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温杯里泡枸杞(穿书)》作者:殊荼同归 文案: 作为穿书界的苟赢大佬方枸杞表示就没有她苟不了的书! 然后—— 她连跪了,痛哭流涕跪地求饶:我错了,真滴错了,再不敢苟了! 一句话简介:穿成书中反派女配的她总是因为过分沙雕和其他反派格格不入 食用说明: 1.没心没肺会黑化·女主X一往情深小奶狗·男主 2.副cp是季清陵(阴狠攻)X仇紫阎(妖孽受) 一句话简介:论反派女配如何苟赢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女配 系统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枸杞,玉秋砚 ┃ 配角:预收打滚求收藏!!! ┃ 其它:一往情深 第1章 女配她只想苟 F大的学子多少都有了解。 新生里头最抢眼的漂亮小学妹是个社会人。 早课是犹如天书的高数。 方枸杞斜靠座椅,墨色的长发七七八八散落在胸前,她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薄唇微启,狭长的凤眼里水光潋滟,精致的脸不施粉黛就已赚足了目光。 她面前放着一盏茶,茶叶碧绿,水面雾气袅袅。 乍一看,颇有些古色古香的韵味,如果这不是放在一本高等数学课本上的话。 方枸杞一手端起茶托,另一只手捏起茶盖轻轻抚着茶面,嘴也不停歇,慢慢吹气,凉却滚烫的热茶。 桌子下,仍是谁也想不到,竟是放着插电的暖脚宝。一双白嫩的脚丫在这温暖的方寸地方不断的汲取热量。 正值冬至,方枸杞却早早开启了佛系养生的模式。 原因有二,一是她的腿有旧疾,比一般人畏寒畏冻。二来她最近睡眠质量极差,需要好生调养。 说来也奇,在别人好梦正酣时,独方枸杞一人不停穿梭于书中世界,没错,方枸杞她有特殊的穿书技巧! 在无数次莫名其妙的被炮灰后,方枸杞终于大彻大悟,宫斗小说里她摸爬滚打,宅斗文里她韬光养晦,最后她甚至都能在修真玄幻的男频文里苟到最后。 可能是在书中世界混得太过风生水起了,反而让她油然而生一种勘破红尘的淡漠感来。 这种佛系的态度也同样适用于高等数学的课堂。 求极限?求导?—— 反正没到考试,讲什么管我鸟事。 讲台上,讲的口干舌燥的人民教师王大海同志一眼就撇到台下最显眼的方枸杞。 王大海拿着粉笔头把玩着,他推了推眼镜,认出了这位社会的女同学。 早在F附中时,她就凭借古典舞全国赛一等奖拿下了首府大学的免考资格,是整个F市都响当当的人物,只可惜后来…… 不过一码归一码,高数课上又怎容这厮撒野,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把他高数男神地位放在眼里吗? 可就在王大海愤怒把粉笔头丢向方枸杞后,诡异的事发生了。 本应砸向方枸杞的粉笔头竟然砸到了后一个人的脑门上。被砸的同学泪眼汪汪无声控诉着懵逼的王大海。 王大海目瞪口呆的盯着某个位置,时而抽气,时而抠头,竟是百思不得其解。 方枸杞,竟凭空消失了! 无论是她自备的老年人过冬发热毯,还是桌子上沦为茶托的高等数学课本,都和本人一起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之前只是王大海的幻觉而已。 “啊啊啊,闹鬼了啊!” 一座古色古香的亭子中,凭空出现了人影。 方枸杞还维持着喝茶的动作,她愣住片刻,瞟了一眼四周,然后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 Woc........咋得白天就穿越了呢 尚在神情恍惚间,方枸杞用食指抵住下嘴唇咬起了嘴皮,她总是会无意识的做这些小动作。 只见亭外风吹树摇,雷声轰鸣,很快就下起瓢泼大雨。 好在这种说穿就穿的情形,方枸杞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什么后宫纷争之中她从天而降,被当做妖孽给就地掩埋;什么烟花柳巷之中她突然掉落,目睹活春宫,翌日就长了针眼;更有一次她屁股着地,压死了新上任的武林盟主…… 诸如此类,方枸杞表示,穿越有风险,掉落需谨慎,一个不小心,就落地成盒! 额—— 最近小说看得五花八门,她都不知道这次又穿进了哪本书? 啧,这就有点尴尬。 手机也快没电了,方枸杞只好翻开高数课本开始学习,打发时间。 不一会儿她就昏昏欲睡,一头磕到了石桌上。 方枸杞长叹一口气,浅棕色的眼眸失神得凝视远方,过了一会儿她打了个喷嚏:“我靠,鞋子跟袜子怎么没穿过来!” 腿受了寒,疼痛得厉害。 忍无可忍,方枸杞决定振作起来,紧裹着已经不热的毯子,跳了起来,四处张望。 烟雨蒙蒙,亭子建在山云间,回望乃是万丈悬空,层峦叠翠渺无人烟。亭前是深林一片,蔽着日光,幽深骇人。 方枸杞深吸一口清新纯氧,深思熟虑三秒钟后,决定苟在亭中。 无奈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方枸杞彻底泄了气。 深林之中传来簌簌簇簇的声响,径直走出来一个提着刀披着蓑衣的人。 方枸杞的心咯噔一下,她裹着毯子蜷缩在亭子的角落装死。 蓑衣人脚踏入亭子,将刀放在石桌上,不慌不忙的褪去蓑衣。 拿下斗笠,露出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剑眉星目,薄唇未笑,笑意却流露眼尾。 他穿着粗布衣裳,马尾高束,端的是清秀朗逸,翩翩少年郎是也。 方枸杞被毯子遮住的脸突然开始发烫,心也如林深见鹿,晓梦朦胧。 “小乞儿,因何在此?”声音带着少年稚气,略有奶声奶气的嫌疑,却格外的撩拨方枸杞的心弦。 方枸杞裹紧小毯子,不敢轻举妄动,她还没傻到看不见少年游侠的刀上那还未被雨水冲刷掉的斑斑血迹。 少年人见方枸杞沉默不语,自说自话道:“莫不是怕了我?”又蹲在她的面前,打量起她来。 方枸杞又黑又长的头发遮住她了大半张容颜,卡其色的羊皮外套和碎花呢绒连衣裙,在少年游侠的眼里显得怪异无比。 方枸杞低着头屏住呼吸,这少年面容俊朗,浅笑时颊边梨涡微现,但点漆星眸里却带着锐利。 奶狗不可貌相, 这分明是披着一副纯良的皮的小狼狗! 少年游侠轻笑一声,伸手撩开方枸杞的头发,饶有兴趣道:“原来不是小乞儿,竟是个小美人儿。” 小美人儿? 老娘今年可二十有一了! 方枸杞没好气的一巴掌拍掉少年的爪子,索性自暴自弃的翻了个白眼,把毯子掀开,让他瞧个够。 少年也不恼,腼腆着脸站起身来:“多有冒犯,见谅。” 他坐在石凳上,又从衣服里掏出一块手帕,仔仔细细的擦着刀。 似乎是羞愧,也不再瞧方枸杞一眼:“在下玉秋砚,是不远处一道观的看门人。姑娘暂可放心,我对姑娘没有任何敌意……” “只是离城最近失踪了不少良家女子,不知姑娘你可有耳闻?又为何会独自一人出现在这行云亭中?” 方枸杞脑海中突然闪现一段文字:玉秋砚心下思忖这姑娘举止古怪,莫非被歹人掳至此处后吓得不轻。 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嗦嘎死内!她这次穿进了甜宠向狗血江湖文《沉珂以梦莲悠悠》里。 这篇打着高/h挂羊头卖狗肉的清水文,愣是骗得方枸杞拿着放大镜在字里行间找肉,所以看的比较仔细。 《沉珂》这本书中,男主陆沉珂起先被诬陷杀害了武林盟主成为众矢之的,其后一路升级打怪,在女主莲青悠的陪伴下,终于一反冤案,问鼎江湖,最后携佳人归隐山林。 而玉秋砚作为一直站在男主身边的好基友,是个嫉恶如仇有情有义的少年侠客,唯一的槽点就是不善于和女人打交道,在女人身上吃了不少亏,尤其是几次三番的被恶毒女配陈青坞坑。 再说这行云亭,不就是陈青坞第一次坑玉秋砚的地方么。 方枸杞脑中警报大响,看样子她是抢了恶毒女配的戏码。 行云亭剧情中玉秋砚被恶毒女配花言巧语所迷惑,误以为女主为了铲除异己勾结魔教绑架少女,于是开始怀疑和针对女主,又在陈青坞的撺掇下做了不少中二的事情,直至后来方才醒悟过来,才恍然发现自己早已经对女主情根深种。 结局时他孤身一人仗剑天涯,还赢得了不少读者萌妹的泪水。 再说这恶毒女配的结局自然是不得善报,最后沦落风尘,千人骑万人压,怎么惨怎么来。 方枸杞又开始咬嘴唇了。 根据她苟赢的经验来说,她得弃暗投明,转抱猪脚的大腿才行。 制定好计划,说干就干,方枸杞开启了她惊天地泣鬼神的演技模式。 方枸杞作娇柔状,凤眼氤氲,兰花指贴在一边的脸颊上,一缕柔光特效打在身上:“是魔教……奴家也是才逃脱出来。” 少年游侠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双眸中的迟疑显而易见:“原是魔教……姑娘可是当真,果真是那杀千刀的仇紫阎干的?” 仇紫阎乃是魔教教主,江湖人称其为玉面罗刹鬼。行事阴狠毒辣,唯独对女主一人温柔体贴。 离城少女失踪案,原本就是魔教狗腿子献媚,抓了些貌似莲青悠的女子用以讨好仇紫阎。 最骚的还是仇紫阎的操作…… 方枸杞读书少,只能用卧了个大槽来形容这位大佬。 方枸杞恳切的说:“他把这些姑娘带回去伺候他洗澡给他按摩,姑娘们都苦不堪言呢!” 玉秋砚:“…………” 洗澡?还按摩? 还真特娘的会享受。 “姑娘你莫要戏耍在下了,这,仇罗刹……会轻易放过那些良家女子?只是让她们按摩?”玉秋砚有些难以启齿,说的含糊不清的。 但是方枸杞明白他的想法,她也想抓着作者的领子好好问问,她特么裤子都脱了,让她看清水? 这种垃圾文,负分举报,人人有责!(此观点不代表作者观点,谢谢) 方枸杞拍了拍玉秋砚的肩膀:“实属我亲眼所见,绝无半句虚言,如若不然就叫作者天打五雷轰,劈成渣渣!” “那姑娘你又是如何逃脱出那个魔窟的呢?” 方枸杞语塞,随即作凄凄惶惶的模样,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可能是……我放屁太臭吧!对,就是有一次伺候教主洗澡的时候,我放了个屁,臭到他了,他就让奴家滚蛋,嘤嘤嘤。” 玉秋砚嘴角抽搐,干巴巴的道:“那,姑娘还真是命好呢。” 方枸杞害羞的捂着脸:“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玉秋砚收起刀,抱拳:“如此,请恕在下先行一步,作姑娘,咱们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神特么作姑娘! 神特么一个江湖再见! 方枸杞死死抱住玉秋砚的大腿:“别丢下奴家,奴家无处可去,若是死在这山野间,做了鬼一定日日夜夜缠着少侠。” 玉秋砚使劲,想要抽身,结果岿然不动,皆因方枸杞抱着太紧所致。 方枸杞心下暗道:玉秋砚就算长得再俊,光凭直男行为,活该他孤独一生! 玉秋砚心下暗诽:荒郊野外出现这么一个古里古怪的女子,还胡言乱语,显然有诈。 玉秋砚此次下观是去离城与陆沉珂会合,走之前观里老道特意给他算了一卦,说是雨中将逢贵人。 这老道平日疯疯癫癫想来也不靠谱,这样一个怪异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他的贵人。 倒不如告诉他刚才宰的那头母狼是贵人还来得可信一些。 此时,方贵人就怕玉秋砚施展轻功故意丢下她不管,于是抱的更紧了。 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跟站在安全区外没区别,迟早领盒饭,要想苟到最后,就得先抱紧大腿,方枸杞深谙其道。 “嘤,少侠若是敢丢下奴家,奴家就死给你看!” 总之,方枸杞,是个狼焱!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文-幻言预收《女配死了五次之后[娱乐圈]》求收藏!】 文案: 余馨淼死了五次之后,才知道自己穿成了恋爱 游戏里的炮灰女配。 这女配本是豪门千金,颜值天花板,却刁蛮任性,一副弱智恋爱脑,直衬得女主光彩夺目,娇软可人。 游戏里一共五条主线,她未婚夫,她竹马,她堂弟……全TM是女主的攻略对象。 再次睁开眼,余馨淼又回到了游戏起点,她摩拳擦掌,誓要给男女主好看。 # 传闻中演技稀烂又爱耍大牌的某女星,出现在名导的电影宣传会现场。 吃瓜群众:烂片预定,导演眼瞎找她当女主?不扑才怪! 几个月后,拿下影后桂冠的余馨淼突然参加一档选秀节目,该PD是顶流爱豆许燃。 吃瓜群众:哼,又想卖自降身份追星人设? 一不小心C位出道的余馨淼表示,签错选手合同怪我咯? 面对女主的故意卖惨抹黑—— 名导:某些人不要戏太多。 许燃:请不要碰瓷我女朋友,谢谢! 吃瓜群众:.......突然感觉脸好疼。 人美路野霸总影后X骚得一批绝美爱豆(水火交融cp) 第2章 女配她有点拽 所谓女配, 那就是衬托女主的绿叶。 所谓恶毒女配, 那就是各种作死,然后被女主手撕的包菜。 ——著名穿书大佬方枸杞。 根据方枸杞以往的经验来看,但凡穿书拿了恶毒女配的戏份的就没有哪一次是善终的,不把十八般死法全都经历一遍都不可能轻易回去的。 久而久之,方枸杞也有了一套苟赢的技巧。 上联:抱主角大腿吹尽彩虹屁。 下联:反派boss搞事千万莫掺和。 横批:有多远苟多远。 她的目标就是—— 苟到最后应有尽有! 玉秋砚沉着一张脸,仿若冰河冻结,透露着无尽的寒意。 此女虽容貌秀丽,一口一个‘奴家’的,却毫无一点姑娘家的矜持,行为举止之间竟像个泼皮无赖......倒是和记忆里的那个女人有些相似呢。 想到记忆里的那个女人,玉秋砚的脸缓了缓。 “姑娘,请放开在下!” 方枸杞硬是挤出一滴泪,任其从眼眶落下,流至腮间,浅棕色的眸子端得楚楚可怜:“救救奴家,奴家饿得快要晕咕七了。” 玉秋砚低垂眼帘,睫毛簌簌:“姑娘你放手,我带你走就是。” 得逞的方枸杞立马笑得花枝乱颤:“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少侠可要说话算话,骗人的是小狗哦。” 玉秋砚掰开方枸杞的手,眉宇泠然:“你我授受不亲。” 受受不亲? 方枸杞傻白甜道:“确实,两个受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攻受才是王道。” 玉秋砚:“......” 细雨骤停,乌蒙蒙的云扯出一道透亮的口子来,染上几缕色彩。 因着方枸杞没有鞋袜,商议之后,由玉秋砚背着方枸杞上路。 这少年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方枸杞惬意的贴在玉秋砚的背上只觉怦然心动,透着粗布衣裳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是道观里常燃的香,有令人安神的作用。 方枸杞凤眼微眯,嘴唇被她啃得红润。这是第一次这么近接触一个男生,不过很可惜,书中人物都是假的,全当在做清醒梦罢了。 玉秋砚脚尖发力,施展轻功一跃而起。 方枸杞那浅棕色的眼珠灵巧一转,故意对着玉秋砚的耳朵吹气调戏:“少侠,你多大了,可有许配人家?” 看着少年游侠渐渐变红的耳廓,方枸杞无声的笑了起来,表情甭提多浮夸。 这个玉秋砚乃天下第一楼楼主玉簟秋的儿子,玉簟秋为了缅怀早逝的前夫,遂起名玉秋砚。 玉簟秋不堪守寡寂寞又收了一个男宠,许是对母亲此举多有不满,玉秋砚这才离家出走独自闯荡江湖,十六岁时就在江湖上混出了个‘鸣凤玉刀’的名号,与陆沉珂的‘龙渊陆剑’并称陵阳双壁。 不同于陆沉珂策马扬鞭仗剑江湖,玉秋砚向往山野,此后一直寄身于一道观,直到陆沉珂被冤声名狼藉传信于他,玉秋砚这才离开道观前往离城与之会合。 《沉珂》里对玉秋砚的身世着墨不多,出场时也不过弱冠未及,十八九岁,将至离城途中被恶毒女配蛊惑,误以为女主和魔教有染,后还因为女主跟男主起了争执做了不少傻事,其中精彩剧情要数玉秋砚被人下了情药,遭恶毒女配暗算将他和女主被关在了一起…… 不过当时该章节缺失,详细得去作者围脖围观,方枸杞懒得另开界面,就直接跳过了该章节。 整本书七七八八啃完终是意难平,就简单的刷了一下该章节下的评论,发现底下有个好评,说是玉秋砚宁愿自|渎也不愿意碰女主,而女主也纯洁的帮助了他抗住了情药的药性。 简直不要太耐人寻味哦!她虽然很想看女主到底是怎么帮助他的,但是碍于第二日早课是高数,加之上课点名不下五次,老师时不时还突击点人起来回答问题的变态行为,方枸杞也只好关了手机,闭眼睡觉。 作为一本打着高|h的清水文,除了这段缺失内容外竟是一处开车的地方都没有,真想提个果篮去好好感谢作者全家。 等等—— 该不会 所谓的h只是少打了一个e? 方枸杞一口陈年老血哽咽在喉,这感觉就像吃饭的时候不注意吞了一只苍蝇,咽下肚后,才有人告知。 想口吐芬芳,才觉得这不是一句mmp就可以开解的事。 玉秋砚止步,拉回了方枸杞的思绪。 原是到了城门,这白墙大约有十几米高,正中央匾额书有‘离城’两个大字,城门口站着的是身穿黑衣红边窄袖劲装的青玄派女弟子,专职检察往来车马。 玉秋砚手持陆沉珂给的令牌,自是轻而易举的进了城。 这离城乃是青玄派玉女掌门人莲青悠的管辖地盘,也是离魔教盘踞的稷魂崖最近的地方,城中遍布的金腰带花颇具盛名,引得无数诗人骚客前来观赏。 秀水鲜花仙灵地尽出美人,有美人的地方俗世的争端也多。 届时城中已经失踪了好几十名妙龄少女,江湖上对青玄派流言蜚语颇多,认为莲青悠一介女流之辈毫无能力保护离城安危。 正巧莲青悠的师妹陈青坞,也就是恶毒女配,因爱慕陆沉珂便嫉恨上与陆沉珂相知相爱的师姐,于是只身一人离开青玄派躲藏城外,散播谣言,想要伺机把女孩失踪的事嫁祸给师姐。 这天陈青坞在亭子里避雨,遇见了同样躲雨的玉秋砚,见其清新俊逸便有心勾搭,哭哭啼啼的倾诉,说师姐因为想独占男人就把自己打晕给送进了魔教,她九死一生这才逃脱。 玉秋砚本来有所怀疑,但是陈青坞的演技可谓是炉火纯青,把一个绿茶婊……啊不,是一个楚楚可怜被亲姐妹迫害的娇弱女子的形象表演的惟妙惟肖。生生将玉秋砚这纯情的少年游侠给忽悠了过去。 这女配也是塑造的可以,玉秋砚走后,她还蹦跶了几天,结果就被真·魔教中人抓走了,后来投靠魔教彻底和莲青悠撕开了,玉秋砚的药也是她下的。 再然后就是人狠话不多有智又有谋的陈青坞同学一路作死的秀time,最后被莲青悠手撕——GIME OVER! 方枸杞不由得想,要是她来安排,就让陈青坞来当女主,文名就叫《女配逆袭:小姨子戏姐夫》,主打绿茶婊手撕白莲花,抢回姐夫后随手抛弃,去包养小鲜肉的爽文。 当然这只是方枸杞的YY,总之一句话,没有猪脚光环,任凭你再怎么牛批,都是渣渣! 如今拿了女配剧本的方枸杞更是老实得一批,生怕走了陈青坞的老路。 如此,更得好好谋划如何才能苟赢。 玉秋砚背着方枸杞来到福来客栈,叫小二备了一间上房,又吩咐小二准备热水和衣裙送上来。 方枸杞抱膝团坐在床上,盯着不远处黄花梨木的梳妆台发愣,正对镜中的她长发及腰,神情淡漠厌世,她只好嘴角勾起,努力拉扯出一个像模像样的笑容来。 玉秋砚抱着刀贴着墙站,随手丢了一个钱袋给方枸杞:“姑娘今晚就在此歇下吧,这是一些钱财,你且收下,用这些钱雇辆车回家吧。” 雇车回家…… 怎么雇车,用滴滴打车? 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以往她都是找个地方,深居简出,等到猪脚们都HE了,反派们都GG了,她也就算苟到了最后。 既然玉秋砚都帮她安排好了,她自然是无话可说,只是她对这位少年游侠有着一种悸动的情愫,让她不愿就此结束。 于是哀怨婉转地叹了一声:“奴家本是那仙女流落凡尘,已是无处可归。少侠若是忍心让奴家从此流落街头,现在就走吧!” 玉秋砚听到‘仙女’一词,有一瞬间晃神,点漆似的眸子深深瞥了方枸杞一眼。 然后二话不说,扭头就走,都不带回头的。 方枸杞:“哈?” 这和小说写的不一样啊! 说什么玉秋砚对女配的矫揉做作毫无抵抗力,作者请出来挨打好嘛。 是她还不够娇柔啦 还是不够做作啦 又怎一个mmp可以开解! 苟赢宝典法则有云:不管拿到啥身份牌,第一件事先特娘的找个地方作为根据地迅速苟起来。 目前:视野开阔的房间get√ 进度:计划就算达成了一半。 苟赢宝典再云:根据地找到后,务必快速囤积物资,也就是俗称的舔包。 目前:高数课本×1,手机×1,暖脚宝×1,瘪得可怜的钱袋×1,以及脖子上的恶魔之眼挂坠×1 进度:靠这些玩意儿,吃枣药丸! 方枸杞扶额,接下来得愁物资来源——也就是钱的问题了。 就算是在书中世界,没钱也是会留宿街头,最终悲惨的BE的,所以每次这都是决定她能不能苟到最后的关键。 洗完澡,方枸杞换上了小二准备的若草色衫裙,配杏色腰封、束腕,穿上米色的金腰带花样的绣鞋。又坐在梳妆台给自己撸了个汉服发型。 镜中女子清丽脱俗,嘴角上扬看起来心情甚好。 推开窗,天空呈现出迤逦的蓝紫色与一抹橙红色交融互染,层层渐变铺就,在这梦幻般的色彩里还点缀着几颗闪烁的星。 空气里隐约还弥漫着植物的气息,她深吸了一口气,清新极了。 楼下是一条热闹非凡的街市,方枸杞对正在叫卖书籍的小贩来了兴致,鬼精灵的眼珠子转了转。 “大家快过来瞧一瞧啊,这可是武林绝学九幽夺命掌!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您还别不信,今天赶上这好时候,这本秘籍嘿!只要一两银子就能带回家!” “这位大叔,来看一看吧!学会此掌,便可独步江湖,称霸武林!” 小贩跟前已经围了不少人,方枸杞九牛二虎之力才挤了进去。 方枸杞翻了翻那个所谓的《九幽夺命掌》,里面每一页都是一个秃头小人做着诡异的动作,方枸杞合上书把书微微弯曲,拨弄书页快速翻了一遍。 好嘛!这特么还是连环画。 只是这动作越看越熟悉,越看越熟悉,这!这不就是大一学的太极拳嘛!看看,这几页是野马分鬃,还这几页是双峰贯耳。 方枸杞面上尬笑,心里却在咆哮:我,方枸杞!就这套太极拳24式,考试100分!100分! 什么概念?假如说这本秘籍真的能称霸武林,那她方枸杞现在就能拳打武林盟主,脚踩魔教教主,一招手挥琵琶就能揍得陆沉珂嗷嗷叫! 若是太极拳就能称霸武林的话,那她手中这本高数就能逐鹿中原,问鼎天下了! 方枸杞不屑把《九幽夺命掌》丢还给小贩,亮出她那崭新的同济大学出版的《高等数学》,开始了她的秀time! “看到这本书了没有?此乃前朝开国皇帝墓中出土的《治国策》,得此书者不说是称霸武林,就连……都不在话下!” 方枸杞突然故作神秘的眨了眨眼,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所谓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想来就是这个道理。 见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方枸杞说的更加起劲了,“来,看看这本书,书皮用了特殊材料经久不腐,再看这纸张,薄如蝉翼,洁白如雪,就连美人的肌肤都无能媲美!只可惜,上面的文字乃是同济大师毕生所创的天文——数学码!谁要是能给它破解了,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方枸杞那双狡黠的凤眼里流光璀璨熠熠生辉,她举出一根手指:“抓紧机会,现在只要一千……” “我要了!”人群中传来了某土豪低沉磁性的声音。 众穷逼老百姓纷纷让位,空出一块空地供其装/逼。 方枸杞定眼一瞧,笑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天下富裕占四成,只叫人间酒乐足’的绿珠山庄庄主——石樱晟。 作者有话要说: ——————相亲ING—————— 方枸杞:请问你月薪多少?有车有房没?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玉秋砚:我说我在道观当保安你信吗? 方枸杞:(起身拎包就走)ヾ( ̄▽ ̄)Bye~Bye~我妈不让我和穷|逼在一起 玉秋砚:....... 第3章 女配她很狂野 一个可盐可甜的玛丽苏女主,怎么可能没有几个死心塌地的追求者呢。 正如一个矫揉做作的恶毒女配,怎么可能没得几个狠毒戾桀的追杀者呢。 ——某知名女配up主 这个石樱晟就是女主众多倾慕者中的佼佼者,绿珠山庄囊括天下财,称一句世界首富那也是名副其实。 再谈世人对他的印象,那就是一个活脱脱的行走的ATM机!金装玉裹似的人,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值钱的地方,打嗝放屁都是钱的味道。 《沉珂》里最著名的装/逼片段就是石樱晟为了莲青悠承包了整条长江,从上游放万千金箔制成的莲花灯,江边用玉石铺路,用鲛绡锦织作屏风,石土豪坐着豪华游轮带着莲青悠顺流而下观赏三峡夜景。 在方枸杞脑海里,石樱晟一直是那种脖子上挂十几条金链子,满手金戒指,叼着雪茄的一副土鳖的模样。 如今石樱晟就站在她眼前 她却只想问一句—— 帅哥你谁? 且说这石樱晟着一袭月白袍下摆绣水粼纹,配金腰带,头发上梳成髻,束以白玉冠,眉浓而直,斜飞入鬓,眼神深邃又坚定,棱角分明,嘴唇朱红。手持的烟杆乃湘妃竹文丝雕花做杆,红斑白玉做嘴,整个人金光灿灿,亮瞎世人双目。 只要是个人,都会为其动容,就算不想和他做朋友,也是想和他的钱做朋友。 方枸杞早就等候多时了,凤目流盼,浅棕色的眸子里全是笑意,她将一根手指伸在头侧,强调道:“我说的可是一千万两!” “一千万两……这女人疯了吧!” “怎么不去抢劫啊?” “是啊,要那么多钱干嘛,把皇宫盘下来当庭院嘛?” 周围穷逼老百姓们纷纷对方枸杞狮子大开口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并且匿名酸了。 石樱晟轻笑一声:“纵使是一千万两黄金又有何妨。” 方枸杞摸了摸鼻子,每个世界的汇率都不太一样,前一个世界里钱都不太值钱,倒叫她喊价太过狂野了,于是立马补救道:“本来是一千万两都不卖的,但是见公子面慈心善,我决定一千两就卖给公子啦!” “如此,石某就谢过姑娘了,不如我们找个风雅之地再来谈这笔买卖如何?” 方枸杞哪有不肯的,跟着土豪爸爸去哪里都好。 两人来到离城最大的酒楼——金谷楼,没记错的话,也大概也是绿珠山庄的附属产业。 一进门,小二就跟人精似的凑上前来:“石爷!您来了,楼上雅间已经备好了,后厨也都待命着,就等爷一来就开始上菜!” 石樱晟转动烟杆,吩咐道:“寒潭运来的鱼挑最肥美的杀,鱼也不要超过一斤,这样不鲜美,再来一壶西域的葡萄酿。以及爷的龙脑酒,都快些呈上来!” 方枸杞晓得这葡萄酿是石樱晟专门为她点的,于是叫住小二:“等下,我不喜酒的味道,就帮我准备半碗煮沸后冷却的牛乳多加糖以及半碗上好的茶水来,切记茶水不能有半点茶渣。” 小二虽奇怪,但也点点头答应下来。 小二走后,石樱晟问方枸杞:“姑娘这是?” 方枸杞咧嘴一笑:“见笑了,这是我家乡的一个秘方,名叫奶茶,取牛乳和茶水混合饮之,不过最好还是加些黑珍珠和椰果,那样口感更好。” 石樱晟暗地大为吃惊,这女子到底什么来头,竟用黑珍珠泡茶来喝,想来汗颜,本以为自己就已经够气派了,没想到一个不知名的小姑娘比他更气派。 如果方枸杞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一定会呕死!大哥!我特么说的是奶茶里面的黑珍珠,是李建勋那种黑黑胖胖能吃的好嘛! 雅间不愧金造玉制,用的是椒漆涂料,地板是上好的玉石铺陈,紫檀木制成的桌椅在这里反而平淡无奇黯然失色,皆因主桌乃是用金砖垒起,极尽奢华。 方枸杞却是无感,书里黄金屋,于我皆粪土,看似真全善,实则假大空。 解释成一句人话就是:特娘的钱又不是我的,有啥看头。 等菜上的空隙,石樱晟又好好的打量了一下旷世奇书《治国策》,他看了很多遍‘高等数学’这几个字,还是忍不住发出疑问:“为何这上面是四个字而不是三个字?” 方枸杞:“…………” 她定了定神,面不改色的胡编乱造:“此言差矣,治国策分为上下两册,这本只是上册而已,至于下册已经失传了。不信你再看,治,国,策,上。对吧!” 石樱晟又问:“那这书中的这些古怪的符号作何解释?” 方枸杞不慌不忙答道:“这你有所不知,如此珍贵的宝物自然是有一套只有命定之人才能看的懂的文字符号。” 石樱晟指着‘limf(x)·g(x)=A·B’说:“我看这几个符号在此书中甚多,想必只要弄懂其中奥秘便可破解一二了吧。” 可不嘛,这就是考点啊!不过要弄懂还有点难,什么极限运算法则啦什么洛必达法则啦,反正方枸杞一窍不通。 “请问姑娘,可有人懂得这上面的文字符号呢?” 方枸杞脱口而出:“还能有谁,王大海呗。” 石樱晟眼睛一亮:“这王大海又是何人?” 王大海同志今年六十,是F市荒郊戏精孤儿大学的一名数学组教师,虽临近退休,但宝刀未老,仍活跃在一线岗位上。这学期刚好带方枸杞的高数。 方枸杞支支吾吾含糊其辞:“这王大海吧,是个世外高人,就连我也不知其踪迹。” 届时酒菜上桌,给了方枸杞喘息的机会。 桌上正中摆着烤羊腿,香辛料混合稍微烤焦的皮的香味弥漫整个房间。方枸杞忍不住的吞咽口水,这烤的也太香了吧。 石樱晟唤来一个侍女,用弯刀片下羊肉放在方枸杞的碟中。 方枸杞动筷子夹了一片放入口中,点评道:“还行,不过万达附近有一家新疆烤全羊比这好吃,你这是少加了孜然吧。总觉得怪怪的。” 石樱晟拿着的象牙筷子差点没掉地上,这是他平生第一次遇到嘴比他还刁的人,他又亲自夹了一筷子鱼肉给方枸杞,示意方枸杞尝尝这个。 方枸杞把鱼肉放入口中细细品尝,“野生大白鱼!味道绝了!我还是小的时候在兴凯湖吃过一次,一直惦记着,没想到在这里吃到了。” 石樱晟这才露出得意的笑容来,“姑娘有所不知,这寒潭翘嘴是我吩咐人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运到这离城来的,路上折损了七成,养在这酒楼后又死了一些,剩下的也只有这么几尾了。” 方枸杞傻白甜的感叹:“还不如人工养殖,这样想吃的时候就能吃到了,哪里还用浪费那么多的鱼,就才吃这么几条。” 方枸杞没看见石化的石樱晟,专心鼓弄着她的奶茶,将那半碗牛乳倒入茶中,用勺子搅匀。 她见石樱晟盯着她半天不说话,以为石樱晟也想喝,就把奶茶递了过去:“来,尝尝,看看好不好喝。” 石樱晟接过奶茶,抿了一口,这奶中带着茶香,茶中又混合了牛乳的香甜,确实是琼浆玉液似的饮品,于是又喝了几口。 是吧,奶茶的魅力可是连周杰伦都抵抗不住! “这浆真是比皇宫的浆还要好喝,姑娘的家乡真是个风水宝地,竟然有这么多稀罕的事物。” 这就稀罕了?她怕掏出手机来,吓死他。 “哪里哪里,不过就是些小玩意儿,无足挂齿,不值一提。” 石樱晟眼神略过方枸杞,停在她脖子上挂着的吊坠上片刻,又不动声色的转了视线。 这边方枸杞连连摆手做谦虚状,实则尾巴要翘上天,“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石樱晟附和的笑笑,心下越发觉得此人虚怀若谷高深莫测。 酒足饭饱后,石樱晟命人呈上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方枸杞拿了银票,伸了伸懒腰准备拍屁股走人。 没成想石樱晟又取下一枚扳指,“此物乃我绿珠山庄的信物,姑娘日后有事可凭借此物来这金谷楼,自然会有人听候姑娘差遣的。” 方枸杞愣了一下,她好像记得石樱晟也给了莲青悠这么一个鸡血石扳指,她犹豫道:“这,太贵重了吧,我可受不起。” “无妨,这种质地的扳指绿珠山庄数不胜数,姑娘收下便是,就当我石某人交姑娘这个朋友的见面礼。” 既然土豪都发话了,哪有不从的。方枸杞接过扳指塞进怀里,再三谢过石樱晟后,打算沿着原路返回福来客栈。 街市两侧皆挂上红纸灯笼,红色的灯绵延无尽,止在灯火阑珊处。又见夜市的摊位上琳琅满目,来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方枸杞走着走着,就忍不住东看看西瞧瞧,完全释放了女人的天性。 瞧胭脂水粉的时候,似有几道视线在背后盯着她。 方枸杞立马放下胭脂,快步走着,一边走一边往人多的地方挤。 可总是感觉没能摆脱掉这个麻烦。 方枸杞越走越快,刚挤出人群,就被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挡住了去路。 “小丫头,跑这么急干什么?” 方枸杞回头,后面也是几个穿着类似人高马大的汉子凶神恶煞的排成一排。 这几个人似是要合围她。 方枸杞冷静分析:“你们是仇罗刹的手下?” 此言一出,街道立马清空,只剩一团悠哉悠哉的茅草慢慢滚了过去,周遭死寂。 “雾草,大家求生欲都这么强的吗?英雄救美的好人好事都不来一个的吗?” 方枸杞后悔不已,怎么出来的时候不叫石樱晟多派几个人送她回客栈呢。 “哈哈,小丫头莫怕,哥几个可不是什么魔教中人,哥几个只是听说你手中有什么宝贝,想一睹为快,借来瞧瞧。” “哪怕是晚了一步,宝贝已经给人了。你们要看就去找他看吧!” 方枸杞说罢就要走,可那几个大汉还是挡着不肯走,摆明了故意找茬的。 为首的络腮胡子,摸着胡须:“既然这样,不如请姑娘跟我等回去,饮酒作乐一番,也免得长夜漫漫,寂寞难眠啊!” 方枸杞凤眼一瞥,嘲讽道:“配钥匙嘛?十块钱三把。你配吗!还寻欢作乐,就你穿的这穷酸样,最便宜的姑娘怕是都找不起吧,小心叫妓/院的打手给打出去!” 络腮胡子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放他娘的狗屁,谁说我韩老三出不起嫖姑娘的钱!你这丫头找死!兄弟们也不跟她废话了,把她绑了直接带回去!” 一看几个大汉准备动真格的了,方枸杞连忙掏出石樱晟的扳指,开启了演技模式:“且慢!我乃是绿珠山庄石庄主的挚友!敢动我,小心绿珠山庄灭了你们!” 韩老三还当这丫头留有什么后手呢,结果一听到‘绿珠山庄’的名号,当即啐了一口: “呸!不就是石樱晟的扳指么,这玩意儿那个姓石的送了不知道多少姑娘,有个球用。” 方枸杞:“…………” 眼见大汉向自己逼近,方枸杞也不顾形象,拼命呼救:“救命啊!强抢民女了!” 耳边忽闻若清越寒玉般的声音从上空传来——“还容不得你等在此撒野!” 一阵风吹过她的衣袖,再看时已有一粗布衣裳的少年游侠挡在她的身前。 少年游侠身形俊美,动时身轻如燕,静时屹立如山,行如画中吴带当风之姿,正是早前离去的玉秋砚!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涌上心尖,方枸杞按捺不住嘴角的笑意,凤目流转间星光点点,全然是谓宠辱若惊。 方枸杞收了收表情,挺直腰板,狐假虎威起来,“尔等鼠辈!看这次不把你们打的满地找牙!” 韩老三拔出刀,冲着玉秋砚说道:“来者何人?敢坏你爷爷的好事!” 玉秋砚嘴角上扬,梨涡微现,神情却是倨傲而不屑,仿佛在看一群蝼蚁,虽只着一身简陋布衣,但强大的气场却无可比拟,他伸手从身后慢慢抽出刀来。 刀光掠影,寒气乍现,神刃宝刀,其名凤钧。 号为‘鸣凤玉刀’的少年游侠轻启薄唇,不紧不慢,淡然道:“一道观,看门人!” 作者有话要说: ———————相亲ING—————— 方枸杞:如果我们未来结婚后,你会带我去国外旅游吗?(期待) 玉秋砚:自然 方枸杞:(循序渐进)你说是济州岛好呢,还是马尔代夫好呢? 玉秋砚:只要你嫁给我,会有这么一天的。 ——婚后—— 方枸杞:亲爱的,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玉秋砚:(么么哒)咱们这就启程去纳尼亚 方枸杞:有这个地方吗? 玉秋砚:有的有的,穿过衣橱就到了 方枸杞:WTF??? 第4章 女配她有才华 “一道观,看门人。” 少年游侠布衣素衫,马尾高束,一把寒光萧飋的刀划过破空,照亮了他那双坚毅炙热的星眸。 韩老三等人见其稚气未脱,少年气性,又觉其一身寒衣裹体,朴素简陋,便满不在意。 其中较为低辈分的李小五也使得一手精妙的金山派奔雷刀法,见少年游侠如此狂妄的态度,心下不忿,特上前对战。 李小五使出一招风掣雷行,虚空之中劈向少年游侠。 只见少年游侠侧刀正迎而去,两刀在空中生出点点火星,速度之快足以目不暇接。 衣袂飘飞,刀声铿锵,二人倏忽光影间过了不下十招。 方枸杞躲得远远的,半晌也不见分出个高低,暗自嘀咕道:“看得眼睛都快花了,到底打完没有呀。” 正嘟哝时,李小五猝不及防滚轮似的跌到韩老三等人的脚边,滚得风尘狼狈。而少年游侠孑然独立于月光霜色下,蔚蔚生风。 韩老三弓身抱拳以示敬意,沉声报上名号:“我等乃穹岭五煞,特来请少侠一战!” 说罢,使了一招凌厉的刀法,重刃掠起,地崩山摇之势铺天盖地向少年游侠袭来。 玉秋砚泠然一眼,心境空悬,浅浅勾起嘴角弧度,颊旁梨涡浮现,给少年游侠增添了几分意气风发。 他握紧凤钧,动身若闪电,迅疾如雷霆,凤钧冰刃擦过响起一阵震鸣声,清脆梵净之声远阔,如同凤凰自冰山扶摇升起,飞鸣以争旭日之辉。 再看时,他已飞身落地,弹了弹布衣上的灰尘。 不过刹那光景,韩老三那把重刃铁刀就断成两截,他一个重心不稳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在地上。 可见凤钧之力,足以削铁如泥。 其他四个人见状无不大惊,心里倒是有了盘算。 只有韩老三赫然,拿起断刀从地上爬起来,还要再战。 玉秋砚足尖点地腾空跃起,顺势一脚飞旋踢在韩老三身上,后者踉跄几步退了下来。 穹岭五煞之中要数韩老三武功造诣最高,经此一试,几人心下都清楚他们就算围攻而上也不是这少年的对手,皆面面相觑不肯再前。 于是相视一眼,群起攻之。 一番打斗下来,这五人倒地不起,边扭嘴里还哀嚎惨叫着。 就连方枸杞都能看出几人拙劣的演技。 玉秋砚冷若冰霜,眼神更是带着蔑意,抬手收刀入鞘,动作之快生怕有人脏了他的刀。 夜火阑珊处,少年简单的束起马尾,风扬起他两旁的刘海,眼睛明亮而有神,薄唇微抿,两个梨涡显现,翩然俊俏。 少年转过头就看见方枸杞那双凤眸星光闪烁,正盯着他不怀好意的笑着。 玉秋砚不明所以:“在下脸上有东西?” 方枸杞咬了咬嘴唇,浅棕色的眸中熠熠,小扇子般睫毛扑朔:“不是你脸上有东西,而是你的眼睛!” 玉秋砚倒是好奇,抬眼问道:“眼睛?何物?” 方枸杞快步向前,仰首凝视少年,凤眸迷离,满是笑意:“你的眼睛里……有我!” 玉秋砚一时神情极不自然,微微颔首,嘴里冷漠答道:“且当在下瞎了吧。” 方枸杞:“…………” 彼时,地上那五人都不动声色的吃着瓜,叫痛哀嚎的声音都小了好多。 方枸杞吃了瘪,心里大不爽,冷冷撇了一眼几人。二话不说捡起地上的断刀,用玉秋砚给的勇气将刀指着韩老三等人。 一开口就跟吞了炮/仗似的,火力全开。 “看什么看!挖了你们的狗眼!武功低微还出来显摆,你们这群辣鸡,小心爸爸把你们卖到鸭子馆卖身为鸭!” 韩老三兄弟几个气的不行,可就是敢怒不敢言,谁叫玉秋砚站在方枸杞身后盯着他们在呢。 最为年长的赵大开口说道:“女娃娃!可不是我们兄弟几个欺负你,是有人在醉锦阁出高价要你的人!我们……这也是迫于生计嘛!” 这醉锦阁是江湖上有名的中介公告栏,有人想发布消息就给钱就把消息公布在楼中的白布上,比如招聘啊征婚之类的,和电线杆上的野广告不一样,这是江湖上正规的投放广告平台。 谁要是有意向,就把白布扯下来,这也是约定俗成的应征方式。 只要是有白布,那白布上一定会有发布者的信息。 方枸杞一脚踩在韩老三的伤口上,凤眸里寒光瑟瑟,用低沉的声音逼问道:“是谁悬赏的?” 韩老三‘嘶’得一声倒吸一口气,只是嘴里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方枸杞有些恼火,忍着愠怒,伸手道:“玉秋砚,把你的凤钧借我一用,看看切手指头快不快!” 玉秋砚眼带笑意,面上却不带任何表情,抽刀时若行云流水,眨眼间就将刀递到方枸杞手边。 见他如此潇洒的动作,方枸杞想也没想一把接过凤钧,然后…………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卧了个大槽,凤钧这么重的嘛?! 方枸杞从地上爬起来脸都黑了。拍了拍灰,她还是那个亮眼的崽。她狠狠瞪了一眼憋笑的玉秋砚,逞强的举起刀。 李小五赶紧谄媚道:“姑娘貌比天仙菩萨心肠,这刀重姑娘莫闪到了腰,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 方枸杞皮笑容不笑,双手吃力地举起凤钧,身子因为不稳还左右摇摆不定,那刀尖还时不时低空划过韩老三的小老弟,吓得韩老三赶紧捂裆。 “今天要不说出是谁指使的!就等着我辣手切鸡!” 说着,方枸杞又颤颤巍巍的举高凤钧,好似一个不稳就能掉下去一样。 韩老三扭曲着脸,咬牙招了:“是衡王府晋江小王爷!” 方枸杞一时没听清,“谁?” “晋江小王爷!” 方枸杞:“…………” 《沉珂》中主线乃是江湖,朝堂官府只是略带一提。又哪里会冒出个什么小王爷来,还特么叫晋江……嗯,晋江?文学城倒还知道一个。 怎么,她看盗文的事被发现了? 方枸杞眉头蹙起,发觉事情并不简单。 她凤目凶恶乍现,逼着他们解释这个晋江小王爷的由来。 钱大老实交代道:“这,晋江小王爷是最近才被皇帝册封的,听闻此人深得皇帝的心,别的……俺可就不知道了。” 哦? 可真有意思。 方枸杞问道:“他为何要悬赏抓我?” 方枸杞见半天没人回答她的问题,又举起凤钧晃悠来晃悠去,最后停在孙阿四的小老弟上方。 孙阿四捂裆,羞愤的答道:“这,我等兄弟也不甚了解,王爷只悬赏了画像。我们也是凭画寻人啊!” 方枸杞冷冷说:“画像拿来!” 赵大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团揉成屎样的白布,方枸杞嫌弃的用指甲掐着边角,打开白布,她差点没气的心肌梗塞过去。 方枸杞嘴角抽搐得厉害,青筋暴起,咬牙切齿指着白布上画的怪物质问:“尼玛!你们确定是按这鬼玩意儿找到我的?” 玉秋砚有意无意瞟了一眼,顿时脸憋得通红,快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了。 方枸杞快速收起白布揉成团,甩给了赵大,凤目狠戾地眯起,厉声道:“你们是故意的。看来今天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了结了,说吧你们想怎么死?” 李小五赶忙按住她的刀,讨好的笑笑:“姑娘息怒,请再仔细看看这张图,你就明白了为何我等兄弟几人会找到姑娘了。” 方枸杞将信将疑接过白布。 原这幅人像的脖子上描绘了一块吊坠,和发小送她的恶魔之眼吊坠别无二般。 她握住脖子前的吊坠,心下大骇,太反常了,怎会有人将她的吊坠给描拓下来呢。 方枸杞忍不住吐槽道:“见了鬼了,你说这画师还是能好好画画的,怎么画出来的人物跟坨屎一样呢?” 话虽如此,方枸杞还是将白布收入袖中。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次不比往日,自她穿来,处处怪异,这是之前都未曾发生过的。 打发走穹岭五煞,此时夜色已苍苍,两排红色的灯笼照亮静谧的夜。 方枸杞跟着少年游侠走在这灯火绚烂的夜道上,低头不语。 她用食指抵着嘴唇咬着嘴皮,还在想着吊坠的事情。 心不在焉的撞上一堵人墙,方枸杞揉了揉头,纳闷道:“你怎么不走了?” 玉秋砚只好指了指客栈的招牌,告诉她已经到了。 回到客房后,方枸杞一头栽进柔软的被褥中,嗅着被套上淡淡的香气,身心俱疲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玉秋砚坐在椅子上,掏出块帕子仔细擦着凤钧。 方枸杞翻了个身,神情疑惑道:“喂!你不是丢下我了嘛,怎么又回来了?” 玉秋砚勾起嘴角没有说话,点漆似的眸中映着刀光。 方枸杞低垂眼帘,突然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银票拍在桌上:“拿去。” 玉秋砚这才放下刀,眼神泛着寒意,视线从银票上一直移到方枸杞那张略带嘲讽的脸上:“这是何意?” 见少年游侠眼中澄清敞亮,并无任何不轨之意,方枸杞才觉自己是将人想龌龊了。 她本想,玉秋砚跟着她无非是谋她一千两的主意。可现在看来,反而不知玉秋砚在图她什么。 方枸杞凤眸流盼,笑得将银票塞到玉秋砚的手上,指腹滑过少年游侠的手暧昧至极,她轻咬朱唇,魅惑道:“收了奴家的钱,可就是奴家的人了。” 玉秋砚不动声色,叠好银票收入袖中,他轻咳一声,说道:“原是姑娘想聘在下护姑娘周全。这一千两玉某收下了,定保证姑娘这一个月性命无虞。” 一千两就换一个月的保镖?还不如花这钱去白×会所里包个会来事儿的鸭子消遣一个月来得划算呢。 方枸杞冷着一张脸,愤愤不平道:“玉秋砚,请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这个玉秋砚原本既不为财,也不为色,可方枸杞气得就是财色当前他宁愿收了银票,却对她的勾引视若无睹。 玛德,她这么没有吸引力的吗? 又气不过的揪着玉秋砚的衣领:“戏耍我很好玩?” 玉秋砚直视方枸杞,眼神清冷,“在下并未戏耍于姑娘,只是出于一片赤忱,想要护得姑娘周全罢了。” 方枸杞听了这话,耳根子泛红,声若蚊鸣:“那你为什么一直暗中跟着我?是……不是喜欢我?” 怎知玉秋砚一本正经道:“在下只是后悔了,那醉锦阁悬赏,谁要是抓到你赏黄金千两。” 方枸杞脸色通红,气得冒烟,伸手找玉秋砚要钱:“那把一千两还给我。” 玉秋砚扬起他那张俊脸,星眸点漆,梨涡浅笑,回绝道:“不过,在下既然已经收了姑娘的聘金,自然是言而有信会保姑娘周全的。” 方枸杞也对他笑嘻嘻起来,然后推搡着把玉秋砚赶出了房门,笑得异常灿烂,对他说道:“哪有保镖和主子同房的。” 说罢便把玉秋砚关在门外,笑容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恹恹欲睡的脸。 方枸杞扑向床被,滚了一圈把自己裹卷成个花卷。 这才心满意足,步入梦乡。 梦里,方枸杞一直被人追杀着,为首的那人着一黑斗篷,视线昏暗藏住了脸,根本看不见他的模样。 很快,方枸杞不堪体力透支,摔倒在地,一边向后爬,一边警惕着黑衣人的靠近。 “方枸杞!还我文来!你把我好好一篇耽美文给搅和成现在这个稀巴烂的狗血言情,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方枸杞一脸懵逼,“啥,什么什么耽美,言情的?我怎么了,说清楚一点。” “你自己干的好事,把我心爱的小攻大人给砸死了,如今你还敢进来,呵呵,你是死到临头了!” 黑衣人停住脚步,放下漆黑的帽子。 他的脸也是漆黑一片的! 没有五官,只有几个绿色的大字——‘资深耽美作家’! 方枸杞瞬间被吓醒,四周还是黑漆漆的一片,月色投进房间方才有些微薄的光芒。 她下床摸索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囫囵着喝了。 刚才做了什么梦来着?她喝水的功夫给忘了。 一双水洗的凤眸氤氲雾朦,看着皎皎弯月发呆,似是回想起什么来了。 倏忽她诗兴大发,对月吟起诗来:“一入腐门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 意犹未尽又来一句:“举杯对明月,对影gay成双。好湿!真是好湿啊!” 擦干嘴角的水渍,方枸杞又慢吞吞回到床榻上滚成一团,睡了过去。 屋檐上闭目抱刀而坐的玉秋砚,缓缓睁开了双眼。 “你……会是她吗?还是我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 ——————相亲ING—————— 方枸杞:这位先森,请问你对耽美小说有何见解? 玉秋砚:......... 玉秋砚:这位女尸,请问你对四书五经有何看法? 方枸杞:........ 第5章 女配一脸懵逼 方枸杞伸了个懒腰,洗漱时发现梳妆台上多了一条若草色的丝带,许是昨日小二落了今日添水的时候给偷偷补上了。 她用这丝带给自己绾了个简单的发髻,镜中的她又添了几分俏皮可爱。 打开房门,就见一俊俏公子抱着手臂倚靠着柱子,似是久等她多时了。 见她出来,对她浅浅一笑:“你醒了。” 方枸杞使劲揉了揉眼睛,又打量对方片刻,心里顿时卧了个大槽,原这俊俏公子并非是谁,乃是她昨日才聘的保镖——玉秋砚。 他今日并未束马尾,而是将漆黑墨发用银冠束起,身着一身祥云纹月白衫,内搭深蓝素衣,又束以皮革束腕,羊皮腰封,腰侧系着一支竹笛,外罩银色立领马甲,脚蹬弹锦缎月白靴,依然将凤钧背在身后。 少年游侠简直和昨日见时判若两人。 较比粗布衣裳更显他潇洒英俊,风流倜傥。 只是—— 这厮怕不是拿了她那一千两银票挥霍了够吧! 再瞅了眼自己身上‘清汤寡水’的衣裙, 方枸杞如同生吞了个柠檬:酸了! 玉秋砚放下手臂,对她说道:“走吧。” 两人来至楼下找了个位置坐下,方枸杞故意叫住小二,“小二!我要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 小二呆滞,为难的看着玉秋砚。 玉秋砚泠然横眉,伸手一把捏住了方枸杞的嘴巴,抱歉的对小二笑了笑,吩咐道:“两碗清水面。” 方枸杞立马扯下玉秋砚的手,赶紧追加了一句:“小二加个蛋,再来个鸡腿!” 然后扭头—— “呸。”方枸杞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怼他。 真真是小气,昨天拿了她一千两银票,早上给她点碗清水面就给打发了? 不一会儿,小二端来两碗面。 方枸杞抽出筷子,挑出面上的葱花,然后用筷子沾了点汤点在舌头上尝了尝味道,觉得还行,这才挑起面放到嘴边吹凉,然后吸溜一口,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嘴角还残留着少许汤汁,可以说是吃的十分豪迈了。 吃着吃着,方枸杞还觉得不过瘾,直接把一只脚踩在凳子上。 玉秋砚咳嗽一声,方枸杞才回过神来,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话带嘲讽:“昨晚没睡好,差点都忘记自己高贵冷艳的主人身份了。” 方枸杞把脚从凳子上移下来,端正身子,兰花指捏着汤勺,夹了几根面条放上面,优雅的用汤勺把面条喂进嘴里,细嚼慢咽。 末了,学着日剧女主,表情夸张道:“好好吃啊。” 相比方枸杞的吃相,玉秋砚就显得文雅多了,怎么有人吃面条这种带汤的东西还能这么好看,只见玉秋砚夹起面条一边吃一边往下夹直到吃完,整个过程汤汁都不带四溅的。 方枸杞面无表情的啃着鸡腿,心中却五味杂陈难以言喻,她很好奇,玉秋砚这么一个倨傲不羁的性格怎会有如此矫情的吃相。 难道不该点个一坛女儿红,一盘牛肉,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豪迈洒脱一点嘛? 不过想想也还是能理解的,玉秋砚身出天下第一楼,自幼丧父,由其母玉簟秋一把拉扯大,行为上女性化也没啥的。 这厢玉秋砚吃完,从怀中拿出一方帕子来擦嘴巴,为了抗议这种娘里娘气的行为,方枸杞霸气地用袖子直接抹了嘴。 “吃好了吗?” 方枸杞那浅棕色的眸子转了转,然后试探的问:“吃完又如何,你想要干嘛?” 玉秋砚将帕子一折再折,塞回怀中,梨涡浅笑,顾盼生姿:“自然是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方枸杞紧张的咬着下嘴唇,她有些怀疑这玉秋砚是不是反悔了想打包她去晋江小王爷那里去。 于是双手紧抱桌腿,以防万一。 她这些小动作自然逃不过玉秋砚的眼睛,于是玉秋砚故意贴近她,吓唬道:“自然是拿你去领赏。” 这下方枸杞抓桌腿抓得更紧了,鼓着腮帮子怒气冲冲的说道:“那把一千两还给我!我去魔教找仇罗刹当我保镖,大不了我天天给他洗澡按摩。” 玉秋砚本想逗弄她一下,没想到反而激怒了方枸杞,顿生窘意,见她口不择言,只觉棘手无比。 便直接点了她的穴道。 此地鱼目混杂,难保不被人听了一耳朵去,还是点了穴方便。 方枸杞凤眸直瞪,蹙眉努嘴:“嘤嘤嘤!” 翻译—— 你个不懂怜香惜玉的大猪蹄子! 玉秋砚到底还是解了她的穴道,只是一路上她都闷闷不乐。 每每想要逃跑时,就被玉秋砚回眸瞪视,只得打消念头不情不愿的跟着玉秋砚身后。 直气得她牙根痒痒,直跺脚。 正暗骂玉秋砚不解风情时,就一头撞进少年游侠的怀里。 她红着脸躲避两步,想是已经到了地方,带着疑惑的目光打量眼前的宅邸。 入眼的是几颗参天大树,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投影在地上,站在树下不必清风就很是阴凉,青砖白瓦的宅子就藏在这树荫的后面,显得那么恬静。 见有棵树上结满了青翠欲滴的果子,很像超市里卖的那种冬枣。 方枸杞下意识的用食指抵着嘴唇咬着:“那个果子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玉秋砚深深看了她一眼,又见高大挺拔的树上青果累累。 然后方枸杞同学就再次被点了穴道。 方枸杞:“???” 她顶着一头黑人问号,接着就不见了玉秋砚的踪影。留下她在太阳底下仰着脸暴晒。 雾草,玉秋砚这是要晒死她? 莲青悠开门出来,看到的就是自家门前站着一位娇俏的女子正对着她翻着大大的白眼。 什么毛病这是? 那女子看见莲青悠后双眼放光,对着莲青悠拼命使眼色,努嘴。 莲青悠走下台阶,见女子一动不动,恍然大悟,解开了她的穴道。 那女子被解开穴后,捂着脸跑到树荫下,略带哭腔控诉道:“玉秋砚!我都没涂防嗮,你把老子晾在这晒半天太阳,要是我变丑了,我要你对老子负一辈子责!” 树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玉秋砚从树梢跃下,衣袂飘然欲仙,恍若惊鸿掠起,又如鹤立鸡群。 方枸杞一时晃神,却见那少年侠客捧了些许青果递到她的眼前。 有万千言语皆化为哑然。 所以,他点她穴只是给她摘果子去了? 他纤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簌簌得看着她,点漆似的眸子里倒映着一张凤眸恹恹的娇靥。 方枸杞倒是不客气的拿起青果啃了起来,嘴里还别扭道:“这种事至少提前说一声好吗,搞得我还以为你要故意折磨我嘞!” 玉秋砚有些诧异,“不是你说想吃果子的吗。” 方枸杞吐血:“那你干嘛点我穴啊!” 玉秋砚理所当然答道:“若我不点你穴,你肯定会趁机逃走的,到时候更麻烦。” 方枸杞白眼都翻不过来,额头青筋暴起,作势就要四处找板砖和这个该死的直男好生理论一番。 见状,完全没有纯在感的莲青悠轻咳一声。 她故作娇嗔:“哪里还劳烦玉少侠你亲自摘果子,只管跟我说了,我命人去摘便是。” 又才像是看见方枸杞一样,莞尔一笑道:“这位是……不如两位先进了青莲小筑,再聊不迟。” 方枸杞打量起这位迷倒众生的女主大人。 原文中,莲青悠以青莲玉簪绾三千青丝,一袭白衣,眼波流转间含情几许,眉心处一朵莲花印记,此女容貌甚是淑丽,若莲池天仙,翩翩然踏水而至,美而不艳,清纯至极。 但是怎么看都觉得异常熟悉,甚至不由自主的想要哼唱一首《爱的供养》。 方枸杞又上前仔细瞧了瞧莲青悠,‘噗’的一声捧腹大笑,笑得肚子抽疼,蹲在地上好半天缓不过来。 不为别的,这莲青悠长得跟娱乐圈那位大幂幂简直一毛一样,作者是有多爱她还将她写进小说yy。 莲青悠不知自己到底为何引人发笑,羞红了脸侧着身子站着,生怕是自己的脸上不净。 方枸杞凤眸雾气氤氲,盯着莲青悠又忍不住皮了一下:“幂幂勇敢飞,粉丝永相随。” 莲青悠只当她是胡言乱语,当下有些气恼:“我乃青玄派掌门人莲青悠,姑娘怕是认错人了吧!” 方枸杞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随机接茬道:“对不住!是我眼神不好,十米内不分人畜,五米内不分男女!” 莲青悠沉了脸,却也不好说些什么。 她自小就因容貌出众被人捧在掌心,可也从未因此骄傲而是潜心修炼专研武功心法,这才凭借实力当上青玄派的掌门人。 无论是谁都会看在青玄派的面子上对她礼让三分呢,还从来没有被这般无礼的对待过呢。 玉秋砚不着痕迹的上前一步,挡在方枸杞的身前,对着莲青悠抱拳:“莲掌门不必管她,还是有劳带路,让玉某去见一见陆兄才是。” 方枸杞油然而生一股醋意,她噘着嘴,狠掐了一下玉秋砚的手臂。 提到陆沉珂,莲青悠脸上绯红一片,收起对方枸杞的不满,对玉秋砚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玉少侠请随我来,沉珂他早就在等你了。” 果然莲花女主和恶毒女配天生水火不容。 方枸杞偷偷做了个鬼脸—— 哟哟哟,都叫上沉珂了,以这个作者的尿性,该不会这个陆沉珂跟作者本人长的一毛一样吧。 玉秋砚转过头瞥了她一眼,用青果塞住她的嘴巴。 方枸杞没好气的吐出青果,刚想埋怨,但是砸吧砸吧嘴巴,意外发现这枚果子还挺甜,比刚才还要的好吃,于是又咬了几口。 这一路上方枸杞一边瞅着宅子里的景色,一边啃着青果。 这宅子从外面来看不过是普通的家宅,但是没想到内有乾坤。 廊环四合,中饶曲水,亭台楼阁皆坐立水间,水雾缭绕,仿若琅嬛仙境。 碎白石铺的路蜿蜒崎岖,墙根摆放着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石头,这些石头上还生长着一些她从没见过的奇花异草。 走过一座木桥,桥下的池子里种满了青莲,偶有锦鲤穿梭其间。站立桥上,则四环美景尽收眼底。 满池莲花含羞待放,惹人怜爱。 只是方枸杞悚然自心底起,觉得冷嗖嗖的。 梁简文帝《佛像铭》有云:“满月为面,青莲在眸。”说的就是这青莲在佛教中经常比喻成佛的眼睛。 而此时,方枸杞竟荒诞的觉得这满池的莲花都在盯视着她。 莲代表的是一种智慧至上的境界,而青莲花更是象征着修成往生十方净土的手眼。也是莲青悠最为喜爱的一种花,江湖人因她痴于栽种青莲,更是赞以‘青莲仙子’的称谓。 玉秋砚正与莲青悠相谈甚欢,丝毫未曾察觉故意慢下步伐的方枸杞。 方枸杞偷偷来到池子边上,伸手揽过来一支就在池边上的青莲花,绿色的花瓣里隐约透露着绀紫色的内花瓣。 左看右看也不见有何诡异之处,可偏偏觉得周遭都冷下几分,越是靠近池边越是寒冷无比。 因腿有旧疾,更是对温度敏感,不会有错的,这个地方要比其他的地方还要阴冷。 就在方枸杞揉了揉抽疼的膝盖之时,满池的莲花竟然全在方枸杞的面前盛开了! 花香袭人,方枸杞凤眸迷离,逐渐失焦,那花中传来一个声音在引诱着方枸杞向池子中央走去,那声音若女子娇媚又恍若佛祖的空灵,它笑嘻嘻的说:“过来呀,快过来。” 方枸杞走至池边,眼神一时清亮,凤眸闪过一丝疑惑。 她反应过来,快速给了自己一巴掌,才因疼痛而清醒。 如果不是及时清醒过来,恐怕就要摔进池子里淹死了,便后怕的跌坐在地上。 “幻觉!这一定是我的幻觉。” 那青莲本是清晨才开,此时临近晌午,花开即妖。 紫色的花朵妖冶妩媚,花茎还在扭动着,好似美人舞动。那花见方枸杞半天未动,又伸展过来寻她的踪迹。 方枸杞吓得连滚带爬,妈呀,莲花成妖了! “锁定目标人物陈青坞!无故篡改剧情,开始执行抹杀角色惩罚!” 方枸杞:“哈?” 卧了个大槽,这是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闲聊ING—————— 方枸杞:你看小说吗?《环海探案录》好好看啊!我好喜欢萧大人~ 玉秋砚:看,最近再追《将军夫人心狠手辣》 方枸杞:???奇了,你还看这种甜宠爽文呢,我也去瞅瞅。 玉秋砚:你误会了,我只是喜欢里面的女主而已 方枸杞:(欲言又止)可是我还是很喜欢萧大人啊 第6章 女配她很害怕 莲青悠脚步放缓,挑起门帘,轻声说:“沉珂,你看谁来了。” 屋里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穿蓝色锦衫,外披兔绒披风,长发披散仅用发带挽起,冷峻的脸上异常苍白,薄唇发乌,眉宇之间隐隐有团黑气。 昔日清风霁月,霞姿月韵的‘龙渊陆剑’,如今却是这般病入膏肓的模样,着实让玉秋砚大为震惊。 明明是莺飞草长的四月天,陆沉珂却畏寒得不行,甚至手上还抱着一个汤婆子。 看见玉秋砚进来,陆沉珂咳嗽几声:“秋砚,你来了。” 玉秋砚神色担忧,墨玉似的眸子暗沉下去:“昨日我前来拜访,道是陆兄已经歇下了。我也以为不过是普通风寒罢了,今日一见怎的如此严重!” “咳咳,自那日后,诸事不顺。近日来身子越发畏寒,也不知是何原因,喝了药也总不见好。” 那日,武林大会上,新任武林盟主突然横死,尸体旁边还有陆沉珂从不离身的佩剑。 武林盟中因那陆沉珂年少出众,暗有嫉恨的人不少,这些鼠辈便趁此机会联合起来陷害陆沉珂。 甚至不曾细查不容陆沉珂辩白,就散播谣言说他因不满新任的武林盟主便怀恨在心将其杀害。 一时之间陆沉珂成为众矢之的。 武林盟甚至贴布告示通缉于他,陆沉珂无奈之下便只能暂时四处逃避,躲开追杀。 陆沉珂被一路追杀至离城,浑身浴血倒在青莲小筑前,这才被莲青悠所救,只是就此染上怪疾,整日里畏寒无比,左右也不见好,反而有愈加严重的趋势,这才传信于玉秋砚,请他前来相助。 两人早年结缘于陵州花灯会,因缘际会陆沉珂救下了当时被天下第一楼追捕的玉秋砚,虽事后惊诧于其少主的身份,但陆沉珂并未点破。 两年前,玉秋砚在夜游台设下十坛烈酒邀陆沉珂一醉方休,两人肆意快活喝了两天两夜,玉秋砚醉里敞怀,决心隐于山林。 至此玉秋砚拜于一道观,陆沉珂与他也是两年未见,而今蒙冤落难,也只想起这个风姿桀骜的兄弟。 得幸玉秋砚将他视为知己,也并未相信那些江湖上的流言蜚语。 “陆兄不必担忧,我定会查明真相的,为你讨回公道!” 陆沉珂颇觉慰藉,说道:“多谢,他日定设酒席与你喝个痛快。” 玉秋砚眼里闪过一丝窘然,扯过话题:“倒是不必。只道是陆兄要多多谢过莲掌门才是。” 莲青悠深深看了陆沉珂一眼,然后低头羞红了脸。 她站起身,说:“我去给你们斟茶,该叫玉少侠尝尝我这里的青莲茶才是。” 莲青悠走后,陆沉珂清冷的脸上似有苦涩:“你莫要打趣我了,我如今这般,不拖累人家就算不错了。” 玉秋砚打趣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这莲姑娘能如此照顾你,想必是对你情深一片啊,得美人青睐,陆兄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矣。” 陆沉珂反唇相讥:“也不知道是谁,为了一个女人当街把穹岭五煞给收拾了,闹得沸沸扬扬。” 玉秋砚嘴角上扬,腮旁梨涡浅浅:“陆兄有所不知,这次出观的时候,老道给我卜了一卦,说我会雨中逢贵人。” 陆沉珂来了兴致,“怎么,那个女人就是?” “昨日赶路时天降大雨,在亭子里发现了一个姑娘,她自称从仇罗刹那里逃出来,还说这离城近日失踪的姑娘都是魔教所为。” 陆沉珂拍案,似是恼怒:“这个仇罗刹真是太嚣张了,咳咳,若有一日我必定杀了仇罗刹为武林除害。” 玉秋砚似笑非笑道:“陆兄还有心管这个,但凡武林盟有点良心,都不至于此。他们情愿耗费精力来追杀你,都不想花心思好好彻查一番离城的失踪案,真是阴狠愚昧至极。” 陆沉珂眯起双眼,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比起魔教,那些个自诩武林正派的家伙们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莲青悠端着茶托进来,给二人各倒了一杯茶,有意无意地问玉秋砚:“玉少侠,怎的不见那姑娘,莫不是迷路了?” 玉秋砚泠然一张脸,星眸点漆,梨涡浅笑,此时也有些尴尬:“想来是她贪恋院中景色一时忘了路,我出去看看。” 不知怎的,陆沉珂觉得屋里比刚才更冷了,他体内的真气运转不出来,好似被人封住在了丹田,无形的窒息感包裹住他,让他难以呼吸。 莲青悠见状急忙为他系紧披风,又在一旁起了火炉,嘴里不紧不慢的说:“这玉少侠带来的姑娘真真是有意思,这巴掌大的院子竟也会迷路,想必早就逃跑了吧。” 这头,方枸杞还真是在逃跑,只不过是在逃避莲花怪的追杀。 方枸杞很跑了一会儿,唇干口燥,腿也疼得厉害。便扶着大石头想要歇息一会。 扭头一看,那朵莲花竟然也跟着靠着相隔不远的大石头歇息。 “我的妈啊,莲哥你不累啊,特么的水生植物还能上岸了?”方枸杞撑着大石头又走了几步,结果那莲花也不甘示弱跳了两步。 方枸杞快哭了:“你追劳资干嘛,我又不是陈青坞,有本事追玉秋砚去,实在不行莲青悠也行啊,我一没钱二没权,除了美貌我一无所有。” 莲花剧烈颤抖,发出了类似呕吐的声音。 方枸杞简直不能忍,四下寻找称手的武器。 玛德,她还就不信治不了这个小妖精了! 很快她瞅见不远的假山后面放有一把铁锹,应该是用来施肥松土的。上面还黏着黄泥,她也顾不上许多了,快步冲过去拿起铁锹。 对着莲花放狠话:“受死吧,死莲花精!” 拿起铁锹的一瞬间,那莲花见状拔根就跑,倒是也晓得铁锹的厉害。 一看莲花怂了,方枸杞凤眸冷然,眼下俱是鄙夷之意,“我去你的出淤泥而不染,今天我就好好给你施施肥,让你在其他花面前装纯!” 因为缺水,莲花越跑越慢,眼看就要回到池塘了,就在这时被方枸杞一铁锹打倒在地。 “哟,还往哪里跑呢。” 方枸杞一脚踩在莲花的根茎上,凤眸微眯,浅棕色的眸子里满是嘲意:“今天我就来撕了你这朵青莲花!” 举起铁锹,却轻轻的落下,把铁锹上面恶臭无比的泥均匀的抹在莲花的花瓣上,莲花拼命的颤抖还吐出几口清水。 对付这种自恃清高的东西,就该用接地气的方法教其做人。 方枸杞再接再厉直接把铁锹扣着莲花。大概杀人不过诛心就是如此了。 果然莲花不再颤抖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根部开始向花朵逐渐枯萎,变得干瘪枯黄。 这下方枸杞心下畅快不已,“哈哈哈,跟我斗!这下看你死不死!” 正在方枸杞大意之时,满池的莲花似群魔乱舞一样不停晃动着根茎,像是愤怒着,怒吼着,咆哮着。 然后像是乘着一股风,这些莲花纷纷跳上了岸,向方枸杞的方向奔来。 方枸杞觉得背后一凉,往身后瞥了一眼,顿时笑不出来了。 只见一大堆莲花精怒不可遏的张牙舞爪的跳着蹦着似乎要过来撕碎她,为同类报仇。 方枸杞咽了口口水,抓紧手中的铁锹。她还就不信了,她治不了这些小妖精们。 这些原本高洁美丽的花现在却如此可怖,扭曲的根茎满是淤泥,溅得满地都是,它们前仆后继的向方枸杞扑来。 被铁锹打落的青莲不计其数,完全没有停手的打算,反而越挫越勇! 方枸杞有些吃力,她的力量有限,快要抵抗不住莲花们的进攻了。 突然,这些莲花停止了进攻,全都倒在了地上。 方枸杞喘息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是不敢轻易脱离铁锹,生怕一个不注意,这些花妖又活了起来。 仿若空谷清泉的声音自耳边传来—— “你是毁了整座池子吗?” 玉秋砚那张清隽俊逸的脸上现在面如土色,墨玉似的眸中满是诧异。 看见玉秋砚,方枸杞心虚似的一把丢开铁锹。 她作委屈状,两根手指在胸前缠绕来缠绕去,嘟着嘴嘀咕道:“你不知道,这些莲花成精了,它们刚才还想要杀了我。” 玉秋砚扶额,言语中很是悔恨:“早知道,我就不该带你来这。” 方枸杞这才慌里慌张解释道:“我真的没有骗你!这些花,刚才真的成精了,它们还又蹦又跳的,不信你看这些泥巴......” 玉秋砚盯着她:“.........” 方枸杞有口无言,干脆也就不解释了,看见地上的莲花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又暗暗踩了几脚泄恨。 玉秋砚冷冷的看着她。 “看什么看呀,反正不是我先动的手。”方枸杞白了他一眼。 “你可知道,这池青莲乃是莲掌门的心血,如今你毁了她的宝贝,你觉得你还能走出离城吗?” “对,没错,反正所有的坏事都是女配做的,女主永远皎洁如白月光,纯净如白莲花。” 方枸杞怼完,浅棕色的眸子怒气未消,又瞅了眼莲花,忽然脑中闪过一些片段。 等等—— 刚才这花好像说了什么来着, 方枸杞隐约记得是什么‘锁定目标人物陈青坞!无故篡改剧情,开始执行抹杀角色惩罚!’ 方枸杞一直以为她是抢了恶毒女配的戏份,显然那些莲花也把她当成了陈青坞。 但是篡改了剧情就要被抹杀,这还是她第一次经历。难不成,这次.......她要苟不下去了? 还没等她缕清楚,玉秋砚就已抓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往正屋走。 “喂!你要干嘛啊!” 彼时莲青悠和陆沉珂正品着茶,就见玉秋砚抓着一个姑娘的手臂往屋里拖。 那不情不愿抱着门板死活不进屋的姑娘正是方枸杞。 莲青悠‘噗嗤’一笑,“我说什么来着,准是她逃跑了被玉少侠给逮了回来。” “咳咳,这是?”陆沉珂放下茶盏,疑惑的看着他们。 方枸杞还是被扯进了屋。 她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狭长的凤眸里水雾氤氲,紧紧咬着下嘴唇,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玉秋砚沉着脸,开口便是向莲青悠告罪:“还请莲掌门恕罪,饶恕我这‘主人’的过错,玉某愿承担一切后果。” 莲青悠一脸诧异,眼神落在方枸杞身上,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枸杞低垂眼眸,睫毛簌簌:“我把青莲池的莲花全给拔了。” 听到这话,莲青悠气的都快晕过去了。 这一池的青莲全都是她亲手所植,从前到后都没有假借他手,费尽心血,才有这花开满池的景致。 莲青悠捂着憋闷的心,一手指着方枸杞,气得说不出话来。 方枸杞狠狠咬了咬下嘴唇,期期艾艾解释道:“并非我有意要这么做,全因这莲花......” 莲青悠瞪着方枸杞,倒是想听听她怎么辩解毁了莲池的理由。 方枸杞正要解释,抬眼忽然看见惊悚的一幕,她吓得嘴巴张的老大,眼睛圆瞪,不可置信的捂上嘴巴。 莲青悠怒目而视,发青的娇容冷若冰霜,“姑娘怎么不说话了?莫不是心里有鬼?” 方枸杞吓得快哭了,腿软的打颤,她心中没鬼,倒是眼里看见了一只鬼! 还是一只七孔流血的鬼,正蹲在陆沉珂的背上,用长长的舌头舔着陆沉珂的脸。 那鬼舔着舔着突然不动了,像是发现了方枸杞的存在,故意的伸出半个手掌长的指甲猛地插入陆沉珂的脑子。 “啊!!!”方枸杞吓得尖叫起来。 陆沉珂也在这一刻觉得头疼无比,可又说不上来是怎样的一种疼法,竟然荒唐的觉得像是有人在搅动他的脑子。 那鬼明白了,方枸杞看得见它,于是从陆沉珂的身上跳了下来,向方枸杞走来。 方枸杞也明白了,这特娘的根本不是什么甜宠文的世界,这简直就是《聊斋志异》现场啊喂! 方枸杞的心快要蹦出来了,她狠心掐了一把大腿,才使自己的腿有了感知能力。 她哆哆嗦嗦的,差点都说不出话来:“鬼啊,,它,它跑过来了!” 莲青悠和玉秋砚听得莫名其妙,觉得方枸杞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中了邪一样。 反而是陆沉珂有些在意她说的话,因为就在刚才,他发现自己身上的那股寒意消失了。 那鬼略过莲青悠,又避过玉秋砚,直直向方枸杞而来,显然是锁定了她。 方枸杞打死也不想看见这么个糟心玩意儿,她拿起桌上的茶盏往鬼身上砸,可是茶盏穿过鬼的身体落在地上,砸得粉碎。 方枸杞欲哭无泪,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卧了个大槽—— “呜呜~只追我干嘛啊!” 作者有话要说: ————采访ING—————— 蠢荼:请问您对季清陵的第一印象如何? 方枸杞:歪日妈也 蠢荼:哈? 方枸杞:原谅我没文化,形容只能用卧了个大槽之类粗俗鄙语 第7章 女配的骚操作 生平看过无数鬼怪片,方枸杞总是吐槽剧里女性角色叫的刺耳又做作。 现在她在这里给这些极其敬业,演技又突出的女演员陪个不是。 “啊啊啊!”—— 后悔!方枸杞很是后悔,是她误会了伟大的艺术。原来艺术真的来源于生活。 “我错了,大哥,放过我,我给你烧纸钱,烧房子,烧美女!” 方枸杞‘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眸中闪烁着泪光。 那鬼停在了方枸杞几步开外。 方枸杞低着头浑身颤抖,额头的汗一滴一滴掉落地上,看得出她现在害怕的要死。 那鬼的身上发出一层柔和的光晕。 渐渐的,狰狞的脸也恢复成死前那张冷傲孤清的俊容。 他穿着象征着武林盟之尊的墨青银甲,里衬是滚金边锦白色大袖,额上勒着坠点翠银白抹额,气质瑰姿艳逸,恍若谪仙。 光晕消失—— 他浑浊的眼神慢慢变得澄清,看到身前瑟瑟发抖的一团,眼里闪过一丝疑虑,问道:“你是谁?” 方枸杞一直低着头,不知刚才发生的变化。 硬着头皮答道:“我,我是方枸杞,是F大的一个大一学生!” “大一学生?” 这鬼的声音如林籁泉韵,甚为动听。 方枸杞眉头一皱,仗着狗胆包天,抬头一看,冷不丁的愣住了。 眼前并非刚才所见的鬼怪,而是一位丰神俊逸的陌生男人。 她惊奇道:“你又是谁?刚才那个鬼呢?” 四下观望。 却见除了她和眼前这位,其他人都处于静止状态,像是时空停止了一样。 这才见了鬼了呢。 方枸杞站了起来,跑到玉秋砚面前晃了晃手,又戳了戳莲青悠的脸蛋。 “这是怎么回事?大哥你看见刚才那个恶鬼没?” 男子深黯的眼底流露出一丝阴翳,却笑着对她说:“恶鬼?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说着就在方枸杞面前变了脸,露出了青面獠牙的模样。 方枸杞一时毫无防备吓得软了腿,跪了下来:“大,大,大哥!” 他摆了摆袖子,又变回了之前的模样,坐在椅子上,睥睨着下方跪着的方枸杞。 “本座记起来了,你就是那个从天而降,砸死本座的人!” 方枸杞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本能的辩解道:“小的冤枉啊!我可是大大的良民!” “狡辩,那日武林盟盛会,本座身为武林盟主正要主持大典,突然你就从天而降砸在了本座身上,本座就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你还敢说你不是害死本座的凶手吗?” 方枸杞瞠目结舌:“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欸?” 难道她之前砸死的武林盟主是《沉珂》这本书里的? 不可能吧,她上次穿书之前应该没看过这本书吧,开什么玩笑。 她屏息凝神,小心翼翼的说:“这可跟我没关系,我之前看的都是重口味耽美,砸死的应该是那个什么《我与教主不得不说的那些事》里的武林盟主才对……” 那人拍桌而起,“那就没错了,就是你!” “哈?”方枸杞摸不清头脑。 那人接着说:“这本书原本名叫《被囚禁的教主》本座是这里面的攻,本座名为季清陵。” 方枸杞倒抽一口气,弱弱的问:“那受是?” 季清陵冷笑一声:“自然是魔教教主仇紫阎。” 方枸杞:“……” 方枸杞以手扶额,愁眉苦脸。 说起这本《我与教主不得不说的那些事》(又名《被囚禁的教主》)她倒是有印象了。 某天,她闲着无聊便百度了‘鬼|畜,高|H,s|m’几个关键词,第一条弹出来的就有一本绿江最火的耽美小说。 她点开一看,确实刺激的鼻血都快喷出来了—— 讲的是衣冠禽兽的武林盟主设计囚禁了心狠手辣偏又貌美无双的魔教教主然后各种调|教的故事,充斥着各种令人窒息的带感元素。 方枸杞当时只看了一章,便脸红心跳,然后迅速收藏起来,打算晚上闷在被子里再看。 只是后来晚上补作业忘了这事,等再打开网页时却找不到小说了。 原界面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一本狗血言情文,没错,就是她自以为现在穿书的这本《沉珂》。 感情,那天晚上,她把小攻给砸死了啊! 她欲哭无泪,突然想起来之前做的那个怪异荒诞的梦。 梦中人说的话言犹在耳—— “方枸杞!还我文来!你把我好好一篇耽美文给搅和成现在这个稀巴烂的狗血言情,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自己干的好事,把我心爱的小攻大人给砸死了,如今你还敢进来,呵呵,你是死到临头了!” 方枸杞双目失神,神思恍惚。 复杂的心情怎能用一句mmp可以开解。 怪不得她自打穿进书后,处处透露着怪异,枉她还自诩是配角里最会苟赢的玩家,如今可不就翻车了! 真想点一首《凉凉》送给自己。 季清陵走到方枸杞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眼神轻蔑:“真是多亏你,害死了本座,让本座最厌恶的陆沉珂当了男主。” 手掌刺痛,刚才碰到方枸杞的手掌像是被火灼烧一样,季清陵眼下隐忍,不动声色收回手掌。 方枸杞未曾看见,只是背后发凉,冷汗直冒:“不敢不敢!我不是故意的!” 季清陵幽幽的说:“如今你还敢进来,当真是勇气可嘉啊。想来这个世界的秩序也被你大乱了,哼,不然本座也不会清醒过来。” 所以,那满池的青莲才会幻化成妖精。还有那个什么晋江小王爷的出现,以及梦里面追杀自己的作者大大都是因为她的缘故才出现的? 方枸杞咽了咽唾沫:“这也不能怪我吧,又不是我想要穿书的,鬼知道.......” 脑中忽然闪过模糊的片段—— 拄着拐杖的她掩面痛哭:“我宁愿去死,现在活着有什么意思?你明明知道,进首府大学舞蹈系是我的梦想啊。” 坐在天台边缘的她神色恹恹:“不必劝我了,反正我这辈子已经是个残废了,每天活得浑浑噩噩的有什么意思。” 以及死死抓着自己的手不放的闺蜜,她神色痛苦:“好,我帮你,这个世界过不下去,还有别的世界.......” 思绪拉回,方枸杞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季清陵抬起她的下巴:“不过嘛,这件事还是有转机的,那就是找个合适的躯体给本座当宿主,等本座借尸还魂后重新囚禁紫阎……” 季清陵还真是个狼焱,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这么羞耻的话。 方枸杞谄媚的附和道:“那您觉得找谁当宿主好呢?” “我讨厌陆沉珂。” “所以呢?” 季清陵阴狠的撇了她一眼,方枸杞挤出个笑容,挡在了玉秋砚的身前。 想打她家小奶狗的主意是不行滴! “难道你想本座进这女人的身体吗?”季清陵指着莲青悠质问道。 方枸杞还是做母鸡护崽的动作,顺势竖起大拇指:“老铁,没毛病!” 季清陵不跟她废话,亮出锋利的长指甲打算直接开打。 方枸杞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随手捡了把刀就是一挥。 一招下来。 季清陵的指甲全断了,散落一地。 方枸杞,季清陵两人对视片刻,双方都摆正了自己的态度。 方枸杞苦口婆心的劝解:“相信我,上了莲青悠的身,亏不了你的!这本小言里面,仇罗刹可是暗恋莲青悠而不能的哦!也就是说,你成了莲青悠,根本不用囚禁他,你俩自然而然鸳鸯一对,夫妻成双!” 季清陵青筋暴起:“老子是攻!” 方枸杞换了一个角度:“你不是讨厌陆沉珂嘛,你成了莲青悠就可以玩弄他的感情了,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然后狠狠甩掉,这么一想是不是很爽?” 季清陵黑着脸:“老子是攻!” 方枸杞叹了口气,又说:“可是仇罗刹现在喜欢的是女人,他可是抓了好多女人天天洗鸳鸯浴!等你磨叽下去,人家孩子都放满山坡了。” 季清陵磨牙:“他敢!” 方枸杞摊手:“不信你自己去看,我还能骗你不成!” 季清陵思索片刻,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那也行吧。莲青悠就莲青悠。” 说罢,季清陵用手伸进莲青悠的心脏,扯出了莲青悠的魂魄,放进嘴里咔嚓咔嚓的嚼碎了吃进肚里。 场面一度血腥。 看的方枸杞是目瞪口呆,反胃不已。她习惯性的用食指抵着下嘴唇咬起了嘴皮,然后想到了一个问题。 季清陵这丫会不会回头就来找她算账啊?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季清陵附身到了莲青悠的身上,先是试了试莲青悠的内力,嘴角勾起一抹渗人的笑。 接着他回过头来一把掐住了方枸杞的脖子。 “总算有了身体,本座怎么也要先掐死你再去找紫阎。” “咳咳,为什么刚才……” “你身上能量场和其他人不一样,强的很,本座刚才根本打不过你,不过上了这个女人的身,杀你还是轻而易举的。” 方枸杞被掐的喘不过气,挣扎着想踢开季清陵,却没有力气。 到底莲青悠的身体还是个女人,方枸杞乘机抓着‘莲青悠’的胸,后者痛呼一声,手上的力度放轻了些。方枸杞又扯着她的头发,滚了一圈,总算占了上风。 方枸杞骑着‘莲青悠’,一手扯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疯狂输出耳光,打得‘莲青悠’头脑眩晕,分不清东南西北。 很快‘莲青悠’发现了女人打架的精髓所在,一把扯住了方枸杞的头发,扯得方枸杞嗷嗷直叫。 ‘莲青悠’为了报复方枸杞刚才打的耳光,她动用内力打算狠狠给方枸杞来那么一耳光。 方枸杞认栽的闭上眼睛,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莲青悠’动手。 她缓缓睁开眼,发现原是玉秋砚一把抓住了‘莲青悠’制止了这场凶案的发生。 “莲掌门!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莲青悠’从方枸杞的身上下来,玉秋砚这才松开她的手,转来扶起方枸杞。 “咳咳,咳咳!”方枸杞脖子上的指印都成了紫黑色,可见‘莲青悠’下的死手。 陆沉珂也回过神来,扶住‘莲青悠’,替她查看伤势。 玉秋砚皱眉:“莲掌门若是在意那一池的莲花,秋砚愿意负起全责,重新栽种青莲。” ‘莲青悠’充耳不闻,还是恶狠狠的盯着方枸杞,恨不得随时冲上去撕碎她,咬断她的脖子。 方枸杞比了一个中指,眼里似乎带着挑衅:有本事你来,打不死你我就不叫方枸杞! 玉秋砚只觉片刻之间,很多事情都变得诡异起来。 为什么这两女人打了这么半天他才反应过来,玉秋砚想不明白。 同有此感的还有陆沉珂,才一会儿功夫,他竟觉得莲青悠看他的神情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看的他有些背脊发毛,总觉得这眼神似曾相识。 ‘莲青悠’嫌恶的甩开陆沉珂,对方枸杞说道:“看来我们目前谁也奈何不了谁,不如我们出去好好谈谈?” 这个季清陵像是知道些什么。 方枸杞想了想,嘶哑着嗓子说:“走就走!” 陆沉珂和玉秋砚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玉秋砚拦住方枸杞,对着‘莲青悠’说:“莲掌门,作姑娘她身无武功,只是个普通人,还请莲掌门不要跟她一般计较。” 陆沉珂也劝道:“青悠,指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 季清陵当下冷着脸,嘲讽道:“我能拿她怎样?” 方枸杞握着刀,对着玉秋砚苦笑道:“替我谢谢你大爷,我姓方名枸杞,请记好。” 心里简直呕血,原来玉秋砚还一直以为她叫‘作者’,真是见特娘的鬼了。 方枸杞和季清陵同时冷哼一声,对视时仿若雷电交加,噼里啪啦的相互较量。 两人又同时迈出门槛,争相恐后的向前走,谁也不想让谁,你挤我,我挤你。 玉秋砚悄声问道:“陆兄,你知道怎么了吗?” 陆沉珂耸肩:“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 “陆兄,你气色好多了。” “是吗?刚才就觉得浑身有劲,似是寒症突然好了。” “恭喜。” “多谢。” 作者有话要说: ==========沙雕预警========== 1.攻夺舍原女主这里只是为了搞笑,和后期剧情 2.攻和受之前是互虐倾向,通过变成莲青悠这段日子发现了很多真相,后期变回来和受甜甜甜 3.这里的梗是—为了活命攻不得不完成女主任务,而他却极度讨厌原男主,从而引发各种爆笑故事 4.攻变成原女主渣了原男主,原男主从此走向搞事业的道路 第8章 女配她被坑了 两人走过蜿蜒曲折的走廊,方枸杞驻足侧身回望。 此处并无花草却花香四溢,沁人心脾。她闭上眼嗅了嗅:“好香啊,哪里飘来的?” 这花香味并不甜腻,淡而清新,余味悠长。季清陵皱眉,暗下心惊:“不好!这香闻不得!” 方枸杞已经恍惚了,凤眸眨眨,睫毛簌簌,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她也听不见季清陵在说什么,只能看见他的嘴巴一上一下,然后速度放慢,越看脑子越沉。 最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方枸杞觉得整个人身子特别重,想做翻身动作都翻不过去,就好像被人拿钉子定住了一样。 不行,不能睡! 即便脑中昏沉无比,可方枸杞还是有强大的执念想要醒来。 她睁开眼睛那一刻,所有花草树木化身的精怪全围在她的身边。 “.........” 方枸杞选择闭上眼睛,然后再猛地睁开,那些花草精怪还是诡异摇着枝叶瞧着她毛骨悚然。 而此时季清陵已经被一只藤蔓怪捆着在空中倒挂着:“傻愣着干什么?还不把本座给放下来!” 方枸杞赶忙爬起来,顺手拿了块石头去砸藤蔓,结果被藤蔓一躲,直接砸到了季清陵的额角。 “啊!方枸杞!本座要杀了你!掏出你的五脏六腑下酒!” 啧—— 听听,邪魅狂狷的霸气攻说话就是这么拽。 方枸杞本想举起刀去刺藤蔓,只是救下季清陵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别说好处,就怕救下这个阴晴不定的主儿后,转头他就把她给捅了。 于是她把刀插进了藤蔓旁边的土里,还亲切地对受了惊吓的藤蔓笑了笑:“您忙您的,我给您松松土。” “方枸杞!你在干什么,快把本座救下来!” 方枸杞哼着小曲儿,眼观鼻,鼻观心,对季清陵的呼救置若罔闻。 一棵藤蔓偷偷的从地上慢慢靠近方枸杞,还没等缠住就被方枸杞一刀给斩断。 “皮痒了?没看见刚才那一池莲花怎么蔫的吗?”方枸杞吹了吹指甲,用脚踩着断掉的蔓条碾成碎屑。 也不知为何,这把刀用的甚是顺手,而且看起来和玉秋砚的那把凤钧很是相似。 藤蔓被激怒了,藤条一挥就甩开了季清陵,转而攻击方枸杞。 季清陵施展轻功落在假山上。阴翳的眼神看着方枸杞,似乎随时要把她碎尸万段。 不是吧,这藤蔓怎么这样啊。 方枸杞对季清陵挤出一个谄媚的笑来:“大哥唉!共同抗敌!咱们得保持统一战线,不然唇寒齿亡,我凉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时候倒是想起了共同抗敌了,晚了! 季清陵冷笑一声,悠哉悠哉的直接坐在了假山上,抱着手臂作壁上观。 方枸杞:“……” 藤蔓又从根部伸出十几条藤条来,迅速的朝方枸杞刺来。 先开始,方枸杞还可以用刀抵挡,后来越发吃力,挥动的速度也缓慢起来。 眼看就快支撑不住了。 藤蔓进攻的更快了,很快方枸杞因为体力不支败下阵来。 藤蔓用枝条把方枸杞整个人包裹起来,原本光滑的藤条也长出尖刺,扎进方枸杞的皮肤。 “啊啊啊!”—— 那刺上似乎有使人昏厥的毒素,方枸杞的眼皮耷拉下来,失去了意识。 有一个温柔的女音在识海中响起:“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方枸杞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特殊的空间,四周的场景很像银河星空。 她踩在星河上如同踩在平地,这浩瀚的宇宙画面仿佛只是LED的投射画面,并不是真的。 从她的上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她从小玩到大的闺蜜洛灵珺的声音。 果不其然—— “我是洛灵珺,我现在正通过次元管理局的传输系统和你通话。请你务必认真听下去,这很重要,因为某些不可控因素,《沉珂》这本书的世界已经发生了紊乱,我们科研四组决定将其格式化,但需要你的配合。” 一听到‘次元管理局’方枸杞就明白了,她这个闺蜜比她大了几岁,毕业于全国顶尖的学府,一出校门就进了国家部门,也就是次元管理局。 次元管理局,字面意思就是管理区别于三次元的别的次元的特管部门。 关于次元管理局的奇闻异事,方枸杞就曾听洛灵珺提起过,说是她们附属公司有个小姐妹竟然和二次元的男神谈起了恋爱。 当时她还当听个乐,现在听来满是嘲讽。 方枸杞翻了个白眼:“我穿书这件事看来和你脱不了干系,洛灵珺,你可真是坑爹啊!” “咳咳,这些咱们暂时不提。目前有三个原因导致了这次系统故障,第一个呢就是原小说主角季清陵数据缺失,额,简单来说就是死了的意思。系统竟然错乱了,把耽美世界给修改成了言情世界。” 方枸杞惊惹:“耽美还能修成言情?次管局的系统现在这么骚操作的吗?” “接着说,这第二就是那个耽美作家不听劝导各种改文把系统给卡死了,然后不知怎的就把你给牵扯进来了。” 方枸杞:“.........” “第三呢你应该也知道了,反正就是你现在已经顶替了女配的角色,就得按女配的剧情来,不然会被这个世界的裁决者给杀掉的!” 方枸杞炸毛了:“什么裁决者?就那几株植物?可这关我毛事啊,我之前不按剧情走也苟得好好的呀。” “额,不是说了吗。现在系统故障了,所以我们把《沉珂以梦莲悠悠》给格式化了,现在这破世界就跟你小时候玩的养成游戏一样,一点都不智能。” 方枸杞抱着膝盖抑郁自闭了,这个养成游戏该不会是指那种文字类PPT一样的剧情游戏吧。 方枸杞试探性的问:“《恋与制作人》?” “差不多吧,但规则不一样。反正你就把这当做一场打怪升级的游戏就行了,我看了一下也就三四个单元剧情,你配合着系统做出判断就好了,没什么难的。” 方枸杞面无表情:“也就三四个单元?你在说尼玛呢。等回去后,我一定打死你,打进墙里扣都扣不下来那种。” “哈哈哈,你也得先通关了才能回来啊,哦对了,季清陵给定的身份也是玩家,没办法啦,谁叫他把女主的壳子给霸占了。还有就是,你可以通过手机接收信息,就相当于系统助手吧。” 洛灵珺沉默一会儿,才说道:“对不起,我也不想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我真的希望你能够不再逃避那件事.........” 不,不要再提那件事了。 我不要听! 银河裂变,地转星移。 方枸杞突然惊醒,浑身疼痛,大脑被‘嗡嗡嗡’的声音吵的七荤八素。 她刚才好像听到了洛灵珺的声音。可是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搅在一起,让人头痛。 宕机半天,她用手伸到内衣里,掏出了她那个电量不足的手机,陷入沉思。 突然耳边传来尖叫声—— “啊!!!” 方枸杞嫌弃的捂着耳朵,发出这声惨叫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夺舍了莲青悠身体的季清陵。 季清陵躺在不远处的地上,身上也满是血痕。 此时他满脸恐慌,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用手掏|裆。发现少了一个重要的东西后,整个人都蔫了。 接着他双手颤巍巍的抓着胸捏了几下,被那陌生Q弹的感觉吓了一跳,又狠狠地掐了掐脸。 方枸杞摇摇头:“啧,不是傻了,就是疯了。” 季清陵皱着眉,眼神带着一丝不解:“方枸杞,帮本座看看头顶的光环怎么样了。” 方枸杞从地上摸了一个青果往身上擦擦,咬了一口嘀咕道:“光环?你当你是天使……雾草!女主角特定光环?” 只见季清陵的头顶上隐隐约约闪现出一个光芒万丈的圈圈,还带着金字备注——女主角特定光环。 方枸杞如鲠在喉,无语凝噎,手上没吃完的青果掉落在地。 原来,在看到方枸杞真的被藤蔓缚住的时候,季清陵还是有几分顾虑的。 因为他还有一些事情没有搞清楚,怕是只有方枸杞才知道。 于是季清陵施展轻功,拎起方枸杞的后颈想要把她从藤条中扯出来。却没想到反而被那藤条勾住了脚。 藤条生出尖刺,刺进季清陵的血肉中。 接着他就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黑暗中他的头顶的光环亮了起来。 这是他死后就出现的光圈,只是后来变成丧失人知的恶鬼后就隐藏了起来。 有一个人慢慢的向他走来,“季清陵,你竟然把莲青悠的数据给吞了?” 听声音应该是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数据什么的季清陵听不懂,但是大概也知道她在说的什么意思。季清陵语气不屑:“能为本座牺牲,也算是她的福分。” 那女子被噎住了,好半天才说:“可是你知不知道,原本我们修复组的同事是可以还原本来的世界的,但是因为你这么一做,这个世界就只能停留在言情了!” “什么意思?”季清陵反复咀嚼‘言情’这两个字。 那女子气的跺脚:“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我们只能格式化《沉珂以梦莲悠悠》的世界了。” 季清陵眯着眼,眼神凌厉,似乎在考量现在扭断这女人的脖子有多大几率。 那女人恶寒的抖抖肩,深吸一口气,收起来刚才气恼的模样,露出一副为人明服务的样子,温声细语道:“季清陵,你现在占了莲青悠的身体,就得负责到底,完成莲青悠的任务,不然你会被这个世界的裁决者抹杀掉的。” 她换了个说法:“也就是说,这个世界里,你得帮助陆沉珂干掉反派,这个反派嘛,就是仇紫阎。” “再说一遍!” 季清陵的眼睛血红,眼神越发犀利,恶狠狠的盯着女人,咬牙切齿,想要把眼前这个女人碎尸万段。 那女人踩着高跷鞋子似的,发出‘噔噔噔’的声音,人离季清陵躲远了些,“季先森,请你冷静一下,如果你按我说的去做,你和仇紫阎尚且还有再续前缘的可能,如果你不听,这个世界崩溃,你们都会被抹杀的,次元管理局向来作风就是宁错杀不放过,请慎重啊!” 季清陵闭上眼睛,用冰冷的声音说道:“方枸杞。杀掉她,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吗?” 女人苦笑:“恐怕不能,她顶了反派女配,咳,是陈青坞的任务。也就是说你俩会一直撕逼到结局,如果你杀掉她,这个世界也是会崩塌的。” 女人接着说:“这个世界的规则和要求会由你的专属系统1087号通知你的。而且,有个重要的规则,就是你和方枸杞的幸运值是此消彼长的,一旦你的幸运值低于她,那么你俩的身份就会互换,也就是说原本属于你的男人就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季清陵满脸阴翳:“不可能。本座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那女人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总算把季清陵这个大爷好说歹说稳定下来了。 最后她嘱咐道:“有事我会派系统告知你的,千万别冲动自作主张,听候组织安排。” 季清陵冷冷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一地的奇花异草,气就不打一处来,一脚飞踢,把已经一动不动的藤蔓踢飞老远:“去尼玛的裁决者!” 雾草这是多大的怨念? 想来也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乱七八糟的信息。 信息量太大—— 饶是方枸杞反射弧再长,如今也反应过来了。 她扯下脖子上的恶魔之眼的吊坠,狠狠往地上一摔:“是说当时怎么这么好心送礼物给我,明明生日还有几个月。” 自从她戴上这个吊坠起,就开始了穿书之旅,原本还总以为自己神经衰弱做了什么清醒梦之类的。 原来那个时候,洛灵珺就开始算计她。 作者有话要说: 蠢荼:哈哈哈,里面那个和二次元人物谈恋爱的某人就是隔壁《所以,和BUG在一起了?》的女主 ————————采访ING———————— 蠢荼:请问你谈恋爱的二次元人物是? 蹦恰恰:《网球王子》的橘子哥哥——越前龙雅! 蠢荼:请问你有什么想跟方枸杞同学说的吗? 蹦恰恰:不要怂,就是干! 第9章 女配生无可恋 两人沉默,空气寂静。 季清陵看着破破烂烂的衣裳和手臂上划开的血口子,在满地的花草中捡了几株有用的草药。 方枸杞眼见他要走,别扭的喊道:“你去哪里?” 莲青悠那张极其冷艳的脸回眸凝视她,淡漠的说:“换衣服换药。” 方枸杞凤眸顾盼,怯生生得抿了抿嘴:“我也去!” 季清陵自顾自的走,凭着莲青悠的搜索到莲青悠住的小楼的位置。 一路上碰见不少青玄派的弟子向他行礼,他也不慌不忙的点头示意。 只是这些人见他和方枸杞两个人满身泥泞和血迹都有些惊诧,却碍于莲青悠掌门的身份不敢置喙,显然刚才发生的事这些人都不知情。 倒也免了他大开杀戒。 莲青悠的岑碧阁坐落于西南方,青瓦石墙,墙头栽种了一排金腰带,正值四月,那鹅黄小花开得极盛。 推开一扇木门,从金腰带的枝叶下穿过去便是莲青悠的闺房。 季清陵推了门。 闺阁内摆设很是雅致,中间放置着大理石大案,上面错落摆了一排瓶瓶罐罐,许是香料药剂。 旁边竖着的青玉瓷釉瓶中斜插几支金腰带,繁花枝叶垂下来别有一番景致。 季清陵略过这些,直接开了衣箱,翻找能穿的衣裳。 结果找来找去都没有喜欢的,他甚是不喜莲青悠这故作清高的品味。 衣橱里清一色的素裙,素衫,要搭配没搭配,要款式没款式,连朵绣花都没有。 和季清陵不一样,方枸杞觉得这些裙子就还凑合。 她从季清陵抛出来的裙子里面翻出一条浅蓝色的齐腰襦裙来。比在自己身上转了个圈圈:“你看这件我穿怎么样?” 季清陵:“……” 方枸杞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吐了吐舌头:“忘了,你是个男的。” 不提还好,一提这茬,季清陵周遭气压又降了几度。 方枸杞无奈的撇嘴,自娱自乐的摆弄青色幔帐,坐在床榻上等着季清陵挑衣裳。 翻到最后季清陵干脆抽出来一套崭新的衣裳,是青玄派的统一的黑衣红边的窄袖劲装。 方枸杞则是随意拿了件浅粉色的衫裙,裙外套着白纱,下摆还绣了彩蝶戏芳圃图案,被莲青悠用来压箱底,看着也是崭新的样子。 两人对视一眼,在审美上,两人出奇的一致。越是莲青悠不喜欢的,就越是看的顺眼的。 方枸杞拉了一块布把地盘一分为二,警告季清陵:“不许偷看!” 季清陵晃荡了一下胸前,波涛汹涌,嗤笑道:“谁会看你?” 方枸杞心里为死去的莲青悠默哀三秒钟。 裙子意外的很合方枸杞的身,霜白色主腰缝了一排贝壳纽扣,外套浅粉色的对襟上襦,束腰是深粉色绣彩蝶图案,下裙是浅粉色的大裙摆配上一层白纱,穿上身很是飘飘欲仙。 之前方枸杞划分场地的时候特意把梳妆台划到自己这边,现在她就对着镜子臭美得转起圈圈。 裙摆随风摇曳,撑开一副彩蝶戏芳的唯美画卷,彩蝶蹁跹像是要从裙上飞下来一般。 一时兴起,方枸杞坐在梳妆台上,解下了若草色的发带,用莲青悠的发饰给自己撸了个双环发髻,配上粉晶流苏发梳,倒是显得整个人都稚嫩了些许。 镜子里的女子凤眸恹恹,自嘲的笑了笑。 看起来再稚嫩又如何? 岁月静好,过去的回溯不来。 最是嘲讽,被过去束缚,透不过气,喘息不得,便没心没肺虚掷青春。 方枸杞收了略有些悲凉的心绪,对着镜子展露出一个笑容来。 倒是季清陵那边半响都没声音。 怕是被‘自己’的身材给刺激到了吧。啧,男人都这样。 百无聊赖,方枸杞坐在梳妆台前摆弄莲青悠的胭脂水粉。用手指抹了口脂给自己涂了个嘟嘟唇。 就看见镜子里,季清陵别别扭扭的走了过来,方枸杞也不回头,浅棕色的眸子里憋不住的笑意:“真的,显胸大。怪不得莲青悠不爱穿。” 季清陵黑着脸:“再说一句,杀了你。” 方枸杞做了一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乖乖闭嘴。 “没想到你倒是挺会梳头。” 方枸杞取了一支漆木发簪给季清陵绾了个发髻,又用黑红发带给他绑了个蝴蝶结垂在后面。 听到季清陵赞叹,方枸杞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一笑:“我曾经……登台表演次数多了,索性就跟人学了很多东西。” “哦?你能表演什么?你那腿怕是稍微走快了都困难吧。” 方枸杞手上动作一顿,生生扯掉几根头发,季清陵吃痛通过镜子狠剜了她一眼。 方枸杞编完最后一条小辫,宣布大功告成。 季清陵一反常态笑着对方枸杞说:“我记得陈青坞是莲青悠的师妹吧。” “怎么了?又碍你啥事了?”方枸杞嫌弃得看着他。 季清陵伸手欣赏着莲青悠修长的纤纤玉手,“你不是顶替了那个叫什么陈青坞的吗,本座好心收你当徒弟,让你找找感觉如何?” “我名字里又没有青,找什么颜色归属感!”方枸杞摆摆手,表示完全不考虑。 “你可以改个名字。”季清陵认真的考虑道。 方枸杞翻了个白眼:“我还能改成啥?” “方,青,枸!你看如何?” 可去尼玛的吧!季清陵你可做个人吧! 方枸杞怒极反笑:“替我谢谢您全家!我要改名也改成方清爹!” “那你的手指会被我一根一根切下来的哦!” 方枸杞眯着凤眼,咧出个灿烂的笑容,“好嘞,您嘞,我就叫方枸杞,我苟得远远的,不打扰您和陆沉珂相亲相爱哈!” 季清陵运起内力隔空打碎的一旁的花瓶,“休要再提那厮!” 方枸杞老实的点点头:“好的好的。” …… 如今的‘莲青悠’,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比之前那个步步生莲矫情的小女子更像青玄派的掌门人,一代女侠了呢。 呵呵呵。 方枸杞点头哈腰的像个小丫鬟,跟在季清陵的身后吹尽彩虹屁。 玛德也不知道这季清陵什么毛病,非要逼着她夸赞他。 怪不得和那个逼人搓澡的仇紫阎是官配一对! 一个心理扭曲,另一个鬼/畜变态。 呀—— 她都忘了,如今哪里还有攻受之分,季小攻都变成了个女人了,还是人见人爱的女主大人。 是个男人都爱她,是个女人都嫉妒她。 只可惜,没得把,攻也攻不起来了。 方枸杞死咬嘴唇,憋着笑。 …… 这边陆沉珂正决定去外面看看,就见莲青悠挑起门帘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方枸杞。 两个人都换了衣服,看起来挺和谐的,没有发生什么矛盾。 就是莲青悠看他的眼神有些……凶狠? 嗯?凶狠? “青悠,你们怎么去那么久?”陆沉珂走上前轻扶‘莲青悠’,一脸关心。 倒是‘莲青悠’面若冰霜,一把甩开他的手臂,冷哼一声。 陆沉珂有些诧异,不解得拍了莲青悠的肩。 这下莲青悠怒气值达到峰值,一脚踹开陆沉珂。 那陆沉珂毫无防备,被踹开好几米远,清冷的脸上满是疑惑。 玉秋砚上前扶起陆沉珂,心下也觉怪异。 他们没有看到的是,在踹开陆沉珂的一瞬间,房间里的植物突然活了过来,伸出枝叶就给了莲青悠一巴掌。 妈耶!裁决者之审判! 看到这一幕的方枸杞惊到嘴巴张得老大。 她现在才有所体会到那句,如果不按剧情走,就会被裁决者杀掉是什么意思,并心有余悸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莲青悠转过头来,吐了口血沫,极其不爽得看着方枸杞吼道:“你捂脸干嘛?!” 方枸杞牙酸,泪眼汪汪的说:“我兔死狐悲。” 莲青悠:“…………” 陆沉珂还是不死心的上前,想要问个明白:“青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眼看莲青悠又要爆发,方枸杞赶紧抱住她,在她耳边悄悄说:“冷静冷静,绳命要紧!” 又扭头对陆沉珂笑笑:“她亲戚来了,脾气不好,你让她休息一下。” 陆沉珂眉宇难掩担忧之情,嘴里宽慰道:“既然青悠身体不适,我自当是该体谅的。不若我上街去给你买你最爱吃的小食?” 虽然莲青悠现在很想说一句“滚!”再把陆沉珂打一顿,但是为了日后能和仇紫阎再续前缘只能就此作罢。 方枸杞笑了笑:“这样,让季……姐姐在这里休息,我们正好上街去逛逛。” 玉秋砚点点头,表示赞成:“如此也好,陆兄,你久病,想必也没好好逛过这离城,不如现在去外面看看,透透气。” 陆沉珂看了一下莲青悠,说道:“好吧,我去街上买你最爱吃的溜溜梅。” 方枸杞:“………”这作者真的不是y幂的高级黑嘛? …… 几人走后,主厅倒是清静不少。 季清陵觉得小腹有些疼痛,先是轻微的,然后越来越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喷涌而出。 摸了一把,再看时一手血迹。 方枸杞其人还真是乌鸦嘴无疑,说什么来什么。 季清陵捂着小腹,冷汗直冒,还真没想到,这女子来月事竟然这般的疼。 “滴滴!亲爱的女主大人你好呀!” 季清陵随口骂道:“好你妈个头啊好。” “我是你的系统1087,我将会为您解答一切问题,同时也负责通知总部所下达的任务以及记录你的女主幸运值指数。” 季清陵嘴唇发白,神色痛苦:“能不能把本座这该死的姨妈痛给消了,真是膈应死了。” “好的,消除代价如下,扣除幸运值两个点,或者立即开启[离城迷踪]任务。” 季清陵想也没想:“开启任务!” “滴滴!即将开启[离城迷踪]任务!倒数三秒后进入前景剧情导读,三,二,一!” “等等!什么是前景什么导读啊!” 季清陵脑中很快有了画面。 他看见一个身穿青玄派服饰的女子被人拖着到了一方池子旁,这池中竟全是鲜血。 那人割开女子的动脉,任之鲜血流入池子。 1087插话道:“本次任务,查出杀害陈青坞的凶手,破解离城少女失踪案。” 季清陵对离城失踪案有所耳闻,不过了解不深,更别谈什么查出陈青坞到底为谁所杀了。 画面一转。 黑烟缭绕,少年呛了几声,他推开房门,熊熊大火肆无忌惮的吞噬着房屋建筑。 火光冲天,照亮漆黑的夜。 少年在这火海中大声呼喊:“阿爹!阿姐!” 突然他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他定眼一看,竟是阿姐的丫鬟,她瞠目圆瞪,脖子被生生拧断了,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倒在地上。 他这才发现,地上遍布了尸体。 少年迅速爬了起来,顾不得许多,在地上翻找起尸体来,眼眶还挂着泪。 “阿爹!阿姐!” 火势愈演愈烈,快要吞没了这里,少年只得踉踉跄跄逃出了府邸,月光撒在台阶上竟是如此凄凉。 他跌下台阶,一脚踩空滚了下去,被嗑得头破血流。 少年一路向南,浑身脏污的他被当人做乞丐肆意欺压。终是逃出了陵州地界。 三天三夜未曾合眼的他看着茫茫天地竟不知该何去何从,最后他倒在路边。 一辆马车驶过此地停下休息片刻,他爬到马车的旁边,怀揣着希望,向马车的车夫伸出了手,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救救我……” 马车里,睁开一双极美的带着邪气的紫眸,他薄唇微启,从嗓子里发出慵懒而磁性的声音:“紫宸,别让什么脏东西挡了路。” 那唤作紫宸的男人,落至少年的身旁,拎着少年的腰带把他提溜起来,正准备扔开。 “且慢,这孩子倒是挺白净的,把他扔后面吧,带回栖翎峰。” “是,尊主。” …… 1087咳了一声:“本次隐藏任务是——查出十年前屠杀季家满门的凶手,可获得五点幸运值,并且获得[仇紫阎记忆碎片]×1,作为奖励。” 季清陵睁开那双布满阴翳的眸子,面上阴晴不定,带着一丝戾气:“正合本座心意。” 1087接着说:“单元任务规则如下,女主和女配根据各自的前景导读明确具体任务,可选择两种模式之一来获取线索:模式一剧情回溯,通过回到过去获取信息,随机附身关键人物;模式二解锁道具,立即获得一件关键道具。女主和女配各选其一,然后正式开启[离城迷踪]任务。” 季清陵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还未能消化系统的意思,只是他不愿轻易开口询问,于是随便答道:“本座选那个什么道具。” “嘀!亲爱的女主大人确认选择模式二,则默认女配选择模式一。获得线索后,请根据自己的判断锁定凶手目标,一共有三次机会,答错一次将扣除两点幸运值,若全部答错,将扣除十点幸运值增加在对方身上。” 即将开启[离城迷踪]单元剧情! 倒数三秒钟,三!二!—— 一! 作者有话要说: 史上最惨女配莲青悠(季清陵)! 连方枸杞都忍不住心疼三秒钟 ——————小剧场—————— 某日,陆沉珂邀请莲青悠赏月 期间爪子悄咪咪的伸到了莲青悠的肩膀上 莲青悠怒,拔刀欲砍之 一阵风吹草动后 莲青悠做小媳妇儿状躺在陆沉珂的怀里 莲青悠泪流满脸:怕了!怕了!真的怕了! 植物们这才收起了自己的**,手榴弹,地雷 第10章 女配她好疲惫 原是阳光明媚,忽的飘来一大朵乌云遮挡住了太阳,顷刻间大街小巷飞沙走砾,小的树叶被风扬起在半空飞旋。 行人脚步匆匆,忙赶着回家。 方枸杞还在为了一只发钗,扯着玉秋砚死活不松手,“快,我就要这只发钗!” “不买,没钱。” 方枸杞又使出那招抱大腿,这次玉秋砚警惕多了,一个侧身,没让她得逞。 “不买就不买,小气!” 方枸杞拍了拍裙子,一片叶子刚好被风吹的拍在了她的脸上,像是把某种信息传到了她的大脑。 再睁开眼,猩红一片。 这是一个封闭空间,满眼都是鲜血,血液从细缝中快速的渗透进来,压抑感让她透不过气来,血红的液体慢慢升上来没过小腿,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涨幅填充着封闭空间。 她想尖叫,呼叫,可是嗓子发不出丝毫声音来。小腿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低头,瞳孔放大,心脏扑通扑通加速跳动。 撞她的东西是一截漂浮在血液中的人类的残肢,截断面整齐没有缺口,就跟屠宰场用机器加工过得肉块没有区别,那只手上还套着一个翡翠戒指,她盯着翡翠戒指,心惊肉跳。 然后她打了一个激灵,又回到了现实,没有鲜血断臂,眼前还是那个普通的街市,大风卷过树叶残枝扬起一阵尘土,街上只少数几个摊主还在收拾东西。 玉秋砚挑了一支样式特别的钗子,觉得更适合方枸杞,于是给她戴上发钗。 方枸杞触电似的颤抖一下,抬手拔出发钗,那发钗是桃木质地,中间挖空镶嵌一块雕刻成花朵形状的绿松石,她眼前模糊,竟把绿松石看成了那只手上戴的翡翠,立刻嫌恶的摔在地上。 “哎!我的钗子!”老板痛心疾首从地上拾起钗子,见绿松石已经碎了,立马吹胡子瞪眼:“这可是上好的绿松石!少说也得卖个二十两银子,现在就这么被你摔坏了,赔钱!” 玉秋砚叹气,从怀里掏出碎银子顺手一丢,甩给他二十两,却被方枸杞眼疾手快抢了回来。 那老板顿时火冒三丈,正欲理论,却被方枸杞扯下了络腮胡的伪装,露出一张白净的脸来,原来那胡子不过是贴上去的。老板大惊失色,用袖子遮脸。 “你拐了不少良家女子,奸污了她们,又拿着她们的首饰摆摊吸引新的目标。” 玉秋砚警惕起来,抽出凤钧对着老板,又疑惑的小声询问,“你又如何知道这些?” 如何知道?你能信这些画面跟连环画似的在我脑海里播放吗? 方枸杞不答,拿起摊子上的禁步,只凌厉的直视老板的脸,一步一步靠近:“这些女子都被放干了血,肢体被砍成数段,你可知道?” 那老板哈哈一笑:“你这女人青天白日下胡说八道,怕不是个疯子吧。” “其中一个女子胸前纹了青鸾图案的门派徽章,你废了她的武功,你可知,她乃是青玄派弟子?” 老板眼神披露凶狠,从袖子拔出匕首刺向方枸杞,说时迟,那时快,玉秋砚拔刀一挥,那匕首飞出去老远插在了地上。 老板后退几步,趁机抛下几个烟|雾|弹,转身消失在浓烟之中。 玉秋砚收起凤钧,见方枸杞冷漠的拿起之前看中的发钗插在头上,联想起她之前说的话,极为震惊:“这钗的主人该不会是…………” 还能是谁,不就是被她夺了女配光环的陈青坞咯。 方枸杞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死死盯着自己的双手,“是我间接害了她的命。” 如果不是她顶替了陈青坞的位置,陈青坞恐怕现在还过得好好的,起码投靠了魔教还能混口饭吃,哪至于死无全尸。 玉秋砚皱眉,俊逸的脸上染了几分担忧的神情,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他试着宽慰方枸杞:“不要多想。” “我抢了她角色,所以她没有了价值,死的这般惊悚,是给我的一个警告。” 玉秋砚有些讶然,面上还是维持着平静。 此刻电闪雷鸣,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方枸杞并不想躲雨,索性任雨淋湿自己。 玉秋砚抿唇,不知如何开口。 方枸杞笑了笑,雨水打在眼睛里,又从眼眶里滑落。她自言自语说着:“可笑我这些年在现实中做梦不醒,到头来在梦境里认真起来。” 她想起刚才那血水之中浮出的一颗美人头来,直觉认定这就是失踪多日的恶毒女配——陈青坞! 美人睁着无神的双眼,嘴巴张大,脸已经僵硬了,似愤恨,似惊恐,直直的盯着前方。黑色的发丝在血水里漂浮,粘黏在一起,一只发钗从这黑色的一团上慢慢滑落。 尖锐刺耳的声音刺痛耳膜。 她说:“我不甘心!我好恨啊!” 带着怨恨,美人头逐渐沉进鲜红的液体中。 方枸杞现在可以肯定,她应该是获得了一种能力,可以感知过去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好姐妹洛灵珺的功劳,给她这么大一个金手指。 不过也只是些零碎的片段,全凭她自己脑补猜测才能大致还原,现在闪过的画面大多她也记不起来了,尤其是被陈青坞这惨死的画面给刺激后。 玉秋砚一把扯过魔怔的方枸杞,将她拉到一旁的屋檐之下,取出手帕擦干她额头的水迹,又觉不好意思的把手帕放在她的手上让她自己擦。 这时雨已经下的大了,他们躲在一间老旧的房子的外面。这房子看起来失修已久,还是会有雨水透过破损的砖瓦漏下来。 方枸杞用手拍拍脸,把乱七八糟的东西从自己的脑子里甩出去,她只想在这个世界苟到获救,这些太复杂的事一想就脑阔疼。 手机在胸口震动起来。 方枸杞走到玉秋砚身边,仗着玉秋砚不跟她计较用湿漉漉的手在玉秋砚身上擦了个干净,背着身子掏出手机。 登录页面,已经有几条未读短信了。她挨个打开,第一条:恭喜解锁女配任务栏!请完成主线任务,保证剧情的完整性,配合工作人员的安排!——修复二组宣。 第二条:解锁剧情[离城迷踪]:一,查出杀害陈青坞的凶手,破解离城少女失踪案;二,投靠魔教,成为仇紫阎的亲信。 第三条画风有些不对,看样子是洛灵珺发来的:姐妹!坚持住!我会尽快修复好项链救你出来。还有那个沙雕作者每天坚持改文+来公司扯皮,严重妨碍我们的工作,一定小心他!他的id是晋江家的小王爷,我已经用程序锁定他了,他出不来皇宫这个范围的,你记着别跟皇宫支线扯上关系!千万!——爱你的洛洛!(ps:隐藏攻略:可以抢走女主光环,俘获大批美男,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消息,还真是多啊! 方枸杞头疼,却有种身不由己的无力感,她知道这个世界对于以前的她或者三次元的人来看可能就是一堆字符罢了。 她也一直催眠着自己,这个世界是假的,但是就在刚才,她无比真实的感觉到了陈青坞的怨恨,字字惊心。仿佛还能闻到那股浓厚的鲜血的味道。 不像是看了一场血腥的电影,而是真实还原了一场虐杀。方枸杞无法忘记那鲜血将要吞没自己时的无助感,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她固执的拿着那个发钗,因为她忘不了陈青坞那张惨死的脸。找出杀害陈青坞的凶手吗?会是仇紫阎?还是…… “小砚!方姑娘!” 陆沉珂打着把油纸伞,手里提着几包零嘴,老远就在喊他们。 方枸杞有些哭笑不得:“这个陆沉珂还真去买溜溜梅了,哈哈。” 陆沉珂还不知道他喜欢的莲青悠已经被一个大老爷们儿给夺舍了,还满心欢喜的买零嘴去讨好心上人。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现在这个‘莲青悠’的灵魂是季清陵会怎么想? 方枸杞砸吧嘴,就是小说都不敢这么写,电视剧都不敢这么编。太刺激了,鬼畜攻化身成女人,被讨厌的男人压在身下…… 想着,方枸杞脑补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娇羞的敲了两下门板,捂着嘴笑。 玉秋砚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这味道若有若无,似乎是从身后的屋子里传来的,他看向陆沉珂,“陆兄。” 陆沉珂会意,收起伞打量起这间破旧的屋子。这是家被封了的店铺,门上还贴着已经残破的封条。 这条街不是离城最繁华的,却也是年代最久的,可自从离城的主街道修建完毕后,这里的生意就越加萧条了。这次要不是为了买莲青悠爱吃的溜溜梅,他们也不会走到这来。 街道上原还零零散散的开着几家老店,也是门可罗雀,反正也没什么客人,见下雨了便闭门关店提早下班。其他摆摊的摊主也收摊四处躲雨去了,可以说现在的街道上,除了他们三人,就再无别人了。 方枸杞挠头,也不知道这俩大男人再看什么,盯着个门板看半天,她凑过去瞅了瞅,也就只看见贴成叉的封条因胶体脱落了半截下来,耷拉着一动也不动。上面的红字已经变得黯淡,有些看不清了,想来也是封闭很久了。 “这间屋子有何看头,又破又烂的,难不成里面还藏着宝贝啊?” 方枸杞和他们不一样,她是个行动派,直接上手推门,只是这门关得极严,一下还推不动,方枸杞又使劲踹了几脚,才总算有了些松动。 只是,迎面扑鼻的味道把方枸杞闻了个够呛。 “好难闻啊!”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战斗力—————— 方枸杞 【HP值】65 【武力值】0 【装备】凰荼 【任务】破案,作死两手抓 【类别】作死女配光环get√ 莲青悠(季清陵) 【HP值】100 【武力值】100 【装备】浣玉+乘风 【任务】谈恋爱 【类别】最强女主光环get√ 方枸杞:尼玛这是要我死??? 第11章 女配她傻白甜 玉秋砚抽出凤钧一刀劈开了门板,只那一瞬间门板四分五裂开来,一团黑色的气体呈现雾状喷薄而出。 陆沉珂眼疾手快拉着玉秋砚和方枸杞后退几步,等气体消散的差不多后才上前查勘。 这黑色的浓雾消失后,地上多了些黑色粉末,陆沉珂拿出一方手帕沾了一点,伸到鼻子下闻了闻,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大事不妙,他对玉秋砚说:“这是焚烧人体过后的产生的尘灰。” 玉秋砚听后,紧握着刀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子。 方枸杞跟着就想进去,却被陆沉珂拦了下来,她有些不爽:“干嘛拦我,难道叫玉秋砚一个人进去冒险嘛?” 陆沉珂冷漠的说:“你跟进去只会更添麻烦,留在此处。” 不知为何,方枸杞觉得陆沉珂不像之前看的那么温文尔雅,也对,一个狂拽炫酷吊炸天的男主从来都只对女主和小弟温柔才是,她一个恶毒女配就不凑热闹了。 陆沉珂听见玉秋砚的呼声,后脚也跟了进去。 方枸杞撇了撇嘴,没精打采的坐在了一旁的台阶上,她也明白自己进去就是个拖累,还不如好好坐在外面等着。 “如果我也有武器该多好啊!” 方枸杞双手捧腮,望着瓢泼大雨发呆,这下了雨,空气中还是那么湿热,雨下一阵,清凉一阵,整个世界都是灰蒙蒙的,那雨滴滴落在坑坑洼洼的地上,飞溅开来,落在方枸杞的裙摆上,惹得方枸杞眉头紧皱十分不耐。 四月份的雨下起来没完没了的,离城这个时候才将将开遍了金腰带,全被这雨给打残了,飘落在地上,落花有种独特的凄美感,让方枸杞忍不住掏出手机来拍照。 也不知道这百分之二十八的电能支撑到多久,方枸杞点开相机功能,对着雨景拍了十来张,翻出相册筛选照片的时候,盯着十几张程序代码,方枸杞眼珠子都快掉手机上了,得,是她脑抽抽了,这地方本就是假的,又怎么可能拍出照片呢。 手机上方弹出一个消息:获得武器X1,是否装备? 方枸杞毫不犹豫点击装备。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正当方枸杞以为这就是个破广告辣鸡短信的时候,一道闪电直劈她而来,那光擦过方枸杞的脸颊削断了她一缕头发,后又插入门栏,展露出它原本的模样。 待光芒消散过后,门栏上插入了一把刀。这刀怎么看都和玉秋砚的凤钧很像,只是刀柄更短更细,刀身上还有鸢尾花的花纹。 方枸杞抚摸着刀柄,这把刀原是当时她拿着大战植物过的拿把刀,她还以为是拿着凤钧在,结果没想到是另一把。 方枸杞抽出这把刀,提在手里自我感觉比凤钧轻了很多,可总归还是一把刀,如果是剑的话会不会好些。 这刀仿佛听到了方枸杞的心声,从头到尾变成了一把剑。 方枸杞:“……”那再变个麻花? 剑又得了指令把自己绕城了一个麻花,很是听话。 简直跟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方枸杞想了想,对剑说:“变成耳环吧!” 那把剑果真缩小了起来,变成了一个条状的耳环。 方枸杞把自己耳朵上的耳钉取下来,把耳环带上去,摸摸耳环:“暂时就变成这样吧,等我危险的时候再召唤你。” 但凡这等兵器都有自己的名字,玉秋砚的刀叫凤钧,陆沉珂的剑叫离渊,莲青悠的鞭子叫浣玉,仇紫阎的好像是飞星镖,方枸杞摸着下巴,灵光一现,打了一个响指:“这样,你以后就叫凰荼好了!” 越发觉得自己才气焕发,方枸杞脚步轻快的踱步,屁股使力扭来扭去转动裙摆,又跑去伸手接雨水,接满后又倒在地上。 “这两人怎么进去了这么半天都没反应?” 方枸杞快要无聊死了,她扒在门板旁,向里面喊话:“喂!里面到底怎么了啊?听到的吱个声啊!” 声音也够大,可就是没有回音,方枸杞忐忑不安,仗着胆子也踩进了屋子。 屋子荒废很久了,有一股霉味夹杂着铁锈的味道。里面的东西都铺满了一层黑色的粉末状物质,根据陆沉珂说的,这就是人体焚化后的骨灰,只是没有现代烧的那么干净。 这间屋子隔着的几间屋外还开着一家打铁店,竟是没个人关心一下这间屋子的古怪。 越往里走味道越大,之前闻到的铁锈味也变得更浓,仔细闻还能闻到一股血腥味。这间屋子简直太古怪了。 直觉告诉她,这里的一切和离城少女失踪案逃不脱干系。原本她也以为是仇紫阎干的,且说那仇紫阎因年前花灯节莲青悠的惊鸿一瞥,回去后日夜痴迷那莲青悠惊为天人的美色,左右也不过吩咐下属抢了几个眉眼和莲青悠相似的姑娘,伺候自己洗澡罢了。 方枸杞之前脑海中闪过的画面可谓是惊悚无比,比起那些个畜生,仇紫阎可谓是新时代的三好青年了。所以她总是无语武侠世界的正邪设定,正派从未比反派干净多少,更甚者比反派还要心狠手辣恶心万倍。 那些姑娘先是被那个白面男人给奸污,后又被带至一处放血,接着被大卸八块,场面极其血腥,行为无比恶劣,在现代这可是要上今日说法的! 方枸杞也只能宽慰自己权当自己在玩一款AI全息智能的恐怖游戏。 既然是玩游戏,怎么可以没有装备呢? 方枸杞拍拍凰荼,“考验你实力的时候到了,变个98k给我看看。” 凰荼从方枸杞的耳朵上飞下来,在方枸杞的手上变成了一把钢铁材质的98k,也就外形像,实际上啥也不能做。 不过有了道具,游戏的感觉就上来了,就跟打真人CS一样带感。 方枸杞扛着‘98k’弓着身子做瞄准状,看了半天,她不得不承认,她缺个八倍镜。 把屋子绕了一大圈,什么都没发现,难道玉秋砚和陆沉珂还能无缘无故消失了不成? 方枸杞失去了耐心,用凰荼扒拉破旧的柜子,后来直接用脚踹,一番操作下来,屋子里被踢得乱七八糟,可就是不见那两个大男人的踪影。 “见鬼了?”方枸杞眨巴眨巴眼睛,表情有些无辜。 觉得无趣极了,她甚至怀疑这两个人就是在跟她玩躲猫猫的游戏,故意藏着看她笑话的。 方枸杞打了个哈欠,收起凰荼。伸个懒腰走出屋子,就被人用麻袋套了起来。 “放我出来!玉秋砚!别开玩笑了!” 她被人扛了起来,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很快她意识到,这可能就是之前拆穿真面目的那个白面猥琐男。竟然又给折返回来了,想必就是来杀人灭口的。 方枸杞在麻袋里颠簸的快吐了,这麻袋简直不是人待的,一股汗臭味,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 好不容易不颠簸了,那人又把她摔在了地上。可摔散她一把老腰了,她在地上足足哀嚎了半天,直到有人帮她解开了麻袋。 方枸杞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解救她的是一个衣衫破烂的姑娘,她从麻袋里爬出来,发现和这姑娘差不多的还有十来个,全都蜷缩在角落里,神经衰弱的样子。 “禽兽不如!”方枸杞气急了,咬牙切齿:“这些个畜生,我迟早让他们碎尸万段!” 那稍微清醒一点的姑娘赶忙捂住她的嘴巴,小声的告诫她:“快小声些吧,他才走不远,可别惹恼了他,有你受得。” 方枸杞也小声问她:“这个他到底是什么人啊?你们又是怎么在这儿的?” 那姑娘低垂着眼眸,眼神失去光彩,倏忽她抬头带着愤恨的表情,咬牙开口:“这群畜生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我们本是离城清贫人家的女儿,也是半月前的早上给庄子里的主人家干活,在河边洗衣服,接着就晕了过去,醒来就在这个鬼地方……” 那女孩哽咽不能语,其他的女孩也是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方枸杞内心极为震撼,她曾经也看过不少新闻报道,也会愤慨一些渣滓做的事,但从未亲生经历过,此时也是激动的难以言喻。 “那你们……你知道有一个身穿黑红窄袖劲装的女子吗?高高的,长得很好看,姓陈名青坞。” 那女孩摇摇头,“我也是后来才来的,我之前大约有二三十个姑娘,前天他们抓了一部分姐妹走,这些姐妹再也没有回来。听说之前也是这样的,抓走好几批了。” 女孩又介绍道:“我叫冬玲,这些姑娘大都和我同一批被抓来,都是从小一块长到大的,只是她们现在有些虚弱,神智不太清楚了。” 方枸杞摸摸她的头,安抚她:“别怕,姐姐不会再让他们伤害你们的!” 冬玲埋在方枸杞的怀里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角落里的女孩见状纷纷躲得更加远了,哆哆嗦嗦的抱紧自己。 方枸杞并未察觉到,只是愤怒得想要将这些绑架少女奸污少女的畜生们乱刀砍死,大卸八块。 第12章 女配她下线了 玉秋砚仔细检查屋子,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只是越往里走,血腥味就越浓,可就是不见有血迹。 走至一处拐角,墙壁上的灰尘较比其他地方更少,地上也有挪动过的痕迹,他呼声唤陆沉珂进来。 陆沉珂走进来,沿着玉秋砚指着的地方看去,发现这面墙原是会移动,只是不知道机关设在哪里。 玉秋砚挪动四周的摆设,也不见墙有移动的痕迹,当下有些疑惑:“这面墙难道说不是机关控制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玉秋砚伸手擦掉墙上的灰,露出墙上很浅的痕迹,这是些用石子刻出来的极细的记号。 和记忆中的画面重叠起来,联想起刚才方枸杞对那个白面男人说的话,玉秋砚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件事难道和那个女人有关…… “这些符号是什么?”陆沉珂抚上墙壁,这些痕迹杂乱无章,可看起来又有些关联,恐怕只有那些人才会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次离城少女的失踪案可能和仇紫阎无关,而且有一些少女或许已经遇害了。”玉秋砚推测道,他走到墙壁跟前,用凤钧对准其中一道痕迹刺了下去。 很快墙壁抖动起来,四个角分别弹出来一块凸起,陆沉珂大吃一惊,他带着狐疑的目光看着玉秋砚,“小砚,难道这间屋子和那些失踪的少女有关?” 玉秋砚收起凤钧,根据划痕的方向确认出机关的方位,按下了一处的凸起,墙壁开始往后移,然后转了一个方向,露出来一个入口,“这件事我回头再跟你解释,当务之急还是查出这间屋子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对了,方枸杞还在外面。玉秋砚想要去叫方枸杞,却被陆沉珂拦下,“别喊她,带着她只会是个拖累。” “可是……” 陆沉珂眼神意味不明,“就算她是玄素大师算出来的人,也不能排除她是否是别有用心的人,荒郊野外的怎会有个女子刚好在亭中,这位方姑娘举止古怪……总之我劝你好之为之,切莫被她给蛊惑了。” 玉秋砚咬唇,神情纠结,又看了一眼入口,想着方枸杞不跟来可能更加安全,于是狠下心进了入口。 陆沉珂紧跟其后,墙壁缓缓关上,两人只好打开火匣子照亮,这是条单人才能通过的通道,约摸走了一段时间,陆沉珂忽然发现墙壁上有大片的血迹,用手摸了,还是湿润的,显然血迹沾上的时间并不太久。 “陆兄!你看此处,这有个血手印,这个大小应该是个女子。”玉秋砚蹲下,用话匣子照着石壁,这里有一个鲜血染就的掌印,血迹还是鲜红的,显然是才印下的。 两人对视一眼,接着向前走去,接着的路变得宽敞了许多,血腥味却腥臭无比,玉秋砚皱眉,脚步加快,想要一探究竟,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陆沉珂听到轻微的响声,拉住玉秋砚,两人吹灭火匣,躲在一边贴着墙面。 “是你吗?” 听声音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难道还有幸存者? 那个姑娘踉踉跄跄的向这边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拍打墙壁,“是你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不舍得杀掉我,我还是有价值的对不对,我会更听话的,比冬玲那个贱人更听话,我不会再吃醋了,你让我在你身边陪着你好不好?” 因为没有光亮,小姑娘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哭着向前爬:“我求求你了,让我陪在你的身边,我会替你杀掉那些不听话的贱人,我还能骗更多的女人过来,只求你出来看看我,就看我一眼。” 玉秋砚心下大骇,这姑娘年纪小小,说话却令人毛骨悚然,他原本以为干出这等人神共愤的事的会是些残忍凶恶之人,没想到这个姑娘竟然还是帮凶。 陆沉珂走近那个小姑娘,那小姑娘听见声音抽泣了几声,激动的说:“你终于出来了,我知道我没资格当你的爱人,但是就让我卑微的陪着你好不好?” 待陆沉珂走到她的跟前,她突然意识到面前的这个人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个人,她惊慌失措向后爬去,却被陆沉珂拽了起来。 陆沉珂问她:“你能好好解释一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吗?” 小姑娘这才勉强看出来人,黑暗中看不真切,只能隐约看到他的下巴,她开始挣扎,用手去挠,用脚去踹,“放开我!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小心他回来杀了你!” “哦?”陆沉珂把她抵在墙上,冷冷的说:“这个他是谁?是那个绑架了城中少女的人吗?他把你们抓到这里干了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和我们寻欢做乐了,哈哈哈。” 这姑娘年纪不过十四五岁,说话却如此不知羞耻,陆沉珂厌恶的掐住她的脖子:“说!他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咳咳,我是不会说的,至于……这个地方,当然是处理那些不听话的贱人的……” 玉秋砚又打开火匣,快步走进里面,只见道路的尽头地上遍布血肉碎屑,再进去是一个熄灭的火炉,炉子里全是上面看见的那种黑屑。倒是另一边的木门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拔出凤钧一刀砍掉木门的锁,打开木门,几具女子的尸体很快滚了出来。 这些女子的面目狰狞,脖子被砍断,只有一些皮和身体相连,看切口,像是市面上的那种杀猪刀砍的。无一例外这些女子的衣衫都不整,甚至有一具女尸完全没有穿衣服。 陆沉珂掐着小姑娘,把她拉到这些女尸面前,拔出离渊架在她的脖子上,厉声喝道,“这些女尸是怎么回事?说!” 小姑娘看着女尸,先是嫌弃的白了一眼,然后又哈哈一笑,带着鄙夷说:“这些个贱人不停他的话,活该被送去放血。一会儿等他过来,就把这些贱人的尸体给焚烧了去。” “显然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既然你也在这,指不定他就是打算把你也给焚了去呢。” 玉秋砚从怀中拿出一方帕子盖在那具裸,体女尸的脸上,再看小姑娘的脸上只有恶心和冷漠,他接着说:“你助纣为虐,帮着那些畜生残害同伴,我看你简直是个疯子。” “你们懂什么?他对于我来说就是神的存在,他说这些贱人有错,那这些贱人就该死,咳咳,等我出去了就杀了冬玲那个贱人!这样他就只属于我了,我还不想死,你们放我出去,我带你们去找那些姑娘,你们帮我杀了她们好不好,这样他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小姑娘开始苦苦哀求,说到冬玲的时候明显语气狠厉无比,超出她这个年纪的天真,简直就像个魔鬼。 陆沉珂掐得更紧了,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掐死这个疯女人。玉秋砚抓着他的手,摇了摇头,对着小姑娘说道:“好啊,你带我们去找这些女子,我们替你报仇。” 小姑娘眼睛一亮,充满感激的看着他,语气真诚:“真的吗?谢谢你。” 陆沉珂放下她,手紧握成拳,看起来极不情愿,但若不靠这个女人,恐怕是找不到其他女子的被关的地方。 小姑娘跌倒在地,双手抓着脖子,咳嗽起来。 陆沉珂带着她,原路返回,走到单人道突然觉得不对,他转头问:“你说的那个他,什么时候来过?” 小姑娘老老实实回答:“他昨天把我丢在这里,焚烧了几具尸体就走了,想必就是冬玲那个贱女人背后说了我的坏话,才让他那么生气的对我!” 玉秋砚心道不好,他刚才赶走那个白面男人,恐怕对方还会再来,那么在外面的方枸杞岂不是危险了,他对陆沉珂喊道:“快!拍墙上那个蝙蝠的图案!” 陆沉珂不敢耽搁,立即动用内力一掌拍在墙壁的图案上,可是墙壁毫无反应。 “不好,那人肯定来过,把咱们困住在这里了。” 玉秋砚心中焦急,他答应过方枸杞要护她周全的,可是现在他却被困在这个地方。 “我……我知道有条路。”小姑娘小声开口。 玉秋砚抓住她的肩膀,“哪条路?” “那个焚尸炉上面是通向外面的,我们可以爬出去的,只是我之前一个人害怕,不敢去。” 玉秋砚三步两步跑到焚尸炉,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这炉子有一个通风口,并不知道通向哪里,他双手双脚蹬着炉壁向上爬,拐进通风口,一掌拍开通风口的过滤铁网爬了出去。 “陆兄,这里可以出来!” 陆沉珂拉着小姑娘的领子,一脚蹬在炉壁上,把小姑娘用力丢了上去,自己撑着炉子向上攀爬。 玉秋砚拉着陆沉珂的手,把他拉了上来。陆沉珂上去后,打量四周,这是铁匠铺子的内院。 平日里铁匠打铁需要烧火炉,正好可以引人耳目,想来这些人早有预谋,把这条清冷的街当做了行凶的场地。 小姑娘在水坑里爬起来,拼了命的往外跑。 这时雨下小了,只有毛毛细雨飘着。 陆沉珂玉秋砚两人也不顾自己一身漆黑,跟着小姑娘后面。 希望方枸杞此时平安无恙。 第13章 女配她很乐观 地处地牢,天窗透过一缕光印在方枸杞的半边脸上。 雨后,稻草都有些潮湿,躺在上面不舒服的厉害,方枸杞就抱腿坐在天窗下发呆。 她和这里的姑娘说话,都没人理她,先开始冬玲还陪她聊两句,后来也是嫌她话多,找了个角落睡觉去了。 这里一共一十九个姑娘,除了冬玲,其他十八个就跟人偶娃娃似的,一动不动一坐就是一下午,脸上死气沉沉的,没有任何生气。 方枸杞看了一眼,这里的姑娘应该没有一个比她大,有几个梳着双丫髻的丫头看起来就更小了。 这些女孩子放在现代也是读初中高中的年纪,可是在这么美好的年华却要遭遇这般腌臜之事。方枸杞动了恻隐之心,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稻草屑。 “喂,我说你们就要在这儿呆若木鸡到什么时候?” 突然的发声,吓得姑娘们又颤抖蜷缩起来。 方枸杞接着说:“难道你们就等着像被屠宰的畜生那样一个一个的被放血,被分尸?你们难道不想活下去吗?” 没有人回答她,有几个小的已经抽泣哭了起来。 方枸杞忍着心疼,向她们走近两步,轻声道:“你们还年轻,你们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停在这里,不值得的,你们还有很多福要享,千万不要为那些坏人犯的错惩罚自己,轻易放弃活下去的念头,相信我,未来的日子里阳光灿烂。” 有一个女孩小声的问:“我们真的能活下去嘛?” 方枸杞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走到她的跟前蹲下:“一定可以的,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但是,在这之前,我们也要充满希望,坚定活下去的信念啊!” 那个女孩有一双好看的杏眼,瓜子脸,浓眉显得些许英气,眉眼间有些像七八十年代的香港女星,明艳靓丽。只是这脸苍白无光,眼下黑眼圈很重,脸上脖子上都有不少抓痕。 她无声的落泪,看着方枸杞,“可是我们不可能活下去了,不可能了。” 方枸杞紧紧抓住她的手,坚定不移的告诉她:“有我在,我一定将你们平平安安带出去!” 身后传来嗤笑声,原是冬玲被吵醒后听到方枸杞说了这么长篇大论的话,顿觉可笑。 那女孩尽量小声的提醒方枸杞,“冬玲就是那些坏人的帮凶,有她在,我们走不了的,她一定会告状的。”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方枸杞脱口而出。 现代的很多囚禁绑架案件里,都少不了一个特殊的现象,那就是被绑架者爱上绑架犯,从而会帮着绑架犯从事犯罪。 以前都是在新闻报道里才有所耳闻,方枸杞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冬玲伸了一个懒腰,三步两步走到那女孩身边,抬手就是一巴掌,看那女孩的眼神也是凶狠无比:“阿音,你还真是多嘴啊!” 方枸杞默念,让凰荼把冬玲绑起来,她扶起那个叫阿音的女孩的时候,凰荼已经把冬玲给束缚住了,冬玲吓得惊慌失措,不停的挣扎。 方枸杞抓着冬玲的衣领,对阿音说:“打回去。” 阿音有些错愕,眼神不可置信的在冬玲和方枸杞之间徘徊不定,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打回去,谁欺负你了,就要学会自己报复回来,不能平白无故的受了气还只知道傻乎乎的哭。” 阿音慢慢抬起手,冬玲见状气急败坏道:“阿音你敢!还有你这个贱人哪里来的妖法,等主人来了,我让他第一个杀了你!” 方枸杞看着刚才还跟自己虚与委蛇的冬玲,只觉得反胃,“你算什么东西?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替禽兽当走狗?伤害同为女子的她们?你哪里来的优越感,在我看来你就是个可怜虫,放弃自尊甘愿当狗。” 许是这番话刺激到了阿音,她抬手狠狠的给了冬玲一巴掌,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两个人都懵了,冬玲是怎么都不信阿音打了她,而阿音亦然,她颤巍巍的举着刚才打过冬玲的手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其他的女孩也是齐刷刷的看着她们,有一个梳着双丫髻的丫头跑了过来,狠狠踩了冬玲的脚,吐了口吐沫在冬玲脸上。 “叫你害了我阿姐!你这个坏人!” 原这丫头名叫宋红枣,头上有个长姐名叫红豆,被抓来的时候,因为红豆姿色甚好,被冬玲给嫉妒上了,平日里就是百般刁难,前几日更是捏造了红豆要逃跑的事,这可害苦了宋红豆,不但被男人脱了衣服鞭打一顿,后又抓去放血了,再也没有回来。 宋红枣一想到长姐,气的直接扑上去拳打脚踢,又有几人因平时和红豆交好,如今见红枣这般,也是心生怒火,抓着冬玲拖在地上揍了起来。 方枸杞:“喵喵喵?” 方枸杞赶忙拦下这些姑娘,好不容易把冬玲给拉出来,冬玲的脸上已经鼻青脸肿了。 宋红枣还沉浸在仇恨中,还想冲过来,方枸杞将她抱住,摸着头跟她说:“宝贝,冷静下来,她不是你们真正的敌人,她也是一个可怜的人,我们真正的敌人,是那个把咱们抓来,残害咱们姐妹的恶人!” 宋红枣哭得抽噎起来,她抱着方枸杞哭得撕心裂肺:“可是,可是我的姐姐再也回不来了。” 方枸杞强忍眼泪,咬牙,她只能坚定不移的给这些可怜的女孩子传输信念的力量,“我们团结起来,一定能活着逃出去的!” 阿音接着她的话,呼吁其他的女孩子,“这个姐姐说的对!我们不能再在这里浑浑噩噩下去了,这样迟早就是个死,不如我们和他们拼了,也好歹冲出条活路来才是!” 每个姑娘的脸上都有所动容,活着,在她们眼里就是一个共同的希望。 突然,不远传来撞门声,大家都吓了一跳,方枸杞小声指挥让她们坐原处,又让一些女孩用布条把冬玲绑严实,宋红枣还把自己的鞋塞进了冬玲的嘴里,以防她乱喊乱叫。 方枸杞收了凰荼,变成手上的手镯以备万一。 那人脚步倒是很轻,掏出钥匙转动锁芯。 方枸杞神经紧绷,额头不断的冒出冷汗。终于门打开了,走进来的那人果不其然就是之前方枸杞揭穿的老板。 他脸色白的不像话,唇无血色,眼神疲惫,但是眼睛里透露出精光落在方枸杞身上,他舔了舔手上残留的血迹,向方枸杞走来。 “你是不是肾亏?”方枸杞脑中弦崩断,说话都不过大脑的。 男人脚步停顿,勃然大怒的吼道,“你这贱人说什么!” 方枸杞被镇住,往后爬了几下,一大段话不过脑的就说了出来:“你面色青白,脚步虚弱,跟个鬼样,还不是肾虚?看样子你和那些女孩的死逃不脱干系,你他妈是一辈子没见过女人吗?抓那么多姑娘来,你也不怕精,尽人亡!我诅咒你活着的时候生不如死,死了后也是要下十八层地狱,转世投胎变成蛆,一辈子跟屎打交道!” 那男人怒不可遏,伸手就去抓方枸杞,方枸杞吓得跳了起来,喊着凰荼救命。 那凰荼不愧是天赐的金手指,立刻化作菜刀砍向男人。 方枸杞乘机拉开大门,“快!从这里出去!” 阿音咬着牙,带头往门口跑,其他女孩见状也纷纷跟上她,方枸杞让她们先跑了出去,自己看着。 那男人的武功不差,面对凰荼这么一把遥控菜刀,还能躲闪。此时见方枸杞把这些姑娘放跑了,更是越加狠厉投掷出几枚飞镖,皆是冲着方枸杞。 凰荼见状变换成一张铁网,连着飞镖和男人一起打包起来。 “你,你是什么人!竟使得如此妖术。” 方枸杞‘呸’得一声,冷笑道:“我是谁?我是要宰了你的人!” 那些跑出去的姑娘突然发出尖叫,方枸杞赶紧出门去看,就见一光着膀子的大汉拿着一把大砍刀恐吓着把姑娘们赶回来。 砍刀……就是这把刀砍死的陈青坞,方枸杞连忙拿出手机发短信,还专门拍了一张照片彩信形式发了过去。 过了一秒,她收到短信:对不起,认证失败,此人不是凶手,将扣除女配光环幸运值,认证需谨慎,失败两行泪! 方枸杞张大嘴巴,“雾草!开什么玩笑?!什么幸运值啊?” 一抬头就看见自己脑门上的光圈显示出红色的两个字符:‘-2’。 方枸杞:“……” 凰荼飞回到她的手里,变成了一把普通的刀。 什么意思?让她拿着这把刀跟两个变态杀人魔PK?这垃圾系统玩她的吧! 方枸杞举着刀放狠话:“我警告你们啊!老子可是很厉害的!一把刀从西街砍到东街都不带喘息的!” 阿音抱着姐妹们,此时左右围困,恐怕今天可能就要交代在此了。 那男人走了出来,这里本是他建造的地牢,走廊铺满了青砖,左右能同时通过八个壮年男子,现在这里挤满了整整二十个女人,他的血液都在沸腾,看来今天要大开杀戒了。 第14章 女配她魂穿了 方枸杞双腿有节奏的打着摆子,双手紧紧握住凰荼,她还是第一次直面如此凶残的歹徒。 那白面男人似乎有些忌惮她手里的凰荼,没有轻举妄动。另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举着砍刀吓唬着她们,他一脸凶相,胡子拉碴的,像个莽张飞。 两人把这群姑娘们围困在过道之中,方枸杞心生悲凉,难道就只能任由宰割了吗? “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 白面男人:…… 阿音:…… 壮汉:…… 方枸杞举爪:“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 手机显示来电者为沙雕洛灵珺,方枸杞激动的快要落下泪来,她颤抖的滑动触摸屏,结果因为手抖把电话给挂了。 方枸杞:!!! 那头白面男人不想跟她废话,一猜也知道是她撺掇的这些贱人胆肥逃跑的,吩咐壮汉:“屠六,把这个小贱人给我宰了。” 壮汉得令,莽莽撞撞的就过来抓方枸杞,吓得那些女孩子尖叫起来。方枸杞耳朵都要被吵聋了,她只能拼了老命和恶势力抗争到底。 “巴啦啦能量,凰荼全身变!” 凰荼冷漠的看着她:劳资变尼玛啊!你当我是魔法少女啊! 方枸杞手足无措,原地举着凰荼和屠六抗衡,她举起凰荼乱挥一通,毫无章法,惹得屠六哈哈大笑,中气十足,震耳欲聋。 “小丫头,俺劝你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好,不然休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屠六扬起砍刀笔直的砍向方枸杞,就在那一瞬间,时间停止了。 回忆如走马灯似的很快在方枸杞脑海里播放:早年因天赋恃才而骄,其后发生意外失去天赋,在众嘲讽刺之后,封闭自我变得浑浑噩噩,漠不关心世事,冷漠对待他人,如此短暂的人生,充满了无奈。 方枸杞丧气的想,自己果然什么都做不来,还不如重新投胎算了。 入目白茫茫一片,白光的尽头有些刺眼。 等方枸杞再睁眼的时候,她先看到的是压在她身上的那个光裸男人,她尖叫一声,一脚踹开了那个男人,裹着被子缩在床头。 “秋,你怎么了?” 那男人声音低沉磁性,每一声都在挑逗着,现在这声音略有些委屈,他从床下爬了过来。 方枸杞蒙住头,不敢去看这限制级别的画面。她又想起了之前掉落在妓院的经历,第二天就长了针眼的她被全宿舍质疑是不是躲被窝看片了。这可是她人生最坑的黑历史啊!她看片才不会长针眼啊喂! 不过,那男人为什么要喊她秋?她偷偷翻开被子,发现自己也是赤身裸体,更可怕的是这还不是她那个肚子平平的身体,这具身体竟然有腹肌,如果不是没把,她都难怀疑是不是个男儿身。 那男人弓着身子,如瀑布般黝黑的发垂在胸前,锁骨分明,魅惑诱人。再往下两颗茱萸满是牙印,红透暧昧,一如方枸杞的脸,她可是茫茫单身狗群中有色心没色胆的一个啊,看着眼前的春景,心里痒痒的,但又万分不肯僭越。 所以,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她又双叒叕穿越了? 这次更厉害了,是魂穿,难道是之前的身体挂了?方枸杞不敢想,比起别人的身体,她还是情愿回到她自己的身体里去,打个不恰当比喻,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舒坦。 她很快整理思绪,对着那个男人说道:“你先把衣服穿好。” 男人欲言又止,全化作哀怨忧伤的凝眸,见方枸杞半分不为所动,这才慢悠悠穿上衣服,还要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背着点身子,慢慢拉上衣服。 可惜这套对方枸杞无效,她生平最讨厌这种小白脸,尤其是傍到富婆的小白脸,特么的,她自己都找不到富婆包养【哔——】 “叫你快点,磨蹭个什么劲儿!” 男人:“嘤。” 嘤嘤嘤?她一拳一个嘤嘤怪!真是的,一个男人穿着品如的衣服,骚的比洪世贤还明明白白,简直不忍直视。 那男人看起来俊美无涛,凭外貌便可傲视群雄了。狭长的眼,弯卷的睫毛,一开一合间媚眼如丝,最致命的是眼尾还有一颗泪痣,流转出万种风情。鼻子硬挺,薄唇红润,仿佛天生的红颜祸水,君王就该为他舍弃苍生,为他上穷碧落下黄泉,就算是某冰冰在场也得羡慕嫉妒恨。 方枸杞也是个普通人,她没那么多高尚的想法,所以她也羡慕嫉妒恨,woc比女人还美,叫女人以后怎么混? “我问你,你叫啥来着,我脑子有点抽抽,想不起来好多事。” 男人泫然欲泣,揪着衣角委屈巴巴:“你怎么能把蓝伽给忘了呢,秋,你忘了我们昨夜的抵死缠绵了吗?” 说到此,他忽然抬头,“该不会是秋,你又想重温一遍,故意逗弄蓝伽的吧。” 方枸杞裹得严严实实,伸手阻拦了蓝伽一边脱衣服一边爬上床的猥琐行为,“停停停!别动不动的瞎几把爬床,烦死了。” 蓝伽没想到会被方枸杞嫌弃,眼神闪过一丝害怕,随机又恢复幽怨状态,拿着小帕子自怨自艾演戏给方枸杞看:“楼主可真是狠心的人儿,白白的践踏蓝伽的真心,昨晚折腾得蓝伽都没睡好觉,现在又闹不认识蓝伽了,嘤嘤嘤,蓝伽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蓝伽站起身就打算往墙上撞,小碎步还没跑几步,顿觉不对,扭头却发现方枸杞犹如吃瓜群众一样兴致勃勃的看着他。 蓝伽:“……”雾草,都不拦着点吗?没看见人家要撞墙了吗?请问你是魔鬼吗?! 方枸杞尴尬的咳嗽一声:“那个,蓝伽,本楼主发过什么贴没有?咳!不是,我是说我的楼是什么楼,妓院还是鸭店?” 蓝伽面露古怪,但还是回答了方枸杞的问题:“楼主自然是天下第一楼的楼主,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方枸杞的脸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表情凝重,指着自己问:“所以我叫?” “玉簟秋。” 方枸杞,卒。 天下第一楼,玉簟秋,卧了个大槽,这不就是玉秋砚的老娘嘛!蓝伽该不会就是他的那个继父吧,如果是,她还挺能理解玉秋砚为什么要离家出走,这个蓝伽简直是个戏精本精,要他当爹是我也膈应。 方枸杞虚弱的瘫倒在床,颤巍巍伸手,艰难的说:“那我儿呢?叫吾儿秋砚来见吾。” 蓝伽一时摸不透方枸杞的意思,他表情扭捏,语气埋怨道:“你还想着祸害你那个倒霉儿子啊?这次是要用鞭子还是针,我好吩咐下人去准备。” 方枸杞:喵喵喵? “什么鞭子什么针?你在说什么啊?” 蓝伽摇了摇头,推门出去,高声喊来奴仆:“来人,去把那个小兔崽子抓过来,顺便……” 方枸杞大为吃惊,小说里不是说玉秋砚乃玉簟秋独子嘛,从小也是锦衣玉食的,怎么就鞭子的针的,书上并未记载的玉秋砚的过往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头,方枸杞利索的穿好衣服,又把头发打理了一下,看着镜子里那个眉眼霸气的女子,方枸杞有些恍惚,这个女人看着不过二十岁上下,但眼波流转出来的威严气场却是比三四十岁的人看着还可怕。 坐在主厅等待和玉秋砚再次相见的方枸杞内心有些忐忑,没想到这次她成了他亲妈…… 不一会一个奴仆架着一个七八来岁的粉玉团子进来,其他奴仆端着各式各样的惩罚工具一一摆放整齐。 这个粉玉团子就是小时候的玉秋砚了,真没想到,她真的穿越回玉秋砚小的时候了。 缩小版的玉秋砚软萌可爱,头上还有一撮呆毛,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方枸杞,奶声奶气的问:“娘亲又生气了吗?” 方枸杞的心都要被萌化了,好可爱啊,她一把抱住小秋砚,蹭蹭他的小脸蛋,吸了一口他身上的奶香气。 “娘亲哪会生气,疼你爱你还来不及呢!” 方枸杞现在就像一个即将抓到小红帽的狼外婆,如果是她之前的外表,可能看起来是二哈,但,她现在用的是玉簟秋的身体,那张不怒自威的脸,在玉秋砚的眼里就是恐怖万分的存在。 小秋砚忍住害怕,抖着小小的身子,咬着牙说:“娘亲,我有好好听夫子的话学四书五经,我现在背给你听。” 方枸杞疑惑:“背啥四书五经,你又不科举考试。” 粉玉团子瓮声瓮气,噘着嘴,勾着小手指,时不时看她一眼,“不是娘亲你说,我活着就是父亲的替代吗,父亲会背四书五经,我也要会背。父亲什么样,我就要什么样。” “你就是你,你是不一样的烟火,学什么别人,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从来都不是别人的替代品。” 方·鸡汤·枸杞又开始了自己的励志演讲,就算她做不了玉秋砚的老婆粉,她也要做他的亲妈粉,“秋砚吾崽,你记得,你永远是独特的个体,是我的小心肝小宝贝,没有人能强迫你去做你不喜欢的事……” “可是,娘亲,就是你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啊,你上次说,如果我不听话的话,就要把我丢给那个女男人叔叔。娘亲!我情愿被你用鞭子抽死用针扎死,我也不要被女男人叔叔折磨死。” 小秋砚掉着金豆豆,抱着方枸杞的腿,这一刻方枸杞心都瘫软了,我的妈啊,好萌一正太! 所以女男人叔叔是什么鬼? 正在涂指甲的蓝伽:“啊湫!”这是感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总之错过了很重要的电话 第15章 女配awsl 古人说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但古往今来,又有多少父母走进了岔路口。 不是不爱,是深爱也是溺爱,用全部的自己去捆绑孩子,一但不称心便标榜托大自己的爱。 殊不知,被畸形的爱包裹着的孩子有多么痛苦。 原本,方枸杞也以为玉簟秋是属于这种类型的。直到她看见玉秋砚手臂上大大小小的针孔,和脖子下的鞭痕,她倒抽一口气,吃惊的问他:“这些,也是玉……娘亲弄得吗?” 小秋砚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低着头,还有些害怕的紧捏着衣角。 方枸杞蹲下身子,摸着小秋砚的脸,她遥想第一次在亭中初见,那翩翩少年郎扬起的笑脸那么干净,那么阳光。她抱紧小秋砚,安慰道:“娘亲再也不会这么对你了好吗?” 小秋砚受宠若惊,身子一颤,有些不敢相信:“娘亲,你喝醉了吗,你以前不会说这些话的。” 方枸杞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温柔的说:“我说的是真的。” 送回小秋砚后,方枸杞坐在房间里沉着一张脸,她唤来一干奴仆,询问情况:“我儿身上的伤可有找大夫医治?” 奴仆们畏畏缩缩不敢答话,方枸杞气的拍桌,“我问话你们都敢不答了?” 排头的是个管事的,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回答:“是楼主您吩咐的不让找大夫啊!小的们也是按吩咐行事。” 方枸杞挑眉:“哦?所以是我的命令?那行,现在就去把城里最好的大夫请来给我儿治伤。” 管事的麻溜的站起来领命,退了下去。 有几个奴仆腿抖得厉害,方枸杞一猜就是私底下刻薄过她家小奶狗的人,挨个点名让他们到前头跪着,“说说,你们私底下对我儿做了什么?” 啥也不说了,奴仆们就一个劲的磕头,喊着饶命。 方枸杞借着玉簟秋的威严,狐假虎威道:“老实交代,不然有你们好受的。” 其中一个奴仆吓破了胆,眼泪鼻涕全流了出来,“奴才真的没有对少主做过什么啊!都是蓝主子命我送了些馊了的饭菜给少主吃。对,都是蓝主子!” “好大的胆子,哪里来的贱人敢污蔑我!”蓝伽从门外走了进来,气急败坏的一掌拍向了那个开口的奴仆。 方枸杞立即冲上前去探人鼻息,就发现人已经七窍流血死了。她怒不可遏,站起来抬手给了蓝伽一巴掌,把蓝伽拍倒在地,“你也胆子不小,在我面前杀人,蓝伽,你别太放肆了!” 蓝伽捂着脸,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从早上开始,楼主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现在竟然还打了他,他强忍着泪说:“自我陪伴楼主起,楼主从未责骂过我一句,现如今想是嫌弃起年老色衰的蓝伽了。” 方枸杞冷冷看他:“我打你,是因为你杀了他,还有,我最讨厌你这种娘娘腔了,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恶心吧啦的。” 蓝伽不可置信,捂着脸,失魂落魄的爬过来,扑倒在方枸杞的脚边,抱着她的腿,“楼主,蓝伽不信你对蓝伽没有一丝的情意,这些年来难道都是在骗蓝伽的吗?” “且当我今日脑抽了,你回去吧。”方枸杞甩了甩,怎奈蓝伽抱得紧,未能抽身。 等等,这不是她经常用的抱大腿招式嘛……如今用在自己身上,还真特么的不是一般的膈应。 “蓝伽不起来,蓝伽要楼主的真心话。” 方枸杞气不过,随手抄起青瓷花瓶给蓝伽脑袋上来了一下,直接砸晕了蓝伽,方枸杞甩开他,拍了拍旁边看傻的一众奴仆,“还不赶紧把他扔回自己的房间,还有这个仆人,带下去好生埋葬,若还有在世的亲人,一定厚待之。” 方枸杞吩咐任何人都不许来打扰她,除了少主。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在这里她可谓是孤立无援,既没有手机也没有凰荼,两大金手指都不在,可愁死她了,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烦死人的蓝伽,想想就头大。 这玉簟秋的房间里,书桌上的文件书信,她都挨个翻过了,结果什么都看不懂,全是繁体狂草,欺负文盲嘛这不是。 梳妆台上首饰还挺好看,胭脂水粉也不错,不过方枸杞也没心思摆弄,都折腾了一天了,啥也没折腾出来。 到底,她魂穿成玉秋砚是为了什么? 方枸杞心口闷得慌,顺手拿起书桌上的茶杯。 后面的墙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方枸杞:“噗!” 墙后密室竟然这么轻易的打开了?方枸杞端详茶杯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然后把茶杯放回原处。 墙又慢慢合上了。 方枸杞:“……” 她拿起茶杯,喝光里面的冷茶,揣进怀里,取了一个火匣子,就勇敢的进入密室了。 密室内还有一间书房,最为醒目的是一面落地镜,猛得一看还以为有个人站在那里呢,吓了方枸杞一跳。她点上灯,打量四周。这里比外面的书房大的多,书架上依次摆放着账簿,信件,一些人员名单。 一面墙上还挂着一副画像,题字上言,画中人名沈砚,想来就是玉秋砚的亡故的父亲了。 画上的沈砚白衣若仙,遗世而独立,吹奏着萧,目视远方,方枸杞的心抽痛的厉害,应该是属于玉簟秋的情感占据着胸腔,那么痛苦,那么愤怒。 突然她听见细微的响动,她扭头:“是谁!” 黑暗中走出来一个粉玉团子,瘪着嘴,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奶声奶气的说:“娘亲,只有我一个人。娘亲……你会杀了我吗?” 方枸杞叹了口气,“不会,我不会杀你的。”她招手唤来小秋砚,半蹲着指着画中人问,“你还记得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小秋砚看到画像一张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方枸杞立马捂住他的嘴,小声警告:“不准哭,惹来坏人怎么办!” 小秋砚点点头,方枸杞放开手。小秋砚抽泣着说:“是娘亲说,父亲是自尽而亡,都是因为我的错。” 方枸杞一时脑洞上线,揣测道:“你娘……是娘亲我有没有一个娇俏的丫鬟跟你爹走得很近?然后跟你父亲私奔,被我抓到了才自尽的!” 然后多年以后和失散在恶人岛的亲兄弟相遇,开启了死老婆的励志人生。 剧名就叫《玉秋砚和陆沉珂》,然后剧终的时候,全剧死的只剩剧名。 哈哈哈哈哈 小秋砚擦擦眼泪,疑惑的看着她,“他们都说是娘亲你强迫了父亲,下了药天天……天天什么颠凤什么的,然后才有了我。” 方枸杞:“雾草!”这个玉大楼主这般生猛的吗? “小孩子家家的不准说这些话,下次听见了,打屁屁!” 小秋砚吓得两手捂嘴,怯生生的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方枸杞。简直萌出鼻血!方枸杞热血沸腾,她家小奶狗从今以后就由她来守护了! 她带着小秋砚在暗室里瞎摆弄,一边有意无意套话:“儿砸,妈妈之前是怎么对你的呀。” “啊?对我……挺好的。” “怎么个好法呢?” “娘亲会亲自教我武功呢。” 方枸杞若有所思,原来这玉簟秋还会教儿子武功…… “那教你什么武功啊?” 话刚说出口,忽然眼前一黑,方枸杞倒地,浑身动弹不得,这熟悉的感觉,方枸杞咬牙切齿:“玉秋砚,你又阴劳资!” 刚才还软萌的小秋砚,伸出爪爪掐住方枸杞的脸,向外拉扯:“不是易容术?” 我特么…… 方枸杞哭了,“手下留情啊,这是真的肉哇!” “说,你是谁!为什么假扮我娘亲!” 方枸杞生无可恋,但仍然想挣扎一下:“凭什么说我不是你娘亲!” “我娘亲根本不会教我武功,她只准我学文,让我像父亲一样。” 方枸杞闭上眼睛,“原来如此……不对!那你怎么会武功的!” 小秋砚语塞,支支吾吾的,最后冷哼一声傲娇道:“我才不告诉你呢!” “这样,你放了我,我日后会报答你的。而且我不会武功特别安全,我还可以假装你娘给你买好多好多吃的,好多好多玩的。” 小秋砚转动眼珠子,他有些心动了,但表面上还是不为所动。 方枸杞接着引诱,“我还可以替你教训那个女男人叔叔,怎么解气怎么来,好不好?” 小秋砚眼睛泛光,点点头,“那行吧,我就相信你。”说完解开了方枸杞的穴道。 方枸杞解穴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小秋砚放腿上,打屁股,胳膊给他抓得死死的,看他这次怎么偷袭,mmp,真当她是hello kity啊! 小秋砚叫的一声比一声凄惨,方枸杞冷笑,暗道,你小子真是鸡贼,都没重打两下还学会卖惨了。 小秋砚发了狠劲挣脱了束缚,身子摔了出去,滚到了一旁,方枸杞真是又好气又心疼。 她头顶母性光环,上赶着跑两步扶起小秋砚,替他整理衣服,不经意的一撇,发现了墙上的蹊跷。 墙上被划了很多不规则的线条,就像旅游景区那种刻满了‘XXX到此一游’的墙面一样,只不过看似没有规律,但仔细看总觉得不对。 方枸杞的手不受控制拔出发簪刺入了其中一道痕迹,墙壁抖动起来,从四个角的位置升上来四个凸起,她抚上了一处凸起,按了下去。 墙壁开始后移…… 方枸杞挑眉:雾草,这是什么骚操作? 小秋砚努嘴:你问我我问谁? 第16章 女配有些沮丧 密室中的密室。 方枸杞想,玉簟秋一定会很喜欢俄罗斯套娃。 小秋砚跃跃欲试,想要进去一探究竟,被方枸杞揪住了,她把茶杯掏出来递给玉秋砚,嘱咐道:“我先进去看看,你在外面守着,一但有动静就把茶杯放外头的桌面上,我做了记号的位置。” 小秋砚一脸的不高兴,方枸杞赏了他一个暴栗。小秋砚吃痛抱着头,眼神凶凶的,“凭什么你能去我不能去。” “凭我胸大。”方枸杞拍了拍自己波涛汹涌的胸。 小秋砚语塞,竟一时想不出反驳的理由,他愤愤不平,嘴里嘀咕着:“无赖!” 方枸杞:“嗷~” 拿起火折子,方枸杞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昏暗中撞到了什么东西,她抬头一看,头上垂落着万千红绳,全都系着彩纸折成的绣球,方枸杞屏住呼吸,慢慢收回火折子,在这个地方举火折子无异于煤气泄漏的时候抽烟。 她走进来,带了阵风流,大大小小的绣球轻轻摆动,像无声的风铃,只是每一声都落在她的心头,是对沈砚无尽的思念和追念。 石壁上雕刻着的每一幅画都是沈砚,细微到袖子上的绣花,腰带的装饰。有时他坐着看书,有时他举杯望月,还有他……举剑自刎,那墙壁上还残留着斑驳的血迹,很难想象玉簟秋做这一切的时候有多么痛苦。 走过白玉铺就的路,尽头是轻纱幔帐,若隐若现的遮着玉棺,微弱的光亮从里面透露出来。 方枸杞走近,拨开纱帐,揭开玉棺上盖着的黑布,白亮的光一瞬间照亮整个密室,方枸杞慢慢放下遮挡光芒的手,那玉棺中躺着的正是沈砚。 不知玉簟秋如何保证他尸身不腐的,这沈砚就如睡着了一样。他这张脸仔细看还挺像蓝伽的,只是没有蓝伽那么让人惊艳,蓝伽容颜美艳绝伦,沈砚气质清冷温和,相较之下还真不好说谁高谁低。 那光源原是沈砚的发间放置的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她收起火折子,怅然若失,顺着光去的地方,蓦然回望。 数不清的红绳摇曳,绣球们有规律的摆动,像一片红色的海浪,翻涌时万籁俱寂震撼异常。方枸杞伸手取下一枚绣球,展开纸张,里面密密麻麻的用簪花小楷写的沈砚二字。 方枸杞打了个寒噤,寒气从地面的白玉传至她的脚底,她伸手触碰,冰凉无比,冷得彻骨。料想是了,沈砚的遗体若不放置冷藏怕是也保存不来如此好的状态 方枸杞叠好黑布放置一旁,她悻悻然的想要离开此处,原是她不该擅闯进来的,打扰了这份静谧安好。 踩在白玉上,异常的寒冷,方枸杞后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怎么会比刚才还要冰冷。 她疑惑的皱着眉头,后退几步,往下一看,差点吓到昏厥,那哪里是什么白玉,分明就是一块寒冰,最毛骨悚然的是这冰中还冻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女人,双眼被剜,舌头被割,面目狰狞,鲜血淋漓,活像一个厉鬼。 方枸杞的心脏都快要骤停了,腿软得差点摔在了地上,她扶住膝盖,以至于走的时候不那么轻飘飘,很快,她摸到了墙壁,贴着墙壁的边缘慢慢摸索出去。 噗通跳动的心,一下又一下,砸的她喘不过气来,她扶墙缓了好一会儿,头皮还是发麻的,像无数蚂蚁爬到了她的身上撕咬着移动着。 难道真印证了她的猜想,沈砚背叛玉簟秋和一丫鬟出逃,其后沈砚被迫自杀…… 那这个丫鬟还真是可怜,遇到了玉簟秋这么一个心狠手辣之人,本来对玉簟秋抱有的一丝同情现在烟消云散。 她越发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了,刚跑出了密室口,身后的墙壁就抖动的合上了,方枸杞松了口气,一抬头,前面的墙壁也在闭合。 方枸杞:“……”mmp! 她冲了过去,还是晚了一步,从将要闭合的墙缝中,她看到了小秋砚才从书桌上爬下来,拍了拍手掌,而茶杯已经放回到了原位上。 “喂!”她喊了一声,但是玉秋砚没有理她。 接着墙壁闭合,她颓废的靠在墙上,全靠之前进来时点燃的那盏灯,让她还不那么害怕。她百无聊赖的翻起架子上的书来,不过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一头砸在了书桌上。 方枸杞抓着头发,心里郁闷至极,忽然听到外头有响动,好奇的贴在了的墙壁上。 声音透过墙壁传到了她的耳朵。 蓝伽说:“楼主在何处?” 小秋砚答:“我进来之前就离开了,现在不知在何处。” 蓝伽又问:“为何你会在此?” 小秋砚:“是娘亲嘱咐我过来的。” 只是简单的询问,便再无声响。想来又是玉秋砚这个家伙心里憋着什么坏呢。 方枸杞心口憋着一股闷气,越加烦躁,尤其是昏黄的灯光打在那面诡异的镜子上时,照出来模模糊糊的人影。 镜中人一袭黑袍,衬得肌肤胜雪,身材玲珑有致,她有着令女人艳羡的一对**,小腹紧致无赘肉,镜面中她的脸逆着光看不真切,隐约可看到她鲜红的嘴唇,抚上脸颊,方枸杞有着迷惘,天旋地转,头晕目眩。 她凑近镜子,这次照的真切了,一双狭长的凤眼,眉型纤细而上挑,鼻子挺而直,嘴唇红艳,整张脸看起来攻击性极强,不笑的时候更是阴森可怖,方枸杞侧过身去,她竟是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 她是谁? 她记得她从舞台上摔了下去,刺眼的灯光模糊了她的视线,她逐渐听不清身边的人说的话,只是寂静的可怕。 医生说,她再也不能跳舞了。 之后的很长时间内,她也是恍恍惚惚的,其他人先只是当她受到了如此大的打击有些情绪低落,后来再谈到她的时候都是一声叹息。她也学会了隐藏自我,没心没肺的活着,冷眼旁观别人的风言风语,再然后学会了伪善,学会了死皮赖脸嘻嘻哈哈没个正经。 这时洛灵珺送来了一份生日礼物,是一条恶魔之眼的项链,她在斯华洛世奇的店里看到过,当时十分喜欢,没想到洛灵珺竟然送给了她当生日礼物,自是爱不释手,日夜挂在脖子上。 无眠的夜晚,她的大脑还在不停的运转,回放着舞蹈的每一个动作,以及这段旋律中,哪些时候停顿,哪些时候连续,如何卡点,她睁着眼睛,脑海里全是音乐和舞蹈。 她疲倦的眨了下眼睛,再看时自己已经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了,此处有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和穿着绫罗绸缎戴的女人们。 被拖下去打了个半死的方枸杞,终于意识模糊的睡了过去,乃至第二天心有余悸的突然惊醒,第一件事就是脱裤子看昨晚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屁股,结果发现什么都没有,原来只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第二天晚上,入眼是穿着明黄龙袍的男人和穿着绫罗绸缎戴的女人们。 方枸杞:…… 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来。 经历了投河自尽,跳楼自杀,喝鸩酒,挂白绫等一系列的梦后,方枸杞佛了,某宝几百块钱的佛经眼都不带眨一下的下单。 日常也不矫情了,不自怨自艾的学林黛玉迎风流泪了,每天日常就是抄佛经,念佛经,拜访各大寺庙捐香油钱。 别说,这样做还真有效果,再也不会梦见那个场景了。 晚上放空自己,睡眠质量极好。只是怎么传来阵阵呻|吟声,还越来越大,听得人面红耳赤的,终于她忍不住睁开眼,一扭头。 发现自己竟然又做梦了,太真实了=_= 方枸杞默默转过头,抱着自己的枕头走出这个陌生的房间,她打开房门,才确定自己可能身处在类似怡红楼的地方,那呛人的劣质胭脂水粉味混合恶臭的酒气,简直逼疯她。 她凑合着在柴房混了一夜,醒来的时候眼睛怎么都不舒服,上医院检查,医生说是针眼,花了她一张毛爷爷又是洗眼睛又是买药。 这个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穿越的地点还如此的熟悉,方枸杞打开浏览器收藏的书单,就两本书,一本《盛世宠妃要逆袭》,一本《落魄花魁的皇妃路》。 方枸杞默默按下一键删除,好嘞,可去您妈的穿书吧! 总算能睡个好觉了,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了一段日子后,方枸杞又失眠了。 所以说,有的时候人活着就是贱,方枸杞还是手贱的打开了书单,为了以防万一她毅然决然把云盘的小黄书删了个干净,从此一心只看清水。 毕竟看什么,就穿什么。 方枸杞凭借着自己出色的演技在各本小说里混得风生水起,游刃有余。 直到有一天,她忍不住兽性大发,点开了据说分量很足的《被囚禁的教主》……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如果当时她知道她会因为砸死猪脚而使她的生活发生的一系列天翻地覆的改变,她打死都不会点开那本书。 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方枸杞愤恨的扯着自己的脸皮,揪着自己的头发,到底她为什么会魂穿到玉秋砚他妈的身上啊! 再神经大条的人也受不了这么烧脑的剧情吧,玛德跟《盗梦空间》似的。 等等,方枸杞脑中闪过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 ̄|_ 第17章 女配脑洞大开 如果把穿书比喻成梦境,每一个书中世界就是一个梦境,那么假设就很容易去理解了。 假设现实世界是最基础的第一层梦境,那么穿进书中就是第二层梦境,如果在书中再次穿越这就是第三层梦境。 梦境之间会有特殊的联系,她一定是触发到了某个关键点,才会魂穿到玉簟秋的身上,以此来获得系统想要她知道的信息。 方枸杞仔细回想了自己的任务……之前公布的[离城迷踪]的任务有两个,其中一个就是找出杀害陈青坞的凶手,破解离城少女失踪案。 对了,她是因为指认凶手错误后才魂穿的,那么系统这么做的目的一定是想要告诉她一些隐藏信息,或许这些信息就是破解离城少女失踪案的关键。 那么,系统给出的线索是——玉簟秋?有没有搞错,而且时间线也不对啊。 现在的玉秋砚才七八岁大点,就连陆沉珂也不过十来岁的样子,距离离城的案子发生少说也有十年,可为什么关键信息会是在十年前呢? 不过玉簟秋确实很可疑: 第一,她对玉秋砚的态度非常不好,简直不像一个母亲,只是在玉秋砚身上找沈砚的影子,把玉秋砚当做自己的一个玩物。 第二,她对沈砚深情不假,但她也包养了蓝伽,甚至过分放纵蓝伽,娇惯得蓝伽可以在她面前直接杀人。 第三,密室里的大镜子,棺椁里的沈砚的尸体……以及冰层之中死状残忍的女尸。 方枸杞越发觉得头皮发麻,细极思恐。 但是很快她排除玉簟秋会是凶手的可能,因为系统应该不会这么智障,刻意安排她穿到了凶手的身上,这样还不如直接告诉她凶手是谁呢。 有了这个方向,方枸杞很快将怀疑的重点放在蓝伽的身上,因为这里就他最像变态凶手了,完全没毛病。 不过,她需要借助玉簟秋的身份找到更多的线索。 方枸杞从书架里找到一本墨绿色素布封面没有题字的册子,而且里面只有一个人的名字——季清陵! 这个时候,季大佬应该才十七八岁的样子吧,要说他是凶手的话也不太合理,那么他又是为何会出现在这本册子上呢。 方枸杞一头雾水,恐怕只有回去后问问季清陵才是,可问题是她现在被困在这里连出去都是困难。 “砰——” 随着这声响声,墙面缓缓移动,竟然打开了。方枸杞一愣,赶紧把册子扔到一边,走了过去。 …… 仆人小心的将蓝伽抬到床上,因素听闻这位主儿的狠厉手段,便是在他晕过去的时候也害怕得不敢出声,完事了立刻就走,片刻不停留。 床上的蓝伽睁开双眼,揉了揉被砸的地方,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玉簟秋那个女人还真的下得去手。 房梁上跳下来一个身穿深紫色劲装的男子,见蓝伽受伤不由得嘲笑:“哟,还被寡妇给打了?” “呵,你倒是喜欢做梁上君子。” 紫衣男子不以为意,反而坐在了床沿上,做调戏状抬起蓝伽的下巴,砸吧嘴:“教主也是舍得,安排你这么一个大美人来做卧底,可惜了,真是可惜。” 蓝伽凝气一掌拍向紫衣男子,可惜被其轻易的躲开,蓝伽这一掌直接把床栏拍成齑粉,可见下了死手。 紫衣男子跳出两米开外,定住身形,见此亦是唏嘘,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用力一掷,那信快速旋转像飞镖一样。 蓝伽伸手接住了信,只是手掌还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血迹。慢条斯理的拆开信,半响脸色大变。 “季家被屠满门的事和我等魔教之人有何关系?为何教主执意要查?” 紫衣男子咧嘴苦笑:“你有所不知,教主和那季家的小儿子那什么……然后答应帮他查出是谁灭了他家满门。” 蓝伽蹙眉,奇怪道:“什么那什么,你现在话都不会说了?舌头不如割了泡酒。” “哎呀!”紫衣男子赫然,最后实在不知如何形容,就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教主和他嗯嗯了一觉。” 蓝伽有些诧异,他原以为教主绝情灭欲遂没敢妄想什么,早知道直接爬了教主的床,哪里还用在这天天提心吊胆的。 紫衣男子调侃道:“你不也颇得那寡妇的宠爱嘛,有时间你可以和教主夫人探讨探讨。” 蓝伽反唇相讥:“不如你直接爬了教主的床,当了教主的小妾,我再来和你探讨一番?” “别了,别了,乡下小表妹还等着我回去娶她呢,这事我可做不来。” 蓝伽也不想跟他废话,下了床,用火折子把信给烧了,说:“好走不送。” 紫衣男子最后叮嘱道:“玉寡妇消息广,你可以试试从她那里打探一下。” 说罢,跳窗而出。 “呵,蠢货。”蓝伽看着信燃烧殆尽,灰烬落在地上,他用脚将其碾开,眼神晦暗不明:“季家……不可能,难道是季清欢的那个幼弟……” 如此,还是得去找楼主才是。 结果等他来到楼主的房间时扑了个空,楼主没见着,倒是碰见了那个小野种。 想来楼主今日的异常,肯定是这小野种背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毕竟他可是沈砚的儿子,楼主若是动了恻隐之心也未可知。 沈砚!又是沈砚! 蓝伽握拳,指甲陷入肉里也不觉得疼痛,他眯起眼打量着眼前的孩子,不过才七八岁就颇有沈砚的气质了,若他长成了岂不是会彻底断了自己的路。 为了留在玉簟秋的身边,他付出了多少代价,不惜一切,现在难道要因为这个野种,多年的筹划就要毁于一旦了吗? 蓝伽动了杀心,他假意离去,实则乘其不备掐住玉秋砚的脖子。 玉秋砚在半空中扑腾挣扎,双手掐着蓝伽的手臂,然后拼尽了最大的力气踹向桌子,那茶盏被倒下的书册推倒,滚下桌子砸个粉碎。 这才触发机关,使墙壁移开。 方枸杞走出密室,万分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副场景,震惊的看着蓝伽。 “你不是被我砸晕了吗?” 蓝伽猛地看见方枸杞着实也吓了一跳,手一松,小秋砚就摔到了地上,握着脖子咳嗽不止。 见自家小奶狗被欺负,方枸杞自然是火冒三丈,她走到小秋砚的面前把他抱了起来,冷着脸凶狠地盯着蓝伽。 蓝伽立刻跪在地上,还未等方枸杞开口,这厮已经声泪俱下,抱着她的腿抹眼泪了,可谓是个老戏骨了。 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恐怕她出来再晚些,玉秋砚就没命了。方枸杞一手轻柔的顺着孩子的背,一边拨开蓝伽的手,冷声道:“我竟不知你现在是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难不成你也想做这楼主之位?” 蓝伽不敢再抱着她的腿了,趴在地上,头磕在地上求饶道:“蓝伽知错了,求楼主饶蓝伽一命。” “饶你?”方枸杞的声音提高几个度,她冷哼一声:“如何饶你?想来之前那个被你一掌拍死的仆人在地府都会不得安息吧!” 蓝伽声音颤抖:“楼主,平素蓝伽打杀个仆人您从来不会跟蓝伽计较,可是为何如今……是楼主嫌弃蓝伽年老色衰了嘛?” 这个蓝伽他怎么总是提年老色衰啊!一个大男人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小秋砚贴着方枸杞的耳朵解答了这个问题,“女男人叔叔今年都38了,咳咳。” 方枸杞:“……” 厉害厉害,佩服佩服,年芳三八,还长得如此,如此美丽动人,真的是会保养。 “正是平日里纵容了你,才酿成了今日之事,若是本座出来迟了一步,怕是与我儿就要阴阳相隔了。” 蓝伽抬起头,不可置信的凝视着方枸杞的眼睛,咬着唇,看起来极为不忿:“楼主,您忘了,这小野种是沈砚……” “够了!滚!” 方枸杞不想让小秋砚听见任何乱七八糟的腌臜事,他还太小了,不该承受这些。 “楼主……”蓝伽墨玉一般的眼眸中透露着委屈又迷惘的情绪,他行了礼,退了出去。 方枸杞望着他远去失魂落魄的背影,摇了摇头,要怪就怪她现在是方枸杞而不是玉簟秋。 “放我下来吧。” 小秋砚从方枸杞身上下来,脸色还是苍白的,脖子上的印记已经变成了青紫色,他眼圈红红的,仍倔强的不让眼泪落下,惹人心疼。 “你看看,没有我,你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方枸杞还没忘玉秋砚刚才把自己关起来的事,越想越来气。 玉秋砚脸颊鼓鼓的,撅着个嘴,像个炸毛的河豚,还怪可爱的。 方枸杞气消大半,戳了戳玉秋砚的小脑门。 玉秋砚板着脸不理她,跑去塌上茶几上拿了个茶杯放在书桌上,墙壁又合了起来。 这密室现在可不保险了,她,玉秋砚,还有蓝伽都知道了,等玉簟秋回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不过,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天色也不早了,方枸杞叫来仆人清理碎渣,又问了蓝伽的情况,却得知蓝伽一直未出房门半步。 方枸杞挥退仆人,戳着玉秋砚的脸蛋教育:“听听,多么可怕,就算你刚才死在这里,都没人是谁杀的你。” 玉秋砚辩解道:“不是有你在嘛!对了,你还答应了我要带我去吃好吃的,去玩好玩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方枸杞打了个哈欠:“今天太晚了,明天吧!快过来睡觉,明天好早起。” 玉秋砚一动不动,就是不过来,嘴里嘀咕:“我才不跟你一起睡。” 方枸杞没有耐心了,没好气的说:“呵,不跟我睡,你跟谁睡啊!” “我要跟我媳妇儿一起睡!” 方枸杞红了脸:“哎!” 作者有话要说: 方枸杞没有上帝视角,还错过了重要的电话 后期会暴走 二修,我也暴走了,这个晋江审核 第18章 女配她想多了 方枸杞脸红归脸红,她还是满足了玉秋砚的要求。 便叫人把西南方搁置的紫檀坐塌搬至床旁,又备下白色薄毯铺在上面,再摆上四个长方引枕,最后盖了一套秋香色的被褥。 方枸杞亲自拍了拍坐塌,软硬度适中,满意的点了点头。 玉秋砚艰难开口:“我………睡这儿?” “还蛮不错的,你今日就将就着吧。” 玉秋砚又拿起了一个引枕问道:“为何要置这么多的枕头?” 方枸杞伸出手指头跟他掰扯,“枕一个,抱一个,还俩摆旁边,免得你半夜乱翻掉下去。” “我才不会乱翻呢。”玉秋砚小小年纪脾气还挺倔,坚持把枕头撤了,否则就不睡。 方枸杞无奈,只好自己收了这俩枕头扔床上。 管事的婆子早在门口侯着了,见方枸杞生了困意,便招呼身后的丫鬟进来。 丫鬟们端着水盆,洗漱用品进来伺候方枸杞洗漱。 方枸杞接过了茶盏喝了一口,见丫鬟端着漱盂干看着她。方枸杞不解,又喝了一口,结果看见那丫鬟一副快哭出来了的样子,弄的方枸杞一时不知所措。 “咳咳。”玉秋砚见状咳了一声,隐晦的提醒她说:“娘亲,砚儿也该漱口睡觉了。” 方枸杞大手一挥:“行,睡吧。” 玉秋砚:“???” 那小丫鬟生怕是主子要发作她,内心惶恐不安,端漱盂的手不自主的颤抖起来。 方枸杞一边喝着热水一边奇怪,这丫鬟怎么这么不专业,手抖还端盆,对了,这盆到底是干嘛的,对着她都举了半天了。 “我不需要方便。” 丫鬟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方枸杞突然开口说话,把她吓了一跳,脑子空白啥也没听见,习惯性的‘啊’了一声。 半响她反应过来,立马跪着磕头。 其他丫鬟也是心惊肉跳,屏住呼吸,等着方枸杞表态。 反倒是方枸杞一脸莫名其妙,她不想尿尿做错了什么吗?哪有丫鬟端个尿盆等着主子方便的,江湖人就是江湖人,都土鳖得很。 “起来吧,你要是这两天累了,我给你批假休息几天。” 丫鬟瑟瑟发抖又磕两个头,低着头抱着漱盂下去了。方枸杞不知道,这丫鬟回去就发了高烧,在床上躺了几天,瘦得不成人形了。 两个手巧的丫鬟上前替她卸下钗环,梳顺头发,然后退下。 方枸杞打了个哈欠,就着水盆洗脸,伸手接过干毛巾抹了脸。不等丫鬟上前宽衣,她自己粗鲁的扯了衣服,脱到只剩亵衣就往床上一滚,缩进被子里了,领头丫鬟上前将床帐拉好。 那头玉秋砚也洗漱完毕,丫鬟们轻声慢步退出房间。 玉秋砚慢吞吞的爬上坐塌,给自己盖好被子,正准备歇下的时候,方枸杞从床帐探出个头来,闭着眼睛吩咐:“麻烦关个灯,还有,别大晚上尿床了爬我的床哦!” 玉秋砚咬牙:“我不会的。” 等玉秋砚吹了灯,爬上坐塌的时候,方枸杞又拉开床帐,半个身子挪到床边,直直的盯着他。 “你到底想怎样!”玉秋砚有些忍无可忍,抱着手臂盘坐塌上对着方枸杞。 方枸杞在床上滚来滚去:“突然睡不着了,我们来聊天吧,比如说说到底是谁教你的武功?还有你喜欢什么呀?有没有什么梦想?长大了像做什么?” “第一,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第二,你都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第三,你能不能不要用我娘亲的脸对着我傻笑。” 方枸杞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因为我是天上的仙女,看你可怜才下凡来拯救你的。” “仙女?”玉秋砚像是听到了个笑话,他埋汰道:“哪有你这样的仙女,一点都不淑女。” 方枸杞撑着眼皮回他:“谁说仙女都是淑女,自然也是有我这种放荡不羁的,这叫……真性情。” 玉秋砚嘀咕: “哪里真性情了,分明就是无赖。” 许久未有回应,玉秋砚光着脚踩在地上,凑近床榻一看,果不其然,床上那女人已经睡着了,玉秋砚替她拉好被子,就回到自己的小被窝躺着了。 一夜无梦至天亮。 最先起来的是玉秋砚,坐塌太硬了些,他都没怎么睡好。而方枸杞还在床上翻滚着,此时大半身体已经在床沿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玉秋砚叹了口气,下了塌,还没等走到床边,方枸杞突然睁开眼睛,然后掉下了床,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一脸懵逼,好一段时间内茫然不知所措。 方枸杞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了些,把被子抱起丢到床上,光着脚跑到梳妆镜前,瞅了一眼,发现还是玉簟秋的那张脸,不由得唉声叹气。 听见屋里有动静,管家婆子问了句是否起身,玉秋砚替她答说已经起了,管家婆子这才打开门,丫鬟们鱼贯而入。 方枸杞任由她们折腾,准备更衣时,瞅了眼呈上来的衣服,立马嫌弃道:“什么审美,就只有黑色的衣服了吗,就不能换套喜庆点的?” 丫鬟听命,后又呈上几套大红大紫的衣裙。 方枸杞:“???” 姐姐,我说的喜庆不是这个意思啊喂! 心力交瘁的方枸杞还是穿上了之前的黑色绸衫,束以暗红腰封,干练又英气。方枸杞素来不喜头重脚轻,只随意挑了一支发簪让丫鬟插入乌黑亮丽的发间,其余头发拢在一起用发带束了垂在腰间。 方枸杞收拾好了,直接起身叫管家婆子给银钱,把荷包塞得满满的,又取了张千两银票贴身放在胸口。 当日玉秋砚顺跑她一千两,现在就由他妈来还,不过又想起在街上玉秋砚曾舍了二十两替她赔簪子,于是暗下决定要投之以李,报之以桃,待会就带玉秋砚去血拼二十一两的东西。 管家婆子心思缜密,思量着这两日楼主想是突然对玉秋砚起了兴致,连夜便吩咐下头准备了套月白的绸衣给玉秋砚,好叫小少爷不至于穿着往日的破旧衣服,惹得楼主不快。 穿戴整齐的玉秋砚就像一个王公贵族家的小少爷,再矫情的点上一颗红色的眉心痣,简直可以招揽一大波姐姐粉妈妈粉。 出道!安排上! …… 方枸杞眼带笑意,嘴角更是一直弯着。她拉着玉秋砚的小手,行走在大街上,路过的妇女们无一不露出羡慕嫉妒的目光。 周遭如狼似虎的眼神快要将玉秋砚吞噬,玉秋砚害怕的往方枸杞身后躲,弱弱的问:“她们为何如此看我?” 方枸杞随口夸白道:“她们现在正处于如狼似虎的年纪,最喜欢你这种又白又嫩的小绵羊了。” 玉秋砚是懂非懂,又认真的问她:“为什么是如狼似虎?” 方枸杞沉了脸,掐他耳朵:“小小年纪问这么多干嘛!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说这话的时候,方枸杞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还有种凌虐报复的快感。 玉秋砚捂着耳朵,噘着嘴说:“你又来了,我才不想读书呢。” “不读书你干嘛?乡下种田养猪?到时候小心老婆都娶不到,打一辈子老光棍。” 方枸杞也是嘴贱,平日里听别人说她说多了,这时候都不用过脑子就能掰扯上一大段来。 “想要出人头地那就得学知识,侬晓得伐,知识老重要了嘞,那就是力量,骚年,你对力量一无所知哟。” “可是在江湖上行走都是凭借自家的武功绝学,也没见哪个大侠天天读书写字的。”玉秋砚不服气的反驳。 确实,武侠世界里不靠武功靠什么,但也不止于武功而已,侠士一词自春秋传至如今,更多的是传承一种精神: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典型的例子就有金庸笔下的郭靖,虽然是虚构的,但也成为现代人心里不可磨灭的记忆。 方枸杞同志有感而发,又开始灌输她的励志鸡汤了:“你错了,大侠们并不是只靠一身武功。真正使他成为一代大侠的,是一种信念,名曰: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第一,行走世道间,要惩恶扬善,匡扶正义,不能持强临弱,吃软怕硬。第二,心中一杆秤,过之则是以武犯禁,少之则是无所作为。那怎么把握度呢,哎,就得多读书提高自己的思想觉悟,不然和莽夫有何区别!” 玉秋砚听得极为认真,觉得方枸杞这番话甚是有境界有高度。 看着他这幅模样,方枸杞‘噗呲’一笑,乐了。看这傻孩子,说什么都信。 打前方迎面走来一卖糖葫芦的小贩,那冰糖浇的果子红艳诱人,诱得方枸杞口水都出来了。 可是玉簟秋都这把年纪了,大街上吃个糖葫芦多丢人啊。方枸杞表情十分纠结,她无意识撇见玉秋砚,心中有了主意。 她拦下小贩,精挑细选,从草垛上拿了根品相最好的糖葫芦。 “老板,这个多少钱?” 小贩见方枸杞通身的气派,又见她身旁谪仙似的孩子,露出个笑脸,谄媚道:“夫人真是好福气生的如此标志的公子,将来一定是大富大贵……” “我,问,这个,多少钱?”方枸杞又重复一遍。 “三文钱。” 方枸杞扯了一下玉秋砚,她早上出门没带铜钱,倒是管家婆子给玉秋砚装了点铜钱。玉秋砚看了一眼糖葫芦砸吧砸吧嘴,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摸出三文钱递给了小贩。 小贩的笑容立马消失,转而面如菜色,看着手里的三文钱:“夫人这……” 方枸杞知道他想要赏钱,但,钱得用在刀刃上不是,所以装作没看见,拉着玉秋砚扭头就走。 走了一段距离,方枸杞放慢脚步,玉秋砚踮着脚,伸着脖子盯着她手里的糖葫芦,眼神里充满渴望。 方枸杞把糖葫芦在他眼前晃悠了一下,然后气运丹田,字正腔圆的说:“什么!你长虫牙了?那这糖葫芦不能吃!也不能浪费,哎,只好为娘替你吃了。” 说完就咬下了最大的一颗果子,撑得脸颊鼓鼓的。 玉秋砚的泪花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满脸大写的委屈,他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臭不要脸的用他的铜板板买糖葫芦吃! “哦哟,好特么甜啊。” 方枸杞吃完,舔了舔嘴巴上的糖味,发现玉秋砚正用仇视的目光看着她。 两人对视几秒,方枸杞咬住了第二颗红果果顺着竹签叼了下来,仰头吃进嘴里,鼓起一边的脸颊,又快速撸下一颗填充另一边的脸颊。 嘿!大家好,给父老乡亲们表演个三口撸完一串糖葫芦。 请老铁们双击666,把小火箭都刷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不恰当的话▄█?█●谢罪 第19章 女配被套路了 吃完糖葫芦,方枸杞觉得口中过于甜腻,寻思着想吃点辣的中和一下,便问身后的随从,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好吃的酒楼馆子。 一随从抱拳,弯身禀告:“回主子,这附近就有一座金谷楼。” 金谷楼?名字很耳熟呀。 “可是绿珠山庄石庄主的……” “正是绿珠山庄在此地建造的金谷别楼,也是众金谷楼中最为华丽臻美的一座。” 石樱晟也真是太有商业头脑叭。早先已经领略过了离城金谷楼的富丽堂皇,却不知这‘之最’又是何等模样,于是方枸杞心动了。 那厢玉秋砚还气鼓鼓的,侧着头不想理她。方枸杞心中略有一丝愧疚,将糖葫芦的竹签子郑重的放在玉秋砚的手里,“上面还有点糖,可以舔舔解馋。” 众侍从发自肺腑的感叹道:“主子真是太暖心了!” 唯有玉秋砚默不作声,将竹签子撇成几段,用脚狠狠碾进土里,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方枸杞:“……”怎么办,狗子他变了。 …… 根据随从的提示,方枸杞领着一行人来到了金谷楼前。 此楼坐落西南正位,斜对日光,巍峨耸立于彩云之间,翘角飞檐的构造尤显华贵,顶铺一层琉璃砖瓦,日光下显得无比璀璨,正中是紫檀制成的匾额楹联,无不彰显着非凡的富丽。 又见此时晴空卷碧虚,浮云若幻,正是观景的好时候,方枸杞便领着众人登上金谷楼的三层,挑了一处视野极佳的雅间。 两个下等着灰色布衣的随从立在门口,左右分站,另一个身穿黑衣劲装侍从跟着进了房间,正是刚才回话之人,想来是侍从中有地位的,见他不嫌重的背了两把兵器,方枸杞暗道,是个狠焱! 方枸杞也不客气,点名要金谷楼里最贵最好的美味佳肴。在等菜上的时候,方枸杞索性伫立床边眺望整个街景。 金谷楼确实名不虚传,能与之媲美的恐怕只有正东方位上的天下第一楼,玉簟秋身为楼主,也就是整个陵州地区最大的黑道头目,自然是多钱善贾,富足一方。 天下第一楼作为玉簟秋权利的象征,建造得无比气势恢宏,壮观绮丽,乃是陵州最高的建筑。朱红殿柱上雕刻栩栩如生的神兽图像,最顶上乃是琉璃宝盖,楼身用的都是极其稀有的漆料,可谓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也是金谷楼无可企及的。 虽不可企及,但这金谷楼也独具魅力。清晨,一轮旭日东升之时,对上天下第一楼的方位就能看见红日从那楼间露出柔和的曦光,两者交融一起,仿若铺卷开来的臻美画卷。 只是这时将至晌午,日头正足,那卷翘的飞檐正好盖住了刺目的阳光,方便食客可以尽情领略周遭的景色。 方枸杞思绪远走,撑在窗台不知在想什么,玉秋砚走了过去,扯了扯她的衣角,好奇的问道:“你看见什么了?发呆那么半天。” “你可知道有一位名为梁绿珠的绝世美人?” 玉秋砚摇了摇头,但是听见美人一词显得尤为感兴趣。 方枸杞朝他挑了一下眉毛,埋汰道:“听到美人倒来劲儿了,瞧你那点儿出息!” 又将玉秋砚抱了起来,让他趴在窗沿边上看风景,一边给他讲起了故事:“话说这梁绿珠乃是富甲一方的大商人石崇的爱妾,听闻此女虽是乡间长成,却得天爷厚爱,生的一副美艳动人的模样,又能歌善舞,深得石崇的喜爱,竟是用十斛明珠换得此女。” “后来呢?”玉秋砚扭过头来问她。 方枸杞突然松手,玉秋砚身子悬空,刹那间做出反应,双手借窗沿使力,身子平稳落地,这才心有余悸的怒视着方枸杞。 方枸杞接着说:“那石崇炫富招人嫉妒,一朝失势,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为了不让石崇难为,梁绿珠跳楼自杀……道是百年离别在高楼,一旦红颜为君尽。” 说完之后,良久无言。玉秋砚若有所思,这个故事中涉及的人物名称……莫非是在影射绿珠山庄? 方枸杞叹了口气,仍意犹未尽的说道:“做人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玉秋砚摇摇头表示不懂,但是隐隐约约有能体会到方枸杞所表述的情绪,于是挺起胸板,正色道:“若是我的话,才不会如此。” 听到此话,方枸杞有些哭笑不得,她伸手刮了刮玉秋砚的鼻子,笑着说:“若是你的话,指不定三言两语就被漂亮的女人说的话给蛊惑了,然后傻里傻气的给人家当枪使,莽撞得一批,连自己的心意都很晚才意识到。” 不是方枸杞吹,小说里的玉秋砚真就是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男配,又没有陆沉珂有杰克苏的光环,又太过于天真善良,不知世事险恶,所以才会被原女配骗得团团转。 一番话说下来,怒火在玉秋砚胸中燃烧,他双拳紧握,强忍着克制住自己才缓缓松开,她了解他多少啊,竟然如此说他! “反正我才不会是这样呢!你少在这里忽悠我,我会被女人蛊惑个大头鬼啦!哼!” 小奶狗生气起来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连方枸杞都忍俊不禁的笑了,她揉了揉玉秋砚的脑袋,低着头贴近他,轻声说:“或许有个命中注定的有缘人会在未来等着你。” “命中注定的有缘人?” 缘分向来奇妙,像无数缕看不见的丝线缠绕在每个人的身上,铺就一层巨大的网,冥冥之中将有缘的两个人越绕越近,直至相遇,也有时会恶趣的使两个人失之交臂,终于错过。 就像现在,她看着玉秋砚那稚嫩的脸,即便是现在也恍若做梦,只不过是个清醒梦。说不清,道不明,或许十年后他们的相遇其实早在此刻就埋下了种子,毕竟缘分这件事谁说的明白呢? 方枸杞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这茶闻着极香,入口味甘,冲出来的茶水碧绿清澈,倒是新采摘下来的雨后嫩尖。 忽听见敲门声,两个侍从将门打开,竟是清一色的黄衫婢女端着金托盘整齐划一的走进来,其中一黄衫婢女走至桌前,将菜一道道的端上桌。 “这是什么?” 方枸杞指着一碗暗红似血的液体问那婢女,婢女转身笑着介绍说:“此乃稚女血羹,可保夫人青春永葆,容光焕发。” 方枸杞嗤笑一声,仿佛从没听过如此荒诞之事,又挺无语的吐槽道:“你们现在取名字都如此新颖的吗?稚女?少女?” “不敢欺瞒夫人,这血乃是取自十一二岁的干净少女,是货真价实的稚女血。” “荒谬!”方枸杞拍桌,心中气恼万分,也没了什么胃口,见了那碗血更是恶心至极,她沉了脸色:“若是你们再敢把这种东西端上桌,我保证,这个地界金谷楼开不下去。” 婢女毫不惊慌,反而笑着说:“夫人怕是严重了,此羹可是陵州各家贵夫人争先恐后的抢着要的,玉楼主不妨尝过之后再做打算?” “不必了,女人的魅力不在于皮囊,执着于青春是一种病态思维。我还是那句话,要么这道菜永不出现,怎么金谷楼关门大吉。” 婢女见方枸杞软硬不吃,冷哼一声:“既然金谷楼容不下玉楼主这尊玉佛,我们自不必强求,只是要动这金谷楼,怕是玉楼主还没这个本事!” “你们太嚣张了!” …… 一路上,方枸杞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熟人勿扰的强大气场,她还在后悔刚才和婢女撕逼的时候没把想到的好词好句都喷出来,白白让人家扫了面子。 “绿珠山庄什么来头,我这陵州地头蛇都奈何不了他们?不就是有几个臭钱么!” 玉秋砚无语的摇了摇头。 “敢挑衅我,明天就把金谷楼给封了!” 黑衣侍从上前,左右扫了一眼这才小声劝谏:“主子,您忘了,这石庄主相传可是当今圣上在民间的私生子,江湖上谁人不给足他面子,上次有个小门派截了绿珠山庄的货,第二天满门被屠,方圆五里无一活口,就连隔壁季家都被殃及了。” 方枸杞老老实实点点头,突然反应过来,抓着侍从的手臂,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我刚才说的那些,应该不会得罪他们吧?” 侍从头冒冷汗,略有尴尬的说:“主子,您觉得呢?” 方枸杞一巴掌呼他身上,气恼道:“我特么知道还问你!” 雾草,她怎么知道这老石头靠山这么强硬,怪不得敢卖稚女血。虽说江湖文里朝堂出现不多,但也不排除有《包公案》这种类型啊。真没想到,石樱晟下手这么狠,这时候不过才刚刚弱冠吧。 想想就后怕,方圆五里,寸草不生……等等,季家是什么鬼? “那个,季家是……” 侍从偷偷贴近方枸杞,眼神对一边踢石子的玉秋砚极为防备,生怕玉秋砚听见了一般。 方枸杞为了听八卦,扯着侍从又走了老远,侍从这才小声的说:“主子,这季家就是季清欢的本家啊,季家被屠,江湖中人多有风言风语说是主子您借刀杀人。” “季清欢?名字咋这么熟啊?”方枸杞脸色苍白,吞了口唾沫,艰难的问道:“季清欢是谁?她和那个季清陵有关系吗?” 侍从脸色古怪,但主子问话又不敢不答,于是一一回答:“当年和沈主子私奔的那个女的就是季清欢,您当时抢了她的孩子正要杀她的时候,沈主子以命要挟……后来您不小心误杀了沈主子,出于愧疚,放走了季清欢。至于季清陵,好像是季清欢的亲弟弟,那场屠杀,也就他一人下落不明,许是逃脱生还了。” 信息量太大,方枸杞的大脑直接死机了,还卡碟了,她有些懵逼,绞尽脑汁抓住了个关键点:“抢什么孩子?” 侍从心虚的瞥了一眼不远处蹲着看蚂蚁的玉秋砚,结结巴巴的说:“就是……沈主子和那女的的……孩子。” 方枸杞如遭受内伤,一口老血喷出:“玉秋砚特么的还真是花无缺了!” 玉·花无缺·秋砚——大外甥? 季·小鱼儿·清陵——小姨妈?? 玉秋砚:喵喵喵? 第20章 女配一枝独秀 八卦,永远使人为之着迷。 方枸杞也不外如是,她掏出一把碎银给玉秋砚叫他自己四处逛逛,又安排两个下等侍从跟着。 见玉秋砚走远后,方枸杞立马拉着黑衣侍从找了家茶馆,点好了瓜子茶水,期待故事的开场。 起先黑衣侍从还摸不着头脑,不知主子是何意图,也不敢轻易开口。 方枸杞实则是懒癌发作,既然这个侍从知道事实真相,不如就让他复述一遍,直截了当的。反正她又不是一直待在玉簟秋的身体里,早点找到线索早点回去的好。 黑衣侍从怎敢反驳,这主子开心就好,他顿了顿,将故事缓缓道来。 …… 隐士之子沈砚初到陵州时,人生地不熟,花灯会上还被偷了唯一的盘缠。 沈砚苦笑,握着身上唯一值钱的笛子自娱自乐,花灯下即兴吹奏了一曲。 往来人群络绎不绝,花灯会热闹至极,甚至比往年的还要盛大。 原是陵州一年一度的花灯会是由天下第一楼承办,楼主玉簟秋更是誉为陵州第一美人,江湖豪客多有慕名,又传闻此次花灯会实则是玉簟秋选婿之日,便纷纷敢至陵州。 彼时玉簟秋已过双十,年长的前辈无不叨扰她的婚姻大事,索性她就来个抛绣球招亲,堵了悠悠众口。 招亲大会还未开始,玉簟秋坐在小酒馆二楼的靠窗的地方观望群像,只觉万般无趣。 忽然而起的笛声清扬婉兮,她寻着声音望去,那身穿白衣的公子站在一盏美人灯下,忘情的吹奏着笛子,不知怎的,玉簟秋的脸上染了羞色。 只是那一眼,她喜欢上他了。 这感觉就像是玉簟秋少女时期爱读的诗词里描写的那般“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当晚绣球招亲,玉簟秋派人夺了沈砚的笛子将其引到第一楼前,顺势就将绣球抛给了他。 沈砚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众人裹挟着上了第一楼,换了喜服被按着拜堂,等他反应过来,早就被推进洞房了。 新娘子迫不及待自己掀了盖头,望着沈砚的脸痴痴的羞红了脸,娇嗔一句:“夫君。” 沈砚惊慌失措,只好弓身作揖,解释说自己此来陵州乃是寻父母生前给定下的娃娃亲,他的未婚妻子是季家的小姐闺名唤作清欢。 玉簟秋没了好脸色,接了她的绣球,那就是她玉簟秋的夫婿,天下第一楼的男主人。 沈砚不解风情,只是跪下请罪,说自己恕难从命,不然就是枉对父母遗愿,不忠不孝。 玉簟秋冷笑,点了沈砚的穴道,扔上床扒了他的衣服,拉下帘帐。 烛光旖旎,几番云雨。 旁人只道沈砚好福气,美人在侧,又得了第一楼的权势。可沈砚向来不在乎这些,乃至厌恶。 沈砚虽不会武功,却自小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他日高中得一官半职,娶了季家小姐也不负两家长辈的期许。 如今却是被玉簟秋一介女流之辈困于卧房,强迫于床笫之间。心中苦闷不已,郁郁寡欢。 不知季家小姐如何得知沈砚的下落,趁玉簟秋巡视庄子的时候,偷偷溜了进来,要带沈砚逃跑。 两人走水路,一直南上,隐姓埋名于一处小山村,过着男耕女织的简朴日子,一年后,季清欢生下一名男婴。 这一年玉簟秋动用全部的势力去找沈砚的下落,终于查出了两人的线索。 自沈砚夜奔逃走,玉簟秋勃然大怒,性格大变,变得越加阴狠毒辣,常因小事就对奴仆多有打骂,渐渐竟油然而生一种凌虐人的快感。 当手下禀告称季清欢已与沈砚生有一子时,玉簟秋几乎晕厥过去,她眼中满是嫉恨。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玉簟秋明白了,从一开始,这段缘分就是错的,自以为是的良缘,才是造就她痛苦的根源。 她先是使计拐了那孩子,与沈砚成亲多月却没能怀上他的孩子,看着襁褓中的小儿,玉簟秋露出笑容。这孩子当是她与沈砚的孩子才对。 沈砚没想过再次见到玉簟秋的时候已是穷途末路,为了妻儿,沈砚只得举剑以命相胁。 玉簟秋提出只要杀了季清欢,便放了那孩子一条生路。 沈砚自是不肯,一味地护着季清欢。此举深深刺痛了玉簟秋的心,她当即决定要了季清欢的命。 她原想绑了沈砚,射杀季清欢,沈砚又岂会不知她的意图,立即将剑举在自己脖子上,只留下一句要用自己的命换取妻儿的命,便自缢而亡。 玉簟秋伤心欲绝,几欲昏死过去,最后带着沈砚的尸首回了第一楼。 自然也没有江湖上传的那样,最后轻易放过了季清欢,而是让人给她灌了发疯的药,送回季家了。 至于那个孩子,玉簟秋取名为玉秋砚,养在自己身边,并将知道当年之事的奴仆全都换掉。 这么多年,季家一直忍气吞声不敢有任何怨言,可是突然的就就在几个月前被屠了满门,怎能叫人不惊奇? …… 黑衣侍从说完,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惊奇不惊奇,方枸杞不知道,但是惊悚她倒是感觉到了。她不动声色的磕着瓜子,喝着茶,实则后背都快汗湿了。 黑衣侍从还在讲着自己的揣测:“我倒是觉得,像是某些有心人借着绿珠山庄的旗号故意灭门,主子,你觉得会是谁呢?” 方枸杞镇定自若,偷偷按住颤抖的大腿,一本正经的分析:“虽然江湖上都说是本楼主干的,但是,是个人都能猜出来的,那就一定不是真相,真相往往都是令人想象不到的。” “楼主英明!”黑衣侍从话题一转说道:“刚才楼主讲得那个绿珠美人的故事可有寓意?莫非楼主此行就是在敲打绿珠山庄?若非如此,楼主又怎么会故意找茬,毕竟那稚女血羹可是难得的补品啊。” 石崇和梁绿珠的故事本就是方枸杞一时兴起提起的,没想到还能拿来被深层解读,此人还真是脑补的厉害。 方枸杞便顺着他的话说:“如此,你有何高见?” “关于绿珠山庄背后的势力,江湖上众说纷纭,可究竟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且不说之前的灭门惨案,就是单论这稚女血羹,也只有金谷楼敢售卖。今日绿珠山庄的一个小小管事就敢挑衅天下第一楼的楼主,他日岂不是要将整个江湖踩在脚下?” 作为看过小说的方枸杞,她心里自然知道,石樱晟这个人物只是为了衬托男女主坚贞不渝的爱情,具体设定不能细究。 且原著中关于天下第一楼和绿珠山庄的描写也只是一笔带过,重点围绕描写的是陆沉珂与莲青悠谈恋爱,顺便洗刷冤屈升级打怪的故事。毕竟现在大家喜欢看的都是甜宠文,动脑子的剧情被作者写出来也是会扑街的。 原著小说中没写出来的剧情以及产生的漏洞,在这个世界都得到了一定的解释,并极大程度的超出了方枸杞的想象,以至于在这里她才是那个最无知的人。 方枸杞也确实吃了大亏,直到刚才,她才发现黑衣侍从的异常,不如说是这人连隐藏身份都懒得隐藏了,想来是已经认定了她并非玉簟秋,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她与绿珠山庄的关系,似乎别有意图。 可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季家的灭门……忽然她瞳孔放大,那个密室里的冰冻起来的女尸该不会就是季清欢吧? 如果那具女尸是季清欢的话……难不成真的是玉簟秋借了绿珠山庄的手屠了季家满门,因为季清陵逃脱生还,所以那个名册上才会出现季清陵的名字……那么天下第一楼和绿珠山庄的关系就极为微妙了,是敌还是友? 眼前的这个人,不光知道玉簟秋过去的事,甚至可以说,对玉簟秋是了如指掌,显然是潜伏在玉簟秋的身边很多年了。 但是玉簟秋会留一个知道自己被绿了的人在身边吗?不可能,当年的奴仆早就换新,所以此人一定是之后才跟在玉簟秋身边的,他识破了自己不是玉簟秋后,没有第一时间戳穿,而是不断试探她和绿珠山庄的关系…… 许久,方枸杞开口:“你是蓝伽的人?” 那人有些意外,没有想到方枸杞能够猜到这一层关系上来,哈哈一笑:“看来,你还没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嘛,说说看你是怎么识破我的?” “第一,你故意试探我,提到了‘季家’,你很意外我不知道这件事,于是接着设套,故意说是我误杀了沈砚,我……也没有反驳,所以你确定我不是玉簟秋。” 演技再好,也只是演的,更可况她那蹩脚的瞪眼式演技,被识破一次又一次,还是不长记性。 方枸杞咬了咬下嘴唇,接着说,“第二,你一再提及季家,强调季清陵还生还人间,是想试探我会不会是季家的人,可是我毫无情绪波动,你便断定我也不会是季家的人。” 那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案,没有开口打断方枸杞,于是方枸杞说了下去:“第三,你借刚才在金谷楼发生的事直接发问,你是在怀疑我是故意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挑起天下第一楼和绿珠山庄的矛盾。” “所以呢?你还是没说你是怎么怀疑我是蓝伽的人的。” 方枸杞拿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就在刚才,她决定赌上她毕生的演技,搏一搏。 “不急,听我慢慢道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21章 女配演技大赏 从开始试探的时候,他就已经破绽百出了。他所有的揣测和意图都是建立在她不是玉簟秋这一点之上。 可惜了,他猜对了一半,她确实不是玉簟秋,但她所在的身体却是玉簟秋的。 正因如此,方枸杞才会大胆揣测他是蓝伽的人,那么蓝伽的身份就极为可疑了,无论是神似沈砚的脸,还是诡异的做派。他真的只是一个攀附富婆的男宠吗? “你潜伏我身边多年,自然会觉得我这几日转变的太过突兀,于是便起了疑心。你提议去金谷楼,又有意无意的暗示管事,让管事以为我就是为了稚女血羹而去的。” 玉簟秋最爱惜的就是她的容颜了,若是知道有稚女血羹这种永葆青春的补品怎能不动心,怕是上赶着也要讨好金谷楼。哪里像她,口出狂言,还扬言要封了金谷楼。 “自你一开始谈及沈砚旧事起,你就暴露了自己,能知道如此详细的事,除了我的心腹就只有当年的那些被换掉的奴仆了,也就是说,你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谋划了。你试探我是不是季家人或者是故意挑拨天下第一楼和绿珠山庄关系的细作,正好说明了,你也并非这两种情况。” 若是还能有人对沈砚的事了解的这般清楚,方枸杞觉得除了蓝伽几乎想不出第二个人,因为一切看起来都太过刻意了,显然蓝伽是早有谋划的接近玉簟秋了,同理他们身后的势力既不是季家也不是绿珠山庄。 如果是别人可能怎么也猜不到他们背后的势力,但是方枸杞不一样,她百分之百肯定这蓝伽就是魔教派来的,不为什么,谁叫小说当中就只有魔教才会使用卧底技能呢,相比之下武林正派们被描写的太蠢太愚笨了。 “你笃定我不是玉簟秋,却不揭穿我,更没有想杀我的意思,我只能理解为,你需要依附于第一楼楼主,无论楼主是真还是假。假设是真的楼主,她所依仗之人就是你的同伙,你自然高枕无忧,若是假的楼主也无妨,你只求互利互惠。以上,就是我认定你是蓝伽的人或者同伙的依据。” 那人极为捧场的鼓起掌来,连连叫好。他那张平平无奇的假脸皮撑不住他夸张的动作,眼尾处的皮绷紧扯得整张脸有些怪异。 方枸杞知道他是易容了,但也假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专心嗑瓜子。 那人摸着下巴,看起来有些疑惑,他又问道:“其实我也很好奇,你究竟是谁?” 方枸杞吐出瓜子壳,淡定的拍了拍手,抬眼一瞥,一字一顿道:“玉,簟,秋。” 黑衣侍从:“……” 方枸杞反被动为主动,提起茶壶给他添了茶水,又把瓜子往他手里放了一把。 “我猜你这次行动没有通知过蓝伽吧,所以呢,你这次犯傻送人头,也不能全怪你。如此看来,你和蓝伽的关系也不怎样嘛。” 那人先是怀疑的眯起眼睛打量着方枸杞,想从方枸杞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却无极而返。方枸杞越悠闲自在,他就越觉不妙,可这种情形下谁先露拙谁就输了,他挑眉:“愿闻其详。” 方枸杞冷笑一声:“想来你已经开始怀疑蓝伽了,不然也不会亲自出面,让我猜猜,你这次的任务和季家有关?而且你好像挺看到希望天下第一楼和绿珠山庄的矛盾越来越大,可你也不想想,万一我是故意放出烟|雾|弹引蛇出洞的呢?连我枕边人都认定我是玉簟秋,为何你偏偏会觉得我不是呢?你啊,是太自以为是了!” 那人双手握拳,怒目圆睁,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方枸杞:“你……不对,是蓝伽!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果然被你这个寡妇给蛊惑了!” 方枸杞暗道不好,自己一时口嗨,竟然把分析全给说出来了,这下反而坐实了玉簟秋策反了蓝伽,现在恐怕是已经激怒了他,万一他一个想不开想和她玉石俱焚就不好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方枸杞起身就跑。 那人一脚掀开桌子,从身后抽出双锏直劈方枸杞而来。 方枸杞只得后退连连,下意识的躲避起来。 那人使用的是铁锏,谓之铁锏,谓方棱似形,皆鞭类也。想当年看隋唐演义时秦琼就是使的双锏,看秦琼锤人觉得还挺刺激,没想到有生之年她也有幸成了被锤之人。 方枸杞抱头逃窜,全凭玉簟秋的身体素质几次三番从锏下逃脱,可茶馆就没那么幸运,那人挥动双锏是又猛又快,一锏下去桌子椅子都被劈得四分五裂。 眼见无处可躲,方枸杞咬牙摸出腰间的软剑,硬着头皮强上了。 蓝伽只着单衣,外披一件湖色长袍,斜靠在庭院的榻上,手里抓着鱼食,时不时往池塘里撒上一把,看着往来的鱼儿争先恐后的张嘴进食。 旁边一小厮作打扮的是他的心腹之人,名唤长安。 长安舀起一瓢沸水缓缓倒在茶壶和茶具上,取了些茶叶放入茶壶,正要加沸水,蓝伽问道:“这水是什么水?” 长安答道:“这是年前腊梅花瓣上积攒下来的雪水。” 蓝伽一把将鱼食全都投进鱼塘,脸色难看极了:“我不吃雪水,旧年的无根水怎的不拿来?” 长安放下茶壶,跪在地上:“回蓝主子,旧年的无根水昨日被楼主的人取走了,说是给小少爷当煎茶的药引子了。” “又是他?算了,你别鼓弄了,渴死我罢了。” 长安有些担忧,便硬着头皮劝说:“蓝主子莫要与那孩子一般置气。小心别气坏了身子。” 蓝伽没说话,挥退了长安。 池塘里荷花开得正好,亭亭净植,香远益清,在片片绿叶中曼妙的身影若隐若现,好似披着粉红纱衣的娉婷仙子,怪哉诗人称其为‘濯清涟而不妖’。 只是谁又知道这池子里埋了多少腌臜污秽,那看起来纯洁无比的花正是吸取的这些肮脏淤泥中的养分才长得这般好。 那日他亲手剜去季清欢的眼睛,割了她的舌头,掏了她的心,丢在了这池子里,谁知第二日,池塘里的荷花竟全开了。 算算日子,竟是一月有余。 回想起那滚热的鲜血淋在他的手上,飞溅在他的脸上,那种滋味......令他畅快不已,多少年没有如此痛快的杀戮了? 自从先教主传位于仇紫阎,他在教中的地位就一日不如一日了,因着他的长相,不知多少人明里暗里的轻贱于他,偏那仇紫阎力排众议给了他一个门下左使的位置,让他卧底在玉簟秋的身边,获取情报。 此事自是不容推辞的,于是他设计与玉簟秋相遇。 那日他身穿白衣,打从小酒馆过,正值琼花盛放的季节,花瓣落了他一身,酒馆有人叫住他,他回眸,见那黑衣的女子趴在窗沿,眼神焕发流光溢彩的光,她竟是痴痴的呢喃:“阿砚......” 果真那玉簟秋轻易就上了勾,对他是宠爱有加,百般爱护。直到后来他才明白,仇紫阎之所以指派他,只是因为他那张类似沈砚的脸......原来玉簟秋只不过是把他当做沈砚的替身罢了,就像她自欺欺人执意将沈砚之子养在身边,他对于玉簟秋来说可能还不如沈砚留下的笛子重要,反倒是他一再为了她违抗教主命令,替她屠了季家满门,替她杀了季清欢, 他为她付出那么多,可如今竟然因为一个野种冷落了他。 这口气,蓝伽是怎么也咽不下去。 “不好!楼主她在街上和人打起来了!”长安慌忙跑来禀告。 蓝伽语气甚是不悦:“那又如何,楼主武功盖世,想必又是手痒和人切磋罢了。” 长安摇摇头,说道:“楼主是和紫宸大人打起来了!” 蓝伽大惊,这紫宸向来只负责传话,怎么会在大街上和玉簟秋起了冲突…… 吩咐长安备马,蓝伽快马加鞭赶至茶馆。 茶馆外围了一圈人,蓝伽拨开人群,就看见玉秋砚津津有味的吃着一串糖葫芦,看见他来了嫌恶的侧过脸接着看戏。 蓝伽往茶馆里望去,里面两人已经打的难舍难分了,玉簟秋身轻如燕一脚踏在柱子上,紫宸一手用锏蹙地,另一边借力使力用另一把锏刺向玉簟秋。 玉簟秋向后翻转,用软剑虚空一划,剑锋划过锏身擦出火花,而后玉簟秋落地,整个人的身子向后滑了半步才稳住。 蓝伽奇怪,为何玉簟秋和紫宸实力如此悬殊,她步伐紊乱,既不攻击也不防守,和往日的她差别甚大。 他哪里知道,眼前的这个“玉簟秋”实际上是方枸杞。 紫宸已经红了眼,他虽早有怀疑蓝伽,可一直还是信任他的,没想到蓝伽背叛之事,竟还是从这个他向来不屑的女人口中说出来的,今日非要杀了这个戏弄于他的女人不可,于是手上招式越加狠厉,皆是杀招。 方枸杞指着天花板,突然大喊一声:“看!尼玛在飞!” 紫宸虽没有理会,但也因此慢了一拍。方枸杞抓住机会冲出茶馆,就往人群里挤。 方枸杞为了逃命什么也不顾了,她腹诽:这次脸真的丢大发了,堂堂陵州地头蛇自己的地盘被魔教之人打得四处逃窜,对不起,玉簟秋,形势所迫,千万不要怪罪于我! 玉秋砚扯住她的衣袖,小声说:“不要怂,真是丢人现眼。” 方枸杞抓狂,感情锤得不是你,你吃瓜看戏当然爽了! “诺,你看。” 方枸杞回头一看,穿着黑衣的劲装打扮的护卫纷纷从隐蔽的地方冒出,将茶馆团团围住,第一排弓箭手都已经到位了,好像就只等方枸杞发号施令了。 第22章 女配虎口脱险 “放箭!” 方枸杞震惊的看着蓝伽,蓝伽手持令牌,一声令下,数十个弓箭手拉弓齐发。 饶是武功再好的高手,也很难从这里突围出去,更何况紫宸是孤身一人。 无数支箭飞向茶馆,紫宸关上门,抵御了一阵,第一楼的护卫已经缩小了范围,将茶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蓝伽命令其中几个护卫前去撞门,势必要拿下紫宸。 紫宸这次无论如何都插翅难逃了。他背靠门板,心里暗骂背信弃义的蓝伽。 原来这一切全是蓝伽和玉簟秋合计好的圈套,两人假意不和,引起他的怀疑,再由玉簟秋故意露出马脚,让他误以为是有人假扮了玉簟秋,可没想到这只是玉簟秋这个狡诈的女人做的一场戏。 怕是今日就要交代在此了,也不知乡下的小表妹会不会一直傻傻的等他回去。 护卫们开始撞门了,眼看就要撞破了,紫宸把心一横,在门开的那一瞬间,用双锏结果了打头的两个护卫。紫宸冲了出来,索性破釜沉舟,就算死了也不亏欠教主的知遇之恩。 蓝伽命令弓箭手进行第二次进攻,竟是下了死手,对于他来说,紫宸已经是废人了,私自扰乱计划暴露身份,就算苟活一命也会被教主赐死,还不如死在这里,好过受尽折磨之苦。 紫宸盯着蓝伽,双眼因愤怒而充血,他咆哮着挥动双锏挡下飞箭,想要冲到蓝伽面前撕碎了他。 蓝伽取来弓箭瞄准,一箭射中了紫宸的肩膀,又一箭射中了紫宸的膝盖。 紫宸硬是撑着,左手和右手挥动锏分别打中了两个护卫,那俩护卫被打飞老远,‘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鲜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论武功,紫宸可以说是魔教之中较为突出的一个了,这些普通的护卫根本奈何不了他。他从怀里掏出烟雾|弹砸在地上。 白烟缭绕,蓝伽当机立断,朝空中射了一箭,此箭正中紫宸的胸口。紫宸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前的箭然后无力的摔在了地上,他到死也没想到,自己是死在这个武功低于自己的人之手。 蓝伽贴近他的耳朵轻轻的说:“你就是太傲了,人外有人,你是死于自大了。” “你......”紫宸瞪大了双眼,血沫从嘴角流出。 说完,蓝伽举起随身携带的匕首给了他一个痛快。擦干净匕首,吩咐道:“把这里收拾干净。” 方枸杞已经拉着玉秋砚走了好远,她不想让一个孩子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 心尖一颤,属于玉簟秋的情绪密密麻麻的涌上来,方枸杞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看来是要结束这段剧情了。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只是她不明白,蓝伽要是想帮这人逃出去应该还是很容易的,可他却选择了杀人灭口...... “你怎么了?”玉秋砚神色有些担忧,但很快就被嘲讽替代,“该不会,你怕了吧,腿都吓软了。” 方枸杞垂下眼帘,眸中情绪复杂,她蹲下身子一把抱住玉秋砚,十分不舍,将头埋在他暖软的胸膛,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味,轻声呢喃道:“仙女要回天上去了,你可不要太想我哦?” “什么意思?” 方枸杞不动声色一把推开玉秋砚,小孩踉踉跄跄没站稳,因着惯性向后倒摔在地上。 “我突然对你没兴趣了,臭小子。”方枸杞面无表情,眼神中带着些许疏离,她说的话可能是真的或许只是假装,不过她确实表现出一副厌弃的样子。 玉秋砚愣住了,不知道她为何这般对他,小小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和不解。 这时蓝伽走到她的跟前,跪下请罪:“蓝伽来迟了,请楼主恕罪。” “你有何罪?起来吧。”方枸杞扶起蓝伽,注意到蓝伽手上还残留的血迹,她顿了顿,转身上了来时乘坐的马车,最后也没再看玉秋砚一眼。 “秋......”蓝伽扯住玉秋砚的袖子,一双美丽的眸子染上了难解的愁绪,仿佛只有眼前人才能够抚平他的哀伤一样。 他跟着也上了马车,虽靠近着坐,但仍留有距离。 可惜了,她还是方枸杞,她没有拒绝他的示好,但也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而是用一种平淡的语气,像是好友聊天似的对他说:“你难道不问问他生前到底跟我说了什么吗?” 这个他指的是那个伪装成黑衣侍从的魔教之人,也是蓝伽的同伙。 蓝伽勾起嘴角,笑得妩媚又狡黠:“这个不重要,我的心,一直在你这里,就算你让我去死,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死。” 冷意油然而起,倒叫方枸杞觉得遍体生寒,甚至连呼吸都觉得艰难。 且不说玉簟秋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说这个蓝伽,眼都不眨的捅死了伙伴,手上的血还未凉却还能笑着对她表诉衷肠。 大佬们的世界果然深奥。这样的两个人又怎么能教育得出玉秋砚这样的天真烂漫的三好青年呢? 表示对玉秋砚的发展前景十分担忧啊。玉簟秋到底是他的杀父弑母的仇人,养着他也只不过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好玩的物件儿罢了,加上蓝伽对他敌意颇深,真不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如今连季家都荡然无存了,仅剩下一个季清陵,十年后倒是成为了武林盟主,可是不也被她给砸死了嘛。 得,越想越头疼,因果循环,天道轮回,一切的起因都是说不清的冥冥注定。 “你可知道,他一直在追问季家被灭门的事。”方枸杞有意无意的瞥了蓝伽一眼,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和他绝对有关。 原本她以为她无意之中暴露了玉簟秋的密室,可是蓝伽的反应太让人摸不透了,当时他的眼里只看着玉簟秋,甚至对密室丝毫不感兴趣。 如果他和那个死掉的黑衣侍从一样都是魔教派来的细作,可他又为什么对玉簟秋表现的如此深情,又为何对昔日的同伴下此毒手。 “你不必担心,我下手很干净,我送你的那个礼物你可还喜欢?” 方枸杞避开了蓝伽深情的目光,她现在可以确定了,玉簟秋和蓝伽之间还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那个礼物是什么鬼。方枸杞敷衍道:“自然是喜欢的,毕竟是你送的嘛。” 蓝伽看起来很是高兴:“真的吗?可是我送给你的第二天,你就将我踹下了床。”他意味深长的把玩着玉簟秋散落的碎发,“我还以为你不太喜欢我亲手做的这份礼物呢。让我猜猜,你肯定是啊,把它放在了那个人在的地方。” “我累了,这个话题就到此。”方枸杞闭目养神,越听越糊涂,什么礼物什么那个人的地方,这个蓝伽到底在说什么啊?只不过唯一知道的就是,他送完礼物的第二天,她就魂穿过来了。 下巴突然被抬了起来,方枸杞立刻睁开双眼,蓝伽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睛对视着,甚至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暧昧至极,方枸杞想要挣脱开,可是蓝伽强硬的力度不容她有半点反抗。 蓝伽顺着她的脖子,泄恨似的咬了一口,方枸杞吃痛,却被他死死禁锢住。他呼出的热气喷在方枸杞的脖子上痒痒的。 他带着哭腔,委屈的贴着方枸杞的耳后说道:“你说过的,如果我帮你办成这件事,你就真心待我,永不离弃。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竟然为了一个仆人骂我打我,就连那个小野种你也让他爬到我的头上来。” 方枸杞全身僵硬,动都不敢动,脸上是生无可恋,她迫切的恳求系统现在就将她抽出玉簟秋的身体,这特么谁顶得住啊。 什么精湛的演技在蓝伽的面前都施展不出来,不为别的,因为这家伙儿的演技比她还要完美,挑不出一丝毛病,就是有些油腻。 毕竟38岁的高龄走小鲜肉那种流量明星路线实在是很吃亏啊,毕竟年纪摆在那里,就算跟林志颖一样长了一张不老的脸,也还是会让人觉得有些过分做作了。 “雾草!” 蓝伽放开她,眉眼间满是不解:“什么?” 方枸杞眨巴眨巴眼睛,摇了摇头:“没什么呀。” “可是我刚才明明听到你说了什么?” 方枸杞微笑:“可能是舟车劳顿,加上你的头还没有痊愈,产生了幻觉吧。这样,今天也辛苦你了,你回去好生歇着,我明日再去看你可好?” 自然是不好,蓝伽的脸立马黑了下来,又开始用那种幽怨的眼神看着她:“想必这也是借口吧,你终究是一直在想着那个人,我算什么,怎么比得过他。” “我是真的很担心你,昨天没有你,我一夜都没睡好,眼下黑眼圈还挂着呢,不信,你看。”方枸杞昧着良心胡说八道。 蓝伽稍微有些动容,终于退让了一步:“说好了是明日就一定是明日,切莫再寻些理由打发我,不然我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做了鬼也要日日夜夜跟在你的身边。” 你简直就是你马的魔教中人! 方枸杞和蔼的点点头,甚至觉得刚才与黑衣侍从虚与委蛇斗智斗勇都没有和蓝伽聊天来得累。 马车停在了后门。 管家婆子等人已经等候多时,见方枸杞是和蓝伽一起下来的,很是诧异,随即又恢复镇定。 一个陌生的小厮从一众奴仆中挤了出来,低着头跟在了蓝伽的旁边,想来应该是蓝伽的贴身小厮了。 这小厮肤色白皙,就是眼睛生的不好看,是细眼,鼻子挺拔,嘴唇薄而小,总体来说一般般,不像个小厮倒像是个小姑娘,而且细看之下还有些眼熟,可就是不记得是在哪里见过了。 蓝伽吃味的往方枸杞眼前一伫,挡住了方枸杞的视线。 方枸杞这才想起了他,立马招呼道:“快来人,扶你们蓝主子去歇息,可仔细着,要是磕了碰了的,拿你们是问!” “不必了,长安,我们走。”蓝伽倒是没说什么,在外人面前,蓝伽倒是挺给她面子。 看着蓝伽消失在视野之中,方枸杞如释重负呼出一口气,她悄声吩咐管家婆子:“还记得我跟你吩咐过的事吗?现在就去派人去找玉秋砚吧。” 管家婆子恭敬的答道:“是,奴婢早就安排好了。” 方枸杞摆了摆手挥退跟着的奴仆:“外头那些护卫也辛苦了,好好赏赐一番,重伤的也请最好的大夫医治,若是......也好生埋葬,厚待其家人。你们不必跟来,我想一个人静静。” 说罢,方枸杞便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回到了玉簟秋的房间。 锁好门,她再次打开密室,先是在镶嵌了镜子的房间从头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 接着又打开了存放沈砚尸首的那间密室,她忍着强烈的不适绕过女尸,本想去查看沈砚身上有没有什么漏掉的线索,可是莫名的回想起蓝伽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来。 ‘我还以为你不太喜欢我亲手做的这份礼物呢......把它放在了那个人在的地方。’ ‘你说过的,如果我帮你办成这件事,你就真心待我,永不离弃......’ 蓝伽口中的这个礼物,该不会就是...... “啊!”方枸杞尖叫“这,这,女尸就是那个礼物?” 再联系之前她问蓝伽关于季家的事情。这具女尸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还有谁能让玉簟秋这般怨恨乃至于还要冰冻在这沈砚的墓室里,除了玉秋砚的亲娘,季清陵的姐姐季清欢,其他不做他想。 季清欢已经疯了啊,对玉簟秋来说毫无威胁,可是为什么还要如此报复她报复季家,还是借着绿珠山庄的名义。 那个蓝伽,替玉簟秋屠戮季家满门,是直接杀害季清欢的凶手,为了玉簟秋可以背叛所有人。还真叫方枸杞给猜对了,玉簟秋和蓝伽这对奸夫淫|妇真可谓是天作之合。 找来找去,也就只有之前看过的那本名册最为可疑,尤其是知道了玉簟秋和蓝伽才是季家灭门的罪魁祸首之后,这名册上的季清陵三个大字就显得恶意满满了,指不定就是玉簟秋留着提醒自己要斩草除根。 不过......季清陵那家伙,死不死跟她没关系。 现在她已经大致了解了全部情况,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猜不出到底是谁杀的陈青坞。 基本上现在方枸杞看谁都像是凶手,究竟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方枸杞:=o= 第23章 女配恍恍惚惚 是夜。 黄花梨木几上放着一块面具,金丝线盘绕成攀枝花叶的形状。 窗子白纱上映着昏黄的烛灯摇曳,夜过子时,凉意四起,仿佛披再多的衣裳也抵不过此刻的寒冷。 多半是心凉罢了。 月色萧瑟,明晃晃的撒下一层银霜。 却意外的像年少时鲜衣怒马的日子里看见过的那般,岁月弹指间,月如昨,人已旧。 不过眼下过往云烟早已消散,眼下更多的一种荒芜。在紫宸死后,达到了巅峰,心是空旷的,或又渺茫的翻涌如波涛。 “蓝主子,更深露重,还是早些休息的好。”长安略显担忧的提醒道。 蓝伽用修长的手指轻敲面具,这是象征门下右使的信物。他眼帘低垂,不知在沉思何事。片刻他拾起面具丢给长安,便起身:“给我把面具扔了,”回眸眨了眨眼,“记得把金丝线先拆了。” 长安低头称诺,将面具收入袖中,紧握成拳的手微微颤动,嘴唇抿成一条线。 蓝伽拂袖扫榻而眠,慵懒得似一只妖媚的狐,要是知道,曾经的他可从不顾及形象,怎么洒脱怎么豪放怎么来,那还是他还未到玉簟秋身边之时。 长安顾虑道:“主子这次杀了紫宸大人,怕是会引起教主的怀疑,不如派人先行禀告教主,把这一切都推到楼主身上?” 蓝伽的眼里越发阴翳,他冷哼一声:“你以为教主是那么好糊弄的?” 长安又问:“那该如何是好?” 蓝伽把玩着茶盏,嘴角勾起弧度,“我们的这个教主,现在指不定正躺在温柔乡里呢。” …… 睡前,方枸杞洗漱完毕,泼墨的长发垂在腰际,镜中人泠然若淡漠。 管家婆子轻轻敲门,进来回话。 方枸杞支额阖目,听着管家婆子一一细述:“奴婢之前命那两个侍从好生护着小少爷,复又派人送去一应盘缠物资,这会儿小少爷应该已经出城去了,等他们一行人到了那地方,奴婢再来禀告主子。” “不必了。” 管家婆子愣了一下,随即答道:“是。” 方枸杞顺势揉了揉太阳穴,语气略带警告:“此事以后休要提起,对外只说玉秋砚是走失了,哪怕是本座日后问起,也给我把嘴巴闭紧了,本座要你走出这间房之后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管家婆子诚惶诚恐的退下。 罗帐轻拢,方枸杞趴在床上,眼睛睁得老大,她望向窗外明亮的月色。 她用食指抵着下唇咬起了嘴皮,整件事兜兜转转的,又回到了起点。 陈青坞到底是怎么死的? 有时候她很想像柯南一样,在拨开层层迷雾之下,找到凶手,推一推眼镜:“真相只有一个!” 犯人就是—— “啊啊啊,这道题也太难了吧!!!” 方枸杞抓着自己的头发崩溃极了,这任务可太益智了,比高数都难。 “笃笃笃。”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敲门,方枸杞起身去开门。 门外管家婆子慌里慌张的禀告:“少主他,他自己跑回来了!” “什么?!” 方枸杞惊讶,扯了一件披风披在身上,急匆匆的赶往正厅。 正厅里,玉秋砚还是那套月白的绸衣,只是脚上那双鹿皮小靴满是泥泞,脸上风尘仆仆。 方枸杞挥退下人,她垂下眼眸,眼神里意味不明,许久她开口道:“你怎么回来了?” 玉秋砚也不知是太劳累还是太气愤,杏眼园瞪,噘着嘴气喘吁吁的说:“你凭什么丢下我!为什么让那两个人带我出城!” 不让你走,难道等玉簟秋苏醒再蹂/躏你吗?还是等蓝伽回过神来杀了你? 方枸杞沉着脸,冷淡道:“我说过了,我对你没兴趣了,哼,识相点,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算谁!你又不是我娘亲!”玉秋砚几乎是在吼着,眼圈红了一周。 方枸杞忽的心悸,原本她只是怕蓝伽对他不利,于是将他安置在城外的庄子里。 可如今她已知道玉簟秋很有可能就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又如何还能放任他被仇人养大呢。 她张着口怔怔的看着玉秋砚,有些难堪的背过身去:“对,我才不是你娘,你娘亲早死了!” 玉秋砚奔过来,扯着她的衣袖,目眦尽裂,不可置信道:“你骗人!我不信!一定是你把我娘亲藏起来了!你还我娘亲,你还我娘亲!” 呵,怎么还? 告诉你你娘亲现在被冻在密室里?双眼被剜,舌头被割?和你那倒霉父亲一起被玉簟秋永困密室不得轮回? 方枸杞闭上眼,咬牙说道:“你且仔细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玉簟秋!” “你不是!我娘亲耳后有颗红痣……” 方枸杞蹲下身,扒开耳朵给他看。玉秋砚上前竟真的看见有一颗红痣,顿时愣住,眼睛瞪得老大,口中喃喃道:“我娘亲胸上有道刀疤……” 方枸杞叹了口气,拉开亵衣,露出一截白皙的胸脯,果然有一道刀疤。 这下玉秋砚跌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嘴里还念叨着:“我不信,我不信。” “我说了,我不是你娘亲!” “那你到底是谁?”玉秋砚凌厉得盯着她,这张脸明明看不出分别,但是这双眼却异常的温柔,是他从未见过的。 方枸杞故作轻松的说:“都说了,我是仙女下凡。” “你少骗人了,我不是三岁小孩子。哪有你这样的仙女,粗鄙不堪。” 方枸杞无语,又争辩道:“我长得可好看了,你都夸我是个美人呢。”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 在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你拨开我的头发,说了一句“原来不是小乞儿,竟是个小美人儿。” 方枸杞收了情绪,复又冷冰冰的说:“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的娘亲,你若是还是不听,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说的可是真的?” 方枸杞似有动容,她挣扎许久后看向那个粉妆玉琢的孩子,却被他那灼灼的目光烫到了,她问他:“若我说的是真的,你可信我?” “信。” 方枸杞甚至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她惊呆了,言语无措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玉秋砚坚定的看着她:“夫子说以诚感人者,人亦诚而应。你不是坏人,我知道的。” 这个女人为他请大夫,惩治恶仆,温柔待他,他都知道的。夫子说,对一个人好,人非草木,是能感觉出来的,反过来他也会对你好。 玉秋砚也不知自己为何这般相信她,或许真的是天上的仙子下凡了。 所以哪怕她说的有多么荒谬,他也愿意信她。 “呵,你真是太傻了。” 方枸杞兀自笑了,也不知是自嘲还是什么,她竟是被这孩子的赤子之心刺疼了眼。 那颗浓雾缭绕,沉寂冰冷许久的心,这一刻拨云见日,青霄碧落毕现。 她喃喃自语:“之前从未有人这般相信我,我的倾诉在世人眼里不过是祥林嫂的叨扰一样,那么可笑愚昧。” 玉秋砚看不懂她眼神里复杂的情绪,只是那种哀伤的样子,就好像快要哭出来似的。 方枸杞闭上眼,不忍让泪珠落下,再睁开时,她还是那般无所谓的云淡风轻的样子,她打了个哈欠说道:“好了,我会命人把你送出城的,离开陵州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去。” “那你呢?” 方枸杞面无表情,心里却有些怅然若失,她轻笑一声:“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她便裹紧披风,准备唤来管家婆子安排玉秋砚出城的事项,走了几步,感觉披风衣角被扯住了。 回过头,看见一双澄澈的眸子正凝视着她,他那张圆润的还未有棱角的稚嫩脸上挂着笑,梨涡显现,他奶声奶气的问:“我们还能再见吗?” 方枸杞并未说话,她叫来人,牵了马车在后门,看着仆人将玉秋砚抱上马车,车轮远去,玉秋砚从窗口探出身来,月光清冷足以让她看着马车消失在道路口。 一股寒意自脚底而起,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穿鞋,若是她之前的双腿怕是现在早就像被虫蚁啃食一般疼痛难忍了,那种透出骨头的疼痒之意每每都使她难熬。 心有所想,方枸杞突然觉得手脚异常冰冷。 缩着身子回了房,就听管家婆子惊呼道:“主子怎的没有穿鞋,万一寒症犯了可怎么是好。” 方枸杞茫然:“寒症?” 玉簟秋还有这等病? 不说还好,一说方枸杞还觉得后腰也疼起来了。 管家婆子扶她上床,特意给她腰间塞了软枕,“主子自生下少主后身子就不大利索了,劳心伤神的才落下这寒症,但凡受寒便腰酸腿疼的。” 方枸杞:“.........” 等等,剧情走向有点迷啊喂! 什么情况啊这是,不是说玉秋砚是季清欢的孩子吗?怎么又变成玉簟秋自己生的了? 管家婆子又念叨道:“少主生下时不足月,体质虚弱,大夫说怕是日后不能习武继承主子衣钵了,哎,当时我记得主子您发了好大的脾气,从此也不再关注少主,外人只道是主子冷酷绝情,其实老婆子我知道,主子您心里还是有少主的.......” 方枸杞捂着脸,脑子里空白一片。 这特么的是什么神转折啊! 一会儿她是他妈,一会儿她又不是他妈,到底他妈的是谁? “嬷嬷,你还记得那个季清欢的孩子吗?” 管家婆子有些惊愕,“那孩子抱来的时候就古怪异常,比一般的孩子发育得快,算命的说他是清源妙道真君下凡,这孩子三岁时就如同平常小孩七八岁的模样,您觉得古怪就派人把他给送走了,如今算来已经好几年了吧,主子如今怎么想起他来了?” 方枸杞心下一沉,惊讶程度不异于五雷轰顶,张着嘴愣了半晌也不知说些什么。 “嬷嬷劳心了,退下休息去吧。” 管家婆子似有担忧,但还是退下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整个天下第一楼,除了蓝伽和新来的那些仆从,其余人都是把玉秋砚当做少主一般看待。 方枸杞就纳闷了,到底这蓝伽多不靠谱,连玉秋砚是不是玉簟秋的亲生孩子都没搞清楚。 还是说有人背后在故意引导他? 作者有话要说: 会不会已经有人猜出这个孩子是谁了? 第24章 女配她回来了 “亲爱的女主大人,您已经答错了两次了,若是再答错一次,将扣除10点幸运值增加在女配身上。” 季清陵抚摸手上的面具,这是一块由金丝线盘绕成攀枝花叶的形状的面具,也是他获取的关键道具。 “竟然不是那两个人做的?呵,倒是我高看他们了。” 这块面具他曾经在仇紫阎那里看见过,是教中亲信之人的信物。 魔教左使傅文远的那块面具上还镶嵌有一块水玉,显然不是。右使之名语焉不详且从未路面,其他能拥有这种面具的只剩教中的几位护法,除开当年被天下第一楼楼主射杀的紫宸护法,其余护法武功尚可,皆不像是灭了他季家满门之人。 “女主大人不如先行查出杀害陈青坞的凶手,破解少女失踪案?隐藏任务可以暂时放下。” 季清陵不耐烦的说:“本座没兴趣。又不是本座杀的。” 1087提议:“再过十分钟,系统将公布第一条线索,不妨等线索公布后再答也不迟。” 季清陵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问道:“那个方枸杞怎么样?她有回答上来吗?” 1087搜索了一下,回复道:“检测到女配还在剧情回溯阶段,十分钟后将强制性遣回现实。目前她只回答了一次且回答错误。” 季清陵冷哼一声:“本座都答不上来,她又怎么可能知道,不过都一个时辰了她怎么还在那个什么剧情里?” 1087回复:“整个世界将静止在剧情回溯的那一刻,而且在剧情回溯里这一个时辰就相当于里面的两天,但是可以通过大喊一声‘波若波若蜜’提前结束该阶段。” 季清陵:“...........” 方枸杞正硬着头皮陪蓝伽用着早餐。 都怪昨日乱立了Flag,可是当时她真的以为自己要回去了,谁知道昨天晚上又一次刷新了她的三观。 早晨起时,眼下的黑眼圈更黑了。 蓝伽还煞是心疼的给她敷了药妆,然后现在她俩就在蓝伽的小院里吃着蓝伽亲手做的早餐。 “来,尝尝这个蟹黄汤包。” 方枸杞咬开一口,吸溜了一口汤,发现还挺好吃的。 “来,这是我早上采的新鲜荷花花瓣熬得荷花粥。” 蓝伽舀了一勺粥吹了凉,喂到方枸杞的唇边。方枸杞勉为其难的喝了一口。 这个味道! “呕——”方枸杞全吐了出来,她拿起茶杯就开始漱口。 “我的天,这是什么味道,好恶心啊,一股腥味!” 这粥吃进嘴里,就像是生吃动物内脏一样,太恶心了,那种味道简直了。 蓝伽又舀了一勺自己碗里的粥放进嘴里尝了尝:“并没有味道啊!” 方枸杞不信,她狐疑得盯着蓝伽把一碗粥都喝光了都没有任何不适的样子,她拿起汤勺亲自舀了一勺,只是临近嘴边的时候她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她把勺子递给蓝伽,蓝伽顺着她的手闻了闻:“这勺子有问题!” 方枸杞冷哼,“耍这种小把戏?就为了恶心我,让我吃不下饭?我瞧你这儿很是不欢迎我呢。” 蓝伽脸色很不好看,他唤来贴身的小厮长安。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长安跪在地上,“小的不知道啊,小的从厨房端出来的时候就是如此。小的真的不知道啊,主子明察啊!” 蓝伽皱眉道:“除了你还有何人进过厨房?” 长安答道:“除了小的,还有两个厨娘,三个侍女。” 蓝伽拍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吼:“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些人全叫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犯到我的手上!” 长安懦懦的抬头看了蓝伽一眼,然后兢兢业业的退了下去。 只是这一眼,方枸杞心中觉得长安这张脸颇为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纳罕得很,便问蓝伽:“这小厮是哪儿的人?看着倒是挺白嫩的。” “他是雍阳人,前几年雍阳灾荒,陆家开仓赈粮,陆子明那厮却故意昧下大半米粮造成大批的灾民闹事,陆子明不但不知悔改还命人围剿这些灾民,这场屠杀只有少数人逃了出来,他就是其中一个。” 雍阳.......雍阳临近陵州,陆沉珂就是雍阳陆氏,所以才有了‘陵阳双壁’这个称号。不过这个陆子明她倒是没听说过,《沉珂》里陆沉珂出场就是父母双亡,亲戚死绝的男主套路配置。 方枸杞顿了顿,“这孩子还挺可怜的,看着也就十几岁的样子,想来是也是受尽苦楚。” “长安木讷,倒是比同龄孩子痴些,所以我才将他收到身边。”蓝伽并未多言,只是有些欷歔长安的身世。 方枸杞还在思索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长安。 “楼主!主子!” 长安气喘吁吁地跑来,“那个厨娘跳池自缢了!” 方枸杞眉头紧锁,心中烦闷,“怎么吃个饭事还这么多!带我去看看。” “哎!”长安应道。 方枸杞路过长安身边时,故意打量他,想从他的脸上瞧出点什么来,可惜什么也没有。 池子边已经围了一圈人,那厨娘的尸体已经漂浮上来了,还没人去捞。 方枸杞上前查看,那尸体头朝下,隐在荷花和荷叶之下,看得不太清楚。于是方枸杞便提着裙子垫脚往前看了看,没成想,有只手一把拽住了她的脚踝,将她拖入水中。 腥咸的水将她吞没,岸上的声音隔着水听不真切,她吞进去很多水,这滋味跟早上那碗粥一样恶心。 方枸杞挣扎着,可是那只手一直往下拽着她。 透不过气,鼻腔太难受了。 恍惚中,她看见了一张脸——是季清欢的脸! 不是那个双眼被剜,舌头被割,七孔流血的恐怖的脸,而是一张白皙的柔美的脸。 再然后——有黑色的小孔涌现在这张柔美的脸上 这些黑点逐渐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整张脸! 让人怵目惊心。 在水里方枸杞渐渐失去知觉。 “剧情回溯即将结束,倒计时开始!” 什么剧情回溯?她为什么听不懂呢。 “三!” 但是这是要回去了的意思吧。 “二!” 终于……不用待在这个恶心的地方了。 “一!” …… 乱七八糟的画面快速在脑海里闪现:有蓝伽贴在她耳边呢喃细语的画面;躺在寒玉棺里的沈砚的脸;镜子里玉簟秋那双比她要风情万种的凤目;以及玉秋砚含泪的脸庞—— “我们还会再见吗?” 白光照亮整个识海,那些片段很快消散得无影无踪。 最后一幕,方枸杞脑海里竟然浮现出长安那略显苍白的脸。 感官感受到的渐渐变得清晰,白光也消散了。 声音放大—— “……休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突然,方枸杞睁开了双眼。 她眨巴眨巴眼睛,距离她不超过十厘米处的上空就是一把斧头,很不幸,最锋利的一面正对着她。 害得她一秒变成斗鸡眼。 “凰荼!” 凰荼像是满血复活了一样,刀身带动方枸杞的手,及时顶住了斧头的攻击,并且迸发出强大的力量。 方枸杞拼尽全力,最后双手挥动凰荼撞飞了屠六的斧头。 那斧头高速飞旋,划过一个抛物线后嵌入在墙上。 她的金手指回来了! 方枸杞仔细看了一眼凰荼丝毫无损的刀身,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露出得意的笑容。 “终究是……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方枸杞举着凰荼,再看那白面男人和屠六的眼神尽是不屑和嘲讽,她每走一步,都逼使他们不得不后退一步。 装了几天玉簟秋,真是越来越有霸气侧漏的感觉了。 白面男人神色凝重,一双细眼死死盯着方枸杞,嘴唇略有发紫,使原本煞白的肤色更加诡异,就好像是西方传说中的吸血鬼一样。 方枸杞被自己的突生的念头吓了一大跳,但又很快联想起曾经看到过的有关吸血鬼的资料,以及陈青坞死亡的那个片段,脑中原本觉得荒诞无稽的想法却越来越清晰。 如果只是奸/污妇女的话,又为何用那么残忍的手段杀害她们,甚至还要焚烧尸体。 陈青坞死在一个满是鲜血的封闭的空间,显然不是一个人的血量,而且很多人的…… 十七世纪有位伯爵夫人曾在城堡里虐杀被骗来的贞洁少女,她为了拥有青春永驻的能力,用这些贞洁少女的血沐浴,且坚信饮用这些少女的血能使她变得更加年轻漂亮。 甚至她发明了名为“铁处女”的处刑工具,将少女塞进满是铁钉的铁棺椁里,榨干她们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供自己来享用。 就像是金谷楼里的稚女血羹,那些贵妇为了容颜不老已经偏执到了疯狂的地步。 这些少女不正好满足金谷楼的需求吗?若是金谷楼所做的,背后依仗正是石樱晟的绿珠山庄,可是石樱晟没有理由这么做,尤其是把少女的失踪嫁祸于莲青悠的身上。 至于玉簟秋和蓝伽,也不是没有动机,一个是天下第一楼的楼主,本身就是个变/态,除了对沈砚痴迷不悟,再就是对自己的美貌极其在乎。另一个是魔教派来卧底结果反水的叛徒,也是个变/态,年纪太大,对年轻的外表也很执着。 甚至仇紫阎也有被怀疑的可能性,无缘无故的抓什么姑娘,这个节骨眼上,应该不会这么无聊吧。 可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明了。揭开的所谓的真相也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天下第一楼,绿珠山庄,魔教……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盘? 无论是哪一方,眼前这个白面男人都脱不了干系。 “说吧,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的?” 白面男人忽然笑了起来:“你以为你们还能逃得出这里吗。” 方枸杞警觉起来,生怕他们还有什么后招,她又问:“你到底想把这些女孩子怎么样?” 白面男人并没有理会她,反而镇定自若的站着,露出可怖的笑容,明晃晃的牙齿刺目又显得邪恶。 他背靠着墙,启动了墙上的开关,顷刻间地牢震动。 就在方枸杞以为会怎样的时候,震动停止了,白面男人也是眉头紧蹙。 台阶上传来一阵铃铛的声音,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玉足。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两本预收吧,西幻《女王的柯基》,日穿《北森里奈立志做阴阳师》预收多的先开 第25章 女配她的过去 那双白皙的裸足在脚踝处系着一串银铃铛,随着细细的铃声,身穿一袭白裙戴白面纱的女子走下台阶。 这白衣女子身材高挑,仪静体闲,站在平地上身高和那白面男人齐平,倒不像是中原女子。 她指着方枸杞,跟白面男人比了个手势。 白面男人会意:“姑娘请便。” 白衣女子也不多废话,瞬步上前点了方枸杞的穴道,在众女惊呼之下抱起方枸杞飞身离开。 方枸杞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一个女人给公主抱。她贴在白衣女子的身上,发现这女人的胸很平。 女人的身上有股淡淡的花香味,方枸杞贪婪的嗅着,在这怀抱里她适宜得昏昏欲睡。 眼皮已经上下打架了,最后方枸杞索性靠着女人眯眼小憩。 然后就被这女人粗暴的扔进了密室。 方枸杞生生滚了几圈,一头撞在墙上。 “…………我特么!” 头脑还不清晰,心却被吓得砰砰直跳,方枸杞捂着头蜷缩到了墙角,她打量这个方寸之地,潮湿阴森,仔细听还能听到水滴落地的声音。 墙壁上有氤氲的水汽,地板上的铺着湿濡濡的毛毯,方枸杞凑近闻了闻,有种特殊的咸腥味,让她感觉很不好。 尤其她对之前那碗荷花粥还留有很深刻的阴影,虽气味不相同,但她对这种腥味沾边的味道都开始敏感过头了。 那女人将铁门锁了起来后,就再无声响。 “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 这铃声突然如平地一声雷,把方枸杞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她想起来了之前好像是洛灵珺给她打了一个电话结果被她骚操作给挂了。 “喂?” “方哥你怎么这么头铁,规则都不看的就直接进入剧情回溯了。你是BI系统史上第一个瞎几把完成剧情回溯的人。” 方枸杞把电话拿着老远,无精打采的瘫在墙角,等洛灵珺说完,她才问道:“什么规则?什么剧情回溯?” “你是猪嘛!发了短信给你,你都显示未读状态,打电话给你,你还挂断了。你知不知道开启单元剧情的时候有两种模式获取线索,季清陵先选了,你就只能捡人家剩下的…………” 方枸杞表情就很丰富了,原本就狭长的凤眼被她眯成一条线,万分嫌弃的点开短信通知,刨除一堆垃圾消息,任务栏果然有几条闪着红光的未读信息。 方枸杞一目十行的瞧着,神情越来越认真,一口气读完所有的信息。 她沉默了。 她捂着头,扯着头发,懊悔自己当时怎么心这么大。 她获取的重要讯息如下:她以为的预感能力实际上是[剧情回溯],她以为的金手指凰荼实际上消耗的是她的幸运值,甚至她以为的苟赢在别人眼里只不过是逃避现实的藉慰感罢了。 女配就是女配,永远只能挑女主剩下的。 就连规则都定的不公平,季清陵幸运值为0时,女主光环降为女配光环。而她就不同了,若是她的幸运值为0,就会沦为炮灰,一直困在书中的世界里了。 陈青坞的下场就是她的前车之鉴,原来她也不过是众多女配中的一个,等有人替代了她的位置,她也会像陈青坞一样。 现实不公平,这书里的世界也不公平,处处都逼迫着她,仿佛只有耗尽她所有的光芒,让她永堕黑暗,那些施害者旁观者才会罢休。 “还有机会的,最新公布的[离城迷踪]第一条线索是:他为了长生残杀了七十九名女子,用她们的鲜血制成芳息丸。而今夜还差最后一名女子的鲜血。” 方枸杞吞咽口水:“最后一名女子?莫非…………是我吗?” “…………” 脑中回闪过陈青坞的死状。 方枸杞呼吸加急,嘴里喃喃着:“不行!不能是我,我才不要被大卸八块!!!” “你冷静下来!还有两次机会,指认出凶手后,系统自然有奖励,一定有办法脱险的。”洛灵珺试图安慰道。 “脱险?”方枸杞质疑道,“若我答错了呢?幸运值扣除10点给季清陵的头上?然后呢。” “…………系统将不保证你的生命安全,不予提供守护模式。这次…………不一样,如果没命,在现实里也会一样。” 也就是说,如果她一但答错,今晚可能就命悬一线了。 方枸杞不是没在书中世界死过,只是那时她万念俱灰,且以为自己一直都是在做清醒梦之类的。 可是如今已经明确知道自己一但在书中挂了就是真的挂了,方枸杞自心底涌起一股怯意,如临万丈深渊,不寒而栗。 可是—— 她又不是神探,怎么可能把那些乱序的线索穿成串连在一起呢。 她原本就只想苟活着,可是突然有一天被人曝露阳光下,告诉她不能再苟下去了,会死的。所以,她根本接受不了。 方枸杞抱着一丝希望,殷切的追问道:“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洛洛姐,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我不要接什么女配任务了,我也不想再看什么女配小说了,让我回去吧!” 洛灵珺在那头顿了顿,“我一直想创造一个属于你的世界,也窃取了你大脑的记忆,制定了更完美的世界,可是这次事发突然,太突然了,我都措手不及…………” “你有病啊!”方枸杞崩溃的大喊,“为什么弄这么多破事出来,我有求你吗?” 那头洛灵珺久久沉寂:“…………” 整件事要从头说起—— 方枸杞出身于F市,从小到大都是最不起眼的那个,她总是留着厚重的刘海坐在班级的最角落,身上的衣服几乎不变。 小孩子疯疯闹闹的时候没人带她玩,她就落寞的坐在教室看窗外的风景。 会注意到方枸杞,是因为有一场运动会。 同班的女生没有愿意报1500米长跑的,于是女生们一合计就故意把方枸杞的名字报了上去。 以至于听见广播里的通知,方枸杞十分不解,她被推搡着穿上了印有数字的背心,站在了运动场上。 高年级的洛灵珺正是这次长跑比赛的裁判之一,她负责拉旗,吹哨。 比赛开始,其他的女生都像一匹匹小马驹奔了出去,只有方枸杞茫然的站在原地。 洛灵珺心想,这个学妹怎么傻成这样,吹哨了都不知道跑。 洛灵珺上前问她:“你为什么不跑?我已经吹哨了,比赛开始了,你赶紧跑起来啊!” 方枸杞低垂眼眸,浅棕色的眸子里泛着倔强的情绪:“这不是我报的,我不是自愿的,我为什么要跑?” 还没等洛灵珺说,一群和眼前这个学妹同年级的女生们三两成群,叽叽喳喳的开始数落谩骂起方枸杞了。 方枸杞没有辩解,走到一边脱下背心还给了洛灵珺。 那双倔强执拗的眸子牵动了洛灵珺的心,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保护这个女孩子。 洛灵珺出身世家,品学端优,是同年级艳羡的人,也是学弟学妹们倾慕的人。 方枸杞从没想到这么一个校园里抖动风云的人物怎么会想着和自己交朋友,但是她接受了,因为她太过于孤单了。 有个著名舞蹈家偶然来学校观摩学生们上课,一眼就相中了角落里偷懒耍滑的方枸杞,当众表示想收她为弟子。 所有人都眼红她,说她是捡了狗屎运,只有她心里知道,这个舞蹈家要来学校收弟子的消息她前天就从洛灵珺口中得知了。 方枸杞一双大长腿足以让她傲视同龄人,加上与生俱来的柔软度,她很自信她能被选中,更相信她迟早有一天会光彩夺目的。 正如她还在F附中的时候就凭借古典舞全国赛金奖,也让首府大学为她抛来橄榄枝。 洛灵珺这才发现,方枸杞已经不再是那个默默无闻任人欺负的小女孩了。 她在舞台上大放光彩,熠熠生辉的像个女王。 可最后,她的光芒也止于舞台上。 一次登台表演时,方枸杞正在翩翩起舞,全然没有发现舞台有一处升降台没有升上来。 伴舞里有一个早就看她不爽的女生,假借摔倒,趁机把方枸杞推下这个坑里。 医院躺了两天,方枸杞一睁眼就是扯着洛灵珺要去找那个女生算账。 可是以那个女生的身世背景,就连老师都开口庇护。 方枸杞固执的一次又一次申诉,可是都石沉大海。 五六月的夏日炎炎,方枸杞执拗着杵着拐杖去学校要求调看录像,不管学校好说歹说都不肯妥协。 最后学校威胁她,勒令她暂时退学,叫她的父母把她领回家。 洛灵珺忘不了她那双执拗的眸子强忍着一滴泪都不曾落下的样子。方枸杞还是被她那懦弱的无能为力的父母领了回家。 她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多人出于同情来看望她。 方枸杞抱着膝盖,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无论是谁,她都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她的委屈。 可是没有谁真的能为她做什么,反倒是她说了一遍又一遍,活像那个祥林嫂,白白惹人看笑话。 那个女生的家长强势的把这件事压了下来,买通学校消除了录像,一点证据都不留,就连洛灵珺也束手无策。 一个月后,首府大学的免考资格换了人,就是那个女生。 方枸杞不甘心,歇斯底里的讨要公道,可是没有人能为她做什么。 洛灵珺也做不了什么,她暗下决心一定要抚慰方枸杞的心伤。 两年后,洛灵珺从首府大学毕业,进入次元管理局。 方枸杞则是捡起了功课,重读两年后考上了F大。 再见时,方枸杞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她面上没心没肺的笑,实际将悲伤藏在了心底。 洛灵珺送上了一份特别的礼物,这是她科研几年才研制出来的尚在试用阶段的特殊的项链。 她通过收集和比对系统对方枸杞的做出的行为进行分析的报告,得出结论:方枸杞在不断的逃避现实,就像一颗外表鲜亮,实际内部溃烂的苹果,她自以为是的保护好了自己,实际上不堪一击。 洛灵珺发现她现在想要的,是方枸杞不再逃避自己,能够勇敢的面对现实。 于是—— “砚哥,作为科研四组最直男的boy,我这有个陶冶情操的反BI全息模拟游戏,你要不要玩?” “玩这个有什么用,能找得到女朋友吗?” 洛灵珺信誓旦旦:“能!保证给你找个大美人当女朋友!” 玉秋砚将信将疑:“你还不如把你那个会跳舞的妹妹介绍给我嘞,还用得着玩什么模拟游戏。” 洛灵珺笑而不语:“先玩了再说,游戏中你会以为自己是书中的人物,这次给你安排了个特别适合你的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 ——————女配即将黑化—————— 方枸杞:我向来就是那女配的命,我从来不曾有害人之心,可却落得如此下场,我如何不恨?我不想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我的人,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我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玉秋砚: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方枸杞:你给老子爬,你个故意卖萌接近我的死直男! 玉秋砚:…………我说我记忆被洛灵珺给封了,你信吗? 方枸杞:呸! 第26章 女配柯南附身 方枸杞摩挲着墙壁,爬了起来,敲了敲铁门,声音回响了很远。 再一次她想起了凰荼,她缓和了语气问:“我现在的幸运值还能使用凰荼吗?” 洛灵珺很快回复:“凰荼已经消耗了你大概百分之四十的幸运值了,如果不能一次性突围,恐怕…………” 方枸杞苦笑了一下,继而又问道:“我记得之前有个隐藏攻略,好像是说可以互换光环对吧,如果我抢了女主光环的话,就算幸运值为0,我也只是重新降为女配是吧?” 洛灵珺望着系统界面的实效直播视频,手不自然得蹭了蹭鼻子,“是的,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里女配的幸运值一但为0,就会沦为炮灰,比如说陈青坞。” 方枸杞:“…………” 屏幕中的方枸杞低着头,黑暗中只有稀光照在她的下巴上,看不分明她此刻的表情。 洛灵珺无意识的摩挲着操作台,“没有人愿意当女配,也没有人是女配,如果你穿书时心里有强烈的愿望,那你拿到的人设将会是主角,可惜整整37次,你不是配角就是炮灰,只能说明你自我意愿太低了。” 整整37次,除却方枸杞前期不明所以的自杀的五六次,其余次数里她都是冷眼旁观着别人的悲欢离合。 她苟在自以为安全的地方,以消极的态度自暴自弃的浪费每一次改变自己的机会。 如果………… 让她不得不去抢夺女主的位置呢? 让她摆脱她脑子里那些自我否定的观念,逼着她直面自己。 想想就很有意思。 方枸杞唉声叹气,呈‘大’字造型躺在地毯上:“活着好累啊,我不想努力了。死就死吧,烦死了。” 洛灵珺:“…………” 怎么跟预设的完全不一样? 方枸杞抱着头,翘着二郎腿,阖上双眼。 洛灵珺头疼扶额,“其实有一个福利,幸运值可以兑换身体健康值,也就是说在这里你的双腿可以恢复正常,甚至像你曾经那样。” 方枸杞猛得睁开凤目,直直得看着晦暗的空间,浅棕色的眸子转转,“杀掉陈青坞的人不是蓝伽也不是玉簟秋!” 洛灵珺先是一愣,她颔首低眉,竟是默默勾起了嘴角,“哦?为什么?” 方枸杞不答,又闭上了眼睛,自说自话道:“虽然给了很多干扰项,也一度让我将怀疑重心放在蓝伽和玉簟秋这两个人的身上,但是不可能是他俩。” 洛灵珺摸着下巴,眼神里意味不明,“接着说。” “同样,这件事也和石樱晟没有关系,金谷楼也是抛出来的烟/雾/弹罢了。所有的线索杂糅在一起,确实让人眼花缭乱,分不清重点。” 先说玉簟秋,她是个复杂的女人,可能她自己也没有看清过自己吧。 逼杀沈砚,抢夺情敌的孩子,宠信蓝伽,和蓝伽协议屠杀季家满门,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也能视若无睹,不管不顾的。 她虽狠毒冷漠,但她也明白她的身份,她是天下第一楼的楼主,所以就连屠杀季家满门的事她也只能假借蓝伽的手,更不可能说杀一个青玄派的嫡传弟子,加之离城本就是青玄派地盘,她何苦跑这么远浪费人力物力,直接家门口偷偷干不就好了。 再说蓝伽,一个阴晴不定的魔教卧底,他能为了玉簟秋捅死同伴,更是为了玉簟秋屠杀季家满门,若非他真的爱上了玉簟秋,方枸杞想不出任何理由。 十年前他就已经38岁的高龄了,如今都快年过半百了,如果非说他有什么作案动机,可能就是为了美貌拿那些少女做自己的天然‘护肤品’,不过这个动机也被方枸杞pass了。 且不说他和玉簟秋两心一体,就单说这离城距离魔教的稷魂崖不过一箭之地,蓝伽没必要只身犯险来仇紫阎的眼皮子底下作死,更何况这件事本就被江湖人士栽在魔教的头上,他此时顶风作案怕也是嫌自己活的够够的了。 再说金谷楼乃至绿珠山庄就更不可能了,十年前绿珠山庄的一个小小管事就敢和天下第一楼的楼主叫板,理直气壮的卖着稚女血羹。 甚至石樱晟本人也是完全不顾及皇家,重金买下她那本‘《治国策》’,花钱都不带眨眼,不至于连那么点女人的血还凑不齐,非得闹到杀人的地步。 更别说一直背着黑锅的魔教了,仇紫阎本人现在怕是一边享受着美女给他马杀鸡,一边噘嘴等着美女剥葡萄喂给他吃呢。 综上所述,方枸杞排除了这些貌似可疑的人。 然后,方枸杞懵逼了,她把嫌疑人全给排除了,这些人一个个都洗白了,但是凶手还是没有抓到啊! 再拿目前接触到的几个可疑的人来说。 那个叫屠六还是屠几的莽夫已经被系统排除了,所以暂时不提。 至于那个白面男人,他就十分可疑了,看起来就贼眉鼠眼的,阳虚肾亏的样儿。尤其是那双眼睛,总是闪着油腻恶心的光。 可方枸杞直觉觉得这个白面男人还不是幕后真凶,充其量就是个小跟班。 再就是刚才把自己拐进这破烂地方的白衣女子,她蒙着面看不出来什么。 难道自己只有在被大卸八块的时候才能看见凶手了? ………… 玉秋砚特意回了原来的地方去找方枸杞,却发现了地上掉落的那只发钗。 果然,还是自己来晚了。 遂更用力的握住发钗,心中恼恨不已,怎么把一个不会武功的她就这么撇在外面了。 收起发钗,他提气赶往那个小姑娘提及的地方,陆沉珂已经先行赶去了。 等他来到地牢前,就见陆沉珂已经被一众人团团围住。 为首之人穿着滚金边锦白色大袖,外罩青灰银甲,额上勒着坠点翠银白抹额,脸型周正,眉霆阔宇,一副正气凌然的模样。 玉秋砚曾在武林盟见过此人,他正是武林盟的掌事之一的段十四,人称‘风中劲草’段十四郎。 段十四郎手执一支铁笔,神情冷清肃杀,他仇视着陆沉珂,“陆沉珂,乖乖束手就擒吧,没想到你不光害死了季盟主,竟然还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简直人神共愤,天理不容,今我段某人定要为季盟主和这些无辜的女子讨一个公道!” 陆沉珂手握离渊宝剑,眼中尽是对这些自诩武林正道人士的嘲讽,嘴里更是不客气的回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段大闲人,武林大会那日我原当十四郎和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的老家伙儿不是一路人,没想到你和他们也是一丘之貉,仅凭借一张口就贸然给人定罪!” 旁的人里有个合欢派的女弟子,一袭撩人的红色劲装,腰侧悬着一把短剑,她冲了出来,“陆沉珂!你好生不要脸,这些女子皆是良家,可,可你却把她们…………” 说至一半,她突然说不下去了,绯红的脸上很是恼怒,最后实在说不出口,一把拔出短剑刺向陆沉珂。 陆沉珂迫不得已挥剑应战,剑影火影间,陆沉珂为自己辩驳:“元姑娘也觉得陆某会是那种欺凌弱小无恶不作的人吗?我来这之前,这些女人就已经被杀害了,可是我一转身就被你们合围了,这也太巧了吧!” 元絮词眼里全然是愤怒,根本听不进陆沉珂的话,“休要狡辩!你这个满口谎言的伪君子,若非是你杀害了这些无辜的女子,那又是何人?” 短刃长剑相碰发出阵阵嗡鸣声,元絮词红衣烈焰,攻势凶猛,像一团熊熊烈火。陆沉珂一袭蓝衣,沉稳回击,如一潭波澜不惊的幽泉。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一时不分伯仲。玉秋砚却是知道,陆沉珂一直在让着元絮词,根本没有使出全力。 玉秋砚默不作声,绕过人群来到地牢前,这地牢位置偏僻,要不是哄着之前那个小姑娘带路,根本找不到这个地方。 既然如此,那为何这一群人会出现在这?只有一个解释,那个小姑娘早就和人串通好了,就是为了陷害陆沉珂! 玉秋砚嗅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他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谨慎得进了地牢。 还未踩在地牢的地板上时,鲜血就已经铺满在这肮脏的地上。 地上七七八八倒着之前失踪的少女们的尸体。 这些女子像是被活活砍死的,有的脖子上还渗着鲜血,想来是才死不久。 玉秋砚心烦意乱,他踩在血水上仔细辨认着尸体,看完后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方枸杞并不在这些女人里。 第27章 女配情感危机 角落里有细微的响声,隐在那许多尸首后。 玉秋砚上前探看,从一具女尸下拎出了畏畏缩缩满身血污的小姑娘。 她双眸失神,巴掌大的脸上凄凄惶惶,此时被拎起来,更是股战胁息,冷汗淋漓。 玉秋砚以为她受了惊吓,没成想下一秒她就恢诡谲怪的用一种尖锐的声音笑了出来。 她看着满地的尸体眼里闪过异样的兴奋,眼神直勾勾的看向玉秋砚,面部扭曲,浑身因为极度激昂的情绪开始战栗。 “都死了,她们都死了,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玉秋砚泠然的眸子猛得收缩,用甚是厌恶的眼神看着她,薄唇抿紧,似脑中有一根弦紧绷着。 小姑娘几乎疯癫的咬上了玉秋砚的手臂,彻底崩断了玉秋砚脑中的这根弦,他一时错愕,放开了小姑娘,任其跑了出去。 她跌跌撞撞,沾染着浑身的血腥气,从地牢口爬了出来,外头那群人还在打的难舍难分,也没人注意她。 段十四倒是眼尖,飞身逮住了这小女孩,一把提到陆沉珂的面前,“没想到还留有一个活口,小丫头你倒是说说看,眼前这人是不是杀害那些良家的凶手!” 此话一出,元絮词也罢手了,收了短剑,立在段十四身侧,面色难看,甚是愠怒。 众人见状,纷纷将放在了这个瘦弱的小丫头身上,这些人面目微妙多有揶揄,暗暗期待着坐实陆沉珂的凶手之名。 陆沉珂郁结于心,眉宇间满是清冷淡漠之意。他年少轻狂,仗剑江湖,凭肝胆侠义,斩杀宵小贼寇,竟不曾想会受此构陷屈辱,他苦笑一声,叹尽对这世间的失望。 从自己佩剑丢失,武林盟季盟主身死他百口莫辩,醉锦阁悬赏他项上人头的不计其数,再遭人暗算负伤逃至离城…………乃至今日发现骇人听闻的虐杀女子的案子,被引到这个地牢,他处处受人设计摆布。 仿佛有人冥冥之中特意为他量身定制了这一环接一环的陷阱,引诱着他跳进了圈套。 到底是谁,如此这般要害他! 段十四拍了拍收到惊吓的女孩,循序渐诱道:“别怕,你且说出来,我等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断不得让凶手逍遥法外!” 旁的人也一应附和:“是啊!赶紧指认了凶手,让我等好声张正义才是!” “小姑娘别怕,我们都是好人,会保护好你的安危的!” “就是,有我们在这,没有人能伤你!” 那小姑娘怯生生的抬头看了一眼陆沉珂,吞咽了口水,慢慢抬起手指着陆沉珂,在众人的期待目光下开口说:“他…………就是那个囚禁我们的人!” 在场所谓正义人士无不倒抽一口气,眼里泛着喜色,嘴里却慷慨激昂的怒斥着陆沉珂:“真没想到堂堂‘龙渊陆剑’竟是这么个玩意儿,亏我还觉得他一表人才,现在看来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可不是么,从他害死季盟主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他就不是个东西!” “整日里招蜂引蝶,勾搭各门派的女弟子,我早就看他不爽了,要我说他就是个淫/贼。” 小姑娘瞧见那如清风霁月般的男子手中紧握着宝剑,他冷峻的脸上尽是坦荡洒落之意。 她想起了她心底那人与她耳鬓厮磨的时候说的话:“玉秋砚此人消隐于市,避世山林两年有余,得引他出来…………他一定会为他的知己好友陆沉珂讨回公道,你记着,到时候一定死死咬住玉秋砚就是凶手。乖,到时候我把她们都杀了,就只和你一个人长相厮守,可好?” 如今能与那人长相厮守的机会就在眼前,小姑娘鼓着胆子又说道:“是玉秋砚!是玉秋砚杀了她们!” 众人正讨伐着陆沉珂,结果没想到小姑娘这一句话爆出,全都沉默了。 正从地牢出来的玉秋砚:“…………” 就连陆沉珂也有一愣的晃神,“你说是谁杀了这些女人?” 小姑娘坚定的说:“是玉秋砚!对,就是你!” 段十四尴尬的咳了一声,说了一句:“这小姑娘怕是惊吓过度,前言不搭后语的,此话也有待考证。” 其他人就开始纷纷找借口:“这丫头确实疯疯癫癫的,明明是陆…………偏说成是玉秋砚,天下第一楼的少主哪里是她这种乡野村女可以污蔑的!” “我看这丫头该不是被人教唆着故意泼脏水给玉少侠的吧。” 玉秋砚自己也说:“我看这丫头诡谲多变,先是引诱陆兄和我过来,然后倒打一耙栽赃陷害于我,可见这背后之人用心险恶。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料到我来迟一步。倒叫某些人失望了。” 段十四未曾想到时隔两年还能再次目睹‘陵阳双壁’一同在场的画面,这两位武林青俊确实是难得的奇才,只可惜陆沉珂心术不正害死季盟主,不然他还真想结交一下。 元絮词见人群后走出来一个清俊秀逸的少年,银冠束发,着一身祥云纹月白衫,领间露出深蓝色的素衣,外罩银色立领马甲,身后还背着一把刀。她心下暗道,原来这就是陵阳双壁之一的‘鸣凤玉刀’——玉秋砚! 比起霁月如霜,清冷逸然的陆沉珂,这少年一脸稚气未脱,星眸点漆,抿嘴的时候还显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干净泠然,清新脱俗,是个翩翩美少年。 元絮词本是一脸愠怒,只是这江湖上传闻已久的少年侠客一出现,她身后合欢派的师姐师妹们瞬间就炸开了,叽叽喳喳的小声讨论着玉秋砚,弄得元絮词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今日来时,这些聒噪的同门们便在讨论陆沉珂的容貌,完全不在意他杀害了季盟主,甚至在听闻陆沉珂可能绑架了不少良家女子后,发出了类似嫉妒的言论。对于她们来说,容貌即是最大的话题。 元絮词没好气的说道:“难不成玉少侠竟是执意要和这陆贼甘为一伙?你说这小丫头是故意引你们前来,那好,你且说说她有什么理由要陷害你们,万一她只是将你们俩辨认错了,弄混了呢?” 元絮词刚说完,她身后的同门就开始指指点点,声音大的都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元师姐真是的,这么一个俊逸出尘的人儿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对啊,我看元师姐就是故意哗众取宠,搏人家的注意。” “没错没错,她尽喜欢出这风头。” 元絮词恼羞成怒,转头吼了一声:“有完没完,你们哪里还像名门正派的女弟子,我看你们倒像菜市口买瓜看戏的市井民妇!” 这一吼倒是引起了一大片‘女侠’们的不满,其中一个瞧不惯元絮词的女子站了出来,“元师姐这话倒有些偏颇无理了,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破脏水给陵阳双壁!这村野丫头话都说不明白,她又怎么会知道玉少侠的名字,还异常肯定就是玉少侠杀的这些良家女子,要我说,她分明就是受人指使!” “江月落!你!”元絮词被气得不行,捂着起伏跌宕的胸膛,说不出来话。 玉秋砚抱拳对江月落行了一礼,“多谢江女侠仗义执言,玉某人也很是无奈,这背后到底是谁非要置我与陆兄于死地,想必通知各位前来的那个人就是布局的幕后真凶,还请各位告知,此人到底是谁!” 江月落没想到被玉秋砚这般正式道谢,脸上发热嫣红一片,如今听玉秋砚询问,便答道:“我等也是听了段少侠的话,这才随各门派一同前来。” 陆沉珂冷哼一声,“原是十四郎有心了。” 段十四倒是沉稳,他思忖片刻,说出了一个令在场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名字,“是玉簟秋前辈派人传信于我。”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了玉秋砚。 这是……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元絮词:小婊砸,抢我风头 江月落:哼,让你秀,看吧,俩帅哥谁理你 方枸杞:(脸上笑嘻嘻)我现在都不配拥有名字了吗?别拦我,我要黑化!!! 第28章 女配被迫消失 陆沉珂此时也忍不住看了一眼玉秋砚, 少年的脸上平淡漠然,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提起其母玉簟秋,少年总是一副冷淡的模样, 再联想起玉秋砚能开启密室的事, 心下便有些生疑——玉秋砚是如何知道怎么开启密室的方法的? 他不禁想起了陵州花灯会上初识玉秋砚的情形。 华灯初上。 一年一度的花灯会, 今年显得格外热闹。 为了庆贺玉簟秋的诞辰, 天下第一楼斥巨资点了近十里的花灯,整个陵州主城这一日挂上了数以万计的花灯。 一眼望去, 尽是红色的灯海。最为亮眼的还要数天下第一楼下的广场上设置的一座两层楼高的巨型月亮花灯。 陆沉珂受邀特来参加天下第一楼酒宴,酒席间他听交头接耳的奴仆偷偷交谈得知楼主玉簟秋的卧房进了贼人。 本着不管闲事的心,陆沉珂并没有放在心上,他闲着无聊离了宴席,一个人拎着酒壶出来透气。 他站在楼上俯视整座陵州主城, 月悬夜空,繁星点点, 可那满城的灯火似乎比夜空还要光明璀璨。 正感叹这河清海晏,时和岁丰的大好世间,偏从一处冒出一个黑影一跃而下,将那巨型的月亮灯砸了稀碎, 火星点燃了周遭的幔帐, 一时间火光通明。 陆沉珂:“…………” 天下第一楼出动了护卫队,全城搜捕这个进了楼主卧房还砸坏月亮灯的小贼。 陆沉珂觉得无比扫兴,下了楼去街上逛荡了。他抱着剑,提着酒壶, 边喝边赏着灯。 行至半道觉得腹中有些涨意, 便随意拐进一条漆黑不见五指的小巷子,还没细想为何到处都是灯火通明, 唯独此地阑珊。 “你是‘龙渊陆剑’陆沉珂!” 这突兀的一声,吓得陆沉珂尿意全无,连酒意都消散了,他冷声,“你是谁?” 风动飞沙,此人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陆沉珂回头看,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站在灯火下,一袭月白衫,外罩银色立领马甲,头发高束成马尾垂下两条深蓝色的尾部有流苏的系带。 少年抱着手臂,灯光洒在他清新俊逸的脸上,他梨涡浅笑,星光熠熠的眸中满是对陆沉珂的打量,“看起来还不赖嘛,配得上话本上形容的‘清风霁月,霞姿月韵’,如果能和我比试一番就再好不过了。” 陆沉珂斜眼睨他,顾自喝了一口酒,“我为何要跟你比试?” 那少年瘪嘴,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你我名号并列,却未曾一较高下,多可惜呀。” 陆沉珂知道他是谁了,因他俩同时闯荡出名声,一刀一剑,又都是武林青俊,江湖上便将他俩放在一起,起了个‘陵阳双壁’的名称。两人的名号也因此受到影响,他是龙渊陆剑,而眼前的少年便是鸣凤玉刀——玉秋砚! “你不去抓你家的小贼,跟着我为何?就只是想争一个高下?” 玉秋砚笑嘻嘻的说:“什么小贼的大盗的,我只是好奇究竟是你的离渊剑厉害还是我的凤钧刀厉害!” 陆沉珂看了他半晌,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小贼啊。” 玉秋砚神情有些不自然,“什么啊?” “你衣服燎了一角,想必是刚才砸到月亮灯的时候烧到的。鬼鬼祟祟的,还把这里的花灯给灭了,我猜的没错吧,小贼。” “哈哈哈。”玉秋砚干笑,两个梨涡露出倒是显得他那狂妄不羁表情有些可笑,他满不在乎道:“那你可想和我这个小贼比试比试?” 竟对比试如此执着? 倒也是一个真性情的人,早前陆沉珂也动过和玉秋砚争个高下的心,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如今玉秋砚自己找上了门,陆沉珂动了心思,一来此地乃是陵州,也就是天下第一楼的地盘,二来玉秋砚身为天下第一楼的少主行为诡异,突然说要比试,难免让人觉得古怪非常。 陆沉珂轻笑一声:“玉小兄弟不妨约个地点,我俩三日后一战再分出个高下,如何?” 玉秋砚没有应答,而是摸了摸下巴思考。 “他在那里!给我把这里围起来!” 巷口突然围了一队护卫,为首的那人一身红衣,潋滟一张妖冶的脸。 陆沉珂识得他,他是天下第一楼的管事蓝伽,只是江湖上都知道他私下是玉簟秋的男宠。 真是看得一出好戏,一个是楼主的男宠,一个是少主,陆沉珂津津有味的退到一旁看戏。 玉秋砚冷哼一声,“就凭你也想抓我?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吗?” 蓝伽自然不屑这种嘲讽,接过弓箭,拉弓射箭,一下子射过玉秋砚的身侧,擦破了他的衣袖,“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对付你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恶!”玉秋砚咬牙切齿道。 陆沉珂之前也只是听人说过这位几乎囊括天下第一楼所有大权的厉害角色,身为玉簟秋的男宠,却像个男主人一样把持着第一楼的大小事务,加之蓝伽那绝色容貌,更是使他成为江湖话本上最受八卦的人物。只是陆沉珂不曾想到,这位男宠竟然有如此高超的射箭本领,还真是不容小觑。 出于不管闲事的准则,陆沉珂提着酒壶抱着剑就准备走。 他这一动,玉秋砚不乐意了,当即就扯着他不让走,“陆兄去哪里?我们还没比试呢。” 陆沉珂睨他,用眼神示意他放手,“玉少侠还是好好处理自己的私事,等处理完再来找在下,在下必当随时奉陪!” 玉秋砚不大乐意,“今日相逢乃是有缘,他日可就不一定了。不如等我摆脱这些麻烦,我俩痛快淋漓的酣战一场如何?” 被无视的蓝伽嗤笑道:“今日你可走不了,还请陆少侠不要插手我们天下第一楼的私事,不然刀剑无眼,伤了陆少侠失了和气可就不妙了。” 原本就对蓝伽没什么好感的陆沉珂一听此话更是冷漠得瞥了一眼蓝伽。 玉秋砚趁此提议道:“不如我俩比试谁收拾的‘麻烦’更多如何?” 酒壶扔到一旁的墙角砸的粉碎,只听陆沉珂答道:“善。” 蓝伽见陆沉珂不识时务,便命护卫队里的弓箭手准备,却不想护卫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蓝伽勃然大怒,自行取了三只箭,三箭齐发,全被陆沉珂挥剑挡下。 “蓝管事竟下得如此死手,就不怕楼主责问的吗?”陆沉珂摸了摸嘴角的酒渍,这三只箭处处对准玉秋砚的要害部位,透露着杀意。 蓝伽哈哈大笑:“楼主何曾管过这厮死活,没想到当年他夜逃出府,竟然习得一身武功,自以为混出了个名声,便嚣张到敢回来撒野了。” 玉秋砚摊手,表示:“我回来只是看看我的父亲,并没有别的意思。哦,当然不是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了。” “找死!”蓝伽掏出令牌,命令道:“见令牌如见楼主,放箭!” 玉秋砚脸色凝重,他自然知道一但护卫队开始放箭,别说他跟陆沉珂两人合力突围,就是武学第一的仇紫阎在场也难以逃脱出去。 陆沉珂倒是不屑一顾,他对自己的武功极其自信,他曾听闻仇罗刹手下有一使双锏的高手紫宸便是死于蓝伽之手,他倒是想试试这种情况下他能不能逃脱出去。 护卫队面露难色但迫于威压只得拉开弓箭蓄势待发,只是没有人放箭。 其中一人对蓝伽说道:“恕我等难以从命,少主乃是未来的天下第一楼的继任者,我等虽听命于先生您,但是也绝不会轻易对少主人动手的。” 还未等其他人反应过来,蓝伽已经用匕首将其一刀毙命。鲜血飞溅在蓝伽的脸上,显得他那张妖冶的脸更加诡谲阴翳。 玉秋砚不由得想起了昔日类似的场景,于是拍了拍陆沉珂的肩,将他拖至黑暗中,悄声告诉他:“陆兄莫要与这疯子痴缠,从这翻上去,赶紧离去。” 陆沉珂沉声问道:“我自脱身以后,你又如何?”一时酒意涌上心头,满腔热忱使得他对玉秋砚之事上了几分心。 “我自会找时机跑,我们城郊万人冢第三个坟头再会。”玉秋砚笑了笑。 “怕是你俩谁也跑不了。”蓝伽舔了舔手背上的血,眯着眼死死盯着玉秋砚,他收起了之前的漫不经心,抽出护卫的刀,说道:“我倒是很久不曾使刀了,若是生疏了,让你死的不好看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哟,倒是让我见见世面!”玉秋砚好笑道。 这是两人间的博弈,陆沉珂没理由插手,护卫队也是沉默的退后。 蓝伽速度极快,瞬间移至玉秋砚的面前,挥刀更是掠风惊寒,风驰电掣。玉秋砚用凤钧抵挡,似是惊讶,脚步更是节节后退。 玉秋砚竟然处于下风,倒是叫陆沉珂暗暗吃惊,这个蓝伽到底什么来头,随意用一把刀就能把手持神刃凤钧的玉秋砚克制住。 刀光掠影,不下十招,玉秋砚就隐隐支撑不住,乱了步伐,被蓝伽看破招式,一招击破。 蓝伽步步杀招,似乎非要将玉秋砚一刀毙命当场才肯罢休,玉秋砚已经被利刃伤了几处,就在蓝伽砍向玉秋砚脖子的千钧之际,陆沉珂飞身用离渊替玉秋砚接下这致命一击。 虎口发颤,剑身翁鸣。 可见蓝伽这一击使上了全力,若非陆沉珂相救,只怕这时玉秋砚已经成为蓝伽的刀下亡魂了。 蓝伽也好不到哪里去,手上的刀身已断,纤纤玉手鲜血淋漓。他眯起眼,鸷狠狼戾的看着陆沉珂,似是记恨他此时出手帮了玉秋砚。 “走!”趁这个机会,陆沉珂扯着玉秋砚翻身上了屋顶,见蓝伽不死心还想追过来,玉秋砚从怀里掏出一瓶粉末撒向蓝伽。 红色的粉末飘散,护卫队咳嗽一片,受害最多的蓝伽更是捂住了双目,怒骂道:“该死的野种!我定要取你狗命!” 玉秋砚不堪示弱回骂道:“这话还给你,他日定取你这不男不女的狗命!” 见陆沉珂疑惑的看着瓷瓶,玉秋砚解释道:“辣椒面,厨房顺手拿的。” 陆沉珂:“…………” 两人一路狂奔至城郊万人冢,玉秋砚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第三个坟头前大口喘息。 陆沉珂仔细辨认起墓碑,只见这墓碑上书几个大字:显考沈砚府君之灵。 沈砚乃是玉秋砚的父亲,只是…………他的坟墓怎么会在荒郊野岭的万人冢呢? 玉秋砚掏出手帕擦拭额头的汗,“这是我立的衣冠冢,我父亲的尸首怕是动不得,不然我一准给偷出来!” 陆沉珂默然,怪不得天下第一楼要到处抓捕这厮,原是这家伙儿竟是要偷盗他老爹的尸首,他要是玉簟秋不打断玉秋砚的腿才罢休!哪有儿子溜回家投爹的尸体的。 “听我一句劝,找个机会和玉楼主解释清楚,别再惹她生气了。母子哪有隔夜的仇…………”陆沉珂知道自己不该插手人家的私事,只是突然忍不住就多说了几句。 玉秋砚凄惶一笑,眼里带着陆沉珂看不懂的悲伤,他抚上墓碑,轻声说道:“若是她一直是她该有多好…………并非我故意做这些,只是那个玉楼主,竟是送了一杯毒酒与我,果真如她说的那般,那位楼主根本没有把我当做她的孩子。” 陆沉珂没听明白他说的话,只是记住他那冷漠淡然的表情,寒风萧瑟,他的眸子更冷。 就如此时一般—— 众人用怪异的眼光瞥他,他全然不在意,似是就算听见玉簟秋要杀了他的话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陆沉珂心中一揪,他同情这个少年,心里早已打消对他的疑虑,他望向段十四问道:“可是玉楼主亲笔书信?” 段十四摇了摇头,“倒也不是,来人自称是玉楼主的人,还出示了玉楼主的令牌。” 说起令牌,陆沉珂倒是想起那个蛇蝎美人,“那人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征?” “特征?”段十四仔细回忆了一番,说道:“那人面色苍白,一双细眼,看起来没精打采的样子。” “是他!”玉秋砚脱口而出。 那个用络腮胡伪装的卖发钗的小贩!可不是面色惨白,一双细小的眼睛! 也正是他绑走了方枸杞,如今那些被绑架的良家女子全被杀害在此,可唯独不见方枸杞。 到底,那人把方枸杞绑去了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一首bgm《快平生》 想知道听这首歌的时候大家脑子里会是谁的名字 玉秋砚or陆沉珂or季清陵 ——————非正经预告—————— 方枸杞抱膝:来个人救救我呗! 神秘人:爸爸来救你了! 方枸杞满心欢喜,一看,顿时mmp:怎么是你? 第29章 女配她反杀了 方枸杞抱膝, 头靠着墙壁,生无可恋的呆滞的盯着一处发呆。 彩蝶戏芳圃的大裙摆皱皱巴巴的,白纱上还蹭着不明污渍, 粉晶流苏发梳还掉了一个, 现在的自己可以说是狼狈不堪了。 方枸杞越看裙摆上那一处明显的污渍越觉得心烦气躁, 她扯过白纱闻了闻, 一股特殊的腥臭味涌入鼻腔,令人作呕。 突然她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 极度嫌恶的将白纱扯掉扔到离自己最远的地方。 方枸杞天天将精尽人亡挂在口边,耽美文都是挑最劲爆带感看的人,谁承想实际上只是一个怂爆了的小学鸡,她涨红着一张脸,一想到裙摆蹭到的是这么个玩意儿, 就‘噌’得一下从地毯上站了起来。 “啊啊啊!尼玛怎么这么恶心啊!是对着地毯撸了多少,这么多污渍!”方枸杞抓着头发, 崩溃的喊道。 胃里翻涌上来一股酸水,她记起来自己早上就和玉秋砚一起吃了碗面,现在早已饥肠辘辘,更是吐都吐不出来什么。 想到玉秋砚, 方枸杞就是一阵心虚, 她当时没弄清楚情况还告诉玉秋砚说玉簟秋不是他亲妈,要是这傻孩子当真了,这多尴尬啊! 嗯,这件事就烂在肚子里好了, 反正谁也不会想到是她魂穿到了玉簟秋身上。 方枸杞低垂着眼眸, 睫毛簌簌,她噘着嘴一副委屈吧啦的模样, “秋秋砚砚你怎么还不来救我啊,再不来我就要被大卸八块了!” “挞——挞——挞——” 脚步声,清晰的响彻在空洞的密室。 方枸杞的心被提了起来,她吞咽唾沫,身体紧靠着墙壁,听着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先是铁门被轻微撞了一下发出稍许刺耳的声音,再是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每一声的传来都是那么令人紧张窒息。 在开门的一刹那,方枸杞觉得自己的心脏猛然骤停,然后疯狂的跳动起来。 来的人可能是…………凶手! “咕噜。”口中分泌大量津液,被吞咽下去,腿已经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 方枸杞掐着自己的手,强制自己镇定下来,实在不行召唤凰荼过来跟他同归于尽算了。 就算沦为炮灰角色,好歹也有个生存的几率不是嘛。到时候再凭她‘苟活于世’的技巧,也许还能幸存下来。 这样一想,方枸杞的眉头舒缓了不少,不过全身还是处于绷紧的状态。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来人一袭白衣,长发如墨用一只玉簪挽起,眼睛用一条白色丝带蒙住,他肤白若雪,鼻子挺拔,薄唇却惨白发乌。 看来他和那个白面男人是一样的毛病,都是一副病恹恹的‘吸血鬼’模样。 见他气质清绝,面若冠玉,看着和蔼可亲,平易近人。方枸杞呼出一口气,暂缓了自己极度紧绷的神经,不过她没有放松警惕,保不齐他就是那种披着臻美人皮的禽兽。 男人向方枸杞靠近,因他蒙着眼睛,方枸杞以为他是个盲人,便蹑手蹑脚跟这人玩起了躲猫猫。 还没躲个几步,就被男人扣住了手腕,“我不是瞎子。” 方枸杞哭丧着脸:“看……看出来了。” 尼玛不是瞎子蒙啥眼睛?心瞎了吗? 男人猛得一拉,将方枸杞锢在怀中,方枸杞吓得惊呼,很快她在男人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和那个白衣女子身上的味道一样。 男人低着头,含住了方枸杞耳垂舔舐道:“你是最后一个了……我会好好待你的。” 方枸杞咬着下唇,不敢发声。男人将她打横抱起,瞥到墙角的白纱,自胸膛发出轻笑:“阿宇做这事从不喜欢在床上,偏要弄脏这里。” 阿宇是谁?做什么事?弄脏………… 日,特娘的畜生! 方枸杞大脑宕机片刻后恢复正常,表示自己一点也不想知道他具体做了什么事。 方枸杞紧张的扯着男人的衣襟,小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男人并未回答她,而是一路将她抱至了另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有一张床,还很大! 方枸杞头皮发麻,一双凤眸瞪得老大,门牙死死咬住下唇。男人将她放在床上,欺身压了上去。 等等!这个场景有点熟悉?! 怎么她每一次都会经历这种色气满满的事? 方枸杞侧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秀颀的脖子,她用胳膊死死抵着男人的胸膛。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男人扣住她的手腕将之拉过头顶,用膝盖压住方枸杞的双腿,扯下方枸杞纱制的上襦,露出她那纤细的锁骨和诱人的香肩。 “不要!”方枸杞呜咽,除了堪比肚兜的一件主腰,她再无他物裹身,单薄的主腰因为她急促的呼吸贴着身子起伏不定,勾勒出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 “你很美。”男人用手掐着方枸杞的下颌,将她的头掰了过来,和他的脸正对着,“若是玉秋砚看到你被我玩过后的样子,你说他会不会气疯,嗯?!” 嘶哑低沉的声音传入方枸杞的耳里,让她不由自主的生颤,她那双氤氲凤眸含着泪,凄楚的看着男人,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蹂/躏她。 她发出细微的颤音为自己辩解道:“我……我和玉秋砚只是雇佣关系,他,他对我没有意思的,他喜欢的是青玄派的莲青悠。” 男人难得的耐心听她说完,俯身说道,“哦?那还真是太可惜了,毕竟你是最后一个。” “唔。”男人垂下来的头发落在她的脖子上,弄得她痒痒的。 “脖子上为何会有掐痕?” 方枸杞和莲青悠打架的时候,被莲青悠掐住了脖子,白皙的脖子上多了几个青紫的指印。 她脱口而出:“是和季清陵………” 只是听见‘季清陵’这三个字,男人就浑身一震,他那隐在白色丝带的眸子锐利得审视着这个被他压在身下的女子,他沉声问,“你说什么?” 方枸杞凤眸澄清,迎上他疑虑的神情,一字一顿道:“我想起来了,你是谁。” 男人摸不准她的话,便好笑道:“那你说说看,我是谁?” “长安。” 白色丝带后,男人的瞳孔猛缩,掐着方枸杞下颚的手越捏越紧,他冰冷的说,“是谁告诉你的?” 一切的毫无头绪在这一刻豁然开朗,曾经那些迷惘的混乱的都变得逐渐明晰,柳暗花明,真相慢慢揭下了帷幕。 是的,没错。 眼前的这个男人正是长安,那个跟在蓝伽身侧的小厮。 自她看到长安的第一眼开始就莫名其妙的觉得长安的脸异常熟悉,可就是不知道是在哪里看见过。 可是刚才,她一时语快说出了季清陵的名字,然后脑中的那清晰的画面交融在了一起,得出了最为合理的解释。 长安那张脸长的像季清陵,如果遮住那双略丑的细眼,两人至少有五六分相似的地方。 如果……真正跟长安相似的那个人不是季清陵而是季清欢呢? 这个结论让方枸杞细思极恐,串联起一连串发生的事后,她不得不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仅只是长安,还是玉秋砚同父异母的兄弟,季清陵那个素未蒙面的外甥。 方枸杞口干舌燥,她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刚才那个白衣女子也是你扮的,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不妨说出来。”男人笑了起来,“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发现的,你知道的事情将永远留在这里,成为一个秘密。” 方枸杞硬着头皮说:“你自称是雍阳人,十几年前闹灾荒的时候从陆子明手下死里逃生被蓝伽救下,然后一直服侍在其左右。实际上,这不是巧合,因为你是故意的,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复仇。” 长安松开手,从方枸杞的身上退下来,“有意思,你竟然知道这么多,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那么多女子?只是为了推在蓝伽或者是玉簟秋的身上?”方枸杞扯过上襦盖在自己的身上,眼神小心翼翼的盯着长安。 “你可曾听说过刹那芳华?”长安苦笑,见方枸杞不甚明白的样子便解释道:“那是魔教的一种独门武功,向来只有教主和少数弟子可以习得,而练了此功的人都会青春永驻,容颜不改。这一任是仇紫阎和蓝伽习得了此功。” 方枸杞挑眉,更是不解,“所以你就练了这个武功,为了……” 现在男人为了美貌都这么疯狂的吗? “哼,你懂什么,我自母胎中便被人下了一种毒,这种毒让我比之同龄人衰老的更快,只有练了刹那芳华才能缓解这种毒。” 怪不得管家嬷嬷说季清欢的孩子从小古怪异常,三岁时候的模样就和其他孩子七八岁的样子一样。难怪辨认不出,蓝伽和她都以为长安是十几岁,谁特娘的想的到这厮当时实际年龄才八岁左右。 “可是我走火入魔了,阿宇也是,我们只有不断和女子交/媾才能保留性命。阿宇不想过这种令人生厌的日子,于是我们就商议着潜入稷魂崖。阿宇在栖翎峰的藏书阁里找到了破解刹那芳华走火入魔的办法,那就是用八十个和自己交/媾后的女子的鲜血作为药引。” 方枸杞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若这一切只是小说里的内容,可能她也就是吐槽一句黄/暴,不健康,但…………她现在是亲身经历这种事,并且她还是那八十个药引材料之一。 她嘴巴微张愣愣的看着长安,半天说不出话来,因为她实在是震惊得不行。 就为了一个药引,要残杀这么多无辜的女子,简直是罪大恶极,罪恶滔天! “我们的时间不够了,玉簟秋那个女人发觉了我们的意图,我也只好囚禁了她,等这一切都结束,我会把一切罪过都推到她的身上,我要让她替我母亲去地狱赎罪,当然,还有那个蓝伽。” 长安从喉咙里发出诡异的笑声,他几乎癫狂的抓着方枸杞的手臂阴狠的说,“蓝伽剜了我母亲的眼,割了她的舌头,还挖出了她的心,他将这些东西全部扔进了荷花池。而我会让这对奸夫淫/妇好好尝尝那荷花池的水有多么可口。” 方枸杞:“!!!” mmp当时她喝的那碗荷花粥原来就是这个小贱人捣鬼!还有后来她跌入荷花池也是他的安排咯! “就连那贱人的孩子,我一并不放过,凭什么他一出生就是天下第一楼的少主,而我则是被扔到乞丐堆里靠和野狗抢饭吃才活了下来,他是江湖上闻名遐迩的鸣凤玉刀,而我呢,狗屁都不是,还要在仇人的面前奴颜婢膝。这世道太不公了!” 方枸杞幽幽的说:“这世道本来就不公平啊,不然我这腿又是怎么废的。这世上根本没有人会在乎你的痛苦,而曾经伤害过你的人,他们却很快乐,至少过得比你快乐。” 长安似乎很诧异方枸杞说的话,随即他仰天大笑:“没想到除了阿宇外还有你懂我。” “阿宇是谁?”方枸杞问道。 长安扯下了蒙着眼睛的那条白色丝带,露出一双睑裂小且狭短,内外眦角均小的细眼。 阿宇是那个白面男人,方枸杞沉默了,只是她不知道为何这两人都是细眼,照理说季清陵那双炯炯有神的黑眸还挺好看的,长安作为沈砚和季清欢的孩子也不至于正正得负成这样吧。 “阿宇就是那蓝伽的亲弟弟,我们中的是同一种毒,这种毒对眼睛的伤害很大,久而久之眼睛也变成了这般模样。” 长安接着说:“当时阿宇将我从乞丐堆里捡回来,教我武功,也是他告诉我如何接近蓝伽,完成这一步步的复仇计划。” 方枸杞不动声色的从腰后掏出了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是通话中。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咚咚’声。 “我真的好羡慕你,可以亲手报仇雪恨,只可惜我没有谋略也没有本事,只能一味地逃避现实。” 方枸杞闭上双眼,痛恨的说:“如果可以,我也要害我那人付出代价,我要叫所有人都不敢再欺负我,我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在睁开眼时,眼底全是血红一片,她瞪大了双眼看着长安,歇斯底里道:“就算是你…………也给我去死!” 她召唤凰荼,拼尽全力捅进了长安的身体,凤眸里染着异样疯狂的熊熊烈火,鲜血呲进她的眼睛里,她的面容因兴奋而变得明艳无比。 长安握住刀刃,阴沉的看着方枸杞,“你杀不了我。” 说着动用内力将刀刃震了出来,方枸杞被其震开,砸在了墙上,最后摔在了地上。 长安怒极,目眦尽裂,正要动手杀了方枸杞,却见方枸杞咬着牙挺起了身子,对他嘲讽道:“就让你最亲的人送你去地狱赎罪去吧!” 门被一脚踹开,正是手持红鞭的季清陵。 在长安的眼里,来者不过是一个身穿青玄派服饰的弱质女流,加上她手上的这根鞭子,他知晓了她的身份——青玄派掌门人莲青悠! 方枸杞吐出一口血沫,用手背擦了擦嘴,“季家一门忠烈,沈砚仙姿玉质,季清欢蕙心纨质,怎么生了这么一个无耻败类?哦,怨我忘了,你还有个阴险狡诈的亲舅舅,哈哈哈哈。” 原来在此之前—— 方枸杞问道:“没有哪条规定说女配和女主不得联手吧。” 洛灵珺回她,“这倒是并没有规定,怎么……你要和季清陵联手?” 方枸杞用食指抵着嘴唇又开始无意识撕咬着嘴皮了,“帮我接通季清陵的系统,我要跟他谈谈。” “闭嘴!你这个贱人!我季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季清陵阴翳着一张脸,看着方枸杞。 长安皱着眉,满眼不可思议,“你怎么进来的!明明…………” 方枸杞趴在地上喘息:“自然是跟着我的凰荼过来的,你千算万算没想到我有这么一个金手指吧!” 还未等长安反应过来,季清陵就是一鞭子甩在了他的脸上,苍白的脸上皮开肉绽划出一道血痕。 “这是替你娘教训你的!” 长安捂着脸,狠戾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你算什么东西教训我?” 说罢凝集起内力,向季清陵打去,季清陵转身甩鞭却被弹回。 季清陵眉头一皱,“这不是刹那芳华。” 不是刹那芳华? 方枸杞虚弱的躺在地上,拿出手机的手微顿了一下,然后快速的发出短信,确认任务完成。 很快短信回复道:恭喜女配,认证成功!完成[离城迷踪]主线任务,破解了离城少女失踪案!获得十点幸运值奖励!并附赠凰荼升级为二阶装备(比一阶装备的幸运值消耗减少一倍)!撒花!恭喜女配大人! 方枸杞喜笑颜开,这才趴在地上吃瓜看戏。 那头季清陵还在和长安打的难舍难分,边打边说:“这是谁教你的阴邪武功,这根本不是刹那芳华。” 长安道:“这若不是刹那芳华,又是什么?” 季清陵咬牙切齿,“这是魔教秘术,专门培养方便门人采阴补阳的熔炉,这早就被仇紫阎给放火烧了,怎么会……” 方枸杞来了兴趣,然后越想越不对,“雾草,这不就是炉鼎设定嘛!嗯,刹那芳华,走火入魔……完球!傻逼玩意儿,你被人骗了!” 长安也意识到不对劲,但他还是不能轻易相信这两个女人的片面之词,“你又怎么知道这不是刹那芳华?你一个青玄派的掌门倒是对魔教之事一清二楚。” 季清陵哑口无言,他怎么跟他大侄子讲他现在是个女人? 方枸杞替他答道:“小狗日的,怎么跟仙女说话呢!实话告诉你,你记不记得十年前你把玉簟秋喝粥的勺子动了手脚,还找人把玉簟秋扯进荷花池了!当时就是老子附身在玉簟秋的身上!” 长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 季清陵又问他,“到底是谁教你的这阴毒功法!” 方枸杞和长安几乎是同时开口: “是蓝宇!” “是阿宇……” 方枸杞发觉自己完完全全低估了一个人—— 那就是之前装作小贩,绑架她的白面男人,也就是长安口中的蓝宇! 长安之所以能有今天全是因为这个男人,以及还有个细节,为何蓝宇可以在稷魂崖来去自由甚至还能在仇紫阎的藏书阁找到破解‘走火入魔’的办法?真当仇紫阎武学第一的实力是放屁? 方枸杞赶紧问他:“你刚才说你抓了玉簟秋?你把她抓哪里去了?” …… 段十四带着一行人来到报信之人提供的位置。 这是离城最为繁华的街市,尽头是青玄派的总舵——天宫阁。开往商户百姓络绎不绝,而这条街最为富丽堂皇的建筑就是绿珠山庄所开的酒楼,金谷楼。 众人跟着段十四进了金谷楼,和往常不一样,今日的金谷楼门面冷清,没有人烟。 别说没有客人,就是店小二,算账的,厨子,侍女,一个都不曾瞧见。 玉秋砚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来到后院,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他顺着这个味道停在金谷楼的冰室前。 一行人将要一探究竟,元絮词却道:“若是我们就这么进去了,万一中了埋伏怎么办?” 众人听了这话皆踯躅不前,神情为难。 江月落嘲讽道:“哟,那你说怎么办?” 元絮词望着陆沉珂,“不如就让陆沉珂先行进去,他不是说他是被冤枉的吗?那就让他亲自为自己洗脱罪名呗。” 江月落气急败坏道:“你还真是怀着好心呐,元,师,姐!” 玉秋砚拦下即将暴走的江月落,开口道:“既然这件事也关系到玉某,那玉某也是责无旁贷,愿和陆兄一同前往探个究竟。若是没有危险,再通知各位进来。” 元絮词转了转眼珠子,“可若是你二人借此机会偷偷跑了怎么办?” “那元师姐你武功高强,你陪着陵阳双壁一起进去不就得了!”江月落没好气的说。 元絮词还嘴道: “江师妹平时里不也仗着武艺超群颇得师傅她老人家的厚爱吗?不如你去?” “够了!吵完没,我陪着他们进去。”段十四实在是忍无可忍。 玉秋砚一刀砍断冰室的锁,三人小心谨慎地走了进去。 金谷楼的冰室是结合了后山上天然的冰洞让能工巧匠耗时数月建造而成。 一进去就感受到了寒风刺骨的感觉,里面摆置整齐的架子,架子上放置了一些食材,甚至冰室中央的木柜里还冰着不少水果。 冰室门口倒是有一处血迹,不过也说不准是不是动物的血迹。 血腥味在冰室里消散得无影无踪。 陆沉珂觉得没有这么简单,他在墙上左敲敲右拍拍,试图找出一个机关。 段十四四下查看,倒是对木柜里一个特殊的水果起了好奇心,这水果外壳都是刺跟刺猬似的,近了还能闻到一股屎味。 “那些贵人真是奇怪,偏偏喜欢吃这种屎一样的水果。”段十四抱起一个榴莲端详。 冰室的门‘轰隆’一声开了。 陆沉珂反复看着门和段十四手里的榴莲,郁结无比:“…………” 玉秋砚先行一步进去,眼前的景观让他大惊失色。 就连段十四的脸都扭曲起来。 是多么诡异的场景啊! 偌大的一个水池子里尽是鲜红的液体,里面还有残肢断臂隐约漂浮在液体表面。 陆沉珂眉头紧蹙,嫌恶道:“真是残忍至极!” 段十四更是扭头奔了出去,在一众武林侠士面前吐了出来。 众人见这素日里以铁血硬汉形象示人的十四郎都如此这般了,一时半会都不敢进去。 偏是江月落不信邪,挑衅元絮词,“既然里面没有埋伏,不如我和师姐一道进去看看。” 元絮词面色不虞,强忍着傲气进去了。 半响之后元絮词跑了出来,站在段十四旁边吐了,后她一步出来的江月落也是脸色煞白,没走几步就跌在了同门的身上。 只有玉秋砚和陆沉珂还未出来。 玉秋砚掏出手帕捂住口鼻,从外面拿了根火腿在血池里捣鼓,发现这些残肢断臂的主人正是之前失踪的那些女子。 只是他跟好奇,为何不像之前那个焚尸炉一样把尸体给焚烧了去,反而把尸体肢解了扔进池子里。 陆沉珂沿着血池边查看,突然发现血池里有个被铁链锁着的男人。 他仔细一看,更是惊讶的发现,这个光/裸上半身昏迷不醒的男人竟然就是蓝伽! 玉秋砚也跟了过来,见是蓝伽,当时就甩了火腿准备出去。 陆沉珂拉住他,然后用离渊斩断铁链,和玉秋砚一起把蓝伽拖了上来。 两人将蓝伽抬了出去,众人一看这浑身血污的男子,纷纷后退几米。 段十四吐完,跑过来一看,“这不是天下第一楼的蓝掌事吗?怎么变这样了?” 然后猛得瞧见蓝伽身上还粘着一团碎肉,又扶着树去吐了。 江月落忍着恶心说:“半月前还传闻玉楼主正在闭关,蓝掌事独揽天下第一楼大权,怎么会出现在离城?” 众人也纷纷质疑:“玉楼主虽是闭关,可她要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偷偷跑出来也没人察觉啊,该不会是她…………” “我觉得不可能,这蓝掌事可是她心尖上的人,现在被发现在金谷楼,显然和那个惹不起的人脱不了干系。” “你不想活了?还敢提他,你不怕你们门派也和当年那个琼山派,还有那个倒霉的季府一样一夜之间就覆灭?” “我可没这么说啊,你别赖我,阿弥陀额,罪过罪过。” “金谷楼里不是一直有道菜叫稚女血羹吗?听说千金难买呢。” “偷偷跟你说,我们掌门曾经想买还被金谷楼给嘲讽了一顿。” 元絮词面色苍白,冷冷得看着她这些同门,“谁再敢乱嚼耳根子,我就去告诉掌门!” 江月落顿时无语,本来她不说这句话还没人知道她们掌门这么丢人,她一吼现在大家全知道了。 其中有人大声说道:“此地乃是青玄派的地界,可这么久了莲掌门连面都没露一个,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陆沉珂铁青着一张脸,他还没忘自己原本出来是为了什么,现在因为这些个糟心的事,他连溜溜梅都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难道不是各位在没有通知莲掌门的情况下,就自作主张的先跑到人家地盘上了吗?如今反而还怪起莲掌门了?”玉秋砚冷笑一声。 段十四缓了过来,说了句人话:“不如今日大家就此打住,其余之事明日再说,都先回去养足精神吧。” 各门派都没有什么异议,只是走的时候,段十四提出再没有查明真相之前陆沉珂必须和他同吃同住,否则陆沉珂今日就别想走出这里。 和段十四脑中想的什么陆沉珂冥顽不灵,死活不从,然后两人打的昏天黑地……等剧情都不一样。 陆沉珂就说了一个字:“哦。” 段十四:“…………”哈? 玉秋砚放心不下方枸杞,当即抓着被合欢派控制的那个小姑娘追问是否还有其他地点。 那小姑娘疯疯癫癫的,倒是提了一句:“天街回转百里间。” 玉秋砚思索片刻,孑然离去,江月落提着裙子也跟着追了上去。 “玉少侠你去哪里啊,蓝掌事还在风录门的师兄那里照看着呢。” 玉秋砚加快脚步,毫不理会她。 江月落死缠烂打:“玉少侠慢点,我跟你一起去。” 天街回转百里间。 只有天宫阁西面有一处地方叫做百里坡,此时夕阳倾斜,百里破截断一大半光辉,于百里破下望去,金乌正缓缓而落,最后将要湮灭在那处直线交接处。 玉秋砚站在天宫阁向西的白石牌坊前停住了,他一身线条流利的月白色衣衫在金色余晖下显得光彩夺目,金粉洒洒点点落在他肩头。 远处一身穿白衣,肩膀处血迹斑斑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的怀里抱着的正是方枸杞,她身上还披着一件和这男人身上一样材质的白衫。 空荡荡的街,只听见江月落嚷了一句:“玉少侠,等等我,人家走不动了啦。” 作者有话要说: ———————神仙场景———————— 玉秋砚:你怎么在其他男人的怀里? 方枸杞:特娘的背着我勾三搭四? 江月落:喵喵喵?什么情况? 长安:我都是被我舅逼着的…… 季清陵:老子就蹲下系了个鞋带,咋就这样了? 第30章 女配想入非非 墨菲定律:你越觉得不会发生的坏事, 它就越发生给你看! ——受害者方某。 “你刚才说你抓了玉簟秋?你把她抓哪里去了?” 长安不知为何自己面对这两个女人会发怵,甚至话只说了一半:“为何要告诉…………” 就被莲青悠这个卑鄙的女人偷袭了! 当时莲青悠突然喊他:“长安,本座是你亲舅舅!” 这话无异于‘娃儿, 老子是你老头’一样侮辱人, 长安有些恼怒, 他扭头准备好好教育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猝不及防被洒了一脸粉末。 他咳嗽几声,然后身子发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你好卑鄙…………” 莲青悠把他从地上拎起来,狠狠扇了几巴掌,眼神蔑视得看着他:“这是替你外公打的!” 方枸杞‘啧啧’两声,吐槽道:“你简直就是安琪拉。” 季清陵睨她一眼,“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卑鄙! 方枸杞自然不敢说出来, 只是拍马屁道:“家乡话,夸你呢!” 季清陵哼了一声, 麻溜得用鞭子捆住长安,很快长安就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打结的手法,这熟练的动作,啧啧。 怎么不叫方枸杞浮想联翩, 脑补一堆画面呢。 “小子, 劝你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然让你生不如死, 尝尝菊蕊开放的滋味!” “…………” 就在方枸杞逼问被小红鞭绑住的长安的时候, 季清陵拿出了一块面具。 这个面具看着很特别,表面用金丝线缠绕成攀枝花叶形状做装饰, 只是……方枸杞觉得丑的一批。 这破面具看着也就金丝线值点钱,其他的细节是真的不好形容的那种丑。 但是也就是这块面具,让原本骂骂咧咧恼怒被偷袭了的长安大惊失色,“这……这个面具怎么在你的手上?” 方枸杞一下子就猜出了这个面具就是系统给的关键道具,“这玩意儿跟[离城迷踪]任务有什么关系?” 季清陵拿着面具把玩,冰冷的眸子里杀意暗涌,他道:“这面具的主人对我而言很重要。” 方枸杞鬼精灵的转了转浅棕色的眸子,撑着受伤的身体一屁股坐在了长安的身上,“这面具是你?” 系统发布的任务是找出是谁杀害了陈青坞,以及破解离城少女失踪案。 通过长安之前说的话来看,犯下这些罪孽的人应该是长安和蓝宇两个人,只是方枸杞通过[剧情回溯]排除了回忆中没有出现的蓝宇,这才确定了凶手。 季清陵的任务按理来说应该和她是同一个,既然都确定是长安了,为何她还要问这面具的主人是谁?莫非他的任务和她不一样?她只好故意开口问长安面具是不是他的,顺带观察一下季清陵。 长安咬紧牙关,宁死不屈。 季清陵也有法子治他,他从发髻上抽出一根极细的银针,一边展示给长安看,一边凑近他蹲了下来。 “我可以一针让你不举,这辈子抬不起头来。” 方枸杞‘嘶’得一声倒吸一口气,季清陵竟然用这么一张高冷的脸说着这么让人误会的话。 “抬不起头可还行。” 季清陵抬眼阴森森看了方枸杞一眼,“闭嘴。” 方枸杞自讨没趣,抿着嘴委屈巴巴地缩到了一边玩手机去了。 长安还是一言不发。 方枸杞斜眼瞅着季清陵,看见他二话不说抓住了长安的小兄弟,另一只手捏着银针就要扎。 “等等!”长安瞪大了双眼。 这一系列的骚操作让方枸杞感觉自己就跟坐过山车一样刺激,季清陵不愧是阴狠毒辣的鬼/畜攻!竟能面不改色的抓着敌人的‘把柄’进行逼问。 方枸杞心下腹诽,这样的‘女主’还真是难对付了,得想办法把她的幸运值都抢过来。 现在的方枸杞只有一个执念,就是抢夺所有幸运值和系统交换一个健康的身体。 而获得幸运值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女主’大人身上获取,可惜季清陵这个人狡诈阴险,从他身上夺幸运值无异于虎口拔牙。 不过,就算是艰难险阻,她也会狠狠撑开老虎的嘴巴,拔下一颗牙来。 方枸杞胡思乱想之际,季清陵已经逼问出了面具的主人。 “魔教右使的信物就是这么丑一玩意儿?”方枸杞毫不另惊讶蓝伽的魔教身份,她更在意的是这和蓝伽颜值形成强烈反差的面具竟然是魔教信物。 面具落地,浑身战栗不已的季清陵咬牙切齿,紧握着拳头,眼眸闪过愤怒的火焰,绯红一片。 看他这个样子,方枸杞不用猜都知道,无非是谁杀了季清欢灭了季家满门之类的任务罢了。 任凭是谁都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季清陵一拳打在墙上,鲜血顺着墙壁流了下来。 “你为什么会…………”长安不明白,为何这个女人的反应会如此剧烈。 方枸杞见他这么疑惑,便好心的告诉他:“你知道夺舍吗?你舅季清陵因为某种原因就夺舍了莲青悠,所以现在你眼前的这个女人芯子里是你的亲舅。” 长安呆愣着,半响都没反应过来。 方枸杞忍着翻涌上来的淡淡血腥味,捡起被扔在地上的面具,幽幽叹气,“啧啧,怎么接受能力这么低?你当初是怎么被忽悠的练了假的‘刹那芳华’的,二傻子没毛病了。唉,俩兄弟都遗传了沈砚的傻是吗?” 季清陵似还在愤怒之中,胸前起伏不定,“原来是魔教派的卧底啊,本座还曾天真的以为紫阎他会帮我找到屠杀季家满门的凶手,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凶手竟然…………竟然就是魔教之人!” 此时长安和方枸杞的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 长安:如果他真的是舅…………那当初蓝伽说仇紫阎沉迷美色,使其缠绵床榻间多日未曾下床的那个人该不会………… 方枸杞:仇紫阎曾经就和季清陵认识?那看样子他们都不知道蓝伽被玉簟秋策反,叛变的事了? 季清陵冷笑一声,脸带嘲讽,“原来那个魔教一直未曾露面的右使就是天下第一楼的蓝掌事,倒叫本座诧异了。” 其实蓝伽灭季家满门的事,方枸杞是知道的,她看着季清陵,不知为何心中悸动了一下。 虽然她没有将《被囚禁的教主》这本书看完,但是按照狗血虐恋的套路,季清陵和仇紫阎一定是对对方误会深重,然后各种互相伤害虐心虐身,最后虐得读者骂街分分钟要给作者寄刀片的时候,作者才会勉为其难让两人洒完一地玻璃碎渣后HE。 往往方枸杞看这种文,都会被情感渲染得揪心万分,躲在被窝里哭个死去活来。 也是出于这种对虐文男主的同情,方枸杞对他说:“这件事和仇紫阎无关,蓝伽早就背叛了魔教。” 长安彻底崩溃了,他睁大那双细小难看的眼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真的附身过楼主?” 吓得长安习惯性的把玉簟秋叫成了‘楼主’。 他越发觉得自己快被这两个诡异的女人给整疯了! 方枸杞送他一个白眼,“都说了你姐我是仙女下凡,专门代表月亮消灭你这种人渣败类的。” 长安眼底的光逐渐暗淡下去,是啊,他早已双手沾染了无辜人的鲜血,哪怕是永堕地狱也无法赎今生之罪了。 季清陵上前将长安拎了起来,他俊俏的脸上冷若冰霜,看向长安的眼神仿佛在看蝼蚁一般,没有任何情感,“季家家训,立身无愧天地之间,骄奢淫逸皆不可染就。虽你自生来未得亲身爹娘教养,才受人蛊惑做了此等丧尽天良的的事。可天理自难容你,你随我为季家报仇雪恨后就自行了断吧,方才不愧为我季家儿郎!” 听完此话,方枸杞凤眸圆睁,脸上是诧异的神情,她觉得蛮不可思议,但对此又无可辩驳。 不得不承认,季清陵心怀大义值得人敬佩。哪怕他明明知道长安可能是季家最后的血脉,可鉴于长安犯下的种种罪孽,天理难容,这才说出这番震撼人心的话来。是以身作则,弥补沈砚季清欢未能教育亲子的遗憾,也是大义灭亲,不肯因亲僭越世间的法度。 长安不知是相信了这个‘莲青悠’就是季清陵,还是为他说的话所动容,他的脸上划过一道水痕,嘶哑着声音说:“该是如此,今生我愧对上苍,愧对那些死去的无辜之人…………” 方枸杞简直快被这对舅甥情意所感动了,只可惜…………她拿出系统传送的生死蛊喂给了长安,“吃下这个蛊,就必须听我的话,不然立刻爆体而亡。” “多此一举。”季清陵没有阻止她做这一切,却在她说完话后留下这一句话。 方枸杞说道:“我实在不知说什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所以我下蛊也是为了不发生意外。我虽平日里挺圣母的比比一堆鸡汤,可我最见不得蹂/躏女性的禽兽。你有再多的苦衷也不能成为你虐杀那些女人的说辞,善恶有报,你若是真心悔过,就去衙门自首,将真相公之于众!” 长安望着季清陵,许久点点头,说道:“可否将我的骨灰洒在陵州的每一条河流里,我只有这一个请求。” 季清陵闭上眼睛,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放在长安的鼻下闻了闻,又解开了鞭子。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看着扶墙喘息的方枸杞道:“你可还能走?” 方枸杞面无表情,试图站立起身子,可惜她还未撑起来就无力得坐在了地上。 “多亏你这好外甥,我感觉五脏六腑都难受极了。” “那你就在这待着吧,我可没兴趣带着一个拖累到处跑。” 方枸杞扯住长安的衣襟,冷笑道:“你不带也还有他能带,别忘了生死蛊还在他的身上。” 季清陵嘲讽她,“你如今这般模样,还叫一个男人带着你招摇过市,怎么?清白都不要了?” 方枸杞语塞,她浅棕色的眸子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想了片刻她说:“长安把你外衫脱下给我,我们先回青莲小筑,反正玉簟秋都被他捆了,那蓝伽想必也跑不了,我们先回去休息,再说了你大姨妈也不适合到处乱跑。” 季清陵没说话,倒是懒得理她。 长安已经渐渐恢复了,他脱下了外衫围在方枸杞的身上,一把抱起方枸杞。 季清陵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方枸杞,“可别后悔。” 方枸杞白了他一眼,“我有什么好后悔的,这里又没人认识我,认识的又不一定这么巧就碰上。” 嘴上一说,她心里也犯嘀咕,玉秋砚进了那个古怪的屋子里后也不知道出不出得来,横竖应该不会撞见的吧。 将长安的胸膛当枕头的方枸杞同学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无视真香警告,立下妥妥的Flag。 在撞见玉秋砚的那一刻,被啪啪打脸。 玛德,怎么运气这么背! 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不过她还是听到了那句——“玉少侠,等等我,人家走不动了啦。” 方枸杞心中一悸,在她和玉秋砚分别的这段时间,玉秋砚又经历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再发肥肥的一章!!!!! 这几天可能会更新的有点晚,骚瑞啦!!! _(:3」∠)_ 体育课考试波比跳。。。我这个体育废材成功不及格了,跳了18个(”▔*▔)(20个及格) 果然,我是个废物了 第31章 女配心绪不宁 季清陵从长安的身后走了出来, 只看了玉秋砚和江月落一眼,便冷淡的说,“长安, 走罢。” 此时的长安系上了那条白色丝带, 蒙住了那双他视为耻辱的眼睛。 他生的高挑, 骨骼纤细, 又因为长期练功使得面容气质雌雄莫辨,连喉结都不甚明显。一身白衣缥缈, 似破风而来。 玉秋砚晃神,有那么一刻他仿佛看见画上的父亲向自己走来。可也只是那么一瞬,他拦下长安,“把她给我。” 这个她自然是指某只躲得跟鹌鹑似的某人。 方枸杞还在装死,她将脸埋进长安的胸膛, 嗅着淡淡的花香试图麻痹自己。 长安抱着方枸杞径直绕过玉秋砚,只是方枸杞听见他的心跳频率不齐, 他到底还是在意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的。 “我说,把她给我。”玉秋砚又重复一遍。 江月落悄声问:“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啊?” 季清陵勾了嘴角似是嘲讽,那双冰冷的眸像幽潭的水,看似不带任何情感, 实则水流暗涌。 长安是他阿姐的孩子, 季家被屠满门,阿姐下落不明,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耿耿于怀。 那个春日里为他摘花做饼的阿姐;那个替犯错的他被父母责骂的阿姐;那个给他买糖人做新衣的阿姐…… 午夜梦回,梦中多半是那晚的火光冲天, 血流漂橹, 可幸偶尔他会梦见阿姐那张温柔的脸,是他余生仅有的温暖。 他从没想到阿姐的孩子还存活于世, 他也从没想过他们的相遇会源于一场凶案。 是他们遇到的太晚了,太晚了。 所以他尽可能的想要在现在还能相处的时间里竭尽全力对长安好,弥补这么多年的遗憾。 “玉少侠不必如此,这是方姑娘自己的意思,若是她不愿意面对你,你又何苦为难。”季清陵的声音很清冷,声线过于平和,却透露着一丝警视。 方枸杞咬着下嘴唇,浅棕色的眸子里腾起一股雾气,她将头埋得更深了,许是羞耻,许是难堪,她轻声道:“不要看我,我也不是谁,长安,赶紧走!” 玉秋砚楞在原地,星眸黯然,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他错过了什么。 她应该还在怪他没有去立即救她。 江月落仿佛发现了此刻空气中的凝重,她侥幸自己刚才没有一直追问,不然得多尴尬啊。 长安像是没有感情的傀儡,抱着方枸杞径直跟在季清陵的身后,两人向天宫阁行去。 玉秋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浑身冰冷的骇人,仿佛置身于冰窖一般。 江月落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问:“玉少侠你没事吗?” 玉秋砚收了情绪,冷冷的说:“请江姑娘不要跟着在下了,玉某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江月落悻悻然,绷直着身子,扭捏的攥着衣角,脸色难看,隔了好久才说:“那…………我就先行回客栈了。” “嗯。”玉秋砚并没有看她一眼,自行离去。 霞光之中,少年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 江月落红着眼,望着他远去的方向,怅然若失。 这个少年骨子里是冷的,至少对她是这样,唯一使他动容的就是刚才那个衣衫褴褛,被另一个男人抱着的女人。 真是好羡慕那个姑娘,能让玉少侠如此在意。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脑洞】 是蠢荼笔力有限的问题,还请小天使们见谅,蠢荼会越来越好的(≧ω≦)/ 今天真的好开心,有个读者可爱评论说玉秋砚像阿飞。蠢荼第一个念头以为是路飞,后来百度了才知道是《小李飞刀》里的阿飞,剧版里面是由吴京饰演,然后蠢荼就去小李飞刀看阿飞的片段(带着姨母笑) 这是对蠢荼的认可啊!蠢荼会努力的! 第32章 女配生死危机 东至百里坡。 一处亭台楼阁映着夕颜显得光彩夺目。 此乃天宫阁。 青玄派弟子大多在此地习武修炼, 派中女弟子众多,所以此处也是离城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天宫阁环水而立,因屹立城西, 每至晚阳, 湖水霞光泛滟, 金波碧纹。 湖边栽种一排金腰带花, 花繁叶茂,郁郁葱葱。黄昏时晚钟响起, 钟鸣声荡过湖面,竟是有种宁静致远的雅致。 长安跟在季清陵的身后走过廊桥来到天宫阁正门,两名弟子见是掌门皆行过礼,季清陵颔首示意,说道:“去把阁中掌事唤来, 本座……咳,我找他有要事相商。” “是!”一弟子领命而去。 季清陵根据莲青悠的记忆将两人带至天宫阁的正厅。进了正厅隔着十二面绘美人图屏风, 往里有一个小的侧卧室,长安把方枸杞放在塌上,就退了出去。 方枸杞脑中一片混沌,还会时不时闪过[剧情回溯]时候的画面, 她依然有些恍惚, 不知自己到底身处何地,到底又是谁。 这[剧情回溯]的后遗症太大了,她本身就是穿书之人,然后在穿书的基础上还要再魂穿一次, 脑子根本负荷应对不过来。 认知在这一刻混乱。 方枸杞凤目直愣愣的盯着榻顶的芙蓉雕花, 心绪烦闷。呼吸间起了咳嗽之意,她捂着胸咳了起来, 嘴角还有血沫溢出。 刚才为长安所伤,怕是受了不小的内伤,撑至现在已是不易。 季清陵走了进来,在方枸杞还未反应时就掰开她的嘴塞了一颗药丸,还强迫她咽下去。 “这是续清丹,不是毒药。” 原本刚才五脏六腑都如火烧一般,闷气于胸,疼痛不堪,着实难受的紧。 吃了续清丹后,疼痛确实消散了不少,只是头越发沉了。 方枸杞意识越来越模糊,只记得有人提她换了衣物还擦拭了身体,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睁眼—— 她又进入了那个银河星空似的特殊空间。 她望着漫天星辰,还是蹲坐了下来,抱着膝盖,“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洛灵珺叹了口气:“你的身体恐怕挨不过今夜了。” “哈?”方枸杞此时的心情难以言喻,她眨巴眨巴眼睛,表示她没怎么明白洛灵珺的意思。 “你的身体太弱了,长安那一击足以致命。不过季清陵已经给你补血了,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今晚了。” “.......” 不是吧,身体是有多娇弱,撞个墙就要死了?当初她从那么高的舞台上摔下去也只不过是腿部骨折而已。 怎么,到了这里反而变得跟玻璃似的,一碰就碎。 方枸杞自然满不情愿,“我任务也完成了,凶手也推理出来了,然后你再告诉我,我死定?你怎么不一开始就弄死我,还免得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洛灵珺说:“别急,还有转机,你忘了还有第二个任务,只要你把这个任务做了,保准你活蹦乱跳的。” 方枸杞想了好久,才想起原先发布的任务有一条是投靠魔教,巴结上位。 “我都这个破样了,还怎么去投靠魔教?”方枸杞有些呕血。 “那个面具,你拿着那个面具去城外行云亭,自会有魔教之人接应你。” 行云亭......《沉珂》里恶毒女配正是在此被魔教的人绑上了稷魂崖,为了活命直接出卖了陆沉珂和莲青悠,正式开启作死之路。 方枸杞回过神来,冷哼一声,“我算是明白了,我这个恶毒女配只要不作死,就会死,作了死,更得死。洛灵珺你丫亏心不亏心啊!” 洛灵珺不咸不淡的说:“舍己为人,舍己为人!你不恶毒,不作死,怎么突显女主的温柔善良,美丽大方嘛。而且系统设定的就是,你每做一件衬托女主的事情就会增加一点幸运值。” 而幸运值还可以兑换身体健康值,也就是说,她越作死,身体素质越好。 雾草,这是什么破逻辑?! 方枸杞咬了咬下嘴唇,“干!作死我最在行了,但先告诉我怎么去行云亭。” 洛灵珺憋不住笑了一声,趁方枸杞没注意赶紧正色道:“别怂,你现在就在去行云亭的路上。” 方枸杞:??? 在方枸杞睡着的夜晚,各路人马蠢蠢欲动,在暗中窥视着离城的风吹草动。 季清陵与长安去了囚禁玉簟秋的地方,却发现玉簟秋已经被人劫走了。 季清陵在外面的草丛里发现了一个屠户模样的壮汉的尸体,据长安说,此人名为屠六,是蓝宇的帮手。 显然玉簟秋就是被蓝宇抓走了。 季清陵对玉簟秋恨之入骨,本就是来寻仇,可被人抢先一步的滋味让他很是恼怒,尤其还是被蓝宇抢先。 蓝宇此人,他虽未见过,却已感受他的阴狠狡黠,他先是布局从雍阳找到长安,然后安排长安到蓝伽身边潜伏,甚至还教长安淫/邪的功法,试图把长安制成用作泄/欲的...... 这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长安紧皱眉头,惴惴不安道:“蓝宇吩咐过我,务必拿到蓝伽的面具,但是当时我暗暗收下了面具,并未告诉他。再后来,那个面具就不知为何不见了,就到了,到了.......” 长安别扭极了,虽然知道眼前这个女子身体里是季清陵,可是‘舅舅’两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季清陵自然知道面具是怎么到他的手上的,他也靠着面具完成了任务,所以对面具也就不甚在意,如今听长安如此说到,他才想起来:“那个面具是不是被方枸杞拿着在?” 长安点了点头。 “我听掌事说在金谷楼发现了蓝伽,蓝宇想来已经逼问过他了,知道面具在你手里,便一定会去天宫阁。” 至于天宫阁,目前就只有方枸杞一人。要是面具落在蓝宇手里,那可真是对他的嘲讽了。 “走,回天宫阁。” 方枸杞凤眸迷离,整个人晃荡的厉害,就仿佛要地震了一般,她因此突然睁大双眼,“地震了!” 又一个颠簸,搅得她恶心的想要吐出来,她这才发现她被一个人扛在身上,这人还在狂奔。 呵,还真是在出城的路上呢。 “啊,我要死了!要死了,死了,了!” 方枸杞大喊大叫,手舞足蹈,恨不得这人现在就把自己放下来,就算是走着去行云亭,也比他这样跟扛沙包似的扛着好受。 那人不堪其扰,一把将方枸杞丢在地上,方枸杞照旧滚了几圈,又偷偷多滚了几圈,打算趁机逃跑。 结果,被那人一脚踩住。 方枸杞迎着月光瞧清楚了此人的脸——正是那个肾虚阳亏样的白面男人,也就是长安口里的那个劳什子蓝宇。 这下只怕是凶多吉少,她跟这畜生结的仇足以让这畜生杀她千次万次了。 方枸杞瑟瑟发抖,她开始疯狂计算自己的幸运值够不够召唤凰荼,然后悲惨的发现,别说凰荼了,用来保命的可能都不够。 蓝宇把方枸杞拎了起来,拖着她往前,前方有一块早已铺好的毯子,四周摆着古怪的器皿,对着月光显得诡异万分。 离得越近,越闻到一股血腥味,方枸杞大惊:“你、你该不会是要.......” “真是聪明,若不是陆沉珂那厮寻了过来,我哪至于损失了那么多血饵,如今正好差一个血饵,就拿你来献祭。” 方枸杞拼命挣扎,“放开我,你要是敢动我,我就唤来凰荼杀了你!” 蓝宇放开方枸杞,脸上带着戏谑:“你那个古怪的剑,我倒是很感兴趣,如果你把那个剑给我,我就放你一条活路。” 傻子才会相信你吧! 不过为今之计还是能拖着就拖着,总比被他一刀放血要好。 方枸杞立马点头谄媚道:“好啊,只要你能放我一条生路,我立马给你。” 蓝宇笑得渗人,灰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就像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僵尸一样。 “这样我边给你放血,边等,可好?” 方枸杞瞪大双眼:“什么!” 她向后退着,一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磕到了屁股,她手忙脚乱的摸出来一个面具。 看见面具,蓝宇的眼睛都亮了,“这个怎么会在你手上?把它给我,快!” 这个蓝宇看着这个面具,脸上写满了贪婪,就像是穷困之人突然看见了一座金山,口渴之人突然遇到一口井一样。 方枸杞作势就要掰断面具,她大声的说:“你再过来,我就毁了面具。” 蓝宇道:“待我拧断你的脖子,面具自然就是我的了。” 方枸杞自暴自弃:“那我一定会先一步掰断面具,再说了这面具分明是蓝伽的,你拿了也没有。” “你懂什么,魔教上下见信物如见人,若是得了信物,我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魔教右使了,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蓝宇自信满满,仿佛面具已是他掌中之物了。 “蓝伽真是糊涂,竟然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了长安那个废人。如今.......面具就要落到我的手里,看来老天爷都在帮我啊!” 方枸杞神经紧绷,额头不断冒着冷汗,身后已经无路可躲了,悬崖边的风呼啸着,在这夜色中摧残着人的意志。 她可不敢跳崖,她没有女主光环,摔下悬崖就只有一个死字。 “你看,有人来了!” 蓝宇还在步步紧逼,就在这时一片树叶快速穿进蓝宇的耳垂,顿时他的耳侧鲜血淋漓,血喷在脸上,他摸了摸脸上的液体,满目阴翳,“飞叶穿林傅文远!” 方枸杞一边躲远一边嘴贫:“都告诉你了有人来了,傻/B!” 未见傅文远其人,就见三片飞叶向蓝宇袭来,蓝宇躲闪不过被飞叶伤中左胸。 这时,傅文远才走至月色下。他身穿一身浅苍色衣衫,头发用藤条状的发簪绾起,身材魁梧轩昂,气质温文尔雅,看起来大约三四十岁,下巴上蓄了胡子,倒是像个文人。 蓝宇见他现身,便破口大骂道:“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莫不是左使大人也想英雄救美?哼,这靠这背后伤人本身?” 傅文远说:“正面,你也打不过我。” 蓝宇气的发指眦裂,想要抓住方枸杞用以抵挡飞叶,可是还没等动手,就见一把匕首穿过他的腹部。 这次方枸杞没用凰荼,只是那盛满血液肉糜的器皿旁藏着这把匕首,她偷偷捡了起来,趁蓝宇不备之际捅进了蓝宇的腹部。 蓝宇先是一掌拍开方枸杞,又踉跄几步捂着腹部向树林里逃去。 方枸杞口吐鲜血,恍惚之际,她伸手祈求傅文远能救救她,口齿不清的喊道:“救我!” 另一只手还死死捏着那块面具。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她就可以活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第一部 分大结局还差一章大概?下一章讲一下其他人的下场结局 第二部 分的枸杞就要开始奋斗反派事业了!仇紫阎会是一个友好的上司 emmmmmmm和小奶狗的感情也会逐渐明晰 第33章 女配第一结局 当第一缕晨光自穹顶照射出来, 映在万物上时,天宫阁前就已人群挤挤热闹非凡。 是风录门的人最先发现了异常。 昨日他们在金谷楼救下的天下第一楼的掌事蓝伽,看守弟子打个哈欠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不知所踪了。 风录门掌门慕永卿联合其他门派趁夜去寻蓝掌事的踪迹, 几个年纪稍小的弟子耐不住劳累拉扯着躲进了金谷楼偷懒。 这一躲不要紧, 就见月色中蓝伽手持短刀一连砍杀了不少人, 几个小弟子双腿发颤根本不敢开口说话, 就都这么瞪着眼瞧到天空吐露鱼肚白。 见蓝伽提刀离去,这才都虚脱的滚了出来。 几个小弟子中有一个尚且还能动, 连滚带爬的找来自家掌门。 慕永卿当即敲了段十四的房门,召集众人一同前往金谷楼。 在金谷楼门口就见各门派里的小弟子倒在台阶上,上前一探发现都晕了过去。 段十四和陆沉珂率先进了金谷楼,原本宽敞的庭院如今成了堆积尸山的乱葬岗。 原本那些金谷楼的伙计,侍女, 厨子等人都惨死在此地。 比昨日那冰室里的场景还要怪异非常,且不说昨日来时这些人都消失无踪, 就说这那么多人一夜之间被屠杀,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想想就细思极恐。 小弟子抱着慕永卿的大腿哭着喊着:“都是蓝伽那厮,就是他将这些人全都杀掉的!” 段十四心下起疑,接着问:“那你可有看见这蓝伽去了哪里?” 小弟子抽抽搭搭的回他:“我只看见他往天宫阁方向去了, 然后就不见了。几个师兄都看见了!” 众人回想起先前有传闻称青玄派的莲掌门对少女失踪一事置若罔闻, 久不曾彻查。如今贼人又是往天宫阁方向跑,很难不让人想多。 于是众人一大早就聚集在天宫阁门前讨个说法,偏偏天宫阁清一色的曼妙女弟子把守大门,死活不让一行人进去, 只说掌门出去了还未归。 有人说:“莲掌门想来也是琐事缠身, 这时脱身不开,不如我等先去寻蓝伽?” 元絮词喝住他, “你倒是说的轻松,这离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倒也不见莲青悠出来解决一下,怕不是这武林第一美人心中有鬼?指不定她和蓝伽早有勾结,故意包庇呢。” 陆沉珂嘲讽一笑,说道:“怕不是在元姑娘的眼里,是人都心里有鬼,甚至元姑娘可以不费脑子就站在至高的角度任意给别人下罪状,如此世间都无需公堂衙门,只凭元姑娘一张嘴便可。” 元絮词恼怒万分,“你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还是段十四说了句公道话,“各位,我等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蓝伽。再者金谷楼乃是石庄主管辖的酒店,我等还得将此事告知绿珠山庄才是。” 话正说着,天空突然燃爆开一朵青色的莲花状烟花。 青玄派的弟子纷纷集结向烟花开放的地方跑去,众人这才知道这青色烟花是莲青悠的求救信号。 陆沉珂提气冲了过去,段十四也紧紧跟在其后。 求救信号是从青莲小筑传来的。 等到众人来到青莲小筑的时候,这里已经尸横遍野了。 地上全是青玄派的弟子,而庭院里面还有打斗声,陆沉珂率先闯了进去,发现蓝伽正在挥刀砍人,莲青悠挥着鞭子救下那个眼看就要命丧刀下的女弟子。 蓝伽双眼失焦,面无表情,像是活死人一般,可却能握着刀身手灵活的和莲青悠过起招来。 莲青悠甩了一鞭子在他的脸上,皮开肉绽间鲜血横流,可蓝伽还是那幅冷淡的模样,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 莲青悠在江湖上有个‘青莲仙子’的雅称,也是武林中人默认的第一美女,可美虽美,莲青悠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兵器榜上她的浣玉鞭排名第十三,仅次于‘风中劲草’段十四郎的狂书铁笔。 此时她对阵蓝伽,竟是十分吃力,红鞭在空中甩过,蓝伽只用一把普通的刀便将鞭子挡了回去。 青玄派大约三十来个女弟子见状立刻围了上去,纷纷拔出短剑将蓝伽包围起来,脚步变换,动作整齐划一,这是青玄派独创的阵法。 莲青悠一眼就望见了段十四,她眉头一皱,冷声道:“十四郎你怎么在这?” 段十四愣住了,按年龄他比莲青悠这丫头大上不少岁,怎么这丫头莫名其妙端着长辈的架子还喊起十四郎来了。 段十四咳了一声,“莲掌门,我是代表武林盟特来离城调查少女失踪案来的。” “怎么,武林盟现在闲事管的这么多,让你一个掌事带着这么多人过来查个小案子?” 不知怎的,段十四越发觉得莲青悠的语气很像一个对他耳提面命的长辈,而且这个语气颇像一个人。 只可惜那人已经被陆沉珂给………… 想到这里段十四不免一阵唏嘘。 季清陵见段十四低着头走神,眼神哀伤痛苦又在瞥过陆沉珂后显现出愤怒和不解。 季清陵没好气道:“你该不会就是为了抓陆沉珂才找了个这么烂的借口?哼,武林盟那些个老家伙精明着呢,把你这傻子诓骗出来,这会儿指不定在争夺武林盟盟主之位呢。十四郎,你还是蠢得那么无药可救!” 季清陵自然知道武林盟那些老家伙们的主意,故意支开段十四,然后抢夺盟主之位,也就段十四傻兮兮的真的跑出来抓陆沉珂了。 陆沉珂才像是恍然大悟道:“呵,原来如此,构陷于我,支开段十四,就是为了争夺武林盟主的位置,那些大侠们倒是好算计!” “莲掌门还请自重,我武林盟的事就不劳心你一个青玄派掌门过问了。”段十四义正言辞。 季清陵气得用他跟系统才学的新词骂他:“傻/逼!” 【1087的自白】:我不是!我没有!跟我没关系! 陆沉珂几步上前,站在莲青悠的身边,仔仔细细查看莲青悠是否受了伤,“青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清陵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他,说道:“谁知道这人突然冲了出来,我觉得可疑便一路跟着他,就见他持刀杀进了青莲小筑,这人十分古怪,那么多人竟是奈何不了他!” 黑衣红边劲装的青玄派女弟子们起阵,一鼓作气用短剑刺向蓝伽,就在这时蓝伽腾空而起,挥舞一刀下去,隔空就将一众女弟子打飞在地。 “这是刹那芳华!”季清陵眯起双眼。 此人就是蓝伽! 那个十年前屠杀他季家满门的凶手! 季清陵从一个弟子身上抽出一把短剑,作势就要上前与之相拼,却被陆沉珂拦了下来。 “且慢!蓝伽既然会这魔教邪功想来武功也不会低,青悠你打不过他的,让我来!” 季清陵在他的身后恶狠狠的盯他。 他堂堂武林盟主,怎么可能会打不过这么一个小小的魔教右使,就是仇紫阎亲下稷魂崖,他都可以和其对抗。只可气夺舍了这娇滴滴的莲青悠的身体,连武功都不如从前了。 众人还在议论纷纷:“这蓝伽竟然会魔教秘术刹那芳华!果然是魔教细作没错了!” “怪不得他都近五十了,还是一张年轻的脸,原来是练了刹那芳华,天呐!该不会那些无辜女子就是被他用来练功了吧!” “金谷楼的人不就被他杀光了吗?还有那个血池,我的天啊我昨天竟然背了这么一个杀人狂魔!太恶心了!” 人群后立着一个头戴白纱帷帽遮面的女人,她的身边站着的正是玉秋砚。 玉秋砚星眸泠然,嘴紧紧抿着,想要上前却被女人拦下。 “你若上去岂不是坐实了天下第一楼和魔教串通的事实?” 原来这女人正是天下第一楼楼主玉簟秋,玉秋砚的母亲。 昨日和那个蒙着眼睛的古怪男人会面时,那人用唇语告诉他玉簟秋身在何处,他匆匆赶了过去,果然发现了密室里被关着的玉簟秋。 只是这女人奢华慵懒的斜靠在贵妃榻上,怎么也不像是被人囚禁了来的。 母子再次重逢场面一度沉默,玉簟秋冷着一张脸睨他,“怎么,你终于从那个破道观出来了。” 玉秋砚回她:“不劳玉楼主挂念。”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来这儿看我吗?你这个逆子,我只恨当时没能杀了你。” 当年他趁夜色离开后,听闻玉簟秋落水后又偷偷跑了回来,怎知玉簟秋却命人送了一杯毒酒给他,只是被他识破这才侥幸逃脱。这件事一直是萦绕在他心头抹不去的沉痛。 他浪迹江湖,心中唯惦记着父亲的那支笛子,于是在花灯节上,他潜进密室偷了父亲留下的笛子。那日他逃脱后,天下第一楼几乎出动了全部的势力遍地寻他。 他也明白当时若非是陆沉珂,只怕他早就成了蓝伽箭下的亡魂了。 他花了很多年去想当初那几天的事,起先他以为会像那个女人说的一样并非是玉簟秋的亲子,可是渐渐他才明白其实说的是玉簟秋从来没有把他当做亲生的孩子。 他早对玉簟秋的这些狠话置若罔闻了,此次救她也只当做报答她的生育之恩了。 “你感激或者不感激与我无关,我只当最后一次尽我做为一个儿子的责任罢了。” 玉簟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你算什么东西,好生大的口气,别以为在外面闯荡了个名号就能不知天高地厚了。” 玉秋砚静静的看着她,岁月的痕迹也爬上了玉簟秋那张曾经艳绝武林的容颜,她眼尾的细纹道明了她已不再年轻的事实。 他告诉她:“离城那条清冷的街上有一间联通铁匠铺的密室,密室的门的机关和开启放置玉棺的那个机关如出一辙,若说这里面没有你的参与似乎太为巧合了。” 玉簟秋闭口不言。 玉秋砚又告诉她:“离城内失踪的少女已达百人,被人以残忍的手法杀害,用来放血。有人以天下第一楼的名义通风报信给武林盟,想要陷害陆沉珂。” 玉簟秋似有些恼怒,“你到底想说什么?” 玉秋砚接着说道:“被识破后,我们根据他提供的线索找到了金谷楼,在金谷楼的冰室里发现一处血池,而你猜猜看血池里锁了一个人,那个人是谁?” 玉簟秋漠然得看向玉秋砚,嘴唇蠕动,可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什么。 “是蓝伽。” “…………” 果然和她脱不了干系! 玉秋砚了然于心,星眸染上悲色,苦笑道:“有的时候我在想,你真的是我母亲吗?生我养我打我骂我,哪怕你送上了一杯毒酒,我都不曾恨你。我只是觉得你很可怕,在你的眼里没有所谓的情感,有的只是算计。” 他觉得可叹,玉簟秋这个女人可怕至极,她从未真心对待她身边的任何人,她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罢了。 “你确实不是亲手杀害那些无辜的女子的人,甚至你都不曾动手,只需要在此假扮成一个无辜的人,最后事成之后再大摇大摆的装作无辜者,博取他人的同情,然后暗地坐收渔利。” 玉簟秋笑了起来,美目盼兮间,风韵不减当年,她说:“不愧是我生出来的,果真是了解我。不错,当年我一直怀疑蓝伽的身份几番试探,都未曾探查出什么,直到有一个人找上了我…………” 这个人就是蓝宇,蓝伽的亲弟弟,他因自小天资聪颖而被前任魔教教主选为内门弟子,准备传授以秘术刹那芳华,可是这个机会却被蓝伽给夺取了,这个时候蓝宇才发现自己身中邪毒,这就是为何教主弃他选蓝伽的原因。 他怀疑是蓝伽偷偷给他下了毒,于是偷窥魔教秘术以求解毒之术,甚至在不少稚童身上也下了此种毒药,用以实验。 后来仇紫阎接任魔教教主之位,发现了他偷窥秘术这件事,便将他撵下了山,从此不让其再踏入稷魂崖半步。 他得知蓝伽接了任务,暗中跟着蓝伽去了雍阳,他安插长安跟在蓝伽的身边,监视蓝伽的一举一动。 在听到长安报信说蓝伽杀了仇紫阎的亲信紫宸时,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这一个计划伏了整整十年,蓝宇先以刹那芳华为诱与玉簟秋达成协议,后又撺掇长安一步一步按他的计划行事,如今便是他计划欲成之时。 用这些女子的血液作为药引,解他体内的毒,然后将蓝伽制成傀儡吸取他身上的功力以助自己练成魔教秘术,然后从蓝伽手里夺走右使之位,而作为合作的回报他会将刹那芳华传授于玉簟秋。 玉簟秋坦然道:“只要我能得到刹那芳华,现在所牺牲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包括蓝伽!” 玉秋砚摇了摇头,叹了一声:“你简直疯魔了,无药可救!那蓝宇是什么人,他杀戮深重,阴险狠毒,未必是可信之人,再者他…………” “不必多言,我自有判断。” 玉秋砚无言,只觉得自己来‘救’玉簟秋简直就是一个错误。 玉簟秋忽然警觉道:“蓝宇为何会告知你我在这里?” “你在这里的事,是一个蒙着双眼的男子告知于我。”玉秋砚答道。 “不好!我的位置只有蓝宇一人知晓,这个地方暴露了!” ………… 玉秋砚不声不响的跟着玉簟秋来到蓝宇藏身之地,只发现了死在地上的屠六的尸体,而且已死了有一天以上了。玉簟秋大骇,想来蓝宇可能出事了。 天空破晓,曦光披露大地,玉簟秋带着玉秋砚乔装改扮进了离城,就见各个门派之人围在一处府邸私宅的门口。 玉秋砚凑近一看,竟发现那个挥刀之人正是昨日昏迷不醒的蓝伽,他现在就如一具被控制的傀儡一般,玉秋砚想要上前却被玉簟秋拦下。 蓝伽突然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将头扭向人群,那双无神的眸子看向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似有若无的悲痛。 他突然向玉簟秋的方向杀去,一时间砍伤不少人。 陆沉珂祭出离渊挡住他的去路,怎奈蓝伽使出刹那芳华迫使陆沉珂躲闪,然后继续往玉簟秋的方向杀去。 如此往复几次,众人都瞧出来一些苗头来了,这蓝伽是故意逗弄陆沉珂的,似乎是在找寻什么人。 那树下站着的可不就是玉秋砚,他身边还有一个带着帷帽不知真容的女子。 一时间众人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蓝伽给当挡路的给砍了。 玉秋砚顾不得别的拔刀和陆沉珂一起对抗蓝伽,这也是众人第一次见陵阳双壁并肩作战。 一刀一剑双双刺向蓝伽,蓝伽用刀抵挡却抵不住此二人的进攻,终是因刀碎而步步退后。 就在众人以为陵阳双壁必赢之时,蓝伽双手手掌燃起一团气焰,双掌拍向那颗上了年纪的古树,落下一阵粉尘。 “啊湫!” “啊湫!这是什么玩意儿!” 这粉尘吸入鼻腔引起强烈不适,极其刺鼻的一股气味。很快所有人都像是被麻痹了一样,双脚瘫软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只有意识尚且清晰。 他们看见唯一能动的蓝伽走向那个带着帷帽的女人,他一把掀开女人的帷帽,众人这才发现这个女人正是天下第一楼的楼主玉簟秋! 只见蓝伽用刀在玉簟秋的脸上不断的划下一道一道的口子,玉簟秋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直冒冷汗。 玉秋砚强撑着爬了过去,却被蓝伽一脚踢开,他不能看见自己的母亲当众如此受辱,于是一次又一次的爬向蓝伽,一次又一次的被蓝伽毫不留情的踢开。 玉簟秋的声音逐渐稀微,而玉秋砚也口吐鲜血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蓝伽挑断玉簟秋手脚上的筋。 “这位玉楼主可谓是深藏不露啊,为了能够修炼刹那芳华的和魔教叛徒合谋杀害百名无辜女子的血当做药引供那叛徒解自身之毒,甚至同意让那叛徒把自己多年恩爱的枕边人制成傀儡吸取功力。玉楼主,你可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声音从屋顶传来,众人见一白衣翩翩戴着面具的男人手提一个浑身血污的男人从屋顶飞了下来,白衣男子将那个男人甩给蓝伽,“辛苦蓝右使把这个魔教叛徒给我凌迟了。” 蓝伽听命开始一刀一刀割着男人的肉。 玉簟秋认出了蓝宇,她的脸已经惨不忍睹了,血水渗出白肉翻起十分骇人,她指着白衣男子说道:“你……你……是谁………” 季清陵也很快认出了眼前这个白衣男子,他目呲尽裂,指甲恨得插进了土里。 长安! 当时季清陵见有古怪人影闪过便和长安兵分两路,他去跟踪人影,长安回天宫阁照看方枸杞。 原来长安是在故意支开他,季清陵仔细回想昨日的画面,长安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在骗他们,算计他们? 长安用脚狠狠碾压着玉簟秋的手背,声音低哑得像吐信的毒蛇一样,“玉楼主啊玉楼主,你这辈子最该后悔的事就是没有斩草除根杀了我以绝后患!” 玉簟秋惨叫一声,喉咙里传来微薄的声音,“原来是你……” 当初不杀他不过是看在他长得像沈砚的份上,终究是自己优柔寡断了,这才埋下了祸患。 那边蓝伽已经快速割下了不少白肉,蓝宇则还在死撑,不发出任何的声音来。 长安幽幽笑了,“你骗我说我母胎带毒,其实是为了拿我当作药人试验解毒的办法,你让我装作女子去诱骗良家女子,又一副听从于我的姿态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将罪孽全都推在我身上,真是好算计。” 长安抚上蓝伽的脸,抹去他飞溅在脸上的血点,用手指沾了含进嘴里,细细品尝,“你的恶臭都烂入你的血液了,真是败人胃口,亏你想的周到用金谷楼的血库储存药引,还真要多谢你,我才得以解毒。” 蓝宇青筋暴起,双目圆瞪,不过一刻他就已经留下不少的汗液了,他的腰腹还插着被方枸杞捅进来的匕首。 长安饶有兴趣的转动匕首,看着蓝宇瞪着眼珠,浑身抽搐后停止了呼吸。 蓝宇死了。 长安并没有感到很高兴,随之而来是一种烦闷。 他瞥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嘲讽一声,“真是没意思,看来我要慢慢找乐趣了。” 说完就带着蓝伽离去。 玉簟秋则像疯了一样,抓着自己的脸,言语呜咽,“我的脸,我的脸…………” 声音回荡在在场每个人的心里,久久不能抚平,虽然离城少女失踪的案子就此告结,但是今日之事却如同耻辱一般烙印在武林正派们的记忆里。 ………… 江湖传闻天下第一楼楼主玉簟秋突然发疯,世人皆道她是作孽多端遭了报应,更为嘲讽的是其子玉秋砚因早就被逐出家门,从而没有资格继承楼主之位。 随着各门派的讨伐欺压,楼中之人逃的逃,死的死。天下第一楼自此销声匿迹在江湖之中。 魔教越发声势浩大,武林正派联合逼压武林盟,让其尽快选出新的盟主,发起对魔教的讨伐。 先前武林盟的各个掌事为了铲除异己故意不由陆沉珂辩解就直接定罪,如今在段十四的力保之下,陆沉珂与武林盟立下协议,一月之内必定查明季盟主之死的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 众掌事谁都没有异议,如今魔教猖獗,武林中武功能与之抗衡的恐怕没有几人,如果这个时候再逼死陆沉珂,恐怕到时候整个武林盟都会被魔教所覆灭。与其这样,还不如留着陆沉珂,让他先和魔教争斗纠缠,到那时坐收渔利倒也不迟。 季清陵早就摸透了这些老家伙儿的花花肠子,只是一阵冷笑。他眯起眼睛扫视一圈,看得段十四和其他掌事纷纷心里发毛。 完球,这熟悉的害怕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没有心情理会这群人。 季清陵翻了个白眼,他心里烦躁的不行,系统又下达新的任务了。 “亲爱的女主大人,即将开启[武林盟主]任务!由于女配抢先选择模式二,则默认女主选择模式一[剧情回溯]模式!本次[剧情回溯]将回顾女主和男主的恋爱日常,其中将为女主大人普及各种如何撩拨男主的技巧…………” “学习完技巧后,女主必须完成三个和男主增进感情的作业,根据系统评分来判断女主将获得多少幸运值。本次隐藏任务是,每被女配陷害一次,获得五点幸运值!” “亲爱的女主大人,冲鸭!”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 太好了,终于写到了我家枸杞变身霸气魔教妖女了!激动万分!!!! 关于文案情节,男主没有这么早恢复现代记忆,除此之外开车部分,,,对我是个挑战! 本章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会在第二单元慢慢填补 也欢迎小可爱们下面留言,跟我一起讨论! 第34章 魔教妖女有点俏 魔教总坛设在一座山上。 距离离城大概半日脚程, 有一座陡峭险峻的山,山脚立着一方硕大的花岗石篆刻三个大字——稷魂崖。 魔教开山鼻祖摘月尊者因其峰险山势、雄姿奇伟特为此山赐名“稷魂崖”。在山顶建造出一座座宏伟的宫殿,尤其以栖翎峰云霄殿独具一格, 历来成为每一任魔教教主的寝殿。 栖翎峰乃稷魂崖五峰之最, 处于居中之位, 下望云海渺茫, 其上建造的云霄殿巍峨耸立,气派非凡。 如今居住于此的教主名为仇紫阎, 是前任教主与西域胡女所生。仇紫阎的长相继承了父母的优点,生的美艳绝伦。 一双紫眸勾人心魄,飞星传恨,一身紫衣冷艳奢华,艳绝人寰。江湖人称其为“玉面罗刹鬼”“紫瞳妖孽”, 来形容这位教主。 早年仇紫阎才继位时,不少武林侠士欺他年幼便言语轻薄羞辱, 仇紫阎雷霆手段,将这些个侠士一个个拔掉舌根,裸身于菜市口示众,甚至屠戮其满门以儆效尤, 江湖人为之忌惮。 魔教所过之处, 寸草不生,民众哀怨,可数十年来却无一人能与之抗衡。五年前有一凭空出世的侠士,曾与仇紫阎讨教一二, 两人过招百下未能分出胜负, 此人便是仇紫阎之宿敌——季清陵! 只可惜季清陵被推举为武林盟主不过几日就被人所害,死于非命。就连仇紫阎本人都实为遗憾, 竟损失了这么一位劲敌,人生怕多有遗憾。 直至近日,仇紫阎才从失去劲敌的‘悲痛’之中抽身出来,因为他找到了新的乐趣—— “老子信了你滴邪!仇小受,老娘看你能蹦跶几回。” 庭院里一身穿鹅黄色衣裙,头戴两朵嫣红鲜花的女子一边用抹布擦地,一边嘴里振振有词。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半月前被魔教左使傅文远带回稷魂崖的方枸杞。 仇紫阎为了提拔能人异士,就任教主之时曾昭告教众,凡教中任何人 动用任何手段获得位尊者的信物皆可取而代之。 之前从低阶爬上高位之人也或多或少是凭借自身的本事,哪怕是耍了阴毒手段的若没有真本事也会很快被其他人拉下来。 可唯独方枸杞一人,不仅毫无武功,而且一身伤残。 当时傅文远抱着方枸杞登门云霄殿求仇紫阎相救。 慵懒的卧在贵妃榻上的仇紫阎撩开云香华帐,只睨了一眼,又瞧了瞧素日来冷血无情的傅文远此时竟是破天荒的忧心忡忡。 仇紫阎有些好笑道:“左使大人因何要救这女子?嗯~莫不是为了她手上这块右使面具,可本教向来是弱肉强食,没能力之人哪怕拿着面具也不过是…………” 傅文远打断他的话,“她喊了我一声爹。” 仇紫阎立刻拉开幔帐,直起身来,仔仔细细在方枸杞和傅文远的脸上来回打量,“怎么看你俩也不像…………” “我是她爹。”傅文远又重复道。 仇紫阎下榻,慢慢走至傅文远的身前,伸手探了探方枸杞的脉。“唔……此女受了很重的内伤,腿脚似也有旧疾,怕是熬不过今晚。” “还请教主大人施以援手,文远感激不尽。”傅文远似乎铁了心要仇紫阎救这女子。 仇紫阎还是疑惑,便捏着方枸杞的下巴左右端详,然后放下,“这女子甚丑,不救。” 傅文远轻轻将方枸杞放置地上,跪了下来,“求教主救救我的女儿!” “她不过就是喊了你一声爹,是不是下次再有人喊你一声爷爷,你也要为他深夜闯我云霄殿,扰我清静不成,嗯?” “文远不敢,”傅文远悲痛欲绝,痛心疾首的抚着心,“不知为何我一看见她就想起了翠绒,如果是我俩的女儿,确实也这般大小了。” 翠绒是傅文远曾经的粉红知己,只是因缘际会两人断了情缘,可傅文远仍然还惦记着翠绒,时不时就对花望月感慨一番,弄得稷魂崖上下听到“翠绒”二字就头疼欲裂。 仇紫阎也不例外,一听“翠绒”就烦闷,他深知傅文远有多唠叨,此时也不想因为破事扰了自身休息,于是勉强答应了。 他挥退傅文远,抱起方枸杞进了后院。 庭院里有一处天然浴池,池水汇集天地精华,又有补天彩石作为基底,自带有治愈疗效,入池泡十二个时辰便可脱胎换骨,精力充沛。 仇紫阎伸手将方枸杞对准浴池,然后放手。 池中液体太过浓稠,并未掀起一点水花。仇紫阎拍拍衣袖,回寝殿睡觉去了。 方枸杞一直做梦梦到自己尿床,尿出了一片汪洋大海,甚至自己还在这汪洋大海里不停扑腾,“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然后,方枸杞醒了,因为她已经喝饱了。 她麻溜的爬上岸,期间还不停的打着饱嗝,“嗝儿……这是哪里?嗝儿……” 方枸杞呕了半天水,捂着难受的胃,进了宫殿。 她记起来了,当时她被蓝宇推倒在地,意识模糊间向一个帅大叔求救。 那哥们儿似乎是什么魔教左使,看来自己现在是在魔教了。 “真是天助我也。”方枸杞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掏出了那个泡了水也没坏的手机。 界面上偌大一个红包提醒,方枸杞二话不说猛戳屏幕,真是好事成双,活了下来不说还能抢个红包。 然鹅—— 红包里只有,“恭喜女配抢到了模式二之[重要道具],在即将开启的【魔道妖女】任务中,女配将获得搞事荷包一个,通过里面的搞事道具完成反派任务!每搞事成功一次获得五点幸运值奖励!” 方枸杞看了看突然出现在自己腰上挂着的荷包,伸手掏了掏,还别说这口袋跟多啦A梦的口袋一样,里面东西还挺多的,方枸杞挑了一个摸着舒服的东西出来。 一看,哦豁! 是个紫色的浴花球球。 嗯。 嗯?浴花球球? 方枸杞拿着浴花球球一脸茫然,愣着研究半天。 这时来了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孩,看见方枸杞便说,“你是新来的吧,教主缺人给他搓背,你赶紧换身衣裳过去。” 方枸杞盯着手上的浴花球球,仿佛明白了什么。 她回顾了一下脑中曾立下的Flag/片段。 “与其XXXX还不如去给仇紫阎搓澡!” “呵呵,跟着你,还不如去伺候仇紫阎!” 原来,今天的这一切都是有铺垫的! 方枸杞老老实实跟着侍女妹子换了一身干爽的侍女服饰,她端着花瓣和浴花球球来到了侧殿。 一面景秀江山图屏风后就是仇紫阎沐浴的地方,殿中央摆着一个大约两米长一米宽的檀木浴桶。 “伺候本座沐浴。” 说罢,方枸杞前头的两个侍女争前恐后的冲了出去,替仇紫阎更衣。 方枸杞只看见及腰的黑发,以及肤若凝脂的身子,仇紫阎踏进浴桶后,就只露出白皙又健硕的背来,“替本座搓背。” 刚才那个帮她的侍女姐姐捧起花瓣,又使了个眼色给她,方枸杞拿起浴花球球跟着一起到了浴桶边。 方枸杞撸起袖子,先将浴花球球沾了水,然后打上皂角,就硬着头皮开始给仇紫阎搓背。 真特喵的享受,活了二十一年都没被人搓背过,如今还得给别人搓背。 方枸杞越搓越带劲,等她搓完,仇紫阎洁白无瑕的背都被搓红了一大片,仇紫阎阴恻恻的紫眸瞪了过来。 “唔……你是傅文远的那个女儿,怎么打扮成这副模样来给本座搓背?” 旁边的侍女姐姐吓得跪了下来,花瓣也撒了一地,“奴婢有罪,奴婢不知这位姑娘是左使大人的女儿……还以为是新来的侍女,是奴婢自作主张,还请教主责罚!” 方枸杞的心也‘咯噔’一下,原著里的仇紫阎阴晴不定,杀人如麻,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狠角色,大反派,该不会因为她搓背不给力就把她给杀了吧! “都退下吧。你去把傅文远找来,说本座在正厅等他。”仇紫阎指了一下侍女姐姐。 “是!”几名侍女应声退下,方枸杞也跟着打算退下,结果被仇紫阎叫住。 “把你手上那个东西留下。” 方枸杞原本吓得屏住呼吸,如今倒是松了一口气,她怯生生的递上浴花球球,然后脚步轻快的跑了出去。 先前那个侍女姐姐又带她换了一身衣服,告诉她一会儿去正厅等着。 方枸杞换好衣裙,乖乖的去了正厅。 正厅里傅文远早就等候多时了,见到方枸杞眼睛都泛了泪光,“孩子,你来了。” 方枸杞恍惚记得,正是这个人救了自己,于是腼腆的笑了一下,“那个,多谢你救了我。” “无妨,这是为父该做的。” “…………” 我把你当恩人,你却想当我爸爸? 就在方枸杞欲说还休时,仇紫阎沐浴更衣完毕过来了,他一袭华贵紫衣,青丝斜绾,紫眸潋滟,容貌甚妖,像自九重天踏云而来的仙君。 “傅文远,你这女儿好像不太认识你呢。” 没想到刚才的一幕被仇紫阎观察入微,发现了蹊跷,他慵懒的睨了方枸杞一眼,“若她不是你的女儿,浪费我瑶池水一夜调养,让这残废身子如同重塑,本座岂不是亏大了。” 仇紫阎又道:“呵,我那几头雪狼最近可是馋嘴的不行。” “咕噜”有人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 只见方枸杞凤眸低敛,娇滴滴的对着傅文远喊了一句,“爹~” 傅文远激动万分,乐呵呵的应下了,“哎!好孩子!” 仇紫阎冷哼一声,“你身上那块右使面具,本座先替你收了,本座打算亲自教导你,等你什么时候配得起这面具,本座再交还给你。” 方枸杞眉头一紧,觉得事情不简单。 仇紫阎所谓的教导,就是让她拿着块小抹布把云霄殿每一块砖都擦干净。 方枸杞一边擦,一边暗骂仇紫阎。 她不知道的是,仇紫阎内功深厚,整个云霄殿的风吹草动都能感知的到。 “呵,仇小受,就让你嘚瑟吧…………” 仇紫阎冷不丁的站在正骂骂咧咧的方枸杞背后,一脚踢在方枸杞的屁股上。 作者有话要说: _(:3」∠)_仇紫阎大美人终于上线哈哈哈 第35章 魔教妖女接单了 方枸杞摔个狗啃泥。 方枸杞索性缩在地上当一坨烂泥。 方枸杞开始装死。 仇紫阎也不客气, 拎着她的耳朵给她从地上揪了起来。 仇紫阎双手掐着她的脸往外拉。 仇紫阎埋汰她:“你这厮在本座这里不是偷懒就是装死,还越长越丑,早知如此不如将你喂狼。” 方枸杞很是无语, 自她来了这栖翎峰, 她每天不光要干很多很多的活儿, 还要忍受仇紫阎的虐待。 而仇紫阎听说她名叫枸杞以后, 整日里拿打量村姑的眼光打量她,还恶趣味的给她置办了不少品味独特的服饰套装。 就比如她现在身上穿的这套鹅黄色的衣裙, 用的是红色的腰封,再加上她头上被强加上的两朵鲜红的花朵,方枸杞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只小黄鸡一样。 偏偏仇紫阎这丫还想一出是一出,今天命人给她化个满脸腮红妆,明天让人给她梳个鸡窝头, 整日里耍她取乐。 别说教她武功了,就是哪天心情好不让她搓背, 就算是仇紫阎良心发现,天大的慈悲了。 近日仇紫阎更是兴(丧)致(心)勃(病)勃(狂),心血来潮想要把方枸杞打造成新一代的魔教妖女,最好名号一出就能使那些武林正派们闻风丧胆的那种。 还有什么比亲手策划妹子出道更有意思的呢?仇·全民制作人代表·紫阎沉迷养成系类游戏不可自拔, 他越开心方枸杞越痛苦………… 作为一名合格的魔教妖女, 第一,必须要有属于自己独特的出场方式! 满天花瓣自天空飘落,几团红缎从四周飞出在中央位置交错叠加,铺露而成红色的舞台, 一位黄衫女子脚踏红绸翩翩而至, 如梦似幻,恍若天仙。 这位‘仙子’总是因为表情不够拽而被罚打回重来, 直到一不小心踩空摔了个狗啃泥。 方枸杞真是逼了仇紫阎他大爷了,哪里想出来的这些空前绝后的创意,如果不是知道他是土生土长的书中人,还真以为他是被现代的狗血电视剧给荼毒了呢。 虽然之前用幸运值兑换了不少健康值,可方枸杞还是习惯性的觉得腿部脆弱异常,不敢做幅度大的动作。 可仇紫阎是何人?书中武功无敌的反派大boss一枚,他早就检查过了方枸杞的腿,知道她已经完全痊愈,现在这种畏手畏脚的样子无非是因为心里顾虑导致的。 呵,女孩子扭扭捏捏多半是矫情,治治就好。 于是—— 作为魔教妖女必备技能之第二弹,必须要有一套花里胡哨的招式引人瞩目,令人难忘。 仇紫阎一把揽过方枸杞的腰,挑眉道:“唔,你这身子像是练过舞蹈的,不如…………”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万里无云,云霄殿的习武场一派热闹景象,只见仇紫阎慵懒的坐在太师椅上,手持飞星镖,似有似无的对准场上的某人。 方枸杞咬着嘴唇,拿着侍女递上来的峨眉刺颤颤巍巍的站在梅花桩上练习舞蹈。 大家好,我是魔教练习时长半拉月的个人练习生,我叫方枸杞! 我会装死,苟命,但是现在我不得不走上一条作死的路,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我! “嘤嘤嘤。”方枸杞两腿发抖打摆子,两手抓着峨眉刺扣造型摆动作,生怕一个动作不规范,被仇紫阎用飞星镖伺候。 “是没吃饭吗?腿抖得都能弹棉花了,给本座站直了!不然仔细了你的皮!” 方枸杞硬着头皮强逼自己镇定下来,拿出以前跳舞的气势来,她挺直身板,小心翼翼的在梅花桩上跳跃。 “你是蠢货吗?峨眉刺拿在手里跟举着糖葫芦似的,一点杀气都没有!给本座把手抬高,舞起来!” 峨眉刺两端锋利无比,可以通过扭转中间的机关将峨眉刺一分为二,但一个弄不好也会伤到使用者自身,方枸杞满头大汗了注意力高度集中,就怕锋利的刀刃划伤自己。 仇紫阎把吹毛求疵的臭屁发挥到了极致,稍有不满意就飞星镖警告提醒,直到方枸杞能面露微笑完整的跳完一套动作他才勉强点点头。 几天下来方枸杞下巴都尖了,简直比当年舞蹈特训还要折磨。 终于到了出道的…………啊呸,是到了最后最关键的一步。 那就是——取一个响彻武林霸气侧漏的名号! 仇紫阎大方的打开藏书阁,带着方枸杞进去翻阅典籍。他手持雪狼毛制成的狼毫在洁白的宣纸上不断涂涂改改,写废一地的纸团。 方枸杞怂得蹲在角落瞎翻翻书架上的图书,翻开第一页后她立马将书合上,脸红心跳,口干舌燥。 然后再次打开书页,这次眼睛都快黏在书页上去了,看得仔仔细细,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洛灵珺期间给她发来慰问,“我怀疑你在搞黄色,可我没证据。” 还别说,方枸杞确实是在看黄…………色的纸张,这纸张泛旧发黄,但笔墨未退,保存的不错,哈哈哈。 这时仇紫阎灵感乍现,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拿着纸去找方枸杞夸赞,就见方枸杞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蹲在墙角,脸上还挂着可疑的笑容。 仇紫阎不动声色的轻步上前,来回瞅都看不见被方枸杞捂得严实的书,他正想一把夺过来瞧一瞧究竟,就被方枸杞警觉的发现了。 方枸杞用极快的速度把书插入一堆书中,还弄乱了顺序生怕被人找出来,然后一本正经的看着仇紫阎,“教主可曾想出什么来吗?” 被她这么一岔开话题,仇紫阎也没心思管那本书了,得意的将宣纸往方枸杞眼前一亮,微微抬起下巴就等着方枸杞吹彩虹屁了。 唉等等!这场景为何这么熟悉?好像有个叫季什么的家伙儿也喜欢听她吹彩虹屁。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季清陵和仇紫阎真特娘的天生一对。 臭屁到一起去了! 洁白无瑕的宣纸上。 写着“穷凶极恶”“凶神恶煞”“血踪千里”等等中二的名号,方枸杞心里郁结。 为何别人就是什么“青莲仙子”“龙渊陆剑”之类的神仙名号,到了她这儿一个赛一个雷。 见方枸杞半天未曾言语,仇紫阎不满道:“怎么,你瞧不上本座给你拟的名号?” 方枸杞瑟瑟发抖,“教主大人,这我在栖翎峰也待了大半月了,教主也未曾教我武功,我这出去岂不是给教主丢人嘛,不然…………还是不要出去丢人现眼了吧。” 仇紫阎紫眸阴恻恻的盯着方枸杞,看得她脊背发毛,就听仇紫阎冷哼一声,“这个不管,杀人的事自有暗卫动手,你只管造势即可,到时候这些功绩自然算你头上。” 仇紫阎这是铁了心了安排她出道,甚至还特娘的找人替她杀人,合着不等同于歌手找人假唱,演员找替身演戏抠图自己的脸么! 这怎么行,这不是欺骗观众么! 不行!这种事她做不出来! 然后—— “啪!” 方枸杞捂着脸,低头哈腰,谄媚的接下了任务。 这次的任务是在风录门举办掌门寿宴时,代替仇紫阎送上魔教的‘贺礼’。 听闻这次宴席上,武林盟的掌事段十四,青玄派掌门莲青悠,绿珠山庄庄主石樱晟等武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到场。 显然他们是想借着寿宴暗聚集在一起,暗地里讨论如何讨伐魔教之事。 如果仅是因此仇紫阎才派她出去扰局,就也太小看仇紫阎了。因为仇紫阎交给她实际的任务是………… “什么?给莲青悠送一束那兰提花?教主你该不会…………” “如何?”仇紫阎坦坦荡荡的承认了自己的意图,“本座自那日见过莲青悠后一直念念不忘,如此才貌的女子才勉强配得上本座嘛。” 仇大教主对莲青悠一见钟情,害了相思病,整个稷魂崖也只有情感丰富的傅文远察觉了此事,便三番五次下山按照莲青悠的画像,从离城偷偷虏来不少神似莲青悠的女子。 这些女子也就是那些伺候仇紫阎上下起居的侍女小姐姐们,她们在云霄殿吃好喝好,还能近距离观看第一美男,简直乐不思蜀,让她们回去都不回去。 方枸杞当时听说此事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仇紫阎现在喜欢莲青悠。 而莲青悠现在是季清陵,季清陵喜欢仇紫阎,可他是攻,更不可能雌伏仇紫阎之下。 嘶!这个情感纠葛真带感! 这应该是方枸杞接到的第一件事关女主的任务,方枸杞在她的搞事袋里面摸来摸去。 结果摸出一个不知装了什么小瓷瓶,百思不得其解的她把小瓷瓶又给放了回去。 “砰砰——” 有人敲门,方枸杞放好口袋去开门。 是傅文远。 方枸杞总是难以启齿喊他爹,一来傅文远长得年轻若刮了胡子说是她哥都有人信,二来当时方枸杞昏迷不醒前为了活命才脱口而出,喊了一声“爸爸”,但不代表她真要当人家女鹅。 可惜,如果她不认爹,仇紫阎这厮必定以此为借口拿她去喂恶狼。 所以方枸杞老老实实的喊了一声,“爹,你怎么来了?” 傅文远负手而立,乐呵呵的说:“枸杞啊,你此次下山想必艰难险阻,为父不能陪着你,你可要自己小心啊!” 方枸杞敷衍的点点头,“放心吧,有暗卫跟着,我不会有事的。” “你可要小心长安那小子,他现在替了之前那个紫宸护法的位置,对女鹅你的位置虎视眈眈,难保他不会对你下阴手,所以女鹅你要速去速回,莫在路上耽搁。” 嗯,长安? 他这时候不应该自戕而亡了么?怎么还成了魔教的护法? 真是奇了怪了。 作者有话要说: —————————魔教练习生————————— 全民制作人代表→仇紫阎 唱跳导师→傅文远 rap导师→长安 篮球………… 练习生代表→方枸杞 第36章 魔教妖女宅急送 风录门掌门慕永卿年轻时也是风靡大江南北的武林青俊。 不过而立之年, 他便开创了风录门。 如今已经二十几年过去了,慕掌门风姿依旧,更具成熟稳重的魅力。 慕掌门有一个特殊的癖好, 他喜欢给自己办大寿, 甭管是不是整岁生诞, 都倒腾的像过八十大寿一样。 不光大摆宴席宴请武林各路豪杰侠士, 还要请举国最为有名的舞乐班来表演。 这次慕掌门就请来了京师来的舞乐班新秀——悦悠坊。 听闻悦悠坊的当家舞姬折腰甩袖,一舞倾城, 连皇上都连连称赞,获封“倾城娘子”的御称。 宴会开始时,风录门弟子吹灭了灯笼的灯,点燃了台前的一排红烛,红纱幕布慢慢拉开, 从舞台中央弥漫出一股白烟,仙气缥缈, 如梦似幻。 自这朦胧里显现出一位身姿婀娜的美人,美人穿着前朝流行的金色齐胸襦裙,乌发高梳成螺髻,化着前朝贵女化的腮红妆, 额上贴红色的莲花花钿, 更显华贵迤逦。 乐声响起,美人手执团扇随乐点舞动,玉颈纤细,柳腰曼妙, 回旋踩踏尽展风流, 眉眼盈盈处宛若清泉。 笛声与筝声合奏,先是缓慢柔和, 忽而一停,随机高昂欢快起来,随着乐声,美人的舞蹈也欢快起来,颇有前朝繁荣之时的盛景模样。 美人踏上台前由两个红衣壮汉举起的鼓面,她在这鼓面上旋转,扬起金灿灿的裙边,倏忽她渐渐停转下来,在鼓面上慢慢坐了下来,向后折腰,姿态柔美,凤目迷离,诱人十足。 这时从四周窜出一群同样身穿齐腰襦裙的舞姬,她们围着鼓上的美人翩翩起舞,动作整齐,时而婉转,时而迅疾。鼓上美人跪坐在鼓面上按节奏拍起鼓来。 她环腰一转从鼓面上弹起身子来,改用脚拍鼓面,一手扶着团扇挡住自己半面脸,一会儿又用衣袖完全挡住自己的脸,然后突然在鼓面上甩出了大袖,只捏着大袖衫的一角大幅度的舞了起来,最后用大袖衫完全盖住了自己。 声音戛然而止。 红烛一时俱灭。 直到风录门的弟子点起灯笼,众人这才缓过神来,纷纷鼓掌,为这当之无愧的“倾城娘子”喝彩。 美人从鼓面上抬起头,嘴里咬着一枝开着正艳的花,她凤眸灵动,巧笑倩兮,香汗淋漓,目光炯炯注视着宴席上坐着的一个人。 武林青俊一时间全都屏住呼吸,暗暗猜测这美人到底芳心暗许了谁,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了一种名为自以得意的情绪。 然后他们看着这曼妙婀娜的舞姬从身后拿出一束芬芳的那兰提花,莲步袅袅行至青玄派掌门莲青悠的座前,娇羞地将这束花递给了莲青悠。 哦日他仙人板板哦! 几乎所有青年才俊心里都不是个滋味,两个大美人搞一起去了,啧,这感觉真是…………太刺激了! 座上已经有几个小弟子激动的把持不住,留下了青春悸动的鼻血。 季清陵白了美人一眼,小声的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方枸杞,你搞什么鬼?想死的着急了吗?” 方枸杞喘着气,皮笑肉不笑的回,“你以为我想啊,这可是你家小受亲自摘下来让我送给你的。” 季清陵神色自若,接过了花束,嘴角抑制不住的轻轻上扬。 方枸杞在心里狠狠唾弃了这个披着美少女外壳的闷骚傲娇大叔攻。 送了花,就是完成仇紫阎安排的最重要的任务。 方枸杞擦擦额头的细汗退下了场,准备她出道的第一次亮相。 对着铜镜,她倏忽落下泪来。 还以为今生再也不能跳舞了。 泪水弄花了妆面,方枸杞一边笑着一边擦拭不断掉落的泪珠。 为了拥有一双健康的腿,哪怕只是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她什么都愿意去做,哪怕是仇紫阎让她在武林聚众商议讨伐魔教之时出场击杀慕永卿,以震慑所有门派。 反正这里不过是虚拟世界,杀人也不过是假的,一串数据罢了。 跟一双健康腿比,什么都不值得一提。 凤眸微敛,镜中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里翻涌着狂热的欲望,在听见稀疏响动后又转为单单纯纯惹人怜爱的模样。 “就快了,我还在卸妆,等会儿就出来。”方枸杞心若擂鼓,加紧了手上的动作。 似有人进来,却半天不曾言语。 方枸杞从镜子里睨不到他,心生烦闷,焦躁不安,她冷声道:“出去!还轮不到你来盯梢,小心我告诉傅文…………我爹!还不出去?” 方枸杞转过身来。 站在她背后的是个少年。 银冠束发,深蓝色交领深衣,外着祥云纹月白衫,罩着银色立领马甲,羊皮束腰上挂着一支竹笛,身后背着一把刀。 少年清逸俊秀,星眸熠熠生辉映着她的模样,梨窝浅浅满是见到她后的腼腆羞色。 他干巴巴的说:“你跳的挺好看的。” 方枸杞心中悸动,伴着苦涩,她缓缓站起身,看着少年不敢出声。 她不想见到他。 有很多理由,比如她坑了他暗示他玉簟秋不是他的亲娘;比如她差点失身于长安又被衣衫不整的被长安抱着出现在他的眼前;又比如她投靠了他最为不齿的魔教。 玉秋砚生性嫉恶如仇。 这是原著里描写的性格,玉秋砚生平放荡不羁潇洒自在,最厌魔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恶行,与陆沉珂立誓要一起杀尽天下罪大恶极之人。 方枸杞拿着的是女配的剧本,她要害女主,坑男主,骗……玉秋砚,甚至欺骗很多次………… 这般风姿桀骜少年,她玷污不起。 方枸杞在心底自问。 健康的腿和这个少年,孰轻孰重? 同样都是虚假的,到底是健康的腿重要,还是眼前这个少年重要? 方枸杞几乎窒息,她狠狠咬着嘴唇,用冰冷的声音说:“你怎会在此,天下第一楼覆灭,你因玉簟秋为武林众人所耻,如今不好好躲起来,偏偏来这风录门,莫非你也是来庆寿的?” 玉秋砚摇摇头,他看着方枸杞,心里早就沿着她的脸颊描绘了无数她的模样,他问过玉簟秋,得知玉簟秋曾经有一段时间根本不记得自己做过了什么。 他曾经总是想不明白,他虽觉得此事荒谬,可他心底却仍抱有一丝希望。 一杯毒酒,彻底冷了他对母亲的憧憬。 他幻想着,那个给予他片刻温暖的女人,或许只是一个孤魂野鬼偶然上了玉簟秋的身,或许她一直在看不见的地方陪伴着他。 在他十六岁时他碰见了一道观的老道,老道言他执意太深,或有心魔,若不清心,恐走火入魔。 他本不屑,可是一个曾经无人能答的问题却吐露出来,他问何时才能再见到她。 老道高深莫测的掐指一算,笑道只有他摒除杂念,潜心修炼,等待今生有缘相见的时机。 于是他不再是少年游侠鸣凤玉刀,只是一道观的看门人。 直到前些日子,老道替他演算,说他雨中将逢贵人,他当时并未多想,也只当老道戏言,毕竟老道这些年不是指着母狗对他说这是他的有缘人,就是指着山林里的母老虎说是他前世情人。 可方枸杞不一样,她的神情,她的眼神,她狡黠鬼精灵的样子………… 她就是她。 虽然她似乎并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又或者她只是装作不知道。 那日安顿好她后,玉秋砚在福来客栈对面的茶楼一边瞧着她所在的窗户,一边喝着闷酒。 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叫卖一本奇怪的书,跟着她一路到了金谷楼,在隐蔽的地方等她出了金谷楼,替她出手收拾了穹岭五煞,为了她的安全假借保镖之名帮她收起了千两银票。 他凝视着方枸杞那张花了眼妆的脸说:“我只为你而来。是长安告诉我你在这里的。” 玉秋砚对长安有着复杂的情绪,那日之后莲青悠告诉了他关于长安的一切,他虽可怜长安的遭遇可依然对他的恶行嗤之以鼻。 没想到长安还会来找他,告诉他方枸杞已经被魔教左使傅文远认做女儿,被仇紫阎亲自教导,替仇紫阎来警告武林盟众人。 那又如何,他相信她。 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他可以不计较她抢他糖葫芦,掐他的脸。 他想看到她那双饱含温柔的眸子,看到她俏皮可爱的笑,哪怕只身与整个魔教为敌,甚至整个武林为敌,他也要带着她浪迹天涯。 他说:“跟我走,我们一起隐于山林,过我们想过的日子。” 这一刻方枸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方枸杞自内心涌上一股颤动之意,她嘲讽的笑了起来,不顾心底阵阵抽痛,“玉秋砚,你可真是可笑。如今你是人所不容的罪人之子,而我是魔教风光无限的右使大人,若你投靠于魔教,或许我们尚有谈笑的可能,可你若是站在武林盟那边,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哦,我竟然忘了,你可是玉簟秋的儿子,你母亲助纣为虐和蓝宇一起狼狈为奸残害良家女子,杀戮无数,你身为她的儿子,怕是武林盟都视你为比肩魔教的奸佞之人。”方枸杞故作讶然的说。 玉秋砚像是没有听见她说什么一般,只是问她:“你说要给我买很多很多好吃的,带我玩很多很多好玩的,可还作数?” 方枸杞心上一颤,手上自是一抖,一个没拿稳团扇就掉在了地上。 可还作数? 吃好多好吃的,玩好多好玩的。 是她还是“玉簟秋”的时候对他所承诺的。 他终究还是认出她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玉秋砚是忠犬小奶狗,没错了 第37章 魔教妖女有危机 如何作数? 方枸杞偏着头, 手无意识的在裙子上划来划去。 突然她猛得回头看着玉秋砚。 “你说我在此,是长安告诉你的?” 方枸杞暗道不好。 听傅文远说,长安这厮不知哪里弄来一块护法面具, 自然而然取代了先前紫宸护法的位置。 他这人两面三刀, 野心勃勃, 可怕的厉害, 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她手里的右使信物。 当时真是轻易就信了他这种人装可怜,哪里知道畜生就是畜生尽会流些鳄鱼之泪迷惑他人。 如今他又想打什么主意? 方枸杞在稷魂崖这些日子错过了不少精彩的剧情, 她有点好奇:“那日,长安他究竟干了什么?” “他毁了.......玉楼主的容貌,将蓝伽制成傀儡,虐杀蓝宇。据陆兄推测他很有可能练成了魔教禁术——昼颜。” 玉秋砚所说的昼颜之术,正是蓝宇从栖翎峰藏书阁偷出来的秘术, 通过用少女的鲜血作引使自身功法增强的邪毒之术。 此时武林中人已经许久不曾听闻‘昼颜’这个名字现世了,却没有一个人敢忘记它曾经带来的恐惧。 第十三任魔教教主闻人夜歌始创昼颜, 他抓了上千无辜女子与其交欢,饮其鲜血,以血沐浴。 残暴至极,引得武林正派群起讨伐。 攻上山的武林豪杰, 江湖侠士的尸体曝露荒野, 稷魂崖的石阶上鲜血不止,后世记为整个武林的最为黑暗的一段岁月。 最终的最终并不是什么救世主出现解救了世界,只是因为闻人夜歌自己走火入魔了,他把自己练成了类似炉鼎一样的肉/器, 为了不让自己落入他人之手受尽凌辱, 于栖翎峰跳崖自尽了。 这才终结了黑暗的时代。 闻人夜歌的名字也成了江湖上避讳轻易不提及的禁忌。 如今昼颜重现江湖,武林盟乃至各个门派都感到了逐渐迫近的恐惧感, 也是因此,他们假借贺寿名义汇集于风录门,准备商讨联合讨伐魔教之事。 方枸杞揣测了个七七八八,差不多明白是蓝宇偷鸡不成蚀把米,想把长安练成炉鼎却被长安练成神功还反杀了他。 如此一来,事情变得尤为棘手。 因为长安下一个目标—— 就是她! 长安,这个从未出现在原著中的人物,现在如同不安定的黑羊从一群乖巧的白羊之中跳脱出来,带着未知的压迫的不安的因素席卷了方枸杞的认知。 好在方枸杞已经经历过不少突发情况,什么被晋江小王爷悬赏追杀,什么某霸道攻夺舍了白莲花女主blabla的,促使她的心理也强大了不少。 原著的齿轮逆转,改变了先前的轨迹,未来的一切将会是她懵然不知的剧情走向。 她原本固步自封,只愿意缩着安全地带。 可是自从她进入《沉珂》以后,就一次又一次的被捉弄被逼着直面挑战。 方枸杞似有似无的明了,洛灵珺为何设计她的目的了。 洛灵珺想让她,直视自我,敢于面对惨淡且血淋淋的现实。 不过,方枸杞做不到。 就像现在,她拎着衣服,想要逃避。 玉秋砚拦住方枸杞,想得到一个答案。 方枸杞扒开他的手,只为不想告诉他这个答案。 “你是不是在怪我没能第一时间去救你?”玉秋砚执着的抓着方枸杞的手腕。 方枸杞愣愣的看着玉秋砚,薄唇微启,竟也不知说些什么,她恍然记起同一时间内她经历的事情太多,而玉秋砚一直停在某一刻,自然而然会有不在同一频道内的感觉。 “我并未因此怪你。”方枸杞侧过头。 玉秋砚不依不饶追问道:“那是因为什么?我想知道你为何那日会在长安的…………怀里,为何不愿意见我” 方枸杞苦笑一声,反问他,“你猜?” “算了。” 少年抿嘴勉强一笑,梨涡显露,使他那张清俊秀逸的脸上更显一丝可爱的意味。 “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不介意。我可以带你吃遍世间美味,游天下之美景。” 少年神采纷飞的眼眸里是异常决绝的坚定。 星眸点漆,美的像她看过的银河星光。 明艳,璀璨。 可惜,方枸杞并不吃这一套,她面无表情的说:“第一,我不会跟你亡命天涯!第二,我乃魔教右使大人,自当完成教主吩咐的任务!第三,之前我都是耍着你玩的,我根本不喜欢你,小弟弟,姐姐我很现实的。” “那你为何不敢看着我的眼睛?” “你叫老娘看,老娘就看,多没面子啊!” 方枸杞极度不耐烦,有完没完,她如今这个样子不正是拜系统所赐?天天喊反派口号,搞事搞事的,不就是系统希望她干的事吗? 男主男配都是女主的,凡跟女主抢男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女主本着丢掉也不剩下留给女配的准则,对自己领域的东西向来是占有欲极强,女配一碰就死,轻则粉身碎骨,重则挫骨扬灰。 哪怕季清陵现在成了“女主”,还不照样被系统治得服服帖帖的,乖乖按女主剧情走向发展。 更何况剧情发展到这个阶段,女配的任务正是通过不断欺骗玉秋砚来达到陷害女主的目的。 尼玛,你说这种关口,玉秋砚还自己送上门了! 怎么,欠收拾的着急? 方枸杞不想见他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 她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算我求你了好吗?我还在工作当中,搞砸了仇紫阎那丫的绝对不会放过我的,哦,也不要阴谋论觉得我是被逼的,我做这一切完全是出于自愿!” 可不.......就是被系统逼自愿的吗! 办事,可以让她的腿恢复如初。 不办事,他日坟头草能撺半尺。 别说是不是聪明人,哪怕是个人都能选出来了吧。 “我不会放你走的!” 玉秋砚抓着方枸杞的手腕,死活不放手。 方枸杞叹了一口气,立刻吹响了一小段口哨,这是联络暗卫们的暗号。 没有回应,于是她赶紧又吹了一遍。 真是奇了怪了,那些仇紫阎派遣下来的暗卫怎么不出声了? 是聋了还是哑了。 到底还能不能安排她一会儿出道登场了? 她趁机咬在了玉秋砚的胳膊上,机敏的甩开玉秋砚跑了出去。 ………… 夜凉如水,寂静无声。 按道理来说,这些暗卫皆是仇紫阎一手培养,不该犯这种不应不答的低级问题。 方枸杞想要去一看究竟,还没等出去走上两步,就闻到了浓郁的铁锈腥味儿。 得,这是又出事了!? 方枸杞还想往前探看,却被追上的玉秋砚一把揽进怀里,玉秋砚小声说:“嘘,不要出声。” 贴着玉秋砚结实的胸膛,方枸杞吞咽着口水,心怦怦直跳。玉秋砚身上有她喜欢闻的清香味,她一时贪恋他的温暖,甚至打消了推开他的念头。 意乱情迷之际,方枸杞确实动了想要不顾一切和玉秋砚私奔的想法,不过很快被她自己掐灭。 呵,结果只会是,逃跑第二天就被系统给炮灰了。更重要的是她还得靠着完成任务多赚一些幸运值来维持她那双腿的健康。 是要腿还是要小奶狗? 方枸杞郁结无比。 原来,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诚不欺我。 树丛里窸窸窣窣的传来响动,似是打斗声。 方枸杞和玉秋砚紧贴着一棵大树的树干,悄悄地注意树丛那头的动向。 声音逐渐微弱,最后静谧归空。 方枸杞想上前看看,可是被玉秋砚紧紧禁锢在怀里,俩人暧昧得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 两人羞涩的眼观鼻鼻观口,心照不宣的侧过头去。 倏忽,树丛传来簌簌的叶子摩擦的响声。 是有人过来了。 扒开碍事的枝叶,一个身着水茜色交领衫,外披朱红大袖的人从树丛里走了出来。 背着月光,有些看不清他的脸,可方枸杞瞧着他的穿着只觉异常熟悉。 待人走近一些后,这才露出他那张妖艳的脸来。 这不就是…………蓝伽? 方枸杞见他一如十年前一般貌美,只是眼尾略显老态,眼神呆滞,黯淡无光。 看来真如玉秋砚说的一般,蓝伽被长安制成了傀儡。 蓝伽那头秀发不再懒懒散散的用发带束着,而是利索的绑了起来,一看就是长安的风格。 方枸杞鄙夷似的冷笑,细微声动却引起了蓝伽的注意。 玉秋砚伸手握住凤鸣的刀把,等待着时机。 蓝伽走至树前,玉秋砚一把推开方枸杞,一阵风动掠起清冷刀光。 上次玉秋砚未能打过蓝伽是因为对方卑鄙,使了下作手段,用软筋散迷倒了众人。 至于这次,玉秋砚有意想要分出个高下之别来。 蓝伽之于他,是迫切想要越过的高山,是尽力想要趟过的江流。幼时两人实力悬殊,可如今,玉秋砚并不觉得自己弱。 ‘鸣凤玉刀’玉秋砚在兵器榜上和‘龙渊陆剑’陆沉珂并列第三,而蓝伽使的刹那芳华早就被逝去的武林盟主季清陵所破,既然如此,那么他也想试试自己到底能不能也破了这魔教邪功。 方枸杞趁两人缠斗之时,悄悄往后退去。 蓝伽既然在此,说明长安就在附近,长安驱使蓝伽杀掉仇紫阎派遣的暗卫,想来在风录门的晚宴上必然有所动作。 长安莫非是想………… 方枸杞一边跑一边拆着头上插着的发钗,还有那对珍珠耳环,一股脑的全部丢在地上。 再快些! 再快一点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考试月,大家懂得▄█?█●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十四阿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诚然 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魔教妖女暴露了 方枸杞跑回房内, 褪下金色的齐腰襦裙,换上事先藏好的鹅黄色衫裙。 万般嫌弃的带上仇紫阎千叮咛万嘱咐的两朵艳红的花,然后拿出面具系上。 “啧, 仇小受这品味真是一言难尽。” 看着角落里的峨眉刺, 方枸杞都懒得碰, 如今暗卫被蓝伽处理了个干净, 可没人再陪她弄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了。 以防万一,她召唤出凰荼变成手环, 带在手腕上。 风录门的弟子穿着白色绣翠绿竹叶图的广袖劲装,风雅至极,人人都能诵读几句诗词。 这附庸风雅的风气兴起皆因掌门慕永卿是个伤花悲秋之人,掌门都开始锄土葬花了,作为弟子难道不该悲痛欲绝掉点眼泪吗? 久而久之门下弟子学的有模有样, 连看守之时还不忘对月酌饮,这个嫖袭书上两句诗, 那个甩着小手帕擦拭眼泪。 “啊明月!明月几时有?” “啊浊酒!浊酒一杯无!” 这次看守望台的是慕永卿的独传弟子慕云景,也是风录门的大师兄,颇得慕永卿的“真传”。 慕云景拂袖仰头豪饮一杯酒,酒气氛氲, 他诗意盛起, 一手甩开竹节扇,对着朗月清风准备开始他的创作。 “啊!啊……” “啊你妈个头啊!”慕云景被再也忍不下去的方枸杞一石头下去给撂倒了。 方枸杞扔掉石块,拍了拍手,对着地上躺尸的慕云景抛了个白眼, “真是饭吃太饱了还学别人对月吟诗作对, 也不好好想想为啥风录门都是一个个的光棍,就这娘里娘气的模样, 我都想打。” 所幸其他地方的看守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异常,方枸杞摘了慕云景的腰牌,从望台搭建的天桥一路摸了过去。 风录门召集武林中人私下商讨讨伐魔教之事,对于仇紫阎来说根本算不上事,他分派的任务无非就是送花和方枸杞的出道首秀,至于所谓的讨伐计策他压根不在乎。 稷魂崖地势险峻,易守难攻,魔教尚存于世已有百年未曾有任何人攻破稷魂崖的防守,直逼栖翎峰。所以也怪不得仇紫阎毫不畏惧武林盟,因为根本不可能有人攻得上来。 所谓击杀慕永卿也只不过是为了突出她魔教妖女的出场。 但是方枸杞却明白,仇紫阎这种反派大boss只会栽在主角光环之下,任稷魂崖再易守难攻最后还不是被陆沉珂攻破,任仇紫阎武功盖,世天下无敌还不是被陆沉珂一剑给秒了。 更别说有了长安这个未知因素,魔教覆灭也只是时间问题。 方枸杞作为投靠反派大boss的反派女配,自当身先士卒替魔教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贡献出自己的绵薄之力,虽然改变不了结局,但也要将魔教的辉煌维持恒久,然后再心平气和的被男主大佬给秒杀。 原本按照计划,方枸杞先是在风录门晚宴之上隆重登场,震慑一下武林各派,顺便捞个名号以后好行走江湖。 谁承想长安这厮竟然让蓝伽把她的暗卫都给杀了,这下谁还能给她撒花,铺红绸,谁还能帮她指哪杀哪。 差事办不好,仇紫阎就不开心,仇紫阎不开心………… 大佬一个不开森就是蒙眼投飞星镖扎她,要么就是把栖翎峰上上下下的石砖给擦出亮光,更甚就是从稷魂崖第一层石阶往上背瓜子花生大西瓜。 闭眼就能想到这些悲惨下场。 方枸杞给跪了。 下山之前傅文远给了她一瓶香水叫她喷在身上,但没说具体用途。 她打开闻过,这味道类似超市里卖的六神花露水,于是欣然收下了。 “啪!”方枸杞一拍脖子,碾死一只蚊子,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那瓶香水喷在身上各处。 一定是傅文远怕她被蚊子叮咬这才给了她一瓶驱蚊水。 她蹲在天桥上从上往下偷瞄,此时宴席未散,众人还在津津有味的看着台子上的表演。 方枸杞之所以不从下面走,是因为宴席四周戒备森严,而望台因为只有慕云景一人把守,慕云景自负乃是风录门第一人,夸下海口一人把守望台,曾扬言断不会让一只苍蝇飞进来。 现在别说苍蝇了,就是方枸杞这么一个大活人都在天桥上蹦跶半天了。 她就是和暗卫商议在此处铺红绸,两边暗卫撒着满天花瓣,她好踩着红绸亮相,现在倒好她想亮相还得自己从这里跳下去。 天桥到地面的高度少说也有个三四米,是多想不开从这跳下去自杀? 天桥再往前是风录门的乐府阁,也不知是干什么的,散发着阴气森森的气息。 从天桥直接跳下去和进乐府阁两个选择,方枸杞想都没想决定从天桥跳下去。 她一脚准备跨出天桥的栏杆,结果一只脚刚踮起,下方的宴席就乱哄哄的闹作一团。 得,看这样子,应该是被长安抢先一步现身了。 方枸杞自暴自弃的收回脚,继续苟在天桥的柱子后面暗中观察下面的局势。 果不其然,出现在戏台上那白衣人可不就是长安,只见他赤脚踩在红色的地毯上,脚踝处的银色铃铛还在叮铃作响,他蒙着白纱,眼睛妩媚有神,打扮的就像他第一次出现在地牢那样,雌雄莫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异族女人。 “woc,他的眼睛…………” 长安此时的眼睛不像他假扮女人时用浓妆艳抹修饰,也不像他之前那双丑陋的细眼,现在的这双眸子灵动妩媚,星灿耀眼,像极了玉秋砚。 不!应该说是像极了沈砚! 想不到练成昼颜后,长安的容貌又精致艳丽了不少,怪不得魔教尽出美人,感情都是练功练成这样的。 方枸杞不禁抚上自己的脸庞,她赶忙摇摇头剔除脑中的想法。 果然人都是不甘于现状,贪婪痴念易生。好险,差一点她也要被诱惑了。 不过能维持这双腿的灵敏,就已经使她无比满足了,可不敢再痴想别的了。 已经满足了…………是吗? 长安抬眼睥睨台下众人,扫视一圈后将目光停留在慕永卿身上。 “慕掌门今日可风光,不知道的还以为您今日是八十大寿呢,我出门来急也未曾准备什么礼物,不如…………” 方枸杞攀着柱子,心里暗骂,这天杀的长安果然是来抢她活儿的。 早知道仇紫阎眼里容不得沙子,指派的任务谁要是做不成也只能自己以死谢罪。 长安此举就是要逼死她呢,真特么歹毒。 正想着方枸杞回过神来,再看那台上竟没了长安的踪影。她眯着眼不可置信的若有所思,又本能的警惕的探查着四周。 “小美人儿是在寻我吗?” 方枸杞吞咽一口唾沫,浑身僵硬,冰冷异常,她死死咬着牙扭过头去。 她的身后站着的—— 就是长安! “我…………你…………” 像是舌头打了结,方枸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长安像拎小鸡仔似的拎起方枸杞。 看她说什么来着,仇紫阎就是故意把她打扮成小黄鸡的。 若有若无的花香萦绕着方枸杞,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这玉秋砚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真是没用。” 长安揽住方枸杞那不足盈握的腰,脚尖点地就从天桥落了下去。 这期间方枸杞身体绷直,手紧紧攥住长安的衣服,乃至下了地,腿也不禁的发软。 她嘴巴微张,神色异然,像一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皮毛耸立,肌肉绷紧,一动不动的警视着一切。 在场的武林各派之人早已经举起各自的武器,仇视的盯着长安的一举一动。 长安轻轻嗤笑,揽着方枸杞慢悠悠的朝慕永卿的位置走去。 因着之前的阴影,他每走一步,众人就后退一步,似有所忌惮。 在场的就唯独陆沉珂一人不退反进,走到了距离长安不过三米左右的距离,他拔出离渊,眸子泠然,厌恶鄙夷得看着长安。 “今日莫非想要堂堂正正的比试了?”念到‘堂堂正正’一词时,陆沉珂故意加重读音,就是在嘲讽他上次下药的卑鄙手段。 方枸杞不经意的略微抬头,得以让陆沉珂看清她的模样,他惊诧道:“你是…………方姑娘?莫非是这歹人挟持了你?” 话语里虽是担忧,但陆沉珂眼里俨然是不信任的怀疑,尤其是看到方枸杞手里拿着的魔教右使的信物面具。 长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贴近方枸杞的耳垂,湿热的气息喷在耳朵上,弄得方枸杞痒痒的。 她听见长安的声音—— “是你自己坦诚呢,还是我替你坦白?” 方枸杞拿不准他的意思,这个疯子到底想要干嘛? 她不知道,这一刻开始长安将会彻底改变她的一切。 眼下,方枸杞只得走一步看一步,她支吾其词,实在想不到要说什么。 他爆,或者她自爆。 都没有任何意义。 反正,系统注定她就是反派女配的命。 见她吞吐纠结,长安便替她答道:“哟,陆少侠,你敢做英雄,我可不敢做劫匪,这位可是我们魔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使大人。” 方枸杞虽然有所准备,但在长安开口时仍是万念俱灰,生无可恋,只觉得透心凉,心飞扬。 魔教历届一位在明处的左使,一位隐于暗处的右使,两者并列伏于教主麾下。 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武林各派见识过魔教左使‘飞叶穿林’傅文远的厉害,至于这右使………… 你他妈告诉我们眼前这娇娇弱弱的小丫头是魔教右使?骗鬼呢。 方枸杞泪流满脸:别不信,我还真他妈是! 作者有话要说: 长安和玉秋砚对于方枸杞来说 一个是恶魔,一个是天使 【后期女主会黑化,但是会因小奶狗而得到自我救赎,这是一个关于爱的故事】 第39章 魔教妖女说谎了 方枸杞不想坐以待毙, 她攥紧凰荼,伺机想先除掉长安这个祸害。 就像班门弄斧的学徒小子不自量力想要挑战宗师一样可笑,长安早就不动声色的将方枸杞做的这些小动作收入眼底。 真是有趣的反应不是吗? 其余人并未在意他俩这细微却暗涌的较量, 只当他们同为魔教之人, 一丘之貉罢了。 事实上看起来也确实如此。 至少在陆沉珂的眼里, 这位来历不明的‘方姑娘’就是故意接近玉秋砚的, 虽然不清楚具体做了什么,但是如今她和长安这个杀人魔头在一起, 想必与离城案脱不了干系。 装的那般天真可怜,也不知心肝有多黑。 想到此,陆沉珂有些替玉秋砚不值,\\\”妖女,竟是我小看你了, 你究竟来此做什么?玉簟秋那件事和你脱不了关系吧。\\\” 方枸杞错愕,将斜视长安的视线放回陆沉珂的身上, 她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却因说太快秃噜了嘴,“雨女无瓜!” “我是魔教右使不假,但那也是被他们逼上稷魂崖的!呵, 那又如何呢, 反正我早看他们这群虚伪的家伙儿不顺眼了,陆沉珂你扪心自问,真正迫害你的人不就是这些嘴上仁义道德,实际上人面兽心的家伙吗?” 陆沉珂暗了暗眼眸, 并未听信她所言。 席间的江月落眉间轻蹙, 她万万没想到当时看见的那个叫玉秋砚牵心挂肚的女子竟然就是魔教的右使,她仔细回想, 当时用白纱蒙着眼睛的男人不就是她此刻身边站着的不男不女的妖人。 “是你!” 江月落站了出来。 “我认得你!你们当时是和.......在一起!” 虽然她没有说明,但是在场的三个当事人心里敞亮的很,尤其是被她意有所指的‘某人’。 “我也是为这两人所胁迫罢了。” 柔媚的声线还带着一丝委屈极了的凄楚,季清陵装出一副善良不忍的惹人怜的表情,控诉道:“天哪,这两个人竟然是魔教之人,他们骗得我好惨,我真是好傻好天真,竟然相信了他们的鬼话。” 此言一出,‘正义之士’频出,都站在季清陵这边安慰佳人和声讨魔教妖人。 江月落心底生着闷气,她一点都不觉得这位‘武林第一美人’像表面看起来的这般无辜。 “此事不怪莲掌门,都怪魔教恶党太过狡猾了。” “看着就让人恶心,魔教的人都这么龌龊下流,只会骗取良善之辈,要我说还是休对这两人客气了,我们一起上,杀了他们!” “说的是,杀了他们!” 陆沉珂冷笑一声,嘲讽道:“你们之中有谁的实力能抗上昼颜一招?都只会耍些嘴皮子罢了。” 听到陆沉珂的话,长安似乎很是受用。 “陆少侠很有眼见呀,说的不错,我还真没把在场的任何人放在眼里呢,我今天来此也只不过是为了我家右使大人,嗯~” 长安揽着方枸杞的腰,唇瓣贴着她的耳廓,呼吸的热气喷在这敏感的地方,用诱惑的声线轻呢,“右使大人,想学怎么杀人吗?趁今日有雅致,我教你怎么样?” 方枸杞用力抵着长安的身子,哪怕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一伙儿的,可是她自己是绝对不会允许和这种人沾惹一点半点的。 她眯着眼,恶狠狠的瞪着长安,这张神似玉秋砚的脸竟让她感觉到无比的恶心,丑陋不堪,这种人简直不配拥有这样的长相。 “你真让人恶心,你不必跟我玩这些有的没的,有话直说,你到底想干嘛?” 长安弯起眼睛,伸出舌头沿着方枸杞透着粉的耳廓舔了一圈,“多谢夸奖,我啊只是觉得就这么杀了你太可惜了,不如留着更好玩一些。” 方枸杞心中默念凰荼,将凰荼幻化变成的匕首直直刺进长安的胸膛。 长安早有防备,这刀尖不过是浅浅插进胸膛而已,并没有伤及要害,长安沾了一点血按在舌头上,将指腹含在口里。 “我啊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呢,哈哈哈。” 陆沉珂嫌恶的看着这两人‘互动’,他脚尖点地,飞身长安落地时的方向,离渊的剑身上泛着蓝色的幽光,攻速极快,直冲长安而去。 长安伸出两指夹住离渊的剑刃,看似轻而易举的制住,双脚却因此在地上向后滑了两道轨迹,银铃一直作响。 “呀,陆少侠,我今日可不想陪你玩呢,既然右使大人不想我作帮手,那在下就退下了,哈哈哈。” 陆沉珂转动剑把,以气御剑,直逼长安。可长安也失了逗弄他的乐趣,掌间凝集气流撞上离渊的剑刃,只听一声巨响,陆沉珂后退几步稳住了身形,而长安却不知所踪。 只剩下方枸杞一人留在此处。 “可恶!” 长安是故意的,杀光她的暗卫,把不会武功的她扔给这些武林正派处理。 等待她的—— 会是这些虚伪庸人的迁怒和他们自以为是的行侠仗义包装下的凌虐。 方枸杞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咬死长安,喝血吃肉。 果然,剩下的那些人在因为长安的存在紧张的绷劲神经之后,迅速松了一口气,他们回过神来,发现了方枸杞。 “妖女!连你的同伴都不要你了,看你现在怎么办!” “我等一起围攻,今日必将这魔教妖女给杀了,替死去的亡魂报仇!” 风录门的一名弟子喊了一句:“我好像看见这妖女杀了大师兄!” 这下风录门的人吵嚷的更大声了,他们纷纷亮出武器,逼向方枸杞。 “杀了她替大师兄报仇!” “杀了这妖女!” “杀了妖女!” 方枸杞低着头,月光只照得了她光洁的下巴,她不反抗也不做声,只是肩头轻颤抖动。 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她抱紧身子笑了起来,先开始只是轻轻的,渐渐变得大声起来。 有人问她:“妖女你笑什么?” 方枸杞停了笑声,抬起她那双带着蔑视和鄙夷的凤眸环顾一周,嘲道:“我笑你们披着愚昧的皮,竟还自以为是人,哈哈哈,我笑你们虚伪,彼此鄙夷却还要装成和睦的样子,你们哪里比得上魔教,你们哪里配提魔教。” “不过我要告诉你们,刚才那个家伙不是魔教中人,迟早我会杀了他清理门户的。呵,如果你们这群渣滓觉得动得了我,就尽管试试。” 虚张声势,方枸杞在虚张声势,她屏着呼吸,额头上出了细细一层的薄汗。她深深明白这些自诩武林正义之士大多都是色厉内荏,吃软怕硬之徒。 你弱,他们便越加欺压你甚至还会油然而生一股‘正气禀然’,你强,他们便臣服于你的脚下亲吻你的鞋底。 说到底,这些人和当初那些欺负自己的人一样,都是披着伪善皮的贱人罢了。 对付这些人就该狠绝,方枸杞举起凰荼,眼神不带任何感情,她睥睨着,不屑着,仿佛在看一群跳梁小丑,又像是在看一群不自量力的蝼蚁。 一时间连陆沉珂都有些恍惚,不知真假。季清陵迅速拦下了他,悄声说道:“勿动她。” 风录门的弟子们面面相觑,竟是被吓住了,仍警惕的看着方枸杞。 “是你杀了大师兄!你这妖女.......” 那着一身鹅黄杉裙的女子,满不在意的把玩红色腰封上鹅黄色的流苏穗子,娇靥上霜冷一片,她嗤笑:“不如这样,你们不是自诩江湖英豪吗?就派一个人出来和我对战,生死不纠!” 她那声‘生死不纠’震耳发聩,吓得一些才入门的弟子把刀都扔掉了。 这时风录门的掌门慕永卿才摇着扇子踱步出来,这人面容雍雅,却是极冷情一人,听到徒弟被杀竟是一点波澜未显,此时反还乐呵呵的说:“倒也稀奇,你竟然杀得了云景,想来还是有些本事的。” 方枸杞如鲠在喉,谁杀那个傻叉了,明明只是打晕了,如今什么脏水都往她身上泼。 她说:“哼,看来大家都不想找死,那我就直说了,把你们那些可笑的想法收回去,你们以为你们真的能攻下稷魂崖?别做梦了,回家洗洗睡吧! ” 这是系统安排的台词,本该在她风光出场的时候用来装|逼的,不过现在说也不算太狼狈。 很快有手机提示音,应该是五点幸运值进账了。 既然任务完成,她也该撤了。虽然没能完成仇紫阎交代的任务,但是保命要紧,还是先苟一条小命回去再说。 她轻唤凰荼,使其变成细绳将一端攀在天桥的栏杆上,接力向上升起,末了她才好笑的说:“陆少侠,听闻你最近在查季盟主的案子,多嘴一句,可别把什么脏水都泼在魔教身上,这些‘正义之士’的心可比魔教黑多了。” “可恶,难道你们就这么放她走了?”元絮词小声的说。 可却没人回应她。 等方枸杞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下后,才有人反应过来。 “真不该放走这妖女!大意了!” “当时应该大家一起上的!跟个魔教妖女谈什么谈!” “就是,应该直接杀了她,管那么多呢!” “哼,现在倒是一个个想起来了,刚才都干什么了?”嘲讽的语气从元絮词嘴里发出,却很快被其他声音淹没。 方枸杞喘着气,一路跑到郊外隐蔽的树林子蹲起来藏着。 “什么乱七八糟的,吓死我了!” 落叶碾碎的声音。 “我交代你的任务,你就是这么完成的?” 方枸杞吞咽了一口唾沫,惊诧的望着眼前的人。 “教,教........教主!” 第40章 魔教妖女很委屈 迎着月色, 紫衣美人居高临下的执扇观望。 背靠树干的鹅黄衣裙的女子喘着气,她脸上因慌张而显得更加绯红,汗滴从她的额尖缓缓落下。 “本座就知道, 你这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方枸杞不敢言语, 唯唯诺诺端着弱势群体的姿态谦顺得低着头, 控制呼吸不让自己发出过大的声响。 然后—— “嗝儿~” “那个, 刚才吃多了,不太消化嗝儿~”方枸杞红着脸捂着嘴再不敢让自己出声。 谁知见她这样, 仇紫阎弯起了嘴角,他俯身看着她。 “怎么,风录门伙食比栖翎峰的伙食还要好?” 方枸杞被盯得发毛,一时说了实话:“不不不,就是今天席上做了酸菜鱼, 太下饭了忍不住多吃了几碗。” 仇紫阎上下打量她,作恍然大悟, “原来是在怪本座平日不让你吃饱了。” 心下大骇,方枸杞赶紧抱着仇紫阎的大腿告饶:“教,教主,都怪小的不争气, 多吃了几口, 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呜.......” 对此仇紫阎只赏了她两句话,“起开!”“滚!” 方枸杞念及那些暗卫,便赶紧先向仇紫阎告状道:“教主哇~那个长安他把暗卫都杀了, 还差点害死我, 害死我也罢,可就怕毁了教主的大计啊!” 仇紫阎捏着方枸杞的下巴笑道:“那你说该怎么解决?” “长安练成了昼颜, 这可是咱栖翎峰的禁术啊,不光如此他还将前任右使练成了傀儡,要我说这种人就该抓起来先这样........在这样.........” 仇紫阎轻飘飘附和她,“要不然这教主你来当可好?” “那敢情.......不好!”方枸杞顿觉失言,吓得直咬得嘴唇颤抖。 “本座倒是看你心大的很呢。” 逆着月光,方枸杞瞧不真切仇紫阎的表情,加之习惯性的低垂着头,就只能看见仇紫阎那敞开的衣襟里白皙的肌肤。 “啪!”—— 干净利索的一巴掌,打得方枸杞晕头转向。 “再敢瞎看,本座剜了你的狗眼。”声线低沉,不带一丝感情。 方枸杞捂着脸,泪眼朦胧,紧抿薄唇不敢作声。 “你这张脸真是越看越丑,引人作呕。” 方枸杞最害怕仇紫阎这种阴阳怪气的调调了,比起他方枸杞更喜欢季清陵一丢丢,虽然这两人都是混蛋! “莲青悠她,咳,她看见本座送她的花可喜欢?” “喜......欢,喜欢!可喜欢了,她开心得不得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我敢保证从没见过她如此欢心过。”方枸杞一本正经道。 仇紫阎看起来甚是满意,他轻摇折扇,走了两步,回头瞥了方枸杞一眼:“本来本座是想砍了你的脚以作惩罚,不过,念在你这件事办的得力,就饶恕你一次。” “不过,你这次的任务还是失败了,你,去把莲青悠带回栖翎峰,否则可不止是砍手砍脚这么简单了。” 嗷呜~ 终于到了剧情点了,原著里恶毒女配为了讨好仇紫阎主动请缨要将女主绑来,不过恶毒女配为了报复和陷害女主,于是给玉秋砚下药,把女主和玉秋砚锁在了一起。 虽然女主凭借主角光环逃过一劫,可毕竟是....... 见方枸杞半天没反应,仇紫阎上脚踹了过去。 “怎么,不想干?” 方枸杞连滚带爬的蹲在仇紫阎跟前,狠狠点头,“干!干!撸起袖子就是干!” 可是,长安怎么办?长安一日不死,她就永远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她试探的抬头看着仇紫阎,小心翼翼的说:“教,教主,那长安怎么办?” “嗯?”仇紫阎执扇遮住口鼻,露出那双杀气锋芒的紫眸。 方枸杞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接着说:“此人不除,必有后患啊教主。” 脖子被掐住,空气越来越稀薄。 “额,咳咳,教主.......” 方枸杞涨红着脸痛苦的看着仇紫阎,在他那双紫眸中看见了自己狼狈的模样。 仇紫阎警告道:“不要试图左右本座。” “是.......咳咳,我,明白了。”方枸杞艰难的回答。 纤细的脖子仿佛一折就断,如此脆弱。仇紫阎渐渐收力松手放开方枸杞。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第41章 魔教妖女的信仰 仇紫阎面色不虞地瞅她一眼。 方枸杞只好夹着尾巴灰溜溜退下了。 无处可去的方枸杞只好回到之前借住的农户家中, 来的时候方枸杞见此地风景不错便特意将这瓦房租了下来,本想着任务凯旋的时候拿来搞农家乐的。 结果农家乐搞不成,方枸杞还人财两失。 这几天就靠农户准备的饭菜果腹, 晚上甚至连蜡烛都不舍得点, 只能傻了吧唧的在院里乘凉。 蹲在一块大石头上, 方枸杞百无聊赖的从搞事荷包里掏出那瓶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小瓷瓶。 第一次掏出的是那个紫色的浴花球, 第二次就是掏出的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是干嘛的, 闻起来也没什么味道。 “难不成是什么无色无味的毒药?” 方枸杞端详半天,突然灵光一闪,《沉珂》的剧情到了这一步,好像应该是陈青坞陷害玉秋砚和莲青悠,给玉秋砚下药然后把两人关在一起了。 “咕嘟——” 方枸杞心惊肉跳的吞咽口水, 同时掏出手机查看系统任务,果然消息栏上冒出一个红圈圈, 她深呼吸点开一看。 【.......女配须将此药下在攻略男配(玉秋砚)的饮食里,并将其带到女主的房间,完成败坏女主名声的任务!任务完成则奖励10点幸运值.......】 方枸杞:........ 原本这是她最好奇的剧情情节,可是现在却让她十分为难。她终于明白自己根本无法避开这件事, 除非她想被次元裁决者就地绞杀。 系统提示了玉秋砚的具体位置, 就在城中的一座酒楼里。 方枸杞立刻收拾东西进城,她穿着农妇那里借来的粗布衣服,拎着一筐鸡蛋假扮进城做买卖的小贩,躲过了风录门的检查。 风录门只管辖这座城的东面, 另一半由其他门派管辖, 整个城就跟被划了‘三八线’似的,一条街左右两边的风格迥异, 差异极大。 风录门的地盘自然是风雅至极,矫情至极,书画古玩等店铺偏多,而另一边紫光派更加亲民接地气,于是城中小贩多在紫光派的地界摆摊。 方枸杞被小贩们带着到了紫光派划分的摊位区蹲着。 蹲着蹲着,方枸杞后知后觉想起了,玉秋砚所在的酒楼是在风录门那边,她拎着篮子准备挪地方,结果被两派弟子给拦了下来。 原来两边摆摊的收费价位不一样,她这种在风录门看来有辱市容的小贩想到风录门地界摆摊还需要多交二十个铜板。 方枸杞嘴角抽搐,她好想打人啊! 这么说吧一篮鸡蛋一共五十枚,一枚鸡蛋卖一文钱,全部卖完能得五十文,加上每个小贩须上交给紫光派十五文的摊位费,最后只获得三十五文的收益。 然鹅—— 从紫光派挪位置到风录门,不光要不回给之前交给紫光派的摊位费而且还要给风录门三十五文的摊位费。 “老子信了你滴邪,我拎着这鸡蛋走了快一里地,合着一毛钱都没赚,全给你们补营养了?” “这就是规矩!你要是想来我风录门地界摆摊就得上交三十五文的出摊金,不然就老实待在紫光派的地方!” “喂,我之前已经给紫光派交了十五个鸡蛋的出摊金了,而且我在那里也没待多久啊,能不能少交一点啊大哥!拜托拜托。” “那不关我们风录门的事,紫光派收的钱你找他们要去,反正你到我们这边就得交我们这边的出摊金。” 风录门弟子一脸拽样,趾高气扬的看着方枸杞,鼻孔都要昂上头顶了,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豪感。 如果不是还拎着蛋,方枸杞都恨不得上去锤爆他的狗头。 mmp! 这个破江湖的狗屁世界设定,竟然是设用的土地私有制,朝廷主要以田赋为主要收入来源,各个门派就像是拥有土地的地主,通过收租收入养活自身门派。 这就造成了,各个门派私下苛待百姓也无人来管,因为朝廷只管每年有没有按时交税。 就算合伙把该门派告上武林盟,也会因为武林盟和各门派掌门之间的苟且,最终不了了之。说到底,底层老百姓永远是最倒霉的,他们只有通过拼命考入门派才能为家里获得些许利益。 成为门派弟子,自然是比一般人高人一等,是跨越了整个普通人阶级,成了更高一层的普通门派弟子阶级。 眼前这个臭屁的风录门弟子很显然就是这种人,他凑上前瞧了眼方枸杞,见这女子姿色还算不错,便动了歪心。 他悄悄对方枸杞说:“你若是能陪我玩玩,我便破例让你过来摆摊,要是让哥哥我尽兴一场,今后哥哥罩你。” 方枸杞羞涩的低着头,摸了摸早上出门特意擦了泥巴的脸蛋,“小哥可是说真的?” “真!绝对真!哥哥从来不骗人!” “那.......好吧。” 风录门弟子喜上眉梢,左右见无人,便拉着方枸杞拐进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 半柱香后,风录门弟子餍足的拍拍手走了出来。 只是衣服好像不太合身呢,这名‘弟子’卷了卷过长的衣袖,把裤脚也往上别了别,她用斜光瞥了一眼小巷子里那个被她扒光衣服,扁成猪头的光|裸男人。 “呵呵,感谢老娘今天好心教你做人吧,要是别人你tm早死了!” 方枸杞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一路上见到的布衣百姓不是刻意低着头避开她就是快走几步躲开她。 看来风录门欺压百姓的事很是寻常了呢。 方枸杞按照提示找到了目标地点,酒楼门前匾额上四个金漆大字——“川普酒楼”怎么看怎么出戏。 这酒楼建造的要比金谷楼还要大气,总共三层楼,一楼大厅,二楼雅间,三楼客房,大厅之中还设有水台以供艺人表演。 方枸杞进去的时候,水台上正有乐舞班表演,好死不死就是跳的她上次在风录门跳的那支舞。 “卧槽,曲子都一模一样,侵权这是,老娘辛辛苦苦编的舞蹈,臭不要脸的竟然原封不动照搬!真是气死我了!” “客官,你说什么?” 方枸杞黑着脸,“没什么,给我找个角落的地方,老子不想看到这个水台。” “哎,好嘞,客官这边请!” 坐下后,还真看不见水台了,方枸杞心不在焉的随便指了几个菜打发小二下去,便伸长脖子在大厅里寻找玉秋砚的身影。 终于她看见了水台正前方正在拼命灌酒的玉秋砚,他一个人坐着,桌面上和地上都摆满了酒坛,这时他一边看着水台上的表演一边仰头灌酒。 方枸杞不知所谓的埋着头,过了许久长叹一口气,她看见玉秋砚把酒坛倒过来甩了甩,似乎是没酒了。 “小二!再给我拿两坛酒来。”玉秋砚放下空酒坛,支着胳膊愣愣的看着水台。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的这就去拿酒。” 小二来到酒库,挑了两坛最贵的酒,满脸笑容的准备坑那个酒鬼一把,就在这时他听见有人在外面喊了一声。 “哇!谁掉的钱啊!这么多!没人要,我就捡走了啊!” 小二猛得抬头,慌里慌张往外跑,“慢着慢着,放着我来!” 却不见一个黑影趁机遛进酒窖,正是方枸杞,她赶紧掏出小瓷瓶往酒里倒,两坛酒都匀了匀,摇了摇。做好这一切后,她往酒窖里躲,藏在大酒坛的后面。 小二喜笑颜开的捧着钱进来,把钱塞进腰带里,捧起两个酒坛就走。 见小二走远了,方枸杞才从酒窖里出来,等她回到位置上时,上菜的丫头还以为她跑了,一脸要哭的表情,看见她回来了这才舒展眉头。 “啊,我刚才找茅房去了。”方枸杞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小丫头呼了一口气,“哎呀,吓死我了呢,客官你早说呀,我叫小二哥哥领你去,这样就不用你找半天了。” 只怕你小二哥哥忙着捡钱呢吧。 方枸杞笑着哈哈,又打探道:“我听说青玄派的莲掌门也住这里?” 小丫头转了转眼珠子,伸出手来做了个数钱的动作,看起来是个老油条了。 方枸杞掏出刚才抢的风录门弟子的钱袋,从里面摸出了几个铜板给了小丫头。 谁知道小丫头皱着眉,数了数铜板嘀咕道:“这点钱也想知道武林第一美人的住处?你打发乞丐呢。” 方枸杞忍着滴血的心,摸出一枚碎银子丢给了小丫头。 “哎,这还差不多,我跟你说哦,莲美人就住在三楼最左边的那个房间,嘻嘻,不过她今天去风录门了还没回来哟,你要是想递情书的话只管吩咐我,只收你二两银子哦。” 小丫头挤眉弄眼的强烈明示,只可惜她这才遇到的是个无比抠门的家伙儿。 “不要,谢谢,还有,问问厨房剩下的菜做了没,要是每做就不要了,去吧!” 小丫头变了脸,没好气的走了,嘴里还嘀咕道:“切,就你这样还肖想武林第一美人呢,就是老娘都不稀罕,呸,穷鬼。” 老娘有钱的时候你丫还在想屁吃呢! 方枸杞对着她的背影直翻白眼。不过她此刻的任务是盯玉秋砚,于是将视线转移到不远处的少年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区狂撒红包雨,满15个字就可以了 第42章 魔教妖女被算计 玉秋砚毫无察觉, 从方枸杞的角度去看,能看到他俊美的侧颜。 那酒沿着下巴滴漏在他的胸襟上,显得他那么颓然, 几分凌乱之意下, 更具侠气。 只是不知这如玉般的少年此时正在愁什么, 让人想要亲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方枸杞支手托腮, 拿着筷子在菜上戳,她瞧着半天对心里玉秋砚所有的揣测都是凭空臆想出来的。 忧愁也好, 失意也罢。 说到底,玉秋砚心里在想什么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实际上她也知道玉秋砚不可能单为了她而失魂落魄的借酒浇愁。 她与玉秋砚,终究说深了不过是好感使然,恐怕,她对玉秋砚的好感度要比对方对自己的要多上那么一丢。 哪里有脸当什么恋爱脑的玛丽苏偶像剧女主, 做人还是要实际一点的要好。 方枸杞拍拍脸颊,继续盯梢。 不知不觉, 玉秋砚倒是将两坛酒下了肚,带着些许稚嫩的脸上显出一片红晕,如墨如漆的眸子熠熠,像误入尘世的鹿一样迷离。 此时天色将晚, 盘算着时间, 莲青悠也该回来了,事不宜迟,方枸杞去了柜台结算饭钱,又在三楼开了一间房。 好巧不巧, 正在莲青悠房间的隔壁。 “啧, 还真当我会听墙角呢。”方枸杞收好钱袋,拿上房牌。 系统给的药剂药效显著, 本来千杯不醉设定的玉秋砚竟然一头倒在桌上。 方枸杞不疑有他,只觉得事情发生的异常顺利。 也许是剧情就是故意这么安排的吧。 方枸杞假装偶然路过玉秋砚的身边,指着玉秋砚大惊道:“呀,这不是那谁吗?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酒,啥?你说你醉得不行了?哦哦,我这就带你上去歇息。” 起先还有点心虚的紧张,没想到没有人发觉她拙劣的演技,甚至小二还帮着她把玉秋砚给扶了上去。 小二把人放在床上,挥袖擦了擦汗,对方枸杞谄媚的笑笑,“客官,原来你和这位公子是一起的,麻烦把酒钱结一下好伐。” 方枸杞:“.........” 看了眼瘪瘪的钱袋,方枸杞咬咬牙跪在床沿,在玉秋砚身上摸索半天,看有没有银票之类值钱的玩意儿。 “哎,原来客官好这口呢,啧。”小二小声嘀咕着。 方枸杞不耐烦的睨他一眼,谁知这小二用漏着指缝的手掌捂着眼睛,装作一副什么都没看清却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唔,好难受。” 好死不死,玉秋砚此时吟咛一声。 小二眼底的笑意更甚,像是勘破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似的。 方枸杞平复暴躁的心情,从钱袋里摸出仅剩的碎银子递给了小二。 “客官,你倒是松手啊。” 小二一把将碎银子从方枸杞手里抢过去,展露出一个职业假笑:“客官您就好生歇息,有事只管吩咐,我随叫随到。” 说完,小二贴心的关好门。 “我的钱啊,呜呜,心痛死我了。”方枸杞气得跺脚。 “尼玛,吞了我的一千两银子这么快就花光了?玉秋砚你是魔鬼嘛?” 亏大了,伐开心! 躺在床上的少年一脸潮红,额头上薄汗岑岑,似有难受之意,一只手抓着领口的衣襟撕扯着。 嘴里还呢喃着“蓝伽......要杀了你.......可恶.......”“唔,好热啊。”之类的。 “呵,蓝伽?感情是打输在这儿发泄呢,好,玉秋砚你真是好样的,你这种死直男最好单一辈子,去死吧!” 方枸杞拖着玉秋砚,一路拖到莲青悠的门前,推开门,费了好大劲把玉秋砚拉扯进去,然后扔在地上就不管了。 接着方枸杞装作无事的样子下了楼,她在街道上随手拉了个小乞丐,花了三个铜板让小孩把她一早写好的信交到莲青悠手上。 原著里,陈青坞是以自己的名义把莲青悠骗上钩的,可方枸杞也知道自己在‘莲青悠’心里几斤几两的重量,所以这次她是假借了仇紫阎的名义。 “呼~都是为了完成任务,都是为了完成任务,都是为了.......”方枸杞双手合十,不断自我催眠。 “喂,听说没,绿珠山庄那位被急召入宫,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了。” “你是说那个石樱晟?不是前段时间离城的金谷楼被魔教给屠了吗,都不见绿珠山庄派人来管呢。” “可不是,绿珠山庄哪里顾得上管哟,这主子都被困在宫里了,绿珠山庄里面早乱成不知什么样了。” “离城的金谷楼被屠了?谁干的?”方枸杞忍不住插了一嘴。 正八卦的几人吓了一跳,见方枸杞满脸的求知欲,这才告诉她,“唉,你还不知道啊,听说离城被魔教那个叫什么长安的护法闹得天翻地覆,别说他屠了金谷楼,就是天下第一楼的玉楼主都是被他整疯的。” 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抠了抠肚皮说道:“好好一个天下第一楼顷刻之间荡然无存,你们说这魔教一个护法就这么厉害,这教主得多厉害啊!” “厉害也不管我们的事,那都是上面人该管的,哎小兄弟,看你这装扮你是风录门的吧,听到的内部消息应该比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多吧,可你咋啥都不知道。”一儒生打扮的男人用胳膊肘顶了顶方枸杞。 “我这不是才进门派吗,当然什么都没听说过了,哦,那个长安就是前几日闹俺们掌门寿宴的那个吧!”方枸杞厚着脸皮占了个座,强势加入群聊。 胡子大叔神神秘秘的小声说,“说到这个长安啊,真是丧心病狂,我家隔壁的那个汪二财不是放着老婆在家出去喝花酒了吗,这长安就在他粉头的床上把他给切了.......” “这事我也听说过,城里都发生好几起了,都是男人晚上睡情人床上,然后那玩意儿就被切了的。真不知道哪里惹了魔教的疯子,搞得现在大家人心惶惶,花楼都不敢逛了。”儒生连叹几声。 方枸杞跟他们聊了一会儿,花生米都磕了一盘,这才想起了自己还要干正事,赶忙起身拍拍身上的花生皮。 “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是有事,下次再聊,下次再聊哈!” 马上就是关键剧情了,她哪里还顾得上听那个疯子的八卦,她得赶紧回房准备听墙角。 嚼着花生米,一推房间门,吓得手里花生米全掉地上了。 卧槽,玉秋砚怎么还在她的房间,她刚才不是把他拖到莲青悠的房间里了吗 “哦,shi|t!” 方枸杞双手在衣服上抹了个干净,然后架着玉秋砚的隔壁往外拖,这时的少年衣襟已经大开,露出白皙的肌肤,看得方枸杞直吞口水。 “好在,我知道你和女主没裹上床单,不然还真不想把你推入火坑,哎呀!好重,砸我脚了!” 方枸杞喘着气,把玉秋砚拖到莲青悠的房间,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正准备抽身。 “哎,门怎么关了?” 刚才进来的时候,明明门还是开着的呀,方枸杞慌了,她推了推门,发现门被人从外面给锁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呢,难不成是季清陵那个家伙儿?他疯了吗? “喂,开门啊,有没有人?给我开开门啊?” 方枸杞拍着门,心里焦躁的不行,连带着手都是抖动的状态。 她也不敢大声喊,要是让人看见她和玉秋砚在莲青悠的房间里,可真是什么都说不清了。 “唔——” 情药发作的厉害,躺在床上的少年不断扭动的身子,眼眸水汽氤氲,眼尾发红,十分的‘诱人’。 舔了舔发干的唇,方枸杞竭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拎着茶壶,来到床边。 真是对不起了,要怪就怪万恶的系统吧! 为今之计就是将陷入情欲的玉秋砚泼个清醒,方枸杞正欲一壶茶泼下去,就摔了个趔趄扑倒在床,茶壶也给磕在地上摔碎了。 手忙脚乱的想要撑起来,却一阵天旋地转的从‘上位’变成了‘下位’,方枸杞瞪大了双眼看着撑在自己身上的玉秋砚。 “你,你能不能先让我下去?” 少年星眸猩红,身体泛红滚烫无比,他目光灼灼似乎在仅有的意识里描拓身下人的轮廓。 “不.......”少年带着微醺的醉意,在勉强看清眼前人之后变得异常偏执,他禁锢住方枸杞的手腕,将至拉过她的头顶。 “原来是你!” 少年炽热的气息贴近方枸杞羞红的娇靥上,他立领马甲的衣角戳在她的脸上弄得她不舒服极了。 至于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方枸杞脑子里还满是浆糊,她因少年的腿抵着难以言述的地方感到过分羞耻而浑身扭捏。 “放,放开!” “你给我下了什么?”玉秋砚甩了甩几乎失去理智的脑袋,“我怎么会在这里?” 方枸杞几乎要哭出来了,这还是此生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我错了,不管我事啊,我也是被逼着的,你先起来,起来好不好?” “被逼的?你装成我娘亲的样子也是被逼的?还是说你和那个长安早有勾连难道也是他逼你的吗?” 少年的视线灼热且磨人,方枸杞感觉自己要被烫熟烫化了,她不断扭动着想要摆脱少年的桎梏,“我没办法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放过我,放手啊!” 玉秋砚神识逐渐混乱,听不清身下女子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觉得空气中弥漫的一股香甜。 她好像在说些什么,聒噪极了。 为了让她安静,玉秋砚俯下身轻咬住那柔软的唇瓣,堵住了一切的聒噪。 终于寂静了,这安静里只有两颗狂跳不止的心的跳动声。 还不够。 他复又舔了舔那片柔软,继而更加深入的吻了下去。 身下人的香甜可口,令他一时间为之疯狂。 “呜呜呜.......” 方枸杞凤目圆瞪,眼眶里盛满了泪光,她承受着如暴雨惊雷般的强势,脑海里一片空白。 她怅然无措,心乱如麻,除了呜咽丝毫不知自己到底该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听《怪美的》感触很深 第43章 雨女有瓜 夜凉, 方枸杞畏寒极了。 说不清是身上冰冷还是心里阴暗,她缩着身子侧躺在床上,瞪着眼, 盯着墙上一处光亮呆愣。 那侧, 是少年均匀的呼吸声, 哪怕被子都被方枸杞一个人扯了, 他也睡得极度安稳。 方枸杞支着身子,有种想抽根烟的冲动。 当时, 所有的情感都在混乱之中齐齐爆发,她还以为会有什么山崩地裂的飙车剧情发生,结果赛道被封就连停车场都被炸了。最后只得在废墟之中沉寂下来,大脑空白,心脏空洞。 方枸杞满头的黑人问号, 最关键刺激的时刻被系统屏蔽了,就像坐过山车, 中途刚准备俯冲下坡结果机器故障停在高空了一样。刺激未尽,狂躁有余。等她有意识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状态了。 她一言不发,只是盯着墙上的光斑发愣。 醒来时收到系统提示。系统显示任务出现了BUG, 并一瞬间清零了女主女配的幸运值。 没错, 是连带着连女配系统内的幸运值也变成刺眼的“0”状态。 方枸杞冷笑一声,顺手就砸了手机,可去他妈的系统任务吧! 她掀开被子,发现自己穿戴整齐, 一点凌乱的特效都没有。 方枸杞拿起枕头往玉秋砚身上砸去, 她不得不承认她现在有些迁怒。 玉秋砚及时醒来,伸手抓住了枕头, 轻皱眉头,打量四周的环境,然后目光落在了方枸杞的身上,这冷漠的视线仿佛在疑问眼前的女人到底是谁? 于是下一秒,他问:“你是谁?” 方枸杞第一反应是自己把玉秋砚给打傻了,但是枕头根本没有挨到他啊问题是。该不会是他故意装傻,企图把刚才的事混过去。 这么一想,方枸杞在心里呵呵冷笑,你会演戏,难道我就不会了? “你这冤家!”方枸杞含泪扑向玉秋砚,做出一副被无情渣男抛弃的可怜弃妇样子。她不顾玉秋砚反射似的躲开,又继续蹭过去,“当时甜言蜜语把妾身哄上床,现在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嘤嘤嘤。” 但显然,玉秋砚是真的被吓到了,他一脸苦象,瑟缩在床的角落里,好像还没有完全摸清局势,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我,我们真的那啥了?” 看他的表情似乎还有些遗憾的样子,言行举止间和方枸杞心尖的玉秋砚差别大了去了。 卧槽,难不成玉秋砚被人魂穿了不成? 方枸杞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蹭的一下站起来,“玉秋砚,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记得了?” 听到‘玉秋砚’这个名字时,玉秋砚稍有缓和,原来这个世界里他还叫玉秋砚啊,只是好像自己做了一个特别长的梦,长到都忘了他要干什么了。 而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女人怎么看怎么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也许就如她说的那样,这个世界的玉秋砚在和她巫山云雨以后就莫名其妙挂了,然后才被他借尸还魂………… 突然他听到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类似智能机器人的女声说道:“欢迎来到次元模拟世界,现在为您绑定男配逆袭系统。” 玉秋砚只觉左眼跳个不停,他试着用意识交流,“啥玩意儿?什么男配逆袭系统?” 系统:“我是您的专属系统洛洛酱,是否选择接收原主记忆。” “接收!” 接着一大串的记忆涌入脑海里,玉秋砚这才知道自己穿进的是个武侠世界,他的身份是天下第一楼的少主,只不过天下第一楼不久前被魔教给摧毁了,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无业游民。 眼前的女人是被原来的玉秋砚在路上捡回来的,现在暴露的身份是魔教右使,前不久才出现搅乱了风录门掌门的大寿,按理说应该和玉秋砚是敌对关系。 他问系统:“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系统回答:“她给你下药,想把你跟莲青悠关在一起,结果反被莲青悠将计就计……” 玉秋砚:“…………”如果他没记错,莲青悠应该是玉秋砚心爱的女人吧。 这时候被玉秋砚冠以‘反向助攻’称谓的方枸杞还不知道玉秋砚脑子里想的东西,她伸手在玉秋砚眼前挥了挥,“玉秋砚,说话啊,这时候怎么哑巴了?” 玉秋砚脑中闪过一些画面,可惜并没有捕捉到,只是觉得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而现在他看着不耐烦的方枸杞,郑重的咳了一声,解释说:“那个,我现在脑子很乱,我不记得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话传入方枸杞的耳朵就变了一个味道,她算是听出来了,玉秋砚这是要推脱责任,想来天底下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方枸杞冷笑一声,白了玉秋砚一眼,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椅子下空荡荡的很干净,只是刚才她砸地上的手机现在不见了,方枸杞跪着在地上找了一圈,发现手机就像蒸发了似的消失无踪。 “你在找什么?”玉秋砚不由得好奇。 虽然方枸杞很想回他一句“找你大爷”,但是她忍住了,随之而来的是后怕,到底产生了什么BUG,幸运值清零了不说,现在手机也不见了,万一回不去了怎么办? 方枸杞脸色惨白,嘴唇被咬得死死的,那边玉秋砚发现了梳妆台,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长相。 正是这个举动,让方枸杞觉得更加没有安全感,她抽出风录门弟子的佩剑,指着玉秋砚恶狠狠的道:“你究竟是谁?” 玉秋砚表情坦然:“我就是玉秋砚啊!” 方枸杞冷笑,她仔细想想,觉得‘玉秋砚’被换了内芯的可能性很大,就像当时她穿成‘玉簟秋’一样。眼前这个玉秋砚很有可能也是被其他穿越者给夺了身体。 “你是玉秋砚,那好,你可记得在离城的时候,你对我许下的承诺吗?” 玉秋砚大脑空白,他根本没接收到这一部分的记忆啊,他急切的问系统,结果系统也表示不知道。 迟疑不决,必定有鬼。方枸杞把剑架在玉秋砚的脖子上,心情复杂,“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装成玉秋砚?”难道也是为了完成什么任务? 玉秋砚也在系统的提示下反应过来,反驳道:“我就是玉秋砚啊!指不定是你下的药副作用太大,损坏了我的脑子,害得我记忆丧失。” 方枸杞:“…………”这个药是系统给的,关她鸟事。 “少油嘴滑舌的,你不是不记得了吗,怎么还知道我下药了?” 这次换玉秋砚语塞,他勉强挤出微笑,说道:“这不是刚才隐约想起来了嘛!” 玉秋砚不笑还好,他一笑露出的浅浅梨涡深深刺伤了方枸杞的心,她总算明白了当时蓝伽的感受。 “以后,在我面前,你不准笑!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不然我会让你过得生不如死!”方枸杞威胁道。 玉秋砚忌惮她魔教右使的身份,只好点点头,想着先委屈自己忍辱负重,以后再找时间对付她。 方枸杞收回剑,烦躁导致她一个没把控极度过猛把剑甩了出去,剑射中房间里的书画并插进墙里三寸。 死寂片刻,两人都被吓了一跳,玉秋砚吓的是魔教妖女武功竟然如此厉害。而方枸杞由惊吓到狂喜,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了武功。 “看到了吧,忤逆我的话,这就是下场!”方枸杞脸不红,心不跳的抛给玉秋砚一个自信的眼神。 玉秋砚:“…………”系统,我该怎么办? 系统:“逆袭成为最强者,到时候获得武功盖世的成就,就不会有人敢威胁你了。” 玉秋砚问:“怎么逆袭?” 系统答:“不久之后,武林盟将会攻打魔教,等他们打个你死我活,咱们再坐收个渔翁之利。” 玉秋砚道:“你真是个skr小机灵鬼!” 系统道:“哪里哪里。” 方枸杞拔出剑,收进刀鞘,带着玉秋砚下楼退房。 此时天还未亮,但是伙计们已经早早的起来干活了。方枸杞有意无意的打探隔壁房里莲青悠的行踪,还在小二手里塞了从玉秋砚身上收刮而来的一锭银子。 小二凑到方枸杞的跟前,“可出大事了,昨夜那魔教教主把莲姑娘给绑走了,唉,这可是武林第一美人儿啊,就这么被糟蹋了,可惜!可叹!” 方枸杞风中凌乱,到底谁糟蹋谁啊拜托! 反倒是玉秋砚凑热闹的插话:“武林第一美人莲青悠?啧啧,魔教也太嚣张了吧。” 方枸杞跟看死人一般瞥他一眼,直把玉秋砚给看萎靡了。 差点忘了,眼前这个凶女人就是魔教的右使。 小二见玉秋砚搭话,立马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感慨模样,“我跟你们说,江湖上这些美人就没有哪个不闹腾的。这不,魔教右使,就是那个魔教第一美女方枸杞也被醉锦阁下达了最高悬赏令,听说她还是被皇家的人给瞧上了。” 说到这里,小二还意犹未尽的用戏腔念白了几句:“红颜祸水惹君怜,自古倒是最难消受这美人恩……” 方枸杞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看样子应该是很生气。毕竟被醉锦阁通缉也不是什么好事。 玉秋砚观察了一会儿,思维又发散开来,他用叹惋的语气对系统说:“唉,武林第一美人莲青悠和魔教第一美人方枸杞竟然都是主角的后宫。” 系统安慰他:“等你逆袭成了主角,这里所有妹子都是你的。” 玉秋砚道:“谢谢,并不需要呢。” 系统道:“……换个说法,这里的男孩子也可以是你的。” 玉秋砚咆哮:“并不需要!!!” 方枸杞有些失魂落魄,她又塞了一锭银子,询问小二:“是谁发布悬赏的?” 小二没收银子,只是推说不知道。 方枸杞也没再说什么,心思重重的在大街上走着,风录门划分的地盘空荡荡的,小贩们还没开始摆摊。 沿着街道来回走了一个时辰后,玉秋砚终于忍不住说道:“方女侠,这条街都逛了十几遍了,你还没逛到想买的东西?” “原来逛了这么久,我都饿了,走,去吃云吞。”方枸杞拉着玉秋砚坐进了一边的云吞摊。 “老板,两碗云吞,记得多加香菜和葱花!”方枸杞特意嘱咐道。 玉秋砚不知想到什么,然后也对店家喊道:“老板,给我再加个卤蛋。” 飘着诱人香气的云吞很快上桌,香菜末和葱花特殊的香味馋得方枸杞口水都快流下了。 一个个晶莹剔透的云吞漂浮在飘着油花的高汤里,看着圆润可爱,方枸杞舀了一勺汤,轻轻吹凉再品尝,这高汤是猪骨熬出来的,特别鲜美。 方枸杞慢条斯理的吃着云吞,抬眼就被玉秋砚放下的空碗给噎住了。 风水轮流转,当初吃相精致的人现在变成了方枸杞,还真是嘲讽。 玉秋砚心里没底,问系统:“她干嘛这么看我?” 系统没好气的回答:“她在嫌弃你吃太快了。” 玉秋砚表示自己是纯正大老爷们儿的吃相。 系统吐槽:“啧啧,这就是炮灰跟主角的差别,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小姑娘都喜欢有风度的绅士吗?” 玉秋砚道:“哦。” 系统:“…………” 方枸杞吃了两口就不吃了,迅速结账走人。 日近晌午,天气已经炎热起来。两人不约而同在一家茶馆前停下脚步。 方枸杞找了一个凉快的角落,点了些茶果,便百无聊赖的磕着瓜子听说书人讲段子。 此时讲的是陆沉珂被人陷害杀害前任武林盟盟主,历经磨难最终沉冤得雪。 “莲女侠情义深重陪着陆大侠设计抓出魔教安插的奸细,这才还了陆大侠的清白,只可惜啊——魔教教主心狠手辣,竟然恼羞成怒抓走了莲女侠……且看我们的陆大侠如何攻上稷魂崖救出心爱之人。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咔嚓,呸呸。”方枸杞磕着瓜子,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还补充几句:“这莲青悠上了稷魂崖,这辈子都不可能被救出来的。”指不定还蒙在被子里偷着笑呢。 “若是陆沉珂成功攻上稷魂崖,救回了莲青悠呢?”玉秋砚信誓旦旦的说。 方枸杞瞅他一眼,“呸呸,你就知道了?咔嚓咔嚓咔嚓,等陆沉珂攻上稷魂崖,莲青悠和仇紫阎的娃都能打酱油了。”反攻情节什么的想想就很刺激。 玉秋砚嘴角上扬:“若是他日武林盟攻上魔教,我会保你周全的。” 方枸杞又抓了一把瓜子:“咔嚓咔嚓,呸,礼尚往来,我也会少打断你一条腿的。”说着视线往下瞥了一眼玉秋砚的下肢。 玉秋砚:“…………” 方枸杞也差不多猜到,‘玉秋砚’应该是接了跟武林盟强攻魔教相关的任务,只是心里还是不是滋味。 方枸杞兴致不高,话也不愿多说。 作者有话要说: 玉秋砚只是暂时忘记了之前的事,是同一个人!!! 第44章 好清秀的丫鬟 武林盟攻上稷魂崖是一个高潮部分, 就像武林正派围剿光明顶一样是个经典且套路的情节。 甭管前期反派被吹捧的多么牛批,在主角陆沉珂的横扫下都是渣渣。 尤其是在莲青悠被仇紫阎抓上稷魂崖以后,很是激发出陆沉珂的无限潜能。 系统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陆沉珂昨夜的精彩推理。 原来前任武林盟主是遭人暗算, 被高空坠物砸到脑袋当场暴毙的, 至于陆沉珂的剑, 则是有人故意迷晕陆沉珂后故意盗出放置季清陵身侧用来构陷于他的。 玉秋砚提出疑惑, 陆沉珂如此谨慎之人怎么会被人轻易迷晕。 被打断的系统很不高兴,“你也厉害, 还不照样被魔教妖女下药。” 玉秋砚:“…………”他也纳闷怎么就会被这个嗑瓜子都不带中场休息的魔教妖女给阴了。 ‘魔教妖女’方枸杞吐着瓜子壳,不悦得瞪了玉秋砚一眼,别以为你偷看老娘不会被发现。 系统接着说,“陆沉珂出身雍阳陆家,只是当年陆氏里出了个禽兽败类, 把赈济灾民的物资给吞了大半,后来引起灾民闹事, 这傻批非但不知悔改补救一下还下令肆意屠杀灾民,最后陆家也被这狗玩意儿给害得家破人亡。” 无辜的陆氏族人存活下来的仅仅数人,最可气的是陆子明也活了下来,只不过毁容了而已。后来陆子明还活着的事被蓝伽得知, 蓝伽就挑唆玉簟秋收买了陆子明, 让他隐瞒身份作为奴仆跟在季清陵的身边,实则暗地里监视着季清陵。 多年后玉簟秋发现季清陵竟然凭借一己之力当上武林盟盟主,气得要杀陆子明,陆子明苦苦哀求, 于是玉簟秋便命他杀了季清陵来换自己的狗命。 此时陆子明也已经和陆沉珂相认, 并有意想在这个直系侄子身上替自己谋取点利益。结果陆沉珂不光毫无野心而且对陆子明没什么好脸色,这就彻底惹恼了陆子明。 说来这陆子明也是走了狗屎运, 季清陵被砸死的事,他是第一个发现的,于是他先是将尸体藏起来,然后和武林盟的一个长老合谋陷害陆沉珂,为的就是排除异己,等长老上位好提拔他一个职位。 陆沉珂和武林盟约定一个月之内自证清白,但是表面上表现得毫无作为用以疑惑大众。就在这一个月快要过去,所有人都在嘲讽陆沉珂的自大的时候,陆沉珂行动了!不光快狠准的抓出了凶手,还啪啪打脸吃瓜群众。 昨夜莲青悠率青玄派将某长老全家都给囚禁了起来,其后陆沉珂在花楼里抓住了躺在花娘床上的陆子明,不顾陆子明还光着身子直接提溜到了武林盟的大殿。 陆子明一看长老都被抓了,吓得什么都招了。人们这才反应过来,最先开始造谣陆沉珂谋害季清陵的不就是这个冠冕堂皇虚伪至极的长老吗? 陆子明心里记恨陆沉珂,于是把玉簟秋收买他监视季清陵的事添油加醋的胡说一通,还暗指玉秋砚和陆沉珂关系那么好,谁知是不是陵阳双壁为了权势杀了季清陵。 说到这里,玉秋砚气的骂出声:“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喝着菊花茶的方枸杞默默擦擦嘴角因喷水而留下的水渍。这时台上说书人讲得正是魔教妖女(方枸杞本枸)怎么狐媚勾引陆沉珂,挑唆陆莲之间的关系。 方枸杞幽幽看着玉秋砚,似笑非笑,只是周身低气压的气场强大到让玉秋砚这么一个八尺男儿不禁腿抖。 玉秋砚赶紧讨好道:“我是在说这个说书的,陆沉珂和莲青悠又没成亲也没公开过关系,怎么能说你是第三者插足呢,再说了锄头挥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都靠个人的本身哈哈哈。” 方枸杞的脸越来越黑,阴暗的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玉秋砚,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摇了摇头,又苦涩的叹了口气。 玉秋砚悻悻然,干笑两声自觉没趣。反而在意识里跟系统一通抱怨加吐槽。 玛德,这陆子明真该死,坏事做尽还要拉他下水,关他什么事,就算是他名义上的母亲做的坏事,也不该扯到他的头上吧。难不成杀人犯的孩子也一定会杀人?这不是胡扯么? 这玉簟秋也有毒,不好好当天下第一楼的楼主,瞎掺和什么破事都,现在好了吧,天下第一楼就差被四面画上圈圈写上‘拆’了。 玉秋砚义愤填膺的说着,只是在谈到玉簟秋的时候,脑子里闪过的一些画面让他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方枸杞,就在这一刻头疼欲裂,恍惚间只记得有一双温柔的手抚过他的发间,只是不知抚得是现在的他还是记忆里的那个他。 先开始被玉秋砚灼热的目光盯着的时候,方枸杞想着不跟煞笔计较,结果感觉越来越别扭,最后方枸杞冷哼一声准备开骂,就看见玉秋砚捂着脑袋痛不欲生的样子。 “没事吧?”方枸杞想都没有伸手探着玉秋砚的额头,她还是不忍心看着这张脸露出这么令人心疼的表情。 手还没伸到,就被玉秋砚一把抓住紧紧贴在脸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的痛苦。 这个举动吓得方枸杞心跳听了片刻,像被蚊虫在心上叮咬一口,特别的挠心,带着不明的悸动,方枸杞红了脸颊。 很快她反应过来,拼了命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谁知这玉秋砚耍流氓的时候力气这么大,这边倾尽全力拉扯,那边纹丝不动。 气的方枸杞都想戳瞎玉秋砚狗眼曲线救国了。 玉秋砚现在思绪混乱,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在干什么,只是本能发觉越靠近方枸杞就越能缓解痛楚,于是干脆就把方枸杞拉到自己的腿上坐着,狠狠的抱着方枸杞。 “卧槽!”方枸杞忍不住轻声骂道,因为她害怕声音大了,会让别人发现自己被个傻逼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抱住了。 “你是她,对吗?”玉秋砚嗅到方枸杞发间的香味,舒缓了不少,只是意识尚未清明,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一味的轻咬着方枸杞的脖子。 方枸杞羞愤不已,这特么是吸血鬼吗?还咬脖子! 只是在听到那句“你是她,对吗?”的时候,心脏刺痛的厉害,她也迷茫了,仅这一刻她相信了玉秋砚所谓的失忆了的理由。 很快她就从自己的愚蠢的想法里完全清醒过来,因为‘玉秋砚’这个贱人竟然将脸埋在她的胸上,嘴里还嘀咕着什么“好香”“好软”。 方枸杞冷笑着,猛得推开玉秋砚,抓着玉秋砚的头发狠狠砸向木桌。 半个时辰后,玉秋砚才捂着被砸出一个大包的头悠悠醒来。 ‘凶手’小姐怡然自得的磕着瓜子。见他醒来,理都不带理的。 拍了拍掉落在衣服上的瓜子壳,方枸杞也差不多想明白了,仇紫阎原本是命她将莲青悠带回稷魂崖,这点本来是能和剧情对上的,不过………… 按照剧情发展,也应该是在玉秋砚和莲青悠被关在一个房里以后,女配再装模作样的假装去抓莲青悠,实际上是去抓奸。因为按照剧情这个时候仇紫阎会因为无聊而在暗中监视女配,并且还会在看到房里衣衫不整的玉秋砚和莲青悠后,戾气冲天的跳出来打伤玉秋砚,最后抱着莲青悠回稷魂崖。 现在发展变成了,她和玉秋砚‘滚床单’之后,陆沉珂提前自证清白,莲青悠也不小心被暗中观察的仇紫阎绑走。 嗯,虽然方枸杞心里清楚,说是被绑走,还不如说是季清陵这个狗东西恨不得跟着仇紫阎回稷魂崖呢,都不用点穴打包带走,人季清陵自己包邮,仇紫阎只用等着在稷魂崖签收就好了。 至于女主女配的幸运值,已经系统和系统带来的东西全都没了,应该是季清陵那个家伙干涉了原剧情的发展造成的。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呢?竟然还帮陆沉珂抓了那个炮灰长老,陆子明的暴露也很可疑,按说陆沉珂发现陆子明也该是在莲青悠被仇紫阎抓走好几天后才发生的。 陆子明…………陆子明! 方枸杞瞳孔收缩,她想起陆子明是谁了,她听蓝伽提起过,雍阳陆子明为非作歹残害灾民,甚至这些灾民之中还有后来的…………长安! 一头雾水,看来她必须得上稷魂崖调查清楚才行。 方枸杞准备等玉秋砚清醒后出发,这期间她用从玉秋砚身上摸来的银钱要了份猪肉铺牛肉干双拼,顺便给说书先生买了朵向日葵声援。 话说当晚说书先生收摊回家,拿起向日葵想抠些瓜子来缓解一天的疲劳,结果抠出的全是瓜子壳不说,还有张恶意满满的字条——“再敢瞎说,取你狗命。魔教右使方枸杞留。ps:莲青悠暗恋老娘,老娘没甩她,这才哭着喊着倒贴仇紫阎,想要引起老娘的注意,可惜老娘还是不喜欢她。” 这张字条的出现,使说书先生的事业迎来了春天,并借此机会一跃成为江湖上最有名气的说书人,当然这是后话。 故意抹黑季清陵的方枸杞心安理得的带着玉秋砚上路。 得知是去稷魂崖,玉秋砚胆怯了,“那个我怎么可能去稷魂崖,要去也不该这时候去吧。”那也得等着和武林盟一起攻上稷魂崖才是。 方枸杞自从没了手机,整个人都很暴躁,心中千万次想要把‘玉秋砚’剁个稀烂,但是她又怕真的是系统给的药出了问题导致玉秋砚产生后遗症从而误会玉秋砚被人魂穿。 于是她拔剑拿一边的木头发泄,活生生把圆柱体削成了棱柱。 玉秋砚:“…………” 偏偏这时候系统也沉默寡言,玉秋砚在方枸杞的淫威之下终于妥协。 “可是我这样,怎么上稷魂崖?”玉秋砚拉扯自己身上的银马甲愁眉苦脸道。 方枸杞抛着银子,望着不远处的女子成衣店眉毛一挑,幽幽一笑,“我有办法解决!” 一炷香后,一位美丽的小姐从天香成衣店缓缓走出,同时还有一个高个子的丫鬟。 只见这丫鬟愁容满面,漂亮的星眸黯然无光,再可爱的模样也显得十分丧气。 反观一派贵气的小姐,抬着高贵的头颅,用傲慢的姿态跟掌柜的聊着天:“唉,本小姐心情好的时候就喜欢去什么阿玛尼啊香奈儿啊的柜台扫货。”才怪呢。 虽然听不懂这位小姐口里的什么“阿玛丽”“香麦儿”,但是掌柜还是十分卖力的点头称是,谁叫这女人看都不看直接把货都给包圆了,真乃是贵客啊! 掌柜不断称赞,“小姐之豪爽豁达真有贵族风范,小姐美若天仙,出手又大方,简直是世间难得啊!” 方枸杞微笑得看着掌柜,想来很是受益,当年被柜姐翻得白眼,今日终于在掌柜身上找回了慰藉。 一旁苦逼的‘丫鬟’在心里滴血,方枸杞当然开心啦,因为用的都是他荷包里的钱! 系统也只能默默安慰:“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玉秋砚嫌弃道:“去去去,一边去,不打断你,你都要唱起来了是吧!赶快想想怎么办,摆脱这个女人,才好干大事啊!” 系统啧了两声,“不如这样,你直接留字条给陆沉珂告诉他你准备潜伏进稷魂崖,到时候与他里应外合。” 玉秋砚看着笑容灿烂的方枸杞,不由得问系统:“攻下稷魂崖,方枸杞会如何?” 系统嗤笑一声:“怎么,看上人家了?咳咳,一个魔教妖女,自然是死无葬身之地。与其担忧别人,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出路。” 玉秋砚闷闷的说:“哦!” 系统又说:“你想,妹子都是主角的后宫,你逆袭成了主角,妹子不都是你的了吗?到时候救下她不简单多了。” 也是,按陆沉珂的尿性,不杀方枸杞就是仁慈了,怎么还会去救她,但是如果是自己的话,应该是会救她的。 至于为什么要救一个魔教之人,玉秋砚推理为雏鸟情节,毕竟他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方枸杞了。嗯方枸杞虽然长得好看,就是性格挺暴躁的,还挺符合魔教妖女的身份的。 如果方枸杞此时听到他的想法,一定会给他翻个最白的白眼。什么暴躁,她这是手机离身心情郁结综合征! 终于感觉享受到了那一千两带来的乐趣的方枸杞,当机立决直接雇佣了城里最奢华的马车,直奔稷魂崖,当然为了避讳她只是告诉马夫往离城走。 作者有话要说: 玉秋砚得到的记忆是《沉珂》原文情节,暂时不记得之前发生过得事情。 目前→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第45章 偷吻的代价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 也不太平稳,磕磕绊绊的使人昏昏欲睡。 方枸杞就这么撑着扶榻小憩了片刻。透过窗帘照进来的光映在她的额间,光斑掠影, 显得她的脸在光影中略有些朦胧的美感。 马车压过一处凸地, 车身起伏的厉害, 震得方枸杞错手没支撑住自己, 顺势倒了下去。 好在玉秋砚及时扶住了她,不然方枸杞差点就摔下去了。 玉秋砚揽着方枸杞坐稳, 可是方枸杞不知是不是太困的缘故竟直接将头靠在玉秋砚的肩上。 “什么情况?她该不会是在试探我吧?”玉秋砚实在想象不到一个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魔教女魔头会如此没有防备心的靠在他的肩上。 系统:“说不定她是想诱惑你呢,好歹你跟主角在江湖上也是并列而排的。” 玉秋砚撇嘴,“我总觉得她给我的感觉不一样,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就认识了。” 系统:“哦, 她是你前世未止的心跳是怎的?还是逃脱不了的宿命轮回?” 玉秋砚没搭理系统,而是正襟危坐的目视远方, 表现得极其正人君子。 可偏偏睡迷糊的某人非要挑战他的忍耐极限,方枸杞睡着觉得不舒服,便在玉秋砚怀里扭来扭去的寻找舒服的姿势然后继续靠着。 好不容易不动了,方枸杞又开始嘟囔着说起梦话, “季……季……” 玉秋砚大胆揣测:“鸡?鸡腿?鸡翅?大吉大利, 今晚吃鸡?” 系统也不甘示弱:“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 “季……清陵。” 玉秋砚:“…………”什么神展开?难不成方枸杞喜欢的是季清陵? 系统:“啧啧,情敌又多一个。” 方枸杞正梦见她一脚将季清陵踩在脚下,掠夺他所有的幸运值化为己有, 在梦里她用这些幸运值完全治好了她的腿, 这是她唯一执着的事情。 季清陵用莲青悠那张超凡脱俗的脸可怜兮兮的看着方枸杞:“枸杞爸爸,饶我一命!” 方枸杞眉毛得意得一挑, 悠哉悠哉的蹲下身子,捏着季清陵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季清陵,你也有今天?欺我,笑我,还抛弃我,现在知道怕了?晚了!你就跟仇小受去地府团聚吧!哈哈哈!” 话音刚落,仇紫阎那低沉性感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方枸杞,你说什么?” 吓得方枸杞一哆嗦,虽然在梦中,可是她对仇紫阎的恐惧心理还是难以消除,此时犹如身临其境一般,怂得方枸杞跌坐在地,“教,教主大人,属下知错了!” “哦?你且说说看,你错哪里了?” 方枸杞满头大汗:“我,我不该对教主的心上人不敬。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教主饶恕啊!” “我的心上人?是谁?” 方枸杞正想指着地上的季清陵,不想四周黑暗一片,哪里还有什么季清陵。方枸杞呼吸一窒,环顾四周寂静的可怕。 忽然—— “不过就是腿骨折,至于那么矫情吗?” “是谁?”方枸杞大声喊道。 “呵呵,真以为自己了不起?我看她腿断了还跳不跳得起来。” 方枸杞警惕起来,“谁在说话?” 黑暗处渐渐发出光亮,站在光亮里的人影忽得明晰起来,随着那人的脸逐渐清楚,方枸杞的拳头握得嘎吱作响,愤怒得恨不得把后槽牙咬碎,眼睛血红一片,像是立刻就能冲上前去撕碎那人一般。 方枸杞心底最深处的记忆被唤醒,最不愿意提及和回忆的记忆,如今从心底肆意窜出,勾起名为恨意的熊熊大火燃烧起来。 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将她推下舞台的富家女。平日里嚼舌根败坏她名声也罢,竟然还不放过她生生断了她所有的希望。 腿骨折,对于一个梦想成为舞蹈家的人是何等致命的打击,无异于折断鸟的翅膀阻其飞翔。 曾几何时,方枸杞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淡忘一切,她从不提及过去。为了让身边人安心,她所表现出来的开朗活泼亦或是慵懒呆萌的样子几乎就要将她自己也给催眠过去了。 可是当这个富家女的脸又重新出现在她的眼前的时候,她明白她非但不能忘记,而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埋藏心底的仇恨越发的将她吞噬。 这张脸是她梦魇的女主角,方枸杞觉得自己很可悲,在富家女考入顶级舞蹈学校,为学习舞蹈奔波的时候,她却在蹉跎自己的大好时光,将自己陷入自我厌恶的泥潭里无法自拔。 富家女的脸消失不见,而背后又响起了洛灵珺的声音。 “当我察觉到她的异常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分不清现实和虚拟,她表面表现出来的越正常,心理反而越发扭曲。她看着很正常,但实际上她一直活在为自己编织的虚幻世界里。” 这在说的是她吗? 方枸杞捂住耳朵,害怕再听到一丁点关于自己的事情,可是洛灵珺的声音仍是传入她的耳朵。 “我为她研制出了反BI技术,捕捉她的脑电波并介入她的幻境,在此基础上我设计了新的世界载体,成功将她的脑电波从自身的幻境传送至新世界…………多亏了小玉同志的努力,使她开始产生信任等情感,相信不久之后,她就会清醒过来。” 方枸杞的大脑越来越沉,像是溺水一样,无数的声音通过水作介质传达耳畔模糊不清。 玉秋砚不知方枸杞究竟梦见了什么,呓语间似有陷入梦魇的征兆,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粉嫩的唇轻轻张合。 鬼使神差的,玉秋砚轻轻俯下身吻住了那柔软的唇,堵住了身下人的喃喃呓语。 方枸杞挣扎着逃出梦魇,缓缓睁开双眼,望着眼前放大的脸,大脑直接宕机。 偏玉秋砚还未发现方枸杞已经醒来,还循着本能一味的索取透露着芬芳的甘甜,一只手抚摸着方枸杞的脸且有逐渐下移的趋势。 方枸杞一把抓住这只咸猪手,反转狠狠一拧。 疼得玉秋砚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他立刻清醒过来,尴尬得将绯红的脸侧过去。 反观方枸杞,除了因生理反应微微泛红的脸颊,凤眸里一片冰冷。她勾起嘴角,一字一顿道:“怎么?嫌活的不耐烦了?” 玉秋砚认错态度良好:“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是,就是一时意乱情迷。” 方枸杞冷笑一声,将他的爪子又反拧起来,“意乱情迷?” “疼疼疼!轻点!轻点!我错了还不行嘛!”玉秋砚惨兮兮得求饶。 方枸杞也不知怎的,自从她的系统消失以后,她变得越来越冷漠暴躁,就好像回到了以前………… “玉秋砚,我不管你是不是在装傻,如果你再做这些找死的行为,休怪我不客气!”方枸杞警告道,这才放开了玉秋砚的手。 眼看就要到稷魂崖了,方枸杞皱着眉,一副心情不好气压极低的状态。 “车夫!停车,我们在这下车!” 玉秋砚撩开车帘,讨好似的请方枸杞下车,方枸杞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便跳下了马车。 车夫拉低帽檐,将脸藏在阴影中,用复杂的眼神打量着方枸杞。 方枸杞敏锐的发现了,她不动声色,想要看看车夫到底在耍什么名堂。 车上,玉秋砚还扭捏着拎着裙摆,苦恼不知如何下去。车夫自告奋勇上去帮忙,“小娘子,搭着我肩膀,从木凳踩下来就好。” 方枸杞眯着眼,她总有种自己和玉秋砚角色互换的错觉。可她又说不出什么,好像冥冥之中有人混淆了她的意识,让她觉得自己本来就是如此。 玉秋砚刚站稳,车夫就动手了,他抽出匕首加在玉秋砚的脖子上,只是没有料到玉秋砚的身高于是逼着玉秋砚半蹲着,场面看起来十分搞笑。 玉秋砚内心已经零乱了,他问系统:“洛洛酱,快救救孩子吧!” 系统:“…………”堂堂鸣凤玉刀,少侠玉秋砚也会被人绑架,说出去就连说书的恐怕都不信吧! 车夫狂妄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妖女!还不束手就擒,不然我就杀了她!”说着,还把刀刃对准了玉秋砚的大动脉。 方枸杞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你杀他,关我屁事。你爱咋样就咋样吧。” 车夫:“……”酝酿的情绪被无情打断。 玉秋砚:“………”谁才是那个拔d无情的人啊喂! 车夫显然不死心:“你若是不救她,我就把她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方枸杞面无表情吹了吹指甲,“哦!” 车夫气急败坏,开始扯玉秋砚的领口。 玉秋砚尖着嗓子大叫:“救命啊!非礼啊!” 方枸杞默默背过身子,“呕!” 车夫被这一叫膈应不少,但碍于面子还是继续扯着玉秋砚的衣服,做出凶恶的表情。 方枸杞摸出绑在腿上的峨眉刺,转身快步刺入车夫的眼睛,穿透车夫的头,鲜血飞溅在她的脸上,而她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抽出峨眉刺的时候,她若有所思,伸手拂去脸上的血迹,看着这血迹,她似乎有些恍惚。 走了一段距离,方枸杞回过身来,“还不跟上!” 玉秋砚这才迈着小碎步跟了上去。 “哼,还什么天下第一楼的少主,我看啊不过就是个垃圾。”方枸杞嗤笑道。 说完,她就怔住了。玉秋砚的事情,她应该最清楚,可是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很快,她想到了陈青坞。那个被她夺走女配身份的炮灰……方枸杞惊恐的发现,她现在正在被系统格式化,变得越来越符合魔教妖女的人设,而且还逐渐开始失去自我意识。 再过不久,她就会真的变成魔教妖女,杀人如麻心狠手辣,被剧情左右! 作者有话要说: 1.0的玉秋砚将自己的情感压抑着 2.0的玉秋砚则会直接表达出来 马上就回稷魂崖了( ? ̄?? ̄?? ),可以面见岳父大人和逐渐受化的季清陵 第46章 被教主赐婚 傍晚时分, 两人才慢悠悠得走至稷魂崖下。 刚到山脚,就闪现出六个红衣教徒,见到方枸杞便半跪着行礼, “参加右使大人。” 方枸杞冷着脸默不做声, 因为不想让人发现她刚才被吓得半死。她这边不说话, 那边教徒们慌了, 生怕她一个不高兴一掌拍死他们。 许久,方枸杞才开口说道:“我听闻教主把莲青悠带回来了?” 最前面的那个教徒抬起头, 忌惮似的看了方枸杞一眼,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教主把莲姑娘安置在了栖翎峰…………” 方枸杞点点头,正准备登栖翎峰,就被那教徒拦住,“右使大人!这……教主他此时不在栖翎峰。” “嗯?”方枸杞一脸莫名其妙, “我先回偏殿休息便是,等教主回来我再去见他。” 教徒还是冒死拦着她, “这……教主为了莲姑娘已经下令把右使大人的卧房安置在了西峰的主殿。” 方枸杞:“…………” 连系统都看不下去,“啧啧,不见新人笑,但见旧人哭。” 玉秋砚思索片刻:“反派boss爱上女主, 和男主抢女人, 这剧情看着有点言情风啊。” 系统吐槽:“哟,你还知道言情?” 玉秋砚憋屈:“好歹也是看过几本小说的好吗。” 系统:“你看方枸杞,脸色都不好了,肯定要大开杀戒了!” 玉秋砚顺着系统的话看向方枸杞, 发现方枸杞已经伸手去摸峨眉刺了, 另一只手紧握成拳捏得骨头嘎吱作响。 不得不说,人比人, 气死人,堂堂一个魔教右使,竟然被随意打发去了别的地方。搁谁身上都不好受,尤其是心高气傲的方枸杞。 但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方枸杞居然拍了拍教徒的肩膀,温柔的笑了,“没事,那我就不去栖翎峰了,我去西峰呆着去。” 教徒腿都软了,还有快要抑制不住的尿意,那个杀人不眨眼,冷酷无情的右使大人竟然对着自己笑了,太可怕了! 方枸杞拧着笑,心想这下应该不会被拦了吧,结果另一个不长眼的教徒又凑了过来,贱贱的说:“莲姑娘把您的行礼从栖翎峰上抛下去了。” “是嘛?”方枸杞笑容越发狰狞,用看死人的眼神把这几个教徒横扫一边,强大的气压逼得教徒们压根直不起身子,“叫声爹,然后滚!” “啊?”刚才那个不长眼的教徒没反应过来就被方枸杞一掌拍出几米开外。 空气突然安静。 剩下的教徒有了先见之明,纷纷跪拜喊爸爸,然后麻溜的滚蛋了。 只剩下瑟瑟发抖的玉秋砚站在原地。果然刚才的微笑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假象。 “季,清,陵!”方枸杞咬牙切齿,眼神越发耐人寻味。 栖翎峰位于中峰主位,本是历届教主的寝宫,按理说除了教主夫人其他人都没有资格入住云霄殿的偏殿,但方枸杞是个例外。 就在魔教上下都以为右使大人即将晋升教主夫人的时候,教主就又给吃瓜群众上了一课,他把莲青悠带回了云霄殿,并默许莲青悠把方枸杞的东西扔下悬崖。 如此一来,魔教上下心里都清楚的明白了,谁才是主子,谁又是奴才。 方枸杞一口气爬上栖翎峰,玉秋砚跟在后面差点被甩开。一进云霄殿,侍女们纷纷吓得四处逃窜,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方枸杞砍了泄愤。 方枸杞也不在意,提着峨眉刺就往偏殿去。 老远就看见躺在她心爱的吊床上的莲青悠,不,是季清陵!这就好比有那么一个人突然出现,不光抢你老公,还打你的娃!总之很是令人愤怒。 季清陵眯着眼,享受着夕阳西下的美景。即便峨眉刺直接插进了他身后的树干上,他也没什么太大反应。 方枸杞走到他跟前,“季清陵,你他妈干了什么,我的系统消失了,还有凰荼也不见了。” 季清陵慵懒得伸了个懒腰,支着下巴瞟了一眼,说道:“不过是把系统给了玉秋砚罢了。” “什么叫把系统给了玉秋砚?” 季清陵翻个身,打着哈欠,“因为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方枸杞急了,“大哥,你能不能别一句话一句话往外蹦,搞得我狂躁症都要犯了!” 季清陵面无表情得看着方枸杞,极为严肃的说:“这个世界是虚幻的,唔,不如说是晋江小王爷笔下的世界。这么说也不准确,这里原本是一本耽美小说的世界,结果却被某个人改造成言情世界,用来达成某种目的。” “什么意思啊?”越说越糊涂,方枸杞感觉自己已经听不懂季清陵在说些什么了。 很意外,这次季清陵没有白眼相待,而是平静的直述,“听不懂算了,反正这个世界就快要结束了。” 方枸杞见和他说不通,长叹一声,“季清陵你牛批,我不跟你计较了,总之这件事我一定追究到底!你要疯,可别拉扯上我。”陈青坞的下场她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等等,”季清陵叫住拔腿就走的方枸杞,“你难道不想知道怎么结束这个世界吗?” “说。”方枸杞很没骨气的回去了。 季清陵看着她,轻轻一笑:“从栖翎峰跳下去。” 方枸杞摇了摇头表示没理解。 季清陵耐着性子重复一遍:“你从栖翎峰上跳下去,这个世界就结束了。” 从那么高的山峰上跳下去,可不就和这个世界说byebye了,那特么是与世长辞了好嘛。 方枸杞的表情如同吃了屎一般,显然她觉得季清陵脑子有病,看来变成女人给季清陵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那玉秋砚又是怎么回事?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的事情都不大记得,我怀疑他是被人夺舍了。”方枸杞看了一眼站在云霄殿中被侍女们围观的玉秋砚。 季清陵伸着脖子瞅了一眼,“玉秋砚@#の&*…………” “什么?”要不是真切听到一串乱码的声音,方枸杞都要觉得自己耳朵有毛病了。 季清陵显然也没想到会这样,停顿了一下,换了个说法:“他没有被夺舍,只是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 说了跟没说一样,方枸杞翻了个白眼。 季清陵欲言又止,决定还是等方枸杞自己去发现。 这时气压逐渐变低,莫名吹来的一阵寒风弄得方枸杞后背发凉,再看时,侍女们早就跪了一排毕恭毕敬的行礼:“教主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方枸杞直觉不妙,努力得往角落里缩,她对仇紫阎还是有很大的阴影的。 “教主……洪福齐天,寿与天齐,千秋万代,一统江湖!”方枸杞仓皇半跪行礼,一时间脑子都乱了码了,不知说了些什么。 仇紫阎踏地无声,只有绯紫色的衣摆轻微飘动。他伸手抬起方枸杞的下巴,用一种怜爱的眼神关怀得看着方枸杞。 “多说了八个字。”言简意赅,恐怖至斯。 方枸杞苦着脸,求救似的看向一旁的季清陵。谁知这狗玩意儿像是没看见她似的自顾自的玩着头发。 仇紫阎对方枸杞的愣神很不满意,狠狠的掐住了方枸杞的脸颊,“不乖,得罚。” 方枸杞眼泪汪汪,甚至乞怜的目光都放到了玉秋砚的身上。 系统再三强调:“别冲动,跟仇紫阎硬碰硬,咱们打不过。” 玉秋砚丝毫不顾系统的警告,先发制人扬起一旁的花盆砸向仇紫阎。 在仇紫阎用衣袖挥开花盆的时候,玉秋砚施展轻功抱起方枸杞闪躲到了一旁。 花盆砸在地上砸个粉碎。 “轻功顶尖,莫若玉郎。本座竟不知这栖翎峰什么时候连只苍蝇都可以飞进来了。”仇紫阎饶有兴趣的瞧着一副丫鬟扮相的玉秋砚。 眼看仇紫阎就要爆发,方枸杞挣扎着下来,态度恳切的跪地认错:“教主赎罪,玉秋砚他……是属下的男人。” “哦?”仇紫阎来了兴致,“小枸杞竟然有了男人,而本座竟然不知道。” 方枸杞咬着牙说道:“都怪属下没能第一时间通知教主,还望教主见谅。” “既然是这样,为何玉少侠会这幅打扮?” 方枸杞已经彻底放弃治疗,她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这是属下的一点特殊爱好。” 玉秋砚:“…………”特殊,爱好? 季清陵倒是嗤笑一声,“紫阎有所不知,昨夜良辰美景,正是共度春宵的好时光。” 果然,酒楼被算计的事就是季清陵搞的鬼!方枸杞虽动怒,但碍于仇紫阎不好发作。 “既然如此,就准你二人不日成亲吧。”仇紫阎见莲青悠心情不错,索性做了个顺水人情。 说是顺水人情,实际上雷得方枸杞和玉秋砚外焦里嫩。 走出云霄殿的时候,侍女们都撒花恭贺,反观两位‘新人’神情恍惚,目光呆滞。 “太刺激了,我有点受不了。”玉秋砚捂着小心脏对系统说道。 系统:“得了吧,白送一妹子当老婆,你做梦都得笑醒吧。” 玉秋砚正想说放屁,老子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却突然得在原地愣住了。 方枸杞没精打采得走着,也没注意玉秋砚的异样。 她还在恍惚状态,一定也不想承认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对,没错,一定是梦魇了! 方枸杞无意识的沿着石阶踢小石子,小石子从阶梯上滚下去,停在了一个人的脚边。 “小美人,好久不见。” 方枸杞抬起头,正对上长安那张噩梦般的脸。这张脸她隐约在某个梦里见过,只是想不起来。 看到这张精致秀丽的脸,方枸杞只觉深深的厌恶,以及一丝莫名的恨意。 她小孩子脾气似的,踹了个大块的石头,恨不得用这石头砸死长安这个贱人。 “玉秋砚,我可爱的兄弟,你打扮起来真好看。”长安还是那副丧服似的打扮,他轻笑时带动了身上铃铛作响,有种‘银铃般的笑声’的恶趣味。 玉秋砚皱眉,他本能的觉得这个浑身女气的男人很危险,他问系统:“这谁?” 系统小声嘀咕:“方枸杞的梦魇。” “什么?” 系统这才回答道:“一个傻逼而已,不必理会。” 玉秋砚疑惑,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你来干嘛?这是你该来的地方?还不快滚,杵这是想挨打吗?”方枸杞翻了个白眼。 “一日不见,右使大人口齿伶俐了不少。”长安拍手,称赞起来。 “一日不见,你也妖娆了不少。”说来也奇怪,自从和玉秋砚滚了床单就变得身板就强硬了起来(大雾!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不如说是她找回了一点自己? “呵,我此番并不想和你斗嘴,右使大人,就此别过。”长安冷哼一声,绕过方枸杞。 “恶心。” 长安面无表情,“右使大人先顾好自己吧,哦,顺便说一句,教主已经同意了剿灭武林盟的计划,不日就会实施。” 所以,她和玉秋砚的婚礼是要拿来搞‘血色婚礼’play吗? 第47章 真相 稷魂崖上下洋溢着喜悦的氛围, 尤其是左使大人,端着岳父的架子审视了玉秋砚这个女婿不下几个时辰。 最后是方枸杞敲门来寻,才打断了房里的益智类棋盘小游戏博弈, 此时傅文远占了上风, 被打扰后很不开心, 但一看是方枸杞, 又变脸似的喜上眉梢。 “枸杞,快来看爹这步棋妙不妙。”傅文远忙招呼方枸杞过来。 方枸杞迟疑了一下, 还是乖乖凑到棋桌跟前看了一眼,顿时无语——这爷俩五子棋都能玩的这么起劲。 “啊,黑子马上赢了!”方枸杞指着一条不怎么明显的直线说道,四枚黑棋已经连成一条线,离赢就差一步之遥。 傅文远一听眉毛都竖起来了, 赶紧查看棋盘,果真发现了再下一枚黑棋就将结束棋局。 一想到刚才自己得意满满的让方枸杞来点评自己下的白棋时, 傅文远的脸就黑了下来,并且狠狠瞪了一眼玉秋砚。 玉秋砚很无辜,他大早上被叫到傅文远的卧房,配‘老丈人’玩了不下几十把棋局游戏了, 无聊到玉秋砚拜托系统直接托管, 谁知道傅文远越下越起劲还跟系统的技术杠起来了。 “这局不算,再来一局!”傅文远顽童似的弄乱棋盘,吵嚷着要玉秋砚再配他来一局。 方枸杞闭上眼,深呼吸, 然后睁眼制止了傅文远的行为, “跟他下没得意思,我去给您找个合适的人来好不好?” “这小子哪里不合适了, 我就想让他陪我再下一局,最后一局,这次绝对不悔棋了,行不行?”傅文远耍起赖皮。 “不行!” “你怎么这么狠心啊,我这做爹的心里难受得很。” 方枸杞还是异常决绝道:“不行!” 连一旁的玉秋砚都有些同情女儿奴的傅文远,“要不然我先跟她去,再来陪您下棋?” 最后傅文远还是架不住女儿奴的属性,一脸‘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表情站在房门前目送自家小白菜拽走猪。 “跟他有什么好聊的。”走远后,方枸杞不满道。 “诶?”玉秋砚有点反应不过来,“怎么了吗?” 方枸杞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傅文远,“你真以为他是我爹,我是他女儿吗?你知道傅文远做的最疯狂的事是什么吗?他亲手杀了他的情人翠绒和他那个年幼的女儿。只是他不记得了,误认我是他女儿……总之我可不想平白无故死在他的疯癫之下。” 玉秋砚暗暗心惊,可怎么看傅文远都是一副女儿奴的模样,怎么可能会做出杀害妻女的事来呢,“完全看不出来他竟然…………” “看不出来就对了,”方枸杞打断他的话,“因为都是我胡诌八扯的。” 玉秋砚:“…………”真会玩。 “你啊,一直那么蠢,说什么你都信。”方枸杞毫不留情的吐槽。 玉秋砚很无奈:“我还是会分辨别人说的话好嘛……” 方枸杞脚步一停,“你爱我吗?或者你喜欢我吗?” 这话直接问住了玉秋砚,让他不知如何回答。 要说喜欢,他们才相处几日而已,可要说不喜欢,玉秋砚又隐约觉得心底深处有什么抑制不住的情感在左右他的心绪。 方枸杞狭长的凤眸渐渐深沉,她一把拽住玉秋砚的衣襟,抚着玉秋砚的脸吻了上去。 这吻并不缠绵,可以说是单方面的掠夺,而另一方已然吓傻了。 方枸杞慢慢放开玉秋砚,唇与唇之间拉出暧昧的银丝,玉秋砚直直看着眼前的女人,蓦得涨红了脸。 “现在呢?你到底对我什么感觉?”方枸杞伸出拇指擦拭嘴角,微微动情的眸中侵略似火,一举一动间都是撩拨的诱惑。 玉秋砚冲动了,一把火点燃他的胸腔,燎原之火熊熊燃烧。他捧起方枸杞的脸重重吻了下去。 唇齿的碰撞,舌尖的挑逗和缠绕不断刺激着玉秋砚的心房,他感觉整颗心都为此加速跳动起来。如果非要形容这种感觉的话,那就是——坠入爱河,陷入热恋。 许久,玉秋砚才放开被吻得头晕的方枸杞,怀里的人眼神迷离恍惚,脸颊绯红,说不出的可爱诱人,于是玉秋砚又忍不住亲了一下她的脸。 方枸杞嘴角抽搐,一把推开玉秋砚,喘着粗气,没好气的看着玉秋砚,“我说,你该不会当真了吧。” 一头冷水泼下,玉秋砚怔了怔,问道:“什么?” 方枸杞用袖子狠狠擦了擦嘴唇,冷漠的看向玉秋砚,“我之前找了很多借口说服自己,因为我不想耽误一个终将会和另一个女人长相厮守的男人。” “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分不分得清梦境和现实,所以没有人会愿意靠近镜中花水中月,因为虚幻的东西终究都会破碎。” 方枸杞露出一丝迷惘,她蹲下身抚摸自己的腿,“昨夜我突然想到,如果身在虚幻之中,会不会我所执着的东西也是虚幻的。” 玉秋砚神色凝重,他觉得这个时候的方枸杞异常脆弱和无助,可就在下一秒,方枸杞就已经抽出峨眉刺狠狠的刺穿了自己的腿。 “住手!”玉秋砚极为震怒,他上前点了方枸杞的穴位,又扯下衣服布条想为方枸杞包扎伤口。 “你看,从一开始我就走进了别人的圈套。”方枸杞表情淡漠,丝毫不觉得疼痛。“扶我起来,婚服已经赶制出来了,教主让我们去试呢。” 玉秋砚置若罔闻,拦腰抱起方枸杞,“你闭嘴!我先带你去治疗,这是婚前恐惧症,我知道。” 方枸杞的眸子暗了暗,随后将脸埋在玉秋砚的胸膛,闻着独属于玉秋砚的淡淡清香,“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下次应该刺别人的腿来试验的。” 玉秋砚青筋暴起,这个该死的女人完完全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 “你知道吗?在行云亭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略微有些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方枸杞自顾自的说道。 行云亭? 玉秋砚很清楚的记得行云亭的情节,但就是记不起当时到底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脑中被植入了‘被恶毒女配挑唆误会女主’等字样。 “……后来不知不觉中,经历了那么多,一想到你终将会与我渐行渐远,我便心情低落。”方枸杞怅然若失,她想起那些患得患失的日子,她其实过的并不太好。 现在再回过头去看去想,就会觉得自己当时是不是琼瑶剧女主上身了,那么矫情,回忆简直不堪入目。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哦,这不是陷入恋爱的表现吗?别扭,执拗,矫情,口是心非——完全是陷入自己情绪的白痴吧! 患得患失止于那天晚上,虽然被系统和谐了,但是她的头脑却渐渐清醒。 一些关键的话语,一些不寻常的事情,通通在她的脑子里沉淀然后在昨夜睡梦中一齐爆发。她做了一个清明梦,梦里串联起所有的碎片拼凑成了一个完整的事件。 她说:“我在次管局见过你一次,科研四组年纪最小的天才——玉—秋—砚!” 次元管理局,科研四组,洛灵珺,反BI实验…………全部的记忆一股脑的在玉秋砚的脑子里炸开,以至于失手将怀里的方枸杞摔在了地上。 “靠!”方枸杞尖声骂了一句,“早知道就等到了栖翎峰再跟你说了。” 方枸杞拍拍身上的灰,艰难的爬了起来,她的小腿上还插着峨眉刺,裤脚到鞋子上沾染的都是血迹,可她依然没有任何痛楚的表情,而是扯着嘴笑,“呵,玉秋砚,你应该快想起来了吧。” 实际上玉秋砚已经接收了大部分的记忆,包括他第一次看见方枸杞的时候恍惚的出糗,以及被洛灵珺忽悠的去做了小白鼠……等等。 “方枸杞,你听我解释。”玉秋砚拉住方枸杞,一脸焦急,他的脑子还很混沌,因为一时之间突然接收那么多记忆有些不适。 方枸杞一脸平静,“你知道的,长安这个人物原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里,可是他就这么凭空出现了,这意味着这个世界并不全由洛灵珺所控制。” 玉秋砚想了想,还是决定坦白,“没错,这个世界是洛灵珺照搬的某个作家的设定,结果好像不小心搞砸了。” 方枸杞想起了第一次‘穿越’到这个世界时,不小心砸死了季清陵的事,她满头黑线的问:“因为砸死了季清陵?” 玉秋砚点点头,“……最严重的问题是洛灵珺因为没有备份数据连带的把那个作家笔下的二次元世界误设成实验场景。” 怪不得,那个所谓的晋江小王爷要追杀她,竟然都是因为洛灵珺这个白痴! “你呢?是被洛灵珺骗进来的?不如你现在就问问你的‘系统’小姐,游戏还好玩嘛?”方枸杞用揶揄的眼神瞥了一眼某人。 没错,在玉秋砚想起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自己这个‘系统’就是洛灵珺。现在被方枸杞说破,玉秋砚也只顺着话调侃洛灵珺,“怎么样,人家问你游戏好玩吗?” 洛灵珺:“…………”打扰了打扰了。 “等等,你去哪里?” 这边方枸杞已经一瘸一拐的走远了,玉秋砚追了上去,不由分说的抱起方枸杞。 “教主还等着我去试婚服呢。”方枸杞面无表情。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个。” “…………” 方枸杞有些无语,“你以为我是想着婚礼还是婚服才去的吗?仇紫阎说了,一个时辰不到,就弄死我。” 玉秋砚无话可说。 “再说了,都是成年人了,yy什么的还是不必当真了。” “什么意思!”玉秋砚追问道。 “什么意思你还不懂吗?这里一切都是剧情设定使然,我和你之间没必要被这些被人灌输的思想所洗脑。你放心,成亲之日就是武林盟攻上稷魂崖之日,等剧情走完,大概我们就能回去了。” 没有一丝情绪波动,方枸杞只是很平静的叙述自己的想法。 玉秋砚顿时有些挫败感,“可是我当真了,我没你那么自欺欺人,我知道我喜欢什么和我想要什么,我在这里付出的每一份感情都是认真的。” “我不知道。”方枸杞茫然的看着玉秋砚。 “算了,我总会让你明白的。”玉秋砚轻轻吻在了方枸杞的额间。 而距离和仇紫阎约定的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大半。 第48章 夫人有喜,才怪 云霄殿铺满红绸, 柱子上也贴着侍女们裁剪好的大红喜字,布置的格外喜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教主大人成亲呢。 玉秋砚抱着伤口已经处理好的方枸杞来到云霄殿前。 从殿里走出两个紫衣侍女,其中一个看见方枸杞绑成猪蹄似的小腿, 惊呼了一声。 “右使大人!” 方枸杞认得这名侍女, 是当时领着她去伺候仇紫阎洗澡的那位, 也是整个栖翎峰上下长得最像莲青悠的小姐姐。 “无碍, 一不小心摔骨折了。”方枸杞摆摆手,示意侍女不必担心。 “可是……就快举行婚礼了啊。”侍女一脸担忧, 看样子是真的很紧张方枸杞。 “劳烦姐姐通报一下,就说玉秋砚携夫人前来拜会。”玉秋砚粲然一笑,两个梨涡恰到好处的显现,显得十分至诚。 方枸杞则白了他一眼,真会蹬鼻子上脸, 谁是你夫人啊! 侍女先是因玉秋砚的笑容给怔住了,随后立马说道:“教主已经等候多时了, 请随我来。” 等候多时了。 多时了………… 方枸杞吞咽了一口唾沫,她挑了一下眉,示意玉秋砚,听到没有, 仇紫阎等久了! 不得不说仇紫阎给方枸杞的阴影一直挥之不去, 比起对长安那种欲除之而后快的情况不一样,她对仇紫阎只有满满的恶寒。 在她被傅文远捡回稷魂崖的那段日子里,她深深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不在变态的调·教中爆发,就在变态的调·教中死亡, 爆发她是不敢的, 如果她的系统还在,应该能记录具体她阵亡的次数。 这种深入意识的认知, 会导致一系列化学反应。 比如—— 在见到仇紫阎的那一刻,方枸杞就行动迅速的抱住了仇紫阎的大腿,“教主大人,一日不见甚是想念啊哈哈哈。” 狗腿之积极令人发指。 季清陵用脚踹了踹把狗腿子表现得淋漓精致的方枸杞,“方右使请克制一下自己,不要闹了笑话。” 方枸杞充耳不闻,还在一个劲的吹彩虹屁,“属下今日一见,发现教主大人真是越发年轻了,头发如墨丝滑,这皮肤也是吹弹可破,简直……” “行了,滚一边去。”仇紫阎不耐烦的端起茶盏,对方枸杞的拍须溜马也只是冷淡的态度。 方枸杞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尽量展现自己亲切温暖的一面,退远后才呼出一口气。 仇紫阎也没看方枸杞,开口道:“就算双腿被砍了,你也别想逃避婚礼。” 方枸杞点头如捣蒜,生怕仇紫阎嫌她不积极回复,“是是是。”教主说的对! 方枸杞用峨眉刺刺自己的小腿,一来是测试自己在这个世界里是否是虚拟的,二来也有逃避婚礼的嫌疑。 “至于你,玉秋砚。”仇紫阎放下茶盏,“当年本座曾派人调查季家满门被屠一事,没想到办事的人被令堂射杀于陵州城内。前几日更是听说前盟主的死也与玉家有关。” 言下之意就是有意想要追查此事,那个调查季家满门的下属…………方枸杞倒是想起了被蓝伽黑吃黑干掉的紫宸。 心里不禁抱怨一句:丧心病狂! 玉秋砚直直的看着仇紫阎,似笑非笑的说道:“教主若是想追究玉某的过失,玉某任凭处置,只是玉某不明白教主为何如此在意前武林盟盟主的私事。” 方枸杞:“…………”那可是他老公,能不在意嘛。 旁边的季清陵似乎没有预料到仇紫阎会突然问这个,听到季家满门的时候脸色铁青,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仇紫阎意外的没有计较玉秋砚的不敬,反而一副慵懒模样的勾起嘴角,“来人,把石樱晟带上来。” 十万头草泥马自方枸杞的心中奔腾而过。 金谷楼的老总,绿珠山庄的庄主石樱晟,自离城一别再未见过面,听闻是被皇家扣留,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出现。方枸杞面上不动声色,斜眼偷偷飘忽不定的瞅着外面。 很快,两名红衣教徒就把石樱晟拖了进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一个疑问,齐刷刷的看着仇紫阎,眼神里似乎在质问一句:这你打的? 仇紫阎轻咳一声,解释道:“本座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成这样了。” 地上的石樱晟应该是被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脸色憔悴,隐隐发白,看样子被打得不轻。 他趴在带轮子的木板上,勉强才能抬起头,原本英俊的脸庞写满了羞耻。 “他因私藏皇家秘宝《治国策》被晋江王上报给了皇帝,然后就被打成这样了,啧,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虽然语气略带怜悯,但仇紫阎表情十分冷淡。 方枸杞:“…………” 原来石樱晟和他的绿珠山庄是被她的《高等数学》给牵连了。方枸杞在内心给石樱晟画了个十字,祈求耶稣保佑他早登极乐,一路走好。 仇紫阎足见点了一下木板,木板就被推到一米开外,正好停在玉秋砚的旁边。如果这是两个小孩子在玩木板,玉秋砚还觉得挺有童趣,可是现实往往很残酷。 “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石樱晟本来愤慨的趴在木板上装死,听到仇紫阎的话后,不忿的呼出一口气,“当年玉簟秋与陵州金谷楼的掌事私定契约,一方提供干净的稚女,一方提供永葆青春的秘方,只是后来是我府上总管察觉不对,我这才发现绿珠山庄派遣陵州的四十一名女童全都遇害,无一幸免,自此下令禁制稚女血羹为防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这四十一名稚女是怎么死的?”玉秋砚追问。 “怎么死的?”石樱晟露出嘲讽的笑,“当年玉簟秋不知听谁蛊惑,说是用稚女血做药引练出来的丹药可以起死回生,哈哈,这不是荒唐吗,怎么可能有这种药!” 斯人已逝,何堪回首。 玉簟秋一生的执念在于沈砚……以及季家满门。 方枸杞忍不住观察季清陵的表情,按理来说玉秋砚算是他的仇人之子,此刻他应该恨不得撕碎玉秋砚才是,但是恰恰相反,季清陵并没有什么表情。 “那是玉簟秋愚昧无知,活该被人利用。”仇紫阎吐槽的很不客气了,丝毫不顾玉秋砚在场。 “可是……”石樱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晋江王却跟我说,那个起死回生的传说是真的,而且当年一共炼制出两枚药丸,一枚在玉簟秋手上,另一枚不知为何会在季清陵手里。” 这里不得不提及方枸杞魂穿玉簟秋之后以水为介质穿了回来,而玉簟秋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断气了,蓝伽只好将那枚起死回生的丹药喂给了玉簟秋,这才救回她一条性命。 仇紫阎支着桌子,眼带笑意,笑意里又透着冰冷,“可那季清陵既然也有丹药,为何不见他复生?” 这时季清陵才开口,“许是他以为那丹药是什么滋补的药随意就吃了呢。” 方枸杞跪服,大佬就是大佬。 仇紫阎痴迷的望着季清陵,伸手调戏了一下他,语气宠溺,“莲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现场很尴尬,因为只有方枸杞一个人知道季清陵的真实身份,所以她早早捂住眼睛,生怕一个不小心被闪瞎狗眼。至于玉秋砚就无感多了,他既不喜欢仇紫阎也不喜欢莲青悠。 唯独一人,伤心欲绝,痛上加痛,“青悠………” 显然季清陵本身也不好受,命定的爱人爱上了变成女人的自己,最可气的是自己本来是个攻,不由得就迁怒于人。 “方右使,眼睛不要可以挖出来喂狗。”季清陵露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 方枸杞被这带着恶意的笑给膈应到了,介于仇紫阎在场,她又不能当面回怼,只能默默承受。 “好了,石庄主也累了,叫人带他下去休息吧。” 季清陵显然也不想和莲青悠过去搞暧昧的男人有过多接触。 他话音刚落,刚才退下的红衣教徒就立马闪现,推着石樱晟就下去了。 直到这时,仇紫阎才直入正题,“玉少侠,本座也不与你多废话了,我可以把蓝伽交由你处置,只是作为交换,你得交出季清欢的遗体。” 季清欢的遗体…… 一想到密室里的那个画面还有那碗荷花粥,方枸杞就反胃想吐,“呕!” 仇紫阎:“……” 季清陵:“……” 玉秋砚:“枸杞,你没事吧!怎么样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季清陵嘴角抽搐,嘴贱道:“不如找个大夫把把脉,指不定双喜临门呢。” 方枸杞捂着胃,神情恹恹,“不劳教主夫人费心,属下并无大碍,就是吃多了有点撑。” 玉秋砚注意到方枸杞和莲青悠两人之间非比寻常,于是将方枸杞揽入怀中,“仇教主,我答应你的要求,内人身体不适,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仇紫阎应允,最后说了一句,“你二人婚礼定在五日之后,还望玉少侠尽快办好那件事。” 出了栖翎峰,方枸杞还一阵阵的觉得反胃,心里更加怨恨长安,同时觉得蓝伽反而有些可怜,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蓝伽落得如此下场何尝不是自作自受。 “枸杞……”玉秋砚亲昵的搂着方枸杞,“我想起来了,嘿嘿,你是喜欢我的只是你不承认而已。” 方枸杞温言抬起头来看玉秋砚,她莞尔一笑,轻柔的抚摸着玉秋砚的脸,“我还是挺喜欢你的脸的,真想用钢丝球擦擦。” 洛灵珺补充道:“富婆钢丝球,男人们的快乐源泉。” 玉秋砚:“…………”你们够了! 走到半道,玉秋砚干脆背起方枸杞爬去西峰的石阶。 方枸杞贪婪的汲取玉秋砚身上的温暖,正值落日,艳丽的晚霞编织着天空,余晖明耀处金色的圆盘缓缓下移。 “你知道吗?我有多喜欢舞蹈,对于我来说,无异于等同于我的生命。”方枸杞望着夕阳,而天空另一端星星已经偷偷在蓝色的画布上亮出了自己的位置。 方枸杞自嘲的笑了笑,“我知道,我走了一个极端,那件事不了了之之后,我敷衍的生活,靠着耍宝卖乖浑浑噩噩度日,不过装傻还是有好处的,最起码还能换来别人的笑声。” 玉秋砚静静的聆听,他知道可能这些话,方枸杞更是说给洛灵珺听的而不是他。 为了让身边人放心,方枸杞确实选了一个蠢办法,她装出释然的模样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 “我对于舞蹈的执念几乎使我疯魔,当时我就在想如果多砍死几个自诩武林正道的败类,是不是就能换取一双健康的腿。不过真是多谢季清陵了,让我及时清醒。” “谢季清陵干嘛?他不是已经死了吗?”玉秋砚忍不住好奇的插了一句嘴。 方枸杞笑而不语,只是贴着玉秋砚的耳后冷冷的说道:“其实,那天晚上如果你真的对我做了什么的话,现如今你应该在宫里当公公了。” 玉秋砚突然觉得**一凉,不禁胆寒。 洛灵珺幽幽说道,“谢什么季清陵,要谢就谢网文的尺度把控标准和自动屏蔽车道的功能……” 洛灵珺又说:“不过,按剧情,你俩说不定可能就是那啥那啥了。” 玉秋砚不由脱口而出:“什么鬼?!”说不清是惊恐还是暗喜。 方枸杞一猜就知道是洛灵珺在骗人了,早年洛灵珺坑了不少小情侣,著名的就有那个已经嫁给越前龙马他哥的妹子,总之是个前科颇多,恶迹斑斑的臭女人。 “我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 是该了结某些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活泼开朗可爱呆萌只是枸杞的保护色而已 内在有点偏执(已经意识到),还是很善良(嗯!) 第49章 在一个有星星的夜晚 夜色是墨, 繁星明亮得晃眼,草丛里蝈蝈之类的小虫叫得颇欢,空气弥漫着大自然的芬芳。 一切都很美好, 除了令人厌恶的蚊子, 方枸杞不得已用宽大的袖子将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 一边还使劲挠瘙痒的地方。 因为甜品吃的多, 蚊子总爱咬她一个,哪怕身边的人穿的比她清凉的多, 蚊子也总是对他们不屑一顾,就独独宠爱方枸杞一人。 她蹲在草丛里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抓半夜和季清陵私会的狗男人。 这本该是仇紫阎的活,可现在被方枸杞主动揽下了。 她不关心仇紫阎头上有多少顶绿帽,她只关心到底是谁在偷偷和季清陵接触, 可没想到的是,和季清陵私会的还不止一个人。 第一个, 大概?应该?是陆沉珂或者武林盟的人,季清陵端着武林第一美人的架子,毫不犹豫就把魔教底细全给卖了。 那人拿出纸笔认真记录,比方枸杞班上的学霸还刻苦学习的样子, 让方枸杞一时之间无地自容, 好不容易等这人收好笔墨‘嗖’得离开。 还没等方枸杞站起来活络胫骨,便又来一人。 这人出场即为震撼,84寸的电子屏凭空闪现,在等待60秒的广告之后, 一个穿着绿色圆领袍的男人从电子屏里爬出。 “亲爱的, 想我没,我想死你啦!”一只脚还停留在电子屏里, 男人就迫不及待的搂住了季清陵。 爱是一道光如此美妙——这一刻仇紫阎头顶的绿帽子越发鲜艳起来! 季清陵对他动手动脚的行为竟然毫无反应,只是淡淡的问他,“为什么打断石樱晟的腿。” “嗯~”男人伸出手指轻轻停在季清陵的唇上,“一想到他竟然觊觎我的女神,我就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方枸杞盯着季清陵那张神似女明星的脸,已经非常肯定这猥琐男的身份了。 “宝贝,那个疯婆娘给你设置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全给你删除了,等我面见次管局的理事长,我就叫那个疯婆娘付出代价!”男人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似乎恨透了他口中的那个‘疯婆娘’。 季清陵显得很平静,“父亲,我什么时候能恢复原身?” 躲在草丛里的方枸杞差点笑出声,什么鬼设定,季清陵竟然喊作者父亲………… 此时的作者心情复杂,他双手背在身后,抬头望月:“为父不知如何回答,最近上面严打,很多人都被抓进去了,而为父竟然因为那个疯婆娘捡回了一条命,真是不得不说,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啊!” 歪日“…………”方枸杞心里那个mmp啊,要真按之前那个充斥了强制,囚/禁,H暴的剧情走,可能这世界早就被红牌罚下了,连带着方枸杞和玉秋砚也被困在大大的【锁】里面出不去。 季清陵显然没有那么想得开,他冷冰冰的看着作者,咬着牙说:“仇紫阎他喜欢的是莲青悠!” 这一句话倒尽了多少心酸和苦楚,连方枸杞都忍不住潸然泪下……才怪,她笑得差点抽过去。 “这…………”作者显得有些为难,来回踱步,最后拍了拍季清陵的肩膀,“我儿,你现在不就是莲青悠,仇紫阎喜欢的是你的内在,而不是你美丽的皮囊,你该高兴才是。” “是吗。”季清陵不吃这一套,目光越发阴冷,盯得作者背后发毛。 “相信我,等严打过去,我立马就恢复原样!哪怕是上头找我喝茶,我也绝不动摇!”作者伸出手掌对天发誓。 谁知身后的电子屏上显示了一段红字:恭喜晋江小王爷获得flag王称号!友情提示,请趁早买好棺材,以防被打脸! 方枸杞捂着肚子实在没忍住,竟然笑出了一个音。 “是谁?!”作者很敏锐的察觉到草丛里面有人,他下巴一甩,示意季清陵去看看。 季清陵也懒得看,直接说道:“方右使,大晚上舍身取义喂蚊子,真是难得可贵的精神。” 方枸杞灰头土脸的爬出来,脸上已经被咬了几个大包,“这都被你发现了,真讨厌。” 在场最惊讶的莫过于作者了,他迅速反应过来,撸起袖子就要找方枸杞算账,“原来是你小子!砸死我儿子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方枸杞不慌不忙躲在季清陵身后,“关我屁事,又不是我故意砸的。” 季清陵露出阴深深的笑容,回过头看着她,“这么说,你是有意的了?” 方枸杞: “…………”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作者听闻此话简直火上浇油,眼里的怒火喷涌而出,“要不是你还有那个疯婆娘,我能从金榜上掉下来?我能被读者一顿狂喷辣鸡?我能被刷负分?还被人挂碧水声讨?!” 方枸杞也不甘示弱,“……要不是我们,你可能就在局子里过节了。” 作者:“…………”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作者焦虑的从兜里掏出一根烟,一边抽一边踱步,时不时还望个月亮。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作者停下来,愁眉苦脸的问。 方枸杞心想,你写的小说问我怎么办,这不公然找枪手嘛,被抓到那是比刷分还恶劣的行为,分分钟被碧水军团给消灭的事。 但是,办法总是要靠大家一起努力讨论才会想出来的,怎么的三个臭皮匠也能顶个诸葛亮,方枸杞沉思片刻,扶了扶不存在的眼镜边框,“办法只有一个!” “大佬,请讲!” “直接完结了算了!反正你都被骂出翔了,烂尾算个球啊!严打一过,你又是一条好汉!” 作者四处找板砖,今天不跟这丫的拼命,他就从此退出江湖。 方枸杞讨好的笑笑:“马上应该是到决战的高潮了,不如按剧情发展,让陆沉珂攻下稷魂崖一统江湖,然后安排仇紫阎和季清陵假死双双归隐山林。” “不行!”季清陵反驳道,“紫阎设下这个局就是为了剿灭各大门派和武林盟,这时候让他放弃那就是逼他去死。” 作者默默的补充:“我写的剧情里,应该是季清陵攻上稷魂崖活捉了仇紫阎,然后对外宣称魔教覆灭,实则偷偷将仇紫阎囚/禁在小黑屋里面,先这样…………然后再来一段刻骨铭心的虐恋,再这样…………虐身再虐心,再虐身虐心…………” 作者越说表情越淫/贱,方枸杞越听表情越猥琐,跟他们一比季清陵简直是个清流,此时正满头黑线的看着他俩。 方枸杞代表广大读者同胞提出建设性的意见,“这个梗太老套了,又不是古早文的时代了能不能创新一点,爱上有灭族之仇的敌人,你当你是东宫啊!” 哦sh/it,仇紫阎灭了季家满门,然后不但睡了少年季清陵还假惺惺的答应替他报仇,多年以后两人相见非但季清陵不杀了仇紫阎报仇雪恨,竟然还在囚/禁仇紫阎的过程中爱上了他,这是什么沙雕狗血杰克苏的老掉牙设定啊!方枸杞对于作者写这种文还能大卖表示质疑。 作者嗤笑一声,不屑道:“你懂个锤子,只要细节描写写的好,写的真实带感,让读者身临其境,就不怕大家不买账。” 这话说的,方枸杞竟然无言以对,憋了半天只弱弱的说了一句,“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呸呸呸!顶多判十年,神他妈死刑。我跟你说,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好不啦。” 方枸杞怀疑的目光。 作者眼神闪朔,表情略微僵硬,仍硬着头皮说:“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要不是你把我宝贝儿子砸死了哪里轮的上陆沉珂当主角,真是讨厌死了,我设定的陆沉珂就是个恶心猥琐的大反派,他偶然看见了被金链子锁住的仇紫阎然后对他一见钟情,各种阻碍小清陵和小紫阎在一起…………” 听到这个,季清陵眼神显得阴翳而冰冷,总算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讨厌陆沉珂了。 还能说什么呢,方枸杞吐槽道:“那什么,他现在还不是一样阻碍他俩在一起。” 作者白了她一眼,“你说个屁哦,在我设定里,你这个恶毒女配是要被卖到妓院去的哦,挑断手脚筋,最后烂死在大街上。” 方枸杞:“…………” “对了,那个长安是怎么回事?成长速度都快赶上反派boss了!我总有种预感,他会弄死所有人然后自己上位。” 方枸杞岔开话题,同时也非常想知道长安的真相。 作者表情怪异,“你不知道吗?” 方枸杞傻白甜,“知道什么?” 作者叹了口气,“能改变这个世界的目前有三个人,一个是我,提供了最初的世界构架,现在的话只能控制皇宫支线,其次是那个疯婆娘,把属性从耽美改成了言情,同时还原了一些细节……然后就是你,各种原因,总之因为你的负能量想法才创造出来长安这个角色,按咱们修仙界的说法,长安就是你的心魔。” 方枸杞长叹一口气,“大佬,抽煤气罐。” 作者:“…………” 季清陵补充道:“阿阎和长安达成了交易,长安要阿阎找到我姐姐的尸身,他就会答应阿阎不插手魔教和武林盟之间的对决。” 作者深深看了一眼方枸杞,“你觉得呢,他真的不会插手?” 方枸杞拔了根狗尾巴草含在嘴里,“你觉得可能?” 答案显而易见,长安狡诈成性,心狠手辣,伪善恶心………… 方枸杞眼睛忽然睁大,目光呆滞,叼着的狗尾巴草也随之掉在地上。 长安的长相,其实,和那个推她掉下舞台的女生长得很像。 原来,这就是她的心魔啊,她埋藏心底最深处的愤怒和不甘。 方枸杞苦笑,“我怎么这么可悲呢。” 第50章 与君别 玉秋砚坐在西峰偏殿的屋顶上, 砖瓦上置了一壶清酒,今晚月色怡人,正适合饮酒。 芥子须弥, 暮岁当酒, 他很久没有这么静下心来赏月了。 躺入盛满营养液的休眠舱, 他最初接收到的记忆就是有关玉簟秋的, 那时的年幼的他对于玉簟秋来说不过是宠物一样的东西,挥之即来, 呼之即去,打骂亦是家常。 洛灵珺消除了他的现世的记忆,于是他便真的以为自己是一个不过几岁的孩子,连被蓝伽欺负都不会告状。 直到方枸杞回到过去,她假扮着玉簟秋的模样, 眼里的戒备在见到年幼的他后渐渐放下,而这个变化甚至连她本人都没有发现。 这说明, 她的内心开始接受与人真诚相待。 这点对于玉秋砚来说,足够了。 女人都是复杂的情感动物,一瞬间的情绪千变万化,所以洛灵珺为了测试方枸杞的数据值, 甚至编造了某些谎话。 哄骗方枸杞按照她所安排的剧情去做, 莲青悠作为数据对比同样也被洛灵珺安排了各式各样的测试。 可是有些东西是不可控的,比如一直躲在暗处动作的某个作者,在他的挑唆下,莲青悠也变得叛逆起来, 竟然把系统给拆除并安置在了他的身上。 这么做的后果就是直接打断了洛灵珺原本计划好的一切, 洛灵珺迫不得已将计就计想在玉秋砚身上将数据测完。 只可惜洛灵珺小看了方枸杞敏锐的第六感和瞎几把推理还能命中能力,于是直接崩盘。 一向话痨的洛灵珺干脆连话都不说了, 在玉秋砚完全想起来之后更是把完成剧情线的任务全权交由玉秋砚负责。 玉秋砚贱兮兮的黏在方枸杞的身边,恨不得补齐之前所有错过的约会,自然是不想那么快结束剧情线。 没错,只要走完整条剧情,他们就可以从这个世界里解放,只不过这点是那个作者和莲青悠都不知道。 这个世界啊,实际上是方枸杞最后一层脑中幻境,是扭转她潜在意识最后一次机会,在这里一次小小的蝴蝶煽动翅膀的律动都会造成方枸杞整个意识的改变。 所以洛灵珺才会这么吃力,据之前的资料显示,方枸杞从来没有一次主动结束幻境,而且待到最后等着洛灵珺手动切换场景,这种状况很不好。 这意味方枸杞潜意识里在逃避现实,不愿意醒来,长此以往,可能她将留在某一个梦境从而再也醒不来也说不定,而对于洛灵珺来说这不仅是实验的失败,更是无力挽回好友的遗憾。 洛灵珺专注起来很可怕,她的抽屉屯满了咖啡和黑巧克力,为了记载数据,她甚至可以不眠不休盯着系统屏幕。这点玉秋砚很是佩服。 “如果这次她愿意从那节高数课彻底醒来,她就可以苏醒了。”洛灵珺揉了揉疲惫的双眼。 这件事玉秋砚也有听闻,因为分不清现实和幻觉,方枸杞在高数课上打开了窗户,准备从楼上一跃而下。 当时全校轰动,次管局的高层也震怒了,因为方枸杞的脖子上带着的正是洛灵珺设计的梦境管理器。 起先这是为了缓解方枸杞压力,一个帮助逃避现实的高科技,多亏方枸杞,这个技术现在已经被禁止使用了。 系统检测到当时方枸杞所处的是一个修仙世界,她意识发混乱并认为从楼上跳下去不会死,然后她就真的这么做了! 如果楼层再高一点,可能洛灵珺就会因为涉嫌杀人罪被高层就地处决。 高层给了洛灵珺将功赎罪的机会,于是洛灵珺提取了方枸杞的书单,并积极灌输正能量思想,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方枸杞就是不愿直面现实。 最后,洛灵珺只得强制性的提出要求,甚至还利用了对方枸杞一见倾心的玉秋砚,诓骗他进入世界,获得方枸杞的信任。 横插一脚进来的某作者彻底惹恼了洛灵珺,她这次用系统扫描检测到某作者的入侵消息,毫不客气的开启了杀毒清理。 所以,在玉秋砚喝到一半的时候,方枸杞就一脸不高兴的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玉秋砚一跃而下,“你去哪里了都不告诉我一声。” 方枸杞累得不行,往玉秋砚怀里一扑,闷声抱怨:“本来想去抓奸,没想到撞见那个白痴作者了。” 玉秋砚心满意足的抱着方枸杞,心中早就心猿意马,只是嘴上接话道:“然后呢?” “哼,那个白痴作者打算动用朝廷的力量围剿整个武林,搞笑,怎么不直接投个原子弹一了百了,提的都是什么破意见。”方枸杞休息片刻,想从玉秋砚怀里出来,结果根本推不动! “………”方枸杞。 玉秋砚假装无视方枸杞的挣扎,他此时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装扮,马尾用丝带束得高高的,丝带尾端的吊坠正好触到方枸杞的手,于是方枸杞狠狠一扯。 “啊!好痛诶。”丝带被活生生扯了下来,连带着还有那么几根头发,疼的玉秋砚本能的放开手去摸后脑勺。 月光下,俊逸的少年委屈的瞪着星眸可怜巴巴的望着不解情意的情人,抿嘴时露出两个好看的梨涡,显得这张线条流畅的英俊脸蛋越发楚楚动人。 方枸杞在知道这家伙儿真实身份后,就越发讨厌他这张装嫩的脸蛋,于是伸手掐住了他的脸颊。 “唔,你跟仇捏紫阎学坏鸟。”玉秋砚含泪控诉着。 现在的方枸杞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方枸杞了,现在的她是钮钴禄·方枸杞,自然对玉秋砚这点小把戏不屑一顾。 她松开手,解开腰带,褪去身上那两层黑色丝绸大袖衫,只留了里面纯红的深衣,她露出暧昧的笑容,将衣服递到了玉秋砚手上。 “咕嘟。”这是玉秋砚吞咽口水的声音,他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此刻沸腾了。 他跟着方枸杞的后面,看着她一脚踏进偏殿倚门回首,用一双妩媚多情的凤眸娇羞的看着他。 玉秋砚加快脚步准备随方枸杞一齐进了偏殿,然后他就被关在了门外。 “…………”玉秋砚。 房里传来笑声,“呵呵,你在想屁吃呢,早点洗洗睡,仇紫阎还等着你抗尸体回来庆祝呢。” 玉秋砚露出委屈的表情,谁知方枸杞见他不走,又接着在房里吐槽,“男人啊都是又色又怂.jpg。” 秀儿,为什么你能发表情包? 玉秋砚自讨没趣,拿着方枸杞抛给他的衣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仇紫阎给的时间期限不太充裕,从稷魂崖赶到陵州就得一天一夜,回来也是一天一夜,还得赶着回来成亲,这就有些赶了。 他痴汉似的盯着衣裳傻笑,他还记得第一次跟着洛灵珺去看方枸杞的公演现场,站在舞台中央的女孩仰着纤细洁白的脖子,缓缓下腰,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媚眼如丝。 这场表演简直震撼了全场,洛灵珺得意的抖着眉毛指着台上的方枸杞介绍说:“看见没,这是我老婆。小玉同志啊,兄弟妻不可欺哦!” 玉秋砚记得自己当时气的够呛,埋汰道:“得了吧,你脸得多大,漂亮的都是你媳妇不成?” 洛灵珺一副“你怎么知道的”震惊模样,意味深长的拍了拍玉秋砚:“小玉同志,你还太年轻了,这女人啊不能只看表面,尤其是表面看起来温柔的女人指不定背地里……就是个性感小野猫哈哈哈哈哈哈哈,爸爸的乐趣儿子还不懂。” “简直是恶趣味。” ………… 得知方枸杞因那件事郁郁寡欢,玉秋砚惋惜的同时,更想挺身而出保护这个脆弱的女孩。 他喜欢这个女孩,很久了,只是一直藏在心里不敢轻易说出来惹洛灵珺嘲笑,这就是他为什么明知进入无防御的次元世界有风险,依然义无反顾的答应洛灵珺的请求的原因。 他想默默守护她,就这么简单。 方枸杞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她似乎记不起来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沙雕的,只记得过去自己根本不是这个性格来着。 哎呀,简直烦死了,玉秋砚那个家伙儿到底喜欢自己什么?难道是不一般的沙雕吗? “啊啊啊!为什么要等我变成沙雕后遇到玉秋砚啊,之前的形象全毁了!”方枸杞捂着被子在床上打滚。 记忆变得模糊不清,数不胜数的穿越经历已经有些扰乱方枸杞的记忆力,让她迷茫的疑问道:“对了,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穿越的?” 奇怪,根本想不起来了。 她没想一会儿,就困得睡了过去。 在梦里,她不断的重复那节高数课,她总是莫名其妙的打开窗户,然后踩着凳子一跃而下。 和一般的梦境不同,这个梦异常真实,从同学们错愕的神情到王大海拼了命的呼救,细节处十分生动形象,就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 终于她从梦中惊醒,右眼不断跳动,预感将有不好的事发生,她决定提前完成和作者约定好的计划。 凌晨五点半。 玉秋砚是被水泼醒的,方枸杞坐在他的床头,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亲爱的,你大事不妙了。” “怎么?”玉秋砚一脸懵逼。 方枸杞指着他手上的那两件衣裳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一晚上都把那玩意儿揣怀里了?” 玉秋砚厚着脸皮,默默把衣裳藏到身后,睁眼说瞎话:“没有啊。” 方枸杞从他手里抢过黑色的大袖衫,抓住衣角抖开,“看好了!” 只见这大袖衫慢慢幻化成一个皱皱巴巴的LED屏,屏幕上赫然出现一个浑身马赛克的裸男,头顶作者光环,正对着手指不好意思的看着玉秋砚。 “你竟然搂着一个裸男睡了一晚上!”方枸杞痛心疾首,捧心控诉道。 玉秋砚直接给吓蒙了,连忙起身下床解释,“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洛灵珺昨晚杀毒了?把这家伙儿衣服都给杀没了?” “那你昨晚还穿着……他!”玉秋砚回过神来,反倒生起方枸杞的气来。 “扯犊子,我昨晚穿的是他!”方枸杞又扯出另一件大袖衫,使劲一抖,这次显示的是莲青悠生无可恋的表情。 “这………洛灵珺用的什么杀毒软件?这么一枝独秀。” 方枸杞把这俩皱巴巴的LED板扔到一边,找了个板凳坐下,认真分析了一下目前的状况,“等被仇紫阎发现,我俩都得歇菜。不如咱们先下山找个地方藏起来,等武林盟和魔教厮杀完,咱们再上去捡人头。” “你确定?” 玉秋砚表情犹豫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方枸杞只有走完一遍剧情线,才能结束这一切。 按设定,最后应该是陆沉珂与莲青悠一起齐心协力将仇紫阎打入悬崖,然后两人携手归隐山林,从此不闻世事。不过系统判定没有难么严苛,只要仇紫阎掉入悬崖,就判定结束。 方枸杞还在思索藏在哪里才不会被仇紫阎给发现,地上的两块LED板逐渐透明,眼看就要现实了。 “米娜桑!撑住啊!”方枸杞赶紧将板子抬到桌子上,手忙脚乱的尝试各种办法抢救。 季清陵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他对方枸杞说道:“我房里有几封信藏在梳妆台夹缝里,若是我不在了,就把画有莲花的那封信交给仇紫阎。” 方枸杞从未想过,季清陵会以这种方式下线,她还以为季清陵会一直和陆沉珂和仇紫阎三个人相爱相杀一辈子呢。 可是现在,季清陵就这么消失在她的眼前。 “怎么会?”方枸杞皱着眉,茫然的看着空无一物的桌子,“为什么?” 她呆呆的望着桌子,不能理解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还没等她想明白此刻的心情,眼泪就先一步的落了下来。 “明明都是假的,明明都是虚幻的,为什么我会感觉这么难受?”方枸杞不解的用手掌接住一滴泪。 玉秋砚捧着她的脸,擦去她的泪水,“别哭了,好不好?” 方枸杞拍开他的手,流下了最后一滴眼泪,又恢复了之前面无表情的样子,“你还真信了,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傻,为个白痴作者和季清陵哭呢。” “我在每一个世界都不会去和里面的人深交,因为我知道他们最后都会因为各种原因死掉,只有我才是活到最后的那个人。” 洛灵珺破天荒的打开对讲频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方枸杞的脑电波突然变得微弱,她是不是又动了逃避的念头?雾草,这次再不带她出来,她可就真成一辈子植物人了!” 玉秋砚表情凝重,“她防御机制太强,但凡遇到一点会让自己受伤的事,就会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强迫自己没心没肺起来。” 洛灵珺有些头疼,“她是我见过最复杂的实验体,至今为止已经失败了四十一次了。” “等等,四十一次!这个数字从石樱晟口中也说过一次,我想这应该是方枸杞潜意识的展现,她实际上还是忘不了那些记忆,只是认为自己忘记了,巨大的痛苦压迫着她继续逃避下去,如此恶性循环。”玉秋砚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洛灵珺沉默一会儿后,问:“你想到了什么?” “你听过百年离别在高楼,一旦红颜为君尽的典故吗?” “石崇和梁绿珠的故事?”洛灵珺不解其意,不知玉秋砚为何思维跳跃的这么快。 玉秋砚目光坚定,“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结束这个世界的另一个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方枸杞之前认为玉秋砚将来会很迟钝,意识不到自己真实的情感→指她自己 第51章 结局 天色未亮, 一轮红日半掩半遮自山峦叠嶂间缓缓释放耀眼而温暖的光芒。 方枸杞到底是不敢去云霄殿偏殿找季清陵的遗书,也为了不暴露自己更是只字片语都没有留给仇紫阎。 她这几日睡眠总是不好,梦见的醒来就忘得一干二净, 除了玉秋砚, 她实在不知道该依靠谁。 方枸杞满打满算和玉秋砚一起下山避难, 可是还未走出西峰顶半步, 仇紫阎就带着红衣教众将他们团团围住。 “教主大人,今日怎么有雅兴来西峰看日出?”方枸杞下意识反应就是先吹他一波彩虹屁, 反正伸手不打笑脸人对吧。 才怪! 仇紫阎伸手就给了方枸杞一巴掌,速度之快,连玉秋砚都未反应过来。 “吃里扒外的东西,是你泄露消息给武林盟的人?我真是小瞧你了!” 玉秋砚将方枸杞护在身后,“教主莫不是误会了, 我们怎么可能会出卖魔教,难不成我们不要命了?” “我亲眼所见, 怎会误会。”仇紫阎的一双紫眸里黯淡无光,让方枸杞直觉不妙。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仇紫阎已经被人控制了。 方枸杞拉了拉玉秋砚的衣角,“他好像没有意识了。” 玉秋砚这时察觉到了不对, 他注意到仇紫阎的目光是直直看着前方, 脸上表情没有一丝起伏变化,就像被人催眠了一样。 “仇教主,你我之间的约定,期限还未到……” 不等玉秋砚说完, 仇紫阎一把拽起玉秋砚的衣领, 举着他到了西峰顶的边界旁。 下面就是无尽深渊,凌厉的风呼啸而过, 仇紫阎这是要将他扔下去的节奏。 方枸杞心头产生一丝慌乱,她挣脱开红衣教众,性命攸关之际也不顾内心恐惧去阻止仇紫阎。 “你不想知道莲青悠的下落吗?”方枸杞索性破罐子破摔。 听到“莲青悠”几个字,仇紫阎终于有了些反应,他机械似的转过头,“你们把莲儿藏到哪里了?” 好在他还没有完全被控制,方枸杞心里松了一口气,“你把他放下来,我就告诉你。” 仇紫阎虽然被控制了,可智商在线,他将玉秋砚又挪近了悬崖,“你若是不说,本座就直接将他扔下去。” 投鼠忌器,方枸杞也只好先想办法缓和仇紫阎的情绪再做他想。 她想到了季清陵最后说的话,“……他房间内的梳妆台夹层里有他写给你的信!对!他亲笔写的!” 仇紫阎垂眼思考片刻,命人绑住方枸杞和玉秋砚带往云霄偏殿。 路上,玉秋砚脸色沉重,方枸杞怎么喊他,他都不曾理会,这让方枸杞无比烦躁。 仇紫阎拽过方枸杞,将她扔进云霄偏殿,便只说了一个字:“找。” 方枸杞拍拍屁股站起来,走到梳妆台前就是一顿翻找。 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来给仇紫阎找信了。 梳妆台的夹层很隐蔽,最后方枸杞才在镜子后的夹缝里抽出了几封信,她单独抽出画有花标记的信递给仇紫阎。 “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仇紫阎挥手,玉秋砚便被放了下来。 方枸杞拉着玉秋砚就想走,这时一个浑身负伤的教徒跑了进来,“不好了,武林盟的人和各大门派攻上稷魂崖了!” 听到这话,方枸杞哪里还敢往山下跑,她现在和玉秋砚属于进退两难之间,后有仇紫阎,前有武林盟的人。 “这次,是真的苟不下去了。” 方枸杞颓废的站着不动。 “现在说这个也没有意义。”玉秋砚安抚的摸摸方枸杞的脑袋。 ………… 武林盟攻得很有技巧,是带着燃烧物上山的,在半山腰就开始点燃这些燃烧后味道极大浓烟滚滚的树枝干草。 说来也邪门,这烟竟然往栖翎峰的方向飘散,入目辛辣刺激,惹得人直冒眼泪。 这是活活想把人熏死吧! 不多时,闻了这烟的人都浑身瘫软无力,倒在了地上。 唯独方枸杞,玉秋砚不受影响。 “还说你们不是串通好的?”仇紫阎眼睛被烟熏的通红,此刻看着方枸杞也是脸色微沉,说不出的杀意泠然。 方枸杞眼尖,指着烟雾缭绕处一抹白影说道:“长安也不受影响!你怎么不说我们都是串通好的?” “你在瞎说什么,”仇紫阎看都不看的斥她,“那里是悬崖哪里来的人?” 可那明明站着的就是长安没错吧!方枸杞转头看向玉秋砚,却发现玉秋砚此时也是茫然的样子。 “呵,这个玩笑根本不好玩!”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看到了长安,她壮着胆子抽出峨眉刺朝那个地方走去。 无意间踢到的小石子滚了下去,听不见回声,方枸杞撕开浓烟,这才发现此处真的是悬崖,而且自己再走半步可能就掉下去了。 “不对,我明明看见长安在这站着才是。” “你在找我吗?”长安的声音贴着她的耳边响起。 方枸杞忽然觉得自己动弹不得,眉心隐隐冒汗,“我果然没看错。” “你看看那边。” 眼前浓烟消散,仇紫阎把玩着凤鸣然后捅进了玉秋砚的身体,直到将他推下悬崖。 “不要!”方枸杞尖叫起来。 是真实还是幻觉? “怎么会……”方枸杞跌坐在地,喃喃自语,她努力的想要去辨别真相,可是全身都像是被禁锢住了一样。 长安还在她的耳边轻轻吹气,“别过去,呆在这里,最后只有我们两个人活下来。” 活下来……… 于是,她又一次苟赢了吗? “受够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方枸杞捂住耳朵,“真没意思,和你这种人待到最后,我还不如去死。” 长安不断的追问,“为什么——你不是一直都是和我在一起的吗?为什么?” 声音逐渐尖锐起来。 方枸杞很痛苦,这种鬼泣一般的声音萦绕在她的脑海中,简直快让她整个脑子爆炸。 痛苦中,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被解除了禁锢,没有一丝犹豫她果断的跑了起来,只是这声音一直围绕在她的耳边。 混乱中,方枸杞摔在了地上,“这是…………” 画着莲花图案的信封,方枸杞忍着头昏脑涨打开信封,里面装着的是一张折叠好的红纸。 纸上只有一句话,“从悬崖跳下去,结束这个世界。” 方枸杞:“…………” 这句话,她听季清陵说过一次,可这种话怎么信得了真,简直可笑。 但很快,她也笑不出来了。 陆沉珂带着各大门派的人上来了,与其被武林盟的人绞杀,还真的不如从悬崖跳下去来的干净利落。 毕竟横竖都是死。 方枸杞不想死,但更不想被武林盟那群人折磨之后再死。 替她做决定的不是别人,正是仇紫阎,比对待玉秋砚温和一点,仇紫阎是一脚把方枸杞踹下悬崖的。 ………… “呼!”方枸杞心绪起伏,猛得从课堂上清醒过来,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台上,王大海同志还在孜孜不倦的教诲着,“给你们班上课真是不费劲,两节课上完了就走,你们呢就是打几把游戏就结束了。” 方枸杞脑子混沌极了,一时之间处于懵逼状态,这幅啥样被王大海同志看在眼里,并作为例子进行批评。 “还有的同学啊,晚上不知道在干什么,白天跑到教室里睡觉,一觉醒来就下课了,什么都没学到。真不知道,你们来学校是来干嘛的,一到期末考个59分过了跟我哭让我给个及格,这怎么可能。” 说了半天,底下同学们都窃窃私语,哄笑一片,可唯独方枸杞还是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 王大海恼了,“说你呢,同学,诶?你站起来干嘛?是觉得老师说的不对?” 全班同学们都注视着方枸杞,只见她站了起来,走到了过道上,因她本身就坐在最边上离窗户最近,这时她轻而易举的打开了窗户。 一只脚已经迈过窗沿的方枸杞这才突然清醒,“卧槽,我在干嘛?” “同学!你冷静,老师没有恶意,老师都是关心你的,不能因为老师开了几句玩笑就想不开啊!”王大海苦苦哀劝,生怕方枸杞就这么受不得刺激自杀。 方枸杞敲了敲头,蓦得发现自己的座位处,只孤零零的摆放着一双鞋子,其余的什么课本,老人过冬神器,茶杯之类的都不见了。 “难道都是真的?” 王大海见她喃喃呓语,赶紧叫课代表去门外打电话报警。 方枸杞随意往下一望,竟然觉得这个场景意外的熟悉,“怎么好像跳过一次?” “哎哟,我的祖宗喂,人生只有一次,跳了就没了啊,怎么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呢?” 看着快急哭的王大海,方枸杞有些恍惚,她记忆中,王大海应该没说这么多的屁话才是,“老师,现在是几月几号?” “12月……12月多少号来着?有没有人知道今天是多少号来着?冬至是几号来着?” 方枸杞嘴角下撇,苦笑道:“我记得,今天明明是四月二十一才对。” 四月二十一日。她在高数课上打开窗户,没有任何征兆,从窗户跳了出去。 显然,这个世界根本就还是假的! 方枸杞闭上眼,向后倒去,任凭自己的身子从窗户掉落下去。 “真有你的,她总算是知道自己的那个世界是假的了。” 操作室里,洛灵珺捧着咖啡欣慰的笑着,眼泪就这么不经意掉进了咖啡杯里。 休眠舱缓缓打开,一只手颤巍巍的伸了出来。 半个小时后,洗完澡的玉秋砚穿着浴衣从浴室走出来,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询问:“医院那里有消息吗?” 因为很长一段时间躺在营养液中,玉秋砚原本健康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苍白的颜色。 不得不说,这个俊逸的男人消瘦了不少。脸颊上多余的肉都消失了,转变成一张棱角分明,线条流利的脸,显得玉秋砚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洛灵珺抽着烟,吐了一个烟圈,“醒了,只不过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擦,不是吧!”玉秋砚反应强烈,虽然外表成熟稳重,但是性子依然没变。 洛灵珺叹了口气,“能醒过来不错了,真要是记得你那些猥·亵的行为,指不定才会想着自杀呢。” “哇!什么叫猥·亵行为,你嘴里有人话吗?你懂不懂什么叫情投意合?” 翻了个白眼送给还在吱哇乱叫的玉秋砚,洛灵珺拿着烟蒂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过段日子再去看她吧,让她好好休息几天。” 枕靠在医院病床上的方枸杞,侧着头看着窗外的景色,她才刚醒来,浑身乏力。 醒来之后,只有一句话,“代我跟王大海同志说声抱歉。” 最不应该的是在这么一个敬业的老头课上睡觉,虽然他讲话真的很催眠。 妈妈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默默哭泣着,方枸杞也没好意思打断她,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树叶。 “枸杞,想吃什么吗?妈这就去给你买。” 方枸杞转过头来,笑着说:“糖葫芦。”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什么的可能不存在了吧,应该?! 想起来的话,应该会把番外放作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