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招惹她》作者：婴厘 文案 1、苏浣在初中同学聚会上遇见了一个人，他拿出三十块钱，赌苏浣会在三个月内喜欢上他。 苏浣：“你觉得我只值三十块啊？” 许沉：“我只有这三十，谁出门会带那么多钱。” 本以为他只是闹着玩，却没想到他认真的要 —— 2、聚会的游戏上，苏浣一直在输。 许沉帮她作弊。 吊儿郎当地道：“我不会让你输的。” —— 3、七年后，还是那个人，重复着七年前的话。 许沉一字一句道：“我不会让我的女孩输的。” 常年因噩梦缠身，只有许沉才是她的安眠药。 许沉把他认为最好的都给了苏浣，这辈子就她了。 双洁 1V1 HE 双标犬男友X狂野小野猫 这本小说整体比较草，不建议大家看，剧情也普通极了，就是练笔的，会越来越好的鸭(????????) 内容标签： 甜文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许沉，苏浣 ┃ 配角：宣晶伊，季匀，徐静倪，徐字华，旬执，宋禹名，孔续，张淮南，尤念，钱吕莹 ┃ 其它：我记性不好，记不住人名，所以只能备注在主要配角里了。 一句话简介：就想招惹她 立意：甜宠文 第1章 DI1 Z城是个五线城市，人口相比大城市自是要少些，就业压力以及各个学校之间的竞争都没那么强烈，刚入春季，路边的杨树已经吹起了柳絮，落在街道上，有一丝微风它们都会被吹得满天跑，却是让环卫工人十分头疼。 夜幕降临，KTV中都是噪杂的歌声，灯光弥漫，砰砰的酒杯之间的碰撞声和令人作呕的浓烟味惹得苏浣心烦，她坐在沙发的一旁，耳朵被震得要失鸣一般。 “来来来，喝！”把着话筒的男同学冲着话筒大喊了一嗓子。 苏浣被包厢的灯晃着眼睛，索性闭了一会儿，听到老同学的邀请，这才抬眼将桌子上的酒杯拿起来喝了一口。 酒的味道属实不好闻，她不喜饮酒，喝了一口就放了回去。 这场同学聚会来的人不算全，初中的老同学们也只来了十多位，桌子上摆了几箱啤酒，空瓶倒是没多少，瓜子皮扔了一地，剩下的就是烟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好好的喊麦环节变成了打赌的环节，包厢里的音乐已经停了，几个人围在一堆讨论隔壁的人，音乐声关了之后包房很安静，能清楚的听到隔壁的歌声，是个男生，声线很磁性。 其中一个女生从衣服里掏出十块钱，她笑了笑，“打赌吗？我赌隔壁是个帅哥。” 一听这话在场的几个女生都被提起了兴趣，纷纷掏了钱扔在桌子上，起哄道：“赌，如果隔壁是个帅哥，就把他拽过来大家一起玩儿。” “我也赌！不是我说，你们女生就是片面，一个声音就把你们迷成这样？我赌他是个五音俱全的丑八怪。”男生越说越激动，“我就不信他能比我帅！”说完还用手比了个对勾放在了下巴下。 不出意外，换来的皆是白眼。 大家几乎都参与到这个‘群众赌博’的活动中来了，苏浣觉得自己不参与确实不合群，这才压了钱加入到丑八怪的队伍中了。 女生们都是一样，在背后怎么讨论都行，真要是在帅哥面前就什么都不会了，于是将其中一个男生推了出去，十几号人跟在他后面，排列的整整齐齐的。 包厢没有窗户，看不见里面的样子，男生把手放在门的扶手上，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被后面的人一推搡，就冲了进去，歌声在门开的同一刻戛然而止。 包厢中只有两个人，没有他们那屋呛，相同之处就是桌子上也摆了酒瓶，都是空的，大概有20瓶左右。 两个人喝二十瓶，酒鬼嘛不是。 几个女生却是不顾那么多了，打眼一看，两个男生都长得十分俊俏，拿着话筒的那位应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脸上有些熏红，耳垂也带着有些红，眼睛微敛，嘴唇薄薄的，碎发挡在额前，有几分勾人。 而另一个人便是另一种画风了，在地上扭得正起劲，时不时吹个哨，起个哄，一个人玩得正high,愣是像十个人在炸场子。 被推在最前面的男生顿了几秒才缓缓开口，“那个……帅哥，一起玩吗？我们是隔壁的。” 扭着的那位放下动作往这边看了过来，细细打量了一番才嘻嘻道：“行啊，怎么不行，这就走，你看我们两个人玩儿有什么意思，你说是吧，许沉。” 他向沙发上的许沉使了个眼神，许沉却没打岔，直起身子开了瓶酒，“不去。” 这句话的声音似乎又同唱歌时的声音不太一样了，多了几分清冷之意。 季匀有些尴尬，他喝得不算少，这时候怕是只知道隔壁有美女奔着美女去了。 他从桌子上翻过去坐在许沉身旁一把把他搂过来，靠近他耳朵说了几句悄悄话，“沉哥，陪你哥们我去玩玩，你看看这几个妹子，一个个沉鱼落雁……” 话还没说完，就被否决了。 “我说了，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季匀正愁怎么能劝动这头牛，苏浣就从门口走了进来，“不是……”话又没说完。 许沉抬起眼看了一眼，苏浣穿着很休闲，直筒牛仔裤，白色卫衣，化着淡妆，一看就是老师会喜欢的样子。 他把头转向季匀，一脸疑惑，“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再说一遍。” 季匀被问的一愣，满脸都画着问号，“啊？”他想了一下，又说：“奥奥奥…我说让你陪我去隔壁玩玩儿。” 他把酒瓶放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扬起眉抿着嘴点了点头，他的表情给季匀的感觉就只有不情愿，其实并非那么回事儿。 他将季匀捞起来就往隔壁走，剩下的十几号人也闹哄哄的跟着回了包房，苏浣跟在最后面，回到包厢从衣架上把自己的外套拿了下来，边走往自己身上套，“那个，我先走了，改天再约吧。” 许沉闻声脚步顿了一下，将自己的袖子撸起来些看了一眼手表，八点半。 在他的认知里，不算晚。 “啊？再玩一会儿吧，好不容易出来聚这么一回，下一次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 “是啊，再呆一会儿吧。” 苏浣摆了摆手，刚要出声就被噎了回去。 许沉：“才七点多，你着什么急。” 苏浣：“……” 许沉有点儿不明白，心想是自己说的时间还是有点晚，难不成苏浣家教严，这个点儿已经算很晚了？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假模假样的看了一眼，“啊，我看错了，才五点多。” …… 当谁是傻子吗？！ 苏浣心想五点多的时候自己还在网吧打电竞游戏，但终究没说出来，只是默默掏出了手机，暗讽了一番，“哦，那可能是我手机坏了吧。” 场子突然冷了下来，季匀注意到桌子上一大把钞票，就走过去，暗自数了数，不多不少，一共150。 大家都不太想苏浣回去，都推着攘着将她又按到了沙发上。 苏浣也没再说要走的事儿，只是把衣服脱下来，又重新挂了回去。 季匀：“这钱…” 其中一个女生急忙走上前把钱捋了起来，急急忙忙地搪塞了过去，“打赌来的。”却没具体说打了什么赌。 毕竟这背后讨论人家的事儿也不是什么好讲出口的。 “玩抽签吧。”季匀不知道从哪搬来一盒签。 季匀：“按顺序来。” 这样人多玩这种游戏是真的刺激，更何况有不熟悉的人。 第一签是从一个女生开始的。 她运气算好，自罚三杯。 一堆人给她倒酒，三杯酒齐刷刷地摆在她面前，她到是痛快，丝毫没犹豫地喝了三杯。 第二签是季匀，他有点儿苦恼，是给手机通讯录的一位异性发语音通话表白。 他拿起手机，在通讯录的界面翻了好半天，最后在小呲花那一项停了下来，打了语音过去，就这么响了一分钟，没人接。 许沉低头笑了笑。 他有点儿挂不住面子，心快跳出来了，身子都在跟着腿抖。 现场静的要命，季匀到是希望可以有点儿动静，这样弄得他更紧张。 他咬着嘴唇，浑身似乎都在冒虚汗，手指在挂断键上一直徘徊，下定决心要挂时那边却接通了。 大家都戚戚咕咕地让他开免提。 他按了免提，还没等他说上话，对面就把电话挂了，不是他不想说，是根本插不上嘴。 “季匀，你是不是有病，我都不接你电话你还一直打，你不知道我每天都很忙的嘛？这是我追剧的时间，你有事儿就给我发信息不行吗，没事儿别烦我，我告诉你，我还没消气呢，你最好想想怎么哄我，不然就绝交！” 季匀嘿了一声，又把电话拨了回去，这次倒是秒接。 小呲花：“季匀，你没完了是吧？” 季匀：“你别说话，听我说，你吃炸药的吗，脾气这么爆。” 小呲花：“……” 对面不说话了，季匀有点儿慌。 在场的各位也安静得很，屏气凝神。 他咳嗽了两声接着说：“小呲花，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很喜欢……” 他说这句话的声音是颤抖的，另一只手放在腿上，手心都是汗。 那边依旧没声音，大家都面面相觑，相继而来的是电话中传来的咳嗽声，“我去，不是吧，你呛死我了，你真心话大冒险输了都玩到我这来了。” 听到这话季匀才松了口气，她没当真。 季匀：“你可真是够了解我的呀。” 小呲花：“行了，你别打扰我看帅哥，就这样，再打过来我饶不了你。”她的语气明显加重了几分。 季匀急忙挂了电话。 “切，没意思，继续继续。” 所有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体质，没看到他们想看的自然提不起兴趣。 下一签是许沉，他随手抽了一根，上面写的是与在场任意一个人打赌。 他手里拿着签挑了下眉，“行。”语气微微上挑。 许沉将签从桌子上滑到了苏浣面前，苏浣手里拿着手机，没注意他们的动向，她身边的女生用肩膀轻轻碰了她一下，她将手机拿偏了些，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签，满不在乎。 许沉：“我跟你赌。” 苏浣：“赌什么？” 许沉从自己的兜里掏出来几张人民币，一张二十的，一张十块的。 他笑了笑，“三十块，我赌你会在三个月内喜欢上我。” 第2章 DI2 苏浣到是不在意他这个赌约，她往前坐了一些，小声道：“你觉得我只值三十块啊？” 许沉将自己裤兜和衣兜的里衬都掏了出来，理直气壮的，“我只有这三十，是我全部家当了。” 她将桌子上的三十块钱收了起来，冷冷道：“行，要是你赌赢了，我就把这钱还你，要是你没赢，这三十就归我了，愿赌服输，怎么样？” - 他们玩到半夜十点多才回家，苏浣穿的不算多，晚风有点儿凉，冻得她直哆嗦，打了十多分钟的车才到家。 楼道挺黑的，她打着手机的手电筒想敲门，刚举起手又放下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纠纷，她还是翻了翻自己的衣服兜。 平常她是不带钥匙的，今天也不例外，没带。 她只好轻轻地敲了敲门，没人回应，她又狠狠地敲了几下，听到屋里面有脚步声传过来，立马调整了自己的表情，漏出一排齐齐的大白牙。 脚步声越来越近，咔叽，门开了。 “妈。” 沈萍芸看了她一眼，“你还知道回来呢，你看看都几点了。” 苏浣便往屋里钻边说：“妈，这不是我那些同学不让我走，要不然我早就回来了。” “得得得，你可行了。”她甩甩手，面对这些冠冕堂皇的词，她都懒得拆穿，但确实也是这么回事。 苏浣换好鞋，随手将外套脱下来扔到了沙发上，从桌子上拿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喝了几口。 沈萍芸看了一眼表，走到沙发上把外套拿起来训斥道：“苏浣，你真是不让人省心，你衣服脱下来能不能好好放到柜子里，每次都是我给你收，你都十七了，你不是小孩子了呀。”她走进屋把衣服挂好放进衣柜里，又说：“你吃饭了没呀？饿不饿，想吃什么你点点儿外卖吧。” 没说的话，苏浣还真没觉得自己饿了，她哦了一声把水杯放下往屋里走，“妈，我爸睡了啊？” “哼，你爸爸能睡觉可真是见鬼了，他又在打那心爱的麻将呗。” 习以为常，就算是沈萍芸不说，她也能猜出来。 苏浣走到屋里面翻了一下裤兜，有钱，是许沉那三十块和他们女生打赌剩下的钱。 几个女生商量了一下最后就把钱捐给这次聚会了，男生们也出了些，所以还剩了点儿，她们就平分了。 她把钱扔在桌子上，就瘫在床上开始看外卖，犹豫了半天没什么想吃的，最后点了一份儿麻辣烫。 等外卖的时候洗澡最合适了，她把衣服换下来扔进洗衣机就进了浴室洗漱。 等她出来的时候正好接到外卖小哥的电话。 “喂，您好，是浣熊熊女士吗？” “嗯。” “您家是A栋三单元的602吗？” “对。” “那您稍等，我有点儿迷路了。” “……” 苏浣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索性挂了电话。 外卖小哥竟然会迷路，开玩笑的吧？！ 苏浣身上裹着浴袍，她有一个习惯，洗完澡必须光溜溜的穿着浴袍，再敷着面膜，好好地玩上一会儿手机。 今天的面膜还没来的急敷，外卖就来了，她就先将手里的面膜放在了桌子上。 大概过了五分钟，敲门声才响起，她从沙发上起来去开门。 因为没穿bra她只开了一条小缝，保证能让外卖进来就行，她躲在门后，伸手去够外卖，对面直接将外卖塞在了她的手里，还附赠一句，“祝您用餐愉快，记得给五星好评。” 这声音……耳熟。 她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外卖的盒子有点大，门缝有点儿小，根本进不来，她将门又推开了一些，外卖小哥站在门缝的地方，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抬头两个人对上了目光，对面却先一步开口，“怎么是你啊？” 她赶紧把外卖拿进来放到地上，推门走了出去，想捂住他的嘴，因为身高不够，只能踮脚将一只手垫在他的脑后，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小声警告：“你别说话。” 她眉头微微皱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这种毫无意义的行为，刚反应过来，准备松手，沈萍芸在屋里喊了起来，“苏浣，你怎么不关门啊？夹着尾巴了？” 她被这喊声一惊，没站稳，向后靠了一下门就严严实实的关上了。 屋里面的声音还没停，“苏浣！你又干嘛去了，你把外卖扔这里干什么啊？” 她回头看了看猫眼的位置，移了一点，将它挡住，因为身子没站直，她的浴袍上方有些，许沉微微移开了目光。 苏浣没注意到，只想赶紧把这个人赶走，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心虚，就是莫名的浑身不自在，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当场捉奸似的，她小声地冲他喊：“赶紧走赶紧走！” 莫名其妙被下了逐客令，更何况自己也不是来做客的呀，就来送个外卖。 他总感觉自己身上有点儿热，什么也没说，直接下了楼，一路上都在默念，我什么都没看见。 沈萍芸从屋里面将门打开，苏浣从门口钻出来，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尴尬地笑了笑。 “你干嘛呢，你钻外面去干嘛？还给自己关外面了。” 苏浣：“啊……那个，咱们家楼道不是太黑了嘛，我怕外卖小哥看不到，就拿手机帮他照着，怕他摔了。” 她往屋里钻，手还不断摩挲着，“真冷啊，这天还是冷。”她瞟到了自己桌子上的手机，赶紧跑过去挡着，生怕这谎言被戳穿了。 沈萍芸一脸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两眼，顺便把门关上把麻辣烫拿了过去，“你这么好心呢？我养了你十七年我都没发现你竟然还有如此善心。” 该说这话是夸她还是变着法损她呢。 苏浣把外卖接过来赶紧放桌子上打开了，汤都是通红的，正合她意。 刚拿过来，还是热的，吃的时候还要吹两口。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微信群，鸦雀无声，只有一堆无聊置顶的偶尔发几个表情包。 一放了假班级里的人都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哪怕再好的朋友都不例外，甚至还会骂你打扰到她追剧上分。 苏浣把电脑拿出来，在班级群里发了几条队伍招募的消息。 这才有人回音。 徐老狗：【等等我，打完这把。】老蒋；【等我等我，马上上线。】…… 她点开游戏等着有人进来，不一会儿人就满了，五排赢的几率很大，他们都开着麦。 徐老狗:“浣姐，你玩儿啥？” 苏浣唆了一口粉儿，“我全能，你们先选，我帮你们抢。” 伊伊欧尼:“我辅助。” “行，我们带飞。” 几个人到是有自信。 另外几个都选的差不多了，缺个法师位，苏浣随便选了一个女英雄。 几个人段位都不算低，打起来不算难，连着赢了几把，这局是逆风，电脑也总是传出声响。 【XXXXXuCCCCChen请求添加你为好友。】第一遍。 【XXXXXuCCCCChen请求添加你为好友。】第二遍。 【XXXXXuCCCCChen请求添加你为好友。】第三遍。 …… 这分明就是在刷屏啊！ 苏浣在心里怒吼，有病吧！！我在打游戏诶大哥，快输了快输了！ 过了好久消息才安静下来，苏浣跟着他们又连开了几把，这才好转，九连胜。 最后看看时间已经下半夜了，她实在是挺不住了，搂着手机就趴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直接睡到下午两点，她醒的时候是在自己床上，是她爸爸和妈妈两个人把她抬过来的，苏浣个子高，有一百六十八厘米，体重才九十二。 两个人抬还不算太费劲，两袋大米的重量。 她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坐起来摸摸手机，没摸到，这才稍微清醒一点儿向四周看了看，努力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刚拿到手，就又栽回床上了。 卧室的窗帘是拉上的，手机亮度很高，她被晃得睁不开眼，凭着手感将手机的亮度调低后，才打开手机看了看，游戏一晚上都没关，就锁屏了。 他把游戏退了出去，打开微信看了看，都是公众号，还有那些损友们的问候。 李大大同志：“姐，您怎么打游戏打半道没影儿了？显示你在线啊，挂了一晚上号。” 徐老狗：“您不是猝死了吧？” 苏浣：“……” 她打开群发助手，给所有人发了一句话，【人仍在，身体康健，安好。】退出来就看见新朋友那里是几条申请，她点进去，是一个……傻狗的头像，这狗呲个大白牙，看上去真不是怎么聪明。 这人发一遍好友申请就说一句话，完全不耽误他唠嗑。 XXXXXuCCCCChen：【我是许沉。】XXXXXuCCCCChen；【我是来履行赌约的。】XXXXXuCCCCChen；【您行行好，通过一下。】XXXXXuCCCCChen；【我三十块钱还在你那压着呢。】XXXXXuCCCCChen；【说到做到，就给我三个月时间。】好样的，人物目的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苏浣迷迷糊糊地点了同意，睡得多了，有点儿迷糊，正想坐起来精神精神，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她点进许沉的首页，毫无纠结地开了免打扰。 返回就看见许沉给她发了消息。 第3章 DI3 【起了？】【挺能睡的。】苏浣：“……” 她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她想了会儿才在键盘上缓缓打出几个字儿，【早醒了，不想加你而已。】回复完了她就把手机放在一边，揉了揉自己的脸，睡肿了。 她起身去冰箱里拿冻好的冰，放在脸上敷着。 苏浣的脸睡醒就会肿，所以每天沈萍芸都会提前给她冻好冰用来消肿，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习惯。 她敷着冰往房间走，白天家里没有人，只有她一个，所以屋里很安静，只能听到苏浣沓地的拖鞋声和手机的震动。 她回房间把手机拿起来进了卫生间，她站在水池旁，一手扶着冰，一手划着手机。 手机震动的频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群聊疯聊，没想到只是许沉一个人的信息，就拿个冰的时间，十多条，还都是语音。 家里没人，苏浣懒得转文字，就按了第一条放在案子上播放了。 许沉：“你起这么晚是不是还没吃饭？” 苏浣：“……” 又侮辱了她一次，能睡也不是什么不好见人的事儿啊，假期就是用来养精蓄锐的，但是被他说出来，苏浣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边听边将冰放在案子上拿了牙筒刷牙。 许沉：“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昨天从你初中同学那里要你微信的时候顺便了解了一下。” 许沉：“她说你爱吃辣的，但是我想想你要是刚起的话还是别吃辣的了，对胃不好，我给你点了好吃的，一会儿你去接一下。” 许沉：“我现在还有兼职，先不跟你说了……” 语音停了，她刚要把手机拿起来看一下，敲门声就响了。 她含着牙刷去开了门，是外卖小哥，她把外卖接过来放在桌子上打开看了看，是一杯豆浆和油条，还有一碗粥。 早餐标配啊。 她洗漱好之后坐在沙发边尝了一口，味道还挺好的，她打开手机还是刚才的页面，几条语音下面跟着几行字。 许沉：【记得吃饭。】许沉；【我去忙了。】接着就是几个可爱的冒泡的表情包。 苏浣看着表情包笑了笑：“老男人的独特少女心？”她赶紧摇了摇头，告诉自己要清醒，男人这么可爱，岂不是有点儿怪。 她看着桌子上的粥，若有所思，回了消息。 苏浣:【嗯，会吃的。】她吃了一口粥又回道：【不过，今天的外卖小哥可比你聪明多了，不会迷路。】— 她吃完收拾好已经很晚了，因为中途打了几把游戏，她关掉游戏下意识地点进了微信，才发现许沉没回复她。 她把微信退了就一直打游戏，赢几把输几把，最后一分没上。 周六周日过得很快，苏浣睡得早，但是早上有起床气，连饭都没吃，洗漱完套上衣服就迷糊地去学校了。 学校离苏浣家不远，走路也就十多分钟。 直到坐到班级那一刻，她才勉强清醒一点儿，早自习老师来得很早，学生们更不清醒，一个个恨不得倒下去就睡，就算叫了几个罚站的也无济于事，甚至更严重的站着都能睡着。 苏浣实在坚持不住了，主动站起来想精神精神，她属于站着都能睡着那一行列的，要不是她脑袋不是很笨，恐怕照这学法学下去，早就成倒数了。 好在班级氛围比较融洽，至少都是睡神，比较统一，在这个氛围里就觉得那些很精神坐得比电线杆子还直的到是不合群了。 老师在前面讲得起劲，时不时吼一声让他们打起精神，这招真是百试不厌，但持续时间也短，马上就过劲儿。 本来课堂氛围真是不错的，除了有人打瞌睡，说话的倒是没有，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间就有女生开始嘁嘁喳喳地说上话了，时不时往后门窗户看两眼。 前面讲题的老师也注意到了，往后门看了一眼。 “注意力！看我，看他看什么，他能给你讲题” 大家这才转过来，眼睛看着黑板，心早就不知道飘哪去了。 苏浣想回头看一眼钟表的时间，却瞟到后门的门口站了个人，眼熟…她这才反应过来，又马上转过去看了一眼。 许沉？！！！ 这大哥是不是疯了，找到班级来了，怎么跟我是一个学校的？苏浣心里真是叫苦没人应。 许沉靠在门旁边，只是微微露出了侧脸，从前面一点儿的位置看的更清楚些。 她只期盼赶紧下课，一分钟她都待不下去了，简直就是肉体上的摧残加精神上的摧残。 早自习只有半个小时，还算好过一点儿，下课铃一打她整个人如释重负，一溜烟跑了出去，跑到许沉面前，把他拽到了楼梯口，“你来这儿干嘛啊？你不上课的吗？” 许沉抬眼，“我也没说我是来找你的。” “哦。”苏浣松了口气，突然觉得不太对，“你等会儿，那你来干嘛的？” “找别人。”他举了举手里的牛奶面包。 苏浣哦了一声，又说：“你要给谁，我帮你给吧，我方便些。” 许沉笑了笑，“不用了，我自己送就行。” 苏浣点点头就转过身要走，许沉拽住她的胳膊，往回拽了点儿，“你别走啊，你走了我这东西给谁送。” 他绕到苏浣面前，把东西塞到她怀里，“给你买的，你早上肯定没吃饭。” 她眼睛瞪的老大，有点儿惊讶，“你怎么知道？” 许沉笑笑，“因为你懒。”他把苏浣往班级推，又说：“昨天晚上我有点儿事儿，没回你信息。” “没……没事儿。” 他看了看远处班级门口堆的一群女生，“你回去吧，我也回班级了。” 还没等苏浣告个别人就没影了，她正懵着，接着就被一堆女生围到了一起，恨不得给她挤得动都动不了。 每个人眼里都是期待的目光，问题马上就要破口而出。 苏浣有些惊到了，一堆人挤着她，她手里的面包牛奶抱得更紧了，“怎么了？” “那个人是谁啊？” “是不是你男朋友？” “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我们都不知道，太不仗义了吧。” “还来给你送早餐？神仙爱情。” 苏浣被问的都不知道回复哪个只能把问题揪在一起回答，“不是男朋友。”这话说得底气十足，但是行动似乎让这些女生的误会很深。 徐静倪：“你骗人，看你俩的状态，不是在谈恋爱就是暧昧期。” “不是……”这句话的底气似乎没有上一句的底气足了。 课间十分钟本来是睡觉的最好时间，结果被这么一闹，上课铃就响了，十分钟的大好时光就这么被浪费了。 她回到班级之后把牛奶面包塞在桌兜里，把书放在桌子上，满脑袋只有一句话，暧昧期。 其实从最开始，两个人的相遇就是场偶然，就连那个赌约她都没当回事，只不过是不想让他难堪随口答应的。 但好像是她想错了，许沉好像……比她想像的要认真。 很多…… 很多。 甚至觉得有点儿好笑，苏浣长这么大以来，喜欢她的人也不少，因为她对外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真正靠近追求她的好像，也没几个吧。 虽然给她献殷勤的她不缺，但是真正亲手献到她面前的，长这么大以来，没记错的话，是真的没有。 从小学开始，她就这副模样，过了十多年，还是一成不变，所以她从来都不会有早恋这一情节。 她天生的面貌就是一副乖乖的样子，从小到大就深得老师都喜欢，也都格外重视她。 一不打闹。 二不违纪。 还有就是学习成绩不赖，每天也不是学的很认真，天生脑子就灵光得很，即使上课溜个神，老师也都眼一闭一睁从来不会深管。 苏浣有些失神，老师在讲台咳嗽了几声，她才回过神来，也就是提醒她。 “来，大家把上次没讲完的考试卷拿出来，这卷子上的题不错，都别走神。” 徐字华还似有似无地瞟了一眼苏浣。 她低下身翻了翻桌兜，无意碰到了面包的袋子，她摒了一口气，幸好课上翻卷子的声音此起彼伏，声音不小，恰好能盖过这声音。 她这才又低下去点小心翼翼地去找卷子。 卷子的位置很浅，夹在两本之间，卷子上贴着一张银绿色的标签，上面写着详细的信息，哪日考的什么学科的卷子都标得详详细细的。 她把卷子翻到老师讲的题，是一道附加大题，她错了一半，这题解起来实在不算简单，她考试做到这道题的时候，才解了半道，草稿纸就用了几张，也不是说这题有多废纸，苏浣在草稿纸上的字又乱又大，过了几天，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不认识。 后来实在不想做了，睡了大半个小时。 徐字华带着大家解第一道小题，粉笔在黑板上狂写，飞扬着粉笔尘。 听了不到一会儿，苏浣又开始出神，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她的卷子上多了两个字。 许沉。 她赶紧用笔狠狠地划了几道，笔和桌子产生的摩擦声都传到她的耳朵里，无法宁静。 苏浣脑袋里不断浮现许沉那张脸，不是特别过分的好看，是那种普普通通，让人舒服的长相，接触下来会让人觉得他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她呼了口气，使劲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只是觉得他人不错，很好相处。 仅此而已。 苏浣的自制力很强，后来她再也没溜过神，很认真的听了讲，拿红笔记好了笔记。 她甚至觉得这题不是很难，只要认真解，还是很容易解开的，就是有些绕。 她看到自己在卷子上划掉的许沉的名字，在后面清清楚楚地写下了几个字，‘谢谢你的早餐’。她刚写完，班级就开始有些稀碎的说话声。 光解这一道题，就用了大半堂课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就下课了，她下意识的看表，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她揉揉眼睛，眯起仔细看了看，后门杵了个人。 又是许沉。 大哥，您是门神吧。 她在心里哀嚎，脸上的表情到是没怎么变。 悠悠的转过来，拽了拽自己的马尾，用头发挡在自己的右半脸，渴望能减少一点儿这种罪恶感。 但是……丝毫没什么用处。 反而让她更在意这个人的存在了。 她实在忍不了了，在卷子上写下了一句话，‘哥，求您了，别跟个木头杵在这行吗，您数门神的吗？门神都没您敬业。’ 她写完才发现卷子这页还有自己刚刚写的‘谢谢你的早餐’。 本来想翻过来重写一遍，她刚把卷子翻过去又翻了回来，心想：算了。 于是划掉了那几个字。 看了一眼前面讲课的徐字华，把卷子举起来冲向后门。 但许沉根本没往这边看。 她使劲摇了摇卷子，身边的人都被她的声响吸引了目光。 她只好泄了气，蔫蔫地把卷子放回了桌子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课堂变得很安静，不是指说话声，而是安静地连讲课声都没有了。 徐字华手里端着杯，一口没一口地吹着气，然后喝了一口。 苏浣微微抬起头，正好与徐字华对上目光，空气中充满了尴尬和心虚… 心虚，无比的心虚。 第4章 DI4 徐字华慢慢地把水杯放下捋了捋试卷，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最后的目光落在了苏浣身上。 苏浣似是感受到了，身后一阵发凉，脸上不断地发热。 “站起来。”徐字华的声音比课上的声音要更低沉些。 明明就是很平常的声音，很平常的三个字，却因为徐字华这个人本身的震慑力，苏浣有些脊骨发凉。 她两只手紧紧地攥着，这才缓缓地站起来，但目光始终没敢冲向徐字华，而是低着头，有点儿发慌。 与此同时，门外的许沉也看了过来，而后往墙后靠了靠。 徐字华冲后门喊了一声：“进来！” 这一声着实给大家都吓了一跳，他很少这么大声喊人。 苏浣现在只求他别进来，别惹事儿，和和气气的解释一下就过去了，结果就看到许沉从门后径直走了过来，几秒后，出现在了班级门口。 她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心里哀嚎什么都没用。 这一刻她算是明白了，这人哪是自己的桃花啊，这分明就是存心给自己找麻烦的。 她甚至觉得他们俩上辈子有什么仇。 这辈子来报仇的。 “到。” 徐字华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问道：“哪级哪班的？叫什么名？” “报告！高三二十一班，许沉。” “得得得，你别跟我来军训那套，问你什么好好回答就行了。”他说着说着就皱起了眉头，这相处方式真让人不太愉快。 “是！” 徐自华：“……” 他也不纠结这个事儿了，刚要开口，下课铃就响了，他把东西收拾了一下，抱在身上，往门外走，“苏浣还有那个许什么……跟我来办公室。” 苏浣总算是松了口气，这提心吊胆的感觉她还真没体验过几次。 等苏浣收拾好出来，两个人并肩走在走廊里，一句话也没说。 许沉先打破了这份宁静，“你怎么回事儿？上课还被叫罚站？” 苏浣没话说，只有一肚子气。 明明就是你的问题，不上课来我门口当什么门神，最后还倒打一耙？！！ 她越想越气，步伐也越来越快，还没走出几步，就被许沉拽了回来。 被拽着后领的苏浣是想动也动不了，心里简直烦到炸，她啧了声，微微偏过头，“哥，您松一下，我回去取个东西。” 许沉闻声松了手，苏浣直接跑了回去，过了几秒钟，抱着面包牛奶跑了出来，她把东西扔到许沉怀里就大步往前走，许沉也赶紧追了上去。 两个人站在徐字华的办公桌前，许沉手里还拎着自己买的早餐，左手牛奶，右手面包。 场景还挺和谐。 办公室里一共四位老师。有两位出去上课，剩下的徐字华和另外一个男老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他也时不时喝一口茶，就是不说话。 上课铃响了，许沉才忍不住开口。 “老师，您找我俩有什么事儿吗？” 苏浣赶紧用手撞了撞他胳膊，示意他别说话。 徐字华又吹了几口茶。 他才开口：“你俩想想怎么说，别到时候供词对不上。” 过了好一会儿，谁都没说话。 另外一桌的老师到是和他搭了几句话。 “听说教育局这学期要安排数学竞赛，全市的，一个班的要出两个人，你想好选谁了吗？” 徐字华有点儿懵，“没听说啊。”他又说：“再说吧，这学期学业还挺重的，到时候看看。” 他看了一眼苏浣，“你想去吗？” “啊……啊？”她反应过来赶紧推掉了，“不行不行，我不行。” 他摆摆手，“这事儿再说，先说说你俩的事儿。” “什么时候认识的？” “……” “前天。”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回答。 她偏头看了许沉一眼，又马上转了回来。 徐自华似是没想到两个人回复的如此统一，相比这个来说。 他更没想到的是两个人才认识两天，在他的印象中已经默认两个人早恋的事儿了。 徐自华又喝了口水，“两天？”他指指许沉又问：“你来找她干嘛？” 许沉丝毫没犹豫，甚至感觉语气还有点儿骄傲，“找我未来女朋友。” 苏浣差点儿一口气憋过去，赶紧解释道：“徐老师，不是这样的，你别听他乱说。”她使劲推了许沉一下，又说：“他脑袋不太好使，瞎说的。” 徐自华被逗笑了，他不是什么不开明的班主任，对于这个年龄阶段的高中生来说，怦然心动是不可避免的生理现象，没必要去觉得这是个错误。 他手机攥着茶杯，笑笑道：“别紧张，我找你俩来不是说这个事儿的，谈恋爱什么时候不行？上课的时候还是要专心。” 他用下巴点了一下许沉，“你上课的时候别来找她，她会分神的，这可是我的数学课代表，你说她要是不给我争气，成绩掉下去了，我应不应该找你负责？” 两个人都没说话，苏浣也没再解释。 “你是高三的，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等你毕业了，有的是时间陪她，还能辅导她学习，两个人一起进步也挺好的。” 徐字华向来不会反对谈恋爱这件事，学生都成年了，也有的马上成年，有自己的意识，这种事挡也挡不住的。 他没留他们多长时间，就是嘱咐了几句就让他们回班了。 路上苏浣还是不想理他，只给他撇下一句话就回班里了。 “留着你自己吃吧，我不饿。” 莫名被老师拖到办公室来了一个心理辅导的感觉实在不太好受，她心情可算不上太好。 直到放学碰见宣晶伊的时候才稍微转晴。 宣晶伊挎着她胳膊，似是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儿，掐了掐她的脸。 “怎么了？浣熊熊？脸绷得这么紧。” 苏浣的头往后仰了一下，叹了口气，哀嚎道：“别提了。”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没跟宣晶伊说KTV的事儿。 “对了，我忘跟你说，我摊上大事儿了。” 宣晶伊：“？” 她边走边说：“我周六不是去跟初中同学聚会了吗。” 宣晶伊附和着，“嗯，然后呢？” 苏浣：“我遇到了一朵桃花。” 宣晶伊：“啊？不是吧？不然我说你这张脸就是招男人的，你要是不想要的话，跟我换一下吧，我也想体验一把左拥右抱的感觉。” 苏浣哀愁道：“别吧，闹心都来不及。”她踢了一下地下的石子，接着道：“就因为他，我早上还去了一趟办公室。” 她越想越离谱，甚至觉得有点儿好笑，“老徐还说我俩谈恋爱。” 宣晶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深表同情。” “是嘛。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这是同情，分明是嘲笑吧。” 走着走着苏浣觉得自己身后的阳光被挡的严严实实，她下意识回头就看到许沉站在她身后。 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许沉看着苏浣的脸，笑了笑，“你这背后就是这么说我的？” 这分明就是听了好长时间了。 走路完全没有声音。 苏浣转过身，抬头看他，“你是属猫的还是鬼啊？走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还偷听别人说话？！” “我身份还挺多的。”许沉贫嘴道。 苏浣现在真的一点儿也不想理他，转过身就拉着宣晶伊走。 宣晶伊边走边回头看了他两眼，靠近苏浣耳边，小声地问了一句，“这就是你那朵桃花？长得不错啊。” “赶紧走，别说话。” 许沉个子高，步伐大，他走一步的距离苏浣要两步才能跟上。 他一直很在后边，寸步不离，苏浣加快了脚步，这才拉开一点儿距离，可是没过一会儿，距离就又拉进了。 来来回回好几次，苏浣实在忍不了了，她停了下来，转过身问他：“你到底要干嘛？我要去吃饭你也跟着。” 许沉语气有点儿贱耐心回答着，“跟着你看你吃什么，万一你又跑哪去玩，不吃饭我会心疼的。” 苏浣从来没这么无语过，突然就有了一种被私生饭跟着的感觉，她翻了白眼，“你有点儿贱。” “那也只对你贱。” 宣晶伊听不下去了，她咦了一声，松开手，自己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冲苏浣喊了一声，告诉她，自己在那等她。 苏浣点了点头，继续说，“你别跟着我了，再跟我我就报警！！” “行。”许沉语气有点儿勾引的意味。 “记得吃饭。” 苏浣试探性的往前走了几步确定他没跟过来，才转过身去找宣晶伊。 等到人影都淹没在人群的时候，许沉才向另一个方向走。 许沉边走给苏浣发了一个电话号码。 是季匀的电话 。 另一边。 苏浣和宣晶伊闲聊，划着手机，看到许沉的消息点了进去。 许沉：[季匀的电话。] 许沉：[有时候我在兼职，可能不会看手机，你联系不到我的时候就找他。] 过了几秒，他又发来一条信息。 许沉：[但是这种情况基本不会存在，因为我不会让你联系不到我的。] 苏浣看了信息就关了微信。 最后想了想还是把季匀的电话存在了手机里，连同许沉的一起刚存好，又弹出来一条信息。 许沉：[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在。] 第5章 DI5 苏浣和宣晶伊在外面随便吃了一口，正好路边有卖烤冷面的摊子，两个人点了手抓饼和烤冷面，外加两根烤肠。 中午休息时间不是很长，吃顿饭的时间正好，两个人在花坛上坐了一会儿，吃了饭。 下午第一堂课是体育课，刚入春不久，天也不是特别热，穿着秋季校服也有点儿凉，有时候还得套着棉袄，中午的时候还算热乎。 操场是四百米的，开场跑三圈，苏浣体育算好，平常的八百米几乎满分。 但是刚跑了一圈就觉得不对劲，她从队伍里退了出来，在操场外圈蹲了下来。 队伍里的几个女生回头看了她两眼，但是要完成任务，总归是不好掉队，只能先往前面跑。 苏浣的校服是蓝白色的，她把校服上衣脱下来围到了腰上，想去找老师请假，现在的情况，再跑下去恐怕就得吃药了。 她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被人抓住了胳膊，她回头看，是许沉。 她下意识拽紧了校服衣服系结的地方，“你怎么在这儿？” 许沉把她腰上的衣服解下来，往前走了一步看了看她身后。 他把苏浣的衣服帮她套上，然后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系在了苏浣的腰上。 “你不知道自己到日子了吗？” 他语气不是很好，有点儿责怪她的意味。 苏浣看了看腰上的衣服，又看了看面前的许沉，不太敢说话，但是许沉的表情跟他的语气一样，都很凶，她这才小声说：“提前了…”声音越来越小，“本来是月末的。” 许沉没忍心再说她，只是告诉她让她在这等着。 “我去给你买需要的东西，你在这儿等着。” 她还没来得及叫住他，他就几步跑远了。 学校的后墙有几张废旧的桌子，墙也不算高，许沉左右看了看，确保没有人在附近，就一踩桌子翻了出去。 学校附近没有便利店，他跑了几个路口才找到一家便利店，他进了便利店还没匀好呼吸，就拿出手机查度娘。 [女生例假都需要什么？] 他先去找了卫生巾，但是卫生巾种类很多，他就拿了几袋外观看上去还不错的。 一个粉的。 一个紫的。 一个蓝的。 然后去找了红糖，度娘上写带姜的红糖对女生更有好处，驱寒。 他拿了一袋生姜红糖，然后买了一个嫩粉色的水杯和暖贴。 拿去结账，便利店的店员是个女孩子，看上去不大，应该是职高的，她帮许沉算了账，时不时看他一眼。 “一共七十八。” 许沉付了钱，看了看她给的透明塑料袋，“有没有黑色的，或者是不透明的塑料袋，给我一个。” 她在附近翻了翻，确实没有，然后看了看收银台上的卫生巾。 没忍住问了一句，“你是给女朋友买的吗？” 许沉没犹豫，嗯了一声。 便利店里面有卖垃圾袋的，他直接买了一卷垃圾袋，付好账之后扯下来一袋给她装好，怕塑料袋不结实，他又套了一个。 店员知道他有女朋友之后，就打消了要联系方式的念头，只说了句话。 “男生拿这个确实挺不方便的。” 他没抬眼，回答道： “我是怕她不方便。” 言意就是一个女孩子在学校里面拿着这东西确实挺不方便的。 他说完把红糖撕开，里面是小包装，他拿了一小袋，去便利店的热水机把杯子烫了一下，然后到掉放了红糖，又放热水把红糖沏开了。 他把东西装好就推门出去了，买的塑料袋没拿，店员喊他他直接说不要了。 她就把袋子留下放到了一边儿。 许沉把东西放到怀里捂着，他怕水杯里的红糖水凉了，抓紧跑了几步。 等红灯的时候他看了眼手机，这堂课才过了一半，还赶趟。 等他到学校翻过去的时候，正好有个老师从这边过，他直接往另一边跑，还好跑得快，那个老师没发现。 他跑回来往操场上看了看，操场上上体育课的班级很多，苏浣被刚才一个班级挡住了，这会儿活动的时候才看到她。 他跑过去把东西递给她。 “你请假了吗？”说话的时候还气喘吁吁的，身上没有外套，被冻得冰凉。 苏浣把东西接过来，看了看里面的东西，“你去哪买的这些？怎么冻成这样？” 她要伸手把外套脱下来，被许沉拦住了，“穿着，别脱，冷。”他把她的衣服整理好，又问，“你请假了吗？” “请了。” 许沉点点头，他把袋子里的水杯拿出来，给她拧开，递到她手里。 “趁热喝，我给你买的生姜红糖。” 她接过来闻了一下，其实她不爱喝带生姜的，她觉得有点儿辣，而且不喜欢那个味道，但是她没说，只是憋着气喝了一口。 她喝着，许沉在一边嘱咐，“我给你买的那个…我不知道该买什么样的，所以就多买了几袋。” “暖贴也给你买了，等你回班级的时候贴上它，这两天天凉，多穿点儿衣服。” “红糖水喝没了自己再去沏，一定要喝，驱寒的。” 苏浣默默点了点头。 班里的人离这边儿有点远，但是总有往这边看的人，两两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 许沉这节课也是体育课，不过高三一节体育课很难抽出来，大部分时间都被各科老师占了，这堂课也没有老师，都在自由活动。 他和几个男同学在一起打球，有时会往苏浣那边看一眼。 看到她坐在旁边喝红糖水，这才专心打球，之前因为分神输了几把，这回才认真打。 她往许沉那边看去，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瞬间真的被这个人迷住了。 宋禹名：“沉哥，接球！” 许沉跳起来接球，对面的人试图挡住他，许沉弯着身子双手抱着球，做了个假动作，趁着空隙冲了过去，纵身一跃在空中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转身，扣篮。 篮球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球篮中。 那一瞬间，阳光照在他身上，带着少年的阳光和桀骜不驯，令人忍不住想去多看几眼，想接近他。 许沉校服里面只穿个一个长袖小衫，打球打热了，就把袖子撸起来，时不时将衣服下摆撩起来擦汗。 他身材很好，身上一点儿赘肉都没有，在擦汗的一瞬间，苏浣看到了他隐藏在衣服下的腹肌，仿佛将衣服盖下来也能若隐若现的看到。 她微微把头转了过去，看着远方的天空，但是心却静不下来。 面前这个打球的少年，无时无刻出现在她的生活中，有时会觉得他总是小孩子气，无理取闹，不计后果，但是对于他做的所有事情，她没办法拒绝，因为他总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不计一切后果，毫无埋怨地去帮助她。 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许沉找回状态之后对方根本没办法越过他去投篮，刚要投进去，就被许沉扣了下来。 他一边守篮向苏浣那边喊了一声，“我打球是不是挺帅的！” 苏浣转过头的时候许沉又投了一球。 然后看到许沉冲她扯了一个很灿烂的微笑。 她的心仿佛微不可觉地停了几秒。 汗液顺着他的发丝挥洒，下午的阳光很充足，许沉跑到篮球架子下面拧开一瓶矿泉水，仰头张嘴猛地灌了一口，然后把剩下的大半瓶水倒在了头上，水流顺着许沉的轮廓流了下来，浸湿了衣服。 苏浣把东西放到一边，赶了过去，还没走到他身边，篮球就冲她砸了过来，许沉赶紧跑过来把球拍了回去。 她没来得及反应，只是愣在原地。 许沉赶紧看看她，“你没事儿吧，你不在那边好好呆着往这边走什么？砸到你怎么办？” 其他几个男生也顺着看了过来。 过了几秒开始起哄，吹哨的瞎喊的都有。 “哟，这是嫂子吧。” 旬执夹着球吊儿郎当的走了过来，另外几个人也都勾肩搭背的跟了过来。 孔续从后面搭着宋禹名的肩，被他一把拍掉了，“你他妈别搭着我，热死了。” 几个人闹闹哄哄的把苏浣原本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孔续：“沉哥，你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宋禹名：“是啊，给我们介绍介绍，小嫂子长得这么好看，不介绍介绍可说不过去了，别那么扣，我们又没人敢跟你抢是吧。” 几个人也都开始起哄，“是啊，沉哥。” 许沉回头扫了他们一眼，个个脸上一副痴像，像极了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他头发上的水还往下滴，苏浣本来想把腰上的衣服解下来给他，手刚刚放上去就松开了。 然后伸手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稍微踮脚往许沉身上搭。 他感觉到之后转过身看她，两个人离得很近，因为许沉比苏浣高了很多，她踮起脚想够到他的肩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她两只手和衣服形成了一个闭环，给他搭上衣服就落了下来。 “天凉，小心冻感冒了。”苏浣小声提醒他。 “别着凉，赶紧穿上。”许沉把衣服扯下来想给她搭。 苏浣往后退了一步，“我不冷，我衣服有点儿小，你搭上点儿。” 许沉的脸明显冷了下来，拽着苏浣的胳膊往自己身边拉，一边帮她穿一边说，“我真的不冷，你好好穿着就行了，不用管我。” 他把衣服给她套好整理了一下，“再说了，我要是感冒了，你能来照顾我，不是挺好的吗。”他说这话的语气又开始不正经。 宋禹名在后面偷偷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却没敢出声。 许沉平常对他们虽说不是冷脸，也从来没这么嘘寒问暖过。 这些哥们到是挺想体验一把被沉哥“宠幸”的感觉的，于是纷纷打趣道：“沉哥，我也冷。”语气比千年的狐狸精都骚。 他转身骂了一句，“去你们的，这么犯贱呢。” 许沉转身告诉苏浣。 “晚上放学我送你。” “诶……” 还没等苏浣拒绝，他就去追那几个千年狐狸精了。 “嘶，欠揍了吧你们。” 第6章 DI6 苏浣愣在原地，手里抓着外套的边沿，往许沉跑远的地方看去。 接下来的几堂课都不是主课，避开了语数英，有一节物理课，苏浣的肚子实在疼的受不了了，她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堂课，可是基本没有睡实。 她身上在冒虚汗，自从物理课开始她就一直没起来过，好不容易才挺过下午的课程。 苏浣挺着跟老师请了假，最后一堂课刚下就收拾东西出去了。 她走出校门忽的想起来许沉说要送她的事儿，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我先回家了。】消息刚发出去，那边就回了消息。 许沉：【你在哪？你别动，我马上去找你。】苏浣刚出校门，门口有长椅，她走过去坐下来捂着肚子。 【我在学校门口的长椅上。】她肚子很少痛的这么严重，这次应该是着凉了，才会这么疼。 许沉下来的很快，刚过了两分钟就看到许沉出现在学校门口了。 苏浣两只手捂着肚子，弯着腰，感觉肚子带着身上所有疼痛神经在疼，仿佛动一下就要疼的喘不过来气，这样的姿势还可以缓解一些疼痛。 许沉走出来看了看，赶紧跑到苏浣面前蹲下来，“疼的受不了了吗？” 苏浣真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微微点了点头。 他把苏浣横打着抱起来，苏浣没有支撑点，只能把手搭在他的脖子上，牢牢地靠在他身上。 他把她抱到路边，这时候是红灯，没有出租车。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苏浣，头发有些乱了，但他腾不出来手，过了几分钟才有空车过来，他先把苏浣抱到车里随后上了车。 “师傅，去长汀西郡。” 他将苏浣挡在脸上的发丝整理了一下，帮她擦了擦冷汗。 然后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将手覆在她两只手上，轻轻地帮她揉着。 出租车开得不算慢，学校离苏浣家也不是特别的远，他把苏浣抱下来送到了家门口。 “苏浣？你还能站起来吗？” 苏浣没理他，连一丝一毫的肢体动作都没有。 他只好抱着帮她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开门。 “谁啊？” 沈萍芸打开门就看到苏浣靠在门边。 “浣浣，你怎么了这是？”她一个人搬不动她，只好喊苏袁军来抱她。 两个人把她抱回房间，苏浣也没醒。 沈萍芸帮她把衣服脱下来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她把衣服整理好扔到洗衣机，然后去给她找了止痛药。 她迷迷糊糊被喂了止痛药，等药劲儿开始的时候，她才睡实。 直到凌晨四点多她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屋里面很黑，她起来迷迷糊糊找了一圈也没看到手机，然后在自己旁边的书包里翻了翻才找到。 发现有还有好几条未读信息。 许沉：【我给你送到家门口就走了，阿姨没看到我。】许沉：【我看你把需要的东西都放到书包里了，要是醒了记得给我发消息。】许沉：【记得喝红糖水。】她起身把书包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收好放在了床头柜的抽屉里，然后起身去卫生间收拾了一下。 出来发现挂在阳台的校服，她走过去摸了摸，已经干了，她把校服拆下来，回到房间找了一个袋子把许沉的校服叠起来装好放到了床头。 她把手机打开给许沉回消息。 【我醒了。】【校服已经洗好了，等我明天给你带过去。】她把作业拿出来放到书桌上，开始写昨天的作业。 刚要动笔，手机就来了通知。 许沉：【肚子还疼吗？】随后就是他发的一张截图，是从娘查的注意事项以及可食用的药物。 许沉：【你看一看我给你发的，但是尽量少吃药。】苏浣；【知道了。】这个时间不算早了，作业留的不算少，以她的实力做这些题不算吃力，可是今天物理讲新课的时候她完全没有听，做起来很难，没有课上笔记的辅助，就算自学也只能明白三分之二，不可能全明白。 她一边查资料一边试着理解。 最后有几道大题实在是做不上，她又不想空着，看了眼时间大概五点半左右。 她起身把房间的门关上，打开手机，给许沉发了一个‘在吗’的表情。 许沉：【在。】苏浣实在是找不到别人能给她讲题得了，在她认识的人里，不是比自己小的就是跟自己差不多大的。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他。 苏浣：【你会不会物理？】许沉没回她，她以为许沉是不会亦或是不想给自己讲，耽误到他的休息时间了。 于是她把手机放下来，准备自己在研究研究，要是真的不会就放弃吧。 刚要放弃，手机就响了。 她打开一看是许沉给他发的视频通话。 苏浣没换衣服，身上穿的还是套在校服里面的白色卫衣。 她把桌子上的镜子抓起来看了看自己，还不算特别糟，这才把电话接起来。 电话接通就看到许沉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他头发很松散，比平日还要松散，身上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黑色半袖，室内的暖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脸不再那么棱角分明，似乎看起来更温柔了一些。 眉眼间却是一副慵懒的模样，给人一种他刚从被窝爬起来的错觉。 “哪题不会？”许沉盯着她，苏浣刚才被他吸引住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把摄像头转了过去，对着题。 许沉读着题，模样很认真，一动不动。 摄像头里看不大苏浣盯着他看了许久，直到他读完题。 “好了，我边写边给你讲，这题确实有点儿麻烦，但是记住最基本的，一点一点按着逻辑去思考。” “嗯。” 许沉一边写着一边给她讲，他的声音跟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磁性又很好听，有时又觉得很温柔，仿佛要把人拽进温柔乡一般。 他讲题很明白也很清楚，苏浣很聪明，听着就明白了。 一边听着他讲，一边缕思路，在草稿纸上写运算过程。 这几道题讲到六点多，也快到了上学的时间，许沉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起身去换衣服。 苏浣也把东西都收到了书包里。 “对了。”他换了上衣走过来把手机拿起来，看着那边漆黑一片的屏幕，说道：“昨天跟我打球的那几个人，是我哥们，他们说周五要出去聚聚，问问你去不去？” 她听着想了想，“再说吧。” 许沉又说道：“他们说你必须去，他们几个应该有的会带‘家属’。” 苏浣把书包拉链拉上，把手机拿起来。 许沉还以为马上就能看到她的脸了，结果她只撇下一句。 “我再想想吧” 就把手机挂断了。 许沉不死心，又连着给她发了几天消息。 许沉：【我不想当电灯泡。】许沉：【你就当帮帮我呗。】苏浣：【那你也别去了。】许沉：【……】苏浣没说不去，她只是一时还没想好要不要去，以什么身份去。 她临走之前把许沉给她买的杯子拿了出来，这是保温杯，她到的时候里面的红糖水还是热的。 她本来想去拿普通的红糖，最后脑海中浮现出了许沉说的话，于是又冲了一杯生姜红糖。 到了学校，她一直没碰到许沉，就先把衣服放在桌子旁边了。 第二堂下课的时学校广播刚响了几声，就开始有人说话。 “高三二十一班许沉来教导处一趟。” 通报连着响了好几声。 苏浣有点儿纳闷，班级里面的其他人显然也有些不知所以，还往苏浣这边看了两眼。 她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了，这才咳了两声出班级。 后面几堂课她也总是时不时想起许沉。 直到放学才看到他的人影，不过他把衣服拿走了就没再说话了，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她没多想，跟宣晶伊出去吃了一口饭。 下午她也一直没见到许沉，到是碰到了宋禹名。 苏浣跑过去，拍了他一下。 宋禹名有点儿惊讶，“小嫂子？” 苏浣也没注意他叫自己什么了，直入主题，“你见到许沉了吗？” “沉哥？他不是请假了吗？他没跟你说？”宋禹名似乎更惊讶了，他实在是没想到许沉请假没有跟苏浣说。 “那——你有没有他家的地址，他家里有没有人？因为什么请的假？” 苏浣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宋禹名也有耐心，一个一个回答她。 “他家地址我有，他家里应该没有人，应该是因为感冒吧，他上午在班级的状态就不太对。他从手机里面翻许沉的住址又说：“对了，小嫂子，他上午第二堂课从教导处出来之后就请假回家了。” 苏浣微微皱眉，“不对啊……明明中午放学我还见过他的。” “找到了。”他把手机举到苏浣眼前，“这就是他家的地址。” 水湾路，颐和小区B栋一单元101。 他忽然想起来什么，有问：“小嫂子，你刚才说什么？” 苏浣没理他，转身就往班级跑。 宋禹名待在原地，有点儿迷。 “这俩人今天怎么了？” 苏浣回到班级就开始写作业，自习没有老师来上课，给她留了好多时间。 下课铃响的时候她刚好也写完。 她把东西收拾好，放学就跑了出去。 给沈萍芸发了个微信。 苏浣：【妈，我有点儿事儿，晚点儿回去。】她打出租车到颐和小区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 这地方离学校不算近，不堵车的情况下也得将近二十分钟。 她顺着地址往小区里找，这小区不算新小区，但是因为近几年翻修过，看上去倒像个新小区，小区挨着河，地方有点儿偏，但是小区里的光打的还算亮。 她从门口进到楼道，看了看，进去就是101。 门上还贴着对联，有些陈旧了。 她敲了敲门。 好像没有人的样子。 她又喊了几声，“许沉，你在家吗？” “许沉。” 过了几秒钟才听到屋里有声响。 她往后退了两步，门开了。 许沉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看上去一点儿精神都没有，还有点儿惊讶。 “你怎么来了？”嗓子很哑，说这一句话咳嗽了好几声。 苏浣走上前把他头发撩起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这么烫？你自己发烧了你不知道吗？” 她把许沉往屋里推，回头把门关上，把他送到了房间。 许沉声音哑的实在说不出来话，只能任她摆布，她把许沉摁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你先睡一会儿，我去给你烧点儿水吃药，别弄被子，好好地盖好，出了汗就好的快一些。”说着她又把被子往里面掖了一些。 许沉家的装修风格很简约，厨房也很干净，她去烧了水，然后到许沉的房间去找感冒药。 药盒就摆在柜子上，她点脚去够，好不容易才拿下来。 跪在床边翻里面的药。 许沉迷迷糊糊地看着她。 声音很小，“你怎么那么小一只啊。” 苏浣只知道他说了话，却没听清，往他那边儿凑了些，“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到。” 许沉声音更小了，“好可爱，真想一把抱在怀里，永远都不撒手。” 第7章 DI7 苏浣真的听不清他说什么，把该找的药找好之后连同药盒一起放在床头。 她有点儿委屈，“我个子不够高，这个药盒我放不上去了，等你好的时候自己放上去吧。” 她把体温计拿出来，给他放到嘴里。 “你含住了，我去给你拿水。” 她把水灌到壶里，然后找了一圈，也没看到杯子，她抬头看了看橱柜，许沉家里的东西似乎对于苏浣来说都很高。 她抬起脚去够杯子，拿到之后没站稳，杯子一下甩到了地上。 怎么什么都做不不好啊。 她心里埋怨着自己，好像自己真的什么都做不好，相反许沉每次都可以把事情处理的很好，甚至很细心的去考虑她的感受。 可自己呢？连许沉感冒发烧不舒服都感觉不出来，早上还让他给自己讲了那么多题，说不定是撑着身子给自己…… 她越想越自责。 许沉听到声音皱了下眉头，赶紧起床走了出去。 苏浣蹲下来想收拾一下，玻璃杯碎了一地，很危险，不注意踩到的话一定会受伤的。 许沉走过来把她抓起来，看了看她的手，脸上的表情不算好，紧紧皱着眉，他很担心。 “没事儿吧？伤到哪了没” 他说完这话又背过去咳嗽了几声。 苏浣知道发烧的感觉，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跟喝醉酒的情况差不多，小时候有一次她发了很严重的烧，连着打了好几天的吊瓶，那时候她睡觉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晕的，天晕地转，根本起不来。 她把手抽出来，把他往屋里面推。 “哎呀，你出来干嘛，去躺着，我自己能收拾。” 许沉放心不下，还是返回来给她收拾好。 在他眼里，苏浣只是一个小女孩，一个单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 是他想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子，不忍心让她受一点儿伤。 苏浣在一旁看着他收拾，心里莫名不舒服。 明明是自己要来照顾他的，最后还是惹祸，到头来还得让他反过来替自己收拾烂摊子。 许沉起身把玻璃渣扔到垃圾桶，然后起身去拿了一个玻璃杯。 把刚灌好的水往杯里倒了一杯，随后回房间吃了药。 许沉回头看她，“怎么了？一直盯着我？很好看吗？”他挑了下眉，“以后有的是时间看我，先回家吧。”他指了指房间的表，“很晚了。” 苏浣：“……” 就连生病都不忘了打趣。 她摇摇头，“你先睡，我等一会儿再走，万一你不退烧更严重了怎么办？” 许沉坐在床边，双手杵在床上，笑容欠欠的，“行，羊入虎口，孤男寡女跟我在一起，不怕我做点儿什么？” 苏浣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就他这股耍流氓的劲儿，说他做什么都不惊奇。 她咬了咬唇，双手背在身后紧紧握着，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下定决心似的说道：“不怕。” 许沉听她这话更有兴致逗她玩儿了，“是吗——” 他站起来往苏浣那边走，他向前一步，苏浣就往后退一步，直到退到门口。 苏浣从房间退了出来，把门猛地一关，手拽着把手，背靠着门。 “你先睡一会儿，我在客厅，一会儿就走。” 这一刻，好像连空气都安静了，只有心跳声围绕在她的耳边，迟迟不散去。 ‘扑通扑通’。 过了几分钟，才平静下来，屋里也没有声音。 她轻轻地打开门，往里面探了探。 许沉躺在床上，只有床头的灯没有关，她走进去帮他把被子盖好，摸了摸他的额头。 好像更热了。 她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她把药盒打开找了找刚才给他吃的退烧药，看了药盒上的保质期。 2012年三月四号过期。 这都过期两个多月了。 她赶紧拿手机叫救护车。 到医院的时候先帮他挂了号，医院这时候还很安静，许沉在急诊处挂吊瓶，苏浣帮他开了点发烧药，然后坐在旁边陪他。 刚刚跟医生说话了解情况的时候，还被医生说了一顿。 说她没有常识，吃药的时候不知道看保质期，瞎吃药是会有副作用的。 等到十二点多的时候沈萍芸实在等不了了，给她打电话催她回家。 “你一个小姑娘在外面，大半夜不回家，你要造反了？” 苏浣总不能说自己陪一个男生在外面待到这时候，只能把宣晶伊供出来，说她感冒了，陪她多待了会儿。 她又不能让许沉一个人在医院，她突然想到许沉给她留了季匀的电话，实在迫不得已，她只能给季匀拨了过去。 季匀：“谁啊，大半夜不睡觉，打扰老子睡觉，不买保险别打广告，有事儿说。” 苏浣缓缓开口：“我是…苏浣。” 季匀被电话吵起来心里烦得很，“爱谁谁，别打扰我睡觉。” 他刚把电话挂断觉得不对劲。 苏浣…… 他立马弹起来把电话拨了回去。 “嫂子？你怎么给我打电话？” 苏浣看了看许沉，“许沉发烧了，在医院，我得回家，你看你能不能来这陪他？” “行行行，嫂子，我马上来。” 季匀把电话断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套上外套就打车往医院赶。 他到的时候还气喘吁吁的。 季匀到床边摸了摸他，怎么发烧这么严重啊？ 苏浣有点儿不好意思开口，自己拿药的时候没看保质期。 “吃错药了。” “啊？” 季匀简直惊了，还能吃错药，这大哥长没长心。 “他应该还没吃饭，等他醒了你记得带他吃饭。” “没吃饭？”他有点慌，“今天一天都没吃？” 苏浣看了一眼手机，沈萍芸催得紧，她应了一声就说：“不知道，中午见过他一面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季匀有点儿苦恼，他挠挠头，“一天没吃饭可就遭了，他有胃病的，胃疼严重要打吊瓶的。” 他在许沉身边坐下来，看看他，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嫂子，你先回去吧。”他看了看苏浣，“这我看着就行。” 苏浣应了一声就回家了。 坐在出租车上回想刚才的事，要不是季匀说他有胃病，恐怕她什么都不知道。 这几个小时净添乱，先是摔了杯子，又是给他吃错药…… 没一件做的对的。 苏浣回到家情绪一直不太好，沈萍芸也没说她了，她回到房间时不时盯着手机，希望能有人给她报个信。 这才想起来她跟本没有季匀的微信，她把季匀的电话号复制下来加微信。 那边很快就同意了。 还没等苏浣说什么，那边先来了消息。 季匀：【嫂子，别担心了，他退烧了。】她这才松口气，回了消息。 苏浣：【好】之后的几天一直都跟往常一样，许沉每天给她送早饭，每天都不重样的送，有时遇见他身边的那些哥们，见到她会主动打招呼。“嫂子好。” 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 时间长了，她似乎也慢慢接受了“小嫂子”这个身份。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周五。 下了晚自习，她也没逗留，出了校门就给许沉发信息。 苏浣：【上次你说的聚会。】她犹豫了一会儿又发了一条。 苏浣：【你还去吗？】许沉那边已经到地方了，他没想到苏浣问他。 于是还没进门，就跟他们打了招呼，打车往学校赶。 许沉:【你去？】苏浣：【帮帮你。】他微微笑了一下，回道：【行，你等我，我还没从学校出来呢。】苏浣在学校长椅那边等他，许沉下了车匀匀呼吸，走了过去，这时候学生还有很多，陆陆续续地往外走。 许沉走过去，发现苏浣还在往校门口看。 苏浣今天没有绑马尾，而是盘了一个很低的丸子头。 看到许沉走过来还有点儿惊讶，“我怎么没看到你从学校里面出来？” 两个人边往路边走，许沉边回答她，“可能你眼神不太好。” 苏浣：“……” 她很想说自己的视力非常好，1.0。 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出口。 这个时候学生很多，不太好打车，等了几分钟也没等到一辆空车。 许沉注意到苏浣背的书包，把手伸到她面前，苏浣看了看他，“什么？” “书包给我吧。” 苏浣刚想拒绝，他就绕到她身后把书包拿了下来，拎在自己手上。 然后站回她旁边瞟了她一眼。 嘴角很不明显的勾了一下。 “你……今天，蛮特别的。” 苏浣心里有点儿开心，早上出来的时候她特意在镜子面前摆弄了好长时间，最后选了一个比较温柔的发型，被他发现了，还真有点儿自己没有白用心的感觉。 但是没表现出来，只是淡淡道：“是吗，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话音刚落，就有出租车开了过来。 两个人上了车，谁也没说话。 苏浣觉得有点儿不自在，翻了翻自己的手机，看到宣晶伊给她发的消息点进去回复了一下。 然后就打开相机，照了外面的景象,车速很快，道边的树也在飞快地后退，路上都是成群结队的学生和行人。 许沉也一直看着窗外，苏浣把相机调成前置模式，冲着自己，微微一笑，照了一张照片。 她的身后是许沉的背影。 出租车里灯光很暗，手机的像素也不是特别的好，勉勉强强能看到她身后的背影，穿着校服，微微露出一丝侧脸。 她将照片放大，盯着照片看了许久。 这张照片。 是和他的第一张合照。 那是她一辈子都舍不得删的照片。 即使现在的她不会知道。 第8章 DI8 他们本来要去大排档，考虑到有女孩子，而且人也比较多，最后定在了一家烧烤店。 烧烤店的人也不算少，他们直接在烧烤店门口支了一张大桌子。 苏浣他们到的时候，他们都在闲聊，看到两个人过来，几个人才过来招呼着。 “小嫂子，来来来，这边坐。” 宋禹名到是热情，拽着苏浣就往座位上拽。 许沉一直盯着他，他感受到目光之后才收敛了点儿。 “哎呀，沉哥，你也过来坐。” 最后留了两个位置，宋禹名左右边各一个，他很识相地往旁边窜了一个座位，去挨着孔续。 苏浣坐下之后许沉也挨着她坐了下来。 一共来了十多个人，孔续和张淮南都是有女朋友的，不过跟他们不是一个高中的，跟大家也都聊得来，应该是认识挺长时间了。 苏浣没什么话说，听他们说什么也只是配合的笑了笑。 对这几个人来说，她只跟宋禹名说过几句话，剩下的顶多是见了一面，甚至一面没见过，今天才第一次见。 宋禹名察觉到苏浣有点儿不自在，赶紧帮她解围，“你看看，怎么没人给小嫂子介绍呢。” 他站起来伸出手掌冲向苏浣，笑嘻嘻道：“这小嫂子，沉哥女朋友。” 苏浣听到女朋友三个字下意识想解释。 考虑到还是给许沉和宋禹名留点儿面子，微微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憋了回去，什么都没说。 许沉注意到，也什么都没说。 他把书包挂在后面的椅背上，转过来拿起桌子上的饮料，拧开之后放到了苏浣的面前。 苏浣也没折他的面子。 拿起来喝了一口。 宋禹名在一边介绍，“小嫂子，这是孔续，上次你见过的，他旁边的是他女朋友，叫尤念。” 苏浣笑了笑，“名字很好听。” 尤念听到她这么说也很礼貌地回话，“谢谢。” “这是张淮南，平常话少得很，就对他女朋友话多。”他弯下腰偷偷对苏浣说，“妥妥的女友控。”他直起腰接着说：“他是我们这里面最小的，弟妹叫钱吕莹。” 好半天才介绍全，苏浣也都很礼貌地挨个打了招呼。 最后还是旬执提醒他没介绍苏浣的名字。 苏浣到是自己开了口，“我叫苏浣。”过了几秒她又补充道：“浣熊的浣。” 吵吵闹闹的氛围苏浣不太喜欢。 但是自己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了，时不时就会cue到自己。 她也耐心的听着。 许沉给她烤了几只虾，苏浣自己也吃着，但是海鲜类的她没动。 总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扒壳，吃相总归是不太好，所以一直没有动。 大家在一起唠的也开心，刚说到一个话题，不一会儿就扯到别的地方去了。 宋禹名：“我记得高一刚来那会儿，沉哥第一天报道。” 他说着笑起来，过了好半天，孔续臭骂道：“别他妈笑了，说啊。” 他缓了一会儿又说，“那时候沉哥是个寸头，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真他妈非，你说这就算了，那时候女生还就好这口，追他的从班级门口排到走廊尽头。” 闻言苏浣看了他一眼，实在想不到他那时候的样子，她眼前的许沉，头发有些长，漆黑的眸子盯着手中的虾，一点一点扒着皮。 孔续反驳道：“你懂个屁，那都是奔着沉哥那张帅比的脸去的。” 他摆摆手。 许沉瞟了他俩一眼，警告道：“说话注意点儿，讲不讲文明。” 宋禹名收了点儿又说：“你们看沉哥，扒个虾，不知道的以为他跟那虾搞对象呢。” 苏浣闻言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许沉把扒好的虾放到苏浣的盘里。 “别笑了，吃虾。” 她看着盘子里的虾，又看看许沉。 这样的男孩子，没有女孩子会不喜欢吧。 孔续笑笑，“沉哥啊，就是你说有男人追他我都信。”他喝口酒，像壮胆儿似的，“我要是个女的，我肯定追他。” 尤念也没生气，笑笑，“你没机会了。” 言意就是。 第一，他不可能变成女人。 第二，许沉已经有女朋友了。 许沉一直没怎么说话，甚至觉得他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在给她扒虾，这都扒了一盘了才拿起纸巾擦擦手。 最后觉得擦不干净，起身看了宋禹名一眼，“我去趟卫生间，你们别欺负她。” 话中有话，是让他别瞎说话。 宋禹名可不错过这好机会，他走了就是一顿爆料。 “小嫂子，你知道吗，许沉高一下学期请了小半个学期的假，回来的时候就跟换了人一样。”他吃了一口烤串又说：“那时候的样子跟现在差不多，就是比这矮了点儿，我们班啊，是艺术班，课程，相对来说没那么紧，到是他的成绩越来越好，从那之后开家长会也只有他一个人，爸妈从来没来过，我们也从来不问，总觉得他不想说的我们也不好去问——” 许沉从屋里出来了，宋禹名就闭了嘴，开始招呼大家玩游戏。 苏浣盯着许沉看了一会儿，就被宋禹名招呼玩游戏。 “十五二十会不会玩？” 这游戏简单，就是相对的两个人同时伸手，能出的数字为0、5、10。口中报一个数字，为二人出拳的和，0、5、10、15、20。 输的人喝一杯酒。 第一轮从孔续开始，他对面是旬执。 孔续：“10。” 旬执:“20。” 孔续出了5，旬执出了10。 两个人都没猜对，都喝了一瓶。 第二轮是张淮南和许沉。 许沉：“5。” 张淮南：“10。” 许沉出了5，旬执出了0。 张淮南：“我靠，你开光了？”张淮南很少说话这么多，这确实是被惊到了。 许沉收回手淡淡道：“以你的智商也只能出0了。” 张淮南喝了杯酒，“行，算你牛。” 这次是认输了。 第三轮是苏浣和尤念。 苏浣想了会儿，她猜不到对方会出什么就随便蒙了一个，“15。” 尤念：“5。” 苏浣出的5，尤念出的0。 苏浣输了。 她没有酒，于是把许沉面前的酒拿过来倒了一杯。 这酒度数高，入口的味道比一般的酒还要浓，这一口差点儿没吐出来，她用手顺了顺，才勉强咽下去。然后赶紧把饮料拧开喝了一口。 苏浣是真的不太会玩儿这种游戏，轮了一圈，到她这里的时候，又输了，她刚到好酒就被许沉抢走了。 “我替她喝。” 桌子上的人都开始起哄，“沉哥，不至于吧，嫂子喝点儿酒都不让。” 苏浣盯着他喝酒的模样，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也是聚会，不过那时候的他对于苏浣来说，只是一张白纸。 也是这样一杯一杯地喝着酒，却没像现在这样，好好的看过。 苏浣回过神，许沉又赢了一局。 最后又来了几轮，苏浣依旧没有赢，许沉也依旧帮她喝了好几杯。 许沉却从来没有输。 宋禹名喝高了，有点儿口无遮拦：“小嫂子你这不行啊，输几把了？” 苏浣认真道：“我不太会玩儿。” 许沉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最后一轮，又轮到了苏浣。 许沉微微往苏浣身边靠了些，在她耳边小声道：“15，你出10。” “诶诶诶，沉哥干嘛呢？别作弊！”孔续在那边喊，“我家宝儿不能输，你让着点儿。” 许沉抬眼看了他一眼。 似乎在告诉他，作弊又能怎么样？ 苏浣听了他的话。 苏浣：“15。” 尤念：“10。” 苏浣出了10，尤念出了5。 赢了。 苏浣惊讶地看向许沉，真的赢了。 最后尤念喝了酒。 许沉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吊儿郎当道：“我不会让你输的。” 这帮男生喝的不少，许沉只喝了一瓶，都是帮苏浣喝的，但是看上去没什么事儿，脸都一点儿没红，就是耳朵有一点儿红。 跟他们到了别苏浣也打算回家的，许沉要送她。 这地方离苏浣家不算很远。 她犹豫一会儿开口道：“我们走回去吧，这离我家也挺近的。” 许沉应了下来。 两个人走在路边，苏浣抬头看他几眼，想说话，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许沉先开了口，“宋禹名跟你说什么了？” 苏浣想到宋禹名跟她说的那些话，她不知道该不该问，最后想了想还是没说。 “没什么，就说了你以前的一些事儿。”她嗯了声，又说：“说你有些事儿从来不跟他们提，他们也都不问。” 他明显楞了一下，又看向她，“那你想知道吗？” 苏浣还是考虑到他的感受，笑笑道：“你要是不想说就别说了，不用勉强。” 许沉却没顺她的意，淡淡道：“我想说。” 她总觉得接下来他说的话，不会是什么令人高兴地，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说：“我爸妈是在我高一的时候走的，走得很突然。” 他说着，想起了两年前。 许沉的爸爸妈妈的工作很忙，攒了很多年的钱，才买了一个房子。 许沉考初中那年，他们买了一个学区房，因为没时间管他，为了他能自己上学方便点儿。 好不容易等到两个人都休假，许沉爸妈打算出去旅游放松，临走的时候把家里所有存款的银行卡存折的密码都留给了许沉。 陈钰情害怕自己出什么意外，留了这个后手。 他们走的时候是许沉高一下班学期开学当天。 许沉依旧自己上了学，可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就传来了噩耗。 有人联系他，告诉他，他爸妈所在的游船，坠海了。 无一幸免。 后来船运公司给她打了好大一笔赔偿费。 他就这样失去了父母。 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后来的许沉整天把自己憋在家里，连着哭了好几天，饭也不吃，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谁都联系不上他。 最后还是季匀，找人拆了他们家的门，才发现他晕倒了，在医院躺了好长时间，也是那个时候，养成了胃病，这几年也一直会胃疼，落了病根。 再后来他的精神状态好转一点儿，才发现他妈妈爸爸给他留的遗书。 “儿子，爸爸妈妈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不要太伤心，爸爸妈妈这么多年，没有好好的陪过你，以后你一个人生活，也要好好的，爸爸妈妈只是换了个地方陪着你，又不是真的不在了，我们还活在你的心里，要好好读书，你爸爸最希望你考上一个好大学，找一个好工作，等你什么时候结婚了，爸爸妈妈给你留的钱，就当做聘礼吧。那套房子要是不喜欢以后就卖了，换一套更好的，身体要健健康康的，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短短的几句话，也是很普通的几句话，他留到了现在，那是他父母留给他唯一的念想。 苏浣回到家，回想他刚才，似乎红了眼眶。 他该有多么想他的父母啊。 苏浣没体会过这种感觉，但是她可以想象到那种无助的感觉。 绝望。 却因为那封遗书，在他最绝望的时候。 给予了他一丝希望。 第9章 DI9 这件事过后，许沉也没什么异样，依旧每天嘱咐她要记得吃饭，周六周日忙起来就不见人影。 周日上午天气不是很好，有些阴。 到了正中午的时候就开始下雨，雨点拍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声响。 她突然想起来季匀在医院跟她说的话。 ——“他胃不好。” 随后想起许沉跟他说的那番话，苏浣从小几乎是含着蜜饯长大的，家里氛围不错，条件也还算说得过去，至少吃穿用度上从来不会发愁。 到是许沉，她总感觉他再这样下去，总会累垮了身子。 每天除了上学连节假日都不得闲。 她收回思绪，套了件还算厚的外套，然后给许沉发微信。 苏浣：【你工作的地方在哪，能给我发个定位吗？】过了几分钟，许沉给她发了个定位。 因为雨大，出租车不是很好打，她打着伞在路边等了十多分钟也打不到车。 五月中旬，天气不是很凉了，因为下了雨的缘故，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腥味，雨滴拍打在树上的声音，传到苏浣的耳朵里。 便利店的位置离苏浣家的小区还挺远的，于是她想着往那边边走点儿，看能不能打到车，风吹的雨悉数打到了苏浣的外衣上，浸湿了一大片，雨伞根本借不上什么用处。 她总感觉自己都要被雨伞带跑了。 索性关了伞。 到便利店门口，她在门外往里面看了看，许沉正在柜台里给人算账。 她把雨伞立到门外，推门走了进去。 “欢迎光——”话音未落，许沉的视线和苏浣对上，他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加快了速度，随后看了一眼收银机。 “一共三十六。” 他收了钱赶紧出了柜台，把她往屋里带。 “你怎么回事儿？出门不带伞？都浇成落汤鸡了。” 苏浣浑身都湿漉漉的，连头发都在往下滴水，许沉抓着她胳膊的手更紧了。 冰凉的触感席卷而上。 “这么凉。” 她看向货架，缓缓开口道：“我是来买东西的。” 许沉被气笑了，“你买东西来这么远？” 苏浣没解释，也没多说，想把手抽出来，但是许沉抓得紧，她拗不过，只能妥协道：“你松开我，抓疼了。” 他这才松开手，要责备她。 “你赶紧回家去，这会感冒——” 话被打断了，“从我一进门你就在骂我，一点儿也不新鲜。” 她说着拿了小篮子去装东西，货架上东西很全，什么都有，她挑了几个看上去还不错的便当，又挑了几个饮料，拿到吧台。 “算账。” 许沉看着篮子里的东西，疑惑道：“你能吃这么多？” “不能。”她说：“我想请你帮我解决一下。” “礼尚往来，昨天我帮了你忙，今天你帮我，似乎——”她拉长了尾调又说：“没什么不妥吧。” 她把篮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等着他算。 他眼也没抬道：“帐记我这儿吧。” 苏浣虽然认识他时间不长，但也能知道他这人的性子，决定了的事，十头牛拉不回来，也没坚持要算账。 因为对她来说，只要看到他吃了饭就好。 中午便利店的人多，一直到下午才能稍微歇会儿，苏浣帮他把便当热了几次，他也都没有时间吃，索性给他开瓶饮料让他喝一口。 许沉也接过来，喝了一口。 便利店里面有休息的地方，苏浣坐在椅子上看手机，宣晶伊给她打电话，说是要找她。 苏浣直接给她发了定位。 她把手机放下盯着许沉认真工作的样子，一丝不苟的，偶尔还会得到他的问候。 要不要吃点儿什么？ 喝点儿什么？ 这几个小时，他贡献给她的只有为数不多的半张脸。 他不缺少这个年纪该有的肆意张狂，却又多了些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稳。 有那么一瞬间。 很安静。 安静到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直到宣晶伊从门口走进来的那一刻，彻底打破了这份宁静。 “这儿!”苏浣冲她招手。 宣晶伊走过去坐下来，“你吃饭了没？” 苏浣看看她，“吃了啊，你没吃？” “算了算了，我来也不是吃饭的，我来跟你说个事。” “嗯。”苏浣应道。 “你还记不记得初中追你那个男生？” 苏浣拼命回想，实在没什么印象，只勉强挤出两个字，“哪个？” 她啧了声，“就是那个高高的，戴着眼镜，看上去挺斯文的那个。” 这么一说，她好像有点儿印象了。 初三快毕业的时候，总有一个男生在她身边晃悠，叫应泽文。 苏浣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之前在初中的时候也总是被人盯着移不开眼，很多人来追她，她也只是回绝。 只说不早恋，并且暂时没这打算。 应泽文看上去挺老实的，没想到对待苏浣确不是那副斯文的模样。 初中一次她早上来到班级，就发现桌子上面有一个信封，里面写了一句话。 字也是歪歪扭扭的，却可以看出他写的很认真。 【苏浣学姐，我喜欢你，喜欢两年多了，我是初三二班的应泽文，很高兴认识你。】从那以后苏浣也没有很注意他，并且连这个人什么样子她都不知道。 后来他的追求也越来也大胆，有次体育课，当着所有人的面跟她表白。 “苏浣学姐，我真的喜欢你。” 她向来不是会顾忌别人面子的人，当初很明确的拒绝了他，“我不喜欢你，你别再来找我了。” 从那以后，像是被她伤到了，真的再也不来了。 完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仿佛完全没有这个人一样。 宣晶伊有点苦恼，“他找不到你的联系方式，于是拖了好多人找到我，让我告诉你，他要出国了，想跟你见一面。” 苏浣只觉得见个面总没有什么，便问道：“什么时候？” “今天。” “今天？” 宣晶伊脑袋都要炸了，“是啊，说让我告诉你必须要去，他等你。”她叹了口气又说：“好像是说明天他就得坐飞机走了。” 在屋里面待了几个小时，苏浣身上也干得差不多了，于是想着过去看看。 “他说在哪了吗？” “嗯。” —— 苏浣按照她说的地址找了过去，地址很偏，她顺着找过去，在巷子的尽头有一个不显眼的店铺。 她走了进去，在里面找了一圈，最后看到坐在座位上的少年。 是印象里的模样，仿佛更高了点儿，更瘦了些。 看到她进来连忙起来打招呼。 苏浣也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 微微笑了笑，以示礼貌。 “好久不见，苏浣学姐。” 她微微点了点头，礼貌性地回复了句，“好久不见。” 其实见不见也没什么所谓吧，一个过客而已，她倒是觉得出于尊重，不太好否决而已。 他也一直在找话题。 “学姐，你想吃点儿什么？” “随便。” “学姐，听说你上了Z高诶。” “嗯。” 换来的也只是冷漠的回复。 他依依不舍，不想就这么终止话题，接着道:“学姐，你说要是还在初中那会儿该多好，说不定我就能追到你了，我那时候真的很喜欢你。”他顿了一下，又说：“现在也是。” 没什么可意外的，来之前她也想过了，无非就是这些话。 服务员把蛋糕和咖啡端上来的时候，她并没有什么胃口，只是看了两眼，就没再盯着那儿了。 其实她刚刚就想说，就算能回到初中那会儿，他也不可能追到自己，但是她不想主动去找这些不愉快，索性一句话也不说，看着他说。 他越说越有兴致，“学姐，你现在还有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他喝了一口咖啡又说，“我想再试一试。” 苏浣看了他一眼，回道：“有。” 他的表情明显听到这个字之后，舒展了许多，甚至有点儿喜悦，可是立马又消失殆尽。 “但不是跟你。” 苏浣不想跟他废话，直截了当道：“我还有事儿，祝你留学快乐，一路顺风。” 起身就往门外走，却被他叫住了。 “学姐？” “我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苏浣又耐心的回复了他一遍，“是的。” 之后便走了出去。 那一瞬间，她觉得喜欢这个词有点儿可笑，什么是喜欢？ 她不知道。 她没喜欢过谁。 但是当别人对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只有抗拒，无论谁说，都是这样。 天渐渐暗了下来，她一个人走在路上，在昏黄的灯光下，四周很安静，觉得连通过的空气都冷嗖嗖的。 她不禁紧紧抱住自己，往前走。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酒鬼，往她这边儿走来，她躲不开，只能加快脚步，希望他别跟过来。 但是她走的越快，他似乎跟的更紧，嘴里还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情急之下，她打开手机，给许沉拨了过去。 酒鬼冲过来抓住她的胳膊，她使不上劲，手机摔倒了地上，电话响了几声才接。 她两只手都被他紧紧握住，往后退，扣在了墙上，她挣不开。 只能闻到一股很重的酒气，男人想上前亲她，她只能拼命的躲，大喊救命。 可是有什么用呢，这个小巷子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她一个人。 和那个酒鬼。 那一刻她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身上直哆嗦，忍不住红了眼眶，挣扎到连喊救命的力气都没有，她绝望了。 她躲不开，只能任由面前的这个男人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她拼命地想挣开，只是无济于事。 “救命啊——救命……”她嗓子都喊的说不出话了，带着哭腔。 她用尽全力去求救了。 似乎真的要放弃了，等着他一点一点掠夺自己的身体。 突然，她觉得自己的身上一轻，整个人不受力滑了下去，靠在墙边，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她模模糊糊的看到，那个男人被甩到了地上，伴随着一阵阵惨叫声，她看清面前的那个男生，是许沉。 那个她最想见到的人。 可是现在。 她却不那么想见到了。 许沉把地上的男人拽起来又向地下狠狠地砸下去，“你他妈碰谁呢？”，他骑到他身上，狠狠地揍了几拳，又站起来踹了他几脚。 每一次力道都不算轻。 似乎用尽了全力，甚至觉得打死他都无法弥补他犯下的错。 他看到滩在墙边的苏浣，直起身，忍着再打他一次的冲动，骂了句。 “滚。” 他管不了那么多，走过去捡起手机，跑到苏浣旁边，看着她的样子，说不出来话。 最后只说了两句。 “对不起，我来晚了。” 还有。 “没事儿了，我在。” 第10章 DI10 苏浣身上控制不住的发抖，看到他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把头别了过去。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模样。 这幅狼狈不堪的模样，连她自己都嫌弃，更何况是他。 许沉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到她身上，抱住她。 耐心安抚，“没事儿了，别怕，我在。” 这一瞬间，她像是见到了一束光，又或者是希望，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埋在许沉的颈窝里抽泣。 “许沉……”她颤抖着说出这两个字。 “许沉。” 她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 许沉也一遍又一遍的回答她。 “我在。” 我一直在。 对不起，我让你受委屈了。 我没有保护好你，我让你受伤了。 昏暗的小巷里，那个少年紧紧抱着那个女孩，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我在。” —— 许沉把她抱起来，往自己的家里走。 一路上她再也没说话，情绪也很平静，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他把她抱在沙发上，给她倒水。 她却像着了魔一般，冲向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脖子上鲜艳的吻痕。 手腕上被禁锢的痕迹。 无时不在提醒她，她被玷污了。 她一遍又一遍的用水擦着脖子上的吻痕，可是她越擦，痕迹就越明显。 最后的一条弦也在此时崩掉了。 许沉走进卫生间，把她抱起来，抱回房间，蹲在她面前，盯着她脖颈上的痕迹。 良久，他盯着她的眼睛，问了一句。 “你信我吗？” 苏浣闻言抬眼，与他的视线对上，却又立马转到了一边。 信。 怎么可能不信他。 但是，现在好像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她连正眼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用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微微将她的脸转正，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 “你信我吗？” 苏浣微微抬眼看他，声音沙哑，轻轻地告诉他，“我不想回家了。” 许沉看着他，微微笑了笑。 “好，那就不回家。”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像捧着什么宝贝一样，生怕一不小心，又会将她摔得粉碎。 他探过去，轻轻地吻了上去。 唇瓣挨到苏浣嘴唇上的那一秒，她整个人都像是被这个人占据了，她身上的颤抖也减少了几分。 似乎伴随着他的吻，她也在被一点儿一点儿拉出那片黑暗。 迎向属于她的那片光明。 他一点一点地向下，在她脖颈有吻痕的地方，更用力地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这是我给你的约定。 —— 他把苏浣安抚好，给她盖好被子。 去衣柜里面找了一个高领的毛衣。 放在她枕边。 退出卧室，关好门。 坐在沙发上，回想刚才发生的事儿。 他明明就在她身边的啊，他明明已经陪她去了，为什么不跟着她，为什么还是晚了几步。 他从冰箱里找了几瓶冰镇的啤酒，喝了一罐又一罐。 直到半夜三点多，他才勉强入睡，趴在茶几上就睡着了，身边散落着空的啤酒易拉罐。 第二天早上。 苏浣从床上爬起来，看到自己身边的毛衣，然后将衣服换下来。 推开门看了看门外，许沉还没醒。 她轻轻地走过去，也坐在茶几旁边，靠在他身边，还能清晰的看到他的睫毛。 突然觉得，昨晚经历的一切，都被面前这个人，抵消掉了。 这件事也渐渐埋在了，心底，成了她这辈子都不愿意提及的秘密。 存在内心那个最软弱的地方，仿佛只有许沉，才能踏足的地方。 她睡得很实，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她起身看了看周围，是许沉的家。 是他的卧室。 她有点儿害怕，害怕起身就看不到他了。 她小心翼翼地往外走，看到许沉在厨房忙碌，随即而来是一阵饭香。 走过去就看到桌子上摆的菜，鱼香肉丝，炒豆角和香辣鸡翅。 她没忍住，拿了一个鸡翅。 许沉回头看她，“醒了？” “嗯。” 她赶紧咬了一口，肉质鲜美，咬下去一股辣味传到舌尖。 “好吃吗？” 苏浣嗦了嗦手指上的汤汁，“好吃，你还会做菜？” 她的声音还是有点儿哑，许沉注意到，提醒，“少吃点儿辣。行吗？” 她犹豫了会儿，“行吧。”看了看桌子上的鸡翅，“我尽量少吃点儿。” 苏浣吃着突然想到什么，把鸡翅放下来，嘴里塞的满满当当的，含糊不清道，“你昨天……”她犹豫了一下，斟酌了应该怎么说，“那个我了。” 许沉不怀好意的撇了她一眼，“什么？我怎么你了？” 她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缓缓开口，“亲我了。” “哦。”他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调侃道：“那怎么办啊？不会要我负责吧。” “……” 也不是不行。 她低头咬了一口鸡翅，小心翼翼地，“那你——” “会负责吗？” 许沉被她逗笑了，笑得连肩都在颤。 他把菜盛出来，又说，“我帮你请好假了，今天休息一天，你爸妈那边儿，我还没说。” “你想想回家怎么解释。” “哦。” 他把饭盛好放在苏浣面前。 苏浣揪着刚才的问题不放，夹着菜看了他两眼。 “你还没回答我呢。” 许沉回头看她，“什么？” 她这时候像是不好意思说了，声音低了些，“负责……” “这个问题……以后回答你。” 哦。 以后。 那是什么时候。 苏浣懒得再问他，自顾自的吃着饭。 吃完饭帮他刷了几个碗。 她的脸还是有些肿，下意识去开冰箱，才想起来这不是自己家，又关上了。 许沉注意到她的动作，“你找什么？” “冰块。” “我每天睡醒以后脸都会肿，家里会给我备冰块的，我把这……” “当成自己家了。” 许沉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头，“我给你拿。” 似是没听懂他说的话。 拿？ 拿什么。 只见到他真的从冰箱里面取出了冰块，还是冻在冰袋里面的。 他把冰袋递给她，“要这个？” 苏浣呆呆地看着他，“你怎么？” 后面的话没问出口。 ——有这个。 许沉把冰块递给她，然后拉着她往沙发边走。 他拉着她坐下来。 把她的袖子撸起来，看了看手腕上的青痕，轻轻摸了摸。 “疼吗？” 说实话。 苏浣没感觉到疼，甚至感觉这种感觉挺好的，她能一直待在他身旁。 但是碍于面子，她还是小声应了声。 “有点儿。” 许沉脸上的表情很凝重。 半晌，他说：“你真不让人省心。” “不然……”他说：“我勉强收了你，省的让别人为了你操心？” 苏浣看看她，把胳膊抽出来，懒懒道：“不公平。”她说：“我可是为你守节如玉，你竟然不想负责？”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负责了。 但小女孩的心思总归是难猜的。 他只好顺着她。 许沉挑眉，“行。”语气带了点儿玩味儿。 “你想让我怎么负责？” 似是达到了目的，她立马回话。 “那就勉强让你收了我吧。” 行吗？ 她心里想着。 许沉依旧应道：“行，收了你。” 她随手拿起手机，扯了个话题，“我要打游戏了。” “要不一起？”苏浣指指手机。 “行。” 只觉得许沉今天格外好说话，说什么他都应着。 她忽然注意到早上起来时洒落在一地的易拉罐都被收走了。 他为什么要喝酒？ 苏浣想不明白。 干脆也不去想。 两个人瘫在沙发打游戏，打了几把下来她只得出一个结论。 这人哪哪都好，就是打游戏…… 太菜了。 “诶诶诶，小心打野抓你！” 话音刚落，就传出一杀的音效。 她实在是打不下去了，看看他，“要不算了吧，咱别勉强自己。” 半晌，她又说：“我分好不容易上的。” 许沉脑袋里面只有一个念头。 自己女朋友觉得自己没有那几颗星重要，蔫蔫闭了嘴。 苏浣打开他和许沉聊天的界面，想给他备注。 许菜狗…… 男朋友？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存了许菜狗。 比较符合他的气质。 她突然好奇他给自己的备注是什么，漫不经心道：“你手机给我看看呗。” 许沉抬眼。 “怎么？查岗？”他说着把手机往那边儿递。 “没。” 哦。 “那算了。”许沉把递过去的手机拿了回来。 苏浣立马改了口，“查查查！查岗！” 他这才把手机给她，“密码你生日。” 她点开手机输入。 960527。 开了。 手机很简约，就是出厂设置的壁纸以及图标，什么都没改变。 她随手翻了翻，突然想到这么翻别人的手机总归是不太好。 还是征求了一下意见，“我能看看你的相册吗？” 许沉吊儿郎当道：“你不是查岗吗，随便看。” 得到允许她才点进相册，只有一张照片。 是一张三个人的合照。 中间是许沉，左边是许沉的妈妈陈钰情，右边是他爸爸许文温。 温情。 温情脉脉。 照片里的许沉笑的很开心，跟现在很像，没怎么变，就是笑容更灿烂了一点。 她动了动唇，出声道：“阿姨，很美。” 许沉笑了笑，“谢谢。”随后又补充了句，“这是替你婆婆说的。” 苏浣整天被他调戏，懒得搭茬，只是淡然的退出去，点进了微信。 然后看到置顶上的三个人。 爸。 妈。 小女孩。 第11章 DI11 她这才忽的反应过来，许沉似乎要比自己大。 她从最开始到现在，连他的生日都不知道。 她也从来没问过，这时候开口总觉得自己对他不上心，会让他不舒服，于是想着法换个说法。 她盯着许沉，一字一句道：“阿姨生你那天是什么时候？” 似是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哦。 小女孩是想问他生日，不好意思直接问。 他也顺着她说。 “我想想。”过了几秒，他说，“想起来了，1994年12月31号。” 一年的最后一天。 再晚出生一会儿，就是95年的。 苏浣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比她年长了两岁。 那也没差多少嘛。 所以…… 按辈分。 她是妹妹。 苏浣有点儿不喜欢这个称谓，她看向许沉，语气有点儿委屈，还有点儿请求的意思，“我能当姐姐吗？” “什么？”许沉觉得有点儿逗，“想当姐姐啊？” 他正经一会儿不到，又开始逗她：“那可怎么办，你弟弟我比你，早生了两年。要不然？你委屈委屈？” 他拽着她往自己怀里拽，“多报两岁。” “这样你就是姐姐了。” “行吗？” 这事儿苏浣怎么想都不划算，莫名的自己就老了两岁，无论是谁，也都是不愿意的。 这会儿被他拉过去，重心都在他的身上，她身上的毛衣不是很合身，许沉要比她高出一个头，穿上去甚至很宽松，像个大码的外套，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 如果不是因为这毛衣是高领的，她真的觉得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她一时竟然不知道应该以什么姿势靠在他身上，只是微微一撑，坐回了他身旁。 “你……你别动不动就。” 许沉抬眉看她，“嗯？” “就——”他说，“什么？” “就动手动脚的。”她的目光看向许沉，随即马上收了回来。 怪…… 让人心动的。 她没在许沉家待多久，毕竟彻夜未归已经很难解释了。 许沉把她送上公交车，就没在再跟着她了。 刚才沈萍芸打电话过来的的时候，语气已经很不耐了，仿佛就要从手机里面冲过来，指着她破头大骂一顿。 但最后也只是告诉她赶紧回家，没说别的。 苏浣坐在公交车后面最靠窗的地方，看着窗外的情景。 思绪不由得被扯走，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很多年，似乎……一切都在某个瞬间，变得不太一样了，开始陌生，却好像又开始……因为某个人，开始留恋。 在她跟许沉相处的这段时间，好像做了许多自己从来没有做过的事。 比如。 彻夜未归。 又经历了许多她从未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比如，那个吻。 她的初吻。 她下意识摸了摸嘴唇，不自觉笑了笑。 公交车到站，苏浣就看到沈萍芸在公交站点等着她。 下了车，就被她不知源头的骂了一顿。 “苏浣，你怎么回事儿？昨天干嘛去了？今天也不上学？我不在家你就自己往外跑，要不是你老师给我打电话，我是不是都联系不上你了？” 她边拽着苏浣往前走，边说“还有，给你请假的为什么是个男生？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她忍着气说：“不能早恋？你才多大？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就彻夜不归？你是不想在这个家呆了，心都飘到人家那去了？” 她刚才还没注意到，就这么墨迹的一路，回了屋才发现她的这个毛衣她从来没见过，还以为是她新买的。 见她一路没反驳，情绪也不是很高，就没再说了，只告诉她自己好好想一想。 她躺在床上，耳边终于清净了。 好像是的。 自从许沉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总是会做一些莫名其妙，触碰自己底线和未知区域的事情。 仿佛只要有他，无论什么地方，她都敢去闯。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许沉给她发了几条信息。 许沉：[阿姨骂你了吗？] 许沉：[有没有好好说话？] 许沉：[我家小女孩最听话了。] 这一瞬间，还有些不真实，她真的谈恋爱了，是和一个普普通通的大男孩。 他不是很优秀，也不是什么都会，可他只对她一个人好，无条件的给她所有的偏爱，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站在她身后，保护着她，温柔而又霸道的。 —— 不知不觉就过了一周，似乎生活又恢复了正轨，跟以前一样。 只不过许沉换了一种身份。 无时无刻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她回到家，洗了个澡，刚坐到书桌面前，许沉就一如既往的给她发视频电话。 她刚洗完澡，还没吹头发，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接了起来。 屏幕那边是许沉的脸，好像也是刚洗完澡。 头发还湿哒哒的躺在额前。 脸上的笑意一点儿都藏不住。 也不想藏。 他挑逗道：“干嘛呢？刚洗完澡？怎么连头发都不吹，着凉了怎么办？” 苏浣看看他，埋怨道：“你好意思说？” 她指指屏幕，“不是你这个粘人精给我发视频吗，我不接，一会儿你又要粘着我墨迹好半天。” 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每天按时的都会发来视频电话。 确认她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然后再痴痴地看她一会儿。 苏浣看着他身上一如既往的深色衣服。 温声道：“你怎么总穿这黑色的衣服，看上去怪让人喘不上气的。” 她把手机立在一边，然后整理了自己的作业，低头看了看题，似乎想到了什么。 “明天是不是放假了？” 许沉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手表，笑道：“是的，明天是五月十九号，星期六。” 苏浣手上做着题，嘴上却忍不住吐槽道：“你好官方诶。” “你不喜欢我这样？” “嗯，不喜欢。”她笑笑，“你以后还是对我贱贱的吧。”她忽然盯住他，四目相对，警告道：“但是，只能对我一个人贱贱的，我喜欢，别人都不喜欢，你也不能给她们看。” 他忽然正经起来，“明天十九号，还没到五二一，要不您提前——”他拉长语调，说，“屈个尊，出来约个会？”意思是正经的，但语调还是吊儿郎当的。 “行。”学着许沉每天跟她说话的语调，带着点儿挑逗的意味，“那我就屈尊陪你约个会？” —— 第二天苏浣像是直到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自己定的八点闹钟还没响，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先是走出去洗漱，然后去冰箱里面拿冰块。 今天的冰块格外冻手，她差点儿没拿住摔到地，过了会儿才适应。 苏袁军和沈萍芸上班的时间也都在八点钟左右，看到苏浣起来了就多嘱咐了两句，告诉她记得吃饭。 她和苏袁军上班是顺路的，每天苏袁军也都会先把她送到班上再自己开车去上班，然后放学再接她，苏浣莫名还挺羡慕他们这样的。 苏浣跟许沉确认关系之后，几乎每天都送她，要是宣晶伊跟她一起他就不跟了。 两个女孩子在一起他还算能放下心。 但是好像两个人在一起的事儿也没跟谁提过，仿佛在许沉哥们的印象里，他们已经在一起很长时间了，只觉得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没必要解释。 苏浣一边敷着冰，往屋子里面走，打开衣柜翻了翻。 好像都是买回来没怎么穿过的，平日穿校服，或者假日憋在家里。 新衣服也买的不是很频繁了。 她翻了翻衣柜，好像都是以休闲为主的，她想找一条裙子，好像……真的没有。 她有点儿不相信，于是又翻了一遍。 找到了。 有一条。 是一条淡粉色的裙子，是两年前她毕业时收到的毕业礼物，记得当时她还开心了好久。 那年暑假，她刚考完试，回到家就看到这条裙子摆在床上。 沈萍芸从她身后走过来，笑嘻嘻地给她庆祝。 “浣浣毕业快乐！妈妈给你买的礼物，喜欢吗？” 还记得苏浣盯着那裙子看了很久，满脸欣喜，“喜欢。” 不过那条裙子她一直没舍得穿，当天试了一下就脱下来了。 她还依稀的记得那条裙子到她的小腿处，这时候再看镜子里的自己，裙摆却停在了她的膝盖处。 长高了。 也长大了。 她穿好裙子，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皮肤晶莹剔透，仿佛吹弹可破，唇红齿白，带着一点儿妖艳的长相却又有几分乖巧。 小时候便是如此，即使到了现在，也未曾变过半分。 她挑着桌子上的化妆品，化着妆，似乎也只是在她原本就极为出众的脸上增添一丝韵味而已。 最后挑了一个偏粉色的口红，这样看起来，倒是多了分温柔，将妖艳之感压下去几分。 她想起来沈萍芸提前给她备好的高跟鞋，本来是打算成人礼的时候才拿出来穿的。 她却觉得那鞋跟这裙子很配，于是去柜子里面翻了好半天，才找到那双鞋子，鞋是很简约的，有几颗碎钻点缀在上面，并不是很耀眼夺目，恰好是苏浣喜欢的。 低调一些总归是好的。 她从自己的衣柜里面拽了一个白色的包，里面装了会用的上的东西。 看着时间，马上迟到了。 许沉给她打视频，她下意识就挂断了，毕竟先看了就没有惊喜了。 她第一次穿高跟鞋，走路还不稳，得扶着墙，走出小区才稍微适应这种感觉，同时寒风刺骨，要把她整个人都冻僵一般。 打了好半天的车，在车上的时候给许沉回了语音。 “我上车了。” 那边立刻回了几条语音。 点开。 许沉：“怎么挂我电话？” “……” “你——”他沉默半晌才道：“不会是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吧。” “嗯？” “怕我知道。” “所以挂了电话？” “……” 第12章 DI12 这话被他说的，苏浣似乎都要信了他的鬼。 她身边真的有别的男人似的。 知道他是开玩笑，她撒了句娇，“许沉，我饿了。”语调懒懒的。 另一边。 许沉听着她的语音，喉结微不可见的上下滚动了一下。 —— 许沉早就到了，两个人约在商场里，想先去吃饭。 商场里面并不冷，但是跟外面的温度差了不只十度，苏浣今天只光腿穿的裙子，一进到商场就是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来来往往的人也被她吸引了目光。 一部分，是觉得这人娇姿美艳。 而另一部分人，是觉得她穿的少，讨论她会不会冻死。 许沉在商场正门口的地方等着她，今天不是闷沉沉的黑色。 而是灰色长款风衣，黑色西装裤，上衣也是跟随意搭的白色长袖，看上去，十分禁欲。 什么穿搭似乎都能被他那张过分惊艳的脸而衬托的别有一番风味。 苏浣进门看到许沉，身边有很多女生，偷偷看她，甚至还有的拿出手机拍照，心里一股酸意涌上，喊了他的名字。 “许沉！！！”带有醋意的。 许沉将目光从手机上移开，定在了苏浣身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穿裙子，也是第一次觉得她更像一个女孩子了。 一时竟移不开眼。 想这么一直看下去。 她向许沉跑过去，但因为高跟鞋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得心应手的工具有点儿拉低了她的气质。 幸好距离不是很远，跑了两步就到了他面前。 许沉被她一股冲劲儿击的退后了两步，随即站稳，看向怀里的女生。 苏浣穿了高跟鞋，勉勉强强到他耳朵的地方，抱起来轻松了不少。甚至不用踮脚，就能够到他的肩。 许沉勾起嘴角，调戏道：“怎么？不就一天没见？不至于吧？” 一看到这情况，身边的人都识趣地散开了些。 苏浣不开心了，手上也更用力，小气道：“有女生看你。” “可我又没看她们。” 苏浣还是不依不饶，松开他，往前走，背对着他，“可是你刚才看手机笑了，你笑给她们看了。” 简言意阖，我不开心了。 我吃醋了。 许沉只能哄着，眼睛盯着她身后裸露出来的肩部，漏出一条完美的曲线，暴露在空气中。 任人欣赏。 他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往她身上披。故意道：“可是我也生气了，比你的严重。” “你是不是应该想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他双手附在她的肩上，然后一点儿一点儿往下滑，直到抓住她的手。 “哦，牵一牵就好了。” 她对于他这种自娱自乐的行为没有什么想说的。 索性不理他。 商场三楼都是美食，两个人转了几圈也没想好吃什么。 只买了两个冰淇淋。 一个草莓味。 一个香蕉味。 苏浣盯着他手里的香蕉味须臾，和他牵着的手也在有规律的摆动，似乎在想什么。 她又吃了一口草莓味。 开始自我催眠，其实草莓味的也很好吃，他那个味道不一定好吃的。 突然不想吃了。 心里这么想着，眼睛却时不时往那瞟。 许沉注意到她的目光，故意吃了一口自己手上的冰淇淋。 嘴上还粘着奶油。 耐心性子问她，“你想吃这个？”他晃了晃手里的冰淇淋。 苏浣否认，“不是想吃，就是想尝尝。” 糟糕，怎么说出来了。 说好不理他的。 没骨气。 许沉似乎看穿她在想什么，指了指自己嘴上残留的奶油，“那你尝尝吧。” 苏浣看看周围，都是人。 她实在是无法做到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和他做那么亲密的举动。 微微红了脸。 她拽着许沉往没人的地方走。 商场的每一层都有几条隐藏的走廊，可以直接绕过店铺，穿到别的区域。 这里没人。 只是偶尔会路过工作人员。 没什么的吧。 苏浣想着。 她正对着许沉，指了指他手里的冰淇淋，“你再吃一口。”语气像是在撒娇。 许沉笑了下，顺着她的话，轻抿了一口。 苏浣走上前，丝毫没犹豫的亲了他一口，嘴上沾了冰淇淋，她还没尝到味道，就被许沉反客为主，伸手摁了回去。 四片唇瓣再次接触，这个吻是带有掠夺性、侵占性的，似乎在发泄着什么不满。肆意啃咬，不留半点儿温柔。 他微微松开她，低声道：“张嘴。” 接下来的声音很低。 “弟弟…想跟姐姐接吻了。” 他顺着苏浣微微张开的嘴，撬开她的舌关，肆意掠夺，划过她口腔的每一寸。 似乎是有人过来，苏浣急忙推他，只有一只手在他的胸膛用力，可是身上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浑身都软绵绵的。 许沉低声道，“别动。” 他把冰淇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一只手抚着她的腰，一点一点儿一点儿把她往墙上逼。 直到苏浣背后感受到一丝凉意透过大衣，触到自己的身上。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的手垫着她的后脑，亲吻的力道一点儿也没减轻，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揉到自己身体里，又似野兽吞食一般，不给她留半分喘息的余地。 只有两个人之间低低的喘息声。 半晌。 他才将她松开。 看了看她的模样。 嘴上的口红半分不留，似乎整个嘴唇比之前的样子还要诱人。 她呆愣在原地，嘴唇隐隐发麻。 许沉看向她，把她手里的冰淇淋拿出来，扔到垃圾桶，“都化了。” 他挑逗她，“不知道姐姐对这冰淇淋的味道满不满意？” 苏浣背过身，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回想起刚才那一幕，整个人烧的像是着火一般，身上每一处都在发烫。 “我……我饿了。”苏浣想不到什么别的理由来掩盖她这份害羞。 属于女孩子的，那份。 稚幼的腼腆和躁动。 许沉强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儿，抓着她的手往外走。 出了长廊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家面馆。 看上去人很多，应该味道不差。 苏浣冲面馆指了指，“就那吧。” 许沉顺着她说的方向看过去，“想吃面？” “嗯。” 他领着她走过去，往那边走。 进了店老板很热情的招呼着，两个人随便找了一个靠着墙的空位，面对面坐着。 她看了看菜单上的东西，大部分都是面类，她不知道什么好吃，就让许沉随便点了。 老板刚拿着菜单走开，苏浣身边就多了一个人。 “苏浣学姐，好巧啊。” 她立马转过去，皱紧了眉头。 “应泽文。”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见面后，苏浣总觉得这个人像一颗定时炸弹，会无时无刻围绕着自己，随时准备爆炸。 她的预感很强烈。 许沉走到他旁边把他拽起来，随后用纸擦了擦他坐过的地方，坐下来。 盯着他。 应泽文也不恼。 到他们对面坐了下来。 表情依旧是笑嘻嘻的，“苏浣学姐，这是你——弟弟。” 他说了这两个字的时候，苏浣眉心明显跳了一下。 “什么意思？” 应泽文没理她，见面上来了，自己先拿过来吃了一口，之后又把那碗面推到她面前，笑笑。 “学姐，这面还挺好吃，你尝尝？” 许沉把那碗面，当垃圾一样，摔到了地上。 碎了一地。 面汤伴随着陶瓷碎片。 看上去很危险。 老板见状赶紧过来询问怎么回事儿。 许沉怕他难堪，只说是不小心的，会赔钱的。 苏浣也随即道：“我上次跟你说的很明白了，不要再来找我。” 他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 又道：“学姐，你这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他淡淡道：“是不是……有点儿无缝连接了。” “上周不还跟我你侬我侬，这周怎么就翻脸不认了。” 苏浣的双手下意识攥紧，尽量保持着好脾气跟他说话，“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笑了笑，“学姐，这么凶？”他说：“上周你还不是跟那个酒鬼——” 话音未落，就听见扑通一声。 许沉把他拽起来，摔倒了地上。 “你什么意思？”许沉咬着牙问道。 当他提到酒鬼那两个字的时候，她忍了这么多天的委屈，本来应该消失殆尽的，就在那一瞬间，迸发了出来。 应泽文就像是特意来提醒她这番话。 告诉她。 他不会就这么结束的。 他要让这变成她的噩梦，围绕着她，永远不会散去。 他爬起来，就大摇大摆的从餐厅走了出去。 瞬间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有洒摔落在地上的那碗面。 许沉往桌子上压了钱。 拽起苏浣往门外走。 “没事儿吧。” 许沉低下头看他。 苏浣被拉回思绪，才反应过来，“我总觉得——他不会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 他也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许沉担心苏浣，还没黑天就赶紧把她送回家了。 一路上总觉得过分巧合。 为什么偏偏在那里可以碰到他。 那句。 ——“这是你弟弟？” 苏浣的心里总是觉得很不安，但也没去多想，就当是是自己想多了。 毕竟没有坏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早早收拾好跟许沉挂了视频就去休息了。 可是，今晚意外的睡不踏实。 她的面前，是那个酒鬼，和应泽文那两个人的脸。 在她面前“咯咯咯”的笑着，笑的阴森，离她越来越近，感觉下一秒就要被他们压的窒息。 应泽文还说着：“苏浣学姐，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咯咯咯——” 她猛的坐起来，发现是梦。 她下意识把被子捂紧，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半夜三点半。 她打开手机犹豫要不要给许沉打电话。 她一个人好害怕。 可是打过去，万一打扰他休息。 不打—— 她最后还是纠结着给他发了信息。 苏浣：[许沉，你睡了吗？] 苏浣：[我做噩梦了。] 苏浣：[你要是没睡的话，能不能陪陪我，我好害怕。] 本是没想到他会回消息的，结果许沉直接将视频打了过来。 她接通，盯着手机上仅有的亮光，看到许沉的脸，好像一切都好了那么一点儿。 许沉：“睡不着吗？” “嗯，我做噩梦了，梦到那个酒鬼和应泽文，他们一直在我耳边笑，我被吓醒了。” 许沉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什么办法。 但是应泽文那边又没有什么动静，他也不知道从哪下手。 只能先安抚面前这个小女孩。 他怕她受伤。 到头来，好像还是没保护好她。 他冲她笑笑，眼睛微弯，哄道：“那你看着我的脸是不是会好一点儿？” 她的脸一半埋在被子里，闷哼了一声。 “那就这么挂着电话，我陪你睡好不好？” “嗯。”又是一阵闷哼。 他笑道：“那好，你把自己藏在被子里，然后把手机放在枕边，我一直陪着你，安心睡吧。” “要是还做噩梦，醒了我就在你身边。” 不会离开的。 第13章 DI13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许沉那几句话的原因，就像是安眠药一样，后半夜她睡得格外踏实。 没有噩梦缠身，似乎整个脑海里都被许沉那笑容占据了。 起来的还算早，外面的一点儿亮光透着窗帘的缝隙钻进屋子，给人一种安全感。 苏浣从床上爬起来，才想到她挂着的电话。 回头看了一眼。 手机是黑屏的，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关机了。 她拿起床头的充电器，把手机充上电，看到许沉给她发了几个视频电话。 苏浣给他回了视频。 那边接的很快。 “醒了？” “嗯。” 许沉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有点儿发白。 “做噩梦了吗？” “没有。” 苏浣总觉得他有点儿不对劲，果然没说几句话，就着急挂打电话。 她想起昨天好像没吃上饭，遇见应泽文之后，许沉想办法逗她开心，但是她一直心不在焉，后来也没再提吃饭的事儿。 胃病。 她赶紧洗漱了一把，随便套了衣服就打车去许沉家。 她给许沉打了电话。 响了好几声才接。 苏浣先开口。 “许沉，你胃病是不是犯了？” 那边沉默了几秒，似乎是被逗笑了。 “哪有？我好着呢，你别咒我啊。” 苏浣没再继续问下去。 “我真没事儿，放心吧。” 她下了车，往小区里面走。 手里攥着手机，她总觉得后面有人跟她。 但是回头的时候，并没有人。 小区的构造比较乱，只是许沉家比较好找，所以她来过一次就记得了。 她走进楼道，敲了敲门。 “谁啊。” 伴随着一声开门的声响，楼道的门也被打开了。 苏浣看了一眼，没注意，觉得是有人上楼。 她还没等许沉问她，就往屋里钻。 许沉把门带上，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 苏浣走上前，把手轻轻敷在他胃的位置，之后使劲摁了一下。 “嘶。”许沉抓着她胳膊，“你干嘛？谋杀啊？” “你不是不疼？我摁一下，不至于吧。” 话音刚落，又响起了开门声。 两个人一起看了看门口，许沉走向前把门打开，看见门口摆着一个小盒子。 像是快递。 他拿起来往屋里面走。 “你买快递了？” 许沉晃了晃，很轻，轻到感觉里面没有任何东西。 他把盒子上的胶带撕开，里面是几张照片。 他刚拿出来，发现不对。 是苏浣在巷子里的，和那个酒鬼的照片。 他眉头一皱，赶紧收了起来。 “什么啊？” 许沉笑笑，“没什么，我才想起来是我的快递，就几张照片。” “照片？”她往许沉那边走，“什么照片？给我看看？”她伸手要去拿那个盒子。 “不是，真没什么。” 他突然捂着胃，小声道：“胃疼。” 苏浣看看他，“这功夫知道胃疼了？”她说：“药呢，还在之前那个药盒里？” 许沉点点头。 苏浣起身进去拿药。 许沉赶紧把那个盒子塞到了茶几底下。 苏浣看了看药盒，又摆回了那个柜子上面。 …… 怎么这么高啊。 也不知道是这柜子高，还是我太矮了。 认命吧。 毕竟总不能让一个病号来拿。 她踮起脚，伸手去拿，一点一点往外扒拉。 快下来的时候，药盒从柜子上掉了下来，砸到了苏浣的头顶。 “啊！”苏浣大叫一声。 许沉赶紧从客厅跑进来，看到愣在原地的苏浣，还有撒在一地的药。 她赶紧走过去给她揉了揉，“怎么这么笨啊？” 苏浣委委屈屈的，“明明就是你，把药盒放的那么高，我怎么够得到，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 许沉被逗笑了，“行。”他说：“你被药盒砸了，然后冲我撒气？你也太不讲理了。” “那我跟药盒撒气，就是我把它踩碎了它也不知道疼。” 哦。 原来是想让他心疼自己一下。 许沉笑了笑，把她抱进怀里，“所以你跟我撒气，是知道我会心疼你？” 什么跟什么啊。 我什么时候是那个意思了？ 苏浣一把把他推开，蹲到地上捡药。 许沉也蹲到地上帮她捡，都收到药盒里，苏浣从里面找胃药。 “你根本就不懂我。” 许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懵了。 “嗯？” 苏浣转过身，把药递给他吗，一字一句道：“我说你不懂我。” 她走出去坐到沙发上打电视，然后播到少儿台，正演着一部动画片。 苏浣注意到茶几下面的那个箱子，刚想拿出来，就听到许沉的脚步声，然后又坐了回去。 装作没看见他的样子。 许沉到厨房倒了杯水，然后把药吃了。 走过去坐到苏浣旁边，盯着她。 “那你想让我怎么哄？” 苏浣没看他，继续看着电视，“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 哄人还得问，问了还叫哄吗？ 她心里抱怨着，脸上却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他想了想，“嗯——”他说：“零食行吗？” 他拉开茶几下面的抽屉，满满的一抽屉，什么好吃的都有。 苏浣瞟了一眼，没搭茬，继续看电视。 看来行不通。 美食不行。 那美色？ 许沉往她旁边凑了点儿，“一个吻？” 苏浣突然想到昨天那个吻，差点儿被他亲到窒息。 她随手拿起抽屉里面的一包薯片，撕开包装急忙道：“我原谅你了。” 许沉坐回去，挑眉问道：“真原谅了？” “嗯”。 苏浣总觉得她在这里再待一秒，许沉就会马上扑上来的错觉。 她把电视关上，站起来往门口走。 “干嘛去？” 苏浣有点儿尴尬地笑笑，“我回家，你记得胃疼给我打电话。” 说完就关门走了出去。 许沉盯着门口的地方看了会儿，拿起手机，给苏浣发信息。 许沉：【到家告诉我。】他拿起茶几下的箱子，打开看里面的照片，照的很清楚，就连苏浣的面部都能看得清，可那个男人的面部却是半点都看不到，就像是特意要把重点，放到苏浣的脸上。 除了那几张照片，还有一个纸条。 ——出来见我，否则我就把这些事儿公之于众。 纸条上还留了联系方式。 许沉在手机上输入号码，打了过去。 他声音冷到仿佛周身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你在哪？” 许沉挂了电话，拽起外套就往门外走。 打车到他约定的地点。 是一个废旧的钢铁厂。 许沉只身一人往里面走，四周很凄静，似乎能听到天上鸟雀的叫声。 废旧已久的钢铁场，遍地是碎掉的玻璃，压抑的氛围，让人喘不过来气。 他又向前走了几步，看到了应泽文的身影。 应泽文面对他，笑了笑，“来了？” 许沉走到她面前，看着他的模样，跟他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无异，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模样，却在背地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沉眼神阴冷，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去。 应泽文看上去真是人畜无害，一副好学生的模样，平常也都是挂着一张笑脸，偶尔装个可怜，别人还觉得他好欺负，想帮帮他。 “苏浣学姐——”他拉长音调接着问，“没跟你说？” “什么？” 应泽文故意挑拨离间，“我还以为你们之间亲密到什么程度了？原来她什么都没跟你说。” “……” 许沉攥着拳头，死死地盯着他。 “你别得寸进尺。” 应泽文两只手插着兜，往前走了两步，神色随意，摘下眼镜，冲着他笑了笑，“既然苏浣学姐没跟你说，我告诉你。” “她爸爸欠了我们家很多钱啊，让我算算——”他邪笑道：“也没有多少，也就一百来万。” 许沉的眉头突然松了下来。 欠钱？ 一百来万？ 可是看苏浣的模样，不像是知道的样子。 “什么？”许沉问了一遍。 应泽文也有耐心，一字一句向他重复，“她爸爸因为赌博，欠了我们家很多钱。”他倒是不怕这件事被爆出来，以他的家境，他爸爸是局长，就算是开着赌场能怎么样，谁敢往外爆。 更何况只是借着打麻将的名义，赌博。 “你开玩笑的吧？怎么？得不到自己喜欢的人，精神也不正常，开始胡说八道？” 许沉看着他。 “别想骗我，我还不太信精神病说的话。” 应泽文嘴角的弧度就没下来过，“信不信随你，不过——苏浣学姐的照片，我是一定会爆出去的。” 他手里面晃着那几张照片。 “既然她爸爸还不上债，只能找到他闺女了，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许沉实在是忍不了这个人在他面前胡作非为。 冲上去揍了他一拳。 他向后踉跄了几步，又站稳。 不还手。 就这么站着让他打。 许沉管不了那么多，这时候只想撒气，只想把憋在心里的火都发出来，打在他身上。 他把应泽文按在地上，冲着脸又打了一圈。 嘴角流了血。 他伸手擦了擦嘴角。 许沉站起来，冲着他肚子狠踹了几脚，然后又把他拽起来，往他身后的柱子甩了过去。 他撞到柱子，倒了下来。 许沉走上前又踹了他一脚。 “我去你妈的吧。” “你真特么让人恶心。” 许沉抓着他头发，蹲下来，俯视着他，“我特么警告你，再动苏浣一下，我不会放过你的…” 应泽文笑了一下，笑的猖狂。 “我报警了，你别想误我事儿。” “你就是个绊脚石。” 话音刚落，就听到警车的声音。 许沉不打算躲，没什么可躲的，拘留就拘留，敢作敢当。 警察把他俩带回警察局做了笔录。 许沉没有证据，告他家赌博一事，只是默默不说话，最后应泽文爸爸来了，看把他儿子打成这样，直接发了火。 反咬了一口。 是许沉打人再先，警察局最后也只说拘留他三日。 应俯成在警察局，盯着许沉，“你个小崽子，把我儿子打成这样？” 许沉眼中的戾气藏不住半分。 什么话也没说。 最后非要联系家属，只能联系季匀。 季匀赶到警察局的时候，双方还在对质。 季匀跑到他面前，“卧槽，大哥你怎么回事，怎么还把人打这样？你不知道跑？” 许沉瞟了他一眼，“跑你妈，我特么就打他了。” 季匀指指他，差点儿被他气死。 “行，我看嫂子一会儿给你打电话你怎么解释。 ” 应俯成最后也没揪着这事儿不放。 许沉手机留在季匀手里了。 没接到她的电话，就被带走了。 警察局也安静了下来。 季匀坐在椅子上，等苏浣来电话。 等到七点多的时候，苏浣才给他打电话。 季匀接起来。 苏浣：“你怎么不接我视频电话？发信息也不回？” 季匀出声：“嫂子，我是季匀。” “季匀？怎么——？许沉呢？” 第14章 DI14 许沉让他瞒着苏浣，但是这事儿终归是瞒不住，季匀只能跟她说。 “嫂子，沉哥把人给打了，警察局这边儿说拘留三天。” “……” “哪个警察局？我马上到。” 电话挂断十五分钟后。 苏浣出现在了警局门口。 她穿着睡衣就跑出来了，看到季匀，赶紧问他怎么回事。 “嫂子，我听警察局的人说，他打的那个人是应泽文，他爸是公安局长，没人敢动。” “后来还说把他儿子打成那样，争辩了挺长时间的。” “沉哥这人犟，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解释，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最后只能——” 他把外套脱下来，要给苏浣。 她摇摇手拒绝了，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没说因为什么？” 苏浣问他。 季匀摇摇头，“沉哥什么都没跟我说。”他说：“他也不让我跟你说的，但是我总觉得这事儿不能瞒着你。” 苏浣坐在椅子上，低着头。 这是许沉第二次。 为了她动手。 在这么下去，恐怕要出事的。 她总不能因为自己的这些没处理好的破事，把他拉下来。 晚上九点多，苏浣就回家了。 季匀告诉她明天正常去学校。 这边他盯着，有消息会告诉她的。 苏浣一直盯着手机。 一晚上又是那个噩梦。 应泽文。 像是永远都驱散不了的东西。 在她身边。 苏浣是第一个到班级的，她坐在班级，心不在焉。 连续两天都是这样。 今天是最后一天，下午许沉就能出来了。 第二堂课刚下课，她就觉得从她身边路过的人，总是以一种说不上来的眼神看她。 她回到班级，就听见徐总夏大喊了一声。 “卧槽，这特么哪个没脑子的发的。” “偷你妹的情。” 他说完觉得不对，下意识看了苏浣一眼，立马噤声。 苏浣刚要拿手机看一眼。 就被徐字华叫到了办公室。 她站着，徐字华把手机递给她，让她看。 微博上的热搜。 第三。 [某绝色高中生与男人在外偷情。] 下面配的是那几张照片。 跟发到许沉手上的一样。 她翻到底下的评论，全都是恶评。 [现在的高中生，真是不知道什么叫恶心？] [婊子东西。] [长得人模狗样的，做的事儿真特么让人家反胃。] “解释解释吧。” 徐字华叹了口气，“对于你这种行为，校方的要求是，退学。” 十条评论十条都是恶语相向。 她没再翻下去，把手机放到桌子上，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 “我没有。” 没什么好解释的。 说了也没人信的吧。 她从办公室出来，就回到班级开始做题。 这件事儿还没通知到沈萍芸那边儿。 直到中午放学，她把东西收拾好就去警察局等着。 一动也不动的在椅子上坐着。 手机关机。 谁打电话她都不想接。 甚至不想掺和任何事，只想等他出来，等他一起走出这个破地方。 永远都不想再进来。 季匀每天放学就会来这儿，这段时间的晚自习也一直请假。 两个人坐在椅子上等。 又过了好久，许沉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看到苏浣那一刻。 想到出来时听到警察们讨论的那件事儿。 转过身对警察说了句话。 “我要报案。” —— 警察出警调查这件事，查到应俯成确实经管着一家赌场。 开的地方很隐蔽，是在一个很破旧的楼里。 被警察查封之后，他局长的职位也被撤了下来。 因为他贪污受贿，触犯了多条刑法。 最后被判决十五年有期徒刑。 应泽文因为未成年，暂时没有得到什么应受的处罚，并且还没有构成包庇罪。 一切好像恢复了正轨。 受法律保护，苏袁军所欠下的巨款也不用还了。 因为赌博，被罚了点儿钱，也拘留了几天。 算是给他的教训。 一切都很顺利。 最后学校官方辟谣了微博的那件事情，风头也慢慢的过去了。 一切都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到了苏浣的生日。 许沉偷偷给她准备了生日宴，邀请了很多人。 这几天忙的抽不开身，苏浣早就忘了自己生日的事情。 大家坐在一起吃饭，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了。 他们定的是包房，安静的很，只有他们十多个人。 “来来来，我敬嫂子一杯。”季匀笑道：“嫂子真是人美心善又勇敢，怪不得我沉哥喜欢。” 他喝了口酒，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了，“沉哥，你说我啥时候能把我家那位搞到手，季爷我喜欢她十八年了！怎么就追不到呢。”说着要哭了。 “那还用说？” “你没人沉哥有魅力。” 这话一说，全桌哄笑。 苏浣也低头微微笑了笑。 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好像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头几天处理这件事的时候，沈萍芸和苏袁军大吵了一架，吵着闹着要离婚。 沈萍芸：“苏袁军，你不想过了是吧？一百多万？你真有钱的啊？” 苏袁军什么也不敢说。 沈萍芸也在气头上，后来苏袁军被拘留。 也算冷静了几天。 苏浣的事儿，沈萍芸也难受了好长时间，在家哭了好久，说是自己没保护好她，自己这妈妈当的不称职。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这个大的插曲。 也算是给所有人一个警示。 许沉给她夹菜，拍了拍她，她才回过神。 他摸摸她的头，“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今天是小嫂子生日！我开心！高兴！这瓶酒我干了！” 宋禹名拿起酒就是喝，真的把一瓶酒干了。 一滴不漏。 荀执笑了，笑着骂他：“你他妈激动啥，嫂子生日，沉哥还没说啥，你这先敬上酒了。” “没事儿，我不跟脑子不好使的人计较。” 宋禹名：“沉哥，咋能这么说我呢！” 几个人在一起开始争吵这事儿。 苏浣看了两眼手机。 宣晶伊给她发了消息。 宣晶伊：[对不起。] 宣晶伊：[我不应该让你去的，我真的不知道他……] 苏浣给她打了个微笑的表情。 安慰道：[没事儿的。] [跟你没关系。] 这件事儿就算是没有宣晶伊，应泽文也会想尽办法去接近她，然后给她致命一击。 她看向身边的许沉。 笑的很开心，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 幸亏有他。 发生了这件事儿之后，她就一直心不在焉，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许沉。 在警局留了案底。 虽然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但也算是在他本该完美的人生上涂了一个污点。 聚餐结束以后许沉把苏浣送回家。 两个人打了个车。 苏浣看着他，想说点儿什么，考虑了一会才出声。 “许沉。” “嗯？”许沉也看向她。 “你以后别为了我做傻事儿了，可以吗？” 许沉揉了揉她的头，笑道：“我没做傻事儿啊。” 他从衣服兜里面拿出一个盒子。 递给苏浣，“你的生日礼物。” “生日快乐！”他又接着说：“成年快乐。” 生日快乐。 也成年了。 今年的生日是他陪自己过的。 虽然不是很完整。 但是她很知足，希望以后每年的生日，都能有他。 她打开盒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因为车外路灯的折射，照在那个项链上，格外刺眼。 是一个很简约的项链，项链上挂着一颗小钻，作为装饰。 她看着项链笑了笑，“你能帮我带上吗？” 许沉挑眉，“你亲我一下？” 苏浣噘嘴，“哦，不用了。” 她想尝试着自己带，但是带不上。 许沉看着她带了好半天，最后伸手把项链拿过来，凑过去亲了她脸颊一下，然后给她带好。 帮她整理了一下。 “我眼光不错。” 苏浣低头看看脖子上的项链。 是啊。 眼光不错。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眼光也不错。 一晃就到了六月中旬，天气开始转热，太阳高照，因为很多人在学校聚集，造成了很严重的温室效应。 徐字华把苏浣找到办公室。 说是有事儿找她。 苏浣敲了敲门，“徐老师。” 徐字华听到声音立马放下手里面的事儿，满脸笑意的喊她，“来来来，苏浣啊，老师跟你说个事儿。” 苏浣走过去。 徐自华依旧笑滋滋的，“我一个月之前跟你提过的，有一个数学竞赛，全市参加，一个班只有两个名额。”他喝了口水，继续道：“我呢，想让你和袁念棋去。你们两个在咱们班级是排名前两个的，这两年也一直没变过，我实在挑不出其他人选了，全市前三的会被安排到北京参加全国竞赛，我觉得这对你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不然你考虑考虑。” 苏浣觉得这个机会是好，但是…… 最近家里面的事儿她有点儿抽不开身。 自从应泽文那件事儿之后，沈萍芸和苏袁军在家里吵着离婚，吵得苏浣脑袋都大了。 长这么大以来沈萍芸两个人经常会拌嘴，但是从来没有像近期这样吵得凶。 苏袁军赌博这件事儿在沈萍芸心里面留了个结，觉得这样得日子过不下去了。 苏浣也十八岁了，她觉得没什么能挂念的，离就离了，以后一个人带着苏浣也能过得不错。 苏浣点点头，“我考虑考虑。” 她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坐车的时候看着窗外，莫名的会很心静，想就这么一直坐下去，永远也不下车。 “想什么呢？”许沉看着她，扬眉道：“你对象在你旁边，看别人不太好吧。” 苏浣叹了口气，“徐老师说让我参加数学竞赛，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去，家里……” 许沉把她往怀里拉，苏浣靠在他身上。 呆呆地盯着前面。 许沉揉了揉她的头，“叔叔阿姨还在吵？” 苏浣摇摇头，“没有吧，我妈单方面输出，我爸那边儿是不想离的，我自然也是不想的，但是我作为闺女，没办法掺和进去，只能等着他们俩的结果了。” “我妈好像挺坚决的。” 公交车上学生居多数，但是两个人放学早，这班公交上就没有多少人。 也算是能有座位了。 苏浣回到家门口就听到两个人在家里吵。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门进去了。 自从发生了这些事儿，苏浣也养成了带家门钥匙的习惯，许沉也给她一把家门的钥匙，以免他不在家的时候，苏浣能有一个等他的地方，不至于找不到他又没有地方去等他回家。 “苏袁军，这婚你离也就离，不离就打官司，苏浣归我，房子你要就给你，我带苏浣回娘家住。” “妈。” 沈萍芸看到苏浣回来了才收敛些，“浣浣，你回屋里面收拾东西，妈妈明天就带你走。” 苏浣说不了什么，她看了一眼苏袁军，就回屋了。 许沉给她打视频，她把门关上接了电话。 “叔叔阿姨还在吵？” “嗯，我妈说明天带我搬家，回我姥家那边，我走不了，等明天商量商量在这边找个房子吧，要是我妈执意要走，就让她回去，我在这边一个人也可以。” 可以的吧。 因为许沉也在这里。 这是她的后盾。 有他，什么都不怕。 许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语气上挑，他说：“我明白了，姐姐，你是趁着自己成年了，想跟弟弟同居？” “弟弟这边，挺方便的，你随时都能搬进来。” “……” 第15章 DI15 “苏袁军！我是没说明白吗？我告诉你了，明天我就会搬走，这么多年我跟你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吧，你放过我，行不行？” 沈萍芸情绪激动，在门外喊了起来。 “先不跟你说了，我把东西收拾好。” 该哭的哭过了。 该经历的也都经历了。 似乎也没什么事儿再能打倒她了。 她起身收拾东西，翻到自己放在床头柜抽屉里面的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许沉和她打赌的三十块钱。 她把盒子拿出来压在行李箱下面。 然后把一些需要的东西都装在行李箱里。 这个房子她住了很多年，里面有很多回忆，也有很多搬不走的东西。 她只能拿手机记录下来。 模糊不清的像素，保留着她这么多年的记忆。 也许，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吧。 她收回思绪，收着行李，觉得外面似乎安静了很多，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到苏袁军的声音，“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我没有什么东西能给你们娘俩的，只有这个房子，你们要是没地方去，就在这住下来，我搬走，浣浣跟着我的话恐怕要受苦，跟着你我也放心，是我这个当爹的没尽责任。” 沈萍芸似乎是被气笑了，“苏袁军，我真是不稀罕你这套房子，我当初跟你在一起，现在想想我真是后悔，你就自己在这房子里待着，明天我就搬走。” “离婚协议书我会给你的，等离了婚，咱们之间就彻底结束了。” 苏浣听着，然后把行李箱扣上。 沈萍芸从外面进来，看着她，“浣浣，东西收拾好了吗？” 苏浣点点头，“妈，你要明天就走吗？” 她犹豫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你等妈妈一会儿，妈妈一会儿就带你走，今天跟你找一个旅店，先住下来，等明天把所有事儿都解决以后，妈妈再想办法给你找个房子。” 苏浣跟着沈萍芸回屋收拾东西。 她看到屋子里面摆的全家福，拿起来把灰抹了抹，“妈，这个……要带着吗？” 沈萍芸回头看了那个相框，接过来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把里面的照片取出来，撕碎了。 “不留了，没什么可留着的，把能带走的带着就行。” 两个人收拾好，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苏袁军抓住苏浣，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浣浣，这卡里面有几万块钱，是爸爸给你的……以后没有爸爸在你身边，你好好照顾妈妈。” 苏浣刚要说话，沈萍芸把银行卡给他摔到了地上，“别跟他说了，走吧。” “爸……” 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苏浣跟沈萍芸在小区里面走，她看看沈萍芸，出声道：“妈。” “嗯？” “我处对象了。” 沈萍芸也不恼，看了看她，“妈知道，你每天晚上不是都跟他聊天吗？” 沈萍芸睡觉不是很实，有些声响就会醒，她也早就发现这件事儿了，每天醒了就会听到他们聊天。 从来也不去问，觉得那是苏浣的隐私，她不好去问。 只是默默地回到屋里关好门。 “你喜欢就好。”沈萍芸拍拍她。 苏浣鼻子一酸，有些绷不住了，“妈，以后，是不是都不会回来了？” “嗯。” 她抬起头，忍了忍眼泪，停下来拉起沈萍芸的手，“妈，我们去我男朋友那住一晚吧，他们家就他自己，明天周六，在他们家待两天，然后再商量。” “你这孩子，哪好意思麻烦人家的，是不是上次去警局遇到的那个，挺高的那个。” “嗯。” “妈，没事儿，我问问他，要是不方便我们再出去找旅店。” 还没等沈萍芸说话，她就把电话拨了过去。 “许沉，我……想跟我妈妈过去住一晚，你那边……方便吗？” 许沉打趣道：“真来找我同居了？还带着丈母娘？” “别闹。” “行，你们过来吧，我在家里面做点儿饭，直接过来就行，我收拾收拾。” 她把电话挂断放到口袋里。 “妈，他那边可以，咱们过去吧。” 她们打车到许沉家，沈萍芸突然把她拉住了，“要不然算了吧，浣浣，妈有点儿紧张。” 苏浣被逗笑了，“妈，你紧张什么啊，该紧张的不是他吗？” “走吧。” 她们顺着楼道走进去，苏浣翻了翻自己身上，拿出钥匙开了门。 一进屋就闻到一股饭香味儿。 沈萍芸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后边。 许沉听到门开了，也赶紧放下手里面的活，关掉火，过来接行李。 “阿姨好。” 他笑着打了招呼，然后把行李接过来，“阿姨，苏浣赶紧进来。” 沈萍芸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跟进来，搓了搓手，“外面挺冷的哈。” “阿姨，您先坐着，我给你们俩做饭了。” “诶诶诶，好。” 许沉把行李拿进屋，苏浣也跟着进去了，“许沉，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了，等这两天处理完我就搬出去了。” 许沉起身摸摸她的头：“你是我对象，你住我家，还把我丈母娘带来了，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算是给我的一个——”他说：“观察期？” “这样阿姨也好把你交给我啊。” “你陪阿姨坐着，我这边饭也马上好了。” 他把手放下来，走了出去。 苏浣出去看到沈萍芸坐在沙发上，于是走过去陪她，“妈，许沉做饭很好吃的，你一会儿尝尝。” “他多大？也是你们学校的？” “他比我大两岁，20岁，因为一些事儿，耽误了，所以要比我们都大。” 沈萍芸看看厨房里的许沉，“挺好的。” 许沉把饭菜都盛好放在桌子上，然后把围裙解下来，喊她们吃饭。 “阿姨，苏浣，饭做好了。” 两个人走过去坐下来，苏浣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她笑笑：“许沉，实在不行你转行吧。” “去当厨师？” “行，等我念完高中，我就来给你当厨师。” 沈萍芸也尝了一口，让许沉赶紧坐下来。 “小沉啊，你爸爸妈妈……” 苏浣咳嗽了两声，示意她别说话。 许沉拍了拍她，“没事儿。” “阿姨，我爸爸妈妈两年前就去世了，坠海，所以我一直一个人在这儿住着，主要不舍得走，等我毕业了，我看看是继续住下来还是怎么样。” “以后再说。” “妈，你吃这个，这是我最爱吃的菜。” 她夹了一个鸡翅放到沈萍芸的碗里。 沈萍芸尝了一口，这菜的味道真的不错，跟许沉第一次和苏浣做的一样。 “比我做的都好吃。” “阿姨，哪有啊，我这都是爸妈不在，自己学着做的。” 沈萍芸吃了口菜，忽然问到：“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许沉没思考，答道：“一个多月了。” 五月中旬到现在。 时间不长，也总是平平淡淡的，但是经历了许多，也发生了许多。 好像一个月经历的事，像是过了一年。 吃过饭，许沉把东西收拾好。 沈萍芸把许沉拽到卧室，苏浣在外面看动画片。 沈萍芸把一张银行卡交到他手里，看了看他，“阿姨相信你，能照顾好苏浣。” “阿姨只待这一天，这卡里面的钱，是阿姨给你的一点儿心意，虽然不是很多，也希望你能收下。” “阿姨就这么一个女儿，也知道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你马上毕业了，我也希望你能替阿姨好好照顾她，把她放在你这儿我也放心。” “从上次那件事儿见过你以后，阿姨就一直默默关注你们两个了，知道你是好孩子，况且——” 她看向苏浣，“我女儿挑的人，不会有错的。” 沈萍芸把这些话交代完，就说要休息了，许沉攥着卡，走到苏浣身边。 他把她搂在怀里，然后把卡交给苏浣，“这是阿姨给我的，你留着。” “不行，这是我妈给你的。” 她往回推。 许沉给她放在手里，握住。 “我没有什么开销，你留着以后自己在这边，总是要用的上的。” 苏浣只好把卡收起来。 然后抱住他的腰，糯糯的道：“要是你毕业了，会考到外地去吗？” 许沉爸爸最希望他可以考一个好大学，Z大算不上很好的大学。 以许沉的成绩，应该可以考到更好的学校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会的吧。” 这是他爸爸所希望的。 他总该要做到的。 第二天一早沈萍芸连招呼都没打，就走了，只留了一张纸条。 苏浣从屋里面走出来，看了看纸条。 “浣浣，妈妈回姥姥家了，你跟许沉好好的，妈妈也放心，记得给妈妈打电话，妈妈有时间会去去看你的。” 苏浣看了看沙发上的许沉，从屋里面取了毯子，给他盖上。 盯着他出了神。 如果他真的考到了外地，恐怕就见不到了吧。 但是她不能自私到为了自己而让他放弃自己的前途。 他总该走出去的。 她回到房间收拾东西，昨天她住的是许沉的房间，昨天还没有注意，药盒是在床头的，没在柜子上。 她想起头几次的经历。 不自觉笑了出来。 是怕她再受伤吧。 她收拾东西的时候，许沉从门外走进来，笑了笑，“我挺细心的吧。” 第16章 DI16 苏浣看过去，随即翻了个白眼，“贫。” “那怎么能叫贫呢，我是怕你这小女孩够不到，免得砸到自己，毕竟以后你都要在我家住下了，我的保证你的安全，不然——”他凑近搂住她的腰，往自己身边拽，“我丈母娘找我算账可怎么办啊。” 苏浣想挣开他，但是无奈没有劲，盯着他道：“强词夺理。” “你松开，我要去收拾行李。” 许沉笑盈盈地松开手，跟着苏浣去对面的房间收拾行李。 苏浣把衣服都挂在衣柜里面，许沉也开始搬东西，他把被褥都搬到了这屋。 苏浣：？ “你干嘛？” “跟你睡啊，你要住这屋，我就跟你睡这屋，你要是去那屋，我就把这些再搬回去。”他用下巴点了点被褥。 苏浣：“……” “谁要跟你一起睡啊？”她放下手里的动作，把被褥抱起来往对面的屋子抱。 还没有走出第三步，手机就响了，苏浣把被褥放下，去拿手机。 是宣晶伊打来的电话。 她接通电话，许沉就开始闹她。 “喂，怎么啦？” “浣熊熊，你什么情况？我今天去你家的时候叔叔说你和阿姨搬出去住了，什么情况？” 许沉坐在床上，搂着她的腰，头在她肚子的地方闷着，来回蹭。 苏浣推了推他，推不动，接着回答，“我妈妈回老家了，我在——” 她看了看许沉，“我在我男朋友家。” “啊？？？？！” “不是吧，阿姨没管你？” 苏浣实在受不了了，她把电话拿远一些，低下头，撒娇道，“许沉，我想吃草莓，你去给我买草莓吧。” 许沉闻声就站起来拿外套。 走到门口喊了苏浣一声，“好好看家。我马上回来！别随便给人开门。” 说完就出去了。 苏浣松了口气，把手机拿回来，听到宣晶伊在那边喊。 “人呢？” “这呢这呢。” “我问你呢，阿姨没管你？” “别提了，就是我妈给我送来的。” —— 许沉走到楼下，给季匀打电话。 那边秒接。 “借我两百块钱。” “你怎么上来就借我钱？你上哪逍遥自在去了？不喊我。” “别墨迹，我钱都给苏浣了。” 电话那边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卧槽，什么情况，你俩？你那几十万都给她了？你不活了？” “不借拉倒，我找别人。” 他刚挂电话，就看到季匀给他转了二百五十块钱的红包。 季匀：[我敬你。] 他找了好久，Z城虽然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城市，但是水果店很多，几乎走两步就能碰到一家，但是小的水果店水果确实不新鲜。 他只想买好的，买就买新鲜的，安全的，他到了一家进口水果店，是全国连锁的，价钱不菲，也有许多中国内陆种不出来的水果，全部都是空运过来的。 他走进去看了看草莓，也不知道他哪长得像外国人，有一个店员走过来就对他说英文。 店员：“Hello, sir.” “Do you need strawberries” 许沉看了她一眼，配合道：“Yes.” “These are all shipped by air, which can be guaranteed to be fresh. If you need them, I will pack them for you now.” “Bring me a box of strawberries“” 许沉挑了一盒草莓，看上去很有光泽，也确实要比其他水果店卖的看起来要好一些。 “Take this.” “OK, just a moment.” 店员笑盈盈的接过草莓，拿起水果店专用的保鲜包装给他包好。 算了下账，又满脸笑意地对他说：“Hello, a total of 134 yuan.” “You are so handsome.” 许沉面无表情地接过草莓，付了账，出于礼貌还是回道，“Thank you, and——”他抬眼，另一只手把手机揣回兜，“我是中国人。” 那个店员听到这话明显尬笑了下，只是看他帅想多搭两句话，没想到是个会说英文的，这下可好，话没搭上，倒是徒留尴尬。 她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草率了。 苏浣把手机放到桌子上，给许沉铺床单，刚才被他弄得一团糟，好不容易才铺好。 宣晶伊：“你真就打算在他那住了？还没结婚就同居，你妈妈够开放的。” 苏浣爬在床上，给他整理被褥，“那能怎么办，我亲妈啊，顺着呗，估计是对她这个未来的——” 她斟酌了一下言语，“女婿挺满意的吧。” “行吧，你呀，狼入虎口，小心为上计。” 两个人都沉默了几秒。 “对了，他没在家？” “我让他给我买草莓去了。”她觉得不太对，这已经很长时间了，不至于还没回来，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通话时间一个小时零三分钟，去了一个小时。 “对呀，他怎么还没回来？都去了一个小时了。” 苏浣下了床，“我不跟你说了，我给他打个电话。” 她挂了电话给许沉打，响了几声都没人接，刚要挂断，就听见门响的声音以及手机铃声。 苏浣跑到门口，看到他手里的草莓，包装很高级，这个牌子她认识，她把草莓接过来，打开袋子看了看。 “你多少钱买的？不便宜吧？” 许沉把手机拿出来挂断了电话，没接茬，自顾自地说：“我才走这么一会儿就想我了？” 苏浣没理他，走到厨房去洗草莓。 “我记得这个牌子，有一年我家亲戚给我们买的这个水果，我当时记得他们说这家水果特别贵，买了个菠萝，就两百多块。” 许沉进屋把衣服脱下来，挂在架子上，“这不贵，打特价，一百多。” 苏浣看看草莓，用手点着数了数，多说也就十多个，一百多，抢钱了。 “你买这么好的干嘛？这的亏是特价的，要不是特价的，是不是得二百多了，二十块钱一个草莓，天价。” 她把草莓蒂都取下来，放到水里挨个洗了几遍。 然后又拿盐水泡着。 洗洗手，走到许沉旁边。 从刚才开始就注意到他一动没动，现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你在这傻站着干嘛？” “看我未来媳妇。” 苏浣白了他一眼，“谁要当你媳妇？我可没答应。” “真贤惠。” “不过啊，以后你要是嫁给我，我可是一点儿家务不能让你干，我愿意当那个绝世好男人。” 苏浣走过去抱了抱他，许沉愣了一下，随后又回抱她，低头问她：“怎么了？” “我在想，你还有半个月就要毕业了，我过两天要去参加考试，如果考上了，马上就要动身去北京。” “去宣南？大概什么时候？” 苏浣叹了口气，想了想，“老徐给我发信息，告诉我的时间，说是最慢也是六月20号，没有几天了，明天我就要去考试，等成绩会有几天的时间，我去北京最少要一周，可能——” 她抱的更紧了，“我可能参加不了你们的毕业典礼。” 许沉揉了揉她的头，“不参加就不参加，以后我大学毕业你还可以参加，自己的事最重要。” —— 周一老徐给苏浣请了半天假，这段时间家里面挺闹，而且考试很突然，刚告诉就要参加，没有准备时间，苏浣心里也没底。 她到是觉得考不上也挺好的，不用去北京，还能参加上许沉的毕业典礼。 考场定在了Z大，考生云集，她看了看自己准考证上的考号，找到教室，把所有东西都留在保险柜里，走到考场。 她怕迟到，来的早了些，距离开考还有半个小时，学校开门也很早，她找到座位坐下来，收拾自己的东西。 几个女生像是认识，坐在一起，死死地盯着苏浣，说着话：“诶，这个女生是那个前段时间微博那个女生？” “是，就是她，我记得，她长得确实好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面有背景把这事压下来了，这么大的事儿，没想到学习还不错。” 苏浣听着她们说，余光扫了她们一眼，没说话。 几个女生愈发激动。 “也许人家傍上什么富翁了呗，这年头，高中生这种行为不是很常见。” “谁知道？也有可能是被包养的。” 苏浣微微转过身，盯着她们几个，“说够了吗？” 她们没说话，眼睛赶紧往别的地方瞟，仿佛能掩盖自己做的事。 “嘴巴放干净点儿，不知道的，别瞎说。”她抬眼，“免得败了我的名声。” 苏浣向来不是惯着人性子的人，没做过的事儿就是没做过，要非是诬赖她，她从来不留什么情面。 几个女生散了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件事儿就好像是一朵乌云，无时无刻都在自己身边，随时准备阴下来下一场大雨，把自己浇的浑身湿透，甩都甩不掉。 她转过身盯着自己手里的笔出了神。 也许对于她来说，现在更重要的是赢了这次考试，获得名额，如果在宣南大学也取得前三的名次，可以保送自己理想的大学。 即使没考上，也要努力把自己跟许沉的距离拉近一点儿，再多一点儿。 随着时间的流逝，考生也都陆陆续续地进了考场。 监考老师是位男老师，看上去很斯文，说起话来却十分不符他的模样。 声音很粗，跟鸭子一样。 他把卷子分好，给大家发下来。 苏浣大概扫了两眼上面的题目，跟自己以前做的难题，差不多，有很多都是自己做过的，即使没做过，也能八九不离十。 她写好名字开始答卷。 考试时间是120分钟。 监考老师时不时说一句话，提醒大家一下。 还剩多少时间。 “还有一个小时，没答到第二张的要抓紧了。” 一共三张卷子，题量很大，难度也很高。 过去一个小时苏浣第二张已经快做完了，每道题的步骤都写的很详细，几乎是看一眼题目就下笔。 监考老师时不时从她身边过去，有的时候还拿起她答的卷子看，点点头。 还有半个小时结束，苏浣就答完了。 她又从头做了一遍，检查有没有什么错误。 卷子满分是一百五十分，题量大，每道题的分值自然就少了些。 等监考老师把卷子收上来的时候，大家都准备走，他跟苏浣说了句话。 “孩子，考得不错。” 这句话一直在苏浣脑袋里回响，直到给许沉打通电话。 “考得怎么样？” “一般般吧，估计去宣南稳了。” “行。”许沉笑着，“晚上放学叫季匀和宋禹名他们几个给你安排庆功宴，中午回家吃，给你做好吃的。” 第17章 DI17 “好。”她挂断电话，往家里走。 这个时间学校也差不多放学了，许沉一般不会回家，因为家里离学校很远，学区房也还是之前初中那里的，就算想回家，也得有几十分钟的路程。 苏浣比他要先到家。 她走到屋里，把包和衣服都换下来，放到柜子里。 还没等她套上衣服，就听见开门的声音，她下意识跑过去关上门，反锁，然后三两下把衣服套好。 许沉走进屋还没发现她回来，只记得早上走的时候，屋门不是关着的。 他走过去拧了拧门把手，拧不动，随便从屋里面拿了一个拖布，苏浣从屋里面走出来，就看见许沉手里面握着拖布，差点砸下来。 “你干嘛啊？”苏浣下意识捂着头。 他看见苏浣赶紧把拖布放到一边，“我看看，碰没碰到你？”说完就开始扒着她头看。 苏浣被逗笑了，她指了指拖布，“你都没打下来，它怎么能伤到我？你有神力吗？就是古装剧里那种？” 许沉摇摇头，“我没有，但如果你觉得我有的话，我可能就有吧。” 他揉了揉她的头，“你想吃什么？” 苏浣想了想，“我想吃麻辣鸡翅，水煮鱼。” “行，小馋猫，那可不可以请您屈尊陪我去趟超市？” “好嘞。” 苏浣进屋套外套。 这楼下就有超市，虽然不大，也不是豪华，但是平常用的东西还是比较全的。 苏浣拉着他往海鲜区走，看见水缸里面的鱼活蹦乱跳，溅出来的水花都崩到了苏浣身上。 她看了半天，最后选了一条最活泼的，崩她一身水的那条。 水缸旁边就是冷藏柜，里面有鸡翅，冷藏起来了，她滑开柜门，拿了一袋，举到许沉面前，“这个是不是挺好的？” 许沉一手接过来，然后又放回了冷藏柜，他微微偏下身，在她旁边说：“看到那个了吗？”他指的是不远处的案台，上面摆满了鸡翅，“新鲜的好。” 随后直起身，领着苏浣往那边走。 他挑了十多个鸡翅，装在袋子里，拎了拎，“够了吗？” 苏浣点点头，“够了够了。” “你想吃什么蔬菜水果？你去挑一点儿，我去称这些。” 苏浣不松手，盯着他，“我也去。” 许沉手里拎着东西，笑着问她：“这么黏啊？” 苏浣撅起嘴，有点儿委屈，“我再不粘你就黏不到了。” “刚才老徐给我发消息，说是卷子判了一半了，要是不出意外，后天就要动身去宣南。” “后天？这么急？” 两个人往称量的地方走，“是，我听说你们六月28就离校了，毕业典礼也是那天，我怕我赶不上。” “后天是——”他计算着时间，“20号？” “去一周的话回来可以赶上吧。” 他把东西递给店员称量，看了看她，“没事儿，等你去机场我送你。” 两个人买好东西回家做饭。 许沉把东西收拾好，然后把鱼和鸡翅收拾了，放到水里，准备做饭。 过程极其艰难，苏浣一直粘着他，不松手，像树懒一样。 许沉笑了，转过身，看着她：“你这么粘着我，我实在是坐不了饭，不然我去给你搬个小板凳，你乖乖坐在我身边看着？” 苏浣想了想，松开手点了点头。 迈着小碎步去屋里面拿了一个小板凳，坐在冰箱旁边愣愣地盯着他。 “你怎么什么都会？能不能教教我，不然我一个人在家只能泡泡面了。” 许沉往锅里倒水，放调料，然后放鱼，焖锅煮，他转过身靠在案子旁边，“你一个人在家？不太可能，应该是我一个人在家还差不多，后天就要远走高飞去宣南的人，还是老老实实吃我做的菜吧。” “好吧。” 许沉做的菜真的很好吃，而且卖相很好，看着就有食欲，而且飘香十里，是那种在楼道就能闻道香味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想起以前的事。 “我小时候自己做菜被油溅到了，所以再也不敢做了。” 苏浣初中的时候，沈萍芸和苏袁军都不在家，她自己在家想做点儿什么，照着平常沈萍芸的样子去做，被油崩了一身，而且崩到手上起了泡。 好不容易才把锅盖盖上，把火关上，再打开看的时候里面的菜已经糊了。 所以只要她爸妈不在家，她就自己在家里面做速食，打开就能吃或者用微波炉热一下就能吃的东西，从来不动火。 许沉走过来，双手把她捞起来，然后把自己身上的围裙解下来套在她身上，找了副胶皮手套给她套上，然后取了个头盔给她带上。 “这下就不用害怕了。”他拍了拍她的头。 苏浣现在的打扮特别像行走的太空人，捂得严严实实的。 “你怎么还有头盔？”苏浣整个人闷在头盔里，导致说话的声音都是闷闷的。 “初中买的。” 初中那会儿，也就是宋禹名所说的他染五颜六色头发的非主流时期，买了个机车，然后买了个头盔。 当初还在初中的时候，因为他长得并不是什么大众长相，骑着机车出现在大家的眼里，是全校男生的嫉妒对象。 因为他们的小女朋友都被这个人迷的神魂颠倒，下课十分钟也要跑到他班级门口看一眼。 他把锅盖掀开，虽然没有多长时间，但已经飘出香味了。 他把勺子递给苏浣，告诉她尝一口。 苏浣接过勺子，笨笨磕磕地舀了一勺，她特别怕有热汤崩出来，但因为她捂得严实，而且火也关小了点儿。 很安全。 许沉帮她把头盔拿下来，苏浣低下头去尝了一口。 入口辣辣的，还有一点儿麻麻的感觉。 描述不出来，但就是很好吃。 就这么喝了几口，许沉把她的勺子夺过来，指了指表，“快迟到了，一会儿你连饭都吃不上，等会儿我做好喊你，你去看会儿电视？” 苏浣哦了声，转过身又坐回了椅子上，看他做饭。 看上去像极了——臃肿的熊。 就这么过去了二十分钟。 闷的饭也好了，苏浣从碗架里面拿出两个碗，走到电饭锅旁边盛饭，想着给他盛多少。 以前看他都是一碗饭，跟碗边齐平，可她总觉得他吃不饱，于是多给他盛了些，堆成了一座小山。 许沉把菜盛到盘子里，放到桌子上。 感觉周围全是菜香味儿。 苏浣坐下来用手抓了一个鸡翅，尝了一口，这个菜她真的百吃不腻，而且一次比一次觉得更好吃了。 两个人吃完饭也快到下午上学的时间了，许沉把案子上的头盔带着，出门不知道去干什么，让苏浣在家里等着。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许沉让苏浣出来。 苏浣从楼道走出来，就看到许沉骑着一个黑色机车，车镜上挂着一个粉色的头盔。 许沉声音闷闷的，向她摆了摆手，“走，带你上学。” 苏浣走过去，许沉帮她带好头盔，苏浣上车搂住他的腰，许沉就发动机车出了小区。 到了正道，速度就非常快，她第一次坐这个，未免有点儿害怕，搂得非常紧，整个人都贴到了他的身上。 许沉勾了勾嘴角。 等到红灯，接着往前骑，到了学校的时候，门口还都是学生，机车声音很大，一部分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男生便觉得这机车很帅。 女生则是觉得骑车这人极帅，即使看不到脸，身上散发出的气质让她们这么觉得。 他把车停到学校附近，台阶上面，路过的人都看向他们。 许沉下了车，把头盔摘下来，头发微微被汗液打湿，他甩了甩头，路过的两两结伴的女生，用手肘去碰另一个女生，示意她往这边看。 苏浣是上的来，下不去，机车还是很高的，许沉两只手将她举起来，然后抱了下来，苏浣把头盔摘下来放到车镜上。 许沉帮她理理头发，问道：“怎么样？喜欢吗？” 他拍了拍他的机车。 苏浣牵着他往学校走，像是宣示主权一般，“喜欢啊，你骑机车挺帅的，以后经常带我骑吧。” “行。”又是那个熟悉的语气，“只要我家小女孩喜欢，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它一定在。” 众人都纷纷将目光投过来，说不上是羡慕还是什么别的情感。 Z高抓早恋的不算严，尤其对这帮高二高三的，管也管不住，还有十多天毕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以至于两个人光明正大的在学校。 秀恩爱！ 刚走没两步，就看到迎面走过来的荀执，“我去，沉哥，你不怕德育处那老变态？秀恩爱都这么明目张胆了？” “嫂子，你可千万别被他拉下水，他没事儿，你可不能被他带坏了。” 许沉白了他一眼，“去你的。”他说：“对了，晚上叫上那几个，给你嫂子开庆功宴。” “庆功宴——” “啊！！我知道了，是不是嫂子去参加那个什么数学竞赛了？” “呦，猜的还挺准。” “那当然，我嫂子出了名的数学学霸啊。”他比了个棒的手势。 “行，我给你嫂子送班里去。” 苏浣跟着他走，进了楼道，一路上依旧是各种各样的目光。 走到苏浣班级门口，班里的人也都看了过来。 “去吧，我就在你们楼上，想我了随时过来。” 苏浣想了一路，她像许沉摆了摆手，示意他过来，许沉向前走了半步，弯下身。 苏浣在他耳边小声道：“其实，我喜欢蓝色。” 第18章 DI18 自从他们俩认识以来，虽然也在慢慢的互相了解，但是对于这些最基础的，却是没有那么的了解。 比如，对方喜欢的颜色和味道。 许沉似乎想挽回点儿什么，“你喜欢吃糖吗？” 苏浣点点头。 “什么味儿的？” “蓝莓味。” —— 最近高三都忙着复习，周六周日几乎休息不上，许沉也不例外。 但是他还是抽着空，从学校后门溜出去给苏浣买了一盒蓝莓味的棒棒糖。 棒棒糖是被他的校服衣服捂着进来的，毕竟不能太过于明目张胆。 高三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就要离校，所以最后一周的复习时间，所有人都没日没夜的复习。 到了晚上放学，晚自习结束之后已经十点多了，陆陆续续有学生从学校里面走出来。 因为天很晚，大部分女孩子都是父母来接，会不放心。 许沉本以为苏浣她们会很早出来，没想到比他们要晚很多，他骑着机车，在学校门口等着她。 应该是六月末的关系，尽管是夜晚也控制不住那份燥热，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热气，在往身体里面钻。 苏浣收好书包往校外走，一路上的学生不少，都是结群搭伴的，苏浣拽了拽书包，继续往前走。 许沉停的位置很显眼，而且开着车灯，就是妥妥的焦点。 苏浣刚要跑过去，就看到两个女生扭扭捏捏地走了过去，比她快了一步。 因为离的不是很远，还能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谈话。 女生有点儿不好意思，但总要有一个人说话，其中短头发的女生先开了口，“你好，师哥，那个——”她看了看身边的女生说：“你能给我个微信吗？” 她打开手机的二维码，等着许沉给她答复。 许沉看了看不远处的苏浣，微微侧过身，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两个女生显然愣了愣，还在想他是什么意思。 让我坐，不可能吧，我不是在要微信吗？ 她眼珠转了转觉得不太可能，就打消了念头，许沉见苏浣没过来，就又拍了拍车座。 女生：“？” “师哥，你——” 还没等她说完，苏浣就跑了过去，毕竟再不过去宣示主权，男朋友就要被人家拐跑了。 她往许沉身边使劲靠了点儿，想开口，觉得说他是自己男朋友，有点儿不够力度，于是不知道哪来了一股傻劲，“这我老公。” 女生就以为是现在情侣间很正常的“称谓”，于是尬笑着看向身边的女生。 “啊——可是，他是个学生……”女生吞吞吐吐道。 苏浣拍拍许沉肚子，“这大哥今年28了，情侣间的情趣不知道吗？我俩想重温一下校园生活，不行吗？” “行——”女生把手机屏关上，“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有——”她说：“老婆。”说完就拉着身边的女生走。 苏浣这才松了口气，回头看向许沉，只间他盯着她看，眼睛都不动一下。 从刚才开始，就是这样了，像是把眼睛长在她身上了一般。 “你看什么？” 许沉摇摇头，“没什么，上车吧，老婆大人。” “？” 我去，随口说的，真当真了。 “我瞎说的。” “不管，我当真了。” 苏浣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宋禹名他们去了吗？” 许沉一边给她带头盔一边回答：“他们早就去了，就等咱们了。” 等他们到火锅店的时候就看到几个人套着半袖短裤在门口齐刷刷的站一排。 苏浣第一个注意到的就是他们惊掉下巴的表情，一个个跟见了鬼似的。 宋禹名跑过来使劲拍了许沉一下，“我靠，大哥，你怎么把它都搬出来了？你不是——” 许沉使劲掐着他大腿肉，宋禹名疼的嗷嗷乱叫，一边喊着：“行行行，大哥，我错了，我不说了，不说了，你别掐我。” 几个人也都迎过来把他们往屋里推，“快点儿快点儿吧，就等你们了，菜都上齐了。” 几个人围着一张大桌子坐，给苏浣和许沉留了最里面的位置。 他们丝毫没注意到几个人的坏笑。 在他们来之前，这几个人就已经想好了某些不可言喻的计划。 荀执：“那个，沉哥，咱嫂子是不是成年了，能喝酒吧。” “不能。”许沉不留一点儿情面，“你嫂子不能喝酒，她得注意，后天还得去宣南比赛。” 苏浣赶紧忙道：“不不不，没事儿，那个我还不一定能不能去，来都来了，大家玩开心嘛。” “你看，嫂子就讲义气。” 许沉：“……” “这样，来得晚的，自罚三杯！” 几个人都起来起哄，给他们倒酒。 许沉酒量好，一点儿也不墨迹，拿起来就喝，苏浣其实不爱喝酒，但毕竟迟到了，也只能认罚，一口气干了三杯。 许沉帮她捋背，“慢点儿喝，少喝点儿。” 苏浣摇摇手，“没事儿。” “你等我一会儿，我出去买点儿东西。” 他转过身把衣服里面盖着那一盒糖递给苏浣，“没事儿吃点儿糖，少喝酒，我马上回来。” 苏浣捧着手里面一大盒蓝莓棒棒糖，几个人都凑过来不要脸的管她要。 “嫂子，给我一个呗。” “是啊，嫂子，那么多，给我一个呗。” 苏浣抱得更紧了点儿，“不然你们打电话问问你们沉哥行不行，他要是说给你们吃，我立马给你们分。” 几个人瞬间改口。 “哎呀，大男生吃什么糖，我们不爱吃。嫂子吃，嫂子吃。” 然后都坐回各自的座位涮着肉，聊着有的没的。 “大嫂，你知不知道许沉机车的事儿？” “那不是他初中买的吗？” “是是是，但是我跟你说，许沉之前骑它的时候背狠狠地摔了一回，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骑了。” “这都三四年了，今天突然给它搬出来了。” “啊？摔得怎么样？惨吗？” “惨，咋不惨，呦，当时我记得他躺了好长时间，回来之后戴着帽子，成天捂着长袖长裤，大夏天也这样。” 苏浣已经能想象到他的样子了，毕竟容貌那么出众的人，有那么重的伤，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吧。 “对了，大嫂，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从来没听你们说过。” 季匀：“我跟许沉去KTV的时候，大嫂他们包房的朋友过来邀请我们一起玩，就这么认识的。” 刚说完，就见许沉从外面走进来，手里面攥着什么东西，他坐回来，拿出来一个果冻，给她打开。 “吃这个，解酒果冻，不然明天早上脑袋该疼了。” 苏浣接过来尝了一口，“好吃诶，她看了看包装。”她问：“这也是蓝莓味儿的？” “嗯。” 苏浣有的时候真的会被他这一股劲儿的做事方法笑到，说喜欢什么，就一定要给你吃到够，买到够。 典型的一根筋。 自从这次聚餐之后，两天很快就过去了，在晚上收到了比赛通知，苏浣在屋里面收拾行李，带了几套衣服，毕竟出去一周，又没有时间去现买，所以能从家里带的几乎都带好了。 这次竞赛是学校出的钱，包括衣食住行，但是没有老师跟着，学生自己走。 许沉走进来帮她叠，“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六点，有点儿早。” “行，明天早上我送你。” 苏浣一早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到了机场已经五点四十多了，幸亏飞机晚点，她还有点儿时间吃口饭。 飞机场有麦当劳，许沉帮她拉行李。 “您好，一份双人套餐。” “好的，您稍等。” 苏浣一早上就被许沉拽起来，现在还迷迷糊糊的，整个人只靠许沉带着她走，不然都不知道这是哪，还以为在做梦。 直到找到座位坐下来，才稍微清醒点儿。 “这飞机怎么定这么早，我的天，鬼起得来？” 许沉笑笑：“那你不就是鬼？” “哎呀，我不是。” 服务员把餐拿上来，苏浣喝口乐可，呆呆地看着他，“等吃完饭你就走吧，我一个人就行。” 他点开手机看了看，“没到点儿呢。” “哎呀，你再不走一会儿我舍不得走了，考试耽误了，你负责？” “我不负责。” “那不就得了。”苏浣咬了一口汉堡，含糊不清道：“所以说你得快点儿走。” “行，等送你走我就回去。” 机场的人很多，等到机场播报的时候，苏浣拎着行李往前走，许沉在她身后看着她，“就——”他说：“走了？” 苏浣转过来抱了抱他，“那我走了啊，就一周，乖乖在家等我。” “嗯，行吧。” 许沉低下身，吻了下 她的额头，“走吧，我在家等你。” 苏浣从小就不是个会告别的孩子，对于不重要的人，她会笑呵呵的打招呼，但是对于重要的人的告别，就会不知道说什么，话很少，然后想哭却又忍着眼泪。 她总觉得女孩子虽然有哭的权利，但是总哭也显得太矫情。 她鼻头一酸，忍着眼泪，仰了仰头，但是在许沉这个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她通红的眼角。 “别哭，等你回来，给你一个惊喜。” 第19章 DI19 苏浣往机场里面走，三步两回头。 在她踏进机场这一刻，脑袋里面浮现出了许多，许沉离开Z城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吧。 只不过变成了她送他而已。 而且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会不会再见，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光靠着那份喜欢，说起来都过于玄幻吧。 直到她坐上飞机，才逐渐收回思绪。 飞机上因为开着空调的原因，有些冷，她从空姐要了个毯子，靠着窗。 因为路程也不算很近，要几个小时才能到，她把手机关机，靠在座位上休息。 她旁边的也是位女孩子，看上去二十岁出头，在电脑上敲打着什么，看她身着打扮，一身深色西装，应该是出差的。 这是她第一次单独出来去那么远的地方，从小她在家就是被宠大的，走远一点儿都怕丢了。 出来的时候给沈萍芸发过信息，她在老家，离Z城也很远，就是想赶回来都不赶趟，只能在那边嘱咐几句，告诉她时刻发信息，自己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飞机起飞了，苏浣突然觉得有人轻轻碰了她一下。 她转过头就撞上了隔壁女孩子的目光。 “你好，我想问一下你有没有纸？” 苏浣想了半天，什么纸？ “你想要写的纸还是——用的？” 女孩笑了笑，“我说错了，是湿巾。” “我想擦擦手，感觉手上有些汗，不舒服。” 苏浣有出门带随身用品的习惯，她从衣服兜里面拿了一个湿巾，“有的。”递给她。 “谢谢。”女孩接过湿巾又是微微一笑。 应该是起得早的缘故，本来有些精神了，这功夫又有些困，头很沉，她靠在椅背上，歇息。 飞机上很安静，时不时会有些琐碎的声音。 女孩看了她两眼，拿出一张湿巾擦了擦手和电脑，然后接着敲字。 飞机上的工作餐看上去不是很有食欲，但女孩还是拿了两份，把另一份递给了苏浣，放在她的桌子上。 就连扯开包装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出什么大的声响，吵醒她。 过了一个多小时，苏浣才稍微清醒点儿，她迷迷糊糊坐起来，看到了面前的盒饭。 她看向身边的女孩，还是那个样子，依旧在敲着键盘，忍不住问道：“这个是——” “这是给你的。” 苏浣跟人家不熟，不能随便就拿了人家的东西，委婉拒绝，“不用啦，我吃过了。” 女孩看了一眼她，“那你不吃就放着吧，我也吃饱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都鼓起来了。” 苏浣没办法，总不能浪费，于是打开包装看着窗外，慢吞吞地吃着。 女孩长得好看，黑色的中长发搭在肩上，化着淡妆，纤长的手指在电脑上敲打，莫名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女孩闻言看过去，指了指自己，“我？” “嗯。”苏浣点点头。 “我是——无业游民。” “哦。”她回答了一声就再也没说话了。 等她下了飞机，跟女孩道了个别，就打车去宾馆。 宾馆的位置算是比较靠近市中心，尤其是这个不早不晚的时间段，有点儿堵车，好不容易才到宾馆。 大家都是差不多到的，这次比赛的学生都被安排到这个宾馆住，一下子就能辨认出来是不是学生。 也算身处异乡，不算太孤单。 苏浣提着行李箱往电梯里面走，才想起来忘了通知许沉，她走进电梯给许沉发了信息。 [安全到达。] 那边回复的很快，[到了？好好睡一觉，记得吃饭，等我放学给你打电话。] 也许是这个宾馆离市中心很近的原因，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她拿到房卡找到房间走了进去。 房间里很干净，有一个浴室，水壶水杯，什么东西都不缺，一次性的东西也应有尽有。 她把东西放在床边，直接瘫倒了床上。 这一刻，她觉得在床上躺着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儿。 她趴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十二点多的时候，被电话声吵醒了，她迷迷糊糊接了电话，“喂。” “在干嘛？” “睡觉。” 许沉被逗笑了，“还睡？这都十二点多了，不吃饭？” “吃过了。”她爬起来，接着说，“飞机上遇到一个很漂亮的小姐姐，给我买了一个盒饭，吃得饱了。” “行。”他说：“还有三天我就离校了，我们七八号高考，等我考完试去找你。” “好。” 苏浣的考试定在了六月四，陆陆续续有好几次考试，总决赛是六月六号。 有三轮考试，每一轮相差一天，因为是电脑阅卷，所以国家很重视这次考试，被派出判卷的老师也有很多，几乎刚考完不到十个小时就能判出来。 时间很紧，而且还要拍榜，最后要把入围名单发给大家。 准备下一次考试。 苏浣初赛，决赛都入围，六月六号是总决赛。 前两次考试她并没有那么慌，这一次却有点儿慌，她从网上搜了些题，刷了刷。 第二天早早就到了考场，考场上很嘈杂，她努力压制自己心里面的慌张，拿到卷子的一刻，脑袋里面有点儿空白。 考试开始十分钟才开始动笔答题。 与此同时，许沉他们也开始照毕业照，今年的毕业照赶在了毕业这一天，照完下午就能拿到。 操场上摆了一排又一排的桌椅凳子，准备照毕业照，因为要平均身高，保证每个人都可以入境，还要找好角度，确保照出来的毕业照很好看，不背光。 校领导在前面调整坐姿，学生们也在后面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美观。 青春从这一刻就结束了，阳光撒在大家身上，在这个炙热的夏天，燥热带走了这些人的青春，从此，就是另一种生活。 大家都会分道扬镳，也许再也不会见面，又或许是一辈子的朋友，前路漫漫，未来可期，这句话是送给所有这个年纪的人。 也许并没有做好长大的准备，但是时间在流逝，它在逼迫你长大，大家都是微微一笑，毕业时的放声痛哭。 三年的青春，结束了。 照好毕业照大家依旧回到班级上最后一节课。 英语老师会用miss you 跟你道别。 语文老师会用未来可期跟你道别。 每一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选择怎么去结束这个回忆，它就像所有人都坐了一辆公交车，到了终点，所有人都被迫下车，都在忍着不舍告别。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对谁来说这都是必须经过的一个部分。 无一例外。 —— 判卷的时间是三日，六号考完，九号就能收到通知，前三的人可以获得保送名额，九号下午是颁奖典礼。 苏浣盯着手机，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她抬头看看表已经12点多了。 想来是没有机会了。 十二点的钟刚过，就听到敲门声，她走到门口打开，是许沉。 他冲过来一把抱住她。 与此同时，手机响了。 [恭喜您以第二名的优异成绩，获得保送名额，下午来宣南体育馆领奖，相应的通知书会在一定时间内寄给您。] 她紧紧回抱住许沉，“我考上了！” “宣南大学！”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下午的时候许沉和苏浣拉着手，走在去往宣南大学的路上。 苏浣靠着他往前走，“毕业快乐！” 许沉看看她，“才想起来跟我说？” “我不是给你发信息了吗？” “发信息——”他说：“那等你下次有什么事儿我也给你发个信息了事吧。” 苏浣：“……” “你这人怎么记仇？” 体育馆的人很多，几乎所有人都被通知到场，还有很多宣南本校的学生。 苏浣上到台上，看着给她的奖杯，颁奖的老师看着她，笑道：“恭喜你。” “谢谢。”她鞠了个躬。 她成功了，她考上了，她盯着台下的许沉，心里莫名涌上一股暖意。 这不是她第一次领奖，但是无论哪一次领奖，都没有这一次开心，这个奖对她来说很重要，台下的人，对她来说也很重要。 许沉拿出手机，对着台上的苏浣，照了一张。 伴着喜悦的音乐，苏浣下了领奖台，径直走到许沉面前，鼻头有点儿酸酸的。 她忍着眼泪，走过去抱了抱他，“我考上宣南了，你能不能跟我一起来这里？我不想一个人。” 许沉摸摸她的头，“那要看我考没考得上啊。” 苏浣盯着奖杯，把奖杯递给他，“我把这个给你，给你带来好运。” “行，承你吉言，答应你了。” 其实宣南大学的分数线在许沉能力范围内，尤其对于他这种成绩优异的艺术生，名牌大学还是能挑着几个上的。 宣南分数线不是高的特别离谱的那种。他心里面已经估出来分数了。 “说好了，上一所大学。” “嗯。”许沉看着她，“我答应你的，一定做到。” 旁边的人纷纷看过来，眼里面投过来的都是羡慕的眼神，这是很多人望而不及的，到了高考结束，很多对情侣都会被异地的困难打倒，像他们这种真的会羡煞旁人。 就是—— 我陪你上同一所大学的这种。 第20章 DI20 回Z城的飞机是十号上午九点多的，学校也都开始放暑假。 宣南这边有一个游乐场，很特别，专门在晚上开，里面的所有游乐措施都是发光的，还不同于普通的游乐场那样，游乐场里面常年散着烟雾，就像舞台表演的那种。 加上灯光，身处其间，总是给人一种在仙境的感觉，朦朦胧胧。 他们从颁奖典礼回来就来到了游乐场，因为还没黑天，游乐场还没营业，进去也体会不到大家说的那种感觉。 游乐场附近开着很多小吃铺，冰淇淋还有各种小零食，卖气球的也都纷纷准备出街。 她拉着许沉来到一个卖气球的老奶奶面前，挑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在了米妮的身上。 “奶奶，这个多少钱一个？” 奶奶笑了笑，“十元一个，你要哪个？奶奶给你拿？” 苏浣指了指米妮，“我想要那个。” 奶奶转过身拿起米妮的绳子，从一把气球里面把它拽了出来，递给她。 “谢谢奶奶。”苏浣拽着气球。 许沉的目光盯在了米奇的身上，他弯下身对奶奶道：“奶奶，我也想要一个，我想要那个。”他指了指米奇。 奶奶笑着：“好，奶奶给你拿。” 她又转过身拿了米奇。 两个气球都是黑色的老鼠，唯一的不同是米妮要比米奇多一个粉色的蝴蝶结。 苏浣给好奶奶钱，就看到一个老爷爷向她走了过来。 “老太太！怎么还不回家吃饭？”老爷爷身子略有些弯，但是看上去十分健康，脸上布满了皱纹，头发是银白色，看上去像染的一样。 老奶奶看到老爷爷，笑得更开心了，“老爷子，我这就回去了，咱们家就在这楼上，我又不是找不到家，你还每天都非得下来接我。” 老爷爷接过奶奶手里面的气球，拉着她的手往远走，边走边说：“还不是你年轻的时候就容易走丢，我不是怕你丢了吗。” 渐渐的，爷爷奶奶的身影淹没在人海里，只给这里的人留下了两个幸福的背影。 苏浣盯着他们出了神，抬头看向许沉，“我们老的时候会不会也这样？” 还没等许沉回答，在一旁卖冰淇淋的中年女人笑道：“这个奶奶在这里买了十多年了，她老伴得了海尔默兹氏综合症，什么都记不得，唯独记得她老伴年轻的时候总会迷路，所以每天都会来这里接她回家。” “怕她丢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这番话不是对他们说的，是因为刚才有人问她，她才回答的。 恰巧被他们听到。 苏浣拍拍他，“你还没回答我呢。” 许沉看向她，“会，在我不失忆的情况下。” 苏浣：“……” 一句好听的都不会说。 许沉把她手里面的气球拿过来，给她系在手腕上，“这样就丢不了了。” 两个人一高一矮地并排走着，都拽着气球，随着时间的流逝，映着晚霞，倒是像一副美丽的油画。 还没等天彻底暗下来，在天边还映着粉色晚霞的时候，公园里就散起了烟雾，游乐设施上的灯也逐渐亮了起来，确实有大家传的味道了，像在梦里一样。 他们走在路上，被一个挎着摄像机的男人拦了下来。 “您好，请问你们是情侣吗？” 苏浣点点头，“是。” 男人闻言笑了笑，随即说：“是这样的，我们这儿呢，有一个传言，只要情侣在旋转木马面前照一张照片，就可以一辈子在一起，就二十块钱，您要不要照一张？” 苏浣抬头看看许沉，“你想照吗？” 许沉摸摸她的头，“你想照我就陪你照。” 男人这单生意跑了，立马乘胜追击，“我看你们俩也不是本地人，试一试呗，万一是真的呢？” “好。” 反正就二十块钱，又不能赔什么，就当是个迷信了，没有好处也没有坏处嘛。 游乐场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看到他们在照相，都很识相地绕开走，他们这里就留出来了一个空地，给了他们足够的照相空间。 “来，三二一，笑一个？” 苏浣挎着许沉，偏头微微一笑，许沉盯着她，就这么照了一张照片。 因为他用的是拍立得，照片照完拿出来甩一甩就看到上面的图像。 苏浣接过照片看了看，照的很自然，就是许沉都没有露出来全脸，就好像眼睛长在她身上了一般。 “你都没有脸，显得我好傻。” “哪有？”他说：“明明显得我很深情。” 这里每晚十二点都会有一场烟花，他们逛到十二点多才回到宾馆。 因为是标间，正好有两个床，苏浣去浴室洗澡，许沉把屋里面的帘拉上，想打开电视看一看。 因为电视里面也没什么好看的，索性打开手机玩游戏。 他打游戏真的很菜，所以比较爱打那种不用技术的游戏，比如经营类的游戏。 没事儿卖个东西，建个房子那种。 苏浣穿好宽松的衣服，吹了头发，从浴室走出来就看到许沉靠在床上玩手机。 “你去洗个澡吧，然后睡觉，明天要早起。” “行。” 许沉利落地关了手机去浴室洗澡。 苏浣看了看手机，是沈萍芸给她发了几条语音。 “浣浣，我听说许沉去找你了，你们在那边有没有好好玩啊？” “听说宣南那边风水挺好的，你们也放假了，没事儿在那边多玩几天再回来吧。” “等过段时间回你姥姥家这边待几天，妈妈也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 苏浣按住语音条给她回信息，“妈，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我什么都没跟你说。” 说完她就关了手机，起身用梳子梳了梳头。 宾馆里面开着空调有点儿冷，她把空调调小了点儿，然后把被铺好，就钻进被窝休息了。 等许沉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快睡着了。 她听到声响才微微张口问道：“你怎么什么都跟我妈说？打入内部了？” 许沉被逗笑了，他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向她走过去，“我可没说，是阿姨问我的。” “她问你你就说。”苏浣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应该是困了的原因，她的意识都是模糊的。 许沉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帮她把被掖好，也转身回到床上休息。 第二天因为两个人都忘了定闹铃，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根本来不及收拾，只能洗把脸就走了。 幸好没有特别堵车，到机场的时候已经八点五十了。 两个人急急忙忙地才赶上飞机。 因为苏浣的机票是学校帮忙定的，所以跟许沉定的虽然是同一班，却离得有点儿远。 她身边是个中年男人，她想找许沉身边的人换个座位，于是给许沉发信息，“你那有没有人？” “没有。” “你等着，我过去。” 苏浣轻轻地溜了出去，走了几步就到了许沉的位置，许沉身边是个空位，她喜欢挨着窗户，于是她走进里面坐了下来。 许沉把身上的毯子递给她，帮她盖好，“盖着点儿，有点儿冷。” 他抬头看了看空调，稍微调了点儿。 因为睡得晚，就算是睡一天都感觉睡不够，苏浣脑袋依旧特别沉，她靠在许沉身上，眯了一会儿。 迷迷糊糊中，仿佛听见有说话声。 她睁开眼睛，因为还有些迷迷糊糊，就靠着他没动，听他在说什么。 “那个，你有没有微信？” “有。” “那我能不能加个微信？” “不能，有女朋友了。” 苏浣心里还莫名有点儿暗喜，不过听这个女生的声音有些耳熟，她微微动了动，往那边看了一眼。 好巧。 是她来的时候碰到的那个小姐姐。 她这一动，女生也注意到她了，惊道：“是你？” “是你？” 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好巧啊。” 许沉看看她，问道：“你们认识？” 苏浣在许沉耳边小声说：“这就是我跟你说来时候的那个小姐姐。” 许沉闻言点点头，笑道：“长得不错。” 苏浣：？ “这是你男朋友？” 苏浣一股醋意涌上心头，说：“不是。”她顿了下，“我老公。” “啊。”女孩意味深长地说了句：“看不出来啊。” 意思就是他们俩看起来不像是能结婚的年龄，都比较小，觉得婚结的有点儿早。 许沉又盯着她笑，“你这招用了两次了，什么时候才能用够？” 苏浣撇了他一眼，“等你不再沾花惹草的时候。” “我没啊。” 女生没有再搭话，识趣地转过去看向窗外。 苏浣真是搞不懂这人为什么这么招女孩子喜欢，她举起手捏捏他的脸，意味深长地盯着他。 也没什么特别的。 到底是哪出了问题呢？ 她想不出来，索性松开手又躺了回去。 许沉莫名其妙地背掐了一把，心里不痛快，伸出手掐了掐她的脸，“你醋坛子？”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吃醋？” 许沉看着她，“两只眼睛都看到了，而且看的特别真切。” 苏浣不想理他，索性闭上眼睛一句话也不说，头转到另一边去靠着窗户。 刚靠过去就被许沉拉回来，反反复复几次，苏浣索性不挣扎了，躺在他肩上。 许沉却把她推开了，“别靠了，你还是靠着窗户吧。” “……” 第21章 DI21 有毛病吧。 苏浣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飞机刚落地，苏浣就接到了电话，是个陌生号码。 她边往机场外走边接通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的一阵女声，听上去有点儿甜美，但说出来的话却句句刺耳。 “您好，是苏袁军患者的女儿吗？” 苏浣脚步一顿，“是，怎么了？” 对面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急促，“您好，是这样的，您的父亲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市医院抢救，请家属立马过来医院一趟。” 此刻仿佛除了电话里面的声音一切都安静了。 出车祸，明明走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呀，怎么会出车祸。 苏浣现在脑袋里面最后一根弦也崩掉了，什么都无暇顾及了，拦了个车就去了医院。 一路上都渴望着别出什么事，至少不是什么最坏的消息，就很好了。 许沉还没来得及问她出了什么事，一路上给她打了好多电话都没有接，最后只能先把行李送回家，在家里给她打电话。 苏浣的手机响了好多声，可是现在的她无论谁的电话都不想接，她把许沉的电话拉黑，等着医院的电话，她最希望的只有两件事，不然就是安静的没有电话，再或者就是电话传来的是喜讯。 她跑到医院护士台，问到苏袁军在十二楼抢救室，她慌慌张张地摁了电梯上升的键。 电梯的速度很快，现在她倒是希望可以慢一点儿到。 电梯门开了，抢救室门口空无一人，很安静。 手术室上方亮着手术中的灯。 她来回走着，时不时看看手机的时间。 就这么过了几个小时，她手机突然弹出来几条信息。 陌生号码：【苏浣学姐，我送给你的礼物收到了吗？】陌生号码：【苏浣学姐，你的男朋友有什么好的呀，你应该喜欢我的呀，我会比他更爱你的。】陌生号码：【分手吧，不然下一个，就是他。】苏浣盯着屏幕上的字，整个人都在颤抖，她从来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害了自己，也害了自己最爱的人，如果当初没对他说出那番话，说不定结局就不会这样了。 说不定会更好的。 手术中的灯灭了，手术室的门随即被推开，苏浣急忙跑过去抓着问医生，“怎么样？我爸爸怎么样？” 医生没说话。 苏浣忍着哽咽向他吼道：“你说话啊！他怎么样了！” 医生微微摇摇头，轻声道：“对不起。” 苏浣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她看到医生身上还没来得及脱下的手术服，上面沾满了血迹。 “你骗人！”她向后退了几步，自言自语道：“你骗人。” 直到她看到蒙着白布的苏袁军被推出来的时候，她连走过去的勇气都没有，她跌坐在地上，直直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医生走向前蹲下来，摸了摸她：“节哀，患者被送来的时候呼吸已经很微弱了，我们尽力了。” 苏浣整个身子都在抖，她从来没经历过什么生离死别，更何况是这个生她养她十八年的人，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就如同晴天霹雳，把她彻底压倒了。 他还想跟爸爸分享保送的喜悦，她还想跟爸爸过完剩下的日子，她还没有尽孝，她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以后也做不上了。 她走在街上，已经拼命地忍住眼泪了，可她还是忍不住喊了出来，她控制不住，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什么了。 为什么要让她这么不好过。 路过的人都盯着她，眼睛哭的不成样子。 直到晚上她才坐在路边，稍微冷静一点儿，联系了沈萍芸。 “妈，我什么都没有了，妈，我该怎么办啊。” 这一刻所有的坚强都溃不成军，崩塌在地上。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她挂了电话，把许沉拉出黑名单，盯着他的号码看了许久，许沉先一步打来了电话。 苏浣犹豫了一会儿，接通了电话。 许沉：“你才知道接电话？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吗？六百多个电话，你一个都不接，你知道我多着急吗？我找你快找疯了……” 苏浣出声制止他：“许沉。” 那边也没了声音，片刻问道：“你在哪？我去找你。” 苏浣叹了口气低下头，“许沉，你现在好好听我说，好吗？” 许沉没出声，她接着道：“许沉——我们分手吧，别找我了，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无论许沉说什么，她都要坚持把这段话说完，因为她知道，只要她现在不说出口，就再也说不出来了，不能因为自己而在伤害一个人了。 她没有那么坚强，心爱的人一个一个从她身边离去，她不能在失去一个了。 另一边。 许沉被挂了电话，怎么打也打不过去，他掐着腰在门外站着，跑出去沿着路找。 他找遍了所有他们去过的地方，还有他们走过的路。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找不到她了。 许沉手机响了，是季匀打过来的，他接起来，左右看着。 季匀：“你是不是惹嫂子生气了，她在我这呢，赶紧来哄哄。” 许沉顾不了那么多了，转身就往季匀给他发的地址跑。 苏浣到许沉家拿了行李箱，回到以前的家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她推开门走进自己的屋，还是那个样子，似乎总是被人打扫，屋里面很干净，就连陈设都不曾动过半分。 她走进苏袁军的屋里面，似乎没了沈萍芸，屋里面却不像她的屋子里面那么整洁，显然有些杂乱。 厨房也是各种吃剩的饭菜，以前有沈萍芸照顾他的时候他自然不会如此，就算是他做饭，也会给她们做最好的，从来不会给她们吃剩菜剩饭。 如今他一个人生活，似乎过得并不是很好。 门口响起敲门声，是许沉的声音。 “苏浣，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他一直敲了好长时间，直到后半夜才安静下来。 苏浣不敢睡觉，她现在只要睡觉就会被噩梦惊醒，只能一个人把门窗关严，屋里面的帘子都挂上，在梦中总是能看到应泽文那副嘴脸，伴随着咯咯咯的笑声，在脑海里面挥之不去。 苏浣把自己缩在被窝里面，紧紧地抱住自己。 只到凌晨，收到了公安局的电话。 肇事者是应泽文，因为他年龄的问题只能缓刑，却已被停学，成年之后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现已捉拿归案。 这件事过后，一切好像都风平浪静，许沉也没在找过她，她和沈萍芸后给苏袁军办完葬礼，她就一个人就搬回家来住了，因为没跟沈萍芸说她跟许沉的事，就算是问了，她也是搪塞过去。 一个人生活也挺好的，至少能保证他们不再受到什么伤害。 一切步入了正轨，苏浣也开始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她也总想过给许沉打电话，却一直犹豫不绝，最后就将这件事搁置了下来。 —— 高考季也很快结束了，苏浣是以优异的成绩被保送宣南大学，但她最后改了志愿，考在了内地Z大。 Z大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学校，她大学选读了医学专业，毕业之后就留在市医院工作。 仅仅三年就当了主任，苏浣是市医院出了名的外科大夫，这么多年的手术从没有失败案例，因为出名，每天也都很忙，很少有休息的时间，她手下的病人不计其数，除了每天预约的手术之外还要查房。 因为马上年三十，医院也都放了七天的假，可以回家好好休息，她换下白大褂，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各种的消息轰炸。 徐老狗：【苏大医生，明天聚会来不来，定在一家川菜馆了，不来不行啊，位置给你发过去了。】她点开看了一眼，十条有八条信息都是叫她来参加同学聚会的。 苏浣平日里都在忙工作，她有两个微信，一个是专门用来工作加病人家属的，另一个是用来联系她这些亲人老同学的。 平常太忙，根本没时间看，好不容易看了一眼，连个嘘寒问暖的都没有，都是让她参加同学聚会的。 索性看了眼地址就套上外套出了门。 苏浣这几年把之前老房子买了，在医院附近买了一个房子，自己住，面积不是很大，但是住起来是舒服的。 她为了上班方便，就买了一个自己住。 她回到家冲了个澡，躺在床上吃了片安眠药就睡觉了。 第二天她起的不算早，中午十二点才起，同学聚会定在晚上八点多。 她玩了半天手机，七点多才爬起来找衣服，因为今天是除夕，苏浣过年不打算回老家，她听着外面放的鞭炮的声音。 找了长衣长裤，然后找了一件很厚的棉袄，外面下了很大的雪，就几个小时的时间，苏浣走在路上，雪已经没过她的小腿深了。 幸亏小区管理做的还算不错，下了雪就及时清理，一会儿就清出一条道。 因为大雪天，路上的车开的很慢，她到了川菜馆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她顺着徐总夏给她发的包厢号，232找了过去。 在二楼，是个很大的包厢，看起来能坐二十多个人，苏浣推门进去，里面闹哄哄的不知道讨论什么，个个笑得不亦乐乎。 “呦，这不是苏大医生吗？迟到了哦——”徐总夏在一边打趣。 “喝酒！必须喝！” 其他人也都起哄，“是啊，迟到了，喝酒！” 苏浣走过去，也不墨迹，直接喝了一杯。 大家也都知道她不爱喝酒，没太过分，闹了几句大家就都坐下了。 看上去来了大概二十多个人左右。 苏浣大概扫了一圈。 过了七年，这些面孔都不算太清晰了，以前不熟悉的人现在都想不出来叫什么名字了。 因为苏浣是最后来的，跟大家到了个歉，导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苏大医生，这么多年是不是都结婚了？也不看你传什么啊，结婚都不喊我们，不厚道了啊。” 苏浣微微笑了笑，否认道：“没结婚。” “怪不得，苏大医生都没结婚，所以我才结不了婚，不着急不着急，我这家里成天催婚相亲烦都烦死了。” 苏浣听着他们说，时不时看看手机。 徐静倪在她旁边坐着，往她那边靠了点儿，八卦道：“苏大医生，你跟高中那个怎么样了？还在一起吗？” 苏浣又是微微一笑，“没有。” 自从苏浣当了医生，这些人就那这个职业说她，起了个苏大医生的外号。 苏浣听着他们东扯西扯，但是大家发展的似乎都不错，有结婚的，还有的连孩子都几岁了，简直给这个班的人分了好几个类别。 她喝了几口酒，实在觉得屋里有些闷，借着去卫生间的名义去外面透透风。 苏浣绕道川菜馆后面的空地，待了一会儿，这空气确实要比屋里充足的多。 她看到前面有个人影，并没有太注意，只是靠在墙边玩着手机。 他面前的人抽着烟转过身，看到苏浣愣了一下，“小嫂子？”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就没在说话了，只是问：“你怎么也在这？” 苏浣抬头对上了宋禹名的目光，“宋禹名？”她还有些不确定。 他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更高了，也比以前看着更稳重了。 还没等她说话，又从墙边走出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苏浣看着他，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许沉？ 许沉嘴里面也叼着一根烟，他的头发看起来并不是那么随意，身上也穿着西装，看上去很正式。 苏浣看着他出了神，这是七年前，到现在，她第一次再见到他。 许沉径直像宋禹名走去，宋禹名给他了一个眼神，许沉没理会。 苏浣看着他先开了口，“好久不见。” “……” 第22章 DI22 空气似乎安静了几秒，许沉转过身看了她一眼，“好久不见。” 宋禹名不太知道他们的事，自从高中毕业之后两个人就没联系过。 许沉大学考到宣南的时候才通知宋禹名，他也才知道这事。 许沉应了一句就没再理会了，转过身拉宋禹名，“你在这躲你妈，赶紧回去，还欠十瓶酒呢。” “沉哥，我是真喝不了了，你先回去，我马上，马上。” 宋禹名这么多年因为应酬，酒量自然是不差的，但是他今天晚上也都喝了快十五瓶了，再喝十多瓶，谁也受不住。 等到许沉走了，宋禹名才跟她搭了几句话，“你也来这聚会的？” 也？ 看来他们也是来聚会的。 苏浣想着。 她刚要回答，就听到手机响了。 是医院打过来的。 “苏浣，你回来一趟，这有一台手术，很着急。” “好。” 她把手机揣回兜，对宋禹名说：“对不起啊，我先走了，医院有台手术，有时间再聊。” 她刚跑两步就发现包还在包房，她没法顾那个了，这天本来就不好打车，她是自己跑去医院的。 到了医院就准备手术。 手术结束已经十一点多了，她把手术服脱下来，好好地洗了洗手。 唐君是跟她一个办公室的，两个人关系很好，本来唐君就不打算回家，这正好碰到有手术，两个人忙完回到办公室坐着。 苏浣拿起水杯，在旁边的饮水机灌了点儿热水。 “苏大医生，你这水杯都用了三年了，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用这个，还保温吗？” 苏浣看了看水杯，喝了口水，“能用就行了，能省点儿是点儿。” 唐君是最知道苏浣的，她花钱从来不会不舍得，除非有的东西对她来说很重要，她才会用很多年都不舍得扔。 这水杯是七年前许沉送她的那个，从那个时候就一直用，用到了现在，形成了一种习惯，也离不开了。 她坐下来看了看手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项链。 看到时间，才想起来忘了跟徐总夏他们说一声就跑回医院来了。 她这才给他发了个微信。 苏浣：[对不起啊，我医院有事儿，提前回来了。] 苏浣站起来往门外走，“我去外面走走，有事给我打电话啊。” 唐君也看着手机，啊了一声。 苏浣走到护士台想找她们闲聊一会儿，才发现护士台上摆着一个包，就是她的包。 “这谁送过来的？” 张甜悦一看到这包就笑得跟花似的，“这是一个帅哥送过来的，目测一米八八左右，穿着西装，真的帅到炸，不过——”她说：“看上去他脸色不太好，刚才看他拿着一个胃穿孔的手术单，好像要去做手术，我看到他往电梯口走了。” 这外貌特征不就是许沉吗。 苏浣看她，“胃穿孔？” “是啊，我看得清清楚楚的，毕竟我这个人吧，对帅哥身上的每一处都观察的很仔细。” 苏浣拿起登记表，确实看到了许沉的登记，她急忙往十一楼的手术室跑。 明知道喝不了酒非要喝。 她心里想着。 她刚出电梯门，就看到了一个女生，长发及腰，一身黑色的长裙，很有气质。 她走进看了看，总觉得这人面熟。 却也没多想，走过去拍了拍她。 “你好。” 女生看了过来，“怎么了？” “我想问一下，你是这个患者许沉的家属吗？” “是。”女生毫不犹豫的答道。 “那你是——”她想问，女朋友三个字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只能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下来，等着手术结束。 手术结束，许沉直接被他们推进了VIP病房，女生路过她的时候还看了她两眼。 苏浣也跟着走了下去，却没跟着进去看一看，毕竟七年了，谁都在往前走，谁都不可能总在原地等你，总会有他自己最爱的人的。 她这么一想但是释怀了，于是去护士台取了包，回到办公室，唐君没在办公室，她把几个凳子搭在一起，索性直接在医院休息了。 也很晚了，万一医院又临时有手术也方便。她从包里面拿出一个药盒，里面装的是安眠药，她吃了一粒。 第二天她起的很早，起来直了直腰，在凳子上睡一觉总觉得浑身酸疼，她揉了揉脖子。 她想了想，即使是作为朋友，知道朋友住院也总要去看望一下的吧，于是她换了自己的衣服去楼下逛了一圈。 因为是医院附近，买花的和在水果的有很多，她买了一捧花然后买了点儿有助于术后恢复的水果。 准备去看望他一下。 她走到门口，确认里面没有人，才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许沉还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谁知道他根本没睡着，突然蹦出一句话，“回来了？” 苏浣：“？” 她咳咳了两声，许沉也随之睁开眼睛，撑着自己坐起来。 不得不说，许沉穿着病号服也有一番风味。 他皱了下眉头，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这工作，看到你在这手术，就来看看你。”她急忙解释道。 苏浣把东西都给他放在床头，边整理边说：“昨天是你女朋友送你来的？真好看。” 许沉明显愣了一下，随后解释道：“不是女朋友。” 苏浣内心莫名一喜。 “努力中。” 却又立马转为悲。 努力中，意思就是在追她喽，证明他喜欢她啊。 “那你加油。”苏浣实在想不出来她还能说什么。 只能自顾自的在那帮他切了点儿水果，两个人谁都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女生从门外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男生。 “沉哥，我回来了，你看我给你买什么了！” 宋禹名拎着粥的手在看到苏浣的那一刻定在了半空。 苏浣转过头，看到他们，立马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在这工作，看到他在这做手术就顺便来探望一下。” 宋禹名还是那副姿势，“我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是什么意思？ 是知道她在这工作还是知道她为什么在这。 苏浣把最后一个苹果削了皮，直接放在了盘子上，然后笑了笑，“那既然你们来了，我就先走了。” 苏浣绕开女生和宋禹名出了门。 她去卫生间洗了洗手，然后回到了办公室。 不得不说，许沉的眼光确实是不错，那个女生气质冷艳，长相也特别出众，樱桃唇，还有点儿狐狸眼，鼻子也小小的，却很挺立。 不过她总是觉得这人在哪见过，真的十分眼熟。 她想着，接水时水从杯子里面冒了出来，烫到了手上，立马烫红了。 她赶紧关了开关，小心翼翼的把水到掉些，然后拿张纸擦了擦，把杯子放到桌子上。 这功夫办公室也只剩她一个人了，唐君早上给她发信息，说是家里面给她安排了好几个相亲，非要让她回去，不然她妈妈又要开始在家里面作。 所以她昨天后半夜就找了一趟最早的飞机回家了。 苏浣这边也是，沈萍芸回老家住，几乎每天跟大姨她们在一起，说是弟弟都结婚了，这边怎么想的，还不赶紧找个对象，都二十五的人了，一天天就知道工作。 苏浣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喜欢上别人，大学的时候就有很多学长学弟喜欢她，但是她都拒绝了。 不知道是在等什么，亦或是觉得有些不甘心，觉得不可能就这么错过了。 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换没换号码，一直存在通讯录里，有时特别想打过去问问他过得怎么样。 就总觉得过了这么多年，不能打扰他。 这次再遇见他，看到他有喜欢的人，突然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他值得更好的。 另一边。 许沉在床上靠着，看了看水果，冲宋禹名喊：“你给我拿个牙签。” 宋禹名乖乖的去给他拿牙签，一边看向徐禹玥。 怎么回事，这小子看上去心情这么好？ 徐禹玥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 许沉看看徐禹玥，“你对象呢？还没回来？” 徐禹玥这被提醒才想起来，拿手机给他发微信，“季匀，你死哪去了？还不回来？你不知道我肚子里面还怀着一个呢？你再不回来我可就自己回家了。”她边说边往门外走。 许沉笑笑，吃了个香蕉，“这都两个孩子的妈了，脾气还跟以前似的，那么爆。” 季匀大学毕业就跟徐禹玥结婚了，高中的时候没追上，两个人和许沉都考到了宣南大学，死皮赖脸地追了四年，这才彻底追成自己老婆。 虽说这媳妇儿脾气是爆了点儿，毕竟自己喜欢这么多年的，可不得好好宠着。 季匀气喘吁吁的拿着两大袋吃的，跑到徐禹玥面前，把那兜子零食递给她，“媳妇儿，这给你买的，都是你爱吃的，你等会儿，我先把沉哥的给他送进去，立马就送你回家啊，千万别乱动。” 季匀自从结了婚，就成了全能选手，奶爸工作狂人两不误，徐禹玥嫁给她这么多年，还从来都没受过什么苦，一天天除了干点自己喜欢的事，吃点儿零食，老公回来就给她做饭，小日子过得滋润的很。 徐禹玥拦着他，“你进去陪他吧，我去找个人。” 季匀还不知道苏浣的事儿，一脸担心，“媳妇儿，我错了，你等会儿，我陪你去。” 徐禹玥笑笑，凑过去亲了他一口，“乖，我一会儿就回来。” 季匀这才放下心，目送徐禹玥走远才进了屋。 徐禹玥走到护士台，问那两个护士，“你们知道苏浣的办公室在哪吗？” 其中一个护士答道：“苏大医生啊，她办公室在八楼，你从电梯口下去就能看到。” 徐禹玥拎着一大兜零食下了楼，在门口敲了敲，没人应，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面还开着灯，桌子上杯子的水还放着热气，看上去应该是暂时出去了，徐禹玥坐下来打开袋子，随便拿了一个薯片，边吃边玩手机。 过了一会儿苏浣从门口走进来，看到她在这，开口问，“你找我有事儿吗？” 徐禹玥抬头看她，“你真不记得我了？” 苏浣是觉得她很眼熟，但是真的记不起来她是谁了。 “飞机上我们遇到过。” 苏浣回想，但是这么多年各地出差，她坐过的飞机太多了，飞机票都攒了一盒，她是真的想不起来。 徐禹玥啧了一声，“就是你跟许沉从宣南回Z城的那趟飞机。” 第23章 完结篇 苏浣的记忆在那一刹那全部被召了回来，七年前，她去参加考试，许沉来宣南找她那一次，确实在飞机上遇到一个女孩子。 她还隐隐记得似乎徐禹玥还从许沉要了微信。 苏浣一时惊讶地失了声，片刻才反应过来，“是你？你跟他认识？” 徐禹玥笑了下，“当然认识，我和季匀还有许沉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飞机上那次只不过是想逗逗你而已，没想到你当真了。”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你别多想，我不是许沉的女朋友。”她指了指肚子，“我这怀着人类幼崽呢。” 她突然间笑的更开心了，“姓季。” 自从七年前那次分别，谁都没有联系过谁，就像是都在等着一个故去的人的消息，久久没有回音。 她这么多年没喜欢上别人，也没觉得自己一个人有什么不好，但是如今她又遇到了年少时喜欢的那个男孩子，心里不由得揪了下。 她还是喜欢的。 那个十七岁就认定的人，她见了面还是会心动。 她走到徐禹玥身边，微微俯下身摸了摸她的肚子，笑道：“恭喜啊，我觉得应该是个男孩。” “啊？”徐禹玥有点儿苦恼，“又是男孩？不会吧，我家那小子已经够让我崩溃的了。” 苏浣闻言微微睁大了眼睛，心道：这竟然是二胎。 她根本看不出来，徐禹玥这么多年似乎没怎么变，而且身材恢复的很好，个子也高，看上去就像一个高中还没毕业的。 没想到都当了俩孩子的妈了。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徐禹玥知道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许沉根本没放下她，于是话里话外暗示着她。 苏浣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面，想着怎么办，突然想起唐君相亲的事儿，拿这事儿当理由便是最好不过了。 她拿起手机，给许沉之前的电话号码发短信。 [可以帮一个忙吗？假装我男朋友，陪我回去见我妈。]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 [有报酬。] 本以为他不会回的，说不定这个号码他早就不用了，又或者是根本就不会回，毕竟可能早就忘了这个号码是她的了。 过了几分钟，那边传来了一个信息。 [出来一下。] 苏浣看到消息愣了一下，随后走到门口，推开门，就看到现在门口的许沉，正正地站着。 只见他向前走了一步，微微低下头，对她说：“我现在是个病人，你是不是要照顾病人情绪？我在生病期间帮你这么大的忙，报酬是不是应该我定？” 如若放在以前，苏浣可能不会抗拒，但她觉得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不自觉像后退了一步。 许沉便逼着她，直到进了办公室，他把苏浣捞回来，搂在怀中。 低声问道：“不行？” 苏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许沉似乎也觉得这种方式不太好，于是松开她向后退了一步，又问，“不行？” 苏浣紧忙摇摇头，“不是，当然可以，那你想要什么报酬？” 许沉嘴角一勾，单膝跪地，抬头看她，“做我一辈子的医生。” 这一刻，苏浣的脑袋中似乎空白了，她没想到，整个人怔在原地。 许沉接着说：“这是我七年前想做的事儿，那时候，你一定会觉得我是冲动，可是到现在我准备了七年了，所以，我明确地知道，我不是冲动，所以……” 还没等他说完，就被苏浣打断了，“我愿意！” 这一刻，苏浣也等了七年了。 尽管很仓促，尽管很艰难，尽管不被很多人看好，他们也做了这个决定，不曾改变。 苏浣走上前，也蹲下来，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医生。” 月光撒在两个人的身上。 像是一场美妙的梦。 一场不愿与别人分享的梦。 七年前的许沉，信誓旦旦地说：“我不会让你输得。” 七年后的依旧是那个人，拿出钻戒，对着她说：“我不会让我的女孩输的。” 七个春夏秋冬，七年的思念。 都在这一刻。 化为虚有。 因为那个她日思夜想的人承诺要护她一辈子。 做她一辈子的安眠药。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结局比较潦草，然后番外不知道会不会写，极大可能不会了，有时间的话会修文的，有的地方时间线是不对的。 大概就这样了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