 霍铮拿她的戒指,也只是单纯的出自于心里本能的觉得这戒指不对劲而已,没想到这么细细研究,果真被自己看出些许端倪来。 “你这戒指,是谁送的?” 白言希眼睁睁的看着霍铮的眉头越发的凝重,最后带着严肃的问出这话。 “怎么了,他有什么问题吗?” “这里面被置入了以当下的科技水平来说,最精细的定位跟踪和窃听系统。不,应该说是已经超越了现在的科技水平了。这东西,谁给你的,或者是有谁拿过吗?” 突然,脑子「嗡」了一下,白言希定定看着霍铮。 这事儿对她来说,是意外,但是白言希却又不觉得有那么意外。 手抬起来,慢慢的接过霍铮手中的戒指。白言希轻柔的抚摸着这世界上仅此一枚的戒指,愣了好一会儿,眼睛里又浮上了一层湿意。 “你怎么会知道?” “这就是你霍铮哥哥的本事了,言希,你这是?” 白言希定定的看着它,嘴角上翘着。 “它呀,是唐易山送给我的,就在他出事的前几天,他还说,会补给我一个盛大的婚礼……” 若是放在之前,白言希还能因为这件事,和唐易山小闹一场,但是现在,这一枚戒指反倒成了自己最甜蜜的念想。 但凡是真正爱着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会因为这个,去计较那点微不足道的束缚呢? 霍铮听完后,真的巴不得抽自己两下嘴巴子,自己想要避开他们,却自己往枪口上撞了是怎么回事? 其实,在某一瞬间,霍铮有种很强烈的冲动,想要将把所有的事情,统统告诉她。 或许是打开了话匣子,白言希也就彻底松开了自己关着紧紧的栅栏。 像是被突然抽掉支撑着她自己的东西,白言希浅浅的躬着身,伸手扯了扯自己梳的一丝不苟的青丝。 “言希。”霍铮很想开口劝着点她。但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因为他们之间存在着太多的隐瞒了。 “霍铮,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他死了,我一直有一个感觉,易山他,可能没有死。” 霍铮愣了愣神儿,收敛着脸色瞧着她,。 “你为什么这么说?” 迎着霍铮突然探究的炙热目光,宝柒下意识地垂了垂眼皮儿,很害怕霍铮也像别人一样,用可怜的眼神暗示自己,只是出现了幻觉。 但是,白言希是真的,要被这种感觉折磨疯了,她很需要有一个人来倾诉。 “这,只是我自己的猜测和判断。但是,霍铮,你知道的,我的第六感向来都很准的,霍铮,我想再派人去找找看!” “唉!”霍铮缓缓的叹息了一声。 掩饰着心里的酸楚,白言希尽量让语气平和,让自己听起来平静些,更有说服力些。 “霍铮,我真的感觉,易山他,现在一定在某个地方,只是我没找到而已!” 悄无声息的打量了一下,这白言希越发单薄的身子骨,霍铮脸上的莫名的表情也消失了,心疼和愧疚的眼神又暗了几分,再次重重一叹。 “言希,你太累了,你说的忙,我会帮的,你不要老是想那么多了,尝试一下放空脑子,好好休息。” 白言希并没有听出霍铮是在顾左右而言他的意味。 但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人可以倾诉,可以讨论,白言希说服不了自己对这种感觉视而不见了。 望了望没有云彩的天空,白言希苦笑着吸了一口气,声音浅淡而沉重。 “呵,霍铮,你说,戒指上的追踪信号和窃听装置,是他为了保护我而设置的,但是他能找到我的位置,我却丢了他的踪迹,这讽不讽刺?” 白言希换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我知道,他瞒着我是因为了解我的性格,他想知道我的行踪,更是因为他爱我。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如果他还能活过来,我愿意每天24小时由着他来监控,每天24小时每分每秒都不再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任由他赶,也赶不走。” “啧,真是深情的告白哦,他要听见了,指不定得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霍铮意有所指的看了看白言希视若珍宝的戒指。 这男人,明明就已经把一切的事情,都一一的安排好了,连同自己也算计进去了,真是腹黑的有些恶劣了呢! 但是,自己却很庆幸,白言希最终爱上的人是他,输给这样的人,不丢脸。 霍铮语意不详地扶着额头,偏着头看着白言希。 而听完霍铮的这希话的白言希,突然站了起身,想要转身离去了。 看着白言希只因为唐易山才会这般失神的模样,霍铮又无奈又苦涩。 白言希正欲迈步子,头突然眩晕了一下。失重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迅速占据了她的脑子。 霍铮即使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她。 “小狐狸,你怎么了?” “我……” 还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白言希便闭上了双眼,手也无力的低垂了下来。 霍铮立马抱起白言希,跑到了自己车上。 一边开车,一边联系着自己手下的医疗人员,让他们马上赶到自己的别墅里面去…… “人刚刚晕了,我让医生看过了,说是疲劳过度,思虑过重,累病的。嗯,我知道的,你自己保重,如果可以,早点解决这一切吧,她,一个人撑不了多久的。” 躺在床上的白言希,不知为何的,身体的温度突然上升,在一通电话的功夫,已经到高烧了。 霍铮刚打完电话,走了进来,手摸上白言希额头的时候,就犹如碰到一块烫手的烙铁。 只见白言希也被烧的有些神志不清,嘴里无意识的喃呢着些什么。 俯下身下去听的霍铮,果不其然的只听见了某个男人的名字。 “易山,易山……” 顾不上心里的异样,霍铮高声大喊着。 “来人,准备毛巾跟冰块,还有水,然后把它们泡一起。” 说完,霍铮认真的看了看此时正在往白言希手臂上注射的点滴,眉头深深的皱着…… 而此时的俞松,也在半夜的,被一道极其凶狠的铃声吵醒,在自己老板出事后,他就很少感受过这种感觉了。 “你他妈有病啊,知道现在几点吗?” 久久没有得到回响的俞松,下意识的想要挂电话。 但是在挂了之后,心里的那一丝疑惑感,以很快的速度,迅速演变成了不安。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是…… 吓得一个激灵的俞松立马从床上重新爬起来,手指颤抖着回拨着刚才的号码。 没有让俞松等太久,另一边就接通了。 “喂,你,不,您是,老板吗?” 明明对方没说话,但是俞松就是从电话的另一端,感受到熟悉的威压感。 “俞松……” 只是一秒,俞松的情绪便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这,这个声音是自己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的声音。 原来,原来总裁,不,夫人说的真的没有错,老板真的没有死。 “老板,老板真的是你吗?你怎么现在才出现。你真的还活着?” 唐易山从电话的另一端,听见了俞松首次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带着淡淡的哭腔,心里对于他刚才挂自己电话的行为产生的不满,也瞬间消失了。 “把现在的情况跟我说说。” 还是熟悉的霸道的味道,熟悉的不容置喙的语气,真是让人怀念。 “老板您想知道唐氏的情况,还是夫人的情况。” “你说呢?” “夫人现在,腹背受敌,董事们对她诸多为难,情况不是很乐观。但是夫人并没有退怯。她这么做,这么坚强,都是为了您。”不由自主的,俞松也将自己心疼的情绪带给了唐易山。 “她很辛苦吗?” “夫人很坚强,在人前一直都很强势,但是在人后,她真的很……” 再一次,电话都两端,再次被沉默笼罩。 “老板,您什么时候回来啊?现在,无论夫人还是唐氏,都很需要你。” 是的,现在只要唐易山一回来,所有的问题都可以在最快的时间里得到控制,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现在,还不是时候。” 没有一个人能比他更迫切的想要回到唐氏,回到白言希的身边,但是自己现在还不可以。 “老板,夫人她,真的很需要你,你的离开,对于她来说,打击太大了。她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整天和那群老骨头们周旋,真的……” 俞松不知道,唐易山在坚持着什么,他能看见的,就是白言希的辛苦。所以,他只希望,能让少受些煎熬,。 “我不能以这样的样子出现在言希的面前,不可以。俞松,我需要你帮我找个医生过来,不要唐家的医生,最好找那种无国界的。还有你,也跟着一起来,地址我稍后会发送到你邮箱里。” 医生?老板发生了什么事?他刚才说的,不能以这样的样子出现,是因为,他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第077章 我妹妹 一个半月前,拿着行李离开酒店的唐易山,坐在酒店来往飞机场的接送车上,突然,霍铮来电了。 “什么事?” 原本还在担心自己离开后,剩下一个人的白言希。 “唐易山,我接到内部消息,他们要对你下手了,你是做了什么吗?”霍铮的语气带着极其罕见的凝重。 唐易山稍微思索了一下,开口道。 “不是我做了什么,而是他害怕我做什么。”一个猜测,渐渐的唐易山的脑海里成型。 “你做什么,能让他有所忌惮?不惜在不是四方会的主场里,对你下手?唐易山,你想到了什么?” 霍铮在此刻突然觉得,有可能唐易山比起自己来,还要更加的了解自己的义父。 “我还不确定,不如你先说说,你发现了贺炀打算对我做什么?什么时候动手?” 唐易山一向如此,不成形的猜测,永远不会说出口。 “这一次,是他带人亲自动手,所有的计划,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我只能窥视到他即将要有行动了。 或许我该祝贺你,值得让他为你亲自动手。你放心,你要是真的有什么不测,我会帮你好好照顾言希,和她的孩子的。” 到了现在,对于霍铮的话有几分真假,唐易山也在就已经了然了。 “霍铮,谢谢你,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要好好帮我照顾言希和孩子们。” 霍铮有些惊愕,他不认为唐易山听不出自己的意思。而唐易山却接着自己的话下去,这便意味着,唐易山也预料到了,自己接下来可能会遭遇不测。 “你什么意思……” 俞松不解,但是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不是什么小事,但是还没来得及追问出答案,唐易山那边便挂断了。 等到俞松再次重新拨回去的时候,唐易山的电话已经关机了。 “我靠……” 此时的霍铮种种的疑惑,在他见到白言希的那一刻,才焕然大悟…… 不顾霍铮的炸毛,果断挂电话的唐易山,此时一脸严肃的看着拦住自己的那辆车,回头一顾,发现有几辆车,朝着自己行驶而来,随后停在了自己的身后,彻底堵住了自己的退路。 “先生,你看这……” 司机也被这样的阵势吓到了,下意识的想要咨询身后的那个气场极其强大的男人。 “下车。” “先生,你……” “这件事,不关你的事,如果不想惹祸上身,便下车,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愣了几秒的司机,如捣蒜一样点着头,解开了安全带,直接弃车而逃。 就在他大步迈过路边的护栏的时候,一声巨响响起,司机双眼的劫后余生彻彻底底的被震惊取代,便倒在了血泊之中了。 看见这一幕的唐易山,紧紧的皱着眉毛。这个举动,不像是四方会的举动。 而直到前方的车内走出一个男人的时候,唐易山才闪过一丝了然。 “不下车聊一聊吗?” 男人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脸上不再是日常的常常可见的慈眉善目,而是被浓浓的阴翳所取代。 在车里的唐易山并没有听多清男人的话,但是唐易山就是知道了他表达的意思。 冷哼了一声,便下车了。 “郝连崎,怎么,不再东躲西藏了?” 想到这个男人竟然狡猾的像是泥鳅一样,好几次都在自己手中逃走,唐易山带上毫不掩饰的嘲讽。 而听见唐易山的话,仿佛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的,整个人的脸色骤变。 “果然是你。” “呵,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情,但是能见你露出这样的表情,很是大快人心。” 见郝连崎这样,唐易山开口嘲讽,但是心里也在对他所说的这件事猜测不停,但是无奈能得到的信息太少。 就在唐易山的话音刚落,跟在唐易山身后的车里,也冒出了好几个男人,腰间不正常的鼓起,让唐易山心里的慎重,也多了几分。 “把人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人?能让这个男人这么激动的人,只有一个,秦子诺。所以,秦子诺不见了,或者说是被别人带走了,难怪。 仅仅只是几息的时间,唐易山判断出让郝连崎这样的理由,随即,一个计划也在他的脑海里慢慢的成型。 “如果,我说,人不在我手里,你信吗?” 其实,在秦子诺不见后,郝连崎第一个想起来的人,并不是唐易山,而是另一个男人。 但是郝连崎突然查到,在秦子诺失踪的前几天,她和唐易山见过面。 更何况,秦子诺是自己主动甩掉了自己的人的。所以,这一切都在表明,秦子诺是自愿跟着那个人走的。 现在在找秦子诺的人,有这个能力让她心甘情愿跟着走的人,也就只有唐易山一人了。 “你觉得我信吗?你将子诺的女儿独自一人放在这里,这么急匆匆的回去,这个行踪本身就很值得推敲。” 这是唐易山平生第一次,替别人背黑锅,而不想否认。 比起让秦子诺在郝连崎的手里,他更相信,她在贺炀的手上,会对自己更有利一些。 “你想怎么样,我想你应该不会作出杀人灭口这种蠢事吧!” 其实郝连崎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是单纯的觉得需要找到他,来发泄自己的怒火罢了。 至于找回秦子诺,郝连崎的心里没有底,她是不是还愿意跟自己走。 “你说的对,我不可能会这么傻,对唐氏未来的继承人动手,更不会对子诺女儿的心上人动手。” 唐易山知道,这话并不是他想说的全部,但是他却没机会听起清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潜伏在唐易山身后的男人,突然在唐易山的后劲重重的一击。 紧接着,唐易山便失去了意识,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很清楚的看着郝连崎脸色沉重的脸色。 “但是我也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把他带走。” 在走之前,郝连崎看了一眼在草丛里的司机的尸体,面不改色的路过。 “走之前,把现场清理干净!” 郝连崎折身返回车回,对着自己的手下和不省人事的唐易山说道。 所以,唐易山就被带走了,而唯一知道唐易山并没有上飞机的,也惨死路边,被人丢进了苍茫大海里了…… 而另一边还云里雾里的霍铮,此时也只能对着手机发呆。直到白天,霍铮在手机上看见飞往中国的飞机航班失事的消息。 霍铮急忙一边吩咐手下的人定位白言希的位置,一边不断的想法设法联系唐易山,却无果。 最终,找不到唐易山的霍铮,来到了白言希所在的酒店里,见到仿佛失了灵魂的她,心痛不已…… “老板,那你是怎么离开那的?”俞松也不是没有了解过郝连崎这个人,他虽然表面上看似和善,但是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笑脸虎,偏执,有仇必报,等等的阴暗面,都能在他身上看见些微的影子。 怎么逃出来的吗? 唐易山再次回想起了一个月前,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 因为那是个特殊的雨夜,骤变的天气和其他不同寻常的迹象,都好似在预告着那天的会发生的变故。 唐易山被带回了一间别墅,富丽堂皇的房间,从地毯到窗帘,无一不在彰显着这屋子主人对住进这间房间的人的重视。 当然,这一切的好感,都是建立在忽视那用好几根不粗不细的钢条严严实实的封了起来的窗户以及被严加看守着的门口。 他,唐易山被软禁了。 或许是直到唐易山是从来不受威胁的人,所以郝连崎并没有出现,问他任何东西。 而是将他困在这件不大不小的房间里,没有任何的通讯工具,没有其他的人和自己交流,仅仅只是提供能够支撑他行动的食物。 一天过去了,唐易山没有任何的反应,但是在半个月后,几乎没有开口说过话的唐易山,意识到自己的心理建设已经面临着崩塌,已经岌岌可危了。 为了保持自己的思维的清醒,唐易山只能用疼痛来刺激自己。 当在自己的手臂上,再也没有新的地方可以添加伤痕的时候,唐易山做了一个决定。 在每一次吃完饭的一个小时后,是他能量最充足的时候,唐易山总会掀开窗帘,在窗前带上一两个小时,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唐易山的房间里,再也没有掀开过窗帘。 这是一个极其凝重的雨夜,雨水大到让人的可见度降低到五米以内,唐易山意识到,或许这是自己最后的一个机会了,而自己准备的东西,也已经恰到其处了。 在给自己送餐进来的人离开后,唐易山来到了窗边,掀开了窗帘,窗户上的封条,已经被唐易山一寸一寸的掰出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洞口了。 握着被自己悄悄打磨的极其尖锐的叉子,唐易山顺着用衣物做成的绳索,一步步的从五楼高的窗户,往下攀爬着。 等触及地面时,唐易山知道,这才是开始。 就在唐易山解决到二十几个人,地上那分不清是保安身上的还是唐易山流下的红色液体混杂着雨水,冲刷着这一片草地。 最后一个人刚刚倒地,唐易山的身后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警笛声。 而此时,唐易山的右手几,已经呈现了不正常的扭曲状态了。 迅速用左手捡起一把枪,唐易山没得选择的纵身一跃,跳进了茂密的灌木丛中,借助丛林和夜幕来隐藏自己的行踪。 雨夜也并不能彻底冲刷掉唐易山留下的痕迹,看着穷追不舍的人,唐易山嘲笑了自己一番。 这是自己第一次,被逼到这般狼狈。 突然,唐易山听见不远处传来的流水声,深知,或许这是自己的最后一线生机。 但是等到唐易山走至溪流时,那几乎垂直的山坡和密密麻麻的树林,成为了他犹豫的地方。 他想活着,无比迫切的想活下去,但是自己身前身后,都是生死未定的处境,唐易山最终还是选择了能保留住自己尊严的那一条。 这一跳,除了给唐易山剩下留下深深浅浅的伤口之外,唐易山的左脚,也在这里骨折了,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的森森白骨…… 和唐易山结束电话后,俞松马不停蹄的联系了两个医生,除了唐易山交代的医生外,俞松还带上了一个心理医生。 唐易山自然没有说自己的心理是否出现了问题,但是俞松通过他经历的判断和他说话方式的改变,俞松听得出来,自己老板此时的内心很危险。 次日,天还灰蒙蒙的,俞松便亲自带着两个医生,只身前往了唐易山发过来的位置去。 等到俞松见到唐易山的时候,俞松彻底没忍住眼泪,泪水顺着双颊留下。 “老板……” “来啦!”唐易山垂眸,几不可闻的喃言道。 他闭着眼,冷毅俊美的五官挑不出一丝瑕疵,但最吸引人眼光的,便是从下巴处起始,有一条延至锁骨的一条伤口。 俞松的视线定在那条伤口处,嘴唇紧紧的抿着没有开口。 俞松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那是一把冰冷的锋刀,划过了自己老板的皮肤,可能他都还没来得及作出自然的身体反应,下一个人的攻击,便有接踵而来。 后来俞松才从随行的医生的嘴里得知,那道伤口,只差一寸就可以要了唐易山的性命。 “带医生过来了!” 唐易山不是问句,而是平淡的陈述句。 “那边开始吧!” 说完,唐易山掀开了自己身上盖着的薄被,将自己身上不尽其数的伤口,全部坦露在俞松的面前,就连刚从战场回来医生,也被唐易山的情况彻底吓到了。 接下来,唐易山让医生开始治疗,在打麻醉的时候,唐易山只说了一句。 “如果会留疤的话,就不要打。” 俞松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因为他没有勇气继续在里面呆下去了。 他不认为,自己老板是那种会在乎自己身上伤疤的人,但是他在乎白言希看见自己身上的痕迹,在乎白言希会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正在经历着什么。 他只是在害怕,害怕白言希会害怕,会伤心。 白言希是唐易山的一根肋骨,牵连到的,是他的全部血肉。 俞松听着屋子里传开的声声男人的闷哼声,心里的许久没再出现的嗜血,也在渐渐的被唤醒。 唐易山对他而言,不仅仅只是老板和下属的关系,他和基地里的别人怎么样,自己不知道。但是在他眼里,唐易山是比自己的亲人还要重要的存在。 如果不是他,俞松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变成一个只会执行命令的杀人机器,又或者是早早的丧命在枪林弹雨之中了…… 另一边,因为生了病,反而得到了一次充足的休息的白言希,直接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都还没转醒。 “医生,她这么睡,真的没什么大问题吗?”好几次想要叫醒白言希的霍铮,又活生生的忍下来了。 “她之前逼的自己太紧了,身体亏空的厉害,难得她能放松自己的神经,身体的机能便强迫着她继续沉睡着,修复着之前身体累积下来的损伤,这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不用担心,这很正常。” 在医生的再三确认下,霍铮才放下心来。 “那她肚子里的宝宝,还好吗?” 在见到白言希的肚子的微微隆起之后,霍铮才想起,白言希此时是一个孕妇。 “孩子的情况,有点不稳定,而且病人还有些微的贫血。等病人醒来后,要注意休息还有要好好的补充营养,这样的话吧,暂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白言希这一睡,直接到了晚上才醒来。 “唔……” 像是塞满了东西的脑袋,浑浑噩噩的。 白言希掀开被子,走下床,脚步轻浮的,也像是踩在棉花,踩在云层上一样。 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轻轻的打开了,霍铮的头,慢慢的探了进来。 “你醒啦!”霍铮有些意外。 “我睡了多久?” 霍铮伸出手臂,在白言希面前露出两只手指,轻轻的计划着。 “两天,整整两天,小狐狸,我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能睡的人,你也算是让我涨了见识了啊。 这要是被豆豆看见,估计会鄙视你之前天天叫他起床的行为,和教育他不能赖床的话。” 霍铮虽然调侃着白言希,但是眼睛还是时刻注意着白言希的身体情况的。 “两天,唐家的稔知道我在这吗?不行,我得回去……” 说完,白言希都顾不得自己脚上根本就没穿鞋子,就想夺门而出。 但是却被霍铮紧紧的抓住了手臂,拦了下来。 “白言希,你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你想得到的事情,你霍铮哥哥能没想到吗? 唐家那边,我已经让人去通知了,就说你去出差了。你在我这安心的养身体可以吗?”说完,霍铮把白言希再次按坐在床上。 “可是,我的公司。” “你这女人,怎么就不听劝呢,我把话给你挑明了,如果你觉得,唐易山打拼下来的唐氏,能够比他的孩子,比他的爱人更重要的话,你就继续这样作下去,以后不要哭着说你后悔了。” 听完,白言希惊恐的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受着肚子里面的孩子的生命力。 知道自己吓到了白言希,霍铮也意识到,自己的话,着实是有些过分了。 “行了,你的唐氏,我会帮你在里面站稳脚跟的,但是白言希,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白言希抬头,疑惑的看着霍铮。 “你必须把孩子,把你的身体放在第一位,唐氏只是一个在时间里,财富的累积,但是你和孩子,却是那些爱你的人的全部了。 我不希望你因小失大,最后后悔一生。我知道,这些道理你都懂,我也知道,你只是暂时魔怔了。 所以,白言希,你不需要拼成这个样子。唐易山要是回,他要是见到你这样的话,他只会自责你,而不会觉得欣慰的。” 白言希没有说话,一言不发的看着霍铮。 在她这样的注视中,霍铮甚至怀疑,刚才自己是不是说漏嘴了,或者是让她看出了什么端倪来了。 霍铮提着一口气,就在白言希移开视线,重新开口的时候,他那口气才松了出来。 “我知道了,谢谢你,霍铮。” 就这样,白言希被霍铮强行扣押下来了。 唐家…… “老爷子,大少奶奶出什么差啊,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啊?” 杨嫂看着再次回归空荡的唐家,心里担忧的询问着吧。 “我也不知道,就连俞松,我都没能联系上,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好像都没有人知道一样。” 老爷子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突然,门铃响起。 佣人刚刚开门,男人就大大咧咧的从门口走了进来,径直的坐在了老爷子对面的沙发上。 “你是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朋友。”和霍铮有过一面之缘的杨嫂还记得霍铮这个人。 “四方会的少主,来我这唐家有什么事情吗?” 和不知道霍铮身份而非常热情的杨嫂不一样,老爷子心里对他满是戒备。 “我来跟你说一声,你不要再「奴役」我妹妹了。” 老爷子这话就听不懂了,因为从来就没有消息称,四方会的会长,还有另一个女儿? “你的妹妹是?” “哦,你还不知道吧,白言希,是我霍铮认的妹妹。老头,没了孙子,你就要把你的孙媳妇,把你的曾孙女也一起搭上是吗?” 除了白言希,霍铮说话,从来就不会给任何人留面子。 “白言希病了,现在她在我那,我不放心把她交给你们。但是你放心,你心心念念的唐氏,我会帮她站好位置的。 所以,不要去打扰她。不然,我可能会单纯的因为看你们不爽,就毁了你们的唐氏,你也知道,现在的局势是怎么样。” 霍铮笑着,表情和自己说话,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老爷子也自知心虚,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呀。 看出了老爷子的情绪,也知道白言希很重视这个老人家,霍铮点到即止,起身离开。 “老爷子吧,好好照顾身体,情况,并没有你们以为的那么糟糕。” 留下了这样意味不明的话,霍铮就离开了。 随后,白言希便被霍铮彻底的留在了他那里,白言希并不知道,霍铮是用了什么手段,让老爷子和杨嫂在和自己聊电话的时候,语气中一点异样都没有。 第078章 洒脱 白言希也不知道霍铮是哪来的本事,竟然把唐氏的所有需要处理的文件,都带到了别墅来,生怕自己离开一样。 “霍铮,你去唐氏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俞松啊,好奇怪,我打电话给他,他都没接的。” 霍铮的心「咯噔」了一下,俞松,自己虽然没见到,但是他会去哪里,自己清楚的很。 “见到了,不然你觉得我是怎么拿到这些文件的。我不是和你的公司合作了吗?有一些手续上的事情,需要搞定,所以他应该是太忙了,所以才没接到你的电话的。” 据唐易山的说法,现在他并不打算出面,所以俞松的去向,也必须隐瞒着白言希。 “是吗?真的是辛苦他了。” 白言希对霍铮的这个说法,不觉有异,便也没有抓着这件事不放,认真的处理起自己的事情来了。 此时的俞松,正亲自照顾着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唐易山。 “老板,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俞松知道,自己老板不是什么软柿子,任由着郝连崎那样子对待他,却还默默的咽下这个亏。所以,他一定是有什么计划的。 “秦子诺,现在在贺炀的手中。目前,她是安全的,但是,我必须把她救出来,我已经对她视若无睹一次了。这一次,我会把秦子诺平平安安的送到言希的身边。”说起白言希,唐易山的脸上露出难得的柔情。 “但是,贺炀那,并不比郝连崎那里好突破啊,而且以他对夫人的母亲的重视程度,一定会更加的谨慎的。”俞松绞尽脑汁,都没能想到应该怎么突破四方会的防线。 “就是因为他太过谨慎,所以才给了我们有机可趁的峡口。” 唐易山艰难的挪了一个位置,却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控制不住表情的露出痛苦之色。 “老板!” 唐易山随意的对俞松摇了摇手。 “四方会里面的人,对贺炀这样大动干戈的去找一个「死人」,本来就怨言颇深了,现在虽然说人真的找到了,但是贺炀却因此不理事务了。像四方会这样的组织,绝不会允许他们的领导者,为了一个女人,神魂颠倒。” 被唐易山这么一点,俞松也大致清楚了。 “所以,贺炀对他们身边的人,应该会进行一次大清洗。这个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唐易山突然想起了上次,在唐人街那里遇见秦子诺的那一次,她完全没有认出自己来的模样。 “我有一个怀疑,秦子诺她应该是失去记忆了。” “失忆?” 俞松很怀疑,失忆这种事情,在或者是八点档的狗血电视剧里出现的频率不低,但是在现实生活中,真的是积极少见了。 死而复生本来就已经够让人匪夷所思了,现在连失忆的戏码也齐了? “老板,你确定吗?”俞松还是有些不能相信。 “不确定,秦子诺那个女人,经历过太多事情,也太聪明了,她看似随意的一个动作,都是有她自己的算计在里面的。我不确定她那个样子,是真的失忆了,还是她自己心里有别的想法。” 虽然唐易山和秦子诺这个女人的交涉并不深,但是越是了解这个女人的过去,他就越是觉得自己猜不透这个女人的行为。 “那老板,我派人潜进去吧!” 俞松在心里,一个个的筛选着合适的人选,但是又一个接着一个的排除了。 “不用了,这一次,我亲自进去。” 还没等俞松想出合适的人选,唐易山便抛出了这句话来。 “老板!不行,暂且不说,贺炀知不知道你的长相,就你现在的身体情况,怎么可以冒这个险,要是在里面,遇见危险了,你考虑过一直都坚信着你还没死的夫人吗?”俞松一脸不赞许。 “没有人比我更合适,秦子诺,如果真的失忆了,我相信,她对我,还是有感觉的。更何况,我这腿,是一个很好避开他眼线的诱饵。”唐易山说完,摸了摸自己的腿。 “可是……” “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唐易山,俞松也只能尽可能的帮他安排完善如何进去。 俞松点了点头,随后暂时离开了房间。但是没过多久,就又回来了。 “我打听过了,贺炀现在在招可以安保人员和司机。他用的是假名,所以应该他是在帮秦子诺找的,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俞松一边查阅着手上的资料,一边慢慢的分析着。 “嗯,你这边安排一下。还有,你回头记得让医生加快点治疗进程,药剂下狠一点也可以。务必不要因为这种事,影响到计划。” 虽然俞松心里有很多话想要劝他,但是最终还是只能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上,怕是能让这个男人改变自己的决定的,只有白言希一个人了。 另一边的城堡中。 自从秦子诺受了刺激后晕倒后,性情就变得很奇怪。 对于秦子诺到底恢没恢复记忆,其实贺炀也没几分把握。 秦子诺恢复了记忆,他会很高兴,但是要是没恢复,他觉得这样也好,那份记忆对她来说太沉重了,所以她才会选择性的遗忘,不是吗? “要出去走走吗?” 贺炀对刚用完早餐,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时尚杂志的秦子诺开口。 秦子诺不咸不淡的掀开自己的眼皮,看了眼贺炀,顿了几秒后,便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杂志,从沙发上起身。 秦子诺醒来后,对贺炀便一直都是保持这样的态度,不开口问任何问题,更没有质问自己什么,所以一时间,贺炀也拿不准。 “怎么,不是说要走吗?” 秦子诺走了几步,却发现男人没有跟上来,带着些许不解和不耐的询问着。 “没事。” 和他离开别墅后,秦子诺见他绕开了车辆,朝着别墅的后山走去,眼神中有过一丝异样,却又很快释然,而贺炀却完美的错过了这一切。 “子诺,你会不会怪我?” 贺炀看着哪怕是走出别墅,依旧云淡风轻的秦子诺,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 “怪你什么?”秦子诺转过身,看着他,发丝被风带动起来,在贺炀面前飘扬。 怪我当初伤害了你,怪我把你逼得太紧,怪我一时鬼迷心窍,只想把你夺回来,才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被我接过来,就没有一丝怨言吗?是我从郝连崎的手中,将你夺回来的。” “是吗?在郝连崎那,和在你这里,对我来说都一样吧!男人,总喜欢满足着自己的占有欲,海义正言辞的说着是在保护对方,不是吗?你不提,我可能都快习惯了。” 毫不留情的言语,成功的让贺炀的脸色骤变。 贺炀不受控的握着秦子诺的手,一时激动,手腕的力道有点大。 秦子诺秀眉轻锁,被他握住的手腕处正在隐隐在发疼。 可他没有放手,只是用力握着她,用力盯着她。 因为他的心,比她更疼! 这个女人,是真的忘了自己,有自己的过去,对她来说就真的这么沉重吗? 很想质问出声,但是贺炀知道,无论是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的秦子诺,都一样逼不得。 想明白了的贺才松开了秦子诺的手,看着白皙的手腕上,带着新鲜的红痕,贺炀心里顿时一抽,却完全没有表现出来。 “你在怪我,剥夺了你的自由吗?” 秦子诺无言,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只是轻笑了一声,但是其中的意味,却不言而喻。 “你想去哪?我都可以带你去。” “如果,我想回中国,我想回A市呢?” “子诺,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我恢复记忆了没,对你来说重要吗?我现在只想回去,那里,可能有我应该回去的理由吧!” 不然自己为什么一清醒过来时候,就心心念念的想要回去呢? “你会放我走吗?贺炀。” 二十多年来,贺炀无数个日夜想听她轻念一句自己的名字,却换来重重的遗憾和落莫。 “这件事,下次再说吧!我重新找个一批人,你去挑一挑合眼缘的,留下来吧!” 可能对不意外会得到这个回答,秦子诺嘲讽的咧了咧嘴角,便走在了贺炀的身前。 唐易山穿着安保的衣服,低着头,像是货物一般,在客厅等待着被人挑选。 突然在眼角处,唐易山看见了缓缓走来的那对男女。 随着他们一步一步的逼近,唐易山不由的也有些紧张起来。 贺炀知道自己的样貌,但是能让秦子诺心甘情愿的跟着走的,也只有自己,所以,他必须冒这个险。 眼看着贺炀和秦子诺越来越近,唐易山的手心隐隐冒汗,下意识的,头也变得更低了。 秦子诺进门后,突然贺炀的手机响起。 在看了眼来电显示之后,贺炀蓦的蹙起了眉头。 “喂!” 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但是男人的脸色,却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的变化着。 随后,贺炀一脸阴翳的看着因为自己的电话而停下脚步看着自己的秦子诺。 “我暂时有些事,你自己挑吧,挑上的,就让苏管家留下来。我还有事,陪不了你了。” “嗯。” 秦子诺点了点头,依旧没有表情的转身离开。 而贺炀见到秦子诺的这般洒脱,也只能扯开嘴冷笑一声。 唐易山目睹着贺炀的离开,心里的那一丝忌惮才缓缓的放下。 其实,唐易山知道,自己已经让俞松给自己调整了一下面容,并且也在脸上加上了一道疤痕,所以现在的唐易山虽然仅仅只是看起来不好惹一些,但是和之前的模样,确实是大相庭径的。 只是唐易山深知贺炀的多疑,还是不得不提防一下,好在贺炀临时被叫走了。 那么接下来的,如果秦子诺是真的记不住自己,那么自己就只需要吸引她的注意力了…… 唐易山站在秦子诺的门口,细细的想着她看自己的眼神,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认真的搜索了好久的唐易山,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劲。 突然,秦子诺的房门从里面被打开。 “怎么,千里迢迢混进来,只是为了来给我当个看门的吗?” 秦子诺有点好笑的看着唐易山带着戒备却又不解的眼神站在门口。 而既然秦子诺这么说了,唐易山索性便也走了进去。 “说吧!” 秦子诺拿着一个抱枕,蜷缩在沙发上的模样,像极了白言希这个女人。不,应该说是白言希像她吧!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虽然我看得出你是在怀念别人。” 秦子诺听不出情绪的语气,带着微不可察的警告。 “抱歉,你的记忆?” “怎么,我记忆恢没恢复?重要吗?你潜进来,就是为了确认我是不是真的没了记忆吗?”秦子诺懒洋洋的看着一眼唐易山。 听到这的唐易山,顿时便知道,这个女人,向来的心都是跟明镜一样,倍清的。 不管她失忆是真是假,但是唐易山可以笃定,这个女人,怕是什么东西都知道了。 “跟我走?” 如果是这样吧,唐易山便没再花费口舌了,直接说明来意。 “理由。虽然你帮过我,但是我记得,唐家和白家的交情并没有这么深,值得堂堂唐家的继承人冒这个险来救我。” 带着审视的目光,秦子诺的视线不断的在唐易山的身上来回。 不知道是不是唐易山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一进门,秦子诺的视线便一直留在自己的腿上,这个女人,真的有敏锐到这个地步吗? “唐家和白家的交情,确实不值得我冒着生命危险。但是我和你的关系有,作为女婿,来救自己的丈母娘,从哪一个层面上来说,都是理所应当的吧!” 在秦子诺的审视下,唐易山依旧站直着自己的身体,没有半点动摇。 突然,秦子诺一下子,将自己手上的抱枕直直的朝着唐易山扔过去。 而在最后一刻,唐易山才微微偏过头,避开了那抱枕。 “唐易山,你敢!” 秦子诺当初为什么会作出那样的举措,而不是选择将一切都摊开,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过上合适一样水深火热的生活。 唐家到底有多乱,树敌到底有多少,她秦子诺并不是不了解。 “抱歉,没能得到你的同意便和言希在一起,但是现在,我们已经分不开了。我可以想向你保证,我一定会用生命来守护她的。” 既然秦子诺恢复了记忆,那么此时她便得知道,自己已经是她的女婿了这个事实。 “我的女儿不需要你用生命来守护,我自己就能保护好。”秦子诺情绪激动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但是唐易山丝毫没有忌讳秦子诺的怒气,依旧直言不讳的说道。 “但是这几年来,你并没有好好的保护好她,陪在她身边的人,一直都是我。况且,如果当初你没有看上我,便不会找我来帮你做这件事了。 那件事,并不是非唐家人不可的事情。所以在那个时候,你就已经有了要把女儿托付给我的心思了。对吗?” 短短的几个照面,秦子诺便了解了唐易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做事大胆,行为谨慎,心思缜密…… “哈哈哈,行,你这女婿,我很满意。” 唐易山有想秦子诺知道了自己和白言希的事情,可能会有意见,但是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快的就认可了自己。 “岳母,言希她,等你等的太久太久了。” 试问这世间上,有哪个母亲会愿意离开自己的孩子呢,秦子诺当初的举动,着实也是无奈之举。 在想到白言希的时候,秦子诺脸上的伤心,思念以及愧疚的情绪,根本就挡不住。 “言希,她还好吗?” “她很好,就是现在对于你们的去世,还是有些芥蒂。对了,这次你见到她,可能还能见到你出生了的小外孙和尚在肚子里的小外孙女。” 说到这一点,唐易山的脸上隐隐的带上了些许自豪。 “你……” 就在这短短的半个小时内,唐易山和秦子诺达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默契和一个离开这里的计划。 A市…… 白言希拿着一大堆报表在桌子上一一审核着,有了霍铮的介入,唐氏果然在短期内,有了很明显的好转。 而这一好转,也狠狠的打了那些董事们一个嘴巴,更让他们对于唐德平的示意置之不理了。 此时,刚好看见报表上,和自己心中想的有一点出入。白言希抬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霍铮已经离开了客厅,回到楼上去了。 白言希起身,想要去找他询问这个地方,突然大门被打开了。 “哎呀,大少奶奶。”杨嫂一入门,还没来得及打量周围的环境,便看见了正准备上楼的白言希。 “杨嫂,你怎么来了?” 随后在看见杨嫂手上那些大大小小的餐盒的时候,心里便也就了然了。 “杨嫂,你不用这么辛苦的,我现在很好。你说你……” 看着白言希的脸色,确实比起之前,好了很多,杨嫂的心,也渐渐的放了下来。 “我就是太闲了,然后又担心你在这边没有人好好照顾,所以就过来了。” 随后,杨嫂看见了满桌子的文件时,想起大少奶奶自打大少爷没了之后,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心里的更是愧疚了起来。 “来,这些东西要趁热。” 白言希看着一桌子琳琅满目的食物,知道杨嫂她准备这些东西,也不容易,所以就乖乖的坐下了。 因为担心老爷子在家一个人,所以白言希只是草草的吃了几样,随后便让杨嫂先回去照顾老爷子了。 无论如何,老爷子对自己,一直都像是亲孙女一样,这份恩情,白言希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最终还是拧不过白言希的杨嫂,看着白言希将自己带来的汤都喝完后,才离开的别墅。 送走了杨嫂的白言希,没有忘记自己在她来之前,是要去做什么事的。 于是拿起手上的报表,便上了楼。 刚刚走到霍铮的房门口,却从没有关紧的门缝中看见了他正在和人聊着电话。 “现在怎么样了?这不是乱来吗?要是他真的出意外了,言希怎么办,他真的有想过言希的感受吗……” 白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站在霍铮面前,她的脑海中,一直都重复着什么出了事,自己怎么办…… 突然,眼尾注意到霍铮有要挂电话的动作,猛的一声呵斥。 “别动。” 随后,白言希快步走了进去,一把将霍铮手上的电话抢走,虽然微微发抖的手,把电话放在了耳边。 就这样不出声,静静的等着对方先开口。 “你那么出什么事了吗?” 男声响起的时候,白言希说不出自己心中的感觉,明明感觉自己就差一点了,却还是错过了。 但是,脑子无比清醒的白言希,突然想到自从霍铮出现后,俞松的奇怪的地方。 “俞松,你现在在哪里?” 见电话的另一端,突然换成了白言希之后,俞松稍微慌了神。 “我,我在公司啊!” “那我现在挂电话,你在五秒内,给我发个定位过来。”白言希的语气是少有的凌厉。 “我,其实我现在在出差。”话刚一说出口,俞松就后悔了。但是已经是来不及了。 “出差,身为总裁的我,竟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出差了,又去哪出差了。俞松,你有什么事瞒着我。或者说,你现在瞒着我,在做什么?” 是了,之前心里一直隐隐约约出现的那种感觉,在此时被牢牢的抓住了,俞松和霍铮之间,一定背着自己在做什么事情。 而白言希有预感,这件事情,和唐易山有很大的联系。 见完全解释不清楚的俞松,竟然直接就挂了电话了。 于是,白言希只好把矛头转向了霍铮。 “你有什么话想告诉我的吗?霍铮。” 白言希把通话界面结束了的手机递给霍铮,却一直看着他的脸,生怕错过任何的表情。 “小狐狸,其实……” “霍铮,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听的出你说的话,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的,所以你还决定要继续瞒着我吗?” 白言希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任由着自己的脑子在天花乱坠的想着一切的可能性。 而一旦放纵了自己的想法,便再也停不下来,收不回来了。 第079章 你这么排斥我吗? 见霍铮眉关紧锁,一脸难以说明的表情,白言希心里的猜测便更加笃定了几分。 “既然你说不出口,那便我说你答,但是绝对不可以欺骗我。” 霍铮认真的想了想所有的可行性,最终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他早就知道,自己瞒不了这只小狐狸那么久的。 或许,把这一切都说破,对她会更好吧!而他那边,看时间,应该也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了。 “他,你投资唐氏的金额,至少比我们商量的,要高两倍,对不对?” 白言希想要直接了单的问,但是自己有太多问题想知道了,所以决定一步一步的来。 “差不多!”见是这些问题,霍铮的眉头稍微松动。 “好,下一个问题,投资唐氏的这件事,假如我没有来找你,你也会做的,是吗,换一种话说,这件事,一早就有人指使你做了,是吗?我的联系,只是让一切变得更加理所应当,师出有名而已。” 一旦霍铮承认了这件事,那么那个指使他的人会是谁,便不难猜测了。 “不全然是,我会这么做最重要的元素还是因为你,我才会答应的。” 霍铮说的也没错,他并不是因为那个男人的嘱托才做这件事的,如果不是因为白言希,她根本就不会在乎唐氏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是在说这话的时候,霍铮看着白言希的脸,很明显,她并不满意这个回答,霍铮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有些认命的道。 “是。” “好,最后一个问题。”白言希顿了顿。 而霍铮也因为这一停顿,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在这种时候,时间总是最折磨人的。 “俞松他,离开,是不是去找人的,易山他,是不是没死,他还活着,对不对?” 霍铮没有回答,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可以代表一切了。 可是这件事,对于白言希来说,太重要了,她必须得到准确的回答,她不想要,自己心心念念的,最后依旧是梦一场。 “霍铮,回答我。他是不是还活着?” 白言希带着迫切的眼神,但是霍铮看见的,却不是它,而是她再也承受不了第二次打击的脆弱和恐惧。 霍铮上前一步,抬手,挡住白言希的杏眸。 不要露出这样的眼神,我会伤心,会自责,会心疼…… “是。” “噗通噗通”心脏越跳越快,耳边的那些来自霍铮的声音,骤然停止,除了白言希自己的心脏跳动声之外,她再也听不见其它任何声音。 人在极怒,极痛,极悲伤时,反而会变得冷静下来,甚至冷静点有些过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白言希觉得自己的情绪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没有欣喜若狂的惊呼,没有歇斯底里的嘶吼,只有心里说不出的异样,喜悦有很多,悲伤也不少,各种情绪杂揉在一起,除了复杂,再也没有词语可以形容了。 不知道白言希心里所想的霍铮,只能感受到自己的掌心,慢慢的变得湿润了起来,这是他第二次见白言希露出这般脆弱的样子,而两次皆因的唐易山…… 白言希变得像扯线木偶一样,任由着霍铮动作轻柔的将她带到沙发上。 而霍铮也就这样在她的身侧守护着,等待着白言希接受这一切。 等了许久,却迎来了新一轮的夜幕。 其实,白言希现在脑袋还处于空白状态,一时间沒有能够彻底的回过神來,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呆坐在那。 “他,现在在做什么?”是白言希略带沙哑的声音。 知道唐易山没死后,新的一轮考量在白言希的脑海里来回出现了。 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不是什么矫情的少女了。 能让唐易山这个男人作出这种事情的,会是什么事情?白言希在猜,但是无果…… 白言希下意识的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嘴唇,霍铮见状,端來一杯温水。 白言希伸手接过,灌了一大口,喝完之后,才感觉喉咙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但是温热的水刚入肚,一阵难以忍受的恶心袭涌而来,白言希胃里残余不多的食物残渣,带着刚刚下肚的水,毫无预兆的喷涌而出。 “呕” 胸腹中郁积已久的郁胀,在这一刻得到彻底的释放,吐了之后的白言希整个人都觉得通畅了些许,却吓坏了一旁的霍铮。 他脸色大变,声音都变了,在白言希耳边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小狐狸,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你等等,我去叫医生!” 白言希抽了张纸巾,擦拭去嘴边的污秽,声音却出奇的平静和淡然。 “不用,我沒事。霍铮,我想去见唐易山!” 她一脸的镇定,眼神却透着一股子不容拒绝的坚定。 霍铮垂下眼睑,企图用这样来掩饰他此刻内心的异样。 “小狐狸,你别这样,他之所以选择隐瞒你,一定是因为他的身边,不适合你呆。” 白言希对霍铮的话,置若罔闻,她神情依旧坚决。 “如果因为他的身边有危险的话,那么从一开始,我就不会选择这个男人。” “是,我知道你勇敢,那你肚子里的孩子呢?还有豆豆呢?他们你就也都不管不顾了吗?这不是我认识的白言希。” 闻言,白言希伸手,抚上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 相比坏了豆豆的时候,这个孩子,简直不要让白言希太省心了,就连基本的妊辰反应都几乎没有。 “小狐狸,我已经让人把豆豆接回来了,现在局势已经开始稳定下来了,你也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我累了,我先回房间了。”半晌之后,她才说了这么一句。 “好!” 霍铮起身,想要送白言希回房间,却被白言希阻止了。 “不用了,还有,明天开始,我会回去住。” 说完这话,白言希才真的离开了房间,白言希转身之后,却错过了霍铮脸上的嘲讽和压抑。 …… 也许是因为白言希说要离开,所以霍铮在隔天一大早就把豆豆接了过来了。 白言希还在睡梦中,便觉得有一道炙热的眼神,一直看着自己。但是这眼神,却半点都没有让自己感觉到反感。 睁开眼睛之后,耳边只传来一声声响,白言希还没来得及转过头,便看见了豆豆的小脸在自己眼前放的很大很大。 “妈咪!” 豆豆咧开嘴,笑意嫣然的看着还一脸迷茫的白言希。 “豆豆!” 白言希上下打量了一下豆豆,发现他脸上那让自己最喜爱的婴儿肥似乎褪去了不少,整个人顿时好像抽条长高了些许,心里的愧疚接踵而来。 而许久没见到白言希的豆豆,在听见白言希的呼喊之后,星眸一红,泫然若泣了起来。 豆豆习惯性的想要扑进白言希的怀里,却被白言希本能的阻止了。 对上白言希制止的眼神,顺着她指了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才刚刚低头,豆豆便注意到白言希那像气球一样变大了不少的肚子,豆豆有些被吓到了,却又很快反应过来,白言希肚子里的是什么。 “这是豆豆的妹妹吗?” 小心翼翼的伸出自己的手,隔着被子轻轻的抚摸着。 “嗯。” 白言希极少能在豆豆的眼神中,看见这么热切的神色,她知道,豆豆是真的,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 “妈咪,我说话,她现在听得见吗?” “不知道呢!你可以试着说说看。”白言希拉过豆豆的手,掀开被子和衣服的下摆,让他贴在自己的肚皮上。 “妹妹,你在吗?我是哥哥,哥哥就是和你一样,从妈咪的肚子里出来的男人哦! 因为哥哥比较大,所以你放心,等你出来之后,哥哥会教你跟多很多东西,也会好好保护你的。” 可能是因为害怕自己的声音太大,会吓到尚在肚子中的妹妹,所以豆豆将自己的声音压的极低。 白言希见到这一幕,心里也微微悸动了起来。 “妈咪,我会保护好妹妹的。”像是在再重复一次确定一样,豆豆抬头,对着白言希说。 “好,那我就把妹妹的安全,交给你了,你要替妈妈照顾好妹妹哦!” “嗯。”豆豆一脸认真的点头,一只手还轻轻的搭着白言希的肚子。 看着此时和乐融融,满是温馨的这一幕。这时,谁都没想到在不远的以后,会变成压倒这个小男孩的最后一丝稻草,让他的人生,从此走上了另外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霍铮见白言希下楼后,并没有意愿想要和自己多说话的样子,顾不上自己心里的抽疼,便派人将白言希和豆豆送回了唐家。 在即将离开的那一刻,豆豆给霍铮送上了同情的眼神,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豆豆知道妈咪这次,心里是真的在生气,只是这气是因谁而起,他也说不准。 在开往市区和唐家的一个交叉路口,白言希突然叫停了司机。 “就在前面放我下车吧,我已经让唐家的人来接了。”白言希抓着豆豆的手,从后视镜里对着司机讲。 “可是少主说……” “你少主也说过让你们听我的。停车吧!” 从车上搬了两个行李箱下来的司机,还想着做最后的挣扎,却还是被白言希无情的拒绝了,最后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 “妈咪,你不是说要回唐家吗?为什么在叫滴滴啊?” 在一边的豆豆眼神疑惑看着白言希的手机页面,一边问出声。 “豆豆,妈咪暂时不想见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所以豆豆想不想要和妈咪单独在一起啊!要是你实在很想曾爷爷的话,妈咪也不会勉强你的。”白言希放下手机,艰难的蹲下身子,和豆豆平视着。 “不,我要和妈咪在一起。”从白言希话音刚落到豆豆回答,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两秒的时间。 “乖。”白言希慈爱的摸了摸豆豆头上的那一撮呆毛。 白言希他们没有等很久,接单的司机师傅便来了。 司机见是一个孕妇带着一个小孩出现在这,而这里的另一个方向就是A市鼎鼎有名的富人区。 顿时,在司机的脑子里,已经自行脑补出一大堆男人发家致富之后,抛弃妻子的画面出来了。 抱着多白言希母子的可怜,司机不仅热情的帮白言希搬行李忙上忙下,还热情的帮他们提供附近有哪些可以住的地方,更甚至还问她们需不需要找律师,还说他自己的儿子就是帮人打官司的等等。 …… 城堡之上,唐易山刚刚将最后一个点勘测完毕,打算转身离开,却对上了路过这里的贺炀。 该死,自己怎么忘记了这个地方是去自己丈母娘房间的必经之路。 唐易山抓紧了自己身侧的警棍,垂着头,退到了一边。 俯身低头的模样,明明从没做过也没联系过,做起来,却看起来很是熟练,几乎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唐易山在心里慢慢的数着,三步,两步,一步…… 贺炀就这样路过了唐易山的身边,在他走了两步远之后,唐易山自然的想要转身,便想要离开。 却没曾想,就连步子都来没迈开,贺炀的声音便重重的响起。 “前面的人,站住。”还没走上两步的唐易山再次被叫停。 “我没见过你,你是谁?”贺炀转身,逼近唐易山。 按道理来说,一个普通的佣人,身上不该有这样的气场,隔壁就培养不出的气氛过来。 可能唐易山对自己身上的气息早就已经可以收敛了,但是对于同类人身上的气息来说,在感知上总是敏感些许的份上,贺炀还是察觉出来一点不对劲出来z; “我是夫人刚刚挑选出来的人。”清冷低哑声音响起。 唐易山没有伪装自己的声音,因为他和贺炀并没有说过话,刻意伪装后,要是被发现了, 反而容易引人起疑。 因为那一天,贺炀刚好被四方会的人叫走了,所以他并没有和秦子诺一起选人,所以贺炀对这些人眼生是正常的。 但是男人身上奇怪的气息,和这清风霁月的声线,竟然只是属于只随随便便的一个佣人?生性多疑的贺炀并对此不是完全相信。 “转过身来,我看看。” 唐易山把手中的警棍握的越发的紧,在贺炀如炬的目光下,唐易山缓缓转过身来。 身躯高大,侧脸冷毅,随之而来的,是一道贯穿唐易山半边脸的一道伤疤,看起来很是渗人。 但是贺炀并没有叫停,还在等着唐易山继续转过身子来,露出正面。 在这种时刻,就算是唐易山,也忍不住的紧张了起来,若是在这里被贺炀认出来,前面所有的努力会功亏一篑不说,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都睡不准了。 突然,在走廊上,突然荡漾起一声女人的惊呼,声源是葱不远处的房间里传来的。 贺炀立马转身,直奔房间去,继续再迟钝个半秒,他便能见到唐易山的整张脸了。 见贺炀头也不回的离开,唐易山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随后便偷偷的潜离了别墅…… 贺炀赶到房间的时候,只见房间里满是狼藉,一地的玻璃碎片,以及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 而穿着睡袍的秦子诺,一脸云淡风轻的坐在沙发上,若不是她手边还在往下滴的血液,都看不出刚才的那声惊呼是出自这个女人之口。 贺炀眉头猛的一皱,快步走到秦子诺的身边,单膝下跪。 “怎么了?”说完,贺炀直接掰过秦子诺的手,查看伤口。 大大小小的伤口密密麻麻的分布着,有一些甚至还能见到深扎在血肉中的玻璃碎片。 “怎么搞的?”贺炀的语气带上凌厉,白皙的手上出现的伤口让人看起来异常的碍眼。 和一脸着急全然不同的秦子诺只是懒洋洋的看着自己的手一眼。 “没事,不小心摔了,撞倒了花瓶。就这样了。”语气轻松的仿佛被伤到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贺炀起身,拿出身上的手机,打通了一个电话。 期间,贺炀的眼神隐晦的打量着地上的花瓶碎片已经秦子诺身上的伤口。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让医生上来。”说完自己的话,便挂了。 紧接着,用的是截然不同的语气,牵着那只手上的手,对着秦子诺说话。 “忍一忍,医生就要来了。” 但是秦子诺并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复。 “你是怎么摔倒的?你不是这么不小心的人。”贺炀冷不及防的开口询问。 “嗤。”秦子诺蓦的抽回自己的手,一时间扯到伤口,血液流的更加的欢快了。 秦子诺这一近似自残,不爱惜自己的行为,看着贺炀心里一顿烦躁。 “贺炀,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你的眼里,已经变成了那种连受伤都有所图谋的人了?” 对上秦子诺嘲讽的笑容,贺炀心里一怔。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话说一半,贺炀停顿了下来,这种语气,这种语气是…… “子诺,你,你恢复记忆了?” 虽然贺炀说的是问题,但是却笃定的像是陈述句一样。 “如果你是说记起了二十多年前,让我差点连命都没有,灰溜溜的离开你身边的那段记忆的话,那就是吧! 又或者你说的是,在五年前,活生生的逼迫我和我的丈夫,连人带车坠海的记忆的话,答案也是肯定的。” 秦子诺像是看自己的伤口不耐烦死的,伸出手,把其中的一块玻璃拔了出来。 而秦子诺的这一行为,也让贺炀心里最后的一丝不确定也打消了。 “子诺,我,二十多年前,是我的疏忽,才造成那次事件的,但是那是误会。无论是二十年前,还是五年前,我都没有半点想要你性命的想法,从来都没有,你是我爱着的人啊。” 若是此时霍铮在这,估计会吓得瞠目结舌,他一直都以为,四方会的会长,自己的义父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更不会爱的人。 原来,这样的人,也会爱上别人吗? “贺炀,你的爱,我花了好大的代价才明白,原来我要不起。如果可以的话,请你收回好吗?” 秦子诺依旧脸色不改的,说着这个世界上最伤人的言语。 仿佛对贺炀此时盛怒的神色,视而不见一样。 “秦子诺!” 不得不说,哪怕这是他们相隔了二十多年,首次这么认真的,这么坦诚布公的聊着过往,秦子诺依旧可以仅用三言两语,就让喜怒不形于色的贺炀咬牙切齿起来。 “我没聋。”秦子诺皱了皱眉头。 “我给你一个机会,给我收回你的话。” 秦子诺有些好气又好笑的撇了贺炀一眼,接着收起自己「吊儿郎当」的样子,认真道。 “贺炀,放手吧,让我离开这里。我们好聚好散,给彼此保留最后一丝的体面,不好吗? 贺炀想象过无数种和秦子诺重逢的场景,但是自己脑海中的无数个场景,无一都没有现实的这一幕,要来的伤人。 “好聚好散,我同意了吗?秦子诺,是不是我一直对你客客气气的,所以让你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了? 二十多年前,假如你能对我多点信任,问我一声而不是选择独自离开,我们之间就不会变成今日的这种局面。” 说完,贺炀也顾不得秦子诺手上的伤,一把扯过秦子诺,将其带入自己的怀里。 紧接其后,低头狠狠的咬住那张只会说出伤人的的话的嘴唇。 “不,唔,不要。” 秦子诺在感知到贺炀的意图之后,便开始剧烈挣扎。 在挣扎期间,手上还没尽数清除的碎片在血肉中陷的更深了。 “嘶!” 最终,贺炀还是心软了,让秦子诺得意抽身而退。紧接着,一个巴掌,便狠狠的落在了贺炀的脸上。 “贺炀,你敢!” 这是贺炀在重新遇上秦子诺之后,第一次在她脸上见到的,除了冷淡以外的其他神色。 秦子诺全身上下,都充斥着排斥自己的情绪,贺炀不是没有看出来。但是,贺炀却也被狠狠的刺痛了。 “你,已经这么排斥我了吗……” 仅仅只是留下这一句话的贺炀,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080章 共度余生 在贺炀离开后,秦子诺抬起手,擦了擦自己湿糯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自此之后,贺炀和秦子诺之间,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述的局势,两个人相见无言,一个不愿开口,一个又视若无睹。 “先生,四方会出事了,郝连崎突然对我们发难了。一时间,他们反应不过来,需要您回去主持大局。” 听此,贺炀深深的看了一眼始终紧闭的房门,心里的不安愈发的沉重。 “走!” 在岛屿的上空,传来一阵难以忽视的轰隆声,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直升飞机将几乎静止的空气搅成一阵风浪,在这座岛屿的中央别墅一角的上空盘旋。 顿时间,整间别墅的警报声与螺旋桨的声此起彼伏着,响彻天际。 刚刚上车,离开没多久的贺炀闻声,脸色立即大变,自己心里的那一丝不安在此时,变成了实质。 “掉头!” “是!” 司机被贺炀吓了一跳,整个身子抖了一下,还是紧踩刹车,调转了车头。车速几乎是平生以来最高的了。 “先生!” 贺炀知道,他在逼自己做抉择,但是四方会和秦子诺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你先去稳住局面。” “可是。”男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贺炀,这是几百条兄弟的生命和一个女人的抉择。 但是男人不懂,这条公式,并不是这么运算的。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在秦子诺面前表现的温糯成熟的脸庞,如今布满了令人胆寒的戾气…… 当贺炀的车子几乎飞驰到达别墅的时候,各种枪林弹雨和呼喊声,将辉煌的别墅渲染成了一座人间炼狱。 唐易山在俞松的掩护下,从防御最薄弱的地方,熟练的进入到了别墅里面从没见过这番惨状的佣人们,早就吓地紧抱成了一团,躲在角落里,一个一个的地抽噎哭泣着。 别墅还在血拼着,唐易山进门后,直奔三楼,找到秦子诺的房间,长腿用力,猛然踹开了从里面紧闭的大门。 唐易山犀利的目光直接定格在床上的女人身上…… 秦子诺依旧神色淡然地坐在床上,脸色不见情绪,此刻正缓缓转头,视线投放在唐易山的身上,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女人的腰背挺直,虽然没有什么动作,但是并不妨碍她独特的优雅气质的流露。 秦子诺安静地看着唐易山,一双清明的眸子里仿佛对今天的突变早有预料。 “比我想象中的,要晚上不少!” 和唐易山对视了许久,秦子诺才缓缓开口,声音更是不带一丝慌乱。 视线顾及窗外,是越来越清晰的轰隆声,还有分辨不出来源的杂乱声响。 仅对声音的判断,就能知道那到底是一副怎样的场景,一般人只是听声音,应该就能知道到底有多恐怖。 但是秦子诺没有,大概是心里有数,又或者是司空见惯了吧! 唐易山没有犹豫,直接大步走到秦子诺身边。 之后朝着她鞠了一躬,道。 “抱歉让你久等了。我来接你回家了!” 家?对于秦子诺而言,有白言希的地方,便是她的家了。但是时间并没有给她多余的时间想这么多。 “老板,贺炀已经回来了!”唐易山伸色一凛,看着表情终于有了波动的秦子诺,道。 “我想我们是时候离开了。” “好。” 得到秦子诺的回答后,唐易山更是没有任何的犹豫,一个弯身,将秦子诺直接抱在了怀里。 “对不起,形势所迫,冒犯了。” 秦子诺的体力,显然没有办法支撑她迅速的完成撤退行动。 抱着秦子诺的唐易山直接奔向屋顶,还没走远,身后传来贺炀的声音。 “子诺!!” 在贺炀的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唐易山甚至能感觉到怀里的秦子诺的身子颤了一下。 “快走。” 秦子诺开口,脸上一惯的淡然,被冷漠所取代。 “站住!” 不用秦子诺提醒,唐易山自然不会停留,白色的衬衫被直升掀起的风浪吹的鼓起,发出一阵飒飒声。 贺炀眼睁睁的看着唐易山抱着秦子诺一步一步的走近直升飞机,冷怒的声音像是裹着铅一般沉重的朝着他们砸了过来。 “唐易山,我让你站住!!” 这个时候,贺炀什么都想通了,秦子诺的异样,走廊处行踪奇怪的男人,原来就是为了这一天。 原来,唐易山在那场飞机事故中,根本就没有死,更甚至,可能这个男人连上飞机都没有。 处心积虑走了这么多步棋,偏偏就算漏了这个男人早就知道了自己会对他动手…… 秦子诺冰冷的视线越过唐易山的肩膀,看到了身后那个此刻满脸都是狰狞和疯狂,朝着这里举起枪的男人。 秦子诺紧握的手心,不由的紧了几分。 “子诺,回来。”声线暗哑透了,贺炀对上了秦子诺望向自己的视线,眼神里,有许多难以分辨的情绪。 但是秦子诺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眸子里仍旧没有一丝波动。随后,她缓缓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这一个过程,只用了,更甚至乎连半秒的时间都没有,却足以将一颗千疮百孔的心,瞬间粉碎掉。 贺炀的身子晃了晃,眸子里的伤痛一闪而过。 “子诺,不要再逼我。”那声音,是深沉的癫狂。 秦子诺也知道,这是他最后的警告,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唐易山垂眸看了一眼怀中的秦子诺,见她的脸上,仍旧神情不改。 “我说,放下她!!” 身贺炀突然对唐易山极为沉重的怒喝,而伴随而来的,是连续几声巨响。 走在前方的俞松根本不会想到贺炀会真的开枪。虽然他们来这里的目的足够明确,也足以惹怒他,但是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开枪。 俞松此时才想起,自己老板在跟自己说今天的计划的时候,形容这个男人的话。 “贺炀是一个疯子,而秦子诺是他唯一的逆鳞……” 唐易山的肩膀被打中,从他口中泄露出的一声低低的闷哼声和下意识松懈了些许的力度,让秦子诺波澜不惊地眸子缩了缩。 “贺炀!”她突然开口,清冷波的声音不大,俞松甚至怀疑它会不会被直升飞机的螺旋桨的声音掩盖。 但是贺炀真的听见了,几近疯狂的他,也安分了下来。 “子诺,你回来。”男人向来霸道的声音,带着一丝的乞求。 “我要回A市,我的女儿,在那里等我。” “你回来,我会让人毫发无损的把她带回来陪你。” “不,你不懂。她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她不应该和我一样被囚禁在这一方天地里,我要回去了。”秦子诺漠然的回答,突然她起唇淡笑。 “贺炀,你口口声声说的爱,是畸形的。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不肯松手,有朝一日,你会后悔的。” 贺炀的瞳孔重重一缩。 “因为你,我已经错过了太多她的人生了,你没有资格阻止我回到她的身边去。” 她说完,仰头看向唐易山,视线轻飘飘的从他的肩膀上滑过。 “如果你再不带我走,你的胳膊和我,都回不去了!” 唐易山的黑眸中,闪过一道极淡的情绪,回头用眼角看了贺炀一眼,最后还是抱着秦子诺上了飞机。 “子诺!” “贺炀,如果你还想要开枪的话,我保证,最先死的人,一定是我。” 贺炀的深眸重重一颤,眸底的神色,像是被人无情搅乱的墨池,凌乱又沉重。 “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开枪呢?永远不会的,子诺。” “二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你会不会对我开枪,我比谁都清楚,而我也早就见识过了。” 听着他们的言语,唐易山猛然觉得,或许他们之间,又是一件充满着诡计和阴谋的往事,但是这些都不关自己的事,自己只想要将白言希的母亲带回去。 贺炀被飞机的强风吹的晃了晃身子,没有任何感情的狂风吹的人的眼睛发涩,但是贺炀还是固执的仰头,眼睁睁看着秦子诺被唐易山抱上飞机舱。 唐易山侧眸扫了一眼站在下面的男人,他垂在身侧的紧紧捏着的东西,因这秦子诺的话,再没也有挪动分毫。 贺炀身上一种高居首位,经年累月而沉淀下来的稳重恢弘。在这种时刻,统统消失不见, 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孤苦无依,茫然措地看着直升飞机承载着他最重要的人离开自己的视线。 俞松在后面也跟着上了飞机,脚步有些踉跄,刚刚几声巨响响起之际,他反应过来后,立马挡在了唐易山的面前,也被打中了。 狭隘的机舱内,浓重的血腥味一下子就散开。 唐易山蹙着眉,看了脸色苍白的俞松一眼。 “还可以吗?” 俞松不由得苦笑,自己这段时间,怕是真的过的太优渥了,区区这点伤就狼狈成这副模样,想当初…… “我没事。” 秦子诺坐在一旁,眼神淡淡的在两个人的身上扫过。 “找个地方处理一下伤口先吧!” “不必。”唐易山低声拒绝。 低头看了一眼表,脸色愈发的沉重。 “我们没时间了,继续快点回到A市。” 是啊,先不说贺炀一定会对他们穷追不舍,光国内的夫人,等他们已经等的够久的了。想到这,俞松便把自己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秦子诺侧头看着唐易山,五官精致俊美,气质清贵。即使现在身上卡着一颗子弹,身上依旧不见半分狼狈。 见状,秦子诺满意的勾了勾唇,看来自己的女儿挑人的眼光还可以,至少比自己好多了…… A市,晚上七点整。 白言希刚刚从医院做完产检回来,刚打开灯,便注意到房间里,弥漫着和平常不太一样的气息。 白言希心里一紧,看了一眼房间的周遭。 “豆豆!豆豆你在吗?” 白言希连鞋子都顾不上脱,发疯了一样的跑进去,找寻豆豆的身影。 在白言希走进房间的那一刻,一道黑影从床上弹起来,有意无意的避开了隆起的肚子,紧紧的将白言希抱住。 “啊”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惊吓到了白言希,惹起一声声惊呼。 但是,由于怀抱太契合,气息太熟悉,白言希突然停止了挣扎的动作,整个人松懈了下来,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松了一口气。 感受到怀里的人除了肚子的高耸之外,其他的部分全部都像柳树春后抽条一样,变得纤细起来。 在微弱的光线下,唐易山看见了满脸憔悴与苍白的女人,心好像被一根尖细的针刺无情的刺中一样,疼痛难忍。 唐易山张张唇,只觉自己的喉咙干涩难耐,难受的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 最终嘶哑着嗓子开口道 “言希,我回來了!” 都市的灯光此时透过玻璃,从窗外折射进來,色彩斑斓的光芒映射在白言希削瘦光滑的脸上,衬得她整个人越发的不实际起来。 唐易山略带有些粗粝的手指,轻柔的刮过她白皙光滑的脸颊。 满眼的担懊恼和心痛的情绪,以及还有一些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愫,统统都杂糅在这一双黑眸的眼底。 听见声音的白言希,先是微微一愣神,随即有勾唇,笑得有些惨淡,又带着些许自嘲,以及满满的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唐易山听见白言希的一声低声轻语。 “又出现幻觉了吗?” 仅仅只是这一句话,便让唐易山的心,宛如万箭穿过一样,连枪弹入体都没有的疼痛,让唐易山觉得呼吸困难。 下一秒,唐易山将白言希更紧的搂进了怀里,仿佛想要以此让彼此的血肉揉合在一起一样。 “不,言希,这不是你的幻觉,是我,这是真的,我真的回來了。我就在这里在你身边,你感受到了吗?”唐易山拉过白言希的手,抚上自己的脸。 白言希顺势,从唐易山的脸一寸寸的掠过,感受到自己指尖勾勒出的熟悉的轮廓,本能的,指尖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记忆中的气味,篆刻在灵魂深处的温度,以及那真实又熟悉的怀抱带给自己的触感,这一切都向白言希表明着现在发生的事情,并非是假象,而是事实。 白言希急忙在自己的眼泪夺出眼眶之前,狠狠的闭着,但是还是有很多前仆后继的从眼缝中漏出来,迅速的打湿白言希的脸颊。 白言希压抑着自己的声音,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浑身小幅度的颤抖着。 见白言希就快要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痕来了,唐易山伸手,将她的嘴唇从牙口中解救下来。果然,刚一松开就有细细密密的雪珠渗出。 “不要,言希,你难受的话,你冲着我来,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不要这样。” 好半响,白言希才渐渐的平复自己的心情。 白言希很平静的推开唐易山,虽然此时的白言希,脸色憔悴,原本不大的小脸更是苍白消瘦。可她的表情与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镇定; 只是那平静的双眼里却在看向唐易山的时候,散发着一抹难以分辨的复杂情绪,看得让唐易山心里一阵抽搐。 白言希忍不住冷笑一声。 “回来了,这是真的回来了呀!” 唐易山对白言希此时的感受不明所以,能想到的唯一解释,是她因为刺激太大,所以才会表现出这么反常反应。 “嗯,是我,是真的我,不信你摸摸。” 唐易山伸手,想在再次握住白言希的手掌,领着她往自己脸上摸,但是这一次,在手即将触摸到他的脸的时候,白言希挣扎开了。 白言希猛然将手从他掌心中抽了出來。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挥手。 一巴掌狠狠的刮向唐易山的脸,这一巴掌打得十分用力,也十分的突然。 等到唐易山反应之后,就只觉得自己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在触及白言希满是受伤的眼底时,唐易山原本的错愕渐渐化作了满眼的疼惜,连同自己脸上的痛也一并忘了一样。 “言希,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唐易山说着,伸手想要将白言希重新抱进自己怀里,却不料被白言希粗鲁的一把推开。 “不要碰我!”此时的白言希,像极了一头突然炸毛的母狮,竖起了浑身的毛发。 “唐易山,你没错,你每一次的行动都是为了我好,你没错!” 而现在,唐易山现在一门心思只想好好安抚白言希,根本就没时间去思考,她这话的意义是什么,只能表现出一迪事事都顺从了她的模样。 “不,是我错了,都是我。你打我,如果手痛,我给你拿工具,你不要这样,好吗?除了伤害你自己之外,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做。” 在触及到白言希眼底的脆弱逐渐演变成一种决裂的时候,唐易山的心,慌了,前所未有的慌了。 白言希洒脱状的抬手,擦了擦自己眼角残余的泪花。 “唐易山,两个月前,你选择了以那种方式离开我的生活,哪怕我现在依旧难受着,但是我会当作你真的离开了我的人生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真的离开了她的人生。 “言希,我是有苦衷的,你听我解释好吗?你不要这样。” “当初,你的死讯传出来的时候,我像个疯子一样,跟所有的人说你还没死,你还活着,他们也一直叫我不要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做着全然不顾我感受的事情,你们都是爱我的人,我倒是也爱你们啊,但是有什么用,到头来,一个一个的都让我毫无准备的就离我而去,你们就没想过,我的心,也会痛的,这种事情,经历过一次,两次,我也是会崩溃的吗?” 白言希歇斯底里的控诉着,但是话越说,语气就越是回归平静。 “言希,对不起。我错了,是我没有顾你的感受,对不起!” 唐易山不知道应该怎么让白言希好受一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但确实,白言希说的是实情,只是不是事情的全部罢了。 “你没错,你只是爱我,想保护我而已。唐易山,你没错。如果要说错的话,那便是命运的错。我们两个人的生活,本就不应该交织在一起。错的,是我们的爱。” 唐易山突然想起,秦子诺和贺炀之间的纠缠,秦子诺说贺炀对她的爱,是畸形的,这个时候,唐易山竟然在恍惚之间,将白言希和秦子诺的身影重合了起来。 白言希经过刚才那一番激烈的叫喊,加上今天一大早就去医院排队产检,一天下来的奔波劳累,现在的她,乏累的很,白言希垂了眸,坐上了床。 说话的声音也已经沒有刚才的歇斯底里的模样,或许是她冷静了下來,或许是她真的沒有了力气…… 唐易山单膝下跪,双手试探的伸向白言希的腰间,见白言希没有露出厌恶和拒绝的神色,唐易山双手连同肚子里的宝宝一起抱住,头轻轻的贴在隆起的部分。 “言希,我知道你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但是,我希望你能听一听我的解释,再做决定好吗? 我爱你,比我的生命还要更甚。我会想办法证明一切,打消你的所有不安,只要你同意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这是唐易山,人生中第一次这么恳求着一个人,但是似乎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见到这一幕的白言希,心里不是没有动容,但是想到自己这段时间来的辛酸,以及过往的种种,这丝动容,也变得越来越弱小了起来。 彼此相爱,不代表彼此适合在一起共度余生,不是吗? “你觉得,还有那个必要么?你根本就不懂!” “有!有这个必要,我可能真的不懂,但是为什么你不愿意用余生来告诉我,让我为你做出改变呢?言希,我……” 突然间,白言希感受到自己怀里的男人的头一歪,紧接着便没了声响。 这个时候,白言希透过微弱的光线看见,唐易山的肩胛骨的衣服,被液体打湿,紧紧的贴在他的肉体上,鼻翼微动,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涌动着。 第081章 遭受了什么? 手触及到他的肩上,顿时便感觉到手上一片湿濡,白言希怔了一下,抬手看了一眼,满手的鲜红让她瞬间白了脸色。 “易山,唐易山……” 白言希艰难的搀扶着唐易山全身脱力的身躯,那种即将失去唐易山的感觉,再一次朝着自己袭来。 将彻底昏迷过去的唐易山抚上床,白言希拿起床头柜里的剪刀,将唐易山的衣物尽数剪碎。 随后又折身离开房间,去找寻可以用的医疗用品,却发现因为自己刚搬进来没多久,很多东西,包括医药箱,都还没来得及置办。 顿时,一种无力感向白言希袭卷而来。 就在这时,白言希耳边传来了门锁被打开的声响,随即而来的,是由好几个人而造成的杂乱的脚步声。 白言希抬头,眼神直盯着门口,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小小的身影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 “妈咪,你回来啦!” 想到自己没有跟自己妈咪说一声就跟人跑出去,豆豆心虚的吐了吐舌头。 但是此时的白言希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小模样,她的整副身心,全部都在那个跟在自己儿子身后的那个风韵犹存的女人的身上。 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不寻常,豆豆的星眸不断的在白言希和自己身后的女人身上来回穿梭着,这种特属于大人的复杂情绪,饶是聪慧如他,也理解不了。 “希希!” 哪怕是面对着生死,都能保持着一脸淡然的她,语气竟然有些罕见的哽咽。 熟悉的声音响起,白言希瞬间便湿了眼眶。 白言希的手控制不住的颤了颤,一双杏眸紧紧注视着那道门边的身影,看着那个渐渐朝着这里靠近的女人。 白言希原本放在唐易山肩膀在两侧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身子微微颤抖着,仿佛压制不住自己胸腔的心,随时都有可能会跳出来的心。 白言希一双杏眸更是不可抑制地轻颤着,眼眶酸涩火热难忍。 她紧紧的咬着嘴唇,视线紧紧定格在朝着自己走来的女人的身上。 直到女人缓缓仰起头,整张脸暴露在灯光之下,那双和白言希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眸毫不遮掩地直面迎向自己的那一刻,白言希的眸子蓦然一缩,眼泪紧接着汹涌流下。 从女人出现开始,一直在胸腔紧绷的一口气忽然松懈了下来,脚下一软,白言希的嗓子里发出一阵若自崩溃的呜咽声。 “妈!” “希希,我的孩子……” 若不是刚好有身边的木架支撑着,她可能会直接瘫坐在地上。 “真的是你吗?真的是我的……”剩下的话,白言希不敢说出口。 因为她怕自己会认错,会到头来,又是和过往一样的,数不尽的空欢喜一场。 在每一次的失望过后,她都要花上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来缝补自己那一而再再而三的破裂的心脏。 所以她早就已经学会了,将属于这个女人的那些记忆,如数的封存在心底最角落的位置。 当确定了面前的人的身影并不是幻觉之后,白言希的情绪,便彻底决堤了。 死死双手抓着支撑住自己整个身体重量的木架,视线紧紧盯着面前秦子诺的那张脸,尽管眼泪模糊,她都倔强地不肯眨动一下。 白言希在见到秦子诺的时候,心里感觉是跟刚刚唐易山的突然出现,大概的程度上是一样的,都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愉悦。 她一直都以为,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只剩下自己的孩子们和唐易山了,所以当他出现,她在人前的所有坚持和倔强都可以在顷刻间如数崩塌。 她无需再强撑下去,她不担心让他知道自己的软弱,因为白言希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会让她受到半分伤害,只是她不愿意让彼此再疲惫下去了。 还没等自己和他摊好牌,还没等白言希从唐易山晕倒的冲击中走出来,她出现了…… 就在今天,她甚至都以为……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她可以依偎着的人了。 却没有想到,在今天,她居然失而复得了,还是两个自己至亲至爱的人。 白言希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今天晚上,这个地方汇聚着太多太多前所未有的酸涩,委屈,忐忑,震惊,还有喜悦了,但是却美好的让白言希很害怕,害怕它是假的, 秦子诺也很想上前抱住自己的女儿,但是她并没有忘记自己是为什么离开这间屋子的。 伸出手,将手中的塑料袋,递给了白言希。 “去吧!他一直坚持着要见到你才同意处理伤口。” 白言希这才注意到,原来自己母亲的手上,一直拿着一些消炎杀菌的药物还有绑带。 作为医生的本能,没有给白言希过多的伤春悲秋的时间,白言希接过袋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回到了唐易山在的房间里。 “奶奶,我们去沙发那边坐吧!妈咪很厉害的。” 在即将踏进房门的时候,耳边传来了豆豆稚气的声音。 听到这,白言希只感觉自己的心房像是被温暖和泪水如数包围,在这一刻,眼神,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秦子诺慈爱的拍了拍豆豆的头,随后又仰起头,一贯倔强而又强势的女人如今也红着眼眶,几近贪婪地打量着自己视野里的背影,那个在自己不在的时光里,长落得亭亭玉立,漂亮优秀的女儿。 她缓缓伸出微颤的手,抓住虚空。 “女儿,对不起……” 距离白言希进去之后没多久,唐易山肩膀上的子弹,就成功取出来,但是因为拖延时间太久,导致了伤口严重感染了。 收拾好东西,走出房门想要去联系人的白言希,便看见了俞松此时鞠着躬,正合自己母亲说这话,期间还不断的点着头。 见到白言希出来,二人皆是一愣,匆匆结束了对话。 而白言希保持着一副自己什么都没见到的姿态,走上前去。 “俞松,你也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俞面对着白言希的关系,俞松心甚感动,但是手却下意识的摇摆着。 俞松的伤口,看起来虽然比唐易山严重,但是仅仅只是子弹的擦伤罢了,而且现在也包扎好了,所以情况相比唐易山而言,要好上不要太多了。 “那就好,他伤口感染了,我虽然已经把子弹取出来了,但是情况还是不容乐观,我建议你将他送到医院去。” 原本觉得有到道理的俞松转念一想,现在暂且不说唐易山死而复生,到底会给现在的局势造成多大的冲击。 而且,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利用苦肉计,让夫人消气。 “可是……” “送过去,马上!” 俞松也没想到,白言希的态度会强硬到不容置喙的这个地步,也是她的态度,让俞松也变得严阵以待了起来。 是不是,老板的伤,很严重啊?但是,老板不是只伤到了肩膀吗? 难不成是抱着夫人的母亲的时候,撕扯到了,又或者说,老板身上,还有其他自己没注意到的伤口? 想到这,俞松的脸色也变得愈发的凝重了起来。 “是。” 看着床上毫无知觉的男人,俞松的心里一抽,自己那意气风发的老板,何曾有过这个样子,俞松半点都没耽误,快速的联系了一间私人医院,将唐易山送了过去。 …… 医院里,唐易山的眼皮刚刚动了动,就听到旁边一声听起来异常的迫切的的声音响起。 “老板,老板,你醒啦。”睁开眼睛的唐易山蹙了蹙眉。 老子就算不醒,也得被你给吵醒了! 缓缓睁开眼睛环顾四周,看着俞松和好几个医生护士都围着他的病床,一个个连眼睛都不眨的盯着他看,他脸色顿时一黑。 “滚!” 稍微有些激动的一声低吼,正好牵扯到了伤口,紧接着传来的,就是唐易山的一声闷哼声。 “老板,你先别激动,注意身体。你觉得身体还好吗?应该不烧了吧?” 唐易山被俞松纠缠的头疼,直到他说自己烧…… 一双黑眸在病房周围看了又看,除了他和医护人员,便没有其他人了。 “她,不在吗?昨晚照顾我的人……”唐易山的语气,突转急下,变得有些难测了起来。 下一秒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老板谁的人是谁的俞松,心情复杂的叹息。 “夫人不在。呃,昨晚一直照顾您的人只有我,因为您没说,所以我也不敢把你的情况告诉唐家的人,所以……” 听到这,唐易山本就微蹙的眉心再次狠狠皱了起来。随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套着的白蓝相间的宽松病服,脸色不由的沉了沉。 不过不消片刻,唐易山像是想到了什么,便也释然了。既然当初选择了隐瞒她,就不该有期待她会不生气。 此时初醒的唐易山脸色有些苍白,却仍旧看不出一点点的狼狈,整个人镇定的仿若中弹的人从来都不是他一样。 唐易山从床上坐了起来,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身上有伤,但是却没人说出阻拦他的话来。 因为他们知道,这个男人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拦他。 “她现在在哪?” “应该还在小区里。”俞松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白言希的神色,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异样。 俞松叹了一口气。 “老板,那夫人那边,您打算怎么办啊?” “不及,她现在应该和她母亲有很多话要说。” 闻言,俞松了然。看来这短时间之内,老板是真不打算出现在夫人面前了,也对,养好伤之后,才能考虑要暴力镇压,还是柔情蜜语把人哄回来不是吗? 休息了一晚,白言希照常的早早的起床,准备早餐。却在厨房见到了一道忙碌的身影。 “醒了?把东西端上去就可以吃饭了。” 熟悉的对话,一如自己记忆中的那样。 从小,秦子诺就不爱将准备餐食的事情交给佣人,用她的话说,食物是最能消慰疲劳的东西,也是最能表现自己心意的东西,怎么可以假手于人呢? 所以白言希从小,就是吃着秦子诺亲手做出来的饭菜长大的。 只不过,这一幕,这些年来,都只出现过在她的梦里。 白言希抿了抿唇,压下自己心间泛滥不已的情绪,将简单却不失温馨的早餐,端到餐桌上。 闻见熟悉的香味,白言希眼眶再度红润,这些,都是自己最喜欢吃的东西…… 简单的用完早餐之后,白言希和秦子诺带着豆豆去楼下的公园走走。 白言希还是忍不住问秦子诺,当年,除了她信件交代的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她和自己的爸爸一起「自杀」的计划迸现出来的时候,她是否有绝对的把握确认自己活下? 这么多年来,她有没有一次因为这件事,这个决定后悔着? 秦子诺却是沉默着。 白言希看懂了她这个时候的沉默,看懂了她的默认。 “那你做那个决定之前,有没有想过我?”白言希不甘心的再次开口。 这些事情,那个日日夜夜都萦绕在自己心头,她以为,这辈子都找不到人来回答自己的这些疑惑了。 秦子诺淡淡的呼出一口浊气,不否认的回答着。 “有的,我想过。” “既然想过我,那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做,为什么最终还是决定要留下我独自一个人?” 在白言希的声声控诉下,秦子诺又是一阵沉默,就在白言希以为她不会再回答她的时候,秦子诺又缓缓开口道。 “因为当初,我必须死。”不然她们的日子,永远没有安稳的一天。要是那个男人知道了事实的真相,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白言希停下脚步,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紧地攥到了一起。 她看着不远处的豆豆,蹲总着身子,伸手拨弄着脚边的开的正灿烂的绣球。 不知道应该把眼神放在哪的白言希,眼睛也盯着那朵绣球花看,神色平静,眼神悠远。 “为什么?” 秦子诺转过身来,将白言希的视线转移过来,对上自己,声音依旧平淡。 “希希,妈妈想知道,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这次轮到白言希沉默,喜欢吗?但是伤痛却还是那么多?不喜欢吗?为什么自己却觉得现在弥足珍贵。 白言希伸手摸了摸自己隆起的小腹,依旧无言。 秦子诺也不介意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紧接着开口。 “是过去也好现在也罢,你的生活是清贫还是富有也无所谓。言希,不管我们的人生有多少快乐抑或是痛苦,也不管你周围伺机而待的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这就是你的生活,一份真真实实属于你,不受任何人操控的生活。所以,我相信,你是喜爱自己的生活的。” 秦子诺露出笑颜,将白言希紧紧揽入怀中。 “至少,你所能体会到的挫折磨难,开心欢愉都是真实存在的。有很多人的过往都很不堪回首,但是再怎么样,都不能失去热爱自己人生的心,不能失去享受自由,追求自由的心。看见这样自由的你,妈妈很开心。” 白言希像雏鸟一样,把自己的头埋进秦子诺的肩窝,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她说的没错,她的过去很不堪回首,但是她都挺过来了,还拥有着两个自己的孩子,和一个愿意用生命来爱自己的男人…… “这就够了。这就是我当初选择那么样做的理由。”秦子诺淡淡开口。 “但是你应该很清楚,你对我来说,到底有多重要,可是你却突然的就……”白言希的喉间泛起难以稀释的酸涩。 秦子诺伸手,摸着白言希的寸寸皮肤,怜惜的说道。 “那一天,总会到来的,谁也避免不了。希希,你该知道,妈妈不能陪你一辈子。 可能对你来说,这一天提前让你经历过一次,让你无法接受。 但是,我也想让我自己的人生,更有意义一些。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活下去,那你便还有拥有幸福的可能。你的平安顺遂,你的幸福圆满,就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意义。” 在自己的前半生中,她的人生因感情而困,和那个人有了太多离不清剪不断的纠葛了。 后半生,她只希望把自己的全部,都用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只要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只要还是自由的,那她便还有拥有幸福的可能…… “我不要你为我付出这么多,你们一个个的都在保护我,甚至乎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这样,让我觉得好沉重,让我觉得自己好无能。”白言希哽咽着,嗓音也带着浓浓的颤音。 “哪怕我的人生,被许多人所不容,我也不希望,不希望你们为了我,而做到这个地步。”白言希的声音,越说越轻柔,但是秦子诺还是听见了。 “你不能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你身上流着的,是我的血液,为你牺牲,这是我作为一个母亲的权利和必须的选择。你现在也是一个母亲了,我相信,你会理解我的。” 秦子诺的眼神,落到了不远处还在和那朵花僵持不下的豆豆身上。生命的伟大,在于它能源源不断的延续下去,不是吗…… 白言希本来以为唐易山回来了,那么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会是A市,会是唐氏最为热闹最动荡的时刻了。 结果却让她出乎意料,一切都风平浪静的可以。 因为考虑到唐易山的身体不确定恢复成什么样子了,白言希还是会来到公司,处理着日常的事务。 有了霍铮的介入,再加之上自己肚子日渐显怀,公司里面的人,都慢慢的对自己客气了起来,和前段日子的待遇,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而霍铮在事情败露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 尽管白言希总以为心无旁骛的处理着文件,但是每一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她都会发现自己的思绪,又飘到了唐易山的身上。 这一次,等到白言希思绪回笼,她的手上正握着手机,而俞松的电话,只差一个步骤便能拨通。 想要退出界面的白言希,手忙脚乱的却按下了拨通键。 等到自己重新拿稳手机的时候,俞松的声音已经从电话的另一头传过来了。 “喂,夫人,有什么事情吗?” 骑虎难下的白言希,只能硬着头皮和俞松顾左右而言他的聊着。 最终,看不下去的俞松还是狠下心来戳穿了她的不自然。 “夫人,您到底是想从我这,知道什么消息?” 被俞松的过于直白弄的哑口无言的白言希,咬了咬牙,决定跟着心走。 “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听见白言希终于切入正题,俞松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的男人。 “老板的伤,挺严重的,来到医院的时候,发起了高烧,然后还严重脱水了,医生说,老板他自己求生的意志,并不高,所以情况并不乐观。” 随后,电话传来的是久久的沉默。 不应该啊,唐易山的伤口,自己也检查过,虽然自己对这种武器造成的伤口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但是自己已经及时帮他处理了,而且俞松事后也马上将其送到了医院,怎么可能会感染的那么严重呢? “俞松,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医生?他身上的伤口,我也是有经手过的。” 一下子脑子短路的俞松忘记了自己夫人的本职工作是医生了,反应过来之后,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 “不知道呢,前几天老板的情况确实挺严重的,但是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只是老板他自从醒来之后,问了一下夫人您的情况,除了喝水,几乎都没有吃什么东西。 害怕老板营养不良,导致并发症的出现,医生迫不得已给他注射了营养剂。但是医生说,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俞松本着能有多惨就将自己老板形容的多惨的原则,眼神看都没看垃圾桶边,唐易山刚刚吃完粥食的餐盒。 “夫人,我知道你怪老板。但是那个时候,老板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乃至于是等到半个月前才联系的我。在此之前,他只身一人,遭受的……” “俞松……” 电话突然响起的另一道男人的声音,随即,电话就被俞松掐断了。 所以,俞松说的,唐易山在半个月前,遭受了什么? 第082章 感受着她的温度 和俞松打了个电话之后的白言希,更加的静不下心来了,那声音,是唐易山的无疑了,他那么着急的打断俞松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接下来的内容,他也知道很有可能是自己接受不了的。 一时间,白言希满脑子里,都是唐易山那晚昏迷不醒的模样。 打开了想象的匣子,白言希便觉得自己停不下来了,脑海中什么乱七八糟的画面都跑了出来。 一下子突然出现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唐易山,一下子又出现唐易山拒绝进食,日渐消瘦的模样。 「啪」的一声,白言希最终忍受不了自己脑海中的各种情节,拍案而起,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办公室。 医院 一间单从装潢上就可以看出住在这里面的人,非富即贵的病房中,气氛一度陷入了僵局。 就在俞松额头的冷汗即将滑落下来的时候,唐易山终于开口了。 “你刚才想说什么?嗯?”句末微微上扬的语调,彰显出说话的男人此时内心的不爽! 俞松咽了咽口水,在脑海里组织好语言才开口。 “老板,对不起。” 跟唐易山这么久了,俞松很清楚,什么样的说话方式才更能让这个男人接受。 “但是,老板,我觉得恁和夫人这个样子下去,也不行啊!”俞松在唐易山眼神的注视下,再次不怕死的开口。 见唐易山没有怒斥自己,俞松续着这个话题,接了下去。 “首先,夫人的性子是怎么样的,您比谁都清楚。我相信您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关于夫人对这件事的反应,心里早就有底了。 其次,虽然您将夫人的母亲平安的带回来了,但是夫人对你有的,只有感激,这并不能抵消她心里的背叛感。 最后,您这不作为的态度,看似是在给夫人冷静的时间,但是等到夫人冷静下来后,这段感情,十有八九也就凉了。” 唐易山大概能懂他到底想表达什么。一直以来,他遇见任何事情,哪怕是感情上的,都是按照着自己的想法走。 在这一刻,唐易山心里有了一个想法,感情不像生意,不能杀伐果断,一昧的按照自己的做法来。 “继续。”唐易山神色不改,看着俞松缓缓说道。 见自己老板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俞松松了一口气,将自己脑海中的计划娓娓道来。 “夫人不像别的女人一样,通过这段时间来和她的相处,我感受到,夫人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同时也很要强,她不是什么菟丝花,需要依附大树的庇护。 我想,夫人会这么生气,是气您把她当作什么都承受不来的女人吧!其实,夫人之所以会生气,最大的原因便是对您的爱。” 说到这,其实俞松隐隐约约也有些羡慕,羡慕他们能遇见一个愿意用生命来呵护,保护自己的人。 “我知道,但是,她现在并不希望我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如果强势的出现,介入她的生活,一定会更加让她反感,况且她现在刺激不得。但是,见不到她,自己还能怎么把自己的小娇妻哄回来? 唐易山这辈子,所有的挫败的情绪都是这个女人给予的。 “我说了,夫人很要强,但是她更爱你。在这样的关系中,你强她便强,你弱,她也会跟着弱了。”说这,俞松还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自己的话。 “什么意思?”唐易山并不懂俞松话里的弱,是在表达什么。 “就是,您在夫人面前,一直都是一个保护者的姿态,您偶尔也需要给夫人一种她是被需要的感觉。” 唐易山好不容易松开的眉毛,再一次打起了结来。 “我有啊!” “我说的,不仅仅是情感上的,我说的,是一种更加实际上的需要。” 见自己老板还是一副没能get到自己的点的表情,俞松决定换另一种方式。 “简单的来说,您需要在夫人面前表现出你弱势的一面来。而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时机。您身上的伤,夫人知情,却也没完全知情……” “你要我骗她?”骤然间,唐易山的语气冷冽的可怕。 这句话结束后,仿佛整间病房的温度,都降至冰点以下了。 “不,这不是让您骗夫人,只是让您在夫人面前不要忍耐而已,适当的在夫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痛苦。” 话还没说完,俞松就看见唐易山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俞松这也鉴定,自己老板是一个从头到尾的直男无疑了。 “老板,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来,并不可耻。更何况,历史上多少圣能贤者都用过孙子兵法里面的苦肉计。” 其实,俞松的意识,就是让唐易山在白言希的面前装可怜,扮柔弱,只是他需要用更好听的言语将其包装一番,让唐易山更容易接受一些罢了。 唐易山这才懂,俞松刚才在电话里,并不是说漏嘴,而是可以泄露自己的情况和发生的事情出去的。 还没等唐易山给出确切的回答,说做不做这件事,病房的门便被敲响了。 俞松不耐烦的走去开门,留下唐易山思考的空间。 “医生不是刚过来巡过房吗?又有什么……”一边念叨着,一边打开房门的俞松,在见到来人时,瞬间顿住了。 自己那个时候的话都还没说到重点,夫人真的就来了?俞松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夫人对老板的情意。 “他呢?”白言希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再加之上自己忘记管理的急匆匆的表情,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对唐易山的关切有多深。 “夫人您终于来了,老板,老板在睡觉。”俞松用稍稍有些高的语调说着。 而幸好的是,刚好白言希的注意力都被病房里面的男人吸引,所以失去了平日里的敏锐,没能察觉俞松这蹩脚的演技。 在听见唐易山在休息的时候,白言希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他要是清醒着,白言希真的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 或许,自己甚至还会选择就这样离开吧…… “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白言希紧接着开口。 “当然,求之不得。”俞松一边说着,一边给白言希腾出了一条路。 俞松刻意拔高的声线,目的当然为了提醒房间里面的唐易山。 在俞松的话音刚落之际,唐易山便急忙拉起被子,躺了下去,伪装出一副自己熟睡着的模样,实则耳边正高高的扬着,仔细听着病房门口的动静。 听见白言希说要进来的时候,唐易山敛了敛自己有些慌乱的气息,让自己伪装的更加逼真。 果然,没过多久,唐易山便听见了那只属于白言希浅浅的脚步声响起,并且离自己越来越近…… 在脚步声停下的那一刻,唐易山的鼻翼便传来了白言希身上轻柔的香气了,浅淡却撩人。 俞松见到这一幕,索性离开了病房,守在了门口,不让那些没有眼力见的医生或者护士进去打扰他们。 见唐易山气息平稳,却不若平时有力的模样,以及难以解开的眉锁。 白言希忍不出伸手手,冰凉,微微颤抖的指尖,一点点轻抚过唐易山的脸。 哪怕此时闭着眼睛,唐易山还是能体会到从白言希身上流露出来的心疼,对自己的心疼。 面对这样的白言希,唐易山内心莫名的有些紧张,甚至还有些隐隐的刺痛。 脑海里,底线和冲动在交织着,相互纠缠打斗着,她的到来,同时也变相的证明了俞松的话,不无道理。短短的一句欲言又止的话,就让白言希主动来见自己了。 最终,在底线和娇妻之间,唐易山还是选择了后者。 虽然唐易山在脑海中进行着天人交战,但是实际上的时间,只过去了短短的数秒而已。 就在白言希即将收回自己的手的那一瞬间,唐易山猛的一把擒住了白言希的柔夷,指尖微微用力。下一秒,唐易山便睁开了自己幽深的黑眸。 在收回自己的手的那一瞬间,原本还在休息着的男人像是被惊醒一样,狠狠的擒住自己的手,疼痛才传来。 接下来,白言希便看见男人大梦初醒时,眼神却是浓浓的戒备感。 在视线触及自己的下一秒,眼神中的戒备就像是退潮的海水,瞬间退却,手上的力也随之卸掉,但是却没有放开自己的手。 “你……” 看完这一番变化,白言希的心猛然一抽,怜惜,心疼等各种情绪,都一下子朝她扑来,但是手腕上还没消退的疼痛,却提醒着她不能表露出来。 “你来了!”说完,唐易山拉过白言希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轻轻的搭在自己脸颊上。 “言希,言希,言希……” 一声声情意满满的呢喃,轻柔却在白言希的心里引起一阵阵的回响。 像是被灼伤一样,白言希蓦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嘶!”与此同时,从唐易山的口中,流露出一声痛呼。 “你怎么样?没事吧!是不是扯到伤口了,我看看。” 说完,白言希便打算对唐易山「上下其手」,检查他身上的伤口。 而见此,唐易山用自己没受伤的另一只手,将白言希拉入自己怀中。 猝不及防的被带入唐易山怀中的白言希,顿时恼怒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在恼怒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还是在恼怒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白言希下意识的在唐易山的怀中小幅度的挣扎,语气不爽的说道。 “你放开我。” “唔,就这样,呆一会好吗?” 在如此近的距离中,听出了男人语气中的痛苦之音,吓得白言希完全不敢再乱动了。 现在白言希和唐易山,虽然看似和几个月前沒有两样,但是白言希自己心里清楚的很,自己和唐易山之间,存在着无形的一层隔阂。 这层隔阂一天不被打破,白言希是没有办法再次做到对他敞开心扉,就像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过一样。 在唐易山怀中的白言希想,也许有一天,这层隔阂,终将会把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一分为二…… 见怀中的女人终于安分了下来,唐易山在白言希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两个人,用这般暧昧又别扭的姿势呆了一小会,唐易山若有若无的开口。 “你母亲回来了,你开心吗?”语气轻到几不可闻。 但是唐易山是贴在白言希的耳畔说的,所以白言希还是无比清晰的听见了。 “嗯。”说完这话,白言希才卸下力道,将自己的身体的重量,完全的交到唐易山的身上。 “谢谢你,谢谢你找到她,谢谢你把她带回来,谢谢你没有放弃。”哪怕连亲生女儿的我,也忍不住早就放弃了。 “因为我知道,没有她,你的人生始终不完整。而我不希望你不快乐。” 若是俞松再次,怕是会惊讶于自己老板讲这种情话的能力,虽然他不怀疑这是真情流露,但是表达的这么有意境,也不是随随便便的直男能做到的。 白言希在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自己每次都会被这个男人三言两语就动摇了自己的决心。 “你,在这两个月来,发生了什么事?你,经历了什么?” 白言希也想明白了,这个男人,为了救自己的母亲,怕是也受了不少的苦吧。 刚想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的唐易山,脑海里回响起俞松的话来。 “两个月前,从酒店离开后,我遇上了赫连崎,也是他将你母亲从茫茫海口中救出来的人。 巧的是,那个时候,你的母亲,从他手上逃脱了,又被贺炀找到,带走了。 但是郝连崎并不知情,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帮别人背锅。我就这样,被郝连崎「请」回去住了一小段时间。” 唐易山企图用诙谐的语气,好让自己的经历听起来不那么恐怖,但是却不知道,他这样,更容易让白言希想入非非,毕竟白言希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了。 “后来呢?”知道男人的意图,所以趴在唐易山怀中的白言希,也竭力的按耐下自己哽咽的冲动。 “后来,我花了一点时间,从郝连崎的家里离开。当然,也付出了一点小小的代价。 言希,对不起,在那个时候,我本应该联系你的,我本应该让你知道我还活着,让你早点结束痛苦的。 但是,那个时候,我的情况,并不是那么乐观,我怕你伤心,怕你痛苦,但是也怕你看见后,会心疼会难受。所以……” 这个时候,白言希无比的讨厌这个男人用词的谨慎。却也知道,当时他的情况,一定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得多。 不一会儿,唐易山感觉到自己的胸前,有一片湿意正慢慢的弥漫开来。 唐易山伸手,抚上了白言希的头发。 “后来,我知道了你的母亲正在贺炀的手中,而且四方会的人,也对你母亲的出现,有不同的意见,这让贺炀变得更加的忙碌和谨慎了起来。 同时,我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将你母亲从狼口中解救出来的机会。 之前的飞机事故,就是贺炀的手笔,他也不知道,我甚至连飞机都还没来得及上,就被带走了,所以他一直以为我死了。 那个时候,不告诉你我还活着,也是怕打草惊蛇。幸好,我还是将你母亲平平安安的带了回来。” 白言希听完唐易山将自己这两个月的经历说完之后,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但是话却都如鲠在喉。 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心意。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忽视自己心中的那些异样情绪。 在得知唐易山「死讯」后的那些日子,这种亲人的离去所带來的悲伤和痛苦,她又再一次体会到。 自己就连回想起来,都会有窒息的感觉,自己的母亲是如此,自己的爱人也是如此。 他们都是因为爱自己,才做出那样的选择,才面临那样的境遇。她知道,自己并没有任何的资格可以责怪他们。 她只是有些怨自己,怨自己太没用,怨自己只会给他们,带来无尽的苦难和折磨…… “我那个时候,真的很怕很怕,很想就这样随你而去,但是爷爷说,唐氏是你的一辈子的心血,必须有人来守护。 而且,肚子里,还有你期盼着的宝宝还没出生。但是,那无尽的日日夜夜,我的脑海里,没有一刻是安宁的。” 白言希从唐易山风没得怀里爬起来。顷刻间,那原本的伪装在此时突然间就彻底土崩瓦解了,掉。 当凝聚在眼底的晶莹越來越多,最后终于冲破了眼眶的束缚,像泄洪一样,决堤而出,一颗颗滚烫的泪水,流了出來。 毫不留情的砸在了唐易山的手上,衣服上,甚至脸上,滚烫的像是灼伤了那一块的皮肤,惹人发疼。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唐易山没有别的言语,只能一边说着这三个字,一边擦拭掉白言希源源不断的眼泪。 “你这一次,真的很过分。” 仿佛哭泣已经不足以白言希发泄情绪了,白言希一下接着一下的锤在唐易山的胸口处,但是却有意无意的避开了他的伤口。 压抑了许久的泪水,一旦流出來便一发不可收拾,瞬间湿透了唐易山胸前的衣裳,可唐易山却浑然不在意,只是搂着她,手掌她他背上轻轻的拍着。 “哭出來吧,把这段时间的心里的委屈和苦痛都哭出来,将心里的悲伤、痛苦、愤懑统统都发泄出來,哭吧!” 是呀,哭吧,只有这样吧,自己才知道,自己究竟对你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自己才能对你的痛苦感同身受,不让你独自承受…… 等到白言希慢慢的平缓下来后,唐易山伸手抬起白言希的下巴,低头轻轻含住她紧抿的樱唇,像对待一块珍宝一般的小心翼翼。 在感受到怀里的人,在久违的亲吻中轻微的颤栗了一下后,却没有任何拒绝反抗的情绪。 黑眸下的眼神便也越发的轻柔,却不失深沉,很快的,原本的柔情很快就被炽热似岩浆的热情所取代,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融化一样,深邃的就像是黑洞一样,要将眼前的整个人儿吸进去。 不甘心浅尝即止的唐易山,温柔的撬开白言希的牙关,随后滑进她的嘴腔中一一扫荡而过,带着她的唇舌,一起起舞。 唐易山都忘记了自己有多久沒有像现在这样吻过她了,在没有她的日日夜夜里,他的脑海里,他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个女人。 想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气的,开心的,气愤的,悲伤的,甚至乎,感动的…… 终于,自己可以像现在这样,将她紧紧的搂进自己的怀里,轻吻着她,吞噬她的气息,沉醉于她的芳香,感受着她的温度了…… 当天晚上,白言希留了下来,可能是唐易山的挽留,也可能是自己心中残留的不舍。 两个人安静的躺在一张床上,只是静静的躺着。但是白言希无形中,在拉开与唐易山之间的距离。 这些小动作,唐易山自然感受得到,但他也不生气,更不加以勉强。 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他懂,现在她允许自己重新进入她的生活了,这便是一个好的开始,接下来,来日方长! 但是不甘心自己的怀里空荡荡的,唐易山不顾白言希的动作,强行将其揽进怀里,霸道的动作,就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一件物品,丝毫不放手,也不愿意放手。 而白言希也因为他身上的伤,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不小心弄到他的伤口。 白言希想,等男人的手酸了,自然就会松开了,所以白言希就由着唐易山的动作了。 心里这样想着,但是还没等到唐易山有任何松懈的迹象,白言希便在久违的安全感的包裹下,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晚,怕是白言希这两个月以来,睡的最踏实,最安心的一觉了。 而有温香软玉在怀,尽管自己一直都非常渴望着白言希,可是唐易山却沒有任何的生理冲动,只想就这么简单的与她相拥,手掌轻轻下移,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白言希隆起的小腹,内心平静又幸福。 第083章 无知的就像是个小孩子一般 平静…… 整个A市,好像毫无预告的,突然间就回归到了平静之中。 可他们都知道,这种平静,就宛若一根已经紧绷着的弦,指不定到某一天,就会在众人猝不及防的时候断裂开来。 对于现在这种平静的局面,白言希只能用两个词语来形容:枕戈达旦,伺机而动。 太阳早早的便从地平线上升起,窗外传来的细微的熙熙攘攘的人群交流声,让白言希不得已的从睡梦中醒来。 刚伸出手,想要舒缓一下自己僵硬的腰肢,身后传来的不正常的温度,让白言希猛然回神。 白言希在刚拉上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的时候,便慌了神。 “唐易山?你醒醒。” 急切之下,直接上手在唐易山的脸上拍了了几下的白言希,丝毫没有注意到,唐易山的脸被她打出清脆的巴掌声。 但是,任凭白言希怎么呼唤,怎么拍打他,唐易山依旧没有醒来。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白言希,走出了门外,寻找着医生。 但是她不知道,在她离开的时候,病床上的唐易山便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没有一丝迷。 而就在白言希离开之后,俞松看准时机,从门外闪了进来。 “老板!” 在见到唐易山脸上不正常的酡红和白言希急匆匆跑出去的姿态,俞松一下子便猜出自己老板应该是发烧了。 “没想到老板你还是个狠人啊,把苦肉计贯彻的这么淋漓尽致。” 话音刚落,俞松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在老板面前用调侃的语气这么跟他说话,这不是在找死是在干嘛? 一席话说完的俞松在目及到唐易山发脸色后,顿时哑口无言,连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了起来。 从自己刚说完话后,俞松就觉得这间病房里的气温骤降起码十度以上,此刻到他,感觉更像是如坠冰窖之中,浑身冷得汗毛根根倒竖。 白言希绝对不会想到,就在昨晚,在她熟睡之后,唐易山思索了好久,眼神挣扎了好久,最终慢慢的离开了病床。 随后,浴室里便传来了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的流水声…… “老板,你现在还好吗?你看起来,好像还挺严重的样子的。” 唐易山白了俞松一眼,这个计划,最先提出来的人,亦是他,现在倒是回来编排自己了? 但是既然决定这么做了,唐易山便要做到滴水不漏。 很快的,白言希便带着医生回来了,一进病房,就看见在病床边呆着的俞松。 “夫人,老板他……”俞松迅速切换上一副悲伤的表情。 “易山好像是发烧了,你让开点。” 殊不知白言希压根就没理会他,而是将他一把拨开,让医生过来检查唐易山的情况。 我去,这两个人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需要自己的时候倒是会「俞松俞松」的叫着,现在没事了倒是会一把将自己推开了。 心里虽然这么吐槽着的俞松,还是很自觉的往后推了两三步,给他们腾出了足够的空间来。 和病房里的「兵荒马乱」不同的是市区的一间公寓。 “外婆,妈妈昨晚是没回来吗?还是说她一早就又出去了?” 秦子诺回过头,便看见一个和自己长的极为相似的小孩子,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奶声奶气的发声。 一大早起床的第一件事,豆豆不是去洗手间洗漱,也不是去客厅找饭吃,而是跑到了白言希的房间里,找人,种种寻觅后,依旧无果。 “秦子诺快速的将自己手中的最后一晚白粥盛满,然后一手拉着豆豆,一手捧着碗,走到了方餐桌前。 “豆豆刷完牙了吗?” 豆豆重重的点了点头,生怕秦子诺不信一样,还露出了自己小小的两排牙齿。 “嗯,乖,妈妈早上没出去,可能是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然后耽误了。豆豆不怕,外婆在这呢!” 秦子诺细心的将豆豆的早餐放凉了之后,才推到他的面前。 但是豆豆的注意力很显然并不在这。 “那,妈妈呢?她昨天到底去哪了?” 秦子诺对于白言希昨天去唐氏这件事情,是知情的,但是至于她为什么昨晚没回来,自己也无从得知。 但是归根究底,白言希始终是自己的女儿,所以细心排查后,秦子诺也就知道了白言希到底去了哪,在哪留宿的以及,是和谁一起的。 想到这,秦子诺转念一想,重新对上豆豆的眼睛。 “豆豆,外婆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回答外婆哦!” 随手从桌子上拿了一片吐司片的豆豆,将其叼在嘴里,点了点头。 这种行为,让秦子诺没忍住,眉头一皱,但是还是什么都没说。 “豆豆喜欢你的爸爸吗?就是那个叫做唐易山的男人。” 秦子诺还以为豆豆还不了解他的爸爸是一个什么概念,所以稍稍解释了一番。 三下五除二便解决到吐司的豆豆,认真的想了一下,随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从小就没有爸爸,只有妈妈一直陪着我,所以我对爸爸这个角色的渴求并不大。 但是,我发现,在他出现之后,妈妈发呆的时候,少了很多,嘴上的笑容也多了很多。” 在美国的时候,豆豆能经常看见白言希坐在窗边发呆,那个时候的白言希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很虚无缥缈的一样,仿佛她和自己并不在同一个空间里,那样的白言希,让他很害怕。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豆豆并从一开始就没有认真的讨厌过,排斥或唐易山的存在的原因吧! “看来你妈妈,真的很喜欢唐易山啊!”想到这,秦子诺点了点头。 这也难怪,秦家的女儿,都是痴情种,这一点,自己的女儿,跟自己很想不是吗? “外婆,那豆豆也问你一个问题行吗?” 被强行从自己的思绪中拉扯出来的秦子诺看着豆豆,示意让他继续说下去。 “外婆醒来之后,为什么不回来找妈妈呢?你难道不想妈妈吗?” 豆豆脑海里想到的是,白言希带着自己去陵园祭拜他们的时候,看起来让人很心疼。 如果外婆早点回来,自己的妈妈可能也就少一些伤心了吧! “外婆也想早点回来的,但是外婆那个时候,失去了记忆,忘记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了,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等到自己恢复记忆之后,秦子诺才想起这五年来的种种。 为什么自己会忘记自己的记忆,为什么一离开郝连崎,自己就全部都想起来了,再加之上自己渐渐发现的郝连崎的诡异的地方。 秦子诺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种手段,叫做催眠失忆。 通过前期的心理暗示和对自己识海的入侵,将自己的一部分记忆封存起来。 当然,郝连崎只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但是在前期做了催眠自己的工作后,在后期,只需要在自己面前重复一个引子,便能起到再次巩固的作用。 秦子诺望了望桌子上的那杯牛奶,脑海里想的是,郝连崎每天晚上都会定期给自己送过来的一杯热牛奶,随后嘴角一嘲。 “外婆,外婆,外婆?” 豆豆忍不住,在秦子诺的面前摇了摇手,试图唤醒秦子诺的注意力。 “不好意思,外婆想东西想说入神了,豆豆还有什么问题想问的吗?” 对于这个孙子,秦子诺付出了自己最大的耐心,五年的时间,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多了一个和自己血脉至亲的一个存在,而自己竟然还错过了他出现的那段时光。 所以秦子诺想要竭尽全力的去弥补他,亲近他。 “外婆死而复生了,那外公呢?外公现在在哪里?” 其实这个也是白言希想要问,却不敢问出口的。自己的母亲能平安归来,便已经是上帝对她最大的眷顾了,自己奢求太多,就会变得贪心了。 “你的外公……”那个男人,也是秦子诺这辈子唯一亏欠的男人。 他给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善意给自己,不计较自己的过去,真心的接纳了那样的自己,哪怕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了,而他,依旧不改初心。 “你的外公应该是死了。在五年前的那场意外中,死去了。”秦子诺的言语中,带着淡淡的伤痛。 若不是那个男人,在坠海之际紧紧的抱住自己,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力,她想,自己怕是也没能平安的回来,再见自己的女儿和自己的孙子一面吧! 若说,这个世界上,秦子诺唯一亏欠的人,便也只有他了。 “那真是可惜了,豆豆一直很想见一下外公呢,我唯一见过的关于外公的长相的,就只有在陵园上面的那张照片里。”豆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起来是真的很惋惜的样子。 “你外公,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也是一个很责任担当的人。” 秦子诺的话里言间,都是在夸着这个男人,但是总给人一种少了些什么的感觉。 若是白言希在场,估计就能反应过来,自己的母亲在聊起自己的父亲发时候,竟然是满怀的感激和缅怀,却没有一丝爱意在其中。 “是吗?我看妈咪没有我长的像外婆,便以为妈妈长的像外公呢,但是陵园的外公的照片上,看起来却和妈咪一点都不像呢!”豆豆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引起了秦子诺的侧目。 细细端详了一会这个年仅五岁的小孩子,始终看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来,秦子诺只好把这句话,当成是童言无忌。 “可能是当时的技术不好,让照片看起来有点失真了。” 是吗?那为什么照片上的外婆,却和现在的你长的一模一样呢? 豆豆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嘴角却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啊,唔,外婆做的饭的味道,和妈咪的一模一样呢,都好好吃呢!” “好吃你就多吃点。” 秦子诺宠溺的摸了摸豆豆头上的那一戳呆毛,却错过了豆豆埋在碗间的脸,闪过一抹和他年龄极其不符合的慎重…… 而目测于桑,脚步不停,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节奏超前走去,好像丝毫没有因为关着的门而放缓自己脚步的节奏。 层层叠叠的门一扇一扇的被机关控制着,在于桑的面前打开。 刚刚一走到会议室,六子便急匆匆的走了上来。 “于桑,这是你要的资料。” 但是于桑并没有马上接过,而是轻轻的扫了他一眼。 “这件事,有没有被第三个人知道?” 六子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件事,脸色一白,但是会议室没被打开的灯光,却极好的掩饰了他的变化,没被别人发现。 没有。”六子重重的的摇了摇头。 于桑这才放心的接过了六子手中的那一份报告,更简明的说,应该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希望你出了这个门,便忘了,忘不了,就让它永远的烂在你的肚子里。” 被于桑眼神中的阴翳吓到的六子,再次重重的点了点头,脚步匆忙的离开了会议室。 在走出会议室的那一刻,六子才重重的的呼了一口气出来,随后对自己这么怂的样子,又心生鄙夷了起来。 没走两步路,便被一个妖冶的依靠在墙边的男人堵住了去路。 六子想起刚才于桑对自己的警告,狠狠的瞪了面前的男人一眼。 “苏青,你要是以后敢再偷溜进我的工作室,看我不废了你。”六子很严肃的对苏青警告了一番。 苏青沉浸在黑暗中的半张脸有过一抹流光,随后又换上自己一贯的笑意。 “嘶,我这好心来这里等你,想说一起去喝酒,你这就过分了,兄弟。”苏青说完,捂住了自己的心脏,一脸受伤的说道。 想着一肚子的郁气,刚好喝点酒灭一灭的六子,拉过了苏青的手。 “那还不快走,憋死老子了。于桑这邪门的女人。” 呗六子带着走的苏青,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着的会议室大门,露出诡异的笑容,却又稍纵即逝,仿佛刚才的那一幕是错觉一般。 于桑在六子重新关上会议室的大门后,才郑重其事的翻开了手上的报告。 这份报告,自己等待了整整两个月。当然,这份鉴定报告不难做,难的是搞到那个人的基因。不然自己哪里需要浪费这么多的时间? 将自己脑海里的无关紧要的消息抛开,翻动纸张的声音,在这诺大而又空荡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过了许久,于桑才抬起头来,脸上带着的,是一脸复杂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虽然自己是因为一个猜测,才去做这份鉴定的,但是当自己的猜测被印证了之后,于桑心里的震撼和惊讶丝毫没有减少。 但是随即而来的,于桑也陷入了重重的的挣扎之中。 按照自己当初怼唐易山许下的誓言,自己应该在第一时间就把这件事告诉他。但是,目前他的踪迹不定,自己找不他之余。 于桑也有自己的私心,这么重要的信息,应该在它能发挥到最大的作用的时候才公开。 哪怕现在拿这件事情泄露出去,是会引起轰动不假,但是却没能给任何人造成什么损失。 思考了良久的于桑,这才最终下定决定,暂时把这个秘密瞒起来。 按照现在的局势,自家老大喝那个男人有朝一日会对上的命运,是已然的了。 于桑很有兴趣知道,到那个时候,白言希这个女人,会选择的站在唐易山这边,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那边呢? 但是于桑知道,无论她最终选择的是哪一边,都势必会给她带来不可磨灭的痛苦便是了…… 以为这件事,除了那个当事人知情之外,便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这件事的于桑,根本就不知道,有一个人,在她之前便已经看过了这份报告,也猜出了里面的两个相近的基因分别都是属于谁的。 想到这,于桑不免的有些得意了起来。 “白言希,你只是一个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认错的孽种而已,不得不说,你的人生,还真的是荒唐至极呢!” 而这场未知何时来临的风雨的主人公,正在医院里,着急的等待着唐易山醒来。 在医生离开后,唐易山便再也装不下去了,他想要见到白言希的脸,想到确定她的存在,目睹她对自己的在乎。 “唔” 一声「虚弱」的呻吟,划破了病房里静谧的气氛。 “易山,你醒了?”白言希着急的上前,查看,眼睛的红润还没完全消退掉。 唐易山忍下自己心中的得意,想要说些什么,却引起了一阵不可收拾的咳嗽。 “你先别说话,喝口水,润一下嗓子。”白言希拿过自己早就准备好了的水杯,递到唐易山的嘴边。 唐易山一个低头,伴随着从白言希身上传来的屡屡清香,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唐易山这行云流水,毫无破绽的「演技」,看的一旁的俞松目瞪口呆,差点怀疑起人生来了。 在心里,更是默默的为自己老板点起了大拇指,为了夫人,他算是彻底把自己的尊严放下了啊! 白言希想起医生给唐易山开的药,又想到他如今颗米未进,便转身对着俞松说。 俞松马上收起自己一脸「见鬼了」的表情,换上关切的神情。 “俞松,你去膳食斋买一份粥食回来。”听到这,唐易山的眼色一亮。 她还记得,自己最喜欢吃那家店的粥了。唐易山的心里一暖,连带着望着白言希的眼神也微微变化了起来。 而害怕自己再看下去,会被事后清醒过来的老板杀人灭口的俞松,立马点头,然后冲出了房门。 一回头,便对上唐易山炙热的眼神,白言希的脸微微羞赧泛红,忍不住伸手,盖住了唐易山的眼睛。 “再怎么看着我,我就戳瞎你了。” 白言希语出威胁,但是但是在唐易山的耳朵里,却听起来甚至可爱,最终竟然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唐易山的沉声低笑,是白言希最听不得的笑声,许久没再听到的她,竟然觉得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 “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自知自己的「丑态」被唐易山发现了,白言希咬牙切齿的发出最后一丝警告。 将俞松使唤走的白言希,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会因为这个决定而懊悔不已,因为生了病的唐易山,真的是简直了…… “白言希,咳咳,我喉咙干。” 白言希刚刚拿起电话,想要跟秦子诺和豆豆说一下自己昨晚和现在的情况。 唐易山的声音,就像余音绕梁一般不绝于耳,但是白言希还是立马放下自差一点拨通的手机,耐心的回答着。 “等一下,我帮你倒水,润一下嗓子。” “白言希,我的肩膀不舒服,好酸好痛!” 刚想走出病房,和医生讨论一下唐易山的病情的白言希,再一次被他的话打断了步伐。 有些许不耐烦的白言希,却又想到,自己昨晚似乎整晚斗枕着男人的手臂,会不会因此而血液不循环了? 明明是医生的白言希,此时面对着唐易山的病痛,无知的就像是个小孩子一般。 “我给你拿个靠枕靠着,这样舒服些,然后我再顺便帮你揉揉,促进一下你的血液循环吧!” “白言希……”第无数次,唐易山的声音再次响起。 在这短短的一个小时里,唐易山成功的嚷白言希抛弃掉她极其好的修养和耐心。 “唐易山,你别特么的欺人太甚!你哪来的这么多事啊,老老实实呆着不行吗?” 在白言希给唐易山擦手擦脸的时候,一时气上心头,猛地抓住自己手中的毛巾,往唐易山的身上狠狠的一甩,大吼道。 吼完的白言希,有些懊悔自己冲动了些,特别是在唐易山一脸受伤外加满是控诉的表情中,白言希觉得,自己真是个罪大恶极的罪人。 正常的病人在生病期间,会变得非常的敏感,自己怎么突然间就烦躁了呢,而此时的白言希,显然是忘记了自己的男人并不属于那一类「正常的病人」。 第084章 过硬的自制力 “对不起,我……”白言希心虚望了望唐易山。 “老板,夫人,我回来了。”俞松一脸喜色的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却发现房间中,一度气氛特别的尴尬。 “怎,怎么了吗?” 和唐易山不同的是,白言希欣喜的样子,仿佛在感谢他的到来,给自己缓解了许多的尴尬。 “没什么事,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记得,膳食斋好像离这里不远啊。而且,这个时间点了,去那里排队的人,应该不多才对呀!” 白言希为了躲避唐易山的目光,特意走到了俞松的面前说这番话。 “呃,因为我还绕去唐氏了一趟。呐,我把最近的文件,都搬到这里来了。” 说到这,俞松将自己手上沉甸甸的文件,尽数都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还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俞松并没有说,这些文件,是帮谁拿的,但是在场的人,除了白言希自己,都心知肚明,她可不忍心把这些业务全部丢给一个生病的病人处理。 放下文件后,俞松在白言希看不见的地方,对上了唐易山的眼神。 在看见自己老板满眼的赞许的神色后,俞松扯开嘴角一笑。 “啊,你都拿过来了,我还想今天去公司一趟的呢!” 白言希上前,一份一份的翻着文件,仔细检查文件的内容,一边说道。 “夫人照顾老板这么辛苦,公司那边的事情,又实在是耽误不得,所以我便自作主张,把东西拿过来了,夫人在处理的时候,如果有遇见什么难处,也可以和先生讨论一下,k可能这样的效率会快一些。我是这么觉得的。” 说完,俞松还看了看唐易山一眼,发现他脸上没有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 一路上,他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自作多情,但是现在看来,自己应该是做对了! 于是,唐易山和白言希在俞松这个神助攻的帮助下,两个人找到了一种相处的平衡。 看起来,是一对相敬如宾的模范夫妻,但是他们缺深知,这是因为他们之间,还有这许许多多的尚未解开的东西。 但是这个样子,比之前好太多了,不是吗? 在白言希的陪伴下,唐易山的「病情」迅速的好转,快速到让唐易山有些幽怨为什么自己生病了,只需要短短的两天就好的彻彻底底了。 “今天,你就可以出院了,你打算回去哪里?” 白言希认真的帮着唐易山收拾东西,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唐易山本想下意识回答,她去哪,自己就跟着去哪的,但是想到,这几天自己和她朝夕相处的,生怕她会厌烦自己,所以话语活生生的,他的嘴里绕了个弯。 “我去你,我回唐家吧!” 白言希听见唐易山的话,心里还是有一丝异样,然后耳边就响起唐易山的话。 “我觉得,我是时候回唐家,见爷爷了。他,应该会很生气吧!” 白言希见唐易山为难的神色,心里突然想起老爷子的身体情况来。一时间,没有管理好自己的表情,面露难色了出来。 “怎么了?” 最终,白言希重重的的叹息了一声,还是决定告诉他,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爷爷他,因为之前,以为你发生了意外,所以受了刺激,身体素质,也一落千丈了起来。总而言之,现在的他,变得不是那么好了。” 白言希的话,让唐易山的心,不自觉的咯噔了一下,又是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而再次伤害了一个重要的人。 唐易山无法想象,若是老爷子因为这件事,而出了什么事情,或者是造成了什么不可挽回的意外,自己一定会后悔一生的。 听了白言希的话后,唐易山就更加坚决的,想要回去唐家了。 汽车,缓缓的行驶着,路过了熟悉的林间,到达了熟悉的屋子前。 “到了,老板。” 唐易山打开车门,动作上,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丝急切焦急。白言希跟在唐易山的身后,也下了车。 其实白言希是想要回自己的公寓的,但是却因为还是担心唐易山,以及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老爷子了,所以也跟着一起来到了唐家。 “杨嫂!”唐易山刚刚进门,就看见了自己从小看到大的身影。 男声响起的那一刻,杨嫂差点以为自己是出现幻觉了,但是习惯性的她,还是回身转过了头。 “大,大少爷?”杨嫂的眼神里,唯有喜悦和难以置信,没有半点见到私人的恐惧感,或许这是因为存在着真正的感情吧! 杨嫂脚步虚浮的走到唐易山的跟前,忍不住,双手颤颤巍巍的举起来,轻轻的拂过唐易山的脸。 “大少爷?真的是你?你,你还活着!”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在此时,也激动的流下了眼泪来,在她的心里,唐易山虽然不是自己真正的亲人,却更甚自己的亲人。 “是的,杨嫂,我回来了,我还活着。抱歉,杨嫂,让你们为我担心,为我伤心了。”唐易山低着头,弯下了自己挺拔的脊梁。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只是,真的是造孽啊!”杨嫂哭泣着,痛拍着自己的掌心。 见唐易山一脸疑惑,杨嫂敛了敛心神,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老爷子他,以为你死了,一时间,受不了这个刺激,心脏病发了,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做了心脏搭桥手术,才从鬼门关那被拉回来的。现在,身体情况,十大不如从前了呀。” 杨嫂其实也很不想在这个值得高兴的日子里,说这种让人悲伤的话。 但是,她还是觉得,在唐易山见到老爷子之前,让他知道这个消息好一些。 不知不觉之间,白言希和杨嫂想到了同一个地方去了。 “爷爷他,现在情况很糟糕吗?”唐易山顿了一顿,才接着开口。 “哎,你自己上去看看吧!但是,小心一点,老爷子现在,受不起任何的刺激了。”杨嫂不放心的叮嘱道。 虽然她心里也明了,唐易山的出现,对老爷子而言,一定会是一个不小的刺激的。 “我知道了。” 说完,唐易山便打算上楼去,找老爷子,却被身后的白言希一把拦下。 “等一下先。”白言希快步的走到了唐易山的面前。 迎上了唐易山疑惑的眼神,白言希吸了一口气。 “爷爷他,现在受不了太大的刺激。所以,你先让我进去跟他说一下,你再进去吧!” 白言希小心的询问着唐易山的意见,见唐易山脸上没有异色,才放下心来。 “好。” 白言希走在唐易山的跟前,先他一步走进了老爷子的房间,留下唐易山一人在房间外,静静的思考着。 “爷爷,我来看你了。” 本在假寐的唐老爷子,听见白言希的声音,便猛的睁开了双眼。 看见的,是白言希带着笑意的站在不远处,肚子微微隆起的模样。 “言希!你来了!快,快到爷爷这来。” 白言希并不讶异老爷子对自己的热情,在她的记忆中,老爷子对她,向来都是宠爱有加的。 “爷爷!”白言希走到了老爷子的身侧,想到了门外等着的人,便再次开口。 “爷爷这几天的身体情况,怎么样?”白言希试探性的问出声。 “还好。”老爷子满脸愉悦,眼神时不时的往白言希的肚子上瞟去。 “爷爷,有一个人,想要见你。现在他就站在门外等着你。” 白言希伸手握住老爷子的手,仿佛想要借此给他支撑的力量。 “谁呀!” “一个对爷爷,对我,甚至对于我肚子的宝宝也很重要的人,一个我们都错以为失去了的人。” 精明如此老爷子,哪怕生命了,也没有失去他的敏锐。 白言希感受到,老爷子的手,开始在小幅度的颤抖着,随即幅度越来越大。 “那个人,是,是……” 白言希的手,微微用力,紧紧的握住老爷子皮肤松弛的手。 “是的,那个人是你的亲孙子,我的丈夫,宝宝的父亲。爷爷,你要坚持住,不能因为易活着的这件事情,影响到你。爷爷。” 不知是白言希的声声呼唤,还是老爷子过硬的自制力,老爷子的情绪也慢慢的平稳了下来。 “爷爷?” 老爷子良久没有说话,让白言希也猜测不出此时老爷子的心里,在想着什么。 “言希,你不怨吗?他这样抛下你一个人。让你平外无故的,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老爷子停止了手脚的颤抖,声音却没能控制好。 面对着一个得知自己的亲孙子「死而复生」的消息的老人,他最先关心的,竟然是害怕自己因此而觉得委屈? 每一次发现老爷子对自己的爱,白言希便会发现更深层的爱意,然后便再被感动一次,这个老人,是真的爱自己,爱的深沉啊! “爷爷,如果我说我除了喜悦的情绪,什么都没有,那是骗您的。但是,易山的性子,我们都很了解,如果不是真的情非得已,他是万万不会作出这么「任性」的行为来的。所以,爷爷,我能理解他!” 老爷子注意到,白言希说的是理解唐易山,而不是原谅或者是不怪唐易山。 便知道,白言的心里,免不了的还是会有一些膈应的地方。 “行,我知道了,乖孩子,你去把她叫进来吧!”老爷子抽出被白言希握住的手,轻柔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唐易山虽然在门外,但是心里的煎熬丝毫不比里面的人少半分,等了许久,书房门才缓缓的重新打开。随后白言希便走了出来。 “爷爷怎么样了?还好吗他?” 男人眼神里的着急和关怀做不得假,此时的白言希突然福至心灵,她明白了,这两个别扭的男人,都在用着自己的方式,去保护着对方。 而其实,对方也隐隐约约之中,有所察觉,心知肚明了一样。 该说这两个人,真不愧是亲爷孙吗,闷骚别扭的性格几乎都一模一样。 “爷爷的情况还好,还有,他,让你进去。” 松了一口气的唐易山,下一秒又吊着一口气。此时,唐易山也没有把握,等下具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但是他所能想象到的,最好的方式是,老爷子指着自己的鼻头痛声大骂,抑或是举着高高的拐杖,狠狠的击打自己一顿,发泄他心里的情绪。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未知,唐易山也只好端着自己性子,尽量让自己不要再多刺激老爷子分毫了…… 唐易山走到书房门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的吐出。 抬手在书房门上敲了几下。片刻后,一个低沉的嗓音从书房内低低低传来。 “进來吧!” 唐易山推门而入,老爷子正坐在办公室前,虽然已经是花甲之龄,但是老爷子的双眼锐利,如同那被打磨得极其锋利的剑,直直朝着自己射來。 “爷爷!”唐易山不卑不亢的微微俯身。 但是看得出,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算是「乖巧」的时候了,他的这个样子,老爷子只有在唐易山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见过。 但是很显然,唐易山的这个姿态,并不能让老爷子放下心中的不满。 “我需要一个解释,为什么,你突然间就死了?为什么,你又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唐易山,我真的是小看你了,你是彻彻底底的,将所有的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啊!连自己的血亲和自己的爱人都瞒的死死的。”老爷子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嘲弄。 唐易山虽然看的出來老爷子这是在强制的压抑着他心中的满腔怒意,虽然他沒有直接冲过來揍人,也没有让自己挨上几记拐杖,但看他这满脸的怒气,以及这讽刺意味极深的口气,他也能够知道,其实老爷子已经是怒不可遏了。 但是他这次回來,目的并不是要和老爷子斗嘴的,刚才杨嫂的话,他还历历在目,如雷贯耳着。 他回來,一方面是提前为他打个防疫针,同时也是让老爷子撒撒气,骂他一顿的,毕竟这事情,自己事先并沒有和任何人商量,严格来说,属于先斩后奏的一种。 唐易山垂着脑袋,看起来低眉顺眼的样子,面对老爷子的话,既不还嘴,也不解释些什么,只静静的站着一侧。 而老爷子见唐易山跟木头似的不站着说话,非但心里的气没有消下去,反倒是肚子中的怒火更加的熊熊燃烧了起来了。 “怎么变哑巴了,平时你不是挺能说会道的么?你不是一向计划周详的吗?怎么,你以为你不说话,这事就完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不顾大局,把唐氏,把唐家,甚至是把自己的女人,往火坑里面推去?” 老爷子神情严肃,冷声道:“你难不成,你忘记了之前的言希,是怎么离开的你吗?抑或是,你又想故技重施,让言希再次对你失望?” 老爷子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根极细的针,直咧咧的刺进了唐易山的心里,随之而來的,是那种细细密密的,却又无法言语的痛。 而唐易山此时的不言不语,在这种时候,似乎起不到任何作用,也不会让老爷子的心里舒服一些。 唐易山不想要反驳老爷子,可是他更不想让老爷子误会他,误会他有多无情,无情到抛家弃子的地步! 良久,唐易山缓缓抬头,神情凝重。 “爷爷,唐家当时是什么局面,你自己心里也清楚着,在那种情况下,我们一直都受着四方会的制约。 那是一个僵局,一个不打破,就没办法重生的一个僵局。而这唯一能变动的棋子,便是我的生死。如果我不这么做,而是任其发展打压唐氏下去,后果如何,你又可曾想过?” 老爷子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有些无力地靠回到椅背上。仿佛苍老只是一秒钟的事情。 “每一次,只要唐氏遇见了什么难关,你总是会挺身而出,一次这样,两次这样,我几乎都没意识到,这都快成为一种模式了,每一次,只要你有能力解决,你一定毫不犹豫的解决掉这么麻烦。 但是,爷爷,你在变老,就连你也不得不承认,你现在,变得越来越,有心无力了起来。” 在说出这个词的时候,唐易山的眼角,竟然有些泛红。唐易山比谁都清楚,虽然老爷子一直以来,虽然看似是在流放自己,但是其实,他是在给自己一个稳定的,安全的空间,壮大自己,让自己迅速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 老爷子的用心良苦,其实他一直都懂…… 在听见唐易山的话后,老爷子的双眉几近拧成了麻花状,神情悲哀而忧郁。 是啊,自己已经年迈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要迎来自己的大限之期了,而自己一直想要保护着的孙子,也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成长成足以抵挡一切风波的男人了。 可惜,自己能见到他将唐氏发扬光大的时间,可能真的不多了…… 老爷子忍不住用手撑住了自己的额头,低敛着的瞳孔,满是悲伤。 唐易山见老爷子这样,担心他心脏不好,会发病,忙走过來,满脸关切。 “爷爷……” 老爷子哑着嗓音回答。 “我沒事,你向来都是一个有想法的孩子,将这样的重担交到你的手上,真的是辛苦你了!” 那个一生都强大的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那个在无形之中总是给人一种压迫力的男人。在此刻,终究也只是一个心疼子孙的年迈老头罢了。 一头的斑白斑驳银发,满脸的深深浅浅褶皱,以及纵横在他脸上的斑斑点点,唐易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的爷爷竟然老成了这个样子? 顿时一股心酸,在顷刻间便涌上心头,心脏如被一只手紧紧握住,引起一阵呼吸不顺。 “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言语间,满是无力的感觉。 唐易山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來…… 也许让他一个人静一静,才是对他最好的。 唐易山在來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被他爷爷臭骂一顿,甚至被他揍一顿的准备,可事这些都沒有发生,但是现在这样的状况,却是他想象中最糟糕的一幕,他宁愿被老爷骂一顿,甚至是揍一顿,都要这来个更容易接受些。 唐易山知道,一早就知道了,只是他选择的是看破不说破,就让老爷子一直「自欺欺人」,以为自己不知道他的用意。 但是,此时的唐易山却清楚的认知到,再怎么强大的人,终究也还是一个凡人,不是圣人,更不是神。 唐易山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口,正伸手准备去拉门把开门离去,老爷子却在此时,突然开了口,声音明显比平时更加的沙哑了。 “无论如何,好好照顾言希,和你们的孩子,不要走我的老路……” 此时的唐易山,似乎好像已经料到了老爷子接下來会说的话,他慢慢的转过身来。 他看见的,只是一个满头银发,满脸皱纹,眼眶微红,双眼里透着无法言喻的悲伤与叮嘱的老头,以往的精明与锐利在这个时刻,好像统统消失不见了一样。 那一刻,唐易山的心脏似被人陡然间狠狠掐住了一样,连带着呼吸也变得不顺畅了起来。 “不要因为自己的决定,而忽略掉身边的人,不要用着保护她们的借口,却坐着最伤她们心的事情。 因为你这个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比失去自己的挚爱,更为痛苦的事情。” 唐易山知道,老爷子这话,虽然看起来像是在让自己不要忽视白言希的心情,但是他更知道,他这是在向自己轻诉着,他失去奶奶着几十年来,每日每夜的心里体会,深入肺腑的懊悔。 “我知道了。” 撂下这话,唐易山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了书房的。 因为,他真的不敢再多看老爷子一眼了,他害怕着,他在老爷子面前,强制伪装和费力维持的淡然与镇定,会在看到他那张满是忧伤与悲痛的脸的时候,彻底的崩溃以及瓦解。 第085章 釜底抽薪 离开房间后的唐易山,一出门,便看见了在门外一直没有离开的白言希。一时间,所有的忍耐和伪装,都尽数的退去。 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白言希的身边,白言希毫不犹疑的就抱住了唐易山,似乎是想要借此,给他传递些许力量,给他一个支撑点。 良久之后,唐易山的声音才响起。但是白言希却耳尖的听出,他的声音有些不一样了。 “言希,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混蛋,做事情,这么不计后果,让你们这么难受。” 像安抚着豆豆一样,白言希伸出手,轻轻的拍打着唐易山的后背。 “无论如何,这个世界始终没有给我们重新选择的机会,面对遗憾和后悔,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当下做好,把未来做好。” 鸡汤谁都会将,但是有些时候,你偏偏就是需要这些东西,来鼓励自己。 “我知道了,谢谢你,言希,对不起,让你为我伤心了。”唐易山轻轻用力推开白言希,从她的怀抱里退出来。 白言希知道男人在跟自己说什么,但是白言希自己都没想好,自己究竟要拿什么样子的态度去面对这个男人。 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自己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毅然决然的离开唐易山,对他不闻不问,事实证明,她真的做不到…… “当下你要做的事情,便是重新回到唐氏,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见白言希对自己的话,避而不提,唐易山心里的苦涩蔓延的更开来了。 “我知道,我等下会让俞松发出消息,然后明天正式出现在唐氏的。我会让那些不安分的人知道,我唐易山,回来了。” 见唐易山不复刚才颓废的模样,白言希的心里稍稍放下了些许,想着,自己也是时候离开,回去给秦子诺和豆豆个交代了。 自己现在也算得上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了吧…… 今天,唐氏的所有员工上下,都陷入了一阵不安之中,因为他们那「去世」了两个月的总裁,像神一样的男人,又回来了。 整个唐氏,夹杂着喜忧参半的情绪,有人欣喜不已,高声欢呼着唐易山的回归,有些人惴惴不安,惶惶不得终日,生怕唐易山和自己算起旧帐。 而却是,有些人,唐易山早就已经对他动手了…… 总裁的专属电梯一直从地下车库一路升到顶楼。 电梯门缓缓打开,白言希搀扶着老爷子,从电梯里走出来,直接朝着总裁办公室走去。 老爷子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疑惑的出声。 “言希,我们现在不是吧应该去会议室吗?”白言希慢慢的摇摇头,想了一小会之后开口道。 “易山,他应该不会乖乖的去开会的……总之,我们先去办公室看看,反正时间还早不是吗!” 果然,就和白言希所预想的一样,当他们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前的时候,门前已经围了不少人,而他们的脸上,无一不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焦急和恳求的神色在里面。 就连打电话让他们过来的俞松,面无表情脸,都是紧紧绷着的模样。 就在俞松突然看到白言希和老爷子的时候,他的眼睛当即就明亮了起来,给人的感觉就跟看到救命稻草一样,俞松在见到他们后,便迎了上去。 “老爷子,夫……夫人……’老爷子精明而有锐利的眸子扫了一眼周围,沉声怒斥道。 “你们都围在这里干什么?”俞松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道。 “董事会都已经开始了,先生还在办公室里,他,好像并不打算参加会议。” 白言希轻轻叹口气,和老爷子两个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她就知道,哪怕他真的出现在公众面前,他肯定也不会浪费心神,去给那些董事会的老骨头们解释当初那件事情的真相的。 白言希唇角无奈的扯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来。 再抬头时,恰好看到唐易山正打开门,走了出来。 看到白言希和老爷子两个人站在门口,稍微愣了一下。片刻之后,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香烟伸到了一边的垃圾箱上,将香烟摁灭在了上面的水晶烟灰缸里。 “你们怎么来了?” 他低声说着,朝着她们走来。期间,不忘看了心虚的俞松一眼。 没等白言希开口,就听见老爷子没好气的说。 “这不,你媳妇儿担心你,非要磨着我过来给你撑腰嘛!” 被老爷子这么一说的白言希,脸上不由得有些羞赧,她不就是稍微问了一下,自己怎么就算得上是非要磨着他老人家过来了? 唐易山饶有意味的看向白言希,微微勾起了唇角。 “怎么,还怕我被人欺负了吗?” 白言希倒是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现在这局势,还有心思跟自己开玩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摇头道。 “你这锱铢必较的性子,不怕你就不错了,他们倒是也得敢欺负你啊!再说了,我可不觉得我现在家的那个小祖宗和肚子里的宝贝的父亲,会是这样子任人欺负的窝囊费。” 唐易山的视线在她的肚子上轻柔的扫过,岑薄的唇勾出一抹温淡而有幸福的笑。 缓缓走到白言希的身边,长臂一揽,紧紧的握住她的腰身,丝毫不顾及众目睽睽和这里是公众场合。唐易山漆黑幽深的眸子缱绻的盯着她,低声轻道: “原来,我在你心目中是这样的形象呀,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呢!”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暧昧的气息,喷洒在白言希的耳畔。 “我想,要是你再不去会议室开会,他们里面的人,不管怕不怕你,都会对你群起而攻之了。” 会议室里,和白言希预想的氛围差不多。 可能是看不惯会议室里萦绕的这些害怕,恐惧和忌惮的气息了,一个人悠悠的先开了口。 “大家,说句实话,在五年前,唐易山刚刚上任的时候,我们都因为过质疑他太过年轻,没有办法运营管理唐氏而怀疑过他。 前段时间的风波,也是因为没有了他才闹出来的。暂且不说这么多年过来,唐氏财团在他的带领下拿下的成绩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公司的员工也都很依赖信任他,他现在回来了,我觉得我们现在突然搞这么一出,实在是没有必要啊!” “是啊,在唐易山的管理下,唐氏发展很好,为什么这么执着呢?” 男人先开口,便多的是跟风奉承的声音在应和着。 “这样把人逼的紧了,应该会适得其反吧……” 其余的那几个「墙头草」属性的股东到底也还是忍不住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就这样,整个董事会里面,迅速的分成了两种立场。 一个是觉得今天的这个「讨伐会」着实是没有必要开的,另一个立场则是以因为唐易山的私人行为,严重影响唐氏的经营为由,想要重新换总裁人选。 就这样,双方因着不同的立场。一时间,吵得如火如荼,不可开交。 他们的这场讨论,很显然就忽视一直在旁边坐着的唐德平了。 而就像是这场争执的局外人般的唐德平,坐在旁边,脸上始终挂着一贯无害的淡淡的笑意,让人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另一波股东好像是扫了他一眼,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话音一转道。 “我觉得,你们话也不能这样说……” 就在这个股东想要提出他们这边还有一个唐德平可以选择的时候。 会议室的大门突然间被打开,顿时间,会议室里所有的热火朝天的谈论全部都戛然而止。 听到动静的唐德平立即抬头,笑吟吟的看向门口,但是刚刚扬起的笑容,便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俞松扶着老爷子走在最前面,而老爷子的侧后方,白言希,这几个月的代理总裁,步履从容,气场强大地走了进来。 俞松吩咐人搬来椅子,将老爷子直接安排到坐在白言希的身边。 老爷子作为公司的股东,也在会议桌上,拥有一席之位是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在他们进来之后,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先前开声的个男人,可能是在其他股东的怂恿下,拍了一下桌面,指着白言希的方向,站了起来。 “我觉得,今时今日,夫人你应该没有什么资格参与这个会议了吧!妇道人家,便安分的回去以色待人,好好相夫育子,别老是想着要掺和男人的事情。” “哦,你这是在和我说话吗?我是女人,为什么就没有资格参加这个会议了呢?” 若是以往,白言希可能会因为男人侮辱性的话而生气,但是这一个多月来的时间,让她很好的锻炼了自己的秉性,变得更加不为所动了起来。 “有些人自诩聪慧,现在不要给装傻!自己滚出去!否则不要怪我们不客气,到时候场面太难看,或者是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听到这,老爷子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老态龙钟的身形倏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冷着脸站在了白言希的面前,维护的意味,不能再明显了! “哼,既然……” “嘭!” 老爷子沉冷的声音刚刚说出两个字,威胁的话都没说完,一道沉重的声音就从门口传了过来。 会议室的大门被人用力的打开了。 巨响过后,会议室的众人齐齐的朝着门口看去。 全身上下,黑色的名贵西装平整合身,领带打的精致又漂亮,虽然他只是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但是在无形中,便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强势气场,难以忽视的压迫感更是如影随形。 风姿绰约,身型颀长的男人,一双冰冷的眸子直接定格在了刚才开口刁难白言希的股东身上。 看到他怒意未平的脸色,唐易山的唇角扯出一个嘲讽冰冷的弧度。 “林董事,你这是要对谁不客气呢?” 被点名的那个男人,眉心狠狠皱起了一个疙瘩。 “你,你不是不来吗……” 男人的声音刚落。 “啪!”地一声,唐易山将自己身后的两份文件扔到了会议室的桌面上,淡淡冷笑道。 “就凭这个,她就够资格!”说完,唐易山看向对面的白言希,挑眉道。 “乖乖坐下,你如今作为唐氏的股东之一,谁都没有资格再让你出这间会议室!” 白言希错愕的眨了眨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唐易山,他不是不想面对这些老东西吗? 难道,难道说,他刚才一直在等,等一个能够一举挫败他们的时机? 一边的唐德平的双眸不自觉的阴戾了几分,却还是脸色不改的将那两份文件拿起来看了看。 片刻,唐德平猛然抬头,朝着会议室扫视了一周。 在看到位置上的几个空位置,将文件递给了其他的董事。 那个姓林的男人看见后,在见到那个股份拥有者的人的姓名竟然是白言希的时候,用力将手中的文件扔到了桌子上。 转头看向似笑非笑的唐易山,一股怒气直冲脑门! 而文件刚好阴差阳错的跑到了白言希和老爷子的跟前,轻轻几眼扫完这份文件的内容的老爷子嘴角含着笑。 “现在,你们还有谁觉得,言希她没有这个资格参加这个会议?如果要论股份的话,在座的,有许多甚至都不够她有资格吧!毕竟你们手上的股份,可能就只是她手上的那一点零头罢了。” 姓林的男人来回瞪林唐易山和白言希两人良久。 “你们可真是好本事啊,居然能说服他们几只老狐狸放弃手里的股份!虽然之前唐氏的股份,一落千丈,但是有脑子的忍也知道,不可以随随便便就将其卖出的呀!” 白言希的心思,不在那些股东的身上,而是她注意到,自己名下的股份,和郑东龙手上的股份的份额一模一样,这是意外吗? 想到这,白言希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郑东龙一眼,却发现他竟然心虚的躲开了自己的眼神。 和白言希极其有默契的唐易山,也将自己的眼神放在了郑东龙身上,随后邪魅一笑。 从进来默默不出声的俞松,其实才是对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如指掌的人。 之前白言希让他调查的郑东龙的底细,果真让他查出一些端倪,就在老板刚回来的那几天,得知了这件事后,便利诱加威胁的,以「公正」的价格,买下了郑东龙手上的唐氏股权,在白言希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的让她在文件上签了字。 想到这,俞松不由得再一次佩服起自己老板,果然是老谋深算啊,竟然早就知道了他们会对他发难。 那个姓林的董事,一脸错愕外加一腔怒火,他们这次信誓旦旦以为可以将唐易山和白言希拉下台的筹码,却成为了他们拿捏整个董事会的东西! 唐易山轻笑出声了。 “别总拿股份说事,我不在意,你们才能有那些许的权利,我要是想要收回,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连你们同不同意都不用得到的。” 男人眯了眯眼睛,冷道。 “你以为就这百分之几十的股份,这诺大的唐氏,就是你们一手遮天的地方了吗? 我们这边的股份,全部加起来,也有差不多百分之五十的份额呢,唐氏,可不是你们为所欲为的地方。” 男人的话,彻底激怒了唐易山,自己辛辛苦苦创立起来的企业,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对自己指指点点,说不是自己一手遮天的地方了? 唐易山的脸色看起来是真的难看了起来。见因为自己的话,所有那些仗势欺人的股东们,都面面相觑了起来。 唐易山的唇瓣动了动,敛眉,格外冷漠的哼笑了一声。 为了早点解决完这些破事,老爷子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 “今天的董事会,是打算决定出下一任董事长人选!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明白。” 何止明白啊,这些董事们,就差把自己的意图,「让唐易山下台」,明晃晃的直接写在脸上了好吗? “中国这边的唐氏,近些年一直在我的长孙,唐易山的打理,成就非凡!虽然前段时间发生了点小误会,但是就在那个时候,我的长孙媳妇也随即挺身而出,暂时帮他打理事务,也在短短的时间内,做出了几斤不可能的成绩来了。 所以,理所当然我最中意的董事长人选是我的长孙,唐易山。我相信公司交到他的手上,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这些话说出来,所有人都没有意外,在座的几个股东们也都纷纷摇头叹息。 老爷子偏爱唐的凡一家子,早就不是秘密了。 看了看会议室股东们的反应,以及唐德平的,老爷子统统选了择视若无睹,反而是转头看向唐易山,询问道。 “易山,我现在重新给你选择的权利,这个唐氏董事长的位置,你是决定坐还是不坐?” 老爷子的话音刚落,其他几位股东急忙道:“老爷子,这唐易山的能力我们有目共睹是不假,但是因为他的一人之举,造成整个唐氏动荡不安,这个更是事实啊,我们都觉得,唐易山太任性了,根本就没真正的把唐氏的利益放在眼里啊!而且,唐家人,又不止只有唐易山一人有资格继承。” 男人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唐德平,老爷子也顺着他的视线,和自己的二儿子对视上了。 但是在这对视中,老爷子却看穿了,唐德平隐藏的极好的欲望和野心,不由得失望的摇了摇头。 被刀剑跋扈的气氛影响,白言希紧张的握紧了双手,一双眸子紧紧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男人。 棱角分明的脸上没依旧有任何表情,眉目寡淡,幽黑的眸子里是深沉难测的情绪,好像这一场会议和他毫无关联一样。 会议室里众说纷纭,都希望老爷子能在关键时候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而作为真正主角的唐易山,此时却像是完全置之身外,对眼下的话题,没有任何兴趣。 “易山,你还没回答我呢!这个时候不是你犹豫的时候。” 老爷子沉声喝了一声,皱着眉看着唐易山。 而唐易山眉心动了动,敛眉垂眸,看着对面的白言希,因为紧张而狠狠的交缠在一起的手。 “坐!” 即便他给出了坚决简洁的回答,但是唐易山的口气格外的平淡,甚至平淡的让人不自主的有些心慌。 就好似在他的眼里,这唐氏总裁的位置,就跟一个限量版的跑车一般,拥有了也许仅仅只能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但是没得到,也谈不上有什么深切的感觉。 就好像,这个位置,对他而言是一种可无可无的存在一样。 旁观的白言希见状微微勾了勾唇,虽说现在的情况,好像不是什么开心的场合,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喜悦起来。 而墙边的俞松,将所有人的那些细小的每一丝神情和动作,全部都看在了眼里,微抿着的唇也不由的跟着动了动。 唐易山说完,就沿着会议室的桌子走,在白言希的跟前停下了脚步,将其s身后的椅子拉开,牵着她离开了座位。 刚走没有两步,唐易山忽然停下脚步,看着唐德平道。 “这唐氏总裁的位置,我是真的不屑的,但是看你们抢夺的那么欢快,那么开心,我突然间就不想给你们了,我一手创下的东西,容不得那些跳蚤在这里蹦跶,这些害虫们,我会一只一只的清理干净的。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这话说完,整个会议室瞬间沸腾。 “总裁,您这是何必!” “总裁慎重,千万不能冲动行事呀,你在我们心中,一直都是唐氏总裁的唯一人选啊!” “就是就是,这话不能随便说哈,总裁您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见到再一次热闹起来的会议室,唐易山再次勾起了嘴角,很好,自己已经想好了要先拿开刀了呢…… “易山!” 就连老爷子,也因为唐易山的话,和他的眼神,瞬间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风光不再的脸上如也是一片严苛和不赞同。 这种做法太激进,现在走釜底抽薪这一招,不是一个好时机! 但是唐易山的音色却依旧平淡。 “我想的很清楚,而且,我也已经决定了。” 被牵着走的白言希知道,唐易山这一次,是真的被惹怒了。 唐易山说罢,便牵着白言希的手,直接离开了会议室,不再停留。 而唐德平早已脸色大变,只是在会议过程中,一直在强忍着,不让自己发作,但是在看到唐易山再次拿走,应下唐氏的所有决策权,还把话说的这样毫无余地,更是竟然就这样打算离开的时候,他才猛然站起身,怒瞪着唐易山的背影…… 第086章 再次带着球跑? 牵着白言希,从会议室离开的唐易山,没有再回到办公室,而是带着白言希,直接离开了唐氏。 现在的唐氏,太乌烟瘴气了,唐易山不想再让白言希呆在这了。 但是没想到,他们二人的身影刚刚走出唐氏大门没多久,早在得到消息,就在花圃旁边守着的记者们,便想鬣狗一样,迅速包围了上去。 “唐先生!” “唐先生您好,我是A城报社的记者,请问……” “唐先生您好,我是……” 镜头中,唐易山的脸色在看到突然涌出来的记者时,一瞬间就沉到了极点。 本因为董事会对白言希的刁难就难看的脸色,此刻在见到这些没有底线的记者们的时候,就更是难看的无法形容。 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回到唐氏,竟然就引起了这么大的阵仗,而且还是在白言希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 很显然,这是有人暴露了他们的行踪,唐易山不用猜也知道,这是自己好二叔的手笔。 见到白言希被人挤的脚步有些不稳的时候,唐易山怒火中烧,猛的将白言希圈入自己的怀中。 “让开!我不接受任何的采访!” 唐易山的声音颇具威严,但是,这些记者哪里会在意这些,司空见惯了的他们反而直接开口就问道。 “两个月前的消息,是说唐总裁死于一场飞机事故之中,而现如今死而复生,是你们刻意的炒作呢,还是行业内的恶性竞争呢?唐总裁,和我们说一说吧!” “对呀!唐总裁,您的死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记者的话让唐易山额头上的青筋瞬间冒了出来,看着不断往自己身边伸过来的记者的话筒和摄像头,唐易山犀利的视线瞬间将那个首先发话的记者锁住,冷声道。 “谁说的这个恶性竞争喙或者是炒作的?” 其他记者马上回应道:“是贵公司的内部人员,消息来源,还是挺准确的!” 记者的话,打消了唐易山心里最后的一丝不确定,很好,这一次,你是真的触碰到我的逆鳞了,唐德平。 唐易山脸色铁青,两侧的咬肌绷的紧紧的,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他在忍耐着。 而唐氏的大厅里的人,看见自己总裁被团团围住的这一幕,都面面相觑,之后瞬间传来低哄哄的议论声。 “你们说,总裁真的和记者他们说的一样吗?” “不知道啊,但是记者都这么说了,总不可能是空穴来风吧!” “你们刚才没听他们说吗?这是咱们公司的内部人员泄漏出去的。” “啊?怎么这样啊?” …… 在唐易山坏里的白言希,很清楚的感受到男人身体的紧绷,小手忍不住,拉了拉唐易山的手。 而这一动作,也让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朝着被唐易山保护在怀里的白言希望了过去,眸子里带着探寻。 “唐夫人,唐总裁这一做法,您身为他的枕边人,是知情的吗?” “或者说,这整件事,都是你们两个人一起设下的骗局。” 突然间,所有的摄像头都统一对准了白言希,还没等白言希做出什么反应,唐易山看了一眼远处被吓住的几个保安。 “你们这些保安,都是死的吗?” 唐易山扬起的声线,却好像是带着无尽的寒冰一样,冻入肺腑。 那些保安才反应过来,将记者们一个一个的拨开,给唐易山和白言希制造出一个保护圈。 唐易山全程都将白言希紧紧搂在怀里,看都没有看那些记者们一眼,便揽着白言希在保安们的护卫下离开了唐氏大门。 等到唐易山和白言希上了车内之后,唐易山拿起手机,联系起了俞松。 “明天,我不希望中国再有这楼下的这几家媒体的存在。还有,等这件事情结束,把唐氏所有的保安都换了。” 没法在第一时间「护主」的人,要来干什么? “是,老板。” 从监控那里看见自己老板和夫人被团团围住的时候,俞松就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这些记者,难不成都是新来的吗? 在这个A市,还不知道那些人好惹,哪些人不好惹吗?这次,他们算是摸到了老虎的屁股了,哎…… 尚且还留在会议室里面的人还不知道在唐氏的楼下,发生了这件事。 唐德平见唐易山和白言希对自己置之不理,潇洒的离去时,忍不住把眼光放在了还留在会议室里的老爷子身上。 “爸!” 老爷子注意到,唐德平称呼自己的身份,以及他这声称呼里面夹杂的情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从唐德平猩红的眼中,可以看出唐德平此时的情绪,得压抑成什么程度,才能冷静的把话说出口。 “当初,你让我回来中国,呆在唐氏,你的目的是什么?” 老爷子没吱声,但是他严肃的表情和望想自己时带着的一丝愧疚,变成了燃烧唐德平心中抑郁的一簇火苗。 “当初,你让我回来,其实不是向他们说的一样,想让我在中国这边发展,而是把我调离总部,好让我大哥能够更好的掌权,是吗?”唐德平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 “还是说,因为唐易山这边,你觉得需要有一个人来刺激他,所以你选择了我。还是说,这两者,都有,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可以拿来利用的棋子?”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唐德平的脸色此刻已经到了一种无法用任何一个词汇可以形容的地步。 唐德平的每一个字,都想是锤子一样,重重的砸落在自己的心间。他说的是真的,却又不全是真的,但是,他能怎么说? 从小,唐德平这个孩子好胜心就强,所有的东西都要抢。但是,他却只享受争夺的时候所产生的快感,所以也就是他这一本性,让老爷子决定把唐氏,托付给唐家老大这一家子。 虽然他们性格缺失,但是他们的三观却是整个唐家,包括自己在其中,最正的一家子了。 这并不是老爷子单纯的说偏心还是怎么样,而是唐德平他,真的不是一个好的管理者。 但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老爷子选择掩饰这件事情,就是他对唐德平所能做到的,最好的维护了。 “哈哈哈……好,好得很,爸!你偏心的原则,可真的是贯彻到底啊!” 在座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那一声「爸」里面包含着太多,太复杂的情绪了。 唐德平此时,也才不再维持自己脸上一和善贯的伪装,一个个的扫过了在场的人,嘴角含笑,然后喝唐易山一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议室。 “德平啊,总有一日,你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老爷子的最后一句话,却依旧没能让唐德平回头,大概是因为,心已死吧! 董事会怎么结束的,他们不知道。 一场董事会没有改变任何结果,事情到了这一步,老爷子可以说是赢了这次战役,却也算是输了这场游戏,他想,他大概是要失去一个儿子了吧! 如今会议室里,零零星星只剩下几个人,老爷子脸色难看地坐在主位上,紧抿着唇不发一语,让人看不出深浅…… 另一边,低着头的男人帮贺炀准备好了飞机,也将一切的事宜都安排妥当了。 于是,因着前段时间的动乱,所以有着一大波人,就浩浩荡荡的护送着贺炀的离开。 其实贺炀早就想去找秦子诺的了,但是无奈四方会现在已经成为了他最大的「拖油瓶」,让他很想马上把它甩掉,但是却苦于时机未到。 “先生!” 在副驾驶的男人,一声低呼,引起了贺炀的注意,从前方望去,并排着的人,紧紧的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黑压压的武器,也径直的对着贺炀这一辆车。 不想要有不必要的人员伤亡的贺炀,不顾男人的反对,下了车。 和他一起走出人群的,是对面的郝连崎。 一时间,双方的武器一致对外,若是双方交火了,被射成马蜂窝的人,一定就会是双方的老大,所以这些人,也不敢随意妄动。 “怎么,这阵仗,来给我行的话,也太小了一点吧!” 见惯了腥风血雨的场面,郝连崎带来的人,属实不够震慑住贺炀。 “少废话,把人给我交出来!” 听着郝连崎的话,贺炀勾了勾嘴角,但是这抹笑意,看起来却不是那么友好,而是带着一种不屑。 “郝连崎,我真的是高看你了,这么迟钝,竟然还阴差阳错的,破坏了我的计划!” 一想到因为郝连崎中途抓走了唐易山,才让他逃过了飞机失事的这场「意外」,贺炀就有些恼怒。 若不是唐易山,现在的秦子诺,依旧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而这一切,都是面前的这个男人愚蠢的一个行为导致的。 在这期间,也早就调查出了事情的真相的郝连崎,有了片刻愣怔,但是稍后眉心却狠狠跳了跳,心中涌起滔天的愤怒。 “贺炀!”郝连崎陡然开口。 “所以你明明知道子诺她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你,还要这样一意孤行,将她绑在你的耳边,眼睁睁看着她变得越来越沉默和麻木?” 其实,他们都知道,他们记忆中的秦子诺,虽然冷静,淡然,但是极少会出现冷漠的样子,她就像是他们这些在黑暗中挣扎着的的人的一道光,一道宁愿粉身碎骨都要追逐的光芒。 “郝连崎,你知道,本末倒置这个词怎么写吗?如果不是你非要死缠烂打,缠着她,隐藏她的行踪,应该不会有现在的所有事情发生,谁都可以指责我,但是你不配。你的所作所为比起我来,并没有干净到哪里去。” 听完贺炀的话,郝连崎死死咬着呀,瞪着贺炀的目光格外地阴毒可恨。 但是他知道,贺炀说的话,都是真的,掀开那一层薄纱,他其实,也很不堪。 所以,秦子诺才决定离开自己的。 但是再怎么会说,这两个对峙的男人,也是经历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辛酸才爬到今天的地位的。 郝连崎低头扫了一眼手表,遂而抬头轻笑。 “你跟我说现实?好啊,我来给你看看什么叫做现实。你贺炀在子诺的心里,代表着的,只有痛苦和无尽的绝望。而我,我是将她从冰冷中拯救出来的人。” 贺炀压根就不意外,这个男人会拿对秦子诺的救命之恩说事,但是救命之恩,在他们这个是世道里,从来就没有以身相许来作为回报的说法。” “既然,你要和我说现实,那我们便聊聊现实。现实是,无论如何,你抢不过我的,感情上,我和子诺之间的过往,你从来就没有拥有过,而论实力,你郝连家的势力,也只能在英国称霸而已,在中国,甚至于世界各地,都是我四方会的主场。 就这样,你还能拿什么跟我比?拿那可笑的救命之恩吗?有所图谋的救命之恩的背后,更多的是让人恶心的邪念。” 贺炀的话,连带着他脸上带着的淡淡笑意都让郝连崎心头没来由的慌乱起来。 几乎是条件反射,他下意识想起了自己在子诺身上动的手脚。 他不奢望不会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但是最起码,不是由这个男人来揭穿的。 “贺炀,你又想搞什么鬼?” 贺炀冷冷地看着他。 “我只是想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你之前做过的所有事情,都会以另一种形式来回馈你的未来。” 但是,郝连崎的目光却渐渐冷了下来,这算是什么回事,知道了自己做过的事情,便来向自己说教或者是威胁了吗? “贺炀,无论你知道了什么,你都别想拿这些东西来威胁我,要我退出,我郝连崎能滚爬到今时今日这个地位,靠的并不是什么强硬的背景实力。” 见郝连崎对自己真心实意的提醒置之不理,还阴谋化自己的用意时,贺炀也不恼,因为他和自己一样,得后悔过了,才会悔不当初。 “也对,再怎么说,也是握着许多人的生杀大权的人,区区一个「四方会」,就把您怕成这个样子,那你也不配喜欢子诺。 我们都是一样的人,谁挡了我的路,抢了我的人,我便除掉谁!别说什么后不后果的了。最后一句话,咱们走着瞧,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随即,贺炀对着身后的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收起自己的武器,然后回到车上,大大方方的穿过了郝连崎和他身后的人…… 一直到车上,白言希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转头看向车窗外,记者依旧密密麻麻汇聚在一起,良久不曾分散,似乎在寻找契机,打算再次扑涌上来,真的是太可怕了。 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白言希却突然想到,会议室里的唐德平的狼狈模样。不过,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罢了。 妄想自己不应该拥有的东西,如今落到这种局面,还能怪的了谁呢? 那么,自己想要和唐易山相互扶持下去,也是一种妄想吗? 白言希出神的看着窗外,这么想着。突然,下巴被人扳了过了过来。 “你还在看什么?” 白言希皱了皱眉,侧开下巴,冷飕飕地瞥了唐易山一眼。 “我竟然都不知道,你生着病,在医院,还能做这么多的事情,动这么多的手脚?真不愧是唐总裁。” 一想到这个男人,明明就什么事情都运筹帷幄,自己还像个傻子一样在旁边干着急,真心疼,白言希就觉得自己特别掉价,特别的白痴。 现在一回想,明明很多时候,唐易山和俞松的行为就很奇怪很诡异,自己却都没有深究下去。 一孕傻三年,看来这个定律已经在自己身上得到了彻底体现了。 白言希将脸转到了一侧,不去看他,身子又朝外挪了挪,刻意拉开了跟唐易山的距离。 “你在生气!” 进入牛角尖的白言希,没有听出男人的话,不是疑问句,而是带着浓重的肯定意味的。 “没有!” 唐易山无声浅笑,伸手将她整个人直接捞进怀里,贴着她的耳畔低声道。 “你刚刚心疼我了,嗯?” 这陈述笃定的口气,让白言希忍不住细微地抽了抽唇角。 “没有。” “嗯?” 唐易山极富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吟了一声,索性将白言希直接抱到了腿上。 白言希因着唐易山这一动作,清丽地脸上有些许的慌张。 “你小心一点,你现在抱着可不止我一个……” 司机对于自己老板和夫人的这些行为什么的早就成了习惯,就在这个时候,司机很自觉的将车内的隔板升了上去。 听白言希这么一说,唐易山大手在她的肚子上拂了一把,声音有些心疼。 “言希,我不是什么事情都想瞒着你,而是,你要处理唐氏的事情,还要照顾着肚子里的宝宝,我只是想为你争取一个小小的可以庇护你的东西。那就是这个股份。” 唐易山心疼的抚上白言希眼眶下的一片浅浅的乌青,手指不敢用力。 头埋在白言希的颈窝间,轻轻嗅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闻言,眉心微微蹙了蹙。 “再说了,这件事情,里面有了很大的功劳,要不是你找出了郑东龙的痛点,这场战役,我可没有办法打的这么漂亮,所以还是我们的白总裁本事大。” 白言希被唐易山可以服低做小的姿态逗乐了,虽然知道他这只是在安抚自己,但是白言希的火气,也竟然真的被这样抚灭了。 唐易山的大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抬起头,白言希从他那一双黑眸深如幽潭,清晰倒映着自己的脸。 看着那张明媚清丽的脸庞,唐易山低低的声音带着魅惑人心的磁性。 “以后要是我的唐氏经营不下去了,我就把自己这个CEO给换了,引咎辞职,然后在真诚的聘请白言希小姐来担任唐氏的执行总裁。” 笑开怀了的白言希,忍不住笑弯了身靠,在了唐易山的怀里。 “那到时候,你就在家里好好的呆我们的孩子,我负责赚钱养家。” 家!唐易山的胸膛仿佛被人重重地敲了一记,又酸胀,又酥麻。 抚着她头发的手突然间顿住,却是微微用了力,弯身将吻印在了她的发顶。 “好啊!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相妻教子。” 或许是画面感太强了,白言希被唐易山穿上围裙,跟着肚子里的宝宝身后手忙脚乱的跑着的滑稽场面戳中了,从唐易山的怀中,传出想努力压抑却又压抑不住的笑声。 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的白言希,视线朝着车窗外看了看。 这熟悉的路线? “你要送我去哪?”白言希漫不经心的问道。 而假装没听懂白言希的意思的唐易山,照实了自己的心思回道。 “我们回家。” 知道这个男人在装蒜,白言希也只好将话都挑明了。 “易山,暂时还不是我们!” 果不其然,一旦讨论起这种事情,唐易山不是装作没听见,便是拉下脸来。 “你什么意思,到现在了,你难不成还想着要离开我吗?再次带着球跑?” 唐易山真的很想敲开这个女人的脑子看一下,里面到底是在想着什么? 是的,白言希早就和唐易山互通心意了。但是,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彼此相爱,就真的能在一起的。 或许在别人看来,会觉得自己作。但是,她真的受够了,受够了被隐瞒的滋味。 每当事情暴露之后,自己还不能表现出除了激动,高兴之余的其他情绪,就因为他们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自己好,为了保护自己? 自己不傻,她知道,这种情感,这种相处方式,根本就是畸形的,这样子下去,所有的疲惫压力都落在一个人的身上,而自己,却心安理得的活在他们给自己的庇护之中! 这么自私的人生,她不想要,她也不舍得他们这个样子。 “易山,你还是不懂,我爱你,丝毫不亚于我爱我肚子里的宝宝。但是,我们可能真的没有办法在一起。” 隐隐约约察觉出白言希似乎在介意着什么的唐易山,总感觉在她的话中,自己就要抓到什么东西了,但是最后它却老是在自己的指缝中溜走。 第087章 差一点没哭出来 看了白言希好半响,唐易山呼了一口浊气出来,摸了摸她的头,谁让自己不忍心逼她呢! 突然,唐易山看见了白言希的指尖,有一道颜色较浅的刀口,虽然已经痊愈了,但是从伤疤上,不难判断出当初的这道口子划的有多深。 “这是怎么弄的?”唐易山轻轻的摩挲着那道刀疤。 “哦,这是之前切肉的时候,不小心弄到了,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现在也已经好了。” 白言希被他弄的有点痒,所以忍不住把手从他的掌心中抽出来。 一个月前…… 在白言希说完后,唐易山有些失神,一个月前,是不是也有自己的原因,才让她这么不小心伤到自己的? “去商场先。” 唐易山回神后,便提高了声线,吩咐前方的司机去往新的目的地。 “为什么要去商场?你有什么要买的吗?”白言希被唐易山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有些不明不白。 “等会你便知道了。” 白言希对于唐易山卖关子的行为,表示有一些不屑,但是没过多久,白言希便被他的这个「关子」惊吓到了。 “你这是?” 唐易山扫荡完商场,提了大包小包,一堆东西,去结账的时,都把收银员都吓了一跳。 “你干嘛买这么多啊?聚会吗?” 唐易山对于白言希的碎碎念,采用忽视的态度。 白言希见他开始挑食材的时候,便会知道他想做什么了,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打算亲自动手。 没有理由不然唐易山跟自己回家的白言希,也没再开口说让他回去的话了。 刚走进家门,豆豆的身影就像是等待着伙伴归家的狗狗一样,热情的跑出来相迎。 “诶?” 原本笑着的小脸,在见到唐易山的时候就僵住了。 “你怎么来了?”这典型「护食」的模样,就差把白言希拉到自己身后去了。 “我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语言。”唐易山威胁的言语,直接朝着豆豆碾压而去。 “爸爸,您来啦!”浑身上下都感受到危险气息的豆豆,成功的做到了秒怂。 “呃……”在旁边的白言希,对于自己的儿子,除了无语,便没有别的心情了。 唐易山没有再看豆豆一眼,便拿大袋小袋的东西,朝着厨房走去。 白言希下意识想要跟过去,而唐易山好像是身后有长眼睛似的。 “站住,去沙发上好好休息。” 随后,把所有的食材都放在自己的左手上,右手拎起自己的儿子,便朝着厨房走起。 “别吵你妈,进来搭把手。” “呃……”豆豆像小鸡一样被男人拎起,全然动弹不得。 走进厨房的唐易山开始分工,而豆豆也只能充当下手,比如择择菜,洗洗菜之类的工作。 而唐易山,则由一位公司总裁,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专业大厨,豆豆看着他系着围裙的模样,心里感慨道,还真有那么几分大厨风范。 但是这粉嫩粉嫩的女士围裙,穿在唐易山这八尺大汉,再搭配上他这平时不苟言笑的脸,怎么看,都觉得突兀像有些好笑。 豆豆全程憋笑,憋得都快岔气,直到他的额头挨了好几个爆炒栗子。 就在豆豆委屈巴巴的干着活的时候,白言希偷偷走了进来,和自己儿子一样,也是被唐易山这方差萌给取悦了。 见白言希一幅忍俊不禁的模样,唐易山无奈的勾了勾嘴角。 “想笑就笑,你这副便秘的模样,我实在是有些看不习惯。” “哈哈哈……” 白言希在唐易山的话刚刚说完的那一刻,便捧腹大笑不止,笑得直接弯了腰,蹲在了地上。 全程面无表情的看着蹲在地上笑得快要岔气的白言希,挺是不解。 “有那么好笑么?” 白言希笑了好一阵,才堪堪止住了笑意,然后重新站起來,咳了一声,她也不回答唐易山的话,直接掏出手机,对着唐易山的正面來了一张。 而一时沒有回过神來的唐易山,猝不及防的在此留下了自己人生中的唯一一张丑照。 自此,他不苟言笑,叱咤风云总裁大人的形象,就此付诸一旦。 他还不知道,这张照片,未来,会被白言希拿给现在尚在子宫里的孩子日日欣赏,更不知道,他的女儿,会以这张照片为榜样,去寻找自己的另一半。 当然,这是后话了…… 白言希这一系列动作结束后,唐易山才回过神来,随手抽出女人手中的手机。 而当他看到自己的形象之后,立马就明白了过來,为什么自己的儿子和老婆会笑成这幅模样。 意识到男人的意图之后,白言希立马夺过他手中的手机,藏在身后。 “不许删,这可是你第一次正式下厨的纪念!” 见白言希一幅理直气壮的模样,唐易山心里哭笑不得,却是板着那张脸,装出严肃的表情。 “删了!” “就不!” 白言希挺着自己的肚子,对着唐易山眨巴着水润的双眼,那长翘浓密的睫毛,跟蝴蝶的翅膀似的,上下煽动。 这副「小人得志」的傲娇表情,却让唐易山觉得特别的生动,重重的撩了一把自己的心弦。 “就让我保存这一次呗,就这一张,下不为例?保证不让别人看到,好不好嘛?” 唐易山的瞳仁猛的缩了又缩,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到转过身去,掩饰自己的表情。却不料,对上了自己儿子鄙夷的模样。 抓准时机,直接偷偷溜走的白言希,第一时间就把这张照片给加了密,锁了起来。 白言希离开后,小小的厨房里再次开始忙碌开來,豆豆被唐易山使唤着洗菜,端盘子,送调料。 而一整顿饭下来,唐易山他除了一手拿锅,一手极具架势的挥舞着手上锅铲,好像连身体都沒有挪动分毫。 而豆豆一边唾弃着自己的爸爸奴役未成年人,一边却对这些工作乐此不彼,和他一起,为妈咪准备晚餐,还是第一次做呢! 不知不觉的,豆豆的脸上总似有似无的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而这一切,都落入在唐易山的眼中。 和自己爱的人一起做饭,为心爱的人做饭,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而很显然,这两父子都乐在其中。 唐易山将最后一盘菜炒好,锅里还小火慢炖着鸡汤,他将好拿的菜慎重的递给豆豆,表情带着些得意。 “豆豆,赶紧送去饭厅,放桌上去!” 在唐易山的「淫威」之下,豆豆只得接过菜盘,拉耸着脑袋往外走。 刚放完盘子,唐易山也端了一碗汤出來,摆好东西之后,赞许的摸了摸豆豆的头。 极少受白言希外的人用这种宠溺的动作对待的豆豆,此时因着做的人,是他,心里一点一点的冒出甜滋滋的喜悦。 “好了,大功告成,去叫你妈咪洗手吃饭!” 豆豆重重的点了点头,但是还没等他转身,白言希的身影已经出现了。 “好饿呀!”刚才在沙发上睡着了的白言希,是被食物的香气勾引起来的。 白言希走到桌边,身侧是自己的儿子,也无意中,和唐易山做了一样的动作,摸了摸豆豆的头。 “诶,是不是你手机响了?”唐易山蓦地听见从客厅传来的细微的声响,看着白言希说道。 “好像是,那我先去接个电话!”白言希留下这么一句,便返回了客厅。 唐易山不悦的皱皱眉,这种时刻,怎么总有不长眼的人来打扰他们呢? 心里越不安,事情就往往会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当唐易山傍白言希盛好一碗汤的时候,白言希走回来了。 “我妈要回来了,再准备一副碗筷吧!” 好好的一顿饭,本来就有一个拖油瓶了,没能赶走小的,还来了个老的?这算是怎么回事? 唐易山心里有些不顺,可还是沒有直接说出來,开玩笑,一个是自己的中,一个是自己亲手抢回来的丈母娘,他能说什么吗? 只是吃饭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别把自己整的这么小气,跟怨妇似的。 唐易山给自己做了一小会心理建设,才说服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 唐易山才转身,去了一趟厨房,拿了碗筷,刚出來就看到了把白言希身边的另一个位置给霸占了的秦子诺。 自己这丈母娘,怕不是坐的火箭來的吧,这么快? 秦子诺冲着唐易山意味深长的微微一笑:“易山你也在啊,看来我挑的,还真是好时候啊!” 此时的唐易山,正实力演绎着嘴上笑嘻嘻,心里; “是啊,您来的,正是时候呢!” 白言希没听出唐易山语气中的小情绪,人精般的秦子诺还能听不出来吗? 朝着唐易山再次露出微微的得意的笑容之后,秦子诺的心里却是对自己女儿的祝福和羡慕。 罢了,自己的人生这样就算了,女儿能找到真爱,也算是弥补了自己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了。 而唐易山心里有些意外,这么久以来,自己见到的秦子诺,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原来她也是会露出和白言希一样生动的表情出来的啊! 这让唐易山,更加的好奇在秦子诺身上发生的事情了…… 白言希很严重的怀疑,自己的母亲大人是不是吃人的嘴软,所以才开口让刚刚洗完碗的唐易山留下来的。 但是自己的母亲却在说完这话后,无视自己的眼神就将豆豆带回房间了。 这是亲妈! 豆豆愤懑的回头,便看见了唐易山脸上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心里暗暗不爽。 “不,外婆,我今晚要和妹妹和妈咪一起睡!” 话刚说完,他今晚「伤痕累累」的额头便又迎来一击。 “先不说你这只小猴子要是半夜不小心伤到你妈妈怎么办,就说你哪来的脸,竟然说要跟两个女的一起睡觉?不怕你以后的老婆收拾你?” 在场的人都知道,豆豆这个孩子的睡相,素来是极好的,只要是不傻,都能听出秦子诺的真正目的。 但是偏偏这蹩脚的理由,还真的唬住了豆豆。当然,是因为秦子诺的前半句话还是后半句,就不得而知了。 晚上,白言希洗完澡后,便看见某个男人,极其自觉的占据了自己一半的床位,忍不住嘴角一抽。 看男人露出来的衣角,不难看出,这个男人连澡都洗好了。 不知道是因为她饭前睡了一觉,还是因为床上比平时多了一个存在,白言希一晚上辗转难眠,而唐易山却躺在一旁,纹丝不动,跟木头似的。 发现这一点的白言希心里就不平衡了,凭什么房间主人的自己辗转反侧,而他却可以做到安稳入睡? “睡不着?” 就在白言希的想法刚刚升起的这一刻,唐易山清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白言希一愣,原來他也沒有睡,白言希索性转过身,侧身正面对着他。 “你和我妈,什么时候串通了?” 唐易山索性转过身來,侧身与白言希面对面。 在这间房间的灯光下,白言希的脸一半被晕黄的灯光渲染上淡淡光晕,一半被笼罩在阴影之中。黑暗与光明的交织,格外的衬托出白言希五官的深邃。 “那是你妈,也是我丈母娘,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这种情况,发生在我身上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 “你……” 白言希暗自将牙齿咬得咯吱响,憋了半天,最终只得出了一声在唐易山听来不轻不重的冷哼声。 在确认女人安分下来后,唐易山很是霸道的伸过手将白言希搂进自己怀里,这种像是自己缺失的肋骨重新归位的感觉,让唐易山连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在表达着舒适。 但是白言希却不这么觉得,她试探性的挣扎着动了动。 下一秒,唐易山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來。 “别乱动,睡觉!”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是唐易山味道的霸道和强势。 白言希依旧忍不住动了动,实在不是她想要乱动,而是自己被他这么一搂紧,全身上下都动弹不得,连带着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起来。 唐易山见怀中的女人不太听话,在他怀中扭动,狠狠皱紧眉头,这女人是故意的么,这么紧贴着又扭又动的,就不没想到自己是禁了很久的正常男人吗? 还是她觉得,自己是定力惊人,能够心如止水,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白言希,你想干嘛?你是想和我做一些能让你第二天下不了地的动作,你才愿意安静下來吗?” 白言希无语…… 这,这男人是禽兽吗?自己还怀着孕呢! 似乎是听见了白言希的心声,唐易山用暧昧的声音说着。 “如果你真的睡不着,完我完全可以陪一陪你做会消食的动作的,我问过医生了,三个月后的孕妇,可以不忌讳「消食运动」的了。” 唐易山低头,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邪肆的看着自己怀里,脸小都憋得通红通红的女人,眼睛亮的像夜空的星星,闪闪发光。 “你,你冷静一点啊,不要冲动,不是我想乱动,而是你,是真的抱得太紧了,我呼吸都不太顺畅了,能不能求你高抬贵手,稍微让我透口气啊!” 唐易山听完,表情一僵,随即又忍不住勾了勾唇,那是硬憋着才沒有让自己笑出声來。这带着点委屈的模样,怎么就那么讨人疼呢! “傻丫头!”一声不像是谩骂,反而像是小情侣之间的那种爱溺的称呼,让白言希浑身荡起了一股热流。 白言希注意到,唐易山在说完那三个字后,有将手松开了一些,重新感受到自由,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的白言希,忍不住贪婪的多吸了两口。 但是她却沒有注意到,自己急促的交换着肺里的空气,却把带着自己身体温度的气息,全部喷洒在唐易山稍微露出一片肌肤的胸膛上。 “嘶!” 酥麻温热的感觉,以那一小块肌肤为起点,迅速的朝他的全身各处蔓延开来。 久而久之,形成一股热流直达下腹,令他呼吸凌乱,浑身热度陡然飙升。 “你怎么了?哪不舒服了吗?” 唐易山眼中的清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见黑夜中,白言希的杏眸依旧带着无邪的光芒,唐易山咬了咬牙。 猛的握住白言希的手掌,带领她伸向被子的更深处。 直到唐易山带着自己的手停顿在一处地方后,白言希一惊,抬头看向他。 白言希被那「诡异」的触感惊吓到,努力了半天才说出一个字來。 “你……” 唐易山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极其深邃的眼底,已经遏制不止的向外迸发出他对白言希最原始的欲望的时候,他冲着白言希似笑非笑,手掌缓慢的动作。 “说了叫你别乱动,你非是不听,现在惹火了,你说怎么办?” 白言希被男人无赖的话激的一阵心塞,心里暗暗的埋汰道这:能怪我吗?谁让他那么没有定力,明明自己都没干什么,他就有了这么大的反应了! 但是这话,白言希深知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口,这种话,在这样的场景下,不是火上浇油还能是什么。 她可以打包票,自己说了,真的就会被拉起来做「消食运动」,还是第二天会下不来床的那种程度的。 白言希觉得自己的手,像是要着火了一样,忍不住想要抽出来,没想到自己只是稍微一动。 “呃……”唐易山的前所未有的嗓音低哑、性感,透着浓浓的爽快! 白言希吞了吞口水,欲哭无泪开口道。 “我,我不敢动了,我错了……” 唐易山有些好气的望着怀中像受到了惊吓似一样的小怂包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怎么欺负她了,明明就是她…… 但是却又因着白言希这幅模样,唐易山身体里的躁动因子不降反升,轻轻的勾唇,带着三分宠溺,七分邪魅。 唐易山低头,轻含着白言希的耳垂,她浑身似触电般轻颤。 白言希浑身一抖,抬眼看着唐易山,眼神里满是控诉。 “知错了可以,但是不动了可不行,你动都动了,现在喊停,太晚了!乖,再像刚才一样动一动!” 耳边是唐易山说话间,在自己耳边吞吐的气息,再配上听着唐易山用着哄小孩的声音让自己做这种事情,白言希瞬间觉得羞耻度爆棚,一张脸,红的似乎快要滴出血来。 “你……”白言希不知道,自己这幅纯情的模样,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反而像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一样。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刺激起男人的白言希,在感受到男人更加生机勃勃的状态,差一点没哭出来。 最终,唐易山还是没舍得勉强自己家里的小怂包,自己下了床,去到了浴室,自我冷静外加思考人生。 见男人起身后,白言希才缓缓的吐了一口浊气出来,但是没过多久,不知是男人不小心还是刻意没有关紧的浴室门里,泄露出唐易山一声又一声的,类似于低吼的声音。 白言希也不清楚,这声音到底持续了多久,反正直到男人出来,眼神哀怨的看着自己的时候,白言希完全不敢和他对视。 唐易山苦涩的笑了一下,重新躺回床上,再次将白言希揽入怀中。这一次,在白言希的耳畔,轻声低语道; “行了,睡吧……” 有了前车之鉴的白言希,这一次是万万不敢再乱动半分,生怕自己又一个不小心,又惹火了自己身后的男人,白言希清楚的很,下一次,他可不会那么好心的放过自己了。 但是中间多了这段小插曲,也成功的唤醒了白言希的瞌睡虫,不久后,就在男人温热的胸膛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088章 确定他就是在骗她 隔天,白言希一幅睡饱喝足的样子,餍足的从房间走出来,却对上了自己母亲大人揶揄的眼神。 白言希这幅模样,在别人看来,就是被狠狠滋润过的样子。 “虽然已经过了三个月安全期了,在这种事情上,也要适可而止,不要不小心,伤到了孩子。” 白言希的脑海里,顿时响起平地一声惊雷。 “妈,妈你说什么啊!”很明显在装傻的白言希,拒绝认清她母亲想要表达的意思。 “昨晚,豆豆被唐易山的声音吵醒了,我跟他说,是天上的神仙在打架!” 白言希嘴角一抽,什么神仙打架,她昨晚和唐易山,真的就是盖着被子纯睡觉好吗!虽然中途是发生了一点意外,但是…… 就在这时,唐易山也重新换上了西装革履,社会精英一样的从房间里走出来。 有苦说不出的白言希,转过头,狠狠的瞪了昨晚的「罪魁祸首」一眼。丝毫不在意唐易山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因为唐易山回来了,也正式回到了执行总裁的岗位上,所以白言希从形式上,还是需要和唐易山做一番交接工作的,便一大早,跟着唐易山再一次来到了公司。 因着这两个月来,白言希努力却不是亲和力的工作作风,大肆收割了许许多多的唐氏的小员工们的喜爱。 “白总好!唐总裁好!”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问候,但是前后对比明显的语气,却让人不得不介意。 但是唐易山却不是介意自己的员工跟了自己这么久,然后对自己这么冷淡,他介意的是,白言希这个女人,竟然背着自己,天天在公司拈花惹草! 越想越一肚子火的唐易山,在一楼大厅,众目睽睽之下,占有欲十足的便将白言希揽入怀中。 “你干嘛!”白言希已经感觉到他这个动作,彻底吸引了整个大堂的人的目光了,动作幅度较小的挣扎了起来。 “安分点!”唐易山捏了捏白言希的肩膀,语带警告的说道。 就这样以着暧昧的姿势,被唐易山「带上」办公室的白言希,脸上的红晕久久没能退散,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被气的。 “乖乖的呆在这,等我一起下班!” 唐易山临走前,特意转过身来交代了一声。 白言希却只给他留了一个白眼,她倒是也想走啊,被他今天在楼下那么一揽,自己哪里还敢在唐氏里面瞎逛,怕是现在,整个公司都传遍了自己和唐易山的事情了。 白言希百无聊赖的坐在总裁职位上,随意的翻动着桌子上的文件。 她也不怕自己会看到什么商业机密,毕竟这些东西,都是自己经手过的。所有的机密对她来说,都不算是机密了。 突然,白言希趴在桌子上时,听见了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你怎么那么快……” 来的人,和白言希想象的,不是同一个人。只是,唐德平为什么会突然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 “我记得总裁开会去了,你来这里干什么?”白言希一扫刚才的「颓废」模样。 唐德平会挑这个时间段出现在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人怀疑的事情! 似乎没有想到白言希会在这里面的唐德平,也明显的被惊吓到了,但是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在下一秒便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咳,怎么说话的,论辈分,你该叫我一声二叔!” 唐德平根本就不可能把自己出现在这的原因告诉她,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了。 “呵,当初您怂恿董事会针对我的时候,可没有想到,我是唐家的孙媳妇,现在易山回来了,您倒是会端出自己的架子来了?” 从白言希那声冷嘲热讽的笑意出来的时候,唐德平的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 但是唐德平却慢悠悠的,自然的朝着白言希的方向靠近。 “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我虽然不知道,但是总归不会是什么好意就是了。你的司马昭之心,早就路人皆知了,所以咱们也不用来这一套了。” 白言希看着,在短短的几句话的时间里,便走到了自己面前的唐德平,心里有一丝异样划过,但是却没抓住。 “司马昭之心,这位置,本来最有资格担任的人,就是我,要不是老爷子偏心的很,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不知道是破罐破摔,还是有另外的目的,唐德平突然换了另一副模样说话。 第一次见到唐德平不是笑脸和善的样子,虽然知道那只是他的伪装,但是还是有些被他的真面目吓到。 “偏心?你真的觉得今时今日,都是以为爷爷偏心吗。当初,爷爷有跟你提起让你来中国开拓市场的,是你一直把自己的目标,放在美国总部的CEO身上,一直以为,这是爷爷想要流放你。 当初你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到了今时今日,你还有什么脸面把所有的结果全部归咎于爷爷偏心?” 在唐易山「出事」的期间,白言希从老爷子那,听见了很多关于自己这个二叔的故事。 到最后,白言希也只能发出,贪心不足蛇吞象的感慨来。 只是,她是真的忽略了自己这个二叔的厚颜无耻的程度,把自己人生的不满足,全部都说成是别人的责任。 “你懂什么,你只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凭借着老爷子的喜爱,便赖上我们唐家的罢了,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白言希也不知道自己的话,是哪里刺激到了他,只见突然间,他像发了疯一样,将办公桌上的名牌,文件,装饰品一件不余的全部扫落在地上。 顿时,纸张漫天飞舞,在视线严重受阻的情况下,白言希没有看见,男人的手,迅速的将手上的东西,塞进他的口袋中。 看着便地狼藉的办公室,白言希眼睁睁的看着的唐德平做了这件事后,便离开了。 她是真的不懂,他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为何。但是人心,总会不是那么好猜测的东西。 白言希认命的蹲下来,帮唐易山收拾起这满地的文件。 不是她效率太低,而是文件被打的太乱,而且已经开始显怀的肚子,也隐隐阻碍了她「灵活」的移动的动作。 没动两步,白言希便有些气喘吁吁了起来,就在她想要起身休息一下的时候,大门再一次我被打开了。 “你还回来做什么?”按耐不住自己怒火的白言希,不分三七二十一的朝着来人严声怒吼。 但是在见到来人的时候,白言希便后悔了。 自己这脾气,还这真的像别人说一样,「蹭蹭蹭」见涨呀! “怎么了?” 唐易山没有在意自己一进门就被训斥,而是紧蹙着眉头,看着白言希蹲在地上艰难的收拾着东西。 三步两步的走到她身边,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谁干的?” “你二叔。” 唐易山这么一听,也知道了白言希怕是被弄的有脾气了,轻轻的一捏她的鼻尖,柔声细语轻哄道。 “乖,让俞松收拾就好了。” 可怜的俞松还不知道自己又一次被安排了加班整理文件的命运…… 被唐德平这件事闹的有些不爽快的白言希,却忽略了唐易山在自己的小房子里住下了的事情。 等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唐易山已经正式的鸠占鹊巢了。 而自己的母亲和儿子,也乐于见成有人主动承担起做饭的工作,对此也没有什么意义。 就在他们都以为彼此的生活就这样重新步入正轨的时候,却没有想到,一场来势汹汹的预谋,迅速的在A市蔓延开来。 周末,唐易山带着白言希回到唐家探望老爷子,刚从他房间走下来,便看见唐家的佣人都堆在一起,叽叽喳喳的热议着什么。 “大少爷,大少奶奶,你们看见了网上的新闻了吗?” #唐易山#,#唐氏#,#唐氏股票动态# 带着「唐」字的话题一件接一件,占据了网上热搜榜的前三,而且久居不下。 唐易山马上接过杨嫂手中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起来,眼神随着内容的移动,越发的冷厉。 “嘶,为什么会这样?易山,这……” 唐易山稍微沉默了一会,声音骤冷的开口。 “是唐德平!”用的不是猜测,而是坚决的肯定语气。 突然像是记忆回放一样,白言希的记忆回到了她和唐德平在总裁办公室对峙的时候…… “对不起,易山,是我……”白言希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 那天,唐德平很明显就是有所图谋才会进去唐易山的办公室的,而自己明知有诈,却还是被他得逞了。 白言希心里被自责重重包围。当初,若不是自己又一次刺激到了唐德平,或许今天的事情,就很有可能不会发生。 唐易山安静地抱着怀里的女人,一双幽深的眸子却在白言希看不到的地方,散发着震慑人心的湛湛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怀里白言希自责的声音让他眸中的冷漠消散了几分,低头在她的发丝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不要发生事情就想着先揽责任。他是冲着我来的,不是因为你才这么做的!” 唐易山冷硬的声音尽量放的低柔,不想吓到自己怀里的女人。 俞松这个时候急匆匆地从外面赶来,只是听他急促慌乱的脚步声,便能猜出此刻的他的心情,到底有多急切。 “老板!”俞松气息微喘,声音和神色,都像是紧绷的厉害琴弦。 白言希想要从唐易山的怀里退出来,但是唐易山在察觉到她的动作之后,却重新摁住她的后脑勺,让无法她动弹。 紧接着,白言希就听见唐易山用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说着简短有力的话。 “怎么回事?” 白言希本想着挣扎,但是听到唐易山及其少有的这么冰冷的声音,她瞬间便放弃了这个念头。他怕是不想让自己见到他现在的这个样子吧! 或许是怕吓到自己,但是他却不知道,除了失去他,自己已经不会再害怕了。 但是,就算毫不畏惧,白言希也无法想象,发出这样冰冷到可以将人直接冰封成冰块的声音,此刻他的表情又会是怎么样的。 但是白言希此刻的无法想象,俞松却真切切实实的正面对着,而且是不止一次了。 若是让俞松形容,就只能说那是一种足以让人窒息的冰冷。 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明明无声,不温不淡,但是却像是一条无声盘踞的巨龙,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任何攻击性,但是却给人一种随时随地便能将一切吞噬的危险感。 “是唐德平,他拿了公司里面的年末竞价计划。只是,这样做,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俞松实在是不解,哪怕自己输了这个职位,搞垮唐氏,对他有什么利处吗?这样做,唐氏就更不可能会属于他了。 没有接俞松的话,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唐易山冷声又道:“他人呢?” “我们什么地方都已经找过了,但是目前还是没有消息,估计,他在第一时间就藏起来了。” “泄漏来源找到了吗?是从哪一个端口开始传播的?” “这个,团队现在还在找……” 气氛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中,白言希睁着眼睛,将自己深埋在唐易山的怀里,也正因如此,她清晰地感受到,唐易山那只扣着她后脑的手,正逐渐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道,但是却还没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这件事,先别让老爷子知道!” “是!” 虽然想说什么,但是唐易山话都这样说了,白言希觉得,自己若是再坚持,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唐氏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情而一蹶不振了的样子。 无论从哪层面,她都不希望这种「错觉」发生。索性便跟着心走,下意识地信任起了唐易山。 既然他说这件事情,他能搞定,那自己只管信他便好了。 唐易山要马上赶回公司,但是白言希却坚持着要和他一起去,劝说无效之下,唐易山便直接将她抱到了房间里。 “乖乖在这里休息。公司那边,有我就可以了。” “可是……” “别逞强。想想你肚子里现在一个小家伙呢,不要累到我女儿,嗯?” 听完这话,白言希的神色果然变了变,态度也没有了刚才那般强硬。 唐易山有时觉得,这个小东西的存在实在是有够碍事,严重阻碍到了自己追逐性福的权利,但是有时候,还是,挺好用的。 比如在这种时刻,让这个小女人安安静静的乖乖听话,这个时候,她就非常值得「利用」了。 被唐易山轻柔地放到床上,白言希没有再挣扎,乖乖地躺在上面,看着英俊的男人细致温柔的帮自己掖被子,她的心头,柔软和酸涩在相互交杂着,眉眼间忍不住浮现对男人的淡淡的心疼。 白言希伸手轻轻抚上男人俊美冷毅的脸,一双杏眸闪烁着点点星光,颤动着盯着他的脸。 “不要自责,他一开始就存了这种心思了,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不要乱想了好吗!” 唐易山微微勾了勾唇,伸手拨弄着她柔软的发丝,光洁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乖乖休息,不要多想。” 白言希暗暗咬了咬口腔内壁,艰难的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脸,轻轻点了点头。 唐易山笑了笑,再次帮她整顿好被子,这一次,直接起身离开。 白言希看着唐易山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房间里,眸子莫名的闪了闪,微微侧身,看向窗户的方向,灯火阑珊,也没有一点点的睡意。 饶是她的心再大,也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安心入眠。 尽管她知道,肚子里有她珍贵的宝宝。 白言希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轻轻用手指挠了挠稍微有些隆起的肚皮。 “宝宝,你们一定要替爸爸妈妈祈祷这一次的风波快点过去,好吗?就当是心疼你的爸爸也好。” 其实,她真的不在意唐氏会怎么样,她现在只想要唐易山他好好的,就够了! 眼睛一直睁睁合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言希不知不觉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的眯了过去。 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天气已经大亮,对着窗外有些萧然的风景愣了好久,眨了眨眼睛,白言希才猛然从床上坐起了身。 清醒过来的白言词掀开被子刚想要下床,房间的门却这个时候被人从外面打开,白言希转头望过去,看到唐易山高大挺拔的身影从门外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 唐易山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和她对视着,随后又紧紧皱起了眉,她还没有跑到他面前,他便跨开那双修长的长腿,先一步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在了怀里。 淡淡的香烟味不消一瞬间,便争先恐后的钻入白言希敏感的鼻中,她蹙了蹙眉,脑海里瞬间勾勒出唐易山一个人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玻璃窗前吸烟地场景。 深沉寂寥,冷厉低落的情绪,但是那副场景她却不敢细细想象下去。 白言希环着他肩膀的手微微紧了紧。 “易山,情况怎么样了?” “没事,情况比想象中的,要理想。” 唐易山将她放到了床上,像是漫不经心地说着,随后一边俯下身子,高大的身子直接蹲在了她的跟前,将她的双脚放到他仍旧平整干净的西装裤上,轻轻用手将她脚底的灰尘扫了扫。 然后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把她的脚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里暖了暖,仰头看她。 “下次不穿鞋乱跑,直接给你剁掉好了,嗯?” 只是,白言希才不信他说着这些没有一点真实性的威胁。撇了撇嘴,却任由自己的双脚了他的手里变得渐渐温热起来。 看着他的表情,白言希暗暗猜想,他应该没有骗自己,情况真的没那么严重。 “那……” 没给白言希把话说完的机会,唐易山漆黑的眸子淡淡地看着她。 “你这小脑袋,到底还得惦记多少事,嗯?就不能让它消停消停?说了一孕傻三年,就该做好自己小傻子的样子。” 白言希难以相信的眨了眨眼睛,他这是在揶揄她吗?他现在竟然还有心情来揶揄她? 况且,她头脑还算是聪明的好吗?最起码也不至于被说成傻子吧! “我哪里傻了……” 话戛然而止,白言希突然反应过来,唐易山话中的意思了。 她忍不住扯了扯唇!这男人是不想自己担心太多了啊! 她把脚抽了回来,伸回e到了被子里。而唐易山也顺势站起身,坐到了床边。 唐易山轻轻的笑了笑。 “本来昨晚回来,是想告诉你的,结果看你睡得跟只猪一样的,没忍住抱着你,也跟着一起睡了……” 听到这,白言希挑了挑眉,抱着她一起睡?她怎么一点印象没有? 她又不是喝醉酒了,就只e普普通通睡了个觉,还能迟钝到连这个男人抱了自己睡了一夜都不知道? 她转头看着他的脸,发现他的双眼有些许淡淡青色,更加确定他就是在骗她。 白言希抬眸幽怨地扫了唐易山一眼。 “撒谎。” 唐易山低低笑了笑,但是白言希却能从他这一声笑声中隐隐听到些许疲惫。 白言希其实心中微微悸动,耳边温软的声音又缓缓响起:“我现在还有些困……”唐易山转头,默默地看了她好几秒。 “那你快点睡啊!” “可是没抱着你,我睡不着啊!” 白言希有些好笑的看了男人一眼,随后抬手就举到了他的胸前,一一解开了他西装上的排扣,然后将他的西装脱掉。 唐易山几乎没怎么动,就被白言希带到了床上,也任由她蹭着他的身体一直到安静下来。 腰也被那只手臂环的紧紧的,生怕他会跑了一样,他索性伸出双臂,干脆将怀里温软的小女人直接抱了一个满怀。 一下子,房间里静谧一片,刚刚睡醒的白言希,呼吸又渐渐变得均匀下来,唐易山抱着她,看着怀里睡的香甜的女人,俯身在她的发丝间落下了密密麻麻的碎吻。 唐易山知道,这个女人在心疼自己,自己也很享受见到她为他担心,在意的样子。 但他却没有想过,他会遇到这种让人意想不到的意外情况,让她如此费心思,自己又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仿佛给她任何东西,都仍觉得不够。 其实熬一晚上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昨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为了女人这费尽心思想让他睡一觉的小心思,他还是闭上了眼睛。 反正…… 也没什么比她更重要的了…… 第089章 作乱的小手 白言希知道,在商届里打滚的,哪一步不是走的就像是在刀刃上的一样?像这种被人反捅一刀的事情,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情况不见的有唐易山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她知道,但是她却不知道,这两天的股票刚刚开盘连三个小时候都没有,唐氏的便已经跌停。 资金蒸发百亿,股票看着个情景还在持续下跌,整个更是唐氏,更是变得人心惶惶,办公室里更是一直阴云密布,空气都压抑的让人连气喘不过来,比起唐易山出事的那段期间,更甚。 此时的她,依旧沉浸在唐易山给她营造出的祥和之中。 这一觉,白言希和唐易山直接睡到了下午,期间两个人都错开醒来了好几次,但是看着对方还在安睡,都没忍下心来叫醒对方。 “你回公寓那里吧,我让人送你回去。” 白言希知道他这么一说,一定是因为他等下又要去公司了。 “我……” “你妈应该在家里等急了,你昨天今天好像都没有打电话给她过。” 经过唐易山这么一提点,白言希突然想起来,她本来就是跟她母亲约好了昨晚要回家。没想到自己居然把这件事给忘的一干二净。 想起这件事的白言希,拿出手机想要立即给她回个电话,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早就已经关机打不开了…… 白言希回到公寓,打开门,豆豆见她回来了,便连忙迎了上去。 “妈咪,你昨晚又夜不归宿了!”小眼神带着控诉。 但是白言希却没有过多的理会,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便问道。 “外婆呢?” “她在放钢琴的房间里。”随即,小胖手也跟着指了过去。 当初白言希只所以会看中这间房子,也有这架钢琴的原因。这间公寓的钢琴,和白家的那一架,一模一样。 在听见秦子诺在琴房的时候,白言希稍微的讶异了一下,愣了几秒之后,便缓缓的点了点头,抬脚往那间房间走去。 刚刚靠近,白言希便听到门缝里有零零散散的琴音飘出来。 白言希还清晰的记得,自己钢琴的启蒙老师,是自己的母亲。 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只要每次有小脾气,她的母亲就会来到楼上的琴房,一遍一遍的自己弹钢琴曲听。而每一次,她躁动的情绪,也会被安抚下来。 白言希记忆尤深,白家那架钢琴摆在窗边,自己的母亲,最喜欢在午后坐在那里,钢琴上放着盆生机勃然的小盆栽,有着音乐的浇灌,似乎不需要精心打理便能成长的很好。 那些时候,阳光总喜欢穿透过玻璃窗,照在盆栽的叶子上,洒在母亲的身上。 钢琴在她的手里,黑白琴键发出的音符,就能拼凑成一首优美动听的曲子。那个时候的她,只觉得一切都很神奇。 时隔多年,一直到现在,自己还能看到母亲重新坐在钢琴前,单手在钢琴上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虽然看似零散,但还是能依稀还听得出旋律。 那是,小星星! 那是母亲教她弹的第一首曲子!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 白言希不自觉的跟着秦子诺单手指尖零散敲击出来的旋律,在心里跟着哼唱出来,一直到她将一首曲子弹完。 “来了。” “嗯。妈,对不起,昨晚我没有跟你说……”白言希想,自己的母亲,昨晚应该也有在担心自己的吧! “没事,我听说了,你不用解释。唐易山那边,都还好吗?” 白言希点点头。 “嗯,易山说情况还算乐观。”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秦子诺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慎重。 “妈,你怎么了?” 突然,「噔」地一声,低沉沉闷的琴音,瞬间将房间里的温暖拉低了几度。 “确定就是唐易山了吗?白言希,你确定这一辈子你都不会后悔了吗?” 这是秦子诺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了她的名字,连同她的神情和口气都郑重地像是要听她坚决的说出自己的誓言。 “以后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后悔过喜欢上唐易山这个人。” 秦子诺问的严肃,但是白言希回答的更加果决。 秦子诺最后的千言万语,都在此时哑然了,深深地看着她,最后再闭上眼睛。 再问又能改变什么呢?曾经也有人问过自己千万遍,到头来,呵! 早在秦子诺再见到白言希的第一面,她便看得出来,自己的女儿对这个男人是认真的,前所未有的认真。 更别提,她现在肚子怀了一个,客厅还有一个呢! “言希,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有自己的主见的人,当年的我,也跟你一样,觉得自己的选择都是对的,觉得自己的选择不会后悔。 可等我活到现在,我才发现,我一直觉得自己看透了所有的事情,然而却不是这样的。现在的妈妈,无法帮你去辨别一个男人到底值不值得被托付……” 她秦子诺在可以在任何事情上,都可以毫不畏惧的做出最准确的判断,但是却唯独在感情,在男人身上,这似乎是她这辈子唯一琢磨不透的存在…… 也许这就是老天在给了她所有之后,再重重的给她封死的那扇窗。 其实,秦子诺今天会提这件事,也并不是什么空穴来风,自己女儿的挣扎和纠结,她是一直都看在眼里的。 在见到他们陷入僵局的时候,秦子诺给他们推了一把,但是他们两个之间发展的却超乎自己想象中的快。 这个时候,秦子诺便觉得,自己需要出来,给自己的「傻女儿」敲一下警钟了。 “妈,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和易山之间,到底算是怎么回事。我爱他,他爱我,这些事情,我们彼此之间早就已经是确定下来的了。 但是,在隐隐约约之中,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每一次我想要像之前一样回应他,但是心中的那一点异样就会将我再重重的拽回来。” 白言希坐到了秦子诺的身边,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说。 “感情这东西,很难以描述,有些时候,哪怕是心心相印人,都没有办法走到最后,而反而,并没有感情基础存在的两个人,却能以一种诡异的平衡,相处一辈子。 永远不要仗着一个人喜欢你,爱你就失去真实的自己。相互打磨固然是重要,但是改变自己的原始形状去迎合对方的棱角,就是蠢不可及的事情。你该把刚才的话,告诉他。而不是让他察觉出来后自行猜测。” 房间里,又恢复了沉静,只留下阳光下的尘埃,还在欢快的舞动着。 唐易山在白言希走后,确确实实是离开了唐家,但是却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是回唐氏。 车子驶过了闹市,驶过了荒芜的野外,来到了一间外表疑似古代的形事大堂一样的建筑中。 斑驳的痕迹,在这间建筑上,随处可见。可想而知,这间建筑的存在岁月,也许已经到了可以被保护起来的程度了。 但是由一扇密码门隔开的里面,和建筑外表却有着强烈反差。 紧密的现代仪器,以及放置在中间,有些精密过了头的牢笼,里面关着一个人。 准确的来说,是一个被吊在半空中的人,若是唐氏里面的高层们在这,估计眼尖一点的能看出,被关着的人,竟然是公司的一个董事。 唐易山双腿交叠在一起,后背依靠在沙发上,一张冷峻的脸没有一丝表情,浑身散发而出的气场,竟都是白言希从没见过的狠戾和嗜血。 仅仅只是坐在那里,这种让人恐惧的气场,就像是从骨血里散发出来一般。 面对外人时,唐易山有他的清冷淡漠在,在白言希面前,也更多时候的手臂暖意柔情和时不时泄露出来的,长居高位的尊贵和强势,如今连被他深埋在灵魂深处里的狠戾和嗜血也爆发出来了。 这所有不可能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的情绪和性格,如今全然汇聚在了一起。 只有俞松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唐易山,弹指挥手之间,就能轻易让人为之忌惮。 “对不起,你们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放过我吧!” 感知到身边,似乎的有人来了,男人求饶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空旷的房间里,时不时的,还夹杂着铁链碰撞的响声,更让人听着头皮隐隐发麻。 突然,男人的眼罩被掀开,映入眼帘的,是笼子旁边的摆满刑具的车,以及坐在沙发上,和平时大相庭径的唐易山。 “总裁,求求你,不要放过我吧……”男人流着泪乞求着,害怕的根本站立不稳。 “说吧,我现在给你机会,把我想知道的,统统,说出来。” 唐易山在最后三个字的地方,停顿了几秒,说完之后,脸色更是沉了几分。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个时候,俞松走上前。 “一年前,你被唐德平收买,一直向他报告先生的行踪和泄露公司的机密。半年后,唐德平来到唐氏,也是你替他搭建好桥梁,和其他的董事们串通起来。 两个月前,你在唐德平的指示下,频频的向代理总裁施压……最后,五天前,唐德平拿到那份报告之后,交给的人,是你。” 俞松如数家珍的将男人些时日来,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小手段,一件一件的拎了出来。越是听,男人的心就越是虚。 “一定是搞错了,我没有和唐德平勾结在一起,总裁,你要明鉴啊,我是清白的啊!” 重新将视线转移到唐易山身上,男人注意到,他手上正在把玩着一支东西。 “这东西,是我最新改装出来的,射程不远,但是它独特的弹头设计和刚开始的冲击力,将一个成年人的骨头完全穿透,根本没有一点问题。 但是现在,我想试一试,能不能让它刚好卡死在骨头裂缝中。据说这样,会更让人疼痛难忍。” 他说着,漆黑的眸子一点一点的眯了起来,冷冽的寒光在眼底乍现。 语音刚落,“砰!” “啊!!” 空旷的房间里满是男人痛苦的嘶吼声。就连在一旁的俞松,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真是刺耳。 伤口刚好打在男人左侧的肩胛骨上。和普通的比起来还要更加细小的子弹在高速中更加锋利,轻易钉进了男人坚硬的骨头里。 男人只觉得,肩膀上突然传来的疼痛几乎快要了自己的命。 脸上此刻毫无血色,连嘴唇都失去了它最后的一丝的颜色。 “总裁,放过我,我……” “别急,这才只是开始,你的账,我会一次和你算清楚的,直到你想好你应该告诉我什么为止。” 男人此时才正视起来,唐易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砰!” 在男人失神之际,他的另一侧肩膀上,再次被击中了。不出意外的,又是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叫声。 “总裁,你饶了我吧!我错了……” “回答错误!” “砰!”这一次,男人的左膝被打中。 “唐易山,你这个疯子,你不得好死!” “回答错误!” “砰!”男人的右膝也被打中,因为被吊着,忽略他的表情,从他的身体的姿态上,并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 俞松记得不的自己老板开了多少次,男人身上有了多少个血淋淋的洞口。 没有人也没刻意去记着毫无价值的次数,而反观唐易山,始终只是从容淡然地坐在那里,长的有些逆天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比平时暗沉的黑色的西裤看起来依旧一丝不苟的样子。 每开一枪之后的每一句话,唐易山都说的平淡,毫无波澜,似乎他每一次瞄准打中的,只是一个死物,天生没有生命的东西。 笼子里的男人,比起刚刚歇斯底里的嘶吼叫声,他现在可以说是完全被锁链挂在笼子里,喉咙间,也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了。 这幅模样,连俞松都有点看不下去的凄惨了。 俞松在旁边抿了抿唇,看着笼子里那个只见出的气没见入的气的男人,忍不住开口道: “老板,再这样下去,我怕还没等他开口,人快不行了。” 在许久之后的一片静谧中,唐易山淡淡开腔。 “拖到隔壁把子弹取出来,好好养着,过几天,我再来。如果他嘴还这么硬的话!” 说完,唐易山便将手里的东西扔到了俞松的手上,好像它只是逼真的玩具一样。 唐易山最后淡淡的给了笼子里的人一个嘲讽的眼神,便起身离开了。 “去景德酒店。” 俞松刚刚上车,车后座的唐易山就淡淡开腔,冰冷的声音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场。 俞松看了看时间,小心翼翼道。 “这个时间了,老板你不回唐家或者是夫人的公寓吗?” 老板他又不是没有去处的人,唐家,白言希那里,多的是去处,去酒店干嘛? “身上有血腥味儿。”唐易山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表情嫌恶的丢在了座位的最边边。让人丝毫不疑惑,这件衣服的下场会是什么。 俞松撇了撇嘴,默默地发动了引擎,平稳离开了这边和正常人的世界格格不入的区域。 好吧,他知道了。 夫人鼻子灵,老板怕他身上血腥味太大被夫人闻到了,也是想的周到。 不过也是,老板这幅狠戾的模样,哪怕是自己见了好几次,都还没能习惯呢,更何况是从没真正见识过黑暗的夫人了。 不得不说,老板想的,呵呵,可真周到。 但是俞松有些怀疑,老板坐的那个地方,距离笼子那么远,身上也能沾上血腥味? 大概,可能……会窜味儿吧。 有夫人的人了不起,有了怀孕的夫人,更了不起是吧! 本来想要将身上的血腥味彻彻底底,仔仔细细洗干净的唐易山,却没想到自己洗漱完后,已经这么晚了,索性就直接回了唐家,不忍心再去打扰那个小女人了。 仔细分辨了一下楼下传来的细微的声响,白言希的思绪,戛然而止。 发现真的是唐易山回来后,从沙发上走了下来,走了两步又好像发现什么一样,又跑回去重新穿上鞋子。 唐易山打开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小女人朝着自己跑了过来。 “你回来啦!” 白言希就那么突然闯进唐易山的视野里,闯进了他的世界里。 将他在地牢里面对男人时淤积下来的层层寒意瞬间一寸寸的驱散开来。 但是,眼看着女人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打个踉跄摔倒了,或者是没控制好力度,撞了。 唐易山一个长臂一伸,就直接将人捞进了自己怀里。 “怎么了?等急了?我以为你今晚会在公寓那边休息呢!” 唐易山突然想到,还好自己最终没有去公寓,不然不就活生生跟这个小女人错开了? “嫌弃我的话,那我就回去嘛!” 说完,白言希便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穿着棉拖就像往门外走去。 唐易山有些好笑的将女人打横抱起,直接往床边走去。这女人,肚子没见涨多大,这脾气倒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别闹!我怎么舍得让你走,我窃喜都来不及呢!” 孕妇的情绪,来的快,走得也快。简简单单两个字,就让白言希的气瞬间消掉了。 “我去楼下帮你热牛奶。” 唐易山帮白言希掖了掖被角,便想下楼。 “别,我已经喝了,刚才杨嫂送上来过了。” 唐易山点了点头,虽然便脱了身上的外套,直接躺到了白言希的身侧。 “你还没洗澡呢,脏!”但是表情上,却没有半点嫌弃的意思。 “我洗过了!” 这话一出,唐易山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果不其然,自己一低头就对上了女人极其丰富的眼神。 白言希反而往男人的身边凑了凑,伸手勾住了男人的衣襟,另一只手在男人的身上摸索着,确定没有伤口之后,嘴角衔笑。 “哦,是吗?你在哪洗的,起做了什么必须要洗完澡才能回家的事情?” 这是上天派来整治自己的妖精吗,不然为什么自己觉得这个女人连有情绪的样子,都这么可人。 忍不住,抓住在自己身上作乱的小手,然后低头在白言希的小嘴上轻轻一啄。 “想多了吧!就是有和人聊的有点晚,累了,想洗一下提提神再回来,怎么,你吃醋了?” 唐易山知道,她的是在确认自己有没有受伤,但是他还是下意识的想要瞒着她。 撒谎,白言希不是不知道,这个男人洁癖的龟毛程度,到底有多令人发指,怎么可能会因为累了,就随便找个地方洗个澡提神呢! 唐易山的话,也让白言希想起来她母亲对她说的那些话。 白言希眸子里的情绪转动,仰头看他。 “易山,你爱我吗?” 突然被女人这么一问,唐易山有些愣神,却又在极短的时间内,自然的回答了她的话。 微微笑了笑,唐易山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 “爱,爱到深入骨髓。”语气,表情,文字几乎都接近完美。 “我信你爱我,我也爱你。但是,每一次,我这么抚摸着你,我都觉得,我触碰到的人,不是真实的你。 确实,在我面前的你,你刻意营造出来的你,真的很完美,但是正是因为太完美,反而让我有了不真实感。” 白言希将手,轻轻的放在唐易山的脸上,双手顺着他脸的轮廓移动着。 “其实,我一直在等,等你把真实的自己展现在我面前,等你相信我,我爱你,真的可以完完全全的连你最真实的模样,最真实的生活都接受。但是,我一直等不到,怎么办呢!” 说到情深处,白言希微微有些动容,语气间不自觉的,也带上了一点哭腔。 “我试过远离你,可能能看见更完整的你,但是每一次,我都会不自觉的,再次朝着你靠近。” 白言希将自己整个人,彻底的埋在了他的怀里。 第090章 彻彻底底的疯子 看着自己怀里耸动的头颅,唐易山的心里忍不住重重的一窒,铺天盖地的愧疚袭涌而来。 “抱歉,我……”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其实,我有些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好矫情,好「作」。但是,我是真的忍不住,易山,那种被你们隔绝在你们的世界之外,格格不入的感觉,真的很难受,但是我知道你们是真的出于想要保护我的本意。 所以,我只能默默的接受着这一切。渐渐的,我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变成了那种,自己最不屑的菟丝花,只能攀附着大树的保护,吸吮着它们的一切才能活下去。” “不,你不是。” 不知道白言希的话是否说完了,但是唐易山没有办法做到,听任她这样形容她自己,还无动于衷的样子。 “你对我来说,怎么可能会是寄生的存在呢!你知道吗?你简直就是我的命啊!如果没有你,我是真的想象不出,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乐趣,还有什么值得我去守护的存在。是你,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给了我一个完整的人生啊!” 其实,唐易山并不是一个很会甜言蜜语的人,所有那些看似浓情蜜意的情话,全部不过都是出自于他的真心罢了,敷衍自己的爱人,这辈子,唐易山都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的。 “言希,我不知道,你爱我,原来爱的这么痛苦。可能我应该放手的,但是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过想要自私一次的想法,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我想要和一个女人,生死同衾,一辈子都不分离的想法。 如果你想要离开,我一定会杀了你,再自杀。如果你真的想要离开我,那么,下辈子,就请你躲远一点,千万不要再遇见我了。”男人的眼中,是白言希从没见过的狠戾和疯狂之色。 唐易山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把自己疯狂的一面泄露出来了,应该是收敛太久,今天又爆发了一次的缘故。 似乎是不想要见到白言希用难以置信,害怕的眼神看着自己,唐易山伸出手,紧紧的捂住了白言希的眼睛。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对不起,我……”唐易山别开眼睛,侧过脸,仿佛这样就可以逃避刚才发生的一切。 话还没说完,唐易山感受到,一只暖热的小手,轻轻的拉下了自己的手,指尖顺着女人的侧脸往下,最后和她的轮廓没有一丝间隙的贴合在一切,就好像,他们身上的每一处地方,都是为了对方量身定做的一般。 “我不怕,我爱你,无论你是什么样子的,我爱的,都是你。我害怕的,只是你总是会抗拒我,会推开我,不相信我,真的毫无芥蒂的爱着你。” 白言希掰过唐易山侧开的头,将自己的爱意,将自己的脆弱全部都坦诚在男人的面前,又爱的倔强,又爱的脆弱,这样的白言希,自己何德何能可以拥有的。 但是唐易山却低下头,准确无误的擒住白言希的唇,不费吹灰之力的敲开她的牙关,邀请她一起共舞。 而这一次,白言希也倾尽所有的,回应着这个同样在某些方面也脆弱的男人。 许久之后,唐易山稍稍退离,一条银丝被无限拉长,很快的就不堪重负从中间断开。 看着气息不稳,樱唇红肿的白言希,唐易山的眼神,从纠结,挣扎,再到最后的笃定。 “你困吗?不累的话,要不要和我去一个地方。一个,你可能从没接触过的地方。” 直觉告诉自己,这一次,可能是自己唯一一次可以真正的见到这个男人的所有,真正的融入他的世界的机会了。 唐易山问的小心翼翼,白言希回答的毫不犹豫…… 华灯初上,夜风撩人,白天走这段路的唐易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夜晚再来一次,还是带着她一起过来的。 但是,心里这么想了,就这么做了,如果让她真正的见识到自己的不为人知的一面,能让她不再因为自己诚惶诚恐,哪怕自己会面临失去她的代价,自己也认了。 但是就像他所说的那样,他不会放手的,这个女人,他要定了,至死方休…… 越是走,白言希能感觉到,不止是夜色更加的凝重,连撩人的风,似乎也变得沉重,刺骨了起来。 “冷吗?” 一直关注着白言希的脸色的唐易山,在她皱眉的第一时间,便把手,放在了她的手臂上。 “没有,我很好。” 手心传来还算温热的温度,让唐易山确定,她不是在安慰自己。 “再忍一小会,我们很快就到啦。” 唐易山在出发前,就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这么莽撞,或许应该安排一下,下一次再带她过来,但是开弓之箭,已经没得回头了。 就在白言希以为至少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没走完的时候,车子停了。 下车一看,是一座高高挂着两处灯笼的,有点类似于古代的大户人家的府邸,但是在夜色的承托下,却显得尤为的阴森,瘆人。 “别怕!” 白言希不自觉的稍后退了一步,却抵上男人源源不断的散发着热气的胸膛,瞬间白言希安心了不少。 唐易山见白言希脸色不好看,脸上有过一抹后悔,但是又被他强行压下。 牵起白言希的手,无必认真的问询着。 “你,最好接受最不容于事的我的准备了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们之间,还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但是一旦推开了这扇门,你就没有办法全身而退了。” 唐易山是给了白言希足够多的时间来考虑的。毕竟,这门后的他,连他的血肉至亲们,都一无所知,这是属于他的东西,是他最深处的所在。 超级唐易山预料的,白言希几乎没过几秒,便主动带着他,往前走去了。 白言希不知道,她牵着唐易山,毫不畏惧的朝着黑暗走去的模样,落在唐易山的眼中,是一幅什么样的光景。 白言希,这一次,我是真的,死都不会放开你的手的了,哪怕你后悔,我也放不开了。 走了两三步,唐易山反客为主,用更大的力气回握着白言希,带着她,推开了重重的木门,打开了一扇扇精密的密码门。 一路走来,唐易山以为,她就算不会尖声惊叫,也会微微颤抖,但是手上几乎没有变化的温度,和女人听不出一丝慌乱的步伐,让唐易山的心,稳稳的落下了。 现在,只差最后一扇门了。 就像是书本里面所说的,一个耗费巨资尽心打造的金丝笼,看似精致,却看的人无比压抑。更别提,这东西,放在诺大的房间里,到底有刺眼了。 白言希走近一看,才发现这笼子里面,还关着一个人,更精准的来说,是还吊着一个人。 虽然地上和笼子里的人,看似干干净净的,但是空气中,似有似无的血腥味,都无法让白言希相信,他只是单纯的被吊在那里。 “你,还好吗?” 唐易山很庆幸,自己临走前,让人帮他处理了一下伤口,所以男人的身上,看起来比之前,触目惊心的模样,好多了,但是一低头,却看见白言希苍白着小脸。 “我没……呕!” 刚想安慰唐易山自己还好的时候,一直萦绕在自己喉咙深处的恶心感,瞬间爆发出来。 因为今晚的胃口,不是很好,所以白言希仅仅只是干呕而已。 但是仅仅只是这样吧,就看的唐易山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直接将白言希打横抱起,离开了这间房间。 被白言希的干呕声惊醒的男人,身体微微一动,牵扯出一阵脆耳的铁链相互碰撞的声响。 白言希忍不住想要回头,却被男人重重的按回自己的胸前。 “乖,别看了。” 白言希也不勉强自己,反正该看的,自己也没少看,便再有任何动作了。 和自己一路走来的房间和摆设截然不同的房间,虽然说不上舒适,但是相比其他的房间,这间房间算是正常的多了。 唐易山也注意到,白言希环顾了房间的四周,轻轻的呼了一口气。 “抱歉,我不该带你来的。很难受吗?”唐易山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后悔过。 “没事,其实我还好,主要是你的儿子或者女儿有点接受不了。” 从没见到别人甩锅甩的这么理所因当的,但是见她这幅带着一点无赖的模样,唐易山又喜欢的狠。 “你,不害怕吗?” 大概是觉得这样的坐姿不舒服,白言希小幅度小幅度的挪动着,直到将自己送进唐易山的怀中,自己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发出一声舒服的慰叹。 “嗯!其实,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了,我知道,唐家一开始就是混的黑道,就算现在洗白了,但是那是刻入你们骨子里的本性,所以,接受得了。” 自此看了白言希的脸色,见她的表情认真,知道她的话,做不得假,但是却不由得有些好奇,在她想象中,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 不等唐易山开口询问,白言希便自己交代了。 “我在心里,有很多的猜想,最相信的,最完整的,就是我以为,你们涉及的是那种不好的,药品交易。” 唐易山眉头一挑。 “你说的是毒……” “在医生眼里,没有毒品和救人的药品之分,能够区分它们的,只有使用它的人。 如果将它们当成是一种牟取暴利的产品,拿它就是毒品,如果是用来缓解病人的病痛,在严格的剂量控制下,它就是能救人一命的药品。” 对白言希的说话很赞同的唐易山也点了点头。 “那种为了钱,连自己的良心,连自己的人格都不要了的事情,我绝不会允许它出现在我的视野范围里。” “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良心的底线存在,任何人都不可以触碰,还好,他们两个人的底线,出奇的一致。 白言希在路上一直想着,若是唐易山真的触碰到自己的底线,自己做得到视若无睹吗?答案是否定的。 “言希,哪怕我不是做那种勾当的,但是我也是游走在这个世界的灰色地带的人,这样的我,你怕吗,你能接受吗?” 感受到男人的不确定和彷徨,白言希起身,吻了吻男人的下巴。 “灰色,是因为它有白色的存在,才那么浅的不是吗?易山,我也不知道,在你心里,我可能是纯良的小兔子。 但是,若是有人,伤害了我喜欢的人,我也是会用正常人接受不了的方式,回以一击的,我没有你心中所想的那么善良。” 白言希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在唐易山眼里,白言希说的出这种话,就代表着,她内心深处的善良和道德建设有多高了。 是谁说,好人就应该面对别人的挑衅和伤害报之以歌,自己受了伤害,用了一点适当的手段,让别人知道,自己不是任人揉捏的存在,到底错在哪了? 或许,错的本来就是给身为受害者的他们这重重的道德枷锁的世界。 “那个男人,他快死了吗?” 哪怕自己已经不再披上白大褂了,但是白言希的骨子里,还是一名医生。 “没有,我有让人处理他身上的伤口,暂时死不了。” 白言希注意到,唐易山的措辞是「暂时」,但是她没有办法去评判他的行为,但是以自己对唐易山的了解,那个男人,大概也是一而再的触碰到他的底线了吧! “要回去了吗?”唐易山见女人合起的眼,知道她是真的累了。 “我还有什么没看的东西吗?例如女囚犯之类的!” 唐易山没好气的捏了捏白言希的鼻尖。 “这里你漏看的,就只有我了,要是想看,回去我一件一件的脱给你看。” “那我不看了,我们回家吧!” 嗯!回家,多温馨的词啊,有多少人奋斗一生,都是为了这两个字。 “好,回家!”回到有你有我,有宝宝的家。 重新走出这扇木质大门,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心情,白言希想。 或许,剩下的事情,都可以交付给时光,任由它慢慢的蹉跎下去了…… 已经是连开三场的会议了,会议室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就连俞松有忍不住隐隐出现了累意,但是反观唐易山,他的脸上依旧不见一丝倦容。 俞松知道,这几天自家老板和夫人的隔阂被戳破了,感情得到了迅猛的升温,但是也不至于有精力成这个样子吧! 突然,俞松的电话响起,一看来电显示,俞松稍稍走远了接通,随后神色凝重的走到唐易山身侧,耳语了几句。 “会议到此结束,散会。” 唐易山脚步失去了平素里的冷静,俞松也是,微微慌乱的跟在唐易山的身后。 就在刚才,杨嫂上楼去叫老爷子起床的时候,任由着她怎么叫,都叫不醒,听见动静都白言希,马上赶上来,检查了一番后,让杨嫂下楼去准备车,要立刻将老爷子送去医院。 “电话怎么说?” 尽管车速已经是最快的了,唐易山也依旧觉得慢的很。 “夫人说,她初步检查了一下,应该是突发脑溢血,具体要到医院检查后,才能确。但是估摸着时间,现在他们已经到医院了。” 唐易山没有再回答了,只是心里,却不由自主的乱了起来。 医生护士,在手术室里进进出出,白言希已经见识过太多次这样的场景了,甚至自己有时就是那些进进出出的人。 但是在这种时刻,白言希的还是跟许多人一样,忍不住的胡思乱想起来,随后又一一的将不好的猜想,都赶出脑海。 但是没过多久,它们又会接踵而至,白言希再次赶走,如此重覆着,直到走廊拐角处,出现了男人的身影。 “易山!” 唐易山在见到白言希孤零零的站在门外的时候,是跑过去的。将她抱入怀里,才安心。 “爷爷他……” “没事的,没事的。” 唐易山只能一声一声的安慰着。 在唐易山赶到后,没过多久手术室的灯就灭了。 “医生,这么样了?” “病人情况有点复杂,不过还好送来的及时,现在情况得到控制了,接下来得看他醒来后的情况,才能决定接下来的治疗方案。你们现在可以去看看病人了,不过他应该没那么快醒。” “谢谢医生。我们知道了。” 在医生离开后,唐易山和白言希就马上去看了老爷子。 老爷子毫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见的胸口的起伏,以及连接着他身体的各种仪器,白言希的心,瞬间就揪成了一团。 虽然老爷子病来如山倒,但是按照医生的说法,却是相同病例中,算是比较乐观的了。 因为心疼白言希,所以唐易山坚持将她送回唐家休息,再折回医院守着老爷子。 老爷子的情况,再加上唐氏虽然风波稍稍平息了一些,但是依旧还是乱糟糟的,双重之下,唐易山也有些疲惫。 从唐家回来医院的唐易山,却见到了一个应该出现在这,却不应该出现在这的人。 “我以为你会这样躲一辈子呢!” “我也以为我可以做到冷眼旁观,但是最终还是高估自己了。”唐德平看着病床上的老人,一脸颓废。 “但是我一开始并没有想过你会这么快回来。” “聊一聊吗?”唐易山平淡的声音,简直要冷到了骨子里。 唐德平抬眸,看了一眼唐易山,嘴脸一抹讽刺的笑。 “唐易山,你知道吗,我的一生,最大的变故,都是你给予的。” 没有接唐德平的话,唐易山对上他的脸。 “可能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但是眼下,让我不得不想要尽快的跟二叔好好聊一聊。” 唐德平不动声色的脸上,终于有了别的表情。 “找我聊什么?” “换个地方吧!”唐易山看了一眼还在病床上的老爷子,虽然知道他这个时候并不能听见他们的对话内容,但是唐易山就是不想要让他知道,他的好儿子,是如果给唐氏捅上狠狠的一刀的。 唐德平眯了眯眼睛。 “我们叔侄之间,有什么是必须要私下聊得吗?” 唐易山目光如箭地直视着他。 “所以你是想在这里聊?” 看着唐易山那张冷漠的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唐德平抿了抿唇,心中对唐易山的举动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如果他今天不答应跟他出去,那么他接下来能不能离开这间医院,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而至于唐易山到底要对自己做什么,他却一点都猜不到,谴责吗? 他不信他的好侄子会因为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和自己多费口舌。 但是,唐德平还是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可能是因为忌讳老爷子,所以唐易山仅仅只是将唐德平带到了隔壁的病房里,并未走远。但是,这样的距离,便够了。 刚进这间病房,俞松便带人,将门口重重的的把守住了。 唐易山脸色无异的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尽管他坐着,活生生矮了唐德平一大截,但是在气场上,却依旧是碾压式的。 “二叔,你还记得我从小养的一只鸟吗?” 唐德平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但是还是在努力的翻找着脑海中的记忆,隐隐约约有一些印象,那是一只带着一点野性的鹰。 “那是一只白色的鹰,全身上下,洁白的,似乎没有任何的瑕疵。起初是易承吵着闹着要养的,爷爷便托人给他带回来了一只幼鸟。 但是后来他不要了,我便照顾起来它,吃喝住行,我给它的,无一不是最好最顶级的。 但是,后来就在它因为护食,不小心啄了易承一口,我便当着易承的面,亲手掐断了它的脖子。 尽管我还是对它身上的那种野性挺喜欢的,但是它意图伤害我重要的人。所以我选择了亲自了断它。” 唐易山用一种讲故事的口吻,轻轻描述着,但是可能他天生没有将故事的天赋,整个故事下来,虽然只是简短的寥寥数语,但是却让人听后,有些不寒而栗。 唐德平这才想起,自己某一天到大宅后,还在奇怪那只鹰怎么不见了。 而就刚刚听他说的那些话,他才对这个一直对他都不怎么亲近的侄子有了些许了解,他身上那矛盾的冷血至极又多情性子,从小便渐露头角了。 唐德平知道,这算是自己侄子的男人,其实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第091章 心头有些有些慌乱 唐易山跟他的父亲一样,外表看起来冷漠,无欲无求。可是,天生强大的气场,一旦爆发,就会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屈服。 对于一些人,他给出了足够的容忍,容忍他们在自己跟前蹦跶,而一旦牵涉到他的底线,他可以毫不顾忌的将他们一个个碾压。 触之必诛,而很显然,这一次,自己触碰到了他的「痛点」。 得到认知,让唐德平连一秒钟的时间思考都没有,便率先抬脚朝着病房外走去。 他,用行动给了唐易山答案。 唐易山敛着眉,即便刚刚他已经将眸子里的冷冽掩去,但是那对剑眉之间的戾气却是掩饰不了,又或者是他根本就没想要掩饰。 刚刚握上门把的唐德平脸色带上一丝喜色,但是完全拧不动的门,让他这一抹喜色变成连笑话。 他沉默地转身,带着一股子冷气。 “唐易山,你到底想干什么?” 仅仅只是一墙之隔,隔壁的病房,老爷子正在生死边缘徘徊,而这边,他的孙子和儿子正相互僵持不下着。 “其实,二叔,你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便是,左右不过一个唐氏,你大大方方说出来,身为你的侄子,心甘情愿将它双手奉上给你也不是不可能! 只要你有这个能力,给你也无妨。但是,就这一个位置,让你三番五次不顾亲情,在背后耍这么多的手段吗? 靠这种手段得来的唐氏,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觉得这个执行总裁的位置你能坐得稳吧?” 唐德平没想到唐易山已经把自己做过的事,都查了个透彻,不过这些个事情,是他的意思不错,只是他从来都没有亲自动过手。所以,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松地应下来。 顿了一下的唐德平,突然轻声笑了起来。 “易山啊,这种事情,没凭没据可不要乱说。这要知道,这种事情,可不是选择题,不是别人做的,就笃定是我的手脚,我相信,被人陷害的滋味可不好受。要是让你媳妇见到你这样子,冤枉自己的亲人,怕是会寒心吧!” 唐易山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眸底深处的涌动的情绪渐渐染上了些不耐。 但是随后,唐易山眸光一转,他嘴角紧绷起来,又骤然放松。 “您说的对。” 唐易山起身,走至窗台边站定,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轻敲在窗台上,节奏更像是要浸入人心一样。 抬眸,发现,外面和这里面,赫然是两种季节。 窗外,阳光大好的天气,心里想着这样的天气,言希应该很喜欢。 唐易山不自觉的在想,此时,那个女人是睡觉,还是在听音乐,又或者是在发呆呢? “被人冤枉,确实会很不是滋味。所以,最直接的做法,是连同证据一起甩到当事人的脸上,让他无话可说! 既然这样的话,就需要二叔你在稍微耐心的等一等了,有个人,需要你见一见!” 唐德平:“……” 此时的唐德平,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直觉在叫嚣着让他马上离开。 但是,这里,除了唐易山身前的窗口,就没有别的出口了,可是这里是四楼啊! “二叔,其实,从小,我一直觉得,你和我是同一种人,都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是,我这才认识到,原来二叔,比我想象中的,要愚蠢的多!” 说到这,唐易山顿了顿,没有理会被自己气的冒烟的唐德平,视线转移到医院楼下的公园里,有一个年轻男人在扶着一个女人,一个怀孕的女人,小心翼翼地陪着她散步。 只见女人的手搭在高自己非常高耸起的肚子上,轻柔的抚摸着,脸上的表情,总给人一种幸福恬静的感觉。 这种幸福,似乎带着一种能感染人的魔力。唐易山扯了扯唇,视线再次落在那对小夫妻身上,但是这次,唐易山看的,是孕妇身旁那个神情诚惶诚恐,又洋溢着幸福的男人身上。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唐易山勾了勾嘴角,他现在一点都不羡慕他。 因为他有一个比他的漂亮千万倍的妻子,而且她肚子里也有一个宝宝。除此之外,自己也在五年前有了一个儿子了。 算起来,他拥有两个小磨人精呢,数量和质量上,都是自己赢! 但是很可惜,唐德平无幸见到唐易山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见识不了那极其罕见的表情。 “一开始,你真想要唐氏,如果早一点说的话,我也许真的会把我在这边打下的唐氏毫不犹豫的给你,但是现在嘛! 二叔,你越想要得到的,我就越要和你争到底,让你见识一下,求之不得,又无能为力的感受,到底会不会让你痛不欲生!” 唐易山话音刚落,便见唐德平那张惯性挂着无害笑容的脸,如今阴冷的让人觉得可怕。 “你这是跟我明摆着跟我撕破脸了么,唐易山!” 其实,唐易山三番五次跟自己提起这个,唐德平也知道,他的话做不得假,心里说没有后悔那是假的。但是落棋无悔子了不是吗? 视线从楼下的两个人身上移开,唐易山转身,朝着唐德平勾起一抹冷到冰点的笑。 “二叔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可曾把我,把我父亲,甚至于老爷子的脸面摆在眼里了?” 唐德平脸上染上了明显的怒气,像是彻底舍弃了自己的平日了「和善」的伪装了。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唐德平还是一幅死不承认的样子,唐易山再次勾唇。 “不知道?既然二叔非要怎么软硬不吃了,而我们有已经撕破了脸皮,我们就不妨顺便来个仪式好了。我倒是想见见,二叔这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模样,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唐易山的话音才刚刚落下,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唐德平略带惊喜的转头看去,却在见到来人后,脸色猛然变了一下。 俞松步伐沉稳的走了进来,身旁两个人一左一右扣着一个人,更准确的是拖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唐先生!” 原本气息奄奄的那人看见了唐德平后,朝着他害怕的喊了一声,神色亦是充满了惶恐。 尽管那张脸在这段时间的摧残折磨下,五官的界限已经变得模棱两可了,但是唐德平还是认出了他。 赵岳云,董事会里面,算是说得上话的一号人物,但是他还有一层身份,他是自己的人。 但是,这件事,明明没有人知道的,这一切,应该都是巧合。 唐德平的心里,还残余着一丝的侥幸。 “景川,唐家的人,从小就是被吓大的,况且就靠着这点程度的折磨,就想我屈服,对我而言未眠也太小儿科了吧……” “嘭” 唐德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巨响吓得声音戛然而止,眸子也不禁狠狠地颤了颤。 他顿了一下,猛然转头看过去。却看见了一幕让他再次震惊的画面! 他转头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被两个人禁锢着的赵岳云的脑袋,鲜血像一朵极其绚烂的花朵一样,绽放开来! 花瓣般鲜红的汁液溅在了旁边两个人的脸上,将他们的视线,在瞬间模糊掉。 唐德平眼睁睁的看着赵岳云到死都睁的大大的眼睛,眼神里竟然是解脱的神色。 见到这一幕的唐德平,忽然觉得全身上下都在泛冷,如同坠入了冰窖一般! 他以为,唐易山只是拿着来吓唬自己而已,却没想到,他真的在他的面前杀人…… 如果说刚才的唐德平在和唐易山的对话中,只是从言语上了解唐易山的阴狠。 那么现在,他真真切切地从他的言行举止中,见识了他鲜少外露的狠戾和残忍。 这个时候的唐德平才想起来,外界形容唐易山的狠,原来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 “撕破脸的仪式。” 唐易山突然开口,视线缓缓放到了唐德平的脸上,却好像是很满意他脸上的表情,嘴角衔笑,但是他的目光却充斥着,像是在下一秒,想要将唐德平这只猎物狠狠的撕碎的暴戾! “二叔你对于这个仪式,满意吗?” “疯子,你这个疯子!” 老爷子还躺在隔壁病房生死未定,他就敢在这里杀人!仅仅只是一墙之隔。 唐德平丝毫不怀疑,下一秒,自己也会体会在脑袋上开出一朵花的遭遇。 唐易山神情淡漠地将手上,还冒着烟的武器丢还给了俞松。 枪是个好东西,了断人的时候,干净利落,只要命中那个致死点,完全可以轻松便捷的解决掉一切! 更不需要去接近自己原本就厌恶至极的人,也不用担心自己身上,会沾染上恶心肮脏的血液。 “疯子吗?这个称号我倒是挺喜欢的。二叔,你知道,让我生气的是什么吗?” 唐易山一步一步的走近唐德平,步子缓慢,却像极了勾人魂魄的修罗。 “你怎么样玩心机,耍手段,都可以,甚至于你冲着我来,我都可以坦然接受,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妄想动我身边的人!你说,这让我怎么忍得了你!” 唐易山把自己的愤怒和警告,淋漓尽致的在唐德平面前展现了出来。 就连屋子里除了唐德平和那个已然没有气息的赵岳云之外的人,也都忍不住幅度极小的打了一个冷颤。 这个男人,当真容易让人不寒而栗啊!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紧接着有一个护士便推门走了进来。 “请问你们这里面是发生了什么……啊!!” 护士的视线,触不及防的触及到地上脑袋爆出一朵妖冶的花的人,吓得忍不住尖叫一声,抱着脑袋,苍白着小脸跑了出去。 再反顾看着唐德平同样苍白的脸色,唐易山不是第几次的扯了扯唇,朝着两个人摇了摇头,然后看着他们将赵岳云的尸体扔在唐德平的脚边。 “再怎么说,他也是因你而死,这副尸体,你收着吧。” 说完,唐易山便迈开修长的双腿,绕过地上斑驳在地的血液,还有僵在脸上,那疑似解脱神情的尸体,打开门,一脸平静,丝毫没有半点被人戳穿自己行为的失态模样,离开了这间此刻弥漫着浓重血腥味的房间…… 唐易山重新回去了一趟老爷子的病房,待了一小会,随后就让几个人守着病房,回唐家了! 医生说,老爷子虽然现在昏迷不醒,但是情况还算乐观,但是越是这个时候,唐易山就越不能掉以轻心,因为唐家的树敌,向来都不在少数,特别是风厉雷行的唐老爷子。 唐易山刚刚离开医院,正想打个电话回唐家,却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没电,索性也就作罢了。 但是他却不知道,正是自己的这一低头的时间,让他错过了身边驶过车中的一道倩影。 白言希拿着餐盒,来到了医院,在去往老爷子病房的路上,鼻翼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一个没忍住,一阵呕吐感从胃里泛滥起来。 白言希急忙朝着刚才见到的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却撞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唐德平。 千钧一发之际,白言希抓住了唐德平的衣摆,才稳住自己,不至于摔倒,但是却也因此,带来的餐盒洒落在地。 想要起身的白言希,却在脚踝处传来了一阵剧痛,小脸在顷刻间变得煞白。 唐德平见到一个疑似白言希身影的女人,缓缓的朝着老爷子病房走去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就站在了她的身后,邪恶的魔爪才刚刚伸出。没想到女人直接一个转身,直接和自己相撞了。 在见到她快到因为被自己吓到而站不稳时,唐德平心里甚至在想着,摔吧! 最好摔个一尸两命,就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此时的心态,到底变得多魔怔。 但是,唐德平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还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抓住自己的衣摆,稳住她的平衡。只是随后便看见她稍微动了动脚,脸色一脸痛苦的模样。 “嘶……” 似乎是被白言希的痛呼声惊醒,若是,若是刚才,白言希真的因为自己而摔了一跤,不管最后的结果怎么样,自己完全承担不了唐易山的怒火。 想到唐易山刚才眼睛不带一眨,表情千全然没有变化的便在自己面前,要走了自己心腹的性命的模样,心里瞬间不寒而栗了起来。 白言希伸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脚踝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扶住了自己。 “去医生那吧!这种时刻不能拖。” 话语间,唐德平便叫了一个小护士过来,将白言希搀扶到了外科室那里,而他,看了看时间,则拨通了电话给唐家。 “大少爷,那,那个二爷来的电话。” 唐易山一脸阴翳的看着杨嫂,似乎丝毫不在意她说的来电的人是谁。 “为什么让她半夜还跑去医院,又为什么不联系我!” 唐易山知道,自己对杨嫂这个态度,不对,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二爷说夫人在医院崴到脚了,您先去看看再和我算帐!” 杨嫂也知道自己错了,但是此时的她更分得清什么事情是轻重缓急的。 “什么?” …… 唐易山来到医院的时候,白言希正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医院走廊外,身上是饭菜洒落在身上留下的斑驳,脚下是医生刚刚缠好的绷带,不用拆开看,他也知道,此时她的玉足,肯定肿的像猪蹄一样。 看着白言希这幅模样,唐易山的心里传来阵阵抽痛,但是更旺盛的,却是那炎炎燃烧的怒火。 “易山!” 白言希软糯讨好的声音,此时因为脚上的伤痛,不自觉的带上了零星的委屈。 在唐易山出发之后,杨嫂就打电话给了白言希,确认情况之后,也顺便告诉了她,唐易山此时的心里历程。 最终,唐易山还是舍不得和这样的白言希发脾气,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打横抱起,然后离开了医院。 在一路上,哪怕是回到了唐家,也没有和白言希说半句话。 …… 在楼下上来的白言希,刚刚进房间,就看见唐易山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飞快的敲打着键盘,如果此时忽略他敲击键盘发出的巨大声响的话。 唐易山在听到白言希开门进来的声音,他抬头看她一眼都没有。 见唐易山这幅轴样,白言希略感到有些头疼! 哪怕自己此时只是离他远远的,她都能感觉得到从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恻恻的气息。 白言希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脑海里突然就想起自己在楼下查的那些如何哄生气的老公的帖子,什么亲亲抱抱举高高,什么湿身诱惑,什么割地赔款各种没有底线的回答,白言希狠狠的抽了抽唇角。 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轻叹了一口气,白言希摇摇头,极为艰难的挪到了浴室。 虽然没有正眼看她的汤圆,却一直用着眼尾的余光注视着女人的一举一动,一直等到她身影消失,唐易山才抬起眸子朝着浴室的方向看了看。 本就难看的脸色此刻显得更加阴沉,如是此时有人凑近他的电脑一看,便能看出男人努力工作的样子,写的却都是一大堆逻辑不通的汉字。 在脱衣服的时候,白言希绞尽脑汁想让唐易山顺毛的对策。 不能她把人家惹炸毛了,现在还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吧。 但是,自己身上的裤子却成了自己此时的难题。 突然,身后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抱住了白言希变得有些丰盈的腰,轻轻的将人提起,随后打开浴室蓬头,一言不发的帮白言希洗澡。 过程中,白言希还是有些羞涩,但是男人还是一脸愠怒的模样,也让白言希不自觉的放开了些许。 之后,唐易山耐心的帮她穿好衣服,抱到了床上,在重新坐回刚才的位置上。 白言希一把掀开被子,再次艰难的朝着唐易山的方向走去。 听到动静的唐易山,此时却没有一丝动作。 没办法的白言希吧,只能硬着头皮蹭到了男人的身边,到达后,白言希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发下男人的身体一僵。 白言希见唐易山就连她这样靠近了,眼皮都没有掀开一下,不由得撇了撇嘴。 “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白言希当做没事人一般,朝着唐易山手里的笔记本上看了一眼。 他似乎是在看邮件里的文件,估计是处理什么正经事。 听着白言希的话,知道她在主动讨好自己不,他终于有了动作,却只是侧过身子,将整个后脑勺儿留给了白言希。 白言希咧了咧嘴,这家伙,是得多郁闷,才会从一个霸道总裁变成这幅模样啊! 可是,白言希却不得不承认,现在他这个样子,她是真的无从下手啊。 伸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唐易山不为所动。 再接再厉,唐易山竟然又往旁边转了转身体,就是不肯理会她。 见状,白言希真的有些哭笑不得。 白言希还想有什么动作,唐易山却开口了。 “我现在很生气,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晃悠。”说话的期间,唐易山的眼神不自觉的瞟了几眼白言希伤到的那只脚。 但是白言希却只看见,唐易山冷冷的丢下这一句话,随后倏然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唐易山抬脚朝着门外走去,男人身上的气息带着让人没法忽视的压抑,冷冽的气息擦过她的身侧,又蔓延到整间房间里。 白言希虽然没能看到男唐易山说这话的神情,但是仅仅只是听他这冰冷的口气,就让她的心里莫名有些心慌。 “易山,我……” 白言希看着他的背影,开口喊他,想要解释挽回什么。 此时的唐易山,已经打开房门,在白言希声音响起之时,高大挺拔的身影停顿了几秒,却还还是坚持心中所想,走了出去。 房门重新被关上,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关门声显得尤为的刺耳。 白言希停留在远处,心头有些有些慌乱,有些空荡。 第092章 让我拿你怎么办好 门外,唐易山刚刚出去就迎面撞到了拿着牛奶上楼来的杨嫂。 杨嫂看到唐易山难看的脸色,再朝着被关上的门看了一眼,最后又转到唐易山的身上。 “大少爷,你们……” 虽然唐易山一贯都是这幅模样,但是杨嫂毕竟认识了他将近三十年,所以哪怕他有一点异样,杨嫂也是看得出来的。 “她脚弄伤了,这几天看着她,不要让她乱走。” 见唐易山叮嘱自己的,都是白言希的事情,杨嫂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明明这么关系彼此,怎么就非…… “还有,明明已经怀孕这么久了,怎么她身上还是没多少肉啊,杨嫂你这方面懂得多,你重新帮她拟定一份食谱。” 唐易山回想起自己刚才在帮白言希洗身子的时候,略带骨感的身体,一点都不像是怀孕的孕妇。 “好,我知道了。” 唐易山见没有什么需要叮嘱的,就欲转身离开了。 “大少爷,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吗?” “嗯!” 轻轻的回答了一声,唐易山竟然连脚步都没做任何的停顿。 在二楼的杨嫂,眼睁睁的看着他下楼,出门,再听着车子开走的声音,看了一眼房间,忍不住摇了摇头…… 难得能够这么早休息的俞松,此时刚拿起手机,想要找个视频来消遣一下时间,放松一下的,却没想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听得出门外的人心情似乎不太友好,但是被吵到的俞松,显然心情更不爽。 “敲什么敲,大半夜的,神经病吗?”破口大骂的俞松,此时颇有泼妇的姿态。 突然,敲门声蓦然停止,而俞松的手机,则发出「噔」的一声。 “开门!” 简简单单两个字,可真像是自己老板的风格啊! 什么?老板? …… 俞松看了手机上的信息显示,不是唐易山还有谁? 门外,在唐易山的最后一丝耐心即将耗尽前,面前的门,开了。 俞松有些后怕,他不是很确定,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被自己的老板听进去了。 “老板,您怎么来了?” 在不确定的情况下,「狗腿」一点,总是能让自己下场不止于那么的凄惨,这是俞松这么多年来总结出的宝贵经验。 唐易山隐晦不明的静静的看着俞松,也不接话,在俞松的额头出,密密麻麻的出现了细小的汗珠的时候,唐易山动了。 简直不敢呼吸的俞松,瞬间整个人都崩紧了。 却只见唐易山只是越过了他,进去了他的房子! 俞松:“……” 哪怕自己刚乔迁,邀请他「老人家」过来的时候,他都是一脸嫌弃的拒绝了,现如今却在大半夜的,一声招呼不打的,就跑过来了?不对劲,不对劲! 俞松看到自家老板难看的脸色,眨了眨眼睛,又朝着被重重的关上的门看了一眼,然后再转到沙发上坐着的唐易山身上。 “老板,您这是,被赶出来了吗?” 俞松的脑海里,闪过了无限种可能性,其中最靠谱的就是,自己家老板被「赶出家门」,所以没有地方去了,才来自己这一家小庙的。 俞松过于直白的话,让唐易山的眉心不悦地蹙了起来,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有毫无掩饰的怒气,却依旧无言。 接到唐易山不悦道眼神,俞松警惕地退了两步,却自作聪明的以为他的反应就是被自己说中了才这样的,紧接着又说。 “不是,老板,既然心情不好,不如我陪你出去喝一杯怎么样?让夫人也好好反省反省,她今天的所为所谓到底有多过分!” 俞松指的是白言希将唐易山「赶」出来的这件事,而唐易山心里想的,却是白言希不顾自己的身体,不听话还到处乱跑的行为。 但是听到别人说白言希的不好的话,唐易山下意识到一记冷冷刺骨的视线投了过去,吓的俞松浑身一个激灵,连忙上前解释道。 “我,我的意思是,夫人那么聪明,肯定很快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我这样,也就是想帮你分散一下注意力,不要太钻牛角尖了……” 唐易山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顾自开口道。 “有烟吗?” 俞松从桌子上拿出一包烟,然后摸出一根,递了过去。 刚拿出打火机要给他点上,结果却见他好像想起什么一样,拿着烟的手停在了半空,皱了下眉,又接着制止了他递火的行为。 “老板……” 唐易山心想,若是回去,被那个女人闻到自己身上的烟味,可能对她和肚子里的宝宝不太好。所以便遏止了俞松给自己点火的行为。 看着手中那只洁白纤细的烟支,唐易山掀眸淡淡扫了一眼俞松。 “少抽点吧!” …… 再次无语的俞松,真的觉得这自己家老板的心思,越发的难测了!难道,这是? 一想到自己老板可能得了传说中的产前抑郁症?俞松便有些痛心。 突然,唐易山见到俞松家门后挂着的拳套和不远处立着的沙袋。 “这么久没回去了,手脚生疏了没有?” 冷不及防的唐易山开口询问,俞松依旧不解却也照实回答。 “没生疏,在那里学到的东西,都已经刻在了骨子里了,怎么可能会忘。”毕竟那个地方,才算是自己人生的起点。 “没有就好,我们来过几招吧!” 说着,唐易山便起身,自顾自的解开着自己的领带,卸下自己的外套,之后又随意的抓了把自己的头发,径直的朝着另一间房间走去。 什么鬼!过招?现在?自己可以把刚才的话,撤回吗? 在那里的时候,自己就从没有打赢过老板,哪一次他说的过几招,不是以自己在床上狠狠的趟上个两三天为代价的? “还杵着干嘛?” 带着一脸绝望的跟上了上去,两个人来到了一间异常空旷的房间里,开始了男人间的身体肉搏…… 唐易山离开后,白言希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神情有些迷茫。 今天的事情她承认她是有错,唐易山他生气也有他该生气的道理。 自己现在遭的这份罪,也是自己自己找来的,如果换成是自己,自己也会因为关心而发脾气。所以,现在唐易山这样对自己,她凭什么难过和委屈。 但是有些时候吧!人就是禁不住别人惯着,现在的她,被唐易山惯宠的久了,却变得娇气的好像受不了一点点的委屈了。 当真是古代后宫才会出现的持宠而娇! 白言希深吸一口气,将心底那些自己都觉得说不出口的难过和委屈压下去,便转身想追了出去。 还没走两步路,房门便再次被打开了。 “易……”略带欣喜的模样,在见到杨嫂的脸时,蓦然而止。 “大少奶奶,是我……” 不是没有看见白言希脸上油然而生的失望的表情,但是他们之间的事,总归只能让他们小两口自己解决。 不想因为自己情绪,而让无关的人也跟着不愉快,白言希勉强的对着杨嫂笑了笑。 “麻烦杨嫂给我送牛奶了!” 白言希温顺的接过杨嫂手上的牛奶,一饮而尽。 随后,白言希又忍不住开口问道。 “易山,他……在楼下吗?”白言希的语气,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小心翼翼。 杨嫂不知道,这是自己今晚叹的第几次气了,却都是因为这两个人。 “大少爷开车走了!具体去哪,他并没有说!” 白言希知道,唐易山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别人问他的行踪,但是心里却在听见他离开的时候,猛的一堵。 “我知道了,杨嫂你出去吧!早点休息。” 白言希一幅若无其事的对着杨嫂说,随后自己便乖乖的躺回到床上了。 杨嫂临走前,帮白言希关上了灯,只余下床头那只亮了一边的床头灯。 关门声响起时,白言希松开了自己紧紧咬住的下嘴唇,因着这个动作,所有的情绪,就像是突然间被摁下了开关一样,眼泪爷随之倾巢而出。 短短几秒,就沾湿了枕头。 她也知道,她今晚任性了,她也愿意去改。 但是夫妻之间,为什么要在矛盾发生的时候,保持着一言不发。冷战便也算了,但是他还摔门离开了! 他有没有考虑过,他不回头的离开,然后把自己一个人留在房间里,自己会难过会害怕,更会胡思乱想,感情杀手中,最致命的就是冷暴力。 白言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行为,是因为委屈,因为后悔还是因为其他,但是就是很想痛哭一场…… 木制地板上,到处都是斑驳的水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汗渍。 两个男人,气喘吁吁,不顾形象的躺在(趴在)地板上,久久没有交流。 “老板,看样子,我还是有长进的,能坚持这么久,这是第一次啊!”俞松喘过了气,得意的开口。 隐隐约约,他好像还记得,自己的拳头,打中了老板的腹部,还听见了一声沉闷声。 “谁给你的自信?”唐易山抬起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气息已经恢复沉稳,语气平淡的回道。 “不是吗,我这次能坚持这么久,而且我还打中了……” 越说越觉得不对劲的俞松,心里一个想法突然出现。 “你手下留情了?” 按照正常男人的血性来说,对手的有所保留,却是对自己最大的不尊重,但是按照俞松的话来说的话就是…… 神经病啊,明知道打不过,还要人家全力以赴,这是提着灯笼去茅房,找shi吗? 况且,输给自己老板,丢人吗?丢人吗?反正打不过他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 “老板,我有点感动,这么久了,这是你对我下手最轻的一次了!” 果然,自己还是「真爱」吧!果然,自己老板还是舍不得了吧! 俞松嘴角不受控的扬着,哪怕这个动作还牵动了他的伤口。 “既然知道我手下留情了,明天记得准时上班!” 话音刚落,俞松的嘴角便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僵持在那! “老板,你应该不是为了让我明天能够去上班,所以才没痛下杀手的吧!”心里明明已经想到答案了,却还是不死心的想要询问。 “还有别的原因吗?”唐易山语气,依旧没有一丝的变动。 俞松却听出来了,老板这话,不带任何嘲讽,也没有半点自己自作多情不屑,而是一个认真的疑问句。 在他心中,真的没有别的原因,能让他对自己下手不那么重了! 再一次猜到真相的俞松,心里早已碎了一地。 没过多久,唐易山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发现抚不平身上衣物的褶皱,便放弃了。 “老板,你去哪!你今晚不留在这吗?” 俞松见唐易山一幅要离开的样子,他不是「无家可归」吗? “收起你不切实际的脑补画面,我只是来找你发泄一下的!” 哇擦,自己存在的价值就是这样吗? 发泄完了,提起裤子,穿上衣服,西装革履的就这样无情的离开了?自己和那种特殊职业的,有什么区别? 啊!有,自己是无偿的…… 回头看了一眼一脸哀怨,心知自己的这个手下,又开始心理活动活跃起来了,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你这种人,是不理解家里有老婆孩子的感受的。” 似乎是觉得今晚给俞松的刺激不够,在离开之际,唐易山轻飘飘的留下这一句话才离开。 俞松瞪大了眼睛,因为全身酸软,所以只能「目送」着唐易山离开。 我去,有老婆孩子了不起啊,自己曾经也是有…… 妈的,算了,不提了! 从俞松那发泄了自己心里的郁闷后,唐易山的心里畅快了不少。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今晚离开,那个女人,会怎么样? 突而觉得自己今晚在白言希面前的行为,愚蠢至极,但是想不到,能用什么样的方法来表达自己的情绪,只能让她也体会一下,可能会失去对方的痛苦。 但是唐易山虽然是这么想的,脚下却忍不住加快了油门。 回到唐家时,整个唐家几乎已经被黑暗全部笼罩了,知道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唐易山也不意外,他的心思全部都在二楼的那个女人身上了。 打开房门,只见女人背对着自己,她那一侧的床头灯也还亮着。看着她已经入睡,唐易山的心,也稍稍放下了。 脚步轻盈,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的绕到了白言希的面前,唐易山只是想关了那边的灯光的,却在目及白言希的脸时,动作一顿。 就连睡觉,她的脸上都尽是不安稳的神色,浮肿的眼皮,和异常红润的鼻尖,让他一下子便猜到,在她睡着前,一定哭了,甚至有可能是苦累了才睡过去的。 唐易山想到这个可能性,心里对自己的自责越发的厚重,伸手想到去轻拂一下白言希的脸,却无意间碰到了灯罩,发出了一声在黑暗中算是巨响的动静。 本就睡不安稳的白言希,也因这声动静,被惊醒了。 睁开眼,在微弱的灯光中,一眼就捕捉到了男人的轮廓。 稍微愣神了几秒,泪水再次积累起来。一瞬间,就好像蓄满了眼眶,随时可能掉下来。 看见白言希的模样,唐易山还在心疼和坚持中来回拉扯,白言希就迅速起身就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我错了,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这么任性,不考虑后果了。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唐易山垂眸看着突然扑到怀里的女人,这一扑,瞬间自己的鼻间,全部都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 就在刚刚那几句话里,唐易山能听得出白言希口气里的忐忑和不安。 抿紧了唇,双臂动了动,他很想一下子妥协将怀里的人抱住。 但是一想到她的脚,他始终没有抬起手。 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早就习惯了男人的纵容和宠爱,本以为他会在她预料之中妥协,但是却还是没有。 心头微微有些失望,但是抱着男人身体的手却更紧了几分。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虽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此时的白言希,早就已经失去了理智。 心里明明存在着委屈,却也知道,这件事是自己做错了,比起自己拿不上台面的委屈,她更不想失去这个男人。 听着怀里的女人,像小兽一样呜咽的,又小心翼翼的开口的时候,唐易山的胸口,好像是被人重重的的射击了一枪,子弹卡在心间的肉上,痛! 男人长时间没有说话,但是身上那层冰冷强势的戾气却被白言希这声脆弱而又惊恐的询问,一下子全部都给粉碎掉了。 感受到男人身上的气息很明显有了变化。 白言希趁热打铁,从男人的怀里直起身子,双手却依旧紧紧的抱着他的腰,仰着头,一下又一下的轻吻着他的下颌,嘴中还断断续续的说着。 “不要……不要留下我……我错了,我错了……” 白言希用力抬着身子去够唐易山的唇。唐易山顿了顿,却还是转头躲开。 “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和刚才柔弱的好想要碎掉的样子相反,唐易山的不肯回应,好像是把白言希直接给逼急了。 她直接双手捧着唐易山的脸颊,用力固定住,对准了他的唇瓣就凑了上去。 唐易山眸子有过错愕,这个从脆弱一秒切换到霸道的转换,他还没适应回来,但是却因着白言希有些笨拙的动作,而微微眯起了眼眸。 可能是女人唇齿间的芬芳甜美,还是让唐易山眸中的强硬软了几分。 半天也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应,白言希落下自己的身子,两唇分离。 她仰头,一双眸子水雾蒙蒙地看着男人。 自己再怎么样,也得不到他的回应了吗? “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做到,都可以陪你一起。你一直说想要和我一起,我知道你不怕,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也在害怕,害怕着或许就在人生的某一个转角,我就见不到你了。” 许是压抑的太久了,唐易山说到最后,他的口气陡然加重,强烈的怒气迸发出来,扣住白言希的肩膀,和她对视起来。 白言希望着他,才发现那张愠怒的脸上此刻是她从未见过的愤怒和恐惧。 “我舍不得骂你,舍不得收拾你,舍不得见你伤心见你哭,就因为,你是我这一辈子的无可奈何!” 其实,自从将秦子诺接回来之后,整个局势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唐氏,或者说是唐易山,从来没有一刻这么腹背受敌,这么孤立无援过。 但是,却是这种时刻,他就越要保护好白言希,因为她是自己唯一的弱点了。 他也知道,白言希不愿意被自己牢牢的保护起来,所以他在她的安全和自由之间,能给出最大的空间就是陪她一起去做所有事情了! 而白言希,很显然,就根本没把自己安危当一回事! 倘若,倘若那个时候,唐德平的心里,再多出一分一毫的歹意,她都不可能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唐家的人,都是疯狂的人。 听着白言希的话,看着她哭的惨兮兮的样子,他比谁都难受,但是他必须让她正视到这一点。 她已经在之前,做出了选择了,也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易山,我知道是我欠考虑了,我也很害怕,会因为某一件事,再也见不到你,我也会疯掉,也会受不了……” 我从头到尾从来都知道,这辈子,我只属于那个叫唐易山的男人。 自己既是他的女人,也是是他的软肋,既是他的铜墙铁壁,也是他的无可奈何……” 白言希知道,从来都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在意自己,又是如何拿自己没有办法。 一直以来,都是她,仗着她对他的了解,仗着他对她的宠爱,任性妄为了。 白言希低着头,双手有些崩溃的捂上自己的脸。 唐易山漆黑的眸子深深看着她,漆黑的眸底渐渐的流露出怜惜的情绪来。 良久,白言希的头顶才传出唐易山的一声叹息。 “你真的,让我拿你怎么办好。嗯?” 第093章 谁先绷不住 除了自己跟自己生气,他拿白言希这个女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打不得,骂不得。生不得气,也摆不得脸色。 自己今晚对她那般冷漠,虽然不清楚她心里到底如何想,但是他自己心里却开始止不住的有些心疼和担忧。 自己还能拿她怎么办? 跟她置气,完全就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白言希抬起头,小嘴紧紧抿,见唐易山虽然仍旧板着脸,还是白言希还是看出来他的退步。 用额头蹭了蹭唐易山的额头,白言希最后贴上了他紧抿着的微凉的唇。 “我再也不敢了。我发誓,不会再拿自己的安危,不当一回事了!”白言希低声再三向唐易山保证道。 不知道是真的被唐易山这次的脾气吓坏了,还是经过这一次小插曲,白言希心有所悟。 白言希也知道,唐易山的脾气不仅于此,总结来说,唐易山对于对白言希,最大程度上也只有这种程度的对峙而已。 但是这一次,白言希是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以及事情的严重性,她自我反省的很及时。 女人软软糯糯的讨好,是唐易山最无可奈何的软肋。 总归,他又不能真拿她怎么样。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想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在楼下吃着早餐。 虽然唐易山脸色淡淡,看起来显然还是些许的不虞,但是总比他什么话都不说要好很多了,不是吗? 而唐易山却是这么想的,毕竟自己是在生气,太那么快软下来,岂不是显得他很没有面子,而且这是他好不容易狠下心来拉着脸,还能持续一晚。 而一边的白言希全程看唐易山的脸色,很是讨好地给他又是夹菜又擦嘴角的,忙的不亦乐乎,就差有条尾巴在身后了。 见状,唐易山心里的最后一丝情绪,也烟消云散了,却装着抿着唇,但还是将白言希喜欢吃的餐食都推到了她的面前。 在厨房门口看着的杨嫂,看到两个人,又看看这两个人这别扭的相处模式,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白言希在看唐易山,唐易山也是下意识的在观察着白言希,看着她吃的很有胃口的样子,唇角微微扯了扯。 在这期间,白言希放在餐桌旁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她吞掉嘴里的粥食,拿起来看了一眼,随后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颜。 她朝着白言希晃了晃手机。 “豆豆说他想要过来!。” 唐易山被白言希这么一说,才想起确实他回来后,见到自己儿子的次数,四舍五入基本等于没有。 伤了脚的白言希,现在行动不便,或许有那个臭小子,能不那么无聊,能安分的下来。 “我让俞松去接他过来!” 白言希顿了顿,便也点了头。不麻烦俞松的话,可能是秦子诺亲自送豆豆过来,要是被她看见自己的脚这样,少不了一顿训斥和心疼。 还是不要让她太操心自己了吧!白言希这么想到,就点了点头,继续埋头专心吃早餐,也顺便等着自己的儿子过来。 但是她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儿子在自己的丈夫的心中,竟然只是个陪自己消遣的存在。当然,唐易山也不会让她知道这件事的…… 此刻的南半球,却是深夜。 黑夜中行驶的某辆低调的轿车中,进行着这样的对话:“先生,您这样,是需要送你去那种地方,还是送你回别墅?” “回别墅。”低沉的声音,简单却果断的回应。 前头的司机心里感叹道,真不愧是先生,真能忍,要不是自己知道他的真实情况,自己都听不出他声音中隐隐约约的忍耐呢! 路灯灯光,从两旁的车窗灯偶尔闪过,还时不时的将坐在轿车后面的男人的容颜照亮。 修长剑眉,黑眸如曜石,薄唇微抿,整张脸的轮廓刚毅却有度,依稀还能看出点矜贵温润的感觉出来。 虽然此时的他紧闭双眼,面无表情,周身流淌着一种淡漠如水气场。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远感。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历史悠久的别墅外,车灯晃过,将隐秘在黑暗中的别墅打亮。 司机下了车,毕恭毕敬地打开后车座的车门,将男人扶了出来,哪怕此时神智不算清醒,弓着腰,却依旧修长挺拔的身姿从车里出来,视线在朝着别墅淡淡看了一眼,才放心的垂着头颅。 整个别墅,瞬间灯火通明,这个时候,司机才看见,男人的脸上,萦绕着不正常的酡红。 “先生,先生……” 任凭他怎么叫,男人都没有给任何的反应,偏偏是这种没有任何反应,才让人不由自住的焦急起来。 突然,男人外套中的手机响起。 在拿起时,被错按下接通的电话,下一秒就从另一端传过声音来。 “易承,上次你帮我查的事情,我已经拿到结果了!” 这个声音!他记得,是先生身边唯一可以出现,可以正常靠近的一个女人了,是不是,先生现在被折磨着,还依旧不愿意去那种地方,就是因为她呢? 算了,为了先生,自己管不了这么多了,等先生醒来,要杀要剐都随便吧! “宋小姐,先生他现在遇见了一点麻烦,可以麻烦你过来一下吗?” “易承他怎么了?”宋亭亭想要道谢的话,顿时被咽回喉咙里。 “电话里,一言难尽,我们现在的地址是……” 当宋亭亭按照自己记忆中,走过一次的路选,来到别墅面前的时候,门口远远的就有人站在那了。很显然,等的人就是她了。 宋亭亭被接到唐易承的房间里,刚走两步,房门就被关上了。 房间很暗,没有开灯,仅有的灯光,是皎洁的月光投射在床上的光影。 几个呼吸之后,宋亭亭很清晰的听见,这间房间里,有不属于自己的,一道急促的呼吸声,熟悉的好像是自己灵魂深处的声音。 心里暗暗有了猜测的宋亭亭,最终还是选择了靠近床边,靠近那床上隆起的那一团。 “易,易承,你还好吗?” 宋亭亭停顿了一下,随后便伸出手,将罩在男人身上的薄薄的被单抽离。 白色的床单,从宋亭亭的眼前划过,还没重新落回床上,一道莫名的力量,就拉着宋亭亭朝着床上倒去。 “啊!” 蓦然失重的惊呼还没结束,一具躯体就将宋亭亭重重的压在了身下。 紧接着,宋亭亭察觉到,唇瓣上,传开了男人急不可耐的撕咬。 “唔!易,易承!你先,你先冷静一下!” 听见宋亭亭的声音,唐易承停了下来。 视线盯着宋亭亭的脸看了半天,很难聚焦的黑眸眯了眯,微微弯身凑近她,像是在借助着窗外的光,仔细看了看。 随后,唐易承抬起食指,点在她的下巴上,眸子微微顿了顿,居高临下地盯着女人的样貌看了半晌。 漆黑深邃的眸子里一片晦暗不明,食指和拇指的指腹在宋亭亭的下巴处,来回不停的轻轻摩挲着,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倒存在感异常的清晰。 “唐易承!” 宋亭亭说话间,张张合合的嘴唇,泄露出一丝淡淡的香气,让唐易承绷紧的最后一根丝弦也崩断了。 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宋亭亭的胸口一凉,紧接着传来了一阵湿凉。 伸手,遏止住男人的头颅,强迫他再次和自己对视。 “唐易承,你知道我是谁吗?” “唐易承,不,我……”宋亭亭泣不成声,瑟瑟发抖。 但是宋亭亭不知道,此时自己的求饶只会让被控制了的男人更加的热血沸腾。 在尝到宋亭亭积累了许多的泪水后,里面的苦涩,让男人的意识稍稍的清醒了一丝,而这一丝,很显然不足以压制他。 唐易承再次附身低头,在宋亭亭的耳畔轻语。 “亭亭,对不起,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了,你,不要反抗,我怕会伤了你……”说完这话,唐易承便一切都不管不顾起来了。 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发觉,他的话在说完后,身下的女人,渐渐失去了挣扎的力度,反而带着淡淡的回应附和,嘴里,也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几声羞人的声音。 夜,还很深…… 次日清晨,宋亭亭悠悠的转醒。醒来的时候,迟钝的脑子过了好久才想起自己身在何方。 这里的一切熟悉又陌生,记忆回笼时,她的眼睛里,空空荡荡的,茫然又萧索。 她根本就没有记忆,自己昨晚到底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失去意识后,这个男人还「坚持奋战」了多久。 拿起被单裹住了自己的身体,宋亭亭去到了浴室。 她沒有放声大哭,但也沒有拼命的隐忍,只是任由眼泪狂流,跪坐在地上,侧头靠在墙上,泪眼沿着脸颊,一滴滴的被白色的被单吞没。 这从眼中流下來的,不仅仅是眼泪,还是她憋了许久的伤痛,以及一直在心里深深的扎根着的不甘和委屈。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沦落到今日的处境! 她只是爱上了一个触不及防闯入她人生中的一个过客,就算和他没能共享美好的未来,她也认了。 只是为什么命运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捉弄自己,身上布满了男人在彻底失去理智时留下的可怕的痕迹,又红又紫的看着异常的吓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亭亭从浴室里走出来,却对上了赤裸着上半身的唐易承。 宋亭亭有些错愕,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是慌乱吗? 想了一想的宋亭亭,低下头,嘲讽的笑了一声,这抹慌乱,是因为知道对象又是自己吗? 有可能,他在心里会觉得自己下贱吧,借着朋友之名,三番五次的,爬上他的床。可是,这并不是自己造成的结果啊! 宋亭亭的心里,落下一滴苦涩,久久没能晕开。 “亭亭,我……” 唐易承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明明他心里,一直都是将她当成朋友的,却还睡了人家两次,两次! 第一次,他可以借口说是自己神智不清,但是昨晚,昨晚他清楚的很,自己身下的女人,是她,却还是任由自己沉沦,和她一次又一次的共赴乌山。 哪怕在她哭着求饶的时候,自己竟然还食髓知味的继续着…… “我累了,我先回去了!” 宋亭亭不以为然的态度,让唐易承心里有些恼怒,这种事,在她心里,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忽略吗? 不生气,不伤心,不纠缠,不强求。这是自己之前教过她的,但是,当她用这种态度面对着自己的时候,他的心,有一种不爽在上升着,明明昨晚,他们做尽了缠绵之姿…… 在宋亭亭若无其事的越过唐易承的时候,唐易承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昨晚,我们……” 唐易承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无所谓,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不是吗?” 宋亭亭还记得,这是唐易承对自己说过的话,就在他们发生了第一次的时候…… 心里的不爽,被宋亭亭一脸无所谓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迅速升温到最高点! “这种事情,在你这里,就完全不重要吗?是不是,昨晚,是别的男人这样对你,你也可以在隔天,笑着摇头说无所谓?” 不,不是这样的。只是,自己知道,死缠烂打,只会让自己看起来更掉价不是吗? 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宋亭亭嘴角的一抹淡笑。 落在唐易承的眼里,却是讽刺异常。 见拉住自己的力道,松懈了下来,宋亭亭在也没有力气撑起自己嘴角的弧度了。 唐易承,我能给你的,就到此为止吧!让我们依旧的岁月豆彼此静好。 我也会好好的克制自己,不会让任何看出我心里有多不舍,还有我的心有多痛的。 说来也奇怪,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爱着你的什么,就这样不知道着,却愿意用命来爱你,但是太辛苦了,真的,太辛苦了,这一次,我想我终于说服不了自己撑下去了…… 眼睁睁的看着宋亭亭一步一步的走出自己的视线范围,唐易承的心里,有一阵难以言喻的抽痛。 好像,自己就这样让她离开,就从此失去了什么一样!心里叫嚣着自己追出去,不要让她离开,至少不是现在。 但是唐易承的脚,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分毫。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立场来让宋亭亭留下来,毕竟在她眼里,自己和她发生的,仅仅只是一夜情不是吗?夜走了,情也应该断的干净利落…… “妈咪!你太过分了,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儿子?之外三天两头的跟男人跑了,还天天的不回家,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白言希忍不住扶了扶额头,忍不住的回了自己儿子一句。 “儿砸,你口中说的那个男人,是你亲爹你知道吗?” 见白言希还有话反驳,豆豆的脾气更是蹭蹭蹭的直上心头。 “亲爹怎么了,新闻上有多少抛妻弃子的负心汉,渣男啊,他们哪一个不是血缘关系摆在那的啊! 妈咪,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最靠谱的,最心疼你的,就只有你的亲亲儿子了! 还有,你再看看,你才离开了我几天,你的脚就这样了,哇! 都变得跟那只佩琦一样了,那个男人就是这么保护你的,你看看!妈咪,我跟你说,外面的男人都不靠谱的,之后你儿子我……” 在豆豆这番「长篇大论」开始的时候,白言希是三番五次给他使眼色的,但是偏偏他还是一幅视若无睹的模样,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话都还没说完的豆豆,突然间后劲的领子就被人控住,然后一把身后的人拎了起来。 虽然心里被这屈辱的姿势弄的很憋屈,但是豆豆的脸山,却不是这样的面孔。 “哎呀,爸爸,您来啦,巧了,我前脚刚还在和妈咪说你有多英勇生猛呢!您后脚就来了。 我觉得差不多就行了,展示完您的威武之后,可以将我放下来吗?我感觉有一点点要透不过气来了,咳咳!” 白言希很想捂着眼睛,说这丢人的货不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这秒怂的样子,到底是随谁的啊! “窒息的人,是不会咳嗽的,这点常识都没有,这就是你的训练成果?” 明知道这个男人在借题发挥,但是豆豆还是不得不「昧着良心」陪笑。 “还有,我刚才怎么听见你说什么渣男,抛妻弃子的呢!嗯?” 豆豆顿时心里一咯噔,果然,他明明全部都听见了吧! 这个男人呢怎么到处神出鬼没的呢,每次说他坏话都会被抓包,真的是! “我是在跟我妈咪分享我之前看的一个新闻呢,说一个男的,为了利益和地位,抛妻弃子。我想是跟妈咪说,爸爸真是一个好人,真希望她好好的珍惜你。” 此时的豆豆一点都不敢去看白言希的脸色,而是一脸赔笑的看着唐易山。 要是这个时候有人问,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间这么害怕唐易的。 自己一定会回答,妈呀,谁被这个男人整整「整顿」了三个月,过了三个月的绝地求生的生活,自己能不这么狗腿吗? 也能是被豆豆的话取悦到了,唐易的放下豆豆的身子,然后走到白言希的身边。 “我等下要去公司,你不要乱走,无聊的话,让这小子讲几个笑话给你听。记着,不要乱跑。” 唐易山说着说着,捏了捏白言希小巧的鼻尖。 白言希只能重重的点头,好让他早点放过自己的鼻子。 最后,白言希和豆豆在客厅目送着唐易山的离开。 见唐易山一走,马上就松了一口气的自己儿子,白言希有些痛心疾首的说道。 “为什么我觉得咱们母子,被这个男人吃的死死的呢!感觉一点尊严都没有了,唉!” “妈咪,你考不考虑给我找个后爸啊,找个傻一点的,逗比一点的,有点钱,又缺心眼的。”豆豆生无可恋的托着自己的下巴,生无可恋的模样。 “你说的人,不就是霍铮吗?” 白言希越听越觉得豆豆话里的那个人很熟悉,随后细细一想,才发现,这不就是霍铮那二货吗? “话说回来,我怎么不知不觉,你什么时候这么狗腿了,至于怕他怕成这个样子吗?知道你刚才的行为,除了「从心」,我都想不出第二个词可以来形容你的了。” 突然想是被踩到尾巴的豆豆从沙发上起身,变成半跪着。 “妈咪你刚才的表现,也不遑多让啊!” 突然,两母子就在沙发的这样对视了起来,不知道是谁先绷不住的,两个人边齐齐的开怀大笑了起来。 第094章 蓄谋已久 突然,豆豆看了眼白言希已经显怀了的肚子,突然严肃了起来。 “妈咪啊,你这里,真的有我的妹妹了吗?” 说话间,豆豆的小手,轻轻的贴上了白言希的肚子,却又马上缩回。 之前一直听别人讲白言希的肚子里有宝宝,虽然他也高兴着,但是见白言希平坦如初的小腹,总让他有些不信,有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宝宝在成长着。 “妈咪,有点硬!” 在他的印象里,白言希全身上下都是软香软香的,这肚子的触感让他有些不适应。 白言希拉起自己儿子的手,一起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嗯,有一个像我们豆豆一样的宝宝,正在里面慢慢的长大,妈咪的肚子会渐渐的变大,变硬,都是为了保护她。” “是,这个样子,吗?” 随后,豆豆趴在了白言希的肚子上,声线压的极低,对着肚子里的宝宝说了一句话。 “豆豆对她说了什么?” 豆豆坐在沙发上,两条小短腿一下一下的摇晃着,笑眯眯的看着白言希,摇了摇头。 白言希见自己儿子一脸神秘不可说的表情,也没追问下去了。 “豆豆要不要玩游戏?” 随后白言希就随后捞起了遥控器,打开了显示器。 豆豆跟着白言希生活了那么久,还没听过白言希说要玩游戏的,于是一时好奇,便坐在一旁,看着白言希输入了「黄金矿工」这四个大字。 “妈咪,这就是你口中的游戏吗?” 豆豆咽了咽口水,小胖手一颤一颤的指着显示屏界面,他有想过妈咪会玩什么游戏,从没想过妈咪说的游戏就是这个。 这游戏的界面看起来,就很……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白言希眨着眼睛,不理解豆豆为什么反应那么大,玩个游戏不是很正常吗? 她不知道的是,他儿子讶异的不是她玩游戏的这个举动,而是她玩的这个游戏。 “豆豆,这个游戏有双人模式,一起玩吗?”白言希一脸期翼的看着自己儿子。 “我……”豆豆内心纠结了一下,这个游戏,仅仅只是页面,就让他感觉到这个游戏内容会是对他智商的侮辱了。 “来嘛来嘛,这个游戏很容易上手的,不难的。”白言希直接拉过豆豆的小手,点击了双人游戏模式。 “这上面有游戏规则,豆豆你看得懂吗?要不,妈咪先给你讲一下吧,这个游戏呢……” 白言希按开始前,看了眼表情不是很好的豆豆,以为他不会玩,所以兴致勃勃的给他讲解了游戏规则。 豆豆摇了摇头,然后手指指着显示屏上。 “妈咪,操作说明我看得懂,按下是放钩子,按上是放炸弹。然后是积分制的,钻石的分值是最高的,其他的,在操作中遇见了就清楚了。” 豆豆没告诉白言希,玩个一两次,估计他就能把这个游戏的程序给完整的给写出来了; “太聪明了,果然是我儿子。”白言希夸赞道。 “就开始了。” “等一下真的要玩嘛?诶,诶,诶,你怎么真的开始了,我……” 豆豆生无可恋的抓着白言希强行塞进自己肚子里的游戏手柄,心里复杂的一言难尽。 “豆豆,你去抓那块大金块,我去抓问号袋。”白言希对豆豆说。 “哦!妈咪,我知道了。”豆豆平静的应道,脸上完全和白言希的激动神色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但是手上的一波操作,却标准的很。 豆豆看着被困在五块石头中间的那颗钻石,心里出现了将近十种解决方法,但是却在犹豫哪一种能给白言希到来更好的游戏体验感。 白言希看见了他一脸若有所思,却以为,豆豆被这个难题难住了。 白言希暗暗的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眼他们两个之间的分值,明显高出了自己一倍的分值,让白言希的心里满是惆怅。 游戏过程中,白言希早就注意到,自己儿子极其少出现失误,而自己则因为太久没玩这个游戏,反倒是经常抓到并不值钱的石头。 “豆豆,妈咪给你抓走面前这块石头,你去抓钻石。”白言希开口。 豆豆看了眼时间,再看了眼角度,果断的摇头,紧接着开口。 “妈咪,你跳到那个石块上面,去抓那个大金块,我自己一个人来抓这颗钻石就好了!” 虽然被自己儿子的决策吓到,但是白言希还是乖乖的按照自己儿子说的话去做了。 白言希只见,豆豆找好角度,一举拿下钻石,而这边,白言希也成功的抓到了金块。 “游戏结束,恭喜通关!” 见到这个游戏结束页面,白言希开心的和豆豆击了下掌。 “哇,这是谁家的儿子啊,怎么这么厉害呢!。”白言希单手扯过豆豆,在豆豆的脸上亲了一口。 虽然从小听习惯了被人夸聪明,但是这些话,从白言希的嘴里说出来,他却觉得永远不会腻。 摸了摸白言希落下的口水印,豆豆腼腆的笑笑,要知道,自从某个泡在醋桶里长大的男人出现后,自己就连抱自己的妈咪都会被拎起来「丢掉」,更别说这种亲亲抱抱举高高的行为了。 “这种游戏,你现在让我把它的编程写出来,我能写十个完全不一样的给你。水平还不止这个游戏呢!” 被白言希猛的一夸,突然间就膨胀起来的豆豆完全忘记了唐易山之前交代过的话了。 “豆豆还会编程啊,好厉害啊!”白言希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门外,口气没有变化的说道。 “那是,当初在基地,爸爸教我的时候,也说我学的快呢!之前我还跟他一起破过不知道哪个组织的防火墙呢,那一次呀……” 突然间意识到什么的豆豆的话声戛然而止,他抬头看了眼白言希的表情,笑眯眯,却成功的让他汗毛竖了起来。 “那一次,怎么了!继续说啊。妈咪可感兴趣了呢!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个基地,是怎么回事呢!” “我,我刚才说了基地了吗?呃,你觉得你幻听的几率大不大啊?” 这下,豆豆几乎都不用看白言希的脸,就知道一定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 见豆豆这样子,是打算装疯卖傻下去了,白言希一手揪住豆豆脸上的婴儿肥的脸颊。 “豆豆什么时候,瞒着妈咪,和别人有了那么多的秘密呢?妈咪好伤心啊!” 呵呵,从你手上的力道来看,我可完全感受不到呢丁点伤心的情绪呢!你这女人! “妈咪,你口中的别人,好像是是你的丈夫,我的爸爸!白言希丝毫没有觉得这句话耳熟,没有听出这话,就是她今天早上才说过的话。 “是吗,然后呢!所以,我这个妈咪就不重要了是吗,你们都有小秘密,就都瞒着我就OK了是吗?” 突然,白言希松开了豆豆,抓起一边的抱枕,身上散发着的,我很难过,但是我不表现出来的情绪。 若是此时,有旁人在,一定会觉得这个表情很熟悉,就像是经常在豆豆脸上出现的一样。 “不是,不是,那个臭男人哪有妈咪您重要啊!” 白言希:“……” 虽然知道白言希不可能真的因为这种事情生气,但是豆豆一定想不到,白言希这个模样,就是在套他的话…… 而此时的唐易山,也不知道,自己的老底,也被自己儿子给添油加醋的揭了个底朝天。 唐易山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啊不,是岳母。 “妈,你怎么来了!” 听着唐易山毫不别扭的喊出那一声「妈」,秦子诺还是忍不住嘴角一抽。 而这个动作,也冲淡了不少她身上薄凉的气息,多了一点人情味。 “咳,我来找你有事啊!” 唐易山看了一眼走廊的尽头,皱了皱眉,走到秦子诺的身边,挡住她。 “我们近办公室聊吧!俞松,送杯咖啡进来。” “不用了,给我一杯水就好,谢谢。” 说完,秦子诺好像没有发现唐易山刻意的站在自己身后的模样,一路驾轻就熟的走向了唐易山的办公室。 一男一女相互对峙着,却一言不发,双方看起来,都没有打算要先开口的意思。 知道俞松送了一杯水进来,又折身离开后。 “倒也真的是耐得住性子!”秦子诺突然出声。 “连这点耐心都没有,我也混不到今时今日的地位吧!” 是啊,年纪轻轻的就敢和那个男人公然叫嚣的,怎么可能会差到哪里去呢! “妈今天专程过来找我,是想和我说什么呢!”唐易山笃定的眼神,看着秦子诺。 “哦,你都能叫我一声妈了,当妈的,来探一下班,也不奇怪吧!”秦子诺随意的拿起桌子上的水,慢条斯理的抿了起来。 “不奇怪,但是一大早的,就将自己的外孙「撵」来唐家那边,而且也完全没有打算亲自送过去,顺便见一下自己的女儿。我想,你这是想要「利用」豆豆,拖住白言希吧!” 唐易山知道,秦子诺现在还不知道白言希扭到脚的事情,为了不让她过来的时候,白言希也在场,所以让豆豆拖住白言希,不让她离开唐家。 秦子诺注意到,唐易山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是脸山那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却也在说明着些什么。 “好!好!好!” 连说了三句好的秦子诺,终于撇开了自己冷漠淡然的表情,露出满意的神色来。 “说实话,我今天来找你,也是想了很久的了。” 唐易山挑了挑・眉,没有接话。 “俞松告诉我,你在去接我之外,被郝连崎绑了过去。所以,我相信,你对他,多多少少应该也有些许了解了吧!” 听着秦子诺蓦地提起那个男人,唐易山不知觉的抚上了自己的右脚,眼中的狠戾,差一点没控制住。 闭上眼睛,平稳下来的唐易山,开口。 “我知道,那个男人,从某种含义上,算的妈你的救命恩人,但是我唐易山,天生就学不会吃哑巴亏!” 男人不可一世的狂傲,但是配上他的气场,却让人不由得不相信他的话。 见唐易山这次模样,秦子诺在心里摇了摇头,对上自己女儿的话,看你这个亏是吃还是不吃! 脸上反而不为所动的秦子诺,扯了扯唇角。 “我确实欠他一条命,但是,我也给过他机会,但是很可惜,他并没有把握!他对我做的,也足以抵消他对我的「救命之恩」了!” 唐易山知道,郝连崎喜欢自己岳母,但是听她这么一说,心里难免会想起不好的事情,唐易山一脸认真的看着秦子诺。 “他对你做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 看出来唐易山的担忧,秦子诺随意的摆了摆手。 “从山崖上掉下来,虽然那个男人帮我抵挡了大部分的冲击力。但是死亡的气息,我还是感受到了。” 似乎是在回味当时那种感觉,秦子诺稍微停顿了一下。 “确实,我还真的是命大,被救了上来,身体也养了许久。但是,我的脑海里,却没有任何对于这五年来的记忆,一片空白!” “所以?” 唐易山对于脑科这一块,并不熟悉,虽然隐隐约约能猜出秦子诺在表达什么,但是还是直接开口问了。 “以唐家的地位来说,悄无声息的帮我安排一次检查,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吧!”秦子诺的声音,不知道为何突然低沉了下来。 “什么时候?”唐易山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现在!”秦子诺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回应了。 这种感觉,时而沉重时而虚无缥缈,秦子诺从来就不是那种会容忍身边的出现太多不确定性的人。 “好,我马上安排。” 为了确保这件事的私密性,唐易山把秦子诺带到了他名下的一间别墅里,叫来的人,也不是什么医院里的医生,更不是什么知名的教授,而是一个还算稚嫩的小年轻。 “喂,叫魂似的call我来,最好你很严重,严重到快挂到的那种!” 男人嘴上叼着一根草根,随着说话声,一上一下的摆动着,眼神满是对唐易山的不满。 “不是我,帮她做个检查!” 唐易山侧身,露出秦子诺的身子出来。 “哇擦,我就知道,基地里面的人说的不靠谱,你像是会为了一个女人神魂颠倒的人吗? 你这种人,不应该是没有心的吗?这不,为了你的新欢,还特意来找我帮忙了。啧啧啧!” 说完,男人上下的打量着唐易山,一脸意味不明的笑。全程,没有给秦子诺半个眼神,好像是一个路人甲般。 “一个要求,这算是第一个要求。” 少年嘴角一勾,似乎是很满意唐易山提的这个交易条件。 “走吧,小姐姐,我带你去体会一把销魂的感觉。” 说完,少年就走到秦子诺的面前,对上了她的眼。 少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明明眼神里,似乎冷淡的不带任何一点情绪,偏偏却又好像满是东西,直直的闯进了自己的心间。 从来就不谙情事的少年,在这世界上只身一人,对于所有的事情参与其中,却又都置身事外,不知来处,更不知去处。 此时,他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心电感应,来自于他们从出生开始,就定下来的羁绊。 对上秦子诺的眼神,少年最终却只能狼狈的收回自己的视线。 在少年转身离开后,秦子诺的眼神,也出奇的出现了一抹异样,少年玩味的眼神,为何自己从中看见了一丝寂寥? 唐易山在楼下等了许久,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唐家询问一下那对母子的情况的时候,少年下来了。 “怎么样?” “她之前失忆过?” 虽然唐易山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脸上凝重的神色,却让他猜出,这件事怕是不简单。 “我刚才在帮她检查的时候,发现她记忆的共鸣性很强,根本就不像是正常的失忆会出现的情况,这种异常的活性,只会出现在记忆被活生生压制,或者是进行过控制的情况下,但是不可能啊!就算是被压制和控制,也不可能会出现记忆空白段啊!” 少年挠了挠头,此时认真思考的模样,全然和他的这张脸极为不符。 “如果再配上别的东西辅助呢?” 就在少年挠耳抓腮,想不出思路的时候,秦子诺从楼上走了下来。 “如果再配上辅助的东西,例如药物,这样,能解释得通吗?” 突然,少年猛的抬起头,双眼睁大的看着秦子诺。 “把你的视线往左移!”少年上前,固定住秦子诺的头颅,严肃的对着她讲。 秦子诺看了少年一眼,便朝着唐易山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在秦子诺的眼球移动到极限,在她的白眼球上,出现了一粒极难发现的白点。左右两边都有分布。 “我猜的,果然没错。” 少年放开了秦子诺,见她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心里突然想是被重击了一样。 “你,你知道的,是吗?” 就像少年心中所想,秦子诺点了点头。 “之前不确定,但是现在基本知道了。” 唐易山不想见他们两个之间,在互相打哑谜,他知道,这个女人,是自己最心爱的人的母亲。对她来说,是人生中不可以缺少的存在。 但是他们的话,没有明说,却在透露着一种不好的气息。 “她根本就不是失忆,而是被催眠。说是被催眠,也不太对。这种手段,在二十年前出现过一次,但是因为后遗症太严重,就被人隐瞒了下来,就连记录都没有留下。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是被人控制住记忆了,他们用催眠的手段,将她的意识囚禁在一片空间里,就是你一直说的那片空白的空间,整整五年。 当然,人脑不是那么容易被控制的。所以,这种手段,必须配上一种药物,准确的来说,是一种毒药。 这种毒药,只要服用了,就会在眼球上,留下两个黑点,服用的时间越长,那两个黑点就越大。”说话的时候,少年的眼神,一直停留在秦子诺的身上。 “那她是怎么恢复记忆的?”唐易山不解,被控制了,又为什么郝连崎会突然放弃。 “我刚才也说过,人脑,不是那么好控制的,特殊的手段后,还必须配合以那种药物才能发挥最稳定的效果。而这个,就得问她了。”少年纤瘦的手指,指向了秦子诺。 “当初,我在频道上,无意中见到了我的言希,五年来的虚无,迷茫像是被狠狠的撕破了一道口子。 从那道口子,我仿佛见到了光芒!但是,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我吃的是被控制的药。 那个时候的我去,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所以只能不配合治疗来表达我的情绪。 我偷偷的停下了吃药,随后,我却发现,自己的意识,好像越来越清晰。 清晰到,我告诉郝连崎,我已经好了,不需要吃药了。而他估计也是怕我察觉出端倪,所以没敢光明正大的给我吃那种药。” 少年和唐易山注意到,秦子诺说的是「光明正大」,那就是说…… “这就是我,为什么宁愿选择回到那个恶魔身边,也不愿意呆在郝连崎的庇护下。 郝连崎,他是那种笑着说爱你,却能一刀送你下地狱的人。但是,我知道,他对自己更狠。” 所以,这一切便说得通了。 郝连崎明明应允下秦子诺帮她找回女儿,但是她却还是蓄谋已久,寻找机会,甩开他的人。 之后也不躲起来,而是找了一家还算显眼的咖啡店坐着! 她是在等,也在赌,赌那个那么迫切的想要找到自己的人,对她没有太大的恶意。 最终,她如常所愿的被那个男人带走,从一个金丝雀笼子,转移到另一个更加奢华的笼子里去。 但是,也是因为在见到贺炀的时候,秦子诺的记忆,彻底的回来了。 回忆起自己的女儿,回忆起她的家,回忆起她的过去,回忆起她的痛苦…… 第095章 你设计好的陷阱 看着秦子诺的表情,唐易山的心里,一阵了然。所有他对于秦子诺的行为产生不解的,都得到了回答。 不,除了一点! “我刚才听你说,这种药物,有副作用!我想,应该不会只是仅仅在身体上,留下一个极难发现的痕迹吧!” 唐易山审视的眼神,在秦子诺的身上来回的扫视,话却是对着那个少年说的。 这个时候,秦子诺也和唐易山对视了一眼,随后轻勾了嘴角,只是这抹笑代表着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道从时候起,少年嘴角的那根草根早就不见了,没了它,少年看起来,竟然少了几分儿戏,多了些许的靠谱。 “没错,这种药物,被禁下来,是有原因的。第一批试验这个药物的人,都死了,无一存活下来!” “这个实验风险这么大的话,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她那个时候并没有自主意识,不是吗?”唐易山迅速的抓住了少年言语中的漏洞。 “那批人死,并不是因为这个实验本身存在多大的危险性,他们都是死于自杀!” 自杀!熬过了非人的实验过程,最后竟然自杀了!这种事情,只会有一个原因,这个实验,让他们很痛苦。 哪怕是实验结束了,也在他们心里,留下来不可磨灭的痕迹和苦痛,这些东西,找不到一个宣泄口,最终只能选择用自己的生命来当祭祀品,换得心安! 安静的伫立在一边的秦子诺,内心翻腾,有许多种从未有过的思绪汹涌上來,可她表面上仍旧静如明镜,用一如既往的冷淡,现在应该说是冷漠,來掩饰此刻她内心的变化。 “这种药,叫做MASK,假面!这种药,可以将人的记忆的虚实都混淆在一起,或许你觉得这样的自己是正常的,哪怕「他」并不是真实的你。 这种药,能在你的意识里,人为的植入另一个存在,另一副面孔给你,让你错以为,他就是自己最真实的存在。当然,假面这个名字的由来,也不仅限于此。” 少年说到这,停顿了一下,随后绕着秦子诺走动。 “服用假面的人,会渐渐的失去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人的情感。它会麻痹能你的情感。 人脑中有形如杏仁的神经细胞核团,位于边缘系统圈的底部以及脑干的上端,它共有两个,分列在大脑的两侧,医学上称其为「杏仁核」,它专司情绪事务,若将杏仁核与脑的联系割裂,则出现「情感盲」。 也就是说,一旦人脑的「杏仁核」受损,或者是被控制,其后这个人就会变得对人毫无兴趣,离群索居,虽然他具备完好的会话能力,但却再也不认识亲朋好友,甚至连自己最重要的人也认不出来,就算亲人对他的冷漠痛苦不堪,而他却麻木不仁。” 少年在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内心深处并没有表面上看见的那么轻松,他隐藏情绪的手段也不算高明。 但是在场的唐易山和秦子诺都纷纷被少年的话惊讶到,所以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 “更可怕的是,「情感盲」是一个渐变的过程,它能让你一点一点的流失自己的情感能力,但是在彻底失去感知情感的能力之前,你都能由浅及深再从深至浅的感受到,你给身边的人带来痛苦。”没有人受的了这种痛苦,所以,他们都选择了自杀! 最后一句话,虽然少年没有说清楚,但是在场的那两个人,都了然于胸了。 说完自己的话后的少你,突然在秦子诺面前停住了脚步。因为比她高上一个头的身高,所以少年微微侧下身子,和秦子诺平视了起来。 “但是,这个是很久以前的结果了,迄今,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了,是不是一直有人在专研这项技术,是不是作出了改善,这一切都是未知数。但是,女人,其实你自己也有感觉的吧!” 少年笃定的眼神,让人连闪躲的余地都没有。但是,闪躲,从来就不是秦子诺的风格。 “你几岁了!”面对着少年有些过分的贴近,秦子诺看起来,似乎依旧没有任何的异样。 “19岁!”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少年没有什么光芒的眼睛里,游走着一丝邪肆。 这是少年,这些年来,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兴趣。感觉很奇妙,或许是因为她的经历吧! “19岁,你不可能这场实验的参与者,你为什么会对这东西这么了解,不是说它已经被禁了吗?” 其实,秦子诺问的这件事,也是唐易山疑惑的。但是这个少年和自己仅仅只是交易的关系,他的好奇心,仅限于白言希一个人。 “这个世界,多的是确确实实存在着的,但是又是绝无可能的事情。这种药物,很有趣不是吗? 而且,你别忘了,我是什么身份。找途径知道这些鲜为人知的东西。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在场的,谁不是人精,虽然少年看起来,算是正面的回答了秦子诺的问题。但是,他的话里面,有用的信息,基本为零。 秦子诺只是深深的看了秦子诺一眼,随后后退了两步。 “我已经知道我想知道的东西了,已经够了,我们走吧!” 唐易山表情淡淡的点了点头,就走在了前方了。 就在秦子诺即将走出门口的那一刻,少年幽幽的开口。 “心里若是还有困惑,就应该一步一步的把迷雾揭开,不是吗?” 少年的话,显然没有让那两个人的步调有丝毫的停顿。但是,唐易山却没注意到,在他身后的秦子诺,悄无声息的捏了捏手心里的纸张。 那是在少年俯身的那一刻,在唐易山的盲区里给自己塞的那一张纸,还有那句淹没在其他声响中的无声的话。 “我等你!” 唐易山和秦子诺两个人,看似没有任何的交流的离开了这个地方,其实彼此都知道,对方在想着写什么! 一路无言,唐易山将秦子诺送回了小公寓里。在下车前,秦子诺终于开口。 “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言希。” “如果那个男人,说的话是真的,你瞒不了多久的。” 唐易山不是很理解,看起来,秦子诺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惊讶,或者应该说,秦子诺对于这件事,本身就是知情的,至于知情的程度有多少,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存在。 “没想瞒多久,只是我还没捋清楚很多事情,包括作为一个母亲,应该怎么跟久别重逢的女儿说,女儿,妈妈可能就快要忘记你了!” 以前的唐易山,可能没有办法理解,但是已经身为人父的唐易山,此时却挺出了秦子诺那藏的深深的苦涩和害怕。 恍惚间,唐易山甚至都觉得,自己记忆中的那个鲜活的秦子诺,回来了。 但是,事实上,秦子诺在就已经不是过去的她了。这在唐易山第一次接触到她的时候,就发现了,只是他直到今日,才找出原因! 面对一个母亲,唐易山做不出拒绝的决定,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迟迟在楼下未走的唐易山是等到房间的灯都亮了之后,才离开的。 回到唐家的唐易山,此时的心情,俨然没有清晨离开的时候的那般轻松。 事情,似乎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就现在的局势而言,唐易山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变动以及接下来会发现的那些未可知的事情,到底是好是坏…… 法国似乎永远都是好天气一般,宋亭亭想,或许这就是那么多人,拼了命的想要来这个地方的原因吧! 宋亭亭是办公室里最后一个到的,这些天,她都像个拼命三郎一样,熬夜工作,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用工作来麻痹些什么。 她的办公桌在凯瑟琳旁边,她刚放下包。就看见凯瑟琳目不转睛的盯着宋亭亭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突然,宋亭亭想是看见了什么,突如其来的热情,拉着宋亭亭的手,说道。 “哎呀,宋,我发现你这几天的样子,和之前有很大的差别的,变得更有女人味了,是不是交了男朋友,有了爱情的滋润才这样的啊。” 凯瑟琳一脸的感叹和「羡慕」,随后伸手在宋亭亭的胳膊上拍了一下。 “是不是上次的那个帅哥啊!就是在楼下出现过的那个!” “不,那个人只是我朋友,你想多了。” 宋亭亭想起,之前在自己出院后开始上班的第一天,唐易承专程开车过来接自己下班的事情,但是没想到却被凯瑟琳看见了。 公司里,凯瑟琳和她年纪相仿,又和她办公桌离得较近。 又加之在凯瑟琳人前热情人后嘲讽下,所以公司里面的人,自然而然的以为她们的关系还不错。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自己再说是她将自己推下海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相信。 想到这,宋亭亭忍下心间的恶心,若无声息的将自己的手,从凯瑟琳的怀里抽出。 刚一回头,便看见了詹姆斯熟悉的身影。 宋亭亭有些讶异,又了然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凯瑟琳,最终也只是给了詹姆斯一个疏远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我是来通知你们去开会的。带上你们的设计稿和排版内容。” 看着宋亭亭的模样,詹姆斯嘴角只剩一丝苦笑。 真的是自己错了吗? 看了一眼,看着自己,笑的单纯无害的凯瑟琳,詹姆斯心里,也不确定了起来。 而詹姆斯却不知道,在自己转身后,凯瑟琳的脸,迅速的蔓延上一抹阴翳。 “为什么,所有的好男人都只会围着你装,然后你还要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工作上你抢了我的位置,连感情也不放过吗?宋亭亭!” 在不知不觉中,凯瑟琳手中的纸,由原先的平整,变得满是褶皱,破败不堪。 …… “好了,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们直入正题吧!上次我会议留下的任务,相信在场的各位已经顺利的完成了吧。”宋亭亭的老师严肃凌厉的视线扫向在座的每一位。 会议室里的每一位员工都正襟危坐,换上了一脸严肃的模样,目不斜视,视线始终保持在自己范围一尺之内。 作为第二副手的詹姆斯开口。 “上次会议之后,公司的同事们,都很努力的在完成任务。” 说到这着,詹姆斯看了一眼宋亭亭,只可惜她始终目不斜视,哪怕接收到他的眼神,依旧没看他一眼。 而这一幕,却落在了一旁的凯瑟琳眼中。 宋亭亭,这是你逼我。 凯瑟琳从自己带来的文件中,从最底下抽出一张设计稿,代替了最先的那一张,交给了詹姆斯。 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照样落入到了宋亭亭的眼里。 “这是这次设计的图纸底稿,老师,您请过目。”将收集好了的文件,全部交给了老师。 宋亭亭的老师直接接过,一页页仔细翻看,认真的模样,让在场的设计师都感到了自己的设计稿被尊重了的感觉。 宋亭亭的老师感觉到,这次的明显比上次那些应付式的设计,层次上升了不仅是一点点。于是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一些,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微笑。 “不错,这次的设计都不错,质量也都很高。但是你们应该都知道,这次最后选出來的,只会有两个设计。 最后通过高层领导开会,决定最终选择哪个设计作为新品牌的第一种设计款式……” 翻阅到这叠手稿的倒数第二页,男人的目光一顿,手指也随之停留,没再翻阅。 那双不失锐利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图纸上的设计。 “老师,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題吗?” 詹姆斯跟了他许久,察言观色的本事,更是没人比得过他,一见男人的脸色有变,立马询问。 宋亭亭的老师将设计图纸转回众人眼前,视线却看向凯瑟琳。 “凯瑟琳设计师,这是你的设计吗?” 在座,都注意到高座上的人,在凯瑟琳的名字后,加上了设计师三个字。 但是却只有詹姆斯和宋亭亭听出来其中不对劲的意外出来。 众人都看向那件设计,眼神带着惊艳,带着赞赏,带着羡慕…… 但是在宋亭亭的老师将视线停顿在那张设计稿上的时候,凯瑟琳略显慌乱,目光闪烁,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便垂了眸。 但是她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被点名。 “嗯.,是的……” 在深思熟虑后,宋亭亭的老师,难得露出一脸的笑容,不吝啬的当场「表扬」了凯瑟琳, “大家都看看这副的设计,无论是从外观、颜色、款式都可以说比上一次她提交的作品好了不下百倍。 而且这次设计新颖,特别是颜色的搭配上,让人一见就眼前一亮。 看來凯瑟琳设计师也并非是沒有设计天赋,只是需要一点压力的推动而已啊,凯瑟琳设计师,方便和大姐说一下自己的设计理念吗?包括,自己的灵感是怎么来的?” 这话一落下,整件会议室都响起了不大不小的讨论声,所有人都在羡慕凯瑟琳「运气」好,对了上头的胃口。 但是只有詹姆斯紧紧的皱起了眉毛,这不是老师会做的事情,老师这是在做什么? “我……” 要知道,宋亭亭的老师,从来就没有做过这种询问别人创作过程和灵感的事情,所以哪怕她知道,这张设计稿,可能会入他的眼,也没有提前准备好这些东西,因为这份稿子,本来就不属于她自己。 “什么了,说不出来吗?”语气中,带上了不常见的严厉。 在一边,看着凯瑟琳被自己的老师吓得发起抖来的宋亭亭,突然站起身来,嘲讽一笑。 “她怎么可能说的出来,因为这份手稿,根本就不是她画出来的东西。”宋亭亭毫不畏惧的对上凯瑟琳的狠毒的眼神。 “你说谎,这个手稿就是我自己了。我通宵了好几个夜晚,才最终在前天晚上画出来的东西,你说不是我的,你有什么证据! 我以为我是你的好朋友,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诬陷我?亭亭,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凯瑟琳泫然欲泣的样子,迅速收割了会议室里所有人的心。 一时间,他们都纷纷拍案而起,指责起了宋亭亭。 “你们都给我闭嘴,这是在开会,你们当这是什么,菜市场吗?” 忍无可忍的詹姆斯打破自己往日风度翩翩的样子,狠狠的对着众人训斥了一番。 “亭亭,这是怎么回事!” 眼看着局面越来越乱,詹姆斯迅速的控制住场面,但是宋亭亭却不接受他的好意,他们越是乱,越是维护凯瑟琳,随后的场面,才会越好看,不是吗? 宋亭亭没有理会詹姆斯,而是拿过她老师手上拿着的手稿,在众人面前,一一展示。 “你说,这份稿子,是你在前天晚上完成的了。但是,这份稿子,我却是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完成的了。 而且,就在前天,它突然不见了。这张手稿的右下角,有一点棕褐色的污渍,是我喝咖啡的时候,不小心蹭上去的。” 秦子诺的手指,轻轻的指向了纸张下面的一处棕褐色的痕迹。 “就凭这番证据,就能证明手稿是你的吗?你当在场的人都是傻子吗?”凯瑟琳见有些人,真的凑上前去仔细查看了。 宋亭亭还想放慢一点节奏,但是这个女人,自己非要凑上来自取其辱,就怪不得自己了。 “当然不止这一点,凯瑟琳,你知不知道,这张稿子,刚刚好在它丢失的前一天,我刚拿去给老师过目了!”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纷纷齐刷刷的看向凯瑟琳。 而凯瑟琳顿时脸色大变,双眼瞪得就像铜铃。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看了宋亭亭和由始至终都看着自己的宋亭亭的老师许久。 “不可能。” 宋亭亭见凯瑟琳像看怪物似的,盯着自己手中的设计图纸,满脸的疯狂。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谁都是知道,到底谁是剽窃者,谁又才是这份稿子的原创设计作者。 坐在上面的人,在宋亭亭的话说出来的时候,依旧一言不发的模样,就已经很能证明一切了。 他们更知道,剽窃这件事情,在行业内,到底有多严重。在这个公司里面,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在所有人进来的时候,都签署过一份合同,里面清清楚楚的标记着,如果设计师剽窃,将要赔偿公司5百万的赔偿费用,并且此生不再录用。 突然,詹姆斯才想起,刚才老师刻意在凯瑟琳的名字后面,加上设计师的称号。 这根本就不是说是出自于什么尊重,而是在他见到这份稿子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而他,却还是配合着宋亭亭一起演这场剧,这一切都太巧合了,让詹姆斯毫不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早就被人安排好了的。 这么想着,视线也不自觉的望向了宋亭亭。 “是你,是你,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是不是,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出来的,是不是?不然,怎么可能会这么顺!你陷害我?” 凯瑟琳突然有些癫狂的想要上前掐住宋亭亭,却被站在宋亭亭身边的詹姆斯直接拦住。 “不要拦着我,宋亭亭,都是你,是你设计好的陷阱,让我往下跳的,你这个贱人。” “我设计好的?我并没有大摇大摆的拿着我的设计稿招摇过市,我也没有拿着刀,夹在你的脖子上,逼着你去做这种没有底线的事情。要说是我设计了这个局的话,那么我唯一设计好的东西,就是你的心。” 宋亭亭并没有因为凯瑟琳朝自己扑过来而退却,反而一动不动的,挺直着腰杆。 “啊啊啊,你这个贱人,你怎么不去死,你一来,就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位置,还有我喜欢的人,为什么你一来就要抢走所有我追求的东西,总监这个职位,还有詹姆斯。 当初你为什么不去死,那么大的海浪,那么漆黑的夜,为什么你还能活着回来,早知道,我当初就应该再推大力一点,让你掉的更远……” 已经魔怔了的凯瑟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更别说注意到,自己在说完之后,所有人的反应有多大了。 就连詹姆斯,也在听见她的话后,皱着眉,将她从自己的怀中下意识的狠狠推出去。 第096章 满意的笑容 “嘶!” “真的是她,当初宋总监说的话,原来真的是真的。” “看不出来啊,她是怎么做到在事后,还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还和宋总监那样亲近的。” “这个女人是魔鬼吧!” …… 会议室里面,所有人都被凯瑟琳的话惊吓到,除了两个当事人。 推开凯瑟琳的詹姆斯,惊愕的看着宋亭亭,眼神里是宋亭亭觉得异常讽刺的愧疚和后悔,以及其她看不懂又或者是不想懂的情绪。 这一次,宋亭亭走到了凯瑟琳的身边,轻声在她耳边呢喃细语道。 “我早就已经拿到了证据,证明你蓄意谋杀了,但是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不拿着它,马上揭发你吗?” 宋亭亭突然停住,轻笑了一声,用更低的声线继续说着。 “因为我要看你身败名裂,看着你苦心经营声所有一切,都被我一脚一脚的踩碎,我还要看着你,永无翻身之日!绝望吗?在海里溺水的那一刻的我的心情,你,现在体会到了吗?” 说完,宋亭亭抱住了凯瑟琳直接僵硬掉的身体。 “一路走好!不要放弃。”永远的活着黑暗中吧! 这一动作这一句话,让人看起来,更像是宋亭亭不计前嫌的,在给凯瑟琳最后的祝福。 一时间,整个场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后刚才一边倒,倒向凯瑟琳的人,都纷纷心疼起了宋亭亭。都被她的洒脱和善良深深的给打动了! 见到这一幕的宋亭亭并不觉得欣慰或者是其他,反而觉得很讽刺! 这个社会是病态的,没有人在意真正的正义是什么,所有的人,都急不可耐的想要当那个「呼吁正义,伸张正义」的人,保护他们第一反应就能看见的「受害者」,而不「浪费」时间在寻找真的真相上! 有些时候,实情并不一定就会被人相信,而相反的是,那些虚假的东西,却总能轻而易举的蒙蔽所有人的眼睛。 做完这些动作的宋亭亭,刚刚转身,猝不及防的便对上了自己老师的眼神。 他精明敏锐的眼神,仿佛能够洞察一切一样,他也早就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当枪使了。 但是就连他都不得不夸一句,宋亭亭这招釜底抽薪玩的真是绝。 而面对着自己老师那彻底将自己看穿了的眼神,宋亭亭也丝毫不畏惧的与其对视,这一切,她并没有错,她充其量,也只是给了一个小小的推动力而已! “行了!凯瑟琳,你知道公司的规定的,自己收拾东西走人,给自己留下最后一丝尊严吧!不然的话,就别怪到时候场面太难看了。” 其实,凯瑟琳也算是公司的老人了。只是,她的性格太张扬了,从来不给人留后路性子,他知道,如果她不改,终有一日,她会将自己的后路也给逼死的。 好聚好散,就当是给彼此最后的体面了。但是他是这么想的,却并不意味着,凯瑟琳也是这么想的。 “我不甘心,为什么,明明我比她更早进公司,明明比她有能力,明明,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还是说,是宋亭亭的身体太好睡了,所以任凭我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她!” “够了!没想到,原来你心里,还存在着这样的想法!努力,你的努力就是剽窃,偷盗别人的设计成果,然后冠上自己的名号? 你,马上给我滚出公司,以后,在我出现的场合里,我都不希望见到你的存在!” 就像是平地一声雷,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阵的惊呼。他的话,从另一个层面来讲,就是打算要封杀凯瑟琳了。 其实,很多都知道,他是一个惜才的人,而凯瑟琳今时今日沦落到这种田地,也只能怪她自己太会作了。 话音刚落,宋亭亭的老师一个低头,便看见了刚才宋亭亭抽走那张争议颇大的手稿下面的一张设计稿。 震惊,讶异,惊喜,复杂,许许多多的情绪在他的脸上来回的交换。最后,他抬头,看了一眼一脸坦荡的宋亭亭。 “宋,来我办公室一趟!”说完,宋亭亭的老师便直接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在临走前詹姆斯注意到,他的老师还带走了最后的一张设计稿,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张稿子,是宋亭亭交上来的稿子。 “是。” 目送他们两个人离开后,詹姆斯开始收拾起残局来。 “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都回去吧,不该说的,就别乱说!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最后,詹姆斯一脸复杂又带着嫌恶的表情,看了眼瘫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凯瑟琳后,便毫不回头的跟在宋亭亭和老师的身后离开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一个眼神,成为了压垮凯瑟琳的最后一根稻草…… 重新踏出公司大楼的宋亭亭,看着街头来往的外国人,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种空寂感,心里再一次燃起了自己踏上异国他乡的举动,是不是错的。 突然,宋亭亭便看见了不远处,风骨卓越的站在来往的人群中的唐易承。 是啊,自己总能在人海中第一眼就发现他,可是他却从来没有看见拼了命追逐着他的自己。 算了,保持这样的距离就好了,自己已经没有勇气再朝他走近一步了!这样,就好。 宋亭亭整顿好自己的情绪,便向往常一样迎了上去! …… 唐易山从公司那边回来,本来以为白言希已经睡了,所以他开门的动作都特意放轻了不少。 可他刚刚推开门进来,那边病床上的白言希便回过头来。 “你回来啦?” 唐易山走到床边,微笑着看着她。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觉?” 白言希揉了揉眼睛,一双水波粼粼的杏眸越发的温柔,有了孩子之后,她身上那种女人味更加的浓烈了,像是墨水画中的萦绕着烟雾的江南景色,温润、恬静。 “不太困,便干脆等你回来。”白言希看了看墙上指着十点半的石英钟。 “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这么晚了,万一我要是没处理完事情,直接在公司睡了呢?” 白言希微微愣了愣,唐易山不回来的这个可能性她倒是没有想过,好像她下意识的就坚信着,唐易山一定会回来陪她一样。 可是现在唐易山这样问她,她也只能笑了笑,回答道。 “要是你直接在公司那住下不回来了,那我待会儿累了也就直接睡觉了,毕竟一开始就不是刻意醒着等你回来,而是单纯的睡不着的。” 唐易山抬起手,看破不说破的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那现在呢,还睡不睡的着呢?” 白言希眨巴了几下杏眸,很显然,这幅清醒的样子,哪里像是马上要睡觉的人会有的? 感受了一下睡意全无,白言希摇摇头。 “其实,现在也还不困。” “那饿不饿?”突然觉得很舒服的唐易山,爱不释手的摸着白言希的头。 “嗯?什么……” …… 当白言希穿着外套,坐在车里的时候,脑袋还是处于懵的状态,她不知道自己和唐易山两个人的话题,怎么突然就从困不困到了饿不饿,更不知道这大半夜的去吃东西是闹哪样。 而且,还不是简简单单的在楼下弄点东西吃,而是出去吃? “想去吃什么?” 白言希现在的脑子完全是一片空白的,一时半会儿根本想不到有什么可以吃的,于是就转头说道。 “都听你的吧!” 唐易山也没有再继续多问,只是点头应了一声,接着便专心开车了。 但是,当时坐在副驾驶上的白言希,还是有些不太懂唐易山这个行为,到底是收到了什么刺激。 在白言希看来,这种深夜突然间要去吃宵夜的举动,大多是出现在正值青春芳华的小姑娘和小伙子们的身上,因为青春正好,年华正茂,在这个时候,所有的情绪都是可以约上三五好友,肆意发泄,苦笑随心的。 大学时,在夜深人静中,从被子里爬起来,穿上鞋子。越过那高高的围墙,随便找一家路边摊坐下,开始了自己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 但是,对于白言希来说,这样的青春真的已经过去太久,久到她都已经渐渐想不起来其中的滋味了。 因为,就在她大学毕业的那一天,她的人生真的想宣誓词一样从那天起,是她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 在这物是人非的六年多的时间里头,她早就忘了,那个年纪特有的肆意人生是什么样的滋味了。 而如今看着唐易山这样有些好笑的做法,她虽然有些恍然,但也却有些提不起兴致了,大概真的是年纪大了,又加之上怀着孕吧! 可是这样的想法并在白言希的脑海里持续多久,当唐易山带着她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白言希一下子就把那荒唐的想法抛之脑后了! 车子慢慢的停下了,白言希从车窗里,看着这些老旧而又深藏在自己记忆深处的街道,哪怕它历经风雨,却还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它的本色。 包括那屹立在自己记忆中的大学校门,以及那不远处的一排排的小吃摊,在学生经久不灭的热情光顾下,俨然形成了一条小吃街,人们曲卷坐在小小木椅上大口吃着麻辣烫,无论换了几届的学生,这种习惯依旧未变。 “这里?” “这里是我们开始的地方!是我第一次遇见你的地方。”唐易山微笑着说。 “很后悔,没能早点看清自己的心,看清你的美好。” “没关系,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未来要一起走!” 白言希一只手轻轻牵起唐易山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只有这一次,但是也不能吃太多,知道吗?” 其实,唐易山从杨嫂那听说了,白言希最近的胃口,不增反减,大概也有因为孕吐的原因,所以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话音刚落,唐易山就看见白言希毫不犹豫的松开了自己的手,跻身到各种小摊小贩的跟前了。随后远远的就听见白言希愉悦的下单的声音。 “来十串吧,老板,要焦一点。”白言希掏出自己钱包里最小的面值的纸币,递到羊肉串大叔面前。 熙熙攘攘的人群,随处可见的淡淡冒着的青烟,参杂着香气。 哪怕在这么嘈杂的地方里,白言希的着装和气韵,都与这周遭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她轻扬着头颅,微微眯起的眼睛,嘴角上,始终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在感受久违的热闹,和煦的晚风带着丝微的凉意,吹拂着她耳边的丝丝发缕。 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唐易山,面容稍缓柔和,他从口袋拿出手机,对准白言希,「咔嚓」一声,拍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张照片。 照片里,好像所有用来照明的光束,都在她的周遭形成了朦胧的金黄色。 唐易山环抱着自己的双臂,漆黑的眼眸里涌动着复杂,让人难解的情绪。 视线良久的注视着屹立在凌乱街道而又不显狼狈的白言希,良久,目不转睛。 白言希眉眼中的恬静神态,嘴角不自觉勾勒起到弧度,一如他所想象到,一如他记忆里的那个依旧明媚的女子。 没过多久,白言希便带着大袋小袋的东西,朝着唐易山走来了。 “诺,拿着!” 提着略微有些重量的食物,唐易山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白言希,说好只是一点的!这些重油重盐,既不卫生也不营养的东西,对你和宝宝都不好!” 唐易山见白言希似乎还跃跃欲试的想要再回去的样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似乎并没有饿到她,怎么饥饿成就这个样子了呢! “呃,我……我知道啊!我是想去买给你吃嘛!” 在唐易山一脸「你看我信吗」的表情下,白言希的底气越来越不足,声音也越来越弱。 “好嘛,不买了!那我们回去了吗?” 唐易山看了下时间,点了点头。 “嗯!” 突然,就在白言希念念不舍三步两回头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一幕身影,闪进一条小巷子。 “等一下!” 没等唐易山反应过来,白言希便小跑,追了上去。 “言希!!” 白言希的全部心神都在刚才的那道身影里,完全没有看到在一个拐角处出现的一辆摩托车。 就在摩托车即将撞上还没来得及作出躲闪反应的白言希时,唐易山用力的将她拉回自己的怀里。 幸好,有惊无险! “易山!” 白言希一脸惊魂未定,抬头看了一眼唐易山,刚想问一下他怎么样,就对上他愠怒的眼神。 “你疯了吗?你知道你突然这么跑,会发生多少种意外吗?” 一想到刚才白言希差点和那辆车相撞,唐易山就一阵后怕,抓着白言希的手,忍不住更加用力了起来。 “我,我刚才看见……”白言希感受到了唐易山的不安,想要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 白言希咬着下唇,本来想要解释的,可是唐易山却打断了她的话,十分严肃的说道。 “无论你看见了什么,难不成他值得你用你的安危和你肚子里的宝宝的生命来赌! 你看见什么,不能告诉我,让我帮你找,非得自己「英勇」的追上去?你把你的丈夫当成什么了?” 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神色,冰冷的似乎可以将人冻住的声线。 如果可以,唐易山真的很想像教训豆豆一样,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拎起来打一顿! 因着刚才的惊吓和此时唐易山不由分说的劈头盖脸的训斥,哪怕此时的唐易山浑身上下都透露着骇人的气势,白言希也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在不知不觉间,白言希在唐易山面前,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像她自己了,在他面前,俨然变成了一个孩子。 看着全身被委屈笼罩的白言希,唐易山真的觉得一阵头疼,心里生气又心疼,只能将人按在自己的怀里,放低声线。 “好了!刚才是我心机,语气重了一些,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我……” 只是这一个字,唐易山就听见了她言语中的哽咽,心也跟着猛的一抽。 此时,唐易山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带她出来打牙祭了。 “没事,你慢慢说。” 再想起刚才的身影时,白言希发现,自己刚才很笃定的记忆,在这一刻竟然变得模糊不清了起来。 现在的她,也说不准,刚才见到的那个背景,是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人了。 “没事了!易山,我好累,我们回去吧!” 隔了许久,白言希疲惫不堪的声音才从唐易山的怀中,重新响起。 唐易山将白言希直接打横抱起,离开了这片记忆中的地方…… 在刚才的混乱中,白言希交到唐易山手中的食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了。 而就在掉落的这几袋食物的地方,在隔天清晨,环卫工人却发现,地上,多了好多老鼠的尸体,而这些老鼠的尸体,停留的刚好是以这几袋食物为中心的地方。 这一切,都是在奇缘巧合之下的碰撞,但是却也被淹没在一天一天的浪潮中,无人知晓其背后的阴谋。 唐易山并没有把白言希带回唐家,而是来到医院,唐易山和白言希做完一系列的检查下来,来到医院病房休息的时候,都已经是夜里3点钟了。 冷静下来好好思考的白言希,心里也知道,刚才的行为,是自己鲁莽了。 看着唐易山怒气未消的样子,白言希偷偷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易山……” 不知没有听出白言希言语间讨好的意味,但是唐易山怎么可能在现在,做到若无其事的对着她。 白言希躺着,见唐易山看了自己一眼,却依旧不想搭理自己的模样,小嘴一撇。 “易山,我好累!” 说实话,白言希从来就不信什么,撒娇的女人最好命的这种话,但是当她娇声娇气的说出了这句话,唐易山终于给出反应之后,白言希便对此深信不疑了。 其实无论话是这么说的,在感情里能恣意妄为的,无非就是仗着对方爱自己罢了。 “那就闭上眼睛睡觉,都几点了?” 唐易山走近床边,一脸面无表情,却依旧细心的帮白言希盖好被子。 “但是我冷!” 唐易山看了一眼只余下小小的一条缝隙的窗户,还是皱了皱眉。 “别乱动,我去让医院给你开暖气或者要多一床被子!” 见唐易山真的转身就要走,白言希急忙的拉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 开玩笑,虽然现在不至于是冬天,但是也没到得盖两床被子,或者开暖气才能睡觉的日子好嘛! 白言希虽然说她冷,但是比这只是她想要和唐易山搭话的借口而已啊,要是真的让他出去了,自己才是真的睡不着了好吧! “怎么了,不是说冷!”唐易山低头,看了看那只拉住自己小尾指的手。 “都这么晚了,就不要去麻烦人家护士小姐姐了,那个,你上来,一起睡,可能就不冷了!” 话音越说越低,到了后面,声调简直就跟蚊子发出的声音一样大了。 白言希第一次这么主动的邀请这个男人一起睡觉。一时间,有些羞涩的难以自处。 唐易山看了一脸拉着自己,但是脸却好像快要埋进被子里的白言希,已经升级为「老司机」的唐易山,又怎么会听不出,她这话仅仅只是一个借口呢! 要知道,唐易山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恶趣味,那便是他很喜欢看白言希一脸通红,又羞又囧,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模样,每每看到她这样,他就特别的身心愉悦。 所以,现在,哪怕是自己的心中还有余下的火气,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脚步轻挪,站在白言希的床边。 之间白言希偷偷的往床边不停的挪动,整个过程都将头埋进被子里,不敢直视唐易山。 怕是习惯了家里尺寸的床,忘记了医院的病号床只是一张稍微宽一点的单人床,白言希差一点,就要掉床下了,但是她依旧没有发现。 就在她打算继续挪动的时候,一只大手,隔着被子紧紧的揽住了她的腰。 “再挪,再挪就掉床底下了。” 说完这话,唐易山轻轻的掀开被子,小心点不让太多的冷空气跑进被窝里面去。 躺在床上的唐易山,便发现,白言希偷偷摸摸的,将她自己送进了他的怀中,随后才好像安心的睡去。 发现白言希这一动作的唐易山,在白言希闭上眼睛之后,露出了满意的笑意! 第097章 有一个这么疼爱你的先生 时间很晚了,加上刚刚劳心费神了一把,白言希刚才虽然眼珠子还黑溜溜的转动着,但是还没过一会儿,整个人一沾上床,睡虫就上来了,白言希窝在唐易山的怀里,很快的便香甜地睡着了。 但是,反观唐易山,他却并没有那么容易入睡,今晚的事情,在他心里,始终没有过去。 而且,冷静下来回想今晚发生的事情,他心里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怪异感,使得他的心情始终很凝重。 病房里的灯早就被唐易山一个伸手关了,唯一的光线,只有那透过薄薄的白纱窗帘,透进来的清冷月光。 微弱的光芒照在两人的身上,仿佛屋里的一切都是朦胧的,包括近在咫尺、躺在自己怀里的女人。 唐易山将白言希紧紧的抱在怀中,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臂,白言希自从怀孕了之后,好像不仅没有长胖,还变瘦了一些。 再加之上,白言希这段时间开始出现了妊娠反应,被孕吐折磨的食欲不振,再加上为了老爷子的身体担心不断,更别说,她还不知道她母亲的真实情况呢! 唐易山觉得,这个女人的人生道路是不是有些曲折的过分了呢? …… 和整夜难眠的唐易山不同,白言希却是一夜无梦的睡到了第二天的上午。 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了,白纱的窗帘依旧紧紧拉着,将有些强烈的阳光,隔绝在外,仅剩下些微的,调皮的,不死心的透过缝隙照射进来,留下一地的光晕。 白言希伸手揉了揉睡的有些朦胧的眼睛,发现身边的床铺早就已经空了,冰凉的温度,白言希想,唐易山他应该已经起床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了。 从床上坐了起来,白言希拿起旁边的手机看了一眼,原来已经九点钟了!白言希发了一小会的呆,才从床上爬起来。 刚从洗手间洗漱完走出来,就看见唐易山拿着大盒小盒的食物出现在房间里,俨然一副家庭煮男的贤惠模样。当然,这一切都要建立在忽略他的那张面瘫脸的前提上。 白言希还以为,唐易山那么早离开,是回去公司处理事情了,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回来。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 刚刚想开口的白言希,下一秒就被门外的敲门声已经没等自己回应就推门而入的护士。 同样身为,曾经也身为医护人员的白言希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严肃的模样,颇有几分唐易山的影子在,但是她却依旧没有说什么。 “这是今天你要打的点滴!回床上坐好吧!” 「听话」的回头的白言希,没有发现身后的护士突然见到一旁的唐易山,眼神里顿时流露出痴迷的神色。 但是唐易山却发现了,发现了这个刚刚进来的护士,用自己极其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 “不是说打点滴吗?” 就像是在训斥自己办公室里面做错事的手下一样,严厉冷冽的声音,丝毫不加掩饰的朝着那个护士袭去。 护士害怕的缩了缩头,拿着药物,快步的走到白言希身边。 但是唐易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些人的取向,越霸道,越强势的人,他们才对其越痴迷。 这下,白言希总算发现了给自己扎针的护士,频频把视线转向唐易山那边。 “护士,如果你很忙的话,其实我也是可以试着自己扎针的,或者说你看够了再动手好吗?” 护士被白言希说的忍不住羞赧的低下头,却错过了唐易山看着她的眸底,涌现的阴霾。 很快的,护士帮白言希吊好了点滴,临走前,依旧不死心的频频回头看唐易山好几眼。 唐易山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脸玩味的白言希,心里有一股气,不知来处,不得出处。 其实,他有时候也会在想,到底是因为白言希她太相信自己了,还是因为她根本就不在乎? “你看见后,都没反应的吗?” 刚才那个护士看他的眼神,就好像是激光射线一样,将自己的衣服全部融化的样子。 “我应该有什么反应?吃醋吗?生气吗?还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易山,我们都是尽力过磨难的人了,路过那种时光,我们现在依旧能手牵手,又何况是现在这点小事呢? 不过现在听见白言希的这番话,唐易山才明白,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太过于杞人忧天了,。在这种时候,白言希看得,要比他通透许多! 唐易山伸出手,将病床上的白言希揽进自己的怀里,白言希也不挣扎,顺势在他的怀中里找寻那个最舒适的位置,似乎已经习惯于唐易山的怀抱更甚座位上了。 白言希一边窝在他的怀里,一边继续吃着唐易山递过来的糕点。 白言希吃不下任何东西,唯一能下口的,也就是杨嫂独门的糕点了。 白言希沾满了粉末的手,偶尔会不小心掉落在唐易山崭新的衣服上,但两个人都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就这样一口一口的吃着的白言希,在不知觉间,肚子就有些撑了,或许是打的点滴有安神助眠的效果,又或者是白言希只是单纯的犯困。 没过多久,白言希的眼皮耷拉着,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睡着一样,而此时又正好窝在唐易山的怀里,暖暖的,软软的,让人倍感安心的怀抱,越发的让人忍不住昏昏欲睡。 唐易山看到她这副样子,笑着抬手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 “吃饱了就犯困,白言希,你说你现在,像是咱们日常见到的哪一种动物呢?” 哪怕是睡意朦胧,白言希依旧听出了唐易山在调侃自己像猪。 白言希微微阖着眼,不满的嘟囔道。 “才不是我犯困呢,是你的宝贝女儿还是儿子的,犯困了,所以连带着我也想睡觉……” 她这句话越是说到后面,声音就越来越轻了,等唐易山低下头去看的时候,竟然发现她在这一句话的时间里,便已经睡着了…… 唐易山的嘴边再次漾开一抹笑意,放轻了动作将怀里的白言希放倒在床上,帮她把被角掖好,又检查了一下点滴的流速,然后才起身走出了病房。 因着这间医院和唐氏想和并不算太远,所以唐易山便抽空回了一趟公司。 才刚刚从坐下,俞松便推开门进来了。 唐易山轻轻的掀了掀眼帘,又将视线转移回身前的文件上。 “老板!这是这个月的报表。” 唐易山没有接,俞松见状,便打开了文件,简要的将文件的内容汇报给唐易山听。 “这一个月,从数据的抓取分析上来看,近几个月来,我们的市场数据已经在慢慢回升了,特别是这个月,回升的增速,也明显比前几个月要提高了不少。”说着,俞松的脸上也不自觉的带上了一抹笑意。 “财务那边怎么说?”唐易山依旧神情冷淡,好像这件事只是无关紧要的琐事一样。 “财务那边说资金很充足,完全可以支撑起新一轮的投资,所以老板,我觉得我们那个新的项目,是时候谈下来了。” 唐易山手上的钢笔骤然一停,在俞松说话的期间,唐易山已经处理完了一份文件了。 “那个项目,暂时先搁置着,不急。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盯着那些已经在开发中的项目了,要是把现在的资金投入计划中的那个新项目,日后要是其他的项目出现了意外,很容易得不偿失的。” 在说话的这几息的时间,唐易山又拿起了一份文件起来批阅了。 “是,我知道了,我会让人将现在的那几个项目盯紧一点的。还有一件事……” “说!” “刚才夫人的母亲,打电话过来。”俞松仔细的看着唐易山的表情,不想错过一丝的变化。 果然,听见秦子诺的消息,唐易山放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来吧,正视着俞松。 “她说什么了?” “她,她说,想要让老板您给她几个人手。”这种丈母娘跟女婿要东西的事情,俞松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他知道,一般情况下,都是不会拒绝的。 但是他就没听说过,有什么丈母娘会跟自己的女婿要人的。 “给她几个便是了。” “呃,那个,她还说,这几个人,要完全听命于她,老板你可以过问她的事情,但是绝对不能阻止。” 唐易山深思了一会,心里对于秦子诺想要做的事情,也猜了个大概。 “从基地里面挑几个给她。” 俞松一脸,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不止给了,还拿出了自己私人重金培养出来的人给她,这也有点过了吧! 她要人,还能去做什么事情啊,排基地的人过去,会不会大材小用了。 俞松心里不懂,但是他也不敢问。 “对了,她还说,这件事也要瞒着夫人。”俞松话中的「也」字,特意咬重了语气。 也?老板和他岳母之间,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瞒着自己,呸,不对,瞒着夫人? “我自己知道了,你出去吧!” 好像看不见俞松那一脸好奇的表情,唐易山便再次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文件上了。 但是他的心里,却没有他表面上的那么毫无波澜。 秦子诺,你跟我要人,怕不只是单纯的想要保护自己和言希的安全而已吧! 所以,你最终还是下了这个决定吗?在那一天即将到来之前…… 白言希有些烦恼的在病房里走来走去,最终还是按耐不住,跑去前台那里退了房。 而前台见白言希的情况也是符合出院情况的,便没有阻挠了。 于是唐易山重新赶到医院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白言希换好衣服,乖巧的坐在走廊的凳子上。 在和自己对视时,唐易山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笑靥如花这个词有多美。 “这是怎么回事?”虽然有那一瞬间,被白言希的笑晃了神,但是唐易山的理智还是迅速的占据了上风。 “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白言希一脸认真,完全看不出任何动摇的神色。 而事实却是,医生是建议她再留院观察一晚的,但是白言希却以医院的消毒水让她很不舒服,很想吐为由,给她开了出院证明。 一个前半生都混迹在医院里的医生,怎么可能会被消毒水的气味恶心到想要吐呢。当然,这一切,只有白言希一个人知道。 “是吗?”唐易山狐疑的眼神在白言希身上来回的打量着。 但是白言希依旧一副坦荡荡的模样,看的唐易山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既然医生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唐易山牵起白言希的手,离开了医院。 两个人,很快的就回到了唐家,却发现唐家出奇的空荡,找到人询问了之后,他们才知道,原来杨嫂想着他们两个人都不在家,就跑去医院照顾老爷子了。 唐易山拿起手机,想要把杨嫂叫回来,却被白言希制止了。 虽然杨嫂不在,唐易山也不放心将自己的餐食交给别人打理,但是白言希着实有些厌倦了别人做的食物,心血来潮把,突然想要自己动手。 再加之上,从医院回来的时间尚早,唐易山今天也正好没有多少事情,两个人又都在家里,便想着,索性家里的晚饭,自己来做就好了,反正只有她和唐易山两个人,也不需要准备多精致多丰盛的晚餐。 下了这个决定之后,白言希先是走到厨房,打开立柜双开门的大冰箱,查看里面的食材。 杨嫂是南方人,并没有囤货这个习惯,而且因为食物这种东西,总是新鲜的要更好一些,所以杨嫂平时都是每天吃,每天买,导致了现在的冰箱里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们发挥的。 “易山,咱们一起去趟超市吧,我看了冰箱里面,好像没有什么菜的样子,咱们去超市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有没有什么想买的!” 难得和白言希在一起过这种平凡而又温馨的夫妻生活,唐易山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且走一走,购一下物对孕妇也是好的,所以唐易山便很快答应了下来。 决定了之后,两个人说走就走,唐家这边的环境虽好,但是大型的购物中心却在半山腰上,距离说近不近,说远却也不远。 不开车走起来有些麻烦,开车又显得浪费,属于一种尴尬吧的距离。 就在白言希犹豫不决,要选择哪种交通方式的时候,唐易山忽然不知道从那个地方,推出来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 白言希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车子,疑惑地问他。 “咱们家里什么时候有这种东西啊?以前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而且这么新,难道是刚买的?” “嗯,我那天突然看见,觉得和你一起,还是有些趣味的,就想着买一辆回来,以后没事的时候和你一起骑着玩儿,就算不用,一辆单车而已也占不了什么位置,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派上用场,上车吧!” 唐易山一个跨步上了车,白言希这才注意到,这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换下了那一身西装,换上了一套的休闲服。 白言希看着他,不由得轻轻的笑起来,自觉的走到后面的那个座位上坐了下来,从没有过这种骑着单车去买菜的经验的两人,这一路都显得有些兴致勃勃的样子。 唐家在的这片区域已经算是富人区了,外面马路上来来往往的都是让人惊羡的限量版豪车,突然在路边,出现了一辆这样普通的自行车,不免的吸引了许多人围观和诧异的眼神。 白言希起初在唐家这边出来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一出来却发现所有人都恨不得把视线黏在他们身上,这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低着头,伸手拽了拽唐易山的衣服。 “易山,咱们两这个样子吧,看起来是不是有些招摇过市的嫌疑呀?” 唐易山被白言希认真又直率的话逗乐了,一边看着前面,一边微微侧过头和她说话。 “招摇过市又怎么了?车子也是我自己,我又是你的,他们看,也只是因为他们羡慕罢了。” 听着唐易山的话,白言希不由得撇了撇嘴。好吧,论理直气壮这种事情,怕是没有人能比得上唐易山这个人吧! 他们就这样,一路上「招摇过市」的来到了超市里头。将自行车放好之后,白言希和唐易山两个人推着一辆手推车,慢悠悠的逛着,时间还早,所以他们也不赶时间回去。 算起来,这还是白言希第一次来到这边的超市买东西,平时需要的东西都是由杨嫂代劳准备好的,所以这个算是自己的初体验了。 因为这间超市,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来吧,所以他们并不知道生鲜食材是分布在哪一楼层,他们也没有什么心思想要去咨询工作人员,便由着他们自己慢慢的逛了。 他们现在的位置,和其他的商城超市有些不一样,一进门便是这栋楼的第二层,也就是销售生活用品的区域。 白言希在扶梯前的分布图上搞清楚了形势之后,本想是直接去负一层的,但是唐易山却突然拉住她的手。 “言希,咱们去那边看看母婴用品吧!” 唐易山的视线,落在了悬挂着一块大大的婴儿横幅广告牌的门店前。 白言希也看见了,笑的点了点头! 这家店,虽然不是什么有名的婴儿用品专卖店,但是因为这个地段居住的人,非富则贵,所以里面的东西都是上等的。 毕竟能在这周围居住和消费的人群,无一都是上流社会的人,什么东西都消费得起。 在看见唐易山牵着白言希的手一路朝着这里走过来的时候,导购员小姐连忙迎了上去。 “请问两位有什么需要吗?” “我们想要看一下婴儿用品!”唐易山握着白言希的手,前所未有的耐心的对着另一个女人说话,尽管人家仅仅只是销售人员。 白言希点点头,那姑娘便直直地看向她的肚子。 “小姐,这个肚子看起来应该是有三四个月了吧!” “嗯,四个月了!”白言希说话间,不自觉的也带上了幸福的笑意。 一边的导购小姐听了她的话,眼中登时一亮。 “四个月了呀,小姐和先生真是好福气!” 唐易山看两个女人好像就要彼此寒暄起来,有先见之明的开口打断他们说道。 “麻烦你带我们看一下婴儿床。” 跟着导购员一连看了好几张床,白言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唐易山一直说她肚子里的是女儿是女儿,但是他们从来就没有刻意去求证过,这肚子里的宝宝,到底是男是女。 “易山,虽然你一直说肚子里的是女孩,但是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男是女,现在就把床买了,会不会到时候风格不合适,宝宝不喜欢啊?” 听着白言希的话,唐易山坚定的摇了摇头,语气笃定的说道。 “是女孩,一定是女孩,一个像你一样美好的女孩!” 唐易山低头看着她,黑眸中的温柔和深情浓得化不开,嘴里说着甜蜜的话,脸上却是一副正经的表情。 白言希没想到唐易山会突然这么说,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更别说旁边的导购员小姐就站在他们的身边了,他们两人的对话,清清楚楚的就能传到她的耳朵里。 见缝插针的导购员也跟着开口感叹道。 “小姐真是好福气,有一个这么疼爱你的先生呢!” 白言希不好意思的轻咳嗽了两声,终究还是有些害羞,便指着那边的,自己刚才就注意到的那张风格还算中式的婴儿床。 “要不就那种吧,简约又不失精致。” “行,那就定这个吧!”唐易山看不懂这些东西,但是白言希喜欢就好了,便也就定了下来。 “你们把东西送到山上的唐家那里吧,到时有人会接收的。”唐易山转过身,对着那个导购员说道。 唐易山丝毫不担心仅仅只是报唐家的名号,他们会送错还是怎么样,在整个A市,能够鼎足这个地段的唐家,除了他们,就没有别人了。 “好的,先生,我们明天便会安排人员送过去,请问需要顺便帮你们组装一下吗?” “好……” “不必了,就这样送过去就行了。” 白言希有些不解的看着唐易山,为什么要打断她的话,这种东西,不是专业的人来组装,很难自己组装起来的。 但是白言希也没有说什么,到时候要是组装不了,再重新让他们上门组装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第098章 自己的真正的名字呢 唐易山和白言希两个人定好了婴儿床之后,便顺便也去看了一些玩具,还有他们的宝宝出世的时候要穿的小衣服,这一逛,便一下子去了半个小时,东西也买了好几堆。 虽然这个时候准备这些东西,还是有些偏早,但是他们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想起这件事情,完全沉浸在为自己即将出生的宝宝挑选用品的欢愉之中。 最后还是唐易山担心白言希会不会逛的太久,太累了,所以叫停了他们在婴儿区的疯狂采购行为,来到楼下挑选今晚需要用到的生鲜食材。 和楼上超市零零星星的消费者不同,越是靠近楼下的市场区域,就越是熙熙攘攘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人挤人。 又加之上这个时间点,刚好碰上了下班点,许多人都忙着过来买东西。 从扶梯上下来的时候,白言希看着拥挤的区域,心头不由得有些想打退堂鼓,手下意识的扶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真的很佩服,杨嫂这一天天的,是怎么挤过来的。但是她不知道,杨嫂每天都是早上采购的,根本就不会遇上这样的人群。 这个时候一只手从白言希的手里接过了手推车,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小心翼翼的将她护在自己的怀里。 明明都是彼此下意识的动作,却给白言希带来灭顶的安全感。 他们就以这样,看起来不太舒适的姿势,去采购了自己需要的一些新鲜的瓜果蔬菜,虽然姿势怪异,但是弄能看出浓浓的呵护和保护的意味。 采购结束之后,唐易山和白言希两人,便又骑着他们那辆「招摇」的小车,一路回了唐家。 在买东西的时候,白言希的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菜单了。 可是,当她走到厨房,将食材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打算处理的时候,唐易山却突然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 “这些我来,你来给我打下手!” “诶?不是说好,我来做的吗?怎么就变成打下手了?你真的把我当成豆豆了吗?” 白言希有些不理解男人的突然「变卦」,便站在那里没动,瞪着眼睛问他。 但是,唐易山却没有回答,而是一步步靠近了她。 白言希被他这突然凑近的姿势,给吓到了,便本能的开始后退,可她还沒有來得急往后退上两步,就感觉自己的腰已经被唐易山紧紧的搂住。 随即往前稍微一带,她便受力靠了上來,与唐易山两人紧密的贴在一起。 这样的姿势线,白言希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唐易山结实的胸肌,有力的心跳,以及那温热的身体里源源不断传來的热气。 明明是天天坐办公室的人,身上非但一点赘肉都没有,反而都是这么结实有爆发力的肌肉这一点,科学吗? 白言希有些出神,但是很快鼻翼处传开的淡淡的清香,独属于唐易山特有的味道,干净、冷冽,又夹杂着点淡淡的烟草味道,极为好闻。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一个好像是突然受惊的小鹿般,带着惊慌失措,一个又好像是深沉有如大海般沉稳、平静。 白言希反应过來之后,发现,虽然没有别人在,但是这个地方是厨房啊!便害羞的挣扎着要挣脱出唐易山的怀抱。 但是呢,她这不挣扎还好,越挣扎,男人的劣根性就上来了,唐易山的双手就像铁钳似的,箍得更紧,头也跟着凑得更近,鼻梁都贴着鼻梁了,差点没把白言希给气哭了。 “唐易山,你干嘛,这是厨房,我们不能……” 只见唐易山突然伸长了手臂,从她头顶后方不知那里,拿出了一条干净的围裙。 “这是厨房,我们不能做什么?白言希,你脑子里,是不是在想什么不纯洁的东西啊?如果你要求的话,为我什么东西都可以满足你的,任何东西哦!”带着邪气十足的笑意,唐易山微微侧头,在她耳边吹气。 他语气很轻,语调故意说的蛊惑而柔媚,又特意凑到她耳边,顺利的引起白言希身上的鸡皮疙瘩和内心深处的火气。 白言希简直是又气又急,又郁闷,真是恨不得变身成大力士,将眼前的祸害一把推开,再按压在地上狠狠的蹂躏痛扁一顿。 被推开后的唐易山也不恼火,将围裙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背对着白言希,不去见她爆红的脸。 “你……”白言希简直要被唐易山气炸了。 到底是谁在想不纯洁的事情啊,拿围裙就拿围裙,和自己贴那么近做什么?明明就是他的动作误导了自己,对,就是这样。 “乖,帮我把带子系上。” 白言希乖乖地帮他把带子系好,一边不情不愿地去一旁洗菜,一边偷偷拿眼睛,眼神鄙夷的盯着他。 “哦,对了,麻烦你做一份沙拉出来吧!我有点想吃,好吗?” 其实,唐易山本身对于这些生冷的食物,就不是很喜欢,但是为了让白言希不再用「哀怨」的眼神看着自己,便这么说了。 而不知道唐易山这话背后的深意的白言希,也顺势重重的点了点头。 菜单是白言希想的,菜也是按照白言希的喜好挑选的,白言希也有点好奇,同样的食材,在唐易山的手中,会出现什么样的搭配呢? 但些许期待,白言希有些翘首以待起来。 当唐易山将那些饭菜一盘一盘的端上桌的时候,白言希就有些惊讶了。 这些菜,和自己心里想做的一模一样,只不过看起来,颜色搭配更加的鲜艳,白言希毫不客气的用了「垂涎欲滴」这个词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 唐易山将最后的汤端上桌,抬头看着白言希看着那些菜不动作,心头明白她想的是什么,却也不点破,有些想笑,又努力憋着。 “好了,没有了,我们开始吃饭吧。” “你不先吃沙拉吗?” 其实,整张桌子,最引人瞩目的,不是唐易山刚刚端上来的菜,反而是放在自己右手侧的那一盘沙拉! 若是让唐易山捂着良心,给出最真实的想法,那他也只能给出惨不忍睹这四个字出来了。 “我等一下再吃。唐易山说完这句话之后,白言希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拿起了自己面前的筷子,先尝尝自己面前那一盘炒三鲜,芦笋口感新脆脆的,虾仁的鲜儿十足,尝起来的味道竟然比起它的外表看起来,更让人觉得惊艳! 唐易山也注意到,白言希放进嘴里的那一口开始,咀嚼的动作一点点变慢了下来。 “我说,,你做菜这么好吃,是去报了什么厨艺培训班吗?不对啊,你那么忙,我想也没空搞这些业余的东西啊!” “做菜这东西,只要你想着这些东西,是做出来给自己最珍爱的人吃了,自然就能做的好吃了!”唐易山说的一脸理所应当。 唐易山的话说完后,白言希想了一想自己做出来的,那只能算过得去的饭菜,顿时心里一阵不平衡。 “这个世界怎么这么不公平呀?脑子那么聪明。”白言希抬头看了唐易山一眼。 普通的居民休闲服很好的让他身上的凌厉的气息化解了不少,再搭配上他时不时对自己流露出的犯规的笑容。 “长得也那么帅,家世地位还那么好,现在就连做饭这样的事情都这么有天分!” 白言希嘟着嘴巴,一双手撑着脑袋,嘴巴里还叼着一小节的芦笋,颇为不满地吐槽道。 唐易山见她这幅模样,不禁觉得好笑。顺势夹起了一块鱼肉,细心的在自己盘子里挑出鱼骨后,才放在白言希的碗中。 “吃点鱼,对眼睛好,你晚上的视力不是那么好。” 其实,白言希有轻微的夜盲症,这件事,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而且她晚上起床都会点灯,所以哪怕是和她在一起生活人,也很难发现她这一点。 “你怎么……” 本来沉浸在有些郁闷心情中的白言希,听见了唐易山的这番话,不由自主的惊讶了出来,抬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我又不傻,这都看不出来吗?之前经常看看你膝盖以下会经常出现莫名其妙的淤青,大概的排除了一下,便猜到了。所以我就让下人们,在走廊和人经常走动的地方,安装一些夜间小灯。” 听见唐易山这么说,白言希才想起来,自己之前还在感慨,这唐家果然是家大业大,只是晚上开着的这些灯,就要花费多少电啊! 但是却未曾想过,这些都是唐易山为了自己,特意吩咐别人做的。 诶,等一下,这件事,好像是自己刚嫁给唐易山不久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了。 “所以,你那个时候还是有偷偷留意我的咯?” 白言希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的唐易山,对自己除了讽刺就是发脾气。 她实在是很难想象,这个男人那个时候会注意到自己在晚上会看不见,更别说特意为自己安排了夜光灯在唐家的四周。 “那么诱人的人天天躺在我身边,看不见也只能算是瞎子了吧!” 带着些许期待和难以置信的心情,却被唐易山的话惹的不由得笑了出来,抬头娇嗔的看着他。 “你很讨厌诶,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哦,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见白言希她这幅模样,唐易山很喜欢,他就是喜欢看白言希一脸通红,又羞又囧,不知道该拿自己怎么办才好的无可奈何模样,每每看到她这样,他就特别的身心愉悦。 看出唐易山的有意调侃,白言希索性带着些许破罐子破摔的气势。 “我的意思是,唐易山,你说,你从多久以前就喜欢上我了?” 其实,白言希是真的很意外,那段时光,在她的认知里,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付出。 这段记忆,代表的是她人生中的苦涩的那一部分。但是,到了今天,她才发现,原来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原来,这个男人,也在很早的时候,心里便有了自己的一方天地了。 原来,自己不是一昧的付出而不见成效的,这样,真好。 “那个时候,我总把对你的异样,当成是你身体对我的吸引力,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原来爱情在那时,便悄悄萌了芽。言希,我爱你,远比你我所想象中的要早上很多很多。” 唐易山郑重其事的颇为正经的看着白言希,看的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染上红晕。 “吃,吃饭吧,饭菜都要凉了!” 看着白言希的头,越吃越低,几乎就将自己的头埋进碗中了,唐易山的嘴上,上扬的弧度更深了。 怎么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还这么容易害羞呢! 等到这一顿饭结束,白言希都没注意到,她做的沙拉,全程都没有被人动过一分一毫。 再次想起时,便是在睡的迷迷糊糊的半清醒的状态,当然那个时候,白言希也没有那个心思去问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在一处空萦的地下停车场,可能是因为夜已经深了,所以停车场几乎听不见什么声音,除了带着帽子的纤瘦的少年的球鞋和地面摩擦发出的声响。 突然,少年猛的刹住脚步,抬起头来目视前方,但是眼中露出的,却是满满的谨慎。 “出来!” 许久,少年停下的脚步,让整间停车场彻底没了生息一样。 蓦地,少年的耳尖一动,手上的银光一闪。 银针堪堪的擦着男人的耳边,入墙三寸。 哪怕是面对过不少凶神恶煞的人,也面不改色的男人,见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他能够感觉到手心里粘腻的汗,滚烫、灼热。 “谁让你来的?” 身姿笔直挺拔,简单的T恤沒有半点因为身体的纤瘦而显得宽大的迹象,一条合身的牛仔裤,更显得他的挺拔修长。 男人惊愕的听到背后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直在自己视线范围内的少年,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男人回过头來,看着眼前凌厉却依稀看得出稚嫩的五官,炯炯有神的双眼,只不过眼神中的狠戾,却是和他的形象严重的不相符。 “先生有事找你!” 听见这话,少年收起了自己手上的银针,浑身上下的气势和戒备,像是被按下开关一样,迅速的被收回。 男人不知道,自己刚刚从鬼门关外,走了一圈。 “带路。” 明明是跟在身后的少年,但是前方带路的男人,在黑色西装的掩饰下,已经是汗流浃背的状况了。 本以为会在比较远的,比较隐秘的地方,但是少年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就在这个停车场内,而自己半点都没有察觉。 脚步停在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前,恢弘大气的车身,却不见任何品牌的标志。 少年毫不犹豫的就打开车门,上了车。 “人怎么样了?” 几乎就在少年刚刚坐下的那一刻,男人的声音便响起。 “很安全,但是最近她身边多了几个人,从他们的举手投足来看,他们的身手,完全不亚于外,所以,我靠近不了她。” “哼!” 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少年也不清楚,到底是在不满自己没有完成他的命令,接近那个叫秦子诺的女人,还是因为那个将秦子诺保护起来的男人。 心里的想法已经绕过了好几个弯,但是少年脸上,依旧是一副淡然处之的表情。 “那另一个人呢?”男人思考了好久,才开口。 “另一个人,我……” “你怎么了?” “我是失手了!” 话音刚落,少年的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上了一巴掌。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就发生的这一切,在车外的男人,也能听见皮肉相击所传来的清脆的声音。 差点没忍住想要伸手捂住自己的脸。 “失手了?这是你这辈子以来,第二次失手,你应该还记得,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吧?” 将手伸回去的男人,脸色如常,就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反观少年,除了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个通红的掌印之外,脸色也没有任何的波动,就好像是已经习惯一样。 “记得,那是在大半年前,我收到了命令来到了中国,接近一个在A市的军附属医院的女人。” “嗯,然后呢!”男人闭上了眼睛,背靠在椅背上。 “然后我伪装成是人格分裂的病人,在她所处的那个公园里,假装自杀,接近她。” 少年又一次停顿,但是男人却没有说任何话,所以少年只能按压下不应该有的情绪,机械化的再次复述自己的过去。 “就在住院的时候,我接到了将这个女人抹杀的命令,所以我伪装成封闭的模样,利用她医生对病人的关心,让她自己送上门来,但是……” “但是她现在还活的好好的。而且,还成为了子诺拼了命的想要离开我身边的原因。” 男人似乎是被少年的停停顿顿磨的失去了耐心,直接将少年未说出口的话给说了出来。 “上一次的失败,我并没有让你付出任务失败该有的代价,甚至还将第二次同样的任务,交付到你手上。 你该知道,这是我给你的一个机会,一个将功补过机会,但是你却告诉我,你失手了?” “对不起!我……” 少年这一次的话,不是自己掐断的,而是因为自己的额头上,传来的冷凉的金属触感,在车内微弱的灯光下,少年依旧能看见它浑身黑色的轮廓。 板机被扣动的声音,夹杂着两道清晰的心跳声,在这空间内响起。 “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才让你一次又一次的对我的命令,视若无睹!” 黑压压的口子抵着少年的额头,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的恐惧。 也和男人的盛怒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他的脸上,似乎可以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丝解脱的意味在。 突然,他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和她相遇的时光。 那一天,自己已经整整两天没有进食了,像他这种人,这种一生下来就不配拥有身份的人,不能通过任何的正当途径进出任何一个国家,所以他跋山涉水,终于赶到目的地的时候,却在第一眼,就被她嘴角的温度给晃了眼,震了心。 但是,天生已经刻在骨子里的服从,让他强行的将心中那么不属于自己的情感,活生生的连根拔起。 他,终于顺利的接近了她。他以为,自己只需要保持冷漠,只要自己出现在她的生活里的理由恰当,便够了。 但是他忽略了自己的贪心,从她的身上,自己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很舒服,又让人很害怕,害怕自己拥有过之后,终有一日会失去! 终于,自己在心安理得的接受着她作为医生的关怀后,接到了第二条命令! 那一天,她来了,突然邀请自己去楼下走一走,他下意识就拒绝了。 因为自己不想要那么快,就有那个可以动手的机会,只是最终,他还是跟上去了。 那一次,只有他知道,自己握在手上的银针,在自己的指尖来回了无数次,但是就是没有一次,狠得下心来,让它们出现。 当她没有任何意识的倒在自己怀里的时候,他慌了,第一次感受到被恐惧支配的感觉。 在那个时候,他也知道了,自己对她下不了手! 所以在第二次的时候,才会故意现身,让她和唐易山之间出现小摩擦,让那袋只需一小口,轻而易举就能要了人性命的烧烤,掉落在地。 这几天,他一直在等,等这个男人的到来,等自己应有的最终的审判。 所以,对于自己今天的结局,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了。 只是,他只后悔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还没有告诉她,自己的真正的名字呢? 自己在她的人生里,出现的短短几次,占据着她人生中不起眼的一小角。最终,却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 想到这一点,竟然比起自己的生死,更能在少年的心里,蔓延出一片的哀伤。 第099章 慢慢的将它抚平 见到少年脸上一脸视死如归的神情,男人更是怒火中烧。但是,男人却又在这个少年的身上看见了自己同样对秦子诺的那种执着。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有一个人可以来替自己斩断这本就没有结果的情丝。 就在他扣动扳机即将动手的那一刻,车身外的男人敲响了车窗,随后打开车门,在男人的耳边耳语了一段话。 少年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扬长而去,以及男人离开前,看自己的那道难以琢磨的眼神,久久未能回神。 神游回来后的少年突然发现,自己依旧站在刚才停下脚步的原地,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才短短一个小时,少年就从生死边缘徘徊过了一遍,才短短一个小时,少年的心,也前所未有的清晰了起来! 周末,唐易山在书房里面办公,白言希抱着一小盆水果,一边看着医学书籍,一边漫不经心的重复着塞进嘴,咀嚼,再塞进嘴里的机械性动作。 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白言希吃的是没有灵魂的水果。 其实,白言希并不想吃,但是唐易山拿着这一盘东西硬塞在自己怀里,还美名其曰说:吃多点水果,以后的宝宝才会长得水灵。 突然,隔着好几米远的白言希的笔记本突然响了一声,而唐易山因为工作的太入神,好像没有发现的样子。 白言希一点一点的朝着笔记本那里挪过去,看见了一封未读邮件…… “啊!!” 唐易山被白言希的尖叫声从聚精会神的状态中惊醒过来,刚一抬头,就看见白言希抱着笔记本,朝着自己走来,最后直接坐在自己的腿上。 习惯性的伸手一抱,将白言希环在自己的怀中。 “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唐易山见白言希的脸上尽是喜悦之色,语气中就少了一丝担忧。 “我,我收到邀请名单了!那个四年一度的学术交流会。啊啊啊!” “收到邀请函就这么开心吗?”唐易山摸了摸白言希的头! 对于唐易山来说,从小到大,各种大大小小的邀请函,有什么是他没收过的。所以,对于白言希这种喜悦,是没有办法感同身受的。 “开心?岂止是开心啊!你知道能去参加这个会议代表着的什么吗?” 这是唐易山极少的在白言希的脸上见到这么纯粹的笑容,忍不住也被感染的笑了起来。 或许这种笑容,只有梦想才能够带来的。 “代表着什么?” “这张邀请函代表着你老婆,我的能力得到了别人的认可。这也是一种荣誉啊!” “你的能力,不是早就被认可了吗?” “那不一样,之前被认可,有很大部分是因为我老师,梁振中教授的因素。但是,得到这张邀请函,不仅仅代表着我的能力被认可,还是脱离了梁教授的弟子身份,得到的认可。” 从自己怀里女人不安分的坐姿,唐易山就能感受到,这个女人的喜悦,到底有多深。 “恭喜你啊!白医生,终于跻身成为了医学界中一名叫得上名字的医生了。” 要知道,有多少医生,一辈子兢兢业业,都得不到这个交流会的认可,而白言希年纪轻轻的,就已经能达到别人奋斗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达到的高度了,而且还是单纯的依靠自己的能力的。 此时的唐易山,见白言希这般雀跃的模样,心里也不自觉的为她自豪了起来, “我的老婆,可真是厉害。” 说完,唐易山在白言希的唇上轻啄了一口,一触即离。 可能是因为今天着实心情好,白言希双手把着男人的肩膀,仰头主动回吻住了笑意还没退却的俊美男人。 突如其来的温软触感,出乎想象的积极主动,直逼唐易山的神经感官,只见他眸子骤然眯起,随后又张开。 低垂着自己的眼睑,看着面前跟自己唇舌相依的女人。 毫无意外,唐易山必须承认,他无法拒绝和排斥白言希的亲近。 其实他很喜欢白言希每次都温温软软地主动钻进自己的怀里,喜欢她主动亲近他,亲吻他的样子。 尤其是她每次有意无意惹自己生气之后,这种福利才更常见。 没过多久,白言希就觉得有些累了,这才撤离了他的唇。 她微微身子往后撤了一点,却依旧坐在男人的腿上。一双眸子弥漫着一层浅淡的水雾,仰着头,静静地看着他。 男人的一双眸子深沉如沼泽,明明情绪浓烈的像是有实质一样,却也因此让人无法看穿他其中的深浅。 良久,唐易山伸手摸了摸自己岑薄的嘴唇,似乎上面还停留着温软柔滑的触感。 “撩了不负责任玩儿的很开心?”唐易山的话,依旧听不出喜怒,但是总给人一种无形的压慑; 感…… 白言希见状,也只是无奈的轻轻扯了扯唇。 “就只是想吻吻你。而且明明是你先动手,不对,动嘴的。” 唐易山紧紧的抿了抿唇,他觉得,自己必须找个时间,让这个让这个女人清楚的知道,对于她来说的,只是简单的一个亲吻,在自己这里,可能牵扯出来的慾望远比她想象的要多。 突然,唐易山低头一看,这个会议的详细内容,脸上的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着。 “参加这个,你需要做什么准备吗?”唐易山做漫不经心状,仿佛他只是随口一提而已。 “本来没有什么硬性要求的,只要人去了就好。但是,我最近刚刚写了一篇研究报告,很想找一个机会发表的,我觉得,这一次,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 白言希的眼眸中,带上了些许的跃跃欲试的情绪。 “所以,你真的打算去参加是不是?”突然低沉下来的声音,让白言希猛的回神。 是啊,拿到这个邀请函是一回事,但是这个男人让不让自己去,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但是,她是真的很想去的啊,别说这个会议,是四年开一次,就她这情况,能不能重新回到医疗行业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所以,极有可能,自己只剩下这一个机会能接到这个会议的邀请函了。 无论从哪一个层面来讲,白言希都不想放弃这一次机会。 “我想,你应该是没时间陪我去的,对吧!”白言希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那段时间,刚好是两个工程的验证时期!” 唐易山此话一出,白言希就知道,唐易山一定是没有时间的了。 “那个……” 突然,白言希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看了唐易山一眼,接了起来。 “喂!我是白言希!” “言希啊!”一声带着沧桑却不失中气的声音在电话的另一端,响起。 “老师?” 唐易山看见的,就是白言希略带郁闷的表情,在一秒内转变成惊喜。 哪怕已经听见了白言希叫那个人做老师,也知道了电话的另一端是梁振中教授,但是白言希这面对自己和面对别的男人存在着这样的「反差」,唐易山的心还是忍不住郁闷起来。 最终,唐易山索性在脸上表现出自己的不虞。白言希自然是看见了,伸手轻扶了扶他的脸,权当安抚了。 “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要知道,自从自己离开医院之后,在自己忙碌之间,也就和梁振中没有了联系,说起来,白言希有些觉得,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有些许不像是平常的老师和学生。 “你收到邀请函了吗?” “老师你怎么知道的,我刚刚才收到。”白言希有些意外,明明知道这件事情的,目前就只有自己和面前的唐易山而已啊。 “我从邀请名单上,看见你的名字了!” 梁振中稍微点拨,白言希就想明白了。 是啊,自己的老师,不仅仅是一个医学界赫赫有名的教授,还是这场会议在中国的传播者,因为他,这场会议才会在中国也开设。 突然,白言希心里有了一个猜想,虽然觉得有些不可能,但是她还是不自觉的想要确认一下。 “老师,这个名额,应该不是……” 白言希有些欲言又止,但是,梁振中出于对自己这个徒弟的了解,也猜测到了白言希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了。 “哈哈哈,虽然你老师我在一些地方,还算是说得上话,但是我还没到那种随随便便就在会议名单上加一个人就加一个人的地步。 所以,你收到这份邀请,完完全全是出自于你自己的能力,我并没有在里面,担任任何的角色。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 其实,白言希心里也是清楚梁振中的为人的,只是这件事,对她来说太意外,太难以置信了。 “所以呀,我今天打电话给你,是想问你,有没有这个意愿,和我这个老头子一起出席去参加这个会议啊?” 其实,就算拿到了这个会议的邀请函,也仅仅只是代表着,你有这个潜力或者是能力能成为医学界顶尖上的存在,但是其中,如何将自己的能力展现给众人看,这是一个需要自己去把握机会的挑战。 而梁振中这个时候,来邀请自己和他一起出席,这个行为就是为了给自己的身份,渡上一层金箔。 梁振中教授这个名号,本身就是能力的一种保证,和他一起出席,意味着白言希能比同行的人,拥有更多争取的机会。 “老师,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白言希是真的很感激梁振中的无声无息中,为自己思量,为自己做的事情。 如果人的一生真的注定会有贵人的话,那么白言希想,梁振中就是她生命中这样的一个存在了吧! “身为你的老师,我有些时候,会觉得很惭愧,我能为你做的事情,竟然这么屈指可数。你要记住,你是我梁振中的弟子,你不会是一个人!” 活到梁振中这样的年龄和这样丰富的经历,根本就不需要为任何一个人付出至此。 更难得的是,他对于自己的好意,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什么回报。 而在白言希的心里,他也不仅仅只是一个老师的存在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却更似亲人。 “但是,老师我这边……” 真的是所有的时机,都是如期当的恰到好处。但是,但是就是有了唐易山这个最大的不确定因素…… “你那边怎么了?”梁振中不是不清楚,白言希对于这个名额有多珍惜,有多看重,但是她这个不确定的语气,让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成分在其中。 “言希,我相信你知道,这一次的机会对你来说,有多难得,无论是出于公还是出于私,我都希望你能紧紧的抓住这个机会。” 梁振中说的,何尝不是白言希心里所想的?没有人比她更想好好的抓住这次机会。 “老师,我知道了,我这边,会努力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的。” “嗯!我等着你联系我!” “好的,谢谢老师!” 打完电话的白言希,一脸复杂的看着唐易山。眼神中,若隐若现的带着一些委屈。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怕我会心软,会动摇!” 唐易山伸手,直接将白言希的圆滚滚的杏眸遮住,对于唐易山来说,白言希身上的「武器」太多太多了。 白言希缓缓的叹了一口,然后将唐易山的手拿下。 “你该知道,这次机会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或许,它就是我这辈子,唯一能触摸到梦想的机会了!” 白言希希望唐易山能理解自己的执着,能支持自己的梦想。 “我知道,你脸上的这份纯粹的喜悦,就像是春雨一样,浇灌着我干涸的内心。但是,这个机会对你重要,言希,你又知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我从来不敢细想,万一我失去你,或者是将你置身在危险中,我会有什么反应,我连想象的勇气都没有,你又知不知道?” 男人的眼中,是对自己毫不掩饰的爱意,而面对着这样的眼神,白言希竟然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白言希将膝盖上的电脑,放在桌子上,然后紧紧的抱住唐易山。 “我知道,我知道,在几个月前,我就已经感受过了那种灭顶的绝望和疯狂了!但是,这一次,我不是一个人,老师他说,他会陪我去的,有他在,我不会有危险的。” 这一次,是唐易山推开了白言希,带着他从没用过的力度。 “哪怕我在你身边,我都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证你的安全,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和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在面对突发的危险的时候,能保护好彼此。” 从这几次和唐易山的因为小事的争吵下,白言希学会了,越是在两个人都坚持己见的时候,就越要冷静下来。 白言希伸手在唐易山的胸前平整笔挺的衣服轻轻扫了扫,垂眸看着男人俊美无双的脸,温声道。 “这个会议,能出席的,都不是说你普通人,安检设施一定会非常完善的。而且,在那些人眼中,我只是一个无害的普通的孕妇,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哪怕退一万步讲,我真的遇见了什么小意外,在那个会议中,最不缺的,就是医生了!我不会怎么样的。” 唐易山抬手抓住了撑在他胸口胡乱作怪的手,轻轻捏了捏,掀眸看着她。 “你可知你最近为什么没有见到俞松?还有,很多事情,明明你可以自己一个人去做,或者是让杨嫂陪你去的,我却坚持着要挤出时间来陪你一起? 俞松现在就躺在老爷子的隔壁!脑震荡,若不是因为他过硬的开车技术,很有可能现在躺在里面的,就是我,而他在世界上唯一留下的就只有一座石碑。就这样,你还以为你是安全的吗?” 此时,在白言希的心中,正打着点滴,气息奄奄的躺在病床上的俞松的身边却围着好几个叽叽喳喳的小护士。 凭借着他那非常人所有的经历,将那一层的小护士们的懵懂心,给抓的牢牢的。 丝毫不像唐易山口中说的脑震荡的模样,俞松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微微一提的脑震荡,会在唐易山的心里留下这么深刻的印象,即便仅仅只是轻微的撞击造成的脑震荡。 他更不知道,这件事对白言希产生了多大的影响! 而当这一切东窗事发的时候,他也因此付出了他想象不到的「代价」! 当然,这也只是后话! 唐易山掀起漆黑的眸子看着白言希,低沉磁惑的嗓音也缓缓流进白言希的耳朵里,冲击着她一直以来的认知。 “言希,我告诉过你,你一旦接受了我们的一切,就没有办法脱身了,我那句话,并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也不是仅仅只是为了吓唬你。我的身边,从来就没有「安全」这一说法。” 更别提现在自己因为白言希的母亲,彻底得罪了全球的两大不容小觑的势力,背后的凶险,根本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明的。 “我……我不知道。” 听了唐易山的话,白言希突然记忆起,唐易山有好几天,刻意的不在自己面前「显摆」他的身材,不刻意的「勾引」自己,已经那几晚,自己不小心触碰到他的身体某一处时,他瞬间僵硬的身体。 原来,自己一直认为平和生活,都是自己自以为是,这个男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默默的承受了那么多。 而自己还一直义正严辞的说着要和他一起面对风雨和挑战!呵,多可笑的自己啊! 唐易山知道,无法避免的,白言希会因为自己的话,而陷入何种自责和自我排斥之中,但是在白言希的安和她的情绪的相比之下,唐易山选择的是前者。 白言希的眸子与唐易山的黑眸近在咫尺的对望着,她能看得到他漆黑的眸子里印着她那张不知道用什么话来描述的脸,连她此时眼眸神深处的狼狈不堪都给印得一清二楚。 她眸仁轻轻颤动着,盯着他的眼睛,喃喃道。 “我知道了!” 她由第一时间的不知所措,到愣了愣神,随后又反应过来,就挣扎要从唐易山的身上起来。 唐易山的心,狠狠颤了颤。但是,这是最好的结局了。唐易山没有伸手挽留,而是任由着白言希从自己身上离开,背影中透露出一抹略微有些难以言喻的狼狈…… 接下来,白言希没有再提那次会议的事情,而唐易山也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两个人,就好像是回到了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这天,白言希趁着阳光没那么大,在阳台的躺椅上晒着太阳,补充着钙质。 突然,唐易山出现在了阳台门边,看着白言希假寐着,阳光静好,岁月也静好的样子,唐易山只觉得心里满满的。 “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 白言希笑着看着突然出现的唐易山,脸上全然没有睡意。 “会议开完了,我把文件都拿回来处理了。” 听唐易山只是换了个地方办公,白言希心里蔓延着淡淡的心疼。 “来!” 白言希起身,牵着唐易山的手,让他躺在了自己的身侧。却不料男人一个翻身,直接将头靠在了白言希的胸前,有意无意的避开了白言希的小腹。 “你……” 唐易山选择的位置太奇妙,所以惹得白言希微微羞赧了小脸。 “乖,别乱动,让我靠一会,就一会!” 白言希见唐易山这幅样子,是真累了。所以她也没再说什么了。 突然,唐易山将脸彻底埋进她的胸前,感受着那一抹柔软,舒适的让唐易山彻底放松了自己。 但是,唐易山的这个动作,却让白言希很有些不适,这不是白言希多放不开,而是任由着,突然被一个大男人这样紧紧的贴着,多少有些不舒服。 白言希有些不适的想动,可是却不敢放肆乱动,唐易山这段时间的辛苦,哪怕自己不可以去留意也看得见。 她也很想,让唐易山不改那么辛苦,让他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可是,唐易山就这样靠在她胸前,随着他呼吸时喷洒出来的热气,她是真的…… 她低了头,正打算和唐易山商量下,要不换个地方,哪怕是回到床上都比现在舒服多多了。 她正欲开口,却发现唐易山已经没有什么动作了,就连呼吸也渐渐平缓。 这是,睡着了? 金黄色的暖阳,没有任何隔绝的照射下來,好像给唐易山的侧脸镀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这光晕,直接在唐易山那浓密卷翘的睫毛下的眼眶周围打下了一层阴影,高挺的鼻梁,以及紧抿的嘴角。 她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唐易山微微皱起的眉心,慢慢的将它抚平,然后她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一下一下的轻抚着! 第100章 你还坚持得下去吗 不知不觉,秋意渐浓,与夏日不同,此时的太阳依旧有热度,但是却又还没到让人难以忍受的程度。 暖意洋洋下,白言希竟然和唐易山保持着这样别扭的姿势,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等她醒过來时,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被唐易山抱在怀里的姿势,而她也靠在他的胸膛上,跟之前的角色正好相反。 就在她睁眼开的刹那,整个人睡的有些晕乎乎的,迷蒙的盯着眼前看见着自己的那张笑意盈盈的俊脸。 “睡饱了么?” 和平时的声音有些不同,此时的声音,低沉却带着更浓重的沙哑,还有言语中好像要溢出来的柔意。 白言希嘤咛了一声,伸手揉了揉眼,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是在再次睁眼时,那张脸却依旧在自己的面前。 只是明显的是,那张脸的主人,脸上的柔意已经不见了,见她傻愣愣的盯着,脸上的笑意已经换上了不经意的调侃。 “怎么,睡傻了?还是,看傻了?” 白言希一直很喜欢唐易山的声音,她之前说过,这是一种能让人轻易的达到愉悦的高潮的声音。 还有他那一双眼睛,深邃而又犀利,又好像时刻都能够透过一切,直达你的内心,看穿你的所有伪装一样。 白言希转头看了一眼屋外:“太阳要下山了,起来吧!” 唐易山不是没有看出白言希如此生硬的在转移话題,却依旧完全不为所动,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避开了自己视线的她。 许久,也不知道是谁先妥的协,服的软,两个人便齐齐起身,到了楼下。 “大少爷,大少奶奶!你们醒啦!要先吃点什么东西垫垫肚子吗?晚饭还没做好。” 其实,睡了一觉的唐易山,隐隐约约是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些空的,但是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的白言希。 “不了,我不饿!也没有什么胃口。”而白言希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大少奶奶,你这样子不行啊,你中午,不对,你这几天我看都没吃多少东西,这样怎么能行呢?” 杨嫂的话刚刚说出口,白言希也不知道是出自于什么心理,下意识就看向了唐易山。 “杨嫂说的,是真的吗?” 果不其然!白言希最不想对上的,就是唐易山这样的眼神,那种自己因为自己任性,不想好好照顾自己的责备的眼神。 “我……” 唐易山神情,双目静静的注视着白言希,也没有打断她的话,而是静等她的下文。 反倒是白言希,话说着说着,就说不出來了。 所有的人都等了半天,却只见白言希住了嘴,神情黯然的垂下了头。 唐易山眼中有一丝关切,喉咙处,稍微有些上下浮动,俨然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但最终他只是沉默着牵起了白言希的手,并不多言,只是用行动说明一切。 唐易山握着白言希掌心的手,十分的紧。不言不语,只是将她带到了餐桌前,随后给了杨嫂一个眼神。 “没胃口就算了,在这里陪我吃好吗?” 其实,白言希的异样,唐易山并不是后知后觉。但是,这是他难以排解的存在,他一直以来,都想要倾尽全力想要让她开心,但是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这个女人的安危的基础上。 所以,这是一个解不开的僵局,就连他自己,都找不到可以解决的方法。 唐易山正要开口说什么,这时,客厅的电话突兀的响起來,唐家的座机,一般很少有人会打,这个座机,一般都是用来联系家里的杨嫂或者交代一些事情的。 所以,这个时候有谁会打电话过来,白言希还真想不出來还有谁。 唐易山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上午就沒电了。唐氏的所有事情,他几乎都已经交给了俞松了,就算是有人找他,他也不会那么着急。 但是,除了俞松,便再没有人有大晚上带电话给唐家的可能性了。心里这么想着,唐易山是站了起來,走向了电话机旁。 蹙了蹙眉头,便随手拿起了电话。 “喂!嗯,我是,说!” 随即而来的,就是一阵很长很长的沉默,看起来,似乎是电话那头的人在向唐易山说明着什么情况,而且还是不太好的情况。 因为唐易山的脸,随着对方话,变得越来越难看,眉头也皱得更紧了。 让旁人一看就知道,这一通电话,并沒有给他带來什么好消息,相反还是个坏消息。 唐易山一脸凝重,最后只是简单的应了几句。 “嗯。好的。我知道了,你来吧!”说完,唐易山便将电话挂断。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看着唐易山,异样的眼神,白言希担忧的开口问。 唐易山的脸上除了担忧,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焦急,最后只是神情复杂的盯着白言希。 “嗯,有点事情……” 差点将事情脱口而出,然而到了关键时刻,他却又住了嘴。 唐易山这幅模样,不但神情复杂,眼神还带着些闪烁不止。 摆明就是发生了什么连他都无法掌控的事情,他突然这么藏不住自己的情绪。 让白言希的一颗心也跟着悬起來,担忧的神色,变得更加的深重。 “如果是急事的话,你要不要现在赶过去?”白言希试探性的开口道。 就在这个时候,白言希的话,前脚刚说完,俞松后脚就赶到了。 “老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俞松还没进门,就叫起了唐易山。 俞松刚刚张口,视线在扫了一眼白言希的时候,又突然顿住。 白言希疑惑的视线投射过来的时候,俞松瞬间将视线转移到了别处,因为他害怕自己的情绪藏不好,被白言希发现什么端倪。 唐易山起身,挡住白言希的视线,然后抬手揉了揉白言希的头发,站起了身。 “在家里,好好呆着,等下多多少少也要吃一些!” 临走前,叮嘱了白言希一句。随后又扫了一眼俞松,转身离开了唐家。 而俞松也默契十足的紧跟在他的身后。 刚一走出唐家大门,唐易山便冷声问道。 “什么事情?刚才你在电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俞松朝着唐易山走近了几步,低声回答。 “夫人的母亲的车子在今晚回去的路上被盯上了,有一辆车子公然在马路上发起了恶性撞击,明目张胆,还好那个时候,开车的刚好是基地的一个人,所以没有造成多严重的情况。” 正在开车门的唐易山听到这,手上的动作猛然顿住,转头,视线在身后唐家大门的方向望了望,见空无一人,又沉声问道。 “人怎么样?” “根据那个人三言两语的说,我估计没有什么大碍。应该是一开始,他们的车被撞了一下后,后来就有其他车辆主动上来将他们的车护了起来,阴差阳错之下,反而成了那辆肇事的车辆的阻碍。所以夫人的母亲的车被撞得不是很厉害,人应该没什么大碍。” 唐易山眯了眯眼睛,俊美的脸上一片冷色,声音更是低沉的很。 “把人送到医院了没有?” “送到了。”俞松点了点头。 “去医院。” “是。”俞松当即便应了一声,随后又想到了什么一样,有犹豫开口。 “老板,夫人那里,你打算怎么……”俞松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唐易山的电话声给打断了。 俞松斜眼一看,是秦子诺的电话。 “我没事。” 电话只是刚刚接通,秦子诺平淡沉稳的话便从电话的另一头传了过来。 “言希她,应该还不知道吧!” 随后,秦子诺只有在提到白言希的时候,才会有的感情波动。 “刚才我接到消息的时候,她刚好在我身边,可能有看出端倪,但是目前来说,她并不知道。 但是,刚才你们在立交桥上的动静这么大,我猜,大概不用过多久,新闻上便会出现这个报道了。” 因为这件事情,唐易山目前还不知道具体的内容,所以他也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出现报道,报道内容,又会涉及到多少。 这一次,大概是唐易山为数不多的,遇见这么被动的时候了。 唐易山赶到医院,来到秦子诺的病房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口被一群人,团团的围了起来,他仅仅只是靠近了病房门口,便被拦了下来。 看这个场面,唐易山只是稍稍排除了一下,便知道了这是谁的手笔了。 “你们是谁的人,凭什么拦着我们来看望病人。” “抱歉,先生没有开口,谁也不让进。”几乎听不出任何情感的声音。 “我说,让他们进来!你聋了吗?”秦子诺带着愤怒的声音,隔着病房门口,传到了门外一行人的耳朵里。 听见此,唐易山眉心微微挑了挑,按照自己对秦子诺的理解,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不太可能属于她才对啊。 虽然,唐易山对自己这个丈母娘不是很了解,也知道她是一个被时光蒙上一层神秘纱布的存在,但是她是真的很难想象秦子诺会用这么富有情绪的口气说话。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仅仅只是过去了十几秒。 “让他进来!”一道极度威严的男声,妥协似的开口了。 守在门口的两个人面无表情的互相看了一眼,还是后退了一步,让开了一条道路。 走进病房,唐易山不意外的看见,病房里不只秦子诺自己一个人,还有一个有些让人意外的,又在意料之内的人。 想当初,自己可是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亲自将秦子诺带走回国的。 而他自然也结结实实的收到了一颗子弹,当作那个男人的赠礼了。 早在唐易山将人接走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了,这个男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没想到秦子诺刚刚遇见意外,原本还置身于混沌之中的他,会这么快的就出现在这。 但是看着秦子诺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唐易山只能叹息道,这个男人,怕是一直都在守着她,守着这一个已经将他忽略的彻彻底底的女人了。 贺炀坐在病房的沙发上,看着唐易山的目光,是一种恨不得拿枪将他打成筛子的狠戾。 的确,自己在他那,除了给他制造麻烦和痛苦,并没有留下任何的好印象。 唐易山无谓的扯了扯唇,自动略过了这个男人阴鸷的眼神,将视线转向了秦子诺的身上。 秦子诺的头上包着一圈白色的纱布,胳膊上也紧紧的缠着绷带,脸上,只有清冷以及因为自己进来,而收敛起来的残余的愠怒。 “你还好吗?” 虽然唐易山在到医院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去医生那里,了解了秦子诺的情况,得到的回答是并无大碍。 但是看着眼前这副,几乎半个人都被绷带紧紧的缠绕着的秦子诺,他忍不住有点怀疑,医生说的并无大碍是自己问的这个人吗? 秦子诺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只是皮外伤而已,言希那边,还好吗?” 唐易山点了点头。 “这件事,似乎被人压下来了,只是当作了一件普通的交通事故处理。” 说完,唐易山的眼神,看一眼从刚才就一直紧紧的盯着自己的贺炀。 秦子诺和唐易山心里都清楚,这件事,十有八九是这个男人做的手脚。 病房里沉默了一会儿,秦子诺接着开口。 “唐易山,那个人既然能对我下手,想必言希的身边,也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秦子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骤然间冷眼的看着唐易山。 “唐易山,我警告你,你最好快点把你唐家人闹出来的那些破事都给我处理干净! 我把女儿完完整整的交给你,但凡她受一点点的伤害或者是过的跟我一样像行尸走肉一般,我秦子诺哪怕是和言希闹翻,我绑也要把她从你身边带走。” 听着秦子诺的冷言冷语,唐易山的神色渐渐冷凝了下来。 现在,病房里面的所有人,心情几乎都算得上是差到了极点,急切的想要找一个宣泄口。 看着自己老板莫名其妙的被迁怒,俞松像是看不下去的站出来。 “夫人,您这话,有偏颇吧!你明知道,唐氏刚刚经过四方会的重创,又遭遇到了内部重要信息的泄露,本身就是一次重大的危机,哪怕是神,也没有办法在短短几日,就能力挽狂澜,将唐氏重振往日的雄风。” 听着俞松的话,秦子诺这一次,才将自己的眼神,落在了贺炀的身上,但是却不属于贺炀所期待的任何一种眼神。 “子诺,我……” “行了,堂堂四方会的会长,屈尊降膝的来到我这间小小的病房里作甚,我想比起我,现在的四方会更需要你这个大人物去坐镇吧!” 所有人都听出来了,秦子诺在给贺炀下逐客令了,唯独当事人听不出来,或者是完全不想听出来。 “四方会和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比性。不管你需不需要,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如果你是作为一个探病者的身边,我赶不走你,但是如果你是因为我上次的离开,觉得冒犯了你,然后想在这病房将我囚禁起来,怕没那么容易。” 唐易山看着渐渐的秦子诺「嚣张跋扈起」来的气势,岑薄的唇勾着,幸灾乐祸地看着贺炀的好戏。 “子诺,我没有这个想法,我只是单纯的关心你而已。你不要老是这么想我,行吗?”贺炀的语气破天荒的带上了一丝无奈。 “单纯关心我?那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我倒是从来都不知道,关心别人还需要带上这么多人,将整间病房统统给围起来。你的关心,怕是我无福消受了。” 这个时候,贺炀也想到了,大概是自己带过来的人,被她造成了不好的回忆了。 “我只是担心你,想要保护你。” “那你就从来就没有想过,你这种强加在我身上的保护,我想不想要吗?你从来都自己会顾着自己的感受,将人像一个狱犯一样囚禁起来,还将其称成为保护,呵,不觉得你很好笑吗?贺炀,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语气又再一次激动了起来的秦子诺,突然体内一阵痛苦袭来,为了怕被人发现端倪,所以她立马闭上了眼睛。 虽然在一边冷眼旁观着的唐易山,心里却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 因为他想,秦子诺无意间透露出的他和贺炀之间的过去,不正好像极了现在的自己和白言希吗? 虽然,白言希依旧可以在自己面前展露笑颜,但是唐易山无比的清楚,这份分笑意之中,有多少是她为了缓解两个人紧张的气氛,为了自己的情绪,而伪装出来的。 而自己明明都看穿了,却还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明明她的心里,已经那么痛苦了,自己却还心安理得的接受着她的「讨好」,心安理得的觉得,自己并没有伤害到她。 看着秦子诺和贺炀之间,唐易山的心,也一寸寸的凉了下来。 是不是,白言希都不让自己知道,自己到底做的有多过分,等到日后,她也会像她母亲对贺炀死心一样,对自己也死心了。 虽然知道这样的想法不对但是唐易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不自觉的,将自己和白言希代如到现在的秦子诺和贺炀之中。 自己正在走贺炀的老路,借着爱之名,却狠狠的折断了属于她们的最美好的翅膀。却还一副理所应当,心安理得的模样。 唐易山突然很想回去,很想回去找白言希。 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拿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被逼着作出人生最痛苦的抉择的女人…… “子诺,我不是……” “闭嘴,趁着我还能好好的说话,你马上给我滚。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秦子诺异样,贺炀没有看出来,但是唐易山却看出来了。 她这个样子,怕是那个叫做「假面」的药物所造成的影响吧! 虽然他并不了解,这种药物会给人的身体,带来多直观的痛苦,但是见秦子诺第一次因为急切的想要将人赶走,而情绪这么失控,怕也并不是什么容易忍受的吧! 在秦子诺的面前,贺炀向来是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的,看着她满身绷带的模样,贺炀低敛着眉眼,语气有些低丧的说道。 “我知道了。” 听着贺炀的话,秦子诺再次毫无余地的又甩给他一记黑脸。 等到,关门声再次响起的时候,秦子诺才坚持不住似的,瘫倒在病床上,蜷缩成一团。 “啊,夫人,你怎么了?” 状况之外的俞松见状,有些担心的惊呼出声。 却接到了唐易山满脸警告的神色,虽然不懂怎么了的俞松,还是马上的收了自己的略微有些高调的声线。 “你还坚持的下去吗?” 唐易山的语气,也隐隐的带上了担忧的色彩。 “手机背面……打给他……” 只是简简单单的七个字,秦子诺却说的断断续续,而一句话,就好像是用尽了她所有的气力一样。 唐易山马上拿起床头柜的手机,掰开了手机壳,露出了一张纸张,上面行云流水的写着一个联系方式。 不假思索的马上拿出手机,按照着字迹上的一个个号码,随后拨通了。 联系方式的主人,并没有让唐易山等很久久接通了。 “怎么了,想通了要找我了吗?” 年轻的有些过分,又极具识别度的声音,让唐易山马上就想起了这个声音,到底属于谁。 “她的情况不是很好,你马上赶到市医院的205病房来。” 病床上明显在隐忍的秦子诺的情况,让唐易山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疑惑的时机。 “什么!她现在到了什么阶段了?” 唐易山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秦子诺。 “汗如雨下,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痛苦的蜷缩在一起。” “好,我知道了,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打晕她的做法,不能让她伤害自己。”叮嘱了几句之后,少年匆忙的挂了电话。 一旁的俞松,见到这幅景象,突然心里有一种预感,这件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挂了电话的少年,满脸的不虞,早让那个女人联系自己,她早干嘛去了,现在倒是会来向我求救了? 虽然少年的话里,都是对秦子诺的不满,但是他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在脚下的动作更是迈得更大了,争取在第一时间赶去了唐易山所说的地点。 第101章 我就不送了 唐易山挑了挑眉,看一眼风尘仆仆赶过来的少年。 “你比我想象中,来的要快上不少!” 少年只是朝着他点了点头,就走进病房里。 见秦子诺依旧是一副蜷缩起来的模样,少年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你们先出去,我要帮她检查一下。”说完,少年便不再看唐易山和俞松半眼了。 而俞松见自己老板连一点异议都没有的就抬步往外走起,也只好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了。 心里存了许许多多的疑问,俞松终于忍下去,开口询问了。 “老板,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夫人的母亲,她怎么了吗?刚才看起来不大的少年,又是谁?” 其实,也不怪俞松好奇心重,俞松跟了唐易山那么久,本来一直以为自己和他是知根知底的关系了,但是突然间,发现自己和唐易山之间,原来隔着这么多的小秘密,俞松心里有些异样也是正常的。 “言希的母亲,身体出了一点意外,刚才的那个少年,是医生。” 医生?看起来年纪那么小,真的靠谱吗?俞松下意识的质疑起刚才的那个人。 “那夫人她……” “她还不知道。” 病房里面,少年的检查过了多久,唐易山和俞松就在门外等了多久。 在不知不觉中,天色从一片黑暗,变得有些灰蒙蒙起来了。 等到少年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了。而少年脸上,也多了一丝和平日里不一样的疲态。 “让她休息一下,然后让医生,除了消炎杀菌的药,任何药物都不能给她服用。先这样吧!我先回去了。” “嗯。” 唐易山在少年离开后,进去了病房看了一眼秦子诺,虽然看起来,说得不是很安稳,但是比起之前的模样,真的是好的不要太多了。 随即,唐易山看了一会时间,对着身后的俞松讲。 “安排一个人来这里守着,我先回去了。” “是。” 可能人生的无奈,就在于你有些时候迫不得已得去做这件事,而后又后悔自己做了。 当你想尽办法,争分夺秒的想要去挽回的时候,却始终敌不过命运中存在着的那个名为「意外」的存在。 唐易山才刚刚走过一个拐角处,就遇上了另一个男人,看着一地的烟头,唐易山也知道,八成他也在这里等了一整夜了。 “唐易山,我们聊聊!” 或许,这两个人在今天之前,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两个人会这样,坐下来,面对面的聊着天。 在医院附近的公园里,两个气势凌厉的男人相对而坐着,周围萦绕肃杀的气息,俨然和着这公园的环境格格不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秦子诺好像是让你离开,而不是叫你像一个门神一样,在外面守着吧!”言语间,满是对贺炀的讽刺。 “唐易山,你能行我身边,将她带走,我承认你有本事,但是你却没能保护好她,这样的男人,怕是信任不得吧! 我想,若是被她女儿知道她的母亲在你的保护下,还出现这样的意外,怕不敢再信任你了吧!你要不要试试看!”贺炀漫不经心的说着。 话音刚落,唐易山气势一变,浑身戾气映衬着他那张俊美的脸显得凌厉锐利,寒光透过黑色眸子直直倾泻落入他身上。 突然,唐易山的身子一闪,动作快如闪电直接朝着贺炀袭击过去。 很久之前,他就很想试试传说中咜咤风云的四方会会长的身手了。 是不是,真的跟传说的一样,那么出神入化,深不可测。 贺炀作为四方会的当家人,且能稳居这么久,自然不是什么三脚猫功夫可以比拟的了,只不过他真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会突然跟他动起手来。 不禁摇摇头,果然还是少了几年的履历,太过冲动了啊,想对他动手,可没那么容易。 只不过,贺炀的这种想法,很快的就在他心里完全消散。 他发现,自己越是和唐易山打下去,越是心惊。眼前的这个男人的身手太过莫测,手起手落招招致命。 出手刁钻,没一下,无一不是朝着人体最致命的器官下手。 贺炀心知,自己若不是依靠这十几年时不时被暗杀的经验,恐怕他早已输在这个男人手中。 很快,贺炀连思考的间隙都没有了,只能凭借着自己的身体本能应对唐易山的攻击,更是完全找不到反击的时机。 突然,唐易山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带起一阵凌厉的风,速度极快的朝着他的胸口去,贺炀瞳仁猛的一缩,身子一闪,只不过速度却比唐易山稍微慢了一些,匕首直接扎入了贺炀的肩口,顿时间,鲜红的血从伤口处蔓延出来。 贺炀瞳孔再次一缩,没有去管肩上的伤口,眼底闪过赞赏,唐易山拿出来的这把匕首,他是不能再眼熟的了,因为这把匕首本来就是被自己藏在身上的。 没想到唐易山能发现自己藏得极深的匕首,更能在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情况下,将它当成他进攻的兵器。发现这一点后,贺炀眼底的兴趣越发浓厚起来。 但是还没等他说什么,突然唐易山再次动身,拉住他,狼狈的滚到一边。 再回头,他们刚才坐着的位置上,已经多出了好几个洞口。 唐易山稳定自己后,迅速的从贺炀的身上拔过那把唯一的匕首,朝着百米以外快速逃走的男人腿上快速掷去,命中。 贺炀此时才面色微变,忍不住想,如果不是唐易山,大概自己怕是没办法全身而退了吧。 “抓住他!”无论这个的目标是自己,还是唐易山,这种趁人之危的行为,贺炀是很久都没有遇见过的了。 “是,先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的男人,点了点头就朝着唐易山掷匕首点那个方向跑去。 不到十分钟,那个暗杀他们的人果然被抓到,直接被刚才点男人丢在了地上。 唐易山眼神冰冷的看着地上,一只腿受伤的男人,男人五官普通,身材非常高大,虎口磨着茧,丝毫不难猜出这个人的职业是什么! “谁派你来的?”唐易山紧接着开口。 受伤的男人明显沉默,对于一些组织的规矩,唐易山不是不清楚,守口如瓶对他们来说,比他们的生命还要重要。 “你这样问,问多久也问不出结果,把人交给四方会!” 贺炀在此时插话,见唐易山的视线并不看他,眉头微蹙。 “怎么,难道你不相信四方会的能力?” 唐易山的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浑身一股上位者的威慑气息,哪怕比起厮杀多年的贺炀也不遑多让,此时他一身邪气,黑色的眸子里倾泻而落的尽是狠意,让人心惊胆战。 抬眸对上贺炀的眸子,唐易山似笑非笑,却泛着漫不经心的冷意回道。 “把人送去四方会,再等他们审讯出结果来?不怀疑你们审讯犯人的能力,但是我这人,对这种事,一向没有什么耐心,不愿意等,更不想等。”说完,唐易山便动了。 “最后一次,说,是谁派你来的?”唐易山一步步逼近地上的男人。 语气平平淡淡,而在场的人,却分明从中听出了让人颤栗的寒意与杀意。 “哼,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受伤的男人强忍住腿中的疼痛。眼中带着一丝倔意。 “哦?是么?”唐易山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 突然,唐易山动了,上前一步,狠狠的朝着男人的膝盖踩下去。 随着一阵惨叫响起,受伤的男人冷笑盯着唐易山,唇角嘲讽。 “传言只说唐大少深不可测,倒是没说你还是个残暴狠戾的人呢!呵,但是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说么?”男人听起来,语气颇有油盐不进的感觉。 “其实,你说不说,都无所谓,确定我心中所想,左右不过只需要一天不到的时间,我也不是连等一天的耐心都没有。我只是看你身手不错,想给你一个活下来的机会罢了,可惜,你没抓住!” 唐易山将男人腿上的匕首直接拔出来,扔在地上。气势威严,一脸狠戾无情。 “光明正大的和我交手,我很欢迎,但是若是只会用这种腌臜手段来对付我身边的人,我会让他们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说完,唐易山眼底的寒光炸现对上贺炀那双暗涌波涛的眼。 唐易山离开后,贺炀忍不住想,或许自己不应该再和唐易山敌对下去了,他们的立场已经发生改变了不是吗…… “大少奶奶!这是今天早上,在门口出现的一封信。上面除了您的名字,其他的信息,什么都没有。” 这是早上,唐家的园丁在整理花园的时候,发现的一封信。 因着现在通讯技术的发达,已经越来越少的人用书信这种联系方式了。 “拿给我看看吧!” 佣人将信封拿给了白言希,便退下了。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一封信,但是白言希却从其中,看出来不好的感觉,具体形容不上来,就是本能的不想要打开它。 白言希摇了摇头,将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都丢出去,撕开了这封信。 仅仅只是撕开了一个角,里面的照片,就一张一张的掉落下来…… 回到唐家的唐易山,从空气中,嗅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就在这时,门外毫无预兆的下起了难有的倾盆大雨。 “大少奶奶呢?” 唐易山环顾了唐家四周,一片寂静,在场的佣人们,也皆是面面相觑的心虚模样。 “我问,大少奶奶呢。都哑巴了吗?” 杨嫂从一排佣人的身后拨开人群,走到唐易山跟前。 “夫人,早上收到了一封信,然后就跑出去了,还勒令不许任何人跟上去。” “所以你们就真的放任她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跑出去了?”说话间,门外的雨下的愈发的大。 唐易山回到唐家时刻意收敛起来的狠戾和嗜血深情,在一瞬间再次爆发出来。 在场的佣人连同杨嫂的额头都因为唐易山骤变的气势,忍不住冒出点点滴滴的冷汗。 “还不赶快派人出去找?”唐易山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冷静下来。 此时的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冰冰冰的雨水,沿着早就被打湿的发际,缓慢的滑下,迷蒙了白言希的双眼。 白言希走在人行道上,她的视线,因为淅淅沥沥的雨水,变得模糊不堪。 此时她的脑子,就像是被一团东西紧紧塞住一样,完全运转不起来。 “白言希。” 突然,一声男人的急喝在白言希的身后陡然响起,紧接着一双有力的手猛的抓住她,大力的往后一拉,白言希整个人便跌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你干嘛!”伴随着言语,一辆行驶飞快的车,从白言希刚刚站着的位置驶过。 这一声微微的呵斥,让白言希从失魂之中回过神來,带着诧异的眼神抬头。 此刻的她模样无比的狼狈,湿漉漉的长发,服帖的粘在白言希的额头上。 苍白的脸,因着冰冷的雨水的浸润,整张脸竟然变得有些发紫。 白言希看清了來人,桀骜邪魅的五官,不同于中国人的深邃的眉眼,浅褐色的瞳中透着一抹震惊和愤怒。 “霍铮。” 霍铮正要开口,身后不断响起的车笛声,将他拉回现实之中,他紧紧的抓着白言希,直接将她塞进车里,帮她绑上安全带。自己则赶紧走到驾驶室坐下,随后发动了车子。 他一边开车,一边在车里翻找着,终于找出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白言希。 “拿着,先擦一擦。”见白言希又开始失神,霍铮皱着眉头开口。 白言希接过毛巾,擦了擦湿透的头发。 车内的暖气缓解脸她早就冻僵的身体,手脚也渐渐有些暖意。 霍铮将车停到一旁的路边,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你这是怎么回事,雨天挺着个大肚子,像个疯婆子一样跑出来不说,还差点被车子撞到,你到底知不知道刚才的情况有多危险?” 刚才正好是霍铮在路口等着红绿灯,在雨幕中一眼就看到了白言希。 见她好像完全没有看见前方的红绿灯,而且神情怪异,像摄了魂魄一样的。 所以在第一时间赶紧下了车,拉住了她。不然这会白言希就算不是在车轮底下,也是在送往医院的路上了。 白言希不想和霍铮说太多,冲着他牵强的一笑。 “霍铮,谢谢你。” 听着白言希的道谢和她这幅模样,霍铮一股无名火顿时冒了上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明明白言希看起来,就是一副很不对劲的样子,他不该是这样才对。 可是,他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想要发火,想要冲白言希吼。 “谢什么谢,这种时候,我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后怕,你却在想着道谢?” 白言希被突然发飙的霍铮弄得一怔。 “我错了!对不起。” 霍铮可能意识到自己失态,心虚的转移视线,看向车窗外,这女人,为什么每一次见到自己,都让自己那么心疼。她应该很幸福才对的,不是吗?为什么总是那么不快乐? “抱歉,我一时间激动了些,语气有些不好。”霍铮的表情有些别扭。 “没事。” 突然,霍铮转过头來。 “你还沒告诉我。刚才是怎么回事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言希下意识想开口,却又停顿住了,像是稍微想了一下。 “我只是出门忘了带伞,所以淋了雨,这雨,下的有些无常,对吗?” 霍铮摆出一副「你把我当笨蛋吗」的表情盯着白言希,却也知道,白言希这是沒打算告诉他,他也没再追问。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逼迫你的,算了。” 霍铮在问了她想要去哪里之后,便将她送到了目的地。 “到了,言希,言希?”霍铮看着白言希完全没有反应,便伸手去叫醒她,却在刚触及她的皮肤时,便被她的体温给吓到了。 “言希,你怎么那么烫?你发烧了!” 说完,霍铮便想将车子掉头,送白言希去医院。 白言希此时浑身说不出的难受,浑身滚烫,喉咙更像是用锯子锯了似的,沙哑又疼得厉害。 “我不想去医院,我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吃药,我回去就好。” 说完,白言希动作缓慢的自己解开了安全带,又打开了车门。 霍铮见白言希的倔性又上线了,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她是医生,应该懂她这情况怎么处理的吧! 直接下车,霍铮来到白言希的身侧,一把将其打横抱起。 “你干嘛,放我……” “给你两个选择,让我抱你上楼,第二,我带你去医院。你选!” 白言希没有回答,但是抗拒的手缓缓的垂下,霍铮便知道,她选的是前者了。 霍铮一边走,一边念念叨叨的数落着白言希。 “让你去医院,你又不去,我抱你上楼,你还有意见,你说你这个女人为什么怎么纠结呢!” 霍铮边数落,边脚步不落的抱着白言希上楼。刚走到白言希的家门口,抬眼间看到门口立着一个人。 男人斜靠在门框边上,就算沒有看到男人的脸。霍铮也能够感受到,从那人身上散发出來的阵阵冰寒之气。 “放开她!”唐易山三个字说的言简意赅。却带着不如抗拒的力量,让人一下子就听出来他这不是在和人商量,而是命令。 霍铮听着男人理直气壮,像是捉奸一样的语气,一听之下。便笑了…… “放开!你觉得她现在的情况,我能放么?” 唐易山面色凝重的扫了他怀里的白言希,脸上一速闪过异样的神色。紧接着,二话不说,直接上前來打算抢人。 霍铮也难得的怒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今天是怎么了。一个软绵绵的,什么脾气都没有。一个又脾气暴躁的很,还那么容易对自己发火! “你做什么。没看出来,小狐狸她现在生病不舒服吗?如果你是只顾自己感受,而不管小狐狸死活的话,那我真的不会放心将她交给你!” 唐易山愤懑的瞪着霍铮,却沒有说一句话,跟木头似得立在那儿。 霍铮扫了他一眼,沒好气道。 “麻烦让一下!” 霍铮将白言希放在房间里,指尖一动却又愣住了。 “你帮她把湿透了的衣服换下来吧,我去厨房给她煮点粥喝!” 唐易山上前,在确认霍铮离开房间后,弯腰去解开白言希衣服上的扣,入手冰凉,还带着浓浓的湿意。 那一刻,唐易山觉得,自己的心似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刺中,阵阵刺痛。 又恼,又后悔,怎么自己会犯这种疏忽,现在是连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 帮白言希换好衣服的唐易山,将湿透的衣物拿了出来,随后又折去了厨房。 发现霍铮正埋头认真的为白言希煮粥。顿时,唐易山心中的那份不快与无名怒,再次升腾而起。 “这里有我就行了,你先回去吧!” 霍铮还想说什么,但是却发现,自己才是最没有立场的人,随后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粥再煮一会,让它变稠一些,然后放凉了再给她吃!” 唐易山瞥了一眼锅里正冒着热气的粥,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一副「我就不送了」的表情,看着霍铮。 霍铮对于唐易山这种态度,浑然不在意,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到门口,突然间站定。 “好好照顾她!” 送走霍铮后,唐易山在厨房边看着,边翻箱倒柜的在找东西,翻找了好一会,终于看到了一坨生姜,虽然不知道还是什么时候给买来的,但是看它还没长芽,便也将就着用了。 唐易山将生姜放在水龙头底下,仔细的冲洗干净了之后,切成片状,又找了个木棍,将片片锤烂。 在坐着这些工作的同时,粥也已经熬好了。唐易山找来一个碗,先将粥倒出来,放在一边,静置一会。 然后便开始烧热水,泡姜茶。 唐易山刚才上网查询了一下,孕妇最好不要随便吃退烧药感冒药,又查到了白言希的情况属于就是淋了雨,受了寒,寒气入体,所以唐易山便想着给她煮一碗姜茶,先祛祛寒气。 等开水烧好之后,唐易山将滚烫的开水,倒进放了生姜的碗里,再给放了点白糖,自己试了下味道,辣度和甜度正合适。 第102章 巨大的痛苦 因为它们还是有些温度,所以唐易山干脆找了个盘,将两个碗都放上去,一起端着进去了白言希的房间里。 此时白言希还在睡觉,唐易山走过去,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还是很烫。一双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他坐到白言希身边,像对待易碎娃娃一样,将沉睡中的白言希轻轻的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唐易山抚着她的脸,在她耳边喊她。 “言希,言希,醒一醒!” 哪怕此时身体再沉重,白言希也睡不下去了,白言希蹙着眉头,轻哼了一声,眼睛轻轻的眨了眨,但是并没有睁开,看表情,显得十分难受。 “不行,我们去医院吧!” “不,不去……”白言希喉咙嘶哑,就连拒绝的话都显的没什么力气。 “那先喝点粥。” “不,吃!” 白言希没有力气起身,也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但唐易山的气息,唐易山的声音,再熟悉不过的村存在,她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 唐易山应该庆幸,现在的白言希浑身乏力,不然他能否进这个门,还不一定呢! 她现在唯有用仅剩的一点力气,将眼睛闭上不看唐易山,将嘴紧闭着,对唐易山不理不睬。 她用这样幼稚的方式,来抗拒唐易山,来宣泄她心中对他的不满! 为什么,她一次次的不舍得,退让,却得来的是唐易山一次次的隐瞒。 在他心里,自己就那么愚蠢,那么好玩弄于他的股掌之间吗? 白言希也知道。自己这种想法不对,但是,他就是克制不住自己,哪怕此时自己的脑子像是「瘫痪」了一样,但是那种感觉,却始终像一块巨石,直压在她的心头处。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冷静的处理事情了,可是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却发觉根本不是这样,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能够控制,而是身不由己。 “白言希,把嘴张开,听话!”唐易山捣鼓了半天,见白言希仍旧紧闭着嘴,毫无放松的迹象,心中既担心着急,又有些恼。 白言希就像真的睡着了般,紧闭双眼,抿起双唇,对于唐易山的话,充耳不闻,仍旧纹丝不动。 等了一会,唐易山终于忍不住了。 “我知道你清醒着,我再问你一次,你不张嘴是不是?” 毫无意外,得来的仍旧是白言希无声的回答,唐易山心中恼,但是更多的是担心,如今怀里的女人,身体已经滚烫的跟烙铁似的,却倔的一点都不愿意配合他。 “好,你不出声,那便按我的方式来了!” 说完,唐易山也没有去理会怀里的女人是不是又反应,而是仰头喝了一大口姜茶,然后低头,吻住了白言希的唇。 白言希紧闭着唇,根本不让唐易山有机可乘,唐易山用舌尖抵住了她的牙关好一会,发现没用,他真心怒了,手指指节微微用力,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将唇张开,然后悉数将嘴里的姜茶,送进白言希的嘴里。 如此往返,哪怕摆宴席反抗,唐易山也狠下心来置之不理,直到将自己煮好的姜茶,悉数投喂给白言希。 而此时的白言希也意识到了,自己现在就算反抗,唐易山也会有办法将她的嘴撬开,索性也不反抗了,由着他一来一去的用嘴喂她。 唐易山喂完她,见她脸色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怒的,微微带上了一点血色,心情也没那么郁结了。 “原来,你喜欢这种方式,嗯,我也很喜欢。”说着,唐易山还勾人的舔了舔下嘴唇。 喝完姜茶,白言希觉得自己的喉咙没有那么痛了,不过头还是很重,很疼,眼皮也很重。 她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刚好就看见唐易山舔嘴角的动作,忍不住哑着嗓开骂。 “谁稀罕你这样做!你出去,我不想见你,滚出去……” 一顿斥吼,吼完后,白言希顿觉喉咙很涩,也很疼,心脏也跟着急速跳动,连气息都有些喘不过来。 因着白言希本就发着高烧,现在还这么激动,脸蛋一下子变得异常红润了起来。 这要是平时,唐易山忍不住调侃两把,不过现在,他的心里,仅剩下担忧。 伸手在白言希的背部,轻轻抚摸着,帮她顺气。 “就算我舍不得你生气,但是还是有几件事情必须说。首先,这一次,我不会配合你,让你不顾自己的身体下去。 其次,你现在身体不好,所有的事情,我会在你身体好转之后,再跟你说。 第三,把粥喝完,我就送你去医院。我说的最后一项,没有在和你商量的意思。” 唐易山一贯强势霸道惯了,说一不二,白言希也知道,和他辩驳没有任何的意义。 平时自己就总在口舌上讨不到好,更别提现在自己这幅模样了。 “来,喝口粥。” 唐易山小心的将碗端到白言希嘴边,白言希斜斜的看了他一眼,唐易山嘴角含笑,可眼神,怎么看,怎么有些威胁人的意思在里面。 “你不喝也没关系,我很乐意像刚才一样,用那种方式喂你!” 流氓,无赖!白言希在心里腹诽着,脸上和心中都十分不情愿,但还是得乖乖听话,低着脑袋,一口一口的喝。 喝了一半,她抬起头,表明不想再喝,可是唐易山却不依不饶。 “必须喝光!你是医生,你该知道,空腹对孕妇,对宝宝的影响有多大!” 白言希脸色微变,却见唐易山挑眉,一副你不喝,我就像刚才那样,如法炮制,大不了亲自喂你喝的表情。 白言希暗自磨牙,心中十分郁闷,可还是硬着头皮,直到将碗里的全部喝光,唐易山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白言希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唐易山的面前,逐渐没有了刚才死气沉沉的模样。 “乖!” 白言希喝完粥后,胃里里感觉舒服了不少,但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原本是想好好冲唐易山发一顿火,把所有的事情摆上台面讲的,不过现在不行,现在别说发火,就连开口说句完整的话,都觉得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在唐易山的怀里,竟然就这样,或许是本能的觉得这个怀抱,很安全吧!随后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白言希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在一片草地上,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个地方很熟悉。 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了小男孩的笑声,白言希一下子便听出来,这是豆豆的声音。 就在她刚走两步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出奇的轻盈。 白言希下意识的想要低头看自己的小腹,耳边就再次传来了一道比起豆豆的声音,更加软糯的童声。 “哥哥,你等等我!” 哥哥?说的是豆豆吗?那么,这个声音是…… 拐过了一道拐弯后,一眼就看见了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一个稍微大些的男孩,脸上满是小心翼翼的呵护着那个小的。 那个小的,准确的来说,是那个小女孩,明明是白言希从没见过的,但是那种从心而发的熟悉感,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 可能,血缘这东西,真的会有呼应的吧,在小女孩转过身的那一刹那,白言希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血液随着她的动作,在发烫。 她是,她是自己的女儿! “妈咪,你怎么站在那,快过来啊!” 豆豆眼尖的看见了愣在不远处的白言希,微笑的对着她招了招手。 白言希刚刚想挪动自己的脚,却突然间好像是失重了一样,瞬间坠回了原地…… 身体依旧是那么沉重,鼻尖清新的味道被熟悉的气息所替代。 “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带着浓浓的鼻音,还有些没有睡醒的味道。 白言希一激灵,几乎是出于本能的转过头,就看到唐易山一张睡眼惺忪的脸,如此近距离的凑在她眼前。 自己,刚才不是还在; 白言希傻傻的瞪着眼前的男人,半天都没有从刚才的梦中回过神来,唐易山像是没有看见她眼神中的迷茫一眼,伸手摸向她的额头,终于松了口气。 “嗯,烧退了。” 温热的触感从额头传来,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白言希才明白,原来刚才的才是梦境,此时自己面前的人才是真实的。 唐易山只是刚才微微眯了一小会,几乎一晚上没睡,都在照顾白言希去了。此时,连带着累计下来的疲倦一起上来了。 “再睡一会,时间还早。” 回过神来的白言希,看着男人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姿态,正打算搂着自己继续睡,白言希狠狠的拍开了他的手。 “你怎么在我这儿?”白言希面色不济,语气不善,眼神更是毫无掩饰的向外喷着对这个男人的不爽。 只是,唐易山见状,也没有异样,依旧一脸温和,语气也是难得的十分温柔。 “你昨天淋了雨发高烧,我在你这照顾了你一夜,天亮的时候,发现你终于退烧了,心里一放松就睡着了。” 听到唐易山这么说,自己也隐隐约约有一点记忆,确实是他照顾了自己一整夜,不得不说,白言希的心里,还是有些涟漪的。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会这样,最大的原因还不是因为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 想到这,白言希顿时的心就狠了下来,无论唐易山说什么,做什么,或者现在只要看到他,她都觉得特别不顺眼。 她十分冷漠而生疏的回了一句。 “谢谢你照顾我,真是麻烦你了。现在我感觉好多了,所以,你可以回去。” 白言希一副要赶人的架势,说完,冷冷的看着唐易山。 唐易山被她这种冰冷的眼神,狠狠的蜇到了,心脏猛的一抽! “言希,你先冷静一下,听一下我的解释可以吗?” “不用说了,没什么好解释的。你我都清楚,这件事,本来就不存在误会不是吗?” “言希,你听我说……” “够了!我都说了没什么好解释的了!我已经不在乎,也不想去在乎。我很累,你走吧!” 刚才的白言希还会想要质问唐易山,但是睡了一觉后,她真的觉得没必要了,让彼此冷静几天,再做决定吧! 白言希直接从床上起身,离开了房间,直接走到客厅,去打开外面的门。 而唐易山也害怕会伤到她,所以也没有拦着她。 跟在白言希身后的唐易山,见她的动作,神情微变,快步走到白言希跟前,刚要伸手,白言希突然像被电触了点,迅速闪开,大叫一声。 “别碰我!” 这一闪身,却直接撞上了门边的鞋柜。顿时,白言希的脸彻底失去了颜色。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小腹,垂直的下滑着。 “言希,言希,你还好吧!”唐易山立马扶住白言希,整个人更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样。 “医,医院,快!” 此时的白言希,心里也只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梦境里面那个面孔已经模糊不清,却看得出精致可爱的小女娃。 “孩子……” 说完,在巨大的痛苦的潮袭之下,白言希刚清醒没多久的神志,再一次离开了…… “苏青,苏青,停一下,停一下,我想要去买点东西!” 豆豆刚从基地里出来,现在的他,几个每隔一两个星期就会去基地呆着。当然,这一切都是在白言希不知道的情况下的。 苏青在一家大型购物中心的停车场里停下,脸上更是一脸看不出表情。 “你要买什么东西啊?” 豆豆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时不时的点头,又摇头。 “不知道诶,你知道小女生喜欢什么东西吗?” 苏青是真的讶异了,这小屁孩,难不成还看中了哪家的小姑娘不成了? 看着苏青露出一脸暧昧的神情,豆豆便知道,这个男人,十有八九是想到了什么龌蹉的事情了。 “豆豆是看上了哪个小女生了?要不要苏青哥哥帮忙啊!英雄救美?还是来个偶遇什么的,苏青哥哥都很在行哦!” 果然,苏青的话还没说完,豆豆脸上的光彩瞬间收回。 “什么看上哪家小女孩了,我豆豆这辈子,看上的女人只有我妈咪!” “但是她是老大的……” “哦,还有我妹妹!等我的妹妹出生之后,她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小公主。妈咪是女王,嗯!” 妹妹?难不成,最近老大没有再回基地,就是因为白言希的肚子里,又有一个孩子了?要是这是真的,那么或许这会是…… “苏青,还愣着干嘛,我要去给我妹妹买礼物了。” 苏青偏过头一看,豆豆已经解开安全带,下车了。而等到他也下车,将车子上了锁后,豆豆已经不见人影了。 见状,苏青也不急,无论他怎么跑,都在这栋楼里,所以他先消化一下白言希怀孕了,又要有一个弱点了的消息。 或许,自己需要将这件事情,告诉那个人先…… 豆豆不说话的时候,虽然看起来高冷,可是浑身透着一股贵气,一身格子的衣服配着同色系小围巾显得特别的精致可爱,看起来就是一个风度十足的小绅士。 只身一人在购物中心里寻找目标,很快的,他就收获了一大堆阿姨粉的视线。 终于来到一个儿童天地,豆豆走了进去。寻寻觅觅,寻找无果,想找个人来给个意见,转身一看,却没有看见苏青的身影。 “苏青怎么那么没用,这都没跟上来?算了,我自己看吧!” 从豆豆进门之后,便有一个服务员跟在豆豆身后,毕竟现在小偷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小孩子这种人群,最容易被诱惑了,不是吗? 服务员刚想上前询问他的父母在哪里,没想到眼前的小孩子一路逛过去,差点把这里的衣服直接扫荡完,顿时她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朋友,你妈咪和爹地在哪里?这些很贵的哦?” 豆豆听出了这个服务员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在告诉自己,这里的东西都是名牌,自己买不起的意思嘛。 一眼就知道眼前的女人是什么意思,豆豆睁着圆圆的眸子,故意无辜道。 “豆豆有钱的,爹地妈咪没有陪豆豆一起来。” 话音刚落,女服务员脸色一僵,她怎么也不相信有哪一个父母会让自己的小孩身上放这么多的钱,再三确认豆豆身上的衣服,不是什么大牌子之后,顿时语气边生冷了下来道。 “小朋友,我们这里只卖衣服给大人。” 豆豆自然知道眼前的女服务员是在敷衍他,童装,竟然不能卖给小孩子,这是哪门子的说法啊!豆豆的眼底有些不耐烦。 “阿姨,你为什么不卖衣服给豆豆,怕豆豆没有钱么,爹地妈咪虽然没有给豆豆很多钱,但是豆豆自己赚了很多很多钱啊!” 眼前的女服务员看起来,不过才二十出头,因为自己的能力强,业绩好,所以在短短的三个月,就可以竞选店长了,不自觉的,身上自然也带着点股傲气。 如今被一个小孩子喊阿姨,顿时服务员脸色也变的青白交错了,上一秒她还觉得眼前的男孩可爱,可是现在看,只觉得调皮的往人好生反感啊。 服务员立马直接抢过豆豆手里的衣服,让人直接放到原处。 “把这个不知道哪来的野孩子给我赶出去。” 豆豆从来都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对待,没到唐家之前,自己去哪都是被人夸着的,而到了唐家,更是成为了被人供起来的小祖宗,有哪个不是哄着自己的,更别说敢惹他了。 豆豆掩去幽幽黑眸的幽冷,装作是漫不经意问道。 “阿姨,你为什么不卖衣服给我?” “卖给你,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穷酸样,这种地方,是你来的了的吗?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爸妈,教出这样没教养的小孩,父母看,应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吧!” 有几个爱凑热闹的家长,见眼前的小孩安静站着,挺着小身板,有股气势,觉得眼前的小男孩长的太可爱了,一双圆瞳墨眸让人稀罕的不像话,五官又长的非常漂亮,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不禁碎碎说道。 “这孩子,看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寻常人家出来的,光这气势,就让人不容小觑了,怕是这个服务员狗眼看人低吧!” “就是!” 听着旁边的人,竟然在排贬自己,服务员顿时怒火中烧。 “你们聋了吗?还不赶紧把这个来路不明的野孩子赶出去?” 豆豆怒了,早在这个女人说起自己的父母的时候就怒了,只不过脸色表情未显。 一双幽幽的黑眸寒光泛起,朝着服务员直射过去,服务员和豆豆对视上后,却被这孩子的眸光吓了一跳,怎么可能,一个小孩子竟然有如此冷的目光,简直穿透她的心窝,让她整个人泛起寒意。 服务员最终狼狈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从而忽略了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握在手中的手机,而且页面好是处于通话阶段的。 突然,所有人见这个「临危不惧」的小孩子,嘴上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眼神更是让人有心而发的恐惧。下一秒,男孩把手边的手机举到耳边。 用着和他此时的表情完全不相符的语气,对着电话的另一头撒娇道。 “爸爸,这里有人在欺负豆豆,还带着好几个人,他们说我是野孩子,豆豆不和他们计较,但是他们还说了你和妈咪!”随后豆豆报了一下地址之后,便挂了电话。 “你,很好!我还从没试过告状这种事情呢!你倒是让我有了一个初体验啊!最后温馨提示一句,你们谁敢动我一下,你们的人生,也走到了尽头了。” 另一边,唐易山因为白言希的事情,根本就走不开。所以,唐易山便将这件事情,交给了俞松。 而刚好的是,这购物中心的整栋大厦,原本就是属于唐家旗下的产业,而俞松今天刚好在这里开会顺便巡查。 第103章 疯狂之色 接到电话的俞松,丢下一会议室的人,匆匆的朝着楼下跑去,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四目相视还几个来回之后,不知道是谁先起的身,所有人也熙熙攘攘的跟在俞松的身后,走了出去。 原本是俞松一个人,最后演变成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后朝着儿童天地走去。 走快两步跟在俞松身边的经理,看着俞松朝着前面混乱的儿童购物区域走去的步伐,心里一动,便赶在了俞松的面前,企图在俞松看见之前控制住局面。 但是他却想不到,俞松正是冲着整个商场最热闹的地方来找小祖宗的。 “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经历也知道出事的这个店开了几十年了,更是一家连锁店的品牌服装,名气也算很大。 但是这个经理也在这一行里已经工作了十多年了,眼力绝对是不一般的,他一眼就发现,面前的小孩子浑身的气势不一般,不过也没有多想,毕竟他此时最后一个人,还是个小孩子,顿时道。 “小朋友,这次真是抱歉了,因为管理原因,所以你要是喜欢什么东西,可以跟店员说,让他们帮你预留一小段时间,然后你带着你爸妈来买就好了。”说完这个经理就打算直接离开。 但是一边的服务员怎么愿意就这样罢休,抢先一步告状。 “经理,你不知道,这个孩子来这里根本就是为了玩,而不是买衣服的,你看这个孩子,选的都是小女生的一次,而且还专条贵的拿,这明显就是在搞破坏啊!” 经理有些不耐烦的听着服务员的抱怨,另一边的俞松,一下子就在人群的中央看见了豆豆,根据周围的情况以及那个服务员的话,一下子就猜出来事情的起始经过了。 “小少爷!” “俞松,怎么是你过来,我爸人呢?怎么,他儿子都被欺负了,还不上来撑腰吗?过分了。” 俞松想解释什么,话至喉间,又咽了回去,人多口杂,不是一个好地点。 经理和那个服务员见俞松竟然不顾形象的下蹲,迁就这个小孩子。 顿时眼底震惊,心中咯噔一声,难不成这个孩子真有什么大背景不成。 而就在他们的对话结束后,亲耳听见他们的对话后的经理,嘴巴更是大的可以塞下一整颗鸡蛋。 小少爷?难道是,是唐总裁的儿子? “小少爷,你想怎么做?是废了她,好是直接让她见不到以后的太阳了?” 要是他没猜错的话,刚才应该是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女服务员,对小少爷出言不逊了,这在唐家的管辖范围里,和找死没什么区别不是吗?但是,他还是打算先问问小少爷的意见。 俞松淡淡的声音在童装店里像是个惊雷乍起,经理和服务员顿时吓的不敢说话,那个服务员更是哆嗦着身子往后退,脸色惨白。 豆豆想了一小会,对着俞松摇了摇头。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但是这毕竟是我帮我妹妹买东西,不要见血,我怕玷污了我妹妹!” 俞松心里惊讶的想着,这个唐家锱铢必较的小魔王,什么时候还有这么善良的一面啊。 另一方面,俞松又有些没好气,怎么自己老板和小少爷都觉得夫人肚子里的,一定是个女宝宝呢! 虽然豆豆摇了摇头,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家店,怕是经营不下去的了,就连这个品牌最后能否存活下来,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俞松带着豆豆离开了这家购物中心。随后,这间店立马被勒令了停止营业! 此后在A市也再也没有人能见到这个品牌的门店的存在了。 豆豆被俞松接走了,在这期间,始终都没想起来,自己是不是落下了什么东西,忘记了什么人…… 夜色越发深沉,皎洁的月光藏在云层。 突如其来的「砰」的一声巨响,直接把车上的后视镜给击碎了,原本坐在后座眯着眼睛的贺炀猛然睁开眼睛,眼眸厉光一闪。 副驾驶的男人脸色有些凝重,回过头,对着贺炀说。 “先生,有埋伏!” 话音刚刚落下尾巴,就只见五六个身手一流的黑衣保镖突然从四面八方出现,正欲拧开车门,朝着里面说人袭击。 虽然说,四方会的会长的身手可不是一般人比的上的。但是,因为幕后黑手对贺炀的重视,所以派出来的五六个黑衣保镖的身手,也是绝顶的。 仅仅交手了两三招,贺炀便知道,这几个黑衣保镖是专门训练的杀手,每一招都是朝着人袭击的地方处处致命,下杀手。 贺炀一个翻身下车直接解决了两个,其中一个朝着副驾驶的男人下手,而其他三个继续围着贺炀。 又是一声「砰」的巨响,电光火石之间,仿佛有什么朝着贺炀射击过去,贺炀身子快速往车轮方向一躲,躲开子弹。 但是其余的人见状,便纷纷朝着贺炀的方向射击,又是一声声的声响,虽然贺炀的身手已经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了,毕竟人的速度没有子弹快,顿时一颗子弹直接击中他胸口。 而这时,副驾驶的男人也已经解决了一个杀手,见贺炀中了一枪,脸色大骇,立即上车,推开司机的尸体,把车开在贺炀身旁,急急道。 “先生,快上车!” 胸口传来的痛楚,使得贺炀黯黑色的眸色顿时阴冷起来,身子一滚,直接上了车,冷声道。 “开车!” “是,先生!” 男人从另一块后视镜里面看到,身后的三个人已经追了上来,见状,骤然脸色一变,顿时加快油码。 「砰砰砰」的声响不绝于耳,男人被迫由直线行驶,变成了z字形开车。 终于,再一次「砰」的一声响起,枪声直击到另一处后视镜,开着车的男人脸色变的更加的难看了。 “先生,怎么办?”眼看后面的车追了上来,男人也着急了起来。 一直跟在贺炀身后的他知道,贺炀到底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受过伤了,现今,也受了这么重的伤。可见,这一次,对方派来的人,是真的有本事。 “轰油门,踩顶!”贺炀面色不变,眸光一厉。 像这种不搭目的,不死心的做法。他想也不用想也猜到是谁下的手,郝连崎,没想到你终于出手了,郝连家的暗狗,果然非同凡响。 “是,先生!” 「砰」的一声枪声直接击到车轮中,幸好车子闪的及时,并没有击中车胎,男人开车,开的满头大汗,车窗外的风吹干汗滴的速度,远远比不上他再次汗流浃背的速度。 就在这时,男人在发现异样的第一时间,联系到的人,也去终于在这个时候,及时赶到了,如不是他们来的够快,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男人见安全后,下车立即道。 “先生受伤了,赶紧扶先生进去!” …… 秦子诺一下子就看见了在自己病房门口踌躇的唐易山,想起自己病发时,要不有他,自己怕是要遭更多的罪了。 “进来吧,把门带上。” 唐易山进来之后,便关了门,坐在了病床对面的沙发上。 “说吧,发生什么事情了,才会让你露出这样劳苦愁烦的神情来。”秦子诺坐直起来,率先打破沉寂开口。 唐易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竟然觉得,此时的秦子诺的神情,和以往有些不同,似乎是更加的生动了些许。 唐易山整顿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早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秦子诺的病房前,他便决定了要和秦子诺聊一聊了,随即他便淡淡开口道。 “妈,前段时间,言希因为怀孕,所以我帮她做了个身体检查,她的血型……” 说话的时候,唐易山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秦子诺,却见她的脸色,没有因为自己的话,有任何的变动。 “所以,我做了个简单的调查!发现她的和白叔叔有亲属关系的几率,几乎为零。” 既然自己已经决定揭穿这层窗户纸了,最终由谁动这个手,不重要不是吗? “所以,一旦白言希不再是白言希,你的选择就会有变动是吗?” 秦子诺直视上唐易山带着些微审视的眼神语气平淡的说道。 “不,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虽然唐易山下意识的回答,但是此时心里却被秦子诺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而深深的震惊到了。 这么说,言希一直以为的亲生父亲,却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唐易山审视的目光再次落在秦子诺的脸上,确定她不像是在说谎之后,才再次整理情绪道。“他知道,白言希是他的女儿吗?” 秦子诺听着唐易山的话,忍不住面露诧异。言希不是白家的孩子不难查证,但是她的亲生父亲,却不是那么好找的。 “你,你说什么!” “从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到现在,虽然你很多时候都是没有什么波澜起伏,但是除了在言希面前,让你最像人类的,也就只有在他面前了。” 秦子诺微微一愣神,之后嘴角微扬,将自己的情绪悉数藏在自己的笑意之下。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灵敏很多!他并不需要知道这件事情。”秦子诺的嘴角扬着一抹讥讽的冷笑。 秦子诺一直都知道,唐易山很聪明,也很英勇果决。但是,确实有这种性子的人,却是很难拥有灵敏的触觉,对事情感知的触觉。 而唐易山恰好是两者都并存的那种人,光凭这一点,他就比那个人好上太多了。 唐易山看着秦子诺的模样,却是对她的做法非常的不认同,无论他们发生说什么事情,那个人有权利知道他的亲生骨肉的存在,而言希,也有权利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既然,你对这件事,心里已经有数了,那么我想,你在病房门口踌躇不绝,那一定是有别的事情吧!” “我想知道,你心里,有没有要将这件事情,告诉言希的打算?” “没有!她只需要快快乐乐的活着,便够了。” 听着秦子诺的话,唐易山皱起了眉头。 “你真的觉得,这样瞒着她就是对她好吗?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有一天她知道了这件事情,对她的冲击有多大?” 秦子诺可不认为,唐易山会特意过来跟自己说自己瞒着自己女儿有多过分,秦子诺眯了眯自己和白言希如出一辙的眼眸。 “言希现在在哪里?” 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的秦子诺突然脸色一变,抬头瞪着唐易山,开口质问道。 “她就在这间医院里,承受者她本不应该面对的痛苦。” “她……”唐易山抢断了秦子诺接下来的话。 “不过你放心,她目前,并不知道,这个痛苦是由她的母亲的一时自私而带来的。” 秦子诺面色一白,厉声道,“唐易山,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唐易山目光落在秦子诺的脸上。 “妈,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只是怕你忘了,忘了你曾经对言希做过的事情。” 在唐易山看不见的被子里,秦子诺双手紧握成拳头放在自己的膝头,冷着脸道。 “你干嘛要提起这些?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吗?而这件事,也可以就这样,随着岁月,连同它的痕迹一起被掩盖掉,不是吗?” 意识到自己和秦子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不是很愉快起来,唐易山看着秦子诺的脸,渐渐的,表情突然变得柔和起来。 “没有,我从来没想过其他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只是不希望言希因为你们无妄的过往,遭受到任何的伤害。因为,我对言希的爱,完全不亚于你。” 秦子诺心里一愣,丝毫没有想到唐易山会这么说,但是和心里想法不同的却是,秦子诺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 “你这是在怪罪我吗?怪罪我这个母亲因为自己的自私,不惜伤害自己的亲生女儿,是吗?” “言希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了,知道白叔叔,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了。而且,她因为生我的气,所以不小心撞到了鞋柜,差点流产。” 这也是为什么唐易山会突然跑过来和秦子诺摊牌,态度还那么冲的原因。 对面的秦子诺顿时陷入了沉默,唐易山的异常,她心里也大致有数了。良久之后,她才发出一声叹息。 “哎,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找个时间跟她说的。” 见秦子诺松了口,唐易山点点头。 “这件事,她是不是以为,是你在里面从中做梗?所以……”所以你才这个样子。 秦子诺见唐易山没有说话,眼中带着些许的愧疚和伤感,见他起身要离开,这才开口道。 “感情这东西,在这里面留下来的伤害,都是你情我愿的。但是,谁爱的深,就注定他所要承受的伤痛,要比另一个要深切。” 唐易山高大的背影在病房里显得格外挺拔,他没有回头,手放在门把手上,轻声道。 “我不怕伤痛,如果可以,我甚至都愿意将她这辈子会受到的伤害,全部都担在自己身上,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她的身边,我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唐易山推开门出去,却并没有直接回去白言希的房间里,而是走到楼下的庭院里,点燃了一支烟。 空旷的草地里,只有明明灭灭几盏灯,堪堪照亮地面而饮,昏黄的灯光打在头顶,指尖夹着烟卷,明明暗暗的火光将男人的脸庞映出来有些不真切。 四方会别墅,男人站在一旁,等了很久,医生才把贺炀身体里的子弹给取了出来。 这一次若不是四方会的人及时赶到,那么他们的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明媚的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地面上,直接散在光着上半身的男人身上,那被岁月浅浅的划下痕迹的五官依旧轮廓深刻,薄唇轻轻抿成一条线,显得冷厉十足。 睁开眼,锐利的眸光暗藏杀意,眼眸阴冷,整个人透着一股森森之气,特别是胸口触目惊心的血迹,以及他浑身一股上位者的威慑,更是让人心口胆寒。 “查的结果如何?” “先生,果然如您猜想一般,是郝连崎动的手。这只不过是第一次,估计还有下一次。”男人直接把查到的答案告诉郝连崎。 贺炀冷笑,第一次?怕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但是,那一次,他的目标,很可能不是自己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郝连家的势力会这么强大,怕是自己之前见到的,估计这只不过是冰上一角。 既然现在郝连崎盯上他了,自然在其他的方面上,也不会放过打压自己的机会。四方会接下来的生意,怕是会是他最好的切入点啊。 “之前让你去确定的货源怎么样?”贺炀眯起眼,那双眼眸此时没有丝毫波澜,眼底只有一片冷漠。 贺炀他向来是个谨慎的人,就算得到了确信,他还是会做一些有备无患的举措来确保万无一失。 “不错,东西都很正,价格上,也因为听见我们是四方会的,所以还算公道。现在就只差运输的那一方的谈判,等他们介入了。” “嗯,很好,这一次的交易,对四方会来说,非常的重要,对于我亦是如此。搞定了这一单,或许我就可以将一个和他想象中一摸一样的四方会,交到他儿子手里了。而我,也可以从这些泥泞中,脱身而出了。” 贺炀早就想好了,在这一次的交易结束后,四方会算是可以真正的称霸一方了,而将这样的四方会,交到霍铮的手中,自己也不算辜负了那个男人的期望了。 “是,先生。” 贺炀慢慢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没有看见身边的人隐晦不明眼神…… 夜朗星希,夜色越来越深。 此时,白言希房间的门,被一只娟秀的芊芊玉手推开; 其实,早在唐易山还在的时候,白言希早就醒了。只是,她不知道,此时的自己,需要用什么面貌来对待他,所以就索性接着睡下去了。 还好唐易山没有走到自己身边来,自己猜勉勉强强装的下去。 听着房门再次被打开的声音,白言希再次闭起来眼睛,接着一副自己还没醒过来的模样。 “别装了,医生说这个时间,你早该清醒了。” 在白言希耳际响起的,是一道不算陌生也不算熟悉的女声。 白言希掀开了被子,坐直起来,看着来人。 昏暗的灯光落在来人的身上,来人的身躯,一寸一寸的越过灯光,出现在白言希的视野里,最终的是,来者的面孔。 是于桑?她怎么会来? “呵,白言希小姐,你这样的小把戏,你觉得骗的了谁呢!” 白言希并没有接她嘲讽,她的到来,白言希只觉得心里满满的戒备。她并不相信,此时她来这里,就有什么好事。 “你来这里做什么,有什么意图!” 看着白言希皆是戒备,于桑眼尾一挑动,满意的笑了起来,白言希的这幅姿态,像是很好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一样。 “你说这话,可就不应该了,我可是送了你那么大的一份礼呢!” 白言希虽然有些时候思路不是转的很快,但是也绝对和傻搭不上边,很快的,白言希就反应过来,这个于桑话里所指的,是什么意思。 “是你?是你将那份东西送到唐家的。”白言希瞪大了杏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于桑。 “怎么,是我就那么惊讶吗?你不用怀疑我,你也知道,我对你没有什么好感。可是,这和我觉得你可怜这件事情,并不冲突,所以我在思虑再三后,还是打算让你知道这件事情。” 顺便再让你和老大之间出现隔阂,只是可惜了,可惜你肚子里的孩子命太硬了,这都没流掉。 哪怕于桑心里皆是疯狂的想法,但是眼中,一点疯狂之色都看不出来。 这种反差,却是让她整个人的气场,都变的诡异了起来。 第104章 如数家珍 “怎么样,知道自己原来是一个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野孩子,心里不好受吧!你的这种遭遇,你觉得熟不熟悉啊,啊,好像你的儿子,也是从小被别人叫做野孩子长大的吧!” “你闭嘴!”白言希再听不下去了,她深吸一口气打断了于桑的那番话,脸色冷漠的看着她。 面对着白言希毫不客气的训斥打断,于桑不怒反笑。 “白言希,你真的是很可怜啊!” 一个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有什么资格留在老大的身边,有什么资格,留在他的心里。 而看着白言希越发不好的脸色,于桑心里的得意,越发的强烈了。 突然,白言希在盛怒中,却找到了一个冷静下来的平衡点。 “于桑,你喜欢易山,不,应该说,你爱他。对吗!” 于桑猛的抬头,似乎是没有料到白言希会突然问起了这个,虽然于桑知道,自己的情意藏不住,但是没想到她会直接把这一层窗户纸直接捅破。 白言希端起桌子边上的水,掌心还能感受到,从水杯渗过来的余温。 轻轻抿了一口,胃里传来丝丝暖意,顿时她觉得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其实,你从来就没有掩饰过你对易山的情意。或许,不止是我看出来了,就连易山,指不定,他也早就心知肚明了。” 大概是白言希的这番话,对她造成的伤害值太大了,于桑的脸上有些难堪的红了起来,眼中也有了怒意。 “白言希,你不要以为你现在嫁给了老大,有了老大的孩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迟早,老大会看清,你水性杨花的真面目的。就连你肚子里面的,指不定会是谁的孩子呢!” 对于于桑的恼羞成怒说出来的恶心话,白言希并没有生气,反而是觉得可笑。 “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谁的都好,当事人心里有数就是。你觉得我可怜,对比之下,我并不觉得,我比你这一个,拼了命的想要给别人小三,结果却没有人领情的女人可怜。” 白言希脸上的冷笑,渐渐的绽放开来,而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话,一下子便刺痛了于桑的眼。 “呵,你说老大可能已经知道了我对他的感情,但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重视我,这一点,就很能说明一切了,不是吗?却是你,在自欺欺人罢了。”于桑拧起眉头,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因为她自己很清楚,事情,并不是像自己说的那样,自欺欺人的,是自己。但是她不愿意在这个女人面前低她一头。 白言希的眼眸微微动了动,这个问题她确实想过,还想了很久都没有想通。 但是,这个世界上,她可以怀疑很多事情,唯独不会怀疑唐易山对自己的爱。 “于桑,你不用跟我说这些话,我的丈夫,我比你更加的了解。” 那种无条件的信任让于桑心头狠狠的一疼。 “既然你那么信任老大,那你们现在,为何是这个模样。不觉得打脸吗?”白言希挑了挑眉头,微笑道。 “你没来之前,或许我还真的会那样一直钻牛角尖下去,但是你的出现,你的话中带着的威胁,突然让我想通了,我和他之间,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件还没说开的事情,就变成这个样子。 于桑拧起眉头,柔和的脸上的表情因此变得越发的难看。 白言希却并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迎着她那难看的脸色接着道。 “说起来,可能我还需要给你一句道谢呢!”说话期间,白言希的嘴角始终衔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白言希,你在找死?” “我看,在作死的人,是你吧!” 一道清漠冷静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轻又淡,却还是清晰又强势地落到了病房里面的人的耳朵里。 而于桑高高扬起的手,也因这句话,硬生生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她愣了一下,缓缓转身看向门口。 身后的病房门口,一台轮椅缓缓朝着里面走来,而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头上戴着帽子,微微低着头,于桑站着,连她的下巴都看不到半寸。 但是白言希的手却颤了颤,一双杏眸紧紧注视着那道坐在轮椅上,渐渐朝着这里靠近的女人。 “你是谁?这里是你可以多管闲事去的地方吗?还想活命的话,就马上给我离开。”于桑阴测测的警告着轮椅上的女人。 但是这一切,却被女人彻底忽视了。女人推着轮椅,越过了于桑的身侧,轮椅最后缓缓停留在距离病床不远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她提前一预算过的,此时停留的位置,刚好就和于桑和白言希形成了一个牢固的三角区域。 “我在和你说话呢,你是聋子吗,听不见?” 秦子诺眉眼低沉,眸色冷冽,额头上隐隐有青筋在跳动着。 只见,她仅仅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可竟有一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磅礴气势从她身上慢慢的涤荡开来。 空气里一片寂静。 “呵!” 女人特殊的清冷的声音幽幽传来,在沉默良久之后,才见轮椅上的女人缓缓抬手,摘掉了自己的帽子。 此时,一直低着头的女人抬起头,仿佛带着寒冰一样的眼神,朝着于桑毫不留情的射去。 在这样的眼神下,于桑却活生生后退了两步。 “妈!你怎么会在这?” 从秦子诺一出现,白言希就看出来了,这个为自己说话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 于桑的脸色顿时极致难看,对着轮椅上的秦子诺冷嘲热讽道。 “不过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女人,在我面前狂什么。” “老女人?” 秦子诺的声音淡淡的,听起来似乎还带着漫不经心的笑。 但是,这样的话和笑意,总让人不由自主觉得,好像只是她的级句轻飘飘的话,都能压热人半个头一样。 身为仅次于俞松的存在,唐易山的第二副手,多少天才在自己手上,都得服服帖帖的,现今无端被一个老女人,还是一个只能靠轮椅移动的女人在气势上压一头,心里怎么可能觉得好受。 “怎么?”她的声音掩饰不住的气急败坏。 一个沉稳冷静,哪怕就算是坐在轮椅上,身上随意散发出来的气场,干净又漠然,让人不由地为之臣服。 而另一个,哪怕身份地位,再优渥,此时在秦子诺气势的碾压下,也变得浮浮躁躁了起来。差异立见高下。 “唐易山教出来的人,就是这幅德行的吗?难怪从他口中说的从基地出来的人,也只能给我当司机了。” 虽然秦子诺的本意,完全没有任何想要贬低那几个救了自己一命的人,但是目前,他们一直在自己身边担任的,确实是「司机」这个职责! 但是这话一出,在于桑的耳朵里,听起来却不是这话的意思。 前段时间,唐易山调走的那几个人,是基地里面综合素质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她曾经无数次向唐易山申请要了这几个人,无一都被拒绝了。 她也知道,前段时间那几个人出任务了,但是她从没想过,那几个人会沦为成白言希的母亲的司机! 于桑忍不住再一次质疑起唐易山,他到底在想着些什么! “说到底,不过是唐易山一手培养起来的狗,就连他都没敢在我面前这么放肆,你说,是谁借你的胆子,敢在我面前耍诡计?” 于桑的眼皮狠狠地跳了跳,双眸狠狠的瞪着秦子诺,脸上的表情又硬又僵。 秦子诺突然从轮椅上站起来,就像于桑刚才对白言希做的动作一样,高高的扬起手,只是这一次,却没有阻止的人罢了。 “啪啪!”接踵而来的,是两声清脆的声响响起。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到于桑回过神来的时候,秦子诺已经做回了轮椅上了。 其实,有经过严格训练的于桑,不可能连这点反应时间都没有的,只是她从潜意识里,就认为秦子诺是一个不良于行的残废,所以才不设防。 归根结底,还是她太看轻秦子诺和白言希了。 “你,你竟然敢打我……” 对于于桑而言,因着她优异的能力,已经极少有人能动她分毫了,而今天,却被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打了? “没什么不敢打的。”于桑的左右两边脸颊,迅速的肿起来。 因为情绪激动,再加着上肿着一张嘴,于桑口齿不清的说道,但是秦子诺和白言希还是听得懂了。 “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物,打你是轻的。若是以前的我,你今天便不能活着离开这个地方了。” 秦子诺虽然看起来很冷淡,但是再怎么说,身为秦家人的傲骨还是在的,她不会像以前一样张狂,主动招惹人,但是这也不意味着,她可以任由人欺负到自己头上。 听到秦子诺说了这些话,于桑所有的理智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如今都是满腔的不甘,屈辱和愤怒! “不是高尚的人物,我也是老大……” “你也是唐易山看中的副手!” 秦子诺擅自将于桑的话接了过来。 “口口声声的老大,唐易山,我听着着实是烦躁。不过只是唐易山养的一条狗,瞎吠什么!” 她顿了一下,视线放到了于桑的身上,精明睿智的双眸在她身上停留好久,颇有些轻蔑意味地勾唇笑了笑。 “说实话,你要论长相的话,没我女儿漂亮。要论身材,没我女儿高挑纤细,凹凸有致……” 白言希坐在秦子诺的旁侧,被秦子诺的话,羞得面红耳赤。 虽然知道她的意图是想要讽刺她,但是白言希心里还是觉得不太舒服。 “妈!” 被白言希这么一叫的秦子诺直接回头看了她一眼。但是眼神中带着的意味,却让她不自觉的脖子一缩。 “晚点我再说你。” 说完,秦子诺就将视线从白言希的身上移开了,看向了于桑,准确的说,是于桑的身后。 “怎么,突然不认识自己的人了,还是想在门外看好戏?” “没有!” 男人特有的低沉的音色,一瞬间便进入到了于桑和白言希的耳朵里。 说完,唐易山眸色一暗,长腿不动声色的横跨一步,走进了房间里,视若无睹的路过于桑,来到了白言希的床边。 “感觉怎么样?” 说话间,唐易山的手,已经抚上了白言希的额头,动作和言语间,所蕴含的温柔,是于桑未曾见过的模样。 “被你的手下下马威一给,本来就在孕傻的人,更呆了。” 秦子诺这话,除了是在回答唐易山的问题之外,也在隐隐的提醒他两点。 一,白言希现在是孕妇,本来就是属于会胡思乱想,爱钻牛角尖的阶段。 二,他被他的人,欺负了…… 唐易山将视线从白言希身上转移到于桑身上,但是视线却也倏然冷了下来。 接收到这一视线的于桑,一瞬间的脑袋里突然一阵空白,像是什么炸裂一样,嗡嗡作响,所有的神经都好像被炸的血肉模糊,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 “老大,我……” “不要让我听见你再多说一个字,现在马上离开这里,一秒都不要逗留。” 听着这话的秦子诺眼见于桑的脸上,涤荡出一丝惊喜的神色,觉得碍眼非常。 眉眼一挑,秦子诺面无表情的看着唐易山。 但是唐易山却没有和她对视,而是接着淡淡的说。 “我怕我会忍不住在这里就想要了你的命,吓到我的妻子和女儿。所以,趁着我还忍得住,现在滚出这里。” 不留情面的话,成为了今晚。不,应该说是于桑这一辈子,最椎心泣血的噩梦。 一场闹剧来的莫名其妙,退场也退的好无厘头。白言希心里这么想到。 “白言希,你是觉得,一个连验证都没亲自验证的消息,就可以成为你推开你丈夫的原因是吗?” 在于桑离开房间的第一瞬间,秦子诺就重重的喊了白言希的名字。 “我……” 白言希突然想起刚才秦子诺看自己的眼神,果不其然,自己猜的完全没有错。 “还好,你觉得,唐易山他提前把你的亲生父亲不是你一直以为的这个人的消息告诉你,就可以改变什么事实是吗?” 秦子诺此话一出,唐易山和白言希都纷纷的换上略微震惊,讶异的表情。 唐易山没有想到,秦子诺会这么直接,就将这件事情讲出来。 而白言希则震惊着,秦子诺对这个自己刚知道的消息一锤定音。 “如果你想的明白的话,便能想通,唐易山在这件事情上,和你一样无措。作出决定的,是我,但是后果却是要你们来承担!言希,我是真的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所以,我真的不是白家的女儿,我真的不姓白,是吗?” 其实,在秦子诺在离开于桑之后,秦子诺的第一句话后,她的心,当下便明白了什么。 “是的,你不姓白。但是,无论你是谁的孩子,你都没有因此而发生任何的改变,不是吗? 你,还是你,还是我的女儿,也还是这个男人的妻子,两个孩子的母亲,这些身份,从没有发生过改变。” 要说秦子诺还是熟悉自己的女儿的,只消一眼,她便能知道白言希在想什么,更知道她是顾虑的是什么…… 秦子诺是话,也像是一声声梵音,彻底驱散了萦绕在白言希心里的迷茫和不安。 白言希抬头,看了唐易山一眼,却对上了唐易山不知道何时开始,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眼神。 俊美无俦的脸有一种逼人的英气,却依旧是她最最熟悉的脸庞。 这个男人,只是再一次知道了自己从没有想过的事情。而这件事情,甚至于和他半点关联都没有,自己却将他当成了最大的出气口。 将自己心中的迷茫,心中的害怕和对秦子诺的些微怨言,统统发泄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 更为可贵的是,他连半句怨言都没有。而自己俨然好像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总是他在纵着,自己在闹着…… 此时的法国。 詹姆斯刚刚收到了宋亭亭的休假通知,正手脚不停的做着她的份内工作。 突然,他的电话响起了,詹姆斯掀眸一看,是完全陌生的号码,但是他这行业,对的是要接触之前从没见过的人。 所以他拿起手机,划开接通,放在了耳朵和肩膀之间,随后手接着处理文件。 “你好!” “宋亭亭她,在哪!” 陌生而又熟悉的男声带着不经意的慵懒沙哑。詹姆斯用了好半响,才不确定的询问着。 “你是,唐易承?” 哪怕是听出来了这个男人的声音,詹姆斯也不敢确认,因为他深知,自己和这个男人虽然不算交恶,但是交情并没有好到互相有彼此联系方式的程度。 “宋亭亭她,在哪里?”唐易承不厌其烦的再此询问出声。 詹姆斯皱起眉头。 “她这几天、申请休假了,所以她不在公司,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着詹姆斯的话后,电话另一端的唐易承的呼吸声变得有些沉重。 “她有跟你说,她要去哪里吗?” “额,没有,唐易承你……” 詹姆斯喊过去,电话里头却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她回头看了一眼桌子边缘,宋亭亭的休假申请,然后便飞快的坐起来穿衣服。 一边穿一边给宋亭亭打着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了……” 站在原地的詹姆斯正在努力想要回想起,这几天的宋亭亭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依旧哭哭想不出来,最后,詹姆斯还是不放心的,来到了宋亭亭的办公室,找到了她的助理。 “不对劲?好像最近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啊!” “具体上是这么不对劲?” 因为这段时间,詹姆斯一直在到处出差,所以对于宋亭亭的情况不甚了解。 “整个人经常恍恍惚惚的,经常去上一秒和你说着话,下一秒就已然发起呆来。而且,最近她的口味转变好大,帮她订之前吃过的餐食,却一直被她说起难吃。” 这个助理,对着宋亭亭这段时间的不寻常,更是如数家珍的一件一件,全部像倒珠子一样倒出来。 詹姆斯耐心的听完助理的话,之后眉头皱的紧紧地。 “她这个样子,大概维持了多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助理掰着手指,一天一天的计算着。 “啊,我想起来了,是自从上一次公司组织的体检回来后,就开始发生改变了。” 体检?按道理来说,体检报告是属于比较私密性的东西,所以詹姆斯根本就没有办法搞到宋亭亭的体检报告,在没有她的同意之下。 但是詹姆斯此时却有非常强烈的预感,宋亭亭的变化,乃至于她的离开,和这一次的体检,有着莫大的关联。 所以,詹姆斯回到自己办公室后,便回拨了刚才的来电。 没让詹姆斯等多久,电话便接通了。 “找到人?”唐易承连客套的话都不愿意说,将言简意赅奉到底。 “没有,但是她的助理说,大概是半个月前,我们公司组织了一次全公司的体检,自从那次体检回来后,宋亭亭的行为就开始慢慢的出现变化了。” “所以!” 一次体检,一路的异样,唐易承却并不是很懂詹姆斯到底是想要表达什么。 “宋亭亭的异常,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体检结果,她,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或者说是生了什么病。” 这是詹姆斯的脑海里唯一能想到的,比较有可能性的一种想法了。 “我这边,并没有办法拿到属于宋亭亭的体检报告,但是比起我,我觉得你能拿到这份报告的可能会大一些!” 听着詹姆斯的分析,唐易承心间,突然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 “好,我马上去查,你们体检的医院,是哪一家?”唐易承有能力查出来。但是相比,能知道一些基本确定信息,能省下不少东西。 第105章 是不是你做的 从小,宋亭亭便知道一个道理:留不住的便放手!只有放手才不会疼痛! 所以,在收到体检报告的时候,她才会第一反应是离开。 “小姐,你怀孕了,孩子已经五周了。恭喜你。”医生拿着宋亭亭的检查报告,轻轻的撇了一眼。 刚说完,医生便在宋亭亭的婚姻情况的那一栏上,看见了「未婚」两个字。 “怀,怀孕了?” 宋亭亭抬头,看了医生一眼,发现他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发现自己未婚先孕而表现出有什么异样的表情。 她才反应过来,这里是法国啊,和国内不一样,没有人会因为一个女人未婚先育,就流露出鄙夷疑惑是不屑的眼神出来。 就在这时,宋亭亭想,自己或许可以留下这个孩子了,没有父亲,她可以给这个孩子双倍的爱。 而且豆豆也几乎是自己从小带到大的,也算是有这方面的经验。 这么想着,宋亭亭的心,也开始前所未有的满足了起来,脸上,也逐渐洋溢出身为母亲的喜悦。 “谢谢你!我想要问一下,我的宝宝正常吗?健康吗?” 医生原本在宋亭亭的沉默中,隐隐约约的发现,这个女人,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宝宝。脸上尴尬的喜悦之色刚刚僵住。 下一秒,这个女人又露出了和大多数的女人一样的表情,可能,只是太激动了,没反应过来罢了。 “根据B超看,宝宝很健康,但是准妈妈有些疲劳过度,这方面需要注意一下,妈妈的身体健康情况,对于宝宝的影响是很直接的。” “我,我知道了,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和天下所有的准妈妈一样,宋亭亭在医生面前,也不由得正襟危坐着,就像是回到了学生时期一样。 …… 回到公司,宋亭亭看着自己桌面上的文件,和行程表上排的满满当当的工作安排,眉头猛然一皱,脑海里,立马想起医生叮嘱自己的那些话。 思虑了将近半个小时,宋亭亭推开桌子,来到了她老师的办公室前。 “进来。” 宋亭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推开这扇门,面对的,很有可能是和自己现在安稳的生活截然不同的选择。 但是,此时,谁也不知道,这个决定,到最后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最终,宋亭亭还是选择了推开这扇门。 “老师,是我!” …… 隔了整整一个小时,宋亭亭才彻底的反应过来,紧紧的握着自己手中的两封文件,对于老师给她的人生,给出最大的纵容的这个行为,也让她深刻的记住了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许多明明对自己没有任何义务,却毫不吝啬自己的善意的人。 “宋,要知道,你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学生这么简单,按照你的年龄来说,其实你都可以算是我孙女了。 无论玉公还是于私,我都不是很希望,你因为一些事情,作出辞职这个决定。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这份工作,让你真正的找到了自己。所以,你我都很清楚,这份工作,对你的重要性。” 他是真的,不希望宋亭亭因为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作出错误的决定。 “老师,让我做出这个决定,暂时放弃这份职位的,并不是什么轻描淡写的事情,他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存在。” 或许是下意识的行为,宋亭亭在说这话的时候,桌子底下的手,也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最重要的存在,你找到喜欢的人了?” 其实,他听见这个消息,第一反应是失落,他原本的是非常看好詹姆斯和宋亭亭两个人的。 在工作上,也有意无意的给他们制造机会,可是现在,哎,罢了。 他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杯,借喝水来掩饰自己的失落。 “老师,我怀孕了!” “噗!”这是他绝无仅有的狼狈模样。但是,宋亭亭冷不及防的说出的话,他也没有更适合的反应了。 宋亭亭看着老师被自己惊吓到连喝水都被呛到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尴尬。 “老师,你没事吧!” “我,咳咳,咳咳咳,没事。” 宋亭亭急忙上前,轻轻的拍打着老师的后背,帮他理顺那口气。 良久之后,他才缓过了那口气。 “孩子,孩子的父亲是谁!” 说完这句话,他感受到宋亭亭搭在自己后背的手一僵住。其实,他的心里,有着两个人选,虽然他认为,这两个人的可能性都不大。 可是,连最没有可能性的事情,宋亭亭怀孕这种事情都发生了,很多事情就不一定了。 “是詹姆斯吗?” 他小心翼翼的问出口,宋亭亭不是没有看出来,但是她只能轻轻的摇摇头。 “所以,是那个男人的?有那么一两次,我有见到他来接你下班,但是你们之间的气氛,看起来很陌生。所以,我并没有将你们的关系,往那方面想。 “老师,的确,孩子的父亲,是唐易承。但是,我和他,却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依旧,更是一点关系都不会有了。” 宋亭亭在心里,想过了无数次。但是,真的说出口,真的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忍不住的抽痛着。 “孩子!”他反手直接揽住了宋亭亭。 有些时候,所有的人前的坚强,完全抵不过别人的一句安抚,一句慰问。 过了许久,宋亭亭才停止抽泣。 “老师,我可以了。” “孩子,我想过了,你没必要辞职,你可以先休息一段时间。然后你可以写封申请,刚好一个月后,又一个进修的机会,你怀孕和你的梦想一点冲突都没有。” 宋亭亭泪眼婆娑的抬起头,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还有这个选择,她以为,自己一旦选择了离开,便没能再回来了! “老师,我,我真的可以吗?” “傻孩子,你这一段时间,就先去散散心,休息一下,好好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宝宝,什么事情都不要管……” 宋亭亭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便再也没多想,认真的处理完这句现在手头上的工作了。 本来,她是想着,提前和詹姆斯说一声,但是去到他办公室的时候,却突然得知,他这段时间去出差了,所以并没有在公司。 本来是想着留个讯息给他的,但是却因为事情太多,忘记了这件事,却也因此,造成了许多的机缘巧合。 …… 秦子诺将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完后,便离开了这一片天地,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人…… 她知道,一旦两个人陷入矛盾的僵局中,便需要一个人来给他们制造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他们真正直面矛盾的机会。 在秦子诺轻轻的为他们关上房门之后,唐易山走到白言希身边坐下来。 “我们谈谈!” “嗯,我也觉得我们有必要谈一谈!” 白言希没有表情,脸上无喜无忧,显得十分平静,这份淡然,真的是像极了秦子诺。 可这平静,却让唐易山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暂时的安宁,而接下来将会有一场大的风暴在等着自己。 “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只是这件事情,那个时候我还没真正的查出个所以然出来!”而且,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你这件事情。 听着唐易山说出口的话,白言希唇边溢出一丝冷笑。 “是,你总是这样,将所有的事情,都找出来,都自己承担着,哪怕这件事情,并不关你的事,但是你还是选择了这么做。” 白言希说这话的态度,让唐易山意识到,她现在还在生着气。 其实,白言希她现在生气的是,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唐易山竟然事先决定要瞒着她,瞒着她不让她知道就算了,还让自己的手下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耀武扬威。 “言希,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但是依照之前那种情况,越少人知道越好!” “所以呢!不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知道了,却惟独瞒着我这个当事人?更甚至,你那让你骄傲不止的第二副手,竟然跑到我的面前来,借此嘲讽我的无能,嘲笑我的可怜!唐易山,你到底能不能懂我现在是什么心情。” 唐易山上前,扶住白言希。 “嘘嘘,孕妇的情绪不能这么激动,这些事情,我会一一向你解释,一一给你一个解决方案的。所以,你先冷静下来好吗!” 白言希甩开唐易山,愤愤道。 “解释什么,现在说还有什么用!” “那如果我什么都不跟你说,你心里会舒服么,你的心始终会有一股东西,时时刻刻哽在心间。” “你现在说了,那起到了什么作用么?能挽回什么吗?” 白言希的质问,让唐易山竟然有些胆怯,眼神都闪烁了。 “不能,我甚至都没有把握,能让你原谅我。但是,我的心告诉我,无论这些解释,能不能起到作用,我都必须说。” 唐易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被动过,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办法直视白言希控诉的眼神。 但是唐易山这幅模样,是几乎没有什么几乎可以被见到的。 而他这幅模样,很显然就是有人不买单。 “好了,你说完了么?” “嗯,说完了!”唐易山点了点头。 “那行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怎么还不走,还有什么要说么?” “你这个样子,是不是还是不能原谅我,还在生我的气是么?” 白言希突然觉得很好笑,冷笑出声。 “你向我解释清楚,这是彼此对彼此的义务,而我原谅不原谅你,这是我能选择的权利。而且你凭什么只要你一道歉,所有人就得乖乖的迁就你,原谅你。” 白言希眼眶发红,眼中晶莹闪烁,却强忍着没有让它们流下来,她这副强忍眼泪的样子,比她现在泪流满面更让人感到心疼。 唐易山心里因为于桑而刚燃起的怒意,霎时间烟消云散。唐易山刻意的放柔了语气说道。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是我没有替你着想,没有考虑你的感受,都是我的错,你怪我也好,骂我也罢,都行,你怎么来能够出气,你就怎么来,但是请你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更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唐易山目光真诚,语气诚恳,一眨不眨的盯着白言希。 其实,白言希在刚才秦子诺的「游说」下,心里对于唐易山的不满,几乎已经彻底消散了,只是白言希说服不了自己这么快的就再一次在感情中「妥协」。 “唐易山,我只要求你做两件事。” 白言希一副经历过深思熟虑之后,才缓缓开口的模样。 “你说,什么事,只要你不生气,多少事情,我都愿意去做。” “第一,你把你查到的所有东西,都要交给我。第二,你身边的莺莺燕燕给我处理一下,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将来会对着比我的女人喊妈妈。” “不会,怎么可能呢!你是我的唯一。我的枕边人,只有你,才配得上我儿子和女儿的一声妈妈。我这边的问题,我会马上去整理,现在也已经晚了,你先休息吧!” 唐易山其实是还想说什么的,但是看了一下时间,就觉得只好作罢了…… 唐易承在经过排查之后,终于拿到了属于宋亭亭的检查报告。 就在他刚刚拿到手的同一时间,詹姆斯也到达了他们约定好的地点了。 一走进门,詹姆斯就注意到唐易承身边放着的文档袋子了。 “你拿到了,是吗?” “你来了?” 唐易承的声音,和詹姆斯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的。 两个人相视一眼,詹姆斯便在唐易承的对面,找地方坐下了。 而就在詹姆斯有动作的这期间,唐易承打开了文件袋,抽出了属于宋亭亭的身体检查报告。 詹姆斯注意到,自己坐下来的同一瞬间,唐易承的身体像是突然被冻住了一般,僵硬了起来。发现这一点,詹姆斯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宋她怎么样了。” 詹姆斯的焦急,和唐易承的呆愣,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 “你回答我呀!” 最后,詹姆斯自己将依旧是久久没能行自己的失神中投身离开的唐易承手中的报告,一把夺过。 几乎同样的时间节点,詹姆斯出现了和唐易承一模一样的反应,但是却没有唐易承持续的时间长。 “宋,怀孕了!” 詹姆斯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唐易承,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东西出来,最后却失败了。 而唐易承这幅模样,也激怒了詹姆斯,他知道,宋亭亭她是浑身狼狈的来到这个地方的,从这个男人出现之后,宋亭亭的表现,他也猜测出来出来,宋亭亭是因为这个男人,才变成那个样子的。 其实,詹姆斯看着宋亭亭的痛苦模样,是很生气的,一方面,气她自己不自爱,另一方面、又生气,她和曾经不可自拔的自己一模一样。 但是,缓缓的,似乎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是什么时候,不小心将太多的心思,放在了宋亭亭的身上,而且还忘记收回了…… “你说话啊,宋的,是不是你做的。” 詹姆斯讶异却也不讶异,只是此时,他觉得,宋亭亭很明显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傻太多了。 最后忍无可忍的詹姆斯,直接起身,抓着唐易承的衣领,一挥拳,狠狠的发泄着自己心里的郁愤。 一拳头砸下去,毫无防备的唐易承直接往一旁栽去,咖啡厅里面,客人还算不少,唐易承活生生挨了这一拳头,而这一下下去,直接砸到了边上的一桌,带着深浅不一的咖啡色和其他饮品沾在唐易承的身上,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是前所未有的狼狈。 “唐易承,你还是不是男人了?你自己做的事情,却要宋一个人默默的来承受吗?宋做错了什么?” 其实,唐易山在看见宋亭亭怀孕的消息后、迅速的回想起了自己上一次,和宋亭亭发生的第二次「意外」。 却还是不敢相信,就那一次,自己和宋亭亭之间,就多了一道联系。 唐易承说不出感觉,隐隐约约觉得怪异,不对劲,但是却惟独没有一种下意识的排斥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唐易承的脑子里、都是宋亭亭的身影,第一次、没有想起白言希的存在。 突然,被詹姆斯狠狠的揍了一拳的唐易承,拿着报告,狼狈的夺门而出,留下来一身颓废的詹姆斯…… 宋亭亭按照着攻略上面的地址,顺利的抵达了一座建在半山腰的小客栈。 据说,这家客栈,也是中国人开的。所以,宋亭亭觉得,自己也许可以来这里体验一把,世俗之外的静谧。 小旅馆的环境和位置其实都特别好,推开窗户,你甚至都可以看见烟雾缭绕的环境。美不像是实境。 此时的她,坐在客栈的庭楼里,一口一口的抿着清淡的小粥,看着窗外的景色,宋亭亭总算觉得自己的胃舒服一些了。 细细想来她从前天中午开始就没有吃什么对胃口的东西,最多就是喝了几杯水而已。这碗粥的清淡,很好的适应了她的胃口。 宋亭亭吃完了小粥也浑然没有睡意,想到了老师的话,想到了自己日后生活的模样,宋亭亭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一些不知名的情绪。 她知道,这种情绪,若是放在之前,是自己不会拥有的。 食物下肚后,宋亭亭浑身上下也多了一些莫名的精力。 她去卫生间洗了一个热水澡之后,宋亭亭便打开了刚刚自己买的物品袋,在翻找过程中,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曾经在逛街的时候,看中了一条白色裙子。 纯白的没有任何一点异色的长裙,不是她的风格,但是宋亭亭却出奇的对它有感觉,所以最后随手一拿,便买了下来。 望着秋季的长裙,宋亭亭轻笑了一声,低头看了眼自己与裙子同色的乳白色高跟鞋。 “还真是巧妙呢!” 宋亭亭站了起来,穿起了这一条乳白色的长裙子,扯了一条搭配外套的披肩就披在了身上。 宋亭亭站在落地镜子前,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明明之前还算修身的长裙,此时穿在自己身上、竟然显得有些松松垮垮。 “什么时候自己开始越来越瘦了自己却不知道啊?这样子,是不是对宝宝不好啊!看来要多吃点才行呢……” 宋亭亭二话不说的告别了那镜子中的窈窕女郎,转身走下了楼梯。 在向客栈老板娘打听好客栈附近有什么好去的地方之后,宋亭亭带着对这一个地方的期待,便出发了。 殊不知,她这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个面貌俊美的男人,也抵达了这里,两个人竟然就这样,阴差阳错的错开了。 唐易承推开门进去,挂在门头的风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声响,店里打瞌睡的老板娘抬起头,目光仍有些呆滞和茫然…… 宋亭亭按照着老板娘说的话走,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其实她路过的这段路也算是挺有风情,两边的房屋建筑全是古风古色的,这在国外,也算得上是罕见的吧! 宋亭亭不知道,自己到底花了多少时间在上面,只知道,她回到小旅馆的时候,隐隐约约已经可以观测到太阳即将落山的迹象了。 但是,宋亭亭并不知道,这家旅馆,在自己离开的前后,会给自己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宋亭亭和前台的老板娘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想直接上楼,却无意间瞥到一抹深深的刻在自己脑海里,又被自己固执的藏起来的身影。 在认清那个人的模样后,宋亭亭有些慌乱的想要上楼。 “亭亭!” 却在走到一半的时候,被男人叫住了。 宋亭亭的嘴角扯开一抹苦涩的笑,为什么要找过来呢! “好巧啊,易承!你也在这里啊!原来这个地方的名气这么大呢!竟然连你都来这个地方了。” 看着宋亭亭强行扯开的笑意,唐易承第一次觉得,这一幕,非常的刺眼。 第106章 少年的燃烧 “不巧!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唐易承认真的神色,将宋亭亭的最后一丝伪装也给扯下。她脸上的笑意,就这样僵持在了脸上。 “你找我,做什么?” 宋亭亭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将自己肚子里的宝宝的事情,告诉唐易承。 虽然,有可能他会接受这个孩子,但是唐易承可以爱孩子,却不能爱这个孩子的母亲,这样的家庭是不幸福的。 而更坏的情况是,特更有可能的情况是,唐易承不会让这个孩子降临在这个世界上,毕竟他心里的人,依旧是白言希…… 若是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你,没有阴差阳错的,和你发生这么多事情,产生了这么深的羁绊,也许,这条路,会走得不一样。可惜,这世上不能改变的就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 “亭亭,你,你为什么要搞失踪?” 其实,唐易承知道,自己原本想要问的话,根本就不是这一句。 “我没搞失踪啊,我只是工作累了,单纯想找个地方散散心而已。” 宋亭亭很想笑着说这些话的,但是唐易承逐渐加深的审视态度,让她完全笑不出来。 许久之后,唐易承重重的的叹了一口气。 “你的体检报告,我看见了!” 宋亭亭的大脑,「轰」的一声,瞬间停止了思考。 “你……” “亭亭,你真的,没必要这样的。” 没必要这样,没必要怎么样?没必要留着这个孩子吗?果然,在他眼里,自己连留下这个孩子的资格都没有吗? “不!” 突然,宋亭亭看唐易承的眼神,似乎带上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恐惧, 唐易承从椅子上起身,一步步的逼近了宋亭亭,而他的靠近,在宋亭亭的眼里,便等同于张牙舞爪的鬼魅,叫嚣着想要将她和肚子孩子吞噬入腹。 唐易承的「紧紧相逼」,换来的是宋亭亭的步步后退。 他们两个人现在的情况,将庭楼里所有客人的眼光紧紧的吸引了过来。 唐易承眉头紧紧一皱,或许,自己应该将宋亭亭带走,换个地方聊一聊。 “亭亭,跟我回去。我们好好聊一聊。” 对于宋亭亭而言,她现在的脑海里都是唐易承在怂恿自己跟她回去,然后对自己肚子里的宝宝下手。 “不,我不要。” 猛然间,宋亭亭推开了唐易承,再次从小旅店跑了出去。 “宋亭亭!” 此时的宋亭亭已然将理智,将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抛到了脑后,脑海里仅剩下一个想法,那便是逃,逃离这个地方,逃离唐易承的身边。 剧烈的运动,让宋亭亭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就要跳出来了,但是她不能停。 就在前方,一辆自己非常熟悉的车辆朝着自己缓缓行驶而来,这辆车,在宋亭亭的眼中,就成了唯一的救赎。 詹姆斯看着前方,有一个女人,像疯婆子一样,朝着自己的车奔跑而来。 但是随后,詹姆斯便看清了,面前的女人赫然就是宋亭亭。 “詹姆斯,开车,快。” 带着一脸惊慌失措的宋亭亭就直接上了詹姆斯的车,对于詹姆斯的任何话语都没有回应,而是一直催促着他开车,离开。 而慢了一步赶上来的唐易承,只能看着宋亭亭搭上一辆车,远远的离开了。他拿起手机,打通了宋亭亭的号码,却发现打不通。 无奈之下,他又拨通了詹姆斯的号码,不厌其烦等着对方接通。 “喂!” “詹姆斯,是你吗?是你接亭亭离开的吗?你把电话给她,让我跟她……” 在唐易承说话的期间,电话的另一端传出了一道女生。 “不要听,不要听!” 随后,人声就被一阵一阵的电话忙音给替换掉了…… “妈的,靠!” 詹姆斯没有将宋亭亭送回别墅,而是随便找了一家酒店便住下了。 直到来到了酒店房间,詹姆斯才感受到宋亭亭终于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宋!你还好吗?” 詹姆斯朝着宋亭亭伸出手去,却没等到自己触碰到她,宋亭亭就躲开了。 “不要!”宋亭亭浑身上下,都在跟詹姆斯透露着抗拒。 “对不起。” 一下子,整间屋子,就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宋,你怀孕的事情,其实我也知道了。” 听见詹姆斯的话,宋亭亭只是身体一僵,却又很快状若无事了。 “是吗?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那里?”宋亭亭语气清淡的仿佛自己就只是随意一提而已。 “我跟着那个男人上去的,我不放心。所以就偷偷跟在了他的身后了,没想到还没找到目的地,你就突然出现在我车子前面了。我能问一下,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詹姆斯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那个男人对宋亭亭说了什么事情,才让宋亭亭露出这么惊恐的表情出来。 “我有跟你说过,我和唐易承之间的事情吗?”宋亭亭疲倦的抬起头,看着詹姆斯。 “你们的过去,我不是很明白,但是我隐隐约约,也知道了个大概。” 是的,从一开始,詹姆斯会被宋亭亭所吸引,并不是因为她长得多好看,性格有多有魅力,而是因为,她身上无形中散发的悲伤,和自己很像。 “詹姆斯,你爱过吗?”宋亭亭隔了好一会儿,继续开口。 詹姆斯无所谓似的干笑了几声,然后便低下头去,摆弄自己的手指了。 他收敛起脸上的情绪,对着宋亭亭说起自己的事情。 “我很久之前喜欢上一个女人,她就像一个精灵一样,在措不及防的时候,闯入了我的生活,将我的生活,直接搅了个翻天覆地,后来有一天,她突然失踪了,从那以后,我就再没有和其他的女人有过任何的牵扯。” 宋亭亭抬起头,眼中微微有些惊讶。 她并没有想到,詹姆斯竟然也是受过感情伤害的男人。 “詹姆斯,那你后来没有找过她吗?” 她以为,凭借詹姆斯现在的能力,想要找一个失踪的女人应该还是十分容易的吧! 詹姆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轻轻的道。 “假如一个人有心要躲着你,你再怎么努力,也找不到她,因为你有多了解她,她就有多了解你。” 宋亭亭的心因为这句话猛地颤了一下。 “詹姆斯……” 詹姆斯抬头,扯出笑意,只是其中,难免会带上几抹勉强的意味。 “我不需要任何安慰,和你说这个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或许爱一个人,你会后悔。 但是,不要否定自己的过去,哪怕这段过去,给你带来的痛苦,比快乐多。但是,它就是属于你的人生,美满是你的,苦涩也是你的。” 宋亭亭默默听着,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我懂你的意思,詹姆斯,你说的对,这段过往给我带来了痛苦,但是他也给我带来了我人生中的最重要的圆满。” 说完,宋亭亭小心翼翼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感受着里面正在慢慢的茁壮成长的小生命,似乎从掌心源源不断的涌出的能量正逐渐充盈着宋亭亭的身体。 詹姆斯闻言伸出自己的手。 “寻找真爱的过程太痛苦,太累。但是,我们总能收获到很多东西。也能见到许多同类,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你可以跟我说,不要拒绝我的帮忙,好吗?。” 宋亭亭也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詹姆斯的手,自从上一次坠海事故发生后,这也是她第一次和詹姆斯有这样的身体接触,但是只是礼貌的触碰之后,就分开了。 詹姆斯站起来,“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宋亭亭站起来送他离开,到了门口的时候她忍不住叫住了他。 “詹姆斯,如果可以,你还是去跟酒店找一下药物吧,你的脸实在是,可能明天估计会影响公司员工的上班的状态的。” 是的,詹姆斯的脸上挂了彩,是刚才宋亭亭在刚才和他抢手机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机磕到他脸上弄到的。 听着宋亭亭的话,詹姆斯勉强露出过叫做微笑的表情。 “好,知道了。” 宋亭亭目送詹姆斯离开房间,这才转身进了屋,她在门口站了一阵,最后叹了口气,裂开嘴巴给自己一个安慰般的微笑。 …… 和唐易山一切都摊开来说之后,白言希是真的觉得轻松了很多。 正逢天气正佳,白言希推着秦子诺,到楼下晒太阳。 其实,白言希对于秦子诺针对她为什么会住院的这个说辞,白言希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的。 但是从小到大,对于秦子诺的性格,她深有体会,哪怕心里不信,却还是没有选择追问下去。 “和唐易山,昨晚说清楚了吗?”就在她们两个人都在享受着阳光正好的时候,秦子诺突然开口问。 白言希微微一愣,随后又语气不咸不淡的回答道。 “算是吧!” “这件事情,是妈妈瞒着你,我本以为,这件事情,以后会跟着我一起躺进棺材里。却没想到,真的会被发现。”秦子诺重重的的叹了一口气。 “妈,所以,我的……”白言希试探性的开口道。 “言希,这个人是谁,妈妈不会告诉你,既然你知道了这件事,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 但是,如果你和他之间,真的有那种所谓的父女感应的话,就这样吧! 言希,你要相信,妈妈是为了你好,那个男人,在妈妈的人生中,已经留下了很深刻的伤痕了。 所以,妈妈在这里,也希望你能体谅一下妈妈千疮百孔的心,妈妈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秦子诺越是说,白言希的心就越是动容,她的人生里,只出现了自己记忆中的那对「恩爱」的父母。 所以,她对于那个自己的亲生父亲,其实并没有什么期待。 对于她来说,那个人的存在,远远没有秦子诺重要。 白言希半蹲下身子,从侧面将秦子诺拥入怀中。 “妈,我知道了,我不会再问了!那个男人,对我来说充其量也只是一个有着同样DNA的陌生人而已。” “言希,这件事情,是妈妈对不起你。但是,妈妈也想要请你体谅一下妈妈。” “我知道,我知道。”白言希重重的点了点头。 “其实,妈妈在知道,你和唐易山在一起之后,心里隐隐约约是很担忧的。但是,我知道,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那个时候,你和唐易山之间,已经到了非对方不可的地步了。所以,我并没有说什么。” 白言希看着秦子诺一脸平静的说着这些话,她知道,她应该不是想要表达这些东西。 “只是,那样子的你和唐易山,真的像极了我和那个男人,也就是你的父亲,确实,我们那个时候,也是非你不可的状态,但是这种状态,给彼此带来的痛苦,要比快乐多的多。而唐易山的性格,也几乎和他如出一辙。” “而我,又和你一样。” 白言希将秦子诺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 她懂秦子诺想要表达的意思。因为,她也深深的有着这种感觉。 明明很多时候彼此都确定着对方的心意,但是这种心意,所带出来的行为,有些时候,竟然让人觉得异常的疲倦,和无力。 她也知道,这种感觉,在这段感情里面,是很致命的,是不应该出现的,但是她就是没有办法克制自己产生这种想法,这种感觉。 “但是,妈妈为什么还是愿意给你和他一个机会,那就是,我在唐易山的身上,看见了希望,看见了你和他能够有未来,不至于走和我一样的老路的希望。 言希,妈妈其实是想要告诉你,爱情是两情相悦。同样,维持它们也是需要两个人彼此妥协,妈妈不希望你一味的隐忍下去,没有哪一段感情,是可以依靠一个人的隐忍,一个人的固执能够维系下去的或许有些时候,你该坚持到底,你该将你的想法,完完整整的告诉他。这样,他才能认识到,你们彼此之间,存在着怎么样的差距。” 白言希在吸收秦子诺的话后,心里有感悟,但是同时,心里也有淡淡的心疼,因为她听出来了,这不仅仅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女儿的叮嘱,更是这个母亲,前半生为之悸动的爱情的结局。 “我会的,妈妈。” 其实,有些时候,秦子诺也会忍不住在想,要是当初,也有这么一个人告诉自己,不要拧,不要倔,不要忍,是不是自己的未来不会变的这么惨淡。 是不是自己的女儿的人生,也不会悲凉到这个地步。 但是,这个世界很残忍,创造出了「如果」这个能让人有无限遐想的词,却从来没有给我们任何机会,可以去重新践行这个如果…… 又是一阵沉默不语!其实,亲人之间,有些时候,仅仅只是需要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能懂得彼此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良久之后,秦子诺和白言希都被太阳晒的有了一些燥热了,秦子诺轻轻的拍了拍白言希的手背。 “我们回去吧!” 白言希推着秦子诺的轮椅,调了个头,慢慢的往回走。 突然,白言希突然看见,不远处的一抹身影,在和他对视之后,他竟然直接掉头就走,却不了撞上走在他身后的一个小护士。 “妈,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少年直接被撞的踉跄了两步,等待他重新找回平衡的时候,白言希已经紧跟在他身后了,少年下意识想要再次逃跑。 “给我站住!” 往前伸的步伐,被白言希的训斥硬生生的叫停在原地。在停顿之间,白言希已经走到了少年的跟前了。 “你跑什么?有没有摔伤?” 白言希的眼神,在少年的身上扫了一圈。发现他身上并没有多出来的伤口才放下心来。 想到这个少年竟然见自己就跑,白言希没好气的在少年的额头上,狠狠的敲了一下。 “你跑什么呀!我是什么牛鬼蛇神吗?竟然让你见到我就跑。” “我……”少年没有想到,自己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她相遇的。 他确实收到了命令,监视秦子诺。但是,他不知道,会因此遇见白言希。一时间,少年的脸上,出现不易察觉的慌乱。 “对了,上次,我好像也见到你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上一次,你也是见到我就跑。” 少年抬头,直视着白言希眼中的审视。 “你认错人了,那一晚!”少年说的理直气壮,一副很难让人看出端倪的样子。 白言希闻及此,不由得挑了挑眉。 “我都还没说,那一天,我是在晚上见到你的,你又怎么知道是晚上呢?如果你说这是你猜的,在你说之前,你先考虑一下,我信不信先。”白言希嘴角衔着笑意,宛若在看小孩子蹩脚的谎言一样。 “不是我,不是我,那些都不是我。” 白言希看着少年的脸上,突如其然的出现了些微的挣扎,心里一动。 她明明知道,这个少年的心里,不像正常人一样,自己怎么还非要逼迫他承认呢?白言希心里,满是愧疚。 “嗯,我知道了,不是。你今天怎么出现在这啊?”白言希为了转移了话题,特意这样说道。 少年的眼神,越过了白言希,落在了她身后的秦子诺身上。 却不料,此时的秦子诺,也是直勾勾的看着他们这个方向。 顺理成章的,少年和秦子诺之间,隔着一个白言希,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 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见了一些不想要被对方知道的讯息。 在白言希刚想顺着他的视线往回看之前,少年缓缓出声。 “我回来复诊!” 听着少年的话,白言希才想起来,这家医院,刚好是少年之前住进来的医院。 “你身体恢复的情况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只有好了,医生才会同意放我走啊!”更何况,从那以后,你没有再回来看过我了! “好了就好。难怪我这一次见你,总感觉你变化了许多,好像变得更加的明朗了很多。这样的你,才像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呀!” 是啊,但是你不知道,我只有在你面前,才会变的更像是个人。 你更不知道,如果没有我,或许你的人生,会更加的顺利一些,人生也会更加的圆满一些。 此时,少年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将自己的视线,紧紧的停留在白言希的脸上,眷恋的看着她。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白言希看不懂这个少年眼神中的情绪,总给人幽深晦涩难懂的感觉。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最近长得真的很好看。” “行啊,还学会油嘴滑舌,哄小女生了!怕是以后都不简单啊!” 白言希调侃的话,却没有让少年产生羞赧的情绪。 “不是油嘴滑舌的,是真的,可能你不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给予我温暖的人,第一个,给予我纯粹的拥抱的人。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在我的世界里,占据了多重要的地位。” 如果可以,我甚至都想要将你藏起来,不让任何人找到你,更不让任何人来跟我分享你的美好,你的温暖。 但是,我似乎是太晚发现你的存在了,你的身边,已经出现了一个比我更能保护你的存在了,而你也心甘情愿的,在他的庇护之下生活着。 少年不懂自己对白言希的这种情感到底属于什么,不是爱情,更不是亲情,也不像是友情,这让从来就极少拥有人类情感的少年,很慌乱,同时却又兴奋不己着。 他想只能做的,就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好好的好不好她和她爱的人的安危。 其实,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着一种情感,可以来的好无理由,来的轰轰烈烈,也来的悄无声息。 少年在此时看着白言希的笑颜,留下了自己的誓言,会倾尽所有,护她一世周全。 而最终,少年也真的做到了。只不过,他这辈子的唯一的一个誓言,竟然是以燃烧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的。 第107章 有些耳熟 “额,好啦,你去复诊吧,我妈妈还在那边等着我呢,我先回去了,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白言希伸手,揉了揉少年头顶上的头发,笑了一笑便离开了。 “等一下!林允,我,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林允!” 白言希微微一愣,随后再次笑开出来。 “好,林允,是一个很适合你的名字,我记住了。下次见吧!林允。” 说这句话的白言希,完全没有想到,他们的下一次见面,竟然会成为她和这个记忆中,这般惹人心疼,这般美好的少年的最后一面。 白言希转过身,朝着秦子诺的方向走去,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渐行渐远的身影后,那眷恋的眼神。 “妈,不好意思,让你等的有点久了。”白言希不好意思的朝着秦子诺的方向笑了一下。 秦子诺摇了摇头,眼神望向了白言希来时的方向,用依旧清冷的声音说道。 “那个人,是谁?” “哦,那个少年,是之前无意间遇见的少年,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眼中,就像是幽深的暗水一样,平淡的没有任何波澜,没有任何的生气。 说来,可能是命运对人的眷顾吧!我是从一个人工湖中,将他就起来的,就在这附近的公园里。 之后,我一有空,就会经常来看他。但是,我竟然在今天才知晓了他的名字叫做林允。” “没想到,这个男孩,和你这么有渊源。叫,林允吗?” 不知道是不是秦子诺的错觉,似乎,她的记忆中,好像存在过这个名字一样。 但是因为角度问题,白言希并没有发现秦子诺的异样,而是继续推着她,往病房的方向走去去。 回到病房后,白言希扶着秦子诺上了床,本来想要离开,让秦子诺好好休息一下的,却被秦子诺叫住了。 “言希,你很喜欢当医生吗?”突然,秦子诺提起了这个话题。 其实,秦子诺从回来之后,就很想好好的了解自己女儿在这几年的生活的,但是却总是找不到时机开口。 虽然她没有亲眼见过自己的女儿穿上白大褂的模样。但是,在这段自己空缺的日子里,她的经历,秦子诺已经从唐易山那里悉数听说了。 “当初,我以为,这个世界上,仅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心情,可以用万念俱灰来形容也不为过吧! 要说,唐易山让我重新拾回对家庭的期盼的话,那当医生的心愿,就是让我重新拾回希望的存在。是它,让我重新找回了人生的意义。” “原来,这份职业,对你的意义这么大的吗?所以,你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宝宝放弃了这份职业了吗?”秦子诺抬眸,直直的看着白言希。 “因为,唐易山的一再要求。所以,我就离开了自己的岗位。但是,我也并不确定,这次离开,是暂时的还是,永远的。” “你知道,妈妈我,其实也能算是一个医生吗?” 白言希没有像秦子诺预料的一样,露出惊讶的表情,而是看着她,笑了一下。 “我知道!之前,我回过一趟白家其实,然后我在一间我很少涉足的书房里面,发现了一份手札,我也认出来,那里面是你的字迹。 也是把一本手札,才让我坚定的想要走这一条路的。因为,我知道,它是你走过的。” 白言希握住秦子诺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脸颊处。 “是啊,当初在听见唐易山说,你是一个医生的时候,我心里很讶异,却又觉得很理所应当。因为,你和我,真的很像很像。” 秦子诺露出自己极为少有的笑脸。 “想不想听一下妈妈的过去。权当是打发时间了!” 白言希没有回答,但是却注定的脱下鞋子,躺在了秦子诺的身边,抱着她,一副做好安安静静的听故事的准备。 “你应该知道,之前的妈妈,一直用的是白子诺这个名字。但是,妈妈的真实姓氏是秦,A市的秦家,是妈妈从小到大的家。 从小到大,可能因为我和你一样,是家里唯一的亲生的孩子。 所以,受尽父母的宠爱,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溺爱。那个时候,我知道,原来家里还有一个哥哥,秦肆鸣,但是却和我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秦子诺看着不远处的窗外,像是陷入了回忆的漩涡。 “有一次,我听见了秦家的佣人说,我的出生,很有可能造成肆鸣哥哥的离开。那个时候,我还小,我并不懂的其中的因果关系。 但是,我并不想他离开。所以,我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只要一看不见他,我就会哭会闹,虽然我知道,这没有什么好发脾气的,但是我不想我的哥哥离开,所以我表现出对他非常强烈的依赖感。” “渐渐的,这种刻意的接近,慢慢的变成了一种习惯,一种在别人眼里,有可能会发展成另一种关系的可能。 但是,很显然,那个时候,我们还是年少,并不懂的他们所说的这种可能性。但是,也是这种东西,差点将我们所有人毁掉。” “长大后,我开始想要有自己的独立空间,所以对于秦肆鸣从小到大的那种过激的占有欲,开始感到疲倦,感到厌烦。终于,在和秦肆鸣的未婚妻「友善」的深入彻谈了一番之后,我选择了离开。” 听到这,白言希想起了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对自己着实没有任何好脸色的婶婶,也终于想通了,为什么她对自己的敌意,有那么大。 “然后,我为了求学,到处奔波,而秦家,对我来说,也好像已经是过去的存在了。 那个时候,我仗着在医学上,尚有一点天赋,所以肆无忌惮的到处「惹是生非」,意气用事,但是我也因为这种秉性,收获了很多东西。” 聊起过往的时候,白言希发现,此时的秦子诺一竟然隐隐约约好像回到了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模样。 但是还没等她有所感慨,秦子诺身上的气息,就发生了骤变。 “终于有一天,妈妈因为自己的张狂,无意间招惹了那个,彻底改变我的人生的男人。 我还记得,那是一条小巷子,男人在巷子中间呻吟的声音,脆弱的就像是刚刚出生的小猫一样,哪怕是在黑夜中,我都能见到地上触目惊心的斑斑血迹。 鬼使神差的,我第一次没有考虑那么多,脑海里,也只有一个想法,我想要救这个人。” “后来,在接触之下,我和这个人,由原本的病患关系,渐渐的暧昧化了。我为了这个男人,放弃了自己最纯真,最坚定的东西,选择跟在他的身边。 而直到最终,我有了你。也是那个时候,我发现,这个男人的心有我,却又不止只能有我,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这些越发沉重的东西,也终于成为了横隔在我和他之间的,不可攀越的巨山。 所以,为了当时,还只是一个小胚胎的你,还有你以后能拥有什么样子的未来,我选择了离开。 然后,便和白家的少主,达成了协议,我给他一段婚姻,他给咱们母子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虽然,白言希听得出来,秦子诺的话,很多都是有所保留的。 但是,仅从这些言语中,她就听出来了里面所蕴含的不为人知的辛酸。 没说出口的尚且如此,那那些没能说出口的呢,她是受了什么样子的委屈,才会选择离开那个生她养她的家。 她又是遭受到了什么,才会最终带着自己,逃离了那个将自己的未来,和那个赋予了自己另一半DNA的男人。 白言希低下头,伸出自己的手,在被子里,将秦子诺紧紧的环住。 突然,白言希想起了一个人。 “那,寒天舅舅呢,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我知道,其实他并不是我亲生舅舅,对吗?” 秦子诺有些惊讶,这件事情,白言希竟然也会知道,除非是白寒天自己说出口的,不然这件事…… 罢了,这些能够称之为「秘密」的人,在岁月面前,也变的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的寒天舅舅,是在妈妈还没离开那个男人的时候,遇见的,他还小的时候,被拐带进一个组织里面,那个组织,专门捉获那些称之为天才的儿童,然后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将他们洗脑,把他们所有的认知全部都洗掉。 最后,将他们完美的打造成组织所需要的模样。但是,后来这个组织还没来得及,对他进行培养和信念的灌输,就被四方会给灭了。 我是在一间地窖里面发现的他。那个时候的他,明明已经是成人了,但是人生却空白的想一张白纸一样,我一眼看见了他,他也是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我。从此以后,他便成为了我的弟弟,你的寒天舅舅。” 原来,那个看着自己长大的寒天舅舅,竟然也有这般匪夷所思,难以启齿的过往。 所以这也就说得通,为什么自己记忆中的他,一直都是无欲无求,好像就除了自己和妈妈,再也没有事情,可以引起他的兴趣了。 就连基本的男女之情,在寒天舅舅身上,也完全找不到踪迹。 说起他,白言希才想起,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再见到寒天舅舅了。 “对了,妈妈,你回来之后,有在联系过寒天舅舅吗?他不会还不知道你没死的消息吧!” 白言希想,若是他知道了自己妈妈没死的消息,不可能还会一直呆在美国,不回来见自己的母亲的啊。 果然,秦子诺慢悠悠的开了口。 “没错,妈妈并没有让他知道妈妈没死这个消息。因为,寒天他的前半辈子,要不是空白的存在,就是为了妈妈而活着,妈妈不希望在他有限的人生里,却没有办法活出属于他自己的精彩。 他值得拥有自己的人生,我想,或许我的离开。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吧!” 听着秦子诺的话,白言希再次忍不住红了眼眶,这还是她记忆中那个对自己宠爱有加舅舅吗? “可是,这件事情,不可能能一直瞒着寒天舅舅的啊,迟早有一天,他也会知道的。” “也许,在那个时候,他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人生了呢,会在别人的世界里,有多可怕,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对我来说,我早就和你一样,将他当作了我的亲人了。所以,我和你一样,都想要他好好的,好好的活着。” 白言希也知道,自己确实没有办法去干预这些东西,她知道,她的寒天舅舅到底是一个多么善良的存在。 也真的就像自己母亲说的一样,他应该活出自己的人生,更应该活出自己的精彩。 良久,白言希也没有办法说出什么话来,评价自己母亲作出的这个决定。 “妈,那你有后悔过,你做的这些决定吗,有后悔过,遇上那个男人吗?” 白言希在说这话的时候,也有些忍不住的鼻头一酸,但是却很好的忍耐下来了。 “后悔吗,确实,这么多的人生的决定中,哪怕我只是改变里面的其中一个。或许,我的人生,你的未来,都不会过的这么坎坷。 但是,妈妈却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遇到的这些事情,遇见的这些人。 要说后悔的话,那就只有一个,那便是,妈妈因为太多的原因,放弃了自己梦想,放弃了自己的初心。 其实,现在的妈妈,也渐渐的变的迷茫了起来,这样的自己,能做些什么,哪怕是重新执起手术刀,我也没有信心,能在那些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的病人们,动刀子。” 在同一时刻,秦子诺低头,白言希也在恰如此刻的抬起了头。 “所以,言希,妈妈想跟你说的是,无论你遇见了什么,都不要忘记自己是为什么坚持到现在的,勿忘初心,方得始终。” 其实,在秦子诺的最后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白言希便已经懂了,秦子诺想要表达的东西是什么了。 白言希并不知道,自己此时面临的,是不是和曾经的母亲面对的东西,面对的选择,其实是一样的。 “言希,不要因为那个决定难做,难坚持,所以就选择了一个你自己认为是皆大欢喜的那一条路去走,你见到的欢喜,只是别人的,你心爱的人的欢喜,而不是属于真正的你的。” 秦子诺的这一句话,对白言希来说,就像是醍醐灌顶一样,一下子敲响了她内心最深处的鸣钟。 确实,她之所以会做出这个选择,不过是因为,这个选择,对于自己来说,是最容易做出的,这个结果,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圆满的。所以以至于,自己都以为,自己也是欢喜的。 “妈!当初,你也是在容易和困难之间,做出了那个最容易下定决心的选择吗?” “是。我选择了一个能让所有人都心安,惟独自己没办法在快乐的选择。我原本以为,我失去了的东西,能在其他方面,其他人的身上得到弥补。 但是我竟然花了那么多的蹉跎岁月才懂得,有些事情,有些东西是真的,不可取代的。而你放弃了,就是真的放弃了。到你后悔,想要追回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其实,秦子诺的话,在无形中,渐渐的影响到了白言希心中的那一个天秤,由原先的一边倒,慢慢的变的再次摇摆不定了起来。甚至于,都慢慢的改变了它倾斜的方向。 这个时候,一个护士突然路过了秦子诺的病前。 “先生,你怎么不进去呢,我刚才看见里面的病人刚进去,应该还没休息的。”小护士低着声音,略带羞涩的提醒道。 这个男人,她认得,之前一直来见病房里面的病人的。而且,看他们两个的年龄和相处方式,应该不是情侣夫妇,可能是姐弟或者是年龄相差不大的小姨之类的。 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好帅啊,特别是他身上,那冷冷冰冰的,若隐若现的气质,真的好吸引人,完全就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啊。 “需不需要,我帮你敲一下门,或者看一下里面的人休息了没呢?” 话音刚落,那个小护士就打算前去敲门。 “不用了。”唐易山伸手,直接拦住了小护士的举动。 在不经意之间,唐易山的中指指尖和小护士的手背,有了一定程度的接触,吓得小护士直接猛的收回了自己的手。随后又轻轻的开口。 “真的,不需要吗?” “嗯,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事,就先不进去了。谢谢你了!” 唐易山微微一侧身,从小护士的身边径直的经过。完全忽略了小护士看他眼神中,那丝毫不加掩饰的爱慕之意和隐隐若现的勾搭意味。 “诶,怎么就直接走了,我还想要个联系方式的呢。没想到,就这样离开了。但是,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又被他这幅禁欲的样子,帅了一脸血呢?还有,我今天一定不洗手了,要好好的留下他指尖留下的痕迹。” 就在小护士一脸花痴相的看着唐易山离开的方向的时候,白言希从秦子诺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你在看什么?” 一出门,就看见伫立在病房门外,一脸春意盎然的看着某一个方向的小护士,眼神略带迷离。 但是白言希顺着那个方向看去,除了零零落落的行走的护士,便没看见其他人了。 “就是经常来这间病房的那个男人啊!” 那个男人,经常来这间病房。所以,她说的那个人,是唐易山吗?白言希心里暗暗的想到。 “那个男人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那个男人,不是没见到,我的天啊,好帅,完全禁欲的脸和气质,实在是勾人的很啊,你不觉得吗?我觉得,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男人了。”小护士眼冒金光的看着白言希。 白言希丝毫不怀疑,要不是她手上拿着东西,她一定会猛的拉住自己的手,拼命的摇晃的,完全露出一副小女生的做派的。 “是吗?我也经常觉得,我老公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男人了。” 白言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特意在「老公」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什么,你结婚了,可是你看起来,好年轻啊!”小护士出现了之前网上很流行的一张震惊脸的表情。 白言希再次笑了笑,掖了掖自己的衣角,露出微微隆起的小腹的弧度。 “是啊,我结婚了,而且,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第二个,就在这呢,没过多久,她也好出来,和她的爸爸妈妈见面了。” “哇!真好,已经有宝宝了啊!你一定很幸福吧!” 面对着小护士一副理所应该的模样,白言希有些失神。 是啊,自己已经拥有了两个宝宝了。而且,也有一个对宠爱有加的丈夫,更是失而复得的,找到了自己的母亲,这样的自己,怎么可能会不幸福,怎么还会觉得不幸福呢? 想到这的白言希,脸上的笑,顿时变了一种味道。 “是的,我很幸福,很幸福。” 突然,白言希注意到,小护士的另一只手不停的在触碰着自己的被唐易山不小心碰到的手背,蓦地骤起了眉头,很快就又散开。 “其实,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找到像我老公一样禁欲又不失帅气的男人。然后也拥有自己的宝宝的。”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小护士心里隐隐约约觉得白言希的话,有些耳熟,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这是她刚才用来形容唐易山的话的时候,白言希又开口了。 “哦,对了,我的老公,你刚才好像已经见过了。” “哈?” 自己见过了?什么时候?说起来,自己今天确实也见到了几个长得还算是不错的男人,可能就是其中的一个吧! “没错,你刚刚不还在我面前,夸我老公长的完全就是你的理想型吗?哦,对了,我老公,就是刚才出现在病房的男人。希望你接下来,好好加油,早日遇见像我老公一样的单身男士哦。” 说完,白言词也不去理会那个小护士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和唐易山离开的方向一样的,也离开了原地…… 第108章 我能不通知你吗 “啧,老板又不在,一定是自己这几天忙疯了,所以才丢三落四的,竟然忘记把文件带回家了。哎,烦死了,还要再跑回来一趟。”俞松一边碎碎念,一边从电梯中走出来。 因为已经迎来了夜幕,所以整间办公室都陷入了黑暗之中,「啪」的一声,俞松打开了灯光。 “啊!什么鬼!” 一个转身,俞松被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黑影直接下了一大跳。 “老,老板!”俞松的语气,带着自己的怒火。 “你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老板啊!” 俞松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俨然是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样子。 由于这几天,俞松天天和公司里面的小姑娘们混一起,天天听她们说什么鬼故事之类的,搞得他自己偶尔也会精神恍惚起来,总感觉自己似乎总是会看见虚影一闪而过一样。 唐易山只是轻轻的撇了慌的一匹的俞松一眼,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话说回来,老板,你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这段时间忙吗?” 俞松绕到了唐易山的跟前,猛然发现,他的脸色,真的不是一般的凝重。 “老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这个表情呢!” 唐易山没有回答,俞松便也就一直呆在原地,没有动弹。 “俞松,在你认知里,贺炀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额,贺炀?四方会会长吗?我对他的了解,应该最深刻的,也只是停留在资料收集到的吧。 但是,那一次,在医院见到他,却让我发现了一个和资料显示中,不太一样的贺炀。” “说说看。资料上没有的他,是在怎么样的。” 俞松狐疑的眼神看着唐易山,但是却看出来他眼中认真的神色。 “原本,普罗大众是知道的四方会会长,是一个冷血,风厉雷行的人,比起人,他们更愿意用魔鬼这个词来形容他。 而那一次见面之后,我却发现,这种人的外表越坚强,内心就越是有其柔软的地方。 但是,越是柔软的地方,也越有可能会被他自己伤害到。所以,他和夫人的母亲的结局,却也让人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在俞松的注视下,唐易山无力的扯了扯嘴角。 “冷血,却也有自己的弱点存在,在你们眼中,其实,我和贺炀并没有什么区别吧!” 俞松一愣,心里下意识想要反驳,但是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话可以用来反驳的话。 “不是这样的。你和他不一样啊。” “我和他,有什么地方不一样的?” “这……” 看着俞松支支吾吾的,唐易山心里的最后一丝期盼也被撕碎了,嘴上嘲讽的意味,越发的厚重。 “老板,你到底怎么了?” 唐易山这幅模样,给俞松的心里,带来了极其不好的感觉。 这样子自我厌恶的情绪,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老板的身上才对啊。 “所以,我和贺炀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他重重的伤害着秦子诺,我也是,一直仗着言希对我的喜欢,肆无忌惮的做着伤害她的事情而已。” “不,不是这样的,老板你对夫人的好,我和夫人,都看在眼里的,这些怎么可能会是伤害呢?” “不是吗?如果我逼着她,放弃了曾经将她从深渊里拉回来的希望,都不算是伤害的话,那什么才算是伤害?” “唐易山突然起身,双手揪着俞松的衣领,面露疯狂之色。老板,你先冷静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俞松实在是很想想象,到底自己老板是遇见了什么事情,听见了什么话,他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唐易山紧紧的闭上深不见底的黑眸,手上的力道,也渐渐的卸了下来。 最终,在俞松的不断追问下,还是将自己在秦子诺病房门外听见的话,娓娓道来了。 “老板,其实,我觉得,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切而实地的作出改变,而不是在这里陷入重重的自我排遣之中。 如果你的心里,已经知道了,到底怎么做才是正确的,那为什么不直接去做,反而在自己谴责自己曾经的行为呢?你自己也知道,这样毫无意义,不是吗?” 俞松走上前,将手轻轻的搭上唐易山的肩膀,像是安慰、又像是鼓励。 “老板,现在夫人更需要的,是你的爱,对她来说不再是沉甸甸的负担,而是一种鼓舞,一种支持,可以让她更有勇气的面对着各种困境。” …… 此时,在A市的机场上,一个装扮知性,却在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斥着优雅的女人,拉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朝着门口缓缓走去。 突然,风衣里的手机疯狂的震动了起来,女人伸手拿起,接听。 “喂!” “宋,你到了吗?” 宋亭亭嘴角微微一笑。 “当然啦,不然在飞机上怎么能接你电话呢?” “那就好。”男人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语气也变的轻快了些许。 “詹姆斯,你那边怎么样?” “这边还行,唐易承因为我们的计划,,到目前为止,还一直以为你在法国,你回国了的信息,他应该段时间内,知道不了。” 宋亭亭听着詹姆斯的话,突然想起了,住在酒店店那一晚的,老师突然联系自己,说自己进修的申请被批了,然后地点就是在中国。 这让宋亭亭有些意外,隐隐约约也猜出,其中可能是自己老师动的手脚。 但是,现在的她,确实是需要别人的好意,让自己逃离这个地方,逃离那个自己不想要再见到的男人。 “宋,你那边,住的地方我已经都给你安排好了,虽然不是那么顶尖的住所,但是胜在他不出名,所以隐蔽性应该也会高一些,哪怕被唐易承发现了你离开回国了的事情,在短时间内,他也没有办法那么快找到你。”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詹姆斯,真的谢谢你。还有老师,对我的照顾和帮助。” 宋亭亭言语中的真挚,丝毫做不得假。 “宋,你别这么说,说的感觉好像你不会回来了一样,等孩子生下来,我会帮你守住他的,你放心。” 因为宋亭亭极其少说起她在国内的事情,也很少聊到她的家人,所以詹姆斯下意识的认为,她是孤儿,然后只身一人,来到异国他乡闯荡的。 “嗯,毕竟是孩子的干爹,不由你来守的话,还有谁有这个资格呢?” 说这话的宋亭亭突然想起。不,还有一个,还有一个真正的最有资格的人,可惜他却想要自己孩子的命。 “先这样说,你先回好好去休息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会通知你的。” 詹姆斯语气温柔,但是脸上却不是这样的表情。 他看着不远处,气势汹汹的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的男人,没等宋亭亭回复,便将电话挂断了。 “唐易承,这是我公司,你这样硬闯,算是怎么回事?” 詹姆斯越过唐易承,看着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保安人员。对着他们摇了摇头,示意他们这里由自己来解决。 “少说废话,宋亭亭呢,她现在在哪?”唐易承脸上,是詹姆斯从没有见过的憔悴。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凭什么干涉她的行踪。如果仅仅只是朋友的话,我想,宋要去哪,根本不需要向你报备吧!” 其实,詹姆斯也很想知道,这个男人呢,对于宋亭亭到底是作何想法。 恋人吗?看着宋亭亭因为他的话,那么痛苦,詹姆斯直接否定了这个想法。 朋友吗?朋友之间的话,他这过分着急的模样,很显然有些不对劲啊。 就在詹姆斯的思绪还停留在这方面的时候,唐易承的拳头,便掀起股股的拳风朝着詹姆斯袭去了。 而詹姆斯也结结实实的挨上了这一拳了。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宋亭亭被你藏在哪里去了。” 詹姆斯吐掉了自己口中夹杂着血水的唾沫,伸手一触碰,嘴角是火辣辣的疼痛。 “我也再回你最后一次,宋现在在她想呆的地方,一个没有你的地方。你不是不喜欢宋,不是心里,存在着另一个女人吗? 宋这种做法,不是正好让你称心得意了吗? 你还想要她做到什么地步。是不是,你非得逼死她肚子里的小生命,非得逼死她,你才愿意罢休?” 逼死宋亭亭?怎么会,自己从没有这种想法过,自己怎么可能想要逼死宋亭亭呢,自己,自己也喜欢着她啊…… 原来,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宋亭亭了,只是自己太傻,傻到以为自己一直还对着白言希念念不忘而已。 唐易承这才恍然大悟了起来。原来,认清自己的心意,竟然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情。 “我从来就没有想要伤害宋亭亭。相反,我想要保护她,保护她和她肚子里的宝宝。” 詹姆斯看着唐易承真挚的神情,但是他并不知道,他的这幅模样,是真是假。 因为在这几天里,他已经将唐易承这个人调查的彻彻底底的了。 他做过的事情,已经手上粘染了多少的血腥,这些事情,他都有已经一清二楚了,就这样v的他,要怎么让自己相信他的在这种场合下,说出的自白是真的的。 “既然你没有想要伤害她,那我可以保证,宋现在是安全的,所以,你回去吧!” “保证?你拿什么保证,你说我没有资格,最没有资格的,是你,不是吗?”唐易承上前一步。 “不,我有,我是宋肚子里的孩子的爸爸,以后,这个孩子的监护人这一栏,填上的名字,会是我詹姆斯的名字。” 詹姆斯这句话,说的是真。但是这话,多多少少还是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歧义的,特别是落在唐易承的耳朵里,听起来就几乎是等同于承认他詹姆斯以后会成为孩子的父亲,宋亭亭的丈夫了。 “你在找死!”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唐易承身上的气息,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唐易承带着滚滚的黑气,朝着詹姆斯附身扑去。 拳拳都带着实劲,如骤雨的雨滴般,结结实实的落在了詹姆斯的身上。 “你凭什么成为我孩子的父亲,那个孩子是我的,宋亭亭也是我的。你给我收起了恶心的心思。” “唔!” 虽然詹姆斯长年从事艺术事业。但是,再怎么说,詹姆斯也算是外国人,天生的身体上的基因优势就比唐易承要高上一点,也就是这一点,才让他不至于完全处于下风。 但是在唐易承的手上,詹姆斯依旧讨不了好。 很快,詹姆斯办公室的动静,引起了办公室外的人的注意,纷纷的跑了过来。 见到一室狼藉的办公室,以及交缠在一起,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所有人都愣住了,随后又马上跑上去,拉开了那两个人。 在这个时候,唐易承也变得有些气喘吁吁了起来,在加之上,他已经清楚的认知到,詹姆斯这个男人,怕是已经不会将宋亭亭的地址告诉自己了。 所以打了一架,气也消退的七七八八的唐易承,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了詹姆斯的办公室。 而詹姆斯则被人扶回凳子上,嘘寒问暖的仔细询问着。 “詹姆斯,你还好吗?你流血了!需不需要去医院?” 面对着众人的嘘寒问暖,詹姆斯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紧紧的盯着唐易承离开的方向,眉头紧蹙。 唐易承,刚才说的意思是,他是想要宋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吗? 那为什么那一天,宋会那么说? 看着唐易承真的离开了,詹姆斯心里想,或许自己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宋亭亭。但是,詹姆斯的潜意识里,却告诉自己,不要这么做…… 秦子诺在医院里呆了多久,白言希就跟着住了多久,直到医生检查后,同意秦子诺离开后,白言希才和她一起出院的。 但是,白言希是怎么样都放心不下秦子诺自己一个人住在那间小公寓里面了。 所以没有问过谁的意见,白言希就强行的将秦子诺接到了唐家,和自己一起生活。 “杨嫂,这是我妈妈!妈妈,这书这些年来,一直很照顾我的杨嫂。” 白言希一一的帮秦子诺介绍了唐家里面的上下老小。 原本的秦子诺并不容易住进唐家的,自己的女儿已经嫁进唐家了,自己也不是没有房子住,没有那个必要,非得住在唐家,不是吗? 但是听着白言希言希的恳求,以及她突然像气球一样变大的小腹,秦子诺还是心软了。 一时间,唐家突然间从冷冷清清变的异常的热闹了起来,这样的氛围,为唐家平添了好几抹生气。 “易山,我没有过问你,就将我妈妈接进来唐家,会不会给你造成困扰了。因为,她现在身体也不是很好,我实在是不放心将她一个人放在公寓里,所以……” 白言希的话,被唐易山中途截断。 “怎么会呢,她再怎么说,也是我妈啊,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应该的,不是吗?你别想太多了,就算你这么做,我也是打算将她接到唐家来住的。”唐易山绕到白言希的身后,伸手环住她的腰腹。 “因为,我见你这几天,好像又很忙的样子,连俞松见到我,都仅仅只是点了个头,就和你一头扎进书房里面了。” 说实话,要不是唐易山时不时就高涨起来的热情,白言希都要以为,他是不是因为自己怀孕,就嫌弃自己了,然后「出轨」了。 此时将头抵在白言希的肩膀上的唐易山并不知道这一点,若是被他知道,知道怀里的女人在YY着他出轨,而且出轨对象还是自己的手下,估计会暴走。 我只是因为前段日子,没怎么去公司,然后堆积下来的事情有点多,有些事情,俞松又不方便处理,所以只能我亲自处理而已。” 突然,唐易山将白言希的身子转了过来,面对面的看着她。 “你是不是忘记了医生的叮嘱,你经常思虑过重。所以,你不要老是想太多,凡事有我在,好吗? 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养好自己的身体和照顾好肚子里面的宝宝。给豆豆生一个可以做伴的妹妹,给我生一个可人的女儿。” 白言希只记得自己进的是医院,看的是西医,而「思虑过重」很明显就是中医的说法嘛。 “我没有思虑过重啊!明明就是你自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白言希低声的嘟囔一字不落的跑进了唐易山的耳朵里。 “哦,没有吗?那你抽屉里面,那一大本研究报告,是什么?又为什么,我每次回来,都看见你偷偷的从书房里走出来,随后我进去一摸,电脑的背面还是热的?” 白言希瞪大了眼睛,看着唐易山,她以为,自己一直以来隐藏的很好的事情,原来全部都进到了唐易山的眼,只不过是他不说而已。 “那个,那个是我无聊,打发时间用的。没什么啊!” 白言希蹩脚的借口,很明显忽略了此时自己面前的男人,究竟是哪般精明的存在,她的一切谎言,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形同虚设。 如果他不拆穿,那只有一个原因,便是出自于对白言希的爱。 “是吗?” “嗯嗯!” 白言希看着唐易山提出反问,生怕他不信,急忙的点了点头。 “现在妈也在家,你要是无聊,就找她聊聊天,或者去后山散散步什么的,不要一直憋着,不好,知道吗?” 对于唐易山这幅郝然像是怀孕注意事项的专家一样的姿态,白言希一个没忍住,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知道了,我会的。” 嘴上这么应着的白言希,心里却在想着。或许,自己可以将自己的报告拿给秦子诺看,能不能探讨出需要修改的东西。 还在失神的时候,唐易山对着白言希招了招手。 白言希疑惑的凑上去,只见唐易山低头,单手撩开额间细细碎碎的刘海,轻轻的落下一吻。 “我要去上班了,乖乖的呆在家里。” “嗯。早去早回。” 其实,白言希知道,自己和大多数人一样,避免不了和自己心爱人因为一个误会,因为举手投足的一件小事,就会发生争执,但是每每想到这平淡之极,却又温馨的很对生活,仿佛一切都有他们存在的意义了。 在唐易山离开后,白言希拿出自己抽屉里面,夹在一些数据报表里面的,自己的文章,再一次仔细的端详起里面的内容。 突然,耳际敲门声起。 “大少奶奶,楼下有一个人找你,说是你的好朋友。” 好朋友?严格上来说,白言希自己也知道自己能称之上朋友的人并不多。 所以,白言希实在是想去不起,这个时候,会来这里找自己的人,会是谁。 白言希随手放下了手中的文章,便开门下楼了。 顺着楼梯往下走,白言希仔细的辨别着隐隐约约传来的交谈声,很快的就分辨出,一道声音是属于自己的母亲,而另一道,依旧熟悉,是,是她! 为了确认自己心中所想,白言希忍不住加快了自己脚下的步伐。终于,见到了声音的主人。 “啊,是言希,好久不见了,姐妹!”女人带着调侃的语气,却依旧听得出她言语间的颤音。 “宋,宋亭亭,你这个死女人,你到底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电话也打不通,邮件也不回,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的啊!” 白言希三步并两步走,快速的走到了宋亭亭的跟前,眼眶在这段段的几步之间,便已经湿润了。 宋亭亭此时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脸笑意的看着白言希。 这个时候,白言希才注意到,宋亭亭的小腹,也明显的微微隆起了,只是没有自己的大。 “亭亭,你……”白言希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还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视线却下意识的朝着宋亭亭的手间望过去。 “别看了,我还没结婚。要是结婚了,我能不通知你吗?”宋亭亭像以往一样,随意的摆了摆手。 “是谁!” “言希,该知道的,亭亭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的。你们都先坐下来。” 见惯风浪的秦子诺很明显,并没有因宋亭亭未婚先孕的情况表现出任何的异样,看起来,颇为冷静的样子。 白言希也意识到,自己着实是有些唐突了,便重重的呼了一口气,拉着宋亭亭的手,问起了她的去向,说起了自己找不到她之后的事情…… 第109章 少年的「一厢情愿」…… 从唐家离开的宋亭亭,顿时身心竟然是前所未有的轻快,此时她才明白,为了唐易承这个男人,自己竟然舍弃了那么多东西。 或许,真正的成为了一个母亲,真的能让人在一夜间迅速成长到之前,从来没有想象过的模样吧! 宋亭亭无时无刻不在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期待他开口叫自己妈妈,期待看着他们一天一天长大,更不想错过与他们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虽然她以前也一直觉得母亲是伟大的,她从学堂上学会对母亲的赞美,到后来知道母亲的辛苦和付出。 她也体会过母亲对她付出的爱,但是却从来都无法真正设身处地地去体会过,母亲到底有多伟大,辛苦,多无私! 而到了现在,她切身实地的成了母亲这个角色,这段段的几个月,感受到了太多太多的感触。无一比她之前所感受到的,还要深刻…… 这一天,唐家的气氛明显有些不一样。 “易山,爷爷他真的得回美国吗?” 白言希想起老爷子这次回来,便遇上了唐易山之前的飞机失事的事情。 接下来,又是唐德平和唐易山的总裁职位的争夺,这些刺激之下,最终还是让他的身体不堪重负了起来。 说起来,甚至都没能好好尽自己的孝心,没有去关心照顾他。 “嗯,这是对他来说,最好的选择。” “可是,我可以照顾他啊,家里也有杨嫂在,就这样把他送去疗养机构,我,我……” 白言希的职业就是医生,所以她潜意识里面,对于那些疗养机构的印象,就不是很好。对于病人来说,最好的照顾,不过就是家人的陪伴。 “你别担心,爷爷去那边,有爸妈看着,没事的。” 其实,按照唐家这样的档次来看,怎么可能找那些中低档的疗养机构。 “言希,咳咳!” 这个时候,老爷子坐在轮椅上,缓缓地被推了出来。 “爷爷。” 白言希见到老爷子,急忙上前,但是因为隆起的肚子,她的行动已经没有办法很顺利的蹲下去了,所以她只能站在旁边,尽量的俯低着身子。 “傻孩子,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照顾的了我这个糟老头啊,你现在只需要好好的,把我的第二个曾孙给生出来就是了。” “可是,可是爷爷,我舍不得你。” 白言希恋恋不舍的看着这个在自己最惨淡的时光里,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的给予自己温暖的老人。 “言希,时间差不多了,我要送爷爷离开了,先这样吧!” 唐易山看了一下时间,走上打断白言希和老爷子的对话。 老爷子望向了唐易山,轻轻的点了点头。 挥别了坚持要送自己到门口的白言希,唐易山便上了车,坐到了老爷子的身边。 “开车!” 车轮碾压在柏油马路上的震动,丝毫没有传递给车内的人,一车安稳。 “他怎么样了?” 突然,老爷子闭着眼睛,悠悠开口。 “谁!”本来靠在椅背上,假寐着的唐易山掀开了眼眸,斜眼看着老爷子。 “嗤,还能是谁,我的二儿子,你的好二叔。” 老爷子并不是听不出唐易山在装傻充愣,但是现在的他,并没有心情和他去计较这些东西。 “你是怎么处置他的?” 唐易山的脑海里,迅速回想起唐德平在这段时间里面的所作所为,心里再一次斟酌着,自己对他的处置方法,是不是正确的。 “你觉得,我能对他做什么?” “别和我耍这种把戏,你是什么样子的人,我还不知道吗?” 嘴角冒出一丝冷笑的唐易山,重新闭上眼睛。 是啊,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人,在外有什么样的恶名,他自己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就连自己的爷爷都觉得,自己是那种可以随心所欲的,哪怕是对家人动手都毫不犹豫的人了…… “我没怎么他,再怎么说,唐德平都是你的儿子,我的叔叔,他的结局,一定对得起他的所作所为。” 虽然被老爷子这么质问,但是唐易山依旧保持着自己不卑不亢的态度,情绪上,更是没有任何的波动。 而随后,任凭老爷子再怎么说,唐易山也没有对这件事情再多松一次的口。 很快的,在一个追问,一个沉默的交流中,唐易山和老爷子他们便来到了私人机场里。 被唐易山扶着下车的老爷子,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私人飞机旁的男人,正是他刚才和唐易山讨论的主人公,唐德平。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老爷子一脸正经的看着唐易山。 “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我对他的处置方法。他是怎么来了就让他怎么回去。这一次,我念及旧情,放过他,但是,下一次我就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了。” 唐易山顺着老爷子的视线,也落在了不远处的唐德平身上。 “爷爷,我希望你能珍惜,这一次我给出的机会。毕竟,你知道,这种机会,少之又少! 所以,管好他,不要让他再出现在我面前,瞎蹦哒,后果,可能不是那么美妙。” 仅仅只是将唐德平送回国内,这还是唐易山看着那一次的唐德平,没有对白言希下手,甚至还送她去进行紧急处理的事情上。 但是他能做出的让步,就仅限于此了。 说完这话,唐易山便将老爷子扶坐在轮椅上,一步步的朝着飞机的方向,也就是朝着唐德平的方向走去。 老爷子看着已然失去平素里意气风发,「温润如玉」的姿态的唐德平,心里也猜到了,怕是在自己住院的这期间,唐德平被唐易山打压的,有些狠了。 他自己都极少见到唐德平这么狼狈不堪的样子。 “爸!” 唐德平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老爷子。看来,这样中国之旅,真的让他们两个人,脱了个人样啊。 随后,唐德平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一样,将视线轻轻的,小心翼翼的落在唐易山的身上。 又好像怕被他发现一样,马上移开。脑海里不断回想起被唐易山关起来的日子,唐德平甚至真个身子都在颤抖了。 “你怎么了?”老爷子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急忙出声问候。 “我想二叔应该是想要可以回美国了,兴奋的吧!对吗,二叔!” 唐易山勾着嘴角,露出认人畜无害的笑容,俨然一副贴心的好侄子一样的面容。 “是!没错,我就是太高兴了。终于可以离开了。” 老爷子狐疑的眼神轮流的落在了唐易山和唐德平两个人的身上,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异样,心里也懂了,恐怕自己的孙子刚刚口中说的放过,也没有那么简单吧。 不过也罢了,也该让自己这个儿子,歇一歇自己不该有的心思,从今以后好好做人了。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老爷子深深的看了唐易山一眼,便移开了。 听着老爷子的话,唐德平上前,接过了唐易山手中的轮椅的把手,脚步略微匆忙的,将白言希推上飞机。 这一幕,落在一旁的俞松眼中,不免的有些唏嘘了起来。 前段时间的唐德平,还是一副精明内敛的老狐狸。没想到,只是短短的半个月,就跟整个人都换了芯子一样,大概这一次,真的是被打击的惨了。 但是俞松更知道,你现在所承受的,一定是因为你之前做过的事情,或者不去做这些事情,所造成的,既然是自己选择的人生,那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目送着飞机顺利起飞,离开A市上空之后,俞松走到唐易山的身边,轻轻出声。 “老板,现在我们是要回唐家吗?” 俞松心里想,若是回唐家的话,自己是不是也能放半天假了! 心里的小窃喜还没来得及好好回味,唐易山便转过身子,丢下一句话,朝着车辆走去了。 “回公司!” 俞松一脸生无可恋,要知道,在自己的生命里,假期君仿佛就好像抛弃了他一样。 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老板这些日子,干嘛那么拼命,原本就是工作狂了的老板,现在这幅模样,只能用惨绝人寰这个词来形容了。 最终,俞松还是认命的跟了上去…… 秦子诺被白言希「强行」接回唐家住之后,那些原本想要瞒住白言希的事情,便没有办法再瞒住了。 白言希路过秦子诺的放假,突然从没关紧的房门中,听见了不小心被秦子诺泄露出来的痛苦的呻吟声惊吓到。 一把推开房门的白言希,只见秦子诺一脸苍白和痛苦的倒在地毯上,紧紧的蜷缩成一团。仿佛连看着的人,都能感受到她现在在承受着的痛苦。 “妈!你怎么了?”白言希走到秦子诺身边,跪在她的身侧,拉住她的手。 秦子诺颤颤巍巍的掏出手机,按下了那个被她放在了第一位的联系人。 电话拨通之后,秦子诺也再也没有任何力气可以分给手机了,而是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和病痛做斗争。 已经有了第一次经验的人,在接到秦子诺的电话后,马上就朝着唐家赶过来。 在先前,秦子诺已经通知了少年,她现在住在唐家了。 而这一次,他很明显的比上一次要来的快。 少年如入无人之境一样的来到了秦子诺的房间门口,在看见白言希的第一眼,就知道了她和秦子诺是什么关系。 “你先出去,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白言希直到被推出了房间,都没有想通,到底这是发生什么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青天白日一直到夜幕降临,房间一直都是处于紧闭着的状态。 直到有一只手,缓缓的握上了白言希冰凉的掌心。 “没事的,不要紧张,你妈妈会没事的。” 白言希一直坚硬的挺着的身板,这才微微松了下来。但是语气还是不太好的问道。 “易山,我妈妈,她到底怎么了。她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为什么她刚才,她……” 看着因为惊慌而变的有些手足无措的白言希,唐易山心传来一阵阵的抽痛。 “事情有些复杂,我们先等妈她缓过来,我再告诉你。” 白言希点了点头,便没再开口了,但是手上握着唐易山的手的力道,却没有一刻是松懈的。 唐易山心想,是不是需要先让白言希先回房间休息一下,这里自己来守着就好。 正在斟酌言辞的时候,少年从秦子诺的房间里面走出来了,唐易山挑了挑眉。 很显然,这一次,要比上一次的治疗时间来的短,但是他也不确定,这个样子,是好还是坏。 白言希想要陷进去看看秦子诺的情况,却被少年拦住了。 “等一下,先别进去,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唐易山上前,揽过白言希,同时也给了少年一个眼神。然后便带着白言希来到了书房。 少年看了一眼房门,也跟了上去。 “说说,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妈妈她到底怎么样了?”一边的白言希,也心急的开口。 “你妈妈她,等一下,她是你妈妈?不是你姐姐吗?哇,原来她都已经有这么大的女儿啦!” 唐易山看了一眼神色依旧不是很好的白言希,转过头队少年严声训斥了一句。 “说正事儿!” “她现在会这个样子,就是因为之前的药物在一点一点的改造着她的身体,之前因为她一直都在服用这种药物,所以无形中,给她减少了改造过程中痛苦。这也是为什么,她在停下服用药物之后,才会出现这种症状。” 少年说着,一边点头。 “或许,和她同个阶段的人并不会那么痛苦。但是,因为她之前的病发,都是被药物压下来的,所以也导致了她现在的情况,更加的不乐观。” 白言希只觉得少年的每一个字,自己都听不懂,什么病发,什么药物,什么阶段。自己的母亲,到底遭受了些什么? “为什么我母亲会这样,哪些药物,到底是什么东西?”白言希真的觉得自己好像要疯了一样。 “她不知道?你没告诉她?”少年看着明显一脸疑惑的白言希,视线飘向了唐易山。 “是她要求不要告诉你的。你妈妈,苦苦哀求,一定要瞒着你,所以……” “简单的说,她身上的药物是用来控制她的记忆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她收到了什么刺激,才会突然觉醒自己的记忆。最终逃脱了被控制住的状态。” 少年见此,也知道了唐易山应该是想要让自己来跟这个女人解释清楚。 “但是这种药物,并不是说停止服用就可以的了,这种药物,已经在你母亲的身体里扎根了,从目前来说,你母亲接下来,还是会经历像今天这样的痛苦。 熬得过去,就是幸运,有一天,熬不过去,那便是死路一条,而这一次次的病发,也会将她那所剩无几的情感,一点一滴的抹掉。” 身为医生的白言希,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种药物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有人,会制造出这样的东西出来呢? 而且,还真的用在了人体身上,这不是非法实验吗? “那个人,为什么要拿我母亲做实验?他是谁?” “你错了,这个实验,早就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完成了,而那个人会对你母亲下手,怕的,应该是你母亲想要离开吧!” 少年敢说,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一开始研究出这种药物的人外,便只有他,最了解这东西的存在和威胁了。 “所以,那个人是爱着我母亲的吗?这就是他给予的,我母亲的爱吗?好恶心,以伤害爱人为代价的爱,算是什么东西。他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做!” 唐易山看着隐隐约约有些失控的白言希,急忙上前抱住她,不让她一时激动,伤害到自己。 “言希,你先冷静一下,现在并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那个男人,我会让他付出该有的代价的。你先冷静一下,不要伤到自己。” 被唐易山紧紧囚禁在怀中的白言希,听着唐易山的话,也由一开始的激动难耐,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好不容易等到怀里的女人安分下来之后,唐易山才分得出神来,想着自己一直藏在脑海里的疑惑。 “有一件事,一直让我很介意,趁着今天,你也帮我一起解惑了吧!” 少年对上唐易山的眼神,眼神中的无声交流,少年好像一副他早知道他会想要问这个的表情,扯嘴一笑。 “如果是我可以解决的疑惑的话。我不介意。” 唐易山看着少年没有由来的坦荡,眉头不禁皱的更深了。 “你说,这件事情,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但是你年纪轻轻的,过人的医术我可以理解为是你的天赋所在。 但是你对这种药物的了解程度,怕不是你稍微一调查,就可以得知的吧,你对它的熟悉程度,就好像,你一直研究,一直都在接触它一样。这件事情,你愿不愿意跟我讲一讲呢?” 唐易山将自己心里的疑惑说出口,但是却没有从少年的眼中,看见任何的情绪。 “虽然你不是学医的,但是你的敏锐程度,确实是很惊人。你说的没错,我很早就在研究它,接触它。很早很早,早到我甚至都还没出生,便已经接触这种药物了。” 白言希抬起头,震惊的看着说话的少年。从他刚才的言语中,她就听见了这种药物的凶狠之处了,而他竟然尚在腹中的时候,就已经接触到这种药物了。 “我的母亲,是那一批实验者的其中一个。因为肚子里有了我,所以她被注射的这种药,有一部分被还是婴儿的我,吸收了。 所以她也成为了那批实验者中,存活的最久的人。实验的负责人,见到药物对我母亲和我的伤害程度,远远要比其他人。不,应该说是实验体要来的低,所以将我母亲带在身边,好随时观察。” “然后呢?” “然后,我母亲在生下我之后,再一次被当作了实验体,拉近了实验室。当她再次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是我的母亲了,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傀儡。 最终,她是在我面前,面无表情的自杀的。可能我应该庆幸,她走的很,安详吧!” 因为少年的话,突然灵感一闪的唐易山,看着他的眼神不由得变的幽深了起来。 “所以,你的身上,也带着这种药物,更有可能,带着它的……” “抗体!” 白言希在唐易山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非常有默契的补齐了他没说完的那两个字。 少年依旧面色不改的看这面前的唐易山和白言希。这件事情,早在他还没真正出生的时候,便已经被发现了,所以自己才能够存活下来。 这也是那个男人,在自己母亲死后,还愿意抚养自己的原因。 虽然自己很感激他的养育之恩,但是自己人生的悲剧,却也是他谱写的,所以自己最终还是做到了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男人,还有他的一切实验成果,被彻底掩埋在火光之中。 “应该是有的吧!” 难怪,他早就看出,这个少年是有心想要救秦子诺的,但是他却好像并不着急着动手,原来他自己心里,早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救救她,救救我母亲。求你了。” 唐易山心里是了然,但是白言希并不知道这个少年的心里所想,她唯一想要的,就是让自己的家人都好好的,好好的活着。 少年的看了唐易山一眼,两个人再次通过眼神,达成了某种一致。 “我会救她的,但是,我救了她之后,她的命就归我了,到时候,我会让她跟着我一起离开。任何人,都不可以阻拦。” 少年虽然是看着白言希说出这句话的,但是后半句,唐易山却很清楚,这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当然,这个条件,也是你穆母亲答应下来的。所以她才会答应你回唐家住吧,应该是想趁机多陪陪自己的女儿吧!” 要是这件事情,是少年的「一厢情愿」,白言希还能说点什么,但是他却说,这件事情,自己的母亲也同意了的话,那么她是真的没话可说了。 “所以,你是真的,可以救我母亲是吗?” “是的,我可以!更准确的说,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任何人就得了她。” “好!” 这就足够了,无论自己的母亲会在哪里,只要她能活着,那就够了…… 第110章 救命之人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少年的话,白言希潜意识里选择了相信。所以,悬着的心,也慢慢的放了下来。 “接下来,她病发的频率会越来越高,为了她考虑,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我直接搬过来。 第二,我把她接到我那边去。作为一个医生来说,我比较建议第二种,毕竟在我那边,我的设备会更齐全一些。” 既然把这一切都说开了,少年想着,这样就没有必要将自己的想法藏着掖着了。 白言词沉默了一小会,刚刚开口便被唐易山截断。 “让我母亲。” “你搬进来,如果你需要什么东西,我可以让人准备,段时间拿不到手的,我也可以让人去你那边拿过来。” 白言希想的,自然是以秦子诺的身体情况最为第一考量的条件,但是唐易山不一样,唐易山除了考量秦子诺的身体情况外,他也会将白言希的心理感受作为考量的条件。 “行!” 少年的视线又一次在唐易山的脸上停留,也没说什么,直接点头答应。 “你们要是想看她的话,晚点再进去看她,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明天或者后天再过来。” 将少年送走之后,白言希才浑身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样……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白言希忍不住也会在想,为什么,自己经历过了那么多事情,每一次,都在自己以为雨过天晴,以为已经从噩耗中脱身出来了的时候,命运总会再给自己设下一个难以跨越的障碍。 是不是只要是自己身边的人,都没有办法幸福下去? 自己的爱人父母麻烦灾难不断,就连朋友,也经历着常人无法承受的艰辛。 床边的唐易山,看着白言希失神的样子,心里也知道她现在在想着些什么。 很想劝她,跟她说没事的,但是这样的情境下,他却怎么样都说不出这话来。或许,自己应该加快; “睡吧,别想太多了,好吗?”唐易山心疼的将白言希揽入怀中。 有些时候,你总会不自觉的陷入自我排斥的死循环中,或许你正在遭遇着人生一次又一次的,猝不及防的变故。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那一丝希望。 距离秦子诺的上一次病发,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而期间,白言希也时时刻刻的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妈,杨嫂,你们在说什么呢!” 刚刚下楼的白言希,看着秦子诺和杨嫂两个人埋着头,似乎在商榷着什么事情,杨嫂兴奋的举起自己的手,而秦子诺依旧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 “大少奶奶,你下来啦?” 和杨嫂热情的打招呼不同,秦子诺只是转头,轻轻的撇了白言希一眼,便移开了。 这个动作,让白言希不自觉的想起那个少年说的话,关于自己母亲以后病情的走向的话。 “是啊,你们在说什么啊,看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白言希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不要去伤心,依旧故作轻松的提起话题。 “大少爷刚才送了一件衣服过来,说是等您下来之后,让你试穿呢!衣服我已经送到衣帽间了。” 杨嫂的话,让白言希不由得微微侧目。 送衣服,这个时间点,自己的肚子一天天的见长,还送什么衣服啊。 但是女人的天性,还是让白言希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着。 “那我先上去试一下,他今晚什么时候回来啊?” 白言希想起这段时间,唐易山已经恢复到天天忙碌不断的样子,也不忍不住的心疼起他来。 “不知道,大少爷没回答。” 没有得到自己心中想要的答案,白言希也只是轻点了头颅便折回了衣帽间。 丝绸般顺滑的布料使得这件衣服的质感被拉高了好几个层次,在加之上衣身那一针一线手工绣制的纹路,很好的掩饰了白言希此时身材的臃肿痛点。 白言希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展示给自己的母亲和杨嫂看,刚刚一开门,就发现俞松此时正站在不远处。 听见开门声发俞松,转头望了过去。 “夫人。” “俞松,你怎么会在这?这个时间,你不应该是在上班吗?” 白言希动作轻柔的走近俞松,怎么因为这段时间的滋养,白言希的身上,也出现了丰盈之姿,看起来不至于臃肿,反而给她带来了一丝生气勃勃的模样。 “夫人请跟我走一趟吧!老板在等你。” 俞松看着白言希望向自己的眼神,急忙避开。 因为他知道自己老板的尿性,要是被他知道,自己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夫人,估计会被人乱棍打死。而且还是由他亲自动手的那一种。 一脸懵圈的白言希,是真的不懂唐易山和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鬼了。 亦步亦趋的跟着俞松的白言希,来到了唐家后面的后山上。 远远的,白言希就看见了在草坪的中间,停放着一辆直升飞机。而在直升机旁,伫立着一个宛若神衹的男人。 唐易山在看见白言希的那一刻,面无表情的脸上,迅速的绽放开一抹温柔至极的笑意,一度让周围的人觉得,仿佛周围的冰雪一瞬间消融,突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不自觉加快脚步的白言希,很快的走到了唐易山的身边。 “易山,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马上回答白言希的话,唐易山上下的打量了白言希一眼。 “衣服还合身吗,喜欢吗?” 突然感觉到男人的手,在自己的腰肢上轻轻的捏了一把,白言希看着周围的人马上低下的头,脸上一片羞赧之色。 “你干嘛!这还有人在啊!” “我只是在问你衣服的事情,喜欢吗?” 不清楚唐易山问喜不喜欢的是衣服,还是其他的事情的白言希,只能朝着纯洁的方向靠拢。 “衣服很合身,我很喜欢。” 看着小脸通红的白言希,唐易山无声的笑了,好像无论什么时候,她这幅容易害羞的性子,依旧改不了。 “只是,现在你干嘛要买这么好看的衣服给我啊,我现在衣服也有很多。而且啊!等我把宝宝生出来,就穿不了了。到时候不就浪费了吗?” 白言希眼露不舍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伸手仔细的顺着衣服的纹路抚摸着。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让人重新帮你设计几套,要是你觉得浪费,我也可以让人重新将这件衣服进行修改,按照你产后的身材来定制。” 没有一个女人,会想要拒绝来自自己丈夫的礼物,白言希亦是如此。 “好啊!” 唐易山抬起手,轻点了一下白言希秀气的鼻尖。 “我们走吧!” “对了,你要带我去哪里啊?妈妈还需要我照顾呢!” “行了,没有人需要你的照顾,妈她有那个男的在一边看着,很安全。所以,你只需要相信我,跟着我走就好了。” 白言希还想说什么,却被唐易山直接到上了飞机上。 此时牵着唐易山的手,白言希觉得,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她好像一点也不害怕了。 这趟旅程,明显的要比白言希想象中的要短。 飞机开始停靠的时候,白言希虽然看不出这是哪里,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他们并没有离开国内,可能仅仅只是跨个市,或者是跨个省而已。 白言希看了一眼唐易山,见他并没有向自己说明的打算,便也就作罢,没有追问下去。 “来,下来吧,我们到了。”白言希将手放在唐易山的手心,低低开口道。 “现在,还不能将你想做什么告诉我吗?”白言希心情有些沉闷的说道。 “是的,不能说,这是一个惊喜。等到了,你就知道了。再等一下下就可以了。” 白言希和唐易山在原地站了许久,白言希不自觉的开始打量起周遭的环境,刚刚看出些许的端倪的时候,唐易山开口了。 “他到了。” 白言希先是看了一眼唐易山,随后又朝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只见一脸宾利车缓缓的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行驶而来,最终停在了他们二人的面前。 车门缓缓的打开,动作虽然缓慢,却带着一种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沉稳。 白言希几乎眼睛都没眨的,看着来人露出自己的一只手,半个身子,整的一张脸…… 白言希单手从包包里拿出自己的请柬,递给了门边的人。这个包包,是唐易山在最后的时候拿给自己的,里面的东西,不多不少,刚刚好是她需要的所有东西,那个男人,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我们进去吧!” “好的,老师!” 白言希跟着梁振中走进会场,不知道是谁首先发现的他们两个人,在一阵惊呼之后,又很快的回归平静。 此时看着这一切的变化的白言希知道,这些变化,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自己身边的男人,医学界的顶梁柱,梁振中。 没错,唐易山带着白言希在原地等待的,不是别人,就是梁振中。 白言希看着梁振中一袭西装革履,再联想到今天的日子,她什么都想明白了。这是这个男人最终的让步,最大的疼爱。 白言希想到刚才自己要跟梁振中离开的时候,哭的像只小花猫一样狼狈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想要发笑。 而这个时候,迎面走来了还几个夹杂着银发的男人。白言希手心微微有些湿意。 因为,迎面而来的这几个男人,她都认识。不,准确的来说她都瞻仰过他们的研究成果,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研究的领域里,做的非常的出彩。 “梁老!” “董老和陈老,好久不见啊!” “是啊,算起来,应该是有整整四年没见了啊,上次匆匆一别,都没来得及好好叙旧呢!” “对呀!” 白言希听着这些医学界大佬们,就在自己面前相互寒嘘着,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后退了两步,似乎这样,就可以将自己藏起来,让他们见不到自己一样。 殊不知,正是因为她这一动,顿时吸引了那两个人的注意。 “梁老,你身后的人,就是你一直藏着掖着的小徒弟吗?” 听着面前两个人的话,白言希有些疑惑,他们说的藏着掖着是什么意思。 而梁振中在听见他们的话后,也露出无奈的笑。天知道,并不是自己要藏着掖着,自己能找到一个这么有天赋的徒弟,他才巴不得天天将她挂在嘴边夸赞,炫耀几句呢。 但是他也是无奈啊,首先是自己的徒弟,时不时的就招惹上那些别人避尤不及的大人物,这就算了,竟然还有一个宠妻狂魔,天天就怕自己的老婆被人惦记上,自己倒是想把她带出来炫耀啊,也得找得到机会才行啊,哎! “言希,过来。这是董老,他在心血管疾病上,算得上是国内的第一人。身边的这位,是陈老,在研究脑部的癌症上,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我知道这两位,董老,陈老好,你们之前的研究我都有看,真的很让人震撼,很精彩。” 董老和陈老师能混到今天,也是有一定的骄傲的,被白言希这么真诚的「奉承」着,骨子里的骄傲和心里的虚荣,极大的被满足了。更何况,对方还是梁振中引以为傲的小徒弟呢。 “好好好!我看,这孩子挡不住的聪明劲儿,以后的成就,怕也是不简单啊,梁老,你到底是去哪找到的这么好的徒弟的啊。” “对呀,小姑娘,你对心血管方面的,有没有兴趣啊。” 梁振中见他们夸自己徒弟夸着夸着,突然抢起人来了,瞬间脸色都不好了起来。 “去去去,这是兔・徒弟,你们要自己找去,挖墙脚这事,你们这老东西也做得出手。” “啧,看你这小气样。” 虽然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毫不客气的你来我往,但是白言希却看得出来,这是他们之间特殊的相处方式了,别人打破不了,也融不进去。 “行啦,会议马上要开始了,我要上去主持场面了,你们应该还记得自己的座位在哪吧!小姑娘,你就坐你老师身边就好了。” 陈老在临走前,对着白言希说了一句。 “我,我怎么可以……” “别这么拘谨,既然梁老收了你为徒,这些事情,这种场面,你迟早是要面对的。毕竟,等他百年之后,继承他衣钵的人,是你。来吧!”董老看着白言希谦卑的模样,心里对她的好感更甚了。 哎,只可惜这姑娘已经有主了。不然,自己的孙子和她,看起来也还挺配的…… 白言希没再推辞,他们已经将话说到此了,再推辞就显的有些矫情了。 第一次来参加这个会议的白言希,坐在梁振中的身边,仿佛对任何事情都觉得异常的好奇,就连陈老在上面说着一些调节气氛的场面话,白言希也听的一脸认真的样子。 其实,白言希这个样子,在梁振中乃至于其他人年轻的时候,都经历过,有些惶恐不安,却又期待着。 而这时,在这栋建筑之外。 “老板,你让我调这么多人过来干嘛啊!我刚才去调查过了,这里面的安检情况,做的真的很好啊。只是一个医学讨论会议,不至于这样大张旗鼓吧!” 唐易山拿着望远镜,隐蔽在一处,细细计算着他们出现的概率,依旧是高的离谱。 虽然他明知那个人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但是唐易山实在是摸不清,这个男人会从哪里出现。 “让手下的人,严格遵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不允许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他一定会来的,所以,一定要守好来。” 唐易山将手上的望远镜丢给俞松,朝着某一处走去,俞松拿稳望远镜后,急忙跟着上前。 “老板,他,指的是谁啊?” 俞松没有打算自己猜测对方的身份,因为他知道,等待自己才出来,怕是那个人离出现也就不远了。 “你说,郝连崎自从秦子诺被我送回言希身边之后,他的小动作,停止过吗?” 俞松仔细回想了一番,确实,在夫人的母亲回国后,他们遇见的事情,的的确确要比之前要来的多,来的凶险的多。 他原先以为,那些事情全部都是四方会搞的鬼,哪怕不是全部,也是相当一部分都是来自于四方会的压力。 但是没想到,原来自己一直都搞错了,这些种种的背后,是郝连崎的手笔。 “没有。” “我知道,我确信他会来,但是,我却始终想不出,他会以哪一种形式出现在这里,他明知道我会有所防御,如果他选择和我硬拼,最多也只能落个两败俱伤的结局。这样,对他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他想要的是白言希,因为现今,对秦子诺还有一些影响力的,除了白言希就别无旁人了。 “对啊,外面有我们的人层层包围着,别说人了,就连一只苍蝇想要飞进去,还得的到我们的同意。 如果硬碰硬的话,外面这边还有原本负责这次会议的安检人员帮忙,到时候内外夹击,他是插翅也难逃了啊,郝连崎不可能会这么傻的啊。” 内外夹击…… “糟了!俞松,你在这里守好这里,分出一小部分人,以这栋建筑为起点,放射性的搜捕。” “老板,你要去哪?”俞松看着唐易山凝重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询问。 “如果我的想法是正确的话,赫连崎现在,已经就在会议室里面了。稍后,很有可能会有一波人来扰乱我们的视线,但是会议室里面,也会在同一时间发生暴动,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让我无暇兼顾里面的人。 俞松,我把指挥权给你,务必,给我守好这个地方,迫不得已的时候,要是我联系你,你就放弃着外面,进去里面支援。” “是。” 俞松的话音刚落,唐易山已经完成了翻墙的动作,朝着这栋建筑的深处进去了。 “老板,你小……心。”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唐易山就在瞬间,失去了踪迹…… 会议室里,雷鸣般的掌声,已经不绝如耳的响起,停歇,又再次响起。 很快的,轮到了梁振中上前发言,白言希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梁振中朝着白言希微微一笑,便上台了。 明明白言希也是见过自己老师在台上发言的模样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梁振中越是靠近上面的演讲台,白言希心中的不安,就更是翻滚不停。 “老师!” 突然,白言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鬼使神差的就叫住了梁振中,迫使他停下了脚步。 梁振中才刚刚回头看向白言希,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一个男人,就已经代替了梁振中,站在了演讲台上,而他的身边,正躺着一具维护会议秩序和安全的工作人员的尸体。 “啧,真是热闹这里。该来的人,也都来了。” 白言希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分明就是看着他们这一边说的。 心里不禁想,所以,他说的那个会这是那些该来的人,是这张席位上的人吗。其中,是不是也包括自己呢? 这个时候,白言希突然想起,唐易山之所以不让自己来参加会议的原因,原来那个男人,真的什么事情都预见了,更是什么事情都做好了安排。 但是他却还是因为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作出让步,作出妥协。 “按照辈分,我觉得我应该叫你们一句陈叔叔,董叔叔,以及梁叔叔吧!” “你是谁?这里不是你可以捣乱的地方,你现在马上离开,我可以既往不咎。” 陈老最为这次会议的主持,上前一步和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交际着。 “是啊,那先让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郝连,就是那个二十多年前,被你们踢出医学界的郝连昊天的郝连。我是他的儿子。” 突然,郝连崎的眼神突然转向了一脸凝重的白言希身上。 “哦,对了,你就是言希吧!对你来说,我应该是你妈妈的救命恩人。” 听着郝连崎的话,白言希瞪大了她的杏眸。 她这个反应,不是因为喜悦,也不是因为震惊,而是因为愤怒。 的确,这个人确实是将自己的母亲从茫茫大海上打捞了起来。 但是,白言希永远都忘记不了,自己的母亲在病发的时候,咬着牙,却还是不受控的从牙缝中,泄露出一声声的痛苦的呻吟。 自己的母亲之所以会遭遇这些痛苦,都是这个男人一手带来的。 所以,白言希在听见这个男人的身份的时候,才会是这种反应。 第111章 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原来,你是昊天的儿子。孩子你长得真的很像你父亲,但是你父亲会是这样的局面,并不是因为我们几个人,而是他一手造成的。” 梁振中没有发现身后的白言希的异样,而是眼神复杂的看着演讲台上的男人。 “知道你父亲都干了些什么嘛?你父亲当初研究的课题,正在做的实验,根本就是毫无人性,违背伦理纲常的东西。所以,我们也只是站在道德的层面上,没有替他隐瞒而已。”站在一边的董老,一脸痛心疾首的发言道。 “还好他的实验并没有成功,没有给社会造成严重的影响。” 郝连崎安静的看着底下的三个老人自顾自的发言,他们义愤填膺的模样,在他的眼里,反而成了心虚,用来自我慰藉的借口。 “哈哈哈……” 突然,台上的郝连崎不知为何,发出了一声穿透胸腔的笑声。 “你们可能不知道,我父亲的研究方向是对的,而他,而只是仅仅差一步,就可以成功了。 但是,就是这最重要的一步,却被他昔日的三位亦师亦友的同伴给破坏了。 但是,值得一提的事情是,我已经替我父亲走完了最后一步了,而且,也成功了。梁振中,你身后的小女娃的母亲,就是那个成功的实验品。” 郝连崎的眼神,再次落在白言希的身上。丝丝眷恋,好像看不见白言希脸上的浓烈的厌恶之意一样。 “什么!” 梁振中和其他的两个人,也下意识的将眼神注视在白言希的身上。 “言希,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的母亲,她不是已经……” 白言希并没有回答梁振中的话,因为她的满腔怒火,瞬间就被郝连崎的话,直接激起了。 “你闭嘴,你没有资格提起我的母亲,就是你口中的所谓的实验,给母亲带来了这么大的痛苦,你这个疯子。” 白言希也从唐易山那里听说了。其实,郝连崎是爱着自己的母亲的,但是她今天真的看着这个男人,真的想象不了,这个男人所给予自己母亲的感情,对她做的一切,都是出自于爱。 “看来,子诺的副作用,发作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将你的母亲解救出来。所以,将你母亲带回我身边,才是对她最好的决定,只有在我身边,她才不会痛苦吧。 你是她女儿,也见过她病发的模样,所以你一定不愿意再让她经历那样的折磨的对吧!去将你母亲带到我这边来吧!” 白言希真的想象不出,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简直是刷新了自己的三观。 若不是将整件事情都了解清楚了,白言希真的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受这个男人言语的蛊惑,真的将自己母亲带到他的面前。 “你做梦,你口中说的,就是再给我母亲注射和服用那种药物,用药力来麻痹她的神经,你只会让她更痛苦而已。 你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控制住我的母亲,让她成为一个没有情感的傀儡,你的爱,真的很让人恶心。” 郝连崎很惊讶,她竟然会对这种药物,那么了解,确实,她说的都是真的。 而在讶异之余,郝连崎也非常的生气,生气她这般玷污自己对秦子诺的感情。 不可原谅,哪怕她是子诺的女儿,也不可原谅。 “你懂什么?我对你母亲的爱,谁都不能侮辱。” 郝连崎激动的拍案怒吼,桌子上的震动,引起了话麦的一阵噪音。 “这不是侮辱,这是事实,你和你没有人性的放父亲一样,拿健康的活人来当实验对象,你说你们研究这种东西出来,是为了救人。 但是你们的实验,却是建立在无数人的鲜血之中的,你们这种行为,本来就是不容于世的。” 原本已经开始情绪失控的郝连崎,在白言希的再一次刺激下,反而变的更加的冷静了下来。 “没关系,你们现在怎么想都不重要,这个世界上,对于新事物的出现,本来就是争议远比认同多的,等你们也亲身体验过这种药物之后,你们就会理解我和我父亲的做法了。” 郝连崎的话,成功的让所有人的脸色一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做什么?” 郝连崎没有理会陈老的话,而是四周的审视了一遭,仔仔细细的模样,更是让人心生不好的感受。 “药物存在的形态有很多种,比如说固态,液态,以及气态,前两者都是需要人去主动配合,或者是被强迫配合才能够进入人体内的,但是唯独最后一种,不需要。 我很满意你们挑选的会议地点,这里的密封性,真的很好,好到能让我的药物,发挥他最大的作用。” “你疯了吗?你竟然想在这里,让我们服用这种药,你自己不怕也中招吗?” 梁振中虽然愤怒,但是却也在危急关头,想到了其中不确定的地方。 “我?我并不会受这种药物控制。之前,我的父亲,精心培养出一个携带抗体血液的携带者出来,在那个时候,我也偷偷注射了从那个小孩的身上提取出来的抗体。 那个是一个很聪明分孩子,我很西化他的,只是可惜他想不开,和我父亲一起自杀了。不然,他到今天,能发挥的作用会更大。说不定,这个实验会更加的完美。” 听见这个实验,还有小孩子的出现,梁振中和其他两个人的怒火,也在瞬间到达一个峰值。 “你们竟然还拿小孩子来做实验,你们真的不是人。那是小孩子啊,你们怎么做得出这种事情来?” 面对着台下所有人的不解,愤怒,厌恶以及害怕的眼神,郝连崎只是轻轻的撇了一下嘴,便拿出了一个遥控器。 拿着遥控器的手,高高的举过头顶,以便让所有人都见到这一幕。 「砰」的一声巨响,整间会议室的缝隙中,慢慢的流露出白烟出来。 看着随着白烟的出现,慢慢的变的慌乱的人的手脚,郝连崎嘴上带着满意的笑意。 “大家不要担心,在接受这个药物的过程中,可能第一次会比较痛苦,事后也会有或多或少的后遗症,但是痛苦并不会太大的。你们放心。” 郝连崎就像是一个高位者一样,熟稔的安抚着底下躁动的人群,却不知道,被他这么一说,低下的人瞬间变的更加的慌乱了。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好几声沉闷的声响,每一声响起时,烟雾的浓度就会逐渐消散一些,到了以后一声响起,烟雾已经停止涌出,而空气中的,也渐渐的被稀释掉了。 发现这一点的郝连崎脸色一敛,面露凶色。 “是谁!” 郝连崎的反应,让白言希意识到,应该是是他的机关被别人破坏了,而就在这一瞬间,白言希福至心灵,望向了某一处。 她也不知道,那一个地方有什么。但是,心里按耐不下的,愈发激动的心跳,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 于此同时,郝连崎的视线,也顺着白言希凝望的方向望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白言希紧紧盯着的那一点,再次传来了一声比起先前更大声的一声巨响。 “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一句话,但是接下来,白言希的眼中,只能见到一个人的身影了。 就连她自己都数不清有多少次,在自己在绝望的困境和生境之间徘徊不前的时候,这个男人无数次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将自己从一望无际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唐易山,你来的,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得多。” 白言希发现,郝连崎这个男人,有一个特质是很多人无法比拟的。 那就是,这个男人的情绪和理智,仿佛是分离出来的,两者之间互不干扰。 哪怕他上一秒还处于盛怒的状态,下一秒又可以很快的就恢复自己的理智过来。 “所以,低估我,就是你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 看着唐易山,郝连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唐易山,上次,你是不是故意被我抓到的,以你的能力,全力一搏,那天从我手中逃脱,并不是什么难事。”郝连崎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反而变的看不出情绪出来。 “没错,当初,我以为秦子诺还在你手上,所以才将计就计,但是没想到,原来秦子诺早就从你那里逃出来了。但是也多亏了你,变相的让我躲过了一劫。” 说到这,唐易山的脸上,渐渐的露出笑意,而这一抹笑意。在别人看来,则更像是得意之色。 “上次,是我低估了你,但是你以为这一次,我就没有二手准备吗?” 郝连崎的话音刚落,从不知道哪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就出现了另一道身影,迅速的朝着白言希的方向靠近。 因为事出突然,所以白言希在第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身后,已经贴上了一副陌生的躯体。 男人蒙着自己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因为站位问题,白言希也没有办法回头。 唐易山没有想到,郝连崎在第一时间,竟然会选择对白言希下手,所以也没能在第一时间赶到她的身边。 “郝连崎,你敢!” 唐易山在说这话的时候,轻轻的伏低了自己的身子,姿态就像是盯紧猎物的猎豹,随时随地准备反扑上去,而他的眼神也一直紧紧的盯着白言希身后的男人。 “你觉得,我连子诺都狠的下心来,别说区区她的女儿了,但是我也不是那种会做到那么绝的人,她的安危,是掌握在你的手里的。” “你想要什么,煞费心思的进来混进这次的会议,你想要的,应该不仅是为了帮你,帮你父亲的所作所为正名吧。而且,我也不觉得,控制这里面的人,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说的挺有道理的,接着说啊!”郝连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的点着桌面。 “所以,这些烟雾,这些人,只是一个幌子,一个将我引出来的幌子。”唐易山的手,缓缓的靠近自己的腰侧。 “唐易山,我突然觉得有点可惜,你是站在我的对立面的人。或许,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可以不用这么紧张,你和我之间,也不是没有可能发展成另一种关系的。”郝连崎视线轻轻撇向了白言希。 “这句话,你并不是第一个跟我这么说的人。但是,我的答案却都是同一个。想要秦子诺?那就自己去争取。” 郝连崎的脸色,再一次出现了反差。 “唐易山,我一句话留在这,你想要白言希,那就拿秦子诺来换。我说了,她的安危,决定权在你的手里。” “你不要太过分了,你真的以为,你对我母亲做了这样的事情,她还会愿意见到你吗? 别说见到你了,我想,她甚至都巴不得让你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吧!我母亲哪怕是被折磨到痛不欲生,也绝不会再选择回到你的身边的。” 白言希不愿意见唐易山因为自己左右为难,她更不愿意见到自己的母亲再和这个疯子有任何的接触,所以在唐易山还没说话的时候,便将自己的态度表达出来。 所以她的话,不仅仅是对郝连崎说的,更多的也是想要表达给唐易山听。 “你闭嘴!那是我和秦子诺之间的事情,哪怕你是她的女儿,也干涉不了!她只能留在我身边,她只能是我的!” 这个时候,白言希才觉醒,这个男人,因为心里的执念,心里已经扭曲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地步了。 或许,和这种人交流,已经讲不清楚了,他情绪的反差如此之大,也就解释的通了吧! 突然,在沉默之中,郝连崎举起了别在自己腰后的武器,对着白言希。 “郝连崎!” 在唐易山的声音想起的同时,身子被人猛的一转,接踵而来的是,她的耳边也传来了一声巨响,和一声略微有些清秀的闷哼声。 但是她却没有感知到自己的身上有任何的疼痛感。随后,后背传来一阵濡湿和黏腻之感,并且那一片湿润的面积,正逐渐的扩大。 白言希身体僵硬的转过身子,身后的男人,早就松掉了对自己的钳制。 在对上男人的眼睛的时候,一股熟悉感,朝着白言希袭涌而来,白言希颤抖着手的将男人脸上的遮挡物扯下。 仅仅只是惊鸿一瞥,白言希还没来得及表现出自己的震惊,男人就像完全站不住了的样子,朝前扑去,而白言希则下意识的就接住了他。 “不,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不要,不要。” 林允只觉得温热的泪滴,一滴一滴的正往自己的脸上砸,但是痛的却是自己的心脏。可是,明明自己被打中的,不是心脏这个地方啊。 “姐姐,真好,你记住了我的名字。从你嘴里叫出来,真的,咳咳,真的很好听。” 白言希已经在第一时间就将林允的伤口捂住了,但是伤口的血液,还是一直止不住的涌现出来。 「闭嘴,你不要说话了,至少,不要这个样子说话了。不要像是在说遗言一样说话。」医生,外科医生呢!快点过来救人啊!” 人群中的人头微微的攒动,但是最终还是没有人出来。 “不要,不要这样。林允,你再坚持一下。” “姐姐,对不起,其实,我的每一次接近你,都是有目的的。你会不会怪我?” 此时的林允,每多说一个字,感觉都像是在透支生命说的一样。 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此时不说的话,或许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但是,你每一次都没有伤害我,不是吗?” 白言希也不是真的傻,反而她对这一切都看的通透的很,这个连来处都是一个谜的少年,突然的闯进了自己的生活,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她并不希望将所有出现在自己生活里的人都下定义成坏人而已。 “是吗,原来姐姐早就知道了啊,真好,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我也可以,什么顾虑都没有的离开了。” “不可以,你不要说这种话,你还可以,还可以抢救的。” “姐姐,不,让我走吧,或许,在天上的生活,会比我现在的生活要更好。” 林允看着以及泣不成声的白言希,很想伸手将白言希脸上的眼泪擦掉,而他也是这么做的。 可是,白言希只能见到,这个一切如谜,又只给予自己温暖一面的那个少年的手,还没来得及完成他想要做的动作,就在半空中停顿了半秒,又重重的掉下去了。 “不,为什么……” 白言希无法自控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却忽略了,自己的另一只手,已经沾染上了这个少年的血液了! 白言希的哭声,全部都落在了唐易山的耳朵里。但是,他不能去看她,因为他必须时刻盯紧着台上的男人,以防他再一次对白言希动手。 就在白言希的最后一声嘶声裂肺的呐喊响起时,唐易山注意到台上的郝连崎的身形一顿,似乎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全部都超乎了他原先的预想。在这一次事件中,出现唯一一个伤亡,竟然是他的人。 于此同时,唐易山的身体一动,以常人不能有的速度,朝着台上的人靠近。 随后,将自己一直紧握着的东西,从自己的身侧抽出,瞄准郝连崎平举着的手。 在两声巨响结束后,郝连崎失去平衡的跌倒在地,唐易山接着压住他的身体,将他另一只没受伤的手直接一卸。 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般顺畅,等到他从郝连崎的身上离开的时候,在场的人,除了白言希之外,这才反应过来。 彼此庆幸这自己捡回了一条命,仿佛刚在在低声抱怨自己遭受无妄之灾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唐易山看了一只手和一只脚正在不停的涌现出鲜血,而另一只手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的郝连崎,确定了他已经没有威胁性了,他便直接从郝连崎的身边离开了。 迈着自己的步伐,最后在白言希的跟前站定。 “言希!” 听见熟悉的声音的白言希,带着一脸的湿意抬起头,脸上面如死灰的神色,让唐易山的心猛地一抽。 “言希。” 唐易山蹲下身子,用自己的手,袖子,衣摆,一点一点的将白言希脸上沾染上的血渍一点一点的擦拭干净。 做完这一切之后的唐易山,看了一眼地上凉透了的尸体。 这个少年,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但是那次之后,他就没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过了。所以,他的记忆里,对这个少年的印象是很浅淡的。 这也导致了,他几乎都没察觉出这个少年的身上出现的异样。 “把人交给我吧!好吗?让我处理他。”说这话的唐易山,语气还是一贯的温柔。 久久没有回应,最终,白言希还是咬了咬牙,确实,接受这个现实,真的很困难。 “他,救了我,哪怕他接近我,是被人指示。但是,他从来就没有伤害过我,明明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动手,但是他,一次都没有伤害我,在他心中我只是一个姐姐……” 唐易山很清楚,白言希为什么会说这些话。 她在提醒自己,哪怕这个少年对她的动机不纯,但是,他对她很重要!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会好好安葬他的,不会让他连死后,都孤苦无依,一个人。” 其实,唐易山极少,甚至可以说是从来都没有对一个人产生过怜悯之情,但是这个少年的所作所为,乃至于他死前都摆脱不了的卑微之态,都让他没有办法不心疼,不怜悯起这个少年。 但是,他却没有办法改变什么。因为,这个少年已经为了保护他生命的第一抹温暖,而牺牲到了自己最重要的生命了。 “易山,谢谢你!” 白言希再一次郑重其事的对唐易山道谢,让唐易山更加深刻的意识到,这个少年,怕是已经用尽自己最后的热量,在白言希的生命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了。 就在这时,俞松也带着一班人马,突破了重重障碍,闯了进来了。 只不过,身后的人数,很明显比原先的人数,减少了将近三分之二。 第112章 唐家的男人都是一副德行(大结局) “老板!这里?” 俞松已经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赶进来了,在此之前,他想象过这里面,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哪怕不是尸横遍野,也应该是一室哀鸿,但是这里面一片祥和的气氛,是这么回事? 俞松看了几眼在场的人们劫后余生,喜悦的表情,强行忍下自己想要揉眼睛的冲动。 随后,俞松的注意力,就被唐易山身后不远处的一团还在蠕动的「不明物体」吸引住。 废了好大的精力,才辨别出那团「不明物体」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他,他不就是……”俞松瞪大了眼睛,带着些许的口不择言。 注意到俞松的视线的去向,唐易山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问着和俞松心里的震惊毫不相关的事情。 “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外面的那些人,基本上已经都被我们摆平了。只不过,我们的人,也因此也伤亡了大概有三分之二。” 听到这,唐易山依旧不作表态,只是点了点头,因为他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摆平他们所有人,这个程度,已经是超乎他想象的了。 “老板,那,那个人怎么处理,如果要我来说的话,我是建议斩草除根。不然,以这个人的疯狂程度,放虎归山之后,我怕以后会夜长梦多。” 这个时候,唐易山才转身,和在地上匍匐着的郝连崎对视起来。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 “斩草除根是一定的,但是,我相信,有人会比我更乐意去动手。明天凌晨,将人打包后,送给四方会的会长。” “是!” 是啊,要说和郝连崎有深仇大恨的,大有人在呢,何必弄脏了自己的手呢! 俞松完全没有闲想到,唐易山只是懒得去解决郝连崎而已。 将该吩咐的事情嘱托完之后,唐易山重新回到白言希的身边。 “还站得起来吗?”唐易山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手还是朝着白言希的跟前伸了过去。 白言希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手搭在唐易山的手上,借着他的力气,站了起来! “我们走吧!” 白言希看了旁边的三位老人一眼,知道,这场会议,怕是真的毁得彻彻底底的了,便轻轻的点了点头。 但是还没走几步,白言希突然低下了头,停下了脚步。 唐易山感觉到,白言希在停下来的那一瞬间,猛地用力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手。 “怎么了?” “我,我,我好像快生了……” 只是一句话,白言希用了好几个喘气才将其说完。最后,在最后一字落下的时候,就重重的朝着唐易山的怀中,失力的倒去。 “言希,言希……” 这是白言希在失去理智之前,听见的最后一道声音。 此时的医院门外,宋亭亭刚想敲门,便听见从里面传来一声穿透门板的声响。 “豆豆,把你的爪子从妹妹的脸上移开。”唐易山一如自己记忆中的严肃,毫无人情味的声音。 宋亭亭有些震惊,没想到,唐总裁对自己儿子说话,都这么凶。 “为什么,你都可以碰妹妹。”豆豆褪去了奶声奶气的声线,有些不满的说道。 “豆豆,妹妹她是早产宝宝,所以免疫力没有那么好,不是不让你碰妹妹,你得先去洗个手,不然你手上可能会沾染到细菌,伤害到妹妹。” 一道温柔的女声似乎是害怕接下来会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连忙出来解释清楚。 “原来是这样,那豆豆马上去洗手。” “嗯,那豆豆要快一点哦,不然妹妹就要到时间回去无菌房了。” 停顿在门边的手,慢慢的收回了,宋亭亭嘴角扬起轻松的笑意。 看来,自己的好友,终于苦尽甘来了。原来,坚持下去,真的能收获幸福的。 “言希,还好你当初没有被我说服,那么快就放弃。还好,我们两个之间,有一个是幸福着的。” 宋亭亭不忍心去打破他们一家四口的相处时间,探病嘛,什么时候都可以来。但是,言希现在拥有的幸福时刻,来之不易。 想到这,宋亭亭索性转身离开了病房门口,百无聊赖的漫步在医院楼下,看着到处都是温馨的氛围,仿佛病痛在这些人的面前,已经变的无所畏惧了。 处在这样的氛围中,不自觉会让人产生一种,自己的生活,其实也很美好的错觉。 突然,一阵风吹拂起了宋亭亭的风衣的衣摆,已经开始显怀的肚子,从宽大的风衣中敞露出来。 这一幕,便刚刚好,落在了迎面而来的男人眼中。 宋亭亭的脚步,被迫停了下来,脸上的慌乱,皆因面前的男人而起。 下意识的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往散步的病人变的多了起来,宋亭亭很害怕和他们发生碰撞,伤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随后,自己的手就被紧紧的抓住了。 “你还想跑到哪里去,带着我的孩子!” 宋亭亭本以为,唐易承是因为听说了白言希生了宝宝,所以才出现在这,自己只是阴差阳错遇见了他。 但是他的话,却让自己意识到,这个男人出现在这里,遇上自己,根本就不是巧合,而是故意在这里逮自己的。 见宋亭亭这幅「抗拒」的表情,唐易承这段时间以来累计的担心,以及从詹姆斯那里收获的怒火,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口子,不吐不快。 “你放开我,求求你,不要找我,我会带着他远走高飞,不会在出现在你面前的。此后,我们母子,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明知道自己完全挣脱不开他的控制,但是宋亭亭依旧不想要就这样认命,哪怕自己的手已经通红一片了。 “这孩子,是我的,怎么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是,你想要带着我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 这幅模样的唐易承,是宋亭亭从没有见过的模样,就像,就像是来自于地狱深处的罗刹。 此时的他,竟然隐隐约约的,和唐易山的盛怒之下的模样,有些重合了起来, “不,他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孩子是你的,但是,你是我的!” 说完,唐易承用另一只手,控制住宋亭亭的腰肢,自己向前一步,低头贴上来宋亭亭喋喋不休的嘴唇,用另一种形式,和她一争高下。 直到宋亭亭脱力的依靠在自己怀中,唐易承从满意的松开了宋亭亭的唇瓣,「搀扶」着宋亭亭,将她带到了自己的车上。 “开车吧!” “啧,你大老远的,就为了逮这个女人?” 前方的男人,嘴角衔着调侃的笑意,眼神却已经在宋亭亭的身上走了一个来回了。 “不关你的事,开你的车。” “嗤!唐家的男人,看来都是同一幅德行呢!” 男人带着无可救药的表情摇了摇头,湛蓝色的瞳孔,仿佛流光四溢般。 若是此时的豆豆在场的话,便能认出,前方开车的男人,除了瞳孔的颜色,其他的,竟然和他口中一直念叨着的「苏苏」长得一模一样…… 此时的白言希,正担忧的低头看着楼下,宋亭亭略显呆滞的被唐易承带上车的这一幕,心里喜忧参半。 “放任他们这样,真的没事吗?”白言希有些紧张的抓着唐易山的手。 “没事的,易承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因为唐家的传统,他活在我的影子下面,已经太久了,甚至于连他自己喜欢什么,都是照着我的喜好来的,他也是时候,打破唐家,打破我这个大哥给他带来的枷锁了。或许,你的好朋友,宋亭亭就是他生命中的这样的一把钥匙。” 听着唐易山的话,白言希哪怕还是止不住的担忧,却也只能作罢了。 因为她在一开始,在看见宋亭亭说起她肚子里的孩子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厌恶和不好的情绪,便隐隐猜测到,孩子的父亲,应该就是易承了。 今天看见他出现在这里,堵宋亭亭,也就确信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了。 唐易山将白言希拥入怀中,而白言希也就顺势,将头侧靠在他的肩膀上。 这个世间,最幸福的是,你早就已经是我生命中的不可或缺,而你恰好也在适当的时机中,爱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