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作者:花卷 文案: 老妖怪和小傻子人类。 原创小说 - BL - 短篇 - 完结 古代 第1章 郁宁 1 郁宁是个傻子。 郁宁在逃亡半道上被丢下的时候还不知是被丢下了,他爹难得的有些慈祥,说他渴了,想吃野果子,让郁宁去山里给他摘几个来。 郁宁马上就答应了,他爹难得对他好脸色,郁宁开心得不行,想着一定要摘些又大又甜的野果儿给他爹吃。 他不知道回头,自然也就看不见他一走,郁家的马车就赶紧走了,没人想要停一下。 正值战乱年岁,战火四起,北境几个城池都失守了,百姓南下逃亡,郁家也在其列。郁家原来也是大族,如今举家南迁,路上事事不顺,还遭了匪徒洗劫,伤了人,也折了钱财。 郁宁虽是郁家的少爷,可他生来就是个双儿,小时候一场高烧还将脑子烧坏了,这么个孩子就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谁见都能啐上一句傻子。 郁宁似懂非懂,混混沌沌地长到了如今。 现在他成了逃亡路上的累赘,郁老爷子迷信,本就不喜欢郁宁,日日见他在眼前晃,将满腔逃亡的不快都发泄在了郁宁身上。 郁老爷子觉得不幸都是因为郁宁,这么个傻子,不祥又古怪的双儿。 所以他将郁宁丢下了,丢垃圾似的,头也不回。 郁宁嘴里念叨着野果子,野果子,在山里颠颠地走了许久,只见山林蓊郁,却不见花,也无果。若是寻常人,只会觉得古怪,说不定也就回去了。可郁宁是个傻子,一根筋,只记得他爹要吃野果子,他得找着带回去。 他爹难得对他笑一笑。 郁宁走得太久,又渴又累,脚也是酸的,天上乌云翻滚,渐渐的,像是要下雨的模样。 突然,郁宁看见河边斜斜长了一树野果子,透红照水,看着很是可口,郁宁眼睛一亮,直接就跑了过去。 他摘了满兜,都塞在衣襟里,鼓鼓囊囊的,正想走却听见一记懒洋洋的声音,说:“这果子吃不得。” 郁宁吓了一跳,抬起头,竟发现小河对面不知何时坐了个人。这人坐在石头上,挽着裤腿,露出两只赤裸的脚泡在水里,姿态散漫,分明头发乌黑,却穿着松松垮垮的陈旧僧袍。 郁宁抓着袖口,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望着他,结结巴巴地问,“为……为什么?” 那人笑了下,说:“有毒。” “都是毒果子。” 他一笑,那张脸越发生动,像他手里艳艳的果,看得郁宁又愣了愣,抓着果子,丢也不是,拿也不是,傻傻地问:“真的吗?” 那人哼笑一声,便听郁宁问,“那怎么办?爹爹要吃果子。” “傻子,你爹早走了,”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郁宁不信他,“骗人,爹爹还在山下等我,他说要吃果子,让我带回去给他。” “骗你的。” “你骗人!”郁宁气呼呼的,转头就走,“爹爹不会不等我。” 谢盏看着傻子的背影,啧了声,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腕暗色的佛珠,想,还真是个傻子。 2 郁宁下了山,回到路口,路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他愣愣地看着,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叫了几声爹,娘,又转头找了几圈,没人应他。夏末的当口,天气也热,郁宁竟觉得有些冷,过了许久才想起哭,眼眶慢慢地就红了。 那个人说的是真的,他爹娘真的不要他了。 郁宁抓着满手的红果,呆呆地站着,看着像被丢弃的小奶狗,爪子是嫩的,小小的,走路都不知道怎么走的可怜模样。 谢盏看着,心里无波无澜的,没半点怜悯,反倒觉得这小傻子傻归傻,皮囊是真好,哭起来实在招人。 郁宁瘦,骨架又小,一张脸也是小的,眼睛黑白分明,委屈地泛着有眼泪,沁了一汪剔透的水,将掉不掉的。 他的眼睫毛颤了颤,肩膀一抖一抖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水珠子滑落脸颊,砸在地上干燥的黄土里。 糟蹋了,谢盏看着地上洇开的水渍,鬼使神差地伸手揩了郁宁脸颊的眼泪,尝了口,好整以暇地问:“小傻子,我骗你没有?” 郁宁没听见似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谢盏又啧了声,掐着他的下巴,说:“别哭了。” 郁宁这才抬起脸,望着谢盏,鼻尖是红的,嘴巴也是红的,眼睫毛湿哒哒的还挂着眼泪,他掰着谢盏的手腕,抽噎着说:“你走开!” 郁宁哪儿能掰得动谢盏,又去拽他手上的佛珠,一碰,就被灼疼了似的,烫得他收回手,又惊又懵懂地瞪着谢盏。 谢盏笑了起来,拇指磨了磨他的脸颊,说:“小傻子。” 郁宁说:“你才是傻子,你是坏人。” 谢盏心想,他也确实不是好人,也不是人,看着郁宁,道:“小傻子,你爹娘不要你了,没人要你了。” 郁宁瞪着他,负气地把手里的果子扔了过去,要砸他,谢盏拿手接住了,偏头躲了几个,气笑了,“小傻子还有脾气。” 郁宁说:“你是坏人。” “你走开!” 谢盏说:“我不是坏人。” 郁宁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谢盏笑了下,一身僧袍破旧,长发乌黑披在肩上,看着慵懒又散漫,他说:“我是妖。” 郁宁愣愣的,谢盏问他,“知道什么是妖吗?” 郁宁似懂非懂,犹豫了一下,竟伸手戳了戳他的脸,“人。” 谢盏笑了出来,“妖。” 郁宁小时候没少被欺负,府上的人欺负他时就恐吓他,不听话,就让他去喂妖怪,说他是小怪物,就该去喂妖怪。那妖怪可吓人了,青面獠牙血盆大口,一口就能吃掉他。 郁宁望着谢盏的脸,这人太好看了,姿容姝丽,眉眼清俊,比郁宁见过的人都好看。 妖都生得这个样子? 谢盏见他傻愣愣的,不以为意。浓云不知何时将太阳藏了起来,刮起了风,猎猎的,大雨将来。 谢盏说:“小傻子,要下雨了。” “……下,下雨?”郁宁抬起头,呆呆地看了看天,“那怎么办?” 谢盏说:“跟我走。” 郁宁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看着谢盏,说:“你说你是妖,你要吃我吗?” 谢盏吓唬他,“对,带回去,连皮带骨一口一口吃下去。” 郁宁睁大眼睛,瞪着谢盏半晌,说:“我不跟你走了!” 谢盏说:“你跑啊,等天黑了,这山里鬼啊妖怪的都出来找你玩。” 郁宁张了张嘴,半晌,小声地说:“不要你,我要我爹娘。” “他们不要你了。”谢盏说得云淡风轻,却见郁宁眼圈一下子又红了,他嘴角浮现一抹哂笑,转身要走,袖口突然动了动,几根细瘦的手指攥着他的衣袖。 郁宁紧紧抓住了他的僧袍袖口。 3 夏天的雨来得很急,谢盏不急着回去,打着伞,慢悠悠地和郁宁往回走。郁宁抓着他的僧袍,小心翼翼的,像是怕被丢下的模样,又有些好奇,一会儿看谢盏,一会儿看周遭掩映在山雨里的草木。 郁宁问他:“这山里真有别的妖怪啊?” 谢盏说:“有,你想见见么?” 谢盏没有骗他,这山千年前原也是个好地方,后来被人破了风水,掘了山中灵根,成了集煞聚阴之地。这些年战火绵延,孤魂野鬼不知凡几,无处可去,许多便徘徊在这山中。 只不过,谢盏是个老妖怪,没什么东西敢在他面前放肆罢了。 郁宁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嘴巴闭着,一脚深一脚浅地紧紧跟在谢盏身边。挨得近了,他能闻到谢盏身上有股子若有若无的香,不浓不淡的,竟是香火味。 郁宁的母亲不喜欢他,生下来就扔给了奶娘,奶娘信佛,带着郁宁去过几回寺庙。 庙宇堂皇,佛祖宝相庄严,垂着眼俯视众生,郁宁总忍不住仰着头呆呆地看着佛相。 奶娘看见了,会拉拉他的手,哄他,少爷也来拜一拜,佛祖会保佑少爷平平安安的。郁宁就有样学样,合着手,小声地说,佛祖要保佑郁宁,保佑奶娘平平安安。 谢盏身上的味道很熟悉,让郁宁有些安心,尽管谢盏说他是妖。 古刹有些年头了,破旧荒凉,门口牌匾上的庙名已经斑驳,殿内的佛相都掉了金漆,只隐约可见当年的香火鼎盛。 他们踏进庙内的时候,雨势已经很大,风声疾,雷雨大做,整座山都笼罩了一层蒙蒙的雾气,暗沉而阴森。 二人身上都被雨水淋湿了,一迈过门槛,郁宁抬起头,就看见了丈高的佛相高坐莲台,殿内罗汉万象。 郁宁松开了手,走上去跪在蒲团上,要拜一拜,谢盏笑了声,说:“小傻子还知道拜佛?起来吧,没什么可拜的。” 郁宁瞪他一眼,一根手指头竖在嘴边,“不能,不能——”他皱着眉毛想了想,指责他,“不能妄言,佛祖会不高兴的。” 谢盏浑不在意地扫了眼,抓着他的后领将人提起来,“他高兴了又能怎样?” 郁宁说:“佛祖会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谢盏又笑,“那你现在看他高不高兴?” 郁宁一时愣住,不知如何回答,谢盏说:“他保佑你了么?” “小傻子,你要求平安不如拜我,”他掐着郁宁的脸颊,看他那双黑溜溜的眼睛望着自己,心里舒坦。 郁宁挣扎了一下,挣不开,气鼓鼓的扭过脸,“不要,你要吃我!” 谢盏乐此不彼地欺负他,又将那张脸掰过来,随口说:“你求求我,我就晚一天吃你。” 郁宁脸颊嫩,皮肤白,谢盏不过用了几分力就留下鲜红的手印子,啧了声,指头磨了磨,“嗯?好不好?” 郁宁闭紧嘴唇,不吭声,眼睫毛却在抖,像仓皇的蝴蝶扇着翅膀。二人身上都湿哒哒的,外头一记紫电劈了下来,轰隆隆的雷声紧随其后,吓得郁宁一哆嗦。 谢盏松了手,掐住他的后颈揉了揉,“吓成这样——小傻子,衣服都湿了,走,带你去洗个澡。” 第2章 这是什么? 4 外头雨声簌簌,天渐渐地暗了下来。 谢盏挑亮了烛火,见郁宁还杵在水池边,抓着衣服,犹犹豫豫的,笑道:“小傻子,衣服都不会脱?” 禅房里是一方温泉池,水是温泉水,山上引下来的,热气腾腾。谢盏久居古刹,又是在这古刹里成的妖,不是飞禽走兽,习性倒是同人相近。 郁宁咕哝道:“谁不会脱,不要叫我小傻子,你才是小傻子。” “那你叫什么?”谢盏问。 “郁——”郁宁打住话,瞪着谢盏,哼哼唧唧,“不想告诉你。” 谢盏不以为意,说:“小傻子,脱衣服,不脱我帮你。” 郁宁脸上露出几分紧张,摇头,“不可以,你出去,我自己脱。” 谢盏摸了摸他的脸颊,“听话。” 谢盏一把醇酒似的好嗓音,低低地说话时,羽毛似的搔着人心口,痒痒的。郁宁愣了愣,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嘴里还说:“不可以,奶娘说不能在别人面前脱衣服……” 后面就是池子,郁宁没防备,一脚踏空,晃了晃胳膊想抓住谢盏,谢盏却将手收了回去,看着郁宁摔池子里。 郁宁呛了几口水,扑腾着露出脑袋,惊慌地瞪着谢盏。 谢盏笑道:“傻子。” 郁宁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脸颊,气恼地舀起水就往谢盏身上泼,“你太坏了!” “坏妖怪!” 谢盏笑得更开,点头赞同,“妖怪大多都是坏的。” 僧袍湿了,谢盏伸手脱下,听郁宁大叫道,“你干什么!” 谢盏挑了挑眉,说:“洗澡,你将我衣服都弄湿了。” 郁宁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有些理亏,可觉着他说的没道理,又不知如何反驳,索性一个劲地往后缩,贴住了墙壁,活像一只鹌鹑似的。谢盏乐不可支,他肩宽腰窄,腿又长,肌肉紧实漂亮,赤裸裸一具成年人的躯体,郁宁还是头一回见,睁大了眼睛,潜意识里有些羡慕,又有点儿害羞。 他拿湿淋淋的手遮住眼睛,说:“不知羞,这么大了还和别人一起洗澡!” 谢盏笑着抓住他的肩膀,将人抵在壁上,“奶娘还教了你什么?” 退无可退,身前又是谢盏赤裸结实的胸膛,不知是温泉水太热,郁宁有点喘不过气,扭过头,说:“你不要挨着我!” 谢盏恍若未闻,揉了揉他薄红的耳朵,逗他:“你奶娘难道没告诉你,洗澡要脱衣服——” “还是你将她说的忘记了?” 郁宁气道:“我才没忘!” 谢盏笑:“乖孩子,那你自己脱。” 郁宁哼了声,低头就开始解腰带,脱完了外袍,白色内衫薄,浸了水,贴着皮肉几近透明。他的手突然停住了,犹豫了一下,看着谢盏,抿抿嘴巴,小声地说:“不能脱。” 谢盏玩味地一笑,贴着他耳朵的手下移,摩挲脖子肩膀,“为什么?” 郁宁说:“就是不能脱。” 谢盏微微眯起眼睛,觉出几分古怪来,一抬手就去剥他内衫。郁宁顿时用力挣扎起来,“你走开——” 这人恶劣极了,分明能轻易就能让郁宁动弹不得,却不作为,任小傻子拼命地挣扎,声音里多了几分急而慌。谢盏顶开他一条腿,看着他脸上的惊慌失措,贴着耳朵笑他:“坏孩子,还要别人帮你脱衣服。” 上衣剥开,露出瘦白的胸膛,少年太瘦了,肋骨裹在薄薄的皮肉下,透着股子脆弱感。乳头颜色漂亮,是嫩生生的粉,郁宁急坏了,胸膛剧烈地一起一伏,乳尖也似活了,颤颤的,春情泛滥。 郁宁眼睛都急红了,抓着他掐在自己胯骨的手,想并拢腿又并不拢,踮着脚往上逃,呜咽道:“你别欺负我!” 谢盏舔了舔齿尖,反手抓住他的手嵌入指缝按在墙上,低下头贴着他的嘴唇厮磨,“这就叫欺负了?” 郁宁怕得不行,从来没有这么慌过,耳朵里嗡嗡的,谢盏身上的香火味儿更浓郁了,又不像,多了几分逼人的意味,绵密地裹着他,仿佛一张网。 他的裤子黏在身上,谢盏将手伸进去的时候,郁宁腿都软了,懵懂又惊惶,说不清的怕,整个人都被困在谢盏臂弯和胸膛之间,像只小小又软弱的幼兽。 突然,他惊叫了一声,只听谢盏凑在他耳边,慢慢地说:“小傻子,这是什么?” 5 郁宁有一身光滑细嫩的好皮肉,两条腿要夹不夹的样子,打着抖,谢盏摸了几下少年的性器,意外地探到了藏在性器后的东西。 谢盏问:“这是什么?” 他贴着郁宁耳朵问的,郁宁眼皮都发烫,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耳廓被他呼吸灼得几乎滴血。 “不……不知道,”郁宁短促地喘着,手脚并用扑腾得更厉害,谢盏掐着他的腰将人牢牢按在怀里,两根手指陷入软嫩的小口,低笑道:“不知道?” 郁宁呜咽一声,茫然无措地抓着谢盏的手臂,脑子里都成了浆糊。下头的手指修长,冰冰凉凉的,坏心地揉着少年人青涩的肉穴儿,刺激得郁宁不住地喘。 谢盏起初不过是被小傻子皮囊吸引,觉得有意思,没想到,还藏着更有意思的,反倒有几分像宝藏,层层剥开,能发掘出更多的乐趣,给他寡淡漫长的生活添上一点乐子。郁宁太青涩了,身体却敏感的要命,被人揉着最娇嫩的穴,整个人都要软了,快活也快活得不利落,还掺杂了几分惶然。 温泉水热,热气蒸腾,二人紧挨着,谢盏摸着他挺立的性器,笑道:“硬了,舒不舒服?” 那是尿尿的地方,如今被人握在手里玩,郁宁张着嘴,呜咽着说脏,腰扭着要挣,谢盏碾着铃口就让他挺了挺身,不知是要还是不要,眼尾都是红的。 谢盏舔着他的眼角,水里动作不疾不徐却强势,尝到了一点咸涩,满意了,说:“小傻子,舒不舒服?” “……不,不知道,”郁宁茫然地望着他,水光潋滟的眼睛,眼尾胭脂一片红,看得谢盏也怔了怔,笑道:“怎么这么傻,什么都不知道。” 谢盏托着郁宁的屁股将他抱了起来,放在水池边,掰开腿,说:“打开,我看看。” 郁宁一只湿漉漉的手遮住眼睛,膝盖并着蜷起来,徒然地躲,“不要,不要看。” 谢盏:“不要?” 他尾音上扬,手里攥着郁宁的脚踝,将人往自己怀里拉,郁宁被欺负得不行,奶猫露出爪子似的,一脚蹬在他手臂上,骂他,“坏妖怪,不知羞,怎么可以摸——那儿!”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鼻尖是红的,委屈又凶地瞪着谢盏。谢盏笑出了声,说:“摸哪儿?” 他声音哑哑的,凑过去亲他的嘴唇,浅浅的,像若有若无的撩拨,性感又勾人,底下的手却摸上少年硬着的性器,“是这儿……” “还是这儿?” 他问得露骨色气,目光也落在郁宁腿间多出来的那朵花蕊,郁宁是双儿,底下女穴生得又娇又小,干干净净的,被他揉得泛红,小口微张,有几分含苞待放的纯情。 郁宁茫茫然地望着谢盏,臊得面红耳赤,谢盏亲上来时,还傻愣愣的,直到谢盏低声说:“张嘴,”下意识地听了,口中转瞬就失了守,软软的舌头都无处藏,鼻腔里发出含糊的哼吟。 小时候府里人说他是怪物,就连爹娘也不例外,他弟弟郁然也有样学样。郁宁不懂,去问奶娘为什么他是怪物,奶娘看着他叹气,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郁宁就知道,这么问奶娘会不开心,他就没有再问过了。 十四岁那年,郁然当众把他裤子扒了,让下人掰开他的腿,居高临下地审视他,厌恶又轻蔑地说,怪物。 奶娘气坏了,大声地骂郁然,还将他推倒撞伤了。郁宁被下人按着,挣扎不开,场面一片混乱。 后来奶娘抱着郁宁哭了一宿,哭得郁宁心尖疼,可他不知如何安慰,茫然地听着她的一句句叮嘱,没过两天,奶娘就被赶走了。 郁宁被陌生的情欲刺激得难受又快活,谢盏的手指在女穴儿里抽送揉弄,很快,他就受不住,性器硬得滴水,摇头小声地哭道:“不要弄了,要尿了……” “真的要尿——嗯,放,放开!” 谢盏笑,手中变本加厉,指头薄茧磨着嫣红挺立的阴蒂,“尿吧。” 郁宁颤了颤,控制不住地射了出来,女穴也淌出了水。 谢盏伸手舔了下指尖,看着郁宁失神的模样,忍不住低下头含着他的舌尖舔吻,郁宁还有些恍惚,兀自吧嗒吧嗒掉眼泪,羞耻地说:“尿出来了。” 谢盏说:“小傻子。” 郁宁浑身都是湿的,透着情事的红,缩着腿,像是要遮挡被亵玩过的雌穴,哽咽道:“我不是怪物。” 谢盏愣了下,捏着他的后颈让他抬起脸,慢慢地道:“怎么会是怪物,分明是个小尤物。” 第3章 小傻子 6 郁宁隐约听见了,似懂非懂,可他没有从谢盏的语气里听出惯有的厌恶,一时间心口都酥酥麻麻的,越发不知所措。 郁宁睁大通红的眼睛,望着谢盏,他哭起来像支脆弱的花,凝了露,娇娇软软的,青涩瘦弱的身体太嫩了,不过那么揉了几下就留了痕迹,勾得老妖怪也有几分意动。 谢盏低头去亲他被吻红的嘴,低声说:“舌头伸出来。” 郁宁呆呆地张嘴,递出软红的舌尖,眼睫毛颤个不停。谢盏夸他好乖,吻得缠绵温存,郁宁是头一回和人亲嘴,却喜欢极了这样亲密温柔的触碰,忍不住傻乎乎地去舔谢盏。 谢盏掐住他腰的手越发用力,底下硬邦邦的性器顶着少年人赤裸的身体。郁宁是坐在池子边的,搂着谢盏的脖子,被硌的不舒服,一边哼哼唧唧的,伸手去推下头剑拔弩张地顶着自己的东西。 一碰了不得,更大了,烫着他的手。 谢盏低笑了声,攥着他的后颈,声音含糊喑哑,“小傻子。” 郁宁抬起眼睛看着他,咕哝道:“不是小傻子,郁宁,我叫郁宁。” 谢盏随口念了句,又笑,“宁宁。” 郁宁看着他脸上的神情,羞臊得脸颊泛红,心口也莫名地被那两个字撞得软,急促地跳起来,结结巴巴地啊了个音,笨拙得不行。 以前没人这么叫过他。 谢盏没琢磨小傻子那些迟钝的情绪,浑不在意,也没放心上,欲念当前,他抓着少年的手,哄他:“宁宁,摸摸。” 手里的玩意儿大,又硬又烫,郁宁被带着摸了两下,好奇地低下头,老妖怪那根狰狞又骇人的大东西就撞入眼里。 下腹耻毛茂盛,龟头粗硕,看着侵略性十足。 郁宁微微睁大眼睛,脑子里有些晕乎,就想,怎么和自己的完全不一样。 郁宁拿手碰了碰自己的,又戳了戳那根剑拔弩张的东西,他是双儿,尺寸还小了些,未经过人事,干干净净的,秀气又漂亮。 谢盏被他逗笑了,他沉得住气,丝毫不介意郁宁这么玩儿,说:“喜欢么?” “不喜欢,”郁宁瘪瘪嘴,“好凶。” 谢盏道:“宁宁会喜欢的,”他摩挲郁宁湿润柔软的阴唇,沉沉地说:“它会操进宁宁的小穴里,让宁宁快乐。” 他说得慢,郁宁的呼吸都被空气里弥漫的情欲气息搅得滞缓,有点儿喘不过气似的,迟钝地应了声,他干巴巴地说:“这么大,怎么……怎么进去?” 他拿细白的手指掰着自己鲜嫩窄小的肉唇,皱着眉毛,对谢盏说,“你看,进不去的。” 仿佛含苞待放的花,自己徐徐地绽开花瓣,袒露最最香的新蕊,亟待人采撷。 谢盏目光陡然变深,喉咙有些发干,不知该说郁宁太傻,还是太淫荡。他摸了摸郁宁的脸颊,说:“乖,舔开了就能进去了。” 7 郁宁还没想明白他说的是怎么回事,嘴里发出短促的一声惊叫,谢盏已经掰开他的双腿舔了上去。 少年人雌穴水淋淋的,干净鲜嫩,却又敏感得很,谢盏舔了几口唇肉就挨不住了,翕动着淌出水,阴蒂情动地挺着,嫣红的小宝石似的。谢盏拿舌尖挑逗着小阴蒂,那处又出了水,郁宁呜咽地叫着,哭得有点可怜,脚趾却死死蜷着,像绷紧的弓,颤声说:“不要……脏,不能舔呜——” 谢盏抓着少年白生生的腿,不让他挣动,从容地说:“怎么不能舔,宁宁的水可甜的很。”他的呼吸滚烫,烧着穴口娇软的肉,郁宁只觉身下要化了,太刺激了,他青涩的身体紧着,通红的脸上不知是水还是泪,爽得眼睛都失了神。 谢盏的舌头灵活,舔遍湿哒哒的穴口,送进里头时,小傻子惊惶地喘着,脚踝无力地蹬了蹬,搭在谢盏肩上。 郁宁脑子里成了一片浆糊,快感强烈又汹涌,软软地支着身体睁开眼睛,往下看了眼谢盏,谢盏若有所觉,抬起眼,那一眼邪气又性感,沉沉的,透出几分要将他生吞活剥似的情欲和侵略性。 郁宁喘了几声,手一软就躺了下去,整个人都像要溺毙了,无措地抓了抓,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他的手掌。 郁宁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射出来的,女穴儿潮吹了,谢盏搂着他,挺着勃发的性器操进去的时候,郁宁哭得不行,脸色发白,一颗一颗眼泪从眼里滚落下来,珍珠似的。 谢盏看着他哭的模样,心里有几分隐秘的痛快,如愿地舔去郁宁脸上的眼泪,哄道:“乖孩子,忍忍就不疼了。” 郁宁哭得一抽一抽的,“坏人,疼,”他下头已经含了大半茎身,撑得要裂了,腿都在哆嗦,哑着嗓子求这妖怪,“能不能不进去了……好疼。” 谢盏说:“不行。” 他语气温柔,却顶开紧致穴肉一气儿整根插了进去。郁宁那处儿太小了,容纳妖怪那根大东西委实艰难,尽管谢盏收敛着,郁宁却还是疼得直掉眼泪。 他察觉穴儿里的含的东西动了起来,受了惊似的,抓紧谢盏的手指,攥浮木似的,谢盏轻轻一笑,一边吻他耳朵一边慢慢抽送。女穴儿紧嫩,谄媚又热情地吃着妖怪的性器,无疑是快活的,谢盏依旧游刃有余,温温柔柔地走过数个来回,察觉郁宁的身体软了,低笑道:“宁宁,还痛么?” 痛是痛的,可又不尽然是痛,还滋生出几分陌生的快感,在身体里游走,磨人的小虫子一样,刺激得他穴儿里都痒了,紧紧地吮着堪堪退到穴口的性器,下意识地夹紧他的腰,含糊地说:“不,不知道。” 谢盏笑了一声,如他意,用力操了一记,逼出郁宁软绵绵的呻吟。傻子不会遮掩,身体青涩敏感,反应却笨拙,爽了也哭,疼了也哭,可那张脸实在漂亮,水里的芙蓉,浸透了欲望,潋滟泛红,又色又纯。 谢盏问他,“宁宁,舒服么?” 郁宁恍惚听见了,望着谢盏,诚实地说:“舒服……” 谢盏夸奖地摸了摸他的脸颊,低头含住少年胸膛嫩红的乳尖,太瘦了,胸膛薄,皮肉也薄,舔咬几下就肿了,手指软软地去推他,“不要咬。” 谢盏意犹未尽地吐出俏生生的奶尖儿,说:“那要不要操?” 老妖怪坏透了,等郁宁尝到好就抽了出去,龟头抵着阴蒂磨,磨得他穴儿流水,又麻又疼还不知足地痒。 郁宁难受得直扭腰,哽咽着点头,拿湿软的穴口去吞男人的性器。谢盏被他勾得心跳也快了几分,攥着两瓣肉乎乎屁股操入了深处,不再收敛克制。 温泉水是热的,情欲也是热的,郁宁浑身都像着了火,湿透了,下头射了一回又硬了起来,整个人都被抱在谢盏怀里。 二人从水池边,又回到了水里,郁宁身后是墙壁,手臂虚虚地搭在谢盏肩上,爽得狠了,奶猫似的留下几个浅浅的抓痕。 “太多了,肚子胀,”郁宁难受,委屈得吧嗒吧嗒掉泪珠子,捂着自己的肚子,好像隔着肚皮,摸到了妖怪肆意逞欲的性器。谢盏咬他的脖子,细细地舔,喘息着说:“宁宁怎么这么不好说话,自个儿讨操又嫌多,嗯?” “不乖,”他落下两个字,底下动作陡然变得凶狠,一记一记往深了插,叩着稚嫩紧闭的宫口,刺激得郁宁声儿都变了,胡乱地说,“没有,我没有……你坏,坏妖怪!” 骂人都没力道,软糯的,能掐出黏腻甘甜的汁水。 谢盏轻轻吐出口气,不急,日子还长,念着小傻子头一遭,没真破开宫腔,他射出来的时候,郁宁一肚子都是精水混着温泉水,浑浑噩噩的,哭得鼻尖都是红的。 谢盏亲了亲他的鼻尖,低低地说:“小傻子。” 第4章 这是我。 8 不知是傻还是太累了,郁宁竟在谢盏怀里睡着了,谢盏给他清理身体时也未醒,只皱着脸咕哝几声又往谢盏怀里埋,看得他心里痒痒的。 郁宁睡了一宿,无梦,醒来的时候窗边已泄了点晨光。 他想坐起来,可身上酸乏又疼,尤其是腿间雌穴,过了好半晌,昨日种种才迟缓地涌入脑海里。 郁宁一下子睁大眼睛,抱着被子发愣。 谢盏进来的时候,就是这么个场景,小傻子头发支棱着,露出个脑袋,呆呆的,看着温软又无害。 郁宁听见吱呀门开的声,抬起头,盯着谢盏,往后缩了缩。谢盏笑了起来,他手里端着碗粥,泛着香,漂着嫩绿的葱花。 谢盏说:“这会儿想着怕了?” 郁宁瘪了瘪嘴,嘀咕道:“我不怕。” “饿不饿?” 他一说,郁宁肚子咕噜咕噜响了两声,他昨日就没吃什么东西,到现在,早就腹内空空了。郁宁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的热粥,咽了咽,说:“给我做的吗?” 谢盏挑了挑眉,“你喂饱我,我自然不能饿着你。” 郁宁愣了愣,“喂……喂饱?” 谢盏将粥放在一边,伸手连人带被褥捞了过来,掐了把小傻子嫩生生的脸蛋,说:“不记得了?” 郁宁呆呆地看着谢盏,想起昨天温泉水池里发生的事,谢盏冰凉的手探入被子里,摸得他又痒又害臊,扭着身子躲,低声说:“不要动,疼。” “又叫疼,怎么这样娇?”谢盏贴着他的耳朵,手伸入腿间,“这儿疼?” 凉凉的手指一摸那滚烫发肿的地儿,激得郁宁抖了抖,抓着他的衣服,委屈地说:“疼。” 谢盏看了他一眼,直接把郁宁从被窝里剥了出来,赤裸的少年人光溜溜的,瞪大眼睛望着他,无所适从的,像只惊惶的兔子。他一身皮肉看了就知是遭了怎样的对待,遍布掐揉的痕迹,两颗奶尖红果似的肿着,扒开腿,花蕊也艳艳地肿,显然是肏得狠了。 郁宁白花花的腿抗拒地扑腾着,嘴里不好意思地咕哝着不要看,畸形又漂亮的雌穴欲遮还羞,谢盏掐住他的腿根,声音有点哑,威胁道:“小傻子,还动我就吃了你。” 郁宁一哆嗦,委委屈屈地不敢动了,谢盏盯着他看了两眼,把人抱到自己腿上,一边亲他耳朵一边哄,“乖。” “小傻子,”他低低地叹气,修长的手指伸入紧闭的女穴,昨儿太挨了肏,今日就紧得像雏儿,没碰过似的,谢盏说:“放松些。” 郁宁闷闷道:“不要插了,都要坏了。” 谢盏被他的话刺激得顿了顿,说:“不插了,给你看看坏没坏,嗯?” 郁宁说:“真的?” 谢盏极有耐心,道:“真的。” 少年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双腿张着,任谢盏的手指深入雌穴,指腹冰凉粗糙,摩挲内壁磨得他呼吸都有些急促,敏感地夹紧他的手指,还出了水。 谢盏用力插了两记,“宁宁真骚,一边叫疼一边又咬着我的手不放。” 郁宁无措地抱着他的脖子,偷偷地低头看了眼,妖怪的手腕戴了串佛珠,分明穿的是灰色僧袍,看着有些佛门的素净,却做着这样的事,一时间小腹都发酸,痉挛着赤裸的长腿,呜咽道:“宁宁不骚。” 他记得以往去寺庙时,只有僧侣穿这样的衣服,无一不庄严,如今见这妖怪,总有几分亵渎神佛的感觉,真是太羞耻了。 谢盏原是想为郁宁减轻些不适的,却忍不住又将他玩得在自己身上泄了一回,高潮时雌穴肉绞紧,能吃人似的,咬着他的手指不放。他看着郁宁失神的面容,抽出了手,爱怜地亲了亲他的嘴角,郁宁竟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他,黏人又乖巧。 二人接了个缠绵悱恻的吻,谢盏一边吻着他的脖子,伸手揉了揉他的肚子,轻笑道:“贪欢的小东西。” 郁宁懵懂地看了他一眼,眼睛被吻湿了,含含糊糊地叫饿。 9 郁宁抱着碗将整碗都吃了个干干净净,粥虽然简单,却熬得极香,自战乱逃难以来,郁宁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了。 吃了饭,谢盏给他拿了身新衣裳,料子柔软,素白的衣裳上了身,越发衬得小傻子乖巧可人。 谢盏满意地摸了摸郁宁的脸颊,牵着他的手,带他在古刹里走了走。古刹很有些年头了,透着股子荒凉古朴,昨日一场大雨荡尽山林,颇有几分空山新雨后的清爽。 日头在天上挂着,飞檐几滴雨珠稀稀落落地掉了下来,郁宁勾着谢盏的手指,好奇地问:“这里怎么没有人?” “都死了,”谢盏看着郁宁大睁的眼睛,笑了笑,“这寺庙已有千年了,数百年香火鼎盛,经久不衰。五百年前,天下大乱,周遭百姓逃入这庙里,后来反贼杀上山,整座寺庙的和尚和百姓便都死了。” 谢盏说得平淡,郁宁却攥紧了他的手指,说:“都……都死了?” 谢盏笑道:“都死了,那群和尚将整座寺庙都围了,不让反贼进去。谁知藏身寺里的百姓闹起了内讧,先起了杀戮。” 那时谢盏已成了妖,兀自在佛祖坐下,冷眼看着这俗世的争端。百姓横死,和尚也命丧刀兵之下,滋生了深重的怨念,谢盏借着这股子怨念一举渡劫,彻底化了形。 郁宁反应迟缓,看着周遭,却怎么也想像不出当时的场景,只有那句都死了,冷清的古刹也多了几分阴森。他一抬头,廊上壁画映出佛陀诸多法相,可洇了黑渍,也不知是不是百年前沾染的血迹。 他有点儿怕,下意识地抓紧了谢盏的手,谢盏捏了捏他的手指头,有些安抚的意味。郁宁垂下眼,看着谢盏的手,这妖怪的手干净修长,骨节分明,凉凉的,像玉石雕就似的。 郁宁忍不住小声地说:“你真的是妖吗?” 谢盏又笑,“不像吗?” 郁宁摇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像。” 谢盏摸了摸他的脸颊,郁宁没有躲开,瞳仁漆黑,眨巴着,好奇地道,“你是什么?” “狐狸?大老虎?” 谢盏笑出了声,“都不是——想知道?”他尾音一扬,看着郁宁,小傻子巴巴地点头,竟也没多少畏惧。 谢盏说:“小傻子,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郁宁睁大眼睛,结结巴巴地说:“亲……亲哪儿?” 谢盏好整以暇地说:“看着我,”他声音低沉蛊惑,羽毛似的搔着人耳朵,“你喜欢哪儿就亲哪儿。” 郁宁愣愣地看着他,想,喜欢哪儿?谢盏长得顶好,眉眼俊逸,如墨般的长发散着,反而有几分洒落懒洋洋的气质。郁宁全忘了,还有不喜欢这个选择,只盯着谢盏看,这妖怪对他好,带他回来还给他煮粥喝,从小除了奶娘,也没有人对他这么好了。 谢盏见他只看着自己发呆,佯作失落地叹了口气:“原来宁宁不喜欢我——” 话还没有说完,小傻子已经踮起脚凑了上去,堵住了他的嘴巴,眼睛睁着,眼睫毛颤颤的,还舔了舔,嘀嘀咕咕的,像是什么大发现,“妖怪的嘴巴也是软的!” 谢盏却怔了怔,情不自禁地摸了下自己的嘴唇,半晌,说了句,“小傻子。” “你才是小傻子!”郁宁瞪他,“你是妖怪!老妖怪!” 谢盏笑道:“我老吗?” 郁宁看了他一眼,哼哼唧唧的,说就是老妖怪,不许说我傻,谢盏不置可否,却摊开自己的掌心,青芒乍现,凝了盏青灯,灯身古朴繁复,燃着一簇猩红诡谲的火苗。 谢盏说:“这是我。” “我叫谢盏。” 第5章 谢盏是好妖怪 10 “谢盏,谢盏,谢盏……”郁宁知道了谢盏的名字,叫个不停,谢盏起初还应他,后来叫得多了,老妖怪觑着他,按住他的脑袋抵上朱红廊柱,说,“总叫我作甚?” 郁宁仰着脸,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妖怪也有名字啊。” “我的名字是爹爹起的,你也有爹爹吗?” 谢盏拿拇指拨了拨他额前的几绺头发,说:“不是,自个儿起的,山精妖怪开蒙后,有的便会效仿人类给自己起个名字。” 他在尸山血海中化了人形,丈高的佛祖金身也泼了血迹,他仰起头,和垂眼俯瞰众生的佛祖对视,哂笑一声,施施然走了出去。 那时候世道乱,兵戈四起,谢盏孑然一身在人间走了许久,和流民做过伴,和盗匪喝过酒,看过城池毁在战火里,也见过草木枯荣又一春,漫无目的地徘徊数十年。旁人问他,叫什么名字? 谢盏想了想,说,谢盏。 这个名字,一用就是数百年。 如今从郁宁那张嘴里说出来,碰过白白的齿,嫣红的软舌,一起一送,都像裹了层甜腻的蜜糖。 郁宁乖乖哦了声,后背靠着廊柱,抬起脸看着谢盏,忍不住伸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你能不能变回青灯啊?” 谢盏抓着他的手指,“变回去作甚?” 小傻子眼珠子转了转,谢盏低下头,哼笑着道:“想跑?” 小傻子哼哼唧唧地扭开头,要抽出自己的手指,抽不开,小声道:“松开,你手凉。” 谢盏说:“宁宁给我暖暖。” 郁宁哼了声,“不要给你暖。” 谢盏贴着他的嘴唇,若有若无地亲吻,声音也低,“为什么不要,宁宁身体里可热得很。” 他挨得太近,郁宁往后退却只能紧紧挨着柱子,他身上的香火气也清晰可闻,不知怎的,心跳得有些急促,脸皮也热,娇气地说:“就是不要……你不要挨我这么近。” 谢盏咬了口他的嘴唇,说:“宁宁下了床就不认人,昨儿晚上可抱着我不撒手。” “——不知羞!”郁宁捂住嘴巴,瞪他,耳朵红红的,咕哝道,“我才没有抱着你。” 谢盏隔着手背舔了下他的指头,笑道:“真没有?那以后别管我要抱。” 郁宁火烧火燎似的,一用力,竟将谢盏推开了,“小孩子才要抱,我长大了,不要抱!” 谢盏笑着说了句傻子,不疾不徐地跟在郁宁身后。 山中远离尘世,逃亡的颠沛流离和硝烟刹那间都远去。郁宁早就习惯了自己同自己玩,他一个人盯地上的蚂蚁都能看半天,突然有这么个人陪他说话,也没有半点嫌恶不耐烦,郁宁起初有些无措,诚惶诚恐的,心里却很高兴,也将被丢弃的难过冲淡了不少。 郁宁自记事起,身边的人除了奶娘,总是带着恶意的,让他见了就想将自己藏起来,从来没有过过这样平静的日子。庙里冷清寂寥,郁宁没有觉得哪里不好,甚至觉得好得像是做的一场美梦。 谢盏是妖怪。 妖怪的嘴唇温软,仿佛他最喜欢的甜糕,郁宁喜欢他亲自己,唇舌交缠,亲密无间,甜腻得好像五脏六腑都化了。 兴许是死过许多人,又在深山老林,一入夜,就变得阴森森的,尚是夏天也分外凉。 郁宁不敢一个人睡,洗了澡,就眼巴巴地望着谢盏,谢盏穿着松松垮垮的僧袍,长发披散,眉眼慵懒,嘴角带着笑,对郁宁说:“宁宁不是小孩子了,要自己睡。” 老妖怪分明已经和他睡了好几个晚上了,却拿着郁宁说过的话,故意翻起旧账来。 郁宁瘪了瘪嘴,有点儿委屈地叫,“谢盏。” 他拖长了嗓音,偷偷看了眼四周,窗户没关,外头黑,树影婆娑,晚风过就簌簌地响。 谢盏挑了挑眉毛,“嗯?” 郁宁说:“我害怕。” 谢盏:“宁宁不是长大了吗?” 说着,还往外走,叮嘱他,“晚上乖乖睡觉,别往外跑,万一碰上别的妖怪我睡着了,你就要被吃了。” 郁宁脸都吓白了,从床上蹿了起来,朝着谢盏就扑了过去,光着嫩白的脚丫子,“不要走……” 谢盏一手捞着他的腰,掌心慢慢托住屁股,道:“不许撒娇。” 郁宁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闷闷地道:“你陪我睡,我害怕。” 谢盏说:“万一我晚上睡迷糊了,将你一口吃了……” 郁宁抖了抖,却还是抱着他不肯松,小声地说:“那你就吃掉我好了,反正都是要被妖怪吃,还不如给你吃。” 谢盏笑了起来,关上门,双手兜着他的屁股,二人挨得紧,影子错落分不开似的,他蹭了蹭郁宁的鼻尖,低声说:“小傻子,怎么这么乖。” 郁宁终于放了心,露出个笑来,“奶娘说,乖孩子才招人疼,有人喜欢。” 11 谢盏身体凉,郁宁往他怀里钻,怕他丢下自己似的,搂着谢盏的腰不肯松手。 谢盏笑话他,“小傻子,哪有人这么黏妖怪的?” “谢盏是好妖怪,”郁宁说得很理所应当,“是好的,不坏。” 谢盏哼笑道:“我可不是好妖怪。” 郁宁瞪他,“不管,就是好的,谢盏是好妖怪。” 一股子天真孩子气,又执拗,谢盏伸手掐了掐他嫩嫩的脸颊,“这样轻易信人,真是个小傻子,难怪被人欺负。” 郁宁却蹭了蹭他的冰凉的手,抓住了,塞进自己衣服里,贴着柔软平坦的肚子,自己冻得瑟缩了一下,却挨近了问他,“暖不暖?” 谢盏垂眼看着他,禅房里点了一点灯火,晦暗不明,却丝毫不碍他将郁宁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谢盏喉结动了动,手掌贴着他的肚皮,喟叹道:“很温暖。” 郁宁眯着眼睛满足地笑,喁喁私语似的,有点儿害羞,说:“那你喜不喜欢?” 这模样,像极了摊开四肢露出肚皮的小奶猫,乖得不像话。谢盏没说话,郁宁说:“谢盏,我会很听话,你先不要吃我好不好……他们说,妖怪都很厉害,你能不能让别人不欺负我?” 他小心翼翼的,同谢盏商量,可底气不足,说得乱又没条理。 谢盏看了他一会儿,郁宁眼里的依赖和小心藏都藏不住,谢盏难得的恍了恍神,半晌,伸手挠了挠他的肚子,说:“又要我不吃你,又想要我保护你,宁宁,你怎么这么贪心?” 郁宁无措地抬起眼睛,笨拙地不知说什么,凑过去啄他的嘴唇,反驳道:“宁宁不贪心……”说着,退了步,有点儿委屈地说:“那你先不吃我好不好?” 小傻子凑了过来,衣襟敞着露出玲珑的锁骨,皮肉白嫩,透着股子鲜活蓬勃的味儿,谢盏掐住他的腰堵住那张一开一合的嘴唇,说:“不好。” 他一把将郁宁提到自己身上,嘴唇黏腻地贴合着,郁宁青涩被动地承受谢盏侵略性极强的亲吻,舌头颤颤的,被吮得发麻,他鼻腔里发出喘息,又娇又软。 谢盏似乎要将他软乎乎的舌头都吃下去,一只手伸入他的裤子里,阴茎翘了,雌穴洇出水,一碰,就无措地夹紧他。 谢盏亲了亲他的嘴角,喘笑道:“怎么亲一下就流水了,嗯?” 郁宁失神地看向他,讷讷无言。 谢盏说:“宁宁听不听话?” 郁宁有些茫然,却还是点了点头,只听谢盏说:“张开腿。” 郁宁难为情地看着谢盏,老妖怪神色慵懒,嘴角噙笑,床榻之间看起来邪气又俊朗,看得郁宁心头跳了跳,下意识地乖乖听话,慢慢张开了紧闭的腿,将娇嫩的雌穴送到男人手中。 谢盏揉了下挺翘的阴茎,掌心贴上湿哒哒的阴唇揉弄,郁宁小声地呻吟起来,咬着嘴唇,眼里一片水光潋滟。 谢盏心里也燎起了一点火,吻他的脖子,锁骨,夸道:“宁宁真乖。” “小奶子要不要舔?”谢盏声音低哑,步步紧逼,衣襟藏起了白皙的皮肉,细细的两截锁骨上烙着红吻痕,“把衣裳解了。” 第6章 你说要疼我的。 12 郁宁想,谢盏是真的太坏了。 转眼就将他说的谢盏是好妖怪的话忘了,臊得慌,眼神都无处安放。他趴在谢盏身上,经他那么一说,奶尖儿好像真的痒,要他亲一亲,含一含。 郁宁有些难为情,咬着嘴唇,谢盏耐心地哄了两句,下头玩着敏感的阴蒂,磨得小傻子迷迷糊糊地揭开衣襟将胸膛送到妖怪嘴里。 细瘦的胸膛白,奶尖儿是粉的,动情地挺着,看着又娇又俏,咬上去的时候整个人都在谢盏怀里颤,像暴风雨下的花,羸弱娇软。下头的雌穴却咬得紧紧的,嘬着他的手指,淫水淌得浸湿了谢盏的下裳。 谢盏说:“宁宁的奶子真漂亮,以后会流奶么?” 淫靡不堪看,郁宁仰了仰脖子,小声地喘息,手指下意识地抓着谢盏的头发,“才,才不……不会。” 谢盏笑了声,舌头灵巧亵玩着乳尖,真要吮出奶水似的,用上几分力,刺激得郁宁喘息里都带上了哭腔,“要破,破了,没有奶水,不要吸了。” 谢盏松开嫣红湿润的朱果儿,将指头的淫水揩在左乳尖上,弹了弹,凑在郁宁耳边说:“怎么没有,看——” 他舔了舔郁宁的耳朵,诱着他低头,说:“这不是奶水么?” 郁宁呆呆地看着,只觉奶尖儿又痒又胀,下头更是难捱,饥渴地缠紧穴儿里的两根手指,眼尾羞耻得发红,抹了胭脂似的,“谢盏,谢盏……” 他呜咽着叫谢盏的名字,软哒哒地掉眼泪,“你舔舔好不好,把奶水吃掉。” 谢盏看着他意乱情迷的模样,心口又跳了跳,呼吸也变得有些不稳,说:“宁宁怎么这么会撒娇,嗯?”语气里藏着点凶狠,却如了他的意,咬住了小小的奶头。 郁宁呻吟了一声,挺着腰,雌穴也淫浪地吐了汁水。谢盏抽出手指,将性器慢慢顶了进去,自下而上的姿势,妖怪的阴茎滚烫粗长,烙着湿软的嫩肉往里撞,肏得郁宁又怕又爽。 少年人太青涩敏感,不禁弄,性器磨着谢盏身上的僧袍射了出来,雌穴已经湿透了,浑身赤条条的跪坐在谢盏怀里。他已经浑身赤裸,谢盏衣裳却好好地穿着,颇有几分游刃有余的模样 他掐紧郁宁的大腿往深了插,一记又一记,肏得越深,郁宁下头就吃得越动情贪婪,爽快更深,绕是谢盏,也有几分按捺不住,狠狠地撞向了少年稚嫩的宫口。 郁宁哭叫一声,尾音颤颤的,勾人又脆弱,抱着谢盏的脖子,“慢——慢点。” 谢盏吻了吻他发红的颧骨,湿红一片,满是情欲色,爱不释手地又亲了下,低笑道:“宁宁咬这么紧,要我怎么慢?” 二人躯体紧贴,郁宁身体汗湿发烫,谢盏是妖怪,此刻却也有些热,似是出了汗。他抵着宫口慢慢地磨,郁宁眼神都涣散了,身体里却越发怪,不知是要他快还是要慢,眼泪簌簌地掉,胡乱地拿脸颊挨着谢盏蹭,嘴里叫:“谢盏,你别欺负我了。” 谢盏轻轻地叹了口气,下头却不留情,用力操入了翕合窄小的宫口,须臾间少年人叫也叫不出了,肉壁死死夹着他,大股汁水泄了出来,神魂都似瑶台仙境里走了一遭。 谢盏爽利地低喘了一声,手指摩挲着郁宁的脸颊,这才慢慢道:“小傻子,我何时欺负过你,分明是疼你。” 13 郁宁觉得他要被这妖怪操死了。 那东西太凶,强势地侵入他身体里,肚子都像要被撑破了,可又不全是痛的,快活也是真的,浑身血液都似沸了,让他喘不过气。 郁宁的手汗嗒嗒的,捂着肚子,泪眼朦胧地呻吟求饶,说他要被弄坏了,肚子疼。 谢盏喘笑着吻他的嘴唇,温柔得像安抚,当真退了出去,却搂着郁宁将他翻了个身,从后头又插了进去。 郁宁软软地叫了声,背上黏着汗湿的黑发,皮肉薄而白,透着情欲的红。谢盏看着他一副被肏熟的模样,越发难耐,每一记都要捅入肉穴深处。小小的宫口操开了,里头的肉嫩,汁水多,磨得酥麻发烫,乖驯又柔软地绞紧妖怪的阴茎。 谢盏不是清心寡欲的妖,长于古刹佛堂,承人间香火,纳亡者怨恨,七情六欲泛滥如潮,多情也无情。 郁宁受不住太凶狠的高潮,性器射出稀稀落落的精,身体痉挛,嘴里哽咽地叫着谢盏的名字,手无意识地向后伸,如溺水之人要抓住能救他的浮木。谢盏抬头看了眼,瞳仁里透出妖异的猩红,攥住郁宁的手腕按在床上,挺腰不顾他的高潮整根操了进去。 谢盏说:“宁宁真骚,咬这么紧,是想要我的精,嗯?” “宁宁才是妖精吧,”他贴着少年薄薄的耳廓,“以精血为食的妖。” 郁宁恍惚听见了,羞耻得脚趾紧紧蜷缩,将自己往他怀里藏,摇着脸,带了股子湿黏的哭腔,“不是……宁宁不是。” 谢盏舔了舔齿尖,修长的手指嵌入他指缝,另一只手却摸到他的肚子,太瘦了,肚皮薄软,他一动就能摸出茎头的形状。 “那宁宁是要给我生孩子?” 郁宁呆住了,结结巴巴地说:“生……生孩子?” 谢盏按了按郁宁的肚皮,一边用力操他,慢慢道:“这里,怀上我的孩子。” 郁宁一下子就慌了,拖着酸软的手脚挣扎着往前爬,喃喃道:“不,不能生,生不出来,怎么会生孩子?” 谢盏看着他被吓得慌了神的样子,任他挣开几分,屁股翘,泛了层色情的红,腿根湿漉漉黏糊糊的,一摇一摇的不啻于赤裸裸的勾引。 谢盏眼神一暗,抓住郁宁脚踝拖了回来,挺着狰狞的茎物狠狠地插了回去,抬手一巴掌抽在少年人嫩生生的屁股上,“小骚货。” 郁宁哀哀叫了声,胡乱地摸着谢盏的手,抓住他的手臂,脸颊贴上去蹭,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谢盏……呜谢盏,你说要疼我的。” 谢盏掐着他的下巴,二人对视着,妖怪瞳仁猩红,郁宁眼里都是水光,嘴唇红,被欺负得不行的狼狈可怜样,可却又是招人疼的。 他望着谢盏妖冶的瞳孔,脑子里一热,巴巴地凑上去亲他的眼睛。 刹那间,如一蹿火在眼里炸开,谢盏眼睫毛颤了颤,用力掐着郁宁的下巴,喘息粗重,有些失控地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嘴唇,像是要将他囫囵吃下去似的。 郁宁仰着脸承受着妖怪的吻,嘴唇疼,舌头也疼,却张开嘴,抬手虚虚地搂住了谢盏的脖颈,献祭一般。 第7章 罚 14 郁宁太乖了,皮囊顶好,哭起来更是好看,全引不起妖怪的怜悯,反而勾得妖怪骨子里的侵略性蠢蠢欲动,差点将他揉碎了一口一口吞下去。 谢盏喜欢看他掉眼泪,乍见时就觉得,傻子哭着一定很漂亮。 后来也确实如此,他被丢弃了,孤零零地愣着,眼里水珠子往下掉,珍珠似的,无声无息。如今却觉得郁宁情事中哭起来更让人着迷,太可怜了,又乖得像幼软的猫儿,也艳,如羸弱花枝凝露带水,不堪摧折。 越是不堪折,越让谢盏想将它掐在手心,慢慢把玩。 情事漫长,谢盏远不如第一回 好说话,郁宁几乎以为他真的要被谢盏吃吞入腹,嗓子都叫哑了,差点被谢盏折腾得失禁,肚子里含了满满的妖怪精水。 谢盏餍足地摸着郁宁的脸颊亲吻,郁宁迷迷糊糊的,将睡未睡,分明才奶凶奶凶地骂谢盏是坏妖怪,不要和他好了,不过搂着亲了几下,就蜷着手脚往谢盏怀里缩。 古刹只有他二人,无忧无虑,谢盏宠着郁宁,几乎有求必应,不过几天,郁宁的怯懦畏惧渐渐褪去,越发烂漫露出几分少年气,胆子也大了起来。 有一回谢盏不在,郁宁出了古刹。古刹外草木蓊郁,山色黛青,他没想走远,可不知怎的,路也变了,和谢盏带他走的全不一样。 郁宁迷路了。 等他反应过来时,就发现他已经看见了路边的那簇红色的野花儿好几回了,郁宁蹲了下来,瞅着那花,想碰又有些犹豫。 谢盏同他说过,这山里许多东西都沾染了阴气,碰不得。 “看什么呢?”旁边突然想起一记嗓音,将郁宁吓了一跳,他猛地偏头,才发现身边不知何时竟蹲了个少年人。 那少年生得很是明艳漂亮,眉眼张扬,一身红衣裳,正冲郁宁笑。 郁宁睁大眼睛,说:“你是谁?” 少年笑道:“鹤亭。” 郁宁慢吞吞地哦了声,鹤亭问他,“你在看什么?” 郁宁伸出一根手指头指了指那花儿,苦恼道:“这花可以摘吗?” 鹤亭笑了起来,说:“可以,我给你摘?” “不要——”郁宁抓住他的手,这才发现凉得下人,赶紧收回了手,不好意思地说:“我自己摘。” 鹤亭不置可否,扬了扬下巴,道:“你摘。” 郁宁心满意足地摘了满簇的花儿,闻了闻香味儿,感激地对鹤亭笑了笑,说:“谢谢你啊。” 鹤亭笑道:“小事,花儿是要送给谁?” 郁宁抿了抿嘴唇,不好意思地嗯了声,又乖又软,看看四周,说:“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了。” 鹤亭说:“跟我走吧。” 郁宁眨了眨眼睛,“你认识路?” 鹤亭:“当然。” 郁宁当即跟在鹤亭身后,走了一半,猛的反应过来,傻乎乎地问:“你知道我要去哪儿?” 鹤亭挑了跳眉,“不是回古刹去么?” 郁宁脸上当即露出笑容,又问他,“你怎么知道?” “你手好冷啊,”他嘀嘀咕咕的,手里好像还残留着少年冰凉的触感,“比谢盏的还冷。” 鹤亭随口说:“体寒。” 郁宁恍然,鹤亭看了他两眼,拿手碰了碰他的脸颊,道:“不过你身上倒是很热乎。” 郁宁没防备,冷得颤了下,想起谢盏,开心地说:“谢盏也是这么说的。” 鹤亭哼笑了一声,郁宁道:“你怎么认识路啊?” “我住这儿。” 郁宁哦了声,过了片刻,又说:“不对啊,谢盏说过住在这山里都是鬼怪的。” 他盯着鹤亭,后退了两步,“你,你……” 鹤亭看他脸都白了,笑道:“怕什么,我又不吃你。” “真的?”郁宁心放了一半。 鹤亭说:“要吃你方才就吃了,喏,回头看看,是不是你的古刹?” 郁宁回过头,果然,古刹轮廓在望,松了口气,看着面前的人,拘谨又小声地说谢谢。鹤亭凑近了,笑道:“谢倒是不必。” 他挨近的一瞬间,郁宁寒毛都竖了起来,浑身紧绷,只听他说:“不过你闻着真的很香啊,让人想咬一口。” 15 郁宁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去的。 鹤亭说完那话,摸了摸他的脖子,突然就消失了,郁宁吓着了,一动不动地僵了许久,脖颈还残存着鹤亭冰凉凉的体温。 佛像已经很旧了,斑驳掉了金漆,有丈高,郁宁叫了几句谢盏,没人应,他心里一紧,呆愣愣地望着佛像,慢慢跪坐了下来。 周遭很静,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不知怎的,他突然特别想看见谢盏,可谢盏不在,郁宁忍不住惴惴不安地想,是不是他这几天不听话,谢盏生气了——谢盏不要他了。 不然怎么说都不和他说,就不见了。 一想到这儿,郁宁就鼻酸,眼眶也红,慌得不行。 谢盏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郁宁跪坐在佛像下的模样,瘦弱的肩膀缩着,低着头,他故意踩出一记脚步声,郁宁整个人都像受了惊,猛的回过头,眼巴巴地望着谢盏。 谢盏挑了挑眉,慢慢走到他面前,说,“怎么了?” 郁宁吸了吸鼻子,对他露出个笑脸来,乖驯地说:“没什么。” “谢盏,你去哪里了?” 谢盏眉梢一挑,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两眼,伸手掐着郁宁的下巴,说:“小傻子,眼睛都红了。” 谢盏心念一转,就明白过来,这小傻子莫不是以为自己丢下他了?他嘴角露出几分笑,可心里却像是被柔软的爪子轻轻掐了把,一时间,心思竟有些复杂。 郁宁拿手去揉眼睛,含含糊糊地道:“没有哭,不可以乱哭。” 谢盏看了会儿,目光落在他手边的一簇小野花,蹲下身,看着郁宁的眼睛说:“宁宁,这是给我的?” 郁宁抓着野花,下意识地想藏,慌乱地说:“我没有……没有出去。” 谢盏抓住了他的手腕,语气不高不低,却很慢,“花是给我的吗?” 郁宁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垂下脑袋,低低地嗯了声,谢盏说:“花很漂亮。” 郁宁一下子抬起头,眼睛都是亮的,瞳仁乌黑,泪水荡尽了浊尘,透着股子温软的漂亮,局促又紧张地问:“那你喜欢吗?” 谢盏笑了笑,捏了捏郁宁软乎乎的脸颊,道:“喜欢。” 郁宁耳朵红了红,抿着嘴唇偷偷地笑。 突然,谢盏眯了眯眼睛,屈指摩挲他薄红的耳根,说:“宁宁,今日出去碰见什么东西了?” 郁宁顿时慌了神,脸色也白了,无措地说:“我,我不知道。” 谢盏凑近了,似吻非吻地挨着郁宁的脸颊,轻声说:“不知道?” “打哪儿沾得这一身鬼气,嗯?” 郁宁是活人,心性纯粹,身上干净透着股子甜软的味道,如今却笼着阴森的鬼气。郁宁咬着嘴唇,不知怎么说,又怕谢盏生气,急得眼睛都红了。 谢盏依旧看着他,看不出情绪,郁宁突然凑过去抱住谢盏,小声地说:“我没有不听话,谢盏,你别丢下我。” 谢盏捏着他的后脖颈,道:“今日碰着谁了?” 郁宁仓惶地看着他,妖怪面容波澜不惊,不容抗拒似的,脑子里一热,当即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都讲了出来,可慌得很,说得颠三倒四,末了又重复道:“我以后都不出去了,你不要生气。” 谢盏看着他,他虽交代过郁宁没事不要走出古刹,可究其原因,不过是古刹周遭多邪祟,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郁宁不提从鹤亭手里活着回来,反倒先怕因着这么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惹恼了他。 谢盏看了他一会儿,漫不经心地说:“宁宁,做错事了该怎么办?” 郁宁都快哭了,眼圈红,可怜兮兮地叫,“谢盏……” 谢盏摸了摸他的脑袋,“该罚。” 16 谢盏说罚,郁宁慌了神,有些怕。 小时候郁然就喜欢捉弄他,有一回,郁宁被欺负狠了,将郁然推到假山上撞破了脑袋,豁开了血口子。后来他爹娘狠狠地罚了郁宁,让下人拿藤条抽得他浑身是血,大半个月没从床上爬起来。 郁宁抓着谢盏的手,小声地说:“轻点好不好?” 谢盏的手也是凉的,可郁宁碰着,心里却觉得安定,还将脸颊凑上去,软绵绵的奶猫似的讨好谢盏。 谢盏磨了磨他的嘴唇,说:“脱了裤子,趴上去。” 佛前一方老旧梨花木供桌,原是安置贡品的,荒了这许多年,郁宁来后不知从哪里翻出了香炉,插了香,供在佛前。 郁宁望着谢盏,无措地抓着手里的花,紧张得不行,却虚虚地拢着,花是要送给谢盏的,郁宁舍不得将花掐坏了。 谢盏摸了摸他的脸颊,眼神很温和,却是不容置疑,郁宁看了看面前的佛像,委屈地咬了咬嘴唇,过了好半晌,才磨磨蹭蹭地撩起衣袍脱了裤子,背对着谢盏趴上了供桌。 小傻子瘦,屁股又小又翘,白白嫩嫩蜜桃似的,两条腿长,太羞怯,紧紧夹着。谢盏不过伸手摸上去,郁宁就哆嗦了一下,恨不得把脸都埋起来。 谢盏低低地笑了一声,夸他,“宁宁真乖。” 他一夸,郁宁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惊叫了一声——谢盏打了他的屁股。 他整个人都绷紧了,太羞耻,耳朵脸颊涨得要滴血。郁宁从小跟着奶娘礼佛,虽然懵懂,可有样学样,心里也有几分虔诚。 如今他却脱了裤子,衣衫不整地被一个妖怪打屁股。 郁宁呜咽着叫,“谢盏,你轻点。” 他皮肤白,屁股透红滚烫,像烂熟的鲜桃,留着指印,色气又淫靡。 谢盏问他:“疼么?” 疼是疼的,可又不尽然是疼,妖怪手冰凉,扇在屁股上像点了火,烧得他下身发麻滚烫,呼吸也急促。郁宁不敢抬头看这是哪儿,面前的丈高佛像,满堂神佛,独他一个趴在供桌上,贡品似的。 活生生的贡品,费心思摘的花儿还成了供桌上的装点,供奉的却不是神佛,而是谢盏,是妖。 “……谢盏,”郁宁呜咽了一声,眼泪滚了下来,傻乎乎地只会叫他的名字。 谢盏随口应了声,垂眼看着,鲜活又乖驯可口的肉体,心里竟也有几分难耐。老妖怪坏透了,加重力道又落了一巴掌,啪得声儿响又露骨,慢条斯理地说:“乖宁宁,张开腿。”臀尖又红又烫,底下雌穴欲说还休地藏着,隐约是淌了水。 郁宁颤了颤,鼻尖颧骨一片红,眼里氤氲着水汽,脑子里乱糟糟的,竟下意识地听了。下一瞬,谢盏伸手拨开肉唇,捉了小小的阴蒂揉捏,说:“坏孩子,被打屁股都能发骚。” 他声音喑哑,带了几分笑,听得郁宁心跳急促,着了迷,下身快感如潮,浑身都要烧起来,忍不住小声地呻吟,夹着软软的哭腔,“……不是,呜宁宁不是坏孩子,谢盏,你不要生气。” 真是个傻子。 谢盏掐着他的双颊,让他抬起脸,肃穆庄严的佛像一下子撞入眼瞳,谢盏说:“宁宁这么喜欢求神拜佛,不如求着他,让他遂你的愿。” 郁宁颤了颤,胡乱地摇着头,全不知说什么,竟茫茫然地伸出舌尖去舔谢盏的手。 谢盏看了郁宁两眼,一手搂着他的腰,将他翻过身来,少年人满脸都是情欲,眼里直掉水珠子,嘴唇咬得通红。 郁宁巴巴地伸手抱紧谢盏,脸颊一个劲地往他身上蹭,腿还夹着谢盏,好像生怕这妖怪丢下他。 谢盏被他这痴缠黏人的模样勾得呼吸也乱了乱,低头狠狠咬住他的嘴唇,下手越发没轻没重,玩得嫣红肉唇绽开,湿哒哒地吐出汁水,不多时就到了高潮。 郁宁死死地抱着谢盏,他只听郁宁失了神智一般,喃喃说:“我不要,都不要……” “我就要你。” 第8章 那我就将你留在这古刹里直到老死好不好 17 郁宁说,我就要你。 声儿是软的,还带着哭腔,落地却有声,执拗又认真,石子似的砸在谢盏心里头,荡起一圈涟漪。他垂下眼睛,端详尚沉浸在快感里的少年,伸手漫不经心地摩挲他的脸颊,哂笑道:“宁宁,你凭什么要我?” 不过一个寻常人——他随手捡回来的小可怜,聊以解闷。 郁宁眼睫毛颤了颤,似懂非懂地望着谢盏,迟钝地想他那句话,还没有想个分明,谢盏已经抽身而退。 他说:“鹤亭是厉鬼,不是心善之辈,不要同他走得太近。” 郁宁坐在供桌上,呆呆地看着谢盏,下半身白花花地赤裸着,腿根还留着掐痕。谢盏看了他一眼,傻子还愣着,不回答,叹了口气,捡起掉在地上的裤子,说:“听见了吗?” 他的手碰上郁宁的腿,太凉,激得他抖了抖,才回过神,低声说:“听见了,”不知怎的,郁宁有些莫名的委屈,鼻尖也酸,“……我没有和他走得近,他自己出现的。” 谢盏笑着拍了拍他的腿,敷衍道:“嗯,不要理他就是,把腿抬一下。” 谢盏亲手帮他穿亵裤,郁宁听话,他说一下就动一下,谢盏笑话他,“宁宁怎么裤子都不会穿,嗯?要是哪日我不在,是不是要光着屁股到处跑?” 郁宁耳朵里只有他不在那几个字眼,下意识地去抓谢盏的手腕,没成想,又碰上的是他的右手,佛珠骤然浮现猩红血光,灼得郁宁惊叫了一声。 谢盏皱了皱眉,郁宁却偏要抓住他似的,不依不饶地攥住他的手臂,揪得僧袍一团乱,期期艾艾地问,“你,你要去哪儿?” 谢盏抬起眼睛,看着那几根细瘦的手指,没说话。 郁宁说:“你都罚过我了,不,不可以再生我气。” “……你要是觉得不够,”他咽了咽,小心翼翼地看着谢盏,道:“可以继续罚我的,只要你不要再生我气。” 谢盏突然有点儿烦躁,莫名的,可又和面前这傻子息息相关,他直勾勾地盯着郁宁看了片刻,说:“傻子。” 郁宁瞳仁乌黑,哭过了,眼尾还是红的,头发也乱了,漂亮又脆弱。谢盏握住他的手腕,捋下自己右手的佛珠套到了郁宁的腕子上,他太瘦了,手腕伶仃细白,骨头凸着,谢盏摩挲着他的腕骨,佛珠会动似的,牢牢地锁住了他的手腕。 谢盏说:“戴好,鹤亭碰不了你。” 郁宁却只问他:“谢盏,你是不是不生我气了?” 谢盏无可奈何地捉住他手指咬了一口,“不生气了,傻子。” 郁宁一下子笑了开来,晃了晃右手,说:“这是什么?” 谢盏道:“舍利子。” 古刹历史悠久,不乏得道高僧在此地圆寂,舍利子就供奉在这古刹经阁里。古刹被屠后,血流成河,怨念邪祟滋生,经阁里供奉的舍利子悉数沾染怨气,堪堪成妖之际,被谢盏生生掐灭灵识炼成了一串佛珠。 郁宁戴着它,等闲妖物邪祟都轻易近不了身。 舍利子是什么,郁宁不知道,自然也不懂这东西的由来,可这是谢盏送给他的,郁宁嘴角的笑容收都收不住。 他伸出指尖儿戳了戳佛珠,惊讶道:“不疼了!” “谢盏,不疼了!” 谢盏脸上浮现几分笑,道:“自然。” 郁宁一高兴,整个人都扑到了谢盏身上,脸颊贴着谢盏不住地蹭,说:“谢盏,你对我真好。” 18 郁宁太好哄了。 绕是谢盏,也愣了愣神,掐着小傻子嫩生生的脸颊,说他小傻子。 郁宁就冲谢盏笑,分明才哭过,笑起来脸颊还是红的,坦诚又纯粹,干干净净的,分外让人移不开眼。 谢盏薅了薅他的头发,问他,饿不饿? 郁宁老老实实点头,他是人,自然不能辟谷。谢盏索性牵了他的手,说:“给你弄吃的。” 谢盏虽然是妖,徘徊红尘已久,习性像人,厨艺也很不错。他穿了身素净普通的僧袍,头发乌黑柔软,半点不像妖,看着颇有几分佛门俗家子弟的模样。 郁宁坐在小木扎上,一边给灶里添加柴火,一边托着手望着谢盏,只觉谢盏长得真好看,是这天底下最好看的人了,看着又忍不住笑,拿脸颊去蹭手腕的佛珠。 谢盏施施然站着,这妖怪洗手做羹汤姿态从容慵懒的很,赏花揽月般,慢悠悠地舀了舀泛着香的酒酿圆子,一抬眼就瞧见郁宁的动作,唇角勾了勾。 郁宁被他捕捉到自己的模样,又害臊了,耳朵红红,将脸都埋了起来。 酒酿圆子甜而软糯,谢盏端了碗,一勺一勺的喂给郁宁,全将他当成了个小孩儿,看着宠溺又温柔。郁宁爱极了他的温柔,心迷神醉,分明酒酿圆子不醉人,他却像醉了,含着嘴里的酒酿圆子凑过去吻谢盏的嘴唇。 谢盏一手搂着他的腰,低下头,舔他湿嗒嗒的嘴唇,又深入口中,一颗丸子推来递去辗转生津,纯情缱绻。 吃完整碗酒酿圆子,郁宁腿软脸也红,抓着谢盏的手,黏人得挨紧他。 谢盏并不介意郁宁黏他,甚至是有些乐在其中,古刹里寂静,妖怪漫长的生命于他而言,如苍茫寒冬下的荒原。郁宁乖驯柔软,就如同柔软的乳猫,热乎乎地敞开肚皮,温暖得让人眷恋。 入了秋,日子过得也快,不知不觉郁宁在古刹中待了月余。 古刹里长了许多树,叶子泛黄,金灿灿地落了满地。谢盏在树下打坐,郁宁不吵他,孩子心性,兀自挑挑捡捡了许多,谢盏一睁眼,就捧了满手的灿黄叶子给谢盏看,谢盏夸好看,拂去少年头顶的落叶。 郁宁抿着嘴唇开心地笑起来,细白的手指头捏了片叶子,虚虚地遮住谢盏的眼睛,踮起脚凑过去亲他。 谢盏捏了捏他的后颈,问:“小傻子,想不想下山去玩玩?” 郁宁愣了会儿,看着谢盏,说:“去哪里?” 谢盏说:“去哪里都行。” 郁宁心智不全,在古刹里待了这么久,一想起山下种种,只觉恍如隔世,竟有几分陌生。他以前待着的,也不过郁宅顶上四四方方天,再往外走,就是一路逃亡。 谢盏说出去玩儿,郁宁都不知道有哪里可去。 谢盏笑道:“在这儿待得不腻?” 郁宁摇了摇头,说:“有谢盏在,不腻。” 谢盏说:“傻宁宁,那我就将你留在这古刹里直到老死,好不好?” 郁宁睁大眼睛,似懂非懂,“你在不在?” “谢盏在,在哪里都好,”郁宁对谢盏露出软软的笑容。 谢盏轻笑一声,“罢了,不问你。” 第9章 给谢盏生小妖怪。 19 山下战乱不休,不是太平世道,谢盏没有让郁宁再看那些流离破碎,一手遮住他的眼睛,再松开他时,二人已在城中。 城中热闹,离战火犹远,重兵戍守着,倒有几分浮华的太平表象。城里热热闹闹的,人群熙攘,不乏小贩叫卖声,街道上飘着热腾腾的烟火气。 郁宁久未见这许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呆了呆,谢盏勾了勾他的手心,说:“宁宁,愣着做什么?” 郁宁望着他,摇了摇头,谢盏笑了下,牵着他慢慢地往前走。 过了好一会儿,郁宁才凑进去,贴着谢盏的耳朵说:“你好厉害啊,怎么就一眨眼都到这儿来了。” 呼吸软的,热的,搔得人耳朵痒。 谢盏捏了捏他的手指,便也低下头,凑过去若有若无地啄了啄他的耳朵,声音里带着笑,“傻宁宁。” 郁宁咕哝道:“哪里傻了。” 二人一个是僧袍黑发僧人模样,一个是锦衣漂亮的小公子,并肩走着,都是一顶一的好皮囊,无疑是惹眼的。 谢盏浑不在意,郁宁起初还有些不自在,孩子心性,转瞬就被热闹的街道吸引了目光,后来视线便黏在路边的糖葫芦上。殷红果儿,裹了剔透的糖汁,看着分外可口。郁宁咽了咽,偷偷地看了谢盏一眼,又挪开了目光,谢盏又岂会没看见,忍俊不禁,停下脚步伸手拿了一串给郁宁,一边递了两个铜板给小贩。 郁宁开心坏了,刚想像往常一般凑上去亲谢盏,又想起这是在外头,耳朵红了红,挨得更紧,乖乖得拿手指勾着谢盏。 谢盏看他一边伸舌头舔糖葫芦,手指还不安分地勾着他的又摇又晃,心痒痒的,低声说:“宁宁怎么这么会撒娇,嗯?” 郁宁眯着眼睛冲他笑,眼里像落满了细碎的光,谢盏见了,不知怎的,很想亲他,吻他卷翘的眼睫,漆黑的眼睛,红红的嘴唇,舌尖又软又红,咬一口,软嗒嗒地颤,却会不知死活地送上来舔他。 谢盏没说话,只听郁宁傻乎乎地问,“谢盏,你也想吃吗?” 谢盏说:“想吃。” 郁宁就举着糖葫芦凑到他嘴边,谢盏抓住他的手,在他舔过的地方舔了口,下一瞬,却咬在了他的指节,慢吞吞地舔吮了一下,看着郁宁笑。 郁宁愣了愣,整张脸都涨红了,惊得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 谢盏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笑道:“走了。” 郁宁傻愣愣地跟了上去,却臊得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埋头嘎嘣嘎嘣咬脆果儿。 二人在城中转了许久,谢盏五十年前来过一回,倒也算熟门熟路。转眼天将黑,城中宵禁甚严,谢盏不急着带郁宁回去,索性寻了家客栈投宿。 客栈顶好的客房,陈列雅致,熏了香,郁宁被谢盏按在床上亲了个够,嘴巴舔咬得湿红滚烫,舌尖将探不探的,眼神都散了,衣襟扯乱了,露出白生生的锁骨胸膛。 谢盏亲得凶,郁宁招架不住,哼哼唧唧地往他身上靠。分开时,舌尖牵了丝,谢盏直接舔了去,摸了摸郁宁泛红的脸颊,说:“宁宁。” 郁宁懵懂地望着他,眼神不谙世事的小鹿似的,可却带了几分情欲意味。 谢盏深深吸了口气,只觉身下越发胀疼,口干舌燥,利落地扒光了郁宁,搂着他赤裸的身子就换了个位置,掰开腿,嫩穴已经湿了,性器翘着挺了起来,妖冶又催情。 谢盏拍了拍他的屁股,挺着勃起狰狞的性器往他嘴唇顶,吩咐道:“含进去。” 20 郁宁那副皮囊太过得天独厚,明珠蒙的那层尘教妖怪拂得一干二净,佐上情欲,艳艳惊人。那双眼珠子漆黑纯粹,如今氤氲着水汽,懵懂又惊惶地望着眼前的东西,嘴巴也张着。 谢盏那话儿太大了,粗长狰狞,冲击性极强,郁宁像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喃喃道:“……含,这么大怎么,怎么……” 话都不知如何说,声音又虚又软,谢盏喘了声,拢了少年硬挺的性器,郁宁是个双儿,性器看着秀气又干净,忍不住指头摩挲了一下,轻声说:“张嘴。” 郁宁低叫了声,脑子里晕乎乎的,竟当真张大嘴巴,埋头囫囵地将妖怪勃勃的性器含在了嘴里。 谢盏夸道:“好乖。” 他一夸,郁宁隐约听见了,心里又甜又羞,想吞得更深,可实在太青涩了,全无章法,噎得双眼泛泪哼哼叫。 谢盏被他弄得越发情动,口干舌燥,手中把玩着少年人的性器,目光落在湿润漂亮的肉缝里,说:“不要急,先舔一舔,再慢慢含进去。” 谢盏嗓音喑哑,带着成熟男人的情欲,性感有诱惑,不疾不徐地教郁宁。郁宁仿佛被蛊惑了,谢盏说什么就昏昏然照做,男人的气息拂在敏感的雌穴,刺激得小腹发酸,溢出汁水来。 谢盏舔上去的时候,郁宁浑身都绷紧了,下意识地握着谢盏的阴茎往嘴里送,舌头乱舔,鼻腔里的呻吟又软又浪,勾人的要命,活脱脱成熟馥郁的鲜果儿。谢盏轻咬了一口挺挺的阴蒂,吮着水,不够,到底是妖,再是撑着副温和表象,骨子里也藏了几分凶恶贪婪的秉性,舌头直直地插进肉穴儿里,还要笑郁宁,“小骚货,这么喜欢,水流得这样多。” 太快活了,郁宁脚趾尖儿蜷紧,怠慢了那根骇人的阴茎,谢盏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咬着唇肉,舌尖舔过一圈儿,说,“宁宁怎么只顾着自己?” 郁宁满脸都是情欲颜色,嘴唇都磨红了,撑得腮帮子疼,谢盏不过轻轻插了两下就娇气地掉眼泪,含含糊糊地说疼,含不出来。 临到他阴穴高潮了两回,也没能让谢盏射在他嘴里,谢盏支起身,眼底浮了层猩红,薄薄的嘴唇湿红着,郁宁不过看了一眼就呆住了,怔怔地看着谢盏挺着性器在他面前自渎。 手指修长分明,阴茎粗大滚烫,龟头里溢出水,露骨有有几分下流。谢盏垂下眼,居高临下地和郁宁对视着,邪气淫靡,让郁宁几乎喘不过气。 他呆呆地叫,“……谢盏。” 也不知是叫他做什么,明明恨不得将自己蜷起来,眼睛也睁得大大的,鬼使神差,竟凑上去舔谢盏的手指,指头里探出来的阴茎。 谢盏闷哼了声,就这么射在了郁宁脸上。 郁宁慢慢地眨了眨眼睛,他脸上挂着精,眼睫毛也沾着,仰起脸望着谢盏。谢盏闭眼喘了两声,情难自抑地摸了摸郁宁的脸颊,指头揩了:“吃下去。” 郁宁乖乖地舔干净了,奶猫似的,含着他的指头吮,又看着男人射过后依旧可观的阴茎,含糊地说:“谢盏,这里还有……要吃干净吗?” 谢盏心口狠狠跳了几跳,掐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人间客栈里,宵禁森严,长夜无人声,偶尔几声狗吠越发显得寂静。郁宁趴在床上,屁股红透了,一把腰细细地掐出指印,他嘴里咬着被子,呜呜咽咽,叫得可怜又透出濒死的爽利。 谢盏吓他,说,宁宁叫得这么大声,整个客栈都听了。 郁宁慌了神,挨着妖怪凶狠的操弄,忍不住呻吟,咬住了被子,津液洇湿了绣着俗气并蒂莲的深色薄被。 他皮肉白,汗涔涔的,肩头颤颤地浮了层情事里的红,谢盏看得眼热,忍不住咬了上去,底下顶得更深。 宫口狭窄,小小一道肉缝,谢盏造访过数遭,肏开了,热情谄媚地嘬着妖怪滚烫粗长的阴茎,要吃下去似的。 郁宁哆嗦着又泄了一回,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哭着摇头,“……不行了,谢盏你别弄了。” 谢盏顶了顶齿尖,堪堪退出几分,在郁宁松了口气时将他翻了个身,强势地又插了回去,嘴里说:“不行。” 一下顶得太深,薄薄的肚皮都似乎凸了起来,他捂了捂肚子,一抽一噎地哭,“你快点射好不好?” 谢盏捞起他的腿又快又深得操进去,身躯结实精壮,将郁宁整个人都笼罩在他身下,低笑道:“小骚货,又馋男人精水?” 郁宁臊得不行,可看着谢盏的脸,他一向是懒散温和的,如今鬓发微湿,眼神深沉,露出几分侵略性,猛兽似的,像是下一瞬就要将他生吞活剥。 傻子后知后觉地想起谢盏身份,这人是妖。 他痴迷地望着谢盏,不可抑制地夹紧穴儿里抽插的性器,眼泪吧嗒吧嗒掉,“不,我要谢盏的,”他凑上去亲谢盏下巴,喉结,黏糊糊地求他,“谢盏你射给我,我要你。” 谢盏那话儿胀大一圈儿,他挺腰撞开宫腔,恶狠狠地咬着郁宁的嘴唇,说:“要我的,宁宁,你是想给我生个小妖怪?” 谢盏射得又深又多,郁宁被刺激得双目失神,几乎失禁,雌穴里淌出淫水,阴茎也吐出稀薄的精。 二人都是汗津津的,谢盏退出去的时候,精水也滑了出来,郁宁气息不匀,抬腿勾着谢盏的腰不让他走,咕哝道:“不要出去,我给谢盏生小妖怪。” 谢盏怔了怔,失笑,摸着他的肚子,说:“乖宝儿,你是人,生出来那就是个小怪物。” 郁宁哼哼唧唧地往他怀里钻,一根指头戳了谢盏的胸膛,老妖怪,又指了指自己,说,小怪物,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肚子,小声地说:“谢盏的小妖怪,就算是小怪物,我也会对他好的,不会让别人欺负他。” “像谢盏对我好一样。” 第10章 小妖怪 21 翌日,二人就出了城,谢盏许久未在人间行走,见郁宁有兴致,索性买了匹马,带着他慢悠悠地四处闲游。 山川广阔,秋意盎然,二人且行且停,郁宁心智不全,孩子心性,见什么都新鲜,反倒有几分乐不思蜀。 情事缠绵时,郁宁说要给谢盏生个小妖怪,还当了真,回回都要谢盏射在里面,那副黏人情色的模样,勾得谢盏心里蹿起一团火,几乎忍不住想将郁宁弄坏。 小傻子心智不全,混混沌沌地过着,骨子里对认定的事却执拗又认真,这股子劲儿让谢盏都吃了一惊,觉得稀罕又有点儿诧异。他捏着郁宁的下巴仔细地看着这张脸,郁宁浑浑噩噩,张着嘴,吐出一截柔软湿红的舌尖,呜咽地叫他的名字,让谢盏射给他。 不知是怎么开始的情事,谢盏隐约记得是郁宁撒娇,说疼,他年纪小,不惯骑马,二人就停下来休息。 草木蓊郁,老树枝繁叶茂,郁宁坐在谢盏腿上,凑过去啄他,蜻蜓点水的吻,也忘了是谁先伸的舌头,渐渐地失了控,像一场燎原的火。 郁宁软着嗓子叫,发了春的猫儿似的,雌穴水淌得欢,不知餍足地绞紧谢盏的性器,“谢盏……相公。” 尾音颤了颤,叫得谢盏心痒,忍不住用力地深深插进去,只觉里头又湿又嫩,销魂至极,仿佛要将他的魂魄都吸出来似的。 相公这个词是郁宁学来的。 二人在路边一家茶馆小憩,开茶馆的是一对年轻夫妇,瞧着很是恩爱,新妇怀胎七月,肚子很显怀。郁宁眼睛总往人家肚子里瞄,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直叹气,夜里巴巴地凑谢盏身边咬耳朵,委屈地说,为什么我怀不上谢盏的小妖怪。 谢盏笑得不行,揉着他软乎乎的肚皮,说,为什么非要怀小妖怪? 郁宁想了想,哼哼唧唧地说,就要,谢盏的,我就要。 谢盏逗他,可能是宁宁不够主动。 郁宁懵懂地想着,这要……怎么主动? 这么想便傻乎乎地问了出来,被老妖怪抓着好机会,将小傻子彻彻底底吃了个透,郁宁手脚都软了,蜷在谢盏怀里,蹭着他的下巴叫了句相公。 只这么一句,又乖又浪,叫得谢盏心头酥麻,又硬了。他一向游刃有余,面对郁宁直率露骨,天真又色情的撩拨却几度失控,越发不像从前。 谢盏抓着郁宁湿滑的屁股,射在里头的时候,竟有片刻失神,忍不住想,他这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郁宁早就丢得一塌糊涂,二人腰腹间黏答答的,谢盏吻了吻郁宁的鬓边,咬着他的耳垂一用力,就听到了郁宁的低哼,“……相公。” 谢盏笑了声,说:“嗯?” 郁宁肚子里含着妖怪的精,凑过去亲谢盏的嘴唇,“我是不是怀上你的小妖怪了?” 谢盏捏了捏他的肚子,“人怀妖胎不易。” 不但不易,概率小极了,就是怀了,以寻常人的羸弱身体也未必能承受得住妖胎的索取,何况郁宁还是个双儿,能不能怀尚且两说。 谢盏根本不在意。 郁宁失落地瘪了瘪嘴,他说不清为什么这么想要个谢盏的小妖怪,只是想,谢盏的小妖怪,一定会像他那么好看,像他那样好。 而这,是他和谢盏的,独属于他和谢盏。 有一日,郁宁突然犯了恶心,直想吐,偏什么也吐不出来。 他对谢盏说:“谢盏,我是不是怀小妖怪了!” “以前郁府有个丫鬟姐姐怀宝宝就是这样的。” 22 郁宁说他怀了,谢盏愣了愣,小傻子眼睛睁得大,眼里闪烁着期冀,纯粹又干净。 他不由得笑叹了声,捏着郁宁的后脖颈低头去亲他,嘴唇厮磨,将人吻得气喘吁吁才说:“哪有人上赶着找罪受,嗯?” “才不是找罪受,”郁宁脸颊泛红,眼里水色氤氲,抓着谢盏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摸,“你摸摸看嘛。” 他撒着娇,语气急切,透着股子欢快,“是不是?” 谢盏反握住他的手探了探,兴许是受郁宁情绪感染,心里竟有几分波澜,也不知是期待抑或其他,旋即,心定了下来,说:“没有。” 郁宁呆了呆,愣愣地看着谢盏,“……没有?” 谢盏肯定地重复道:“没有。” 郁宁松开谢盏的手,喃喃道:“怎么会没有……明明就有,丫鬟姐姐怀孕就是这样的。” “明明就有,”小傻子魔怔了似的,自说自话。 他心里不高兴,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蔫地不说话,对谢盏都提不起劲儿。谢盏头一遭受这“冷遇”,又气又好笑,还有些不是滋味,感情他没那不知在哪儿的妖胎重要? 当晚,二人宿在驿站客房里。 郁宁个儿小,蜷在被子里,谢盏搂着亲他都没反应,这要换了往常,早就黏糊糊地缠了过来。 谢盏说:“宁宁,生我气了?” “不生气,”郁宁背对着他,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声音闷闷的。 “那怎么不理我?”谢盏拨了拨他搁在肚子上的手艺,捏了捏,郁宁戳开他的指头,小兔子似的,哼唧道:“我明明就是怀小妖怪了,你说没有!” 谢盏哭笑不得,“……确实没有啊。” 郁宁一下子坐起了身,瞪着谢盏,气鼓鼓道:“就是有,”还抓着谢盏的手贴着自己白白的肚皮,“小妖怪在这里!” 谢盏看着他,哑然,郁宁垂下眼睛,眼睫毛浓密纤长,烛火晕黄,脸上竟有几分恬静柔软,“这里有一个谢盏的小妖怪,以后像谢盏一样温柔好看。” “你摸……明明就有的,你说没有,”郁宁有些委屈。 掌心下的皮肉年轻而鲜活,谢盏看着郁宁,晃了晃神,情不自禁地拿掌心贴着薄薄的肚皮,好像他肚子里真的揣了他的孩子一般。 旋即,谢盏就回过神,恨恨地揉了把他的肚子,压上去咬住傻子的嘴唇,说:“宁宁,心里总惦记着那什么小妖怪吧,嗯?” 郁宁轻呼一声,含糊道:“你轻点儿,别吓着他了。” 他越是这样,谢盏心里说不上什么味道,罕见的,有点儿生气恼怒,掐着郁宁嫩乎乎的奶尖儿,不怀好意地说:“真怀了?” 郁宁叫了声疼,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谢盏拿指腹碾了碾透红的奶尖儿,说:“怀上妖胎,宁宁就会不漂亮,一身精神气都要被那小怪物抽走了。” 他声音低沉,慢悠悠的,透着股子邪气劲儿,“妖胎贪婪,这对娇娇的小奶子也变得肿胀,日日流奶,等着小怪物出生喂养他。” 郁宁仿佛被蛊惑了,愣愣地看着谢盏,好像真的看见那般场面,满脸都是红的,眼眶都红了一圈,“谢,谢盏。” 他结结巴巴地叫,谢盏半点都不动容,说:“尤其是我们宁宁又娇又软,到时候,就成了抱着大孕肚的小骚货,浑身都是奶腥味儿——”谢盏骨节分明的手指冰凉夹着滚烫殷红的奶尖儿,俏生生的,像红透的玛瑙,“啧,怎么说着,宁宁的奶子就变大了,这就开始胀奶了?” 郁宁被他那些话刺激得不行,乳尖儿像真是胀了,呜咽了一声,挺着小胸膛攥紧了谢盏的衣袖,颤声说:“谢盏,你舔一舔好不好?” 第11章 只在乎 23 怀里少年敞着衣襟,胸膛白瘦,缀着两颗漂亮的奶尖儿,发情了似的,懵懂又惊惶地求着他。 谢盏只觉欲火如潮,下头硬得生疼,有点儿难耐,又有点儿恼,不知是因着自己把持不住,抑或是这小傻子越发骚浪勾人,那些阴暗邪戾的念头失了控似的钻出来,恨不得将郁宁连血带肉地吞下去。 这小傻子自找的。 合该揣上妖怪的种,大了肚子,赤身裸体地锁着被他玩,孩子的心智,荡妇的身子,欺负狠了只会掉眼泪,却还是会敞开腿接纳他,淫荡又纯粹。 谢盏心跳得急促,他咬住郁宁的乳尖儿狎玩,软软嫩嫩的肉粒,像是真要吮出奶水来。他弄得太狠,郁宁呜咽着叫疼,抱着谢盏的脑袋胡乱地说:“谢盏……啊,你不要咬。” 谢盏惩罚他似的,不如往常温柔,奶尖儿不堪苛待,又红又烫,乳晕都似大了一圈,“这就受不住了?那小妖孽可不会怜惜你,说不定还会把宁宁的小奶子咬破。” 他分开郁宁的腿,让他坐在自己身上,下头硬了的东西顶着紧窄的雌穴,像蓄势勃发的猛兽,下一瞬就要将他顶穿。 郁宁哪儿还说的出话,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谢盏波澜不惊地问他,“还要怀么?” 郁宁泪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说:“要,我要谢盏的宝宝。” 谢盏心里火烧火燎的,像古井里扔下一把烧得正旺的火,干柴烈火一般,猛地烧了起来。他是承佛门香火,濒死之人的不甘怨恨成的妖,佛的皮囊,妖的骨,自生时就孑然一身,红尘中来,红尘中去,无波亦无澜,如今这一刻心里沸腾的无名火却真实鲜活到让他手指尖儿都在发颤。 谢盏眼里浮上一层妖冶的红,似叹似笑地说:“小傻子。” 二人身体紧挨着,郁宁怔怔地看着谢盏,那双猩红诡异的瞳仁让他移不开眼。谢盏一贯温柔慵懒,不像妖,不知怎的,今天却如同露了獠牙的凶兽,像极了活生生的妖。 郁宁叫了他一声,竟凑过去亲谢盏的眼睛,须臾惊喘着跌在谢盏怀里,底下妖怪那话儿大,赤裸裸地抵着他,滚烫又凶,坏心地磨着阴蒂将插未插的,刺激得郁宁小小地高潮了一回。 谢盏说:“宁宁好多水,这样骚,怀了宝宝可怎么办?” 郁宁茫然又恍惚地看着他,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肚子,“……什,什么?”谢盏却直接插了进去,雌穴湿哒哒的,他退时不舍地翕合着,黏人的要命,声音喑哑色气,说:“到时候,宁宁奶子流奶,下头这张小嘴还馋,宝宝就会知道,他娘是个小骚货。” 郁宁脸颊脖子都红了,软着声儿反驳他,“不是……宁宁不是小骚货,也,也不是他娘。” 谢盏哼笑一声,“那是什么?” 他一下子插入深处,郁宁身体都绷紧了,下头也咬得极紧,谢盏神魂都要教他吸出来,爽得脊背发麻,发狠地顶了几记,说:“宁宁,你说,你是宝宝的什么?” 郁宁仰直了脖子呻吟出声,眼睫毛湿漉漉的,“谢盏,宝宝——” 他捂住肚皮,又爽又难耐地说:“宝宝在肚子里……” 谢盏垂下眼睛看着他薄薄的肚子,郁宁太想怀上孩子,魔怔了,竟恍惚地觉得自己真怀了。谢盏天性凉薄,就是真有子嗣,也不会有几分真情实意,何况郁宁如此在意那莫须有的东西。 谢盏说:“那又如何?” 郁宁无措地望着他,软软地撒娇,“轻一点好不好?” 谢盏挑了挑眉,语气不咸不淡地说:“宁宁是更在乎那玩意儿——多过我?” 郁宁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他迟钝地想,谢盏是在不高兴吗?可明明,这是谢盏的宝宝啊,因为是他的,自己才想要才会喜欢。 可无论因为什么,郁宁都舍不得谢盏不高兴,他凑过去蹭谢盏的脸颊,胡乱地亲他,傻气又天真地说:“你不要生气,我喜欢你,谢盏,我最在乎你了。” 柔软的小猫似的讨好,谢盏咂摸着他的最在乎几个字,抓着郁宁的腰翻身压在身下,用力又凶狠地操开雌穴儿,粗长的性器一记一记插得极深,要将肉穴儿捣烂操穿似的。 水声和肉体相撞声交错激烈,郁宁被操得说不出话,迷离恍惚之际,只听谢盏沉沉地说:“错了。” “不能最在乎,要只在乎。” 24 谢盏话一说出来,自己也怔了怔,为这超他意料的占有欲。他一向活的清醒明白,如今却像是变了样,这都因郁宁而起。 谢盏心里有些焦躁,像既定的轨道偏离了掌控,越发不耐。郁宁隐约察觉到了,吃力地抬起身,凑过去亲他。谢盏看了郁宁一眼,他心里不痛快,底下不收敛,操得又凶又狠,郁宁哪里招架得住,几乎以为要被谢盏操死在床上。 郁宁鼻尖红,哭得可怜又可爱,白生生的脚丫子搭在谢盏肩上,脚趾一蜷一蜷的,挂不住,滑了开来,大大地敞开腿,抽抽噎噎地让他轻点,慢点。 谢盏沉沉地看了他一眼,阴茎埋在穴儿里碾磨宫口,慢吞吞地问,“不想让相公操?” 郁宁双眼通红地望着他,相公两个字一入耳就愣了愣,又羞耻又开心,喃喃地叫了他一声,抬手遮住眼睛,像是喜欢得不知怎么办才好,低声说:“相公想怎么操都可以。” 谢盏笑了声,捉住他的手腕压在脑袋边,说:“不怕肚子里的小妖怪没了?” 郁宁呆呆地看着谢盏,讷讷无言,谢盏揉了揉他的肚子,语气是异样的温柔,轻声说:“小傻子,根本就没有小妖怪。” 二人之间情事频繁,谢盏却鲜有这般索求无度,郁宁水嫩的雌穴都被操得合不上,浑身筋骨酥软,敏感得要命。 谢盏到底是放过了那处可怜娇软的雌穴,就着满手的淫水白精,插入了郁宁的后穴。那处不如雌穴水多,却紧得让人头皮发麻,谢盏抱着郁宁走了几个来回,小傻子声儿都变了,软得能掐出水。 二人身体汗津津地挨着,躯体交缠,亲近又黏糊。郁宁只觉情欲快活如骤雨,凶狠又猛烈,铺天盖地打了下来,笼罩着每一寸发肤,浸透了,吐息都是谢盏的味道。 床榻摇得嘎吱响,郁宁塌了腰跪在床上,屁股捏红了,水光淋漓,像熟透的蜜桃。谢盏捞着他一把细窄的腰身,郁宁瘦瘦小小的,他丝毫不怀疑,再用几分力,就能将人折了去,折花似的不堪摧磨。 可越是脆弱不堪,越是让人忍不住。 郁宁敏感,雌穴儿高潮,阴茎也射了几回,可快感来得汹涌,咄咄逼人,他小腹酸胀,恍惚是要射,可又不是,满脸都是眼泪,爽得张着软红舌尖呻吟,嗓子都哑了。 他拿手去碰自己翘着的性器,几绺头发挨着汗湿的脸颊,含糊不清地求饶,“要射了——不,尿出来了……相公,谢盏,你停一下……” 谢盏俯身吻他的肩胛骨,手指修长插在雌穴儿里狎弄,沾了满手的水,又禁不住去揉搓红肿的阴蒂,沉沉地笑,“宁宁到底是要射还是要尿?” 郁宁被刺激得绷直了腰,底下肉穴儿活了似的,两头都咬得紧,哽咽着摇头,“要尿了,你别弄呜……” 啪的,谢盏在他屁股上扇了一巴掌,蹙着眉又用力插了几下,郁宁又疼又爽,在他身下直哆嗦,眼泪掉的十足可怜。谢盏光听着他的声音就按捺不住,满腔坏心思,专挑他受不住的地方撞,两处都落在谢盏手里,浑身敏感之处都教他吃透了,不过须臾,就在床上失禁了,精水尿液丢得一塌糊涂。 谢盏也射在了郁宁身体里,他舔了舔齿尖,看着郁宁一副被弄坏的模样,心里终于痛快了,俯下身,温存地亲了亲郁宁薄薄的耳朵。 郁宁尚未缓过神,哆嗦了一下,却无意识地挨近谢盏,把自己往他怀里藏。 第12章 荒镇 25 谢盏身体力行之下,郁宁不再惦记着揣小妖怪,也隐约察觉出了,谢盏不喜欢,他茫然不解,可郁宁习惯了乖驯听话,也就没有再提过这事。 秋末的时候,他们途径一个小镇,镇荒了,断壁残垣,一看就经了战火。不是太平盛世,谢盏不想让郁宁去看乱世中的灰暗,有意无意的,给了他一场美梦,彻底地割裂了过去。 如果不是这个荒镇,郁宁几乎忘记了逃亡和离弃,曾经见过的那些背井离乡,神情麻木的百姓。 他下意识地揪紧了谢盏的手指,谢盏捏了捏他的掌心,二人停在镇口,石碑缺了口,斜斜地插着,镇名已经乌黑不见。 谢盏说:“宁宁,我要去见个朋友,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郁宁抬起脸,看着谢盏,将养了这么久,少年人脸颊长了些肉,肤色白皙,眉宇之间透着股子性事和宠爱养出来的娇,漂亮又招眼。他瘪了瘪嘴,说:“我不能去吗?” 谢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说:“听话,我很快就回来。” 郁宁点了点头,抓着马缰,挨着马,说:“那我在这里等你。” “不论发生了什么,都待在这里别动。”谢盏摩挲了一下他手腕上的佛珠,低头吻了吻郁宁眉心,转身朝镇中走去,身姿挺拔,依旧是懒洋洋的一身旧僧袍。 谢盏确实是来见朋友的。 古刹渊源已久,曾有一棵梧桐树,树上栖的却不是凤凰,而是一条蛇。蛇渡劫化形那年,雷声大作,满天紫电霹雳。兽类修成的精怪渡劫更是不易,蛇妖险些被活生生劈死,后来挨过去了,却无力维持原身,成了一条小蛇,昏昏沉沉之际,被在古刹中养病的人捡了去。 自此一段孽缘,纠葛整整五百年。 谢盏同他称得上是邻居,互有往来,已经近千年了。 小镇荒凉,不乏阴鬼地煞,被困在这镇上,除非有人度化,否则非魂飞魄散不能解脱。 谢盏不让郁宁进来,就是不想这镇上的东西吓着他。 突然,谢盏停住脚步,抬眼看去,只见几步开外列了诡谲阵法,煞气涌动,阴森慑人。阵中央坐着两个人,谢盏一来,当中一人就睁开眼看了过来,谢盏却没有看他,反而看向他对面那人。这人穿了身道袍,年不过弱冠,看着有些道行的模样,却满身妖气,竟已是似人非人,似妖似妖了。 谢盏脸色顿时就变得不好看了。 谢盏离开的时间不久,郁宁挨着马直揪脖颈鬃毛,时不时又回头看一眼,荒镇阴森,杳无人迹,偶尔掠过乌鸦的影子。 他叹了口气,抱着马脖子,说:“谢盏去见什么朋友啊?” “他怎么还不出来?” “我们一起在这里乖乖等谢盏,你不许害怕,我也不会害怕……” 他自说自话,摸了摸右手的佛珠,心里的不安少了几分。突然,镇上传来老大一声响,惊得郁宁颤了颤,只见镇上似地震了般,竟晃了晃,天上乌云笼罩,风雨欲来似的,沉甸甸地压在人心上。 不过须臾,墨云翻滚,紫电裹挟着雷电劈了下去,一道又一道直扑镇上,郁宁脸都白了。他喃喃地念了几声谢盏,抓着手腕的佛珠,慌极了,竟直接朝镇中跑了过去。 一迈过石碑,周遭瞬间变冷了,是要钻入骨髓的阴凉,渗人又可怖。长街上一个人影也不见,屋宇空荡荡的,好像一不留神,里头就会爬出什么东西来。 郁宁不敢看,一个劲儿地往前跑,突然脚腕发凉,被抓住了似的,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郁宁仓惶抬起头,暗处鬼魅攒动,尽是一张张可怖苍白的面孔,垂涎欲滴似的,贪婪地盯着闯入的活人。 郁宁吓得叫了一声,耳边陡然传来僵硬的,森寒的声音,“郁宁。” 他的眼睛瞪大了,失声叫了出来,“……郁然,”岂止郁然,还有他爹娘,一个个竟都成了阴鬼,混沌地盯着他,像是认得,又像不认得,却远比活着时可怕骇人。 郁然冲他笑,“你还活着啊,”他满身都是血,面容青白,眼瞳猩红,一副厉鬼的模样,竟比别的鬼看着清醒,“……怎么我们就要死呢,你个怪物还活着,你来陪我们啊。” 他笑着靠近郁宁,郁宁不住往后缩,哆哆嗦嗦地说:“你们走开,走开!” 眼见着阴鬼要扑过来,他抬手一挡,只觉腕子上佛珠发烫,刹那间,竟将那些阴魂都逼退了数步,不能靠近。 郁宁呜咽了一声,“谢盏……” “他现在忙着,过不来,”有人笑了一声。 郁宁抬起头,只见对面屋顶上坐了个人,两条长腿垂着,荡着红衣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鹤亭。 26 郁宁叫出鹤亭名字的时候,鹤亭笑得很开心,说:“小傻子,你这人傻,记性倒是不错。” 郁宁都快吓哭了,哪儿有心情同他说笑,面前一堆阴鬼骇人,要将他生吃下去,郁然直勾勾地盯着他,又看鹤亭,踌躇而不甘。 鹤亭说:“小傻子,怎么办,他们快饿死了,都想吃了你。” 郁宁脸色发白,没底气地说:“我,我不怕,他们不能过来。” 他抓着手腕的佛珠,手指尖儿冰凉,想着谢盏,心里又多了点几分勇气。鹤亭吭哧吭哧笑,一双桃花眼弯弯的,明艳又邪气,“谢盏还真疼你,可这玩意儿挡得了多久?” 郁宁眼圈都红了,活脱脱落入豺狼堆里的小羊羔,巴巴地问鹤亭,“那怎么办?” “呜我……我想找谢盏。” 鹤亭拿手指尖儿指了指自己,“求我啊。” 郁宁抬起头看着他,又看了看那些鬼,猛的记起谢盏说过的,小声嘟囔,“你也是鬼。” 鹤亭笑吟吟道:“那我吓人还是他们吓人?” 这不消说,看在郁宁眼里,自然是那些阴鬼吓人。可鹤亭是多年的厉鬼,都要成鬼煞了,道行远非这些困死一隅的新鬼能比,那些新鬼恨不得将场上唯一的生人生吞活剥,却本能地忌惮鹤亭,不敢轻举妄动。 郁宁动摇了,可腿都吓软了,走不动,抖着嗓子说:“鹤亭,你带我去找谢盏好不好?” 少年人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眼珠漆黑,水汪汪的,像盈了水,可怜又漂亮。 鹤亭叹了口气,笑道:“小傻子,你别撒娇啊,一撒娇我就心软。” 他说笑着,郁然却停不住了,他们丢下郁宁后走了许久,不想遭了流民抢劫,财物衣帛丢得一干二净,后来惨死在匪盗手中,魂魄游荡,却被拘在这集阴聚煞的镇上,不能轮回。 没想到,他们都死了,郁宁却活的好好的。 郁然不甘心。 他死死地盯着郁宁,尖啸一声就扑了过去,他一动,周遭那些阴鬼都蠢蠢欲动,郁宁只觉一股子阴寒气裹挟着血腥逼近,他手中佛珠瞬间迸出血光,生生将靠近的几只鬼绞碎了。 鹤亭冷眼看着那些鬼扑向郁宁,被人拿术法困于此,阴鬼更见凶残,那小傻子六神无主,跌坐在地上,害怕得蜷了起来,全靠谢盏留下的那串佛珠傍身。 可主人不在,鬼怪又多,佛珠都似变得暗淡了几分。 鹤亭这才出手,直接掐住了郁然的脖颈,周遭鬼气森然,无形之中,震慑得那些阴鬼都退缩了两步。 鹤亭说:“新成的厉鬼,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他不管这挣扎咆哮的新鬼,偏头看着郁宁,笑道:“小傻子,我帮你报仇要不要?” 郁宁嘴唇发颤,耳朵里犹是厉鬼哭嚎尖啸,呆呆地看着鹤亭的动作,反应不过来,吓傻了似的。 鹤亭白皙修长的五指一错,只听郁然惨叫了声,整个人都成了一团幽蓝的鬼火,转瞬消失在鹤亭掌心。 郁宁抖了抖,愣愣地看着他,鹤亭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伸出手,笑着说:“走吧,没事了。” 郁宁往后缩了缩,鹤亭哼笑了声,索性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佛珠仍有余威,排斥别人靠近郁宁,鹤亭没松手,抓紧了他的手腕,“小傻子,我救了你,你怎么连句谢谢都没有?” 郁宁下意识地说:“……谢谢,”说完了才反应过来,又闭紧嘴巴,小心翼翼地问,“郁,郁然呢?” 鹤亭轻描淡写地说:“死透了。” 郁宁:“……啊?” 过了半晌,他又哦了声,垂着细细的脖颈,低声说:“我想找谢盏。” 鹤亭说:“小傻子,你一口一个谢盏,喜欢他啊?” 郁宁睁大了眼睛看着鹤亭,有些畏惧,可脸上却露出了几分羞涩,嘴角都扬了起来,“嗯!” 鹤亭嗤笑道:“傻子。” 郁宁不高兴了,甩他的手,“不要叫我傻子。” “喜欢妖怪,你说你不是傻子谁是傻子?” “妖怪怎么了,谢盏是个好妖怪,”郁宁反驳他。 鹤亭笑,“你喜欢他什么?” 郁宁不假思索地说:“谢盏好,哪儿都好,哪儿都喜欢!” 鹤亭啧了声,“你能喜欢几年啊?” 郁宁说:“一辈子,我能喜欢谢盏很久很久,喜欢一辈子!” 鹤亭道:“你的一辈子不过百年,谢盏能活千年,数千年。何况你以后会老,会丑,谢盏还喜欢你?” 郁宁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鹤亭说:“你看镇上这阵仗,都是那老蛇妖弄出来的,拘了多少鬼,就为给他那相好的道士修炼,多少年了……” “第四世了吧,没完没了。” 27 荒镇刮着阴风,天上雷声大作,紫电霹雳,道道都是能杀人的骇人劲儿。 郁宁没来由地打了个颤,像是听懂了,又没听懂,茫然地看着鹤亭,有些无措地说:“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鹤亭掐了把他的脸颊,道:“傻子。” 郁宁没反驳他,只说:“我要找谢盏。” 鹤亭说:“他现在可抽不开身,慕洗砚逆行倒施,违背天命让他相好的修妖道,鬼奈何他不得,天饶不了他。” “谢盏欠了慕洗砚一个人情,如今慕洗砚有求于他,谢盏自然推辞不得。” 郁宁似懂非懂地听着,傻乎乎地问:“危,危险吗?” 鹤亭冲他一笑,冶艳如绽开的红桃,灼灼生姿,玩儿似地捏他的脸颊,“你说呢?” “你看看这镇上多少阴魂,他们大部分都该去投胎,如今都被困在这儿,这笔账,就是谢盏要扛下来也非易事。” 郁宁虽不明白那些因果,可鹤亭话里话外透出的意思都让他心慌,他瞪着鹤亭,挺直胸膛,“你别吓唬我,谢盏可厉害了,他肯定没事。” 可慌了神,话里也漏了底气,肩膀耷拉下来,小声地求他,“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鹤亭说:“我为什么要帮你,你又不是我相好的。” 郁宁闭着嘴巴,垂下颤颤的眼睫毛,只说:“我想见谢盏。” 鹤亭凑他面前,笑道:“不然这样,你不要他,和我好,我就带你去怎么样?” 郁宁一下子退了两步,有些生气地瞪他,“不要,你不要打我主意!” “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找。” 他气呼呼地转过身,望了望,只管朝镇中心跑去。鹤亭笑了起来,慢悠悠地跟在郁身边,任郁宁跑得多快,都甩不开他,“小傻子,当心又撞鬼哦,这里可容易碰上鬼打墙。” 镇上阴气重,乌云压城,天色暗,紫电雷鸣交错着劈在人心尖儿上,郁宁心里慌得不行,担心谢盏担心得要命,偏鹤亭还在身边看他笑话,气都快气哭了,“你就是最坏的鬼!” “你走开,别跟着我!” 鹤亭哼笑道:“没错,我坏,我可坏了,你见过厉鬼是好的吗?” 隐约又是一记重雷,鹤亭都有些觉着不适,脸色不变,仍看着郁宁。这小傻子像被逼急了的小奶猫,想咬人爪子牙齿都不够利,瞪着他,一弯腰竟从地上捡了块碎石头起来,对着他说:“你走不走,不走我砸你了!” 鹤亭看着他手中的石头,眼神恍惚了一下,说:“你要扔我?” 偌大一道闪电斜斜撕裂了暗沉天幕似的,郁宁哆嗦了一下,想到那记闪电要是劈在谢盏身上,脑子都不清醒了,一咬牙,竟将那石头朝鹤亭扔了过去,“走开!” 鹤亭不闪不避,石头稳稳地砸在他肩上,落到了实处,又跌回地上轻轻一声响。 不疼,可鹤亭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不见了,面无表情地看着郁宁,呼吸之间出现在他面前掐住细瘦的脖颈狠狠按在墙上,阴沉沉地说:“傻子,你拿石头扔我,你又扔我!” “连你也扔我?” 他收紧手指,厉鬼手指冰冷,郁宁脑袋磕疼了,一下子喘不过气,惊惶地看着鹤亭。鹤亭却像换了个人似的,阴沉可怕,好像下一瞬就会活生生掐死他。 郁宁眼前一片发白,手指虚虚地攥着鹤亭的手,腕上佛珠陡然间爆发出强烈红光,颗颗珠子迸开直扑鹤亭。鹤亭瞳孔一缩,退开数丈,抬手一柄长剑握在手中,郁宁松了桎梏,当即委顿在地上,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佛珠威力不小,颗颗都被剑尖击落在地上,小小的,滚了几圈,鹤亭慢慢走向郁宁,说:“傻子,我对你不好么?” 郁宁惊惧地抬起头,看着鹤亭,少年阴沉沉的,衣裳红,剑却是黑沉沉的,流转着幽蓝诡谲的光芒。 鹤亭问他,“别人欺负你,我帮你杀了他们。我就是成了鬼,都没想害你,结果你怕我,还拿石头扔我。” 他像是在问郁宁,又像是在透过他在问别人,笑了起来,“你说你该不该死?” 他手中的剑阴森诡异,逼近了郁宁,郁宁几乎能听见剑里发出的凄惨哭嚎,连害怕都忘记了,一动也动不了。 突然之间,一道猩红寒芒不知从何处而来,直逼鹤亭,他侧身避开,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只见谢盏站在几步外,冷冷地看着他,说:“鹤亭。” “我告诉过你,别碰郁宁。” 28 谢盏看见郁宁差点死在鹤亭手里的一瞬间,呼吸都险些停了,惊怒交加,几分后怕旋即涌了上来。 鹤亭一见谢盏,垂下眼睛,看了看地上的郁宁。小傻子脖颈上掐红了,拿手指捂着,整张脸都是白的,直直地看着谢盏,眼里像容不得旁的东西。 鹤亭的理智稍稍回了笼,瞳仁中的凶戾癫狂也退了,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毛,没管谢盏,叫了句,“小傻子——” 郁宁听见他声音,一抖,看都不敢看他。 鹤亭心里不痛快,又有点儿懊恼,至于吓成这样么,就是谢盏,脱下那身人模狗样的皮囊露出妖相也不见得比他好几分。 鹤亭说:“你不该扔我。” 他又看向谢盏,冷笑一声,“不碰他?要不是我,这傻子早被镇上的鬼嚼碎吃干净,魂都不剩了。” 谢盏神情冷冽,淡淡道:“我的人,用不着你操心。” 鹤亭嗤笑,“你的人?啧,谢盏,我现在若要同你动手,你打得过我么?” 他漫不经心地晃了晃剑尖,鹤亭不是等闲之辈,自然能看出,谢盏身上不显山不露水,可脸色却是苍白的,眼中神色都似比往常暗淡。 谢盏依旧波澜不惊,说:“你试试。” 他对郁宁道:“宁宁,过来。” 郁宁回过了神,磕磕绊绊地爬了起来,朝谢盏跑了过去,跑得急了,险些摔跤,谢盏抓住了他的手臂。 郁宁心彻底地安了下来,攥着谢盏的手臂,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身上血腥气重,冷得让人寒毛直竖。郁宁没舍得退开,紧紧地挨着谢盏,还上前了半步,警惕地看鹤亭。 鹤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敌人似的眼神,好像想起了什么,冷笑了一下,不再说话,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 郁宁低声叫了句,“谢盏……” 谢盏低下头,看着郁宁,伸手摸了摸他的细脖子,“为什么跑进来?” 郁宁眼睫毛颤了颤,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垂着脑袋,声音细弱,“我,我担心你。” 谢盏说:“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进来。” 郁宁不吭声了,有些委屈,眼睛都在发热。 谢盏看着,到底是叹了口气,“小傻子,脖子疼不疼?” 郁宁嘴巴闭得紧紧的,摇了摇头。 谢盏抬手摸着郁宁的脑袋,没有再说话。 身后传来轻慢的脚步声,郁宁从谢盏肩膀里抬起头看了过去,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街道上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二人都狼狈,满身血的落魄模样,可长得却是顶好。穿道袍的年轻人扶着他身边的人,这年轻人像道士又不像是道士,透着股子阴邪劲儿,半张脸泛着漆黑符文似的烙印。 郁宁无措地看向他旁边的人,却对上了一双猩红竖瞳,蛇似的,冰冷又妖异。 谢盏回过神,看着他二人,慕洗砚开了口,声音沙哑,“这回,多谢了。” 谢盏脸上没什么表情,道:“今后好自为之吧。” 慕洗砚不置可否,看了眼郁宁,想说什么,却没有再说,只道:“走了。” 谢盏点了点头,“珍重。” 说罢,二人慢慢地朝镇外走去,郁宁看着他们相互挨着的背影,不知怎的,竟走了神,呆呆地望着,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29 谢盏找了个干净的屋子让郁宁休息,脖颈的伤细致地抹了药,兴许是受了惊,疲倦不堪,就是睡着了郁宁还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 面由心生,郁宁性子纯稚,眉宇之间还有几分未褪的稚气。 谢盏坐在床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郁宁迷迷糊糊地蹭他,嘴里谢盏谢盏地叫,睡不安稳的样子。 谢盏垂眼看着他的睡容,目光落向他的手腕,那串散了的佛珠又回到了郁宁手里。 人都走了,谢盏要带郁宁走,小傻子却突然想起什么,弯下腰去捡那些散落的佛珠,一颗又一颗。谢盏愣了愣,郁宁说,这是他送给他的东西,不能弄丢了。 谢盏发现自从他将郁宁带在身边后,总是忍不住这叹气,这傻子总有办法拿捏他的心。谢盏说,我来吧。 郁宁仰起头看他,蹲在地上,狼狈的,头发还乱了,像只可怜的猫。谢盏将他拉了起来,一抬手,四下散落的佛珠都活了过来似的,悉数落在他手心里。本就是谢盏炼就的东西,纵然易了主,却还是打着他的烙印。 谢盏捉着他细细的手指捏了捏,捡郁宁回来时,不过是看中了他漂亮又乖巧,足以排遣寂寞。他是喜欢郁宁的,谢盏清楚的知道,也不抗拒,可如今这份喜欢却超出他的意料,失了控。 喜欢得过了。 世间事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妖怪太过喜欢一个人,不是一件好事。 慕洗砚是前车之鉴。 谢盏看着他这几百年来辗转红尘,一如无根的浮萍,不断地行走追寻,再不复当年。 他和慕洗砚认识很多年了,那时候他们灵识初开,古刹中香火尚鼎盛,暮鼓晨钟,来来往往俱是香客僧侣。 慕洗砚还是一条小蛇,夜里游了过来,盘踞在香炉旁。两个妖同处一个屋檐下,神智初开,见什么都是新鲜的,有时会对坐着说几句,天南海北,芸芸众生都可作谈资,有时那蛇也会缠到灯盏身上。 翌日,前来擦灯的小和尚见了,差点没吓死,方丈念了声阿弥陀佛,道且由它去吧,一时古刹中蛇也来聆听佛音的事引为怪谈,吸引了不少香客。 鹤亭说他欠了慕洗砚的人情,倒不如说,他和慕洗砚是朋友。 慕洗砚临别时,欲言又止,谢盏知道他想说什么。谢盏不由地想,他会成为下一个慕洗砚么? 这世上妖怪和人的话本不计其数,十有八九都是无疾而终,惨淡收场,也确实如此。 妖有妖道,人有人道,实难强求个圆满。 谢盏又禁不住问自己,他能喜欢郁宁多久?谢盏给不出个答案,至少如今他很喜欢,喜欢到只消一想,这人没了都无法接受。 妖的一生太漫长了,以前千百年若是一瓢温水,如今就是灌了蜜掺了糖,甜得他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郁宁纵然能活百年,可百年后呢,他能悬崖勒马,放郁宁安然投胎,只当一场露水情缘,他继续做他的妖过回他的逍遥日子吗? 谢盏扪心自问,冷静地权衡个中利弊。 床上郁宁睡糊涂了,下意识地要抱他,抱不着,睁开眼睡意惺忪地望着他,咕哝道:“谢盏,你怎么不睡啊?” 谢盏道:“一会儿。” 郁宁说:“是不是白天受伤了,哪里疼?” 谢盏笑了下,白天受伤不假,口中却道:“不疼。” 郁宁闭着眼睛坐起身,把人往自己怀里搂,身子暖乎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脊背,软软地说:“那我抱你,哄你睡觉好不好呀。” 谢盏忍不住又笑,埋在他颈窝里深吸了口气,说:“真是小傻子。” 第13章 谢盏,我好喜欢你啊 30 自荒镇后,谢盏和郁宁都有心事,索性直接回了古刹。去时正值夏末秋初,回时已有了几分寒意,地上落叶泛黄,积了几层。 秋雨淅淅沥沥地一下,郁宁猝不及防地得了风寒,身子烧得像小火炉,脸也通红,含含糊糊地抱着谢盏不撒手。 谢盏一手端着碗,一手搂着乱动的郁宁,哄他:“宁宁乖,把药吃了。” 郁宁委屈地瘪嘴,“不吃药,药苦。” 他发了烧,以往藏起来的小性子也撒了出来,任谢盏哄了一会儿,嘴巴闭得紧紧的。可那点小性子,拿那把软乎乎的声儿说出来,只招人心疼,半点都生不起气。 谢盏说:“良药苦口,吃一口就给你吃糖。” 郁宁摇头,“不吃糖,”他盯着谢盏的嘴唇,贴近了,伸出嫣红的小舌尖舔了口,小声地说:“谢盏嘴唇是甜的,我要是吃一口药,你就亲我好不好?” 谢盏喉结动了动,哪儿能说出一个不字。等一碗药终于见了底,二人嘴唇都湿哒哒的,郁宁眼里泛水,又甜又软地说:“谢盏,我好喜欢你啊。” 谢盏垂下眼睛,看着郁宁,郁宁像是烧糊涂了,漆黑的眼珠子笼了层水汽,要哭不哭的样子,“爹娘他们都死了,谢盏,我只有你了。” 小傻子心里憋着事,嘴上不说,却还惦记着荒镇上他爹娘的阴魂。郁宁懵懂又迟钝,难过也难过的迟,他爹娘对他虽然不好,可如今都死了,偌大天地间,他彻底成了没根的浮萍。 他真的只有谢盏了。 谢盏没有说话,手指蹭了蹭他的嘴唇,郁宁抓着摩挲自己的脸颊,咕哝道:“可鹤亭说,等我老了,丑了你就不喜欢我了。” 郁宁问,“你会不喜欢我吗?” 谢盏轻声说:“不会,宁宁好看着呢。” 郁宁抬起脸,苦恼地说:“但是我会变老,变丑,老了就不好看了。” 他更不安心了,把自己往谢盏怀里蹭,说:“谢盏,相公,你可不可以一直喜欢我?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只喜欢你,最喜欢你。” 谢盏静了静,捏着他的下巴,审视那张脸,少年人眼中的缠绵缱绻藏不住,热烈得几乎要溢出来,带着滚烫的热度,谢盏胸腔都忍不住发颤,却陡然滋生出几分莫名的焦躁。 谢盏说:“傻子。” 郁宁小狗儿似的,舔他的下巴,喉结,呼吸滚烫带着潮气,执拗又磨人地说:“好不好?” 谢盏忍不住,攥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在床上,居高临下看着郁宁,说:“为什么?” 郁宁傻乎乎地望着他。 谢盏近乎冷漠地问:“我为什么要一直喜欢你?” 郁宁呆住了,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吸了吸鼻子,嗫嚅道:“我会一直喜欢你啊。” 谢盏说:“然后呢?” “宁宁,你会老会死,我为什么要一直喜欢你,等你老了死了,我的喜欢怎么办?” “小傻子,你又为什么要一直问,”他像是在问郁宁,又像是在问自己,“你在怕什么?” 郁宁呆愣愣的,脑子里本就烧得迷糊,谢盏这么一绕,更迷糊了,却敏锐地察觉出了谢盏的情绪。 他凑上去亲谢盏的嘴唇,说:“我不问了,你不要不开心。” 郁宁衣襟微敞,锁骨白嫩,抓着谢盏的手往自己身上摸,平坦的腰腹,越过软着的性器直落在紧嫩的女穴儿上,一边支起身贴谢盏的耳朵说,“相公,你想不想做啊。” “你插进来弄一弄,很舒服的,这样你就不会不开心了。” 31 郁宁下意识地不想让谢盏皱着眉毛,冷了脸色,凑上去胡乱地亲他的脸颊,底下抓着谢盏冰凉的手指插入穴口。郁宁浑身都是烫的,下头软嫩小口更是发着烫,缠绵悱恻地咬着他的手指。 谢盏终于动了动,反客为主吻住了郁宁,用力将他抵入床榻。 谢盏草草扩张完插进去的时候,郁宁禁不住发抖,妖怪那东西太大了,撑得酸胀,眼尾都红了一片。谢盏在床上一向强势,却总留有几分温柔,照顾着郁宁的感受,如今却像狠了心要弄疼他,让他知道疼,知道怕,不敢再这么傻乎乎捧着满腔赤诚来诱惑他。 郁宁腿根痉挛,眼泪簌簌往下掉,爽的,也是疼的,发着烧脑子还迷糊,身体却过分敏感,像一团火烈烈地烧在谢盏心脏,要把他融化了似的。 谢盏几乎都尝出了几分痛意,沉沉地问他,“疼不疼?” 郁宁哽咽着点头,又摇头,整张脸红通通的,像熟透的果子,可怜又诱人。 谢盏说:“还要不要?” 他说着,送腰狠狠一顶插得极深,郁宁尖叫了声,穴里失禁一般淌出汁水。换了往常,郁宁早就娇气地说疼,如今却像模糊了痛觉,只拿那双漂亮浸透了水汽的眼睛望着谢盏,双手也搂紧他的脖子,哭也似的呻吟道:“要……我要。” 谢盏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郁宁,抓着他的双腿大开着,自上而下重又顶了回去。郁宁屁股都离了床榻,脚趾因阴茎的凶狠力道蜷紧,少年人漂亮的性器硬着,一抖一抖的吐出水,淫靡得不行。 郁宁泪眼朦胧地看着妖怪的性器插入他身体里,狰狞可怖的,却像扎根在他体内,从此再也分不开一般。这个念头将冒出来,郁宁恍了恍神,颤抖着抓紧谢盏的手臂,底下雌穴潮吹,性器也射了出来,湿得一塌糊涂。 高潮时郁宁咬得极紧,险些将谢盏吸了出来,他忍了忍,要抽出来,郁宁却像发觉了,抬腿勾着他的腰不让走,痴缠地说:“射进来,相公,你射进来……” 谢盏呼吸一下子变得更粗重,用力插了几记射在郁宁穴儿里。二人身体赤裸地紧挨着,汗津津的,分明只郁宁发热,谢盏竟也像烧昏了头,只郁宁声音沙哑,软软黏糊地说:“相公开心了吗,宁宁不疼,相公想做多少次都可以。” 谢盏闭了闭眼,说:“相公开心了,宁宁真乖。” 谢盏没有再做,弄了热水,给郁宁清理干净,兴许是真的精神不济,郁宁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任谢盏摆弄了许久都不曾醒。 郁宁这场风寒小半个月才好,整个人却瘦了一圈,下巴又尖回去了。 谢盏也没有再问过郁宁,他对郁宁一如既往的好,傻子心性单纯,谢盏一对他好,他便将那些忧虑都忘了,就连这一日,碰上鹤亭都少了几分畏惧。 鹤亭坐在树上,柿子红软挂在枝头,已是秋末了,柿子大多都掉光了,剩了零零星星的,熟透了。 鹤亭拿柿子扔郁宁,看着是扔的,可除了第一个砸在他脚下让郁宁抬起头,别的都飞到了郁宁手里。 郁宁傻愣愣地捧着柿子,犹豫了半晌,向鹤亭道歉,说:“对不起啊,那天我是太着急了,不是故意拿石头扔你的。” 他说:“你是个好人——” “不对,是好……好鬼。” 鹤亭怔了怔,吭哧吭哧笑,晃着长腿,红衣裳蝴蝶震翅似的招摇漂亮,“天底下的人都说婊子戏子最无情,其实还得加个傻子。” 鹤亭说:“傻子蠢,不会掩饰,干什么都是本能,让人又恨又无可奈何。” 郁宁茫然无措,有些不好意思,嗫嚅道:“……对,对不起。” 鹤亭笑,问道:“脖子还疼不疼?” 第14章 世事多艰 32 柿子甜,都是熟透了的,黄澄澄的又软乎,郁宁咬上一口满嘴都是甜味儿,眉梢眼角都多出了几分烂漫的开心,说:“好甜啊。” 鹤亭坐在树上笑,“甜吧,怎么今天舍得一个人跑出来?”又看他腕子上的佛珠,“谢盏呢?” 郁宁含糊不清地说:“他修炼呢,我怕吵着他——”仰起脸,犹豫了一下,道:“我还想看看能不能碰着你,给你道歉。” 鹤亭哼笑了一声,“想不想上来?” 郁宁摇头:“我上不去。” 话音刚落,鹤亭抬了抬手,郁宁低叫一声,猝不及防地整个人就离了地,手臂倏然一紧,是鹤亭抓住了他,将人拉自己身边,笑着说:“喏,这不是上来了。” 他笑得有些得意,透着几分顽劣的坏劲儿,郁宁惊魂未定,瞪着鹤亭,咕哝道:“你,你吓我一跳。” 鹤亭收回了手,说:“胆子这么小,还敢同妖怪相好,和鬼说话。” 郁宁抿了抿嘴巴,挨着树干坐定了,枝干碗口粗,承着这一人一鬼也算稳妥。他搓了搓柿子,又往嘴里塞,嘟囔道:“谢盏很好的,你也是好的,比许多人都好。” 鹤亭不以为意地笑。 郁宁小声地说:“鹤亭,你为什么不去转世投胎啊?” 鹤亭说:“我?我转不了世,再说,当人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当个鬼自在。” 郁宁似懂非懂,“鬼会老吗?” 鹤亭道:“不会,鬼死时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道行高的,耄耋老人都能幻化成少年郎,不会老。” 郁宁又问:“那我能成为鬼吗?” 鹤亭直接笑出了声,“傻子,你做过坏事吗,杀过人吗?” 郁宁愣愣地摇了摇头。 鹤亭说:“生前有执念的新鬼或可辗转阳间,可也不是长久之道,再有的,就是犯下大杀孽成了厉鬼。” “像你这样儿的,眼一闭魂就踏上黄泉,轮回投胎去了。” 郁宁有些泄气,闷闷地不说话。 鹤亭撞了撞他的肩膀,笑道:“怎么着,谢盏喜新厌旧不要你啦?” 郁宁瞪他一眼,“才没有,谢盏可好了。” 鹤亭嗤了声,道:“那你好端端的人不做,想当什么鬼。” 郁宁长长地叹了口气,苦恼道:“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我想陪谢盏,一直一直和他在一起,但是我都做不到。” 鹤亭愣了愣,深深地看着郁宁,好像能感受到傻子那份赤诚滚烫的情感,纯粹又温暖,让人贪恋,竟对谢盏生出了几分嫉妒。 “像他那样生来就是妖怪的大妖,岂肯轻易为情所累,”鹤亭玩笑似的说,“不如你来喜欢我啊,等你老了死了,我也不嫌你,下辈子来找你,怎么样,是不是比喜欢谢盏好?” 郁宁说:“……这怎么可以说换就换?” 鹤亭也反应了过来,却有点儿不服气,“怎么不行,我哪儿不如谢盏?” 郁宁一下子笑了,“你很好啊,但是谢盏在我眼里谁都比不上。” 鹤亭看着他,不由得恍了恍神,说:“他可是妖怪。” 郁宁说:“妖怪怎么啦,妖怪我也喜欢。” 鹤亭沉默了半晌,“以前,我有个朋友,他也是个傻子,可我成了鬼,他就怕我了。” 郁宁怔了怔,鹤亭垂着眼睫毛,脸上有几分落寞,他犹豫了片刻,把手心里剩下的一颗柿子放到鹤亭手上。 鹤亭低头看着掌心的柿子,掂了掂,对郁宁一笑,“然后我就把他活生生吓死了。” 郁宁睁大了眼睛,鹤亭情绪无常,变脸翻书似的,郁宁委实有些无措,一下子不知说什么。 鹤亭浑不在意。 那真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鹤亭十三岁之前,过得是富家少爷的日子,家底殷实,父母恩爱,是真正的天之骄子。没成想遭了小人算计,他爹一病不起,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他娘也跟了去。 鹤亭尚且年少,根本撑不起千疮百孔的家业,何况还有豺狼窥伺。后来,鹤亭被赶出了家门,彻彻底底地跌入泥里。 天之骄子沦落街头历来是旁人百看不厌的戏码,更无人会为一个孤儿雪中送炭。鹤亭那时受尽了冷眼风霜,脏兮兮的同街头乞丐无异,没少被人扔石头,一条腿也被混混恶意打折了,天地之大,根本无处容身。 后来是个傻子伸手拉了他一把。 那傻子长了鹤亭五六岁,把鹤亭背了起来,带到家徒四壁的破屋子里。 鹤亭那时像把尖锐的刀,恨不得将所有靠近的人都捅个鲜血淋漓,更遑论一个傻子。 他嫌弃傻子傻,脏兮兮的,没少对他发脾气,傻子却只会乐呵呵地冲他笑,馒头包子分他一半,一碗稀粥都多往他嘴里送一口。 经年日久,鹤亭终于软化了,同傻子相依为命。 那间屋子破极了,一到下雨,外头滴水里头也滴水,鹤亭索性冒着大雨爬上去屋顶补瓦,傻子杵在雨中看他,一副焦急又担心的样子。 鹤亭下来的时候,傻子忙拿自己的干衣服给他擦脸,鹤亭一动不动地,嘴角却扬了起来,还不如傻子人高,看着他下巴滴落的雨水,拿手背揩了开,说,再等两年,等我长大了,我把我的东西拿回来,傻子,我让你当少爷,当主子。 到时候,我是大少爷,你是二少爷,咱们一起住住最好的房子,绫罗绸缎,锦衣玉食,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弄来。 鹤亭一直是这么想的。 直到那天傻子受了骗,神秘兮兮地说要带他去个好地方,鹤亭对他深信不疑。 没想到,等着他的却是鹰犬虎口,是来以绝后患斩草除根的人。 傻子全然不知,天真地问他,这里漂不漂亮? 鹤亭看着他,漂亮,岂会不漂亮,八角小亭,溪水潺潺,正当季,青山上的桃花儿都开了,堪称精致如画。 鹤亭面不改色,对傻子说,你先回去,等我回来。 傻子乖乖点头,那你早点回来啊,今天你生辰,我给你做长寿面。 鹤亭道,放两个鸡蛋。 傻子乐呵呵地说,我等你回来啊。 鹤亭死的那一天,正值十七,天气顶好,阳光暖融融地照在他被刀剑劈烂的尸体上,衣裳也红了,浸着血,撒了花。 他满腔怨念,心有不甘,从地府黄泉边又爬了回来。 那天也不知怎么的,分明白天还是顶好的天,入了夜就下起雨来,狂风骤雨,紫电霹雳。 鹤亭冒着雨走了回去,敲了门,傻子一开门,嘴里还说,你怎么才回来,面都坨了。 他抬头,旋即一声惊恐的惨叫,人都退了好几步,跌在地上。 鹤亭愣了愣,无知无觉地对他笑了一下,说,我回来了啊。 后来傻子投了胎,鹤亭再见他时,傻子不傻了,是富贵人家,有妻有子,和乐美满。 鹤亭起初没想如何,多盘桓了两天,他想和傻子叙叙旧,没想到傻子疯了似的,寻道士拿他。 鹤亭就屠了他满门。 鹤亭咬了口柿子,人间的食物,他尝起来没滋没味的,味同嚼蜡,咽下去了,对郁宁说:“妖怪和人在一块儿,大都没好下场。” “不是人腻了妖,就是妖厌了人,”鹤亭说,“也有情深的,像慕洗砚也得不着好。” “前车之鉴在前,谢盏就算真喜欢你,怎么肯为了你成为下一个慕洗砚?还不如早早悬崖勒马,及时止损。” 郁宁忍不住发起了愣,鹤亭却有些兴致缺缺,抓着郁宁的手臂落了地,说:“算了,回去吧。” 过了一会儿,郁宁小声说:“我也不要他成为慕洗砚,那一定很难过。” 第15章 完结 33 郁宁回去的时候,还带了几个甜柿子,迎面正撞上往外走的谢盏。 郁宁先是一高兴,继而有些心虚,他这可是偷偷去见了鹤亭,还同他坐着聊天聊了许久。郁宁脸上扬起笑,献宝似的,捧着柿子给谢盏看,往他嘴边送,说:“看,这是刚刚摘的,可甜了!” 谢盏瞥他一眼,笑着张嘴咬了口,溅出甜甜的汁,舌尖卷着舔他指尖儿,“宁宁好乖。” 郁宁手指抖了抖,赶紧缩了回来,脸颊红,眼神也发虚,不敢和谢盏对视。谢盏故作不知,只当没看见,自然而然地牵着他的手往回走。郁宁抓着谢盏冰凉的手指,过了会儿,轻轻摇了摇,谢盏低头看他,问:“怎么了?” 郁宁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你怎么,不问我去哪里了?” 谢盏道:“不是摘柿子去了吗?古刹中无聊,宁宁出去走走也无妨。” “不无聊不无聊,”郁宁巴巴地说,眼睛望着谢盏,像做了坏事的孩子,含糊不清地说:“其实,我,我今天……去见了鹤亭。” 谢盏拖长嗓音慢悠悠地哦了声。 郁宁小声说:“你不要生气。” 他撒娇似的语气让谢盏很受用,可里头还夹着几分根深蒂固的小心翼翼,却让他莫名地不快。这些时日,谢盏情绪不定,郁宁不是察觉不到,一见谢盏皱眉,心里就更慌了,还当他不开心,伸手去抚他眉心,咕哝道:“谢盏,你不要生气。” 谢盏回过身,双手搂着郁宁的腰,身侧是长长的朱红回廊,围着漆红的栏杆。谢盏把他放在栏杆上,郁宁怕摔,两只手都抱着谢盏的脖子。 二人面对面,谢盏站在他腿间,低下头亲了亲郁宁的眉心,语气很温和,“我没生气。” 郁宁呆呆地看着他,“啊?” 谢盏笑了笑,“我不让你见鹤亭,是因为他到底是厉鬼,性子阴晴不定,说不好什么时候就发疯伤了你。” “至于鹤亭本身,我同他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我并不讨厌他。” 郁宁顿时松了口气,谢盏捏着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轻声说:“宁宁,你记住,我不会生你的气,所以无需如此小心翼翼。” 郁宁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凑上去亲谢盏的嘴唇,说:“你真好,谢盏,你对我真好。” 临到黄昏时一场山雨突如其来,下了好几个时辰,雨声淅淅沥沥。 屋子里弥漫的情欲气息浓郁露骨,谢盏懒洋洋地赤着身去关了窗,郁宁抱着被子,借着昏黄的灯火,看见了谢盏后背的红痕,脸更红了,把脑袋埋被子里,又忍不住偷笑。 谢盏一回头就看见茧似的人,脸上浮现笑容,索性抬手臂囫囵地连人带被子都抱了过来,漫不经心地手伸进被子里抚摸少年人细嫩光滑的皮肉,直把人撩拨得喘不过气,脸颊红通通的,凑过来胡乱亲他。 谢盏嘴角翘了翘,坏心地偏开,郁宁亲了个空,哼哼唧唧地缠了上来,结结实实地亲着了才罢休,活像发情的小猫。 二人才经了一场激烈而温存的情事,身上汗涔涔的,谢盏爱不释手地摩挲他的脸颊,汗湿的头发,耳鬓厮磨十分缠绵。 郁宁喘着气,想起什么,叫了声谢盏,声音又软又哑,说他今天和鹤亭说了好多话。谢盏随口应了声,问他,“聊什么?” 郁宁歪脑袋想了想,说:“其实,他也不坏的。” 谢盏哼笑一声,不置可否。 “看着还挺可怜的,孤零零一个人,”郁宁瘪了瘪嘴,谢盏听着,不是滋味儿,兜着他的屁股拍了一巴掌,说:“心疼?” “小骚穴里还含着我的精就惦记着别人?” 郁宁捂着屁股哎了声,瞪圆了眼睛,赶紧澄清,“没心疼,我就是……就是这么一想。” 谢盏说:“想也不行。” 郁宁心里莫名地甜滋滋的,嘴里嗯嗯地应他,过了一会儿,说:“鹤亭说妖怪和人在一起没有好下场……” 他看着谢盏,眼神温柔又缱绻,低声说:“我笨,不会说话,但是这世上再没有比遇上相公更好的事了,我只想要相公一直都快乐。” “如果以后我死了,不记得相公了,相公就走得远远的,因为会让相公不开心的,一定不是宁宁。” 34 谢盏听他说完,愣住了,看着郁宁认真澄澈的目光,不由得豁然开朗。 他当真是入相了,竟还不如郁宁通透坦率。 情字当前,他衡量得失,畏惧退缩,怕自己变得疯狂偏执,怕自己走上慕洗砚的路,怕以后的郁宁另有所爱、憎恶恐惧他。 相较之下,谢盏自惭形秽。 左不过一个爱,妖的一生纵然漫长,可若是瞻前顾后,想爱而不敢爱,想要而不敢要,又有什么意思? 谢盏轻轻吐出一口气,像是将所有的犹豫迟疑都抛开了,眼神明朗温柔,看着郁宁:“宁宁,你可想好了。” 他说:“和我在一起,日后你就是反悔了也休想全身而退,即便你死了,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会找到你。” “不问缘由,不论你处境如何,痴傻也好——爱上了别人也罢,我都会断了你的所有念想,将你牢牢地抓在手里。” “不死不休。” 谢盏声音轻,瞳仁漆黑,深若无尽海,郁宁怔怔地看着他,心神都隐隐战栗着,掌心也出了汗,呆呆地啊了声。 谢盏说:“想好了吗?” 郁宁咽了咽,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眼睫毛颤了颤,轻轻嗯了声,似乎是觉得不够,抓着谢盏的手,说:“好。” 谢盏笑了起来,吻他的指尖儿,“小傻子。” 不知怎的,郁宁心里又酸又软,眼眶也红了,有些无措的说:“怎么办……那怎么办,要是像他们一样很苦怎么办,你难过了怎么办?你还是不要这么喜欢我……” 谢盏莞尔,逗他:“已经这么喜欢你了,可怎么好?” 郁宁都快哭了,眼泪簌簌往下掉,有些不讲理地说:“你不要这么喜欢我,不要,我不值得,我是傻子,是怪物——” “谁说的,”谢盏捏着他的下巴,说:“宁宁是我的心肝儿宝贝。” “我不止喜欢你,我爱你。” “你值得,”谢盏语气温柔又轻缓,“宁宁,你勇敢,坦率,善良,比这世上许多人都要好,明白吗?” 郁宁从未被人如此夸赞过,傻乎乎地望着谢盏,又哭又笑,谢盏耐心地吻干净他的眼泪,依旧是咸涩的,他却从中尝出了一点甜意,浸润肺腑。恍惚之间,谢盏好像明白了为什么慕洗砚辗转几世,都不曾说过一个悔。 情之一道,不过你情我愿,冷暖自知罢了。 35 不再执着于那些未知的将来,谢盏重又变得坦然自若,珍惜着和郁宁在一起的每一天。 但是谢盏并不满足于此,他不是慕洗砚,他是这古刹中成的大妖,郁宁他要,而且只要眼前这一个。诚如郁宁所说的,纵然他百年后有转世,那个人还是他的郁宁吗? 他不但要郁宁,还要他纯粹热烈,毫无保留的满腔爱意。 少一点儿都不行。 他要郁宁陪他同生同死。 郁宁虽然是个小傻子,可兴许是从小就饱受恶意,有些方面,却分外敏感。谢盏知道,郁宁心里还是有几分忧虑,谢盏享受郁宁为他发愁的模样,可又有点儿舍不得。 秋末冬初的时候,谢盏突然对郁宁说,让郁宁给他怀个孩子。 郁宁愣了愣,看着他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耳朵红,下意识地说了声好,可后知后觉地又说,“你不是不喜欢吗?” 谢盏脸色没变,说:“宁宁肚子里的,我怎么会不喜欢?” 郁宁脸都红透了,捂着肚子傻乐。 不成想,第一场雪来的时候,郁宁竟当真怀上了孩子。 没过两天,鹤亭就直接闯进了古刹,他是厉鬼,一向不喜欢寺庙道场,尽管这庙阴气重,他也鲜少进来。 大殿里佛祖金身金漆斑驳,慈眉悲目,谢盏在打坐入定,僧袍墨发,像极了佛门的俗家弟子,半点都不像妖。 鹤亭在心里嗤了句装模作样,劈头盖脸就问他,“谢盏,你让郁宁怀个妖胎,你想害死他?” 谢盏波澜不惊地看着鹤亭,他知道这些日子,二人常有来往。郁宁从小就没有朋友,难得这般高兴,谢盏忍了忍,也就由了他去。 他说:“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宁宁的生死?” 鹤亭冷笑道:“这傻子太傻了,被人吃干净了还道谢呢,小爷看不过去,怎么着?” “谢盏,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盏站了起来,慢悠悠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他愿意给我生妖胎,旁人管不着。” 鹤亭气坏了,怒道:“你不就欺负他傻么!换个聪明的,哪个肯给你做这种蠢事!” 谢盏笑了,说:“我就喜欢他傻。” 鹤亭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眼睛都泛着赤红,谢盏不闪不避地看着他,心里那股子郁气好歹是发泄了,才开口,“我需要一个媒介。” “将灯芯封入他体内的媒介。” 鹤亭怔了怔,“……灯芯?” 他知道谢盏的来历,自然也知道他的原身,可灯芯本就是青灯的一部分,如何能轻易取出来,还放在人的身上。 谢盏不以为意,冷静地说:“妖胎与我同源,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媒介了。” 鹤亭沉默了许久,道:“你这是想让他成妖……” 谢盏笑了笑,“成不了妖,充其量不过半个妖怪,从此郁宁便是我的灯芯,与我同寿,再离不了我。” 鹤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喃喃道:“……你疯了吗?生取灯芯,莫说郁宁受不受得住,你大半修为都得折进去。” 谢盏说:“寻常人的身体自然受不住,可有妖胎为媒,妖胎强韧贪婪,自然能承的住灯芯。至于修为……”他笑了下,“不过多费些时日。” 鹤亭听他不疾不徐地说来,只觉得荒谬,他和谢盏也算相识快五百年,从未想过谢盏有一天会偏执至此,说:“你根本都算计好了——你问过郁宁吗,他愿意成个不人不妖的怪物,一辈子都跟你绑在一起,还有那个孩子,只是因为你的私心……” 谢盏看了他一眼,鹤亭顿时没了话。 谢盏说:“他会愿意的。” 他笃定又从容,“妖怪本就不是善类,郁宁早该明白。” 36 郁宁肚子里揣了个妖胎,小小的,还不显怀,可却已经是顶能折腾了。 郁宁平日里最喜欢吃谢盏做的东西,可如今吃了吐,吐了又吃,折腾得精神不济,眼睛都没以往明亮,终日恹恹地趴在谢盏怀里。 人类生来就比妖怪柔软,这小妖胎似乎也察觉到了母体的温柔纵容,尚且懵懂就已学会了恃宠而骄,闹腾起来就无法无天,只有谢盏在身边,感受到大妖的气息才肯安分。 山里冬天冷,谢盏施了法,庙里暖如春来,郁宁穿得薄薄的也不觉得冷,挨着谢盏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谢盏的手抚在他背上轻拍,不时吻他的额头,一把腰细得他能握住,往上摸,脆弱的蝴蝶骨拢在薄衣裳里,羸弱又玲珑。 妖胎要成长,便会不管不顾地从母体上索取,谢盏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里的妖胎在渐渐成型。 还不是时候,他在等妖胎彻底稳固,否则灯芯一旦送进去,只怕妖胎会受不住灯芯携带的妖气,累得郁宁横死。 谢盏本就是别有目的,对这孩子自然也没什么感情。 可郁宁很开心,分明还未显怀,却喜欢牵着谢盏的手去摸自己柔软的肚皮,咬他耳朵,一会儿咕哝着宝贝好乖,一会儿又笑嘻嘻地说他以后一定会像谢盏一样。 谢盏很有耐心,掌心贴着他的肚子,无声无息地送入妖力安抚妖胎,漫不经心地说,“就这还乖,难不成还想翻天?” 郁宁抿着嘴唇笑,谢盏摸得他很舒服,忍不住眯起眼睛,小猫儿似的。可摸着摸着就变了味儿,脸颊泛红,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他怀了胎,身子越发敏感不禁弄,谢盏怕伤了他,都是用手抑或唇舌让他高潮,可郁宁总觉得有些不够。 他想要谢盏用力地操他。 谢盏低笑了声,往下一探,雌穴湿漉漉的,已经动了情。谢盏将手指插了进去,郁宁哼哼唧唧的,双腿打着抖,嘴唇贴他耳朵边喘,“相公……你插进来吧。” 谢盏喉结动了动,声音微哑,“小骚货。” 阴蒂落在微凉的手指间,他又掐又揉,郁宁腰都绷紧了,就这么泄了谢盏一手。 谢盏舔了下指尖的淫水,笑道:“宁宁越来越敏感了。” 郁宁水汽朦胧的眼睛望着谢盏,看着他的动作,只觉穴儿里又酥又痒,凑过去舔他的手指,软着声儿求他,“要相公操,相公不想插进来吗,里面已经很湿了。” 他痒得不行,竟伸手去摸谢盏的性器,隔着衣裳都能摸着,已是硬邦邦的一根,顿时馋的眼睛都红了,一边帮谢盏隔靴搔痒似的摸着,吐息滚烫又勾人,“好大,相公进来吧。” 谢盏被他勾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掐着他的屁股拍了一巴掌,说:“还不是时候,万一操坏了,宁宁这孩子可就没了。” 郁宁委屈地瘪了瘪嘴,“可我想要相公操我,要吃相公的——”他话没说完,指尖勾勒出妖怪狰狞勃发的性器,“相公轻轻地操就好了,好不好?” 谢盏沉沉地看了他一眼,没忍住,扒了他的裤子将阴茎慢慢送了进去。 郁宁越宠越娇气,骚穴馋,可真插进来又想起自己肚子饿孩子,嫌大,呜咽着让谢盏不许全插进来,还不能太快,气得谢盏恨不得抓着他狠狠地将那张湿哒哒的小嘴操烂操坏,让它妖胎也见鬼去。 谢盏还是舍不得,磨了许久将郁宁喂饱了,自个儿对着郁宁高潮后的脸用手弄了出来,看着精水弄了郁宁一脸心气才平。 谢盏想,这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谢盏将灯芯封入郁宁体内,是在人间的除夕,那时候下了好大的雪,入夜雪才停。 鹤亭不知从哪儿搜刮来许多烟花,在庙里空旷出放,一簇又一簇的烟花蹿上天,热闹的声音此起彼伏,给这黑黝黝的山野,这沉寂荒凉的古刹添了几分鲜活的烟火气。 郁宁看呆了,不知怎的,红了眼睛,谢盏轻声对他说,想玩儿就去玩儿吧。 他眨了眨眼睛,小心地跑过去,和鹤亭放了许久了烟花,手都冻红了,还不舍得进去。直到谢盏开口,郁宁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了手里的烟花。 他要进去了,看了眼外头孑然站着的鹤亭,又看了眼谢盏,迟疑着,没有开口。 谢盏没有回头,说:“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鹤亭愣了愣,偏过头,道:“不稀罕,礼已经送着了,走了。” 谢盏道:“鹤亭,留下吧。” 他语气里透着股子别的意思,鹤亭一下子反应过来,同谢盏对视了一会儿,到底是慢慢走了过来。 烛火映窗,古刹里一人一妖一鬼齐坐着,桌上摆着菜,还热了酒,席间三言两语说说笑笑,衬得整个屋子暖烘烘的。 这一晚,郁宁很早就睡了,他精神不济,枕着谢盏的大腿,脸色苍白,睡得却很香。 谢盏同鹤亭无声地碰了碰酒杯。 取灯芯的时候,鹤亭问谢盏,“你不怕我趁人之危?” 谢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你会么?” 鹤亭面无表情地转开眼睛,没有再说话。 灯芯源于谢盏原身,取出来并非易事,一经分割,不啻于碎了灵魂,就是谢盏也痛苦难当。同样,也是他最虚弱的时候。 妖怪防备心都强,断不会将自己虚弱的一面暴露给旁人看。 谢盏此举可谓是胆大至极。 可就像是慕洗砚信任他,他也因为郁宁,选择去相信鹤亭。 这一晚漫长极了,郁宁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梦见了一盏青灯,在匠人精心雕琢下成了型,奉入金碧辉煌的宫殿,辗转多年,最后立在了佛祖坐下。 终日暮鼓晨钟,聆听梵音。 慢慢的,青灯生出灵识,仿佛初生婴儿一般,睁开眼睛,似懂非懂地看着眼前的芸芸众生。 人世更迭,沧海桑田。 一片尸山血海中,青灯成了谢盏,僧袍黑发,长身挺拔,对他伸出了手。 郁宁还没来得握住,就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谢盏正坐在他身边,外头天已经大亮了。 郁宁隐约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可却又没明白,愣愣地发呆。 谢盏捏了捏他的脸颊,笑道:“这一觉睡得好吗?” 郁宁点了点头,又摇头,愣愣地说:“相公,我梦见你了。” 谢盏说:“梦见什么了?” 郁宁看着他,攥住了他的手,慢慢地倾过去抱住了谢盏,说:“不知道,就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谢盏声音温和,“有多久?” 郁宁咕哝道:“几千几百年?记不清了。” “小傻子,”谢盏笑了笑,说:“我们也会在一起那么久。” 郁宁说:“会吗?” “会的。” 谢盏很肯定地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结—— 第16章 番外 七个月。 妖胎七个月的时候,郁宁肚子已经很大了。 那孩子太能折腾,肆无忌惮地从母体身上索取着成长的养分,郁宁骨架本就纤细,养出来的几两肉折腾没了,像谢盏说的,精气神都被妖胎抽走了大半,整个人清瘦苍白,唯独肚子隆起饱满的弧度。 肚子沉重,还时不时地阵疼,他总睡不好,白天里也昏昏沉沉的。 谢盏从外间进来时,就见郁宁躺在长竹椅上,穿着素色的衣裳,闭着眼睛,一只手摸着肚子,眉宇间的神情温柔又明净,看得谢盏站了会儿,才慢慢靠近。 郁宁年纪尚轻,又因着心智,显小,如今怀了孩子,却像一下子成熟了,身上多了几分圣洁干净的温柔,让人驻足贪看,忍不住想摧毁撕裂这股子干净,又想好好地含着捧着。 谢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郁宁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谢盏,得到回应后,慢吞吞地往他身上蹭。 郁宁有一回无意看见自己怀孕的模样,那当真算不上好看,他一向心思敏感,顿时觉得自己这样子太丑,消沉了好几天。 谢盏哭笑不得,郁宁还不让谢盏碰,长了脾气,气鼓鼓地要和谢盏分床睡,偏晚上自己又熬不住,女穴流水,性器也是硬的。郁宁吃惯了好的,孕期欲望又盛,挺着性器磨被褥,自己摸摸抠抠弄了许久也射不出来,委屈得直掉眼泪。 一扇门怎么拦得住谢盏。 他站在床边看着郁宁为情欲所苦,一言不发,眉宇间淡漠得让郁宁心惊又痴迷。 谢盏是铁了心要罚他。 直到郁宁实在忍不住了,抱着大肚子朝他爬过去,鼻尖脸颊都是红的,眼泪湿透了整张脸,呜呜咽咽地叫谢盏,叫相公,让他帮帮他,救救他。 谢盏不为所动,问他,不是不要我么? 郁宁哭得不行,胡乱地蹭他的腰腹,胯下,淫浪可怜,口齿不清地说要,他要相公。 谢盏没进入郁宁,只把他压在床上,吻遍他的身体,少年人四肢细瘦,皮肤白,因了妖胎浮现诡谲丑陋的细纹,一道又一道,浸透了汗水和情欲,整个人看着又纯又妖冶。 光是谢盏的舔吻就让他高潮了几回,每一寸皮肉都像被打上了烙印,丑是谢盏的,漂亮也是谢盏的,漂泊的浮木落了岸,定了心,身心都在刹那间安宁了,快活欲死。 临了,谢盏才搂着郁宁的腰,让他坐在自己身上慢慢将阴茎吞下去的时候,一边亲他的耳朵一边说,没有比宁宁更漂亮没美好的了。 低叹夸奖的声音,让郁宁心神战栗。 郁宁太瘦了,胸膛覆了层苍白的皮肉,肋骨分明,泛了情潮的红,透着股子堪折的脆弱。因了怀孕,小小的奶尖儿大了几圈,像将发育的少女,玲珑可爱,又疼又胀。 谢盏对他这两只小奶子颇为钟爱,不是含在嘴里就捏在手中揉弄。 郁宁恍惚想起许久之前谢盏说的,傻乎乎地问,相公,是不是会出奶水啊? 谢盏闻言咬了口奶尖儿,舌尖顶碾挑逗,刺激得郁宁抱着他的脑袋呻吟,谢盏哑声道,胀不胀? 郁宁羞臊地嗯了声,又甜又软地卖娇,谢盏吃着他的奶,又吸又舔的,不时咬上一下,魂儿都飞了,汗涔涔地挨着谢盏,亟待着他从里头吸出奶汁似的。 那对小奶子得了谢盏的宠爱把玩,越发敏感,不堪磨,衣裳是顶柔软的料子,可蹭捏那又红又烫的乳头也觉得疼。 后来,谢盏不知从哪儿弄来了肚兜,哄着郁宁穿上,亲手系上了红绳,俗气的红,衬着雪白的肤,有种颠倒错乱的美。 郁宁却羞耻得不行,脑子乱,下意识地要拽下去,突然抖了抖,谢盏抓住了手腕,说,不要动,嗓音沉沉的,很温和,却让郁宁心里发慌,像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似的。 那一夜也确实如此,谢盏多了几分失控,郁宁几乎觉得他要被谢盏吃下去了,两颗奶尖儿肿的不能碰,后来竟出了奶,乳汁儿腥甜,挂在红玛瑙似的奶头上,淫靡得不行。 谢盏将他玩儿得浑身都湿透了,差点儿失禁地尿在床上才堪堪解瘾,郁宁嗓子都叫得沙哑,奶水也被吃空了,浑浑噩噩地抓着谢盏的肩膀求饶。 谢盏喘息着拿吻安抚他,握了郁宁的手拢了五指自渎,弄了许久,才射在他湿漉漉的腿间。 郁宁累得睁不开眼睛,谢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目光落在隆起的肚皮上,半晌才挪开了眼。 除夕那夜,有妖胎为媒,灯芯到底是顺顺利利地封入郁宁身体里,没有出现其他变故。 谢盏没有告诉郁宁。 他想,来日方长,他们有足够长的时间,等春去秋来,草木荣枯一春又一春,等郁宁恍然发现他应该白发苍苍却依旧是韶华之年的时候,再慢慢地告诉他。 第17章 番外2 谢随 谢盏从来没有想过做父亲,自然也没有做一个好父亲的心思。 谢随于他而言,是累赘,是多余的,甚至谢盏对谢随几度动过杀念,可到底顾及郁宁,不愿他因此心中落了芥蒂,才留了他下来。 后来发现,谢随果然是个不招人喜欢的。 这小子半人半妖,血统驳杂,五个月就能说话了,一岁的时候,已经能撒着脚丫子满古刹跑,追着郁宁叫爹爹。 小东西生得粉雕玉琢,眉眼像谢盏,又有几分像郁宁,可这性子却谁也不像,整个一混世魔王,聒噪又闹腾。 谢盏每每见他往郁宁身上扑,眉心都隐隐跳动,偏郁宁很喜欢他,很宠爱地捏着谢随的脸颊叫宝宝,随随,小东西惯会撒娇,脸埋在郁宁怀里闻他身上香香软软的味道,一口一个爹爹叫的那叫一个亲昵热乎。 但是他怕谢盏,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谢随不知,他尚在郁宁身体里的时候,就受灯芯的压制,自然对谢盏也有几分不可言说的畏惧。 七分畏惧三分亲近,可这三分,被谢盏不冷不淡的,生生磨去了两分,剩了一分维系着薄弱的父子关系。 谢随一度怀疑,他父亲不喜欢他。 鹤亭听了后,捉着小孩儿的脸颊掐,笑眯眯地和他说,你别怀疑了,你的感觉是对的,谢盏就是不喜欢你。 谢随有点儿沮丧,一边叫着小叔叔你手好冷,拿开拿开,冷死人啦,一边手脚乱蹬,挣扎着要爬出去。 鹤亭单手抱住他,说,别乱动,待会儿摔下去了啊。 谢随说,摔着我了我就给我爹爹告状,说你欺负我。 鹤亭嗤笑,小兔崽子。 两岁的孩子,人精似的。 谢随和鹤亭一起坐在树上,小东西托着下巴叹气,我好喜欢我爹爹啊,好香好软,父亲太坏了,我一抱我爹爹他就看我,看的我都哆嗦了。 你说为什么爹爹这么好,父亲这么坏,他揪了片叶子,哼哼唧唧地说,我还是个孩子呢,豹精的孩子有爹疼有娘爱的,就我有爹爹还不能亲近,还不如一只小豹子。 说来那只豹精算谢随的奶娘,他出生后,谢盏就把谢随扔进了豹子窝,母豹子才下了崽,他一来,将洞府里的豹子都吓得不敢动。 谢盏让母豹子养着他,不要弄死了。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就是真死了也不打紧。 谢盏亲自带来的,身上还带着谢盏的气息,这一窝子小妖精哪里敢怠慢,好好喂着养着,没几天,谢随已经学着豹子满地爬了。 后来还是鹤亭将谢随带了回去。 谢随又叹气,鹤亭乐得不行,心想,这谢盏可真不是人,把自己儿子都逼成了什么样儿了。 谢随说,鹤亭你别笑了。 鹤亭正儿八经地纠正他,叫叔叔。 谢随慢吞吞地哦了声,过了好一会儿,绷着小脸说,我爹爹这么可爱,这么招人喜欢,我得把他从父亲手里抢过来。 鹤亭笑得险些从树上翻下去,说,你要怎么抢? 谢随皱着眉毛,说,我爹爹疼我,先把他拐出来,再把爹爹藏起来,藏到父亲找不着的地方去。 鹤亭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乐不可支地说,有志气有志气。 谢随说,你等着瞧。 他有点儿不高兴,跳下了树,鹤亭叫住了他,也叹了口气,说,你还是不要惹你父亲生气了,回头真揍你可别哭。 谢随哼了声,扬着脸,说,小孩子才哭! 谢随将郁宁藏起来的计划还没来得实施就失败了。 谢盏要将他送他去修炼。 谢随闹脾气,不肯,抱着郁宁的腰耍赖,说,不想去,就想陪在爹爹身边。 说着两眼泪汪汪的,爹爹不喜欢我了吗?要把我送走,以后就见不着爹爹了。 生生说得郁宁心软,眼眶也红了,不舍地抱着孩子摸他的脑袋,一边看谢盏。 谢盏不为所动,凉凉地道,去个三五年罢了,学点本事,省的成天闹腾周遭的山精妖怪。 郁宁犹犹豫豫的,脸上变成的歉疚,宝宝,你父亲说得有道理。 谢随嗷的一声就哭了,吱哇吱哇乱叫,什么有道理,我才两岁,父亲就要把我送走,他就是不喜欢我,不喜欢宝宝和爹爹在一起。爹爹也不疼宝宝了,宝宝成没人疼的野孩子了。 郁宁无措地哎了声,蹲下去笨拙地哄他,宝宝乖,爹爹怎么会不疼你…… 谢盏波澜不惊地说,宁宁,你先出去,我和他谈谈。 郁宁睁大眼睛,看看谢随,又望望谢盏,低声说,你温柔一些,宝宝还小。 谢盏眉毛一挑,淡淡道,自然。 谢随顿时觉得大事不妙,真有些慌了,抓着郁宁的手,爹爹你别走。 谢盏叫了一声谢随,父子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谢随垂下脑袋,怏怏地松了手。 郁宁不知他们父子谈了什么,过了半刻,门开了,谢盏身后跟着垂头丧气的谢随,个儿矮,才到他父亲大腿边。 谢随不情不愿走到郁宁面前,说,爹爹,父亲说得有道理,我是该好好修炼了。 郁宁松了口气,蹲着摸他的脑袋,宝宝最听话了,到时候爹爹去看你好不好? 谢随心想,他父亲能让他爹来才怪,等着,等他变得比他父亲还厉害了,能打过他了,回来就把他爹爹抢走。谢随心里不高兴,嘴里却甜甜地说,那我等着爹爹,爹爹一定要来。 谢盏说要送谢随要去修行,下午就让鹤亭送的去了,去的是人间道派,一方大家,同谢盏早年曾有些渊源。 郁宁心里舍不得,谢盏低下头,亲他的耳朵,慢慢说,他大了总归要历练的。 谢盏放任那些被谢随祸祸的小妖怪来当着郁宁的面告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他和郁宁都不是会教孩子的,长此以往,谢随这般顽劣,不是好事。何况,他也该有些年龄相仿的朋友。 郁宁到底是被他哄得点了头,可却仍旧闷闷不乐。 谢盏说,宁宁,陪我下山走走吧。 他眼神温柔,看得郁宁恍了恍神,抓住了谢盏伸过来的手,说,好。 又问,相公想去哪里? 谢盏笑了笑,轻声说,人间四时,山河万里,我想宁宁陪我再走一遍。 郁宁怔了怔,耳朵红了,咕哝道,那相公可要抓紧我,那么远,我不认得路。 谢盏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