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正经男神》作者：常念君 文案 齐成，潇洒不羁，风流倜傥，被舍友封为XX高中第一会装人物。 有一天，他平静的生活里突然多出来许多莫名其妙的选项。 昏暗的墙角，浑身是伤躺在墙角的帅哥。 【前方十米处发现同校帅哥，是否上前救助？】 【A.救助并撩骚】 【B.衣服这么脏，必须帮忙洗一洗呀\(≧▽≦)/】 齐成挑眉，愉快的先选择了B，再进行了A。 学校大会堂，优秀而冷漠的学生代表急匆匆的赶往礼堂，演讲稿掉落在地上。 【前方两米处发现XX学霸掉落重要文件，是否给予帮助？】 【A.等他快哭了眼睛红红的时候帮助】 【B.更想看学霸当众哭出来的样子呢】 齐成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演讲稿，勾唇。 校长请来当红男团来为学校26周年庆典助威，男团队长眼神傲的不行，嘴角勾起来的弧度挑逗又禁欲，肌肉若隐若现。 【前方巨星帅哥即将会被第一排的同学泼上一瓶水，是否给予帮助？】 【A.不帮哦，这样跳舞才好看啊】 【B.一瓶水怎么够呢】 齐·表面正经·成眯了眯眼，“真是不要脸的选项。” #主攻# #攻苏# (弃文不必说)文中的选项在攻谈恋爱之后就会消失 ①主攻，攻又不正经又温柔，不要脸，到处修罗场。入坑请做好准备，文中人物均已成年。 ②cp祁钟，自始至终1v1，祁钟是【伪】情敌，真香现场，后期会成长（关于cp已定的原因在微博和群里均有解释，喜欢是一个漫长心动的过程）。 ③文中的选项全是主角心中的想法，给主角最大的自由，不用太在意。 ④感情流感情流，小甜饼无剧情线，拒绝扒榜。 ⑤保持愉悦的心情看文，也请不要因为评论而影响心情。 内容标签： 强强 系统 甜文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齐成，祁钟 一句话简介：和我谈个恋爱 第1章 公交车拐了弯，再过一个红绿灯就到站台。 齐成把最后一口烟抽进口里，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在垃圾桶上按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绿箭，扔嘴里去味。 公交车缓缓驶来，他双手插在兜里，等车快要到他面前，才从钱包里掏出公交卡。 司机打开门，看着他习惯性的拿出卡在指尖转了几圈，才滴的刷上了钱。 天才蒙蒙亮，早上六点多的第一班车上大多数都是学生。 二中校服被学生家长们吐槽多次，从头到脚一身白，胸前校徽，背后红字校名，左胳膊上还有三条排列整齐的蓝色横杠，土气又容易脏，家家都得备上两身，这个季节经常要一天洗上一次。 齐成找了个靠窗的单人座，单手撑着下巴，无聊看着窗外。 他腿屈着在身前，这么一点地方施展不开。他身上也是二中校服，干干净净，看着好像就有一股洗衣液的清新味，外套拉开，里面的白衬同样也印着校徽。 坐对面的男生看他一眼又一眼，拿书包捂着自己衣服，纳闷同一身丑校服，这人怎么穿着就比他要洋气好看。 这站上车刷2元，离二中有13站，二十多分钟，还能眯一会当个回笼觉。 两站之后，车上就挤满一车穿着二中校服的学生了。 司机大叔扯着嗓子喊，“后面上来的把卡往前面传！” 吵闹声和汗臭饭香味儿掺杂，齐成睁开眼，眼里没半点困意，他抬头去看看前面显示器上的时间和站台名称，起身给旁边的女孩让座。 女孩满脸羞红，摆着手，“不不不，同学不用。” “坐吧，”齐成伸出左手去握扶手杆，露出一点笑，看着女孩疼出来的一头汗，“快到了，我站一会。” 女孩捂着肚子，忍了一会，才不好意思地低头坐下。 旁边的人往齐成身上投来视线。 他高，身材比例又好，穿着校服也能撑出来肩膀背部，这样一手举起握住扶栏，一手插兜站得直直的时，看上去就像一根笔直修长的竹，在整个公交车中鹤立鸡群。 齐成把目光投到窗外，看着路边的商店一个个掠过。车子一个转弯，有人背着书包整个人撞在了他的背上，慌忙道歉：“不好意思。” “没事，”他笑道，“这个弯挺大。” 撞他的人摸摸头，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 十分钟之后到了站，一车的人急急忙忙地挤着下了车。齐成下车之后就呼出一口气，口中还有口香糖的味儿，他抬起手看看时间，6:45，还早，能去一趟宿舍楼。 二中实行的是寄宿制，月底两天半假，周五中午开始，周日晚上或者周一早上回来。 齐成身上就一个斜挎的布包，里边是回家那会随手拿的两本书，还有钱包和烟。 宿舍楼里边都是赶着往外走去食堂吃早饭的人，齐成步子不急，却很快走到宿舍门前，打开门的一瞬间，里面鸡飞狗跳的人顿时瞪大眼睛看过来。 看到是他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来了啊齐成。” “嗯。”齐成把包扔在自己柜子里，挑个干净的下铺坐下，手指摸过唇，靠近鼻尖的位置，还能闻见上面的烟味。 他烟瘾不重，对尼古丁不依赖，然而看过他抽烟的男男女女都对他抽烟的样子很是迷恋。 “你等着我们吃饭的是不是？”夏立坐在了他的身边，带着一身薄荷牙膏味，“要不我俩先走，他们估计还得一会儿，猪猪还在蹲厕所呢。” “行，”齐成站起身，把拥挤的宿舍衬得更加狭窄，他在门后挂钩上拿了另外一个黑色斜挎包，往洗漱区走，“我去洗个手，等我半分钟。” 夏立，“好嘞。” 二中的餐厅有两个，楼上楼下，楼下主食多，楼上小吃多。 齐成从宿舍楼走到餐厅门口这一路，至少有十多个同学过来跟他打了招呼，夏立习以为常，买完饭打趣他道：“再来几个人，咱们今天早上就要迟到了。” 现在八月末，刚开学，执行的还是夏季的作息表。二中的夏季作息表早上七点二十开始第一节 课，早读40分钟后才开始正式上课。 七点半前要起床刷牙洗脸叠被吃饭，正缺觉的少年少女们宁可不吃饭也要多睡上几分钟，成天成夜的黑眼圈浓重，眼睛无神，头底都不需要搁个枕头，课间十分钟就能做一个美妙而又短暂的梦。 齐成埋头睡了一个早上，早课结束后有人在外面喊道：“3班班长，出来一下。” 声音清冽，跟块薄荷一样唤醒人的睡意，齐成慵懒地站起身，往前门走去，“班长不在，我替他一会行吗？” 他倚在门框上，睡眼惺忪。 袖口的紧褶在他俊俏的侧脸上压出了红痕，第一排的同学借着读书的动作从缝隙中偷窥，看他干干净净骨节分明的手，再去看他的脸。 冷成个冰块的学霸点点头，“请跟我去办公室。” 他转身走在前面，校服外套拉得规规矩矩，长得高挑，自带松紧的校服裤拉出他长腿的弧度，特别特别直。 【前面的学霸会在拐角处被撞倒，是否给予帮助？】 【A.冷漠的学霸同学会自己应付的】 【B.相比于狼狈的摔在地上，他更想摔在我的怀里吧】 齐成扯开点笑，慢悠悠加快了脚步。 学霸的步伐很快，然而在拐角处，却撞上来另外一位飞奔过来的强壮男生。 带起的冲击让他脚步不稳，被带的往后摔去。 正正好好摔在了齐成的怀里。 清新的薰衣草味道扑了满鼻，学霸下意识拽住了齐成的白T，印着校徽的内衬被下拉到变了形，小部分的锁骨暴露。 学霸看着他露出来的皮肤，懵懵的没回过神。 齐成把他扶稳，再从他手中解救出自己的衣服，“学霸同学，小心些。” “池砚，”学霸冷静地抚了抚滑落的眼镜，眼角的泪痣被藏在镜框之下，“刚刚谢谢了。” “不客气，”齐成笑了，“顺手而已。” 他跟着池砚来到了办公室，班主任杨老师见到是他愣了一下，“夏立不在？” “人有三急，”齐成走到他跟前，拍拍一厚沓的作业，“就这些？” “嗯，全在这儿了，趁着课间给发下去。” “老师，我的作业你认真看了吗？”齐成却并不急着走，双臂撑在作业上，笑着和杨老师说话，“歌颂我的老师那篇作文，看着感动吗？” 杨老师老脸一红，“你是不是故意找揍呢？” 齐成摊摊手，抱着作业走人，杨老师在背后喊住了他，“不等等人池砚？” “听您的，”齐成顿住了脚步，转过身回视杨老师，才继续说话，“如果需要我等的话，我也可以。” 这孩子就这一点就能让人喜欢的不行，无论谁和他说话，说了什么，都能在他那里感觉到无比认真的对待。 “不用了，”学霸冷淡又矜持，“谢谢。” 齐成笑了笑，没有停顿地走出了办公室，外面路过办公室的人有认识他的同学，正挥着手和他打着招呼。 来办公室的路上会路过一方空地，不少男同学会在课间时蹲在这里晒晒太阳兼聊天打屁，齐成经过这里时目不斜视，却闻到了一股香烟的味道。 他偏过头眯着眼睛往空地上看去。 西南角的人围成了一圈，被他们众星捧月围在中间的人坐在花坛边，长腿踩在石凳上，手指间夹着一明一暗的烟。 他们的周围隔绝出一道无人行走的地带。 抽烟的少年有着和动作一样嚣张亮眼的样貌，眉骨下压，眼中透着还在成长中的狠辣冷漠。 是二中的校霸邬元。 齐成远远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回到班里的时候，夏立才刚刚从厕所出来，他脸色苍白，虚弱的趴在桌子上捂着肚子，“吃坏肚子怎么这么痛苦。” 齐成把作业交给了别的同学代为下发，找到了他小黄鸡的杯子，去倒了整整一杯热水，“多喝热水。” 他因为拿着滚烫的玻璃杯，指腹被烫得发红，但还是稳稳放在了桌上。前方的语文课代表徐宁笑着回头，从书桌里拿出一片暖贴给他，“女生必备神器，齐成，你可以让夏立试一试。” “谢谢。”齐成撕开暖贴。 夏立恹恹，“没想到我也会有听你说渣男语录的一天。” 全班都知道齐成兼职做过手模。 他的手每次干着什么事，都能让人瞅着入迷。徐宁和她同桌都过来指导齐成怎么使用暖贴，说说笑笑没一会儿，夏立又脸色突变地奔去了厕所。 齐成手中的暖贴已经发着热，他看了看身边的空位，叹了口气，“到底吃坏了什么东西。” 趁着早课打扫卫生的人在过道上泼着水，初秋之后的早晨水冰冰冷冷，等他把最后一段路洒上了水，齐成拉住了他。 被他拽住的男生一僵，长长的黑发盖住眼睛和耳朵，显得有些阴沉。他背部佝偻，低头看着拉住他衣角的手。 “常尧，”齐成抽出纸巾递给他，再把那片热热的暖贴放在了他的口袋里，“辛苦了。” 常尧动作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又低低道：“谢谢。” 脚步匆匆的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前期是买股文，因为后期吵得厉害，影响到了读者的阅读体验，所以提前公布了cp 攻喜欢上某个人之后他会拒绝一切暧昧，受是祁钟，因为宣布cp之前已经写了34章，所以34章之前的戏份，受的并不是非常多，从34章之后开始重新设计戏份，受是伪情敌，会成长 中后期互宠，受教会攻爱情 弃文拜托大家请默默走吧，求给喜欢这本书的读者和作者一个好的积极正面的环境 第2章 夏立在跑了五趟厕所之后彻底虚脱，硬着头皮去找杨老师请了假。 二中是寄宿制，在门禁方面管得特别的严，特别是这会才开学，请假更是难上加难。 齐成等在教室后门外，靠着墙等他回来。等夏立拿着请假条回来时，带上钱包，就陪着他往校医院的方向走去。 路上会经过学生操场。大早上的还有一批人在打着篮球，打球的人看到了他们，拽了拽浑身汗津津的前锋的衣袖，“喂，祁钟，你看那是谁？” 祁钟拽起上衣下摆埋头擦汗，热气随着肌肉蒸腾，“谁？” 他擦好了汗才往队友指的方向看去，而这会的齐成已经和夏立快要走出了操场，他当即艹了一声，拔腿追了上去。 一起打球的朋友们浩浩荡荡地跟上。 听到脚步声的齐成和夏立停下，一转身就看到狂奔到他们面前的祁钟。 “给我站住，齐成！”祁钟一把拽住齐成的领口，俊气十足的脸上隐藏怒火，“你有种就当着我的面把跟周蝶说的话再说一遍！” 齐成低头看他的手，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掰开他的手指解救出自己第二次遭难的领口。 祁钟的手背已经绷起了可怖的青筋，手指被无力掰开，皮肤在极度用力的情况下被蒸成红色，他脸色铁青，没想到对方的力气能这么大。 领口重新护住了锁骨，齐成后退一步，从祁钟带来的热气里脱身。 “我跟她说，”他一只手慢条斯理抚平衣服，“全校姓齐的又不止我一个，你可以去找一个对你感兴趣的人，那个人也可以姓齐。” “怎么，去找你了？你姓齐？” 祁钟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手臂用力再用力，肌肉鼓起，压着情绪，“老子姓什么，你不知道？” 他背后小跑过来的朋友们带着一股热潮终于赶到，人数众多，夏立捂着肚子虚弱地喊了一声，“齐成。” 齐成松开了祁钟的手。 祁钟火般的视线死死盯着他，他高，又大，初秋的早晨打球也只穿着校服内衬，风一吹就带起他身上那股汗味席卷，跟他威胁人一样的焰火滋味，“让我再看见你跟周蝶走在一块，老子看一次堵你一次。” 齐成已经扶起了夏立，跟没听到他说话一样，在他及身后一群人的瞪视下离开操场。 “艹，”尴尬，祁钟接过矿泉水咕噜咕噜往下灌，用喝水来做掩饰，一双眼睛不移齐成，轻嗤，“小白脸。” 校医院。 夏立的运气实在不好，他们到的时候，值夜班的医生已经风尘仆仆地离开，推拉门上贴着白纸条，上面写着，“换班的医生十分钟之后到，请各位同学耐心等待一下。” “嗷，”夏立嚎了一声，“我太倒霉了吧！” 十分钟一个课间的时间，齐成看他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的样子，抬步走到了柜后，按着网络医生给的建议，给他拿出一板药，再倒了杯温水。 夏立大汗淋漓，“有用吗？” “试一试，”齐成嘴角翘起，“反正吃不死。” “……”夏立还是接过了药。 还没吃，推拉门就被人朝外拉开，一道冷淡的声音响起，“未进行病症甄别前，不建议使用药物治疗。”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了医务室，看了一眼他们就走到办公桌后，从抽屉中抽出一双崭新手套，“过来。” 修长的手指套上手套，浑身上下写满一丝不苟的医生看起来严肃冷漠。夏立走到他跟前坐下，齐成站在旁边，双手插兜看着他们。 医生在夏立的腹部按压了几处，直到夏立脸色一变喊了疼后才停下，他摘下手套扔进垃圾桶，才问道：“早上吃了什么。” “包子豆浆。”齐成换了个姿势，替夏立说了。 医生转头看向了他，“经常疼吗？” 齐成笑了笑，“就这一次。” 医生点了点头，又换了一副新手套，在药柜上拿药。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见医生心里有了安慰，夏立还真觉得现在没有刚才那么疼了，他趁着医生背对着他们，悄声跟齐成说：“洁癖啊。” 齐成闻言，把目光转移到医生身上。 干干净净，连皮鞋上都不染尘埃，黑发上了发胶，没有一根凌乱。 瞧着古板又冷漠。 “你过来，”医生侧过身指了指他，面如深潭般波澜不惊，“帮我剪开药袋。” 齐成站直身体，从裤兜里掏出手，走到药柜前就要拿过药，手却被医生一把抓住。医生淡淡看了他一眼，掏出酒精棉片为他擦拭，又拿出一副手套，亲自给齐成带上。 医用手套轻薄而贴肤，不怎么好带，医生从他的手指到手背，从指尖到指缝，不放过每一寸肌肤，慢条斯理地给他抚平每一处皱褶。 但齐成手指长，最后还要露出小半个手背。 给他带完手套之后，医生立刻退后一步，扬扬下巴，示意他继续。 齐成拿了药袋，撕开一个小口后倒进热水里，混着热气搅动，冲剂将水变成深褐色，散发着一股又苦又甜的味。 夏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苦着脸问道：“医生，一天要喝几次？” 医生从药水上移开视线，“3次。” 语言简洁得让夏立讪讪，都不好意思再问他为什么会肚子疼的事。 等喝下药十分钟之后，齐成问他，“怎么样？” “好了一些，”夏立摸摸肚子，“不知道是药的问题还是心理作用。” 齐成好笑，从侧兜里掏出钱包，食指和中指探进钱夹，从里面掏出一张钞票。 医生瞥了他的钱夹一眼，“不收现金。” 齐成一顿，又从校服外套里掏出手机。医生把自己手机上的二维码亮给他看，扫上之后却不是付钱页面，而是对方微信号。 微信头像是一个男人在黑暗背景下的面部轮廓，线条流畅，鼻梁挺立。昵称处只有一个“。”当做名字。 齐成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扫吧。”医生面无变化。 齐成扫了，向他发了添加申请，再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红票，放在了玻璃柜台上。 夏立跟着他出校医院的时候还在可惜，“那可是一百大洋，齐成，你真是败家，我喝的那药撑死三十块钱。” “心疼？” “心疼。”夏立点点头。 “心疼就还我一百块钱，”齐成慢条斯理地穿上外套，现在还没到下课时间，因此整个校园中没有几个人，“别吃我软饭。” 校医院在餐厅后面，到教学区要走十几分钟，夏立哼哼唧唧，“我倒是想吃软饭，日常感叹一句，怎么没富婆包我呢？” 他羡慕嫉妒恨地看着齐成，“怎么就有富婆愿意养你，你不就比我帅一点点吗？” 齐成，“我喊她叫妈。” “后妈嘛，”夏立，“都是富婆。” 学校的后门就在校医院附近，他们经过这片时，看到了有人翻过后门的墙往外逃。 这个人穿着校服，也是学生，翻墙的动作干净利落，长腿一蹬，转瞬间坐在了墙头，这么远的距离看不清他的长相，但那股生人勿进的暴戾气势，就知道他不是个善茬。 不过人翻过了墙头，身上却有东西啪嗒掉到墙内的草丛里。齐成挑挑眉，抬步走了过去，夏立只能跟着他，小心翼翼地躲在他身后。 草丛里是一包快要没了的烟，里面就剩下一根，牌子是玉溪，齐成捡起这包烟，往高墙上看了一眼。 他有一米八七，墙高得有两米六。 墙那头有人低低地咒骂，声音哑哑，“艹。” 齐成把烟盒里最后一根烟抽出，从兜里掏出火机，侧过头挡住风点燃烟头。 帅气的男生点烟，本身就带着性感迷离的魅力，年轻高挺，干干净净。齐成手夹着烟，吐出一口邈邈雾气，嘴角带上了点笑意。 玉溪向来受老烟民喜爱，绵软顺滑，香气十足，齐成朝夏立伸出手，“钱。” 夏立警惕，“我身上没那么多钱。” “一块钱纸币。”齐成抖掉烟灰。 夏立撇撇嘴，掏出一块钱给他。 墙外翻墙逃课的男生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喂，里面的人。” 他的语气不耐，嗓子被烟浸透，哑得还很好听，“把烟扔过来。” 齐成把一块钱纸币卷成了长条放在烟盒里，然后抬起胳膊从墙上扔了出去。 夏立木着脸看着他的操作，就被唇角勾起的齐成给搭着肩往教学区走去。 等在墙外的邬元插兜挺直站立，阴沉沉地看着面前的烟盒。 烟盒落地时已经被摔开，空空如也的小方盒里放着被卷得整整齐齐的绿色纸币。 用一块钱冒充着他最后一根烟。 妈的。 他薄唇下压。 找死。 * 他们半途进教室时，上的是杨老师的课。 杨老师教的是语文，水平挺好，他这会正带着学生通读一遍文言文，见他们进来之后示意他们坐好，下课后才有时间问道：“夏立现在感觉怎么样？” 齐成托着下巴看教室外面的一小片活动广场，听着旁边的夏立和杨老师讲着事。 前面的徐宁和她同桌也转过头听，等夏立讲完之后又紧跟着问了几个问题，搞得杨老师走不动路，围过来听的学生也越来越多。 他们其中大多数都是凑热闹，但杨老师很高兴，越讲越兴奋，“文言文别看初学很难，其实读多了之后就会发现里面特别有意思。古人的感情就藏在这一个字一个字之间，不论是思乡爱国，还是你们现在说的情情爱爱，古人不是不说，只是说得更含蓄美好，这反而才体现了他们想表达的浓烈感情。” 同学们哈哈大笑，“老杨，你举个例子？” 齐成含笑看来，一同开着玩笑，“杨老师，假如你要表达对我的爱慕，你要用哪句古文？” “胡说八道！”杨老师佯怒，“你小子是又皮痒了？” 周围的人哄笑一团，给齐成竖起手指。 全班最喜欢逗老杨的人，非齐成莫属。 偏偏连被开玩笑的老杨都从不会真正生他的气，也没人认为齐成恶劣。 他当过模特，长得又帅，再加上乐于助人，按照现在的话，夸句男神也不过分。 3班的女生们也确实把他当男神来看。 这样的人哪能说恶劣，脾气好着呢。 第3章 周蝶放学后就在3班门口等着。 她一头黑发束着蝴蝶结，青春靓丽。对着第一排的学生笑得眉眼弯弯，脆生生地道：“同学，可以帮忙喊一声齐成吗？” 第一排的同学帮忙喊了一句。 齐成正和几个男生说说笑笑，他坐在课桌边，手插在校服裤兜里。 “4班的周蝶又来找你了，”身边围着的高个子男生笑了，“我说你就从了吧，这么一个小美女天天来找你容易吗？” 齐成挑眉，下了课桌往门边上走去。 “干什么？”他倚着门问。 教学楼前方的广场有一群人正在打球，下午放学的时间短，热爱打篮球的男生只能聚在这破地方用掉了漆的篮球框，还要抢着争场地，打球都打得紧张兮兮。 周蝶夸张地叹了口气，“齐成，我昨晚做梦又梦见你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呀？” 齐成在打球的人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前锋，正在和对方的后卫对峙，攻防步伐犀利而潇洒。 “我还是那句话，周蝶，”他笑了，“你可以去找其他姓齐的梦一下。” 小广场上的前锋三步上篮，精准地把球送进球框，他和队友们拍手庆祝，擦汗的时候不经意间就看到了3班门前的一幕。 脸上全是汗的祁钟定住视线，面色一沉，“妈的！” 周蝶，“你说的轻巧，我也乖乖听你的话去找了，可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喜欢上另一个人啊。” 齐成移开视线，他唇边笑容加深，“行了，去吃饭去，别堵在我们班门口拦路。” “我拦什么路？我才这么一点，”周蝶白了他一眼，还是走人了，“哎呀，你太坏了，今晚才不要梦到你，讨厌。” 她刚离开，就有一股热气怒气腾腾地朝着齐成冲来。 “我他妈警告过你别离她太近，”祁钟逼近齐成，剑眉压出一个暴怒的痕迹，“你他妈耳聋，齐成？” 他双手撑在墙上，把齐成堵在这里，一口气跑过来，又热又喘，粗气全喷到了齐成脸上。 齐成打开他的手，在他小麦色的手臂内侧打出一道红印，“你闻不到自己身上的臭味吗，祁钟？” 祁钟双目瞪大，牙缝里都是喧嚣升起的雄勃的怒意，“艹——” 他猛得拽起齐成的领口，但反被齐成拽着狠狠压在了3班的墙上。 暑期的白墙刚刚粉刷过，早就应该干了，但齐成的力气太大，让祁钟的右脸上也蹭下了一团白色的墙灰。 大高个扭来扭去，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大，眼睛越来越狠，“放手！” 他丝毫不服输，狼崽子一样死也要在齐成身上咬下一块肉。 祁钟的脸被埋在墙边，别人看不见他的脸，但他感觉丢人至极，说话带上了吓人的劲，“你他妈给我等着！” “好，等着你，”齐成低头弯腰，“下次找我麻烦前，先把自己洗干净点，好吗？” 他举动语气客客气气，但每一个听起来都像是对祁钟的羞辱，祁钟挣扎的力度更大，齐成直接放过了他。 气极的小狼崽一拳砸了上去，没砸中，被齐成躲开了。 他身上都是汗味，这是青春的味道，祁钟气的憋红了脸，他每晚都洗澡，打球之前照样是干净的，怎么臭了？ 这他妈是刚刚流的汗！ 后门里面，常尧抓着垃圾桶，却僵在门边走不出去。 他的黑发遮住了眼睛，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 祁钟的话一句句入耳，他每说一句吓唬人的狠话，常尧抓着垃圾桶边的手就会更用力一分。 夏立也趴在后门边上看，扯着嗓子喊，“老师来了——” 然后立马藏到教室里面。 和祁钟一起打球的人一脸懵的跟了过来，还没看清这个仗势，就被这一句话给吓得五零四散。 祁钟也下意识地转头就跑，跑到走廊尽头拐弯的时候，他往后转头一眼。 齐成正站在3班门前的走廊中央，双手插兜，在他转头时挑眉一笑，俱是风流意味。 祁钟给他竖起大拇指，然后大拇指缓缓向下，直到彻底倒了过来。 一个字一个字的做着口型，威胁，“等着。” 班里还在教室的男生已经做好了随时冲出来帮齐成的准备，见祁钟跑了后才松了口气，“妈的，刚刚那声谁喊的，吓尿我了。” 夏立不留名，一溜烟跑到齐成旁边，“齐成，咋办，祁钟盯上你了。” 齐成，“我有一个主意。” “什么？” “等下次还没开始时，你就在旁边喊一声，”齐成语气里的笑再也掩饰不住了，“叫老师不管用，你就试试喊下警察叔叔。” 这狗日的还在这开玩笑！ 大家浩浩荡荡地回到教室坐下，还在讨论着刚刚那一幕。 走廊没人了，常尧动作缓慢地拿着垃圾桶去倒垃圾，他回头一看，齐成已经趴桌上睡了。 “他不吃饭了？”有人担心问道，这可是晚饭时间。 夏立看看黑板上的钟，“一会儿有人送饭，齐成就是个睡神，他想睡就睡，闻到饭香就立马醒了，鼻子特别灵。” “哎，”问话的人笑了，“羡慕啊，还有人给送饭。” 送饭来的是朱凡，外号猪猪，一个宿舍一个班。朱凡一头大汗的挤进了班里，开口第一句就是，“你们猜我刚刚在餐厅看见了啥？” 齐成鼻子抽动两下，闭着眼坐起身摸到了饭。 夏立，“你看见了啥？” “我看见了邬元！”朱凡扯张凳子坐在了他们旁边，“我当时正在打饭，邬元就在我旁边那队，他身后的小子不知道说了什么话，一下子惹怒了这个大魔王，你们是没看到，当时的场面恐怖得连食堂大妈都不敢出声。” “那小子不知道怎么得罪的邬元，”朱凡，“邬元还问他一句‘白天偷我烟的是不是你’，被他拽着的哥们都吓傻了，只会说我不知道，邬元还说了一句什么，什么来着。” 他皱眉想了半天，“说那倒霉哥们的声音，就像是偷他烟的人。” 齐成醒了困，“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可不是，”朱凡也很无奈，“你们当时不在，不知道那会的气氛是什么样的，真跟恐怖片里的一样，餐厅饭点，竟然能静到跟自习室一样，绝了，邬元这男的真是绝了。” 夏立冷汗都要流下来了。 “不就一根烟？” “你怎么知道是一根烟，”朱凡奇怪，“万一偷的是一盒呢。” “敢偷邬元烟的也真是个人才，我就想不明白了，烟这个东西要抽也是好好藏好的，怎么能让人偷走呢。” 齐成听了半天，手下没闲着，已经开始吃了饭。 二中对高三生很宽待，不管他们在教室吃饭的事，他吃着吃着，突然笑了，“小气鬼。” 谁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二中的晚自习八点半结束，齐成背上包，和朋友们往宿舍走。 等快要到达宿舍楼下的时候，他们在宿舍楼旁边的大杨树底下见到了邬元一行人。 明明暗暗的烟头亮着火光，靠着树的邬元一半面孔隐在阴影下，默不作声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眼神如鹰鹫。 齐成的脚步放慢了些，又加快了速度。他身边的朱凡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了？” 他们这会正好走到了大杨树底下，夏立恨不得给朱凡一个大脑蹦，扯着假笑，“人家快走几步你还要问？” 他现在很怕齐成说话。 这家伙的声音相比他的样貌，不算很有特色，总结起来就两个字，好听。 在整个高三，声音好听的男生也就那么一些，这就显得出类拔萃起来。 但已经晚了，邬元把烟头扔在地上，用鞋子碾灭，沉着脸穿过人群，直直往他们的方向走来。 邬元的长相英俊，表情作态却危险，他和社会上的人多有来往，那股子不把人看在眼里的狠劲，能吓得成年人也两股战战。 他走到齐成面前，身上的烟味也一鼓作气的扑来，目光审视，隐隐威胁，“就是你？” 齐成笑笑，他身上还背着斜跨的书包，双手插在裤兜里，和邬元比起来，学生气味浓重，“我怎么了？” 尾音翘着，跟说笑一样。 这会的声音听起来又不是了。 邬元皱皱眉，语气不怎么好，“再说一句话。” “我有点不好意思，”齐成笑，“你突然拦住了我，还要我多说话，能说什么？” 他的声音好听，低低纯纯的，又不刻意，只有自然和舒适，听起来就跟催眠曲一样能让人心里舒畅。 邬元确定自己找错人了，眼中闪过烦躁，侧过了身子，让他们走过去。 齐成冲他点点头，和两个吓得不敢说话的小伙伴经过了他，之后还边走边笑，“邬元还是挺讲道理的。” 朱凡认同的点点头，“也不是上来就揍的人，还挺理智。” 理智个屁啊！ 夏立暗暗瞪了齐成一眼，都不好意思说你不就是他找的那人吗？ 邬元和两个小弟在楼下等了一个小时，直到没人进宿舍楼了，他们才确定自己是白等了。 “把东西给捡捡，”邬元让他们把烟头给扔进垃圾堆里，“树根还有一个，谁他妈扔的？” 他表情不怎么好，小弟们捡东西捡得飞快，不止自己扔的，还有其他的塑料瓶子泡面袋一起垃圾分类了。 宿舍楼一进去，墙上贴的就是年级前五十的照片和姓名。邬元以前没关注过这些好学生，现在一扫，就扫到了里面最显眼的一人。 排名25，叫齐成，刚刚让他听错声音的那个。 明明之前听的声音就是那个偷他烟的人的声音，但后面又不是了。 他皱眉，“他名字挺耳熟。” “齐成嘛，”小弟看了一眼，笑嘻嘻道，“模特！” 邬元点点头，身高腿长，穿着一身校服再背着包也能看出身材好，确实像个模特。 作者有话要说： 祁钟：情敌壁咚 邬元：发动顺风耳技能寻找找死的那个人 第4章 祁钟回宿舍后就拿着毛巾和东西去洗漱，刚走出去，又黑着脸回来，去阳台拿了个盆，把今天的衣服拿出去洗。 “哪个洗衣液最香？” 跟他一个宿舍也一起打球的吴游奇了怪了，“那谁不是有柔顺剂吗？这东西比洗衣液还香，香味还持久，你两个混着用。” “谁惹你了啊哥，你已经扳了一晚自习的脸了。” 祁钟不想说话，端着盆又板着张俊脸去了水房。 * 齐成还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对别人造成了什么影响。 他跟舍友打趣说着笑，直到晚上十点一过，全宿舍楼熄灯，才上床准备睡觉。 手机在被窝里亮起，微信有人给他发消息。 医生：“药剂一盒十三元，找零八十七，明天下午三点之前来拿。” 看这一行字，就能想象出医生冷淡的语气。 齐成：“医生，转账过来行不行？” 医生下一秒就回道：“不行。” 毫不留情，语气强硬。 齐成挑挑眉。 【具有洁癖的冷漠的医生对您心怀不轨，您想要怎么做？】 【A.拙劣的搭讪，如果被置之不理，他还会采取什么手段】 【B.这么可爱的医生，怎么舍得让他孤独过夜呢】 他按灭手机，放在枕头旁边，闭上了眼睛。 完全没有想要回复的打算。 * 今天才周二，早上的晨读课已经丧亡了一小半的学生。 精神疲惫地挨到了吃完早饭，学生们才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精气神。 齐成这人活得太独特，别人睡他也睡，别人学他还是在睡。每天都精神饱满，书桌里摆的书不止有辅导资料，还有画册和风景集。 就这样，他混成了年级前三十，运气好的时候能混进20，但大多数，都是在20多名来回徘徊。 他在理科上的天分让老师们惊叹，无论是数学还是化学物理，在齐成脑子里，这就好像是特别简单的东西，他是把理科的题目当做作业的调剂。 不过相比于优秀的理科，文科上，他就彻底废掉了。 杨老师对他真的是又爱又恨，也包括他成绩这一点。 高三学生早已考过“小高考”，必修科的学业水平测试只等着成绩下来。选修科目和语数外每次上课都是两节课在一起，上午第三四节 ，正好就是杨老师的课。 “拿6班的池砚来举例，”杨老师，“人家上次期末考试全年级第一，门门科目除了数学也各个都是第一，下次考试，你们谁能给我多拿回一个单科第一？” 3班的学生都看见老杨在瞥着齐成。 因为上次的数学单科第一，就是齐成拿到手的。 齐成被他看着，忽然朝杨老师眨了眨眼。 夏立插嘴道：“老师，我们班厉害的也不少嘛。” 杨老师连忙撇开视线，生怕自己又对齐成心软，哼了一声，“没一个能打过人家池砚的，这还叫厉害？” “咱们年级组老师们商讨出来了一个新型的教学方法，今晚晚自习第一节 课，我就准备让池砚来给你们讲课。” “鉴于咱们班物理成绩这块最烂，他就给你们补物理这一科，到时候别欺负人家，会的安静做作业，不会的好好听课，听到了吗？” 徐宁笑着转头来跟齐成说：“你的物理就很好，老杨这不是白费劲？” “那如果齐成上了，”夏立打趣，“你是看齐成，还是看黑板上的字啊？” “当然是两个都看啦！” 齐成不理他们的调笑，下课后，就起身去了厕所。 他往外走，好巧不巧，去往厕所的路上正好碰到了往回走的祁钟。 祁钟见到他就是一愣，然后沉了脸快步走了过来，齐成往右走，他也往右走，齐成往左边蹭，他也跟着往左边蹭。 齐成笑着道：“你堵我原来是这么堵啊。” 祁钟臭着张俊脸，“大爷只是让你提前见识一下，到时候别害怕。” 他整个人绷着，明显警惕着齐成，但表现得好似齐成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一样。齐成本来没想笑的，但还是没忍住。 这一笑，祁钟就跟受惊的狼崽子一样，漂亮的肌肉线条绷得更好看了，一双眼睛盯着齐成，又谨慎又大胆，“笑个屁？” “我还要上厕所呢，”齐成看了看手表，话题突然转了，带着笑，“你今天挺香的。” 火焰在祁钟的眼里一下子绽放，烦躁的眉头皱起，这简直让祁钟想起了昨晚自己憋屈的狠搓衣服的画面。 邬元从一旁走过，经过他们时，就听到了齐成的声音。 带着点轻佻玩笑意味，和拿一块钱耍了他的人一样的声音。 齐成似有所觉，朝后转头一看，邬元已经阴着脸大步走了过来，烟嗓低哑，“你他妈耍我？” 眼神阴狠，像是现在就要上前动手。 祁钟嘴角下压，“喂，这家伙是我先看到的。” 也应该是他先教训。 邬元瞥了祁钟一眼，戾气从眼角横生，“滚。” 他们俩剑拔弩张，三个大高个杵在这，来来往往的很惹眼。不远处已经有老师往这边走，齐成一眼看到，对着邬元笑道：“老师来了，还不快走？” 来的是年级主任，姓包，外号包拯，学生都挺怕他。 邬元没想到他还能对他笑出声，眉间都皱成了深褶，他深深看了一眼齐成，宛如雄鹰盯上了猎物，默不作声地快步走进教学楼。 齐成这时才看向祁钟，祁钟跟他对视一眼，齐成嘴角翘起。 祁钟露出便秘的表情，扭曲着脸撞开他的肩膀，也快步跑走了。 他跑过去的时候带起了一股香风，这股香气震得齐成原地愣了一会，才捂着肚子笑得不行。 * 晚上的自习课果然是池砚过来给上课。 池砚带着眼镜，镜片冰冰冷冷，他把教材放在书桌上，手里拿着一张试卷。 这张试卷是二中物理教研室出的，质量很好，乃至物理不行的学生阵亡一大片，3班的物理课正好是周三，看他提前给他们讲卷子，3班的学生鼓掌鼓得特别热烈。 但学霸还是连笑都没有的样子。 池砚的声音清冽，像大冬天的雪花，是另外一种的好听。齐成就不再带着耳机，一边听他说话，一边看着画册。 他爸还在那会，因为看他喜欢这些，还专门把他送去学过画画。但那机构走的是应试教育，学的都是静物水粉，人头石膏，最后还是机构老师知道了齐成的成绩，才吓的联系了齐成他爸，这大老粗才知道自己把儿子送错了地方。 不过齐成也就这么慢慢学了下来。 实际上，齐成感兴趣的并不止这么一个美术，他兴趣涉猎广泛，每样都愿意试着尝试，无论是摄影还是溜冰滑雪这样的运动，他都学过一段时间。 因为天性这样，成绩也稳在水平线之上，老师们对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堪称放纵。 一本画册翻完，上面的池砚也讲完了三个题。 他打开杯盖喝了口水，唇上沾着水，在光线下一闪一闪。注意到齐成的视线后，礼貌而克制地微微点了下头。 黑板上写满了公式和数字，他拿黑板擦擦掉自己的字迹，黑板最上头有先前没擦干净的地方，池砚抬高手臂，却没擦到。 下面坐着的学生有人笑了几声，池砚的表情不变，镇定地推推眼镜，踮起脚尖又擦了一次。 还是没够着。 “噗。” 夏立拍着桌子，憋笑憋得脸色通红。 “学霸挺可爱的啊？” 齐成踢了踢他的椅子，笑了，“你作为班长，不上去帮帮忙？” “你去吧，”夏立看了看黑板的高度，有点担心，“这黑板平时有这么高？学霸看起来挺高的，怎么连他都碰不到上面。” 齐成起身，侧过身看他一眼，然后勾唇，“有种东西，叫做身材比例。” 他往讲台上走，从身后接过学霸手里的黑板擦，一点一点擦去字迹。 池砚腿直而长，是个穿衣服的身材，显高。但这会3班的学生才发现，他也才到齐成的胸膛那，齐成从背后挨过去的时候，能明显看到两个人的身高差距。 坐在中间靠前的常尧抬头看着讲台。 他从齐成的上半身看到了齐成的手指，五指分明的手指捏着黑色的黑板擦，像水墨画一样惊人的漂亮，他不由自主在纸上开始照着他的手去画画，结果画出来一个鸡爪子。 常尧耳朵微微红了。 下一秒又发现，这是明天要讲的物理试卷。 池砚抿抿唇，“谢谢。” 他接过齐成手里的黑板擦放在桌上，看着他手上沾着的粉笔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再次道了一声谢。 齐成笑着说句不用，下了讲台，前头第二排有女生拽住他的衣角，软着声说：“齐成，帮我捡一下笔。” 池砚看到他从善如流地帮女生捡起了笔，他垂眸看了一眼卷子，余光瞥过他刚刚放下的黑板擦，收敛嘴角细微的笑，开始讲起了下一题。 作者有话要说： 一切设定为谈恋爱服务，真实的高三生活大家都知道，特别苦 我本人就是美术生，没有说学美术的就没有成绩好的意思，大家别误会 第5章 齐成原本已经做好了晚上被邬元堵在宿舍楼底下的准备，没想到这几天的晚上都是风平浪静。 二中的长假一个月只有两天半，平时每周末只放下午半天假，周日下午连同晚上的晚自习取消，早上的晨读课也取消，给学生们一个难得睡懒觉的时间。 今天是周六，晚上回宿舍后，每层楼都在欢呼，因为明天早上八点一十才正式上课。 能比平时晚起整整一个小时！这太幸福了！ 3班的宿舍在2楼，齐成他们宿舍在里面，离水房和楼梯都很近的宝地。爬上楼之后才发现3楼的水房停水了，2楼的水房已经满得挤不进去人。 这种天气，火气燥的男生缺不了水，晚上没买水的看到这一幕就觉得煎熬，等回了宿舍之后，一宿舍的人决定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去打水。 二中在郊区，地方大，投得钱多，宿舍楼到现在还没住满，他们一屋子的人比其他学校的人要少，一屋子就四个人，地方显得宽敞。 除了夏立和朱凡，他们还有一个走美术生的舍友，叫韩安，是个审美奇特认定自己才是潮流的大师。 齐成没怕过剪刀石头布的，局面定下来之后就笑了，“我赢了。” 输的是朱凡，他老老实实去打水，几分钟过去也没回来。齐成真的有点渴，还是起身找了杯子进了水房。 刚进去就见到了常尧出来，常尧黑发快要遮了眼，手指湿漉漉，好像没看到他，绕过他就飞快地往自己宿舍跑去。 等齐成准备排队时，常尧又跑了过来，递给齐成一个杯子，里面是满杯刚接的水，他低着头不说话。 齐成，“给我的？” “谢谢热帖。”他跟背书一样背出这四个字。 “谢谢。”齐成舔舔唇，唇上已经干得脱皮，他把常尧的水只倒了一点，几口喝了下去。 常尧在他喝完后又给他接上，把自己杯子里的水全倒了进去，然后抱着空瓶子，站在队伍最后重新排着队。 齐成一愣，笑了，跟着站在他的身后，一边慢慢喝着水，一边和他说着话。 朱凡在前头，人太多，只能朝他挥挥手示意。 水房人挤，男生还等不及，时不时会互相撞来撞去，齐成不着痕迹地护了常尧几次，每次抬手之后，常尧的头都会再低一点。 谁也没看到的黑发底下，是一张通红的脸。 “艹！” 旁边的角落里低低一声骂，“老子这水怎么越来越细了？” 齐成回过头，顿时就笑了。 埋着头洗脏袜子的祁钟气到爆炸，深呼吸几口气继续忍着，又开始闷头搓了起来。 他身上就穿着纯白背心，搓一下，肩背动一下，在一群不怎么运动健身的高三学子里，每个举动，都要徒增好几分的帅气。 祁钟这身材刚刚好，整个人修长笔直，肌肉不多不少，既不显得鼓胀的吓人，也不瘦弱的被风一吹就倒。身材匀称，健康俊美，好似漫画家手底下最喜欢的比例，齐成的眼光挑剔，也觉得他的线条格外漂亮。 3楼的人能成功在2楼抢到了一个水龙头，这家伙还嫌多嫌少。 朱凡接完水就扯着大嗓门道：“齐成，我先回去了！” 祁钟唰地抬起头，扭头往背后一看，一双眼睛锐利亮堂，眨眼之间找到了队尾的齐成。 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脏袜子，表情变了又变。 他手拿脏袜子，对方干干净净的端着个水杯。太他妈丢面了，祁钟埋头，就指望着别被这小子看见。 等过了半晌，他没忍住再往后一看，齐成早已经走了。 艹啊，2楼太危险了。 差点丢人丢到那小白脸面前。 * 周日中午一放学，全部人就往校外窜去，公交车站挤满了人。齐成自己在外租了个房，他直接叫了出租，半个小时后就回到了家。 埋头睡了一下午的觉，五点多才慢悠悠的醒来。 外面已经黄昏，齐成赖在床上缓了半小时，才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去外出觅食。 他租房的附近就有各种各样的吃食，小街多而杂，美食街上的老板娘对帅哥很热情，齐成一路被招呼了许多次，等他好不容易吃完饭后，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 这会天已经开始暗了，只留微光，回去的路上，齐成听到附近的小巷里有拳脚相踹的声音。 夹杂着压抑的闷哼。 齐成放轻脚步，往巷子里面靠近。 巷子深处，几个青年人正对着地上的人狠揍，躺在地上的人护着自己的头，凶狠得时不时反咬上一口。 几个人谁都没落着好，鼻青脸肿，揍回去的举动发泄着怒火。 躺在地上的那个人，身材高大，眼神阴狠，不服输不怕死地回击，只是动作越来越小，挣扎的力度逐渐变弱。 是邬元。 齐成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抽出一根烟，他靠在青苔遍布的巷子墙上，抽了两口之后，才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喂，”齐成抖抖烟灰，他就在拐角处，阴影遮住了他整个人的大部分，只有声音还含笑，好心提醒道，“十分钟前报了警，你们要不要再打五分钟？” 因为这处人流量多，附近就有个警局，出警的速度很快，十来分钟已经是比较慢的速度。 几个社会青年暴躁了，骂骂咧咧，指着齐成就要过来教训他，齐成看看手表，又抽了一口烟，等人到了身前，才说道：“真不跑？” 他太有恃无恐了，几个人转头跑出了巷子，一边跑一边指着他骂道：“你他妈谁啊，多管闲事，有毛病。” 齐成看了他们一眼，走近邬元。邬元的眼睛已经有一只睁不开了，他极力看清眼前的人是谁，脸上一半染上了血，表情骇人，头发丝被血块凝在头上，又狼狈又吓人。 等模模糊糊地看清是齐成之后，邬元直接眼一闭昏了过去。 他身上都是血迹和灰尘，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齐成掐灭了烟。 昏暗的墙角，浑身是伤躺在墙角的帅哥。 【眼前发现二中校霸，是否上前救助？】 【A.救助并撩骚】 【B.这么脏，还是先帮他脱下脏衣服吧\\(≧▽≦)//】 齐成勾唇，脱下外套给他遮掩一下，拽起他搭在肩上，打车去了附近诊所。 直到包扎好回到家之后，齐成才把他放地板上。 邬元的身材很好，肤色漂亮，肌肉蕴含蓬勃力量，昏迷时剑眉竖起，还是一副非常不好惹的模样。 齐成给他擦掉了血迹，邬元身上的血多半还是别人的，严重的伤口就是脑上那一块，给他包扎的医生手法熟练，“没事，这小子脑袋硬，就是外伤。” “你瞅瞅，重点都被他自己护起来了，看样子没少打架，医院都不用去，其他伤口让他自己抹抹药就行。” 齐成原本对医生的说法持保留意见，现在扒下来邬元的衣服给他擦了一遍才知道确实没大伤口。 等邬元变得干干净净的了，齐成也懒的再给他穿衣服，直接把只穿着内裤的邬元抱到了沙发上，给他盖上了薄被，这就不用再管了。 * 邬元早上醒来后，只觉得浑身酸痛。 他高，躺的沙发又窄又小，整个人蜷缩了一夜，恢复意识后手脚发麻。 现在还早，窗外面还没亮，邬元一脸压抑，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去找能舒服睡着的地方。 他头上的伤口包着纱布，隐隐作痛，邬元习惯了这种痛，因此能完全无视。等找到卧室后，他抱臂站在床边，沉着脸地看着床上的齐成。 两米宽的大床，他睡了一半，另外一半至少还能再躺一个人，结果这家伙把他放在了沙发上。 邬元看了他一会，直接掀开被子，就这么穿着大裤衩的躺了上去。 然后闷头睡觉。 第6章 齐成早上一醒来就在他床上看到了邬元。 邬元脸上青青紫紫，眼底青痕严重，闭着眼的时候还是戾气横生，好像随时都能睁开眼大干一场。 眉骨压着，压迫感沉沉。 齐成眨了眨眼，抬头看了眼窗户，在窗帘的遮挡下也能看出外面天已经微微发亮。他在床头找到手机看了眼时间，才知道已经是早上六点了。 现在应该起床整理一下去上学，但床铺柔软，困意还深。 齐成直接拿手机对着邬元的脸咔嚓拍了一张发给了杨老师，写了“照顾病人，请假”六个字发过去，又继续睡了。 邬元被闪光灯刺激了一下，皱眉往被子里钻去，骂了几句又沉入了梦乡。 * 邬元再醒来时，齐成正舒舒服服地靠着枕头玩手机，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醒了？” 昨晚被揍得晕过去的人还没回过神，邬元捂着头做起来，被子滑到腰腹，他看了齐成一眼，“我身上的衣服你脱的？” 头上包着伤口，烟嗓意味不明，一开口就像找事，其实邬元只是尴尬。 齐成关掉手机，反问，“不脱把你放在哪？” 邬元那一身有多脏他也知道，眉头紧压，也不说话了，半晌才问，“我手机呢？” “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齐成掀开被子下床，他身上穿着宽松的T恤和短裤，看起来非常随意而舒服，这会正挑眉看着邬元，“就放在你身边，没想到你半夜爬了床。” 邬元低低，“艹。” 齐成出了卧室门，给邬元穿衣服的空间。 邬元裸着上半身坐在床上，一分钟后才回过神下床，身上除了自己的一条内裤，他根本就没看到自己衣服的踪迹，“喂。” 他走到门边，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眉眼生硬，头发也硬，“有衣服穿吗？” 齐成的声音从洗手间传出，“衣柜里，你随意。” 卧室里面有三个排成一面墙的衣柜，邬元随便打开一个，这个衣柜里挂放的是一个挨着一个的各款西装，有的衣服上连标签还没摘掉，他嗤了一声，“有钱人。” 等终于找到一身休闲衣穿上之后，齐成已经洗漱完，坐在沙发上抽烟了。 他抽烟的姿势格外好看，手指干净，微偏着脸，外头的太阳照得客厅敞亮，让他也在敞亮的光线之中发着光。 邬元倚着墙看着他。 齐成注意到他的视线，侧过头对他一笑，“卫生间有一次性洗漱用品。” 邬元又拐进了卫生间。 等他满脸水渍出来时，齐成的一根烟已经快到末尾，邬元擦干净脸，眯了眯眼，坐在他旁边，也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 没看到火机，他索性凑近齐成，用他嘴上的半截烟点燃了自己嘴里的烟。 齐成朝他喷了一口烟雾，笑了。 拿到手机之后才发现已经八点半，邬元对于自己旷课无所谓，但身边这人明显是个好学生，“你不上课？” “请了假，”齐成，“饿了，想吃什么？” 邬元拿手机订了份外卖，吞云吐雾，“我买单，昨晚谢了。” 眉骨下压的人天生显得阴狠，邬元的五官冷硬，透着股少年人转向成熟的那股狠劲，这会抽着烟眼尾拉平的样子，是在跟齐成说，以往他耍了他的事，一笔勾销。 外卖半个小时后就到了，两个人吃完饭后，邬元就打算换上自己的衣服离开。 齐成昨晚直接把衣服扔在了洗衣机里，他让邬元自己过去拿。邬元眼神怪异，似乎没想到他竟然把自己的衣服给洗了，等掏出衣服的时候，整个人僵在洗衣机前。 他裤兜里的一沓钱，也被团在洗衣机里一块洗了。 “……”难得勤快的齐成顿了一下，歉意道，“抱歉。” 邬元阴着脸看了他一眼，忍了，“没事。” 在洗衣机里闷了一夜的衣服也差不多干了，邬元把自己的衣服换上，然后面无表情走到齐成面前，顿了一下道：“借点钱。” 他明显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才下定的决心，表情还带着轻微的尴尬，但语气很强硬，不像借钱，像抢劫。 齐成拿出钱包，问他，“需要多少？” 他这么干脆，邬元反而缓了一会，才道：“五百。” 钱被洗了，可以晒干了去银行换了再用，但邬元现在没时间。 齐成掏出五张红票票，正要递给他，突然笑了，“你答应我一件事。” 邬元皱眉，“什么。” “在学校看见我的时候，”齐成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记得跟我打个招呼，三次就好，说声Hi就可以。” 摆明了是在闹邬元玩，邬元深吸口气，黑着脸同意了。 等不好惹的校霸同学走了后，齐成也没有去上课的准备。他躺在沙发上，手机上挺多人发消息问他怎么没来上课，他只在室友群里回了消息。 这一发就炸出了另外三个人。 [夏立：你走了寂寞死我了，旁边空荡荡的，一个早晨的时间我都被问了二十多次，全是问你怎么请假了] [齐成：你怎么说的？] [朱凡：他说你撸断了腿，在医院躺着呢！] [韩安：他说你撸虚了肾，在医院躺着呢！] 这俩同一时间发出来消息。 齐成笑了一下。 [齐成：可以，夏立，等我下午回去，看是谁断腿肾虚需要进医院。] 跟他们聊了一会之后，齐成提醒他们好好上课，别仗着课间就玩这么欢。 几乎刚发完这句话，短信就提醒他收到一笔钱，六位数，齐成平静地阅读完了短信，和以往一样，丝毫不动，留着这笔钱在账户里生根发霉。 * 夏立刚抱怨完被询问了一早上的事，中午齐成就提了两个大袋的零食送到了他的面前。 满满当当的膨化食品，零嘴饮料，简直诱人，夏立声音都颤抖了，“谢谢爸爸。” 齐成拍拍他的头，“乖，儿子，让我进去。” 今天上午的课是数学和物理，正好讲的都是齐成擅长的两个科目。 “对了，”夏立跟齐成说，“正好你没来，两个老师都是拿你的卷子用的，给你批改了，已经放你抽屉里了。” “嗯，”齐成抽出来一看，一个试卷上一个红色分数，打在正上头，他翻过来一看，数学老师还特别气愤的在他最后一题的解题过程旁边写了一行字，并圈出一个小数点，“这是什么小数点！哪里跑来的小数点！这一个点你全题只能给你一个过程分你懂不懂？！” 三个感叹号酣畅淋漓地抒发他的怒火。 齐成啧了一声，“下次把试卷藏起来，不让他用。” “行了吧你，”夏立白了他一眼，幸灾乐祸，“这由不得你，照理科老师盯着你的程度，就跟咱们英语老师似的，全把你盯死了。” 齐成的英语成绩其实不错，特别是他的口语，一口标准的美式口音。他爸以前，连续好长一阵子都在跟美国佬做生意，认为美式口音听起来更加朗朗上口，所以齐成的英语，从小到大都是被地道的外语老师教好的。 但齐成很少有兴趣会对英文作文动笔，最后的二十分他基本都是空着，留着时间睡觉。这也是他偶尔能进年级前二十的原因之一。 就这个原因，气得英语老师上课就爱点他。 齐成叹了口气，突然前门有人叫他，“齐成在吗？” 他又从座位里面出来，到前门处看，“我就是。” 喊他的学生远远指了下办公室，“你们班班主任叫你，快去吧，马上就上课了。” 齐成跟他道了一声谢，进了办公室的时候，整个办公室就杨老师一个人。 杨老师板着一张脸让他坐下，把早上他发过来的那张照片找出来，问：“你跟邬元怎么回事，照顾病患怎么照顾到他的身上了？” 齐成，“大概因为我乐于助人。” 他托着脸看着杨老师，忽然笑了，“老师，你真的没到三十岁吗，怎么这么啰嗦？” 杨老师今年不过二十八岁，他瞪了齐成一眼，笑骂道：“就会转移话题。” “不过我要和你说明白，”杨老师看着他，“邬元这个人，最好不要招惹，你记住了。” 齐成正要开口说话，杨老师忙挥着手让他滚蛋，“赶快回去上课去，我不想和你争。” 下节课很巧，就是英语课。 3班的英语老师是位身材丰满的中年女老师，对齐成是爱恨交加，每次上次必定开头提问由齐成开始，结尾提问由齐成结束。齐成要是能回答出来，英语老师就会裂开红唇夸奖，“哦，我们的good boy今天可真good。” 回答不出来那就一直提问，一直到齐成能回答出来，然后失望着摇头，“bad boy。” 还会罚抄齐成将回答不出来的题抄上50遍。 全部的科目，不管是文科还是理科，齐成最头疼的就是英语这一科。 他有心留在这拖过英语课开头，能拖多久就多久，但杨老师坚持让他快回去上课。无奈，齐成只好往回走，却正好看见6班的班主任正一脸严肃的拉着池砚在门外说些什么。 池砚好似若有所觉，突然往这边抬头看来。 他的眼镜没戴在脸上，眼角的泪痣衬得双眸冷淡。 然后抿唇，对着齐成克制地勾了勾唇。 作者有话要说： 老师和朋友不是cp 第7章 学生之间开始流传起学霸的八卦消息。 听说6班的班主任在学霸的抽屉里搜到了一封没署名的情书，学霸不知道是谁放的，整个班的女生也没人承认。6班的班主任急得只能给学霸不断做思想工作，告诫他现在不能谈恋爱。 池砚是整个高三组重点培养的对象，之前的几次A市高校统一进行的成绩测试，池砚都能稳稳拿住第一，市状元他能稳拿，省状元也不是不能拼一把。就是因为这样，只要有一点的风吹草动，6班的班主任都觉得如临大敌。 “池砚那个让人望而生畏的成绩，竟然会有女生敢下手，”朱凡感叹不已，一边扒着饭一边道，“还有学霸那性格，那能是男朋友有的性格吗？男朋友就要找个能送热水能打饭的暖男，比如说我。” “但你长得惨不忍睹。”齐成。 朱凡被打击的不想说话。 夏立一边扒饭一边止不住的发出猪笑。 齐成端起水喝了一口，旁边传来耳熟的女声。 “齐成！”周蝶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拉着她的好友一屁股坐到齐成旁边，“好巧。你吃的什么？哪一家的？” 齐成随手一指，打掉她想要攀上来的手，“还不快去买饭？” “这么凶干嘛，”周蝶瞪了他一眼，又笑开，凑近他的菜盘，“你给我说说，哪个更好吃？” “看起来好看的菜，都挺不错。”齐成。 周蝶的好友悄悄看了他一眼，也跟着往餐桌上一瞥，随后捂着笑，拉了拉周蝶的衣服。 齐成的菜盘里的菜摆放的非常有特色。 这家伙在食堂吃饭，总要将菜里面各种不好看的配菜挑出来，再花上好几分钟的时间，将菜品摆弄得板板正正，看起来还有几分饭店摆盘的感觉。 周蝶和她的小伙伴对视一眼，笑着跑走了。 她们一走，齐成就转头往四下看了看，才再次拿起筷子动口。 夏立也跟着往左右看了一眼，“还好某个护花使者没出现。” 朱凡奇怪，“谁啊？” 齐成勾唇，亲自给他夹了块肉，“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吃完饭，三个人去超市给韩安买面包和火腿。美术生的作息比他们自由点，但有时也要更辛苦。 像是今天中午，韩安就没画完上午的画，只能托着他们给带饭，利用中午的时间赶紧补上进度，再赶在午睡前回宿舍。 超市相比餐厅，人就少得多了。 外面天气热，特别是中午这个日头，太阳明晃晃地晒着，照得人口干舌燥。恰好超市中间还摆着冰棍箱，齐成在旁边看了一圈，挑中了一块雪糕。 他把冰柜门给打开，手刚碰上去，另外一只手就从他旁边伸了进来，不偏不倚，格外嚣张地放在了同一块雪糕上面。 皮肤要比齐成的黑一点，小麦色，健康而漂亮的色泽。 祁钟一手撑在冰箱上，一手探进去，火热的视线一直盯着齐成，嘴角的笑又坏又得意，“小白脸，又见面了。” 他头上还有汗，声音还有些微喘，汗水将他的短发沾湿，眼睛明亮又带刺。 冰柜门还开着，大把的凉气往外飘，手里的力气不比齐成小，好像让齐成不舒服，就能让他无比满足似的。 被两只手压着的是一块奶糕，很巧，整个冰箱里面就这么一块，齐成余光在冰箱里扫视一遍，“你要这个？” 祁钟的手指动也不动，争锋相对，嘴角的笑骄傲地都快上天，“对啊，不然我在这浪费时间干嘛？” 后面，跟祁钟一起的两个人才紧赶慢赶追上他，“祁钟，你他妈跑这么快干嘛？” 也不知道他在超市外面看见了谁，撒腿就往这边跑，刚吃完饭，这么一通下来，简直比没吃饭还要累。 他们一边喘气一边盯着祁钟和齐成看。 齐成看着他们，“这次记着要找人陪你呢？” “老子不需要找人，”祁钟呵了一声，他凑近齐成，紧盯着他，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让人害怕，他只挑起一边的嘴角，似笑非笑，“齐成，这次轮到我教训你了吧。” 汗珠从他鬓角滑落，沾湿了剑眉，得意洋洋。 齐成用了巧劲，当着他的面把手里的雪糕拎了出来，笑着跟他说，“我的了。” 冰柜门终于关上，祁钟脸色五颜六色的变，上前一步堵住他想走的路。 超市的走道就这么大一点，祁钟一堵，双脚分开，仗着腿长耍流氓，把齐成逼在这一条道上，“怎么就是你的了？明明是我先看上的。” 嚣张极了，恨不得把齐成给吓怕，给气哭。 “你头上还流着汗呢，”齐成说，“见我过来就跑着追上来的？” 祁钟眼睛闪烁了一下，“你以为你是谁，让我追着跑过来的人多的是，里面就没一个叫齐成的！” 齐成静静看着他。 祁钟在这种的注视中越发不自在，眉头下压，好似在懊恼，“你看个屁。” 堵在两侧的长腿也收回了一些，看齐成一眼，见齐成还在看他，就游移开视线，眉头越皱越紧。 齐成藏着笑，“那你接着挑东西，我先走了。” 他就这么大大方方的从旁边过去，拍着祁钟的肩，其实手下用了力，压着他让他不能动弹。 祁钟的两个朋友不明所以，眼睁睁地看着祁钟黑了脸，再看着齐成从祁钟身边走过。 都没看清他们两人这是在干什么。 祁钟肩膀生疼，“艹！” 眉头都能纠结出一个蝴蝶结。 * 他们回到宿舍的时候，韩安正一脸呆滞的半躺在椅子上。 十个手指头全是铅笔灰，他的手就耷拉在旁边，快要碰到了地。 “怎么累成这个样子，”朱凡沾湿毛巾给他擦了手，擦完又拿出去清洗，里里外外的忙着，“不是吧，美术生就这么累？” 韩安疲惫地道：“你不懂，下午老师还要点评，我一上午都在抠细节，抠完之后整体一看，比例都不对，三庭五眼不说了，你们知道透视吗？我丫画一个四分之三右侧脸，结果嘴的透视给画成了正面。” “我这次死定了，绝对死定了。” 他一边假哭一边拿腿蹭着齐成，齐成躲开他，把雪糕棒扔进垃圾桶里，“想都别想。” “齐成哥哥，”韩安用口水拉出两行泪，“这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小问题，你这么棒棒，三五分钟就能给我改回来。” 韩安求了齐成好长时间，齐成不为所动，只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那眼神就跟看戏耍一样，丝毫不为所动。 最后急了，韩安使出杀手锏，“你知道吗？咱学校其实有一个关于你的小群，加进去的都是看你不爽的男生，出于嫉妒的力量让他们相遇，每天在群内吐槽你就是唯一的幸福。” 齐成挑挑眉。 他这幅表情，从来没让韩安看透过。韩安越说越有点心虚，“我发誓，我加进去只是为了应付敌人。实际上齐成哥哥，我是你的迷弟，我只是想进入当个卧底，看是哪些不要face的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吐槽我的齐成哥哥。” 夏立和朱凡咔嚓一声锁上了寝室门，心疼地看着他。 齐成朝他伸出手，韩安乖乖把手机上交。 “群名叫【男高中生在线柠檬群】” 齐成拿过他的手机，找到了这个群，再把自己拉了进去。 他用的是小号，还在群里面发现了一些熟悉的头像。 齐成眯着眼，看着先前的聊天记录。 其实都是些开玩笑的话，齐成在这里是被调侃的对象，也是被嫉妒的对象。 他扒拉了一下群成员，所有的人都用着昵称，但看着看着，突然群消息提示有新成员入群。 新成员格外嚣张，拿着真名进了群，“祁钟”两个字顶在头上，群里不断刷新的话题也不由顿了一顿。 韩安从椅子上爬起来，凑过去看，“呦，齐成熟人啊。” 祁钟的头像是个打篮球的运动员，语气吊儿郎当，和他本人一样的作风，进群第一句就很嚣张，“齐成那孙子在不在群里？” 齐成盯着这句话看了几秒，缓缓笑了。 他拿着小号点了祁钟的QQ，请求添加好友，备注上写着：齐成同班同学。 几秒后，祁钟加了他。 齐成把韩安的手机扔了回去，看他手忙脚乱地接住，淡淡道：“你的画我中午去给你改。” 韩安大喜，“谢齐成哥哥！” 二中的午睡情况抓的严，到了时间，所有人必须躺在床上睡觉，不能吃东西玩手机洗衣服，搞学习也不可以，请假的人宿舍门上必须贴着请假条，还有宿管定时来查，来回查上两遍，查到谁没睡觉，就要记名扣分。 齐成刚到床上，他的手机就亮了，与此同时，外头提示该午睡的铃声也响了。 微信上，医生淡淡地和他说了一声：“午安。” 手机最上头显示了一个企鹅的标识，显示着QQ有人给他发来了消息。 但齐成只看了一眼，先回了医生的话。 这是没回复医生消息的第三天，看起来大胆无比的医生好像没了下一步的计划，每天都是乖乖道着早安，午安，晚安。 齐成打开语音，“医生叫什么？” 他的语气含笑，因为是午睡时间，又将声音压得极低，沉而磁，听起来好似有羽毛在耳边轻轻飘过，从耳朵瘙痒到心里。 而这时候，QQ蹦出了第二条的消息。 祁钟：齐成的同班同学？ 祁钟：看老子骂你同学不爽了，想找事？ 齐成的小号不常用，有点经验的都能知道这是个小号，但对方自大得懒得去查看，他还没报自己姓甚名谁，祁钟已经信了他是3班某个齐成的同学。 齐成手指微动，很快，一行字就发了过去。 帅成你老公：今天中午，周蝶和齐成一起吃了午饭。 他发完这句话就下了小号，闭眼，嘴角勾起。 笑着的弧度怎么看怎么坏。 齐成几乎能想象到祁钟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这个午觉，对方别想好好睡了。 第8章 醒来后，齐成就被韩安推着往画室走去。 因为下午韩安的美术老师就要进行点评，所以这个午觉的时间格外的短。齐成戴了顶鸭舌帽，露出的下颔棱角分明，嘴角抿直，还有些困意。 但等他拿起铅笔给韩安改画时，又彻底地清醒了过来。 大拇指和食指拿着铅笔，斜着排列一道道整齐的线条。 手好看的人做什么都好看，韩安本来是在盯着他手头的画，但不知不觉，又开始无意识盯着齐成拿笔的手。 这是人类本能的对于美的追寻，齐成画画不像他一样，韩安每次画素描都会弄得一手铅灰，但齐成却不。无论手往哪个方向转，他的手都白白净净，好像下一秒就能拿个相机拍上一组特写照片。 齐成的动作很快，线条干净利落，轻重适宜。他站起身退后几步看画，“只有嘴的透视错了，其他都还好。” 三两下，果然跟韩安说的一样，没几分钟就画好了一只嘴，他没用橡皮擦出高光，全是之前留出的空白。 “太棒了吧！”韩安，“就是和我其他的五官不太配，我给画出了一个黑人，我配不上你这个嘴巴。” 齐成跟他出来，在水管那洗了手，冰冰凉凉的水舒服，齐成让他拿着自己帽子，又捧了两捧水把脸给洗了。 水珠顺着下巴滑到校服上，旁边亮起闪光灯，齐成顺着一看，偷拍的女孩红着脸，又害怕又无措地站在原地，手里还僵硬地抓着手机。 齐成朝人家笑了笑，和韩安并肩走了。 “你最近还接单吗？” 韩安递给他一根烟，两个人来到教学楼后面，趁着这会人少，聊一会天。 齐成接过来放在手里边把玩，但是没抽，“学习要紧。” “但我可没看你多么注重学习，”韩安吐槽，“高考时不是有加分项吗？什么4A加5分，什么获得什么什么级别奖项的也可以加分，奶奶的，你要加多少分啊？” “那个有限制，”齐成笑了，“别说脏话。” 他们聊了一会，等韩安抽完烟再回去，路上碰到池砚匆匆忙忙从办公室出来，看见他们也是一愣。 随即推推眼镜，冷静和他们点头示意。 齐成侧过身子，让他从自己和韩安中间过去，池砚过去时又忽然停了，他站立得笔直，对着齐成说：“学校打算在这几天给我们进行一次摸底考试。” 二中刚开学，一个暑假过去多半的学生已经欢腾得忘了学习的事，老师们早就准备好了一套难题，等着教训教训他们。 齐成对这还有些惊讶，“这么快。” 池砚点点头，一向冷清的人眼里烧起了点耀眼的斗志，“上回数学考试，你是第一。这次考试，我会严阵以待的。” “和我比什么？”齐成随意倚着走廊柱子，“你只会是第一。” 池砚嘴唇翕张，他推了推眼镜，手垂下来之后又抓了抓裤缝，似乎有些无措，“不，我没有那种意思。” 然而平时很少和人交际，这会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池砚光洁的额角泌出细汗，“我只是想和你在数学上一较高下。” 学霸今天的话算是很多了，齐成从帽檐底下看他，忽然笑了，“那我就等着了。” 韩安在旁边打趣，“小学霸，其他的我不敢和你保证，在理科上，特别是数学这块，这对我齐哥来说可是简单的很，输了可别哭鼻子。” 池砚没反驳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又匆匆离开。 广播开始响了，里面放着青春欢快的歌，这预示着睡醒午觉的同学们正在赶往教学区，等歌唱完两遍之后，下午的课就要开始了。 韩安拍拍齐成的肩，“我先回去了，把我画的非洲鼻子再给漂白漂白，谢了，哥，月末请你吃烧烤。” 齐成轻哼一声，“滚吧。” * 医护室的医生同样给齐成回了一条语音，是在快上课的时候发过来的。 “古淮，”医生的声音里好似也透着消毒水味和洁癖，还有一点疲惫，“记住了。” 古姓，这个姓氏很少见。 齐成把手机扔进了抽屉里。 但这个名字很适合医生。 二中的校长注重劳逸结合，深谱综合素质教育的根本，因此二中的学习压力并没有其他学校的那般重，校长老师们主抓成绩，用高质量的题目去提高学生质量，至于休息时间关于手机等其他的娱乐方式，只要把控得当对自身造不成不好的影响，他们大多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反而二中的升学率是A市最高的一所高中，从二中毕业的学生们对母校的感情也尤为的深厚。 下午的课是生物，生物老师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上课时的声音很催人入眠，齐成的位置靠窗，阳光一洒进来，他几乎懒洋洋得快要睡着。 外头有老师脚步匆匆的走来走去，齐成抬眼看了一眼，这次眼睛彻底的闭上了，还光明正大。 走廊上又有黑影走过，这片黑影经过了齐成的窗户，又不知道为什么倒了回来，正正好好挡住齐成身上的阳光。 齐成睁开了眼，往外看去。 邬元站在窗户外头，背对着阳光，看不清是什么表情，语气生硬而冷峻，“嗨。” 说完这个嗨，就跟完成某种任务一样，双手插兜，僵硬而快速地赶紧走出了3班的窗户范围。 “嘶——”夏立倒吸一口冷气，脱口而出，“邬元这是犯病了？！” 对着齐成主动说嗨？ 是邬元脑子坏了还是他耳朵出幻觉了？ 夏立又推了齐成一下，面上不可思议，“你听到没，邬元主动和你打招呼！他是不是没睡醒啊？” “可能，”齐成托着下巴，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睡懵了吧。” 忍住了嘴角的笑。 “是吧！”夏立，“艹，太吓人了！” 讲台上的生物老师不满，“夏立，你这个班长还带头讲话呢，你跟齐成在说什么？说出来让大家都听听。” 夏立立马闭了嘴。 “过来，”生物老师拍拍黑板，“上来把这题做一遍，齐成一起，谁做错了把这道题给我抄十遍。” 被牵连的齐成叹了口气，和欲哭无泪的夏立一起上去做了题。 但黑板上这道题对他来说明显简单。 简单到一心两用，一边做着题，一边想着刚刚邬元说的嗨。 校霸长的凶。 但却是讲承诺的人。 * 等晚上自习课上到第二节 课时，杨老师才到班里面说了明后两天有考试的事情。 这个消息炸得全班哀嚎遍野，“别吧老师，考试内容我们还没学完呢！” “出题只会出你们学过的，”杨老师不为所动，“这是我能改变的吗？这是年级组下的命令，你们今晚好好准备，争取明后两天考个好成绩。” “这太突然了吧？这马上就上完课了，还怎么复习啊。” 杨老师高深莫测，“要的就是你们出其不意。” “就算提前给你们一天时间，你们能干什么，能复习得完吗？” S省的其他地方怎么教学，A市的学生并不知道，但他们的教学计划一直排得很紧，高一高二基本要学完整个高中的知识，即使没学完，也只会剩下很少的一部分。因为高三剩下来的所有时间，都要拿来复习。 这么多的知识，只拿一天，别说要考五门科目了，复习一门都复习不完。 更别说二中出题一向变态，只要一想到这儿，那就彻底死心了。跟着杨老师布置完考场就回了宿舍，也不管复不复习的事了。 齐成没什么变化，只是回宿舍时，又在教学楼下遇见了站在树下的学霸。 他虽然没齐成高，但身材比例极好，远远看去时只觉得他高挑而修长，直直站着如同一颗挺拔的竹子，也散发着竹子的清香。 池砚看着了他，并未上前，只是目光在月光下反出一道战意勃勃的光。 好似在提醒齐成，明天就是他们一决高下的战场了。 学霸为什么盯上了齐成，这谁也不知道。 但这种感觉对齐成来说既新奇又好玩，让他难道激起点对考试的认真。 他冲着学霸笑笑，背部微驼，泄露出以往藏得好好的痞气。 伸出手，随意而懒散的冲着学霸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 作者有话要说： 学霸其实不矮，1米75，只是当时在讲台上，加上鞋底高度和地面不平造成他只到齐成胸膛的样纸（我知道我不对，但是学霸要面子orz） 第9章 二中的考场布置的简单，为了以防学生作弊，也是按着成绩好坏来分布。这次齐成和池砚就是一个考场。 今天早上迈进考场时，齐成还感觉很稀奇。 自小到大，他很少认真的做某些事。像这样难得想要认真对付考试的情况，算是他高中三年唯一一次。 试卷发下来后，齐成还有些出神，他朝着窗外看了一眼，早上八点钟的阳光正好。外面的绿树被风吹的微微晃动，像幅画一样的生机勃勃。他稍稍坐直，终于把注意力放在了试卷上面。 池砚的位置在齐成后面，他凝视着齐成，等齐成开始答题之后，他推了推眼镜，也跟着低头做题。 第一天考是语数外，第二天上午是物化。考试中的时间过得飞快，等考完试结束，就到了周末下午休息的时间。 A市本地的学生可以回家，但对于家不在这的学生，像是夏立和朱凡，他们大多是出去逛一逛吃顿好的，其余的时间都是在宿舍中消磨。 齐成告别了同学，招手打车回家，出租车已经停到路边，就有人在背后叫他：“齐成，等一下！” 池砚快步走来，因为着急，脸上漫上了一层浅浅的漂亮红晕，他像是考完试对答案的内心不安的学生一样，强作镇定无比的样子，“你认真了吗？” 年级组第二名上次和他相差23分，他不在意第二名考得怎么样，专门来问齐成认真不认真。 齐成歪着头看他，笑了，“我说话算数的。” 池砚推了推眼镜，淡淡点了点头，“那就好。” 司机师傅拉下窗户，“还走吗？” “再见。”池砚退后一步，朝着齐成点点头后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修长好看，一举一动间读书人的气质若有若无的浮现，不骄不躁，心平气和。只是刚开始的几步，竟然走出了一个同手同脚。 齐成笑着坐上了车，跟司机说了地址后还没止住笑。 学霸看起来清清冷冷，但心中还盛着热气，这种的反差，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红绿灯的时候，街边有玩滑板的年轻人踩着滑板从人群中穿梭而过，衣帽飞扬。齐成看到之后有些心痒，跟司机说：“师傅，就停在前面商场那吧。” “好嘞。” 司机师傅把车停到了地方，齐成付钱下来，在路边站了一会，辨别好方向就往商场里面走。 等找到体育用品店的时候，齐成才停下脚步。 商店的老板跟他推荐了好几种滑板的种类，等最后付完钱买定的时候，老板热心地问：“客人是现在就用还是我们给您送货上门？” 齐成玩过一段时间的滑板，并不需要专门再练，他正要说现在就用，余光就看到有人从商店门前经过，身影还格外的熟悉。 他改口道：“先在你这放着，我一会过来拿。” 齐成走到商店门前，往左边一看，挑眉，慢悠悠叫道：“祁钟？” * 祁钟刚放学就被他妈他小姨抓着来逛街。 两位女士镇压了他的所有反驳，让他只能跟着去做拎包的小书童。 这两个人进了商场就发了疯，特别是他小姨，把一岁多点的儿子往祁钟怀里一塞，“乖外甥，替小姨看着点弟弟，小姨跟你妈去看看内衣店。” 烦得祁钟都想撒手走人了。 但他怀里抱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背上还背着小姨的包。不能真的撒手走人，只能抱着臭小孩走来走去，因为脚步一停，这臭小子就会嗷嗷大哭。 谁能想到就这么巧，余光看到齐成的身影时，祁钟表情都扭曲了。 反应迅速，抱着小孩子连忙跑过去。 千万别他妈看到他。 这种形象，背着女式包抱着小婴儿的形象，简直丢死人了。 比上次洗臭袜子还要丢人十几倍。 祁钟恨不得这会出现一个地缝，让他整个人钻进去就地躲起来。 一次两次，怎么偏偏都是在齐成面前丢人呢？ 怀里的小婴儿突然开始嚎啕大哭，祁钟下意识停住脚步，身后传来了齐成的声音。 他整个人瞬间僵住，放在小婴儿后背的手臂绷起，表情五颜六色的变，宛如打翻了的颜料盘。 齐成快步上前，声音带笑，“你跑什么？” 等他走到祁钟身前时，才看清祁钟怀里竟然还抱着一个小宝宝。 小宝宝这会哭得格外可怜，满脸泪珠，他还不会说话，只一个劲的往祁钟怀里钻。又小又软一只，在祁钟的怀里只占了一小点的位置，齐成关心道：“这是怎么了？” 祁钟看了他好几眼，没时间去计较在他面前丢人的事了，低头看着小宝宝，“你哭什么？” 他问了好几遍，小婴儿还是在哭，身子扭着，不知道是要干什么。 祁钟眉头高高跳起，不敢置信道：“你不会尿了吧？还是……” 表情怪异，充满着发自内心的拒绝和煎熬的纠结。 小宝宝被他抱得远了点，哭得更厉害了，眼泪不要钱的流，小脸红扑扑，他手里拽着祁钟里面的校服短袖，挥着手脚地要往他身上贴。 祁钟的余光又瞥了齐成几眼，他顺着小孩子的意重新把他抱在怀里，“行了行了，抱你还不行吗？能不能别哭了。” 齐成在旁边津津有味地看着，假装没看到祁钟赶客的眼神。 小宝宝重新贴近了祁钟，小手攥着衣服，一边哭着一边往祁钟的胸膛上啃，找准平时吃奶的位置，口水湿拉拉的糊了一片。 二中的校服短袖是白色，祁钟又没穿着外套，一个口水一个印子，特别显眼。 “你哭就哭，”祁钟疼得表情扭曲，“咬我干什么啊。” 小婴儿那么小那么嫩，又拽着祁钟的衣服拽得那么紧，他都不敢用力强制把他拽开。 想找旁边站着的齐成帮忙，又拉不下脸。 齐成主动凑了过来，弯腰看小婴儿想干什么，他轻轻掰开小孩子肥嘟嘟的脸颊，胖腮帮子还在一动一动。 齐成小声和祁钟说，“应该饿了，在找奶喝。” “……”祁钟尴尬极了，忍着痛，凶狠狠地警告着小宝宝，“老子没奶！” 但小孩子怎么会知道他的意思，专心一意的在他胸口趴着，小嘴吧嗒吧嗒地吃着饭。 祁钟背后背着的女式包里都是婴儿用品，他自己够不到，只能黑着脸和齐成请求：“我背的包里有奶嘴，你能不能帮我拿出来？” 说话也别别扭扭，祁钟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有求齐成的一天。 齐成走到他背后开始找了起来。 小婴儿没尝到奶水，力气越来越大，祁钟还不能催齐成，忍得头顶开始冒汗。 他是易出汗的体质，汗水顺着脖颈留下，齐成抬头的时候，祁钟的后颈正好有一滴汗顺着小麦色的皮肤滑落到衣衫里。 “齐成，”祁钟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快点。” 还好齐成已经找到，他把小婴儿的嘴巴拨开，趁机塞进去了奶嘴，两个人终于能松了一口气。 祁钟的白色校服已经被口水沾湿，位置显眼，齐成看了他一眼，脱掉自己身上的外套，扔到了他怀里。 为了缓解尴尬，他还加了一句，“还我的时候记得要洗干净。” 祁钟故意啧了一声，以显示自己的不耐，努力想要装成平时的样子，“行了，知道了。” 半晌，他才不情不愿的说了句，“谢了。” 小宝宝趴在他的肩上，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转着，嘴里裹着奶嘴，可爱又粉嫩，丝毫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大事。 齐成把手插在裤兜里，冲着小婴儿露出一个笑，“他父母不在？” “……正在买东西，”祁钟皱着眉，“还没出来。” “我刚才买了一个滑板，”齐成没话找话，“有点想玩。” 祁钟，“真巧，我也喜欢玩滑板……” “是吗？” 气氛轻松了点，齐成扬起下巴朝着自己的外套示意，开玩笑道：“记得洗的香一点。” “知道了，”祁钟应下，又用余光看了他好几眼，才低声道，“你别和别人说。” 齐成，“说什么？” 祁钟说不出来话了。 “不会和别人说的，”齐成语气里笑意加深，“绝对不把你被小孩子当成妈妈的事说出去。” 祁钟，“你——” 他还是闭嘴了。 只是眉骨压的狠，能看出心情格外不爽。 齐成控制着笑，免得彻底结了仇。他体贴的给祁钟留出缓和的空间，“没事我就先走了？” 对方闷闷地应了一声。 齐成走了之后不到五分钟，祁钟他小姨就从内衣店出来了。 看到儿子嘴里有奶嘴，她惊讶一下，“饿了呀？” 祁钟背对着两位女士，遮遮掩掩地把齐成的外套穿在身上，再把拉链拉到脖子上，“他饿了怎么就随便咬人呢？” 不分男女就乱咬，真笨。 他妈他小姨一起笑了起来。 祁钟板着脸走在最前头。 妈妈问道：“去哪？” 他停住脚步，侧过身子，脸还保持着朝前看的姿势，过了一会才问出口：“去买柔顺剂。” 家里又没有。 他妈奇了，“买这个干什么？” 祁钟哼哧哼哧，半晌闷出来了一个字：“香。” 第10章 齐成拿了滑板，出了商场就踩了上去。 他不是新手，玩的时候风轻云淡，但技术很好，从人群中穿梭的时候，经过他的年轻人都情不自禁地回头追着他的身影。 黑发扬起，长相俊朗，又醒目又帅。 商场离住处不远，齐成操纵着滑板拐了一道弯，迎头撞上了一辆驶过来的黑车。 他敏捷地躲了过去，滑板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前面的轿车也踩下了刹车。 后座上的窗户拉了下来，里面坐着的男人关心地看了一眼齐成，笑道：“没事吧？” 这个男人长得星眸剑眉，西装革履，浑身上下诠释着人生赢家四个字，笑着的模样有着现代人少有的潇洒和自信，令人很容易升起好感。 齐成笑着道：“没事。” “下次小心些，”男人看了下他的滑板，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语气幽默，“如果你的滑板和你的人有需要看医生的地方，请不要客气的和我联系。” 齐成接过名片，手指夹着转了几圈，“放心，我会的。” 男人最后和他握了下手。车窗玻璃缓缓升起，齐成最后随意看了一眼，好像在男人的另一只手里看到了一本圈起来的书。 看不清楚，只隐约见到书上印有四个字。 轿车离开，齐成把手心里的名片放正，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和一个联系方式，黑底金字，遒劲飞舞，名字处写有三个字：李奏星。 * 二中。 池砚下午要帮老师们批改试卷，二中的阅卷效率很高，基本上当天考完试，第二天就会出成绩，这缺少不了好学生的帮忙，除了池砚之外，还有其他几个人也在。 批改试卷时看不见别人的名字，但一位老师批改着批改着，突然笑了，“这一定是池砚的卷子。” 池砚从试卷中抬头，冷静地推了推眼镜，“老师，您认识我的字迹？” “字迹不重要，”老师说，“15道填空题，一题没错，能做出第15题的人整个年级组都凤毛麟角，刚刚看了眼后面的大题，答案瞧着都是对的，这能不是你的？” 池砚抿抿唇，站了起来，“我来看看。” 他走到老师身边，盯着看了试卷好几秒，嘴角翘起细微的弧度，“老师，这不是我的。” 老师惊奇，“真不是你的？” 池砚摇摇头，“不是。” “那能是谁的？”老师想了想，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 “你们那考场的学生，数学厉害的可不止你一个。” 池砚回到了座位，拿起红笔继续批改着试卷。 他身边另外一个瘦高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池砚，你心情很好？” 池砚回望过去，疑惑。 “你看，”瘦高个指指他，“我还没见过你笑过呢。” 池砚摸摸嘴角，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嘴角已经勾了起来。 *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齐成把滑板放在客厅里，洗个澡后，外卖也正好到了。 他躺在沙发上，倚着靠背看着天花板，舒舒服服地发了一会呆，才拉开茶几底下的抽屉。 里面扔了几个烟盒，都是不同的牌子，齐成随手拿出一根，侧头点燃了烟。 电视机被他打开，上面正好播放一个偶像男团的演唱会现场。 绚烂的灯光打在舞台上，让身处灯光中心的男人耀眼非常。他的嘴角带着轻佻的笑，桃花眼风流，等镜头凑近时，男人冲着镜头勾了勾手指，浪荡的帅气冲击屏幕，能冲的年轻女孩脑袋发晕。 偶像男团队长，郎柏。 “你是我的心中情郎”，他粉丝们的这句话，即使是不关注娱乐圈的人也有所耳闻。 齐成撑着脸看着，手机响了，有人在班群里@了他。 “齐成，数学试卷改完了一部分，听说你考场的试卷已经改好了，有人说你考得非常好。” 齐成吃了口饭，回复，“是吗？” 这样的回复似乎过于冷淡，他又加了两个字和一个表情，“开心(￣▽￣)~*” 班里的女生红着脸截图，怎么这么可爱啊。 群里的人打趣完他之后，又说起过一段时间会进行的不同学校间的课程交流，这是二中每一年都会进行的活动，抽出两天时间，分批带领各班同学去往不同的学校体会他们的特色课程和所处教学环境。 “安远高中比我们学校的位置还要偏远，已经快要到了乡下，他们那的特色课程很多，还有一个马场，没准这次我们还能骑一骑马。” “我们能去安远高中吗？” “我有问过去年毕业的学长，他们去的就是安远高中，两个班一批，由班主任带着。还好我们是在二中，看看其他学校的高三，不压榨死你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带着我们出去放松心情。” 他们讨论的热烈，齐成也吃完了饭，他直接给杨老师发了消息，“我们去的地方是安远高中？” 开学第三周才会进行外出交流，那会正好到了月底，回来就能给学生放假。杨老师不想这么快跟他说，“问这干什么，等通知就行。” 齐成笑了笑，又转向另一个话题，“成绩出来了？” “只出来了几科，”杨老师的话变多了，“你小子不错，这次真的挺认真的，刚刚你英语老师还专门给我发了消息，拿到你的试卷第一时间去她就去看了作文，你这次竟然写了作文，感动得我们这些老师都要哭了。” “你也哭了？”齐成笑，逗他，“拍张哭了的照片给我看看。” 杨老师，“快滚快滚快滚。” “最后一个问题，”齐成躺在沙发上，懒得打字，手机靠近嘴边，“哪个班和我们一起去？” “这个不确定，”杨老师也用语音回着他，“我们到时候要抽签，现在还没开始抽，估计再等三四天，就能确定下来具体事务了，到时候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齐成，“行了，忙吧。” “等等，”杨老师又问起另外一个事，“邬元，你最近没跟他在一起吧？” “那小子最近不老实，有学生举报过亲眼看到他带人和社会上的人打过架，我们学校不好管。老师不管你和别人交朋友，但有些事可以帮朋友做，有些事不能帮，你懂吗？” 齐成嗯了一声，表示这场谈话到此为止。 邬元是头雄鹰，也是一头野心勃勃的老虎，他盘踞在他的地盘上，还窥视着不属于他的更广阔的一片天地。 早在齐成在巷子里看到他反咬殴打他的那几个人时，他就知道，邬元早晚要带着人报复回去。 并且是几倍十几倍的报复回去。 抽了半截的香烟靠着烟灰缸慢慢烧着，细细的烟雾飘到控制，房间里没开灯，屋里的光线随着外面的太阳下落逐渐变得暗沉无光。 具有洁癖的冷淡医生就在这会给他发了条消息。 [87块钱。] [两张电影票，请准时赴约。] 下面是赴约的地址，时间就在两个小时之后，强硬的命令语气，根本不给齐成拒绝的余地。 【古淮医生向您发出了约会邀请，请问如何选择？】 【A.87块钱的借口都快要被医生用烂了哦】 【B.夜晚的约会，医生这么拼了，当然要去喽】 齐成摸摸下巴，笑着起身，去卧室换了一身衣服。 出门时对着镜子左右看了一眼，拿起钥匙出了门。 在六月十三的生日一过，他就趁着暑假拿到了驾驶证，楼底的车库里有一辆他新买的车。 等他开着车到达地方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高楼下等待的医生。 * 古淮的长相冷峻，他的气质将这股冷峻推向了十分，此时站得笔直等在路边时，来来往往的人总要朝古淮看上一眼。 随即就被这股冷气吓得赶紧转移视线。 古淮第五次抬起手看了看时间。 他没有表情的脸上眉眼冷漠，好似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但细看的话，就能看出来他眉间皱出的那一点痕迹。 快要到了时间，但人还没来。 医生薄唇紧抿。 这时，一辆惹眼的轿车从他面前呼啸而过，又缓缓退到他的面前。 车窗打开，齐成手臂架在车窗上，朝他勾唇，帅气十足，“嗨。” 医生缓缓点点头，从头到脚干净得仿若不染尘埃，他应了一声，“嗯。” 终于。 把人约出来了。 第11章 医生从来不知道约人这么难约。 他有着一副好皮囊，又有着生人勿进的性格。 许多征服欲强盛的男男女女在医生身上跌倒了无数个跟头，只能鼻青脸肿地远离这一个没有感情的大冰棍。 医生遇过的搭讪数不胜数，可他也是在齐成身上，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搭讪还需要手段。 齐成把车停了，和古淮并肩往高楼中走去。 电影院在五楼，电梯中开着温度适宜的空调，此时外面的天色已黑，里面灯光透亮，将人影倒映在玻璃上。 医生表情冰冷，他侧着头，颈部连同整个人绷成了一道好看的线条。 电梯门开了，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取完电影票还有十几分钟的等待时间，齐成在等候区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医生。 医生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脏。” 齐成倚在靠背上看着他，懒洋洋，“可是影院里面也是这样。” 医生一动不动，半晌，他突然开口，“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不等齐成回答，他就忍到了极限似的，快步往卫生间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转头看向齐成，眉眼紧锁，“跟我去洗手。” 齐成叹了一口气，跟上大长腿医生。 卫生间里没人。 医生脱掉手上的手套，严谨地将手里里外外洗了三遍，直到白皙的指头在冷水下变成了粉红，他再抽出纸巾慢条斯理擦干净。 齐成在旁边学着他的动作，体贴他人一直是他的美德。但他分明是按照着医生的动作洗着手，医生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却说，“你做的不对。” 另一双冰冷的手贴近了齐成，带着他在水流下一遍遍冲洗着。 古淮从侧面靠近，他的衣着和本人一样单调而古板。领口的纽扣扣到最上方，修长的脖颈掩下去了一半。 齐成从他身上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这真是最特别的约会香水。 亲自带着齐成洗完手，医生再抽出纸巾，擦去了齐成手上的水珠。 表情流露出几分满意，他才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套，细细给齐成戴上。 齐成赞美，“医生的手可真好看。” 医生的动作顿了顿，手套就出现了一丝明显的皱褶，他抬头看了齐成一眼，“不要说话。” 然后稳稳当当地抚平皱褶，再给自己戴上了手套。 就洗了一个手，他们出来后，影院已经开始检票，长长的队伍从前排到后，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人，齐成看了一眼医生，果然，脸色已经有点不好看了。 半个小时后，他们还是从影院中走了出来。 医生浑身低气压，步伐也越加生硬，“我可以忍到结束。” “别了，”齐成抬头看了一眼天，“这么晚了，我也该回家睡觉了。医生，再见？” 医生薄唇紧抿，眸色加深，最终，他克制地点了点头。 齐成笑了笑，他去开车，医生还等在原地，等车停在医生面前时，医生像是个机器人一样，一口气说着刚刚背诵了十几遍的话，“对于今天我感到十分抱歉，请再给我一次补偿的机会。” 齐成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他看着前方，等医生说完之后，才转过头看向医生的方向。 他把留在车里的帽子戴在了头上。 上半张脸遮在阴影之中，下半张脸在繁华路灯下暴露分明。 鼻梁高挺，唇形完美，下颔利落而深刻，医生觉得他的笑，都是刚刚好的那个弧度。 多一分虚假，少一分平淡，医生心里想着，这孩子怎么这么会。 齐成，“我再送医生一程，医生是不是要补偿我两次了？” 医生移开盯着他的视线，觉得领口有些紧，他嗯了一声。 “上车吧，我送医生回家，”齐成，“补偿就不用了，我只是开个玩笑。” 医生看着地面。 瓷砖被清洁员清理得干干净净，但印有暗沉花纹的瓷砖，也无法倒映出人的影子。 更不要说看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了。 良久，医生才道：“要有。” 齐成，“要有什么？” “补偿，”医生，“两次。” “还有，你……” “可不可以叫我的名字，”他磕磕巴巴，“回我的消息。” * 周一早上，齐成照旧坐着公交，在早上晨读课之前赶到了二中。 宿舍楼里仍然是一片匆忙，到宿舍后，朱凡和夏立跟他打了个招呼，手忙脚乱，“快好了快好了。” 韩安是本地的学生，他来得最晚，回来之后直接会去教室，因此周一的早上，宿舍只有他们三个人在。 “对了，”夏立猛地摇摇头回神，“今天老包会带人来检查宿舍卫生和安全，违禁品都收一收，别放在明显的地方。” 朱凡吓了一跳，“真的？” 夏立深沉地点点头，“宿管和他们一起，我猜是要进屋检查，应该不会检查的很细，不然真的很变态。” 齐成闻言走到阳台上去收内裤，朱凡和夏立笑得捂住肚子，“他们又不是真的变态，你收内裤干什么啊？” “我怕会伤到他们成年人的自尊心，”齐成挑眉看了他们一眼，手一伸，轻松把衣服攥到手里，再扔到柜子里，“我还在长，他们已经停止发育。事实这么残酷，就不要再给他们打击了。” 夏立和朱凡琢磨了一会，也跟着把内裤收下来，“说的也是哦。” 齐成唯一违禁的东西就是斜挎包里的一包烟。只有一包，一包管一周，他索性拿出来放到身上，和夏立朱凡一起离开宿舍去了餐厅。 第一节 课是杨老师的课，他面色红润的进了班里，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语文试卷，“咱们班这次考得不错，总分成绩还没出来，但各位老师已经跟我讨论过，某些同学这次进步明显，值得奖励。” 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看了齐成好几眼，齐成笑着指了指自己，无声道：“我啊？” 杨老师激动地指着他，“对，就是你齐成！这次很认真，你的语文卷子我也看了，这次竟然把作文写到了要求字数，还切对了题，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整个班哄堂大笑。 “不过语文排名第一的不是齐成，”杨老师，“也不是徐宁，常尧这次的作文写得很好，教研室已经他的作文给打印了下来，稍后会在每个班分发，让大家都看看咱班语文第一的是多么好的写作水平。” 许多人往中间去看，常尧低着头，手指抓着课本，长发挡住表情，显得几分不安。 别人的注视和小声议论让他的头低得更低。但常尧控制不住自己，他悄悄侧过头，往右边看去。 坐在右边靠窗位置的齐成似乎也正在往他看来，只是窗外的阳光太过刺眼，常尧无法看清齐成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又情不自禁地开始挺直脊背，试图看清齐成。 “常尧，”坐在他右边的男生奇怪，“你干嘛呢？” 杨老师从讲台上下来，鼓励地拍了拍常尧的肩，“你要不要把这篇作文读给班里同学听听？还是由老师交给其他同学来读？” 徐宁在旁边笑着说：“老师，让齐成来呗，他声音好听。” 常尧也跟着道：“老师，让齐成来吧。” 杨老师把他的卷子递给齐成，特别交代，“声音响亮点。” 齐成都没忍住笑了。 行，响亮点。 他咳了咳，清清嗓子，拿起卷子，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让他的影子照在试卷上。 睫毛和头顶分散的发丝被照得根根分明。 “青雾笼罩，湖面平静……” 班里的人安静听着他读着。 等最后一句结尾，齐成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这篇作文写的很好。” “我挺喜欢的。” 杨老师笑骂：“让你发表读后感了吗？” 常尧捏住了本子，攥出一道道指痕。 然后咧出了一点笑。 * 对于成绩，不管是上中下哪个阶层的学生，都对此非常关注。 S省实行的是“3+学业水平测试+综合素质评价”的高考模式，数学满分是160分，理科生还有40分的附加题，数学老师在宣布成绩时，齐成周围的学生都在看着他。 先前就有人在群里说齐成这次的数学成绩惊为天人，但因为当事人太淡定了，他们聊着聊着就把这件事移到脑后，现在宣布成绩的时候，好奇就燃了起来。 但数学老师不走寻常路，一上来就把齐成给骂了一顿，足足骂了两三分钟，才啪的一声把试卷打在讲台上，用万分愤怒，又万分嘚瑟地语气说，“齐成，你错的地方都是粗心，都是不该错的地方，你看看，看看，你要是再细心点，能丢这9分吗？” “99999、9分” 惊叹声不断响起。 齐成自己也愣了一下，“我已经很认真了。” 数学老师气得吹胡子瞪眼，拿着试卷把失分点给他看，看看到底是谁不认真。 齐成的理科成绩很好，数学在他这里就跟玩的一样，数学老师对他的希望也大，这次的分数比他上次还要多了5分，估摸着还是单科第一。 平时文科不好，不过这次语文和英语都答得很认真，夏立下课后就断言，“你这次绝对能进年纪前二十。” “那才进步几名呀，”齐成啧了一声，“我好不容易认真一次，不进到前十，能对得起我吗？” 夏立给了他好几个白眼，“你跟玩票一样，前二十已经让我嫉妒到寝食难安了好吗？” 齐成拍拍他的肩，“走，小柠檬，跟哥出去透口气。” 3班就在一楼，每次到课间，男生们都靠在墙边晒着太阳聊天打屁，好些女生路过，都会害羞地低着头，不敢多往这一群男生的方向看。 齐成也靠在这一群人中间晒着太阳。 正舒舒服服的时候，迎头盖上了一件衣服，衣服蒙住了他整个头，挡住了阳光，香喷喷的洗衣液味一个劲的往鼻子里钻去。 齐成把衣服扒下来，往旁边一看。 祁钟已经走过了3班，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背影酷拽，每一步的逼都装得很高级，帅炸了天。 第12章 吴游躲在楼梯道里，等祁钟走过来之后，不敢置信道：“你居然给齐成洗衣服！” 祁钟压着声音粗声粗气，“你他妈不知道就别乱说。” 吴游的表情震惊和惊悚混合，又重复了一遍，“祁钟，艹！你竟然给齐成洗衣服！” 这太震惊了，把他给震懵了。 怪不得祁钟一睡醒就拿着衣服跑下来，问他干什么他也不说，如果不是好奇，吴游都不会发现这么、这么吓人的一幕。 齐成刚刚还在靠着墙，现在已经站直，他把被洗得干干净净的外套拿在手里，凑近鼻尖闻了一下。 “妈呀，”吴游正好看到，“他在闻你给他洗的衣服！” 祁钟背对着3班，只能听着他的实况转播，听到这句没忍住，偷偷扭过去往后瞅去。 正好对上齐成看过来的侧脸。 接着，齐成就看见祁钟跟被吓到的兔崽子一样，拉着他身边那人几步奔上了楼梯，下一秒就没了影子。 校服外套满是阳光和洗衣液的味道，闻着又浓又清新，他没忍住，靠着墙闷头在笑。 “看什么呢？”旁边的夏立才回神，“哎？你手里的外套什么时候多出来的？” 齐成让他闻了一口，又拿开，问他，“香吗？” “香，”夏立揉揉鼻子，“估计能持续很久，现在都有洗衣液味的香水了吗？” “没加香水。”齐成说。 他看了看衣服，展开穿在身上，不用特地去闻，鼻尖常伴着香味。 夏立，“别笑了，帅哥，给我们留点帅气的空间成吗？” “成。”齐成。 韩安提着水桶和调色盘从前头晃晃悠悠地走过，看见他们乐得挥起手，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跟你们说，我从家里翻出了个小雨伞，专门拿来一个让你们见识见识世面！第一节 下课的时候我就放回宿舍了，就藏在你们三个其中一人的枕头底下，给你们当成年礼，不用客气哈哈哈。” 夏立脸色一白，“艹！今天查宿！” 齐成也眯起眼，他轻巧巧的迈下走廊的三节楼梯，就往韩安的方向冲去。 校服外套飞扬，长腿跑起来的速度飞快，韩安被他面无表情的脸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拔腿就跑。 “齐成你干嘛，”他边跑，水桶里的脏水跟着洒了一地，里面的画笔哐当哐当处在掉落的边缘，“你想要我专门给你买一盒，给你买一盒还不成吗！别追我了！啊啊啊救命啊——” * 幸运的是，他们中午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查宿的人还没有开始检查。 韩安从枕头底下掏出了一个小雨伞，“我就是随便塞的，就是顺手。” 这床是夏立的床，靠门边，最近的一个床。 夏立欲哭无泪地盯着他，“哥哥，多大仇啊。” 朱凡和齐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三双眼睛一起盯着韩安，韩安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中午吃饭的时间连同午睡是两个多小时，齐成坐着看他们皮，嘴里含着个棒棒糖，放桌上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屏幕显示的名字，是江凤打来的。 江凤就是齐成的后妈。 齐成拿着手机到了阳台，才按下了接通。 “小成，”江凤爽利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江家这边出了点事，我这两天要回家一趟，带上了小恒，你这两天要不要跟我回去？” “要是跟我一起，妈一会儿就去给你请假。当然，前提是不能耽误你自己的成绩，要是你觉得有空，不碍事，那我明天就过去接你，你外公外婆也很想你，你看行吗？” 齐成没有犹豫，直接应了下来，“我没关系，跟你一起回去。” 江凤笑了好几声，满满都是欢喜，“真的？不耽误学习吧？” 熟悉齐成的都知道，上学对他来说，学习只占了其中的三成，江凤问了好几次，还是担心会对他有影响。 “不耽误，”齐成，“明天什么时候过来？” “早上八点半，正好把早读课给你请掉，你好好睡到八点，睡一个好觉，我给你带早饭过去。” 齐成说了声好，“明天见。” “明天见了宝贝。” 电话挂掉，齐成给杨老师发了条消息，提前跟他说了一声。 江家是A市都出了名的有钱人，杨老师也知道他的情况，回道：“行，本来这几天的学习任务也不重，对你来说也是小菜一碟，不过高三生要有高三生的样子，你英语老师刚刚还和我说了，语文和英语真是拉了你数学的后腿，可以给你放两天假，但你回来之后一周的晚自习，要池砚给你补补课。” 齐成，“怎么是他来给我补课？” 补课两个字在舌尖转了好几圈，吐出来的时候齐成都觉得好玩。 杨老师，“人家学霸主动提的，你珍惜着点。” 齐成双臂压在阳台栏杆上，无声笑笑，“行吧，从今晚开始？” “今晚开始，”杨老师无比肯定，“我给你们安排晚上没人用的办公室，你们都是成绩好的学生，有什么题目也可以一起商量着来，你的文理科，都可以和池砚互相监督着进步。” 洋洋洒洒说了好几分钟，杨老师最后才道：“让夏立偷偷告诉咱班的学生，下午三点有人查宿，那些过分的不能见人的东西给我藏好，月底通通给我带回家。” “好。”齐成挂断了电话。 和夏立说了之后，夏立点点头，做间谍一样偷偷去各个寝室通知。齐成拿起桌子上的小雨伞，轻飘飘看了韩安一眼。 小东西的包装是深蓝色，衬得他手玉一般的白。 韩安，“我真的只是想让你们见见世面。” “这算是什么见世面？”齐成笑，把东西放他手里，“物归原主，保管好别被查到，见你的世面去吧。” * 晚上晚自习的时候，齐成准时带着资料来到了杨老师安排的办公室，他推门进来的时候，池砚已经坐在里面正在做作业。 “晚上好，”齐成和他打了个招呼，“学霸，接下来的一周多多指教了。” 池砚微微点头，“晚上好。” 他的目光滑到齐成的手上，声音如薄荷一般又清又凉，“你没带试卷。” “没什么可看的，”齐成实话实话，坐在了他的对面，“需要带吗？” 池砚突的站起身，搬着椅子来到齐成旁边，和他隔着一个桌角坐下，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见齐成看他，面无波动地解释道：“这样坐比较容易讨论。” 齐成哦了一声，“好。” 池砚就抿抿唇，把自己的试卷铺开在二人面前，“我有一道题想向你请教。” 齐成离开椅背，靠近桌面，“哪题？” 池砚指了指一个扣了分的题，齐成低头看题目，顺便整理思路。 说是池砚给齐成补课，可大家都知道，这最多只能算是交流互助。 晚自习第一节 课下课就能出来这次考试的年纪排名，如果不出意外，池砚还是会是第一。 “你这次认真了吗？其他科。”池砚突然出声。 齐成拿起笔，拔掉笔盖，带笑，“认真了，高中最认真的一次了。” 池砚推了推眼镜，看他的解题步骤，又忽然一声，“你身上好香。” 齐成笔尖一停，想起祁钟憋屈的样子就想笑，“洗衣液的味道？” 池砚点点头，“很好闻。” “我也觉得好闻，”齐成嘴角翘起，“来吧学霸，让我告诉你这题错在了哪。” 这道题池砚其实发下来就知道错在了哪儿，因为他逻辑走偏了，自己钻了牛角尖，出来后就知道这题不难。 齐成其实并不适合给别人讲课，这些题在他眼里简单，他就觉得别人做起来也简单，中间的步骤能省则省，也不跟别人说为什么要顺着这个逻辑做，重要的点一拨，就算完成了教学任务。 他要是和别人这么讲，非得把人逼懵不可，但对方是个聪明人池砚，他说什么池砚就能反应过来是什么，一个教的轻松，一个学的开心。 等确定池砚会了这道题之后，齐成还觉得自己有些教人的天分。 下课后，年级组排名就出来了。有老师专门过来给他们送了一张成绩单，第一名果然还是池砚，但让人吓一跳的是，齐成一下子从二十多名蹦到了第十一名，往前窜了一大截。 严谨来说，齐成的成绩其实和第十名一样，只不过第十名上次的排名就在齐成前面，所以这次，齐成只能排在他后面成了个第十一名。 池砚看着成绩单，“你英语和语文拉了后腿。” 数学算上附加题是200分，语文160，英语120。 齐成三科都是一百分以上，但相比于数学壮观的191分，其余两科真的是不够看。 英语109，语文101，三科加一块的总分才刚刚400出头，池砚的总分443，比他多出40多分。 齐成无话可说，亏他还以为自己能进年纪前十，虽然说成绩和第十名一样，但终归不算数。 “这两科，”他皱了皱眉，“英语就算了，语文有些题看着就头疼。” 池砚看着他，也跟着想了想，“语文的解题和数学异曲同工，解题是有逻辑和规律存在的，我之后教你语文，你教我……” 他的眼睛突然闪烁起来，视线盯在成绩单上，声音越来越轻，“你叫我怎么拒绝和追求别人，怎么样？” 齐成唔了一声，“你这个请求，有些不太符合学霸的身份。” 池砚干咳一声，又推了推眼睛，“我只是想要多学习其他的一些知识，顺便拒绝往我抽屉里塞情书的人。” “好，”齐成笑了，“成交。” 第13章 晚上杨老师就把假条给了齐成，第二天一早，江凤带着儿子开车来到二中门口时，就看到在校门口等待的齐成。 因为要回江家老宅，齐成脱下了校服，一身休闲衣更显身姿挺拔，他并不左右观望，神情轻松，等在路边的样子风度翩翩。 江凤赞叹，“你哥真是越来越帅了。” 坐在车后座的江恒默不作声。 车停在齐成面前，齐成打开后车座的门，后座上坐着一个一身黑的少年，他长相俊俏，只是面无表情，看着不是很愉快的样子。 齐先生和江女士都是二婚人士，各带着一个儿子结成了四口之家，夫妻两个强强联手，对子女多有疏忽。两人的儿子也早已过了哭叫喊闹的年龄，相互间的接触要比普通朋友之间还要更加陌生。 齐成笑着上了车，“好久不见，小恒。” 江恒不甚热络，抱臂靠着另一侧，“嗯。” “这孩子，”江凤今日穿着一身西装，卷发扎起，红唇气势全开，她好笑地瞥了一眼江恒，“怎么见到你哥人了，反而就冷了？” 江恒皱眉，“好好开你的车。” 一家三口由北郊往南郊去，四十分钟后，才到了江家老宅。 齐成把斜挎包放下来，跟过来接包的家政阿姨道了声谢，就随着江凤一起进了门。 大厅里，江家老宅的主人江父江母正坐在沙发上，身侧围绕着江凤的几个兄弟。 江凤下面还有三个弟弟，最小的一个才刚上大学，此时坐在这里的除了这位小舅舅，姓江的人算是全来了。 齐成和江恒挨个喊了人，两位在商界和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的舅舅冲着他们招招手，喜爱地给了好几个红包。 齐成僵硬着笑让他们拍头摸脸，江家的人格外喜欢小孩，就连他这种已经成年的大高个，在他们眼里都会被当成三岁小孩般的对待。 “小成又帅了，”三舅舅没忍住掐掐齐成的脸，坏笑道，“真不跟着三舅去娱乐圈混混？” 江恒压着唇角，拽下了三舅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说吧，”江凤大马金刀地坐在单人沙发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两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家，脸上的神情古怪，欢喜占了大多数，还有些手足无措。 但从这表情看来，齐成就知道不是坏消息。 事实也是如此，江家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小少爷，突然被人发现有了一个不到三岁的私生子。 被三个单身儿子愁得睡不着觉的江父江母，突然有了一个走路都走不稳，白生生嫩呼呼的奶娃娃孙子，这对整个江家来说，都是一个巨大而珍贵的惊喜。 除了奶娃娃他大学还没毕业的爹不这么认为之外。 * 齐成从大厅来到了后院。 江家老宅附带了一个体积不小的花园，假山流水，各色花卉，是齐成喜欢来的地方，好几处景观小品都被他画过在纸上。 大厅里的一群人，年纪最轻的三舅也已经二十有六，二舅舅已经年近三十，一个温润风流，一个沉默寡言，每次见到齐成和江恒的时候，眼睛都黏在他们扯不下来。 除了大姐江凤结了婚，这两个都是单身。 自己喜欢孩子，偏偏还不成家立业，导致齐成每次见到他们，脸上都会不由自主的僵上一僵。 随着年龄的增长，齐成已经是一个翩翩美少年，现在又来了一个不到三岁的弟弟，齐成已经可以想象出他会过上什么样被无情搓揉的日子。 刚刚想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家伙，齐成就在前方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花丛边自言自语。 婴儿肥的脸上表情严肃，身穿背带裤宛如小绅士的小家伙面朝着一朵盛开的花，嘴巴水水润润，皮肤一戳一个深坑，奶声奶气又恶狠狠地道：“老纸才不要做你儿砸！” 说话还吐不清楚字，但已经是个酷宝宝了，眉毛倒竖，放在成年人身上是凶气，放在小家伙的脸上简直就要萌化了人。 莲藕似的手臂紧紧转着裤腿，脖子上还挂着个粉红色的奶嘴，还未发育好的小腿支撑不住蹲下来的姿势，酷宝宝放完这句狠话，就摇摇晃晃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肥肥的屁屁还让他在地上弹了两下。 “噗。” 齐成一下子被萌笑了。 小宝宝被吓了一跳，瞪着大眼睛朝齐成看来。 齐成走过去蹲下，把小家伙抱在怀里，“叫哥哥。” 酷宝宝在他怀里嘟起了嘴，双手抱臂，很有气势，“我可以寄几走。” 齐成替他擦了擦口水，酷宝宝看着他的动作，双眼迷茫的摸摸嘴巴，然后红了脸。 趴在齐成肩上羞得抬不起头了。 “你叫什么？” 奶香味也随着小家伙一块扑来。 “江罕。”小家伙闷闷的声音传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齐成的错觉，他在这个小宝宝的声音里竟然听出了深深的郁闷。 齐成抱着他来到了大厅，一屋子的大人物双眼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江凤惊喜地站起来靠近，“这就是小弟的孩子？” 江母止不住的笑，“宝宝怎么让你小成哥哥碰到了？” 江父擦擦手，眼睛盯着齐成，看着眼馋得很，也想自己抱着孙子到处走走。 “在后院看到了他，”齐成笑着坐下，把小宝宝放在自己的腿上，“看见他的时候，小家伙正在和花说话。” 大人们笑开了，和花对话，多可爱啊。 江罕偷偷看了齐成一眼，齐成朝他眨眨眼，勾了勾小手指。 刚刚那句狠话就成两个人的小秘密吧。 江罕从齐成腿上滑了下来，穿着背带裤的三头身小家伙酷酷的双手插兜，他看着齐成，“你叫什么？” “我叫齐成，”齐成点了点他的小鼻子，“你要叫我齐成哥哥。” “好叭，”酷宝宝皱起小眉头，“谁让我是最小的一个。” 用晚餐的时候，大学还没上完就有了儿子的小舅舅终于出现在了老宅。 司机拿着他的书包，江家小少爷一进家门就下意识在找那个小小的身影，找到了之后还非要嘴贱，“呦，不是说我不是你爹吗？怎么还待在我家蹭吃蹭喝呢。” 他二哥一巴掌打了过去，英俊的脸上全是沉默的不赞同。 江罕抓紧了齐成的手。 一个小宝宝，已经有了分辨语言涵义的能力。 这对此刻的他来说无疑是一件不好的事。 齐成把他重新抱在怀里，这才起身看向刚刚放学回家的江贺，微微一笑，“好久不见，小舅舅。” 江贺看见他，表情裂开，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见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怂，齐成挑挑眉，笑意加深。 * 齐成的这一抱，小家伙就在他怀里赖到了晚饭结束。 直到齐成起身去了卫生间，江罕才从他怀里被放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江恒抿唇，神情难辨地看了小家伙好几眼，最后走进江母，“外婆，让我给他喂小蛋糕吧。” 江母未曾察觉出不对，摸了孙子肥嘟嘟的脸一把，把位子让给了懂事的外孙。 江恒拿着小汤勺挖着奶油送到江罕嘴里，他送一口，江罕就吃一口，等到一份甜点快要吃完的时候，江恒才终于开口。 少年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 “离我哥远点，”他道，“他是我的哥哥。” “我的。” 第14章 上一个厕所回来之后，江罕就粘着齐成不放了。 他明显就是故意的，江恒的表情越来越难看，眼里都是不悦。 江恒越是这样，江罕就越黏齐成，一口一个哥哥，奶声奶气，热情非常，非但让江恒听见了，还叫的他爹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小子怎么这么黏你，”江小少爷看着齐成，“既然这么喜欢你，你就带回去养着吧。” 嘴上说着不在意，但齐成看到了他藏起来的眼神。 身为父亲嫉妒的眼神。 连江贺本人都不曾注意到，这个小家伙只要在他面前晃悠，他的注意力就会全部被小家伙吸引走。 到晚上睡觉时，小宝宝就被三舅趁机抱走了，自从他横空出世，老江家的人排着队等着晚上和小宝宝同床，香香软软的小孩子，又可爱又会装酷，跟块糖果一样让大人心中甜蜜。 等看着臭小孩脱离了齐成的怀抱，江恒和江贺的表情才微微转好。 江贺装作不经意地往楼上看了好几眼，还是爬上了楼去。 客厅里就剩兄弟两个人，江恒走到齐成身边坐着，闷了老半天，才问道：“他可爱吗？” 齐成点点头，感觉自己怀里还有那种软软的触感，“可爱，香香软软。” 江恒，“你是不是很喜欢他？” “喜欢，”齐成反问，“你不喜欢他？” 江恒被这个问题问的噎到了。 等他缓过这口气，就转头和齐成对视。 江恒的生父是英国人，他的眸色细细看上去时，深处好似有蓝光流转，灯光从上方打在他的眼底，幽幽蓝色就浮了上来。 “大家应该遵循先来后到的原则，”江恒道，“最喜欢的应该是第一个弟弟，而不是第二个弟弟。” 齐成，“嗯？” 自见面起就酷酷拽拽不理人的弟弟伸出了手，拽住了齐成的衣角，声音小小，“我才是你的第一个弟弟。” * 常尧在下午一放学，就走到夏立跟前。 班里的同学边跑边笑着往外涌出，夏立被他堵在位置上，关心道：“常尧，怎么了？” 身为3班的班长，夏立还是相当尽责的。 常尧看了他一眼，张口说了一句话。 “什么？”夏立没听到，“我没听清。” 他往里坐在了齐成的位置上，拍拍自己的位置示意常尧坐下，“你可以好好说，慢点没关系。” 班里总有一两个学生不合群，常尧就是其中一个。 对于他找自己能说什么，夏立是真的好奇。 朱凡在后门等着夏立，常尧看了夏立的位置一眼，没坐，他提高声音，重新问道：“齐成……他怎么没来？” 断断续续的一句话，夏立总算听到了，“他呀，没事，只是家里面出了些事需要请假两天，后天就回来了。” 常尧点点头，“谢谢。” 他低着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好像也不准备去吃饭。夏立刚想问问，朱凡就大声叫着他，“夏立快点，韩安过来啦！” 夏立只能先走，整个教室里就剩了常尧一个人。 其他班级的声音慢慢减弱，广播里传来别人点的歌。 浪漫带着沙哑的女音在整个二中的校园里响起，缓慢的语调藏的是心头的爱意。 常尧捂住脸，脸颊发烫。 周围已经没人了。 他起身经过同桌的位子，走过走廊，经过夏立的桌子，坐到了齐成的位置上。 学着齐成平时的样子趴在桌子上，那姿势和齐成分毫不差。 袖口抵着脸侧，如果睡的时间长了，就会在脸上留下红印。 齐成长的好看，那道红痕从他的嘴角往上曼延，正好到眼下，红痕也好看。 常尧闭上了眼，手指抓紧了袖口，指尖苍白，还沾有些黑色的笔水。 齐成转笔也很好看，他喜欢转一切可以转的东西，手指只能用修长来形容，在转着东西的时候，他白皙干净的手比转起来没影的笔还要吸引人视线，常尧有时候偷看他，能偷看整整一节课的时间。 可常尧学不会，他怎么转，都没有齐成转得那么好看，还会转的整只手都染上笔水。 “同学，”清冷的声音在前门响起，直直地钻到常尧耳朵里，“请问——你为什么坐在齐成的位置上。” 眉眼清秀的学霸皱眉，冷漠的视线撒在常尧的身上。 在看清常尧在干什么后，这股视线，变得更加冰冷了。 常尧慢慢抬起头看他，声音沙哑，“齐成请假了，后天回来。” “你在干什么。”池砚走进3班的教室，锐利逼近常尧。 常尧顿了下，慢吞吞起身。 他站直时的高度，竟然有池砚差不多。 “我在干什么，”常尧用着比动作更慢吞吞的语气，耷拉着眼皮看他，“关你什么事呢？” * 江家的四个兄弟姐妹，分别是按照“风景云和”四个字来命名的。 只不过除了丰神俊朗、沉默寡言的二舅，其余无论是江凤、江匀、江贺，全在长大后自己把名字改成了谐音。 三舅江匀在睡前把齐成和江恒叫到了他的房间打游戏。 江罕的小手拿不动游戏机，就坐在一旁用大佬的姿势观看着三个人打游戏，如果谁打得不好，他还会深沉的叹口气，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你。 杀气不足，萌气有余。 如果给带上了墨镜和大金链子，这就是一个妥妥的宝宝大哥。 游戏的代言人是一个有着桃花眼的男人，江匀给他们介绍，“郎柏，最近很火的一个偶像男团的队长。我见过他几次，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在年轻一辈里算是佼佼者。” 江恒看了几眼，“我们班的女生有不少人喜欢他。” 江匀不满意了，“那我呢？” “喜欢你的当然更多，”齐成，“毕竟你也不小了，有成熟韵味。” 江匀笑骂，“滚蛋。” 八点之后，小孩子撑不住的睡了过去，齐成和江恒终于从三舅舅的房间里出来。 江凤早已经回房，齐成和江恒互相道了句晚安，也回到了房间。 老宅里有一间专属他的房间，窗户打开正是后花园的景色，墙边还有他上次来时摆出来的画板画架，再往里，就是一把吉他。 齐成闲着没事，给吉他调好音之后就去洗了澡，再出来时，正好有人来敲门。 二舅江景拿着一瓶酒和两个酒杯，少有表情的脸上正挂着淡淡的笑，“来一杯吗？” 齐成拉开门让他进来，“当然。” 两人来到了阳台处，倚着扶栏闻着新鲜空气。 酒水一点点下肚，话头也随意的聊着。 “会耽误学习吗？”江景道，“其实不必特意回来。” 齐成，“劳逸结合。” “江贺还没做好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父亲的准备，”齐成抿了口酒，想起了小舅舅的样子，“怼自己的儿子，倒是怼的厉害。” 明明心里是在意着的，非要用这种办法让宝宝注意他。 “他会给宝宝造成很严重的伤害，”二舅残酷无情地道，“我们不让他靠近宝宝。” 这坚定的语气把齐成给逗乐了。 一瓶酒喝到一半，二舅就赶着齐成回去睡觉，在关门前，他突然说道：“如果没事，你可以多回来。” “你外公外婆，包括我和你的舅舅们，”二舅认真，“我们都很想你。” 齐成啧了一声，“会的，别这么肉麻了，晚安。” * 吴游拽了祁钟一下，往路边示意，“你看那是谁？” 孤零零的女孩扎着马尾，蝴蝶结有半个脑袋大小，蹲在旁边看他们打篮球。 祁钟把手上的这个球投进了篮框之后才走过去，“周蝶。” 刚刚的一通运动，让汗水从头上不要钱的往下流，衣服黏在背上，祁钟扯起上衣下摆擦汗，走过去问，“找我有事？” 吴游在后面看着，摇着头直叹气。 周蝶说：“你是不是去找齐成的麻烦了？都说了不是他让我来找你的，我也没耍你，我跟你道歉了的。” “你要是不接受，我再跟你道一遍歉。” 祁钟皱紧了眉。 周蝶偷偷看了他的神情一眼，叹了口气，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昨天晚上我去找齐成，他不在。今天又去找了他，他还是不在。” “所以你就来找我？”祁钟转身往篮球场走去，觉得还不如再接着打球。 “我这叫病急乱投医，”周蝶跟在他后面，“祁钟，别生气了，其实我是故意这么说的。你不是和齐成认识吗，我就是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齐成谈恋爱了？” 祁钟动作一停，周蝶还在继续说话。 “我闺蜜说男生要是老不在教室，就是去谈恋爱了，”周蝶，“真的假的啊，唉。” 齐成，谈恋爱？ 哪个女生这么没有眼光。 能找他谈恋爱。 第15章 医生照旧在晚上的时候发送过来了消息。 看到他发的消息，齐成突然想起来了自己还有个小号，那个小号还加过一个吐槽自己的柠檬群。 他点开QQ切换小号，一登上去，提示音开始狂响，响了一阵子才彻底安静。 【男高中生在线柠檬群】的管理员私戳了齐成，要齐成参与审核，审核过了才能留在群里，否则周五晚上统一踢人。 搞得非常规范，齐成沉思了一会，问：[怎么审核？] 管理员回的很快：[我们这个简单，就是确定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齐成，随便说出他一个缺点就行，确定真实就给过。] 齐成想了想，手指在屏幕飞点，[恕我直言，他有缺点？] [点烟的手微微颤抖.JPG]，管理员沧桑道，[不然，你以为我们群怎么可能只有200人不到？] 齐成闷笑了好几声，笑够了才开始找自己的缺点，[上次考试他被自己的语文和英语拖了后腿，这算不算缺点？] [算啊！] 对方很激动，[他的成绩一直都很好，我都懒得去自找打击，这次难道翻车了？！] 齐成真诚道，[英语109，语文101，他想冲进年级前10，结果翻车失败] [……]管理员鲠到了。 应付完审核之后，齐成退出聊天界面，正打算去群里看看，又一声消息提示音响起。 [祁钟：哥们] 滴滴两声。 [祁钟：你说你是齐成的同班同学，对吧] [祁钟：他这两天是不是经常不在教室？] 齐成看着手机上的消息，眼睛闪烁一下，回道：[怎么？] 祁钟索性直接问了：[齐成是不是谈恋爱了？] 谈恋爱？ [帅成你老公：谁说他谈恋爱了？] [祁钟：所以没谈？] 祁钟把被子唰地拽起盖住脑袋，手机屏幕幽幽的亮光照在他的脸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对方的消息。 7、8、9、10…… [帅成你老公：你去问他本人吧，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 祁钟瞪大眼，这什么鬼! 等他再想和对方说什么时，对方显示已经下线。 * 在江家待了两天，齐成就回了学校。 他直接回的教室，在夏立和朱凡进教室的时候微微一笑，这两人就惊喜地叫出了声。 “回来的时候在校门外看到了一家新开的东北菜馆，”齐成躲开他们的咸猪手，笑着道，“别闹，中午请你们出去吃饭。” “好啊，”朱凡把校服外套扔给他，“我说你怎么让我给带校服外套，原来是回来了。” 夏立，“我们还以为你要第二节 课才能回来呢。” 齐成身上还穿着休闲衣，在一众穿着校服的人群里，亮眼如美好风景。 他接过朱凡扔给他的外套，从容穿在身上。 前排的徐宁偷偷看他好几眼，又突然有点悲伤。 在这么一个年龄，看见了这么一个优秀的男生，其实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 青春的记忆只会让他变得更加完美，乃至到了以后，会觉得所有的人都不如他。 越回想，就会越觉得现实难捱。 * 中午。 齐成和夏立朱凡出了教室，等在韩安的画室门口。 他们的美术老师正在点评着画，前门后门围绕着不少的人，韩安待在老师后方，抬起手给他们做个手势。 齐成刚刚睡着了，现在还有些回不过神。额前的碎发被推起，饱满的额头露出，脸上又压出了一道红痕，是另一种的潇洒不羁。 夏立和朱凡让还没醒困的他单独站着，两人跑到了另一边，省得做衬托鲜花旁边的绿叶。 三分钟后，四个人一行人往校外走去。 齐成说的新开的那家餐厅就在附近，两层楼，装修很符合年轻人的审美。 他们几人刚刚走到楼下的时候，上面就有人喊道：“喂。” 烟嗓，沙哑。 齐成往上看去。 二楼有个阳台，上面摆着满满当当的花草，艳色繁锦的红花攀爬着栏杆，垂下鲜艳茂盛的瀑布。 邬元抽着烟站在阳台中央，居高临下地往下看。 眼睛漆黑，看了几秒，他吐出一口烟雾，从掌心扔下去了一盒烟。 齐成伸手接住，烟盒正正好好抛到他手心，里面仅剩一根烟，还有卷在一起的五百块钱。 嘴角勾起，齐成把这根烟抽出来叼在嘴里，抬头看着二楼，烟在嘴巴里上下动了动。 从二楼的角度看下去时，他此时的样子帅得让人觉得脸红心跳。 前些日子邬元都在忙自己的事，很少待在学校，也很少见到齐成。 现在见到，齐成又变了点。 邬元看着他们进了餐厅，抖了抖指尖的烟灰，又站了几分钟，才转身往二楼里面走去。 一楼。 服务员把他们带到位置上，点了几个菜品之后提醒，“我们开业前三天有迎宾活动，可以赠送您一份自制甜品，请问您想要哪一种呢？” 在场的四个人都不爱吃甜食，齐成拒绝了，“不用了，谢谢。” 在菜没上来之前，韩安朝楼上看了一眼，问：“你怎么和他扯上关系了？” 邬元的那根烟齐成没点燃，他拿在手指间玩着，“之前认识的。” “他主动作的死，惹上了邬元，”夏立没忍住，把齐成和邬元因为一根烟引发的血案和他们俩说了，“至于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上次还在走廊外头主动和齐成打招呼，把我吓我一跳。” 韩安拿筷子戳了齐成一下，“这家伙不好惹，在社会上混的。天天打打杀杀，一股子血腥气，齐成，你别招他。” 齐成笑了，把烟扔到一旁，托着下巴盯着韩安，“我不招他。” “你这家伙……”韩安，“你怕是已经招上了吧。” 齐成挑眉，服务员端上了菜，几个人边聊边吃，因为二中午睡时间的限制，还是稍微加快了速度。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起身往外走。齐成在门口付着钱，收银员递上来了一个蛋糕，“帅哥，你的蛋糕。” 齐成随意道：“我不需要。” “这不是赠送的那一款，”收银员露出为难的表情，“这是另外一位客人付钱为您购买的，您确定不要吗？” 齐成顿了一下，从他手中接了过来。 包装漂亮的蛋糕外盒上面贴有一张便利贴，上面的字迹冰冷锋利，狂飞乱舞。 [第二次了，嗨] 前面四个字冷硬，最后一个字却破了这一行锋利字迹的冷硬外壳。 【校霸送您甜食，您要接受吗？】 【A.相比于甜食，我更想知道校霸给我买甜点时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B.还真是……有点犯规的可爱】 齐成四下看了一眼，却没在周围看到邬元。他把便利贴撕了下来放口袋里，再提起蛋糕，“跟那位客人说声谢谢。” 他出来时，夏立几人还奇怪，“怎么又拿了小蛋糕？” 小蛋糕白、粉两色交加，齐成提起来给他们看看，忍笑道：“不可爱吗？” “可爱。” 看着就感觉甜丝丝的。 几人回到学校，正好开始午觉，等一觉睡醒之后，已经是下午两点。 齐成上午的时候已经睡过了觉，现在还是一副无比困顿的样子。他下了床，眼睛半睁不睁，顺着人流走进了水房。 夏立说他是睡神，真的不算冤枉他。 齐成挤到一个水龙头前，干净清凉的水珠冲下，他捧着水往脸上泼去。 水房充满了肥皂味和洗衣液味，三个小窗口透着阳光，把齐成鼻尖上的那滴水染成了金子一般的色泽。 “这个就是齐成？” “我同桌说我整整容才能有齐成一半的帅QAQ” 稀稀嗦嗦的声音入耳就模糊一片，齐成沾满水渍的手前后撸了一把头发，彻底醒了神。 知道他有多能睡的舍友们也趁机过来洗了把脸，终于不用担心他能把脸栽倒洗手池里。 两点多正是人流往教学区赶的时间点，明明已经是八月中旬，可中午的阳光还是无比刺眼，身上如果穿着校服外套，就会被这大太阳照的闷出一身汗。 二中的校服通体纯白，这个颜色放在稍微矮点胖点的人身上，就是场现实灾难。但若是衣服架子，就是竹清松瘦，高挑挺拔。 韩安的画室在一楼的另一侧，齐成他们正好路过，到了画室门口时，韩安叫住了他们，“等一等。” 招招手，示意他们进来看。 一个画室差不多三十名左右的学生，这个季节适合写生，但韩安的美术老师格外严格，放弃大好的室外景色，让他们照着画集临摹。 今天临摹的是手，三十多个画板上，全挂着同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 “遇见半身像的时候，或者出现手的人头，”韩安解释，“我们班画的那叫一个惨不忍睹，上午最后一节课全在画手，下午应该也全在手上度日了。” 他看了好几眼齐成，突然坏坏笑了，“齐成，这照片熟悉吗？” 消息灵通且活跃的，都知道齐成做过手模。 但什么是手模，拍的是什么样的照片，拍好的照片需要干什么，这些事全都一问三不知。 还有的人传着传着，都以为齐成是做过模特。 画板上用夹子夹在一侧的照片，上面正是一只手的特写。 背景纯黑，唯独手是白的，骨节分明，从上往下，随意地拎着一朵娇艳盛开的玫瑰。 花心滴落一滴透明的水珠，在黑色的背影下圆润光滑的滴落到照片底下。 隔着照片看，好似这双手都有着清淡的玫瑰花香味。 这张照片很符合美术生的审美，也很能激起美术生想要临摹的冲动，但唯独，这不适合作为一个学习如何画好手的参考图片。 这是齐成的手，是他拍摄过的曾经一张照片。 “整个画室的人把你这张照片研究出了花了，”韩安打趣他，“怎么样，什么感觉？” “怎么研究成这样了，你还画的这么丑，”齐成看看韩安的画板，笑笑，把手举起，也是随意垂落的姿态，送至韩安面前，“喏，让你摸着研究。” 第16章 如果不是知道齐成就是这么一个性子，韩安当场能把他头打爆。 但是打不过。 下午的时间飞速而过，等晚自习开始的时候，齐成经夏立提醒，才想起自己还有个补课的任务在。 到了办公室之后，池砚早已等在那里，他的黑发潮湿，洗过还未干，抬头对着齐成点了点头。 齐成坐下之后，就闻到了来自池砚身上洗发水的香味。 清淡而绵长，冬日雪夜般的凛冽的香。 “你前两天没来，”池砚，“出了什么事吗？” 他来的匆忙，头发只是匆匆擦过，水珠顺着脖颈往下滑去，聚集成一块，打湿了胸前后颈的一小片衣服。 齐成看着他，慢慢皱起了眉，他没回答池砚的话，而是先站起来，抽出几张纸递给池砚，“怎么不等头发干了再来？” 池砚接过纸，垂眸擦着水渍，只是在齐成的注目下，动作有些束手束脚，“会迟到。” “但你可能会生病，”齐成，“这样不好。” 擦着水的动作僵了一僵，池砚快速推了推眼镜，咳了几声，“先开始吧。” 齐成这个级别，通过刷题就能得到快速成长，但他懒，偶尔一次认真应付考试已是难得，如果让他老老实实的去刷语文和英语的阅读题，这不可能。 池砚把笔记摊开，从后往前去翻，然后放到齐成面前，“语文答题规律。” 笔记本上面的字迹清秀笔挺，写满了整整一页的答题技巧，齐成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东西整理起来要耗费很长时间。 他笑，“会不会很麻烦？” “不，”学霸语气淡淡，“对我来说很简单。” 等第一节 课下课，学习已经暂告一个段落，两人交换彼此的英语试卷，确定水平保持住了之后，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 按照约定，接下来是需要齐成来教导池砚一些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了。 池砚拿出另外一个崭新的本子，“我做了一番课前准备，你可以看看的的方向对不对。” 笔记本里记录的全是一些拒绝女生和追求女生的办法，无非是送花、花钱、浪漫，其中一些约会的经典案例，也被池砚抄录了下来。 “先说好，”齐成觉得这一幕有些好笑，嘴角克制着，但还是有翘起的弧度，“我说的不一定管用。” “你有谈过恋爱吗？”池砚突然问道。 他的眼睛并没有看齐成，好似齐成回答的怎么样，他都不在意。 但细白的指尖抠着桌边，姿势一动不动。 “这个问题，”齐成摇摇头，“只有理论知识，学霸不会嫌弃吧？” * 祁钟晚自习摆弄手机的时候被老师发现，被带到了办公室里面接受教训。 高三教学楼的办公室，往往是两个办公室之间还有一个打通的门，方便老师们交流和来回走动。 抓住祁钟的年级主任姓王，是所有主任里面脾气最软的一位，祁钟双手插兜表情懒散，看似在认真听，其实左耳进右耳出。 王主任的手机响起，他让祁钟待在这里，出门接了电话。 办公室又重新恢复安静。 祁钟坐在办公椅上，长腿曲着，仰头看着天花板。 渐渐的，他听到了一些模模糊糊的声音。 从办公室的另一侧门传来。 “你很让我心动。” 嘈杂低哑的噪声中，唯独这一句整头整尾的入了耳。 告白。 祁钟挑眉，起身走到中间的门边，打开门缝，去偷窥另一侧办公室的景象。 二中有名的那位学霸，正眼神闪烁地看着他面前的人，淡色的唇中不断吐出动听又真挚的情话。 被他告白的人是齐成。 祁钟握着门把的手僵硬在原地。 他的瞳孔紧缩，震惊到做不出任何变化。 * “这样可以吗？” 池砚低下头看手里的本子，又忽的将手背在身后，“你觉得这样可不可以。” “出师了，”齐成肯定的朝他点点头，“不愧是学霸，学什么都很快。” “能追到女生？”池砚追问。 齐成想了想，“一部分的女生。” “不同的女孩子有不同的性格，每一个都无比复杂无比可爱，如果只是告白的话，一部分的女生会接受。但如果你想要更深入的感情的话，这当然还不够。” 池砚沉默良久，忽而抬手摘掉了眼睛，他揉着眉间，眉头不自觉皱起，眼角的那滴泪痣，直直对着齐成的方向。 “如果是你呢？” 齐成就微微眯眼，随后笑道：“我不是女生，对付女生的方法，怎么会对我有用。” 原来是在说台词。 祁钟脚步虚浮后退，王主任一进门就看到他发呆的画面，怒火一烧，又是噼里啪啦的一顿说教。 祁钟双眼无神的乖乖听着。 竟然是在进行这样的对话…… 好学生之间，学的是这种东西？ 祁钟表情微变，逐渐变的古怪起来。 * 过两天，学校就要出发去安远高中，周五中午学校就放了假，让学生们回家收拾东西，并于第二日早上十点在二中门前集合。 齐成和韩安是A市本地人，夏立和朱凡要远一点。 一行人朝着校门口去，一边约定明早等待的地点。 二中校门外有很多吃食，还有得知消息等候接送学生的长途大巴，还好二中地处北郊，才能停下这么多的东西。 齐成绕过了大巴，就看到角落里正有一伙人围聚着抽烟。 三两个黄毛青年，还有几个学校里有名的混子，他们围着邬元正说着话，邬元抽着烟，脸色越来越沉。 像是暴怒前的深海，下一秒就会变得天昏地暗。 邬元抬眼看到了齐成，跟周围的人说了一句话，围着他的人分出一条道路，邬元直直朝着齐成走来。 齐成停住了脚步，相当坦荡地等着他过来。 邬元抖落烟灰，眸色深深，“Hi。” 还在遵守约定。 这是第三次了。 “你们班去哪？”他问。 齐成，“安远高中。” 邬元顿了下，又问：“哪辆大巴？” 高三生明早的交流活动每个班一辆大巴，两个班一个考察地点。 “还没通知，”齐成，“下午抽签，才能定下消息。” 邬元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余光在齐成身上转着圈，一根烟抽了好几口，才说道：“明天见。” 齐成点点头，跟他说了声再见。 安远高中离二中有三个小时的车程，虽然已经入了秋，但还是有些虫蚊。他们入住的是安远高中的宿舍，旅行床单和洗漱用品都需要自己带。 更细心的人，还会带上简易的医药袋。 齐成他们宿舍的人分着带东西，齐成负责的就是药物。他租房的附近就有一家药店，买完了医师推荐的东西，下午四点，班群中就发布了消息。 和3班同行外出的是12班，大巴车是标有3、4号的两个大巴。 群里的消息不断，宿舍群里也响了两下。 [夏立：东西都买好了吗？我刚刚问了老杨，到了安远高中还是按着原来宿舍的人分配] [夏立：不过因为能腾给我们用的宿舍不多，所以估计还要加人，就看班里的谁能分到和我们一块了] [韩安：上一届的学长说六个人一间] [朱凡：六个人？！还好只是住两天，终于体会到其他高中的住宿生活了，整个A市除了二中，其他高校好像都是六人一间] [齐成：我要上铺，靠窗] 只在安远高中待上两天而已，第二天大家一见面，好多人拎着的东西，好像要在安远高中待上一个秋天一样。 3班的大巴在东南角，杨老师早早的在校门外等着他们，齐成去的不早不晚，过去的时候，还有一部分学生正在校门口的餐饮店里吃着早饭。 杨老师看着齐成清清爽爽地只背着一个包，问他：“吃早饭了吗？” 齐成说了句还没有。 “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你先快去吃，”杨老师指了指身后的一片行李，“把包放在这就行，我刚刚还看到夏立和朱凡去了那个店，你也快去吧。” 齐成一边放下包，一边笑着问他：“您吃过了吗？” “吃过了，”杨老师，“哪像你们，我们老人家都是吃完饭才出门的。” 他是在开着玩笑，杨老师还没到30，长相更是偏年轻，因为常年坐着办公室，皮肤要比一般人还要白皙，和少年少女们常年待在一块，也让他的心态越来越年轻。 “怎么会老？”齐成眼角弯着，“您年轻又好看，不比我差。” “转着弯夸自己呢？”杨老师笑得眼角有细纹浮现，“快去吃饭，一会就要走了。” 餐饮店中坐着的都是二中的学生，各个交头接耳，都在谈论着即将开始的活动。 齐成刚一进门就被朱凡发现，“齐成这里！” 他们穿着休闲服，猛力挥手。齐成走过去，桌子上还没有东西，“还没上来？” “人太多了，”夏立苦着脸揉肚子，“饿死我了，十几分钟了还没到我们，你一会别点了，就吃我们俩的，不然人太多，饭上来我们也好走了。” “还好我们点的多。”朱凡一脸唏嘘。 齐成坐到他们身边，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神态放松，姿势随意。 他上身白色体恤，下半身黑色长裤，被裤子包裹的长腿，委屈的屈在桌席前的那一小片空间。 “欢迎光临。” 门铃响起，白大褂卷风进来。 医生穿过众人，直直走到齐成眼前，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他把手里的医药箱放到桌子上，严肃地看着齐成。 齐成诧异，“医生？” 古淮松开医药箱，蹙眉看着齐成。 “这位同学，”他语气冰冷，“请你不要讳疾忌医，要及时查看医生的消息，听从医生的嘱咐。” 他顿了一下，“要听医生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学霸：你让我心动来着（啊啊啊紧张！） 祁钟：好学生学的就是这些？（学这些就能成绩变好？那我也可以啊！） 邬元：明天见（大巴见） 医生：你不要讳疾忌医（你快靠我近一点） 第17章 齐成，“我怎么讳疾忌医了，医生？” 古淮的白大褂敞开，里面穿着整洁的衬衣和西装裤。他打着深色暗纹的领结，领口的纽扣护着不露出任何多余的皮肤。 因为步伐走的急，一丝不苟的发丝有几根从耳前散落，他皱眉看着齐成，“生病了就要看医生。” 夏立和朱凡惊讶，“齐成，你生病了？” 齐成无意义的应了一声。 事实情况只是他偶尔回复医生消息时咳嗽了一声。 医生让他去医护室检查，他婉拒了而已。 “要听从医嘱，”医生垂眸，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飞舞，“要及时回复我的消息。” 他把医药箱推到齐成面前，“请注意自己的身体，如果有下次忽视我消息的情况，我会直接和你的班主任联系。” 齐成眨眨眼。 医生上次还在结结巴巴，这次却有些强硬。 散落的发丝在古淮耳边垂荡，医生固执地盯着他，等待他的一个回复。 “医生，”齐成，“抱歉，接下来我会好好注意身体健康。” 他拿过医药箱，“这是给我的吗？” 齐成这么配合，反而让医生愣了一愣。 随即侧过脸挡住表情，只冷淡无比的嗯了一声。 医生的侧脸立体而高挺，喉结惹眼，鼻梁高挺。 瞧着冷淡，面相却火热。 他的目光在古淮身上扫视，医生感觉到了这股视线，喉结竟然上下滑动了一瞬。 齐成笑开了。 夏立瞪他一眼，笑容谄媚，“医生，我们还要在吃饭，您要一起吗？” 古淮摇摇头，面无表情出了餐饮店的门。 朱凡立刻松了一口气，“这是我们学校的校医？什么时候换了一个这么帅的校医，这个气场让我看了都害怕。” 他们又看向齐成，关心，“齐成，你什么时候生病了？” 齐成，“没生病。” 他打开医药箱，另外两个人探头来看，只见里面如同一个百宝箱，各类药品分区摆放，整整齐齐，角落里还有几瓶小巧的风油精。 两个人对视一眼，感觉这医生殷勤的不怀好意。 他们点的东西终于送了上来，齐成把医药箱放在一旁，和他们吃了这顿饭。 出来时还有十几分钟就到十点，杨老师正在整合队伍点名，对着他们挥了挥手，喊道：“快点。” 3班的队伍旁边就是12班，齐成三人慢跑过来，风把头发吹起，校服外套裹着风。 “3班齐成，你们不是想看他吗。” “他来了。” 吴游站在后面，听到这句就垫脚抬头去看，齐成和另外两个人从他们班的队伍面前跑过，进了3班的队伍。 他转身跟祁钟说：“人来了。” 祁钟正在玩着手机，“什么？” “齐成过来了。” 祁钟过了一会，才哦了一声。 假装还在看着手机，但手机屏幕已经在刚刚手一抖下被按灭了。 夏立整队时也看到了祁钟，他提醒齐成，“祁钟，艹，祁钟是12班的。” 朱凡凑过来，担忧，“他不会要找齐成事吧？最近齐成没和周蝶在一起过啊。” 齐成的视线划过祁钟。 祁钟穿着灰黄色的宽松裤子，脚下踩着黑皮军靴，这样的装扮独一份。 剑眉微蹙，3班也有不少偷看他的人。 吴游嘴巴不动，含糊说着话：“他在看你。” 祁钟腮帮子一僵，头发都要竖了起来，他脚不自觉的转了一下方向，整个人更加器宇轩昂。 过了好几分钟，他问吴游：“还在看我？” “嗯？”吴游早就已经开始玩起手机了，迷茫地看了他一眼，“早就不看你了啊。” 祁钟，“……” 那你他妈不早说。 * 等人数齐了之后，杨老师就带着他们上了大巴。 女生在前头，男生在后头，齐成一米八七的身高，他自觉站在后面，等别人都上了车之后，他才慢悠悠的上去。 还剩两个空座，他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夏立数了遍人，扯着嗓子喊：“老师，人齐啦！” 杨老师跟司机说，“师傅，关门吧。” 司机师傅朝门外看了一眼，指了指，“这不是还有一个？” 杨老师一愣，就看到邬元长腿一伸，上了这辆大巴。 邬元看了车上的人一圈，先前热闹的车里不自觉安静了下来。 一双双视线聚集在他身上，不明白这刺头怎么也上了他们3班的车。 邬元把口袋里团成团的纸条扔给杨老师，“我插个队，跟着你们去安远高中。” 高三一共十二个班，去往六个地点，能去安远高中的只有抽中的3班和12班。 邬元往车内走。 直到到了最后一个空位，他才停下脚步坐下。 手搭在靠背上，嘴角的笑带有恶作剧成功的坏，“又见面了。” 齐成也跟着笑了，他扬扬下巴，“怎么上了我们的大巴？” 邬元，“去安远高中处理一些事。” 座位很小，两个高个子坐在一块，即使身上没有包，也是胳膊挨着胳膊，长腿靠着长腿。 这样的大巴无法开窗，只能看景色，只有头顶的空调开着，在闷热的车内吹着细弱的风。 齐成靠着窗，本来十足的精神力，也渐渐在一晃一摇的颠簸中消散，他又睡了过去。 邬元看着外面的风景。 从高楼大厦逐渐到山丘草地，田地里饱满稻穗从齐成的额头划过，再在下一个窗口浮现。 看着看着，邬元突然站起身，压迫感很强的影子投在前后，他低声，“拉上帘子。” 后面的夏立颤颤巍巍的拉上帘子，前面的女生也颤颤巍巍的拉上。 只留出两条缝，能让一只眼睛看清外面的景色。 窗帘挡住了太阳，遮下一片阴影。 齐成什么都不知道，还在安心睡着觉。 * 三个小时之后，两辆大巴停在安远高中的校门口。 蔫了的学生们从车上下来，时不时还打着哈欠。 安远高中地处偏僻，虽说是A市名下的高中，但距离B市很近，占地面积能排上第一，最有名的，就是学校建立的马场。 这是所私人高中，因为这个马场，安远高中一度上了最受欢迎高中名单排行榜。 齐成被夏立喊醒下车时还皱着眉，因为没睡够。 整个3班的人都知道他有多能睡，这幅样子不算少见。但12班的女生一边看着齐成一边笑，看了一眼又一眼，觉得又好玩又可爱。 安远高中的副校长带着他们参观学校，“明天下午我们学校的学生放假，到时候带着你们去骑骑马，对了，你们有带骑装吗？” 杨老师摇摇头，笑道：“还得麻烦你们。” “骑装倒没事，”副校长笑着，“我们这就是骑装多，都是干净的，学生们别嫌弃才好。” 安远高中的宿舍楼在后方，他们绕过大片的花园和湖水，走了五六分钟，才到了宿舍楼底下。 另一位老师带着女同学往女生宿舍楼走去。 杨老师叮嘱学生，“即使在安远高中也不能忘记学习，我特意朝6班借来了池砚，晚上的时候还需要让他给你们讲讲题。” 副校长惊讶，“你们学校的池砚也来了？” “是，”杨老师笑意洋溢，“池砚，来。” 齐成困意消散了些，他看着池砚从最后走到杨老师面前，冷静地推了推眼镜，和安远高中的副校长问了声好。 不卑不亢，备受学校追逐的学霸强者气质淋漓尽致。 “池砚怎么也来了？” “齐成，昨晚你和池砚一起补课，他没说过？” 齐成醒醒神，“没说过。” 安远高中能腾给二中用的宿舍果然不够，和他们猜测的一样，需要六人一间。 分配的时候，夏立把齐成推到了最前面，他和朱凡站到齐成身后，示意这就是一间宿舍的仨人。 池砚走到齐成身前，直接问道：“我可以和你们一间吗？” 齐成，“欢迎。” 池砚笑笑，突然抬手从齐成头上捡出一根白色的线条，才抬步走到了朱凡的身后。 学霸的样子生人勿进，朱凡尴尬地朝他笑笑，觉得安远高中这两日要过的无比痛苦了。 剩下的两人，常尧和另外一个3班同学也站了过来。 邬元插兜站在最后看着他们分配，面无表情。余光一瞥，就看到了站在另一侧的祁钟。 祁钟口里嚼着口香糖，双脚分开站立，手也懒洋洋地插在兜里，同样没什么表情的盯着齐成。 邬元眯了眯眼。 第18章 外出交流课程，并不代表不需要上课。 一个下午的时间，二中两个班的学生就搬着椅子到处蹭课，这比在自己学校上课还要累。 四节课下来，个个成了打蔫儿的花。 晚自习没有他们上课的地方，杨老师索性给他们放了晚自习的假，通知他们只需要在宿舍做试卷，不会做的再去找池砚和齐成请教。 但对于学生们来说，做题是不可能做的，池砚和齐成两位的存在，特别是被杨老师专门借来的池砚，只能是一个摆设。 夏立拿着本子，一个宿舍一个宿舍的去问身高和体重，准备明天下午的骑装。 齐成给他的小黄鸡杯子倒了杯水，坐在桌边等着他回来。 一个宿舍的人，除了在水房洗漱的，剩下都在。 除了齐成本来就在一起的三人，剩下的是主动过来的池砚和常尧，还有另一个3班高个子男生。 池砚铺好了床，下来坐到齐成的旁边，“你和夏立的感情真好。” 他也倒了杯水，余光瞥过小黄鸡杯子，抿了一口水。 “高一就一个班，”齐成想了想，笑了一笑，“陌生人，不熟。” 朱凡趴在床上狂笑，“对，我们和夏立一点也不熟。” 齐成的床铺在上铺靠窗，窗户有一丝裂痕，夜晚会漏风。 常尧一边听着他们说话，一边找来一个凳子，踩上去用胶带贴上。 他也想和齐成说话，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池砚嘴角微微勾起，感觉是在笑，又说了一遍，“感情真好。” 夏立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他把本子一扔，“渴死我了。” 缓口气之后道：“其他人还好，就那几个刺头，在这里点名邬元和祁钟，妈呀，我都是鼓起勇气去问的，一个比一个吓人，跟尊大佛一样立在宿舍，脸拉得老长。整个宿舍楼里，就他们这两个宿舍最静了。” 朱凡庆幸：“还好我们没和他们一个宿舍。” “到你们了，”夏立又拿起本子，“挨个报一下身高体重，不用不好意思，没女生在这呢。” “1.87，”齐成笑了，“74kg。” “看不出来，”出去洗漱的同班男生进来，啧啧感叹，“这个斤数不就是模特标准身材？可我感觉你还是太瘦了。” “有肌肉呢。”齐成。 夏立见怪不怪，“他是太高了，不是太瘦了，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指的就是他这种人，真是让人羡慕。” 池砚插话道：“齐成，你还会再长。” “应该，”齐成转头看他，“你也会接着长高的。” 他眼睛里面有笑意，星辰般璀璨，这明确是打趣的说法，池砚不仅不恼，还在努力克制想要弯起来的嘴角，“一米七五，我不算矮。” “的确不算了，”齐成托着侧脸，“你的身材比例很好，细腰长腿，能把很多类型的衣服穿的好看。” 池砚低头看了看自己，“是吗？” 但他什么都没看出来，于是端起杯子，又喝了两口水。 整个宿舍的视线往池砚身上看去，“齐成一说，好像真的是，学霸不显矮的。” “身材比例好像确实很好，还是上次学霸来我们班讲课，我才发现原来他才到齐成的胸膛那里。” “夸张了吧，就十二厘米，怎么也能到脖子。” “加上鞋底，或者没站直，不骗你们，反正从我的视角看，当时真的只到胸膛那里。” 一个宿舍都在讨论他的高度，池砚眼角瞥过齐成的胸膛，又垂下长睫。 他站起身，朝着一众人点点头，“去个厕所。” 池砚的脚步快而稳，几步就出了宿舍门，关门的动作也慢而轻，不给别人带来一丝杂音。 齐成维持着刚刚的动作，若有所思。 身高和体重一个个报了上来。常尧贴好了胶带，从椅子上下来，再给擦干净。 夏立正好抬头看他：“常尧，你的呢？” “一米七六，”常尧低着头，把手背在身后，“六十二公斤。” 齐成和夏立一起皱起了眉。 常尧看到了他们的表情，变得更加不自在，“怎么了？” “太瘦了，”齐成站起身，走进常尧，他每走一步，常尧的脑袋就往下低一分，好似他是洪水猛兽一般，齐成看着他这个样子，没忍住笑了，“你太瘦了，应该再增肥一点。” 常尧声音很低，“我比池砚要高一厘米。” 不知道他的话题怎么又扯到了池砚身上，但齐成顺着道：“但你却比他还要瘦。” 常尧抿抿唇，不说话了。 他的黑发很长，遮住了眉眼，这在干干净净仰面谈天的学生中，会显出几分阴沉和冷漠。二中没有明确规定过头发的长度，但杨老师和常尧说过几次，让他把头发剪了，常尧用一次次的沉默对付了回去。 不过黑发下的半张脸，嘴唇紧抿着，苍白，无力，这张唇的样子，哪怕染上一丁半点的红色，都会变得旖旎艳丽。 齐成微弯着腰，有点好奇，试探性的拿手去碰常尧的额头。 常尧僵了一下，止住想要后退的脚步，一动不动。 轻抚在发前的手拨弄几下黑发，随即翻转手背，从额头前滑过，撩起长长碍眼黑发。 常尧掐着背在身后的手，整个心悬在高空，眼神中甚至露出害怕。 但他没动。 眼前逐渐明亮，发丝被修长的手撩过眼捷，再过了眉毛。 齐成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原来是藏起来的小可爱啊。” 常尧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寝室的人同样好奇地挤过来，朱凡，“常尧，你长得很好看呀。” 清清秀秀的。 “小奶狗一样，”夏立托着下巴上下打量，“你别误会，网上说的小奶狗是形容一个男孩子可爱的说法，是褒义词。” 常尧的眼睛黑亮，眉形立体，五官搭配在一起，有种独属于男孩的可爱。 不是齐成那样钻到人心底的帅气，而是会讨长辈喜欢，女孩子母性大发的类型，一个发型，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变化。 常尧垂眸，眼捷颤个不停，“我不习惯。” 额头没了遮挡，他就像被剥去了一层保护的皮，心惊胆战的不习惯。 齐成手一松，头发又再次垂落，他笑着道：“怎么舒服怎么来，不过你太瘦了，要顿顿多吃一点。” 常尧顿了一下，声若蚊虫，“谢谢关心。” * 晚上杨老师要资料的时候，夏立还在厕所，齐成索性拿着那个本子替他给杨老师送去。 到了杨老师那里，又被副校长留下来说了些话，无外乎夸赞齐成的成绩和一表人才，拎着一箩筐的夸奖，齐成一个小时之后才回到了宿舍。 这会，大部分的人已经回到了宿舍，走廊上只有三三两两的人。 今天是周六，安远高中的周末都是晚上九点熄灯。齐成抬手看看时间，只剩最后半个小时。 他回宿舍拿了自己的洗漱用品，其他人正在玩手机，夏立爱死他了，“你怎么就这么棒呢！” 齐成把毛巾搭在手臂上，挑着眼皮看他，“叫哥哥。” “齐成哥哥！”朱凡和夏立一块叫着。 安远高中的水房在楼层的最里面，齐成的宿舍离水房最远，一路走过去时，走廊已经没了人，水房也只有一两个正在刷牙洗脸。 等齐成也洗漱好了之后，宿舍楼道内早已熄了灯，人也早就没了。 水房外面的走廊，这处的灯是坏的，熄灯之后更是一片乌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前头的灯还亮着微弱的光，但敏感度极低，需要重重的跺一跺脚，或者扯着嗓子喊上一声，才能重新亮起。 副校长特地跟他们说过，尽量在熄灯之前洗漱完毕，如果熄灯后要去厕所，最好带上照明工具，没有照明工具的话，再试试喊上一嗓子让还能亮的那几个灯亮起。 灯的问题是准备明天修理的，副校长要他们多多担待。 齐成的手机放在宿舍，他也不准备喊上几嗓子或者跺个脚。他不怕黑，安静的走廊里，这种的漆黑，甚至让他觉很很舒适。 但走到走廊中间的时候，突然有人拽住了齐成的手，把他整个人压在了墙上。 滚烫的鼻息袭来，嘴唇上贴上来更炙热的东西，呼吸粗鲁，亲在齐成唇上的吻也格外粗鲁。 齐成眼中一沉，他手臂用力，但偷袭他的人好似知道他的力度有多大，制住他的力度用上了巧劲。唇上更加野蛮，跟条好久没见肉的野狗一般。 包着唇瓣重重吸吮，对方嘴里的浓重薄荷味和齐成嘴里的牙膏味混合，激得强吻着齐成的人越加兴奋。 在唇外面亲来亲去，舔来舔去，是个童子鸡。 攥住齐成的手极度用力，甚至试图十指穿入指缝，侵入齐成的掌心。 齐成试图看清压着他的是谁。 但周围太黑，只能知道这个人的身高和他的身高差不多。 清爽的薄荷味和水汽钻入鼻底，在对方终于找到了方法，贪婪地想要用舌尖钻进齐成的嘴里时，齐成膝盖一提，毫不留情地攻击上去。 对方疼的立即放开了齐成，弯着腰捂着腹部，忍着痛不出声，齐成揪住了他的头发，刚要用力抬起对方的脸，但对方熟练无比的一躲，躲进了黑暗里。 齐成站在原地，目光沉沉，他抬高手臂，手心里的洗漱用品“嘭”的一声坠地，发出的响声让远处的灯光瞬间亮起。 黑暗被驱赶走一部分，但齐成的周围，已经没了第二个人的影子。 第19章 齐成面无表情回到了宿舍。 夏立听到门声就朝他看来，“怎么这么慢？” 他拿着手机去看齐成，被齐成的表情吓了一跳，语气变得小心翼翼，“你怎么了，齐成？” 其他人一愣，也朝齐成看去。 齐成没说话，他反手锁住了寝室的门，再转过来的时候，面上已经带上了笑，“都在？” 和他身高差不多的男生，虽然很少，但不至于没有。 除非他判断错了身高。 这个人还知道水房门口没灯，知道唯一的几个灯敏感度很低。 是安远高中的人，还是二中两个班的人。 “我们都在，”池砚主动回了他的话，蹙眉，“你没事吧？” 齐成笑了几声，“我能有什么事？” 他把手里拿着的东西放下，宿舍的人开着手电筒帮他照明，等爬上了上铺之后，齐成才跟他们道谢。 等他再次打开手机上，上面的消息已经来了很多。 他这次先回了医生，其实医生很冷淡，每晚固定发给齐成的消息，只有一个晚安。 但这次医生比平常多说了一句话，“注意身体，注意安全。” 八个字看起来极为客套，齐成在这个时候还挺感谢医生的冷淡，因为把他也带的无比冷静下来。 他接着把需要回复消息的人都回复了。 等确定没有遗漏之后，齐成关上手机，盯着头顶天花板。 看了一会之后，才闭上眼。 唇上的触感现在还能回想起来。 滚烫，急切。 刚开始带着试探和不确定，最后却像疯狼一般还想把手插入齐成的掌心。 唇瓣很嫩，带着少年气息。 到底是谁。 * 二中来安远高中最期待什么，当然就是骑马。 杨老师不需要问他们，就能知道他们有多蠢蠢欲动。第二天的上午过得飞快，等下午安远高中的学生放假回家之后，整个校园里留下的只有二中的两个班。 两个班的人站在了一块，齐成站在3班最后，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人。 一个班五十多个人，男多女少，男生加起来能有六七十个人。 齐成看了一圈，和他差不多高的人最起码也有七八个。 包括了祁钟和邬元。 这两个人都没看他，正在眺望着远处。 所有人都面色如常，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安远高中给送来了骑装，马场旁就有更衣室，男女生分队进更衣室换了衣服，再出来时，很多人都扭扭捏捏。 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从来没有碰过马，也没有碰过骑装，稍微胖一点或者腿粗一点，缺点会暴露的很明显。 马术老师站在旁边，跟杨老师笑道：“我们的学生第一次上这个课的时候也是这样，除了几个有经验的，剩下的要么捂前面要么捂后面。身材好的小孩就自信多了，但大多，都是女生害羞，男生害臊。” 杨老师点头笑着，“不过穿上身倒是好看。” 白底黑马甲，上身帅气利落，特别是那几个长得好的个子高挑的，整身行头一出，好像是在拍电视剧。 马术老师也赞同的点点头。 头盔、防护背心、手套、马裤和马靴。 身材修长，让男孩也拥有了独属男士的深邃魅力。 安远高中的马场建的很气派，齐成换好衣服出来，夏立和朱凡满脸不自在，“齐成，你不觉得紧吗？” “你看上去有股斯文败类的味儿。” 齐成笑了，神情放松，“什么味儿？” 他着看这两个人，这两人就笑笑嘻嘻地揽住了他，勾肩搭背着一起往聚集地走去，“韩安去的四中也很好玩，听说他们学校就在这两天开始举办校庆，办的很大，还请了明星，我们学校的校庆紧跟在四中后头，年年都被四中压在底下，估计我们学校今年要爆发。” “也请明星来？”齐成。 “谁能知道呢，”夏立，“如果真是明星，希望来个漂亮的女神。” 马匹已经被牵了出来，马术老师站在最前面，“你们有谁会骑马吗？” 大家面面相觑，左左右右一看，四处没人答应。 “不用害羞，”马术老师笑道，“不需要会多难的技巧，会骑就行。” 齐成举起了手。 他的手上戴着手套，马靴蹭亮，整个人如同竹子一样的挺拔。 站姿随意，姿态放松，但衣服所带起来的范儿，哪怕是举手这么简单的动作，也带上了校服表现不出来的优雅。 马术老师欣然，“介意示范一回吗？” 齐成说了句好，走出了人群，两个班的人视线聚集在他的身上，然后再也难移开眼睛。 他挑选出了一匹高大的棕色大马，抚摸着马的脸侧。温顺的马儿蹭了蹭他的手，马尾甩来甩去。 大家看的很仔细，因为没有骑过马，所以不愿意错过齐成的每一个动作。 上马前要检查下缰绳、马镫这些配置的牢固性，齐成检查完了之后，踩着马镫翻身上马。整个动作行如流水，观看的同学们感觉上一秒人还站在地上，下一秒就已经骑到了马上，期间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没看清。 齐成侧头对他们笑笑，脊背挺直，收收缰绳，马儿乖巧的原地走了几步。 马术老师一直在点着头，“对，就是这样，上马熟练之后姿势会非常帅气，大家多练习练习，就能做到这位同学的程度。” 吴游喃喃，“这可真帅啊。” 他转过头问祁钟，“这一招可真帅，是不是祁钟？” 祁钟眼睛闪烁，没说话，好像在出神。 吴游奇怪地看了他一圈，“祁钟？” “喂。” 邬元的声音从祁钟身后传来，祁钟眉头倏地皱起，转身和他对视。 手指间夹的香烟飘散，邬元上下看了一眼祁钟，突然哼笑一声。 “你上次在堵他？”他嗓音沙哑，朝着祁钟扬了扬下巴。 祁钟懒洋洋地回头看他，站得挺直，眼角挑起，“关你屁事啊，9班的。” 他的个子和邬元差不多，气势瞧着竟也不输。 旁边的吴游莫名其妙，“你们俩说谁呢？” 谁堵谁了？ 这两尊大佛怎么就杠上去了。 * 池砚抿抿嘴，绕过一团乱的学生和老师，走到齐成跟前，来意明显，“齐成，能教我骑马吗？” 他余光瞥过棕色的马匹，再补了一句，“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我有时间，”齐成下了马，正好落在池砚身边，他笑着朝池砚伸出手，“这匹马很温顺，我牵着它，你试着上去试试。” 池砚点点头，“谢谢。” 齐成固定住马，给他讲要如何上马。 池砚动作僵硬，但理解能力非常，最后抬腿一点，终于坐在了马上。 “要轻轻的坐，”齐成提醒，“腰背挺直，目视前方。” 池砚一点一点照做，但这个姿势着实尴尬，等他的臀部实实在在坐到马上时，才问道：“为什么要轻轻的坐？” “如果是重重的坐下，马会认为你是新手，它会仗着这点去欺负你，”齐成笑着抬头看他，“不过学霸不愧是学霸，即使没骑过马，也做的很好。” 池砚接上他的话：“池砚。” “叫我的名字。” 齐成从善如流的改了口。 他们俩慢慢走着，马匹也慢慢走着，在马场上转着圈。 半圈下来，池砚垂眸看着前面牵着马的齐成。 从一次见面起，他就知道齐成如同他所说，是个乐于助人的人。 帮助别人是一种美德，但有的人的帮助，会让别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齐成就是这样的人。 想要他温柔的帮助，又想要他对别人冷酷。 池砚对这种心情充满疑惑。 他更想知道的是，在齐成眼里，是否所有被他帮助过的人，都是没有区别的人。 帮他擦掉黑板上擦不掉的字迹，帮第二排的那个女生捡起笔。 这在齐成看来是一件事，还是两件事。 【五秒后学霸将会从马上掉落，您是否提供帮助？】 【A.英雄救美，揽学霸的细腰入怀】 【B.……】 齐成脸色一变，他往后一退，正好拖住往下栽倒的池砚。 “你在想什么？”他头一次在池砚面前冷下了脸，“从马上摔下来会造成什么后果你不知道吗？” 池砚出了一头的虚汗，他歉意道：“对不起。” 齐成嘴唇拉直，托着他的腰，将他从马上抱了下来。池砚踉跄了两步，站直之后，脸色已经发白，再次郑重和齐成道谢：“我出了个神……谢谢。” “不用，”齐成安抚着被吓到的马，皱眉，“在马上走神，你在想什么？”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任谁见到这一幕时表情都不会好。 池砚也没想到自己会出这样的错误，刚刚那一瞬间的失重感让他还没回过来神，但是齐成的表情，又给了他另外一种难以言喻的勇气。 “我在想，”池砚，“我在想含蓄的情话你都不喜欢，你会喜欢什么样的情话。” 齐成安抚着马匹的动作一顿。 马儿蹭了蹭他的脸，往前走了一步，松散的鬃毛从齐成手指间拂过。 池砚，“会不会喜欢的是更直接的情话。” 他态度认真，光洁的额头上还有着汗。 清冽的声音和蹙起的眉，让池砚看上去好似做着科学研究一般的认真。 齐成鼻音应了一声，“嗯？” 让人摸不清他是什么想法。 池砚想要脱口而出的话本能咽下，他微微扬起笑，推了推眼镜，镇定道：“胡言乱语，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 他侧过头，从镜片中清晰地看到远处的同学，很多都在马术老师的教导下一个个体验了上马的感觉。 夕阳西下，暖金色的光洒满马场。 “回去吗，齐成？”池砚朝齐成笑了一笑，“这次换我来试着为你牵着马，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骑马资料一部分查自书籍和百度 第20章 夕阳西下，染红半边的天。 在安远高中度过最后一夜，明天早上就要乘车回二中。中午能到学校，接下来就是这一个月好不容易来到的两天半的假期。 安远高中的同学已经放假了，整栋宿舍楼里就二中的六七十名男同学，稀稀拉拉的人在宿舍中，更多的是趁此机会去安远高中附近买些东西。 安远高中附近有片苹果园，在山上，正好是苹果成熟的季节，学生们可以上山自己买一些回家。 “走吧。”齐成拿上东西，和朱凡夏立出了宿舍。 山间小路被清理的很干净，说是山，其实是一个山丘，不高，上面大片的平地，土地肥沃，很适合种植。 爬山的过程中，三个人看到同样有二中的学生上上下下，“不知道贵不贵，好吃的话我还想要个联系方式，问问能不能送货上门。” 齐成，“这种大小的水果园会给水果店供货，不用让他送货上门，你可以直接去水果店询问。” 他呼吸很稳，不像是在爬山，像是走在平地。 “这样啊，”夏立和朱凡哦了一声，“他们这还挺出名的。” 齐成点点头，“嗯，汁水多，很香甜。” 朱凡撞撞他，小声说着八卦，“齐成，学霸骑马回来之后就有些不对，他一直趴在桌子上写东西，我当时还在想不愧是学霸，随时随地不忘了学习，然后不小心一瞅，就看到了学霸本子上的写的一行字，其余没看清，但我保证，我看到了什么什么计划这两个字。” 夏立在一旁，“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学霸不怎么喜欢常尧。” “有吗？”朱凡接道，“他们俩不熟吧。” 齐成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步子迈得更快，三两步把他们扔在后面。朱凡和夏立对视一眼，感觉自己好像被嫌弃了。 咳，八卦男。 等快到了的时候，已经闻到了苹果的清香味。朱凡和夏立一人摘了一大袋子，齐成在外面等着他们，果园老板的儿子抱着个大苹果跑来跑去，每从他身边跑过去一次，都会扬起小脑袋好奇的看他。 齐成藏起烟，也回他一个笑。 半个多小时，一行人又下了山。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半。 宿舍里还剩下常尧和池砚，齐成三人回去的时候，他们坐在桌边，一起朝他们露出了笑，看上去虽不是很亲密，但气氛至少和谐。 “人多吗？”池砚放下笔，问，“今天很多人过去。” “不多，”齐成坐下，看了眼他手底下的书，池砚不动声色的合上笔记，朝他露出一个含蓄的笑，齐成笑笑，接着道，“没碰到几个。” 他陪着夏立和朱凡出去，主要是为了登山，为了散心。穿着的衣服也是以方便为主，这种天气难免会出汗，这会额头上还有汗珠从侧脸滚落。 池砚看的入了迷，放在桌上的手指尖微动，想要抬手擦去这滴汗。 但还没做什么，常尧已经递给了齐成一条湿毛巾。 齐成接过毛巾，“谢谢。” 常尧摇摇头，低头继续做着试卷。 池砚眼皮一垂，默不作声。 “怎么这会还在做试卷？”齐成笑着问，“哪个老师发的？” “数学，”常尧低声回答，“假期回来后交，我想先给做了，但是有许多不会……” 他不知在哪找到了一枚发卡，把额前过长的头发给夹了起来，整张脸清清爽爽的露出，眼神不敢看人，但与之前的阴沉相比，现在好似是个害羞的乌龟，谁看他，他就把头埋进壳子里，只让人觉得好玩。 齐成觉得有趣，但池砚先他一步开口，目光直视着常尧，“不会的你可以问我。” “常尧同学，”学霸推了推眼睛，生人勿进，“请不要客气。” 齐成顿了下，转过头去看夏立，夏立朝他摊摊手，做着口型，“你——看——吧。” 齐成挑挑眉，干脆站起来，拿着东西准备去浴室洗澡，夏立和朱凡让他等等，三人都出了一身的汗，各自拿着东西，一起去澡堂洗澡。 门声响起又关上，池砚嘴边的笑收敛。 常尧看了一眼他，又低下头，刚才的羞怯已经不见踪影。 一个宿舍里，两个人坐在桌边，一米的距离，只能听见笔落在纸上的声音。 * 洗澡房在宿舍楼的后面。 用白色的防水布隔出一个个的单间，只能隔绝视线，隔绝不了声音。 祁钟正闭着眼在水下淋着，耳朵一动，就听到了齐成和夏立他们的对话。 “还好不用排队。” “这个水房比我们学校的要简陋。” 齐成斜了他们一眼，语气的笑意明显，透过水帘的声音失了真，“要是二中的人听到，你们等着挨揍吧。” 祁钟抹抹脸，张开眼，眼神古怪。 等半个小时之后，齐成他们出了水房，祁钟才出来。他的手指头都泡发了，等在门口已经跑了次超市的吴游无奈，“大哥，您能再慢点吗？” 祁钟问他：“你看到齐成他们了吗？” “没啊，”吴游，“我去了趟超市，回来什么人都没看见。” 祁钟点了点头，拿过他手里的冰水，贴贴洗得发烫的皮肤，“热死老子了。” “那你还不赶快出来？”吴游翻了个白眼，“祁钟，你今天可真是奇怪。下午的时候也是，你不是骑过马吗？结果一个下午都没上过马，一直躲着马术老师，你不是明明来之前还挺期待的吗？” 祁钟明显不想多说，“不舒服，上不去马。” 吴游，“哪里不舒服？” 祁钟拧开瓶盖，眼里又浮现出古怪的情绪，他仰头灌着冰水，喉结上上下下的滑动，“肌肉拉伤。” “再说，”他，“那个邬元，还有3班的那谁谁，不都没上马吗？” * 要说齐成不在意强吻他的人是谁，这是不可能的。 但要说太过在意，其实也没有。 齐成的直觉告诉他，在走廊里守株待兔的那个人，一定是他身边的熟人。 于是回到宿舍见到等在门口的邬元时，他的眼睛就闪了一闪。 邬元很少等人，不知为何，他今日浑身的气息浮躁，又强自沉了下来，眸色深邃，“要不要来根烟。” 天色黯淡，他玩着打火机，另一只手插在兜里，压着眉。 齐成把东西给了夏立和朱凡，接过他手中的香烟，熟练的在手指间转了一圈，才道：“来个火。” 两个人走到宿舍楼侧面，这里种着几颗枝繁叶茂的大树，阴影树下，轻风凉爽。 邬元把打火机扔给齐成，齐成靠着墙，歪头点着了烟。 火光一明一暗，齐成眯着眼靠在墙上，和邬元排排站，他身上洗完澡后的露水香气，顺着风飘到邬元跟前。 洗发水、沐浴露，干干净净的香，邬元鼻尖动了几下，原本想说的话堵了回去，又开始重新组织起语言。 齐成，“住哪间宿舍？” 他混着烟味，笑意盈盈地问。 “中间。”邬元言简意赅。 “哦，”齐成点点头，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又送到了嘴里，“晚上熬夜了吗，看你今天不怎么有精神。” 邬元哼笑一声，嘴边露出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原来这么关注我。” “当然，”齐成左眉挑高，又笑了，“毕竟都是一起睡过的关系。” 邬元顶了顶腮帮子，看上去不太高兴，但又沉沉应了一声。 一根烟的时间，两人短短聊了几句，邬元吐出一口烟雾，“明天早上我不跟校车回去。” 齐成转头看他。 邬元瞥了他一眼，余光闪过笑意，“有事要办。” 眼中藏着野心，如同烈火一般的燃烧，欲望贪婪作为助燃的柴油。 齐成掐灭了烟。 “好。” * 邬元看着齐成离开，又抽出一根烟含在嘴里。 抽到半截，突然笑开了，他狠抽了一口烟，火光快速燃烧，从尾巴烧到前头。 然后把烟掐灭，从宿舍楼后走出，走出了安远高中的校门。 校门口旁边已经等了几个蹲在地上的青年，看他走出来忙跑过去，“元哥。” “嗯，”邬元大步朝目的地走去，“快点。” “华东街有好几家死不还债，今天是最后一天，必须要把钱要回来。” 青年一口一句的跟他说着话，“元哥，你看能要到吗？” “要不回来，”邬元，“我就没钱吃饭了。” 他语气淡淡。 第21章 第二天回去的大巴上，邬元果然不见人影。 杨老师脸色不怎么好看，应该是知道邬元不在的原因，但他没说什么，让司机发动了车。 三个小时之后，正好到了中午12点，大巴停在了二中校门口。 校门口已经停了五六辆大巴，从其他学校回来的学生挤在门口成了乱糟糟的一堆，人群堵在前面，大巴开不进去。 大巴师傅愁道：“杨老师，车子停不进去，就在这里停，您带着学生走过去行吗？” “行，”杨老师喊道，“大家拿上包，咱们就在这停，别忘了下去拿好自己的行李。都别忙着回家，咱们还要集合起来开个小会，再把你们的假期作业一起拿回家。” 学生们一边哀嚎一边拎着行李，“老师，一个月就这两天半的假期。” “胡说，你们每周日下午那半天不算假？” 齐成背上自己的包，率先从大巴里钻了出去，清清爽爽落地。 朱凡把自己鼓鼓囊囊的包从窗户口扔出去，“齐成接住！” 齐成跑到窗户底下，成功接住了他的包。 等他们3班的人好不容易集合好了后，先到学校的那些人已经踏上了回家的路。 杨老师知道大家心急，只简单总结了几句。夏立跑着从办公室拿回来了试卷，满头大汗，“老师，各科老师发下来的试卷都在这儿了。” 他手里一沓的试卷，各科都堆在上面，厚得像好几本新华字典，3班的学生脑袋生疼，感觉眼前都是星星。 等回家的时候，每人包里又多了好几套试卷的重量。 齐成刚刚回家，就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你好，请问是江恒的哥哥吗？” “嗯，我是，”齐成一边脱着校服，一边回道，“您是？” “我是他的班主任，”对面的女声叹了口气，“是这样的，今天上午江恒和另一位同学起了争执，我试着联系江太太，但江太太并没有接通。如果你有时间，能不能来学校一趟？” 齐成下一秒就道：“好，半个小时之后就到。” 挂断了电话，又换了另外一身衣服，齐成拿着车钥匙就去了江恒的学校。 江恒就在四中，和二中离得不远，一路过去时，路上都是接送学生的公交和私家车。 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到了教室。江恒臭着脸站在后面，脸拉得老长，看他进来就愣了，“哥……” 齐成拍拍他的肩，朝他们老师走去。 因为只是小的争执，两个人也没受伤，对方的父母通情达理，一直在说是自己管教不到位给老师添了麻烦。 彼此理清楚事情原因之后，也互相接受了对方的道歉。 等解决了事情之后，齐成带着江恒慢慢走出学校。 江恒在四中上高一，四中正是韩安前两天来参加课程交流并遇上校庆的学校。 四中的校庆已经到了收尾阶段，但从学校的布置中，也能看出前两天的校庆是多么热闹。 兄弟两人在林荫小道上漫步，江恒表情不怎么好看，“我不知道老师给你打了电话。” 结果就让哥哥看到了自己这样丢人的一幕。 还不如忍着不动手。 四中教务楼前面就有一个大广场，广场中央还有一个喷泉。有不少附近居住的家长趁着月底学校开放，带着自己家的小孩子来这里散步。 “我正好没事，”齐成笑了笑，“怎么跟人打起来了？” 江恒沉默了老半天，“他欺负别人。” “怎么欺负的？”齐成引导着他说话。 “揪女生的小辫子，拿着她的书包就跑，还把人家的书包拉链给扯坏了，”江恒皱着眉，不爽的神态一眼明了，“人家女孩子都被气哭了，只知道欺负比他弱的人，我看不顺眼，就上去揍了他一拳。” 他说着，又有些忐忑不安地拿余光瞥着齐成。 “我平时不暴力的。” 齐成叹了口气，“笨弟弟。” 他们经过了广场，不远处正好有一些小学生在玩着滑板。一个头戴鸭舌帽，脸上带着口罩，浑身捂得严严实实的高瘦男人借用了他们的滑板，正试探的滑来滑去。 一句笨弟弟，江恒虽然不明白自己笨在了哪里，但还是嘴角偷偷翘起。 喷泉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靓丽的颜色，齐成和江恒从水下过去，“四中建设的很漂亮。” “其实很危险，”江恒皱起眉，从口袋中掏出手，随手指了指旁边玩滑板的陌生男人，“就像那个人，谁知道是不是什么人贩子杀人凶手，那群小学生的家长心可真大，就这么放着自己的小孩出来玩。” “捂得这么严实，能是什么好人？” 齐成看着他，江恒在他的注视下慢慢停了话，过了一会，又忍不住道：“哥，你看我做什么？” “小恒以后想做什么？”齐成问。 他是很认真的在问，嘴角翘着，眼角轻挑，显得温柔而风流。 江恒目视前方，半晌，才说道：“想当个警察。” “很厉害的那种。”他低声补充道，有些紧张。 齐成点了点头赞扬，“很棒的职业。” 旁边一阵风袭来，踩着滑板左摇右晃的男人大声叫着：“让开！” 他快要控制不住平衡，这处是下坡，滑板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齐成在他飞过自己身边时及时出手，揽着这个人的腰，一把将他从滑板上拽了下来。 男士香水味道袭来，整张脸藏起来的男人扑个满怀，滑板发出一声响，撞到了路边的石头上。 齐成确认他站稳之后就放开了他。 “还好没摔倒，”这人抚着胸口，用调笑的语气道，“差一点就毁容了。” 他很高，身材结实而修长，衣着简单，但也能看出长腿长手。虽然看不清样貌，但气质上不像普通人。 江恒，“不会玩就不要玩，小心别撞到别人。” “小帅哥，你说的对，”男人笑了两声，声音格外好听，“我得去看看滑板坏没坏啦，还要和小朋友们道个歉。” 他唯一露出来的眼睛闪着浪荡花心的光，眼尾挑起，桃花眼中水光潋滟。 这双眼睛瞥到了齐成，定定看了好几眼，才弯起，“谢谢了，帅哥。” 齐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不像是附近的人。” “来参加校庆表演的人很多，”江恒，“要么是工作人员，要么就是某个参演的人。” 说完之后，江恒又谨慎道：“哥，你问他干什么。” “好奇，”齐成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走到车边，朝江恒笑笑，“上车吧，送你回家。” * 把江恒送到家的时候，齐成也下了车。 江凤的住宅在别墅区，齐成他爸和江凤都是很独特的人，各自在各自的领域中混得风生水起，买房也是你买一栋我也来一栋，生怕自己占了对方的便宜。 隔壁那栋永无人居的别墅，就是齐成他爸当年买下来的房产。 齐成下来的时候目不斜视，跟着江恒进入了他的家，好似旁边那个写着他名字的房产，从来都不存在一样。 家里做饭的阿姨见着他们俩很惊喜，“怎么一起回来了？” “哥接我放学。”江恒状似平淡。 阿姨笑道：“真好。今晚人多，我再订购些食材，小成想吃什么？” “不在这吃，”齐成舔舔唇，起身接过阿姨递过来的水，“我今晚有约会。” 阿姨一愣，下意识朝江恒看去。江恒倏地抿起唇，面无表情。 齐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想了想，又道：“四中也是两天半的假，对吗？” 江恒闷闷应了一声。 “明天上午去见外公外婆，”他笑着，“下午一起去游泳，江恒同学，有没有空一起？” 江恒的嘴角勾起，点了点头。 齐成只在江家待了两个多小时，之后就开车回了家。 江恒听到轿车启动的声音，跑上了二楼，从阳台的窗户上看渐行渐远的车。 他双目幽深，握紧栏杆。 哥哥什么都好。 温柔，体贴，俊美，厉害。 唯独没有给他足够多的时间。 * 齐成换好了衣服之后，准时到达了约会地点。 医院。 他顺着指示标来到了古淮的办公室，发现他正在给一个小朋友查看病情。 神情认真，抿起来的唇冷漠而严肃。 古淮放下听诊器的时候，还努力勾唇给小朋友露出一个亲切的笑。 然后小朋友就被这个笑给吓哭了。 齐成被逗笑了，并不进去，就靠在门外，用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看去。 古淮不是二中的固定校医，他真正的工作地点是在A市第一医院，去二中偶尔的坐诊只是学校和市医院的联合工作。二中医护室的三位校医，实际上，古淮去的最少。 也是最冷。 他的冷和池砚的冷不是一种冷。池砚内心还有火热冲动的一面，但在医生身上，好像连冲动的一面都无法表现出来。 小朋友跟着家长出来，可怜的拿着小手抹着眼泪。家长还在尴尬地向古淮道谢，古淮摇摇头，面无表情。 齐成错过家长，靠在敞开的门上，笑着，“嗨。” 医生看见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半晌，他抿抿干燥的唇，“你怎么会来。” “因为我要当面感谢医生的风油精，”齐成笑着抛抛手机，“还要看懂医生给我的暗示。” 第22章 医生走在前面，脚步略微加快。 他身上的白大褂已经脱下，内里穿着常服。外面的天色已经微黑，因为齐成到访的突然，医生要完成自己的工作才能下班。 下班的时候已经到了六点。 齐成在他身后慢悠悠地跟着。 在医院待的时间长了，有另外一种的舒适。这里安静，医生也不爱说话，齐成随便看点东西，都能发一下午的呆。 待着待着，连消毒水的味道都开始变得好闻。 医生难得有这么赶的时候，不过迈起的步伐即使急，也还有着沉稳的意味。 【前方的医生即将会撞上垃圾桶，医生竟然出神了？】 【A.看我太帅了吧】 【B.所以满脑子，都在想着什么】 齐成翘起嘴角，两步上前，拽住了古淮的手腕。 古淮急行的步伐停下，整个人僵在齐成的前方。 齐成放开他，走到了他的前面，看了下就在医生脚前的垃圾桶，叹了口气，“医生，看路。” “为什么突然来找我。”医生突然问道。 “明明之前，”他顿了顿，“你都不想理我。” 这么一句平静无波的话竟然让齐成听出了一点委屈，齐成新奇，重新看向医生，但古淮的表情平静，哪里有什么多余的委屈。 “不是你让我不要讳疾忌医？”齐成佯装惊讶，开着玩笑，“医生才提醒我要注意身体，又在朋友圈发了自己工作的时间和地址，难不成是我理解错了？” 医生的表情变了变，懊恼划过，又重新变成面无表情，“没有强迫你一定要来找我的意思。” 说是这么说，但医生的余光还在看着齐成，他肯定很少做这么偷偷摸摸的事情，因为动作笨拙得令人想要发笑。 齐成真没忍住，撑着墙笑得弯了腰。 因为是在医院，还要硬憋着笑声。 古淮明明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也很年轻，但每次的和别人搭讪，都让他感觉到一种无法言说的错乱感。 医生面无表情看着他笑。 “抱歉，”齐成止住了笑，站直，他净身高一米八七，穿上鞋子后要比医生高出半个头，“只是来谢谢医生的医药箱。” 安远高中地处偏僻，夜晚闷热，宿舍的房间窄小人又多，还好有医生准备的风油精，才能有几分清凉舒适的睡意。 医生不自在地拽拽自己身上的领带，又立即皱起眉，因为他的领带上有一滴深色的印迹。 那是刚刚一个护士的杰作，医生刚脱掉了白大褂，药物就迸到了他的领带上。 对于洁癖的人来说，这简直不能忍，医生没忍住，看了齐成一眼，抬手解开了领带。 齐成友善提醒，“衬衫领口也要解开两颗。” 没了领带的装饰，扣到最上头的领口就有些不好看了。 “嗯。”医生忽然侧过身子，目视前方，解开了两枚衣扣。 还会害羞。 他的鼻梁高挺，其实也很适合戴眼镜，无论是金丝还是银丝，都能戳中不少人的点。 “对不起，”古淮突然出声，眉头微微蹙起，“我没有更好的约会方案。” 说好的两次补偿，即使上次给他送了医药箱，还有另外一次。 但是古淮不知道该怎么进行更好的约会。 他上次已经竭力忍耐，但还是将约会搞得一塌糊涂。现在没有准备之下，一定会比上次还要糟糕。 眉间皱的越深，越是沉默不语。 走得越急，越是忐忑。 齐成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放心，只是一起吃个饭。” 医生于是嗯了一声。 又奇怪的开始感到空空荡荡。 “走吧，”医生终于缓过来了神，带着齐成出了医院，“几点钟的预约？” 齐成：“七点。” 他甩了甩车钥匙，跟古淮说了句去开车。 医生摸了摸口袋里的车钥匙，闭口不提自己也开了车的事。 等齐成把车停在他面前时，他终于主动的开了次口，“你请我一次，我请你一次。” 医生顿了顿，笨拙，“这次和下次，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 江凤回家的时候，阿姨跟她说了齐成来了又走了的事。 江恒正坐在饭桌边，手里玩着手机，闻言手一顿，手机屏幕慢慢黑了下去。 江凤哎呀一声，“我开会结束那会助理好像跟我说过你班主任给我打了电话，后来一忙起来就全都忘了，是不是打到你哥那了？” 江恒闷闷嗯了一声。 看他不太开心的样子，江凤笑了笑，“是不是自己调皮的一面被你哥看到了，担心你哥不喜欢你了？” “……”江恒，“别说了。” 江家的孩子基因好，江恒才上高一，个头已经往一米八窜去，江凤细细打量了他的神色，笑着让阿姨上饭。 两个人的饭桌吃起来还是有些寂寞，但总比一个人要好。江凤在丈夫刚去世时很担心齐成，后来才知道，真的有人会享受那种独自一人的生活。在齐成眼里，一个人的生活不是寂寞，是安静舒适的独居生活。 江凤喝了一口汤，才说道：“你哥哥从小就有主意，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随心情来的。有时候难免会让人误会，但其实他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江恒说：“我知道，但其他人不知道。” 齐成对他们好，他们就以为齐成喜欢自己。 多自信。 江凤笑笑，“你哥怎么过来又回去了？” “约会，”江恒垂着眼，嘴角又勾了起来，“不过哥说了，明天会和我一起去看外公外婆，下午我们再去游泳。” “一会哭一会笑的，”江凤摇摇头，还是被儿子的神情给逗笑了，“正好你们明天一起，你给我问问你哥想选哪个大学，离A市近的还是远的，会不会出S省。” 江恒点点头，“嗯。” * 第二天兄弟两个来到江宅的时候，江家两个年龄倒数的还没起床。 江罕和他爸昨晚竟然是一起睡的，一大一小两个懒虫，估计要睡到中午才能起床。 江恒知道那个粘人的小鬼没起来时，眉目顿时就舒展了，整个人从内到外的散发着开心的劲儿。 江老爷拉着齐成在花园中下棋。 他老人家面相严肃，一边喝着茶，一边盯着棋盘，偶尔还会趁着齐成和江奶奶交谈的时候，偷偷给棋盘上的棋字换一个位置。 齐成只当做什么都没发现。 几局下来，老人家赢的心满意足，“你小子，记得多来陪陪我下下棋，好长时间才来一次，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齐成笑着应了，“会多来打扰您的。” “这哪里叫打扰，”江奶奶慈爱地摸摸他的头，将发丝理好，“恨不得你天天住在这里，好在我们身边，再把你养胖一些。” 在老人家眼里，齐成哪里都好，就是瘦了些，他们不懂什么身材什么线条，只觉得小孩就应该白白胖胖。 中午吃完饭后，新晋级的父子俩终于被喊醒，江贺打着哈欠下楼，宝宝被他抱在怀里，趴在他的肩上闭紧眼睛。 江恒看了一眼满脸婴儿肥的的小屁孩，危机感升起，“哥，我们现在走吗？” 齐成看了看时间，确实不早了，于是点点头，和江恒起身同两位老人家告别。 江恒把齐成推上车才松了口气，他们早上就在车上放了泳衣，现在只管去玩。 不论是齐成还是江恒，两个都是爱运动的人，体力持久，活力旺盛。下水玩了一个小时之后，齐成围上浴巾去拿水。 江恒在水里看着他，突然喊道：“哥，给我拿一瓶橙汁！” 齐成说了句好。 高层的游泳馆，整个蓝色池水中，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落地的玻璃窗外就是蓝天白云，阳光被另一面墙遮起，室内温度宜人。 旁边就有冰箱，齐成给江恒拿了一瓶橙汁，自己走到落地窗前，低头看着高楼大厦和街道上的人。 他头发被水浸湿，水珠汇聚成水流，从他的后脖颈流下。 江恒一口气喝了半杯橙汁才解了渴，他手里拿着饮料，盯着齐成看。然后轻手轻脚的游到岸边，拿起放在这的手机，对着齐成的背影拍了一张。 拍完又欣赏了几分钟，觉得这张图都能当封面。 泳游馆里头有占了一半墙的液晶电视，上面正播送着娱乐新闻。 齐成听到了三舅舅江匀的名字，退后几步，朝电视上看去。 江匀和一个男人正一起接受着采访，两人都带着笑，不过一人笑得温润贵气，一个笑得风流浪荡。 三舅舅身旁的那个男人，一双桃花眼轻轻挑起，薄唇多情，有几分似曾相熟的感觉。 “郎柏先生，在A市之后的行程，能否方便透露一下？” 郎柏笑道：“当时是跟着匀哥这个本地人蹭吃蹭喝了。” 江匀笑了，“蹭吃蹭喝是要付钱的。” 江恒也跟着往电视上瞅去，“哦，这个人啊。之前我们学校的校庆，他们队的团员就受邀来参加了。” 齐成：“我们学校的校庆也快要到了。” 屏幕上的记者也问到了这个问题。 郎柏眼睛微微眯起。 他长着就是一副负心汉的长相，笑着的时候多情，眯着眼的时候又含三分压迫。 一个男团里包括他一共五个人，可唯独他火得一塌糊涂，和其余四人早已不是一个等级。 “你是我的心中情郎”，这句话即使是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人都有所耳闻，可见郎柏上下通吃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确实有一场演出需要进行，”郎柏勾起一边唇角，“就在A市，就在最近。” 第23章 从游泳池出来之后，齐成就把江恒送回了家，他也跟着留下吃了晚饭。 江恒在餐桌上才想起江凤交代给他的任务，“哥，你有没有看中的大学。” 江凤哈哈大笑，“儿子，你怎么比你哥还自信。” 齐成也笑了，“还没想好。” 江凤给他夹了一筷子菜，神情轻松，“我的大宝贝，答应妈，想好了第一个跟妈说好吗？” “会的，”齐成，“先告诉您。” 他反手给江凤和江恒也夹了一筷子的菜。 母子两个脸上都笑出了花。 吃完饭齐成就回到了家，睡了一个月最舒服的一个懒觉，各科老师发的那些试卷都被他留到了最后一个下午做。 池砚和他约定好了做完题之后对答案，齐成把自己想做的给做了，剩下的试卷一片空白。他也不觉得忐忑不安，嘴里哼着歌，手里的笔转出了残影。 窗帘被拉开，下午3点的光线明亮。 池砚做完了题目之后，给他发了消息。 [我好了。] [理科开始？] 池砚看着齐成回的消息，抿唇笑了。 笑容细微，克制而明亮。 他回道：“好的。” 全年级的人都知道齐成是一个优秀的瘸子，主科三条腿，就一个雄壮如大象腿。 看到他说从理科开始，池砚就莫名觉得很可爱。 数理化三科一个个的对完之后，对方就耍赖皮了，QQ消息看上去语气无奈，[做不出来。] 池砚都能从这四个字想象出齐成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仗着自己不想做，就理直气壮的说自己不会。 池砚刚要回他，他的房门就被敲响，池妈妈端着一杯牛奶进来，看到池砚坐在桌边笑的画面就是一愣，随即缓过神，把牛奶放在桌边，“还在做作业？” 池砚点点头，“还差一点。” 池妈妈站在一旁，细细观察着池砚脸上的表情。犹豫了很久，她还是问道：“池砚，你是谈恋爱了吗？” 池砚一顿，回头直视母亲，“为什么这么说。” “你现在还笑着呢，”池妈妈坐下，尽量放松自己，不给池砚造成压力，“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池砚关上手机，拿起牛奶杯，喝了一口稳定下心神，“……” 张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池妈妈笑了笑，“是在谈恋爱的过程中吗？” 她还是有些紧张，双手揪在一起，儿子太过聪明，反而让当父母的不知道该如何教育。 池砚察觉到了她的心情，目光柔和下来，他推了推眼睛，“放心。” “现在不是告白的时候，”池砚放下了杯子，再次拿起了红笔，表情镇定，“等毕业之后，再说不迟。” 他的笔在草稿纸上画出一道笔直的线，在线头线尾写上了今天和高考的日期。 十个月的时间，不急。 什么都可以慢慢的来。 * 在学霸不赞同的语音下，齐成还是把语文和英语给做了，包括后面的作文，他也尽量写了几个字。 班群里，大家还在讨论作业做完了多少，齐成难道有了闲心，对准自己面前的一沓试卷，拍了照片发送到了群里。 [齐成：低调插兜耍帅.JPG] [哇！齐成居然做完了，这么快的吗？] [每一门科目都做完了啊，666] [放大了也看不出题目答案，好难T_T] 群里的人很多，这一下就炸出了不少，吐槽完苦逼的作业之后，他们开始说起即将来临的校庆。 以往早早就开始组织学生进行排练表演，即使高三不能参与这些演出，但至少其他年级的排练会热热闹闹的进行。但今年整个学校都没有半点风声，这就有些奇怪了。 [二中和四中比了好几年，年年被四中压在底下，今年的校庆四中请了明星助阵，咱们怎么也不能差太多吧？] [求求了，让我们学校赢一回，我不贪心，我只要郎柏就好] 齐成在这几天，已经不止第一次听到郎柏的名字了。 想一想这个人，脑子里面就浮现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他手里转着的笔停下，把试卷整理好放在一旁，摆出电脑，搜索了郎柏两个字。 跳出来的百科带着图片，图片上的郎柏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双手扯着衣领，碎发随意，挡住了一只眼睛。 另外一只露出来的桃花眼带着撩拨又敷衍的笑意，唇角勾起，抢先蹦入别人眼球。 齐成放开手，躺在了椅背上。他拖着下巴，眯着眼去看电脑上的人。 学美术的习惯眯着眼看东西，这样能产生一种距离感，便于去看画作的整体是否和谐。郎柏给齐成的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这一眯眼之间，变得更加清楚了。 鼻尖好似闻到了一股男士香水的味道。 手机震动了一下，齐成回过神，拿起手机一看，关联的QQ号提醒他小号有消息弹出。他切换了一下，看到了祁钟的消息。 [祁钟：哥们，帮个忙] [祁钟：有没有齐成的联系方式？谢了] 这两句话让齐成一愣。 这么客气，有点不像祁钟。 变化很大。 齐成还没回，对方又说道。 [有吗？如果有，能推给我一下吗] 齐成不知道他是想要做什么，[你要他的号做什么？] 祁钟没回话了。 祁钟喜欢运动，长得也高，他也在安远高中。 齐成想起了黑暗中在走廊的那个画面，他眸色渐深，手指敲动。 [帅成你老公：在安远高中的时候，我见到了你] [祁钟：什么？] [帅成你老公：在宿舍楼，第一夜的晚上，熄灯之后，我在走廊上看到了你] 祁钟几乎是在下一秒回道。 [那不可能。] 那不可能。 是没出去过，还是保证没被别人看到过？ 按道理来说，最不可能强吻他的人就是祁钟。 直男，又有喜欢的女孩，谁他妈会在半夜压着情敌往墙上亲？ 齐成皱起眉，又切回自己的大号，因为韩安私戳了他。 [韩安：刚刚12班的吴游来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我给他了，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齐成：吴游是谁？] [韩安：……] 韩安太阳穴生疼，他直接给齐成打了电话，“你们班的课程交流是去安远高中对吧？” 齐成嗯了一声。 “还是和12班的？” “对。” “我还以为他是你新交的朋友，”韩安说，“吴游我也不熟，你正好看看他找你干什么。” 韩安又突然想起什么，补充了一句，“对了，邬元。” 他压低声音，“有人看见他带人砸了安远那边某些生意铺的场子。” 韩安人缘奇好，是收集小道消息的一把手。他说出来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齐成手里没有笔可转，他只能摩挲着手掌心，过了一会才道：“带的是什么人？” “社会人，”韩安心情复杂，“听说那群人都挺听他的话。” “嗯，”齐成鼻音应了一声，“还有事吗？”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吧？”韩安问。 好像无论是韩安还是杨老师，都在告诉齐成说不要招惹邬元。 好意也确实是好意，但齐成也确实是齐成。 他揉揉眉骨，“记得。” 齐成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张图片。 那是班里某个同学拍的，地点就是在安远高中，远处的齐成牵着马扶着学霸，天空苍翠，晴空万里。 很有韵味，感觉十足，同学没忍住拍了下来，然后把这张照片发给了齐成。 齐成点击照片的左下角，不断的放大又放大，角落里，邬元点烟的身影模模糊糊的出现。 烟雾渺渺升起，又被风吹着远去。他插着兜随意站着，眼睛的方向，好像也只是随意的落在了远方。 齐成和池砚的身影也正好在远方。 齐成看着照片，开了免提，把手机扔在桌子上。 他抽出抽屉里的烟，点了一根放在嘴里，烟味飘散。 韩安，“算了，你什么都知道，不说这个了。你猜，我还有什么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 “我拿到了校庆参演嘉宾的名单。” * 跟韩安聊完之后，没过一会儿，就有人加了齐成。 齐成同意了，对方显然有些拘谨，半晌，才发来一句有些冷淡的，“你好。” “你好，”齐成也规规矩矩地回道，“吴游？” 对方过了一分多钟才回道：“嗯。” 看样子不是热情的性格。 齐成在和人面对面的时候只要一笑就能缓和气氛，到了网络上，最大的杀器反而没有用了，他索性也就客客气气的，“加我有什么事吗？” 对方这次回答的很快，“我想认识你。” 齐成笑笑，“哦。” 他给对方备注了名字，吴游。 吴游说：“哦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喜欢别人加你。” “我可没有这样的意思，”齐成笑道，“我很高兴你能加我，这是我的荣幸。” “虽然是官话，但我很开心，”吴游，“天呢，快要晕倒了，扶我起来，我还能坚持再和你说话。” 现在又不冷漠了，齐成跟韩安说，“听语气像我小迷弟。” “那你就当小迷弟处着吧，”韩安真不记得这个吴游是谁了，毕竟不熟，就只知道一个名字，对不上号，“应该是个挺老实本分的人。” 否则韩安怎么能记不住。 做完试卷的齐成爽翻了天，等玩到晚上的时候，关于这几天一直在热烈讨论的校庆，杨老师终于@了全体成员。 发送了一份名单，和座位分区。 高三在最前面，高一在最后面，3班的位置正好在前排最中间，一抬头就是舞台。 参演名单上，大大小小，学校请来的嘉宾和表演的节目名称都在上面。 排在最后一名当做压台的，赫然写着郎柏。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很多心里话，谢谢大家浪费时间看我的这些废话了hhh) 很多人在这章跟我说弃文、下本见，辛苦你们看到这章了 前期这文没写明cp是谁，因为后面评论区撕得乌烟瘴气，影响读者阅读体验，还有读者私信我，说整夜整夜的纠结，难受，睡不着，所以我意识到了买股文伤害了一部分读者，我没坚持下去，所以我提前公布了cp是谁 然后，买错股的有人说弃文啦，之后进来看文的有人说正cp戏份太少弃文啦，攻万人迷中央空调弃文啦等等等等 我后期其实很多存稿，买股文热度最高就是在炒股阶段，我公布了，不管是为了评论区恢复平静还是为了想知道cp是谁的读者，不管是什么原因，我自作自受，很多存稿删除然后重新写然后重新设计戏份 只希望弃文的能给我留一份希望，求别说了，整个文案都写出来了攻是万人迷，苏，求不喜欢觉得攻渣觉得他中央空调很恶心的别入，文案排雷了 我刚开始是买股文，戏份设定不能吐露正宫，嫌弃正牌受戏份不多的求别看下去了，也辛苦你们看到23章了，因为公布cp是谁之前已经写了34章 求弃文的默默走吧，也不用和我说下本见了 谢谢这么多的读者对我的下本寄予这么多厚望，感谢你们爱我，支持我，非常感谢你们，但是没有下本了，下本不一定见了 因为三次元的一些事，写完这本就会退圈，归期不定，现在希望弃文的大家，能给我留下最后一片净土 没有各种负面消息的净土，让我在三次元生活中获取希望的净土 我不知道你们懂不懂删除存稿，然后再重写的痛苦，也不知道你们懂不懂面对各种质疑假装看不见的痛苦。 我也知道这些话有卖惨的嫌疑，但我真的真的，真的全部都在为读者着想，包括我做的每一个决定，我可以发誓，我把我自己的利益放在了最后。所以即使热度下降，即使面对很多的弃文留言，即使每天的收益都是一个新低，我也想把这本坚持写完，写成一个好故事 我没有那么多要求的，我只希望不喜欢的能默默离开，留下一片积极正能量的评论区，让我，和还喜欢这本书支持这本书的读者，有一个快乐的回忆 我不想看到好多还支持我的读者，一遍遍的跟别人解释这篇文是怎么回事，一遍遍的说这文好看坚持呀，一遍遍的为我安利，为我解释，为了这篇文废心神，这真的太委屈他们了 拜托了，谢谢 谢谢你们看完了这些废话，这是今日份最后一次的感谢啦，谢谢！ 第24章 第二天一早, 齐成就背着斜挎包坐上了公交车。 没过几站, 正好遇到难得坐公交的周蝶。 周蝶一上车就看到了他, 小姑娘欢喜地凑过来，“好巧啊齐成。” 齐成起身给她让座，周蝶也不客气，甩着马尾辫坐下，“齐成, 之前我去找你好几次, 都没在教室见到你, 你是请假了还是谈恋爱了啊？” 周蝶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漂亮, 开朗, 活泼。齐成把她当小孩子看，闻言笑笑, “那只能说明我们没有缘分。” “一直拒绝我, ”周蝶，“你真不喜欢我吗？我这么棒。” 齐成，“你这么棒，还缺我喜欢？” 周蝶铿锵有力, 头一直点着，“可缺可缺了。” “滚蛋，”齐成笑着, “好多人喜欢你, 祁钟还把我当情敌看。” 可周蝶却扁扁嘴, 说：“祁钟才不喜欢我，他才不是把你当情敌看。” 齐成顿了一下，低头看她，“怎么说？” “他那是觉得丢人呢，”周蝶，“你不是说要我去找其他姓齐的人嘛，我以为祁钟就是你的齐，就去找了他，等知道他的祁是哪个祁之后，我才知道错了。我跟他道了歉的，可当时周围还有好多的人，他脸色不好看，我就不敢多说，没解释清，他还以为是你让我耍了他。” 她又小声补了一句，“我才不觉得他喜欢我呢。他只是好面子，觉得丢人。” 齐成没说话。 男生，不管在哪个年龄段都是好面子的。 特别是祁钟那样的人。 当众被先前对自己示好的女生撇清关系，难怪初次见面就这么火爆。 齐成揉揉眉骨，觉得自己之前欺负人家都欺负狠了。 “你这次确实过分了，”齐成，“之后见到祁钟，再好好跟他道个歉，认真一点，诚心一点。” 周蝶点点头，“上次我去找他说话，他都不理我，应该是还在生气。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我就去试着喜欢他，他也挺帅的。” “你的喜欢可真是……”齐成叹口气，不说话了。 * 周一的上午，好几个班的第四节 课是体育课。 祁钟正和人抱着篮球往操场走，周蝶从背后跑过来，“祁钟！” 吴游给了祁钟一个猥琐的眼神，带着其他兄弟先一步离开，给他留下撩妹的空间。 周蝶笑着，“这么巧，你也是体育课。” 祁钟嗯了一声，直接问她：“你喊我干什么？” “是这样的，”周蝶跟做着报告一样，“今天早上，齐成明确跟我说了不喜欢我。我总觉得他交了女朋友，女孩子的直觉还是很准的，齐成这一次拒绝我，我决定不再缠着他。” 但祁钟不像开心的样子，反而皱起了眉，“齐成交了女朋友？” 上次周蝶就跟他说齐成可能在谈恋爱，但是齐成同班同学都不知道，那不是假的吗？ 周蝶没注意到他的表情，“你不是喜欢我吗？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哦，”祁钟心不在焉的随口应了一句，反应过来之后才整个人一僵，往后退了好几步，“不不不，不好，我还有事，先走了，回头聊。” 他蹭的一下跑的飞快，几秒就没了影子。 周蝶站在原地皱着眉，“这些臭男生怎么一个个都这样。” 祁钟一口气跑到篮球场，喘着气坐到旁边的楼梯上，把怀里的篮球扔给他们，“你们先玩。” 队友们一脸震惊，“你不玩？” “先不玩，”祁钟皱眉，把脸埋在膝盖里，闷声闷气道，“现在没心情。” 吴游和身边的人面面相觑。 周蝶之前当众和祁钟撇清关系的时候，祁钟就是靠打篮球发泄火气的。还有什么事能让他连篮球都没心情打啊。 真是奇了怪了。 * 齐成中午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把韩安给压倒在了椅子上，长腿挡在中间以防他逃跑，“你说的烧烤呢？” 韩安整个人不能动弹，瑟瑟发抖，“什么烧烤？” “上次给你改画，”齐成懒洋洋，“你说月底请我吃烧烤。” 韩安想起来了，他心虚道：“我给忘了。” “这周日请你，”他连忙补充，“咱们宿舍一起。” 齐成这才收腿放开他。 韩安咳嗽了几声，“怎么突然想起来了这事？” “想吃烧烤了，”齐成说，“你长的像烧烤。” 旁边看热闹的两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不过今天才周一，再怎么想吃烧烤也要等到周日下午那半天假，中午的时间不够，去了都回不来。 韩安在手机上查着哪家烧烤好吃，“我记着上次谁跟我说了一家烧烤店的名字，说那的烤串料很独特，烤辣椒都能很好吃。” 朱凡听的咽了咽口水，“那你一定要找出来，我听着就馋了。” 午睡之后，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 每次月初从家里回来的周一，这节课一般都留着开班会。杨老师拿着东西进了教室，抬头看了一圈人，“同学们，从这个月开始，咱们的事就多了，光是放假，就有国庆中秋这些假期，杂七杂八的加到一起，二十多天就这么过去了。” 有学生偷笑。 杨老师叹了一口气，“不止是假期问题，还有校庆运动会各种比赛和活动……你们都高三了，有些事不再需要我重复去说，但一定要珍惜时间。” 同学们应了一声，“知道啦。” “这次校庆，我们学校是斥巨资了，”杨老师笑着道，“昨晚在班群中也说过，咱们校庆不向外面开放，所以无论是你们的亲戚还是朋友，问能不能带他们进二中时，一定要明确拒绝。” “校庆当天，校徽和校卡都带着，咱们要检查的，没有就不能进入学校，也不能进入大会堂，知道吗？” 整份校庆的名单中，郎柏是最后压台，重中之重，听说过几天就会来学校彩排，为几天后的校庆做好准备。 齐成对校庆很期待。 班会开完，班里同学涌出去去餐厅吃饭，韩安他们班提前下课，已经在餐厅占好了位。 等到餐厅门口时，很巧，齐成看到祁钟就站在餐厅门旁的楼梯上。 祁钟也看到了他，愣了一愣，随即抿抿唇，大步朝齐成走来。 夏立和朱凡小声道：“这是要找事？” 齐成跟他们说，“你们先进去。” 两个人担心地看了他一眼，齐成扬扬下巴，他们还是进了餐厅。 祁钟也走到了他的面前。 但并不说话，一双眼睛在齐成身上转着圈，看不透眼里面是什么心思。 昨晚上的小号就感觉他有些不对，现在见到面了，齐成不自觉地又想起了安远高中的那条走廊。 但他面上并无异色，而是微微笑着，“你找我有事？” 早上周蝶说的那番话，确实让齐成觉得有些愧疚，对祁钟。 毕竟让周蝶去找其他姓齐的玩笑话，确实是他说的。 祁钟用鼻音应了他一声，放在齐成身上的视线还是大喇喇，他突然道：“你交女朋友了？” 齐成对这个问题都感觉头疼了，“谁说的？” “周蝶说你拒绝了她，”祁钟又突兀地换了另外一个话题，“她这么漂亮你都看不上，你喜欢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女生啊？” 他插着兜站在齐成跟前，站姿吊儿郎当，没有以前的剑拔弩张，但有另一种奇怪的感觉萦绕。 好像……是在刻意耍帅。 这种古怪的想法一冲上来，齐成就握拳在唇边咳了几声，就怕笑出声来，“没喜欢过，我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女孩。” “不过我拒绝周蝶了，是不是就代表你有机会了。” 祁钟没说话，深深看了他一眼，就要转身后退。 可正好踩到了井盖，齐成连忙扶住了他。 祁钟站稳了之后红着耳朵转身就跑，跑了一段路脚步踉跄了一下，还是没稳住身形，扑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齐成感同身受的嘶了一声，觉得这一下可真疼。 摔倒的帅哥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往远处跑。餐厅就在齐成身后，也不知道祁钟这是要跑到哪里去。 那种慌不择路的急，逗得人绷不住笑。 齐成嘴角翘着进了餐厅，找到韩安占的位置。饭桌上的三人上上下下地看了他一遍，确定没什么打架痕迹才松了一口气。 “祁钟找你干什么？” 齐成拿起筷子的动作顿了一顿，又继续吃着夏立给他打的饭，“他问我是不是在谈恋爱。” 几个人一起皱起了眉，“奇奇怪怪的。” 齐成点点头。 祁钟摔在他怀里的时候，那种突然袭来的热气蓬勃的感觉，像那天动作粗鲁，热情而大胆的人。 但是……他想起了祁钟红着耳朵逃走的画面。 因为被他这个同性碰了一下就红了耳朵，祁钟真的会是在黑暗中偷袭他的那个人？ 这么清纯又稚嫩。 怎么会是那晚那么贪婪的那个人。 * 齐成之前请假时，杨老师说要用齐成一周的晚自习给补上。 但一周过去之后，齐成和池砚谁都没说补课停止的事情。 两个人的补课一直持续了下来，池砚给齐成讲解语文答题的规律，等将当天的作业做完之后，齐成再给他讲解怎么去追女孩子。 池砚学的很认真，那一小本笔记的厚度逐日增加，倘若让6班班主任看到池砚这么认真的在学习追人的技巧，怕不是要气得抓狂。 齐成被自己的脑补逗乐了，池砚抬头，也跟着勾了勾唇角，“在想什么？” 学霸脊背挺直，即使是在学习，也保持着一丝不苟的姿势。 齐成笑道：“其实我很好奇，你想要追的女生到底是谁。” 池砚目光微闪，他侧过头，手指摩挲着纸张。 这一页纸上记载了齐成今天要给他的办法。 适当的肌肤接触可以增加对彼此的感觉。 池砚不敢深想怎么去增加接触。 这个年纪的男生，再怎么一副清冷淡漠的样子，都有着一颗野草疯长的心。 洁白的纸面被他卷起一角，下课铃声响起，池砚才低低说道：“一个很难追的人。” 齐成托着下巴看他，“多难追？” 池砚的耳朵从耳根开始，慢慢红了。 粉色变成红色，又红到滴血。 “总之……”他推了推眼镜，镜架却因为用力过度而在脑后翘起搞笑的弧度，池砚整个人僵了，“总之，之后再说。” 齐成余光瞥过他的耳朵，“好。” * 晚自习一下课，池砚就踏出这间让他觉得呼吸不过来气的房间。 他的耳侧绯红，眼角也染上了红，只是这暧昧的红意被镜框遮着，在他步入黑暗之后，就无人能再欣赏得到。 齐成在办公室坐着，过了一会才收拾东西，背上书包离开。 他在楼梯间没等多久，舍友们就找了过来，一起往宿舍楼走去。 宿舍楼底下，大杨树旁边，熟悉的一伙人正站在那围聚着，被围在中心的那个人高挺显眼，一举一动间风轻云淡。 邬元的目光正在人群中巡视。 “元哥，”身边的小弟说着，“你让我们找人群里最帅的一个，可是我看到好几个帅的了，你都说不是。最帅的那个到底是什么标准啊？” 邬元，“就是最帅的那一个。” 另一个小弟拍彩虹屁道：“一定就比咱们元哥差那么一点，对不对元哥？” 邬元瞥了他一眼，继续扫着人群。 这一群人蹲在这，进宿舍楼的男生都战战兢兢，不约而同的在经过他们时闭紧了嘴，生怕惹上这位煞神。 因为邬元脸上是带着伤的。 下巴棱角处磕破了皮，泛着青色，鼻梁上贴了一个创可贴，这种打架后留下的伤痕，让这一群人看上去来意不善。 韩安最先看到了邬元，看清他们找人一样的动作后就皱起了眉，拉着身边人往前一步，把齐成挡在后面。 齐成，“怎么了？” 韩安说：“你贴在我后面走。” “怎么这么突然，”齐成在他们的阴影里，好笑，“我看不到前面的路了。” “嘘，”夏立挺直腰，低声，“你别说话。” 又是主动打招呼，又是在菜馆给齐成扔烟。 他们三个总感觉邬元现在就是在找齐成。 三个人把齐成藏的很好，齐成以为他们是在玩，一路高度配合。黑夜增加了保护色，即使有路灯的存在，找人也比白天要难。 小弟们半天没瞅到“最帅的人”，迟疑道：“元哥，是不是我们错过了？” 邬元皱起了眉。 他抖了抖手上的烟灰，又眯着眼往高个子身上看。齐成那股子气质很独特，否则他当初也不会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他。 韩安三个人刚要从邬元眼前过去，就被一道烟嗓叫停，“喂。” 身侧树底下那个高大身影听不出喜怒，“齐成，你躲起来干什么。” 齐成一愣，从身前僵住的三人身后走出，才看到了路边的邬元。 “好久不见。”他走进邬元，走到了树边，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 邬元站在路灯背面，表情看不出情绪。走近了之后齐成才发现他脸上的伤口，眉头皱起，“怎么受伤了？” 邬元默不作声地继续抽着烟，只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齐成看。 晦暗不明的光在他眼底闪现，齐成表情的每一丝变化都被邬元看在眼里，他又逐渐放松，肩背舒展，“之前偷袭我的那帮人，我给打回去了。” 齐成，“小巷那几个？” 邬元嗯了一声，嘴角勾起，有点傲气混杂其中。 “你之前不就还回去了？” “不是一批人。” 齐成啧了一声，“怎么都往你脸上揍去了。” 邬元摸摸下巴那道伤口，“帅到他们了。” 他身边的小弟偷偷摸摸看了邬元好几眼。 觉得自家老大，心情肉眼可见的在变好。 齐成抬起手表看看时间，现在距离熄灯还早，他冲着邬元扬扬下巴，“走。” 邬元把烟掐了，“去哪？” “买能治你帅脸的药，”齐成转过身，跟夏立他们说，“你们先走，我半个小时后回去。” 韩安笑眯眯道：“我也一起去呗。” 邬元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走到了齐成的身边。 “没事，”齐成安抚道，“别担心。” 他们两个从路边往医护室的方向走去。韩安三个人和邬元小弟们留在原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继续站着。 韩安从兜里掏出烟，给邬元小弟一人分了一根，笑着问：“邬元脸上的伤谁这么大胆给揍的啊？” 他在这边套着消息，齐成和邬元一路经过了好几栋宿舍楼和餐厅。 夜晚的路灯微弱，小飞虫绕着灯光飞舞，月光穿过路边的树，清清淡淡铺下一层光影。 快到医护室的时候，邬元开了口，“不需要用药。” 这一个月过去，邬元头上的上早就已经好了，他自愈能力很强。 齐成笑着道：“脸还是要多注意，消消毒也是好的。” 他走在前头，邬元跟在他的后头。推开医护室门的时候，里面正好有人出来，祁钟龇牙咧嘴，一边给脸上抹着药，一边抬头看到了齐成。 他的动作一下子停在原地，脸色变了又变，佯装无事的收敛了表情。把手插在兜里，俊气的脸上泛着点不自在，“我这是自己摔倒的，不关你的事，不需要你给我买药。” 齐成愣了一下。 祁钟啧了一声，把手掏出来，手里拿着药，在他面前一晃而过，然后又插到了裤兜里，摆出昂首挺胸的姿势，“医生说抹几天这个药就能好，别多想，我什么事都没有。” 餐厅门口那慌忙一摔，让他磕破了几处皮，脸上也擦破了一处，青青紫紫，看着就疼。 但他现在明显压着笑，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余光在齐成身上打着转，被齐成发现后又猛得转了回去。 齐成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沉默地站在医护室门口。 邬元从他身后出现，看着祁钟的样子就挑了挑眉，说道：“他是给我来买药的。” 他嘴角勾起，“别多想，不是你。” 第25章 祁钟愣在原地, 他转头去看突然冒出的邬元。 室内的灯光照在邬元的脸上, 正好把他下巴上的伤口照得一清二楚。 祁钟那点压不住的笑意全都僵在了脸上, 整个人也僵在了原地，手脚一动不动，像个小丑一样尴尬。 齐成抿抿唇，“你……” 祁钟看了他一眼，然后低着头绕过他和邬元, 快步走进了黑暗。 这一眼的情绪复杂, 齐成原本想说的话顿在嘴里, 转头看他的背影，眉头慢慢皱起。 邬元眯着眼看着祁钟的背影, 又转头看向齐成, “进去吧，趁着时间还够, 买完药就回去。” 他的手拍拍齐成的肩, 推着让他进了医护室内。 医护室中的医生不是古淮，是另一位年长些的医生，这位医生看完邬元的伤口后就去给他拿药。 齐成收敛各种情绪，“会留疤吗？” 医生哈哈大笑：“大男生还怕留疤啊？” 邬元嗓音沉沉回道：“怕。” 他看上去就不是能开玩笑的类型, 医生看了他好几眼，“放心，都是小伤, 伤的不重。刚刚来买药的那个小伙子也摔在脸上, 你还没他伤的重呢。” 齐成双手撑在柜台上, “刚刚那同学很严重？” “也不是严重，过几天就能消下去，”医生说，“你们新陈代谢快，就算不用药也不用担心。注意消菌就行。” 齐成点点头，不再问了。 邬元拿到了药，也是外敷的药膏，他撕开上面的密封，齐成，“我来。” 他接过药，拿根干净的棉签沾上药膏。 “麻烦。”邬元看着他的动作，眉间深皱，但还是立着不动。 齐成叹了口气，“带你来买个药，结果说我麻烦。” 邬元看他一眼，攥住他的手，把沾着药的棉签往自己下巴上抹，眼睛直盯着齐成，一动也不动。 “没说你麻烦。” 手里的手修长而微冷，看着好看，但邬元知道，这手的力气不比他小，看着是个好学生，打起架来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 几分钟后，两人又往宿舍楼走去，一路无话。到了楼下，邬元问齐成：“生日什么时候？” 齐成有些心不在焉，“六月份。” 今年的六月份早就过去了，过生日还要等到明年，正好是高考的月份。 邬元嗯了一声，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给他，齐成没要，“我烟瘾不重。” 邬元就把这根烟含到自己嘴里，吞云吐雾道：“六月几号？” “13.” “你比我早一个月，”邬元皱着眉，不怎么乐意，“合着我还比你小。” 齐成乐了，“小一个月也是小，邬元弟弟，在哥哥面前，你就是弟弟。” 他倒是大胆，邬元余光瞥着他。 齐成没有一丁点的怕他。 邬元的眼角眉梢就透露了点无奈，他把烟头扔进垃圾桶里，和齐成一块儿进了宿舍。 回到宿舍之后，齐成被催着去洗漱，再一回到宿舍，夏立咔嚓一声就把门锁上。 几个人都坐在自己的床上，开着宿舍大会，“虽然知道你跟邬元打起来他不一定能赢，但是还是得问一句，没事吧？” 齐成拿毛巾擦擦脸，顺便撸了把头发，“没事。” 其他三个人看着他的动作，又看着他脱掉上衣拿热毛巾擦身。 “我晚上问出来了，”韩安，“和之前听到的消息八九不离十，邬元是半只脚在学校，另外半只脚在社会。他替人家收高利贷的钱，别人给他工资，他用这个钱养活自己。” 齐成没说话，就水声哗哗。 等他擦完之后，朱凡特别不是滋味，“都是高三生，我也没见你怎么训练过，怎么身材就这么好呢，真的跟电视上的模特一样。” 齐成勾唇，“你能跟我比？” 朱凡竖起手指，“艹。” 等他俩贫完，韩安才接着刚才的那个话题，“反正你都跟他熟了，我也不说什么了。打听这些只是想告诉你，邬元不是跟我们一样的人。” “你注意着点。” 齐成语调慢慢悠悠，“邬元人挺好的。” “他长的挺好看的，”朱凡插话，“也很高，齐成，他有你高吗？” 夏立举起手，“我知道这个问题！先前在安远高中统计身高和体重的时候，我还记着邬元的数据，他好像是1米85，也挺高的了，和齐成差不多。” “两厘米，”朱凡，“这点距离真的看不出来的。” 齐成哦了一声，“原来不止年龄比我小，个子也比我矮。” 韩安：“他竟然比你小吗？” “需要喊我一声哥哥，”齐成上床躺着，把手放在脑下，身上的水迹慢慢干了，“小一个月。” 跟他差不多的高啊。 宿舍慢慢静了下来。 二中的宿舍大，墙面干净。 天花板一点印子也没有，跟块白纸一样的搁在眼前。 齐成闭上了眼。 又忽而想起医护室门前祁钟的眼神。 愧疚还真是磨人。 祁钟的那个眼神，复杂到难以描述。 那个眼神不像祁钟的眼神。 因为它深刻的让人无法忘怀。 * 周二早上刚上课，齐成就在自己抽屉里摸出了一瓶牛奶。 玻璃瓶样式的牛奶，入手还温热，吸管也贴心的放在牛奶旁边。夏立奇道：“谁给你送的牛奶？” 齐成摇摇头，在教室里看了一圈。 时间已经不早，该来的同学都来了，朗朗读书声汇聚在一块，让没读书的人都跟着心慌。 徐宁放下语文书，好奇转头看了桌上的牛奶一眼，“齐成，给你你就喝呗，可能是人家女孩子害羞，不好意思跟你明说。” 齐成看着她，“一定就是女生了？” 徐宁噗嗤一声笑了，她身边的同桌肩膀也抖了不停，“可以啊齐成，你还知道男孩子能送男孩子牛奶呢？” “……”夏立，“你们的表情真奇怪。” 等笑声停了之后，徐宁同桌小声道：“我早上看见常尧也拿了瓶牛奶，你要不要问问是不是他放的？” 齐成听了她的话，移开视线去看常尧。 常尧在他斜前方，正拿着本小册子低声念着书，校服宽大，更把他衬得瘦弱，没被发丝盖住那一小部分肌肤，要比校服还要显得苍白。 把头发撩上是个清清秀秀小可爱，但现在散下头发，看上去就有些阴郁，不怎么合群了。 齐成看了他几秒钟，垂眸从抽屉里拿出英语书，“下课问好了。” 徐宁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就提高了声音，“常尧。” 常尧转过头，“怎么了？” 徐宁笑着问道：“齐成桌上的牛奶是你送的吗？” 周围听着她的话的同学们扔掉书本，好奇地探出头。 常尧抬头看向齐成。 清晨朦朦胧胧的光从窗户里透进，跟开了滤镜一样，让齐成看过来的目光都带上了柔和。 他笑着往这边看，手指敲在桌面上，一节比一节的长。 常尧回道：“不是我。” 徐宁的同桌，“那你买的那瓶牛奶呢？” “喝完了，”常尧的声音在早读课里得认真听才能听到，“扔了。” 徐宁同桌没话说了，跟他道着歉，“那是我猜错了，对不起啊。” 常尧说了句没关系，然后再问：“还有事吗？” 他手里正拿着书，齐成开了口：“没事了，读书去吧。” 常尧点点头，又慢慢转回去了头。 常尧的同桌不经意看了一眼，“常尧，你手在抖！” “有点冷，”常尧把手团进校服袖子里，“我昨晚感冒了。” 同桌道：“最近好像确实开始降温了。” 这句话坐实了，从第一节 课开始，外面晴朗的天气忽然沉了下去，大风吹拂，感觉随时都能下场暴雨。 杨老师一节课上到中间，就走到窗边看外面的天气，最终放下课本，“快要下雨了，晒衣服晒被子的同学先回宿舍收拾一下，再记着拿把伞来。” 几分钟后，教室哗啦啦走了一半的人。 朱凡和夏立也回去了，他们阳台上还晾着衣服，没让齐成跟着，“我们回来给你带伞。” 齐成点点头。 杨老师拿着空水杯去办公室接水，齐成站起身，走到了走廊上。 3班带了头，剩下的班级也涌出了好多人，广播也跟着响了，老包的声音传来，说给学生们十五分钟时间，回去收拾好东西就回来上课。 天空风云变幻，现在已经黑如傍晚。强风吹着，齐成靠着墙，头发飞扬，校服里都是鼓鼓囊囊的风。 祁钟从旁边楼梯口下来，看到他时脚步一顿，然后面无表情地继续往这走，想经过他去厕所。 但经过齐成的时候，他脚步又停了。 转过身面朝着齐成，脸上的伤口有些好笑，但眼睛中不断浮动又升起的东西比天空中呼啸的云还要壮观。 “喂，”祁钟说，“昨晚梦到你了。” “就梦到现在这一幕，”他，“梦到吹风，下雨，梦到你这么看着我。” “梦到你看了我一夜。” 第26章 祁钟的语气平平淡淡, 他的表情也平平淡淡。 齐成却无法用合适的语言去形容祁钟给他的感觉, 无法猜测说出这句话的祁钟心里在想着什么。 “梦见你看了我一夜, ”祁钟双手插兜站在齐成的面前，哼笑，“不就是梦了你一夜。” 他脸上摔破了皮的那块泛着青色，齐成冲着风口问，“还疼吗？” 祁钟嘴皮扯起一边, 放在裤兜里的手握紧成拳头。 过了一会, 他说, “还行。” 昨晚那幕记得清清楚楚，他开头有多害羞多天真, 后头就有多尴尬。 尴尬得像个惹人发笑的小丑 风吹得更野了, 风声要比人声还大，声音不大的话一出嘴, 能在下一秒就被风吹散。 教学楼前是个小广场, 小广场上有几排掉了漆的老旧篮球架，还有种植在教室外的树。 杨老师从办公室走出来，边走边打着电话。祁钟看到了，“我去厕所了。” 齐成应了一声, 等祁钟转身要走的时候，“等等。” 祁钟又停住了脚，齐成看着他的背影, 突然道：“祁钟。” “上次在走廊里的人, 不会是你吧？” “什么走廊, ”祁钟侧过头看着齐成，“你在说什么。” 齐成摇摇头，不说话了，就低着头在笑。 祁钟皱着眉头去了厕所。 步履很稳，没有丝毫慌张。 好像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 夏立和朱凡成功在雨滴落下来之前进了教室。 他们俩一进教室，外头罩满整片天地的乌云终于落下了雨滴，一上午过去，外面都积起了能覆过脚面的水。 中午放学的时候，学生只能支着伞往餐厅宿舍走，韩安半路给他们打了电话，“给你们买了泡面火腿，回宿舍吃。” 齐成三个人又转道回宿舍，三把伞还是遮不住风雨，下半身的校服吹湿了一片，裤腿湿哒哒地黏在皮肤上。 回到宿舍后，韩安就跟他们说：“餐厅一楼地势低，前面都是水，过去就能淹了整个脚。好多人都被困在餐厅门口，超市都挤不过来了。” “还好我们今天下课早，否则午觉开始了也吃不上饭。” 这年纪的男生都是大胃王，韩安买了四通泡面，又买了四个粽子四个卷饼，茶叶蛋和烤肠也备齐了。拖他的福，满宿舍都是泡面味，吃的比餐厅还舒服。 他们正吃到一半，就有人过来敲门，“齐成是这间宿舍吗？” 齐成放下筷子去开门，敲门的人是个陌生人，这哥们一见着他，就把手里的东西都塞给了他，“你好，这是我们元哥给你买的饭，还热乎呢，快去吃吧。” 这人说完就跑，根本不给齐成拒绝的时间。 齐成拎着东西进来，韩安接过去解开，是三个炒菜，各个分量十足，都是硬菜。 夏立看到了包装上的标志，“这不是我们上次去的那家东北菜馆吗？” “还是热的，”韩安瞥了齐成一眼，“都送来了，大家吃吧。朱凡，别吃泡面了，这都有肉了还吃什么泡面。” 齐成掰开筷子，突然笑了，“挺会来事的。” 他们吃饱喝足，午睡也开始了。等午睡结束之后，一帮子的学生都被困在了宿舍楼里。 雨太大了，伞也撑不住，地面上的积水被打起水花，雨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噼里啪啦。宿管老师连接打了好几个电话，最后在广播里通知，今天下午的课取消，用下面四天的晚自习给补上。 齐成在房间里，都能听到另一栋宿舍楼的欢呼。 暴风骤雨，这样的天气很适合睡觉。但之前被雨水打湿的感觉太过难受，齐成在床上躺了一会，没忍住拿着盆去水房接水洗个头。 二中的澡堂和安远高中一样，都是独立在宿舍楼之外的，这种雨天出都出不去，只能自己洗个头，再端盆水回宿舍擦一擦。 齐成洗头的时候，池砚正好也过来接水。他看见齐成就控制不住的勾了勾嘴角，站在旁边叫了一声：“齐成。” 齐成嗯了一声，听出了他的声音，“池砚。” 他念别人名字的时候，总觉得含带几丝缠绵的情意，再普通的名字被他这样念出来，好似都有了诗经一样的美感。 池砚低低嗯了一声，招呼打完该走了，但是脚步和心情契合，全都不想动。 男生洗头快得很，撩起水打湿就上洗发水，水滴顺着齐成的脸侧滑下，脖子上也湿了水。 “后面还有一点，”池砚弯腰，“齐成，头发后面。” “这里吗？”齐成随手浇水摸了几下，正好错过那一点泡沫。 “不对，”池砚沾沾水，自己上了手，动作轻柔地给他洗去那一点，“嗯，现在干净了。” 齐成偏过脸看他，透着水蒙蒙的性感，他勾勾唇，“谢了。” 池砚，“不用。” 池砚端着水出了水房，一转身，却看到常尧站在书房门口，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 池砚皱皱眉，正要从常尧身边过去，就在他手里看到了一个相机。 小巧的相机不足手大，常尧攥得紧，只露出镜头一角。 池砚冷声道：“你在做什么。” 常尧看了他一眼，随即偏过视线，把目光重新定在齐成身上。 他的黑发被雨水打湿，条条缕缕的垂落在额头上，眉眼半遮半掩，身上传来雨水和泥土混合的味道。 水房的水声，还有窗外的磅礴大雨遮挡了他们的对话。 常尧低声道：“你刚刚碰了他。” 雨滴从他额头滑下，肩膀两侧的校服已经湿成灰色。 “对，我碰了他，”池砚的语气很冷，“你拿着相机，你想做什么。” 常尧又看了他一眼，苍白的唇突然勾起，“我在偷拍他。” “池砚，学霸，我相机里都是齐成，你想要看看吗？” “齐成睡着的，醒着的，走着的，跑着的，”常尧湿漉漉的像个水鬼，“刷牙的时候，洗脸的时候，还有他上厕所的时候。” 常尧，“我有时候和他站在一块，摄像头这样一倒，我就能拍的清清楚楚。” “今天穿了什么颜色，里面是什么样子，”他微微一笑，声音轻的像蝴蝶点地，“全部都只有我知道。” 池砚端着水的手指攥紧，镜片下的眼睛绽放出盛怒的火焰，“你偷拍他。” “对啊，”常尧漫不经心地应了，他把手拿起，放到池砚面前，手里的相机露出，“刚刚也在偷拍，只是你出境了。池砚，你为什么要出境？” 他笑了笑，雨水顺着他的微笑汇集到他的嘴角，“你知道你很碍眼吗？” 扑通一声，东西坠水的声音。 齐成擦头发的动作一顿，朝声音源头看去。 常尧和池砚面对面僵持在水房门口，只是常尧脸色苍白，停在空中的手在微微颤抖。 齐成把毛巾搭在肩上，走了过去，这才看到池砚手中端着的水盆里，竟然浸透着一个小巧的相机。 他皱皱眉，立刻伸手从水中把相机拿出来，拿毛巾包着相机吸水，“谁的？” “我的，”常尧苍白的唇硬是被他自己咬出了血色，“我不小心……齐成，怎么办，还能用吗？” 齐成，“要看运气，你先跟我来。” 他快步走在前面，示意常尧跟上。相机落水得把电池拿出来，电池没事那就晾几天，电池有事，那就不能再用了。 齐成能听到常尧在他身后跟池砚道歉的声音：“对不起池砚，是我没拿稳，让你看不了我拍的照片了。” 池砚深深地看了一眼他。 常尧跟着齐成来到了他的宿舍，齐成找来纸巾吸去相机的水，立即把电池和SD卡拿出，他埋头摆弄着，常尧的手指抽动了几下，忽然抬手把齐成搭在肩上的毛巾拿下，给他擦着头发。 洗发水的香味往鼻子里钻。 “会有水珠……”常尧小声解释，“别感冒了。” 齐成冲他笑笑，随即侧过头喊道：“夏立？” 夏立从手机里探过头，“怎么了？” “上次给你买的零食，里面有干燥剂，”齐成，“拿几包过来。” 夏立递给他几包干燥剂，又递给他一个塑料袋，齐成把相机和电池记忆卡都放了进去，最后放在桌边，跟常尧道：“等干了后开机试一试，应该没有问题。” 他又调皮了一下，“如果有问题，那就当我没说过上一句话。” 常尧专心地给他擦去每一根发丝上存留的水珠，好几秒后才回道：“好，我知道了。” 他的手法温柔，充满耐心，边按摩着头皮边为齐成擦干头发。齐成眨眨眼，感觉困意上袭，笑着道：“不用给我擦了。” “快干了，”常尧看了相机一眼，说，“谢谢。” 齐成说了句不用，他转过身，这才有时间看到常尧身上的造型，“你刚刚出去了？” 他起身拿过另外一条毛巾，罩在常尧头上，随意擦了两下，才笑道：“换我和你说这句话了，注意点，别感冒了。” 毛巾盖住了常尧的表情，只露出皮肤白皙的下巴。 这条毛巾也有清新的香味，常尧双颊绯红的从头上拿下毛巾，攥着毛巾的手微微发着抖。 齐成担忧地问道：“冷吗？” 常尧回神，“齐成，我洗完还给你。” “不用，”齐成笑笑，从他手里接过毛巾，“我自己洗就行。” 他又看了常尧一眼，“你现在跟个小刺猬一样。” 常尧的黑发被他擦得立了起来，满头支棱着，干净清秀的眉眼倒是全都露了出来，更觉得眉间青涩。 “什么？”常尧目露迷茫，“我、我像什么……” 旁边的夏立哈哈大笑，也凑过来打趣，“常尧，你怎么这么可爱。” 常尧抿唇，过了半晌，才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笑。 小刺猬。 这个称呼更可爱。 第27章 这一场雨一直下到了第二天早晨。 学生们踩着积水到了教室, 路上来回乱爬的蚯蚓还吓坏了几个女生。齐成神清气爽, 他一觉从昨天下午睡到今天早上, 上课都没再懒洋洋的趴倒。 今天上午三四节课是英语，齐成今天全神贯注，惹得英语老师都笑出了皱纹，把他从头夸到了尾。 等中午吃饭的时候，齐成才发现学校外面围了很多年轻女孩。 她们妆容精致, 神色着急, 嘈杂的声音模模糊糊传到二中的路上。不少学生好奇回望, 不知道这一群人是在干什么。 夏立是班长，他知道些小道消息, “听说郎柏这两天会过来参加彩排。” 齐成哦了一声, 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些都是大明星的粉丝。 “还有其他学校的人，”朱凡踮起脚往外头看了一眼, “有穿着三中和四中校服的。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啊, 对了齐成，你弟就在四中上学，对吗？” “嗯，”齐成, “在四中。” “四中师资和环境怎么样，好不好？”朱凡，“我姑家的小妹挺中意四中的, 专门来问我可不可以, 但我没去过, 网上搜的都是乱七八糟的消息。” “很大，环境很好，”齐成想了想，“中午回去问问小恒。” “好嘞，谢了兄弟。” 下午江恒就给回了消息，“哥，我把四中老师优秀老师排行榜拍了下来，还拍了一些我们学校比较出名的环境，你看行吗？” 齐成把照片转发给了朱凡，给他打字，“辛苦了。” 江恒在下一秒就回了消息，是语音，带着开心的笑，“我为了拍照，翘了一个午休。” “这么辛苦啊，”齐成笑笑，“给你发个红包？” “不要红包，”江恒，“我想见你。” 第一次这么直白的和齐成说话，电话这边的江恒已经红了脸，但还是胆大无比，“哥周末回家住吗？” 他说完就心跳极快的等着齐成的回复，好在齐成没让他等多久就回了消息，“好。” 江恒直接蹦了起来，讲台上的老师黑了脸，“江恒！” 周末能见到齐成，上周的月底也见到了齐成。 江恒跟老师说了句对不起，笑眯眯地重新坐下。 心情立刻飞扬起来。 * 二中哪哪都好，就晚饭的时间很短。齐成他们一宿舍晚饭有规矩，一人轮一天，每人晚上给其他人带饭，直接在教室吃，方便。 今晚的晚饭就轮到齐成去买。 餐厅里，齐成在最短的一个队后面排着，没过一会，就感觉后面有人偷偷戳着他。 他转头一看，一个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人闷声闷气道：“嗨，同学你好。” 这个男同学虽然穿着二中的校服，但头上戴着的帽子和口罩与校服的搭配格格不入，透着口罩的声音失了真，“你叫什么名字啊同学？” 倒是很热情。 齐成挑着眉看他，“齐成。” 这个把自己裹得看不清容貌的人笑嘻嘻道：“这可真巧，我也姓齐，我叫齐白。” “我们学校不让染发，”齐成，“齐白同学，你可要好好保护好自己的那一头白发。” 帽子边沿露出点头发，银白色，在灯光下显得很高级。 齐白下意识抬手捂住头发，齐成以为他会慌，但对方的脸皮比他想的还要厚，继续带着笑，“怎么就染头了，天天学习，我是少年白头，因为学习变白的。” 齐成当真一般的点了点头，给他比了个赞就要转过身去。身后这个人又连忙叫住他，“等一下，齐成同学。” 齐成看着他，示意他有话快说。 “我没带现金，”齐白小声说道，“你能不能先给我垫付一下？” 齐成也小声回他：“但你看起来像个骗子。” 身后的人弯着的桃花眼都僵了，“我像骗子？” “是啊，”齐成严肃地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校卡，“同学，我很穷的，你真不是骗子吗？” “我真不是骗子！”自称齐白的家伙道，“你看着我的眼睛，就没比我更真诚的人了。” 齐成认真的看着他。 这人生着一双桃花眼，真的看不出有多真诚，反而似笑非笑，邪气横生。 但齐成摸了摸下巴，“齐白同学，你真的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我们学校不用现金，只用校卡。” 齐白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我卡放在了现金里，现金没带，卡当然也没带。” “我们学校可以手机支付。” “手机也没带。” 齐成顿了一会，突然笑了，“日行一善，虽然我穷，但一顿饭，我还是能请得起的。” 队伍也快要到了他们，到齐成的时候，齐成说：“要四份饭，分开。” “你还帮别人打饭？”他身后的人问道。 食堂大妈的动作快而利落，三两下就把包装袋递给了齐成，齐成勾唇，“这是我的一顿饭。” 身后的人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齐成，“齐白同学，到你了。” 等齐白也买好饭之后，两个人一起出了餐厅。 “你一餐吃这么多？”齐白。 齐成叹了口气，“我就是这样把自己吃穷的。” “但你的身材保持的不错，”桃花眼又笑了起来，“同学，留个手机号。” “等我拿到手机的时候，给你转钱。” 齐成顺着这个理由给他留了手机号，在路口的时候和齐白礼貌告别。 齐白提了提手里的饭，双眼含笑，哼着歌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存上了电话号码。 * 齐成晚自习的时候，他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他正在给池砚示范怎么和想追求的人不着痕迹的亲密接触，这通电话响起来后，齐成后退一步指了指外面。 池砚点点头，看着他出了办公室，呼吸重新正常起来，脸颊发烫，不用看就知道已经红透。 齐成刚刚，离他太近了。 近到池砚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甚至能感觉到齐成身上传来的温度。 池砚推了推眼睛，看似镇定的坐在原位，可过了几秒，他又拿起资料，朝着自己的脸上扇着风。 在学习上无所不能的学霸，在恋爱上的学习中却蠢笨如牛。 这么长的时间以来，还是会因为齐成的随意一个举动而脸红心跳。 等齐成进来的时候，池砚脸上的红色已经消失不见，“继续？” “有人迷路了，”齐成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回兜里，歉意地看着池砚，“想要我去帮他。” 池砚皱眉，“我们学校的学生？” “外校的，”齐成穿上校服，笑道，“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回来。” 池砚直接站起身，“我跟你一起。” 两个人走出办公室，往求助人的方向走去。 二中因为在郊区，占地面积很大，除了学生活动的三点一线之外，还有很多适合散步放松心情的景观。 齐成带着池砚往湖边走，二中有一大一小两个湖泊，现在齐成去的，就是最大的那一个。 池面反着月光，湖旁的竹林被风吹得作响，这边没有路灯，只能就着月色看清，两个人走在这里，感觉很浪漫。 齐成四处看了一下，没看到有人影的存在。池砚稳住心神，也和他一起找起人。 两个人最终在湖边见到一个抽烟的人，靠着明明暗暗的烟头火光，才能看着这还有个人在。 齐成提高声音，“齐白？” 抽烟的人动作一顿，侧过来半张侧脸，“齐成？” 烟嗓沉沉，标志性的嗓音一出口，就知道他不是齐白。 是邬元。 池砚知道这位全校有名的刺头，也有幸见过邬元打架的样子。他目露警惕，但最终还是跟着齐成朝邬元的方向走去，余光关注着周围的环境。 如果有什么不对，他打不过邬元，但是可以拽着齐成从最快捷的小路逃走。 “怎么在这抽烟，”齐成站在石头块上，插兜看着他，校服外套随着风被吹起，“不怕被老包看见？” 邬元嗤笑一声，然后抬起头看着齐成。 从下到上的这个角度，很容易暴露人长相的缺点，但邬元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勾唇笑了，“你还真是360度无死角的美男。” “昨天下午给你送的菜，”他把抽到一半的烟按灭在石头上，“怎么样，合不合胃口。” 齐成一本正经的先回答他第一句，“谢谢邬元同学的夸奖。” “至少菜，”他停了几秒，才笑着接上，“很好吃。” “齐成，”池砚冷静地推了推眼镜，插话，“湖泊那边站着一个人，是不是你找的乔白。” 齐成往他指的方向看去，眯着眼也看不清楚。邬元在地上皱起眉，“齐白？你亲戚？” 齐成摇摇手指，敏锐地感觉到了池砚对邬元的警惕，他伸手揽住池砚的肩膀，在他背后拍一拍以作安抚，带着学霸同学往湖泊那旁走去。 “今天刚认识的一个人，叫我来帮些忙，”齐成最后朝邬元示意，“你继续。” 又是姓齐又是今天才认识，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 邬元站起身，慢悠悠地跟在齐成身后，倒是要去瞧瞧谁能跟齐成这么有缘分，“一起。” 第28章 齐白站在桥边, 语气带笑, “小帅哥, 这么久才来，不会连你也迷路了吧。” 他天生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即使前来找他的人超出了他的预料，齐白那双桃花眼也言笑晏晏，“二中可太大了。” 池砚的目光转冷。 二中大是大, 可并不复杂, 黑暗的环境中抬头一看就能看到教学楼的灯光。而这处的氛围幽静, 隔绝人声，竹林小桥流水, 刚刚靠近时, 站在桥边的乔白好似在拍艺术照。 不像迷路的场景，倒像是精心设计的独处空间。 “这位同学, ”学霸的声音比雪山还有更冷, “你是哪个学校的。” 乔白弯着腰，双手撑在桥边的扶手上，“我就是这个学校的啊，小弟弟。” 邬元在后面笑一声, “挺大胆的。” “确实挺大胆的，”齐成点点头赞同，“一个大明星, 就自己一个人混到了学生里面, 万一被认出来, 这就不止是晚上迷了路的事了。” 乔白的笑僵在了口罩之后。 “大明星？”邬元淡淡道，“更蠢了。” 池砚嘴角勾起细微的弧度。 乔白镇定下来，他摘下黑色口罩，一张脸露了出来，嘴角含笑，未说话就让人带上三分醉意，“有这么一张脸在，还去计较什么蠢？”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桃花眼弯着，“这两位小弟弟，跟过来是想干什么呢？” 郎柏的这张脸，是被无数粉丝舔过的脸，发怒时眸色微沉，开心时浪荡随性。月光下的表情无法细究，却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并没有话语中带着笑意那般的愉快。 远处的下课铃声响起，正好打破这个僵局。郎柏又挂起笑，穿着二中的校服，像是穿着西装一样脚步轻巧地走到齐成身边，“真是麻烦你们带我找到回去的路了。” 池砚，“走吧。” 他率先转身走在最前方，根本不给齐成和郎柏客套的时间。齐成朝郎柏笑了一笑，也抬步跟了上去。 邬元瞥了郎柏一眼，往自己先前抽烟的地方走去。 郎柏不紧不慢地跟在齐成和池砚身后，走过小广场时，他看了看掉了漆的篮球框，“二中的资金这么短缺？” 齐成，“这是旧的篮球框。新的那批在篮球场，体育馆里也有一批。” 齐成很礼貌，也相当的体贴。 但这种礼貌和体贴饱含着疏离，看着热情无比，实际上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郎柏加快速度，和齐成肩并肩走在一起，“齐成小帅哥，你还挺高的。” 齐成嗯了一声，“比你高一点吧。” “嗯？”郎柏好笑着摇摇头，“我可真没看出来。” 郎柏的官方标准身高是185，实际上他的真实身高是183。不过男士的身高，几厘米是显现不出差距的，更何况郎柏还带着帽子。 一行三人走到了教学楼前，齐成看看时间，还有五分钟就会开始第二节 的课。池砚提醒道：“齐成，我们还有任务。” 高三年级组研究出了新的晚自习上课方式，让好学生利用晚自习的时间代替老师去给各班学生补课，齐成和池砚今晚都领了任务，在上课之前就要到达需要去的班级。 距离教学楼近了，郎柏的脸也被光照得清楚，他染着一头银白色的头发，看起来桀骜不驯，又时尚潮流，闻言一笑，“外来人员不能蹭课吗？” 池砚冷漠道：“郎柏先生，您如果蹭课，只会耽误我们高三学生的学习。” 齐成笑道：“确实。” 郎柏也不坚持，耸耸肩，倒退着往行政楼的方向走去，“好吧，两位，再见。” 他弯起了眼睛，修长的手指再次给自己带上了口罩。 等他离开之后，池砚问齐成：“齐成，你负责给哪班上晚自习？” 齐成停了一下，“12班。” 池砚点头。 12班，4楼。 和他一个楼层。 * 二中不分重点班与非重点班，每个班都有拔尖的人，师资力量和用心程度统一，谁都不比谁差。 齐成来到12班的时候，班级里还非常闹腾，黑板上的字迹没有人擦去，连同散落的粉笔，到处都很杂乱。 他一走进门，喧闹声从前排开始停止，最后逐渐蔓延，整个班都静了下来。 齐成朝他们打了个招呼，上了讲台之后就拿黑板擦将黑板上的东西擦干净。 他的动作慢条斯理，从左到右，一点儿也不着急。慢慢的，底下静下来的学生，又开始交头接耳了起来。 班长排排桌子，扯着嗓子，“安静！” 祁钟被这一声震回神，他烦躁地蹙眉，将头埋得更深。 旁边看漫画书的吴游碰碰他的手臂，“祁钟……” 祁钟，“闭嘴。” 他这几天实在不对，吴游不敢再说什么，看了一眼台上的齐成，再看一眼旁边的祁钟。 祁钟这几天连篮球都不打了，反常的吓人。 吴游昨天好不容易扯着他上了场，结果一向是队里王牌的祁钟这次成了漏洞，谁过他都能过，他投篮谁都能拦下他。 都把一起打球的另一队给吓了一跳。 先前摸底考试的试卷该讲的老师都讲了，齐成对12班的学习情况并不了解，因此问讲台下的同学，“你们想听我讲什么？” “我们想听你讲你有没有女朋友！” “哈哈哈哈哈你别吓到人家。” 祁钟倏地抬起头。 齐成就站在讲台上，笑容有些无奈。 和他隔着一个教室的距离。 班里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多，齐成在学校里挺有名，再加上之前3班和12班一起出游安远高中，他们至少也混了一个面熟，现在一打趣就有些停不下来。 然后他们班的祁钟出了声。 “你想讲什么。”祁钟问。 齐成回望着祁钟，“我擅长理科。” 他们俩的对话，让整个班终于安静下来。 班长趁机说道：“齐成，我们数学老师留了几道课后习题，但是很难，做起来的时候觉得很吃力，你能给我们讲讲吗？” 齐成点点头，从他手中拿过笔记本，上面有三道题，其实都是一种题型，他全部看了一遍，挑中其中最基础的一道。 在桌上拿了根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着题目。 12班的人基本都放下了手上的作业，好奇地看着大帅哥写字。 都说字如其人，实际上很多帅哥写的字都是狗爬字，那一手的歪歪扭扭，就像是同一家字帖练出来的，丑得不分彼此。 不过他们知道齐成的字好看，以前有几次齐成的试卷会被年级组拿去复印，再发下来，每人人手一份。 齐成在上面写着字，祁钟在下面看着他。 过了几秒，祁钟随手拿过一张空白的纸，搬起自己的凳子，走到第一排过道前头直接坐了下来。 他坐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没有带笔，转头问身旁的女生：“能借支笔用吗？” 第一排挨着过道的女生害怕的点点头，拿给了他一支笔。 齐成最后画完了图形，转过身一看，就看到了坐在过道前排无比显眼的祁钟。齐成目光一闪，手指抬起，指了指题目，“数学跟语文一样，第一步就是审题。” “由题目可知……” 祁钟越听，脸色越不好看。 因为他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听懂。 跟天书一样，齐成从第二句开始他就懵了。 他又低声问身边的女生，“你听懂了吗？” 女生哭丧着脸，“没有，齐成他讲得太简略了。而我们太笨，跟不上他的节奏。” 祁钟点点头，放心了一些，出声打断齐成，“你讲的他们没听懂。” 齐成停下，皱眉看着底下，“你们听不懂吗？” 听不懂的学生惭愧地把头底下，结果整个班的人几乎都低下了头。 和池砚在一起上晚自习的时候，齐成几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在他眼里，这些过程足够简单，只要把几个步骤提取出来就算讲题，至于更详细的，他只会在考试的时候为了步骤分把那些字写上。 但没想到，其他人竟然听不懂。 “能再详细一点吗？”前排戴眼镜的男生不好意思的举起手，这是祁钟他们班学习挺好的一位了，“我有些云里雾里，有些感觉听懂了，有些还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齐成，“好的。” 他想了想曾经池砚来他们班讲解物理的画面。 细节是想不起来了，但当时他一本画册看完，对方才讲了三个题。按照时间来算，真的是详细得不能再详细了。 齐成悄悄叹口气，擦掉黑板上的东西，从头到脚，再给他们讲上一遍。 像是考试那样，把数学老师叮嘱过千万次必须写上的繁琐步骤，一步步给写了出来。 第29章 一道题对一个人来讲简单无比的话, 一遍遍写下的步骤只是在浪费时间, 甚至会感觉厌烦。 齐成的声音不高不低, 刚巧全班能听见。 大题写的琐碎极费板面，把三种可能的方式一一排列，刚刚擦好的黑板上再一次满了。 齐成写一步，祁钟也低头跟着写一步。 听着听着一句也没听懂，祁钟又问旁边的女同学, “他是不是又省步骤了？” “没有啊, ”女同学, “讲的特别细！” 行了，这次是他听不懂。 祁钟的表情变化万千, 但还是闷头把齐成写的所有东西都给抄了下来。 基础题讲完, 剩下的两题都是变形题。齐成用着当初池砚的速度，一节课45分钟, 他就只讲了这三道题。 从讲台上往下看, 至少一大半都听的七七八八，处在似懂非懂和懂了也不会独自做的边缘。 祁钟下课后就搬着凳子拿着纸回到了自己座位，吴游探头一看，祁钟拿过去的纸早已经正反两面记满了东西, 这还不够，他又另外和别人借了一张纸。 教室里的人已经收拾好东西离开，转眼之间, 前面只剩下擦着黑板的齐成。 祁钟把东西放下, 走到了他身后, 拿起另一个黑板擦跟他一起擦起来。 他脸上的伤贴上了创可贴，年轻人恢复能力就是强，光看外表还是光鲜亮丽。 齐成，“我以为你会讨厌我。” 有时候睡觉前，齐成都会不自觉想起他在医护室门前的那个眼神，和黑云压城时走廊上的那个晦暗不明的表情。 听他这么说，祁钟的嘴角扯起，“你他妈真是没心没肺。” 但声音太低了，齐成没听清，他转过头去看祁钟的侧脸，“什么？” 祁钟没说话，和他继续擦着黑板。 两人一起从左右往中间擦，距离逐渐靠近，等到手快要碰到手了，祁钟忽的扔掉黑板擦，一把抓住了齐成的手。 齐成的手指修长，因为做过手模，肤色也刚刚好。 祁钟的手要比他粗糙，颜色要深，掌心滚烫，还有茧子。 黑板擦坠地，发出一声响动，白色的粉笔末在四周分散。 吴游猛得抬头望声源处看去，嘴巴震惊地张大。 “齐成，”祁钟说，“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 齐成的力气比他要大，他刚要抽出自己的手，但祁钟警觉地加大了力气，他侧过脸，黑得发亮的眼睛紧盯着齐成。 “没有，”齐成看着他的眼睛，还是停止了自己的动作，“没有喜欢的人。” “嗯。”祁钟应了一声，但还是看着他。 这家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外放的狂傲还是外放，只是在某些事情上变得更加敏锐和强势。 有种一夜成熟，又好似什么都没变的惊艳感。 吴游没忍住出了声：“你们握着手干嘛呢？” 齐成抽出了自己的手，再弯腰捡起黑板擦，在手上转了几圈之后放下，“你知道自己是在占我便宜吗？” 祁钟缓缓放下手，他就这么看着齐成。 又来了，那种感觉。 池砚从后门走进来，整理好自己的资料后抬头，“齐成，走吗？” 齐成拍拍手，错过祁钟下了讲台，朝池砚走去，“走。” 祁钟维持着刚刚的姿势，直到齐成出了门，跟他们笑眯眯的说了声再见。 吴游拉开椅子，朝祁钟跑去，“你发病啊你。” “你刚才在干什么啊！” 祁钟终于动了，他摸摸脸上的伤。 “吴游，”说的话跟流氓一样，“齐成的手怎么那么好看啊。” * 池砚和齐成的东西还放在办公室，两个人拿完东西之后，教学楼的亮着的教室也只有三两个存在。 齐成出了办公室的时候往楼上看了一眼，4楼的教室已经全部黑了下来。池砚走到他身旁，“走吗？” 池砚的身材有着少年人的单薄，但却很挺拔。月光打在他的身上，将他身上干净的气质衬托的更加出彩。 两个人披着月色往宿舍走去，齐成问道：“校庆那天的上午，你是不是需要演讲？” 池砚点点头，又蹙眉，“老师让我试着带一下隐形眼镜。” 齐成挑眉。 池砚余光注意着他脸上的表情，“你们班的常尧，他……” 然而从不在背后说人坏话的学霸顿住了话头，改口道：“他的相机怎么样？” “应该没事，”齐成，“要等他开机再看。” 池砚嗯了一声，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摘下眼镜，揉揉眉心，突然抬头望向齐成，“你觉得我带眼镜合适，还是隐形眼镜合适？” 都说常年带眼镜的人眼睛会变形，但池砚的眼睛形状却还是很好看，眼尾清淡，泛着淡而散的红晕，泪痣点在眼尾，硬生生给他带去几丝缠绵情意。 齐成端详着他的五官，“两种都可以。” 他笑笑，“都很好看。” 池砚喉结微微滚动，耳侧漫上烫意：“嗯。” * 校庆来临前的几天，整个学校就忙了起来。 班级内部的班会开了一场又一场，大扫除也一遍又一遍，齐成已经好几次看见邬元带着人在小广场的花坛边憋屈抽烟，眉骨下沉，阴着脸的模样让好多人都不敢往花坛边靠近。 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因为邬元出不去。 越临近校庆，学校管理的更严。 老包更是盯死了邬元。 齐成远远冲着邬元点了点头，他怀里抱着是班里刚刚交上来的语文作业，徐宁肚子疼，请求他帮忙把作业送给杨老师。 邬元也看到了他，把烟掐灭，起身往他的方向走来。 齐成看出他要过来，就站在原地等他。 邬元过来之后的第一句就是，“那个大明星，他有没有再来找过你。” “没有，”齐成笑笑，“郎柏这样的大忙人，哪能经常出现。” “你也做过模特，”邬元看不出什么情绪，眼角平平，“以后是不是也打算走这条路？” “当然不，”齐成看起来很愉悦，“邬元，手模和模特，区别还是很大的。” 邬元一愣，原来是手模。 “那你以后想做什么，”邬元又继续追问之前的问题，“想报什么大学。” 他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齐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在他眼神下，邬元反而笑了，“不能回答？” “怎么突然问这些，”齐成咳了咳，感觉嗓子不怎么舒服，“你要开始计划未来了？” 邬元随意嗯了一声。 他停住脚步等在办公室门口，齐成进去交作业。 等齐成送完作业回到班里，徐宁脸色苍白地和他道了谢，夏立偷偷感叹，“女生真是太辛苦了。” 齐成捏捏嗓子，皱眉点了点头。 因为嗓子不舒服，他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个下午，等晚上被夏立叫起来的时候，发现齐成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发烧了。 夏立试了一下温度，烫得收回手，他拍拍齐成的脸，把人从位置拉起来之后齐成才回过神来。 “我怎么了。”他沙哑地问。 “你发烧了，”夏立跟朱凡说，“你先带他去医护室，我去请假。” 两人兵分两头，朱凡带着齐成往医护室去，一路都在说个不停，“是不是昨晚睡觉没盖被，最近开始降温了，晚上一定要盖被子，不然早上醒来容易感冒。” “你中午还好好的呢，估计是下午睡觉才发烧的。” 齐成面无表情地听着他说话。 但细看他的双眼，就知道他现在什么都没听进去，又迷茫又无神。 医护室里，古淮正要和下一任医生换班。 他这些日子很忙，A市第一医院最近病人激增，导致他根本没有来二中坐诊的时间。 现在好不容易有时间了，也到了该换班的时候。古淮正要离开，医护室的门就被人拉开，朱凡喊着人，“医生，我朋友发热了！” 齐成被他拉了进来。 换班的医生刚想靠近，就见古淮医生冷着脸大步走了过去，接过发烧的病人，把他安置在椅子上。 古淮皱着眉，甚至来不及再穿上白大褂，抽出了体温计递给齐成，等齐成开始测试体温时，他才冷冰冰地问：“怎么回事。” 朱凡也不确定，“下午睡觉着凉了吧，要不就是昨晚睡觉没盖好被子。” 齐成看着古淮，“医生，嗓子疼。” 他猛一开口，低低哑哑的声音让古淮的神情更冷。 医生抿着唇，却转身拿出一个崭新的纸杯，给齐成倒了一杯温水。 换班医生忙说：“古淮医生，交给我吧，你先下班。” “不下了，”古淮紧紧皱着眉头，“我替你一回。” 换班医生神情古怪，看了看古淮眼底的青色，还是同意了。 年轻人太拼了，这几天好不容易市医院能轻松点，古淮本来不用来二中坐诊的，结果还来了，现在又要替他接班。 虽然人是冷了点，但却比谁都要敬业啊。 第30章 温度量出来一看, 已经高达39度2。 古淮的脸色已经十分不好看, 他转身进了药房, 抓紧时间采取措施为齐成降温。 被这个温度吓了一跳的还有朱凡，他连忙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群里，等夏立拿着假条来到医护室的时候，身后还跟着韩安。 现在是晚饭时间，两个人是跑着过来的, 鼻尖泌着细细的汗, “现在怎么样？” 齐成, “其实我感觉还好。” 他脸上是红着的，但神情很清醒, 发着烧的样子还是帅。 古淮拿着吊瓶过来, 对着其余的人冷声道：“让一让光。” 三人连忙站起，看着古淮拿起齐成的手。 医生面无表情, 手没有丝毫的颤抖, 但唇抿着，在他的手上找着血管。 齐成盯着看。 “别看，”医生雪松般轻声道，“不疼。” “医生, ”齐成笑了，“一米八七的大个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摔得头破血流都不怕, 怎么会怕一根针。 一句话说完, 医生已经把针管插入了血管。 齐成, “跟虫子叮了一口一样。” 三个人在这陪了一会，时间快要不够，齐成催他们去吃饭。夏立把请假条递给了古淮，医生点点头，目送着他们离开。 齐成的大长腿伸在两侧，占了很大一片空间。古淮站在他的身边，观察点滴速度，沉声，“多注意身体。” “古淮医生，”齐成看着他，“我饿了。” 古淮，“……我去给你买饭。” 医生洗了手，忍着不适离开医护室进入了餐厅。 还好现在人已经不多，医生买完饭回来之后，齐成已经喝完了一杯水，正在看着吊瓶里药水滴答滴答的滴落。 他单手没法吃饭，医生给他买的是卷饼和菜，心脏颤着给齐成喂饭，一半担心菜油滴落在自己身上，一半又担心滴到对方身上。 至于其他什么悸动和暧昧，医生什么都没感觉得到。 吃完饭后，古淮松了口气，把医护室中的毛毯披在齐成的身上，“睡一会。” 他眼皮底下有浓重的青色，齐成拍拍身边的位置，“你也坐下休息一会。” 古淮嗯了一声，又去洗了手，拿着湿纸巾上上下下把椅子擦了几遍，才终于坐下。 他脸上肉眼可见的疲惫神色，齐成缓和声音，“睡一会？” “不了，”医生拒绝了，“你还需要换水。” 吊瓶一共三瓶，但第一瓶水挂到半瓶时，古淮还是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呼吸平缓，应该是睡着了。 等到该要拔针的时候，齐成也没叫醒他，直接自己拔下了针头。 良久之后，古淮才猛然惊醒，他下意识往旁边一看，齐成已经翻着本医学杂志在津津有味的看了。 古淮拿过他的手，血早已经止住，他撕去医用胶带，针孔周围的青色刺眼至极，“怎么不叫醒我。” 齐成摇摇头起身，笑眯眯问道：“医生，多少钱？” 医生闷闷不乐，说了句不用。 齐成也不坚持，只是问他，“吃晚饭了吗？” 给他买饭的时候，医生来回的时间很快，齐成猜测他没吃饭。 医生沉默不语。 “你先回家，”齐成说，“给你点了些夜宵，吃了再睡。应该在你回家后就能送到，如果再晚一点，送外卖的人就要破口大骂了。” 古淮眉目微动，“你……” 齐成扬扬下巴，笑着，“快走吧医生，疲劳驾驶要不得，一餐三顿也要好好的吃。” 他连送医生回家的车都叫好了。 体贴的让被他关心的人有种自己是掌中珍宝的感觉。 医生走到校门口时，还没有反应过来，齐成叫来的车已经停到路边，司机带着笑，“是古先生吗？” 古淮点点头，然后上了车。 直到车子启动，医生才回过神来。 他看着窗外黑夜中的校园，干咳了一声。 明明比他年纪还小，却有一种被对方当成小孩照顾的感觉。 医生第一次见到齐成，就认出了齐成的手。 可没想到杂志上那双手的主人，有着比手还大的魅力。 * 齐成吊完水的时候，晚自习也下了课，正好撞上来找他的夏立三个人。 几个人一起回了宿舍，夏立和齐成说：“晚上祁钟过来找你了。” 他神色怪异，看着就知道这事不简单。齐成想了一下，摸不透现在的祁钟会找他干什么事，“他找我干什么。” “他是拿着习题过来了，”夏立挠挠头，还有点不可思议，“看上去是来找你问问题。” 韩安也在旁边听着，摸不清头脑，“不是，他们12班就没有成绩好的了吗？” “邬元呢？” 齐成突然提起邬元的名字，其他三个人一愣，“邬元，没见到他啊。” “哦，”齐成朝韩安伸出手，“来一根烟。” 韩安掏出给他，齐成不是拿来抽的，是拿在手里转的。 把烟转了一圈又一圈。 别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邬元我没看到，”夏立，“不过祁钟问你去了哪里，我怕他去找你麻烦，就说去厕所了。” 夏立讪笑，“反正他也不会去厕所找你，没事没事。” 回到宿舍收拾洗漱，等快要熄灯时，他们宿舍的门就被拍得啪啪作响，离门最近的夏立下床去开门，“谁啊，这么晚了。” 门拉开，就看到祁钟黑着脸的站在门外。 “他人呢？” 正好在这时，啪的一声，整个宿舍楼的灯全部熄灭。只有走廊上的白炽灯还发挥着照明的作用，把祁钟衬托成了一个恶鬼。 “呃……”夏立下意识倒退两步，嘴里喊着，“齐成！” 救命！ 齐成从床上露出脸，“怎么了？” 他接着就和祁钟对上了视线。 祁钟收回手，抬眉上上下下的看着他，皱眉道：“你一晚上都在厕所吗？” 齐成要笑不笑，夏立疯狂给他使着眼色，他还是顺着话说道：“去了，但又出去了，可能跟你正好错过。” 祁钟眉头紧锁。 他当然知道齐成这话是假的，教学楼所有的厕所他都找了一遍，最后蹲在3班的教室外面，没看到齐成出来，也没看到齐成进去。 但他没说，“你没事吧？” 只问了这一句。 齐成反倒顿了一下，“没事。” 祁钟点点头，其他人还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可他什么都没说，潇洒的转身走了。 夏立关上门，他还懵着，“祁钟不是来找事的？” “吓死我了，”韩安重新躺下，“我还以为大半夜的，要开始干架了。” 他们在谈论祁钟是什么意思，齐成皱着眉躺在床上，半晌拿出手机，登上QQ，这才发现晚自习的时候12班的吴游曾经给他发来过消息。 “在吗？” 只有两个字，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前的事。 齐成回他：“有事？” 等了几秒，对方没回消息，应该是没看到。 医生在微信上也给他发了消息，“到家了，饭很好吃。” 齐成手指动动，给他发了早点休息的消息。 等该回复的都回复后，齐成就打算放下手机睡觉。 只是他刚刚闭上了眼，枕头旁边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他眼皮动动，没睁，又一声震动响起。 齐成拿起来了手机，吴游给他回了消息。 “没事。” “晚安。” * 校庆前的时间因为忙碌而变得飞快，转眼明天就到了校庆的时间。 各班班长已经被叫去开了好多次的会议，多次确认各班分区还有人数问题。忙后勤的多数都是学校的工作人员，一遍遍的确认下来，必须保证校庆当天不会出错。 四中这次的校庆办的很大，成功激起了二中的胜负心。二中这次鼓着气要在校庆上办得比四中要更为盛大。 除了压台表演的郎柏，还有其他的歌舞表演，二中还邀请了专门的相声小品团，要为辛苦学习的学子们好好放松下心情。 晚自习的时候，学校提前给学生们放了假，广播里说了，明天上午九点半准时在学校大会堂前集合，十点钟开始上午的演讲。 夏立被杨老师叫走，朱凡跟着齐成出了班级，就看到小广场上有一群人正在打着球。 旁边围着很多人在摇旗呐喊，似乎是高二的在和高三的对阵。 朱凡想过去凑热闹，“咱们过去看看？” 齐成迈步走了过去。 走的越近，就看到篮球场上的情况有多么激烈。 祁钟头发被汗打湿，他的眼睛锃亮，等球到手后一个转身，蹦起来就往球框砸去。 汗水跟着发丝飞扬，周围的人蹦起来欢呼，“太棒了祁钟！” “高三加油！高三必胜！” 欢呼声让气氛更加热烈，另一边的人也不服输，声音越来越大的给高二的篮球队打气。 一个人喊就能带起一群，最后朱凡也没忍住嚷嚷起来，“兄弟们上啊啊啊！” 齐成眼睛亮亮的看着，觉得蠢蠢欲动。等祁钟的一个队友体力不支退下来后，没等后勤的人问有谁能替，齐成已经举起手从人群里挤到了最前面。 他个子高，又长得显眼，后勤的人明显认识他，愣了一下，“齐成，你会打篮球吗？” “会的，而且我体力很好，”齐成笑着指了指场上，“能上吗？” 祁钟拿衣服擦擦汗，看到要上场的人是他，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吴游拍了他一下，“艹，竟然是齐成，他玩过篮球吗？” 齐成上了场，看到了祁钟，还冲他笑了一笑。 接下来的一整场，祁钟跟灵魂出窍了一样，糊里糊涂得没得一分，先前的勇猛彻底成了拖后腿，篮球扔在他面前他都回不过来神，整个人晕晕乎乎，也不知道他再想什么。 反倒是齐成，异军突起，跳起来灌篮的时候，全场都在屏息等着结果。 “帅！！！” “啊啊啊啊中了！” “妈的再来一个！” 朱凡激动得脸都红了，嗓子都哑了，“齐成，再来一个！” “给他买水了吗？”旁边有人问他。 朱凡下意识道：“没买。” 回完话才觉得不对，转过身一看，邬元已经站在他的身边，手插着兜，眼睛盯在篮球场上。 “去买瓶水，”邬元，“等他下来喝。” 第31章 齐成身汗的在欢呼声下了场, 就看到邬元和朱凡朝他走来。 朱凡扔给他瓶水，也激动的脸色通红，“齐成, 你真的帅翻了！” 齐成接住水，“真这么帅？” 邬元点头，给朱凡作证，“帅。” 齐成满脸都是愉悦，朝他眨了下眼。 他今晚很爽，三人相伴往宿舍走去, 因为邬元就在旁边，朱凡还不敢多说话。 “最近经常看到你，”齐成边喝着水边看着邬元, “不忙了？” 邬元毫不留情，“老包查的稍微松点, 你现在就看不到我了。” 齐成哈哈笑了，“那我要好好感谢老包了。” 邬元瞥了他眼，嘴角勾起，嗤了声。 但心情却看上去不错。 夜晚的风轻柔, 路上走着三三两两的人, 路旁的树叶婆娑, 耳边还有蝉鸣。 他们三个慢慢走着，到了宿舍楼底下，邬元站定，“明天校庆, 会有很多人进进出出，老包没时间盯着我。” 齐成哦了声，知道他要出去。 二最近的门禁很严，邬元经常翻墙的那处都时不时有保安巡逻。 他被憋在了学校里很长时间，有事也没法去办。 邬元点了根烟，抽了口才道：“想吃外头的什么。” 他说的直接，齐成也不跟他客气，他沉思了会，“校门外头的锅贴。” 邬元笑了，“就这个啊？” 齐成也乐了，“你嫌不够？” 邬元，“够了，就这么多。” 说完了这事，邬元对他扬扬下巴，“上去吧。” 齐成友情提醒，“邬元弟弟，哥哥胃口很大的。” “知道了，”邬元抽着烟，“等着哥哥明晚的锅贴。” * 第二天，红色的横幅就挂满了整个二的校园。 九点半，会堂外面已经聚集起了高到高三的学生，个班挨着个班的排好队形。夏立扯着嗓子在整理纪律，人声嘈杂，大多兴奋而激动。 杨老师从后面绕过来，“来几个高个子的男生帮忙搬下水。” 齐成和其他几个男生跟着他走，把水先步搬到了会堂。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池砚急匆匆地往这边赶。 他今天没带眼睛，眼角的泪痣闪闪发着光。池砚也看到了齐成，时间不多，只朝他点了点头，就错过身往后台疾步走去。 他从人群穿过，卷成筒状的演讲稿被挤掉在地上。 齐成视线定在演讲稿上。 【前方两米处发现二学霸掉落重要件，是否给予帮助？】 【A.没有演讲稿，学霸会哭的眼睛红红吧】 【B.会当众哭出来吗】 身边的同学已经走远，有人发现齐成没跟上来，扬声喊道：“齐成？” 齐成上前几步，弯腰捡起了演讲稿。 筒状的演讲稿被他拿在手里转了几圈，才扬起手对同学说：“有人东西掉了，我去找找。” “那你快点啊，”同学提醒，“时间不多了。” 会堂后面有片很大的准备空间，老师们还有各位被邀请来的嘉宾都在这里待着，墙角还摆放着许多杂乱的表演工具。 齐成在人群里面找寻着池砚的身影，后台同样有不少做后勤工作的二学生。直到五六分钟后，他才在片校服里面看到了学霸的背影。 学霸站在帷帐后，6班的班主任正在他身边苦着脸。齐成看不见池砚的表情，但却能看到他垂在身侧握成拳头的手。 齐成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叫道：“池砚。” 今天个上午都是在演讲度过，每个人要讲的东西实在繁多，即使池砚的记忆里绝佳，也绝不可能记住演讲稿上的每个要点。 池砚正低着头听班主任训话，看到齐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齐成？” 齐成笑着道：“发现你掉了东西，现在给你送过来。” 然后就把拿在身后的演讲纸亮了出来。 先前无比镇定的池砚却在这会突兀的红了眼眶，他接过演讲稿，往前步抱住齐成，闷声，“谢谢。” 少有的表现出了外露的情绪。 齐成没想到池砚会这么激动，他缓和声音，抬手拍拍他，“没事。” 良久，池砚才退开，他的眼角已经染红，没了眼镜的遮挡，这点红色就赤裸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之。 脸侧的红淡而粉，他再次轻声道：“谢谢。” 眼神认真，带着清浅的笑意。 6班班主任松了口气，脸上扫愁苦，“齐成，这回可真得要好好谢谢你！” 齐成说了句不用。 时间不多，池砚要开始最后遍练习，练习之前他清了清嗓子，“齐成，你们班是在间对吗？” “对。” “那你会能不能……”学霸学了很长段时间的追人技巧，但等待自己使用时，还是感觉尴尬和羞涩的怪异，“能不能在我上台演讲时多看看我，替我多拍几张照？” 句话说话，池砚的脸彻底憋红了，他总觉得这句话太过大胆，于是连忙补充道：“我是想要拿回去给家里人看看。” 齐成点点头，“当然可以。” 校庆上午的主要任务就是演讲。先是各位校长，再是由学校邀请来的各位教育专家和知名校友，到最后才是高到高三的学生代表进行演讲。 这整个过程，都是非常的枯燥乏味。 坐在后面的班级还能偷偷玩个手机，但前排的这些班级只能乖乖仰着脸看着老师们讲话。 齐成坐了十几分钟，又闭着眼睡了半个小时，睁开眼看，进度才到教育专家那里。 小小块地方放不下腿，齐成的小腿已经发麻了。他抿抿唇，突然起身，弯腰走到常尧身边蹲下，“常尧，带相机了吗？” 常尧轻声回答，“带了，你要用吗？” 齐成点点头，“你不急的话，我午回宿舍给你。” “我不急，”常尧耳朵突然红了，“就是你拍完之后，别看我之前拍的照片。” 他对着齐成总是动不动的就脸红，和平常如同两人，齐成比了个OK，笑着，“放心，不看。” 常尧应了声，从口袋里掏出相机递给他。 齐成把相机拿在手上，虽然小巧，但至少装备齐全。他站起来，光明正大地在大会堂内找着最舒服的位置。 冒充着摄影师的身份，还坦荡无比，杨老师看了他眼，也不再管他。 齐成最终在台侧的右面找到了合适的位置。 这个位置上观舞台，下观数千学生，齐成倚在柱子侧面，从口袋里掏出个棒棒糖。 柱子挡住了他的动作，上面的各位校长老师也不会往这边施舍个眼神。 等齐成快要吃完了这根棒棒糖，台上的教育专家也终于讲完了话，把位置让给了知名校友。 后台的入口正对着齐成身前，齐成低头翻着手机，突然感觉有闪光灯闪而过。 快得好像是错觉，他凝眉看去，前方的入口通道深处，个人影正缓缓放下手机。 头发被染成张狂的银白，这次没有帽子的遮掩，嚣张傲慢的宣誓存在感。 郎柏嘴角挂着笑，目光在齐成身上打了个圈，眼角弯起。 他晃了晃手机，然后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齐成的手机上正好显示了“齐白”的通话请求。 他按了接通。 “小帅哥，”郎柏的声音，“又见面了。” 笑意从手机里面蔓延。 “大明星，”齐成的声音也带着笑，“你刚刚在偷拍我啊？” “谁叫我有双发现美的眼睛，”郎柏低低笑了几声，“时没有忍住，你不会怪我的吧？” 齐成哦了声，干脆利落，“我怪了。” 郎柏遗憾地叹口气，“那就只能让你拍回去了。” 齐成抬眼看去，正好对上郎柏的眼睛，那双不笑也含情的桃花眼眯着，突然两指并拢贴唇，轻轻吻。 这动作不小心，很容易会造成用力过度的油腻感。但郎柏周身气质风流，即便是这样刻意的动作，也只会让接受他飞吻的人面红耳赤。 但齐成实在太过镇定了。 他微微笑着，挂断了电话，随即拿起了相机对准了台上。 池砚已经走到了台上。 学霸垂眸在底下看了圈，声音清亮，“在二十六年前的七月……” 演讲稿有很多张，他不急不缓地句句说着，没有卡壳，也不见紧张。 郎柏看着齐成移开视线，专心致志地为台上的人拍着照片，他轻轻哼了声。 耳朵上的钻石耳钉时不时在灯光照耀下闪烁，齐成越是不理郎柏，郎柏反而像是这个耳钉样更有兴致的去增添存在感。 就觉得有点好玩。 常尧的相机电量不多，齐成只给池砚拍了几张角度好的照片，等拍完照片后，他直接出了大会堂的门。 早上的温度微冷，但到了这个时间点，阳光已经将空气烤的炙热。明明已经九月，却完全没有金风送爽的感觉。 会堂门前栽植了排整齐的绿树，树下的阴影透着丝丝凉意。 齐成躲在树荫下玩着手机，等了半个小时，会堂里的人终于散了会，成群结队走了出来。 韩安先跑到树荫下，等着夏立和朱凡过来，等人齐了后商量道：“要不把这周末的烧烤提前？” 下午四点才开始集合，他们时间足够去市心吃顿烧烤。 说烧烤，嘴里淡出鸟味的几个人顿时馋了，“你问出你同学说的很好吃的那家烧烤了吗？” “早就问出来了，”韩安，“怎么样？” “说我请就我请，随便敞开了吃。” “那还等什么，”齐成本正经地看向朱凡和夏立，随后突然转身就跑，“快走啊。” 第32章 二时间安排的很合理, 也给了下午上台表演的嘉宾足够的休息时间。 郎柏作为压台，他会在二校庆上表演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齐成四人出校门的时候还算方便，等吃完烧烤再回来时, 整个校门外面已经挤满了人。 身为当红偶像，郎柏这会总算让别人见识到了他的力量。 二好似成了海洋的那片小小孤岛，谁都想登上岛抢占个位置。保安站在门前虎视眈眈，年轻姑娘们求的再怎么可怜，也坚决不把人给放进去。 大门已经锁死，旁边的小门也是紧闭。学生要是想进去, 要先从密集的人群挤到前面，再个个拿出校卡检查。 看着这些人齐成就觉得热，他远眺了下, 索性直接往两侧走去。 两侧堆积的人最少，因为这里放着两道横栏, 齐成已经很高，横栏到达了他的胸口，借此围住了不少人。 夏立朱凡韩安三人脸懵逼地看着他走来走去。 只见齐成后退几步，借力翻, 撑着栏杆翻到了里面, 脚步轻轻巧巧落地, 终于靠近了校门步。 “卧槽，”韩安问，“我们怎么办？” 齐成拍着手上的灰，“要么翻, 要么挤。” 三个人连犹豫都没有，毅然决然挤进了人群。 齐成呼口气，脸上挂着笑挤进人群，和年轻女孩们不停说着，“姐姐们，让我过去下好吗？” 就这样，他终于见到了小门后的保安，出示了证件之后，保安动作利落地把他放了进来。 齐成的脸都快笑僵了，人群里也不知道哪个女孩这么大胆，对他上上下下摸了很多下。各种味道的香水混杂在他的身上，让齐成现在就想赶去浴室洗澡。 但他忍着，等着夏立他们。 直到十几分钟后，这三人才无比狼狈地进了校园。每个都是满头大汗，脸色热得发红。 “还好午吃的不多，”韩安脸色难看，“我都要被挤吐了。” “先回去洗个澡。”齐成。 现在快到三点，四点就要集合。幸运的是澡堂的人很少，省去了等待这步。 齐成出了浴室隔间，直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身女孩子的香水味道终于洗去，齐成吹干头发后，就坐在等候区等着舍友。 浴室老板好奇问他们：“晚上还有活动吗？” 齐成说有。 “我女儿也特别喜欢那个明星，”浴室老板，“是叫郎柏，郎柏对吧？” “对。” 浴室老板遗憾道：“可惜现在管得严，否则她也能进来在会堂外面听听她偶像唱唱歌。” 聊了几句之后，夏立他们也出来了。 几个人身清爽的回程，趁着还有时间，应该还能睡个小觉。 结果爬上宿舍楼二楼，就见他们的宿舍门前正等着两个人。 池砚靠在墙上抱臂低头沉思，常尧站在门前，侧过头出着神。 他们听到有人上来的声音，俱抬头往楼梯道看来。 齐成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笑着问道：“来拿相机和照片？” 常尧乖乖点头，“嗯。” 原来齐成借走他的相机，是去给池砚拍照。 齐成进门把相机里的SD卡拿出，用手机读卡器把之前拍的照片传到手机上。 他没去看常尧之前拍的照片，只知道那些照片格外的多，常尧把他们分成了几个不同的件夹。 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件夹的名字也是简单的数字。 常尧和池砚看着他的操作。 常尧面色微红，看着齐成的手指好几次滑过那些件夹。 他胸腔内的心脏跳动的越来越用力，分不清是想要齐成发现，还是不要让他发现。 他的异状被池砚察觉，池砚蹙眉看着那些件夹，觉得无比刺眼。 常尧上次的话清晰如在耳旁。 “齐成有时候会睡得迷迷糊糊，”当时在水房门外，常尧拿着相机送到池砚眼前，笑容苍白，“他会很迟钝，有时候我就在他身边举起相机，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他喝水的样子，体育课上的样子，回答题目的样子，”常尧声音轻轻，“个比个迷人。还有，学霸。” “你知道齐成抽烟吗？” 池砚从回忆回过神来。 齐成已经传好了照片，正打算拔掉手机读卡器。 “等等，”池砚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常尧同学，你有那么多的相册集，我很好奇里面拍的是什么。” 他的声音冷漠，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我能看看吗？” 常尧愣了愣，突然看向齐成，他问的轻柔，“齐成，你想看吗？” 他的嘴角勾起，裹着害羞和腼腆。 池砚的眉头狠狠抽。 齐成笑了笑，“需要看你方不方便。” “如果你想看，”常尧的耳朵尖已经红透了，他低着头，睫毛如羽翼扑闪，字比字轻，“可以看的。” “照片里的人都是同个人，是个很好的人，”常尧看着自己的手，因为微微颤抖，所以要紧紧攥着袖口，“我很喜欢他，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这些照片……如果他看到这些照片的话，我也想知道他是——” 池砚，“不看了。” 他打断了常尧的话，目如凝霜降雪，“这么隐私的照片，是我唐突了。” 气氛时僵住。 下秒，池砚跟他道了歉：“对不起。” “没什么，”常尧露出小小的笑，“大家都是同学。” 气氛不对劲，在旁边玩手机的夏立三人也感觉到了不对。 他们抬头往这边看，却只看到学霸没有表情的侧脸。 齐成把读卡器拔掉，把SD卡装回相机里。常尧从他手上接过了相机，朝着齐成小声道了句再见，就出了他们的宿舍门。 池砚手握在块，他垂眸，想起早上齐成在他面前拿出演讲稿的画面。 现在却无法和齐成说常尧的不对劲。 常尧的表现，像是他不害怕被齐成发现般。 不止不怕，还隐隐的心怀期待。 齐成主动问道：“你想说什么？” 他拍拍身边空着的椅子，看着池砚的目光犹带着醉人的笑意。 刚刚吹干的头发风般的自由，凌乱的随着窗口的微风飞着。热水后的清新伴着窗外的好天气，能扫去切的犹豫和不虞。 “常尧，”池砚低声道，“齐成，你要多注意他。” 他显然很不习惯在背后说这样的话，唇紧紧抿着，拉成道懊恼的直线。 齐成笑着道：“好。” 他起身靠在桌边，拿起手机，“学霸，是加QQ还是微信？” 池砚下意识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是要给自己发照片。 他轻轻咳了咳，“不如两个都加上？” 几分钟后，池砚也出了他们宿舍的门。 夏立关上门，韩安和朱凡已经站在了齐成身边。 “他们怎么回事？” “感觉有故事啊。” 齐成看了他们眼，什么话都来不及说，眼睛闭，直接趴倒在了桌上。 舍友们：“……” 就这么困的吗？ * 距离集合的时间很短，韩安几人干脆不去叫醒齐成，就让他在桌上趴了二十分钟，又把人给叫了起来。 齐成面无表情的在座位上坐了个下午，直到个小时后，才被吵闹的音乐声给吵的彻底回过神。 校庆的热闹在晚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从四点直热闹到黑幕降临，相声团和小品出来后更是爆出阵阵高潮。 然而随着时间逐渐过去，会堂里开始响起股声音。 “郎柏！” 女生们激动的双颊绯红，眼睛亮亮地看着台上，节目单已经倒背如流，知道即将出场的那个，是他们期待了好几天的那个人。 主持人笑着上台，“我听见大家都在喊个名字。” 更大的声音汇成道洪流，把不明所以的人也跟着卷进去，同大声的喊着：“郎柏！” 头顶的灯光开始闪烁，主持人顶着巨大的压力说完最后句台词，然后双开手臂，提高声音迎出了郎柏。 郎柏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他几乎满足了少女对个不羁偶像的所有想象。无论是外貌还是言行举止，郎柏就是有着种令人疯魔，让人不断死去活来的气质。 “郎柏！郎柏！郎柏！” 齐成注视着台上，四周好像燃起了激烈亢奋的火，所有的火包围着眼前的舞台。 郎柏走到了舞台央，银白色的头发被做成精致的发型，他的眼角绯红，桃花眼似笑非笑地在场内转了圈，然后抬起手，闭着眼，对着观众席做出了个拥抱的姿势。 铺天盖地的欢呼顿时朝他涌去。 好像整个天地，只剩下郎柏和他的舞台。 第33章 气氛如水入油锅, 噼里啪啦轰炸起来。 郎柏嘴角勾着笑，眯着眼在灯光下注视着台下。 在片黑暗之后，只有他身上投着灯光, 下方无论怎么看，都是片没有差别的黑暗。 音乐到了点，他将话筒放在了唇边，开口唱起了歌。 郎柏是歌舞唱跳俱佳，好不容易把人请来次，怎么可能只有个节目。 等唱完这首歌之后, 就是首激烈的舞曲。 欢呼越来越激烈，齐成揉揉眉心，觉得脑袋生疼。 郎柏跳舞的时候很有力度, 收放自如，动作大而迅速, 只要有点皮肤露出，都会化作掀翻顶盖的尖叫。 齐成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被这尖叫声震坏。 他正欲移开视线，可动作在下瞬停顿。 【前方的巨星帅哥即将会被第排的同学泼上瓶水，是否给予帮助？】 【A.不帮哦, 这样跳舞才好看啊】 【B.瓶水怎么够呢】 齐成转回来了视线, 抬头看着台上的郎柏。 他正往台边走去, 看不清下面的情况，身上穿的是便于跳舞的服装，黑色长裤包裹下的大长腿笔直而修长。 充满了成熟男性的漂亮。 ……他想帮也帮不了吧。 下秒，惊呼从前排如海浪般往外扩散。 举在手上下挥舞的矿泉水瓶盖松开, 正好泼到了郎柏身上。 黑色衬衫被水浸湿，事情来的急促，郎柏只来得及闭上了眼。 脸上的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大屏幕上的投影要慢了步，等显示出来之后，全场静了下来。 几秒钟之后，郎柏嘴角翘起，又再次站了起来。 相当有敬业精神的把整支舞给跳完了。 等他下台后，主持人就上了台，底下议论纷纷，嘈杂的声音几乎盖过台上。 身边好像有人站起又坐下，齐成转头看，祁钟双手插在校服外套里，坐在他身边专心致志地看着台上。 “喂，12班的，”齐成故意道，“来我们班干嘛？” 祁钟余光看过来，唇角勾起。 他低声咳了咳，下颔在黑暗成了利落的线条，左手伸出校服口袋，朝着齐成勾了勾手指。 齐成不明白他想干什么，试探性的凑近。 祁钟啧了声，“笨。” 拿过他的手拽到身前，祁钟从口袋里拿出旺仔牛奶放在他的手上。 还是温热的。 “给我的啊？”齐成声音里带笑，“太好了吧。” 祁钟嘴角翘起的弧度更大，在吵闹的环境下，靠的这么近还需要大声说话，“喝你的白色液体去。” 齐成笑了，“太污了。” 他插进了吸管，手自然放在旁边，半晌，有另外只手悄悄摸了过来，试探地碰了碰齐成的指尖，然后大胆的攥紧了齐成的整只手。 甜丝丝的牛奶喝进嘴里，齐成转头看着祁钟，“你干什么？” 祁钟舔舔唇，说着假到不能再假的话，“有点冷，给我暖暖。” 实际上，他的手心已经紧张到冒了汗，湿湿热热，怎么看也不是冷了的样子。 齐成第次见这么生猛的借口，他心想笑，面上却本正经，“你冷？” 对方的手紧紧握着他，齐成稍微动动，祁钟就会猛得再扣紧。 “冷，”祁钟手指微不可见地发抖，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觉得自己可真是没有出息，“你看，都冷得发抖了。” 祁钟可怜兮兮地抬头看着齐成，“帮帮忙呗，给我暖暖。” 看似云淡风轻，但眉角眼梢全是忐忑。 前几天见面还大变了个样，现在好似又变回了从前。 但又确实有点说不出来的不样。 祁钟的手心有打篮球留下的茧子，但指甲修剪的干净，小麦色更显骨节分明，他的手指没有齐成的长，干干净净的，握着并非不可接受。 齐成没说话了，专心喝着牛奶，这么小瓶，几口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已经被他喝完了。 祁钟余光看着他，就这么好喝吗。 啧啧啧，下次还得多买几瓶。 下秒，齐成晃晃空瓶子，把手抽了出来，笑眯眯地对着祁钟说：“行了，交易结束。” “……”祁钟目露迷茫，“什么交易？” “我给你暖暖手，”齐成面不改色，“瓶牛奶暖下手，很值了祁钟，我的手可是按秒收费的。” 祁钟看了他眼，震惊得做不出任何反应。 摸下瓶旺仔牛奶，想要十指相扣得要几瓶？ 他又摸摸另边的口袋，口袋里面还有个口香糖。 口香糖能换回来几秒？ * 都是大男人，摸下手又不会掉块肉。 祁钟刚组织好语言打算再次动手，头顶咔嚓声，整个会堂内的灯突然亮起。 台上的主持人请换了身衣服的郎柏重新上台，接下来是时长半个小时的互动游戏。 主持人会请台下的观众上台来和郎柏共同完成游戏，这是校方专门提出来的，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学生争取些福利。 介绍完互动游戏之后，全场都沸腾了，个个手举得比天还高，“郎柏！我我我！！！” 因为人数众多，玩的都是简单的小游戏。 齐成并不愿意陪着郎柏玩那些游戏，郎柏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很容易会被他出其不意。 还好他座位隐秘，不显眼。 郎柏在下面快速看了圈，穿着二校服的学生个挨着个，完全看不出来谁是谁。 主持人笑着道：“随便挑五位同学上来就好。” “这样吧，”郎柏的声音随着话筒传出，他微微笑着，“听说二有很多帅哥，我早就想见识下了。大家有没有推荐的人？” 有人吹起了口哨，“那我们学校的帅哥可不止五个。” 底下胡乱叫着人名，还有着热闹的嬉笑声。郎柏擒着笑意，逐渐在杂声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名字。 他提醒道：“齐什么？” 郎柏闭着眼，将手放在耳侧，做出认真倾听的动作。 前排小片的声音慢慢汇集，大声回答着他的问题，“齐成！” “我们3班的齐成！” “隔壁3班的齐成！” 郎柏笑了，桃花眼睁开，“齐成对吗？” “对！” 3班的人转头往齐成身上看来，脸上带着打趣调侃的笑容，还有点自豪。 “齐成别怂，上去让郎柏看看我们二的颜值有多高。” “智商也高，玩游戏绝对妥了，第第。” 齐成叹了口气，站起了身。 毕竟长的帅是事实，被大家叫着帅哥，就得负到帅哥的责任。 旁边坐着的祁钟突然起立，也起往台上走去。 夏立是班长，带头坐在最前面，本来看见齐成就想鼓掌，结果没想到齐成身后还跟了个祁钟，“祁钟怎么也跟了上去？” 他旁边坐着的人跟着看去，“人家怎么不能上去？长的这么帅，当然可以跟上去了！” “不是，”夏立头疼，“他们……” 他们俩不对付啊。 呼声极高的人挨个被喊到了台上。 郎柏看着穿着二校服的五个帅哥，突然笑了，“大家没骗我，真的是个比个帅。” 他抬步走到齐成面前，伸手摸了下齐成的脸，开玩笑道：“哇，皮肤也很嫩啊。” 齐成笑着拉下来他的手。 手上用了力，郎柏要忍着才能维持面上正常的表情。 痛死了！ 祁钟偏过脸去看大明星。 瞪了郎柏几秒，他又臭着脸转了回来。 要玩的游戏简单，郎柏带着散漫的笑意，边听着主持人宣布第个游戏的规则，边随意站到齐成旁边。 齐成是个很上镜的人。 但他只做手模，从来不靠脸去挣钱。 熟悉他的人看见他此刻的表情，就会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并不怎么愉快。 齐成脸上也带着笑，只是无比敷衍。 镜头后的操纵者也是人，人都有寻求美的本能。镜头不能直停留在郎柏的脸上，却可以在齐成的脸上来回转悠。 他脸上的每处都在屏幕上放大，包括勾起来的嘴角，眼角眉梢的风流笑意，瞥向其他方向的眼神，还有偶尔抬起的手。 和他朝夕相处的室友三个人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坏了，齐成这心情明显糟糕透顶了。 这样想的还有12班的吴游。 旁边有其他人说道：“祁钟从大屏幕上看起来不比齐成差多少嘛，也很帅！” “我上次见他打篮球赛，那会是真的帅，他现在怎么绷着脸？是不是不自在。” 吴游心想，这哪里是不自在，这都不开心到快要炸了。 祁钟这些日子心情反反复复的变，跟以前相比，现在就是个不固定的炸弹。 现在就期待这炸弹稳定点，千万别有什么引火线把他点燃，也千万要坚持到下台。 第34章 吴游担心的是祁钟会爆炸, 夏立他们担心的是齐成会忍不住。 但他们都猜错了，两个人在台上的表现平静, 三个小游戏下来，还是维持在了个很稳的状态。 主持人很辛苦, 费了很多功夫想要去活跃气氛, 但台上的人要么害羞要么懒得配合, 只能加快推进游戏的速度。 游戏之后还有几个互动问题，需要拿着工具玩偶往台下扔, 接到的人就能朝台上的人提出个问题。 台上不算主持还有六个人，玩偶扔了六次, 前面五次，问题都朝着郎柏去了，郎柏游刃有余的应付小粉丝的提问，笑眯眯地让人连问话都问的不好意思。 二的学生毕竟没有踏入社会，提出的问题最出格的也是恋爱方面, 其实并不刁钻。 问题越简单, 郎柏越有了其他发现乐趣的方式。 他身上喷了香水。 会从齐成的右边来到齐成的左边, 会又从齐成的左边转到右边。把齐成呼吸的空气也染上了男士香水的味。 很清淡，但香水的味道绵长和深厚，又透露丝丝张狂。 齐成觉得他是故意的。 祁钟也跟着闻了不少香水味, 他眉头挤出个川字, 最后往齐成边凑近，借着他的味道遮下这冲人的香水味。 前五个玩偶多半被前排的班级抢走，等最后个玩偶扔出去时, 主持人加了几分力，落地时被学生哄抢，最后被个戴眼镜的男生抢到。 周蝶就坐在旁边，她小声道：“学委学委，你把这个玩偶给我，我替你打扫周的教室好不好？” 学委，“你也喜欢郎柏？” “我是想问齐成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我好奇死了，”周蝶说，“或者问问祁钟，哎呀我真的很想知道。” 学委把玩偶给了她，周蝶雀跃地站了起来，台下的工作人员拿着话筒去找他。 看到是她，齐成揉揉眉心，“完了。” 祁钟也眼皮跳。 表情变得古怪。 周蝶清清嗓子，“我想问台上的各位，你们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这个问题之前有人问过，不过是单独问的郎柏，周蝶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可不可以，但是她想要钻钻空子。 主持人正好借着活跃气氛，“是要台上的六位帅哥起回答吗？” 周蝶，“可以吗？” 主持人把话筒对准台下，“你们觉得可以吗？” 台上的几个人面上有了些变化。 郎柏笑着低语，他也听到了齐成刚才的那句话，“齐成，这小姑娘不会是冲着你来的吧。”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在嘈杂的现场上只让齐成听见。但齐成面不改色，好像也没听见他说的话样。 郎柏的桃花眼潋滟，面上的笑容更大。前面的几个男生或害羞或大胆的回答了自己喜欢的女生样子，到了他这，郎柏直接接过主持人的工作，截住了话头。 “这个问题我刚刚回答过了，”他脸上的笑容迷人，转身抬起话筒凑近齐成，“这位今晚话很少的帅哥，你的理想型会是什么样子？” 齐成，“没有具体要求，我喜欢就好。” 他回答的云淡风轻，摄像机也光明正大的聚焦在他的脸上。 齐成这幅样子能骗骗别人，对朝夕相处的舍友来说，略不过他微微拉平的眼角。 夏立低头，宿舍群里已经几十条的消息。 [韩安：这哪里是要爆，这是要上天啊] [韩安：齐成不喜欢这样场面，这个郎柏倒是厉害，戳齐成的点戳个准] [朱凡：应该快结束了，就剩最后个问题了] 旁边的祁钟也跟着道：“同上，喜欢就好。” 几个人都回答完了，主持人说了几句玩笑话，最后感谢道：“谢谢五位同学的参与，互动到此结束。” 齐成下台之前，特地看了郎柏眼。 郎柏笑着凑过去，齐成弯腰，在他耳边说：“大明星，好玩吗。” 说完，齐成拍了拍他的肩，跟着几个同学下了台。 郎柏维持着刚刚的样子，嘴角带起的弧度完美，好像听到了什么动听的话，动听到他的笑意如美酒般醉人。 祁钟，“你跟他说了什么。” 齐成笑笑没说话。 祁钟在口袋里的手动动，突然伸出手拽住齐成的手腕，把人拉着穿过前方的人，再穿过细细长长的走廊，带着他冲出了大会堂。 喧闹的声音被抛在耳后，风吹着空气扑面而来。祁钟的动作还没停，他拉着齐成，长腿越跑越快，最后两人的头发都被飞了起来。 “祁钟，”齐成喊他，“你跑哪去？” 祁钟，“问那么多废话干嘛，我还能把你卖了？” 迎面来的风把吹的话都吹的支离破碎，会堂内的掌声，摄像机，连同郎柏的香水和逼人的锐气都抛在身后，明明已经到了夜晚，心情却犹如太阳东升。 祁钟把齐成带到了二的湖泊旁。 二有大小两个湖泊，小的在生活区，大的在教学区。 教学区的这面湖泊就做清水湖，湖泊旁有可以坐人的阶梯，三层。 这么通乱跑，齐成已经开始微喘，祁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他平复了呼吸，转头看向齐成，嘴角勾起，有点得意洋洋的模样，“齐成，我发觉你也没有那么讨厌我，对吧？” 这表情太搞笑了，齐成哈哈大笑，“不，别这么自恋。” 祁钟轻轻哼了声，手慢慢往下去，又握住了齐成的手。 “祁钟，”齐成抬起手，连带着把祁钟的手也抬了起来，“如果我是女孩，我可以告你性骚扰了。” 齐成对祁钟的想法有些猜不透。 像是本来个无比单调的万花筒，长久放置不看，他又多出了好多璀璨华丽的图案。 又简单，但并非简单。 祁钟将手握得更紧，笑容坏坏，额头却泌着细细的汗珠，“但你又不是女生，我能对你进行什么骚扰？” “最多，”他侧头低咳了几声，“我也让你骚扰回来还不行吗？” 齐成认真沉思，“你真开放。” 被握着的手传染上了祁钟手上的热气，齐成还是把手抽了出来，放在自己的口袋里，气氛开始变得微妙，他笑意晏晏，恍若感觉不到，“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祁钟可惜地看了看他的口袋，转身带着他绕着湖边往另侧走，“带你出来透透气。” 湖边没有个人。 二的校庆这次举办的很大，除了邬元那样有事需要出校的人，其余人都心甘情愿的留在会堂里观看表演。 两人的脚步声逐渐轻松，祁钟侧头在唇前竖起手指，冲着齐成嘘了声。 齐成好笑，也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清水湖这处的角落，有几只黑天鹅正在水漂浮，天色已晚，但它们格外悠闲。水面央处还有学校为这批黑天鹅筑的木屋，远远细看时，能看到木屋周边也游着几只黑天鹅。 齐成才想起几天前似乎有广播通知，为了庆祝校庆，有几位校友凑钱为学校送来了批纯种的黑天鹅。 “漂亮吧，”祁钟小声在齐成身边说道，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热气往齐成的身上钻去，“这些黑天鹅点也不怕人，大半夜的也敢在外面游来游去。” 齐成耳朵微动。 黑夜下，祁钟把他耳朵动的幅度看得清二楚，他眼睛亮，还想在说些什么，齐成已经越过他走了出去，大大方方的来到黑天鹅前面。 果然和祁钟说的样，黑天鹅点也不怕人，听到声音就抬头看着他们，小小红红的眼睛竟然不显可怕，只有精巧可爱。 竟然不怕人，祁钟这么小声是为了什么。 齐成眯眯眼，坐在台阶上，扯下台上的小草扔到水，黑天鹅游过来抢食，啄着漂浮在水面上的青草。 祁钟大大咧咧地坐在他身旁，手搭在膝盖上，偏过头眨不眨地盯着齐成在看。 看了半晌，又去瞄齐成随意放着的手。 视线如实质般让人不可忽视，如果在这的不是齐成，怕是早就跳起来大骂祁钟是变态了。 比如说要是邬元在这儿，被祁钟这样盯着，估计张脸都要黑成煤炭，然后和祁钟狠狠打上架。 看他还敢不敢再看。 齐成自己被自己想的画面逗乐了，又摘下些草扔进了水里，在角落边游来游去的黑天鹅都已经聚集在他的身边。 祁钟看了下这些天鹅，清清嗓子，刚准备说些话，齐成就突然站了起来。 他就着月光看了看表上的时间，又低头看着祁钟。 “想吃锅贴吗？” 熟识他的人如果在这，就能看出他笑容所含的几分恶趣味了。 作者有话要说：邬元：还在买锅贴来的路上 第35章 齐成带着祁钟到锅贴店的时候, 邬元还没来。 老板让他们坐在里面, “平时这个点都关门了, 你们下次早来点, 今天是情况特殊。” 二校门口这条街, 各式各样的美味享誉周围片。不止二自己的学生出来吃, 周围的居民也会常来。不过这个时间点, 如果不是郎柏的粉丝还有大批停留在校门外, 老板早就收拾东西关门了。 齐成刚要说话, 祁钟就熟门熟路的点了四份锅贴, 转头问齐成, “你喝不喝汤？” “不喝，”齐成勾唇笑了，“也不吃。别乱浪费钱, 我还等着占别人便宜呢。” 祁钟刚想说占我便宜啊, 又忽然想到医护室门口那幕。 他也是这么自信, 结果也只是自作多情。 祁钟侧过头，跟老板说, “两份锅贴，不用汤了。” 老板亮声答应了。 祁钟手插兜里，站得笔直，“你等邬元啊。” 他的长相和齐成不同, 是阳光的、外放的热切，汗流浃背后的脸庞会带着运动后的潮湿帅气。也引人注意，整个青春少年狂气刻死在气质里。 齐成嗯了声, “你也要请我吃啊？” 他语气带笑，“怎么也得有个先来后到。” 祁钟语气平平，用着先前齐成和他说的话回道：“怎么这么自恋啊？” 还真是，自恋的把他的想法摸的透透的了。 * 邬元处理完事情就赶回了学校，他担心这个时候包子铺已经关门。 但还没走进，就看到了包子铺的灯光撒在校门前的大路上。 邬元也不急了，脚步变慢，掏出根烟抽着放松心情，等到了锅贴门口，才慢悠悠道：“老板。” 老板从屋内应了声，“谁啊？” 只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换了人，说这句话的老板声音格外年轻，还有点说不出来的奇怪。 邬元顿了下，继续道：“来个大份锅贴。” “要关门了，”这个奇怪的声音继续道，“不能做了。” 邬元把根烟抽完按灭，随即大跨步走上台阶进入店内，“齐成，好玩吗。” 他走到齐成边上，压着眉盯着齐成，半晌之后，哼了声，“耍我？” 不能揍，索性直接伸出手圈住齐成的脖子，手臂往上，压着他的喉结。 祁钟在旁边没忍住站了起来，又忍着不上前，看不过去了才说了句，“你能不能慢点。” 齐成哈哈大笑，把邬元的手臂扯了下来。邬元余光瞥过祁钟，眼睛微微眯起，但什么都没说，坐在了他们桌上。 过了会，老板才从后厨出来，“呦，又多了个人啊。” “你买了吗？”邬元问。 “没有，”齐成笑笑，“我等着蹭饭呢。” “这桌我请了，”邬元点了下桌子，看向老板，“来三大份。” 祁钟过了会，说道：“我也变成蹭饭的了？” “没让你蹭，”邬元毫不留情，“去外面，旁边有超市，买三瓶水过来。” 这语气就是在命令小弟，祁钟的心情反而变好了，他勾着唇，从齐成身后走出来，“喝什么。” “都可以。” 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邬元问齐成，“他以前不是想堵你？” 他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但声音平静。 “你以前也准备堵我，”齐成，“还让我等着你。” 邬元沉默了会，又转过头和老板淡淡说，“老板，锅贴少放些油。” 齐成乐了，“你这话题转移的有些生硬啊。” * 他们锅贴还没吃完，老板就准备关了门。 索性将剩下的直接打了包，带着往学校走去。 三人没选择从前门进去，走的是后门。 前门现在还围聚着郎柏的粉丝，堆得层层叠叠，齐成和祁钟出来时，后门还有人守着。但是现在回来，后门已经被锁上，也没人在这守着了。 邬元退后几步，熟练的踩着墙面的凸起翻过了墙。 齐成吃着锅贴，没法拍掌，单手朝铁门里面的他比了个赞，“是帅的。” 祁钟拎着另份锅贴站在旁边，“这墙有三米吗？” “没到。”邬元站直。 他们俩上次的交锋，是在安远高。 邬元以为祁钟是要堵齐成，祁钟就更简单了，莫名看他不爽。 现在在齐成面前，倒是谁也不提那事了。 齐成三两口吃了半的锅贴，把东西从铁门缝隙递给邬元，“我试试。” 他退后几步，祁钟把空间给他让开，看他能不能踩着墙翻过去。 这面墙间有个踩脚，但只凸出来几厘米的长度，很难借力，想要翻上墙，腿部力量和手臂力量定要强。 齐成的弹跳力很好，他连外套都没脱，微微转了转脖子，往墙边冲刺。 踩着凸出来的砖头块，双手用力，整个人轻松跃到了墙头。 祁钟吹了声口哨，“帅！” 齐成的爆发力很强，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他笑了声，又跳了下来，也是轻轻巧巧落地。 邬元把锅贴递给他，又从口袋里拿出烟盒，递给他根烟，“校庆怎么样。” 齐成叹了口气，“吵。” 外面的祁钟也翻了过来，往他们这边走来。 邬元看了他眼，也递给了祁钟根。 剩下的整合成两份的锅贴，就齐成个人在吃，他吃的无比坦然，祁钟看着看着，突然凑近，“你喂我个。” 旁边的树被风吹着，树影婆娑，晃晃荡荡地奏着歌。 邬元，“你手里拎的是什么。” 祁钟跟没听到这句话样，他盯着齐成，叫着他的名字，“齐成。” 齐成笑眯眯地看他眼，把最后个锅贴送到了自己嘴里。 祁钟叹了口气，把自己手里那份也给了他。 齐成的胃口是真的大，等他吃完之后，把包装袋扔垃圾桶里，祁钟问他，“渴吗？” “还行，”齐成，“刚才的水在店里没拿。” 超市就在后门这块，祁钟，“我去给你买瓶。” 他说完就跑，齐成连喊他都来不及。 他眼睁睁地看着祁钟的背影消失在树木之后。 邬元把火机扔给他，喷出口烟雾，“他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齐成轻声回答，低头点着了烟，火光映在他的脸上，“变了很多。” 邬元靠在墙上，嗯了声。 两个人随意聊着，几句话没说完，祁钟已经拎着水走来，这处已经满是烟味，还有白色烟气袅袅盘绕。 祁钟把水递给他们，站在旁撑着，但没过几秒，就被呛的剧烈咳嗽了起来。 齐成立刻把烟掐了，拉着祁钟走出这片区域，好笑，“你不会抽烟？” 祁钟还在闷声咳嗽，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面，转过头等被呛的这口气过了之后，才插着裤兜逞能道：“不是不会，是暂时还没开始尝试。” 邬元还在抽着烟，从烟气看着他们。 “挺好的，”齐成，“不用尝试。” 他把还剩半截的烟扔到了垃圾桶里，邬元狠抽口烟，也走了过来，按灭烟，也扔到了垃圾桶里。 三个人回了宿舍楼，路上遇见的人总算多了起来，各个都在兴奋的谈论刚刚的校庆，在他们嘴里出现最多的个人名，除了郎柏就是郎柏。 似乎在他们走了之后，郎柏又唱了首歌作为谢幕，唱的还是广为流唱的情歌，字字扣着心弦。 男生天生对这种浪漫缺少根弦，他们连好奇心都没升起来，相比于郎柏，宿舍里的床都比他来得吸引力更强。 * 校庆之后再上半天课，就是周末下午休息的半天小假期。 晚上连同周五上午，让大家亢奋的还是这次举办的校庆。 二这次出了大钱，相声团也是专门请的名家，其他的表演更不用说，全部都是高水平以上，到了郎柏的时候，别管会不会被收走手机了，台下的闪光灯成了片银白色的灯海。 有不少女生哭着在表白墙上感谢学校，圆了成年前的个梦。 这种激荡的气氛直持续到了周五午，涌出学校的学生才把注意力稍稍转开。 齐成还在教室里整理着东西，他口袋里的手机就开始震动起来。 “哥，”江恒的声音，“我和妈正在校门口等着你。” “我这就过去。”齐成笑着说。 他身上仍然穿着2的校服，只是外套并没有拉上，从人群穿梭而过，走过长而宽的校园大道，出了二的校门。 江凤坐在驾驶座上，和儿子起看着出来的人。江恒看到齐成之后就径直下了车，走过去叫道：“哥。” 因为昨晚拜郎柏所赐，周围不少人都在偷看齐成，既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看，又难掩好奇。 齐成轻轻拍了拍江恒的头发，“乖。” 江恒耳朵发红，觉得他这个字，能抵得上老妈的千句夸奖，比三舅舅的深情台词还要让人心脏颤颤。 兄弟俩上了车，彻底隔绝外面的视线。 江凤看的仔细，“小成，那些人怎么好多都在看你？” 齐成往外面看了眼，“随他们看。” 江凤哈哈笑，带着他们往预约好的餐厅开去。 按照齐成说过的话，他这下午都是属于家人的时间，江恒准备在餐厅旁边定两张电影票，他妈没有时间陪着去看电影，就连午这顿饭的时间，都是特地挤出来的。 知道江凤没时间之后，江恒还在偷笑。 三个人进了餐厅，侍者在前面带路，他们刚刚坐定，就听到了江匀的声音。 他带着墨镜，口罩拉到下巴上勾着，此时嘴角扬起，带着几分惊喜：“大姐，小成小恒，这么巧？” 江凤也稀奇道：“你怎么在这？” “我在请朋友吃饭，”江匀看看他们的桌子，招过侍者说了几句话，随后坐在江凤旁边，“既然遇到了就起吃，正好把我的朋友介绍给你们认识。” 江凤，“女朋友？” “别多想，”江匀摘下墨镜，“圈里的朋友，男的。” 后面，侍者领着江匀的朋友缓缓走来。 跟在后面的男人上着明黄色的衬衫，下身配着纯白色的休闲裤，青春悠闲，桃花眼勾的都是明媚阳光的笑意。 是郎柏。 第36章 餐桌两侧摆放着盛放绿植的雅架, 用花花草草给隔绝出私密空间。 江匀和郎柏是圈内人士, 但两位都大大方方。郎柏跟在侍者身后过来, 他今日的脸上没有上妆, 头发还是耀眼时尚的银白, 含笑走了过来。 视线在桌边的几个人身上转了个圈, “各位好, 我是匀哥的朋友, 叫我郎柏就好。” 侍者为他加了把椅子, 江凤哦了声, 笑道：“你是老三玩的那个游戏的代言人, 我在不少广告上都看过你。” 郎柏眼笑纹荡起，“江总好记忆。” 江凤笑着介绍身边的齐成和江恒，“这是我两个儿子, 老大齐成, 小的叫江恒。你随便称呼就好。” 郎柏没去问为什么两个人姓氏不同, 他笑眯眯地看着齐成，好似初次见面样, 伸出手去，“你好。” 齐成也勾起唇角，客气礼貌地握住了他的手。 两人的手在空交握了三秒，随即放开。 郎柏又看向江恒, “你好，小弟弟。” 江匀，“你叫他小弟弟, 这辈分不就乱了吗，这可是我外甥。” “叫我名字就行。”江恒同他哥样的礼貌客气。 彼此认识之后，餐厅的饭菜还没上来，郎柏三言两语的带着话题，谁都照顾了到。和他说话很舒服，郎柏见解独特又不踩人底线，着实幽默风趣，是交际场上的把好手。 但他的话头会时不时的往齐成身上引去。 “小成从小就聪明，”江匀挑挑眉，炫耀自己的大外甥丝毫不留力气，“很多东西学就会，不单单是学习上的，没见过他对某方面特别笨，唯的缺点就是不粘人，非常不粘我。” 齐成拉长音，“三舅舅——” 江匀话头转，“不过他那会也大了，不粘人也是应该的。小成小时候可没现在这么爱笑，他以往总是面无表情，瞧着酷酷的，现在容易接触多了。” 郎柏笑道：“齐成弟弟看起来确实好相处。” 他面上瞧着是认同，实际心里清楚，恐怕现在的齐成，要比以前还要难去接近。 郎柏今年不过22岁，只比齐成大上四岁。江匀听他喊齐成叫做弟弟也不再让他更改了，只当各叫各的。 江恒突然道：“哥哥二的校庆，不就邀请到郎柏先生了吗？” 齐成嗯了声，“是邀请到了。” 其他人朝他看来，“二这次是出大钱了，也不怕郎柏搅得你们学校的女孩安不下心学习。” “还好，”齐成低头吃口菜，“郎柏先生站得远，没几个人能看清楚他。” “但是有大屏幕，”郎柏笑意晏晏，“再远的人都能看清楚我投影在大屏幕上的这张脸，只是昨晚人数太多，表演嘉宾也多，齐成弟弟怕是没注意到我。” 江凤道：“你在二应该是最后个？” “是压台，”郎柏轻轻点头，“齐成弟弟看到我最后的表演了吗？” 他抬眉看向齐成，眼水光潋滟，身上明黄色的衬衫立体有型，将他的皮肤衬托得更加白皙，也更加俊气，桃花眼危险又迷人，“我还不知道我昨晚的表演好不好呢。” “不好意思，”齐成喝了口水，才歉意道，“昨晚有事需要处理，表演没有看到最后。” 郎柏嘴角的笑容僵了，“那我唱的谢幕歌也没听见吗？” 齐成淡淡，“会堂的隔音很好。” 郎柏不说话了。 江匀都感觉到了尴尬，同情的拍拍郎柏的肩膀，随后关心齐成，“什么事需要大晚上解决？” 江恒也看了过去，试探道：“哥，你谈恋爱了？” 齐成挑挑眉，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有点什么事，别人总是把他往恋爱了这方面想。 他自认为也没长了张性欲强烈的脸。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往小处讲是好奇，往大处说是侵犯隐私。江凤瞪了他们眼，“小成又不小了，晚上出去办点事怎么了？是不是要连天三顿吃什么都要跟你们个个的汇报啊。” 江恒抿嘴笑了，“如果哥哥想讲的话，天给我打三次电话我也会认真听的。” 江凤叹了口气。 江匀：“姐，我只是关心小成，怕他出事。” 齐成，“只是和朋友解决些小事，不用担心。” “真是可惜，”郎柏插话，体贴的引走话题，表情遗憾，“齐成弟弟，你昨晚差点就能看到我的表演。” “有什么关系？”齐成看着他笑，“现在看到郎柏先生，就能想象到昨晚有多么精彩。” 他说着话时波澜不惊，嘴角的弧度礼貌而客气，很容易让人知道他只是在说些客套话。 但郎柏好像没有听出来，“谢谢齐成弟弟的夸奖。” 顿饭吃的很慢，待到上到饭后甜点时，江恒体贴的把齐成面前的小蛋糕放到自己的面前。 齐成朝他笑笑，可爱的弟弟就无比雀跃起来。 等吃完饭后，江凤赶回了公司。 江匀去了趟厕所，出来时齐成已经付完了钱，他笑笑，没说什么，揽住自己的两个外甥，“你们会儿去哪？” 江恒不想告诉他，含含糊糊道：“有事。” “又是有事？”江匀直接看向齐成，英俊的脸上是孩子般调皮的笑，“大外甥~带着三舅舅起嘛~” 撒娇声嗲嗲。 郎柏站在他们身后，眯眼看着他们三人的相处。 江匀今年26岁，他在娱乐圈的身高算是粉丝们极为骄傲的项数据，米三，身姿高挑，气质出众。 但在齐成面前，那些贵公子的气质全化成了孩子般的幼稚。 郎柏看着齐成笑着揉揉江匀的头发，看着江匀露出享受的表情，像是只大猫。 齐成反倒是这三个人里面最成熟的个了。 “我们去看电影，小恒订好了票。”齐成。 江匀拨着他的睫毛，“你最近吃什么了，怎么感觉哪哪都变好看了。” 齐成啧了声，抓住他的手，“别闹。” 江恒面无表情地拉开江匀，“舅舅，你别闹。” 齐成看着他们玩闹，接过小票之后，几人才出了餐厅。 郎柏站在齐成身边，“齐成弟弟，你们打算看什么电影？” 江恒替齐成说了，“只是最近新上映的电影。” 他现在对这个叫郎柏的明星没有点好感。 这么关注他哥，“齐成弟弟”这四个字从对方的嘴里出来，都好像凭空多了几分不样的情意。 带着娱乐圈醉生梦死的质感。 江恒已经回答过了，齐成就没有再回答郎柏问题的意思。 可郎柏又问道：“我和你们舅舅也凑个热闹，你们不介意吧？” 江匀眼睛亮，“正好我们也没地方去了。小恒，你定的是哪个影院的票？再给我和郎柏定两张。” 江恒闷闷不乐的拿起手机。 两个公众人物出来自然做了防护，只是郎柏的那头头发怎么压也会露出丝蛛丝马迹，还没到影院，郎柏和江匀都先后被粉丝认了出来。 惊喜的尖叫声引来越来越多的人，电影院在商场五楼，商场里面的行人只会更多。 齐成和江恒因为江匀的缘故，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场面。江恒下意识拽着江匀转身就跑，下秒才回想起来待在自己哥哥身边的是谁。 他表情微微扭曲，边跑边回头看，齐成已经拉起郎柏，熟练无比的在商场里躲避聚集起来的人群。 A市本地人要比郎柏这个外来人员更要熟悉商场构架，郎柏顺着齐成的方向在跑，口罩下的表情动，竟然眼角弯起，有了笑的形状。 等到终于甩了粉丝后，郎柏已经气喘吁吁，他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呼着新鲜空气。 齐成也有些喘，他瞥了郎柏眼，到了旁边给江匀打了通电话，江匀的状态倒是还好，“小恒太能跑了，我们这边没事，别看电影了。回家开投影仪看，会我们俩先出门开车，你带着郎柏从C口出来。” “行，”齐成，“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再转头看去时，郎柏已经直接坐在了地上，摘下帽子疯狂的给自己扇着风。 这处是在楼的逃生通道口，大门只开了半，楼梯上下没人，稍微有什么响动就能产生回音。 齐成倚在墙上，慢慢平复运动后的热意。 郎柏突然抬头看他，他白皙的脸上透着粉扑般的红，那些邪气和危险的侵略感不知不觉消失了半，他看着齐成，无比认真，最后耸耸肩，“你是不是讨厌我？” 齐成哼笑，“你说呢。” “我觉得你讨厌我，”郎柏站起身，用手背抹去头顶的汗，动作很是潇洒，他凑近齐成，手曲着撑在旁边的墙上，被压得很的银发张扬的凌乱着，声音带着运动后特殊的沙哑，轻轻微微，“不过，我也没有那么讨人厌吧。” 桃花眼只闭起，给了齐成个wink。 第37章 郎柏倒是说对了。 对于是否讨厌他的这个问题, 齐成不置可否。但他带着郎柏路低着头出商场的路上，郎柏却不断问着, “你还讨厌过其他人吗？” “我是第个被你讨厌的吧？” 好像被齐成讨厌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样。 齐成只管带着他往前走, 懒得回答他。 等他们出了商场后，就找到了江匀开过来的车。 见到他们，江匀才松了口气, “餐厅的私密性还好, 只是在商场还是太危险了。” “匀哥魅力太大，”郎柏笑说, “刚才可是粉丝先认出你来的。” 江匀笑骂, “明明是你。” 齐成坐在副驾驶上，侧头看着窗外。 高楼林立，步行接道上的人群和树木远去。车顶遮了半的光, 不过副驾驶上还是挡不住太阳, 齐成整个人都在阳光下，眼睛都要睁不开。 半是被光刺的, 半是困了。 江匀轻声跟他说, “睡吧。” 齐成懒洋洋比了个ok, 真的就闭上眼睛了。 江恒压低声音，语气里有些炫耀，“哥说今天回家睡。” “那不如回老宅, ”江匀直接调转方向，往江家老宅去，“宝宝念了小成好几回, 很想他。” 江恒没想到他这么不要脸。 “哥好不容易回家次，你还要把他拐走！”江恒低声，气的脸都红了。 江匀照例把他父母抬出来压小辈，理直气壮，“我回头给你妈打电话，这事就这么定了。” 因为齐成还在睡觉，江恒硬生生忍了下来，他脸色不怎么好看，“没有下次！” 郎柏听着舅甥俩的对话，若有所思的瞥过副驾驶上的齐成。 忽而眼角弯，蓦然笑了。 * 齐成回到老宅就被赶回房间睡觉，等他醒来时，就感觉到身旁有个柔软的东西紧贴着他，热乎乎的，还带着奶香气。 他睁开眼睛往旁边看，穿着睡衣的小宝宝睡得脸蛋红扑扑，嘴里裹着大拇指，四仰叉的乱翘着小腿，另外只莲藕似的手还搭在齐成的脖子处。 齐成拿着他的小手，江罕的手还有着肉窝，正握成了个小小的拳头。 特别小的拳头，在齐成手更加明显。齐成张大嘴，把他的拳头比划了下，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能吞下他的手。 江罕呼呼大睡，小肚皮都露出了些。睡着的小孩子太治愈了，齐成抱孩子往怀里抱，扯过被子盖到头顶，继续抱着这个软家伙睡觉。 再次醒来时，是被外面的人喊醒的，让他们起床吃晚饭。 齐成睡眼惺忪，抱着小宝宝起身。小宝宝无力的枕在他肩上，“好困~” 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哈欠。 “弟弟像哥，”齐成本正经地摆出遗憾的表情，“宝宝，你怎么继承了哥哥嗜睡的基因了。” 江罕哼了声，只是没有睡醒，含含糊糊，“门缝里有东西掉了。” 齐成低头看，地面上有着张卡片，他把东西捡起来看，上面写着个电话号码和句话。 “我等你给我打电话哦~” “——郎柏。” 手指动动，卡片转了几圈。 江罕探头去看，齐成及时收了起来，含笑看他，“好奇心挺重。” 齐成抱着江罕到餐厅时，餐桌旁已经坐满了人。 江恒叫了声哥，然后盯着江罕看，看了会儿转头跟江贺说，“你儿子怎么不自己抱着？” 江贺插着兜，臭着脸看他眼，又去盯着宝宝，兀自生着闷气不说话。 齐成把江罕放到他的位置上，宝宝的脸上还有睡着时留下的红痕，他很有社会气息的朝齐成伸出手，奶声奶气道：“跟你睡觉真是太舒服了，bro！” 大家喷笑，齐成跟他击掌，也忍不住笑，“谢谢夸奖。” 江凤接到江匀电话后就在晚饭时赶了回来，这会就坐在二老旁边，看着这幕就笑了，跟母亲说：“宝宝很喜欢小成。” 江奶奶笑着不停点头，“小成好。” “比他小舅舅强多了，”江老爷重重哼了声，“那混小子，难怪孩子不喜欢他爹。” 江罕自己扒着饭，他很乖，基本不需要别人多费心。齐成确定他能自己吃饭之后，就开始专心吃自己的饭。 坐在对面的江贺突然动了，带着烦躁的表情，把宝宝面前不能吃的饭菜都拿开，然后又把江罕平时爱吃的东西往前推，正好推到江罕面前。 齐成余光看到这幕，也抬起手，给江恒夹了筷子的菜。 郎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晚饭结束后，齐成和江匀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齐成把郎柏的那张卡片拿出来，食指和指夹着，语气悠悠，“你朋友留下来的。” 江匀奇怪的拿过来看，“郎柏想和你交朋友？” 齐成瞥了他眼。 江匀笑了，“别这样看我，郎柏虽然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但人品是没问题的，个人魅力很强。如果你想和他交个朋友，可以试试。” “你看起来不是很靠谱，”齐成，“三舅舅。” 江匀用同样的语气回复，“大外甥，你这么大了，交朋友的事可以自己决定了。” 齐成手把他的头塞到了膝盖里。 江恒端着盆水果过来，和他们坐在起看电视。江贺跟在后面，在沙发旁站定，看着沙发上的3个人，桀骜不驯的大少爷眉头紧皱着，跟有什么天大的烦心事样。 过了老半天才开口询问，“齐成，江罕今天下午怎么是跟你睡的。” 齐成，“醒来就看到他了，应该是想我了，看我睡觉还专门过来粘着我起睡。” 他语气含笑，“宝宝又软又香，今天真是睡了个非常舒服的觉。” “不可能，他不喜欢别人搂着他睡觉。”大少爷下意识否定。 “怎么不可能？”江匀看了他眼，“宝宝看到齐成回房了之后就跟了过去，我以为他是在玩，等跟过去看的时候，他已经自己爬上床去睡觉了，黏黏糊糊的。” 江恒在心冷笑，明明是看了他眼之后，故意去粘着哥哥气他的。 江贺的表情不好看，又重复了次，自己都不愿意相信，“那个小屁孩不喜欢别人搂着他睡觉。” 齐成终于挑了挑眉，他凝神看了江贺会，随即笑了，“你今天去干什么了？” 大学的时间安排相比起高，那真的不止是轻松点半点。按理来说江贺的周六周日都没有事情，但齐成也就是在晚饭的时候看到了他。 江贺闷声道：“和朋友聚会去了。” “小舅舅，”齐成轻描淡写，“那就怪不了别人了。你没在，宝宝困，难道跑去聚会去找你起睡觉吗？” 江贺握紧了手，说不出话来了。 * 怼完江贺之后，齐成神清气爽的上了楼。 手机上12班的吴游给他发了张图片，是张餐桌上的照片，照片里头是盘饺子，好几个露了馅，旁边附上两个字，“难吃。” 齐成含蓄，“这饺子长相还挺奇特。” “我包的，”对方回的很快，又发来个风萧瑟的表情包，“特别难吃。” “……”齐成发过去六个点。 对方，“你会做饭吗。” “不会。” 齐成又补了句，“会泡泡面。” “煮的？”对方问。 齐成诚实地道：“如果你说是在锅里那种再加个鸡蛋的话，不是，我只会把它拆开放碗里，然后拿热水泡。” 这会轮到对方给他发六个点了。 下个信息紧跟着崩了出来，“行了，那我要好好学习做饭了。” 齐成皱眉，刚打出个问号，对方又慢慢悠悠地把消息撤了回去，“发错了。” 齐成手指敲了敲床面，删去消息栏的那个问号，又发了句，“会包饺子已经很厉害了。” “般般，”对方，“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 “那给你看看这个花，”对方又拍了张照片过来，镜头里的花闭合着花瓣，羞怯的像个小姑娘，“时间快要到了，等等。” 齐成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时间，但没到几分钟，对面就给他连接起了视频通讯。 齐成接通，对方使用的是后置镜头，刚刚的那朵花已经被他搬离了另外个地方，除了花，齐成还听到了轻微的喘声。 喘声被压抑着，拿着手机的手却很稳，镜头直对准了花，过了半晌，对方才低低嘘了声。 只见镜头里的花缓慢的舒展花瓣，在窗外的黑夜衬托下，红艳得美好安宁。 花在齐成的注视下缓缓开放了。 齐成也跟着莫名其妙的屏住呼吸，惊叹地看着花从紧闭到绽放，生命的活力在他面前点点的展示。 再普通的花在生命面前也变得壮观美丽。 “真漂亮。”齐成轻声说。 对方低声笑了几声，齐成以为他要说什么时，他又关掉了视频通话。 然后发了条消息给了齐成，“烟草花，我们家的这盆，般都是这个时间点开花。” 齐成，“你们家养花？” “老头子宝贵着呢。” 然后，对方又状似不在意道：“想不想要？送你盆。” “摆在宿舍里，”他说，“晚上天天看开花。” 第38章 周的大早, 3班的学生就在教室门前发现了盆花。 花盆里的花像是山上随处都能见到的野花，又有点像喇叭花。花瓣闭合, 花心大概是红色, 面外看上去却是粉白。 有先来的同学端起花盆，发现了夹在花草当的白色卡片。 “齐成……” 齐成来到学校后，就看到了自己桌上的花。 和昨晚绽放的样子有些不同, 齐成坐到座位前, 轻抚它的花苞。 花瓣紧紧闭合着，点儿也不为他的美色屈服, 绿叶凌乱旺盛的生长, 凑得近了，还能闻到泥土花香。 旁边的夏立忍着笑，“哪有人送花连盆带花起送的啊。” 齐成笑笑, 拂去绿叶上的水珠, 从花拿出那张卡片。 上面的字迹笔划，有种小学生的认真, 但真的很丑, 丑得惨不忍睹。 “谁送的？”夏立问, “哎呦这个字，怎么跟我的字长得这么像。” “狗爬字，祝贺你找到兄弟, ”齐成把卡片放到抽屉里，把身上的挎包放下，转身往外走去, “我出去下。” 夏立，“去哪？” 齐成朝他摆摆手，没说话。 高三的教学楼有四层，每层都有三个班级和教室办公室、会议室，12班在4楼，齐成看看时间，大跨步地往上跑。 脚三四个阶梯，到了四楼之后，他又小跑的来到12班门前。 “同学，”他问第排的人，“吴游在吗？” 第排同学，“等下，我帮你看下啊。” 齐成笑着跟他道了谢，视线也在清晨的光向后看去。 全班的同学都在晨光拿起了要背诵的课本，二的白蓝交加的校服整体看竟然也不是那么难看了，玻璃折射出彩色光芒，斜着照在读书的人头发上。 他的目光扫了遍，只看到了坐在后门那块正趴在桌上睡觉的祁钟。 前排同学看了好几遍，转过头，“吴游不在班里。” 齐成抿抿唇，眼角又弯起，“那能给我传句话吗？” “谢谢送我的花，”他，“我会好好养的。” * 吴游从宿舍赶过来时，祁钟还在旁边埋头睡着。 “别睡了，”他把祁钟叫醒，“平常都是我比你来的早，祁钟，你今天几点起的？” 祁钟困的睁不开眼睛，“让我再睡会。” 他眼底的青色的浓重，不像是早起，像是夜没睡。 前排的同学走过来，“吴游，早上有人找你。” 吴游惊奇，“谁啊？” “齐成，”前排同学说，“他说谢谢你送他花。” “……”吴游摸不到头脑，“我什么时候送他花了？” 祁钟不知何时抬起了头，眼底的青色也挡不住目光灼灼，“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他会好好养的。” 祁钟过了会，把头埋在手臂里，肩膀有频率的不断颤抖。 但还是有压不住的笑声泄露，跟傻子样。 吴游和前排同学对视眼，脑袋上都写着问号。 怎么跟了邪似的。 * 感谢完12班的吴游同学之后，齐成就噙着笑回了班。 把他桌上的那盆花暂放在窗台上，他的位置正好靠窗，阳光照得人暖融融的，也照出了花上的细小绒毛。 齐成认认真真地查着烟草花的生长环境，“耐湿热，不耐寒，原来喜欢照太阳。” 看他这么认真，夏立还打趣他，“你连饭都不会做，你还能养活它？” “不是只要浇水就行了？”齐成迷茫地看着他，“再照照太阳。” “看着就是野花，应该不需要太精细的养着，”夏立，“放宿舍？” 昨晚吴游和他视频看花开的时间点是晚上七点，他们除了放假，周有六天晚上的七点都是在教室度过，齐成想了想，“放教室吧。” 高三12个班的体育课大多放到周，部分是上午第四节 课，部分是下午第三节课。 二的地方大，除了小广场、篮球场之外，还有个大的跑圈操场。3班的体育课就是在下午第三节 ，他们慢悠悠溜达到操场时，发现平时在体育馆上课的9班也被带到了操场上。 两个体育老师站在起说着话，邬元正站着发呆，就有人从背后勒住了他的脖子。 差点就要条件反射肘击回去的邬元及时停住了动作，齐成，“别动同学，抢劫，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 他手臂的力气很大，带着开玩笑的兴致，邬元勾唇，“穷，没钱。” 齐成，“台词错了。” 邬元懒洋洋的放下手，“没钱，你放过我。” 9班的同学用佩服的眼神看着齐成。 跟邬元闹了会之后，体育老师就拍拍手集合队伍。 3班站在前面，9班在后。女生在前，男生在后。 两位老师让他们绕着操场慢跑两圈后就指挥着男生去般器材。 经常被使唤的几个高个子力气大的男生不需要点名，自觉的出来往仓库走去。 仓库里很黑，堆放着各种器材，齐成正要往角落里走去，身后突然有人抵了个东西在他的腰上。 “别动，”烟嗓压低，“小心我擦枪走火。” 齐成双手举起，压着翘起的唇角，咳了咳才能不发出笑意，“你要干什么？我可以给你钱，你别伤害我。” 他学过点变音的技巧，那日才能在宿舍门前骗过邬元。现在尾音颤抖，声音准备分分钟到位。 比刚刚的邬元敬业百倍。 “我缺钱？”邬元想了想，又改了话头，“还真缺，说吧，能拿出多少。” “你看我值多少？”齐成。 旁边的夏立把将怀里的足球扔了，扑通声跪在体操垫上，“大哥！我求求你别伤害他！他点钱都没有！他才没有好几亿的钱，他才没有买两辆奔驰开辆砸辆，买两杯奶茶自己喝杯扔杯……他真的是个穷人啊。” 朱凡给夏立比了个666。 噗，进来搬东西的男生没忍住笑了，往外走的脚步都慢了。 还有几个已经弯下了腰，肩背抖了不停，笑声成了抽风机。 齐成，“……听我解释。” 腰间抵着的羽毛球拍戳了戳，邬元，“说。” “我还，”齐成没绷住笑了，“我还真挺有钱的。” “哈哈哈哈。” 其他人也跟着大笑，“要不要戏瘾这么重啊，我都差点跟着跪下来喊大哥饶命了。” “这么有钱啊齐成，看不出来啊？” “咱们要不先把警车叫来，让警察叔叔也看看你们的戏隐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邬元嘴角勾起，把羽毛球拍扔到边，和他们起搬着东西。 * 把器材搬到体育老师身前时，两个老师才说这节课来个比赛，比赛之后再玩个游戏。 女生比仰卧起坐，男生引体向上。全班接力，做的数量个加个，最后谁班多算谁赢。 “因为要公平，咱们要算平均数，”9班的男老师带着男生往单杠处走，“两个班挨个排好队，有的男生啊，臂力和背部的力量特别不好，个都做不出来，上次我带的8班，能做出3个的就是优秀。” “学习要搞好，身体也要多锻炼，体育考试要么选实心球要么引体向上，哪个都要练，”体育老师在两个队伍巡视遍，“你们两个班的男生看上去都挺健康的，来，两个班的班长站出来。” 两班的班长不参与比赛，负责给对方的班级数数，夏立脸庆幸，给齐成和朱凡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高三男生的体力差别拉的并不大，齐成和邬元都站在后面，看着前面的同学个个脸红脖子粗的从单杠上写来。 9班的班长报着数，“3班49个。” 夏立，“9班53个。” 差4个。 邬元余光瞥过齐成，齐成感觉到了，也挑眉回望。 “你们班会输的很惨，”邬元，“因为我今天没逃课。” 齐成摇摇手指，也自信满满，“邬元，话别说的这么满。” 两人对视眼，周围听到这话的同学都知道这是比赛看点了。 他俩主动往最后站去，到时候谁行谁不行目了然。 前面人慢慢减少，报出来的数字也越来越多。 “9班61个。” “3班，”3班班长没忍住笑了，“3班52个。” 体育老师笑了，“3班是怎么回事啊，这都差9个了，局势堪危啊。” 到最后，邬元和齐成起准备上杆。 体育老师认识自己班的邬元，也知道他体力好，吹哨前特地提醒句，“差不多行了。” 输了太多也打击积极性。 邬元手臂肌肉紧绷，已经在蓄力。 齐成笑眯眯地看了眼9班班长，“好好数，别坑我。” 已经做完的同班同学围在9班班长旁边，“放心，我们跟他块数！” 体育老师吹响了哨声，两个人伸出手，脚下蹦拽住了单杠。 掌心向前，略宽于肩，身材修长的两个人双脚离地，姿势格外标准。 两个班的同学起给自己班数着数。 “53、54、55、56……” “62、63、64……” 抓着单杠的两个人不断向上又降下，此起彼伏，速度紧跟着对方，谁都不输谁。 第39章 “3班79、80……”9班班长咂舌, “要不要这么拼啊。” 可他眼前的齐成还没有降下速度，还在匀速的过杆和下降。每次都过了下巴, 别人做三个脸红脖子粗, 他都快30个了感觉才刚开始。 这哪里来的怪物啊，竟然和邬元不相上下！ 邬元以前打架靠的是蛮力，打的多了, 学会用了巧劲, 往往能让对方更疼还能不费力气。现在挥洒汗水和齐成起比这引体向上，让他突然想起以前纯卖力气的时候。 邬元有点出神, 结果不留神, 他已经从单杠上滑了下来。 “啊啊啊！”3班的同学跟已经夺走胜利样，开始欢呼起来，“邬元滑下来了！要赢了要赢了。” “哎！”9班班长忙说, “不定不定, 本来3班和9班还差9个呢，除非齐成再做十个, 否则大家就是平手。” 齐成还在个接个的做着引体向上, 汗水顺着他的颊边流下, 从脖颈滴落衣衫。 邬元放松着手腕，凝神在心底数着他的数。 夏立声嘶力竭，“齐哥！马上就赢了, 就俩，就俩个！” 齐成做完两个就跳了下来，没打算装逼。3班的男生激动的拍掌欢呼, 围上去跟他击掌，“齐成，了不起啊！” “棒棒棒！没人比你更棒了！” 齐成从人群里挤出来，他甩甩掌心通红的手，朝面无表情的邬元笑，“你输了吧。” 语气格外欠打，像是在说，“你果然输了吧。” “这次不小心，”邬元压着眉眼，“下次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实力。” 齐成摸摸下巴，装模作样地想着，“真正的实力？你刚刚做多少个。” 邬元不说话了。 “我亲爱的朋友，”齐成遗憾地摇摇头，“你要认赌服输。” 邬元哼笑，“不服。” 夏立从体育老师身旁过来，随口道：“接着还有游戏呢，有时间让你们决胜负。” 体育老师宣布了胜利的方，带着他们往另位老师那里会和，没忍住半路问了齐成，“你是想走体育生的路子吗？” “他不是，”邬元开了口，淡淡，“他要考大学。” 体育老师好笑，“体育生也能考大学，好大学多的是。” 邬元，“他要考的不是这些大学。” “他不需要。” 另位体育老师也给女生测好了成绩，两位老师整理好了队伍，把他们带到了草坪上。 “咱们说好比赛之后玩个游戏，”老师笑眯眯道，“玩个传统的，简单的，还能锻炼身体的。这个传统游戏你们也熟，有个优雅不失童趣的名字，就叫做丢手绢。” “丢什么？什么手绢？” 两个班的人被震在原地，齐成转头去夏立，“如果我没记错，我们是高三？” “是，”夏立神情复杂，“你没记错，我估计是老师记错了。” 从小学三年级以后，他们哪里玩过这个。 老师们根本不管他们的抗议，让他们手拉手围成个大圈，然后乖乖坐下，领出来个体育委员给丢东西，丢的东西当然不是手绢，是个空水瓶子。 但还别说，没玩之前感觉这游戏弱智，参与其时就彻底沉浸去了，紧张感袭来后浑身处于随时弹起的状态，生怕自己被抓着，然后被迫当众表演。 3班和9班认识对方班级的人不多，基本上空瓶子只会在个班的流转，班长和对方班级的体育委员，基本起身就往对方班级扔。 齐成跑得快是整个3班都知道的事情，同班同学不敢扔他，对面9班班长还记着他，个空塑料瓶子直接放在了他身后，屁股坐在了齐成边上，嘿嘿笑，“快跑啊！” 齐成拿着空瓶子就跑，和他认识的人紧绷着身体，生怕他要坑自己。 邬元气定神闲地坐着，实际上已经做好了随时被他坑的准备。 这种心理很奇怪，好像已经确定了齐成就是会来扔给他样。 肩膀上落下只手，齐成笑眯眯做坐到他旁边，“好巧啊，帅哥。” 邬元黑着脸拿起瓶子就跑。 齐成捂着肚子半躺在地上大笑，可没得意多长时间，邬元又勾着唇风轻云淡地坐到了他的身边。 “……”齐成，“艹。” 看着他跑走的身影，邬元心想，这还……还挺好玩的。 * 体育课之后就是班会，班的人基本都把校服外套给脱了，热得浑身汗在听杨老师讲话。 总结完上周的工作之后，杨老师笑着说：“郎柏给咱们学校留了几张签名照，当做月考奖励，年纪前十名每人个，进步较大的同学也能获得，反正你们加油吧，距离月底也就两周了。” 说完这些，晚自习还没下课，杨老师又把齐成单独叫道了走廊上，问他：“最近晚上和池砚的补课感觉效果怎么样？” 齐成和他吹着小广场上的微风，过了会，齐成说：“挺好的。” “但是可以取消了，”他转过头，看着杨老师的眼睛，笑了，“别浪费学霸的时间。” 和他再聊了几句，杨老师还有些感慨，“你这些日子交上来的作业，都能看出用了心了，这其有池砚的些监督吧？” 齐成嗯了声。 “晚上不补课也好，”杨老师想了想，“你们现在也确实不用补课，之后的课业只会越来越重，到了你们这步，剩下的都是靠刷题提高成绩了。” “这样齐成，你每天晚上看道作题，再把它给我写出来，每晚百字交给我检查。” 齐成：“……我觉得我还是和学霸继续补课吧。” “没得商量，”杨老师拍拍他的肩，“不补了，你给我刷题，把语给我提上去。” 杨老师锤定音，说完就把齐成给赶了回去，又叫了其他人出去谈心。 齐成面无表情地坐在位上，半晌，把窗户旁边的花拿来，轻轻摸着上面的叶片出气。 夏立，“老师跟你说什么？” “每晚百字作，”齐成重复道，“每晚。” 前面的徐宁和她同桌都听见了，噗嗤声笑了出来，扭过头看他，“杨老师这么狠啊。” 齐成不怎么喜欢语，特别是鼓噪乏味的语作。相比于语的800字，英语作的120个词就是小天使。 记叙没有笔没有故事，议论齐成只会用排比和引用，恨不得把引用填满这百个字。满篇看着华丽，但其实什么东西都没有。 上次摸底考试的语101分，他语作被老师大大打了个38分。 还是看在他的字好看给多打了几分。 “那你怎么办啊，”夏立闷着偷笑，“齐成，你怎么这么惨。” 徐宁柔声道：“语作没这么难的啊。” “只看开头和结尾。” “你字写的好看，开头和结尾点下题，简简单单就能四十分以上。” “不是这个问题，”夏立拿着笔指指齐成，吐槽，“他是每次都切不题。” 齐成，“……别说了。” 下课后，夏立就把这当笑话告诉了朱凡和韩安，韩安给他们打饭回来，直接在他们班起把饭吃了，听到这个就没忍住笑喷了，“好好写啊齐成，咱们宿舍就你最有面了。” 齐成拧开瓶盖喝了口水，看了他眼，“我给你买了套题，你记得要做。” “别这样兄弟，”韩安，“画都画不过来了。” “那就背书，学英语，”齐成慢条斯理，“韩安，12月统考之后，你也要高考的。化分也很重要。” 韩安想了很久，“你说，我要是走校考的话……” “不行，”齐成直接拒绝了他，站起身拿着夏立的杯子去接水，回来后接着睡说道，“不同省份的画风不同，而且你学的晚，集训后去校考，百分之十的几率只是去花钱。” “我画的太差了，”韩安苦着脸，“统考都不定能过180.” “能过的，”齐成笑笑，“我相信你。” 他把花搬到课桌上，皱着眉，试探性的点点往里面倒着水。 韩安，“那来的花？” “小迷弟送的，”齐成勾唇，放下了水杯，“晚上七点左右会开花。” “夜晚开花？！”他们三个，“哇，花不可貌相啊。” 为了看到花开，朱凡和徐宁换了位置，韩安打算快到七点那会假装出来上厕所。 时间点滴的过去，第节晚自习过了半，齐成就放下了笔，把卷子推远。 朱凡小声道：“还有五分钟。” 楼美术室。 韩安也偷偷放下铅笔，装着出来上厕所的样子，跑到了3班窗口，弯腰趴在那看。 分分秒秒的时间在别人的期盼下开始延长。 直到七点过两分，花才微微动了。 缓缓舒展着花瓣，平平无奇的花朵在这瞬变得无比耀眼起来。红艳的花瓣绽放，各个花骨朵你前我后的绽开。 夏立惊叹，“漂亮。” 齐成的手指轻抚过花上的绒毛，又拿过夏立的水杯，用杯盖接了小点的水，指尖沾着水珠，轻轻撒在各个花瓣上。 朱凡声音小的怕惊动什么样，面上都是疑惑，“齐成，你在干什么？” 韩安刚想说这是美术生的癖好，有水珠能让花看起来更美些。 齐成就开了口，“花瓣闭了天，如果花叶也需要吸水该怎么办？” “……”韩安，“我差点就信了。” 齐成哈哈笑了，把小迷弟送的卡纸拿了出来，看着上面笔划格外认真的字。 他手摸在上面的时候，能摸到字迹的刻痕，写字的人用了大力气。 虽然字不好看，但特别认真。 齐成拍了拍卡纸，把纸片放口袋里，拿着手机对着盛开的花拍照。打算让小迷弟看看，这个花交给他男神手里，被他养得多好多美丽。 第40章 齐成讲究有来有往, 烟草花开时，他也录下了视频发给了小迷弟, 顺便让邬元也欣赏下什么叫美丽。 消息发出去半小时, 吴游才回齐成的消息，“好学生竟然上课玩手机。” 齐成想了想，自己似乎破坏了自己在小迷弟眼的形象, “没玩, 只是录个像。” 小迷弟真的信了，发了好几个骚浪的表情包, 用星星眼和小拳拳往齐成身上砸。 齐成憋笑趴在桌上, 额头枕着手臂，本正经，“即使我玩了, 我学习这么好, 不需要再去复习了。” “……”小迷弟深深叹息，“人和人真的不样, 我晚上都在做题, 做得两眼发晕, 头发都被我揉炸了，还是没做会个题。” “什么题？” 吴游回他：“数学题。” 齐成就笑了，“数学多简单啊, 你如果有不会的题可以发过来问我，我把过程讲给你听。” “这么好，”对方, “你想上什么大学啊。” 这个年纪的学生，向心有异样感情的对象问你选的是什么学校时，都有强烈的羞意往脑袋瓜子里窜去。 好像我问了你这句话，我就表白了似的，好像就是在说，我在计划我的未来有你似的。 祁钟放下手机，手搭在椅背上，另外手拿着课本给自己扇着风。 他的鼻尖泌着汗，手动的速度极快，呼呼的风从左边吹来，把吴游的头发都扇飞了半。 “你真的假的啊，”吴游不敢置信，“就这么热？” 祁钟没空理他，在心里边想着时间，秒钟都过去了，打个字就这么费时间？ 手机那头，齐成在输入框里面打了几个字，又皱着眉删去，“我还需要再考虑考虑。”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意思，”吴游又开始转着圈圈说话了，“我呢就是想拿大学霸的目标当个参考。” “那我目标得给你定高点，A大和B大，就这两个了吧。” “……” 祁钟退出聊天页面，去百度上查去年A大和B大的录取分数线，然后目光凝，彻底凝死在了上面。 这个分数，是他语数外三科再乘以二的倍数。 艹。 齐成看他好几分钟没回消息，放下手机，把桌上的烟草花又放回窗台上。 前面的朱凡拍了几张照片之后就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徐宁过来之后才发现这花开了，惊讶道：“牵牛花是晚上开的？！” “这不是牵牛花，”夏立替齐成解释，“叫烟草花，等齐成养腻了，还可以把叶子揪下来当烟抽。” “想挨揍？”齐成笑骂他句，“我给你摘片叶子，你给我做成烟？” 徐宁迟疑了瞬，“齐成抽烟吗？” “不抽，”夏立立刻接道，“我们开玩笑呢。” 等徐宁转过头之后，齐成和夏立说道：“说出来也没关系。” “别了，”夏立说，“虽然说抽烟没啥，但真的，咱们高三嘛，刚成年嘛，固定思维在这，觉得抽烟的就是坏学生，这没法挨个解释。现在很多人还是会持有偏见，虽然说你抽烟的样子很帅，但咱们也不宣传。” “像是咱年级组有名的那几个，”夏立，“邬元啊，他的那几个兄弟啊，哦！还有祁钟他们……他们抽烟，都没有你来的震撼。” 齐成，“祁钟不抽烟。” 夏立顿了下，随即震惊，“他不抽烟？！” 卧槽！祁钟竟然这么乖的吗？！ 齐成想到了祁钟被呛的咳嗽不断的样子，勾唇，“是不是不太像？” “太不像了，”夏立摇摇头，“妈呀，真的不敢相信。” * 上课后，吴游才给他发了个消息，是份表格，内容正是A大和B大前几年在S省的录取分数线。 “这分数线，”对方说，“还挺……挺高的。” “我需要给你立个高点的目标，”齐成也是才知道这两所学校的分数线是这么高，不过并没有说出来，“加油。” 祁钟猛得坐直，眼睛亮亮的盯着手机。 跟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加油，加油是什么意思？什么加油，加哪儿的油？ 他捅捅旁边的吴游，“加油什么意思。” “……”吴游，“你成傻逼了吗祁钟？” 齐成跟他说加油。 祁钟转头和吴游对视。 齐成不会是想跟他上个大学吧？！ 良久，“艹！” “老子拼了！” 祁钟把手机往抽屉里扔，拿着试卷翻到了最后答案，对着解题步骤步步理了起来。眉头认真的蹙起，哪道步骤不会，就翻开课本去查，非要把这道题抠出来不可。 不就是想和他上个大学吗。 拼了拼了！ * 二的新兴晚自习讲课模式下，齐成并不是每晚都要去给其他班级讲课，他个星期六天晚自习，只有天去给别的班讲课，光是这样，杨老师已经来问他好几遍是否会耽误学习了。 齐成的天赋好，老师们也对他很期待。他每晚敷衍写出的800字作，第二天早读都会被老杨拎出去站在走廊上痛心疾首的给他讲解，有时候篇作的问题说完，齐成的脑子都疼了。 “这不是作的问题，”杨老师，“是你态度问题。” 池砚从楼梯上下来时，正好看到杨老师抓着齐成在训话。 齐成眉角眼梢含了点无奈，但还是安安静静的听着，尊重杨老师的每句话。池砚笑笑，走了过去，“杨老师。” “我们班的语老师正在找你。” 等杨老师走了之后，齐成才叹了口气，揉了揉头发，“真是多灾多难的天早上。” 池砚嘴角微扬，少年声音清淡，配着早上的凉风，让人打个颤儿的激醒，“齐成，你又惹杨老师生气了。” “我没有，”齐成，“很听话的。” “下次注意些吧，”池砚眼含笑，“我看了杨老师给你布置的作题目，切题意至少及格分没有问题。” 他们聊了几句，池砚就和齐成说了再见，往行政楼走去。 齐成回到教室时，周围的人都在同情地看着他。 他又沉沉叹了口气。 周二的时候，高三年级组就通知了月底月考的时间。 还是和上次样的分布，到时候齐成还是和池砚在个考场。 午放学后，齐成被早上的作折磨得现在都还没有困意，他坐在窗边，无聊朝窗外望去。 九月旬的天气已经开始时不时的降温，有时冷得穿外套还不够，有时穿着短袖都觉得热。 他看着看着，突然瞧见宿舍楼的外面正往这走来个人。 是祁钟。 祁钟正低头翻着本小书，眉头深皱，烦躁和忍耐交织，短短的段路，不看着前面，整个魂都寄托在他手里的小本本上。 齐成试图眯着眼，但眯着眼也看不清祁钟手里的书是个什么名字。等祁钟从他窗口下过去时，他又无趣地叹口气。 舍友纳闷地看着他，“你今天不困了？” “困，”齐成动作缓慢地眨眨眼，“但睡不着。” 韩安从床上跳下来，“说真的齐成，你上次是年级组第十名，这次总该能进年纪前十了吧？” 齐成没说话。 夏立，“年纪前十啊！郎柏签名照啊！” 朱凡羡慕，“我也想要郎柏的签名照，还能卖不少钱呢。” 齐成才出声说话，“这次随便做做，应该会往后退不少。” 他想了想，“应该还是二十多名。” 他考试跟玩的样，其他人也习惯了，只要他高考能认真，这些谁也劝不了他。 韩安掏出手机走到齐成旁边，“二十六周年的校庆，郎柏和你互动玩游戏那会，视频被学校传到我们二贴吧去了。你们当时上去的那五个帅哥，底下排了长溜的人跪求联系方式。” 齐成侧头看他，耷拉着眼皮。 “让你睡你不睡，说好玩的事的时候你又想睡了，”韩安瞪了他眼，晃醒他，把手机屏幕怼到齐成脸上，“快看啊，这里面要你联系方式的人可不少，里面说不定有你未来女朋友。” 齐成拿过他的手机，翻开上面的消息。 楼主：我要知道左三帅哥的联系方式和姓名班级，给你们五分钟时间，查不到的人永远别想得到我梦露·水精灵·玛丽莲·蝶舞妖姬的喜爱。 1L：楼主说的是左三小哥哥？真是对不起，他有对象了。 2L：真是不好意思，他有老婆的消息就暴露的这么快了吗？希望你们祝福我们的时候低调点，毕竟我老公长得帅也不是他的错。 3L：哈哈哈哈我笑了，我老公好不容易上次台竟然被你们这样诋毁，楼上是他老婆？说笑呢，他现在就躺在我身边，抱着我都快伤心哭了，个劲的承诺说爱我，就怕我没有安全感离家出走。 …… 6L:楼上的姐妹这么zqsg的吗？ 7L：hhhh你们好可爱哈哈哈哈哈。 齐成手指往下滑。 69L：这不是3班齐成吗？姐妹你说的是左三包不包括郎柏？包括的话就是高三3班齐成，年级组前几的大神，不包括就是12班的祁钟，艹，打起篮球来可帅可帅的那个帅锅。 70L：都是高三的吗？ 71L：高三姐姐们太幸福了吧。 72L：现在不得不暴露我自己了，其实我是个坏女人，我曾经接受了篮球帅哥的追求，在和他恩爱五个月之后却意外遭受篮球砸大脑，再醒来后，我又爱上了学神帅哥。学神帅哥又温柔又好看，还高，经常把他禁锢在他的怀抱当，他太爱我了，长久以来，我不堪重负，他远比看起来还要强……你们看看他们两个的表情为什么会透露分烦躁两分敌对三分忍耐四分敷衍，那都是因为我这个祸水女人。 73L：…… 74L：…… 75L：？？？有辆车飞速跑了过去？ 齐成扔下手机，“可以当小说看了。” “哥哥，求你专注下重点，”韩安翻了个白眼，“重点是很多人都认识你了。” “我以为他们早就认识我了，”齐成，“手机再给我看看。” 韩安，“你自己搜，我们学校的贴吧。” 齐成先上了床，再去搜着贴吧里的消息。 现在火热的还是前几天的校庆，内容大多也和校庆相关，在大屏幕上露脸的人，至少可以说句“我曾经和郎柏同台过”，这是值得炫耀和装逼的事，这么多的帖子个个看过来，齐成也看到了有人真身下场承认自己就是校庆那天上台的五个帅哥之。 口个“我是帅哥之”，把齐成乐疯了，在被子里晃晃动动的在笑。 这还不止，竟然还有写同人的，还有因为台上帅哥的归属吵起来的，处处都是又搞笑又认真的撕逼现场，齐成还看到了个写自己和祁钟争夺个女孩的非主流青春疼痛小黄蚊。 他笑的幅度越来越大，外面检查的人正好走过，严厉道：“右面靠窗的那是谁，在干嘛呢！” “把手伸出来！” 被子里伸出两只干干净净指尖修长的手，齐成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老师，有事？” 以为他在打飞机的老师尴尬，“赶快睡觉，安静点。” 等巡查的老师走，宿舍里其他的人没忍住，哼哧哼哧地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齐成：？？？污蔑。 谣言口口相传之后…… 祁钟（脸红）：艹，齐成打、打了飞机？！ 第41章 被老师怀疑在被窝里打飞机, 这种事说出去能让别人笑上好几天。 齐成的舍友们至少有点良心，没把这糗事拿到外面去说。 晚自习的时候, 祁钟大大咧咧的从3班后门进来, 悄无声息地走到齐成那排跟前，就听到夏立在拿这件事开齐成的玩笑。 “打飞机能别这么激烈吗？房子都快塌了。” 齐成正低头写着作，懒得反驳他, 顺着往下说：“对啊, 还没打完，老师来的太快了。” 祁钟站在走廊上, 表情变幻莫测。 齐成……打飞机？ 还没打爽？ 3班的班长总算看到了这还有个人站着, 整个人往里面缩，差点倒在齐成的怀里，“日日日日……祁钟, 你怎么在我们班？” 齐成放下笔, 也转头看着祁钟。 祁钟看着他，又很快移开视线, 满脑子都是刚刚那句话。他缓缓神, 拍拍夏立的肩膀, “你们班主任叫你去办公室。” 夏立狐疑，“班主任怎么让你来说。” 祁钟，“因为我的班主任让我来找齐成补课。” 他这句话说得铿锵有力, 齐成都缓了会，“我给你补课？” 祁钟用鼻音应了声，敲敲夏立桌子, “还不快去？” 周围的人偷偷看着这幕，夏立确定他不是说笑之后，就赶紧往办公室跑去。 祁钟在他座位上落了座，把手里的试卷放到了桌子上，凑近齐成，“你在写什么。” “作，”齐成揉揉眉心，“烦。” “烦就做点题调节调节，”祁钟把他手里的笔拿出来放桌子上，再顺手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垂到桌下，试卷推到两个人间，“看能不能引起你的兴趣。” 他的五指蠢蠢欲动，好似打算插入齐成的指缝。 这番动作下来胆大包天，像是根本不怕齐成把他揍翻样。 桌下的动作隐蔽，前后的人都没有发现。齐成拉近椅子，随口道：“旺仔牛奶呢。” 其实他也就是随口句，没准备祁钟真拿出来旺仔牛奶，也没准备给祁钟握着手。 但祁钟俊眉挑，喜不滋滋地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两瓶牛奶，两边口袋里兜个，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的，上面仍然有着温温的触感。 学校里的旺仔牛奶都不会去加热，齐成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把牛奶弄温，再将温度保持到现在，直到送到他的手里。 “准备的还很充分啊，祁钟，”齐成屈指弹弹红色牛奶瓶，拿过瓶插上吸管，“不需要去加热。” 祁钟老老实实说道：“我觉得喝热的舒服。” 学校里面的旺仔牛奶老贵，齐成和这两瓶就是他明早的早饭钱。 齐成看着试卷，口吸着奶，祁钟看他眼，去读遍数学题，又看他眼，再去读遍数学题。 觉得这个早饭钱花的太值了。 “我帅到你了？”齐成突然来句，“盯着我看这么多眼，我就这么好看？” “咳，”祁钟低声问道，“你在宿舍那个啥被老师看到了？” 齐成口气被呛的咳了好几声，全班大部分的目光都投了过来，想看他俩到底怎么回事。祁钟耳朵后面都红了，脸红脖子粗，“看屁看啊。” 目光又都转走了。 齐成好不容易缓了过来，眼难尽地看着祁钟。 祁钟在他的注视下眼睛闪躲，半晌，才装作不在意地道：“撸把又没事，都是男生，谁没做过这事啊。” “还是说，”祁钟余光瞥过齐成，他小心翼翼地问，声音都快要听不见，“你是不是没自己那啥过啊。” 男生对这种话题随时都能兴奋激动起来，祁钟的声音压得这么低，反而有种隐秘的刺激。 齐成这次缓的时间比上次还长了。 如果按真实的情况来说，齐成很少干那种事。 他般早上醒来，少年的冲动都会被沉睡打败，虽然他兴趣广泛、知识面广大，学习到的知识也没有讲述这方面的知识。甚至之前教给学霸的追女孩的方式，都是从别人追他的方式得到的结论……说了这么多，还是掩饰不了他被祁钟戳了伤心处的事实。 祁钟的表情变得震惊，几秒钟后，嘴角控制不住的扬起，他放开齐成的手，握拳抵在唇边，拼命掩住自己的笑。 椅子晃来晃去，都撞倒了后面的桌子上。 齐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没……就这么好笑？” 他不爽了。 “那种事哪里舒服，”齐成皱着眉，无比认真地道，“事前要洗澡，事后要清理。我之前稍微试过，没感觉哪里舒服。” 话题越来越不对了。 两个人的悄悄话要想不在安静的晚自习被别人听见，就要头挨着头，呼吸声都带着滚烫。 祁钟下意识脱口而出，“很爽的好不好。” 说完之后他就立马咳了声，表情也慢慢变得不自在。 男生……祁钟以前也没和哪个男生讨论过这个话题，发觉自己对齐成的心态后，也没想过更亲密的事情。 如果是齐成，咳，感觉很怪异，不是排斥，就是不自在和微微的怪异。 想想就觉得不对劲……这他妈是个什么心态啊。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几分钟，又同时移开视线，落到课桌间的试卷上。 齐成拿笔戳着试卷，“哪题不会。” “代数，几何，概率统计，”他说下就在试卷边角戳个小黑点，“还是数学建模，组合……等等。” 他眯着眼看祁钟，“你知道什么是代数吗？” 祁钟，“……” “函数，”他试探地说了个最近看到的最多的个词，齐成的表情不变，好像在示意他接着说，“方程？不等式？” 这都是个什么玩意。 语气充斥着各种不确定。 齐成细微的勾起嘴角，“所以你什么不会？” “什么都不会。”祁钟诚实地道。 “不过我最近也学了不少，”祁钟把填空题的十五道从上到下划了遍，“至少能对七个。” 齐成无奈，“你是真的笨。” 这么简单的填空题还只能对半。 前面，自从祁钟进入到3班之后坐在齐成身边之后，常尧就微侧着头用余光去看。 看了半晌，他碰了碰身边的同桌，手指蜷缩在衣袖里，低低地问：“那个人是谁。” “12班的祁钟，”同桌说，“上次校庆上台的五个帅哥之，长得是挺帅，脾气看着不怎么好。怎么了常尧？” 常尧慢吞吞道：“他脾气不好？” “不好，”同桌，“你可以自己去我们贴吧查查。” 常尧不说话了。 叫祁钟的那个人，给他的感觉，比池砚的还要不好。 * 齐成上次在12班第次讲课之后，接下来在其他班也进行过多次的讲课。几次下来之后，他那些认为自己是个讲课的天才的想法全都抛出脑后，也积累了不少给别人讲课的经验。 因此再给祁钟讲课时，他讲得无比详细，但祁钟的底子太差，在步骤当的也存在着不少问题。 夏立自习课到半途，才从办公室回来，“来几个男生，跟我去把咱们的年纪的仓库打扫下。” 齐成站起身，祁钟也跟着站起来，两人并头往外面走去。 他们身形相仿，身材也相差不多，走在前面碍眼，索性走在最后。 大长腿越走越慢，最后竟然落到了最后面。 来自某种奇怪的心态，祁钟的喉结上下滚动下，压低声音在齐成耳侧说道：“齐成，那种事，你知道怎么弄吗？” 齐成沉沉默默看他眼。 搞不懂祁钟是不是想在他这个天才帅哥这里找找不属于学习方面的自信。 祁钟拿余光偷瞄着他，这小眼神被齐成逮住了，齐成问，“你很有经验？” “……”祁钟含糊道，“不好说。” 这回答绝了，齐成没忍住笑了，“艹。” “你说脏话，”祁钟下子停住脚步，傻愣愣地看着他，“齐成，你他妈居然会说脏话？！” 齐成慢悠悠回头看他，“我有吗？” 祁钟迈开腿跑到他的面前，眼发亮，“你再说遍。” “那个艹字，”祁钟，“来来来，再说遍，对着我说。” 他跟犯傻了样，齐成言难尽地看了他眼，跟上前面的大部队。 “帅哥，别这么高冷嘛，”祁钟歪头盯着他，眼睛眨也不眨，眼的火光在晚上也有着炙热的灼烧感，“你竟然也会说脏字，艹哈哈哈哈哈。” 齐成被他的情绪感染，脸上也慢慢带出了笑意。 不就是个艹字，这家伙怎么跟发现了宝藏样兴奋。 他们到了仓库，高三的仓库就在行政楼后，过去的时候部分卫生已经被另外几班的同学打扫干净。 他们需要做的就是把仓库深处的凳子桌椅搬出，这些都是新货，他们班的不少人都眼馋着想换新批的课桌椅子，现在总算有机会了。 齐成的力气大，他帮忙把新桌椅搬到仓库门边，再把旧得给搬回去，十几分钟下来，全部人里面就他干的最多。 夏立正在扫着地面的灰尘，被呛的大声咳嗽。 祁钟声不吭，干的也是最重的活，有他们几个带头，3班的学生都加快了速度。 但半个小时后打扫完准备回去时，仓库外头却有雷声骤响，天边道闪电划开夜空，将整个天地照出瞬白昼。 下声雷鸣紧随而来，轰隆声，砸在众人耳边。 “卧槽！” 仓库里的人吓得僵在原地，“这是要下雨？” 齐成伸出手，豆大的雨滴重重错过他的手砸落到地上，从了了几滴，片刻后变得密集而磅礴。 哗啦啦的雨声伴着雷电，大风吹着大雨，把凶猛的雨势洒落到仓库门口。 祁钟拉着齐成后退几步，他们退的快，及时躲开了冲进门内的雨，另外些站得靠门边近的，只能慢了步的擦去冲到脸上的水珠。 作者有话要说：祁钟现在对齐成：呦呦呦小帅哥来咱们摸个小手 之后…… 齐成把祁钟抵在角落，对着他耍流氓掌握主动权的时候，他就只能脸红到冒烟，满脑子都是火车轰鸣啦~ 呜呜呜快谈恋爱吧！天气都给你们布置好了！ 第42章 “这雨怎么下的这么突然, ”几个人看着外面，“现在回不去了。” 豆大的雨重重砸落到地上, 这样的雨势冲出去会连人都砸的生疼。 仓库门前是平地, 地面很快积起层浅浅的积水，开始慢慢往仓库里面渗去。 来这里搬东西打扫卫生的男生共只有四五个人，几个人把仓库的门关上, 风雨总算挡在了门外。 但仓库外突然阵噼里啪啦的巨响, 仓库里的灯光骤灭，所有人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 所有人：“……” 这雷牛逼。 好他妈惨。 仓库有两个教室的大小, 却只有个小小的通风的窗口, 窗口极高，在顶上，有着如同没有, 只透着外面偶尔骤亮的闪光。 闪电轰鸣, 瞬而过的光，让齐成看到祁钟瞬间僵硬的表情。 只是短短瞬, 为了唯恐看错, 齐成伸手去抓祁钟垂在身侧的手。这双手已经失去平时的温度, 变得僵硬而冰冷，尾指甚至在轻微颤抖。 齐成握住他，扬声往另外几个人, “谁带手机了？” “我没。” “放教室了。” “我也在教室里。” 挨个回答之后，才知道几个人都没带手机。 祁钟的手动了动，他的声音从黑暗里传出, 强作镇定，“没关系，等等就好，这么大的雨过会就停了。” 齐成皱眉，不让他把手拿出去，压低声音，“祁钟，你在害怕？” “日，”祁钟，“老子十岁花季少年怎么可能会怕个打雷？！” 直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暴露了自己。 “你手……”齐成句话还没说完，窗外的雷声骤响，祁钟的手明显的在他手打了个冷颤。 果然是，齐成叹了口气，拉着他慢慢往里面走，远离仓库的那个小窗。 黑暗下其他人不敢动，只听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声音，没忍住问道：“你们干嘛呢。” “找个凳子先坐下来，”齐成，“你们也过来，我们围着说说话。别害怕，这么多人都在这，还省了回去写作业。” 他这最后句安抚，其他几个男生以为是说给他们听的，闻言就登时笑了，“有什么好害怕的，不过齐成说得对，来来来，这么好的氛围真的是太适合围起说话了。” 他们摸索着过来，笑声把外面的雷声也给盖住了瞬。祁钟头顶的冷汗慢慢退去，他手动了动，不自在的想要从齐成手里抽开。 从来没有人认为祁钟会怕打雷，祁钟自己也觉得特别丢人。 他的奶奶就死在雷雨夜，慈祥的老人在最后拉着他的手，雷电划过，面目苍白，浑浊双眼，那幕简直成了祁钟恶梦根源。 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打雷。 明亮人多的环境还好，但这样封闭的黑暗环境，会勾起人心的恐怖想法，雷电闪，祁钟控制不住自己的害怕。 但齐成没有放开他，非但没有放开他，反而不满意他想要抽走手的想法，轻轻在他手背上按了下。 这下酥到了祁钟的骨子里，满脑子都是空白，害怕和雷声远去，只能听见其他人不断靠近的声音。 喜欢人还还还还能有这、这样的效果？ “你们在哪儿？” 齐成晃动了下椅子，“这儿。” 3班的几个男生越来越近，从声音上听来，已经和齐成他们俩还剩不到两米的距离。 黑暗，他们的手还紧紧握在起。 祁钟的脸都憋红了，低声，“齐成。” 你不怕被看见？ 这时候来个闪电，全都他妈看见他们俩握住的手了。 但要是……分开…… 祁钟不愿意。 “你喊齐成做什么，”夏立笑嘻嘻地凑近，“我只能看到你们这儿有两个黑影，分不清谁是谁，估计再缓会才能适应这个黑暗。” 齐成嗯了声，拉着祁钟坐在了里面。 他们俩刚刚坐下，仓库外面又是声巨响。 “艹！” 这突然下，也把别人吓了跳。 桌椅乒铃乓啷的被人碰出响声，齐成从这些声音里，却没听到祁钟的声音。 他抬起另外只手，试探的朝祁钟伸去。 碰到了祁钟的脸。 这只按秒收费的手这次格外温柔的朝前探去，摸过祁钟的脸颊，到了他的唇旁。 祁钟死死咬着唇，不愿意漏出丁半点的服输，但他没想到齐成会上手，齐成的手碰到他的脸上的时候，祁钟彻底僵在了原地。 齐成解救出备受摧残的唇瓣，但等他想要收回手时，祁钟却跟了蛊似的，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指尖。 “这几天怎么回事，三天两头的下雨。” “秋天嘛，”另个人回答，“妈的，刚刚那声差点把我吓尿，不知道仓库是不是太空了，我觉得这里都有回声效果。” “我感觉这个气氛和地点挺适合将鬼故事，玩不玩玩不玩？” “玩你妹啊！这又没有女生你讲鬼故事有个屁用。” “上次跑圈看到科班，他们班的男生真幸福，不到四分之，到处都是漂亮小姑娘。” “还有隔壁4班……” 角落处，桌椅最里面。 齐成的手指还停在刚刚的那个位置，指尖刚刚划过的温热触感，很容易就能想到某个东西。 “你在干什么？”他问。 祁钟脸红脖子粗的回答，“我刚刚干什么了？” 齐成直接说了，“你舔我。” “你有证据吗？”祁钟，“你污蔑我。” 齐成不说话了。 祁钟这才有些忐忑起来，他又出声，“你怎么不说话了？” 他们俩的对话很轻，夹杂在群人的对话之间，只有彼此才能听见。 “我的手指头还是湿的，”齐成，“不是你舔的，那是鬼舔的？” 祁钟找到了能钻空子的点，“你有证据吗？拿证据来！” 明明是心知肚明的事，他还非要耍无赖。 手指头的触感还残留在指尖，那种温热到发烫的感觉，酥酥麻麻样，感觉像触电。 祁钟舔舔嘴巴，感觉刚刚就像吃了口冰淇淋。 齐成突然动了，他手指往前，再碰上了祁钟的唇。 祁钟浑身僵硬着，不知道他要干啥。 齐成探进他的唇瓣，只停留在外面，很有礼貌的不越线，那种温热的、滚烫的感觉再次袭来，和刚刚的感觉相差不离。 “就是你，祁钟。”齐成副“看吧，我说了”的语气。 祁钟耳朵边除了他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仓库外的风声雨声，他还在想要不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他想要转开头，想要厚着脸皮说这不是证据。 现实却是他做贼心虚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青涩和某种刺激上脑的东西彼此抵抗，让理智变得越来越少，不知谁踹了脚桌角，巨响声让祁钟猛得站了起来，又因为动作太猛而带得往后摔倒。 这里处处黑暗，又都是板凳桌椅之类的硬物，齐成心惊，拉着他往自己身上拽去。 祁钟重重的砸到他的怀里，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艹……” 鼻子撞上了齐成的胸膛，这家伙竟然这么结实。 最刺激泪腺的就是鼻子，他这声脏话带上了鼻音，齐成心道，祁钟不会哭了吧，他迟疑了瞬，拉下对方的手，从怀里捧着祁钟的脸，拉近到自己眼前。 大拇指在他的眼角试探，摸到了圈湿润的痕迹。 真的哭了。 这么大的个头，这么个成年了的大老爷们，竟然真的掉泪珠子了。 “……”齐成，“你哭了。” 他的语气让祁钟觉得丢死人了。 祁钟捂着鼻子，口气差点被他梗死，齐成平时看起来副高情商的样子，怎么这个时候偏偏就跌到了另个极端，他闷声闷气，死不承认，“没哭。” 齐成，“祁钟，我发现你真的是个撒谎精。” 他的声音在大雨倾盆如柳叶枝条般缠绵，撒谎精被他念出来，就跟镀了层金光似的，贬义词也变成了褒义，人人都爱听。 刚刚不小心脚踹上桌子脚的同学哀嚎，“疼死老子了！” 如果这会有雷电响起，哪怕只是短短瞬，也会被别人发现他们的姿势有多么怪异。 齐成还捧着祁钟的脸，他的手指修长，从祁钟的下颚转移到鼻梁，“撞到鼻子了？” 祁钟闷声，“嗯。” “疼，”祁钟说，“齐成，你他妈胸膛可真是够硬。” “不硬怎么能是男人？” 祁钟疼得嘶了声，“疼疼疼——你干什么？” 齐成放下捏着他鼻梁的手，慢条斯理道：“看看你鼻梁受没受伤。” “哦，”他不碰自己的脸了，祁钟又觉得不对了，“艹，你刚刚在开车？” 齐成刚刚在说自己硬？！ 这是想暗示他什么！ “开什么车了？”齐成用他的话回他，“你有证据？” 祁钟差点把眼泪给气了回去。 仓库内的温度很低，跟着外面的天气变得越来越冷。这里不似教室，即使有四五个人在也丝毫没有热气，几个人聊天的声音越来越低，开始望着门边，泛起了担忧。 按理说这么大的雨势过会儿就会变弱，但现在已经过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的时间了，别说雨势变弱了，他们觉得风都变得更强了。 贴着窗户吹过，留下呼呼的空旷声音。 “怎么办啊，”夏立露出愁容，下意识地看向齐成的方向，模模糊糊地看不清，“齐成，有办法吗？” “杨老师知道我们在这，”齐成说，“等他来吧。” “老师也没伞啊。” 有人指着门边惊呼，“天呢，仓库溢水了！” 眼睛逐渐适应黑暗之后，门边确实有块地面比其他地面要显得黑，齐成举起手腕，盯着手表上，努力看清上面的时间。 “快到点二十了，”良久，他开口说道，“要下课了。” 齐成想了想，就下了决定，“会下课，学生会路过这里，咱们冒雨跑出去，看到谁打伞就蹭蹭伞，这种雨势，多跑几秒就会浑身湿透，大家动作快点。” “只能这样了，”班里同学说道，“希望别感冒。” 下课铃声响起后，杨老师也没有过来。他们打开仓库的大门，外面的雨水顿时往仓库里面涌来。 冰冷的风裹着雨水，几个人站得稍微远了些。齐成突然想起什么，他扭头往祁钟的方向看去。 外面的光亮至少能看出人的表情，齐成这突然的回头，正好对上祁钟看过来的眼睛。 少年的眉头羁傲不逊，头发硬得朝上窜去，面容俊朗，冷汗不见踪影。 只眼眶微红，在疾风暴雨望过来的眼神，比花儿盛开还要愈发生机勃勃。 第43章 等有人打着伞经过仓库时, 齐成就马当先地先跑了出去。 他的速度飞快，外套刚刚打湿, 就已经成功跑到柄灰色的伞下。祁钟看着他的背影出了会神，也紧跟着追了上去。 雨水打湿头发，重重砸在脑袋上。小腿处的衣服湿的最快, 没跑几步已经紧紧贴着皮肤。祁钟冲到了齐成前面的那柄伞下, 转头朝齐成露出个嘚瑟的笑。 大白牙闪烁，他脸上的雨水顺着扭头的动作被甩到空, 齐成在后面看着他，下意识的闭了闭眼。 生怕被甩到脸上。 但脸上其实已经湿透, 于是齐成又睁开了眼，祁钟指着他哈哈大笑，嘲笑道：“齐成, 你是被我帅到了吗？” “我是被你脸上的水给吓到了, ”齐成哼笑声, “别甩我脸。” 他们蹭的都是男生的伞, 灰白色的格子伞格外普通，还没有祁钟那笑的灿烂。 这两位男生他们并不认识，这会正拘谨带着笑的听着他们说话。 祁钟瞪大眼睛, 从身边人手里接过伞, 然后猛得转, 伞上的雨水哗啦啦的洒了后面人身。 “……”齐成抹掉脸上的水，他微眯着眼，也从旁边男生的手里拿过伞, 正要学着祁钟的方式猛得转，祁钟已经拎着身边人哈哈大笑的跑开。 “齐成，你以为我会傻到站在原地被你洒身水吗！” “卧槽！” 身边好心借齐成蹭伞的男生目瞪口呆，“哥们，你朋友太贱了吧。” “你说上不上？”齐成问他。 “必须上啊，”暴躁老哥说，“不能忍，上！” 于是齐成就和这哥们上了，举着伞迎风跑过去，最后报复了回去，几个人身上也彻底湿的透透的了。 到了宿舍楼底下，这两位好心男生才朝他们挥挥手往后面高二的宿舍楼走去。齐成和祁钟看着彼此落汤鸡的样子，没忍住齐齐笑出声来。 夏立他们在后面，赶过来的时候至少比齐成他们俩的形象好的多，他言难尽地看着面前这俩傻逼，“帅哥，大雨天玩你来追我啊？” 齐成把外套脱下来，拧起多余的水，“祁钟惹的事。” 他拧完水，手里的外套就被祁钟巴掌夺走，这人看他眼，转身哼着歌往楼上去了。 “你拿我衣服干什么？”齐成扬声道。 祁钟背对着他，步伐越来越快，“我给你洗。” 声音洪亮，点儿也不怕被人听见。之前让他给洗个衣服他都偷偷摸摸的洗，生怕被别人知道，现在宿舍楼道里还有其他人呢，他点也不害臊了。 祁钟大大方方的往楼上走去，他身上还滴着水，水稀稀拉拉的跟着他的脚步蔓延，指尖上还站着雨珠。 校服裤子被水浸湿，紧贴大腿，大腿上面，就是因为常年锻炼而格外挺翘结实的臀部弧线。 齐成往楼梯上看了会，随即就移开目光。 他跟着夏立走到了二楼，朱凡和韩安已经到了宿舍，正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他们俩也淋得挺惨。 齐成换了身衣服，又去洗了个头，端着盆热水回到宿舍擦完了遍身才终于换了口气，感觉身上的雨水全都没了。 “这几天的天气太奇怪了，”韩安凑到窗户旁边，外面又是声雷鸣，这声巨响让宿舍楼里的灯都跟着闪了闪，“嘶——我们宿舍有避雷针吧？” “有，”齐成也站在他旁边，拿着毛巾擦头发，“估计明天也不会停。” 洗漱完了之后，四个人个子躺回了床上，等着灯自己熄灭。 吴游正好这会给他发了消息，“上床了吗？” “上了，”齐成，“怎么？” “今晚温度会骤降，盖好被子。”吴游说。 古淮医生也在下瞬给他发了句意思相同的消息，齐成瞧着这两条消息，先礼貌的回复了医生，感谢医生的关心。随后就回吴游道：“淋雨了吗？” “淋的透透的，”对方说，“没带伞。” 齐成和他聊了几句，到了熄灯的时间，灯光骤然熄灭，没过会，外面却猛然想起轰鸣，拉上的窗帘遮不住雷光，整个宿舍瞬间变得透亮。 齐成睁开眼，开了天花板两秒，从枕头旁边拿过手机，给吴游播了语音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晚骤然而来的雷雨，巡查宿舍的人直到现在还没有动静，似乎不打算检查了。 QQ那头的人点了接通，但并不说话，手机贴在脸庞，能听到起伏的呼吸声。 外面又开始响雷阵阵，齐成对着手机低声说：“戴耳机。” 他摸到耳机带上，这阵的雷声极为凶猛，个接着个毫不停息，即使带上耳机也躲不过轰鸣声。 吴游的呼吸声变得粗重了些，又有些衣服被子摩挲的细微声音，过了片刻，他打字发过来，“好了。” 开着语音不说话还打字，这样好像有些奇怪，对方也认识到了，跟着补充句，“感冒，嗓子坏了，说不出话。” “那你听我说就好了，”齐成声音含笑，“难得做回好事，哄你睡觉吧。” 他低声说着话，断断续续，想到哪就说到哪，耳机里的声音压不住雷声，但祁钟就是慢慢放松了身体，困意逐渐涌来。 片刻后，传过来的呼吸已经平稳了。 齐成被这个声音传染，也困倦地闭上眼睛，两个人竟然谁也没挂了这个通讯，都齐齐戴着耳机沉入了梦乡。 * 齐成耳边多了忽轻忽重的喘息声。 这声音难耐，低哑，重重的鼻息夹杂喷薄的炙热，还有通过耳机时独有的失真。 齐成皱着眉，困顿被赶走，烦躁和睡意遮盖下的耳朵，逐渐听到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 他慢慢睁开眼，入眼片黑暗，夏立他们几人的呼吸声平静，还有咂嘴磨牙的声音，就知道现在是深夜。 但耳机里的声音，硬生生的将齐成从梦拉醒。 耳机里的喘息声有些耳熟，齐成刚想关掉通讯，又传来声低哑压抑的闷声。 齐成去拿手机的手顿住。 这家伙，在干什么？ “吴游？”齐成试探的叫了声。 但对面的人没有丝毫回应，齐成又改口，“祁钟？” 呼吸声炙热，能把听他声音的人耳朵也染上烫意。 齐成摘下边耳机，知道这个人是睡着了。 睡着了还能…… 齐成想到了白天这家伙跟他说的很爽。 这个时候不会在……啧啧啧。 啧啧啧。 他做坏的心思下子浮了起来，稍稍提高声音，猝不及防，“祁钟！” 祁钟猛得从迷迷糊糊地状态回过神，他声音已经沙哑，就这么不甚清醒地说出来话，“齐成？” 第个字还算清楚点，第二个字就彻底失声了。 不过他这出生，齐成就知道自己想污了，祁钟没打飞机，只是生病了。 睡前刚刚说自己感冒嗓子坏了，现在诅咒就真的应验了。 齐成觉得自己这么污的想法都是对方给他带坏的，他咳了声，问道：“你摸摸你额头，是不是发烧了？” 祁钟脑子里片空白，他乖乖地跟着齐成的话去摸脑袋，嘴巴张张合合，就是说不出来个烫字。 不知是烧得迷迷糊糊，还是还没驱走睡意，他用尽了大力气，嗓子里竟然冒出声呜咽，这才格外艰难地吐出个字，“烫。” “你舍友呢，他们有醒着的人吗？”齐成坐起身，披上件外套，悄无声息地下了床，“有温度计和退烧药吗？” 嗓子难听得跟公鸭样的人委屈道：“没、有。” 齐成，“你等等。” 他蹲在桌子旁边，打着手电筒摸出上次医生给准备的医药箱。提着就出了门，往楼上走去。 整个走廊里没有个人，每个宿舍都黑沉沉，安静极了。齐成迈着大步，最后小跑起来，来到祁钟宿舍外面，跟祁钟说道：“我过来了，你开门。” 躺床上的祁钟反应了好几秒才消化了这句话，他慢吞吞地回答了个好，下床的动作也格外不稳当。但当他的手碰到门边插销时，这才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劲。 手上边开着门，他边想着，哪里不对劲？ 门开，齐成就进了他们宿舍，拉着祁钟坐到桌边，抽出温度计让他夹在腋下。 冰冷的温度计刚刚夹好，祁钟瞳孔也猛得扩大，唰的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草他妈的！ 他现在是吴游！ 他不是祁钟！ 祁钟的手脚都僵硬了，齐成按着他测体温的手臂，“夹紧。” 下意识照做之后，祁钟也抽着眼角，“你怎么会在我的宿舍？” 他紧张到在黑暗咽了咽口水，口水咽下去就是火辣辣的疼，难为他还能说出这么长的句话。 齐成在药箱里找着药，“别说话。” 医药箱密密麻麻，感谢医生的强迫症，让每块都干干净净，分区明显。 齐成找出口含片，拿出片暗黄色的药片抵到他嘴边，学着喂小孩的样子，“啊。” 祁钟不自在地舌头卷，把口含片吃了，药片的清新感和药味顿时袭来。 测量温度要五分钟，这五分钟里，因为祁钟的嗓子和他正在睡觉的舍友们，齐成都没说话，只注意着手机上的时间。 五分钟到，他就立刻问祁钟要了温度计，将细长条斜过来，就能看到上面的温度。 39度4，高烧，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齐成：污了污了 第44章 楼的宿管睡的正香，大半夜就被急速的敲门声叫醒。 等他睡眼惺忪的看, 门外就站了胖瘦两人, 喊着让他给开宿舍大楼门。 齐成是看到了什么衣服就把这些往祁钟身上套去, 好好个大帅哥, 硬是被他套出了傻逼的风韵。 身上穿了好多层外套，脖子上在这大秋天的还被围上了齐成的条围巾，全身上下就露出了双眼睛，祁钟感觉眼皮子都在发烫，整个人烫得晕晕乎乎。 他头上贴了退烧贴, 也服了药，但现在药效还没发挥作用, 还是烫。 他们穿的都是自己的衣服，校服被雨打湿还没看，不过齐成和祁钟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比起来，像是两个季节。 “他发烧了, ”齐成把温度计递给宿管，手里还拿着伞，语速有些快，“高烧, 现在就要送去医院。” 祁钟迷迷糊糊的, 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只是个劲地往旁边挪，他挪走几步，齐成又把他拉回来, 可祁钟不知道怎么想的，又步步坚持地挪走。 “别靠我太近，”他嗓子哑了，也透着股五脏六腑的热气，“传染。” 齐成怀疑他是不是烧傻了，“你是发烧，不是感冒。” 宿管知道学生发了高烧之后，连穿衣服的时间都没有，撒着拖鞋穿着背心就跑出来给他们开门。 齐成以为他说完这句话对方就该消停了，把人把拉过来，但祁钟还是往外挪着步，完全没理解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齐成直接圈住他的腰，把人抱在怀里推着往外走。 秋雨天气，这会虽然不再打雷，但仍然有雨水磅礴。宿舍楼走到校门口要用十来分钟，宿管迎着外面的风，哆哆嗦嗦地问：“校医院这会没人，你怎么把他送医院去？” “已经叫车了，”齐成打开伞，连犹豫都没有，带着祁钟已经踏入了雨夜，“麻烦您明天给我们俩请个假，3班齐成，12班祁钟。” 这句话说完他们两人已经在黑暗看不到影子了，宿管连忙把门关上，开始忧心这两个人到底行不行。 * 深更半夜，齐成在楼上打车打了十分钟也没有个接单，他当机立断，直接打给了二舅江景，让他快点驾车到二校门口等着。 齐成放在祁钟腰间的手跟铁掌似的让他半点也动弹不得，祁钟想往旁边挪步都没法挪。他的呼吸都带着炙热的烫意，夜晚冷风吹，反而让他冷静了瞬。 “你别，靠我这么近，”口含片吃了之后嗓子还会疼，祁钟偏过脸，脑后勺对着齐成，生怕会传染给他，“我自己去，你快，回去睡觉。” 嗓子说个字都疼，这两句话说出来祁钟都感觉自己要成哑巴了。 “别说话，”齐成难道强硬，“闭嘴。” 伞是舍友朱凡的伞，因为整个宿舍就朱凡的伞最大，齐成圈紧祁钟，手稳稳的拿着伞，看着祁钟沉默不语，又道：“我没凶你，你现在再多说个字，后面两天的嗓子就会彻底废了。” 祁钟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默默转过头看他眼，又转了回去。 喷洒的鼻息即使经过凉薄的空气，也能让齐成感觉炙热，齐成加快脚步，揽着他的手也在用力，半抱半推的把祁钟带到了校门口。 让校门口的保安也打开校门之后，齐成就快步带祁钟出了学校。外面片黑暗，街道上不见个车子。 二舅江景还没到，齐成只能带他去对面的店面下避雨，他把伞收起来放到旁边，伸手去试祁钟头顶的温度。 祁钟反射弧变慢了不少，由着他动作，半晌，“齐成，你刚才真凶。” 嗓子沙沙哑哑的，听着还挺委屈。 齐成敷衍的嗯嗯几声，把他额前的湿发撩起，又掏出口袋里的温度计想给他试试温度。 祁钟，“衣服，太多了。” 他现在手脚无力，还穿着这么多衣服，想抬起手都费力。 齐成把他推到旁边的石阶上让他坐着，自己捏着温度计从他层层叠叠的领口钻了进去，顺着空隙往目的地去。 但他的手指长，还冰冷，尾指从胸膛扫过，祁钟嘶了声，下意识想躲，“冷。” “别说话，”齐成打断他还想说的话，把温度计放好之后也不把手拿出来，皱着眉贴在他心脏处，“感觉里面器官都在发热。” 他手覆了左边腔胸膛，祁钟的心脏在他手底下噗通噗通地跳着。 火气太大了，感觉五脏六腑比皮肤还热。 江家老宅离二远，但是二舅般工作日在市心就有房子，快的话二十分钟就能到。齐成给祁钟换衣服喂药的这些时间，他琢磨着就快来了。 “你手凉快，”过了会，祁钟又不满了，点也不听话地开口说道，“换只手。” 这只手被他胸口焐热了。 还好现在周围没人，否则齐成这世英名都毁在这儿了，大半夜的伸手从男生衣领摸进去，跟个变态样。 还好没过多久，辆轿车亮着灯飞速过来，精准无误地停在了齐成面前。 齐成带着祁钟上车，来不及多说，直接道：“二舅，市医院。” 江景来的匆忙，表情却镇定，他点点头，转道向市医院奔去。 祁钟的温度计还没到五分钟，这效率高得祁钟上了车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去看齐成。 齐成神情变得无奈，他是干不出来当着舅舅的面去伸到祁钟衣服里面给他降温的，只能拿着祁钟的手在手里，反复用手心手背给他消着温。 他本身温度就偏凉，特别是这样的雨夜和冬季，和小火炉样的祁钟完全是两个极端，双手的皮肤让祁钟舒服的不愿意他把手拿走。 等时间到，他就让祁钟把温度计拿了出来，看，之前吃的药贴的东西全都点用也没有，温度反倒升高到了39度6！ “艹！”齐成没忍住爆了粗口，脸色难看。 “你先给他脱几件衣服，否则会下车会更冷，”江景还没见过这个样子的齐成，他的余光从祁钟身上划过，也有点担忧，“车里有白酒和湿纸巾，你给他擦擦。” 祁钟自己听清了这句话，他开始扒自己的衣服，还忍着不舒服跟江景道了谢：“谢谢大哥。” 江景笑道：“你不能叫我大哥，跟着小成起叫我舅舅吧。” “哦，”祁钟傻愣愣的，“舅舅。” 江景长得年轻，这么年轻竟然是舅舅。 齐成把白酒倒在纸巾上给他擦着耳侧和颈后，祁钟的皮肤烫得他眉头紧皱，祁钟却眼皮逐渐耷拉着，快要闭了起来。 “不许睡，”齐成低声在他耳边道，“听到没祁钟？” 他这句的语气比之前那句不让他说话还凶，祁钟努力睁开眼，可能是生病影响了智商，他又感觉委屈了，尽量坚强道：“没睡。” 白酒的味道往他鼻子里钻去，祁钟又忽而提起了心。 给自己擦脖子，自己身上刚刚捂出了汗，齐成不会也闻到了他身上的汗味了吧！ 他吸了吸鼻子，急得想扭头看看自己的脖颈和背后，齐成啧啧两声，“你高烧了还觉得白酒味好闻？” 祁钟不好意思跟他说自己是在闻有没有汗味，就含糊应了声。 “好闻也不能喝，”齐成放下酒瓶和湿纸巾，再把他的衣领给整好，“祁钟，你身体素质可真差，平时打篮球是怎么挨住别人撞的？” 祁钟现在发烧了看不出来，前面驾车的江景眼就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故意说些气人的话，生怕发热这小孩睡着会加重病情。 后视镜里面齐成的表情也看得清楚，江景觉得，这两人应该是挺好的朋友，否则齐成也不会大半夜的知道人家发烧，还这么亲力亲为的把人带去医院。 等到了市医院之后，祁钟就被带到吊水区等着护士姐姐来给他扎针，有专业人员在，齐成也松快了不少，他把江景送出了医院，让他赶紧回去睡觉，等再次回到医院时，手里还拿着杯热水。 祁钟眼巴巴地看着他，杯热水下肚，虽然嗓子还是疼，但他自觉现在可以说话了，“舅舅回去了？” 这声舅舅还叫的分为自来熟，齐成睨他眼，“叫得挺自在啊。” 祁钟仗着自己现在从头红到尾，点儿也不怕被他看出不好意思，理直气壮道：“救命恩人让我叫的，我当然得好好叫！” “小点声，别说话，”齐成先是皱眉训了他顿，又道，“救命恩人？” 齐成，“他是你救命恩人，我是你什么？” 妈呀。 祁钟感觉眼珠子都开始发烫了。 他结结巴巴地没说出来几个字，护士姐姐就跟天使样的出现来给他扎针，祁钟长舒口气，艹啊，妈的，害羞。 不是嗓子说不出来话，是大脑说不出来话。 护士姐姐叮嘱齐成，“多给他喝热水，想上厕所就在外面。” 她叮嘱完就走了，齐成站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祁钟，不放过刚才那个话题，“说啊，他是你救命恩人，我是你什么？” 祁钟烧得头顶冒烟，虚声虚气道：“你也是我救命恩人。” “不行，”齐成果断摇摇头，“救命恩人太多就不值钱了，我大半夜的被你哼哼唧唧的吵醒，又亲自上楼看你怎么了。穿衣服，拿药喂药，把你带到医院，反正我是拒绝和我舅舅个等级的。” “那他不是，救命恩人，”祁钟赶紧改口，“只有你个。” 齐成副“你竟然是这种人”的表情看着他，就要掏出手机，“那我和我二舅舅说声，告诉他今晚点用也没出。” 本来高烧到这样祁钟都感觉自己脑袋不够用了，齐成还这样，他都快要哭了，“那你想怎么样啊。” 齐成随意坐在他身边扶手上，“看你这么惨，那他就是你救命恩人吧。” 他勾唇笑，侧头和祁钟对视，坏笑，“我就委屈点，当你的好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祁钟：好、好哥哥……脸红激动.jpg 第45章 祁钟忍了又忍, 最后幽幽道：“那还真是委屈你了啊。” 齐成一本正经地摇摇头, “一般般的委屈, 我还可以忍受, 谁让我人好呢。” 祁钟一言难尽，撇了他一眼, 觉得自己脸皮够厚了, 在齐成面前也要甘拜下风。 还好哥哥。 即便是现在脑袋烧糊涂了, 祁钟也觉得自己叫不出口。 让他想顺水推舟装糊涂的叫上一声也不行, 第一个字没出口, 后面两个字都能在嗓子里噎着他。 哥哥好不好不知道，祁钟觉得之前被烫的一身红是挺好的，至少他现在心里想着一大推, 面上还能硬装冷静。 齐成也就是在逗他, 此时笑眯眯道：“祁钟，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你要是不想叫哥哥, ”他还体贴的给出选择，“那就拿其他的换。” 祁钟屏息。 他的样子是一眼能看出的紧张，齐成甚至能看清他睫毛不安颤抖的痕迹，祁钟的这幅样子少之又少，齐成觉得又新鲜又奇怪。 真的是奇奇怪怪, 齐成咳了一声，也莫名其妙地不自在, “等你好了就说。” 医院的墙上挂有时钟, 现在是夜半三点, 整个点滴室里头只有祁钟和齐成两个人。 折腾了这么一番，他们俩坐下来也睡不着觉，年轻气盛，觉不到困了。 齐成拿着手机放了个电影竖在两人中间，全当解闷。 手机屏幕只有这么一点，两个人的脑袋挨得很近，祁钟左手吊针，右手空闲。他的视线没放在手机电影上，而是放在齐成脑瓜子上。 齐成的头发长度刚刚好，脑后只有一个旋。他应该不久之前才洗过头发，发丝根根飘逸，还有洗发水的香味。 洗发水的香味还特别调皮，不往其他地方钻，净往祁钟鼻子低跑去。 祁钟小腿开始慢慢的抖了起来，鞋跟踏地。一会儿，他假装困了一样的眯起了眼，然后头越来越低，很有目的性地朝齐成靠去。 一点一点，心里模仿着以前看的电视剧里面别人睡着的样子，祁钟觉得自己应该很自然，终于，他靠到了齐成的肩上。 靠上去的那一瞬间，羞耻心简直爆了棚，只求别被看出他在装睡，也求齐成别把他脑袋摆正。 妈的。 祁钟紧紧闭着眼，决定誓死也不能这会睁开眼睛。 齐成突然被靠上，他侧头看着祁钟的睡颜。这家伙嘴唇已经干到掉皮，白炽灯下的皮肤看上去失去了平时健康的肤色，齐成瞧他额头冷汗浮现，以为他睡的不安稳，于是抬起手搭上他的肩膀，压低声，“睡吧，没事。” 手指在祁钟左肩拍了一下又一下，齐成没移开他的脑袋，而是慢慢坐直倚着椅背，关掉了电影，一手哄他睡觉，一手玩着手机。 中途护士姐姐来回几次给换了水，等到最后把针拔出来后，祁钟也真的趴在齐成的肩头睡的特别香了。 还不时砸吧砸吧嘴，就差没留口水。 齐成叫醒他的时候，祁钟还不满，“别闹。” 行吧，必须要采取强硬手段了。 “给你三秒钟，你再不醒，”齐成在他耳边悄声说道，“祁钟，你就要丢大人了。” “抱你在大街上走一圈，让你好好丢回脸。” 祁钟痛苦地睁开眼，双手抹了把脸，“走走走，我醒了。” 醒困之后他问齐成，“咱们去哪？” “你说去哪？”齐成把这个问题抛回去。 “去找个床，”祁钟说，“你还没睡，一会好好睡个觉。” 三瓶水吊下来的效果很大，他现在已经退烧，也开始恢复精神。 只是觉得刚才的心机实在太坏，齐成到现在都没睡觉。 心里头莫名开始酸涩，埋怨自己生病时怎么这么拖累人。 不是个好东西。 祁钟，你真是一个大麻烦。 “去我家吧，”齐成想了想，“请了假，今天不用去上课了。你好好休息，我也托你福好好补一次觉。” “嗯，”祁钟，“都听你的。” 齐成就笑了，觉得祁钟现在就像是往他手底下钻着让他揉揉毛的大狗子，乖得有点吓人。 “走吧，”现在快到六点，外面也好打车了，齐成道，“带你找床睡觉。” * 一觉睡到自然醒，祁钟睁开眼的时候还没回过来神。 身底下的床铺柔软，还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他心神一转，才想起来这是齐成的房间。 躺着的是齐成的床。 祁钟憋了一会镇定的表情，然后一个转身，把脸埋在被子里，堵住放肆的笑，只肩胛骨不断颤抖。 打入敌营第一步！ 齐成正在洗着澡，浴室里传出似有若无的音乐，被层层水帘遮盖，隐隐约约地把在床上疯乐的祁钟也带了出来。 “齐成，”祁钟，“我也想洗个澡，有我能穿的衣服吗？” 齐成在浴室里道：“看你那个矮个子，我的什么衣服你不能穿？” “我个子矮？”祁钟，“我这个子还算矮？” “不矮吗？”齐成掩住语气里的笑，“哦，那就不是个子矮的问题了，那就是小短腿。” 他说的是今早上从出租车上下车，祁钟硬是没有跟上齐成的步伐，齐成走上一步，他跟着木头人一样得折腾上两步。 祁钟走到浴室门前跟齐成理论，“谁是小短腿啊？” “这屋子里除了你还有谁？”齐成停了水，拿毛巾擦去身上的水，慢悠悠地逗人，“我反正是正儿八经的大长腿。” “我腿比你还长。” 齐成的语气非常无赖，“有证据？我不信。” 外面的祁钟眼睛火光一闪一闪，也不说话了。 齐成把换洗衣服也拿到了浴室，现在外面还下着雨，大雨变成了中雨，仍然不好出门。他打算洗完澡后就定个外卖，今天也不回学校了，和祁钟吃好喝好之后准备好好休息休息，就当放个假。 醒来后他还查看了一下消息，最近一些日子都是阴雨绵绵，降温降得猝不及防，雨天对他来说，真的是睡觉的大好日子。 把主意定下来之后，齐成往头上盖了一层毛巾，随手拉开浴室门。 然后整个人僵在原地。 祁钟把裤子脱了，打算用事实说话，这会正指着自己的腿，“老子这腿叫小短腿？” 小麦色的笔直长腿光裸在齐成面前，下面只有一个内裤大喇喇地护着最后的底线，也像一团火一样在人眼里晃来晃去，哪哪都是他的肉。 不仅证明了自己不是小短腿，还证明了自己比其他人哪哪都优越。 齐成偏过头，“穿上衣服。” 他拿着毛巾遮住眼睛，当做正擦着头的样子。 “你看看我，”祁钟凑过去，早上追不上他纯属是因为差点站着睡了觉，跟他的身材绝对没有半分关系，“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还有个词叫眼见为实，你快看，事实摆在你眼前，还可以拿尺子量，绝对童叟无欺的大长腿。” “好，你是大长腿。”齐成。 祁钟啧了一声，“你看都没看一眼，做人就这么敷衍？齐成，学霸，做人得有底线。” 齐成熬不住了，就扯下毛巾，上上下下的看他，目光专注，360度的巡视了一遍。 祁钟还在他面前转了好几圈，从前到后，半点不虚的展示自己的好身材。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还是假的，早上稍微说一句就面红耳赤，这会马上都能要齐成脸红了。 齐成看完了，看到祁钟满足了，他才又拿起毛巾擦头，“长长长，没有比你更长的长腿了。” 祁钟嘴角一挑，拿着齐成的衣服进了浴室，踩在地上的脚都感觉踩在云端。 等浴室的水声再次响起后，齐成才扔掉毛巾坐到沙发上，打算拿手机订份外卖。 但是看了手机半晌，一个软件也没点开，齐成艹了一声，揉揉眉心，感觉整个眼睛里面都是祁钟的那双腿。 齐成要是说他其他地方不行，他是不是也打算来个“眼见为实”？ 十几分钟后，祁钟也热气腾腾地出了浴室，他坐到齐成身边，一模一样的沐浴露洗发水的香味在两人鼻端萦绕，“一会吃什么？” “饺子和菜，”齐成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吹风机在那边桌子上，你过去把头发吹干吧。” “哦。”祁钟听他的话去把头发吹干。 齐成松了口气，余光又往他那边看去。 背后的水湿了一半，大T恤还是白色，流畅的半个背部都已经展示到了眼前。 齐成目视前方，拿着遥控器换了一个台，郎柏的脸一闪而过，齐成把台调回来，定在这个综艺节目上。 看看郎柏的脸平静平静。 祁钟这个人，让齐成知道了什么叫人的复杂度。 看着变扭青涩，但又意外的直白大胆。在某些事情上傻到了极点，但有时候，又成熟得仿佛经久未见。 两场大雨，两个眼神。 一个黑云压城城欲摧，一个眼眶发红要落泪。 齐成呼出一个浊气，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摒弃，目光专注在综艺频道上，暂时还不想去想。 祁钟顶着一头飘逸的头发回来，也看到了电视里的郎柏，“这不就是那个明星。” “郎柏。” 祁钟点点头，不动声色地皱眉。 他不喜欢这个明星，特别是那次的校庆，本来撩齐成撩到一半，半路被这人扯上了台。 这个人还总往齐成身边转，桃花眼勾了齐成不止一次。 他们俩看着电视，谁也没提出要换台，等一会门铃响了，齐成过去拿外卖，再回来时上面的节目已经换了个台，同样是个综艺节目，但没了郎柏那张让齐成保持冷静的脸。 他疑惑地看着祁钟。 祁钟冲他笑，淡定说道：“这个节目更好看。” 第46章 齐成考虑到祁钟吃清淡的比较好, 就给他定了水饺。自己这边无肉不欢, 米饭颗粒分明，肉菜在灯光下鲜嫩可口。 馋得祁钟把自己的水饺扒完之后还厚着脸皮来蹭饭, 两个人都饿了，齐成自己胃口大, 为了以防万一专门多买了外卖，谁知道祁钟病好了之后也胃口奇大，一顿能管四个人的饭，他俩硬生生给吃完了！ 齐成佩服道：“能吃是福。” 祁钟拍拍肚子，一脸满足。认为在吃这块, 他和齐成是统一战线了，明显可以一块儿生活。 要是按祁钟的说法，他按自己的眼光看, 男孩能喜欢什么样的男孩。 最后得出的结论还是自己。 但一个人干站着啥都不干显然没法展示自己的魅力, 祁钟打算把自己的优点一个个的晾给齐成看, 逼着齐成看来看去只能看到自己。 打球厉害，干活不输, 硬刚不怂，十分完美。 他的野心齐成并不知道，吃完饭后齐成和祁钟收拾了桌子，两个人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综艺节目里都在玩游戏，笑点也挺多, 半路祁钟的班主任给他打了电话, 询问了昨晚的事, 祁钟边看电视边跟他说了，脑子里也跟着把昨晚回忆了一遍，想到自己娘们唧唧地跟齐成委屈的时候，说话也跟着卡了壳。 齐成耳朵没竖着也能听到他说话，半路祁钟没了声音，他转头一看，祁钟偷偷摸摸地翻过沙发，弯着腰往卫生间走去，一手还捂着嘴，生怕声音投出来，“……” 齐成表情一言难尽，要不是知道电话那头是齐成班主任，他都以为对方是在跟那个小姑娘在偷情。 他把自己的手机也给拿了过来，相比祁钟，他在杨老师哪里的信誉更高一点，杨老师直接给他批了假，再和他说最晚什么时候回来。 过了一会儿，江景也给他打了电话，“你朋友现在怎么样。” “能吃能喝，”齐成懒洋洋地，“非常能吃。” 经过齐成认证的非常能吃，江景也好奇了，“比你还能吃？” 齐成认真道：“反正不输我。” 三舅舅江匀因为是娱乐圈人士，生平最恨的就是齐成这样光吃不胖的人，齐成也注意锻炼，但体脂率确实一直稳定，肌肉很容易塑形，他没想到祁钟也是这样，不过又一想，那家伙平时经常运动，能吃也是应该的。 “那我今晚去找你们，”江景，“把东西收拾一下，今晚吃火锅，看看你们俩有多能吃。” 祁钟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齐成面上带笑，跟电话那头的人说：“那你多买点来，最好把超市搬空。” 等齐成挂了电话之后，祁钟才坐过去，有点好奇，“谁啊？” 齐成看他一眼，笑了，“你救命恩人。” 祁钟尬得头皮发麻，他想起了那句好哥哥。 还好发烧的时候还有最后一点理智，不然他现在都能钻进沙发缝里。 “救命恩人来啊，”祁钟尬完之后就把厚脸皮给按了上来，“舅舅晚上来是要一起吃饭吗？” “吃火锅，”齐成看了他一会，突然哈哈大笑，“祁钟，你真的是我见过最自来熟的。” 祁钟：“我分人的好吗？一般人我都懒得搭理。” 他盯着齐成看了一会，没忍住也跟他笑了起来，“齐成，你他妈的脸皮也不薄啊。” 江景都说要来了，他们闹过之后就去厨房整理锅碗瓢盆。齐成正要刷碗，祁钟直接拉着他的手把他推到一边，自己拿起钢丝球沾着清洁剂开始刷。 齐成那双手刷碗？ 他可舍不得。 齐成站旁边含笑看他，“你是不是喜欢干活？” “老子喜欢死了，”祁钟状似不耐，“你赶紧出去，这里没你的事了。”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齐成走出厨房去接电话，“喂？” 外面还下着雨，雨势没有变小的趋势，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也是密密麻麻的雨声，透着非一般的急躁和冰冷。 “是我，”邬元的声音比雨夜还要冰冷，没有一丝情绪，“齐成，帮个忙。” “你说。”齐成直接道。 他毫不犹豫，邬元反而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声音中终于带上了疲惫，和沉重的压抑，“你能不能……收留我一夜。” 雨声和他的声音一起。 “嘭。” 东西坠地的声音。 祁钟一惊，跑出厨房之后就看到齐成从地上捡起伞，匆匆忙忙地套上外套往外走去。 “齐成，你去哪？” 齐成拿上车钥匙，打开了门，“我去接下邬元，马上回来。” 他脚步匆忙，祁钟皱眉，没再多问，又跑去卧室随便拿两件衣服出来塞给他，“多拿几件，注意别冻着你和邬元。” 齐成从他手上接过衣服，朝他点点头，正要关上门，突然板着脸警告他，“除了我和二舅，谁来都不许开门。” “也不许不穿裤子乱晃。”他脸色不好看。 “你快走吧你，”祁钟拉着门猛得关上，最后说的那句话也不知道齐成听没听见，“早去早回，把邬元这个大电灯泡赶紧带回来。” 但他觉得齐成应该没听见，因为他关门的时候，齐成已经转身走了，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中传得很远。 祁钟早不知什么时候记住了齐成平时的脚步声，齐成现在的脚步声比起平日的悠闲懒散，急得不是一点半点。 电灯泡…… 没听见也好，祁钟心想，如果反而他才是齐成和邬元的电灯泡，现在齐成没听到，没直说，他还能厚着脸皮装不知道，装傻也能蹭在齐成边上。 毕竟，邬元是受一点伤齐成都会专门跟着带去医护室的人。 祁钟知道自己比不上。 * 齐成匆匆来到邬元说的地点的时候，天边已经漆黑一片。 他担忧邬元是遭受到了上次那样的殴打，所以一路加急，脸上也面无表情。 这种冰雨天气，挨揍再加上寒冷，邬元怎么能撑过去。 但是等齐成下车在这个破烂小巷子徒步找着邬元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如果只是挨打，邬元不会是那种语气。 这地方离齐成家不远，齐成一路急行赶过来也要了十几分钟时间，再跟着地址走，见到邬元影子时，二十多分钟都过去了。 巷子深处在十字路口的地方有一个花坛，说是花坛其实已经变成了泥坛，雨水打到没有一朵花草的泥里，再带着脏水蹦出来。 邬元就坐在泥潭旁边，他没打伞，没有任何防雨的工具，浑身被雨淋透，齐成不知道他被琳了多长时间，但他身上的水，比地上的积水还厚。 齐成呼吸一顿，下一秒就朝他的方向跑去。 邬元听到声音，转身看他一眼。 齐成看不出他是否哭了还是在忍着，但他的眼睛红到滴血，脸上的水流淹没到旁人看了都觉得呼吸困难。 齐成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因为邬元的脚边，就扔了两箱已经湿得透透的行李。 无家可归对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来讲是个什么样的感觉，雨夜里和自己的家当一起淋雨无处可去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齐成把伞塞到他的手里，把两个纸箱垒在一起抱着，带他往车上走去。 他身上温暖的衣服湿了，怀里的纸箱被水浸湿的太狠，手一用力，纸就成烂的了，里面的衣服也是湿的。 他妈的齐成眼睛也跟着红了。 很不是滋味。 齐成拒绝邬元给自己打伞，他们到了车上，把邬元行礼扔进后车厢，齐成用着强硬手段把浑身湿透的邬元塞到轿车后座，自己再上了驾驶座。 干净崭新的轿车内部沾上了邬元的水汽，邬元哑声道：“可惜了你的车。” “等哪天天气好，”齐成，“可以直接接个水管自己洗洗车。” 邬元笑了几声。 过了一会，齐成低头，“下次早点打电话。” “嗯。”邬元。 齐成接到他之后没急着走，他让邬元把湿衣服脱了，把祁钟塞给他的衣服递给他，让他换上。 邬元在后座脱着衣服，换上干燥温暖的衣服后，他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淋湿了多少？” “不多，”齐成启动了车，“你注意着，别生病发烧了。” “我体质好着呢。”邬元说。 “上一个在我这边装逼的昨天就躺下了，”齐成，“把头发擦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车内一时沉默，过了一会儿，邬元擦干头发之后接过齐成递过来的烟，用冰冷得泛青的手点了一根烟。 齐成也点了一根。 车里面蒸腾的烟气能给人安全感，邬元透着车窗看着车外，从小路驶到大路，市中心的灯更亮，人更多，道路都更干净。 他抽完半根之后，放松了自己，烟嗓低低，“方便我住吗？” 齐成说：“住一年半载也方便。” * 江景来到齐成家的时候，就见屋里只有祁钟一个人。 祁钟已经把热水烧上了，给江景打开门，“齐成一会就回来，他去接朋友去了。” “行，”江景朝他点点头，“那我们先准备，他们回来再吃。” 祁钟跟江景忙里忙外，把该洗的全都洗了，该切的也给切了。齐成的这个二舅舅只能帮忙洗个东西，祁钟看了看他的刀工，觉得还是自己上比较靠谱。 江景很接地气地蹲在地上笨拙择菜，有些惊讶，“你会做饭？” “特地学的，”祁钟哼笑了一声，“不错吧舅舅？” 江景凑近看，很中肯地点点头，“确实不错。” “下了大功夫的，”祁钟把切好的菜放盘子里，再切下一个，“之前学的时候，学习完赶紧学做菜，争取在毕业前成个大厨。” “你们这个年纪，会做菜已经很难得，”江景不这么认为，“会做就行，大厨不必。齐成什么也不会，他现在还只会煮个面。” 祁钟嘴角勾起，“按我自己来说，我是不挑的。但是有人挑，挑就挑吧，做饭也不是多难的事。” 他这句话像自言自语，江景没听清。 两个人忙了一阵，终于把所有准备工作都准备好了，火锅底料已经进了沸水，弥漫整个屋子的麻椒香味。 啤酒和可乐雪碧就摆在桌边，猪肉卷和牛肉卷垒成两落。 “人怎么还没来？”江景刚说完，外面的门铃就响了。 祁钟一个箭步过去开门，“呦。” 外面的邬元应该被齐成提前告知过，门外两个人看着身上系着围裙一股子火锅味也一股子贤妻良母范的祁钟，也笑了，“呦。” 江景在身后，正在擦着手，闻言扬声道：“别呦了，快点进来。” 又来一个大小伙子，看着就能吃，江景看着这三人，心想还好买的东西够多，应该够他们吃。 第47章 人来了就能下菜了，江景和祁钟在外头先把不易熟的菜给下了, 齐成和邬元挨个排队洗了个快澡。 啤酒拆开, 倒了满满四杯。邬元先洗的澡, 他出来后祁钟正在调酱料，祁钟问他：“你吃哪种？” 邬元：“有什么。” “原味麻酱碟，香辣碟, 油碟，”祁钟指了指, “这还有切好的小细葱和蒜。” 邬元走过去看，满桌的琳琅满目, 各式各样的生菜肉菜被洗得干干净净，菜叶上还有晶莹剔透的水珠, 明明还是生的，已经能够勾起别人的馋虫。 “来个油碟, ”邬元说道, “有辣椒吗？” 他们这是第次在没有齐成的时候心平气和的说话，上次是三人行，在学校。这次在齐成家里，旁边就正在认真盯开锅的齐成二舅。 祁钟笑了下，“等着！” 他往厨房里去了。 邬元坐在沙发上，他们就在客厅吃的, 把电磁炉摆在茶几上，面前就是大电视，汽水在电视旁, 火锅让空气和灯光都温暖，和刚刚比起来，现在就像是个温暖的梦。 他回过神，和江景点点头，“你好。” 在邬元和齐成刚回来的时候他们就介绍了遍，江景朝他点点头，虽然都是沉默寡言的人，但两人也聊的很愉悦。 祁钟拿出小半碗干辣椒碎出来，“邬元，没有辣椒末，只有干辣椒，切成段了，你看看行不行。” 邬元说了声谢谢，有点惊讶，“你竟然还会切东西。” 切的还挺均匀，看上去刀工不错。 祁钟哼笑声，“这些都小菜碟。” 齐成还没洗好澡，祁钟看了看锅里的肉，又颠颠地跑到浴室门前，状似不耐烦，“齐成，快点，会没你的份了。” “香吗？”齐成在热水里，声音也模模糊糊，“饿了。” “香死了，”全权手操刀的大厨祁钟有点儿心虚，但说话还是很自信，“你晚会，东西都被邬元和二舅舅吃完了。” “那你要回报救命恩人啊，”齐成拍手，“决定了，今晚你要管我吃饱。我要是抢不过他们，我就要去抢你的了。” 外面没有人理他，齐成关掉水，拿条干毛巾，又叫了声，“祁钟？” …… 人好像被他气走了。 齐成出来的时候，那三个人已经围坐在了火锅旁。江景和邬元看着祁钟，表情都挺言难尽的。 齐成觉得稀奇凑近看就笑了，“这是什么啊。” 空处来的那个位置，齐成碗里头已经是满满当当的菜肴，祁钟真的是给他抢了整整碗，只不过不是整整碗肉。 祁钟表情没什么变化，“舅舅，你手边的菠菜再来点。” 自然得不行！ 邬元看了眼齐成，齐成在他这眼里品出来“你跟头猪样能吃”的嫌弃，齐成忍笑坐下，“虽然我还在洗澡，但我定要比你们都吃的多。” 他又装模作样地对着祁钟抬起酒杯，“谢谢。” 祁钟嘴角也勾起，和他碰了碰杯。 伙四个人，除了江景之外年龄都差不多。但江景喜欢小孩，他们虽然不小，但都是齐成的同辈，江景把他们当小辈看，相处起来彼此都很舒服。 相比于雪碧可乐，啤酒喝的最多。 在这样外面下着雨的秋季，群人围着吃热气腾腾的火锅，酒水混杂，吃得浑身冒汗，热气腾腾。 肉下完了，分分钟被吃完，后续的菜也是，下多少抢多少。江景已经过了最能吃的年纪，看着他们三人狼吞虎咽，不由感叹，“真是个比个能吃。” 齐成说他和祁钟都很能吃，这个叫邬元的孩子也不输他们，这桌子菜，原以为会剩到明天，谁能知道可能才刚刚好。 齐成还真回他了：“你怕了吧。” “怕了我们这饭量了吧。”祁钟紧跟道。 邬元也心情不错地说道：“这只进不出的终极饭量。” 江景真是哭笑不得。 饭后懒得动，这种气氛又是在是好，没人想要离开。 租房的隔音好，但雨声仍然能从窗口传入，不过只有雨声，寒气和黑暗全部被挡在房子外头。 祁钟瘫在沙发上，摸着自己的肚子，感觉吃得都凸出来了，他把上衣往上掀，平时已经显形的腹肌那块，现在就成了块。 齐成余光瞥到他正好奇摸着自己肚子的这幕，眉毛狠狠跳了下，起身把他的衣服拽回来，然后往卧室走去，“我去拿牌，玩不玩？” 邬元放下遥控器，“来吧。” 江景没看到刚刚那幕，他放下手机，闻言也起了点兴趣，起往卧室走去，“四个人两副牌才好玩，有吗？” “有。” 祁钟愣愣地躺在沙发上，觉得刚刚自己那动作是不是有点丢人？ 是不是很丑很没形象？ 吃嗨了，在心上人面前丢脸了，心上人还看不下去了。 他表情变来变去，旁边的邬元看了他眼，又随意夹了个肉丸放在嘴里。 齐成拿着两副牌出来，桌子上东西很多，索性不去腾出地方，就在沙发上打。 扑克没有彩头不好玩，他们定了规矩，谁输了谁就随便在电视上选个台，那个台的节目在干什么输的人就干什么，比如选了电视剧，那就跟着电视剧里的角色说句台词，综艺节目就跟上面的人该唱歌唱歌，该跳舞跳舞。 他们玩了好几局，每人各有输赢，也看了不少人的笑话。 齐成注意着邬元的情绪，等到最后看到他嘴角细微的笑时，才终于放下了心。 然而他在观察邬元，祁钟也在看他，最后垂眸，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佯装无事的继续再打着牌。 厚着脸皮嘛，就得这样才能快快乐乐地往下追人。 等玩到晚上十点，江景才要求他们睡觉，自己也准备离开。 齐成这里是有客房的，但上次他把邬元带回家时，又困又懒，给邬元上好药就近把他放沙发上，后面邬元自己爬到了他的卧室。 沙发睡着确实对大高个不太好，但两间卧室，还是要分好谁跟谁睡的问题。 齐成先送江景下楼，跟着祁钟和邬元说道：“你们先决定，我会回来。” 走出门，外面的冷空气就毫不客气地袭来，江景和齐成踏入电梯，“最近要降温了，秋天来，冬天也快了。” “冬天过后就是高考，”齐成，“也快了。” 两个人走到车旁，看着江景上车，齐成突然叹了口气，也跟着坐上了副驾驶。 江景意料之，温和看着他，“有心事？” 齐成问他要了根烟，静静抽了起来。 江景知道齐成成熟，也不会拿看孩子的眼光看他，有什么事那就等着他去说，如果不想说，总有家人在身边。 舅甥俩默默待了会，江景突然想起件事。 他转头看着齐成，“你们这个月底放假？” “对，”齐成也看向他，“怎么了。” “小孩子不要天天愁眉苦脸，”江景笑道，“我这个月底要去H市，到时候带你起过去玩两天。” “还有你的那些朋友，”江景揉揉齐成的头，叹了口气，“劳逸结合，当做你们寒假最后次放松的机会。” 二已经通知过家长，寒假只给学生放假周的时间，之后全力复习，学习要给他们补课。 这个冬天之后，高三学生就别想有放松的时间了。 出去玩啊。 齐成，“我问问他们，不过怎么突然想去H市？” 江景道：“之前被邀请去H市谈生意，认识了几个很有趣的新朋友，这次正好去见见他们。” 他又突然严肃了表情，“要论起会玩，他们比你三舅舅还要疯，我还要记得提前提醒他们，不能带你们去不能去的场所。” 齐成有了点兴趣，“多会玩？” “他们有对男性夫夫，”江景认真跟大外甥科普着，“这两人没认识对方之前都是花花公子，认识之后就天雷勾地火，当时闹得沸沸扬扬，H市现在还对他们之间的事津津乐道。” “……”齐成夹着烟的手抖了下，“男性夫夫？” 国家从去年12月31日开始，同性婚姻合法化的提案就通过了。这是这个合法化对绝大部分人来说没有影响，因为很多人没有去关注，所以很多，非常多的人到了现在都不知道同性可以结婚。 甚至些人家，还会认为同性相爱是精神有病。 年轻人还好，但年轻人的父母，即使把法律摆到他们面前，他们都不想去相信。 江景说起来也想笑，“他们算是闪婚，婚后生活也直甜蜜。这两个人惯是会玩，婚后强强配合，前不久还开了个酒吧。” 江景作为朋友很欣赏他们，毕竟卫卞和戚庄都是格外潇洒很有人格魅力的人，听说他们结婚那会儿，戚庄他爸还特别开明的给垫付了结婚证的9块钱。 跟这样的人待在块绝对身心都会愉悦，只要盯着点别把小孩带坏，他们就是最好的陪玩人选，江星感觉他们和齐成能很合得来。 齐成已经失了神，半晌才猛地回过神，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点儿也不想知道。他狠抽口烟，然后掐灭，推开车门下车。 但走了两步脚步顿住，又走了回来，弯下腰从车窗内看向二舅：“月底去见见你朋友。” 他也没什么想法，但就是想去看看。 看看江景口的同性夫夫，到底是什么样的相处方式，什么样的状态。 真能相爱？真的甜蜜？ 他想起了祁钟的那句话，眼见为实。 至于为什么要眼见，齐成现在还不想去探究。 作者有话要说：卫卞戚庄是作者另篇主攻《反攻为攻》的主角，他们会客串下~没看过的不用担心，不影响剧情 戚庄他爸垫付的9块钱结婚证是生最大的黑料了hhh他给9块钱完全是想来嘲笑卫卞和戚庄只有个9，所以不会99hhhh 快到冬天吧！两个小朋友可以起过年起暖被窝起在被窝里学习了_(:з」∠)_ 因为之前的存稿不能用了，然后适当删去戏份和增加戏份比重写大纲还要慢，所以就每天只能更啦！鞠躬感谢~ will成成也到了青少年烦恼的时候了，欣慰 第48章 迎着黑暗回到家，打开门, 温暖的光照在了齐成身上, 他带着身冷气进入房间。 祁钟和邬元正坐在沙发上, 江景走了，他们俩竟然又开始吃了起来，齐成走到旁边也坐了下来, 剩下的别管是什么口气放在锅里, 三个人闷头又吃了顿。 “家里只有两间客房，沙发不能睡人, 现在冷，”齐成鼻尖冒出汗了，“谁跟我睡？” 祁钟动动嘴, 还是没说话。 邬元毫不犹豫，“他。” 祁钟耳朵动，眉毛狠狠抽了下，他讶然转头看着邬元。 邬元感觉到了他的注视，没有表情地回望。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 ”祁钟又转头去看碗里的酱料, 这句话明显是跟齐成说的, “今晚咱俩滚个床单？” 齐成被呛到了，咳嗽了好几声，“你说什么？” 祁钟嘿嘿笑，他突然站起身，很有礼貌地问：“不然我先去你卧室铺个床？” “你早上就是在那间屋子里起来的, ”齐成冷酷无情，“现在和我客气？” 他们今早回来后困得厉害，客房的被褥还没有更换，两个人索性块儿睡了。白天整理了客房，现在正好能住人。 祁钟也就真的不客气了，先往卧室里走去。 他的脚步直很稳，直到进了齐成卧室关上了门。 无声呐喊，开心。 外面，邬元今天累极了，洗漱完之后就进了客房休息，他不想多说，齐成也就不问了，回忆遍只等于扒开伤口。 过了会，齐成关掉微波炉和电视，把最后瓶啤酒咕噜咕噜口气喝完，捏怀扔垃圾桶去，走到自己卧室前敲敲门，“祁钟，洗漱。” 祁钟打开门，“来了。” 他想出去，但齐成堵在门口，双手还撑在两边门框，让他出都出不去。 祁钟喉咙里开始，“你干什么？” “嗓子怎么样？”齐成手动也不动，撑在两边门上，“没吃辣吧？” “没吃，”他现在有些强势，但祁钟脚底下动也不动，“之前吃过药了，火锅还流了身汗，感觉还舒服了。” “你不是要我去洗脸刷牙的吗？”祁钟摆摆手，“让开让开。” 齐成还是不动，祁钟也来劲了，覆上他的手，打算来个帅气的翻转。 但是用尽了全力，他妈齐成手臂抖都没抖下。 “让我堵下，”齐成缓慢的眨眨眼，他身上的酒味传出来了，“你之前也说过要堵我的。” “……”祁钟卸了力气，“你不会喝醉了吧？” 这也是有可能的，他们刚刚喝的不少，祁钟自己喝上四五瓶也会头脑晕晕，别说齐成这样的好学生。 齐成眼闪，无比认真地点点头，“嗯，醉了。” 祁钟：“醉了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 “好吧，”齐成终于松开了门框，他无奈地揉揉眉心，“我没醉。” 他虽然松开了门，但整个人还是站在了间，祁钟拉着他，起往卫生间走去。 两个牙刷杯接满了水，牙刷上也挤上了牙膏，齐成在后面看着祁钟接水。 “世界上真的有爱干活的家伙吗？” 他看着祁钟，明显说的就是他。 怎么可能会有。 祁钟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云淡风轻道：“我等勤奋小伙的精神层次你怎么能懂？” 他们起刷了牙，两个人在个洗手池旁也并不拥挤，脸清爽之后，祁钟问：“邬元发生什么事了？” 齐成摇摇头，祁钟哦了声，“等着他说吧，你也别太担心。” “像他这样的人，”祁钟，“你就放心吧，绝对不是蠢得自己熬不过去也要硬熬的人，聪明着呢，他熬不过去就会找人帮忙。” “嗯，”齐成邬元不是死倔的人，只是，“我看上去很关心他？” “你不是喝了很多酒，”祁钟奇怪看了他眼，“还说自己醉了，你晚上跟我块睡也好，给邬元个安静空间。” 他看起来特别懂的样子，“这叫疗伤，都是成年人了，你也能别这么担心他。” 齐成皱紧了眉。 他喝这么多就是因为心里有些东西想不明白，很烦，他不知道这些东西具体是什么，但确定和邬元没有关系。 但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他说不出来自己在烦什么。 只能被动接受祁钟的宽慰，路皱着眉头的到了卧室。 今天晚上冷，床被盖不下两个人，齐成回过神之后就走到柜子旁，从下面的柜子里面又拽出了床被。 “你单独床被，”齐成低头整理着被，“刚刚生过病，别因为降温又发了烧。” 祁钟看着被子，哦了声，“谢了。” 齐成觉出了不对，他朝祁钟看去。 可是祁钟已经钻进了被窝，反身趴在了床上。 看不出他什么表情，齐成关掉大灯，只留了床边小台灯，然后爬上了床，也跟着趴在旁边，“怎么了。” 祁钟：“没事啊，就是困了。” 闷闷的声音从枕头下传来，齐成低声在他耳边问：“真的没事吗？给你次倾诉的机会。” 先前没看感觉到，现在两人上下叠在块，才觉得这距离过近了。 但只有祁钟感觉到了这种过近的距离，他的心脏如鼓声般声音激烈，齐成却还没感觉到姿势的不合适，只是觉得祁钟不说话是不是难受，头压得更近，“又开始难受了？” 祁钟都要被他撩疯了！ “你压着我了，我起不来，”祁钟肩背用力往上顶顶，“让让让让！” “哦，”齐成让开，等祁钟转过身之后，他又用那双无比好看的眼睛盯着祁钟，“还不舒服吗？” 他伸出手去试祁钟头顶的温度，试了会儿皱起了眉，没感觉烫。齐成以为自己没试出来，又抬起身，用额头去试祁钟的额头。 两个人大眼对大眼，祁钟瞪着他，脸上慢慢红了，眼神也有着某种快要烧起的火。 “好像是有点烫，”齐成维持着这个姿势问他，“难受吗？” 祁钟吞口水，点了点头。 竟然又开始难受了，齐成脸色微沉，起身之后发现祁钟连脖子都红了。 齐成，“我去给你拿药。” “不不不，不用药，”祁钟连忙改口，往前扑拽上了齐成的手，没注意之下，齐成整个人被拉着摔倒在了床上，两个人的重量沉沉砸在床上，自带弹性的床把他们往上弹了弹，“！” 齐成整个人摔在祁钟上面，他想要借力起身，但祁钟的腿和他缠到了块，越想要分开越纠缠，最后扑通声，两人起从床边滚到了地板上。 邬元听到声音就往这边赶来，拉开门看，“……你们在干什么。” 屋内的画面有些少儿不宜。 几分钟后，齐成和祁钟终于分开站好，邬元走前警告地看了他们眼，让他们大晚上的安静点，早早睡觉。 等他走了，卧室里的氛围更加尴尬，齐成眼角抽了好几下，不敢相信自己也有这么丢人的时候，等缓和好这种尴尬之后转身看着祁钟，“睡觉吧。” 刚刚那通下来，别说脸红了，什么旖旎心思都能被打散。祁钟蔫儿吧唧地点点头，跟他起上床关了灯。 不过在黑暗，胆子又肥了起来，开始叫嚣着蠢蠢欲动。 手从这个被窝伸出来，回生两会熟，熟门熟路地握紧，然后美滋滋地闭上眼睛睡觉。 齐成在黑暗睁开眼，感觉祁钟好像粘人的小孩，睡觉也要抱着别人的手臂。虽然他抱的不是手臂，但粘人程度能在齐成这里排第。 随他吧。 过了会，齐成也闭上了眼。 毕竟是生病了的人。 * 第二天大早，因为还要上学，三个人起得都很早。 邬元经过晚上的休整，已经恢复平时样子，看样子已经缓过来了神。他们在外面早餐店吃饭的时候，齐成就把备用钥匙给了他。 “你应该不怎么住学校，而我平时都是在学校住，”齐成，“你可以在我哪，想什么时候去都随意。” 祁钟顶着俩黑眼圈，啧啧啧地感叹，“太好了吧。” 邬元把钥匙收了，很坦荡，“谢了。” 他们俩对这片不熟悉，齐成带着他们走到公交站台，这站二的学生平时只有他个人在等车，但这会是三个人。 只是这三个人身上都没穿校服，校服都在学校。 等车来了之后，车上空位还多，路坐到学校，邬元在校门口和他们分别。 齐成和祁钟则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今天上午终于停了雨，但天还是很阴，潮湿的空气预告着大雨将临。 齐成抬头看看天，转头提醒着祁钟，“多穿点，拿着伞。” 祁钟点点头，快到宿舍门底下的时候，他又不自在地转着圈子问：“我昨晚没说什么梦话吧。” 他从今天早上起来就不敢和齐成对视，齐成瞅着他脸上的黑眼圈，摇摇头，猜测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有。” 祁钟松了口气。 做的梦只是梦，裤子和被单都没脏，既无色又无味，梦里的另外个当事人也不知道，这就相当于没人知道了，不虚！ 第49章 因为这个春梦，祁钟好几天看到齐成就会往不该看的地方看去, 有时候被吴游抓着去打球, 齐成从旁边过去, 他都会忘了手上动作，有次还傻愣愣地被砸到了头。 吴游终于忍不住了，把他拉到路边坐下, 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祁钟的目光追着越来越远的齐成, 等齐成背影消失之后，祁钟才回过神说道, “对了，这周考试，今天以后不打球了, 下次别叫我。” “……”吴游，“不是吧，打球能占用你多长时间，祁钟，你变得太快了吧？” “之前让你学习你还生气, 天不摸篮球就不舒服, 老包都说过要劳逸结合, 你现在怎么彻底变了，”吴游口气说了大堆，“之前埋头学习，走路也在看书，晚上还去3班找齐成给你补习, 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刚刚你是不是还在盯着齐成看啊……” 祁钟耳朵放空，看着篮球场旁边的小路尽头。 齐成和夏立又走了回来，在贩卖机那买了瓶水，齐成好似感觉到了什么，回神往这边看去，然后单手朝这边挥了挥手。 他英姿飒爽地站着，动作随意，但很轻松帅气。 祁钟也朝着他挥挥手，等他们两个人彻底不见了，才回过神问身边的吴游，“你刚刚说什么？” 吴游沉默了会，然后深深地看着他，“祁钟，你不会是喜欢齐成吧？” * 齐成当天晚上晚自习的时候，就等着祁钟过来问问题。 他习惯了，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但在3班的同学眼里，真的是天比天的还要怪异。 不过等了节课，他百字作都写完了，祁钟还是没来。 下课的时候齐成出门透气，仰头看了看四楼的位置。 又抿紧唇，克制地转移视线。 隔壁4班的班主任正好看到了他，招手，“齐成，你去我办公室帮我拿下作业，就放在桌面左边。” “好。”齐成点头，往办公室去。 办公室里没人，齐成出来的时候，正好撞上了也过来拿作业的池砚。 齐成正好等着和他起走，池砚抱着作业，空出只手推了推眼睛，“明天就是月考。” 齐成嗯了声。 “再比次吧，”池砚勾起细微的笑，“齐成，你差点就能进到年纪前十。” 他基本笃定了齐成会同意，可齐成却摇摇头，“不了，这次提不起劲。” 池砚好笑，“考试还分提不提得起劲？” 他只知道这是齐成的懒。 走到楼梯道旁，齐成往上面往了眼，这眼被池砚捕捉，池砚继续刚刚那个话题，声音柔和，“齐成，还有大半年高考，现在养成认真答题的好习惯，高考的时候才不会因为习惯失分。” 齐成，“这次就算了。” 他们的班级不同，齐成往4班走去，池砚却站在原地没回过神。 先前补课的时候，齐成不是没有不想做作业的时候，但只要他说几句，齐成还是会把作业完成。 但现在……池砚皱皱眉，还是不想他把考试当做儿戏。 快上课了，等晚自习下课，他打算好好和齐成进行交谈。明明上次的摸底，齐成就无比配合，事实也证明了，如果齐成认真，他的实力不可小觑，池砚希望他能认真对待每次的考试和作业。 齐成把作业送完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班，窗台上的那盆烟草花往上涨了很多，夏立都说，再过阵子教室都放不下这盆花了。 他看到这盆花就想起祁钟，皱眉，把花搬到了了外面地上，眼不见心不烦。 放在窗户外面，上课了的时候，齐成放下笔，看着外面的花叶。 从这个角度看，正好能看着花，不会被别人搬走。 七点多钟花就开了，现在还在开着。齐成转头，继续拿笔做着卷子。 祁钟偷偷从班里跑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盆花可怜的摆在外面的场面。 他：“……” 弯腰溜到窗户底下，祁钟摸摸花叶，“喂，齐成，这花是怎么回事。” 能不能珍惜！昨天还在屋里，今天就成了主人不要的没主花了。 齐成正在写卷子的手在他的突然出声下抖，“……艹。” 答案抖成了段扭曲字符。 “你下次说话别这么突然，”齐成对着窗户低声，“人呢。” 祁钟稍微直起身，露出双眼，眼里还有谴责，“花。” “花是吴游送的，关你什么事？”齐成拿这话堵他，祁钟被堵了噎。 齐成翘起嘴角，拍拍夏立的背，夏立，“干嘛？” “我出去，”齐成把手里的作在他面前晃了下，“给老杨送作。” “……下课的时候不送，非要上课送，”夏立起身让他过去，吐槽，“我看你就是不想上课。” 齐成光明正大从后门出去，祁钟正在给烟草花擦花盆，特别心疼的样子。 他走过去蹲到旁边，“喂。” 祁钟吓得直接哆嗦。 齐成笑弯了眼，起身插兜往办公室走去。祁钟顾不上什么花了，也小跑着追上他，嘴里还不停，“既然是别人送的花，那就要好好保护。这么漂亮的花放在外面被偷了怎么办？” 他边说，边跟着齐成走，“你去办公室？” 齐成正好停在楼梯道着，“明天月考。” “所以这节课半点下课，”祁钟，“我上课，就跑下来找你了。” 他被吴游说教了整整下午加晚上的时间，吴游说得口干舌燥，祁钟拗得铁头直闯，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祁钟烦了，上课就逃了出来。 “那个吴游，”他还装模作样地问，“谁啊，竟然送你花，男的？” 齐成没忍住笑了，“你真不知道吴游是谁？你不是和他个班的吗。” 祁钟僵，装过头了。 “个班的某些人我也懒得认识，”祁钟扬扬下巴，“什么人都要我认识遍的话，我岂不是要累死。” 齐成哦了声，又问：“我去交作业，你跟着做什么？” 祁钟皱皱眉。 齐成他们班班主任专门让他写作的事他也知道，毕竟前几天他厚着脸皮的过来蹭补课，齐成每次去交作业，都要被教导上十几分钟的时间。 十几分钟都算好的。 可是因为明天月考，最后节课的晚自习只上半节课，后半节课要排考场，节课45分钟还要分成两半，下课后他就见不到人了，这十来分钟的时间等不起。 “我跟你起去，”祁钟说，“正好有几题不会。” 齐成意外地挑挑眉，没说什么，跟着他起往办公室走去。 杨老师的办公室的门半合着，祁钟正要跟着齐成推开门进去，结果手刚伸出去，就被齐成拽着把冲进了教学楼旁边的树木从里。 齐成撑着膝盖无声大笑，祁钟还有点懵，“你不是要去交作？” “不交了，”齐成轻声道，“快下课那会去交，杨老师不会浪费我十几分钟时间。” 教学楼的这侧是几颗大树，树的旁边就是个廊道，镂空的廊道顶种着爬墙的草，垂下来的枝叶成了两侧的窗帘，挡住几分月光。 他们俩坐在廊道间的石凳上，祁钟还挺有感触，“真没想到有天，我竟然会和你起逃课。” 因为这句话，齐成想起了第次见面，“我没让周蝶耍过你。” 祁钟知道，“不打不相识嘛。” 很奇怪，明明之前两人还在张床上睡觉，现在单独坐在块聊天，却感觉到了不自在。 齐成看着远处，“明天月考，你能进步多少？” 祁钟余光直偷看着他，同时间开了口，“冷吗？” 两个人愣，又同时回答，“不知道。” “不冷。” 气氛尴尬了秒钟。 “好好考，”齐成瞥了他眼，开玩笑道，“毕竟是我教过的人，别丢我脸。” 祁钟的手被这句话酥的炸成了拳头，“考差了别提你，考好了吹吹你的牛逼，对吧？” 齐成乐了，肯定地点点头，“对！” “嘿，”祁钟也笑了，“那我要好好想想吹牛逼的台词了，就这么说，年纪前十教好的进步名次，老师看了都说好。” “不是年纪前十。”齐成纠正。 “那怎么办？年纪前十听起来响亮些，配得上我祁大帅哥的名号，”祁钟摸摸下巴，忽而朝他伸出手，“你不是不冷吗？我冷，给我暖暖手。” 骨节分明的手递了过来，齐成还记得这双手刷碗时的样子。 他啧了声，从兜里伸出只手，握上，“你的手比我的手还热。” “我热气正在传播给你，所以更冷，”祁钟仗着自己学过点知识就胡说道，“热的良导体，冷热平衡，懂吗？” “而且我这也是为了给你加油，”祁钟咳了声，第次，胆大无比地顺从心意，五指插入齐成的指缝，双指之间被对方的手填得满满当当，满得塞不下其他，“如果我能进步21名，那就把零头让给你，让你往前进名，到前十。” 齐成道：“好大方。” 他的眼睛盯着两个人交握的手，祁钟的手心热而干燥，在泛着秋意的夜晚，握着很舒服。 肤色的差异，在他的手衬托之下，祁钟的小麦色更加深了。 他盯着手的视线让祁钟心里升起强烈的羞耻心，脸上还不动声色，但耳朵已经红透了，但他越看，祁钟握的越紧。 “不能让你进步太多，”祁钟笑，“前十够了，够我吹牛逼了。” “好吧，前十，”齐成叹了口气，“你不要让我丢人。” 祁钟自信非常，“这回倒数绝对数不到我。” 齐成被他这神态语气逗笑，突然答应明天考试也不是那么难的事了。 拿名字给祁钟吹吹牛逼，也是在给自己吹牛逼。 感觉不错。 第50章 两天考试很快就过去，跟齐成个考场的人稍微注意点就能看出他有多认真。池砚当然也看到了, 心说齐成果然还是能听进去道理的。 他考完试就去找了齐成, 和他说了自己的想法。 齐成不好说自己这是为了装逼, 只能笑道：“你说的对，养成好习惯。” 池砚就笑了。 月底考完试放假，齐成背着书包出去的时候, 祁钟正好从楼梯上疯狂地往下跑, 气喘吁吁的成功在他还没出班级的时候遇见了人。 见到齐成之后，他就咧出笑, “考得怎么样？” “妥了！”齐成也被他传染得意气风发，笑道，“等着吹吧。” 祁钟：“你要是这么有信心, 那我也必须妥了，我已经做好成绩出来被班主任私聊的准备了，这么优秀的进步人才，绝对不能放过我啊。” 齐成轻飘飘，“这么骄傲啊。” 他们俩说说笑笑到了学校门口, 祁钟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明天早上点心广场见。” 齐成正在看吃的, “有事？” “问这么多干什么，”祁钟脸不想多说，遮遮掩掩地藏着计划，“反正不许迟到。” 齐成，“行吧, 你饿不饿？” 祁钟还在逼逼叨叨，“为什么不答应，你明天有什么事……哦，哦哦，我还好……” 齐成已经走到家煎饼果子这，开始挑着买了份。祁钟跟在他身后等着，过了会儿，眼睛乱瞟，瞟到了旁边对小情侣。 男的搂着女的腰，女的手里捧着杯奶茶，她喝口，喝完送到男的嘴边，她对象再喝口。 非礼勿视，祁钟的余光还是下又下的瞟过去，齐成接过煎饼果子就看他愣在原地，也不催他，几分钟把手里这份开胃的煎饼果子吃完了，才提高声音，“祁——钟——” “啊啊啊，”祁钟被这声给吓得头发竖起，“艹，齐成，你是不是故意的！” 齐成哈哈大笑，被他追着在学校门口乱跑。 * 第二天早，五点多钟，祁钟就从床上爬了起来，钻进卫生间洗脸刷牙整理发型，最后开始试衣服。 这套全黑的不行，闷了点；这套亮是亮了，就是太过了；这套还行，穿着也帅，但太帅了回头率太高了会打扰约会…… 他摆了满床的衣服，自己拉着脸站到床边，不知道该穿什么衣服。 最后折腾个小时，终于穿上了身米色的潮流装，下面是工装裤，白T加外套，黑色短靴踩在脚上，到客厅时把他母亲都吓了跳。 “这是哪家的帅小伙啊。” 祁钟嘴角翘起，跟家里人挥手，豪气冲天地出了门，这个架势，像是要外出干架。 祁母好奇了半天，回到卧室去找老公，琢磨着，“祁钟是不是谈恋爱了啊？” “那是好事啊，”祁父慢条斯理放下报纸，“我就担心没有小姑娘喜欢他。” “他今早出门比我还磨叽，不行，等他晚上回来后我要好好问问他，”祁母，“要是真谈恋爱了，你可要和我好好教育他，可别年纪轻轻的就在外面搞出了人命。” “……”祁父，“瞎说什么呢。” * 早上六点半，齐成困倦地从洗脸盆里抬起脸。 镜子里的帅哥眼皮耷拉着，下秒就能站着睡着。 真的，齐成，你下次再也别随便答应祁钟什么事了。齐成在心底遍遍地告诫自己，终于是打起了精神开始刷牙洗脸。 对于他来说，个月好不容易就这两天能睡觉，下子分了半给了祁钟，早上二十个闹铃才把他叫起，早上点。 表情痛苦，下次要告诉祁钟，出去也要挑下午出去，对于特别能睡的人说，起来真的不容易。 等齐成收拾完自己到了广场之后，祁钟正在旁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共享单车。 旁边的咖啡店放着欢快的歌，前调特别活泼，将整颗心神都充斥满了愉悦。 “你在干嘛？”齐成悄无声息地问。 “我在研究这车能不能……”祁钟憋住了下意识说出口的最后几个字，“早啊，吃饭了没？” “吃了，”齐成打了个哈欠，“包子。” 这么激动的天他竟然还犯困！祁钟不可置信地瞪着齐成，余光瞥到自行车，“上车！” 齐成顿了下，“骑自行车？” “现在好多店都没开门，”来早了，祁钟也有些尴尬，没把握好时间，“先去旁边公园溜圈。” 齐成打起精神跟他扫了车，“走。” 旁边就有个公园，能骑着车在里面转，还好这是早上点，孩子没起床，老人已经锻炼完，公园里的人很少，齐成和祁钟逛了大圈，呼吸着新鲜空气，觉得心情都明亮了。 但没到会儿，祁钟被迫停下，他的车链子掉了。 今天穿得特别帅的人蹲在自行车旁边，抓耳挠腮，都冒出了汗。 齐成让他让出位置，拿着纸拎着链子，开始修车。 祁钟在旁边看着他，“这能修好吗？” “链子放好就行了，”齐成神情专注，“简单的。” “哦，”祁钟瞬间觉得现在这个感觉真好，他声音跟着柔了下来，“累不累啊？” “不累。”齐成说。 他左边眼捷上有根睫毛滑落，掉在他的鼻梁边，祁钟盯着这根眼睫毛，被色鬼上身似的，头越靠越近，最后快要贴上去了，才吹了口气，股子薄荷味吹落了那根睫毛。 也吹得齐成手上抖，刚刚要放上去的链子又滑下去了。 齐成死鱼眼盯着祁钟，“……” 祁钟，“……” “我这是有原因的！”他振振有词，“你刚刚睫毛掉脸上去了，我看着难受！” 齐成勉强，“我会再来次，别再来小动作了。” 祁钟心虚地点点头。 包着链子的纸也快要破了，齐成干脆自己上了手，还是用手方便，轻轻松松把链子放到了齿轮上。 就是他的手脏了，公园里没看到水管，他们又跑到了商场里，借着饮品店的水洗了手。 齐成洗干净手出来后就看到祁钟正捧着杯奶茶喝，他也不客气，“我的呢。” 祁钟脸色不着痕迹地红了下，又赶紧念着“淡定淡定”平静下来，拉着齐成出了奶茶店，才说：“他们家只有这杯。” 齐成眼神意味深长，“饮品店只能做出这杯奶茶？” 祁钟也发觉这个谎话太假了，他又补充句，“其他甜的腻人，男生能喝的就这个，原料只能做这杯。” “要不，”他的眼神开始乱七糟地乱窜，“你跟我喝杯？” 对小情侣，搂着腰喝杯奶茶。 你口我口，干嘛呢，吃对方口水好玩吗。 祁钟边这么想着，边把奶茶送到了齐成的跟前，手伸的直直的，僵硬得跟个木头似的。 第51章 齐成不自觉心想, 他要是不接过这杯奶茶, 祁钟会不会哭啊。 ……竟然还真的不想接过了。 这恶趣味。齐成咳了咳, “甜吗？” “甜, ”祁钟说完又后悔了，因为不知道齐成喜不喜欢甜，他又补充, “也不是很甜。” “那到底是甜还是不甜？” 祁钟直接收回手当着他的面喝了口, 把吸管送到嘴里，“不甜不淡，非常好喝, 喝不到的都会后悔。” 暗示暗示。 齐成之前没看到他喝奶茶的场面, 还能打趣着他玩，接过就接过了，往简单的方面去想，也就是喝杯水的事。但亲眼看着吸管从他嘴里进去又出来，还怼到自己面前要给他喝, 不自在也跟着涌上了心头, 齐成咳了声, 手不知道是该抬起还是该放下。 “喝啊, ”祁钟也开始尴尬了, 干巴巴卖着安利，“真的很好喝。” 唯能打破尴尬的只有个办法，齐成哦了声，然后抬手接过, 瞬间下定了决定，把吸管放进了嘴里。 别说，真的很好喝。 他把剩下半杯都喝完了。 祁钟开始觉得热，热乎乎的，外套不透气，背上都快要流汗，齐成小跑着把杯子扔进了垃圾桶里，“去商场里面看看？” “嗯，”祁钟，“去看看。” 两个大男孩，逛街逛得极其敷衍，还好商场里面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他们在经过游戏厅的时候对视眼，很有默契地同扎了进去。 打枪，投篮，赛车……玩了个爽，齐成和祁钟厉害，两个人凭着投篮赢得了个等奖，胖乎乎的玩偶熊宝宝。 这个熊宝宝被两个人互相嫌弃得扔给对方，实在是太扎眼了，最后还是和人家换了奖品，换成了两个保温杯。 玩起来才知道玩的时候都很契合，特别是喜欢的东西，连vr选的世界都要玩最惊险刺激的丧尸游戏。 等快到午，本满足的两个人出了游戏厅，吃完饭后，祁钟才开始进行下个活动。 看电影。 齐成注意到他在看电影院门前的对情侣，顺着视线看过去时，那对情侣举止亲密，怀里抱着爆米花和可乐。 祁钟也想吃？ 齐成若有所思，买了两份套餐，放到祁钟怀里的时候，祁钟才回过神。他低头看看自己这份，再看看齐成怀里那份，“……” 原本还想着买份可以“不经意”的互相碰碰手，现在好了，别说碰了，吃都吃不到块。 齐成完全不懂他的心思，自觉自己体贴入微，面上也带出了笑，有点低调的炫耀，“想吃就吃，又不是买不起。” 电影院里人很杂，他们站在角落，往这里看的人不少。突然有个女孩红着脸跑过来，结结巴巴问道：“你、你们好，我能问个问题吗？” “你们是对儿吗？”女孩。 齐成和祁钟下意识看了彼此眼，沉默。 小眼神开始乱飘，嘴里还要回答人家小女孩的问题，祁钟挺直腰板，“我们看起来像对？” 快说像啊！ 这句话听在别人耳朵里相当于否定，女孩听懂了，连忙摇着头摆着手，“不像不像，对不起对不起，误会了。” 她小跑走了，还在原地站着的两个人心情复杂。 齐成咳了声，“误会了吧。” “我们做什么事让他们误会了？”祁钟不爽，“什么亲密的事都没做。” 齐成往旁边看，好几对情侣又是拥抱又是亲吻，说着话也要贴着脸蛋说，和他们相比，他和祁钟怎么会被认为是对情侣？ 而且这些情侣都是异性，就像是二舅江景说的那样，即使同性婚姻合法化了，大众也从不认为这是主流。 男孩和男孩走在起，第反应仍然是朋友。 直想到进了影厅，影片开始，齐成还是没想出来那个女孩为什么会这么误会。 想着想着，看电影就心二用了起来。他们看的是部恐怖片，影厅里的人才寥寥十几个，音乐声渲染起恐怖气氛时，齐成还有心思在那琢磨这个特效怎么样，这个妆容有点不行，演员的行为出现了bug。 旁边的祁钟倒吸了口冷气，唰地抓住了他的手，用力握着，手背上已经暴起青筋。 影院里满脸腐肉的女鬼从镜头前消失，浑身血水的主角终于从危险重重的池水逃生，祁钟也缓过来这口气，“……” 恐怖片在电影院里看真的是恐怖效果乘以十倍。 整个影厅吓得尖叫出声的也有，齐成听着祁钟声又声的冷气，“你要是不行……”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祁钟情绪坚定，“我非常行！刚刚那下是没注意。” 齐成尊重他的自尊，给他支着招，“你转移下注意力，看到恐怖的场面心里想着这是假的就可以。” “我试试。” 过了会，祁钟认输了，躲避着恐怖镜头，“我他妈不该来看恐怖片的……” 齐成美滋滋地喝着可乐，绅士风度地问：“那现在走？” 祁钟表情犹豫，明显是想看又不敢看，等着主角最后解密女鬼的故事。 齐成想了想，朝他勾勾手指，祁钟不明所以的低头，然后被他蒙住了双眼。 刚刚拿过可乐的手冰冷，放在眼睛上的时候舒适，缓解发烫的眼皮温度，齐成，“我给你讲，闭眼。” 祁钟的睫毛划过齐成的手心，乖乖闭上眼了。 “主角逃出了别墅，往山下去，同行的还有五个朋友……” 他的声音冷静平稳，不含丝害怕情绪，为了不打扰到其他人，声音又压得低，独属于祁钟的私人小频道。 温热的呼气让耳朵开始敏感，祁钟半弯着腰，脊背都僵硬了也动不动。 手心里的睫毛开始上下扫动，齐成停住了话头，“祁钟，你不听话。” 祁钟慌忙握住了他的手腕，怕他不捂着自己眼睛了，“我没乱动，没有不听话。” “你睁开眼了，”齐成，“睫毛还长，弄得我手心很痒。” 祁钟心都要飞起来了，不知道他说的这句到底是不是夸奖，不过他脸皮厚，可以直接把这句话当成夸奖。 于是喜不滋滋道：“睫毛长不是我的错啊。” “有多长？” 话题自然而然偏了，齐成放开祁钟，凑近他去看他的睫毛长度，祁钟特意闭着眼让他看，“长吧长吧？” 上次仓库的雷雨天气，齐成还在电光下偶尔见识过他睫毛上沾上雨水的画面。 修长手指拨弄着他的睫毛，将自然卷翘的弧度捋平，齐成丈量了下长度，“挺长的。” “该我了该我了，”祁钟睁开眼，兴致勃勃地要为齐成量量，“你说是你长还是我长？” 齐成闭着眼睛让他随意，口气也随意，但很张狂，“长得比我好的，我至今为止没见过几个。” 恐怖片还在放着，这两个人却点儿也不给面子的做着小动作，热情四溢地比着谁更幼稚，等最后电影结束的时候，硬是丁半点的剧情也想不起来。 玩了天，晚上两个人起上了公交站台。齐成要去江凤家，正好和祁钟的家是同路。 他第次坐这趟公交车，车上的人很多，两个大高个被挤在角落，随着上车的人越来越多，挨得也越来越近。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祁钟流着热汗，贴着齐成问。 齐成撑出片空间，外面的人再怎么挤，他也不动分毫，“喜欢可爱的。” 祁钟皱眉，“白白嫩嫩的？” 他又高又大，也不白嫩，怎么可爱呢。 “还喜欢什么样的？” “该我问你了，祁钟，”齐成笑眯眯，“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车子猛得刹车，祁钟撞上齐成，这下彻彻底底地黏在起了，年轻的身体贴近了年轻的身体，青春气息迎了满面。 后面的人立马占据了祁钟刚刚的位置，让祁钟连退回去的空间都没有。 齐成索性腾出只手圈住他，“抓着我，别晃倒了。” 祁钟抓住他，继续回答刚刚那个问题，“我喜欢能让我心砰砰跳的。” “你心脏还有不砰砰跳的时候？” “你非要杠我下，”祁钟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觉得自己太变态了，嘴上道，“行吧行吧，小鹿乱撞的。” 现在其实就在小鹿乱撞，还好车上乱，齐成听不见，祁钟自己也粗心大意忽略了心跳，只知道浑身发烫，渴望亲近、更亲近。 小鹿乱撞的，太抽象了，齐成思考道：“说的具体点。” 祁钟反而说不下去了，再说下去就要暴露了秘密，“反正，我喜欢的人定特别优秀。” 他身上很热，温度传到齐成的手上，齐成无意识收手，祁钟狠狠嘶了声，“腰腰腰！腰要断了！” 说起腰，齐成就想起祁钟打篮球的习惯，打的嗨了，爽了，热了，就把上衣圈起来，露出没有丝赘肉的紧实腰腹。 小麦色肤色再有些汗水，贴吧里的人舔过好几次这个画面。 “！”祁钟抓着齐成的手臂，疼得额头冒汗，“妈的，你轻点，真的要断了！” 齐成回过神，放松了点力度，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句：“挺细的。” 祁钟脸色青红紫的变。 第52章 齐成面上带笑进入了家门, 笑意盈盈的样子让江凤大为惊奇。 “这是遇上什么好事了？” 昨晚上江凤就给他打电话要起吃个饭，齐成面对她的问话笑而不语。 江恒被老师们拎着跟学校去体验农村生活, 这两天都不在家, 江凤也就是个人难受, 想把大儿子叫来陪陪自己吃个饭。 江凤：“秋节快到了, 你们学校放几天假？” “三天, ”齐成为自己逝去的假期叹气, “剩下的时间要回学校补课。” 江凤也叹了口气, “三天也挺多了的，毕竟你们都上高了, 特别重要的年。我听你二舅舅说, 秋节他打算带你们出去玩？” 齐成嗯了声, 秋节三天, 江景的意思是让他带上朋友, 到时候再问问。 而且祁钟也跟着起。 想到二舅说的那对恩爱的男性夫夫……齐成就觉得带上他好像哪里不对劲。 但是又细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 祁钟路吐槽着齐成的那句“好细”回到了家, 到家后家人正坐在餐厅旁等着他。 但他好像没看到似的，嘴里不停地默念着东西, 会儿笑会儿怒的径自回了房间，等换好衣服再次出来后, 才看到这桌人，惊讶，“爸妈，还没吃饭？” 祁母和祁父对视眼, “今天去哪儿玩了？” “广场，”祁钟敷衍道，“你们先吃。” 祁母让他也坐下，还没好好问几句呢，祁钟又拿起手机低头发着消息，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幻莫测地变。 女人的直觉告诉祁母，这里面绝对有事。 “谈恋爱了啊，对象是谁啊，有空带回家看看。”冷不丁地问。 “……”祁钟回消息的手指僵了下，又飞快的在浏览器上搜索“儿子交了男朋友后爹妈反应”，快速浏览完遍后，他不动声色道，“哪里有对象啊，还在追求阶段。” “呦，”祁母觉得新鲜，“还没追上啊？” 虽然说自家儿子有很多缺点，但追人都没追上真的是让祁母挺惊讶的，毕竟儿子又帅又高，运动也好，确实是现在很多女生都无法拒绝的类型。 还有点看好戏的心态，“那你加油，什么时候追成功了，妈给你和你对象包个大红包。” 祁钟状似无意，“你和爸对我对象有要求吗？” 年纪轻轻的，在起都没法谈以后的年纪，能有什么要求？自己高兴就行了，这不就是青春嘛，祁父祁母很开明，“挑自己喜欢的，人家也喜欢你的，不过先说好，绝对不能耽误人家学习，还不能乱搞。” 自己喜欢的？ 祁钟眼睛亮，起身，“我懂了。” 转身回房间。 祁母莫名其妙，问祁父，“他懂什么了？” 祁父道：“小孩子的事情，咱们不要多问。” * 秋节很快来临，齐成也早就问过了宿舍的好朋友们，韩安这几个人兴致勃勃，“去啊，怎么不去！抱土豪大腿蹭吃蹭喝蹭玩！” H市是个旅游名城，旅游必备打卡景点数不胜数，美食小吃也格外多，其面食最为出名。 他们同意了之后，齐成又问了邬元，邬元很直接的拒绝了他，“忙，不去。” 丁点的面子都不给齐成留。 齐成好奇，“你在忙什么，需要帮忙吗？” 邬元更直接了，跟他说了句“你好好学习”就断了电话。 齐成月底回家的时候，虽然邬元在他这住下来了，但个屋檐底下，他们也没见到对方几面，往往是齐成睡着了，邬元才回来，齐成起床上学了，才发现客房里面有人。 不过就像祁钟说的那样，邬元不是死板的人，既然说不用齐成帮忙，齐成也就淡定了。 而祁钟，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去问。 是问“你要不要和我去H市玩几天？”还是问“秋节有安排吗？” 好像……都挺奇怪。 今天的考试成绩下发，发布成绩的时候，夏立比齐成本人还要激动，“快快快，快看看你这次到底是几名！” 他们已经知道了齐成这次考试认真作答的事，齐成没告诉他们原因，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他能认真是件让人无比高兴的事。 成绩下发后也没让人失望，夏立抱住齐成脖子，震惊嚎着，“卧槽卧槽卧槽！” 高三的化人，除了卧槽个字也不会说了。 齐成也有点惊讶，本来以为前十就是成功，“第7名。” 年级组第七名。 朱凡捧着齐成试卷的手在微微颤抖，“俺来个娘类，我在捧着年纪前十的试卷。” 齐成哈哈大笑，接受完凡人的膜拜后意气风发，索性直接给祁钟发了张年纪排名的照片。 祁钟也正准备给他发东西，猛然看到他把这排名发来，笑容刚刚扬起，但又逐渐僵硬，想起自己现在还披着吴游的马甲。 上次看花的时候还装作不认识个叫吴游的人。 他心虚地瞄了两眼吴游，然后终于反应了过来。 不对啊！ 那他是“吴游”，齐成怎么向“吴游”发考试排名？ ……等等，上次发烧的时候，马甲好像就掉了。 吴游看着祁钟秒钟变了三次的表情，嫌弃地翻了个大白眼，不用看就知道又是因为齐成。 他就奇了怪了，好好的个帅哥，学渣，怎么就偏偏喜欢上齐成了呢，不是不搭腔的吗？不是彼此看不惯对方的吗？ 次两次的，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到底怎么勾搭上的，怎么就喜欢了呢？ 日。 狗比祁钟，心机满满。 这边厢吴游正在吐槽祁钟，那边齐成已经趁着这股少年意气，口气把邀请函也发了出去。 先问的是祁钟秋节有没有安排。 祁钟又开始耳聋了，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声。 他当初加齐成，为了演好自己“吴游”的身份，他是拿小号加的齐成，小号没留下丝半点自己是谁的证据，他好奇齐成是怎么发现自己的，又有点懊恼，又觉得好笑。 妈的，只凭几次聊天就认出了自己是谁，果然对自己是真爱。 又想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谁的，再转头想，齐成都知道自己马甲掉了，自己还在他面前自信满满地说，“吴游是谁？” 怪不得齐成当时挑了挑眉。 这家伙知道了他的马甲，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也是够坏。 祁钟回过神，差点忘了自己还没回复，“有空！” 是约会吗？ 齐成看到他说有空，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他把二舅的邀请发了出去，“跟不跟我们去H市玩？” 祁钟：“邬元去吗？” 齐成：“问过他了，他没空，不去。” “真是太遗憾了，”祁钟这条消息回答得无比的快，“太遗憾了，他竟然不去，真的是，唉，那我去吧。” 为了表明自己的真挚，他还连续发了十几条表示同情和遗憾的表情包。 齐成乐了，直接拆穿他，“我看你挺高兴的样子啊。” 祁钟回了个怎么会，聪明的绕过这个话题，大言不惭地和齐成炫耀，“我这次在班里进步了十二名。” “那你还欠我两个零头，”齐成快速回道，“下次补上。” 对于这个进步程度，齐成并不意外。之前祁钟态度很不认真，考试就是胡猜乱蒙，他这阵子变了性，齐成给他圈过考试重点，只要稍微用用功的人也能往前进步截，现在只不过从倒数变成下。 祁钟问：“我是不是给你丢人了？” 齐成：“所以还是别吹是我教的了，你可以只吹我的成绩。” 臭不要脸。 祁钟随手拽过从旁边过去的个同学，正好揪住学习委员，学委战战兢兢，“怎么了祁钟？” “我这次进步了，进步了十二名，”祁钟靠着椅背，前脚椅翘起，吊儿郎当，“齐成教的，牛逼吗？” 学习委员连连点头，真心实意，“牛逼！你们俩都牛逼！” 祁钟满意地放过他，再接着拽住另外个人宣扬。 等下午的课开始，3班的数学老师也跟着开始打趣了。 “齐成，听说你给12班的祁钟当了小老师，让人家进步了十几名啊？” 齐成眼角抽。 班里才知道的学生惊叹地转过头看齐成，窃窃私语响起。 无非就是在谈论那个天天厚着脸皮来他们班蹭齐成的祁钟这次竟然进步了这么多，班里成绩差的也有点意动。 齐成这么厉害？ 常尧也跟着学生起转过头看着齐成。 他的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怎的，齐成最近好久没和他接触过了，好像大部分的心神，从全部人身上，慢慢凝集到了个幸运儿的身上。 因为关注那个幸运儿，导致齐成他无法关注其他人。 齐成在众位师生的注视下，只能无奈道：“老师，您听谁说的？” “12班班主任啊，”数学老师笑道，“听说是祁钟自个人拉人就说，我猜啊，整个年级组的老师都要知道了。” 齐成脑子里的第个反应，就是祁钟绝对是故意的。 …… 非要和自己扯到块，吹牛逼也要拉着自己的名字，非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祁钟和齐成之间有关系。 齐成嘴角微微扬起，他的视线划到窗外，去看外面的蓝天白云。 真是。 什么意思啊。 第53章 秋节前天晚上，齐成和同行的好友们约定了见面时间, 回到家之后, 竟然在天没黑之前见到了邬元。 邬元带着饭回来的，还有笔钱, “房租。” 齐成皱眉，抬头和邬元对视。 邬元看清楚了他眼底的不喜，说话声带上了笑, “不要啊？” “滚。”齐成不客气。 邬元还真的收回了手，也不提再给他钱的事。 他这几天早出晚归, 难得有次两人在饭桌上碰面，齐成和他聊了聊最近的事，又问他秋节有什么打算。 邬元沉默了会，说道：“要去趟监狱。” 齐成还没反应过来，邬元看了他眼，又垂下眼，接着道：“去看看我妈。” * 第二天早，江景就在机场等来了这伙年轻人。 齐成和朋友们另约地点起往机场赶来, 其他人都以为这么早他会犯困, 但是他路也没合过眼, 没有丝毫困意。 等登上飞机后, 祁钟位子就在齐成旁边，空姐空少来回检查着安全带设备，祁钟清清嗓子，“你会睡个觉？” 齐成正托着下巴望着窗外, 听到他语气里不明显地担忧，看着窗外的平地，远处的飞机和蓝天白云，口浊气呼出，“好。” 飞机到H市也就个半小时的时间，行人在失重之后冲进蓝天，颠簸之，齐成头靠在椅背上，悠然闭上眼。 祁钟在旁边不经意说道：“本帅肩膀借你。” 齐成嗯了声，靠在他肩上睡了。 他们坐的是经济舱，祁钟旁边还坐着人，就是朱凡，朱凡憨憨道：“祁钟，要不我跟你换位，让齐成枕着我，别累到你了。” 朱凡是担心祁钟会生气，毕竟今天没见到祁钟之前，他们还真不敢相信齐成会邀请祁钟，而且看齐成舅舅的样子，似乎对祁钟还很熟悉亲切。 他们不清楚齐成现在和祁钟是什么程度的朋友，朱凡担心齐成靠着人家会不好。 抢人？ 祁钟心里个警觉，面上波澜不惊，“就这样吧，别把他吵醒了。” 朱凡琢磨也跟着点点头，备受感动地看着祁钟，眼里写着大大行字：兄弟，你真体贴。 到H市的路，除了齐成谁都没睡，玩玩单机小游戏，转眼就到了H市，下了飞机后，太阳明晃晃，个绝好的游玩天气。 “啊，新鲜空气啊。”几个人伸伸腰。 “H市，我们来了！” “啊啊啊啊！” 江景走在最后，笑着和大外甥说：“你的朋友比你活泼。” 开朗，会玩，跟这样的人旅游最开心了。 行人到了酒店，江景下午还要去和商业伙伴吃饭，让齐成带着他朋友们先去玩，费用他包。 三间标准间，分房的时候，因为夏立他们三个和祁钟都不熟，齐成提前说了自己和祁钟间房。 祁钟在旁装酷，随他们安排，切听从指挥。 韩安三个怂蛋：“我们谁也不敢和舅舅同房，反正这床也够大，到时候拼在起，我们三个人间呗。” “随便你们，”齐成好笑，“现在回去放东西，休息会，半个小时之后出去玩？” 少年们欢呼起来，“好啊好啊，我迫不及待了。” “去哪儿玩啊？H市好多景点打卡地，还有很多好玩的红店。” “还有温泉和游乐园！” 叽叽喳喳的，祁钟也装不了酷了，在旁吐槽道：“不是吧，游乐园？这有点幼稚啊。” “嘿，”韩安眼睛眯，起哄道，“行了，今天下午就去游乐园了！” 祁钟：“……” 齐成看着他的表情，没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夏立和朱凡也跟着笑了。 当然是开玩笑的，刚到H市，游乐园什么的先拖后，整个下午的时间，齐成和他们在导航的带领下在各个街区内穿梭，本地的小吃街当然没放过，各种各样的美食，觉得想吃了，那就买上份。 齐成和祁钟的胃口不动声色地领跑同伴，因为有更多想吃的，他们商量了下，每份小吃只买份，人解决半。 如果像是关东煮、烤冷面这样有借助工具的吃食还好说，但等他们起吃糖葫芦、肉夹馍的时候……韩安几个人怎么感觉怎么怪异。 而且还不是我先吃半你吃另半，而是…… 而是祁钟吃口，很自然地递给齐成，齐成接着吃口，再递给祁钟。 你口我口的吃法。 不止他们三个人觉得怪异，经过的路人也经常往齐成和祁钟的方向瞄去。 但当事人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点，举动坦坦荡荡。 夏立没忍住，“你们这不是间接接吻吗？” 这句话好像是个打破现状的魔咒，齐成和祁钟正在吃着炸串，动作下子停在原地。 眼睛慢慢抬起，然后和对方对视。 间接接吻。 良久，“……咳。” 齐成放开了手上的纸盒，把里面剩的炸串都给祁钟，“你吃。” 嘴里火辣辣的，突然升起的辣感，可能是这家店的炸串辣椒放太多了。 “我觉得有点干，”祁钟干巴巴笑了几声，“哈哈哈……” 夏立被韩安搂头打了下，懵逼着说：“打我干什么啊。” 还为什么打你，韩安气的，大男人的事能叫间接接吻？ 哪壶不开提哪壶，看看，这气氛瞬间尴尬起来了。 齐成无意识舔了舔唇，唇上还残留着各种调料的味道，他跟着说道：“去买杯东西喝？” 因为上次在商场那喝了祁钟的奶茶，所以今天接过对方的东西格外自然，安全没想到间接接吻上去。 上次的奶茶吸管在对方嘴里进进出出，齐成都放在嘴里含着了，这次吃其他东西，其实他感觉还好。 但是夏立这说，再想坦荡的合作解决份食物，怎么也不可能了。 “好。”祁钟不停点着头，跟他起往饮品店走去。 两个人最后老老实实地点了两份喝的，吸管也是两根。 只是边走着，边会用不经意的余光去看对方喝奶茶的样子。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道德，但他们俩没“共饮食物”之后，三个吃瓜观众真的是心情顺畅了不少，觉得之前的变扭和不自在都消失不见了。 玩累了之后，行人才回了酒店，稍后不久，江景就给齐成打了电话，“九点那会，带你们去酒吧玩。” 祁钟在旁边听到了，表情奇怪，齐成的二舅舅看着严肃冷静，属于自持理智的人，也会带着他们帮人去酒吧玩？ “去酒吧需要穿什么样的衣服？”祁钟这次就带了两身休闲衣。 齐成开玩笑，“你不穿都可以。” “你说的，”祁钟作势要脱衣服，“酒吧要是不要我进，我就把你的衣服扒下来穿我身上。” “……”齐成认输，“随便穿什么都可以，长得帅就够了。” 他们还都是男生，随便个T恤和裤子都能嗨得起来，反而是女生需要多多注意穿着和妆容，会比较麻烦。 祁钟应了声，左右看看，从行李里拿出条雪白毛巾，“你还洗澡吗？” “洗，”齐成让他，“你先洗吧。” 祁钟点点头，钻进了浴室。 水声淅沥，齐成原本还没注意，后面不经意瞥过眼，整个人僵在床边。 原本磨砂的玻璃渐渐在雾气下变得透明，本来什么都看不清，现在已经到了半模糊半透明的状态，像是故意加了层雾气的滤镜，这个酒店的浴室竟然还有情趣的作用…… 这是什么恶趣味的玻璃。 齐成：“……” 他透过这层玻璃，才发现浴室里面其实还有层窗帘，把这层窗帘拉上，就能完美隔绝外面人的视线。 但祁钟没拉。 非但没拉，他现在还是无所知的样子，表情舒适，相当自在的给自己洗着澡，洗完前面洗后面，他背对着齐成，弯腰迎着水洗去头上的泡沫。 好像从浴室里面看来，玻璃还是没有变化的样子。 齐成突然发出阵惊天动地的咳声，他的手心出了汗，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眼。 露出的半张帅脸已经有了尴尬的淡淡红色。 等过了几秒钟，齐成转过身扑倒在床上，捂住眼睛的手纹丝不动，确定自己眼前只能看见柔软的床铺之后，他才放下手。 然后假装专心致志地玩着手机。 祁钟拿着毛巾盖着头，带着身热气出了浴室，“爽！” 他喜欢洗热水，感觉特别舒服，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被打开，心情都特别好。 擦着头回到自己床边，齐成丝不苟地还在玩着手机，他很少这么认真，祁钟好奇，“你在玩什么？” 齐成，“没什么。” 说出话才知道嗓音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沙哑了。 齐成又清清嗓子，突然想起浴室玻璃应该没那么快恢复原状，不能让祁钟发现。 他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看电影解说，这个挺有意思。” 祁钟身潮湿香味扑到他旁边，点儿也没察觉到身后浴室的不对，兴致勃勃，“哪个？” 等看完个，祁钟要起来喝水，齐成手掌压着他脑袋，相当强势地让他不要动，自己探过身去去拿床头柜上的矿泉水，余光往后瞥，很好，玻璃已经重新变成磨砂样子了。 他松了口气，觉得逃过尴尬了。 祁钟被他只手怼在枕头里，闷声闷气地威胁：“你别搞我！” 齐成心说，我这是在保护你的羞耻心和自尊。 要是被祁钟知道他洗澡的时候玻璃变成了半透明的样子…… 齐成松开手，祁钟从枕头里抬起头，顶着头乱毛瞪了齐成眼。 然后接过水，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也不跟齐成计较。 做了好事不留名，祁钟还不知道感谢他，齐成瞥了他好几下，都没人夸他体贴。 第54章 之后齐成洗澡的时候, 记忆力很好的把窗帘拉上了, 外面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玩手机的祁钟看着撇撇嘴, 玻璃又看不见, 拉上干什么啊，之前还能看到个不清楚的黑影, 现在黑影都看不到了。 他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好身材, 发愁。 什么时候才能秀下身材, 展示下魅力，好把齐成勾到手。 齐成速度飞快地冲了个澡，出来后已经换上了要出门的衣服，等点半的时候, 两个人带上帽子, 去找另外三人。 没见识的夏立三人早已等在原地，兴奋的等着他们找来。 觉得去酒吧就是帅, 恨不得墨镜和大金链子都戴在身上, 装成无比熟练的成年人样子。他们三个见齐成和祁钟两人都戴上了帽子，于是自己也跟着把帽子翻了出来, 戴上之后没去照镜子，在心里催眠自己不需要照, 定是跟齐成祁钟两人样的帅。 江景在酒店外等着他们，他身上有些酒气，齐成让他去了副驾驶位坐着，自己替他驾驶着车。 辆车坐不下六个人，那三个人要了地址, 块儿去后面打车跟着。 齐成驾驶娴熟，车技平稳。 “学车难吗？”祁钟琢磨着毕业去考个，“要多长时间？” “不长，”齐成，“刷个视频，上两次课就行了，你要是学，我来教你。” 祁钟点头：“行，说定了。” 片刻后，行人到了指定地点，停好了车，下来就被眼前这个花里胡哨的店给闪到了眼。 “……” 这都是啥啊。 说实话，酒吧的外表装修很时尚潮流，只是外面堆着堆花，各种各样，各种颜色，硬生生让店面也跟着low了起来。 言难尽的几个人对视了眼，江景表情平静，似乎习以为常，带着他们往里面走去。 五光十色的灯光闪烁，男男女女穿行其，贴身热舞气氛嗨爆。 江景路直行，带着他们往最心的卡座走去。酒吧里面灯光黯淡，齐成偏过脸，提醒身边的人，“别跟丢了。” 他们行人帅哥多，不少在吧台边跟着音乐扭动的人朝着他们吹了几声口哨。 齐成无视，后面的人都跟着他这样做，穿过人群，直到坐了下来，没来过酒吧的几个人才悄悄松了口气。 这才发现在这边沙发上坐着的，除了他们行人之外，还有个悠然坐在正间的大帅哥。 江景跟这个大帅哥打着招呼，“好久不见了，戚庄。” 大帅哥勾起个笑，优雅为他倒了杯酒，“在这待几天？” “三天。” 这个就是和同性恋人结婚的戚庄？ 齐成凝神看去。 身为个花花公子，戚庄自然有花花公子的资本，他的长相英俊，和长相样出挑的还有股游刃有余的气质。 戚庄捕捉到齐成的视线，他笑了笑，“这就是你的大外甥？” “嗯，”江景言简意赅，“好好照顾他。” “那是当然了，”戚庄朝齐成伸出手，“你的名字很好听。” 齐成和他握握手，装作没听懂他的潜层意思，“谢谢。” 戚庄往他身边看，看到了祁钟望着齐成的眼神，老道如他眼看出了不对，声音带笑，“这个是小成的朋友？” 祁钟道：“祁钟。” 几个人互相介绍了下，齐成不急不缓，等着戚先生的爱人出现。 他无比想要知道同性恋人之间的相处方式，但表情掩饰的完美，就连戚庄也没看出他的想法。 过了片刻，台上的音乐猛然换了首歌，拿着话筒唱歌的人却没出现在舞台上，反而从后面靠近了他们的卡座，走到了戚庄的身后，从背后伸手抬起戚庄下巴，低着头吧唧口亲出声脆响，然后恶作剧成功般大笑了几声，再接着唱歌。 耀眼的金发从戚庄脸庞划过，戚庄不自觉笑了起来，“妈的卫卞，你别吓到人家小孩子。” 已经被吓到的小孩子震惊地看着这幕。 夏立韩安朱凡三脸懵逼，不敢置信有人当着他们的面，个男人和个男人打了啵！ 嘴亲嘴，是对情侣？！ 齐成静静看着，眼闪了下，“我们没关系。” 祁钟惊讶闪而过，余光开始偷瞥起齐成，某种冲动也跟着在激烈的音乐升了起来，脑子全被本能占据，他猛得凑近，也吧唧声亲在了齐成的脸侧上。 实实在在地亲了上去，因为紧张，啵啵的声音还格外响亮。 齐成脸上的笑容僵住，傻愣愣地呆在原地。 卫卞看着他们挑了挑眉，转身把麦克风扔给后面的人，跃过沙发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小朋友，你学我啊？” 其他几个人被第二波震惊吓得反应不过来，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谁说话就看谁，下巴都要惊掉在地。 江景的面上闪过错愕，向冷静的人也被这突发事件给懵了。 祁钟从齐成身上收回眼睛，他转头看着卫卞，回击，“学你什么了？” 他的态度嚣张，除了面对齐成，对待别人的时候从来没怂过。 卫卞啧了声，伸手揽住戚庄，这次动作放慢，故意当着他们的面，再当众啵了声，明显欺负着人家年轻孩子玩。 戚庄恶趣味地配合他，也好奇这两个小孩会怎么做。 两个极有魅力的男人，吻在块的画面不止刺激了祁钟，还刺激得围观群众啊啊啊的叫，喊着卫卞的有，喊着戚庄的也有。 齐成在这阵阵喊声从那吻回过神，他不由自主地抬手摸上侧脸。 五指轻轻摸着那块地方，刚刚柔软的触感瞬而过，他思考了会，朝祁钟看去。 视线慢慢下移。 唇形好看，干净，透着股子的青涩味，喝了饮料，所以在灯光下反着光。 这是祁钟的唇，这家伙刚刚就用他的唇亲在了他的侧脸上。 祁钟正接受着韩安三人和舅舅的注视，步也不退让的表情慢慢僵了，因为感觉到了齐成看着他的视线。 戚庄没忍住笑了，转头和卫卞说道，“宝贝，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也是这么青涩。” “青涩，”卫卞翻了个大白眼，“青涩的第面就想约我打炮。” 我的妈呀。 其余人都默默红了脸。 他们才刚成年，见过的最大的世面就是韩安带去宿舍的那个小雨伞，真的受不住。 江景压下巨荡的心神，不赞同地看了卫卞两眼。 卫卞揉揉自己的头金发，无奈，“好吧，小朋友们，卞哥带你们出去吃烧烤。宝贝，你先带他们出去等着我。” 他们自然而坦荡地交换了个短暂的吻，戚庄站起身，英姿飒爽地带着他们出了酒店。 外面的风吹，空气驱赶了脑海的冲动，剩下的就是无限的心虚和后怕。 祁钟偷偷瞄着齐成。 正好和齐成对上了视线。 齐成的眸色黑沉，他的视线犹如星辰般吸引人。 吻在脸侧，如果想的话，也能解释为这只是冲动。 祁钟平时看球，篮球和足球都看，那些打嗨了的球星们上头的时候也会抱着队友缠绵亲吻，球王马拉多纳和卡吉尼亚在球场得分之后还舌吻过六分钟，这还被称为“世纪之吻”。 和舌吻相比，和六分钟相比，他祁钟碰碰齐成的脸蛋，蜻蜓点水的不到秒钟时间，应该不会吓到人吧？ 但祁钟心虚，还有些想要破罐子破摔，不想去解释，不想把这归罪于冲动。 于是他克制着自己想要扭开头的想法，大无畏的和齐成对视。 江景跟着戚庄站在块，看着在哪里对视的两个人。 戚庄：“那孩子喜欢你的大外甥。” 江景皱着眉头，他知道戚庄说的是对的，但还是问道：“你确定？” “确定，”戚庄笑了，“你当我卞儿平时谁都逗的？这不是看他们就缺把推力吗。” 江景：“……那我还真谢谢你们的推力。” 他目光复杂，叹了口气。 姐夫去世的早，按理说他们家都是开明的人，如果单说江景，那他自然是只要齐成开心就好。 但姐夫留下的孩子只有他，不需要怎么多想，江景就知道大姐江凤有多么希望齐成能谈个恋爱有个孩子，能为早早走了的姐夫留下个根，传承下去这家姓齐的人，能让姐夫走的安心。 可现在…… 看着齐成他们俩对视的这幕，他却心难言。 戚庄看了眼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并没有说话。 按照他自己的经历，只要相爱，只要自己和对象不怂，什么都不是问题，幸福需要靠自己争取。 齐成和祁钟谁也没说话，两个大人也没说话，夏立三人也只能跟着默不作声。 都要炸了，琢磨不透好好的去酒吧见次世面，怎么就成这样了。 真的是见世面了，世面都要被见炸了。 卫卞开了车过来，两辆车分批坐人，戚庄笑眯眯地把闲杂人等都拽进了卫卞那辆大车，就留下齐成和祁钟两个人，给他们俩创造空间。 最终是齐成先移开了视线，他打开车门，上了驾驶座。 祁钟紧跟着他，下秒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跟着前面的车往烧烤摊前去，等到了红绿灯的时候，祁钟没忍住开了口，“你——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即便尽力藏着，尾音还是藏不住在微微发颤。 齐成却说，“吃完饭再说。” 祁钟转过头看着他。 他感觉自己现在犹如被蚂蚁啃食，从头到脚的不能平静，炙热、怯懦，复杂的情绪冲击着他这颗少年人的心，年轻的人没有经历过时光的打磨，忍下的耐心艰难而又忐忑。 但齐成说了，吃完饭再说。 那就等吧。 没关系，他愿意去忍耐着急。 第55章 烧烤摊就在路边, 看着卫卞和戚庄这身高昂行头, 没想到他们这么接地气。 前面的车先到, 夏立三个人下来之后, 就站在灯牌哪里往后面瞅。 齐成那辆车有点倒霉，次次的都卡上了红灯，三四个红灯下来，已经和他们隔了好远。 同宿舍的三人表情复杂, 不知是谁先开了口, “你们说，祁钟他是个什么意思啊……” 另外两个人沉默。 要是没有戚庄卫卞那吻在前头, 祁钟亲齐成脸的那下，他们还真不会多想。 平时玩的时候故意亲亲对方恶心对方的事又不是没干过，不过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三人再怎么后知后觉，也觉出了点不对…… 祁钟, 难道是喜欢齐成？ * 齐成把车停好, 他下了车, 再走到副驾驶拉开车门，把祁钟的安全带解开，也带着他下了车。 沉浸在自己片世界的祁钟才发现已经到地了，他看着齐成拉在他手腕的手，也反手握住了他。 手上用了力，表明自己的态度。 齐成没有转头看他，等到了烧烤摊面前时, 就自然而然放下了手。 卫卞做东，已经点好了东西，把菜单放到他们俩跟前，“想吃什么自己点。” 齐成和祁钟都说不用了。 他们俩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此时丁半点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好似之前在酒吧那幕没有发生过似的，奇怪的反而变成了其他人。 江景暗暗观察着他们，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 开始想如果齐成说他喜欢男孩，大姐该怎么办。 阻挠是不会阻挠的，江凤向来不会对齐成有什么要求，但难过，肯定也必不可少。 烧烤摊的老板似乎和戚庄卫卞很相熟，他们来的时候前面还有很多人，但他们上的菜却是最快。 不止有烧烤，还有隔壁大排档的炒菜。 齐成顿饭吃的既快又稳，在几个年纪大的人喝着酒聊天时，他已经吃饱了。 然后放下筷子，手臂支在桌子上托着腮，就这样静静看着祁钟。 等祁钟放下筷子后，他开口问道：“吃饱了吗？” 祁钟知道要来了，手指握紧，“吃饱了。” 齐成点点头，站起身，对着江景和朋友们说道：“我和祁钟先回去，你喝了酒，车子我开走了，会打车回去。” 江景，“走吧。” 韩安突然插口，“要不我们……”我们也跟你起回去？ “不用，”齐成打断了他的话，然后笑了，“没事，你们慢慢吃。” 韩安三个人打了个冷颤，见这个笑就觉得不好，危险，“好好好，你们快走，快走快走。” 祁钟全程沉默的跟着，他脸上的笑容没了，剩下的不甘被自己藏着，露出来的表情，瞧着很凶恶。 但其实都是硬装的。 心里很虚。 要是拒绝了怎么办。 那至少心意是光明正大的，齐成没法忽视了。 车开到大桥旁，齐成突然把车停在了路边，他邀请着祁钟，“下去走走？” 桥下是大片的水，桥上的风很大，剧烈的风吹着行走人的头发，带着秋意的寒冷，推着人往前走。 走走停停，到了桥间的时候，整个道路也没有几辆车辆经过。 祁钟停住了脚步，“饭后，你准备和我说什么？” 他定定的看着齐成，风凌冽的从他四周呼啸。 齐成看着他，突然笑了。 他朝着祁钟走进，伸着手，手围在祁钟两侧，渐渐把祁钟逼得后退，逼得直到背部抵着扶栏。 冰冷的扶栏透过薄薄的衣服触及皮肤，祁钟的眼里只有面前的齐成，齐成的头发被吹得向后飞扬，整张脸完完全全暴露出来，每点都好看，配上今晚的黑夜、大风、寒意，有另种潇洒无比的帅气。 齐成的手撑在灰色的栏杆上，骨节分明的手圈住铁质的扶栏，靠近，他定定地看了祁钟会，然后闭上了眼，蜻蜓点水地在祁钟唇上落下吻。 桥下的水面潮起潮涌，海浪涛声随着破裂的风声入耳，祁钟的瞳孔紧缩，唇上的温热气息好似在做梦。 唇与唇相贴，没隔丝距离。 祁钟的心神剧烈动荡，他垂在裤腿两侧的手开始发抖，眼睛抬起，去看齐成的眼睛。 齐成闭着眼，睫毛就在他的眼前轻轻抖动，每帧都美好得如同最浪漫的动漫剧情。 柔软，热的。 齐成专心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得到结论之后，他稍稍退开，放开圈在祁钟两侧扶栏的手。 但人还是堵着让祁钟无法逃向其他地方，声音特意压低，温度潮湿和发烫，“感觉怎么样。” “什么……”祁钟盯着他的唇。 齐成勾起了唇，又重新往前进了半个脚步，他逼得紧，也很强势，“喜欢吗？” 声音里的暧昧，像诱导。 祁钟干巴巴，“爱死了。” 他想说的东西有很多，偏偏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好听的词汇、浪漫的情歌、含蓄的诗词，这瞬间好像什么都没有学过，大脑片空白，空白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断敲击着，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爱死什么，”齐成又伸出了手，微弯着腰，脚步不动，却轻轻松松地把人固定在自己手臂内的这方空间，让怀里人只能看到他，只能呼吸着他身边的空气。 祁钟从梦里回到现实，他合着砰砰跳的心脏声，张口，没说出话，再张口，这才能说出话来：“爱死你亲我了。” 齐成迎风懒懒的笑了，把他抵在扶栏上，再次低头吻了上来。 * 烧烤摊上的行人吃饱了就散了，江景带着齐成的三个朋友打了车，往自己的酒店赶去。 经过H市那条大桥时，夏立指着外面，惊奇，“那不是齐成刚刚开走的车？” 几个人往外开去，看着那辆车消失在余光之，司机师傅什么都不知道，还在保持着平稳的速度往前穿梭。 经过间路段，车上往外盯着的人，看到了抵在桥边亲吻的人。 风把他们的衣衫吹起，但那身衣服，那个身形，是他们最熟悉的人。 如果这是不认识的人，那么这幅亲吻的画面几乎可以入画。 “他们在干什么……”好久，夏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笑了两声，“在玩哈哈哈？” “是在闹着玩吧……”朱凡也干巴巴，“哈哈哈哈真是幼稚。” 韩安收回脸上的震惊，下意识去看齐成的舅舅，江景的神情看不出是喜是怒，但总归不是开心的。 韩安跟着同伴笑了两声，装作不经意样地说道：“舅舅，咱们国家同性婚姻已经合法化了啊哈哈哈哈，这事之前我还不知道呢，还是见到卞哥庄哥去查了下，真不敢相信他们俩已经结婚了。” 江景沉默了会，才低低嗯了声。 他当然听懂了韩安话里的意思，但是……江景呼出口浊气，觉得这件事，还是他来告诉江凤比较好。 * 齐成牵着祁钟进入车里的时候，祁钟已经飘飘欲仙。 脚踩在地上是软的，脸上傻兮兮的笑容退不下去。 齐成见他这样就好笑，故意问：“有什么好高兴的？” 明知故问啊这是，但祁钟还是屁颠屁颠地道：“你亲我了呗。” 嘴里还有股子烧烤味和啤酒味，这么想，第次接吻可真他妈的不浪漫。 但是又真的好浪漫。 “怎么亲的，”齐成逗他，“具体说说？” 祁钟瞥了他眼，即使知道他问的时候蔫儿坏，但还是说了，“嘴巴贴着嘴巴。” “只贴着？”齐成扬起边唇角，坏坏的。 “是啊，只贴着，”祁钟翻了个白眼，二郎腿嘚瑟的翘着，“谁让某人不伸舌头啊。” 齐成哦了声，懂了，“你原来想让我伸舌头啊。” 祁钟：“……” ……行吧，是想的。 说说笑笑，路到了酒店门口。现在相处起来的感觉很奇怪，不是不自在，当然也不是很自在，没亲之前还能仗着脸皮厚去抓对方的手，亲完之后反而双手插在兜里不敢动了。 动也不敢动，距离也不敢靠近，行走时间隔的距离，能再插进个人。 齐成看祁钟这幅怂样，自己伸出了手，拉着他进了酒店。 十指相扣。 又开始飘了，灵魂都飞起来了，周围看着他的人都被祁钟理解成了嫉妒，整个人跟喝醉样的兴奋。 酒店里的人经过时有人会朝他们看来，齐成把祁钟的灵魂拽了下来，让他好好走路，别飞就不见。 齐成道：“别紧张。” 祁钟深呼吸几口气，才不怎么坦白的跟他说：“点点紧张。” 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亲下是不是就代表已经是男男朋友关系了？ 是不是就代表着关系非比寻常了？ 但是齐成没说这是恋爱关系，他也没告白。 好烦好烦。 电梯停了，两个人走进走廊，往房间走去，正要开门时，他们隔壁的房间门被人打开。 江景看着他们，“进来。” 转身进了房间。 齐成微微蹙眉，又恢复淡定，和祁钟起进了江景的房间。 江景正在给他们倒水，三杯水放在桌子上，温度适。 祁钟警惕地看着他，小眼神让江景无奈。 “我没有让你们不在起的意思。” 江景看向齐成，顿了顿，先确定下，“你们现在在起了吗？” 两个人都没说话。 江景沉默了会，时也不知道是该说这些小年轻什么，“我希望你们毕业后再谈恋爱。” 齐成张张嘴，正要说话，旁边的祁钟就眼睛亮，铿锵有力地应道：“可以！” 齐成也跟着点了点头。 江景叹了口气，最后只沉声道：“好好学习。” 等这两个孩子出去后，江景才揉揉额头，想着怎么和大姐说明这件事。 都是好孩子，也都是承诺就会做到的好孩子，既然说了好好学习，那剩下的时间里定会好好学习，没准今年过年，家里能多出来个人起吃饭。 江景想象祁钟，神情微松，他是喜欢这样的孩子的。动静，齐成跟祁钟在块，他也能少点担心，齐成被传染上的少年气，已经让他格外满足，这对也般配。 两人回到房间之后，齐成才道：“既然你刚刚答应了，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祁钟黏上来，周围没人盯着了，他又燃起来了，火般的视线黏在齐成唇上，问的却是正经问题，“你想考什么学校啊？” 齐成这次给了他正面回复。 “S大，可以吗？” 祁钟眼睛亮，志气燃起，“可以，我可以！” “S大学的体育系我定可以！” 齐成：“……” 好志气。 * S大是S省排名第的大学，虽然是综合学校，但里面的医学院格外有名，齐成意的就是这个。 里面的体育系也很有名，化分也不低，出来的都是专业人员，各种俱乐部和赛事上的苗子。 齐成知道祁钟有多么喜欢打篮球，但没想到他竟然把这个当做职业。 但是为了热爱的进行努力，这样的天真却值得夸赞和敬佩，为此进行的努力也是美好的，齐成欣然表示支持。 S大的各个院校都是独立的，齐成搜了下两所院校的距离，惊讶，“这么近？” 祁钟矜持道：“我之前把你可能去的学校都查了遍，录取分数线和学校情况也查了遍，S大是最好的个了。” 这可是份大工程，齐成的成绩好，全国的学校都有可能上的几率，这些东西个个查下来有多么繁琐和困难想都能想得到。 更何况祁钟的这个意思，“是我考哪个大学，你就跟着去吗？” 心情有些复杂。 祁钟理所当然，甚至有些嚣张，“就算我告白被拒了，你以为我这么容易就会放弃？” 跟着拼把，也得拼去齐成的学校。 齐成过了会儿，才说话，“能考上吗？” 只要是S大，无论哪个专业，录取分数线都不会很低，按照祁钟现在的成绩，别人可能还会嘲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祁钟却笑的轻松，“我可以的。” 没答应的时候都可以，这都亲上了，都说了毕业后可以恋爱了，还有什么不可以。 简直志气满满啊！ 齐成躺在床上，想夸他，又不知道怎么夸，最后才说：“你说你告白被拒也不放弃，所以准备怎么告白？” 祁钟也跟着爬上了床，跨坐在齐成身上，双膝撑着自己的体重，没全部压下去。他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脸，低着头和齐成对视，执拗的认真。 “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简单到要命的告白。 “咳……”齐成想偏过脸，耳尖有些淡淡的红。 好久好久没出现过的选项框突兀地跳了出来。 这是第次，面对祁钟的时候出现了选项框。 【面前的大帅哥格外真诚地和您表白，想跟您谈个恋爱，您是否同意？】 【A.唔，考虑三秒】 【B.三秒到了，我同意了】 齐成想着，这是什么智障选项？ 但他默默在B项选项停留了三秒。 没想到这想，这行字也跟着变了。 【最终选项框，男神，再见啦！（PS：路由您的心声作为选项根据，经过改编和自主生成形成的选项，最终也慢慢琢磨不透您真正的心声，成为不符合您想要的选择题，沉默良久之后，这次总算是对了吧？）】 【所以即使是智障，那也是男神您的选择哦~】 【那么男神，希望你永远帅气，也永远比我还浪荡哦~心心(～￣▽￣)～ 】 齐成：“……” 艹。 第56章 早上醒来的时候, 齐成就感觉到有人在偷偷亲他。 从额头到鼻尖, 等唇瓣落在唇上时, 齐成恍若不知, 装睡的品尝主动送到嘴边的豆腐。 祁钟洗过了脸，刷过了牙, 干净又清爽, 亲口再亲口, 亲着亲着就浑身不得劲，心里痒痒。 过了十几分钟，齐成才突兀开口，“要起床了。” “……”祁钟偷亲的惯性让他又亲了好几下。 等终于下楼吃饭的时候, 江景已经不在了。 夏立三人坐在餐桌旁边, 桌上都是本地的美食，香喷喷的勾人食欲, 他们边吃着, 边看并肩走下来的齐成祁钟。 这两人换了身衣服，表情轻松, 明亮帅气的从电梯里出来，好似昨晚被他们看到的亲吻那幕没有发生过, 相处的氛围自然，间隔着的距离也正常，没有想象的古怪和黏糊。 奇怪。 三个人对视眼，琢磨着难不成昨晚还真是看错了，不是亲吻, 是错位？ 并不知道昨晚桥边亲吻被他们看见的两人也坐了下来，祁钟还专门和齐成分开来坐，显示自己和齐成之间的“关系清白”。 这是早上研究过的方案，早上祁钟边洗澡边和外面的齐成研究，两人都觉得在别人面前掩饰下比较好，还有种藏着小秘密的刺激，等毕业后，嘭，把这个秘密亮出来吓人！ 包子油条豆浆，齐成尝了口本地的美食，不自觉点点头，“可以，好吃。” “是吧，”朱凡吃了口馄饨，“我已经吃了好多了，你们俩太慢了。” “洗了个澡，”祁钟口个包子，“今天去哪儿玩啊？” 他们真的是正常的太正常了！ 在他们俩这样表现的影响下，其他人也索性忘了昨晚上的事，开开心心计划着去哪玩。 秋节放假的时间太好了，十月份，凉爽，即使H市是个大熔炉也舒服！ 行人美滋滋的在H市玩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踏上了回到S省的飞机，这次个半小时的飞行都累的呼呼大睡，出了机场就要互相道别。 韩安和祁钟走在前面兴致高昂地谈天说地，夏立和朱凡跟着齐成，他们三跟在后面哀叹，“完了，秋节过去剩下的时间就是人间地狱。” “现在就是地狱了，试卷做了吗？厚厚的试卷啊我的妈。” “我妈说了，接下来每次回家都要监督我，看个电视睡个懒觉的时间都要没了。” “唉……”高三生疲惫的叹气。 齐成插着兜，静静听他们说，等他们说完之后指指前面那两个人，问：“他们俩怎么能说的话天比天还多？” “聊得来呗，”夏立，“昨晚上祁钟来我们房间，天呢，和韩安说了好几个小时，他们共同话题多，据韩安说，这是属于学渣的世界，我们插不进去。” 朱凡道：“我昨晚跟着听了会，他们会聊聊怎么快速学习，怎么考好成绩的秘诀，会聊聊各种球赛，说的什么超，西甲，我都听不懂。” 齐成，“我能听得懂。” ……所以呢。 齐成看着他们无知的脸，冷静无比地转过来了头，什么都不想说了。 在机场门口拥抱分别，祁钟和齐成最后拥抱下，拍拍两下肩膀，分开。 “那再见？” 身后的人进进出出，朋友们正在路边招着出租，齐成的家人来接，他们要先走步。 “嗯，”齐成往路边扬扬下巴，“去吧。” 他站在原地，身子挺拔，祁钟又张开双手抱上了他，这个怀抱很紧，齐成笑了笑，也回抱住了他。 出租车停在路边，个旅游下来处成朋友的夏立几个喊着祁钟，“祁钟，上车啦！” 祁钟总算知道什么叫不依不舍了，他放开手，看着齐成，突然灵机动，猛地上手揉乱齐成的头发，才哈哈大笑的迈起长腿溜走，跑得飞快。 齐成：“……” 大帅哥好好的发型炸了头，遮住了眼睛，鸡毛样的凌乱，齐成竖起手指，朝着出租车的方向比了下指。 车里的几个人笑成了团，“我的妈！师傅快走快走！哈哈哈我们快跑！” 等车子走了之后，齐成的手机就响了，刚刚揉乱他头发的傻逼发了好多轻拍屁股的表情包，嘴角勾起笑，齐成打字：你好骚啊。 道路上传来了呼喊他的声音：“哥——” 齐成把手机放回兜里，抬头看，惊讶，“江恒？” 江恒皮肤整整黑了好几度，笑起来口大白牙闪烁，不断朝他招手，“快上车啊哥！” 看上去个农村交流活动让他活泼了很多。 齐成上车后也看了好几眼他的皮肤，江恒没发现，兴致勃勃地说着自己见闻，驾驶座上的江凤，嘴角抽了好多下，不忍直视儿子现在的形象，又舍不得打击他。 算了，还是看看大儿子洗洗眼睛吧。 * 热热闹闹的各回各家，在家里休息天之后，第二天就是地狱般的课程安排。 趁着秋节的假期，学校调整了作息表，将夏季作息表调为冬季作息表，体育课撤掉，每日提前半小时起床，腾出二十分钟时间跑圈作为锻炼身体。 唯的放松课程没了，学习任务加重，从十月份开始，考试就是家常便饭。 昨天还是天堂，今天就是地狱。这样的安排对齐成这样的学生来说困扰仅是早上早起半个小时，对于随波逐流自制力不够的学生来说，怨声四起，难以接受。 齐成在上完天课的时候，祁钟就跑下来和他起去餐厅买饭。 吴游享受到了和夏立等人的待遇，坐在班里等着他们俩给自己带饭，因为个人实在寂寞，吴游也干脆跑到3班提前替好兄弟打入到敌方阵营。 夏立等人对他表达了热情的欢迎。 餐厅里，齐成站在祁钟身后，人很多，他就不着痕迹的伸手，圈着祁钟。 他很大胆，在这个年纪就有了圈占自己地盘的意识，有时候身后的人撞上了他，齐成就顺着力道往前靠近祁钟。 祁钟插着兜，脸上没什么表情，实际上浑身肌肉紧绷，享受着这种偷偷摸摸的“快感”。 舒服得头皮发麻，表情快要控制不住，觉得齐成放在他腰上的手，看似随意，都带着炙热的烫意。 “你吃哪个菜？”齐成仗着个头高，看着窗口里面的菜色，在祁钟耳边报着菜名，“辣子鸡丁，醋溜白菜，糖醋里脊，还有茄子，豆芽，鸡腿。” 祁钟小步小步地往前走，生怕齐成贴不上自己，大半的力气都靠在齐成身上，“美人窝啊美人窝。” 难怪君王不早朝，靠着就美得不想动了。 齐成闷笑，掐了他把，“快看看吃什么。” “我都行，”祁钟嘶了下，也反手往后掏去，“该我了。” 摸的方向不对，齐成及时攥住了他的手腕，然后就笑着不放了，拿在自己手里玩着他的手。 等他们买完饭出来，就是副“我们是正经兄弟”的样子了。 回到班里分了饭，行人连声道谢，祁钟见吴游也在这，索性也不回自己班了，就在这跟着齐成他们吃饭。 3班的教室里除了他们这伙只有另外几个等待饭的人，祁钟吃着吃着，突然感觉个视线盯住了自己。 他抬头去看，看到了间坐在前排的瘦瘦男生。 那个男生瞧他注意到了，脸色白，急急回了头。 祁钟眼睛眯，转头看，齐成正在挑食，把这个男生的事先压在心底下，“这些不吃？” 齐成嫌弃，“长的不好看。” 祁钟乐了，“帅哥，你的挑食理由真是清新脱俗。” 齐成忍着笑，装成本正经的样子，“谢谢夸奖，我也觉得。” 祁钟心里想着，行了，以后做饭需要注意，这些长得不好看的，必须得做得美美的送到齐成嘴里。 他们吃饭的时候最热闹，没人看手机，都在聊着趣事，聊着聊着，朱凡突然插嘴，“那次齐成生病，医护室的医生瞪了我好几眼，那个眼神绝了，我感觉自己都被冻成冰块儿了。” 夏立也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对齐成特别好的帅哥医生？是挺冷的，但是那个医药箱和风油精，必须感谢下这位大佬。” 帅哥医生？ 吴游好奇：“就咱学校的医护室，医生还有帅的？” “有，”夏立点头，“特帅，还很年轻。” 祁钟立刻偷偷摸摸地和齐成说：“你不是想报S大的医学系吗？这个人这么年轻就成了医生，定特别厉害，有空的时候可以去搞好关系，去偷偷学两招。” 他的狗爪子摸上齐成的毛，“乖啊，你不懂怎么打好关系，哥去帮你熟悉熟悉那个医生。” 齐成拽下他的爪子，给他塞了口米饭。 虽然是米饭，但也是甜的，祁钟礼尚往来地给他送了口菜，特地剔除不好看的东西。 齐成边吃着饭，边因为他的话想起了医生。 之前对大学确实没有什么想法，哪个都可以，什么专业也都可以。但是去接医生那次，观察他的治疗手段让他不自觉的起了兴趣，生病的那次，在古淮那看到的医学杂志，更让他升起了探究的兴趣。 似乎仔细想想，平时看到关于治疗或医学上的知识，也都会不自觉地注意，甚至那次夏立生病，与医生的第次见面，会同意古淮的好友申请，也不乏他是医生的身份。 虽然确定自己什么都没做，什么感觉都没有，而且还是在和祁钟谈恋爱之前加的医生，但齐成还是感觉到了微妙的心虚。 如果有了男女朋友，是否应该注意自己对他人的态度了？ 齐成皱着眉，若有所思。 看了眼祁钟。 这家伙正在吹着自己在班里进步十二名的牛逼，夏立他们好奇地让他讲讲怎么突然进步这么多。 吹句自己的聪明才智，就再吹波自己的天生帅气，最后再吹波齐成的牛逼。 牛逼的齐成靠着墙支着脸看他吹，看着看着就笑了，“吹我的部分还没听够。” 祁钟在桌子低暗暗朝他比了个OK。 让他低调，等会儿再吹波，不能现在就把观众气走。 作者有话要说：祁钟可能是很普通，但是在我看来，他是最适合齐成的人了 第57章 吃完饭后, 齐成在晚自习的时候去找了老师。 之前和池砚补课的那间没人的办公室, 齐成希望能在那里为祁钟补补课。 杨老师也听说了他帮祁钟补课的事情, 说考虑考虑, 转眼就收到12班班主任的消息。 原来祁钟也跟着去找了班主任，希望能得到齐大学神的亲身教导。 两个学生都愿意, 那老师自然不会阻止。 接下来的整周, 祁钟在齐成的操练累死累活, 齐成天就写了百字的作，试卷在他眼里就是写作时的调剂，现在除了试卷，最大的调剂就是损祁钟。 祁钟被他打击的每天捧着书在背, 誓死要雪前耻。 周六晚上, 教学楼停了电。 祁钟趁机把笔往旁边扔，人旦放松, 整个人都要从椅子上滑下去, 他往上坐坐，故作可惜, “哎呀，停电了。” 幸灾乐祸。 齐成乐了, 在黑暗偷笑了好多下，才正儿经，“停电了怎么办啊，你试卷才做了半。” 办公室的隔音不好，坐在里面能听到整栋教学楼的欢呼, 都在庆幸今晚能偷懒了。 “这也没办法，”祁钟把凳子挪到齐成边上，手臂搭在男朋友肩头，吊儿郎当，“天意啊齐成，我现在特别想学习，急死我了，怎么办啊。” “别急，”齐成掏出手机，“我给你打灯。” “……”祁钟。 说打灯就是真的打灯，齐成把自己和祁钟的手机握在两只手里，把他的试卷照得透亮，在学校欢呼的时候，祁钟还在笔划地做着作业。 “这题错了。” “那我再算遍……”步骤写出来后，祁钟小心翼翼地偷瞥着齐成，“这次对了吧？” 齐成点点头。 个教个认真的学，急匆匆在旁边办公室进出的老师看到这幕无比欣慰，把两间办公室连在起的门也给关上了，让他们别被外面声音影响到。 池砚来找班主任时，就在窗户外面看到了这幕。 头挨得近，祁钟拿着笔低着头，齐成在旁边举着手机，神情很轻松。 他们之间的氛围独特，整个教学楼都是黑的，但唯独他们这像是另个世界。 他抿抿唇，走到窗口，想要听他们在说什么。 齐成，“你这个字好丑。” “伤心了。”祁钟。 “狗爬字。”齐成继续欺负人。 池砚看到祁钟抬头瞪了齐成眼，然后没绷住，笑容满面凑上去勾住齐成脖子，额头碰了下额头。 “你是帅哥字，分我点帅气。” 齐成声音带笑，“不分。” 祁钟：“那我要挠你痒痒了。” 齐成笑意更深，副很叼的语气，很欠揍，“完全不怕痒。” 池砚后退几步，个踉跄，从走廊上跌下台阶，退到了平地上。 他紧紧抿着唇，脸色比平日苍白，凝望办公室的窗口。 祁钟和齐成。 他们……是什么关系。 * 第二天的午放学，齐成和祁钟推着两辆共享单车，并肩出了学校。 祁钟感觉到了股视线，他拿着车头撞撞齐成的车头，“学霸在看你。” 齐成嗯了声，转身回头。 池砚见他们看了过来，平复心态，表情平静地走了上去，“齐成，午好。” 齐成：“午好。” 祁钟坐在车上，在旁边支着脸看着他们。 池砚，“吃饭了吗？” 齐成笑道：“回家吃。” 旁边的店家门前摆着大冰箱，齐成余光瞥见，转身和祁钟说道，“我们会再买点雪糕回去。” 祁钟从他身上斜挎包里掏出本子和笔，把雪糕两个字记在需要买的东西最后，“奶糕好吃，再买点奥利奥吧，我给你做圣代。” “不会是把奥利奥磨碎再放在上面的圣代吧，”齐成嘲笑，“敢不敢来点有技术含量的。” “总比只会泡泡面的某人强吧？” 他们俩说着话，想起旁边有人，齐成才堪堪收住，问池砚：“有什么事吗？” 池砚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了，他摇摇头，深深看了眼齐成，再看了眼祁钟，转身离开。 齐成和祁钟摸不到头脑，起骑着单车往齐成家去。 齐成租房在繁华的市区，附近就有个超市，他们把车停在旁边，推着小车开始购物。 跟着记账本上的买，祁钟念个，齐成就带路去找，偌大的个三层的超市，他们俩足足在里面逛了两个小时。 因为调料没有点，各种都要买，齐成看着堆酱油、生抽、老抽，懵了，“不都是酱油吗？” 祁钟提前做过准备，问了他妈很多知识，此时特别man的上前，条理清晰地跟他讲着这三种调料的区别。 立志要帅惨齐成，学习上被齐成打趴下好多次，这次的超市耍帅，这就是祁钟的主场！ 等买完东西后，足足装了两大袋，人拎着袋，终于到了家。 因为买的东西很多，超市还专门送了他们个很有年代感的围裙，齐成忍着笑不顾祁钟挣扎的手，硬是给他套在了身上。 然后大笑着给他拍了十几二十张的照片。 祁钟挣扎过，挣扎不出那就随他了，齐成帮他洗着菜时，嘴上还是挂着笑。 邬元下午回来的时候，就闻到了屋子的饭菜香。 他跟着味道进了厨房，就看到祁钟从锅里夹出块肉送到齐成嘴里，齐成被肉烫得呼气，但还是赞叹地竖起大拇指。 邬元靠在厨房门边，看着看着，也不禁笑了，他抬手敲敲门，“喂。” 这两个人才发现原来他回来了。 祁钟不舍得使唤齐成，却对邬元很舍得使唤，“邬元，把碗筷拿过去。” “邬元，米饭端过去。” “邬元，啤酒。” …… 邬元黑着脸，但还是件件做好，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各个在灯光下犹如上了层滤镜，齐成在餐桌旁百无聊赖地坐着，最后还是起身，站在厨房旁看着。 他刚刚只是洗个菜，祁钟都拉直了唇，很自责。 实际在厨房帮忙的那种感觉，齐成很喜欢。 但站在这，看着祁钟围着那条土到爆的围裙，也觉得很喜欢。 邬元总算忙完了祁钟交代的切，也走到他旁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瞬间冷哼声。 齐成乐了，“你回来的时间刚刚好。” “对，”祁钟听到了，跟着补充道，“邬元，不错嘛，是个干活的料。” 邬元看着不太高兴，但眉目却带着几分愉悦。 祁钟做完最后道菜的时候，齐成从他身后过来，头靠在他的肩上，自己把菜盛放在了碟子，然后握着祁钟的手，垂眸，个手指个手指的放在唇边啄吻。 邬元很自觉地过来端菜，余光平静地瞥过他们俩，祁钟爽得催他赶快出去，邬元觉得祁钟是彻彻底底栽在齐成的手里了。 顿饭吃完，刷完碗筷，邬元先步溜回了客房。 又是买菜又是做菜，吃完饭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祁钟想了半天自己是现在走还是留宿，想着想着，他已经躺倒了齐成怀里。 自从告白后，祁钟发现齐成真的好喜欢抱人，他这么重，齐成也不怕压坏他自己。 两个人懒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过了会，齐成掏出手机，看了眼消息，打开语音送到祁钟嘴边，说道：“说句话。” “什么话？”祁钟看了眼屏幕，给齐成发消息的人昵称是个“。”，“这谁？” “夏立说的那个帅帅的医生，”齐成勾起唇，他的笑意显而易见，“代替你男朋友谢谢他的照顾。” 他的手还按着录音键，这些话都会被发过去。 祁钟哦了声，特别热情，“谢谢医生。” 齐成手指拨，语音发了过去，祁钟还想看对面会发什么消息过来，但齐成把手机收了起来，问他：“今晚走吗？” 被美色引诱了的祁钟智商没了，“不走不走！” “好，不走，”齐成闷笑，“走，回房做试卷。” 祁钟：“……” 齐成看着祁钟又做完了两份试卷，他自己也做完了份英语和语试卷，勤奋学习的两个人互相改完对方的卷子后，齐成给祁钟讲着错题。 卧室门被敲响，邬元在外面说道：“我出去了，有什么要带的吗？” 齐成和祁钟说了句没有，等邬元走了，祁钟有点对同样身为学渣的邬元的担心，“他高考怎么办？” 齐成放下手笔，叹口气，“等他晚上回来，和他好好谈谈。” 上面人放贷，邬元给别人收贷，做的再大，邬元的野心再大，身为朋友，还是希望他能有个光明健康的未来。 教完题目之后，齐成去洗澡，有人给齐成发了消息，祁钟拿着他的手机跑到浴室门外，“齐成，有人给你发消息。” 齐成，“谁？” 他心觉得可能是医生。 祁钟：“哦豁，是池砚。” 齐成挑挑眉，“他说什么？” “他说……”祁钟的表情越来越怪异，最后燃起了压抑的火，“他问你，他还有没有机会。” 只手撑上了浴室门，在花纹玻璃上印出个肉色的手印。 齐成觉得，祁钟这只手都渲染出了恐怖效果，能完美衬托他的愤怒情绪。 ……语试卷做多了的弊端。 齐成叹口气，但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想笑。 “这个问题需要你回答，”声音带着调笑，“看你这个男朋友给不给他机会了。” 祁钟铿锵有力、情感充沛：“想都别想！” 他以为他这么坚定，齐成会说些什么，齐成当然也说了，但说的话和祁钟想的完全不同。 “要起洗澡吗？” “堵在浴室门口，你是这个意思吧？” 祁钟：“……咳。” 把手机扔边，开始解着衣服纽扣，也不是不可以。 “来啊，起洗。” 终于可以秀身材了！ 激动！ 第58章 第二天早上上学, 公交车上, 祁钟萎靡地把头埋在齐成肩膀上。 不知道为什么齐成昨晚就能香香的睡了个好觉, 他就整晚激动的睡不着。 明明样爽的吧。 齐成手牢牢地攥着扶手, 另外只手拨开他的校服外套，碰了碰他脖子上紫红色的吻痕。 祁钟闭着眼, 嗓音担忧, “能看出来吗？” 齐成, “拉上拉链就看不到了。” 他的指尖冰冷，祁钟皮肤却发烫，头次干这样的事，齐成也有心虚, 只能庆幸接下来的周都是在学校里度过, 吻的时候太过专心，感觉这种痕迹消下去也要很久。 祁钟：“宿舍看出来没事, 老师看不到就行。” 都是第次, 身上出现暧昧的成年人的东西，谁都有些虚。 这要是被班主任被年级主任抓到……噫, 死了。 两个人从车上下去，穿着样的校服, 差不多的身高，只气质是天差地别。 “你是不是长高了？”祁钟纳闷地看着齐成。 齐成比了下他的头，乐了，“祁钟，你怎么越来越矮了啊。” 祁钟不计较他的幼稚, 自恋地摸摸下巴，“是不是和我在起后很开心，开心地往上蹿个子？” 齐成还真给他认真的点了点头。 “……”祁钟捂着砰砰跳的小心脏说不出话了。 教学楼底下，道身影正等在3班门口。 池砚早早等在这里，昨晚上接到齐成回的消息之后，他就有了这种冲动，想要当面见到齐成，想要和他说些话。 他不知道这些话有没有用，他全部的计划都被这突然下打破，这让他有些无法应对。 计划从毕业之后开始，那如果毕业之前他就有了喜欢的人呢？ 冲动让他站在这里，他不知道他想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毫无把握的感觉让他感到无比挫败。 齐成老远就看到了池砚，他放在裤兜里的左手伸出，揽住祁钟，从他的身前蒙住了祁钟的眼睛。 祁钟被迫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在神圣的校园里这样，他只能评价，“齐大胆。” 齐成被这个称呼噎了下，声音低低，“我这么体贴，你还不夸我。” “……”被蒙住眼睛路都看不清只能依附着齐成的祁钟，“……你最体贴了。” 齐成满意了，嘴角勾着笑，带着他往教学楼走去，还好现在从外进来的学生只有三三两两，都不认为两个男生勾肩搭背有什么问题。 直走到池砚面前，祁钟都要心大的睡过去了，睫毛扫着齐成的手心，全表现了他的信任。 池砚看着他们俩，双手逐渐握紧。 齐成松开了祁钟，祁钟适应了下光亮，他也看到了池砚。不过略略挑了挑眉，就勾上了齐成的脖子，挑衅地看了过来。 “池砚，”齐成由着祁钟勾着他，脸上的笑慢慢变大，“这是祁钟，认识吗？” “应该只有我认识他，”祁钟态度自然，“大学霸，还来过我们班讲过课。” 池砚突然说不出之前想说的话了。 他是个优秀的人，也格外理智，享受和齐成在学习上彼此配合的感觉，那种感觉给他造成了种错觉，好像齐成也会享受彼此追逐的感觉。 但其实不是。 好似池砚在顶端等待着齐成，但事实却是，齐成好像从未对顶端风景产生好奇。 在安远高的马场，池砚想起来了自己下意识收回的那场告白。 他的性格严谨，没有足够的把握绝对不会去做出格的事情，那次下意识的收回了话头，或许已经认识到了失败。 池砚，“我也认识你。” 祁钟的成绩或许不顶尖，但对于很多人来说，他的魅力并不需要成绩去加持。 潇洒，意气，随心所欲。 齐成，“好巧，原来池砚和我的男朋友彼此认识。” 他还是笑着的，像池砚坠马那日牵着缰绳的温柔，但池砚脸色有些不好。 “男友吗？”池砚没忍住，蹙眉，“马上就高考了，不是应该先学习？” 祁钟的眉眼顿时骄傲了起来，他用副无所谓的语气提起，“还行吧，谈恋爱和学习也没什么冲突，我上次还进步了十二名来着，进步的有点少，下次继续努力。” 齐成笑容不变，手上压着他的脑袋，用力往下压。 “艹艹艹！” 十二名拿出来吹牛逼吹到现在，齐成嫌他丢人。 他们的相处方式看在池砚眼里，池砚眉头皱得更深。 有时候他总认为齐成太过成熟，那种成熟不是市侩，而是种什么都看透了的淡然，笑着也就是笑着，不代表其他任何的意思。 如果他和齐成在起，他会让齐成真正笑着吗？ 或许吧，但他不自信。 学霸向他们道了声再见，缓步往六班走去。 祁钟从齐成的五指山下逃脱，之前还好好的发型又乱了，他心疼地摆弄着自己的发型，自己的男朋友骂不得，只能叹口气。 把齐成送到班里，祁钟站在门边，看着他往里面走。 他的余光下意识扫过上次让他觉得格外不舒服的男生，那个瘦瘦弱弱的男生微微抬着头，偷偷地朝着齐成看去，眼神藏在发丝之。 有些眼熟，哦，马场见过，分宿舍的时候，他就站在齐成那队身后。 祁钟嘴角挑起，“齐成。” 齐成停住脚步，疑惑地转身看他。 他的发丝被窗外的微风吹起，校服外套的校服敞开，里面的白色短袖干净清爽。 祁钟无声看了他几秒，然后走进了3班教室。 3班的学生都在看着他，人已经来齐了大半，不知道这个高三的风云人物、12班的学渣逆袭代表想要干什么。 齐成也不知道，但他含笑站在微风阳光之，纵容地等着祁钟上前。 祁钟走到他跟前，按下他的头亲了上去，两个少年在教室轻轻吻了下，随即分开。 围观群众消了声，安静又震惊地看着他们。 祁钟偏偏头，颈部拉长，他的视线从齐成脸旁穿过，放在常尧的身上。 那个男生在他的眼神下，手开始微微颤抖。 祁钟收回视线，头抵着齐成的头，哑声道：“大胆，我走了，放学来接你。” 齐成忍了秒又秒，抬脚踹去。 祁钟灵活躲过，大笑着跑出3班，欠打的笑声路传出老远，“哈哈哈哈……” 等他的笑声终于消失后，大家还没回过神。 齐成不管其他人，自顾自地坐了下来，脑海内的外号“大胆”遍遍循环，表情稍微扭曲。 “妈妈呀，”夏立跟个木头人样转头看他，“妈妈呀。” 齐成正在琢磨给祁钟也起个无比难听的外号，嘴上随意道：“喊爸爸。” “爸爸……”夏立双眼无神，“祁钟啥时候成妈妈了？” 齐成反应过来了，哦了声，惊讶地反问，“你们竟然还不知道？” 虽然他和祁钟最开始是打着隐瞒恋情的主意，但除了刚始那两天，之后的相处再也没特地去注意保持距离，他的朋友们竟然这么蠢，没猜出来？ “……”夏立抹了下脸，“滚！”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齐成这几天越来越贱了。 “赶快读书，”身为班长，他还是给好朋友在班里嚎了句，“别管别人的事，管好自己就行，别在外面乱说。” 读书声逐渐响起。 齐成和夏立说着话，其他人心虽然觉得惊奇，但也逐渐平复。 唯独常尧，他的手还在颤。 他问同桌：“祁钟……” 祁钟刚刚的那个眼神，常尧觉得他在警告他。 只要常尧敢靠近齐成步，祁钟就会让他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 “没想到吧，”同桌，“我也没想到，祁钟啊，那么不好惹的个人，齐成竟然跟他谈了恋爱！” 常尧转过了头，他拿起课本，想要让双手平复。 祁钟偏过脸眼神冰冷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浮现，会又变成祁钟和齐成亲吻的画面。 还有祁钟第次在走廊试图招惹齐成的画面。 或许齐成很容易制服祁钟，但常尧知道，他制服不了。 * 晚上九点，宿舍楼。 祁钟终于拉开捂了天的拉链，校服外套脱，里面的短袖再也掩饰不住脖子上的吻痕，密密麻麻的吻痕让整个宿舍的人倒吸口冷气。 “兄弟，你你你……”震惊到结巴。 活到这个大的年纪，不少人是头次见识到吻痕长什么样子。 灼灼的视线定在祁钟身上，祁钟面上划过点不自在，咳了声，佯装淡定，“看个屁啊，对象吸的。” “天呢……”群没见识的人围着他杂七杂地问着问题，“你和你对象那个了吗？” “用嘴吸就能吸出来吗？” “要吸多长时间啊，被吸的时候爽吗？” 吴游游离在人群之外，惊悚地感觉自己知道了什么秘密。 祁钟喜欢的是齐成，除了他喜欢的人，他怎么会让别人吮出吻痕？ ……妈呀。 * 上次周末的时候，齐成和祁钟沉浸在亲亲之，邬元回来后也忘了要和他交谈的事，这次齐成已经提前预定了他下周末时间，准备好好谈谈，邬元也同意了。 邬元有些猜到他想说什么，他想知道齐成对于他的未来会有什么样的计划，或者说，他为什么会想和齐成进行这样的交谈，是因为他的内心深处也藏有期待。 期待齐成口他的另个未来，期待齐成能说服他。 祁钟身上的吻痕终于在几天之后变淡了，齐成每晚检查着他脖子上的吻痕，等到终于没了之后，祁钟自己也松了口气。 可终于不用在宿舍里捂得严严实实的了。 这天晚上，两人约好了去澡堂洗澡，结果到了澡堂门前时，每个人的身后都跟了整整个宿舍的人。 想看卦的两个宿舍的舍友嘿嘿笑着，把他们俩推，直接推进了两人间。 起哄声不停，被迫关在个浴室里的两个人看着彼此，先确定隔音好不好。 浴室很干净，但齐成还是重新冲洗了遍，特别照顾了祁钟旁边的那面墙，保证给冲洗得干干净净。 祁钟看着他洗墙，脑海里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画面，时间气血沸腾，年轻的身体根本经不起如此香艳的想象。 学生洗浴心，学生的年轻的声音，和隔壁浴室放的音乐声入耳，水声冲刷，齐成也打开了自己手机上的音乐。 激烈的女声唱着祁钟听不懂的英歌，混着水声，更是断断续续的听不清。 “……” 韵律感越来越强，高音直上云霄，冰冷的墙面没有被热水侵蚀，潮湿的水汽凝成道道水珠。 歌唱到了高潮，压抑住的低声喘息被堵住了唇，到处都是水珠。 等舍友们特地加快速度洗完澡出来时，齐成他们俩还没有好，过了会儿，两个人才身潮气的走出，祁钟身上刚褪去的吻痕又重新印上，这次公平了些，齐成脖子上，遮也遮不住的吻痕大咧咧的能被所有人看到。 除了贴创可贴，什么衣服也遮不住。 原本想看笑话的舍友们眼睁睁看着他们相伴着去吹头发，他们两人这种情况很难让人不去细想，越想越脸红，感觉脑子都快要炸了。 不会真的……亲了是肯定亲了，撸……那啥了吗？ ……咳。 年少轻狂。 理解理解。 和对象起在学校澡堂里洗澡……日，他们也好想，想想就觉得好他妈刺激，好他妈嫉妒。 齐成和祁钟吹完头发，他们俩过来喊舍友回宿舍，但这个个的已经神游太空，脸色个比个红。 两个人对视了眼，这些人是怎么了？ 奇奇怪怪的。 作者有话要说：祁钟深情：大胆，放学来接你。 齐成头上蹦出青筋。 第59章 齐成和祁钟的事在学生圈里传得沸沸扬扬, 这么大的范围, 再怎么小心, 也传到了老师耳朵里。 杨老师第反应就是不可能, 但谣言说的似真似假，他也将信将疑地把齐成给拉到了办公室, 问：“你和12班的祁钟是怎么回事。” 齐成叹了口气, 不说话。 杨老师连着问他好几个问题, 他都是这样的反应，杨老师最后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放他回去了。 齐成回到班，就给祁钟发了消息, “这个办法妙。” 祁钟立刻回道：“应付过去了？” “嗯, ”齐成，“老杨不知道想了什么。” 祁钟之前已经被他班主任提前步找了过去, 也是样的表现, 问什么都叹气，就是不说话。 细节随老师们脑补, 但不是不敢承认，他们只是不想被老师干扰, 本来目标大学定的就高，如果老师插手，不让他们补课或者接近，真的要翻车。 但是这番谈话，也让他们有了会被家长知道的准备, 现实很明显摆在他们面前，如果想要长久的走下去，家人，是瞒不下去的。 * 周末午放学，齐成和祁钟就赶着往饭店去，邬元已经待在了包厢，看见他们就催促，“饿了，点菜。” 桌上就坐三个人，服务员问了两三次需不需要去大厅小桌，都被齐成拒绝了。 饭菜上了之后，酒水也到了位，行人吃饱喝足，祁钟不知道他们想搞什么，自己吃饱就出去，“外面等你们，我玩玩手机，不急。” 等他走出之后，齐成和邬元开始聊天。 邬元的父亲曾多次家暴他的母亲，终于有次，他的母亲开始反抗，但却在反抗之错手杀死了他的父亲。 母亲入狱，父亲死了，既顶着杀人犯儿子的称号，又成了邻里亲戚不想要接手的麻烦。 半只脚踏入社会是因为钱，为了填饱肚子养活自己，如果不是九年义务教育，如果不是在监狱的母亲坚持让他读完高，按照邬元的话，就是，“你根本不会认识我。” 这样的故事说句老套并不为过，但放在身边人的身上，却压抑得像个人间地狱。 齐成，“你当我是投资，我有钱，账户里的钱多到发霉。邬元，我想你读完大学，找个工作，等你母亲出狱的时候，你能把她接到你的大房子里。” 齐成明摆摆地跟他直说，钱能解决邬元身上的大部分问题，目光长远点，为自己的未来负责。 房子住他的，提供生活资金，大不了以后再还，都是朋友，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用“不想接受同情和施舍”来拒绝自己辈子的未来。 难道真的喜欢带着人上门要债，不断打架的生活？ 他这么直白，邬元反而笑了。 他问：“你有多少钱？” 齐成跟他说了个大概数字。 邬元耸耸肩，“那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实际上，在知道齐成这么有钱的时候，他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成为齐成的负担，还好，齐成真的能负担起他。 但是转眼想到未来时，邬元又难得有些不确定，“我能做什么？” 齐成开玩笑道：“我不知道你能做什么，但你长得这么凶，气势很适合做律师。” 律师。 邬元念着这个词，法律。 他点了根烟，情不自禁笑了起来，“有点想法了。” 两个人起出了包间的门，祁钟正坐在外面大厅的桌子旁，没玩手机，发着呆地看着窗外大街。 独自个人坐着，看着有些寂寞孤独。 齐成从背后搭在他的座椅上，弯着腰手撑住桌面，“帅哥，给个电话？” 祁钟回过神，笑了，“皮皮成。” 齐成眼角抽了下。 三个人同去了齐成的家，回去邬元就问齐成借了笔记本电脑，他把自己关在客房里，等到晚上天都黑了，他又匆匆出门回来，拿着刚打印出来的两份合同，把其份放到齐成面前。 齐成翻开了几页，真的惊讶，“你自己弄出来的？” 每个条例能看出言语不够专业，但足够缜密。 邬元虽然忙了个下午加晚上，但他的精神饱满，眼睛很亮，闻言没说其他，道：“签吧。” 亲兄弟明算账，齐成认真地翻看着合同，看着每行邬元自己打出来的字。 他的态度让邬元嘴角勾起笑，觉得自己下午的辛苦都被肯定了。 到了最后页，齐成和邬元提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明明是个学渣，祁钟却没忍住用膜拜的眼神看了邬元好几眼，最后没忍住，“邬元，你知道什么叫不定式吗？” “……”邬元嘴角的笑容僵硬了。 那是个什么东西。 祁钟，“……” 好嘛，他知道了，邬元还是个学渣，还比不上他。 * 邬元问他借了几千块钱，出去不知道做了什么，然后分不剩地回了家，身上也带了伤。但他从这刻开始，那种从骨子里露出的放松感觉，让看到的人都忍不住惊讶。 这天过后，他再也不早出晚归了，学校也成天在线，晚上的学习，也硬生生地插进了齐成和祁钟的补课。 也是从这天开始，齐成开始负责给两个学渣补课。 祁钟不止次忏悔，“我这就是喜极生悲。” 单独的二人空间出现个大灯泡，齐成很严格，邬元很聪明，急迫感让祁钟更加认真的埋头学习。 终于在下次月考来的时候，取得了傲人的成绩。 这家伙进了班级前十二名！ 成绩出来的时候，12班的班主任不敢置信地看了好几个小时，把祁钟的卷子拿过来看了遍又遍，在办公室想了整整个小时之后，他决定再也不问祁钟和齐成之间的那点事了。 二的氛围本就较其他学校轻松，学生自己想补课，自己也在不停进步，成年了就能做出自己的决定，这就够了。 齐成这次为了给两个学渣示范下自己的实力，也用了十分的认真，他本来就是班上的第，看的只是年纪排名，这次的年纪排名，他又进步了三名，成了年纪第四。 但其实自己不满意，齐成从小聪明，他本来以为自己这次全力以赴，再加上最近不断的学习和作练习，最起码能进前三，谁知道又是被语扯了后腿。 祁钟这次都没怎么骄傲，他全为男朋友着急了，按理说齐成这个成绩怎么看也都够了，再好也是锦上添花，但偏偏是语能得分的点不小心失了分，这样才更让人难受。 “高考你默写和作定要注意，”祁钟严肃着脸，“作作作。” 齐成抱着他，“我注意了的。” 祁钟叹了后气，特别爷们地拍拍他的后背，“按你的进步速度，下次绝对是第。” 越往前越不容易进步，齐成硬生生地打进前十，又打进前五，每次还不是名名地往前挤，祁钟真的觉得很骄傲。 旁边的邬元冷笑两声，把自己的试卷收了起来，懒得看他们炫耀来炫耀去。 他聪明，但考试之前也才认真的和齐成学了个星期，背都背不了多少，唯改变的，就是每张试卷都写得很满。 但这，已经足够代表他的态度了。 这次月考之后就是月底的两天假期，祁钟之前都没回家，这次怎么都要回家趟，寄宿学校每天都能见面，这次，还真的是个月里面第次的分开。 两个人在学校门口分开，回到家以后，齐成和邬元吃完没滋没味的外卖，邬元就拿着试卷闷头做了起来。 齐成躺在沙发上，出着神看着客厅窗台下摆着的那个从学校带回来的烟草花。 午的阳光从干净的窗户投进屋内，把烟花草的部分照得发亮。 烟草花已经长得很高，放班里教室都不合适，他打算把这盆花搬到江家老宅，由外公外婆照顾。 第二天早，齐成就带着这盆花去拜访了两位老人。 他在花园认真找着合适的摆放位置，浇水，擦着花叶，那细致的劲头，让旁边看着的两位老人笑呵呵。 江老爷碰碰妻子的手，“小成这是谈朋友了吧？” 江奶奶笑道：“年轻人的事，你还卦呢？” 齐成没听到他们的对话，泥土沾上了手，眼底含着淡淡笑意。 在老人家看来，真的是暖了不少。 江景晚上回来宅子的时候，江奶奶还把这事和他说了，江景沉默地应了声，觉得和大姐江凤的场谈话，可以尽快到来了。 * 祁钟把他试卷拿给自家爹娘看的时候，他爸妈都被惊掉了地眼球。 小心翼翼，“儿子，咱不是抄的吧？” 祁钟，“要不我当场再做份试卷给你们看？” 祁父祁母登时喜笑颜开，直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晚饭的时候，更是做了桌丰盛的饭菜犒赏祁钟。 祁钟在饭桌上，等吃得差不多了，才冷不丁道：“我成绩变好，是因为我喜欢的人直在给我补课。” 祁母愣，随后就笑了，“那要好好谢谢人家。” 祁钟抹了下嘴，打开电视，特意调到自己先前查过的台，果然，法治节目上只在讲着则同性可婚的法制故事。 祁父祁母被他的动作吸引，自然而然地看到了电视上的节目。 祁钟站在电视旁，他站得笔直，脊背挺拔，望着父母，字顿道：“爸妈，我交的是男朋友。” “我很喜欢他。” 每个字，和每个动作，都表明了他的坚定。 在父母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有如此坚毅的表情了。 祁母宛若坠入深渊，头晕眼花，她忍不住站了起来，问：“你说什么？” 第60章 祁钟三天没来学校。 齐成耐心等了三天, 第三天晚上, 他耐心耗尽, 径自去找了12班的班主任。 “他在哪。” 早已经去过祁钟的家, 但家里没人。 12班的班主任看着他，实话实话：“他妈妈给请的假，我不知道。” 齐成拧眉回了教室。 手机联系不到，找也找不到，他能隐约猜到祁钟干了什么事，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耐心等待三天时间。 可时间天天下去，祁钟都没有出现。 直到周末的晚上，他家的门铃被敲响，伴着冷风吹来的，就是站在门外灿烂笑着的祁钟。 他的脚边堆放了件行李箱，看上去精神很好，“好久不见啊。” 齐成撑着门的手用力握紧, “你怎么样。” “挺好的，”祁钟把围巾解开，“就是想你了。” 等待多么焦急, 没有比这更煎熬的事了。 齐成松开了门，上前抱住了他。 祁钟疼得嘶了声，却也是畅快笑着抱住了他。 “怎么了？”齐成僵住，不敢动了，“我碰到哪儿了？” “没事, ”祁钟更紧的抱住他，头埋在齐成颈窝，刚刚灿烂笑着的人，现在却肩背颤抖，低声呜咽了起来，“我他妈，我他妈以为我要见不到你了。” 祁钟父母连夜带他到了乡下老家，收了手机电脑，把祁钟关在房间里，告诉他怎么能喜欢同性。 祁母作势要打他，棒子抬起老高，但颤抖着手挥不下去。 这是自己的儿子，开始上劲的儿子，懂努力了，长大了，知道学习了，现在为了自己的爱情，开始和父母反抗了。 同性可婚就可婚，关他们什么事？ 就这个儿子，就这个儿子。 祁钟朝她棒子低钻去，那下作势砸到地上的棒，就狠狠砸到他的身上。 “妈，你要是打我痛快点，那就多打会，”祁钟疼得弯腰，却还是忍着，“我能挨。” …… 祁钟窝在齐成怀里哭，12月初的寒风从楼道里涌来，齐成带着祁钟进家门，把他的行礼拎进来。 坐到沙发上时，齐成抱着祁钟，祁钟好似突然爆发出满腔的委屈，眼泪越来越多，哭声越来越豪放。 十岁，跟父母出柜，谁他妈不怕啊。 谁他妈想挨棍子想让爸妈失望啊。 但祁钟太想齐成了，吴游说他是倔死要撞南墙的牛，祁钟觉得他之前说的这句话太对了，祁钟对着哭起来的他妈的时候，都在想自己怎么这么倔呢，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在父母面前忍下来的害怕和愧疚，全鼓作气地洒到齐成怀里。 齐成不敢碰他的背，就松松环着他，嘴里哄着人，“不怕不怕。” 他把他头上戴着的帽子扔下来，又把外套脱下，这么冷的天，大衣里面就穿了个短袖。 齐成扯过旁边的毛毯，盖在他身上。 “头发都油了，”祁钟带着哭腔道，“直没洗。” 齐成嗯了声，“会洗，不嫌弃。” 祁钟他妈说，我不拦着你，你去，你去了就不要回来。 这是气话，把大门打开，行李箱扔他面前，也是生气下没过脑子的举动。 祁钟明明知道是气话，但太想齐成了，他没有孝心，他就是个白眼狼，提着行李箱就往外跑，跑了段路才发现冷，就从行李箱随便拽出了衣服帽子围巾。 “他们真的不要我了怎么办？”哭着道。 “不会的。” 齐成说：“我明天陪你去找他们，你看看，行李箱里准备的这么全，你妈妈肯定是故意的。” 祁钟：“真的吗？” “真的。” “可是我不敢回去，”祁钟的眼皮越来越低，“万打你了，我护着还是不护。” 说完这句话，他彻底睡过去了。 齐成维持着被他压着的姿势，等祁钟睡熟了，他才小心翼翼地出来，掀起祁钟的上衣，给他背上肿起来的棍痕上了药。 力度都不敢重，心里的情绪很复杂，祁钟到他身边就睡了觉，那是因为放下了心。 齐成有些喘不过气，心难受，他拿了包烟，到了阳台抽，根接根。 包烟见底的时候，他给江凤打了电话，直奔主题。 “我交了个男朋友。” 手机那头的呼吸声猛地变重，过了好久，江凤才出声，“我知道。” 齐成低声咳嗽了几声，江凤说道：“降温了，天气冷，多穿衣服。” “……你喜欢就够了，家里的人都支持你，”江凤的声音开始颤抖，好似在努力平稳，“包括我。” 齐成沉默了好久，“谢谢。” 江凤终于泣不成声。 * 祁钟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舒服的动也不想动。 周身温暖，香喷喷的都是齐成的味道，他吸了吸鼻子，闭着眼睛当个蚕宝宝。 暖洋洋的，好舒服啊。 饭香弥漫，齐成走过来，把祁钟的脑袋掏出毛毯，在额头亲了口，低声道：“起来吃饭。” “不想动，”祁钟说，“犯懒。” “我喂你？”齐成。 祁钟想了想，还是挣扎着起身，“我们俩块吃。” 他之前哭得太厉害，眼皮应该都肿了，但是醒来后却不觉得眼睛难受，应该是齐成给他敷了眼睛。 看到菜的瞬间，祁钟都笑了。 饭店的菜，齐成给弄到了盘子里，这样看起来，好像真是自己家做的饭菜似的，祁钟都能想象出来齐成笨手笨脚弄得手油的画面。 年纪轻轻的两个人吃着饭，彼此对视眼，觉得在这个年纪，体会到了什么叫幸福的感觉。 等吃饭完，齐成又收拾好了桌子，才上了沙发，祁钟钻到他怀里，两个人抱着看着电视。 窗外的风声呼呼，吹起阵飘零响亮的声音。 “我也和家人说了，”齐成突然道，“他们支持我们。” 祁钟觉得整个人好像泡在了温泉里，心脏滚烫，眼里也觉得滚烫。 还有点突然的迷茫，“你会和我分手吗？” 齐成，“你会让我和你分手吗？” 祁钟说不可能。 齐成笑了，“所以别担心。” 这个月下旬就是圣诞节，圣诞节之后，就是过年。 年后再来五个月，就是高考。 他们窝在沙发里算着时间，时间分明地摆在他们面前，祁钟又有点急，“之前那几天，能做多少试卷啊。” 齐成今天笑的次数，比前周加起来的还多。 明天是周，齐成原本想要请假去见祁钟的父母，被祁钟拦着了，“别耽误学习。” 但齐成也很坚持，“必须见面。” 祁钟看着他的表情，躲阳台上给他父母打电话去了。 最后的结果应该挺让他惊讶，因为他从阳台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恍惚了。 齐成藏住紧张，尽力让自己看得镇定，免得祁钟也慌，“怎么？” “我妈说先不见了，”祁钟重复着他妈的话，“让我好好在你这住着，等你什么时候不要我了，再让我滚回去。” “……”齐成，“我要是直要你呢？” 祁钟：“她说那就等过年，让你来我们家吃顿年夜饭。” 齐成呼了口浊气，朝着祁钟张开手：“抱下？” 祁钟埋头扎了进去。 * 时间在埋头学习过得最快，祁钟开始急，齐成也急，邬元也只能跟着急。 虽然是天天住在块，吃在块，但反而亲密的接触少了很多，因为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被白花花的试卷占满。 这天祁钟和邬元从试卷抬起头的时候，才恍惚发现外面下雪了。 两个人懵逼地对视眼，换上厚衣服，出门下了楼。 鹅毛大雪纷飞，整个世界亮堂的吓人，脚踩下去，积雪能埋住整个鞋面。 所有的东西都覆盖上了层雪。 “……卧槽，”祁钟，“已经冬天了。” 冬至已经过去，但直到现在下雪，才这么清晰的知道原来冬天降临了。 祁钟忽然叹了口气，“齐成要是在这里，就浪漫了。” 旁边的邬元瞥了他眼，懒得跟他废话。 小区门外，有人提了两大袋东西往这边走了，邬元还没看清是谁，旁边的祁钟已经嗷嗷叫地跑了上去，“齐成！” 齐成张开手让他抱，手里的个袋子被祁钟拿走，“买的什么买的什么？” “火锅，”齐成空出来的手圈着他的大羽绒服，“下雪吃着火锅再喝点酒。” “太幸福了，”祁钟感叹，“我读书都要读瞎了。” 走进了，邬元正好听到这句，当即反驳，“你点也不瞎。” 这么老远就在冰天雪地里面认出了齐成，你点也不瞎。 不过读书这么久，难得趁着下雪放松下，也就不怼了。 外面雪花飘洒，走进屋内四季如春。 三个人脱下羽绒服，把围巾手套摘下，合伙坐起了饭。 饭道半程，门铃声开始响，齐成去开门，打开看，果然是韩安几个。 “卧槽，好香。” 几个人饿虎扑食样狠狠吸了鼻子，抬起手袋子给齐成看，“我们生怕不够，还多买了好多肉，齐成，酱料你都买了吗？我们没买。” “买了，去帮忙，”齐成给他们分配工作，看着个个人都忙起来之后才满意，“表现都很积极啊。” “能不积极吗？”夏立和祁钟吐槽，“能不能吃这顿饭，他说了算啊。” 祁钟手起刀落，“我也是能说的算的。” 夏立副“我还不知道你”的表情看他，“……” 祁钟矜持：“我也是能吹吹枕头风的。” 夏立给他竖起大拇指。 今晚是平安夜，伙人吃的尽兴，肚饱溜圆地回家。 剩下的三个大胃王又吃了顿，直到解决完桌上大部分的菜了，祁钟才打个饱嗝，跟齐成拽了句英语，“Merry Christmas！” 齐成嘴角勾起，“拼下这个圣诞快乐的单词。” 祁钟：“……” 旁边的邬元嘲笑地看了他眼，哼笑声。 齐成的视线转移到他的身上。 邬元：“……” 快乐，还是被学习打败了。 第61章 学习进行的如火如荼, 家长都知道现在这个时间不能打扰。 二和本市的几个高联考了几次, 出来的成绩都很不错, 等期考之后, 高三学生们就迎来了高时期最后的次大的假期，过年。 过年前前后后共会放七天时间，第天的放假，祁钟也没滚回家，严格按照他妈说的话，待在齐成身边蹭吃蹭喝。 晚上的时候，祁钟就见到银行给齐成发了个消息，账户入账的系统消息。 他不是第次见这个消息，但齐成看了看消息，抱住他，第次谈及这个话题，“这是我爸的部分财产，他怕我会折腾完了钱, 就存在了银行，只让银行固定每周往我的账户里打钱。” “但你不花？” 齐成笑了，“我可以花自己挣的钱。” 祁钟哦了声, 没多想，等跟着齐成去江家吃饭的时候，江凤偷偷和他说，“这都是齐成他爸当年把公司给卖了的钱。” 齐成他爸除了些不动产和公司股份，相当豪爽的把自己手建起的公司卖了, 他是大男子主义，认为自己儿子又喜欢画画又喜欢乐器，什么都喜欢，何必逼他接手自己的产业。 财产存到账户，定期给他打钱，股份的钱也存到银行里，除了突发事故急需用钱，每个星期就那固定的笔，就是生怕他提前把钱给挥霍了，以后怎么办。 齐成他爸当然是爱自己儿子的，只是爱的太糙了，他自己认为自己儿子不喜欢，这手骚操作，对齐成来说，就是爸爸不相信你，爸爸认为你弄不来。 最重要的是，他把唯和自己联系最深的，承载着他自己的记忆和巨大心血的公司，给卖了。 齐成再也没办法能去他爸的办公室里，接着办他爸没办完的事务，去感受他爸当年在这里的器宇轩昂。 好比爸爸拍了张自己的照片，去世之后，不把这张照片给自己的儿子，反而大手扔，交给别人了。 儿子没有其他可以思念自己父亲的东西，他对着别人手的这张照片，即使有再多的钱在身边堆着，也无权决定这张照片的归属，其他人想要撕了照片或者转手卖了的时候，他也无权责问。 江凤说到最后，去看外面在起踢球的家人，齐成穿梭在几个舅舅和弟弟间，脸上带着畅快的笑。 眼涌上水意，又被她强压下，“齐成这孩子，是跟他爸杠上了。” 祁钟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好久，才说：“都是爱。” “可不是，”江凤笑笑，“去玩吧。” 足球入，齐成朝这边挥挥手，扬声道：“祁钟！” 祁钟下子鲜活起来，他从沙发上跳下去，大步往外面跑去，“我要跟齐成组！” 玩了个人数不齐场地也小的足球赛，行人慢慢悠悠转到室内。 江恒看祁钟格外不顺眼，也不得不承认这人球踢的是真好。 江罕和他不同，已经围在祁钟身边了，口个哥们，约着祁钟下次再来踢球。 个小奶娃，朝着自己喊哥们，祁钟起了身鸡皮疙瘩，直往齐成身后躲。 齐成看了江罕眼，跟他讲道理，“要叫哥。” 江罕酷酷插兜，眼神扫了圈，“哥儿们！” 示意自己这是叫了，这就是叫哥！ “小屁孩还挺可爱，”祁钟手摸上去，揉乱了他的头乱毛，“齐成，头发好软啊！” “是吗？”齐成挑挑眉，也笑眯眯地掐了把婴儿肥，“脸蛋也软。” 祁钟的另外只手开始蠢蠢欲动了。 江罕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即开口，奶声奶气道：“哥哥！” 萌得不行。 齐成挡住祁钟凑过去嘟嘴的脸，“你想干什么？” 祁钟在他掌心吧唧口，“亲你。” * 祁钟陪着齐成在他家吃完饭后，齐成第二天也跟着他去了他家。 祁母正在厨房炖着鸡汤，冰箱里堆满了菜，即使嘴上不说，还是打算做着丰盛的菜，到处弄得干干净净。 齐成敲门的时候，是祁父去开的门，祁母抽空从厨房里出来见了面，又赶快回到厨房接着做饭。 做到半程，祁钟走进来帮忙，祁母问：“怎么不出去聊聊天？” 祁钟无聊洗着菜，“我爸拉着齐成直在说话，我都插不上嘴。” 祁母稀奇，她老公直都挺沉默寡言，和别人相谈甚欢这件事很少有过，她走出厨房外面看，果然和祁钟说的样，祁父正和齐成说着话，慷慨激昂，高兴得面带红光。 晚上吃完饭上床休息，祁父突然感叹了句，“齐成这孩子好。” 祁母：“怎么好？” “他做了不少准备，我聊的这些话题，都挺枯燥无味，同龄人都不愿意听我说，也听不懂，但他不，我说什么他都能接上来，他能听的懂，”祁父，“咱儿子说，人家学习也好。” 祁母沉默了会，“我担心咱儿子压力大。” “大什么大，”祁父反驳，“我看他们俩在块开心着呢，年轻人的事，咱们都别插手。” 祁母没说什么，躺在床上的时候，半夜却开始哭了。 祁父直辗转反侧到现在，他也睡不着，伸手拍着妻子的背，叹了口气。 自家养大的猪，就这样跟着别人走了，以后吃的是好是坏，穿的是冷是暖，他们都不像现在这样能随时叮嘱句了。 长大了，翅膀硬了，开始飞了。 * 年后过去，学习的氛围开始加紧，早晚自习的时间延长，高三学生真的是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全面进入了复习阶段，各科知识点的总结试卷成片成片的下发，齐成除了查漏补缺之外，下的最大的精力还是祁钟和邬元的学习。 还好这两个人够拼，那个埋头死学的劲儿，差点没把年级主任老包给感动哭。 典型树了遍又遍，真让某些原本准备放弃的人，也开始拼着最后冲刺把。 有时候也累，累到不想碰笔不想碰卷子，想钻进被窝睡个懒觉，谁管他最后什么成绩。 但都坚持下来了。 冬去春来，绿芽抽枝，迎春花迎风开着，等桃树开始结果子时，高考来了。 高考那天，很幸运，齐成和几个朋友的考场都在个学校，包括男朋友和邬元，只是并不在个楼层。 天气晴朗，阳光炙热，齐成抬头看了眼阳光下反着光的树，广播里说着：“请考生进入考场。” 他转过身，朝着祁钟击了下掌，再就是邬元。 话到临头，“加油。” 祁钟捶捶齐成的胸，“你给老子考个好成绩！” 齐成捉着他的手用力握了下，轻声，“你也是。” 几个人把手压在起，脸上滑落的汗水带着紧张和期盼，“加油加油加油！” 为期三天的考试，终于开始了。 * 苦学这么长时间，高三年都是为了这考。 面上考的是成绩，实际考的是命运。 家里能抽出空的人都等在了门口，午放学，就从万千学子找着自己家孩子的影。 江凤专门抽出了时间，弄出了个大横幅，上面张扬的写着三孩子的名字，还有句冲锋号：“不怕不怕，最差S大；加油加油，高分都有！” 这横幅出，齐成他们三人出来就看到了。 三个人：“……” 旁边不认识他们的同学哈哈大笑，指着横幅道：“你看那个横幅哈哈哈，这三个哥们名字都挺响亮啊！” 三个人对视眼，沉默地绕到后面，齐成再给江凤打电话，约到菜馆里见面。 能来的人都来了，坐了满满个包厢，刚刚扯着横幅的二舅小舅和江恒，都脸得救了的表情，显然觉得这工作够丢人。 他们都没问考得怎么样，齐成也没问祁钟和邬元，不过看他们俩的神情，就知道应该不错。 下午结束数学的考试之后，三个人回到家，特有默契的开始对着答案。 都不是心里承受不住的人，对了答案之后反而心里清楚，能有所打算。 “A、C、B 、C……” 语选择题个个对出来，祁钟眼睛越来越亮，他问齐成，“你对几个？” 齐成笑了，“全对。” 祁钟嘿嘿笑，跟他击了下掌，“我也是！” 他们俩去看邬元，邬元勾起了唇，淡淡点了下头。 “yes！” 欢呼声响亮，语成绩心里有数之后，再开始对数学。他们两个都知道齐成的理科成绩有多好，不免有些期待。 期待齐成的数学单科，成绩最好能漂亮再漂亮点。 对完答案后，三个人才松了口气，齐成：“英语要求不高，只要及格就稳了。” 邬元：“你能拿个状元吗？” 齐成摇摇头，“池砚比较稳。” 但状元也只是锦上添花，齐成趁着剩下的时间再跟他们过了遍英语重点词汇和作样板，第二天下午的英语考时，三人神清气爽地进了考场。 三天考下来，最后场考试结束的时候，学生们往考场外面走，边走，边觉得有些迷茫。 还有些轻松。 他们还需要再回次二，到了二时，整个高三的教学楼，已经被片白花花的试卷覆盖，被撕成两半的课本扔成了小山，雪花样从各个楼层间飘扬洒下。 走廊上站着各班的学生，扬着脸往上面看。 青春稚嫩的脸上，有的带着笑，有的已经泪流满面。 “开始的开始，我们都是孩子，最后的最后，渴望变成天使……” 广播里的毕业歌，首接着首，响彻了整个校园。高高二的学生们趴在窗口，好奇又羡慕地往高三教学楼看。 不知谁在课桌上写下比划刻板的字。 ——青春永不散场。 * 晚饭和朋友起吃的，谁都喝了点酒，饭桌上的氛围很激动，下了饭桌时，个个自称大老爷们的桌人哭了半。 他们都估了分，就是因为知道结果，知道会分别，才会这么难受。 “祁钟，”吴游眼眶红了，给祁钟敬了杯酒，“你是真的厉害，我佩服你。” 祁钟也心里难受，他喝了之后，往旁边看，韩安正扒拉在齐成脖子上哭。 祁钟估出来的分，稳妥妥的能够上S大，这要是放在半年前，谁能相信祁钟会为了跟齐成考进个学校，死命学习拼上去了呢？ 那可是S大啊。 不止祁钟，邬元估出来的分也不低。 这不就说明了，真正想冲把的时候，还是有希望的吗？ 饭菜散场，桌的人，三三两两地相伴回家。 祁钟和齐成漫步往家走，当了长久大灯泡的邬元这次相当体贴，直接去找他朋友潇洒去了。 两个人进了屋，齐成正要开灯，祁钟攥紧了他的手，阻止了他开灯。 “怎么了？”低嗓带着酒味。 祁钟没说话，只是把他推到墙上，双手握着他的手腕，就这样吻住了他。 双手强硬地插入指缝，和上次样。 “告诉你个秘密，”祁钟含着齐成的唇瓣，使劲吸了下，再舔了口，“这就是那个秘密。” 见色心起。 那晚安远高，祁钟先步刷完牙洗了脸，去了隔壁上厕所出来，就看到齐成在那洗着脸。 水珠在他脸上贴着又落下，祁钟在旁边看了会儿，越看理智就越少。 荷尔蒙冲昏了头脑，只觉得被揍死也要尝尝这个看起来特别好吃的唇。 于是他躲在黑暗里，盯着齐成在黑夜里往他这边步步走来。 碰到齐成唇的瞬间，祁钟就彻底上头了。 这太他妈、这太他妈难以形容了…… 但现在，祁钟跟他对不起，“强吻这事不对，要不你再强吻过来？” 祁钟知道这不对，他认错，但他点儿也不后悔。 齐成被他舔吻着，扬着下巴，祁钟就很懂的亲上了他的喉结。 用牙齿磨着，手上的力气随着呼吸加重。 “我也有个秘密。” 齐成突然凑在他耳边，“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是什么？”祁钟又吻上了唇。 齐成说：“帅成你老公。” 祁钟：“？！” “帅成，你老公，”齐成缓缓又说了遍，声音带笑，“帅成你老公。” 这么帅的成成，是祁钟钟的老公。 未来日子还长，大学，还想和你块看雪花飘落。 不过现在，我们只需要再亲下，再再亲下。 年轻而漫长的亲下去。 ——全完 作者有话要说：先祝快高考的宝贝们考出个满意的成绩！ 加油加油加油！ 全完啦，没有番外 本其实写的很累，本的些评论，也算是我写作以来经历的伤害最厉害的次了hhh 其实退圈考研，半是真实，因为蠢作者确实在准备考研，半是借口，如果想的话，考研也可以抽出时间写，但是现在感觉很累，暂时写不了啦 或许哪天，悄悄存着存稿，等恢复那天，我就发上来啦 我这本，和上本的《伪装直男》，都是被盗跟着盗的，基本上呢，就是我更新，几个小时后盗也更新了，这本比我专栏里写着“黑历史”的那本收益还要惨hhh 但是！很骄傲的是，这本仍然日更到完结了，更骄傲的是，还有很大部分的读者很喜欢它！感谢你们喜欢《假正经》，喜欢齐成，喜欢祁钟，也喜欢我_(:з」∠)_ 青春不散场，每位小仙女小仙男都给我永远青春永远快乐永远向上！ 现在和大家说声再见啦，hhh原本想和大家说很多的话，但是现在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祝福大家，想看的越来越多~荒不见不见，喜欢的太太多多更新！ 如果有下本的话，下本就不写团宠啦，暂时不碰联动世界了，下午就定在亡灵男主和起点男主之间 最后，宝贝们，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