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偷心佳人 【作者】向晴 【书籍简介】 “很抱歉,我对小孩子没、兴、趣!” 什么跟什么嘛!她风青盈活脱脱就是个性感尤物, 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到底是哪一点像小孩子了?! 她可是众人心目中高高在上、备受瞩目的“女王”, 偏偏他不把她放在眼里,还对她的“热烈追求”视而不见。 看来势必要使出一些“非常手段”,才能偷到他的心…… 一想到那个没事就喜欢亲亲他、抱抱他的“小妹子”, 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展麒,顿时感到一个头、两个大! 没想到小时候老爱四处打架的“男人婆”,如今摇身一变, 成了丰姿绰约、“电”力十足的女人。 更糟的是,面对她的“勾引”,他的心竟蠢蠢欲动…… 楔子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名酷爱跳舞的吉卜赛女郎名叫吉赛儿,双十年华的吉赛儿拥有倾国倾城的美貌与热情奔放的舞姿,全城的贵族名流莫不拜倒在她的火红舞裙下,争相向她献媚求爱。 某个璀璨的夜里,一场豪门狂欢的宴会上,在命运巧妙的安排下,女郎终于遇上她毕生唯一所爱。吉赛儿对年轻英俊的军官少尉箂恩一见钟情,大胆勇敢的她随即不顾一切追求心中所爱,使出浑身解数诱惑少尉。 虽然深受女郎的美妙舞姿吸引,但已有未婚妻的少尉始终不为美色所动,尽管如此,吉赛儿还是死心塌地爱着少尉,心甘情愿把一切奉献给他。 某个残酷的黑夜、一场血腥杀戮的战场上,英勇抗敌的少尉不幸战死沙场,获悉恶耗的吉赛儿感到伤心欲绝,她在湖畔没日没夜地舞着爱人喜爱的舞曲,至死方休…… 第一章(1) “‘吉赛儿’就是在百年创校纪念日上,我们所要表演的歌舞剧剧本。”凤凰私立学院中,负责毕业旧生表演环节的统筹人尹玉白靠在桌边,长腿交叠着缓缓讲解道。 社员们忙不迭翻阅剧本,看着自己负责担任的角色,其中一名社员兴奋地举手发问。“小白学长,这次会有现场配乐吗?” “没错,这次表演主要由舞蹈社与音乐社携手合作,本剧的两位灵魂人物,美艳深情的吉卜赛女郎将由我们舞蹈社最魅力四射的‘风女王’担任,而薄命无情的英俊少尉则由音乐社社长担当。”尹玉白朝坐在他面前的美女促狭地眨眨眼,言语间的褒贬之意相当明显。 能被冠上女王美名的美女魅力自然不同凡响,坐姿优雅的风青盈有一双勾魂慑人的漂亮凤眼,心型小嘴闪烁着诱人光采,大波浪棕色鬈发妩媚销魂,一六八公分的身形纤细窈窕、身材姣好,纵然在长袖毛衣的包裹下,二十二吋小蛮腰与傲人上围仍然突出,她是一个集尊贵优雅与狂野艳丽于一身的女王。 风青盈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这个尹玉白自编自导的剧本无疑是冲着她来,分明就在含沙射影,而且还特地找来最佳男主角,小白学长真是用心良苦。 “音乐社社长会跳舞吗?” “不可能吧?” 女社员们一阵惊呼后争相追问。 此时会议室大门开启,以一名高大英挺男子为首的十几人鱼贯进来,正是姗姗来迟的音乐社社长熊展麒率领的音乐社团员。 “抱歉,我们来迟了。”熊展麒上前和临时成立的剧团团长尹玉白打招呼。 “还不太迟,时间刚刚好。”尹玉白搭着他的肩膀。“你们有什么问题不妨直接询问当事人。” 面对着她们心目中最仰慕喜爱的白马王子,女社员们毫不客气地抢着发问。 “熊学长真的答应担任男主角吗?” “熊学长最擅长什么舞蹈?” “可不可以现在露一手给我们看看?” 熊展麒狐疑地扬起剑眉,转向身旁同届毕业的同班老同学询问。“小白兄,我怎么没听说你需要蹩脚的舞蹈表演?” “熊贤弟大可放心,以你的天赋资质不出两个月定能学会,我敢保证你绝对可以胜任男主角的演出。”尹玉白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 想要坑他?熊展麒笑咪咪道:“如果你们舞蹈社愿意负责现场伴奏的话,我们音乐社勉为其难也可以担任舞蹈表演。” 闻言,两边社员均面有难色,瞠大眼瞪着两位前社长头一回合的交锋。 “我开玩笑的,你这个大帅哥只要在舞台上站定……”尹玉白举双手投降,然后一把将他按坐下来,朝他身旁的风青盈努努下巴。“接受大美女勾引便可。” 熊展麒好整以暇地调整坐姿,朝风青盈笑一笑后,幽默地回应。“这个安排不错,不过如果能再多一、两个美女的话那就更好。” 在场的社员们松一口气之余,纷纷开怀大笑。 “好了,各位帅哥美女,Attentionplease。”尹玉白拍拍手,拉回众人的注意力后,稍微讲解了一下这次歌舞剧的内容。“这个歌舞剧主要分成四幕……” “我知道各位日理万机的大忙人事务繁忙,不过这个歌舞剧攸关全体毕业旧生的面子,如果各位不想遭受极不人道的处分,这两个月内的任何一场彩排,请各位不要缺席、迟到或早退,不然后果自负。”尹玉白发挥魔鬼团长的本色,厉目逐一扫视今天迟到的全体音乐社社员后,聚会正式解散。 “你有没有事情要忙?”风青盈熟稔地圈着熊展麒的臂膀。 “没有。” “难得回来母校,我们去四处逛逛。” 不给他考虑或拒绝的余地,她愉悦地拉着他走。 周末假日的校舍通常都清幽寂静,黄昏时分更是杳无人烟,可是近来整个凤凰校园却异常热闹,不管是国中、高中还是大学部都人声鼎沸,随处可见忙进忙出的师生们,全都为了筹办百年创校纪念日活动而埋头苦干着。 俊男美女的组合在校园内出没不足为奇,不过久违的风云人物在高中部现身却实属难得。 “你们快看!那个不是绰号风女王的风青盈学姐吗?” “像她这种美艳妩媚的大美人错认不了。” “在她身旁的大帅哥是谁?” “那是音乐社王子熊展麒学长啦,他是熊展麟学长的哥哥。” “怎么可能?骗人的吧!” “他们兄弟俩还真是长得一点也不像……” 一群高三女生七嘴八舌讨论着,宁死也不相信那个超恶劣的熊展麟学长会有个温文儒雅的王子哥哥。 真是的,粗心大意的学弟、学妹们居然忘记上锁。熊展麒和风青盈轻易地走进高中部学生会执行委员室,环视空无一人的室内,四周的摆设装潢一如以往,基本上没什么变动。 “真令人怀念。”风青盈四处走动,指尖轻抚窗明几净的桌椅。“我还记得你担任高中部学生会长那年,学生会的干部清一色是女生,创下凤凰校园创校以来破天荒的纪录。” “还不是因为青阳突然辞去学生会干事的关系。”熊展麒没忘记当年被她的老哥风青阳摆了一道,弄得学生会无端变成娘子军团,只剩他一个大男生坐镇。 她会心一笑,谁教她老哥一向最怕负责任,逍遥自在惯了的风青阳很不喜欢被束缚,勉为其难当了一年学生会干事已是极限,第二年当然逃之夭夭了。 她带笑的美目跟随着他移动,他本来飘逸不羁的一头长发已削薄剪短,长度及耳的侧分浏海随意散落额前,隐约遮掩住一边深邃狭长的眼眸,总是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惯有的玩味笑意,柔和俊秀的五官给人温文可亲的感觉。 他一向喜欢穿素色衣服,不是全黑便是纯白的套装,而且不怕冷又不怕热,一件衬衫加上单薄的长外套是他常有的打扮。就像今天,剪裁合身的纯白外套长度至大腿,锁骨至腰际的钮扣全扣上,一八二公分的高挑身形颀长挺拔,一派斯文又不失潇洒帅气。 眼看他悠闲地靠在学生会长的大型办公桌沿,转头看着窗外的黄昏美景,白色身影被日落余晖镀上一层金光,宛如天使般耀眼……这个该死的男人,为何仍然令她如此怦然心动? 风青盈婀娜多姿的身形靠近他,猝然伸出双臂圈住他的颈项,毫不避讳地欺身贴着他,抬头看着他的黑瞳,唇边泛起一抹妩媚的挑衅娇笑,刻意制造暧昧。 “你知道吗?我在这里吻过丁奕熙。”怎么他的身体好像会自动调节温度般,明明穿得单薄体温却是暖呼呼的。 他不动如山地低头睨着她,任由她放肆的小手抚弄着自己的衣领,不管她的醉人美目如何大送秋波,他仍然气定神闲。 “就像这样。”她刻意压下软柔甜腻的声音,一把揪着他的衣领拉下,噘起诱人红唇吻上他紧抿的嘴唇,然后轻轻磨蹭却没进一步索吻的意思。 结束蜻蜓点水式的唇瓣轻碰,她放开双手,睁开眼帘打量着眼前老神在在的男人,他心跳正常、呼吸均匀、神色自然,他真的丝毫没被她影响迷惑吗?可恶! “然后?”他若无其事地开口。 她退后一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轻拢如云秀发来掩饰心中受伤生气的感觉,再从容不迫道出后续发展。“被武家大小姐撞见了。” 不难猜出是她刻意安排的,他故而打趣道:“你真是个坏女人。” “没错,所以上天给了我报应,丁奕熙是我人生中第二个拒绝我的男人。”她别具深意地瞟了他一眼,自嘲道。 “谁教你小看人家,姓丁的可是个很有骨气的男子汉。”他不需要给予同情,因为她根本不是真心喜欢丁奕熙,顶多只是有点自尊受伤、颜面无光吧。 “对喔,人家铁汉也有柔情的一面,对武家小公主死心塌地。”她负气地讥诮道:“反观你这个温柔多情的王子,却是个寡情薄幸郎。” “被妹子你这样批评,我这个哥哥可是会伤心的。”但他看起来根本就不痛不痒,还嬉皮笑脸地轻拥住她的肩头。 “哼!你的心还在吗?我还以为你是个没心肝的男人。”她不客气地用手肘戳了他的胸口一下,这个男人还是一样残忍,非要无时无刻说出来提醒她不可,好像唯恐她贵人善忘,不晓得他们的关系只能是兄妹,别无其他。 五年前 铁、风、熊、武为中华武术四大名门世家,逾百年历史的四大家各有一套自创的独门功夫立足武术界,分别为铁家腿法、风家步法、熊家掌法与武家拳法。渊源颇深的四大家素有往来,彼此既是竞争对手也是良师益友,当中风家与熊家的往来最为密切,两家感情一直深厚友好。 比邻的风家兄妹青阳、青盈和熊家兄弟展麒、展麟自小一起长大,同年的风青阳和熊展麒个性相近又臭味相投,两人的感情犹胜亲兄弟,他们对小两岁的女娃风青盈非常照顾疼爱,反观晚四年出生的小弟熊展麟则较为疏远,全因这个小弟的个性相当叛逆,而且我行我素、极不合群的关系。 自小时候起,到底有多小呢?可能是有记忆以来吧,风青盈便喜欢上青梅竹马的熊展麒,她清楚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绝对不是单纯的兄妹亲情。 第一章(2) 虽然明知四大武术世家为了保有各家独门的武术,而禁止四家的嫡系子孙或入室弟子通婚,她亦曾经努力抗拒、想要纠正这分感情,但结果却是徒劳无功,只因恋慕之情早已在她的心底顽强地滋长、与日俱增。 她犹记得小时候妈妈曾经语重心长的对她说过一席话。 “铁、风、熊、武四家情谊虽深厚,却严禁缔结姻亲,这个不成文的协定百年来我们一直遵循着。”温柔的母亲看着日渐长大的女儿,深感欣慰之余难免担心忧虑。 刚升上国一的风青盈好奇地问道:“没有先祖曾破例吗?” “当然有,不过全都没有好下场,他们不是被迫分离或双双殉情,便是被驱逐出武术界,落得众叛亲离、永世被后人鄙弃唾骂的下场。” 半大不小的风青盈顿感头皮发麻,莫名打了一个冷颤。 “盈盈,你千万要谨记在心、引以为鉴,知道吗?” “是。” 或许妈妈当时已瞧出端倪,知道她对熊家兄长的感情吧。 身为风家的女儿,她一直深感自豪、引以为荣,亦早有对家族奉献一生的使命与责任感,所以她只好极尽所能地压抑自己的感情,把它深深埋藏在心底,安分地当一个邻家妹妹。 话虽如此,但感情往往是不受控制的,她总是下意识地排斥所有亲近熊展麒的女生,有事没事也喜欢黏着他不放。 宁静的午后,大门紧闭的音乐社内乐音悠扬,德国浪漫派大帅约翰内斯?布拉姆斯的第五号匈牙利舞曲回绕室内,豪迈奔放的中段快板激昂振奋,刺激着热情拥吻的男女更狂放投入、肢体语言更大胆煽情…… “抱歉,打扰了两位。”无视室内绮丽春光的少女推门而入,刻意提高的娇柔嗓音明显没有丝毫歉意,一双饶富兴味的美目更毫不避讳地在男女身上梭巡。 站在大型白色三角琴前喘息的男生,平日文质彬彬的儒雅形象荡然无存,略为亢奋的情绪尚未平息,阴柔俊容显得狂野不羁。 清秀佳人则是放浪形骸地坐在并未打开的三角琴上,校裙下的一双修长美腿正缠在男生身上,如无尾熊抱着尤加利树般滑稽。女生双颊上呈现的美丽红霞已转为尴尬的羞红,她慌忙推开男生,一骨碌跳下来,转过身整理着微微敞开的校服。 被人撞见好事的熊展麒面无愧色,他按停CD,室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我们明天再一起四手联弹第五号匈牙利舞曲。”熊展麒扳正女生的身子,大方温柔地替她拉好领口。 他这种体贴的举止教女生好不窝心,熊展麒之所以受女生爱戴仰慕不无道理,他不但外形家世一流、个性随和亲切,为人又温柔细心,不像一般粗鲁的男生只顾自己的需要,从不理会女生的感受。 “嗯,我先走了。”女生朝他腼腆一笑后,识趣地先开溜,经过风青盈身边时也没打任何招呼。 也不知是存心赌气还是生闷气的关系,熊展麒没正眼瞧风青盈,他迳自拉下发带,再重新束好凌乱的长发,却刻意不去整理衣衫,任由衬衫跑出来、随意敞开,模样活像个痞子学生。 其实他之所以感到生气,全因这种情况已不是头一回发生,自从风青盈升上高一后,便常来搅局,两个月来不断破坏他的好事,他真不明白为何自己要忍受这种骚扰干预,他委实受够了。 “找我有事吗?”他心情极度不爽,故而语气冷淡。 “我还以为哥哥和你在一起。”不以为然的风青盈缓缓走近,有意无意地瞟一眼他仍敞开的衬衫。“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 要你管!他不悦地一语双关。“我对小孩子没兴趣。” 她不笨,只是不想承认,纵然知道他喜欢清纯的气质美人,而不是她这种天生艳媚的性感尤物,无力改变的她只好掩耳盗铃,心中则一直非常痛恨自己为何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小孩子终会长大成人,我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壮着胆子,抬头挺胸暗示。 他双手插入裤袋、背靠三角琴,瞄一眼她丰腴早熟的玲珑曲线,的确没男人能视这种魔鬼身材的女生为“小孩子”,只不过她骨子里却仍是个不懂事的小女生,而且还是个骄纵泼辣、任性妄为的大小姐。 “还早呢,野丫头。”他习惯性地用食指轻戳她的头顶嘲笑,根本没把她当女人看待。 “讨厌!别把人家当成小孩子。”她娇嗔着跺脚,有点气不过被他小觑。她突然踮起脚尖,飞快轻啄他的薄唇,然后顶着微微泛红的脸蛋嚣张地自我吹捧。“你瞧,我已经是个懂得接吻的女人了。” 他有点傻眼,然后很不给面子地捧腹大笑起来。 “熊展麒!你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她抡起小拳头,捶打正笑得弯腰颤抖的男生,他好可恶! “你知道什么是接吻吗?你刚才那样只能叫碰碰嘴而已。”他笑得快要断气,眼泪差点没掉下来,谁教她的模样实在太天真、太可爱。 “哼!你少看扁人,我这就去找个很会接吻的男人来练习,学会让你赞不绝口的技巧,到时教你心服口服。”她涨红脸儿,大言不惭地放话。 瞧瞧她说的是什么话,一个女孩子家竟然这般恬不知耻,都怪青阳和他把这小妮子宠得无法无天了,以她风二小姐敢作敢为的个性,还真有可能干出这等荒唐事来。 不行!万万不能让她胡来,他心念一转,猝不及防地一把抓住她,一个漂亮俐落的旋身已熟练地把她按在光可鉴人的钢琴上,并且俯身欺压着她。 “你不用找了,这里正好有个最棒的免费导师。”看来是时候该给她点教训,谁教这小妮子太嚣张跋扈。他二话不说堵住她的小嘴,施展引以为傲的技巧,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销魂挑逗的吻。 始料未及的发展,让她凤眼圆瞠如铜铃,心跳大乱,全身更是虚软无力,这是什么感觉?他的唇舌带有魔法吗?为什么她会感到飘飘然、醉醺醺…… 不管是克制不了还是不想压抑,他任由这个吻变得越来越激烈狂野,对这分炽热难耐的情愫他并不陌生,只是不知为何面对一向视如亲妹子的她,竟也会感到心痒痒的、酥酥麻麻又蠢蠢欲动?不愿深究真正原因,他很快归咎于刚才欲求不满之故。 “盈丫头,你跑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风青阳双手环胸,斜靠在妹子的房门前。 “人家只是去逛街嘛,现在也不过才八点而已。”风青盈迳自放下书包,心虚地别过脸不敢看兄长。 一双锐眸突地察觉异样,他霍地关上房门,紧张地抓住妹子的双肩问。“你交男朋友了吗?” “没有啦,你胡说什么。”她心一突,垂下羽睫回避。 “别骗我,你颈上的吻痕打哪来的?”他眯起眼质问。 什么?她飞快摸一摸脖子,转身往化妆台的镜子前查看,果真有两处红斑非常显眼,可恶的熊展麒,他一定是故意的。 “到底是谁?是哪个臭男生?”镜中映出的脸剑眉纠结、双手插腰,大有兴师问罪的意味。 “我……”她眼神闪烁,她要怎么告诉他嘛。 风青阳抚着下巴、在房间来来回回踱步思忖,到底是哪个混球敢打他妹子的主意?想要拐骗他亲爱的小妹,那个大淫虫最好打得过他,不然就准备去躺医院吧! 他赫然停住脚步,一丝不安在心头升起,难不成是——“是展麒干的?” “怎么可能。”她急忙否认。 “你别想对我说谎,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的心思我还不了解吗?”他连珠炮般的说道,根本不给她辩驳的余地。“十六年来有哪个男生曾让你看上眼过?妄想靠近你风二小姐身边的男生,没点本事功夫也办不到,更遑论占你便宜,如不是武林高手,必定是你认识熟络的男生。” 这种条理分明的推断方法,她还能抵赖吗?“你何必明知故问!” “你坦白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喜欢着展麒?”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妹子唯一欣赏崇拜的男生,除了他这个亲哥哥外,就只有一个,他竟然该死的没有发现,然后及早阻止。 “哥……”她紧咬下唇,眼中流露出痛苦与挣扎。 事态严重了!他轻拍额头,低吟一声。“你怎么这样糊涂?明知道不能和武术世家的弟子谈恋爱、结婚,你们不可能有结果,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傻?” “我也知道不应该,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越是抑制这分感情,就越是泥足深陷。”她双手掩脸,声音带着哽咽。 把妹子的头颅一把按在肩上,他心疼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安抚。 “展麒他也知道这个禁忌,他怎会和你一样糊涂、疯狂!”风青阳和熊展麒相处了十八年,据他对这个老朋友的了解,很难相信他会干出这种蠢事来。 “他没有,我根本不知道他是否喜欢我,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地喜欢他。”她双手揪住哥哥的衣襟摇头。 “你真傻!”难怪半点也不像熊展麒的作风,他们明明同样都是玩世不恭的哥儿们嘛,压根儿不曾和女人认真交往过,更别说要谈这种自寻死路的恋爱了。 “哥,你千万不能告诉他,我不打算让他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反正不会有发展的可能,何苦节外生枝。“我不想让他感到为难,更不需要他的同情或歉意。” 自尊心比谁都强的妹子正是风家“特产”。“那就尽快忘记他吧。” “嗯。” 叩!叩! “少爷,小姐,老爷有请两位去宗祠堂。”门外传来女佣的通报。 “知道了,你先过去回报,我们五分钟后到。”风青阳朗声回答。 “是。”女佣回道。 “你赶快更衣,记得把脖子遮好。”他细心交代。“我在前厅等你。” 唉!不知道长辈们又要训话或交代什么事情了?每回在风家最庄严的宗祠堂召开大会准没什么好事,风青阳拖着慵懒的步伐,可以的话他真不想生为风家人、更不愿当风家的长子嫡孙。 第二章(1) 如何把中华武术发扬光大、造福社群?开设“风云会馆”授徒自强、经营“风云保全公司”护民安泰的风家算是做到了。 家大业大的风家人丁鼎盛,六十多岁的风家老爷爷、老太太身体健壮,长子风靖鹏为现任当家,其“靖”字辈的兄弟姐妹一大堆,以“青”字为名的晚辈孙儿同样不少,可谓人才济济。 风青阳和风青盈到达宗祠堂时,家人已全部就座,偌大的堂内气氛严肃静穆,正面的一张巨型案桌上,摆放着先祖们的牌位,地上放了数个软垫以供上香参拜之用,左右最前方各坐着大家长风老爷爷和父亲风靖鹏,然后左边排开的是靖字辈的叔伯姑婶们,右边则是坐着青字辈的众堂兄弟姐妹。 正值盛年的风靖鹏面容不怒而威,刚毅强悍的高大身形下有着沉稳内敛的敏锐个性,在他英明进取的领导下,风家业务蒸蒸日上,他不管在武场还是商场上,都是个雄才大略的精明野心家。 “好,人已到齐,阿远,你简报一下会馆的情况。”风靖鹏向弟弟风靖远点头示意。 又是这种无聊透顶的事情,勉强正襟危坐的风青阳强忍住打哈欠的冲动,眼皮子快要支撑不住了,反观身旁的妹子风青盈则是表情认真地仔细聆听。 风靖鹏炯亮锐眸扫向儿女,把他们强烈对比的态度尽收眼底,如果吊儿郎当的儿子和富责任感的女儿可以对调性格就好了。 “青阳,会馆那边你要多担待,以后多抽点时间跟二叔学习。”风靖鹏不疾不徐吩咐道。 无端被点名,风青阳登时醒过来。“是。” 在看见儿子打起精神后,风靖鹏才开始道出今天会议的重点。“我们铁、风、熊、武四大家一直都是竞争对手,一向以成为武术界龙头为目标,时至我们这一代四家分庭抗礼的局面明显不再,只剩下老迈的武爷和孙女两人的武家孤掌难鸣,与其眼看他们把武家拱手让给外人,倒不如由我们风家来接掌。” 野心勃勃的当家会萌起并吞武家的念头实不足为奇,风家上下没半点诧异,而且乐见其成。 “如果能够把武爷悉心栽培为接班人的小子招揽为风家所用,无疑是断掉武家的最后希望。”这是风靖鹏的初步计画。“青盈,这个任务就交给你。” 突然被委以重任,风青盈有点不明所以。“父亲的意思是……” “姓丁的小子虽然不是武道世家出身,但资质人品不错,可以列为风家女婿的考虑人选。”风靖鹏的言下之意就是要女儿设法让丁奕熙成为她的裙下之臣。“青盈,我相信你懂得如何办妥这件事。” 尽管不愿意,风青盈还是黯然答应。“是,我会尽力而为。” “至于武家孙女那方面,青阳,就交给你去办了。” “恕难从命。”拜托!武家孙女只有十四岁,他才不会如此饥不择食,风青阳公然抗命。“四大家一向禁止通婚,虽然只是项不成文规定,但好歹我们也遵循了百年。” “青阳,如果武家归于我们风家门下,还何来四大家与规定?”二叔提醒他。 利字当头,百年情谊约束都不值一顾了!风青阳霍地站起来,激动地指责。“四大家百年来交情深厚,你们怎能为了自身的利益而并吞武家?而且还要牺牲我们的终生幸福来换取。” “放肆!谁准许你在这里大放厥词。”风靖鹏一掌打在椅子扶手上,喝止胆大妄为的儿子,没想到他竟敢没大没小的教训长辈。“还不快跪下来认错。” 哪有这样子的父亲?居然把儿女当成棋子利用!风青阳无惧地瞪视着父亲,然后在众目睽睽下拂袖而去。 “畜生!你给我站住。” 才不管老爸的怒涛吼叫,风青阳早已消失无踪。 好不容易在大门前等到逃之夭夭的“犯人”回来,风青盈一把拉着风青阳,走往庭园深处的凉亭坐下。 “哥,你疯了吗?居然顶撞老爸后不顾而去,你不知道爸有多生气,你明早赶快去向他道歉。” “疯的人是你,竟然答应老爸的无理要求。”风青阳才不担心自己,反而忧心她的事情。“你真的打算听从吩咐,接近姓丁的小子吗?” “嗯。” “你不是喜欢展麒吗?你怎能这样作践自己。”他实在看不过去。 她装作满不在乎地耸肩。“反正我和他不会有结果,如果能为风家出一分力,要我跟什么男人在一起都无所谓。” “比起风家的荣辱,我认为妹妹的幸福更重要。”她若真能放下,便不会一直愁眉苦脸了。“你真的不打算让展麒知道你的心意,不尝试争取便要放弃吗?” “你应该比我还要了解他,在他心里我只是一个邻家小妹妹,他对我根本没有任何特别感觉。”事到如今她不承认也不行,如果熊展麒心里有她便不会和女生们打得火热。 “虽然我不肯定展麒会给你什么答案,但与其消极揣测、妄下定论,何不直截了当问个清楚。” “不行,我问不出口,我不想破坏现在的关系。”她轻托香腮摇头。 “你想维持现状多久?”这个他最疼爱的妹子,心里想什么他还会不知道吗?“是不是只要不听他亲口拒绝,你便可以继续期待,即使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机率也不想死心?” “哥,你不要老是欺负人啦。”心事被说穿,她可怜兮兮地瘪嘴撒娇。 “干脆一点吧,如果真的被拒绝,回来后痛痛快快哭一场,然后真正死心。”他揉着她的头鼓励。“我的肩膀随时借你用。” “讨厌。”她才不想借用。 “身为风家的一份子,你应该有足够的勇气,坚强地承担任何结果。” 长痛不如短痛,这个道理她懂,可是感情却没道理可言,亲耳听到熊展麒的回答后她就能死心吗? 此刻她没有答案,不过多年以后,她终于见证了这个答案,证实是不能! 放下尹玉白编导的歌舞剧本“吉赛儿”,熊展麒在三角钢琴前坐下,修长的十指在琴键上轻快有力地游走,弹奏着此剧其中一幕伴奏音乐——卡门第二组曲哈巴内拉舞曲(Habanera),幻想着美艳绝伦的吉卜赛女郎吉赛儿正极尽诱惑煽情地舞动,企图吸引心仪少尉的目光与眷恋。 他脑海里的吉赛儿化身正是那一抹再熟悉不过的美丽倩影,火红舞衣包裹着的曼妙身段,舞着热情狂野的佛朗明哥,施展出令人目眩神迷的魅力…… 女人真是奇妙的生物,想不到儿时总被错认为男孩子的顽皮小女孩,长大后竟摇身一变,成为娇艳动人的女人。 他怎么也无法想象,喜欢留连在道场习武,跟随他和青阳那一票顽童上山下水玩耍、四处奔跑打架的“男人婆”,与今天企图“勾引”他的妩媚女人是同一人,这个儿时被嘲笑没男人要的凶巴巴的女孩,他还曾经很有义气地承诺会娶她呢。 昨日仿佛就在眼前,还记得在他小二的时候,就读幼稚园大班的盈丫头半点女孩子样也没有,不但行为举止粗鲁,外表十足像个小男孩,更是个喜欢替人出头的“好战份子”。 “你这个男人婆还算是女生吗?你将来一定嫁不出去、没人要。”刚被小女孩的拳头狠狠教训一顿的小男孩,不甘心地逞口舌之强。 “你这种喜欢恃强凌弱的笨蛋男生才没女生要。”小女孩神气地擦一擦鼻子。 “恰北北的丑女生、男人婆、暴力女……”小男孩边骂边扮鬼脸。 “看我怎么修理你。”小女孩扬一扬拳头,大声呼喝很没出息地落荒而逃的小男孩。“你有种就不要跑。” “笨蛋才不跑。”小男孩洋洋得意地拍拍小屁股,然后溜得更快。 “可恶!”小女孩欲追上去,却被身后的哥哥唤住。 “盈丫头,别追了。” 小女孩双手插腰,忿忿不平地嘟嚷。“你们男生好可恶,我才不要嫁给没用的臭男生。” “没错,盈丫头以后也不要嫁人,留在哥哥身边就好。”兄长宠溺地伸手拭抹妹子脏兮兮的小脸。 “如果盈丫头真的没男生要,我可以将就一下娶你喔。”邻家哥哥在旁笑嘻嘻地逗弄她。“盈丫头以后就当我的新娘子,嫁给我吧。” “哼!谁要嫁你。”小女孩涨红着小脸拒绝。 “不过呢,我比较喜欢有一头乌溜溜长发的女生,也不要动不动就打架的温柔女孩子……” 熊展麒会心一笑,他当时真的认为野性难驯的盈丫头准没行情,还有着娶她的心理准备呢。 殊不知女大十八变,她越大越漂亮,长得亭亭玉立、丰姿撩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何其多,她就像美艳的吉赛儿,能够轻易掳获任何男人的心,却偏偏钟情于一个无情的男人、选择一份不属于自己的爱情,陷于没结果的苦恋中…… 琴音戛然而止,熊展麒没了弹奏的心情,他合上钢琴,光可鉴人的琴面反映出一张紧绷的俊脸,他盯牢自己幽深的眼瞳。 有够讽刺!尹玉白这玩笑不小,吉赛儿的恋爱故事和风青盈的情况相似度有多高他心中有数,不过他才不是那个薄命少尉,尽管他曾狠狠伤害了她的少女芳心。 第二章(2) 那是多久的事情?他记得是在高三那年的秋天,那天她闯进音乐社坏了他的好事,然后他吻了她,就在那个他至今仍不能忘怀的销魂亲吻后的隔天…… 他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虽然本意是想要小惩一下胆大妄为的她,可是那个亲吻未免激烈暧昧了一点,她今晚特地把他叫出来,不会是想要海扁他一顿吧?! 正赶着赴约的熊展麒思索着,已做好心理准备,以风青盈刚烈的性格,下手可能会很重,他得提防一点。 转弯步入公园,他很快看见背靠凉亭的少女正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水泥地,低垂的脸儿看起来心事重重。 “嗨。”熊展麒用食指轻戳她额头。“你等很久了吗?我应该没迟到吧。” “是我早到。”风青盈站直身子。 “有什么事情非要出来谈不可?” 月光下的他潇洒挺拔、朗目带笑、俊容温柔,让她芳心悸动不已,猝然不顾一切投入他怀里。“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他有一秒钟的错愕,然后轻拥撒娇的妹子笑说:“我也好喜欢盈丫头,你是我最疼爱的好妹子。” “我已经有一个好哥哥,不需要再多一个。”她抱住他的腰柔声低嚷。 “你是不是还为了昨天的事情在生我的气?”他抚着她的秀发,柔声赔不是。“是我不对,昨天的玩笑太过火了,我现在郑重向你道歉,你原谅我好吗?” 她一把推开他,一瞬也不瞬地凝望他。“我是认真的,我不要再当你的妹子,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女人来看待吗?” 熊展麒审视她激动的小脸,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在四大家的规范约束下,他早已认定她是妹子,从没任何非分之想。“我从没想过你是妹子之外的可能性。” 他坦白得有够伤人!“你对我真的没有任何特别感觉吗?” 他不期然想到昨天那个缠绵失控的亲吻,那时好像有一股电流窜过全身,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异感觉,不过一刹那的异样并不代表什么,他很快地甩开莫名悸动的念头,笑自己想太多了。 “抱歉。”他知道再多的歉意或解释都不足以弥补伤害,自尊心极强的她绝对不需要同情与怜悯。 她倔强地紧握双拳,不死心地一再追问。“如果我不是风家女儿的话,我们可能吗?” 他心一突,虽然有点动摇,但心底的犹豫与挣扎也只有一瞬间,不足以改变事实。“不可能。” “为什么?”她强忍泪水,原来自己没有想象中坚强。“为什么不可能?” “我无意改变我们的关系。”他不为所动地坚决摇头。“青盈,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子。”不想给她任何幻想空间与希望,他把话说绝了,深深瞥一眼受伤的美丽小脸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迈步离去。 踏出公园大门,熊展麒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因为担心妹子而偷偷尾随的风青阳,从熊展麒异常凝重的神色轻易瞧出端倪。“你拒绝了她?” “对不起。”熊展麒的俊容上带着歉疚。 “你不用道歉,感情的事不能勉强。”风青阳拍一拍他的肩膀,好让他释怀,然后飞快进去提供肩膀给他最亲爱的妹子…… 那年他十八岁、盈丫头十六岁,从那之后他们没再提起过这件事,好像从没发生过般,两人仍然维持着友爱的兄妹关系,感情不变如昔。 不知不觉距今已有五年,眼看风青盈身边的追求者不断,不知多少青年才俊都是她的裙下之臣,却从未有过认真交往的男朋友,到底是她眼高于顶还是仍然心有所属? 熊展麒发觉自己希望答案是后者,可能基于男人的虚荣心作祟,亦可能出于和风青阳同样的心态,不甘心自小一直疼爱的妹妹被男人拐走吧。 为了凤凰私立学院成立一百年这个大日子,国、高中部与大学部的各社团、班级皆有不同的表演节目,这次更邀请毕业旧生参与演出,并举办了一个比赛,由观众投票选出最佳表演节目。 因此,莘莘学子们全都卯足劲想要勇夺殊荣,想当然尔身为学长的毕业旧生就更不能丢脸,输给学弟、妹的话何止颜面无光,绝对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在距离“五一八”校庆只有两个月的紧迫时间内,魔鬼团长尹玉白只好采取地狱式训练,三令五申社员们每天晚上回校进行练习,而每逢周日则要进行一整天的彩排。 “难得假日,你干嘛来我家报到?”拖着慵懒步伐下楼的风青阳瞧见不速之客坐在客厅,纳闷地搔搔后脑。 悠闲等候的熊展麒看看手表,盈丫头再不下来的话便没时间吃早餐了。“今天要回校彩排,我打算顺道接盈丫头一起过去。” “对喔,你们要负责创校纪念日的表演节目,真是辛苦呀,幸好我既不是舞蹈社社员,也不是音乐社社员。”风青阳大说风凉话。 “谁不知你是网球社的挂名社长,学生会的叛徒。”熊展麒白他一眼。 “想不到你这么小家子气,都陈年旧帐了还记仇到现在。”风青阳嗤之以鼻。 “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记忆力好一点、恩怨分明一点。” “还有眼睛小一点、鼻子小一点,外加风流一点。”风青阳促狭地接下去。 “彼此彼此。”熊展麒笑说。 此时,姗姗来迟的风青盈终于翩然现身,左手挽着一个大袋子的她身穿白色长袖衬衫,外加一件长度及大腿的短袖灰羊毛衣,黑色九分袜裤下是一双芭蕾舞鞋,打扮随意舒适又不失娇美可爱。 “熊展麒,你来干嘛?” 果真是两兄妹,说话同样不客气,熊展麒莞尔一笑,还未开口回话,风青阳已抢着代答。“他这个大闲人自动请缨来当司机。”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我已经约人了。”风青盈非但不领情,还反过来抱怨。“你想当司机的话下回要提早预约喔,我先走了。” 这年头好心没好报,枉费他一番盛情美意,想要发挥敦亲睦邻的精神,殊不知热脸贴上人家的冷屁股,熊展麒自讨没趣地摸摸鼻子,目送娉婷倩影出门。 憋不住笑意的风青阳本想落井下石取笑他,但在听到门外嚣张咆哮的跑车引擎声后,二话不说拉着老朋友跟了出去。 两个大男人鬼鬼祟祟蹲在花圃前好奇地探头探脑,只见一名风度翩翩的年轻男人跨下拉风的红色跑车,顶着一张自以为万人迷的笑脸迎向风青盈,再谄媚地接过她的大袋子,拉开车门搀扶她上车。 “那个小子是谁?”风青阳望着扬长而去的跑车。 “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同台演出的舞蹈社旧生。”熊展麒拍拍裤管,为他们活像偷窥狂的行为感到好笑,为何自己要陪这个恋妹情结的男人一起疯? “我看以后还是由你接送盈丫头好了,你给我好好看牢她,别让那些发情的猪哥靠近她。”风青阳很不放心地交代。 “你何不索性把她锁在家里。”真是个紧张大师。“盈丫头长大了,你这样紧迫盯人,教她如何嫁人?” “你有资格指责我吗?你问自己的心,你还不是和我一样穷紧张、爱担心。”风青阳不服气地呛他。“我不是不让她嫁人,只是那种不入流的男人根本完全配不上我家丫头。” “到目前为止,能让阁下满意的男人好像还没出现过。”熊展麒忍不住揶揄。 有,曾经出现过一个,只是那男人没有好好珍惜。风青阳在心中嘀咕,瞟一眼这个迟钝的男人,受不了地踹了他一脚。“你不是要去彩排吗?还不快去。” 真的不能再耗下去了,平日练习还无所谓,可是彩排迟到的话后果可严重了,熊展麒忙不迭闪人。“掰。” “喂,你别忘记彩排后要亲自把盈丫头送回来。”风青阳在他身后大叫。 “啰嗦!”熊展麒摇头讪笑。 “我拒绝。”熊展麒摆明不肯妥协。 “只不过是一小段,我保证不会超过一分钟。”尹玉白告诉自己要忍耐!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说。 尹玉白的火气来了。“这是很重要的一幕,不能随便修改。” “你找人代演。”他一副无关痛痒的模样。 尹玉白力争到底。“用替身的话会失去吸引力。” “既然这样,我只好辞演,你另找男主角演出吧。”他转身整理曲谱。 尹玉白气得跳脚。“吉卜赛人就是要跳热情洋溢的佛朗明哥嘛。” “我只负责音乐指挥,其余的事情你重新安排。”熊展麒才不甩他。 “熊展麒!”怒发冲冠的尹玉白吼叫一声,半晌,不甘心地举起双手投降。“好吧,我投降了,就改为慢三步圆舞曲。” “成交。”熊展麒扬起得逞的可恶笑容。 叮!钟声一响,魔鬼团长和前音乐社长的第N回合交锋正式落幕,结果一如过往,又是小白学长败北。 “气死人了!真不知谁才是老大。”尹玉白转向红颜知己哭诉,堂堂大男人趴在小女人肩上抽搐,感觉有够滑稽。“盈盈你来评评理,明明吉赛儿和少尉邂逅的一幕重头戏就该跳轻快活泼的佛朗明哥,他偏要跳温吞吞的圆舞曲,不是摆明和我作对吗?他就爱欺负人家。” “小白乖,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计较了。”风青盈憋住笑意安抚他,她知道熊展麒只会简单的社交舞,华尔滋算是最拿手的了。“谁教少尉只懂跳圆舞曲,万一在舞台上出大糗、搞砸表演就不妙了,你就稍作改动迁就他吧,我相信一定难不倒你这个天才编剧家的。” 哎呀!这个小妮子居然帮忙外人损他,熊展麒一脸阴鸷表情,厉目瞪视着她。 “你对我最好了,不像某位卑微小人,尽会耍阴招威胁人。”尹玉白一个大鹏展翅,把风青盈搂入怀里。 “喂,你这个大色狼别乱吃豆腐,趁未婚妻不在搞外遇。”看不下去的熊展麒出言警告,他真想狠狠一脚踹下去,把眼前这个超级碍眼的男人撵走。 “要你管!我和盈盈的关系非比寻常,不是你这种外人可以比拟的。”尹玉白洋洋得意地朝他扮鬼脸。 熊展麒出其不意一把抢走风青盈,双臂从后圈住她的颈肩,不甘示弱地表明。“你别胡乱认亲,我才是盈丫头最亲爱的人。” “我知道,你是邻家哥哥嘛。”尹玉白刻意强调“哥哥”两字。 又来了!社员们无奈地摊摊手,这两个男人又在争风吃醋了,不过众人可没打算当和事佬劝架的意思,因为这是地狱训练中唯一的娱乐嘛。 第三章(1) 彩排甫完毕,熊展麒便力排众男士,在第一时间拉着风青盈离去,他像扣押犯人般不容她拒绝,更无视不甘心的尹玉白跺脚瞪眼、唾骂他剥夺人身自由,他这个“邻家哥哥”就是要行使特权,偏不准盈丫头跟他跑。 风青盈对熊展麒这种强势的作法感到好笑,低头睨着仍扣住她手腕的大掌,心情大好地取笑他。“想不到你这么想当司机。” “反正同路。”如果不是受人之托,他何须这么尽责,不过可以向尹玉白报一箭之仇,还真是大快人心。 咦!那不是武家小公主和熊家小弟吗?眼尖的风青盈瞥见不远处的一对男女,顿时萌起捉弄人的坏念头,于是拉着熊展麒绕路过去。 “真巧,好久不见了。”风青盈笑容可掬,俨如好朋友重逢。 想不到会遇上“旧情敌”,武静对这个丰姿绰约的女人实在没半分好感,凛若冰霜的面容更加冷漠。 轻蹙眉的熊展麟则反射性地挡在武静身前,瞟一眼兄长后,不情愿地和风青盈点一下头,他这种想要保护心上人的举动,在场的人皆了然于胸。 风青盈上下打量出落得更加清丽脱俗的古典美人,使坏地在她的伤口上撒盐。“看来丁奕熙不在,你也不会感到寂寞喔。” 武静知道她是针对熊展麟的庇护而言,在熊展麟开口发难前,她一把拉住他制止,这是女人间的战争,她自会迎战。 “姓丁的已经和我无关,他和武家亦再无任何关系。”武静紧绷着脸,语气尖锐。 “真高兴你能及时回头,看清那个男人的真面目。”风青盈这个始作俑者曾奉命去棒打鸳鸯,千方百计欲拆散武静和丁奕熙这对小情人。“既然你这样决绝,风家就不客气把他接收喽。” “悉随尊便。” “这三年来你真的没有和丁奕熙联络吗?如果你想要知道他的近况,我大可告诉你。” 三年前丁奕熙在订婚典礼上丢下她,然后执意离开武家,自此武静便和他断绝关系,决心忘掉这个男人。“我没兴趣知道。” “其实他在美国那边……” 默然在旁观战的熊展麒本不想插手干涉,可是他实在不想看风青盈再继续恶作剧下去,故而轻敲她的后脑门,轻佻风趣地打断她。 “盈丫头,你别再开玩笑捉弄人家了,你根本就没有和丁奕熙联络。”无视风青盈恼羞成怒的瞪视,熊展麒强行拥住她的肩头离去。“我们先走了。” 直至走远后,风青盈才愤然甩开熊展麒的大掌,这个可恶的男人,为何偏要和她作对! “你为什么故意拆我的台?”他根本存心要她难堪嘛。 熊展麒意味深长地睨着她。“我说过坏人的角色不适合你。” 真动听呢!说穿了还不是心疼小公主被她欺负。“你看上人家了吗?” “你胡说什么?!”他感到头痛。 “我就知道你一向喜欢武静那种气质美人。”所以她才会如此讨厌武静,老是想欺负她。 “你想太多了。”真是冤枉呀。 “你不敢承认吗?我可没忘记你在订婚宴上曾对人家赞不绝口,现在丁奕熙不在,你大可趁虚而入追求她。”她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 “你的小脑袋净会记这些无聊事情吗?”老天!那只是个玩笑,他可以对天发誓,对武大小姐没任何意思。 “还是你碍于手足亲情而不敢行动?” “你的联想力未免太丰富。” “你大可放心,展麟不会是你的对手,武大小姐眼里根本没有他。”她吵架之余不忘关心一下邻家小弟。“你这个做兄长的真该好好劝劝他,别让他一头栽下去了。” “你以为他会听我的话吗?”他们兄弟感情一向不亲,即使想要改善也无从入手。 “那你就去横刀夺爱,好让他真正死心。”她信口开河提议道。 他神色一敛,义正辞严地驳斥道:“够了,胡闹也该有个限度,不要拿别人的感情来开玩笑。” 他竟然教训她?不管他是为亲弟弟说话,还是想要掩饰对武大小姐的感情,风青盈的自尊受伤了,一股气哽在喉间难以咽下,二话不说转身走人。 “等等。”他飞快抓住她的手肘。“我送你回去。” 她瞪他一眼,大发小姐脾气。“我还知道回家的路,不必劳烦你。” “我答应过青阳会把你送回家。”他只好说出实话。 无疑在火上添油的一句话令她更生气,她用力甩开他的手,悻悻然讥讽道:“怪不得今天熊大少爷巴住我不放、抢着要来当司机,原来是受人委托。” 他可是一片好意。“青阳怕你会被登徒子纠缠,不想让你受到无谓的骚扰。” “正在骚扰我的登徒子好像是阁下。”她退后一步,狠狠瞪着他又想伸过来的魔爪。 “我也只是关心你。”他随即收回手。 她倔强地别过头。“谢谢熊大少爷的关心,小女子无福消受。” “好了,是我不对,我们回去吧。”他实在拿她没辙,只好放低身段,柔声哄着她。 什么嘛?她才不是三岁小孩,还会受他哄骗。“我自己会回去。” “你别这样,万一遇上什么事情,教我如何向青阳交代?!”他无奈低叹。 “先别说你不是我的亲哥哥,就算是,我也不是你的责任。”她不想再接受他的“恩惠”,干脆把话说清楚。“总之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还有以后别再用哥哥的名义来管束我的行动。” 任由火冒三丈的女人头也不回地走掉,熊展麒没再挽留,心里纳闷不已,小妮子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为何如此难搞? 熊展麒自从答应帮忙百年创校纪念日的演出后,便没好事发生过,不但被风青阳那小子力斥办事不力,竟连一个丫头也管不住;且风青盈那丫头又一直在生气,对他视而不见。 唉!他一定是前世欠了他们兄妹俩什么,今世才要连本带利偿还,熊展麒深深地摇头叹气,还是决定去舞蹈室瞧瞧风青盈走了没,顺便和她和好吧。 此时的舞蹈室仍灯火通明,但社员已全部离去,只剩下尹玉白和风青盈在检讨舞姿。 “不对,你动作太僵硬了,别哭丧着脸。”尹玉白不停用剧本轻拍心不在焉的学妹,频频纠正她的舞姿,最后他宣布放弃,随手拿起毛巾丢给她。“算了,今天就练到这里。” 风青盈用毛巾抹一把脸,坐在地上休息。 “你怎么了?近来常常愁眉苦脸,是有什么心事吗?”尹玉白在她跟前盘腿而坐。 “没事。”风青盈靠着落地大镜子,意兴阑珊地回答。 “我知道了,你准是被姓熊的卑鄙小人欺负了,对不对?”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你怎么会知道?”她努努小嘴嘀咕着。 “你们两人最近形同陌路,任谁都看得出来。” “哼!说起姓熊的我便一肚子火。”她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抱怨。“那个该死的男人居然在外人面前拆我的台、害我没面子,而且还骂我,你说是不是该生气?” 他扬起浓眉,弹一下手指。“那个外人一定是女人,而且还是个大美人。” “最令人生气的还是他老藉哥哥的名义来管东管西,我才不是他的妹子。”她越说越气愤、越想越不甘心。“人家已经对他死心,下定决心找个好男人,他干嘛老是要来招惹我?真是讨厌!” 瞧她一副泫然欲哭的表情,他挪动身子到她身边,张开双手。“来,我的怀抱永远为你而开。” “谁要对你投怀送抱?我才不要……”她嘴上虽说不要,双手已自动地搂住他的颈项、埋首在他的肩膀上,强忍住泪水,不让自己垮下。 尹玉白轻拥她在怀中细心呵护,这个打从高中便认识的学妹,他们可说是一见如故。虽然风青盈的外表活像不正经、很爱玩的随便女人,或是懂得耍手段、玩弄男人的骄纵大小姐,但其实是个感情专一的女人。 她对熊展麒的执着常令他感到心疼,唯一倾心爱慕的男人老是以兄长之名对她关怀备至、百般呵护,硬要她接受这分亲情。但对她而言,熊展麒的温柔疼爱是何等残酷的折磨,而他却乐此不疲、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完全枉顾她的心情。 所以尹玉白才会编导出这一场歌舞剧,刻意替他们制造相处的机会,希望藉此打破困局,使两人的感情有进一步的发展,不过看来事与愿违了,都怪那个天杀的木头男人,真是一只大笨熊。 一男一女亲密地相拥而坐,也不知男人在女人耳边诉说了什么情话,逗得女人娇笑连连,这就是熊展麒从半掩的大门所看到的画面。 风青盈和尹玉白有可能吗?他们是何时开始的?熊展麒有点难以置信,他知道姓尹的和盈丫头感情一向很好,总是毫不避讳地表现出关爱之情,但眼前的男女气氛未免过于暧昧。 尹玉白明明已经有个未婚妻,却还对风青盈出手,他是基于玩弄心态还是存心要和他作对?就不知风青盈在想什么,只希望她对尹玉白不是认真的,他们并不是“吉赛儿”的写照。 在身为兄长的强烈责任感驱使下,熊展麒不能袖手旁观,他绝对不能让她继续深陷下去,执迷于一段没有结果的恋情。 第三章(2) 砰!熊展麒用力推开大门,把室内的男女吓一跳,尹玉白扶着风青盈站起来,对熊展麒的粗鲁行为有点纳闷,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 而心情糟透的风青盈则躲在尹玉白身后,故意别过脸不想让熊展麒看到,她这种心虚的表现让熊展麒更深信自己的猜测,确定他们真有私情。 “跟我走。”俊容紧绷的熊展麒一把扣住风青盈的手腕,强行拉她走。 “喂,你这个野蛮人要干什么……”尹玉白忙不迭地上前阻止。 熊展麒深不可测的黑眸闪着火光,很不客气地一把推开挡路的男人。“你不想挨揍的话,便识趣地闭上嘴巴,给我自动消失。” “熊展麒,你要带我去哪里?”风青盈半推半就地被他牵着走,他莫名其妙的行动教她摸不着头绪。 看来这大笨熊误会什么了,很好,就让他受一下刺激,让他嫉忌、吃醋一下。尹玉白豁然开朗,笑嘻嘻地目送他们离去,默默寄予祝福,阿门! “好痛,你快放手。”风青盈霍地甩开男人的大掌,抚着隐隐作痛的手腕。“熊展麒,你想跟我打架吗?” 熊展麒终于察觉到自己的行为太过冒失,瞟一眼她雪白肌肤上的红印,瞬间冷静下来。“我有事情要和你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风青盈和他擦身而过,飞快打开一扇门进去,然后转身指着大门上的警告字牌。“这里是女子更衣室,你有种便跟进来。” 哼!谅他也不敢贸然进来。风青盈得意地扬起头,足下不忘后退,翩然旋身入内。 不知是受不了她的挑衅,还是料定晚上更衣室内没半个人,熊展麒居然真的大剌剌地跟了进去,锐目飞快扫视空无一人的室内,再一把抓住可恶的小女人,走进其中一间浴室,反手把门锁上。 他俐落快速的动作一气呵成,风青盈还没来得及惊呼尖叫,便已被他困在小小的浴室内。 “大色狼!你要干什么?”他疯了吗?她瞠目结舌地瞪着他。 “谈话。”他唇边泛起一个得逞的笑容,她存心耍把戏,他当然奉陪到底。 可恶!她二话不说一掌劈向他门面,趁他一个侧身躲避时窜往门口,两人位置已互调,背向大门的她再抬腿飞踢。 可惜她的行动早已被他洞悉,在她刚出脚时,他已一个擒拿把她甩回墙壁上,再凑身向前压制住她,把她的双手牢牢扣在墙壁上。 狭窄的浴室内,熊展麒高大的身影更显压迫,风青盈不服气地抬头挺胸,对着男人吹胡子瞪眼睛。 “好了,你别这样瞪我,我也只不过想和你好好谈话。”没错,只不过是想找她谈话,怎么会演变成这种局面?竟然在女子更衣室内和她大打出手,他感到不可思议,倏地放开她。 反正也打不过他、逃不了了,她只好认栽,乖乖站定后悻悻然地挖苦他。“我实在想不透你会有什么急迫的事情,非要在女子更衣室谈不可?” 他尴尬地清一清喉咙,的确没那么急切,不过既然已到了这步田地,他只好继续说下去。“你和尹玉白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跟什么?她睁大眼眸,感到莫名其妙。“与你无关。” “你喜欢他吗?”他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细心观察她的反应。 从他认真的表情,她隐约瞧出端倪,故而美目一转,故意说道:“我没必要回答你。” 她越是回避、嫌疑越大,他禁不住眉头大皱。“你明知他已有未婚妻,为什么还一头栽进去?” 他今天反常的行径果然是因为看到刚才那一幕,而误会她和小白学长有着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她心情顿时变好,戏弄他的念头萌生。 “感情既不能勉强,也是不受控制的。”她垂着头,俨如小媳妇般幽怨道来。 “天底下有那么多好男人,你为何偏偏看上他?”他好心疼,她值得一个更好的男人来守护疼惜。 “喜欢就是喜欢,爱情从没道理可言。”她紧咬下唇,极力憋住笑意。 她真的这么喜欢尹玉白吗?他感觉好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有种怅然若失的伤痛,这就是亲爱的妹子被男人抢走的心情吗?“如果青阳知道,他会很伤心的。” “现在是什么年代了?男未婚、女未嫁,谁都有选择的权利。”她噗哧地笑了出来,毫不介意展现她的野蛮任性。“就算他是有妇之夫,只要我喜欢,我一样会把他抢过来。” 他审视她自负骄纵的美艳脸蛋,自小和她一起长大,他还会不知道她是什么女人吗?!“我知道你不是这种坏女人。” 别一副自以为了解她的样子,她受不了他的温柔……她白了他一眼,轻拢秀发娇笑道:“我就是这种坏女人,反正我不是武大小姐那种纯洁灵秀的女人,谁教我天生一副狐魅样,我也只好配合自己的形象了。” 这副令多少男人神魂颠倒的美貌与身材,风二小姐不是一直引以为傲吗?原来她是如此介意自己的长相,他竟一点也没发觉,只是为何她总喜欢和武静比较呢?她们是完全不同类型的女人,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你何须刻意贬低自己?表相算得了什么,你根本不用在意。”他深邃炯亮的黑瞳专注的望着她。 她竟然不小心泄露了心底的秘密,让他瞧出端倪,她打死也不能承认自己的软弱,她不需要他的同情怜悯。 “你别和我说笑了,我才没有贬低自己的意思。”她朝他嫣然一笑,慵懒地靠在他胸膛上,纤指戳着他的胸口,声音娇嗲诱惑。“我天生就是个喜欢勾引男人、专门抢别人未婚夫的女人。” “你真是这种女人的话,就证明给我看,看你如何勾引男人。”他不为所动,低头睨着她,眼神挑衅意味十足。 少瞧不起人!她一把拉下他的头颅主动献吻,这回不再是羞涩的亲吻,她大胆地撬开他的唇瓣探索、热情深吻,正当她以为自己已掌控一切的时候,主导权突然转换,他紧紧拥住她的纤腰,强势地回吻她,极尽缠绵、诱惑。 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移开唇瓣,在她耳畔嘲笑道:“像你这种拙劣的技巧,想要勾引男人还早八百年。” 可恶!她不甘心地腾出双手托着他的脸庞,然后泼辣地张口咬住他的下唇,报复地用力咬、故意弄痛他,没想到欲退开之际却被他反过来堵住了小嘴,他再度狠狠吻住她,热情得教她喘不过气、目眩神迷…… 舞台上五、六对男女翩翩起舞,在浪漫醉人的三拍子舞曲下潇洒旋转,优雅的圆舞曲如波浪般起伏流畅。 冷漠的少尉轻拥住热情的吉赛儿双双起舞,彼此深深凝望,舞姿优美动人,在一个很有默契的旋转动作后—— “好,现在交换舞伴。”尹玉白在旁指挥,不时指手划脚、大声提点。“少尉渐渐舞开,吉赛儿依依不舍地回头张望,没错,动作再大一点……好,灯光转暗,伴奏拖慢,所有人退下。” 此时音乐戛然而止、灯光全亮起来,尹玉白拍拍手掌。“OK,大家先休息十五分钟,然后再彩排下一幕。” 众人随即欢呼,放松下来休息,有的如虚脱般瘫软在地上、有的赶忙拿出手机回电、有的争取时间开启手提电脑,风青盈则俨如女王般坐下来享受一票男士大献殷勤,送毛巾、递饮料、寒暄问暖,好不周到。 熊展麒瞟一眼屡见不鲜的场面,然后从容走往后台休息室,只要不是尹玉白在她身边打转,他就没什么好担心。 “展麒。”尾随熊展麒身后的娇滴滴美人快步上前,亲匿地挽住他的手臂。“你今晚有没有空?” “如果是和美女约会,再忙我也可以腾出时间。”他谈笑自若。 女子可爱地娇笑着,朝他大抛媚眼。“我们家新进了一批法国红酒,你有兴趣来试酒、给点意见吗?” “听来很吸引人。”近来忙着表演和风青盈的事,他也很久没和女人约会了。 “那么一言为定。”女子一把拉下他,附在他耳边暧昧地柔声说道。“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没问题。”他莞尔一笑,爽快答应。 “说好了,你今晚可别急着走,我不会放人喔。”女子眉开眼笑地亲吻他的脸颊,然后轻快地走开。 期待了一整天的约会终于来临,女子满心欢喜地拉着熊展麒的手臂,两人有说有笑地相偕离去,不过此时却传来一阵骚动,让他们停住了脚步。 “青盈小心!”男人眼明手快地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风青盈。“你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有点头晕,让我靠一会。”风青盈抓住男人的手臂闭目喘息。 “我扶你去休息室。” 眼看男人抱住风青盈,熊展麒飞快抽回手臂,朝身旁的佳人道歉。“抱歉,今晚的约会要取消了,我改天再补偿你。” “等等,展麒……” 熊展麒哪里还有心情理会那女子,他头也不回地疾步走往风青盈身边,抢在男人出手之前把她整个横抱起来,旁若无人地低头查看她的情况。“哪里不舒服?” 被熊展麒捷足先登逞英雄,男人只能心有不甘地眼巴巴瞪着却不敢出声,谁教熊学长和风青盈关系非比寻常,他这个外人岂有插手的余地,只能白白错失一个绝佳的表现机会了。 “只是有点头晕而已。”风青盈慌忙搂住他的颈项。 瞧她脸色微红,应该没什么大碍。“我送你回去。” “我想先躺一会儿休息,可以替我找小白学长来吗?”她虚弱地靠在他怀里。 什么嘛,姓尹的真的比他还好吗?好歹他也是看顾了她二十一个年头的兄长,竟比不上一个见异思迁的花心男人来得可靠吗?暗生闷气的熊展麒板着脸,笔直走往保健室。 而躲在他怀里假装闭目休息的人儿,此刻正暗暗窃笑。 第四章(1) 周日傍晚,学院内的保健室不会有老师值班,更别说会有半个人影了,不过此时却出现一对男女。 熊展麒把风青盈轻放在床上,满脸关心地俯首睨着她。「好点没?」 平躺在床上的风青盈美目半眯地看着站在床沿的男人,他垂落额前的浏海好像又长了一点,直把半边脸庞若隐若现遮掩住,将阴柔俊秀的脸容衬托得格外帅气,漆黑炯亮的目光深邃温柔,紧抿的薄唇令她不期然回想起那个不久前的炽热亲吻,她蓦地脸红心悸,赶忙别过头、移开视线。 「你不用管我,我躺一会儿便没事。」 「我留下来陪你。」他找来一张椅子坐下,以一贯的兄长姿态守候在她身边。 「你不是跟佳人有约吗?」她出其不意地问,嘴角隐含笑意。 他一怔,很快明了过来。「你故意的?」 「我没事了。」她突然精神抖擞地一骨禄坐起来,可是双腿还未着地便被他靠上前制止。 「你在装病?」他张开双腿把她的双脚困在当中,再把双掌撑在她大腿两侧不让她下来。 谁教她看到他和其他女人打情骂俏、私订约会,她当然要破坏他的好事了!她神色自若地轻拢发丝,唇边的笑意加深。「我也是为你好,随便跟女人回家喝酒很容易做错事的。」 其实失去与美女的约会他既不觉得可惜也不生气,不过却不想轻易放过故意恶作剧的丫头,故而佯装懵懂无知地问。「敢问风二小姐认为会做错什么事?」 「一般来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再加上酒后乱性,结果自然就是『擦枪走火』喽。」她一副经验丰富的调情老手模样。 「依你所言我们现在岂不危险?」他眯眼盯着她,唇边扯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无惧他的恐吓,她凑身向前搂住他的颈项,无辜地眨动漂亮勾魂的凤眼。「我们可不一样,你我又不是一般孤男寡女,别忘记我们可是感情很要好的兄妹,再者这里是公共场所,我们也没喝酒。」 「可是你不觉得现在的环境与气氛正好,而且我和你又没有血缘关系,并不是真正的亲兄妹。」他不慌不忙地接下去说,大掌圈住她的小蛮腰,暧昧地缓缓欺近她,大有一亲芳泽的意图。 「但我和你的牵绊却比血缘更深。」她把食指放在近在咫尺的嘴唇上,一语道出两人的关系。 她的当头棒喝果不其然制止了男人进犯的举动,他若有所思地凝望着她,然后退开,靠回椅子上,表情莫测高深地笑说:「你说得没错,我们的关系的确非比寻常。」 他的眼眸里刚刚一闪而过的是一丝失落挫败吗?不!一定是她看错了,她没再说什么,迳自离去。 深感无力的熊展麒坐在椅子上不想动,把头向后仰,盯着天花板出神。如果她不是风家女儿、他不是熊家儿子的话,他们有可能吗?这个问题自五年前、他毫不犹豫地扼杀了一个少女芳心的那夜起,就一直困扰着他,不管反复思量多少回都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至今仍然不变! 风青盈和尹五白之间当然什么都没有,而她和小白学长的未婚妻更可说是情同姐妹,她只是存心气熊展麒才会讹称喜欢尹玉白,只有姓熊的蠢蛋才会有这种荒谬的误会,就让他误会下去好了。 而尹玉白也乐于配合她,还不时在熊展麒面前大演亲热戏码,看得熊某人不时气得目露杀人凶光,他便感到大快人心,且看大笨熊可以忍耐多久,何时才会被他逼疯…… 哎呀!一道娇柔的惨叫声拉回尹玉白的心神,看见风青盈坐在地上抚着小腿,他慌忙过去查看。 「要不要紧,有没有受伤?」尹玉白神色紧张,在这个非常时期女主角受伤不能上场的话,整个表演就要开天窗了。 「没有。」风青盈痛苦地紧咬下唇,额际冒着冶汗。「只是右腿抽筋。」 「放松肌肉。」他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随即替她揉搓小腿,也难怪肌肉会抽筋,排练了足足一整天,双脚自然疲劳过度。「好点没?」 她双手撑在身后,右脚曲起让他帮忙舒缓肌肉,不过仍痛得眼角泛泪,忍不住申吟。「嗳呀!」 「你们在干什么?」冷不防一句厉声质问插了进来。 两人循声望去,皆同时感到愕然,不明白赫然出现的男人为何会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好像想把尹玉白大卸八块一般。 「立刻放开你的脏手,离开她。」熊展麒不悦地板着脸,走近半躺在地上、姿势举止嗳昧不清的男女。 瞧他鄙夷的眼神与冷飕飕的语气,活像他们在干什么苟且下流的事情,尹玉白明了男人无端发飙的原因了。「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没有误会,如果不是我闯进来,你是不是打算把她吃了?」熊展麒自问自制力绝佳,不但没有狠狠给眼前这禽兽一拳,而且还可以忍受和畜生谈话。 「熊展麒!你在说什么蠢话?谁像你一样龌龊无耻。」瞬间涨红脸的风青盈激动地大声怒骂,顾不了腿上的痛楚,撑着身躯想站起来把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好好揍一顿。 可是尹玉白一手按着她的肩头,示意她不要插手,把一切交给他来应付,风青盈只好乖乖靠坐一旁,揉搓抽痛的小腿观战。 尹玉白施然站起来,和熊展麒面对面站着,两个身高差不多的男人互不相让地彼此瞪视,抱屈的一方忿忿不平,另一方则明显怒气冲天。 「我们喜欢做什么与你无关。」输人不输阵,尹玉白一副理直气壮,他这回无论如何也要扳回一城。 熊展麒同样气势凌人地冶声低喝。「你说什么?」 「这是我和盈盈的事情,你这个外人无权过问。」尹玉白双手插腰。 「外人?」熊展麒不屑地说。「我可是一直看着盈丫头长大的人,我们的关系比亲兄妹还要亲。」 「那又如何?就算你是她的兄长也不能干预她的感情生活,更无权控制她的行动。」尹玉白嗤之以鼻。 熊展麒咬牙切齿,从齿缝中挤出话来。「姓尹的,你别忘记自己已有未婚妻,如果你还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就不要一脚踏两船、玩弄别人的感情。」 「不劳熊弟操心,谁教盈盈半点也不介意『三人行』呢,她就是喜欢跟我在一起,呵!呵!呵!」尹玉白将手放在嘴边,夸张地呵呵大笑起来。 这个尽会耍白痴的男人,有够恶心!「我警告你不要再招惹我家丫头,我不准你再靠近她。」 「谁要你来批准!」尹玉白反唇相讥。「你干嘛这么紧张?你这么在乎、关心她,到底有何居心?」 「身为她的兄长,我绝对有责任不让她受到卑鄙小人的迷惑和欺骗。」熊展麒睥睨他的眼神锋利无比,隐隐透着冷冽光芒。 想不到温文儒雅的熊展麒也会如此可怕,尹玉白打了一个冷颤,重整旗鼓后再度出击。「你别笑死人了,你哪是她的什么兄长,你根本是在妒忌吃醋,不想看到盈盈跟其他男人好,你千方百计地阻挠我们,就是因为你不想失去她,其实你一直喜欢着她,对不对?」 「我当然喜欢她,就算妒忌吃醋也没有什么不对,盈丫头可是我最疼爱的妹子呢。」无视他的挑衅,熊展麒不为所动。 「你到现在还不肯面对事实吗?你这个懦夫、没用的男人,连喜欢上一个女人也不敢承认,只会找尽借口逃避,你要执迷不悟到何时?」尹玉白豁出去了,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撕破这个虚伪男人的面具绝不罢手。 被击中死穴,熊展麒神情变得更阴鸷。「你别自以为是、信口开河,事实根本不是你说的这么一回事。」 「我知道你们在顾虑什么百年的家规约定,可是那种食古不化的迂腐思想已经过时落伍,你这个蔽塞顽固的大笨熊就别理会在意,勇敢去争取自己的幸福吧!」 「中华武术文化博大精深、奥妙无穷,它的精髓与价值不是你这个不懂尊重的花痴编剧家所能明白的。」熊展麒神色一凛,表情好不吓人。「还有,我和盈丫头的关系如何根本与这些无关。」 「你……」尹玉白被激得火冒三丈,直指着他脸的手气得发抖。 这两个争得面红耳赤的男人根本没理会一旁的女主角,更没顾及她的心情和感受,两人一股脑儿抒发己见,完全没察觉风青盈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心情越来越恶劣。 尹玉白倏地收回手,改变策略。「好,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会和未婚妻解除婚约,我对盈盈是真心真意,你还有意见、还要反对我们吗?」 「你是认真的?对她百分之百真心?」熊展麒相当怀疑,纳闷他的态度为何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变。 「没错。」尹玉白好整以暇地点头。 熊展麒恍然大悟,尹玉白是在刺探他的心意,他瞬间冷静下来,不再剑拔弩张地与他对峙,回复平时的温文大方。「如果你不是存心欺骗敷衍我,你对盈丫头是真心的,我没理由反对。」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尹玉白为之气结。 「当然,我不会阻挠妹子获得幸福。」 既然连破釜沉舟的这一招也不管用,尹玉白只好认裁,唯有和无情的大笨熊划清界线。「那我就不客气了,盈盈由我接收,请你以后别再管我们,更不要以兄长的身分常在她身边打转,我会受不了。」 第四章(2) 「没问题。」熊展麒爽快答应。「只要你说到做到,立刻和未婚妻解除婚约,我不会再置喙插手。」 「那么你会祝福我们吗?」尹玉白一股气憋在胸口。 熊展麒瞟一眼粉颈低垂的风青盈。「只要盈丫头幸福,我绝对愿意给予最真诚衷心的祝福。」 「谢啦。」尹玉白负气地说道。 不再打扰他们,熊展麒翩然转身离去,他虚伪的自若神色随即褪去,嘴唇越加紧抿,面容则异常凝重凛冽。尹玉白错了,他不是大笨熊,只是一只深藏不露的狡黠狐狸而已,这是亲弟弟熊展麟常骂他的一句话,他也从没否认过。 「想不到大笨熊这么顽固,真是气死人了,不拿来做标本、任由他继续危害世人实在没天理。」尹玉白气得双手插入头发里乱抓。「我投降了,他彻底没救,像他这种男人不要也罢,不值得你死心塌地……」 「谢谢你,小白学长。」不,顽固的人是她才对! 风青盈明白学长用心良苦,一直在制造机会凑合他们,还身体力行帮忙,不过他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因为事实从没改变过,熊展麒只把她当作妹妹看待。 「以后你不要再管我了,不用再替我操心。」她神情异常平静。 「抱歉,看来我把事情弄巧成拙了。」他深感自责,都怪他把话说绝了,不能回头。 「你并没做错什么,我知道你是出于一片好意,不过我和他的关系真的只是兄妹,不会有其他可能性。」她装作若无其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 「你不用担心,我没有弱不禁风到这样就倒下去。」她无力地扯起一抹笑容。 尹玉白只能默然退出去,最后回首看着她纤细的落寞身影,无奈地把空间让给她。 风青盈弓起膝头、把脸庞埋在膝上,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软弱的一面,更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怜悯,她只想静静地疗伤、舔伤口。 她真的太傻了!以为他们近来的气氛变得有点暧昧,熊展麒已经把她当作一个女人看待,所以他才会吻她,他们或许还有可能……原来全都是她一厢情愿,她是真的该彻底死心、努力把他忘掉,以后不能再让他扰乱她的心湖半分,不准再为这个男人动心动情。 她不是吉赛儿,没必要为一个男人牺牲一生的幸福,她要真正结束这段苦恋,把长久以来的感情、对他的所有恋慕爱意以及伤心痛苦全部投入舞蹈中,好好发泄释放出来。没错,就让「吉赛儿」作为埋葬这分感情的仪式,在创校纪念日的表演过后,她会重新振作起来,彻底把他当成是哥哥。 「五一八」这个大日子终于来临,凤凰私立学院这所超级名门学府的创校百年纪念日,自然轰动整个社区,校内的庆祝活动在一星期前已然展开,而当天更是难得对大众开放参观,其多采多姿、缤纷丰富的庆祝活动吸引了不少学生家长和民众参观,校园内外都挤得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当中的重头戏莫过于各学部的精采表演,为了争夺最佳表演奖而全力以赴的大型表演分别有:国中部的话剧表演、高中部的魔术表演、大学部的默剧表演以及毕业旧生的歌舞剧表演。 而最令人期待的高chao则是晚上的庆祝舞会,辛劳完一整天后同学们一起放纵狂欢、尽情享受辉煌成果,为百年创校纪念日划上最完美的句点。 凤凰学院历年来的毕业旧生齐聚一堂,精英辈出,不过长辈们大多只参与开幕仪式或闭幕典礼,晚上的疯狂派对还是留给年轻晚辈,让他们可以不用顾忌地尽情玩乐。 「恭喜你小白,你果然不负众望,为我们旧生赢得最佳表演大奖。」和尹玉白同期的男校友竖起大拇指赞道。 「真是实至名归,吉赛儿小姐和箂恩少尉的表演实在太精采了。」另一名女同学赞不绝口。「尤其是最后那一幕,吉赛儿幻想少尉的灵魂回来接她一起去天国,害我不知掉了多少眼泪。」 「你不妨考虑在你的舞蹈剧团里来个正式公演,一定会大受欢迎的。」 笑逐颜开的尹玉白拥着未婚妻Jessie的柳腰,好不惬意地谈笑风生。「我也正有此意,可惜吉赛儿和箂恩都拒演,我找不到比他们更适合的人选。」 表演之所以成功,大部分功劳都要归于出色的男、女主角,不然哪能有号召力吸引观众,造成极大的感染力及回响。 这一边的热闹非凡,焦点明显在尹玉白和他漂亮的未婚妻身上,他们整晚形影不离,任谁都看得出来两人非常恩爱。 把视线转往另一边,气氛同样热腾腾,成为众男士簇拥的对象当然就是最佳女主角,换下火红舞衣的风青盈,穿着一袭简单的银灰色无肩晚装,飘逸的绢丝长裙曳地,冶色调的淡妆下依然美艳绝伦,再加上火辣的丰满身材,轻易地夺去在场男士的心魂。 她看起来心情很好,一整晚下来银铃笑声不断,巧笑倩兮地与男士们周旋,手上的酒杯接二连三,虽不是什么烈酒,但也未免喝太多了。就连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护花使者风青阳也看不过去,频频替她回绝敬酒、挡下魔爪,不让男士们有机可乘占便宜。 熊展麒收回视线,虚应着小姐们的笑语,面对美女们的包围他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事实上却老是心不在焉,不时留意着另外两人的动向。 他知道今晚风青盈的异常行为全因那个春风满面的花心男人,姓尹的明明承诺会和未婚妻撇清关系,结果却鹣鲽情深地出现,果然只是信口雌黄打发他的手段。亏风青盈刚才还要应酬姓尹的未婚妻,装出一副热络友好的样子,也难怪盈丫头会藉酒浇愁了。 此时熊展麒有点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并没把盈丫头相尹五白的事情告诉风青阳,不然青阳铁定早巳把负心汉打得大牙掉满地,看他还能如何与未婚妻大演恩爱戏码。 就在风青阳被女士们强行拉走之际,风青盈和一名男士交头接耳说笑,然后两人一起离席,眼尖的熊展麒正好看到他们走往礼堂外的庭园里,放心不下的他随即跟了出去。 原来在偌大的漆黑庭园里找人并不容易,熊展麒沿途瞧见不少躲起来亲热的男女,却不见风青盈的身影,他就怕那个丫头喝醉酒后会破男人欺负,真教人担心。正当他有点焦急之际,瞥见一名狼狈跑走的男人,他很快认出那是和盈丫头一起离开的男人,于是快步赶过去。 熊展麒终于在大型喷水池旁看见一抹银灰色的倩影,正坐在池边的风青盈双颊嫣红、水眸迷醉,笑不拢嘴地断断续续轻哼着哈巴内拉舞曲,醉态毕露。 熊展麒静静伫立在她面前,俯瞰她的黑瞳好不温柔。「你这是何苦?」 风青盈抬眼看向罩住自己的黑影,身穿雪白礼服的男人英气逼人、优雅挺拔,慑人的丰姿犹如—— 她娇笑一声,朝他伸出一只纤细雪白的藕臂。「少尉,你终于来接我了。」 感到莫名其妙的他自然地握住她在半空中的小手,她借力一跃而起,然后翩然起舞,本来狂野明快的佛朗明哥渐转慵懒缓慢,变得更为性感诱惑,她带醉的表情越加妩媚动人。 高跟鞋用力踩蹬着,她踏上池边,张开双手,右脚缓缓向后抬高伸展,裙摆如孔雀开屏般散开,做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展翅动作,她俨如一只尊贵美丽的火鸟。 担心她会站不稳,熊展麒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她的小蛮腰,风青盈顺势按着他的肩头,凑身向前亲吻他,就像吉赛儿在生命终结的一刻,向少尉印下最后深情的一吻,灵魂因而得以安息,世界就此停顿下来…… 哈!她突然噗哧地笑了出来,一把推开他下来,再一个漂亮的旋身面向他,双手放在身后嘻嘻笑。 「我好高兴,真的好高兴,你知道吗?我终于要毕业了。」她淘气地侧头傻笑着,自言自语般柔声呢喃。「我要从吉赛儿毕业,从今天起浴火重生,我要把过往全部忘掉,将一切结束、真正完结。」 她大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然后靠在他怀里轻声道:「再见了,我的箂恩少尉。」 不知该作什么反应的熊展麒只能轻拥住她,思潮有点起伏不定,她的箂恩少尉是他吗?他希望是,也害怕不是……一连串问题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不!他并不是她的箂思少尉!想不到她对尹玉白的用情如此深。 怀中的人儿突然虚脱般下滑,他及时一把横抱起她,这个丫头竟然醉得不醒人事,她月色下的沉睡面容仍然带着笑意,但眼角却隐含泪光。 倏地察觉一道强烈视线投来,熊展麒霍地抬头,很快发现喷水池的另一端正有一名高大男子伫立,男子从水柱后现身,原来是比风青盈年长三岁的堂哥风青蓝。 成熟稳重的风青蓝英挺帅气,样貌和堂弟风青阳有几分相似,但性格却恰恰相反,他是个刚毅内敛、精明睿智的男人。 熊展麒朝他点点头,然后解释。「盈丫头喝醉了。」 「让你见笑了。」风青蓝从他手上接过堂妹。「不好意思麻烦到你,我会送她回去。」 「不用客气。」熊展麒相风青蓝没什么交情,因为两人鲜少碰面, 既然盈丫头已有家人照顾,也没他这个外人的事了,熊展麒向风青蓝颔首,欲转身离去之际,风青蓝突然开口。 「展麒。」风青蓝一瞬也不瞬地盯牢他,语气客气却泠峻。「谢谢你长久以来对我家丫头的照顾,不过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和盈盈走得太近。」 了然于胸的熊展麒莞尔一笑。「蓝哥你多心了。」 「就当是我多心,是我这个堂哥多事。」风青蓝态度坚持。 熊展麒瞟了一眼他怀中的人儿。「我知道了。」 「谢谢你。」风青蓝松一口气,抱着堂妹离去。「麻烦你告诉青阳,我和盈盈先回去了。」 风家的人会防他是必然的,没什么好奇怪,不过他们的行动算是太迟还是太早呢?熊展麒不禁苦笑,目送远去的背影,暗自下了决定。 第五章(1) 全省数一数二的「风云保全」,基本上是一所家族式经营的私营机构,高层主管全由风家成员担任,而现任总裁当然就是当家风靖鹏。 贵为长子嫡孙的风青阳虽是未来继承人,在公司内担任总经理一职,却只是挂名,自认不是经商人才的他一向鲜少在公司露面,更遑论执行职务,算起来他留连在「风云会馆」的时间还比较多一点。 幸而家族内还有两位杰出的后起之秀可以委以重任,二叔风靖远的长子风青蓝文武出众、勤奋务实,颇有大将之风;而两年前才进入公司的风青盈同样卓越,能力半点也不输给堂兄,两人都是风靖鹏的得力助手,在公司内并驾齐驱。 「最近由公司负责保全系统的多个大型住宅,主保全系统不约而同遭受破坏入侵,疑犯极有可能是针对我们而来,我认为有深入调查的必要。」风青盈今早收到系统出现问题的报告后顿感不妙,认为此事不寻常,故在今早的高层例会内提出。 「没错,犯人的手法明显不是外行人所为,警方初步估计是某犯罪集团策划的盗窃行动,不过至今仍未掌握到任何线索。」风青蓝大表赞同。「如果再捉拿不到犯人、制止案件发生,将会严重影响我们的声誉。」 「青盈,一切交给你去办,好好查明真相,尽快揪出元凶。」风靖鹏不排除是报复行动,毕竟和风家有过节的人不少。 「是。」风青盈心中已有初步方案。 「另外,有关A国大使六月访台之旅,他们正式委托我们担任安全维护人员,并要求派驻二十四小时贴身护卫。」风青蓝把刚接到手的新委托呈报上来。「不过当地的反政府叛军已高调声明将会阻挠访问团,而且我还收到小道消息,不排除会有暗杀大使的行动。」 风靖鹏一边翻阅资料,一边询问。「你有多少把握可以顺利完成这项委托?」 「其实每个委托都有一定的危险性与风险,如果我们能够完成这次委托,将可大大提升国际知名度并加强客户的信心。」风青蓝不慌不忙分析。「追击行动不能避免,但只要由风家亲自出任贴身护卫,我有信心保证大使的人身安全无虞。」 「很好,这个委托就交由你全权负责。」风靖鹏满意地点头,身为保全人员就是要有胆大心细、勇于接受挑战的承担力。「那贴身护卫的人选,你属意何人?」 执行各项任务、维护客户安全向来是营运部的责任,风青蓝理应亲自出任,不过……「因为大使是女性的关系,我希望青盈能够帮忙出任。」 不用怀疑,在风家众堂姐妹当中,风青盈的身手是最好的一个,因而顺理成章被委以重任。 「我没问题。」身为系统部副总经理的风青盈一向不必参与行动任务,她主要是负责设计保全系统、训练人才,不过偶一为之的行动任务也不是没发生过。 「就这么办,你们一起负责这个委托。」风靖鹏对女儿有绝对的信心。 「是。」 会议结束,堂兄妹俩一起离去,风青蓝随即拉着堂妹回自己的办公室。 「盈盈,这个送给你。」风青蓝从抽屉中取出一个盒子抛给她。 「你干嘛送我香水?」风青盈没有擦香水的习惯。「我才刚答应帮忙而已,你不用这么快便送谢礼给我。」 「这是朋友给我的试用款,反正我用不着。」她这个风家的小宠儿一向深得堂兄弟们疼爱,再加上工作接触频繁,风青蓝和她的感情一直很好。 「堂兄大可送给女朋友们,不用浪费来贿赂我喔。」仪表不凡的堂兄风流韵事同样辉煌。 「不过我认为这个甜蜜浓烈的香气正好适合你。」他认为满符合她的个性。 「那么谢谢喽。」她不客气地收下。 「你真要谢我的话,就别放在一边不用,给我点意见好让我能有所交代。」他朝她促挟地眨眼。 「原来要我当白老鼠。」他的朋友想必是女性了!她调皮地承诺。「没问题,我会天天用,保证给你一份详细的心得交差。」 他竖起拇指赞扬。「我算是没有白疼你这个堂妹了。」 「当然喽。」她扬扬手离开。 风青蓝唇边的笑容加深,满意地坐下来,埋首于工作中。 哈啾!呛鼻的浓烈味道扑鼻而来,熊展麒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你今天擦香水了吗?紫罗兰?」 坐在办公室内的风青盈扬一扬柳眉。「想不到你闻得出来。」 「我对浓烈的香气过敏。」熊展麒捣住口鼻、拉过椅子,与她保持一段距离后才坐下来,幸而只是轻微敏感,不然他的喷嚏一定停不下来。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她差点忘了,风青盈只好打开窗户让空气流通,再把整盒面纸递给他。「不好意思,人家送的礼物,放着不用会很没礼貌。」 瞧她好像很喜欢,难不成是男人送的?熊展麒居然有点不是滋味,睨着红光满面的她揣测。自从创校纪念日后她好像没再和尹玉白来往,就如她那夜喝醉后所说的,把过去的一切忘掉、不再迷恋尹玉白,难得她大彻大悟,他当然乐见其成,看见她神采奕奕的模样,他知道已经不用再担心她。 其实在那夜后熊展麒和风青盈很少碰面,虽比邻而居,也不见得会天天见面,再加上他有心回避、尽量少在风家出现,各自忙碌的两人要见上一面也不容易。 实际上有心回避的又岂只他一人?既然下定决心把他从心中剔除,如非必要还是不要见面的好,所以除非公事上要找他,否则风青盈也不会主动约他见面。 「抱歉,要麻烦你亲自上来。」不浪费时间,她立即进入正题。「这是最近遭受破坏、被入侵的保安系统数据以及客户的详细资料……」 风青盈之所以会请熊展麒过来,就是要请他帮忙调查这件事情。 原来熊家除了开设「熊极堂」教授武术外,还是从事搜罗、贩卖地下情报的情报商,而熊展麒更是个骇客高手。所以风家相熊家关系密切不是没道理,全靠熊家的准确情报,风家在执行委托时化解了不少危机,更能防患于未然。 「警方认为是犯罪集团所为,所以才会对同一家保全公司负责的住宅下手,但我觉得不是。」风青盈直言心中的揣测。「我总觉得犯人是针对风家而来,仇家报复的可能性比较大。」 「你有锁定怀疑的对象吗?」熊展麒擦擦鼻头,用文件当扇子。 「没有,树大招风,我们风家的仇人满街都是。」她自嘲。 满有自知之明的嘛,其实除了树大招风外,风伯伯心狠手辣、毫不留情的行事作风与野心勃勃扩展版图亦是主因。 「我会好好调查的,有消息再通知你。」在尚未全盘了解事情前,他暂不下定论。「不管是不是仇家所为,你们现在外出时最好当心点,格外提防一下。」 「我会留意。」此时,她的手机响起。「喂,是……二叔不在吗?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关上手机,她匆忙站起来。「风云会馆那边有人来生事,但只有哥哥一个在,我要过去看一下。」 「我陪你一起去。」他二话不说跟着站起来。 唉!真是个多事之夏,公司和会馆同时发生事端,希望纯粹是偶然巧合,两者不会有关连,忧心仲仲的风青盈和熊展麒赶到会馆时事情已被摆平。 「哥,你没受伤吧?」风青盈环视乱七八糟的道场,忍不住皱眉。 熊展麒则吹一声口哨,看得出来刚才的打斗十分激烈。 「当然没有,你别小看我的身手,那群不入流的混混怎会是你哥的对手。」凭那种蹩脚货也想人多欺寡,还早八百年呢!「你要是早点过来的话,便可以欣赏到我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的英姿啦。」 「怎么只剩你一个看顾会馆,二叔他们去哪里了?」她竟连一个风家人的身影也没看到,只有弟子们在帮忙收拾。 「今天有个什么武术交流会,他们全都去凑热闹了。」风青阳解释。 熊展麒轻喟。「真巧。」 风青阳陡然指着他叫嚷。「你才真巧,你怎么会和盈丫头在一起?」 「我们正在谈事情,公司最近出了点状况……」风青盈简略把事情说了一遍。「我担心事情不简单,或许是同一路人所为。」 「有人来踢馆生事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你不要太多心了。」风青阳不以为然。 「但愿如此。」 「总之在还未调查清楚前,你们别掉以轻心。」熊展麒忠告。 风青阳灵机一动,过去一把勾着老朋友的颈项。「对呀,为了安全起见,以后就由你来保护盈丫头,全权负责接送她。」 抢在熊展麒表态前,风青盈已快一步拉开哥哥,瞠睨着兄长质问。「哥,你在瞧不起人吗?我绝对有自保的能力,不用别人来保护。」 「这个我当然知道,只是如果遇上什么麻烦时有人出面替你挡驾,不用劳烦你亲自动手,既不会弄脏你的纤纤玉手,又不用弄乱你美美的发型,何乐而不为?」风青阳搭着妹子的肩头,一脸认真地解释利弊。 「听起来满不错的。」知道兄长存心戏弄熊展麒,风青盈附和地娇笑。 「就是嘛,不但多个免费司机供你使唤,还随传随到听你吩咐……」 拜托!他又不是任他们差遣的佣人!气得头顶冒烟的熊展麒恶狠狠地瞪着这对将他视若无睹、贼兮兮地讨论着的兄妹,他真要开始怀疑一切都是他们编出来要坑他的一场戏罢了! 第五章(2) 高明!对方好像早已发觉他的存在,不但重重防卫森严,而且还设了反追踪程式,为免暴露身分反成猎物,他只好无功而返了。 熊展麒关上电脑,方才的短兵相接也不是全无收获,起码可以肯定对手不是泛泛之辈,他们的手法干净俐落,不留半点蛛丝马迹,就连后路也布署妥当。 看来只好暂时静观其变,等待对方进一步的动作了,反正他已连接了风云保全的主保安系统,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一定可以人赃俱获,现在只能从其他方面着手调查。 不过事情好像突然告一段落般,自从熊展麒展开调查后,便没再发生任何事,不管是公司还是会馆都平安无事,感觉就像是过度紧张的一场虚惊,风家上下也渐渐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唯独风青盈和熊展麒例外,因为他们隐约感到对方只是暂避风头,并且正在某处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好伺机而动,所以他们表面上假装放弃追查,实际上仍继续暗中跟进,只是一直没有任何收获。 风家的独门步法「七步穿云」是着重防守多于进攻的武术,不过当中的一招「风起云涌」则是非常凌厉的进攻招式,以快速的步伐移动,带动气流运转,形成一股劲道十足的攻击。 风云会馆内正有一场激烈的切磋较量,平时嬉皮笑脸的风青阳总是吊儿郎当,难得见他认真投入比试,而一向衣冠楚楚、风度翩翮的他更鲜少挥汗如雨,现在却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如牛。 可以逼得他大少爷使出真功夫、硬要他来当练武对象的厉害角色,当然就是他最疼爱的妹子风青盈了。 同样香汗淋漓、气喘不已的风青盈一记扫堂腿,风青阳动作俐落地跃起后退,然后举起双手大喊。 「停!今日的比试到此为止。」 「陪我多练一会儿吧。」意犹未尽的风青盈要求。 「不行,我约人了。」风青阳快步走往大门。 她一把拉扯住老哥的衣衫撒娇。「现在才不过五点多,还有时间嘛。」 「宝贝妹子,你也要给我时间沐浴更衣,我这副脏兮兮的模样如何去见人。」他指一指湿透黏身的衣服,浑身汗臭味连自己都快要受不了。 「反正你早已『臭名远播』,这点汗臭味算不了什么啦。」她顽皮地调侃他。「男人越臭才越有男人味嘛。」 「哎呀!万一把辣妹全吓跑,害我的下半身得不到幸福,你这个妹子可负责不起呀。」他夸张地倒抽一口气,拚命摇头挥手。 男人就是好色!她努努嘴批评道:「这种一刹那的幸福又不能持久,你不要也罢。」 「你跟谁学坏了?竟和我说这种黄色笑话。」他惊吓得瞠大眼。 她嗤笑。「还不是跟你学的。」 「你这个丫头。」他一掌压在妹子的头顶上。「反正我也只是约了展麒,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谢了,我宁可继续留下来练武。」她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谁会傻得去自掘坟墓,竟还跑去见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男人。 「你别练太久,不要太晚回去。」他边走边唠叨。 「你也要适可而止、别操劳过度,免得日后的终生幸福提早报废。」 他霍地转过身,双手插腰、假装恶狠狠地瞪她。「你还说!」 「好啦,你这个臭男人快走,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她过去推着兄长的背催促,一把赶他出去。 想必他们哥儿俩又是要去喝酒狂欢,风青盈才不要看到熊展麒和女人亲热的场面,现在光是想象她已经受不了,她猛地摇头想要甩走恼人的幻想,反正静不下心来,索性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吧。 风青盈换上汗衫短裤、穿上慢跑鞋,沿着路旁跑步练气,她今天并未戴上耳机听音乐,专心跑步之余不时留意着四周,不管是不是她多心,近来总感觉自己被人跟踪,所以单独外出时她会分外留心。 不远处的路旁站了三、四名流氓样子的男人,风青盈暗加提防,果不其然,在她接近他们的时候,突然一个烟头疾飞向她的脸,在她敏捷地闪躲后,那帮流氓已站出来挡住她的去路。 流氓们轻吹口啃,猥亵邪气的目光刻意投放在风青盈的丰胸上。 「小姐一个人跑步不会太无聊吗?」 「我们反正也闲着,就陪你好好玩玩吧。」 一只魔爪伸出,风青盈轻易挡下,旋步抬腿飞踢,一名流氓应声倒下;另一名朝她挥争,扑了个空后抚住腹部跪地不起;其余二名联手攻击,风青盈后退避开,一个扫堂腿后一记踢腿,把他们摔个四脚朝天、人仰马翻。 风青盈很快地抓住跪在地上的流氓,用力把他的胳臂向后拉,冶声质问。「是谁派你们来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唷!痛……」 风青盈更用力一扯。「谁?」 「没有……」 此时,一辆重型机车突然驶向路旁,刺目的车头大灯倏地亮起,然后一把小刀掷飞出,风青盈迅速侧身闪避,一手挡住强光退后戒备,流氓们趁机逃之夭夭,机车也随之驶走。 事情发生也只不过数分钟而已,街上随即回复平静,风青盈过去舍起地上的小刀研究,她果然被人盯上了,对手到底是何方神圣?意图为何? 浪漫醉人的蓝调幽怨缠绵,节奏缓慢温婉,忧郁的气氛教人感到莫名感性,彷佛在驱使人尽情放纵怠惰。 这间格调高尚的pub,客人大多是中产阶级的雅痞人士,品味时尚的俊男美女不少,而吧台前正坐着两名翘楚。他们雍容闲雅的气质相仿却各有千秋,一名斯文英俊、神采飘逸;另一名则不羁帅气、风流倜傥。 「怎么了,你好像一副『大战』过后的样子,是谁把你弄得筋疲力竭了?」熊展麒微侧头打量着面露疲态的风青阳打趣道。 「还是不要说比较好,我怕你会吃醋。」风青阳拿着酒杯轻摇。 「你的女人我可没兴趣。」熊展麒撇撇嘴。 风青阳昂首,豪迈地把酒一饮而尽。「那么我的妹子呢?你可有兴趣?」 熊展麒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接下频送秋波的美女酒保所送上的另一杯酒。 「近来盈丫头常要我陪她练武,把我累得半死。」风青阳无奈地摊摊手。 难道是藉「武」浇愁?「她近来很闲吗?」 「刚好相反,她快要出任务了,所以才想要保持在最佳状态。」 「什么任务?」 「她要担任A国大使访问团的贴身护卫。」风青阳有点纳闷,这么重大的委托他好友没道理不知道。 「你们接下A国的委托吗?」熊展麒半眯眼思忖。「为什么会由盈丫头出任?这一向都是蓝老大的工作。」 他口中的蓝老大正是风青蓝,风青阳发觉他真的全不知情。「因为大使是个女人,不能由男人出任。」 「这个委托不简单,风险很大。」虽然大使必会有专业的随行保镳保护,这边的保全人员只是加强后援,但谁不知道A国的反政府军是没理性的恐怖份子。 「就是因为知道危险性高,所以才要风家人亲自担当。」 「既然你们明知要冒险犯难,为什么不找我们搜集情报呢?」熊展麒忍不住抱怨,一口气把酒喝下。 「不可能吧?」这回轮到风青阳发出怨言,妹子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找熊家帮忙?「这次委托所面临的危险不比一般,没理由不找你们先打听敌方动静。」 「谁知道!」难不成风青蓝真要和熊家划清界线、不再往来?就算如此,也不该拿堂妹的安危来冒险。「总之你要提醒盈丫头多加小心,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瞧他这么忧心,就知道他一定不会放任不管,回去后肯定忙不迭地跑去搜集情报,风青阳顿时放心下来,故而颇有心情和他说笑。「每回盈丫头要出任务,你总是这么担心。」 「为人兄长当然担心了。」熊展麒理所当然的说。 「有你这个兄长替我家丫头担心我当然开心,但如果你以一个男人的身分去担心她我会更加高兴。」风青阳笑咪咪的明示,漫不经心地调回视线。 从进来坐下的那一刻起,风青阳便已注意到单独坐在角落的清冷美女,她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瞟往他们这边,可是他才想要逮住她的视线,她却已不着痕迹地闪开,有趣! 「你想说什么?」熊展麒也注意到有人在玩「捉迷藏」,不过却佯装没看见。 「这么多年来你从没对女人认真,我现在终于知道原因了。」风青阳自信满满地发表高见。「原来你心里面的位置早已被人占去。」 这可能性熊展麒不是没想过,不过当然不会承认,于是把他拉下水来作掩饰。「别忘记我们是同一国的男人,照你的推论,难不成你的心里也早已有人了?」 风青阳讪笑。「就是因为我常常和你一起出来泡妞,所以才看得出你对其他女人根本不为所动。」 「只是还没遇上。」熊展麒轻描淡写地说。 「恐怕是早已遇上了。」 说来说去就是想把他相盈丫头送作堆。「你别老想陷害我,到时害得两家人决裂,我们连兄弟也做不成。」 「我可不介意,妹子的幸福我永远放在第一位,至于其他事情嘛,我相信始终会有办法解决。」风青阳认为他们太过作茧自缚。 「乐天派的男人真幸福。」熊展麒揶揄。 风青阳回敬他。「谁教你不当可爱的无尾熊,偏要去当一只狡猾的狐狸。」 此时风青阳发现美女早已不见踪影,感到扼腕可惜,本来还以为今天晚上不愁寂寞呢。他觉得那名女子很特别,到底是什么地方特别他又说不上来,不知为何有点耿耿于怀,女子的容貌神韵一直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第六章(1) 男人下车绕过另一边车门,绅士地打开车门搀扶小姐下车。 握着伊人的玉手不放,男人深情地凝望着女子低语,然后欺身想要一亲芳泽,不过却被女子灵巧地躲开,并且不着痕迹地甩开男人的大掌。 「谢谢你送我回来。」风青盈回眸巧笑,想赶快打发男人走。「晚安。」 轻拢披肩,风青盈转身步往家门,突然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出,一只大掌企图拦截她。 她下意识躲开,劈出一记手刀,不过来人反应更快,已然反握住她的手腕。 风青盈定晴看清来人,不禁松一口气。「原来是你,干嘛躲在这里吓人?」 刚才那一幕熊展麒全都看到了,他的心脏倏地漏跳一拍,紧张地屏息以待,如果男人真的吻下去,他竟想要抡起拳头揍人! 熊展麒放开她的手,神色自若地解释。「我在等你。」 「你来找我的话为何不进去,干嘛要在门外等?」她狐疑地看着他。 就是不想让风家发现他才会在这里站岗。「不方便。」 「你怎么突然客气起来了?」她摇头讪笑。 「有空去我那里吗?我有东西要给你。」这就是熊展麒找她的目的。 「不会是你的喜帖吧?」瞧他一脸诧异,风青盈主动挽住他的臂膀,一起步往他家大门。「我开玩笑的,瞧你这么认真,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很好,就是这样子和他自然相处,谈笑自若的气氛宛如亲兄妹,风青盈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再破坏现在的关系。 她有多久没进他的房间?儿时总是不避嫌地直来直往、自由出入,直至十五、六岁时她强烈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情后,便没再随便进出他的房间了。 不过风青盈没有踏进她久违的房间,而是在和他睡房相连的书房内谈事情,熊展麒示意她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迳自走往书桌后。 「风家接下A国大使访问团的委托,为什么不找我们搜集情报?」他缓缓打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 「你别和我开玩笑了,所有的相关情报堂哥早已给我了。」还不到十天大使便要到访,怎么可能会遗漏这么重要的事情。 「你们的情报不是熊家给的。」果不其然是风青蓝的主意。 「不可能吧?」这次委托由堂哥全权负责,所有事情都是风青蓝一手包办,她只负责担任护卫,行动前的细节安排她很少过问。 「不管如何,这是我们这边所得到的情报,希望可以帮到你。」他把文件交给她后,在另一边沙发坐下。「反政府军的追击行动已经确认,极有可能同时派出枪手埋伏及自杀式的暗杀行动。」 她很快地翻阅文件,不但和她现在所得的情报完全吻合,而且还比较详细。「近身搏击的话我还有信心能把凶徒制伏,反而是远射程的枪手较难应付,可以确认追击手的人数及身分吗?」 「现阶段还没有任何资料,不过只要他们有所行动,应该可以追踪到线索。」不过即使掌握到确切情报,她的处境还是非常危险。 「可以麻烦你继续跟进吗?」她合上文件,能否稳操胜券在于是否知己知彼,多一分情报就少一分风险。 「当然。」他怎会袖手旁观。「我认为风家接下这个委托是个不智的决定。」 她不介意地耸一耸肩。「保全公司本身就是一个危险性极高的行业。」 「我明白你们想要巩固国际地位、扬名海外,但这次风险实在太大。」明知不该置喙,他还是忍不住劝告。「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不要亲自涉险。」 他就是这么温柔,处处替她担忧,对待妹子都这么细心关怀,那个能够得到他真心的女人一定会很幸福。「谢谢熊大哥的关心,妹子我会格外小心的。」 妹子?她一向不喜欢和他称兄道妹,他不习惯之余还有点怅然若失,当然熊展麒丝毫没表现出来,只是若有所思地睨着她。「我总觉得会有事发生。」 「我也直觉这次委托会顺利完成,而女人的直觉一向比男人准。」她给他一个信心十足的笑容。 「希望如此。」他不再争辩。「另外你上次遇袭,小刀上找不到任何指纹。」 「又在原地踏步了。」她轻喟。 「对方行事十分小心,从没留下小辫子让我们逮到,恐怕会是场拉锯战。」他趁机借题发挥。「所以你在约会时也不要掉以轻心,多提防接近你的陌生男人。」 「什么约会?那只是商业应酬。」她凤眼圆瞠,嘀咕着澄清。「我回去了。」 风青盈霍地站起来,仓促间披肩不小心滑下,露出半边雪肤,出其不意的一只大掌很快接下飘落的披肩,熊展麒替她重新披上,温热的指尖似有若无地轻触她的肩颈,她蓦地腮红耳热,显得腼腆局促。 突然一股张力在两人间延伸开来,此刻的暧昧氛围足以令彼此心跳加速,他温柔地拨开她散落额前的发丝,缓缓凑近身—— 哈啾!他及时别开脸、捣住嘴巴。「抱歉。」 什么气氛全被破坏掉了,她如梦初醒般拉拢披肩,快步走向门口。「晚安。」 该死的紫罗兰!书房内的男人狠狠低咒了一句。 风云保全公司总部大楼不但是营业办公的地方,而且还是维持客户服务的本部兼保安电脑系统的监控室,同时亦是教育安全人员的培训中心,大楼内附设极具专业规模的训练场所。 砰!砰!砰!射击练习场上的其中一条练习道,子弹全部正中红心,在靶子的同一个地方重叠。 风青盈放下手枪,脱下保护耳机,随即听到两下拍手声。 「状况很好。」风青蓝已经观看了好一阵子。 结束练习,风青盈交给工作人员收拾善后,然后步向堂哥。「找我有事吗?」 「有关大使访问团,我刚收到最新情报,想和你再讨论一下行动的细节。」 他们并肩离开射击场,在转角的自动贩卖机前,风青盈一把拉住堂哥。 「这次的情报是谁捉供的,可信度高吗?」其实她早就想找机会问清楚。 他从容不迫地双手环胸,靠着落地玻璃窗,不动声色问。「你听说了什么?」 「我们的情报商一向都是熊家,为什么这次会例外?」她隐约感到事有蹊跷。 「地下情报商不止熊家,我们不能永远依赖他们。」他好整以暇地回答。 「是想要多一个选择吗?」到底是质疑熊家的办事能力,还是有更好的选择? 他避而不答。「其实是伯父的意思。」 「为什么?」她大惊,难不成父亲瞧出什么端倪? 「严格来说,伯父想要你和熊展麒保持距离。」他细心留意她的反应。 果不其然!她跺脚,有点恼羞成怒。「大荒谬了!老爸怎会有这种联想?」 「我想伯父只是防患于未然。」 「连堂哥你也怀疑我和熊大哥的关系吗?」 风青蓝不是怀疑而是深信,不然他不会劝熊展麒不要再和堂妹往来甚密,不过他知道这分关心堂妹不会领情,反而会责怪他多事,所以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我当然百分之百信任堂妹你。」他只好安抚怒气冲冲的人儿。「至于外人,多提防一点总没有坏处。」 她柳眉纠结,非常理性地分析。「但是对公司来说,失去一个强大盟友的支援将会是重大的损失,我认为不值得为了无中生有的私人理由,而舍弃多年来的合作伙伴。」 熊家的确是首屈一指的情报商,失去这个盟友虽然可惜,但基于种种理由,还是有疏远的必要。 「好了,我们暂时别为此事烦恼,熊家的事留待大使访台后再讨论也不迟。」他不想在此时挑起事端。 「我知道了,我们之后再找我父亲谈。」也只能这么办了。「虽然我们这次没找熊家搜集情报,但熊大哥私底下仍有替我们张罗。」 熊展麒还是不肯放过堂妹吗?!他压下心中的不满,大表欢迎。「你把手头上的资料给我,我们一起研究。」 A国大使访台之行原定为一星期,不过基于安全理由而缩短为三天,并且尽量在公众场合露面,体验民生的亲善探访也要取消,传媒也不能全程贴身采访,总之保安严密、滴水不漏。 紧锣密鼓的三天行程顺利展开,大使到达的第一天有一场小骚动,身上藏有炸弹的反政府军企图强闯守卫区没有成功,犯人被当场逮捕时高呼反政府口号,记者们纷纷拍照报导,总算相安无事。 第二天,大使在众政府官员的陪同下游览台北地标,在附近埋伏的追击手连开五枪后逃逸,幸而安全人员机灵地发现有异常反光,及时奋不顾身保护大使,惊险避过一劫,不过其中一名保镳受了枪伤。 最后一天,大使会晤商界、探访厂商企业,送行晚宴是全程的最后一个活动,就在晚宴结束、返回酒店的途中,大使的车队再次遭受袭击,一场有惊无险的赛车追逐战后,终顺利摆脱追击手,安然无恙抵达酒店。 「风小姐,你们的表现很出色,这趟访问能够圆满结束,有赖你及贵公司所有保全人员的专业保护,谢谢你们。」 第六章(2) 「大使过奖了,能够负责保护大使的人身安全是我们的荣幸,希望大使还喜欢我们这座宝岛,欢迎大使再次来访。」 「一定,这趟旅程令我印象深刻又难忘,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再度来访,届时我们再见面。」 「是,我衷心期待下次的会面。」 和大使正式道别后,风青盈退出了房间,和守在门外的保镳点头,然后先去房间梳洗、稍事休息,四个小时后再回来接班站岗。 还剩明天,把大使送往机场后任务才算真正完结,一般来说现在才是最重要亦最关键的时刻,因为在任务快要完结的时候精神和rou体都会比较放松,聪明的敌人往往会趁机偷袭,所以现在更是一刻也不能松懈。 风青盈在床上盘腿打座、闭目假寐,突然听到窸窣脚步声及细微声响,她霍地睁眼下床,握着手枪往外查看,赫然发现客厅的保镳全数倒地。她大为震惊,敏锐地察觉偏厅内人影晃动,她慌忙赶过去…… A国大使访问团的行程圆满结束,大使今早抵达中正机场,和政府官员握手道别后已搭乘航机离台。虽然大使访问期间,曾多次遇上反政府军的袭击,但在保全人员的严密保护下,顺利地把所有危机化解,大使亦已平安回国。大使认为这次访问非常成功…… 各电视台的新闻频道今早不约而同播放着这一则新闻,熊展麒关掉电视机,松了一口气,但此时他的手机响起,传来一则恶耗! 风家的会客室内气氛异常凝重,神色各异的四名男人沉默不语,每一个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 「让我进去!」门外传来叫嚷声,大门倏地打开。「盈丫头出了什么事?」 佣人们拦阻不住气急败坏、硬冲进来的熊家大少爷。 风青蓝皱眉。「你怎么会知道?」 「是我通知他的。」风青阳代答。 「这是风家的事情,不用外人插手。」风青蓝下逐客令。 「风世伯,请让我帮忙。」熊展麒向最具影响力的男人请求。 风靖鹏扬一扬手屏退佣人,然后示意。「坐。」 熊展麒在风青阳身边坐下,然后向坐在对面的长辈风靖远颔首打招呼,他瞬间冷静下来,静听事情的始末。 「青蓝,你再把详细情形说一遍。」风靖鹏吩咐道。 「昨夜大使在酒店内遇袭,门外守卫的保全人员以及大使的保镳全彼人撂倒,幸而大使只受了轻伤。我收到通知后立刻赶去现场,但青盈早已不知所踪、亦联络不上,而大使及她的助手均声称袭击大使的人就是青盈。」 怎么可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熊展麒难以置信。 「为免造成国际纠纷,大使同意暂时保密,并给我们时间调查,不过如果我们拿不出证据、无法洗脱和反政府军勾结的嫌疑,大使会向台湾政府提出追究。」 这回风家代志大条了,处理不当的话不但风云保全毁于一旦,就连整个风家也不能幸免于难,事态相当严重。 「仍未联络到青盈吗?」风靖鹏刚毅的脸上波濡不兴。 「她身上的追踪器遗留在现场,手机也一直关着,沿途打听都没人见过她。」风青蓝摇头。「我已经派人四处找寻她的下落,一有消息会尽快通知我们。」 「种种迹象看来,妹子被人掳走的可能性极高,而且目的是要把一切罪行嫁祸给风家。」风青阳罕有地异常认真,俨如变了个人般。 「我们和反政府军没任何过节,他们为什么要陷害我们?」风靖远纳闷。 「不是反政府军做的。」熊展麒轻声道。 风青阳一语道破。「如果真的是反政府军,大使早已没命。」 「我想或许和较早之前入侵主保安系统的犯人有关,其实我和青盈一直怀疑是风家的仇家所为,只是对方行事谨慎,我们一直未能查出其真正身分。」熊展麒直觉两者有关连。 「近来我和妹子都不约而同受袭,可能是针对我们而来。」风青阳也赞同。 「你们兄妹最近有得罪人吗?」风靖远询问。 得罪人的本领他们怎么也及不上老爸!风青阳在心中悻悻然道。 瞧风青阳撇撇嘴不语,唇边有一抹熟悉的嘲讽,熊展麒约略猜出他的心思。 「正确来说,应是针对风家继承人的身分比较贴切。」熊展麒代为指出。 「谁会打风家继承人的主意?」风青蓝质疑。「难不成是其余三大家?」 熊展麒第一时间表态。「我可以保证绝对不是熊家所为。」 「剔除熊家,弱势的武家应没余暇搞这些小动作,只剩别树一帜的铁家。」风靖远接着推敲。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毕竟铁家行事作风都非常神秘,但我还是认为风世伯的仇人可能性较大。」熊展麒也不是没有怀疑过铁家,不过综观表面证据后,可能性不大。 「不管如何,在我们还未找到实质证据前,任何人都有嫌疑。」风靖鹏作出结论。「青蓝,你先循这两个大方向展开调查,包括熊家和武家在内。」 「是。」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寻妹子的下落。」风青阳提醒。「他们抓走青盈一定有所图谋,接下来必定会和我们联络。」 「总之大家保持警觉,如果收到任何消息,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报。」风靖鹏宣布散会。「暂时就这样。」 熊展麒赶忙向风青蓝提出要求。「蓝哥,你可以把相关资料传送给我吗?我也想帮忙找寻青盈的下落。」 风青蓝转向伯父,以眼神询问意见。 「展麒,你要帮忙我们很欢迎,但熊家仍为嫌疑之一,是我们调查的对象。」风靖鹏拒绝之意明显。 熊展麒随即意会过来。「我明白了,风世伯,我会以自己的方式去找寻青盈,为我们熊家洗脱嫌疑。」 「很好,那我在此先向你道谢了。」 由于事情牵连甚大、影响深远,在事情还未水落石出前,禁止任何消息外泄,所有行动都要低调保密。 虽然风家动员所有人力、物力展开搜寻,不过屡获不果,始终没有风青盈的下落,而比谁都更担忧的风青阳更是废寝忘食,每天早出晚归地四处找寻。 既然对方把人俘掳走,表示人质还有利用价值,所以风青盈的性命应该暂时无虞,而且能够无声无息把身手了得的风二小姐掳走,对方一定是武林高手。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一星期过去,风青盈仍音讯全无,而对方也没有进一步行动,更从没和风家联络过,风青盈仿佛凭空消失般,这下子更教熊展麒担心。 一直沉着气冷静地搜寻的他快要崩溃,如果风青盈真的出了意外,他……该死的!他还没告诉她,原来他早已没当她是妹子,他喜欢她小时候调皮捣蛋的模样,也忘不了她年少时青涩娇憨的可爱,他更欣赏她的成熟美丽、自负过人,他乐于看她撒娇色诱他的撩人美态。 如果她不是风家女儿、他不是熊家儿子,他们有可能吗?不!他们不可能!不可能一起成长、共同欢笑、彼此喜欢,他喜欢身为风家女儿而且自信自傲的她,俨如女王般尊贵、高不可攀、趾高气扬的风二小姐,他好喜欢、好喜欢。 老天!他竟然要在这种关头才能看清自己的心意、勇敢承认自己的感情,为何人往往要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重要、才懂得珍惜?他如果能及早发现……他还没来得及让她知道,他想要爱她,管他什么家规协定,他就是爱她! 可恶!风青盈到底在哪里?是否毫发无伤?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他打了一个寒颤,心底莫名恐惧不安,害怕去想象永远失去她的可能。 不管敌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对方的手法显然非常高竿,先令他们焦急万分地疲于奔命,待他们束手无策、疲惫不堪的时候才准备来个迎头痛击吧。 过往交手的无数敌人中,就属此次最为棘手,至今他们仍处于挨打状态、任凭摆布,但是再难缠的对手都会有破绽、都可以找到蛛丝马迹,怎会风过水无痕呢?弄得他们一筹莫展,敌人真的如此厉害吗? 不!他想到个中玄机了。熊展麒随即去找风青阳商讨。 「你今天有没有收获?」 刚沐浴出来的风青阳往床上一倒,呈大字型仰卧,沮丧地摇头。「我想还是再从酒店那边调查,没理由把一个人带走却没人发现。」 「我怀疑有内奸。」熊展麒直言。 风青阳一骨碌坐起来。「谁出卖风家?」 「你不觉得对方好像完全掌握我们的动向,而且事后完全没留下一点痕迹。」所以他们才会一直处于下风。 「因为有人先一步毁灭证据。」风青阳一挚打在手掌上。「你怀疑内奸在风家还是公司?」 「我想公司的可能性较大,只要把大使访问团的安全人员名单,和之前保安系统遭受破坏的住宅对照一下,应该不难找出可疑犯人。」熊展麒初步研判。「你替我向青蓝要一份拷贝文件。」 「要取得这些资料应该鸡不倒你这个骇客高手。」风青阳知道他绝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得,根本不需要特意找他帮忙。 「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不想增加熊家的嫌疑,所以还是由你出面比较好。」如果不是有所顾虑,熊展麒早已把资料弄到手,岂还要在这浪费时间。 「好,我明早回公司一趟。」 「小心行事,别打草惊蛇。」 熊展麒下楼时,正巧和刚回来的风青蓝遇上,他想要躲也来不及,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蓝哥。」 「来找青阳吗?」 「是……哈啾!」空气中传来一股香气,令熊展麒打了一个喷嚏。 「我知道你近来为了我家丫头劳碌奔波,但也要小心保重身体。」虽不喜欢姓熊的小子,但风青蓝仍维持风度。 「多谢关心,我先走了。」熊展麒没解释什么,迳自离去,可是走下到两步,奸像突然想起什么,转回身打量风青蓝。 感觉到他的视线,风青蓝回头,扬一扬浓眉询问。 熊展麒折返,擦一擦鼻子确认。「蓝哥,你用什么牌子的古龙水?」 「怎么了?」风青蓝纳闷。 「这个香味……」其实香气并不太浓烈,熊展麒也不能肯定。 风青蓝接下去。「这是紫罗兰,香味和我送给盈盈的一模一样。」 「难怪我会觉得有点熟悉。」对,这就是让他过敏的原因。 「其实我平时也很少用古龙水,可能是太想念盈盈,不期然就拿来用了。」风青蓝怪不好意思地拢一拢头发解释。 「我明白。」因为熊展麒也不禁思念起来。 第七章 已经过了多久?三天、四天,还是一星期,或是更久?风青盈不确定自己被囚禁在这里多久了,因为她总是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地睡着,清醒的时间没有多少。 她估计自己被禁锢在一栋郊外的别墅内,房间的装潢富丽豪华,定时会有女佣替她送饭、帮忙梳洗,服侍周到,礼遇如上宾。 如果不是她的身体如灌了铅般沉重,完全使不出半分力,她早已逃之夭夭,或胁迫女佣告诉她幕后主使人的身分。 她犹记得在她昏迷的前一刻,大使的房间遭到突袭,所有保全人员都被撂倒,不知大使现在的情况如何,是否遭遇不测?到底是谁抓她来这里,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何只是囚禁她,却迟迟没进一步的行动? 她心中有着数不清的疑团,太多的问题没有答案,因为除了女佣外,她没见过任何人,对方连一次也没出现过,还是只在她熟睡之际偷偷现身?对方为何要这样藏头露尾?她被击昏前明明看到一抹再熟识不过的身影,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喀嚓」一声,门锁转动,大门开启,仿佛感应到她的呼唤般,终有人现身替她解惑。 男人踏着优雅的步履,笑容亲切,声音温柔。「醒了?」 「堂哥,为什么……」风青盈激动得想要下床,却忘记右手被铐在床架上,用力拉扯下手腕被割伤了。 没错,进来的男人正是风青蓝,他一派轻松地在床沿坐下,怜爱地揉搓她的手腕。「小心,别弄伤自己了。」 既然肯现身,表示摊牌的时候已到,面对一向疼爱她的堂哥,风青盈感到好心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吗?聪明的堂妹可以猜猜看。」他嘴角带笑。 她深呼吸冷静下来,不敢想象至亲会有变成敌人的一天。「你和反政府军勾结行刺大使?」 「不对。」 「委托失败你会得到什么好处?」 「没有。」 「你想用我来要胁父亲?」 「也不对。」 她实在猜不透。「那你干嘛禁锢我?」 「你是一个诱饵。」他用食指抬起她的下巴。 「你想要对付谁?」她惊讶地睁大眼。 「我怕你会寂寞,所以替你找个伴,不好吗?」他用拇指轻抚着她的脸颊,眸光中带着邪气。 她挥开他的大掌,他的眼神令她很不安,浑身寒毛直竖。「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不用心急,你很快就会明白的。」他猝然按住她的双肩,把她推倒在床上。「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找点乐子。」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浑身乏力的她徒劳无功地挣扎着。 他欺身压住她,眯起眼梭巡着她全身,嘴角勾起了yinhui的笑容。「我可爱的堂妹,你还是一样美丽。」 「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堂兄妹。」她倒抽一口气,惊恐得放声大叫。 「那又如何?」他凑上俊脸,想要吻她却被闪躲掉,他不慌不忙地亲吻她的莹肌雪肤。「谁教你实在太诱人,迷得男人心痒难耐,我不妨坦白告诉你,我早就想要把你压倒,看看你这副诱人的模样了。」 他用力撕破她的衣服,吮吻她的纤细脖颈、嫩滑香肩、丰胸凝脂,品尝美好的官能触感、享受禁忌的激情。 「你疯了!你别碰我!」她厌恶地反抗,羞愤得无地自容。 「你与其便宜姓熊的男人,还不如让我这个堂哥疼爱。」他认定她和熊展麒已经有一腿。 就在风青蓝更放肆地侵犯时,一声气急败坏的当头棒喝响起。 「畜牲!你在干什么?」风靖远一掌拍打儿子的后脑。「你还不给我住手?!」 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堂妹,风青蓝没半分羞愧之色,反而冷眼看着破坏他好事的父亲。 风靖远看了一眼侄女,她强忍着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紧紧抓住被单蔽身,瑟缩在一角,身体止不住微微颤抖,她显然被吓坏了。像她这种自尊心极强的女人,如何忍受得了被人玷污的耻辱,而且对方还是血脉相连的亲堂哥,万一他来不及阻止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天底下没女人了吗?万一她一时想不开自杀,到时我们怎么办?」风靖远气极了,不为亲侄女受辱,只为自身利益。「你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坏了大事。」 「怎么可能想不开,说不定她会反过来巴着我不放呢。」风青蓝嗤之以鼻。 风靖远拿这个完全表里不一的儿子没辙,他表面是个谦恭的正人君子,骨子里却卑鄙恶劣,是个毫无道德节操的衣冠禽兽。 「总之没有我批准,你以后不能踏进房间半步。」风靖远只好警告。 风青蓝整理衣衫,回复君子模样,彷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般,翩然跟随父亲离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风青盈双手捣住头,软弱的泪水潸然落下,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所尊敬的二叔、信赖的堂哥不可能这样子对她,一定是一场恶梦! 一名老先生擦身而过,一个白色信封掉下,风青阳代为拾起,并且呼喊着老先生。「等等,老先生,你掉了东西。」 什么老先生?街上早已没半个人影,风青阳看看手上的信封,赫然看到自己的名字,随即打开来看,然后他的手机响起来。 「喂。」咦?一个地址加上一张简图? 「如果不想令妹有事,立刻到信上的地址来。」声音透过变声器传出。 风青阳神经紧绷,对方终于有所行动了。「等等,青盈她有没有事?」 「现在还没事,不过……」那头很快传来风青盈的尖叫声。「不要过来!别碰我!」 「你们别乱来,不要伤害她。」风青阳握紧手机,额际青筋暴现,忧心如焚地大声怒喝。「如果你们敢碰她一根寒毛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你若在一个小时内不出现的话,回去就等着收尸吧!记着,不要报警,不要通知任何人,你一个人前来。」交代完毕,对方已然挂断电话。 信上的地址是汐止的一所荒废旧宿舍,就算明知等着他的是陷阱,风青阳也不会胆怯退缩,他一定要去救出妹子,不能让她有事。 风青蓝合上手机,向挟持住风青盈的手下示意,他们忙不迭地把风青盈押往角落,用手铐把她铐在生锈的铁管上。 扬手把所有人屏退,风青蓝走向堂妹,屈膝单脚跪在她面前,心情极好地把玩着她披散的发丝。 「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正奋不顾身赶过来营救妹妹了,是不是很感人?」 风青盈不再抱任何希望,她彻底认清了这个堂哥的真面目。「你根本没打算放过我们,你把哥哥诱来这里只是要把我们一并杀掉。」 「聪明,不愧是我的堂妹。」他吹一声口哨赞赏。「其实我也满为你们设想,兄妹俩一起上路便不寂寞了,而且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惊喜,你猜姓熊的小子会不会跟着一起来送死?」 不要!千万不要!「你是我们的亲堂哥,为什么你要对付我们?」 「谁教你们挡我路、碍我事。」 「你铲除我们就是为了要当风家继承人?」 「你实在太小觑堂哥的野心了,谁还要当继承人、乖乖等老头子百年归天后交出大权!」他嗤之以鼻。 她紧张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连我父亲也不打算放过?」 「只要他识时务地退位让贤,我不会拿他老人家怎样的。」他乐于贴近堂妹因愤怒而嫣红的美丽脸蛋。 看见他厚颜无耻的色眯眯表情,她倏地放开他向后靠。「像你这种连亲人也不放过的冷血动物,你以为爷爷还会把风家交给你吗?」 「你这种说法错了。」他摇晃食指纠正,娓娓道来篡位大计。「正确来说应该是堂弟、堂妹被仇家杀掉,而大伯涉嫌和A国的反政府军勾结,导致风家声誉严重受损、家业岌岌可危,在大伯的领导无方加上膝下再无继承人的情况下,明察秋毫的爷爷当然会临危受命父亲相我主持大局,当家之位非我这个最得力可靠的孙儿莫属。」 「原来你和二叔一直处心积虑,早有夺权的打算,枉费父亲这么信任你们,一直把会馆交给二叔打理,又这么器重你。」没想到血浓于水的亲人竟敌不过野心欲望的诱惑。 所谓的信任器重,只不过是冠冕堂皇、差遣使唤他们的借口。「只能怪大伯自己作孽太深,如果不是仇家要置你们于死地,我们也没有机会下手了。」 「你们竟然和外人联手?到底是谁要杀我们?」他们怎能够背叛出卖风家?! 「抱歉,这个秘密就不能告诉你了。」他缓缓站起来,睥睨着她。「不过你总算可以安心瞑目了。」 「事情不会如你们所愿的。」她气愤地握紧拳头。 「对了,我还准备了一个余兴节目。」他过去点燃矮凳上的熏香瓶。「这是含有广藿香的香熏油,加上你身上的毒素,可以刺激神经,令人产生恐惧及幻觉。」 什么毒素?难不成是他送的紫罗兰香水?风青盈震惊之余,突然联想到铁家,谁不知道铁家老二精通草本药学,相他勾结的会是铁家吗? 「中毒越深、幻觉越大,直至你失去理性后,所看到的事物就会变成可怕的怪物。」风青蓝亮出一把锋利小刀,他把小刀放在她手中,然后紧握住。「你可以选择先一刀了结自己,带着我们背叛风家的秘密下黄泉,或者在神智不清下亲手刺死来救你的好哥哥。」 「我现在就先杀你……』她想要拿刀刺他,却使不上半分力挣脱他的箝制。 他好整以暇地用另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不容拒绝地堵住她的红唇,在尝到血腥味后放开她,他不痛不痒地舐去嘴唇上的血,泠峻魔魅的脸上泛起一抹残酷笑容。「永别了,我亲爱的堂妹。」 药力比预期发挥得早,小刀「匡啷」一声掉在地上,风青盈全身乏力,虚软地靠着墙壁,视线焦距变得模糊,隐约中她看见风青蓝步往大门搂着一名黑衣女子的肩头,然后传来两人的交谈声。 「这下子你满意了,是不是可以先给我一点奖赏。」 「别高兴得太早,未见尸首,还不算成功。」 「果然还是女人比较毒。」 风青盈仅能看到女子的侧面,那头飘逸的黑直发、那道淡漠的嗓音、那种冰冷的气质……是谁?她并不认识。 一辆黑色跑车准时抵达,四下无人的荒废宿舍漆黑一片,就连街灯也没半盏,风青阳熄掉引擎,伏在方向盘上视察四周环境,突然自言自语般轻声道。 「看起来好像没半个人,四周杂草丛生,左、右边各有一栋宿舍,同样楼高五层,相当残旧,我现在下车。」 「收到。」那头传来简单的回答。 攸关妹子的性命,风青阳当然不会贸然行事,更何况明知对方已设好陷阱等他自投罗网,所以他第一时间通知熊展麒,两人会合后一起商讨救人行动。 他们初步拟定由风青阳按照对方要求单独前往,熊展麒则暗中尾随在后,并在一定距离下躲起来支援,以超微型通讯器来保持联系。 风青阳跨步下车,飕飕风声中没中点动静,气氛显得更萧索诡异,他迈步前往宿舍,此时手机响起。 「很准时。」 「你们在哪里?」风青阳沉声间。 「宿舍内的每一个房间都装了炸弹,炸弹每三十秒钟会随机引爆,而令妹正在其中一个房间。」 「什么?」他们根本没打算放人! 「三十秒后第一颗炸弹将会引爆,如果不想令妹被炸得血肉横飞的话,你行动要快了。」对方冷笑一声后宣布。「游戏正式开始,QoodLuck。」 半秒钟也没迟疑,风青阳边拔足狂奔往宿舍救人,边向熊展麒交代。「青盈被困在宿舍里面,每三十秒钟便会有一颗炸弹引爆,我先往右边……」 「轰隆」一声!第一颗炸弹如期爆炸,其中一个房间火光熊熊。「该死的!」 「我现正赶来,左边交给我。」熊展麒驾着机车疾冲,很快看到若干房间已起火的宿舍,随即不顾一切飞奔火场。 等我!一定要等我!千万不能有事! 四处浓烟弥漫,墙壁崩落,抵挡不了爆炸威力的宿舍迟早会整栋倒塌,他们要赶快找到风青盈。 「青盈,你在哪里?」 熊展麒踢掉每一扇房门、冲进每一个火场,祈求风青盈仍然平安,可是在每一次扑空后心中的惶恐害怕更大,他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催命般急速紊乱,更像是随时随地会突然停顿下来。 老天!她到底在哪里?青盈—— 等等,他好像听列声音,那是—— 「不要,不要过来!」隐约传来一阵尖叫声,没错,那是风青盈的声音,谢天谢地,她就在这里。 「砰」一声,熊展麒用力踢倒大门,果不其然看见一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青盈!」 瑟缩在角落的风青盈双手捣住头,双目惊恐地睁大,没血色的嘴唇微颤,浑身更是颤抖个不停。 「青盈,你怎么了?」极担心的熊展麒上前抓住她的肩膀摇晃。 「不要!不要过来!」风青盈拚命挥舞双手,不停捶打驱赶眼前的怪物。「放开我!放开我!」 「青盈,你别激动,你快停下来。」熊展麒心疼地抓紧她的右手。 无视被手铐弄伤流血的右手腕,风青盈仍异常激烈地反抗,熊展麒只好一把拥住她,把她用力按在怀里制止。「别闹了,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只剩左手能够活动,风青盈猝然碰到地上的小刀,毫不犹豫地抓起小刀刺往他的背部。「放开我!怪物!」 熊展麒闷哼一声放开她,任由刀子插在背部,他扬起手刀把她劈昏。 「轰隆」一声巨响,隔壁的房间爆炸,熊展麒迅速护住昏迷不醒的风青盈,替她挡下飞弹过来的沙石。待震动平静下来后,他深吸一口气,反手把背部的刀子用力拔下,然后强忍着痛楚,飞快横抱着她奔离现场。 「青阳、青阳!」 「展麒,我还没找到青盈。」 「我找到她了,青盈没事,我们赶快撤离。」 在不远处的小山坡上,隔岸观火的一对男女密切监督着宿舍,就在一片火光熊熊的破瓦颓垣中,赫然看到狼狈逃奔的人影。 可恶!他们竟然这么幸运,能够逃过一劫,风青蓝目露凶光,赶紧下令。「枪手开火,不可以留下活口。」 顿时四面八方窜出幢幢黑影,响彻云霄的枪声连续不断,不管是否命中目标,枪手对着草丛乱枪扫射,但求无一幸免。 此时,远方突然传来警笛声,警车和消防车队陆续赶到现场。 「可恶!」风青蓝狠狠低咒。 「如果我是你,就没空继续看戏。」女子撂下话后,悄然离去。 事已败露,风家一定不会放过他这个叛徒,风青蓝虽不能确认堂妹是否生还、能否告发他的罪状,但为以防万一,他还是做好逃走的准备,以策安全。 连日来闷热的天气终被一场大雨洗涤,把所有积郁闷气冲刷掉,在阳光照耀下展开美好的一天。 折腾了一整晚的两个男人坚持留守在病房内,不肯听从劝告好好休息,只受了点皮外伤的风青阳除了身体较为疲累外,也没什么大碍。可是背部受了刀伤、身上多处烧伤、瘀伤的熊展麒却严重许多,但他仍寸步不离的守在风青盈身边,医师迫于无奈,只能吩咐护士在病房内多加一张病床。 他们死里逃生后,风青阳已经在第一时间通知父亲,并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至于详细情形则要等风青盈醒来后才知道。 连夜赶来医院的风靖鹏,在看见女儿平安后,总算真正松了口气,他逗留一会儿后便离去,临走前对熊展麒投以别具深意的一瞥,他知道心中忧虑的事情终究发生了。 「从她皮肤上残留的毒素估计,基本上这种毒素在人体内不会有害,只有在混合其他药剂时才会引起化学反应,而因应不同的药剂会有不同反应,我不排除会产生幻觉、神经错乱等等症状。」 医师替仍然昏迷的风青盈检查完毕后,向一旁紧张不已的两名男人解释。「待深入的化验报告分析出来后,我们会替病人彻底根治,现阶段不用太担心。」 没半刻闲着的医师迅速转向另一名病人,对着染血的绷带不悦地拧眉,示意护士拆开绷带、检视破裂的伤口后,再次消毒处理,医师们最怕遇上这种不听话的病人,老是不懂爱惜身体,尽会添别人的麻烦。 「熊先生,虽然你的刀伤没有伤及内脏,不会有性命危险,但我还是要劝你不要随便乱动,尽量躺在床上休息,伤口才不会裂开恶化,即使你本人不希望及早康复出院,但院方绝不会乐见其成。」医师板着脸训斥。 「抱歉。」熊展麒尴尬地搔着头,很久没被人这样当面喝斥了。 风青阳憋住笑意,想不到凤凰医学大学附设医院的医师还满有个性的,果然非常专业又很有职业道德。 「你这个任性的病人还是乖乖躺好,别再挨骂了。」风青阳揶揄,朝躺在病床上的好友伸出大掌。「谢谢你。」 两只大掌用力相握,彼此的情谊了然于胸、尽在不言中。 熊展麒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一刹那间联想起什么,紫罗兰香气?皮肤中毒?没错!这么关键的线索为什么他会没注意,他怎么会忽略掉?他早该怀疑呀! 一直关心着堂妹的风青蓝,在得知风青盈平安脱险后竟未前来探望,他没理由不闻下问、漠下关心。难怪敌人这么厉害,能够不动声色地把人掳走,并且把一切证据毁灭得一干二净。 他们当然不可能查探到风青盈时下落了,因为作贼的喊捉贼,风家的内奸不是一般小喽罗,正是位高权重、老谋深算的男人! 「青阳,我想我知道风家的内奸是谁了。」熊展麒神色凝重。 「谁?」风青阳有股不好的预感。 「风青蓝。」熊展麒缓缓道来。 「什么?」 「没错。」 同一时间两道声音响起,他们霍地转过头,已然醒过来的风青盈朝他们点头,神情难掩悲痛愤慨! 第八章(1) 真相终于大白,获悉幕后黑手的真正身分与野心后,义偿填膺的风青阳十万火急赶回家逮人。不过不出他们所料,二叔一家已人去楼空,风青阳没逮到半个人,他们其后更发现风青蓝从公司里挪走了一大笔款项,最后更查到二叔举家在当天已连夜卷款潜逃海外。 这件事情几乎把整个风家震毁,风家老爷爷气得当场昏厥,还差点脑溢血,而风靖鹏感到痛心疾首之余亦深感自责愧疚,被至亲出卖的打击不小,强人如他也难以承受。 至于A国大使那边,在风靖鹏和女儿一起专程飞往A国,亲自向大使交代事情始末及赔罪道歉后,深明大义的大使接纳了他们的解释并愿意尽释前嫌,风家正式洗脱嫌疑,事件就此落幕。 在风靖远、风青蓝父子离去后,风家犹如顿失右臂,一时间陷入混乱不安的局面,为了重整士气及重振声威,风青盈完全接手风青蓝的工作,而风云会馆则全权由风青阳负责,务求在最短时间内整合业务。 另外,熊展麒同样忙得不可开交,他康复出院后,便马不停蹄地追查风青蓝的下落,并继续调查和风青蓝勾结的风家仇人身分。因为他知道只要一天未能揪出真正的敌人,风家便没一刻可以安宁放心,尤其是风青阳兄妹。 所以事情至此只能算是暂告一段落,众人心里有数,事情还没真正完结,短暂的和平极有可能是另一场暴风雨的序幕。 不过此刻熊展麒需要面对的是另一件更烦人棘手的事情,苦思未果的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一直苦无良策下,也只能寄情工作,以忙碌当作逃避的借口。 只是时间越久他越是静不下心来,开始思念牵挂起一抹美丽倩影、老是心不在焉,他越发管不住自己的心思和脑袋,每回行经风家大门时,总是下意识的徘徊不去,期待偶然相遇。 熊展麒捻熄手上的烟头,哑然失笑,一滴不漏地喝尽酒杆中的酒后,向美女酒保扬一扬空酒杯。不消一刻,女酒保很快送上另一杯烈酒,并且趁机提出约会。 「我快要下班了,你可以送我回家吗?」女酒保按住男人放在空酒杯上的手,在男人耳际轻声道。 熊展麒深谙这种邀请意味着什么,他嘴角含笑、轻佻地上下打量女酒保,帅气的中性制服难掩火辣身材,冶艳的脸蛋妩媚销魂,撩人丰姿和风青盈有点像。 「抱歉,我约人了,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乐意效劳。」熊展麒礼貌地拒绝。 「好,就下次。」女酒保识趣地不再纠缠,转身回去工作。 熊展麒犹记起风青盈常说他喜欢外型清纯脱俗的美女,他不明白为何她会有这种谬误判断,他自问对女人没什么特别偏好,不过想起他对美艳风骚型的女人好像真的很少多看两眼。 他现在终于知道原因了,原来这类型的女人会让他联想到风青盈,所以他潜意识里抗拒去抱这种女人,因为当他亲吻拥抱这类型女子的时候,只要想起风青盈他便会有一股罪恶感,自然什么兴致都没了。 以前他不太了解原因亦没深究的打算,现在答案昭然若揭了,其实他远比自己想象中还在乎她!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闷酒,也不找我?」突然冒出来的风青阳轻拍熊展麒的肩膀,迳自在他身旁坐下叫酒。 「你这个大忙人现在哪有闲功夫陪我喝酒。」熊展麒撇撇嘴。 「有什么心事?」其实风青阳已隐约猜到,从上回熊展麒奋不顾身把妹子救出来时,他已瞧出端倪。 「我以为已经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你没理由看不懂。」熊展麒苦笑。 风青阳直接道明。「为我家丫头而烦恼吗?」 「如果我现在才发现自己对她的心意,是否太迟钝?」熊展麒自嘲。 「恭喜你!」眉开眼笑的风青阳向他举杯祝贺。 熊展麒则是意兴阑珊地相他碰杯。「我相信知道后会感到高兴的人,大概只有你一个。」 「真是一点也不像你。」风青阳用胳臂勾着他的颈项打气。「别一副忧郁小生的模样,悲剧男主角不适合你演。」 「你想青盈现在对我还有没有感觉?」熊展麒不安地把玩着酒杯。 果真有报应,终于让这个男人尝到志忑不安的暗恋心情了!「你没自信?」 「毕竟我曾经拒绝她、伤害她,即使她喜欢上其他男人也无可厚非。」不知她是否真的已放下对尹玉白的感情? 「你大可直接询问本人。」这种乐趣当然要留给当事人亲身体验,风青阳只要想到妹子终能守得云开,守候多年的感情终有回报,便替她感到高兴。 「你认为我该让她知道我的心意吗?」 风青阳大叫。「别告诉我你不打算告诉她。」 「坦白说,我考虑了很久,但始终无法决定。」熊展麒需要谨慎处理,因为万一弄不好,后果可能会很严重。「只要想到我们将要面对的问题、两家势必反对的阻力,我便犹豫不决了,我不想破坏两家的关系,更不想令她为难。」 「我已经说了很多遍,我认为妹子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你们根本不必为了一个该死的协定而牺牲自己的幸福。」风青阳晓以大义。 「我们已经过了任性妄为、不负责任的年纪,凡事不能只为自己不顾他人,更何况这是牵连两个家族的事情。」熊展麒一向瞻前顾后,不像他率性随意。 「好,我问你,如果情况真的变得毫无转圜余地,届时你会如何选择?你可以为盈丫头而离开熊家吗?」 熊展麒默不作声地喝酒,这个问题他怎会没想过,虽然家人感情一向不错,伹违反家规祖训这等不孝事情,开明的双亲他还有把握可以游说成功,可是要得到顽固的长辈们的谅解及支持是不太可能了,如果家人最后还是坚持反对,他也只好背负忤逆罪名了。 其实熊展麒既不像使命感强烈的风青盈那般效忠家族,也不像叛逆的风青阳这般讨厌被束缚,他算是站在中庸之道,虽没有排斥当继承人,但也不会留恋。 「我已有这个觉悟。」熊展麒坚定地点头。「不过我知道青盈无论如何也不会舍弃家人,尤其现在风家正需要她的时候,她更不可能离开。」 风青阳知道他说得一点也没错,如果是在五年前,妹子还会听从他的劝告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但现在风家的重担已压在她肩上,她是不可能义无反顾投奔情人、为了爱情而舍弃家人了。 「不管如何我还是认为你应该坦白告诉她,让她自己决定,而不是你私自妄下定夺。」 「要她为了我而作出取舍,这么艰难的决定我实在不想让地面对。」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即使遇上再大的难关,都应该两个人一起面对、合力解决,而不是一方独自承担。」风青阳用手肘戳了他一下,促狭地挖苦好打破令人窒息的低气压。「还是其实你害怕被她拒绝,所以才迟迟不敢表白?」 「或许。」熊展麒笑言。 「一旦决定了就不要退缩,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记住,我永远站在你们这边。」风青阳碰一下他的杯子,豪情地干杯。 熊展麒精神一振,心中终于有了定案。 屈指一算,自从上回在医院道别后,熊展麒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没看见风青盈了。彼此各自忙碌,基本上连问候、关心近况的电话也没有,两人刻意不联络,回避对方的意图相当明显。 最后率先打破这个僵局的人是熊展麒,当风青盈接到他的电话相约见面时,她有点手足无措,本想找个借口推辞,但为免引起他的臆测,只好假装欣然答应。 其实熊展麒把她救出来后,在医院疗伤的期间她已察觉他的不同,他的细心呵护、关怀备至虽一如往昔,但言行间除了一贯的温柔外,还多了分热情,他专注炯亮的眼神总带几分眷恋,难以辨明的无名火苗若隐若现,令她心绪大乱,芳心止不住悸动,大脑更不受控制地「想入非非」。 不过希望之火还没点燃便已熄灭,在去A国时,父亲风靖鹏曾和她促膝谈心,叮嘱她身为风家女儿应尽的责任及义务,要她做好为风家付出一切的心理准备,最后更直言她和熊展麒绝对没有将来可言,不管他们现在关系如何都要立即撇清。 看着一下子苍老很多的父亲,记忆中屹立不倒的强人已不存在,原来父亲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她知道目前父亲最信任的便是她和哥哥了。面对接下来需要收拾的烂摊子,这个时候她也没心思顾及感情问题,一切该以风家为重,所以她听从父亲的吩咐和熊展麒保持安全距离,并把全副心神放在工作上,不再有多余的幻想。 只是吃一顿晚饭而已,她实在不用紧张多心,风青盈一再提醒自己克制情绪、保持心如止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涟漪泛起,然后精神抖擞地准时赴约。 环境清幽的高级日本料理店,熊展麒早巳安坐在包厢中等待,悠闲地喝着清酒的他,一点也瞧不出来心情正紧张,活了二十四个年头第一次向心仪的女人表白,难免会感到志忑不安。 和风木门拉开,久违的伊人终于现身,一袭中性套装的风青盈刻意隐藏女性体态,长发一丝不漏地盘成发髻,略施脂粉的脸蛋清爽悧落,妩媚娇容配上巾帼须眉的英姿,别具一番味道。 「等很久了吗?」神采奕奕的风青盈坐下。 第八章(2) 「我先来喝点酒定定神。」熊展麒扬扬手中的酒杯笑说。 她白他一眼。「原来和我吃饭会让你这么受惊。」 「是受宠若惊。」他嘴角含笑,瞅着她的眼神柔情似水。 她随即把视线移开。「你点菜了没?」 「全是你喜欢的。」他交代女服务生。「可以上菜了。」 熊展麒不以为然地把她的回避尽收眼底,替她斟酒后开始闲聊起来,席间更不断借故灌酒来磨掉她的戒心。 两人谈及的内容全是不着边际的轻松话题,故而气氛自然融洽,不过偶尔的眼神交会,像是火花四起般变得异样紧张。 「公司情况如何,一切还顺利吗?」 「还可以。」酒过三巡后,她娇颜酡红。「不过现在很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所以比较忙。」 「小心身体。」只要想到她不眠不休地工作,他便感到心疼。 「说起来我还没好好跟你道谢。」她拿起酒杯。「谢谢熊大哥的救命之恩,小妹不胜感激。」 他和她轻碰酒杯。「你还跟我客气。」 「我这个妹子老是给你添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青盈。」老是妹子、大哥的称呼好不刺耳,他听得心烦。「我不要再当你的大哥。」 什么?她惊讶地睁大眼眸,蓦地心跳加速、屏住呼吸,可能吗?有可能吗? 他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表情认真凝重。「我以后也不会再当你的大哥,其实我对你……」 她突然间感到害怕,好怕听到他说出任何动摇她心神的话,只好抢先阻止。「奸呀,如果你觉得当大哥这个长辈不好,我以后就视你如同辈好友,直接叫你的名字。」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一把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我不要当你的亲人或好友,我只想当一个男人,一个守候在你身边、爱护你的男人。」 她不自然地干笑一声,想要抽回手却没成功。「你别和我开玩笑了。」 「你知道我是认真的。」他不让她逃避。「当你生死未卜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对你的心意,那时我才明白你根本不是妹妹,在我眼中你早已是一个女人,是一个我所……」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她用力抽回手,别开脸。「我们是好兄妹,这个关系不会改变。」 真讽刺!这份她一直渴望憧憬的爱情,这个她恋慕已久的男人,她现在竟然避之如蛇蝎。 「这是你的真心话?」他眸光一黯,沉着气审视她。 她轻点头,低垂眼睫不敢看他。 「你仍然忘不了那个负心的男人吗?」他禁不住揣度。「姓尹的存心欺骗你的感情,而且还敢信口开河敷衍我,这笔帐我一定要和他好好算一算。」 「你别找他的麻烦。」不能再把小白学长拖下去了,不然他真的会去揍人。「我和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只是你自己误会了,我们才故意不澄清、惹你生气。」 他逮到她的小辫子了。「既然你想令我生气吃醋,那表示你心里仍然有我。」 「才不是这样,我只是……」她涨红脸,无法解释下去。 「我当时的确非常生气,还气得失去理智,跟着你跑进女子更衣室。」他回想起来也觉得好笑。「尹玉白说得没错,我千方百计阻止你们,只不过是因为妒忌吃醋,我根本不愿意把你让给其他男人,可惜那时我没发现。」 「别再说了,一切都过去了。」她神色黯然,拒绝缅怀过去。 「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好好珍惜你。」他深情地凝视着她。 风青盈不再逃避,迎上他慑人的黑瞳清楚言明。「如果是在五年前,我会很高兴、毫不犹豫地答应你,但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我们不可能。」 明白她拒绝的原因并不是「移情别恋」,他松了一口气。「你还记得吗?你曾经问过我,如果你不是风家的女儿,我们是否有可能?」 「不管答案是什么,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曾经苦恼困扰的事情,已经随着时间的洪流消失。 「答案仍然是不可能。」他迳自说下去。「如果我们不是同样生于武术世家,你我不知能否相识相遇,更别说相恋,所以我很庆幸你是风家的女儿,而且那个一直以风家为荣、骄纵傲慢的风家二小姐才是我所喜欢的风青盈。」 她感到喉咙哽咽,心情十分复杂,这个梦寐以求的答案现在竟变成负担。 「如果你是碍于四大家族子弟不能联姻的协定而拒绝我,我早有舍弃一切的觉悟。」他百分之百真心诚意,只希望能打动她。「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愿意离开熊家,甚至要我和熊家脱离关系也可以。」 她难以置信地圆瞠凤眼,既感动亦生气。「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是身为继承人该说的吗?」 「熊家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可以继承家业的人更不止我一个。」熊展麒只是想告诉她没必要将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扛、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你可以放下家人、不顾一切,但是我不能,我不会离开风家。」她怎么能够狠心离弃家人一走了之?她办不到呀。 「我知道,我不会要求你跟我一起远走高飞,但我们可以试着去改变家人的想法、争取他们的同意。」这是最理想的解决办法,就算如何艰难,他都不会轻言放弃。「不管等着我们的会是什么难关,就让我们一起去克服,好吗?」 可能吗?他们真的办得到吗?面对终于愿意朝她张开双臂的男人,她渴望已久的怀抱就在眼前,她真的很想牵着他的手,不管今后遇到什么风雨阻拦,两人都一起抵挡,只是—— 「给我时间,让我考虑一下。」她犹豫不决,心中仍在挣扎。 「相信我,只要我们不放弃、坚持到底,我相信总有办法令那群顽固老头认同我们。」他的炯炯目光坚定不移。 「我需要好好想清楚。」她要顾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如果这是五年前我伤害你的惩罚,那我甘之如饴地承受,但不要对我无情,我会受不了。」他深邃黝黑的眼眸直瞅着她瞧,醇厚低沉的嗓音真挚深情。「别让我等太久,不要折磨我。」 他的深情款款令她心跳不止,这个男人就是懂得如何攻陷她的心房,让她毫无招架之力,其实她知道自己的心早已沦陷,挣扎也是徒然! 刻意不把车子停在风家大门前,而选在不起眼的幽暗路旁停下来,这当然是为了避开风家耳目之故。 「不如我们在附近散步一会儿。」熊展麒极力挽留亟欲下车的人儿。 风青盈轻摇头拒绝。「不了,我还有公事要忙。」 「对了,我最近找到一些新线索,相信很快就可以查到和风青蓝联手的幕后黑手是谁。」他不慌不忙地转移话题来吸引住她。 「真的吗?对方是什么底细?」她双眼发亮。 「到我那里再慢慢谈。」他好整以暇地提出。 意会到他不纯正的动机,她瞟他一眼揶揄。「认识你这么多年,从不知道你是个爱耍手段的男人。」 他不以为然地耸肩,朝她促狭地眨眼。「我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一面,你想发掘吗?」 「谢了,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她一副敬谢不敏的模样。 「真是个无情的女人。」 「我回去了。」 「等等。」他猝然走上前,双掌托着她的脸颊,「可以给我一个晚安吻吗?」 熊展麒根本没有征询她同意的意思,只是做做样子发问,不待她回答,他已然堵住她的小嘴,把一整晚下来早巳想做的事情付诸行动。 其实风青盈也无心抗拒,尤其他的亲吻是如此柔情万千,可是当温柔转为热情时,她开始感受到他身上的重量、他大掌的温热,肌肤的触感勾起她不快的回忆,她打了一个寒颤、寒毛直竖。 「不要!」她用力推开他。 她的反应过度令他有点错愕,不是因为被拒绝,而是她瞳孔内流露出的恐惧,他赫然记起把她救出来时,曾发现她身上有些微瘀伤,但情况并不严重,所以他没放在心上,难不成—— 他不敢想象她所遭遇的事情,倏地按着她的双肩,看着她余悸犹存的表情,他的呼吸沉重,深深吸一口气后,艰涩地问出口。「青盈,你坦白告诉我,你披风青蓝禁锢的时候,是不是曾被人欺负?」 她的瞳仁惊慌地放大后羞怯地收缩,赶紧垂下眼帘、紧咬着下唇摇头否认。 她什么都不说,更引起他心中的猜疑,他心脏倏地紧缩,难以置信地指出。「是……风青蓝吗?」 她小嘴微张却发不出声音,她不知该如何告诉他,更不愿提及。 他用力一拳打在车门上,愤怒地咒骂。「可恶!那个畜牲不是人,他是你的亲堂哥,竟然对你……」 她抓住他的臂膀、把脸埋在他胸膛上,终于低喊出来。「没有,二叔及时阻止他了,什么都没发生。」 「畜牲!」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想必她当时破吓坏了,熊展麒把她紧紧拥入怀里,感受到她的身体微颤,再让他碰到风青蓝的话,他一定会杀了那个淫贼。 一向冷静自制的他很少这样子生气激动,她知道他是真的很在乎自己,顿感窝心的她反过来安抚他。「没事,我真的没事。」 「那个畜牲碰过你哪里?」他在她的耳鬓厮磨,心疼地轻吻她的发鬓、耳垂、眼睑,最后落在樱唇上。「让我替你消毒。」 他的吻轻如微风掠过、柔如羽毛拂面,珍惜又无限疼借的心情触动她的每根神经,浓浓的柔情密意仿佛要把她融化掉,恍惚间她热情地拴住他的颈项主动回应,两颗跃动交织的心,比仲夏夜还要炽热火辣。 正在他们拥吻得忘我投入之际,一辆车子呼啸而过,尖锐的引擎声令他们蓦地分开。 看着眼眸迷醉、腮红耳热的娇艳脸蛋,他慵懒地半眯眼眸,扬起一抹性感的笑容,用极低沉的嗓音诱惑着她。「你现在是不是已有答案了?」 虽然被吻得昏头转向,但她还没理智全失,别以为可以用美男计套她的话。 「才没有。」她双手掩着剠热的脸颊,白了他一眼,企图掩饰自己的失态。「只是你的技巧太好,害我一时意乱情迷,才会让你有机可乘。」 「谢谢夸奖。」他一副当之无愧的模样,拇指轻抚她略微红肿的柔软唇办。「我会的伎俩还有很多,你想不想要……」 她才不受他的迷惑煽动,猝然张口用力一咬,他慌忙缩手低呼,她则吃吃地娇笑。没让她得意太久,他很快地吻上她的笑靥,像是证实他所说的话般,他施展出浑身解数,吻得她昏天暗地。 第九章(1) 刚踏进家门风青盈便被父亲召见,她今天才相熊展麒碰面、分开不久,父亲的消息不会如此灵通吧?她迅速检查仪容,怀着志忑不安的心情前往书房。 在书房中等待她的不止父亲一人,还有母亲在旁。「爸,妈。」 「来,过来坐。」母亲朝女儿招招手。 风青盈在双亲对面正襟危坐,父亲一贯的严肃表情瞧不出任何端倪,而母亲温柔慈爱的笑脸一如往常。 「青盈,你把这个星期天空下来。」父亲吩咐。 风青盈感到纳闷。「有什么事吗?」 「我们替你安排了相亲。」母亲笑盈盈的告知。 「相亲?」风青盈惊呼。 「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定下来了。」父亲意味深长地睨着她。 「哥也还没有结婚对象,我怎能抢先他一步。」这场相亲该不会是想杜绝她和熊展麒来往而安排的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青阳的性子,别说要他定下来了,他肯听我们的话已经是万幸。」母亲摇头叹气,风家上下谁都拿这个任性到连父亲也敢顶撞的儿子没辙,只怪她身为母亲却管教无方。 「可是我真的没结婚的打算,而且现在公司正忙。」 「你别这么快就拒绝,先见过面、约个会再说。」母亲把茶几上的文件推往女儿面前,那是男方的资料及相片。 「余家是银行界数一数二的实业家,和咱们风家算是门当户对,余家大公子长相人品都不错,是个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不像一般只懂得吃喝玩乐的纨裤子弟不务正业,真的和你很匹配呢。」 风青盈无心装载母亲滔滔不绝的称赞,她听进去的只有银行实业家余家,正是风家最近有意合作的银行,她随即领悟父亲的用心,故而什么都没再说。 「青盈,说定了,就这个星期天。」母亲再三确认。 「我知道了。」 风青盈退出书房,信步走回房间,满园花香扑鼻、蝉鸣唧啾,感觉这么近却又那么远,就像熊展麒和她的距离,好似唾手可得,却是遥不可及。 为什么在这种八月的酷热天气里,她会感到寒意? 财大气粗的余家在银行界立足数十年,根基稳扎、务实进取,是很多大商家积极拉拢巴结的商业伙伴。 年仅三十岁的大公子余信基是个精明干练的生意人,他眼光独到、投资有方,赢得亚洲小股神的称号,再加上外表不凡、器宇轩昂,拥有优越出身又集众多优点于一身的男人自然唯我独尊、傲慢自大,而且少不了习染了男人的通病——风流好色。 众所周知,余公子只喜欢身材火辣野艳的美女,上围不够丰满的女人,纵然拥有国色天香之姿也不能够吸引他瞧一眼,而风青盈正好是他锺情的类型,所以他才会欣然答应相亲。 相反地,风青盈却非常非常讨厌这个男人,对他连一丝一毫的好感也没有,尤其他摆明对她居心不良的态度,那种猎人追捕猎物的兴味目光,仿佛随时随地都想把她的衣服扒光般,毫不掩饰的污秽思想极尽露骨,令她感觉十分龌龊恶心。 其实风青盈也看多男人色眯眯的嘴脸,不过从没一个令她如此深恶痛绝,因为余信基不像一般发情的猪公容易打发掉,他虽然下流好色却不笨,并且很懂得善用自己的优势魅力来占便宜。 总之相这种危险的男人周旋,令风青盈极耗心力,老是遭他的魔爪茶毒,防不胜防,教她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拿他没办法。 其实像他这种自命风流、游戏人间的男人,照理说不会有成家立室的念头,岂料余大少爷却大表感兴趣,于是双方家长莫不乐见其成,热心促成这门婚事。 事情急转直下的发展令风青盈措手不及,本以为男方十之八九会推拒婚事,她便可以在不用违抗父命的情况下安全脱困,想不到余信基远比想象中难缠,这下子真教她苦恼不堪、不知如何是好。 父亲安排这门婚事的动机明显,除了想要斩断她和熊展麒的情丝外,还有就是要替风家找个财力雄厚、强而有力的支援后盾。在二叔他们离去后,风家虽不至于被拖垮,但也因此元气大伤,眼下极需巩固根基,多了一个财源靠山,自然事半功倍,看来这门婚事势在必行。 「你果然在这里。」风青阳踏在碎石小路上,他就知道妹子每次遇上什么烦心的事情,总喜欢待在花园的凉亭内发呆。 身穿连身短洋装的风青盈坐在矮栏杆上,轻晃着离地的净白莲足,在仲夏夜的月色底下看来孤寂落寞,一向光采自信的大女人已变成柔弱无助的小女生。 「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风青阳压下怒气质问,家人竟然全站在同一阵线,把她的婚事隐瞒下来,存心把他蒙在鼓里。 她低垂羽睫,回避老哥的逼视,就是不想他阻挠才不让他知道。 他一把按住她的肩头,想要狠狠地摇醒她。「你坦白告诉我,你真的打算嫁给那个银行少东吗?」 「余家大少没什么不好,家世良好、外表出众。」还有人品恶劣! 什么歪理?这并不是嫁人的理由。「即使他再好,但你爱他吗?」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她幽幽道来。 「那展麒怎么办?你明明一直喜欢他,现在终于能够两情相悦,你为何还要和自己过不去?」他气得跳脚,枉费妹子聪明过人,竟然干出这种糊涂事。 「我和他从来没有真正开始过,我对他的感情早已是过去式。」的确,还没来得及开始便已结束。 他们的事情风青阳很清楚,熊展麒不想把妹子逼得太紧,故而给她时间考虑,想不到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来破坏他们的好事。 「你别欺骗人,如果你真的不再喜欢展麒,并且乐意接受这门婚事,你就不用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风青阳一语道破。 「我只是在烦心公司的事情。」她慌忙辩称。 「你知道姓余的是个怎样的男人吗?」妄想要成为他妹夫的男人,风青阳当然已摸清他的底细。 「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不好色的?人总会有缺点,尤其是像他这种被宠坏的天之骄子,风流一点也不足为奇。」她不以为然地耸肩。 她的大方只因为她根本不在乎、不在意对方,这种婚姻有何意义?「你真的可以和这种男人同床共枕,忍受得了同床异梦的夫妻生活吗?」 「我清楚知道自己要嫁给什么样的男人。」那是以后要面对的事情,风青盈现在压根儿不愿去想。 「为了家族而牺牲自己的幸福,值得吗?」他紧握拳头,看着长久以来疼爱的妹子,他好心痛。 「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没人强迫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她扯出一丝笑容,想要安抚哥哥胸中酝酿的怒火。 他端详着她,感到心灰意冷,想不到他们的价值观已截然不同了!「我对你很失望。」 「哥!」她惊讶地伸手抓住哥哥的手臂,喉咙哽咽不能言语,他冰冷的眼神陌生无情。 「如果要用妹子的终生幸福来换取风家的兴盛强大,我绝对不会高兴,我只会感到无比羞耻惭愧。」风青阳第一次甩开妹子的手,二十多年的兄妹感情首次出现决裂。「这种家不要也罢。」 寒着脸的哥哥深瞥她一眼后,头也不回的走掉,虽然风青盈很想要追上去解释道歉,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熟悉依赖的背影离去,她在夜风中打了一个哆嗦,双手环抱着臂膀,害怕地颤抖。 只要婚事一天未敲定便还有转圜的余地,虽然男方家长已诚意表态,女方家长亦欣然接受,但这门婚事最终还是得由两位当事人亲自点头才能确认。 风青盈知道余信基是不可能认真谈情说爱的男人,要他收心养性结婚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他竟会应允婚事,一定是心怀不轨,与其和这种狡诈的男人大玩猜谜游戏,她决定问个清楚,免得糊里糊涂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 抒情柔和的音乐醉人,幽暗微弱的灯光别具情调,双双对对的情人在舞池内相拥起舞,气氛有点火辣煽情。 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偌大的U型沙发上,余信基亲密地挤在风青盈身边,大掌搭在沙发椅背上,有意无意碰触她的香肩、把玩她的波浪鬈发,还不时偏过头饱览春光。 清凉的蕾丝花边背心展露出傲人的丰满上围,短裙下的双腿修长匀称,二十二寸小蛮腰若隐若现,炎炎夏日女人就是该打扮清凉、展示美好身段嘛。 这身他十分欣赏的时尚打扮却令风青盈开始感到后悔,都怪她一时疏忽大意,忘记了今晚约会的对象是匹狼,她真想把男人的眼珠子挖下来,教他不能再肆无忌惮地吃冰淇淋,还有把他的手足折断,看他如何乱吃豆腐,然而她最想做的就是直接把这匹色狼送去屠房阐掉。 唉!枉他长得人模人样,行为举止却与末开发的野人无异,她就知道男人全都是色狼,容易被「下半身」左右思想、影响行动。 「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谈?」余信基跷起长腿,佣懒地靠在沙发上喝酒。 尽管如何反感厌恶,风青盈也没有表现出来,她维持着一臂之遥的距离,侧身睨着他。「我想知道你对我们婚事的看法。」 第九章(2) 他半眯起眼眸看她,吊儿郎当地问。「你想要什么答案?」 「如果我要求听到余公子的真心话,相信也不为过。」她则靠在沙发上和他面对面,本来娇柔的嗓音更显悦耳。 「我会得到同等待遇吗?」他轻摇酒杯,带笑的眼眸欣赏着眼前的诱人曲线。 「当然。」她尽力忽视男人肆意的目光。「你真的有意结婚吗?」 「怎么可能!」他抿唇浅笑,毫不掩饰玩世不恭的态度。「我可还没玩够,怎么会看不开自掘坟墓。」 「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婚事?」果然如她所料。 他直瞅着她瞧,戏谑十足的笑容加深。「因为我知道你比我更不愿应允这门婚事,而你们风家比我们余家更希望促成这门婚事。」 她美目一眯,这个男人好可恶!「所以你在故意为难我,打算看一场好戏。」 「回答时间结束,现在由我来发问。」他倾身放下酒杯,顺势欺近她,在鼻尖几乎碰上的距离下看着她。「如果我没看错,你应该已经心有所属,对不对?」 想不到会轻易被他看穿,风青盈并没退却回避,不动如山地低笑。「别告诉我你会介意。」 「我只是好奇,风家真的如此想要和我们结亲,还是另有隐情?」诱人的红唇近在咫尺,教他心痒难耐,真想要一亲芳泽。 「两者都是。」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令她浑身不自在,她往后一靠,随即碰上他的大掌。 他趁机搭着她的香肩,指尖轻柔地抚摸。「不会是棒打鸳鸯这种老掉牙的故事吧?」 这个男人的心思实在太敏锐了!既然彼此都把话挑明说,她不妨碰碰运气。「你可以回绝这门婚事吗?」 「那可不行。』余信基奸整以暇地伸出另一只大掌滑过她的脸颊,将她散落的几缙发丝绕往耳后。「坦白说我对你很感兴趣,我喜欢征服聪明的女人,如果得到你的唯一办法是结婚,我不介意做出小小牺牲。」 「为了得到一个不爱你、而你也不爱的女人,值得吗?」她抬手轻拢发丝,手肘似是无意却暗暗用力直戳他的胸口。 暗吃闷亏的男人识趣地退开一点,她果然是朵带刺的玫瑰。 「我从不做亏本生意的。」他给她一个自信帅气的笑容。「看到你之后我发觉这门婚事不错,而且商业联姻也没什么不好,婚后不但可以继续游戏人间、在外面如何花天酒地妻子也不会过问,而最重要的是只要我喜欢,绝对可以向妻子行使丈夫的权利,这种婚姻生活应该挺惬意的。」 「想当余家大少奶奶的女人何其多,乐意当这种妻子的女人大有人在。」就是他这种很会算计、凡事占尽上风的优势令风青盈痛恶。 「可是要找个门当户对、才色兼备的女人不容易,而且还要冰雪聪明、成熟世故。」他不怀好意地把视线往下飘。「再加上魔鬼身材的大美人更是难得喔。」 「难得余公子赏识,我真的要感激流涕了。」她挤出虚假的笑容,眼前这个不折不扣的「混世大淫魔」快要令她抓狂。 「那倒不必。」搭住香肩的大手轻带伊人入怀,余信基贴着她的脸庞,嗅着她身上迷人诱惑的芳香。「贵为武术世家之后,风二小姐身手了得人尽皆知,想必闺房的表现亦同样出色,令我十分期待。」 双手抵住他的胸膛,风青盈考虑是否该掐死这个男人好替女性同胞除害,不过她最后选择较温和的方法,本来抵抗的双手改而暧昧地游走,更热情地在他耳际吐气如兰。「余公子想提前确认吗?」 他不客气地搂住她的小蛮腰、亲吻她的粉脸雪颈,相当享受美人投怀送抱。「你这个纵火元凶,不把火苗扑灭别想走。」 「我十分乐意效劳,而且保证让你毕生难忘。」她娇笑后柔媚地推开他,纤纤玉手拿起酒杯,然后朝他暧昧地眨眼举杯,下一秒钟,便把满满的酒全倒在他裤裆间,再天真无邪地笑问。「现在火灭了吗?」 余信基的脸色瞬间铁青,不过他很快敛下所有错愕震怒的情绪,继而开怀地哈哈大笑起来,好像全不介意胯下湿漉漉的狼狈模样,笑声更是豪迈爽朗。 此时,闻风而至的服务生已忙不迭地递上毛巾,主动地提供包厢及更换衣物给贵客。 造成这种场面的罪魁祸首,畅怀快意的心情没能维持多久,他刺耳的笑声令风青盈头皮发麻,姓余的果然是个厉害人物,IQ和EQ绝非普通人所能比拟。 「你这种灭火的方法的确新鲜,可惜完全不管用,还把我心中那道火苗煽动得更旺盛。」他阴冷的眼眸梭巡这个胆色过人的女人,低沉的语气不愠不火。「我决定了,余家太少奶奶的位置非你风青盈莫属,不过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届时我会教你付出双倍的代价。」 不待错愕的女人回答,嘴角含笑的男人从容不迫起身告辞。「不介意我不能送你回去了。」 「请便。」风青盈面无惧色,眉开眼笑地朝他扬扬手道:「难得今晚这么高兴,我还想多待一会儿呢。」 「奉劝你一句,玩火终会自焚。」余信基没理会四周的好奇目光与窃窃私语,神色自若地给了忠告后,随服务生离去。 可恶!看来这个男人真的和她杠上了,以姓余的妄自尊大的性格怎忍受得了被女人耍弄,今晚的耻辱他一定会双倍奉还,不过管他的呢,她风青盈也不是泛泛之辈,看他们谁比较倒楣吧。 突然一抹黑影罩在头上,风青盈轻抬起头,还以为是去而复返的男人,殊不知竟是久违的熟识身影。 这种酷热天气还穿得一身劲黑的男人,几乎与闇黑融为一体,整齐笔挺的衬衫还只打开一颗钮扣,真要他这种特殊体质才忍受得了炎热。 风青盈看着男人优雅地坐下,任由大掌取走她手上的酒杯,她始终抿唇不语。 「别喝这么多。」熊展麒神情平和恬淡。 他绝对不可能是纯粹偶然遇见她。「你全看到了?」 「非常精采。」他朗目饱含笑意。 想到余信基刚才的狼狈样,她噗哧地笑了出来。「活该!那是他自作自受。」 「如果他真敢对你怎么样,他绝对出不了这个门口。」他悠闲的道来。 其实熊展麒不像表面般悠然自得,试问看到喜欢的女人和其他男人表现亲密,怎会无动于衷,只是修养风度极佳的他没有表现出来,或许该说深藏不露的他习惯敛下所有情感,尽管打翻醋坛子,也能沉着忍耐。 「你一直跟踪我?」不难想象这是他适时出现的原因, 「是暗中保护。」他摇着食指更正。 「原来你所谓的保护就是大方地看着我跟其他男人约会、被占尽便宜也不出面制止。」风青盈心里颇不是滋味地娇瞠,眼看她被男人欺负,他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竟然如此不在乎她。 天知道他忍耐得有多辛苦!「难不成你想看到两个男人为了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的场面?」 「应该满精采的。」她托着香腮想象,娇憨地眨动羽睫。 他瞟她一眼,不知是否酒精作祟,她的神态有点迷糊可爱。「我可不保证能手下留情,不把姓余的打到重伤。」 正合她意呢。「听起来不错。」 「难怪人家说红颜祸水。」知道她压根儿没把姓余的放在眼里,他安心不少。 「对呀,所以熊大少爷最好远离我这祸水,免得不吃肉也沾得一身腥。」她鼓起腮帮子,扬扬手示意他坐开一点。 他反过来一把捉住她的小手。「可是我早已泥足深陷,没办法全身而退了。」 「就算两个星期没联络、也没见面,熊大少爷还不是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她满不是味儿地揶揄。 熊展麒怎会放任她胡来而置之不理,两星期以来虽没联络,但他对她的行踪可是了若指掌,办事一向小心谨慎的他,认为与其正面冲突伤和气,倒不如暗中密切观察一切比较妥当。 「如果我说已经憋得得内伤、吃醋吃得快患上胃溃疡,你是否高兴点?」熊展麒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前,似是而非地笑说。 衬衫底下的心跳强而有力,规律起伏的胸膛传来微妙电流,她有点腼腆地抽回手。「当然。」 「我答应给你时间,在你还没给我答复前,我想要尊重你的意见。」他不再儿戏,一脸认真地坦言。「况且就算我当时阻止你去相亲,你一定也不会听我的话,我可不想和你大吵一场后不欢而散。」 他的细心体贴教人又爱又恨。「言下之意是就算我决定嫁给其他男人,你也没意见?」 「你决定了?」他扬一扬剑眉,不动声色地问。 「没错,你会祝福我吧?」风青盈挑衅地迎向他莫测高深的脸庞。 「我以为小孩子受过教训便会学乖、不会再犯错,显然你受的教训还不够。」他半眯起眼眸,不置可否地说教。 「你该说我拥有不屈不挠、冒险犯难的精神。」她好胜地昂首反驳。 「虽然你的勇气可嘉,但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掉落悬崖,而不伸出援手。」 「那你打算如何拯救我这只迷途小羔羊?」 「本山人自有妙计。」他可不是省油的灯。「总之我不会大方到把喜欢的女人拱手让人。」 她随即抓住他的话柄。「你不是说会尊重我的决定吗?」 「放心,我会让你作出绝对明智的决定。」他促狭地眨眼。 「真有自信喔。」她努努嘴讥诮。 熊展麒笑而不语,瞄一眼舞池后,一把拉她起来。「陪我跳一支舞。」 舞池内三三两两的情侣缓缓起舞,不过正确来说应是随意移动脚步而已,志不在跳舞的恋人只想更靠近对方,亲密地互相拥抱、感受彼此热情的气息。 风青盈双手慵懒地拴住男人的颈项,放软了身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泛红的脸蛋埋在他胸膛上如小猫眯般磨缯。近来常要提高警觉和余大色狼周旋,害她神经紧绷、身心疲惫,现在总算可以放松下来,依靠在温暖强壮的臂弯内奸好喘息了。 任由顶着几分酒意的女人在怀里撒娇,熊展麒紧拥她的柳腰,带着电流的大掌轻柔地在她的背部来回游走,似是柔情的抚慰,亦像是热情的挑逗,薄唇则有意无意地诱惑、亲吻她的发丝耳际。 一个令人心动陶醉又激情浪漫的夜晚,正在拉开序幕。 第十章(1) 「气死我了。」风青阳气极败坏地来回踱步,昂贵的波斯地毯已不知被他用力践踏了多少回。「我真想直接把她捏死,一了百了。」 他之所以这么激动,全因劝阻不了妹子的愚行,还有让他相当恼怒的家人。 反观熊展麒则心平气和许多。「就算你再生气也于事无补。」 风青阳霍地停下来,面向冷静无比的男人双手插腰。「你快想办法阻止这门婚事,咱们绝对不能让盈丫头做傻事。」 「她不会听我们的劝告。」 「那你打算袖手旁观,任由她胡来吗?」 「我相信她。」熊展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试问他们二十多年来的感情,岂是一个莫名蹦出来的陌生男人所能比拟的。 「你真的半点也不担心?」风青阳端详着眼前深藏不露的男人,虽深谙他一向临危不乱,但攸关喜欢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着急失控吧?果不其然,在他一派雍容闲雅的坐姿下,不难发现他正不停转动手上的笔杆,力度及速度都有点异于平常。 「与其担心绝不会发生的事,我倒比较烦心该如何说服两家长辈接受我和青盈的事。」熊展麒要顾虑的事实在太多,相较之下风家和余家的婚事比较容易解决。 风青阳冷静下来,这的确是最大的障碍,其实他早巳想到一个办法,本来不知是否管用,不过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配合得刚刚好,应该是实行的最佳时机了。 「先下手为强。」风青阳弹一下手指,笑咪咪地搭着熊展麒的肩膀。「你们索性把生米煮成熟饭,届时妹子已是你的人,她一定走不掉,然后再弄个宝宝出来,看老头们还能拿你们如何,我就不相信他们会狠心把自己的子孙杀掉。」 果然英雄所见略同!熊展麒会心一笑,虽然这是最有效率的办法,但这种毫不光明磊落的手段,如非迫不得已,他也不想使出,不过既然为人兄长的都大力赞同了,他岂有客气之理。 「青盈可是你的亲妹子,你就这样把她卖掉,你这个哥哥还真大方。」 「我也是为她的幸福着想。」风青阳一举打在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身上,然后两人继续密谋大计。「还有就是……」 没错,先下手为强,风青阳完全说中他的心事。对付冥顽不灵的女人,如不把她逼到走投无路,她是不会下定决心的,所以他才会把怀中的小女人吃掉。 熊展麒拥着熟睡的风青盈,他为自己的疯狂失控感到不可思议,他们离开酒吧后直接来到酒店,甫一进入房间,他便迫不及待亲吻她,直把她吻得昏头转向,不让她有犹豫或后悔的机会,他燃起的激情之火一发不可收拾,将他们燃烧殆尽。 两人的衣服早已七零八落地掉在地上,他是那样急切疯狂地想要拥有她,想要疼爱她的渴望让他的身心炽热发烫,他感觉自己像个青涩的小伙子般,冲动热情得不像个情场老手,他只想把她占为已有,让她成为自己的,从此不再放手。 这种前所未有的强烈占有欲,教他有点吃惊,感觉一直潜藏在体内的情感全被释放,长久以来控制压抑得极好的情愫引爆开来— 「你怎么笑得一脸贼兮兮的?」 娇柔带点沙哑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风青盈腾出双手抚摸着他满是胡渣的脸庞,然后十指梳理着他凌乱的黑发,他这副不修边幅的放浪模样让她感到陌生,还有昨夜的狂野行径足以让她对他完全改观,原来不管平日多温文冷静的男人,都会有热情失控的一面,他虽然粗扩霸道得像是换了一个人,却仍教她怦然心动。 他们到底是怎么开始的?对,就是始于他那一句教人脸红心跳的邀请。「今晚不要回去,我想和你在一起。」 这种含蓄的暗示虽不露骨,但星星之火足以燎原,他的举手投足慵懒性感,彰显着无可抵挡的男性魅力,诱人的醇厚嗓音无异是动情的催化剂,这个该死的男人根本就是存心诱惑她,拐骗她上床。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促狭地轻啄她的小嘴。 「熊大少经验丰富,这种『喜事』的体验可多了。」她酸溜溜地挖苦。 「可是和喜欢的人一起体验是头一遭,原来感觉是如此棒,简直妙不可言。」他埋首在她的颈肩,勾住她柳腰的手更是不规矩了起来。 她一把抓住他的大掌,再用力推开他。「你别误会,不要以为我和你上床便是答应和你一起。」 「我知道,只是因为我的技巧太好,你抵抗不了我的诱惑,所以才会在意乱情迷下和我上床,对不对?」他反手扣住她的皓腕,欺身压住她。 「你知道就好。」她娇艳诱人的脸蛋绯红。 他性感地半眯起黑眸,不怀好意的视线梭巡她饱满的酥胸。「那我只好继续令你失去理智,让你今后再也没办法拒绝我。」 「别……」 熊展麒瞬间吞噬她的红唇,一记缠绵深吻过后,他附在她耳垂柔情地低诉。「我爱你。」 虽然全身骨头酥麻、心底飘飘然,她仍不依地唱反调。「我不爱你。」 「不要紧,我爱你便已足够。」 「我……」 他再次堵住她的小嘴,把她吻得喘不过气、理智全失,然后再度重复那句话。「我爱你。」 抵不过他的柔情攻势,风青盈心醉神迷地娇笑道:「讨厌!你别老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那我身体力行做给你看。」他戏谑地对她上下其手。 她忍不住高呼低喘,不停躲避。「可恶!你别想占我便宜。」 「那我大方点,把便宜全给你。」他捉着她的小手,使坏地拉往自己的男性特征。 她忙不迭抽回手,捶打他的胸膛。「老天!你别这么变态。」 「我不是早告诉过你,我有很多不同面貌等着你逐一去发掘吗?」 熊展麒像是印证自己的话般,给她一个火辣辣的热吻,尽情放肆地缱绻缠绵,把男性本色发挥得淋漓尽致……以下就是儿童不宜了! 无可否认两人有了亲密的关系后,感情迈进一大步,尽管风青盈嘴上不承认,心中早已有了决定。经过浪漫激情的一夜后,她再也割舍不下这份感情,更离不开喜欢的男人,现在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嫁给余信基,至于如何向家人交代,则要从长计议了。 带着甜蜜愉悦的心情回到家里,风青盈很快就察觉到一股低气压,异常凝重的气氛教她顿感不安。 「不好了,小姐。」一名女佣神色匆忙地迎上来。 「发生什么事了?」风青盈敛下唇边的笑意。 「青阳少爷和老爷刚才大吵一场,他们吵得很凶,而且还差点动手打起来,老爷被气得昏倒了。」 风青盈吓了一大跳。「爸爸他情况如何,要不要紧?」 「老爷已经没事了,现在正在休息。」 「他们是为了什么事情吵架?」老哥他真是的!为何总要顶撞父亲? 「是为了小姐的婚事。」他们的吵架声惊动了整个宅第,风家上上下下无人不知。「余家今早过来拜访老爷,并正式提亲,少爷知道老爷欣然答应后,便大发雷霆,还威胁老爷如不取消这门婚事,他便不当继承人,还要离开风家不再回来,老爷一气之下便把少爷赶出家门、嚷着要和少爷脱离关系。」 什么?竟然是为了她!「哥哥人在哪里?」 「少爷回房拿了一个背包便走了,我们谁都阻止不了他。」 「爷爷他们没有插手吗?」虽然老哥任性妄为,但一向深得爷爷的疼爱。 「老太爷他也劝阻不了少爷,说留待老爷亲自处理。」 看来固执己见的父亲和哥哥连天皇都不给面子了,谁都不肯卖人情让步,他们这次一定闹得很僵,情况相当糟糕。唉!还是先看看父亲的情形再作打算吧,风青盈二话不说走向父亲的房间。 「妈妈,爸爸身体如何?」风青盈瞥一眼床上熟睡的父亲,没有上前打扰。 和母亲一起退了出去,她们在偏厅坐下来小声谈话。「放心,爸爸没事,只是一时气昏头,晕了一会儿。」 「哥哥真的离家出走了吗?」老哥实在太没分寸了,竟然这样不成熟。 母亲点头,回想起父子俩争得面红耳赤、如仇人般反目,她便十分忧心。「青阳的脾气是说到做到,他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肯回来。」 「我会去找哥哥,好好劝劝他。」虽然风青盈没多大把握,上回在凉亭和老哥谈不拢后,他好像还在生她的气,一直没有机会和好如初。 「青盈,现在家里全靠你了,不管是会馆还是公司你都要多替爸爸分担。」这个不肖儿子委实令人头痛,幸好女儿懂事,从不用他们担忧。 「我会的。」话虽如此,风青盈却感到汗颜,她的心情异常沉重,现在风家的担子全落在她肩上,教她如何还能自私地选择自己的幸福? 甜蜜幸福的夜晚如昙花一现,爱情只能是水中月、镜中花的美丽憧憬。 要找到风青阳,当然要先从他的好兄弟下手,风青盈故而在第一时间约熊展麒在公园见面。 第十章(2) 「我们才刚分开不久,你这么快便想念我了?」熊展麒一把搂住她吻着。 风青盈没心情说笑,神色凝重地告诉他。「老哥离家出走了。」 「何时发生的?」他双手圈住她的小蛮腰,好整以暇地问。 「就在今天,我刚才回到家里才知道……」她突然察觉出异样,蓦地住口。「你早已经知道,还是你们串通好?」 她的心思真敏锐!「你胡说什么?」 「别想隐瞒我,老哥突然离家出走,你没道理一点也不惊讶。」她素指直戳着他的胸口,满心不悦地质问。「老哥在哪里?」 「你放心,青阳自有打算。」他忙不迭地陪笑讨好。 「你们果然串通好了,是你教唆他用离家出走来要胁父亲取消婚事吗?」 「你本末倒置了,这是青阳自己想出来的办法。」 「即使你们要阻挠婚事,老哥也不用离家出走,你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她直觉事情并不简单。 他爽快招供。「破坏婚事只是其中一个目的,他主要是想帮助我们取得长辈认同。」 「我不明白。」她一脸疑惑。「老哥把父亲气昏、一走了之,在这个非常时期我不可能做出忤逆父亲的事情,更遑论丢下家人置之不理。」 「没错,现在风家要靠你来支撑,所以正是最适合摊牌的时机。」他一瞬也不瞬地睨着她。 她美目一睁。「你想以此要胁家人就范,逼他们接受我们?」 「这是我们手上的筹码。」 「我不要!』风青盈反感地一把推开他。「你们怎么会想出这种卑鄙的作法,实在太卑劣了。」 他就知道心高气傲的她会无法认同,熊展麒按住她的双肩柔声问。「青盈,你愿意跟我远走高飞吗?」 「我……」她霍地抬头,在他深邃炯亮的目光下她不愿说谎。「现在不行。」 「所以这是唯一可以让你继续留在风家,而我们又能够在一起的办法。」他苦口婆心劝说。「你别浪费青阳的一片苦心,他不惜和风世伯大动干戈,也只是想要让我们得到幸福。」 「就算得到风家认同,你们熊家又如何,你的家人可以接受我们吗?」他一直只为风家烦心,好像从不把熊家放在心上,但不理会并不表示问题不存在。 「我不介意,我说过我早有舍弃家人的觉悟。」 「我不能够这么自私。」 他无限深情地吻上她的额头,把她紧拥人怀里。「我真的半点也不留恋继承人这个身分,就算得不到家人的谅解祝福,即使要我和全世界为敌,我都不在乎也不后悔,你是我想要珍惜宠爱一辈子的女人,我不想白白错过。」 「为什么你要这么傻?为我这个自私的女人牺牲这么多,值得吗?」她环抱住他的腰嘶声低喊。「你为了我连家人部可以割舍下,而我却一直放不开手、作不出选择,妄想爱情和亲情并存,不想舍弃任何一方。」 「你不用取舍,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失去自己所珍惜重视的亲人。」他铿锵有力地再三表示。「只要让我爱你就足够了。」 「傻瓜!」她十分感动心疼。 熊展麒双掌轻托起她的脸颊,瞅着她的两泓秋水要求。「答应我,无论处境如何艰难都不要退缩,让我们一起去克服,直到争取到家人的认同为止。」 「嗯。」她的心不再动摇,如愿地给他承诺。「我答应你。」 风青盈踮起脚尖,攀附着他的颈项,主动献上红唇,印下誓盟的烙印。 「我们何时向家人坦诚一切?」既已下定决心,事不宜迟。 「当然越快越好,你需要我陪你一起面对家人吗?」他不放心地问道。 「不用。」她想要自己去面对。「不过我有点担心余信基不会轻易罢手。」 「把他交给我,我会摆平他。」其实熊展麒早想去会一会余信基,好好教训这个色胆包天的男人。 看到他眼中流露出的厌恶鄙视,她不禁揣测。「你不是真的打算用武力解决,把他打到重伤吧?」 「我可是个文明人,如非必要我不会动武。」没错,他只是要把那个男人的无礼放肆加倍奉还而已。 「他不是个泛泛之辈,你要小心。」她提醒。 「我会的。」他倒要看看这一号人物有多厉害。 「老哥打算何时回来,他真要在我们得到家人认同后才肯回家吗?」虽说是权宜之计,但惹双亲伤心是不争的事实,可想而知老哥当时说的话语气有多冲,否则强悍的父亲也不会承受不了。 「他有事情要办,暂时不会回来。」希望青阳一切顺利。 「什么事情?」 「无可奉告。」 「你们鬼鬼祟祟在干什么?」她狐疑地挑眉。 「秘密。」他把食指放在她唇办上,故作神秘地眨眨眼。 什么嘛,这两个满脑子鬼主意的男人到底在计画着什么呢? 在清晨时分跑步是余信基每天的习惯,不管夜生活如何精采多姿,他都坚持上班前要好好舒展筋骨、整顿身心,这是他锻链身体的其中一个方法,而且运动过后头脑会特别清晰,有助于应付一整天忙碌烦琐的工作。 但是今天多了一名不速之客,他出门不久后,随即发现被人跟踪,不过他装作没看见,一如往常地先在路边拉筋热身,并暗中戒备着。 果不其然,高大的陌生男人正朝他前来,会是绑匪吗?可是这男人看起来斯文潇洒、步履优雅自信,不像是流氓恶棍。 「余信基先生。」 「你认错人了。」 什么认错人了?你这个免崽子,长得人模人样的衣冠禽兽,他怎么可能认错!熊展麒在心中愤然咒骂,上上下下打量高大健壮的男人,评估他可承受的力度,很好,体格不错,他可以不客气地使出全力了。 半秒钟也没迟疑,熊展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狠又快的拳头结结实宝打在余信基错愕的俊脸上,把他整个人打飞出去。 余信基连连退后了好几步,有点眼冒金星的他眼明手快地抓紧栏杆站稳。其实余信基本身也是黑带高手,而且早已有所防备,但仍然躲不过这一记拳头,只因对方出手实在太快、拳头又太重,绝对不是普通人所拥有的矫健身手。 感到满口浓稠的血腥,余信基随地一吐,然后用毛巾拭抹沁血的嘴角,这个男人干什么,专程来找他打架吗?好呀,他绝对奉陪到底,看谁的拳头比较厉害! 二话不说,不甘示弱的余信基扑上前欲还以颜色,两个男人还没好好沟通,就这样莫名其妙打了起来,果然是「文明人」的沟通方式! 已有百年基业的熊家算是较为开明的家族,对儿孙们采放任态度,不管是家规还是祖训都不会太严厉苛刻,在自由的家风下,家人感情比较深厚,凡事都可以商量斟酌,个人意愿绝对获得尊重。 书房内,一代宗师熊爷爷和儿子、儿媳默不作声安坐着,三人神色凝重、眉头深锁,全因孙儿刚投下一颗威力惊人的炸弹,经过他们多番唇舌劝阻后,熊展麒仍执意孤行,不肯改变初衷。 这个一向深思熟虑、沉着稳重的儿孙本是最信赖可靠的继承人,想不到头脑冷静、处事精明的男人也会脱轨,居然做出不计后果、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如果他只是一时冲动做出这等没理性的举动倒还好,偏偏他比所有人都还要来得心平气相,情词恳切地剖白自己的感情,这下子不论是开明的双亲,还是守旧的爷爷都无话可说了。 「抱歉,这是我的人生,我不会为了先祖们的约定而放弃自己的幸福。」熊展麒谦恭地重申,神情平静却坚定不移。「我心意已决,如果你们要革除我这个继承人,甚至把我逐出熊家家门,我都会遵从。」 熊展麒知道家人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一时间要他们接受可能有点困难,但他有信心能得到家人的谅解,即使最后他们仍然反对,那他顶多是离开熊家,家人不至于会绝情到反目决裂的地步。 熊展麒没再说什么,向家人弯腰低头致歉后,步出书房,他刚关上房门便与怒气冲冲的弟弟熊展麟打了个照面。 相较喜怒哀乐全形于色的弟弟,他这个哥哥算是不擅表达情感,再加上弟弟有着强烈的竞争心态,一直不想输给凡事优秀过人的哥哥,故而兄弟俩的感情一向不亲。 其实熊展麒不太懂得和弟弟相处,所以总是笑容可掬地包容弟弟的冒失莽撞,任弟弟如何挑衅都不为所动,久而久之他们的关系便变得客气疏远,实际上他心底非常疼爱这个率真的弟弟,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熊展麟对着老哥吹胡子瞪眼睛,却不肯先开口说话,他希望可以听到哥哥的真心话,即使只有一次也好,他很想看到哥哥的真性情,像一般家庭的亲兄弟彼此无话不谈、争吵打骂,而不是客气有礼的对待他。 「以后家里就靠你了。」熊展麒扯起一抹常有的温柔笑容,轻拍弟弟的肩膀。 熊展麟紧握拳头,力道之大教指节泛白,更发出「喀喀」声响,他始终没有挽留擦身而过的哥哥,尽管心中极度愤怒,想要撕破那张虚伪的笑脸。 果然是只深藏不露的狡诈狐狸,竟然就这样一走了之,把责任全推给他,在他一次都还没打赢过他之前就跑掉,可恶! 相对于熊家和平处事的方式,风家则是严苛许多,风青盈跪在宗祠堂的中央,在先祖们的牌位前静待开审。 风青盈并不在乎四周的窃窃私语,对家人的评论声充耳不闻,她心中担忧的只有铁青着脸的父亲。 当她把事情告诉双亲时,父亲没有预期的大发雷霆、厉声斥责,他竟然什么都没说,父亲反常的行径教她更愧疚担心。 反而是母亲心疼的幽幽道:「傻孩子,你为何偏要选一条崎岖的路来走?妈妈从你小时候就常常给你忠告,就是不想看到你受苦呀。」 「可是我实在身不由己,根本由不得我来选择,当我发现自己的感情时,已经泥足深陷、不能自拔。」风青盈看着父亲显得疲惫的凛容,越发汗颜。 「展麒那孩子向来深思熟虑,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为何会和你一样冲动,完全不顾全大局?」母亲无奈摇头,平心而论熊展麒是个出色的男人,和女儿相当匹配,如果不是碍于家规协定,她会大表赞成,庆幸女儿找到个好归宿。 「我知道做出这种事情会让你们很失望,但我和展麒已经决定在一起,不管两家如何反对,我们都不会退缩。」风青盈低声恳求。「希望爸爸妈妈能成全我们、认同我们。」 父亲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然后隔天就召开了这个家族会议,在宗祠堂上当着风家上下面前公审处置她。 「青盈,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跟定熊展麒,即使把你逐出家门,你也不会改变主意?」风靖鹏威严的面容不带半分感情。 「对不起。」风青盈垂下眼帘,面有愧色。 风靖鹏霍地起来,跪在女儿身边,他此举教全场目瞪口呆。 风靖鹏先向先祖们叩头,然后面向长辈们谢罪。「青阳这个不肖子离家出走,现在女儿青盈又犯了家规,我身为人父教导无方,实在难辞其咎,愧对列祖列宗,更无资格担任当家一职。」 「爸爸!」风青盈低呼,想不到父亲会引咎自责。 「请父亲革除我当家的职位,一起处罚我和女儿,即使把我们一家逐出家门,我也绝无怨言。」 此时母亲也一同下跪。「请老爷责罚。」 「妈妈!」风青盈眼眶迅速红透,泪盈于睫。 母亲按着女儿的手给予支持鼓励,由儿子大吵大闹一场离家出走开始,丈夫的心思她早猜出一二。 「靖鹏,你们这是何苦?」风爷爷轻叹一口气,睿智的眼眸扫视众人。 「青阳骂得没错,我是个完全不称职的父亲,一直只顾着要光耀门楣、拓展家业,从不关心孩子们,甚至把他们当棋子利用,把女儿的婚姻大事当作买卖交易,断送她的幸福。」风靖鹏这样低声下气认错,勇气可嘉。「现在女儿找到自己的幸福,勇敢地挺身而出争取,身为父亲的我应该支持她,但身为当家的我绝对不能够徇私,自作主张废除家规,所以只好和她一起受罚。」 风爷爷岂会瞧不出儿子的用心良苦,他这招是以退为进,先自我谴责,让家人没机会声讨,然后再说之以情、打动人心。 试问当家的重任不由他来扛,还有谁可以胜任?而盈丫头也是个支柱,现在的风家缺他们不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拿他们如何?难不成真把他们一并逐出家门,让风家倒下去吗? 虽不可严惩,但小惩却是必须的,总得要让家人信服,当下风爷爷有了决定。 尾声 正在忙碌收拾的窈窕倩影被窗外的日落余晖吸引,风青盈不由自主步出阳台,美丽的河堤景色染上昏黄橘光,好不迷人。 突然一双铁臂从后伸出,一把搂抱着她的纤腰,男人的下巴贴着她的颈窝,不住亲吻她的耳际发鬓,亲昵地厮磨着。 「喜欢这里吗?」熊展麒放眼欣赏醉人的日落景致。 「嗯。」风青盈背靠着温暖舒适的胸膛,一脸心满意足。 虽然风青盈被逐离风家大宅、严禁踏入风云会馆,但没有丧失风家二小姐的身分,她仍然是风家的一份子,继续在风云保全公司效力,只是不能再使用风家的独门武术,更不能和熊家有任何武术交流或切磋。 而熊展麒和她的情况大致相同,他不再是熊家继承人,未经准许不能踏人熊极堂半步,不过经营地下情报的主要工作仍然由他负责。 两人一起搬离老家,这里便是他们的新居,他们展开同居生活,至于结婚则留待两家的气氛稍微缓和后再作打算。 「老哥到底跑哪里去了,为何还不回家?」风青盈一个旋身,圈住他的腰追问道。 「你放心,青阳把事情办好后,自会乖乖回去当继承人。」熊展麒轻拢她的秀发,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他不会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她哪起小嘴抱怨。 「虽然青阳是你的亲哥哥,但你这样挂念他,我可是会吃醋的。」他轻啄她的红唇。 「醋坛子。」她点一下他的鼻尖,拴住他的颈项回吻。 温馨甜蜜的浅吻,最后演变成激烈炽热的拥吻,就在两人打得火热之际—— 叮当!叮当!大煞风景的门铃声响起。 「嗨,庆祝你们新居入伙,我特地带来一瓶陈年佳酿。」余信基大剌剌地走进来,俨如老朋友般熟络。 自从上回熊展麒找上余信基打了一架后,两人竟然成为好朋友,真是不打不相识,这算是意外收获。 余信基把酒交给风青盈,自然地亲吻她的脸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对他的热情举动风青盈早已习以为常,既然没办法不给他占便宜,索性大方接受,谁教这个男人的好色本性不改,只要不是太过分,她并不介意。 不过却有人非常介意,而且十分看不顺眼,熊展麒开始有点后悔,为何自己会和这种男人投契,他突然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当然有。」熊展麒代为回答,然后一把揪住色狼往大门走去。「给我自动消失。」 不客气地把碍手碍脚的男人丢出家门,熊展麒用力关上大门并上锁,然后满意地拍拍手掌,看得傻眼的风青盈则已笑弯了腰。 熊展麒一把抱起笑得快断气的女人,大步走往卧房,继续刚才被打断的好事。 【全书完】 ◎编注: 1.欲知武静与丁奕熙浪漫感人的爱情故事,请看花裙子589——【悄悄爱你】之一《复仇冥王》。 2.敬请期待向睛最新力作! 后记 四川大地震向晴 人类真的太渺小,生命实在太脆弱,幸而意志可以坚强卓绝。 一场毫无预兆的八级大地震夺去多少性命、毁去多少家园、伤了多少人心?全都难以估计、无法肯定! 在余震不断下,救灾工作困难重重,无可避免的悲剧陆续上演,随着时间—分—秒流逝,希望便一点一滴幻灭,精神—寸寸崩溃,悲痛绝望打从心底攀升。 最令人痛心疾首的莫过于明知仍有生还者被困在瓦砾堆底下,却碍于各种困难而无法进行救援,眼看至亲好友命在旦夕却无能为力,实在令人焦急悲愤。 人类的力量何其有限,既对抗不了天灾横祸,更敌不过厉疾病毒,怎不教人感到愤恨不甘。 纵然隔着遥远的距离,从各方媒体报导获悉灾情,但每一则新闻片段都足以震撼人心,每一个惨不忍睹的镜头皆令人莫名神伤、黯然落泪。 一夜之间痛失至亲至爱,苦心经营的家园尽毁,放眼皆是怵目惊心的颓垣败瓦,呼天抢地的凄厉哭喊,—幕幕凄凉的生离死别不断地上演,不难想象顿失所依、彷徨无助的灾民是如何痛不欲生、万念俱灰。 比起不幸丧生的人,被留下来独活的幸存者更为痛苦,他们需要无比勇气与意志去面对一切,如何振作起来重建家园、过新生活,抚平重创巨变后的身心伤痕,全都不是容易的事。 惨痛灾祸带给他们刻骨铭心的伤痛,是终生难以磨灭的遗憾,不管时光如何飞逝,往后他们的日子,想必会在思念亲人中度过。这场惨绝人寰的浩劫,无疑是人生中最残酷的考验,生命中最严峻的磨练。 就算再艰难困苦、如何难以承受都不能逃避,一定要咬紧牙关撑过去,用最顽强的生命力与坚韧的意志支撑下去。千万别放弃任何希望,别忘记身边还有很多温暖亲切的援手愿意搀扶你—把,你绝对不是孤单一人奋战,相信只要彼此关怀共勉、互相扶持帮忙,所有难关都能迎刀而解、一一克服。 除了四川饱受严重的地雷灾害外,缅甸的风灾破坏力亦同样惊人,一下子夺去数以万计的生命,伤亡惨重、情况严峻,救灾援助的行动也是刻不容缓。 在世界各地遭受不同灾祸的此时,受到上天眷顾庇佑的我们仍然安然无恙、平安生活,除了知恩感激、替灾民祈祷祝福外,唯一帮得上忙的实际行动就是慷慨解囊、多多捐款了。 也许只是略尽绵力以表心意慰藉,但积少成多、集腋成裘,每一分钱、每一分力都是弥足珍贵,意义非凡,传送到灾区的不单只是灾民所需的救援物资,还有我们的满腔热血、爱心,以及无限关怀与祝福。 愿长眠者安息,幸存者振作,希望劫后余生的所有灾民努力重建家园、共创美好将来。 【书名】偷心佳人 【作者】向晴 ?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