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我方大小姐》作者:涂图画画 文案 遇到牧轻尘前: 傅斐鱼:我要扬名天下,成为受万人敬仰的大侠! 遇到牧轻尘后: 傅斐鱼:名利乃身外之物,晚上在被窝里可以抱着的人才是自己的! 十八岁的傅斐鱼听从师命从崖山出来历练,本来想好好闯荡江湖留下神话。奈何牧大小姐的被窝实在舒服,这一头扎进去就出不来了。 对此牧大小姐表示,别的没有,粮管饱! 武力值爆表小高手*腹黑多财大小姐 注意事项: 傅斐鱼女扮男装,但是牧大小姐火眼金睛掉马飞快,不存在什么骗婚。 后期会涉及到一部分朝廷与主角身世有关。 无脑甜文,无虐,架空时代,领土官衔大体参考明朝。 副cp暂定:未来女帝×未来国师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甜文 女扮男装 古代幻想 搜索关键字:主角:傅斐鱼,牧轻尘 ┃ 配角:傅斐宸,叶青衣 ┃ 其它:甜甜甜 第一章 “诸位弟兄,这一次我们一定要一雪前耻,把所有的流寇的捉拿归案!”刘捕头翻身上马,对着手下二十来个人说着。 这口气他已经憋了半个多月了,要是这一次再被流寇逃脱,他这个捕头也可以滚蛋了。 “是,一雪前耻!”随行的捕快大声应和着。 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一行二十三人策马狂奔,以着非常快的速度前进着。 在这一群官兵里,三个穿着利落练功服的江湖人士显得有些突出。 其中最为明显的是一位骑着白马的年轻人。从远处看去身形挺拔穿着玄色衣袍,一头青丝简单用玉簪束起,貌若潘安。 傅斐鱼握紧手里的缰绳,骑着马紧紧的跟在了刘捕头的身后,身上除了一直佩带的剑外还多背了把弓。 据她所知,这一批流窜在苏州府境内的流寇十分猖狂,仗着其中有些个好手从捕快手里逃脱了不少次,屡次犯案不知收敛。 辖区内的县令也为此感到忧虑,无奈之下张贴了告示邀请江湖好手前来协助,傅斐鱼就是其中之一。 刘捕头在接到线报后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但在抵达现场后还是迟了一步,流寇已经洗劫了牧家的车队,一行十六人全部被挟持。 “我命令你们马上后退,不然这位可怜的管事就要命丧黄泉了。”领头的流寇举着大刀,直咧咧的架在了牧府管事的脖子上。 “你敢!”刘捕头瞬间就来了气,要是他们真的按照流寇说的做了,那岂不是又把流寇放走了!他们的颜面何存!县衙的颜面又何在! 刘捕头握紧了左手边的佩刀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现在人质是牧府的管事,要是真的把人逼急了的话,怕是这十几个人都没有命在了。 “刘捕头,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老母亲还等着我去赡养呢!”被当做人质的管事苦着一张脸,他才三十多岁啊!还想多活几年呢。 “怎么样,你们想清楚了没有?”流寇头头哈哈大笑,脸上的神色极为得意。 他最喜欢看到的就是这样,眼前这些官兵个个恨他恨的心痒痒但又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真是太舒坦了。 刘捕头黑着脸,不自觉的把视线向了傅斐鱼,傅斐鱼见状微微点头。 一百米而已,她照样可以瞬息间取他们性命。 “我们可以退开一百米,不过你不能伤他们的性命。”刘捕头咬牙说着,他作为捕头的职责就是保护百姓的安慰,他做不到牺牲那么多人命去换流寇的命。 “这就是了,乖乖听话。”流寇头头很是狂妄的大笑了两声,“你们都下马,往后退。” 刘捕头深深的望了流寇一眼,眼里不知道是同情还是愤怒。 “都下马往后退。”刘捕头打了手势,带着一行人慢慢往后退去。 “在远一些。”流寇头头笑眯眯的说着,然后带着手下抢占了官兵的马匹,像小鸡仔一样夹着管事。 看到衙役们退开大概有一百米后,流寇头头就像扔垃圾一样扔掉了管事。 “再见了,窝囊废们,爷爷不陪你玩了。”流寇头头大笑一声,打算驱马离开。 傅斐鱼等着就是这一刻,在流寇把管事丢下马的那一刻,她就取下了背上的弓箭,拉弓瞄准射箭一气呵成。 “咻——”利箭破空的声音发出,伴随着一声金属入肉的声音,流寇头头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呆愣愣低头的看着,入眼的穿过自己心脏的金属箭头,张开嘴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眼白一翻从马上栽倒在地。 “老大!老大!” 领头的一死,剩下的流寇就慌了,一时间不知道是该下马查看老大的情况,还是赶紧骑马离开。 傅斐鱼可不会错过这个完美的机会,马上抽出了箭袋里面的羽箭,一次性射出了三支箭。 见到傅斐鱼的动作后,其他的二十余人也飞快的拉弓射箭,朝着流寇发起了攻击。 随着羽箭破空的声音不断传出,马背上的流寇也一个个接着倒地,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离开,人都从马背上栽倒下来。 “投降,我们投降!”见着局势不妙,剩下来几个小喽喽赶紧滚下马跪着求饶。 “都绑起来!”刘捕头大声说着,脸上满是胜利的喜悦。 “傅少侠,前几天是我以貌待人了,抱歉。”刘捕头抱拳说着,语气诚恳。 傅斐鱼笑了一下,“小事而已,捕头只是比较慎重,这没什么不对的。” 刘捕头见状更是惭愧,他第一眼还把傅少侠认成了贪图钱财的小白脸了,果然以貌待人要不得啊。 等到这一批流寇被压到大牢后,白县令出来亲自招待了和官兵一起行动的三位江湖人士,按照告示上说的给他们每人发了十两白银。 “傅少侠,借一步说话。”就在宴席结束的时候,刘捕头把傅斐鱼请到了内屋。 “拜见知县大人。”傅斐鱼在见到县令后行了一个抱拳礼。 “少侠请坐。”白县令笑呵呵的说着,示意仆从上茶。 白县令是苏州府内的一位知县,任期三年,如今已经过去两年多,按照他的政绩来说任期满就会往上动一动了。 “少侠,我这里还有一件差事想请少侠帮忙。”白县令摸了摸自己留的短须说着。 “大人请说。” “不知道少侠有没有听说过华采采这个人。” 傅斐鱼思考了一下,然后摇头。 白县令又摸了摸胡子,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实不相瞒,华采采是一个采花大盗,我前天刚刚接到上峰的消息说是华采采可能会到我们县城来。” 说完后白县令叹了一口气,他任期将满,要是着最后一段时间出现了什么意外的话,他升迁的机会就会错过了。 “大人是想我帮忙捉拿采花贼?”傅斐鱼挑眉,眼里多了一丝不易被察觉的亮光。 又有钱可以赚了啊,要是县令多雇她几次,被自己弄丢的一百两银子不就可以赚回来了,妙啊! “正是,不知道少侠意下如何?”县令努力的散发着自己身上友好的信息,想要让傅斐鱼留下来。 经过刚才对流寇的那一战,白县令已经充分认识到了一个武功高手的作用,要是他可以和这位傅少侠建立起可靠的关系,他的升迁路就稳妥了。 傅斐鱼听到后装出了一副在思考的样子,然后有些为难的说,“大人,想要捉拿采花贼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了,而且我们连他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捉拿起来恐怕会很费时间。” “这个少侠请放心,我也是有备无患,只是希望少侠在县衙有需要的时候搭一把手,就如同今天一样。”白县令也是混迹过官场的,三两下就看出了傅斐鱼有所意动。 联想到她来参加剿匪时候的原因,白县令心里也有了些底。 “如果少侠不介意的话,在捉拿华采采期间食宿我们衙门全包,等到捉拿华采采归案后另有二十两银子答谢。”白县令笑眯眯的说着,“还有,如果少侠需要朝廷认证一下身份的话,我也可以代为撰写文书。” “朝廷认证?”傅斐鱼微微挑眉,似乎在思考什么,“县令说的是这个吗?” 说着傅斐鱼把自家师傅临走前塞给自己的令牌拿了出来。 白县令看见后有些惊讶,“少侠既然已经获得认证,怎么没有早些告诉我呢?” “这个认证有何用处?”傅斐鱼问道。 自从她有记忆起,她就一直住在白云山里。接触到的除了师傅师姐也就只有几个月来一次的父母和双胞胎姐姐,对于一些东西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 “少侠这块令牌是从何处得到的?”白县令问道,并没有回答她刚才提出的问题。 “我师傅给我的。”傅斐直白的回答着。 白县令点点头,又把话题扯回到了采花贼上,最后和傅斐鱼完美达成合作。 县衙负责解决傅斐鱼的住处问题,以着雇佣的形式让傅斐鱼帮忙每个月给予一定的补助,如果抓获什么犯人的另行奖励。 “大人,合作愉快。”傅斐鱼对于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合作愉快。”白县令的嘴角也是高高扬起,以着这么小的代价请到傅斐鱼这样身手的人,他可是赚大了啊。 就在傅斐鱼打算离开的时候,看门的衙役小跑了进来。 “大人,牧府派人来拜访。” “牧家来人了,是谁?” “回大人,是牧家大小姐亲自来了,说是要感谢大人救下了牧家的车队。” “好,赶紧把人请到前堂招待。” 白县令说着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着,牧府可是江南有名的富商,和他们保持好关系益处多多。 牧府既然是来致谢的,白县令自然要把傅斐鱼带上,毕竟救人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她出的力。 “大小姐好啊。”白县令刚跨过门槛,就笑眯眯的打了招呼。 “参见知县大人。”牧轻尘微笑着行礼,身上穿着简单的青色衣裙,姣好的容颜一下子就映入了傅斐鱼的眼帘。 美人啊。 第二章 白县令坐在首座,笑眯眯的和牧轻尘寒暄了几句,然后把傅斐鱼引荐给了她。 “多谢傅少侠出手相助。”牧轻尘站起来微微弯腰行了谢礼。 “牧姑娘严重了,这是我该做的。”傅斐鱼本就在偷偷打量牧轻尘,这下见到美人向自己道谢,赶紧回了一个礼过去。 让美人受累可是万万要不得的。 “车队的事情我听管事说过了,是少侠救了他的性命,这是我牧府特意准备给少侠的谢礼。”牧轻尘嘴角弯起一丝好看弧度,看清楚傅斐鱼的相貌后视线不由得多停留了一瞬。 牧轻尘的话音刚落,她身后的随从适时的拿出了一个小木盒,恭敬的递到了傅斐鱼的面前。 傅斐鱼没有马上接过,她去剿匪本就是受雇于县衙,拿钱办事天经地义。没道理拿了衙门的钱,还要再收一份其他的谢礼。 “少侠,这是牧小姐的心意,你不如就收下吧。”白县令笑着说道,心里对傅斐鱼的好感度又上去了几分。 这位傅少侠虽然看重钱财,但是更是有原则的人,这样的人不管在哪里都是值得好好结交一番的。 白县令都这样说了,傅斐鱼也不在纠结的接过了小木盒,“那在下就觍着脸收下了。” 牧轻尘没有在县衙久留,送完自己准备的谢礼后就笑着告辞了。 华采采的踪迹难寻,白县令又想留傅斐鱼久住,就非常有诚意的安排了一套小宅子给傅斐鱼。如果不是怕自己太过殷勤惹得傅斐鱼多想,白县令还想送一个小厮和丫鬟过去。 傅斐鱼自从下山来一直是在游历阶段,算下来也走过不少地方了。 本来她在下山的时候是带了充足的银钱的,只可惜她一开始花钱有些大手大脚,然后又因为粗心被偷走了一百两的银票,这才陷入了银钱短缺的困境。 白县令都那么有诚意了,傅斐鱼自然不会矫情,大方收下宅院,然后每天都会去县衙逛逛,偶尔帮着抓一下逃犯。 至于牧府的谢礼,傅斐鱼在打开后就直接取出挂在了腰带上,除此之外还有十两的银票,算是非常合傅斐鱼的心意了。 傅斐鱼在县衙里的活不多,刘捕头知道她身手好所以一般的小事也不麻烦她,更多的是请她来指点一下捕快们的身手。 “屏息凝神,瞄准的时候务必要心、眼、手合一。”傅斐鱼穿着青色长袍,在县衙的练武场纠正捕快拉弓的姿势。 “保持这样一炷香的时间。” “是。” 经过与流寇一役,捕快们都非常佩服傅斐鱼的箭法。 如今她来练武场指导他们,一个个都殷勤的不得了,还有几个动了拜师的念头。 “我不收徒弟。”傅斐鱼拒绝的非常坚决,“师门有规矩,没有出师的人一律不可收徒,我目前也是在下山历练阶段。” “那傅老大你是什么门派的?” “我没有出师,没有资格提师门。”傅斐鱼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众人见着问不出什么东西,也就顺势支开了话题。 “那傅老大你在宅子里住的怎么样,如果平时无聊的话可以找我们哥几个玩玩。” “是啊,明天就是休沐日了,我们几个都有空,傅老大要不去喝个酒?” 捕快们一唱一和的说着,都打着小九九想约傅斐鱼喝酒去。 “不了,我不喝酒。”傅斐鱼依旧拒绝。 傅斐鱼不清楚自己的酒量,如果和捕快们一起出去喝醉酒的话,容易误事。 虽然她一直以被当成男儿养,但男女之间需要注意的点她也是记在心里的,要是这些人发现了自己是女儿身那估计得够呛。 “好了,不要胡闹了。”刘捕头开口拦住了手下们想要说出来的话,“傅少侠还未及冠,你们要有点分寸。” 刘捕头作为这些人的老大,自然清楚他们口中的喝酒是个什么意思,傅少侠可是有任务在身的人,怎么可以去喝花酒。 况且傅少侠长的那么白嫩,要是真的去了还不知道是谁享福呢。 “抱歉了,这几个家伙有些不分轻重。” “刘捕头严重了,今天我教的也差不多了,我们过几天再见吧。”傅斐鱼不太喜欢这样闹哄哄的样子,寻了个理由就走了。 如今正值秋季,离开县衙走到街道上后很是热闹,一路上都有小贩的吆喝声。 走着走着傅斐鱼的步子就停了下来,视线落在了一个比较角落的地方,那边站着两个人,一个老头和一个小女孩。 看着小女孩头上的草标,傅斐鱼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你是要卖人?” “是。”老头回答道,声音有些哽咽。 傅斐鱼打量了一下老头,身上穿着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不知道打了多少补丁,头发也没有打理好,有些乱哄哄的披在身后。 反观小女孩,身上的衣服虽然破烂但胜在脸蛋干净,稚嫩的脸蛋上也有几分姿色。 “公子,买下我只需要二两银子,我会做饭洗衣打扫房间,我什么都可以做的。”小女孩盯着傅斐鱼说着,态度极为诚恳。 老头见状深深的叹息,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你们是祖孙?”傅斐鱼不是滥好心的人,可不会看着两人可怜就掏钱。 “是。”老头低头应了一声,“我家里养不起她了,如果公子看得上的话,二两银子二丫就是你的人了。”老头说完就别过了头,不愿意再看二丫一眼。 傅斐鱼盯着二丫看了一会,看到她眼里有些倔强的眼神后觉有些意思。 二丫看起来也不过是十岁出头的人,这样的小姑娘竟然可以坦然接受自己被当做货物一样买卖,心性不错啊。 “你几岁了。” “十二。” “你愿意跟着我?” “愿意。” “好,这是二两银子,我们去立契吧。” 傅斐鱼打定了主意,很快就请到了当地两个保人,老头也就是二丫的爷爷立下了契约,从此以后二丫就是自己的奴仆了,全部使用权归属于她。 “二丫,以后好好跟着公子。”老头手里紧紧攥着银子,说完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公子好。”二丫也非常直接的跪下地上朝着傅斐鱼磕了一个头,从此以后她就不是她了。 “嗯,起来吧。”傅斐鱼把二丫的卖身契收好,神色淡淡的看向她,“以后你就和我姓,叫傅衣吧。” “是,傅衣多谢公子赐名。” 对于身家二十多两的傅斐鱼来说,二两子也算是不小的花销了。不过好在傅衣非常好使,才一带回家就非常主动的开始打扫卫生,如果不是厨房没有食材的话,怕是连饭都开始煮了。 傅斐鱼对二丫的态度就是一般主人对于丫鬟的态度一样,该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杂七杂八的活也都交给了她。 “这个给你,自己去买些需要的东西,明日我辰时需要用餐,你明白?” “奴婢明白。”傅衣恭敬的接过碎银子,非常小心的收好。 第二天一早,大概在卯时的时候傅斐鱼就起床,简单的洗漱完后就到庭院里练剑,一练就是一个时辰。 在尝到傅衣准备的早点后,傅斐鱼的心情好上了一些,二两银子买个丫鬟加厨娘,不亏。 今天是休沐日,傅斐鱼换了一身比较轻便的衣服,然后就带着傅衣去逛街了。 说来也巧,才出门走了一条街傅斐鱼就遇到了眼熟的人。 “傅少侠。”牧轻尘一眼就出了傅斐鱼,微微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牧姑娘。” “听闻少侠定居这里了?”牧轻尘不留痕迹的打量着傅斐鱼,视线在经过傅衣身上时小小的停留了下,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差不多,知县大人看重我,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华采采的事情出了衙门几个职位比较高的人以外是没有对外公布的,一是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二就是担心打草惊蛇了。华采采本就是狡猾的人,如果让他有了防备的话,抓捕计划就更加难以进行了。 牧轻尘自从十二岁起就开始接触家族的事务,虽然平时和江湖人士没有打过太多照面,但也可以寻到几个话题和傅斐鱼聊上天。 “牧姑娘准备的谢礼太为贵重了,这个算是我的回礼。”聊了几句后,傅斐鱼就取出了一个小玩意。 “这个是?”牧轻尘有些好奇的接过,想要仔细看一下。 “不可。”说着傅斐鱼抓住了牧轻尘的手腕,意识到不妥后又马上松开,“这个是送给牧姑娘防身的。” “嗯?” “这个是暗器,如果牧姑娘遇见危险的话可以用。”傅斐鱼轻咳了一声解释着,教给了牧轻尘暗器的用法。 她现在除了一点小钱拿得出手也就是这些东西了,毕竟毒药什么的可不适合送人。 牧轻尘看到傅斐鱼微红的脸皮后有些想笑,这位傅少侠还挺腼腆的,单从他白净的脸上可看不出他是那种可以瞬息取人性命的人。 “那就多谢少侠了。”牧轻尘微微眯眼,眼里多了一份考量。 第三章 牧轻尘和傅斐鱼对彼此的第一印象都不错,坐到茶馆上聊了好一会才互相道别。 等进到马车里后,牧轻尘喊来了自己的丫鬟翠竹。 “翠竹,去查一下有关傅少侠的消息,整理好送到我这里来。”说着牧轻尘又看了一眼马车外面,似乎是想要在视线里面寻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翠竹恭敬应声。 听着马车外传来的喧闹声,牧轻尘把手放在腿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思考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事。 如今自己已经十八了,距离自己及笄已经三年了。父亲怕是开始着急自己的婚事了,招婿还是出嫁,这可是个大问题啊。 招婿对牧轻尘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就算成亲了也可以继续打理家族产业。但是出嫁就不一样了,自己一走这牧家的家产怕是就要落在他便宜大哥的头上了。 想到自己今天出来的目的,牧轻尘不由得有些头疼。 牧家虽然是苏州府有名的富庶人家但是孩子并不多,除了牧轻尘和她弟弟以外,也就只有一个庶子和一个庶女。 按理来说这样的情况对于嫡子和嫡女来说是非常有优势的,但架不住牧家老爷有一颗慈爱的心,讲究一视同仁对庶子和庶女也非常好,养大了他们的野心。 “大小姐,到了。”马车外丫鬟的声音传了进来,打断了牧轻尘的思绪。 牧轻尘掀开帘子,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 “牧小姐,少爷恭候您多时了。”牧轻尘才下马车,就有小厮前来接见。 在小厮的接引下,牧轻尘带着丫鬟去了酒馆的包厢,见到了今天想要约见的人。 “牧大小姐,好久不见啊。”坐在包厢首座的男子笑眯眯的说着,连起身迎接的动作都懒得摆出来。 “说吧,我那个好妹妹想要你干什么?”牧轻尘微微皱眉,挑了一个离男子有些远的位置坐下。 “也没有干什么,只是希望我求娶大小姐你而已。”首座的男子也不介意,依旧一副笑脸虎的样子。 “什么条件。”牧轻尘冷着脸说道。 坐在她面前的可不是什么善茬,刘家轮财力是比不上牧家,但最近几年却和苏州知府搭上了关系。 自古商不与官斗,牧家在没有找到依仗前可不好和刘家冒然对上。 “简单,听闻牧家找到了一家物美价廉的药材供应商,和我分享一下就好。”刘子照笑着说道,把酒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刘少爷的胃口未免太大了。”牧轻尘冷哼一声,“如果刘少爷是为了这个来的话,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牧小姐且慢,我这话还没有说完呢。”刘子照不紧不慢的说着,“或者大小姐以着收购原价卖给我也成,我的货都从你这里来取。” “刘少爷打的倒是好主意,那请问途中耗费的人力和物力呢?”牧轻尘沉声问道。 “那自然就是大小姐需要考虑的事情了。”刘子照一脸无害的说着。 “或者大小姐可以考虑与我成亲,做了我的夫人,我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说着刘子照的眼神掠过了牧轻尘的脸。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可不作假,要是牧轻尘真的愿意嫁给她,成为自己的夫人,他把家财交付给她也不是不可以。 只可惜,这样的事情想想就好,牧轻尘可不愿意成为后宅女子。 “既然刘公子没有诚意,那我就告辞了。”牧轻尘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说完后就站了起来,利落的转身离开。 “牧小姐我收回刚才的话,只要牧小姐以着稍低一点的价格供应药材即可。”看到牧轻尘动怒了,刘子照才收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面上正经了几分。 “过几天我会派人与刘公子细谈,告辞。”说完后牧轻尘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牧轻尘也是有傲气的人,要不是担心底下妹妹作妖她也不会来这一趟,至于成亲什么的,无非就是多些闲言碎语罢了,她还担待得起。 风平浪静的过了半个月后,苏州府出现了一件大事,住在县衙边上的王家遭了贼。 “大人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我家小女才刚刚及笄就被……”说着王夫人就哭晕了过去,很快被随行丫鬟搀扶了下去。 “王老爷稍安勿躁,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在后堂的白县令严肃的说着。 他担心了那么久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华采采果然来到自己的辖区了。好在这次还没有酿成大祸,王小姐也就是受了惊讶,清白还是在的。 “多谢大人,如果有用得了在下的请尽管吩咐。”王老爷有气无力的说道。 对外王家是声称丢失了钱财,但是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只有他们才知道了。好在这次值班的丫鬟足够机灵,不然他的女儿就不是被人看了身子的事了。 “不知道本官能不能和令爱见个面,有些问题我想亲自问一下。” “这……”王老爷有些为难,他女儿刚刚才经历了那种事情,如果这个时候被盘问的话,免不了会留下一些心理阴影。 “如果王老爷担心的话,可以在一边陪同,本官也就是想多了解一下案件的详细情况,这样我们更好抓到罪魁祸首。” 白县令和王老爷谈了好一会,才敲定和王小姐见面的事情。 王小姐昨夜收到了惊吓,在看到白县令和傅斐鱼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关门,拒绝男性角色靠近。 “大人,小女怕是不便……” “没事,那我们就隔着门问询好了。”白县令打断了王老爷的话,在门前站定。 “王姑娘,本官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知道就回答,不知道就敲一敲门。” 话音落下好一会后,屋子里才传出一声轻轻的嗯。 “姑娘有看到歹徒的相貌吗?” “没有。” “身高年岁可以估计吗?” 王姑娘敲了敲门,这个对她来说是个不好的记忆,她并不愿意去回想。 “那歹徒有说什么其他的话吗?类似带你去哪里,或者想要去哪里?” 在白县令问出这个问题后,屋内传来了一茶杯掉在的破碎声,很是清脆。 “我不知道,不知道,他只是在离开的时候说可惜了。”王小姐的声音在良久以后响起,“他是蒙着面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了。” 王小姐一鼓作气说出这些后,就再也没有开过口,任由白县令如何发问,回答他都是敲门声。 “大人,照这样看来华采采多半会转移目标,我们应该通知一部分人。”傅斐鱼认真的分析着王小姐的话,揣测着华采采的心理。 王府本就靠近县衙,加上他的事被发现王府肯定会加派人手巡逻,他想要再来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少侠觉得应该通知什么人?”白县令摸了摸短须,思考着哪一种安排对自己最为有利。 “及笄以后没有定下人家的大户小姐。”傅斐鱼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收集到的资料,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好,那就这样去做。”白县令微微点头,转身就给刘捕头下达了命令。让他把符合要求的名单整理出来,然后在第一时间把事情通知到位。 苏州府的大户人家很多,单单是白县令辖区内的符合要求的大户人家就有十多个,每一户家里都是有及笄为订亲的女子在。 白县令拿着名单看了一遍,顺手就递给了傅斐鱼。 “少侠觉得下一步该如何做?”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暗地里派人到这些地方去,然后守株待兔即可。”傅斐鱼思索了一会,“不过如今县衙人手有限,就算有人发现也不一定能拿下华采采。” “傅少侠的意思是继续请人?” “不,我的意思是缩小目标,如果可以的话这些人可以带着女儿出去走走,留下几户就足够。” “这也是个办法。”白县令端着茶杯思考了一会,然后又拿起纸笔写下了几个名字。 “这几户人家的护卫多,估计不会把华采采放在眼里,我们就重点蹲守着几个好了。” 傅斐鱼的视线扫过白纸,看到牧府也在其中后微微眯眼。 “如此极好,这样每户人家大人就可以派五六个捕快过去了,捉拿一个华采采应该不在话下。”傅斐鱼垂下眼眸,心里闪过了好些打算。 白县令没有马上应好,沉吟了一会后开了口,“少侠,我有一事相求。” “大人请说。” “牧家老爷和我有些交情,不知道少侠可否去牧家担任这几天的护卫?” 去牧家?傅斐鱼眼里多了几分亮色,她还正愁没有理由和捕快一起去牧家呢,没想到瞌睡来了就送枕头,白县令可真是好人啊。 “大人说笑了,这本就是我该做,而且牧小姐前段时间还送了谢礼给我,于公于私我都是应该这样做的。” “如此甚好,有少侠保卫牧府,本官也就安心了。” 傅斐鱼和白县令商量了一会,暂且敲定了抓捕华采采的计划。 而傅斐鱼,从今晚起就要去牧府住上几天了。 第四章 对于傅斐鱼的到来,牧府的反应虽然不算平淡但也谈不上非常重视。看在傅斐鱼曾经救过牧家的管事加上是县衙派来的份上,牧府还是给予了一定的礼遇。 这样对待傅斐鱼的原因非常简单,牧府是五进的大宅子。单单是护院就有几十人,论起安保措施来比起县衙也不分上下了,在牧家大部分人看来傅斐鱼的到来是有些多余了。 牧家虽是商贾人家但却在发迹后的非常注重文学素养,家里的唯二的两个男丁都已经有了秀才的功名加身。 其中的庶子牧康宁今年已经二十有一,是四年前年考中的秀才。另一个是牧轻尘的亲弟弟,也就是牧家嫡子牧文轩,如今一十四岁,是去年考的秀才。 十三岁的秀才,也当得一个小神童了。 “傅少侠,这几日就劳烦你在左边的厢房小住几日了。”牧家老爷亲自接见了傅斐鱼,两人顺势坐下来谈论了有关华采采的事情。 华采采这种采花大盗在牧老爷看来只不过是不入流的小贼而已,可以成功潜入到王府只不过是因为王府的守卫疏忽而已。 如果他当时选择的是牧家话,肯定是有来无回。 “少侠放心,我一定会吩咐家丁加强夜间的巡逻。”牧老爷义正言辞的说着,“如果华采采敢来,我牧府一定让他无回!” “牧老爷说的是。” 傅斐鱼笑着附和,短短几句话她就察觉到了牧老爷的态度,牧府并没有把华采采放在眼里。 更甚,也没有把她这个县衙特意派来的护卫放在心上。不过这一点她也不介意就是了,事实会证明一切。 根据她对华采采的了解,一个可以在多个县城作案却一直被未被抓获的采花贼可不像一般人想的那么简单,至少不会被牧府的家庭轻易的抓到。 王府在县衙边上他都敢作案,这一点就足够说明他是一个非常自负的人。按照这个思路推测下去的话,他的下一个目标也应该是偏向于挑战县衙权威,越是危险的地方他越是敢来。 换一句话说就是,白县令对牧府有多重视,华采采来牧府的可能性就有多大。 如今白县令都特意拜托傅斐鱼来一趟了,重视程度根本无需多言。 傅斐鱼的住处说是厢房,其实按照规模来说已经是个小小的院落了。她住在主屋,傅衣作为丫鬟就住在靠边的偏房里。 入住的第一天晚上,无事发生,一切都如同往常一样平静。 牧府是,其他地方亦是。 第二天一早,傅斐鱼早早的起来练剑,慢慢的看着初升的朝阳从东边升起,驱除了夜晚带来的寒气。 劈、撩、刺、挂,傅斐鱼练着练着就开始不拘泥于招式,在练习的同时想象着敌人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在傅斐鱼额头上都渗出汗珠后才收剑停下。 “少侠好剑法。”牧轻尘站在一边鼓掌叫好。 傅斐鱼接过傅衣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对着牧轻尘扬起了笑,“牧姑娘,早上好。” “早上好。”牧轻尘脸上也柔和下来,走进了几步,“少侠可还习惯住在这里?” “习惯的,牧府的环境很好。” “那少侠介意一起用个早饭吗?” “牧姑娘的邀请在下可不会拒绝。” 三言二语后,傅斐鱼和牧轻尘就坐在了一起用餐,至于傅衣,这个时候自然是去下人用餐的地方去了算是给两人腾出了私人空间。 食不言寝不语,两人都是有修养的人,一顿早饭下来愣是没有说过一句话。 牧轻尘漱完口,把丫鬟端上来的茶放在了傅斐鱼的面前,“少侠,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你。” “牧姑娘请讲。”傅斐鱼端正了一下坐姿。 “少侠觉得华采采可以突破牧府的护卫吗?”牧轻尘沉吟一声问道。 牧轻尘的性格和牧老爷不一样,比起牧老爷的自信牧轻尘更为谨慎,她想要把一切危险隔绝在萌芽里。 “现在华采采不可能突破牧府的防御,牧姑娘无需为这件事情担心。”傅斐鱼笑着回答道。 “以为有少侠你在?” “是。”傅斐鱼自信点头,“牧姑娘,我的身手还蛮不错的。” 牧轻尘微微一笑,“我听车队的管事说过,少侠百米之外依旧可以一箭取流寇性命。” 听到牧轻尘的话后傅斐鱼笑了出声,端着茶杯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有些瘦弱的女子。 “牧姑娘,你不怕我吗?我可是杀过人多人的。” “少侠杀得都是罪大恶极的人,和少侠在一起我应该很安心才是,怎么会觉得害怕呢。”牧轻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很好的取悦了傅斐鱼。 “牧姑娘你可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啊。” 牧轻尘笑了笑,端起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 “不知道少侠是哪里人士?” “我啊,算京城的人吧。”傅斐鱼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傅斐鱼自从记事起就一直在山上待着,和家里有关的事情都是自己的同胞姐姐傅斐宸告诉自己的。至于其他江湖上的事,多半是师姐告知她的。 “少侠是在游历?” “嗯,师傅让我下山游历一年。” “那少侠会在此处停留多久?” “大概在抓到华采采之后吧。” 抓到了华采采傅斐鱼就可以从衙门拿到二十两的赏银,加上自己原有的二十两,节省一点的话已经足够她用上大半年了。 这一次可是她第一次远离师门历练,除非有特别的原因,不然傅斐鱼是不打算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的。 “这样啊。”听到这个回答后牧轻尘心里有些失落,既然只停留一小会的话,那对自己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了呢。 不过,事在人为。 “牧姑娘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为美人效劳我是非常乐意的。”见着气氛有些沉闷,傅斐鱼笑着说道。 她在苏州待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关于这位牧大小姐的传闻也听了不少,其中流传最广的就是牧大小姐十万白银的嫁妆。 在傅斐鱼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忍不住心动了一下,如果她真的是男儿身的话,说不定还真的会去凑个热闹。 就算抛开十万白银的嫁妆不谈,单是牧姑娘的长相就足以打动她了。 傅斐鱼的话算起来其实有些轻佻,但不知道是她的语气太过温和还是其他的原因,牧轻尘在听到后脸上笑容反倒多一些,并没有被冒犯到的感觉。 “如果我想要让少侠留下来呢?”看着傅斐鱼精致的五官,牧轻尘在心里做了决定。 傅斐鱼比起一般人长的好看多了,既然自己身边需要一个这样的人,那不如就挑个好看的来。 “雇佣我?” “我愿意奉少侠为上宾,一月一百两的供奉。”牧轻尘笑眯眯的说着。 关于傅斐鱼的消息牧轻尘知道的不多,派去查的人费了好多功夫也就是查清楚了他近几个月的消息,知道傅斐鱼现在缺钱的情况。 果然,傅斐鱼在听到一个月一百两银子后端着茶的手顿了一下。 “牧姑娘是认真的?我可不会算账什么的,对经商什么是一窍不通。”傅斐鱼说着,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没有异常。 一个月一百两啊,要知道自己下山的时候师傅给自己一年的费用也就是一百多两,这供奉也太多了吧! “我需要的是少侠你这个人,只要少侠可以保证我的安全就好。” “保镖是吧,这个没问题。” 傅斐鱼小小的纠结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做好了决定,“以后如果有人想要冒犯牧姑娘,那就要问问我的剑答不答应了。” “那少侠不走了?”牧轻尘笑着问道,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经地义的事情。 “苏州很大,我还没有逛完呢,多留一段时间也无妨。”傅斐鱼一本正经的说着。 师傅让自己下山历练,苏州府那么大,自己历练个一年半载的也正常啊。 “好,那就拜托少侠了。”说着牧轻尘就从衣袖里取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这是本月的供奉。” 傅斐鱼接过银票看了看,觉得有些不太真实,“牧姑娘,现在已经月底了,这一百两……” “少侠这几天要看护牧府,一百两不算多。” “牧姑娘有什么尽管吩咐。”傅斐鱼郑重的说着。。 白县令给了她十两赏银,所以她射杀了流寇。如今牧轻尘给了她一百两的银票,她自然愿意为牧轻尘办事。 “既然如此少侠也不必见外,直接喊我名字就好。” “牧姑……轻尘?” “嗯。”牧轻尘微笑着点头。 “那轻尘也不该称呼我为少侠了。”傅斐鱼顺从的改变了称呼,她并不讨厌和牧轻尘拉近距离。 “斐鱼?”牧轻尘试探性的开口,声音比起平时更为柔和一些。 听到牧轻尘的称呼后,傅斐鱼的手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随即又被她非常好的掩饰了下来。 “嗯。”傅斐鱼应了一声,心里莫名有些开心。 人美就是不一样,连喊起自己的名字来也显得格外好听了。 第五章 陪牧轻尘巡查店铺是件比较轻松的事情,傅斐鱼需要做的就是当个普通的护卫。 在路上骑马跟随马车,等了到店铺后跟在牧轻尘后面,板着一脸唬人就是了。 “大小姐,这是这个月的账本。”店铺的掌柜见到牧轻尘来了,赶紧把人迎了进来,捧着账本站在一边。 牧轻尘接过账本放在桌上,一页一页的翻看了起来,在略略看过最后几页后,她好看的眉头就挤在了一起。 “你们这个月亏损了五百两银子?”牧轻尘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脸上有些不满的神色,“这是怎么回事?” “回大小姐,二小姐带着她的一位朋友来过店铺,说是有比较实惠的进货渠道……”掌柜的擦了擦额头的冒出的细汗,底气不足的解释着。 “然后呢?”牧轻尘放下账本,不带感情的看着掌柜。 “经过简单的核实后,我们按要求支付全款。等到交货的时间到了以后我们才知道二小姐的那位朋友已经带着钱跑了……”张掌柜有些心虚地说着。 “这件事什么时候发生的?” “莫约十天前……” “当时为什么没有人向我报告?” “二小姐说她请示过老爷了,老爷说就当花钱买个教训……” “花钱买个教训?”牧轻尘冷哼一声,心里对自己的便宜妹妹越来越不满意。 她本以为牧芊芊只会在家里撺掇父亲把她嫁出去,没想到都已经把手伸到店铺里来了。 用一千两银子买个教训?怕是她想用着一千两向自己示威吧! “需要报官吗?”坐在另一边的傅斐鱼突然开口,“十天的话应该跑不了太远,用点心还是可以追到的。” 听到傅斐鱼的话后,掌柜的脸色微变,把头埋得更低了。 牧轻尘在听到傅斐鱼的话后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淡淡的看向张掌柜,“当时报官了吗?” “这……”掌柜心里发苦,神仙打架百姓遭殃啊,“老爷说……说暂时不予计较。” “呵,好一个不予计较。”牧轻尘说着把账本丢到了地上。“你通知下去,以后不得随意更换供货的渠道,如果有新的渠道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至于这个账本。”牧轻尘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张掌柜,“看在你在为牧府效力了那么久的份上,给你一次机会,三天后把新的账本送到我这里来。” “是……” 张掌柜喏喏的应着,把脑袋埋的低低的,恨不得可以钻进地下。 等到牧轻尘走后,张掌柜才松了一口气有些脱力的倒在了地上。 “掌柜的,你没事吧?”一旁的伙计见状赶紧把张掌柜扶起来。 “没事,你赶紧把大小姐刚才吩咐的话通知下去,然后把账房都给我找来,越快越好。”张掌柜抹了一把脸说道。 看来他还是小瞧大小姐了,嫡系就是嫡系,光这份气度就是二小姐拍马也比不上的了,自己还是安分一些的好,假账什么的可要不得啊。 “轻尘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傅斐鱼骑着白马,慢悠悠的跟在牧轻尘的马车边上。 “没有,只是觉得有些心烦而已。”牧轻尘答道。 牧老爷对待自己的孩子都是一视同仁,这样事搁在庶子庶女身上是好事,但是放在牧轻尘这样的嫡女身上就不太好了。 没有人会喜欢对自己不怀好意的人,就算是对方和自己有血脉上的联系也是如此。 牧轻尘如今已经十八岁了,在苏州及笄三年还没有许配出人家的女子只有寥寥几个,算起来她也算是大龄待嫁女了。 反观她的庶妹牧芊芊,如今刚刚及笄。 亲哥哥牧康宁又已经及冠一年,就算是他科举失利的话也可以分到不少的家产。 如此看来,着两人加起来确实是比自己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出嫁的长女更有机会继承牧家,也就怪不得底下的人生出其他心思了。 “轻尘如果有什么看不惯的人尽管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出气。”傅斐鱼说道。 傅斐鱼记得自家师傅下山前和她说过,除了罪大恶极的事情不能干以外,就算是自己天捅破了他都可以兜着。 如果牧姑娘还在为刚才的事情不开心的话,她就把那个二小姐套麻袋打上一顿好了。 牧轻尘听到傅斐鱼的话后笑出了声,“斐鱼的好意我心领了,以后要是有需要就找你。” 巡查了几个店铺后,初生的太阳就已经高高悬挂在了头顶上,就算如今是秋日也让人觉得有些闷热。 “斐鱼,外面太阳有些大,不如进到马车里休息一下?”牧轻尘挑起窗帘对着外面的人说道。 “没事,我身体好。”傅斐鱼挺直腰杆说着,“习武之人怎么可以畏惧一点小小的阳光呢?” 盘算着借此拉进距离的牧轻尘沉默了一瞬,这话叫她怎么接。 “习武之人不会被晒黑吗?”牧轻尘好奇的问道。 “会,不过我体质有些特殊,属于晒不黑的那种。”傅斐鱼笑着说道,语气有些骄傲。 想当初自己在炎炎夏日连续扎了一个月的马步都没有黑,一点秋日的阳光就更不用说了,小意思而已。 牧轻尘有些僵硬的点头,放下帘子后深吸了一口慢慢吐出。 这样也好,性格单纯一点也方便自己操作,至少不用担心这样的人会背后捅自己一刀。 只是她能补偿给傅斐鱼的也就是钱财了,其他的,等到事情成了再说吧。 等到巡查完就近的几个店铺后,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牧轻尘就顺请傅斐鱼去一家有名的饭馆用餐。 “斐鱼喜欢什么口味?要清淡一点吗?”牧轻尘问道。 “我都行,不挑食。” “小二,把今天的几个招牌菜都上了吧,另外加一壶竹叶青。” “好嘞,客官稍等。” 说着小二就蹬蹬的跑了下去,很快就把竹叶青端了上来。 “斐鱼,喝一点小酒?”牧轻尘举着就酒壶问道。 傅斐鱼思考了一下,牧轻尘和自己同为女子,出于男女大防的原因,就算是自己喝醉了她也不会对自己干什么,那不就是没有危险了? “好啊,轻尘可不要比我先醉了。”傅斐鱼笑了一下,有些期待的盯着牧轻尘手里的酒壶。 竹叶青,是个什么味道呢? 这个疑问傅斐鱼很快就找到了答案,入口绵软,尝起来有些甘甜,咽下后唇齿间还留有一些余香。 “如何?” “味道不错。”傅斐鱼回味了下,又给自己到上了一杯。 “斐鱼喜欢就好。”牧轻尘笑着说道,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竹叶青虽然尝起来绵软甘甜,但是后劲却很大。尤其是这家饭馆里的竹叶青,因为酿造的年份就比起一般竹叶青后劲更大,一般人喝个半壶就会醉了。 在傅斐鱼喝了两杯以后,小二就端着新鲜出炉的菜肴快步走了过来。 “客官请慢用。”小二擦了擦桌子,把托盘上的菜一一放好,“鸡汤后厨还在顿,两位请稍微等上一会。” “多谢小二哥。”牧轻尘说着看了眼端着酒杯不肯放下的傅斐鱼,顿了一会说道,“麻烦小二哥再取一壶竹叶青上来。” “好嘞。” “轻尘,这个酒的味道不错,你也尝尝看。”傅斐鱼说着非常殷勤的把牧轻尘的酒杯满上,往她那边推了推。 牧轻尘没有拒绝,端起酒杯放在鼻尖闻了闻小酌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 “不过饮酒过多伤身,我们还是先用餐吧。” 一进入到吃饭模式后,两人就有默契的安静了下来,傅斐鱼只有在端起酒杯的时候才会开口和牧轻尘谈论几句。 最后一顿饭下来,两壶竹叶青多半都进到了傅斐鱼的肚子里,牧轻尘只是喝了一小杯而已。 看着脸上布满红晕的傅斐鱼,牧轻尘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傅斐鱼的相貌本就出色,如今有因为饮酒红了脸庞,看上去就更为可人了。 没错,就是可人。 有些微醺的傅斐鱼比起正常她更为平易近人,因为习武的关系傅斐鱼身上或多或少有些凌冽的气势,这让她看起来更为英气,也很好的压住了她过于出色的相貌。 但现在就不同了,傅斐鱼心里对牧轻尘并没有多少防备,加上喝了酒有些小迷糊,身上的气势就软了下来。 唇红齿白,看起来真的很像那种被圈养起来的娇弱公子哥呢。 牧轻尘的眼神有些放肆的流连字在傅斐鱼的身上,微微眯眼不知道是在思考什么。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后,傅斐鱼似乎是清醒了一点,开始询问牧轻尘是不是要回去。 “斐鱼你喝了酒不方便骑马,不如就和我一起乘坐马车吧?” 傅斐鱼唔了一声,伸手按了按额头,“好,那就只能打扰一下轻尘了。” “无妨。”牧轻尘笑着应道,看着傅斐鱼脚步有些不稳,就伸手捏住了她的衣角。 “斐鱼慢些走,不着急。” “唔……好。”傅斐鱼眨了眨眼,慢了一拍才答道。 第六章 傅斐鱼从来没有喝醉过,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喝醉了,只是觉得脑袋有些晕晕的,看着周边的景色有些模糊。 脚似乎是踩在棉花上,软软的,不容易找到着力点。 “斐鱼,如果头晕的话可以靠着休息一下。”牧轻尘轻声说道,目光停留在了傅斐鱼白皙细腻的脖颈上。 斐鱼的皮肤好像各格外的好啊,比起自己也不逞多让,这白净的模样真的不像是一般男人。 难不成习武还有其他什么功效?强身健体?美白养颜? 短短一两天的相处不够让牧轻尘了解傅斐鱼,但是却足够让她发现傅斐鱼是个有趣的人,或者说是个身上藏着秘密的人。 傅斐鱼和自己同龄,单从她了解到的资料来说,她只知道傅斐鱼是从京城那边过来的,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的时候是个出手大方的人,随后因为粗心丢失了钱财开始接受短时间雇佣来赚钱。 那么问题来了,一百两银票可不是一般平民家庭可以随随便便拿出来的。 而且据可靠消息,傅斐鱼在丢失了一百两银子后也就是难过了一会会,似乎并没有把一百两看的太重。 但是傅斐鱼在她面前表现的又有些爱财,一个月一百两就可以把她留在苏州甚至是留在牧家,这就有些奇怪了啊。 牧轻尘思考了一路,直到马车到了牧府也没有想明白,只得把那些问题先丢在一边。 “斐鱼,醒一醒,到了。”牧轻尘轻轻的扯了扯傅斐鱼的衣袖,靠近她耳边喊着。 “唔,到了?”傅斐鱼有些迷糊的睁开眼,在看到眼前放大版的牧轻尘后不自觉往后退了一下,瞬间清醒了很多。 “嗯,到了。”牧轻尘拉回身子,端正的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傅斐鱼轻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偷瞄了牧轻尘一眼,伸手掀开帘子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一会我让后厨熬个醒酒汤,斐鱼记得喝完再睡下。” 牧轻尘跟着下车,站在傅斐鱼身边柔声说道。 “麻烦了。”傅斐鱼摸了摸鼻子。 明明牧姑娘的眼神很温柔,但为什么自己就是觉得不自在呢,总感觉下一秒牧姑娘就要对自己干什么似的。 喝酒果然误事,连感觉都做不得真了! 在马车上休息了一下后,傅斐鱼就靠着自己的内力把酒劲消的差不多了,下了马车后就变得和平时一样,凛冽的气势又外放了出来,让人不敢长久的打量她的相貌。 “公子,热水已经放好了。”傅衣走过来说道,手里捧着傅斐鱼需要换洗的衣服。 “好。”傅斐鱼把佩剑安放好,接过了衣物。 “对了,如果有人来送醒酒汤,你直接放我房间。” “是。” 傅斐鱼脱掉衣物,把整个身体浸泡在了热水。 “呼~”舒服啊。 傅斐鱼靠在浴桶的边缘,微微眯眼看着眼前氤氲的水汽,开始回忆今晚发生的事情。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自己应该是喝了两壶酒。 两壶酒就醉了,看来自己的酒量有些差,以后还是和酒保持距离好了。 等到傅斐鱼洗漱完出来后,看到就是坐在房间里把玩着茶杯的牧轻尘。 “轻尘,你怎么来了?”傅斐鱼眼皮一跳,下意识的拉紧了衣领。 “我来给你送醒酒茶。”牧轻尘的视线不留痕迹的在傅斐鱼身上扫过,看到傅斐鱼有些害羞的样子后眉眼见多了一份笑意。 “麻烦轻尘了。”傅斐鱼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着,然后接过傅衣递过来的外衣穿上。 “你整理完就去休息吧,晚上不需要伺候了。”傅斐鱼转身对着傅衣说道。 “是。”傅衣低头应道,尽职尽责的去完成傅斐鱼的命令。 “这个丫鬟是斐鱼新买的吗?看起来挺听话的。”牧轻尘笑着问道。 “那是傅衣,确实挺听话,很好用。” “趁热喝。”牧轻尘没有继续问傅衣的事,把桌上的醒酒汤往傅斐鱼那边推了推。 傅斐鱼也不矫情,三两口就喝完了。 “天色不早了,我就不打……”牧轻尘话还没说完,门外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来人啊,有强盗!”院落外面的护卫大声喊道,声音透过门窗传了进来。 “轻尘小心,先留在我这里。”傅斐鱼马上起身拿剑,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环境。 “好。”牧轻尘脸上的神色严肃了几分,可以闯进牧府的人,可不是什么小贼。 “傅衣,你待在这里照看一下轻尘,我出去看看。”确认了周围的安全后,傅斐鱼就提剑往着声音的来源赶去。 使出轻功的傅斐鱼在三个呼吸间就赶到了现场,看到三个持刀的大汉在和牧府的护卫纠缠。 眼看着其中一个大汉的刀就在看在护卫的身上,傅斐鱼马上拔剑把剑鞘扔了出去,带着内力的剑鞘威力可不一般,直接击中了大汉的太阳穴,让他吐血倒在了地上。 “是傅少侠。”其中一个护卫喊着,声音很是兴奋。他是目睹过傅斐鱼出手的人,对她非常信任。 傅斐鱼没有多言,直接翻身进了战局,几个简单的撩和刺就用剑刺穿了他们的心脏,把剩下两个大汉的命留在了这里。 “多谢少侠救命之恩。”看着三个大汉在几个呼吸间倒地后,牧府的护卫瞬间升起了敬佩之心。 他们真是瞎了眼了,前几天怎么会狂妄的认为傅少侠只是个花架子呢!这明明就是杀……呸,武林高手啊,这个实力,怕是至少二流了吧。 要是真的动起手来,怕是牧府几十个护卫一起上也打不过人家。 “没事,你快去通知县衙,然后检查一下府里有没有其他人潜入。”傅斐鱼掏出一块手帕擦干了剑身上的血迹,把剑重新插回到剑鞘里。 “是。” 牧府的动静闹的很大,没一会白县令就带着捕快赶了过来。 “傅少侠,这次真的是多谢你了。”牧老爷在听闻了事情的经过后,态度一改从前,打心里的对她重视了起来。 “我接受了牧姑娘的雇佣,这些都是分内之事。”傅斐鱼对着牧老爷随意的拱了拱手。 “大人,你可看出来这些都是什么人了?” “这些人都有些面生,身上也没有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白县令皱眉回答着,“傅少侠,你可有看出他们的武功路数?” 傅斐鱼皱眉,“我们过招的时间太短了,我没有注意。” 傅斐鱼对敌一向讲究一击毙命,绝对不会给敌人留下喘息的机会。 白县令点了点头,挥手让衙役把尸体带走。 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的关系,白县令让刘捕头过问过具体情况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傅少侠,你好厉害啊。”在傅斐鱼想要回房间的时候,不知道从哪来冒出来了一个小姑娘一脸崇拜的看着她。 “还好。”傅斐鱼默默退后了一步,和眼前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拉开了距离。 小姑娘身上穿的不是什么便宜的布料,在加上这有些和牧轻尘相似的脸庞,傅斐鱼一下子就猜到了这人是谁。 现在四下无人,月黑风高的真是干坏事的好机会,不如套个麻袋? “听闻这几天有采花贼会到苏州来,我有些担心。”牧芊芊可猜不到傅斐鱼正在想什么,一个劲的暗示着。 傅斐鱼在来牧府的时候牧芊芊正好不在,她从手下人里打听到的信息有限,一直在心里认为傅斐鱼是个普通的武夫。 可没想到真人是如此的惊艳,这相貌也太出色了吧,她从小到大就没有见到过比傅斐鱼还要好看的男人。 “二小姐放心,牧府的护卫非常尽责。”傅斐鱼有些冷淡的回答着。 牧姑娘和这个二小姐不和,她不套麻袋给她已经不错了。 “可是……”牧芊芊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柔弱,“不瞒少侠,我是家里的庶女,如果出事了姐姐是第一个被保护的对象。” 言下之意就是自己没有人保护了? 傅斐鱼心里了然,对牧芊芊想打什么算盘看的一清二楚,“如果二小姐真的害怕的话可以和大人言明,县衙还是可以抽出一两个捕快过来的。” 牧芊芊:…… 是自己的表达有问题吗?这傅少侠怎么就一根筋呢。 “这样麻烦大人不好吧,捕快大哥们还要忙着巡逻什么的。”牧芊芊有些勉强的答道。 “哦,我也有些忙,不过二小姐遇到危险的话可以来院子里喊我。”傅斐鱼一脸正经的说着,“当然,如果来不及的话二小姐可以大声喊出来,我五感向来敏锐,听到的话会来救二小姐的。” 牧芊芊:……这算是个什么意思? “告辞了。”傅斐鱼没等牧芊芊再次开口,就利落的转身离开。 …… “芊芊,不要看了,他已经是牧轻尘的人了。”牧康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牧芊芊的身后,眼神有些暗沉。 “哥哥……”牧芊芊听到后底下了头,眼里有些不甘心。 傅少侠那么好看,怎么就是牧轻尘的人了。 牧轻尘她算什么,她能给的自己也可以双倍给啊。 第七章 大约过三日左右,强盗的身份就被白县令查了出来。 那三个闯进牧府的并不是一般的强盗,而是隔壁县正经镖局出来的镖师,只不过他们任职的镖局在一个月前倒闭了,没过多久就消失在了附近人的眼里。 根据附近的人反馈,那三个镖师平时关系很好,在镖局倒闭后就开始无所事事,一直吃着老本,估计这次是铤而走险了。 “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的闯进来牧府,多半是受人指使的。”牧轻尘在听了傅斐鱼的转述后,在心里做出了判断。 牧府在苏州府都算得上是大户人家,虽然这三个镖师身手不错,但决计不会是几十个护卫的对手,最多也就是砍伤一些人罢了。 “县令也是这么说的。”傅斐鱼先是表示了赞同,然后有些不好意思,“不过那三个镖师被我……所以我问不出来有关幕后黑手的事情。” 牧轻尘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怎么能怪你呢。” “但是,他们有人说那三个镖师生前并没有干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我不该杀了他们的。”傅斐鱼有些低落的说着。 “这算个什么话!”牧轻尘沉声说道,脸上的神情有些严肃,“这不是斐鱼你的错,不管那三人先前是什么身份,在他们拿着刀闯进牧府的时候他们就是会杀人的强盗了,斐鱼你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保护了我的安全。” “斐鱼,我代表牧家谢谢你。” 牧轻尘突如其来的道谢突然傅斐鱼有些手无足措,“这都是我该做的,你给我钱我保护你,你不用感谢我的。” 在听到傅斐鱼有些紧张的回答后,牧轻尘脸上严肃的神情也放缓了许多。 “斐鱼,习武很累吗?”牧轻尘好奇的问道。 “应该很累吧,不过我从小习惯了。” “那……”牧轻尘顿了一下,“斐鱼可以教我习武吗?” “你要学武?”傅斐鱼眨了眨眼,“轻尘,习武是越小开始越好……”像你这么大的怕是练个五年十年才会有点内力出来,最好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当然,这后面半句傅斐鱼可没有说出来。 “这样啊,那我是没有机会了吗?”说着牧轻尘叹了一口气,眉目间多了一些遗憾。 傅斐鱼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平时最拒绝不了的就是温柔的人,尤其是像牧轻尘这样还长得漂亮的人。 如果不是傅斐鱼的姐姐和师姐足够漂亮的话,她可顶不住这样的美人求她干什么的,怕是牧轻尘指哪她就打哪了。 牧轻尘一脸遗憾的样子让傅斐鱼看着不由得心一揪,总觉得自己刚才是干了罪大恶极的事。 美人……不对,牧姑娘那么好的人,她怎么可以拒绝对方呢? “轻尘,如果你想学的话我也可以教你,不过练武很辛苦的……”傅斐鱼微微皱眉说着。 按理来说自己这个没有出师的人是不好收徒弟的,但是牧姑娘那么可怜,自己随便指导一下她基本功还是可以吧? “真的吗?”牧轻尘暗淡的眼眸马上亮了起来,满是期待的看着傅斐鱼。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答应轻尘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察觉到牧轻尘的崇拜和期待的眼神后,傅斐鱼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杆。 “那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师~傅~” 傅斐鱼在听到被拖长了音节的两个字后,精神不由得紧绷了起来。 “咳咳,轻尘还是如以往一样喊我名字吧,我还当不得师傅。” “礼不可废。”牧轻尘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面上端着架子,“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斐鱼你是我朋友,但是你在教授我武艺的时候就是我的老师。” 为父?傅斐鱼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她才十八岁啊,难道就要成为父亲了? “斐鱼是接受不了吗?”牧轻尘故作奇怪的问道,藏在眼里的满是笑意。 “这……我还没有出师呢……”傅斐鱼神色纠结的回答道。 “那就小师傅?”牧轻尘也学着傅斐鱼的样子,把眉毛拧在了一起。 “啊……” “既然斐鱼没有意见,以后斐鱼就是我的小师傅了。”牧轻尘装作没有看懂傅斐鱼的样子,从椅子上站起,直接弯腰奉茶。 “小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这……我……”傅斐鱼纠结的脸都快皱成包子,莫名显得很是可爱。 “轻尘你可别打趣我了,我教你习武也是分内之事,你快些起来吧。”傅斐鱼做不到拒绝,只好接过了茶。 “多谢小师傅。”牧轻尘笑眯眯的说着。 “好,那从明天起你卯时来找我。” “卯时?”这回愣住的人换成了牧轻尘。 “我一般卯时起床练剑,如果轻尘想学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傅斐鱼正了脸色,认真的说道。 如今她也是有徒弟的人了,更要以身作则。 “好,那就我们明日卯时见。”牧轻尘应着,声音里有些不易被察觉的勉强。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卯时就卯时,只要可以按完成自己的计划,早一个时辰起床又算得了什么! 如今正值月初,太阳落山后黑夜就卷席了大地,天空上只有闪闪的星光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看来是我小瞧了那个傅少侠啊,想不到他竟然可以把三个镖师的性命留下。”一个面容有些阴沉的男子看着手里的信件,眼里满是算计。 华采采本来是想让那三个镖师试一下牧府的护卫武功如何,没想到反倒把傅斐鱼的武力值试了出来。 那三个镖师可是华采采飞了一番工夫才收买到的人,光是给出去的银两就有二十多。 想不到几个照面的功夫就被那个叫做傅斐鱼的人给解决了!真是可恨啊! “不过这样也好,免得我忽视了他。傅斐鱼,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个多厉害的人物!”华采采自言自语着,麻溜的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张□□,仔细的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就让我华采采来会一会你! 第八章 “轻尘再坚持一会,只剩下半柱香的时间了。”傅斐鱼在一边打气,时不时的帮助牧轻尘调整蹲马步的姿势。 “嗯。”牧轻尘咬牙应着,额头都已经渗出了细小的汗珠。 感受着酸软到几乎没有知觉的腿,牧轻尘心里也生出了一些悔意。 如果她早些知道习武要先扎马步的话,她肯定就换一个方法和傅斐鱼拉进距离了,大不了循循渐进多费些时间就是了。 “怎么样,轻尘感觉如何?”见着牧轻尘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傅斐鱼赶紧先一步抱住了她。 “没事。”牧轻尘强忍着不适推开,等到被丫鬟搀扶住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鼻翼间萦绕的清香,那是傅斐鱼身上的味道。 “轻尘你先休息一会吧,习武得慢慢来。” 看着牧轻尘有些苍白的脸,傅斐鱼大概估计出了牧轻尘的体力上限,大概和小时候的自己差不多,太弱了一些。 因为怕自己的剑气伤到人,傅斐鱼只是随便的从树上折下了一段树枝,在练习剑招的时候也没有加上内力。 喝了一杯茶后,牧轻尘的气息稍微平缓了一些。 看着场地中间耍着漂亮剑招的青袍男子,牧轻尘的注意力慢慢的被吸引了过去,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专注。 牧轻尘不得不承认,傅斐鱼是她见过相貌最为出色的男子,不仅武功出色待人也真诚。 要不是自己答应母亲要帮弟弟守着家产的话,在遇到傅斐鱼的时候说不定还真的会动心。 怒马江湖,快意人生,也是一种潇洒的活法啊。 一招潇洒的剑招收尾,傅斐鱼缓缓吐出一口气觉得身体精神了很多。 “小师傅真厉害。”牧轻尘收回飘散的思绪,“明天我也是卯时来?” “暂时不用。”傅斐鱼摇了摇头,“轻尘你体力不够,以后辰时来我先帮你梳理一下经脉。” 梳理经脉?牧轻尘听到后愣了一下,这是要来真的了? “轻尘不用担心,我不会碰到你的身子的。”傅斐鱼解释着,“我会隔着一点距离用内力帮你,你只要细心感受就好。” 牧轻尘有些呆呆的点头,脑袋里挤满了疑问。 她虽然从小就有女先生教授学问,十二岁开始也跟着牧老爷走过不少地方,但对于武林人士还真的不太了解。 牧轻尘不知道有人愿意帮自己梳理经脉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傅斐鱼的内力究竟有多高,才可以让人做到隔空传输内力。 习武的事情就暂且告一段落,在用完午饭后傅斐鱼被白县令叫到了县衙里去。 “傅少侠,这位是王镖师的妻子,她……”白县令脸上有些愧色,“她要你向王家道歉,并且负责王镖师安葬的费用。” “王镖师?”傅斐鱼皱眉看着眼前妇人打扮的女子,心里对她并没有一点好感,“是那三个强盗其中的一个?” “什么强盗,我夫君是正正经经的镖师,你为何要杀了他!”看起来柔弱的妇人突然暴起,大声的喊着,“大人我好冤啊,我夫君明明只是被人蛊惑去了牧家,他明明什么人也没有伤。” “就算在闯入牧府这件事上王大哥有错,但最多也就是关上一段时间,哪里至于失去性命啊!”站在妇人面前的一个年轻男子附和着。 “大人,还请您为我们做主。” 白县令闻言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胡子,按照当朝律令来说强行闯进人的宅院确实罪不至死。但是傅斐鱼又是奉了他的命令去保护牧家人安全,他不可能会去责怪她。 “你是谁?”傅斐鱼皱眉问着,眼前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比刚才的妇人还要让她不舒服。 “我是吴刚是王大哥走镖时候认识的朋友,我本想来找王大哥叙旧,没想到一来苏州就接到了他……唉,王大哥还曾经救过我,决计不会是什么持刀伤人的恶徒!” 吴刚言辞凿凿的说着,看向傅斐鱼的眼里满是怨恨,“大人,您可要为什么做主,我不能让我的恩人死了都要背负上罪名。” “笑话,他在持刀闯进牧府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个下场。”傅斐鱼才不吃这一套,“杀人者人恒杀之,他的死我不会负任何责任。” “当然如果你们一定要追究的话我也无所谓,我们就用江湖人士的方法解决好了,签下生死状来决斗。”傅斐鱼可不是什么软柿子,说句难听一点的话,她也是手上沾满鲜血的人了。 大不了就多杀一个人把,这个吴刚给她的感觉也很不好。 “大人,他这是在逼我啊,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打的过她。” “那就让这个吴刚来呗,你说王镖师救了你,那你为了帮他报仇而死也不冤枉。”傅斐鱼冷笑一声说道,“当然,你如果不幸身亡的话,我是会给你一点赔偿的,让你死后有个安身之处。” “你真是欺人太甚,大人,您真的要偏帮亲信不为我们做主?”吴刚气得眼角都开始泛红,垂在两边的手紧紧攥着拳,似乎下一秒就要来和傅斐鱼拼命。 “这……”白县令为难的摸了摸胡子,“王镖师固然罪不至死,但是傅少侠出手也是为救下牧府的人,只是没有把控好力道而已,这个责任是该我们县衙来担,我可要给出你们一定的银两当做补偿。” 白县令现在正值升迁的紧要关头,宁愿自己捏着鼻子出点钱,也不想影响到自己未来的仕途。 听到白县令的话后傅斐鱼没有反驳,横竖不是用自己的钱,她也不心疼。 “这……”妇人在听到白县令的话后开始动摇,她本意就是来要钱的,谁给钱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大人是执意要包庇亲信了?”吴刚上前把妇人挡在了身后,一脸愤恨不平的看着白县令和傅斐鱼。 “既然大人执意如此,那我等小民怎敢于官斗!王嫂子,我们走。”说着吴刚就拉住了妇人的手,有些强硬的拉着人离开了县衙。 “慢着。”傅斐鱼先一步拦住了吴刚,余光若有若有的扫过在他手上的虎口。 “污蔑朝廷命官,按照当朝律令应当杖责五十关押三个月,谁说你们可以走了?” 傅斐鱼气势全开,把一直隐藏下着的威压对着吴刚放了出来。 吴刚瞬间脸一白,条件反射的要运起内力抵挡,但想到自己现在扮演的身份后又默默收回来,脸色惨白的倒在了地上。 “你,你这还是要干什么?”吴刚满脸惊恐,觉得自己身上提不起一点力气。 “大人,看在吴刚不懂事的份上,就把他的惩罚减一减,打个二十大板吧。”傅斐鱼冷哼一声说道。 傅斐鱼从来都不是软柿子,要是她真的想干什么的话,这个苏州府都没有人可以拦住她。 白县令见状更是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傅斐鱼一定是个有大来头的人。她既然可以无需朝廷认证就可以得到腰牌,那么他背后站着的一定是三品以上的高官。 “来人。”白县令权衡利弊,马上做出了选择。 “在。” “把这个胡言乱语的吴刚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白县令沉声说道,“至于这位王夫人,去取二两银子给她,算是我体恤她一个弱女子的。” “是。”捕快门马上把倒在地上的吴刚架起来拖了出去。 傅斐鱼向白县令行了一个抱拳礼,紧跟着捕快走了出去。 她觉得这个吴刚有些奇怪,如果他真的只是那个王镖师以前救过的人,应该没有那个胆识跑来衙门闹事才是。 出现的时间点太过巧合了,小心驶得万年船,在下山前师傅叮嘱过她不可以小看任何一个人。 吴刚本来是想等自己被拖出去以后在使技脱身,但没想到傅斐鱼也跟着捕快出来,死死地盯着他不放。 傅斐鱼刚才展现出来的威压让吴刚或者说是华采采很是害怕,如果他暴露了身份的话,说不定会被当场格杀。 万般无奈之下,华采采只好放弃使用内力挣脱捕快,咬着牙受了二十大板,打的他臀部的皮肉都绽开,估计是好一段时间不能正常行走了。 “打完就把他丢到外面去吧,如果他再敢污蔑大人,抓到一次打一次。”傅斐鱼没有发现“吴刚”太大的破绽,也就没有再继续深究。 “好嘞。”捕快们笑着应道,找来一个担架把吴刚放了上去,然后从县衙的偏门把人抬了出去。 “小子诶,以后管住嘴巴,我们知县大人可是青天大老爷,你要是在胡乱污蔑我们就不客气了。” “还有你,以后可不敢胡说?”捕快板着脸盯着妇人,半威胁半警告的说道。 “是是是,官爷说的我都记在心里呢,知县大人是个大好人,刚才是我们气急说出话了。”妇人讨好的说道。 她的本意就是求财,现在钱拿到了,她自然也没有了作妖的理由。 至于这个吴刚,看在也出了一份力的份上,她会喊人把他抬到医馆的,至于后面的事情,那就与她无关了。 第九章 一转眼,傅斐鱼就在牧家住了有大半个月。期间除了牧芊芊会时不时的骚扰一下傅斐鱼以外,她的作息都非常规律。 早起练剑,梳洗完换好衣服后用内力帮助牧轻尘梳理经脉,接着再教授她半个时辰的招式。 其他时间如果牧轻尘要出门的话傅斐鱼就骑马跟着,如果不出门的话她也就在牧家呆着,配配药练练字什么的自在的很。 算一算时间,华采采已经快一个月没有闹出动静了。 白县令从一开始的不安慢慢的转变到了怀疑,猜想着华采采会不会因为出师不利已经离开了这? 抱有这个想法的人很多,加上那些出去避难的人也慢慢回来,白县令也就开始把外派的捕快叫了回来,当然其中不包括傅斐鱼。 “大人,既然华采采一直没有踪迹,这些银两我受之有愧就还给大人吧。”傅斐鱼在接到消息后也很是爽利,把这个月白县令给她的补贴加上租宅子的钱还了回去。 “少侠这是何意,我可没有这个意思。”白县令赶紧推回去,“少侠武功高强,有很多事情还需要麻烦你。” “大人,我实话实说吧,我已经接受了牧姑娘的雇佣,以后怕是没有时间来县衙了。”傅斐鱼拒绝的也很干脆,县衙可以给她的可远远比不上牧姑娘可以给她的。 而且县衙里都是大老粗,和他们混在一起总归有些不方便。 反观牧府,她在里面有一处自己的院落,平时都是跟着牧姑娘,就算教授她武艺要费上一些功夫,但是架不住人家好看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傅斐鱼也不例外。 见着傅斐鱼态度坚决白县令也只好退了一步,“不如少侠在我们县衙挂个职,然后在必要时候协助一下我们就好。” “大人,无功不受禄,我下手一向没有轻重,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傅斐鱼也不是傻白甜,她在牧轻尘面前固然有些害羞,但在面对想要利用她的白县令时也是有脑子的。 “少侠真的不考虑一下?”白县令做着最后的努力。 “大人,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傅斐鱼开口说道。 “请讲。” “这个令牌有什么用处?”傅斐鱼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铜牌,有些疑惑的看着白县令。 这个令牌是傅斐鱼的师傅在她要下山的时候给她的,并没有过多的解释说明,只是告诉她可以当做身份证明来用。 “少侠不清楚?”白县令摸了摸自己的短须。 “大概知道一点。” “既然如此就让我为少侠解惑吧。”白县令虽然觉得傅斐鱼不知道令牌的用处有些奇怪,但还是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她。 傅斐鱼听完后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如果大人的辖区内有什么流寇的话,我还是乐意拿奖金的。” “哈哈,如此甚好。”白县令十分满意。 华采采的事情似乎就这样平静下来,就连被华采采光顾过一次的王家也渐渐放下心里,开始帮着女儿物色婚事。 似乎,这一场危机就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姐姐,这个玉簪真好看,我好喜欢啊。”就在傅斐鱼陪着牧轻尘出去逛街的时候,不知道从哪来窜出来了一个牧芊芊,直咧咧就过来抢了牧轻尘的东西。 “姐姐这个玉簪你要吗?”等到众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的身上后,牧芊芊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把玉簪又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牧芊芊摆出了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刚才的冒犯是她不小心的。 牧轻尘淡淡的觑了她一眼,嘴角弯起了一丝弧度,“既然妹妹喜欢,那就拿去吧。” 装模作样,她也会啊。 “谢谢姐姐。”牧芊芊一副惶恐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取下了玉簪。 看着两人的互动,在牧轻尘身侧的傅斐鱼不由得微微蹙眉。 按照她从其他下人口里得知的,牧芊芊在牧家可不是这幅样子,怎么到了外面就变成娇滴滴的小姑娘了,连买个簪子都要问一问牧轻尘的意见。 “姐姐,我带的银钱有些不够多,你可以先借我一点吗?”牧芊芊开口说道,小心翼翼的仿佛牧轻尘下一秒就要翻脸一样。 “那二小姐下次来买就好,让掌柜帮你留着就成。”傅斐鱼直接开口呛声。 她是喜欢温柔一点的人不错,但是像牧芊芊这样的就太过矫揉造作了,令人生厌。 牧芊芊没想到傅斐鱼会开口,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二小姐,我可算找到你了。”就在场面有些尴尬的时候,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走了出来。 “你是?”牧芊芊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书生,她好像并不认识她啊。 “二小姐是贵人多忘事啊,半年前我不慎丢了银两,正是二小姐慷慨相助我才不至于沦落为乞丐。”书生似乎有些害羞,说完后就低下头,不敢和牧芊芊对视。 牧芊芊哪里会想到半年前的事,看着书生的说辞没有什么破绽就假装想了起来。 “原来是你啊,我说过那些钱不用还,你好好收着就是。”牧芊芊看可不会放过可以提升自己名声的机会,故作大方的说着。 “这不妥,君子之财取之有道,这钱我要还给二小姐。”书生的态度非常坚决,执意拿出了怀里的银票递给了牧芊芊。 看着两人你来我去的,牧轻尘在心里觉得有些可笑又无趣。 “斐鱼,我们走。” “好。”傅斐鱼点头,视线晃过两人跟着牧轻尘离开。 书生在傅斐鱼看向自己的时候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等到她转身离开后才恢复了常态。 “二小姐我记得您半年前说过牧家缺几个账房,不知道我是否可以胜任?”确定傅斐鱼等人走远后,书生慢悠悠的开口,说出了自己最终的目的。 击溃一个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内部瓦解,傅斐鱼就算武功再高也不是可能会时时防备身边的人吧。 一个月前的二十板,他一定要加倍还给他! 第十章 牧府多出一个账房的事并没有人去关注,牧轻尘在经过了一个月的经脉梳理后也算是摸到了一点窍门,身手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打个比方,如果一个月前她只是一个有些娇弱的姑娘家,那么她现在的身手就和一个普通的成年男子差不多了。 毕竟傅斐鱼每天的经脉疏导可不是白干的,疏导一次就顶得上一般人苦练好几天。 “大小姐,这是各个店铺送上来的账本。” “放着吧。”牧轻尘手里握着笔,继续勾勒着画纸上人物的轮廓。 牧轻尘从小就表现的很聪明,作为商人的牧老爷在发现这点后很快就为她请来了开蒙的老师,长得大写了后就请指明的女先生来教授她。 除了经商以外,绘画就是牧轻尘第二擅长的事情了。 看着画纸上已经有了轮廓的人,牧轻尘目光不觉的柔和了下来。 “总体的盈亏如何?” “大体和上个月差不多,因为秋收的关系米铺的利润稍微少了一些。”前来回报的管事认真的回答着。 牧轻尘颔首,开始翻阅起几乎有半人高的账本。 “药材铺没有受到影响?”牧轻尘一边看一边问着。 “回大小姐,没有。” 这就奇怪了啊,刘子照从自己手里拿走的药材比起一般的渠道便宜多了,多了一个竞争对手没道理会这样的。 “一会你派几个人去看看刘家药材铺的情况,搞清楚他们从我们手里拿走的药材安放在何处,售卖的药材价格几许。” “是。” 在牧轻尘忙着检查账本的时候,牧芊芊那边的院落也有人送来了账本,只不过数量比起牧轻尘少太多了。 “二小姐,您手下的店铺这个月略有亏损,尤其是成衣铺子亏损尤为严重。”华采采一副书生打扮,站在牧芊芊身边说道。 “一共亏了五十三两?”牧芊芊看着手里的账本,对这个结果很是不满意。“为什么成衣铺子亏了那么多?” “这个在下就不清楚了,不过我猜想是因为附近其他铺子压低了价格,客人都往那边去了。”华采采皱眉思考着,带着诱导性的问道,“不如二小姐也跟着降价?”、 “那不成,名声本来就是那边好,价格太低的话也是会亏本的。”牧芊芊也算是有些经商天赋,知道和牧轻尘那边打价格战是不可能的。 “那如果对面的铺子出现什么问题了呢?”华采采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带着蛊惑的语气慢慢的诱导着,“比如以次充好……” 牧轻尘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很快回来,把得到的消息一一汇报出来。 “竟然把药材运走了?”牧轻尘蹙眉,眉宇间满是不解。 刘家比不上牧家,离开了苏州府以后基本就没有什么分店了,怎么会突然把药材运到浙江那边去呢? 运输期间都是要耗费人力物力的,就算是运到了浙江也赚不了太多的差价。 “还有问出其他消息吗?”牧轻尘不放心的问道,刘子照那种精明的人不可能会做无用功。 下手的管事摇了摇头。 “好,你向下去多派几个人盯着那边。” “是。” 牧轻尘沉着脸继续翻看着账本,时不时的拨一下放在身边的算盘核账。 “咚咚。”傅斐鱼一手端着托盘,屈起手指在门框上敲了敲,“轻尘。” 牧轻尘闻言抬头,看到是傅斐鱼来了后脸色缓和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这是我最近调制的药膳,你试试味道。”傅斐鱼笑着说道,把碗端起放在了牧轻尘的面前。 傅斐鱼这是师傅可是非常尽职,为了对得起自己每个月拿到的一百两,她可是下来真功夫在帮牧轻尘脱胎换骨。 在牧家呆了一段时间后,傅斐鱼也知道了牧轻尘有些尴尬的处境,她能做的也只有在回崖山前尽力传授她武功。 自身的强大才是最好的依仗。 “那就多谢小师傅了。” “你都喊小师傅了,这都是我该做的。”比起一开始的害羞,现在的傅斐鱼听到小师傅这三个字已经可以面不改色了,甚至还可以接上几句。 当然内心的喜悦确实分毫不少,甚至多出了那么一点点骄傲的感觉。 “大小姐,后厨准备的参汤到了。”就在牧轻尘想要尝一尝药膳的味道时,她的贴身丫鬟端着参汤走了进来。 “这个药膳可以和参汤一起服用吗?”牧轻尘放下汤勺,抬头问询道。 “参汤对你来有些过于滋补了,虽然和药膳不冲突但是还是不喝的好。”傅斐鱼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她的药膳是特意为牧轻尘准备的,用料上面颇为很讲究,比起参汤更为适合牧轻尘。 “那我自然是要听小师傅的。”牧轻尘笑着说道,“小师傅送我药膳,我就送小师傅一碗参汤,小师傅不介意的吧?” “礼尚往来而已。”傅斐鱼很是喜欢牧轻尘对她的信任,顺手就端起了小翠捧着的参汤,揭开了盖子。 不对,这个参汤的用料有些奇怪的。 傅斐鱼的五感一向敏锐,很快就从参汤的气味上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小翠,这个参汤是你熬制的吗?” 小翠一愣,很快回答道:“这是我先前吩咐后厨熬制的,刚刚去拿的。” “怎么了?参汤有问题?”牧轻尘问道。 “这个味道有些奇怪。”傅斐鱼没有瞒着牧轻尘,“里面似乎加了一些别的东西。” “轻尘你前几天有喝参汤吗?” “这个参汤我一般是一个月四次,上次是七日前。”听到傅斐鱼的话,牧轻尘也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赶紧吩咐道,“小翠快去后厨,扣住参汤的原料!” 小翠听到后马上小跑离开,赶在清理前拦了下来。 傅斐鱼对药理颇有研究,简单的看了一下原料后就发现了不对,其中多了一段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草药。 “这个你们谁加的?”傅斐鱼厉声问道,凌厉的眼神在后厨众人上扫过。 “这……这个我们不认识,我们没有加过这个东西。”负责熬汤的厨子有些紧张的说道。 “那熬汤期间有谁来过?”牧轻尘问道。 “期间我去过两次茅房……”厨子低头头,“但是后厨没有人在……” 那就是谁都有机会了? 牧轻尘对于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轻尘,这几天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比如夜间变得频繁起夜?”傅斐鱼有些担心的问询道。 牧轻尘思考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没有,都是一觉到天明。” 因为第二天要早起练武的关系,牧轻尘一般都不会熬夜,天色暗的差不多了就会去睡觉。 “这种药草名为断香,按照参汤里面的数量服用一次就会出现频繁起夜,两次变得失眠,三次四次就会夜不能寐,最后活生生的……”傅斐鱼说着,脸色很是不善。 这种药草对身体破坏力很大,如果这次不是她发现的及时,轻尘不就…… 傅斐鱼拧眉说道,“轻尘,我建议清查一下牧府,这个草药不是一般人可以接触到的。” 第十一章 投毒可不是什么小事,在确定了是牧家内部出现问题后,牧轻尘马上就把事情的详细过程告诉了牧老爷,着手开始排查。 牧府上上下下加起来一共将近百人,如果全部追查起来太过费事费力,最后牧轻尘选择了清查最近一个月有过变动的人。 因为三个强盗闯入过牧府的关系,牧府的护卫是变动最大的,一个月内调换了十人增加了五人,此外就是两个个打杂的丫鬟和牧芊芊那边新来的账房了。 “这次多谢傅公子出手相助,不然我牧家人就算死了也会不明不白的。”牧老爷摸着胡子感慨道,看向傅斐鱼的眼光越发和善。 牧家银子不缺,缺的是可以守住银子的人。自己的大女儿有多能干她是知道的,比起自己的庶长子在经商一道上更有天赋。 傅斐鱼虽是江湖人士,但是这一身皮囊看起来不比高门大户的公子哥差,如果他愿意留在牧家和大女儿在一起的话,那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牧老爷的目光在牧轻尘和傅斐鱼两人身上徘徊,眼里闪着精光,不知道是在思考如何处理投毒的事情,还是在思考面前两人到底适不适合。 “牧老爷严重了,有关牧姑娘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一个月她可是收了一百两银子的。 “如此甚好。”牧老爷眼里露出了几分笑意。 在江湖上行走的人一般不会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虽然家世一般但胜在没有高门大户那么多讲究,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对妻子有什么不能抛头露面的要求。 自己的小儿子十三岁身上就有了功名,不出意外至少会成为举人,说不定还能冲一冲进士。既然决定要走科举这条路,那么他这个当爹就要准备妥当。 招赘对牧轻尘来说固然好,但难免影响到文轩的形象。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自己已经犹豫一年了,现在也是时候做出取舍了。 “轻尘,这段时间你就好好跟着傅公子,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的。”牧老爷在心里下定了决心,钱有了,那剩下的就是权了。 牧轻尘低着头应了一声好,深知自家父亲心思的她已经猜到了他的决定,自己总归是比不上弟弟的。 不过也好,和傅斐鱼搭伙过日子总比和刘子照那样的人朝夕相处的好。 在牧府开始自我清查的时候,牧轻尘突然静了下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习武上,学起招式也认真了许多。 “轻尘,你再看我演示一遍。”傅斐鱼认真的纠正的牧轻尘的动作,用着同款木剑再一次示范 。 “手腕要用力,要把剑当做是自己手臂的延伸,不要排斥它,更不要害怕它。” 牧轻尘在一边认真的看着傅斐鱼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讲解,心里也慢慢释然开来。 是了,自己早些时候不就是做好了这样的决定吗? 从用银两把傅斐鱼留下来的时候,她不就是打算利用他避免自己嫁给不喜欢的人吗? 那你现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父亲的决定不正好和你的心意? 按照傅斐鱼的性格,如果一早就摊牌的话是决计不会为难自己的,到时候家族的事情自己照样可以打理。 “轻尘,看明白了吗?”傅斐鱼转头问道。 “还有些不懂。” “好,我在演示一遍。”傅斐鱼的眉头微蹙,感觉到了牧轻尘的状态有些不对。 难道是自己昨天的药膳有问题?还是那个藏在牧府的人用了其他的手段? 不对啊,刚才梳理经脉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发现不对,轻尘的身体应该没有事情才对。 “轻尘,你有没有觉得自己不舒服?”傅斐鱼带着关心问道。 “没有,刚才是我走神了。”牧轻尘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开始认真练习。 见着牧轻尘不想多说,傅斐鱼也没有多问,尽职的当着小师傅。 经过三天的排查后,牧老爷揪出了两个有问题的护卫,但是经过审问以后发现都和投毒的事情没有关系。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后华采采谨慎了很多,在排查的时候完美靠着牧芊芊躲过了嫌疑,彻底的留在了牧家。 这样的结果让牧老爷很是不满意,他是决计不会让一个隐患留在家里的。 “不如去报案,让捕快来查查?”牧夫人在一边提议道。 “官府的人有什么用,报案只是给我们牧家抹黑而已。”牧老爷想也没想就否决了妻子的提议。 投毒的是牧家自己的人,如果他们都找不到线索的话,远在衙门的捕快又能发现什么。 “父亲,不如检查一下下人的房间吧。”牧芊芊在一边提议道,“如果是蓄意投毒的话,肯定准备了很多草药,毕竟这样的东西要用上好几次才有用。” “芊芊说的有道理。”牧老爷赞同的点头,“管家,你带几个信得过的人去检查一下下人房,一个都不能漏过。” “好的老爷。” 管家的动作很快,马上就挑出四五个信得过的人开始搜查,几乎是把下人房间翻了个遍。 在搜查到了傅斐鱼的住处后管家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带着人走了进去,按照牧老爷的吩咐搜查了下人的房间,也就是傅衣的房间。 这一搜不要紧,管家看着手里的药草,额头不觉渗出了冷汗。 傅斐鱼已经就了牧家人三次了,这样的人怎么会对大小姐投毒呢,更何况这一次发现问题的还是傅斐鱼。 管家惊疑不定想着,拿着东西小跑着去找了牧老爷。 “这不可能!”傅斐鱼皱眉说道,“傅衣的为人我清楚的很,不可能投毒。” “傅公子,我也觉得这件事是不可能的,我对傅公子是十分信任的,但是……”牧康宁一脸为难的说着。 “傅衣为人我也明白,我相信她不会害我。”牧轻尘站出来说道,“而且她根本接触不到后厨,更没有理由那样去做。” “妹妹啊,这可就不一定了,万一傅衣是被人收买了呢?”牧康宁皱眉说道,“毕竟人心难测。” “傅衣。”傅斐鱼冷着脸,“这东西是你的吗?” “回公子,我没有这样的东西。”傅衣冷静的回答着。 “有人要污蔑我的人,牧老爷,还望主持公道。”傅斐鱼根本不想搭理牧康宁,直接对着首座的牧老爷说道。 “好了,这件事不可能是傅公子身边的人干的。”牧老爷打断了牧康宁想要继续说的话,他这个大儿子从小就和大女儿不对头,有些话做不得真。 “牧老爷,不如把这个月新来的人都叫过来吧。”看着管家手上的药草,傅斐鱼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公子这是?” “我想要亲自分辨一下,找出污蔑傅衣的人。” 那不就是要找出凶手了?牧老爷捏着茶杯盖子,轻轻的点头,“管家,按照傅公子的去做。” 很快这个月新来的一十八个就被找了过来,其中大部人都是一脸疑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被喊来。 “你们都不要动。”傅斐鱼微微眯眼看着十八人,视线在每个人的脸上划过。 一个,两个,三个,傅斐鱼一一的走过这十八个人身边,然后停在了华采采的身前。 “你是二小姐的账房?”傅斐鱼随意的问道。 “是的,我与少侠先前在首饰店见过。”华采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跳,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异常。 “原来如此。”傅斐鱼似笑非笑的看了华采采一眼,“但是我怎么觉得你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好像药草的味道啊……” 第十二章 没有等华采采开口辩解 ,傅斐鱼就直接出招对着他的命门而去。 命重要还是瞒住身份重要?傻瓜都知道该怎么选。 在亲眼目睹一个本该手无缚鸡之力的账房和傅斐鱼过招时,在场的人就算再笨也明白过来了。 这个书生打扮的账房肯定有问题,极大可能就是在后厨投毒的人! “来人,赶紧人拿下!”牧康宁的反应很快,马上喊来护卫上前把华采采围了起来。 “傅公子,你这是要干什么?”用轻功拉开距离后,华采采故作不解的问道,“我身上哪里有什么药草味,我怎么没有闻到。” “你确定要狡辩?”傅斐鱼不喜欢和人打嘴炮,费时又费力的。 “傅公子如果要污蔑的话也至少给出一个证据吧,不然其他人难免会以为你是为了帮丫鬟脱罪,才把锅甩到我身上的。”看着不少人露出犹豫的神色后,华采采心下稍定。 武功高又如何,总归是敌不过人心。 “这个简单,只要你死了以后没有人投毒,那凶手不就是你了?”傅斐鱼冷笑一声,在华采采不可置信的目光下逼近他。 在傅斐鱼认真的时候,华采采三流高手的水平根本就敌不过,甚至一招都敌不过就吐血倒在了地上。 “你自己承认我就把你交给县衙来处理,拒不承认我就送你去见阎王。”傅斐鱼拍了拍手,一脸不屑的看着华采采。 傅斐鱼的想法很简单,一力降十会,我管你想用什么阴谋诡计,把你打废了你总不会蹦跶了吧。 “你,你这是屈打成招!”华采采捂住胸口控诉着,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位了,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只好彻底歇了逃跑的心思,继续用生命打嘴炮。 “哦,那你招不招?”傅斐鱼不为所动,手搭在剑柄上等着华采采的回答,只要他有胆子说不招,她的剑就又可以出鞘一次了。 “你……”华采采感觉到了傅斐鱼身上的杀意,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憋屈的一张脸,万分委屈的说道,“是,断香是我放的。” “啧,早点承认不就好了。”傅斐鱼嗤笑一声,淡定了掸了掸衣摆,“牧老爷,真相查出来,我们报官吧。” “你这是屈打成招!”牧芊芊忍不住站了出来,很是怨恨的看着傅斐鱼。 这人不帮自己也就罢了 ,为什么偏偏要是牧轻尘的人! “我屈打成招?”傅斐鱼挑眉,抬起脚踢了踢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华采采,“你是被我屈打成招的?” 华采采:……我敢说是吗?! “不是……”为了自己的小命,华采采只好一脸屈辱的说着,“毒是我投的。” “二小姐听见了没 ,犯人已经招供了,如果二小姐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去衙门帮他辩解。”傅斐鱼淡淡的说道,语气里不含一丝暖意。 “你……”牧芊芊被气得说不出话,然后被牧康宁扯到了身后。 “傅公子,刚才是小妹失言了,还望海涵。”牧康宁笑着打着圆场。 “二小姐年岁比我小,我自然是不会计较的,不过以后可不要那么莽撞了。”傅斐鱼端着一副长辈的样子,有模有样的说着,“以后用人之前也要查探一下对方的情况,可不要引狼入室了。” 让你跟轻尘呛声,早就该好好教育一下你了! 牧芊芊憋了一肚子气撒不出来,最后只好眼睁睁看着华采采被捕快拖走。 按理来说这样的话又傅斐鱼这个外人来说有些逾越了,但是牧老爷心里存了其他的心思 ,是越看她越觉得顺眼的。 不愧是他看好的人,连亲事都还没有谈就把牧府的安危放在了心上,是个实在的孩子啊! 牧老爷在看待傅斐鱼的时候带了一层厚厚的滤镜,越看越是欢喜,最后忍不住邀请她同席一起用饭。 “傅公子,不知道你是何许人士?” “京城。” “京城啊,京城好,天子脚下一定很繁华。”牧老爷作为大家长都开口了,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守着食不言寝不语的道理,开始附和他的话。 “听说京城达官贵族满地走,傅公子不会是什么权贵人家的公子吧?”牧康宁笑着打趣道。 “这个我不清楚,我自小就上山学艺了。”傅斐鱼淡淡的回道,语气并不是非常热络。 “冒昧的问一下,傅公子的双亲?”牧老爷眉头一动,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如果傅斐鱼是孤儿的话,那就更容易把他握在手里了。 “和家姐一起在京城生活。” 傅斐鱼的五感非常敏锐,牧老爷带着算计的视线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 “傅公子原来还有一个姐姐啊,这我倒是从来没有听到你提及过。”牧老爷摸着胡子,心里觉得有些遗憾。 双亲具在的话就不一样了,自己的女儿如果嫁过去的话孝敬父母可是必须的,得想个办法把傅斐鱼留在苏州。 一场晚饭下来,牧老爷从傅斐鱼那边问道了不少的消息,心里也开始算计着怎么样安排对自己最有利。 可惜傅斐鱼的父母已经定居在京城了,不然和他们见上一面才是最好的选择。 “抱歉,我父亲今晚……”在晚饭结束后,牧轻尘有些愧疚的说道。 “没事,这些说出来无所谓。”傅斐鱼在面对牧轻尘的时候是如春风一般温暖,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见不得牧轻尘受委屈。 “轻尘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一般都是可以做到的。”傅斐鱼认真的说道。 “嗯。”牧轻尘的视线移到了别处,有些不敢和傅斐鱼对视。 这样的人,自己真的忍心去耽误他吗? “我可没有骗你,虽然我不是师傅师姐的对手,但是我打不过的估计也就他们几个了。”傅斐鱼以为自己的小身板不够有信服力,再次强调道,“以一敌百我都行的。” “小师傅真棒。”牧轻尘说着笑了一下,突然释然了,既然不忍心那就不必勉强,顺其自然就好。 “咳咳,还好,就一般。”傅斐鱼以为直白的夸奖脸有些微红。 其实她就是一般般棒而已,嗯,天下第三那种。 第十三章 为了自己的小命,华采采只得在县衙上招供自己的投毒的事实,最后被白县令判刑五年,罚银十两。 傅斐鱼听到宣判结果后反应平淡,也没有打算继续对华采采出手。毕竟她心里清楚自己那一掌已经把华采采的武功废的差不多了,就算他五年后可以活着出来也对她造不成威胁。 再说了,受了那么重的伤,活不活得过五年还不知道呢。 转眼苏州就迈入了冬季,院落里面的枯叶也越来越少,好一部分的树都只剩光秃秃的枝干了。 看着傅斐鱼身上依旧单薄的穿着,牧轻尘忍不住开口,“斐鱼,有了内力就可以不惧寒暑?” “这个看功法,我师门的功法练到三层就可以不惧寒暑了。”傅斐鱼有些骄傲的说着,“我如今已经练到五层了。” 牧轻尘微微皱眉,脸上有些不赞同的神色,“就算这样,斐鱼你也要该换上厚一点可以挡风的衣物,我们这边入冬后可不仅仅是冷,而是钻到骨头里的湿冷。” 京城的方位在北方,那边的冷是干冷,而苏州在南边,这边的冷可是湿冷,不畏寒可不代表在这里也不怕冷。 傅斐鱼摸了摸鼻子,有些招架不住突然认真的牧轻尘,“那好,我过几天就去买新的衣服?” “刚好,我一会要去成衣铺子看看,斐鱼你就和我一起去吧。” “那就麻烦轻尘了。” 初冬的街道比起秋日有些空阔,不过街边小贩的吆喝声依旧卖力,热腾腾的小面馆也坐了不少人。 傅斐鱼摸了摸自己衣服上的刺绣,觉得有些新奇。 “轻尘,这上面的竹子绣的可真像,如果不是这个手感我都会以为是画上去的了。” “这是苏绣。”牧轻尘笑着说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傅斐鱼。 傅斐鱼现在身上穿着的银白色的袍子,上面绣着墨竹,让她看起来比平时多了一分文气,更好看了。 “真好看。”傅斐鱼夸奖道,她在崖山时穿的都是花纹简单的衣服,还真的没有见过绣的那么好看图案的。 “那就多选几件,冬□□服不容易干。”牧轻尘收回视线,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刻意。 傅斐鱼点头,对自己的好看的新衣服还是非常喜欢的。 在牧轻尘的提议下又选了三件后,傅斐鱼摸出了自己的小荷包,有些小紧张的问掌柜,“这些加在一起多少银子?” “这……”掌柜犹豫了一下,用眼神询问牧轻尘。 这几件衣物可都是最有名的绣娘花费了大功夫绣出来的,这个价格可不低啊,一般都是镇店用的。 “这是我牧家的铺子,我都来了哪里还需要斐鱼付钱。”牧轻尘给了掌柜一个眼神,笑着说道,“还是斐鱼你觉得我差这几件衣服的钱?” “这个一码归一码,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 “那就当做是我给小师傅的拜师礼吧。”牧轻尘说道,示意掌柜把这些衣服包好,“徒弟给师傅卖衣服,天经地义。” 傅斐鱼微微皱眉,思绪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后也没有找到理由反驳牧轻尘的做法,只好让傅衣先收下。 “轻尘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地方,也一定不要见外。”傅斐鱼再次强调道。 “当然。”牧轻尘眼里闪着亮光,越发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实在过分,这样的人,她怎么忍心利用他呢。 买衣服的事情很快解决,看着天色正好,两人也有默契都没有提回去的时候,而是选择了在街上闲逛。 傅斐鱼看着自己身上的新衣,越发觉得不好意思,在看到一家首饰店的时候想也没想就停了下来。 “轻尘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傅斐鱼说完,话音刚落就咻的一下没了人。 牧轻尘一愣,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就失去了傅斐鱼的踪迹。 这可真的是跑得比兔子还快。 “老板,把你们这里最好看的首饰拿出来。”傅斐鱼把自己的小荷包拍在了柜台上,急匆匆的对着掌柜说道。 “啊,好嘞,公子请稍等。”掌柜一愣,在看清面前的人后脸上挤满了笑容。 发财了发财了,一看这打扮就是有钱的公子哥啊。 掌柜的动作很快,马上就从后堂抱着三四个盒子小跑了出来。 “公子,这里都是我们店里最好的首饰了,您瞧瞧看。” 傅斐鱼打开盒子看了看,拿起其中一根玉簪看了一下,“这是你们这里最好的玉了?” “对,这是上好的玉石,颜色可好看了。”掌柜笑眯眯的说道。 “这个色泽太差了。”傅斐鱼有些嫌弃的说着,比起自己家里经常送过来的东西,这里的品质太次了一些。 “你们这里有上好的木料吗?” “木料?”掌柜听到后一愣,“这里的首饰没有公子喜欢的?” “没有合我心意的,把你们这里最好的木料拿出来,我要了。”傅斐鱼催促道,她买完还要赶紧回去呢。 “好,公子等我一会。”掌柜把东西交给手下,从柜台下面拿出了一个木盒,“公子,这是小紫檀木,本来我是打算做手串的,但是担心手下人技艺不精就一直留到了现在。” 傅斐鱼拿起那一块木头闻了闻,打断了掌柜絮絮叨叨的介绍,“多少钱?” “这……”掌柜思考了一下,试探性的给出了一个价格,“既然公子喜欢,那就十五两银子吧。” “好,给你。”傅斐鱼把木头揣进怀里,拿出了十五两的银票出来。 “多谢公子,公子慢走。”掌柜的笑眯眯的接过银票,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傅斐鱼就转身离开了店铺。 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人,牧轻尘问出了刚才没有说的话。 “你这是?” “人有三急。”傅斐鱼绷着脸回答道,这礼物都还么有做好呢,不可说不可说。 牧轻尘眨了眨眼,顺势止住了话语,没有戳穿这个显而易见的谎言。 “那我们继续逛街吧。” “好。”傅斐鱼麻溜的应着。 怀里的木料有些膈应人,傅斐鱼为了不露馅只好弓着腰,直到寻到了一个机会才躲着牧轻尘把木料塞到了傅衣的手上。 “回去后放在我房间,然后帮我买一套小刻刀。”傅斐鱼飞快的说着,然后又一脸无事发生的样子重新和牧轻尘并肩前行。 傅衣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几乎要贴在一起的两个人,脸上露出有些微妙的笑容。 原来如此啊,公子看来是喜欢上牧小姐了啊。 第十四章 夜深人静,傅斐鱼仔细的阅读了一遍手里的信件,确定没有问题后吹了声口哨招来了信鸽。 “小白,记得回去的时候帮我慰问一下师傅和师姐。”傅斐鱼摸了摸鸽子的脑袋,然后把信件绑在了它的腿上。 “咕咕咕。”信鸽像是在回复傅斐鱼一样,轻轻的叫唤了几声。 “真乖。”傅斐鱼笑着说道,打开窗把鸽子扔了出去。 按照小白的飞行速度两天估计就可以到崖山了,希望师傅不要计较她留在苏州的事情,要是顺带派人送点东西过来就更好了。 一晃又是三天,傅斐鱼看着手里已经成型的木簪,还是觉得自己的礼物有些拿不出手。 牧姑娘给自己买了四件衣服,而她就送牧姑娘一根木簪,光从数量上来说就不对等啊。 难道自己刻四根木簪?这未免也太单调了吧? 傅斐鱼在心里琢磨了一会,想到牧轻尘没有趁手的兵器后,心里马上有了主意,拿起纸笔又开始伏案画图了。 牧轻尘在傅斐鱼的帮助下身体素质提高了一些,也勉强有了一点点内力,虽然不多,但是加上自己教她的剑招也具有一定杀伤力了。 那就送牧姑娘一把剑好了!让她有件趁手的兵器。 花费了一天的时间后,傅斐鱼画出了两张图纸,一张是一把小巧的匕首,一张是可以贴身携带的软剑。 “怎么样,这个可以做出来吗?”傅斐鱼拿着图纸到了武器店,询问着里面的掌柜。 武器店的掌柜仔细的看了一下图纸,“这位公子,这个武器我们做的出来,不过用料上的花销……” “要多少?” “五十两。”武器店的老板给出了一个大概的数字,“其中采购原料需要四十两,剩下来的十两是才是加工和打磨的费用。” “可以,我先付你一半。”傅斐鱼看了一下武器店摆放出来的长剑,勉强接受了这个价格,“顺便为软剑做几个轻薄一定的剑鞘,越快越好。” “公子请放心,这个我们会最优先安排,公子半个月之后来取就好。” 傅斐鱼点头,把银票递了过去,“十五日之后我再来。” 礼物的事情有着落后,傅斐鱼就觉得心里踏实多了,教起剑招的效率也高了很多。 “很好,再来一遍。”看着牧轻尘已经可以流畅的使出一套剑招后,傅斐鱼欣慰的夸奖,觉得自己还是蛮有做师傅的天赋的。 “呼~”牧轻尘停下了稍微平复了一下气息,回忆了一下剑招后又流利的来了一遍。 傅斐鱼满意的点头,正想上前用内力帮牧轻尘疏导一下经脉,牧芊芊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姐姐真厉害,短短几个月就学会了用剑。”牧芊芊一脸羡慕的说着,后面跟着几个护卫。 “轻尘,一会去泡个药浴,我都准备好。”傅斐鱼无视了牧芊芊的存在,拿过一边的毛巾帮她擦了擦汗,“洗完我帮你疏导经脉。” “好。”牧轻尘嘴角勾起一抹笑,顺从的跟着傅衣离开。 “你们……”牧芊芊见着自己被无视,气得跳脚,直接冲到了牧轻尘的面前拦住了她的路。 “父亲找你有事,让你快去书房。”牧芊芊臭着一张脸说着。 “那还请牧老爷等上一个时辰,轻尘需要先药浴,不然对身体不好。”傅斐鱼淡然地说着,伸手推开了牧芊芊。 “二小姐,好狗不挡道。” “你……”牧芊芊忍不住瞪大眼,“你刚才说什么?” “二小姐如果耳朵不好使的话,我建议你快些去看大夫。”傅斐鱼有些同情的看着牧芊芊,“毕竟有病的话还是趁早治疗的好。” “你!你这是欺负人!”牧芊芊被傅斐鱼一连串的话打击到了,看到敌我差距悬殊后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当然,这个怒气冲冲在傅斐鱼看来就是落荒而逃了。 牧轻尘乖巧的跟着傅衣去泡药浴,想到刚才傅斐鱼对牧芊芊说的话后,忍住不笑出了声。 小师傅真可爱啊。 “牧姑娘,药浴我已经准备好了,如果水凉了的话你喊我一声就好。”傅衣用手试了试水温,退到了一边。 “好,多谢了。”牧轻尘闻着药香,慢慢的褪下了衣物。 等到脖颈一下都浸泡到药浴后,牧轻尘忍不住舒了一口气,真的是太舒服了。 刚才的练习让牧轻尘疏通了脉络,身上的毛孔也打开来,方便了药效进入她的身体。 大概过了一刻钟后,傅衣估计了一下水温又加了一桶热水进去,如此反复三次后,这次药浴才算结束。 “轻尘,来这里坐好。”傅斐鱼看着穿着单衣的牧轻尘,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了视线。 “好。”牧轻尘倒是无所谓,单衣已经把她裹的很严实了,根本不会走光。 牧轻尘向以前一样盘腿做好,闭上眼调整好了呼吸。 “轻尘,你仔细的感受一下,我现在引导你的内力顺着你主要的经脉走一遍。” “嗯。”牧轻尘点头,全神贯注的准备好。 傅斐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把手放在牧轻尘的背后,留下一丝小小的缝隙,如果不仔细看到话,就会以为两者是贴在一起的。 牧轻尘放轻了呼吸,慢慢的感受到了一股热流从自己背后慢慢涌入,然后开始在自己的身体里打转,先是从躯干开始,然后慢慢到四肢,周而复始。 “呼~”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后,傅斐鱼收力,拿过一边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细小的汗珠。 自从她开始帮牧轻尘疏导经脉后,很明显的感受到自己对内力的掌握程度又上了一层,如果坚持下去的话,自己会不会突破一流的境界成为像师姐一样的宗师境界呢? 这个念头在傅斐鱼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她忘在了脑后。 “感觉如何。” “很舒服,就像是休息了一整天一样。”牧轻尘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瞬间觉得自己精力充沛。 “有感觉到我的内力吗?”傅斐鱼继续问道。 “有一点温热的感觉,好像有一股暖流在我身体里流动。” “那就是了,你要记住这个流动的顺序,有空的时候可以尝试自己控制内力在经脉里游走。”傅斐鱼说道,对于这个结果还算比较满意。 “我这是有内力了?”牧轻尘惊喜的问道。 在牧轻尘期待的目光下,傅斐鱼点了点头。 瞬间牧轻尘的眼睛就亮了,忍不住轻轻地抱了自家小师傅一下。 “斐鱼,谢谢你。” “咳,不客气。”傅斐鱼察觉道某个不可言说的柔软后,脸蹭的一下就红了。 怎么感觉轻尘的,比她自己的要软很多的,是因为她的太小了? 第十五章 换好衣服后,牧轻尘对着铜镜看了一下自己的打扮,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向书房走去。 “父亲。”牧轻尘屈起手指敲了敲门框。 “你来了啊,进来坐。”牧老爷放下手里的笔,重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大女儿,发现她比起以前精神了很多,“刚才在和傅公子习武?” “是。” “不错,脸色看起来比以前的好了很多。”牧老爷整理了一下面前的纸张,慢悠悠的开口,“轻尘,如今你已经及笄三年,对自己的婚事可有打算?” 听到这话后牧轻尘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父亲喊自己来果然是这个问题,看来牧芊芊这段是时间没有白努力啊。 “全凭父亲做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父亲在心里早就有了决定,她的意见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轻尘,你自小就跟在我身边,天南海北的也算去过一些地方,近几年也把牧家的家业打理的很好。”牧老爷摸着自己的长须,不紧不慢的说着,“按理来说,牧家就算现在交给你,我也是放心的。” 牧轻尘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茶盏,耐心的等着自家父亲把说说完。 “可惜你是个女儿身,如果我把产业都交给你的话,难免会被其他人议论,也会耽误你的婚事。”牧老爷说着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遗憾,“你如果是个男儿就好了,为父就不用为这个家担心了。” “父亲放心,就算我是女儿身,我也愿意为家里出力的。”牧轻尘垂下眼,带着一丝坚定说着,“大哥和弟弟都要准备科举,如果有需要的我可以终身不嫁。” “那怎么行,这岂不是耽误了你。”牧老爷皱眉说道,脸上满是不赞同,“嫁人生子乃是世间的常态,为父绝对不会让你为了这个家失去这个的。” 牧轻尘眼里闪过一抹嘲讽,嫁人生子难道就是每个女人的宿命了?为什么女人就要为丈夫生儿育女,然后一辈子都折损在后院里呢? 就如同自己的母亲一样,明明在自己小时候母亲还是一个有名的才女,甚至还写过话本子。可自从弟弟出生后,她先是因为难产大病一场,病好后就再也没有心思写诗作画。在牧轻尘看来就是完全就变了一个人,变得以弟弟为中心,变得和那些后院妇人一般死气沉沉。 “父亲说的是。”牧轻尘不在反驳自己父亲的话,胳膊拧不过大腿,她还是知道分寸的。 等到父亲的态度摆出来后,牧轻尘也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处境,除非她可以抛下自己的母亲和弟弟,不然她就得按照父亲的安排老老实实的结婚。 毕竟自己再如何重要,也是比不上整个牧家的。 “为父本来想安排你和刘家的结亲,但是刘家那小子野心太重,我担心你过去受委屈。”牧老爷见着女儿打消了不着调的想法后,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 “我牧家家大业大,你就算嫁给普通的人家也可以过上富贵的生活,轻尘你如果有中意的人,尽管和为父说就是了。”牧老爷固然认为儿子重要,但也曾经动过让牧轻尘继承家里的心思,不然也不会花费那么多功夫培养了。 只不过当时他是打着招婿的主意,牧轻尘就算成婚了依旧是牧家的人。 但如今不一样了,他要为了小儿子的仕途打算,如果他的胞姐是招婿的话难免成为一个不大不小的把柄。 “女儿……”牧轻尘开口,想要言明自己没有中意的人,但就在话到嗓子眼的时候脑海里不觉的又出现了傅斐鱼的身影。 “女儿暂时没有打算。”牧轻尘打消了脑子里的想法,低头说着。 “这样,为父觉得傅斐鱼这人不错,你觉得呢?”牧老爷也不遮遮掩掩,直接向牧轻尘挑明了自己的心思。 “傅公子是江湖人士,可能不会久留在苏州。” “这个问题不大,你留在苏州就好。”牧老爷说着,眼里多出了几分笑意,“傅斐鱼是个性情中人,我看他对你也是维护的紧,和他成亲也不是什么坏事。” 最重要的是江湖人士一向不看重钱财,在他们心里义才是排在第一,这样就上牧轻尘依旧把持牧家的家业,也不必担心会被傅斐鱼觊觎。 “我并不喜欢他。”牧轻尘说道,她不想拉傅斐鱼和自己一起,像他那样的人就应该快意江湖。 “可我看傅公子对你不错。”牧老爷好歹也活了那么日子,自认为还是看得清傅斐鱼对自家女儿是个什么意思。 不是他这个当爹的盲目自信,就冲傅斐鱼愿意每天鞍前马后的跟在女儿身边这一点,不说喜欢至少也是有好感了。 况且自家女儿相貌出色,家境富裕,他不相信有男人会拒绝这样的婚事。 “好了,既然你不讨厌傅斐鱼,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牧老爷没有等牧轻尘再说,就拍板下了决定。 牧老爷的行动速度很快,在喊牧轻尘谈完以后,很快就找了一个机会把傅斐鱼喊了进来。 “傅公子,这段时间在牧家过的可好?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牧老爷态度亲和的问道。 “没有,在这里待的挺好的。”傅斐鱼如实答道,“挺舒服。” “那傅公子可有长住的念头?” “长住?”傅斐鱼愣了一下,“这个恐怕不行,我奉师命下山游历一年,时间到了就要回师门。” “游历一年?”牧老爷听到这个也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有想到着一茬,“傅公子是要驻守师门?” “这也不是,我二十及冠方可出师。” “如此,那不知道及冠后傅公子有没有考虑在苏州定居,这里景色优美气候宜人,是个不错的来处。”牧老爷笑眯眯的说着,“也适合成家立业。” 成家立业? “我还未出师,没有想那么多。”傅斐鱼思考了一下,选择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说法。 牧老爷摸了摸胡子,“不知道傅公子可有成家的打算?师门总不会规定说不出师就不可以成家吧?说来傅公子和轻尘都已经一十有八了,都到了年纪了啊。” 话都说到这里了,傅斐鱼自然明白牧老爷是个什么意思了。 “牧老爷,这种事情还是你情我愿的好,有时候父母之命并不是孩子希望的。”傅斐鱼有些讨厌牧老爷刚才的话,轻尘那么好一个人,怎么可以被当做那种待价而沽的商品呢。 第十六章 傅斐鱼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善,甚至带上了一些指责的意思,听起来有些刺耳。 牧老爷听到这话后先是一愣然后就大笑了起来,惹得傅斐鱼更是不解。 “傅公子误会了,我可不是那种不开明的父母!”牧老爷笑眯眯的说着,看着傅斐鱼一副护崽子的模样更是满意,“我既然这样说了,自然是问过轻尘的意见了。” 啊,问过轻尘的意见了?这下愣住的换做了傅斐鱼。 什么东西?轻尘同意?轻尘愿意嫁给自己? 傅斐鱼第一反应是惊喜,然后是不可置信,等到欢喜上头了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女扮男装,轻尘是姑娘家,她也是姑娘家。 “牧老爷,这件事情容我缓缓,我要……”也不知道傅斐鱼是为了不暴露身份还是怎么的,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口拒绝,而是采取了拖延大法,“我先写信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对,我要写信和父母、师傅商量一下,如果可以我再来提亲。” 傅斐鱼说着,语气里带着的不知道是慌张还是莫名的喜悦。 这一副样子落在牧老爷的眼里就是惊喜过度,傅斐鱼这个样子妥妥就是开心到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模样。 “这个当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要和家里人好好商量一下。”牧老爷笑眯眯的说着,态度更是亲切,仿佛傅斐鱼已经是他的女婿了一般。 牧老爷改变了态度以后,傅斐鱼就开始招架不住,马上扯了一个理由先行告辞离开,一个人跑去冷静了。 刚才答应的是爽快了,但是一走出书房傅斐鱼就有些后悔,自己又给不了轻尘未来,她这么就那样说了呢,应该一开始就坚定一些拒绝才是。 傅斐鱼有些抓狂,无名的焦虑在她的身体里乱窜,导致她总是走神。 这样的情绪持续了好几天,不仅没有消停的意思,而且还越发厉害。 “小师傅,小师傅?斐鱼?”牧轻尘结束了日常的练习后,再三呼喊着傅斐鱼。 “啊。”傅斐鱼从自己的思绪里抽出,脑袋空白的看了牧轻尘一眼后才反应过来,“剑招练习的如何了?” “刚才已经练习了两遍。”牧轻尘说着,用衣袖擦了擦汗。 “等会,我来。”傅斐鱼握住了牧轻尘的后,拦住了她擦汗的动作,“咳,用毛巾擦比较好。” “好,谢谢小师傅。”牧轻尘嘴角扬起一抹笑,顺从的把手放了下去。 看着握在手里的毛巾,傅斐鱼慢慢的呼出一口气,然后小心的帮牧轻尘擦去了额头的汗水。 比起傅斐鱼的小心翼翼,牧轻尘的做派倒是落落大方,“小师傅,我脖子也有汗,可以帮我擦一下吗?” “啊,好的。”傅斐鱼的手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然后慢悠悠的往下移,非常温柔的擦拭着脖子上的汗水。 傅斐鱼的身高比牧轻尘要高上一些,如今这个姿势牧轻尘一垂下眼就可以看到傅斐鱼雪白细腻的脖颈。 嗯?脖子? 牧轻尘看着傅斐鱼光滑平顺的脖子,微微蹙起了眉头,小师傅的喉结不是很明显啊,是因为没有及冠? 还是说,另有隐情? “对了,从明天开始你就暂停一下晨练,我直接帮你调理经脉就好。”傅斐鱼拍了拍脑袋说着。 她差点都忘了,过几日就是轻尘来月事的时间了,不适合练剑这样的动作幅度大的行为。 牧轻尘听到这话后不觉脸红,然后小声的嗯了一声。 小师傅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记她的那种时间,真是羞人的很。 不过,小师傅是怎么知道姑娘家的那种事呢? 牧轻尘想着,联系到许久以前的那次醉酒,脑海里不觉得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公子,牧姑娘药浴已经准备好了。”就在牧轻尘想要问些什么的时候,傅衣上前说道。 “好,轻尘你快去泡药浴,泡完我带你修习内力。” 牧轻尘点了点头,把要问的话咽了回去。 真是的,刚才自己是怎么了,小师傅这样的人怎么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呢。 不过,就算斐鱼不是那种人,也不耽误自己试探一下吧? 药浴很快结束,牧轻尘相较起前次的不经意,这一次她是故意穿了比较单薄的单衣在傅斐鱼面前晃悠。 “轻尘准备好了吗?”傅斐鱼问道。 “嗯。”牧轻尘点头,摆好姿势放松了身体。 看着牧轻尘的单薄的衣物,傅斐鱼忍不住又发散了思绪,想到自己和牧老爷说的话后忍不住乱了呼吸。 “小师傅,我过几天需要药浴吗?”见着傅斐鱼迟迟没有动作,牧轻尘开口问道。 “不用,我帮你疏导一下经脉就好,那几天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太劳累了。” 傅斐鱼打小就习武,说起来并没有那几天的烦恼,只是先前帮牧轻尘梳理经脉的时候发现她下腹处的经脉运行有些异常,才会多了这一次的叮嘱。 “小师傅,我准备好了。” 在疏导经脉的时候,傅斐鱼可以非常明显的感觉到牧轻尘的内力凝实了很多,自己也更容易引导了。 结束完疏导后傅斐鱼舒了一口气,正打算起身的时候被忽然的转身的牧轻尘给拦住,反身被压在了下面。 四目相对,两人一时间陷入了一种比较奇怪的状态。 “咳,轻尘有……有什么事吗?”傅斐鱼不觉往后缩了缩脑袋,想要拉开距离。 “小师傅,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牧轻尘闻着鼻尖明显的清香,视线变得有些灼热 ,似乎下一秒就想把傅斐鱼的衣服扒拉下来一样。 等到真正注意了,她才发现小师傅的身上从来都不会有汗味,就算出汗了闻起来也是一种淡雅的香味。 牧家的产业包括香料,有经验的牧轻尘可以明显的判断出那种味道绝对不是什么熏香,而是身上自带的体香。 “什么问题?”傅斐鱼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心跳不由得加快。 “小师傅有肌肉吗?”牧轻尘不紧不慢的说道,视线大胆的在傅斐鱼的胸前过了一遍,“我听说习武之人胸肌都会非常发达,为什么小师傅看起来却还是那么单薄呢?” “肌肉?”傅斐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努力的把自己的视线往上移,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一个登徒子。 “我自然是有点,不过比较精瘦。”傅斐鱼飞快的思考着,“当然,轻尘你不必担心有肌肉,我教你剑法本来偏向飘逸轻盈的。” “噢,原来是这样啊。”牧轻尘狡黠一笑,“那么,师傅我可以摸一摸你的胸肌吗?” “什么?!”傅斐鱼都快被吓得跳起来了,“男女授受不亲,怎么可以这样……轻尘你万万不可以……” 傅斐鱼紧张的开始语无伦次,轻尘怎么突然有那种念头了,难道是被牧老爷逼着的? 余光看到傅衣的身影后,牧轻尘才有些遗憾的拉远了和傅斐鱼的距离,只不过视线依旧停留在她已经快要通红的脸蛋上。 小师傅脸红的样子,真可爱。 那么可爱,一定是女孩子。 第十七章 等到傅衣过来后,傅斐鱼就哧溜一下站了起来,拿着毛巾站在一边,“傅衣,你去帮我准备热水,一会我要沐浴。” “好。”傅衣有些疑惑自家公子脸上的红晕,不过识趣的没有多问。 有了傅衣这个缓冲后,傅斐鱼也冷静了下来,恢复思考的大脑也有了思绪。 “轻衣,你没有必要委屈自己的,只要你开口我愿意帮你。”傅斐鱼组织着言词,让自己的态度看起来温和一些。 “什么都愿意帮我?”牧轻尘抬眉,望过去的视线跌落到了傅斐鱼一片赤诚的目光里。 “是,我都愿意。”傅斐鱼顺从心意说道,就算是杀人放火,她也认了。 “噗嗤~”对视良久后牧轻尘笑了出声,“小师傅你可真可爱,我说过的,现在没有什么需要你帮我的,如果有的话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可、可爱?傅斐鱼刚刚褪下的红晕有了复发的迹象。 “轻尘你放心好了,只要是你不愿意去做的事情你尽管拒绝。”傅斐鱼挺直腰杆,自信的开口,“就算是天塌下来了,我也会帮你顶着的。” 听到傅斐鱼近乎发誓的保证后,牧轻尘心忽的就软了下来,看向傅斐鱼的目光是她自己也发现不到的温柔甚至是依赖。 “好,那我可以拜托小师傅一件事情吗?”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眼前的人也是一个姑娘家后,牧轻尘对她的信任忍不住翻了一倍又一倍。 “轻尘你说。” “我想打牧康宁一顿,套麻袋的那种。”牧轻尘憋着一口气说着。 比起一直在她面前作妖的牧芊芊,她更为讨厌她名义上的大哥牧康宁。毕竟牧芊芊固然可恶但耍的都是小手段,牧康宁才是站在最后面的黑手,给她造成了不少的麻烦,还妄图控制自己的婚事。 “没问题,交给我。”傅斐鱼一口答应下来,就差拍胸脯保证了。 “我可以和小师傅你一起吗?” 傅斐鱼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可以。” 套麻袋对傅斐鱼来说非常简单,但如果牧轻尘也要一起的话,她就要筹备一个比较周全的计划了。 当然,这个周全的计划只是相对而言,在第三天傅斐鱼就找到了一个机会 。 “轻尘,跟我来。”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傅斐鱼带着一根小木棍找到了牧轻尘。 “可以套麻袋了?”牧轻尘眼睛一亮,满是跃跃欲试。 “嗯,上来,我带你出去。”傅斐鱼蹲下身子,示意牧轻尘上来。 牧轻尘如今已经看透傅斐鱼的身份,自然是一点都不扭捏的趴在了她的背上。 感觉到背后的柔软后傅斐鱼的后背僵硬了一瞬,小声地说了一个抓紧,运起轻功三两下就飞出了牧府。 这是牧轻尘第一次在到达这样的高度,耳边闪过都是呼啸的风声,还没有等牧轻尘做好心理建设睁开眼,傅斐鱼就抵达目的地了。 “到了。”傅斐鱼选择在一个小巷口停下,“轻尘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 牧轻尘点头,随即傅斐鱼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眼前。 傅斐鱼轻巧的落在房顶上,很快就在人群中锁定了牧康宁的存在。 她今天特意打听过牧康宁的行程,今天是他惯例出去和同窗聚会的日子。至于在什么地方聚会,那就不是傅斐鱼需要担心的事了。 看到牧康宁走到一个偏僻的巷口后,傅斐鱼拿出准备好的麻袋,对准了以后一跃而下,从脑袋直直的把牧康宁整个人都套到了麻袋里。 “救……”牧康宁连一个字都还没有喊出,就被傅斐鱼点了哑穴,呜呜呜的再也开不了口。 傅斐鱼也不墨迹,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麻袋捆严实的牧康宁打包好,拎着扎好的麻袋口把人拖到了牧轻尘在的死胡同。 傅斐鱼迎上牧轻尘有些惊讶的眼神,伸出手指了指麻袋,然后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 牧轻尘点头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举起自己的小木棍,一点点的靠近动来动去的麻袋。 “唔——”随着牧轻尘小木棍的落下,被困在麻袋里的牧康宁一声闷哼。 一、二、三、牧轻尘轮着自己的小木棍一边打一边在心里默数,等到打到了十下后才收回了手。 “我、好、了。”牧轻尘张开嘴,无声的表达着。 傅斐鱼点头立刻理会到了牧轻尘的意思,捏着嗓子换成了大汉的声线,“你这小子,快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不然爷爷打断你的腿。” 说着傅斐鱼用脚踹了一下牧康宁,用内力解开了他的哑穴。 “啊——救——唔。”牧康宁再次重蹈覆辙,还没喊出救命就被傅斐鱼打断。 “在嚷嚷就做了你。”傅斐鱼凶神恶煞得说道。 “好汉饶命,我、我把钱都给你……”牧康宁会耍手段不错,但在性命攸关的时候可不敢乱来,命没了可就什么东西都没了啊! 傅斐鱼用劲把麻袋撕开了一个小口,“赶紧的,把钱从那边扔出来。” “好好好,我把钱都给你。”牧康宁口上求饶,借着拿钱的动作移动着自己身体想要透过那一个小口看钱打劫他的人是谁。 “快点。”傅斐鱼哪里看不到他的动作,见着他要偷看又不轻不重的给了一脚,“再墨迹我就砍了你,钱一样是我的。” “好汉饶命,饶命啊。”见到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牧康宁这才老实起来,按照傅斐鱼说的乖乖的身上的值钱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傅斐鱼看着地上的银票和玉佩,直接一脚踩住了麻袋的小口,把东西都拿了起来。 牧轻尘见状拦住了傅斐鱼的动作,顶着傅斐鱼不解的目光抽出了她手里的玉佩丢在了一边,接着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 “好了。”牧轻尘踮起脚尖,趴在傅斐鱼的肩膀上,对着她的耳畔轻轻说道,“我们回去吧。” 傅斐鱼身体微颤,故作无事发生的把银票放好,然后蹲下身子稳稳的背起牧轻尘。 耳边呼啸的声音再次响起,有过一次经验的牧轻尘大着胆子睁开了眼睛,看着下方的景色不断往后移。 “斐鱼。”牧轻尘稳稳的趴在傅斐鱼的背上,有些兴奋的喊着她的名字。 “我在,是太快了吗?”傅斐鱼说着放慢了脚步。 “我以后也可以这样飞吗?”牧轻尘满脸期待的问着。 她小时候看过母亲写的话本子,也曾经向往过江湖生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劫富济贫什么的,也曾经有过一颗女侠心。 “可以。”傅斐鱼想也没有想就应了下来,只要轻尘想,就算是天上的月亮她都可以…… 做一个差不多的出来! 第十八章 当晚,等到了近乎深夜的时候,牧康宁才一瘸一拐狼狈的回到了牧府。 “哥哥,你这是怎么了?”牧芊芊捂住嘴,一脸惊讶的问道。 “被打劫了。”牧康宁臭着一张脸说道,眼里满是阴狠。 “打劫?报官了没有?”牧老爷看着狼狈的长子,脸色也沉了下来。 竟然有人敢在苏州府打劫牧家的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还没来得及报案。”牧康宁闷闷的说道。 平心而论,他并不相信县衙可以抓到人,而且这种事情宣扬出去只会丢他的脸面,不如自己处理来得方便。 “快去请大夫。”牧老爷从内屋出来皱眉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康宁你快去屋里躺着,这件事情我会派人去查的。” “多谢父亲。”牧康宁说着又撕了一声,刚才动的幅度有些大牵扯到了嘴角的伤口。 在牧康宁被丫鬟搀扶着准备回去的时候,傅斐鱼慢慢的从左边的小路走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牧大公子怎么受伤了?”傅斐鱼一脸疑惑的问着。 “康宁在路上遇到了歹徒,也不知道是那个人干的。”牧老爷气愤得说着。他打心里已经开始把傅斐鱼当做是自己人。 “大公子是在哪里被打劫了,明天我和刘捕头说一声,让他帮忙查一下。”傅斐鱼故作关心的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牧康宁现在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懒得花费力气维持表面的友好。 “既然大公子不愿意我帮忙,那我也不强求。”傅斐鱼柔声说着,对比起话语有些尖锐的牧康宁,显得更是文雅。 花了傅斐鱼两天时间的安排的计划,怎么可能会让人找到出破绽来? 更不用说傅斐鱼这一次来去都是用了轻功,事情的真相除了她和牧轻尘以外,大概也就只有天知地知了。 在派人出去找了三天后,牧康宁依旧一无所或,看着自己嘴角的淤青,牧康宁越发觉得憋屈。 “来人,你派人去张贴告示,就说我们牧家的一个管家在小巷口遇到了劫匪,如果可以找到人的话,我给一百两的银子当做答谢!歹徒应该是个大汉,会点穴!” 牧康宁咬牙说着,他咽不下这口气,敢打他的人,他一定要抓出来! “是。”小厮领命退下,很快就把这件事情张罗了起来。 天色渐渐变暗,在距离牧康宁贴出告示三个时辰后,小厮小跑着回来,顺带还带回了一个身形修长的女子和一个捆的严严实实的大汉。 “牧公子,这是你要找的人吗?”叶青衣拿着剑,开始打量牧府的环境。 “大少爷,这位女侠抓来了这个人,他经常在附近劫道,而且也会点穴。”小厮殷勤的说着。 牧康宁摸了摸自己嘴角伤口视线先是逗留在大汉身上,然后又停留在了叶青衣的身上,眼里满是惊艳。 牧康宁的视线让叶青衣觉得有些不舒服,皱眉开口道,“这位是牧公子吧,这是你要的人。” “咳咳,不知女侠如何称呼?”牧康宁收回了自己有些赤.裸的视线,摆出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我姓叶。”叶青衣开始后悔自己嫌麻烦没有易容,早知道牧家有这样的人不如换张脸再来。 “人我带到了,钱?”打着速战速决的念头,叶青衣语气冰冷的说着。 “这个自然。”被美色冲昏头脑的牧康宁也管不了这个人是不是套他麻袋的人,满脸假笑的让小厮去拿钱。 “叶女侠不如先小坐一会儿?” “不用。”叶青衣扫视了一下四周,把手上的剑抱在了怀里,“我听说牧大小姐最近在招聘打手?” 听到这话后牧康宁的脸色有了细微的变化,“有这件事情?这我倒不是很清楚。” “那就拜托牧公子帮我引荐一下。”叶青衣冷淡地说着。 “不瞒女侠,我这个妹妹身边已经有一个人了,可能已经不需要女侠你。”牧康宁斟酌着说道,似乎是站在叶青衣的角度为她着想,“如果女侠不介意的话,我身边还缺一个护卫,每个月的报仇我可以开到二百两银子。” “二百两?”叶青衣挑眉,二百两还不够她出手一次的酬劳了,还想雇佣她一个月,异想天开。 “如果牧公子不能引荐的话,那我就只能自己拜访了。”叶青衣对牧康宁没有什么兴趣,一个可以被容貌就失去了原则的人,不过尔尔。 牧康宁闻言脸色有些难看,最近是这么回事,这么一个两个都奔着牧轻尘去,难道是她要谋划什么? “哥哥,牧轻尘又联合那个小白脸欺负我,你要为我做主啊!”还没等牧康宁开口,牧芊芊就哭唧唧的跑过来告状。 “怎么回事?”牧康宁皱眉。 牧芊芊吸了吸鼻子,在傅斐鱼再三给她难堪后,在她心里那个貌若潘安的少侠就变成了吃软饭的小白脸。 “傅斐鱼他拿剑威胁我!”牧芊芊红着眼说着,“我就是靠近了一点牧轻尘,想要和她说几句话而已。” 听到这话后在一边的叶青衣动了动眉头,以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注听着两人的对话。 “好了,你最近不要去招惹她,听话些就好。”牧康宁用余光看了叶青衣一眼,打算了牧芊芊后面的话。 自己的妹妹是个什么性格她清楚的很,事情肯定不是她说的那样。 如今父亲对傅斐鱼正热乎着,傅斐鱼越是维护牧轻尘父亲就越满意,现在还不是他们搞小动作的时候。 牧芊芊被打断后也注意到了庭院里多出来的人,看到叶青衣的容貌后先是被惊艳到,接着就由羡慕变成了嫉妒。 这人怎么长得比她还好看,过分! “大少爷,钱取来了。”小厮掐着时间,小跑的把银票递给了牧康宁。 “叶女侠,这是我答应的酬劳。”牧康宁用眼神示意牧芊芊离开,然后笑着把银票递了过去。 “告辞。”叶青衣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银票,顶着牧康宁和牧芊芊惊讶的眼神运气轻功三两下就失去了踪迹。 第十九章 叶青衣就这样走了吗? 当然不是,她只是换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形式在牧府中行走而已。 牧府的格局不算小,叶青衣站在高处观望了一会后,就循着牧芊芊刚才跑过来的方向而去,很快就到了傅斐鱼所在的院子里。 “轻尘你这样惯着那个牧芊芊可不好,与其让她三番五次的过来了惹麻烦不如直接给她一个难忘的教训。”傅斐鱼一手里捏着白色的棋子,一手托着下巴说道。 “斐鱼说的是。”牧轻尘点头应着,手里继续捧着茶杯慢悠悠的喝着,“想好了吗?” “容我再看看。”傅斐鱼纠结的看着桌面上的棋局,不知道自己改下那里好。 叶青衣躲在暗处,一脸趣味的看着庭院里面两个的互动,看到有小丫头给傅斐鱼端茶送水后更是觉得新奇。 看来自家小师妹也没有师傅想的那么惨,明明还是活的很有滋有味的啊。 想到十日前自己看到的那封信,叶青衣牧轻尘就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愿意让刚刚下山的小师妹为她停下脚步。 一百两银子在一般人眼里固然多,但是叶青衣却并不觉得一百两可以让自家的小师妹留下来,毕竟小师妹在崖山的日子也不是很清贫。 “斐鱼你确定要下这里。”牧轻尘眼带笑意的说着,手里放下茶盏捏住了一枚黑子,神态自若,“落子无悔,斐鱼你可要想好了啊。” “就这里了。”傅斐鱼啪的一声把白子落下,脸上一副大无畏的表情,“输一局也是输,输两局也是输。” “那就,承让了。”牧轻尘也没有手下留情,直接落下旗子,布局完成后不一会就解决了棋盘上一半的白子。 “我棋艺不佳,认输。”傅斐鱼爽快认输,棋艺本就是她的弱项,输给轻尘也不丢脸。 “要再来一局吗?我可以让你十个子。” “算了,下棋太费劲了,来个一两把的就差不多了。”傅斐鱼摇头,站起来搞活动了一下筋骨。 下棋可是脑力活,以前她瞧师姐和自家姐姐下过不少棋,一坐下就是大半天的,她在一边看着都嫌费劲,有空还不如多练习一下剑招。 说到练剑,傅斐鱼就想到了自己前段时间送过去的图纸,也不知道武器店的老板锻造的这么样了。 “轻尘,你在屋里好好歇着,有空可以练习了一下内力的运行,我出门一趟。”想到自己欠下的礼物,傅斐鱼就有些坐不住了。 傅斐鱼出去次数多了以后,也了解到了牧轻尘的当初轻飘飘说送给自己的衣服真正的价值有多少,自己那那几样东西怕还不够抵得上一件衣服的价格。 “好,注意安全。”牧轻尘叮嘱道。 叶青衣没有偷看别人生活的癖好,在傅斐鱼离开牧府后也紧跟着离开了牧府,在大街小巷穿梭着。 走着走着傅斐鱼就发现了不对劲,敏锐的直觉告诉她有人在跟踪自己,而且还是非常随意的跟踪,似乎并不担心被自己发现一样。 傅斐鱼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前段时间干的事情露馅了,自己把牧康宁套麻袋的事情被人查出来了。但是转念一下,当时的事情就那么几个人,她十分确定牧康宁没有看到自己的样子,按理来说他不可能会发现才是。 难不成是自己把牧芊芊欺负的狠了,导致让她心怀怨恨然后派人来解决自己? 傅斐鱼的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的想法,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开始往偏僻的地方走,眼神变得有些兴奋起来。 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跟踪自己,如果那个人的兜里有银票就更好了。 叶青衣看着自家小师妹走的方向越来越偏僻,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看来温柔乡还没有腐蚀掉小师妹的警惕心的。 傅斐鱼在连续经过几个拐角后隐去了行踪,悄悄的绕道了跟踪的人后面,准备给他来个出其不意的偷袭。 叶青衣的武功比傅斐鱼高上一个层次,自然感觉得到跟踪的目标转移了位置,察觉到自家小师妹想要偷袭自己后也不含糊,直接转身和她对了一掌。 “师姐?”傅斐鱼在看到叶青衣的样子后赶紧被吓了一跳,好在两人都是试探性出手也没有闹出什么大动静。 “师姐你怎么来了,是师傅让你下山的?”傅斐鱼惊讶过后就是欢喜,脸庞上布满了笑容,一头扎进了叶青衣的怀里。 “师傅和我在崖山上收到你的信了,刚好我有事来江南一趟,就当帮你跑个腿带东西了。”叶青衣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忍不住揉了揉自家师妹的脑袋。 “下山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 “没有,他们都不是我对手。”傅斐鱼欢喜的回答着,“师姐你是来这里干什么的,需要我帮忙不?” “帮阿宸跑个腿,带几本书回去就好。”叶青衣笑眯眯的说着,简单的说明了一下自己的来意。 傅斐鱼常年呆在崖山,论起相处的时间,她和自家师姐朝夕相处在一起的时间是最久的,两人自然也非常熟悉。 “师姐,事情就是这样,你说我应该送什么给轻尘比较好呢。”傅斐鱼还没到武器店就自己最近发生的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 当然,是除了牧老爷有意思把牧轻尘许配给她那件事。 “小飞鱼都是当师傅的人了,送给徒弟的东西参考师傅不就好了,你想想师傅他老人家一般会送给你什么?” “师傅送我的?”傅斐鱼蹙眉思考了一下。 在傅斐鱼的印象里自家师傅好像是全能的,什么都会,送给她的有珍奇异宝也有武功秘籍和各种珍贵的药材。 “师姐,你有带我的夜明珠过来吗?”傅斐鱼灵光一闪,马上想到自己该送什么了。 “夜明珠?是阿宸送给你那颗?”叶青衣的语气稍微加重了一些。 “不对,是我当初下山采购比武得到的那颗。”傅斐鱼没有察觉到自家师姐语气的变化,自顾自地说着,“就是被师傅当做核桃盘过那颗。” 叶青衣摸了摸下巴,“好像没有,我就是拿了一些银票和成色好的玉佩。” “玉佩啊……”傅斐鱼思考着,眉眼间有些纠结。 按理来说送玉佩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现在的时间不是很妥当。玉佩的含义比较丰富其中就有定情的意思,要是被牧老爷误会她和轻尘的已经定情就不妥了,她可不能坏了轻尘的名声。 “玉佩还是算了吧,我现在以男儿身示人,不妥。” “这个有什么不妥的,你直接告诉你的牧姑娘你是个姑娘家不就好了,这样还可以方便贴身教导。”叶青衣打趣道,余光注意着自家小师妹的神色。 “什么、什么贴身教导!师姐你在胡说什么?”傅斐鱼先是微红了脸,然后马上把脸绷紧,一本正经的反驳着。 “师傅说了,我二十及冠方可公布女儿身。” “那是公布,你悄悄的告诉几个人是没有关系的。”叶青衣发现了自家小师妹身上的变化,眼神里多了几分戏谑。 有趣,看来在这段时间里一定是发生了其他事情,小师妹也有自己的小秘密了啊。 “言归正传,我先去取武器。”傅斐鱼招架不住自家师姐打量的视线,寻了一个借口就开溜,快步的来到了武器店里。 武器店的掌柜是个讲究信用的,一看到傅斐鱼来了就拿出了打造好武器给她验收,做出来的样式和她给的图纸几乎一模一样。 傅斐鱼拿起软剑耍了两下,发现做工还不错后满意的收下。 “师姐,我设计的武器不错吧,这就是成品。”傅斐鱼趁机把话题岔开。 “样式还可以就是材料差了一些,不过给一般的人也足够了。”叶青衣中肯的评价道,看着软剑的样式也知道是用了心的。 离开了武器店后,傅斐鱼就跟着叶青衣去了她落脚的客栈。 叶青衣虽说是来帮傅斐宸拿几本书,但那几本可不是普通的书,而是江南这边官场里行贿的纪录也就是账本。 从傅斐鱼的口里,叶青衣大概知道了当地知县的作风,小贪小腐不可以避免,不过也算得上是可以为民做主的好官。 “这个箱子里就是我帮你带出来的东西,里面的银票尽管用,不够的再问我拿就是了。”叶青衣说着打开了木箱,最直观的就是里面厚厚一沓的银票。 “这都是给我的?”傅斐鱼张大了嘴,手里握一沓厚厚的银票觉得很不真实,眨巴着眼睛问道,“师姐,我什么时候有那么多钱了?” “这是阿宸给你的。”叶青衣解释着,眼里闪过一丝宠溺。 原本按照师傅说的,小飞鱼在及冠之前应该过些一般的日子才是,但架不住阿宸突然泛滥的爱,硬生生把自己带出来的银票都塞了进来。 好在小飞鱼的情况最近发生了变化,不然她也不会直接带那么一箱子的东西过来。 “呜呜,还是阿姐对我好。”傅斐鱼就差当场落下两条宽面条了。在知道没钱的不易后,她才懂得了有钱的快乐。 亲姐就是亲姐! “阿姐现在京城吗?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和她见面了。” 叶青衣看着傅斐鱼的财迷样忍不住笑了出来,“阿宸就是恰好回来一趟,等到年关左右才会真的回来。” “好吧,师姐你如果去找阿姐的话就带个话给她,有些事情我可以帮她的。”傅斐鱼拍着胸脯的说道。 她和阿姐两人出生的时间明明只差了一刻钟,但阿姐看起来却比自己成熟很多,不知道还以为两人差了好几岁呢。 如今她都可以下山历练了,也是时候要帮一下自家阿姐了。 第二十章 傅斐鱼手里提着背上背着,可以说是满载而归的到了牧府。 “傅衣,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去买。”傅斐鱼捏了捏箱子里这一沓银票,直接抽.出一张递给了傅衣。 “公子,这银票我不能收。”傅衣看到银票上的面值后,眼睛都瞪大了几分。 一百两啊,要卖五十个她才能有那么多钱呢。 “这些钱你先收着,冬天到了要买的东西多的去了。”傅斐鱼在有钱的时候绝对不会是小气的人。 再者,傅衣抛开身份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傅斐鱼也是乐得帮她一把的。 “多谢公子。”傅衣小心翼翼的把银票收好,开始思考应该如何回报自家公子。 公子对她那么好,她也得帮公子一把才行。 傅斐鱼对着自己带来东西发了一会呆,最后找出了一块没有怎么打磨过的玉石,花了一晚上刻了一个平安符上去。 等到天微微亮的时候,傅斐鱼一脸满意的看着手里的玉佩。单独的玉佩有定情的意思,但是她刻着平安符就不一样了,到时候直接说成是从寺庙里特意求的就成。 小心的把玉佩和木簪放进提前准备好的盒子里,傅斐鱼把两个盒子一叠就欢喜的走出了房门,打算给牧轻尘送东西去了。 “傅公子稍等,大小姐还在梳洗。”牧轻尘才到门口,就被翠竹给拦了下来。 “好,我就在这里等她。”被丫鬟拦下来后,傅斐鱼的脑子也清醒了一点。 现在才刚刚卯时,她来的有些早了。 牧轻尘没有让傅斐鱼多等,听到外面动静后加快了洗漱的速度,没一会就整理好打开了门。 傅斐鱼调整好面部表情,稳当的端着两个木盒走了进去。 “轻尘,这是我送来的几个小礼物,你看看合不合适。”傅斐鱼坦荡的说着,也没有避讳翠竹就在牧轻尘的身边。 “斐鱼送我的?”牧轻尘眼里有些好奇又有些惊喜,在傅斐鱼的注视下接过了木盒。 牧轻尘先打开是上面比较小的盒子,入眼就是成色上佳的玉佩和木簪。 翠竹站在一边,看到盒子里面的玉佩后眼睛都瞪大了一分,脑子里满是果然如此,她就知道自家小姐和傅公子有猫腻,天天早上腻在一起练武总会发生些什么。 “这是我最近去寺庙那边求的平安符,轻尘如果喜欢可以当个小玩意挂起来。”傅斐鱼轻咳一声,解释着玉佩的含义。 “那就多谢斐鱼了。”要是换了以前牧轻尘或许会有些忌讳 ,但在知晓傅斐鱼的身份后就不在讲究那么多,再者她…… 傅斐鱼光明正大的送给她,她也就大大方方的收下。 “这个玉佩很好,我很喜欢。”牧轻尘把玉佩握在手里把玩了一会,看清上面绘制的图案后嘴角微微一扬,直接拿起挂在了腰带上。 “这个木簪是?”牧轻尘拿起木簪放在鼻尖嗅了嗅,紫檀木的清香扑鼻而来。 “这是我闲着无聊刻的。”傅斐鱼解释着,“轻尘送了那么多东西,我本就应该回礼才是。” “翠竹,把木簪帮我带上。”牧轻尘点头,用行动表示了对木簪的喜欢。 翠竹接过木簪,视线在两人身上停留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了然,“既然是傅公子送的,不如让傅公子亲自为大小姐您带上吧。” 翠竹是牧轻尘的贴身丫鬟,对牧轻尘和傅斐鱼两人之间的互动一清二楚,作为大小姐的得力助手她也要出一份力才是,傅公子比那个刘子照好多了。 “这……”傅斐鱼看着翠竹递过来的木簪,眉间有些纠结。 她是接还是不接呢,她现在可是以男儿身示人,帮一个姑娘带木簪这样的动作未免太过逾越了吧。 “斐鱼,帮我带上吧。”牧轻尘轻声说道,眉间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仿佛这个举动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 “好。”傅斐鱼抿唇,拿起木簪站在了牧轻尘的身后。 入眼是柔滑乌黑的长发,傅斐鱼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一只手触碰到了秀发,另一只手有些紧张的捏着木簪,慢慢的往前移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仅仅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傅斐鱼就把手收了回来,“好了。” 翠竹有眼色的退到一边,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多谢斐鱼。”牧轻尘展颜一笑,笑容一下就击中了偷摸摸看着她的傅斐鱼,惹得她心跳都快了一瞬。 “不、不用谢。”傅斐鱼有些紧张的捏着自己的手,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这个是?” 牧轻尘打开了另一个盒子,看到里面的软剑和匕首后眉头一挑。 先是送玉佩和木簪,接下来又送武器,傅斐鱼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难道这次真的就是单纯的礼物,不是因为父亲找过她? 牧轻尘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开始怀疑自己先前的判断,难道傅斐鱼对自己一点点好感也没有?是她自作多情了? 这不应该啊,自己虽然没有接触过感情一事,但她也明白自己是欣赏傅斐鱼的,甚至都动过和她过一辈子的打算。 牧轻尘最不喜欢的就是自欺欺人,就算后来自己发现了傅斐鱼是个姑娘家,但她也没有否认自己对傅斐鱼那些好感。 喜欢一个人是基于她的品格和灵魂,并不是因为她的性别。 “这是我在武器店打造软剑,平时可以当做腰带,比较适合你。”傅斐鱼仔细的介绍着,她可不是随随便便送的武器,而是考虑到牧轻尘的现状,才选出了这两件武器。 小巧的匕首和柔韧性高的软剑都是可以随身携带的,更何况牧轻尘已经有了内力,完全可以用内力把软剑变成利器。 “后续上课轻尘你就改用这两个,我到时候会教你怎么把内力引导在剑上形成剑气。”一提到习武傅斐鱼就正经了起来,其他思绪都被她抛在了脑后,“如果轻尘你坚持下去的话,不出三年就可以跻身三流高手的位置。” 牧轻尘微笑着听着,时不时的点头应好。 等到傅斐鱼巴拉巴拉了一堆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破坏气氛,赶紧把话题拐回来。 “当然,轻尘如果喜欢其他样式的武器,尽管和我说就是了。” 牧轻尘笑了笑,“斐鱼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了。” 那就以身相许好了,傅斐鱼的脑子里飞快的划过这个想法,然后又被她狠狠的拍下。 轻尘是个什么人,你一个姑娘家想什么东西呢。 “你都喊我一声师傅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傅斐鱼端着架子回答道,“轻尘你先打打基础,等到我及冠,我就正式收你为徒。” 牧轻尘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她可不是奔着当徒弟来的。 “斐鱼,父亲最近在帮我相看婚事,你……” 弯的不行就来直的,磨磨唧唧不成就直接挑明好了,牧轻尘做事一向果断。 “这个啊……”提到婚事,傅斐鱼的眼神就有些躲闪,她和牧老爷说的可是要写信问一下家里人,落在他的眼里可就是半推半就了,自己应该怎么解释好呢。 “轻尘,其实……”见着四下无人,傅斐鱼动了坦白的心思。 “轻尘,其实牧老爷找我商量过你的婚事,但是……”傅斐鱼皱着鼻子,脸上的神色有纠结又内疚的复杂极了。 “那你愿意娶我吗?”牧轻尘直接开口打断了傅斐鱼要说的话。 “什么?娶、娶你?”傅斐鱼舔了舔嘴唇,直接豁出去了,“抱歉,我和你一样,我是女的。” “然后呢。”牧轻尘一脸淡定,根本就没有如傅斐鱼想的一样脸色大变。 “然后……然后我和你都是女子,谈不上什么娶嫁之事……”傅斐鱼小声的说着,低下头不敢和牧轻尘对视。 都是女子,怎么成亲呢。 牧轻尘注视着傅斐鱼,见着躲闪的模样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不过很快她就把脸上的失望丢在了一边,用两只手捧起了傅斐鱼的脸,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那又如何,只要父亲认为你是男儿就够了。”牧轻尘一字一句的说道,“傅斐鱼,我不在乎你是什么人,我就问你,你愿不愿意娶我了。” “我愿意啊!”傅斐鱼脑袋一空,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当真?”听到这个回答,牧轻尘心里的小失望一扫而空。 “不过,我可能给不了轻尘你太多……”傅斐鱼补充道,毕竟她不是男人,如果轻尘选择和她成亲的话,怕是不会拥有孩子。就算过几年两人和离了,对轻尘的名声也是有碍的。 “无碍,我觉得世间男儿都比不上斐鱼你。”牧轻尘笑着说道,看着傅斐鱼脸上多出来的红晕后笑意更盛,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傅斐鱼被捏了脸后脸更红了,整个人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磕磕绊绊的说着,“轻尘,我、你、你给我一点点时间,我、我写信和家里人说一下。” “好,我等你。” 第二十一章 等到一脚踏出了牧府,傅斐鱼脸上的红晕才缓和了一些,回想到自己刚才答应下来的事情,又忍不住捂脸。 天啊,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成亲呢,这可是人生大事啊! 傅斐鱼脸上满是纠结的神色,但眼里又带着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喜悦。 傅斐鱼在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是习惯性的会向自己的师姐和姐姐求助,如今也是。 等到叶青衣居住的客栈后,傅斐鱼这次也不敢有什么隐瞒了,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出来。 包括牧老爷和自己说的话,她也都一一的复述了出来。 “事情就是这样样子了。”傅斐鱼端正的坐好,静静等待着来自师姐的教育。 “小飞鱼,你认真的想一想,你对那位牧姑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叶青衣听到后沉默良久,好一会才开口询问,“你要知道,成亲不是儿戏。” “我就是觉得牧姑娘人很好,和她在一起我很开心。”傅斐鱼皱眉想着,“好像,我拒绝不了牧姑娘向我提出的要求。” 那就是栽了啊,叶青衣在心里感慨道。 “你说牧姑娘的父亲前段时间问过你家里的情况?” “嗯,牧老爷似乎有把牧姑娘许配给我的意思。”傅斐鱼诚实的回答,“牧姑娘如今已经十八了,牧家已经在着急她的婚事,而且牧家目前的家业都是牧姑娘在打理。” 这样,那这个婚事就有点意思了。 叶青衣不像傅斐鱼一样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崖山,自小就作为崖山接班人的她很小就接触外界,见到的事情多的去了。 “牧姑娘知道你是女子还愿意与你成亲,那就说明她不讨厌你,也没有对你以前男装示人的不满。”叶青衣一点点的分析着,“小飞鱼,你要知道,你们成亲了不仅是对牧姑娘的名节有碍,对你以后的婚事也是有很大影响的。” 还有一点叶青衣没有说出来,在这样的情况下牧轻尘想要成亲,会不会是想要利用傅斐鱼当做挡箭牌。 “我以后的婚事?”傅斐鱼一愣,这点她还真没有想到。 “伯父伯母在你及冠之后就会接你回去,到时候或许……”叶青衣说着顿了一下,她这个小师妹的出身可不一般的,如果她知道了自己身份的话,还会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呢? “这个不碍事,成不成亲对我而言相差不大,过得开心不就好了。”傅斐鱼可没有接受过什么三从四德的教育,她一向都是喜欢什么就学什么。 成亲对她而言一向不是什么必需品,更谈不上是人生的必经之路了。 “再者,和牧姑娘在一起过日子也不赖啊。”傅斐鱼小声补充着,牧姑娘不仅人好看,性格也好,而且还对自己那么好。 “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如果伯父伯母和师傅都没有意见的话,我自然也是支持的。”叶青衣押了口茶,慢悠悠的说着,“你先写信给师傅吧,先看看他老人家的意思。” “那师姐……”傅斐鱼搓搓手,一脸谄媚的凑到了叶青衣的身边,“师姐教教我怎么写呗。” 叶青衣挑眉,“还不去取纸笔来?” “好嘞,谢谢师姐!”傅斐鱼飞快的应道。 在傅斐鱼离开后,牧轻尘也后知后觉的把脸埋在了臂弯里。 真是的,刚才自己是这么了,自己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可以那么直白的让斐鱼娶自己呢,真是…… 太不矜持了,斐鱼不会觉得我太过放荡了吧。 “大小姐,大小姐。”翠竹在一边喊了好几声才把牧轻尘的思绪喊回来。 “怎么了?”牧轻尘抬起头来,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淡定。 “刘公子刚才登门拜访,老爷喊您去招待一下。”翠竹回答道。 “他来做什么?”牧轻尘听到刘子照来了后脸色的表情就严肃了一分。 “好像是来商量生意的。” “好,帮我取一件新的衣服来。” 牧轻尘换了一件颜色比较暗沉的衣服,小心的把玉佩的和新“腰带”系好后才离开的房间。 “牧小姐,许久未见你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啊。”刘子照笑眯眯的打招呼。 “父亲,刘公子。”牧轻尘不咸不淡的打了声招呼,在首座右边坐下。 “牧老爷,我接到可靠消息,京城那边似乎有意采购一批苏州刺绣的衣物给宫内的贵人使用。”刘子照品着茶慢悠悠的说着,“牧家在苏绣这一方面一向出色,据我所知很多苏绣大师都为牧家服务,只要我们合作这批单子我们稳了。” 送给宫内贵人的衣物可是一点都马虎不得,一向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如果牧家真的拿下这个单子的话,其中的好处不用说也知道是巨大的。 不过,刘子照有那么好心?刘家也是有不少刺绣大师的吧。 “不知道刘公子说的是个什么合作法?”牧老爷有些心动,可以搭上皇家的话,牧府就不是随便人可以惹得起的了。 “自然是我们刘家出人脉关系,牧家出苏绣成品了。”刘子照笑着说道,“至于银钱,自然是两家平分。” 果然,无利不早起刘子照这个算盘打得未免也太好了一些吧,刘家只要张张嘴就好,什么脏活累活都要牧家来负责。 “刘公子,这未免有失公允吧。”牧轻尘皱眉说着,“既然是两家合作,刘家也应该派出几个刺绣大师才是。” “非也非也,给宫内贵人用的自然还是要最好的,我刘家那些人的技术比不上牧家的刺绣大师。”刘子照摇头晃脑地说着,“这个差事我可不敢接,更不敢怠慢宫内的贵人啊。” “刘公子,不知道这个消息你是从哪里听说的,我牧家一点耳闻都没有。” “自然是从我表姐那边。” 苏州知府的妻子已经亡故,刘子照的表姐虽说是知府的小妾,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抬为平妻。如果宫内真的有什么打算的话,苏州知府确实是第一个会得到消息的人,这一来刘家提前知道这个情况的话也说得过去了。 牧轻尘飞快的在脑海里梳理脉络。 “我是看在牧家和刘家合作多年的份上才会带着这个消息来的,如果牧家不愿意的话,我就只能换一个合作伙伴了。”刘子照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狮子大开口会惹得牧家不快。 他背后可是靠着四品知府的,只要牧家脑子不糊涂,就知道应该怎么对待他。 果然,刘子照的话一说出口,牧老爷就出面打了圆场。 “刘公子第一时间可以想到牧家自然是有诚意的,不过宫内的贵人对衣物的要求非常高,单单我府上的几位大师怕是还不够,不知道刘公子能否帮一把。”牧老爷衡量了一下得失,最后还是选择退一步和刘家合作。 “当然,这其中造成的费用和损失我牧家一并承担。” 刘子照手里端着茶杯,视线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着杯子里的茶叶。 “牧老爷,刺绣大师可不是我等可以招手即来挥手即去的,如果要请到的话,其中的费用……”刘子照慢悠悠的说着。 “每个人我会拿出一千两,当做是补贴大师们的费用。”牧老爷摸着胡子说道。 “大师们年纪都大了,我们或许还是不去打扰的好。” “两千两或许更适合。” “大师们都是成家立业了的人。” “三千两。” “牧老爷果然是爽利人,一会我就告知家父,请几位大师出山。”在价位达到自己满意的程度后,刘子照也就松了口。 钱的事情谈妥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了,商谈了半个时辰后刘家和牧家敲定下了初步的计划。 送走刘子照后牧老爷才算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有把女儿嫁给刘子照,不然按照刘子照的谋算牧家的家产怕是三五年就要改姓了。 “父亲,刘子照的那些要求也太过分了一些吧。” “随他去吧,只要他说的是真的,我牧家拿下宫内的单子,以后得利的地方多的去了。” 牧轻尘沉默不语,这样好的事情刘子照真的会主动送上门来吗? 虽然名义上是刘家和牧家合作,但是出钱出力的都是牧家。换一个角度思考,万一这其中出了什么差错,出事了错的可是牧家啊。 牧老爷的倒是没有多想,只是告诉牧轻尘目光要放长远,牧家出得起这几万两银子。 三天后,崖山。 叶尘摸了摸自己有些花白的长须,慢悠悠的从信鸽脚下取出了信件开始浏览。 “果然是长大了啊。”叶尘放下信件感叹道。 十八年前还在襁褓里的婴孩,转眼间就可以谈婚论嫁了啊。 叶尘摸了摸胡子,摊开一张新的信纸右手握着毛笔,开始书写内容。 臣叶尘启:二皇子已下山历练五月有余,老臣夜观天象,察觉二皇子红鸾星动…… 洋洋洒洒写了两页信纸后,叶尘小心的晾干,然后取出信封装好。 “老四。” “属下在。” “去把这封信送出去,务必亲自送达。”叶尘吩咐道。 “遵命。” 第二十二章 事实证明,刘子照的消息非常准确。 在牧家和刘家敲定下合作的协议后,宫内要采购一批苏州刺绣的消息就传了出来,每个商户都挤破了脑袋想要打探消息,妄图在其中分一羹杯。 为了这一次采买,皇宫里还特意派出了尚衣监的一名主管太监作为此次采购的负责人。 因为这一次是特意为了苏绣来的,所以评选的方式也很简单,就比苏绣谁绣的好。 这次评选任何一家商户都有参加的权利,只要在一个月内送上成衣到知府衙门即可,等到一个月时间一到就会公布结果。 “轻尘,这一个月务必要和刘家打好关系。”牧老爷在接到正式通知后严肃的说道。 名义上看这次采买是非常公平的,谁家苏绣技术最好就选哪家,但这其中的评选过程却是不透明的,基本全靠评选人员的喜恶来。 刘子照有苏州知府那边的关系,怕是可以干预到评选结果。 “女儿明白。”牧轻尘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为了这个单子这一个月自己怕是要和刘子照频繁打照面了。 事情就如牧轻尘所预料的,不到三天刘子照就用一起监工的名义邀请了牧轻尘一起出行。 “牧小姐,你瞧着这个玉簪如何?”刘子照手里拿着一根簪子,面带微笑的询问着。 “样式不错。”牧轻尘不咸不淡的回答着。 “那我买下赠予你如何?” “那就不必了,轻尘有我送的木簪就够了。”傅斐鱼在一边说着,语气颇为冷淡。 要不是刘子照目前对牧家来说比较重要,她都想套他麻袋了。 还有那个牧康宁,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替自己背黑锅的人,真是笑死人了。 “我和牧小姐谈话,似乎没有你说话的份。”刘子照的语气加重了几分,脸上也有些不悦。 “哦,那你不听就好。”傅斐鱼淡定的顶回去。 “你……”刘子照竖眉,他还没有见过如此无礼之人,果然是江湖人就是粗俗无礼。 “轻尘,你若是喜欢玉簪我那边刚好还有几块不错的玉料,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就做成什么样子。” 傅斐鱼现在可谓是理直气也壮,不管是牧老爷还是轻尘,她都是他们眼里妥妥的未来女婿/夫婿。 “好啊。”牧轻尘笑眯眯的应着。 刘子照被两人联合起来驳了面子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牧小姐,你这是对我不满?” “怎么会,我只是觉得刘公子的玉簪还是送给自己的红颜知己们比较好。”牧轻尘不痛不痒的回话。 刘子照虽然没有娶妻,但是屋内的侍妾确有不少,更不用说他是经常出入青楼的人红颜知己怕是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呵,牧大小姐对这位傅公子可是维护的紧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你谁呢。”刘子照沉下了脸,“牧大小姐你是要为了一个外人,和我刘家闹不愉快?” “当然不是。”牧轻尘摸了摸自家腰间的玉佩,“斐鱼是我的师傅,怎么会是外人。” “师傅?”刘子照嗤笑,“一个江湖莽夫罢了,算得上哪门子师傅。” “哪门子师傅?”傅斐鱼把牧轻尘拦在身后,单手握拳看着刘子照,“刘公子不清楚?需要我解释一下吗?” 感受到来自傅斐鱼身上的威胁后,刘子照忍不住退后了一步,躲在自己家护卫的身后。 “你这是在威胁我?”刘子照恼怒的问道。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傅斐鱼挑眉说着,对她来说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 “你牧家这是要和我刘家闹翻了?”刘子照可以容忍牧轻尘给他脸色看,但绝不会容忍傅斐鱼给他难堪。 “闹翻?”傅斐鱼甩了甩手,“我刚才说什么了,怎么刘家就要和牧家闹翻了?” “牧小姐,这就是你牧家合作的态度?”刘子照听闻过傅斐鱼杀人不眨眼的事迹,并不敢真的和她呛声,只好把炮火转移到牧轻尘身上。 “刘公子,这个和两家合作并没有什么关系。”牧轻尘不紧不慢的说着,并没有太过在意刘子照的话,“刘公子为人大气,想必是不会斤斤计较的。” 牧家和刘家的合作是两家家主敲定的,就冲着牧家给刘家那几万两银子,刘家老爷就不会因为单单几句言语上的争辩而影响到两家的合作。 除非,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没有什么关系?”刘子照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我刘家和你牧家合作靠的本来就是诚意,如今牧小姐的态度可不像是有诚意的样子的。” “那你要如何?” “自然是让他为刚才的无礼行为道歉。”刘子照扬着下巴,一脸鄙夷的看着傅斐鱼。 “这个恐怕不行,斐鱼是我家的贵客。”牧轻尘果断的拒绝。 “我刘家不缺合作对象。”刘子照有些恼怒,现在明明是他手里握着主动权,怎么牧轻尘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就在牧轻尘要开口的时候,一个穿着青色外袍的女子慢悠悠的走过来,直面刘子照停下。 牧轻尘凝神细看,瞧见身边站着几个穿着华服的中年男子,单看气质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希望你收回先前那些话。” 看到有陌生人干预,刘子照的第一反应就是皱眉,等看到是一位相貌出色的姑娘后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美人都是有些特权的。 “这位姑娘,在下与你素不相识,你的话怕是有失偏颇吧。我们……”刘子照收敛了一下自己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温雅一些。 “师姐?!”没等刘子照说完下面的话,傅斐鱼带着欢喜的声音就打断了他,“你办完事情回来了?” “那边的事情告一段落了。”叶青衣微微点头,用余光打量着在傅斐鱼身后半步的牧轻尘。 这位牧姑娘的相貌倒是不错,刚才的说辞也在维护小飞鱼,瞧着品行还不错啊。 “这位是叶女侠的师弟?”站在叶青衣身边的一位中年男子开口问道。 “没错,这位就是我师傅的关门弟子。”叶青衣说着笑了一下,淡定的介绍着,“斐鱼,这位是苏州知府柳大人。” 傅斐鱼先是一惊,很快就抱拳行了一礼,“见过柳大人。” “少侠过奖了,不愧是叶……大师的高徒果然是气宇轩昂啊。”柳大人赶紧回了一礼,叶尘大师的徒弟的礼他可受不起。 听到几人的对话后,站在一边的刘子照彻底没了声音。 知、知府大人出现在这里,还一副对傅斐鱼很礼遇的样子,难不成他是有大来头的人? “柳大人,这位是我的好友牧轻尘。”想到牧家最近在忙活的东西后,傅斐鱼赶紧把牧轻尘拉出来介绍着。 “牧姑娘有礼了。”柳大人也不摆架子朝着牧轻尘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柳大人。”牧轻尘压下眼里的惊讶,赶紧作揖行礼。 “小民拜见知府大人。”刘子照反应过来后赶紧行礼,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 他现在可是借着知府大人的势才可以压着牧家一头,要是牧家和知府大人关系更加亲近的话,他刘家不就惨了。 “嗯。”柳大人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他是认识刘子照的。原本以为刘家是个可以用一用的,但现在还是算了吧,一个刘家可比不上和这几位交好。 “既然叶女侠遇见了熟人,不如就让少侠与牧姑娘与我们一同用饭吧。”另一个跟在知府后面的人笑眯眯的说着。 “不知少侠意下如何?”柳大人顺着问道。 “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有了叶青衣当中间人,柳大人很快就与傅斐鱼和牧轻尘交谈起来,尤其是在知道牧轻尘还参加了这一次宫内订单的采购后,更是笑眯眯的暗示了不少话。 牧轻尘对于这样的意外之喜自然开心,不过心里也在开始疑惑傅斐鱼的身份,可以让知府都以礼相待的人怕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叶青衣和柳知府在一起不是偶然,在江南这边官场上苏州知府对她来说算是比较知根知底的人。她这次就打算借由苏州知府的手,正式开始理清江南官员的关系网。 在傅斐鱼等人走远了以后,刘子照才敢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随即就带着自己的两个小厮拍马往自己家里赶。 这下不妙了,牧轻尘和知府大人搭上线了,他们的计划怕是行不通,要赶紧喊停才是。 “斐鱼,我还有要事和柳大人商量,过几天再来牧府找你。”在饭局结束后叶青衣抽空叮嘱了傅斐鱼几句,“师傅的回信也应该快到了,你且做好心理准备。” “好。”傅斐鱼点头,心里开始有些紧张。 师傅见到自己写的信后会不会非常生气呢?应该不会生气到直接下山来揪他耳朵吧? 不会的,师傅可是个要面子的人,揪耳朵这样有失风雅的行为他肯定干不出来,而且还有师姐在,师姐一定会帮自己说话的。 傅斐鱼在心里给自己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才恢复正常的心态和牧轻尘站在一起。 “斐鱼,刚才那位是你的师姐?”牧轻尘问道。 说实话,她现在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傅斐鱼在她的印象里就是一个有些缺钱、背景不详、待人真诚、对她很好的江湖人,和什么朝廷命官的可没有什么关系。 “嗯,师姐是师傅亲传弟子,我们从小就一起和师傅学艺。” 牧轻尘点头,眼里不由得多了一份思考,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坐在马车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在思考傅斐鱼的身份,又或许是在思考自己对傅斐鱼的态度。 夜晚,牧轻尘安静的躺在床上,桌案上的烛火也已经熄灭,不同夏日有细碎的虫鸣声,初冬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安静,安静到牧轻尘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 傅斐鱼,她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牧轻尘眨了眨眼,忽的叹了一口气,开始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了。 傅斐鱼如果只是行走江湖的人,自己和她在一起自然是没有问题,只要两人好好的成。 但,如果傅斐鱼是什么勋贵子弟,她们两个的事情在长辈眼里就是胡闹了。 自己到底要怎么办呢?是舍弃自己对她的好感?还是放纵自己去试一试? 牧轻尘在心里思考着,眼神慢慢变得坚定起来。 一晃眼,太阳就从落下变成了升起,在天还微微亮的时候刘家老爷就带着刘子照登门拜访。 牧老爷这个时候还在用早膳,听到门房来报后赶紧漱口梳洗,让人撤下了早膳。 “是什么风把刘兄给吹过来了啊。”牧老爷整理了一下袖口,笑着迎了上去。 “牧兄说笑了,我们刘牧两家一向亲近,我没事难道就不能来了。”刘老爷的脸上也布满了笑容,很是热情的握着牧老爷的手。 坐下来喝了一盏茶寒暄了一会后,刘老爷就开始步入正题了。 “听闻令爱昨日遇见了知府大人?” “噢,这个啊,她也就是侥幸遇见了知府大人然后一起吃了一个便饭而已。”牧老爷微微眯眼,眼里满是得意。 自己果然是慧眼识珠,早早的就猜到傅斐鱼不是一般人,如果可以直接和知府搭上关系的话,就算散去一些家财也无伤大雅。 更何况,根据他得到的消息知府对傅斐鱼可是礼遇有加,那就代表他背后的人身份要比知府还要高。 知府是正四品,比正四品官位还高而且是定居在京城,那就是妥妥的实权在握的高管了啊,这下可有靠山了。 牧老爷想的非常好,恨不得马上就拉着傅斐鱼和自家女儿成亲。 “不知府上的傅公子与知府大人是何关系?”刘老爷好奇的问道。 “也就是一般关系,大概是与傅公子师门有关吧。” 说实话牧老爷知道的也就比刘子照他们多一点点而已,只明白傅斐鱼的身份不一般,却不知道她是个什么身份。 刘老爷和牧老爷两个人都是人精,你来我往的彼此试探了一个时辰后,才勉强得出了一个合作继续进行的结果。 当然刘老爷为了表示诚意,把牧家请刺绣大师的几万两银子退了回来,说什么刘牧两家一向亲近谈钱什么的伤感情。 牧老爷自然不会拒绝,笑眯眯的收下钱,“那是自然,合作互利。” 刘家这才刚踏出牧家大门,迎面就来了一对官兵,领头的手里还捧着一个木盒。 “牧老爷可在?”为首的官兵问道。 “我就是,不知官爷找我何事?”牧老爷干净出门迎接。 “牧老爷安,知府大人说非常欣赏牧家小姐的文采,让我来一些书给牧小姐。” “劳烦官爷了,不如到里面喝一杯热茶暖暖身子。”牧老爷恭敬的接过木盒,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后根了。 “那就不必了,我们还是其他差事,就先告辞了。”官兵朝着牧老爷抱拳,寒暄两句后就转身离开。 “牧兄,您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啊。”刘老爷羡慕的说着,就算他的侄女是知府的小妾,他也没收到过知府特意送来的东西。 看来牧家真的是撞大运了。 就这样,苏州知府特意送东西给牧家大小姐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和牧家有过往来的几户大人家在接到消息后都不约而同递过来了帖子,想要联络一下两家的感情。 牧老爷对此事乐见其成,对递过来的帖子一概都收下,基本每天都要出门去赴宴。 相比较而言,牧轻尘这位传闻里的被送东西的主人公倒是比较清闲扰,只要挑着人接待一下就好。 “轻尘,傅公子是不是一表人才,貌若潘安啊。”一个穿着鹅黄衣裙的人坐在牧轻尘身边,亲热的拉着她的手说道。 听到消息的人家都摸清楚了情况,知道牧家大小姐是因为傅斐鱼才和知府大人搭上关系,所以有不少上门来打听消息。 “嗯。”牧轻尘面上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傅公子很好看。” “那你可真是有福气,可惜我已经订亲 ,不然……”陈小姐遗憾的说道,“早知道当初闹采花贼的时候我就不出门了,说不定傅公子就会到我家来了。” 牧轻尘笑而不语,这个你就放心好了,就算斐鱼到了你家也不会与你有什么关系。 “轻尘可以带我去见见傅公子吗?” 牧轻尘依旧微笑,“真是太不巧了,傅公子最近几日都在忙着办要事,怕是没有时间引荐了。” “真是太可惜了……”陈小姐脸上遗憾的表情更甚。 虽然她已经订亲了,但是貌美的小郎君她也是想多看上几个的,再不看就没有机会了啊。 与此同时,正在忙着要紧事的傅公子正在拿着刻刀对手里的羊脂玉戳戳挖挖的,专注到不行。 “公子不如你先休息一下吧。”傅衣一边说一边帮傅斐鱼满上了茶水。 “那不成,我听闻轻尘的生辰马上就要到了,我一定要亲自把这个玉簪做好。”傅斐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又继续投入到了玉簪的雕刻上面。 傅衣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傅斐鱼,想了一会还是决定不说。 现在才是十一月初,牧小姐的生辰可是在十二月末,这期间可是差了有将近两个月啊。 公子的眼里真的是只有牧小姐了,一点都没有发觉最近来拜访牧府的人多了起来,尤其是那些什么家的小姐,一个个怕都是冲着公子来的。 不过这样也好,公子专心的打磨着玉簪正好有理由不用去见那些人,也避免了被那些人打扰。 如果牧轻尘知道了傅衣想法的话,一定会在心里感叹一句她好单纯,自己可没有她想得那么大方。 怎么说傅斐鱼也是她先看上的人,怎么会容忍有其他无关的人觊觎呢。 当然,牧轻尘是不会告诉别人,有关生辰的事情是她故意透露出来的。 就这样,心里怀揣着小心思来的小姐们一个个都铩羽而归,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牧府。 转眼三日就过去了,随着碰壁的人越来越多,前去找牧轻尘聊天叙旧的人也渐渐变少。 如果不是牧府大门时不时有别家的小厮经过,牧轻尘还以为她们都歇了心思呢。 * 冬日的太阳着实没有什么威慑力,就算是正午的阳光照在人身上也就是暖洋洋的,只会让人觉得舒服而已。 傅斐鱼和牧轻尘坐在院子里,开始日常消遣——下棋。 “不成,让我再仔细看看。”傅斐鱼捏着黑子,脸都快要皱成包子了。 轻尘的棋艺怎么越来越好了,才一刻钟不到自己就有了败势。 “你慢慢看。”牧轻尘悠哉悠哉的品茶,眼里带笑的说着。 就在傅斐鱼纠结该下哪里的时候,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传来,雪白的信鸽收起翅膀稳稳的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傅斐鱼心里一个咯噔。 师傅的回信来了。 第二十三章 傅斐鱼捏着棋子的手不觉用力, 一下子就把手上的黑子捏成了两半。 “斐鱼?怎么了?”牧轻尘疑惑的开口,好奇的看着停留在傅斐鱼肩膀上的信鸽。 “啊,我……这是我师傅来信了,我先看看。”傅斐鱼有些慌张的把黑子扔掉,抿着唇把信鸽脚上的东西取出。 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傅斐鱼小心的打开了信纸, 一字一句的着上面的内容。 师傅可千万要同意啊。 大概是傅斐鱼脸上的表情太过严肃了, 搞得牧轻尘也不觉得放轻了呼吸,安静地等着她看完手里的信件。 随着时间的流逝, 傅斐鱼原本皱成包子一般的脸部表情开始慢慢放缓, 一点点的变成了喜悦, 最后又逐渐平缓下来。 不支持不反对,不管做出什么决定都要自己一力承担。 这就是师傅的意见, 傅斐鱼嘴角止不住的翘起,小心的信件折好放在怀里收好, 非常开心的接受了自家师傅的意见。 “轻尘, 师傅的来信里没有反对我们成亲的事情。”傅斐鱼压着雀跃的语气说着,“而且还把具体的事情代我写信告知我爹爹和娘亲两人了,只要爹爹和娘亲不反对,我就可以与你成亲。” 说着傅斐鱼的脸不觉染上了红晕, “轻尘, 你意下如何?” “斐鱼安排就好。”牧轻尘看似一脸淡定的说着,但被棋盘挡住的手紧紧的攥着着白子,手心都快要冒汗了。 斐鱼的师傅没有阻拦婚事, 这对牧轻尘来说无非是个好消息,也让她更加坚定了那晚的决定。 试一试才会不留遗憾。 至于傅斐鱼的父母,且走且看吧。 “我爹爹和娘亲都很尊重我师傅的意见,只要师傅不反对,他们也应该不会如何。”傅斐鱼说着忍不住嘿嘿笑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一想到可以和轻尘成亲就觉得舒坦极了。 大概是轻尘太过平易近人了吧,相处起来的感觉让她觉得非常舒服,才会产生那种类似留恋的感觉。 牧轻尘轻轻的嗯了一声,控制着自己不要多想,“斐鱼,和我成亲你愿意吗?” “自然愿意。”傅斐鱼的回答依旧不需要思考,“我很喜欢和轻尘你在一起的感觉。” 那你有没有喜欢我呢?牧轻尘把要问出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罢了,还是在过一会吧,等到自己更加确定一些再问的好。 牧轻尘觉得自己并没有猜透傅斐鱼的心思,就算只有微末的失败可能,她也愿意去尝试。 怕得就是万一。 大概过了有半个时辰,牧管家走过来恭敬的对着傅斐鱼说道,“傅公子,老爷请你过去书房商量些事情。” “现在吗?”傅斐鱼捏着手里的黑子,这一局才刚刚开始,说不定这一次她可以下个半个时辰才输掉呢。 “是的,老爷已经在书房等您了。”牧管家答道。 见到傅斐鱼面上有些纠结,牧轻尘微笑着开口,“斐鱼,我在这里等你,你去吧。” “好,我马上就回来。”傅斐鱼放下棋子,站起来理了理衣袍。 牧府的格局不小,走了一小会后傅斐鱼才见到了牧老爷。 “斐鱼来了啊,这边坐。”牧老爷亲热的招手,马上端来一杯茶放在她面前。 “牧老爷。”傅斐鱼端正的在牧老爷对面坐好。 牧老爷呵呵的笑着,“喊我伯父就成,我们两个又不是外人何必那么生疏” “牧伯父。”傅斐鱼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 “诶,斐鱼啊,你父母那边对你婚事有什么意见吗?”牧老爷问道。 傅斐鱼思考了一下,“京城离苏州有些距离,我还没有收到爹爹的回信。” “这样啊,那你对这个婚事是怎么想的呢?”牧老爷听到这个答案后摸了摸胡子,心里有些莫名的着急。 难得遇见一个相貌出色、家世显赫又对自家女儿好的人,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要赶紧帮忙拿下才是。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啊。 “轻尘很好。”傅斐鱼说着笑了一下,“牧伯父放心,我不会辜负轻尘的。” 婚事她都已经答应轻尘了,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履行自己的诺言看,如果爹爹和娘亲反对的话,她怕是要先斩后奏了。 当然,如果轻尘到时候不想和自己在一起的话,自己也是会放手的。 关于这个婚事,傅斐鱼其实也考虑了很多,尤其是在和叶青衣谈过话之后,更让她明白成亲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牧家的现状傅斐鱼也不是不了解,在她冷静下来思考的时候,也明白了自己能给轻尘最好的助力也就是与她成亲。 或许,这个也是她答应下来的原因之一吧。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牧老爷摸了摸胡子感慨得说着,“轻尘这孩子从小就要强,从文轩出生后更甚,小小年纪就跟在我身边学习帮忙,可惜她不是男儿,不然她的成就一定比我高得多。” “伯父说笑了。”傅斐鱼心里自然是认同牧老爷的话,不过当着长辈的面还是要讲些规矩的,“轻尘和我提过很多次,她从小就是把伯父当做了榜样,是因为伯父对她的培养,她才有了今天。” “哈哈,这孩子。”牧老爷大笑了几声,脸上的表情颇为欣慰,“以后轻尘就拜托你好好照看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提就是了。” “伯父言重了,照顾轻尘乃是我的本分。” 两人商谈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等到茶水都续了好几杯之后,牧老爷才不舍地放傅斐鱼离开。 期间牧老爷好几次都旁敲侧击的打听着,想要获得有关傅斐鱼父母的消息。 而傅斐鱼的回答一如既往,家里祖上就定居在京城,爹爹和娘亲在京城做些小生意,经营着一些人脉而已。 至于自己的师门,傅斐鱼依旧以着没有师傅吩咐不得外传的借口含糊了过去。 “老爷,不如我们在派人去查一查傅斐鱼的底细?”在傅斐鱼离开后,牧管家凑了过来提议道。 牧老爷摇头,“不必了,毕竟一开始我们也没有冲着他的身份来,如果傅斐鱼真的是什么权贵之后的话自然好,如果不是的话,也依旧是轻尘的良配。” 牧老爷对待子女基本都可以一视同仁,虽然在心里还是看重儿子一些,但也没有把自家女儿当成联姻工具的想法。 毕竟牧轻尘也是她倾注下心血培养起来的,当父亲的哪个不是盼着孩子喜平安乐的好。 “可是婚事一向都是双方父母做主的,如今傅斐鱼的父母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万一到时候翻脸了……”牧管家从小就跟在牧老爷身边,不管是考虑什么事情都是从牧老爷的角度出发。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不需要太过担心。”牧老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可以教养出傅斐鱼那种品性那种家庭,就算不是什么勋贵人家也不会是什么破落户。” 牧管家想了一会,拱手道:“老爷说的是。” 傅斐鱼前脚刚从书房出来,后脚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牧子轩。 “傅哥哥。”牧子轩是牧轻尘的同胞弟弟,姐弟两人的关系一向很好,连带着对傅斐鱼的态度也非常亲近。 “是子轩啊,今天不上课吗?”傅斐鱼挤出一个和善的表情,温和的问道。 牧子轩如今已经一十有四,十三岁就考出秀才的他,是牧老爷最为看重的人。 为了可以培养小儿子牧老爷还特意为他请了一为举人老爷回来,每天都给他单独上课。也正是因为牧子轩课业繁忙的原因,他和傅斐鱼打照面的次数比较少。 “今日先生有事,放了我一天的假。”牧子轩回答着,眼里压着一丝喜悦。 十四岁还是比较贪玩的年纪,牧子轩虽然不反感每天学习,但心里也是希望自己可以轻松快活几天的。 傅斐鱼点头,“那今日倒是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牧子轩嗯了一声,收回迈向书房的脚,拉着傅斐鱼的衣袖走远了一些。 “傅哥哥,你能不能像教授姐姐一样教授我武艺啊。”牧子轩压低声音说道,“我也想会飞来飞去,一掌就可以拍断一根大树。” “一掌拍断大树?”傅斐鱼挑眉,“谁和你说过习武可以这样?” 牧子轩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那些话本不都是这样写的吗?而且茶楼里说书的也讲过,江湖上那些高手随便一招都可以掀起惊涛骇浪。” 随便一招?傅斐鱼不觉瞪眼,自家师傅威力比较大的一招也才那样啊,那些说书的也太不靠谱了一些吧。 “那些东西信不得,一般人习武都是为了强身健体而已。”傅斐鱼赶紧掰正牧子轩的思想,这位以后可是要去考状元的啊,可不能被乱七八糟的话本耽误了。 “如果你想要习武的也可以,你可以在背书的时候扎马步,什么时候你可以连续扎马步一个时辰,你再来找我。” “真的?”牧子轩本来也就是随口一提,“到时候傅哥哥可以教我飞来飞去吗?” “那个是轻功,如果你肯学我自然肯教。”傅斐鱼认真的做出承诺。 “谢谢傅哥哥。”牧子轩轻快的应着,眉毛一扬,“不对不对,应该是谢谢姐夫才是。” “可不敢乱说。”傅斐鱼赶紧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和你姐姐的婚事还没有商定好,你不要乱说。” 轻尘现在可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可不能让这些闲言碎语影响到她的名声。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就是和姐夫你提前说一下。”牧子轩一副我懂的表情,“那姐夫我先去见爹爹了,等到我扎好马步就来找你。” “去吧。” 看着牧子轩踏着雀跃的脚步离开口,傅斐鱼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真是单纯的孩子啊,一个时辰的马步可不是说笑的,就算每天坚持的估计也要过个一年半载才能练好,指不定到一半就放弃了呢。 不过那声姐夫喊得倒是识趣,或许以后可以放宽一下条件。 有意的坑了一把牧子轩后,傅斐鱼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到了庭院。 等看到庭院里的人后,傅斐鱼马上放缓了脚步,行走的过程中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翠竹原本在牧轻尘身侧站着,在看到傅斐鱼来了后嘴角露出微妙的笑容,很快就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把空间留给了自家小姐和她的心上人。 初冬的阳光照射在人身上非常舒服,不由得让人心生倦意,牧轻尘原本是在等傅斐鱼回来,结果时间一久就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都是太阳惹的祸啊。 傅斐鱼轻手轻脚的走到牧轻尘的身侧,看到她恬静的睡颜后忍不住蹲下了身子。 她想要离轻尘更近一些。 牧轻尘的呼吸非常有规律,随着一呼一吸,垂落在脸庞边的发丝也微微的前后晃动。 真是好可爱啊。 看着近在眼前的容颜,傅斐鱼觉得心都快要化成一滩水了。 屏住呼吸,傅斐鱼小心的捏住那一缕调皮的发丝,轻轻的别在了牧轻尘的耳后。 没有了发丝的阻挡后,牧轻尘未施粉黛的脸庞更加清晰的印在了傅斐鱼的眼里。 轻尘可真好看啊,傅斐鱼在心里感叹着,伸出手忍不住想要去触碰她的脸庞。 不成,轻尘如今在睡觉,傅斐鱼你怎么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占轻尘的便宜,下流!不是君子所为! 手都还没有碰到脸呢,傅斐鱼就开始在心里谴责自己了,然后磨磨唧唧的收回了手,就这样蹲在地上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如果这个时候庭院里还有人在的话,一定会发现傅斐鱼的行为有多痴汉,就像是守财奴在看着自己的金库一样,宝贝到了极点。 在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牧轻尘小声的唔了一声,原本舒展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在睡梦中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要,别过来……”傅斐鱼和牧轻尘离的很近,清楚的听到了她嘴里的低喃。 “你走开……不,不要!”牧轻尘喊了出来,瞬间睁开了眼睛。 傅斐鱼被这个突发情况吓了一跳,要不是她身手好,指不定就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了呢。 一时间两人大眼瞪大眼的。 “轻尘,我在不用怕。”傅斐鱼反应来后抱住了牧轻尘,轻柔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梦里都是假的,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斐……斐鱼……”牧轻尘开口,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脆弱和沙哑。 “我在。” “我刚才梦到不好的事情了。”牧轻尘带着鼻音低喃着,依赖的靠在了傅斐鱼的肩膀上。 “有我在不用怕,是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揍他。”傅斐鱼的声音也软的一塌糊涂,恨不得进到牧轻尘的梦境你大杀四方。 牧轻尘闭上眼,放松着身体,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刚才自己是做梦了还是想到了以前发生的事情。 那是自己十岁的时候,一个冬天,一个特别冷的冬天。 父亲为了生意的事情出了远门,母亲是在生病的弟弟身边不解带的照顾着他,年幼的自己则是在房间里查阅简单的账本。 当时的牧康宁十四岁,第一次参加乡试的他惨败而归,一直心情不佳的他在府里第一次醉酒,不知怎么的就闯到了她的房间里。 牧轻尘到现在依旧还记得满身酒气的牧康宁朝着她走来,要不是下人发现的及时,她都不敢想象当时会发生什么。 后果是牧康宁把她打一顿,还是发生更加可怕的事情,她不愿意去想。 令人发笑的是牧康宁被家丁拖出去醒酒后,最后得出了一个酒醒后不记事,把闯入她房间的事情定位成了醉酒后走错门。 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虽然牧轻尘没有收到什么伤害,也没有被牧康宁碰到,但是那件事情还是年幼的她留下了心理阴影,时不时的会出现在她的梦境里。 或许,这也是她抗拒成亲的原因吧。 “没事,就是梦见了一个让人讨厌的人,长得太丑了。”牧轻尘说着,把头埋在了傅斐鱼的肩窝,轻轻的嗅着鼻尖的清香。 “那轻尘多看看我,我长得不丑。”傅斐鱼不怎么会哄人,绞尽脑汁的想着自己的措辞,“不如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听说山上的梅花快要开了。” “嗯。”经过梦境的影响,牧轻尘觉得牧府实在太过压抑。 十一月的苏州已经有了些凉意,为了方便骑马牧轻尘换上了比较轻便的衣服。这一次出行两人都没有带上丫鬟,直接一人一匹马的就出了牧府。 细碎的寒风吹拂在脸庞上,牧轻尘忍不住微微眯眼抬头看着天空。太阳高高悬挂在空中散发着光与热,周边零零散散的飘着几朵云拦住了一部分光,让它看起来平易近人了许多。 “累了?”傅斐鱼拉住缰绳,停在牧轻尘身边问道。 “没,挺舒服的。”闭上眼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呼吸着带着寒意的空气后,牧轻尘觉得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什么烦心事也没有了。 等到前行到山路后,两人前行的速度就慢了下来,干脆并排骑着马慢悠悠的往前走着。 “对了,我从牧伯父那边回来的时候遇见了子轩,他说想和我习武。”傅斐鱼随意的聊着。 “他就是一时兴起罢了,不用太过在意。” 傅斐鱼笑了笑,“这不好说,不过我答应他只要他可以扎一个时辰的马步,我就教他轻功。” 一个时辰?牧轻尘听到后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来我是不会多一个师弟了,子轩可不是一个很会吃苦的人。” 牧老爷和牧夫人的心都偏向了牧子轩不假,但是牧子轩对牧轻尘这个姐姐还是非常敬重的,两人的关系也比一般人家的姐弟亲密很多。 聊着聊着话题就不觉得拐了一个弯,谈起了以往的旧事。 “我从记事起就在崖山了,我每天就是和师姐一起跟着师傅学艺。”傅斐鱼怀念着说道,“娘亲和姐姐时常来崖山看望我,逢年过节的也会带我下山,我记得有个私房菜馆里面大厨的味道非常好,如果轻尘你去京城的话一定要去尝一尝。” 牧轻尘来了一些兴致:“是哪家酒楼?” “这个我也记不起来了,门前好像没有什么牌子挂着,听阿姐说老板都是接待熟人来着。” 牧轻尘点头,“有机会斐鱼带我去可好。” “那是当然,只要轻尘你有时间,我随时可以。”傅斐鱼扬眉说道,“到时候我带着轻尘你去见见师傅,你是我的半个徒弟也就是师傅的半个徒孙,师傅肯定会给见面礼的。” “徒孙?”牧轻尘微微蹙眉,瞬间觉得自己的身份跌了一个辈分 ,自己怎么说也该是半个徒弟吧。 “因为我还没有出师,所以只能算半个。”傅斐鱼解释着。 牧轻尘顿了一下,委婉的提醒,“我不能换一种身份去见师傅?” 换一个身份?傅斐鱼眨了眨眼,在明白牧轻尘的意思后差点岔气。 “当、当然可以,只要轻尘你不介意就好。”傅斐鱼故作淡定的说着,握着缰绳的手不觉拉紧。 牧轻尘对着傅斐鱼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就夹紧马腹走到了前头。 “时候不早了,我们早些上山吧。” “好。”傅斐鱼摸了摸自己上扬的嘴角,紧跟了上去。 山上的温度比起山脚下低了许多,梅花林的梅花开放了一小半,一走进去就可以和闻到淡雅的香味。 “如果这里有个小木屋就好了,在这里住上几天开肯定很舒服。”牧轻尘折下了一小束梅花,捏在手里把玩着。 傅斐鱼在一旁听着,默默地记在了心里,轻尘喜欢梅花林里面的小木屋,等到自己回到京城以后可以注意一下,到时候买个梅花林下来。 大抵是因为梅花还没有完全盛开,前来观赏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个书生打扮的人在那边吟诗作对。 牧轻尘和傅斐鱼两人闲着就在一边听了一会,发现都是些酱油诗后有些失望,估计这些人连秀才都没有考上吧。 就在两人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那一群书生里有一个认出了牧轻尘,颇为惊喜的喊了出来,“是牧家大小姐吗?” 书生的话音刚落,刷刷的就有不下十人的视线转移到了牧轻尘的身上。 傅斐鱼见状不满的把牧轻尘挡在身后,“请问阁下有何贵干。” “我、我就是想拜见一下牧小姐。”书生见着情况不妙,讪讪地说着。 傅斐鱼冷淡的看了书生一眼,主动的握住了牧轻尘的手,“今天我们又要事要办,先告辞了。” 轻尘是你说拜见就想拜见的,真是脸大,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傅斐鱼对周围投来的那些带着觊觎眼神很是抵触,轻尘可是她未来的妻子,哪是给你们看的。 心里打翻了醋坛子的傅斐鱼很是不满,这个时候也讲究什么授受不亲,就一直握着牧轻尘的手,顶着一干人的视线淡定离开。 “轻尘,刚才是……”等到离开梅花林走到僻静一些的地方后,傅斐鱼就松开手有些着急的解释着。 “没事,我知道你身份就好。”牧轻尘打断了傅斐鱼的话,都是姑娘家家的讲究那么多干什么。 “那些人的眼神让我觉得不舒服,早些离开也好。” 傅斐鱼摸了摸自己藏在袖口下的手,留恋着手心里的温度,“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应该离那些人远些才是。” 牧轻尘忍不住捏了一下傅斐鱼的脸,“我不是大门不出的大家闺秀,只是觉得被他们坏了兴致。” 傅斐鱼眨了眨眼,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家刚才被捏过的地方,“这……” “都是姑娘家家的,抵足而眠都是常事,斐鱼你不会真的把自己当成男人了吧?” 傅斐鱼嘴唇动了动,差点就脱口而出是的,好在反应比较快及时的把话咽了下去。 “习惯了,我从小就以男儿身示人,一时改不过来。”傅斐鱼说着摸了摸鼻子,悄咪咪的闻了一下手上的味道。 虽然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气味,但一定有轻尘的味道就是了。 “从小?这个是斐鱼父母要求的?”牧轻尘有些惊讶,她一直都以为傅斐鱼女扮男装是为了方便行走江湖。 “差不多啊,师傅说我的命格有些问题,在二十岁之前必须以着男儿身示人。”傅斐鱼解释着,“也就是因为命格的原因,我从小就跟着师傅,只要这样做才可以避免灾祸。” 牧轻尘似懂非懂的点头,命格这一说实在神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二十岁之后呢,斐鱼你要恢复女儿身?”牧轻尘接着问道。 “这个师傅没说,只是说二十岁以后可以公布女儿身,如果不公布的话也没有什么关系吧。”傅斐鱼回忆着自家师傅以前的叮嘱,“不过我族谱上的性别还是要保持为男性。” 牧轻尘微微皱眉,心里闪过不少猜测。 女扮男装什么的她在话本里看过不少,一般都是嫡母生育艰难,为了可以继承家产所以才把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假扮成儿子来抚养。 不过斐鱼既然在及冠之后可以恢复女儿身的话,那应该和继承家业没有什么关系才是。 “我觉得男儿身也不错行动方便,就算及冠了我也不一会恢复女儿身的。”傅斐鱼见着牧轻尘陷入了思考,还以为她是担心自己恢复女儿身后两人的婚事就会出现问题,赶紧解释道。 牧轻尘抬头注视着傅斐鱼精致的脸庞,她有些想象不出这样一张英气十足的脸搭配上姑娘家的衣裙会是个什么模样。 “这倒不一定,男儿身和女儿身各有各的好处吧。”牧轻尘用着近乎虚无的声音说着,“比如漂亮的衣服和发饰什么的。” “嗯?我现在也可以带好看的簪子,穿漂亮的长袍啊。”傅斐鱼耳朵可灵着呢,就算牧轻尘说话的声音连她自己都听不到,她也依旧一清二楚。 “咳咳,那不一样。”牧轻尘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她明明不想说出来的。 傅斐鱼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太多,很快就谈起了其他有趣的事情,惹得牧轻尘时不时笑出了声。 在阳光的照耀下两人的影子也慢慢的纠.缠在一起,很快就分不清谁是谁了。 慢悠悠的走下山后,傅斐鱼眯眼望向天空,西下的夕阳已经散发出了红晕,估计再过依旧就会彻底落下了。 “轻尘,我们共骑一匹马吧,天色不早了在过一会就看不清路了。”傅斐鱼拉停马,一个利落的翻身从马上一跃而下。 “好。”牧轻尘没有反对,有学有样的下马。 “小心。”傅斐鱼手疾眼快的扶住了牧轻尘,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发声,“你先上我的马。” 牧轻尘点头,没有理会微红的耳畔,右脚踩在马镫上一个借力就跨坐在了马上,动作干脆利落。 “握紧了。”傅斐鱼叮嘱了一声,直接提气就稳当的坐在了马上,张开双臂把牧轻尘圈在了怀里。 傅斐鱼的骑术比牧轻尘精湛许多,为了不摸黑赶路直接一手虚抱着牧轻尘,一手拉着缰绳,驾驭着马匹飞快的奔跑前行。 牧轻尘被高速前进的马匹颠的有些难受,感受到来自后背的温暖后就直接靠了上去,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了傅斐鱼的胸前。 两人还是第一次这样长久地亲密接触,也不知道是不是布料的问题,傅斐鱼很快就感受到了来自牧轻尘身上的温度,异常灼热,似乎都要把她的衣服给点燃一般。 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快了一些。 傅斐鱼舔了舔被风吹得有些干的唇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虚抱的手直接搭在了牧轻尘的腰间,开始用内力温暖牧轻尘的小腹。 “在忍一会,很快就好了。”傅斐鱼虚靠在牧轻尘的肩膀上,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着。 “好。”牧轻尘小声的应着。 牧轻尘现在的感觉其实和傅斐鱼差不多,她并不觉得吹在脸上和身上的西北风有多冷,她只感受到了背上传来的温热感。 如果仔细的感受一下的话,好像背部是有那么两处比较柔软的地方。 咳咳,牧轻尘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斐鱼有的你都有,还故意去什么生命柔软,简直就是一个登徒子! 随着哒哒哒的马蹄声和身侧不断掠过的景色,牧轻尘的眼里很快就出现了街道、店铺和牧府的大门。 “吁——”傅斐鱼扯住缰绳,稳当的让马匹停了下来。 “到了。”傅斐鱼呼出一口气,留恋的拉开了和牧轻尘的距离,先一步翻身下马。 感受到背后的温暖消失后,牧轻尘也从自己的思绪里抽.身出来,利落的翻身下马。 “大小姐,傅公子。”门房很快上前,拉着马匹缰绳说道,“老爷正在等你们回来呢。” “父亲还没有用晚膳吗?” “还没。” “你去禀告父亲一声,我们先去换身衣服。” “好嘞。” 在门房过来禀告的时候,牧老爷还在慢悠悠的品茶,时不时的和身边坐着的牧子轩说几句话。 “既然轻尘和斐鱼回来了,那就让厨房上菜。”牧老爷笑着说道,一点也不介意自己在这里干等了半个时辰。 “姐姐和傅哥哥回来了?我去接他们。”牧子轩闻言一喜,作势就要从凳子上做起来。 牧老爷熟练按着牧子轩的肩膀,把他摁回了座位,“急什么,现在你姐姐他们正在换衣呢,在这里等着就好。” 牧子轩哦了一声,扭捏着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真是的,明明今天先生都说放假了,爹爹还拉着他考察功课,搞得他都没有时间出府。 牧康宁在一边安静的说着,看到父子两人的互动后垂下了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反观牧芊芊,年纪还小的她眼里很快就有了不满。 牧轻尘这是怎么回事,竟然单独和傅斐鱼出去,这太阳都下山了才回来,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看,指不定就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干出什么苟合的事情了呢。 牧芊芊以着最大的恶意揣度着牧轻尘和傅斐鱼两人的关系,同时心里也酸溜溜的。要是自己身边也有个像傅斐鱼一样貌若潘安的男子就好了,自己也愿意养他一辈子啊。 这么什么好事情都让牧轻尘给遇上了呢,她恨哇! “父亲。。伯父。”牧轻尘和傅斐鱼一起喊道。 “好好好,快来吃饭。”牧老爷笑眯眯的摸着胡子,对于两人异口同声的称呼很是满意。 这样好啊,指不定明年自己就多了一个女婿了呢。 因为柳知府的关系,在场的除了牧芊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意外,其他几个人对待傅斐鱼的态度都非常友好,就连牧康宁也一番常态的开始关心起了傅斐鱼。 听着牧康宁安歇虚伪到不行的话,傅斐鱼默默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装糊涂的含糊了过去。 牧康宁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就算是虚伪的关怀里面也藏着坑,一个不留神就会把自己拉下坑。 “听闻明年牧公子要参加秋闺?”傅斐鱼挑眉说道,岔开了一直围绕在自己身上的话题。 牧康宁眼神微变,嘴角含笑的回答,“正是,要是可以侥幸中举的话,也算是为家里争光了。” “哦,牧公子是一年前考出来的秀才?” “如今应该是两年前了。”说着牧康宁的视线就转移到牧子轩的身上,“明年的秋闺子轩要与我一起去吗?” 被点到名的牧子轩放下手里的筷子,默默咽下嘴里的食物,“这个要看先生的意思,先生觉得我太过年轻,这次不参加也无所谓。” 牧子轩和牧康宁虽然都是秀才,但是牧子轩是十三岁考上的秀才,比起牧康宁这个二十岁的秀才可稀罕多了。 “子轩弟弟一向聪慧,想必就上这次下场也一定可以名列前茅。”牧康宁面带微笑吹捧着,似乎是真心为牧子轩考虑,“我听闻这一次主考会是京城的礼部侍郎,如果子轩弟弟表现出色的话,说不定会被收为徒弟呢。” “此事当真?”牧老爷挑眉,面上的神情有些惊讶。 “父亲,这个消息是我今天刚刚从同窗口里知晓的,他今日才从京城回来,消息应该是可靠的。”牧康宁低头恭敬的说着,被遮挡住的眼里闪过一丝暗光。 “如果消息可靠的话,那这一次乡试就值得一试了。”牧老爷脸上表情严肃了几分。 礼部侍郎可是正三品的高官,如果牧子轩可以投在他的门下,那前途就真的是不可限量啊。 “主考官一般不都是科举考试前三个月才会确定的吗?牧公子的消息也太过提前了吧。” 傅斐鱼一脸疑惑的说着,似乎对此很是不解,“牧公子的那位朋友是什么人?” “傅公子这是在怀疑我?”牧康宁拉下脸,“我的那位同窗久居京城,只不过因为祖籍在苏州才回来参加科举而已,他在京城自然有他的人脉。” “京城的人脉?他是认识礼部的人,还是认识吏部的人?”傅斐鱼挑眉,继续质疑,“牧伯父,我也在京城待过一段时间,历来乡试的主考官都是提前三四月公布的,从未听闻过有人可以提前近十个月得到消息。” 傅斐鱼说得都是实话,牧老爷听到后点了点头,“康宁,此事你再去打探一下消息。” “是,父亲。”牧康宁眼里有些不悦,不过他也担心自己露馅,毕竟这一次的主考官确实十有八九就是礼部侍郎。 只不过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从同窗口里还得到了一些其他消息,比如那位礼部侍郎喜欢收天分好的学生是不假,但他在某方面却有些特殊的癖好……如果学生想在他手上得到好处的话,那也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只要牧子轩去了,那就没有他回来的路。 就算傅斐鱼和知府大人私交再好,知府也不会为了他去得罪礼部侍郎! 第二十四章 为了确保自己的计划可以稳妥的实行, 牧康宁还真的去找人求证了这件事情,在他不断通过钱财贿赂的情况还还真的拿到了证据。 牧康宁作为牧家的长子,在苏州的知名度不低,这一番动静闹下来不少在关注秋闺的人也摸到那些消息,为了在礼部侍郎前崭露头角一个个都更加刻苦的温习着。 这一个有些异常的举动引起了叶青衣的注意,等她摸清楚事情的由来后陷入了思考。 叶青衣和一般人不一样, 她是离朝廷核心非常近的人。 在民众看来秋闺主考官的人员还没有定, 但在叶青衣眼里苏州这里的主考官十有八九就是礼部侍郎了。 礼部侍郎是大皇子侧妃的娘家,按照大皇子的野心, 估计这一次也是为了江南这边的官场来的。 如今任命还没下来就放纵消息传出, 指不定是想要干些什么呢。 不过这样也好, 正好给了自己可以趁机揪出礼部侍郎的小辫子的机会,要是可以把他扳倒的话就更好了。 叶青衣住在知府为她特意准备的宅院里,理了一下思路后把自己最近打探到的消息都一一用暗语写在了信纸上,然后发信号喊出暗卫。 “去把这个送给你家主子, 记得一定要亲手送到。”叶青衣嘱咐道。 “属下遵命。”暗卫小心的把信件收好, 行了一礼之后就消失在了叶青衣的视野里。 打探官场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不知道小飞鱼的情况怎么样,师傅的回信她应该收到了吧。 叶青衣想着就开始收拾东西,打算去牧府找人了。 * “你好, 我来拜访一下贵府的牧姑娘。”叶青衣骑着马熟门熟路的找到了牧府。 “来找我家大小姐的?”门房上下打量了一下叶青衣, “请问姑娘是哪家的贵客?” “我?我是京城来的,和你家小姐算是旧识。” “请问姑娘贵姓?” “我姓叶。”叶青衣耐心的回答者。 “还请姑娘稍等片刻,我去通报一声。”门房弯腰说道, 最近来拜访自家大小姐的人特别多,他可不能随意放人进去。 叶青衣点头,站在一边慢慢的用手抚摸着马的脑袋,顺手梳理着它脖子上的鬃毛。 “这不是叶姑娘吗?不知来牧府有个贵干?”牧康宁走出去大门,看到叶青也后有些惊喜的说道。 “我来拜访牧姑娘。”叶青衣冷淡的答道,眼神上下的的打量着牧康宁。 牧康宁得到消息的速度很快,这其中是因为他的人脉广,还是有人让他故意得知的? “外面天寒地冻的,不如叶女侠先进来喝一杯热茶,到时候我在带你去见妹妹。”牧康宁面不改色的说着,态度很是客气。 “先前的事情我还没有好好谢过叶女侠呢。” “不必了,我们已经钱货两清了。”叶青衣说着把目光投向牧府的大门,嘴角也有了一丝笑意。 就在牧康宁在窃喜叶青衣对自己笑的时候,傅斐鱼先一步从牧府出来,一过来就给了叶青衣一个拥抱。 “师姐,你总算来了,我都等你好多天了。” 说着傅斐鱼很快的就放开叶青衣,主动帮她拿过在马匹上的行李。 “有点事情耽误了一下时间,我这不是一处理好就来了。”叶青衣笑着说道,语气一反刚才对牧康宁的冷淡。 师姐?牧康宁先是皱眉沉思,随后又惊讶的看着叶青衣,眼里闪过明悟。 原来叶姑娘就是那位和知府交好的人。 要是自己早些知道她来历的话,当时一定要找借口留下她,可惜了,错过了那么好一个机会。 牧康宁脸色流露出一丝遗憾,看着傅斐鱼和叶青衣的亲热劲也知道自己已经迟了一步,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把握好其他机会翻身。 牧子轩要是废了的话,牧家就是自己的了。 傅斐鱼和叶青衣有默契的忽视了站在门口的牧康宁,没有理会她变来变去的脸色,两人肩膀挨着肩膀有说有笑的进了大门。 “轻尘,师姐来了。”傅斐鱼开心的说着。 “师姐好。”牧轻尘打了声招呼。 “牧姑娘好。”叶青衣抱拳笑道,“今天要打扰牧姑娘了。” “不打扰不打扰,都是自己人。”傅斐鱼在一边出声,打断了两人客套的寒暄,听着真是怪变扭的,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师姐这次在苏州还可以留多久?”傅斐鱼提起茶壶,先后为叶青衣和牧轻尘添上了茶水。 “大约还可以停留几日吧。”叶青衣端起茶杯吹了吹气,“天气冷了,我得带点东西去阿宸那边。” 南边的苏州十一月都已经寒意,更不用说远在北边的鞑靼边境了,怕是已经开始飘雪了吧。 提到傅斐宸后,傅斐鱼面上出现了几分担忧,“阿姐最近在忙些什么,我好久没有收到她的来信了。” “忙着在北边做生意呢,估计是想趁着入冬赚上一点钱,回来好过年。”想到主动揽下苦差事去北边的傅斐宸,叶青衣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埋怨。 “真是的,等到过年了你去劝劝你阿姐,让她来南边做生意,这里也一样有银子可以赚。” 好好的江南不打理,偏要跑到天寒地冻的边疆去,就算是为了兵权也不急着一时。 “好,到时候阿姐指不定可以和轻尘合作。”傅斐鱼满脸赞同。最北边的可是鞑靼,时常发生战乱不说,居住的环境也差得很,实在没有必要去那边赚钱。 “不知道斐鱼的姐姐是在做什么生意?”牧轻尘在一边听着,有些好奇的提问。 “也就是些粮食和衣物吧。”叶青衣含糊的说道。 出于所谓的命格之说,傅斐鱼并不清楚自己真正的身份,一直都以为自己家就是京城里做生意的,只不过认识的人比较多,全国各地都有认识的人。 牧轻尘点头思索,“近几年苏州这边收成都不错,如果粮食方面有什么需要的话师姐尽管开口,我这边还是可以拿出一部分的。” 叶青衣没有拒绝牧轻尘的好意,笑着应了下来。“那我就代替阿宸先谢过牧姑娘了。” 聊着聊着傅斐鱼就忍不住开始提到了科举的事情,开始向叶青衣求证。 “师姐,你在京城有没有听到关于秋闺考官的事情。” 叶青衣捏着杯盖,“略有耳闻,听到过一些小道消息。” “那苏州这边的考官会是那个礼部侍郎?”傅斐鱼追问道。 提到这个话题后,牧轻尘脸上的表现也认真了许多,科举的事情关系到牧子轩的未来,作为姐姐的她也是帮忙查证消息的。 “京城里确实传言说礼部侍郎会担任苏州这边的考官,不过圣旨还没下随时都有变数。”叶青如实说道,“是牧姑娘的家人要参加科举?” 牧轻尘点头,“不过子轩他还在考虑,毕竟他年岁还小如果赶下一次的或许会更加稳妥,名次也可以前面一些。” “确实,科举这事急不得,稳打稳扎才是上策。”叶青衣说道,“府上的大公子是不是打算明年下场?” “嗯。”提到牧康宁后,牧轻尘想要说的话就少了很多。 “大约在一个月前,我在城门那边看到过牧公子派人贴出的告示,说是要捉拿一位劫道的人。”叶青衣笑着说道,有些戏谑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掠过。 “牧姑娘是否知晓此事?” 牧轻尘眼里闪过一丝窘迫,偷偷的望向了傅斐鱼,用眼神询问着她。 你把这件事情都告诉师姐了? 傅斐鱼秒懂,微微摇头否认。套麻袋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她自然没有说。 “很巧,我当时就顺手揭了榜。”叶青衣继续说道。 “然后呢。”傅斐鱼和牧轻尘异口同声的问道。 “后来啊。”叶青衣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我自然是抓到了一个会点穴的大汉,然后换了一百两赏银了。” “原来抓住“凶手”的是师姐啊。”傅斐鱼硬着头皮说道,想不通叶青衣为什么可以猜到真相。 “只要事情发生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叶青衣当然不会说自己是算出来的,这种事情还是保持神秘感的好。 “这种小打小闹来一两次是无伤大雅,不过却解决不了问题的根本。”叶青衣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师姐说的是。”傅斐鱼乖巧认错。 事情可不就是这样,在牧康宁把伤养好后照样可以作妖。 牧康宁是牧轻尘名义上的兄长,叶青衣作为外人也没有过多的评价,只是教育了一下自己的师妹,让她把目光放得长远一些。 一时的得意算不得什么,最后的胜利才是值得炫耀的。 天色渐渐暗下来后,牧轻尘提议让叶青衣留下来小住几天。 叶青衣没有拒绝,任由牧轻尘安排下了住处。 得知叶青衣打算在牧府小住几天后,牧老爷赶紧派人整理出了最好的院落,挨着傅斐鱼的院子安排了下来。 “叶姑娘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沐浴了。”春华恭敬的说着。 春华是牧老爷特意安排伺候叶青衣起居的丫鬟,力求让她在牧府住的舒坦过得开心。 “好,你先出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叶青衣看了一眼这个小自己好几岁的小丫鬟,开口打发人出去。 “是,奴婢在外面候着,叶姑娘有事喊我一声即可。”春华恭敬的行礼,轻手轻脚的退下。 想不到一个商贾人家的丫鬟也这么有规矩,看来牧家在立规矩上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啊。 要是牧轻尘真的可以和自家小师妹修成正果的话,牧家离飞黄腾达也不远了。 第二十五章 翌日早晨, 叶青衣洗漱好出来,一踏出自己的房门就看到傅斐鱼和牧轻尘两人正在庭院里,两人手里都握着剑,看着架势估计是一个教一个学。 “手腕用力,慢慢调动身体里的内力,顺着手上的经脉把注入内力到剑身里。”傅斐鱼站在牧轻尘的身侧, 握着牧轻尘的手, 帮助她引导出身体里的内力。 牧轻尘屏息凝神,专注的感受自己身体里拿一丝丝的内力, 然后去尝试控制它。 “对, 就是这样, 记住这个感觉。”傅斐鱼慢慢的放手,拉远了牧轻尘之间的距离。 “挥剑。” 刷,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传出,牧轻尘朝着中间的石桌挥出了手里的剑, 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这是成功了吗?”牧轻尘兴奋的说着, 手上的失去内力支持的软剑又变回了无害的模样。 “成功了。”傅斐鱼摸了摸石桌上的剑痕,虽然其中有自己引导的成分在,但勉强是有剑气。 “轻尘真厉害,我当初练习了好几年才了个挥出剑气呢。”傅斐鱼面不改色的夸奖道。 “那是小师傅教得好, 名师出高徒嘛。”牧轻尘笑着说道, 新奇的摸着石桌上的痕迹,原来她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咳咳。”叶青衣轻咳两声,打断了两人腻腻歪歪的对话。 年轻人就是不一样, 呆在一起练剑都那么腻腻歪歪的,看的自己都有些牙疼了。 “师姐。”傅斐鱼开心的喊道,脸上还没有消失的那一脸宠溺差点闪到了叶青衣的眼。 “嗯,最近剑招练习的怎么样,有没有进步?”叶青衣微微眯眼,莫名抗拒自己师妹身上那种甜蜜蜜的感觉,总感觉自己被排除在了外面。 “我每天早起会练习一个时辰,平时就是维持内力运转。”傅斐鱼答道,看到叶青衣手里的剑后眼里有些跃跃欲试,“不如师姐和我切磋一下?” 叶青衣挑眉,“乐意至极。” 要战便战,傅斐鱼和叶青衣都是爽利的人,马上抽.出随身携带配剑,开始对起招来。 因为是在室内,所以两人都有默契的没有用内力,只是单纯的用剑招比试。 傅斐鱼和叶青衣从小就在一起习武,两人对彼此的武功招式都非常熟悉,会的招式十之八九也都是一样的。 在使出相同招式的时候,甚至会有一种在面对面照镜子的感觉。 牧轻尘和傅衣等人站的远远的,全神贯注地看着庭院里两人过招,挑、刺、拨、撩各种剑招呈现在了她们的眼前。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僵持着的局势才开始慢慢有了变化。 傅斐鱼虽然熟悉剑招,但是在应敌上面的经验并不如叶青衣,一旦体力更不上就被叶青衣揪出破绽破了攻势。 “小飞鱼,认输?”叶青衣拨开傅斐鱼的剑,散发着寒光的剑锋出现在了傅斐鱼的眼前。 “认输认输,师姐比以前更厉害了。”傅斐鱼在切磋的时候就没有赢过,认起输一点也不含糊。 “你也是,剑招比以前精进了很多。”叶青衣收好剑,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发丝和衣袍。 “有些时候对招不用太过于拘泥招式,要学会灵活变通,从固有的招式里悟出新的东西。”叶青衣说道。 傅斐鱼若有所思的点头,脑海里回想着自家师姐刚才使出来的一些招式,眼熟却又和自己会的不同。 想着想着傅斐鱼很快就沉浸到了自己的思绪里,脑海里疯狂的掠过不同的剑招,陷入到了一种非常玄妙的境界里。 看着自家小师妹陷入了顿悟,叶青衣就顺势站到了牧轻尘的身边,问道:“牧姑娘在习武的时候有遇到什么困扰吗?” “在运用内力的时候有些生疏。”牧轻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感觉就是有劲用不出来。” “小飞鱼有没有教你运行内力的功法?”叶青衣问道。 “功法?”牧轻尘有些茫然的眨眼,摇了摇头,“斐鱼教过我怎么带动内力在经脉里游走。” 那就是变相的传授功法了啊,而且还是速成式的。 叶青衣挑眉:“劳烦牧姑娘伸出手来。” “好。”牧轻尘撩起袖口,露出白皙的手腕。 叶青衣把指尖搭在牧轻尘的手腕,试探性的放出了一丝内力进去,没一会就摸清楚了牧轻尘的情况。 “你这是基础没有打扎实。”叶青衣收回手说道,“小飞鱼教会你的方法是短时间内起效比较快。但想要控制好内力的话,基础还要补回来。” 傅斐鱼和叶青衣都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傅斐鱼教授的东西没有错,只不过那些方法并不是适合每一个人。 要不是傅斐鱼每天都坚持帮牧轻尘梳理经脉和药浴调理的话,牧轻尘的身体里可不会那么快就会有内力出现。 “那我要怎么做?”牧轻尘问道。 “牧姑娘放心,我和斐鱼说一声,让她给你打打基础就好,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叶青衣安抚道,“斐鱼教的都没有错,只是强度有些高了,牧姑娘可能没有掌握好。” “师姐说的是,习武本就是要持之以恒的,是我心急了。”牧轻尘表示理解。 叶青衣点头,趁着现在有空就给牧轻尘补充了一些武学常事,比如江湖上比较有名的门派和绝学。 傅衣和翠竹站在一边听着,眼里时不时的流露出惊叹的神情,叶姑娘懂得可真多啊,不愧是傅公子的师姐,两人都是她们需要仰望的存在。 等到叶青衣把基本常识补充好后,傅斐鱼也已从顿悟中出来,趁热打铁的舞起了手中的剑。 在一开始的时候傅斐鱼舞起剑招来时不时会停一下,而到后面则是越来越流畅,剑招中的变化越来越多。 傅斐鱼收剑突气,一套新的剑招,成了! 小师妹的境界又提升了啊,叶青衣看着自家师妹,眼里多了一分欣慰。 叶青衣一向来把傅斐鱼当做妹妹来看待的,每次在看到傅斐鱼有所进步的时,总是不自觉的代入了长辈的视角。 吾家有女初长成啊。 在牧府呆了五天后,叶青衣按照计划准备启程离开。 收拾好行囊,叶青衣拒绝了自家师妹送一程的好意,开始临行前最后的叮嘱。 “小飞鱼,好好的考虑一下你和牧姑娘的未来,牧姑娘是个不错的人,要是喜欢在一起一辈子也无妨。” 叶青衣待在牧府这五天看到了许多东西,心里对牧轻尘仅有的怀疑也打消了。 牧轻尘不是冲着利用小飞鱼的目的来的,她是真的动心了。 而自家的小师妹,怕是也动心了吧。 傅斐鱼沉默良久,好一会才点了点头,“师姐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以往两人的相处时候傅斐鱼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在自家师姐来了以后,她就发现了。 自己在面对师姐和面对轻尘时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更不用说自己时常会因为轻尘的靠近而感到欢喜。 “明白就好,我和阿宸会在京城等你,记得回来过年。”叶青衣说完后就翻身上马,笑着望向傅斐鱼,“如果带上家属的话,那就更好了。” 说完叶青衣双脚用力夹了一下马腹,很快就消失在了傅斐鱼的视野里。 “带上家属?”傅斐鱼喃喃低语,原本有些模糊的念头变得清晰起来。 糟糕,自己好像喜欢上轻尘了。 傅斐鱼摸了摸自己的莫名上扬的嘴角,笑了出声。 喜欢就喜欢呗,反正两人就要成亲了,大不了自己不放手就好了。 就算是轻尘执意要离开,她也要死皮赖脸的跟着。 如果最后的最后还是不行的话,那自己就带着轻尘去崖山好了,把轻尘藏起来,只让她一个人看到。 牧轻尘此时可不知道自己惦记的人想法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还在认真的检查着要送上去评选的苏绣。 “父亲,我一一检查过了,这些都没有问题。”牧轻尘眨了眨眼,完全不知道自己心里惦记着的人想法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好,赶紧装好送到知府衙门去。” 看着摆在面前的绣品,牧老爷满脸笑容,这一次的单子稳了! “陈掌柜,你去通知一下刘家,就说绣品已经完成,明日我们就送到知府大人那边去参加评选了。”牧老爷摸着胡子说道,“把话带到就好,如果刘家让你转交什么东西你就说急着出门。” “好的老爷。” 牧轻尘有些疑惑,“刘家最近有什么动作了?” 牧老爷摇了摇头,“没有,很安静。” “那为什么要让陈掌柜那样做?” 牧老爷摸了摸胡子,语气里有一分唏嘘,“知府大人前天把刘家那位赶出门了,不管是为了什么,这个时候我们都不要和刘家太过亲密。”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一个月前刘家女还是知府家里最受宠的人,差一步就可以被抬分位了,没想到着一眨眼就被赶了出去。 大抵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了吧。 第二十六章 在把要参加评选的苏绣作品交到知府衙门去后, 牧轻尘肩上的担子一下就少了很多。这一轻松下来,待在牧府的时间也就多了起来。 牧老爷瞧见后心里有了让傅斐鱼和牧轻尘两人单独相处的想法,暗搓搓的琢磨了半天后,还真的给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牧老爷临时给牧轻尘派了一个活,让她去负责采购浙江一带的粮食,顺便去巡检一下那边的产业, 看一下有没有扩大的必要。 牧老爷说出这个决定后, 惊讶的除了牧轻尘之外还有牧康宁。 排的上号的商贾人家有个默认的规则,巡检远距离产业的人除了家主就是继承人, 不存在第三种情况。 牧老爷如今放话让牧轻尘负责浙江的产业, 无异于就是告诉别人牧家的大部分家产会留给牧轻尘, 牧康宁见到后还怎么坐得住。 考在秀才时候的两次失败一定程度上打击到了牧康宁的自信心,说实话,他对自己考上举人并不抱有什么希望,比起科举他更愿意守着秀才的身份继承牧家的家产。 只不过碍于牧老爷的治家理念, 不得不好好读书去参加科举而已。 “父亲, 如今天气一点点变冷,如果去浙江的话路上的环境太过恶劣妹妹怕是受不了吧。”牧康宁端着一副好哥哥的样子,话语间都是为牧轻尘考虑。 牧家的家产应该是他的才是! “这个不用担心,新的马车到了, 里面空间大得很, 在里面烧炭取暖也无妨。”牧老爷笑着说道,目光非常慈祥的看向牧轻尘,“轻尘你怎么想的?如今是正好是十一月中旬, 等到你从浙江回来正好可以过生辰。” “女儿愿意为父亲解忧。”牧轻尘一直都是想继承牧家产业的,如今牧老爷给了她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牧老爷笑着点头,望向傅斐鱼,“傅公子,可否拜托你陪同轻尘走一趟,照看一下小女的安全?” “这个自然,我会照顾好轻尘的。”傅斐鱼点头,利落的答应下来。 “父亲,再过段时间就要落雪了,万一妹妹在路上遇到大雪怎么办,去浙江的路上可有不少的山路。”牧康宁可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牧轻尘去浙江,做着最后的挣扎。 “这个……”牧老爷摸了摸胡子,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他派牧轻尘去浙江的目的一是为了撮合傅斐鱼和自家女儿,二是为了向外界放出信号,告诉其他人牧轻尘就是自己认定的接班人。 如果这路上要是出了一些意外的话,他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伯父还请放心,一点点小雪对我来说不算问题。”傅斐鱼开口说道。 傅斐鱼不知道牧轻尘去浙江代表着什么,但她发现了牧康宁深藏在眼里的嫉妒和对这件事情的不情愿。 根据两人的关系分析,牧康宁越是不愿意让轻尘去浙江,那就代表轻尘去浙江会获得的好处越大。 作为轻尘未来的夫君,她自然要为自己未来的媳妇撑腰了。 “就算是遇上雪灾?”牧康宁接过了话头,一脸审视的看着傅斐鱼,“傅公子,我知道你武功和高强,但是轻尘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指不定就会在路上受凉了。” “大哥的担心怕是多余了。”牧轻尘语气淡淡,“我跟着斐鱼也学了几个月的武,身子强健了不少。” “轻尘你听我一句劝,几个月能学到什么呢,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牧康宁诚恳地说着,“父亲,还望你考虑清楚。” 牧老爷眉间的犹豫加深,原本他觉得出去一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被牧康宁这么一说心里就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轻尘,你是怎么想的?”牧老爷把最后的选择权交给了牧轻尘自己。 “父亲还请放心,如果路上会有大雪的话我待在家里也会遇见。况且我平时在冬日也有出去走动,不会轻易感染风寒的。” “好,那浙江的事务就交给轻尘了。”牧老爷权衡了一下利弊后做出了决定,苏州离浙江不是很远,就算路上遇到了什么意外他也来得及照应。 牧康宁瞪眼:“父亲……” “好了,康宁你就不用为你妹妹担心了,好好温习功课准备乡试就好。”牧老爷打断了牧康宁的话,他又不是傻子,牧康宁的一些动作还是瞒不过他的。 只不过那些动作在他看来都是小打小闹而已,无伤大雅。 “是。”牧康宁压下眼里的不甘,低头拱手。 再等等,等到科举过了就好。 安排好了去浙江的行程后,牧轻尘和傅斐鱼很快就踏上了旅程。 牧老爷担心路上出什么意外,临行前特意去药材店拿出了几样比较珍贵的药材留给两人备用。 “如果缺什么东西直接派人快马回来取就好,路上注意安全。”牧夫人站在马车边叮嘱着,“遇上下雪的话谨慎出行,宁愿慢些时间回来也不要顶着雪赶路,尤其是在山路……” 牧轻尘点头,一一应下自家娘亲的话。 “好了,时间不早了,出发吧。”牧老爷打断了自家妻子絮絮叨叨的叮嘱,直截了当地说道,“如果店铺有什么问题的话,你直接全权处理就好。” 牧轻尘:“女儿明白。” 随着哒哒的马蹄声,马车的轮子开始滚动起来,在路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牧子轩站在牧老爷的后面,默默的注视着马车越离越远。 姐姐,你和姐夫可要安全的归来啊。 苏州府通往浙江嘉兴府的路还算平缓,马车行驶在大路上并不颠簸。 在天色暗下来之前,牧轻尘顺利抵达了目的地,两人带着翠竹和傅衣找到了一家客栈。 “客官里边请,几位需要点什么?”一踏进客栈的大门,小二哥就非常热情的迎了上来。 “给安排四个房间。”傅斐鱼作为四人里面唯一一个“男丁”,自然是由她出面交涉了。 “客官不好意思,咱这里只有三间客房了。”小二哥道了声抱歉,开始判断四人之间的关系,提议道,“不如客官和夫人同住一间?” “小姐不可,我和傅衣住一间就成。”翠竹在听到小二哥的话后差点炸毛,她是想自家小姐和傅公子在一起不假,但可不是这种没名没分就在一起的那种。 “啊,抱歉,我还以为两位是夫妻。”小二哥被翠竹吓得缩了缩脑袋,赶紧补救。 “不打紧,过段时间我们就是夫妻了。”傅斐鱼倒是不介意小二哥的话,一脸坦荡的说着,“既然房间不够,就让傅衣和翠竹挤一挤吧。” 小二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挤出笑脸,开始疯狂的拍马屁,“我说呢,我第一眼就瞧着公子和这位姑娘登对,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天上的神仙估计也就是两位这个模样了……” “过誉了。”傅斐鱼听着心里舒坦极了,直接丢了一小块碎银子给小二。 小二哥看着手里的碎银子,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缝了,“客官上面请,我带您去看看房间。” “好。” 牧轻尘全程没有开口,任由傅斐鱼安排一切,只是在小二哥夸奖两人登对的时候,嘴角还是忍不住翘了起来。 真是的,说什么大实话。 翌日,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天上就开始飘起了雪花,等到傅斐鱼起床打开窗的时候,屋檐上都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伸出手放到窗外,冰冷的雪花落在了傅斐鱼的手上,很快就化成了小水滴。 外面变冷了许多啊。 不一会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公子外面下雪了,牧姑娘让我给您送件披风。” “进来吧。”傅斐鱼说道,收回了放在外面的手,用内力烘干了手上的水珠。 “公子,这是披风。”傅衣捧着厚重的披风,进来的时候带来了一阵冷气。 雪白的披风上是柔软的白狐毛,傅斐鱼接过披风展开,想也没想就穿在了身上。 傅斐鱼一边穿一边问道:“轻尘呢?” “牧姑娘已经下楼了,正在等公子用早膳呢。” “好。”傅斐鱼摸了摸脖子上的狐狸毛,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外面的雪下得越来越大,等到四人用完餐准备出发的时候,屋檐上的积雪已经变成了厚厚的一层。 “没想到一到这里就下雪了。”傅斐鱼坐在马车里,撩开帘子说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 牧轻尘望了一眼外面,“估计也就下个一两天,不会耽误我们行程的。” 说着牧轻尘往傅斐鱼那边侧身,手指搭在她的脖颈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感受到傅斐鱼身体传来的热度后顺带把她一直穿着的披风取了下来。。 “马车里暖和着呢,不要闷坏了。” “不会的,披风很暖和。”傅斐鱼眨眨眼,感受到温暖的指尖划过自己的脖颈,心尖尖有些发痒。 “暖和?”牧轻尘挑眉,没有开口挑破这个谎言。 马车里放着炭盆温度可不低,她穿着披风都嫌弃热,更何况是傅斐鱼这种本就不惧寒的人,应该是热坏了吧。 而且瞧瞧着白皙的脸蛋,都有些泛红了。 “是这个披风太舒服了,我一时忘记取下来了。”傅斐鱼挣扎了一下,想要解释自己的行为。 她绝对不是太过喜欢轻尘送她的披风了,只是天气比较冷,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对,就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啊,估计是炭火还不够旺吧。”牧轻尘抿嘴笑,没有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真是怪可爱的。 第二十七章 嘉兴府这边的商铺对牧轻尘来说有些陌生, 各店铺的掌柜在接待牧轻尘的时候眼里也或多或少都有些打量的意味,想要看看他们未来的主人家是个什么模样。 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他眼前的这位就是他们未来的头头了,一个女人家真的可以撑起偌大的牧家吗? 在场的掌柜和管事都心里都存着这个疑问,牧轻尘年纪不小了,等到她成婚后牧家又会是个什么光景。 嘉兴府和苏州府是挨着的, 掌柜们的消息也都灵通的很。管事的掌柜们基本都知道牧府来了一个年轻的公子哥, 听说有很大可能就是牧府未来的大姑爷,也就是他们大小姐的夫婿。 如果他们没有猜错的话, 那位公子哥就是眼前这位吧。 对于自己身上若有若无的打量, 傅斐鱼从开始的不习惯也慢慢的适应了下来, 到最后可以无视其他人的打量,非常自然得在牧轻尘和掌柜们谈话的时候给她续茶,或者是看账本的时候投喂一两个小糕点。 这些举动对每天.朝夕相处的傅斐鱼和牧轻尘来说是再自然不过,可是同样的举动落在掌柜们的眼里就不一样了。 在感叹消息确切的同时, 对傅斐鱼也看低了一分。 瞧这个伺候人的架势, 怕不是牧老爷为了正家风故意找来的人吧,明面上说是把大小姐嫁出去,其实就是给她招了一个婿。 “掌柜,今年粮食的收购价为什么涨了?是这里收成不好?”牧轻尘放下账本, 皱着眉头问道。 米铺的掌柜拱了拱手, “回大小姐,这是因为农户的田租涨了。” 牧轻尘挑眉,“账本里整个账面的收购价都走高了, 你的意思是整个嘉兴府的田租都涨了?” “大小姐有所不知,今年是嘉兴知府的老母亲要过大寿的年份,那些地主富商送礼花费了不少钱财。为了补回这笔损失,那些地主们就商量了一下今年涨一成田租。”掌柜答道。 “还有这种事?知府大人难道默许了不成?”牧轻尘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不是变现的征税敛财?哪有这样当知府的。 “大小姐,这种事情知府明面上当然是不知情的。那些地主们对外也只是说收成不好,所以要加田租才能回本。”掌柜的解释着。 “大小姐您也不用纠结这个了,这样的事情哪里都有,等到明年粮食的价格就会跌回来的。这种事情也不是头一回了,老爷也是知道的。” 牧轻尘没有开口,确实,这样的事情不是她一个商贾人家管的了,而且知府又不是什么明面上的受贿,自家老母亲过寿,难不成还要拦着送礼的人不成。 思考了好一会后,牧轻尘才开口,“今年在收购粮食的时候把每斗的价格提高两文钱,售出的时候保持原价。” “大小姐,这样会不会让其他米铺的人不满?”掌柜的有些犹豫。 “照我说的就是了,现在这个时候正好是打出好名声的时候。”牧轻尘合上账本,“价格相差不过是几文钱而已,如果其他米铺不满的话,也可以学着我们这样来。” 几文钱的价格对于普通人来说并不算什么,一般来说稍微有些家底的人是不会为了几文钱的差价特意跑来牧家的米铺买米,而那些采购粮食的大户也都是有固定的合作伙伴,几文钱的差价不会让他们换供应商。 其中唯一受到好处的就是那些收成比较少、家里清贫的家庭。而那些家庭能力又有限,根本不会大批量的购买粮食。 综上所述,每斗几文钱的价格对其他米铺根本不会有什么大影响,只不过是牧家的米铺对清贫人士的一中让利罢了。 用一些银子换取在当地的好名声,值。 掌柜的也不是蠢人,琢磨了一会后也就反应了过来,赶紧拍起了牧轻尘的马屁。 “大小姐不亏是老爷选出来的接班人,脑子就是比我们这些人灵活,佩服佩服!” “掌柜的过誉了,我也就是会看看账本,具体的店铺经营还得指望诸位呢。”牧轻尘微微笑着,对着这里的掌柜拱手,“新的一年就要来了,还望诸位继续帮助管理铺子。” “大小姐言重了,这是我等分内之事。” “这是一定,我等一定不辜负大小姐的期望。” 从店铺出来进到马车后,牧轻尘才松懈下来,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斐鱼,像我们这样的商贾人家真的不能和官府对抗吗?” “这个……”傅斐鱼思考了一会,如实的回答,“一般来说,是的。” “官府里的人都是朝廷指派,如果和官府对上就是间接和朝廷对上,随便给人按一个错就可以关押收监。” 傅斐鱼说的话非常直白,她看得出来牧轻尘对嘉兴知府行为有些不满,但现实很残酷,民是斗不过官的。 就算你再如何有钱,也抗不过官府的一个封条。 “不过轻尘你不用担心,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特权的。”看到牧轻尘皱眉后,傅斐鱼赶紧补充,“现在朝廷对武林人士是很有待的,尤其是像我这样武功高强之人。” 说着傅斐鱼挺直了腰杆,摸出了随身携带着的令牌,“只要有这个令牌,就算犯事了当地的官府也无权关押更不能动用私刑,必须要京城派来特定的官员才能处理。” 牧轻尘疑惑眨眼,“这个师姐和我提过,但这个令牌的数量不是很少吗?” “那就代表我身手好,在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傅斐鱼扬眉说道,“轻尘你要是看不过嘉兴知府的所作所为,我可以直接去京城状告他,京城有专门的衙门受理我们的状书。” 牧轻尘先是一愣,然后又摇了摇头,“还是先不用了,我们没有知府受贿的证据,等我们先摸清楚情况吧。” 牧轻尘不是冲动的人,不满归不满,但却不会让她干出什么冲动的事情,谋定而后动才是上策。 而且嘉兴还不是牧府扎根的地方,人脉有限。 傅斐鱼摸了摸下巴,没有证据确实是个问题,“那这件事情就先搁着吧,等发现证据后我再去京城走一趟。” 牧家在嘉兴的店铺不多,花费了两天的时间就查完了账,顺带商量了一下分店的事情。 牧轻尘全程表现的非常淡定稳重,掌柜们有意无意的试探都被她不轻不重的挡了回去。在开设分店上也拿出了几个好主意,让不少原本担心的掌柜放心了不少。 大家都是要养家糊口的,主人家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能力强一点总是好的。 处理好店铺的事情后牧轻尘没有在嘉兴逗留,趁着天气放晴一些,就赶着时间继续前行。 “前面的马车停一下,例行检查。”就在马车行驶到城门口的时候,城门口的官兵把路拦了下来。 “这位官爷,请问要检查什么,这趟我们没有带货物。”翠竹下了马车上前去和官兵交涉。 “姑娘,最近有几名通缉犯在浙江一带流窜,我们奉命要对进出城门的人盘查。”大概是看出了马车造价不菲,官兵说话还蛮客气的,“让马车里的人下来,我们只要看一眼就成。” “怎么了。”傅斐鱼先一步掀开帘子向外望去。 看到傅斐鱼的样子后,官兵不由得呆了一下,忍不住盯着她多看了几眼。 “这位公子,我们要检查一下马车,劳烦你下来一下。”官兵收回有些直愣的眼神,客气的说着。 这公子哥长得可真俊,脸蛋比姑娘家都白。 “稍等。”傅斐鱼看了一眼官兵,又钻回到了马车里,把斗篷和兜帽都给牧轻尘带上。 傅斐鱼带着牧轻尘下车,挡住了官兵打量的眼神,“检查吧。” 几个通缉犯都是男的,官兵眯眼望向傅斐鱼的身后,确定后面是个姑娘家也就移开了视线。 牧轻尘的马车很大,但是在掀开帘子后就可以一眼看到全貌。 官兵很快就检查完毕,拱手道:“打扰了,几位可以出城了。” “麻烦了。”傅斐鱼先一步跃上马车,掀开帘子后搀扶着牧轻尘上来,全程用身体挡住了牧轻尘,一眼也没有让官兵多看。 官兵看到傅斐鱼这样护犊子的动作后有些不好意思,刚才他就是多看了几眼而已,有必要这样防备吗,他可是成家了的人啊。 在官兵碎碎念的时候马车的轴轮再次转动,马匹甩了甩尾巴继续往前走着。 就在马车走出城门不到两百米时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就传到了傅斐鱼的耳里,伴随着的还有守城官兵大声的嘶吼。 “停下,你们快给我停下!” “弓箭手呢,赶紧准备!” “他们就是通缉犯!上马!追过去!” 短短几个呼吸间马蹄声就重了起来,在牧轻尘听到声音反应过来的同时傅斐鱼掀开帘子往后看去,瞧见了两个人骑着马快速的朝着他们冲过来,而他们身后紧跟着一堆背着弓箭的官兵。 就在傅斐鱼思考自己要不要出手管一下闲事的时候,马上的人看到了眼前的马车,眼睛一亮,想也没想就大声说道。 “大哥,前面马车里的人非富即贵,不如我们劫持了马车里的人当人质?” “好。”那位被称为大哥的人喊道,抽出腰间的跨刀,朝着马车逼近。 他的算盘打得很好,如果两人有人质在手那些官兵肯定不敢用弓箭,这样自己逃跑成功的几率就大大加高了。 只可惜,他们遇见的是傅斐鱼。 第二十八章 毫无疑问, 在官兵骑马赶到的时候,两个在原本在马上的男子已经躺在地上哀嚎着了。 “多、多谢公子。”刚才守门的官兵咽了咽口水,看着四肢明显扭曲的两人,一脸庆幸。 还好刚才自己没有惹到这尊大佛,不然躺在地上的可能就要多一个他了,事实证明, 有些时候眼力劲还是很重要的。 “这两个人就是你们说的逃犯?”傅斐鱼一脸淡定的掸了掸衣袍, 好似刚好一脚一个把人踹下马的并不是她一样。 “是的是的,这两个人已经被官府通缉很久了, 都是可恶至极的人贩子。”提到通缉犯, 官兵一脸气愤, “好多家的大姑娘被这几个人拐卖了!” 傅斐鱼皱眉,“确实可恶至极。”人贩子什么的,应该五马分尸才是。 官兵点头,然后挤出了一个笑脸, “公子, 既然您帮我们捉拿了要犯,不如陪我们去见见知府大人,我们也好给您赏银。” “有多少赏银?”傅斐鱼挑眉问道。 “知府大人出了一百两,其他受害的家里也出了一百两。”官兵有些谄媚的说道。 “我着急赶路, 就让知府大人把赏银给受害的那些人吧。”傅斐鱼说道, 她现在可不缺钱了。而且那些被拐卖的人家已经怪可怜的了,这个钱不要也罢。 “这个……”官兵面上有些纠结,按照办案流程的话, 帮忙捉拿通缉犯的人应该也要一起回到官府才是。 傅斐鱼:“怎么了,我不去领银子也有问题?” “不不不,没有问题。”官兵赶紧摇头,“可否请问一下公子名讳,在下也好回去禀告大人。” “我们是苏州牧家的人。”牧轻尘开口,“如果知府大人有什么需要传唤的,告知牧家店铺的掌柜即可。” “原来是牧公子和牧姑娘啊,真是抱歉了。”苏州牧家是有名的富商,官兵也是听到过的,“既然几位着急赶路,我等就不耽搁了。” 傅斐鱼懒得纠正官兵的说法,“那就告辞了。” 说完后也不耽搁,直接一头钻进了马车,继续往前走着。 “头,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另一个官兵忍不住开口。 “不然呢,瞧瞧那人刚才的招式,要是我们硬拦着会有好果子吃?”领头官兵敲了敲下属的脑袋,“而且人家是帮我们缉拿通缉犯的功臣,又不是什么犯人,拦着干什么。” 下属把帽子扶正,弯腰道:“头说的是,是我想岔了。” 离开嘉兴府之后,牧轻尘前后赶往了杭州、绍兴、湖州等地,花费了十几天的时间去赶路和查账,掐着十一月的尾巴完成了任务。 在查完账准备回去的时候,天上又飘起了雪花,把牧轻尘等人留在了杭州。 这次雪下得比在嘉兴的大很多,一连下了三天才算作罢,一打开门窗就可以看到外面厚重的积雪。 “轻尘,难得来杭州了,不如我们去西湖看看?”傅斐鱼站在窗外,微微眯眼看着好几天才冒头的太阳。 雪虽然停了,但是路上的积雪还没有化开,需要在等几天才能赶路。 “好啊,正好去看看断桥残雪。”一连载屋内待了三天,牧轻尘也觉得有些无聊了。 走出客栈,街道上鼎沸的人声就传入了耳里,把冬天仅有的那一丝寂寥驱赶的一干二净。 “来瞧一瞧看一看嘞,新鲜出炉的豆腐脑,五文钱一碗嘞,热腾腾,香喷喷。” “桂花糕,新鲜的桂花糕,两文钱一块嘞~” 沿街小摊贩的吆喝声不断的透过厚重的门帘传进来,钻进耳朵后有了莫名的吸引力,让人想要掀开帘子出去嗦一碗热腾腾的豆腐脑。 “要不要下去来一碗?”看着有些跃跃欲试的傅斐鱼,牧轻尘笑着开口,“我也好久没有吃过豆腐脑了。” 傅斐鱼眨眼,“傅衣,停车。” 等到马车停稳以后,傅斐鱼就利落的下马,“大伯,来四碗豆腐脑。” “好嘞,客官这里请坐。”卖豆腐脑的大伯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桌子,“几位是吃甜的还是咸的?” 傅斐鱼转身望向牧轻尘,“轻尘?” 牧轻尘:“我要甜的。” “翠竹和傅衣呢?”傅斐鱼继续闻。 “咸的。”两人异口同声。 傅斐鱼转身说道,“大伯,两碗甜的两碗咸的。” “好嘞,稍等。” 不一会热气腾腾的豆腐脑就上了桌,傅斐鱼小心把碗端到了牧轻尘的面前,“小心烫。” 牧轻尘笑着点头,用勺子舀起一片,凑到面前吹了吹。 带着热度的豆腐脑入口绵软,口腔稍微用一下力就很快化开,吞咽下肚后唇齿间留着淡淡的甜味。 味道不错。 傅斐鱼眼睛一亮,尝到豆腐脑美味的她加快了速度,在美味没有冷却之前吞咽下肚,整个人都由内而外的感觉到了温暖。 相比较之下牧轻尘的速度就慢了许多,一勺一勺的慢慢品味着。 傅斐鱼看着空空入也的碗,默默的喊来大伯,又加了一碗。 两碗下肚后,傅斐鱼才算过了瘾,慢悠悠的掏出了一块小碎银递给了大伯。 大伯接过来掂了掂重量,打开抽屉数出了二十五文钱,“客官,这钱找给您。” 傅斐鱼没有接过,“大伯,这里有茶叶蛋吗?” “有的有的,三文钱一个,五文钱两个。”大伯笑眯眯的答道。 “那就着二十五文钱换成茶叶蛋,给我包起来就成。” “好嘞。” 就这样,傅斐鱼带着十个茶叶蛋上了马车,解开绳子后马车里都是茶叶蛋的香味。 “轻尘要来一个吗?”傅斐鱼拿起一个茶叶蛋,扭头问道。 “那就来一个吧。” 大伯挑出的鸡蛋都非常大,傅斐鱼挑出了一个最大的出来,三下五除二的就剥掉大部分的外壳,只留下底下的一小块用手捏着。 “好了。”傅斐鱼捏着鸡蛋,把手伸到了牧轻尘的面前。 牧轻尘笑睨了傅斐鱼一样,轻轻的握着她的手腕,咬下了一口。 茶叶的清香和鸡蛋的香味一下在口腔中散开,茶叶蛋估计煮了很久,就连蛋黄都沾染上了一些茶叶的味道。 “很好吃。”牧轻尘评价道,又咬了一口鸡蛋。 “双蛋黄啊。”傅斐鱼挑眉,看着手里又露出一个蛋黄的鸡蛋,“我们的运气真不错。” 牧轻尘挑眉,刚想开口说什么马车就突然停了下来,惯性让她往前扑倒。 傅斐鱼赶紧丢掉手里的鸡蛋,张开手臂把人给抱住。 “咳咳。”牧轻尘咳嗽了几声,她被呛到了。 傅斐鱼轻轻的牧轻尘的背 ,从马车后侧拿出了水袋,“来,喝一口。” 牧轻尘有些难受的皱眉眉头,飞快的拧开来灌下了好几口。 看着牧轻尘微红的眼角,傅斐鱼脸色不佳的掀开了帘子,“怎么回事?” “诶呦,好疼啊,你们撞人了,还问我怎么回事?”一个老妇人躺在地上哀嚎着,“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被摔断了,你们驾车怎么都不看路。” “撞人?”傅斐鱼皱眉,视线扫过老妇人的身体,她用手捂着的腰部根本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是遇上讹人了? 傅斐鱼跳下马车,站到了老妇人的面前。 “是我的马车撞你了?有没有证据?” “这个还要什么证据,大家伙都是见证人啊。”老妇人为了讹人也是很拼了,积雪未散地上可冷得很呢。 “就是,我看到了,就是你的马车撞到了这位婆婆。”老妇人一哭一闹,马上就有自认为正直的人站了出来。 有一就有二,没一会围在附近的人都嚷嚷着自己看到了。 “在场的有没有大夫?”傅斐鱼不以为意,左手搭在自己的佩剑上,“给这位婆婆看一看,要是真的伤到了,我自然会负责。” 听到傅斐鱼会负责后,围观的人群也冷静了一下,哄闹声一下就小声了起来。 “我是大夫!让一让,我是大夫!”一个蓄着短须的中年男子喊道,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腰间还挎着药箱。 “大夫救救我,我腰好疼啊,就和断了一样。”老妇人看到大夫眼睛一亮,口里的哀嚎声音更大了。 “婆婆您别动,让我来看看。”大夫麻溜的放下肩膀上的药箱,小心的扶着老妇人让她可以靠在自己身上。 有学有样的摁压了几下后,大夫大喊了一声不妙,“这是伤到骨头了,要好好卧床休养才可以。” “哎呦喂,这可怎么办啊,我家里就一个常年生病的儿子,他就靠着我卖点自家菜赚钱给来看病呢,让我卧床休养不就是让我们一家去死吗,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大夫一脸为难,“婆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能做的就是给你开药方啊。” “赔钱,既然马车把婆婆撞出了一个好歹,那就要赔钱!”人群中不知谁大喊了起来,“反正你们也不缺钱,不如爽快一点。” 围观的百姓都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来的,相比起态度一直比较强势的傅斐鱼,他们自然是站在弱者的一边,起哄着要傅斐鱼赔钱。 傅斐鱼不屑的笑了一声,低头看着老妇人,“你说你有个卧病在床的儿子?” “对,我儿子就靠我一个人养他了。” “那你愿意卖身救他吗?”傅斐鱼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把你自己卖给我,我愿意给你十两银子。” 这话一出,躺在地上的老妇人和大夫都愣住了,这是个什么说法? 老妇人眨了眨眼,十两银子啊,够自己活好几年了。 她一个老太婆就算被买走了,主人家为了名声也不会安排自己干什么累活吧,指不定他就是想用十两银子买自己闭嘴呢。 “我一把老骨头了,要是公子真的愿意,我自然愿意卖身给你为儿子换药钱。”老妇人一边抹着眼角一边哭啼啼地说着,活脱脱就是一副为了儿子牺牲自己的样子。 “那好,这是十两银子。”傅斐鱼也不墨迹,直接抽.出了一张面值十两的银票,丢给了老妇人,“我现在命令你,给我起开,不要挡路。” “好,我这就起开。”拿到了钱后,老妇人立马转变了嘴脸,作势就要从地上起来。 大夫原本还在疑惑傅斐鱼再打什么主意,一看到老妇人要起身后瞬间想通了关节,赶紧作势搀扶老妇人。 “婆婆你小心点,你的腰可是伤到骨头了。”大夫说着,着重强调了伤到骨头这四个字。 老妇人听到后立马反应过来,一副使不上劲的样子被扶着。 “多谢公子宽厚,我先去给我家儿子抓药。”老妇人一脸感激地说着。 果然是有钱的公子哥,没了十两眼都不带一眨的,而且连卖身契都不要,早知道就改口要个二十两了。 傅斐鱼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任由大夫搀扶的老妇人离开,等到人群快要散开的时候,慢悠悠的抽.出了手里的剑。 还未散去的人群看到傅斐鱼的动作后一个个都止不住的往后退,“婆婆快跑,那人拿剑要杀你了!” 傅斐鱼无视了周围人的话,拿着手里的剑径直先前走去。 老妇人听到动静后回头看,这一回头就看到了冰冷的剑锋朝着她刺来,想也没想就推开了大夫,大步的跑了起来。 “果然。”傅斐鱼微微一笑,另一只手摸出了一早就准备好的碎银子,手腕一用力就砸向了老妇人。 “哎呦。”碎银击中了老妇人的膝窝,让她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回头望见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傅斐鱼后,心一横,直接连滚带爬的继续跑路。 当然,她也没有忘记捡起那块让她摔到的碎银子。 是个骗子啊! 围观的人也不是傻子,这个时候也都看出了老妇人刚才是讹人的行径,是想要敲诈!这个老太婆坏得很啊! 不过生气归生气,碍于自己刚才放出去的话,没有一个人开口说什么,有的只不过是在心里骂了几句而已。 老妇人就这样挤开人群往前跑着,围观的百姓没有一个人愿意拦住她。 “怎么回事,人怎么都在这里堵着?”挎着腰刀的巡街捕快很快就注意到了异常,厉声呵斥着。 “大人,刚才有个老妇人抢我了十多两银子,往那边跑去了。”傅斐鱼淡定的说着,用手指了指正打算跑路的大夫,“这个是她同伙,他们两人一同拦路勒索我。” 大夫听到后立马撒腿就要跑,可惜还没有跑出去几步就被巡逻的捕快抓住,脸朝地的摁下了地上。 “你们几个往前追,把那个老妇人抓回来。”捕头迅速判断出情况,下了命令。 可惜在这段时间里老妇人已经跑远,追是追不到了,捕快只能压着大夫一脸抱歉,“这位公子,抓捕那位老妇人我们还需要一定时间,我们一定尽力追回银两。” 傅斐鱼挑眉:“请问十两银子可以判刑多久?” 捕快:“最少一年。” 傅斐鱼可有可无的点头。 留下姓名和地址后,捕快就压着那个大夫去了衙门,估计是回去审问人去了。 傅斐鱼无视了周围人打量的眼光,轻松的钻回到马车里,挑起帘子对傅衣说道,“下次还碰见这种人,不用管,压上去就是了。” 傅衣愣了一下啊,然后点头应下。 “傅公子,那样会不会太……”翠竹一脸纠结的开口。 “不会,他们既然敢拿命挣钱,那就要做好没命的准备。”傅斐鱼淡淡的说着,“当然,你也不用特意撞过去,就按照正常的速度停下来就是了,切记不要强行调转方向,不然马车有翻车的风险。” 涉及到牧轻尘的安危后,翠竹也没有了意见,一个劲的点头称好。 牧轻尘在马车里看着下面闹剧一般的情形,不由得想笑,“都是有手有脚的,随便找一份活也比这样好啊。” “他们就是想发横财。”傅斐鱼理了理衣袖,站在马车门边等自己身上的寒气褪去才坐会到了牧轻尘的身边。 西湖河岸边非常热闹,等到牧轻尘下来马车后,各种小食的香味就钻到了她的鼻腔里。 除了小食铺以外,岸边有不少小货郎售卖着稀奇古怪的物件,他们的吆喝声中还混杂着船夫和客人讨价还价的声音。 “租一艘船多少钱?”傅斐鱼站在码头边上问道。 “请问公子,您是要小船还是大船?” 傅斐鱼眯眼看了一下地下的船,“大的。” 船夫笑眯眯的说着,“大的船一个时辰一钱银子。” “那就安排一艘大。”傅斐鱼利落的掏钱。 确定船夫可靠后,傅斐鱼退后一步主动握着牧轻尘的手,一脸无事发生的样子牵着她进了船舱。 “轻尘你的手有些冷,我帮你暖一暖吧。”傅斐鱼挨着牧轻尘坐下一脸正直的说着,用着内力让自己的手变成了天然的暖炉。 “多谢斐鱼。”牧轻尘眼带笑意的说着,无视了船舱里烧的红彤彤的炭火。 船夫是个非常有眼色的人,余光看到船舱里两人腻歪的模样后,直接一声不吭的站在夹板上划船。 傅衣和翠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选了一个距离两人最远的角落里坐下,探头看着船舱外的景色。 雪后的西湖很美,大部分树枝上的积雪都还未化去,远远看去就如同繁星一般,好看极了。 等到船划过白堤附近时,牧轻尘和傅斐鱼一抬头向外看去。从她们的角度看过去断桥上还未化掉的积雪闪着银光,就如同湖面一般,不仔细看还会以为两者融入到了一起。 “这就是断桥残雪啊,真美。”牧轻尘眼里满是惊叹,湖面水雾朦胧的这看过去就和桥断了一样。 在西湖上玩了一个痛快后,傅斐鱼才带着牧轻尘上岸。 在河岸上逛了还没有多久,穿着官服的捕快就找上门来了。 捕快拱手:“公子,那个行骗的老妇人我们已经抓到了,劳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这么快?”傅斐鱼挑眉,“劳烦带一下路。” 事实证明,杭州府的捕快效率很高,两个时辰的游湖时间就足够他们把人给抓到。 不过在傅斐鱼和牧轻尘看到屁股上带伤的大夫后,也就明白这么快的速度是怎么来的了。 “参见知府大人。”傅斐鱼站在台下,朝着知府拱手行礼。 “免礼,你瞧瞧地上跪着的两人可否就是在马路上行骗的两人?”杭州知府比较年轻,看起来不过三十。 傅斐鱼低头打量了一下跪在地上的两人,“回大人,正是。” “台下跪着的王氏母子,你们两人可认罪?”知府拍了拍惊堂木,严肃的问道。 “草民冤枉啊……”老妇人立马喊冤,眼泪说下来就下来,“我虽然把自己的伤势往重了说,但是马车确实是撞到为了,而且那十两银子是老身的卖身钱,怎么回事行骗说得呢。” 傅斐鱼挑眉,“卖身钱?可有凭据?” “这……”老妇人一愣,喏喏的答道,“没有凭证,不过有人听到了。” “笑话,哪里有不签契约就卖身的说法。”傅斐鱼嗤笑,“大人,这个老妇人坏得很,满嘴胡话,先前还说她的儿子卧病在床呢。” 知府点了点头,“王氏,你的儿子都已经招供了,你确定还要狡辩?” “大人,老妇没有狡辩,我那苦命的儿子是被打昏了头,才会乱说话的。”老妇人咬牙,就是不认罪。 “你这是在暗示本官屈打成招?”知府挑眉,有些生气的说着,“在公堂之上胡说是要罪加一等的!” 他们当官的最看重的就是名声了,这个老妇人胆子大得很啊。 “老妇不敢,还请大人查明真相在做判决,莫不要听信一人之言。”老妇低头,唯唯诺诺的说着。 还没等知府开口说什么,从衙门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几个穿着官府的人分开人群走了进来。 “大人,我等可以为傅公子等人作证。”有些熟悉的声音想起,来的人恰好就是傅斐鱼在嘉兴府城门口遇到的那几个人。“傅公子是协助我们捉拿要犯的侠士,绝对不会是什么老妇人口中纵马伤人的人。” 知府:“几位是?” “回禀大人,我等是嘉兴知府派来送公函的。”官兵拱手,从背上拿出了信件呈交了上去。 说来也巧,在傅斐鱼离开这一段时间里,嘉兴知府那边正好处理了通缉犯的事情,查到还有几个同伙躲在杭州,就派人来知会一声。 还真的蛮巧的啊,傅斐鱼和牧轻尘对视一眼,有默契的笑了。 得,免费送上来的人证啊。 第二十九章 在嘉兴府官兵的证实下, 傅斐鱼好人加武林高手的身份获得了官方的认证。有了这样的先决条件后知府也不管老妇人怎么耍赖,直接当堂宣判母子两人没收敲诈说得并收监三年以儆效尤。 至于傅斐鱼几人,自然是被知府客客气气的请去喝茶,坐下来一齐商议人贩子同伙的事情。 在听闻傅斐鱼不费吹灰之力就捉住了两个身上背着人命的通缉犯后,杭州知府大为惊叹,想要留傅斐鱼在杭州小住几天, 和衙门的那些捕快交流切磋一下, 最好就是传授一下武艺了。 “在下恐怕要婉拒大人的好意了,我等到明日我就要启程回去苏州了。”傅斐鱼笑着拒绝。 杭州知府本来就没有抱多大希望, 被拒绝后只是有些遗憾的说道, “那真是不巧, 我原本想还想请傅公子帮个小忙呢。” 切磋交流的事算是泡汤了,不过傅斐鱼也没有拂了知府的面子,答应和衙役一起去抓捕人贩子。 “注意安全。”牧轻尘叮嘱着,她虽然会些招式, 但是对上手里有人命的逃犯还是太过危险, 与其跟过去瞎凑活不如留在客栈等着。 “轻尘放心,三四个逃犯而已,不成问题。”傅斐鱼非常自信,主动握住了牧轻尘的手, 第一次主动的十指相扣。 两人掌心的温度互相传导, 气氛一下就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感受到我手心的温度了吗,在它消失之前,我就会回来。”傅斐鱼低下头, 俯身在牧轻尘的耳边说道。 牧轻尘心跳加快,“骗人,你一松手,温度不就没有了吗?” 傅斐鱼轻笑,“我不会骗你的,等我回来。” 说完傅斐鱼就慢慢的松开了手,克制的捏了一下牧轻尘的耳垂后,才转身跟衙役们一起离开。 牧轻尘呆在原地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手心,等到反应过来抬头后,恰好看到傅斐鱼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 手心里的温度? 牧轻尘把掌心贴到了自己的脸上,还真的感受到了一股源源不断的暖流在自己手心翻涌,温暖了她整个心窝。 傅斐鱼的话可不是无的放矢,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时候,她悄悄的凝聚了一股内力在牧轻尘的掌心,按照内力的强度,足够保持三个时辰的余温。 既然做出了承诺,傅斐鱼就会努力去完成。 在抵达了人贩子所在的院落后,傅斐鱼一马当先,直接抽出佩剑冲了进去。 在看到从空中出现的傅斐鱼时,人贩子是懵逼的,这是个什么人?怎么回事?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想要拔剑的时候,傅斐鱼的剑尖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 “嗷——” “啊——” “噗通——” 等到衙役破门而入的时候,三个人贩子已经整整齐齐的倒在了地上,手上的手筋都被挑了出来,彻底的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目瞪狗呆。 这一幕让原本心里对傅斐鱼有些不满的衙役惊掉了下巴,亏他们还以为这人是知府大人派来打酱油的,没想到他们才是真的打酱油的人。 抓捕行动还没有开始就彻底结束了啊。 “诸位,剩下的安置工作就交给你们了。”傅斐鱼抱拳,顶着衙役们惊讶的眼神,直接一个飞跃就消失了,雪白的披风没有沾染上一丝的污秽。 离开人贩子的院落后,傅斐鱼稳当的落在马上,立马骑马朝着客栈飞奔。 等马走到繁华的街道后,傅斐鱼放慢了速度,握着缰绳一边打量周围的店铺一边前行着,很快她的目光就被一个围满人的饰品铺子吸引了过去。 “瞧一瞧看一看啊,这可是我跟着商队出海搞到的宝贝,漂亮的很。”饰品店的掌柜大声的吆喝着,看着店铺门口拥挤的人群,非常满意自己造成的影响。 “掌柜的,你这是个什么东西?”围观的一个人好奇的问着。 “这个叫做怀表,是用来看时间的。”掌柜的用一副很夸张的语气说道,“就和百遊日月晷一样,珍贵极了,是我在海边的码头和那些黄头发的人买来的,花费了我不少银钱呢。” “这个要多少钱?”傅斐鱼没见过所谓的怀表,也被这新奇的玩意吸引了注意力。 “这个表外面是金子做的,里面又有宝石,按理说没有几百两银子我是不买的。”掌柜说着一脸肉痛,“但最近要过年了,我要给家里添置东西,就九十九两出手了,算是讨个吉利。” 傅斐鱼挑眉,“掌柜的可否让我仔细看一下?” “公子小心些。”大概是看出了傅斐鱼是个非富即贵的公子哥,掌柜的很利落的就把怀表交给了她。 傅斐鱼拿起所谓的怀表,微微眯眼打量着手里圆形的物件,“这个怎么看时间?” “公子看到圈边上的数字没有,一个格子就是一个时辰,一天转两圈。”掌柜的明显是做过功课的,讲起来头头是道,“您看,现在正好是申正时,对应就是这里,那些黄毛人称作四点。” 讲解完如何看时间后,傅斐鱼的兴趣更浓了,“这样的怀表你这里有几个?” “这位公子来的真是时候,我一共就买了四个回来,还一个都没有出手呢。”饰品铺的掌柜笑眯眯地说着,眼里满是喜悦。 怀表这样的东西他没有买过,权衡利弊之下才咬牙买了四个回来,原本以为没有什么赚头,没想到转眼就遇到对它感情兴趣的人了。 “四个我全要了。”傅斐鱼也不墨迹,横竖她有钱,想要买了就是。 “好嘞。”掌柜的脸上都笑开了花,赶紧拿出上好的木盒,把怀表一一的展示给傅斐鱼看后,在小心的装好。 “公子,一共是三百九十六两银子,咱讨个吉利,只收您三百八十八两。”掌柜谄媚的说着,主动降低了八两银子。 毕竟他买来的时候四块也就花费了二百多两银子,这下血赚啊。 “好。”傅斐鱼点头,从怀里掏出了四张一百两的银票给掌柜。 将装着四个怀表的小木盒放进袋子里装好后,傅斐鱼就顺手系在了马身上。 “公子,这是十二两银子。”在验证了银票的真实性后,掌柜利落的找钱。 傅斐鱼把银票和碎银往怀里一塞,直接翻身上马,拽着缰绳作势就要离开。 “掌柜的,我带钱来了,我要买一个怀表!”一个穿着交领齐腰襦裙的女子跑了过来,连带着她红色的斗篷都飘了起来。 “林姑娘你来迟了,刚才怀表已经都卖出去了。”掌柜有些抱歉的说道。 “一个都没有了?”女子苦着一张脸。 掌柜的点点头,说了声抱歉。 “好吧,那你下次有货帮我留一个。”女子也不强求,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傅斐鱼往那边望了一眼,视线在红斗篷的姑娘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后就头也不回的驾马离开。 等到傅斐鱼赶到客栈后,距离她离开才不过一个多时辰。 把马匹交给小二哥后,傅斐鱼就拎着一袋东西蹬蹬蹬的往楼上跑去。 屋内的牧轻尘一早就在坐在窗口边张望,看到傅斐鱼回来后赶紧把窗户虚掩上,手里拿着一本杂谈装成非常认真的样子。 “叩叩”很快,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轻尘,我回来了。” “进来。” 傅斐鱼推开门,把自己带来的包袱放在桌上,“轻尘,这是我在路上买的小玩意,你看看。” 说着傅斐鱼就打开了小木盒,从里面把怀表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牧轻尘放下手里的书,好奇的打量着她手里的东西。 “这个可以看时间,叫做怀表。”傅斐鱼说着,有学有样的把掌柜的话重新描述了一遍。 牧轻尘听着,时不时的点头,“想不到还有这样的物件,以后看时间倒是方便了许多。” “轻尘觉得有用就好。”傅斐鱼笑着说道,“掌心的温度还在吗?” 牧轻尘伸出自己的右手,挑眉,“你说呢?” 傅斐鱼轻轻的捏了一下牧轻尘的掌心,余温很快就通过指腹传了过来,笑道:“我说过的,我不会骗你。” 牧轻尘问:“你怎么做到的?” “你想要知道?”傅斐鱼挑眉,眼里多了一分窃喜。 牧轻尘点头,“嗯。” “你看好了。”傅斐鱼伸出后再一次于牧轻尘的手十指相扣,“感觉到了吗?” 牧轻尘眨眼,感觉到了什么? 傅斐鱼用另一只手盖住了牧轻尘的眼,“闭上眼,仔细的感受一下。” 牧轻尘顺从的闭上眼,在失去视觉的同时手上的触感瞬间就清楚了起来,慢慢地,她就察觉到了手心里的温度是怎么回事。 傅斐鱼解释道:“我留存了一些内力在轻尘你的手心里,只要内力不消失,手心的温度也不会消失。” 牧轻尘握紧了手,睁开眼,“我可以做到吗?” 傅斐鱼摇了摇头,“轻尘你的内力还不够,需要在练几年。” “这个不急,总有一天我也会在你身上留下温度。”牧轻尘笑着说道。 而且还是去也去不掉的那种。 身上?傅斐鱼一下子就抓住了牧轻尘口里的关键点,不过思维还比较单纯的她并没有多想,只是把身体当做一个代指而已。 在收到杭州知府的感谢后,傅斐鱼和牧轻尘踏上了回程。 马车平稳的在路上行驶着,偶尔经过的山路也被良好的减震消去了一大半。不过一直呆在马车里确实烦闷了一些,要不是可以偶尔欣赏一下牧轻尘的睡颜,傅斐鱼早就跑去外面骑马兜风了。 傅斐鱼用手托着下巴,看着靠着软垫睡过去的牧轻尘,眼睛都快要发光了。 马车从平路行驶到了山路上,路上细碎的小石子颠的马车开始微微晃动,睡熟的牧轻尘免不了随着晃动身体。 颠簸的时间久了以后,牧轻尘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是感觉到了身体的不舒服。 傅斐鱼掀开窗口往外看了一下,前面是绵延的山路,按照目前的速度马车估计要半个多时辰才可以驶出。 不需要过多思考,傅斐鱼很快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一手轻轻的放在了牧轻尘的脑后,另一只手虚抱着她,伴随着马车一小阵的颠簸,慢慢的让牧轻尘往自己这边倾斜,直到靠在了自己的怀里。 靠在柔软的身体自然比靠在马车上的垫子和硬邦邦的木板上舒服,随着淡淡的清甜香味涌入到鼻尖,牧轻尘微皱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 牧轻尘是睡得舒服了,但傅斐鱼却一点也不敢放松,一直在慢慢调整自己的姿势,寻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后,保持不动。 似乎她就是一个人形的靠垫一般。 不过傅斐鱼乐在其中,在保持身体不动的同时傅斐鱼伸出手,慢慢的隔空描绘着牧轻尘脸部的轮廓,每描绘完一遍后,就会偷偷的笑一下。 看起来傻乎乎的。 半个多时辰的颠簸好似一点也没有影响到牧轻尘的睡眠,倒是颠的傅斐鱼难得的有了一些睡意。 过了山路后,马车行驶到了县城里,细碎的交谈声再一次传到傅斐鱼的耳里,嗡嗡嗡的放大了她脑袋里的困意。 就在傅斐鱼感觉到眼皮有些沉重的时候,怀里的人忽然动了一下,瞬间把她脑袋里的瞌睡虫一下子驱空。 轻尘是醒了吗? 傅斐鱼低下头,斟酌了一小会后用手拨开了牧轻尘散落出来的几缕发丝,看到了她依旧闭着的双眼。 还没有醒啊,傅斐鱼松了一口气,把发丝别在牧轻尘的耳后,小心的用指尖摸了摸牧轻尘的脸蛋。 滑、嫩、舒服、手感好。 傅斐鱼恋恋不舍的收回手,留恋了一下残留的感觉后,又暗搓搓的伸出了手,这一次摸了两下才收回来。 有一就有二,简单的几次触摸好像打开了傅斐鱼身体上的某个开光,让她的脑子里一下挤进来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一会,她的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想要第三次去触碰牧轻尘的脸蛋。 “唔~”就在傅斐鱼伸出手的时候,牧轻尘又动了一下,吓的傅斐鱼赶紧缩手,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低头看着。 “现下,到哪里了?”牧轻尘揉了揉眼睛,懒懒散散的离开了傅斐鱼的怀里。 “已经到苏州境内了,没有意外的话晚上就可以到了。”傅斐鱼有些心虚的把手收到后面,端着一副正经到不行的样子说着。 牧轻尘微微点头,用手理了理自己在耳边的碎发,试图遮掩住微红的耳畔。 真是的,都说事不过三啦,怎么摸了还摸,而且动作还那么轻,她刚才差点就忍不住了。 一时间马车内就安静了下来,各自揣着小心思的两人都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干脆就默契的沉默着,各自拿起了一本书来看。 大约过了一刻钟以后,傅斐鱼悄悄的移开了书本,用余光打量着牧轻尘,正巧撞到了牧轻尘的眼里。 四目相对,除了一丝尴尬以外更多的是心照不宣。 “轻尘,等到陪你过完生辰,我就要回去京城了。”傅斐鱼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牧轻尘捏着衣角,“那,明年你还回来吗?” “当然,明年我就会带着聘礼来提亲。”傅斐鱼说着挺直了腰杆,她在崖山还是有一些宝贝的。虽然不多,但也足够红妆十里。 牧轻尘笑,“嗯,等你。” 话一聊开,马车里的氛围就热闹了起来,傅衣和翠竹在外头都可以听到里面时不时传来的笑声。 踩着夕阳的尾巴,牧轻尘的马车成功的抵达牧府。 牧轻尘一下马车,牧子轩就迫不及待的走了过来。 “姐姐,一路可安好?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都好,有斐鱼在,一切安好。”牧轻尘笑着说道。 牧老爷走过来,一脸的欣慰的拍了拍牧轻尘的肩膀,“干的不错,你提的那些建议都很好。” “斐鱼,这次在路上辛苦你了。”牧老爷说道。 “伯父说笑了,照顾轻尘算不上辛苦,是我该做的。”傅斐鱼笑眯眯的答道。 站在门口寒暄了一会后,牧老爷满脸笑意的把两人带了进去,言语间都是对两人的夸奖。 跟在后面跟着的牧康宁听到后,脸上的假笑也免不了有了一丝僵硬。 可恶啊,怎么就让她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呢,难不成那些掌柜都愿意以后被一个女人压在头上? 真是不可理喻! 牧轻尘过得越是好,牧康宁心里就越不舒坦,不过他再不舒坦也做不了什么,他小心经营的人脉都只是在苏州一带,还没有那么长的手伸到浙江一带去。 在牧府待了几天后,就迎来了牧轻尘的生辰礼,因为是十九岁生辰礼的缘故,牧老爷也没有大办,就是内部的庆祝了一下。 “轻尘,这是我送给你的。”傅斐鱼坦荡的拿出自己雕刻出来的玉簪,“比起木簪,我觉得玉簪更适合轻尘。” “傅公子就送一个玉簪?”牧芊芊在一边看着,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这礼物有些少了吧。” 傅斐鱼已经学会无视牧芊芊的存在,连一个余光都没施舍给她。 “需要我帮你换上吗?”傅斐鱼脸部表情柔和下来,看向牧轻尘的眼里满是温情。 “好。”牧轻尘点头,把脑袋微微向傅斐鱼那边靠过去。 顶着牧芊芊不知道是嫉妒还是羡慕的眼神,傅斐鱼取下原本呆在牧轻尘头上的木簪,换上了自己新雕刻好的玉簪上去。 “很美。”傅斐鱼由衷的夸奖,要不是这里还有其他人在,她都忍不住想亲一亲轻尘了。 牧芊芊在一边不满意的噘嘴,等看到牧老爷出现在在门前后,马上收敛了表情,拿出了一早准备好的东西。 “姐姐,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牧芊芊一脸假笑。 牧轻尘回了一个标准的微笑,“多谢妹妹。” 看着这一幕姐妹和睦的场景,牧老爷很是欣慰,笑着把自己准备的礼物也送上。 “轻尘,这是嘉兴那边的几家米铺的地契,你好好保管。” 牧轻尘有些惊讶,“父亲,这是……” “既然过生辰,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要送些东西给你了。”牧老爷笑眯眯的说着。 虽然牧老爷放手让牧轻尘去负责巡检浙江一带的产业,但他也是在关注这件事情的,牧轻尘前脚刚走那些掌柜的就写信来汇报情况了。 牧轻尘在嘉兴米铺提出的做法让牧老爷很满意,还有那些对是否开设分店提出的意见也很早中肯。可以说,就算是换了他亲自去巡检店铺,能做的也就那么多了。 自己认定的接班人有能力了,牧老爷也不会吝啬把手里的财产和权利移交出去。 “父亲给你的,你收下就是了。”牧夫人开口说着,转身也从丫鬟手里拿过了一个小木盒,“这是娘亲给你准备的一些小首饰,需要的时候可以用上。” “多谢父亲,多谢娘亲。”牧轻尘乖巧的行礼,然后笑着接过了两人手里的木盒。 在二老送完东西后,牧康宁也站了出来,“妹妹,这是我送给你的。” “多谢大哥。”牧轻尘脸色的笑容没有消失,毕竟在父母亲面前,他们还是关系和睦的兄妹。 牧子轩也送上了自己的礼物,他最为满意的一副画作,神秘兮兮的说着,“姐姐,这个你记得回房间了再打开看啊。” 牧轻尘挑眉,直觉告诉她这个画里的东西没有那么简单。 除了来自家人的礼物后,牧轻尘还收到了不少所谓朋友的礼物,其中有些是真的和牧轻尘又来往,但更多的是为了和牧家打好关系送过来的东西。 最后,牧轻尘满载而归的回到了自己的闺房,看着堆了一桌子的礼物,牧轻尘最稀罕的还是傅斐鱼送给她的玉簪。 想到刚才牧子轩脸上的坏笑,牧轻尘第一个拿出了他送给自己的盒子,打开后取出了画作放到桌上。 在画作展开的同时,牧轻尘的脸蛋也一点点的红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复杂到不行。 “翠竹!”牧轻尘不知道还是恼怒还是害羞,啪的一下把画作盖上。 “小姐。”翠竹迈着小碎步飞快出现。 “去把知府大人送给我的书拿出来,全部送到子轩的房间里去,让他好好钻研,三天之内认真的誊抄一遍。”牧轻尘咬牙说道。 真是没大没小,长姐也是你随便可以调侃的吗! “是。”翠竹也不敢多问,立马点头退下。 等到翠竹离开房间后,牧轻尘又忍不住再一次打开了画作,红着脸看着画作,上面画着穿着喜服的一男一女,衣襟宽松的躺在一张床上。 真是世风日下! 第三十章 等到牧轻尘过完生辰后, 傅斐鱼就开始整理行囊,打算回去京城和家人一起过年。 对此第一个表现出不舍的就是牧子轩了,他一听傅斐鱼要走,直接连朋友的邀约都推了,过来眼巴巴的看着她试图挽留住傅斐鱼。 “傅哥哥,你真的要走了吗?”牧子轩可怜兮兮的说着, “你要是走了, 姐姐就要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说什么胡话。”牧轻尘一看到自家弟弟就忍不住想到还在自己书房暗格放着的画,屈起手指敲了敲牧子轩的脑门, “什么叫做孤零零的一个人?难不成你要把我赶出家门了?让我一个人露宿街头?” “姐姐, 我哪里敢啊。”牧子轩捂着脑袋, 一脸控诉的看着牧轻尘。 姐姐啊,弟弟我这是在帮你留人呢,你不帮忙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打人! “好了, 斐鱼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家里人了, 哪里有拦着不然回去的道理。”牧子轩的心思牧轻尘自然猜得到,出发点固然好但是想法太孩子气了。 “放心,等到过完元宵,我就会回来的。”傅斐鱼看着活宝一样的牧子轩, 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别, 摸脑袋会长不高的。”牧子轩缩着脑袋,往后退了一步,“现在不过是初十, 傅哥哥如果元宵过后回来的话,到这里都快月末了,那我岂不是要将近两个月见不到你了?” 原本牧轻尘只是觉得傅斐鱼不过是回家过个年而已,但听牧子轩这么一算后,也觉得傅斐鱼离开的时间好长,竟然都快有两个月了。 “两个月应该没有吧。”傅斐鱼摸了摸下巴,“按照我的速度,从这里到京城应该是五天左右,回来的话时间或许会长一些,这样我离开的时间大概也就是四十多天吧。” “四十多天,那也很久了啊,傅哥哥你留在这里也不过只有两个四十多天而已。”牧子轩不满的说着,傅哥哥相貌那么出色,万一到京城被别家姑娘看上怎么办。 按照他的想法,自家姐姐应该早点拿下傅哥哥才是,而不是到现在没名没分的处着。 傅斐鱼笑了笑,虽然离开轻尘让她不舍,但是家也是要回的。毕竟她得趁着这次机会获得爹爹和娘亲的支持,争取明年就把轻尘娶回家。 “好了,你要是想我就写信给我,四十多天足够来回一趟信件了呢。”傅斐鱼说道。 牧子轩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下来,人拦不住,留个地址给他也还成。 要是傅斐鱼不回来的话,他也可以带着人追过去啊。 就在傅斐鱼给牧子轩留下地址的时候,门房小步的跑了过来。 “傅公子,叶女侠回来了,正在前厅等着你呢。”门房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师姐来了?”傅斐鱼放下手中的毛笔,眉间染上了喜色,“轻尘,走,我们去见师姐去。” 就这样,傅斐鱼拉着牧轻尘的走,一路翘着嘴角的走到了前厅。 “师姐!”还没有到门口,傅斐鱼就开心的喊了一声。 等到她踏过门槛,就看到叶青衣的身侧坐着一个人,一个让她熟悉到骨子里的人。 “阿姐!”这下傅斐鱼不止是开心了,她都想要跳起来表示自己的喜悦了。 “斐鱼。”傅斐宸满脸笑意的望过来,两人九分像的容颜足够打破一切的隔阂。 傅斐鱼和傅斐宸虽然是双生子,但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却完全不一样。这种不一样不是指容貌和打扮,而是周围的气质。 傅斐宸身上穿着简单的玄色交领长袍,领口处纹着暗金色的祥云,脸上虽然挂着的和善的微笑,但是身上不觉的流露出的气势就足以让人不敢直视太久。 牧轻尘可以感受到,傅斐宸身上的气势比起苏州知府身上的都要重很多,一点都不想一般做生意的人。 姐妹两个来了一个久违的拥抱后,傅斐鱼就拉着牧轻尘的手开始介绍。 “阿姐,这是轻尘,这几个月我一直都住在牧府。” 傅斐宸点头,“青衣都与我说过了,下次出门记得多带些银钱,没有了就写信给我。” 说完傅傅斐宸朝着牧轻尘拱手,“这些时日多谢牧姑娘照看斐鱼了,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牧姑娘尽管开口。” 傅斐宸早在鞑靼的时候就从叶青衣的口里了解到了自家妹妹和傅斐鱼的情况,知道眼前的两人是对彼此有意的。 不过傅斐宸并不是非常看好这一段感情,在她看来自家妹妹在及冠之后就会恢复身份,不出意外的封王不是问题。 现在两人是相处比较和谐,但是在身份发生转变之后呢?这位牧姑娘对自家妹妹的感情还会如此单纯吗? 面对身边触手可及的勋贵侯爵,她是否真的会愿意跟着身为女子的傅斐鱼? 傅斐宸并不是不相信两人的感情,只是有些时候周围人的导向是在太重要了,想要做坚定的自己,有时候也是很难的。 “傅姑娘说笑了,应该是斐鱼照顾了我许多才是。”牧轻尘拱手回了一礼。 傅斐鱼的姐姐可不就是她的姐姐,她哪里敢受礼。 四人坐下来寒暄了一会后,傅斐宸就说明了来意,临近年关她特意过来接傅斐鱼回家过年。 “阿姐,我的行礼已经收拾好了,正打算明天出发呢。”傅斐鱼坐在傅斐宸的下首,见到自家阿姐茶杯里的茶水空了一口,就勤快的倒水。 傅斐宸点头,“那正好,明天我们出发的话,正好赶着年前回去。” “阿姐是刚从鞑靼那边回来的吗?”傅斐鱼接受到叶青衣给自己的眼神后,瞬间想到自己答应师姐的事,赶紧摆端正态度。 傅斐宸拿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这个前调好像有些莫名的熟悉啊,“是,我刚从那边做生意回来。” “那边冷不冷?我听说鞑靼下大雪的时候,都可以把出门的人给冻死。”傅斐鱼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语气开始严肃起来,“那边的生意真的可以赚很多钱?” 傅斐宸放下茶杯,悄悄的侧头看看一眼坐在一边的叶青衣,瞧见她一脸淡然模样后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果然有后招等着自己,挂不得青衣在鞑靼的时候什么都没说,感情是打着秋后算账的想法啊。 而且还是借着斐鱼的口教训自己,不亏是青衣,一下就戳中了她的死穴。 “我这不是赶着年关,赚上一笔好回家啊。”傅斐宸自知理亏,气势一下就弱了下来,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傅斐鱼不满的哼了一声,“阿姐,我虽然喊你阿姐,但是你不过也就比我早一刻钟出生罢了。要是你下次再无视我和师姐的意见,一个人跑到鞑靼那种危险的地方,可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 傅斐宸动了动眉头,一脸浮夸的惊讶,“斐鱼你难道忍心对我做出什么吗?” “这个有什么不忍心的?”傅斐鱼学着自家阿姐一样,一脸惊讶,“阿姐都愿意自己去鞑靼受罪,我有什么不忍心的呢?就算把你打晕扣下来,也不会比你去鞑靼还惨吧。” 这……傅斐宸一时之间没有话说。 看到傅斐宸脸上无可奈何的表情后,大厅里两个不同的地方都响起了笑声。 “抱歉,我刚才想到了话本里面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所以忍不住……”牧轻尘努力端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尽量给傅斐宸挽尊。 对,就是这样,她才不是被两人脸上丰富的表情变化给逗笑的呢。 另一个声音的来源就没有牧轻尘那么贴心的铺台阶了,直接笑出了声,“你看,连斐鱼都明白的道理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叶青衣说着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生意这个东西,不止是鞑靼有的做,江南这边也照样有机会,指不定赚的钱比去鞑靼多得多呢。” 傅斐宸自然明白叶青衣话里有话,但比起在江南的根基,她还是觉得军权最为重要。只要手里有足够的军队,一切都可以踏平。 在二对一的情况下,傅斐宸毫无疑问的败北,最后只得答应两人,短时间内绝对不去鞑靼找罪受。就算想去,也要入夏左右才行。 赶在牧老爷收到消息过来前,傅斐宸和叶青衣就提出了告辞。 明天她们就要启程回京城了,这一天的时间傅斐宸必须要安排好一些事情。 尤其是傅斐宸在知道自家妹妹有打算久留苏州后,她更是要和这里最高的官员只会一声,可别干出什么不该干的事情。 苏州府属于南京,总管南京的左布政使正好是傅斐宸母族那边的人。 理清楚关系后,傅斐宸回去就写了一份书信给左布政使。 碍于不能在傅斐鱼二十岁及冠前公布她的身份,傅斐宸只好宣称傅斐鱼是她母亲认下的义子。因为从小喜爱闯荡江湖的原因一直放养在宫外。如果闹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还需要左布政使多多担待一二等等。 等到书信书写完后,傅斐宸摸出了代表身份的印章,稳当的在信纸上留下了私印。 夜晚的牧府很是安静,在洗漱完以后牧轻尘就早早的躺在了床上。 明天斐鱼就要走了,在接下来四十多天里自己都见不到她了呢。 每天早上起来没有人教自己剑法,没人让自己泡药浴,也没有人帮自己疏导内力了。 想着想着牧轻尘突然觉得一点睡意也没有了,傅斐鱼要离开的事不断在她脑海里回荡,怎么甩也甩不掉。 在床上挣扎了半个时辰后,牧轻尘依旧一点困意也没有,干脆披了一件衣服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摸索着点燃了房间内的蜡烛后,牧轻尘翻出了一个小盒子,拿出了傅斐鱼送给她的怀表放在手里把玩着。 怀表一天会转两圈,等到它转够九十圈以后斐鱼就会回来了啊。 牧轻尘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托着下巴,微微眯眼盯着怀表,想要看清楚上面指针的转动轨迹。 怀表上只有一根针,牧轻尘趴着看了好久,才见到那根指针动了一下,幅度非常非常的小。 怀表转的这样的慢,她要多多久才能等到傅斐鱼回来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牧轻尘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她的门外多一个人站在那里。 傅斐鱼站在门前看到屋内的烛光后有些犹豫不定,本来她是想偷偷摸摸来一趟,然后留个东西在牧轻尘房间的。 但是现在轻尘还没有睡,自己是该直接敲门进去呢,还是等她睡下了自己再按照原计划行事? 站在窗外思考了大约一刻钟后,傅斐鱼在心里做了决定,屈起手指轻轻的在门框上敲了三下。 “轻尘,你睡了吗?”傅斐鱼轻声的问道。 牧轻尘从自己的思绪里抽.身出来,意识到门外的人是傅斐鱼后脸上一喜,随即很快的把怀表放回到箱子里藏好,随意的拿了一本书出来。 “还没有呢,进来吧。”牧轻尘说道。 傅斐鱼轻轻的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进来后又小心的关上门,感觉就像做贼一样。 “轻尘你怎么还没有睡?”傅斐鱼挨着牧轻尘坐下,忍不住伸手帮她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外袍。 牧轻尘嘴角露出轻浅的笑意,“不是很困,睡不着就先看会书。” “晚上在灯光下看书对眼睛不好。”傅斐鱼直接没收了牧轻尘手里的书,“等到回来的时候我带几颗夜明珠给你,在房间里摆上几颗再看不迟。” 牧轻尘动作一顿,傅斐鱼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成功让她愣了一下,这是把夜明珠当蜡烛来使吗? 这得多大的夜明珠啊。 “好,等你带夜明珠回来我再看书。”牧轻尘一脸淡定地说着,管她是不是财大气粗,能回来就好了。 随意的扯了一两个话题后,傅斐鱼有些扭捏的拿了一枚玉佩出来,“轻尘,你把要上的玉佩换成这个吧。” 傅斐鱼手里的玉佩入手温润,瞧着成色就不是一般的物件。 牧轻尘:“你不是已经送我一个了吗?” “不一样的,那个上面是平安符,这个是我单纯想送给你的玉佩。”是用来当做定情信物的! 傅斐鱼脸皮还是有些薄,最后的半句话在喉咙里酝酿了好久也没有说出来。 单纯想送给自己的?牧轻尘接过了玉佩,借着烛光仔细的打量着。 玉佩上的图案似乎是一条在云雾中翻腾的龙,上手摸索了一番后,牧轻尘才摸到了玉佩底部有些细小的凹凸,像是刻了字一样。 傅——轻尘。 牧轻尘指尖的感受能力非常强,描绘了几遍字体的边缘后心里就有了答案。 牧轻尘心里瞬间就和抹了蜜一样,甜丝丝的。 “既然斐鱼送我了,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牧轻尘控制脸上的表情,让自己笑起来不要太傻。 “我送东西给你,理所当然。”傅斐鱼含糊的暗示了一下。 “对了,我离开这些天轻尘你记得坚持练剑 ,至于药浴需要用的东西我已经配好了,到时候傅衣会准备的。”傅斐鱼说道。 “傅衣不和你一起回去?”牧轻尘挑眉问道。 傅斐鱼摇了摇头,“我回去的路程比较赶,一般都是快马加鞭的,傅衣没有武功底子怕是受不住。” 牧轻尘点头,傅衣留下也好,总归算是有个小小的念想。 夜已深,送完玉佩后傅斐鱼就没有久留,手里捏着刚才没收的书,准备起身离开。 “等等。”牧轻尘突然开口,先一步站了起来,转身去柜子里拿了一样东西。 “这个送给你。”牧轻尘把手里握着的东西塞到了傅斐鱼的手里。 傅斐鱼眨眼,好奇的打量着掌心里的东西,“这个是挂坠?” “嗯,你收好就成。”牧轻尘把手背到身后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愿意过多解释挂坠的来历。 傅斐鱼摸了摸手上的挂坠,“那轻尘帮我戴一下可好?” 牧轻尘抬头和傅斐鱼对视一眼,“好。” 牧轻尘送出的挂坠其实就是一个小玉坠,边缘镶嵌着一些不规则银线。 挂坠的带子是红色的细绳,牧轻尘微微垫起脚尖,很快就把挂坠戴到了傅斐鱼的脖子上。 傅斐鱼摸了摸挂坠,直接揪起领口把小玉坠贴身放着。 “轻尘,等我回来娶你。”傅斐鱼握住牧轻尘的手,态度异常认真。 牧轻尘迎上傅斐鱼有些灼热的目光,缓缓吐出一个好。 注视着眼前心上人姣好的容颜,傅斐鱼做出了她在牧轻尘生辰那天不敢做的事情,微微俯下身,用自己的嘴唇触碰了一下牧轻尘的侧脸。 “轻尘,你只会是我的。” 第三十一章 比起苏州, 冬日的京城明显更加寒冷,街边的大树似乎时刻都有着没有散开的积雪。 在路上花费了三天的时间后,傅斐鱼顺利的踏入了京城。 回到了京城后,傅斐鱼第一时间回崖山去见了自家师傅,打算让自家师傅帮忙占卜一下她和轻尘的婚事能不能顺利。 至于傅斐宸和叶青衣,她们要赶着回宫禀告一些事情, 就没有陪傅斐鱼一同去崖山。 “弟子拜见师傅, 许久不见师傅依旧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温文雅尔……”傅斐鱼一张口就是一堆彩虹屁,妄图先刷个好印象。 “好了, 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直说就是了, 不用讲那么多废话。”叶尘教了傅斐鱼那么多年, 可以说从小看着她长大,哪里还不知道她打着什么主意的。 “嘿嘿,师傅果然懂我。”傅斐鱼狗腿的凑过去,殷勤的帮叶尘捶背。 “师傅你应该知道我想娶轻尘为妻的事情了吧。”傅斐鱼眨巴眨巴眼。 “这件事情你要想去做, 那你去做就好了。”叶尘淡然的答道。 “不瞒师傅, 我这次回来是想告知爹爹和娘亲,尽力争取让他们同意这件事情的。”傅斐鱼说着顿了一下,手里捶背的动作也放轻了一些,“师傅你觉得我此行可以如愿不?” 叶尘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眼里有了几分笑意, “这个我可不知道,你应该去问问你的父母才是,怎么来问我了?” “师傅, 您老人家不是占卜很灵的嘛,您就帮徒儿我算一算,就算那么一次哇。”傅斐鱼跑到自家师傅面前盘腿坐下,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叶尘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老神在在的开口问道。“那位牧姑娘,你是真的喜欢她。” “那是自然。”傅斐鱼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叶尘停下摸胡子的手,掀开茶杯盖往里面望了一眼。 “师傅我来。”傅斐鱼看到空空如也的茶杯,赶紧端起一边的茶壶把茶杯倒满了七分。 叶尘端起茶杯吹了吹,然后又放下,“不后悔?” 傅斐鱼点头,“不后悔。” “好,你跟我来吧。”叶尘到底没忍心折腾他的小徒弟,直接起身带着傅斐鱼到了他占卜的石室里。 叶尘拿出了六枚铜钱放在了傅斐鱼的手心里,“闭上眼,握着这几枚铜钱,想清楚你要问什么以后再丢出去。” 傅斐鱼手里紧紧的攥着六枚铜钱,按照自家师傅的吩咐,闭上眼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才丢了出去。 铜钱一丢出去,傅斐鱼就着急的等待着结果,“师傅,怎么样?” 叶尘看着桌面上的六枚铜钱,一脸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事在人为。” “事在人为?”傅斐鱼重复着这四个字,还是有些不太明白,“师傅的意思是只要我努力争取了,就会成功?” “可以这么说。”叶尘把六枚铜钱收拢,一个一个叠起来,“不过凡事不可强求,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傅斐鱼摸了摸脑袋,依旧一头雾水,“师傅,您这是什么意思,徒儿我听不太懂。” 叶尘摸着胡子笑了一声,“听不懂就对了,天机不可泄露,我能说的也就那么多了,至于是个什么意思,你自己领悟吧。” 说完叶尘就收起六枚铜钱,甩了甩衣袖就失去了踪影,只给傅斐鱼留下最后一句话。 “时候不早了,你可以下山回去了。” 就这样?可她领悟不出来什么东西啊。傅斐鱼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一脸郁色。 呆在石室发了一会呆后,傅斐鱼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给师傅准备的礼物,从袖口里拿出了自己在杭州买到的怀表放在了桌子上,留下一个简短的说明才离开。 踏着不算沉重也不算轻盈的步伐,傅斐鱼慢悠悠的从崖山山顶晃悠到了山脚下,正打算策马狂奔回去时就见到了一辆熟悉的马车。 傅斐鱼眼睛一一亮,赶紧翻身下马,一溜烟的跑到了马车门口,马车周围的护卫也都见怪不怪,一点阻拦的意思也没有。 “娘亲?”傅斐鱼站在马车边上,雀跃的喊着。 话音刚落,马车里就伸出了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撩开了帘子,“在呢,小飞鱼快上来。” “好嘞。”傅斐鱼嘴角扬起,一个跃步就上了马车。 “娘亲娘亲,我好想你啊。”登上马车后,傅斐鱼就一头扎进了自家娘亲的怀里。 闻若云笑着应了一声,紧紧的抱着怀里许久未见的女儿,“娘亲在这里呢。” 赖在自家娘亲怀里好久后,傅斐鱼才恋恋不舍的起身,端正的在一边坐好。 “这次回来要在家里呆多久?”闻若云柔声问道,伸手帮傅斐鱼整理了一下有些歪掉的簪子。 “我打算陪娘亲过完元宵再走,娘亲觉得怎么样?”傅斐鱼睁大眼睛问着。 “好啊,我当然希望小飞鱼能多陪我一会。”闻若云温柔的说着。 相比较起傅斐宸这个大女儿,闻若云对小女儿明显更加在乎和疼爱。 这样的原因很简单,傅斐宸她是自小就亲自抚养的,在衣食住行方面一向都是最好的待遇。 而傅斐鱼呢,在她刚刚学会站立的时候自己就要忍痛把她交个国师,一直都住在环境简陋的崖山不提,而且还要不从小就要练武学艺,都没有享受过她应该有的待遇。 想到这里后,闻若云就更加心疼了,更加坚定了要在傅斐鱼及冠之后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心疼着心疼着闻若云就想到了一个多月前自己收到的信件,开始旁敲侧击的问了起来。 闻若云:“小飞鱼,最近几个月你都呆在苏州?” 傅斐鱼乖巧点头,做好了被盘问的准备。 “你师傅写过信给我。”闻若云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言语,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会棒打鸳鸯的人,“那位牧姑娘,你觉得她如何?” “我觉得轻尘很好,对我很好。”傅斐鱼坐直了身子,“娘亲,我知道我的要求在你看来有些过分甚至是荒谬,但我就是觉得轻尘很好,和她在一起我很开心很舒服。” 闻若云顿了一下,“那你和我在一起就不开心了?” “当然不是,和娘亲在我当然很开心。”傅斐鱼赶紧解释到,“但是娘亲和轻尘是不一样的,具体不一样的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一样的开心。” “我喜欢娘亲,但是也喜欢轻尘。”说着说着傅斐鱼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虽然牧轻尘并不在场,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些莫名的害羞。 听到这话后,闻若云心里就开始泛酸,有些不是滋味。 她已经等了十多年了,眼看着傅斐鱼在十六个月后就可以回到自己的身边,偏偏这时候小女儿有了心上人,这让她这个当娘的如何受得了。 “小飞鱼,你现在还小,不如等到及冠后在考虑这件事?”闻若云用着商量的语气,态度放得非常温和。 等到及冠之后,自家小女儿就可以恢复身份,就算她喜欢姑娘家,也可以从那些勋贵侯爵里面挑喜欢的。 闻若云作为后宫的主人,什么事情没有见过,非常淡定的就接受了自己的小女儿喜欢姑娘家的事情。 毕竟后宫里也是时常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宫女与宫女甚至是嫔妃与嫔妃之间都有磨镜一说。 “要等及冠吗?”傅斐鱼无意识的嘟嘴思考。 自己的生辰是在四月份,距离自己及冠还有十六个月,这其中的时间也太长了一些吧。 “娘亲,你不反对我和轻尘两人的事情吗?”傅斐鱼问道。 闻若云微微皱眉,这个让她怎么回答呢。 说不反对吧,闻若云心里其实是不希望傅斐鱼在没有恢复身份前定下婚约的。 但是说反对,闻若云又担心傅斐鱼伤心。 毕竟是自己一直亏欠着的孩子,闻若云肯定是不愿意让傅斐鱼难过的。 “我还没有见过牧姑娘,单凭三言两语的描述可不够我了解一个人。”闻若云最终还是含糊了自己的观点,采用拖字大法。 “这样啊。”傅斐鱼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但是理智告诉她可以得到这样的结果也算不错了。 “那娘亲,我可以先和牧姑娘定亲吗?”傅斐鱼扣了扣自己的手指,“毕竟牧姑娘年纪也不小了。” 要是等到自己及冠在定亲的话,自己岂不是还要随时提防着有人觊觎自家媳妇,那未免也太累了一些吧。 闻若云思考了一小会,到底还是没忍下心拒绝,“这件事情我需要同你爹爹再商议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先订亲。” “谢谢娘亲!”傅斐鱼开心的咧嘴,一个没忍住就抱住自家娘亲亲了一口。 “我就知道娘亲最好了!” 闻若云笑 ,“小滑头,娘亲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呢?” 于此同时,在京城戒严级数最高的地方,傅斐宸正站在下首一一的汇报情况。 坐在首座上的男子穿着明黄色的龙袍,一边听一边慢慢点头。 “这样的话,朕就要早些时候在鞑靼做一些部署了。”傅启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凝神思考着。 “父皇明鉴,原本鞑靼那边的部落多而杂乱,光是内乱就已经把他们的兵力折腾的差不多了。但是今年儿臣去的时候发现,那边的部落大部分都被一个叫扎西的人所领导,初步估计兵力囤积已经到了五万人。” 听到鞑靼的兵力到达五万后,傅启明脸上的表情瞬间凝重了许多,“五万的兵力,我大周朝驻守在鞑靼的士兵也不过十万。” 要知道鞑靼的那些士兵都是常年居住在本地的青壮男子,不论是对那边的天气还是地形都非常熟悉。要是真的开战的,大周的十万驻兵还真的打不过鞑靼人的五万兵马。 “斐宸,你觉得朕应该怎么做?”傅启明把问题丢给了自己的大女儿。 “回父皇,儿臣认为应该先安抚一下扎西,可以封他当个大可汗。” 傅启明有些兴趣的抬头:“然后?” “儿臣还打探到扎西有一个弟弟,他的野心不比扎西小,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如果可以挑起兄弟两个的争斗就好了。”傅斐宸说着停顿了一下,“除此之外还需要增加在鞑靼的驻兵,严加训练,只要扎西透露出反叛的想法,我们可以一鼓作气的打到他没脾气。” “这个思路没有错。”傅启明认同了傅斐宸提出的想法,但也提出了问题。“但是如何挑起他们兄弟二人内斗呢?针对鞑靼的驻兵又该如何增加?训练方式需要作出什么改变?” 傅斐宸微微蹙眉,凝神思考了一会,“扎西兄弟二人都有很大的野心,没有谁愿意被压在下面,只要我们在宣布扎西未大可汗的时候夸大一下他的功绩,把功劳和封赏都交给他就好。” “至于驻兵这一块,儿臣还没有想到什么具体的对策,只是想着找一个熟悉鞑靼的老将领兵。”傅斐宸恭敬地说着,“毕竟儿臣在领兵方面并不是非常有经验。” “想法不错,针对鞑靼的想法和计划,你回去拟一份详细的奏折出来给朕。”傅启明满意的说道。 不愧是他从一开始就注入心血培养出来的孩子,果然担得起大事。 聊完公事以后,傅启明就开始聊起了私事。 相比较之前的君臣状态,在聊私事的时候傅斐宸就比较放松了,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润嗓一边汇报情况。 “小飞鱼那边一切都好,按照国师的意思,如今她已经可以出师了,除了个别江湖上的老妖怪以外没有人是她的对手。”提到自家妹妹,傅斐宸脸上的表情也轻快了许多。 “这样也好,等到你们二人及冠的时候,朕一定要大办一场。”傅启明说道,“小飞鱼现在是在崖山?” 傅斐宸点头,“妹妹她有事情找国师商议。” “哎,小飞鱼心里怎么没有朕这个爹爹呢,回去京城第一件事情竟然不是来拜见父母。”傅启明一边叹气一边说道。 “陛下您可别这么想,二皇子可能就是有急事回去一趟,指不定是回去给你拿礼物了呢。”一直在一边伺候的总管太监开口说道。 作为伺候了皇帝二十多年的老人,陆总管对皇帝的心思是一清二楚。 对于大公主陛下是非常看重的,但是说起宠爱来,陛下对一直不在皇城的二皇子的宠爱可不比大公主少,甚至是更多才是。 “那个小崽子哪里会想到我这个老父亲,指不定是先给她叶尘送礼物去了。”傅启明看似不满地说着,不过眼角的笑意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 傅启明作为皇帝,周围的所有人对他都是恭恭敬敬的,也就只有在不知道他身份的傅斐鱼面前可以稍微放松一下,感受一下平常的父女或是父子之情。 “父皇,我记得母后已经出宫去接斐鱼了,按照她们的速度,估计晚上就会到了。”傅斐宸适时的补充了一句。 “若云已经去接人了,怎么都不和朕打声招呼?”傅启明挑眉,看了一眼外面的时辰。 “陆城,快去安排马车,朕要换衣服出宫。” “遵旨。” 傅斐鱼呆在马车里挑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好,有些絮絮叨叨地聊着自己这几个月的下山生涯。 对于自家娘亲,傅斐鱼从小就养成了习惯,会在难得一次的见面上把自己的近况说出来。 这一次也是一样,她没有什么太大的顾忌,聊着聊着就把什么事情都叭叭叭的说了出来。 闻若云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开口问几句。 “这样说来,牧姑娘在家里的处境也不是非常好,庶兄庶妹都可以压在她的头上。”闻若云眉头微微蹙起,对牧老爷一视同仁的做法并不认同。 嫡子嫡女自从出身一来就应该着重培养,至于那些庶子庶女,心性好的就加以培养,心性不好的就打发到远一点的地方派人严加看管就是了。 闻若云问道:“牧姑娘的母亲呢?” “我和牧夫人接触的不多,大概就是一个非常标准的主母吧。”傅斐鱼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对牧子轩非常重视,待轻尘好像也不错。” 牧家的话题揭过以后,闻若云就开始批评傅斐鱼下山后的自由散漫,“一个人行走江湖应该时刻注意周围的环境才是,今天你可要丢掉贴身的银钱,指不定你明天就会丢掉小命了!” 对于傅斐鱼的安全问题,闻若云恨不得每次都耳提面命,“不要反驳,就算你武功高也一样,防人之心不可无。” 傅斐鱼耷拉着脑袋,认真的听训。 傅府坐落在皇城附近,是一座五进的大宅子,门口的护卫虽然穿着简单的家丁府,但是从他们犀利的眼神里就知道一个个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在太阳落山前,傅斐鱼和闻若云顺利的抵达了自家门口。 傅斐鱼撩开袍子率先跳下马车,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自家娘亲下来,顺手还帮闻若云整理了一下披风。 “几个月不见,斐鱼懂事了很多啊?”闻若云挑眉,语气里多了一丝酸味。 闻若云心思透彻,傅斐鱼这一套连贯又熟练的动作下来,她就已经猜到了了很多。 这也从侧面印证出自家小女儿对那位牧姑娘确实上心,上心到连上下马车的细节都可以做得非常好了。 傅斐鱼没有听出自家娘亲隐藏的醋意,还以为闻若云是在夸奖自己,脸上的笑意还多了几分。 “那当然了,娘亲不要老是把我当孩子来看,我已经十八岁了。” 看着自家崽子脸上单纯的笑意,闻若云还能怎么样,当然是一笑而过了。 “参见夫人、二公子。”还没到门口,守门的护卫就提前行礼问安。 傅斐鱼对此也习惯了,“免礼。” 踏进大门口,傅启明就从大厅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傅斐宸和叶青衣。 “爹爹好、阿姐好、师姐好。”傅斐鱼一一问好,然后张开双手主动抱了一下傅启明。 “还知道回来啊。”傅启明笑着敲了敲傅斐鱼的脑袋,“怎么下山那么久了,都不知道来家里看看?” 傅斐鱼摸了摸被敲到的地方,眨眼解释着,“师傅说让我到稍微远一些的地方游历,我就南下了。” “这个就是你不回家的理由?”傅启明摆出大家长的气势,“不归家来看望一下父母也就罢了,怎么连一封书信都没有寄回来,是不是在外面玩的太舒坦了,家也不想回了?” “当然不是,爹爹你可别乱说。”傅斐鱼连忙反驳,“我心里可是一直念着爹爹和娘亲的,我还给你们准备礼物了!” “礼物?”闻若云有些好奇,“是什么礼物。” “在我马上搁着呢,我去拿。”说完傅斐鱼就一溜烟的跑了,同时在心里暗搓搓庆幸。 还好当时自己买了了四块怀表,送给了轻尘一块师傅一块,现在正好还有两个可以送给爹爹和娘亲。 至于送给阿姐和师姐的礼物,只能趁着还没有过节去京城里多跑几圈了。 对于有些新奇的怀表,傅启明和闻若云都表现出了一定的兴趣,花费了不少时间来研究这个靠着发条来计算的时间的小玩意。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傅斐鱼看着一满桌的菜发出了惊叹,这不都是自己爱吃的菜吗! 闻若云:“这是我特意吩咐厨房为你准备了,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娘亲对我真好。”傅斐鱼开心的说着,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陆城,把我带过来的酒端上来。”看着难得坐在一起的一大家子,傅启明的心情很是畅快。 管他什么朝廷大事、军机急件,他现在就是一个陪孩子吃饭的普通老父亲。 第三十二章 酒过三巡, 桌上的人除了闻若云之外脸上都有些了写红晕,明显是上头了。 在一边伺候的陆城看到傅启明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肚,不由得开始着急。明个陛下还要早朝呢,要是喝多了明日起来可就要头痛了啊。 但看到其乐融融的一家子后,陆城又不敢打扰了难得的温馨。最近大皇子和三皇子都不安分,陛下估计也烦闷的很, 这一腔父爱估计都灌注在姐妹两人身上了。 陆城碍于身份不敢拦着傅启明, 但是闻若云就没有这个顾忌了,见到他喝得差不多了后就强硬的把杯子拿走。 “明天你还要早起出门办事, 不可以喝太多。”闻若云说道。 傅启明见着结发妻子夺了自己的酒杯, 摸了摸鼻子后也不敢多说什么, 笑眯眯的说着,“若云说的是,我就是太开心忘记了。” “爹爹明天要出门办什么事情?”傅斐鱼也放下了酒杯,用公筷给在一桌子人都夹了一筷子。 当然是早起去上朝了, 傅启明笑了一声,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有几个老友一直拉着我商量事情,我得陪着。” 可不就是陪着那几个尚书叨叨叨的,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吵个不停, 这个要劝诫那个上奏的, 烦人的很。 傅斐鱼眨眼,“爹爹需要我一起吗,我现在也能帮你拿个主意了。” “真的?”傅启明放下筷子,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爹爹你说。”傅斐鱼端正了一下坐姿,洗耳恭听。 “我有一个合作二十多年的老伙伴,从我开始做生意的时候我们就一起了,这些年来也算相互扶持走了下来。”说着傅启明叹了一口气,“但是呢,最近老伙计想要把手里的家业交给自己的儿子。而他那个儿子能力又不够,如果我同意的话一定会影响生意,如果我不同意的话未免显得我太过无情。” “斐鱼,你觉得我该如何选择?” 傅斐鱼皱眉沉思,不一会就给出了答案,“我建议爹爹还是直白一些的好,生意可不是随便做做的,要是让能力不够的人作为首领,指不定就会赔一个血本无归。”、 “可那二十多年的交情呢?”傅启明再次问道。 “这个简单,如果爹爹的好友已经没有精力去管生意的话,爹爹你花些钱把那些产业买过来就是了。”傅斐鱼的想法非常直白,“与其让能力不足人继承产业,不如都变成真金白银留给后辈。只要有足够的银两,东山再起也是很容易的。” 傅启明仔细听着,微微蹙眉思考着这个办法的得失。 从大方向来说,傅斐鱼的做法是非常正确的。作为一个上位者,有些时候就需要果断无情一些。 如此简单的道理,傅启明哪里会不明白呢。只不过他在询问那些所谓的臣子时,他们的回答都有顾忌罢了。 傅启明是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随便一个决定都会有很大的影响。所以在没有人支持傅启明想法的时后,他在做出决定时也会犹豫不决。 在傅启明思考的同时,傅斐宸也在暗自思考,如果换成是她自己会如何去做呢? 别的不说,要是那老伙伴是青衣的话,自己怕是什么要求都会答应她吧。 不过话说回来,青衣那么高傲又体贴的一个人,怕是根本坐不住让自己为难的决定吧。 “不错,斐鱼说的很有道理。”傅启明说着笑了出来,“还是斐鱼聪明,想出了那么好的办法。” 傅斐鱼眨眨眼,接下了这个让她有些意外的夸奖。这个道理不是蛮简单的吗?怎么爹爹要纠结那么久。 结束晚饭后,傅启明早早的就到了书房,他今天还有一些奏折没有批阅好呢。 至于傅斐宸,下午刚刚被交付了任务的她吃完饭后就拉着叶青衣写对付鞑靼的计划去了,这个奏折越早写出来对她越好。 夜半时分,京城的上空有洋洋洒洒的飘起了雪花,一下就是一个晚上。 傅斐鱼早起推开窗,入眼就是一片银装素裹,天地间似乎都只剩下了白色。 又下雪了啊,傅斐鱼朝着门外吐出了一口气,形成的白色水雾没有多久就消失在了空气里。 下雪归下雪,剑依旧是要练的。 这是第一个没有牧轻尘在身边的晨练,傅斐鱼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就像是原本完好的东西缺损了一块一样,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一个时辰后,傅斐鱼在大雪天出了一身汗。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傅斐鱼收起了佩剑,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的汗珠。好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过了,要是轻尘也在就更好了。 “斐鱼,快去洗漱一下,大雪天的可不要着凉了。”闻若云从一边的小径走出来,拿出手帕擦了擦傅斐鱼脸上的汗水。 傅斐鱼点头,“现在还早着,娘亲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不早了,你爹爹都已经出门了。”看着已经比她高出半个头的傅斐鱼,闻若云眼里的情绪很是复杂,“这几天京城挺热闹的,要是有空可以出去看看。” “娘亲陪我一起去吗?” “想要娘亲陪你去?”闻若云笑了笑。 “想,新年到了,我陪娘亲去买些新衣服可好?” “好,你先去一个澡,换好衣服再来找我。”闻若云可谓是一点脾气也没有,“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嗯,娘亲等我啊。” 傅斐鱼说着捞起自己的佩剑,一边小跑一边挥手。 在把身子泡进浴池里后,傅斐鱼舒坦的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细细的感受一股股暖.流不停的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现在这个时间,轻尘有没有按照自己的叮嘱在泡药浴呢? 是不是和现在的自己一样什么也没有穿,自在的享受着? 大约泡了一刻钟后,傅斐鱼就从浴池里起来,擦干后穿上了一早就准备好的衣服。 先是贴身的衣物和亵裤,再穿上领口绣着祥云的白色内衬,最后才是红色的外袍,外面绣着是暗金色的不规则图形。 傅斐鱼很少穿颜色鲜艳的衣服,一件红色的外袍上身把原本白净的脸衬得更加白皙,唇红齿白,好一个貌美的少年郎! “看上去精神了很多。”闻若云帮傅斐鱼整理了一下衣冠,拿过侍女手上的披风帮她穿上。 “娘亲也要多穿一点,外面可冷着呢。”傅斐鱼微微伏下身,方便自家娘亲的动作。 “放心,我里面穿着好几件呢。” 坐上马车行了五里路后就到了京城最繁华的街道,街边店铺林立,来往的人群身上都穿着新衣,脸上也洋溢着开心的笑。 车辙在未化开的雪山留下一道道痕迹,最后停在了京城最豪华的成衣铺子里。 从马车上下来往店铺望去,来往的都是穿着华服的女子,偶尔才能看到几个陪着妻儿来采买的男子。 在傅斐鱼陪同闻若云进去后,一直跟在马车后面的几个护卫就死死的守在了成衣铺子的每一个出口,用犀利的眼神打量着周围来往的人群。 “娘亲你觉得这件衣裙怎么样?是不是很适合你?”傅斐鱼很快在一大片衣服里挑出了一条浅蓝色为主的长裙。 闻若云看了一眼,评价道:“款式和颜色都不错,比较适合年轻一些姑娘家。” “娘亲也很年轻啊,看上去就像二十几岁一样呢,没有什么衣服穿不得。”傅斐鱼拉着闻若云的手臂撒娇,“要是娘亲不好意思穿出去的话,也可以在家里穿一穿啊。” “那就依你。”闻若云可抵挡不了傅斐鱼的撒娇,“买下来在家里穿。” “好嘞,掌柜的,帮我把这件衣服包起来!”傅斐鱼轻快的说着。 在等待掌柜打包衣裙的时候,成衣铺来了一个身着紫色华服的女人,望店铺里一望就笑出了声。 “这不是李夫人吗,难得在这里遇见你啊。”穿着紫色华服的女子掩嘴笑着,眼里的情绪除了不屑之外还有难以言说的复杂。 被点到名的李夫人是个穿着素色长裙的女子,头上的首饰比较简单,柔和的五官显得没有什么威慑力。 “程夫人,好久不见。”李夫人淡淡的答道,有意的避开了她的眼神。 “可不是好久没有见面了,中秋宴会一别,李夫人又消瘦了不少啊。”程夫人放下手,踩着优雅的脚步走了进来。 在走到李夫人身边的身后程夫人故意停下,挑眉打量着李夫人选中的衣服。 “李夫人,你这一身穿得也太素了,应该选一件颜色艳丽一点的衣服才是。”程夫人评价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这个程夫人就不必担心了,每个人喜欢的东西都不一样。”李夫人往后退了一步,和程夫人拉开了距离。 程夫人掩嘴笑,“也是,毕竟李大人的口味和我们不一样,怪不得李夫人……” 话还未说完,就被李夫人厉声的呵斥声打断,“程夫人,慎言!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程大人和我夫君是同僚吧,作为程大人的夫人怎么可以听信那些谣言?” “你说什么?”看着周围人投来的视线,程夫人感到一丝窘迫,她怎么敢和自己呛声! “我说程夫人,你有时间管闲事不如管好程大人的后院,听说程大人这几天又往家里纳了好几个妾。”李夫人淡淡的说着。 她的五官虽然柔和,但是在板着脸说话语气严肃时,也颇具一些威严。 听着两人的对话,傅斐鱼有些好奇她们的身份,就小声问询闻若云,“娘亲,她们的丈夫都是朝廷命官?” 闻若云轻笑了一声,眼里带着淡淡的不喜,这两人身上都有朝廷的诰命,竟在公共场合吵得不可开交。尤其是个程夫人,一看就是来主动挑事的,和同品级的李夫人呛声,真是不识大体。 “她们一个是礼部侍郎的夫人,一个是吏部侍郎的夫人,好似从小就有恩怨。”闻若云对于这些命妇的资料了然于心,见着傅斐鱼有兴趣,就都告诉了她,“当时各自成亲的时候连婚期也还是选的同一天,每次两人遇见都会斗斗嘴。” “礼部侍郎……”傅斐鱼念叨了一下,忽的就想起了牧康宁说过的消息。 “娘亲,你知道礼部侍郎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傅斐鱼问道,“是不是很喜欢收那些乡试成绩好的人当做弟子?” 闻若云皱眉想到礼部侍郎那个不为人知的癖好后,脸上的表情严肃了一分,“斐鱼,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的?” “是在苏州那边,当地的秀才有几个知道了消息,说是礼部侍郎会在明年担任乡试的主考官,他们都想在乡试的时候表现的好一些,希望可以得到礼部侍郎的青睐。”傅斐鱼隐去了牧康宁的姓名,如实说着。 听到傅斐鱼的话后,闻若云的眉头皱得更加深了,“礼部侍郎这个人有些问题,斐鱼你最好不要和他有什么交集。” “是什么问题?”傅斐鱼好奇的问着。 闻若云斟酌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他特别喜欢一些长得好看的小男孩和学问好的年轻俊生,偶尔会拉着他们一起干些……” 话说道这里后,闻若云又觉得难以启齿,只好替换了一下词语,“干些对他们心理和身体都不太好的事情。” 傅斐鱼似懂非懂的点头,原来礼部侍郎又折磨人的爱好啊,怪不得李夫人那样消瘦,估计没有被她的丈夫虐待。 “这种事情没有人会管吗?”傅斐鱼问道。 闻若云摇了摇头,礼部侍郎可是一个老狐狸,做事情可不会留下什么小辫子。在做那种事情之前他每次都是提前做好承诺,只要把他伺候的开心了,他也让那些人获得自己想要的。 达成了合作,那就是交易了,而不是强迫什么的。 没有人状告他,哪里又有追责的人呢。 在傅斐鱼陷入思考的时候,一边的李夫人和程夫人的矛盾顺利升级,连表面的客套都不想拥有了。 “柳岑溪,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别人辱你骂你你都无动于衷,怪不得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程夫人气愤地大骂。 “没错,我就是这样一个没皮没脸的人,以后我们遇见也就当做不认识吧,免得我侮辱了你李大才女的眼。”李夫人,也就是柳岑溪面无表情地说着。 说完后柳岑溪也没有了心情买衣服,直接撞开程夫人也就是李玉秀径直的离开。 李玉秀看着柳岑溪的背影,生气的跺脚,“掌柜的!” 成衣铺的掌柜赶紧小跑过来,“程夫人,有何吩咐?” “去,把这件、这件、还有那件衣服都给我包起来!”李玉秀咬牙说着,心里依旧堵着一口气撒不出来。 柳岑溪,你给我看好了。你越是糟蹋你自己,我就越要揪着你不放,大不了这辈子就跟你耗着了! 傅斐鱼在一边默默吃瓜,看着这一场闹剧落幕后觉得有些奇怪。 这位程夫人明明一副和李夫人不共戴天一样,但是为什么要掌柜买下来的衣服都是李夫人看重的呢? 那不成这个就是恨到深处自然爱? 傅斐鱼眨眨眼,表示自己想不通,也就把它丢到了一边。 * 年关将近,不论是富贵的人家还是清贫的人家,家里都贴上了红色的墙纸,筹备着年货准备迎接新年。 牧轻尘坐在书房里,查阅着各地送过来的账本,时不时的批注上几个字。 “小姐。”翠竹站在门前喊了一声,拿了一个大包裹走了进来,“刚才门口来了一个送东西的,是从京城来的。” “从京城来的?”牧轻尘听到后停下手里的笔,抬头看着翠竹。 翠竹点头,“是,这是他送过来的东西。” 牧轻尘放下笔站起来,有些迫切的问道,“送东西的人呢?现下在哪里?” “是个年轻的壮汉,快马把东西送到后就在一边的偏房歇下了,让我转告小姐如果有东西需要转交可以找他。” 听到这里牧轻尘基本也就确定这个送信的是个什么人了,很是期待的看着翠竹手里的物件。 打开大包裹,第一眼看到就是一件银白为主的裙子,裙子下面还压着一个小木盒。 牧轻尘先是开心的摸了摸裙子,然后才行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木盒子。 盒子的最上面是一封信件,牧轻尘板着脸打开,看着看着脸上就布满了笑容。 看着笑的傻乎乎的牧轻尘,翠竹觉得有些没眼看,自家稳重老练的大小姐哪里去了? 第三十三章 小心的收好傅斐鱼送来的东西后, 牧轻尘赶紧坐下拿起笔埋头写了一封回信。写信的过程中时不时的咬一下笔杆思考,花费了小半个时辰后才完成了书写。 至于回礼,牧轻尘思考了一会后,把自己刚刚绣出来的香包放了进去。 “这些东西,就拜托阁下送给傅公子了。”牧轻尘把装好的东西的木盒递了过去,顺便还给了他红包。 送信的人抱拳后接过, “牧姑娘, 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说完就抱着木盒转身离开,动作干脆利落, 没有人知道掩藏在厚重衣袍之下的都是精瘦的肌肉和遍布伤痕的后背。 牧芊芊刚好走过来, 与送信的人擦肩而过时候有些敏感的缩了缩脖子, 皱眉盯着他离开的背影。 “姐姐,刚才那个走的人是谁啊,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牧芊芊挑眉问道,“不会是你在外面结交的那种不三不四的朋友吧?” “就算是又怎么样, 和你有什么关系吗?”牧轻尘抬眉说着, “有些时间不如去管理一下自己手里的店铺,要是再出什么幺蛾子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你……”牧轻尘越来越强硬的态度让牧芊芊有些照应不住。 “你不来招惹我的话我也不会针对你,如果想有些自己的产业就自己去经营,把目光放得长远一些, 和我竞争你得不到什么好处。”牧轻尘有些冷淡地说着。 牧芊芊作妖的次数多了以后, 她也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要不是因为牧芊芊喊她一声姐姐,她早就把牧芊芊拍扁扔到一边去了,哪里会容忍得了她在自己眼前蹦跶。 “那凭什么你可以继承家业我就不行呢!”牧芊芊被牧轻尘满不在乎的语气激怒, “你让我好好打拼说的是容易,你自己这么不去打拼?要不是爹爹给了你很多店铺,你又有什么底气这样和我说话呢?” 牧轻尘听到后笑了一声,“你觉得我有这样的底气是因为爹爹给我的店铺?真是可笑至极。” “难道我说的不对?” “当然不对,我从小就跟在父亲身边学习,你在挑选漂亮衣服的时候我在巡查店铺;你和那些闺中好友出门踏青的时候我在看账本。”牧轻尘不紧不慢地说着,语气很是平淡,“你什么都没有付出又凭什么来质问我呢,况且你手里的店铺不也是父亲给你的及笄礼物?” 牧芊芊满脸通红,挣扎着想要狡辩,“那又如何,那是爹爹看重你愿意耐心教导你而已,而我呢,爹爹在我小时候从来不会过问我的学问。” “难道父亲没有请先生来教你?你哪一次开口向父亲讨要银钱的时候他没有给你?”牧轻尘脸上露出一丝怜悯,“牧芊芊,承认在不如我有很难吗?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你给我闭嘴!”牧芊芊大喊着,被戳中痛脚的她脸色通红,紧紧咬着牙,“你不过就是运气好罢了,如果我是嫡女的话爹爹也会从小教导我,那样的话我一定比你出色!” 还在自欺欺人啊,牧轻尘摇了摇头,不打算继续和牧芊芊争辩这些无用的话题。 恼羞成怒的牧芊芊看着牧轻尘就要转身离开,也不知道那一根筋搭错了,直接拿过了桌上装饰用的花瓶大喊一声冲了上去。 “嘭……”花瓶落地的清脆声传了出来,随着四下飞溅的花瓶碎片,一声倒地的闷哼声也随着传了过来。 牧芊芊捂着肚子倒在大厅里,面目狰狞的看着牧轻尘。 牧轻尘惊讶的眨眼,顶着牧芊芊愤恨的眼神淡定的收回了腿,看来她每天早起练武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把反应速度练出来了。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在门口守着的翠竹听到动静后赶紧跑过来查看情况,紧张的打量着牧轻尘的情况。 牧轻尘轻松的掸了掸衣裙,一脸淡定,“没事,就是二小姐刚才拿着花瓶不小心摔了一跤” 说着牧轻尘忍不住笑了一声,“妹妹,需要我帮你喊个大夫吗?” 牧芊芊双眼通红,不知道是痛的还是被气的,整个都快要抖起来了。 “不用了,就是不小心跌了一跤,起来就好。”牧芊芊咬牙说着,捂着自己的小腹站了起来。 低头掩去自己眼里的恼怒,牧芊芊脚步有些奇怪的走出了大堂。 “小姐,二小姐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啊。”翠竹的也眼里闪着担忧,总感觉二小姐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用去管她,你喊人来把这里收拾一下就好。”牧轻尘淡淡地望向门外,盯着牧芊芊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才收回了眼。 有什么问题呢,只不过是牧康宁看不下去自己成为牧家的继承人,想利用她的便宜妹妹干出一些事情而已。 说来牧芊芊也是可怜,被自己的亲哥哥这样利用,要是哪一天想明白了的话,怕是要崩溃了吧。 牧轻尘不是那种滥好人,感叹了一下牧芊芊的处境后不在搭理。 毕竟她真正要注意的是牧康宁才是,一个笑里藏刀的人可比一开始就亮出武器的人难处理。 在傅斐鱼掰扯着手指计算时间的时候,今年的最后一天,除夕到了。 除夕当天,傅府所有的人都换上了红色的衣袍,吃完年夜饭后静静的等待着新年的到来。 其中难得可以休息几天的傅启明尤其开心,童心未眠的拿着闻若云放弃了烟花和炮仗,一起守着夜。 傅斐鱼和傅斐宸也没有闲着,两个人各自拿着一把剪刀用尽自己所能的剪窗花,每剪好一个就有丫鬟接过小心的贴在窗户上。 伴随着打更人的声音,新的一年正式来临。 傅启明笑着握着身边人的手,捧住她的脸轻轻的落上了一吻,“若云,新年快乐。” 闻若云的嘴角高高翘起,揪住傅启明的衣领回了一吻,“启明,新年快乐。” 傅启明和闻若云是少年夫妻,在傅启明还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时就走到了一起,如今算一算时间也一起携手走过了三十多个年岁。 傅启明温柔的看着闻若云,轻声的趴在她耳边慢慢诉说对她的情谊。 看着自家爹爹和娘亲的狗粮,傅斐鱼和傅斐宸有默契的退后了几步,把空间留给了腻歪的两人。 “斐鱼,新年礼。”傅斐宸拿起自己一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了过去。 “谢谢阿姐。”傅斐鱼笑着收下,也把自己准备的礼物送出去。 打开自家阿姐送给自己的盒子,傅斐鱼再一次被自家阿姐的豪气给惊到,“阿姐,这地契未免也太多了一些吧。” “不多,就是几所宅子而已,其中有一个在苏州你回去以后可以直接住那边去。”傅斐宸笑着说道,“毕竟小飞鱼你要向牧姑娘提亲,要是连个住的地方也没有,不就变成上门女婿了吗?” 说道提亲的事情,就要提一下十天之前的事情了。 傅斐鱼在斟酌良久以后,选了一个合适的时候向傅启明提起了自己和牧轻尘的婚事。 傅启明听到后反应很是平淡,毕竟该调查的他早就调查清楚了,不过是一个商户的女儿罢了,自家女儿喜欢就喜欢吧。 “这件事情你娘亲同我说过了,你既然喜欢那就去求娶吧。”傅启明摸着胡子,“不过婚礼必须在你及冠之后才可以举行。” 傅斐鱼听到的时候呆了一下,事情顺利的让她有些意外,“爹爹你不反对我和轻尘订亲?” “这个有什么好反对的,你喜欢就好。”傅启明的见闻不比闻若云少,短袖分桃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 更重要的是他认为这件事情无所谓,傅斐鱼是她的女儿,自然是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无关男女身份,只要傅斐鱼喜欢就好。 至于以后不喜欢了后悔的话,那更简单,换成一个喜欢就好。 傅启明的想法傅斐鱼并不知情,一心沉浸在自己可以和牧轻尘订亲的喜悦里,迫不及待的写了信过去。 当然她信件的内容也是比较含蓄的,只是隐晦的提了一下,剩下的都是讲述自己的近况,让牧轻尘等自己回来芸芸。 “还是阿姐想的周到。”想到自己回去以后就可以向牧轻尘提亲,傅斐鱼嘴角就止不住的上扬。 傅斐宸好笑的看着二傻子一样的傅斐鱼,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可要记住了,是你把牧姑娘娶回来,而不是你跑到牧家去当上门女婿。” 可不能向以前一样一直都住在牧府了。 “这个自然,阿姐你放心就好。”傅斐鱼满脸笑意的把地契收好,问道,“阿姐,今年你要来江南这边做生意吗?” “唔……或许吧。”傅斐宸沉吟了一声答道,鞑靼那边的情况比较复杂,自己要多做一些准备才行。 “那阿姐可以陪我一起去提亲吗。”傅斐鱼搓搓手问道,“爹爹和娘亲都有要是在京城走不开。” 傅斐宸挑眉,“什么时候?” 傅斐鱼眨眨眼,嘿嘿笑了一声才开口,“自然是越快越好了。” 第三十四章 半个月一转眼就过去了, 在傅斐鱼翘首以盼下终于到了启程去苏州的时间。 闻若云和傅启明两人虽然没有时间过去,但看着自家小女儿万分期待去苏州提亲的事情,也都各自派出了亲信随行,能准备上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 “南京的左布政使是娘亲的一位故交,如果在苏州遇到什么问题拿着这个令牌去找他就好了,任何事情都可以让他帮忙。”闻若云临行前叮嘱着。 闻若云作为后宫之主, 原本是不可以离开皇城的, 这次一连在宫外待了大半个月还是找了礼佛为大周祈福的理由,估计这次回去后肯定有一堆的事情等着她。 至于傅启明就更不用说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 他能做的就是挑出几个懂的流程的心腹内卫, 派去当傅斐鱼的家丁充当门面的同时可可以及时传回来消息。 “爹爹娘亲,我走了。”傅斐鱼站在马车边上,朝着傅启明和闻若云挥手告别。 “路上慢点,注意安全。”闻若云不放心的嘱咐着, “不要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 不重要的事情就交给下属去办。” “娘亲放心,我都晓得的。” 傅启明摸了摸自己刚刚修剪好的短须,把视线投向了随行的傅斐宸,“斐鱼师傅那边有信件过来, 鞑靼那边的生意暂且不用着急, 你既然陪着小飞鱼去了,就顺便在江南呆上一段时间,等秋闺过了再回来好了。” 言下之意就是 “是, 女儿明白。”傅斐宸抱拳行礼。 “至于叶青衣,我要留她在京城几天,到时候她会带着我准备的一些东西过去。”傅启明补充道。 傅斐宸一一点头应下。 叶青衣自从年前离开后就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传回来,估计是被派去比较远的地方执行任务了。 该说的都说了,该给的东西也都给了。 傅启明和闻若云站在傅府门前,并肩注视着马车的背影越来越远。 “孩子都长大了啊。”闻若云感慨着。 “是啊,再过几年我们就可以清闲下来了。”傅启明揽过闻若云的肩膀,目光和蔼的说着。 相信斐宸再过几年,也就可以胜任他的位置了。 至于一直闹腾不停的那两个人,知趣的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领个爵位活的也会自在。要是闹腾个不停,想要争取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那他也不介意教育一下两个便宜儿子。 相比较起回来时的轻装上阵,这一次去苏州的人和物就多了许多,单单是闻若云准备的东西就塞了好几个马车,更不用说这一次还多了几十个护卫同行。 一过元宵,牧轻尘就尽量减少自己的外出时间,呆在牧府想要时间就见到归来的傅斐鱼。 一天、两天、三天,随着时间的流逝,牧轻尘心里的期待越来越大,甚至在账本的时候都会走神,觉得下一刻就会有人来敲门,然后开心的喊着我回来了。 等着等着,就这样七天过去了,没有接到任何消息的牧轻尘不由得有些着急。 距离傅斐鱼答应归来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天,京城和苏州的距离虽然有些远,但他们又不是步行,就算是坐马车七天的时间也足够赶到了啊。 怎么还没有到呢?原因说起来也很简单,她们刚走出来两天就遇到了大雪封山,不管是大路还是小路都被积雪盖的严严实实,没有个两三天是化不干净的。 “阿姐,我们还要多久才可以赶路啊,我们在这里都已经逗留两天了。”傅斐鱼坐在桌子上,一手拖着下巴一手看着外面洋洋洒洒的雪花。 “这个就要看老天爷了。”傅斐宸站在窗边,眉头微皱看向天空。 今年的雪下的似乎有些多了啊,从十一二月就开始时不时下雪,如今到了新年也是,一下就停不下来。 都说瑞雪兆丰年,但是雪真的下的太大了,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一行人在原地待了两天后天气才放晴,在傅斐鱼有意加快的情况下,终于在出发后第九天抵达了苏州。 傅斐宸送给自家妹妹的是一间三进的宅院,早在她们出发之前就已经被打理妥帖,到了后直接住进去就好。 等安置好行李后,傅斐鱼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娶牧府找人,可后脚还没有踏出去就被傅斐宸揪着衣领拽了回来。 “小飞鱼,你现在去牧府干什么?”傅斐宸问道。 “当然是去见轻尘啊。”傅斐鱼有些不解的回答。 “笨。”傅斐宸毫不留情的敲了一下自家妹妹的脑壳,“你不是说要去提亲的吗?” “对对对,是要去提亲。”傅斐鱼摸着自己的脑门,脸上止不住的露出笑容,“那阿姐,我现下应该怎么做好,是直接带聘礼过去?” “不成,婚嫁讲究的是三书六礼,你如果看重牧姑娘就要按照规矩来,先找个媒婆带上三十样好寓意的礼物过去拜访,这是六礼中的第一礼纳采。”傅斐宸认真地说道。 自从傅斐宸在新年答应了帮傅斐鱼提亲后,就静下心来研究了很久。 傅斐鱼不觉明历的点头,认真的听讲。她没有向傅斐宸那样认真的研究如何提亲,只是一个劲思考自己要拿出什么东西来当聘礼了,顺道还在京城买了几块地小小的安排了一下。 接受了自家阿姐的教导后,傅斐鱼认真的复述了一遍要点,然后就大步一迈去找媒婆了。 傅斐鱼在苏州也是颇有知名度,一见到她要找媒婆议亲后马上就有一大波人蜂拥而至,不久后也惊动了一直都关注这里情况的南京左布政使。 左布政使自从接到傅斐宸的信件后,就把牧家的底摸了一个透,顺带也知道了傅斐鱼和叶青衣是师姐妹。 作为一个行省的最高长官,左布政使还是有一些消息的门道,更不用说他还是皇后母族那边的人,对皇族那些秘而不宣的事情也有所耳闻。 傅斐鱼的一个傅姓就足以挑动了布政使的神经,更何况他接着又接到了大公主会南下的消息,更是让他密切关注傅斐鱼的情况。 媒人很好找,傅斐鱼在花费了三四个时辰后就把号称苏州当地最有名的媒人请到,紧接着就开始准备纳采需要的东西。 另一边,傅斐鱼闹出的动静惊动了不少人,牧轻尘在傅斐鱼请到媒人的同时也收到了消息。 听到傅斐鱼在请媒人准备提亲后,牧轻尘整个人就像着火了一样,烧得慌。 这么一声不吭就要来提亲了,未免也太突然了一些吧。 牧轻尘支开翠竹,一个人呆在书房里捂着脸傻笑,觉得好不真实。 自己难道真的要和斐鱼成亲了?她的父母都不反对两人的婚事? 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一些吧,自己一点准备也没有呢。 牧轻尘是没有准备,但是牧老爷却是早早的就做好了打算,在第二天媒人带着东西上门的时候,笑眯眯的把早就准备好的生辰八字给了出去。 在媒人和牧老爷谈论的时候,傅斐鱼熟门熟路的摸到了后院,捧着盒子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来。”牧轻尘的声音一如既往,听不出明显的喜恶。 嘎吱一声,书房的门被推开,傅斐鱼踩着阳光走进来,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和喜悦。 “轻尘,我回来了。”傅斐鱼一字一句的说着,心跳都不觉加快了几分。 “嗯,回来就好。”牧轻尘故作淡定的说着,但手里微微颤抖的比却已经出卖了她真实的情绪。 “诺,这个给你。”傅斐鱼把一直捧在手上的盒子在桌子上,推到了牧轻尘的面前。 牧轻尘视线往下望,呼出一口气后手搭在了盒子上,慢慢的打开了木盒。 好漂亮,看着木盒里摆放着的六颗夜明珠,牧轻尘在心里惊叹。 “以后轻尘夜晚看书就用夜明珠吧 。”傅斐鱼笑着说道,紧握着的双手被她遮掩在了宽大的衣袖下面。 她不想表现的太过莽撞,都是要成亲的人了,要稳重一些。 牧轻尘摸了摸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夜明珠,闭上眼把木盒盖上,“斐鱼。” “我在。” 牧轻尘从椅子上站起,慢慢的踱步到了傅斐鱼的面前。 “我,很想你。”牧轻尘轻声说着,眼角晕开了红晕。 傅斐鱼看到后心颤了颤,直接张开双手把牧轻尘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我也想你,每天都想,每夜也想。”傅斐鱼吐露着自己的心意,“轻尘你放心,很快我们就不用分开了,我请到的媒人已经在商议我们二人的婚事了。” 去她什么的成熟稳重,抱在怀里的才是真的。 端着茶壶的翠竹看着书房的内的情形后,非常明智的停下了脚步,顺便还拦住了想要来找傅斐鱼的傅衣。 纳采事宜很快谈妥,在交换庚帖以后顺势完成了问名。 在牧府用了午饭后,傅斐鱼和媒婆一同回去筹备纳吉的事宜。 所谓纳吉就是在收到庚帖后将其放在神明或者先祖的桌案上请示,说的白话一些就是看看八字是否相合,顺带也可以看看那天是正式过大礼送聘书和礼书的时间。 “斐鱼,这件事情你可以交给叶师傅,看八字占凶吉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了。”傅斐宸站在一边说道。 碍于身份的原因,庚帖想要置放在先祖桌案上怕是有些难度了,不如退一步行事。 傅斐鱼点头,“阿姐说的是,我马上就写信给师傅。” “放心,写好后我会派专人加急送过去,不会耽误你提亲的事情的。” 第三十五章 崖山坐落在京城, 傅斐宸派去的人就算是快马加鞭的,一来一去也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在加上叶尘需要占卜问凶吉的事情,花费的时间就更多了。 好在傅斐鱼和牧轻尘换过了庚帖,傅斐鱼就算不是入住在牧家的客人可以有理有据的邀请牧轻尘出来游玩,而且一游玩就是一整天。 一个难得的晴日, 傅斐鱼一大早就去牧府把人接过来, 一起来的还有待在牧家过了年的傅衣。 傅衣表达了一番对公子的思念后,就有默契的被翠竹拉着走到了一边, 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久别后的相见, 傅斐鱼和牧轻尘自然有无数的话要讲。 感情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就算是一件琐碎的小事,两人翻来覆去的讲上一个时辰也不觉得乏味。 “礼部侍郎固然是主考官的人选,但是他的癖好是在太过不雅,子轩还是不要和他有过接触的比较好。”聊着聊着傅斐鱼就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我娘亲说了, 这样的人最好不要和他有接触,更不要和他有什么纠葛。” “竟然有这样喜好玩弄……的人,还好斐鱼你及时得到了消息,不然子轩指不定会遭遇什么。”牧轻尘听完后阵阵后怕。 一个礼部侍郎可不是他们可以撼动得了的, 要是牧子轩真的落到了他手里的话, 就算牧子轩是考上了状元郎也是要任由他捏扁搓圆的。 “轻尘,我觉得牧康宁当初提到礼部侍郎的时候就有些不对劲,指不定他是知道这个消息的。”在牧府待久了以后, 傅斐鱼对于阴谋诡异的敏感度又提高了不少。 牧轻尘听到后点头,就算傅斐鱼不说,她也已经在这样想了。 牧康宁一向和她不对头,加上最近自己得到了父亲的重视,他一定是怀恨在心,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这件事情我会转告父亲和子轩,这一次的秋闺不参加也罢。”牧轻尘手握成拳,心里对牧康宁这个大哥再也没有一丝旧情。 自己看在血亲的份上一直都没有对他做什么,最过分的事情也不过就是和傅斐鱼一起套了他一次麻袋出气而已。 而他呢,一出手就是要毁掉牧子轩,如果在把他逼急了一些的话,指不定就会买凶杀人了呢。 “那种人不需要为他动气,如果轻尘你不想看到他的话,我有一百种办法对付他。”傅斐鱼说着掰开了牧轻尘紧紧握着的手,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上面。 “管他有什么阴谋诡计,我都可以一剑破之!” “斐鱼。”牧轻尘出声。 “我在。”傅斐鱼握着牧轻尘的手。 傅斐鱼回答的声音不大,但却给了牧轻尘莫名的安心感,仿佛有了她在,自己就不需要惧怕任何事情。 两人一起痛骂了牧康宁一刻钟后,傅斐鱼和牧轻尘都觉得痛快了不少,胸口的郁气都散开了不少。 “对了,斐鱼你的姐姐呢?她不在这里吗?”牧轻尘留在傅府吃了一顿饭后,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了傅斐宸。 “阿姐这几天好像有要事需要处理,前几日就带人离开了。”傅斐鱼眨了眨眼答道。 傅斐宸除了在第一、二天对自家妹妹耳提面命后行踪就有些飘忽,尤其是在派人送出生辰八字后,傅斐宸只是留下了一条口信就急匆匆的骑马离开,连下属都只带走了四个。 “姐姐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吗?” 傅斐鱼点头,“不过阿姐的行踪一向比较乱,几乎每年都要四处跑。”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牧轻尘好奇傅斐宸行踪的时候,她的派回来报信的人就到了跟前。 “二公子,主子让您有空多买一些粮食囤起来,越多越好。”身穿玄色衣袍的抱拳禀告。 “阿姐现下在何处?”傅斐鱼皱眉问道,怎么突然就要屯粮了,难不成是那里要出事? “主子如今在杭州绍兴一带采购粮食和其他的东西。”下属恭敬的答道。 傅斐鱼点头,“好,你让阿姐注意安全,粮食我一会就去采买。” 被指派了任务后,傅斐鱼和牧轻尘也就不呆在院子里了,马上穿上披风就要出门。 牧轻尘虽然不知道牧斐宸这样做的用意,但是也乐于出一份力,“斐鱼,我在苏州和嘉兴一带有不少米铺,一会我就下令让掌柜的提高粮食的收购价,帮忙屯粮。” “嗯,麻烦轻尘了,粮食不管有多少我都要了。”傅斐鱼非常信任自家阿姐,不管阿姐有什么吩咐她照做就是了。 现在是冬季,各家虽然都有屯粮但是基本都是存粮,是要屯着的粮食基本都是一户人家从新年到新了一轮的秋收的口粮,就算牧轻尘增加了粮食的收购价格,也没有非常多的人愿意把粮食卖掉。 凑在一起商议了一会后,牧轻尘和傅斐鱼回去和牧老爷说明了这件事情,希望借助牧老爷来采购一批粮食。 “这个简单,我与各大米铺的掌柜都是老交情了,打个招呼就好。”牧老爷很快就同意下来,“不过你们大概需要的多少的粮食?” 傅斐鱼思考了一下自己有的银子,“伯父如果方便的话,就先准备五万石的粮食吧,价格我按照市价给您。” “都快要是一家人了,不用那么客气。”牧老爷笑着打断了傅斐鱼的话,“我会帮你压一下价格,按照一两银子一石就好。” “那就多谢伯父了。”傅斐鱼没有推辞,大方的应了下来,毕竟多写银子她准备的聘礼也可以丰厚一些。 牧老爷在苏州经营多年,加上有知府大人那一层面子在,找上几个老朋友一开口粮食的事情就解决了,几乎没有一家有意见。 “牧老爷可真是不一样了啊,平白得了一好女婿。”刘子照坐在下首不咸不淡的说着,眼里有着一丝幽怨。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刘家女被知府不明不白的送回来以后,刘家的产业就开始慢慢受阻。在加上刘老爷因为感染风寒卧病在床,刘家的产业在短短几个月内疚缩水了三分之一,话语权也远远比不上以前。 “刘贤侄,这种事情讲究就是缘分,小女和傅公子合得来,那都是上天给的运气。”牧老爷也不介意刘子照变扭的语气。 刘家的那个老狐狸要是没有顶过去的,这一只小狐狸怕也顶不了多久。 牧老爷不是觉得刘子照不成器,相反他觉得刘子照是个非常出色的商人,只不过在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可以断尾求生就不错了,根本不可能让刘家变得更进一步。 在场的除了刘子照是因为父亲的愿意代为出席,其他的人都是活了四五十两的人精了,在刻意的忽视下,刘子照很快就一句话也插不进去,只能一个人闷闷地在那边喝酒。 大约过了十天,傅斐宸和叶青衣风尘仆仆的从浙江一带回来,带回来的除了一大批粮食和衣物外还带来了叶尘的回信。 “阿姐,我和轻尘准备五万石的粮食,现下都已经在粮仓里放着了。”傅斐鱼汇报着情况。 “好,非常好。”傅斐宸听到后眉间多了一丝喜意,五万石的粮食在加上这几天自己采购的应该足够救急了。 “斐鱼,这是师父给你的回信。”说着叶青衣从怀里掏出了信封递了过去。 傅斐鱼舔了舔嘴唇,期待的接了过来。 叶尘的回信很简单,在信上说两人八字非常合,婚期适合定在明年的十月十日。 “师傅怎么样说?”傅斐宸好奇的问着。 傅斐鱼咧嘴一笑,“师傅说我和轻尘八字相合,还把婚期算好了。” “那就好,我马上安排人帮你准备聘书和礼书。”傅斐宸也被自家妹妹身上笑容感染,“不会让你的轻尘跑掉的。” “咳咳,阿姐说的什么话,我和轻尘本来就意属彼此,哪有什么跑不跑的掉这种话。”傅斐鱼挑眉反驳。 “是是是,你说的对。” 小心的把信件放好后,傅斐鱼收起了脸上轻松笑意,有些严肃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阿姐,师姐,你们坦白告诉了是不是哪里出事了?” “没有,家里一切都好着呢。”傅斐宸笑着说道,“我就是最近先搞一搞粮食方面的生意而已。” “阿姐,你觉得我很傻?” 傅斐宸哑然,询问般的看向了身边的叶青衣。 “师傅在年后测算了一下天气,发现湖广那边的大雪会连着下一个月。”叶青衣组织着语言,“刚好阿宸在江南这边,就代为委托采购一些粮食和衣物,如果测算成真的话也可以及时救助湖广的百姓。” 傅斐鱼挑眉觉得自家师姐这一番说辞有点怪怪的,“阿姐,真的就只是为了屯粮援助那边的百姓?” “自然,叶师傅的心里装的是苍生,他不愿意湖广的百姓受苦。”傅斐宸脑子飞快运转着。 傅斐鱼将信将疑的点头,既然自家阿姐和师姐都这样说了,那她就勉强信一信吧。 第三十六章 叶尘在回信给傅斐鱼的同时, 也把算好的结果告诉了傅启明。 见到国师都批命两人是天作之合,傅启明也没有什么不愿意,马上就大手一挥亲自写好了聘书好礼书派了内卫专门送过去。 礼书和聘书一到位,傅斐鱼就马不停蹄的带着送到了牧府,这个亲算是正式定下了。 速度快到连布政使想要寻个理由帮忙的机会都没有,两人的婚事就订了下来, 并广而告之。 按照大周朝的婚俗习惯, 一般在婚前一个月到两个月才男方才会抬着聘礼上门。也就是说,留给傅斐鱼准备聘礼的时间还有一年多。 定下婚约后牧老爷很是满意, 手里的产业也一点点的交给了牧轻尘来打理。 至于乡试的事情, 牧老爷在听完牧轻尘的话后沉默了良久, 牧康宁作为他的第一个孩子,他也是花费了很多心血来培养的,再没有看到确切的证据前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认为牧康宁也是不知情的人。 他虽然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大儿子是个心思歹毒的人, 但还是宣布牧子轩不参加这一次科举, 继续呆在家里进学,准备下一次乡试拔得头筹。 牧康宁在得到消息后,气得把刚才做好的文章撕得粉碎。 “是谁告诉父亲这个消息的?”牧康宁黑着脸问道。 “大公子如果小人没有看错的话,老爷是在大小姐去了书房后才宣布的。”牧康宁的书童老实的回答。 “好, 非常好, 又是牧轻尘坏了我的计划!”牧康宁冷笑一声,原本他是不屑于对一个女流之辈下狠手的,但事到如今也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不过, 如今牧轻尘和傅斐鱼走的比较近,有一个武林高手在的话他派人暗杀的成功几率太少了,要换个法子才是。 除了自己之外,还有谁见不得牧轻尘好呢。 牧康宁眯着眼思考着,嘴角渗人的笑容慢慢的扩大。 有办法了,刘家最近的产业一再缩水,想比刘子照肯定难受的很吧。如今牧家隐隐有了苏州府商人首领的感觉,牧轻尘的身份也彻底压在了刘子照之上。 那些浙江的掌柜愿意被女人压着,刘子照可不会愿意。 牧康宁在谋划什么牧轻尘一概不知,她正在书房里忙着店铺的交接工作。 牧老爷也是大方,牧轻尘和傅斐鱼两人的婚事定下后,就直接把牧家将近一半的产业都移交到了她的手里。 “轻尘,这个账本支出部分不对。”在耳濡目染下,傅斐鱼也点亮的查账的技能,可以帮助牧轻尘完成简单的问题账本筛选。 “我来看看。”牧轻尘从账本堆里抬头,接过了傅斐鱼递过来的账本。 牧轻尘简单的浏览了一下,“这是嘉兴那边的店铺,是采购价比平时的多了一成。” “又是嘉兴府的。”傅斐鱼微微蹙眉,回忆道:“轻尘,上一次我们去浙江那边查账的时候,也是嘉兴府米铺的收购价涨了一成。” “可能是当地的知府又举办什么活动了吧。”牧轻尘合上账本叹息道,“这次是盐涨价了,朝廷征收的盐税本来就高,再加上收购价格上我们中间怕是没有什么利润了。” “那我们也跟着涨价?” “不成,官府虽然对盐没有什么管制,但是也有最高限价。”牧轻尘否决了这个提议,“而且官府限制了不同地区盐的流动,在嘉兴府的店铺只能在嘉兴本地采买。” “那轻尘要去走一趟吗?”傅斐鱼思考了一下问道,“去看看嘉兴府那边是出什么幺蛾子,要是有证据的话我就直接送到京城去,一劳永逸才是上策。” 这个提议对牧轻尘来说有些吸引力,牧家在嘉兴的产业不少,所有权基本都归到了自己的手里,她可不愿意原本盈利的店铺一点点的变成亏损。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嘉兴一趟好了。” 拍板决定下来行程后,傅斐鱼就马上回去傅府收拾东西,出于防患未然考虑这一次她随身带了六个护卫同行。 现在已经二月出头,原本应该所回暖的天气似乎像是忘记了自己的行程一般,寒风依旧屹立在空气中,一点也没有退缩。 熟门熟路的抵达了嘉兴,比起上一次巡查住的客栈,这一次嘉兴的负责迎接的管事直接租下了一个二进的宅院来接待牧轻尘。 “大小姐,这就是盐铺的掌柜。”管事恭敬的说道,没想到短短两个月牧轻尘就变成了他们的顶头上司。 “这一次的盐价是怎么回事,又是因为知府大人举办了什么寿宴?”牧轻尘和傅斐鱼一同坐在首座,绷着脸询问。 “回大小姐,这一次是因为盐帮。”盐铺掌柜紧张的回答着,在大冬天的也吓出了一额头的汗。 “盐帮?你说来听听。”牧轻尘挑眉。 “是,我们这一代采购可食用的盐一般都是向当地盐帮购买,定价也一早就说的明明白白的,每引二两五钱银子。”掌柜的一边用衣袖擦着额间的冷汗,一边回答,“最近嘉兴府这边的盐帮换了一个人管理,他直接联合了嘉兴府所有的大小盐帮一起坐地起价,把每引改成了二两八钱。” 说到这里后掌柜顿了一下,偷偷看了一眼牧轻尘的脸上的表情,才继续补充,“而且还声称每个月都要根据食盐的产量调整价格。” “盐虽然没有归官府管控,但是朝廷也规定了最高的盐价不得超过三两银子一引,盐帮售价不得超过二两五钱,他们怎么可以随便涨价?”牧轻尘皱眉问道。 “大小姐,这个属下也不知道啊,他们都统一提价,要是我们不采购的话铺子就没有什么好卖的了。”盐铺的掌柜说着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似乎被吓得不轻。 他和其他掌柜不一样,他自小就是牧家的家奴,全靠运气好才当上了掌柜,他不想功亏一篑因此尤其害怕自己失责。 “其他家的盐铺子有什么反应?”牧轻尘皱眉问道。 “不是盐帮亲属的那些铺子价格都上来了,但是和盐帮关系良好的那几家依旧维持原价。” 这不就是变相的想要垄断?牧轻尘屈起手指敲着桌面,思考着如何应对这个局面。 盐是每家每户都需要的东西,其中的利润极大。不要看盐帮卖给他们这些铺子的盐是每引二两多,但那些实际上的成本一两都不到。 本就是暴利的盐帮还想再进一步,这个对他们这些没有生产盐渠道的商人可不太友好啊。 “轻尘,不如我们喊上其他商户先去衙门告他们,看看官府如何处理。”傅斐鱼开口说道。 “不成,本地的盐帮和知府大人的关系好得很,我们前脚状告了他们,他们后脚就会再次提高价格的。”还没等傅斐鱼把话说完,盐铺的掌柜就开口反驳。 “还望大小姐三思,本地的盐帮势力极大,手下的帮众多的数以千记,为了安全考虑,大小姐还是不要于盐帮正面对上的好。”站在一边的管事也出言相劝告。 牧轻尘脸色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她自从打理家业以来还没有遇到如此憋屈的事情,“数以千计又如何,难道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还敢对我出手不成?” “大小姐,盐帮表面上是不会对您出手,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为了钱他们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管事说着长叹了一声。 大小姐聪慧是聪慧,但是阅历比起他们这种老骨头还是少了一些,做事情难免冲动了一些。 傅斐鱼放下了手里的茶盏,问道:“管事,他们盐帮有多少人。” “嘉兴一带的核心成员有一千七百余人,其他不在帮派之内的不计数。” 也就是说盐帮的老大可以指挥得动的人就有一千七百多,指挥不动但站在盐帮这一边的人还更多。 “我不相信官府对于这种事情会无动于衷。”牧轻尘冷哼一声,现在的朝廷又不是二百多年前军阀混战的时候,难不成一个小小的盐帮就可以无视朝廷律法了? “大小姐……”管事脸上满是担忧,想要继续劝阻牧轻尘。 “管事不用再劝我了,我这人脾气臭的很,有些事情不去试试是不会死心的。”牧轻尘打断了管事的话。 要是不把盐帮的事情处理了,不止是嘉兴府的生意,其他盐帮肯定也会有学有样的。 这样下去时间一长贩盐的铺子就会全部变成盐帮的人,牧家就算是想要贩卖食盐都成问题了。 状告盐帮不是什么小事情,牧轻尘先是写了拜帖邀请嘉兴府其他盐铺的掌柜,请到人后再他们转达了自己的计划,想要邀请多一些人与自己一起。 牧轻尘的想法很好,她想要联合诸多盐铺掌柜一起,人多了知府肯定就有压力,迫于形势的话肯定不会轻易敷衍他们。 可惜盐铺的掌柜在听到牧轻尘的计划后一个个头摇头叹息,表示自己年纪大想要安稳下来,不想与本地的盐帮打擂台。 “牧掌柜不是本地人,怕是不了解内情,盐帮那边的人在涨价前就去和知府打过招呼了,知府大人不会理会这件事情的。” “不瞒牧掌柜,我们其中有位掌柜早早的就去试过这个法子了。第一次是被知府不轻不重的堵回来,等到第二次去的时候知府直接就是闭门不见。” “没等到他第三次去衙门,他就在路上出了意外,摔断了一条腿。”另一个掌柜补充道。 “可任由盐帮这样猖狂下去,各位的铺子怕是都要开不下去了。”牧轻尘没有料想到这样的情况,脸上难得的有了些无措。 “铺子开不下去总比命丢了好。”一个蓄着白须的老掌柜开口,“而且盐帮开始向我们收购铺子了,真的开不下去就卖掉铺子换一个营生吧。” 牧轻尘坐在位置上静静听着,从这些人的口中了解到的东西远比在盐铺掌柜口中的要多,等到把盐铺掌柜一一送走的时候,她也大概摸清楚了情况。 盐帮这一次提价看起来是没有任何预兆,但是实际上早就说服了官府。在提价之初表现的非常强硬,不听话就打断你的腿。 等到把价格稳定下来后又给惶恐不安盐铺子的掌柜留了一条后路,盐帮愿意以高出市价一成的价格收购盐铺。 人的本性本就是趋利避害,如果他们都被逼到了退无可退之处肯定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但凡是出现了一条退路,那些人就没有了敢于对抗的勇气。 毕竟铺子没有了还有钱,一样可以舒服的过日子。 “轻尘,去试一试吧。”看着有些颓废的牧轻尘,傅斐鱼默默的握住了她的手,“盐帮人多势众是不假,但是我们也不是孤立无援的。” 见着牧轻尘抬头望向自己,傅斐鱼更是觉得自己要站出来帮自家未来媳妇撑腰,“而且轻尘你还有我,我虽然不是什么很厉害的人物可以一呼百应,但是有我在盐帮的人绝对伤不了你。” “他们敢来我就敢杀,管他十个还是一百个,都对我造不成什么威胁。”傅斐鱼认真的说着。 她不是弑杀的人,但如果真的有人敢招惹到她头上的话,她也是不介意送那些人去见阎王的。 “斐鱼,你不需要这样。”说着牧轻尘忽然笑了,没有其他掌柜的支持又如何,她不是还有斐鱼在吗? “随便取人性命的话官府会找你麻烦的,你把来的人腿打断就好了。”牧轻尘笑着补充道。 傅斐鱼低下头轻轻的在牧轻尘眼角处落下一吻。 “谨遵妻命。” 第三十七章 花费了三天写好状纸后, 牧轻尘就和傅斐鱼一起击鼓鸣冤,状告盐帮公然违反朝廷盐价。 嘉兴知府接过状纸,看到是状告盐帮后脸上一变。 盐帮那些人怎么还没有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不说说都已经安抚好那些盐铺的人了吗? “知府大人,久仰。”傅斐鱼率先开口,“上次路过嘉兴府太过匆忙, 今日总算和知府大人见面了。” 嘉兴知府摸了摸胡子, “你是?” “知府大人还记得年前那几个人贩子吗?”傅斐鱼善意的提醒道,“就是我协助城门口官兵抓获的。” “原来是傅少侠, 久仰。”嘉兴知府脸色再次变化, 挤出了一个笑脸。 原来这就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擒拿人贩子的那个侠士, 看来这一次事情有些难处理了。 作为一个府的最高行政长官,嘉兴知府知道朝廷对待武功比较高的江湖人士都是有优待的,非三品以上或者专门的衙门是无权抓捕审理这些人的。 要是他料想的没有错的话,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也应该是其中一员。 “大人, 我记得朝廷对食盐的价格是有规定的吧?”把身份挑开有些后, 傅斐鱼就直接切入正题。 嘉兴知府摸了摸胡子脸上有些为难的神色,“这个确实是有规定。” “大人还记得其中对盐帮定价的规定吗?”傅斐鱼接着问道。 “这个自然知晓,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那么固定,价格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嘉兴知府斟酌着回答。 特殊的武林人士的奏折有资格直达天听, 他的每一个回答都必须要谨慎一些才是, 可不能被随意的抓到了把柄。 “那知府大人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不必遵守朝廷规定的限价?”傅斐鱼拉住牧轻尘的手,示意她不要开口。 “这当然不行。”看着在台下站着的傅斐鱼,知府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这种人最难处理了打不得骂不得,难搞的很。 “大人的意思是盐帮可以随意提高价格,而我们就不能提高?”傅斐鱼一脸震惊,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难不成这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傅少侠,慎言。”接二连三的被傅斐鱼挑衅,嘉兴知府肚子里也有了一些火气。 “盐价一事朝廷的不插手的本意就是让百姓自己调控,如今晒盐的成本增加了,本官也不能罔顾民意压着他们低价贩卖。”想不到说辞解释后,嘉兴知府干脆就打起了官腔。 “至于零售的价格,据我所知盐帮的人也并没有把价格调高很多,无非是你们少赚了一些钱而已。”嘉兴知府淡淡的说道,语气已经没有一开始的和善。 “我知道傅少侠一心为民,只不过是少赚了一些银两,相比少侠还是愿意薄利多销的吧。” 嘉兴知府这一番话下来,直接把傅斐鱼状告盐帮打成了是为了自己店铺的盈利,一下就把格局定成了私人恩怨。 “这个我自然不介意,不过我对盐帮涨价的行为非常介意。”傅斐鱼当然不会任由嘉兴知府这样定性案件,淡定的反驳这,“我就是想问一下大人,盐帮是不是可以在嘉兴府胡作非为,私下决定盐价,看不顺眼的人就可以随意威胁他的姓名!” “当然不行,本官说过了,盐价不是盐帮的人定下的,而是晒盐的成本增加被迫调整,只要成本降下去了,盐价自然会跌!”嘉兴知府加重音量说着,“傅少侠,这叫做大势所趋,民生所迫!” “民生所迫?”傅斐鱼见着事情有了要谈崩的苗头,也就没有忍着自己的脾气,“大人真的去看过民生?百姓都愿意盐帮涨价?还是盐帮送给大人的银子遮住了大人你的眼睛呢!” “傅斐鱼!你这是何意!”嘉兴知府重重用惊堂木拍了一下桌案,“当堂污蔑朝廷命官可是要重打二十大板的!” “我污蔑大人你?”傅斐鱼嗤笑一声,“大人,我希望你秉公处理盐帮的事情,不然我就要送信去朝廷了。” “你这是在威胁本官?”嘉兴知府又是一下惊堂木,“如果武林人士仗着身份胡作非为的话,本官就算是会被上峰责罚的风险,也是治你的罪!” “我在胡作非为?”傅斐鱼继续拉住想要开口的牧轻尘,冷笑一声,“大人,空口无凭污蔑我的话,我也是可以告上一告的。” 傅斐鱼现在可不是刚刚下山时候的一抹黑了,这一次她回去的时候询问过自家爹爹令牌的作用,得到的回答足够她有底气站在这里。 “大人认得这个令牌吗?”傅斐鱼从容的面对着来自嘉兴知府的怒火,慢悠悠的把令牌亮了出来。 “啪!”嘉兴知府看到这个牌子后直接拍案站了起来,眼里满是不可置信,“金、金牌令!” 众所周知,大周朝对效忠朝廷的武林人士是有优待的,每一个得到朝廷认证的武林人士都会由朝廷出面派发令牌用来证明身份。 一般五品以下的官员只是知道手持令牌的人是特殊人士,他们无权抓捕,在驿站可以享受从五品官员的待遇。 而五品及以上的就会知道所谓的令牌也是分等级的,铜牌相当于从五品,银牌从四品,金牌则是正三品。说一句难听的,手持金牌的人他这个正四品的知府还使唤不动呢,更不用说将他问罪了。 “知府大人还蛮识货的,你现在还要坚定说盐帮的涨价是为国为民?”确定了令牌非常好用后,傅斐鱼就当着嘉兴知府的面把令牌放到了牧轻尘的手里。 “这看起来确实有些猫腻。”确认了是自己惹不起的人后,嘉兴知府只好挤出了一个不哭半笑的笑容,“还望傅大侠给下官一些时间,下官一定查清楚情况。” 嘉兴知府的老师是当朝的吏部侍郎,比起一般的知府他对这个金牌令知道的更多一些。 金牌令在大周朝仅仅只有十枚,其中有六枚是送到了江湖六大派的掌门手里,其他四枚则是由皇室亲自颁布。可以说有金牌令的人和皇室都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向他这样的四品官还真的不够那些大佬玩。 见到金牌令后,嘉兴知府也就歇了事后派人去处理傅斐鱼的想法,只能绞尽脑汁的去趟盐帮让他们退一步,让他们对牧家盐铺的价钱保持原价,好打发了这尊大佛。 “这个怎么行,知府大人不是让我们难做吗?”盐帮的头领听到后里面驳了知府的要求,“大人,钱您已经收下了,答应我们的事情看可不能反悔啊。” “本官劝你们一句,不要和那个姓傅的作对,他还是个有带来头的人。”嘉兴知府语重心长的说着,令牌的事情算是机密是不可以泄露给一般人的,他能做的就是提醒到位了。 “大人是在是太过谨慎了,而且吏部的凋令都已经下放完了,接下来三年您依旧是嘉兴府的青天大老爷,嘉兴府的事情还不是您一句话说得算。”盐帮头子无所得说着,根本就没有把傅斐鱼放在心上。 只不过是个有些功夫的江湖人而已,到了自己的地盘哪里还有他放肆的时候。 “你要是不想惹祸上身,就不要对他们打什么主意。”留下这句话后,嘉兴知府就离开了盐帮。 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要是盐帮那批人不知道好歹的话对傅斐鱼出手的话,可是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要是盐帮出手的话,最好把傅斐鱼给解决了,这样他就不用在乎小辫子被人抓着,每天担心他会不会去告状了。 而且上头追查起来的话盐帮的人也是非常好的替死鬼,搞不好还可以借机混个功勋,真是血赚啊。 “这个是金牌令?”牧轻尘手里拿着傅斐鱼给自己的令牌,好奇的看着。 “是的,回去以后我问了爹爹这块令牌的作用。”傅斐鱼握住牧轻尘的手,扶着她上了马车,“金牌令相当于朝廷正三品的官员,享有一定的特权,说起来我也算是知府的上官呢。” “正三品。”牧轻尘眼里的惊讶慢慢变大,“正三品不就和礼部侍郎一个官衔了吗?” “对,不过我这个只有虚名,只不过在一些驿站和衙门里可以受一些优待而已。”傅斐鱼笑着说道,“这个令牌就交由轻尘你保管吧,要是有什么人想惹你麻烦你就给他们看牌子。” “那你呢?” “我?我的武功就足够说明一切了。” 牧轻尘摸了摸令牌,心里略略觉得有些不安,正三品可是一般人家一辈子都见不到的高官。如今傅斐鱼单单靠一个令牌地位就堪比正三品,那她的家人和父母又是些什么人呢? “斐鱼,你家里主要是做什么营生的?”牧轻尘心里的疑惑再一次冒出来,忍不住开口询问。 “在经营的项目好像蛮多的,有粮食、布匹、武器店、杂货、木材……”傅斐鱼掰扯着手指说道,两只手都用完了也没有说完,“还有就是酒馆和园林了吧。” 牧轻尘越听越觉得奇怪,前面的粮食布匹还好,可武器和园林是什么东西,这两样如何赚钱。 “对了,轻尘你有空陪我去一趟京城吗?”提到园林后,傅斐鱼想到自己在京城为牧轻尘安排的惊喜,心里有些迫不及待。 “最近这段时间吗?” “嗯,我想带轻尘你去崖山看看,见见我的爹爹娘亲还有师傅。”傅斐鱼点头。 “好,盐帮的事情解决完我们就去京城。”牧轻尘思考一会后同意了下来,两人都订亲了,她于情于理都应该拜访一下斐鱼的长辈才是。 第三十八章 经过嘉兴知府的提醒后, 盐帮不但没有收敛,而且还示威一般的把供给牧家的盐价再一次提高,变成了每引三两银子。 消息传到牧轻尘耳里后气的她差点把手里的杯子给砸了,“盐帮又把价格抬高了?” “是,而且还放下狠话,让大小姐最近不要随便出门, 不然遇到什么意外可就不好了。”前来禀告的掌柜又开始擦汗, 想要开口劝说牧轻尘不要和盐帮作对,但是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后又默默的把话吞回到了肚子里。 还是算了吧, 大小姐生性要强, 搞不好他的话会适得其反。 “我知道了, 你先下去吧。”牧轻尘挥了挥手,眉头紧皱的坐在椅子上。 傅斐鱼:“轻尘,这是知府在放纵盐帮涨价?” “混迹官场都是老油条了,嘉兴知府虽然答应我们去调查盐帮涨价的事情, 但却没有承诺时间, 要是调查个一年半载的我们也没有办法。”牧轻尘叹息一声。 傅斐鱼皱眉,“真是可恶,他竟然钻空子。” “既然盐帮不肯卖我们盐,我们就自己派人筹备盐场去。”牧轻尘凝神思考了一下, “浙江一带用的都是海盐, 只要我们找到地方建盐场,用不了多久时间我们就可以自给自足。” “可是盐帮的人应该不会放任我们这样做的。”傅斐鱼接着说道,“轻尘你不妨等上几天, 我们先招揽一些人手。” “嗯,这件事情我会写信给爹爹,让他派一些身手比较好的护院来。” 傅斐鱼和牧轻尘凑在一起商量了小半天,然后就开始分头招兵买马。 傅斐鱼招揽人的办法很简单,直接往告示栏贴了一个招人启示,严明需要身体强健的人担任护卫工作,每个月月钱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可不是什么小数目,算上一算都可以买上一百来斤大米了,可以养活不少人了。 告示一贴出去,报名的人就蜂拥而至,一个个都大喊着要报名。 既然是为了建立盐场来找人的,傅斐鱼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要。很快就言明了规定,只有在护卫手下走过三招的人才有资格拿这份薪水,如果超过十招的话月钱就加一倍变成二两银子,要是可以打败护卫的话,直接一个月十两银子。 财帛动人心,虽然傅斐鱼身边两个护卫人高马大一看就打不过,但依旧有人不停的尝试,毕竟三招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傅斐鱼的护卫是傅启明派给她的,身手本就比一般人出色太多,上来了一百个试一试的人,才有三四个过得了三招。 过去了大概一个时辰后,才堪堪选出来了二三十个人。 就在傅斐鱼打算收工回去的时候,一道明亮的女声响起,“等一下!” 傅斐鱼寻声望去,一个红斗篷的少女从马上一跃而下,朝着她走了过来。 “你这个只招男人吗?”红衣少女问道。 傅斐鱼微微眯眼,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眼熟,好似自己在什么时候见过她一面一样。 “男女不论,只要身手好就可以。”傅斐鱼一边打量着女子一边说道。 “好,我也要来试一试。”林子木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摆出了应敌的招式。 “十三,你去和这位姑娘过几招。”傅斐鱼坐回原位下着命令。 “是。” 十三出身内卫,见到对手是个小姑娘就和刚才一样压了自己的九分力,只用一分力和她过招。 林子木是个有武功底子的,一出招就用了全力,在一开始压着十三过了两招,一直到了过了十招才觉得有些吃力。 见着自己越来越照应不住十三的攻击,林子木就放弃了正面进攻一边躲一边应付着十三的攻势,想要用放风筝的形式耗费他的内力。 林子木的身法灵活,而十三先前已经被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就这样两人过了百招也没有分出出胜负。 “好,姑娘好身手。”见着两人陷入了缠斗傅斐鱼当即喊停,“敢问姑娘姓名?” “林子木,年十六。”林子木抱拳说道,态度不卑不亢。 “林姑娘我给你开一个月十两银子,你可愿意担任护卫的工作?”傅斐鱼挑眉问道。 “自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 “我住在城西上街第五家宅子,诸位如果愿意为我工作的话三日后辰正三刻我在宅子门口恭候诸位。”傅斐鱼抱拳说着。 忙完招人的时候回去后,牧轻尘也已经把信件送了出去,估计用不了几天牧府就会派人过来了。 “斐鱼,你那边找了几个人?”牧轻尘问道。 “会来的应该有二三十人。”傅斐鱼估计了一下人数,“临近结束的时候还来一个轻功不错的姑娘。” “嗯?姑娘?”牧轻尘挑眉,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姑娘家的来应聘护卫?” “是,年纪比我们还小上两三岁呢。”傅斐鱼笑着说道,没有察觉到牧轻尘的眼里多了一分审视。 “那位姑娘长得怎么样?”牧轻尘用着平常的语气问道,眼神开始变得危险起来。 傅斐鱼摸了摸下巴,自认为诚恳的回答:“还可以吧,一身红色的衣裙,很亮眼。” “哦,那挺好的。”牧轻尘默默的看着傅斐鱼,觉得她脸上的笑意有些莫名的刺眼。 提到人家年轻的小姑娘就笑得那么开心?那该是长得有多好看啊,难不成比自己还要好看? 大概是牧轻尘的眼里带着一丝危险,五感敏锐的傅斐鱼的神经一下就紧绷了起来,下意识的察觉到了气氛有一丝丝诡异。 “那个林姑娘相貌虽然比较出色,不过比起轻尘你逊色太多了。”傅斐鱼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她必须要说些什么。 “只要轻尘你跟着我好好练习,用不了两年就会学会轻功了,到时候用起剑法来会更加顺手。” “嗯,我会好好练习的。”听到傅斐鱼的话后,牧轻尘心里酸酸的感觉少了很多,脸色也和煦了一些。“我已经写信让父亲派人过来了,在加上今天招揽的应该也有五六十个人了,看护一个盐场足够了。” 事情就如同两人料想的原因,在三天后,集结起来的护卫就有六十五人,其中牧府的护卫三十五人,傅斐鱼招揽的人三十人。 “这位就是林姑娘了吧,久仰。”牧轻尘向下看去,很容易就找出了绿叶丛中的一朵娇花。 “牧姑娘有何吩咐?”林子木抱拳问道。 “我只是有些好奇林姑娘为什么会选择来当护卫,毕竟这次护卫的是盐场,环境可比不上其他地方。” “这个还能有什么原因。”林子木大方的笑了笑,“无非就是傅公子开的价格高而已。” 牧轻尘点头,没有在揪着林子木询问什么。 开设盐场的第一步就是要有地盘,这一点很好解决,傅斐鱼直接利用身份之便选择了一块荒废三四年的的旧盐场。让知府在一天内批下了公文,后续花费两天的时间把棚子一搭翻新了一下设备,一个占地面积一百亩的盐场就算成了。 “诸位的责任就是护卫这个盐场,我们采用轮休制度,每十天一天假,武器我们也准备好了都是木棍,只要有人打我们盐场的注意,不管是谁都给我打回去。”傅斐鱼站在上方讲话,声音不重却清楚的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里。 盐场开张第一天,平安无事。 第二天,平安无事。 就在护卫们都有些松懈的第三天,盐帮的人气势汹汹的带着一百多号人来砸场子了。 一百多人对五十多人,局势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负责督工的是十三,看到盐帮的人来了以后就让同行的十四回去汇报情况,他则是一个人挡在了前面。 “来者何人,为何私闯牧家的盐场。”十三绷着身体,做好了随时进攻的准备。 “来着何人?嘿,你们真的不知道小爷我是什么人?”领头的人嘿嘿笑着,手里挥舞着钢刀。 “我告诉你们,我们是四海盐帮的人,识相的话赶紧带着你的人给我离开,这个盐场是我们四海帮的人。” “这里是牧家的盐场,我们有官府的批文,擅闯者生死不论!”十三厉声说着,加持了内力的声音清楚的在每个人耳里响起。 领头的人脸色微变,怪不得有底气在四海盐帮的眼皮子地下开盐场,原来领头的人是个有功夫的。 “好一个生死不论,我倒是要见识一下!”领头的人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举起了手里的大刀,“来啊,都给我上!” “冲!” 看着来势汹汹的盐帮,刚刚搭伙的那五十几个护卫里很快就有人心生退意,不过碍于自己已经领了第一月的月钱,只好硬着头皮拿着手里的木棍冲了上去。 局势并没有护卫想象的那么惨烈,对面的人虽然看起来来势汹汹,但是真的交手以后发现彼此都是半斤八两的。尤其是十三和林子木,两人就像是石头一般停留在了原处,不管身边围了多少人都打不退他们。 十三是内卫出身,动起手来比只是把人打退的林子木要狠厉许多,来的人在他手上过个三招后,不是手臂脱臼就是被卸了腿骨,一时间没有人敢近身。 盐帮领头的见着局势僵持,马上朝着天上放了一个信号,很快又有一百个四海盐帮的帮众冲了出来。 “龟孙子,这是想用人数来取胜?”十三看到盐帮无耻的行径后,忍不住爆了粗口。 第三十九章 靠人数取胜是十三见过最蠢的办法, 但不得不说这个办法还是蛮有用的,至少他们这边人的压力突然剧增,有不少人见着敌我悬殊过大已经想要弃械而逃了。 林子木的招式比较温柔主要以防御为主,木棍就算打在人身上也就是痛一点并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而四海盐帮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手里拿着的虽然也是木棍,但是两头都是镶嵌了铁块的, 一棍子下去足够把人打到吐血。 见到自己家的援兵来了以后, 四海盐帮的人就更加猖狂了,像是不要命的一样大喊着冲了上来。 敌人越来越多, 那二十几个临时凑起来的护卫都心生退意, 尤其是在看到一个人被四海帮的人一棍子打吐血以后, 更是连连后退。 看着急转直下的形式十三不由得开始着急,手下的力道也没有控制,每一次出手就会重伤一人。 “来人啊,先把那个领头的给我拿下!”盐帮领头人举起大刀喊着, 同时问身边的人拿过了一把弓箭, 拉了一个满弦对着十三的方向。 十三很快就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在弓箭射向自己的同时身手拽过了离自己最近的盐帮帮众。 “刺啦——”便随着金属入肉的声音,被拉过来当护盾的人瞬间被弓箭穿透了胸部,嘴里涌出几口鲜血后头一歪就嗝屁了。 “靠, 下手还真的是黑啊。”十三暗骂一声, 手里的招式也越来越凌厉。留给十三.反应的时间并不多,很快就有手持砍刀的人前仆后继的朝着他冲了过来。 棍子和砍刀根本没有可比性,临时招来的二十几个人看到出了人命以后想都没想就丢下武器跑了。银子固然重要, 但更重要的是命了,有钱又怎么样,命没有了再多钱也用不了。 很快,傅斐鱼招揽过来的人一下跑了一个精光,唯一剩下来的就是林子木了,不过她被一群手持砍刀的人围堵着,情况也有些不妙。 就在十三开始下死手的时候,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傅斐鱼带着余下四个护卫赶到了现场。至于报信的十四,傅斐鱼让他回去保护牧轻尘,最好拦着她不要过来。 “你们都过去帮忙,凡事以自己安全为重,那些人找死就送他们去死。”看到现场的局势后傅斐鱼的脸色阴沉的有些难看。 如今轻尘不在这里,她也不用担心场面太过血腥给轻尘留下不好的印象。 要不是今天她特意想过来看看盐场怎么样了,指不定什么时候能接到十四的消息赶过来呢。 傅斐鱼手里握着缰绳,背脊笔直的坐在马上看着那四个护卫一头扎进人海里,每过三四招就会让一个人失去反击能力。 护卫的加入一下就逆转了局面,在两百人里面一两个武功高手或许不怎么有作用,但是六个就不一样,不一会盐帮来犯的人就不敢进攻了,手里拿着武器开始和十三等人拉开了距离。 领头的人见着局势急转直下,心里也有了一丝恐慌。他可是带了两百多号人来的,结果一半都折在这里了,他回去可怎么向帮主交代,他这个堂主怕也是当到头了。 “对面的人听着,你们真的要和四海盐帮作对吗!”领头堂主的大声喊着,“如果那你们再执迷不悟的话下次来的人可就不止那么几个了,下一次我们就直接带着弓箭手过来了,凡是反抗的一律乱箭射死!” 弓箭手?乱箭射死?还真的是无法无天了啊。 傅斐鱼脸色瞬间变得暗沉起来,看向领头的人的视线冰冷无比,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人威胁性命。 在崖山的时候她是师傅的关门弟子,除了练武的时候辛苦了一点,在其他时候崖山上所有的人都是宠着她的。 学成下山以后就更不用说了,虽然因为一点小粗心弄丢了银两过了几天节俭的日子,但她很快就遇到了牧轻尘,在牧府过得也是有滋有味的。 更不用提她在遇见了叶青衣以后,不管是银钱还是待遇又上了一大层次,就算是牧康宁那个看不惯她们的人在遇到自己的时候也要把姿态做足了。 如今她竟然被一个盐帮的小头目威胁,要是不把手里的盐场交出去就要派来弓箭手取自己的性命? 简直就是笑话! “转告你们的老大,我不需要他上门,要是今天太阳落山之前他不过来和我赔礼道歉,今晚我就亲自上门去他的首级。”傅斐鱼说道,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说一句难听的话,人命在她眼里从来不算非常重要的东西,她先前没有对那些人贩子歹徒之类的下死手的原因,也只不过是不想牧轻尘看到自己比较残忍的一面而已。 “你竟敢威胁我?”盐帮领头的人也恼火了,下面有武功的几个人威胁一下自己也就算了,一个小白脸也敢在自己面前放大话。 想着他就脑门一热,直接拉满弓对着傅斐鱼射出了一箭。 小头目也是有内力的人,在他突然发难的情况下十三等人并没有反应时间,根本来不及拦截箭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射向傅斐鱼。 这真是送上门来找死的。 傅斐鱼骑在马上不多不闪,不屑的伸出了三根手指就轻而易举的捏住了羽箭。 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傅斐鱼顶着小头目惊愕的眼神把自己的内力注入到了羽箭里。 随手一甩,羽箭就以着飞快的速度朝着小头目射去。 小头目瞳孔瞬间放大,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让自己的身体往右边有了一丝丝的偏差,羽箭也偏离了他心脏处几公分刺进了他的肩胛骨里。 “撕——”小头目倒吸了一口气,脸色瞬间因为疼痛而变得惨白。 “记得把话带到。”傅斐鱼见着没有命中目标脸上多了一丝遗憾,不过也好就留着他的命去报信吧。 “走,都回去!”小头目咬牙说着,话音刚落就忍不住一头栽倒在地。 “撤!都给我撤!” 傅斐鱼随便露的一手成功的镇住了那些本就有些退意的帮众,马上就拖着自家重伤的兄弟跑路了。 “二公子。”十三抱拳行礼,“属下护卫不利,请二公子责罚。” “这个不怪你,那些跑了的人就不用管了,余下受伤的人统一送到医馆,用最好的药材,治疗费用全部我来付。”傅斐鱼看着盐场上残留下的鲜血,目光有些凝重。 “是!”十三应道,马上开始指挥分派人去医馆。 居高临下看着三两成群的护卫,傅斐鱼非常直观的感受到了两拨护卫的区别。 去街边上随意招来人虽然简单只要给够钱就好,但是一遇到什么困难他们肯定会毫不犹疑的跑路。 而牧府过来的护卫就不一样了,他们基本都是和牧府签了卖身契的,不管是死还活他们都是牧家的人,也只要他们愿意为牧家拼命了。 自己要不要也选出几个人培养一下? 傅斐鱼摸着下巴思考一会,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打消。这其中过程漫长不说,而且还要花费大量的精力,自己还是向爹爹多要几个人吧。 盐场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尤其是傅斐鱼当场放下的狠话,更是第一时间就传到了盐帮头子的耳里。 “你说那个领头的小白脸武功很好?”四海帮帮主沉声问道。 “确实,三成肩膀上的伤就是他的杰作。”另一名副堂主报告道。 “你派人加强府上周围的警戒,一旦有人闯入,格杀勿论!”四海帮主吩咐着,心里升起了一点点忌惮。 如果那个傅斐鱼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内力浑厚的话,今晚怕就是一个不眠夜了。 四海帮帮主虽然不能说是绝顶高手,但在江湖上也是排得上名号的,更不用说手下还有不少二流高手级别的护卫。要说真的有多担心那倒是不至于,只是一想到有人在黑夜里拿着剑想要取自己的性命,他就觉得有些睡不踏实。 “不可以,那个什么四海帮帮主一定安排很多人在等你!”牧轻尘拍着桌子大声的反驳着,“你就算在厉害也敌不过他们那么多人。” “轻尘你放心,我身手好的很,教训他一下我就回来。”傅斐鱼摸着鼻子,好声好气地说着。 “不成,你今晚给我好好的呆在房间里,哪里也不可以去!”牧轻尘反驳着,态度非常强硬。 “轻尘……”傅斐鱼弱弱的发声。 “不听,一会吃完饭我就盯着你,你如果想去就必须把我带上。” “那不成,太危险了。” “你也知道危险?” “我和你不一样……”傅斐鱼弱弱的反驳着,“而且我话都放出去了。” “那又怎么样,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牧轻尘越说越来气,差点就想揪着傅斐鱼的耳朵在她耳边大喊。 “可是我觉得……” “你不要你觉得,我觉得你不行!你听的!”牧轻尘打断了傅斐鱼的话,“斐鱼,我不希望你以身犯险,盐帮的事情我们可以慢慢解决。” “我宁愿失去盐场也不愿意你受伤,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傅斐鱼语塞,事情又那么严重吗?不就是一个盐帮的头头而已,还能厉害到哪里去? “轻尘,我……”傅斐鱼开口,想要辩解自己并不像她想到那么脆弱,她的内力已经可以外放了,短时间的内的刀枪不入还是可以的。 牧轻尘抬头,顶着微红的眼眶看着傅斐鱼,等着她的答案。 第四十章 傅斐鱼最无力抵挡的就是牧轻尘这样的眼神了, 夹杂着坚韧和脆弱,让人格外的心疼。 “对不起,是我太想当然了。”傅斐鱼还是选择了低头,盐帮头子哪里比得上轻尘重要。 “不去了?”牧轻尘眨眼,眼里多了一份喜意。 傅斐鱼点头,“嗯, 不去了, 今晚我陪轻尘你下棋吧。” “一言为定!”牧轻尘吸了吸鼻子。 “一言为定。”傅斐鱼点头。 当晚,傅斐鱼和牧轻尘在房间里摆好了棋局, 一下就是大半夜。 等到夜半三更的时候, 精力较为低一点的牧轻尘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困意。可当她每次想要闭上眼进入梦乡的时候, 耳边就会想起自己在白天听到的话。 “盐帮的棍子都是加了铁片啊,一棍子下去就把那些人打吐了血,最少也是崩断了好几根肋骨。” “听说还有一个人骑在马上被弓箭穿透了肩胛骨,就那么刺啦一声, 白的进红的出, 当场就晕过去了呢。” “那些人流下来的血都把盐给染红了呢。” “还有一个人被当做垫背射穿了心脏,临死之前眼睛还瞪得老大老大的呢。” “那可不,被自己人射死,可不就是死不瞑目……” “四海盐帮可是有一千多号人啊, 那个帮主四海手里也是有好多条人命的, 听说他最喜欢折磨人了,尤其是细皮嫩肉的人。” 不能去! 牧轻尘的瞌睡虫瞬间被脑海里浮现的画面赶走,瞪大眼睛看着棋盘上的旗子, 逼着自己认真的思考着下一步。 “轻尘,如果困了我们就休息吧。”傅斐鱼开口说道,眼神有些复杂。 看来自己真的是做错了,放狠话的时候是开心了,但是换回来只有牧轻尘加倍的担忧。 “不困,我们继续。”牧轻尘端起一边凉透的茶喝了一口,打起精神来继续下棋。 傅斐鱼哪里不知道牧轻尘这样坚持的用意,无非是担心自己在她睡下后偷偷的去闯盐帮。 对,她之前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傅斐鱼承认自己在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死心。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明白了牧轻尘对自己的在意后,她不忍心让这份在意受到伤害。 既然决定要娶轻尘为妻给她庇护,那么作为丈夫的她就应该给妻子足够的安全感才是。 “轻尘,今晚我们一起睡吧。”傅斐鱼笑了一下,语气轻柔的说着,“我睡里面你睡外面可好?” 一起睡? 牧轻尘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就爬上了淡淡一层红晕,让她不由得想到了牧子轩那个混小子送给她的新年礼物。 “要是轻尘你不放心的话,大可以用一根绳子把我们的手绑在一起,我要是有什么举动你肯定发现得了。”傅斐鱼补充道。 说实话,牧轻尘对这个提议有些心动。 “好。”经过短时间的挣扎后,牧轻尘决定相信傅斐鱼对自己的承诺答应了下来。 在房间下棋的两人本就已经洗漱完毕,外袍一脱,被窝一躺,就算可以就寝了。 “轻尘,你来还是我来?”傅斐鱼手里拿着准备系手的腰带,觉得莫名的紧张。 总觉得好像在干什么不可告人但是事情一样。 “我来。”牧轻尘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直接用左手握住了傅斐鱼的右手,两人十指相扣后用右手拿着腰带围着两人的手臂绕圈。 傅斐鱼见状笑而不语,用肩膀撑在床上,默默的看着牧轻尘的动作。 绕了好几圈后,牧轻尘才艰难的用一只手打上了一个结。 “好了,睡觉吧。”看着紧密贴在一起的两只手,牧轻尘满意的躺平在了床上,这样一来就万无一失了。 “嗯,好梦。”傅斐鱼也放松下身体,肩膀挨着牧轻尘的肩膀躺下。 大约过了一刻钟后,牧轻尘原本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开,微微侧过头打量着身边的人。 今夜的月光还算明亮,在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后,牧轻尘可以模糊的看到傅斐鱼的五官。 人还在就好。 牧轻尘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把身体往里面挪了挪,更加靠近了暖意的来源。 察觉到身边人的动作后,傅斐鱼慢慢的翻了一个身,把另一只手待在了牧轻尘的腰间。与此同时,她的鼻翼间也瞬间充满了熟悉又诱人的清甜味道,让人忍不住沉迷。 一夜好梦。 另一边,四海帮帮主的房间。 四海看着越来越暗沉的天色,他的心情越发沉重。 “来人,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四海吩咐着,再一次擦拭了自己的佩刀。 那个小白脸是怎么回事,狠话是放下了,但怎么就不见着人呢? 是他害怕了?还是已经躲在自己看不到的角落,想要趁着自己放松的时间给他致命一击? 四海越想越不敢放松警惕,每过一刻钟的时间就要下属去外面看一看情况,整个晚上他的精神都高度紧绷着。 “喔—喔喔——”随着公鸡的打鸣声,一个难捱的夜晚正式宣告结束。 “他奶奶的,竟然敢耍我!”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的四海很是恼怒,重重的把身边的茶盏砸到了地上。 随着茶杯碎片四处飞溅,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来人,把附近的帮众都给我喊过来,我们去找回场子,为昨天遇害的兄弟报仇!”四海咽不下这一口气,当机立断要给傅斐鱼好看! “是!” 四海帮号称有一千七百余人,在四海的号召下很快就聚齐起了三百来人,每个人手里都拿好了家伙,或是砍刀或是铁棍的看起来颇为吓人。 “兄弟们,昨天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吧。那个苏州来的牧家打伤我们一百号兄弟,其中四五个重伤不治已经没了!”四海站在最上面,用上内力大声的说道,“这口气我们能咽得下吗!” “不能!”底下帮众异口同声地喊道。 “我们要不要为失去的弟兄们报仇!” “要报仇!要报仇!” “弟兄们都做好准备了!这一次我们一定要让牧家的人付出代价,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一番鼓动之后,四海就带着五百多号人雄赳赳气昂昂的赶去了盐场,准备一雪前耻。 等到了牧家的盐场后,等待他们的并不是什么伸手矫健的护卫不是什么官府的衙役,而是空荡荡的一片盐场。 “帮主,这帮人应该是怕了吧,都不敢来继续晒盐了。”其中一个下属谄媚的说道。 “我还以为牧家的人有多硬气,原来还是胆小鬼一个。”下属的恭维让四海气顺了很多,脸色也有了放晴的预兆。 “你派人接管这个盐场,要是牧家的人想要抢回去你就给我打回去!” “是,帮主。”下属恭敬的说着,“帮主,我们这么多人都来了,要不要去牧家那边找找他们的晦气?” “不可,牧家那些人居住的是闹市,要是闹出的动静太大可收不了场。”还没有等四海说话,另一个跟在他身后的年轻男子就开口了。 四海对这个年轻男子很是尊重,立马询问他的意见,“那依照先生的意思,我该怎么办?” “先把盐场占着,让后派人送拜帖到牧家去,邀请他们当家的来我们四海帮详谈。”年轻男子不紧不慢的说着,“知府那边也会只会一会,我们不需要他做大多,只要不插手我们两边的事情就好。” “成,就按照先生的意思来。”四海点头,马上按照年轻男子说的吩咐下去。 盐帮的动作很快,马上就写好拜帖送到了牧轻尘的手里。 “邀请我们去四海帮议事?”牧轻尘放下手里的剑,一脸警惕的看着手里的拜帖。 “这肯定是鸿门宴,不去。”傅斐鱼在一边发声,拿过傅衣递来的毛巾帮牧轻尘擦汗。 “把拜帖送回去吧,我牧家和四海帮的人没有什么交情。”牧轻尘的想法和傅斐鱼的差不多,以身犯险的事情她可不会去做。 在门房还来得及回去汇报的时候,又有一个护卫上前报告。 “大小姐,四海盐帮的人把我们的盐场给占了,一百多号人在那边守着呢。” “这个意思是我不去盐场就不是我的了?”牧轻尘皱眉。因为护卫或多或少都有伤的关系,她今天并没有把人派过去。 盐场都已经被他们占走了,为什么还要向自己递拜帖,他们难道还想把自己请过去然后暗搓搓解决自己? 这未免也太过猖狂了一些吧,要是自己在他们的地方出事了,四海盐帮的人也没有那么容易脱身吧。 “那就先把拜帖留下。”傅斐鱼开口说道,“轻尘,到时候我们赴宴的时候多带几个人就好了,光天化日的,量他们也干不出什么杀人灭口的事情来。” “可是,盐帮人多势众……”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牧轻尘依旧有些担心。 “盐帮的人多?”傅斐鱼说着嘴角微微翘起,想到了自家娘亲临行前送给自己的令牌,“有些时候人多是没有用的。” 第四十一章 四海盐帮来贴上写了, 邀请牧轻尘和傅斐鱼五日后赴宴,去参加所谓的盐场归属权磋商。 五天的时间足够傅斐鱼准备很多的东西了,她把留六个护卫都留给了牧轻尘,一匹快马就朝着南京左布政使的府邸赶去。 因为事情紧急,傅斐鱼一路都是全速前进,察觉到马匹后继无力后就会就近寻找官府的驿站, 换上最好的马赶路。 如此日夜兼程, 在第二天就抵达了左布政使的府邸。 “你好,我是来找布政使方大人。”傅斐鱼翻身下马, 从怀里掏出就闻若云给自己的令牌, “我姓傅, 我的母亲是布政使大人的好友。” 门房也是个有眼力劲的,看到傅斐鱼周身非凡的气质后马上礼貌的接过令牌,“傅公子请稍等,我马上去禀告大人。”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后, 左布政使就亲自从府里迎了出来。 “这位就是傅公子?”左布政使已经五十多岁, 留着的短须已经有了一些花白。 “方大人好。”傅斐鱼抱拳行礼。 “傅公子不必多礼。”方布政使哪里敢受傅斐鱼的礼,赶紧回了一礼,把人迎进了内堂用上好的茶水招待着。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傅斐鱼就道明了来意, “我临行前听娘亲说过, 方大人是娘亲的好友,所以晚辈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方大人施予援手。” “傅公子客气了,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方布政使笑眯眯的说着,态度非常温和。 方布政使算得上是朝廷的老臣了,从他中进士步入官场以来已经快有二十个年头了,对于当今龙椅上的这位非常了解。 圣上既然保下了这对双胞胎,那就代表在他的心目皇后的地位一直都没有变,依旧是他认定的发妻。这样一来再结合朝堂上不停的派给大公主差事,有些东西就很明显了。 而他眼前这位,虽然不在皇宫里居住,但是身上的宠爱可不必任何一个皇子少。要是大公主真的可以登上那个位置的话,这位最少也是一位超品王爷啊。 傅斐鱼见着也不再客套,马上就把自己在嘉兴遇到的事情如实的说出来。 “岂有此理!朝廷的规定哪里是一个小小的盐帮可以篡改的,而且还纵容手下的人行凶伤人!这件事情一定要严查!”方布政使义正言辞的说着,语气很是愤慨。 “傅公子还请放心,遇到这种事情我们作为臣子,断断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要是傅公子方便的话,我马上带人过去处理这件事情。” “多谢方大人的好意。”傅斐鱼抱拳行礼,思考了一会问道,“不过嘉兴府毕竟隶属浙江,不知道会不会给方大人带来不便。” “这个傅公子就不必担心了,我和浙江布政使程大人平时也有来往,他也是愿意卖我一个面子的。”方布政使摸了摸胡子,“而且嘉兴府的那个盐帮公然违反了朝廷的规定,作为同僚我自然也有告知程大人的义务。” “多谢方大人出手相助,以后如果方大人有什么地方用得到在下,尽管吩咐。”傅斐鱼站起来行礼,很是感激。 她原本的打算只是想向方大人借些人手,有了官兵撑场子,量那些盐帮的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做出什么事情。 没想到方大人竟然愿意直接干涉这件事情,真是出乎她的意料。毕竟南京和浙江是不用的布政使司,这样公然插手的话,方大人肯定会背上一些非议的。 “言重了言重了,你母亲与我本就是旧交情,一点小事怎么谈得上谢呢。”方布政使和善地笑着,“不过程大人就算知道了这件事事情,处理起来也怕是要一些时间。不如我派几个人与傅公子随行,免得那些盐帮再次对傅公子出手。” “那就谢过方大人了。”傅斐鱼再次行礼感谢。 方布政使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说是借几个人,实则派出了一个参政带着八百十号人过去了。 傅斐鱼推辞不下后也就坦然接受了,多些人总比少一些人好,这样一来轻尘也会放心许多了。 等到了第四天,傅斐鱼顺利带着南京左参政和一大堆官兵到了嘉兴府,一行人进城的声势非常浩大直接惊动了嘉兴的知府。 “参政大人。”嘉兴知府接到消息欧虎就急匆匆的赶过来,见到参政后恭敬的行礼,“不知道参政大人到嘉兴有何贵干,是下官有什么地方做不得不好吗?” 嘉兴知府的态度恭敬是恭敬了,不过在他心里并没有把这个大他一级的参政放在心上,毕竟大家都不是一个地方,官位高一品又如何,照样没有权利来插手他嘉兴府的事情。 “没有什么大事,我奉了方大人的命令来保护他一位故交的朋友罢了。”参政淡淡的说道,命令自己带来的官兵就近安置了下来。 “参政大人真是说笑了,又什么人需要保护您只会我一声就行,何必亲自来一趟呢。”嘉兴知府脸上挤出笑,心里开始有些不安。 该不会又是因为盐帮和那个傅斐鱼的事情吧,难道是傅斐鱼请动南京布政使大人来帮他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嘉兴知府心里暗自担心的时候,傅斐鱼就骑着马走到了前头。 “参政大人。”傅斐鱼笑着抱拳。 “傅公子。”参政回礼。 “哟嚯,这不是知府大人吗?怎么今个有空来这里啊。”傅斐鱼一脸惊讶的问道,“不知道知府大人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盐帮的事情查清楚了没有?” “盐帮的事情兹事体大,为了不冤枉好人也不放过坏人,怕是短时间内怕是得不到结果了。”嘉兴知府说出了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哦,这样啊,那真是辛苦知府大人了。”傅斐鱼不咸不淡的笑了一下,“我还有要事要处理,就不打扰知府大人了。” “参政大人,这边请。” “傅公子请。” 看着傅斐鱼和参政并肩往前走着,嘉兴知府心里一个咯噔。完蛋,那个傅斐鱼背后的靠山比她想的还要大啊。 原本以为他只是和一些皇室宗亲有些关系,毕竟和他厮混在一起的不过是一个商人女,身份撑死了也就是一些闲散宗室的子弟而已。 但如今南京承宣布政师司的左布政使都愿意为她撑腰,怕是和当今圣上有些关系了,指不定就是圣上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呢。 不得不说嘉兴知府的政治敏感度很高,对傅斐鱼发身份已经猜了一个八九不离十。可惜就是反应的迟了一些,嘉兴知府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已经成功让傅斐鱼记住了他,估计也是蹦跶不了多久了。 牧轻尘看到有一位参政和傅斐鱼一同回来后,第一反应是开心,这样就不用担心的盐帮的人了,但第二反应就让人她不那么愉快了。 承宣布政使司的参政是从三品,搁在平时她连见上一面的机会都不多,哪里有可能这样同桌议事,更不用说参政对傅斐鱼还带着一丝恭敬,这越发让牧轻尘怀疑傅斐鱼真正的身份了。 就算傅家生意做的再大,是全国的首富又如何,依旧要和当地的官员打好关系,哪里有这种对官员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感觉。 有些烦闷的摁了摁脑门后,牧轻尘又想到两人已经订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礼书和聘书和婚期都已经定下,两人成亲的事情已经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了。 算了,横竖斐鱼依旧还是自己喜欢的斐鱼,就算她身份变了又如何,自己本来就只是图她这个人而已。 给自己做了一番心里建设后,牧轻尘的心里好受了很多。 再者,傅斐鱼这一不断的邀请这些官员来帮忙,为得不就是自己吗? 既然如此,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一下子分开四天,回来后的傅斐鱼下意识的离牧轻尘近了很多,连吃一个饭都要紧紧的挨在一起,夹菜剔骨什么的好不欢快。 “轻尘,今晚需要我陪你一起睡吗?”临近就寝的时候,傅斐鱼扭捏的说着,眼里带着隐隐的期待。 不睡过不知道,在享受了一次美人在怀的待遇后,傅斐鱼心里就惦记上了这样的感觉。 轻尘香香软软的,抱着睡实在是太舒服了。 牧轻尘听到后脑子空白了一下,轻咳了几声,“也好,明天就是去见盐帮那些人的时候了,安全是蛮重要的。” 傅斐鱼配合的点头,顺势开口,“确实,轻尘你放心好了,这一次我睡外面,不管有谁来我都会保护好你的。” 为在一起睡觉找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后,牧轻尘心里那点害羞就散得差不多了,填满胸膛的也变成了满满的期待。 上一次和傅斐鱼绑着手臂一起睡得记忆还刻在牧轻尘的心里,这几天在睡梦中也偶尔梦到了那晚上相拥而眠的情景。 莫名的有些羞人。 等到两人肩膀挨着肩膀躺下后,傅斐鱼的手就有些不安分,磨磨蹭蹭的往着左边摸过去,碰到了牧轻尘的带着温度的手后才停下来。 “轻尘,如果害怕的话你可以握着我的手。”傅斐鱼微红着脸开口,“当然,抱着我也是可以的。” 听到傅斐鱼带着一丝软糯的声音后,牧轻尘心里一甜,直接十指相扣,两人的手心紧密的贴合在一起。 “有斐鱼你在,我就不怕。”牧轻尘笑着说道。 嘿嘿,傅斐鱼在心里偷笑了两声,开心的想要打两个滚表达自己的心情。 “放心,有我呢。” 第四十二章 赴宴的时间到了, 傅斐鱼握着牧轻尘的手,带着一百来号人浩浩荡荡的望四海帮主的府邸走去。 “你们帮主呢,我是来赴约的。”傅斐鱼上前半步,态度轻蔑地说着。 “牧家的人到了,你快去禀告帮主。”守门的两人靠在一起嘀咕了几声,马上就有一个人跑进去通传。 看到这百号人里面有一大半是穿着官服后, 剩下守门的人就开始有些慌张了。他们待在四海帮里可没少干坏事, 难不成是官府想要对四海盐帮动手了? “傅公子、牧姑娘里面请,帮主已经恭候多时了。”守门的人很快就从里面出来, 弯腰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走, 我们进去。”傅斐鱼拉着牧轻尘的手, 抬手就往里面走。 等到傅斐鱼和牧轻尘走进去以后,守门的人就把剩下的人给拦下,“诸位,我们帮主与傅公子有要事商谈, 劳烦诸位在门口稍微等上一会。” “这些人都是我的护卫, 自然是要随身保护我的,你们怎能把他们拦在门外?”傅斐鱼转过身,挑眉看着守门的人,“还说你们帮主怕了?怕我带人抄了他的家, 所以才派你们拦着?” “放……”守门的才说出了一个字, 底下就齐刷刷的响起了刀锋离鞘的声音。 “放、放心,这些人我们一定会好好招待的。”守门的封擦了擦额头吓出来的冷汗,把放肆两个字吞下, “不过两位和帮主议事的时候,怕是用不到那么多护卫吧。” “不如傅公子带几位进去,余下的人小的就近安排一下。”另一个守门的人放低姿态说着。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是什么胡搅蛮缠的人。”傅斐鱼笑了一下,从人群中点出了六个护卫和四个官兵随行。 “我剩下的护卫务必好好茶好水的伺候着,不然我可要找你算账。” “公子放心,我一定招待好诸位兄弟。”守门的弯腰说着,笑着目送着傅斐鱼进去。 得咧,自己已经把大部人都给拦下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帮主来忙活吧。 守门的人摸了摸自己的脸,扯出了一抹笑,开始安排余下九十个人。 四海帮是昨天收到的消息,得知有官员随行后,马上改变了对付傅斐鱼的策略,那些准备暗杀的人一下子都撤了下去。 傅斐鱼来赴约的时候参政并没有随行,不过他把大部分的官兵都交给了傅斐鱼,用来保护两人的安全。 “傅公子,牧姑娘。”四海坐在首座,见到两人进来后笑着打了一个招呼。 “帮主。”傅斐鱼敷衍的喊了一声,单刀直入,“不知道帮主喊我们来又什么事清要商议?还是说我们牧家的盐场四海帮要了?” 四海哈哈笑了两声,“傅公子这话就见外了,我只不过瞧着牧家的盐场没有什么人驻守,出于安全考虑帮傅公子看守了几天的盐场而已。” 如今形势有了变化,四海不是不知道变通的人,该低头的时候他还是愿意低头的。 更何况,只要自己的计划成功的话,这两人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聊了两句后,四海就挥手让人奉茶,给在大厅的每一个人都准备的了一杯茶水。 “这是我珍藏的顶级雨前龙井,两位不如尝一尝味道如何?”四海笑着说道,自己率先一步打开茶杯吹了吹,小啜了一口。 傅斐鱼给了牧轻尘一个稍安勿动的眼神,自己先一步端起茶杯闻了闻,确定没有什么味道后才小心的尝了一下味道。 气味上没有问题,味道上也没有什么问题。 “帮主不亏是四海帮的一把手,竟然有如此珍藏。”就算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傅斐鱼也还是没有多喝,稍微润了一下嘴唇后就放了下去。 四海见状眼神一暗,警惕心还蛮高的,不过他准备的可不止这一手。 “傅公子说笑,我就是一个晒盐的而已,哪里比得上傅公子的人脉多啊。” 四海是个肌肉比较发达的壮汉,好在冬天时候穿的衣服比较多,这一番装腔作势故作文雅倒也不是很辣眼睛。 扯了一会皮以后,傅斐鱼把话题带了回来,,“帮主,我们今天准备让工人回去盐场动工了,不知道帮主留在盐场的那些人是不是可以撤走了?” “这个自然,两位不必担心。”四海放下茶盏,清了清嗓子,“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送给二位。” “什么建议?”牧轻尘问道。 “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我们开盐场的也是有一番讲究的,希望两位不要破坏我们一直一来的规定。”四海笑着说道,一下把嘉兴府的事情太高到了涉及全国所有盐帮的事。 “帮主直说就好。” “各地的盐场一向由当地盐帮代为管理,不管是官府还是其他什么人一直都很尊重这一条规定,自大周建国一来两百多年从未有过变化。”四海回忆着昨晚先生交给自己的话,一一复述出来。 “两位要开盐场我也不拦着,不过是不是要考虑一下挂名在我四海盐帮下呢?” “这还是个什么说道?”牧轻尘挑眉,“什么叫做挂名四海盐帮?” “在名义上说盐场是我四海盐帮的,不过我不会插手两位管理盐场。”四海笑眯眯的说道,似乎口里的说辞已经是非常大的让步了,处处都在为她们着想。 天下可不会有馅饼掉,傅斐鱼和牧轻尘听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有鬼,四海帮的人一定在谋划着什么。 在傅斐鱼和牧轻尘一步步的逼问下,四海对答如流,言辞间没有透露出一点点的破绽。 只不过随着交流的时间变多,大堂内的温度慢慢的有些高了起来,周围的炭火盆摆放的密集了起来。 四海一边从容的应对,一边端着自己的杯子里的茶水时不时的喝两口。 转眼一个时辰就过去了,在这个过程中四海一点点的退步,最后三人达成的协议让傅斐鱼都不敢相信。 “四海就这样放弃了盐场的所有权,而且还主动割让了附近的旧盐场给我们?这太不真实了吧?”傅斐鱼手里捏着刚刚签订好的契约,脸上的表情有些恍然。 牧轻尘蹙眉,一遍又一遍的着契约上面的内容,想要找到里面暗藏着的文字陷阱。 可任由她翻来覆去的读了好几遍也没有发现不对,契约上的内容简单明了,只要牧轻尘愿意挂一个四海盐帮的虚名,四海帮不仅不会插手她们盐场的事情,而且还无偿赠与牧轻尘一个盐场。并且在盐场遇到外人袭击的后还可以告知四海盐帮,他们会出手料理袭击的人。 “难不成是他怕了,想要借此来服软,让我们不动手收拾他们?”傅斐鱼摸着下巴,思考着四海的用意。 牧轻尘也同样陷入了思考,这样大的馅饼砸在头上,任由谁也不可能若无其事的收下。更何况六天前两家之间还是要喊打汉杀的呢,怎么就一笑抿恩仇了? “傅公子、牧姑娘,四海是个疵瑕必报的人,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个诡计多端的谋士,请务必不要掉以轻心。”林子木抱拳说道,态度非常诚恳。 “我也相信他们不会这样轻易的揭过这件事。”傅斐鱼很是认同林子木的观点,而且今天四海的眼神总觉得让她心里有些发毛,好像在酝酿着什么阴谋一样。 难不成是在谈话的时候趁机下黑手了?可是那杯茶水她就是润了润嘴唇而已,根本就没有喝。 离开四海的府邸后,傅斐鱼和牧轻尘就顺道去了盐场,接管的时候非常顺利。她带着人一到,四海盐帮的人就顺势把人给撤走,离开的时候还打了一个友好的招呼。 奇怪归奇怪,但是盐场总归是到了自己的手里,而且她们手里现在也有契约了,要是四海盐帮翻脸的话去衙门一告一个准。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五天,盐场稳定的运行着,浙江布政使也收到了方大人的信件,着手开始调查嘉兴知府。 见着事情一切进展良好,作为不同的行政布政使司的官员,参政也顺势带着人拜别了傅斐鱼。 “总感觉盐帮的事情解决的太过简单了一些。”送参政离开后,傅斐鱼小声的嘀咕着,这个作风可不像那天喊打喊杀的四海盐帮啊。 “且走且看,现在布政使大人已经开始调查这件事情了,指不定过几天四海帮就没了呢。”牧轻尘笑着说道。 “也是,既然盐场的事情解决了,那轻尘……”傅斐鱼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你是不是要陪我去京城了?” “自然,我……”牧轻尘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了一阵头晕,天旋地转的,仿佛世界开始颠倒。 “轻尘?轻尘!” 傅斐鱼一脸惊慌,马上抱住牧轻尘,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牧轻尘艰难的开口,感觉到自己的体力迅速流逝,还没有吐出第二个字就身体一软,晕了过去。 “轻尘!!!” 第四十三章 傅斐鱼挨着床坐着, 满脸担忧的看着牧轻尘,小心的帮她整理着发丝,“轻尘你放心,我马上就会让你醒过来的。” “二公子,大夫请来了。”十三小声禀告着。 “快请大夫进来。”傅斐鱼着急的开口,同时慢慢的牧轻尘的手放下。 十三请来的是嘉兴府最好的大夫, 年纪已经有六十来岁, 一套望闻问切下来后,脸色一点点变得疑惑起来。 “大夫, 病情如何?”傅斐鱼压低声音问道, 一脸的急切。 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微微摇头,“说不清,这位姑娘的情况奇怪的很,我观她气色是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脉象却一点点的在减弱。” “那应该如何医治?” “说来惭愧, 老朽行医三十多年来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这个病我怕是……”大夫一脸为难的开口。 这人的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单单凭一点点的变弱的脉象,他想不出任何与之对应的病症, 就更不要说什么对症下药了。 “大夫查不出这是什么病症?”傅斐鱼眉头打结, 心里开始有了猜测。 大夫摇了摇头,“我看不出这位姑娘身患何种病症,不过我可以给公子开一道滋补的药方, 每日三贴,免得姑娘的身体慢慢衰弱。” 傅斐鱼点头,“多谢大夫了。” 送走这位最好的大夫后,傅斐鱼前前后后又请来了十多位名医来,想要找出让牧轻尘昏迷的原因。 可天不如人愿,这十几位大夫没有一个能查出病因。只有一个常年混迹江湖的大夫大胆的猜测了了一番,提出让牧轻尘陷入昏迷的可能是一种特殊的药材。 “这种药材我也只是在鞑靼那边的边境听闻过,药材的味道微微有些甘甜,刚刚采摘下来的时候是救命的良药。”说着大夫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但如果药材长时间没有处理,在太阳的照耀下变干后就会变成一种毒药。毒药在遇到高温的时候容易挥发,吸入过多就会陷入昏迷,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体的机能就会一点点的消失,就像是平常人老去死亡一样。” “大夫可有破解的办法?”傅斐鱼追问。 大夫摇头,“这种东西我只是在鞑靼那边有所耳闻,我都没有见过,更不用说破解了。” “那如果真的是因为那种药材,轻尘她……她还有多少时间?”傅斐鱼把手攥得紧紧的,咬牙问了出来。 “这个不好说,看体质,一般人的话一个月,习武之人视内力而定,内力越多可以支持的时间越久。”大夫摸着胡子说道,“如果公子想要解决这个问题的话,不妨去鞑靼一趟,那边应该有人会解毒。” “多谢大夫。”傅斐鱼拱手,把大夫送出了门。 看着再一次飘起雪花的天空,傅斐鱼眼里多了一分狠厉。 这几天她和轻尘同进同出,绝对不会有机会接触到鞑靼来的药材,一定是盐帮的人在捣鬼。 遇到高温容易挥发。傅斐鱼嘴里念叨着,眼神变得越发危险。好你个四海,竟然敢背后下阴招! 傅斐鱼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查证了,直接捞起一边的佩剑就冲出了家门。 “二公子!”十三跟在后面大喊,连忙带着人追上去。 傅斐鱼越想越来气,怪不得盐帮的人会开出那么有待的契约,感情是有后招在等着她呢,狗东西! 盛怒之下的傅斐鱼来不及过多思考太多,马鞭狠狠的抽在马屁股上,全速朝着四海的府邸冲去。 与此同时,四海和年轻男子在院落里相向而坐,两人的中间摆着一个火炉,上面正在温着酒。 “付先生真是高招,想必过不了多久那几个人就要去见阎王了。”四海大笑着说道,“真是可怜,估计他们连死到临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中毒的。” 付先生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浮现了几丝笑意,“无梦是我从鞑靼找到的奇药,江南这边的大夫多半都是看不出名堂的。” “亏他们还以为不喝茶水就没事了,真是愚蠢。”一想到几个月后傅斐鱼和牧轻尘就不治而亡,开心的又闷下了一口酒。 正当四海想要和付先生谈论怎么躲过这一次盘查的时候,外面就传进来了打斗的声音。 “帮主,那个傅斐鱼一个人杀过来了。”很快一个脸上带血的下属就冲进来禀告。 “傅斐鱼?他没中毒?”四海先是一惊,脸色瞬间沉下了,“慌什么,他不过是一个人而已,召集弟兄把他的命留在这里!” 真是蠢货,他既然敢一个人上门来,他自然也敢来个毁尸灭迹! “付先生,您往内堂先避一下,等我处理了这件事再来找你。” “好。”付先生点头,转身的时候嘴角微微翘起。 傅斐鱼,傅斐鱼,他倒是想看看跟着国师学艺的这个二皇子能闹出多大的动静。 要是四海盐帮可以顺势解决掉傅斐鱼的话,想必傅斐宸那边也会方寸大乱吧,只要这一对姐弟都废了,那个位置就铁板钉钉是主子的了。 在付先生踏着轻快的脚步想要离开的时候,傅斐鱼就一身血衣的冲了进来,想也没想就直接砍断了四海的一只手。 “说,解药在哪里?”傅斐鱼已经杀红了眼,满身的煞气把四海都吓得不轻。 四海哪里还能回答傅斐鱼的问题,捂着手还没有叫唤两声就脸色惨白的晕死了过去。 “垃圾。”傅斐鱼冰冷的吐出着两个字,把目光投向了还未及时离开的付先生。 糟糕,付海脸色一变,马上运气轻功想要离开。 “想要走?”傅斐鱼嗤笑一声,拿起手里的剑灌满内力扔了过去,直挺挺的插到了付海的大腿骨上。 “啊——”付海一声惨叫,从半空中直挺挺的落下。 傅斐鱼往后看了一眼,四海帮的那些人手里拿着刀,一脸惊恐的和他保持着距离。 慢慢的踱步过去,傅斐鱼握住剑柄面无表情的转了两圈,很是享受的听着付海的惨叫。 “说,解药在哪里?”傅斐鱼面无表情的问着。 “你在说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敢行凶,我要报官抓你!”付海一脸愤慨地说着,仿佛投毒的事情他完全不知情一样。 “我数到三,你不说我就阉了你。”傅斐鱼拔出剑,无视了付海大腿处喷出来的鲜血,直接把剑搁在了不可言说的地方。 付海脸更白了,嘴唇哆哆嗦嗦的说不出什么话来。 这是个什么操作?傅斐鱼不应该是先质问他怎么下的毒,然后他解释一番,用只有两个人中毒来反驳。 在傅斐鱼将要暴怒的时候他再表示可以请官府来查明情况,最后成功甩锅离开啊。 “二。”傅斐鱼面无表情的吐出一个音节。 “一。” 看着傅斐鱼高高举起的剑,付海眼睛一闭,大喊,“等等!解药只有我一个人有,如果你敢伤了我,我拼死也要拉一个人当垫背!” 付海的话成功的让傅斐鱼停住了挥舞的剑,就在付海以为可以借机威胁她的时候,傅斐鱼又是一声冷笑。 “蠢货,你不给我解药我不过是多费一些功夫去鞑靼寻而已,不过你们这些人的命我可就收下了。” 他竟然知道!付海的脸又白了几分,右腿逐渐没有了知觉。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傅斐鱼重新把剑举起,这一次对准的地方变成了付海的脖子。 凶煞的眼神足够让付海相信,如果他不说出解药在哪里的话,她一定会砍断自己的脖子!让自己身首异地! 横竖傅斐鱼没有中毒,解药给了他也无妨,他这是为了可以继续为主子效力,可不是贪生怕死! “我说!我说!解药就在我的房间。” “这样才乖。”傅斐鱼用沾满鲜血的剑身拍了拍付海的脸蛋,“去拿过来。” “……”付海忍住晕过去的冲动,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布条绑住了自己的大腿,点住了几个主要的穴道。 “快点。”傅斐鱼不耐烦的催促道。 付海用尽吃奶的力气爬起来,然后一瘸一拐的朝着内堂走去,一边磨蹭着一边思考该如何改变这个局面。 等到傅斐鱼带着付海走远了后,躲在远处观望的四海帮众才敢过来,一拥而上的把四海给围了起来,点住了几个主要的穴道止住了源源不断的鲜血。 “快去找大夫。”四海艰难的睁开眼,“把、把弓箭手喊来,将、将他乱箭射死……” 磨蹭了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后,付海从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了所谓的解药,“加温水冲服,毒性马上就会散了。” “这个解药是真的?”傅斐鱼沉着脸问道,充满煞气的眼神不断的审视着付海。 “当然。”付海一手撑在桌子上,虚弱的开口。 傅斐鱼打开瓷瓶,想也没想就倒出了里面的几颗药丸 ,捏住付海的嘴就要往里面塞。 “等等、等等!”付海别过头,“错了错了,另一瓶才是。” 顶着傅斐鱼要杀人的目光,付海又拿过起了药箱里另一个瓷瓶,“这个才是,刚才是我眼花了。” “眼花了?”傅斐鱼冷笑一声,面无表情的捏住了付海的下巴,把手里的瓷瓶直接塞到了他在嘴里,被迫他吞下所有的药丸。 冷漠的注视着付海脸色一点点变黑,鲜血不停的从他口中涌出。 “你……”付海张开嘴,吐出最后一口黑血后就头一歪倒了下去。 确定付海咽气了以后,傅斐鱼把他第二次选出来的瓷瓶贴身藏好,思考了一会后又把付海整个药箱都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第四十四章 等到傅斐鱼拿着药箱出来, 迎接她的是数十个用着冰冷的箭尖对着她的弓箭手。 “放!”负责指挥的人一声令下,羽箭咻咻咻的离弦射.出,如同暴雨般向着傅斐鱼砸来。 看着密密麻麻的羽箭,傅斐鱼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把一半的内力灌注在剑身上,无视纷杂的羽箭双手握着剑柄。 挥剑。 杀! 傅斐鱼心无旁骛, 挥出的剑带起凛冽的剑气 , 冲着她来的羽箭瞬间停顿在了空中,然后被剑气带动, 一一调转了方向。 怎么可能! 数十个弓箭手瞪大了狗眼, 眼睁睁的看着射.出去的羽箭一一改变方向, 然后加速朝着自己冲过来。 “跑!”伴随着指挥的嘶吼,金属入肉的刺啦声不断传来,至少有一半的弓箭手来不及躲避,被自己射.出的羽箭击中, 口吐鲜血的倒在了地上。 “妈的, 这不是人啊!怪物!怪物!”指挥的吓得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一脸惊恐的看着傅斐鱼。 这个功力堪比那些老妖怪了啊,怎么可能是一个未及冠的少年会有的!真是变态!怪物!非人哉! “滚。”傅斐鱼冰冷的吐出字眼,“挡我者, 死!” 见识过了傅斐鱼刚才堪比老怪物的内力后, 余下的四海帮众都没有了抵抗的心思,摸爬打滚的退到了两边,给傅斐鱼腾出了一道路。 “二公子!”与此同时十三等人也匆匆赶到, 直接骑马冲了进来,在外围杀出了一道血路。 “二公子,属下来迟了。”见到一地的尸体和傅斐鱼身上的血迹后,十三翻身下马,跪在了地上。 “请二公子恕罪。”跪在地上的五个护卫整齐划一的说着。 傅斐鱼扯了扯嘴角,“都起来吧,这个与你们无关。” “十三,你带着这瓶药去找大夫,看看是不是解药。”说着傅斐鱼掏出了怀里完整的瓷瓶,把身后的药箱一起交给了十三,“如果没有就把药箱里面的药一一试过去。” “是!”十三领命,小心的收好瓷瓶。 “剩下的人把四海找到,杀了。”傅斐鱼冷静的吩咐着,“顺带把现场处理一下,不要吓到其他人。” “是。”余下的人统一听令。 顶着剩下帮众惊恐的眼神,傅斐鱼淡定的翻身上马,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走了。 可算把这尊煞神给送走了,还没等余下的帮众松一口气,十四他们就齐刷刷的拔出了剑。 “看到过二公子动手的人,格杀勿论!”十四冷冷的说道,随着他一声令下,更多的内卫从暗处现身,开始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傅斐鱼来的时候穿着的是一身银白色的衣袍,而离开的时候几乎是一身血红,身上散发着浓厚的血腥味。 “公、公子。”傅衣在见到后吓了一跳,“我马上帮公子准备热水。” 傅衣的动作很快,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准备好了热水。 傅斐鱼脱掉身上沾满血迹的衣服,闭着眼泡在了浴桶里,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经脉里暴动的内力。 刚才在四海帮那里使出的剑招已经超过了她身体的承受极限,现如今内力不受控制的在她经脉里乱窜,不一会就让傅斐鱼满头大汗。 转眼就是一个时辰,傅衣前前后后进来了五次准备加热水,可不知道为什么,浴桶里的水温度不升反降。 “傅衣。”傅斐鱼开口。 “奴婢在。” “去看一下十三回来了没有。”傅斐鱼缓缓的睁开眼,原本躁动的内力已经平复下来。 挨过了这一节,她的经脉又被拓宽了很多,连带着她的境界也有了突破,从一流圆满变成了小宗师的境界。 “是。”傅衣领命退下,放置好换洗的衣物后就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 傅斐鱼刷的一下从浴桶里站起,在走出浴桶的同时用内力把附着在身上的水滴蒸干。 傅衣这一次准备的是白色的内衬和淡绿色的外袍,穿在傅斐鱼的身上后显得她很是温润儒雅,一点都看不出来她是刚才浑身上下沾满鲜血的人。 穿好衣服后,傅斐鱼揪着领子凑在鼻前嗅了嗅,确定没有沾染上血腥味后才满意的推开门。 “翠竹,轻尘情况如何?”视线触碰到躺在床上的牧轻尘后,傅斐鱼的眉眼瞬间柔和了下来。 “小姐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没有其他的反应。”翠竹红着眼回答。 傅斐鱼挨着床沿坐下,握着牧轻尘的手,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脸,努力的感受着掌心残留的温度。 “轻尘,解药我已经拿到了,现下只需要让大夫验证一番。”傅斐鱼低着头,慢慢的说着,“你放心,想要害你的人我已经解决好了,盐帮的人再也没有机会蹦跶了。” 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傅斐鱼絮絮叨叨的说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想要压下心里的慌张。 伴随着傅斐鱼是诉说,牧轻尘入蝉翼般的睫毛轻轻的动了一下。 入夜,就在快要到三更的时候,十三带着大夫急匆匆的赶回了傅府。 “二公子,大夫验证过了,这个就是解药!”十三激动的说着,双手捧着瓷瓶。 “快去取温水来。”傅斐鱼压住心里的激动,小心翼翼的拿过了瓷瓶。 “公子,水来了。”傅衣小跑着冲了过来。 “辛苦你们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傅斐鱼接过茶盏,转身一人进去了房间。 取出瓷瓶里的药丸放入水中,轻轻晃悠几下后药丸迅速溶解。 傅斐鱼坐在床边,看了手里的解药和躺在床上的牧轻尘陷入了思考。 如今轻尘就和睡着了一样,她应该怎么喂药呢?总不能捏着轻尘的嘴硬生生灌下去吧。 傅斐鱼盯着手里的碗看了一会后缓缓的闭上了眼,如同奔赴刑场一般把碗里的水一饮而尽,随后一头往下扎,直接用嘴撬开了牧轻尘的嘴开始喂药。 牧轻尘虽然昏迷,但却不是一点意识都没有,在感觉到喉间有了湿意后做出了吞咽的动作,一点点的把水咽了下去。 等喂完药后,傅斐鱼的脸上有了明显的红晕,差点连自己的舌头往那边放都不知道了。 刚才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傅斐鱼忍不住想要捂脸。在喂药的时候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舌头好像碰到了温热的物件,然后…… “咳咳……”在傅斐鱼还没有缓过来的时候,牧轻尘就有了反应,可见药效是非常的快。 “轻尘,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傅斐鱼一脸紧张的问道。 牧轻尘眉头微微皱起,觉得喉间有些发痒,“没、没事……” “头还晕不晕?” “还好,就是觉得……”牧轻尘说着顿了一下,慢一拍的脑袋想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觉得如何?” “觉得……”牧轻尘下意识的回味了一下嘴里的味道,“觉得有些饿了。” “好,我马上去吩咐厨房开火。”傅斐鱼急匆匆地说道,一扭头就冲到了门口,“傅衣,让厨房开火做一些清淡滋补的菜。” 吩咐完傅衣后,傅斐鱼的情绪就平复了许多。 “我是被四海盐帮的人下黑手了?”牧轻尘皱眉说道,在昏迷的那一段时间里,她隐隐约约还有些记忆。 “是,不过轻尘不用担心,盐帮的人已经被我处理,以后都不会出现了。”傅斐鱼拿起一边的靠枕,扶着牧轻尘靠坐着。 “怎么处理的?是官府把人抓走了吗?”牧轻尘问道,身子还是觉得有些乏力。 “算是吧。”傅斐鱼说着有些微微走神。 四海帮那边死了那么多个人,官府肯定会派人去调查。为了不让嘉兴知府恶人先告状,自己得抽空去京城报备一下这件事情了。 傅斐鱼脸上发怔的表情没有逃过牧轻尘的眼睛,“斐鱼,有事情不要瞒着我。” “我……”傅斐鱼动了动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难道要她告诉轻尘,自己一个人闯进了四海的府邸大开杀戒,吓得那些人都不敢来找她麻烦了吗? “斐鱼,有什么事情我们两人一起承担。”牧轻尘不是傻子,从傅斐鱼的表情里她就可以读出很多东西了。 傅斐鱼沉默的低下了头,她不想破坏自己在牧轻尘心里的印象,更担心牧轻尘厌恶双手沾满鲜血的自己。 “斐鱼?” 傅斐鱼扯了扯和嘴角,“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去了四海帮一趟。” “为了我?”牧轻尘动了动眉头。 “嗯,我去那解药,然后过程中和四海帮的人发生了一些摩擦。”傅斐鱼舔着嘴唇说着,杀人的时候她可没想到还要过轻尘这一关啊。 “然后呢,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有没有受伤?” 傅斐鱼摇了摇头,“他们人虽然多,但是功夫差得很,连近我的身都做不到。” 牧轻尘松了一口气,“没受伤就好。” “可是……”傅斐鱼犹豫了一下,想着横竖也瞒不了多久,就直接坦白了,“阻拦我的人有些多,我当时很生气就没有留手……” “我……我杀了很多人。” 傅斐鱼说完就底下了头,默默等着牧轻尘的审判。 “那又如何。”意料之中的责怪并没有到来,牧轻尘拉住傅斐鱼的手,认真的看着她,“我说过,没有什么人比你更重要,你说我自私也罢、无情也好,但是你受伤出事,我宁愿你厉害一些,把那些想要伤你的人都处理了。” “轻尘……”傅斐鱼眼眶变得有些湿润。 “对了,事后把痕迹处理好了没有,如果没有现在马上派人去毁尸灭迹!”牧轻尘正色道,“现在应该还来得及吧。” 第四十五章 傅斐鱼眨眼, 有些意外牧轻尘的反应,“好像已经处理了,我让十四他们善后。” “那就好,路上有人看到你过去了吗?”牧轻尘接着问道,思考着怎么样去做可以帮傅斐鱼脱罪。 “我赶路的速度很快,一般人就算看到了也看不清。”傅斐鱼乖巧的坐好, 回答着牧轻尘的问题。 牧轻尘点头, 这样一来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斐鱼, 如果有人来问你就死咬着在陪我, 我是因为过度劳累昏迷, 你一直都陪在我身边,哪里也没有去。” “可是……”傅斐鱼皱眉,“其他也有四海帮的人看到我了,我没有全部处理掉那些人。” “这个不急, 都是些小喽喽威逼利诱一番就可以解决了。”牧轻尘正了正脸色, “当然,如果他们只认你的话你就把我们前几天和四海帮签下的契约拿出来,咬死我们和四海帮已经和解,如此优待的条件我们根本就没有必要动手。” 牧轻尘说得一套一套的, 让傅斐鱼不明觉厉, 如小鸡啄米般一直点头。 “叩叩”傅衣敲了敲门,“公子,饭做好了。” “端进来吧。”说着傅斐鱼坐的端正了一些。 厨房煮的是小米粥和老母鸡汤, 既满足了清淡又满足了滋补。 打发傅衣离开后,傅斐鱼就端着小米粥坐回了原位,“轻尘你好好躺着,我来喂你。” 牧轻尘眨眨眼,轻轻的嗯了一声。 傅斐鱼从来没有伺候过人,不过在有些时候人总是会无师自通一些技能,就比如现在,傅斐鱼喂食的动作就非常标准且熟练。 舀起一勺米香浓郁的粥,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上两口,确定温度适中后才移到了牧轻尘的嘴边。 牧轻尘乖巧的张开嘴,小米粥炖的的很烂,入口即化,几乎不需要咀嚼就可以吞咽进入腹中。 这样又是小半个时辰,在傅斐鱼鞍前马后的服务下,牧轻尘再一次的躺在了床上。 在傅斐鱼要离开的时候,牧轻尘揪住了她的一片衣角,有些可怜兮兮的说着,“斐鱼,今晚陪我。” 会心一击。 傅斐鱼哪里会拒绝,同意下来后哧溜一下就钻进了牧轻尘的被窝。 一回生二回熟,两人都是已经在一起睡过好几次的人了。在发现两人每次都是抱在一起醒过来的时候,两人在入睡的时候姿势也不那么规矩了,怎么舒服怎么来。 傅斐鱼抱着牧轻尘,脑袋几乎贴在了她的胸口。 牧轻尘对这个动作没有一点排斥,直接环住傅斐鱼,下巴贴着她的额头。 舒服。 一夜好梦,等到日上三竿牧轻尘才满意的睁开眼睛,身体也爽利了很多。 傅斐鱼秉承着自己以往的习惯,早早的就起来练剑,等到牧轻尘醒过来的时候,她正在一边看着闲书。 “斐鱼。”牧轻尘揉了揉眼睛,喊了一声。 “醒了?”傅斐鱼放下书,走过去问道,“觉得怎么样了?” “感觉很好。”牧轻尘掀起被子下床,“对了,那些帮众的口封好了吗?” 傅斐鱼沉默了一下,把放在一边的衣服一件一件的递给牧轻尘,帮着她妥帖的穿好。 “十四他们都处理好了,没有人会指认我。”傅斐鱼斟酌着说道,隐瞒了一部分内容。 十四回禀的时候说的是在场的人都已经处理干净了,傅斐鱼不是什么傻白甜,自然明白十四是把人都灭口了。 “那就好,只要没有人证和物证,就算衙门猜到了和我们有关系无无妨,他们肯定不能随意抓人了。”牧轻尘满意的点头,处理干净就好。 因为时间的关系,在傅斐鱼用内力帮着疏导了一下经脉后就到了午膳的时间。 为了保证牧轻尘不会因为昏迷的事情留下后遗症,午膳依旧是滋补为主,最后还用一碗参汤。 看着桌上态度亲密的两人,翠竹的眉头有些奇怪的皱在了一起。 今天她在出门采买的时候听到了一些消息,四海帮的骨干帮众不知道怎么的全部都死了,官府在带兵进去后整整抬出了两百多具尸体,现在正全力追捕凶手。 如果自己猜的没有错的话,杀掉那两百多个帮众的人应该是傅公子,这未免也太…… 翠竹只是一个普通丫鬟,在她的观念里杀人是要偿命的。而傅斐鱼杀了二百多个人,在她看来是逃不过被官府缉拿这个下场。 要是傅公子被官府的人抓获的话,她家小姐该怎么办啊! “傅衣,你过来一下下。”翠竹拉了拉傅衣的衣袖,把她扯到一边。 “翠竹姐姐,怎么了?”傅衣一脸疑惑的问着。 翠竹比了一个嘘的动作,压低声音问道,“小衣,你今天听到外面的消息了吗?” “什么消息?”傅衣疑惑的眨眼。 “诶呀,就是四海盐帮的消息。”翠竹有些着急的说着,“外面都在说四海盐帮死了很多人,有可能是……” 傅衣马上反应过来,“翠竹姐姐说的是这个啊,那不是好事吗?四海盐帮的人都死完了,公子和牧姑娘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开盐场了啊,对我们百利无一害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翠竹忍不住跺脚,傅衣平时看着机灵,怎么这个时候就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呢。 “翠竹姐姐不用担心,公子和牧姑娘见过的世面比我们多,他们心里肯定都是心中有成算的。”傅衣懂的还是不多。但是她知道自己是傅斐鱼的人,不管傅斐鱼做了什么她都会与公子站在同一边。 看着连傅衣都一脸淡定后,翠竹忍不住开始反思,难道是自己大惊小怪了?还是自己想岔了,四海盐帮帮众的死亡和傅公子一点关系也没有? 就在翠竹纠结的时候,一队衙役就出现了门外,不顾守门护卫的阻拦直接拔刀闯了进来态度极为强硬,领头的正是走在最前头的正是嘉兴知府。 嘉兴知府绷着一张脸,让人看不出喜怒。他后半辈子这么过就看今天了,只要可以把傅斐鱼的罪定下来,就算他真的是圣上的私生子又如何,难道四海盐帮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傅斐鱼可在!”嘉兴知府站在庭院里,大声的喊道。 早在嘉兴知府到大门的时候,傅斐鱼就听到了一些动静。 傅斐鱼安抚般的握住牧轻尘的手,“轻尘,我去处理。” 牧轻尘深吸一口气,低低的应了一声,“斐鱼记住了,昨天你一整天都在房间里陪我。” 傅斐鱼轻轻的吻了一下牧轻尘的额头,“放心。” 在转身的一刹那,傅斐鱼脸上的温情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凌厉中带着杀气的眼神。 “知府大人来我府邸有何贵干?”傅斐鱼冷着脸问道,态度不冷不热。 “有何贵干?”嘉兴知府冷哼一声,“傅斐鱼,你可知道你做了什么!四海盐帮上上下下两百一十四条人命!你可问心有愧!” “什么?”傅斐鱼一脸疑惑,“四海盐帮那两百多条人命与我有什么干系?知府大人莫不是查不清盐帮的事情,就赖在我的头上吧。” “岂有此理!”嘉兴知府大声的呵斥,“来人,把傅斐鱼给我拿下!” “你敢!”傅斐鱼一甩衣袍,马上就调动了身上的内力,“地方官府无缘无故拘捕持令牌的人,我等可以无条件杀之!不需要负任何责任。”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那还不如豁出去来搏一搏呢。 “来啊,都给我上,抓住傅斐鱼的人赏黄金百两!”嘉兴知府已经豁出去了,搏一搏,只要把傅斐鱼搞死了,他的事情也就不会败露了。 一个不畏强权为民除害的官员,圣上就算是心里再恨他,也要装一装样子,决计不肯会去他性命的,大不了就是贬官而已! 傅斐鱼右手握在剑柄上,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 说实话,在面对衙役的时候傅斐鱼其实是不愿意出手的。这些人和四海盐帮那些作恶多端的帮众不一样,每一个人都是为了护卫百姓的人,杀了他们,于心不忍。 “知府,我在警告你一遍,如果你再执意一意孤行,我第一个取的就是你的项上人头!”傅斐鱼来了火气,刷的一下把剑拔出,冰冷的剑尖直指嘉兴知府。 傅斐鱼的眼神颇为渗人,直面她的嘉兴知府见到后忍不住退后了一步,让身边的衙役死死的护住自己。 “我可是正四品朝廷命官,你要是敢杀了我的话,就算是圣上也不会轻易饶了你的!”嘉兴知府继续放着狠话,同时暗下打手势让弓箭手做好准备。 “放箭!”趁着傅斐鱼没有防备,嘉兴知府果断的下令。 又来这一招。 傅斐鱼嘴角勾起一抹笑,比起在四海盐帮时,她的功夫又近了一步,随手一挥就带起了磅礴的剑气,轻而易举的就改变了羽箭的方向,让它们齐刷刷的射.到了墙上。 “知府大人,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别怪我无情了。” 傅斐鱼冷笑一声,直接出掌用外放的内力推开了挡在她面前的护卫,冰冷的剑锋停在了嘉兴知府的脖子边,印出了一道细小的血痕。 “知府大人,劳烦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傅斐鱼笑眯眯的说着。 嘴角的笑容落在嘉兴知府的眼里就如同勾魂使者的冷笑一样,只要短短一个弹指间,傅斐鱼留会让自己身首异处。 “我……我说傅公子侠肝义胆,绝对和四海盐帮的事情没有干系。”直面死亡的威胁时,嘉兴知府所有的勇气瞬间消失,留下来的只有不停发抖的双腿。 第四十六章 牧轻尘站在后面看着, 右手紧紧的握着门框,心脏随着傅斐鱼的举动一下升起一下落下的,刺激的很。 “什么?”傅斐鱼皱眉,“知府大人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出清楚?” “四海盐帮的两百多人是内斗而死,与傅公子没有一点点关系, 刚才是下官魔怔了。”嘉兴知府真的是快要吓尿了。 他怎么就忘记了, 如果傅斐鱼真的杀了四海盐帮两百多人,他带过来的几十个衙役也不够他塞牙缝啊! 真是糊涂!自己应该谋定而后动, 把傅斐鱼的罪状先往上官那里递交才是! “知府大人这下清楚了?”傅斐鱼挑眉, 脸上的神情越发散漫。 “清楚了。”嘉兴知府小心的点头, 视线紧紧的盯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锋。 “下次要是大人再不请自来,就不要怪我的剑不长眼睛了啊。”傅斐鱼说着突然笑了一下,握着剑往上一提,直接把嘉兴知府脑袋上的官帽给削成了两半。 “大人, 请吧。”宝剑归鞘, 傅斐鱼淡淡的开口,伸手对着大门说道,“还是大人想要我送你一程?” 见着自己的官帽被削成两半,嘉兴知府是又气又怕。不过他就算是心里火得要炸了, 为了他自己的小命着想, 他都得把这口气咽下去,挤出一张笑脸然后慢慢的离开。 公子好帅啊,傅衣躲在后面偷看, 眼睛都快要变成星星眼了。 反观翠竹,一副目瞪狗呆的表情,下巴迟迟的合不上,估计是好一会缓不过来了。 “轻尘,事情解决了。”傅斐鱼衣袖,非常满意自己和平的解决了这件事情。 在牧轻尘的眼里,傅斐鱼的任何举动都已经带了厚厚的滤镜,见到她一脸求表扬的模样后,笑着过去抱了她一下。 “很棒,斐鱼你真厉害。”牧轻尘夸奖道,一点都没有觉得傅斐鱼把剑架在知府的脖子上有什么不对的。 “那是!”傅斐鱼高兴的扬眉。 见到事情完美解决,站在暗处的十三等人也把出鞘的剑收了回来。 没有伤亡,皆大欢喜。 在嘉兴知府打道回府的第二天,傅斐宸就接到了快马传回来的消息,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阿姐,你怎么过来了?”在傅斐宸抵达的时候,傅斐鱼正在早起练剑。 “我怎么就不能过来了,四海盐帮的事情怎么回事?”傅斐宸皱眉的问道,“你怎么就那么冲动呢。” 傅斐鱼收起剑,“我没有冲动,他们既然敢对我和轻尘下毒,我自然是回报一番的。” “你也中毒了?”傅斐宸一惊,赶紧握着自家妹妹的手腕,凝神把脉。 傅斐鱼无辜的眨眼,“阿姐你忘记了吗,师傅从小就给我泡药浴,一般的毒药对我都是无效的。” “真是个糟心孩子!”傅斐宸暗骂一声,“以后做事情不许那么冲动,其中有五天的时间你大可以来我或者你师姐。” “你们不是在忙活湖广那边的雪灾嘛,我不想打扰你们干正事。”傅斐鱼摸着鼻子说道,“我也没想到盐帮的人连官府也不怕……”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以后做事情之前多用脑袋想想。” “哦。” “哦?” “阿姐的听到了,以后一定三思而后行!”傅斐鱼举起手保证着。 傅斐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眼前的是自家亲妹妹,她还能动手打几下不成? “轻尘恢复的怎么样了?” “已经痊愈了,现下正在药浴呢。” 傅斐宸点头,正了正脸色,“你和四海盐帮打交道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叫做付海的人?” “付海?”傅斐鱼眨眼,努力的回忆着当天的记忆,“我只听到四海喊一个年轻男人叫付先生。” “那人如何了?”傅斐宸追问。 傅斐鱼摸了摸下巴,“唔……被他自己的毒药毒死了吧,估计尸体都已经单独处理了。” 傅斐宸心下稍定,那个垃圾玩意死了就好,“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奇怪的话?” “没有,就是在给我解药的时候骗了我一次,把毒药给了我。”傅斐鱼说着笑了一声,“那种小伎俩当然瞒不过我,我把他给我的毒药灌到他嘴里去了。” “当真是可恶极了。” 对于付海的身份傅斐宸心里清楚的很,他是傅翰文的人,那个排名在自己上头的便宜哥哥。 想必这一次四海盐帮的所作所为一定是他在背后鼓动,不然地方官员这么可能对这种行径无动于衷。 “阿姐,湖广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吗?”傅斐鱼试探性的问道,想要顺势揭过这个话题。 “还没呢,那边的雪一直下个不停,估计得再过上一个月才可以处理好。”傅斐宸坐下叹了一口气,“估计还要再筹备一些物资。” 傅斐鱼挥手招来傅衣,主动端过茶杯放到了傅斐宸的面前,“还需要多少粮食?”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等到三月底我会把湖广的事情解决的。”傅斐宸伸手揉了揉自家妹妹的脑袋,“四月记得回一趟京城,知道不。” 傅斐鱼点头,“等到盐帮的事情了了,我就带着轻尘过去。” “也好,婚事的事情你不用着急,只要你及冠以后不改变主意,爹爹和娘亲也不会反对你的。”傅斐宸不能说太多,只是隐晦的提了一下。 叮嘱了傅斐鱼需要注意的地方后,傅斐宸就匆匆离开,直接纵马带着护卫去了知府县衙。 在傅斐宸带着人闯进去的时候,嘉兴知府正在书写奏折,见到有人进来直接吓了一跳,一个豌豆大的墨滴就这样砸了下去。 “你们是谁!怎么敢擅闯府衙!”嘉兴知府心疼的看着已经报废的奏折 ,一脸怒容的呵斥着。 “来人,快把这些人给我轰出去!” 安静如鸡。 “来人!快来人!”嘉兴知府心里一慌,他的护卫呢!那些捕快衙役呢! “好一个嘉兴知府。”傅斐宸慢悠悠的从后面走出,眼里一点温度也无。 “你……”看到和傅斐鱼九分像的脸庞后,嘉兴知府就吓得退后了一步,脚后跟被自己的椅子绊倒,一个屁股蹲就坐在了地上。 “你是谁……怎么敢……” “小九。”傅斐宸冷淡的开口。 “嘉兴知府刘青山可在!”傅斐鱼身后的护卫出列,手里举着一道明黄色的卷轴。 “臣……臣在!”等看清小九手上的是什么东西后,嘉兴知府马上跪趴在地上,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深感江南之重,故命大公主代天巡狩,掌地方后军政,必要时便宜行事,所到之处如朕亲临。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嘉兴知府强撑着跪在地上,心已经拔凉拔凉的了,他这下是死的不能在死。 “起来吧。”傅斐宸轻笑一声,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看着奏折。 “臣谢过大公主。”嘉兴知府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爬起来,站在一边把脑袋埋得低低的,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现在他可算是明白傅斐鱼为什么那么年轻就有金牌令了,他可不是什么私生子,而是正正经经的皇后嫡子啊,指不定最上头的那个位置就是他的了呢! “刘青山,你当这个知府也有些年头了吧?”傅斐宸放下奏折,幽幽的问道。 “回禀公主,臣今年已经是就任知府的第七年了。”刘青山恭敬的答道。 “那你知道谋害皇子该当何罪?”傅斐宸接着说道。 刘青山嘭的一下双膝跪地,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臣罪该万死,但是臣确实不知道傅……皇子殿下莅临嘉兴府,还请大公主明鉴。” “嗯。”傅斐宸微微点头,“你的话说的也有些道理,所谓不知者无罪。” “大公主明鉴。” “不过……”傅斐宸笑了一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在来江南的时候父皇就特意嘱咐我,务必要保护二皇子的安全,让她玩得开心过得舒心,可你……” “微臣之罪,还请大公主给微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微臣一定好好的招待二皇子。”刘青山说着不停的磕头,这个是他唯一活下来的机会了。 傅斐宸笑而不语,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嘉兴知府咚咚咚的磕头,直到额头都渗出了鲜红的血液。 “好了,你起来吧。”见着威施的差不多后,傅斐宸的脸色也和善了一些,“这件事情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下,全看你怎么想的了。” 刘青山从傅斐宸的话里嗅到了活命的机会,想也没想就表着忠心,“臣愿誓死效忠殿下,纵然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殿下一声令下,臣必定拼死完成。” “果真?” “臣不敢欺瞒殿下。” “好,我刚好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傅斐宸理了理自己的袖口,“湖广一带已经连着下了一个月的雪,我需要你筹备十万石粮食和对应的物资,你可能做到?” 刘青山的脑袋疯狂的运转着,分析着傅斐宸话里隐藏的意思。如今朝廷并没有什么赈灾的消息,大公主也不可能会给他银两,这不就是要自己吐出十几万两银子吗? “臣遵命,不知道殿下何时需要这一批物资?”刘青山当机立断的答应了下来,比起钱来说命才是最重要的。 钱没有了还可以在赚,但是命没有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我给你十天的时间,十天之后我会派人来你这里拿去物资。”对于刘青山的识相,傅斐宸还是满意的。 “臣遵命。”刘青山跪在地上,行了跪拜的大礼。 第四十七章 暗示了一番刘青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后, 傅斐宸才放心带着人离开,留下还没缓过劲来的刘青山跪在地上。 “大人……”一直被拦在外面的同知走进来,小心翼翼的扶起了刘青山。 “我这条命,可算捡回来了。”刘青山任由同知擦着他额头的鲜血,依旧有些惊魂不定。 “对了,你、你赶紧派人去采买粮食和物资, 钱都从我的私库里拿, 越快越好!”刘青山刷的一下站起来说道,这件事情可耽误不得。 “可是大人, 您额头上的伤……” “伤什么伤, 你赶紧马上去安排, 记住了,其中千万不要招惹的牧家的人,也不允许引起骚乱!”刘青山急冲冲的吩咐着,“嘉兴如果不够就去其他府购买, 务必要在七天内筹备好十万石的粮食!” “遵命!”同知被吓了一跳, 领命后一溜烟的就跑出去了。 大约过了五六日以后,四海盐帮的事情彻底尘埃落定,嘉兴知府直接把事情定性为帮派内斗,顺便讨好一般的把大半的盐场都送给了傅斐鱼。 美名其曰, 四海盐帮名下立的起来的就只有牧家了, 与其让盐场荒废不如让牧家接手。 对于这个意外之喜,牧轻尘确定了没有什么陷阱后就愉快的接了下来,直接从苏州调来了一大批亲信帮忙管理盐场。 消息宣布后牧家的地位一下又拔高了许多, 牧老爷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手底下的产业也齐刷刷的过户给了牧轻尘,让她再接再厉好好经营。 得知这个消息后,牧康宁气的又撕碎了好几篇文章,同时和刘子照之间的来往也密切了很多。 牧轻尘这个心腹之患,他一定要解决掉! 转眼又是半个月,在交接了一下产业后,牧轻尘就陪同傅斐鱼一同赶往了京城。 三月的京城已经迸发生机,街边林立的树木也都有了新的枝丫,嫩绿的幼芽显得格外盎然。 傅斐鱼的马车一停在傅府门前,闻若云就在丫鬟的拥簇下走了出来。 “娘亲。”傅斐鱼咧开嘴,轻轻的抱了一下自家娘亲,牵着牧轻尘的手介绍道:“娘亲,这是轻尘,你未来的儿媳妇。” “伯母好。”牧轻尘努力的维持的脸上淡定的表情,标准的行了一个晚辈礼。 “你就是轻尘啊,这个模样俏的很啊。”闻若云笑眯眯的说着,对牧轻尘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 “那可不,除了娘亲以外就是轻尘最好看了。”傅斐鱼在一边拍着马屁,调动着气氛。 一番简单的寒暄后,三人都进了府,面对面的坐着。 因为身份的关系,闻若云身上一直有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威严,隐隐的压着牧轻尘让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轻尘是比小飞鱼要大上几个月吧?”坐定后,闻若云就率先打开了话题。 “是的,我生辰在十一月,比斐鱼要大上半年左右。”牧轻尘把腰板挺直笔直,说起话来带着一丝小心,生怕自己说错了导致留下不好的印象。 “那你对婚期可有意见?”闻若云接着问道,对于一般的女人来说,超过十八岁不成亲就已经是老姑娘了,如果牧轻尘要等到和小飞鱼成亲的话,她都已经二十多了。 牧轻尘眨眼,话在脑袋里过了一圈才说出来,“明年十月是个好日子。”言下之意就是对婚期并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了。 就这样,闻若云和牧轻尘就进入了一问一答这种比较其妙的循环里。至于坐在一边的傅斐鱼,自然就是充当添茶倒水的人了,如同背景板一样一点声音也没有,全神贯注的听着两人的对话。 这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娘亲,一个是她未来的媳妇,她可不敢随意的打断两人的对话。 对话大概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一番问答下来闻若云对牧轻尘的情况就了然于心了。家里产业颇多,从小就进学,如今已经掌握了大部分家业,底下有一个幼弟在读书上颇有天分,心思聪慧,护短。 “小飞鱼,你怎么在一边都不吱声了?”闻若云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笑睨了傅斐鱼一眼。 “嘿,娘亲不是和轻尘聊得正开心嘛。”傅斐鱼狗腿的笑了笑,“怎么样,轻尘是不是如同我说的那样?” 闻若云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轻尘是个好姑娘,以后你可别辜负了人家。” 在刚才的交谈中,闻若云对牧轻尘的回答大体上还是满意的,能扛得住自己的盘问还不卑不亢的,也是有一定的底气的。 如果牧轻尘真的可以陪傅斐鱼走下去的话,闻若云也还算放心,怕就怕在及冠之后两人的感情会因为身份的转变而变得不那么纯粹。 “那是必须的。”傅斐鱼拍着胸口保证,“我这辈子会好好守着轻尘的。” 听着傅斐鱼难得的直白,牧轻尘心里也和抹了蜜一样,甜丝丝的。 “好了,轻尘难得来京城一次,你可得带她好好去逛逛。”坐了半个多时辰后,闻若云也有了一些倦意。 傅斐鱼点头,“好嘞,娘亲有什么需要的吗,我出去帮您采买一些。” “不用,你们两个去吧,有什么想要的买下就是。”闻若云拍了拍傅斐鱼的肩膀。 一转眼小飞鱼也有喜欢的人了,真是长大了啊。 京城的街道很是热闹,来来往往的人群脸上表情各异,如果有人愿意在街上停留一天的话,大概就会明白什么是众生百态了。 走在街道上,傅斐鱼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以前经常吃的私房菜馆。可当她兴冲冲的到那边时,得到的却是主厨不在,菜馆暂时歇业的消息。 “那你们主厨什么时候会回来?”傅斐鱼有些遗憾的问道,她还想和轻尘分享一下呢。 “这个咱也不清楚,可能十天半个月,也有可能一年半载都不回来了。”守门的小二弯腰答道。 傅斐鱼点头,遗憾的拉着牧轻尘的手离开。 “没事,这家不开门不是还有其他家。”牧轻尘笑着安慰道,有了喜欢的人陪在自己身边后,那些口腹之欲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嗯,城中心也有一家酒楼不错,我带你去。”傅斐鱼很快就重新燃起斗志,带着傅斐鱼去了京城最大的酒楼。 天下第一楼,牧轻尘抬头看着酒楼的牌匾,在心里默念着。 “客官里面请,两位是需要在大厅用餐呢还是包厢?”一进门就有小二哥迎了上来。 “包厢。”傅斐鱼拉着牧轻尘的手,一边走一边点菜,“你们这里的招牌烤鸭、煎鱼、咕噜肉什么都给我来一份。” “好嘞。”小二哥一听就知道傅斐鱼是个大方的熟客,马上引着两人到了视线非常好的包厢,只要推开窗往外看就能瞧见远处巍峨的皇城。 这个酒楼敢打出天下第一楼的名号,就代表它具有一定的实力,撇开菜色的味道不说,这个服务和上菜速度都是在同行里极为出色的。 莫约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傅斐鱼刚才点的菜就一道道的摆在了桌面上。 “轻尘,这些都是酒楼的招牌菜,你试试看。”傅斐鱼调整着菜肴的位置,把牧轻尘最喜欢吃的几眼摆在了她的面前。 牧轻尘拿起筷子,直接夹起鱼肚部分的肉放在了傅斐鱼的碗里,“你也吃。” 傅斐鱼咧嘴笑,乖巧的应了一声。 莫约过了一刻钟左右,牧轻尘就已经七分饱,放下碗筷后端起了一杯清酒慢慢的品尝着。 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窗外就传来的争吵的声音。 牧轻尘和傅斐鱼的位置都是靠窗的,稍微转个头就可以清楚的看到下面街道上发生了什么。 两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相向而行,最后堵在了路中间,你不让我,我也不让你的。 “夫人,程府的马车不让道。”左边马车上的丫鬟掀开帘子回禀,“说是让我们往后退。” 柳岑溪淡淡的嗯了一声,“那我们就往旁边避让一下吧。” 命令传达下去后,李府的人心里都憋着一股气,随后磨磨蹭蹭的往左边挪了一下,留出一脸马车可以经过的宽度。 “李夫人真是大方的,这样窄的地方我的马车可过不去。”李玉秀直接掀起帘子说道,似乎对柳岑溪的让路行为很不满意。 “不知道程夫人想要如何,难道要我往后退到岔路口不成?”柳岑溪也掀开了帘子,直接和李玉秀对话。 “李夫人果然聪慧,不需要我多说也能明白的意识。”李玉秀哼了一声,视线紧紧的锁住柳岑溪。 这才没过几个月,怎么就瘦成这幅鬼样子了,真是蠢货。 “那就如程夫人的愿。”柳岑溪脸上的表情颇为平淡,并不愿意和李玉秀发生争执,“来人,把马车掉个头,我们换一条路走。” “是,夫人。”底下的护卫心里固然不满,但依旧照样柳岑溪的话说了,默默的调转车头,准备换一条路。 “柳岑溪!”李玉秀大声喊着,手紧紧的攥着马车的边缘,“你可真是个没出息的人!” 柳岑溪扯了扯了嘴角,没有回应李玉秀的话,直接放下帘子隔绝了她的视线。 真是可恶!李玉秀气到咬牙。 “夫人,我们要过去吗?”在一边的丫鬟慢慢的问道。 “过去,当然要过去。”李玉秀咬牙说着,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愤愤的放下了帘子。 柳岑溪,你既然这样一步步忍让,就不要怪我的野心一点点的放大了。 你给我好好活着,等到秋闺过了,我就来接你。 到时候,哼,给我等着瞧! 第四十八章 在柳岑溪的不断退让下, 抢道的事情没有掀起多大的波动就结束了。 看着地下有些眼熟的两人,傅斐鱼不由得感叹道,“程夫人和李夫人还真的是冤家啊,连过个街都要比个高低。” 牧轻尘听到后若有所思的收回了视线,“斐鱼你认得下面的那两位夫人?” 傅斐鱼点头,“认得, 那位李夫人就是礼部侍郎的夫人, 至于针对她的那位程夫人则是吏部侍郎的夫人。” “礼部侍郎?”牧轻尘眉头一皱,礼部侍郎不就是苏州秋闺那个主考官, 有那种癖好的那个? “说来李夫人也蛮可怜的, 膝下无子, 丈夫又是那般模样。”傅斐鱼在年关前后在京城溜达了不少日子,像这样的小道消息也了解到了一些。 “那岂不就是和守……活寡没有什么区别?”说着牧轻尘下意识的放轻了音量,毕竟这样在背后议论他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道,不过我看那些家仆对李夫人还算忠心, 而且李夫人本身的出身也不差, 就算礼部侍郎是个混蛋也不敢对她做什么。”傅斐鱼摸着下巴说道。 “那位程夫人呢?”牧轻尘接着问道。 “这个啊,应该有个女儿吧,不过吏部侍郎是个花心萝卜头,经常混迹青楼好像。”傅斐鱼翻出自己有些时日的记忆说道。 牧轻尘点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刚才对立的两人态度有些奇怪。那位程夫人过于咄咄逼人, 李夫人则是过于避让,隐隐给她有一种纵容的感觉。 用完餐后,傅斐鱼就开卖起了关子, 只让牧轻尘跟着她走却不告知她最后的目的地。 这一看就是有什么惊喜想要给自己的,牧轻尘几乎是在傅斐鱼开口的一瞬间就猜到了她的打算。 “那斐鱼可要看牢我了,我把自己交给你了。”看破不说破,牧轻尘心里增添了不少期待。 “好啊。” 傅斐鱼可不知道自己的意图已经被牧轻尘发现,还在暗搓搓的思考用什么样的方式把东西呈现到牧轻尘的眼前会让她更开心。 等离开繁华的城区后,傅斐鱼就带着牧轻尘从马车上下来,两人直接共骑一马,策马前进。 比起凛冽的西风,带着盎然生机的春风柔和了许多,有的只是把两人的发丝吹乱罢了。 牧轻尘窝在傅斐鱼的怀里,被带着一丝暖意的春风一吹,莫名的就有了一些困意,脑袋一点一点的很快就进入了睡梦里。 察觉到怀里的人睡着后,傅斐鱼也放慢了速度,变成单手握着缰绳,半抱着怀里的人以免她掉下去。 速度慢下来后,牧轻尘睡的就更安稳了。 因为马上就要到见到闻若云的关系,昨天晚上牧轻紧张的都睡不着,一直在心里思考该如何对待傅斐鱼的娘亲,斟酌怎么样做才能给对方留下大方得体的好印象。 这一折腾就折腾了大半宿,临近日出时分牧轻尘才勉强睡下。 这下见完了闻若云,牧轻尘整个人都放松了一大截,加上又是躺在了傅斐鱼的怀里,自然而然的就产生了困意。 三月的梅花其实已经开的差不多了,不过傅斐鱼买的土地足够大,整整承包了一个山头,所以在往上走了一段时间后,就能看到山顶依旧盛开的梅花了。 等到傅斐鱼抵达目的地的时候,牧轻尘也闻着梅花的冷香醒了过来。 “梅花?”牧轻尘眨巴眨巴了眼睛,以为自己还没有睡醒,如今已经还是三月了,怎么还有盛开的梅花呢。 “对,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傅斐鱼嘴角翘起,“还记得轻尘你上次在苏州的梅花林说过什么吗?” 嗯?牧轻尘一脸疑惑,眼里带着一丝惺忪的睡意,“我说梅花很好看?” “不是,你再想想。” 牧轻尘坐直身体,用手揉了揉眼睛,忽的灵光一闪,“我说梅花林要是有个房子就好了。” “对。”傅斐鱼抱着牧轻尘的手紧了紧,用力夹着马腹往前行进。 往梅花林深处行进百米左右后,一间由竹子做成的小院落就落在了牧轻尘的眼里。 “轻尘你看,这个竹屋如何。”傅斐鱼拉住缰绳,停在了竹屋的门口。 “我下去看看。”惊讶过后牧轻尘的眼里就满是喜悦了,她当时就是随口那么一提,想不到斐鱼竟然真的做到了。 真是,怪让人感动的。 “小心些。”傅斐鱼扶着牧轻尘下马,十指相扣的牵着她走了进去。 “这里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如果轻尘你想的话,我们可以在这里小住上几天。”傅斐鱼一边走一边介绍着竹屋的布局。 “好啊。”牧轻尘好奇的摸了摸竹子做的桌子,嘴角的笑容止不住的扬起,“斐鱼,我很开心。” 傅斐鱼挑眉,“你满意就好,这样我就……唔……” 傅斐鱼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牧轻尘踮起脚尖亲了一下,脑袋刷的一下变成空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轻、轻尘?”傅斐鱼忍住想要舔唇的欲望,愣愣的开口。 “咳咳,这个是谢礼。”牧轻尘被傅斐鱼直愣愣的眼神搞得有些不好意思,移开视线说道。 “那……”傅斐鱼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慢慢的捧住牧轻尘的脸,让两人的视线交会,“这个是我的回礼。” 傅斐鱼的声音有一丝颤抖,两人的嘴唇很快相遇到一起,牧轻尘和傅斐鱼都闭上了眼睛,慢慢体会这一种奇妙的感觉。 酥酥麻麻的。 傅斐鱼想到了当时喂药时的情景,忍不住张开嘴,试图撬开牧轻尘的齿贝。 在察觉到有温热的物体入侵自己的时候,牧轻尘又是一愣,几乎没有任何抵挡就把入侵者放了进来,任由她攻城略地。 傅斐鱼和牧轻尘都是习武之人,内息比起一般人要绵长上许多,尤其是傅斐鱼这种内力堪比老怪物的人,每每在察觉到牧轻尘有些喘不过来气的时候都会渡过去一些。 于是乎,等到两人恋恋不舍分开的时候,牧轻尘的嘴唇已经微微红肿了起来。 食髓知味,在有过一次体验后傅斐鱼和牧轻尘都莫名的爱上了亲吻时候的感觉。 牧轻尘摸了摸自己微微肿的嘴唇,嗔怪般的瞪了一眼傅斐鱼,“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傅斐鱼眨巴眨巴眼睛,乖巧的点头,半口不提刚才的牧轻尘也是乐在其中,差点…… “这里有厨房吗?”牧轻尘回过神来问道,这一路过来也花费了不少时间,她都有些饿了。 “有的,我带你过去。”傅斐鱼很快就领悟了牧轻尘的意思,握着她的手来了后院。 “这里的东西定期有人会来打扫,干净的很,水源也是直接从顶峰那边的山泉水引过来的,味道有些微微甜。”傅斐鱼介绍道。 “因为屋子是竹子做的,所以我把厨房安置在了院子里,这样就不用担心走火了。”傅斐鱼扬眉说着,眉眼里满是骄傲。 这个竹屋她可是督工呢,年关前后没有少往这边跑,可以说每一样物件的安置她都是过了眼的。 “再往后面有一条小溪,里面应该有不少鱼虾。”傅斐鱼说着看了一眼后院齐全的厨具,提议道,“不如我们去抓些鱼虾来烤一烤?” 牧轻尘心中有些意动,抬头望了一眼天空,“这样忙活完会不会太晚了?” “那就在竹屋睡上一晚呗,问题不大。”傅斐鱼搓搓手,话语里带着一股跃跃欲试。 傅斐鱼都这样说了,牧轻尘自然没有什么顾虑,很快就同意下来。 两人一人背着一个小竹筐,里面放着几根绳子和鱼叉,手拉着手往小溪走去了,瞧着背影都能看出来两人的开心和雀跃。 虽然傅斐鱼口里说的是小溪,但小溪可不小。溪流的横截面的长度大概有五米,水最深的地方有两米多,如果不通水性的话还是离得远远的为好。 “轻尘,我们来比一场如何?”傅斐鱼放下背筐,手里握着竹制的鱼叉。 牧轻尘不甘示弱,顺带还把鞋袜给脱了,“好啊,怎么比?” “就比谁抓的鱼多,时间是半个时辰。”傅斐鱼的视线在牧轻尘精致的脚踝上停留了好久才移开。 “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牧轻尘慢悠悠的衣袖卷起,“你不能用内力作弊。” “自然。” “那就开始!”牧轻尘突然开口,然后猛地往前冲进了小溪里,视线飞快在四周游荡,想要先人一步抓到鱼。 “噗嗤~”傅斐鱼笑出了声,带着宠溺的眼神注视着牧轻尘。 轻尘可真是可爱,哪里有这样抓鱼的,这样一跳有多少鱼都被吓走了。 傻的可爱。 傅斐鱼慢悠悠的挽起袖子,把衣袍掀起别在了腰间,露出了如同白玉一般的小腿。 作为从小就在崖山长大的崽,傅斐鱼对抓鱼可是非常精通的,就算是不用内力也影响不到她的技术。 坐在溪边的石头上,傅斐鱼先是泡了一会脚丫子,一手拖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牧轻尘如临大敌的和小溪里的鱼战斗着。 牧轻尘的余光瞄到了悠哉悠哉的傅斐鱼,心里就来了气,这是看不起的技术? 那就等着瞧好了。 牧轻尘双脚在溪中站定,右手握着鱼叉凝神看着水面 ,静静地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被牧轻尘吓跑的鱼也慢慢的回来,悠闲的甩着尾巴围着牧轻尘的脚转圈圈。 就是现在! 牧轻尘咻的一下把鱼叉扎进水里,一股细小的血红色在水中散开,手臂大的鱼被叉中。 “斐鱼,你看。”牧轻尘一脸得意的举起鱼叉,抬着下巴示意傅斐鱼看过来。 “不错。”傅斐鱼随意的拍了拍手,“不过比起我还差点。” “那你来试试。”牧轻尘挑眉,“现在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 “轻尘。”傅斐鱼从石头上站了起来,举起了手里的鱼叉,“你看好了。” 话音刚落傅斐鱼就飞快出手,右手握着鱼叉,咻咻咻就是三连刺,等到她把鱼叉举起来的时候,已经有三条鱼整整齐齐的排着了。 “……”牧轻尘看了一眼傅斐鱼手上的鱼叉,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鱼叉,一脸不相信,“斐鱼,你没有用内力?” “当然,我一向言而有信。”傅斐鱼挑眉说道,提着衣服从溪水中走出,把鱼叉丢进了竹筐了。 “其实我徒手也可以抓到鱼。”傅斐鱼笑着说道,光着脚丫子走到了牧轻尘的身边,“要不要我抓给你看一看?” “哼,我看着呢。”牧轻尘不服输,没道理她半天才抓上来一条鱼,而傅斐鱼一下就可以抓三条啊,肯定有猫腻! “看仔细了啊。”傅斐鱼轻笑一声,面对着牧轻尘往下了腰,慢慢的把手放进了溪水里。 牧轻尘见着那些鱼像是瞎了眼一样在傅斐鱼手边乱窜,就忍不住动了动脚丫子故意闹出了一些动静。 傅斐鱼见状笑而不语,依旧维持着原来的状态静静的的等待着机会。 等着等着,傅斐鱼的眼神就开始游离,视线从来回游动的鱼转到了某人白皙细腻的脚丫上。 牧轻尘等的有些无聊,大脚趾无意识的磨蹭着水底下的鹅卵石,等着傅斐鱼空手抓鱼。 大约过了半柱香后,见着傅斐鱼还没有动静,牧轻尘忍不住开口,“斐鱼,你真能徒手抓鱼?” “嘘~”傅斐鱼的视线恋恋不舍的从牧轻尘脚上移开,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聚拢双手,同时把抓到的物件往上抛起。 扑通,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就这样被甩在了草地上。 “如何?”傅斐鱼直起腰,挑眉看着牧轻尘。 对比了一下敌我差距后,牧轻尘觉得自己的胜算渺茫, 看着傅斐鱼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牧轻尘脑袋一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斐鱼,我们比鱼多是比数量还是比重量” 傅斐鱼眨眼,看了一眼牧轻尘鱼叉上难得的大鱼,开口道:“自然是按照重量来。” “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不反悔。” 牧轻尘脸色露出狡黠的笑,伸手抓住傅斐鱼的手腕,“我抓住你了,斐鱼。” “嗯???”傅斐鱼呆了一下,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样也算?” “那是,抓鱼抓鱼,斐鱼也是鱼啊。”牧轻尘笑着说道,“难不成你的鱼不是鱼?” “我的鱼是鱼,但是……”傅斐鱼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还带这样钻空子的? “有什么问题?” “没。”傅斐鱼摸了摸鼻子,“愿赌服输,是轻尘赢了。” “乖~” 第四十九章 捉鱼的事情告一段落后, 看着两人湿漉漉的衣摆,傅斐鱼拍了拍脑袋。失策了,她忘记带换洗的衣服了。 好在小溪里竹屋近,傅斐鱼一回家就让牧轻尘把衣服脱下钻进被窝里,直接则是用内力烘烤牧轻尘的衣服。 牧轻尘抱着被子靠坐在床头,饶有兴致的看着傅斐鱼手上的动作, 尤其是看到自己的衣服飘起一阵阵水雾的时候, 不由得瞪大了眼。 内力这个东西实在神奇,真的是居家旅行必备, 不知道以后还会有什么用处。 不一会傅斐鱼就把衣物烘干, 甩了甩之后递给了牧轻尘, “好了。” 摸着衣服上残留的温度,牧轻尘小声的开口,“斐鱼,你转个面。” 脱衣服的时候傅斐鱼还在外面整理竹筐, 牧轻尘倒是也没有想很多。但是穿衣服就不一样了, 盯着傅斐鱼的视线她总是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嗯?轻尘这是害羞了?”见到牧轻尘脸色难得的窘迫,傅斐鱼瞬间有了想欺负她一下的欲望。 “斐鱼!”要不是牧轻尘现在只穿着亵衣亵裤,她都忍不住要挑出来揪傅斐鱼的耳朵了。 这人,坏得很! “轻尘担心什么的, 我们都一起同塌而眠了, 我难道还会在意你有没有穿衣服不成。”傅斐鱼瞬间把自己代入了小流氓的角色,说出的话也带着一丝轻佻。 牧轻尘瞪眼,这是要耍流氓啊! “斐鱼, 你真的不转过去?”牧轻尘很快调整好心态,眼里闪过一丝果断。 “嘿呀,大美人换衣服,我当然是要一饱眼福了。”傅斐鱼越演就越上瘾,还有模有样的吹了一声口哨。 “好啊,那你看好了啊。”牧轻尘轻轻的笑了一下,直接掀起被子从床上下来。 随着牧轻尘的一点点逼近,傅斐鱼忍不住一点点往后退去,视线也不敢落在牧轻尘的身上。 “你、你要干什么?”傅斐鱼敏锐的察觉到了危机的到来,忍不住一点点的往门口挪去,总觉的自己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这位小爷不是要看我换衣服,我自然是如爷的意了。”牧轻尘笑眯眯的说着,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 慢悠悠的拿起衣服,当着傅斐鱼的面甩了甩才往身上穿。 傅斐鱼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用力的眨眼,想要借此来看清牧轻尘心里的打算。 “斐鱼,我后面的衣服好像有些理不顺,你帮我看看。”牧轻尘把衣服披在肩膀上,笑眯眯的对着傅斐鱼说道。 “啊,好。”傅斐鱼又咽了咽口水,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作死调戏牧轻尘。 傅斐鱼的手轻轻滑过牧轻尘的细腰,一股其妙的感觉通过手心让她心尖发颤,“轻尘,后面我帮你理顺了。” “好,劳烦爷帮我系上腰带。”牧轻尘压下心底那一丝丝羞涩,一脸正经地说着。 “好……”傅斐鱼舔了舔嘴角,面对牧轻尘站好,双手停留在牧轻尘的腰间,非常严谨的打着结。 呼,见到衣服成功盖上牧轻尘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后,傅斐鱼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好了。”傅斐鱼挺直腰杆,迎上了牧轻尘带着一丝笑意的眼神。 “这位爷,我背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膈到我了,你帮我看看?”牧轻尘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傅斐鱼的耳边吐气。 笑话,她又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牧子轩那个坏小子过年送给她的东西她可是看过了的。虽然都是些不堪入目的场面和话本,但那里面还是有些道理在的。 比如说,有些时候是需要放开一些,才会更加有意思。 傅斐鱼腿一软,有些招架不住突然演上瘾的牧轻尘,自己该不会是玩脱了吧。 “轻尘,我刚才帮你看过了,没有东西在你背后。”傅斐鱼从心的回答道,她可没有见过多大世面,经不得太多的刺激。 “可是我好难受啊,不如斐鱼帮我检查一下?”牧轻尘换了一种撒娇的语气,声音变得软糯糯的。 又是会心一击,傅斐鱼彻底投降,“这……怎么检查?” 牧轻尘轻笑一声,“自然是帮我摸了摸背上有没有异物了,我的手够不到。” 我信你个鬼!傅斐鱼在心里默默吐槽着,碍于是自己先兴起搞事情,也不敢直接拒绝牧轻尘。 “那……那我帮你看一看。”傅斐鱼小心翼翼的把手贴在了牧轻尘背上,保持着微小的距离开始摸索。 “轻尘,我好像没有摸到东西。”傅斐鱼斟酌着说道。 “可是我觉得有东西。” “那、那我在仔细检查一下。”傅斐鱼的手紧张的贴在了牧轻尘的背上,独属于爱人的温度再一次蔓延到了她的手心,以着飞快的速度卷席了她的大脑。 “往上一点。”牧轻尘努力的控制着自己,让自己背部的肌肉放松,以免被傅斐鱼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好……”傅斐鱼的回答带了一丝颤音,越来越留恋掌心的温度。 好想就这样不放手。 “摸不出来?”在快要忍不住的时候,牧轻尘开口问道。 “摸不出来。”傅斐鱼摇了摇头。 没有任何防备,牧轻尘就把刚刚穿上的衣服脱下,身上只留了一件单薄的亵衣。 “不如爷把手伸进去摸一摸?指不定有什么小虫子飞进去了呢。”牧轻尘闭上眼,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散漫。 这可怎么办啊。 傅斐鱼伸手不是不伸手也不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把手往哪里摆。 “怎么了,爷是要我把衣服都脱完才愿意?” 脱、脱完?! 傅斐鱼咻的一下把手收回来,想也没想就把刚才的衣服往牧轻尘身上罩。 “轻尘你慢慢穿衣,我去准备烤鱼要用的调料!”说完傅斐鱼就从门口窜了出去,跑得比兔子都要快。 “真是……”牧轻尘睁开眼,双手捧着自己发红的脸,低喃着,“跟我比,斐鱼你还是太嫩了一些。” 傅斐鱼夺门而逃后,脸上的红晕迟迟散不开,脑袋里疯狂发拼凑着牧轻尘不穿衣服会是个什么样子。 你都在想什么东西呢!傅斐鱼!礼义廉耻都喂狗了吗! 清醒一点,轻尘没有穿衣服的样子你没有见过!也不该见过! 等会,在等会,等到你们成亲了,你想要如何就如何,那个时候你就不必畏畏缩缩的了! 冷静下来后,傅斐鱼收拾好有些支离破碎的小心脏,拿起一早就准备的菜刀开始清理杀鱼清理鱼鳞和内脏。 等到牧轻尘换好衣服出来后,傅斐鱼已经把两人抓上来的五条鱼清理的差不多了,当然最大的那一条目前还不能享用。 “轻尘,帮忙切一下辅料。”傅斐鱼绷着脸说道,想要营造出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需要切什么?”牧轻尘配合的说道。 刚才的发生的事自己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做的,毕竟对付流氓的方法只有比她更流氓才是。 “葱姜蒜都来一些。” 看到牧轻尘开始切菜后,傅斐鱼提在心里那块石头才算落下。没有继续调侃她就好,这件事情可算揭过了。 傅斐鱼的厨艺还算不错,处理器食材来手法也非常熟练。先是把鱼改刀腌制了一下,然后生好炭火准备开始烧鱼。 “你抓住的归你,我抓住的归我。”牧轻尘说着拿过了最大的一条鱼,用竹子串好就开始烤。 傅斐鱼眨眼没有反驳,她抓的鱼都不大,直接把四条串在了一起放在火上,不一会就传来的滋滋的声音。 鱼皮最先烤的焦脆,独属于的烤鱼的香味一下就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勾得两人的馋虫在肚子里蠢蠢欲动。小溪连通的是山泉水,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鱼肉质更为鲜美,连着香味都带着鲜甜。 莫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后,傅斐鱼手上的鱼就烤的差不多了,她正在完成烤鱼的最后一步,在鱼身上撒制一下调味用的东西。 把烤鱼放在鼻尖嗅了嗅,确定味道没有问题后,傅斐鱼就直接递给了牧轻尘,“轻尘,鱼烤好了,你来尝尝味道。” “好。”牧轻尘应道,打量了一下自己手上的烤鱼。自己和斐鱼开始烤鱼的时间差不多,这样的话自己的鱼也应该烤好了吧。 “给你,这是我烤好的。”牧轻尘递出自己的烤鱼,换走了傅斐鱼手上的烤鱼。 牧轻尘虽然是第一次烤鱼,但是烤出来的成品并不差,傅斐鱼想也没想就咬下了一大口,一边不断的往外吐气一边咀嚼着。 “你慢些,还烫着呢。”看着傅斐鱼猴急的样子,牧轻尘赶紧拿过一边的山泉水递了过去。 傅斐鱼接过喝了一小口,然后顺利的把嘴里的鱼肉咽下,“不错,轻尘你烤的很好吃。” “真的?”牧轻尘半信半疑的说道,自己可是第一次烤鱼呢。 “我不会骗你的。”傅斐鱼把手上的鱼肉撕下了一小块,“轻尘你自己尝尝。” 牧轻尘张嘴咬住,鲜甜的鱼肉味一下在蓓蕾炸开,卷席了她的味觉。 真的还蛮好吃的啊,牧轻尘眼睛一亮,对傅斐鱼亲手烤的鱼更加期待了。 轻轻的吹了两口气,牧轻尘小心的咬下边缘的鱼肉,在口中细细咀嚼品味着。 好好吃!比自己好吃十倍! 牧轻尘的眼睛更亮了,如果说自己的烤出来的鱼是鲜甜的话,那么斐鱼的就是鲜甜中带着爆炸一般的香气,在鱼肉吞咽下肚后,鱼肉的香鲜依旧停留在口腔里,足够回味很久。 “怎么样,我的味道不错吧。”傅斐鱼自信的说道。 牧轻尘点头,微微眯眼看着傅斐鱼。 不知道自己抓到最大的那条鱼,品尝起来的味道会如何呢? 第五十章 两人最后还是没有在竹林过夜, 在用完烤鱼后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就骑马下山,回到家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吃完晚膳的傅启明和闻若云。 “爹爹。”傅斐鱼喊了一声,笑眯眯的牵着自己未来的媳妇介绍道。 傅启明早早就了解透了牧家的情况,面带微笑的和牧轻尘寒暄了几句。 “在外面用过晚膳了?”闻若云问道。 傅斐鱼点头,如实答道,“我带着轻尘去了梅林一趟。” “今天你们也玩累了, 晚上早些休息, 轻尘的房间就在你的隔壁屋。” “好。”傅斐鱼点头,眼里带着一丝好奇, “娘亲这是要和爹爹一起出门吗?” “嗯, 外头有些小麻烦, 我们一起去处理一下。”闻若云理了理傅斐鱼散出来的发丝。 “什么麻烦,我去帮娘亲跑一趟如何?” “不用,你在家里好好陪着轻尘,这几天我和你爹爹可能都不在, 记得看好家的。”闻若云拍着傅斐鱼的肩说道。 闻若云和傅启明要去干的可不是什么小事, 而是要拜访几位阁老,想要私下商量一下立储君的事情。 大皇子和三皇子年岁都已经见长,尤其是大皇子傅翰文,作为唯一一个及冠的皇子, 他的野心也开始越来越大, 暗地里的小动作没一个消停。 嘉兴的事情他们也都已经了解了,那些盐帮背后的人估摸这就是傅翰文,他想要借此敛财然后用钱收买朝廷上的大臣。 “好吧, 那娘亲记得注意安全,如果有什么困难派人回来只会一声就好,如今我也和师姐一样是小宗师的境界了。”傅斐鱼说着比了比自己的拳头,“虽然我一个人还抵不过一个军队,但是一两百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要是安歇生意人故意为难娘亲的话,我就暗地里去教训他们一顿。” “小飞鱼真棒。”闻若云眼里满是溺爱,“不过不是每一件事情都需要你亲自出手的,护卫可以干的事情就让护卫去干吧,他们也是经过训练的,一般的差事都可以完成。” “我晓得,不过有些事情自己来做比较有意思。” “这个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就好。” 点拨了傅斐鱼几句后,闻若云就在傅启明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随着哒哒的马蹄声,马车很快就在街道上不见了踪影。 “轻尘,我们回去吧。”傅斐鱼自然的握住牧轻尘的后,大拇指在她的手背上细细的摩挲着。 傅斐鱼非常喜欢这样掌心相贴的感觉,两人的温度互相传导,就像是亲密的依偎着一样。 夜色渐浓,很快就到就寝的时候。 在傅斐鱼的家里,牧轻尘可是非常注意言行举止的,就算闻若云和傅启明并没有在府内,她依旧是守着必要的规矩。 比如说,未婚妻妻不能同塌而眠。 “那轻尘,我们明天早上见。”把牧轻尘送到了门前后,傅斐鱼还恋恋不舍的握着她的手,不愿意就这样放开。 “嗯。”习惯了每天早上都练剑以后,牧轻尘渐渐的也乐在其中了,尤其是在发现内力的各种用处后,对于习武一是就更加热忱了。 傅斐鱼一根一根的把手指松开,非常明显的感觉到掌心的温度一点点的消散,变得无影无踪。 自己这样松手了,会不会明天就握不到轻尘的手了呢?就像这个转眼即逝的触感一样。 “别多想。”牧轻尘马上就发现了傅斐鱼的不对劲,主动踮起脚尖亲了亲她的脸,“回去乖乖睡一觉,明天早上我就可以见面了。” “嗯。”傅斐鱼底下头,“我就是突然觉得,我们的婚期定的太迟了,要在早上一些就好了。” 如果两人成亲的话,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睡在一起了,且不提暖香如玉的感觉多美妙,但是可以不用和牧轻尘分开就让她很满足了。 “我倒是觉得刚刚好。”牧轻尘捏了捏傅斐鱼的耳垂,安慰着突然开始患得患失的爱人。 “你想啊,如今已经是三月了,如果我们把婚期定得很近的话,就容易和秋闺的时间撞在一起。”牧轻尘慢慢的分析着。 “那可以明年三四月啊,正好和我的及冠礼一起办了。”傅斐鱼闷闷的开口,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就这样了。 “那可不成,傅斐鱼及冠的样子也可要好好看着,才不想被盖头挡得一点也瞧不见你呢。”牧轻尘轻哼一声说道,“比起三四月的农忙季,十月正好是丰收的事情,如果我们举办婚礼的话,一定会得更多人祝福的。” 未来媳妇的温言软语很快就抚平了傅斐鱼的患得患失,上前轻轻的抱了抱牧轻尘后,傅斐鱼慢慢的调整好了状态。 “明天我教轻尘你一套新的剑法。” “好啊~”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闻若云和傅启明碍于身份的关系并不能在宫外久待着,所以三天两头都处在外出谈生意的状态,只有偶尔几次回来陪着两人用一下餐,询问一下两人的近况如何。 待在傅府的时间久了以后,牧轻尘绷紧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尤其是在发现闻若云和傅启明都很好说话的时候,她就有又到了能言善辩的的角色,时不时的在饭后分享一下自己在经营店铺时候遇到的问题。 “轻尘,去年的皇宫里的那一批苏绣是你们牧家提供的吧?”闻若云在用完晚膳后突然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牧轻尘点头,“苏绣也算是我们苏州刺绣的一大特色了,如果您喜欢的话,我就让他们送过来一些。” “这倒是不必。”闻若云思索了一小会,开口道:“明年就是小飞鱼和你的婚期了,我想着如果用苏绣来完成嫁衣,是不是会好上一些。” 嫁衣?牧轻尘一愣,她还真的没有想到这茬呢。 “伯母,其实……”说着牧轻尘的脸上多了一些不好意思,“我虽然名下有不少苏绣的铺子,但是我对于苏绣并不是很了解,如果动手制作嫁衣的话……” 牧轻尘在闻若云面前可是一个实诚的孩子,直接坦白自己不会刺绣和女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请最好的几个苏绣大师来参与嫁衣的制作,在上面秀个龙啊凤的。”闻若云笑眯眯的说着,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主意非常棒。 牧轻尘的老家是苏州,如果在嫁衣上加上苏绣的话,也足够体现他们对牧轻尘的看重和在意了。 牧轻尘眨了眨眼,自己的嫁衣不应该是自家娘亲应该操心的事情吗,怎么伯母如此热心。 “伯母的主意极好,我回去就开始找绣娘。”牧轻尘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乖巧的答应下来了。 闻若云对牧轻尘的态度很是满意,“等会我找几个人画个样子,过几天带来给你。” “多谢伯母。” “不用客气,马上就是一家人了。” 在没有见到牧轻尘的时候,闻若云担心自家小女儿会被人给拐走,等到她见到牧轻尘后,打的就是把人给拐回来的主意了。 越是相处,闻若云就越能发现牧轻尘是个不错的姑娘。 愿意每天早起陪着小飞鱼一起练剑,吃饭的时候看每次都会把小飞鱼最喜欢的留给她;天冷了会提醒小飞鱼加衣服;在小飞鱼心血来潮想去远一点的地方耍耍时也愿意费事费劲的陪着,算起来是个有心的姑娘了。 知冷知热,克己守礼,聪慧护短,最适合自家孩子不过了。 而且还是个姑娘家,怎么也不可能会把小飞鱼拐走,然后借此上位什么的。 “斐鱼,你最近去崖山看过没有,叶大师回来吗?”傅启明端着茶坐在一边,身边的陆城一直都在随时待命的状态。 傅斐鱼摇了摇头,“师傅最近去拜访老友了,要过上一两天才会回来。。” “斐鱼,如果你师傅回来的话,你代我转问一声:如果一直背着石头的人觉得有些累了,他是应该咬咬牙在坚持一会呢,还是把石头交给自己的孩子,让她继续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这是问题好奇怪的,傅斐鱼有些不是很懂,但依旧把傅启明交代的话记下。 “爹爹,阿姐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啊,湖广那边的雪灾也差不多歇了吧。”傅斐鱼问道,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阿姐了呢。 “快了,四月肯定可以回来了。”提到湖广的雪灾后,傅启明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杀意。 那几个混账家伙可真是好得很,要不是国师早早的告诉了自己会发生的情况,他还真的会被底下串通起来的人给蒙蔽了。 小雪灾引而不报也就罢了,可偏偏在出了几十条人命后,当地的官府还是选择把消息压得死死的不说。要不是斐宸早早的就领命南下,指不定这个雪灾就会变成瘟疫,到时候就不是拨些银两和物资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挥挥手送了自家爹爹和娘亲离开后,傅斐鱼就带着牧轻尘出门,经过一大段颠簸的山路后到达了崖山。 横竖师傅过几天就回来了,那她不如带着轻尘先去崖山等着,顺带还能玩上几天。 “小师叔好。”抵达崖山后,一路上都有人朝着傅斐鱼问好。 傅斐鱼笑着一一回礼,明示加暗示的炫耀了一下自己的未来媳妇。 崖山的弟子对傅斐鱼和叶青衣这样天才般的人都是打心里的佩服和敬重的,领会到傅斐鱼的意思后,一个个都拍起了漂亮的彩虹屁,听起来舒心极了。 “我打算在崖山小住几日,你们如果遇到什么瓶颈可以来问我。”傅斐鱼一开心,就做出了许诺。 “多谢小师叔!”崖山的弟子一听就乐开了花,“到时候小师叔成亲的时候可一定要喊我来啊,我可以为小师叔挡酒!” “好,会喊你啊。”傅斐鱼笑着拍了拍自己师侄的肩膀。 牧轻尘看着在崖山内颇受欢迎的傅斐鱼,忍不住开口,“这些都是你的师侄吗?” “差不多,师傅收的徒弟不多,早些时候收的都是他的记名弟子,亲传的只有师姐和我,所以我们两人的辈分就高起来了。”傅斐鱼解释着,很快带着牧轻尘来了自己的处所。 傅斐鱼的住所看起来只是简单的木屋,但是认真观察后就会发现里面随意摆放的一件小东西都价值不菲,更不用还说是使用的物件了,每一样都是闻若云进行挑选出来的。 “我从记事开始就在崖山了,这是我三岁的时候,往后每年来量一次身高。”傅斐鱼摸着墙壁上的刻痕,对着自己的脑袋比划了一下,“轻尘你看我是不是又高了一点?” 牧轻尘比傅斐鱼矮上半个头,要踮起脚尖才能勉强看到,伸手用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下高度,“是高了,高了那么多。” 听到自己长高后傅斐鱼很是开心,“轻尘,帮我做个记号。” “嗯。”牧轻尘的手盖在傅斐鱼的脑袋的上,比对着的压住了墙壁,“好了。” 傅斐鱼弯腰钻出,用手握住牧轻尘的手,“轻尘你看好了,内力多了以后还可以这样用。” 说着傅斐鱼就把自己外放的内力小心的附着在了牧轻尘的手上,引导着她在墙壁上划了一下,留下了大约半寸深的痕迹后,顺带还附上了时间。 “轻尘你来站好,我也帮你量一下。”傅斐鱼松开手,满意的看着整理排列的划痕。 牧轻尘靠着墙壁站好,视线所及刚好是傅斐鱼饱满的嘴唇,有些红又有些粉嫩,看起来很是诱人的样子。 如果尝一下会是什么味道呢?这样一个念头没有任何预兆的就闯进了牧轻尘的脑袋里。 好在她的理智还在,并没有一时冲动的付出了行动。 “站直了啊。”傅斐鱼可没有注意到牧轻尘的异常,还在专注的丈量着牧轻尘的身高,认真的记录下了牧轻尘的身高,“好了。” 看着墙壁上新多出来的痕迹,傅斐鱼心情都觉得愉快了许多。“轻尘你看,你的身高和我十六岁的差不多。” 牧轻尘挑眉,这是觉得自己不够高?“在苏州,我这样的个子算是高挑了,比我还高的姑娘可不多。” “比你貌美的姑娘则是一个都没有。”傅斐鱼顺口接着,“能娶到你,三生有幸。” 哼,这还差不多。 在崖山可不用担心什么安全问题,所以牧轻尘和傅斐鱼两人什么护卫也没有带,至于傅衣和翠竹自然也是被留在傅府了。 在白天指导了几个上门请教的弟子后,天色也暗了下来,黑夜很快就卷席了山脉,只留下崖山上的点点烛光。 原本傅斐鱼还想带着牧轻尘去自己在崖山的私库看看,但碍于天已经暗下来了,只好把计划往后挪了一天。 在崖山上两人可没有什么避讳,无需多言,在就寝的时候两人就有默契的爬上了一张床,牧轻尘睡在里边,傅斐鱼睡在外边的。 大概是傅斐鱼在这里住了是在太久,牧轻尘一躺下去就觉得非常安心,浑身上下被属于傅斐鱼的味道包裹着,好似被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一样。 “晚安。”傅斐鱼轻声说道,面对着牧轻尘慢慢的把脑袋移了过去。 “晚安。”牧轻尘熟练的把下巴抵在傅斐鱼的额头,两人互相依偎着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呼吸彼此交错着,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在半空中的月亮也升的越来越高。 在有些冷清的月光下,木屋里的两人盖着一床被子,睡姿相较于一开始的又变得亲密了许多。 第五十一章 大概是周围的环境让牧轻尘觉得太过心安, 到了往常练剑的时候,牧轻尘依旧在睡梦里,睡的非常熟。 反观傅斐鱼,十几年的习惯还是成功的把她唤醒,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像以前一样直接离开去练剑,而是睁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枕边人的容貌。 傅斐鱼伸出手, 隔着一小段距离描绘着牧轻尘脸部的轮廓。 一遍, 两遍,三遍……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 牧轻尘的眉头微动, 慢慢的睁开了眼。 “斐鱼, 该起床练剑了吗?”牧轻尘开口说道,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 傅斐鱼轻轻的笑了一声,“今天晚些时候我在教你练剑,一会起来我先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地方?牧轻尘眨眼, 意识并没有完全清醒, 看着周围有些陌生的环境,她才反应过来。 哦,对了,这不是在傅家了, 现在她们是在崖山呢。 等到牧轻尘彻底清醒以后, 她身上的衣服也已经穿戴妥帖,洗漱好推开门后,负责伙食的弟子端来了今天的早膳。 崖山的物资都是专人送来的, 每天都是最新鲜的食材,菜色虽然不多,但是味道是极好的。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傅斐鱼拉着牧轻尘的手,十指紧扣,穿过几条幽静的小道后,带着她来到了一个石室面前。 牧轻尘好奇的摸了摸紧闭的石门,“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面可都是我的积蓄。”傅斐鱼笑着说道,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钥匙对上了石门上唯一一个小孔。 牧轻尘睁大眼好奇的看着,石门上的钥匙孔很小很深,傅斐鱼在放入钥匙后用内力重重的拍了一下,把钥匙全完拍进了孔里。 “这样还这么拿出来?”牧轻尘问道,钥匙完全堵住了石门上的小孔,如果不是两者颜色不一样的话,牧轻尘都会以为石门原本就是这样的。 傅斐鱼笑了一声,“看好了啊。”说着傅斐鱼就把手放在了石门上,看起来没有用什么力气就推开门。 咔嚓咔嚓,齿轮咬合的声音不断响起,等到石门完全敞开后,原本的钥匙也从小口中退了出来。 “出来了,这里面是有机关?”牧轻尘被勾起了好奇心,伸手仔细的摩挲着石门,想要发现些什么。 “这石门里面确实有机关,不够是师傅早些年做好的,我曾经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研究,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到最后也就是学会了怎么开门而已。”傅斐鱼把钥匙收好,笑着解释道。 “师傅精通的东西太多了,如果我都要学的话,怕是一辈子都学不会。” 牧轻尘眼里满是惊艳,同时对傅斐鱼的师傅也越来越好奇了,难不成斐鱼的师傅就是话本里那种隐世的老人,平时看起来就是以为普通的老爷爷,但是一出手就是惊天动地的。 那也太厉害了吧。 石门的机关给牧轻尘的是惊艳,等到她看清石门内的东西是,就是目瞪口呆了。 作为具有良好品鉴能力的人,牧轻尘随意的瞟上几眼,就已经发现很多价值连城的东西了。 “这、这里的东西……”牧轻尘第一次被东西吓得有些结巴,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牧家作为富甲一方的商贾人家,牧轻尘从小也是锦衣玉食,好东西见得也不少,但她这辈子还真的没有见过那么多好东西,这里随便拿几件出去就足够让人疯狂了。 “这里的东西多半是师傅、爹爹、娘亲、阿姐、师姐和底下那些师侄们送给我的。”傅斐鱼掰扯手指说道,“多半是他们送与我的生辰礼物。” 牧轻尘愣愣的点头,觉得自己就是乡下人进城一样,看着什么东西都好奇。 “怎么样,轻尘你有什么喜欢的吗。”傅斐鱼大气的说道,“我的就是你的,轻尘你要是有喜欢的尽管拿去就是了。” 牧轻尘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对着傅斐鱼摇了摇头,“既然你的就是我的,那我拿不拿也是一样的,这些东西我拿出去也没有什么用处,不如就放在这里吧。” “轻尘你没有特别喜欢的吗,你可以挑些放在房间里当个好看的装饰品,或者挑几样送给伯父伯母也不错。”傅斐鱼摸着下巴说道。 傅斐鱼每年都会收到这些东西,多一件少一件的对她来说差不了多少,纵然这些的东西价值很高,但是对她而言也没有什么用处啊。 傅斐鱼觉得自己很好养活,有吃有住,有什么喜欢的有钱买下来就成了。这些东西对她而言就只是欣赏一下而已,何况对自己而言比较重要的那些礼物,自己也都已经更加妥帖的存放好了。 “我特别的喜欢的东西我已经有了。”说不动心那是假的,毕竟傅斐鱼这里的藏品有很多多非常好看,饶是牧轻尘见过好多奇珍异宝,而已忍不住被它们吸引住心神。 “那是什么?” “是什么?”牧轻尘笑了一声,把视线从那些奇珍异宝上移开,迎上了傅斐鱼的视线。 “是你啊,斐鱼~” 哄——傅斐鱼的脸突然被红晕爬满,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杀伤力着实大的很,让她觉得整个脑子都要炸开了一样。 “我、我也是……”傅斐鱼磕磕绊绊的说着,“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比不上你,轻尘你是最最最重要的。” “我有你就够了。”牧轻尘继续说道,瞧着脸色爆红的人笑的更开心了,“我会把你藏在心里,一辈子。” 飘了飘了,傅斐鱼觉得自己都可以上天了。 “轻尘你也一直在我的心里,我会……”傅斐鱼紧张的说着,绞尽脑汁的想要说出自己的感受,可当要说出口的时候,有觉得世间上的人和言语都不能表达自己对轻尘的喜爱。 如果可以的话,傅斐鱼愿意把牧轻尘刻进自己的骨血了,不论何时不论何地都与她在一起。 “我明白,斐鱼的心意的晓得的。”牧轻尘慢慢的握着傅斐鱼的手,“斐鱼,你要陪我走一辈子啊。” 傅斐鱼用力的点头,“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的。” 其他东西可以不要,但是送给长辈的东西可不能少。到最后傅斐鱼埋头倒腾了一番,从里面挑出了两个比较中规中矩的礼物。 送给牧老爷的是一对上好的玉雕,送给牧夫人的则是一盒南洋金珍珠,每一颗都色泽亮丽光滑圆润,多事上品中的上品。 “这样会不会太过寒酸了。”傅斐鱼看着这一盒子珍珠,“要不要加个玉镯?” “不用了,这里的的珍珠单独那一颗出去都价值不菲,更不用说这一盒了。”牧轻尘赶紧说道,打消了傅斐鱼想要继续拿礼物的念头,“足够了,这些。” “那子轩呢,要不要送他一些笔墨,我这里好像有一块不错的古砚。”对比一下自己的库存后,傅斐鱼还是觉得自己有些拿不出手,“还是送他一些孤本?” “不必,子轩现在还小,你把好东西给他,他也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牧轻尘说着思考了一下,“如果你想给子轩准备礼物的话,不如去京城最大的书店去,多买些书给他就是了。” “轻尘说的有理。”傅斐鱼瞬间改变了主意,把送给牧子轩的礼物变成了一箱子书籍。 可以料想到,牧子轩在收到礼物的时候会有多“惊喜”了。 挑选完礼物后,傅斐鱼就拿着牧轻尘进到了石室的里面,通过内力又打开了一道暗门。 “虽然轻尘你已经拥有最喜欢的东西了,但是这里面的东西你还得再选上一件。”傅斐鱼轻咳一声说道,努力让自己的脸皮变得厚一些。 走进暗室后牧轻尘马上觉得一阵刺骨的寒意朝着自己冲过来,要不是傅斐鱼一直握着她的手,她都忍不住要摆出防备的姿势了。 “轻尘你看看,里面你最喜欢什么。”掀开笼罩着夜明珠的黑布,柔和的光马上充满了暗室,里面摆放着的东西也都露出了真正的模样。 “这、这都是武器?”牧轻尘睁大眼,觉得自己有见了一次世面。 如果世间真的有什么神兵利器的话,大概也就是眼前的这些了吧。 “对,这些都是有些来头的东西,它们的主人一般都是江湖上排的上号的人。”傅斐鱼自信得说着,“如今轻尘你的内力已经比得上三流的高手了,当初我送给你的软剑已经不适合你了,你的实力已经足够驾驭这些东西了。” 牧轻尘咽了咽口水,随便的拔出了一把剑,凛冽寒光和冰冷的剑刃一下就映入了她的眼帘。 “这些武器也是旁人送给斐鱼你的?”牧轻尘脸上满是惊讶,不需要验证,单单看上几眼就知道这削铁如泥的宝剑。 “算是吧。”傅斐鱼随手拔.出了一把剑,“这一把是江湖上号称什么飞龙大侠的佩剑飞飞龙剑。” “在四年前那位飞龙大侠上山想要挑战师傅,而当时师傅正在和他的朋友下棋,为了不分心就派我出战,然后我就飞龙大侠打趴下了。”傅斐鱼说着笑了一下,眼里带上了得意。 “当时我刚刚入一流的境界,和那位飞龙大侠打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分出来的胜负呢。” “最后那位飞龙大侠觉得自己输给我很丢脸,看着武器被我打落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把剑,顺手就把它送给我了。这件事情传出去后,前来挑战我的人就多了,输了以后武器归我也就是默认的规则了。” 牧轻尘眨眼,四年前斐鱼就可以和打败那些大侠了,那她练武得多辛苦啊。 “斐鱼,你以前习武是不是很累?”牧轻尘眼里马上就有了怜惜,斐鱼习武一定是起早贪黑的,指不定每天都一身伤呢。 “啊?”傅斐鱼也愣了,轻尘怎么都不夸奖一下自己,她可是十四岁就进阶一流高手的层次了,可厉害了。 “以后我一定不会贪睡了,如果一个时辰不够我就练两个时辰。”牧轻尘一本正经的说着,“斐鱼你不用在意我累不累,习武本来就是一件苦差事。” “可是……”傅斐鱼眨眼,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她在习武一道的天赋上很好,加上有师傅每天用珍贵的药材帮她药浴,她练起武来可比一般的弟子轻松很多呢。 “放心,我会坚持下来的。”牧轻尘正色道,“我会努力,总有一天我可以陪斐鱼你一起御敌的。” 傅斐鱼呆呆的点头,“好,我一定会好好教你的。” 既然轻尘想要变得厉害一些,那她就去向师傅求些增加内力药丸,适量的让轻尘服用一些好了。 最后牧轻尘选择一把看起来非常朴实的剑,从剑鞘到剑柄看起来都是普普通通平淡无奇,除了剑身比较窄一点点以外,其他地方看起来就和街边武器店里最普通的剑一样。 “我就要这把剑好了。”手握在剑鞘上,牧轻尘越看越是喜欢,从手感到样式都很合她的心意。 “这把?”傅斐鱼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这把剑好像还是我以前的佩剑,已经有些年头了,轻尘你确定要这把?” 以前的佩剑?牧轻尘听到后更满意了,“我很喜欢,就这把了。” “好,不过它的剑鞘有些老旧了,过会我去找些材料来,帮它做个新的剑鞘。” 这把剑虽然是旧剑,但是并不比其他的剑差。真的说起来的话,也都是叶尘亲手制作的,比起傅斐鱼现在的佩剑也就只有长度和重量有些细微的差别罢了。 牧轻尘的身形比傅斐鱼的要娇小一些,这把旧剑反倒比其他剑更合适她。 第五十二章 两人呆在崖山的第三日, 就在傅斐鱼早起教牧轻尘适应她的新武器时,一阵微风拂过,在两人的身侧多了一个蓄着白须的人。 傅斐鱼的境界已经有了提升,在叶尘现身后很快就有了察觉,一扭头就看到了自家师傅。 “师傅!”傅斐鱼惊喜的喊道,一个收剑式停下了手里的剑招, 颠颠的就拉着牧轻尘凑了过去。 “师傅师傅, 这是轻尘。”傅斐鱼兴冲冲的介绍道,“您未来的徒弟媳妇, 不对, 是您徒弟未来的媳妇。” “这位就是牧姑娘?”看着有些毛躁的徒弟, 叶尘对牧轻尘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是,叶师傅好。”牧轻尘乖巧的行了晚辈礼,对于眼前的叶尘很是好奇。 “好好好,是个好姑娘。”叶尘满意的摸了摸胡子, 他批的天作之合可不是胡闹的, 只要两个小姑娘可以携手走下去,过得那肯定是越来越好。前路固然会有一些险阻,只要两人携手同心,一切都不是问题。 “师傅, 轻尘满打满算已经跟着我习武半年了, 不如您老人家帮着指导一下?”傅斐鱼笑眯眯的说着,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 “也可,劳烦牧姑娘把手伸出来一下。”叶尘没有拒绝傅斐鱼的请求。 牧轻尘掀开自己的袖口, 照着叶尘的话把手腕露了出来。 叶尘把手指搭在牧轻尘的手腕,试探的放入了一股内力,飞快的绕着她的经脉运转了一圈。 “不错,基础很稳固。”叶尘脸上多了些满意,跟着小飞鱼可以有这样的效果,这个小姑娘的天分也不错的,如果从小开始习武的话,成为名镇一方的大侠还是轻而易举的。 “那师傅有什么可以指导一下的吗?”傅斐鱼紧接着问道。 叶尘看了一眼自家小徒弟,笑道,“小飞鱼,你是不是想让为师帮牧姑娘写个方子,帮着牧姑娘多一些内力?” “嘿嘿。”傅斐鱼搓了搓手,“师傅果然英明神武,徒弟我还什么都没说,您老就知道了。” “你脑袋瓜子想着什么我还不知道了?”叶尘笑道。 牧轻尘斟酌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麻烦斐鱼师傅的好,开口道:“叶师傅,药方的事情就不必了,我每天早起多练一会就是了。” “牧姑娘,你无需和我客气。”叶尘笑着说道,对待牧轻尘的态度非常和善,“你既然是小飞鱼的妻子,也就是我半个徒弟了,而且你天分不错,如果我早些时候遇见你的话,或许我的徒弟就会多上一个了。” 叶尘虽然看起来仙风道骨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但是他的性格极为和善,对于亲近的人来说是很好讲话的,性格里最突出的两点就是爱屋及乌和护短了。 “这个药方本来就是给根骨好的人用的,轻尘你安心收下就是了。”叶尘说着就给了傅斐鱼一个眼神,让她自行理会。 傅斐鱼眨眼,师傅这样说就是答应了啊,“师傅稍等片刻,我马上去取纸笔。” 傅斐鱼的动作非常快,在轻功的加成下,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取好了笔墨回来。 功夫到了叶尘这个境界,写字都不需要什么桌案了,直接把宣纸凌空一甩,笔墨瞬间跃于之上,不一会就书写完成。 “收好了。”叶尘内力回收,纸笔整齐的落回到了傅斐鱼的手上,“切记里面的药量,务必按照剂量来。” “师傅放心,药材我会亲自去挑选的。”傅斐鱼保证道。 叶尘点头,把视线移到牧轻尘的手上,“牧姑娘手里的佩剑可是斐鱼以前用的?” 见着牧轻尘点头,叶尘也上来了一点兴致,“牧姑娘如今在练习什么剑法?” “师傅,是那套落叶剑法。”傅斐鱼抢答。 “落叶剑法?”叶尘微微皱眉,“为师什么时候交给你过这样的剑法了?” 傅斐鱼解释道,“是师傅您老朋友纳云道人教给我的,又一次他来找您您不在,他就顺手教了我。” 牧轻尘毕竟不是她正式的徒弟,再加上她没有出师,那些亲传弟子才能学到的剑招傅斐鱼守着规矩没有交给牧轻尘。 “原来是那老道交给你的。”叶尘眉头瞬间松开,“怪不得名字那样粗鄙,落叶落叶,怎么说也应该用落英才是。” “牧姑娘,你武一套剑法来给我瞧瞧看。”叶尘摸着胡子说道,“随意什么都可以。” 牧轻尘问询般的看了傅斐鱼一眼,短暂的交流了一下,“那我就在叶师傅面前献丑了啊。” 在院子中心站定,牧轻尘右手握剑,把自己熟记于心的剑招用了出来,招式行云流水,耍起来极为好看。 叶尘凝神看着,止不住微微点着头,自己果然没有看错,牧轻尘在习武上颇有天赋,虽然比不上自家小徒弟,但也是百里挑一的天才了,放在普通门派都可以当做继承人来培养了。 “不错。”叶尘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向牧轻尘的眼神更加和蔼了,“牧姑娘,我那里还有一套更适合你的剑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学习?” “啊?”牧轻尘呆愣的眨眼,叶师傅这是要教自己习武吗? “多谢叶师傅。”牧轻尘慢一拍的说道。 “喊我叶师傅?”叶尘笑眯眯的问道。 “轻尘,师傅这是愿意收你为记名弟子了。”傅斐鱼压着声音说道,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这样一来轻尘也是师傅的弟子了,那她不就是轻尘的师姐了? 哦不对,是师兄了! 收自己当徒弟了?牧轻尘被这个消息砸的有些回不过神来,在傅斐鱼的提醒下才反应过来,急匆匆的端过来了一杯茶水。 “师傅请喝茶。”牧轻尘跪在地上,双手奉上茶杯。 叶尘接过茶杯,也没有在意里面的茶水已经冷掉了,笑眯眯的掀起杯盖喝了一口。 “好,从此后以后轻尘你就是的崖山的一份子,有任何困难需要崖山的帮助的,皆可以上山来求助。”叶尘正色道,“不过你也要恪守崖山的门规,不许用武功乱杀无辜,为非作歹。当然如有有人惹到你的头上,你也不用怕 ,尽管杀了就是,天塌下来都是为师顶着。” 叶尘作为真正的绝世高手,说出这话的时候可谓是底气十足。 “弟子谨遵师傅教诲。”牧轻尘俯下身磕了头,完成了拜师礼,从此多了一个武功天下第一的师傅。 “明天卯时来找我,第一次药浴为师来帮你准备。”多了一个乖巧的徒弟后,叶尘觉得整个人都年轻了许多,仿佛回到了十八年前,自己刚刚收傅斐鱼为徒弟的时候。 算一算自己也已经有六十多岁了啊,叶尘感叹道。 在六十年前,叶尘就是惊世的天才,仅仅八岁就学会了常人需要努力十年的剑法,更是在十二岁就踏入一流高手的境界,从此一人一剑闯荡江湖,打开了独属于叶尘的时代。 等叶尘到了三十岁的时候,叶尘在武学上遇到了瓶颈,他卡在了宗师的境界迟迟突破不了,而那个时候江湖上所有的人都已经被他挑战遍了,不管是隐世高人还是什么帮派掌门统统成为了他的手下败将,因此他也就没有法子从生死搏斗间领悟到突破的契机。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年后,叶尘就遇到了傅启明,那个当时还是小小少年的人。 傅启明当时虽然是正经的嫡子,但是因为皇后去世的早,导致他在后宫里显得有些孤立无援。加上先帝有意的放纵,导致很多庶出的皇子都压在了他的头上,皇位之争尤其激烈。 傅启明是个胆大心细的,在发觉叶尘真正的身份后就开始拉拢他,得知他境界迟迟突破不了后更是不吝啬自己的私库,把一些珍奇的药材和武功孤本都交给了他。 叶尘当时已经是宗师的境界,天底下还真的没有怕过谁,对于傅启明的示好都坦然收下,然后闭关钻研。 大概是天意如此,在傅启明不留余力的供奉下,叶尘在两年后得以突破宗师境,成为世间第一个大宗师。 叶尘是个知恩图报的,在得知傅启明已经和当朝阁老的嫡孙女订婚,并且有登上那个位置的打算后,也投桃报李不留余力的帮助他。 这样一晃又是八年,在叶尘的协助下傅启明成功问鼎,叶尘登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封叶尘为超品国师,几乎是赋予了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叶尘虽然协助傅启明登基,但他却不是个喜欢权势的人,依旧定居在崖山,在必要的时候出才会出现提醒傅启明一下。 因此,随着时间的流逝朝堂的人对他也渐渐的不是很在意了,有不少新晋官员甚至只把叶尘当个吉祥物一般的存在。 傅启明登基后,封了叶尘为国师,接着就是封了闻若云为皇后,接着才是天下大赦。 在登基后,因为闻若云迟迟怀不上孩子,傅启明顶着压力去过几次其他妃子的地方留宿,等到大皇子傅翰文生下来后,闻若云才成功怀孕,只不过生下的是双生子,又是惹得朝廷大臣一波非议。 自古以来双生子都是被视为不详,是要夭折的体现,更何况这个还是从皇后肚子里出来的,为了大统考虑肯定要抹杀掉其中一个。 叶尘早在闻若云怀孕的时候就算到了这样的结构,所以特意为此出山,用武力威慑了那些大臣后,亲自设下祭台向上天问凶吉,破了双生子不详的传言,更正为双生子乃是上天的恩赐,当两人长大成人之际,就是大周朝一统天下之始。 叶尘这一招虽然威慑住了不少大臣,但是朝廷上除了皇后母家一脉,还有许多阁老生出了野心想要再进一步。 傅启明当时登基不过三年,碍于形势对那些倚老卖老的大臣还不能下手,靠着叶尘这一招也只能让他们打消对双生子的敌视,最后做出妥协把傅斐鱼寄养在了叶尘的崖山,待两个孩子都及冠成人后再恢复傅斐鱼二皇子的身份。 至于姐妹两人的身份,傅启明一直都按照叶尘的吩咐,在皇家玉蝶上记着傅斐宸为大公主,傅斐鱼为二皇子,真实的性别只有地位比较高的老臣才知道。 出了姐妹两个外,傅启明还有其他两个孩子,大皇子傅翰文和三皇子傅翰武。对于这两人傅启明也就是把他们当做一般人来对待,不会过度关心,也不会故意让人苛刻什么。要是他们两个安安分分的话,估计下半辈子也就是领着爵位过日子了。 第五十三章 在牧轻尘前去洗漱的时候, 傅斐鱼在自家师傅身边坐下,把傅启明对她说的话转述给了叶尘。 “你爹爹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个什么表情?”叶尘摸了摸胡子,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不少。 傅斐鱼微微皱眉回忆着,“好像带着一丝迷茫,又夹杂着果断,说不清, 反正蛮复杂的。” 叶尘摸了摸胡子, 脸上的表情趋于平淡,看起来高深莫测的, 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小飞鱼, 你觉得你姐姐如何?”叶尘问道。 “阿姐很棒啊, 和她在一起的话我都觉得她不是比我早一刻钟出生而是早五年。”傅斐鱼挑眉说着,“阿姐懂得比我多太多了。” 叶尘摸了摸胡子,“那你觉得斐宸可以帮助你爹爹打理家业了吗?” 傅斐鱼眨眼,“阿姐不是一直都在帮爹爹打理生意吗?” 叶尘失笑, 要不是傅斐鱼说起他差点都忘记了, 自从傅斐宸一出生开始,他和傅启明就做好了让她继承大统的打算,就算她现在年纪还有些小,但也有足够资格被立为皇储了。 果然凡是思虑太多, 办起事来就会越来越犹豫不决。 “你说的有道理, 那你回去转告你爹爹,告诉他想去做就放手做,毕竟他比起我这个老头子还年轻许多, 还可以活许多年呢。”叶尘笑着说道。 傅斐鱼听到这话,也明白了自家爹爹询问的是什么问题,“爹爹原来是想把家业交给阿姐啊,这个还有什么可以纠结的呢,阿姐有师姐和我帮忙,一定会把生意做得更好,赚更多的钱。” “对极了,小飞鱼你可要好好记着这句话,到时候可要帮斐宸分忧啊。” “那是自然。” 到了第二天,牧轻尘早早的就从床上爬起来,带着一丝丝期待跟着傅斐鱼去了叶尘的住处。 “师傅,我和轻尘来了。”傅斐鱼在门口敲了敲门说道。 “进来吧。”屋内的叶尘掂量了一下手里药材的重量,挥手把门打开。 “师傅好。”牧轻尘乖巧的问好。 “嗯,里面的药浴都准备好了,你跟着小飞鱼去吧。”叶尘说着,有继续整理手上的药材。 半个徒弟和真的徒弟可不一样,牧轻尘习武的时候都过了十八岁了,要想在武学上有一番成就,就必须要精心调配一些药材来辅助。 牧轻尘药浴的地方就是傅斐鱼以前药浴的地方,傅斐鱼拉着牧轻尘的手,熟门熟路的带她走到了一个大浴池前。 看着浴池上不断翻滚着的并且带着一丝丝幽绿色的池水牧轻尘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一些奇怪。 “这个是正常的,以前我泡药水比这个还绿呢。”见到牧轻尘一脸怀疑,傅斐鱼笑着解释道,“下去泡水的时候要把身上轻尘记得把身上的衣服都脱完,这样才会更好的吸收药水。” 牧轻尘缓缓的点头,视线移到了傅斐鱼的身上,好似在询问她我为什么还不离开。 “我要帮轻尘你看着,如果你接受不了药效的话我得搭把手。”傅斐鱼一脸正直的说道,“轻尘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不会偷偷看你的。” 浴池里不断蒸腾的水洗熏的牧轻尘的脸有些微红,微微眯眼问道,“你以前也是像我这样泡药浴的?” “对啊。”傅斐鱼点头,“刚开始几次我是和师姐一起泡的,这样互相有个照应。” “你和师姐一起泡的?”牧轻尘的眼神变得越发微妙起来,心里开始咕噜咕噜的冒着酸泡。 斐鱼是个什么样子自己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过了,凭什么叶青衣早早的就可以和她坦诚相对!真是的,就算两人是师姐妹也应该避讳一下才是! “轻尘你别多想啊,当时我和师姐才七□□十岁呢。”见到牧轻尘的脸色开始变的幽怨,傅斐鱼赶紧解释。 “哦。”牧轻尘敷衍的应了一声,然后背对着傅斐鱼默默的开始解起了腰带。 傅斐鱼眨了眨眼,在牧轻尘把衣服脱下来之前转身,继续解释道。“轻尘你应该不会介意吧?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是小孩子呢,而且就一起泡了半个月。” 还一起泡了半个月?要是每天都泡的话岂不是要坦诚相对十五次? 牧轻尘这回连哦都不想哦了,直接把衣服一脱,余光睨了一眼傅斐鱼,绷着脸走到了浴池里面,觉得自己的心情池水有些相像。 在浴池中站定后,浴池的水正好蔓到牧轻尘的脖子,绿色的药水把脖子以下的美景都遮盖得严严实实。 “嘶——”泡进药水里还没有多久,牧轻尘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实在难熬。 “轻尘怎么样,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傅斐鱼一脸关心的趴在浴池边上,脑袋和牧轻尘脑袋的距离不到半米。 牧轻尘咬牙忍着,默默的拉远了一些和傅斐鱼的距离。 傅斐鱼一愣,轻尘这是生气了? “还好就是有些痒。”大概在保持了一米的距离后,牧轻尘就停了下来,对比起刚才傅斐鱼的靠近,药水一点点通过毛孔进入身体的感觉也不在那么难受了。 见着傅斐鱼好一会没有反应,牧轻尘又补充了一句,“我没有生气。”就是不想离我太近了。 相较于衣冠齐整的傅斐鱼,牧轻尘现在可是□□的状态。虽然这池水的颜色看起来可以挡住视线,但是牧轻尘还是做不到完全的坦然。 有些时候啊,女人说不是就是是,说不喜欢就是喜欢。 傅斐鱼的脑海里忽得想起了自己在市井茶馆那边听来的八卦,开始揣摩牧轻尘的心思。 刚才轻尘特意说来一句没有生气,是不是故意提醒她,暗示自己已经生气了? 傅斐鱼拧眉思考着,想了好一会都理不出来头绪。对于这种事情,她真的没有经验啊。 “轻尘。”傅斐鱼磨磨蹭蹭的又靠了过去,这一次距离牧轻尘的只有短短几寸之余,“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和你一起泡药浴的。” 我才不要呢,牧轻尘在心里哼了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开口,“药浴对你有没有伤害?” “这里的药效对我已经没有用了,当然谈不上什么伤害。”傅斐鱼眨眼,难不成轻尘真的要和自己坦诚相对? 想着傅斐鱼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她刚才其实就是随口一提,调侃的意味更浓一些。 “这个药浴要泡多久?”牧轻尘微微皱眉说着,刚才的身体酥麻的感觉已经变成了刺痛,让她不得不和傅斐鱼交谈来减轻对身体的注意力。 “最少一个时辰,如果轻尘你想泡久一些也是可以的,只要药水还有颜色就代表它还有效。”傅斐鱼说着,内心在疯狂的挣扎着,思考自己要不要主动一点直接脱衣服下去。 “我有些无聊,你讲个故事给我听吧。”牧轻尘闭上眼,额头开始渗出细小的汗珠。 这密密麻麻的刺痛感怪难受的。 傅斐鱼眨眼,这是不用自己下去了吗? “从前有个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一个老和尚和小和尚。在这座山的隔壁呢,有一座道观,里面有一个老道士和一个小道士。有一天,庙里的小和尚和道观里的小道士在山下遇见了,小和尚看着小道士手里提着酒肉,眼里颇为羡慕,就开口……” 傅斐鱼挑了一个自己记得比较清楚的事,半真半假的当着故事说了出来。 “两人相遇的时间久了以后,小和尚就越发守不住本性,最后跑到道观里当了道士。得到消息后的老和尚很是恼怒,觉得是隔壁道观的老道士看上了小和尚的天赋,故意用计谋把他拐走。” 话说到这里后,傅斐鱼稍微停顿了一下。 “然后呢?”牧轻尘让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移到故事里,渐渐的也就感觉身体不是那么难受了。 “然后啊,老道士是个自负的,他本来就看老和尚不顺眼,两人一见面话还说几句就打了起来。”傅斐鱼最后还是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老和尚和老道士的身手都差不多,两人越打越来劲,最后落了一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两人都死了?”牧轻尘睁开眼,对这个结果有些意外。 傅斐鱼嗯了一声,“留下的只有小道士和刚刚开始蓄发的小和尚,小和尚知道老和尚因为自己死了以后很是内疚,带着老和尚的尸体就回去了寺庙。至于小道士,见到老道士的死后也把所有的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最后花费了整整六十年突破成为了宗师级的高手,到现在都守着道观。” “那小和尚呢?”牧轻尘问道。 “小和尚变成了老和尚,然后又收了小和尚,现在寺庙的香火挺旺的。”傅斐鱼说着笑了一下,就是感觉古木大师真的就变成了木头一样,一点也不如纳云道长豁达。 牧轻尘微微皱眉思考,觉得这个故事逻辑好像有些不对劲。 “老和尚和老道士两人都是修行之人,应该不会一见面就打得同归于尽吧?” 傅斐鱼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说知道呢,或许是两人一看对方就生厌吧。”又或者是因爱生恨,既然走不到一起就死在一起好了。 这里面的故事太过曲折离奇,而且世人异样的眼光可不是谁都可以坦然接受的,在大环境的逼迫下两人没有疯就不错了。 不过他们是他们,傅斐鱼可是一点都不畏惧世人的眼光,对她而言男子的身份固然可以让她和牧轻尘在一起更加方便,但是她从来也没有惧怕或者担心过世俗的看法。 只要轻尘愿意,家人不反对,在傅斐鱼眼里就是获得了所有的人的认可。 第五十四章 傅斐鱼说的那个故事是她从纳云道人那边听说的, 而纳云道人也就是故事里面的主角之一,那个一直在道观修行的小道士,最后花费了六十年的时间突破成为了宗师。 在纳云道人教给傅斐鱼落叶剑法的时候,傅斐鱼明显可以感觉得出纳云道人心里有很重的执念,他行事几乎没有一点章法,但每一个看似荒谬的举动中, 都带有对世俗偏见的不满。 因此, 纳云道人碰见和自己心意的人就会无偿教授他们武艺,根本不在意什么师徒之名, 也不在意他们会把武功再转交给谁, 更甚至不会介意他们是借此武功来成立小门小派的。 在傅斐鱼一个接一个的故事下, 牧轻尘的身体也逐渐适应了药水带给她的刺激感,身体里的内力也不由自主的就开始运转起来,更快更好的吸收药效。 一晃眼就是一个时辰,在到了时间后傅斐鱼已经从趴在浴池边变成了盘腿坐在浴池边, 手里还端着一杯茶在润嗓子。 “轻尘, 时间好像到了,你感觉如何?”傅斐鱼放下茶杯,开口问道。 “嗯?”牧轻尘慢慢的睁开眼,觉得身体好像被泡软了一样。 “这药水都已经没有什么颜色了, 看来轻尘你吸收的很好啊。”傅斐鱼往浴池里看了一眼, 目光触及到牧轻尘妙曼的身体后马上收回视线。 她可不是什么色中饿鬼,不该看的不看。 “嗯。”牧轻尘尝试着从浴池里出来,但是每每想要移动的时候就会觉得四肢使不上劲来。 见到牧轻尘要从浴池中出来, 傅斐鱼早早的就背过了身子,打算等着她穿好衣服在转回过去。 反复尝试了三次后,牧轻尘认清了一个事实,她现在四肢发软,靠在浴池这边还好,但是一想要离开就会觉得使不上劲。 换一句话就是,单单靠她自己的力量她不能从浴池里出来。 “斐鱼,我使不上劲。”牧轻尘很坦然就接受了这样的结果,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求助了傅斐鱼。 “身体发软?”作为有过经验的傅斐鱼马上就明白了情况,“那我闭着眼睛抱你上来?” 过了好一会后,牧轻尘那边才传出了一声嗯,“你先拿件衣服给我。” 傅斐鱼闭着眼转过身体,熟门熟路的下到浴池里,把衣服递给了牧轻尘,“轻尘,一会你抱着我。” 牧轻尘有些费尽的穿好了衣服,伸出手在傅斐鱼的眼前晃悠了两下,确她看不见后才松开了遮掩着前胸的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抱住了傅斐鱼。 如今牧轻尘身上就像一点衣服也没有穿一样,傅斐鱼也不敢用手去直接触摸什么,直接在手上裹了一层内力然后麻溜的从浴池里上来,很快就把她放在了一边。 “轻尘,我帮你拿衣服来,你在这里别动啊。”傅斐鱼迅速用内力把自己的衣服烘干,然后闭着眼把衣服和毛巾塞了过去。 牧轻尘红着一张脸站在浴池边上,用毛巾胡乱的擦了一下身子,有些艰难的拉着自己的衣领把外袍披在了身上。 “好了,你转过来吧。”过了好久牧轻尘才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轻尘,你现在感觉如何?”傅斐鱼慢慢的脑袋转过来,上下打量着牧轻尘。衣服和头发都湿漉漉的还在滴水,身体的曲线几乎是一览无余。 “好多了,不过斐鱼你不换一套衣服吗?”牧轻尘眨眼看着傅斐鱼身上的衣服,虽然她的衣服被烘干了,但是上面还附着着一些细小的灰褐色粉末,估计是浴池里残留的药材。 “哦哦,我一会就去换,轻尘你要是累就去那边的软塌上休息一会。”说完傅斐鱼就一溜烟的跑了,连说下一句话的机会也没有牧轻尘。 牧轻尘收回伸出的手,默默把下面的话咽了下去,还是先不说了吧。 等到傅斐鱼换好衣服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牧轻尘当时四肢发软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内力耗尽了而已,她随便传一点内力过去就可以,根本就不需要调到浴池里亲自把人给抱出来。 傅斐鱼盯着自己脖子上挂的玉坠发了一会呆,默默打消了告诉牧轻尘实情的念头。 轻尘那是累了,她可是你未来的妻子,把她从浴池里抱出来本就是你应该干的事情,害羞什么,一回生二回熟的,多来几次就好了。 为了帮牧轻尘调整体质,叶尘直接留下了两人,写了书信给傅启明简单得说明了一下情况,并且明示了可以立储的事情。 叶尘亲自调配的药材一共有二十副,也就说牧轻尘要连续泡上二十天的药浴,到了最后果真同傅斐鱼想的那样,一回生二回熟的,被傅斐鱼从浴池上抱出来的次数多了以后,牧轻尘也就习惯了。 当然,刨去自己害羞不说,看着傅斐鱼一脸正经还脸红的样子也是蛮有趣的。 一晃二十天就过去了,在最后一次药浴的时候牧轻尘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内力越来越充盈,甚至在结束的时候也不是那种浑身无力的状态了。 “轻尘,到时间了。”傅斐鱼可没有发现牧轻尘身体的变化,依旧下去浴池抱住了牧轻尘。 看着傅斐鱼紧紧闭着的双眼,牧轻尘心生一计,继续保持着自己没有力气的状态,等着被傅斐鱼抱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在傅斐鱼要离开的时候,牧轻尘揪住她的衣领,直接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软塌上。 “轻尘?”傅斐鱼疑惑的问道,碍于牧轻尘还没有换衣服所以一直没有睁开眼睛。 “我在呢。”牧轻尘居高临下的看着傅斐鱼,无视了被药水染湿的软塌,直接俯下身咬了一口傅斐鱼的嘴唇。 “你占了我那么多次便宜,这一次就算是回礼吧。” ???!!! 傅斐鱼微微张嘴,脑袋一片浆糊。 “轻尘!”傅斐鱼试探性的睁开眼,直愣愣的盯着牧轻尘,“你刚才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还需要我说?你自己不明白?”牧轻尘轻哼了一声,伸手捏住了傅斐鱼的下巴,“还有十四次呢,我都记着呢。” 傅斐鱼一脸懵逼,她最近很安分啊,唯一隐瞒的事情就是药浴这件事了,难不成是有人告诉轻尘真相了? “我可不管你当时几岁,只要你的身子被其他人看到了,就得接受惩罚。”牧轻尘好心的补充着,让傅斐鱼知道自己的错误犯在哪里。 傅斐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要追究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可都过去那么久了啊。 “轻尘,这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不如……”傅斐鱼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牧轻尘挑眉,直接拉进和傅斐鱼之间的距离,两人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不成,我的身子只有你一个人看了,你的身子也应该只有我一个人看到才是。” 傅斐鱼咽了咽口水,“那轻尘你要如何?” “师傅说这是最后一次药浴了,接下来药浴用的药材是强身健体用的,我要你不穿衣服和我一起泡。”牧轻尘的脸皮已经在这二十天里面磨炼了出来,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提出的要求有些流氓。 “可是……”傅斐鱼张嘴,觉得自己的嘴唇就要碰到上牧轻尘的嘴,“好,我答应你,横竖以后我也是轻尘你的人了。” 傅斐鱼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就是早些时间坦诚相对而已,自己抱了轻尘二十次,而轻尘和自己泡不过十四次,算起来还是自己赚了呢。 话是放出来了,但是共浴这件事情还是往后推了推,原因很简单,傅斐鱼和傅斐宸姐妹两的生辰到了。 对于姐妹两人的生辰,傅启明和闻若云是非常重视的。加上傅启明有了要立储的意思,就直接在宫外的傅府准备的流水宴,打算直接摆上三天,无论是谁都可以来用餐。 “二公子,你慢点先把这身衣服给换好了。”傅家的丫鬟手里捧着一件大红色外袍,颠颠的跟在傅斐鱼的后面。 “不成,我和阿姐都穿红衣,一个男装一个女装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要成亲了呢。”傅斐鱼吐槽着,提起衣袍轻轻一跃,直接翻墙到了闻若云在的院子。 “娘亲,你怎么给我穿大红色的衣服啊,而且阿姐也是,你这个宴席一摆,怎么看都像是我两个要成亲了。”傅斐鱼一边嚷嚷着一边跑到了闻若云身边。 “小崽子,怎么说话呢。”傅启明这时正好在帮闻若云画眉,听到傅斐鱼的话后忍不住屈起手指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红色是喜庆,再说了你和斐宸可是双胞胎,谁会以为你们成亲了。”闻若云慢悠悠的开口,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的眉毛。 画的还不错,没有退步。 “可是……”傅斐鱼皱成包子脸,她总觉的有哪里不对劲。 “而且成亲的时候应该是一龙一凤,你和你阿姐衣服上绣的都是龙,哪里算是成亲呢。”闻若云理直气壮地说着。 这只是给那些大臣提前打个预防针而已,他们会忘记了的事情自己和启明和都不会忘记了。 如今一晃眼就是十九年过去了,当初那些上跳下窜的那些阁老也被启明收拾的差不多了,留下来的都是些地位不高不低的后辈子弟,哪里还有胆子掺和到这种事情来。 看着理直气壮和闻若云和板着脸的傅启明,傅斐鱼半信半疑的点头,“宴会开始的时候应该不需要我们去接客吧?” “当然不用接客。”闻若云说着笑了一下,“去迎客就够了。” 第五十五章 亲爹亲妈都发话了, 傅斐鱼就算在不乐意也得和傅斐宸一起,两人都穿着一身红袍,扯着笑脸站在门口迎客。 傅启明这一次也是下定了决心,凡是京城正四品极以上的官员统统都派发通知了下去,邀请他们来参加这一次宴会,并且言明在宴会上不论身份, 也无需守礼。 傅启明可是皇帝, 虽然说说是通知,但下传以后就是圣旨, 收到的官员那里敢不来, 马上去打听相关的情况, 斟酌着准备送过来的东西。 听闻一直以来都不露面的二皇子也会出现后,那些大臣都暗自琢磨起来,皇上这是要为一年后二皇子的回归造势了?这又是嫡子又受宠爱的,难不成皇上有立二皇子为太子的意思? 众所周知, 四品极其以上的京官每天都是要上早朝的, 习惯了每天都揣摩圣意的他们联想到了很多的事情,尤其是已经投靠了大皇子或者是三皇子的那些大臣,心里都开始犹豫起自己的决定。 二皇子虽然现在还没有恢复身份,但是架不住他受宠啊, 而且还是嫡子。圣上如今身体康健, 对朝堂的掌控力也强,要想谁当继承人还不是他说了算。 大臣们心里或是忐忑不安或者暗自欣喜,但当他们换上便装带着家眷来到傅府后, 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门口站着的两人。 傅斐鱼和傅斐宸的相貌本就出色,加上身上穿着的是大红色的衣袍,越把脸衬的俊秀,如果不是两人的相貌实在是太像了,还真的非常像马上就要拜堂成亲的夫妻俩。 “臣……承蒙傅老爷的邀请,在下程权特来赴约。”程权对着门口的两人恭敬的说着,示意身后的赶紧把礼物送上。 “大小姐安,二公子安,这是我家老爷送给二位的贺礼。”程夫人也就是李玉秀行礼说道。 傅斐鱼一样就认出了这位程夫人,有些好奇的眼神就落在了程权身上,这位就是风流多情的吏部侍郎? “多谢程老爷,里面请。”傅斐宸微笑着说道,让身边的护卫收下了礼物。 因为是皇帝的邀请,每一个大臣都不敢拿捏身份故意迟来,所以姐妹两人在门口站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把人都迎了进来。 其中傅斐鱼也看到了不少熟面孔,例如那位礼部侍郎的夫人柳岑溪,还有几个名声显赫的大儒。 等到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后,傅斐鱼忍不住拉了拉傅斐宸的衣袖,“阿姐,这些人里面是不是有很多都是京城的高官?” 傅斐宸挑眉,“小飞鱼你认识那些人?” “认识几个。”傅斐鱼说着往里面望了一眼,难得散发了一次脑洞,“我瞧着他们对我们的态度都很恭敬啊,难不成我们是什么王公贵族之后?” 傅斐宸没有思考多久,说出了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那些都是爹爹早些年认识的人,当时有很多人都囊中羞涩,父亲给了他们许多银两来度过难关 ,时间一久他们就都成了高官,自然投桃报李来照顾我们了。” “原来是早些年受了爹爹的恩惠啊。”傅斐鱼不明觉厉,“爹爹可真厉害,在京城认识那么多官员,而且还是他们的恩人。” “那可不,爹爹和娘亲都厉害着呢。”见到自家妹妹这样轻易的被自己糊弄住后,傅斐宸有些想笑,小飞鱼怎么还是和小孩子一样,萌蠢萌蠢的。 宴席上,傅启明和闻若云做在首座,左边依次是傅斐宸、叶青衣,右边是则傅斐鱼和牧轻尘。 “诸位。”说着傅启明站了起来,举起了手里的酒杯。 刷刷刷,底下的大臣见状马上都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恭敬。 “今天是我两个孩子年满十九岁的日子,我特意邀请诸位来参加我设下的宴席,一起庆贺。”傅启明朗声说道,声音里颇具威严,“自古二十及冠后就是成人了,所以我在这里宣布一个决定,等到明年我就会把我这些年打拼下来的产业交给我的两个孩子,让她们互相扶持好好的把家里撑起来。” 傅启明这话一出,一片哗然,每个大臣的脸上或多或少的都出现了惊讶。 “皇……傅老爷,您还年轻呢,没有必要那么早就把家业交付出去啊,不如等大小姐和二公子多多历练几年?”吏部尚书第一个出来进言。 “黎老爷说的是,在下也以为应该在过个十年八年的,这样宣布未免太过匆忙了。”程权赶紧顺着自家上峰的意思进言。 “傅老爷,臣……” “好了,你们都是陪着我把生意做大的,所以我才请各位来做个见证。”傅启明打断了底下大臣的话,现在可不是早朝自己可没有耐心听他们扯来扯去的,“我就是来宣布一下这个消息的,诸位心里有数就好,毕竟我两个孩子在继承家业后也要仰仗诸位一起帮忙。” “这一杯,我敬诸位,以后麻烦了。”说完傅启明就一口闷了杯中的酒。 皇帝敬酒谁敢不喝?大臣们也不敢吱声了,马上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在傅启明坐下后才慢慢的坐回原位。 底下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的,被傅启明丢下的这个深水炸弹彻底的炸蒙圈了。 圣上如今正值壮年,莫不要说什么大病了,就是小病也没有染过几会,怎么就动了禅位的心思了呢? 难不成圣上是有什么隐疾?一年以后身体会承受不了每天上朝批阅奏折什么的,所以才提前宣布这个消息? 任由底下的大臣们猜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傅启明纯粹就是累了。 当皇帝固然是万万人之上,全国的生杀大权都握于自己手上,但同时肩膀上也报背负着这个天下,下面哪里收成不好了,哪里闹饥荒了,哪里盗匪多了等等都要管理,更不要说官员的任命和考察,每一个下放的官员都是一个地方的父母官,每个凋令都要经过深思熟虑,三思而后行。 很何况还有一堆御史什么的盯着自己的一言一行,作为帝皇就要有帝皇的样子,在大臣面前不能斤斤计较不能随意生气,更不能把自己的私欲放在前头,凡事都要考虑到天下百姓,这里面的条条框框可多的很啊。 被惊掉下巴的可不止底下那几位大臣,作为当事人的傅斐宸也是被吓得合不拢嘴,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家爹爹。 傅启明的脸色一如平常,笑眯眯的看着她,“怎么了,你是觉得自己接不下爹爹交给你的担子?” 傅斐宸诚实的点头,“爹爹,我都还未及冠。” “我又不是马上让你接替我的位置,我不是说了吗,等到你及冠,然后你和小飞鱼一起帮我打理。”傅启明笑着说道,眯着眼小酌了一杯。 “阿姐你可以的,相信自己。”傅斐鱼在一边附和,在她的眼里现在的傅斐宸就已经非常出色了,更不用说一年以后的她。 傅斐宸一脸无奈,自己这个傻妹妹,还真的以为自己继承的是一些生意啊,自己要继承的可是着一整个天下。 傅斐鱼或许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因为长久以来对家人的信任和相处的环境,她并没有多想。不过在她身边的牧轻尘就不一样了,在这样有些奇怪的场景里她发现了一些违和的地方。 京城的官员牧轻尘是一个也不认识,但是她却眼尖的认出了在人群里的李玉秀和柳岑溪,顺道也就得出两人跟着的就是礼部侍郎和吏部侍郎。 自古官员的地位都比商人高,如果傅家的人真的只是富甲一方的商人,纵然是富可敌国也不会让两位正三品的官员如此恭敬。 更何况让两人恭敬的并不止是傅家的人,宴席上那几个蓄着白须的也颇受他们的尊重,加上他们周身不一样的气度,牧轻尘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他们都是身份不一般的人。 其中最为有可能的就是两位侍郎的上官,正三品官员的山峰是个什么地位就不用她多说了,那种人物如果到苏州府的话,怕是跺一跺脚都会吓到不少人。 所以,斐鱼她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傅家,傅? 牧轻尘忽的一愣,她怎么忘记了,傅可是国姓。住在京城的傅家,颇受官员的尊重,那肯定就是皇亲国戚了啊。 按照今天的形式来推测的话,傅伯父最少也应该是一位有实权的王爷吧。 可如果事情真的和自己猜得一样的话,傅伯父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呢?为什么斐鱼对自己的真正身份一无所知? 是了,牧轻尘相信傅斐鱼对自己的身份是不知情的,朝夕相处那么久了,牧轻尘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轻尘?轻尘?”傅斐鱼见着牧轻尘不动筷子,在一边小声的提醒着。 “嗯?”牧轻尘回神,“怎么了?” “是不是菜色不和口味?”傅斐鱼小声的问道。 牧轻尘摇了摇头,“不是,刚才是走神了。” “那就成,这次爹爹特意请来了大厨,就是上次我们出去关门的那家,他的厨艺好极了,你多吃些。”傅斐鱼对身边的亲人都是非常信任的,她没有想那么多,还在沉浸在自己生辰的喜悦中。 这样一来自己再过上一个生辰,就可以开始准备把轻尘娶回家了,真希望时间过得快一些啊! “嗯。”牧轻尘点头,把心里的疑问压下,随意的扒拉了一口饭食下去。 闻若云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两人,眼色闪过一丝了然,看这个样子轻尘大抵是发现不对了吧。 第五十六章 不管底下的大臣是如何震惊, 那些大皇子三皇子的党羽又是如何盘算着对策,在用完饭后,傅启明就毫不留情的把人给赶了出去,留下的只有摆在外院宴请普通百姓的流水席。 牧轻尘在餐桌上的异常傅斐鱼是没有发现,但是却逃不过闻若云的眼,看到牧轻尘有所猜测后, 闻若云就直接寻了一个理由单独把她叫了过来。 “伯母。”牧轻尘恭敬的行礼。 “坐下吧。”闻若云淡淡的说着。 “多谢伯母。”牧轻尘端正的做好, 心里慢慢的开始紧张起来。 闻若云淡定的坐在椅子上,先是慢悠悠的泡了一壶茶, 看着气氛营造的差不多以后, 她才开口, “轻尘,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你可有什么想法?” “我……”牧轻尘说着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直接坦白, “我觉得伯父伯父都不是一般的商户,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伯父伯母最少也是皇亲国戚。” 闻若云微微点头,心里对牧轻尘的做法颇为满意。 不错,是个聪明的姑娘, 对自己也是蛮信任的, 猜到了是他们是皇亲国戚还愿意这样坦白,那就是把他们当做自己人了。 “轻尘果然聪慧,关于我们家的身份我告诉你也无妨, 不过对于斐鱼这个孩子,还希望你先不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闻若云提起茶壶,给自己和牧轻尘面前的杯子倒上了水。 “这其中可有什么缘由?”牧轻尘问道,同时在心里舒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坦白的决定是正确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的大事,就是小飞鱼的师傅,也就是你的师傅为斐鱼批过命。为了让她可以安乐一生,身份的事情在她为及冠之前需要瞒着她,至少我们不能主动说出来。”闻若云笑着说道。 当时也正是因为有国师的批命在,所以傅启明才会做出那样的让步,不然按照他护崽子的性格就算是和那几个老头子硬刚也不会放弃斐鱼的。 “那伯父真的是王爷?”牧轻尘眨眼,眼里带着五分惊讶四分好奇,唯一剩下的一分才是淡淡的畏惧。 原因很简单,这些日子的相处傅启明和闻若云带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简直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闻若云掩嘴轻笑,看着牧轻尘的样子也忍不住升起了逗弄的心思,“不是哦,轻尘你再猜猜看?” 不是王爷?牧轻尘眨眼,“那伯父是皇室宗亲?” “算是皇室宗亲。”闻若云点着头。 牧轻尘眨眼,凝神思索起来,是皇室宗亲,但不是王爷,而且京城的高官对傅家人都是恭恭敬敬的…… 牧轻尘慢慢瞪大眼睛,脑袋里冒出了一个疯狂却又莫名合理的想法。 “伯、伯、伯父难道是、是、是……”那个结果是在是太过于吓人了,牧轻尘忍不住开始结巴起来。 “是什么?”闻若云觉得眼前的少女实在可爱,越发明白自家女儿会喜欢上她了。 如果自己也年轻一些话……唔,还是算了,那样启明未免也太过可怜了,自己还是不需要年轻一些好了。 “是、是皇城里面最大的那位?”牧轻尘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的脚开始有些发软。 她是见过世面没有错,但是她可没有见过那么大的世面的。 那可皇帝!是皇帝!坐拥天下的皇帝啊! 一般的百姓一辈子都见不到皇帝一面,而她呢?不仅喊了皇帝伯父,而且还那么多次和他一起吃饭,甚至还收下了皇帝给她的见面礼! “对,是皇城里面最大的那位。”看到牧轻尘一副被吓蒙圈的样子后,闻若云忍不住笑了出声,“放心好了,启明性格很好,他只要身上没穿着皇袍,你就把他当做一般的伯父就好。” 牧轻尘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乱,舌头也开始打结。 如果伯父是皇上 ,那么伯父不就是皇后了?那、那斐鱼岂不是皇子? “伯、伯母,您是皇后?”牧轻尘眨了眨眼,做着最后的确认。 闻若云慢慢的点头,“是我。” 牧轻尘深吸一口气,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状态,让自己不要在闻若云面前失态。 “伯母,那我与斐鱼的婚事还作数吗?”牧轻尘问出了一个最让她关心的事情。 闻若云挑眉,似乎是没有料想到牧轻尘会问这个问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件事情是我和启明一同商议过的,自然是作数的。” 牧轻尘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问题听起来好像有些攀附权贵的意思,赶紧解释着,“伯母,我并不是……” “我明白的,你和小飞鱼两人好好的就是了。”闻若云笑着说道,这种事情是日久见人心,口头上的言语都是苍白的,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时间了。 而且牧轻尘还被叶尘收为了徒弟,这一点更让闻若云加深了对牧轻尘的好感。 可以说没有当初叶尘的帮助,她和启明或许都没有今天,可以被叶尘收为徒弟的,品行天赋一定也非常出色。 闻若云和牧轻尘的谈话时间并不长,没过多久一脸恍惚的牧轻尘就飘着从闻若云的院子里走了出来。 伯父就是皇上,斐鱼是二皇子,而斐鱼的阿姐或许就是下一任的皇帝,继□□之后的第二位女帝。 牧轻尘呆愣愣的消化着这几个吓人的消息,差点连走路都开始同手同脚,一出来就遇见了收完礼物回来的傅斐鱼。 “轻尘?”傅斐鱼抱着傅启明送给她的生辰礼,伸手在牧轻尘眼前晃悠了两下,“你是累了吗?” 牧轻尘望了傅斐鱼一眼,眼里的神情复杂极了。 “还好,可能昨晚睡的有些迟了。”牧轻尘慢慢的调整好心态,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平静。 “现在已经到了午睡的点了,不如轻尘你去我房间里休息一下吧。”傅斐鱼提议道。 牧轻尘没多想就同意了下来,今天她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是需要花费些时间来好好消化一下了。 低头望着傅斐鱼和自己紧握着的手,感觉到掌心传来的温度后,牧轻尘心里就平静了许多,内心若有若无的惶恐也去了不少。 斐鱼答应过自己的,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放手,自己要相信她才是。 等到了傅斐鱼的住处后,牧轻尘的心绪也平复差不多,脱了鞋袜和外袍就转进了傅斐鱼的被窝里。 傅斐鱼站在一边帮着牧轻尘压了压被子,“我就在这里守着你,安心睡吧。” “嗯。”牧轻尘应了一声,低头嗅了嗅被褥的味道,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傅斐鱼放轻脚步离开,坐在了靠门口的椅子上,吧目光投放到自家爹爹送给自己的生辰礼。 轻手轻脚的打开盒子,入眼就是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张地契,傅斐鱼拿起直接打开,看到地契上的落款后忍不住瞪大了眼。 “两百一十三亩地?”傅斐鱼小声的念叨着,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都赶上五分之一个皇宫那么大了啊。 地契所在的地方是最靠近皇城的街道,住在那边的大多是王公贵族,那里的地皮可真的是一寸土一寸金啊。 爹爹未免也太有钱了一些吧,怪不得那些官员对父亲都会恭恭敬敬的。傅斐鱼在心里嘀咕着,小心的把地契收好,继续打开下面的东西。 相比起第一张地契的价值,下面几张地契就显得有些逊色了,不过也都是非常大的店铺,甚至还有一处在郊外的园林,直接圈了好几个山头下来。 这是要让我成为大地主啊,傅斐鱼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正好,以后要是轻尘嫁给她了她就在京城修建一座气派的院子,然后把园林和梅花林都圈起来,当做后花园来。 不得不说傅启明是个非常合格的老父亲,傅斐鱼一个十九岁的生辰礼他就送出了价值万两黄金的地皮和店铺,还有靠近着那个梅林的两个山头,可以说是花费了不少的心血。 相比起傅斐鱼而言,傅斐宸虽然没有收到什么地契,但是她得到的生辰礼是多少银钱都比不上的。 “青衣,父皇他把上直卫亲军里左右羽林卫的虎符给我了。”傅斐宸看着手里的虎符,觉得肩上的担子又沉了一些。 左右羽林卫一共万余人是负责守卫皇城的,除了父皇以外只认兵符不认人,傅斐宸要是手里握着这一万余人,京城里就没有谁敢在她面前蹦跶了。 父皇这次是要来真的了啊,偌大的天下就这样交给自己了? 傅斐宸盯着手上的虎符陷入了沉思,明年的她也不过二十及冠而已,她真的有能力肩负起这个天下吗? 叶青衣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一声不吭,等待着傅斐宸自己调整好心态。 大概过了一炷香左右,傅斐宸就重新收拾好心情,把虎符紧紧的握在了手里。 “青衣,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吧。”傅斐宸开口道。 “会的,我会像现在一样,永远的陪在你身边。” “好,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傅斐宸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从小以来她就接受了各种当代大儒的教导,认得字以后就开始陪着父皇批阅奏章,那么多年下来了,父皇会的东西也都教给了她□□成。 父皇可以在二十岁出头克服各种障碍登基,那么作为父皇的孩子,在父皇为自己铺好了路的情况下,又怎么可以说不行呢! 明云二十四年,帝立下诏书,立皇后嫡女宸公主为太女,予羽林卫虎符,即刻起代帝批阅奏折,朝中议事无论大小皆可代帝处理。 第五十七章 诏书一出, 天下哗然。 看着已经换上四爪黄袍的傅斐宸,朝堂上的大臣们脸色各异,除了几个早早就收到消息的阁老外,很多大臣还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昨天生辰宴结束,今天就颁布诏令,这真的是打得一个措手不及。尤其是大皇子和三皇子的党羽, 连商议的时间都还没有, 就被迫接受了自己要失败的事情,这让他们如何甘心啊, 多年的努力难道就这样白费了? 但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难不成他们还敢站出来反对不成? 见到皇帝如此鲜明的观点后, 大皇子和三皇子的心腹大臣们都不敢出声, 生怕自己站出来就会被皇帝撸掉官职。 至于那些原本还在观望形式的墙头草大臣们,见到诏令都颁布了,也就歇了站队的心思,老老实实的守着本分, 想要在时机合适了再向傅斐宸投诚效忠之类的。 “诸位爱卿, 诏令朕已经让人发完下级司府了,以后诸位可好好好辅佐太女,不是万分紧急的事情就不要再来叨扰朕了。”傅启明坐在龙椅上笑眯眯的说着,看起来和善极了。 “臣等遵旨。”拥护傅斐宸一脉的大臣率先下跪行礼, 不一会满朝文武就都跪在了地上。 傅启明笑了笑, 递了一个眼神给傅斐宸。 傅斐宸秒懂,站在自家爹爹身侧沉声道,“诸位大人请起, 以后还望诸位大人帮着孤打理政事。” “臣等定当为太女殿下解忧。”满朝文武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都齐声回答道。 如此一来,立储的事情就正式落下帷幕,就算大皇子和三皇子气到跳脚,他们也无力和傅启明对抗。当然,狗急跳墙的一些行为还是有的,只不过在暗卫加上羽林卫的保护下,没有一个人可以近傅斐宸的身。 更不用说叶青衣也一直跟在傅斐宸的身侧,作为小宗师境界的高手,有了她的贴身保护,就算是那些个门派的老妖怪来了,她也有一战之力。 听到立储的消息后,牧轻尘花了一些时间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享受了一把太女殿下亲自送行的待遇后,傅斐鱼和牧轻尘一起向着苏州进发。 两人坐在靠后的马车上,马车的周围跟着成百个身后高强的护卫。 “轻尘,你送我的礼物我可以打开了吗?”傅斐鱼挨着牧轻尘坐下,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在她十九岁生辰的那个晚上,牧轻尘送了她一个锦囊当做礼物,但却又言明让她不能冒然开打,搞得她很是心痒。 “不成,时机未到,斐鱼你可不要心急啊。”牧轻尘板着脸说道,绝口不提锦囊里面放着的是什么东西。 “那什么时候算时机到了?”傅斐鱼眼巴巴的问着。 “这个啊。”牧轻尘凝神思考一会,“等到我们可以坦然的面对彼此的时候。” 什么?坦然面对彼此?傅斐鱼皱眉,她又没有什么瞒着轻尘哪里不坦诚相对了? “轻尘,我没有瞒着你什么东西啊?”傅斐鱼一脸不解。 “嘘,我说的坦诚就是直面上的坦诚,很肤浅的意思,你不要多想。”牧轻尘认真的说着,这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越发让傅斐鱼心痒难耐。 看到傅斐鱼努力思考的模样后,牧轻尘在心里笑了一下。 坦诚的意思很简单啊,就是什么也不穿呗,互相坦诚就更简单了,就是两人面对面什么也没有穿。 想到自己放在锦囊里的东西后,牧轻尘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希望傅斐鱼明白她意思的同时又渴望她再慢上一些明白。 毕竟那个锦囊里面的东西是她在年关分别那两个月里面鼓捣出来的,在送出去的时候就花费了她所有的勇气,她剩下的勇气已经不够她开口解释了。 随着骨碌碌的车轴声,两人从北京一路南下,等到五月初的时候抵达了苏州。 傅斐鱼在苏州是有院子的,三进的院子虽然规格不大,但是加上左右两两个二进的宅院后,就足够容纳下百余号人了。 “你们先去安置下来,留下几个人护送我和轻尘回去就好。”傅斐鱼先是到自己家落了脚,把自家爹爹和娘亲带给自己的东西卸下后,才带着自己准备好的礼物上门。 看着马车最后面的那一个大箱子,牧轻尘忍不住笑了出来,牧子轩这下怕是要开心坏了。 带上十几个护卫后,傅斐鱼马不停蹄的带着牧轻尘赶往牧府,在快要到了的时候还反复的核对了自己自己要送出去的礼物。 “斐鱼,其实你不用为牧康宁准备什么礼物的。”牧轻尘开口说道。牧芊芊平时干不出什么大事情送她一些形式上的东西也就罢了,但是对于牧康宁这种无时无刻都在给她挖坑的人,牧轻尘现在是连面子情都懒得维持了。 “那可不行,在伯父伯母面前我可要表现的大度一些。”傅斐鱼挑眉,“不过轻尘你放心好了,我送给牧康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不过是一块古玩街上买来的墨而已。” 说着傅斐鱼偷偷笑了一下,趴在牧轻尘的耳边对她嘀咕了几句。 “真的?”牧轻尘有些惊讶,还有这么神奇的古墨? “千真万确,听说这个“香”味可以维持一个月呢。”傅斐鱼对着牧轻尘眨了一下眼,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 这块墨水也花费了她不少的银两,表面看起来是一块品质不错的古墨,但实际上却是一块臭味浓郁的墨,只有在使用的人把它磨开,用了一半后才会传出味道。 傅斐鱼曾经闻到过那种味道,奇臭无比,只要牧康宁一染上,这一个月他是绝对不会出门的。 在小两口暗搓搓的把事情商量得差不多以后,马车也抵达了牧府的门前。 “伯父伯母好。”傅斐鱼礼貌的问好,身上穿着的月白色长袍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哥。 “斐鱼和轻尘回来了,来来来,赶紧到里面来。”牧老爷很是热情的招呼着。 牧康宁跟在牧老爷的后面,一脸开心的笑意仿佛是真的为牧轻尘回来而感到开心愉悦。而牧芊芊比起牧康宁就差的远了,她还不会掩饰自己脸上的表情,除了在牧老爷看过来的时候会挤出一个笑脸,其他时候都是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进到内堂后,傅斐鱼就让十三和十四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送了上来。 “伯父这一对玉马就送给您了,祝您事事马到功成。”傅斐鱼说着漂亮话,从十三的手上接过盒子,打开来给递给了牧老爷。 牧老爷是个识货的,一看到玉马成色和雕刻工艺就知道其价值不菲。 “伯母,这是我在京城淘到的一点小玩意,小小敬意还望您笑纳。”傅斐鱼麻溜的拿过十四拿着的小木箱,打开盖子露出了里面的珍珠。 “这是南洋金珍珠?”牧夫人惊呼,忍不住用手帕遮住了自己的嘴,“这礼物太过贵重了,一两颗的我还能收,这一箱子我实在是受不住啊。” “伯母这是什么话,我们马上就要是一家人了,您就当是小婿提前送您的。”傅斐鱼笑着说道,把箱子推了出去。 “这……”牧夫人瞧着一箱子的珍珠有些心动,带着问询的眼神看向牧老爷。 “既然是斐鱼的心意,那你收下就是了。”牧老爷摸了摸胡子,越发肯定早就心里的猜测,傅斐鱼绝对不会是一般家庭出来的人,这次他是赌对了。 “我呢我呢,傅哥哥有没有帮我准备礼物?”牧子轩跟在后面,满脸的期待。 “不急,我这里还有东西没用送完呢。”傅斐鱼笑眯眯的说着,示意身后的两人把东西送上。 “大公子这是我从古玩街买来的古墨,希望你这次秋闺顺利,最好是可以得到礼部侍郎的赏识,成为他坐下的弟子。”傅斐鱼暗讽道,脸上维持着温和的笑容。 没等牧康宁说什么,傅斐鱼又把给牧芊芊的礼物拿了出来。 “二小姐,这里面的首饰是我在京城的金玉轩买的,以后如果有什么想要的直接和我说就是了,不需要麻烦大了姐姐。” 所以以后就不要有事没事的凑过去了,该消停就要消停一下。 “傅哥哥,我的呢,我的呢。”见着脸牧康宁和牧芊芊都有礼物了,牧子轩就更是期待,傅哥哥会不会给他准备什么武功秘籍啊,一学会就会变得非常厉害那种。 看到牧子轩满脸的期待,傅斐鱼和牧轻尘有默契的笑了一下,“放心,我怎么会忘记子轩弟弟你的礼物呢。” “斐鱼为你准备的礼物你一定很喜欢,对你也有很大的帮助呢。”牧轻尘笑着在一边附和。 听到两人的话后,牧子轩就更是期待,难道真的是武功秘籍?他也太幸福了一点吧! 等到他学会了武功,他一会好好保护姐姐的,把牧康宁凑成猪头! “来人,抬进来吧。”傅斐鱼笑着说道,很快就有两个护卫抬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 牧子轩好奇的看着大箱子,心里闪过了一丝不妙,武功秘籍哪里有一箱子一箱子送的啊,不应该啊。 “子轩,你不打开看看?”傅斐鱼满脸笑意,期待着牧子轩一会的反应。 “多谢傅哥哥。”牧子轩有礼貌的道谢,然后走到了箱子面前,有些吃力的打开了箱子。 哗地一声,大箱子的盖子被掀开,装在里面的东西一下就进入了牧子轩的视野里。 什么东西?! 牧子轩先是一愣,等他看清楚箱子里的东西后,瞬间就有了想要晕倒的冲动。 为什么送给他的礼物是书啊!而且还是整整一箱!他要看到什么时候去啊! “子轩,虽然你今年不下场考试,但读书一事是不可以懈怠的,这里都是历年一甲考生和考官的作品集,你可要仔细看看啊,你姐姐还指望你三年后考一个举人回来呢。”傅斐鱼一脸冠冕堂皇的说着,看到牧子轩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后,乐得不行。 “姐夫……您对我可真的是太好了。”牧子轩眼里含着泪说道。 姐夫,我都喊你姐夫了,你就把这箱子书拉回去吧。 “好啊,斐鱼真是有心了。”牧老爷对傅斐鱼为牧子轩准备的礼物很是满意,“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斐鱼这个礼物选的好,子轩你可不要辜负你轻尘和斐鱼对你的期待啊。” 牧子轩苦哈哈的笑着,“爹爹说的是,我一定好好学习,三年后一定考上举人!” 去你的举人,考举人可不需要看那么多书,这里的分量都够自己看上六年了,要是自己真的看完了的话,指不定都可以考上进士了呢! 姐夫,你真是个坏蛋啊,比姐姐还坏! 第五十八章 安置下来后, 牧轻尘和傅斐鱼的药浴也就安排上了,至于地点,自然是傅斐鱼自己的小窝了。 严格的按照自家师傅写的药方比例来,傅斐鱼成功的折腾出了一池幽绿色的药水,然后顶着牧轻尘打趣的视线开始慢慢的脱衣服。 说不害羞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说有多害羞吧, 那也不至于。 毕竟傅斐鱼身边可没有一个胆大妄为的牧子轩, 所谓不知者不畏,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擦枪走火的傅斐鱼在克服了重重的心理压力后, 迅速的把自己身上余下的亵衣亵裤一脱, 哧溜一下就钻到了水里。 傅斐鱼的脑袋从水下钻出, 只把脖子以上的脑袋露在了外面。 “轻尘,你也一起下来啊。”傅斐鱼伸手拿起浴池边的毛巾,一边擦脸一边说道。 牧轻尘眨眼,她都还没有看清傅斐鱼不穿衣服的样子, 这人怎么就到水里了呢? “来了。”既然傅斐鱼一点也不害羞, 牧轻尘自然也不甘示弱,一进到浴池里就把中衣脱下丢了上去。 如此,两人就是坦诚相对了。 傅斐鱼和牧轻尘都是靠着浴池的边半躺着,默默的运转着内力吸收着药效。 浴室里安静的不行, 在两人都下水的情况下, 能听到的就是彼此的呼吸声了。 “轻尘。”傅斐鱼率先开口打破平静,“还需要我讲故事吗?” “不用,你在这里陪着我就好。”牧轻尘闭上眼, 轻声说道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要移到不君子的地方去。 一起共浴这件事情她本就是一时兴起,其中本就带着一丝挑逗的意味,想要试探一下傅斐鱼对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但现在,被试探的好像是自己啊。 牧轻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自己明白的事情傅斐鱼不一定会明白,或许在她看来两人就是不穿衣服抱在一起都不是问题,她根本就不知道就算是两个女子之间,也会发生许多事情。 “斐鱼,如果有一天我出远门,你会想我吗?”牧轻尘闭着眼说道,努力把脑袋里有关鸳鸯浴的画面赶出去。 “出远门?我不能跟着你吗?”傅斐鱼皱眉问道,“我觉得我不会让轻尘你一个人出远门的。” “如果你当时要事缠身呢?” “你是最重要的。”傅斐鱼辩驳。 你可不要再撩拨了啊,不然我可能就忍不住要享用你这条大鱼了。 “斐鱼,你对我喜欢是哪种喜欢呢?”牧轻尘睁开眼,眼里多了一抹忍住不的欲望。 斐鱼对她而言也是香香软软的姑娘家啊,她的心里也是想要拥有她的呢。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把你融到的骨血里,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会分开的那种。”傅斐鱼没有思考多久就说了出来。 融入骨血?牧轻尘微微垂下眼,想要对傅斐鱼一探究竟的欲望越来越深。 浴池里的药水不断的渗入牧轻尘的皮肤,帮她疏通着经脉的同时,也让她压在心里的欲望开始野蛮生长。 “斐鱼,你过来一些可好。”牧轻尘的眼神慢慢变得坚定,开口说出来的声音却异常柔和。 “怎么了,轻尘你是不舒服了吗?”傅斐鱼没有多想,一脸关心的走到了牧轻尘的身边。 “斐鱼,你抱我一下。”牧轻尘收回视线,弱弱地开口。 “怎么了?”傅斐鱼一脸疑惑,按照牧轻尘说道轻轻伸出手抱住了她。 牧轻尘深吸一口气,直接紧紧的抱住了傅斐鱼,两人的肌肤没有任何阻碍的就贴合到了一起,“斐鱼,你告诉我,你有什么感觉。” …… 等到药浴结束了,傅斐鱼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刚才那种是个什么感觉,她为什么会觉得全身战栗,那种从骨子里穿出来的酥麻感,是她这辈子都没有过的体验。 牧轻尘柔弱无骨的窝在傅斐鱼的怀里,任由她帮着自己擦干身体,一件一件的把衣服穿戴妥帖。 真的是,她怎么就忘记在药浴里的体质是比不上傅斐鱼的呢,这才刚刚撩拨了一下就没有力气了,果然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准备一下才可以付诸行动。 说实话,牧轻尘刚才什么也还没有来得及做,或者说是没有什么力气来做。 简单的摸摸蹭蹭已经把她的体力掏空,更不用说这一次的药浴是加强版的药效,在后半程她几乎就只能扒拉在傅斐鱼的身上,让她用内力慢慢的温养她的身体。 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傅斐鱼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难不成自己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刚才怎么觉得这里奇怪的紧呢?有些烧得慌。 傅斐鱼还未尝云雨之事,因为环境的关系也看不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所以并不知道什么叫做情动,也不明白所谓的欲望改如何来舒缓。 趁着牧轻尘在调息的时候,傅斐鱼不紧不慢的练着剑,稳固着自己平和的心态。 “公子,门外有人求见。”傅衣迈着小碎步走过来说道,“好像是官府派来的人。” “官府的人?是苏州知府的人?”傅斐鱼收好剑,眉眼间有些疑惑,她才刚刚回来苏州应该还没有惹什么事吧。 “奴婢不清楚,他们已经在前堂等待公子了。” “行,你在这里等着轻尘,我先去看看。”傅斐鱼把剑丢给在身边伺候着的十六,理了理衣袍就往前堂走去。 “傅公子安,我等奉知府大人之命,邀请公子去府上一聚。”青衫打扮的小厮说道,手里拿着的是捕快的佩刀。 “知府大人有何事需要我帮忙?”看着两个有些不伦不类的来客,傅斐鱼心里升起了警惕。 她和苏州知府是因为师姐才认识的,年后就基本没有什么交集了,没道理这回会来请她做客才是。 “知府大人有要事和公子商议。”个子高一点的小厮笑着开口,“好似是关于盐帮的事情。” 盐帮?傅斐鱼这下心里的疑惑更大了,苏州的盐帮可都安分的很,尤其是她在嘉兴闹出了动静以后,苏州的盐帮也早早的派人来表示诚意,主动把盐价往下压了许多。 “知府大人现在何处?”傅斐鱼问道。 青衫小厮弯腰,“大人正在府邸等着公子呢。” “好,一会我会去拜访知府大人的。” “傅公子,盐帮的事情极为很重要,知府大人特意派了马车过来,希望傅公子可以尽早前去商议。”青衫小厮恭敬的说着,催促着傅斐鱼赶紧跟着她走。 这不是摆明有诈? 傅斐鱼挑眉,这两个人的演技未免也太拙劣了一些吧,知府如果真的急的话早就亲自上门来,哪里会让这些连官服都没有的人前来邀请,仔细看看的话,手上拿着的官刀怕也是仿制的吧。 “也好,那就走吧。”傅斐鱼可不怕什么阴谋诡计的,要是这些人真的另有图谋的话,她一只手就可以捏死他们。 傅斐鱼把剑在腰带上挂好,扭头对十六说道,“你带着你几个小姐妹看好轻尘,如果轻尘需要外出的话你们就贴身保护。” “是。”十六抱拳领命,在跟过来的人里面她是女内卫里面功夫最好的,手下也带着大概十个女内卫。 傅斐鱼前脚离开傅府,牧轻尘就梳洗好出来。 “知府派人来请斐鱼过去了?”牧轻尘听到十六的话后凝神思考,“斐鱼带了多少人一起去?” “带了十三等四人。”十六答道。 牧轻尘点头,这些人都是伯父特意指派给斐鱼的,有他们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一个人在傅府待的有些无趣,牧轻尘干脆就揪着十六陪她练剑,在熟悉招式的同时也积累了一下以后应敌的经验。 莫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在牧轻尘有了一些应敌的感觉,手上的剑招也越来越流利,开始由防守的位置慢慢的转移到了进攻。 就在牧轻尘有些兴起的时候,翠竹急忙忙的小跑了进来,开口说出来的话打断了两人的对招。 “大小姐,刘子照带着人来了,说是傅公子在他的手上,让您过去见他。”翠竹带着哭腔说着。 “什么?”牧轻尘刷的一下收好剑,皱眉道:“他人呢?” “就在外面。” 牧轻尘沉下脸,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着,不一会就看到了坐在那边悠哉悠哉品茶的刘子照。 “你来这里干什么?”牧轻尘黑着脸问道。 “牧小姐问的好,我自然是来传消息的了。”刘子照笑眯眯的说着,“不瞒你了,刚才那些所谓的衙役其实是我派来的人,如今傅斐鱼已经落在我的手里了,如果你不想以后守寡的话,就乖乖听我的。” 牧轻尘嗤笑一声,“你觉得我像傻子吗?就你还想拿下斐鱼?” “大小姐,我不否认傅公子的武功高强,但是高强的武功也抵不住迷药啊。”刘子照也不急,依旧不紧不慢得说着。 “那可是我花了重金买下来的软骨散,不管你武功多高,只要中药就如同废人一个。”刘子照得意的说道。 那几个人是他随便找来的,根本就不在乎傅斐鱼会不会相信他们,他们两人的任务只是把傅斐鱼引走而已。 傅斐鱼不在了,牧轻尘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罢了。 “十六。”牧轻尘喊道,她才不会相信刘子照的鬼话。 “属下在。” “把刘子照拿下。”牧轻尘淡定的吩咐着。 “是。” 牧轻尘一声令下,刘子照和他带来的几个小厮马上就被捆的严严实实。 “我给你一个机会,你选一个人回去汇报消息,要是斐鱼在半个时辰内回不来的话,我就剁掉你一条腿送到刘家去。”牧轻尘平静的说着,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么血腥,“要是天黑了还不回来的话,我就砍你的脑袋送过去。” “牧轻尘你敢!”刘子照瞪大了眼睛,这个随口就是要剁腿砍头的人真的是牧轻尘?怎么可能! 上次见面牧轻尘只不过是一个在经商上有些天分的小女子罢了,不过短短几个月,她怎么就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了? “不可能?那你就试试看。”牧轻尘坐在首座,看戏一般的看着刘子照在那边无能狂怒,“半个时辰说快也快,如果你先试一试我会不会把你的腿砍断的话,你大可以试试看。” “你就不怕我把傅斐鱼杀了?!”刘子照脸色有些狰狞的喊着。 “斐鱼她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把你摁死,你还是不要吹牛的好。”牧轻尘面色平淡的说着,仿佛一点也不在意傅斐鱼发生死一样。 傅斐鱼的身手牧轻尘清楚的很,就是把刘家所以的人都叫上也不是她的对手,怎么可能被刘子照这样的人抓住呢。 更何况从小泡着药浴的斐鱼可是百毒不侵,这一点是牧轻尘亲自先叶尘求证过的。 所以斐鱼现在一定是平安无事的,只不过被那几个人绊住了而已,很快就会回来了。 牧轻尘不是什么傻白甜,她可以接受盐帮两百多人被杀,就代表她不是那种柔弱的女子。和傅斐鱼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以后,两人也不觉的开始相互影响起来。 牧轻尘行事依旧谨慎,不过谨慎中又带着一股血气,在对付刘子照和牧康宁这些人的时候也直白了很多,不屑于和他们争辩太多,直接以力服人。 而傅斐鱼呢,依旧是以着武力为主,但同时也会给看不顺眼的人挖几个坑,不是一昧的套麻袋揍人,偶尔也会智取一下。 妻妻小两口,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第五十九章 刘子照的计谋被牧轻尘不按理出牌给打乱, 就在刘子照纠结要不要松口让人把傅斐鱼带回来的时候,傅斐鱼已经先一步带着十三等人回来了。 “轻尘,这是怎么回事?”傅斐鱼挑眉看着被捆得严严实实的三人,面上有些疑惑。 “斐鱼。”牧轻尘上前抱住了傅斐鱼,语气里带着一丝紧张,“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 就是有两个泼皮想要骗我出去, 还用了劣质的蒙汗药想要迷晕我,真的蠢死了。”傅斐鱼拍了拍牧轻尘的肩膀说道, “放心好了, 那两个人被我扭送到知府大人那边了, 现在估计已经在蹲牢房了。” “没事就好。”牧轻尘刚才固然信心满满,觉得傅斐鱼这样的人不会出事,但是心里最深处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担心的。 毕竟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知道那两个小厮是刘子照的杰作后,傅斐鱼不怒反笑, “刘子照, 你也太蠢了一些吧,一点点蒙汗药就想抓到我?” “我没有杀人也没有放火,那么无权关押我,还不快点把我松开!”见着自己的谋划被揭穿, 刘子照态度反倒强硬了起来, “很多人都知道我来傅府拜访,如果我有什么事情的话,你们也走脱不了干系!” “很多人?”傅斐鱼笑了一下, “很多人是多少人呢?” “附近两家宅子的门房都看到我来了,如果我有什么闪失我刘家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刘子照硬撑着放着狠话,心里开始后悔自己行事冲动。 早知道就和听牧康宁的,等他先把牧轻尘单独约出来,到时候自己在直接下药成就好事。 “那真是太可惜了,左右两边的宅子也是我的。”傅斐鱼说着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也就说现在没有人一个人知道你来了我这里,我就算是把你杀了也没有人会知道的吧。” 傅斐鱼阴恻恻的说着,开始慢慢的抽出腰间的佩剑,似乎是想要动手了。 “你们不能这样还说,杀人犯法的啊!知府大人一定会把你们抓起来的,你们不要乱来!”刘子照这些是真的慌了。 牧轻尘刚才的话他还可以安慰自己,说那些都是为了威胁他妥协的恐吓,但是同样的话换成傅斐鱼就完全不一样了。 傅斐鱼手上可是有人命的,而且还有不俗的背景,如果自己真的死在他手上的话,知府会不会把他问罪都不一定。 “等一下!等一下,我一个秘密要说!不要杀我!”看到冰凉的剑锋一点点靠近自己的时候,刘子照的心里防线彻底崩溃。 刘家已经不是背靠知府的刘家了,他身上的傲骨也已经在那些老狐狸的联合打压下碎的一塌糊涂。如今的刘家只不过一个普通的富户而已,就连收买几个衙役的能力都没有了,他就算是想要硬气背后也没有靠山了。 “秘密?”傅斐鱼挑眉,她本来就是想吓一吓刘子照,让他下一次不敢在上门,没想到还套出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说吧,是个什么秘密,如果有些用处的话我就留你一命。”傅斐鱼把剑尖抵在了刘子照的咽喉处,吓得他都不敢大口喘气了。 刘子照小心的咽了咽口水,经过了一番挣扎后还是说出了口,“是牧康宁,牧康宁想要害你们。” 牧康宁?傅斐鱼和牧轻尘有默契的对视一眼,迅速达成了共识。 “说,牧康宁想要对我们干什么?”傅斐鱼板起脸,身上的气势一下压得刘子照喘不过气来。 “我说,我说。”刘子照艰难的喘息着,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他胸口一样,“牧康宁想要对牧大小姐下手,他曾经和我来往过书信,想要让我帮他一把。” “他要你帮他干什么?”牧轻尘皱眉问道。 “这个……”刘子照犹豫了一下,按照傅斐鱼的性子,自己把事实说出来的话会不会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毕竟他的手里沾染了太多人的性命,多自己一条也不多啊。 “快点,不然就不要怪我的剑不长眼睛了。”傅斐鱼把剑尖往前挪了挪,在刘子照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细小的血痕。 “我说,牧康宁想要毁了牧大小姐!”刘子照心一横,把他知道的全部事情说了出来,“牧康宁从青楼那边搞到了一些□□,想要下在牧大小姐的饭食里,然后把她送到异地的青楼去!” “他敢!!!”傅斐鱼听到眉头一下就立了起来,手上的剑也渗出了剑气,直接割破了刘子照的动脉。 “唔……”感觉到脖子上不断流出的鲜血后,刘子照拼命的想要捂住脖子上的伤口,心里后悔极了。 他早该在遇到知府的时候就打消这些念头的,一般富户就一般富户吧,只要他好好经营指不定又能东山再起呢。倒是候他就可以娶一个贤惠的姑娘,然后生个孩子延续刘家的血脉。 傅斐鱼不愿意当着牧轻尘的面取人性命,瞧着刘子照开始失血后,动手点住了他身上的几处大穴,帮着他止住了血。 刘子照直愣愣的倒在地上,脖子上流出的鲜血成功的染湿了他的衣袍。 他没有死啊,这一次捡回来的命,他一定好好珍惜,再也不在牧家人面前出现了。 “丢出去吧。”傅斐鱼嫌弃的拿过湿毛巾擦手,“记得里家里远一些,不要污染了这里的空气。” “是!”十三抱拳领命,很快就带着了把刘子照一行人拖了出去。 “轻尘,我想对牧康宁下手。”傅斐鱼手上紧紧的握着剑柄,要不是心里还有一丝理智在,她都要忍不住拿着剑把牧康宁给剁了! “斐鱼,冷静一些,那些事情都还没有发生。”牧轻尘握住傅斐鱼的手,轻声安慰道,“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在家里会防备他的,他决计没有机会得逞。” “那也不行,凡是要防患于未然,这个还是轻尘你教给我的。”傅斐鱼说道,眼角气得都出了几根血丝。 牧轻尘可是她的稀世珍宝,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觊觎她,更不能容忍有人了想要伤害牧轻尘。 就算牧康宁是牧轻尘名义上的大哥,傅斐鱼也是一样的态度,想要毁掉她珍宝的人,只有一个结局。 死! “牧康宁竟然想要那样对你,我绝对不允许!”傅斐鱼虽然不明白女子和女子之间是如何亲密的,但也知道青楼绝对不是什么好出去。 更何况牧康宁那个狗东西还想对轻尘下药,一看就是想要吧轻尘毁得彻彻底底。傅斐鱼不敢想象,如果这件事情变成了事实会是个什么样子,她一定会疯掉的! 牧康宁,绝对不能留下! “斐鱼,你冷静一些。”牧轻尘严肃的掰过傅斐鱼的脸,强迫她的视线对上自己的视线。 “你看看我,我在这里好好的,现在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牧轻尘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很好,我就站身边,有你陪着我,我什么危险也不会有。” “轻尘……”傅斐鱼开口,声音变得有些喑哑。 十六等人见状也非常有眼色的退下,把空间留给了傅斐鱼和牧轻尘两人。 “牧康宁想要那样害你,又是下药又是送到青楼的,我忍不了。”傅斐鱼同样认真的开口,对上牧轻尘的视线一点也不避让。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把这件事情做的□□无缝,绝对不会有人牧康宁的消失是我做的。” 牧轻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抬起头轻轻的摸了摸傅斐鱼的脑袋。 牧轻尘看得出来傅斐鱼在遇到和自己的事情后,就会特别冲动,做事情简直是不顾一些后果。 “斐鱼,你听我说,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牧轻尘用着哄孩子的语气说着,“牧康宁这么说也是我牧家的人,还是我出面处理比较好。” “可是……” “斐鱼,我现在可是你的师妹了,经过师傅的药浴,我的体质已经好了很多,十个牧康宁都不是我的对手。”牧轻尘认真的分析着,“而且我和他打交道都那么久了,他如果想要对我下手的话我大概也猜得出来他的手段,所以你不要着急。” “但是那人狡猾的很,哪里有在家里还需要处处防备的道理!”傅斐鱼皱眉,不同意牧轻尘的观点。 这样的做法简直就是在走独木桥,一个不小心就会中招,她不允许! “斐鱼,你不相信我吗?”牧轻尘问道。 “不是,我不相信牧康宁。”傅斐鱼对着牧轻尘的唇亲了一下,“轻尘,你是我未来的妻,我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你,牧康宁我是一定要解决掉的。” 牧轻尘在心里叹气,这人这么这样倔强。牧康宁如今不过是起了一个念头,在他还没有付出行动的时候,她们其实是没有证据去质问牧康宁的。 而且牧康宁是要参加秋闺的人,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的话,父亲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斐鱼,这是牧家的事情,你让我来处理好不好。”牧轻尘不愿意因为牧康宁一人影响傅斐鱼与父母之间的关系,也不想她为了自己手上多一条人命。 说牧轻尘冷血也罢无情也好,盐帮二百多个人的命她可以不放在眼里,但是牧康宁的命在她心里却有些分量。如果可以的话,牧轻尘更愿意让其他人介入来处理这件事情。 “轻尘,你这是不愿意相信我?”傅斐鱼觉得有些不解,难道是自己的作风让牧轻尘不喜欢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牧康宁毕竟和我有一些血缘关系,我想要亲自来处理这件事情。”牧轻尘耐心的解释道 ,不管这件事情会不会公之于众。牧轻尘私心还是不想傅斐鱼对牧家人动手的,难得日后被人就小辫子。 傅斐鱼皱眉虽然没有开口,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足够说明,她并不是非常赞同牧轻尘提出的解决办法。对付牧康宁那种一肚子坏水的人就应该速战速决,直接把人一指头摁死就好。 “斐鱼,我这个不是见外,你相信我可好?”牧轻尘再次解释着,“毕竟我父亲对他还颇为重视,如果你现在就把他处理了,父亲一定会揪着凶手不放啊,我不想因为他影响到我们二个人的事情,” 牧康宁再怎么说也是她名义上的哥哥,她真的不愿意傅斐鱼染上牧家人的血,这种事情交给她就可以了,等到她找到证据,一定会亲手把牧康宁处置了,而且还是让他在宗族里除名的哪一种。 “好吧。”傅斐鱼最后还是妥协了,“但是我不在的时候你要让十六她们跟着你。” “嗯。” 第六十章 牧康宁这件事暂且告一段, 至于刘子照这人。在他经历过差点失血而死后,非常深刻的认识到了小命的重要性,在脖子上的伤好了以后,马上就变卖了家财带着一家子人离开了苏州。 笑话,傅斐鱼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和牧康宁合谋, 想要借此玷污了牧轻尘, 自己这条小命可能就保不住了,什么东西都比不上钱重要。他现在只想跑得远一点, 希望傅斐鱼不要秋后算账。 刘子照的动作很快, 动静也闹的有些大, 直接都举家搬迁了,所以牧康宁也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刘子照变卖家产走了而且还是在去过一次傅府之后,更有知情的人透露消息,说刘子照是被傅府的人丢出来的, 但是他的身上都是血小脸惨白惨白的。 如此种种消息传过来后, 牧康宁也知道这是刘子照忍不住自己先去下手了,可惜计谋没有成功,捡回来一条命以后就跑了。 刘子照到底有没有把他供出来呢?骂完刘子照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蛋后,牧康宁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 如果刘子照把他的谋划都说出来的话, 牧轻尘和傅斐鱼一定会有防备, 到时候自己就没有那么好下手了。 想着牧康宁就拿出了那块古墨,在砚台上倒了些许清水后开始磨墨。 闻着砚台上散发出来的清香,牧康宁不由得感叹道, 不亏是从京城带回来的古墨,质地果然好。傅斐鱼可真是一个蠢货,自己都这样在背后算计他了,他却还要送这样的重礼和自己交好,果然是个二傻子。 磨完墨,牧康宁趁热打铁的马上就开始书写,想要写信给他在江湖上交到的几个朋友,让他们帮忙去搞些东西过来。单单□□未免太过便宜牧轻尘了,像她这样的人要是可以直接死掉也不错啊。 等到书信快要写完的时候,牧康宁突然闻到一股恶臭朝着他的鼻尖涌来,差点把他熏得晕了过去。 这是什么回事?牧康宁用手捂住鼻子想要掩盖掉扑鼻而来的臭味。 可当他的手盖住鼻子的时候,更加浓郁的恶臭味朝着他涌来,让他的胃不停的翻滚,当场就干呕出来。 这是个什么味道呢,就像是臭水沟里的东西被重新翻了出来,腐朽又恶心。 “来人!这是怎么回事,哪里传来的臭味!”牧康宁气得跳脚,此刻的他还没有意思到恶臭就是从他的身体上过来的。 听到牧康宁的声音后,门外伺候的小厮麻马上推门进来,在闻到房间的味道后脑袋一晕,被门槛绊了一个狗啃泥。 “大、大公子,这个味道好像是从您房间里传出来的。”小厮捂着通红的鼻子说道,这臭味也太浓了一些吧,相比起起来茅房里的味道都要比这里的好闻上许多。 “岂有此理!赶紧派人过来打扫!”牧康宁生气的说道,“马上安排人给我沐浴!” 这个臭味哪里是洗得干净的啊,牧康宁仿佛变成了一个臭球一般,他走到哪里臭味就传到哪里,不一会牧府的人就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只不过碍于牧康宁是主子并没有在他面前直说而已。 牧康宁不是傻瓜,看到小人对他避之不及的样子后,他也知道是自己出了问题,而且这个问题还极有可能是傅斐鱼搞的鬼,多半就是那块古墨。 怪不得他愿意送自己价值不菲的古墨,原来是为了算计他!不愧是牧轻尘那个贱女人喜欢的人呢,阴险的很! 牧康宁早就在心里把傅斐鱼骂的狗血淋头,甚至想出了一百种办法想要置她们两人于死地。 可惜他能做的也就是想一想了,在身上的味道消失之前,他是一步都不想踏出房门了。 等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傅斐鱼和往常一样把牧轻尘送到了牧府的门口。 傅斐鱼的五感过人,这一下马车就闻到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味道,马上就猜到是牧康宁使用了哪个特指的古墨。 “轻尘,牧康宁那个大傻蛋一定用了墨块了。”傅斐鱼幸灾乐祸的想着,叮嘱道,“这个味道熏人的很,轻尘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去见牧康宁了。” “放心,我就在这里睡一家,明天早上等你来接我。”牧轻尘笑着说道,十六等人已经陪着自己好多天了,有她们在连一般的下人都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牧轻尘了。 “十六,好好照看轻尘。” “是。” “明天我一早就会过来,轻尘你要等着我用早膳啊。”傅斐鱼一步一回头,就算她们一整个白天都腻在一起了,但她还是不满足。 “嗯,我记着呢。”牧轻尘笑着挥手。 两人分别的一幕落在了不远处牧芊芊的眼里,惹得她眼里满是羡慕和嫉妒。 如今牧轻尘的婚事已经定下了,而牧芊芊也已经及笄一年到了待嫁的年龄,牧夫人前些日子就已经在帮她相看适合的对象了。 牧夫人对于牧康宁和牧芊芊没有什么好感,只不过碍于牧老爷的一视同仁的观点,在必要的时候她这个嫡母也是要出面的。 见到牧轻尘回来了,牧夫人就把人喊到了房间,问询了一下她和傅斐鱼之间的情况。 “斐鱼待我很好,娘亲放心就是了。”对于母亲的问题,牧轻尘认真的一个个回答。 “我原本还在担心傅公子是个江湖中人不懂得心疼姑娘,没想到他比谁都疼你,真的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牧夫人带着笑意感慨,女儿幸福了,她也就幸福了。 牧轻尘笑而不语,自己说得都是大实话呢。 “对了,你对你妹妹的婚事有什么看法?”谈完牧轻尘的事情后,傅夫人就把话题拐到了牧芊芊身上。 “娘亲在帮牧芊芊相看婚事了?” “嗯,我知道牧康宁和牧芊芊和你都不对头,所以我打算把牧芊芊嫁的远一些,你觉得如何?”牧夫人询问道。 虽然牧夫人在牧子轩出生后,把大部分的心血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在意牧轻尘。更可况牧轻尘也完成了她的嘱咐,出色的获得了牧老爷的任何,继承了牧家大部分的家财。 “娘亲看着办就好,远不远都无所谓的。”牧轻尘随意的说着,牧芊芊如今对她又造不成什么威胁,有的也只不过是如同跳梁小丑一样闹些笑话给她看而已。 “那我就给她相看常州府的李家了,那边和我们生意上有些来往,嫡次子也还是个不错的,十七考的秀才,如今也打算参加秋闺了。”牧夫人说道。 “母亲做决定就好。”牧轻尘应道,突然又觉得时间过得蛮快的。 毕竟去年牧芊芊还会时不时的来捣个乱,每次见面都会说些阴阳怪气的话故意惹她生气。而现在呢,在傅斐鱼来了以后牧芊芊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次数越来越少。 如今自己又接手了大部分的家业,牧芊芊也要出嫁了。时间过的可真是快的,牧轻尘在心里感慨着。 “对了,你见过傅公子的父母没有,他们为人如何?”牧夫问道。 “他们啊……”牧轻尘呆了一下,那可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两个人呢,“傅伯父和傅伯母对我都很好,都是非常和善的长辈。” “那就好,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上一面。”牧夫人感慨道,这亲事都已经定下了,她这个当娘亲的都没有见过亲家呢。 “伯父伯母事务繁多,以后如果娘亲去京城的话指不定可以见上一面。”牧轻尘斟酌着说道,只不过那个时候就不知道娘亲还是不是这样的心情了。 毕竟对于一般的人来说,究其一辈子可能都看不到三品以上的官员,就更不用说站在权利顶峰的皇帝和皇后了。 “傅公子家里的生意做的比我们大?”好奇的问道,毕竟傅斐鱼送给自己的南洋金珍珠可是稀罕物,一口气送一箱的,就是牧家也做不到。 牧轻尘点头,这整个天下都是傅家的呢,怎么会不大呢。 接着牧夫人又零零散散的和牧轻尘谈了很多,眼见着快要到了就寝的时候,牧轻尘才被放了出来。 “好臭。”牧轻尘一出来就闻道了一股臭味,脸色都变了三分。 臭味到了,身上有臭味的人也应该到了吧。 “牧轻尘!”牧康宁愤恨的开口,一个人站在牧轻尘的院落门口等着,看这架势是来兴师问罪的。 “大哥,你身上的味道太臭了,是不是好几天没有洗澡了?”牧轻尘闭气说道,免得这样污浊的味道熏到了自己。 牧康宁已经快要被身上的味道给逼疯了,他已经不知道洗了多少遍澡,几乎都把身上搓掉了一层皮,但身上的味道一点都没有散掉,甚至还有越发浓郁的趋势。 “牧轻尘,你为何要这样害我!”牧康宁大声的吼着,成功的吸引了路过了牧老爷,“那块墨有古怪,你这样是不是想让我不能好好温习,然后秋闺落榜!” “大哥你可别瞎说,那块古墨可是斐鱼花了一千多两银子买的,怎么会有问题呢。”牧轻尘一脸疑惑的说着,横竖那块古墨她已经让十六换掉了,牧康宁现在可拿不出什么证据来。 “来人啊,把傅斐鱼送上来的古墨拿过来。”牧康宁气氛的说道,一脸委屈的看着牧老爷,“还望父亲大人替我做主,只要用这块墨水书写,身上就会染上恶臭!” “父亲,大哥这是□□裸的污蔑!购买古墨的时候我和斐鱼还特意问过店铺的掌柜,绝对不会有问题的,上一个收藏那块古墨的人还是一位进士老爷呢!”牧轻尘控诉道。 平日里看惯了牧康宁在这里装模作样,她也想试一试看这样做是个什么感觉。 “不可能!”牧康宁有些失控,任由谁被恶臭味熏了将近一天都不能保持平和的心态,“你要是咬定没有问题的话,你敢试一试吗?如果你是清白的,那你就当场磨墨书写给我们看!” “好了,吵什么吵,斐鱼是个好孩子,给你的古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牧老爷在旁边听了一会,就开口打断了两人的争论,“这块古墨你如果不要就还给斐鱼,至于身上的味道就多在水里泡一会好了。” 面对牧轻尘和牧康宁两人时,牧老爷的心是偏的,至少现在是这样。 牧轻尘是他认定继承家业的人,而牧康宁只是一个可能考不上举人的秀才而已,留在家里帮帮忙还行,但是不堪大用,远远比不上子轩成器。 第六十一章 察觉到牧老爷明显的偏帮后, 牧康宁肚子里憋着一股气。如果换在以前他还有理智的时候,他这个时候一定会顺着牧老爷的意思,把这件事情就此揭过吞下这个亏,等到下次寻到机会以后再伺机谋划。 但牧康宁现在的状态很是暴躁,身上恶臭的味道让他的理智荡然无存。 “父亲,如果轻尘真的是冤枉的, 我希望她当场试验一下, 如果不是古墨的问题我愿意亲自赔礼道歉!”牧康宁说着,看这架势是要和牧轻尘杠到底了。 “胡闹, 现在都是什么时候, 谁大晚上的不睡觉来搞这些!”牧老爷心里有了一些不悦, 他都已经发话了,怎么还和他呛声。 “父亲,如果大哥真的想验证一下的话,那就顺他的意吧。”牧轻尘笑着说道, 一副大度不计较的样子, “大哥,不妨移步书房?” “走。”牧康宁自然同意。 “大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牧轻尘掩住口鼻说道,“我希望的大哥你和我保持一些距离, 毕竟你身上的味道, 我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你……”牧康宁语塞,对上牧老爷不悦的眼神后,只得退后了几步。 试验的结果自然不用说, 牧轻尘当着众多人的面又是研墨,又是书写的,等到写了满满两张纸以后古墨的味道依旧没有人任何变化,有的只是淡淡的墨香而已。 “这样,大哥可满意了?”牧轻尘放下手里的笔,看着牧康宁说道。 “怎么可能!”牧康宁满脸都是不相信,明明这块墨是有古怪的! “一定是你动了手脚,你是不是把古墨换了?”牧康宁有些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明明自己身上的味道就是从墨水上来的,怎么换了牧轻尘就变了呢? “好了,康宁你不要闹了,再过几个月就是秋闺了,你好好在书房里待着复习功课,没事就不要来打扰轻尘了。”牧老爷说道,语气里满是不容置喙,“在身上的异味还没有消失的时候,你就不要离开房间了。” 言下之意就是变相的软禁了? 牧康宁的心里非常抗拒这个结果,但是牧老爷的话都已经放出去了,他心里再如何抗拒也只能认下。 “轻尘,时候不早了,记得早点休息。”在面对牧轻尘的时候,牧老爷又是一副慈父的样子,细声叮嘱着。 牧轻尘作为乖巧的女儿,自然是点头答应,很快就带着十六等人退下了。 牧康宁又在牧轻尘这里吃了瘪,一脸郁色的回到房间后,又是气得砸了不少东西,越发想要把自己的计谋早日提上议程。 在牧轻尘和傅斐鱼日常的腻歪中,时间一点点的往前推进着,在牧康宁身上的气味消散的时候,牧夫人也把牧芊芊的婚事提上了议程。 平心而论,常州府的李家家境殷实,嫡次子又是个受宠的,虽然资产比不上牧家,但也是不错的选择了。 牧芊芊虽然一肚子坏水,但是面貌确实生的不错的,和李家的人稍微接触了几次后,两家的人的婚事就基本谈了下来,剩下的就是等牧轻尘出嫁以后再商议婚期了。 对于嫁到李家这个结果,牧芊芊倒不是那么反对,毕竟留在牧家她也已经得不到什么了,还不如选一个良人开启新的生活呢。 在时间迈到六月后,天气就逐渐炎热下来,这时候牧轻尘就发现了傅斐鱼身上的奇妙之处。 有内力的人体质都是冬暖夏凉,牧轻尘如今练武虽然也有些成效,但距离傅斐鱼还是有很大一段距离的,所以在天气变得越来越热以后,她就越发喜欢腻在傅斐鱼的身边。 原因有两个,第一个很简单,在傅斐鱼身边待着凉快,第二个就有些那么写不好开口了。 这一个月下来,她们在药浴的时候对彼此也坦然了很多,牧轻尘很多时候都快把自己撩拨的有感觉了,但是傅斐鱼已经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难不成还是缺了一根筋? 牧轻尘思考了很久,还没有想到什么解决的办法,毕竟两人到了晚上还是分开住的,她也做不出晚上爬床,然后霸王硬上弓的事情。 至于其他办法,牧轻尘暗搓搓撩拨一下还行,但是把这件事情挑明说出来的话,又会显得她很是急切,好似她要迫不及待的做些什么一样,显得非常猴急。 虽然,她是真的想做些什么来着。 “姐姐!姐姐!”在牧轻尘早起发呆的时候,牧子轩撒丫子的跑了过来。 “干什么,一大清早的不去温习功课?斐鱼送给你的书你都看完了?”牧轻尘收回飘散的思绪,板着脸教训道。 “今个休息,有几个同窗邀请我去风月楼,说是那边的姑娘正在举行什么才艺大会,免费邀请我们这些学子去看。如果可以写出让姑娘们喜欢的诗词,风月楼还会给出银钱来购买我们的笔墨呢!”牧子轩兴冲冲的说道,看起来开心极了。 牧轻尘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太对劲,“哪个风月楼?” “还有哪个风雨楼啊,就是苏州最繁华的那个风月楼啊,姐姐你可别误会,我们都是白天去的,都是清倌。”牧子轩赶紧补充道。 什么东西??? 牧轻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才几岁,去什么青楼,不可以!” “别啊,姐姐我这是大白天的去,不到晚上就回来了,而且我只是和几个同窗好友去。”牧子轩瞬间变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姐姐我知道你最好了,你就帮我说说情,把我领出去吧。” 自从牧子轩收到了那一箱子书以后,牧老爷就勒令让他不能随便出门,除非获得夫子或者牧轻尘其中一人的首肯,不然回来就要罚抄书。 今天先生不在,牧子轩想要出门就必须征得牧轻尘的同意,不然这一天就只能在牧府遛弯了。 “风月楼里面的弯弯道道可多了,你一个小孩子去那里肯定被耍的团团转。”牧轻尘依旧不同意,在她看来牧子轩和他所谓的同窗不过是毛头小子而已。 而且苏州府里都是人都知道牧子轩在读书上很有天分,又是牧府里最受宠爱的孩子,指不定给有人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了,想要借此一下翻身了呢。 “那姐姐你陪我一起去呗,有你看着我肯定不会被骗。”牧子轩大胆的提议道,“正好可以试一下姐夫对你是不是真心的,会不会被青楼里的花花姑娘迷了眼。” “你瞎说什么呢,斐鱼怎么会被青楼里的姑娘迷了眼睛。”牧轻尘忍不住拍了一下牧子轩的脑袋瓜子,“这话要是被斐鱼听到了,她指不定还要在送你一箱书给你。” “别别别,姐姐我错了,您就当我没有说过这个话。”一箱书就够牧子轩折腾了,这再来一箱他的大好年华就一点也不剩了。 看到牧子轩头垂头丧气的样子后,牧轻尘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主意。 风月楼里可是什么人都有,如果斐鱼和自己一起去一趟的话,应该会收获很多的东西吧,指不定就突然开窍了呢! “等一下。”想到这个妙处后,牧轻尘的呼吸一紧,把牧子轩喊了回来,“我瞧着你这些人功课完成的也不错,既然是同窗的邀请,那你就去吧。” “真的吗?”牧子轩满脸的惊喜,他刚才都打算爬墙出去了,没想到牧轻尘竟然改变主意了! “我还骗你不成,毕竟你是我亲弟弟。”牧轻尘一脸正经的说道。 “姐姐放心,我到了那边就只和同窗在一起!”牧子轩开心的欢呼,“我就知道姐姐你对我最好,等到我考上状元了,一定为你和娘亲都挣一个诰命回来!” “行了,你好好读书就是,一会我和斐鱼陪着你去。”牧轻尘不紧不慢的说着,完美的把自己的意图遮掩下来。 “好好好,我这就去换个衣服,姐姐等我回来啊。”牧子轩嗷呜了一声,一溜烟的就回房间准备去了。 等到傅斐鱼骑着马来接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拿着折扇的翩翩公子哥。 “轻尘,你怎么这样一幅打扮?”傅斐鱼翻身下马,好奇的看着男装打扮的牧轻尘。 “我和姐姐要去风月楼。”牧子轩在一边抢答。 “什么,去风月楼?”傅斐鱼皱眉问道,“那地方不是青楼?” 牧子轩才不过是个十五岁的毛头小子,怎么可以去青楼呢!而且还拉着轻尘去,成何体统! “姐姐你同姐夫说,我这次可是去干正经事的。”牧子轩真的是怕了那一箱子书,马上就躲在了牧轻尘的后面。 对上傅斐鱼疑惑的视线,牧轻尘淡定的打开了折扇,“风月楼在搞什么才艺大会,邀请了一些文人墨客前去品鉴,虽说地方是青楼,不过参加的人都是些卖艺不卖身的姑娘家,问题不大。” “卖艺不卖身?”傅斐鱼挑眉,“可是她们会的我也会啊啊,琴棋书画我除了棋不太好之外,其他的我都蛮不错的。” “真的?”牧子轩冒了一个脑袋出来,“我都没见到姐夫你弹琴啊。” “我这叫做真人不露相。”傅斐鱼抬着下巴说道。 笑话,弹琴什么哪里有教轻尘武艺有趣,她从来不浪费时间去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轻尘,你去青楼看姑娘不如在家里看我,我的相貌又不比那些人差。”傅斐鱼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别贫了,我们算是陪子轩去,免得他被姑娘勾了魂。”牧轻尘顺手捏了一下傅斐鱼的脸,顺带往牧子轩的嘴里塞了一堆粮。 第六十二章 风月楼在苏州知名度非常高, 只要是苏州本地的居民都知道风月楼,那个建在苏州府的最中心也是苏州府最大的青楼,里面来往的达官贵人数不胜数,有些时候甚至可以看到一县老爷在里面。 风月楼一共有五层楼,第一层是普通的酒楼,可以吃饭也可以留宿和普通的客栈看起来差不多;第二层是则大部分是卖艺不卖身的姑娘, 她们或许精通诗词或是绘画大家, 但都因为种种愿意变成了奴籍,在风月楼靠着自己的技艺吃饭。 至于三层及其以上, 就是那些非清倌的姑娘的住所了, 住的楼层越高就代表她们的身价越高, 听说最高楼的姑娘又一次初夜被拍出了将近几千两银子。 牧轻尘去过的地方蛮多,但是青楼还是第一次去。虽说很多人在谈生意的时候会把地方选在青楼,但牧轻尘是牧家的嫡系大小姐,在苏州府的地位不容小觑的, 所以那些人就算是约她谈生意, 也不会谈到青楼来。 “几位公子里面请。”这还没踏进风月楼的大门呢,门外接待的小厮就热情的上前迎接,“几位是来观看才艺表演的吗?” “对,帮我们安排雅座。”牧子轩直接丢给小厮一块碎银子, 看起来颇为豪气。 “好嘞, 几位这边请。”小厮笑眯眯的带着牧子轩和他的同窗走了,留下牧轻尘和傅斐鱼在好奇的打量着所谓的风月楼。 “两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吧。”瞧见两人俊秀的脸蛋后,年轻的老鸨就走了过来, 迈着猫步,身姿袅娜。 “算是吧,你这边的姑娘好看吗?”傅斐鱼直接问道。 老鸨笑了一下,“我们这里的姑娘可多得去了,别的不说,单单是我们五楼的十二个花魁,每一个都是国色天香呢。” “真的?”傅斐鱼挑眉。 “那可不,公子是要移驾五楼?”老鸨掩嘴笑着。 “那倒不必。”傅斐鱼勾住了牧轻尘的小手指,把脸往老鸨那边凑了凑,“那几位花魁有我好看吗?” “啊?”老鸨一愣,成功的被傅斐鱼搅乱了接下来的说辞,好一会才继续开口,“公子莫不是在说笑,我们的姑娘那里有公子生的这般丰神俊秀,两位的相貌可真是顶顶的好啊,这皮肤就算是我们楼里的姑娘也是羡慕不来的。” 千穿万穿唯马屁不穿,老鸨在反应过来后就是一堆彩虹屁,愣是把傅斐鱼哄开心了。 “算你有眼光。”傅斐鱼满意的笑了,豪气的抽出了一叠银票,在看到老鸨两眼发光后从里面抽出了金额最小的一张递了过去。 “帮我们安排一个雅间,要安静,视野也要好。”傅斐鱼把剩下的银票一折,顺手就递给了跟在后面的十三。 “好好好,几位里面请。” 看到傅斐鱼如此熟门熟路后,牧轻尘微微眯眼,用力的捏了一下傅斐鱼的手心,成功的让她扭过了脑袋。 “以前来过?”牧轻尘挑眉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危险。 傅斐鱼摇头,“当然没有,我来青楼又干不了什么。”她可是姑娘家,来青楼又不能度什么良宵。 “那刚才是这么回事,我瞧着你好像很熟练啊。”牧轻尘轻哼一声,眼里带着一丝丝怀疑。傅斐鱼刚才那个架势可以说是反调戏了老鸨啊,这功力还蛮不错的啊。 “我冤枉啊,我刚才在门口看了几眼,瞧着不又少人这样做的,我就是临时学习一下。”傅斐鱼的求生欲马上就出来了,认真的解释着,“轻尘你刚才也听见了,那些花魁都不如我俊秀,所以你要看就看我,不许把多余的视线给那些姑娘。” “不成,我来这里就是看姑娘……的才艺表演。”牧轻尘话说到一半又改了口,“当然,这里的花魁是个什么样子我也有些好奇,她们是不是真的比不上斐鱼你。” 牧轻尘换装来到这里的本意就是让傅斐鱼开窍,但这一进门,她们两个的角色好像就反过来了一样,怎么是傅斐鱼处处管着自己?不应该是作为未来妻子的她来约束傅斐鱼的吗? “好吧,既然轻尘你喜欢,那就看看好了。”傅斐鱼见着牧轻尘不在揪着刚才的话题不放,顺水推舟的就含糊过去了。 风月楼的二层布置的颇为雅致,大厅是用简单的屏风当做遮挡物,屏风上面描绘着梅兰竹菊的风采,进一步的营造出了一种风雅的感觉。 傅斐鱼在一开始就露出了如此多的银票,老鸨在安排的时候自然是选择了一个最佳的位置,不仅可以清晰的看到台上姑娘的表演,连台下大厅里的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风月楼确实有些意思,说是才艺表演就真的就是才艺表演,台上的姑娘都穿的严严实实的,不该露的地方一点也没有露,表演起来也是五花十色,瞧着还是蛮有趣的。 “各位公子老爷请稍微安静一下,我接下来要宣布一件事情。”老鸨换了一身红色的衣服站在台上,清脆的声音一下子就传了开来。 “今天是我们风月楼二楼姑娘们才艺表演的日子,我想邀请在场的诸位当一次裁判,在今天表演的二十四位姑娘里选出一位才艺最好的来。” 老鸨站在台上侃侃而谈,俏皮话一套一套的,哄得台下的观众时不时的欢呼,气氛一下就调动了起来。 傅斐鱼饶有兴致的用手托着下巴,认真的听着台上老鸨的话。 大概说了一刻钟左右,傅斐鱼搞清楚了所谓的裁判是个什么意思。二十四位选出来的姑娘一一在台上进行表演,表演结束了以后客人们可以投票。 规则很简单每个来参观的人各自有一票,如果非常喜欢这位姑娘的表演,也可以用一两银子当一票,为这位姑娘呐喊助威。 等到比赛结束后,无论那位姑娘有没有成为最后的赢家,贡献出最多票数的人就可以和那位姑娘独处一个时辰,单独看她的表演。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一下就挑起了台下人的好胜心。”牧轻尘的指尖无意识的在茶杯上画着圈,对老鸨新颖的手段有些感兴趣。 “说到底还是圈钱啊,台上的姑娘表演的好了,台下的客人花些钱捧场而已。”傅斐鱼对此兴致缺缺,毕竟台下二十几个姑娘再好看,在她看来也比不上牧轻尘的一根手指头。 “虽说是圈钱,但是这个钱确实台下的人心甘情愿掏出来的,手段很是高明。” 两人对此评点了一番后,二十四位姑娘中的第一个人就上场了。 “奴家名唤紫薇,要表演的是琴艺。”第一个姑娘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长裙,手里抱着古琴朝着台下的人行礼。 紫薇的琴艺不错,傅斐鱼听着连绵不断的声音,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开始感受琴声里面的节奏。 “好!紫薇姑娘弹的好!”琴声一停下,底下就有人大声喝彩,“我把票给紫薇姑娘,再追加十两银子!” “我也是,我追加十五两!” 有人喊出这样的话后,台下观众的情绪也被调动了起来,莫约三分一的人都把手里的票给了出去,其中还有不少分追加了银两。 “来人,把紫薇姑娘的票数记上!”老鸨笑眯眯的数着银子,让人搬出了一个类似告示板的东西,上面写着二十四个姑娘的名字,对应的票数则是记在名字的后面。 第二个上来的是个红色衣群的女子,在琴师的伴奏下跳了一曲惊鸿舞,引得了满堂的喝彩。 如此一个接一个的,傅斐鱼托着下巴勉强了支撑了五个,等到第六个姑娘上台表演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轻尘,这个才艺表演好无聊啊,乏味的很。”傅斐鱼砸吧着嘴说道。 牧轻尘拿起一边的糕点,投喂了一个给傅斐鱼,“是你太耐不住心了,我瞧着这些人的表演都可圈可点,跳舞的好看,弹琴的好听,吹箫的貌美……” “打住,轻尘你来这里可是为了照看子轩的,你怎么就开始关注这些姑娘了呢?”傅斐鱼咀嚼着说道,声音有些含含糊糊的。 牧轻尘车侧过头,很轻易就看到对面的牧子轩正眉飞色舞的和同窗聊天,看着样子很是开心。 “子轩现在好好的呢,我在看姑娘的时候也有注意那边。”牧轻尘解释着。 “那我呢,轻尘又注意到我吗?”傅斐鱼微微噘嘴,心里有些不平衡。 那五六个小姑娘有那么好看吗?而且琴弹的也就尚可入耳而已,随便听听就成了。 “自然,你在其中已经添了三次茶水,吃了两块糕点,捏着我的手玩了大概半刻钟的时间。”牧轻尘一一的复述着,“放心,她们在我的眼里都不及你重要。” “哼,那是当然。”傅斐鱼对牧轻尘的回答很是满意,身体放松的靠在椅子上,继续打着精神看着台下的姑娘表演。 等到第二十个姑娘上来的时候,傅斐鱼微微皱眉,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认真的看着那个穿了一声淡蓝色长裙的人。 “各位公子,我是青竹。”青竹的介绍很短,话音刚落就利落的拔.出了手里的剑,不需要任何弹奏就开始舞剑。 傅斐鱼凝神看着台上,看着青竹的不停变化的剑招,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好想她以前也见过青竹一样。 青竹是个有些武功底子的姑娘,一炷香左右就完成了舞剑,最后利落的朝着台下抱了一个拳就走了。 “轻尘,你有没有觉得这位青竹姑娘有些眼熟?”傅斐鱼微微眯眼,努力的在脑海里翻阅着自己的记忆。 牧轻尘放下茶杯,眉间细小的褶皱表示着主人正在思考,“这位青竹姑娘有些像林姑娘。” “林姑娘?林子木?”在牧轻尘的提醒下,傅斐鱼成功的想起来了林子木这号人。 林木子是她们在嘉兴招揽护卫手遇见的,剑术不错,在牧家和盐帮打斗的时候也帮了不少忙。 后来在傅斐鱼把盐帮上上下下折腾了一遍后,牧家就正式接受了嘉兴的盐帮,林子木估计现在还在盐帮当个管事呢。 “我把票给这位青竹姑娘。”傅斐鱼觉得两人一定有着莫名的联系,顺从心意的喊了出来。 牧轻尘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傅斐鱼,也和她一般把手里的票交了出去,“我的票也给这位青竹姑娘,然后再给我追加二百两银子。” 牧轻尘把规则记得很清楚,如果要和这位青竹姑娘单独相处的话,她们必须是贡献票数最多的人。 第六十三章 在一群弹琴跳舞的姑娘中青竹舞剑的表演让人耳目一新, 女子选择舞剑的可不多,尤其是像青竹舞的有劲道有气势的那就更少了。 牧子轩的雅间和牧轻尘离的不远,瞧到自家姐姐和姐夫都投了那个青竹姑娘一票后,牧子轩也有学有样的把票给了她。 “我追加三百两!”牧轻尘隔壁的雅间传出了一道声音,听着像是上了年纪的男人。 “我再追加二百两。”牧轻尘语气平淡的说着,把银两的总数喊道了四百两。 “我再追加一百五十两!”隔壁雅间的不甘示弱。 和轻尘争名次?傅斐鱼皱眉, 作势就要喊一千两。 “等下, 我来就好。”好在牧轻尘知道傅斐鱼的性格,马上把人拉住, “我追加六百两, 一共出一千两!” 牧轻尘的话音一落下, 隔壁的雅间就没有了声响。 一千两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啊,搁在平头百姓家都够一大家子过上一辈子了,如今竟然有人会为了一个时辰的独处时间出那么多钱,可真的是一掷千金了。 “这位公子出票一千零一章, 等到表演结束后可以和青竹姑娘单独相处一个时辰!”老鸨满意的笑着, 虽然她不知道一个姑娘家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去换青竹的一个时辰,但是钱到位就好,其他的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是了,老鸨在刚刚打照面的时候就发现了牧轻尘的真实性别, 毕竟牧轻尘的胸口也就是随意遮掩了一下, 耳朵上的耳洞还明晃晃的挂在那边呢。 至于傅斐鱼,她这样自小就当男儿养的,老鸨也没有这样好的眼力看出来她是个姑娘家的。 过了半个时辰后, 所谓的才艺大会才落下帷幕,林林总总的算上一算,这一场老鸨是净赚将近五六千两银子,可真是暴利啊。 “这位公子,青竹姑娘有请。”比赛一结束,就要小厮来请牧轻尘过去。 “走吧,我们过去瞧瞧。”傅斐鱼起身掸了掸衣服,伸手拉起了牧轻尘。 看到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小厮先是一愣,然后低下头掩饰掉了眼里的神情。苍天啊,怎么俊秀的两位公子哥竟然手拉着手,可真是恩爱啊。 按理来说青竹的房间是只有牧轻尘可以进去的,但是小厮被两人相握的手惊了一下,还来不及开口两人就已经进去了。两人一进去十三等四人死死的守住门口,小厮这个时候想要开口也已经晚了,只好当做无事发生的离开了。 “两位公子来了啊,请上坐。”青竹见到来人是两个人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为两人添上了茶水。 “青竹姑娘,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你。”牧轻尘把相握的手放在桌子底下,一边学着刚才傅斐鱼的样子,捏着她手指的关节。 “公子请说。”青竹看了牧轻尘一眼,瞧见她一点也不掩饰的耳洞后眼里冒出了一些好奇。 牧轻尘先是认真的盯着青竹的脸打量,等到她眉头微微皱起了才开口,“我瞧着青竹姑娘很是面善,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 “呵呵,公子说笑了,我一直都在风月楼待着,大概没有这个荣幸遇到公子呢。”青竹微微笑了一下,有些自嘲地说着。 “那青竹姑娘认不认字林子木呢?”傅斐鱼接着问道。 “子木?”听到林子木的名字后,青竹的脸色一变,手里的茶杯差点都没有拿稳。 傅斐鱼和牧轻尘对视一眼,猜对了,这两个人果然认识。 “看来青竹姑娘是认识林姑娘了。”看到青竹不淡定后,牧轻尘反倒淡定了下来。 “你和子木认识?”青竹的眼神瞬间提防起来,仿佛两人是什么坏事干尽的人一般。 牧轻尘慢悠悠的吹了吹杯中的茶水,对青竹的眼神有些不太喜欢,“是啊,我还把林姑娘关起来了,如果你不交出十万两银子的话,我就让人撕票。” 听到牧轻尘看似威胁的话后,青竹反倒松懈了下来,“不知道子木最近过得可好?” “尚可,她在嘉兴府当管事,一个月大概领个十两银子吧。”牧轻尘笑着说道。 “多谢二位收留子木。”青竹呼出了一口气,站起来朝着两人鞠躬行礼。 “不谢,我们可不是收留林姑娘,林姑娘身手不错,我刚好缺这样一个人而已。”牧轻尘扶起青竹,“瞧着青竹姑娘和林姑娘相貌有五分相似,你们是什么关系?” 青竹扯了扯嘴角,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我是子木的姐姐,青竹是我在风月楼的名字,我原名叫做林子青。” 众所周知,在风月楼二楼的姑娘都是奴籍,每个人的卖身契都是在老鸨手里握着,想要自己赎回自己的话,起码要待个□□十年的,等到最好的年岁过了,老鸨捞上最后一笔才会放人。 知道牧轻尘和傅斐鱼是为了帮自己一把好,青竹也没有隐瞒,直接把自己的身世说了出来。 林子青今年已经二十四了,比林子木大上整整八岁。而林家在十五年前还是官宦家庭,林父是嘉兴府治下的一个七品县令。 事情的经过非常狗血及老套,林父为官清明眼里一向都是容不得沙子的,恰逢十五年前盐帮动乱,新旧主子交替之际时因为争斗死了不少人,连带着波及到了很多的无辜百姓。 林父是个称职的父母官,只不过为人有些死板,看到无辜百姓被卷入盐帮斗争白白丢掉性命后自然不能容忍,马上带着衙役抓捕了当时闹的最凶狠的几个人,该判刑的判刑,有不少人都被林县令交了上去,最后的头目还被判处了死刑。 这一下,林父就和盐帮闹翻了,那个被判处死刑的正好是盐帮帮主的独子,得知消息后盐帮帮主直接勾结了和林父不合的几个官员,往他头上套了一堆的罪名,最后林父被判秋后处斩,家里的男丁全部流放,女眷则发卖成为奴籍。 林子木当时还是牙牙学语的孩童,事发前被几个忠心的奴仆带走托付给了林父以前的好友抚养。只不过林父的那位好友也是个直性子,在官场上有些不得意,五六年后就病逝了。 好在那个时候林子青已经在这里站稳脚跟,也有能力多养一个人。 “岂有此理!这个案子是谁判的!他们的眼睛都瞎掉了?!”傅斐鱼听完后气得跳脚,“那个盐帮的帮主呢,我要好好教他做人!” “斐鱼,先听子青把话说完。”牧轻尘拽着傅斐鱼的衣角,把她拉回了座位。 林子青不动声色的擦掉了眼角的水珠,冷笑着说道,“那个帮主就是如今南京一带的飞龙帮的帮主,至于案子的事情,最后审判的官员估计也是被下面的人迷了眼。” “这样吧,我和你做一个交易,我帮你报仇,然后你卖身给我。”傅斐鱼勉强冷静下来,说话的语气非常认真。 “帮我报仇?”林子青惊讶。 “卖身给你?”牧轻尘挑眉,差点忍不住去揪傅斐鱼的耳朵。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效命于我。”见着自己的话有歧义,傅斐鱼赶紧解释。 “公子,飞龙帮上上下下的帮众将近一万人,你一人恐怕……”林子青想过报仇很久了,但是奈何敌人的势力太大,她只能时不时的使些绊子恶心一下盐帮的人。 傅斐鱼不屑,“一万人又如何,于你有仇的不过是一人而已,只要你想今晚我就可以去取他的项上人头。” “傅斐鱼!”牧轻尘板着脸,“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我今晚就可以去取他的项上人头……”傅斐鱼缩了缩脑子,有些不明白牧轻尘为什么突然炸毛。 林子青倒是看了出了一些猫腻,正想开口说不用傅斐鱼出手帮忙时,就被牧轻尘一个眼神瞪了回了肚子了里。 这位女扮男装的女郎君,生起气来颇为吓人啊。 “你今晚要去干什么?”牧轻尘的脸一下就黑了下来,也不管这里是不是有外人在场,直接甩开了傅斐鱼的手,“我最后你一次机会。” 傅斐鱼眨眼,里面涉及到的人毕竟不是牧轻尘,所以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不对,立马诚恳的认错。 “对不起,是我鲁莽了,我应该先好好考察一下飞龙帮具体是什么情况,住所在哪里身边有多少护卫之类的。等到打听清楚以后再与轻尘你好好商议,力求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带着十三等人一拥而上,把事情处理的干净利落。” 听到傅斐鱼一连串的说辞后,林子青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这位姑娘应该是不希望这位公子一言不合就打打杀杀吧。 就在林子青以为牧轻尘要更加生气的时候,她的脸色反倒缓和了很多,“你还有一点你忘记了,我们应该先报官处理这件事情,如果布政使大人都解决不了的话,你应该写信告知你的阿姐。随随便便就要喊打喊杀的是下下策,只要前面的两人都解决不了这件事情时,你才可以那样去做。” “明白吗?”牧轻尘挑眉问道。 “晓得了,我挑个日子写信给布政使大人和阿姐。”傅斐鱼如小鸡啄米般点头,疯狂的表现着自己的求生欲。 “知道就好,上次你鲁莽行事的后果你还记得不?”牧轻尘捏了捏傅斐鱼的手心,希望傅斐鱼可以改一改这个冲动的性格。 就算她身手出色,可以于千万人之中取到首级,但能做到是一回事了,怎么去做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林子青呆愣愣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布政使是她理解的那个布政使吗? 她是不是耳朵不好使了,听着两位的话,好似取飞龙帮帮主首级是个非常简单的事情啊。 教育好傅斐鱼后,牧轻尘的脸上才露出了有些歉意的笑容,“抱歉了,刚才没有顾及到子青在这里。” “无事,无事,两位是?” “重新介绍一下,牧轻尘,傅斐鱼。”牧轻尘笑着说道。 傅斐鱼小心的握住牧轻尘的手,发现她不追究后松了一口气,补充道,“我们两人已经订亲了。” “牧轻尘?你是牧家的大小姐?”林子青瞪大眼问道,“就是你们牧家接手了四海盐帮的地盘?” “咳咳,我们可没有接受四海盐帮的地盘,那是知府看着盐场要荒废,为了那些工人的谋生,所以才做主把盐场卖给我们,让我们好好经营而已。”牧轻尘修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土匪打劫一样。 “抱歉,刚才的言语有些不当。”林子青顺势说道,“两位的好意我心领了,二位可以给子木一个容身之所我就很满足了,其他的还是我自己慢慢解决吧。” “我又不是白干活,这样吧,我帮你把你的仇人解决了,以后你就为我效命。”傅斐鱼自认为马上就要成家了,所以在平时也会下意识的收拢一些人才来备用。 林子青可以在风月楼活的有滋有味,而且还习得了武艺,那就代表她也是个有能力的人,日后培养一下还是有很大用处的。 林子青听到傅斐鱼的话后犹豫了一会,毕竟这一下子就是要自己的后半生,她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就答应下来。 “我一人效忠就足够了吗?子木她……” “林子木是我牧家聘请的管事,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牧轻尘开口说道。既然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她做不到坐视不理。 听到这话后,林子青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咚咚咚就磕了三个响头。 “林子青以后就是二位的人了,上刀山下火海任由差遣!” 第六十四章 傅斐鱼是个行动派, 说干就干,直接在林子青的房间里就写好了送给自家阿姐的信。 “十四。”傅斐鱼喊了一声。 “属下在。”十四推开门走了进来,“你去把这封信交给阿姐,顺带把回信也带回来。” “是。”十四贴身藏好信封,马上就领命出发。 林子青坐在一边看着,越发觉得这两人深不可测, 尤其是这位傅公子, 她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傅公子随口唤来的护卫都是武艺不俗的人。 可以随意使唤这样的人, 傅公子的身份应该是高的很了。 写完信后, 所谓的一个时辰的见面时间也到了, 老鸨摇着小团扇就来赶人了。 “帮青竹姑娘赎身要多少钱?”傅斐鱼斜靠在椅子上,口气随意的问着老鸨。 “公子要帮青竹姑娘赎身?”老鸨听到后眼睛一亮,这个青竹如今都已经二十四岁了,再过几年就人老珠黄了, 对风月楼而言她的价值并不高, 想不到最后了还能在赚上一笔。 “你报个价吧。”傅斐鱼摸着自己的手指,觉得有些无趣,自己捏的不如轻尘捏自己舒服啊,那种微微酥麻的感觉着实不错。 老鸨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几圈, 带着一丝贪婪开口, “一万两银子。” 毕竟眼前这位愿意拿一千两换一个时辰,自然是愿意用一万两换一个人的吧。老鸨暗自想道,话说出口后甚至觉得自己的定价低了。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傅斐鱼嗤笑一声, “一个好一点的扬州瘦马也不过几百两银子,那不成从你这风月楼里出来的人都是金子做的?” 老鸨摇着团扇,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笑眯眯的说着。“这位公子说笑了,我们风月楼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而且在二楼的姑娘我们都是精心伺候的,从小开始培养的,这么多年下来的花销都要好几千两了呢。” 老鸨说的倒是实话,毕竟羊毛产在羊身,风月楼里的姑娘确实比外面一般的青楼都要优质上许多,花销大上一些也说得过去。 傅斐鱼瞄了老鸨一眼,把视线移到了牧轻尘的身上,论起做生意来还是轻尘比较擅长。 牧轻尘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这话说得就不对了,青竹姑娘已经在楼里待了那么多钱,算下来也早早的就把你们培养她的钱赚回来了。” “一口价,二千两银子。”牧轻尘直接喊了一个差不对的底价,一下子就让老鸨变了脸色。 “这位公子,你的价格未免也太低了一些吧,我风月楼的姑娘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老鸨虽然努力的控制着的自己的语气,但其中还是露出了出了轻视。 刚才一千两眼都不眨一下的就给了回来,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幅抠抠搜搜的样子。 “如果你现在不答应的话,过上一段时间我用个几两银子就能打发你了。”傅斐鱼适时的补充道,“如果你运气再不好一点的话,或许连几两银子都没有了。” “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要威胁我们风月楼?”老鸨脸上的笑意收敛了起来,做好了喊人的准备。 “那倒不会,我们是讲道理的人。”傅斐鱼笑着说道,毕竟过上几天她就可以翻案了,到时候林子青就不是奴籍了,卖身契让官府出面收回就好。 官府可是讲道理的,到时候也会赔偿风月楼一些银两,不多也不少,也就是当初发卖了林子青的几两银子而已。 “看来两位是想来找茬了,来人啊,这里有人闹事!”老鸨灵活的闪到外面,喊来的风月楼的护卫。 “噌——”十三等三人一起抽.出了手里的佩剑,身上的杀伐气一下就出来了,只要有人敢拿着武器上前,他们的剑锋绝对会教他们做人。 “你们确定要在风月楼闹事?”老鸨脸色的表情逐渐认真起来,握着团扇的手逐渐用力起来,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她虽然是这里的老鸨,但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这位二楼的老板娘,我们可没有在风月楼闹事,我们说得都是大实话。”傅斐鱼站起来把牧轻尘护在身后,只要老鸨敢冲上来必死无疑。 场面一下剑拔弩张起来,林子青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有担心自己的话会激化双方的矛盾,值得小心的拉了拉牧轻尘的袖子。 “公子,风月楼里有不少高手,其中楼主更是深不可测,你们还是不要硬碰硬的好,这些年我也积攒了不少银子,大不了在过几年我把自己赎出去。”林子青小心的说道。 风月楼里的姑娘都是有分成的,客人在风月楼的花销她们是可以拿到十分之一二的,虽然不多,但是时间久了也会攒下不少银子。 牧轻尘给了林子青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不用担心。她刚才的二千两银子已经是高价了,毕竟除了她的一千两以外,台下的人单独最高的金额也不过是一百多两银子。 只可惜这个老鸨被刚才的一千两银子迷了眼,想要把她们当做肥羊来宰罢了。 “怎么回事?”就在场面一触即发的时候,一道冷清的女声透了过来,老鸨听到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恭恭敬敬。 “属下参见楼主。”老鸨对着声音的来源弯腰行礼,一开口就是告状,“这个两位客人想要不给钱就把楼里的姑娘带走,属下在阻拦他们。” “你可别乱说,我们是愿意出钱的。”傅斐鱼朝着上方望去,对这个不见其人只闻其声的楼主有了些许好奇。 可以这样隔楼传音,楼主最少也该是个一流的高手了,不知道武功比起自己如何呢? “出钱?”楼主低笑了一声,“你们出多少钱?” “二千两银子。”傅斐鱼理直气壮地回答。 楼主的声音没有马上传过来,好似在思考二千两银子会不会让她亏本。 过了良久,在傅斐鱼开始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楼主才慢悠悠的开口,“红袖,收钱吧。” 红袖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自己的耳朵,不过她不敢违背楼主的意思,立马答应下来,差人拿过了林子青的卖身契交给了傅斐鱼。 “林子青,你是真的愿意被这二位赎走的?”在傅斐鱼拿出钱后,楼主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回楼主,我愿意。”林子青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那你就去吧。” “多谢楼主成全。”林子青对着楼主的方向拜了一下,从此后她再也不是风月楼的其中一员了。 “装模作样的。”傅斐鱼小声的嘀咕了一声,拿过卖身契以后就直接塞给了林子青,“记得你答应我的,收拾后家当以后找个地方自己待着,等我解决了飞龙帮的人你再来我这里。” “多谢傅公子。”林子青看着手里的卖身契,眼角忍不住冒出了几朵泪花。这个自己待了十五年的地方,她终于可以离开了。 “说我装模作样?”楼主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傅斐鱼一回头就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吓得抱着牧轻尘往后退了一大步。 “你、你、你……”傅斐鱼突然变得有些结巴,话都不利索了,师傅不是说这人已经不在这世上了吗? “大胆,你怎么敢用手指着楼主!”红袖立马变脸,一脸凶恶的说着。 “无妨。”楼主的眼里多了一丝笑意,穿着一身素白色长袍,满头的青丝用着一根有些发白的红绳系着。 傅斐鱼听到红袖的话后讪讪的收回了手,端正的站好行礼,“柏素师叔好。” 牧轻尘见着这个翻转愣了一下,随后也学着傅斐鱼的样子行礼。 “叶尘又收徒弟了?”柏素挑眉,目光落在了牧轻尘的身上。 “是,轻尘是师傅新收的记名弟子。”面对这位柏素师叔,傅斐鱼可不敢乱作妖。 以前她说过自己是天下第三,那是建立在柏素已经不在人世的情况下,如果柏素在的话,她就只能排天下第四了。 “叶尘最近怎么样了?”柏素随口问道,挥手让无关人士离开。 “师傅最近好着呢,吃啥啥香的。” 柏素点头正打算离开,这脚都迈出了才忽的想起了什么,扭回了脑袋,“小飞鱼,你是不是四月的生辰?如今十九了?” “是,已经十九岁多了。”傅斐鱼挺直腰板说道。 “可有什么想要的?”柏素问道,难得遇见一个讨人喜欢的后辈,就顺带送给她一些东西好了。 “这个啊……”傅斐鱼思考了一下,自己好像没有什么缺的东西啊。 “师叔可以在我大婚的时候帮当我的证婚人吗?”傅斐鱼想了很后说道。 证婚人?柏素的眼神微变,眼里闪过一丝怀念的和不易被察觉的悲伤。 “好,婚期在何时?” “明年十月,师叔到时候可一定要到场的。”花了些时间接受柏素还活着后,傅斐鱼的心态又回来了。 柏素是自己的亲师叔,那可是铁钉钉站在自己这边的,合算一下就是自己又多了一个靠山呢。 “一转眼你都长大了,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 “别别别,师叔您老别说了,这里好多人呢。”傅斐鱼差点炸毛,这个师叔好是好,就是爱使坏,自己以前的糗事多半都是这位师叔搞的鬼。 “还知道害羞了啊。”柏素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傅斐鱼,开始怀念从前,在小飞鱼还是个萝卜头的时候,小芽还在自己身边呢。 可如今已经是物是人非了,自己也就只能守着个怀念了,或许当初自己自己选择和小芽一起走才是最好的决定。 用言语逗弄了一番傅斐鱼后,柏素随手送给了她一个令牌当做是迟来的生辰礼,然后就挥手把人打发走了。 傅斐鱼拿着令牌,见到柏素走了后松了一口气。 “斐鱼,这位师叔是?”在柏素离开后,牧轻尘就变成了一头雾水的人。 “柏素师叔是师傅以前的好友,因为学了同样的功法所以以着师兄妹相称。”傅斐鱼解释着,“以前师叔在崖山呆过几年,但是在一位故人离开后就消失了踪迹,后来有人带回来消息说师叔离世了,自那以后我就没有见过柏素师叔了。” 牧轻尘囫囵吞枣的接受着,大概明白了是个怎么回事。 “那师叔多少岁了?” “不晓得,应该比师傅小上几岁吧。”傅斐鱼摸了摸下巴,凑在牧轻尘耳边低声说道,“我小时候第一眼见师叔,她就是这般样子了,十几年过去了一点变化也没有。” 第六十五章 柏素师叔的出现对两人来说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给两人送来了一个可以代表风月楼楼主的令牌后,就又寻不到踪迹了。 不得不说柏素师叔送的令牌很有用,红袖一改之前死要钱的态度,不仅归还了二千两赎身的钱,还把之前一千两的投票钱也送还了回来。 “我不知道二位是楼主的师侄,还望二位公子海涵。”红袖恭敬的说道, “日后如果有需要用到红袖的地方二位尽管开口, 只要我能做到的,定当全力以赴。” “不打紧, 你既然是师叔的人, 那就是自家人。”傅斐鱼不是死要面子的人, 也认真地的像红袖道歉了,“刚才我的话确实像挑衅的样子,你那样做没有错。” 如此,皆大欢喜, 林子青在和几个小姐妹告别后, 就背着自己的小包袱踏出了风月楼的大门,迎来了属于她的新生。 牧子轩在表演结束后一直在门口等着,一见到牧轻尘出来就窜了过来。 “姐夫,你怎么把青竹姑娘买回来呢?”牧子轩一开口就拉过了三人的打量的视线, 让他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青竹姑娘如今已是自由身, 名唤林子青,我特意请来的掌柜帮我和轻尘打理生意的。”傅斐鱼不咸不淡的说着,上下打量着自己未来的小舅子, 这精神头很好的,看来一箱子书对他来说也是小意思了。 牧子轩可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姐夫正在打再送一箱书给自己,听到是自己误会以后诚恳的道歉,作风还算坦荡。 林子青也不会和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郎计较,打算先去嘉兴见一下自己的妹妹,然后再来为傅斐鱼效力。 傅斐鱼三人去风月楼的时候没有遮遮掩掩的,所以等到他们回来的时候牧老爷一脸严肃的坐在中间,瞧着架势是来打算问罪的了。 “子轩,今天你去哪里了?”牧老爷没有对牧轻尘和傅斐鱼发作,一看到牧子轩进来就厉声呵斥道,“虽然今年你不下场的,但是依旧要做好准备,毕竟三年后就是你乡试的时候了。” 牧老爷作为望子成龙的家长,自然是不允许牧子轩有任何一点长歪的苗头出现。 唠唠叨叨的训斥了一遍牧子轩后,牧老爷把眼神移到了牧轻尘身上,这个已经被他当做继承人的大女儿身上正穿着淡绿色的长袍,头发高高的束起,一副男儿样子的打扮。 “不愧是我的女儿,穿起男装来有我年轻时候的风采!像个俊俏的少年郎!”牧老爷的心妥妥的是偏的,在看待牧轻尘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带了多少层滤镜,就差她放个屁都说是香的了。 对于这样不公平的对待,牧子轩委屈极了,作势就要开口闹。但他余光瞟到了牧康宁脸上止不住的暗笑,又把到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 “爹爹教训的是,是儿子懈怠了。”牧子轩完全变了一副说辞,态度非常诚恳,“虽然今天是先生放我假的日子,但是我也不应该和同窗一起去风月楼为那些姑娘写诗,我应该抓紧这些时间温习功课才是,争取三年后名列榜首!” 牧老爷听到这话后满意极了,脸上笑容一下就绽放了出来,“好啊,这才是我的好儿子,最近你学习确实刻苦,适当的休息是可以的,只不过你年岁小,以后那些风月场所就不要去了。” “儿子谨遵爹爹的教诲。” 牧康宁见状脸上的笑意散开了一些,有些阴鸷的眼神盯上了傅斐鱼。 这个让他一个月不能出门的人,自己该如何回报他呢?听闻他还花钱买了一个姑娘回来,想必也是想尝尝鲜的吧。 牧康宁的眼神掠过了在一边充当背景板的傅衣,一个新的计谋慢慢的在他的脑子里形成。傅斐鱼,他倒是要看看,你对牧轻尘所谓的爱有多少,等到貌美的女子向你献身的时候,你还能不能把持得住呢。 牧康宁掩饰掉眼里的算计,又把自己伪装成了一副温润的君子模样。 * 说干就干,在林子青离开后,傅斐鱼和牧轻尘就开始收集有关飞龙帮的资料,谋划着如何把这个盘桓在南京承宣布政使司的地头蛇扳倒。 “嘉兴的盐帮每个月的利润将近一万两白银,如果我们可以把飞龙帮的地盘也吃下的话,靠着贩盐这一块每年就可以收入近百万两银子。就算除去必要的花销外,净收入也可以达到五十万两。”牧轻尘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忍不住两眼发光。 那可是五十多万银子的,比得上牧家所有产业的总收入了,要是真的可以拿下盐场的话,牧家就可以问鼎南京的第一了。 设想完最完美的情况后,牧轻尘的脚又落回到了实处,“不过飞龙帮的帮众众多,盯上贩盐的大户人家也不少,要是真的倒台了的话我们也不能完全吃下那么大的盐场。” “这个不急,只要布政使大人愿意帮我们,吃下一半左右的盐场还是可以的,赚不了五十万就赚三十万。”傅斐鱼和牧轻尘脑袋凑着脑袋,看着书桌上有关飞龙帮的资料,你一句我一句的商议着对策。 六月的苏州已经迈入了夏季,牧轻尘讲着讲着就觉得有些热,她的内力只能够小范围的调节一□□温,等到正午时分就显得有些不够用了。 “斐鱼我有些困了,不如我们先去休息一下,午睡完了再来商议吧。”牧轻尘直起腰,觉得自己的额头开始冒出小汗珠了。 牧轻尘只要开口,傅斐鱼多半都是同意了,不一会两人就一起躺在了床上,手臂挨着手臂的颇为亲密。 傅斐鱼的身上透着丝丝的凉气,牧轻尘一躺下就忍不住把身体往她那边靠,如果不是考虑到姿势不够雅观的话,她肯定整个人都趴在傅斐鱼的身上了。 “是不是有些热了?”傅斐鱼的反应还算快,见着牧轻尘把脑袋靠到自己的小腹时明白了过来,用内力让自己身体表面的温度又低了一些。 好舒服啊~ 牧轻尘趴在傅斐鱼的肚子上,觉得整个人都得到了慰藉,在炎炎夏日有这样一个妙人,就和旁边摆放了冰块一样,舒服到了极点。 瞧着四下无人,牧轻尘干脆就半个身体都趴在了傅斐鱼身上,脑袋紧紧的贴着傅斐鱼的小腹,一瞬也不想放开。 这下牧轻尘是舒服了,不过傅斐鱼的感觉就有些奇妙了。 在牧轻尘趴在自己身上后,傅斐鱼就觉得自己的小腹有些奇怪,就好像一团火再烧一样,身体迫不及待的想要做些什么来舒缓这个的感觉。 傅斐鱼不知道这个还是怎么回事,只能一个劲的降低自己身体表见面的温度,想要借此消除那种异样的感觉。 傅斐鱼肚子的温度越低,牧轻尘就越是觉得舒服,就好像早就躺在了冰块上一样,一下子就把属于夏天的热度给驱散掉了。。 牧轻尘舒服的躺着,偶尔会翻动一下身体,感觉就如同初秋一样凉快。 牧轻尘是舒服了,不过傅斐鱼就惨了。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奇怪,努力的用内力来找寻问题的来源,想要找到解决一下不对劲的身体。 “怎么了,是我太热了吗?”牧轻尘抬起头,趴在傅斐鱼的肚皮问着。 “没,就是我觉得有些奇怪。”傅斐鱼支支吾吾的说着,“我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烧一样,莫名其妙的有些热。” 牧轻尘眨眼,这个时候的她还没有多想,“是不是内力出问题了?” 傅斐鱼摇头,“内力没有问题,我现在身体冰着呢,就是觉得这里有些烧得慌。” 烧得慌?牧轻尘本来没有多想,但看到傅斐鱼沾染的了红晕的脸蛋后,仿佛一下就打通了任督二脉,瞬间就知道傅斐鱼是个怎么回事了。 可惜上一次在风月楼光顾着处理林子青的事情了,都没来得及办正事。 “你是这里觉得很热吗?”牧轻尘悄悄的咽了咽口水,一脸疑惑着问道。仿佛自己真的是在帮傅斐鱼解决问题,想要找出她身体异样的原因。而不是借此夹带私货,趁机撩拨她。 “对,就是小腹这一块。”傅斐鱼点头,“我内力运行都没有问题的,我也没有乱吃什么东西,按道理应该不会是有问题才是。” 傅斐鱼认真的分析着,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的身体反应代表着什么。 这样啊,牧轻尘一脸正经的把手伸了进去,手掌直接触碰到了柔软细腻的皮肤。 “是这里吗?”牧轻尘像大夫一样问道。 “对。”傅斐鱼脖子一紧 ,慢慢的点头,“里面有些热热的。” “那我帮你揉一揉?”牧轻尘挑眉问道。 “好。”单纯的傅斐鱼答应了下来。 牧轻尘的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认真的揉起了傅斐鱼的小肚皮,一边暗骂傅斐鱼小傻蛋,一边贪恋着手上的触感。 表面的皮肤有些绵软,但是用力了以后就可以感觉到小腹的肌肉,紧致有力,手感一百分。 “轻尘,你别揉了,我觉得更热了。”傅斐鱼脸上的红晕加重,声音也有了些许变化,微微沙哑了一些。 牧轻尘手上的动作不停,“斐鱼你先别急,说不定我再揉上一会你就好了。” “真的?”傅斐鱼半信半疑。 “真的假的我不知道,但是试一试也无妨吧?”牧轻尘反问道,一点马脚也不露。 试一试确实不会怎么样,揉一揉就揉一揉吧。 傅斐鱼在亲近人面前总是不愿意想太多,一概都百分百信任,基本他们说什么就会信什么。这一次也不意外,就算牧轻尘揉着自己的小肚皮让她觉得有些奇怪,但她还是尽量的忍住异样,任由牧轻尘搓圆捏扁的。 牧轻尘慢慢的放轻了力度,指尖开始在傅斐鱼的肚脐眼上画圈。就在牧轻尘想要更近一步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一下子就打破了美好中带着一些旖旎的气氛。 “二公子,大小姐的回信到了。”门外的十四说道,语气里满是骄傲。 这一次送信他可是使出吃奶的劲来了,短短三天就往返了京城一次,这样的速度二公子肯定很满意吧。 “稍等。”傅斐鱼回应道,和牧轻尘对视一眼,慢悠悠的起身开始整理衣服。 傅斐鱼满不满意没人不知道,但被搅和了好事的牧轻尘的不满意已经确定了。等到傅斐鱼打开门,牧轻尘幽怨的眼神一下就出来了。 十四小心的把信件交给自家二公子,然后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这大夏天的他怎么感觉到了一股寒气呢?难不成有人想要暗算他? 第六十六章 傅斐宸的回信很简单, 让傅斐鱼放手去做,把天捅破了她都可以兜着,连带着还让十四送过来了一块令牌。告诉她凭着这个可直接调动驻扎在南京大概三个卫的士兵,也就是二万左右的士兵。 “阿姐怎么有这调兵的令牌?”傅斐鱼好奇的问道,掂量了一下令牌的重量,这个该不会是个假的吧。 “这是老爷送给二公子您的, 是他花费了几万两银子和一个大官买过来的, 您可以拿着它用上大半年呢。”十四照着自家主子教给自己的说辞,一一的复述出来。 傅斐鱼挑眉, 看着令牌的眼神有些奇怪。 “还真的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也不知道爹爹这个花钱买来的令牌好不好使。” 看到令牌后, 牧轻尘心里的不悦也消散了大半,随之而来的是再次刷新对傅启明的认知。 作为宠孩子的父亲,傅启明这样的行为无可厚非。但傅启明是一国之主,作为高高在上的帝皇, 他竟然愿意把兵权交到自己的孩子手上, 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傅斐鱼会做出什么其他的事情来。 对于帝王来说这一份信任太过重了,侧面也表示出傅斐鱼在傅启明心里的地位有多高,说不定傅斐鱼到时候张口想要皇位,傅启明和傅斐宸也会乐呵呵的退下呢。 “这个令牌是真的, 我特意问过几个在兵营服役的朋友, 他们都是认令不认人,只要二公子您手里拿着这个令牌,就可以随意的调动那三个卫所的士兵。”十四补充道。 “那感情好, 我们明日就去拜访布政使大人,要是方大人没有什么意见的话,我们直接带兵去飞龙帮抓人就好了。” 傅斐鱼没有怀疑十四的说辞,只不过暗自吐槽了一下管理令牌的人实在是太过玩忽职守,指不定自己这边调动了兵马,那个管理令牌的人就要挨批了。 不过那也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反正爹爹已经给了他那么多钱,就算是被皇帝骂一下什么的也无伤大雅。 一回生二回熟的,这一次傅斐鱼带着牧轻尘才到门口,门房就认出了傅斐鱼,这个被自家大人耳提面命说要好好招待的人。 “傅公子来了,请在前堂稍等片刻,我去禀报一下大人。”门房恭恭敬敬的把几个人请了进来,马上端上来了上好的茶水和糕点。 方大人很快就赶了过来,三人互相寒暄了一会后,就开始进入了正题。 “飞龙帮的事情我也清楚,不过这件事情涉及到的百姓太多了,如果想要解决的话,要好好谋划才是。”方大人摸着胡子说道。 一个盘踞在嘉兴府的盐帮可以制衡当地的的知府,那么同理,一个盘踞在南京的大盐帮,方布政使也不是说端就能端的。 飞龙帮在南京的根基很深,帮主的位置也是一代传一代,那些骨干人员都是飞龙帮帮主的亲信,从小就开始培养,战斗力和凝聚力不容小觑。 “这件事情处理起来很麻烦吗?”傅斐鱼问道,她对官场上的弯弯绕绕不太清楚。像这样的盐帮难道不是官府出面就可以解决的? “有些棘手。”方大人答道。 飞龙帮怎么说也在南京有几十个年头了,那将近一万的帮众都已经化整为零和当地的百姓融到了一起。而且其中不少府衙的官员和飞龙帮的人有来往,如果想要一网打尽的话,怕是整个南京的牢房都要爆满了。 更不用说那些官员背后的关系脉络错综复杂,如果不是最上面那位下定决定要处理盐帮这一块的话,他一个手里没有兵权的布政使,还真的抓不了几个人。 布政使已经是南京最高的行政长官了,他既然开口说了有些棘手,那就是真的有些棘手了。 方布政使知道傅斐鱼的身份,所以在力所能及的部分都给予了傅斐鱼最大的帮助,聊着聊着三人就想出了另一个办法来。 “据我所知飞龙帮的帮主如今已经不太管事情了,手下有两个庶子在争权夺势的,都想要成为下一任的帮主。”方大人摸着胡子说道,“如果可以挑起两人之间的斗争,指不定可以寻找到一些下手的地方。” 傅斐鱼凝神思考,想到了十五年前就是因为飞龙帮内斗波及到了百姓,所以林子青的父亲才会动手抓人。当时正好赶上新帝阔刀大斧的推行自己的新政,所以该判刑的一个都没有跑掉。 “方大人,飞龙帮的帮主只有两个庶子吗?”牧轻尘问道。 “这倒不是,他的孩子蛮多的,不过有能力成为下一任帮主的也就是这两个人了。”方大人答道。 “我们我马上不换一个思路呢。”牧轻尘放下茶盏,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不如我们直接选出一个比较好控制的人,在挑起两个庶子争斗的时候把他推上去,到时候既可以借刀杀人,也可以借用他的手整顿盐帮,顺道向官府投诚之类的。” 方大人凝神思索了一番,缓缓的点了头,“这个办法是不错,不过做起来会有些麻烦,毕竟飞龙帮的高层都和地方官员有些关系,不一定会轻易妥协。” “说来白他们争来争去就是为了一个权势,只要我们可以抛出更大的诱惑,不怕他们不上钩。”牧轻尘分析道。这其中的道理和御下的方法有些像,想要人为你效力,你就得挂个诱饵在前头。 对于那些本就贪恋权势的人来说,只要面前的利益足够大,没有什么是舍弃的。 商议完飞龙帮的事情后,方布政使对牧轻尘的印象又好了几分,有这样手段和心思的女子,决计是可以留在二皇子身边的,看来二皇子的皇子妃是定下来了啊。 瞧着到了饭点,方大人非常热情的留下两人用饭,想要趁着傅斐鱼还没有回到朝堂和她打好关系。 在傅斐鱼的心里方大人是母亲的好友,留下来吃个便饭再正常不过,态度上也没有太多变化。 对此方大人倒是习以为常,只不过牧轻尘也是一副淡定的做派,就让方大人对她更加感兴趣了。 毕竟牧轻尘只不过是一个商户之女,往上数几代也不过是一般的商贾人家,按理来说见到他这样的从二品官员应该很少才是,怎么脸上一点都没有见到畏惧的神情呢? 方大人想不到为什么,最后把原因归咎于牧轻尘是是二皇子看重的人,天家的眼光一向都是最好的。 在前十九年牧轻尘确实没有见到过太多的官员,在遇见身上有官职的人也就是能做到不卑不亢而已,完全没有现在这样从容淡定。 原因很简单,牧轻尘在三四月见到了傅启明和闻若云,自那以后心理承受能力就咻咻的飞速上涨。毕竟她都和皇帝皇后坐在一起吃过饭聊过家常了,哪里还会怕一个从二品的左布政使呢,他就算再厉害也比不上那两位厉害啊。 * 离开方大人的府邸后,傅斐鱼把打听消息的事情安排给十三去做了,自己则是带着牧轻尘挑了一个山头去避暑。 “到了这里果然凉快了很多。”傅斐鱼放松身体躺在了椅子上,感受着和带着凉意的微风一缕一缕的吹过她的身体。 牧轻尘反倒兴致缺缺,这里虽然凉快,但是在她的心里却是比不上在房间来的舒服,毕竟硬邦邦的椅子就算是黄金做的也比不上傅斐鱼的肚子舒服。 “轻尘,我们要不要在苏州买个山头,然后建一个别院,等到夏天来了我们就来住上个把月的。”傅斐鱼说道,手里有钱了就忍不住想要花出去。 “可以,不过我们今年是住不到了。”牧轻尘盯着傅斐鱼的小肚皮,有些蠢蠢欲动。 聊了一小会后,傅斐鱼难得也来了困意,就在这个小院子的躺椅上睡着了。 确定了傅斐鱼睡熟后,牧轻尘就轻手轻脚的从椅子上爬了起来,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傅斐鱼的脸,见着她没有任何反应就继续变本加厉,直接上手摸了摸她的小肚皮。 傅斐鱼的武功境界已经到了小宗师的境界,在牧轻尘靠近的时候就有了察觉,只不过出于对她的信任,并没有做出防备而已。 牧轻尘戳戳摸摸的是舒服了,但是装睡的傅斐鱼就有些难受了,几天前的那种感觉又从身体里钻了出来。 好在牧轻尘就是一时兴起摸了几下,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认真的思考着如何解决飞龙帮的问题。 方大人已经接受自己的提议了,有了他的干涉飞龙帮的内斗的一定会越来越厉害,自己和斐鱼在背后做推手就会容易很多。 不过问题来了,飞龙帮的帮主子嗣众多,她应该选那一个来扶持呢?又该如何来避免那人在成为飞龙帮帮主后不会翻脸不认人呢? 牧轻尘安静的思考着,可另一边的傅斐鱼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躺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就爬了起来。 “轻尘。”傅斐鱼喊了一声,皱眉说道:“我可能要闭关几天了。” “闭关?”牧轻尘听到后也从躺椅上起身,“斐鱼你要闭关做什么?” “我觉得我的身体有些不太对劲,我需要闭关好好梳理一下。”傅斐鱼一脸严肃的说着。最近她总是时不时的觉得身体里有莫名的燥热,指不定就是因为没有巩固好武功境界。 牧轻尘把思绪从飞龙帮的事上收回,有些心虚的问道,“斐鱼你闭关是因为身体时不时的发热吗?” 傅斐鱼认真的点头,“或许是我最近的内力增长的有些快,我得闭关梳理几天。”顺带好好的做一个检查,看看是不是以前留下了什么暗伤。 牧轻尘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来解释一下,但是话到嘴里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总不能说斐鱼你的身体发热是因为我把你撩拨的动情了吧。 “斐鱼,或许是这些天气太热了,身体有内火积累在身上。”牧轻尘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比较靠谱的理由。 傅斐鱼半信半疑,“可是以往的夏天我都没有什么感觉。” “不如斐鱼你多喝喝绿豆,听说绿豆解暑。”牧轻尘揣着明白装糊涂,知道原因的她自然不会让傅斐鱼去闭关,毕竟罪魁祸首可是她自己的。 “好吧,我回去以后试试看,如果没有效果我再闭关好了。”傅斐鱼并不是非常相信牧轻尘的说辞,而且她总觉得最近的轻尘变得有些奇怪,好像越发喜欢黏在她的身边了。 第六十七章 绿豆确实有解暑的功能不错, 但傅斐鱼恢复正常的原因多半还是因为牧轻尘。在她克制了自己的举动不在有事没事就撩拨一下后,傅斐鱼就再也没有那种异样的感觉了。 当然,两人偶尔同塌而眠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毕竟彼此都已经习惯了。 在牧轻尘还没有选出扶持哪一个人的时候,林子青就从嘉兴府赶了回来,来的时候顺便还提留着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 “傅公子、牧姑娘, 这是我在嘉兴那边遇见的, 这人名唤容飞,是飞龙帮帮主的一个不怎么受宠的孩子。” 真是瞌睡来就送枕头, 林子青这一回来立马就解决了人选这个问题。 说来也巧, 容飞虽然是个姑娘家, 但是在飞龙帮帮主和帮众的眼里确是帮主的一个不成器儿子,在偌大的飞龙帮挂着一个堂主的名号,名下的资产少的可怜,只有几家盐铺子勉强温饱。 “不成不成, 我还想留着我这条小命享受大好年华呢。”容飞一听要让自己掺和到帮主之位的斗争里, 脑袋马上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你身份捅出去。”林子青一脸冷漠的威胁着。 “那子青姑娘你就去呗,反正是男的是女的我都是父亲的孩子,指不定变成姑娘家了还可以多分点嫁妆呢。”容飞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耍起了无赖。 “你……”林子青变了脸色, “无赖!” “那可不,我遇见子青姑娘的时候就是无赖啊。”容飞是一点也不怕,她有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孑然一身,一人吃饱就成。 对付明显不要脸耍无赖的容飞,林子青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她能把人带到这里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你都知道我们的计划了,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那就只能麻烦你永远闭嘴了。”傅斐鱼没有感情的扯了扯嘴角,手搭在了自己的剑上。 “容飞,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要么好好听话,要么永远闭嘴。”傅斐鱼采取的办法一向简单粗暴,既然商量不了就直接威胁呗 ,横竖飞龙帮帮主子嗣众多,多一个少一个的也无所谓了。 “你、你、你这样做是犯法的,我什么也没有干,凭什么要杀我?”容飞缩了缩脖子,气焰小了下去,她就剩下这一条小命了,她还不想死呢。 “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了。”傅斐鱼冷笑一声,唰的一下抽.出了手里的配剑。 “子青姑娘救我,你哄骗我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容飞是个胆小的,见到傅斐鱼有动手的趋势后一溜烟的就躲到了林子青的身后,双手死死的拽住她的衣服不放。 林子青的脸上有些无奈,容飞虽然不要脸了一些,但是本性不错没有干什么坏事。如今的容飞只不过和她妹妹一个年纪,她还没有斤斤计较到要把飞龙帮帮主的仇算到她身上。 “傅公子,让容飞再考虑考虑吧。”林子青开口说道。 容飞听到后眼睛一亮,跟着小鸡啄米般点头,“就是就是,让我考虑考虑,不要逼人家嘛。” 林子青听到这个声音后身体抖了抖,一脸严肃的说着,“给她三天的考虑时间吧,如果她不答应再处理了她,埋尸的地方我已经想到了,东郊那片乱葬岗是个不错的选择。” 容飞脸一下就耷拉了下来,“子青姑娘,你当真要那么无情?” “我和你本来就没有情。”林子青把自己的衣服从容飞手上拽出来,冷淡的站在一边。 “子青姑娘!你让我跟你来的时候,你明明说是许我荣华富贵的,怎么就要命丧黄泉了呢?”容飞一脸控诉,她实在是太冤枉了。 “荣华富贵自然有,只要你成为了飞龙帮帮主,你难不成还会缺少钱财不成?”牧轻尘出言打断两人,把即将要偏离的话题拽了回来。 “你是不知道我头上那两个便宜哥哥斗的有多凶,只要有人对帮主之位流露出那么一点点意思,他们就会迅速下手,绝对不会给那些人发展壮大的机会。”容飞皱眉说着,脸上满是畏惧。 “有我在,你的小命不会丢的。”傅斐鱼随口说道,“我们需要的只是你的身份,除了必须要你出现的场合外,你可以呆在我的府邸。” “那子青姑娘陪着我吗?”容飞认真的说着,“如果子青姑娘陪在我身边的话,我就相信自己是安全的。” “林姑娘,你怎么想的?”牧轻尘把决定权交给了林子青本人。 林子青听到后眉毛微微皱起,思考一会后还是点了点头,“傅公子放心,我会好好看着她的。” 如此,作为傀儡的人就定下了。 花了一些时间和方大人通气后,双方就派出人开始行动了。火上浇油这件事情容易的很,只要随便假扮成对方的人搞一个刺杀,第二天局势立马发生变化。今天我抢你一块地盘,明天我抢你一块地盘的,打得好不欢快。 在这个时候傅斐鱼还不需要亲自出手,只要窝在房间里和牧轻尘商议一下对策,然后把活安排给十三和十四等人就好。 就在事情如火如荼的进行时,牧康宁也物色好了合适的人才,算准了傅斐鱼单独出门的时间,送给了她一场偶遇。 “卖身葬父?”傅斐鱼凝神打量着跪在路边的人,觉得这样的情况有些莫名的熟悉。 “傅衣,当初的你是不是也这样跪在这里的?”傅斐鱼扭头问道。 傅衣点头,一眼就看出了眼前人的许多破绽,小声的和傅斐鱼说着,“公子,这个人的衣服衣服虽然看起来脏兮兮的,但是布料的质地却不错,而且她手没有老茧,一点都不像贫困人家的女子。” 傅斐鱼点头,这个人的破绽太过明显,就算傅衣没有提醒她也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跪在地上的女子见到傅斐鱼迟迟不上钩,马上把手放在背后,示意下一个计划继续进行。 就在傅斐鱼打算抬脚离开的时候,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出现,两眼色眯眯的看着地上卖身葬父的女子。 “小美人,我给你十两银子,你跟了我可好。”说着油腻男就伸出了咸猪手,想要摸一摸卖身女的下巴。 “老爷请自重。”卖身女双眼含泪,委屈的别过了头。 “自重?你卖身我花钱买了,我怎么不自重了?”油腻男的脸上多了一抹不悦,“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可有你好受的。” 眼见着油腻男就要用武力对卖身女用强,周边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不少来了的脸上都露出了愤恨的神色。 傅斐鱼依旧不为所动,和傅衣隔了一段距离站着,看戏一般的欣赏着两人的表演。 怎么还不上钩!这个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卖身女在心里暗骂,眼看着油腻男的嘴就要朝着自己亲下来了,她只好采取最后的办法,用尽全力的从油腻男手上挣脱了出来,以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摔倒在了傅斐鱼的眼前。 “公子救我!”卖身女红了眼眶,眼角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 越看越像是一朵妖艳做作的白莲花啊。 傅斐鱼在心里感叹着,灵活的提留在傅衣往后退了一步。 “不好意思,现在你们可以继续了。”傅斐鱼掸了掸衣角,半点机会都不给卖身女。 “公子救救我,我不想被那人带走。”卖身女哪里会那么轻易的就放手,干脆就顺势演了起来。 “可是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傅斐鱼挑眉问道,态度很是诚恳。 “难道公子你要见死不救?”卖身女哭啼啼的控诉着,样子可怜及了。 傅斐鱼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了不加掩饰的嫌弃,“你本来就是出来卖身的,有钱不就好了,还在乎卖给谁不成?” 卖身女:…… 这话让她怎么接,这个人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心就和茅坑里的臭石头一样硬。 “这话就不对了,或许她是看上你相貌俊秀又身价不菲,想要给你做小妾呢。”牧轻尘一脸淡定的说着,穿过了人群站到傅斐鱼的身边。 傅斐鱼脸上的表情瞬间发生变化,看向牧轻尘时眉眼温柔到不行,“轻尘你不是去城南应酬了吗?” “应酬提早结束了,我就顺道来找你。”牧轻尘淡淡的说着,对傅斐鱼刚才的表现还算满意。 “小女子只求成为公子的一个小小丫鬟,只要能帮公子洗衣做饭就好。”卖身女暗道不妙,但是钱都收了她硬着头皮也要演下去。毕竟给钱的说了,如果不能顺利接近傅斐鱼的话,那就使劲的膈应她,最好可以搅黄面前两人的关系。 “抱歉,我不缺洗衣服的丫鬟。”傅斐鱼冷淡的说着,当着众人的面握住了牧轻尘的手。 “走,我们回家。” “好。”牧轻尘笑了笑,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多给卖身女。 这样下流又低俗的手段,她不需要想都知道是谁的主意。 除了牧康宁那个蠢货就不会有其他人了。 第六十八章 傅斐鱼和牧轻尘离开的动作干脆利落, 完全没有给卖身女继续发挥的关系。 见着两人离开的背景, 卖身女有一肚子话说不出来,毕竟人都已经走了她总不能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再冲过去吧。 随着时间的流逝四下围观打量的人越来越多,饶是卖身女这样本就厚脸皮的人也有些抵不住了, 最后只好装模作样的对着中年男子妥协, 两人一起灰溜溜的演完了这一场戏。 卖身女回去后很快就把结果告知了牧康宁,领了剩下一部分的银钱马上就离开了。 对于这次的失败牧康宁心里倒不是非常在意, 毕竟他也就是一时兴起,如果可以顺利的激起傅斐鱼和牧轻尘的矛盾自然是最好的,完不成的话膈应一下两人也算是出了一个小气。 最重要的是, 牧康宁最近发现了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事情,傅斐鱼和牧轻尘在外头干了许多事情,似乎想要掺和到飞龙帮的夺位之争里面。 这简直就是送上门的机会啊,牧康宁在心里感叹着。 “今天飞龙帮家的大房和三房又打了一场, 大房略胜一筹, 目前已经快要握住半个飞龙帮了。”十三例行汇报着自己的任务情况, “如今我们派去的人已经成功混到了三房的身边, 将会在明后两天组织人手反扑大房一次。” “不错,你们吞下多少盐场了?”傅斐鱼问道。 “靠近苏州的有三家, 借用了容飞的名义已经把人控制的差不多了。” “好, 继续努力,干完这一票我给你放个假。”事情进展的异常顺利,这让傅斐鱼很是开心。 十三前脚离开, 后脚容飞就哭啼啼的冲了上来。 “你们怎么用我名义管理盐场了,我那两个大哥一定会盯上我的!”容飞一边说一边拉着林子青的衣袖,想要擦一擦眼角虚无的眼泪。 “怕什么,你不是在我这里住的很好?”傅斐鱼挑眉看向容飞,相处了几天后她也发现了容飞就是会比较会哭惨的人,估计她就是靠着这一点才活下来的吧。 容飞吸了吸鼻子,一副小可怜的样子,“可是他们会查到这里的,到是候说不定会派人来暗杀我之类的。” “白天我府上有护卫,晚上有我,死不了。”傅斐鱼敷衍的回答着,懒得把注意力放在这里只会干嚎的人身上。 最近轻尘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疏远自己了,这大热天的好像更喜欢和冰块共处一室了,难道是她的内力不够精纯了? 还是因为一起药浴的次数结束了,轻尘觉得对自己不感兴趣了? 林子青任由容飞哭诉,等到她把话说得差不多了以后,才跟着开口,“傅公子,如果飞龙帮的人真的上门的话会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不如我带着容飞躲得远一些?” “只要飞龙帮不是带着千把个人攻过来,你们完全不需要担心。”牧轻尘开口安慰,饶有兴致的看着少年郎打扮的容飞。 容飞有些扛不住牧轻尘的眼神,她总是觉得自己的图谋被这位牧姑娘看的一清二楚的。 “容飞。”牧轻尘开口。 “诶。”容飞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林姑娘现在最想要的就是为父亲报仇,平反当年的冤屈。”牧轻尘下意识的捏着傅斐鱼的手指,“如果我们杀了你的父亲和那些兄弟,你会不会恨我们?” 容飞眨眼,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 “容岩与其说是我的父亲,不如说是我的仇人。”容飞斟酌了一下,觉得这是一个拉进自己和林子青关系的好机会,顺道就说了一下自己的身世。 “容岩是个好美色的,每次看到美人就会想方设法的把其据为己有,我的母亲就是他在大街上随便抢夺来的。母亲被他掳走后一直饱受折磨,直到在一个大冬天查出了自己有身孕才勉强得以喘息。。” 说起自己的身世时,容飞脸上的表情就严肃了许多,“当时在容岩的后院里,美人分为两种,生了儿子是一种,生不出儿子是另一种。” “前者在生产后如果活着,就会分到一个小小的院子,每个月拨些银两过活。后者的下场就更简单了,那一天被容岩厌弃那就直接赐给手下,命什么事时候没的都不知道。”容飞叙述的语气极为平静,“母亲为了让我们都活下来,所以就有今天女扮男装的我。只可惜我母亲身体不够好,在我五六岁就熬不住容岩的折磨去世了。” 容飞嘲讽道:“所以说,你们要是真的可以把容岩解决的话,我不但不介意还要感谢你们帮我母亲报仇呢。” “那你为什么在一开始不配合我们?”林子青拧眉问道。 容飞笑了一下,“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在耍我,单单你们几个就能颠覆飞龙帮,我不太相信。”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要不是容飞清楚自己对林子青有好感,按照她这些年养成的习惯,她是绝对不会冒险跟过来的。 “那你现在还是不愿意配合?”牧轻尘问道。 容飞摇头,“我依旧保持之前的观点,只不过你们现在事情也都做了,为了自己的小命我也只能配合你们了。” “配合就好,秋闺前飞龙帮一定会倒台的,到时候你就是新一任的帮主。”傅斐鱼把自己的眼神从牧轻尘的手上移开,给出了自己的承诺,“你要是在这里受了伤,我就给你一万两银子送你去京城。” 容飞眼睛一亮,“真的?” “我不骗人。” 容飞犹豫的看了林子青一眼,低头思考了一下。 “既然如此,我也就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吧。”容飞毕竟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见到傅斐鱼那么有诚意,心里也开始有些动摇。 看在血脉的份上,容飞靠着苟字诀得到了几个店铺,不过几个店铺的钱也就够她糊糊口,她就是守着一辈子的店铺也赚不到一万两银子。 牧家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他们的继承人既然敢插手,心里应该是很有成算的吧。搏一搏,小院换大宅! “什么秘密?”傅斐鱼和牧轻尘异口同声问道。 “容岩的大儿子不是他的亲生子,他的父亲是飞龙帮的副帮主。”容飞贡献出了自己最后的价值。 傅斐鱼和牧轻尘对视一眼,这可真是个大秘密,要是可以利用得当的话大房和三房就真的要不死不休了。 “这件事情你可有证据?”林子青问道,心里不由得有些激动了起来。这件事情要是真的,那她们的计划就可以跟顺利的进行了。 容飞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到现在已经没有证据,当时我也是在非常偶然的情况下才知道的。” “有没有证据倒是无所谓,只要我们派几个人宣传一下,就算是假的都要变成真的了!”牧轻尘胸有成竹的说道。 不就是玩舆论吗,简单的很。 因为容飞爆料出来的消息,傅斐鱼和牧轻尘拉着林子青连夜商讨出了一个新的方案。因为探讨的太过于透露,等到结束的时候,已经天色已经快到了三更。 “那我就不打扰二位共度良宵了。”看着异常默契的两人,林子青马上有了成为灯泡的自觉,抬脚就打算离开。 傅斐鱼随后问道,“都这么晚了,轻尘你还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傅公子你还送牧姑娘回去?”林子青听到后停住了脚步,一脸惊讶的问道。 这两人平日里那么腻歪,难道还没有同床? “我们两人毕竟没有成亲……”傅斐鱼摸了摸鼻子,不都说姑娘家在没有出嫁之前最好不要留宿在外吗? “傅公子,想不到你还是一个老学究了。”林子青笑着说道,“本朝民风开放,在两百多年前才有成亲前不能同床的规矩呢。” “你的意思是没有这个规矩?”傅斐鱼瞪大眼,她都是从阿姐送她的书上看到的啊,上面条条框框的写的明白极了,难不成阿姐也搞错了? “自然没有。”林子青摇头,“牧姑娘,你说本朝有没有那样的规定?” 对上傅斐鱼探究的眼神,牧轻尘眨了眨眼,“本朝确实没有这个规定,但是一般人家都守着这个规矩。” “那也是一般人家了,只有那些骨子里过于保守的家族才会有那样的规矩。”林子青笑着说道,看着两人发乎情止乎礼的样子有些好笑。 “更何况那些保守的家族在男女方成亲前都不会安排见面,自然不会有进一步的发展了。”林子青说着,带着一丝打趣的语气,“像二位关系这么好的人,就算是提前抵足而眠……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林子青隐晦的暗示了一下,成功的搅乱了两人平静的心情后怕拍手就走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轻尘,你要留下来吗?”傅斐鱼舔了舔嘴唇问道。 其实抵足而眠的他们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那些时候都没有外人在场而已。 牧轻尘陷入了沉默,这个问题叫她怎么回答?难不成要让她主动开口留下来? 可是傅斐鱼这个榆木脑袋她也撩不动啊,总不能真的让人去闭关吧。 “轻尘你留下来吧,今天都已经那么晚了,正好明天我们一起练习一下新的剑法。”好在傅斐鱼并没有特别傻,很快就半牧轻尘铺好了台阶。 这诱惑都摆在眼前了,牧轻尘自然不会拒绝,只能在心里疯狂的暗示,绝对不能做出越界的行为。 如此,一夜好梦。 在新一轮的计策下,容家大房不是容岩亲生骨肉的事情就传了出来,传言从起因到结果都有模有样的,不少人在听说以后都相信了传言。 “岂有此理!”容大狠狠的拍着桌子,“快去查查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冷静一些,不过还是一些跳梁小丑的把戏罢了。”副帮主开口说着,挥手屏退了在屋内的手下。“现在重要的不是查清楚在背后搞鬼的是谁,而是应该想办法把容上解决了。” “可父亲要是听信了这个传言怎么办,他现在毕竟还是帮主啊。”容大烦躁的说着,虽然容岩已经变成了挠头,但是自己的幼年的记忆都是容岩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到现在还是免不了对他心存畏惧。 “怕什么,如今半个帮派已经掌握在我们的手里。”副帮主作为见过风浪的老人,表现的非常淡定,“如果你担心事情败露的话,直接把容岩和容三处理了就好,飞龙帮里一向是以实力为尊,到时候他们就算知道你的身世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要奉你为帮主?” “叔父说的有道理,那我马上安排人去解决了容三。”容大咬牙说着,眼里露出了一丝狠厉。 “明白就好,叔父永远都站在你的背后。”副帮主满意地说着。 与此同时,在常州府的容三也听闻了这个消息,在他知道容大不是父亲的孩子后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瞬间信心倍增。 “来人啊,把人都给我派过去,遇到不识趣的就父亲马上就要处理容大,与其跟着一个马上就要命丧黄泉的主子,还不如马上弃暗投明!”容三激动的吩咐着,他已经可以想象到自己成为帮助以后的风光了。 在容大和容三斗的你死我活的时候,傅斐鱼正在虚心的向林子青请教一些东西。 “既然是这样,那苏州的姑娘一般都喜欢什么聘礼呢?”傅斐鱼诚恳的问道。 林子青摸了摸下巴,“聘礼是什么倒是无所谓,女方家里在意的是聘礼的价值和数量。” 傅斐鱼点头应下,她的打算是红装十里迎娶牧轻尘进门,那这一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那成亲前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呢,毕竟再过一年多一点点我们就要……”说着傅斐鱼有些傻乎乎的笑了两声。 “其实吧,成亲前同房也不是什么问题,只要注意一下不要让牧姑娘怀上孩子就好。”林子青说道。 林子青虽然是清白身,但毕竟在风月楼待了那么就,该明白该知道的她都一清二楚。加上傅斐鱼在她眼里是个男儿身,为了让牧姑娘不受委屈,她自然是要多提点几句的。 “怀上孩子?”傅斐鱼呆愣愣的眨眼,她和轻尘都是姑娘家可折腾不出来什么孩子,“我们不会有孩子的。” “那就好,其他的就是细节方面的问题了。”林子青继续说道,“姑娘家在来葵水那几天性格都有些阴晴不定,到时候你可要好好包容一下。” 林子青的年纪比傅斐鱼要大上五岁,看到傅斐鱼一副乖乖听话的样子后,也就把她当做自己的弟弟来对待了。 “轻尘的性子很好,不会乱发脾气的。” “那是最好,这几天同房的时候也要注意些,不要做出什么无礼的举动。”提到这一点后,林子青的语气就严肃了许多。 傅斐鱼认真的点头,“到了那个时候轻尘让我如何我就如何。” “对,作为丈夫就要有这样的担当。”林子青非常满意傅斐鱼的态度。 牧姑娘有傅公子这样的人陪伴着,怕是一辈子都会在蜜罐里了。 “那个……”见着林子青迟迟不提及同床的细节,傅斐鱼忍不住开口,“关于同床,子青有什么经验可以传授个我的吗?” 林子青听到后老脸一红,这个什么经验不经验的,她又没有亲身经历过。 “咳咳,这个我也没有什么经验,大多是听着风月楼里面的前辈说的。”林子青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毕竟这个话题太过那个什么了,“如果傅公子真的想要知道的话,不如去风月楼走一趟,想必在那边你会收获颇多。” 风月楼?傅斐鱼点头记下。 傅斐鱼一向是个行动派,趁着牧轻尘今天有事要留在牧家,马上就从马厩里拉出了自己的马,策马到了风月楼的门前。 “我来找红袖。”傅斐鱼一道风月楼就出示了自己的令牌。 “傅公子,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红袖可以效劳的。”红袖的速度极快,在傅斐鱼坐下后就赶了过来。 到了地方后,傅斐鱼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 比起相处过一段时间的林子青,红袖对傅斐鱼来说有些陌生,想到要和她同房的问题后,傅斐鱼就哑火了。 傅斐鱼越是沉默红袖的心里就越是紧张,难不成傅公子要交给自己的是个会丢掉性命的任务,所以他不好意思开口了? “傅公子,红袖说过的话绝对作数,只要是红袖可以办到的,傅公子尽管吩咐。”红袖摆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傅公子是主子的师侄,为傅公子效力就是为主子效力,这条命她豁出去了! “其实……”傅斐鱼摸了摸茶盏,给自己打气,“红袖你可知道如何同床?” “啊?”红袖听到傅斐鱼的话后呆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傅公子问我如何同床?”红袖不确定的复述了一遍,刚才她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傅斐鱼小声的嗯了一声,“红袖你小声点,这件事情我不想声张。” 红袖愣愣的点头,到现在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斟酌着问道,“傅公子是需要一些学习的画册吗?” “对,如果有的话就多给我几本,最好是简单易懂的。”傅斐鱼补充道。 “成……,傅公子还请移步。”红袖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傅公子不亏是主子的师侄子,果然都和其他人不一样。 红袖作为二楼的老鸨,不要说简单的同床了,其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花样她也知道。听到傅斐鱼要求画册简单易懂后,红袖就直接拿出了自己的珍藏。 “傅公子,这盒子里面的画册都是精品,每一页每一个动作都非常清楚,您回去可以自己琢磨琢磨。” 傅斐鱼郑重的接过,“多谢了,以后如果你有需要的话,也可以知会我一声。” “红袖不敢,傅公子既然是主子的师侄,也是我半个主子。”红袖对于自己的位置有着深刻的认知,绝对刽做出任何逾越的行为。 “那这些东西就算我向你买的吧。”无功不受禄,傅斐鱼不太喜欢白拿人家东西,最后硬是塞了一些银两过去。 红袖推拒不了,见着银票不是很多也就顺势收下了。 等到红袖恭恭敬敬的把傅斐鱼送走后,才算是真的松了一口气,懒洋洋的躺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刚才小飞鱼来找你干什么了?”没有任何预兆,柏素就出现在了红袖的眼前。 红袖马上从躺椅上鲤鱼打滚着起来,弯腰行了一礼,“回主子,傅公子问我拿了一些画册,说是要回去学习。” “画册?”柏素挑眉。 别人不知道傅斐鱼的身份也就算了了,作为从小就看着傅斐鱼长大的人,柏素自然知道傅斐鱼是个姑娘家家的。 “你都给了她什么画册?” “属下把流云大师的那几本画册送给了傅公子。”红袖如实答道,在春宫图这一行业流云大师的画册最受吹捧。 柏素听到后笑出了声,“错了错了,你不该给他流云的画作,她可不一定看得懂。” “可是流云大师的画册是的传神啊,傅公子应该不会看不明白吧?”红袖疑惑的问道。 “这个你就不懂了。”柏素有些想笑,“过会你跟我来一趟,我给你几本东西,到时候你亲自给小飞鱼送过去把流云的几本换回来。” 红袖不明所以的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主子说的话她听就是了。 柏素虽然一直都保持着二十多岁的相貌,但是她实际的年纪已经将近六十。 对柏素而言,她最开心的日子是十五岁到四十岁的年纪,那人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 看到自己从暗格里拿出来的东西后,柏素不由得又陷入到了回忆中。 小药罐子的身体虽然不好,但是在□□一事上却非常热衷,这些年来也收集了不少的册子。 小药罐子对小飞鱼也喜欢的紧,这些东西交给小飞鱼的话,小药罐子也是会开心的吧。 第六十九章 傅斐鱼一回到府邸就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正当她打算打开箱子学习一下的时候, 红袖就急匆匆找上了门。 “红袖,怎么了?”傅斐鱼下意识的把箱子合上,颇有些掩耳盗铃的样子。 “没,主子让我把这些东西给你, 说是刚才的画册不适合你。”红袖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主子让她快些,她就直接用轻功进来了。 “二公子, 您没事吧。”十四等人紧跟着红袖进来,手里的剑都已经出鞘了。要不是他们知道红袖和傅斐鱼认识,怕是剑都已砍在她的身上了。 “没事, 红袖是自己人,以后她来的话不需要拦着她。”傅斐鱼脸上的表情有些囧囧的。她就是想安安静静学习一下,怎么就那么多人找上门来了,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有些不舍的把箱子交给红袖后, 傅斐鱼手里拿着的东西就变成了柏素给她的所谓私藏。 “这个是柏素师叔交给我的?”傅斐鱼有些囧囧的看着手里的箱子, 柏素师叔看起来风光霁月的, 怎么会这样的私藏, 莫不是故意俩驴她的吧。 “是主子亲自交代的,说是无比亲自送给傅公子。” 傅斐鱼点头, 怎么说都是柏素师叔给自己的, 就算是坑她也得收下了。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除非是万分紧要的事情, 不然不要来打扰我。”傅斐鱼皱眉下了命令,把十四等人都赶得远了一些。 这下应该没有人了吧,傅斐鱼放缓呼吸,仔细的检查了自己周围,确定没有人后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柏素给的箱子已经有些老旧了,挂在上面的锁都已经锈迹斑斑,箱子周围分明的棱角也都快消失了。 这个锁还能用吗?抱着怀疑的态度,傅斐鱼小心的把钥匙插进了锁孔里面。 咔哒一声,锁开了。 一打开箱子,一股陈年的墨香味扑鼻而来,傅斐鱼差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花样十八式?”傅斐鱼拿起摆放在最前面的书,好奇的念出了名字。 虽然书本看起来有些老旧,但质量确实非常不错的,傅斐鱼打开第一页就看到了清晰无比的画面,差点吓得她把箱子给丢出去。 老天爷,刚才那个是什么东西!柏素师叔是玩真的啊! 傅斐鱼惊魂未定的眨眼,忍不住又扫视了四周一圈,确定真的没有人后摸了摸鼻子,一脸严肃的把视线重新放在了第一页的画像上。 原来如此,应该这样这样啊。 怪不得她会难受,感情是因为那种反应来了啊。 那要如何去做呢,先是这样,再这样,然后这样,最后这样?! 傅斐鱼一脑袋扎进了知识的海洋,在里面非常舒服的畅游着,等到把着所谓的十八式看完后,傅斐鱼就已经不是当初的傅斐鱼了,满脑子都是妙不可言的东西。 取出花样十八式以后,映入眼帘的是第二本《□□杂谈》。傅斐鱼一看到这个书名,脸上刚刚消散下去的温度又会了回升的念头。 等到打开看了一页后,傅斐鱼的脸色瞬间有了变化,眉头微微蹙起的看着上面人为书写的内容,扫过几眼后就郑重的把书合上了。 □□杂谈后面还有三四本书,傅斐鱼快速的翻阅着,挑选出其中有详细注解的一本小心的放在了□□杂谈的上面。 把单独拿出来的两本放在怀里后,傅斐鱼直接运起轻功,以着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风月楼。 这一次傅斐鱼也没有拿出令牌,直接把自己的气息遮掩掉,一口气到了五楼。 “柏素师叔。”傅斐鱼很快就找到柏素在的房间,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柏素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对傅斐鱼的来访有些奇怪。按道理来说小飞鱼应该收到那些东西了才是,怎么反倒找上自己了? 傅斐鱼小心的推开房门,见到柏素在作画后,小心的把怀里的书拿出来放在了一边。 “柏素师叔,这两本你还是亲自留着比较好。”傅斐鱼小心的说道,时刻注意着柏素脸上的表情。 柏素放下笔,有些好奇的看着傅斐鱼放在桌子上的书,“这两本是你从箱子里面挑出来的?” 柏素对于情爱之事不是非常热衷,一般不是小药罐子主动开口,她是提都不会提的。这也就导致柏素只是知道这里箱子里面是小药罐子的私自藏起来的画册,具体是些什么东西她还真的没有见到过。 “对,不过这两本里面有些特别,柏素师叔你还是亲自收起来的好。”傅斐鱼说着,不有些不敢和柏素的眼神对上。 她可真是不是故意要看里面的东西,那些什么什么的她都已经有些记不太清楚了。 大概是傅斐鱼的脸色过于奇怪,搞得柏素也对这里里面的东西感到好奇了。 柏素先翻开的是一本画册,粗略的扫过几眼后,柏素的脸色又了些许变化。 ‘这个姿势不错,柏素很满意,我很明显感觉到柏素开始有些忍不住了。’ ‘欠妥,练武的柏素可以做到,但是我做不到,以后都不用了。’ ‘鸳鸯戏水固然好,但是偶尔会被水呛到,柏素会憋气但是我不会,以后也不用了。’ ‘一字马有些难搞,我吃不消,不过柏素的身体柔韧性很好。虽然她的反应和平时差不多,但我瞧着她是满意的,毕竟柏素比平时……’ 如此种种,这本画册里的每一页几乎都有手写的心得,看着柏素变得古怪的脸色,傅斐鱼也就知道这些都是是谁的杰作了。 板着脸放下画册后,柏素又拿起了□□杂谈。翻开这本的第一页后,柏素就忍住了,略略看过几眼后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柏素啊柏素,你终于愿意打开我的珍藏了,不过这个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你了吧。我虽然猜不到你如今是多少岁,但是在我心里依旧是最漂亮的。我和你说,虽然我已经不在了,但是你的心里只许有我一个人,对我就是这样的自私!如果你不答应我,我下辈子就不很在一起了,等到我在奈何桥上看到你的时候,我一定会把你打成熊猫眼!变丑以后你就只能跟着我了!还有……” 看着熟悉的遣词造句,柏素小心的伸出后触摸着。 随着柏素眼角的泪珠无声的滑落在书册上,周围的气氛气氛开始变得有些悲伤。 见着柏素陷入到了回忆后,傅斐鱼马上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柏素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从门口溜了出去。 想不到柏素师叔也是喜欢女子的啊,傅斐鱼一边想着一边在大街上闲逛。因为太过投入的原因,并没有发现自己身后跟了几个小尾巴。 等到走出繁华的街区,背后的跟着的几个人就忍不住显露出了踪迹,其中一个身后最矫捷的直接掏出了自己的武器,一声不吭的就朝着傅斐鱼的后心捅过去。 就在匕首要刺穿傅斐鱼心脏的那一刻,她腰间的剑瞬间出鞘,在往后退的同时毫不留情的挥出自己的剑。 鲜血狂飙,染红了傅斐鱼的衣角。 暗杀的人愣愣的往下看着,在看到自己被拦腰砍断后才两眼一翻,咽气了。 “是个高手,大家一起上!”尾随的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齐刷刷的亮出武器朝着傅斐鱼攻来。 看着来势汹汹的八个人,傅斐鱼轻笑一声,运起内力直接冲了上去。 噼里啪啦的,杂乱无章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声闷哼渐渐变小,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尾随傅斐鱼的九个人就都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的。 看着已经死的不能在死的九个人,傅斐鱼淡定的把剑擦拭干净,等到剑重新入鞘的时候,路过的百姓尖叫出声。 苏州府的衙役效率很高,听说出了人命后就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也没有让傅斐鱼多等,很迅速的就到现场。 “这几个人在南街就开始尾随我,等到了这个比较僻静的地方后忍不住动了手,现下已经全部伏诛。”傅斐鱼一脸平静的说着,视线在触及到自己的衣角后,眼里露出了不悦。 这件衣服可是轻尘陪着自己在店铺里买的,怎么就沾染上这些令人作呕的味道了呢? 真是可惜了,等过几天轻尘空下来以后,再一起去成衣铺子里挑几件好了。 过来的捕头一眼就认出了傅斐鱼,知道她还是不能得罪的人后态度非常好,不仅派人处理了现场,还承诺一定会帮忙查清楚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那就麻烦捕头了,这些算是我请弟兄们喝酒的。”跟着牧轻尘相处久了以后,傅斐鱼在为人处世方面也有了很大的进步。 “那就多谢傅公子了,最多七日,我一定帮傅公子把这些人的来历查个一清二楚!”捕头见到傅斐鱼给的银票后眼睛一亮,十两银子可够他们潇洒好久了。 原本傅斐鱼还打算牧府一趟,但是身上的衣服都沾染上了鲜血,她不得不先回家一趟,等到重新沐浴更衣了再出发。 “二公子,你怎么从外面回来了,这衣服上的血是?”十四瞪大眼问道,他一直都守着门口,没瞧见二公子有出去啊。 “我刚刚出去了一趟。”傅斐鱼随口解释道,“回来路上遇到了几个不长眼想要刺杀我的人,我顺手就灭口了。” “二公子是在哪里遇袭的?”听到有人刺杀傅斐鱼后,十四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他们的使命就是保护二公子,要是二公子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他们没一个人可以保住脑袋。 “都是些三流小人物,知府那边的捕快已经在处理了。”大概是因为前来刺杀的人武功太次 ,傅斐鱼并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 反观十四,在听到傅斐鱼的话后严肃的点头记下,转身就派人去了知府衙门,打算跟着捕快把幕后的人找出来。 谋害皇嗣,这个罪一经认定可是要杀头的,如果其中涉及到皇位的话,连带诛杀三族都是最轻的惩罚了。 等到傅斐鱼把自己洗白白,换上牧轻尘最近为自己采购的新衣服后就逼近用晚膳的时间了。 今天看到的画册对傅斐鱼的冲击不少,纠结了一会后还是随便带着一些补品去了牧府,打算蹭个饭,顺道再看看能不能拐个人回来趁热打铁一番。 从库房里随意挑出一个有些年份的人参后,傅斐鱼就骑着快马朝着牧府赶去,正好在开饭前抵达。 饭桌的牧康宁在见到傅斐鱼完好无损的出现后,心里不由得闪过了一丝慌张。 这是怎么回事,他明明已经把傅斐鱼的事情捅到盐帮哪里了,怎么她还一点事情都没有呢?难不成是盐帮今天没有出手? 牧康宁心里藏着事情,吃饭的时候免不了有些走神,好几次在牧老爷把话题拐到他身上时都没来得及接话。 这样一来牧老爷对自己大儿子的感官就更差了,免不了开始拿牧康宁和牧轻尘牧子轩两人比较。发现牧康宁经商比不上牧轻尘,读书比不上牧子轩后,第一次在心里有了怀疑。 难不成真的只有自己的嫡子嫡女才会有出息?从一个简单妇人肚皮里出来的,还真的是比不上从书香世家里出来的? “伯父,我听说南城那边好像有什么庙会,我想一会带轻尘去看看。”傅斐鱼这一次是有备而来的,连找的借口都是有理有据的。 “好啊,你们年轻人就是要多出去走走。”牧老爷笑呵呵的应着,“轻尘,你意下如何?” 南城三天两头的就有庙会,傅斐鱼在这个时候来约人了,他一眼就看出了他心里的小算盘。人不风流枉少年 ,傅斐鱼越是稀罕轻尘,对牧家就越有利。 牧轻尘这一次倒是没有多想,她目前已经对傅斐鱼的榆木脑袋歇了心思了,“听说庙会上有许多杂技班,女儿也正好想去看看。” 既然吃不到,那就意思意思睡在一起吧,总比自己一个人来的舒服。 “那也好,如果晚上太晚了不方便的话,你跟紧斐鱼就好,你们两个在一起我放心的很。”牧老爷自认为是开明的大家长,这婚事都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了,他自然也不会拘着轻尘不放。 如此,傅斐鱼顺利的牵着牧轻尘的手,把人拐了回来。 瞧着牧轻尘真的对灯会有些兴趣后,傅斐鱼就按照自己说的,带着她去了南辰的庙会,两人站在一个表演胸口碎大石的摊子前,一边闲聊一边看着表演。 “各位老爷们少爷们夫人们小姐们看好了啊,我马上就要砸下去了!”拿着拳头的是个肌肉饱满的大汉,躺在长凳上的人则是一个身材瘦小的人。 “也晓不晓得这个人能不能受得住哦,看起来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一个围观的夫人小声的嘀咕着,视线紧紧的盯着大汉手里的铁锤,眼里的好奇总归还是多过了对瘦小个子的怜惜。 “三、二、一,走一个!”大汉说干就干,随着话音落下,大汉把手里的铁锤高高举起,似乎是用了全部的力气砸向瘦小伙面前大石头。 “咚——”石头在铁锤的敲打下,马上有了裂纹。 与此同时躺在长凳上的瘦小伙也传来了一声闷哼声,如果仔细看的话,或许还会瞧见他嘴角流出了红色的液体。 “看来这个石头太硬了,我还得来一锤子才是。”大汉哈哈的笑着,继续说着热场的话。 围观的人不止一个两人的看到了瘦小伙嘴角的血迹,不过他们一个人都没有动,反而还在大声呼喊,让大汉快点砸下一锤,他们想要见一见真的胸口碎大石。 傅斐鱼见状不由得把眉毛拧在了一起,这个胸口碎大石玩的可是人命啊,这样两锤下去底下的瘦小伙内伤是一点的,更严重一点的话,指不定五脏六腑都会跟着破碎了。 “斐鱼,稍安勿躁。”就在傅斐鱼打算开口制止的时候,牧轻尘先一步捏了捏她的手。 “可是那个下面的人都吐血了。”傅斐鱼皱眉说道,这件事情虽然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但在自己有能力阻止的时候,她还是愿意帮上一把的。 牧轻尘轻轻的笑了一声,踮起脚尖把下巴靠在了傅斐鱼的肩膀上,“下面那个人没有吐血,这些都是惯用老的把戏。” 在自己小的时候可以坑自己一次,但到了现在就没有机会了。 “假的?”傅斐鱼挑眉微微蹲下身子,方便牧轻尘在她耳边说话。“可是我刚刚都闻到血腥味了。” “都是假的。”牧轻尘解释道,直接挑破了这个的把戏,“那个血多半是提早就含在嘴里的,他们是故意这样卖惨的,就是想一会多收点赏钱。” 傅斐鱼慢慢的点头,开始用新的态度来观看这个表演。 “好,厉害!”在大汉第二锤砸下去的时候,瘦小子胸前的大石头应声而碎。同时瘦小伙嘴角流出来的鲜血也很多了。 瘦小伙微微颤颤的从板凳上起身,直接一抹袖子把嘴角的血迹擦干净,然后捧着一个空的木箱子,开始向围观的人群要赏钱 。 不少夫人和姑娘家看到瘦小伙可怜兮兮的样子后,眼神里满是怜悯,多半多会慷慨解囊多给小伙几个铜板,同时希望他可以相安无事。 等到瘦小伙走到了傅斐鱼的面前后,傅斐鱼仔细的审视着瘦小伙,发现他身上一点暗伤也没有。 轻尘见得世面果然比自己多,连这样的细节都发现的了。亏她还是什么小宗师,真是惭愧啊。 一码归一码,虽然知道瘦小伙是装的,但是傅斐鱼还是非常大方的,直接打开自己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块碎银子,在瘦小伙惊喜的眼神下丢到了他的箱子里。 “多谢公子,公子您真是个大好人,怪不得可以娶到如此般配的夫人,一定是因为公子好事多做了。”瘦小伙可高兴坏了,也不管自己说的话有没有逻辑,反正闭眼夸就是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傅斐鱼对这个彩虹屁还算满意,“可以娶到轻尘确实我上辈子行善积德换来的。” “那可不,两位看起来般配极了,如果天上有神仙的话,怕也就是二位的模样。”瘦小伙开心的说着,“神仙眷侣四个字就是为二位量身打造的啊。” 傅斐鱼被这通马屁拍得很开,这一开心就又给出了一粒碎银子。 散了一些钱财出去后,傅斐鱼和牧轻尘在一起回到了牧家,在洗漱完毕后,一起躺在了床上。 今晚的我可不是以前的我了啊,轻尘你可要准备好了哦。 傅斐鱼在心里嘀咕着,脑袋不由自主的开始回想白天看到的东西,十八个核心价值观都死死的印在了她的脑子里,怎么都甩不掉。 “斐鱼,晚安。”牧轻尘闭着眼说道,今天的她并没有打算撩拨傅斐鱼。在她怀里挑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后,就开始酝酿睡意了。 这个发展不对啊,傅斐鱼开始有些着急。 轻尘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呢,这个时候她应该和先前那样才是就算她不想这样那样,也可以消暑降温啊,毕竟在夏天自己可是自带的冰块呢。 敌不动,我动! 眼看着牧轻尘就要真的睡着了,傅斐鱼就…… …… 比起自己肚子上的核心价值观,牧轻尘带着的核心价值观或许会跟有学习的价值一些。 “别闹,睡觉了。”牧轻尘轻声的低喃着,身体却下意识的靠近了一些。 这大概就是口嫌体正直吧,傅斐鱼忍不住弯了唇角,开始一点点的学习核心价值观。 如此,傅斐鱼今天才学习到一些知识,就开始了付诸实践的时候。 牧轻尘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后,才一脸迷糊的看着傅斐鱼,想要质问她做什么。 “轻尘,我只是想对你做你曾经想对我做的事情罢了。”傅斐鱼笑眯眯的说着 不对,这个榆木脑袋怎么突然就开窍了? 这个问题牧轻尘到最后也没有找到答案,原因很简单,在她想要问核心价值观是什么都时候,傅斐鱼就先一步告诉了她什么叫做核心价值观。 不可言说的夜晚,就此拉开了帷幕。 傅斐鱼的学习能力不错,但是在进行第一次尝试的时候她还是非常有分寸。 反观牧轻尘,作为早就掌握理论知识的人,表现就比傅斐鱼好多了。但是因为体质的关系,两人最后也就是半斤八两。 不过虽然是半斤八两,但两人也算是有了一些不一样的体验。 当然,那种体验是非常单纯的,不夹杂着任何一点点的杂质。 美好、单纯,非常符合后代所谓的核心价值观。 如果你要问的话,就是富强民主。 第七十章 第二天, 醒过来之后傅斐鱼就看到了牧轻尘姣好的睡颜, 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后,忍不住亲了一口她的脸。 “别闹~”牧轻尘小声的低喃着。 怎么说牧轻尘也是有内力的人,所以昨晚简单的尝试并没有让她花费太多的体力。 “今天你还想练剑吗?”傅斐鱼坏心眼的拿起垂落字在牧轻尘耳边的发丝,用手捏着有一下没一下在她的鼻翼间晃悠着。 “不想去。”牧轻尘利落的拒绝, 闭着眼把傅斐鱼捣乱的手拍掉, 一个翻身把人压在了下面。 被压在下面的傅斐鱼眨了眨眼,在那么一瞬间又想干些什么了。 不成不成, 昨晚已经闹出动静了,要是真动手了,一会又得洗个澡, 那样所以的人就都知道自己饥渴难耐了。 在傅斐鱼被压了半个时辰后,牧轻尘总算愿意睁开眼,磨磨蹭蹭的从她身上下来。 “轻尘你要起床了?”傅斐鱼小声的问道,小幅度的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 “麻了?”牧轻尘眯着眼问道, 帮着傅斐鱼按摩一下肩膀。 “哼~一点点。”傅斐鱼享受了一□□贴的服务, 等到牧轻尘开始穿衣服后她才从床上坐起, 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 往窗外望去, 已经升起的太阳透过门窗照射进来,在地面上映射.出一个个小光点。 今天天气不错, 是个适合呆在家里的好日子啊。 等到两人开始用早膳的时候, 翠竹站在一边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脸都快要皱成一个小包子了。 罢了罢了, 事情的都已经发生了,瞧着自家小姐还蛮开心的,自己还是闭嘴吧。 就这样,傅斐鱼和牧轻尘仿佛变成了连体的婴孩一样,走到哪里都要一起。 日上三竿,牧轻尘懒洋洋的窝在傅斐鱼的怀里,指挥者傅斐鱼翻阅书本给她看。 “老实交代,是谁教你那些东西的?”身子爽利了以后,牧轻尘就开始刨根究底了。 傅斐鱼轻笑一声,“这个东西难道还要教?向我这样聪慧的人,自然是自己领悟的了。” 我信你个鬼,牧轻尘随手就揪了一下身下的人,“你这是要糊弄我?” “不敢不敢,媳妇最大。”傅斐鱼笑眯眯的说着。 打是亲骂是爱,这话说的不假啊。 十三这一走进来就看到了腻腻歪歪的两人,吓得他马上低下头,“二公子,昨天的事情有眉目了。” “什么眉目?”傅斐鱼把下巴抵牧轻尘的肩窝,懒洋洋的问道。 “是容家大房派来的人,好像是有人告密说二公子掺和到了帮主之位的争夺上,大房想要杀鸡儆猴。”十三如实说道。 傅斐鱼挑眉,“有人告密,是我们的人走漏消息了?” “不可能,我派去的人都是绝对可靠的,至于边缘人物根本就不知道二公子您的存在。”十□□驳道。他们都是世世代代效忠皇室的人,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做出背弃主人的事情。 “那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我们的计谋被看穿了?”傅斐鱼陷入了思考。 牧轻尘听得有些云里雾里,“昨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容家对你下手了?” “还好吧,就是昨天上街有人跟踪我,我顺手就处理了一下。”傅斐鱼没有透露自己被刺杀的事情,“那些人的武功比起轻尘你还要弱,估计都是些没有什么地位的打手。” “跟踪你?”牧轻尘并没有因为傅斐鱼的话就放心下来,反倒开始担心起来,“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这次他们失手了,指不定下一次就派更加厉害的人来了。” 傅斐鱼在心里并没有把这所谓的刺杀放在心上,在她看来那些人就算武功再高也不会比自己高。毕竟达到小宗师境界后都要可以开宗立派了,谁还会委屈自己呆在一个盐帮里啊。 “放心,以后我出门都会带着十三他们的,人一多他们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傅斐鱼知道牧轻尘对自己的安危很是担心,所以她并没有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本就应该如此,如果是你一个人的话难免会有疏忽的时候。”牧轻尘说道,毕竟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傅斐鱼就是因为搞丢了盘缠,才会变成了知县的打手。 那个时候傅斐鱼的武功也不低,还不是照样被小偷的得手了。只要是人,就免不了要犯错。 “晓得晓得,轻尘媳妇你说的话我都会记在心上的。”傅斐鱼笑着一一应道。 “好好说话。”牧轻尘说着又揪了一下傅斐鱼腰间的肉,随后嫌弃的松手,硬邦邦的,揪不起来。 十三全程没有抬头,光光是听着这个对话他就有些受不住了,要是还看到两人动作的话,他怕是要被狗粮给塞饱了。 “二公子,如果没有其他吩咐,属下就先退下了。” “去吧。”傅斐鱼也不留人,挥手就让十三离开了。 十三一走,傅斐鱼就开始蠢蠢欲动了,“轻尘,今晚留在这里可好?” 牧轻尘轻哼一声,“不好,昨晚留宿了,今晚我得回去。” “为什么?是担心伯父不同意吗?”傅斐鱼微微嘟嘴,对这个答案有些不满意,“如果轻尘你是担心伯父不同意的话,我一会就和他说道说道。” “不是,我在还有账本没有看完,现在已经是年中了,不同地方送来的账本还堆在我的书房呢。”牧轻尘心里也是不想离开的。但奈何身上的事情实在太多,她要是沉溺在温柔乡里的话,免不了会耽误那边的事情。 “好吧。”听到要看账本后,傅斐鱼也就歇了心思,虽然自己的钱财可以养着轻尘一辈子的,但是自己却不能剥夺轻尘继承家业的心。 “乖乖的,等到忙完这阵我就来这里小住几天。”牧轻尘出言安慰道。为了成为牧家合格的继承人,她花费太多心血了,眼看这就要正式接任,在这个紧要关头她是不会松懈的。 “嗯。”傅斐鱼有些不太情愿的应着,开始了最后的挣扎,“那轻尘你可以收留一下可怜的我吗?” “那你不就是入赘了?” “不一样,我可以在书房你陪你看账本。” 牧轻尘摇头,“不成,有你在我没法专心看账本。” 在面对傅斐鱼的时候,牧轻尘看可不能保证自己的自制力在线,毕竟有些东西是在是食髓知味,让人念念不忘啊。 “好吧……”傅斐鱼有气无力的应着,只好接受了这个事实。 傅斐鱼遇刺的事情在她自己看来是小事,但在十三看来是天大的事情。所以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关于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就送到了傅启明的手里。 “岂有此理!南京的盐帮真是的胆肥了!”傅启明看到奏折后很是生气,“陆城,马上把斐宸喊来,朕有要事和她商议!” “遵旨。”陆城应到,马上小跑着去传达旨意了。 傅斐宸如今就住在东宫,接到旨意后马上就赶到了大殿。 “儿臣参见父皇。”傅斐宸意思的行了一礼。 “斐宸,你看看这个奏折,这是内卫送过来的。”傅启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任谁知道了自己的疼爱的孩子被刺杀了,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傅斐宸接过奏折,略略看了几眼后脸色就变得和傅启明一样了,“父皇,儿臣认为各地的盐帮都应该整顿了,盐和铁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应该统一由朝廷管制才是。” 傅启明沉着脸,并没有马上表态。 “如今铁矿倒是还好,基本都有各地的官府代为看管。但是盐场就不一样了,大部分的盐场都是归由盐帮所有,里面的利润极大,如果继续放纵他们下去的话,盐场一带的官员指不定都会被他们贿赂了,到时候再想要拔除就难得多了。”傅斐宸继续说道,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依你所见,这件事情应该如何解决?”傅启明沉默良久后说道,盐帮的事情在他刚刚登基的几年就闹过一次了。当时他风行雷厉的处理了一批人,原本是打着杀鸡儆猴的想法,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盐帮反而变本加厉。 “我觉得小飞鱼现在的办法不错,通过扶持盐帮的人来管理盐帮。”傅斐宸如今越来越有上位者的姿态了,考虑到的事情越来越周全。 “据我所知,牧轻尘如今已经掌握了嘉兴一带的盐场。如果这一次可以帮着她接手南京一带的盐场,就可以顺势掌握沿海一带司府的盐场。等到时机成熟了,我们就宣布推行新政,到时候可以让牧轻尘当第一个响应的人,顺势把盐场纳入官府的管理。” 傅斐宸的提议可以说非常不错了,这样的方法最大程度的减轻了变革的影响。毕竟有第一个带头的人以后,底下想要响应的人也不用担心枪打出头鸟的事情了。 “如果有盐帮不听从呢?”傅启明问道。 “那就用武力镇压,让剩下的盐帮看看归顺朝廷和不归顺朝廷的区别有多大。”傅斐宸毫不犹豫的说道,“毕竟钱和权在重要也比不过自己的性命。” 听到傅斐宸的回答后,傅启明满意的摸了摸胡子,不愧是他从小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该怀柔就怀柔,该强硬就强硬,这个度把握的极好。 “好,这件事情就交由你全权去处理,朕明天会下一道密旨给你,如果有必要的话,江南一带的驻兵你都可以自由的调动。”傅启明说道。 “多谢父皇,儿臣定不辱使命!”傅斐宸眼睛里满是雄心壮志,她一定会不辜负父皇的期待! 略略的谈论了一下江南官场的局势后,傅启明又开始关心起自己的小女儿了。 “小飞鱼也真是的,朕都把调兵的令牌送给她了,这里就不晓得带着士兵直捣黄龙呢,还沦落道自己被刺杀。”傅启明说着,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他这个老父亲如今可是皇帝,就算是小飞鱼把天给捅破了,他都可以帮忙兜着。 “小飞鱼这是长大了。”傅斐宸笑着说道,“带着士兵直捣黄龙固然简单,但难免会发生人员的伤亡。如今采用着智取的办法,才显得小飞鱼明事理,事事都考虑周全了。” “话是这么说不错,但朕就是想纵着她,让她好好的释放自己的天性。”傅启明感叹道。毕竟在这十九多个年头里,自己为小女儿做的事情都非常有限,他一腔父爱都没有地方挥洒。 就算傅斐鱼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傅启明也愿意一力承担后果。 “父皇不必担心,如果那些人真的惹恼了小飞鱼的话,按照她的性格一定是会喊人去报仇的,到时候就有您去擦屁股的机会了。” “嗯?擦屁股?”傅启明挑眉。 “儿臣说错了,是父皇有机会表现自己了。”傅斐宸立马改口,父女两人虽然是君臣的身份,但是在谈到傅斐鱼的时候,总是异常的轻松。 “好了,你也别贫了,父皇可以为你扫清的障碍都已经扫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来了。”傅启明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忍不住再一次的叮嘱,“傅翰文傅瀚武两人如果执意要和你争的话,你不用看在所谓的兄弟情分上,该如何就如果,除非他们主动罢手,不然你这样做都行。” 傅启明对自己的定位很是清楚,他向来只把傅斐宸和傅斐鱼当做自己的孩子,如果那两个便宜儿子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话,他也恨得下心让两人真的去见一见棺材。 “儿臣明白。” * 傅斐宸如今已经是监国的太女,有她太女大印的命令颇有分量,南京左布政使在收到信件后很是激动。 他这一招是走对了啊,圣上和太女殿下果然非常重视二皇子。只要他这一次好好表现,接下来三十年的荣华富贵就不用担心了,还有他那几个准备会试的儿子,升迁的路上又少了许多的障碍啊。 得了傅斐宸明示的旨意后,方布政使心里就踏实了许多,手上干预飞龙帮的力度也越来越大,力求在七月份就把飞龙帮摁死在南京。 “二公子,如今苏州的盐场已经全部被我们用容飞的名义拿下,常州那边也在加快吞并的进度了。”十三几乎是一天一汇报,每一次汇报的消息都是今天又拿下了什么什么地方的盐场,吞并了什么什么地方的势力。 “好,这段时间把容飞给我看好了,一点差错都不允许出现!”傅斐鱼吩咐道。轻尘如今在忙着查账,自己也就专心对付飞龙帮好了。等到月底的时候,自己和轻尘就都会空下来了吧。 “是!” 傅斐鱼这一边的事情进展顺利,反观在家里查账的牧轻尘,倒是被一堆账务搞得一个头一个大的。 “翠竹,你去把杭州府的账本给我拿来,让账房算好列个清单给我!”牧轻尘从账本堆里抽身出来。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的牧轻尘只要当好牧老爷的助手就好了,但是今年各地所有的账本都交给了她,不出意外的话在今年的生辰礼上,她就会正式出任牧家的当家人,等到了年关又是一堆令人头疼的账务。 翠竹作为牧轻尘使唤的最顺手的丫鬟,这段时间也跟着团团转,忙活得不得了。 “十六,你会不会看账本?”牧轻尘忙活的实在是焦头烂额,忍不住把心思打到了一直守着自己的十六身上。 十六思考了一会,在牧轻尘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作为百名以内的内卫,十六等人基本是全能型人才,什么都会一点。 “太好了,你赶紧带着你的小姐妹过来,帮我看账本!”牧轻尘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马上揪着十六不放,拉着连她在内的六个小姐妹一同扎进了账本里。 多了六个靠的过的帮手后,牧轻尘身上的压力骤降,偶尔也可以喝会茶看会闲书了。 “牧姑娘,你要出门吗?”见着牧轻尘从座位上站起来就要离开,十六赶紧放下手里的毛笔。 “没事,我就在府上转转,坐了那么久了,身子有些不爽利。” “我陪着牧姑娘你去吧。”十六牢牢的守着傅斐鱼的命令,要寸步不离的跟着牧轻尘,保护她的安全。 牧轻尘活动了一下肩膀,开口婉拒了十六的好意,“你们接着帮我看账本吧,我就在书房边上转悠一会,马上就回来。” “可是……” “好了,赶紧帮我看账本,如果有事我会喊你们的。”牧轻尘挥挥手,执意让十六留在这里。 “如果有什么事情,请务必喊我。”十六纠结了一小会,最后还是听从了牧轻尘意见。横竖都是在书房边上,如果有什么情况的话自己也来得及赶过去。 “你们加油。”牧轻尘给忙活着的六人打气,随后就溜出去呼吸新鲜的空气了。 微微眯眼看着悬挂在空中的太阳,牧轻尘觉得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没有账本堆在身边,果然轻松了不少。 “轻尘,账本看得如何了,需不需要大哥帮你一把。”牧康宁笑眯眯的走过来,双手背在身手,看起来颇为悠闲。 牧轻尘随意的投过去一个眼神,不咸不淡的应道,“账本的事情就不劳大哥费心了,你还是好好准备乡试吧,争取考一个举人回来,说不定父亲心情一好就会把手下剩下的铺子给你了。” 听到这话后牧康宁眼里闪过一次狠厉,随后又被他快速的遮掩过去 ,“轻尘说的是,我确实应该好好准备秋闺了。” 牧康宁一边说着一边慢慢靠近牧轻尘,确认她身边没有什么其他的护卫后,嘴角的笑容开始逐渐变态。 牧轻尘又不是傻子,看到牧康宁无缘无故的靠近后,心里就开始戒备了起来,手上不自觉的就凝聚起内力。 “轻尘啊,大哥有一个秘密想要和你说。”牧康宁一边说着,一边拉进着距离。 “什么秘密?”牧轻尘眯着眼,不动声色的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 “自然是关于你相好的秘密了。”牧康宁说着笑了一声,“想必你已经好久天没有去找他了吧,你知不知道盐帮又派了一批人过去刺杀他,这一次里面可是有好几个一流的高手呢。” 盐帮刺杀?一流高手?牧轻尘听到后微微走神,给了牧康宁一个出手的机会。 这一次的牧康宁是有背而来,在牧轻尘走神的那一刻就甩出了粉末,在牧轻尘还没来得及出声前,具有强烈迷魂作用的药粉就已经起效,牧轻尘几乎是在瞬间就失去了行动的功能。 “啧,想不到这个药效那么好。”牧康宁笑着拍了拍手,迅速背起牧轻尘,抄着没有人在的小径迅速离开。 好在十六一直都在关注周围的动静,发觉牧轻尘的没有了踪迹后,在瞬间就夺门而出。 “给我追!”空气中残留的迷药味很是浓重,十六很快就找到了牧康宁离开的方向,六人运用着轻功飞速往前冲着。 一、二、三。 在短短三个呼吸间,十六就找到了牧康宁的踪迹,瞧见他背上背着牧轻尘后,想也没想就一脚踹过去。 “噗——”可怜的牧康宁心里真开心着呢,没等他想好如何处理牧轻尘,身体就没有任何预兆的被一脚踹飞,背上背着的牧轻尘也跟着落在了十六的怀里。 “牧姑娘?牧姑娘?”十六着急的喊着,开始责怪自己的疏忽大意。 虽然自己来了牧府将近两个月都没有出事,但自己还是不该有这样侥幸的心理。如今牧姑娘遭受意外了,这一次自己铁定要受罚了。 在十六的呼喊下牧轻尘咳嗽了两声,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在牧康宁甩出药粉的时候,牧轻尘在第一时间就屏息闭气,吸入的药粉极为有限,就算十六不追过来,在一炷香之内她也会清醒过来。 “我没事。”牧轻尘恢复行动能力后就从十六的怀里起来,皱眉看着倒在一边的牧康宁。 “这是是我疏忽了,抱歉了。”牧轻尘诚恳的认错。看来她还是不够小心,原本以为在家里不会出事的,想不到牧康宁竟然铤而走险。要不是这一次十六反应的快,指不定自己会被他带到什么地方去呢。 “牧姑娘言重了,是我等保护不力才是,还望牧姑娘恕罪。”十六从来不会推脱自己的责任,带着自己的小姐妹跪在地上认错。 “好,那我就罚你帮我看账本好了。”牧轻尘随口道,视线停留在了半死不活的牧康宁身上。 这个人,自己应该怎么处置呢? 第七十一章 十六那一脚可是一点情面也没有留, 牧康宁躺在地上基本已经丧失了行动了能力。 大概是十六闹出的动静有些大, 不一会牧府的护卫就赶了过来,看到现场的情况后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大小姐,大少爷这是……”牧府的护卫还是清楚情况的, 知道牧府除了牧老爷之外, 话语权最大的就是牧轻尘了。 “想要伺机绑架挟持我,最后我的护卫发现了。”牧轻尘沉声说道, 脸上的表情有些渗人。 “既然你们来了,就把他交给父亲吧,这件事情让父亲全权处理好了。” “是。”护卫们领命, 马上让人抬过来了担架,带着牧康宁径自去牧老爷的书房汇报去了。 “十六,帮我把翠竹喊过来。”牧轻尘捏了捏鼻子,觉得自己身上沾染到了牧康宁的味道, 有些令人作呕。 吸取了这一次经验后, 十六是寸步不敢离开牧轻尘了, 就连她在沐浴的时候也老老实实的守在屏风后面, 手里的剑握的紧紧的,处在非常警戒的状态。 吃一蟹长一智, 牧轻尘这次也不拦着十六了, 就算在牧府里面走动,至少也会带上一个人随行。 “大小姐,老爷请你过去。”管家小跑着来传话。 牧轻尘轻轻嗯了一声, 带着十六去到了牧老爷所在的书房。 “轻尘,你身体没有事吧?”一进门,牧老爷关切的眼神就投了过来。 “没事,就是吸入了一点点迷药,休息两天就够了。”牧轻尘淡淡的回应道。 牧老爷叹了一声气,“刚才发生的事情我都了解到了,这件事情是康宁的不对。他本意是想迷晕你,把你丢到僻静的地方捉弄你一番。” 听到这个解释后,牧轻尘忍不住讥笑出声,“父亲,这样的解释你也相信?” “我自然是不相信的。”牧老爷脸上的神情有些为难,按道理来说自己应该处置了牧康宁,但是他刚才说的一番话让自己有些意动。 与其在秋闺前把他赶出家门,不如让他先下一个场试试看,如果他可以顺利拿到举人功名的话,也算是将功抵过了。 “那父亲要如何处置牧康宁呢?”有了遇袭的事情后,牧轻尘在牧老爷面前就可以彻底的和牧康宁撕破脸皮,彻底不把他当做亲人来看。 “这件事情等秋闺以后再议。”牧老爷最后还是不愿意放弃家里多一个举人的可能,“轻尘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会把康宁关在家里的,不会让他有机会打扰你。” 对于牧老爷给出的回答,牧轻尘心里有些失望,但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牧康是牧老爷的第一个孩子,在牧子轩出生之前牧老爷对牧康宁也还是颇为重视的,如今就要乡试了,这样的决定倒也可以理解。 不过可以理解是一回事情,能不能接受就是另一件事情了,作为受害者的牧轻尘可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以德报怨的事她是干不出来的。 “父亲想好了吗,真的要这样处理?”牧轻尘再次确认道。 牧老爷皱了皱眉头,似乎对牧轻尘的语气有些不满,“是,他毕竟是你的大哥,做的事情虽然混账了一些,但毕竟你没有出事,这件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可是父亲,你有没有想到万一呢,如果不是斐鱼派了人过来,你知道我会落得什么下场吗?”牧轻尘质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康宁是你的大哥,他就算再混账也不会拿你的性命开玩笑。”牧老爷语气有些冲,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挑战他的权威了。 难不成是因为最近把产业都交给她,然后觉得自己的翅膀硬了? “父亲说的是,不过我可不认为牧康宁是我的大哥,我不敢认这样的大哥。” 都危及到自己的性命了,牧轻尘也不在向往常一样妥协退让,“我就是想问问父亲,如果秋闺牧康宁考上举人的话,这件事情会不会就这样算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为父不公?”被女儿戳破心思的牧老爷心里有些恼怒,“我现在还没有彻底退下呢,你就不听我的话了?况且康宁也已经受了伤,需要卧床一两个月休养,你还要我怎么样处理?把你大哥送交官府?让知府判他一个秋后处斩不成?” “女儿不敢。”牧轻尘敷衍的扯了扯嘴角,“既然父亲心里已经有了决断,那女儿也就先退下了。” 说完牧轻尘就抬脚离开,也不管身后的牧老爷是什么样的表情。 按理来说,在牧老爷心中牧轻尘的分量是重过牧康宁的,奈何牧康宁对牧老爷的心思掌握的太好了刚才短短的几句对话就改变了牧老爷的想法。 在牧康宁被抬到书房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要完蛋了,所以忍着心口的剧痛硬撑着开口。 “父亲,我知道这件事情我确实做错了,但是轻尘也不该这样对我,在她的眼里简直就没有我这个大哥,她这样纵容下属在牧家行凶,您如何放心得小啊。” “这话从何说起?”牧老爷皱眉,看到牧康宁的惨状后心里有些不忍,总归是自己的孩子。 “我不过是用了一些迷药罢了,本意就是想趁机给她一个小教训,算是报了臭味的丑。但是轻尘的护卫不由分说就冲了上来,要不是府里的护卫来得及时,我怕是就要命陨当场了。”牧康宁说着忍不住咳出了血。 “父亲,那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手上沾染上的人命绝对不少,今天她们可以听从牧轻尘的命令,一个不顺心就对我刀剑相向,明天就可能以为对父亲不满,直接对您下手啊!” 说完牧康宁就咳出了一大口血,看样子就快没气了,“父亲还请相信我,儿子一定会考一个举人回来,到时候为您长脸……” 不得不说牧康宁这一番话非常戳心,牧老爷如今正好是打算把权力全部交付出去的时候,这样一番话下来也免不了要多想。 如今自己还是没有真的宣布牧轻尘是牧家的当家人,牧轻尘就敢在牧府对自己的大哥随意打杀。那等到她成为牧家的当家人之后呢?是不是自己也要仰仗着她的鼻息过活? 等到她彻底出嫁以后,心里真的还会有牧家吗啊?还会记得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吗? 这样一个怀疑的种子中下后,牧老爷的心态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在看待牧轻尘的时候也多了几分苛刻。 如此不欢而散后,牧老爷心里想的就越发多了,忍不住重新开始看待牧轻尘,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太早就做出决定了。 横竖自己还有十几个年头好过活,如果牧轻尘真的如同牧康宁说的那样,难不成自己接下来十多年就要受制于人? 重现考虑的人不止是牧老爷,牧轻尘在回去后也把自己关在了房内,思考着自己这样为家里拼命到底值不值得。 虽说那些产业都已经交由她来打理,但是那些店铺的地契多半还是握在牧老爷的手里,她这样卖力的干活,半年多下来的收益还不是都入了牧家的库房,她有何曾多拿过一文钱? 自家父亲眼里的怀疑和警戒,牧轻尘看出来了,所以心里才会那样失望,瞬间觉得自己这么久的努力都不过是一个笑话。 牧轻尘在房间里静静的待了一个时辰,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十六。” “属下在。”十六很快就闪身出现。 “你把那些账本都送到父亲的书房去,说我最近要和斐鱼出一趟门,怕是没有时间处理了。”牧轻尘闭眼叹息,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牧家的产业大部分都是牧老爷打拼下来的,牧轻尘不否认这一点,要是父亲真的不相信自己的话,这些东西她就不沾手好了。 但是嘉兴一块的盐场她是不会给出去的,那些都是斐鱼冒着生命危险拿下的,想必父亲也会体谅的吧。 “是。”十六从来不过问主子的是非,只会默默的执行命令。 不一会,十六等人就把账本送到了牧老爷的书房。 牧老爷在看到后脸色非常平静,没有出言拒绝,就这样看着她们把账本一一堆放到了自己书桌上。 “等一下,你们去帮我跑个腿,去城南帮我带几个人回来。”牧老爷沉默了一会,吩咐道。 “请问牧老爷要带什么人?”十六斟酌着问道。 “城南米铺的刘掌柜,城东的盐铺子的木掌柜,城西酒馆的陈掌柜,城北的邢掌柜。”牧老爷随口说道,想要借此试探十六等人的态度。 十六听到后微微皱眉,考虑到牧老爷的身份后,并没有在第一件时间开口拒绝。 “还请牧老爷把详细的地址写一下,我一会请示一下牧姑娘。”十六说道。 这个回答就代表她基本答应了下来,她们一共有六个人,如果派出去四个的话,剩下的两个也还足够护着牧轻尘。 “请示牧姑娘?”牧老爷本就敏感的神经被这几个字触动了。 “你们是听她的话了?” “牧老爷误会了,我们是二公子是手下,奉命前来保护牧姑娘。”十六开口解释。 “如果我的话和牧轻尘的话不一样,你们听谁的?”牧老爷眯着眼问道。 “在牧府我们听从牧姑娘的吩咐。”十六可不知道这个问题里面有多少弯弯绕绕,直白的回答着。 “呵,你的意思是就算是牧轻尘让你们对我动手,你们也会听从了?”牧老爷的语气变得有些不善。 在牧家一向都是他什么就是什么,哪里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 “我相信牧姑娘不会这样做的。”十六说道,一定程度上默认了牧老爷刚才的话。 从某一个方面也说,十六也是有些憨憨了,对于这样明显带着恼怒的问话,一点都不知道回避。 但是作为内卫来说,她们这样的服从性又是必须的,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成为皇家手中的利剑。他们不需要分辨什么是正什么是邪,只要不顾一切的执行主人的命令就好。 “好,好一个不会,你们走吧。”牧老爷气极反笑,看来女儿的翅膀确实是硬了不少,自己这个父亲的话也不好使了。 牧老爷如今已经钻了牛角尖,只要心里对牧轻尘存了偏见,就看什么都觉得她不顺眼。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说的就是他了。 拜托了繁杂的事务后,牧轻尘干脆也就不留在家里了,直接带着十六等人去了傅府。 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傅斐鱼正趴在书桌上打瞌睡,手里捏着一支毛笔,没有彻底干掉的墨水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 “你们都出去吧。”牧轻尘放低了音量,一个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在牧轻尘忙着查账的时间里,傅斐鱼也不比她轻松,一直在埋头处理盐帮的事情,一直在根据十□□馈的情报做出决定,远程指挥着这一次的行动。 说起来,这也是傅斐鱼第一次彻彻底底的用谋略来对付敌人。 牧轻尘的脚步很轻,但趴在桌子上的傅斐鱼还是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迷迷瞪瞪的抬起头看向牧轻尘。 “轻尘?”傅斐鱼的语气里有一丝疑惑,“你怎么来了?” “我现在不需要看账本了,就来看看你。”牧轻尘笑了一下,直接过去坐在了傅斐鱼的腿上,非常顺手的窝在了她的怀里。 “斐鱼,如果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也愿意养着我的吧?”牧轻尘轻声问询道。 “那是当然,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就是你的。”傅斐鱼敏感的发现了不对劲,脑袋里的瞌睡虫瞬间消失。 “怎么了,是有人欺负你了?” 牧轻尘轻轻的嗯了一声,没有隐瞒今天发生的事情,“牧康宁又来恶心我了。” “他又怎么了?需要我帮忙不?”傅斐鱼一听是牧康宁作妖,差点就跳起来了。 一脸关切的问着,“轻尘你有没有怎么样,他对你做什么了吗?受伤了没有?” “没事,就是一不留神吸了一点迷药晕了。十六很快就救我出来了,牧康宁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迷药?你还晕了?”傅斐鱼这下就更不淡定了,“牧康宁他怎么敢!十六呢 ,她没有贴身保护你?!” “十六当时被我派去看账本了……”牧轻尘把过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毕竟在自己家里还会发生那种事,是谁都想不到的。 “真是,不是有六个人吗,怎么一个人都不跟着你!”傅斐鱼有些生气,“早知道我就过去好了,管他入赘不入赘的,你的安全才是最紧要的。” “没事了,我把账本都还回去了,最近就在你这里住着吧。”牧轻尘小声安慰着,“十六她很尽职,我才刚刚晕倒她就发现了,下手没带犹豫的,估计牧康宁要在床上躺好几个月了。” “那是她应当做的。”傅斐鱼到不至于完全迁怒十六,但是对牧康宁不满那是妥妥的,心里的杀意又忍不住开冒出来。 “重伤那也是便宜他了,要是换了我的话,他早就不在这世上了。”傅斐鱼气冲冲的说着,“还有轻尘你,你在面对牧康宁的时候怎么可以放松警惕性!你明明知道他对你心怀不轨的!” 牧轻尘这还是第一次被傅斐鱼叭叭叭教训个不停,自知理亏的她就跟焉了的花一样,软趴趴的窝在傅斐鱼的怀里,任由她教训。 “肯定不会有下次了。”牧轻尘保证着,“如果有下次,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牧康宁的。” “当真?”傅斐鱼将信将疑,毕竟上一次自己说要处理牧康宁的时候,是被轻尘 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我本来以为他会看在我们相处那么多年的份上收敛一下的,但没有想到他的心态已经扭曲成了这样。”牧轻尘说着。 造成她态度改变的当然不仅仅是牧康宁的行为,其中牧老爷态度上的变化在其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毕竟牧轻尘之前拦着傅斐鱼,就是担心自家父亲接受不了大儿子的离世。 而如今,父亲既然觉得自己信不过的话,那她也就不用处处为他考虑了,偶尔做个自私的人也不错,至少不用背负太多。 “你早该看透他的。”傅斐鱼不屑的哼了一声,“如果你不忍心取他性命的话,我们就把他丢到山沟沟里面去,派几个人看管他。” “不用派人,等到过段时间,自然就有人把他看管起来了。”牧轻尘说着,嘴角的笑容有些微微苦涩。 牧轻尘非常了解自家父亲的想法,从他默不作声就接受了那一批账本的时候,牧轻尘就猜到了一切。 果然父亲和父亲之间也是不一样的,身为帝皇的傅伯父都愿意把这个天下交给自己的孩子,而自己的父亲呢,不过是一家州府的富户罢了,在交接家业的时候依旧犹豫不决。 虽然知道像自己父亲一样这样犹豫不决才是常态,但是在有那些鲜明的对比后,牧轻尘也忍不住生出一些埋怨。 在她十二岁的时候,她就开始接触家里的事情,如今一晃都将近八年了,在这八年里她付出的远远比她得到的多。 不给就不给吧,自己又不是要糖吃的小孩子,如今她也已经小有身家,大不了就另起炉灶,重新打造出一个家不就是了。 对于傅斐鱼的身份,牧轻尘一直非常好的隐藏着,一点消息都没有泄露出去。 自家父亲的想法牧轻尘清楚的很,如果他知道了傅斐鱼是当今圣上的孩子后,态度一定会非常谄媚,肯定是恨不得把自己送到傅斐鱼的床上去。 “斐鱼,以后我陪你到京城去吧。”牧轻尘握在傅斐鱼的怀里,对自己家里的情况有些失望。 父亲的眼里权利最重要,母亲的眼里儿子最重要。至于剩下的牧子轩,牧轻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如果他科举顺利的话,应该也能有个一官半职的吧,也算是对家里有交代了。 牧轻尘态度变得有些悲观,傅斐鱼一看就发现了怀里人不对劲的地方。 “轻尘,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其他事?”傅斐鱼关切的问道,“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说的。” “没有什么大事。”牧轻尘轻声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颓废。 “是迷药有后遗症?”傅斐鱼察觉到了牧轻尘的状态,整个人都抬不起什么劲来,仿佛是遭受了很大的打击一般。 “或许吧,我有些犯困。”牧轻尘眯着眼说道,不太想提到家里的事情。 “那你就睡会。”傅斐鱼摸了牧轻尘的脑袋,轻声的说道。既然轻尘不愿意多说,那她也就不多问,把人守住就好。 大概是傅斐鱼周身的气味太过让人安心,牧轻尘握在其中不一会就睡着了。 看着牧轻尘有些不安的睡颜,傅斐鱼的眉头不觉蹙起,轻尘在牧府一定是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不然脸色不会这样差的。 小心的抱着牧轻尘,傅斐鱼把人妥帖的放在了床上,拿出一条小毛毯盖在了她的肚子上。 管好门离开后,傅斐鱼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十六。” “属下在。” “今天牧府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仔仔细细的和我说,一点都不要漏下。”傅斐鱼问道。 “是。”十六是个老实的,听到傅斐鱼的吩咐后,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先是查账,然后牧轻尘遇袭,接着就是和牧老爷见面。 十六的记性极好,那些有些阴阳怪气的对话都被她一一复述了出来。 “所以轻尘把所有的账本都给牧老爷了?”傅斐鱼的脸色越来越黑。 “是。”十六应声道,“属下估计是牧老爷开始忌惮牧姑娘了,似乎有打算把下方权利收回去的打算。” “好,好一个收回去。”傅斐鱼嗤笑了一声,“十六,你去查看一下牧康宁的伤势,最好是让他落下个终身残疾。” “是。”十六领命,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 第七十二章 望着十六离开的方向, 傅斐鱼的眼里的杀意越发重。 牧康宁, 希望你好好珍惜这最后的机会,如果你还敢起什么坏念头的话,就算是轻尘拦着自己,也一定要取你的性命。 六七月的天气总是令人琢磨不透, 在十六离开没有多久后,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就布满了乌云。 伴随着时不时的轰隆雷声,瓢盆大雨很快就砸了下来。 傅斐鱼坐在窗前, 一言不发的望着外面,心情就如同着易便的天气一般,复杂得很。 “斐鱼……”牧轻尘小声的喊着, 被雷雨崇和睡梦中拽了出来。 “我在,感觉好些了吗?”傅斐鱼问道,连忙走到了床边。 牧轻尘点头,“舒服多了, 外面是下大雨了?” “嗯, 雷雨。”傅斐鱼答道, 顺手扶着牧轻尘坐了起来。 既然醒过来了, 牧轻尘也没有在床上多待,很快就掀开自己身上被子, 打算开始穿鞋袜下床。 “我来就好。”傅斐鱼蹲下身子, 握住了牧轻尘的脚腕。 牧轻尘卷曲着脚趾,脚趾处微微泛红,看起来莫名的可爱。 看着傅斐鱼认真帮她穿鞋袜的样子, 牧轻尘不由得走了一回神。 “轻尘连脚也是香香的呢。”傅斐鱼小声低喃着,差点就忍不住亲了上去。 要不得要不得,如今可是大白天的,可不能乱想那些事情。 虽然天上的云勉强是黑的,但也不适合进行过于深入的身体交流,再等等,等到晚上再去想吧。 “好了。”傅斐鱼拍拍手站起来,作势就要握着牧轻尘的手。 “等下,你先去洗个手。”牧轻尘缩回手说着,脸上的表情有些嫌弃。 “你的脚又不脏。”傅斐鱼挑眉,“不臭,香的。” “我觉得我的脚脏,你快洗手,不然不准碰我。”牧轻尘耍着小脾气。 “好好好,都听你的。”傅斐鱼举起手投降,按照牧轻尘的要求把手放在清水里洗了好几遍。 洗完手擦干后,傅斐鱼举起手问道,“这样可以了吗?要不要闻一闻?” “要闻自己闻。”牧轻尘轻哼了一声,有些喜欢上了任性的感觉。 这样有人宠着自己的感觉着实好,把肩上背负着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丢掉后,也不用时刻维持形象,担心自己的行为影响到家族的生意了。 “嘿嘿,那可不行。”傅斐鱼坏笑了一声,直接把手凑到了牧轻尘的面前,“虽然我洗了洗,但是轻尘你香香的味道还在哦。” “哪里有,骗子。” “你闻都没有闻,怎么就说我骗子了?” 房间内嬉戏打闹的声音传了出去,成功的拦住了打算敲门汇报的十六。 二公子和牧姑娘应该相处的挺好的,她还是过一会来看看吧。 有人陪伴的快乐时光总是短暂的,一眨眼天就彻底的暗了下来。 牧轻尘已经打定主意近期不回去了,所以在用晚膳后就不需要急着回去。直接和傅斐鱼一起打开了一小壶酒 ,一边下棋一边喝酒,好不舒坦。 容飞目前还是和林子青一直住在傅府的,两人在饭后也出来溜达了一圈。容飞的鼻子很很灵,走到附近就闻到了酒香,顺着香气就看到了正在下棋的两人。 傅斐鱼和牧轻尘脸上都微微泛红,两人中间虽然隔着一个棋盘,但是双方的视线确实停留在对方身上,远远看去就觉得腻腻歪歪的。 “傅公子,牧姑娘。”容飞喊着,厚着脸皮抽了过去,“你们在喝酒呢?介意我来蹭个酒不?” “有事?”傅斐鱼不是小气的人,直接让傅衣多拿了两个杯子,把酒给满上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想和子青姑娘去一趟嘉兴。”容飞笑着说道,“那边不是飞龙帮的势力范围,想必也不会出事。” 傅斐鱼思考一会后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你如果离开这里的话,我就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了,你确定要走?” 容飞点了点头,“现在的局势已经逐渐明朗了,大房和三房的人已经是个不死不休的态度了,这个时候他们可顾及不到我。” “子青姑娘,你也是这样想的?”傅斐鱼问道。 林子青比起容飞要理智的多,对现在的局势也看得非常明白,“傅公子放心,我们一路上都会小心的,不会泄露踪迹给那些人。” 牧轻尘手里捏着棋子,略微思考了一下,脸上出现了明悟的神色,“斐鱼,你派两个人跟着子青吧 ,就让她们在嘉兴待上一个月,等到事情处理好了再来。” “好。”牧轻尘一开口,傅斐鱼想也不想就应了下来,“子青你就去找子木吧那边的情况她清楚,到时候也有个照应。” “多谢傅公子。”林子青感激的说道。 达到目的以后容飞和林子青也没有多留,很快就肩膀挨着肩膀离开了。 “斐鱼,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过上几天就是容飞母亲离世的日子了。”牧轻尘说道,解释着她刚才为什么会出言帮助两人。 “她的母亲老家是在嘉兴?”被牧轻尘这样一提,傅斐鱼的脑子里也有了些许模糊的记忆。 “是的,不过子青也愿意陪她一起去,看来两人是发生了一些什么啊。”牧轻尘感叹道,随手落下了手里的棋子。 糟糕,又要输了! 傅斐鱼眉头微动,“发生了什么,是和我们一样的那种?” “瞎说什么呢,大白天的。” “瞎说?我们不是有什么了吗?难不成轻尘你要穿衣不认人?而且现在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已经不是大白天了。”傅斐鱼挤了挤眉毛,眼里有些打趣。 “闭嘴。”牧轻尘的学习能力比不上傅斐鱼,她还是比较适合一点点的慢慢推进。这样突然把夜间的话题放到白天来提及,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哦。”傅斐鱼乖乖听话,趁着牧轻尘走神迅速的换一下棋子的位置。 “那轻尘我们来打个赌可好。”见着自己的小动作没有被发现,傅斐鱼就忍不住动了歪心思。 牧轻尘:“赌什么?说来听听。” “嘿,就赌晚上,谁赢了谁做主如何?”傅斐鱼眼里闪着微光 ,有一种自己就要得逞的喜悦。 “可以。”牧轻尘点头应下,这目前的棋局可是自家占据上风,她难道还会输了不成。 一刻钟的时间后,牧轻尘一言不发的看着棋局。 她,输了。 “轻尘,说话算话哦~”傅斐鱼的语气很是荡漾,光是看她脸上的笑容就知道她有多开心了,这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牧轻尘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我答应的事情绝对不会反悔,今晚,你说了算。” 话是放出去了,但是在真的到了晚上的时候牧轻尘又忍不住开始紧张起来。 上一次的经历毕竟是清粥小菜,也就是彼此探索了一下身体的结构而已。 这一次斐鱼会更进一步吗?牧轻尘紧张之余忍不住这样想到,心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丝丝期待。 “轻尘,该就寝了。”傅斐鱼把手上的毛巾丢掉,赤着脚爬上了床。 “好。”牧轻尘咽了咽口水,乖乖躺好。 “还记得我们刚才的约定吗?”傅斐鱼笑眯眯的问道。 “记得。”牧轻尘敢于面对事实,“今晚,你说了算。” “好。”傅斐鱼在牧轻尘身边躺好,把下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我说,今晚你就是我的公主,你要我如何,我就如何。” 牧轻尘眼睛一亮,“当真?” “当真。”傅斐鱼点头。 牧轻尘可是自己未来的宝贝媳妇,只要能让她开心了,自己也无所谓在床上扮演什么角色。 核心价值观念上几遍后,天就已经微微亮,透过微弱的光线,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两人脖子上多了几个大红点。 留在傅府的日子非常舒坦,牧轻尘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对傅斐鱼的依赖性也越来越高。 “斐鱼,我想要吃葡萄。”牧轻尘捏了捏傅斐鱼的下巴,爱上了窝在她怀里的感觉。 “十六,去洗两串葡萄。”傅斐鱼头也不抬的喊道。 在一边默默当隐身人的十六应了一声,飞快的消失在了两人的身边。 十六的动作很快,两串粒大饱满的葡萄马上就被放在了两人的面前。 “喂我。”牧轻尘现在完全就是衣服持宠而娇的状态,能不动就不动,一直使唤着傅斐鱼。 傅斐鱼对此乐在其中,爽快的应好,把葡萄剥了皮以后喂到牧轻尘的嘴里,还贴心的用手接住她吐出来的葡萄籽。 就这样,牧轻尘正式在傅斐鱼这里住下。 牧老爷知道后也没人派人来传过话,权当牧轻尘这人真的不在苏州了,把下放的权利一点点的收回来。 见到牧家的产业重新回到牧老爷的手里后,躺在床上的牧康宁开心的不得了。虽然这一次把自己搭上了,但也成功把牧轻尘拉下了马,从长远来看的话肯定是不亏的。 陷入狂喜的牧康宁并没有发现,大夫给自己的配药里面无声无息的多了一味草药,那种喝多了就会绝后的草药。 *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在方布政使和傅斐鱼的联手下,飞龙帮的三房成功解决了大房的人,开始进行新任帮主的继任仪式。 “容飞如今已经在嘉兴那边安置好了,容三如果找不到她的话,指不定会找上我们。”傅斐鱼分析着,再一次强调,“这段你们尽量都不要单独行动,以前埋好的网也到了收的时候。” “记着,办事要快要赶紧,争取在十天后解决了容三,到时候好好过个中秋!”傅斐鱼说道。 “是!”十三等人齐声应道,领了命令后各自离开。 “轻尘,这段时间你就不要离开牧府了。”傅斐鱼转头叮嘱着。 牧轻尘点头,“那斐鱼你呢,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我或许要外出几趟,不过你放心,每天太阳落山之前我都会回来的。”傅斐鱼宽慰道。 她手里还握着三个卫所的兵力,如果容三狗急跳墙的话,她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带着士兵去镇压□□了。 听到傅斐鱼要外出后,牧轻尘明显有些不安,“那你记得多注意一下牧康宁,指不定他会和飞龙帮的人联系,暗地里阴你一把。” “放心好了,我一直派人盯着牧康宁呢,他现在一天有四个时辰都在床上躺着,干不了什么大事。” “万事小心。” “好。” 等到方布政使真的出手以后,飞龙帮的人不出所料的开始搞事。他们许多帮众都已经混入到了百姓中,一边煽动百姓和官府对抗,一边去联络这些年在官府上积攒下的人脉,想要故技重施,方布政使的脑袋上安上几个罪名。 比起一个七品的知县,作为封疆大吏的从二品左布政使的方大人可不是好惹的。更何况他手里还有当今太女殿下的旨意,完全不顾及下属官员的联名反对,该抓的人一个都不放过。 傅斐鱼也趁着飞龙帮乱成一团糟的时候,亲自出手解决了容三和苟延残喘的老帮主,几乎是清扫了容飞上位路上所有的障碍。 容三和老帮主一死,飞龙帮就好像失去了中心骨一样,瞬间被各个县府的堂主瓜分,偌大的一个飞龙帮瞬间就变成了五六个小帮派。 容飞和林子青在接到消息后也赶了回来,尤其是容飞,在飞龙帮老帮主子嗣死的差不多的时候,赶鸭子上架成了新任的帮主。 事情到了这一步,肚子里有些墨水的人也猜到了容飞或许和官府有些勾结,才会在最后的时候成为鹬蚌相争中得利的渔翁。 “该死!叔父,我们应该怎么办?现在容三也死了。”容大愤愤的说道,在和容三的对峙中自己落了下风,最后找了一个替死鬼才算脱身,如今手上的人不足一百。 “不要急,东堂主和南堂主都是我的人,到时候他们会来投奔你,大不了你再重新出现一次,要知道你在帮派里的威望比容飞高多了。”副帮主还是一副非常冷静的样子,“如今老帮主和容三已经死了,只要你死咬着自己是老帮主的孩子,他们也拿你没有办法。” “那我现在马上宣布?”容大问道。 “不可,如今官府正在盯着我们,不可以轻举妄动。”副帮主摁住蠢蠢欲动的容大,对他的鲁莽有些不满。 要不是这个人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副帮主早就换一个孩子培养了。 “你还记得一个月前告密的人吗?” “你是说那个带着面罩的人?”容大仔细回想着,“当时我派去留一些人刺杀那个傅斐鱼,但在后来我们在那边的驻点就全部被官府带人端了,百余名弟兄没有一个留下了活口。” “这人不好惹,但他或许是解决事情的关键。”副帮主不愧是活了很多年的人精,在碎片化的信息里硬生生是被他拼凑出了线索,还把矛头指向了一直在背后发号施令的傅斐鱼。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不到弱冠的年轻人让他绝很危险,尤其是在知道容三和老帮主暴毙在自己房间内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在下一秒也会人头落地了。 “他不过就一个人而已,我们几百个弟兄一起冲上去,难不成还打不过他一个人?”容大的自负是刻在骨子里的,就算她现在已经虎落平淡,但他坚信自己一定会东山再起。 “这件事情还需要慢慢商议,眼下重要的是让盐场那些人罢工,只要我们不生产盐,百姓们对官府就会心生埋怨,到时候就是我们出手的时候了。” 不得不说,副帮主的计谋极好。南京的盐场大部分都是掌握在飞龙帮手里的,他着命令一下,南京的食盐产量一下子就小了一半,铺子里食盐的价格也肉眼可见的涨了起来。 针对飞龙帮罢工的手段,方布政使和傅斐鱼可不会认输,马上对容飞名下的盐场下令,工人的工钱翻倍,尽最大能力生产出盐,打碎容大的阴谋。 “傅公子,我们已经把那些人逼得很紧了,那些盐场的工人可能随时都会遇袭。”方大人说着,一下就指出了事情的关键。 傅斐鱼笑了一下,拿出了那块可以调动士兵的令牌,“方大人你看这个是什么。” “这个是调兵令牌?”方大人瞪大眼说着,这个不是只有地方的都指挥使和圣上才有的吗? “对,是我父亲派人送来的,到时候那些人有异动的话,我会直接带着士兵去镇压。”傅斐鱼心里有些忐忑,看着方大人这么惊讶的样子,自己这个令牌应该是好使的吧。 “好好好,有了傅公子这个令牌,我就安心多了。”想到自己背后靠着的是最大的靠山后,他瞬间信心倍增,“劳烦傅公子三日后去调一个卫所的兵力过来,我们先把从飞龙帮分裂出来的小股人员给结果了。” “方大人真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那我们三日后就正式动手。”傅斐鱼哈哈笑了两声,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三日后,南京的驻兵地,傅斐鱼单人单骑带着令牌直接调动了四千骑兵加二千弓箭手,可以说是把最精锐的士兵都调过来了。 六千人出行的动静极大,住在周边的百姓在听到动静后都忍不住打开门窗一探究竟。 值得一说的是,容大和副帮主的藏身之处就在牧府的周围。傅斐鱼在领兵的时候经过了牧家的大门前,眼神没有问题的门房自然把一切都收到了眼里。 “老爷老爷,我刚才看到傅公子了。”想到还没有归家的牧轻尘,门房一下就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赶紧去向牧老爷汇报。 “毛毛躁躁的干什么,慢慢说,怎么了?”牧老爷翻阅着账本,皱眉说道。 门房连声应好,“老爷,刚才我瞧见傅公子经过,后面还带着一大堆官兵呢。” “官兵?”牧老爷放下笔,来了一丝兴趣,“后面跟着的大概有多少人?知府又请傅斐鱼去帮忙了?” “我瞧着不像是知府那边的衙役,是真的士兵,身上都穿着软甲呢。”门房的阅历不少,认出了傅斐鱼后面跟着的是什么人,“我瞧见那些人举着的旗子了,是都指挥使那边的驻兵,浩浩荡荡看起来有好几千人呢。” “你再说一遍?”牧老爷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你说有好几千个人跟着傅斐鱼?傅斐鱼他是领兵的?” “是不是领兵的我不清楚,不过傅公子应该是和那些军官在一起。”门房老实的回答着。 这到底是在搞什么东西,听到这消息后,牧老爷的心态又开始发生变化了。 傅斐鱼的背景一看就不简单,现在距离牧轻尘一气之下离开牧府,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 斟酌了良久以后,牧老爷再一次的意识到了傅斐鱼可能带给自己的助力,想也没想就把正在读书的牧子轩给喊了过来。 “儿子见过爹爹。”牧子轩一脸懵逼的问好,猜不到牧老爷喊他是来做什么。 “子轩啊,最近功课温习的如何了?”在面对自己的小儿子时,牧老爷的态度极为和善。 牧子轩思考一会,“先生教授的都学会了,现在正在钻研姐……傅哥哥送给我的那些书。” “好啊,说起来你姐姐去傅府也有一段时间了。”牧老爷摸了摸胡子,诱导道:“今天你有空的话就去跑一趟,问问你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牧轻尘负气离开的事情,牧老爷一直是瞒着牧子轩的,所以现在的他只知道自家姐姐去找未来姐夫了。 “好啊,我下午就去问问。”牧子轩答应的非常爽快。 “等等。”见着牧子轩抬脚就要离开,牧老爷又出言喊住他,“见到你姐姐记得和她说,我有些时候做事情比较冲动,希望她不要放在心上。最近店铺里的事情很多,可以早些回来就早点回来,都等着她来处理呢。” “好嘞,爹爹放心,我一定一字不落的转达到位!” 第七十三章 牧子轩的动作很快, 在用完午饭后就按照牧老爷说的, 换了一身衣服去找人了。 傅府的护卫认得牧子轩,见到他来以后也没有把人拒之门外,而是安排在了前厅。 “牧姑娘正在午休,还请牧小公子在这里稍等一会。”十六说道。 牧子轩当然没有问题, 随意问十六要那一本杂书后, 就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 一眨眼就是半个时辰,等到牧轻尘回事到自然醒以后, 十六才把牧子轩来访的事情告诉了她。 “子轩来了?”牧轻尘放下擦脸的毛巾,眉头微皱。 今天又不是什么休息的时间,按道理牧子轩应该在家里进学才是, 怎么就到这里来了呢? “你带他来见我吧。”牧轻尘思索了一下,大概猜到了是谁让牧子轩来的。牧子轩目前可不能随意出门,他既然来找自己,那就一定是自己的父亲对他说了什么。 牧子轩不知道自家父亲和自家姐姐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所以在见到牧轻尘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非常灿烂, 一点也不见外。 “姐姐, 我好想你啊, 你这个外出办事的时间也太久了一些吧。”牧子轩一屁股坐下来就忍不住开念叨,“没有你在我这一个月可真是水深火热, 连外出都找不到一个借口, 在书房无聊都要快要长蘑菇了。要是姐姐你在的话,我还能搭着你这一股东风出去透透气。” “父亲不是让你好好学习?书里什么都有,无聊了就多看书。”牧轻尘对牧子轩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态度并不奇怪, 既然父亲不说,她也不想在牧子轩面前多说些什么。 “害,他巴不得我睡觉都在书房呢。”牧子轩叨叨了好一顿,发现了心中的不满后,才开始转达牧老爷的话。 牧轻尘听到以后笑而不语,这都过去一个月了,怎么就突然想自己了?指不定又是想利用自己去达成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是在姐夫这里住的太舒服了吗?”牧子轩挤眉弄眼的说着,眼里满是打趣,“姐夫是不是对你很好,把你当成一个宝了?” 牧轻尘的嘴角微微翘起,“自然,斐鱼不对我好还对谁好呢。” 牧子轩眉毛一挑,觉得事情并不简单,自家姐姐和姐夫之间一定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不然自家姐姐可不会那么爽快的就承认了。 哦豁,还不会是发生了那种事情吧?毕竟两人都住在一起了,总不会还是分开睡的把。 牧子轩心里虽然好奇,但也知道这样的话不可以随意问出口,只好换了一个话题。 “那姐姐你想什么时候回家,我们好久都没有一起吃饭了。”牧子轩问道,眉间见都是独属于少年的单纯和干净。 “再看吧,等到想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了。” “那具体是几天了,什么样的时间姐姐才会想回来?” 牧轻尘本想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但在牧子轩再三的追问下只好给出一个模糊的回答。 “最近是不打算回去了,过几天就是中秋了,我或许会陪着斐鱼一起去一趟京城。”牧轻尘说道,她实在不想回去牧府,不管是自家父亲还是牧康宁,她都不想看到。 “那姐姐不陪我们过中秋了?”牧子轩听到后脸色有些沮丧,中秋本就是团圆的日子,要是姐姐不在的话那就没有意思了啊。 “不了,斐鱼陪我在苏州都那么久了,也该换成我去陪陪她了。”牧轻尘笑着说道,看着自家弟弟一副傻白甜的样子后,不忍心破坏他心目中的美好。 既然父亲想要在子轩面前维持好一个美满的家庭,那她就顺了他的意吧。 见着牧轻尘态度坚定,牧子轩也只好接受这个事实,“好吧,那姐姐你过完中秋记得回来啊,我会想你的。” 牧轻尘笑道:“想我就过来这里看我呗,你要是骑马的话也不过是小半个时辰的事,方便的很。” 牧子轩叹息,“说说是方便,但是父亲一定不允许我经常出门,除非我考上举人了。” “那就好好读书,早点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 “嗯,姐姐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混上个一官半职,然后为你撑腰!” “好,我等着你。” 在知道牧轻尘近期不会回家后,牧子轩干脆就赖在了这里,一直等到太阳快要下山了都没有离开。 有了牧子轩这个闲不住的弟弟在,牧轻尘的下午时光也过得异常充实,等快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才喊过来十六问话。 “斐鱼呢,她有没有传什么消息回来?”牧轻尘问着,眼里带着一丝担忧。 她们约定过的,无论傅斐鱼白天要去干些什么她都不插手干预,但是相应的,傅斐鱼在太阳下山前绝对会回来。在以前傅斐鱼都很好的守住了这个约定,怎么今天到现在还没回来? “牧姑娘放心,今天二公子带着卫所的士兵去逮捕人了,有士兵随行保护,绝对不会有危险。”十六照着傅斐鱼吩咐的说着,“但是今天要逮捕的人会比较多,二公子或许会晚一点点回来。” “去抓人?是和方大人他们一起吗?”牧轻尘问道。 十六点头。 听到方大人也随行后,牧轻尘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方大人是南京最高的长官,有他在斐鱼会安全很多。 “牧姑娘不如先去用晚膳,二公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十六说道。 牧轻尘犹豫了一下,视线在触及到牧子轩后眉头微蹙,点头同意了下来。 两个人的晚饭显得有些孤单,牧子轩见到傅斐鱼不在后,对这个即将夜不归宿的姐夫有了些许微词。 “姐夫呢,难不成他一整天都在外面,然后留姐姐你一个人在这里?”牧子轩皱眉说着,姐夫看这样子不像是会把姐姐拘束在后院里的啊。 “今天她忙着呢,晚点就回来了。” 牧轻尘话刚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伴随着盔甲互相碰撞的声音,傅斐鱼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轻尘,我回来了。”傅斐鱼径自跑过来,顺带把自己身上沾染了血迹的盔甲脱掉,露出了里面有些单薄的单衣。 “回来就好,先去洗个澡换个衣服。”说着牧轻尘就站了起来来,把牧子轩的视线挡得一干二净。 真是的,怎么随随便便就在外人面前脱盔甲,还真的把自己当做男人了不成? “子轩也在?”傅斐鱼轻轻抱了牧轻尘一下,正想亲一口的时候瞟到了桌子上的牧子轩,瞬间停下了动作。 “姐夫好,我来看看姐姐。”牧子轩眨眼说道,视线止不住被傅斐鱼背后那些全副武装的人吸引。 那些人身上红色的污渍应该都是血吧。 “成,你们先吃着,我洗漱一下就来。” 既然牧子轩也在,傅斐鱼就要维持一下形象了,把自己倒腾成一个翩翩君子后才上座用餐。 牧子轩眼里的好奇并没有随着时间减少,憋到傅斐鱼把饭吃完后,终于忍不住问道,“姐夫,你今天去干什么了啊,怎么是穿着盔甲回来的?” “今天啊,带着一些士兵抓人去了,这不忙活了一天才搞好。”傅斐鱼说着,随口问道,“子轩你呢,今天一早就来了?” “没,我下午才来的。”牧子轩眼里的好奇越来越多,“姐夫你去抓什么人了啊,是知府大人拜托你去帮忙的吗?” 傅斐鱼拿过一边的湿毛巾帮牧轻尘擦手,每一根手指都擦拭的极为干净,仿佛在擦拭稀世珍宝一样,“我和方大人一起去的,过不了几天南京的盐帮就是你姐姐的了。” “南京的盐帮?姐夫你说的是真的?”牧子轩目瞪狗呆,南京可比苏州大得多得多。 “还骗你不成,今天我带着的就在南京的驻兵,一共六千人,直接把飞龙帮的底都给端了。”傅斐鱼说道,手上的湿毛巾换成了软帕,继续进行擦干工作。 牧子轩是读书人,在他的认知里地方布政使司的驻兵看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调动了,出了地方的都指挥使外,有调动权利的就是中央朝廷了。 “姐夫你认识南京的都指挥使?”牧子轩努力的收起自己脸上的惊讶,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我认识南京的左布政使方大人,至于都指挥使,今天见过一面,也勉强算是认识了。”傅斐鱼如实说道,一点也没有隐瞒自己和南京高层官员的关系。 牧子轩知道了这些的话,想必在回去的时候一定会转达给牧老爷吧。 她倒是想要看看牧老爷在知道了这些后会如何做,在一个不成器的庶子和后背有靠山的女儿之间做选择,这个很好选的吧。 明示了牧子轩一番后傅斐鱼就把人请走了,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够可靠,傅斐鱼还特意指派了一个小队的士兵护送牧子轩,让他提前享受了一把高官出行的待遇。 “刚才你是故意的?”牧子轩一走,牧轻尘就忍不住揪了揪傅斐鱼的脸蛋。 “对喽,我就是想让你父亲知道他失去了什么。”傅斐鱼轻哼着说道,“这样他们才会知道,你应该是被捧在手里好好疼爱着才对,可不是他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牧轻尘扯了扯了嘴角,并没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今天的进展顺利吗?”牧轻尘问道。 “顺利,包括容大和副帮主之类的飞龙帮高层都已经伏诛,剩下的只要给些事情整顿产业就好。”傅斐鱼笑着道,把牧轻尘抱在怀里亲了亲。 “到时候我把那些盐场全部挂在你的名下,你其他什么但也不要管了,在家里等着收钱就好。” “全部的盐场都给我?”牧轻尘把头靠在傅斐鱼的脖颈处 ,轻轻的蹭了两下,“那你呢,那么大的盐场我一个人可管理不来。” “不是有容飞和林子青姐妹两个嘛,你大致安排一下,剩下的细节交给她们去操心就好了。你的钱也就是我的钱,要是你f发大财就养着我。”傅斐鱼说道,“我说的对不对?” 牧轻尘嗯了一声,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过几天就是中秋了,你要回去京城吗?” “中秋?”傅斐鱼愣了一下,这一眨眼就快到八月了啊,要不是牧轻尘提到,她都快要忘记还有中秋了呢。 “怎么样,你待在苏州还是回去京城?”牧轻尘追问。 “我或许要回去的吧。”傅斐鱼思考一下,“一转眼就大半年没有回去了,中秋我可能要在京城待上一段时间,轻尘你要和我一起吗?” “好啊。”牧轻尘随口应道。 “这样啊,你放心我马上就回来……”傅斐鱼说着突然一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轻尘你要和我一起回去?” “对,怎么了,不欢迎我?”牧轻尘挑眉。 “欢迎欢迎,太欢迎了!”这个消息对傅斐鱼而言是意外的惊喜,她本来还以为要和轻尘分开大半个月呢。 想着傅斐鱼有忍不住亲了牧轻尘几口,“那我就不用分开了啊。” 当夜,在傅斐鱼和牧轻尘打算就寝的时候,牧子轩也安全的抵达了牧府。 看着牧子轩身后全副武装的士兵后,牧老爷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既然牧小公子已经安全抵达,我等也要回去复命了。”负责护送的小队长说道,也没有给牧老爷搭话的机会,直接一拽缰绳。马匹很快就掉了一个头,小队长握着马鞭往马屁股上一抽 ,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牧老爷抬头注视着小队士兵离去的方向,等到他们一点踪影也看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 “子轩,刚才那些是是傅斐鱼派来的?”牧老爷沉声问道。 牧子轩点头,“那些士兵都是奉了傅哥哥的命令来护送我的。” “我让你转达的话你说了吗?”牧老爷有些着急的问道,事情好像有些超出他的掌控范围了,可以指挥军队可不是什么小人物。 “说了,不过姐姐说最近要去京城一趟,好像是陪傅哥哥回去过中秋。”牧子轩摸了摸脑袋,如实的说道,“至于什么时候回来,那就有些难说了,姐姐没有给我确定的时间。” “那她的态度呢?是不是表现的有些抗拒回家?” “抗拒回家?”牧子轩皱眉,“姐姐为什么要抗拒回家,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吗?” “真的当然没有,我就是担心你姐姐离开的太久,家里的产业受影响。”牧老爷眉头皱了起来,自己担心的情况好像发生了啊。 看来自己对牧康宁的处置并不能让牧轻尘满意的,难不成要自己真的当父亲的亲自去请人。 牧老爷的眉头越走越紧,心情也越来越烦闷。 “子轩,你先回去就寝吧,记得明天好好温习功课。”牧老爷挥了挥手,把在场的人一个个都打发掉了。 来到书房,看着堆成小山一般的账本,牧老爷突然就有些怀念牧轻尘在的时间了。自从牧轻尘成为自己助手后,自己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看这种细碎的账目,看的都是牧轻尘已经挑选过一遍的东西,比起现在不知道要轻松多少。 难道真的是自己做错了? 不对,自己没有错,牧轻尘再如何也是自己的女儿,为人子女怎么可以忤逆自己的父亲。 退一步讲,就算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做错了,作为子女也应该好声好气的劝解才是,哪里有这样推脱责任直接从家里搬出去的。 简直就是不孝! 牧老爷在说服了自己后,也迅速调整好了心态。不管如何,牧轻尘是他女儿这一点是不会被改变了,就算傅斐鱼背后有通天的富贵,牧轻尘也也不能甩掉自己这个当父亲。 “老爷,轻尘那孩子不愿意回来吗?”牧老爷可以这样自我催命,但是牧夫人却做不到,在就寝的时候提到了牧轻尘的事。 这一切明明都好好的,这里突然就这样了呢。 按照她想那样,轻尘现在应该好好的在家里打理家业才是,怎么就变成离家的状态了呢。 “这个问题你来问我?不如去好好问问你那个乖女儿,为什么一定要逼着我把康宁往死路上推。”一提到牧轻尘,牧老爷就来气。 他不能和牧轻尘呛声,难不成还要上受妻子的质问? “我就是随口一问,你犯不着怎么较真吧。”牧夫人被当了撒气桶,心里也有些不乐意了,“你说说,轻尘把家里的产业打理的好好,你怎么突然说要回就要回的,现在外面都说你要把家产给康宁。” “那是我打拼下来的家业,我想给谁就给谁,哪里需要他们多嘴。”牧老爷被牧夫人顶了嘴心里越发不乐意了。 “你打拼下来的家业?如果不是我爹爹当时拉你一把,你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呢。”牧夫人也是有脾气的人,听到牧老爷的话后也和他掰扯开来了,“想当初我嫁给你的时候,你牧家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户,家里的产业不过是三四间铺子。” “当初你欠下一屁股债务的时候,还不是用了我带过来的嫁妆,你现在和我还说都是你打拼下来的?”牧夫人提高音量说着。 一提到这个最近就来气,枉费当时自己又是掏嫁妆又是让爹爹疏通人脉的,结果等到牧家起来后牧老爷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纳妾。 当时自己嫁过来三年都没有生孩子,考虑到男人的面子也就捏着鼻子认了。可没想到自己在第一胎生了女儿后,他越发对自己冷淡,要不是第二胎有了子轩,指不定家里还要有多少妻妾呢。 “那些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你还提它做什么。”牧老爷对那段有些屈辱的记忆一点感情都没有,巴不得所有人都忘记了。 “那你呢,你现在怎么这样对轻尘,枉费她十二岁开始就跟着你学习,这么多年下来牧家的家产在她手里几乎都翻了一倍了。”既然说开了,牧夫人干脆也就把这些年的气都撒了出来。 现在她的子轩已经快要长大成人了,如此有天赋的孩子牧老爷肯定不肯放弃,所以自己也不用担心被休弃了。 “你也是逼着我把家业交给牧轻尘了?” “你不是一直都这样和我说的?牧康宁和牧芊芊只不过都是庶子而已,你最多只会给他们牧家十分之一的财产。”牧夫人质问道。 “庶子又如何!都是我的孩子,本就该一视同仁。” “一视同仁?你这话也好意思说得出口,当时轻尘小的时候也没有见你对她多上心,要不是她很小就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你怕是早就把她草草的嫁出去了吧!” “无知!你瞎说什么呢 ,我没心思和你吵!” 毕竟是同床共枕二十多年的夫妻,牧老爷和牧夫人对彼此的性格都心知肚明。 牧老爷见着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都被扒开来,气得穿上鞋子就摔门而去了。 他又不是只有这样一个妻,妻子让她受气了,他去妾哪里不就成了! 牧夫人也被牧老爷的举动气得不轻,这都多大的人了,还和孩子置气! 等到房间里的动静渐渐消下去后,一直躲在墙角的小厮偷摸摸爬起来,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牧康宁的房间,把自己听到的消息都告诉了牧康宁。 “好,你做的非常棒,下去领赏吧。”牧康宁听到后心情很是舒坦,觉得自己身上的伤都连带着好了许多。 “来人。”牧康宁开口,把自己的心腹喊了过来,“我让你准备的人都安置好了吗?” “回大少爷,都安排好了,一共买了三个人,都是水灵灵的少年。”来人回答道,“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教他们习字了,成效已经不错了。” “好,这段时间把他们盯得紧一些,你少爷我能不能考上举人就看着他们了。” 牧康宁说着,眼里多了一抹野心。 只要他考上举人了,父亲就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第七十四章 中秋前, 飞龙帮的事情彻底解决完毕。在确定产业都挂名在牧轻尘的名下后, 傅斐鱼和牧轻尘就当了甩手掌柜。把活都安排给容飞和林子青,两人拍拍手就回去京城了。 临近中秋,京城的街道也比往日繁华了许多。傅斐鱼除了在刚刚到家后见了一下自家爹爹和娘亲外,其他的时间总是找不到人, 一问他们去哪里了, 得到的准是外出谈生意去了。 好在傅斐鱼也已经习惯这样了,傅启明和闻若云不在她就带着牧轻尘整天玩外边跑, 各大的店铺也酒楼都被她们逛了个遍。 “快快快,王家小姐丢绣球招亲了,我们赶紧去啊!” “走走走, 这要是接到绣球就发财了啊。” 街道边的人突然激动起来,好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一样,一直朝着一个地方走过去。 “丢绣球招亲?”傅斐鱼重复了一遍,有了一些兴趣, “轻尘, 不如我们去看看?” 这样的招亲方式牧轻尘也没有见到过, 想着也就答应了下来, “好,我们去看看。” 众人口里的王家是京城的一家富户, 别的不说, 钱管够就是了。 从身边人讨论的话语里,傅斐鱼和牧轻尘也拼凑出了事情的始末。王家虽然有钱,但王老爷却是个专一的, 这一辈子就娶了一个结发的妻子生了王小姐一个女儿。为了让女儿以后可以更好的打理家业,打算招一个女婿回来。 “这接到绣球的人是不是要入赘?”傅斐鱼问道,好奇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前面的高台,想要看一看王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估计是要入赘了,以后的王小姐的孩子也是跟王小姐姓。”牧轻尘接话。 如果不是自家父亲想要家里出一个官的话,自己或许也会这样招婿吧,随意的找个相貌还的过得去的人成亲,然后为牧家的产业贡献出自己的一辈子。 在喧闹的人群越来越多后,高台上的主角也慢悠悠的出场。王老爷走在前面,王小姐落后半步跟在后面。 “诸位,静一静,请听老夫一言。”王老爷一出场后,在场的人就更加激动了。 “今天小女在要在诸位里选出一位夫婿入赘我王家,要求很简单,只要你家中尚未有妻妾身上也没有婚约,年纪在二十五以下十八岁以上,身体健康面貌端正即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规则和择婿的要求后,王老爷就扔出了重磅炸弹。 “虽然被选中的人要入赘我王家,但是我王家也愿意每年拿出一千两银子来供奉未来的亲家。” 说白了就是每年一千两换你一个人,只要你乖乖听话少不了你们家的富贵荣华。 前来凑热闹的人基本都是满足王老爷择婿的要求,而且家境也都是一般或者小富,单单一千两银子就够他们过活一辈子了,更不用话说每年一千两。 见到王小姐就要丢绣球了,傅斐鱼马上拉着牧轻尘往后退了一步。她已经是有婚约的人了,还不要凑这个热闹好了。 傅斐鱼这次出来是带着护卫的,见着众人都拼了命的往前挤以后,原本分布在周围的十三和十六等人也集合起来,用身体拦住了有些疯狂的百姓。 这样一来,傅斐鱼和牧轻尘的周围有了一个真空地带,站台上的王小姐一眼就看到了那里。 傅斐鱼和牧轻尘两人相貌都非常出色,王小姐看到她们已经成双成对后也歇了心思,把视线往前移了移,挑了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把绣球丢了过去。 “我的我的!” “我抢到了!” “放开,那是我的,不准抢!” “我的手我的手!你们都给我松开。” 绣球一丢下来,场面就更加混乱了。本着我得不到你也得不到的念头,绣球基本都在空中飞来飞去,一直没有被人逮住。 “不对,这个绣球怎么朝着我们这边来了。”傅斐鱼看了一会热闹后,眉头突然拉紧,“轻尘你可别接绣球啊。” 傅斐鱼的话音刚落,绣球就被前面的男子拍了一下,直愣愣的朝着傅斐鱼这边飞过来。 那名男子也是有些小聪明的,一看傅斐鱼就知道她是有婚约的,就算她接住了也做不得数。这样他作为摸到绣球的前一个人,就有那么一小点机会成为王小姐的夫婿了。 他D 想法很美好,但现实都是残酷的。 挡在傅斐鱼身边的十六手疾眼快的捞过了绣球,同时用内力震开了朝她挤过来的人。 “有了有了!有人拿到绣球了!”王家的管家大声喊道,因为隔着一段距离,并没有发现十六是个姑娘。 在场的人听到自己没有机会后,一个个也就歇了心思,场面慢慢的就平静下来了。 “快去,把接到绣球的公子请上来!”王老爷眯着眼,想要看清接到绣球的人是个什么样子。 “公子,我们老爷有请。”管家乐呵呵的说着。 十六身上穿着的是男装,加上常年练武的原因导致某个地方并不明显,理所当然的就被误认成了男子。 十六懵逼的看着围过来的王家护卫,想也没想就把绣球还给了他们,直接挑明,“我是女的。” 这个怎么算?护卫们面面相觑,管家手里拿着绣球,对这个结果有些意外。 “怎么样,公子身上有婚配?”王老爷慢一步赶了过来,在看到十六清秀的相貌后放下了心。 虽然长相有些女气,但还不错,生下来的孩子应该蛮好看的。 “老爷,这是位姑娘家。”管家讪讪的说道。 “什么?你是……”王老爷一脸疑惑,忍不住上前打量着十六。 十六也不虚,挺直腰板让王老爷看着。 在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后,王老爷才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既然如此,那这次就做不得准了,一会我们……” “等一等。”王小姐穿着裙子施施然的走了过来,“这位姑娘身上可有婚配?” “没有。”十六老实的摇了摇头。 “姑娘芳龄多少?”王小姐继续问道。 “二十有一。”十六答道。她虽然长得嫩,但是年岁却不小了。 “身体可有残疾?” “没有,不过有些暗伤。” “影响大不大?” “调养一段时间即可。” “好。”王小姐满意的点头,把视线移到了自家父亲身上,“爹爹,这位虽然还是个姑娘,但是您刚才说的要求她都符合,按道理我们应该招她为婿才是。” “乖女儿,她是个姑娘家啊。”王老爷愣了一下,有些摸不清楚情况。 “那又如何,难道她五官不端正?”王小姐反问。 “可是……”王老爷也是个疼爱女儿的,瞧见王小姐对十六有些好感后,心里也有了一些动摇。 “王姑娘,我同你一般是女子,不能让你怀孕生孩子的。”看到事情往奇怪的发现发展后,十六忍不住开口,“你还是再丢一次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嫌弃我?”王小姐竖眉,两边的腮帮子微微鼓气,有些可爱,“难不成你觉得我长得丑,配不上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十六的性格本就本来木讷,根本就抵不住王小姐的质问,只好胡乱的解释着,“王姑娘长的很好看,但是、但是我不能入赘。” “为什么?”王小姐追问。 “因为她是我的人啊。”傅斐鱼笑着说道,和牧轻尘在一边看得可乐呵了。 这个王小姐可真是奇女子,都不介意十六是个姑娘家,就要拉着人回去拜堂成亲。 “她是你的手下吗?”王小姐看向傅斐鱼,目光坦坦荡荡,“开个价吧,需要多少钱我才能赎回她。” “二公子,我没有、我不是……”十六见到事情牵扯到了傅斐鱼后,整个人就更懵逼了。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刚才的绣球对她而言就是危险物品啊,她是为了保护二公子才捞到自己手上的啊,怎么就摊上婚事了。 “那可贵了,没有十万两我是不会放人的。”傅斐鱼随后说了一个数字,想要让王小姐知难而退。 “十万两?”王小姐听到后皱眉,似乎是在斟酌着什么,“给你十万两这位姑娘就是我的人了?” “自然。”傅斐鱼应道,她并不觉得王小姐拿的出来十万两银子。退一步讲,就算她拿的出来,站在一边的王老爷也不会任由她这样胡闹吧 。 “好 ,一言为定!”王小姐拍了一下手,直接喊来了管家,“管家,去帮我取十万两银票回来,然后马上安排婚事,过几天我就娶这位姑娘进门!” “二公子?”十六懵逼的看着傅斐鱼,二公子这是把自己卖掉了吗? 傅斐鱼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王小姐如此有魄力,说十万两就十万两的,“十六,你怎么想的,你愿不愿娶一个貌美如花的妻子回来?” “二公子,您可别打趣了我了。”十六都快要变成苦瓜脸了,她可是内卫的人啊,自从她加入内卫就决定她这辈子都是孤身一人了。 一旦加入内卫就注定和平淡的生活无缘了,这一点是所有内卫都默认的规矩。对他们而言,最好的结果就是在内卫里面找到一个合心意的人,然后相互扶持走下去了。 毕竟他们原来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己这条命早就已经交给皇家了。生死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这是他们注定好的命运。 “我可不说笑话,你要是真的喜欢王小姐,我就问爹爹把你卖身契要过来,还你一个自由身。”傅斐鱼不知道十六是内卫,更不知道内卫之中有什么规定,她做事一向都是随心所欲的。 “二公子说笑了,十六觉得没有离开的心思,也不想成家立业。”十六说道。 说实话,十六对平淡的生活也是有向往的,但她更清楚自己的职责,更明白什么叫做规矩。一旦有了她这个特例,后面的事情就难解决了。 “这位姑娘叫做十六?”王小姐对目前的情况也有些琢磨不透 。她本身就没有什么成亲的想法,丢绣球也不过是听从了父亲的安排,所以并不是很在乎跟着自己过后半辈子的人是男是女,对她而言,听话就足够了。 看这架势十六应该是面前这位公子的家奴,自己都愿意拿出十万两银子换人了了,应该够太多了吧。 “王姑娘,非常感谢你的厚爱,十六恐怕要辜负你了。” 十六表现的越是不愿意,王小姐就越想得到她。 “爹爹,我就要她和我成亲!”王小姐也杠上了,直接拉着王老爷的衣袖撒娇。 “可是,这样你以后就没有孩子了啊。”王老爷有些犹豫,他本意是想找一个可以帮女儿分担压力的人。 “那又如何,生孩子还危险了,不生不是更好?”王小姐不以为然,“而且二叔家不是很多孩子嘛,到时候过继一个来就是了。” 王老爷是个把妻女捧在手上的,听完以后竟然还觉得蛮有道理,一拍手就开始帮这自己女儿说话了。 “这位十六姑娘请放心,我们王家都是好相处的人呢,只要你和小女成婚,就是我王家的一份子。” “十六,你真的不愿意?”傅斐鱼再次问道,这个王家也太大方了吧,怪不得那么多人想要成为王家人。 “我……”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但是十六不敢违背内卫的规矩,“二公子,我不能这样。” “斐鱼,这件事情你不如问一问伯父的意见。”牧轻尘作为知道内情的人,随便猜一猜也知道十六是在担心什么了。 毕竟王小姐家里的条件实在太好了,如果不是自己早就已经有斐鱼的话,指不定也会去试一试呢。 当个只需要吃喝玩乐的小白脸也不错啊,至少过得舒服,没有压力。 “王小姐,银子你先收着。”牧轻尘站出来说道,给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这样吧,我们给彼此三天的时间考虑,等到中秋过了,我们在碰头商议如何?” “可以,那我们三天后哪里见面?”王小姐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说一就是一。 “三日后我们登门拜访。” “好,一言为定。” 结束了一个有些像闹剧的丢绣球招亲后,十六的心里就满是忐忑,心里在忍不住伸出期待的同时,又在自己给自己泼冷水,想要压下那种不可能实现的期待。 “轻尘,那个王小姐还真的有趣,说娶就娶的。” “那也是王老爷惯的,他是真心疼爱这个女儿。”牧轻尘说着,心里有些羡慕,要是自家的爹爹也和王老爷一样的话,自己或许就是另一个样子了。 “王小姐有王老爷,你有我啊,只要轻尘你想,我也可以拿出十万两银子让你嚯嚯。”傅斐鱼凑到牧轻尘身边说着,也不管有没有人看着自己,轻轻的在她的脸上啾了一小口。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牧轻尘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四下扫了一眼后就收回了视线,“那今晚你也要听我的。” “可以,我绝对会让轻尘你满意的。” 一个充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夜晚结束后,第二天从床上爬起来的两人依旧精神抖擞。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体力倍棒! 今天就是中秋了,一直不见人影的傅启明和闻若云踩着点回来,陪着傅斐鱼一起用了午膳。 “娘亲,阿姐和师姐呢?你不会中秋也要派阿姐去跑腿吧?”傅斐鱼问道。 闻若云笑而不语,轻轻的用手肘顶了顶傅启明,自己的锅自己背。 “咳咳,斐宸有些要紧事需要处理,马上就会回来的。” “爹爹你也是的,中秋就不要给阿姐安排活了,钱少赚一点又不碍事。”傅斐鱼皱了皱鼻子,有些不满。 “好好好,我以后一定改正。”傅启明笑着应道,“不过小飞鱼你也要记得,逢年过节什么的可要回来看看我和你娘亲啊。” “爹爹放心,我已经可以出师了,等到我迎娶了轻尘以后就会在京城安家了。”傅斐鱼开心的说道。 这些打算她都已经征求了轻尘的意见,是两人商议出来的结果。 “爹爹你不是送我许多土地吗,我打算在那边建一个大院子,然后搞个后花园什么的。”傅斐鱼眉飞色舞的说着,“那边离这里好近,要是爹爹想我和轻尘每天都可以过来。” “你想要建个什么样子的院子?”闻若云问道,那块地他们是打算用来建王府的。 “好看,气派的。” “好说,我马上就安排人去。”傅启明说道,“赶一赶工期刚好当成你们小两口的新房。” 傅斐鱼:“爹爹懂我,我也是这样想的。” 傅启明笑着摸了摸胡子,用带着慈爱的眼神注视着两人,“轻尘呢,你对你们未来的家有什么要求?” 听到傅启明的问话后,牧轻尘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杆,“伯父,我没有太多要求,就是主房的院子留的大一些就好,到时候我可以和斐鱼一起练剑什么的。” “好。”傅启明点头,对牧轻尘不卑不亢的样子很是满意,这样的人才能当好小飞鱼的妻子。 “陆成,把小飞鱼和轻尘提的要求就记下,务必把房子建的合心意。” “是,老奴记下了,明个就安排下去。” 聊完房子的事情后,傅斐鱼的余光瞟到了门外,看着老老实实站在门口的十六后,提到了前两天发生的事情。 傅启明和闻若云都是见多识广的人,但在听说王小姐如此干脆利落后,面上也带了一些惊奇。 “她当真愿意花十万两,就为了和十六成亲。”闻若云问道,“她是对十六一见钟情了?” “或许吧,可能就是缘分到了。”这一点傅斐鱼和牧轻尘都想不通,毕竟十六的相貌只是清秀而已,最拿得出手就是她的身手了。不过这一点她并没有在王小姐的面前显露过。 “如果十六愿意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傅启明摸着胡子说道。 内卫如今已经分成了两种人,一种是世世代代都是内卫,一种是从收养的孤儿里面挑选。前者比后者更受到重用,规矩也比后一种少得多,只不过他们成家的对象也是内卫而已。 现如今第一种人越来越多,已经形成了固定的人员构成,用起来也更加放心。这样一来第二种人就不在显得那么很重要了。 “爹爹的意思是答应王家用十万两银子把十六买走了?”傅斐鱼挑眉问道,有些好奇十六和王小姐到最后会不会擦出什么火花来。 “十万两,我们不亏的。”傅启明说道,他不是那种不通人情的君主,效忠他的下属遇到了自己的缘分,他也不会拦着。更何况是傅斐鱼开口了,他自然满口答应,“不过十六也是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人,还是要以着她的意愿为主,如果十六愿意的话,你就去和王家谈谈。” “这个简单。”傅斐鱼转过身子,对门外喊了一声,“十六。” “属下在。”十六半跪在地上答话。 “你先起来,我有个问题问一下你,你记得要老实回答。”傅斐鱼正色道。 “是。” 清了清嗓子,傅斐鱼开口了,“你喜欢王小姐不?” 十六老实摇头,才见过一面谈不上喜欢, “那想要和她成亲不?” 十六犹豫了下,在五人注视下硬生生把自己的脸给憋红了。过了良久以后才慢慢的点了点头,“有点想 。” 毕竟王小姐长得很好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王小姐不嫌弃自己,自己就更不会不乐意了。 “那就是愿意和王小姐成亲了。”傅斐鱼飞快的得出结论,“你可要想好了,如果你和王小姐成亲话你就是王家的人了。” “属下一直都是主子的人,这一点就算十六死了也不会改变。”十六赶紧表明忠心。 “那不是一回事。”傅斐鱼甩手,“你如果不抗拒和王小姐在一起的话,那后天我就带你去见王家了啊。” 十六小幅度的点头,嘴角扬起了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弧度,看起来有些傻。 第七十五章 到了约定的见面时间后, 十六特意换了一身比较好看的衣服, 难得把自己打扮了一番才出门。 “王小姐,人我已经带来了。”傅斐鱼负责和王小姐谈判,顺便看一看王小姐是不是十六的好归宿。 “这是十万两银票,公子你可以清点一下。”很明显在这几天里王小姐并没有改变自己的主意, 依旧坚持着自己当初的看法, 要十六进门。 “我相信王小姐不会在这里做手脚的。”傅斐鱼直接收下,转手就交给了牧轻尘来保管, “在我把是十六交给你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王小姐。” 王小姐端正了一下坐姿,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公子请说。” “十六如果入了你们王家的门,你可以保证优待她吗?就算她什么也不会,只会吃喝玩乐花你们的钱也不会嫌弃她?”傅斐鱼问道,故意把十六说的不堪, 听起来也就只有一张脸和还算年轻的身体过得去。 “自然可以, 我王家家大业大, 只要不是特别的能花钱, 我都养得起。”王小姐又不是傻子,一看十六身上连几个贵一点的首饰也没有, 就知道她不傅斐鱼口中的那种人了。 多半是来试探自己的, 王小姐一眼就看透了真相。 十六站在傅斐鱼的后面欲言又止的,她虽然在内卫只排了第十六个算不上样样精通,但她什么也会一点啊, 没有二公子说的那样无用吧。 “当真?”傅斐鱼挑眉,王小姐家是有多少钱,难不成富可敌国? “如果公子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立字据为证。”王小姐眼里满是坦荡,只要傅斐鱼开口,她就马上立下字据。 牧轻尘捏了捏傅斐鱼的手,示意她先不要说话,“王姑娘,你就不担心十六把你父亲的产业都霍霍了?” “不可能,有我在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王小姐说着笑了一下,看了十六一眼。“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对自己的赚钱能力还是满有信心的。十六姑娘花钱的速度应该追不上我赚钱的速度。” 突然被cue的十六眨眼,挤出一个自认为温柔的笑容看向王小姐。 啧,这位十六姑娘看起来有些笨笨的啊。王小姐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十六,在心里刷新了一下对十六的认知。 不过这个身板看起来倒是蛮有劲道的,瞧这个站姿估计是习武之人,能陪自己折腾就好。 王小姐虽然看出了傅斐鱼的意图,但是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只要十六愿意,她可以给她一辈子都霍霍不完的钱财,只要她乖乖的和自己过日子就好。 王小姐话都说到这里了,傅斐鱼和牧轻尘也没有在细问下去,直接让十六过去了。 “十六,以后你就是王家的姑爷了,不过我们依旧是你娘家的人。”傅斐站起来拍了拍十六的肩膀,眼里带着些许期盼,“要是王小姐对你始乱终弃了,你还可以回来当我的护卫。” “多谢二公子,属下永远是二公子的人。”十六感动的说道。 没想到她真的要脱离内卫了,不知道以后和王小姐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应该是平淡又安稳的吧。 “不对,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除非我不要你了,你才这位公子的人。”王小姐在一边纠正道,有些霸道的拉过了十六的手,“婚礼我已经让人安排了,用不了一个月你就可以过门了。” “一个月就举办婚礼?”十六眨眼,“王小姐,你不需要对一对我们的八字吗?” “嗯……”王小姐思考了一下,“也是,那你把八字给我,我让人选出一个吉日来。对了,以后不要喊我小姐,要么喊我娘子要么喊我名字。” “敢问,王……娘子芳名?”十六支支吾吾红着脸说道。 “锦河。” 看着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后,傅斐鱼作为过来了也不会留在这里当灯泡,和十六说好成亲时候记得邀请自己后,傅斐鱼就带着牧轻尘先走一步了。 “可真是傻人有傻福。”在离开王家后,傅斐鱼忍不住感叹着,“十万两银子都可以养许多小白脸了呢 ,想不到王小姐真愿意用它换一个十六。” “十六也不差啊,当初在牧府还是十六救了我呢。”牧轻尘说道,对十六有个好归宿还是蛮开心的。 傅斐鱼挑眉,醋坛子有了要开张的打算,“轻尘你觉得十六很好?是不是觉得当初不是我救了你,就觉得我比不上十六了?” “十六当然好,能算账有能当护卫的……”牧轻尘说着就觉得身边的某个人有些不对劲,偷偷的笑了一声,改掉了后面的话,“不过十六再好也是比不上斐鱼的,斐鱼不仅武功比她好,而且比她好看,还更能干,我就喜欢你一个人。” 傅斐鱼有些傲娇的哼了一声,“那是自然,轻尘你有我一个人就足够,我一个人比得上十六个十六。”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牧轻尘笑着说道,踮起脚尖亲了亲傅斐鱼。 这人真是可爱,一下霸道的不行,一下又小家子气抠抠搜搜的。 傅斐鱼和牧轻尘没有在京城逗留太久,踩着八月的尾巴又往着苏州赶去了。 说来也巧在,在回去的路上傅斐鱼她们正好遇见了礼部侍郎的车架,看着马车周围全副武装的官兵,不用问也知道他是作为主考官前往苏州的。 刚刚离开京城的时候路还算比较宽广,傅斐鱼她们的马车勉强可以和礼部侍郎的车架并排走了,甚至中间还能流出一些空隙。 但时间一久问题就来了,伴随着山路的到来,留给两家车队的路也越来越窄。护送傅斐鱼的是内卫,护送礼部侍郎的是京城的卫队,两家车队的警戒心都很高。一看两家的车队都要黏在一起了,就异常默契的加快了速度,两家都快人一步。 “你们快些让开,我家大人可是奉皇命前去主持乡试的,耽误了时间你们可担待不起!”礼部侍郎的管家骑着马拦住了傅斐鱼的路。 “为什么要我们让开?”十三作为领头的,态度也很强硬,“我们的车队本就领先你们,按道理应该是你们想停下避让才是,哪里我们让的道理。” 说完十三就无视了管家的存在骑马撞开他,继续带着车队前进。 “大胆!你们几个小小的商户竟然敢冒犯朝廷命官!”管家也是个狐假虎威的,自己这次代表的可是朝廷,不管是谁都要给自己三分颜面才是。 “来人,把他们车队给我拦下!让大人先过去!”管家不开心被甩了面子,直接喊来了护送的官兵,五匹马并排一站就把十三等人的路挡得死死的了。 十三皱眉,吁的一声让马停下,神色不悦的看着李府的管家。 “礼部侍郎好大的官威啊,难不成身上背着皇命就可以随意欺压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了?”十三怎么说也算是内卫里头的一个小首领,自然不会怕李府的一个管家。 更何况早在四月他们的头头就已经下死命令了,耳提面命的告诉他一定要把二公子当做亲王来对待,提早开始为二公子造势。 “你这是胡言乱语!”李管家可不会任由他把黑锅扣下来,直接先发制人,“来人,这些人身上带着利器,我怀疑他们要行刺大人,都给我拿下!” “你们敢!”十三等人利落的拔剑,身上的杀气一下就出来了。 笑话,能成为内卫的那个人手里没有沾过血,这个阵仗一出来,护送礼部侍郎的那些官兵也察觉到了危机,一个个都利刃出鞘严阵以待。 “这是什么回事?”礼部侍郎被外面的动静打扰到,只好先放下身边可人的少年郎,整理好衣冠从马车里下来。 “大人,那边有个不长眼的车队挡住了外面的路,我一说他们还都拔剑了,来者不善啊。”李管家答道,随口就往他们身上按上了罪名,“指不定就是想要伺机对大人下手呢。” “来人,给我围起来!”礼部侍郎被打断了好事,心情正在不爽着了,也不管管家说的是不是真的,马上下令抓人。 就在混战一触即发的时候,傅斐鱼慢悠悠的从马车里出来,同样被打搅了好事的她也是一脸不爽。 刚才她差点就哄得轻尘开心了,眼看着她就要答应自己晚上一起进行有趣的事情,就被这群不识趣的人打断了。 “李大人,好久不见啊。”傅斐鱼脸色不佳的说着,眼里没有丝毫尊敬。 礼部侍郎一看到傅斐鱼样子就下意识的腿软要跪下,好在他及时认出的眼前的人是傅斐鱼,而不是早朝上那个气势逼人的太女殿下。 “原来是二公子,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礼部侍郎的态度一下就软了下来。 如今他支持的大皇子已经快要凉透了,这个节骨眼可不敢和傅斐鱼一争高下。 “李大人着急赶路吗?为什么要派护卫来拦截我们的车队呢?”傅斐鱼知道这些人都是受了父亲的恩惠,且不提倒是是什么恩惠。但他们既然愿意敬着自己,自己就要把气势拿捏好了,可不能丢了爹爹的脸。 “这都是误会。”礼部侍郎赔笑道,在他的眼里傅斐鱼就是铁板钉钉的皇子,未来的亲王。 如果太女殿下顺利登基的话,这一位妥妥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可得罪不得。到时候自作为支持过大皇子夺位的官员,想都不用想太女会站在哪一边。 “你们赶紧把路让开,让二公子先过去。”礼部侍郎呵斥道,恭恭敬敬的把大路腾了出来,“二公子请。” “那就多谢李大人了,我先走一步。”傅斐鱼也懒得和礼部侍郎多说,直接钻回了马车。 听着车轮滚动的声音继续响起来后,傅斐鱼搓搓手,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轻尘,你刚才说的话可不能反悔啊。”傅斐鱼眼里满是期待,恨不得天马上就黑了。 “不反悔,不过我们有来有回,我这次答应你尝试那个姿势,下一次你也得听我的话。”你一次我一次的,夜晚的生活才会科和谐。 “当然!” 时间往后推上几天,大抵是在京城没有吃饱喝足,所以在到了苏州后,傅斐鱼和牧轻尘的战斗就尤为激烈。 白天倒是还成,两人都是守着底线的,就是你来我往的过上几招,切磋一下剑招,累积一下经验。 但一到了晚上,这生与死的较量就开始了。 有些事情要干就要干的酣畅淋漓,在累积了足够多的经验后,傅斐鱼再也不满足一场两场的切磋了。 横竖两人现在都是无事一身轻,加上有内力护体,就算是从天黑闹腾到天亮也绰绰有余。 活好,体力足,感觉倍棒! 满足的在自个房间窝了几天后,牧轻尘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变好了,手腕更加灵巧,连使起剑来都轻松了许多。 “有进步。”在围观了牧轻尘的剑招后,傅斐鱼给面子的鼓掌,“如今轻尘已经和江湖上二流高手的身手差不多了,相信过不了几年就会踏足到一流高手的境界了。” “还是小师姐教的好,让我受益颇多。”牧轻尘白了一眼傅斐鱼,没好气的答道。 说白了,自己身体里多出来的内力还不是傅斐鱼给的。 也真是的,明明自己都说要休息了,这人还偏要给自己度过来内力,嚷嚷着再来一次。 虽说那种滋味确实美妙,但也应该有节制才成! “嘿嘿,共同进步。”傅斐鱼在牧轻尘面前已经无所谓要不要脸了,“轻尘你要知道,想要内力更加精纯,就要学会逼一逼自己,学会在内力耗尽了以后继续努力。” “闭嘴。”见着傅斐鱼越说越没边了,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 现在可是在外面,护卫又都是有内力的,指不定就在哪里听着墙角呢。 傅斐鱼现在是一点也没有带怕的,牧轻尘捂住了她的嘴,她就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顺利的获得了自由。 “轻尘你现在担心的迟了,指不定他们昨晚就听到了。”傅斐鱼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让牧轻尘更生气了。 “傅斐鱼!”牧轻尘恼羞成怒,差点就忍不住拔剑了。 “我闭嘴。”见到牧轻尘炸毛以后傅斐鱼马上转移话题,“轻尘,最近几天就要乡试了,你要不要去看看牧康宁?” “不去,他怕是巴不得我不回去,好借机揽下所有的产业。”牧轻尘没好气的说着,拍开了傅斐鱼暗搓搓摸过来的爪子。 傅斐鱼直接抱住牧轻尘,把人揽到了自己的怀里,“话不能这么说,既然牧康宁不希望你出现,那我们就更要回去了,好好的膈应一下他。” 牧轻尘意思意思的挣扎了一下,发现挣脱不了后就干脆把傅斐鱼当做靠垫,把身体的重量压了下去。 “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我还是不想见他,一见他就烦。”牧轻尘皱眉。 不过是一个考不上举人的秀才罢了,明明都没有为牧家的产业出过一份力,凭什么和她争东西。 虽然自己现在已经看开了,不在乎那些东西到底会属于谁,但是一想到自己出过力的店铺会认别人当主子,她就不爽、难受! “那我们就不去了,我派人去膈应一下他。”傅斐鱼提议道。 “什么人?”牧轻尘问道。 “当然是容飞了,她现在可是飞龙帮明面上的帮主,地位高的很呢。”傅斐鱼笑着说道,一个简单粗暴的计划在她脑海中形成。 容飞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虽然知道自己是在为别人打工,但是看到那么多下属一口一个帮主她心里也是蛮开心的。更开心的是她的子青姑娘彻底放下了所谓的家仇,在自己表示已经把林父受冤枉的证据递交上去后,也默认了自己和她睡一张床。 当然,也就是睡一张床而已,两人的被子还是各自分开的,毕竟容飞只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小少年。 “帮主,十三在门外求见。” 容飞听到后一个骨碌就从躺椅上爬了起来,“快请。” 糟糕,难道是最近自己乐不思蜀没有看账本的事情被发现了?不会是来灭口的吧! “容帮主,这是二公子让我交给你的,希望你帮二公子一个小忙。”十三抱拳说道。 “好说好说,傅公子交代的事情我一定办得漂漂亮亮的。”容飞一边应着一边拆开了信纸,极快的浏览了一遍上面的内容。 看完以后容飞眨了眨眼,这个也太简单了一些吧,不就是装个逼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嘛,她擅长的很。 “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我马上去办。”容飞拍着胸口保证道,“十三兄弟要不要在我这里歇一歇?” “多谢帮主好意,十三还有其他要事在身,就不留了。” “好,十三兄弟慢走啊。”容飞挥了挥手,等到十三的身影消失后,就拿着信件去找林子青了。 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后,容飞先是伸进去一个脑袋瓜子,看到林子青正在书桌前认真看账本的后,才敢推开门走进来。 “我忙着呢,闲着没事干就去巡逻铺子。”林子青头也不抬的说着。 “我来找你是来办正事的。”容飞理直气壮的说着,一屁股就坐在了林子青的前面。 “正事?”林子青抬起头,皱眉看着容飞。 容飞把手里的信件递给了林子青,“你看着,这是傅公子写信过来的,我想请你和我一同去牧府。” 林子青接过信件,仔仔细细的看了两遍后才放下。 “那你去安排吧,我换套衣服。” “子青你的身份是我的妻子哦,到时候可别忘记了。”容飞飞快的说道,在林子青没有开口反对前赶紧起身跑路,“我也去换个衣服,一会门口见!” 林子青张了张嘴,到最后也没把话说出来。 真是的,妻子就妻子呗,说起来在自己还是老牛吃嫩草,她又不亏。 牧老爷正在府上回见老友,听到飞龙帮新任帮主到访后第一反应是惊讶,随后是担忧。 “飞龙帮帮主带了多少人过来,脸色如何?”牧老爷皱眉问道,虽然飞龙帮的势力已经没有以前的那么大了,但是自己一个简单的富户还是不敢和他对上。 更何况牧老爷一直记得牧子轩说的话,晓得是傅斐鱼带着人把飞龙帮端了,这一次可别是找他来寻仇啊。 “带了十几个人吧,帮主面相和善,看起来就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门房老实回答。 “快把人请到前厅,好好招待着。”牧老爷心里没有底,只能走一步看一部。 老友见着牧老爷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有些不解,开口问道,“牧兄,你在担心什么呢,这光天白日的,就算是飞龙帮也不会随意行凶啊。” “哎,这我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了。”牧老爷是有苦难说,简单的回答的几句后就被人请走,带着一丝忐忑到了前厅。 容飞一上来就没客气,直接和林子青一左一右的坐在了首座上。 牧老爷见人也不敢多说,只能好声好气的让人奉茶,询问容飞的来意。 “牧老爷放心,我可不是来寻仇的,我能有今天还多亏了牧姑娘的帮忙。”容飞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道,“我先前就和牧姑娘约定好了,等到我成为帮主以后一定投桃报李。” 听到这话后,牧老爷的脸色更加奇怪了,脸上的表情比起之前担惊受怕还要难看。 这算个什么事情,牧轻尘都已经快要有两个月没回来了,难不成这个帮主不知情? “帮主这次来是?”牧老爷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啊,自然是来找牧家谈生意的。”容飞笑着说道,“我想和牧家合作管理盐场,直接以成本价给你们成品盐。” “此事当真?”牧老爷语气有些激动。 “当然是真的。”只不过对象仅限于牧姑娘罢了,容飞微微眯眼,坏心眼的留了半句话, 第七十六章 容飞的话让牧老爷很是心动, 这下也顾不得牧轻尘已经被自己剔除继承人的事情了, 乐呵呵的开始和容飞商量。 “能和容帮主合作是我的荣幸,不知道关于这个食盐的定价……”牧老爷摆出了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帮主打算以着什么样价格给我们呢?” “说了成本价就是成本价,每引给个一两银子就成, 但是其中路费人工费要由你们自己承担。”容飞说着, 回忆了一下傅斐鱼信件的内容又补充了几句,“也就是说, 你们牧家自家派人来我的盐场拉盐就成,要多少你们就拉多少。” 这样低廉的价格,牧老爷差点就说出全部都要了。但是他的理智还在, 在容飞面前还是不敢狮子大开口。 “不知道容帮主麾下在苏州的盐场有多少?”牧老爷笑眯眯的说着,一整个飞龙帮的食盐他吞不下,但是一个苏州府的食盐还是可以的。 一两银子一引,这简直就是暴利啊, 没有哪一个商人不心动。 “多的去了, 大的有三个, 小的不计其数。”容飞说完, 询问的眼神落在了林子青的身上,“子青, 我说的有没有错?” “帮主说的都对, 小的盐场目前是十二个,苏州府的盐帮基本都在我们的管辖之下了。”林子青配合的说道,往本就香喷喷的大饼上又加足了料。 在任一行业里, 垄断都是非常可怕的。如果牧老爷真的可以拿下在苏州所有盐场的产出,那整个苏州府的盐价就是他一人说了算了。 “容帮主,我斗胆请求向你采购苏州府境内所有盐场产出的盐,每引食盐一两一钱,另外各种费用我由我一己之力承担。”牧老爷也是个有心眼的,主动退让了一步直接把收购的价格提高了一成。 “好啊,那我们就立约签字吧。”容飞也是爽快人,直接喊来了下属文书,当场草拟好了协议。 “牧老爷,你看看这个协议可否。”文书很快就拟好了协议,向着牧老爷递了过去。 牧老爷小心的接过来看了看,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好好好,容帮主果然爽快,来人,把我的印章拿过来。” 就在牧老爷拿着印章,满脸笑意的要盖下去时,容飞喊住了他。 “等一等,牧姑娘呢,这个协议我要和牧姑娘签的。”容飞笑着说道,无视了牧老爷突然僵硬的脸庞,“毕竟我这次来是特意来报答牧姑娘的,这个生意我可以和牧老爷做,但是协议呢,要牧姑娘来领我这一份情了。” 容飞话说的客客气气的,但是牧老爷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牧老爷不知道容飞是不是故意这样说的,明明都谈妥了,偏偏在临门一脚的时候给自己喂了一口屎。 放弃吧,牧老爷又不甘心。不放弃吧,牧老爷现在也喊不过来牧轻尘。 “小女最近有事外出,不如我这个做父亲的代为签一下?”摆在面前的利润那么到,牧老爷做不到无动于衷。就算是知道成功的可能性非常系小,但是他还是想试一试。 万一成功了呢! “这个不成。”容飞干脆拒绝,但有给牧老爷留下了一些回转的余地,“不过我这个生意也是诚心要做的,这样吧,我把这份协议留在这这里,等什么时候牧姑娘回来了,签完了你再送到我这里吧。” 牧老爷的脸色非常复杂,在这一刻他非常后悔把牧轻尘给赶走了。这可是苏州府所有的盐场啊,换算下来都抵得上他牧家一大半的产业了,早知道她这样能干,自己当时也不应该做的那样决绝才是。 现在说什么也都已经迟了,牧老爷不愿意放过到嘴边的肉,只能好声好气的恭维了一番容飞,约定好把协议留在牧家三个月。只要牧轻尘在这三个月内签下名字,那这份协议就依旧作数。 送走容飞后,牧老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思考了很久,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亲自上门拜访一番。 就在牧老爷纠结的时候,牧康宁就过来了。 “父亲,孩儿明日和同窗有约,想要向账房支些银两过来,”牧康宁恭敬地说着。 这些时间他一直把姿态摆的很低,为得就是和牧轻尘那个负气离家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让牧老爷更偏向自己。 “有什么约?再过几天就是乡试的时候了,你还出去干什么呢?”牧老爷如今正有些后悔把牧轻尘赶出去,这下看到牧康宁看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牧康宁见到后也不在意,拱手说道,“父亲有所不知,我这位同窗的父亲认识礼部侍郎,明天就是带着我们去拜见一下侍郎大人了。” “哦?礼部侍郎不就是这一次的主考官?”牧老爷挑眉,心里第一个想起来的是年后牧轻尘和自己说过的话,如果她没有骗自己的话,这个礼部侍郎可是有那种癖好的人,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压着牧子轩不让他下场。 “你对礼部侍郎了解多少?”牧老爷问道。 “回父亲,我大概了解了一下礼部侍郎的喜好,知道他比较喜欢收年轻有才华的学生当弟子。”牧康宁回答的非常谨慎,“不过孩儿怕是没有这个机会得到侍郎大人的青睐了,只能靠着同窗和侍郎大人结交一番。” 牧老爷点了点头,没有深究礼部侍郎的问题,“那你去账房支二百两银子去吧,务必和侍郎大人打好关系。” “父亲放心,孩儿心中都有数的。” 牧康宁虽然小动作不断,但是在牧老爷眼里他却是一个听话的孩子。 听话就代表着好控制,牧老爷自认为有个十几二十年可以活,所以就开始偏向牧康宁,认为他掌权自己才可以继续当家里的大家长。 至于当初劝说牧子轩下场的事情,既然现在什么也没有发生,那就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吧,指不定康宁也是不知情的人。 如此纠结了许久以后,牧老爷还是决定按兵不动,想到等到乡试的结果出来再做决定。 如果牧康宁这次科举失利的话,他就亲自上门,如果牧康宁这一次考上举人的话,那么当地的知县都要敬重自己几分。就算傅斐鱼那边真的有什么大靠山,到底也是比不上自己儿子有出息来的好。 乡试当日,牧康宁信心满满的走进了考场,看到上面熟悉的题目后脸上的笑容就跟开了的花儿一样,灿烂极了。 大抵是抱着一雪前耻的念头,牧康宁在这一次乡试上发挥的非常好,以着乡试第三的成绩顺利的成为了举人。 在得到消息后,牧康宁第一时间吩咐心腹手下,又挑选了几名唇红齿白的少年郎送到了礼部侍郎的府上。 “什么?牧康宁考上举人了?还是第三名?”傅斐鱼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觉得手里的葡萄也不香了,“他的卷子有没有,拿来我看看。” “前十的策论都有公布,这是属下誊抄好的。”十三早有准备,说着就把卷子递了上去。 傅斐鱼拿过后展开,和牧轻尘脑袋挨着脑袋仔细的看着,很明显,她们两个都不太相信牧康宁有考上举人的才华。 “这里的遣词造句确实有牧康宁的风格。”牧轻尘仔细的看了两遍后,得出了结论,“不过也就是一部分有,有些东西他应该写不出来才是。” “科举的时候都有士兵巡逻,他应该找不到机会作弊才是。”傅斐鱼摸了摸下巴,大胆的设想,“你说牧康宁会不会是提前知道考题了?” “有这个可能,毕竟去年他就可以打听到礼部侍郎那种特殊的嗜好。” “可惜我中秋的时候把派去监视的他的人撤回来了,不然就知道他有没有搞小动作了。”傅斐鱼有些懊恼的说着,有些时候还是不能放下戒心的。 牧轻尘想了想问道,“十三,你能不能去查下牧康宁最近干了什么?” “牧姑娘需要查多少天?是近十天还是近半个月?”十三问道。 “就从礼部侍郎到苏州的这一天开始查起,能有多详细就给我调查的多详细。”傅斐鱼一下敲定了时间。 牧康宁的伤势她是最清楚的,中秋前是别想下床了,如果他想搞小动作的话,那就只有在最近这半个月。 十三领命很快就去办事了,留下心情有些不太好的两人继续窝在一起。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过不了多久牧康宁就会上门来拜访了,估计是来炫耀自己的。”牧轻尘靠在傅斐鱼的肩膀上,有些不开心的说着,“真是想不到,他的手段那么多。” “这个你放心,我早就吩咐过门卫了,牧康宁进不了的。”傅斐鱼轻轻的啾了一下牧轻尘的小脸,安慰道,“而且他嚣张不了多久,等到我们查清楚了,他身上的功名就一点也不剩下了,到时候连个秀才也不是,连和你比较的资格都没。” 牧轻尘没有吭声,只是有些不太开心的躺着。 傅斐鱼摸了摸牧轻尘的脑袋,学着牧轻尘以前安慰自己一样,好声好气的哄着。 “轻尘你放心好了,牧康宁已经失去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了,这样东西就算是他位极人臣也是弥补不了的。” 牧轻尘动了动身子,有些好奇,“什么东西?” 傅斐鱼脸上露出了几分坏笑,低头在牧轻尘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当真?”牧轻尘不觉瞪大了眼睛。这样的手段虽然有些下流,但真的是太解气了。 “如今已经起效了吗?” “早就起效了,只不过这段时间他在养伤,所以迟迟没有发现才是。”傅斐鱼笑着说道,对付牧康宁这样的人不用留什么底线,不把他一剑砍死就已经很仁慈了。 “这样一来你父亲指望的就只有你和子轩了,你再也不用担心有人和你争家产。” 牧轻尘笑了一声,对于那些东西已经没有那么热衷,“家产什么的我不要也罢,反正斐鱼你给我的这些盐场已经够养活我们两个了。” “那也好,以后我们就去京城做生意,我记得爹爹给了好多家在京城的铺子。”傅斐鱼说道。 牧轻尘没有反驳,比起已经住了将近二十年的苏州府,她心里已经开始偏向定居在京城了。眼不见为净,既然不想见到,那就干脆住的远一些好了。 “斐鱼,等到我们成亲了就在京城住着,到时候子轩要是考上举人了,我就把子轩和娘亲一同接过来。”牧轻尘说道,彻底的把牧老爷在自己的未来排除。 当然,牧轻尘不会断绝什么关系,毕竟牧老爷是自己的父亲,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如果有一天牧老爷去世了的话,牧轻尘也是愿意作为子女过来守孝的,毕竟,他在某些时候还算是一个好父亲。 “好啊,京城可热闹着呢,伯母在京城应该可以交到很多朋友。”傅斐鱼笑着说道,“伯母以前是不是一个才女?” “娘亲以前不仅是才女,而且还写过话本呢。”提到两人美好的未来时,牧轻尘脸上的笑容也灿烂了几分,“如果娘亲到时候愿意重操旧业的话,我们就为娘亲开一家书店。” “可以,我在闹市区刚好有一间店铺,要是伯母需要我就直接改成书店。” 提到未来的生活后,傅斐鱼和牧轻尘都来了兴致,很快就把牧康宁中举人的事情抛在一边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勾勒着未来的蓝图。 与此同时,得到喜讯的牧老爷也很是开心,不仅给了牧康宁许多银两,还顺带添了好多东西在牧芊芊的嫁妆里。 他牧家终于出了一个举人了,举人可是未来的官员啊,指不定哪天就被指派为一县的长官成为知县大老爷了呢。 “父亲,我特意邀请了礼部侍郎来我们家做客。”牧康宁最近是春风得意,完全摆脱了前段时间的阴霾,“不如我们去请妹妹回来吧,多认识一贵人总是好的。” 牧老爷听到后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两分,如今他们已经搭上礼部侍郎这条线了,傅斐鱼那边的关系连带着就被看轻了几分。 “难得你还记得她,既然你有这样想法就去走一趟吧。”牧老爷不咸不淡的说着,“如今你已经考上举人了,有空就多教导一下子轩,我牧家一门二举人,那才是真正的荣光。” “孩儿晓得,孩儿准备继续攻读,三年后去京城试一试。”牧康宁笑着说道,觉得大好的未来就在前方等着自己。 “好,有志气,不亏是我的儿子!”牧老爷说着拍了拍牧康宁的肩膀,“我知道等到康宁你当官了以后,肯定需要钱财上下疏通一下,到时候库房里的银钱你随便用。” “多谢父亲。” 看看这一副子孝父慈的场面,可真是令人感动的。 十三躲在暗处啧啧了两声,趁着牧康宁现在不在房间,三两下就躲开了巡逻的护卫顺利的进到了牧康宁的书房。 牧康宁为人非常谨慎,十三在翻箱倒柜后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就在十三有些失望打算离开的时候后,书房外传来了一些动静,估计是牧康宁和牧老爷谈完话回来了。 斟酌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后,十三直接一跃而起,在房梁上挑了一个不见光的地方,放轻呼吸躲了起来。 横竖现在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线索,不如留下来监视一会。 所幸在自己书房的牧康宁并没有什么戒心,一来就带着自己的心腹下属来了。 “事情都办妥了吗?”牧康宁一坐下就问道,“那几个人给礼部侍郎送过去了没有。” “大少爷放心,我都办妥了,侍郎大人很开心的就收下了,还随手赏了我几两银子呢。”下属谄媚的说道。 牧康宁满意的点头,“一会下去领十两银子,我赏你的。” “多谢大少爷!”下属嘴都咧到耳后根了,开开心心的就打算去领赏。 “等等。”牧康宁开口把人喊住,说话的声音瞬间压低了几分,“我吩咐你办的事情你可不能落下了,以后我们要一直靠着礼部侍郎,那些相貌出色的少年郎依旧要好好培养。” “我办事,大少爷放心就好。”下属拍着胸口保证道,“不满大少爷,我已经和那些怜人馆达成合作了,他们那边一旦有好货色,我们就提前收购过来。到时候加以□□,一定可以哄得侍郎大人开心。” “不错,你好好干,到时候等到我当官了,就给你一个师爷当当。”牧康宁笑着许出承诺。 “大少爷放心,小的一定把事情办得漂亮。” 在下属退下后,牧康宁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撤下去,想到前段时间受到的□□后,拿出空白的宣纸开始伏案书写。 十三的眼力非常好,加上躲藏的角度极为巧妙,正好可以看清楚牧康宁在宣纸上写了什么。 在清楚内容后,十三差点就忍不住直接下来把牧康宁打残了。 但好在他的忍耐性够好,一直在房梁上待着,等过了整整一个时辰,在牧康宁离开才一跃而下。 十三得到的情报再结合到十四等人查到的东西后,牧康宁最近干的事情就被查的一清二楚了。 “真是禽兽!”傅斐鱼听到后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牧康宁怎么干得出那种事!礼部侍郎也真是够大胆的,竟然敢把试题告诉他!” 十三小心的看了了傅斐鱼一样,舔了舔嘴唇后把今天在书房看到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十三,你再说一遍?”这下不淡定的人换成牧轻尘了,“牧康宁真的这样写信给礼部侍郎?” “牧姑娘,属下看的清清楚楚,牧康宁在其中还修改了三遍,不过每次都提到了要把二公子……”后面的话十三没敢说第二遍,这搞不好可是要诛九族的啊。 傅斐鱼这个当事人听到后倒是笑了,“牧康宁还真的敢的,我倒是想看看礼部侍郎敢不敢收下这个大礼。”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把主意打到自己的头上,只要礼部侍郎不是傻瓜,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一定会拒绝的吧。 “轻尘你不用的担心,礼部侍郎是认得我的,指不定把信件送到后,礼部侍郎就直接翻脸了呢。”傅斐鱼笑着安慰道,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会被打包送过去。 “我就是生气,牧康宁他怎么敢对你动手!”牧轻尘气的眼角都红了。 傅斐鱼是个什么身份她清楚的,礼部侍郎自然不会对傅斐鱼下手,但是牧康宁今天写的这一封信彻底的踩到她的底线。 牧康宁对自己下黑手也就罢了,毕竟两人是竞争关系,注定要争一个你死我活。 但这又和斐鱼有什么关系,斐鱼只不过戳破了他的几个计谋罢了,他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 “二公子牧姑娘,牧康宁的信件你并没有言明二公子的身份,只是说二公子的相貌出色,身手矫健……”十三在一边弱弱的补充道。 傅斐鱼和官府有些密切的关系,这一点牧康宁心里也清楚,所以在写信的时候也留了个小心眼,只是着重的提到了傅斐鱼的相貌和身材。 在牧康宁看来,一个正三品的礼部侍郎已经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了,就算知府什么的知道了傅斐鱼的境遇,估计也不会为了一个江湖人出手。 更何况经过了礼部侍郎的□□后,那一个放出来的敢闹事? 牧康宁并不觉得傅斐鱼会是这样例外,所以他才会有这样的胆子。 考虑到傅斐鱼的身份后,牧轻尘很快就有了主意, “斐鱼,你写信把这件事告诉你阿姐吧,相信她会有更好的处理方式。” “也好,十三,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傅斐鱼淡定的下令,“至于其他人都给我注意了,一旦发现牧康宁靠近这里,给我把他的两条腿都打折了,让他爬着回去。” “往脸上也来几下,最好是几天都见不了人的那种。”牧轻尘在一边补充道。 第七十七章 就在傅斐鱼吩咐完没多久, 牧康宁就换上了一身新衣裳, 骑着高头大马,脸上满是得意的走到了傅府的门前。 牧康宁这一路都是大摇大摆来的,在场很多人都认出了这位是新晋的举人老爷,不少人带着好奇的目光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来啊, 去禀告你们这里的主子, 就说举人老爷来访。”牧康宁的随从趾高气昂的对着门房说着。 门外守着的两人对视了一眼,问道, “来人可是牧康宁?” “正是,还不快去让你们的主子前来迎接。”随从没好气的说着。 “牧三,说话注意一些, 傅公子和轻尘都是我的家人。”牧康宁皱眉呵斥道,端的是一副温润的君子模样。 “是。”牧三拱手答道,正想改善语气继续交涉。 “你,你们这是干什么?”还没等牧三说些什么呢。两个守卫就喊出了一大帮人, 拿着早就准备好的长棍, 一声招呼也不大就轮着棍子冲上去。 一时间, 惨叫声连绵不绝。 牧康宁也被这一幕吓到, 在他想要调转方向离开的时候,十四直接飞身一脚, 把人踹到了地上。 还没有等牧康宁惨叫出声, 早就准备好的内卫一拥而上的冲了过去,两人负责抬起牧康宁的腿,另外两个高高的把棍子举起, 再狠狠的抡下去。 伴随着清脆的骨肉分离声,牧康宁惨叫了一声就没有了声音。 硬生生被打断双腿的感觉太痛苦了,牧康宁白着一张脸直接晕了过去。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傅家和牧举人怕是有仇吧,一上来就把人给废了。 不知情的百姓彼此间窃窃私语,讨论的好不热闹,但没有一人敢站出来说傅家的不是。 十四记得牧轻尘的嘱咐,瞧见牧康宁晕过去后又往他的脸上招呼了两下,让他还算俊俏的脸蛋上也有了血痕。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我家大少爷可是举人老爷!你们怎么敢!”牧三磕磕绊绊地说着,已经被十四等人的架势吓得摊倒在地。 十四面无表情的盯着牧三,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把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给我抬回去,不然我就把你们所有人的腿都打断了!” 在十四的眼里,牧康宁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单单谋害皇子这一罪状就足够让他死好多次了,更何况他贩卖人口贿赂主考官,科举作弊。 这其中的每一条都是大罪,随便挑一条追究就可以让牧康宁的脑袋搬家。 牧三不敢和十四呛声,见到他们人多势众只好喊来了马车,小心的把牧康宁搬上,灰溜溜的离开。 带着明显残废了的牧康宁,牧三一见到牧老爷就跪下砰砰砰的先磕了三个响头。 “老爷老爷不好了,少爷被傅府的人打了,如今真昏迷不醒呢!”牧三哭丧着说道。 牧老爷听到后瞬间瞪大眼了,端着茶杯就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康宁被傅斐鱼的人打了?” “是的老爷,少爷的两条腿都被打断了,骨头都露出来了。”牧三把脑袋埋得死死的,担心牧老爷迁怒到自己。 “岂有此理!”牧老爷直接把茶杯摔到了地上,散落的碎片砸在了牧三的身上,痛得他直吸气。 “康宁人呢,大夫请过来了没有!”牧老爷连声发问,“你快给我去报官!把知府大人给我请过来!我要状告傅斐鱼!” 因为牧康宁受伤的事情,牧府上上下下都忙活了起来,大夫来了一个又一个,牧康宁房间你的惨叫声就没有停下来过。 为了避免被迁怒,牧三领了差事后就快马加鞭的赶到的人苏州知府的府衙,按照牧老爷的要求击鼓鸣冤,把动静闹得很大。 “堂下跪着的是何人,因为何事击鼓鸣冤?”苏州知府威严的坐在上方,拍了拍手里的惊堂木。 “启禀知府大人,小人是牧家的护卫,小人是来为自家少爷,牧举人来鸣不平的。”牧三哭诉着。 牧三是个惯会装腔作势的人,跪在公堂又是哭又是喊不平的,话里话外都把傅斐鱼塑造成了一个仗势欺人的恶霸,就因为看着牧康宁不顺眼,也不在乎他身上的举人功名,直接喊人打得他吐血昏迷,要不是他们做下属的手疾眼快,指不定牧康宁就被打死在当场了。 “你说的是真的?”苏州知府听到是傅斐鱼仗势欺人后,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他和傅斐鱼是接触过的,好多穷凶极恶的罪犯就是傅斐鱼抓回来的。更何况傅斐鱼还是国师大人的弟子,单凭他身上的令牌自己就动不了他。 “在公堂之上你如果敢胡言乱语的话,可是要被打二十大板的!”苏州知府说着,又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 “小人冤枉啊,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在场的人都可以为小人作证的。”牧三一边说一边磕头,把自己完美的营造成了弱者的形象。 如此你来我往了一番后,苏州知府碍于规矩不得不带人走上一趟。毕竟牧康宁还是一个举人,如今乡试刚刚结束,该有的体面自己还是要做到位的。 牧康宁的伤是真的,在苏州知府带着衙役赶到牧家的时候,牧康宁断掉的两条腿才刚刚接好,如今正躺在床上一动也动不了。 “知府大人请务必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不然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傅家的人付出代价!”牧老爷气得眼睛都红了。 牧康宁可是他牧家的希望的,二十几就考上了举人,指不定三年后还可以更进一步呢。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以后靠不上进士,只要花费一些银钱来疏通一下关系,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出仕的。 倒是熬个几年就可以一步步的往上升迁,前途不可限量啊。 “牧老爷还请稍晚勿躁,我有几个问题想要和牧举人确认一下。”看到牧康宁的伤势后,苏州知府就对牧三的话信了三分。 “牧举人,打你的人傅家的护卫?”苏州知府摸着短须问道。 “是,我本来是想请我妹妹回府一趟,好明日参加侍郎大人的宴会,但没想到我才刚刚到傅府的门前,那么护卫什么也不说就一拥而上,把我打成了这样。”牧康宁脸色苍白的说着,眼里的阴鸷怎么也抹不掉。 这简直就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他接受不了自己即将残废的事实。 刚刚大夫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两条腿虽然堪堪接上了,但是后遗症却非常多,重活累活都不能干,说白了不就是一个摆设而已!吏部绝对不会启用他这样半残废的人为官的! 说着牧康宁收在袖子里的手就忍不住紧紧握在一起,恨不得马上就可以取傅斐鱼和牧轻尘的性命! 侍郎大人?苏州知府挑眉,对牧康宁和礼部侍郎的相识有些意外,“那也就是说你并没有见到傅公子,伤你的人只不过是那些护卫而已?” 礼部侍郎这个名号听起来虽然吓人,但苏州知府可不怕。从四月起朝廷就已经变天了,他可不认为礼部侍郎作为大皇子的有力支持着,在太女殿下上位以后还能维护组这份荣光。 指不定那一天就被贬官了呢,他一个地方知府怕他作甚。 牧老爷一听就觉得不对劲,知府大人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给傅斐鱼脱罪呢?难不成他打算随便抓几个护卫来顶罪? 不得不说牧老爷有时候看人还是蛮准的,苏州知府并不打算把罪责追究到傅斐鱼的身上。他在官场上混迹多年,知道什么人惹得起什么人惹不起。 而傅斐鱼就恰好在他惹不起的名单上面。 更何况前段时间飞龙帮的事情他也是被打过招呼,既然连他的顶头上司方布政使都要给让傅斐鱼几分面子,他一个小小的知府还是不要掺和的好了。 苏州知府直接用了一个托字诀,表示要先调查一番,确定了事情的经过后才可以去抓人。 “知府大人,这与理不合啊!明个侍郎大人就要到访了,您就算是不看我的面子,也要在乎一下侍郎大人的看法啊。”牧老爷说着,隐隐有拿着礼部侍郎压人的举动。 “牧老爷,礼部侍郎是京城里的官员,和我没有多大关系,牧老爷大可不必用侍郎大人来压我。”苏州知府也是有脾气的,牧老爷一个白身可没有资格和他呛声。 “你也不用多说了,衙门办事自然有一套章程,我会按照规矩处理的。” 说完后苏州知府也不多留,很快就带着人都了,连带人去抓傅府护卫的事情都不在提及! 牧老爷的脸色难看了下来,在他的认知里礼部侍郎是正三品官员,而苏州知府不过是正四品官员。为什么知府一点都不担心礼部侍郎问罪,那可是大了他整整两级的人啊。 “父亲,如今我们可以依靠的就只有侍郎大人了,等到明天侍郎大人来了,我会亲自向他说明情况的。”见到苏州知府的态度后,牧康宁心里隐隐有了不妙的感觉。 本地的官员好像都非常忌惮傅斐鱼这个人啊,那不成他真的有什么很厉害的靠山?不可能,礼部侍郎已经是正三品的高官了,傅斐鱼总不会认识六部的尚书大人吧? 牧康宁在心里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勉强把自己说服后,才有了继续和傅斐鱼斗下去的决心。 第二天,在临近正午的时候,礼部侍郎才坐着马车慢悠悠的过来,身边护送的侍卫有几十人,这个架势是彻底摆出来了。 “什么,康宁受伤了?”礼部侍郎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有些意外,这几天他都腻在了温柔乡里了,并不知道外面已经把牧康宁受伤的事情传遍了。 想到自己住处上那几个上好的货色后,礼部侍郎的脸上也表现出了几分关切,“康宁的伤势如何?是何人那么大胆,既然敢谋害举人。” 牧老爷假惺惺的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一边为礼部侍郎带路一边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当然,牧老爷的话里牧康宁是半分错误没有,平白无故的就受到了一顿袭击。 “岂有此理,是苏州府的哪一户人家?”礼部侍郎听了以后非常不满,牧康宁怎么说也算是自己半个学生。他还在苏州那人就敢如此猖狂,简直就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更何况牧康宁还是特意去请那户人家过来和自己见个面的,简直就是把自己的脸丢在地上在践踏! “说来也还是家门不幸。”牧老爷记得牧康宁的嘱咐,绝口不提傅斐鱼的存在,只是把他定位成为了自己的女婿。而牧康宁这次受袭击就是自己那个不孝的女儿和自己未来的女婿不长眼,因为自己不把家产给她就怀恨在心。 “你的那个女婿我倒是听康宁说过,是不是相貌出色,而且身手不俗?”礼部侍郎眯着眼说道,他平时都习惯了那些满身书生气的少年郎,还不知道有些身手矫健的少年郎是个什么滋味,会不会更带感一些。 “这倒确实,我那个女婿生的极为好看,我家女儿估计就是被他的相貌勾了魂才会离家出走,就为了和那个小白脸在一块。”牧老爷气愤的说道,他现在已经彻底不把牧轻尘当做是自己的女儿了。 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不会让她触碰到家里任何的权利,以免把她的心养野了。 等到了牧康宁的房间后,礼部侍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病弱的少年,眉眼间满是无措和绝望,颇有一副病美人的样子。 察觉到礼部侍郎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以后,牧康宁赶紧咳嗽了几声,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气氛。 “大人,恕学生不能起身行礼。”牧康宁一脸病态的说着。 “无视,你躺着就好。”礼部侍郎收敛了一下自己的眼神,摆出另一副长辈的样子,又是一顿嘘寒问暖。 在牧康宁有技巧的谈话后,礼部侍郎更是坚定了要把傅斐鱼弄到手尝一尝滋味的念头,所以在听到牧康宁的请求后,自然是满口答应。 “康宁放心就好,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礼部侍郎信心满满的说着,并不觉得一个混迹的江湖的少侠会是自己的对手。 “不瞒你说,这一次圣上特意指派给了我几位武功高手,别的不说,教训一个毛头小子还是可以的。” “那学生就先谢过大人了,等到学生可以下地以后,一定到京城亲自拜谢大人!” 就在礼部侍郎和牧康宁达成默契的交易后,一大队来势汹汹的官兵马上把牧府给围了起来,领头的人二话不说就拔出了手里的剑。 “进去以后直接捉拿牧康宁一干人等,如果遇到反抗的,格杀勿论!” “是!”底下的士兵整齐的拔出了自己手上的腰刀,和手握长矛的士兵一起直接冲了进去。 这一边的牧老爷刚刚把准备的好的银钱送出去,下一刻房门就被踢开,全武装的士兵把他们都死死的压在了地上。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在这里闹事!”礼部侍郎跳脚,大声嚷嚷着。 “你就是礼部侍郎李尚?”领头的人挑眉说着,手上握着的刀直愣愣的对着他。 “大胆,你们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不放开我?我可是正三品的朝廷命官!地方官员无权关押我!”礼部侍郎说着,想要挣脱士兵的压制。 “哈,还正三品朝廷命官?”领头的人笑了,“那可巧了,我要抓的人就是你!” 领头的人话刚刚说完,傅斐宸就一脸阴沉的赶到了牧府。 这些人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小飞鱼的身上!真正着急投胎! “太女殿下驾到!” 听到这个声音后,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跪下,连瘫痪在床上的牧康宁也被拉着趴到了地上。 “微臣参见太女殿下,殿下千岁!”整齐划一的问好声响起。 没有加过那么大场面的牧老爷牧康宁直接吓傻,连脑袋都不敢抬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太女殿下会到牧府来?牧家和太女殿下没有半分交集啊。 “免礼。”傅斐宸从马上下来,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被压在地上的几个人。 “把李尚放开。” 李尚也是意识到了不妙,他泄露考考题的事情一定被发现了,不然太女殿下怎么会屈尊来到这里。 “罪臣参见太女殿下!”李尚也是一个懂得见风使舵的人,“罪臣自知罪该万死,但罪臣斗胆向殿下求饶,希望殿下给罪臣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罪臣一定用后半生来报答殿下。”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投诚了,毕竟自己这个礼部侍郎在朝廷还是有一些人脉的。 “你倒是灵光,可惜这一次你说什么也晚了。”傅斐宸黑着脸,想到信件里的那些话后,就忍不住一脚揣向李尚。 “你要只是舞弊也就罢了,但你竟敢谋害皇子,你就是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了!” “臣冤枉啊,臣哪里有胆子谋害皇子,还望殿下明鉴!”李尚听到傅斐宸的话后马上喊冤,“臣就是在离开京城的时候遇到了二皇子,那路上发生的事情都是误会啊,我已经把那个不长眼的管家打发走了。” “李尚,证据都已经送到我这里来了,你还敢狡辩?”说着傅斐宸拔出了佩剑,忍不住想要把这个肮脏的玩意给阉了。 “斐宸,你先冷静一下,这事情要交给大理寺来处理。”叶青衣一直默默的跟在傅斐宸的身后,见到她有些失控后出言劝道。 这件事情说来也是巧了。在五天前,李秀玉跑过来告状,说是掌握了礼部侍郎贩卖试题的证据,要检举报告。 李秀玉作为吏部侍郎的正妻想要见傅斐宸一面还是可以的,在确定了证据后,傅斐宸第一时间就交给了自己的父亲。 傅启明在知道后很是生气,直接下旨指派了傅斐宸全权去调查处理,第二天就带着人马出发。 眼看着就快要到苏州了,傅斐宸却在昨晚收到了内卫的消息。得知了那份书信的内容后气得傅斐宸一大早就赶路,带着人马不停蹄的一路冲进了牧府里。 叶青衣的声音对牧康宁来说有些熟悉,让他挣扎着想要抬起头一看究竟。 没想着一抬头就撞到了傅斐宸的视线里,在看到熟悉的容颜后,牧康宁直接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傅、傅斐鱼?!” “不对,你不是傅斐鱼,你是女的……”牧康宁自言自语的说着,不敢接受近在眼前的事实。 傅斐鱼?牧老爷心里一个咯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头抬了起来。在看到傅斐宸和傅斐鱼九分相似的容貌后,这个人都吓的软了身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太女殿下长得和傅斐鱼那么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殿下,二皇子到了。”领头的将士抱拳说道。 “让她过来吧,问问她想这么处理这些人。”傅斐宸嫌弃的移开视线,一脸不情愿的把剑回鞘。 傅斐鱼在接到消息后还是有些蒙蒙的,毕竟她这个身份说起来也是蛮吓人的,她得花些时间消化一下。 好在傅斐鱼的性格豁达,加上牧轻尘下意识的引导,她也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毕竟比起富甲一方的商户,皇家出身才更能解释她身边发生的一切。那么多官员都对她恭恭敬敬的,随便一块令牌都可以直接调动驻兵。 傅斐鱼在某些时候也是有过怀疑的,只是出于对家人的信任,懒得多想罢了。 “阿姐。”傅斐鱼拉着牧轻尘的手,一脸惊讶的看着傅斐宸。 阿姐穿着五爪蟒袍的时候可真精神,一看就觉得很有气势,不愧是太女! “小飞鱼,你看看,你想怎么处理这些人。”傅斐宸放缓了语气问道。 底下的牧老爷和牧康宁在看到一幕后彻底的死心了。 怎么会,傅斐鱼竟然是二皇子?! 要是早点知道的话,自己怎么会干出这样的蠢事!!! 第七十八章 傅斐鱼低头看着如同烂泥一般的牧老爷和牧康宁, 瞧见他们心如死灰的表情后动了动眉头。 再过一年就是她和轻尘定下的婚期了, 如果牧老爷死了的话,作为子女的牧轻尘应该要守孝几年吧。 “听闻侍郎大人特别喜欢文采好的少年郎?”傅斐鱼率先把话题移到了李尚的身上。 “罪臣该死,罪臣真的不知道这些人口里的女……人是二皇子您啊,还望二皇子恕罪, 就是给罪臣十个胆, 我也不敢啊。”礼部侍郎心里恨极了牧康宁,“是牧康宁故意向罪臣隐瞒了二皇子您的身份, 是他故意陷害我啊!” 牧康宁现在整个人都已经崩溃了,听到礼部侍郎的话后也没有了继续狡辩的心思。 他知道自己早早的就和傅斐鱼结了仇,如今自己是一个废人, 而傅斐鱼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他拿什么和他斗,明天自己的脑袋还在不在头上都说不定呢。 “阿姐,礼部侍郎就按照规矩处理吧。”傅斐鱼一脸嫌弃的别过了脑袋, 李尚这样涕泗横流的样子实在是丑极了。“至于牧康宁和他父亲, 就先软禁在牧府好了, 等到礼部侍郎的事情查清了再处置。” 傅斐宸嗯了一声, “按照二皇子的吩咐去做。” 下面的士兵领命,很快就把礼部侍郎的嘴一睹, 拖死猪一般的把人给拖走了。 剩下的牧康宁和牧老爷则是被丢在了牧康宁的房间限制了自由, 估计在好长一段时间里是振作不起来了。 傅斐宸带人冲进来的时候气到不行,牧府里面的人基本也全部被波及了,在礼部侍郎被拖走后, 下属的官兵才放宽了对牧府其他人员的管控。 “这位将军,请问我牧家是犯了什么事吗?为什么要把我们看管起来。”牧子轩小心翼翼的问道。 自从牧康宁考上举人以后,他就更加刻苦的学习了,几乎就是废寝忘食了。今天他正在温习功课呢,书房里就突然闯进来了官兵,好在他非常配合所以只是驱赶到前厅和牧府的护卫们一起被看管起来。 负责看守的官兵似乎是没有听到牧子轩的话一样,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 “敢问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啊,我的肚子有些饿了。”见着看守的官兵没有反应,牧子轩继续说道,“可以通融我去厨房不?” 看守的官兵依旧不为所动,只不过在牧子轩试图迈出步子的时候,刷的一下拔出了手里的佩刀。 “在殿下没有下令前,你最好乖乖呆在这里,不然格杀勿论!” 官兵手上冰冷的刀锋彻底劝退了牧子轩,他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只能乖乖的坐回到了椅子上,无聊的把玩着放在桌上的茶盏。 在前厅待着的可不是是牧子轩,连已经安稳待嫁的牧芊芊也被赶到了这里。 牧芊芊在过完年后就安分了下来,大概是觉得未来的夫婿不错,她也就一直没有作妖,牧康宁干的那些事情她是一点也没有掺和。 看到牧子轩碰壁后,牧芊芊也把原本想要说的话也咽回了肚子里。 两人煎熬的待了半个时辰左右后,外面总算传来了一些动静。 “参见太女殿下。”眼尖的士兵早早的就见到的来人,马上放下武器跪下行礼。 牧子轩和牧芊芊等人虽然看不清楚外面来了什么人,但他们的耳朵还是好使的,也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都起来吧。”傅斐宸说道,“要犯已经缉拿,这些人不必在看管了。” “是!” 听到傅斐宸的话后,牧子轩和牧芊芊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等到他们两个看清面前的人的长相后,嘴巴张得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你、你、你……”牧子轩觉得自己的舌头开始打结了,自己面前这个疑似太女殿下的人好眼熟啊! “子轩你结巴什么呢,这是我阿姐,可别你你你的。”傅斐鱼和牧子轩倒是不怎么见外,笑着说道。 “傅哥哥,你是皇亲国戚?”牧子轩用手把自己的嘴合上 ,眨眼说道。 傅斐鱼淡定的点头,“等到明年我和轻尘成亲了,你也算是半个皇亲国戚了。” 傅斐宸上下打量了一下牧子轩,看到他干净的眉眼后还算满意,牧家除了轻尘之外还算有几个不错的人啊。 “小飞鱼,牧府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处理,我先去处理科举舞弊的事情。”傅斐宸说道,她皇命在身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阿姐你放心去吧,牧家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傅斐鱼说着,“记得注意安全。” “放心,有子青在呢。”傅斐宸笑着揉了揉傅斐鱼的脑袋,叮嘱了几个需要注意的地方后就带着人先离开了。 牧子轩花费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傅斐鱼是二皇子,而自家姐姐也马上就要成为皇子妃了。 而且傅斐鱼的亲姐姐还是太女,指不定几年后她就是王爷了! “傅、二皇子殿下……”牧子轩小心的喊着,“我爹爹他是犯什么错了吗?” “牧康宁对礼部侍郎行贿提前得到了乡试的题目,所以这一次他才可以考上举人。”傅斐鱼神色淡淡的都说着,“至于牧老爷,自然是帮凶了,顺带还打了一些不好的主意在我的身上。” 傅斐鱼对牧子轩没有隐瞒太多,基本的能说的都直接告诉他了。 牧子轩一直被牧老爷和牧轻尘保护的很好,猛然间听到这些消息后又一种世界观全部崩塌了的感觉。 “爹爹他……”牧子轩愣愣的问道,“他会被抓去坐牢吗?” “这个啊。”傅斐鱼没有马上回答,捏了捏牧轻尘的手心,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牧轻尘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干预这件事情,她现在已经学会放下了。在她看来,自己的家人也只有牧夫人和牧子轩,等到以后定居京城了,她也只认这两个人。 “放心,你爹爹不会有什么事,只要他乖乖呆在牧家,该有的体面还是有的。”傅斐鱼很快在心里做好了决定。 牧老爷怎么说也是轻尘的父亲,血脉是割不断了。为了不让牧老爷过多的影响轻尘,傅斐鱼打算把他的活动范围圈起来,只能在牧府方圆几里的地方走动。 至于牧康宁这个人,腿经过怎么一折腾估计也是废了,加上本就已经报废的子孙根,就好好在牧家度过余生吧。 对比起以前找了过傅斐鱼的人,牧老爷和牧康宁的下场算是非常好了。至少两人的小命都还在,只不过是被变相软禁了起来而已。 听到傅斐鱼对牧老爷和牧康宁的处理方法后,牧轻尘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示,横竖在她的心里两人都已经是陌生人了,以后怎么样也都和她没有关系了。 等到大部分官兵撤离了牧府后,牧轻尘才单独一人找到了牧夫人,拉着她的手和她说了事情的经过。 “我就知道,牧康宁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牧夫人听到后很是生气,“这么多年来我自认没有亏待过他什么,他哪里来的脸觉得产业应该是他的,还敢对你和斐鱼下黑手!” “娘亲,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牧轻尘故作轻松的说道,“娘亲有考虑过离开这里吗?” “离开?”牧夫人愣了一下,“这个怎么离开?” “牧康宁这辈子都不会离开牧府了,我担心他会发疯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不如娘亲和子轩都趁着这个机会搬到斐鱼那边吧。”牧轻尘说道,比起现在脸谱化的娘亲,她觉得在自己小时候的会写话本会作诗的娘亲才是真实的她。 听到牧轻尘的话后,牧夫人心里是有些意动的,但是她已经妥协了太多年了,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到以前。 “如今有你和子轩都是有出息的人,不如你先把他接走吧。”牧夫人到底还是有些犹豫,“我这把老骨头也没有什么用,不如就留在这里帮你看看他们父子二人的情况。” “不成,牧康宁是什么人我比您更清楚,最近他是做不了怎么妖了,但他不会轻易放弃的。”牧轻尘把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她绝对不会答应让娘亲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知道娘亲对他问心无愧,但是牧康宁可不一定会这样想,他这个人惯会的就是迁怒了,指不定就来个投毒和您同归于尽了。”牧轻尘合理的猜测着,使出浑身解数把牧康宁里里外外的手段都说了出来。 牧夫人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慢慢的就开始偏向牧轻尘说的话了。 “要是娘亲你有个三七二十一的,你让我和子轩怎么过啊,我们不能没有娘亲啊。”见着自家娘亲已经动摇得差不多了,牧轻尘就接着哭惨了,什么话都噼里啪啦的往外说, “更何况斐鱼又变成了二皇子,如果娘亲你不陪着我的话,指不定我就被她欺负了呢。” 听到这话后,牧夫人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牧轻尘的额头,“你啊,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你爹爹有斐鱼一半的好,我们家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我的眼睛又没有瞎,斐鱼对你可是再好不过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呢!” 牧轻尘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娘亲果然慧眼识人,我说什么都骗不了您。” “得了,我也是最近才看清留一些东西,如果我早些年就能慧眼识人的话,也不会嫁给你的父亲了。”牧夫人说着叹了一口气,似乎是为自己之前付出的不值。 “牧芊芊那孩子呢,你们打算如何处置她?”牧夫人总归也是心软的人,牧康宁要害她的孩子,她是决计不会搭理了。但是牧芊芊一个只会耍写小手段的老了,牧夫人习惯性的多问了几句。 “牧芊芊啊。”牧轻尘思考了一会,最近的事情她都没有掺和进来,最近对她倒也不是那么在意,“自然是随她了,只要她不出什么歪招,我也勉强会送她一份体面让她出嫁。” 当然,这样的处理是建立在牧芊芊识趣的份上。如果牧芊芊执意要为牧康宁不平什么的,牧轻尘也不介意顺带收拾一下她。 牧夫人点了点头,最后还是被牧轻尘勾勒的未来打动,“我先在家收拾一下,过几天你们在来接过过去好了。” “娘亲你这是答应和我一起走了?”牧轻尘开心的说道,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嗯,我得看着我的宝贝女儿出嫁呢,当然要跟着你一起了。”牧夫人笑着说道。 如今自己还是拿得起笔的,说不定还可以写出一本卖到脱销的话本呢。 随着三天后牧夫人和牧子轩的搬出,牧家的事情也算尘埃落定了。牧老爷和牧康宁得知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后都很是开心,估计短时间内是不会在意自己被软禁的事情了。 至于礼部侍郎科举舞弊一案,傅斐宸直接一查到底,顺带着把前段时间和飞龙帮有关系的官员一同处理了,一下就肃清了南京这一块官场上毒瘤。 这一清理,南京这一块就多出了很多官员的空缺,品级比较高的需要经过吏部的审核,品级比较低的傅斐宸就直接在南京的举人里面选,当场就定下了人和官职。 这一来一去的,傅斐宸这个办事干脆利落的太女殿下就在南京的百姓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连当地一些老学究也写了文章赞扬她的美德,完全忘记自己在得知被立为储君的皇女时候的不满了。 碍于自己已经挑起监国的大担子,傅斐宸不能在苏州多留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以后就打算押解着一干官员回去京城了。 “阿姐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傅斐鱼照例给自家阿姐打气,“到时候我惹什么祸了,阿姐你可要罩着我啊。” “你难道还需要我罩着你不成,要是有人招惹了你,你怕是连夜就要去报仇了吧。”傅斐宸和傅斐鱼面对着坐着,享受着难得的安逸时光。 “小飞鱼你也长大了,等到及冠礼后父皇就会把你的身份公之于众,到时候你可要上朝来帮我的忙。” “不成不成,我已经到答应轻尘了,趁着年轻多出去走走,这大好河山还等着我去看的。”傅斐鱼一脸坚定的拒绝了傅斐宸的提议,做官可是累的很,一旦身上背负了责任,就不能活的轻松了。 “嗯?”傅斐宸挑眉,板起来脸看起来颇有气势,“你难道忍心让阿姐我一个人背负那么多?” “嘿嘿,阿姐你不是还有师姐嘛,我会的师姐都会,到时候她帮你就成了。”傅斐鱼可是一点都不带怕的,两人可是同胞姐妹,不要说故意板起脸了,就是真的生气了她有办法。 “这样吧,阿姐到时候你给我一个什么督察之类的官,我在和轻尘出去耍的时候帮你巡检一下地方官员。”傅斐鱼意思意思的出了一份力,“我负责把那些不好的官员收拾了,阿姐你看着把好的官员安排上就成了。” 傅斐宸轻笑了一声,“你这话可当真?” 小飞鱼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单蠢,这个巡检的官员看起来是轻松,可是真的做起来是很难搞的。那些地方官员都像个泥鳅一样,想要找出来证据按规矩处理的话,可不比地方官轻松。 “当真。”不就是游玩的时候顺带解决几个鱼肉百姓的贪官吗,简单极了。 “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了,到时候你要是可不能反悔。” “绝不反悔!” 如此,在傅斐宸和傅斐鱼都觉得自己占了便宜的情况下,姐妹两人完美的达成了协议。 挥着小手送傅斐宸离开后,傅斐鱼整个人就咸鱼了下来,恨不得每天都抱着牧轻尘躺在院子里懒懒散散的晒着太阳。 不过,这样的生活也就是想想而已。 在牧夫人和牧子轩搬到了傅府后,原本有些冷清的院子一下热闹了起来。 尤其是牧夫人在听说傅斐鱼的师傅是个隐世高人后,平静了十几年的写作灵感又疯狂的在她脑海里涌动起来。 “所以那位飞龙大侠回去以后就改练刀了啊。”牧夫人一脸叹为观止的表情,一边听傅斐鱼说着她的见闻,一边在空白的宣纸上写个不停。 “如今轻尘的身手如何?是不是也算得上还是武功高手了?”牧夫人好奇的问着。 “勉强可以,轻尘如今是我师傅的记名弟子,按照轻尘的天赋,绝对可以在三十岁之前成为一流高手!”说起自己以前的事情,傅斐鱼也是非常带劲,随便聊一聊都可以说上小半天的。 傅斐鱼和牧夫人相谈甚欢,在另一边的牧轻尘就是随便翻看一下各地盐场的收益,顺带监督了一下牧子轩的功课。 因为傅斐鱼极好相处的原因,所以牧夫人和牧子轩也时常忘记了她应该是高高在上的皇子,相处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姐姐,我也想跟着傅哥哥学武~”牧子轩拿着牧轻尘的袖子撒娇。 天见犹怜,他的姐姐如今有已经身负内力了,不说以一敌百,但是以一敌十是一点问题也没有,而他却还是一个小弱鸡。 “不成,你如今要以读书为主,练武不是你想练就可以练的,讲究的也是天分。”牧轻尘依旧保持着原有的观点。 对于自家弟弟她还是看得清楚的,连扎马步这样的基本功都坚持不下来,估计就是眼馋那些武林高手,想要随便努力几天就可以变成话本里的大侠。 “姐姐~你咋这样,我们都是从娘亲肚子里出来的,指不定我也很有天赋呢!”牧子轩不满,把书本放桌上一盖,开始死缠烂打了。 牧子轩为自己找的理由还蛮充分的,“姐姐你听我说,如果我三年后考上举人了,指不定六年后就可以考上进士,到时候我就可以当官了。如今当官的讲究的都是文武双全,如果在我有才华的前提下,身手又好,一定会更容易得到重用的。” “如今边疆又没有什么战事,你如果下放成为地方官的话,自然有护卫会保护的安全。”牧轻尘可不会被牧子轩随便两句话就糊弄了,“大周的律法条条框框的清楚极了,可没有那一条是需要地方官员以力服人的,讲究都是律法和道理。” “不听不听,我就是想要练武,就算成不了高手那还能强身健体呢!”见到了牧轻尘这样的日子后,牧子轩说什么也不肯轻易放弃了。 见着自家弟弟倔驴模样,牧轻尘也懒得多费口舌,打算用事实教他做人。 “好,那你从明天起和我一起习。”牧轻尘说道,打算来一场速战速决的教学,“以后早上提早一个时辰起床,先从基本功开始,能不能做到?” “这个简单,我可以的!”牧子轩信心满满的答应了下来。 牧轻尘是个守信用的人,说了让牧子轩试一试就试一试,在第二天按照约定让牧子轩加入了进来。 “子轩你一点基础也没有,就先扎个马步吧。”傅斐鱼一边说着,一边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今天的安排是帮助轻尘累积对敌经验,顺便也让牧子轩开开眼界,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武功。 “好!”牧子轩一口应下,老老实实的在一边扎马步。 牧轻尘笑着看了自家弟弟一眼,随口利剑出鞘,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了起来。 “轻尘,小心了。”傅斐鱼打了一个招呼,随后就握着手里的剑朝着牧轻尘冲了过来。 凝神屏息,在傅斐鱼剑锋靠近的时候牧轻尘往后退了半步,用手里的剑卸去了傅斐鱼使出的剑招,随后反手一刺,转守为攻。 “不错,我继续了!” 两人互相喂着招,渐渐的感觉就来了。尤其是牧轻尘,越打越来劲,在你来我往的交锋中把学会的剑招都融会贯通了,也可以非常好的控制着自己内力,是不是的甩出一道带着剑气的攻击。 这也太厉害了吧! 牧子轩在一边把嘴巴长得大大的,这还是他的姐姐吗? 在牧子轩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傅斐鱼和牧轻尘的对招也慢慢的走向尾声。 牧轻尘身手变好了是不假,但是她再怎么进步也追不上傅斐鱼。所以在傅斐鱼使出几招她没有见过的剑招后,她立马节节败退,很快手里的剑也被傅斐鱼夺走了。 “你又赢了。”牧轻尘一脸平静的接受了事实。 “轻尘你又进步了。”傅斐鱼一开口就是彩虹屁,在用毛巾擦干牧轻尘额头的汗珠后还习惯性的亲了一口,“这样下去,轻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比我还厉害了呢。” “真的?” “真的!” 看到这一幕的牧子轩默默减弱了自己的存在感。 原来如此,自己和武林高手之间只不过是差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对象而已! 第七十九章 到底是练武的第一天, 牧子轩还是非常给面子的坚持了下来, 老老实实的扎了一个时辰的马步,领了一瓶缓解肌肉酸痛的药回去。 如此往复了五天后,牧子轩觉得自己有些吃不消了,这样一直扎马步什么的太过无聊, 他想和自家姐姐一样练习剑招什么的。 “不成, 你的基础太差了,就算学会了剑招也只是空有花架子而已。”傅斐鱼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你下盘不稳,练什么都不成。” “这个不打紧,扎马步我会, 我可以在学会剑招以后自己练习的。”牧子轩说道。 “就算只有花架子也无所谓?”傅斐鱼挑眉问道。 “嗯。”牧子轩点了点头。 “那好吧,就如你所愿好了。”傅斐鱼也不墨迹,直接演示了一下自己教给牧轻尘的第一套剑法,里面的招式都是最基础的剑招。 “记得下来吗?”在演示了一遍后, 傅斐鱼收起剑问道。 牧子轩有些不好意思的伸出一根手指扣了扣脸, “姐夫, 你刚才的动作有些快了, 我好像……你明白我意思的。” “我明白了,这次我慢一点, 你集中注意力。”说完以后, 傅斐鱼又放慢的速度演示了一遍。 这一套基础的剑招一个有二十个招式,傅斐鱼每一招都方面速度演示了两遍才停下。 “这样呢?”傅斐鱼挑眉问道。 牧子轩一脸严肃的看着傅斐鱼,老实地说道, “记住了前面的几招,后面的有些感觉了。” 傅斐鱼不置可否,随手递过去了一根木棍,“把这个当做剑,演示一遍给我看看。”。 牧子轩有些紧张的握着手里的木棍,靠着自己背书多年的记忆,大体复制出了前面的五个招式,至于后面的就只有零星的一二点了。 傅斐鱼在一边看着,嘴角露出了一丝丝笑容,侧过头和牧轻尘说道,“子轩估计就是一般人偏上一点点的天赋,想要练出一点名堂的话,一天一个时辰可不够。” “那就让他把身体练好一些吧,他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有些时候倔得很。”牧轻尘笑着说道。 对比起牧子轩来说自己还真的是很有天分,这样的剑招斐鱼示范上两遍的话,她就记得差不多了。 “姐夫,我就记着这些了。”牧子轩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木棍收了起来,毕竟自己连一半的剑招都没有记住。 “还可以,前面五招还算有些样子。”傅斐鱼想了想还是没有太过打击牧子轩习武的热情,“今天你就先练习着五招好了,等到晚些时候我把动作都画出来,到时候你自己有空多琢磨琢磨。” “好耶,姐夫对我真好!”牧子轩眼睛一亮,要不是自家姐姐像护崽子一样把姐夫挡在了身后,他都想给姐夫一个爱的拥抱了。 在琴棋书画中,傅斐鱼除了在棋上面弱了一些外,其他三种都是比较拿得出手的。 答应了牧子轩给他画招式后,傅斐鱼当天就直接赶制了出来,把东西送了过去。 “姐姐,这都是姐夫亲手画的,这也太传神了,简直就和春……”牧子轩话说道一半赶紧停下,现在他姐夫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打趣的人了,直接要注意一些才是。 “就和什么?”牧轻尘挑眉,知道自家弟弟脑袋里有冒出乱七八糟的想法了。 “就和那些大师的画作一样!”牧子轩赶紧补救,见着四下无人后,就多嘴问了一句。 “姐姐,我其实还有一些私藏,你要不要?嗯?”牧子轩眨了眨眼,一点都不觉得自家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牧轻尘把板着脸,“有空鼓捣这些东西不如多花些时间在功课上面!这种事情不要再提了,再提我就让斐鱼再送给你一箱书!” “姐姐姐,我错了,我一定洗心革面!”牧子轩哭着认错,他这都是为自家姐姐着想啊。 现在又不兴前朝的三从四德,就算是女子可以有些闺房之乐啊。 “知道就好,以后这种东西不准乱看。”牧轻尘一脸严肃地说着,“给你一炷香的时间给我全部整理出来,在你娶妻之前都先放下我那里保管!” 牧子轩瞪大了眼,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但在看到牧轻尘颇具威严的眼神后,又把到喉咙里的话咽回去了。 “姐姐说的对,我这就去整理出来。”牧子轩赶紧点头附和。 亏了亏了,这下自己的私藏都没有了。自己娶妻怎么也得三年后了吧,这也太惨了一些吧。 牧轻尘一脸正经的把牧子轩的话本和画册通通没收走。 最近晚上有些招架不住斐鱼了,正好那这些来补充一下理论知识,到时候也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 就在傅斐鱼和牧轻尘过着和和美美的小日子,计划着等到年前去一趟京城的时候,牧家的管家来访了。 管家这一次也不是空手来的,跟在他身后几个护卫没人手里都拿着一叠厚厚的账本,而他自己手里则是带着牧家大部分的地契。 “大小姐,这是老爷吩咐我带过来的。”管家谄媚的说道,“老爷说自己年纪大了,这些产业还是都交给大小姐处理的好。” 牧轻尘听到管家的话后反应颇为平淡,不带一丝感情的开口,“管家,你回去吧,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这怎么行,大小姐可是老爷心目中的继承人啊。”管家赶紧拍着马屁,顺带表明了牧老爷这一次的决心,“我已经把大部分店铺的地契都带过来了,只要我们到衙门走一趟,这些产业就都是大小姐您名下的了。” “我说了,我不要这些产业。”牧轻尘耐心的重复道。 牧轻尘现在过得可滋润了,名下有着南京大部分的盐场。这些盐场她都全权交给容飞和林家姐妹去处理,既不用她处理琐碎的小事和账务又不用她天天巡查,每天躺在家里就可以拿钱。她为什么要去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想不开去接受牧家的那些产业呢。 “这,大小姐,您这样做我没法向老爷交代啊。”管家苦着一张脸说道。 “那就不用交代好了。”傅斐鱼开口说道,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草民参见二皇子。”牧管家赶紧下跪行礼。 虽然傅斐鱼的身份还没有对外公开,那是牧管家作为知道傅斐鱼身份的人,他可不敢不行礼。 “起来吧,这些东西你都给我带回去,留给你家老爷让他自己烦心去。”傅斐鱼一脸嫌弃地说着,这些账本一看烦,不指定就是来和她抢人的。 “可是……”牧管家从地上起来一脸郁色。最近老爷的脾气是越来越不好了,要是他没有完成差事的话,等着他的还不知道是什么呢。 “你这是要违反的我命令?”傅斐鱼微微眯眼,露出有些危险的神色。 “不敢,草民不敢。”牧管家只不过是一个斗米小民,见到七品的知县都要低声问好,更何傅斐鱼是二皇子。 皇子啊,搁在平时他就是一辈子都见不到人呢,身份可是顶顶尊贵。 “回去吧,告诉你家老爷不要想什么幺蛾子出来,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傅斐鱼皱眉说道,随便几句话就打发了牧管家。 牧管家不敢多留,傅斐鱼发话后就带着手下灰溜溜的离开了。 “下次我吩咐一下护卫,牧家的人一律都不见。”傅斐鱼挨着牧轻尘坐下,对着她说道。 “嗯。”牧轻尘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兴致瞧起来不是很高,“斐鱼你不会觉得我太过无情了吧。” “怎么会,要是换了我牧康宁的坟头草都已经三尺高了。”傅斐鱼安慰般的握住了牧轻尘手,“至于你父亲,我估计会送他进去监狱,一辈子都出不来那种。” “你现在的家人就是我、子轩、伯母,等到你住在京城以后,我爹爹、娘亲、阿姐他们也是你的家人。”傅斐鱼安慰着,“至于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人,你就不要去想他们了。” “嗯,你说得对。”牧轻尘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人,经过简单的开导后很快就自己走了出来。“娘亲的新书筹备的怎么样了?” “快了吧,初稿好像已经完成了。”傅斐鱼摸着下巴说道。 “那好,我们去找娘亲,提前拜读一下。” “好啊。” 牧管家的到来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牧老爷在听到管家转达的那些话以后一肚子气没有地方撒。 傅斐鱼他惹不起,牧夫人和牧子轩又已经离开了,他只要把满腔怒火撒到牧康宁身上。 如果不是牧康宁多次对傅斐鱼出手,指不定他现在就是皇亲国戚了,苏州府的大小官员那个不得看他的脸色!哪里会沦落到如今这个被圈禁的地步! 孽子!真是孽子啊!早知道就不让他生出来了! 在发生了那种事情后,牧老爷可没有什么心思帮助牧康宁治疗腿,最多就是随便找了一个普通的大夫看护了一下,让他的伤口不至于恶化截肢而已。 在过了一段时间后,牧康宁也缓了过来,见到傅斐鱼没有要自己的脑袋后,拼命的想要摆脱目前的处境。 只不过他的腿废了,又被傅斐鱼派人监视着,就算是有什么想法也只能死在萌芽里了。 迈过十月和十一月后,天气就逐渐转冷。在天上飘着雪花的时候,牧轻尘的生辰日也要到了。 牧轻尘这一次没有什么大办的念头,就是想呆在家里亲自做些饭菜出来,和家人在一起庆祝一下就好。 “这个交给我,我在崖山也偶尔会下厨,特别好的菜虽然做不出来,但是一般的家常菜我还是很拿手的。”傅斐鱼自告奋勇的说道。 “姐夫,你真的会做菜吗。”牧子轩在一边打趣,“可别糖和盐都分不清楚。” “臭小子,你说的是你自己吧。”牧夫人在一边无情的把自家儿子的台给拆了,“我可是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厨艺,硬生生把甜汤煮成了咸汤。” “还差点把厨房给点着了。”牧轻尘适时的补刀。 “过分!姐夫,你看看她们都欺负我!”牧子轩不平的说道。 “子轩你放心好了,我是绝对会站在你姐姐这边的。”傅斐鱼笑着说道,偶尔欺负一下牧子轩什么的还是蛮开心的。 就在众人跃跃欲试打算下厨房的时候,十三带着人抬进来了一个大箱子。 “二公子,这是主子让我送过来的,是送给牧姑娘的生辰礼物。”十三恭敬的说道,在放下箱子的同时打开了盖子。 哇哦,牧子轩的嘴巴长得大大的,在四人里面就属他的表情最过浮夸,一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样子,差点就忍不住伸手去摸一摸了。 “这个玉雕是老爷送的,希望牧姑娘以后的日子都可以过得顺顺利利。这个玉镯是夫人送的,是友邦送过来的贡品,由上好的玉石打磨而成。这一套首饰是主子送的,这个件软甲是叶姑娘送的……” 十三嘚吧嘚吧的说着,仔细的介绍着每一件礼物的由来。 牧子轩的眼里满是羡慕,算上一算的,这箱子里有一般都是御赐之物啊,随便留着一样都可以当家传的宝物了。 相比起牧子轩,牧夫人在看到这一幕后心里是欣慰更多。 傅斐鱼是二皇子,那十三口里的老爷夫人不就是皇上和皇后了,这样尊贵的人都能记住轻尘的生辰,还特意算好了时间从京城送东西过来,这不就是代表他们认可轻尘了嘛! 想到自家女儿以后的幸福的生活后,牧夫人脸上笑意就更深了,这样好,这样好啊。 “轻尘,咱爹爹娘亲送了你这么多东西,过段时间我们可得一起上京,过个团团圆圆的好年。”傅斐鱼笑眯眯地说道,顺便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递了出去。 “一定,等到我见到伯父伯母了,一定会亲自表达谢意。”收到这些意外的礼物,牧轻尘也很开心。 这些礼物代表的含义多了去了,收到后牧轻尘也不用时不时的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觉得自己会配不上傅斐鱼之类的。 相比起傅启明和闻若云等人的礼物,牧夫人和牧子轩准备东西就比较偏向心意了,两人的礼物都是自己亲手做的,牧轻尘收到后也很是开心。 至于傅斐鱼的礼物,牧轻尘在打开看了一眼后,就啪的一声把盒子关上了,脸上迅速布满了红晕。 一定是最近自己太过放纵她了,竟然敢那那种东西当做礼物送给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自己不客气了! 到底是谁棋高一早,今天晚上就见分晓了! 苏州的傅府热热闹闹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相比较之下的牧府就比较凄凉了,除了几个卖身契在牧老爷手里的护卫之外,基本都看不到什么人影。 至于牧康宁,在科举舞弊案尘埃落定后,身上的所有功名都给摘除,并且终身禁考,永不录用。 有人愁就有人喜,科举舞弊案牵连甚广,礼部侍郎作为主犯直接被判了斩立决,直系子孙三代不得为官。 至于礼部侍郎的家人,傅启明倒是没有波及太多,只是抄了礼部侍郎的家。 在被抄家了之后,李府不管是小妾还是其他什么人都拿着值钱的东西一扫而空,留下的只有脸上带着一丝解脱的柳岑溪。 原先门庭若市的府邸变得空空荡荡的,柳岑溪在清点好自己的嫁妆后,也最后一个搬出了李府,另外买了一个二进的宅子自己居住。 就在柳岑溪刚刚踏出李府的时候,一个衣冠华丽的美貌妇人就挡在了她的跟前。 “程夫人。”柳岑溪不咸不淡的喊道,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想要从李玉秀的身边绕过去。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李玉秀直接伸手拦住了柳岑溪,有些霸道的把人圈在了怀里。 柳岑溪好看的眉头马上皱在一起,挣扎着想要脱离李玉秀的怀抱。她的丫鬟都已经先一步去安置新居了,如今她就孤零零的一个人。 “你最好不要乱动,不然我就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了。”李玉秀对着柳岑溪的耳朵说道,看到粉嫩嫩的耳垂后,忍不住轻轻的咬了一口。 “李玉秀!”柳岑溪的身体忍不住颤了颤,努力的把脑袋别过去,“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李玉秀冷笑了一声,“我当然是想干你啊。” “你在胡说什么!”柳岑溪的脸一点点的变红。 “我胡说?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当时一声不吭的就和李尚订婚了?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的话,我怕是在你坐上花轿的时候才会知道呢。”提到这个后,李玉秀的心里又被怒火充满,直接捏住柳岑溪的脸,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柳岑溪,你说啊,告诉我是为什么?” 柳岑溪并不敢和李玉秀对视,当年的事情全部都是她一个人的错,是她太过懦弱了,是她对不起李玉秀。 “怎么了,哑巴了?”看到柳岑溪这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后,李玉秀更火大了。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直接把人横抱住,直接丢到了自己的马车了。 “柳岑溪,你要当哑巴你就去当,不过不管你要当什么,你都要记住,你是我李玉秀的人。”说完以后李玉秀不顾柳岑溪的反抗,直接把人摁在了马车上,盖上了自己的印章。 “你、你、你……”柳岑溪拉着自己的衣领,眼角微微泛红,看起来可怜极了。 李玉秀不在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放肆,“怎么了,不哑巴了?” “你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柳岑溪你你你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了这样一句算不上控诉的控诉。 “这个简单,只要你乖乖的,我马上就和程权和离。”李玉秀笑着说道。 她和程权本就没有上感情,自从有了一女儿后,都已经好多年没有同房了。 程权是个喜好美色的人,见着妻子不愿意搭理自己也不勉强,直接去找其他貌美的女子玩耍。 这样一来李玉秀和程权倒是达成了一个默契,该有的体面程权都给她,李玉秀不履行妻子的义务也行,只要不干预自己在外面寻欢作乐就好。 基于这样的情况,如果李玉秀执意要提出和离的话,程权多半也是会同意的。毕竟他的长子是妾室所生,李玉秀一走,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妾室扶正了。 听到李玉秀的话后,柳岑溪愣了一下,苦笑着,“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为什么回不去?”李玉秀捏住柳岑溪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我告诉你,只要我在就没有什么回不去的。” “我知道你从小就被那些条条框框的束缚着,李尚活着的时候我也如你所愿没有过多纠缠你。” “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李尚已经身首异处的。”说道这个后,李玉秀扯了扯嘴角,“你可能不知道吧,李尚科举舞弊的事情就是我捅到太女殿下哪里的,关键性的证据都是我交上去的。” “你是早有预谋?”柳岑溪呆呆的看着李玉秀,眼前的人好像有些颠覆她的认知了。 “是,李尚他既然不珍惜你,我就把你从他的手里抢回来。”李玉秀张扬的说道,“柳岑溪,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乖乖的跟着我,以后我们两个过日子。” 柳岑溪犹豫了一下,“另一个呢?” “另一个?”李玉秀笑了笑,“另一个自然是我以权压人,把你这个平头百姓打包好丢到我的床上了,下半辈子你就只能见我一个人。” 柳岑溪:…… 这两个选择根本就没有区别,无非就是一个她主动接受,一个她被动接受而已。 “玉秀,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你要清楚,我已经是嫁过人的了。”说心里没有触动,那是决计不可能的。但是看到眼前如以前一样自信张扬的人后,柳岑溪心里有了一些自卑。 玉秀这样的好的人,她应当是配不上的。 第八十章 “你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你嫁过人我也嫁过人了, 算起来我们也是半斤八两。”李玉秀最烦的就是柳岑溪这幅磨磨唧唧的样子。 这件事情在她看来简单极了,她回去就和程权和离,然后两个人带着大把的财产过着自由快活的小日子。 如果柳岑溪担心家里人来找她麻烦的话,她就带着柳岑溪去别的地方住。那么大的天下, 难道还没有两人的容身之所了。 京城不不行就南下去南京, 南京不行就去浙江,浙江还不行就继续南下! “可是, 你明明可以当你的官夫人的,你要是和吏部侍郎和离了,你家里难道会同意?”柳岑溪皱眉说道。 柳岑溪的性格本就和李玉秀不一样, 她习惯性的要考虑很多东西,方方面面都要安排妥帖以后才会干下一步。比起和自己一起生活,明显还是李玉秀现在的生活更为体面。 “管他们同意不同意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这些年我为家里人已经挣够了体面, 这下半辈子我要过自己的生活。”李玉秀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说起来柳岑溪和刘玉秀都不过是三十几岁而已, 要是接下来过得平平顺顺的, 再活个几十年都是小事。 “但……”柳岑溪张开口,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行了, 你不要什么但是、可是的了, 你只要听我的就可以了。”李玉秀打断了柳岑溪要说的话,“记住,从今天起, 我就要和你住在一起,每天你睡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是我,睡醒看到的第一个人也是我。” “明白了吗?” 迎上李玉秀带着期盼的眼神后,柳岑溪沉默了,过了良久以后慢慢的点头。 “好,我明白了。” 既然玉秀如此坚持,那她就如了她的愿吧。等到玉秀后悔和她一起的时候,自己在默默离开好了。 到时候自己就带着钱走得远远的,一辈子都不在见面好了。 最差的结果也不就是这样了?其实也不是很难接受啊。 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结果后,柳岑溪就做好了面对任何结果的准备。 见着柳岑溪同意了,李玉秀趁热打铁的就搬进了柳岑溪二进的小院子,也不管她脸上的表情有多纠结,直接躺进了她的被窝里。 事情就如李玉秀所料想的原因,在李玉秀主动提出和离的时候,程权没有纠结太多,两人简单的划分了一下财产后就达成了协议。 唯一产生分歧就是在女儿的归属上面。 “你要和离我可以答应你了,但是筱雨不能跟着你走。”程权态度有些强硬的说道。 “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一直是我亲手抚养大的,凭什么我不能带她走?”李玉秀皱眉说道。 程权是个花心萝卜头,如今程筱雨都已经十二水岁,他除了逢年过节见过以外,其他时间不都是在和其他女人鬼混。要是把程筱雨一个人留在程府,指不定被人怎么欺负呢。 “就凭她姓程,只要我在一天她就是我的嫡女。比起跟着你一个小小的诰命夫人,在程家她才有更好的未来。” 程权的话其实不无道理,毕竟他现在吏部侍郎的位置还是稳稳的。其他的权贵子弟不说,但挑出几个品行好有前途的后生问题还是不大的。 听到关系到自家女儿的未来后,李玉秀就有些犹豫了,自家女儿过几年就要及笄议亲什么的了,比起跟着自己或许留在府上才是更好的选择。 就在李玉秀犹豫的时候,躲在门口偷听的程筱雨忍不住推开门走了进来。 “娘亲,我要跟着你。” “筱雨,你来这里干什么,快出去。”程权板起来脸,脸上有些不悦。 “娘亲,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就想和你在一起。”程筱雨扒拉着刘玉秀的手臂,哭闹着要和她一起,”我才不要爹爹帮我相看婚事,我要自己看。” 李玉秀对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的女儿还是非常宠爱的,听到她这样说以后满口答应,“好好好,娘亲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一定会带你走。” “筱雨,你真的想好了?”程权一脸严肃的看着程筱雨,“你要是跟了你娘亲,你就不是我程府的嫡女了,以后你的婚事我也不会插手太多。” “我要跟着娘亲!”程筱雨的态度也很是坚决。在这里对她好的就只有娘亲一个人,娘亲在哪里她就到哪里。 “好,你执意要跟着你娘亲我也不拦着。”程权对于程筱雨本就只有一点点父女之情,既然她不领情,程权也干脆的撒手不管了。 就程筱雨的归属达成一致后,程权和李玉秀很快就签下了和离书。 “这是我在京城的两家铺子,留给筱雨当嫁妆。”程权随意的拿出了两张地契出来,“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就此分道扬镳吧。” “好。”李玉秀本来也就这样的打算,她的嫁妆本就丰厚,只要不随便一掷千金的什么的,还是够活个好几辈子的。 踩着十二月的尾巴,傅斐鱼带着牧轻尘等人一路游玩着到了京城。 这一到京城就听说了吏部侍郎举办婚礼的事情,宴会邀请了很多人参加,看起来颇为热闹。 “吏部侍郎不是有妻子了吗?”傅斐鱼有些奇怪的问道。 “公子你是不清楚啊,吏部侍郎和原来的夫人和离了,现在是把妾抬为妻,为了给现任夫人长脸,才特意大张旗鼓的办了一次。”围观的百姓非常热心的解释着。 “原来的那位程夫人呢?”牧轻尘问道。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好像是带着女儿搬出去住了吧。” 傅斐鱼和牧轻尘对李玉秀都还有些印象,一直都记得李玉秀和柳岑溪不对头,一旦两人遇到一起就一定要闹出写动静来。 傅斐鱼也就是好奇了那么一小会,她和李玉秀等人并没有太多的交集,搞清楚事情的经过后继续去采买,准备过年需要的物品了。 说巧也巧,就在傅斐鱼把吏部侍郎重新娶妻的事情抛在脑后时,她和李玉秀就在成衣店不期而遇了。 “掌柜的,这个、这个、这个都给包起来。”李玉秀出手依旧大方,瞧见喜欢就要买。 柳岑溪站在她的身边,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她这样随意的选择有些不满,“这件衣柜里已经有两件差不多的了,两者就是花色不一样,没不要重复购买。” “那就你穿呗。”李玉秀不在意的说着,“你放心好了,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的,我都把库房交给你打理了,你难道还不知道我们有多少钱?” “这个一码归一码,我不喜欢这个花色,你买来也是浪费。”柳岑溪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如今她们名下的东西有限,在没有稳定的进项之前,还是节约一些的好。 “二公子,好久不见。”李玉秀的眼睛很尖,很快就发现了站在一边的傅斐鱼。 “程夫人,好久不见啊。”傅斐鱼笑着说道,“夫人这是和李夫人在一起选衣服?” “二公子说笑了,我已经和程权和离了,可不是什么程夫人。”李玉秀笑着说道,“当然,李夫人现在还是李夫人。” 李玉秀并没有想遮掩什么,大大方方的亮出了她和柳岑溪的之间的关系。横竖她们两个都已经和家里人没有什么关系了,以后代表的也就是她们自己而已。 “嗯哼?两位这是?”傅斐鱼眉头微微蹙起,没有想到两人的关系会一下子变成这样。 牧轻尘听到李玉秀的话后脸上倒是出现了明了的神色,怪不得她在见到李玉秀和柳岑溪的时候总是觉得怪怪的,原她们是这一般的关系啊。 “那我们是不是要改口喊柳夫人了?”牧轻尘笑眯眯的说道,很快就消化完了这个认知。 “如果二公子和牧姑娘不嫌弃的话,自然可以这样称呼我们。”李玉秀大方的说道,也不管身边的人会不会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依旧我行我素。 牧轻尘眼里闪过一丝敬佩,可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像柳夫人一样的啊,“自然不嫌弃,两位也是来采买新年时要用的新衣吗?” “对,新年新气象。”李玉秀笑着说道,继续和柳岑溪谈论起衣服的问题了。 看着两人一改之前的相处模式,傅斐鱼心里突然冒出了很多想法。如果自己也换上女装和牧轻尘一起出来逛街的话,会不会吓到很多人呢? 到时候碍于自己的身份,那些人也应该不敢表现出什么不尊敬的样子吧。 在忙活了一天后,过新年要用的东西都采买好了。 因为牧夫人和牧子轩也在京城的关系,傅斐鱼特意买了一间三进的院子,算作两人在京城的落脚点。 年关将近,一直忙这国家大事的傅启明和傅斐宸也在过年封笔的时候得到了一些空闲,换上常服溜出了皇宫。 “真是有了媳妇就忘娘了啊,这都二十九了,还在牧家那边夜不归宿的。”闻若云有些酸溜溜的说道,难得她出一次宫来见见小飞鱼,没想到她竟然不在府上。 “娘亲放心好了,小飞鱼说过晚上会记得回来的,这不是还有一个时辰才到到晚膳的时间吗。”傅斐宸笑呵呵的说着,很是自在的躺在躺椅上。 “子青,你也过来躺一躺,很舒服的。” “不了,我坐着就好。”叶子青婉拒了傅斐宸的提议,对周围一直保持着警戒心。 “子青这次不回去过年了吗?”傅启明在桌上泡着茶,把新鲜出炉的茶水端到了闻若云的面前,小声的叮嘱着烫口之类的话。 叶子青摇了摇头,“师傅到纳云道人那边去了,说是要论道切磋,许久都不会回来了。” “那正好,子青就和我们一起过年。”傅斐宸说着从躺椅上爬了起来,“爹爹,我得向你告个假,等到元宵过了我在回去上朝。” “为什么?”傅启明有些不解,“你要知道,我打算在你及冠之后就……” “别别别,爹爹您还是慢上几天的好,我这个脆弱的小肩膀可撑不起来那么重的担子。”自从成了太女后,傅斐宸就恨不得一天有二十个时辰,单单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奏折就够她折腾大半天的了。 “那你忍心让我这把老骨头挑着这个重担?”傅启明说着,眼里带着一丝笑意。 傅斐宸厚着脸皮点了点头,“爹爹如今才四十几,年轻的紧,努力一下说不定还能给我生个妹妹弟弟的呢。” “胡说什么呢,你娘亲我可经不住折腾。”闻若云笑睨了一眼自己的大女儿,故作严肃的说道,“倒是你,等到你登基了以后,那些大臣一定会劝着你让你广开后宫。” 听到闻若云半开玩笑的话后,叶子青不觉屏住了呼吸,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有些慌乱的心跳。 “不要,我每天批阅奏折就烦死了,哪里有什么精力广开后宫。”傅斐宸忍不住吐槽着,“我这一辈找一个合心合意的人相处着就好。” “那这样的想法是没有错,但前提是你要顶得住那些大臣的压力,他们看可不管你怎么想的,只要你没有孩子就会一个劲的让你纳妃子纳妃子的。”傅启明不咸不淡的说道,虽然现在两个孩子都已经长大成人了,但是他依旧介怀那一段被逼着的时间。 “那就随便他们说,他们总干不出下药的事情吧。”傅斐宸撇嘴。 笑话,她要是登基了,肯定不会给那些老学究叨叨的机会,要是他们太闲了就安排活给他们。修史书,修古文,修律法什么的,让他们好好折腾去。 “那可说不准。”傅启明半开玩笑的说道。 “没事,我有子青陪着我呢,要是有人想爬我的床,子青你就把他们打出去,一点情面也不用留。”傅斐宸挑眉说道。 叶子青认真的点头,“好的。” “子青,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傅斐宸说着挪动了一下座位,和叶子青挨着坐下,“如果我找不到合心意的人,你愿意陪着我一辈子吗?” 一辈子?叶子青的身子一僵,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我会陪着你的。”叶子青轻声的许诺着。 “斐宸,这种事情需要慎重做决定,你可不能因为子青对你好就可以要求她。”闻若云从叶子青的神态里看出了一些猫腻,眉间有些纠结的神色,“有些责任是你必须要担起来的。” 身为帝王最忌讳的就是没有子嗣,年轻的时候也就罢了,但要是年老了,那些宗室的人就要起幺蛾子了。 “我知道的,也就是假设一下而已。”傅斐宸沉默了一会说道,心里暗自的有些欢喜。 看来子青也不是很排斥和我在一起的,那为什么要拒绝我抵足而眠的要求呢,我又不会对她做什么。 聊了一些家国要事后,天色就开始一点点的暗下来。 伴随着后厨的饭菜香味,傅斐鱼也踩着点回来了。 “爹爹、娘亲、阿姐、师姐!”傅斐鱼一个个的打了招呼后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闻若云往傅斐鱼来的方向看了几眼,“轻尘呢,她怎么没有和你一块回来?” “轻尘今晚要陪着牧伯母和子轩,等到明个年三十了我再带着她们一起来,到时候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傅斐鱼一边说着话,口里不停的吐出白气。 闲聊了还没有两句后,天上就开飘飘洒洒的落下了雪花,个别几个调皮的雪花也在众人的头发上安了家。 在一边伺候的陆成赶紧让手下打伞,小心的撑在了五位主子的头上。 “下雪了啊。”傅斐鱼眯眼往上看着,只见到点点的星光。 今晚咋就没有月亮呢,不然的话来个雪夜月色探美人也不错啊。 等到就寝的时间后,傅启明和闻若云这两个上了四十的人最早回房,留下三个精力有些旺盛的小年轻在雪夜煮酒。 “阿姐,最近忙不忙,有没有什么那个地方官员惹到你了?”傅斐鱼殷勤的为自家阿姐满上了,笑眯眯的问道。 “还可以,都是些琐碎的小事情。”傅斐宸微微眯眼,无事献殷勤,肯定有后招。 傅斐宸想得可是一点也没有错,傅斐鱼见着自家阿姐把酒杯端起来后,就搓搓手的说出了来意。 “就为了这件事?”傅斐宸挑眉,这件事情说简单也简单,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对,就是这件事,阿姐觉得如何?”傅斐鱼一脸期待的问着。 “这个简单,横竖你都是要和轻尘结婚了,一般来说先封赏一下提一分位也是正常。”傅斐鱼的要求对傅斐宸来说轻而易举,理由她都已经想好了,当初湖广雪灾的时候牧轻尘也出了一份力,单单这一个理由就可以封个小县主了。 “那这件事情就交给阿姐了哦。” “可以,不过呢,我帮你了一次你是不是也要帮我一次?”傅斐宸摸了摸酒杯,眼里闪过了一抹算计,如今小飞鱼还不知道朝廷的事情有多难搞,这个时候不拉她入伙,等到她发现以后就找不到机会了。 “自然,阿姐你要我帮你干什么,你尽管说。”傅斐鱼拍着胸口保证道。 傅斐宸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我想你当一下我的副手,在你大婚之后。” “什么叫做副手?”看到傅斐宸的笑容后,傅斐鱼不觉心里一紧,她怎么觉得阿姐要给自己挖坑啊。 “就是协助,如今我事务繁忙都抽不出空离开京城,有些时候就需要你代替我跑一趟。”傅斐宸一本正经的说道。 “就这样?”傅斐鱼挑眉,“这个我已经答应过阿姐你了,地方官员有什么问题你尽管找我。” “那就好,以后有什么跑腿的我也就拜托小飞鱼你了。” “可以。”傅斐鱼没有多想点头答应了下来。 傅斐宸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既然如此,那你就快些走吧。” “走什么?”傅斐鱼装傻。 “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傅斐宸捏了捏自家妹妹的脸,“你的轻尘如今应该在房间等你吧。” “阿姐你瞎说什么的。”尽说大实话,她都不好意思了。 “好了,我和子青先去睡了,明天如果爹爹问题我就说你早早的出门了。” “嘿嘿,多谢阿姐!”傅斐鱼对着傅斐宸抱拳,把衣角一提,很快就消失了。 看着傅斐鱼一溜烟就消失后,傅斐宸笑着摇了摇头,“真是个闲不住的。” “子青,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寝吧。”傅斐宸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子青要不要与我抵足而眠?” 叶子青思考一个呼吸的时间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她的职责就是保护傅斐宸的安全。如今她的房间就在傅斐宸的隔壁,一旦有什么动静她也可以第一时间发现。 “果然,子青你之前的话只是哄我的而已。”傅斐宸叹了一口气,眉眼间多了一份沮丧,“子青你还是不愿意陪我一辈子啊。” “这两者之间好像没什么关系吧。”叶子青的眉头动了动,有些压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白天有傅启明和闻若云在,她不方便说太多,但如今就只有她们两人,自己也就不用一直憋着话了。 “怎么没有关系,你如果愿意陪着我一辈子的话,肯定也愿意和我一起就寝啊。”傅斐宸一本正经的解释着,“如今你连和我同席而眠都做不到,又怎么保证以后会一直陪着我呢,指不定过上几年就觉得我太无聊了,然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你在瞎想些什么,我不都陪着你五六年了吗?”叶子青抬头看着傅斐宸,“你如今都是做储君的人了,要稳重一些了。” “我还不够稳重?那些大臣看到我都开始怕了我。”傅斐宸笑着说道,一只手撑在了桌子上,带着一些压迫的意味看着叶子青。 “子青,白天的话我是当真的,等到我登基了,你愿意当我的皇后吗?” 第八十一章 叶子青到最后也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只是借口说天色不早了, 然后就提前离开了。 傅斐宸站在原处,一言不发的看着叶子青一点点走远的,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主子,夫人叫你过去一趟。”内卫首领的身影从近处出现, 半跪着说道。 “知道了。”傅斐宸收起了眼里的情绪, 挤出一张笑脸。 闻若云对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两个孩子还算了解,在发现叶子青神色不对劲的时候, 就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傅斐宸和叶子青那种本应该是相互扶持的关系,好像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里面多了一个不该有的感情。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自己应该如何去处理呢? “斐宸,你知道我喊你来干什么吗?”闻若云平静的问道,微微皱起的眉头暗示了她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知道,娘亲是想问我子青的事情吧。”傅斐宸扯了扯嘴角, “孩儿知道自己的肩上背负着什么, 但那些都和子青没有关系, 不论我和谁在一起的都会好好的处理政事, 让百姓安居乐业。” 傅斐宸直接坦白了自己的想法,“当然, 如果有了子青帮忙的话, 我或许可以做的更加出色。” “那你知道你父皇对你期盼吗?”闻若云说着叹了一声气,“他一直都希望你可以比他更加出色,然后再把你的孩子培养成更加出色的君主。” “可是父皇也是有兄弟在世的, 大不了我过继一个过来,那样也算是我的孩子了。”傅斐宸皱眉说道,只要她把人培养好了不就完了,结果不都一样吗? “自古权利都是最为诱人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一个权字搭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你如果登上了那个位置的话,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盯着你。”闻若云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是感叹傅斐宸的想法单纯。 “你的想法还是太简单了,为了那个位置亲兄弟都可以互相残杀,古往今来弑父登基的皇帝也不是没有,更何况是没有亲密血缘关系的远房呢?” 傅斐宸听到后沉默了下来,虽然她知道自家娘亲说的有道理,但是她还是相信只要自己在孩子的教育上下足了功夫,就可以避免那些情况发生。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可以成为那一个例外?”一看到傅斐宸脸上表情,闻若云就知道她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娘亲,我大可以挑一个父母亲没有什么野心的,到时候从小培养就好。”傅斐宸说道。 “天真,人都是会变的。”闻若云毫不留情的批评道,“你如今都已经步入朝堂许多年了,难道还没有见过因为权力变得腐败糜烂的人吗?” “可是……” “这种事情一旦赌错了,你和子青的后半辈子就没有了。”闻若云提高了音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和你父亲还是希望你可以生下自己的孩子,至于和谁在一起,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傅斐宸听到后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这种事情要试一试才会知道的啊。而且生孩子什么的,除非和喜欢的人,不然她觉得非常恶心,她接受不了。 闻若云在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就把交涉的结果告诉了傅启明,懒懒散散的靠在他的身上,把问题一股脑的踢给了他。 “说吧,你怎么想的?”闻若云放松着身体,任由傅启明帮她按摩着脑袋,“你那几个兄弟可没有一个是善茬,如果知道斐宸打算过继他们的孩子,指不定怎么作妖呢。” 傅启明的皇位本来就是踩着众多兄弟的鲜血上去的,现如今的那几个还活着的看起来是没有什么野心,但是谁保证过了二十年以后野心不会被滋生出来呢? 刚才闻若云的态度虽然看起来很强硬,但是她也没有打算逼傅斐宸真的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如果傅斐宸一直都坚持自己的观点,做父母的到了最后也多半是要妥协的。 “大不了我们就做一会恶人,到时候直接把孩子选出来以后,就往他们身上安些罪名?”傅启明其实也没有太多的办法,毕竟打断骨头连着筋,都是同族的人,他也不能做的太过了。 “那不成,要是那个孩子长大以后发现了真相,一定会反弹的更厉害的。”闻若云当即反驳了傅启明的提议。 “那你说怎么办?”遇上这样的事情,傅启明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主意,最好的结果就是傅斐宸愿意生下孩子,到时候不论男女都可以继承皇位。 至于最差的结果,大概就是到了晚年挑一个合适的孩子培养,等到孩子培养的差不多以后,也到了傅斐宸退位的时候。在没有权力之争的情况下,新皇还是要对名义上的母皇恭恭敬敬的。 “过几年再看吧,到时候两个孩子要真的是这个想法,那就让她们自己烦心去吧。”闻若云有些丧气的说道。 孩子大了,可不好管教了啊。 * 在傅斐鱼领着牧轻尘一家人过来以后,傅府就瞬间热闹了起来,傅斐宸等人也把昨天晚上的烦心事丢在了一遍,乐呵呵的开始一起准备过个新年。 在见到傅启明和闻若云等人的时候,牧夫人和牧子轩是非常拘谨的,好在闻若云是真的把牧轻尘当做儿媳来看,两人也没有端着什么架子,渐渐的也就熟悉了起来。 “听说夫人最近在写书,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拜读一下。”女人和女人之间总是很容易打开话题,在闻若云发挥了自己亲和力的情况下,和快就和牧夫人熟识了起来。 “娘娘说笑了,我就是闲着无事随便写了一些东西,拿不出手的。”牧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她写得都是有些不太上台面的话本。 “这个不打紧,我这人也是喜欢看着一些话本的。我听小飞鱼提过,这书本里面的主角是一个快意江湖的女侠?”闻若云是真的有些兴趣,在她宫中待的无聊的时候,每过一段时间也会让人出外面采买一些话本来解闷。 通过话本事情打开了话题后,闻若云和牧夫人就热火朝天的讨论了起来。 至于傅启明,他虽然不在宫里,但毕竟还是皇帝。如今他住在了皇宫外面,变相的也就方便了部分大臣来登门拜访。 大臣们要给自己这个皇帝送贺礼的,傅启明总的意思意思的招待一下。闻若云如今正和牧夫人聊得热火朝天的,他也就只能揪着傅斐宸一起去了。 * “师姐,你怎么有黑圆圈了,是晚上没有睡好吗?”傅斐鱼有些担心的问着,自家师姐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啊。按理来说到了她们这样的武功境界,一个晚上不睡觉什么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没道理会变成这个样子。 “大概是见到你回来太开心了吧。”叶子青随口敷衍着,脑海里止不住的想到傅斐宸昨晚和她说过的话。 你愿意当我的皇后吗? 这样的话,自己又怎么敢随口答应下来呢。 那么明显的敷衍傅斐鱼当然听得出来,暗搓搓的捏了捏牧轻尘的手心,两人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番。 “师姐,你有什么烦心事就说出来呗,我和轻尘都可以帮你解决的。”傅斐鱼再一次开口试探,“那不成是阿姐让你生气了?” 叶子青这次没有随便敷衍了,瞧了一眼前厅的位置后,默默点了点脑袋。 “果然,只有关于阿姐的事情,才会让师姐你烦恼到解决不了。”傅斐鱼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让我猜一猜,是不是阿姐给你安排什么活了,让师姐你当壮丁?” “这个……算是吧。”拉自己当皇后什么的,也算是一个活了。 “阿姐也真是的,这大过年的提什么不好。”傅斐鱼轻哼了一声,“师姐放心,等到年过了,有什么活我和轻尘一起帮你处理掉。” 听到傅斐鱼有些天真的话后,叶子青忍不住笑出了声,“那个活只能我来干,要是换了你或者轻尘的话,你阿宸怕是要气死了。” “为什么?我如今和师姐一样是小宗师了啊,比起师姐也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傅斐鱼不理解,她身手也很出色的好吧。 “不是一回事。”叶子青不方便多说,只是笑着拍了拍傅斐鱼的肩膀,“其实也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只不过我做了以后阿宸身上会多许多压力而已,所以我在思考要不要去做。” “可是这是阿姐让你做的啊,阿姐她既然开口了,那就代表她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傅斐鱼一本正经的分析着,“师姐,阿姐的性格难道你还不明白吗?除非是她有把握的解决的事情,不然她是不会轻易开口的。阿姐说了,你就放心去做吧。” “你意思是,阿宸做好准备了?”叶子青眼里闪过了一丝犹豫。 她和傅斐宸都已经相处那么久了,有些感情也已经发酵的非常浓厚了,如果真的可以的话…… “放心好了,大不了天塌下来了我们一起扛着呗。”傅斐鱼并不了解其中的状况,所以在她看来这种事情没有必要纠结着。 “师姐,你可不要忘了师傅啊,我们要是顶不住的话就喊师傅帮忙,师傅本事可多了。”见着自家师姐有些动摇了,傅斐鱼就继续嘚吧嘚吧地说着,“而且我在苏州还遇到柏素师叔了,那个有名的风月楼就是柏素师叔的,如果我们找不到师傅,还可以找师叔江湖救急一下。” “柏素师叔?师叔她还活着?”叶子青瞪大眼,柏素师叔不是很久以前留在她爱人的墓穴里了吗? 傅斐鱼点头,“但是见到柏素师叔的时候我也很惊讶,不过柏素师叔确实活着呢。” 叶子青愣愣的点头,“那柏素师叔过的可好?” “应该还可,只不过是孤身一人而已。”傅斐鱼斟酌着说道,回忆着当时见到柏素师叔的情况,“我还特意邀请柏素师叔来参加我和轻尘的婚礼,她还要当我们的证婚人呢。” “那正好,到时候我也可以柏素师叔问好的。”叶子青笑着说道。 柏素师叔还活着的事情对她来说是个喜讯,把她心中的阴郁都冲散了不少。 在傅斐鱼误打误撞的开解下,叶子青也稍微反省了一下自己。 或许事情并没有自己想得那样糟糕,真的不行就让师傅帮忙掐算一下,到时候直接选出一个可靠的继任人就成。 新年新气象,吃年夜饭的时候众人默契的抛开了各自的烦心事,脸上都挂着真心实意的笑容,一起为明云二十四年画上了尾巴,迎来了明云二十五年。 除却傅启明、闻若云和牧夫人以外,剩下的五人都一直守岁到了新年的到来。 看着天空中盛开的烟花,桌上的五人喝酒喝得更欢快了,连牧子轩也开始飘飘忽忽的走不动了。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啊!” 五人各自问好,然后各自搀扶着摇摇晃晃的就回房了。 新年的第一天可不能赖床,不然这一年做事情都要拖拖拉拉的啊。 傅斐宸的酒量五人之中最好的,在其他四人都晃晃悠悠都不动路的时候,她还有余力搀扶着叶子青回房。 也不知道傅斐宸是想到了什么,在把叶子青扶到她房门前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拐了一个弯,把人扶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或许是借酒消愁,又或许是叶子青酒量太差了。在傅斐宸把人丢到自己床上的时候,她并没有发现不妥,甚至还非常自然的把衣服给脱了,打了一个滚抱住了被子。 真是,好可爱啊,好想抱着子青亲两口啊。 傅斐宸的脸因为酒精的缘故通红,咽了咽口水之后默默的把自己的外袍也给脱掉了,用湿毛巾帮着叶子青擦了擦脸之后,躺在床上抱住了她。 “子青,我再问你一遍,如果我数到三你不回答我,我就当做你默认了啊。”傅斐宸趴在叶子青的耳边说道,打算趁她醉酒来个强买强卖。 “子青,你愿意当我妻子吗?”傅斐宸舔了舔嘴唇说道,马上开始倒数。 “三。” “二。” “一……”就在傅斐宸的一还没说完时,叶子青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什么?”傅斐宸第一次并没有听清,干脆就把耳朵靠了过去。 “我,愿,意,啊。” 叶子青的声音虽然含糊,但是落在傅斐宸的耳里确是莫大的惊喜。 “子青,我听到你说我愿意了,你可不能反悔啊。”傅斐宸眼睛一瞬间就亮了起来,眼里仿佛有星辰一般,好看极了。 “我可不管你记不记得,你既然答应了,你就是我的妻子了,等到我登基了,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封你为后!”傅斐宸激动的说着,也不管叶子青到底听不听得到,把这些年来对她的感情一点点的都说了出来。 “子青你知道吗,其实在我刚刚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厉害。你只不过大了二三岁而已,但是身手却比我好上十倍不止。但是父皇夸奖你厉害的时候,我就想着自己有一天一定要超过你。” “后来我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久,听到父皇说你是我以后的帮手时,我开心极了。当时你和我差距已经很大,我就想着,既然我超不过你我就要收服你。这样算来也是我变相的赢了。” 傅斐宸精神奕奕的说着,完全不知道床上的叶子青已经把眼睛悄悄的睁开了一条缝,从缝隙里泄露出来的满是缠绵的爱意。 “在后来啊,我看到你好多次不顾自己生命危险挡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其实就有些心动了。刨除还算拿得出手的身份以外,我又有哪一点比得上你呢。” “自那以后我就更加勤奋的温习功课,励志要成为比父皇更加圣明的君主,让你真的的拜服在我能力下面。” “越是关注你,我就觉得你越是吸引人,以前是,现在更是。”傅斐宸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在喃喃自语,“可惜我打不过你啊,不然我早就想用武力让你服从我了呢……” “小飞鱼和轻尘可是恩爱的很,我有时候也会想过,如果当时被送出宫的是我,我会不会早早的就近水楼台先得月,已经成功的和你睡上一个被窝了呢?” “你一定不知道吧,在我上朝的时候有不少大臣暗示自己家里有优秀的后辈,只要我开个口,他们就愿意把人送过来。他们也不求什么名分,只要讨得我开心就好。” “或许我应该果断一点,毕竟他们总是说生米煮成熟饭什么的,你要是变成我的人了,或者要了我的清白,你总不可以拍拍手走人吧?” “这样一说好想也蛮有道理的,你说着择日不如撞日,不如……” 听到这些越来越奇怪的话后,躺在床上装睡的叶子青就有些不淡定了,赶在傅斐宸说出更加露骨的话前提前堵住了她的嘴。 至于用什么堵住的?那当时是用相同的东西啊。 原来子青是在装睡! 傅斐宸被这个意外搞懵逼了一瞬,然后迅速反应过来,直接用手扣住了叶子青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傅斐宸和傅斐鱼不一样,她见识到的东西多得去了,该明白的都明白。见到叶子青默认了自己的行动后,她就更加放肆了。 直接把人压在床上就复习了一边核心价值观,虽然只有短短二十四个字,但是在反复咀嚼之下也是颇有滋味。 贵精不贵多,这句话也是有些道理的 傅斐宸不搞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就是把最核心的东西复习了多少遍,口里念着,心里也记着,可以说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温习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制、爱国、敬业、诚信、友善之中。 如此,直到东边渐渐的吐露出了白色,傅斐宸和叶子青才算堪堪结束了这一场复习。 “子青……”傅斐宸在前半段的复习中虽然占据了优势,但是她的内力毕竟比不得叶子青绵长。在她把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之后,就风水轮流转,在下面的人就换成了她。 “我很开心,你接受了我。”傅斐宸笑着说道,任由叶子青往自己身上传输内力。 “以后你就直接搬来和我一起住吧,不然我还要跑来跑去的,麻烦的紧。”傅斐宸说着,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到时候也而不用搞什么后宫了,你直接和住在一起就成。” “不要说了。”叶子青打断了傅斐宸的话,“你既然累了就先闭眼睡一下,一时辰后我喊你起来。” “那子青你呢?”傅斐宸眨眼问道,看到叶子青雪白脖子上的吻痕后,乐得就和偷到糖吃的小孩子一样。 叶子青有些无奈的瞪了傅斐宸一眼,“我一会也睡一下。” “那我等你啊。” “随便。”叶子青收回内力,看到傅斐宸身上松松垮垮的领口后,忍不住伸手整理了一下,把上面的痕迹遮得严严实实的。 “子青,有些东西虽然看不到了,但你却不能否认它的存在啊。”傅斐宸躺在床上,放松了身体,“你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可不止在这里哦,其他还有许多地方呢 ,你要看一看吗?” “阿宸,你是不是觉得一点也不累?”叶子青微微眯眼,露出了一些危险的神色,“你要是不想休息的话,我也可以重复我上一个时辰对你干的事情。” “啊~好困啊,子青我想睡了,一会记得喊我起来的。”傅斐宸飞快的说着,在闭上眼睛的同时把叶子青捞到了怀里。 “子青,晚安~” 叶子青;…… 晚安什么,这太阳都出来了。 “晚安。”叶子青轻声说着,学着傅斐宸的样子,也伸出手臂抱住了她,把自己的脑袋埋在了她的胸前,有些贪婪的呼吸着。 真好闻啊,那些沾染有阿宸的味道。 第八十二章 新年新气象, 有了丰富多彩的体验后, 今天傅斐宸脸上的笑容一整天都不带少的。还特别准备了一大堆的红包,连内卫里的人也分到了不少。 “阿姐这是做了什么美梦?”傅斐鱼说着打一个哈欠,昨晚喝多了洗澡太费劲,这不一留神就睡迟了。 牧轻尘倒是看到了一些令她意外的东西, 忍不住拉了拉傅斐鱼的衣角, 贴着她的耳朵开口,“斐鱼, 你看看师姐的脖子。” 脖子?傅斐鱼眨眼,顺着牧轻尘示意的方向看去。 等到她看到自家师姐脖子上那些可疑的痕迹,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 天啊, 师姐竟然…… 不对,昨晚大家都喝醉了,师姐好像是被阿姐扶走的吧? 那也就是说,师姐是被阿姐???!!! 傅斐鱼瞪大眼转过了头, 和眼里同样惊讶的牧轻尘对视了一眼, 果然, 两人是想到一块去了。 “师姐, 你昨晚睡的好不?”傅斐鱼胆子肥肥的,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直接发问了。 叶子青听到问题后身子一僵, 维持着脸上的微笑回答, “还可以,只不过昨晚酒喝多了,今天早上起来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而已。” “就这样?”傅斐鱼脸上的笑变得坏坏的, “师姐,你什么时候也会说谎了呢?” “我说谎?我说什么慌了?”叶子青挑眉,她就是理不直气也壮。 “师姐,你今天应该带个围脖的。”傅斐鱼隐晦的暗示了一下,然后就偷笑着拉着牧轻尘离开了。 为了避免师姐恼羞成怒,她还是先走一步为妙。 瞧见傅斐鱼和牧轻尘两人飞快的溜走,傅斐宸好奇的投过来了视线。看到叶子青脖子上面的痕迹后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又如同无事发生一样转了回去。 这样也好,相比娘亲和爹爹再看到后会应该会明白自己和子青已经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吧。为了不当始乱终弃的人,自己可一定要对子青负责。 傅斐宸想的不错,眼睛没有问题的傅启明和闻若云几乎在一打照面的时候就发现了叶子青身上的不妥。 叶子青脖子上的痕迹对于二位过来人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夫妻两个反应都很一致,齐刷刷的视线移到了傅斐宸的身上。 看着自家爹爹和娘亲投过来的眼神后,傅斐宸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娘亲,你有什么事要吩咐我来做吗?” 闻若云皱眉瞪了一眼,“当然有事,你跟我来一下。” 傅斐宸摸了摸鼻子,虽然知道自己要挨训了,但是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 “说吧,你和子青是怎么一回事?”闻若云皱眉问道,她前天晚上才揪着傅斐宸谈了话,怎么今天就搞出幺蛾子。 “娘亲不是看到了吗,昨晚我和子青喝多了,然后就情不自禁的发生了一些什么。”傅斐宸抬头挺胸的说着,气势一点都不弱。 “就这样?”闻若云哼了一声,“你确定不是你强迫了子青?” “那怎么可能,子青的武功比我高,如果她不愿意的话我又能怎么办?”傅斐宸一脸无辜的说着,虽然一开始她是比较主动的一方,但是到了后来她也一点便宜都占不到了。 “你没有用身份压着她?”闻若云心里虽然已经相信了七分,但是脸上依旧满是怀疑。年轻人啊,做事情都是太浮躁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说也要给子青一个名分再说。 “真的没有,娘亲你一定要相信我。”傅斐宸竖起四根手指保证道。 “不管是不是子青愿意,你都不应该做出这样鲁莽的决定。” 闻若云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如同以往一样开始教育傅斐宸。 “你现在是个什么身份,以后又是什么身份你自己明白,到时候你位高权重可以无所谓,但是子青呢?你有想过她要为你背负多少压力吗?”闻若云当了那么久的皇后,后宫你什么勾心斗角没有见过。 就算傅启明洁身自好几乎不留宿其他嫔妃的宫里,但那些人依旧不会死心。 按照她的想法,就算傅斐宸以着强硬的手段让叶子青成为了皇后,那些不死心的人送不了儿子,也会把女儿送进来的。 在权势面前,他们都是没有底线的。 “我会护着子青的,有我在谁敢欺负她?” “太简单了,你越是护着子青,那些人就越方便造谣说子青还是祸国妖姬,如果你给了他们的机会,指不定给你来一个清君侧。”闻若云直接把最坏的结果摆在了傅斐宸的面前。 “我……”傅斐宸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这番话。 清君侧,如果真的到了那样的地步…… 看到傅斐宸紧皱的眉头,闻若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孩子的翅膀还是不够硬啊。既然犹豫了,那就代表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自信的,这样可不行。 “好了,我其他的也不多说了,什么时候你有解决的办法了,就说明时候再提让子青成为皇后的事情吧 。”闻若云挥了挥手,自己的事情就自己烦恼去吧。 从闻若云房间出来以后,傅斐宸就有些提不起劲了。 自家娘亲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短短几句后就把以后的弊端全部指出来了。现在问题来了,自己要如何去做才可以避免那些事发生呢? 把军权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里,当一个说一不二的暴君? 不成,那样有违父皇对自己的期望。 勤政爱民、事事躬亲,当一个仁德的君主? 不成,太过软弱的话留给别人的闹事的机会就太多了。 烦恼了一会后,傅斐宸都想破罐子破摔不要这个皇位了。尤其是看到傅斐鱼和牧轻尘在那边腻腻歪歪轻松到不行后,突然就萌生让傅斐鱼顶锅的想法,到时候自己做个逍遥自在的王爷,多好啊。 “发什么呆呢?”叶子青伸出手在傅斐宸面前晃了晃,打断了她的妄想。 “我在想啊,过个四个月我就及冠了。”按照父皇话说过的话,到时候周朝的君主就是她了呢。 “担心自己干不好?”叶子青撩开自己的衣角,学着傅斐宸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子青,以后要是有人说你祸国什么的,你会不会很难过?”傅斐宸在叶子青面前还是非常坦率的,也习惯了遇到事情就和她商量一下。 “祸国?”叶子青歪着脑袋,“我祸国?这不可能的。” “我是说,有人议论你祸国,然后把一些乱七八糟的罪名加上你身上那种。” “那又如何,清者自清,我会用事实让他们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叶子青说着,脸上的自信给了傅斐宸一定的信心。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春寒料峭,在一场又一场的大雪下,整个京城都披上了一件白色的大衣。 在过完年后,傅斐宸就继续投身到了朝堂中,为她四月份的继任做着准备。 至于傅斐鱼和牧轻尘,如今两人在苏州已经没有什么太多的牵挂。横竖已经在京城有了住宅,就干脆在京城住下,顺带整顿了一下傅斐鱼在京城的产业。 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在两座山头建园子的事情,为了让以后睡得更加舒坦,两人都亲自动手画图纸了。 “这里一定要开挖一个水池,然后就这开花的时间把东南西北面都中上不一样的花,保证山上不论是冬天还是夏天都有可以游玩的地方。”傅斐鱼咬着笔杆说道。 牧轻尘点头,“这样很可以,干脆我们就四个季节建四个园子,到时候可以就近欣赏风景。” “可以,这个主意很不错!” 在两人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十三站在门口敲了敲门,禀告道:“二公子,牧姑娘,十六带着王小姐来送请柬了。” “十六?”傅斐鱼松开手上的笔,抬头看着十三,“十六在哪里?” “现在正在前厅等着二公子。”十三答道。 “好,你好好招待一下,我和轻尘马上就来。”中秋一别,似乎也好久没有见到过十六了啊。 十六如今已经大变样了,在十六还是内卫的时候她身上一般都是穿着黑色的衣服,一看就是打手保镖。而如今和王小姐在一起,身上穿着的就是银白色的袍子,衣角的位置还绣着好看的山水画,这一下就和以前的十六区别了开来。 “二公子,牧姑娘。”在见到傅斐鱼的时候,十六依旧习惯性的行礼。 “十六,最近过的可好?”傅斐鱼笑眯眯的问着,眼神有些犀利的在十六身上扫视着,似乎是想找出一些痕迹。 “回二公子的话,过得很好。”十六笑着说道,脸上的笑容虽然看起来有些傻,但是却是幸福的味道,“二公子,在过今天就是我和云竹成亲时间了,还二公子和牧姑娘一定要到场啊。” “怎么快的吗?那真是恭喜了。”傅斐鱼结果十六双手递过来的请柬,打开看了看。 请柬上面的字体大概分为两种,前面一边看起来有些秀气,后面一半则是棱角分明的,很容易就能让人猜到是谁的笔迹。 “王姑娘,你要是和十六成亲了,可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啊。”傅斐鱼笑着把请柬收好,微微眯眼看着王姑娘,“十六虽然已经不是我的护卫,但她还是我的朋友,你要是对她始乱终弃什么的,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二公子放心,云竹对我很好,不会对我始乱终弃的。”十六赶紧说道,为她的未来妻子说着好话。 王姑娘听到后不在意的笑了笑,“放心,十六马上就是我的妻子了,我会好好对她的。” “不是你嫁给我吗?”十六蹙眉问道。 “是你入赘我家,自然也算是我的妻子。”王姑娘挑眉说道,“当然,我们都是女子,我也是的妻子。” 这样才对,十六点头,接受了王姑娘的说法。 诶呀,看起来十六是被王姑娘吃的死死的啊。 “放心好了,等到你们婚礼举办的那一天,我一定带着礼物来参加。” 看到十六过的蛮好以后,傅斐鱼和牧轻尘的心情也轻快了不少。 说起来,王家还是京城第一家大张旗鼓为两个姑娘家举办婚礼的,到时候来看热闹的人一定不少。 十六和王姑娘的婚期定在了三天后,傅斐鱼和牧轻尘也趁着这个功夫大概决定了一下两个山头要种上什么树。 在举办婚礼的那一天,傅斐宸难得遇到了休沐日,就回来傅府小住了一天。 看到傅斐鱼和牧轻尘准备的礼物后,好奇的问了一句两人要去干什么。 “是十六和王姑娘的婚礼啊,那我也顺便去看看热闹好了。”傅斐宸听到后马上表现出了兴趣,这可是第一次听说两个女子举办婚礼的。 “好啊,十六知道阿姐你也去的话肯定和开心。” 傅斐宸要去参加,叶子青也没有理由不去。于是乎参加的十六婚礼的人瞬间就多了起来,加上负责保护傅斐宸安全的人后,一下子从个位数变成了二位数。 “陆老爷来访,送来白银一百两贺礼!”王家负责记录的人大声的喊着,十六就站在一边笑眯眯的说着欢迎。 当初王姑娘抛绣球招亲的事情闹得动静很大,如今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大家也不向一开始听说的时候觉得惊奇,反倒慢慢接受了王家招了一个女姑爷回来的事情。 “傅大小姐、傅二公子来访,送来翡翠玉雕两个、玉镯一对、宝剑一把、黄金五百两、白银九千两、珍珠一箱、夜明珠一颗。”负责人大声的喊着,一口气念出了所有的贺礼。 哇哦,可真是大手笔啊。 “属……十六参见大小姐、二公子、叶姑娘、牧姑娘。”十六穿着合身的新郎服,一一作揖行礼。 “十六恭喜啊。”傅斐宸笑眯眯的说着,虽然她和十六不是很熟,但对十六和王姑娘的婚事却很感兴趣。 “多谢大小姐厚爱,我也就是运气好遇到了云竹。”十六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好了,你继续招待客人吧。”傅斐宸也不和十六多说,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和傅斐鱼一起入席了。 等到婚礼快要开始的时候,最后几个分量特别重的宾客也踩着点到了。 “顺天府尹丘大人到!”负责人大声的喊着,一下子把所有宾客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顺天府尹虽然只是管了一个府,但因为是天子脚下的关系,身上的官位是正三品的,比起一般的府衙知府要高出两级。 “丘大人,您可算来了,我们就等着你开席了呢。”王老爷笑眯眯的说道,恭敬把人请了进来。 要想在京城好好做生意,那可得和府尹大人打好关系啊。 见着丘大人来了,那些在京城还排得上名号的人纷纷上前打着招呼,争取留下一个好印象。 面对众人的恭维丘大人都是不冷不淡的点头,然后直奔主位而去。 这一去可不要紧,在看到傅斐宸的时候丘大人就腿软了,在傅斐宸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说不要张扬的时候,就嘭的一声双膝跪地。 “臣顺天府尹丘陵参见太女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丘陵这一跪看可不得了了,其他人一听还是太女殿下,也不管三七二一的都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傅斐宸有些好笑的看着众人,赶紧伸手把丘陵扶起来,“丘大人,如今我还是来参加婚礼的,你就不用行礼了,诸位也都起来吧,今天不用在意那些虚礼,把我当做一般的宾客看待就好。” 王老爷一脸懵逼的从地方爬起来,咽了咽口水后看了一眼自家的女儿。 乖乖隆地东,自家女儿的眼光可真的是好的,一下子就看重太女殿下的侍卫了,怪不得要十万两银子呢。要是知道十六和这位有关系的话,就算是花个二十万也是他们王家血赚啊! 因为是招婿的关系,所以王姑娘并没有盖着红盖头,而是在室内招待客人。这傅斐宸的身份曝光后,她也是一脸呆滞的看着十六,希望可以得到一个解释。 “云竹,我以前是内卫。”十六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就是保护皇室的护卫,你明白我意思的吧。” 王姑娘点了点头,努力的消化着这个消息。 怪不得十六一直对她以前的主子那么恭敬,这几位的身份搁了谁都不敢随意对待啊。 虽然傅斐宸说了不用在意虚礼,但是在傅斐宸附近坐着的人都是战战兢兢地,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冒犯了太女殿下。 “丘大人,你和王家的人是旧识?”傅斐宸手上捏着酒杯,随意的问道。 “回殿下,王老爷是我小时候的故交,我们曾经一起在私塾上过课。”丘陵恭恭敬敬地回答着,一点都不敢隐瞒。 “哦,王老爷还是读书人?” “不敢当不敢当,我其实不是什么读书的料,只不过当时父亲希望的身上有些功名,就去私塾学习了一段时间。”王老爷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王老爷身上可有功名?” “回殿下,草民就是一个小小的秀才而已,当时还是考了三次才考上的。” “那也不错了啊。”傅斐宸笑着说道,满意的看了丘陵一眼,把他划到了以后可以重用的名单上面。 以后自己是要和子青成亲的,到时候把丘陵提到六部来,也好在朝廷上帮她吵吵架什么的。 在聊一小会后,王老爷就恭敬的退下了,婚礼的吉时就要到了,他得和自家夫人一起坐在上面。 “吉时到,新娘新娘入场!”负责主婚的人大声的喊道。 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十六和王姑娘手里握着同心结,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最中间。 “一拜天地!” 十六和王姑娘两人都没有什么红盖头,对视了一眼后一齐跪在地上,叩头,起来。 “二拜高堂!” 王老爷和王夫人都是豁达的人,笑眯眯的受了这一礼。 “夫妻对拜!” 十六有些激动的握着手里的同心结,视线紧紧的黏在了王姑娘的身上。 “礼成!新娘新娘可以招待宾客了!”主婚人乐呵呵的说着,顺带撒了一些红包,算是让大家来沾沾喜气。 既然没有所谓的送入洞房,那就代表着十六和王姑娘都要在外面招待宾客,需要端着酒杯一桌一桌的敬酒。 “十六多谢两位殿下的成全。”十六直接一撩衣袍,双膝跪地的磕了一个响头。 “好了,大婚呢,就不用这样了。”傅斐鱼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十六,在她把脑袋磕下去之前把人拉了起来。 “十六你跟着我也帮了我和轻尘许多,如今你有喜欢的人了,我和阿姐也为你高兴。”傅斐鱼笑着说道,“记得,十月来参加我和轻尘的婚礼,到时候你可要帮我挡酒啊。” “属下一定到场,有我在还请二公子放心!”十六拍着胸口保证着,她到时候一定把那些人都喝趴下! 因为怕众人拘束的原因,傅斐宸等人在王家也没有多留,给足了十六面子后就起身离开了。 呼,这几尊大佛可算走了。 丘陵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站起来拍了拍王老爷的肩膀,“王兄啊,你可真的是找一个好女婿,只要你女婿在,京城哪个人不给你三分脸面。” 都说宰相门前五品官,十六虽然只是一个没有品阶的侍卫,但架不住傅斐宸记着她啊,还愿意在百忙之中挑出时间俩参加婚礼,这对一般的官员来说都是天大的荣耀,更何况王老爷只是一个小小的商户呢。 “这也是托了云竹的福,当时要不是云竹执意要十六当夫婿,我也没有这个福分啊。”在傅斐宸离开后,王老爷脸上的喜悦也不在掩藏。 这简直是撞了大运啊。 “对了,丘大人,我可以冒昧的问一下,那位二公子是何许人?我没听说太女殿下有什么兄弟啊?” “嘘,此事还不可张扬。”丘大人压低了声音,“那位可还是太女殿下的同胞弟弟,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一直在外头修习,等再过几个月圣上就会把那位的身份公布出来了。” “原来如此,可是圣上既然有嫡子,为什么还要……”王老爷和丘大人的关系不错,所以也压低着声音问了出来。 “不可说不可说,这种事情可不是我们可以干预的,全得看圣上的意思。”丘大人压低着声音。 这里面牵扯到的人太多,他可不敢掺和进去。坐在上面的是谁,他一个小小的顺天府尹可决定不了。 第八十三章 有了丘陵特意的嘱咐后, 傅斐鱼的身份并没有被宣扬开来。 加上十六和两人的对听清楚的人本就少, 着样一来,那些受邀来参加王家的婚宴的人也就只知道太女殿下亲临宴席,还送上了许多贺礼。一个个的都没有过多关注傅斐鱼。 太女殿下亲临婚礼这个消息一出来,王家的地位瞬间提高了好多。在京城的许多商户宁愿自己少赚一些钱, 都想和王老爷做上生意。 那可是太女殿下啊, 登基了以后就是女皇陛下了!这样的关系谁不眼红?要是搭上了,这一辈子就过得值了! * 年后的傅斐鱼一直住在京城里, 时间一久,那些住在京城的权贵们也都知道了这尊大佛惹不得。加上傅启明本就在为四月的事情做铺垫,所以偶尔出宫也会对大臣直言去看自傅斐鱼。 这一桩一件的都是在对外放出讯号, 圣上马上就要恢复傅斐鱼二皇子的身份了。按照二皇子得宠的程度,指不定到时候有多少封赏呢。 消息出来后,原本已经凉的差不多的大皇子党和三皇子党又忍不住蠢蠢欲动了起来。 如今大皇子已经被圈禁起来,三皇子身上的官职也被撸的干干净净。要是他们料想得没有错, 估计不久以后就要清算他们这些站在背后支持的人了。 与其到时候被论罪抄家什么的, 还不如再搏上一搏。 这位二皇子可非同小可, 乃是皇后的嫡子, 大公主也不过是比其早出生了一会而已,不然储君的位置会落到谁手里都不知道呢。 “王大人, 我瞧着二皇子和太女殿下的关系极好啊, 而且二皇子在朝廷内一点根基也没有,我们冒然扶持二皇子的话,他会不会不领情?”刑部左侍郎摸着胡子说道。 他原先是站在三皇子这边的, 可以算是三皇子的得力助手,要是傅斐宸真的登基的话,指不定就要让自己告老还乡了。 “这个难说,哪个位置谁不想坐上去?”王大人眯着眼说道,眼里满是算计,“你一直在京城办事,一定没有听说二皇子在南京闹出的那些动静。” “还请王大人解惑。”左侍郎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说道。 王大人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据我所知,二皇子是国师的关门弟子,学成下山后开始游历,活跃在南京的苏州府一带。陛下对二皇子极其疼爱,为了照看他的安全还特意嘱咐了南京布政使照看他,并且把南京驻军的令牌送了过去。” “有这样的事?”刑部侍郎脸上满是惊讶,那可是地方驻军啊。而且南京离京城的距离可不远,要是二皇子有什么其他想法的话…… “所以说,如果二皇子对皇位表现出兴趣的话,陛下到底会偏向谁也不好说。”王大人胸有成竹的说道,如果不是出于绝对的信任,没有哪一个皇帝愿意把地方驻军交给自己的孩子来管理。 王大人分析的基本都对,不过他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傅斐宸也早早的就得到了京城的羽林卫,如果手里握着的兵权真的可以代表傅启明态度的话,按傅斐宸也同样是深得信任啊。 刑部侍郎等人谋划的热火朝天,就等着在傅斐鱼恢复皇子身份的时候借此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在众人的期盼下,四月如期到来,傅斐宸和傅斐鱼也到了及冠的时候。 为了对天下百姓宣布傅斐鱼的身份,傅启明把阵仗搞得极大。两人的及冠礼直接在朝会大殿举行,文武百官都要来参加。 在这个重要的时候,傅斐鱼一大早就被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又是沐浴又是熏香的,忙得很。 这样的大事牧轻尘插不上什么手,只能老实待在观礼席上,安静的等待着吉时的到来。 傅斐宸和傅斐鱼身上都穿着五爪八蟒的明黄色袍子,在到时间后由傅启明亲自为两人加冠。 因着傅启明要在今日宣布众多重要消息的原因,这一次的加冠礼和往常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 “诸位爱卿,在今日朕的两个孩子都已经及冠成人,朕甚是欣慰。”傅启明先说了一堆文绉绉的话,把众人绕的有些蒙圈之后才说出了最重要的消息。 “孝行成于天性,子道无亏,清操矢于生平,躬行不怠,今册封朕之第二子为瑾亲王,赐南京浙江二司为封地,可设王府护卫军二万,赏黄金万两。” “儿臣,谢过父皇。”傅斐鱼也是被临时塞了一堆礼仪知识的,该有的礼数一点都不带少。 等到傅启明宣布完这个消息后,地下的大臣还在为傅启明的大手笔惊讶着。 南京和浙江两地可都是鱼米之乡啊,单单每年的赋税就不知道有多少,这真是天大的恩宠啊。看来陛下是真顶顶喜爱二皇子,不对,如今已经是瑾亲王了。 听到这道封赏的旨意后,地下的刑部侍郎和王大人尤其兴奋。护卫军两万人,要是操练的好的话,那直接逼宫也没有问题啊。 “五运更始,三正迭代,革晦以明,积代同轨。朕如今四十又六……今便逊位别宫,敬禅于太女,一依唐、虞、宋、齐故事。” 在地下大臣还没有消化完傅斐鱼封王的消息后,傅启明就干脆的丢下了更大的炸弹。 这样大的炸弹一丢下,文武百官就有懵圈了,趁着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傅启明就干脆的让叶尘拿了传国玉玺过来。 “斐宸,快过来。”傅启明笑着说道,他马上就要卸下这副重担子了啊。 “儿臣何德何能,还请父皇收回成命。”傅斐宸跪在地上,诚恳的请求着。 父皇啊,她和子青才刚刚在一起啊,要是当了皇帝,还能清闲的下来吗! “斐宸不用多言,朕意已决,希望你不要辜负朕的嘱托,让大周变得更加强盛。”傅启明是丝毫都不留恋,干脆的端起了传国玉玺,递到了傅斐宸的面前。 “儿臣、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期!”见着自家父皇真的下定决心了,傅斐宸也只好恭敬的接过了玉玺。 “臣等参拜新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作为傅斐宸得力手下的兵部尚书赶紧下跪行礼。 如此,文武百官皆行跪拜大礼,傅斐宸新皇的位置也被彻底钉死了。 说真的不开心吧,那也是不可能的。傅斐宸看着手里的传国玉玺,心情颇为复杂。 以后,大周朝的君主就是她了啊。 虽然这一次傅启明的让位有些突然,但傅斐宸也是当了一年储君的人,在隔日上朝的时候身份切换的非常自然,对大臣们若有若无的试探都回答得非常漂亮。 加冠礼上傅启明虽然禅位成功,但是傅斐宸的登基大典还是重新选上一个吉日在办上一次的。 趁着叶尘选吉日的时候,傅斐宸忍不住登门拜访了。 “见过国师。” “陛下多礼了。”叶尘笑着说道。 “国师,我心里有许多困惑,想要国师解惑。”傅斐宸盘腿做好,如同以前一样一点架子也没有。 “陛下请讲。” “国师你知道的,我心悦子青,但是我二人都是女子,日后成婚了也难以孕有子嗣,不知道国师能不能指一条明路?”傅斐宸说着,满是期待的等着叶尘的回答。 国师精通各种奇门遁甲,指不定掐指一算就可以帮她选出下一任的继承人了。 既然傅斐宸要求了,还没有卸任国师的叶尘也就意思意思的掐算了了一下,给出了答案。 “陛下,如今谈论这件事情还太早了,下一任的君主相比还没有出身呢。”叶尘睁开眼,眼底藏着一丝意外。 “还没有出生?”傅斐宸皱眉,“那国师可以算一下大概几年后她会生下来,又会在哪一家呢?” 叶尘笑眯眯的摸了摸胡子,“这个就要看陛下有多努力了,未来的君主,自然是投身帝王家了。” 国师这话什么意思?投身帝王家?是指孩子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 这不可能,就算是过了十年二十年的,自己心里也只会有叶子青一个。 “陛下,凡事都没有绝对,你要得转机会在今年十月出现。”叶尘保持着神秘,没有泄露出来太多的信息,“等时候到了,陛下自然也明白了。” 得到了这样一个不知道好坏的结果后,傅斐宸也只能把这件事情按下不提。好在她刚刚登基,还没有老臣丧心病狂到这个时候向她进言,让她纳妃什么的。 傅斐鱼的王府定在了京城,以为要精益求精的关系,目前还在建设当中。 既然得了南京和浙江两司当做封地,傅斐鱼这个亲王也要意思意思的回去刷个脸,至少要让当地的大小官员都认得她,到是时候也不会产生什么不必要的乌龙。 亲王出行可不想一般人一样随意,傅斐鱼四月受封亲王,等到准备好可以启程的时候时间都已经迈到了五月初。 在临行前傅斐鱼特意问了一下牧夫人和牧子轩的意见,得知他们并不想回去以后也没有多说,只是多拨了几个护卫给两人,确保府邸的安全。 如此一来,南下前往南京和浙江的就只有傅斐鱼和牧轻尘了。 马车慢悠悠的走了三天后,傅斐鱼踏入了南京的地界。 “臣等恭迎瑾亲王大驾,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方大人和傅斐鱼可是老相识,在得知傅斐鱼要来南京后,赶紧揪着各地的知府长官前来迎接。 傅斐鱼身上穿着淡黄色的长袍,衣领的边缘用金线绣着腾云驾雾的金龙。掀开帘子看到如此多的官员跪在地上后,傅斐鱼也一跃而下,在搀扶牧轻尘下来的同时让他们免礼平身。 “方大人,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可好?”傅斐鱼笑眯眯的问着,对于曾经帮过自己不少的忙的方大人很有好感。 “承蒙王爷挂念,下官最近过得不错,南京各地的财政收入都在增高,各府管辖下的犯罪率也下降了不少。”方布政使恭敬的说道。 王爷对他的态度虽然和以前的一样,但是自己却不能逾越了身份。现如今南京已经是王爷的封地,那么他也应该是王爷的下官才是。 要知道,并不是每一个皇子都是可以被封为亲王的。大周朝的开国皇帝曾经留下祖训,但凡是皇室子孙,如果没有卓越的才能和端正的品格,就算是皇子出生也不可封王。那些人顶天了也就是一个郡王,不仅封地面积小,而且对封地内的官员也没有直接调配的命令。 至于亲王,开国皇帝赋予给他们的权利很大。不仅封地的面积不限大小,就是对封地内的大小官员也有指挥的权利,除却不能随便动用驻兵以外。在自己封地的亲王,就如同小皇帝一样,对五品以下的官员可以直接先斩后奏。 “我是可以享用封地一般的财政收入?”在方大人的提醒下,傅斐鱼后知后觉的想到了这个。 “回王爷,按照祖训,在一般情况下亲王是可以享用封地里一半的赋税的。”方大人如实禀告道,“但是在遇到灾年和其他意外情况的时候,这一笔税收要提前用于赈灾救民。” “理应如此。”傅斐鱼点头,随口问一下南京一年的赋税有多少。 方大人斟酌了片刻,给出了一个比较真实的答案出来。 “有那么多?”傅斐鱼有些惊讶的张着嘴,“这样吧,这么多钱我也用不了,方大人在我的那一半里面再分出三分之二出来,一半上交国库,一半送给到阿姐的私库里吧。” “下官遵命。” 在方大人的介绍下,傅斐鱼和各地的知府都打了一声招呼。看到苏州知府的时候,傅斐鱼还心情好的多和他说了几句。 “我就知道知府是个明白人,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了。” “下官不敢,应当是下官请求王爷多多照拂才是。”苏州知府有些紧张的说道。还好当初他看出了傅斐鱼的来头不小,没有随意干预到牧家的事里,不然自己早就不知道被发派到哪些贫瘠的地方去了。 “知府好好干啊。”这种人上人的滋味确实不错,傅斐鱼笑着拍了拍知府的肩膀,简单的勉励了一番。 换了一个身份后,原本有些熟悉的人对待自己的态度也不一样了啊。 见完官员以后,傅斐鱼婉拒了所谓的接风宴,钻回马车了继续半眯着休息。 “轻尘,你说地位是不是非常重要?”傅斐鱼把脑袋靠在牧轻尘的肩膀上,叹着气问道,“方大人和知府大人对我都生疏了许多呢,他们脸上的笑也有些假。” “地位或许非常重要吧,毕竟有人终其一生也就是上入朝为官当一次人上人。”牧轻尘思索着,“人都是善变的,或许是斐鱼你和他们相处的还不够久吧。” “应该是的,毕竟伯父子轩他们对我的态度还是和以往的差不多。”傅斐鱼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轻尘,等到十月大婚后你就是我的王妃了,你开不开心?” “自然开心,能和斐鱼生同衾死同穴,我这辈子就满足了。”牧轻尘笑着说道。经过许多次的挣扎后,她已经可以坦然看待两人身份的问题了。 “那可不够,过完这一辈子还有下一辈子,轻尘你要永远陪着我才是。”傅斐鱼板着脸,认真的说着,“轻尘你可一定要好好习武啊,只要踏入了一流高手的门槛,那就可以比常人多活上二十年呢。” “多活二十年?学武还可以增加寿命?”牧轻尘惊讶的问道,这个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个当然,不然那些人为什么都嚷嚷着学无止境。”见着牧轻尘对这些事情并不了解,傅斐鱼就坐正了身子,细细的解释着。 经过可靠的研究,也就是江湖上一代又一代人经验的累积,大家在境界越高寿命越长这一事情上达成了共识。 就一般情况而言,迈入一流高手境界后寿命会多出二十年、迈入小宗师境界后寿命在一流高手基础上在多三十年,也就是五十年;至于宗师境界的高手,以为各大掌门基本都是对战中身亡的,所以还得不到一个确切的数字。 不过八十年是最少的,因为少林派的主持曾经在一百五十岁才圆寂归天。 “这样说来,如果我们迈入了宗师境的话,岂不是等于活了两辈子?”牧轻尘在心里推算了一番,快速的得出了结论。 “对,可以这样说。”傅斐鱼点头,“所以轻尘可不要懈怠啊,到时候我们一起习武修行,活出两辈子的命来。” “好,我会加油的!”多活八十年这个消息太过诱人了,诱人到牧轻尘也不和傅斐鱼胡闹了,正正经经的开始盘腿打坐了。 “轻尘的速度可真快。”傅斐鱼笑着说道,脸上的表情很是柔和。 到了小宗师的境界后,傅斐鱼经脉里的内力已经会自动在经脉里游走,不断的淬炼着经过的经脉,效果比起打坐来也差不了多少了。 既然不用费力打坐,傅斐鱼自然是托着下巴,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的看着牧轻尘。 轻尘真是百看不厌,脱衣服时候好看,穿上衣服时也好看。女装让人心动不已,男装也可以温润如玉,真是全才啊! 慢悠悠的走了一天后,在第二天正午左右,傅斐鱼和牧轻尘又重新回到了苏州。 苏州是到了,但牧轻尘和傅斐鱼一个人也没有提到牧家,在傅府稍微修整了一下后,傅斐鱼就带着乔装打扮好的牧轻尘去了风月楼。 “红袖,柏素师叔今日在楼里吗?” “回二公子,主子昨天有事出去了,不知道回来了没有。”红袖说道。 “好,那我上去看看。” 柏素住的地方傅斐鱼去过一次,可谓是熟门熟路就摸到了五楼,站在了柏素的房间门前。 “叩叩。”傅斐鱼有礼貌的敲了敲门,“柏素师叔在吗?” 一、二、三,没有反应。 “柏素师叔?”傅斐鱼察觉到了房间里面有人的吐息声,微微皱眉又敲了一遍门。 就在傅斐鱼觉得不对想要强行闯进去的时候,柏素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进来吧。” “师叔,许久不见一切可好?”见到柏素平安无事后,傅斐鱼不觉松了一口气。 “还可,你已经恢复身份了?”柏素没有放下手里的药材,随意的看了一眼两人后就继续研究药材了。 “师叔,这是师傅和师姐让我带给您的,说是迟来的新年礼物。”傅斐鱼说着挥了挥手,一直跟在后面的十三马上端着箱子现身。 傅斐鱼把小箱子放在了柏素的身边,“师傅知道您在研究各种珍稀药材的药性,所以特意嘱咐我把这些您没有见到过的药材带过来。” “我没有见过?”听到这话后,柏素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当着傅斐鱼和牧轻尘的面就打开了小箱子。 箱子里的药材数量并不多,只有简单的三种,每一种也就只有少得可怜的五株。 柏素好奇的拿起其中一株打量着,眼里露出了一丝喜意,“很好,这些确实都是我没有见过的。小飞鱼帮我谢过叶尘和子青。” 傅斐鱼笑道:“师叔可别和我见外,这些本就是我们该做的。” “好,既然如此,等到你和牧姑娘成婚后,我送你一样好东西。”柏素笑着说道,眼里多了一份志在必得。 如今这世上该有的药材她都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只要再给她一些时间,她一定可以研究出治疗小药罐子的药方,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去陪着她了。 放心,我会很快的,不会让你在冰冷的地下等我太久。 注意到柏素把注意力都放在药材上后,傅斐鱼也没有多问柏素所谓的好东西是什么。 这也就导致她在婚礼当天目瞪狗呆,差点就出了差错。 师叔者乃神人也!这样的东西都可以研制的出来,她都没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震惊了! 第八十四章 傅斐鱼在苏州暂留了大概五天, 花了两天的时间看了一下方大人送过来的资料, 大概清楚了南京一带的驻兵和赋税收入后继续启程。 等到了浙江后,队伍前进的脚步慢了下来。比起南京来说,浙江对两人而言都有些陌生,上一次一起过来也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 当时还顺带把嘉兴府的盐场搞到了手。 “轻尘还记得嘉兴知府吗, 当时我们在嘉兴的时候他可没少干坏事。”傅斐鱼的记忆力还是蛮好的,在看到嘉兴知府后就想起了当时发生的事。 “好像是变相收取贿赂来着。”牧轻尘皱眉思考了一下, “好像还和四海帮的人有勾结。” “对,就是他。”傅斐鱼眯了眯眼,视线移到了窗外, “不够后来他好像又掏空家底采买了许多物资送到了湖广去,估计是被阿姐收拾了一番。” 嘉兴知府现在可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在听到傅斐鱼被封为瑾亲王的时候,他差点一脑袋就昏过去了。如今浙江和南京都是瑾亲王的封地, 要是他记仇的话, 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后来自己虽然投靠了圣上, 但那可不代表自己可以洗脱身上的罪名, 指不定就是特意把自己留给瑾亲王亲自收拾的呢。 这样一想后,嘉兴知府就更加寝食难安, 导致他在接驾的时候脸色尤为难看。 “嘉兴知府是那一位?”傅斐鱼一样就认出了有些特别的嘉兴知府。 “下官在, 下官见过王爷。”嘉兴知府跪在地上,忍不住开始流汗。 “我瞧着知府大人脸色好像有些差,是最近公务太忙了?”傅斐鱼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既然他撞到了自己的手里,自己也该有些表示才是。 “回王爷,是下官自己的问题,年纪大了就容易生病。”嘉兴知府任由额头的汗沿着脸颊滑下,跪在地上一点也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傅斐鱼笑了笑,“既然如此,不如让大人换个清闲一点的职位?” 王爷果然记仇了,嘉兴知府听到傅斐鱼的话后反倒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自己的小命是保住了,只不过会被发派到一个比较清闲的地方而已。 “王爷说的是,我还是换个比较清闲的差事为好。”嘉兴知府讨好得说道。 真是一点骨气也没有啊,果然有了身份以后就是不一样,这从她口里说出来的话都有分量了许多。 “布政使大人,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傅斐鱼有些兴致缺缺的说道,以权压人固然好,不过用多了也就有些无聊了。 “下官谨遵王爷吩咐。” 浙江的布政使是一个比较有才情的人,邀请傅斐鱼参加的什么游湖大会,顺便担任一下一年一度的诗会评审。 游湖大会并不是官方组织的活动,而是地方自带的传统节目,听到上面有许多新奇的表演时,傅斐鱼也就开口答应了下来。 作为身份崇高的亲王,傅斐鱼和牧轻尘登上了一艘整整有三层的游船。在最上面一层的甲板上站着,可以俯视西湖上大部分的游船。 “王爷,那边就是搭建在湖中央的戏台子了,都是当地富户组织的,花钱让大家热闹一番。”布政使在一遍解释着,顺带介绍了一下浙江排的上好的几个世家和商户。 傅斐鱼听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她可是打算当甩手王爷的,没打算掺和到这事情里面。 见到傅斐鱼的反应平平淡淡后,布政使的眉头细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瑾亲王怎么看都不像是有意大位的人啊,那些人的担心多余了吧。 浙江的布政使也算是傅斐宸的人,不过他和南京的方大人不一样。方大人算是太后亲族那边的人,而他则是在五年前投靠了傅斐宸,并借着着一股东风做到了布政使这个位置上。 比起方大人等人对傅斐鱼无条件的信任,江布政使对如今的瑾亲王还是抱有一定的戒心的,十分担心瑾亲王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让自己的野心膨胀起来。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有南京浙江作为封地,且有两万亲兵的瑾亲王可不好对付啊! “请王爷好好欣赏美景,下官就先退下了。”江布政使没有轻易得出定论,寻了一个借口就先离开了。 江布政使的试探非常隐秘,傅斐鱼并没有发现,在闲杂人等退下后,更是方便了她和牧轻尘过上二人世界。 “轻尘你看,那些杂技都应该是真的吧。”傅斐鱼指责湖中心的戏台子说道,“能吞下利剑的人可不是武功好就可以做到的。” “应该是吧。”牧轻尘自从习武后目力也提高了许多,远远的就能看清台上表演的节目。 “哦豁,那个剑还蛮长的,估计是从小就开始练习了,不然可做不到。”傅斐鱼一手撑在游船的栏杆上,饶有兴致得说道。 看着吞剑的人完好无损的把剑从口中拿出来后,现场马上响起了一阵喝彩,都在鼓掌叫好。 表演完吞剑以后,下一个节目是当众表演缩骨功。看着一个高挑的大汉躲藏进一个窄小的箱子里后,牧轻尘也不觉鼓掌叫好。 “斐鱼,你会缩骨功吗?”牧轻尘一脸惊叹,觉得自己又涨了一些见识。 傅斐鱼眨眼,这个她还真的不会,“我一般跟着师傅都是学习剑术的,术业有专攻,比起剑术来缩骨功用到的地方有限。” 牧轻尘本就是随口一问,听到傅斐鱼一本正经的解释后来脸上的笑容又多了一分。 “确实,斐鱼的剑术是我见过最好的,没有人是斐鱼的对手。”牧轻尘随口就是彩虹屁。 那当然了,我可是非常优秀的。傅斐鱼在心里已经把尾巴翘得高高的了,当时表面上还是一副谦逊的表情。 “虽然我剑术很好,当时师傅、柏素师叔还有师姐的剑术是排在我前头的,我大概也就是数三数四的水平吧。” 牧轻尘笑了笑,侧过头亲了傅斐的脸一口,“那也很厉害了,足够我学一辈子的。” “学无止境,或许到了几十年后,轻尘你会比我厉害呢。” “那估计不太可能,我可是比你晚习武了十几年,哪里可以这样快的超过你。” 伴随着两人说笑的声音,变故突发,巨大的爆炸声突然从湖面上响起,许多蒙面的黑衣人拿着利剑直直的朝着傅斐鱼冲过来。 保护王爷!十三等人迅速从暗处现身,抽出手里的佩剑挡在了傅斐鱼的面前。 察觉到湖面上的动静后原本守在一楼和二楼的护卫也飞快的冲了上来,一圈一圈的直接用身体死死的护住了傅斐鱼和牧轻尘。 “王爷,您还是先到二楼避一避吧,等下官先拿下这些刺客。”江布政使的反应很快,马上就上来想要把傅斐鱼带到比较安全的地方。 傅斐鱼皱眉看着不远处十三和刺客的交手情况,“不用,那些人不成气候。” 这一批来刺客武功一般,算起来也就是勉强的二流水平,除了头领可以和十三等人打成平手以外,其他的人一对上内卫就是死。 至于一般的官兵,唯一的作用就是在刺客被砍残废以后趁机把人控制。 为首的杀手见到这一边倒的情况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虽然知道自己迟早会被抓到,但是这也太快了一些吧,他连傅斐鱼的身边都到不了! 想到自己接到的任务后,刺客头领直接不躲不闪的挨了十三一剑,借此从战局中脱身,直挺挺的朝着傅斐鱼冲来。 “无能宵小。”傅斐鱼是一点也不慌张,在头目打退几个士兵后直接抽出佩剑冲了上去。 把内力灌注到剑身上面,直接破开了头目的防守,卸下了他拿剑的胳膊。 见到鲜血朝着自己喷溅出来的时候,傅斐鱼微微侧身躲开,顺脚踹了一下,彻底让头目失去了抵抗能力。 “江大人,把这些刺客都带下去审问吧。”傅斐鱼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方帕,一边说一边仔细的擦拭着手里的佩剑。 听到傅斐鱼的命令后,江布政使合住了自己快要惊掉的下巴,连声应好。 他怎么就忘记了呢,眼前的这位王爷可不是一般的权贵的,人家可是师从国师呢,论起武功来,在场的怕是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当着自己的面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江布政使自然一点都不敢懈怠,抓到刺客后就马上审问。饭都不带吃的审问到了深夜后,才算有了一个勉强的结果。 看着手里这一份供词,江布政使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这样的东西怎么可以让瑾亲王看到呢,这肯定是有心人使的挑拨离间之计! “江大人,如果确认无误的话,这份供词我就带走了。”十三不咸不淡的说道。虽然他也不太相信这一批刺客所谓的招供,但是供词上既然这样写了,他也要及时的把消息带回去。 江布政使又拦不住十三,在仔细的看了一边供词之后,只好让他带回去先复命。 傅斐鱼和牧轻尘的作息比较规矩,在十三回去的时候两人已经躺下休息了。十三跟在傅斐鱼身边也已经很久了,自然知道这个时候是不方便去打扰两人的。吵醒了王爷还是轻的,要是搅和了王爷好事的话,指不定要被王爷怎么罚呢。 十三一走,江布政使就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连夜又写一份密信出来,喊来信任的下属快马加鞭送到京城去。 在江布政使看来,这些人的计谋十分愚蠢,但架不住自己敲不开他们的口,审问出来的都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的内容。 唉,也不知道瑾亲王到底有没有存了那种心思。没有到好,倒是有的话,就可以在今天发生的事情上大做文章了,到时候圣上可讨了好。 等到翌日的太阳慢悠悠的从东边升起来的时候,傅斐鱼和牧轻尘才从床上下来,在用早膳前是惯例是一个时辰的练剑时间。 等到傅斐鱼重新洗漱完换好衣服后,十三才把昨晚得到的供词递了上来。 “这些就是昨晚那些刺客的供词?”傅斐鱼随手结果,看着厚厚的一沓纸动了动眉头。 “王爷,这些都是属下和布政使大人一起连夜审问出来的。”十三恭敬的答道,“不过那些刺客嘴硬的,这些证词的真伪属下不能确定。” 傅斐鱼点点头,把供词展开来浏览。 “荒唐!”傅斐鱼略略看了几眼后,脸上就出现了一丝怒容,“那些刺客当我是笨蛋?这样荒谬的话也编造的出来!我和阿姐的感情好着呢!” 傅斐鱼生气得说着,“十三,你再去审问他们一遍,如果他们什么都不愿意说的话就就地处决吧。” “是。”十三领命退下。 “怎么了,那些刺客说什么了?”牧轻尘好奇的问着,“是和圣上有关系吗?” 傅斐鱼哼了一声,把手里的供词递给了牧轻尘,“轻尘你自己看看就明白了,那些刺客简直就是把我当成傻瓜了。” 牧轻尘展开供词看了看,扫过前面的几段话后眉头也皱了起来,“这其中的挑拨之意也太明显了一些吧。” “就是说,那些人难道不知道我和阿姐的感情极好?”傅斐鱼不屑的说道,“阿姐自从登基后都快每天睡不饱了 ,不把我拉去当苦力就不错了,哪里会派人来刺杀我来解决什么后患。” 那些刺客和他们背后的人估计都是蠢笨如猪,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也差不多到了该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了。 在十三回到大牢的时候,江布政使还在提审那些刺客,看着他眼底的青黑,估计是一晚上都没有休息。 “江大人,王爷派我来再审问一边刺客。”十三抱拳说道。 “大人请。”江布政使也是年纪了的,这一个通宵的审问也有些扛不住,全身靠在椅子上闭眼假寐。 十三的审问方式很简单且暴力,直接抽出了手里的佩剑,把它放在了男人最重要的位置。 “我再问你一次,是谁派你来的。”十三冷着脸说道,“要是你在乱说,后果你明白的。” 这谁抵得住,刺客一下冷汗就出来了,脸上满是挣扎。 “三、二、一!”十三说道做到,看着刺客没有一点反应,手上剑一挥,直接喷出了血。 “啊!”一声凄惨的叫声在大牢里响起,刺客脸上瞬间惨白。 瞧见同伴凄惨的下场后,剩下的几个刺客脸上都闪过了挣扎的神色。 死亡不可怕,怕的是死无全尸,而死无全尸其中最怕的就是没了子孙根,这样的人就算投胎了下辈子也是要当太监的啊!那可是要断子绝孙的! 江布政使看到十三的手段后也吓了一挑,这样的手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这般的审问方式也就只有内卫出身的人才会这样用了。 “其他的人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如果你们都没有话说的话,那我的剑也就不客气了。”十三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样的笑容落到了其他刺客的眼里可就刺眼极了,如此丧心病狂的人,怎么就被他们遇见了呢。 十三的威胁很是吓人,但是这些刺客来的时候本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所以也就是苦苦挣扎了一番后也都认命了。 见着这些刺客一个个都很有‘骨气’,十三也不急直接从头领开刀,然后一个个先割后杀,给了后面的人很多的压力。 “诶呀,只剩最后一个了,快完事了。”十三笑眯眯的说着,直接把剑放在了他的下身,“三、二、一……” “我说,我说!放过我吧,我什么都说!”这这人是刺客里面年纪最小的,在看到自己的前辈一个个的死去后,心里终于扛不住崩溃了。 “你想说什么?”十三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认了就好,没有白费他一个个的阉割下来。 “我不知道和头领交易的具体是谁,但是我知道他是朝廷里的官员,是京城的官员,品级应该很高,他出手很阔绰的。”刺客咽着口水,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一股脑的吐露了出来。 “我知道的都说了,你给我一个痛快吧。”刺客闭上眼说道。 十三并没有马上动手,而是开始用一边的酒清洗着自己的佩剑,“你见到过那个和你们交易的人吗?” “这个……当时我在首领身边待命,在他进来的时候见到过他一眼。” “很好。”十三脸上的笑意更深,“恭喜你获得了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你愿意跟着我们去把那个人找出来,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真的?我可以活下来?”刺客瞪大眼,脸上的表情满是不可置信。 在接这个差事的时候头领早就说过了,是十死无生的任务,所有也给了他们许多安家用的银子。 “自然,我们家王爷一向赏罚分明,你刺杀王爷是死罪,但是如果将功补过把幕后黑手找出来,王爷也愿意放你一条生路。” 活下来这样的诱惑太过于诱人,在加上刺客本就招供了许多信息,几乎没有经过多少时间的思考,他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我帮你们找到人,不过我希望祸不及家人,就算你们事后翻脸,也请不要波及到无辜的人。” 十三笑而不语,示意一边的狱卒把刺客放下来。 这个刺客到也有些自知之明,不过以后的事情,就要看王爷的意思了。 见到十三从刺客口里问出幕后黑手后,江布政使也松了一口气。 “此番多谢大人帮忙了。”江布政使拱手道谢。 “布政使大人言重了,这些都是王爷的吩咐。”十三面色如常的说道,“今天早上王爷一看到所谓的供词就知道有人要离间圣上和王爷的感情,所以特意派我来再次审问一边。” “如果这些刺客依旧污蔑圣上该如何处理?”江布政使小心的试探着十三的态度。 “这个简单。”十三把擦拭干净的剑收回剑鞘里,“全部杀了便是。” 江布政使点了点头,心里稍稍对傅斐鱼放下了一些戒心。 刺客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那个愿意配合的刺客也在重兵押送下送到了京城,等候傅斐宸最后的决定。 大概是刺客太过无能,傅斐鱼倒是没有被那天的事情打乱了安排,依旧带着牧轻尘如约的参加了诗词大会。 这个诗词大会说白了就是浙江内所有有名望的读书人共聚一堂,然后由德高望重或者地位高的人出题、他们作诗罢人。 其中最为出彩的人会在往年会获得布政使亲自接见,至于今年,在傅斐鱼来了以后自然就变成由瑾亲王亲自接见了。 浙江一带的学子都不是那些古板的人,瞧见傅斐鱼带着牧轻尘参加后一个个都拍起了牧轻尘的马屁。 什么佳人倾城,神仙鸳鸯的诗词不要太多。 大概是有档次的马屁听起来比较舒服,傅斐鱼对那些拍了马屁的人都露出了笑脸,几个拍的好的,还单独说了几句勉励的话。 这些而言对傅斐鱼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但是落在这些学子的眼里就是天大的荣耀,一定程度上代表圣上的同胞弟弟,瑾亲王认可了自己的才华! 诗词大会如火如荼的举办着,傅斐鱼在其中并没有掺和太多,就是意思意思的取了一个主题。具体评判的规则还是照旧,她的存在更是是一个吉祥物一样。 最后胜出的杭州本地的的学子,在诗词大会结束后傅斐鱼也非常给面子,直接大手一挥就包下了杭州府最好的酒楼,直接请所有的学子吃饭。 至于那一位最为出色的学子,自然是到雅间和傅斐鱼一同用饭。 胜出的学子名为邢修 ,生的唇红齿白,看起来也年龄也不过堪堪及冠。 “王爷,学生有一个大胆的提案,不知道王爷能否听学生一叙。”邢修恭敬的行礼,在两人都入座后才敢坐下。 “什么提案,你尽管收。”傅斐鱼笑着说道,态度非常和善。 “王爷,学生觉得应当给这天下的女子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进学、科举、为官的机会!”邢修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激动。 “给女子一个机会?”傅斐鱼挑眉,当即对这个一点表现出来了兴趣,“你说来听听。” “王爷,如今圣上是您的胞姐,这就足够代表女子有些时候也是可以胜过男子的。”邢修壮着胆,说出了这一番听起来有些冒犯的话。 毕竟傅斐鱼现在的身份可是男子,邢修的话可以算是直接冒犯到了她,说她不如傅斐宸。 不管事实是如何,邢修当着傅斐鱼的面说这些就足够傅斐鱼翻脸了。 第八十五章 傅斐鱼再一次打量着面前这个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的邢修, 眯着眼问道, “你的胆子倒是大的很啊,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如圣上呢?” 完蛋,难道自己赌错了? 邢修心里一慌,不过她话都已经放出去了, 如今想要收回也来不及了, 还不如继续试上一试呢。 “我虽然不知道您的能力如何,但是在我眼里圣上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有圣上的领导,我大周朝的百姓定可衣食无忧路不拾遗。” “你倒是蛮会拍马屁的,要是阿姐听到或许会很开心。”傅斐鱼笑着说道, “不过你说的也没有错,阿姐确实比我适合当皇帝。” “你这个提议有些意思,不过你就想单单凭借这一句话来说服我?”傅斐鱼把身体靠在椅子上,微微眯眼着看邢修。 “话, 动动嘴皮子就可以说, 但是做呢?你觉得要想让女子入学、科举甚至为官, 要如何去做?” 听到傅斐鱼的话后邢修松了一口气, 看来瑾亲王和圣上的关系还是极好的。 这就对了,两人可是同胞姐弟呢, 关系好才是对的。 “学生觉得应该从建立学堂开始, 尤其是在京城附近,上行下效最好是让官员先把家里的姑娘送到学堂去,等到她们闯出一片名堂以后, 下面的人自然也就会效仿着去做了。”邢修恭敬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大臣们会同意?万一他们反对呢?”傅斐鱼问道。 邢修笑了笑,话语里十分自信,“学生觉得发生这样事情的可能性比较小,如果真的办起了女子学院,那些官员家的女眷是最先得利的一批人。家里可以多一个可以做官的孩子,没有官员会不开心的。” “你说的倒是简单,如果有人认为女子根本不需要上学,只要嫁一户好人就够了呢?”傅斐鱼接着问道。 “王爷,这个问题就需要圣上和您一起来解决了。”邢修说着顿了一下,偷偷的观察了一下傅斐鱼脸上的表情后才继续开口,“如今圣上也是女儿身,要是这所学堂是由圣上第一个提出举办,并且由圣上和您担任名誉院长的话,那些大臣怕是挤破了脑袋也会把家里有天分的孩子送进来。” “阿姐日理万机,哪里有空搞什么小书院,而且我大周朝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单单每年取到的进士举人就不计其数了。”傅斐鱼像是故意和邢修唱反调一样,一口气就否决了他的全部提议。 “王爷,话不能这样说的,许多女子身上也是有经世之才的。”邢修没想到傅斐鱼会突然变脸,脸上的自信一下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张。 他努力了那么久,才遇上这样一个好机会,他怎么可以放弃呢。 “对了,你身上是个什么功名?”傅斐鱼挑眉看着邢修,在他的慌张之下看出了一些有趣的地方。 “这个、学生……”邢修支支吾吾的,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学生身上没有功名……” “没有功名?”傅斐鱼表现出一丝惊讶,“据我所知,参加今天诗会的人可有不少举人啊,你的才华绝不在他们之下。” “还请王爷恕罪。”说着邢修突然站了起来,撩开衣袍跪在了地上,“学生有一件事情想向王爷坦白。” “什么事情?” 邢修弯下腰磕了一个头,“学生其实是女儿身,还望王爷宽恕我欺瞒性别的过错。” “你是女儿身?”傅斐鱼轻哼了一声,“怪不得你上来就要提议开女子学堂,原来是为了自己谋福利的。” “学生承认刚才却有私心,但是据学生了解,单单是杭州就有许多闻名的才女,她们也是熟读四书五经,知晓古今的,才学并不在学生之下。”邢修说着,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有信服力一些。 邢修的话听起来说服力还是有一些的,毕竟她也是从浙江一带学子里面脱颖而出的,抛开性别不说,她的文采确实这些人里面最出众的。 “那又如何,有才华的人千千万万,少几个不少多几个不多啊。”傅斐鱼笑眯眯着说道,像极了那种大反派,故意给邢修希望,然后又给她绝望。 “学生……”邢修听到傅斐鱼不以为意的话后有些伤心,瑾亲王自己就了解不了自己的感受呢,难道是因为瑾亲王是男子,所以不能感同身受?还是瑾亲王觉得女子只要呆在家里乖乖的就好了? 可,瑾亲王应当不是那种迂腐的人啊! “好了,斐鱼你不要逗她了。”牧轻尘忍不住开口,放在桌子下面的手轻轻的捏了捏傅斐鱼的腰。这人是越来越坏了,自从及冠之后很多方面就都不一样了,现在闲的都有心思欺负人了。 “本王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傅斐鱼轻哼了一声。 牧轻尘睨了傅斐鱼一眼,对着地下跪着的邢修说道,“你先起来吧,我倒是觉得你说的话很有道理。” 邢修有些惊喜的看着牧轻尘,但没有傅斐鱼的命令又不敢轻易从地上起来。 “轻尘让你起来,你起来就是。”傅斐鱼无所谓的说着,“既然轻尘你觉得不错,那你就把你的这些想法都写成一个折子,等到我回去京城的时候帮你转交一下好了。” “多谢王爷,多谢王妃!”邢修喜形于色,这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好了,菜都上桌了,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傅斐鱼很满意邢修对自己的称呼,态度一下就和善了许多。 邢修肚子是真有墨水的,既然傅斐鱼都开口说边吃边聊了,她也没有放过这个好机会,把自己认识到的那些有才华的女子全部推荐了一遍。 如果邢修说的都是真话的话,那几个女子的才华都堪比进士了,只要稍加打磨就可以外放为官了。 在傅斐鱼的观念里倒是没有什么女子不得为官的规矩,听到邢修拍了一通马屁后,心里也有了一些想法。 “你对我大周朝的官员制度了解有多少?”傅斐鱼问道。 邢修想也没想就答到,“基本官职和规矩的学生都知道。” 傅斐鱼:“那你可知道一府通判的责任?” 邢修点头,“学生知晓,通判是各地州府手下掌管粮运、家田、水利和诉讼等事项,对州府的长官有监察的责任。” “不错,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通判好像是没有定员的,你觉得你可以胜任杭州府的通判吗?”傅斐鱼说着,审视的眼神落在了邢修的身上。 “这……学生虽然在文采不错,但都是纸上谈兵的多,学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邢修老实的说道。 “这个简单,你刚才不是推荐给了本王许多才女,本王记得有一个还修撰了当地的山水志是吧?”傅斐鱼摸着下巴说道,“你如果遇到麻烦就让她们帮忙好了,毕竟是你自己说她们都有经世之才。” “如果有姐姐们的帮忙,那学生还是有信心的。”邢修赶紧说道。 “好,本王就任命你当一年的杭州通判,粮运、家田、水利和诉讼等事你都可以直接干预。”傅斐鱼拍板做下了决定,“一会我就和江大人只会一声,如果你一年后可以带人做出成绩,我就让阿姐开始筹备女子学堂。” “学生谢过王爷,多谢王爷成全!”邢修开心的说道,看向傅斐鱼和牧轻尘的眼神都快发光了。 浙江是傅斐鱼的封地,一个小小的六品通判的任免权她还是有的。江大人在听说担任的人是个女子后,眉头细不可查的跳动了一下,有些惊讶傅斐鱼的要求。 “江大人,是我的决定有什么不妥吗?”傅斐鱼挑眉问道。 “不是,是下官刚才走神了,下官马上去准备官府的文书。”江布政使弯腰说道,心里的疑惑依旧没有解开。 瑾亲王这是为了拉拢这些有才华的女子?可这些人怎么看都是会天然偏向圣上的啊,难道里面有他不知道的门道? 江布政使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得先按照傅斐鱼的要求,把邢修任命为了通判。虽然她是女子,但因为是傅斐鱼亲自任命的,其他的通判甚至同知知府都不敢怠慢她,基本都是有求必应。 邢修在刚刚上任的时候也是非常忐忑,好在身边有许多助力,磕磕绊绊的也把这把这个通判当的有模有样,赶在傅斐鱼离开前还平反了一桩冤案。 “邢修还真是有两下子啊。”傅斐鱼看着十三递过来消息,嘴角微微扬起,“轻尘,你有兴趣当官吗?” “当官?我要当什么官,单单瑾亲王王妃的名头就够了吧?”牧轻尘懒洋洋的说着,“而且你不是帮我要了一个县主的名头?” 最近两人天天泡在家里研究这个研究那个的,拖了傅斐鱼的福,她的现在的武功进展飞快。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县主什么可没有什么实权,而且阿姐也没有给你划分什么封地。”傅斐鱼摸着下巴说道,“不过不当官也有不当官的好处,要是我们两人在朝中兼任了什么职务,阿姐肯定会趁机压榨我们。” “这个确实。”牧轻尘认同的点头,“不过我觉得就算斐鱼你没有在朝廷中担任职务,圣上多半也会拉你当壮丁的吧。” “那应该不至于吧。”傅斐鱼思考一下,“轻尘,等我们大婚,我们就离开京城去四处走走。” 不管会不会被当壮丁,先走为妙。 傅斐鱼的想法是很好,但是早早就打算好的傅斐宸哪里会给自家妹妹跑路的机会呢。 在傅斐鱼把邢修的折子交上去的时候,傅斐宸就趁热打铁把建造书院的事情交给她了。 “阿姐,我和轻尘马上就要大婚了,我这几个月要筹备大婚的事情,恐怕没有时间帮你的忙了。”傅斐鱼一副无能力为的样子,努力的想要把自己身上的锅甩掉。 她和轻尘都还没有成亲,阿姐就如此迫不及待的安排她干活,这要是成亲了还了得。 “不急不急,我就是想把这件事情交给你,至于什么时候去办小飞鱼你自己处理就好。”傅斐宸笑眯眯的说着,眼里满是打好的小算盘,“而且大婚的章程,就尽管交给礼部去头疼吧,我已经吩咐他们按照亲王最高的待遇俩准备了。” 如今她和子青的感情正入佳境,可不能因为这繁杂的政事影响了两人的甜蜜事时光。 “对了,小飞鱼你不是在浙江一带遇上刺客了吗?那些刺客背后的人已经有有些眉目了。”傅斐宸接着开口说道,一下子就把话题给扯开了,完全没有给傅斐鱼拒绝的机会。 “幕后的人是谁?”傅斐鱼一下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了过去,“是江大人送来的那名刺客指认的吗?” 傅斐宸点了点头,眼里多出了一抹厉色,原本她在登基后打算把当时的事情翻篇的,但架不住那些家伙心思是在套太多,都把主意打到小飞鱼的身上了。还敢派人去刺杀小飞鱼,这让她如何容忍得了。 “我基本都查出来了,是以前支持傅瀚武的那几个官员。”傅斐宸嘴角的笑容有些残忍,“不过这件事情查起来牵连甚广,一经定罪许多人的脑袋都要落地了。如今你马上就要大婚了,这些不吉利的事情就先往后压一压吧。” 关系到自己的婚礼,傅斐鱼也就不多说什么了,“阿姐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被那些笨蛋挑拨离间成功的,如果他们找上门来的话,我就直接把那些当做证据送给阿姐。” 傅斐宸点头,“这样更好,有了证据以后清算起来也方便了许多。” 姐妹两人算上一算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面了,难得今天傅斐宸处理完了政务,就顺道留了傅斐鱼吃饭。 牧轻尘在一进宫都是时候就被叶子青拉走,如今正在养心殿里唠嗑着。 “轻尘,我可以询问你一些问题吗?”叶子青说着说着脸就红了,向师妹请教那些问题什么的,感觉还是莫名羞耻啊。 牧轻尘的心思通透,见到叶子青这般扭捏的模样后就猜到她大概要问些什么了。 “师姐直说便可,我们都是一家人。”牧轻尘的脸皮已经练出来了,一点也不忌讳和叶子青谈及到某些事情。 “咳咳,就是,轻尘与小飞鱼一般都是多久同床一次?”叶子青小声的问着,耳朵都红得通透。 “这个啊,我们两个的身体都比较好,额,如果不是身体原因,基本一两天就会同床一次。”牧轻尘斟酌着说道,稍稍改变了一下次数。 “那同床的时间呢?”在问出第一个羞耻度爆表的问题后,第二个同样羞耻的问题就比较容易说出口了。 “这个啊,我没有仔细记,大抵是一个时辰?”牧轻尘眨眼说道。 那种事情做起来固然快活,但是也是非常消耗体力和内力的,一天一个时辰足够了。 叶子青点点头,默默的把时间记下。 看来阿宸还是太放肆了,每个晚上都要拉上她你折腾一个时辰我折腾一个时辰的。要是再不加节制,指不定都耽误上朝了。 在牧轻尘和叶子青在交流某方面心得的时候,傅斐鱼姐妹两人还在有说有笑的过来呢,两人都一起坐在御撵上,一点都不避讳。 笑的正开心的傅斐宸也不知道自家媳妇听信了自家妹媳的话,打算从今天晚上开始就把快乐时光砍掉一半。 一顿午饭用的宾主尽欢,为了方便自家妹妹可以在宫内歇息,傅斐宸非常大手笔的把后宫一座非常大的宫殿送给了傅斐鱼,并且许诺她任何时候都可以入宫留宿。 傅斐鱼虽然是笑眯眯的答应了,但是心里却没有打算来住这样的宫殿。 笑话,她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还可以被抓壮丁,要是自己真的住在里面了,还不得忙死。 如今傅启明和闻若云已经卸下了身上的担子,在傅斐宸登基后,久居京城的两人就开始装扮成普通夫妻四处游览,享受悠闲美好的退休时光。 傅启明和闻若云走的是开心了,但是傅斐宸却时时刻刻都在担心让人的安危,就算她派了二十个武功高强的内卫随行,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放心。 到了今天,她也总算是了解到了当初傅启明和闻若云的担心。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也忧啊! 傅启明事情暂且按下不提,在夜色笼罩了皇城的时候,傅斐宸终于从叶子青的口里得到了让她震惊的消息。 “什么?子青你今晚不和我一起睡了?”傅斐宸听到这话后如临大敌,“子青,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你尽管说,我都可以改的。” 傅斐宸瞬间就从高高在上的君主变成了一个没人爱的小可怜,“子青,你不要离开我啊。” “阿宸,我只是说不和你一起那个,睡我还是会睡在你身边的。”毕竟保护的安全也是我要做到的。 “这样?”傅斐宸皱眉,默默在心里算了一下日子。不对啊,子青的月事才刚刚过去,没道理会身体不方便的啊。 傅斐宸试探的开口,“子青,你是月事提前到了?” 叶子青摇头,“我的身体没有问题,只是我觉得我们不应该这样荒淫无度。” “荒淫无度?子青你再开什么玩笑,如今都已经是晚上了,而且我们已经很有节制了,都没有整夜寻欢作乐的。”傅斐宸有些炸毛的的反驳,刚刚尝到同床甜头的她怎么会轻易的放弃呢。 “这不一样,你不能这样说。”叶子青一本正经的分析着,“如今你已经是皇帝了,每天早早的就要起来上朝,如果过于沉迷□□的话,总有一天会影响到你正常上朝的。” “可子青你不是有内力吗?到时候帮我疏通一下经脉,我又是精神抖擞的了。”傅斐宸不解的说道,明明是两个人的快乐,为什么子青会突然这样说。 “不行。”叶子青坚决的摇头,“阿宸你的武功还不到一流的境界,每天都这样会受不住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伤了身体。” “可是……” “好了,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叶子青的态度开始强硬起来,“如果阿宸觉得你做不了柳下惠的话,我可以在外面的软塌上休息的。” “我可以,我能行,子青你别走。”傅斐宸手疾眼快的把人抱住,“我听你的还不行,今晚什么也不干,我抱着你就睡觉。” “好。”叶子青点头,非常满意傅斐宸的配合。 大约过了一刻钟以后,傅斐宸默默的睁开了眼睛,手开始不规矩了起来。 “阿宸,你不想我点了点穴道吧?” 傅斐宸:…… “我就睡了。”傅斐宸无奈的说道,把心里刚刚冒起来的东西狠狠的摁灭。 真是的,要是让她知道谁在子青耳边乱叨叨,她一定要好好罚她! 真是太气人了! 与此同时,在傅府的傅斐鱼和牧轻尘正忙着复习核心价值观,等到夜半三更才算堪堪复习完,整理了一遍书本后才放松的躺在了床上。 “斐鱼,刚才我们这般那般了多久?”牧轻尘想到自己白天和叶子青的对话,后知后觉的问道。 “嗯?轻尘是说做那种事情的时间?”这问题一下把傅斐鱼给问懵了,这个她也没有记啊。 牧轻尘皱眉,心里闪过一丝不妙,“如今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快子时了。”傅斐鱼答道。 “不好,我白天说错话了。”牧轻尘皱眉说道,如果现在快要到子时的话,那么她们同床的时间应当是两个时辰才是。 “你说错什么了?”见着牧轻尘脸上的慌张,傅斐鱼也不觉得紧张了起来。 “就是,我同师姐说我们这般那般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牧轻尘严肃的说道,“是我说错了。” 傅斐鱼:…… 我的轻尘媳妇诶,这样事情你怎么可以和师姐在白天讨论呢,真是怪羞人的! 第八十六章 既然错误已经犯下, 那就让这个错误变成永远的错误吧, 横竖自己现在有不能追到皇宫里吧叶子青摇醒,然后说自己白天口误了吧。 牧轻尘在心里默默的向叶子青说了一声抱歉,转头就靠着傅斐鱼睡着了。 其实自己和斐鱼偶尔也是会一个时辰的,换一个角度来想的话, 自己说的也没有错吧。 * 因为牧老爷和牧康宁的关系, 牧轻尘和傅斐鱼婚礼的地点定在了京城。为了表示自己对这一次婚礼的重视,傅斐宸特意把皇宫贡献出来, 用来当做两人成亲的地方。 牧夫人和牧子轩住的宅院是傅斐鱼采买的,离傅府不远,这样也就意味着牧府离皇宫的距离也不远。 “王爷属下去实地勘察过了, 牧府距离皇宫的距离正好是十一里。”十三恭敬的答道。 傅斐鱼满意的点头,“这样正好,十三你去配合礼部的人,先把路线确定下来, 到时候务必保证红妆十里。” “是。”十三跟在傅斐鱼的身边已经很久了, 执行命令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转眼离婚期就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 傅斐鱼也忙活了起来, 时不时的就往礼部走一趟查看婚事的进展,次数一多后大婚的流程就了然于心了。 就在傅斐鱼走出礼部办事厅的时候, 蹲点的一个小厮就现身拦在了她的面前。 “王爷, 我家大人想请王爷一叙。”小厮恭敬的说道。 “你家大人?”傅斐鱼挑眉,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厮,“不见。” “还请王爷留步, 我家大人是刑部的左侍郎,这一次派我来请王爷是有要事相商。”小厮继续说道。 “来人,把这个小厮给我拖下去,打二十大板以后从哪里来丢哪里回去!”傅斐鱼皱眉说道,说辞含糊,一看就是来给自己挖坑的。 “王爷,小人真的是有要事请王爷过去一趟,还请王爷……”小厮的话还没有说就被宫内的侍卫堵住嘴拖下去了。 真是蠢死了,这都还没有出皇城呢,就敢这样大大咧咧的找上门,还是真的以为自己对朝廷里的这些事情一点都不知道的。 刑部左侍郎,看来当初的刺杀也有他一份功劳了。 这一顿板子下去后,小厮就有些半死不活的了。等到他被拖回去以后,刑部侍郎不由得气上心头。 “这个瑾亲王还真是不知好歹,难道他还真的以为圣上会好好对他,指不定过几年坐稳了位置就去清算他了呢!”刑部侍郎有些气急的说道,也顾不得场合了。 “稍安勿躁,我们这样做的本意就是试探他一下罢了。只不过是打了一顿板子送回来,指不定就是做戏给圣上看的呢。”王大人倒是一点也不慌张。 按照他的计划,如今傅斐鱼已经对傅斐宸心里隐隐有了戒心。况且那一批刺客已经全部死了,他们到死都不改口的话,就算傅斐鱼现在不相信,以后的某一天也会相信的。 王大人是个精于算计的人,在他看来在傅斐宸在坐稳了皇位后,肯定是容不下自己这位同胞兄弟的。 双胞胎又如何,再好的感情都比不过权利的诱惑。要是傅斐鱼被封为了一个闲散王爷还好,但太上皇在退位的时候偏偏把最富庶的地方送给了他当封地,而且还允许他拥有亲兵两万。 只要傅斐鱼够大胆,把王府的亲兵安置在京城。皇宫里那位怕是寝食难安吧,他就不信两人可以好好的相处下去! 按照一般情况来说,王大人的想法一点逻辑问题也没有。毕竟在傅启明作为皇子的时候,那斗的叫一个腥风血雨,皇子死的死残的残,唯一还活着的几个也都是早早的就韬光养晦,或者是但是根本不够年纪夺位的。 作为经历过那些的老臣,王大人和刑部侍郎的想法到也可以理解。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傅斐宸对于傅斐鱼是不存在什么顾忌的,要是傅斐鱼真的能胜任的话,她干个几年退位也没有问题。或者说,她巴不得傅斐鱼能干一点,最好把朝廷里的麻烦事全部都一手包揽解决了,把快活的时间留给她。 一次简单的试探并不足以让王大人等人放弃,在过了大概三天后,傅斐鱼和所谓的刑部侍郎就在京城来了一个偶遇。 “下官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刑部侍郎作揖行礼。 “侍郎大人多礼了。”傅斐鱼不咸不淡的说道,握着牧轻尘的手紧了一紧,“对了,我前几天遇到一个不知道来路的小厮拦路,还吵着自己的主子是什么刑部侍郎,这样没有规矩的人,应当不是侍郎家里的吧?” 刑部侍郎听到后尴尬的笑了一声,“当然不是,我府里的奴才都规矩的很,决计不会随便拦着王爷的。” “那就好了,我还打了那个小厮板子,要真的是侍郎大人的手下,我还得说声抱歉呢。”傅斐鱼不轻不重的把话顶了回去。 刑部侍郎没想到傅斐鱼是这样一个态度,要知道自己在当官的时候,他连个影子都没有呢。 “王爷,既然我们有缘在这里遇到,不如由下官做东,请王爷用个午膳可好。”心里妈卖批脸上笑嘻嘻,刑部侍郎心里清楚的很,如今可不是和傅斐鱼起冲突的时候。 “轻尘你觉得呢,饿了吗?”傅斐鱼没有马上回答刑部侍郎的话,反而转身柔声询问牧轻尘。 牧轻尘知道傅斐鱼这样做的用意,也配合得说道,“我正好也有些逛累了,侍郎大人愿意做东那是再好不过了。” “好,那就麻烦侍郎大人带路了。”傅斐鱼笑着说道,态度和善了一些。 听到两人的对话后,刑部侍郎的内火更甚。 傅斐鱼这是个什么意思,难道自己一个正三品的刑部侍郎还不上一个小小的商家女。就算她头上按了一个县主的名号又如何,还不是无权无势。 “好的,王爷牧县主这边请。”刑部侍郎用力的挤出一抹笑,脸上的皱纹都因此多了几道。 刑部侍郎出手还是蛮大方的,直接带着傅斐鱼来到了第一楼的雅间,又安排了几个擅长琴艺的姑娘在一般弹奏,看起来颇为雅致。 “王爷是最近才在京城定居的吧。”刑部侍郎笑着给傅斐鱼添茶,“听闻王爷在这二十年里一直在拜师学艺,想必当时的生活条件一定很艰苦吧。” “侍郎大人这是哪里听到的谣言?我在崖山过的很好,父皇母后和阿姐时常都会来看我。”傅斐鱼先是表现自己的惊讶,然后又笑眯眯的说着自己在崖山收到的待遇。 “多亏当时父皇送我去了师傅那边,让我习得一技之长。别的不说,要是以后遇到看不顺眼的人了,随手就可以娶了他们的性命,可谓是杀人于无形啊。” 傅斐鱼说着,视线在刑部侍郎身上停留了一会,差点吓得他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哈哈,那真是太好了,王爷果然非同常人,学什么就精通什么。”刑部侍郎尴尬的拍着马匹,他怎么觉得要是自己再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今晚自己的脑袋就会离开自己的身体了呢。 “还好吧,不过是天赋异禀而已。”傅斐鱼笑着收下了这些夸奖。 在上菜之前傅斐鱼还有能抽出一些时间搭理刑部侍郎几句,等到饭菜上来后就化身二十四孝好对象,开始专心的伺候牧轻尘,把她喜欢的菜通通都挑选了出来,单独堆满了一个小碗。 刑部侍郎把这一幕收进眼底,瞬间在心里有了其他的想法。 看样子瑾亲王很是宠幸这位未来的王妃,不过是一个没有家族的商家女而已,哪里值得亲王这样亲自伺候了。 不过这个商家女的相貌倒是不错,可以把瑾亲王迷得团团转,想必也是有一些手段的吧。如果自己从这个牧县主身上下手的话,会不会有什么奇效? 这样的想法在刑部侍郎的脑袋里转了一圈,等到吃完饭后,就彻底的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看着傅斐鱼细心的帮着牧轻尘擦手擦嘴的,刑部侍郎越发觉得自己的计划可行了,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瑾亲王是真的栽了。 填饱自己的肚子后,傅斐鱼就开口赶人了,接下来的时间都是她留给轻尘的,她可不想在这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正好刑部侍郎有了新的计划,也没有死皮赖脸的跟着,马上就启程去到了王大人的府邸,想要去和他商议一下自己刚刚想出来的好点子。 牧轻尘往刑部侍郎离开的方向看去,眉头细不可查的皱起,“斐鱼,我总觉得他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 “是与不是不重要,反正他也蹦跶不了几个月了。”傅斐鱼笑着说道,没有把刑部侍郎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而已。 牧轻尘明白一点里面的门道,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很快就沉浸在街边的店铺里了。 “斐鱼,这是新出的胭脂,你觉得如何?”没有哪一个女人是不爱美的,牧轻尘当然也不见外。 傅斐鱼一脸严肃的看着面前的胭脂,“看起来成色不错,效果如何不好说。” “公子你请放心,这是我店掌柜最新研发出来的胭脂,都是采用了最娇嫩的花朵,在它们盛开的那一刻采摘下来,然后烘干磨成粉,经过秘法炮制而成的。”小二一看两人衣着华丽,赶紧卖力的推销起来。 “当真?”傅斐鱼挑眉问道,她从小就泡药浴,时间一长体内什么杂质毒素都没有了,就算是顶着一张干干净净的脸都比那些淡妆浓抹的姑娘教好看许多,所以对这些胭脂水粉什么的基本一点了解也没有。 “当真,我们店铺在京城已经开了十年了,如果公子买回去以后有任何问题,本店都可以免费退换,并且赔偿你所有的损失。”小二笑眯眯的说着,这一大串话说的流利极了,“这个胭脂子我们掌柜亲自做的,您别说抹在脸上了,您就算是吃下去都不会有问题。” 哦豁,有点意思,还可以吃下去啊。 “轻尘,不如试一试?”傅斐鱼接过胭脂,伸出手擦了一点在指腹上。 “好啊。”牧轻尘下巴微微抬起,一副要傅斐鱼上妆的样子。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傅斐鱼虽然没有什么实操经验,但也是看过很多次牧轻尘上妆的,有学有样的把胭脂抹在了她的脸颊上,然后轻轻晕染开来。 不错,更加可人了,傅斐鱼的眼神颇为满意。 “小二,拿一面镜子过来。”傅斐鱼吩咐道。 “来嘞,公子您看。”小二反应飞快,很快就把上好的玻璃镜拿了出来。 牧轻尘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看到自己脸上有些不太均匀的胭脂后,有些不悦的挑眉。 “斐鱼,你这边抹多了,这样看起来两边就不均匀了。” “真的?”傅斐鱼一脸诧异,认真的打量着牧轻尘的脸。 “唔……好像真多了一点。”傅斐鱼说着,嘴角微扬,“轻尘不用担心,我马上为你处理了。” 话音刚落,傅斐鱼就顶着小二一脸震惊的眼神,直接亲在了胭脂多出来的地方。 得逞之后傅斐鱼满意的舔了舔嘴唇,哦豁,这个胭脂有点微微清甜啊,味道不错,看来小二没有乱说。 “你……”牧轻尘没有现到傅斐鱼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亲自己,饶是她练出了一些脸皮,但也有些招架不住那么多打量的眼神啊。 反应最快的还是小二,马上一顿猛夸,“公子和这位姑娘真是绝配啊,刚才这一下刚好去掉了多余的胭脂 ,姑娘看起来更加漂亮了呢。” 傅斐鱼点头,“有眼光,给我再取两盒过来。” “好嘞,公子稍等。”小二满口应着,生意成了! 手上提着新买的胭脂,傅斐鱼就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拉着牧轻尘的手,悠哉悠哉的逛着下一家店铺。 牧轻尘心里有些恼怒,用力的捏了捏傅斐鱼的手心,“下次不许突然那样了!” “嗯?”傅斐鱼装傻,“突然哪样?” “你还装,刚才你怎么可以当众亲我,那么多人看着呢……”牧轻尘小声的说着。 “不是轻尘你说胭脂多了吗?刚好小二说了胭脂可以吃,我就顺带试了一试。”傅斐鱼一脸无辜得说着。都怪那些路人的眼神太过放肆,轻尘可是她一个人! “哼,下不为例。” 人是自己选的,胆子是自己放纵的,没办法了,谁叫自己喜欢她呢! 傅斐鱼这边是甜甜蜜蜜的了,但是在皇宫里和临时召集来的大臣们议事的傅斐宸脸色就不怎么好了。 “你说鞑靼那边有异动?”傅斐宸穿着龙袍,头上带着白玉十二旒冕,看起来颇为威严。 “回陛下,据边境的探子回报,好似是他们得知新帝是女子,觉得女子……”有些话说一半大家都明白了,兵部尚书可不敢这个时候撸虎须。 “好一个鞑靼,简直就是不把朕放在眼里。”傅斐宸哼了一声,脸色有些不佳。 生气归生气,但是傅斐宸并不认为鞑靼那边会闹出什么动静来,毕竟自己去年就开始部署调整那边的士兵数量了。要是鞑靼那边的人不够听话的话,她一点都不介意让大周朝将士的铁蹄去踏平他们。 “诸位爱卿有和高见啊?”傅斐宸顺了顺自己袍子,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问着。 “回陛下,以微臣之见,我们应当先派出一部分和鞑靼人谈判,看看他们到底打得什么主意。”比较保守的礼部尚书开口说道。 “嗯,然后呢。”傅斐宸不咸不淡的应着,并没有表态。 “陛下,按照臣的看法,那些鞑靼人就是没事找事,必须要狠狠的教训一顿才是。”兵部尚书身上战功累累,是个当仁不让的主战派。 “不妥,如今陛下刚刚登基,不适合在这样时候大动干戈。”礼部尚书跳出来反对。 “话不是这样说,我倒是觉得让将士们的铁骑直接荡平动乱,更能显得陛下还是天命所归,有陛下在我大周朝的将士就可所向披靡。”兵部尚书坚持了自己的观点,顺便拍了傅斐宸一个马屁。 听到兵部尚书的话后,傅斐宸的脸色好转了一些,脸色颇有些赞同的意味。 能在爬上高位的这些人都精的很,一看到傅斐宸有明显的偏向以后,剩下的几个大臣就开始疯狂附和兵部尚书的意见,顺带不留痕迹的拍了拍马屁。 “众位爱卿说的有理,确实不可以放纵鞑靼人蹬鼻子上脸。”看了底下的大臣吵了一顿以后,傅斐宸慢悠悠的开口,“那么诸位爱卿有什么好的主帅人选推荐吗?” “陛下,臣觉得瑾亲王非常合适。”刑部侍郎大胆的站出来说道,“瑾亲王自小跟着国师大人学艺,想必身手一定很出色,而且瑾亲王还是陛下的同胞弟弟,如果瑾亲王担任主帅的一定会让将士们士气倍增的。” 傅斐宸的脸色不变,嘴角微微扬起,“是吗,其他爱卿有何高见?” “臣认为随意指派以为熟悉边疆环境的将军去即可,毕竟在人数和军备上面我们有绝对的优势。”兵部侍郎站出来说道。 “陛下,横竖这一场也是必胜的战斗,不如让瑾亲王去磨炼一番也好。”王大人开口说道,他虽然身上就挂了一个大学士的名号,但他胜在资历老,学生又遍布天下,说起话来还是很有分量的。 傅斐宸没有马上做出回到,有些凌厉的时间一一扫过大殿上站着的大臣。 过了许久以后,傅斐宸才开口,“瑾亲王如今马上就要大婚了,鞑靼的事情还是派另一个人去为好。” “陛下,不如我们先派出一位将军谈判,要是鞑靼人敢得寸进尺我们在派兵如何?”礼部尚书也不知道是这么了,脑袋一拍就想出了这样一个折中的办法。 “臣觉得可行。”刑部侍郎附和。鞑靼离京城远着了,这一来一去的指不定要几个月,到时候瑾亲王也应当大婚好了,到时候陛下就没有什么理由推脱自己的提议了。 “并爱卿觉得如何?”傅斐宸把问题提给了兵部侍郎。 “老臣觉得礼部尚书和刑部侍郎的提议也无不可,要是真的先派使臣出去的话,我们也可以趁机调派士兵,做好开战的准备。” 傅斐宸慢悠悠的点了点头,“那这件事情就按照并爱卿说的去做吧,这件事情朕就交给你全权处置了,爱卿可不要辜负了朕的期望。” “老臣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请陛下放心!”兵部侍郎跪下领命。 等到小朝会散了后,傅斐宸的眼里的杀意越来越浓。 刑部侍郎,王大学士,看来着两人是留不得了。 两个当事人全完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傅斐宸盯上,在离开皇城的时候还上同一辆马车,继续商议着他们的大事。 “陛下果然是容不下瑾亲王的,一听到我们提议让瑾亲王去边疆就变了脸色。”刑部侍郎得意得说着。 王大人笑着摸了摸自己接近全白的胡子,“那是自然,边疆可是有数十万大军的,要是这些人投靠了瑾亲王,陛下是无论如何都翻不了身的。” “对了,你说瑾亲王那边对你态度不怎么好?”王大人问道。 刑部侍郎点了点头,“我来您府上本就是想和你商议这件事的,今天约了瑾亲王一起吃饭……” 刑部侍郎把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无巨细的都说了出来,顺便还吐露了自己新的计划。 “不错。”王大人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比起说服瑾亲王来,说服一个商家女容易多了,可以成为王妃就是她天大的荣幸,要是把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这样的机会放在她的面前,也不怕她不心动了。” 刑部侍郎点头附和,“不过还是一个小小的商家女而已,好拿捏的很,等我找个时间单独约她一下就成。” 第八十七章 刑部侍郎的想法很好, 可他要面对的是傅斐鱼和十三等人的重重障碍。 傅斐鱼黏牧轻尘可不是一点两点,更何况是在离开家的时候,都恨不得把牧轻尘变小揣在兜里了, 怎么可能会给刑部侍郎蹲到机会呢。 如此,一天、两天、三天,在蹲点了十天后, 刑部侍郎派去的人一无所获的回来禀告。 “真是一个废物!不过是一个商家女而已, 你这个都解决不了?”刑部侍郎把气撒在了下属的身上。 “大人,瑾亲王和牧县主基本都不会分开, 属下是在找不到机会啊。”下属苦着脸,“不过属下发现牧县主和家里人的关系比较微妙, 跟着她进京城的似乎只有她的娘亲和弟弟。”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她的父亲好像不太老实, 就被圈禁在了自己的家里。”刑部侍郎眯眼说着,思考着能不能在其中做一些文章。 牧家的事情他在这几天也仔细的调查了一番,大概清楚了牧家人彼此之间的关系。 可圈禁的命令是以着圣上的名义下的, 而且南京又是瑾亲王的封地,他一个京官手就算再长也伸不到那边去啊。 苦恼了一番后, 刑部侍郎还是把主意打到了牧夫人和牧子轩的身上, 毕竟两人身边可没有太多人守着, 自己随便买通几个人就可以把人安插进去。 要是看到自己眼前有触手可及的通天富贵, 指不定就会主动把牧轻尘喊过去暗示一番了呢。 在刑部侍郎等人的谋划中,时间一点点的过着,眼看着就到了傅斐鱼和牧轻尘要大婚的时候, 他才找到机会把人安插了进去。 不得不说刑部侍郎的运气不错,因为要筹备婚礼的问题,牧家就招了许多短工来帮忙。人是混进去了,当时却一直找不到什么机会上眼药。 十月十日,两个双十年华的人就要举办婚礼了。 大婚前三天不能见面,在对待自己婚事的时候傅斐鱼不敢大意,虽然心里很想和牧轻尘在一起说些什么,但还是耐着性子,一边又一边的听着闻若云嘱咐。 “想不到小飞鱼会比斐宸更早成亲呢。”闻若云感叹着,细心的帮着傅斐鱼梳着头,“以后你就是成家的人了,可不要闹出什么笑话来。” 说完以后,闻若云又担心这样的话会让傅斐鱼拘束,“我的意思不是要你避着谁,只是不要和其他什么人传出什么花边消息来,以后就和轻尘一个人好好过着就成。” 在闻若云的心里,傅斐鱼一直都是她的女儿,她从来就没有把她当成儿子看过。就算知道是牧轻尘嫁过来,但闻若云还是觉得和女儿出嫁了没有其他的区别,怪舍不得的。 “娘亲放心,我这一辈子就只和轻尘在一起,我会好好对她的。”傅斐鱼认真的承诺着。 “成家以后你就要有担当了,要是斐宸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你就帮上一帮,不要把斐宸一个人丢在京城,然后跑去快活。”知女莫若母,闻若云对从自己肚子爬出来的姐妹两了解的很,都是想偷闲快活的。 傅斐鱼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娘亲放心,阿姐久居京城难免会对比较远的府县不太了解,到时候我就代阿姐去考察一下那边的官员。” “嗯,这个法子不错,不过动手前要保证你自己的人手够,不要把自己陷入到什么危险里面。”闻若云说道。 最近几个月自己也和傅启明去附近的州府走了走,这年头无钱无势的小百姓想要活得好可没有那么容易。只要是当官的,就没有几个身家是真的清白,唯一的区别就是能不能守住底线而已。 仔细的叮嘱了一番后,天色才微微亮起,傅斐鱼穿着一身新郎袍,身上绣着八条张牙舞爪的蛟龙。 骑上高头大马,傅斐鱼就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出发了。 傅斐鱼从皇宫出发,身后的的迎亲队伍带着一箱又一箱的聘礼,队伍长的可怕。 说好十里红妆就是十里红妆,傅斐鱼手上刚刚组建起来的两万个亲兵全部换上了红色的衣服,一半负责维持街道人群,一半则是抬着聘礼负责其他的杂活。 “新郎来了!”容飞大声的喊道,马上吩咐人把门拦了起来。 今天是牧轻尘出嫁的日子,牧老爷和牧康宁当然没有那个福气过来,为了让牧府看起来热闹一些,容飞和十六等人都来了牧府,完全把自己当成了牧轻尘这边的娘家人。 “发红包。”傅斐鱼的嘴角高高扬起,出手非常阔绰,每一个拦门的人都被塞了好大一锭银子。 第一个大门是进去了,但是在前厅傅斐鱼又被牧子轩拦住了。 “姐夫,今天你要是想接到姐姐的话,可得过我这关。” 傅斐鱼挑眉,好你个牧子轩,胆子肥了啊。 “来人,把那两箱子圣贤书都给我抬上来!”可惜傅斐鱼早就做好的准备,马上把两大箱子书摆在了牧子轩的面前,笑眯眯的问着,“子轩啊,你要是在拦着我,这两箱子书可就要进的书房了啊!” “哇,姐夫你坏得很!”牧子轩气到跳脚,这样厚的两箱子书,他得看多久啊! “子轩不要担心,还有我在呢!”容飞非常仗义的站了出来,“王爷,我可不怕什么书本!” “你确定?”傅斐鱼笑了笑,“你是绝对身上的担子太轻了吗?不如改日我让阿姐给你几个芝麻绿豆官,让你忙到天天都在衙门加班。” 糟糕,王爷的招也太狠了吧! 容飞可不想和香香媳妇分居两地,她可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才得到香香媳妇的呢。 “王爷恕罪,把属下刚才的话当个炮仗点了啊,bong的一声就什么也没了。” 容飞也光荣败退。 十六在被推上来的时候是一脸懵逼,王爷可是她的主子啊,她可不敢这个时候拦住王爷。 “不如王爷和我过一下招?”十六顶着众人期盼的眼神,憋出了一句话铁憨憨的话。 “嗤,十六你是想一辈子被王姑娘压在身下?”傅斐鱼笑着说道,一下子把十六逗的满脸通红。 “属下不敢。”十六听到后马上识趣的退下,把宽敞的道路让了出来。 傅斐鱼在主房前停住了脚步,看了着近在咫尺的媳妇,又看了看拦在门口的牧夫人和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李玉秀和柳岑溪。 说来也巧,李玉秀和柳岑溪选的住宅就在牧府的旁边,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出门的次数一多自然也就熟识了起来。 李玉秀和柳岑溪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拦着傅斐鱼,只是站在一边帮牧夫人撑撑气势,看起来吓人一些。 在面对自己未来岳母的时候傅斐鱼不敢造次,只好恭恭敬敬的作揖,“岳母,小婿来接轻尘回去。” “想要接轻尘回去简单,但是王爷要答应我几个条件。”牧夫人笑眯眯的说着,这个时候可是提要求最好的时机了。 “岳母请说。”傅斐鱼拱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乖巧的很。 “我希望王爷在娶了轻尘以后十年之类不要纳妾,十年以后纳妾也要取得轻尘的同意。”牧夫人壮胆说着。 牧夫人知道这个要求对于一个王爷来说有些过分了,毕竟皇家的人是非常看重开枝散叶的,一般都会娶上几个侧室和妾室。 “岳母放心,我这一辈只会娶轻尘一人。”傅斐鱼竖起四根手指保证道,“此生此世,唯一人足以。”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都面面相觑。 王爷看来真的是爱惨了王妃啊,这样的承诺都敢许诺出来。 “好,我王爷金口玉言,我相信王爷一定会做到的。”听到傅斐鱼的保证后,牧夫人很是开心,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把位置让了出来。 傅斐鱼有些迫不及待的推开门,在看到穿着大红色衣裙的牧轻尘后,再一次失神。 轻尘真的好好看的,大红的衣裙不但没有压住牧轻尘出色的容貌,还把她本就白皙的皮肤衬托的更加晶莹剔透,就如同上好的白玉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上手触摸一下。 “轻尘,你今天真好看。”傅斐鱼有些呆呆的说道。 看到三天未见的傅斐鱼后,牧轻尘眼里一亮。 比起牧轻尘来,穿着红色衣袍的傅斐鱼也比以往更加亮眼了几分,脸上的五官就像是上天最得意的画作一样,每一处都恰到好处。 在牧夫人轻咳了两声后,呆呆对视的两人总算回过神来,开始进行下一步。 按理来说牧轻尘在出嫁的时候是需要家里的兄弟来背的,但是傅斐鱼瞧了一眼牧子轩的后,就驳回了这个主意,亲自在牧轻尘面前蹲下了身子。 “娘子,让为夫来背着你。”傅斐鱼笑眯眯的说着,脸上的宠溺简直要闪瞎了旁人的脸。 傅斐鱼是这里地位最高的,她既然都这样说了,在一边负责礼仪的大臣也不敢冒头说什么不对,就这样看着新郎背着新娘,一步步的走上了花轿。 看着牧轻尘离开的背影,牧夫人的眼睛更红了。她养了二十年的闺女啊,如今就要是别人家的了,真是舍不得啊。 牧子轩的五官已经张开,如今也是个相貌堂堂的少年郎了。见着自家娘亲在抹眼泪,赶紧好声好气劝着。 “娘亲不必担心,姐姐是个恋家的,姐夫也是个好的,肯定会时常回来坐一坐的。”牧子轩都恨不得帮自家娘亲擦眼泪了,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娘亲这样失态。 “再说了,我们家离王府近的很,坐上马车都不到一刻钟。” “就是,牧夫人也不比过多担心,退一万步说,就算王爷和王妃不方便回来,夫人也可以自动上门的。”李玉秀在一边说着,莫名的觉得牧子轩有些顺眼。 这孩子看起来和牧夫人的关系极好肯定是个孝顺孩子,而且身上又有秀才的功名,只要再考上个举人,前途就不可限量啊。 说起来自家的崽也到了该商议婚事的时候了,以后要多让两人接触一下,看能不能从原本的朋友关系更进一步。 牧夫人也就是感慨了一会,在外头喜庆的唢呐声响起来后,也马上擦干眼泪。 这才刚刚送女儿出家门的,等一会她还要亲自看着两个孩子拜堂成亲呢! 傅斐鱼送来的聘礼牧夫人一件都没有收,全部都加在了牧轻尘的嫁妆里面。这就导致迎亲的队伍再一次加长,等到傅斐鱼和牧轻尘进到皇宫里的时候,牧府都还有没有抬完的嫁妆呢。 牧轻尘如今的身手也很出色,什么跨火盆越门槛的一点都拦不住她。 值得一提的是,在牧轻尘下轿子的时候,傅斐鱼那踢得三脚轿门可不要太轻。要不是身边都是起哄声,牧轻尘都不知道自己的轿门被踢了。 “吉时到。”陆城一开嗓,所有宾客的注意力就被拉了回来。 担任主婚人的是柏素,她少见的换下了自己身上的素白衣袍,也换上了一声喜庆的红衣。因为武功境界的关系,柏素看起来就和二十多岁的人一样,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柏素是牧轻尘的姐姐呢。 “新人入堂。”柏素的声音不重,但却可以清晰的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这就足以表示她的武功境界深不可测了。 傅斐鱼和牧轻尘手上握着同心结,一起走到了大堂上。 “一拜天地。”柏素看着两人的眼神非常和蔼,似乎是想到了令人非常愉悦的事情。 要是小药罐子还在的话,看到小飞鱼成亲了,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傅斐鱼和牧轻尘撩起衣袍,挺直腰板跪了下去,对着外面的天地行了一礼。 “起。” “二拜高堂。” 傅启明和闻若云早早的就换好了衣服,笑眯眯的坐在首座上,看着两个孩子止不住的点头。 “夫妻对拜。”柏素嘴角微微翘起,小飞鱼啊,我特意为你们赶制出来的东西,你们小两口可要好好珍惜的。 “礼成,送新娘入洞房!” 恋恋不舍的看着牧轻尘被喜婆搀扶着离开后,傅斐鱼就把凌厉的视线送给了堂上笑眯眯的宾客们。 见到傅斐鱼的眼神后,十六和十三等几个酒量好的内卫马上就站了出来,做好了挡酒的准备。 “小飞鱼,这一杯我敬你,以后你和轻尘要好好的过日子啊。”傅斐宸默默的看完的整场婚礼,笑着端起了酒杯。 阿姐的敬酒,要喝的。 “阿姐放心。”傅斐鱼笑着接过,一口闷掉。 “小飞鱼,可不要亏待了我的徒弟啊。”叶尘摸着雪白的胡子,眯着眼说道。 师傅的酒,那必须要喝! “师傅放心,我会好好待轻尘的。”傅斐鱼眼珠的保证道,照样一口闷。 “小飞鱼~” 完蛋,傅斐鱼的脸色有些微微垮了下来,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叶青衣。 傅斐鱼的酒量蛮一般的,两杯烈酒下肚后脸上就有了红晕,要是再喝一些的话,估计就要用内力来压制了。 “师姐,放心。” “我放心得很,成家了就该立业了,有些时候可要来帮一帮我这个师姐啊。”叶青衣笑眯眯的说着,扬了扬手上的酒杯。 这杯酒她可以拒绝吗? 当然不能!师姐可比她厉害呢! “一定。”傅斐鱼视死如归的又喝下了一杯酒。 “小飞鱼。”柏素笑着开口。 哦豁,柏素师叔也来吃凑热闹了啊。 “师叔放心。”这些都不用柏素开口了,傅斐鱼端起酒杯就是一个仰头,又一杯酒下肚了。 “小飞鱼你急什么,我又没有让你喝酒。”柏素好笑的说道,拿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东西,“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大婚礼物,不要太惊喜啊。” “多谢师叔。”傅斐鱼如今已经有些晕乎乎的,顺手就把柏素递给她的东西塞到了怀里,都没有来得及细看上面的说明。 柏素也不在意,反正小飞鱼在看到了以后就会明白了。 几个长辈的敬酒傅斐鱼是必须要喝的,但是其他大臣的脸就没有那么大了,上来的酒通通都被十三十六等人挡了下来。 “斐宸,不对应该喊陛下了。”柏素笑着开口。 “师叔言重了,还是向以前喊我名字就好。”傅斐宸知道眼前的这位能耐一点都不比国师少,所以态度非常恭敬。 “礼不可废,陛下。”柏素说着,视线落在了叶青衣身上。 嗯哼,看来陛下和青衣昨晚的战况不错的,这个痕迹都没有消呢。 “师叔。”叶青衣毕竟脸皮比较薄,被柏素看着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嗯,我有一件礼物想要送给陛下和青衣。”柏素说着拿出一个小瓷瓶,样子和刚刚送给傅斐鱼的一模一样。 “师叔,这个是?”傅斐宸好奇的接过,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这是我最近研发出来的新品,或许对你们两人有些用处。”柏素笑着说道,深藏功与名。 傅斐宸和叶青衣面面相觑,对我们两人有些用处?难不成是春…… 呸呸呸,这脑袋瓜子都在想什么东西呢!师叔怎么会是那种不正经的人! “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孕子丸。”柏素顿了一下说道,开始欣赏两人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 果然不是春药,而是孕子……什么东西?孕子丸? 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吗? 在傅斐宸愣住的同时,忽然想到了叶尘当时给自己的答复,下一任帝王依旧是她们家里出来的,而且转机就在小飞鱼成亲那一天。 这也就是说…… 傅斐宸的眼神一下炽热起来,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开口,“师叔,这个孕子丸是、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在两人期盼的眼神后,柏素慢慢的点了头。 “不过这个孕子丸并不是每一颗都有效,每次用一颗,如果没有成功的话就过上二个月在用。”柏素出言叮嘱,“这个用法也简单的很,只要行房事之前一天服下即可,服下药丸的一方体内的血液就会代替男方的……” 柏素看着两人,“你们应当明白的。” 傅斐宸和叶青衣都不是愣头青,自然明白柏素说的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惊喜来得太过突然,两人一点准备也没有而已。 “多谢师叔。”傅斐宸打心里的佩服柏素,和叶青衣一起恭恭敬敬行了晚辈礼。“如果师叔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竭尽全力。” “好,我想在太医院住上一段时间,还请陛下帮忙收集着世间珍稀的药草。”柏素没有推辞,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的,傅斐宸在听到后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个请求,马上乐呵呵的就答应了下来。 等到天色渐渐变暗的时候,在场的宾客也就不敢拉着傅斐鱼灌酒了,由着她让傅衣扶回去,洗去了浑身的酒气后才踏入了新房。 傅斐鱼拿着喜杆,慢慢的挑开了牧轻尘脑袋上的大红盖头。 轻尘/斐鱼可真好看的,不亏是我未来的媳妇/妻子!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后,才回过神来。 打发了在一边伺候的人后,傅斐鱼小心的把牧轻尘脑袋上的凤冠取了下来。这凤冠是好看不假,但是重量也是实实在在的,要不是牧轻尘身上有内力护身,这样一天下来肯定遭罪。 “辛苦了。”傅斐鱼满是心疼的说着。 “值得。”牧轻尘笑了笑。 揭完了盖头,下一步就是喝合卺酒了。 傅斐鱼和牧轻尘虽然是刚刚成亲,但是两人相处的模式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一个简单的交杯酒只不过是打开了某个开关而已。 桌上的烛火依旧明媚,新房外头的墙角蹲着一群好事的人,在最前头的就是傅斐宸了。 今天可是两人大婚的时间,洞房什么的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傅斐鱼觉得自己理直气壮的,所以也就没有出门赶人,任由着她们蹲着,然后一个个都听到面红耳赤的。 真是的,小飞鱼果然是个厉害的,这都折腾多久了! 第八十八章 在傅斐鱼和牧轻尘和和美美的过了十天后, 傅斐宸就安耐不住了,一道明黄色的圣旨把人从新建好的王府里挖了出来。 “皇姐你刚才说什么了?风太大了我听不清。”傅斐鱼站在大殿上当着几位重臣的面装傻看。 救救孩子,她才刚刚大婚十天啊, 这也快了一些吧。 “这里可没有什么风。”傅斐宸淡定的说着,“你们一般年岁,如今你已经成家了, 也是时候帮朕分担一些政务了。” 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 傅斐鱼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情不愿的回了两句后, 开始服软,“皇姐请说, 要是我可以办到的,皇姐尽管开口。” “如此甚好,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傅斐宸笑着说道,“最近鞑靼一带发生了一些动乱,有大臣推荐斐鱼你去平乱。” “去鞑靼?”傅斐鱼思考了一下, 现在已经是十月底了,要是这个时候去鞑靼的话肯定会遇上冬季, 冬天的鞑靼可太冷了。 “皇姐, 大冬天我不想去。”傅斐鱼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受罪的事情她是决计不去的。 傅斐鱼的拒绝落在刑部侍郎的眼里后, 就变成瑾亲王担心去鞑靼会遭到圣上的猜忌,所以在故意这样推辞。 “大冬天的又怎么了,你们夫妻两人不都是有武艺傍身, 难道还惧怕着一点点小风寒?”傅斐宸这一次倒不是存心折腾两人。 前些日子派过去的使臣已经回来了,虽然谈判不是很成功,但却摸清楚了鞑靼那边的布局和兵力,以为冬天缺衣少食的关系,真正能上战场的不过是四万多人而已。边疆的驻兵至少有八万是精锐,就上派出去的将领是个笨蛋只会横冲直撞的,估计也可以把鞑靼给踏平了。 知道一场对战的结果毫无悬念后,傅斐宸就想着送自家妹妹去镀镀金,到时候派她出去干活也有一点拿得出手的功绩的。 “话是这说的,但是……”傅斐鱼眉头微微皱起,思考着事情的另一面。 虽然冬天鞑靼天寒地冻的,但是架不住一来一去的时间长的,如果这一次还有什么战事的话,估计是到明年才会回来了。 不知道边境那边过年会是个什么模样,应该也是热闹的紧吧。 傅斐宸一眼就看出了傅斐鱼眉眼间的松动,知道她有些意动后也不和她争辩了,直接下旨封瑾亲王为出征元帅,让她带着一千的亲兵即刻赶往鞑靼指挥战事。 把调派兵马的权利交给傅斐鱼后,傅斐宸还点了下面有些经验的将领作为副将,说白了就是代替傅斐鱼干一些自己不想干的事情。 傅斐宸做这些都是出于好意,她晓得傅斐鱼骨子是有些爱玩的,也不愿意太过拘束着她。 如此一番命令下来,大殿里几个大臣各怀心思。 知道姐弟两关系好的人看到了傅斐宸对傅斐鱼的优待,感慨陛下是在仁德,而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看到的自然是瑾亲王和圣上针锋相对。固执的认为虽然陛下给予了瑾亲王元帅的名头和所谓的兵马,但是实际的指挥权缺还是落在了副将和边境将军的手里。 这不就是担心那些边疆的驻兵落在瑾亲王的手里吗! 在结束小朝会后,傅斐鱼神色淡淡的拿着手里的圣旨和新鲜出炉的虎符,一出大殿就被几个官员给围住了。 “恭喜王爷,这一次王爷一定会带着捷报回来的。”刑部侍郎笑着恭维道,开始上眼药了,“陛下愿意把这件好差事交给王爷,足够表明陛下对王爷是百分百信任的。” 傅斐鱼似笑非笑的看了刑部侍郎一眼,如今自己已经大婚了,想比这些人也马上就要被阿姐收拾了吧。 “侍郎大人谬赞了。”傅斐鱼不咸不淡的回到,“皇姐信任本王是本王的福气,自然让本王好生欢喜,本王一定不会辜负皇姐的嘱托的,鞑靼的那杂碎我亲自踏平他们。” 说完以后也不给刑部侍郎继续说的机会,一挥衣袖就走远了。 傅斐鱼和这些重臣可不一样,身负内力的她在几个眨眼间就逐渐远去,很快就见不到了声音。 “瑾亲王还真的是油盐不进的。”王大人眯着眼说道,“那边的事情加紧安排上,在瑾亲王回来之前要把事情处理妥当。” “王大人放心,下官心里有数。”刑部侍郎低眉应着。 在回到了自家王府后,傅斐鱼第一件事情就是脱掉有些厚重的朝服,换上了料子绵软的常服,一下子从威严赫赫的亲王变回了温润的君子。 “轻尘,你在看什么呢?”傅斐鱼大咧咧的坐在了牧轻尘的身边,把脑袋凑了过去,想要看一看书本上的内容。 牧轻尘好似没有听到傅斐鱼的话一般,注意力依旧集中在书本上,一字一句看的极为认真。 傅斐鱼眯着眼看了几行,“这是医书啊。” “嗯,我想看一看师叔研制出来的要有没有成功的先例。”牧轻尘答道。 倒不是她不相信柏素,而是这样的孕子丸实在是太过逆天,这世上怎么就有这样神奇的东西了,可以让两个女子之间孕育出子嗣。这其中的原由到底是什么,她好奇得不得聊。 “应该有吧,不过轻尘你想要孩子了吗?”傅斐鱼眨眼问道,有些难以想象自己和轻尘崽崽的模样。 设想了一下自己怀孕生子后,牧轻尘果断的摇了摇脑袋,“如今太早了,要是我们真的都突破了武功境界的话,指不定我们都能见到五世同堂了呢。” “也是。”傅斐鱼点头,要孩子什么的还往后推推吧,反正在过上十几二十年的自己也只会是二十四五岁的模样,也不愁生不出那孩子。 孩子的话题在被短暂的提到两句后,马上就被丢到了后面。 “轻尘,阿姐派活过来了,你瞧瞧。”说着傅斐鱼就把圣旨塞到了牧轻尘的手里,“这一趟可是要出远门了。” 牧轻尘打开圣旨,仔细的浏览着上面的内容,“陛下要我们去鞑靼?还要带领军队和那边的人对战?斐鱼,这个你吃得消吗?” “吃不吃得消都是小问题,师傅也有教过我排兵布阵的。”傅斐鱼对自己要去干什么并不在意,在意的是一去鞑靼今年就回不来了。 “就是这一来一去花费的时间太长,在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打服鞑靼那边的人,指不定回来都要明年三四月了。”傅斐鱼说道。 “鞑靼我们两人都没有去过,横竖都有内力护体,应该不会被冻着吧。”听到傅斐鱼的疑问后,牧轻尘摸着的下巴说道,“过个异乡的新年也不错,只要斐鱼你在我身边我就不孤单。” “那好,一会我让十三选一千个抗冻的亲兵出来,等过几天我们就出发去鞑靼。”既然牧轻尘不反对,这件事情就这样敲定下来了。 在出发前,姐妹两人见了面通了通气。傅斐宸知道自家妹妹今年多半是回不来了,所以也提前送上了新年的礼物。 “这些是我和青衣的心意,这里面的救命药是柏素师叔最近研发出来的,只要有一口气在基本都能救活,就算你自己用不到,也可以用来收买一下边境那边的将士们。”傅斐宸虽然和傅斐鱼同岁,但她一直都是把自己摆在长姐的位置上。这下闻若云不在,还顺便兼职了一下当娘亲的身份,逮着傅斐鱼说了一遍又一遍。 “阿姐放心,单单我带过去的这一千亲兵就够我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了。”傅斐鱼笑着说道,“阿姐就乖乖在皇宫里,等着我把鞑靼人杀的片甲不留,带个捷报给你!” “好好好,阿姐等着你,凡事安全为上。”傅斐宸笑着说道,挥手送行。 傅斐鱼身上穿着银白色软甲,骑在高头大马的样子颇为俊秀,在出城门的时候还顺带收割了一波姑娘家的鲜花。 “陛下,时候不早了,该回宫了。”陆明在一边小声说道,他是陆城一手培养出来的徒弟,如今接任了陆城的位置,当上了皇宫的大总管。 “嗯,起驾回宫吧。”傅斐宸微微颔首。 在傅斐鱼离开后,傅斐宸就莫名的觉得自己身边有些空荡荡的,除却叶子青会和她的坦诚以外,其他的人对她都是毕恭毕敬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可惜的是傅斐宸这样的惆怅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在看到底下大臣送上来选秀的折子后,她的脸就沉了下来。 “选秀的事情晚些再提,如今朕的心里只有政事。”傅斐宸有些冷淡的说着。 “陛下,大选之事亦是重要的政事啊,还希望陛下早些时候选出合心意的妃子,然后诞下龙子。”礼部尚书恭敬的说道。 又是这个老学究,傅斐宸有些头疼的看着他。 礼部尚书除了性格固执一下以外其他品行都是没得挑,傅斐宸是打不得骂不得,只得好声好气的解释着。 “如今母后已经出去云游,这样的大事还是等母后回来再说。”搬出闻若云后,礼部尚书的气焰小了下去。 太后如今还健在,这样的事情确实该交给太后去处理才是。 “陛下臣有本要奏。”吏部侍郎说道。 “爱卿请讲。” “启禀陛下,微臣在查阅近几年官员调动的时候发现了一些猫腻,其中调往湖广一带的官员似乎都和刑部侍郎有些交情。”程权一本正经的说道。 程权在傅斐宸登基后就非常有眼色的投靠了他,好在以前他只是隐隐约约偏向三皇子,陛下还是愿意接受他的投诚的。 “有这样的事?刑部侍郎何在!”傅斐宸眉头微蹙,似乎有了发怒的征兆。 来了,陛下要开始清算了,大殿里的文武百官心里更明镜似的,马上就猜到了傅斐宸的用意。 “陛下,老臣冤枉啊,老臣何德何能有这样大的权力呢。”刑部侍郎跪在地上喊冤,把脏水泼了回去,“陛下,官员的调动一般都是吏部的决定,臣绝对没有逾越之处,还望陛下明察。” “吏部侍郎,你说说看。” “陛下,这些臣些天整理出来的证据,谁是谁非陛下一看便知。”程权这一次可是做好了准备来的,一点都不担心刑部侍郎会攀扯到自己。 在傅斐宸眼神的示意下,程权准备的证据由陆明转交给了她。 翻看了几页后,傅斐宸的脸色就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起来,“好一个刑部侍郎!” “来人!”傅斐宸生气的喊道。 “臣在。”门外马上就有御林军走了进来。 “把刑部侍郎的帽子给我摘了,移交大理寺处理!”傅斐宸生气的说道,把手里的证据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你们看看,难道这就是朕未来要倚靠的来治理天下的命官,一个个都是什么德行!百姓有了这样的地方官真的可以过上好日子!” “陛下息怒,臣等之罪。”当皇帝的都这样生气了,地下的大臣不管有没有错都是要跪下请罪的。 傅斐宸冷哼了一声,“此事吏部侍郎做的极好,朕就不追究你们吏部的失职之罪了,程权,你给朕好好盯着这个案子!凡是有牵扯到的官员通通整理好送过来!” “微臣遵旨。” 把一肚子火撒出去后,回到养心殿后傅斐宸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子青呢?” “回陛下,子青姑娘在御花园散心呢。” “那就去御花园。” 解决了一个刑部侍郎后,傅斐宸的心情不错,一从御撵上下来就看到了在御花园练剑的叶子青。 看到叶子青矫健的身姿后,傅斐宸也忍不住心痒了起来,让人取过自己的佩剑冲了上去。 傅斐宸的加入叶子青并不意外,两人虽然在武功上差了一个境界,但是喂喂招什么的还是没有问题的。 大概是怕伤害到了御花园里娇嫩的花朵,两人在对招的时候都没有用上内力,看起来颇有些情意绵绵的感觉。 莫约过了一刻钟左右,觉得有些累的傅斐宸最先收手,结束了这一场似是而非的切磋。 “今天早朝开的如何,有人惹你生气吗?”叶子青用锦帕仔细的擦拭着傅斐宸额头上细小的汗珠。 傅斐宸动了动眉头,瞧见身边守着的人都是自己的心腹后,也就直说了,“礼部尚书又提了选秀的事情,不过给我用母后压回去了。” “至于其他的都是一些小事,刑部侍郎也已经被我压去了大理寺,过段时间湖广那边的官员会有些变动,到时候奏折就会多起来了。”傅斐宸伸出手指数着,越说越觉得自己不够用,早朝是开完了,不过在养心殿的安歇奏折她还没有批完。 “还是人手太少了一些,不够用啊。”傅斐宸感叹着。 “人手不够,那不如你开个恩科多选点人出来?”叶子青建议道。 “那些人都是愣头青,就算选出来了也需要丢到下面打磨一番。”傅斐宸说着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按照规矩来说,下一次科举取仕的时间应该要再过两年,如果自己加个恩科的话,那不就是提早两年培养出人才了?! “横竖以后都是要用的,早一点也好。”傅斐宸一个人嘀咕着,心里有了主意。 “陆明,传我的旨意,明年加开一个恩科。然后和吏部尚书打声招呼,让他把看一下顺天府府尹的人选,在刑部侍郎定罪后就让他顶了这个位置。” “奴才遵旨。” 皇宫内一道道诏令发布下去,一点点的平复了刑部侍郎落马带来的恐慌。 把视线转移到另一边,月底出发的亲卫队伍在走过了一个个复杂的地形后,总算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鞑靼边境的城池。 鞑靼这边一年有六个月都是处在冬季,在一千多人进到内城后,天上就飘飘洒洒的落下了雪花。 “末将高鸿晖参见王爷,王爷千岁。” “高将军快快请起。”傅斐鱼上前亲自扶起了高鸿晖,这样常年驻守边疆的将士,是最值得让人钦佩的了。 高鸿晖从地上起身,余光看到傅斐鱼还把王妃带来后,心里不由得有些不悦。在这里可是随时都能爆发战争的,带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过来作甚,哪里有将士出征带着妻儿的说法。 碍于傅斐鱼的身份和官衔都比他高,高鸿晖也不敢开口说什么,只是在傅斐鱼离开后特意嘱咐了一下副官,让他多看着一些瑾亲王那边的动静,确保这位王爷和王妃的安全。 说来也巧,就在这一场大雪下完后,一直安静如鸡的鞑靼人突然发动了袭击,这一来就是一万的精锐部队,远远的就看到了攻城车过来。 “敌袭!敌袭!各个军营准备出击!”高鸿晖果断的发令,一点也没有打算去和傅斐鱼禀告什么。 对方是驻守边疆数十年的将军,傅斐鱼自然不会介意这样的小疏忽,在听到敌袭后和牧轻尘一齐穿戴好了盔甲,想要去城墙边上看一看。 “王爷请三思,城墙上刀剑无眼。”副将一看到傅斐鱼一副要去凑热闹的样子后,满是无奈。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作为这一次的主帅,我敌袭我怎么可以躲在后方。”傅斐鱼板着脸说道,“给我放心。” 傅斐鱼在端起架子的时候还是非常有威慑力的,副将稍微犹豫了一下就让士兵放行。不过他十分担心傅斐鱼的安危,不放心的跟在身边劝说道。 登上城墙,看到下面硝烟四起后,傅斐鱼和牧轻尘第一次的直接看到了战场的模样。 如今已经过了投石车攻城的时候,鞑靼的军队和大周朝的军队已经在用肉身厮杀,地上还未散去的积雪都被鲜血懒得通红。 “高将军。”傅斐鱼站在了高鸿晖的身边,有些好奇的看着下面,“那个骑在马上的人还是敌方的主将吗?” 见到傅斐鱼拖家带口的过来后,高鸿晖的眉头肉眼可见的皱了起来,“回王爷,那是敌方的一名大将。” 高鸿晖的答案有些敷衍,但却已经足够傅斐鱼确定一些事情了,既然对方是敌方的大将,那就一定是个领头人物。 擒贼先擒王,傅斐鱼一直都记得这一点。 忽略了高鸿晖惊讶中带着一丝不屑的眼神后,傅斐鱼淡定接过十三手里的剑,把羽箭搭在了弓上。 “王爷,我们和敌方大将的距离远着呢,您要是随便射箭的容易伤害到下面厮杀的将士。”高鸿晖耐着性子劝道。 傅斐鱼没有搭理高鸿晖,专心的拉弓瞄准,在箭身上附着了足够多的内力后,才松开了弓箭。 高速射出的弓箭传出了破空声,高鸿晖连眼里的不悦和不屑都来得及收敛一些,傅斐鱼的羽箭就正中红心,从所谓的敌方大将的咽喉穿透出来。 “这……”高鸿晖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按照他的目力,他只能够看到敌方大将突然一个跟头扎在了地上,然后没过多久鞑靼士兵的队形就开始乱了一起来,撑了不到一刻钟以后就鸣金收兵了。 穷寇莫追,而且外面还是大雪天的,见着鞑靼人撤走后,高鸿晖马上也下令收兵。 “王爷,下官有罪。”想到自己刚才的不屑后,高鸿晖马上下跪请罪 军营里一向都是强者为尊的,傅斐鱼刚才一己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亲王的头衔不是白来的。 “高将军说笑了,将军保家卫国那么多年,怎么会有罪呢。”对待为国付出的将士们,傅斐鱼愿意多一分宽容。 自己可以在京城舒舒服服的过日子,靠的就是这一批镇守边疆的将士啊,那些繁荣和平都是他们用血肉和性命换来的。 “王爷,刚才射杀都是鞑靼一个部落的原首领,是扎西非常信任的心腹。”对傅斐鱼有了改观以后,高鸿晖就仔细的说起了鞑靼那边的情况。 至于跟着的牧轻尘高鸿晖也有意忽视了,王爷这样厉害,身边待着王妃也是应当的,两人一定恩爱极了。 第八十九章 击退了鞑靼那边的敌袭后, 剩下来的就是后续的战场清扫工作了。 地面上原本纯白无暇的积雪已经被炽热的鲜血浸染,散发着让人皱眉的血.腥味。 傅斐鱼盯着城墙下斑驳的战场看了好一会,才拉着牧轻尘的手离开。 刚才的那一箭彻底的驯服了高鸿晖, 在伤亡报告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傅斐鱼的住所,把战报恭敬的交了上去。 “王爷,这是伤亡人员的明细。”高鸿晖抱拳说道。 傅斐鱼拿起着看起轻盈实则重达千钧的白纸, 视线移到了上面的小楷上, “战死五百三十一名将士 ,重伤六百五十七名, 轻伤一千三百名:剿灭敌军一千五百一十三名,重伤不计其数。” 轻声的念完后, 傅斐鱼有着沉重的放下了手里的纸张。 “高将军,此次阵亡的将士每人追加十两银子的抚恤金, 等到我们把鞑靼打服了,你到我这边去领银子。” “末将代那些死去的将士谢过王爷。”高鸿晖红了眼角,跪在地上说道。 “记住了, 抚恤金一文钱也不能少,如果过程中谁敢有私吞的, 无论金额多少, 格杀勿论!” “是!”高鸿晖大声的应着。 第一场战斗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从城墙上下来后, 牧轻尘就一直表现的很安静,和平时的状态一点都不一样。 在收拾好心情后,傅斐鱼就挨着牧轻尘坐下, 轻轻的把人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他们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只要我们把鞑靼彻底打服了,以后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傅斐鱼知道牧轻尘在想些什么。 说起来这还是牧轻尘第一次看到一条条鲜活的人命消失在自己眼前,那浓厚的血腥味,她站在城墙上都有些受不了。 “我知道……”过了良久以后,依偎在傅斐鱼怀里的人儿才有了声音,“我就是讨厌战争,我们大周带鞑靼人一向不薄,为什么他们还要得寸进尺。” 听到这个问题后,傅斐鱼人认真的思考一下,才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大概是因为不够满足吧 ,鞑靼这边的环境和京城的苏州的环境都不太一样,小麦和水稻在这边并不能很好的生长。”傅斐鱼斟酌着说道,“而且鞑靼人里善工匠的人不多,生活水平一直比较普通。” “相比较起来,大周朝的百姓就不一样了,虽然相处的环境都差不多,但是他们背后靠着朝廷,可以卖出这边的特产换取钱财,然后在用钱财去换取自己喜欢的东西。” 牧轻尘听到后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后又开口问道,“那鞑靼人为什么不和我们交易往来?他们不也有特产?” “以前有过贸易的,不过他们换了新的领头人,野心变得膨胀起来开始不满足于贸易,想要直接掠夺可以肥沃的土壤。”说道这里后,傅斐鱼冷笑了一声,“说白来还是他们的首领贪心,妄想用不过几十万的鞑靼人来对抗我大周,就算他们是全民皆兵,我抵不过我大周的铁骑。” “轻尘你放心,我尽量在过年前把鞑靼人给收拾妥帖了,不会影响我们在这里过年的。”傅斐鱼轻声说道,摸了摸牧轻尘的脑袋安慰着。 “好。”既然战争不可避免,那就用最快的速度以着最小的代价去平复它好了。 鞑靼人都是些不安分的主,从首领到将军都是。在他们吃了败仗不到三天的时间,就又带着大军卷土重来了。 大概是上一次傅斐鱼射出的剑给了鞑靼人很大的威胁,这一次他们带着军队远远的站着,只是派了几个嗓门大的人在城墙下不停的辱骂,想要借此把人逼出来。 底下的人一开始问候的是高鸿晖的妻儿祖宗,虽然话语的内容粗鄙不堪,但高鸿晖早早的就已经习惯了这一切,耳朵都可以自动屏蔽那些脏话了。 底下的人叫骂了一阵后有些累,见着城墙上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就骑着马回去了军队,又换了几个人过来。 “听说大周朝换了一个女人当皇帝,真是笑死人了,要是你们的皇帝愿意雌伏在我们大汉的身下,我们就放过你们!”这一次换上来的士兵一开口就是暴击,马上惹怒了城墙上所有的士兵。 更不用说傅斐鱼前一脚才刚刚上来,听到这一番后一言未发的就拿过了弓箭。 底下叫骂的一共是六个人,傅斐鱼也不含糊,一口气射出了六箭,每一箭都穿透了他们的咽喉,叫他们再也说不出不半个字。 “开城门,迎敌。”傅斐鱼放下弓箭,冷冷的说道。 高鸿晖听到傅斐鱼的指令后稍稍犹豫了一会,但是想到刚才人的叫骂后,心里也很是恼火憋着这样一口气就执行了傅斐鱼的命令。 鞑靼人这次带来的军队似乎不多,只有寥寥三四千的样子。但是高鸿晖确是半点不敢放松,直接派出了一万人的精锐士兵迎敌。 “躲在什么放冷箭算什么英雄。”鞑靼的将军是个身形七尺的壮汉,手臂上的肌肉鼓鼓的,连厚重的冬装都掩盖不了他肌肉的曲线。 “要战便战。”傅斐鱼接过了十三递过来的□□,这是她临走前特意去崖山拿的。 傅斐鱼的剑术固然是最出色的,但这并不代表她不擅长用其他的武器,毕竟一脉通,百脉具通。 原本鞑靼将军是打算激高鸿晖出战的,毕竟他的实力自己是知根知底的,只要随便缠斗一下,然后假装败走就好。 可看到应敌的是一个白嫩嫩的公子哥时,他瞬间就改变了主意,上次他们鞑靼人伤亡惨重,这一次就让他也来取一点利息好了。 “斐鱼,万事小心。”牧轻尘不放心的叮嘱着。 傅斐鱼笑着点头,“我马上回来。” 话音一落傅斐鱼就夹着马腹冲了上去,手里的□□被她单手握着。 “小子,还不受死!”鞑靼将军兴奋的喊着,挥舞着手里的大刀也冲了上去。 一回合的交锋双方都在试探阶段,傅斐鱼已经学会谨慎,所以也没有出现什么一招制敌的情况。 鞑靼将军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连枪都握不太稳还想和他叫板,真是急着投胎啊! 驾!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傅斐鱼和鞑靼将军再一次对冲了过去,这一次傅斐鱼没有隐藏自己的实力,用内力震断了鞑靼将军的右手后,直接用□□捅穿了鞑靼将军的左胸,就像是挂腊肉一样把人提溜了回来。 “王爷威武!”看到傅斐鱼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地方的一名大将后,将士们的士气一下就上来了。 傅斐鱼把内力灌注到□□上,随着一道筋肉撕扯的声音,鞑靼将军的尸体飞快的朝着鞑靼人那边飞去 。 “全体将士听令!冲锋!”傅斐鱼果断的下令,任由高鸿晖带着将士冲了上去。 傅斐鱼坐在马上,近距离的看着两方将士的厮杀。 “十三。”傅斐鱼盯着战局看了一会,说道,“你带着我的亲兵去拦了鞑靼人的后路,如果他们退兵的话一个不留。” “是!”十三领命,带着混杂着内卫的大部分亲兵离开,只留下十多个人保护着傅斐鱼和牧轻尘的安危。 牧轻尘目光灼灼的看着战场,听到将士发出的嘶吼声后,身体里的血液也不由得有些沸腾了起来。 “斐鱼,我也想上阵杀敌。”牧轻尘的视线黏在了交战的战场上,喉咙里说出的话带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激动。 傅斐鱼没有马上回答,看着几乎一边倒的战况后斟酌了一下,“好,轻尘一会你跟紧我。” 牧轻尘眼神一变,眼里的惊讶很快被欣喜所代替。 她原本以为斐鱼会拒绝的,毕竟战场上是真正的刀剑无眼。 “好!”牧轻尘兴奋的应着,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后,这一次她已经可以免疫这种血腥的场面了。 两人对视一眼,骑着马匹齐头并进,不一会就杀进了鞑靼的军队里。 傅斐鱼照例用的是□□,她守在牧轻尘的身边,偶尔才会放几个鞑靼的士兵过去给牧轻尘练练手。 总归是第一次杀人,牧轻尘的武功虽然出色,但是在真的要取人性命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一会,和他缠斗了一会才利落的挥出了手里的剑。 一个、两个、三个,等到牧轻尘杀到不知道多少个的时候,混乱的战场渐渐平复了下来,所剩无几的鞑靼人一个个都跪在了地上,丢掉了属于自己的武器,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投降、我们投降!” 这大周朝的人是怎么了,这样不要命的打法加上人数的压制,谁都抵不住啊! 等到抓获到副将后,傅斐鱼才知道这一次的攻城只不过是鞑靼人一个小小的计谋罢了。 按照他们的计划这一次挑衅的目的就是逼出大周的军队,然后由将军出面和高鸿晖缠斗一番,在发生小规模的战斗后就利落的撤退。 这一看就有诈的撤退一定会引得高鸿晖的怀疑,因此他们笃定在第一次第二次的时候绝对不会有追兵,等到来了第三次第四次的时候高鸿晖就会变得心烦意燥,这个时候他们就可以安排军队在撤退要经过的峡谷上,只要高鸿晖耐不住性子追过来,等待他的就是必死的局面。 计划不如变化,谁知道出战的人并不是高鸿晖而是傅斐鱼,鞑靼将军的武功在她的手里根本走不了几招,这才两个回合人就没了,在失去首领的情况下,军队的军心和士气一下就涣散起来。 加上傅斐鱼下的命令极为快,在副将还没有喊出撤退的口号时,双方已经缠斗了起来。 至于更后来,那就更简单了,好不容易逃出来的鞑靼士兵又撞到了十三的手里。看到敌我悬殊的差距后,副将知道自己是肯定突围不出去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就有了现在的局面。 “留下两千名士兵打扫战场,至于这些俘虏,就打发他们为将士挖坑!”傅斐鱼说着,手上的□□还在滴血。 牧轻尘的情况和傅斐鱼的差不多,在一个接着一个敌人下,她的剑招飞快的融合着,不声不响的就突破了许多小瓶颈。要是趁热打铁在找个人生死斗的话,指不定就可以突破了。 傅斐鱼明显看出了牧轻尘的情况,趁着她没有脱离那种玄妙的状态时利落的出手。 “轻尘,接招!”傅斐鱼甩出□□,直愣愣的对着牧轻尘的门面而来。 牧轻尘的眼神凛冽了起来,在傅斐鱼□□刺过来的时候利落的弯腰,趁机挥剑朝着傅斐鱼的腹部而出。 铖——的一声,长剑和砍在了□□的枪身上,第一个回合暂且告落。 牧轻尘进攻的速度以着肉眼可见的程度增加着,傅斐鱼也适时的增加了自己的境界,始终保持着比牧轻尘高出那么一点点的程度,引导着她不停的突破。 傅斐鱼和牧轻尘打斗非常激烈,加上两人都用上了内力,单单战斗的余波都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高鸿晖慢慢的用手合上自己的下巴,再一次刷新了自己的认知。 原来厉害的人不仅仅是王爷,连王妃的身手都比他要好,实在是惭愧啊! 经历了一次酣畅淋漓的战斗后,牧轻尘周边的气势有了明显的变化,在染上煞气的同时,境界也成功的迈入了一流高手里。 “小心。”傅斐鱼手疾眼快的扶住了有些脱力的牧轻尘,“内力用完了?” 横竖都已经靠在傅斐鱼的身上了,牧轻尘干脆就赖在了她的怀里,“嗯,用完了,不过也好像突破了?” “对,经脉被扩宽了,剑气也更加凝实了。”傅斐鱼笑着说道,直接把人拦腰抱住。 高鸿晖站在一边是一声都不敢吱,就这样用眼神送着两位武林高手离开。 “将军,王爷对王妃可真好啊。”高鸿晖的副将愣愣得说道,眼里带着一丝向往,要是自己也有一个像王妃一样漂亮的妻子,他都愿意溺死在温柔乡里了。 “不准在背后议论王爷,快去给我指挥将士处理战场,统计出伤亡的名单。”高鸿晖板着脸说道。 “是!”副将行了抱拳礼,一溜烟的就跑了。 经历了一场大战后,傅斐鱼和牧轻尘身上都沾染上了血迹和其他污浊的东西。 回去帅府后,两人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脱下衣服,然后洗澡。 因为牧轻尘已经力竭的关系,所以在洗漱的过程中,傅斐鱼多有代劳,导致两人差点就擦枪走火了。 好在傅斐鱼的理智在线,知道这个时候牧轻尘已经很累了,所以压下了心里所有该有的不该有的想法,老老实实的把人擦干、换上衣服,最后安置在床上。 “轻尘你先自己调息一下,我去看看战况如何。”傅斐鱼帮牧轻尘压了压被子,轻声说道。 “嗯,亲我一下再走。”牧轻尘闭着眼,轻轻的撒娇。 傅斐鱼眼睛都快笑眯起来了,“好。” 说完就低下头轻轻的碰了碰牧轻尘的嘴唇,“我处理好就会来,这一次轻尘的表现极好,我会写信回去帮你邀功的。” 傅斐鱼一到前厅就瞧见高鸿晖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东西。 “高将军。”傅斐鱼率先开口。 “末将参见王爷。”高鸿晖半跪行礼。 “起来吧,伤亡情况统计出来了吗?”傅斐鱼坐在首座上,凝神问道。 “回王爷,这一次牺牲了一百二十五名将士,二百一十二名重伤,轻伤大约三百名。”高鸿晖用着有些低沉的语气说道,这一次虽然是自己这边占据了最大的优势,但还是折损了不少将士的姓名。 “敌方呢?”傅斐鱼接着问道。 “砍杀一千五百名,重伤五百多,轻伤一千多,存活的两千多将士全部归降。”高鸿晖提高了音量说着,这一场赢得实在漂亮,估计鞑靼人短期内是不敢随便进攻了。 “好,这一次出战的将士都赏一两银子。”傅斐鱼的心情好转了一些,慷慨了许多。 “是!” 见识到了傅斐鱼和牧轻尘真正的实力后,高鸿晖现在是服服帖帖的,傅斐鱼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鞑靼的冬天很冷,在高鸿晖离开没多久以后,天上又飘起了鹅毛大雪,一点点的鲜血染红的土地掩盖了起来。 如果不是安置的墓地多出了许多坟包的话,还会以为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生,没有战争,没有伤亡,没有悲伤。 高鸿晖预料的没有错,一连半个月鞑靼人都安静如鸡,直到京城的圣旨到了,鞑靼人还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傅斐宸听到捷报后很是开心,见到奏折里还特意提到牧轻尘英勇杀敌后,直接给了牧轻尘一个正五品骁骑尉的勋爵。 底下的大臣在听到傅斐宸要册封一个女子为正五品骁骑尉时是不满的,不过在他们还没有说出口时就先一步瞧见了傅斐宸有些不善的眼神,那些劝戒的话都被他咽到了肚子里。 “陛下圣明!”丘陵作为新上任的刑部侍郎,非常有眼色的开口夸奖,“瑾王妃的英勇无比,微臣觉得一个小小的正五品骁骑尉可不够,怎么说也是正四品的。” 丘陵以前是顺天府府尹,靠的就是那次在十六婚礼上被傅斐宸的赏识,在一下迈入到了权利的中心。 不要看顺天府府尹和刑部侍郎都是正三品,但一个管的是顺天府,一个管的确实整个天下的刑罚和律法,可不能一概而论。 “丘爱卿说的有理,不过这战事毕竟还没有平定,等到鞑靼人消停了,朕会再一次册封的瑾王妃的。”傅斐宸非常满意丘陵的识趣,果然是个有颜色的,没有白费她把人调过来。 商议了一下其他的国事后,安静了一段时间的礼部尚书又忍不住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本要奏。” “爱卿请讲。”傅斐宸眉头一跳,大概猜到了礼部尚书要说些什么。 毕竟她在上个月答应了礼部尚书写信询问自家娘亲的行程,算一算时间的话,这个时候也做出回应了。 果不其然,礼部尚书一开口就是傅斐宸的婚事,“陛下,不知道太后何时可以归来?” 傅斐宸思考了一会,正打算随便找个理由含糊一下。 “陛下,如今年关将近,相比太上皇和太后最迟在春节前也该回来了吧。”礼部尚书怎么说也是经过了好几个朝代的锤炼,在和傅斐宸当了一段时间的君臣后,就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 能拖就久就拖多久,最好是拖到他们都忘记了。 “选秀的事情暂且不急,在此之前我要宣布另一个消息。”傅斐宸轻咳一声,摆起了架子。 “陛下请讲。”礼部尚书也不急,按照自己的身子他还是可以在朝堂上待上好几年的,一点都不担心被傅斐宸岔开了话题。 “国师最近写了一封信给朕,上面言明他要云游天下,所以把衣钵传给了自己的大弟子叶青衣,朕打算为新任国师办上一场庆典。”傅斐宸说道。 傅斐宸并不是不敢和大臣门提到叶青衣,而是觉得应该先把叶青衣到尊贵的位置上,到时候自己再求娶什么的,那些大臣也觉得自己是想拉拢叶青衣,而不是绝对叶青衣蛊惑君王什么的。 “陛下圣明,叶国师得到了老国师的真传,有了叶国师的帮忙,我大周朝一定可以一统天下!”丘陵拍马屁的功力再一次的体现了出来,又出了一次大风头。 被丘陵这样一搅和,原本心里有些小意见的官员也不在意了,他们在意的的只有这个靠着马屁上位的刑部侍郎。 凭什么他就可以得到陛下夸奖,就因为他会夸人吗?陛下圣明什么的谁都会喊,凭什么每次出风头的都是丘陵呢! “陛下圣明!”不甘示弱的吏部侍郎程权也开口了,而且还一次的进言正好合傅斐宸的心意,“陛下,微臣忽然发觉了一件事情,大周朝的律法中似乎并没有规定女子不得科举或者不得为官。” 第九十章 傅斐宸动了动眉头, 这个吏部侍郎反应还是蛮快的啊, 应该是小飞鱼在杭州府上的那些动作被他记住了吧。 “确实没有这条规矩。”傅斐宸沉吟了片刻说道, 既然有人给她铺台阶了, 她就顺带提一提吧。 “陛下,在几个月前瑾亲王曾经在杭州府加设了一位女通判, 微臣看了看杭州知府的汇报,那位女通判非常能干,不仅平反了许多案件还侦破了许多陈年旧案,这样的人才是不可多得的啊。”程权说着, 把邢修的功绩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事实上邢修还插手了水运粮道的事情, 只不过这些事情在短时间内是看不出成效的,所以程权也就没有提及。 “不错,那位女通判做的确实好, 程权, 你仔细的写上一份奏折等到瑾亲王回来的时候, 仔细的向她汇报。”既然是傅斐鱼特别加设的通判地方又在杭州,那就让她自己看着处理好了。 经过原先刑部侍郎那一个案件后,朝廷里的人老实了许多, 毕竟陛下这一次连三朝元老王大学士都收拾了啊。 虽然没有人的脑袋给砍了,但是光是把身上的职位一撸到底,子孙三代不得科举这条规矩,就足够让一个偌大的家族沉寂下去了。 朝廷中少了那些想要煽风点火挑拨离间的人后,这些大臣也就开始慢慢相信陛下和瑾亲王关系极好,两人之间是一点忌惮和隔阂也没有的。 “陛下, 臣觉得应当把有关科举的律法重新解读一下,应该明明白白的告诉天下的百姓,女子和男子一样也是可以科举的才是。”丘陵不甘示弱的说道,陛下的宠臣谁不想当呢。 “陛下,刑部侍郎说的话确实有些道理,但微臣觉得单单把律法重新解毒还不够。”程权继续拱手说道,“微臣觉得应当完善相关的律法,而且女子如果想要科举的话,微臣觉得还是要设立一些专门的女子学院才是。男女七岁不同席,要是让男子和女子一起进学,难免会发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傅斐宸点头,程权也是个识趣的,虽然私生活放荡了一些,但也是不拘泥于礼法的人,用的好还是蛮顺手的。 “不错,程权说道的有些道理,其他爱卿觉得程权的提议如何?”傅斐宸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始询问其他大臣的意见。 诶呦喂,陛下您的态度都这么明显了,他们那里敢作妖啊。 “陛下圣明,女子和男子本就应该一同进学、科举,最后为陛下所用!”兵部尚书马上表态,他可是有三个女儿的,一个个都培养的不错,这回指不定还可以赶上陛下的恩科呢。 “陛下,考虑到以前的科举没有让女子参加,微臣觉得可以在宣布消息后顺便举办一次学子交流会,男子女子各位一方,如果女子可以胜过男子的话,应当赋予秀才或者举人的头衔才是。”真正的心腹左都御史站出来说道,很有调理的把后续的规矩都一条条的说了出来。 左都御史一开口后,在朝堂里的大臣就全部明白了,感情陛下早就暗搓搓的准备这件事情了,还好刚才自己没有傻乎乎的挑出来反对,不然肯定挨批! 局面都已经这样了,这些大臣也知道了傅斐宸是个什么样的心思,既然陛下打定主意要这样做,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也只能同意下来了。 在朝臣你一言我一语的建议下,开设女子学堂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等着正式开始筹备。 傅斐宸在第一时间就表示第一所学堂会在京城建立,院长就由瑾亲王来担任。于是乎,在鞑靼那边还没有打完仗的傅斐鱼,脑袋上又多了一项职务——第一女子学院院长。 经过了战争的洗礼后傅斐鱼明显成熟了很多,接到圣旨和也就是惊讶了一下阿姐动作那么快,然后就非常淡定的收下了。 “王爷,最近马上要过年了,是不是要在军中安排一些活动?”高鸿晖请示着。 “你看着安排吧,不过城墙上的戒备不能放松,指不定鞑靼那边的人会趁着这个机会来个突袭。”傅斐鱼思考了一下说道。 “是。”高鸿晖应道。 鞑靼边疆的环境比起京城来差上了许多,许多水产都到不了,本地人用的也大多是牛羊肉。 过年时候的伙食总是要比一般时候丰盛许多,平常百姓家是如此,军队里亦是如此。 这一次的主帅是傅斐鱼,作为皇帝的同胞弟弟负责运送粮草和物资的人可一点不敢怠慢,特意千里迢迢的送上了江南那边的名酒。 傅斐鱼看着数十车的佳酿,大手一挥就分派了下去,自己只是留了两瓶而已。 军中有军令,将士按理来说是不可以喝酒的,但是今天是辞旧迎新的时间,傅斐鱼就特意宣布今天是例外,喝酒可以,但不允许贪杯。 数十车的酒看起来很多,但是真的落到了每个百夫长的手里后,每一百个人也就只有一坛子而已,也就每人一小口。 看着碗里少得可怜的酒,有的士兵是用筷子蘸着舔一舔来尝尝味道,有的则是在尝了味道后在往里面的加水,然后一口口的回味。 更有极少数士兵在喝到熟悉的味道后就哭了,过年原本是阖家团圆的时间,但他们却要因为战事镇守边疆。这一份差事听起来高大上保家卫国的,但是心中的孤独和寂寞又有谁明白呢。 大周的百姓过年,鞑靼部落那边的人也在过年,只不过相比起来气氛沉闷了不少。 “大汗,如今大周那边的士兵都在喜气洋洋的过新年,不如让我带领一队士兵去奇袭?”扎西手下的一个大将有些蠢蠢欲动,原本挡在他前面的两人一个吃了败仗,一个丢了性命,总算到自己发挥的时候了。 扎西手里握着酒杯,似乎在斟酌这个提议是不是可以进行。 “大汉,末将觉得不妥,大周的那个高鸿晖对我们一向防备,就算今年是新年他们也绝对不会放松警惕的。如果我们这样仓促的出兵的话,指不定会重蹈覆辙。”另一个将军进言道。 说起鞑靼和大周朝的关系,那就要从三十多年前说起了,当时在位的是庆云帝,也就是傅斐鱼的爷爷。 庆云帝是个宽宏大量的人,觉得自己的大周朝乃是上国,对鞑靼这边的管理比较松散,土地买卖之类的也颇为宽松。这样的治国方针就导致了鞑靼人一点点的侵入了大周朝的国土,等到他们建立起了一个自己的小国才彻底的引起了庆云帝的注意。 当时鞑靼的可汗是个精通大周朝文化的人,他摸透了庆云帝是个好面子的人也从来不把鞑靼这样的小地方看在眼里。所以他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在庆云帝派兵之前就先求和,表示归顺,用几个拿不出手的特产换来了庆云帝的大批赏赐,并且借此发展了起来。 在庆云帝病入膏肓的时候,惨烈的夺位战斗开始了,鞑靼人趁着这个机会又侵吞了不少的土地,等到明云帝,也就是傅启明登基的时候,鞑靼人拥有的土地就变得更多了。 当时大周朝才刚刚结束内斗,应着要休养生息的关系所以没有贸然出兵未缴。但傅启明是个有远见的君主,在第一时间就加大了多边境驻兵的投入,把原本只有八万万的驻兵调整成了十六万。 前两年傅斐宸又特意来了一次鞑靼,针对性的从里面训练出了八万的精兵,就准备着鞑靼人故技重施的时候一口气踏平他们。 “不如我们派几个使臣去和谈,反正只要大周愿意把那些俘虏放回来 ,我们就签订停战协议?”三号将军建议道。 说起来鞑靼人对大周的人并没有什么深刻的认知,只是觉得他们都是些经不得风霜的。看看那些当官的和过来的使臣,一个个不都是白白嫩嫩的看起来没有几两肉。 一号将军拍桌,“你开什么玩笑,大周朝的人杀害了我多少同胞,我怎么可以轻易的议和!他们不过是八万的士兵而已,只要我们把原本的旧部都召集起来,怎么说也有十万!” 鞑靼人的青壮男子基本都当过兵的,身体也健壮的很。只不过碍于扎心当年吞并周边部落的时候下手有些凶残,担心那些人不服从命令,就把他们从兵营里踢了出去。 “大汗,如今都已经过去好几年了,部落里没有人是不拥戴大汗您的,不如就重新召回他们,然后指派他们当先锋。”一号将军继续经进言。 扎西沉默了一会,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好,这件事情你安排去做,按些人全部由你直接统帅,然后我们在元宵节时候直接杀过去!” 召回军队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在一号将军强制执行的情况下,短短三天就召回了四万的士兵,在发放了简单的军备后就投入了操练。 于此同时,在没有人注意的角落里,一个人偷偷的把信件在鸽子上绑好,跑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放了出去。 正月十五,元宵节。 这本该是一个团圆的日子,就在士兵们都兴致冲冲打算做汤圆的时候,敌袭的号角声响起,让他们飞快的丢掉手里的面团子,穿戴好盔甲冲了上去。 看着城墙下黑压压的军队,高鸿晖的眉头皱了起来,按理来说鞑靼人应该折损了不少的部队才是,怎么还有这样多的人呢,难不成他们是全部出击了? 带着淡淡的疑惑,高鸿晖等着傅斐鱼下达命令。 “不用带兵迎敌,挡住攻势就好了。”傅斐鱼心里早就有成算了,一点也不担心这一群临时征召过来的士兵有多厉害。 “是。”高鸿晖并没有对傅斐鱼的命令产生什么质疑,很快就把命令传达了下去,城墙上一排整齐的弓箭手就位,羽箭不要钱一样的朝着下面射.了出去。 傅斐鱼和牧轻尘也没有闲着,两人都拿着一把弓箭,看着鞑靼的士兵快要从云梯上来后,就直接把人射下去。 牧轻尘的准头比傅斐鱼稍弱一些,因此短距离的由她负责,远距离的则又傅斐鱼负责。 妻妻同心,其利断金。 鞑靼人的先锋士兵的进攻根本就没有什么章法,底下的人看到上面的人一个个的死去后,心里也有了惧意一个个挣扎犹豫着不敢上去。 “冲!都给我冲上去,胆敢有后退的全部军法处置!家里的家眷也责任连带!”一号将军生气的说道,一点都不顾及士兵的感情,一味的让人冲锋。 涉及到妻子父母后,那些士兵就算在不愿意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但是大周朝的驻兵也不是吃素的,在备货充足的情况下射出的羽箭就没有停止过。 很快鞑靼人的士兵就堆积在了城墙边上,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高达十余米的城墙竟然被鲜血染红了一半。 “这简直就是叫我们去死!”看着前面惨烈的情况后,一个小首领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扎西真不是个东西,把自己的军队留在后头,叫我们这些人来受死!” “与其让扎西这样的人来当我们的大汗,还不如我们反了,直接投靠大周朝好了,至少他们不会让我们白白送命!” 有了这样第一个出头的人后,陆陆续续也有许多人发表了类似的言论,其中有人是傅斐宸俩年前就安排好的人,更多的则是真的压不住愤怒的一般士兵。 “冲啊,让我们把扎西的走狗杀了,用他的人头来表示我们的诚意!”率先开口的小首领说着,直接带着自己的亲信转了个头冲了上去。 就是,与其这样白白送死不如直接投靠大周! 看着底下鞑靼人的士兵反目成仇后,一直在城墙上的高鸿晖松了一口气,这反目的也太是时候了,要是在让鞑靼人这样不要的命的进攻,那些弓箭手就有些防不住了。 余光看到傅斐鱼眼里的淡定后,高鸿晖对傅斐鱼的敬佩越来越深。 不愧是大周朝的第一亲王,果然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啊! 就这样,鞑靼人的先锋军队以这样一个非常可笑的内斗宣告了归顺,在大周没有损伤一兵一卒的情况下,一半的兵力就这样被他们吃下了。 “高将军,叫将士们准备一下,夜里直接突袭鞑靼王宫!”傅斐鱼嘴角勾起一抹笑,下了最后的命令。 原本自己的打算是在新年前就处理了这批人的,但是原来的方法会折损更多的士兵,傅斐鱼不忍心让将士们白白牺牲就按捺了下来,等到了今天这个绝好的机会。 八万大军倾巢而出,在鞑靼人没有做好防备的情况下直接杀了过去,靠着傅斐鱼的帮助城门很快就被士兵破开,大周朝的将士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收拾着鞑靼人。 傅斐鱼此行把自己带着的一千亲兵全部派上了战场,让他们也经历了一番真的血战,只有手里真的杀过人了,才会不惧怕死亡。 这一战,直至黎明才落下帷幕。 迎着初生的红日,沾满鲜血的鞑靼王宫彻底平静了下来,只是剩下一些大周朝的将士在清理战场。 傅斐鱼带兵的方式一向直接,根本就没有给扎西什么投降的机会,直接一枪穿透了他的咽喉,把人死死的钉在了王座上。 可汗一死,剩下来的将军们也成不了气候,见着战况已经明了,一个个都跪下投降了。 大周,大获全胜。 鞑靼这一小国彻底宣告灭亡,并入了大周朝的疆土,成为了一个小小的府。 地盘打下来了,战后重建的任务就是高鸿晖的事情了。等到胜利的大雪停下后,傅斐鱼也就踏上了回程。 磨磨蹭蹭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后,傅斐鱼带着面目一新的亲兵回到了王府,好好的把自己倒腾了一番才进皇宫禀告。 “好!非常好!小飞鱼你非常棒!”傅斐宸早些日子就看到了战报,对这样的结果非常满意。 “小飞鱼,你要什么奖励尽管说,无论什么我都会满足你的!”傅斐宸开心的说着。 “阿姐,我想……” “除了你想偷懒之外。”傅斐宸抢先一步补充道。 这还说个什么,她就是想偷懒啊。 “皇姐,臣弟觉得自己打仗很累,想要休息一个月。”傅斐鱼装模作样的说着,“这一来一去的,臣弟和轻尘都消瘦了许多。” 而且边境处在战期,两人到了晚上也只不过单纯的盖棉被纯聊天而已,除了在新年放肆了几天以外,其他时间都正经的很呢,可把她憋坏了。 “休息一个月太久了,朕就给你批十天的假期好了,明天记得带着轻尘一起来上朝,朕给轻尘升一升官衔。”傅斐宸学着自家妹妹的样子,就事论事道。 “那……多谢皇姐了。”既然是给轻尘升官来着,那她就来上朝好了。 傅斐宸是个说话算话的,在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做第一件事就是把牧轻尘身上的官衔升到了正三品,还赏赐了许多东西下去。 正三品的官衔已经可以和六部侍郎同进同出了,按理说这些大臣应当反对一下才是,但当他们看到傅斐鱼这个主帅一点赏赐也没有后就一声不坑了,这明显就是傅斐鱼把功劳让给牧轻尘啊! 比起一个位高权重而且还手握兵权的亲王,想必陛下更愿意的是出一个有名无实的女将军吧。 想通这一点后,朝堂上大臣也不反对了,一个个都笑眯眯的道喜。 “既然斐鱼回来了,那么第一女子学院的事情也可以安排下去了,十天就开始进行学员筛选。”傅斐宸笑眯眯的说道,没有给傅斐鱼太多的休息时间,不多不少就是说好的十天。 “臣弟定不负皇姐所托。”听到自家阿姐委派给自己的是学院的事情后,傅斐鱼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只不过是一个名誉的院长而已,到时候去翰林院和国子监抓几个能干的老师就好,自己当个甩手掌柜就好。 就在傅斐宸给傅斐鱼挖好坑的时候,沉寂了一段时间的礼部尚书又站了出来。 “陛下,如今国事已定,太后又不日归京,大选的事情应当让礼部安排上了。”礼部尚书板着脸说道,语气你带着一丝不容置喙。 “此事不急,如今女子学院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再过几个人又要筹备科举的事情,朕实在是分身乏术啊。”傅斐宸叹了一口气,采用了最管用的拖字诀。 “陛下,您刚才已经把女子学院的事情交付给瑾亲王了。”礼部尚书说道。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傅斐宸的脸僵硬了一瞬,然后又恢复了常色,“话虽如此,但是女子科举的事情还没有安排妥当,朕实在是无心选妃。” “陛下,前不久您刚刚下令吏部侍郎和左都御史一同负责这件事情。”礼部尚书继续拆台。 傅斐宸:…… 这个老头好难纠缠! 在想不出说辞以后,傅斐宸就把视线对准了傅斐鱼和丘陵,暗示他们站出来说话。 丘陵一心是奔着皇帝的宠臣去的,看到傅斐宸的眼神示意后就跳出来和礼部尚书打起了太极,一口一个国家大事为重。 傅斐鱼是看热闹不嫌事事大 ,围观了一番礼部尚书和刑部侍郎的斗嘴后,才慢悠悠的开口。 “尚书大人,本王觉得还是国事为重,皇姐的身体好着呢,在位个二三十年没有什么问题,尚书大人何必那么着急呢?”傅斐鱼一开口,礼部尚书就没有话接。 在位二三十年什么的,这已经触犯到陛下的底线了吧? 礼部尚书停下辩论,偷偷的打量了一下傅斐宸脸上的表情,在看到她眼里的薄怒后,识趣的停了下来。 瑾亲王都这样说了,他要是在劝着陛下选秀的话,岂不是在暗示陛下只有几年活头了。 那可是大逆不道的话,除了和陛下同胞的瑾亲王之外,想必也没有其他人敢提及了吧。 第九十一章 就这样, 选秀的事情再一次被压下, 在退朝后傅斐鱼也第一时间拉着牧轻尘的手走了, 一点寒暄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几个大臣。 “陛下对瑾亲王真的是好啊。”礼部尚书站在大殿门前感慨着, 刚才那样的话陛下也什么反应都没有,可以说是非常的纵容了。 “毕竟是同胞的姐弟, 关系好一些也正常。”兵部尚书笑着说道。 “你是没有经历过太上皇夺位那一段时间,什么同胞不同胞的,只要对自己有威胁的,那就是□□裸的敌人, 打你一点商量也没有。”礼部尚书也是三朝元老, 对于那些事情是门清的很。 “那又怎么样呢,只要现在陛下和瑾亲王的关系好不就成了,这两位只要和和气气的, 我大周一定天下太平。”兵部尚书笑着说道。 如今北鞑靼也已经平定了, 只要再把南边的倭寇给平了, 那就是真的天下太平了。 十天的时间说快也快,对傅斐鱼来说好似一眨眼就过去了,她才赖在府上几天时间, 就要被派去组建什么书院了。 应着女子学院是由傅斐宸和傅斐鱼两人担任的名誉院长,不仅是在京城的官员和世家女趋之若鹜,就连远在浙江更南边的州府都有人来参加初试。 傅斐鱼是名誉院长,初试具体的规矩固然不需要她来操心的,但是作为门面的她,一天至少要在现场呆了三四个时辰, 时不时的勉励几句。 参加初试的女子大概有五千多名,等到经过了三天的简单筛选后,剩下来的大概就只有五百人了。 女子学院是当今陛下亲口说的第一女子学院,底下的人在挑选第一批女学子的时候极为慎重,在这五百人里面选了又选,最后敲定的人数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名整的学生。 学生定下来后,女子学院的老师也一个个被选了出来,其中男夫子二十名,女夫子十二名,这三十二人的名字有些学识的学子都是如雷贯耳的。 见到女子学院的事情有了气色后,傅斐宸就挑了一天亲自来巡视。 “阿姐,如今学院按照年龄和学识依次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班级。”傅斐鱼盯着学院的事情已经有一个月了,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这里面丙丁的学生最多,甲班却只有寥寥十人,我觉得按照她们的学识都无需进学了,一点也不比那些举人秀才差。” 傅斐宸听到后笑了笑,学识固然重要,但是入朝为官博得一个好前途也是需要一些东西来踮踮脚的。 对于现在的想要入学围为官的女子来说,这第一女子学院就是最好的踏板,毕竟只要从这个学院学成出来,也就是她的半个学生了。 “这种事情急不得,要一步一步慢慢来。”傅斐宸从窗外看了一下甲班的学生,一个个都穿着整齐的衣裙,非常专心的在写着策论。 涉及到国家大事后,傅斐鱼也没多说,就是带着自家阿姐在学院里面逛了一圈。 坐下歇息后,傅斐鱼就试探性的问了一下自家阿姐和师姐的情况。 “如今青衣已经坐稳了国师的位置,再过上一段日子等到朝臣都认可了青衣的能力后,我会当众求娶她。”提到自己心爱的人后,傅斐宸脸上的笑容耀眼了许多。 “那柏素师叔呢,最近她在宫里可好?”傅斐鱼接着问道。 提到柏素后,傅斐宸的眉头微微皱起,最后有些凝重的摇了摇头,“师叔最近一直把自己关在药房里,不知道在鼓捣写什么,状态有点……” 有点像疯魔了一般,拼命的在自己身上试药,要不是师叔言辞凿凿的说没有事,她都忍不住要强行把人拉出来了。 关于柏素的事情傅斐宸知道的比傅斐鱼要多一些些,毕竟她现在是皇帝,如果真的想要查一点东西的话,还是可以靠着蛛丝马迹得知真相的。 “小飞鱼,在我们小时候柏素师叔身边是不是还跟着另一位小师叔,你还记得不?” “记得,那位小师叔对我很好,只不过经常生病,身体一直很差。” “如果也没有猜错的话,师叔应当是在为那位小师叔制作解药。” 这件事情就说来话长了,毕竟时间过去有些久远,傅斐宸知道的信息也不是特别详细,只是知道那位小师叔一生出来似乎就有不足之症,在叶尘和柏素联手的医治下也没有任何改善,最后还没有到四十岁就去世了。 原本柏素是打算陪着心爱的人殉葬的,但是在一起入了棺木后发现小师叔在棺木的背面刻了一行字,言明她希望柏素师叔在有生之年找到解药,这样两个人下一辈子就可以好好的过之类的话。 柏素看到后自然知道心爱之人这样做的用意,就依着她的心思去找解药,顺便按照她活着时候的愿意,以着一己之力创造的风月楼。 “阿姐,我担心师叔在找到解药会……”在听到这话以后,傅斐鱼就忍不住开始担心。 柏素师叔既然在当时就愿意陪葬,那么她也有理由相信柏素师叔在研制出解药会再一次开启陵墓…… 傅斐宸长叹一声,“这样或许对柏素师叔来说是一种解脱……” 在面对生离死别的时候,就算她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能力也是非常有限的。想要死而复生的话,那真的就只有神明才做得到了。 提到柏素师叔的事情后,傅斐宸和傅斐鱼心中的喜悦也被冲散了不少,待到放学时候勉励了一番众位学子后,两人就都各自打道回府了。 “在学院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牧轻尘疑惑的问道,有些不解的看着把脑袋死死埋在她胸口的人。 “轻尘,从明天起我们要好好习武,你要争取尽快踏入小宗师的境界。”傅斐鱼闷闷的说道。 一想到轻尘在未来的某一天会离她而去,她的心脏就止不住的难受。 如今她的武功境界一直比牧轻尘高上一个境界,如果真的就这样下去的话,总有一天她是要送轻尘离开的。 “好。”牧轻尘虽然不知道傅斐鱼是经历了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她好声好气的哄着傅斐鱼。 “这不是有你在吗,有你这样好是师姐每天督促我,我总有一天会进步的。” “嗯。”傅斐鱼说着手就开始不安分了起来,慢慢的开始脱去自己的衣物。 如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京城各家的灯火也已经慢慢少了下去。 久旱逢甘霖,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来。在坦诚相对的时候,傅斐鱼才更加深刻的认识到,轻尘是她一个人的,她永生永世都不想与她分开,也不愿意与她分开。 傅斐鱼自从鞑靼回来后,肩膀上就一直担着胆子,在忙完了女子学院的事情后,另一边和邢修约定好一年时间也已经到了。 邢修没有辜负傅斐鱼的期望,在她的干预下杭州府以着肉眼可见的改变宣告着邢修的出彩的才能。 傅斐鱼按照约定,正式把通判这个位置给了邢修。至于那些被邢修举荐的女子,傅斐鱼也一一为她们做担保,博得了一个举人的身份,承诺她们可以和各府的学子一起参加恩科。 就这样,在青云二年,大周第一次在科举上见到了女子参加考试的场景,为了配合检查工作,科举的检查人员中又增加了不少女子的存在。 很快,在来年开春的时候,恩科正式落下帷幕。 皇榜上一共张贴了有一百二十三名学子,其中女学子占到三分之一的席位。 这个结果一出来,所以的人都重新审视了女子科举这个举措的重要性,要是他们想的没有错的话,再过几年朝堂上的局势就要大变了啊! 傅斐宸对待男进士和女进士都是一视同仁,在殿试上考量了一下众人的文采后,点出了前一甲,其中探花的位置被一名女学子获得,而她也正是女子学院的一员。 开了一个好头后,后面相关的政策推行起来也颇为顺利,越来越多了人都接受了女子也可以当家做主的观念。 牧子轩在恩科上的表现也很好,成功的考上了举人,然后又在第二年参加了正常的科举,以着二甲屁股的位置成功跻身进士。 对于这个牧家的小儿郎,傅斐宸还是颇为优待的,特意把人在翰林院留了几年,打磨了一番后才下放出去。 牧子轩也很给力,磨炼了一番后也成功进到了六部里。 至于牧子轩的婚事,他倒是和隔壁李玉秀的女儿看对了眼,考上进士的那年两人就订下了婚约,等到及冠之后再完婚。 青云五年,傅斐宸派出早就操练好的水军,彻底的打服了一直在南海边域作乱的倭寇。 傅斐鱼这个时候表示自己要去见识一下大海,就捞过了使臣这个位置,带着牧轻尘跑路了。一口气把脑袋上乱七八糟的头衔都给丢了,打算先去过几年和和美美的轻松日子再说。 失去了傅斐鱼这样在朝堂上说起话来肆无忌惮的人后,傅斐宸的婚事又被提了起来。 这一次傅斐宸倒是没有推辞,直接告诉大臣们她心中已经有了人选,如今要去征求一下未来伴侣的意见。 听到傅斐宸愿意松口后,大臣们都很是开心,尤其是礼部尚书,更是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只要陛下定下了皇夫的人选,他这一把老骨头也可以告老还乡了。 就在大臣们欣慰到不行的时候,傅斐宸直接给他们来了一个大招,直接在第二天上朝的时候直接求娶了国师。 “陛、陛下,这于理不合啊!”礼部尚书的身子一抖一抖的,让人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一样。 “尚书不必多言,这是上天的神明托梦给朕的,只要朕娶到了国师,那我大周就可以风调雨顺百年之久。”傅斐宸认真的说道,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非常严肃,一点都不想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傅斐宸摆出的架子很足,一下子唬住了文武百官。 “可是,陛下与国师之间该如何孕育子嗣呢?”礼部尚书在旁人的搀扶下勉强稳住了身体,微微颤颤的说着。 “这个神明也有托梦给朕,只要朕求娶了国师,自然会有紫微星投身到朕的腹中。”傅斐宸搬出了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女子和女子可以有孕这一件事情还是先不要大肆推广的好,等到她们验证了孕子丸的真正的效果,并且可以大批量的生产后,在提出不迟。 这难道就是有感而孕? 底下的大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对这件事情作何反应,涉及到神明托梦,他们好似也没有权利干涉太多。 就这样,在傅斐宸快刀斩乱麻之下,很快就把两人的婚事敲定。 在消息传出来后,还没有潇洒几天的傅斐鱼和牧轻尘又被揪了回来,可怜兮兮的开始帮忙分担政务。 在傅斐宸和叶青衣定下婚期后,柏素心心念念的二十年的解药也被制作了出来。 “柏素师叔,您可以当我和阿宸的主婚人吗?”叶青衣眼巴巴的看着柏素说道。 柏素眼里的解脱谁都看得出来,但是她还是希望师叔可以在活上一些时间,毕竟对宗师级的高手来说,寿命可是将近有两百载的。 柏素师叔就算比她们年长许多,但到现在也只不过是六十岁啊。 柏素盯着叶青衣看了许久,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两个孩子的她和阿秀都是看着她们长大的,在这样大喜的日子里,她就不扫兴了。 就这样了,柏素在京城又留了三个月,等到主持完傅斐宸的婚礼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柏素师叔这是要去陪着她的阿秀去了。 柏素的离去让姐妹几人都伤心了好一阵,在面对时生离死别的时候,无关身份的高低,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无奈。 在傅斐宸和叶子青成婚三年后,傅斐宸宣告怀孕,同时宣布这一生只有叶青衣一人,彻底把那些大臣们攀龙附凤的心思打掉。 在傅斐宸慢慢显怀的时候,傅斐鱼身上的担子就重起来了。 傅斐鱼怎么说也是被叶尘带着教导了将近二十年的,在傅斐宸养胎的这一段时间里和叶青衣完美的代替了君王的作用,极大的减轻了傅斐宸的负担。 怀胎十月后,傅斐宸在七月的一个雨天很顺利的就生下了一个孩子。看着躺在襁褓里的小女孩,傅斐宸替她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傅柒霖。 傅柒霖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女,被两个母亲和两个干娘细心的呵护着。 傅柒霖继承了两个娘亲的美貌和才华,无论是学文还是习武都非常有天赋,加上她得体的教养和出尘的容貌,很容易就征服了朝廷里的大臣。 大概是傅柒霖长得太过好看,加上性格有好,时间一长就改变了傅斐鱼对小孩子的看法,直接把生孩子的计划一口气提早了十几年。 在傅柒霖三岁的时候牧轻尘也怀上了孩子,踩着七月的尾巴也生出了一个小女孩。 “阿姐的孩子是在七月的雨天出生,所以叫傅柒霖,那我们的孩子是在七月的夜晚出生,那么就叫傅柒夜好了。” 傅斐鱼和牧轻尘商量了一番,把孩子的名字定了下来。 两个孩子虽然相差了整整四岁,但是相处的极为好,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点都不比当初的傅斐鱼和傅斐宸的差。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原本还在襁褓里的孩子也看着就要长大成人了。 傅斐宸从小就抓着两个孩子的学习,在她们及笄之后更是直接丢到了朝廷里面,委派了差事去历练她们。 傅柒霖和傅柒夜都是天生聪慧的人,不管傅斐宸交给两人的是什么任务,她们都可以非常好的完成。 看着自己的孩子越来越能干,傅斐宸也生出了退位的心思。 毕竟自己也勤勤恳恳当了快三十年的皇帝了,比起已经潇洒到不知道到哪里去的傅斐鱼来说,已经是以为极为负责任的君王了。 于是乎,我们这位非常负责任的君主在被窝里和自家皇后商量了一晚上之后,在第二天早朝就宣布了这个消息。 “朕最近看奏折的事情越发觉得费力,如今太女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朕决定即日退位,让太女继承大统。” “请母皇/陛下三思!”傅柒霖和大臣们一同跪倒在地。 我的母皇啊,您说这话前向看看你的样子好吗,如果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在看到她们母女的时候指不定会把她们认成姐妹! 傅斐宸摸着自己并没有什么皱纹的脸,用着一副非常疲惫的语气絮絮叨叨的说着,反复强调傅柒霖已经二十五岁了,比起自己继位的时候都大上了五岁,不论从那一方面来说都已经具备足够的能力了。 傅斐宸可是皇帝啊,她这样一耍赖那个大臣顶得住,在她坚持了三天后,傅柒霖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过了传国玉玺,成为了新皇。 新皇登基的时候,傅斐鱼和牧轻尘正在太湖边上钓鱼。 “我算是逃过了阿姐的魔爪,可怜的柒夜怕是要被柒霖揪着干好多年苦力了。”傅斐鱼和牧轻尘虽然已经年满五十,但是脸上的容貌依旧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经过了二十多年的勤学苦练后,傅斐鱼如今已经是宗师级别的高手了,牧轻尘的境界也已经是小宗师大圆满,差个临门一脚就是宗师了。 “小夜可和你不一样,我瞧着她是挺喜欢跟在柒霖身边的,估计也乐得帮她姐姐干活。”牧轻尘笑着说道。 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她还是了解的。 傅柒夜和傅斐鱼不一样,她自小就是跟在傅柒霖身边的,作为储君该学的东西她都学了,连带着也培养出了对百姓的责任。在没有的接班人之前,她是绝对不会轻易离开朝堂的。 “现在她也就是仗着自己年轻。”傅斐鱼挑眉说道。 因为轻尘生下了孩子的关系,她们在京城一呆就是十年,这十年自己都快把大周朝的各个州府跑遍了,真是累得不行。 也就是柒夜现在年轻气盛的,估计她干个十几二十年后,就会生出隐退的心思了。 傅斐鱼和牧轻尘在太湖边说笑,不远处一个穿着官服的年轻女子小心翼翼发扶着身边的女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伤到了妻子肚子里的孩子。 没错,当官的和怀孕的都是女子。 如今已经是青云三十年,女子科举和为官的事情已经变得非常常见。有以为傅斐宸和叶青衣的关系,大周朝的百姓也一点都不忌讳同性之间的感情,尤其是女子与女子之间,在成婚后还可以免费获取孕子丸。 “卿卿,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在踢我。”怀着孩子的女子惊呼着,有些兴奋的扯着当官女子的袖子。 “是吗,让我来听听!”当官的女子很是兴奋,蹲下身子小心的把耳朵贴在了妻子的肚子上。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孩子在踢我!”当官的女子很是兴奋的说道。 这样的场景落在傅斐鱼和牧轻尘的眼里极为平常,她们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抖动的鱼竿拉走。 “上鱼了!”傅斐鱼咧嘴说道,手上非常熟练的提起杆子,“哦豁,是条大黄鱼!” “我的鱼竿好像也动了。”牧轻尘说道,她等了那么久了,总算有鱼儿上钩了。 在牧轻尘的期待下,鱼竿被直接提起,然后露出了光秃秃的鱼钩。 牧轻尘:…… 又是空欢喜一场,生气! “哈哈哈,轻尘你就放弃了吧,在钓鱼上你一向没有天赋的。”傅斐鱼大笑着说道,手上拿着刚刚钓上来的大黄鱼,在牧轻尘面前先摆着。 “哼,谁说我在钓鱼上没有天赋的!”牧轻尘挑眉。 “那为什么轻尘你三天都没有钓上鱼呢?”傅斐鱼笑眯眯的问着。 “这个原因啊,简单极了!”说着牧轻尘就丢掉鱼竿,朝着傅斐鱼扑了过去。 “因为我用了这一辈子的运气,抓到了你这条大鱼啊!” 正文完! 第九十二章 “你们听说了没有, 董事长的女儿从海外学成归来了。”在公司食堂, 两个消息最灵通的前台小姑娘说着悄悄话。 “这个我知道, 不过现在的副总好像是董事长的私生子, 要是真的大小姐回来的,他们会不会……” 这两位的关系这一看就是针尖对麦芒的好吧, 她们可不会傻乎乎的觉得大小姐会容下一个私生子,而且是年纪比她大的私生子。 前台小姑娘的消息灵通极了,这前脚刚说完,后脚人事的任命通知就下来了。大小姐的职位和私生子牧康宁一样也是公司副总。 牧轻尘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装, 在人事部经理的热情迎接下进入了公司, “牧总,这里是财务部,那边是经营部, 以后这两个部门就是由您直接领导的了, 牧氏有了您帮忙, 一定会拿下年末的那个大标的。” 听着人事部经理的马屁,牧轻尘微微颔首,耐心的听着他介绍着公司的构架和主要的负责人。 新的领导来了, 财务部和经营部的总监两人商量了一下,在第一天下班就邀请了牧轻尘去参加内部的聚餐。 对于下属的邀请牧轻尘并没有拒绝,大方的表示由自己来请他们吃饭,挑了一个不错的酒店订上了好几桌。 牧轻尘作为新来的年轻领导,财务总监和经营总监嘴上虽然说着漂亮话,但是手上敬酒的动作可一旦都没有收敛。碍于这是第一次聚餐, 牧轻尘也没有太过抵触,给面子的喝了几杯,很快脸上就染上了几分颜色。 酒过三巡后,聚餐就落下了帷幕,牧轻尘维持着勉强的清醒想要打电话给家里的司机,让他来接自己回去。 “牧总,需要我帮忙送你回去吗?”经营部总监刘子照问道,他的业务能力很强,如今不过刚到三十就已经坐上了总监的位置,是董事长极为看好的员工。 “不必了,刘总监自己回去就好。”牧轻尘有些冷淡的说道,“一会我司机会来接我的。” “既然这样,那牧总我就先走一步了。”刘子照笑了笑,并没有勉强什么。 这位大小姐也早在旁人的嘴里就有过耳闻,是个要强的人,知道牧康宁进了牧氏以后直接提前一年完成学业回来,这一看就是来争夺继承权的。 如今正值夏天和秋天过度的季节,牧轻尘身上的外套早就被她脱下拿在手里,只剩下一件看起来比较单薄的衬衣穿在身上。 “美人,一个人不回去?”一个喝的酩酊大醉的公子哥从酒店里面走了出来,看到牧轻尘一个人站在路边时,直接就展开手臂扑了过去。 牧轻尘的眉头微微皱起,正想推开的一步的时候身边忽然多了抹淡淡的烟草香味,同时,那个想要扑过来的公子哥直接被身边的人一脚踹开。 “滚。”傅斐鱼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靠,谁敢动我,来人啊,保安,给把这个女人抓住,本少爷要好好教训她一顿!”公子哥打了一个酒嗝,从地上爬了起来。 公子哥是这家酒店老板的儿子,守门口的保安在听到声音后马上过来,有些警惕的拿出了身后别着的棍子。 “少爷,要报警吗?”保安问道。这众目睽睽的,他们酒店保安可不能乱抓人。 “报什么警,她打了我!给我直接抓起来。”公子哥的脑袋已经被酒精蚕食,说出的话一点都没有过脑子。 “少爷,这……有些不妥吧……”保安队长有些为难的说着,大少爷啊,这可是在酒店门口啊,您闹的这一出已经有不少客人看到了呢, “不听的我话,明天就给我滚蛋。” 滚蛋是不能滚蛋的,保安队长犹豫了一会后,只得在心里对面前的女子说了一声抱歉,然后就动起了手。 “不知好歹。”傅斐鱼哼了一声,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保安队长的动作有些顾忌,可傅斐鱼没有,对面五六个人高马壮的酒店保安,傅斐鱼只花了一分钟就把人给放倒了。 瞧着外面的动静,新来的酒店前台很快就打了报警电话。在傅斐鱼正想完成美人救美人,顺带认识一下牧轻尘的时候,有些刺耳的警笛声就响了起来。 好了,这下谁也占不了便宜,都整整齐齐的被带到警局去了。 “警察先生,这件事情我的律师会来处理。”傅斐鱼一屁股坐下后就把这句话丢了过去,看起来业务很是熟练。。 “好的,不过这位女士,请你先出示一下身份证明。”值班的民警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的人,忍不住问道,“你成年了吧?” “当然!”傅斐鱼有些炸毛的回答,“我已经二十了,成年两年了,没有必要喊家长了吧。” 民警笑着点头,得了,还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屁孩。 到了警局后牧轻尘的理智基本已经回笼,清晰完整的复述了当时的场景。短短几句话就把直接把事件定性为对方进行性骚扰和强行限制人身自由,自己这一边只不过是见义勇为和正当防卫而已。 “牧小姐,你是学法律的吗?”听着一条条的规定和律法从牧轻尘口里被说出来,负责的民警忍不住问道。 牧轻尘点了点头,“我在大学的时候辅修了政法。” 果然,学法律的人就是不一样。 傅斐鱼的律师很快就赶了过来,得知自家二小姐是见义勇为后脸上惊讶的表情显而易见,今天小祖宗改性了啊! 该来的人都来了,该了解的事情也都了解了,最后在公子哥父亲的出面下,算是私下了解了这件事情。 由公子哥这边赔偿二万块钱,这件事情就算是没有发生过,大家和气生财。 “咳咳,这位漂亮的小姐姐,我们可以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见着接牧轻尘的人道了,傅斐鱼就忍不住上前几步把人给拦了下来。 牧轻尘停住脚步,微微抬起头打量着傅斐鱼。 面前的女子留着利落的短发,精致的五官以着完美的比例在她脸上实现了组合。摸着自己留学时候辅修的艺术硕士学位,牧轻尘不得不承认傅斐鱼是她见过五官组合最好看的人。 凡是美人一向都是有特权的,这一点牧轻尘非常认同,所以在看清傅斐鱼的样子后,她很直接的拿出了手机。 “加个微信?” “好呀~” 就这样,在另一个时空,两个曾经相守二百余年的人又再一次相遇。 警察局的插曲并没有被大肆宣扬开来,牧轻尘在第二天也是照常去上班,除了手机上过多了一个好友滋味,并没有其他的影响。 傅斐鱼:牧姐姐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饭,感谢昨天晚上的你帮忙。 在斟酌了许久以后,傅斐鱼才发出了这一条有规有矩的消息。 收到消息的时候牧轻尘还在批阅文件,没有第一时间查看,等到和手下交代工作后,才慢悠悠的拿起了手机。 想要请她吃饭?牧轻尘的脑海里闪过了傅斐鱼出色的五官,心里很快就有了决断。 牧轻尘:好,我五点下班,时间你来定。 傅斐鱼:那牧姐姐有什么忌口的吗? 牧轻尘:不要太辣就好。 傅斐鱼:好啊,牧姐姐在哪里工作,下班我直接来接你。 发出上面这一条消息后,傅斐鱼纠结了一小会,昨天两人才刚刚打了一个照面,牧姐姐不会不答应她吧。 大概过了两分钟后,牧轻尘那边直接发过来了地址。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表情包,牧轻尘轻笑出声。昨晚那个小姑娘还挺对她的眼缘的,这才多少时间,自己就把联系方式和地址都给她了。 大概,这就是特别的缘分吧。 “陆叔!陆叔!我的小白保养好了吗?”傅斐鱼看着手机傻乎乎的笑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二小姐,今天早上已经派人取回来了。”陆叔恭敬的回答道,伸手把车钥匙递给了傅斐鱼。 “好,陆叔帮我和阿姐说一声,晚上我不回来吃饭了。”傅斐鱼一把抓过车钥匙,拎着自己的小包就出门了。 今天晚上她可是约到了小姐姐的,一定要把自己好好打扮一下才是。 转眼就到了下班的时候,牧轻尘伸了一个懒腰,抬起手看了一下时间。 嗯哼?已经下班十五分钟了? 想到今天晚上有约了后,牧轻尘也没有墨迹,三两下收拾好了自己的位置,把重要的东西锁在了抽屉里。 “牧总好,这是要下班回去吗?”刘子照问道,手上拿着一摞文件。 “嗯。”牧轻尘点了点头,“刘总监有什么事吗?” “这个是华宏集团刚刚发布的招标文件,我刚刚打印好想送给牧总来看一看,不过既然牧总下班了,我还是明天在送过来吧。”刘子照笑着说道。 “辛苦刘总监了,明天直接把文件放在我桌子上就好。”说完牧轻尘就没有多留,随意的打了声招呼后就离开了。 “这位大小姐好像一点也没有把牧少爷放在眼里啊。”看到刘子照的待遇后,行政部的总监不咸不淡得说道,“刘总监这是打算投靠大小姐?” 刘子照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什么投靠不投靠的,如今牧总是我的直系上司,该做好的本职工作我也是要好好完成的。” 牧氏所在的大厦有很多楼层,如今正值下班高峰期,牧轻尘耐着性子在电梯门前等了将近十分钟,才顺利的抵达了楼底。 电梯门移开,牧轻尘就瞧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斜靠在前台的柜子上,和前台小姑娘聊得有声有色。 大抵是牧轻尘的眼神太过直白,在盯着傅斐鱼看了不到三秒的时间后,傅斐鱼就若有所感的转过了脑袋。 “牧姐姐!”傅斐鱼大声喊着,言语里满是喜悦。 “傅小姐。”牧轻尘微微点头示意。 “什么小姐不小姐的,牧姐姐直接喊我名字就好。”傅斐鱼三两步就走到牧轻尘的身边,非常自来熟的挽住了她的手臂,“或者像阿姐一样喊我小飞鱼都行。” 牧轻尘从善如流一点障碍也没有就喊出了她的名字,“斐鱼,今晚有什么安排?” “牧姐姐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听到牧轻尘亲口喊出自己的名字后,傅斐鱼心跳都快了一些,莫名的喜悦在她的胸膛散开。 傅斐鱼准备的一家空中餐厅,从小她就是不差钱的主,为了保证和牧轻尘第一次用餐的质量,她直接包下了这个餐厅,今天晚上她们就是唯二的客人。 “牧姐姐不喜欢吃辣的,我就自作主张的点了一下其他的菜色,要是牧姐姐觉得不够可以随时再加。”说着傅斐鱼就非常自然的站起来,代替服务员端起醒酒器,倒了一些红酒在牧轻尘的高脚杯里。 牧轻尘轻声道谢,在看到桌上的菜肴一点点多起来后,眉间忍不住多了一抹惊讶,“斐鱼的眼光很好,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菜。” “是吗?”听到牧轻尘的话后,傅斐鱼很是开心,脸上的笑容灿烂了一分,“看来牧姐姐和我的喜好非常相似,这些基本也是我喜欢的菜色呢。” “那真的是很有缘了。” “确实,我与牧姐姐非常有缘分。”傅斐鱼笑着应道。 也不知道是这么回事,她总是觉得牧姐姐脸上的笑容特别好看,一看到牧姐姐笑,她的心情也好上了几分了。 这样的感觉非常奇怪,就如同昨天晚上一样。在看到有人欺负了牧轻尘后,傅斐鱼就忍不住站了出来。 就算两人素未谋面,就算她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但就是会莫名的冲动。 在优雅的音乐中,傅斐鱼和牧轻尘度过了一个非常美妙的晚餐。 牧轻尘和傅斐鱼聊得很是开心,不管她提到了什么面前这位而是出头的小姑娘总是可以非常好的接话。 如果不是自己万分确定的话,她会觉得自己早就和傅斐鱼认识了许多年,时间久到连审美和喜好都变得一样了。 “今天晚上和牧姐姐吃饭我很开心,以后我还可以邀请牧姐姐吗?”傅斐鱼笑着问道,两人一起坐在后座,任由傅家的司机开车。 牧轻尘把散落在自己眼前的头发别在耳后,笑着开口,“难道我和斐鱼还不算朋友?” “哈哈,牧姐姐说的对,是我想多了,我和牧姐姐昨天就是朋友了。”傅斐鱼反应很快,马上就读懂了牧轻尘的意思,“那牧姐姐明晚还有空吗?” 牧轻尘用一根手指抵着下巴思考着,嘴唇不觉微微嘟起,一下就戳中了傅斐鱼的心窝子。 牧姐姐好可爱啊,好想…… “明天应该不行,晚上应该要加班了。”如今华宏集团的招标文件都已经出来了,这可是她上任的第一个大项目,必须漂漂亮亮的完成才是。 “这样啊。”傅斐鱼有些遗憾的说着,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那牧姐姐这个周末有空吗?最近上映的电影还蛮有趣的。” “周末啊……”牧轻尘凝神,飞快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自己最近的行程,在傅斐鱼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我周日休息。” “那我周日可以约牧姐姐出来吗?最近换季了,看完电影正好可以买些衣服。”傅斐鱼眼睛一闪一闪的,满是期待。 美人的请求总是难以让人拒绝,牧轻尘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着,犹豫了不到三秒就答应了下来。 “好,周日一整天,我都陪着你。” “牧姐姐真好。”傅斐鱼笑弯了眉,在牧轻尘没有任何防备下就凑了过去,亲了一口牧轻尘的侧脸,“到时候牧姐姐可得帮我挑衣服啊。” 牧轻尘一愣,脸颊上残留的温度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啊、好,好的,我会帮斐鱼你挑衣服的。” 牧轻尘的回答有些呆呆的,一看就是没有缓过来。 她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姑娘亲了呢。 “那么牧姐姐,我们周日见!”傅斐鱼趴在车窗上,笑着和牧轻尘挥手告别。 “周日见。”牧轻尘有些木楞的挥手,刚才车上那个亲吻,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彻底平复下心情。 目送着傅斐鱼的车离开后,牧轻尘才用指纹开了门,懒散的躺在了沙发上,轻轻的摸了摸自己被傅斐鱼亲过的地方。 都过去那么久了,为什么自己还是觉得脸上有些热呢? 华宏集团原本是一家以实业为主的老牌公司,在互联网经济腾飞的时候非常有眼光的搭上了这班车,顺利的分下了一打块互联网的大蛋糕。如今正在扩展业务,想要在国内打造无人超市。。 而牧氏正好是一家综合性的科技公司,最近研发出来的硬件设备恰巧非常符合华宏集团对无人超市的硬件要求。在这样的情况下,牧董直接是下了死命令,和华宏集团合作的机会,无论如何都要争取到! “牧总,虽然我们新研发出来的产品很符合华宏集团的要求,但这次华宏集团是面对全国招标,论起真的的实力来,我们比不上那些成立已久的老牌公司。固然我们在产品上有优势,但在在各种资源和关系上……” 在晚间会议的时候,刘子照直接发言点出了牧氏不住的地方。 产品固然好,但是公司的综合实力不够,要是真的和那些老牌企业对上的话,怕是讨不了好。 “事在人为,我不喜欢在没有经过任何努力的情况下,自己就开始自我放弃。”牧轻尘的声音不重,但听起来颇觉威严。 “刘总监,你针对华宏集团的项目成立一个项目组,这几天项目组的成员都辛苦一点,晚上加加班,我相信在我们一同努力下,一定可以达成所愿的。。” 牧轻尘自信的说道,单单是这样一分风采,就让在场的人心里多好几分信息。 就是,事在人为,那些老牌公司以前不也是和自己一样。更何况这一次他们是有产品优势的,只要把标书做的漂亮,难道还拿不下华宏集团的项目不成! 在会议结束后,牧轻尘手腕上的表已经走到了九点,想着大家在加班开会,牧轻尘就大手一挥,又请客了。 “今晚大家都辛苦了,晚上我请了,下班后去吃个大餐,明早把□□给财务报销。” “好诶,牧总万岁!”底下的员工一下就眉开眼笑了。 总的来说这一次的会议非常成功,唯一有些不开心的就是被下了面子的刘子照。 怎么说他也是公司的骨干成员了,在会议桌上只不过是认真的封希了一下现况而已,就被牧轻尘打成了未战先言败的标签,闹的他在下属面前丢了不少脸。 “真是晦气!”刘子照暗骂一声,不耐烦的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 “刘总监,这是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就在刘子照发脾气的时候,牧康宁笑眯眯的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副总。”刘子照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脸上挂着客套又疏离的笑容,“这么晚了,副总你还不回去?” “生产部那边出现了几个小毛病,我就留下来处理了一下。”牧康宁笑着说道,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比刘子照的要真诚几分。“刘总监,既然遇上了,不如去顺道吃个晚饭?” 刘子照笑了笑,一眼就看透了牧康宁的企图。 这人果然在经营部安插了眼线,自己一和牧轻尘闹小矛盾了他就能过来,不愧是可以爬到高位的私生子啊,果然是有点手段的。 “既然牧总亲自邀请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刘子照笑着说道,把眼里的算计掩藏在了镜片下面。 华宏集团的项目公司从上到下都很重视,这几天牧轻尘也一直在加班,压着周六的尾巴才把事情给处理好,顺利的把周日给空了出来。 回去美美的睡上一觉后,牧轻尘就遇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今天傅斐鱼要约她出去看电影和逛街,她要穿一身什么衣服过去呢? 西装肯定是不行了,今天又不上班,穿着未免太过正式了一些。 还是连衣裙? 牧轻尘微微皱眉思考,说起来自己比傅斐鱼大上了五六岁啊,穿连衣裙应该能看起来年轻一些吧? 第九十三章 最后牧轻尘还是穿了一身比较休闲的衣服, 拎着自己的小包就去赴约了。 傅斐鱼在约好时间后, 早早的就开车到停在了牧轻尘的别墅楼下等着她下来。 “牧姐姐, 早上好鸭~”傅斐鱼热情的打着招呼, 麻溜的打开车门下来,然后绕了小半圈帮牧轻尘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牧姐姐请~” “多谢了。”牧轻尘微微一笑,没有拒绝傅斐鱼周到的服务。 电影开始的时间是晚上,这一大早上的就出来,自然是要先去逛街扫荡一下了。 傅斐鱼是不差钱的主, 这一点从她手上戴着的表就可以看出来, 没有钱的人可不会把一套房子戴在手上。 “牧姐姐,我觉得这件黑衬衫很适合你。”傅斐鱼眼睛一亮,脑袋里已经开始构思牧轻尘穿着这件衣服的样子了。 呜呜呜, 牧姐姐的气场本来就很强, 要是穿上黑衬衫, 一定A爆了! 我可以,我能行! 傅斐鱼是个彻彻底底的御姐控,在想象出那样的画面后, 就开始催着牧轻尘去试一下衣服。 试衣服这样的小要求牧轻尘怎么会拒绝呢,很快就换好了衣服从试衣间走出来了。 修身的衬衣一上身 ,牧轻尘的姣好的身体曲线一下就出来了,尤其是脖颈出没有扣上的两个纽扣。如白玉般的脖颈和下放黑色的衣领行程了鲜明的对比,更不说领口处微微泄露的春光,傅斐鱼都恨不得钻进上手去捂住了! “好看, 这件衣服很适合牧姐姐。”傅斐鱼恋恋不舍的视线收回来,想也没想就摸出了自己的黑卡,“服务员,把牧姐姐身上的包起来,买两件。” 傅斐鱼的身高虽然比牧轻尘的要高上一些,但是穿同一型号的衬衣却没有什么毛病。 买东西是有瘾的,尤其是傅斐鱼内心迫切的想要为牧轻尘做些什么,这就导致她在商场上来了个大扫荡,最后喊来了自己的随身保镖才把那么多东西拎下去。 这一路上都是傅斐鱼抢着付钱,牧轻尘见状也没有拦着只是默默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大体的金额,在路过合适店铺的时候停了下来。 “斐鱼送了我那么多礼物,我也该礼尚往来一番才是。”牧轻尘笑着说道,让服务员拿出了店铺中间的钢笔,“斐鱼觉得这个如何” 这是牧姐姐要送自家礼物了?傅斐鱼嘴角微微翘起,心里有些窃喜。 店铺中间的一般都是镇店的物件,制作精良价格昂贵是肯定跑不了的。钢笔的笔身是银灰色,除两头镶嵌着大颗的钻石外,笔身也用碎钻石勾勒出了好看的弧度。 “很好看。”傅斐鱼的评价很直白。 “那这就算是我的谢礼了。”牧轻尘掏出自己的卡,示意服务员买单。 傅斐鱼笑着把牧轻尘送给自己的钢笔收下,大胆的握着了牧轻尘的手腕,“牧姐姐,你这个钢笔我很喜欢。” 说着傅斐鱼就微微低头,在牧轻尘的手背上留下了一吻,“我无以回报,只有以身相许了。” 牧轻尘先是一愣,然后展颜一笑,“好啊。” 逛街的气氛很是美好,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在你买给我一件衣服、我买给你一个礼物之间迅速升温。 可惜美好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就在两人驻足在钟表店里的时候,一个让人不怎么喜欢的人也走了进来。 “这不是轻尘?和朋友在一起逛街?”牧康宁笑眯眯的说着,一副大哥的做派,“轻尘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牧少,这位是?”一个相貌艳丽的女子挽着牧康宁的手腕,装作不明白的问道。 “不要多想,轻尘是我的妹妹。”牧康宁笑着说道,“轻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和哥哥我说就是了。” 牧轻尘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不好意思,我妈妈就生了我一个人,我可没有什么哥哥。” “轻尘你才刚回国不清楚情况,爸妈马上就要去领证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大哥了。”牧康宁看起来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毕竟伯母已经离开二十多年了,爸这个时候再婚也无可厚非。” 不得不说牧康宁的脸庞很厚,明明是他的母亲先勾引了牧谷,但在他的口里就是牧妈妈不懂事抢走了牧谷,后来也得不到什么好结果一样。 傅斐鱼对牧家的情况不怎么清楚,但听到牧康宁的话后眉头就皱了起来,“十六,把这两人赶出去。” “是。”十六听到吩咐后,二话不说就带着其他三个保镖,拎小鸡一样把两人拎出了钟表店。 “你们这是干什么?放开!”看到商场的人好奇的看着自己的丑态,牧康宁的脸一下臭了起来,“商场的保安呢 ,客人被非法挟持了都不来管理一下的吗?” 牧康宁嚷嚷的有些大声,保安队长马上就带着人走了过来。 “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保安队长好声好气的问着。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这几个人刚才限制了我的人身自由,我有理由怀疑他们会威胁到我的人身安全!”牧康宁整理着自己的领口,厉声呵斥着。 他在苏城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里容得下这样被人欺凌 “这位先生可不要满口胡话。”傅斐鱼轻哼一声,不屑的看着牧康宁,“十三,这位先生刚才对我和我的朋友出言不逊,给我把人给请出去,以后记在黑名单上面,这个商场不欢迎他们。” 十·保安队长·三点头,“这位先生,抱歉了。” 牧康宁竖眉,“你们商场就是这样偏帮客人的?” “先生说笑了,这家商场是我们二小姐的,先生既然说了不该说的话,自然会被轰出去了。”十三笑眯眯的说着,直接让保安围住了牧康宁和他的女伴,要是两人不配合的话,他就要采取其他的方法了。 牧康宁:……真特么见鬼了! “牧轻尘,算你走运!”牧康宁知道这件商场背后的人是他惹不起的,只好默默咽下这口气,带着女伴落荒而逃。 “牧姐姐,我的表现如何?”赶跑了小人后,傅斐鱼笑着邀功。 牧轻尘眨眼,眼里还有未散去的惊讶,从傅斐鱼开的跑车和穿着上她大概知道自己新认识的人还是个不差前的住,但她可没有猜到自己的新朋友那么有钱。 “斐鱼,这件商场是你的?”牧轻尘收拾好脸色的表情问道。 “算是,这是父母送我的成年礼。”傅斐鱼说着挺直了腰杆,一副我就是大腿快点来抱我的样子,落在牧轻尘的眼里莫名可爱。 牧轻尘也非常配合的露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斐鱼好厉害。” 那可不!傅斐鱼要是有尾巴的话,这个时候一定翘得老高了。 这一边傅斐鱼的牧轻尘的感情继续升温,另一边丢了脸的牧康宁心情就不怎么好了。把身边的女伴打发了以后,就开始调查商场背后的人。 牧康宁在苏城有些人脉,加上傅家又没有特意遮掩傅斐鱼的存在,很快他就知道所谓的二小姐是谁了。 京城傅家的小公主,成年后傅家在苏城这一边的大部分的产业和总公司的不少股份就都转到了她的名下,不需要奋斗什么,单单手里的分红就够她霍霍了。 牧轻尘的运气可真好的,如果和傅家二小姐搭上关系的话,想要拿下华宏集团的项目简直是轻而易举。 不过,按照她那个臭脾气的话,倒也不一定会走后门。 华宏集团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公司,背后靠的就是京城傅家,如今的掌权人是傅家的继承人,应当就是这位二小姐的姐姐才是。 想到这里后,牧康宁翻了翻手机的通讯录,发了消息给他一位在京城开公司的同学。 牧康宁:你知道京城傅家吗? 刘旭:京城傅家谁不知道,商界No.1啊。 牧康宁:傅家的继承人和她妹妹的关系如何? 刘旭: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圈子里都说两人的关系好像蛮一般的,傅董事长偏爱幼女,有不少人再传傅家继承人可能会换人的消息呢。 牧康宁:多谢,有空来苏城了我请你吃饭。 刘旭: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傅家的人不管有没有继承权都是不好惹的,他们可护短的很呢。 刘旭后面说的话并没有引起牧康宁多大的主意,他满脑子都是傅家继承人和傅二小姐关系不好这条消息。 和刘旭寒暄了几句,牧康宁就把手机放下,开始盘算起用什么方法可以利用这条消息。 牧轻尘和傅家二小姐交好,如果傅家大小姐知道的话,会不会有什么动作呢? 比如说,直接让华宏集团毙掉牧氏的投标方案?这样对牧氏来说虽然有些小损失,但对自己来说却是有利的。 要是这个项目砸在了牧轻尘的手里,父亲就会对她失望了吧。 华宏集团的总部在京城,负责招投标的是苏城的分公司 ,自己是从分公司入手,还是直接打通京城傅家的关系? 牧康宁纠结了一会,斟酌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后,最后选择了从苏城的分公司入手。 牧氏虽然有些资本,但是对上京城傅家还是差了太多,自己还是稳打稳扎一些的好。 在牧康宁算计着牧轻尘的时候,她正在坐在傅斐鱼的车上,等着人把自己送回去。 傅斐鱼为牧轻尘买了很多东西,顺理成章的就打着拎东西的借口进到了牧轻尘住的别墅里。 牧轻尘才从国外回来不久,别墅里除了一个阿姨外就没有别的人了。 “牧姐姐,你要是一个人住的话还是找个保镖的好,这样安全一些。”看着有些空荡的别墅,傅斐鱼忍不住开口。 比如说像我一样的就不错! 第九十四章 牧轻尘没有在第一时间明白傅斐鱼的意思, 只是笑着解释小区的安保不错, 陌生人也不能轻易撬开门进来。 怕就是怕熟人啊, 牧姐姐那么好看要是有人心存不轨怎么办, 傅斐鱼在心里嘀咕了几句,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就是那些心存不轨之人的其中一个。 喝了一杯热茶后, 傅斐鱼不舍的告别离开,想要继续约下一个周末。 牧轻尘笑着拒绝:“下周可能不太行,我手上的工作有些繁忙。” 傅斐鱼心里有些失望,只好退了一步, “那这几天我可以找牧姐姐吃饭吗?” 牧轻尘思考了一下, 无人超市的项目很快就要到截标的日期了,标书一审二审什么的都没做好,她晚上也要加班才是。 “可能不太行, 晚上我要加班。” 被婉拒了两次后, 傅斐鱼也学乖了, 没有提约人的事情乖巧的表示要离开了。 看着傅斐鱼微微嘟起的嘴,牧轻尘心里有些想笑。明明傅斐鱼已经是二十岁的人了,怎么看起来还那般孩子气。 “放心, 下个月我就有时间了,到时候我忙完喊你吃饭。”牧轻尘也是见不得美人在自己面前受委屈的,好声好气的哄了几句。 “真的?”傅斐鱼眼里颇为惊喜。 “真的。”牧轻尘举起手保证。 * 忙忙碌碌了三四天后,针对华宏集团无人超市的投标文件总算有了初稿。牧轻尘现在也不干别的,就是捧着一本厚厚的投标书在那边翻看,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华宏集团出手一向大方, 单单是几个超一线城市无人超市的硬件需求,金额就达到了近亿元。要是牧氏可以成功拿下的话,一两千万的利润倒是算了小头,更大的好处是成为了华宏集团的供应商。 如果无人超市开展的顺利的话,接下来的市场才是真的的大头。 牧轻尘在心里核算着标书里的报价,为了稳稳的拿下这一次的招投标单单靠技术还不够,如果家长报价稍微低一些的话,对上其他的大企业才更有胜算。 想到这一点后,牧轻尘直接拿出了新的设备清单,对照着初稿开始修改产品的报价。 就这样了忙活了大半天后,新的报价文件出来了。牧轻尘松了一口气,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叩叩,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牧轻尘勉强睁开眼,“进来。” “牧总,华宏集团刚刚发了邮件过来,这一次截标日期延迟了五个工作日。”小王助理走进来说道,“目前还不知道延期的日期。” “延期五个工作日?”牧轻尘眉头微微蹙起,“你去吩咐项目组,让他们在把技术文件翻新一遍,务必尽善尽美。” “好的牧总。”小王助理领命退下。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延期对牧氏来说还是有利的,时间越充分,这标书就可以越漂亮。 在截止前突然宽限了五个工作日,牧轻尘身上的工作压力也就小了下来,晚上加班的时间也从□□点变成了六七点。 牧轻尘在制作完新的报价文件后,在发现傅斐鱼在一个小时前给自己发了一条消息。 傅斐鱼:牧姐姐,今晚有时间一起吃饭吗? 牧轻尘:不好意思,刚刚在加班,才看到。 傅斐鱼:没事,那牧姐姐吃晚饭了吗? 牧轻尘:还没有。 傅斐鱼:那正好,刚才我也忙活了其他事情没有吃饭,那我来接牧姐姐? 正好?牧轻尘动了动眉头,很快就看透了傅斐鱼的小算盘,这人多半是在一直等着自己呢。 牧轻尘:好,路上注意安全,我二十分钟以后下来。 说好二十分钟就是二十分钟,牧轻尘掐着表坐上电梯,一走出电梯门后就见到了对着她挥手的傅斐鱼。 “牧姐姐。”傅斐鱼熟练的走到了牧轻尘的身边,然后伸手挽住了她,“今天我选了日料,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不挑食的。”牧轻尘笑着说道。 两人刚刚走去公司门口,迎面就遇上了刘子照,“牧总,你是刚刚下班?” 牧轻尘点点头,“刘总监这个点还到公司来?” “这不是华宏集团把开标时间延后了五天吗,我就想着多看看技术文件,把我们技术上的优势反到最大。”刘子照笑着说道,仿佛他就是一个单纯的非常敬业的员工一样。 “牧总,我今天早上给您的商务标您看过了没有,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刘子照问道。 “要修改,你顺带通知一下项目组的人,明天九点开会。”一提到工作牧轻尘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刘子照的态度非常好,一一点头应下。 等到牧轻尘回过神来后,时间已经过去将近十分钟了。 牧轻尘马上把话题止住,打发走刘子照后有些抱歉的说道,“斐鱼,对……” “没事,工作要紧。”傅斐鱼打断了牧轻尘的道歉,“不过是几分钟而已,牧姐姐不必和我如此见外的。” 两人的晚餐的氛围一如既往的好,傅斐鱼见着时候差不多了就找了一个借口去上卫生间,在回来的时候手上直接捧了一束香槟玫瑰。 “牧、牧姐姐,我觉得着花很适合你。”明明都已经在心里演练了千百遍,但在真的要说出口的时候,傅斐鱼还是免不了有些紧张。 “送给我?”牧轻尘可不是什么都不动的小姑娘,香槟玫瑰的花语可是只钟情你一人,一般来说只会送给爱人的。 “对,其实我在见到牧姐姐第一面的时候,就有些喜欢牧姐姐了,所以牧姐姐可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万事开头难,说出了第一句话后,剩下来的话傅斐鱼说的就顺畅了许多。 看着傅斐鱼手里捧着的花,牧轻尘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接吧,她和斐鱼认识不过那么几天,这样的发展对她来说太快了一些。 不接吧,牧轻尘心里又有些舍不得傅斐鱼伤心,抛开别的不说,单单是傅斐鱼的相貌就戳中了她的审美,更何况这几天和傅斐鱼相处的都很愉快,她并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失去傅斐鱼。 傅斐鱼看出了牧轻尘眼里的犹豫,知道牧轻尘对自己也是有些好感的,只不过是还没有达到喜欢的程度而已。 “我只是希望牧姐姐可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要是牧姐姐那一天觉得不喜欢我了,到时候再拒绝不迟。”傅斐鱼赶紧补充道。 只是一个追求的机会? 牧轻尘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傅斐鱼的五官,最后遵从内心的想法,点了点头。 余生有这样漂亮的人陪在自己身边,也是不错的选择啊。 第九十五章 牧轻尘点头同意下来后, 傅斐鱼就展开了自己的攻势,每天早上都带着一束鲜花去别墅门口等人, 直接包揽了上下班的接送工作。 这几天工作量虽然比平时少了一些, 但牧轻尘每天也是多加班一二个小时, 用来确保标书的万无一失。 傅斐鱼是个有分寸的人,在牧轻尘投入工作的时候绝对不打扰她。只是提前一段时间去饭馆把菜品打包好, 在牧轻尘加班的时候客串一下外卖小妹。 “牧总,这是最近的商务标。”刘子照见着牧轻尘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就直接推了开来。 牧轻尘抬头, 淡定的放下手里的筷子,“辛苦了,刘总监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在确定一遍就让人密封。” 看着正在用餐的两人, 刘子照识趣的点头,放下文件离开的同时还把门给关上了。 “牧姐姐,你是快忙完了吧?”傅斐鱼问道。 牧轻尘笑着点头,“明天下午就是开标的时间了, 事情要是顺利的话,这周末我都会有空的。” 傅斐鱼眼睛一亮,“牧姐姐那么棒,干什么事情都会顺利的。” “那就借斐鱼你的吉言了。” 转眼就到了开标的时间,牧轻尘带着密封好的资料和备用的商务标坐上了车子,无人超市截标的时间也就是开标的时间,要是进展顺利的话今天下午就会确定合作的公司了。 这半个多月的努力有没有用, 就看今天下午的结果了。 就在车子开到华宏集团门前的时候,傅斐鱼也开着车,不偏不倚的停在了牧轻尘的身边。 “牧姐姐,好巧啊。”傅斐鱼笑眯眯的打着招呼,仿佛今天就是单纯的偶遇一般。 牧轻尘是从海外留学回来,在苏城的人脉有限。只是知道傅斐鱼是傅家的人,其他的情况就不太清楚了。 “确实很巧。”牧轻尘笑着说道,“斐鱼你来着是干什么的?” “我啊,自然是来帮忙的。”傅斐鱼笑眯眯的说道,自来熟的握住了牧轻尘手,熟门熟路的带着她去了开标的会议室。 等到参加投标的公司都到齐后,也差不多到了开标的时间点。 华宏集团评审工作进行的很快,马上就把技术评分定下来,前三位依次是华烁集团、牧氏和天鸿科技。 见到自家公司在技术文件上没有落后多久时,牧轻尘稍稍松了一口气 。毕竟牧氏给出的商务标价格很低,她都直接把自家的利益对半砍了,为的就是和华宏成功达成合作,争取到后面更大的市场。 商务标的评分很简单,哪家公司给出的价格低,哪家公司评分就高。 “天鸿科技,总报价九千六百六十四万。”华宏集团的评审团当众宣读着。 “华烁集团,八千一百五十四万。” 听到这华烁集团的报价后,牧轻尘不觉一愣,一千一百五十四万?只比自家公司低一万块?这怎么可能? 牧轻尘的脸色有些发白,她给出的价格已经非常低了,这个八千一百五十五万还是建立在牧氏已经有了相关成品的情况下,如果是其他公司投入在研发的话,这个价格基本就是白打工了啊。 看到牧轻尘变了脸色后,华烁集团的代表脸上就出现了笑容。看来自己的五十万不是白花的,要不是及时得知了牧氏的报价,恐怕这一次就要错过和华宏集团合作的机会了。 “牧氏,报价……”唱标的说着顿了一下,视线不由自主的往傅斐鱼那边瞟了一眼,得到傅斐鱼的眼神示意后,才读出最后的报价,“八千万整。” 八千万整? 这个报价一出来,华烁集团的代表和牧轻尘都愣住了。 怎么会是八千万?商务标今天早上她还和项目组的人确认过,难道是有人临时替换了? 这也不对啊,就算有人修改了,但是公司的公章和法人章一直都是在自己这里的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最后得分最高的是牧氏,还请牧总留下来和我们商量一下合同的具体条款。”华宏集团的负责人一句话就定下了今天的中标人,顺带不留痕迹的把其他人请走。 面对着令人惊讶的结果,牧轻尘的眼里也免不了有些疑惑,在其他公司的人都离开后,牧轻尘不信邪的打开了自家公司的商务标,看到上面白纸黑字的八千一百五十五万后更是疑惑了。 “咳咳,牧姐姐这都是我临时的主意,我觉得有牧姐姐在可以为华宏节约一百五十五万,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的去掉了。”傅斐鱼一本正经的说着。 牧轻尘微微皱眉,“斐鱼,华宏集团是……” “是我阿姐的,不过我在里面也有股份,还是有权利给与牧氏一百来万的优惠的。”傅斐鱼理直气壮的说着,顺带观察了一下牧轻尘的脸色。 不知道牧姐姐是觉得自己干的漂亮呢,还是会对自己这样干预感到不满。 平心而论,这样的做法对其他公司来说有些不公平,但牧轻尘是个商人,既然最后获利的是自己,那她就不会圣母到站在其他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斐鱼,谢谢你。”牧轻尘诚心诚意道谢,“不介意的话,今晚的晚饭由我来安排如何?” “好啊好啊!”傅斐鱼小鸡啄米般点头,觉得自己离追到牧轻尘又近一步。 赶点修改好商务标后,牧轻尘在傅斐鱼的陪同下和华宏的项目负责人达成了初步的攻势,剩下来的详细条款就要交给双方的法务部去细细打磨了。 “今天的事情,多谢斐鱼了,没有你的话这个标我怕是拿不下来了。”牧轻尘说着抿了一口杯子里的红酒。 “不会的,牧氏的产品很符合我们的要求,要是我早些遇见牧姐姐的话,我就直接代表华宏和牧姐姐合作了。”傅斐鱼说道,嘴角的笑容很是耀眼。 “斐鱼,华宏集团开标时间延后了五天,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傅斐鱼眨眼,“这个啊,我觉得牧姐姐加班太累了就和分公司的总经理打了一声招呼。” 牧轻尘的眼里露出了然,挂不得延期的时间那么巧合,果然是有人在帮忙。 “牧姐姐不会介意我自作主张吧?”傅斐鱼小心的问道。 “当然不会,斐鱼你愿意为我这样做,我很开心。”牧轻尘笑着说道,看向傅斐鱼的眼神又温柔了三分。 长相合自己心意,性格让自己喜欢,还愿意无条件的对自己好。这样的对象,怕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吧。 “谢谢。”牧轻尘笑着说道,主动握住傅斐鱼的手,在手背上印下了一吻,“我的小骑士。” 第九十六章 牧轻尘不是扭捏的人, 她直接坦白了自己的心意,告诉傅斐鱼自己很喜欢她的维护, 愿意和她交往一段时间试一试。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 牧轻尘很明确的告诉了傅斐鱼, 自己现在的情况只能算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她不能对傅斐鱼保证或者许诺什么。 “没事, 我又不是要拉着牧姐姐结婚,我们大可以谈上三四年的恋爱, 然后在谈婚礼的事。”傅斐鱼嘴角的笑容压也压不住, 看起来就和憨憨一样。 另一边在收到投标成功的消息后,正打算庆祝一番的刘子照和牧康宁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都有些不明白情况。 “你给我的那份商务标是假的?”牧康宁皱眉, 怀疑的视线一下就对准了刘子照。 “怎么可能!那个是早上开完会定下来的,我亲眼看着商务标密封盖章的,不可能有错!”刘子照对这个结果也接受无能,不应该回事这样的啊。 不要说商务标了, 他就连技术标也透露了一些给华烁集团,按道理来说牧氏不应该会中标啊。 “现在说什么也迟了,牧轻尘成功的拿下了这一个标,父亲一定会对她改观的。”牧康宁捏着酒杯的指节微微泛白,表露了主人并不愉悦的心情。 “既然在事业上不能先一步打到她,那就用些下流的手段好了。”牧康宁慢慢的把手里的酒杯放下,“华烁集团人报价一看就有问题, 如果牧轻尘追究起来的,我大概是保不住你的。” 刘子照听到后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桥都还没有过呢你就打算拆桥了?” “拆桥?”牧康宁嗤笑,“你算个什么桥,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踏脚石罢了,踩在你身上我还担心打湿了我的鞋呢。” “牧康宁!”刘子照的手紧紧的握在桌面上,他担心下一秒自己就要控制不住暴走了。 “你不过是一个靠着手段爬上来的人而已,你要是和我作对,我有一百种办法收拾你。”牧康宁才不会畏惧一个小员工的怒火,“不过看在你曾经和我合作份上,我就给你出一个主意。” 说着牧康宁的嘴角就露出了一丝阴翳的笑,“有一句话叫做生米煮成熟饭,还有一句话叫做奉子成婚。” “拿下了华宏集团的项目庆功宴是免不了的,那个时候就是你最后的机会了。”牧康宁用着蛊惑的语气在刘子照耳边低喃,“要是成功的话,你捞一个副总也是没有问题的。” 在牧康宁看来只要可以达成目的,管他用的是阴谋还是阳谋,他看重的仅仅是结果而已。 只要牧轻尘废了,牧氏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花费了一周时间磋商后,双方的合同正式签订下来,牧轻尘在批准了项目组奖金的同时也定下一家有名的中高档饭店算是庆祝这一次的成功。 “别的不说,要是没有牧总及时修改定价,我们这一次就输了,这一杯我敬牧总!”项目组的一员兴奋得说道。 在得知最后的报价是八千万以后,项目组的人都把功劳归到了牧轻尘的头上,觉得是牧轻尘在开标前改变了商务标的报价,最后才可以把华烁集团踩在脚下。 “这次全靠大家一起努力,如果单凭我一个人,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做不到的。”牧轻尘笑着说道,手里的酒杯和项目组的成员轻轻碰了一下。 “多亏牧总高瞻远瞩,这一杯我敬牧总。”刘子照端着酒杯站起来,对着牧轻尘比划了一下后直接一口闷掉。 “我干杯了,牧总随意就好。” 牧轻尘轻轻的笑了一下,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商务标泄密的事情虽然还没有查出个所以然,但是基本的人员也就那么几个,其中刘子照的嫌疑尤其大。 牧轻尘这一次没有摆什么架子,对于下属的敬酒虽然每次都是抿一下口,但是次数多了以后,她还是生出了一些醉意。 刘子照一直都注意着牧轻尘的情况,见到她的意识有些不清醒后,慢慢的凑了过去,借着敬酒的理由不留痕迹的把一个小药丸丢到了牧轻尘的酒杯里。 “牧总,这一杯我敬你,以后但凡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还请尽管吩咐。”刘子照说着,似乎在向牧轻尘表着忠心。 牧轻尘似笑非笑的点头,“以后还有许多地方要用到刘总监,希望我们日后可以愉快的合作。” “一定。”刘子照的坚定的点头,直接把杯中的酒一口闷掉。 牧轻尘端起酒杯,在打算和往常一样抿一小口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发出了振动声。 看到手机里的来电显示后,牧轻尘嘴角勾起一抹笑,把酒杯放了下去,“抱歉,失陪一下。” 说完牧轻尘接接通了电话,一边说话一边朝着僻静的地方走去。 “嗯,在庆功宴。” “吃的差不多了,一会就会好。” “好,我在606包厢里,一会见。” 牧轻尘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就把手机放回到了口袋里。 “牧总,在以后的工作里还请多多关照。”刘子照端着一杯满满的酒 ,再一次一饮而尽。 “好说。”牧轻尘笑着应道,并没有打算再喝酒。 一会傅斐鱼就要来了,自己还是清醒一些的好,不然她又要追在自己屁股后面念叨了。 见着牧轻尘只是端着酒杯,刘子照心里有些着急,只好打趣道,“牧总是喝醉了?这样的酒量有些小了啊。” 牧轻尘小幅度的点头,“酒喝多了不好,适量就成。” “那我就干杯了,牧总随意就好。”刘子照见状也不在多说,只是又敬了一杯酒。 项目组的其他人见到刘子照一杯一杯的喝酒,大概也看出了一些他的心思,在心里理解成刘子照想要对牧轻尘献殷勤。 上司想要和顶头上司发生些什么,他们这些做下属的自然是乐见其成,见着刘子照受了冷遇,免不了就想助攻一下。 就在牧轻尘要被下属围住的时候,包厢外响起了敲门声。傅斐鱼见着没有人开门,就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打开门扑鼻而来的就是酒精的味道,傅斐鱼微微皱眉,抬头就看到牧轻尘被人围在一起,手里一个个的都举着酒杯。 “麻烦让一下。”傅斐鱼皱眉把人群分开,伸手把所有的酒杯推开,以着守护者的姿态抱住了牧轻尘的腰。 “喝多了?”傅斐鱼在牧轻尘耳边轻声问道。 “还好。”见到傅斐鱼来了以后,牧轻尘就放松的靠在了她的身上。 “牧总,这位是?”见着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刘子照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好看。 今晚可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要是自己错过了的话,等着自己的可不是什么坦荡的前途。 “我是轻尘的爱人,来接她回去。”傅斐鱼抱着牧轻尘的手紧了紧,一副宣告主权的样子,“今晚大家玩的尽兴,我先带轻尘回去了。” 傅斐鱼一开始就把姿态摆的很高,其他人看到自己顶头上司没有反驳后,也就尴尬的笑着,慢慢的散开了。 “回家了。”傅斐鱼小声的说着,顺手拿下了牧轻尘手里的酒杯。 刘子照的视线紧紧的盯着酒杯,一下子就被傅斐鱼看出了奇怪的地方。 傅斐鱼端酒杯放在鼻尖前细细的闻了一下,“这瓶酒的味道有些不对啊?” “怎么了,这个酒有问题?”刘子照心里已经,有些紧张的问道。 “气味不对,可能是假酒。”傅斐鱼说着,留心着刘子照脸上神态的变化。 “假酒?这应当不会的吧。”另一个项目组的同事忍不住开口,“这个酒店毕竟还是很有名的。” “既然不是酒的问题,那就是人的问题了。”傅斐鱼笑着说道,锐利的眼神直接盯住了刘子照。“这位是刘总监吧?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杯酒里有什么问题?” “小姐怕是在说笑吧,这里的酒我们都喝了好多了,不会有问题的。”刘子照努力压住内心的慌张。 但他毕竟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就被人怀疑上了,神情上免不了出现了一些破绽。 “或许吧。”傅斐鱼轻轻笑了一声,一手扶着牧轻尘一手拿着酒杯就要离开。 刘子照见状眉头皱的更紧了,赶紧用眼神示意一个心腹,让他把人拦住。 “这位小姐,这个酒杯是饭店的东西,您大概不能拿走。”心腹笑着拦住了傅斐鱼,把态度摆的蛮低。 “没关系,我就是喜欢这个酒杯,酒杯的钱我会付的。”傅斐鱼可不会搭理这里的员工,直接用肩膀撞开他。 “小姐……” 还没有等心腹员工追出去几步,他就被一脸煞气的十六给拦住了,“再靠近的话,我就当你是蓄意谋害了。” 心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询问般的望向刘子照。 蠢货,刘子照在心里暗骂一声,看着傅斐鱼扶着牧轻尘离开后,一脸阴沉的拨通了牧康宁的电话。 牧康宁在听到计划失败沉默了一会,“赶紧离开苏城,包厢里没有摄像头,到时候你抵死不认就好。” “那我的前途呢?你该不会就这样不管我了吧?”刘子照烦闷的说道,早知道牧康宁是这样的货色,他还不如死心塌地的跟着牧轻尘呢。 “给你五百万,你去别的地方发展。”牧康宁冷静的说道,大口的吸着手里的烟,“管好你的嘴,不要逼我找其他人让你闭嘴。” 听到自己能拿到五百万后,刘子照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也就没有把牧康宁后面的威胁放在心上,“牧总放心,我嘴巴严着呢。” 傅斐鱼在走出房间后就把酒杯交给了保镖,吩咐他们去化验一下酒里面有什么东西。 看着怀里已经有些睡意的牧轻尘,傅斐鱼直接把人拦腰抱着,小心的在座位上放好。 夜晚的风有些微微凉,傅斐鱼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了牧轻尘的身上,一路平稳的行驶到了自己住的别墅。 “斐鱼?”牧轻尘睡得有些迷糊,感觉到有人脱自己的衣服后才勉强睁开眼。 “是我。”傅斐鱼应着,手里脱衣服的动作流畅的很,“我帮你放好热水了,要我帮你洗澡还是你自己洗?” 傅斐鱼看似正人君子的问道,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没有停。 “那就斐鱼帮我洗吧。” 傅斐鱼脱内衣的手一顿,“牧姐姐,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 “不怕,我相信你。” 傅斐鱼听到后笑了一声,把牧轻尘剥的一干二净,然后拿起一边的毛巾细细的擦拭着她的身体。 既然牧姐姐那么相信自己,自己也不能让她失望才是。 等到两人都洗漱完躺在床上后,牧轻尘一点自觉也没有,直接抱住了傅斐鱼脑袋还时不时的蹭几下,可把傅斐鱼这个清醒的人给憋坏了。 一夜好梦。 这一觉牧轻尘睡得非常踏实,直到日上三竿才慢悠悠的睁开了眼。 发觉到自己这个人扒拉在傅斐鱼身上后,牧轻尘的身子一僵,慢悠悠的把放在傅斐鱼身下的腿收回来,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眨眼问道,“斐鱼,早上好啊。” “嗯,早上好。”傅斐鱼轻笑一声,眼里的神色前所未有的清明,“牧姐姐,你睡醒了?” 牧轻尘点头。 “睡够了?”傅斐鱼压低声音问道。 “够了。”牧轻尘回答着,身体的直觉告诉她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那好,牧姐姐昨晚让我受的罪,我也要回报一二了。”傅斐鱼笑着说道。 嗯?这是什么意思??? 在牧轻尘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她就被傅斐鱼掌控住了节奏,很快就被她带着走,一步二步三步,有些事情顺理成章的就发生了。 “斐鱼,等会,我、我们、这是、这是白天?”牧轻尘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 “那又如何,牧姐姐你不高兴吗?” 实话说,是高兴的。 “牧姐姐你舒服吗?” 牧轻尘点头。 “那牧姐姐你闭上眼,慢慢享受就是了。” 傅斐鱼才二十出头,身体棒得不得了,这一打开了某个开关后就有些停不住。 牧轻尘的脑袋一直都处在半空白的状态,身下的床单被她抓得皱巴巴的,一点都不复原来的平整。 “够……了……”牧轻尘挣扎着说道。 这样一折腾,她也就只剩下喘气的力气了。 “牧姐姐。” “嗯……” “牧姐姐?” “唔……” “牧姐姐?” “……” 好了,这下看来是真的累了。 傅斐鱼亲了亲牧轻尘的脸,把人抱到浴室又洗了一个澡。 第九十七章 体力耗尽的结果很明显, 牧轻尘彻底的缺席了周四这整整一天的工作。 牧轻尘的缺席对刘子照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他迅速的递交了离职报告, 借着亲人病危的借口顺带还请了长假出来。 牧康宁作为人事部的领导, 自然是一路绿灯, 同意了刘子照的假条。去。 确定刘子照买了去到省外的车票后,牧康宁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等到人到了就动手,给我做成醉酒跌落河里的样子, 事成后给了一百万。”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 牧康宁笑着挂掉了电话。他从来不会花钱在无用的棋子身上,与其给他五百万的封口费,不如花上一百万买他直接闭嘴。 刘子照向自己投诚的事情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刘子照一死, 这个黑锅就会扣死在他的头上,自己依旧是兢兢业业的副总,牧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在牧康宁安排人去处理刘子照的同事,十六也很快把化验结果给了出来, 确定了里面有迷药的成分。 傅斐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去喜怒,“把昨天和轻尘在一起的那几个人都查一遍,重点注意那个刘总监,还有那个牧康宁也调查一番,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资金流动。” 傅斐鱼虽然不会插手傅家的事情,但也是从小就接受着精英式教育的人, 在她认真对待的情况下,还真的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 “是。”十六把傅斐鱼的吩咐一一记下,很快就安排手下的人去处理。 到了将近傍晚的时候,牧轻尘才勉强恢复了体力,闻着香味从卧室走了出来。 “牧姐姐醒了?”傅斐鱼身上围着围裙,手上捧着新鲜出炉的一锅粥,笑眯眯的看着牧轻尘,“正好,牧姐姐快来尝一尝我的手艺。” 牧轻尘点了点头,扶着腰坐在了椅子上。 傅斐鱼眼里闪过一丝满足,殷勤的准备好了碗筷,端着粥坐在了牧轻尘的身边。 “牧姐姐累坏了吧,我来喂牧姐姐吃饭~”傅斐鱼说着吹了吹勺子里的瘦肉粥,递到了牧轻尘的面前。 牧轻尘的视线在傅斐鱼的脖子上一扫而过,看到她脖子两边都印着自己白天的战绩后,默默的咽下了喉咙里要说的话,乖巧的张开嘴。 等到肚子被填饱后,牧轻尘再次开口,“今晚我要回去了。” “牧姐姐是不要我了?”傅斐鱼装可怜的眨巴着眼睛,“牧姐姐你没有穿衣服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你明明说要与我在一起的。” 牧轻尘:…… 那种时候说的话怎么可以当真,她连脑袋里可是一点理智都没有啊,为了可以……自然是什么都应下了。 “乖,我今天已经缺席一天了,明天要去上班的。”牧轻尘闭上眼,不是很想回忆起自己被□□占据的样子,一点理智都没有。 “我这边离牧姐姐的公司也不远,我明天起来送牧姐姐去公司如何?”傅斐鱼卖乖,一副我很听话的样子。 牧轻尘沉默了一会,“可是我的衣服……” “牧姐姐缺什么,我马上派人去买,要是真的急的话,我和牧姐姐的身材也差不多啊。”傅斐鱼眨眼,一脸期待的等着牧轻尘的回答。 有时候,脸蛋的的作用还是很大的。 牧轻尘有轻微的颜控,在傅斐鱼对自己撒娇的时候就开始不坚定了,谁能顶得住不答应美人的要求呢? “好吧,不过今晚不准在折腾人了……”牧轻尘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牧姐姐放心,我会很乖的。”傅斐鱼嘴角露出好看的弧度。 今天的失控她也不是故意的,要怪只能怪牧姐姐昨天撩拨了她一整晚,又是摸又是蹭的,她能忍到牧姐姐清醒都已经非常克制了。 白天充足的睡眠让牧轻尘很是精神,在吃饭后就开始借用傅斐鱼的电脑,开始安排后面的工作。 “好,我知道了,注意不要让刘子照泄露睡眠机密文件。” “明天我会过去的,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出面,今天辛苦你了。” 结束和小王助理的通话后,牧轻尘脸上浅浅的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刘子照这样赶紧赶忙的请假辞职的,一定是干了什么坏事被发现了,那商务标的事情多半就是由他泄露出去了。 “怎么了,牧姐姐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傅斐鱼坐在一边问道,手上拿着一本名著在。 “斐鱼,昨晚你在接我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牧轻尘摸着下巴思考,单单商务标泄露的事情,刘子照也不用这么快就跑路吧。 “昨晚的事情啊。”想到那个酒杯里有不好的东西后,傅斐鱼的脸上也多留一些不悦,“牧姐姐,你身边的那个刘总监可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是昨晚我来得及时,那杯带着迷药的酒估计就会被牧姐姐喝掉了。” “迷药?是刘子照放的?”牧轻尘皱眉,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傅斐鱼点头,“虽然没有找到直接的证据,但是多半就是他了。” 牧轻尘对傅斐鱼的信任值非常高,听到她肯定的回答后,眉头皱得更深了,“跑的还真的快啊。” “牧姐姐方向,他跑不了的。”傅斐鱼拿着手机,把最新收到的消息梁了出来。 “刘子照今天中午坐上了高铁,在半个小时前刚刚抵达了外省的一个小县城,按照他手里预定的酒店来看,应该会在那个小县城住上一段时间。” 得到了刘子照的住处后,牧轻尘也没有墨迹,直接联系了公司的法务部,让公司以着泄露公司机密的罪名报警立案。 “斐鱼,这次多谢你了。” “牧姐姐要和我说谢谢?”傅斐鱼挑眉。 “是我不对,那斐鱼想要什么奖励?”牧轻尘也笑了。 自己和傅斐鱼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在某些事情上好像莫名的合拍。 “我要的奖励今晚牧姐姐给不起,我还是明晚再要吧。” 话都说的这么明显了,牧轻尘自然知道傅斐鱼口里的奖励指的是什么。 “好,明晚就明晚。” 傅斐鱼一个比自己小五六岁的人都这样坦率,自己还矫揉造作什么的,□□嘛,两个人都开心就好了。 有了傅斐鱼这个外挂一般的存在,刘子照很顺利的就被警方抓捕拘留。 说来也巧,在警察请刘子照配合调查的时候,刚好遇上了牧康宁买通的人。那些人正想把喝醉的刘子照抬出去丢到附近的河里,就迎面遇上了警察。 这些人都是手里有过案底的人,在见到警察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要跑。 这不是明摆着有问题吗,在引起了办案民警的注意后,这些人一个不拉都被拷上了手铐,一个个的压到了警局里。 刘子照在酒醒后原本是打算抵死不认的,但在听说有人想要买凶杀了自己后,不由得大声咒骂牧康宁。 他也不是蠢货,可以怎么快找上门来要自己命的,也就只有牧康宁了。 牧康宁都想要他死了,他还帮着掩藏什么呢?这样一想刘子照就老老实实的招供了,连带着他蛊惑自己下药和牧康宁以前挪用公款的事情也一并交代了,把罪名都推到了牧康宁的头上。 这下好了,在牧康宁还没有来得及疏通关系的时候,他直接在公司里就被警察带走。虽然说是配合调查,但是一个高管被警察带走什么的,还是引起了不少员工的恐慌和议论。 毕竟牧康宁可是大部分员工默认的牧氏继承人啊,在牧康宁挪用公款和买□□的消息出来后,牧氏的股价直接跌了三四个百分点。 牧氏股价发生了大动荡,牧父只好召开董事会,宣布牧轻尘是牧氏的继承人,借着牧氏要和华宏集团亲密合作的消息才堪堪稳住股价。 “轻尘,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牧氏的继承人,你不要多想。”牧父开口安抚着牧轻尘,决口不提以前对她的冷遇 。 “父亲放心我不会多想的,牧氏是父亲和母亲一起打拼下来的,继承人自然是我了。”牧轻尘和自己父亲的关系一般,最多也就是维持着表面的父女关系罢了。 牧父被牧轻尘顶撞的有些不开心,但想到自己得知的消息后,又压下了肚子里的怒火,“最近你和京城傅家的二小姐走得很近?” 牧轻尘点头,“是。” 闻言牧父松了一口气,“傅家比我们牧氏要厉害许多,你好好和傅二小姐处着,就算以后分开了也不要得罪人家。” “父亲,我感情上的事情就不需要您担心了。”牧轻尘不带感情的说道,“听说父亲您最近打算再婚?” 牧父听到后有些尴尬,“你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我说过的,这辈子的妻子只有你母亲一个人。” “哦,那还请父亲管好自己,我可不想多个弟弟妹妹什么的。”牧轻尘说话也不客气了,如今牧康宁已经废了,自己的父亲可以仰仗的也就只有自己罢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牧家以后就靠着你了,至于康宁的事,让他吃些教训也就够了,毕竟他也算是你的哥哥。”牧父语重心长地说道,彻底的打消了再婚的念头。 “我说过,我没有这样的哥哥,唆使别人来害我,这样的哥哥我可要不起。” “怎么和我说话呢?”牧父皱眉,一而再三的被自己的女儿怼,牧父的肚量还没有那么大。 “自然是张开嘴来说了。”牧轻尘笑了一下,“父亲,我有一件事情忘记和您说了,外公在我回国的时候已经把母亲留下来的那些股份给我了,加上我在最近收购的股份,我手里的股份可不比您少呢。” “你这是在威胁我?”牧父竖眉,用手重重的拍着桌子。 “不,我只是实话实说,希望父亲对自己有个良好的定位。”牧轻尘扯了扯嘴角,“毕竟在母亲的眼里你是个不错的丈夫,虽然在她离开后露出了真面目,但您毕竟是我的父亲,只要你乖乖的,我这个做女儿的还是可以让您安享晚年的。” 牧轻尘这些话可不是无的放矢,她在国外学习这几年可没有浪费时间,也投资了不少公司,单单分红也够自己过上滋润的日子。要不是牧氏有自家母亲的心血,牧轻尘都不一定会回来。 既然来了,牧轻尘也不会打白工,她既然花费了心血下去,那牧氏就必须是她的囊中之物。 牧康宁那边有傅家施压,牧父轻易的也捞不出来人。认清了现实后好像也任命了,一点点的把手上的权利交付出来,让牧轻尘成为了牧氏的董事长兼总裁。 在监狱里的牧康宁并没有放弃,花了一些钱让刘旭搭上了京城傅家的大小姐,向她暗示二小姐在苏城发展的很好,牧轻尘在一边帮忙出谋划策想要把她挤下继承人的位置。 傅斐宸听到后当场就笑了出来,“你是说我的妹妹想要和我争继承人的位置?” 刘旭尴尬的笑了笑,这个宴会他可是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挤进来的,更不用说和傅斐宸搭上话了。 “傅总难道不知道二小姐在苏城做的事情?”刘旭强行为自己续一秒。 “我当然知道,你是为牧家那个小子派来的吧。转告他,我会让他无期的,还有就是如果小飞鱼愿意回来继承家业,我拍拍屁股就让位。” 比起当一个朝九晚五的总裁,她更愿意躺着拿分红,抱着媳妇来个不眠夜。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傅家姐妹的关系和外头的谣传一点都不一样,姐妹两人的关系好的很。 好到傅斐鱼和牧轻尘结婚的时候,傅斐宸自己买了一个小岛当做两人的新婚礼物,顺带还配了一架私人飞机,方便两人随时来个出国游。 “傅斐鱼女士,你愿意娶牧轻尘女士为妻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傅斐宸充当着牧师的角色开口问道。 傅斐鱼笑着吻了吻牧轻尘手上的戒指,“我愿意。” “牧轻尘女士,你愿意娶傅斐鱼女士为妻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叶青衣作为现任的总裁夫人客串问道。 “我愿意。”牧轻尘坚定的回答。 死亡,都不能让我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