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先婚后嫁 作者:鱼不语 内容简介: 一次行动的意外失手,成了她噩梦的开始,为了心爱的男友,她不得不忍辱负重,成为腹黑总裁的契约玩物。然,这一切不过是场精心设计的骗局,所有幻想皆成了镜花水月。恋人的背叛,组织的抛弃,她毅然走上复仇之路...... 第一章 特殊私宠 乔南溪从灰色的Kingsize大床上醒来,一夜的宿醉加上男人的纠缠,让她浑身如被卡车碾过一般的酸痛。 睁着迷离的双眸,发呆的看着某处,乔南溪有短暂的恍惚,觉得这三个月来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她本是国际上数一数二的神偷,出道十年,失手次数为零。 但却没想到跟男朋友李牧原搭档的最后一票,李牧原失手被抓,她则沦为了枕上囚。 如今她身下的大床,和这整栋私家别墅,都是属于夜翀——这个香港夜氏的执行总裁,叱咤商坛的风云人物。 乔南溪依旧清晰的记得,当初她是怎样拿着他的那枚祖传红宝石戒指,胁迫他放掉李牧原的;也清晰的记得,他是怎样冷血无情的逼她就范,使她成为枕上囚的。 三个月的时间里,夜翀用李牧原的性命,逼她做了太多的事情,他用铁血的手腕拔掉了她身上的所有锐刺,也磨光了她所有的锋利。 她曾惹怒他,差点被他亲手杀了;也曾跟他共同经历过生死,救他一命。 为了逃离他,她是无所不用其极;而为了禁锢她,他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事到如今,乔南溪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是败给夜翀了,她打不过他,也算计不过他,而最让她觉得无奈的是……她竟然有些臣服于他的驱使。 说实话,如果她不主动挑衅他的话,夜翀对她是不错的,昨晚他们从聚会上回来,夜翀还主动邀她喝酒谈心,不过这个挨千刀的,每次都是那一个惯用伎俩,如果她能喝得过他,他就回答她提出的任何一个问题。 之前有过一次,乔南溪为了喝倒夜翀,结果把自己喝高了,因此还差点失手打死了一个企图非礼她的男人。 昨天也是,乔南溪喝到完全断片,她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基本上都不记得了。 在床上发呆了十分钟有余,乔南溪脑中快速的闪过这些日子以来跟夜翀发生的片段,她心中暗自叹气,都怪自己不争气,夜翀跟她打赌,只要她能在三个月的时间内 赚到二十亿,他就放她和李牧原的自由,她已经距离成功很近了,但却终究因为太过急功近利,棋差一招,一夕之间在股市上狂输十亿,结果白白丢掉了这次的好机会。 如果不是夜翀在最后的紧要关头拉她一把,怕是她所在的壹信公司都要被她连累,乔南溪自幼在孤儿院长大,十二岁又被拐到组织,被训练成职业神偷,一直以来,她几乎都是孤身作战,她这辈子鲜少体会到一个人的判断会决定所有人的生死,所以夜翀的这一次帮忙,对她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她的心在动摇,所以她问了夜翀,“为什么要帮我?” 夜翀开始的回答是,“因为壹信是夜氏旗下的子公司,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它倒闭。” 乔南溪反驳,“你之前明明说过,像是壹信这样的子公司,夜氏有的是,你不会在乎。” 当时夜翀沉默了半晌,随即道,“对,我确实不是因为壹信,因为我是为了……” 在这之后,夜翀就开始跟她拼酒,乔南溪喝醉之后,自己问了些什么,他又回了些什么,她统统都不记得了。 宿醉过后的脑子像是浆糊一般,千丝万缕,怎么都屡不清楚。 乔南溪干脆翻身坐起来,进去浴室洗了个澡。 待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恰好放在床边的手机响了起来,乔南溪拿起来一看,是夜翀。 接通手机,放在耳边,乔南溪喂了一声。 手机中传来夜翀低沉悦耳的声音,“起来了吗?” 乔南溪浑身酸痛,心中不爽,她开口回道,“不然是鬼在跟你讲话吗?” 夜翀今天心情不错,竟是笑了一声,随即道,“我看你现在真是体力越来越差了,昨晚我才折腾了一下而已,你就睡到了现在,啧啧。” 乔南溪听到夜翀直白的嘲讽,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到他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她的脸腾一下子就红了,恼羞成怒的道,“夜翀!你……” 气急,说不出话来。 夜翀笑的更欢,“你都在我身边躺了 三个多月了,怎么还是脸皮这么薄?” 乔南溪的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她咬着牙,皱眉道,“夜翀,你要是再敢说下去,我就……” “你就怎样?” 乔南溪垂在身侧的左手紧握成拳,一是对夜翀的愤怒,二是对自己耐他不何的无力。 夜翀知道,她就是个纸老虎。 逗她一下,也怕真的把她给惹火了,他赶紧转移话题,“收拾一下,过来禁区,我在这边等你。” 乔南溪正在气头上,想也不想的道,“我不去。” 夜翀道,“那你不想知道昨晚煜城和夏嫤姗怎么样了?” 此话一出,乔南溪立马美眸一转。 沈煜城是夜翀的哥们,夏嫤姗则是她的朋友,昨晚的聚会,就是为了撮合沈煜城和夏嫤姗,如此的八卦,着实吸引人。 乔南溪迟疑几秒,随即清了下嗓子,出声道,“那好吧,正好我也饿了。” 夜翀淡笑,“过来吧。” 乔南溪挂断电话之后,一边骂着夜翀,一边快速的收拾。 十五分钟之后,她穿着一袭Gucci应季新款的橙红色高腰裙下楼,在她的高跟鞋刚踏在一楼的地板上,楼梯拐角处就传来一个女声,“乔小姐。” 乔南溪闻声看去,见是佳慧,这栋别墅中身份最不同的佣人。 站在原地,乔南溪看着她,佳慧迈步走上前来,压低声音道,“我已经在想办法打听,当初在游轮上夜先生的保镖是哪一批,如果我联系上对方,很快就能确认李牧原目前的情况。” 闻言,乔南溪心底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但却是面色无异的道,“好。” 说罢,她转身欲走,佳慧则开口道,“我跟你说这话的意思,是想告诉你,我可以帮你,所以你不需要没日没夜那么掏空心思的缠着夜先生。” 乔南溪的脚步微顿,放是她从前的脾气,她是一定会转过头,好好地反击佳慧一番,但是如今,她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径自迈步往别墅外面走去。 第二章 突如其来的宠溺 乔南溪开着夜翀车库里的白色奔驰小跑,一路来到位于中环的高级西餐厅禁区。 这里是沈煜城开的,之前乔南溪来过一次。 她进门之后,侍应生便认出她来,微笑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带乔南溪来到楼上的包间。 房门推开,屋中已经坐了三人,正对面的男人,一身黑色的打扮,衬托着一张俊美如铸的狷狂*魅面孔,黑色的柔软发丝垂在眉宇之间,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替他拨弄,此人正是夜翀。 夜翀的右手边,分别坐着温润如玉的男人沈煜城,还有长相明媚的夏嫤姗。 见到乔南溪,沈煜城和夏嫤姗都跟她打招呼,乔南溪也微笑着回应。 迈步走过去,乔南溪刚想在夏嫤姗身边落座,就听到对面的夜翀哎了一声,她抬眼看去,见夜翀侧头看了眼他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过去。 乔南溪红唇开启,“不用了,我坐这边就行。” 夜翀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来,薄唇开启,出声道,“又没有外人,你这么低调干什么?害怕别人知道你是我女人?” 此话一出,乔南溪当时美眸一瞪,心底也咯噔一下,这个混蛋…… 沈煜城一脸的笑意,开口道,“南溪,我劝你还是坐过去吧,他这张嘴可是什么都说得出来。” 乔南溪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变着。 夏嫤姗则抬眼看向乔南溪,同样诧异的表情道,“南溪,你怎么从没跟我说过,你是夜先生的女朋友啊?” 乔南溪红着脸,眼中三分愤怒,三分无奈又有三分的欲言又止,她跟夜翀是怎样的关系,只有他们自己心中才清楚,这样的话,让她怎么说? 好在沈煜城替乔南溪打圆场,他对夏嫤姗道,“你跟南溪是昨天才认识的,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很正常。” 夏嫤姗道,“可昨天在宴会上,夜先生跟南溪也……” 她的话还没说完,夜翀就出声道,“昨天之前,你能想到今天会跟煜城在一起吗?” 闻言,夏嫤姗先是一哽,随即便是面色微红。 这次轮到乔南溪诧异了,她看着夏嫤姗道,“你跟煜城在一起了?” 夏嫤姗红着脸,轻轻点了下头。 乔南溪不由得看向沈煜城,给予一个赞赏的眼神,真够快的啊,一晚上就拿下了。 沈煜城回以乔南溪一个感谢的眼神,昨天还是多亏了乔南溪帮忙。 夜翀见状,出声道,“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干嘛呢?当我是死的啊?” 沈煜城闻言是无奈一笑,乔南溪则咻的瞪过去一眼,夜翀果然是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来。 夜翀再次给乔南溪使了个眼色,让她坐到他身边去,乔南溪白了一眼,但还是迈步走过去。 她刚落座,夜翀就伸手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膝盖处把玩,动作一气呵成,像是多久的累积才养成的习惯,但这对于乔南溪而言,则是跌破眼镜的事情。 她什么时候跟夜翀这么亲昵了? 就在她侧头看着夜翀的时候,夏嫤姗微笑着道,“南溪,夜先生对你真是太体贴了。” 乔南溪闻言看向夏嫤姗,这句又是从何而来呢? 夏嫤姗笑道,“刚才点菜的时候,夜先生特地嘱咐厨房做的都是你喜欢的口味呢。” 乔南溪眼中闪过一抹诧色,心想着夜翀到底搞什么鬼?怎么一觉醒来,他就对她这么好了?她记得从前两人的关系可没有这么融洽。 夜翀拉着乔南溪的手,用手指在她掌心一刮一刮的,直拨弄的乔南溪心里面乱糟糟的,她不着痕迹的想要抽出手来,夜翀则面不改色的拽着她。 四个人坐在包间中,但是只听到三个人在说话,夜翀话不多,只是偶尔说上一两句。 直到上菜的时候,夜翀都没放开乔南溪的手,她压低声音道,“放手。” 夜翀薄唇轻启,“不放。” 乔南溪来气,他抓着她的右手,他不放手,她用什么吃饭啊? 正想着,包间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穿 着亚麻色衬衫的帅气男人迈步走了进来,他的一张帅脸上,桃花眼特别的引人注目。 乔南溪见状,连忙装作热络的道,“言寂,你怎么才来?” 说着,她伸手拍了下身边的座位,言寂迈步走过来,夜翀立马道,“坐那边去。” 言寂一屁股坐在乔南溪身边,然后挑眉看着夜翀,“干嘛?” 夜翀没什么好脸色,乔南溪则故意侧头对言寂道,“我刚才还问你呢。” 言寂笑道,“是不是突然发现没有我在,你们的气氛很不好啊?” 乔南溪点头,“可不是嘛。” 看到乔南溪跟言寂聊得热络,夜翀的左手微微用力,乔南溪立马觉得右手吃痛。 她不过是微微皱了下眉头,言寂就很快发现,然后看着夜翀道,“吃饭就好好吃饭嘛,干嘛拉拉扯扯的?” 夜翀道,“我拉我自己女人,关你什么事?” 言寂一脸挑衅的道,“哈,有女朋友的人了不起啊?” 夜翀立马回以一个警告的眼神,言寂知道惹毛了夜翀的下场,赶紧见好就收,他转而给乔南溪夹菜,然后道,“你手不方便,我帮你。” 乔南溪微笑,“谢谢。” 夜翀很低的哼了一声,这才松开乔南溪的手,乔南溪一得到自由,恨不得离夜翀要多远有多远。 夜翀微垂着视线,拿起餐叉吃东西,不搭理她。 乔南溪对言寂眨了下眼睛,言寂回以一个不客气的眼神。 五个人一起吃了一顿饭,临出门的时候,夜翀对乔南溪道,“晚上我十点之前回去。” 这句话被言寂给听到了,他立马啧啧两声,然后道,“呦,这么快就开始报备回家的时间了?” 夜翀幽幽的看向言寂,言寂立马闪身躲在沈煜城身后。 夏嫤姗道,“夜先生放心吧,我跟南溪就是去逛街而已,一定让她在十点之前回家。” 夜翀道,“你不用叫我夜先生,你是煜城的女朋友,平时随便一些就好。” 第三章 有急事找她 乔南溪跟夏嫤姗一起去逛街,两人手挽着手,走路的时候闲聊着。 夏嫤姗道,“你还骗我说你是公司职员,原来你是壹信的总裁,切,真不够意思。” 乔南溪道,“我也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关键我就是个代理的总裁,而且因为我决策的失误,差点害的整个公司跟我倒霉,我哪好意思说啊。” 夏嫤姗道,“你有夜翀这座大靠山在背后顶着,还怕什么啊?就算是捅出了天大的篓子,他也会替你善后的。” 乔南溪闻言,下意识的勾唇一笑,出声回道,“你也把他想的太善良了吧?” “关键我是亲眼看到他对你有多好的,找到一个这样全方面都很优秀的男人做男友,我是羡慕你。” 乔南溪道,“你不也找到煜城了嘛,男人在这方面很小气的,你可别在煜城面前说这种话。” 夏嫤姗下意识的道,“煜城才不这样小气呢。” 乔南溪想了一下,也是,只有夜翀才在这方面变态的倔强。 两人逛了一下午的街,晚上又一起吃了晚餐,去唱了歌,九点过后,夏嫤姗放乔南溪回去。 “你家夜翀估计现在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我就不再占用你的时间了,回去的路上小心。” 夏嫤姗微笑着对乔南溪摆手,乔南溪应声,“回头见。” 乔南溪在开车回去半山的路上,夜翀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她戴上蓝牙耳机接通电话。 夜翀的声音传来,“怎么还不回来?” 乔南溪瞥了眼时间,“现在还不到十点。” “哈,你这是要玩到准点才回来?外面有什么那么让你留恋的啊?” 夜翀阴阳怪气。 乔南溪早已习惯,他们两个说话很少有在正常频道的时候,她翻了个白眼,出声回道,“你这么早叫我回去有什么事?” “大事,你赶紧回来吧。” 夜翀故意卖了个关子,然后挂断电话。 乔南溪不知道夜翀究竟搞什么鬼,但却下意识的踩下了油门,加快回家的速度。 一路开车回到夜翀在半山的别墅,乔南溪快步往里面走去,上了二楼,她径自推开主卧的房门。 走进去之后,发现夜翀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份文件,他养的巨大阿拉斯加KingB就趴在他脚边的地毯上。 “这么急着叫我回来,什么事啊?” 乔南溪以为夜翀是因为公事找她,但夜翀却头也没抬,径自道,“给KingB洗个澡。” 乔南溪下意识的眉头一簇,“什么?” 夜翀又说了一遍,“给KingB洗个澡。” 乔南溪不可置信,又有些无语的道,“你这么急着叫我回来,就是让我给KingB洗澡?” 夜翀听到乔南溪的声音已经在强忍着暴躁,他抬起头来,一张俊美的面孔露出,他黑色的眸子淡然的看着乔南溪,出声道,“不然呢?” 乔南溪皱眉道,“你在整我是不是?” 从前夜翀很少有前半夜回来的时候,如今特地告诉她十点之前会回来,结果却是为了这般可有可无的事情,乔南溪严重的怀疑,他是吃饱了撑的。 夜翀看出乔南溪眼神中露出的愤怒和不屑,他开口道,“还站着干什么?” 乔南溪不乐意的道,“KingB前天才洗了澡的。” 夜翀道,“我不喜欢它新沐浴露的味道,用原来的。” 乔南溪一口血哽在喉咙,在原地站了半晌,她终是咬牙咽下了这口恶气。 招呼KingB,她带着它去了浴室。 乔南溪换了身背心和短裤,扎起头发,拿着花洒把KingB打湿。 天知道一只成年的长毛阿拉斯加公犬有多大只,多难洗,就算是用水把毛打湿,都是一件艰巨的任务。 乔南溪坐在浴缸边缘,拿着花洒对着坐在脚边的KingB撒着,开口道,“你说你主人是不是疯了?干嘛大晚上的让我给你洗澡啊?” 浴室中蒸腾着水蒸气,KingB伸着长舌头,一脸呆萌的看着乔南溪,它自然不会说什么,只是无聊的四处打量。 乔南溪一手拿着花洒, 一手顺着KingB的长毛,进来浴室大概十分钟之后,浴室的房门再次被人推开,她一抬眼,迈步进来的是夜翀,他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白色的CK短裤,露出精壮的八块腹肌,和两条男神标配的长腿。 乔南溪见状,愣了三秒钟,然后猛然别开视线。 夜翀径自迈步朝她走来,“干什么,又不是没看见过。” 他走到乔南溪身边,她面前的光亮一下子被遮住,余光瞥见他白色的内裤,她再也忍受不了,腾一下子站起身,瞪着夜翀道,“你干嘛穿这样进来?” 这男人……明显的就是在骚扰她。 夜翀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恼羞成怒的乔南溪,他一副淡定的表情,薄唇开启,出声回道,“难道我要穿着秋衣秋裤进来吗?” 乔南溪美眸圆瞪,几秒之后,她开口道,“你不走我走。” 说罢,她就要从夜翀身边经过,夜翀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乔南溪手上的花洒一掉头,水流朝着他的下腹处喷去,霎时,他的白色内裤就湿了。 天地良心,乔南溪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更不是故意去看的,只是……他浑身上下,也就那里最显眼了。 乔南溪通红着一张脸,想要退开,但夜翀抓着她的手腕,还似笑非笑的道,“叫你进来给它洗澡的,你浇我干什么?” 乔南溪真想说,浇你就等于浇狗了,但是这样的话,她还不敢当着夜翀的面说。 瞪着夜翀,她开口道,“你大晚上的发什么神经,到底想干嘛?” 本以为夜翀没那么容易打发,但他却意外的松开了她的手腕,出声回道,“进来帮你的忙而已,你一个人给它洗澡,要洗到什么时候去?” 说完,夜翀径自蹲下身去,拿着花洒对着KingB一通浇水。 乔南溪见状,一时间语塞,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丫是谁叫她大半夜进来给KingB洗澡的啊?说的一副他雷锋一般来帮助她似的。 正想着,夜翀已经开口,“去拿沐浴液,之前的牌子,新牌子也不知道谁选的,一股廉价的女人香水味……” 第四章 被旁观 乔南溪去到外面把KingB洗浴用的东西都抱了过来,浴室之中,夜翀已经给KingB打湿,他蹲在地上,一边给它浇水,一边道,“你来打沐浴液。” 乔南溪闻言,也蹲在了KingB的身边,双手抹上沐浴液,给它洗澡。 浴室中的水蒸气越来越多,KingB热的伸长了舌头,长毛被打湿之后的它,看起来气势全无,特别像一只很瘦的狼。 乔南溪洗着洗着就忍不住发笑。 夜翀没有看她,但却出声道,“笑什么?” 乔南溪唇角高高扬起,出声回道,“突然觉得它像是落魄的山鸡。” 夜翀道,“你要是淋湿了,保不齐不如它呢。” 夜翀向来嘴损,但乔南溪却不服自己还不如一只狗,她当即瞪向夜翀,不满的道,“你看见我不如它了?” 夜翀闻言,也幽幽的转头对上乔南溪的视线,两人四目相对,许是过去三秒钟的样子,夜翀忽然将手中的花洒对准乔南溪,乔南溪只觉得兜头的水珠迎面扑来。 “啊……”她下意识的喊了一声,一下子没蹲稳,身子往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伸手捂着脸,险些被水给呛到,好容易等到面前的水柱移开了,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睁眼一看,夜翀正一脸嘲讽的看着她。 乔南溪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夜翀唇角勾起了淡淡的嘲讽弧度,薄唇开启,出声道,“照照镜子,你还真不如KingB。” 乔南溪如今头发全湿,长发贴在脸颊和胸前,衣服就更不必说了,紧紧地粘在身上,很是难受。 她不用去照镜子也能想象出自己如今的狼狈模样,尤其是对上夜翀那双嘲讽的眸子,径自坐在地上十几秒有余,乔南溪缓过神来,她忽然伸出手臂,扑上前去。 她面前的人就是夜翀,夜翀黑色的眸子一闪,但却因为距离太近,来不及躲开,只能下意识的伸手去挡。 乔南溪一手拽住夜翀的手臂, 另一手直奔他手中的花洒而去。 反正她现在已经全湿了,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可劲儿跟他拉扯。 乔南溪的战斗力可不是普通的柔弱女人,她若是发起狠来,几个男人都别想近的了她的身。 夜翀一时间被她的气势所压到,任由她抢走了手中的花洒,乔南溪几乎是全身压在夜翀身上,就这样拿着花洒对着夜翀的脸喷,一边喷还一边道,“让你喷我,让你喷我……你现在就像个落汤鸡……” 两人拉扯间倒在地上,KingB识相的起身走到了门口的凉快处趴着,给两人倒地方。 夜翀整个人躺在地上,乔南溪则趴在他身上,她压着他,拿花洒肆意的浇着他的脸,心中爽的不行。 玩了好一会儿,乔南溪的体力大幅度的消耗,看着夜翀的黑发全部湿透,黑色的刘海儿黏在额头上,这才作罢。 可待她移开花洒,翻身想要下来的时候,夜翀的大手却是一把横在了她的腰间,将她紧紧地按在他身上。 乔南溪刚才是玩的High了,还没有注意到自己和夜翀之间的动作是多么的暧昧,可如今回过神来……是不是已经太晚了? 她想要下去,夜翀却偏偏紧紧地揽着她,乔南溪的脸跟夜翀的脸相距不过一手不到的距离,她微瞪着漂亮的大眼睛,屏气凝神的看着他。 夜翀躺在地上,同样抬眼看着乔南溪,两人四目相对,地上的花洒还在不停的往外喷着水。 空气中的温度越来越高,两人的呼吸也是越来越紊乱。 随着水流滴答的节奏,某一个瞬间,似是一触即发一般,夜翀忽然抬起头来,就这样吻在了乔南溪娇艳欲滴的红唇上面。 乔南溪的瞳孔中映照着夜翀放大的俊美容颜,她一动不动的维持着这个动作。 夜翀本是横在她后腰间的大手,就这样来到了她的后脑,他压下她,加深这个吻。 流动着水声的浴室,水蒸气氤氲了屋内全部的玻璃,夜翀和乔南溪之间的情愫瞬间迸发开来。 夜翀是情场高手,他知道怎样做才能让一个女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意乱情迷,更何况……他是如此的了解怀中这个女人身上所有的敏感点。 乔南溪还来不及反抗,就已经全面的沉沦。 她瘫软在夜翀的臂弯之中,酡红着双颊,任由他对她上下其手。 某一个瞬间,她只觉得身体一轻,朦胧中睁开双眼,原来自己已经被夜翀给打横抱了起来,从她的角度,她看到他俊美的不像话的雕塑侧颜。 夜翀抱着乔南溪往浴室的门口走去,乔南溪余光瞥见坐在门口处,浑身湿漉漉,一脸迷茫的KingB。 她霎时脸红心跳,那种感觉……就像是刚才的一切,都被其他人给旁观了似的。 夜翀打开浴室的门,将乔南溪放在床上,然后压低声音道,“等我一下。” 乔南溪脸红的都能滴出血来,她干脆拿被子盖在了头上,一声不吭。 夜翀走到主卧的门口处,打开房门,然后叫KingB过来。 对着浑身已经被打湿,并且抹上了沐浴液的KingB道,“下楼找佣人帮你洗澡,听到了没有?” KingB伸着长舌头,乌溜溜的黑眼睛中满是呆萌。 夜翀也不知道它听懂了没有,反正楼下会有佣人在,他也不担心,直接将KingB弄出去,关上了房门。 转身回去卧室里面,看到大床之上半截露在被子之外的身体,他的唇角不由自主的上扬。 乔南溪真是没脸见人了,她紧紧地拽着被子,直到感觉大床一阵深陷,夜翀也躺了上来。 他用力拉开被子,伏在她耳边笑道,“干嘛?被KingB看到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还怕它出去跟别人说不成?” 乔南溪闻言,更是恼羞成怒,她随手抄起一只枕头就砸向夜翀,夜翀抬手挡住,顺势拉过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大床之上,随即翻身而上。 乔南溪眼中说不上是急是怒,三分娇嗔,三分佯怒的看着他,夜翀勾唇一笑,“现在可就剩我们两个人了……” 第五章 我喜欢你 最近夜翀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乔南溪总觉得他有些怪怪的,但是到底是哪里怪,具体的她又说不上来。 虽然从前他对她也不错,可如今,他对她好的有些出奇,甚至就连她平时揶揄他,他都是但笑不语,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 乔南溪被他搞得有些坐立不安,某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她终是忍不住对坐在对面的夜翀问道,“你……该不会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求我吧?” 夜翀闻言,微微抬起黑色的眸子,但是手中的刀叉还没有放下。 薄唇开启,他不答反问道,“你觉得有什么事情是你能搞定而我搞不定的?” 乔南溪眸子微瞪,但是随即一想,他说的也对。 如果连夜翀都搞不定的事情,估计她也费劲儿。 不过顿了一下,很快的,乔南溪便又道,“那你是不是对我有所图?” 夜翀切了块牛排放进嘴中,嚼了几口,径自回道,“这倒是有可能。” 话音落下,乔南溪美眸微瞪,随即道,“我就说嘛,不然你最近干嘛怪怪的。” “我怎么怪了?” 乔南溪抱着肩膀,一副你已经被我看穿的模样,出声回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到底又算计我什么了?” 夜翀放下刀叉,拿起餐布随意的擦了下唇角,然后出声回道,“最近我倒是没想么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所以用不到你去盗。” 乔南溪还等着他的下文,但却几秒都不见他接话,顿了一下之后,她这才恍然大悟,非奸即盗,既然不是盗,那就只剩下……奸了?! 想到此处,乔南溪的耳根子一下子就红了,她瞪着夜翀,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 夜翀见状,不由得微微挑眉,率先发起攻势,“你想到哪儿去了?” 乔南溪瞪眼道,“你知道我想什么?” 夜翀道,“难道你心中想的不是我想的吗?” 乔南溪道,“你先说你想到什么了。” “我想带你去东京。” 乔南溪本以为夜翀又要说什么不上道的话题,但却没想到他突然说这个,微微一愣,乔南溪出声问道,“东京?为什么要带我去那里?” 夜翀道,“你最近在壹信也什么大项目,我正好要去东京谈一笔生意,你跟我去吧。” 乔南溪心底划过一丝异样,其实明明是有些小高兴的,但她嘴上偏偏道,“你去谈生意,我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夜翀道,“留在香港你更美热闹凑。” 乔南溪闻言,不由得瞪了一眼,这个男人,从来都是这么牙尖嘴利,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吵架竟然吵不过一个男人。 其实夜翀说的事情,基本上就算是定下来了,更谬论乔南溪心底深处也是想去的。 隔天,两人就乘飞机从香港去到东京。 下了飞机之后,两人从VIP通道出去,机场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黑色的豪车,司机站在车边等候,看到夜翀出来,立马笑脸相迎,他说的是日文,但是乔南溪都听得懂。 “夜先生,欢迎您来到 东京,我先带二位过去酒店那边。” 夜翀点头,然后跟乔南溪一起上了车。 路上,乔南溪侧头看着窗外,夜翀出声道,“我有三天的时间,你都想去哪里玩?” 乔南溪闻言,侧头看向夜翀,开口道,“夜先生这样的大忙人,还有空玩?” 夜翀道,“只有工作能力不强的人,才会忙的连玩的时间都没有。” 乔南溪本想揶揄一下夜翀的,但却被他密不透风的给挡了回来,她恨的压根痒痒,好像她就很少在嘴上讨到过便宜。 两人一路上闲聊着空余时间过去哪边玩,车子几十分钟之后就停在了东京帝国酒店的门前。 司机下车打开车门,夜翀和乔南溪迈步出来,然后一起往酒店里面走。 所有的一切都是事先就办好的,夜翀到前台用英文CheckIn,上电梯的时候,乔南溪道,“你不会日文?” 但是之前那名司机明明是日本人,他跟夜翀说话,夜翀也点了头。 果然,夜翀俊美的脸上不带多余的表情,径自回道,“会,不想说而已。” 乔南溪似笑非笑的道,“干嘛?有敌视情节啊?” 夜翀道,“没到非说不可的地步,既然有选择的机会,干嘛要挑自己不喜欢的?” 乔南溪道,“那你喜欢什么?” 夜翀幽幽的瞥了眼乔南溪,“我喜欢你。” 乔南溪闻言,霎时一愣。 夜翀看着她,几秒之后,继续道,“我发现出国之后你的话变多了,哪儿来那么多唧唧歪歪?” 乔南溪很快收回发愣的视线,眼球微转,她不着痕迹的掩饰着心底的慌乱,开口回道,“是你说的出来放松一下,难道我要跟你一直板着张脸吗?” 夜翀瞥了眼乔南溪,薄唇开启,“难道你觉得你现在没有板着张脸吗?” “……”乔南溪语塞,反正她说不过夜翀,只能干憋气。 电梯叮的一声在顶层十七层打开,夜翀和乔南溪一前一后的迈步出来。 夜翀下榻的房间,无一例外的是总统套房,两人进门之后,发现行李箱已经被安放在客厅的显眼位置。 夜翀道,“一会儿我要出去一下,你累了就直接休息,如果饿了就叫客房服务。” 乔南溪随意的嗯了一声,然后拖过自己的行李箱,迈步往客卧的方向走去。 夜翀见状,不由得道,“你干嘛?” 乔南溪头也不回的道,“主卧留给夜总,像是我们这样的跟班,住客卧就好了。” 夜翀闻言,竟是没有马上反驳,乔南溪回去客卧之后,关上房门。 在往房间里面走的时候,她经过了一面镜子,无意中一瞥,她发现镜子中的人,唇角竟然是上扬的,她先是一愣,随即站在镜子面前,连着看了好几秒钟。 她为什么会是笑着的? 乔南溪自己都有些迷茫,但是转念一想,好像最近她的心情一直都不错,不知不觉中,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难道……是因为夜翀吗? 乔南溪 脑中忽然浮现出夜翀的模样,他总是能面无表情的就把对方气得七窍生烟。 那张俊美的外皮之下,隐藏的到底是怎样的一颗腹黑的心,怕是乔南溪最有发言权了。 她最近一直在琢磨夜翀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为何好像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她和颜悦色起来,可直到刚才无意中看到自己上扬的唇角,乔南溪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变得人不只是夜翀,还有她。 想了一会儿之后,乔南溪拖着行李箱径自迈步向前,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虽然不累,但却有些困。 乔南溪去到浴室洗了个澡,然后倒在床上睡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站在床边,她眼皮发沉,没有完全睁开。 恍惚中,她听到夜翀的声音,“你先睡吧,我出去了,晚上就回来。” 乔南溪嗯了一声,随即便再次睡去。 她这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神清气爽。 穿着拖鞋走到客卧外面看了一圈,果然,夜翀已经不在了。 乔南溪看了眼时间,现在才下午三点,夜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她一个人在酒店里面待着多无聊?既然来了,那就得好好玩。 想着,乔南溪换上一条白色的紧身超短裤,上身是一件黑色宽带背心,外面罩了件白色的衬衫,戴上棒球帽和墨镜,迈步出了酒店。 她打车直奔东京最大,也是汇聚年轻人最多的夜店——幻夜。 乔南溪可以说一口连日本人都听不出国籍的流利日语,乘车到了幻夜,她给钱下车,然后径自迈步往里面走去。 幻夜是晚上七点之后才正式营业,其余的时间,它的一层是咖啡厅。 迈步走进去之后,她看到一层的座位上坐了四成左右的客人,服务员迈步上前,微笑着用日文说着欢迎光临。 乔南溪微笑,随即道,“我找观月翔真。” 服务员闻言,微微一愣,很快便微笑着道,“请问小姐有预约吗?” 乔南溪道,“你跟他说,他有一位三年未见的老朋友来找他。” 服务员有些模棱两可,乔南溪径自道,“你就这么说,他一定会见我。” 服务员不确定乔南溪的身份,只得点头道,“好的,那请您稍等,我去打个电话。” 乔南溪坐在一层的某个座位处,另一名侍应生给她倒了一杯现磨咖啡,乔南溪心情不错,微笑着道,“谢谢。” 许是三十秒不到的样子,之前的服务员便快步走过来,然后满脸笑意的道,“这位小姐,我们老板说是让您楼上请。” 乔南溪点头,随即迈步上楼。 夜店的第三层,属于这里老板的私人空间,乔南溪一路来到楼上,刚刚走过走廊的拐角,忽然一抹身影闪过,快到她还没看清楚来人,一阵拳风已经率先袭来。 多年职业的本能,让乔南溪的身体做着最快的回应,两人二话没说,先过了十几二十招,最后一个动作,是乔南溪的右手直逼对方的咽喉,所有的动作,这才骤然停止。 第六章 私会美艳男人 待到所有的动作都停下来之后,两人四目相对,站在乔南溪面前的,是一个身穿宝蓝色和服的高挑身影,留着一头长及锁骨处的黑色长发,一张削尖下巴的白皙面孔上,鼻梁挺直,媚眼如丝,唇瓣……也是自然地殷红。 这样的一张脸,饶是谁看去,都端的是大美人一个,只不过,眼前的美人身高一米八以上,虽然瘦,但是骨架子却在,修长的脖颈处,凸起的喉结也十分的明显,他,是个十足的男人。 此时乔南溪的右手差几公分就卡到了他的咽喉,而他的右手,则揽在乔南溪的腰间。 两人对视十秒钟的样子,终是男人先动了一步,他一把揽过乔南溪的腰,垂下视线,笑着道,“你可算是来看我了。” 日文的发音中从未有卷舌音,这也是为何日语听起来那样的生硬,可是面前的男人说出来,不知道是不是他声音好听的缘故,竟然连那天生不圆滑的吐字发音,都变得悦耳起来。 乔南溪半倚在他怀中,勾起唇角,她嫣然一笑,随即便手肘一抬,撞在他的胸口,趁他吃痛的时候,闪身往后退了一步。 “你真是死性不改,我若是敌人的话,你早就玩完了。” 乔南溪嘴上说着不客气的话,但是一双漂亮的眸子中,却是充满了久别重逢的笑意。 面前的男人伸出修长白皙的左手,一边捂着胸口,一边道,“你们中国不是有一句古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乔南溪闻言,不由得白了他一眼,随即道,“你啊你,幸好你现在不做私人保镖了,不然就你这副德行,谁敢叫你保护啊?别再到时候对方一个美人计,你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男人不怒反笑的道,“这也是我当初为什么栽在你手上的原因啊。” 面前的妖艳男人,名字叫做观月翔真,日本人,全日本排名前三的超级私人保镖,在国际上也是颇负盛名,不过许多人并没有见过他的真实面容,还以为这个名字下的一张脸,会是怎样的粗狂。 乔南溪跟观月翔真结识,是在四年半以前,那年乔南溪十八岁,刚刚出道不久,她奉命前来日本偷一名古董名家珍藏的光格年间的瓷瓶,当时观月翔真就是这位古董名家的私人保镖。 她原本可以不动声色的偷走瓷瓶,但却被观月翔真发现,两人当时同样戴着面具,他们大打出手的时候,互相扯下了对方脸上的面具。 观月翔真和乔南溪都被对方的容貌惊艳的晃神,不过还是乔南溪先反应过来,她直接出手,袖刀逼近观月翔真的喉咙,她是可以杀了他的,但她却没有。 当时乔南溪摘下了自己的一只耳环,是李牧原亲手为她做的,世界上第一无二的。 乔南溪递给观月翔真,然后道,“我拿走你一件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东西,也还给你一件,我们扯平了。” 没想到观月翔真当场接过去,然后出声回道,“好吧,反正你拿走的又不是我的 东西,这么看来,我还是赚了呢。” 那一瞬间,乔南溪眼中露出了一丝玩味的表情,她的直觉断定,观月翔真跟她可能合得来。 她出声问道,“如果你没保得住这个瓷瓶,算不算失职啊?” 观月翔真回道,“我的职责是保镖,保人的,我又不是保安,只要你不伤了人,就不关我的事。” 乔南溪闻言勾唇一笑,果然。 “好,那这次算我们不打不相识,我送你一样东西,算是交个朋友,以后若是你有麻烦需要我帮忙,托人把这只耳环带给我,我自然帮你。” 那年乔南溪才十八岁,年少轻狂,或者说是没那么多的心眼,所以才能无所顾忌的交下了这样一个朋友。 如果说是现在,待到她已经尝尽了各种机关算尽,也许她便不会那般轻易的相信某个人,也就不会意外结交到一位这样好的朋友。 回想起从前,乔南溪眼中满是笑意。 看着面前一身宽大和服的观月翔真,乔南溪主动迈步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出声道,“观月,我好想你。” 观月翔真也拥抱了一下乔南溪,微笑着道,“我也是。” 两人三年未见,观月翔真的私人休息室中,他们对面而坐,乔南溪绕着长腿,一边喝着花茶,一边吃着他给她准备的点心。 “你退出保镖界,不是说找到了真命天女,打算结婚的嘛,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 乔南溪出声问道。 观月翔真靠在沙发上,黑眸微抬,出声回道,“嗐,别提了。” 乔南溪挑眉,“有情况?怎么回事,说出来听听,没准……我能捡个笑话。” 观月翔真瞥了她一眼,随即又叹了口气,这才出声道,“我记得我跟你提过的,我家那位是日本森田家的大小姐,开始我就觉得我们两个可能不靠谱,虽说我蛮有钱的,可我说到底还是个保镖,说不好听点,就是个服务行业,人家天生就是要人伺候的,我们两个……呵。” 乔南溪吃了口松饼在口中,然后含糊着道,“这是自卑了吗?不像你性格啊,你若是因为保镖而自卑,那我该怎么办?我的职业,岂不是要无地自容了?” 观月翔真微微摇头,继续道,“若不是她死活追我,我又觉得她人蛮不错,我真的不会跟她谈恋爱,这一谈可好了,把我自己陷进去了,我是打算认认真真跟她在一起的,可谁料到在一起才多久?她就原形毕露了,大小姐脾气特别严重,我简直就要把她当公主一样供着了。” 乔南溪道,“女人都是要哄的。” 观月翔真很快的反驳,“我怎么没见你要人哄啊?你这性格就很对我的胃口,利索,不婆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服就打一场,干净利落。” 乔南溪闻言,失声笑道,“观月,你这样对她就有些不公平了,说白了,我们这种人,都是可怜人,如果出生在大富 大贵之家,谁会让孩子去做这一行?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想做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只负责美丽就好的小女人呢。” “可你真的想不到她有多能难为人,哎……说多了都是眼泪,如果我是李牧原就好了……” 提起李牧原,观月翔真微微挑眉,“对了,怎么只见你一个人,你男朋友呢?” 乔南溪最怕的就是观月翔真提起这个,她眼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千言万语,如果想要解释的话,怕是太过麻烦,而且……有太多的话,她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短暂的沉默过后,乔南溪道,“哦,他不在,我一个人来的。” 观月翔真也没想太多,只道是李牧原可能是有其他的任务,所以没有一起来,他只是颇为感慨的道,“你跟李牧原之间就好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们互相想什么,都不用说出来,只要一个眼神就够了。” 乔南溪想到李牧原,就觉得如芒刺在背,她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那你们家大小姐呢?她不在你这里?” 观月翔真叹气,“吵架,跑去国外了。” “那你没去找她?” 观月翔真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赌气的表情,低声道,“我才不去呢,每次都是我低头,我还累了呢。” 乔南溪无奈,只得摇摇头。 两人在屋中聊了很久,因为三年未见,他们都很好奇这么长时间,彼此身上都发生了哪些对方不知道的事情。 聊天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晚上七点多。 观月翔真道,“聊得我肚子都咕咕叫了,你想吃什么?晚上我请你吃饭。” 乔南溪下意识的想到了夜翀,现在他回来了没有? 正在她恍神的时候,观月翔真已经站起身来,拍着她肩膀道,“想什么呢?你男朋友又不在这儿,你就敞开了玩,这几天就住在我这里,我都想你了。” 乔南溪赶紧收回心思,想着夜翀应该没这么早回来,就算回来也会给她打电话的。 从沙发上站起身,乔南溪立马兴奋地道,“我要去禾生丸吃寿司。” “我就知道你要点名他家,走吧。” 乔南溪跟换了身便装的观月翔真一起出门,他开车载着她去全日本最出名的那家料理店。 不过如果说香港地方不大,说碰上就碰上,可能是巧合的话,那么日本怎么也比香港要大,没想到到了异国他乡,乔南溪竟然也会一出门就撞见夜翀。 她和观月翔真到了禾生丸之后,穿着日式和服的女招待引领着他们来到一个单独的房间,他们这边的房门才刚刚拉开,恰好正对面的包间也拉开了房门。 对面屋中的榻榻米上,坐着四五个男人,他们皆是一身正装,而乔南溪无意中对上视线的男人,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正拿着一杯清酒在喝。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没有马上说话。 第七章 看好戏 乔南溪看到夜翀,漂亮的眸子中明显的闪过了一抹惊诧,心想着这天大地大,怎么他们走到哪儿都能碰上? 正想着,观月翔真已经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出声道,“慢一点。” 乔南溪赶紧收回视线,下意识的觉得心虚,不敢与夜翀的目光相对。 她转过身脱下鞋子,迈步进了包间,观月翔真紧随其后。 坐在榻榻米上,穿着和服的女招待跪着给他们倒茶,然后拿着菜单准备下单。 乔南溪因为刚才看到了夜翀坐在对面,她顿生一种食不知味的错觉。 观月翔真并没有发现乔南溪的异样,他还在低头端详着菜单,一边点菜一边道,“南溪,一会儿吃完之后,我带你回幻夜,今晚我们两个好好喝一场。” 乔南溪随口哦了一声。 观月翔真点了一些东西之后,又把菜单递给乔南溪,“你选一些你喜欢吃的。” 乔南溪随便点了两样,女招待下单之后退出包间,乔南溪抬眼一看,对面包间的房门也是拉上的,不知道夜翀现在想什么呢,不过以他的心理素质,估计一会儿就得有场好戏。 乔南溪心里面正琢磨着,一会儿夜翀要是过来的话,她要怎么对观月翔真解释,想曹操曹操到,乔南溪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拿出来一看,果然是夜翀发来的短讯。 ‘你这是有多不安分,我一个没看住,你就出来私会小白脸了?’ 乔南溪看到这句话,是下意识的用夜翀的口吻读出来的,她不由得眼皮微挑,很快的回了一条。 ‘你可千万别发疯,什么小白脸,他是我朋友,人家是有未婚妻的人。’ 乔南溪打字打得很快,以至于她是发过去之后才恍然大悟,她这是在跟夜翀解释吗? 果然,夜翀更快的回过来。 ‘有妇之夫你也勾搭,品味真差。’ 乔南溪见状,眼睛一瞪。 坐在她对面的观月翔真见状,不由得道,“你干嘛呢?” 乔南溪一愣,随即收回手机,淡笑着道,“没什么,垃圾短信。” 观月翔真道,“垃圾短信你还看得这么津津有味的?骗谁呢?” 乔南溪道,“你是不知道,这年头香港的垃圾短信都是不入流的三级笑话,没事看一眼也蛮好玩的。” 观月翔真勾唇一笑,“你以前可不是这种人啊,怎么现在也这么接地气了?” 乔南溪美目一转,心想到,也不看她如今跟在谁身边。 她已经跟夜翀打了招呼,心里面就豁然开朗了,安抚下这只随时都可能发火的黑豹,乔南溪重新恢复好心情。 不多时,两名女招待就端着托盘过来走菜,乔南溪跟观月翔真两个人,但是面前足足摆放了五六个人的量,整整两张黑色的短腿桌子,上面罗列着各种好吃的料理。 乔南溪微笑,说了声我先开动了之后,就拿着筷子大口的吃起来。 观月翔真也不拿她当外人,两人皆是吃的自然。 途中,观月翔真的手机响起,他拿起来一看,立马眼神就不对了。 乔南溪敏锐的道, “谁的电话?” “樱子的。” 乔南溪闻言,不由得勾起唇角,笑着道,“未婚妻打来的电话啊,那赶紧接,还等什么呢?” 观月翔真把手机往桌上一放,装作去看其他的食物,面色淡淡的道,“算了,吃饭的时候接什么电话啊。” 乔南溪道,“呦,这脾气挺大的嘛,不接未婚妻电话,回家会不会跪搓衣板啊?” 观月翔真立马抬头道,“我像是怕老婆的人吗?再者在日本,可没有男人需要跪搓衣板的,那是你们中国男人才干的事。” 乔南溪反驳道,“也不是每个中国男人都怕老婆的。” 她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夜翀的那张脸,谁要是惹了他,那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他不让对方跪搓衣板,那都是好的。 手机响了半天,终是停止。 观月翔真眼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但却在强撑。 乔南溪见状,伸手拿过他的手机,观月翔真立马道,“你做什么?” 乔南溪道,“没什么,既然你不想接的话,等会儿她再打来,我替你接好了。” “你接什么……” 观月翔真的话还没等说完,他的手机便再次响了起来。 乔南溪看到屏幕上显示着樱子二字,她勾唇一笑,不顾对面男人的阻拦,径自接通了电话。 “喂……” “你干嘛不接我电话?” 前者是乔南溪,后者是森田樱子。 很显然,森田樱子并没有想到未婚夫的电话会是一个陌生女人来接的,她本就语气不善,如今愣是顿了三秒之后,随即道,“你是谁?” 乔南溪瞥了眼对面一脸焦急的观月翔真,似笑非笑的道,“你又是谁?” 森田樱子的声音略微有些提高,她出声回道,“我是她未婚妻。” 乔南溪哦了一声,然后道,“你找观月什么事?” 手机那头的人又停顿一下,然后道,“观月翔真在哪儿?我要跟他通话。” 乔南溪道,“他啊,他喝多了。” 这回森田樱子是真的沉不住气了,她不悦的道,“你是谁?你们在哪儿?” 乔南溪道,“我是他朋友,你知道观月为什么会喝醉吗?他跟我说,其实他很喜欢你,只是你太大小姐脾气,吓得他想要后退了,如果你再这样下去的话,怕是他会支撑不住。” 森田樱子闻言,又是慌乱又是焦急,她开口道,“你们在哪儿?我现在就过去。” 乔南溪道,“你不是在国外吗?” “我已经回国了,你快说你们在哪儿?” “禾生丸。” 乔南溪才刚一说完,森田樱子那头就挂断了电话。 观月翔真看着乔南溪一脸没事人似的笑容,他抢过手机,皱眉道,“你好好的惹她干什么?你是不知道她的脾……” “她脾气大怎么了?脾气大才需要治呢,一会儿等她来了,我陪你演一出好戏。” 观月翔真微微挑眉,“演什么戏?” “让她以后都不敢再对你发大小姐脾气的戏。 ” 观月翔真打量着乔南溪的一脸狐疑,很快便发觉她心中在想什么。 不过十七八分钟的样子,森田樱子就风风火火的赶到了禾生丸。 她连着拉开四五扇包间的房门,只为了找到观月翔真。 穿着木屐的女招待在身后不停的说着不好意思,您不能这么做,但是森田樱子都置若罔闻。 终于,她在拉开夜翀所在的包间,发现人不对,转身拉开对面包间,看到坐在里面的观月翔真和乔南溪时,她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女招待对夜翀所在的包间点头哈腰,想要关上房门,但夜翀却一抬手,示意不用。 日本料理店的布局,向来是一间挨着一间,就连走廊的距离都是那么短,两扇包间的房门一打开,立马就像是看戏那么近。 乔南溪是面对森田樱子而坐,她抬起头来,一张美艳的面孔,足以令任何女人觉得危机。 而背对森田樱子的正是观月翔真,他对乔南溪挤眉弄眼,但却不得不装作喝醉的样子,拿着酒杯,对着乔南溪道,“来,喝。” 森田樱子紧紧地盯着他的后背,在乔南溪跟他碰杯,并且仰头而尽的瞬间,她脱下脚上的高跟鞋,一脚跨进去,然后拉过观月翔真的胳膊,皱眉看着他。 本以为观月翔真看到她一定会蛮惊讶,但观月翔真却迷离着一双美眸,出声道,“你,怎么来了?” 森田樱子皱着眉头,眼眶微红的道,“你这么多天不主动给我打电话,也不来找我,就是因为……” 她委屈的咬牙,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观月翔真见状,眼底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乔南溪怕他没出息挺不住,只能提前道,“森田小姐是吧?” 森田樱子闻言侧头看向乔南溪,眼中充满了警惕和防备。 乔南溪微微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森田樱子在观月翔真身边坐下,跟乔南溪面对面。 “还未请教小姐贵姓?以前从未见过你。” 森田樱子很快便主动对乔南溪出击,这点是乔南溪欣赏的,毕竟能配得上观月的人,不能是个普通女人。 乔南溪淡笑着回道,“我姓乔,乔南溪。” 森田樱子闻言,漂亮的脸上倒是明显的露出了惊讶之色,“你就是乔南溪?” 乔南溪倒是微愣,“森田小姐认识我?” 森田樱子笑道,“翔真跟我说起过你,你是他很好的朋友,你什么时候来的日本?我要是早知道,一定早些过来见你了。” 没想到森田樱子倒是个真性情,乔南溪闻言,倒是不好真的吓唬她了。 微微一笑,乔南溪道,“我今天才来的,这不刚来就碰上这位郁郁寡欢的。” 森田樱子瞥了眼仍旧在装醉的观月翔真,微微嘟嘴,低声道,“他还不开心?我不开心找谁说去啊?” 乔南溪道,“听说你们之间出了些矛盾。” 森田樱子道,“我不知道翔真有没有跟你说,我爸爸想叫他继承森田家的企业,可他不愿意,搞得我夹在我爸爸和他之间,左右为难,他还不体谅我。” 第八章 我有地方泻火 乔南溪闻言,心底倒是微微诧异,听观月翔真说,就是单纯的森田樱子耍大小姐脾气,可再听森田樱子这么一说,个中还有更深的缘由。 这些事情就太过私人了,乔南溪不好妄加评论,可是眼下观月翔真还在装醉,森田樱子又是一副委屈的模样,乔南溪被迫夹在其中,真真是应了那句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她无意中一抬头,正好看到对面包间中坐着的夜翀,他拿着一个喝清酒的白色酒杯,与其说是在喝酒,还不如说是在看戏,他黑色眸子中卷起的揶揄之色,是那样的明显。 乔南溪跟他目光对上,立马知道这丫心里面想什么,她朝着他使眼色,示意夜翀想办法助她解围。 谁料到夜翀却忽然别开了视线,压根不去看乔南溪了。 乔南溪眸子微瞪,心底一股火涌上来,但却无可奈何。 森田樱子没有发现乔南溪的异样,她还在叹气道,“翔真跟你说了我很多的毛病吧?” 乔南溪闻言,赶紧收回看向夜翀的视线,微笑着道,“其实……也没有了,你知道的嘛,男人喝多了也是爱婆婆妈妈的,其实他很爱你的,不然也不会为了你放弃那么多。” 森田樱子一脸深情的望着身边的观月翔真,然后轻声道,“我何尝不想跟着他过快意的生活,只可惜我生在这样的家族,我们家又只有我一个女儿,我不可以那么任性……” “是……” 乔南溪一时间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这事关观月翔真和森田樱子以后的走向,或者说,事关森田家族以后的发展,她就算跟观月翔真感情再好,也终究不过是个外人,没理由搀和其中。 正在她心中快速盘算着怎么才能脱出困局的时候,门口处忽然传来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 “南溪。” 乔南溪闻言,抬眼一看,门口处一身黑色衬衫搭配黑色西裤的俊美男人,不是夜翀还有谁? 夜翀用中文跟她讲话,森田樱子也不由得转头看来,看到夜翀的瞬间,她下意识的美眸微瞪,露出惊艳的目光来。 就连一直在装醉的观月翔真都忍不住不着痕迹的侧头过来打量。 乔南溪看着夜翀,因为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办,所以一时间也不好接话。 夜翀站在门口处,看着乔南溪,面色淡淡的道,“聊完了吗?聊完了就回酒店。” 看他说的这一脸的波澜不惊,乔南溪心中早已经翻江倒海了。 森田樱子根本不会中文,所以她诧异的看了眼夜翀之后,又转头看向乔南溪,出声问道,“你们……认识?” 乔南溪努力地勾起僵硬的唇角,微笑着道,“哈,是啊,没想到这么巧,遇上一个朋友。” 观月翔真能听得懂一些简单的中文,而且明显没有森田樱子那么好骗,他微微眯起视线来,狐疑的看向乔南溪。 乔南溪脸上的笑容更是僵硬,但却赶紧道,“森田小姐,既然你已经来了,那我就放心了,我 遇到一个朋友,先走了。” 森田樱子对乔南溪颔首,然后道,“如果乔小姐明天还有时间的话,我跟翔真想请你吃饭。” 乔南溪瞥了眼站在门口处的夜翀,然后微笑着回道,“好,我们明天再联系。” 站起身,乔南溪快步来到门口处,背对着森田樱子他们,乔南溪对夜翀挤眉弄眼。 许是太过慌乱,乔南溪从包间出来的时候,差点一脚踏空了,好在身边的夜翀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抱在怀中。 这一幕落在了观月翔真和森田樱子眼中,饶是两人眼瞎了,都能看出夜翀和乔南溪之间的暧昧。 夜翀微垂着视线,看着乔南溪,低声道,“毛毛躁躁的,没事吧?” 乔南溪已经觉得后背处有人在盯着自己,她连头都不敢回一下,匆忙的穿上鞋子,低声的说了句没事,然后快步往外走去。 夜翀跟着乔南溪一起出了禾生丸,乔南溪步伐飞快,像是后头有人追一般。 夜翀迈着大长腿跟在她身侧,目视前方,薄唇开启,声音听不出喜怒的道,“没想到偷偷摸摸的私会,还被人当场抓了个现行,我要是你,也不好意思在那里继续坐着了。” 乔南溪闻言,皱眉回道,“你说什么,森田樱子是我叫来的,我行得正坐得直,有什么好怕的?” 夜翀似是轻轻地讥笑了一下,随即道,“你不怕人家未婚妻误会,还不怕我误会吗?” 话音落下,乔南溪忽然止住了脚步,她就这样站在了街边,夜翀见状,也停下脚步来,侧头看向她。 乔南溪侧头,抬眼看向夜翀,漂亮的脸上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红唇开启,出声道,“我为什么要怕你误会?” 没想到夜翀特别坦然的回道,“难道女朋友背着男朋友出去私会小白脸,心里面就一点都不心虚吗?” 乔南溪刚想说,你说谁小白脸呢? 但是转念一想,重点不在这里吧,夜翀刚刚说……女朋友,男朋友。 夜翀看着乔南溪的眸子,一下子就猜出了她心中所想,他淡淡道,“别装傻,别以为你露出这种表情,我就可以当做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 顿了一下,他又道,“我这才离开几个小时,你就迫不及待的找别人私会去了,你说你这是不是红杏出墙?” 乔南溪强忍着心底的异样,她瞪着夜翀道,“你才红杏出墙呢,你见过红杏出墙有和人家未婚妻坐一桌的吗?” 夜翀很快的反驳,“没准你是心虚,怕我说什么,所以临时叫过来的呢?” “你……哈,我真是服了……” 乔南溪一口血哽在喉咙,差点把她给卡死。 夜翀这张嘴,她真是甘拜下风。 看到乔南溪这副无语的模样,夜翀停顿数秒,然后道,“本来我还想着晚上请你出来吃饭的,看来现在是不必了,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一切开销,你来请。” 说罢,不待乔南溪说什么, 夜翀就这样径自迈步往前走去。 “哎,你……”乔南溪赶紧跟上前去。 夜翀带乔南溪来到了东京台场,这里是东京最新的娱乐场所集中地,他们到的时候,有不少外来游客正在某个地方排队买票,是要坐轻轨上去观光。 夜翀对乔南溪道,“你去买票。” 乔南溪暗自白了夜翀一眼,但脚还是往买票的地方走去。 一个人排了七八分钟的队,终于买到了两张票,乔南溪转身往回走,一抬眼,就这样看到了不远处鹤立鸡群的一个人,夜翀。 他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色,但却永远像是头上打了一束光似的,光彩照人,让人在万人眼中,都恨不得一眼就看到他。 尤其是此时,夜翀站在那里,他的左手上拿着一个比正常人脑袋还要大很多的粉紫色花形棉花糖。 他右手拿着手机,正低头不知道在翻找些什么。 他周围站了不少的女孩子,大家看到他,都是一副遇见明星的样子,一个个伸手捂着嘴,眼睛放光,一副跃跃欲试,想要上前搭讪的架势。 乔南溪心中下意识的想到,看什么看,没见过长得好看的男人啊?再看也不是你们的! 想着,她迈步上前,径自来到夜翀面前,把买好的票往他面前一递,夜翀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抬眼看着她道,“给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检票的。” 乔南溪美眸微瞪,刚要还嘴,夜翀就把手上的棉花糖递给她。 乔南溪脸上还没等聚集起来的五官,霎时又柔和下去。 她伸手接过棉花糖下面的签子,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周遭对夜翀虎视眈眈的女孩子们看到这一幕,也知道夜翀是名草有主,不由得一个个露出失望伤心的模样,好像自己的男朋友被人撬走了似的,不过乔南溪的模样确实没的说,跟夜翀站在一起,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让人挑不出半丝毛病。 乔南溪左手拿着棉花糖,右手拿着轻轨的票,跟在夜翀身边,忽然变得安静起来。 夜翀见她只是拿着而不吃,他看着她道,“不爱吃?” 乔南溪微垂着视线,几秒之后才出声回道,“不是……” 顿了一下,她又道,“小时候看到别人家的小朋友有爸妈陪着,手上拿着棉花糖,总觉得这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 夜翀闻言,他沉默数秒,随即开口道,“现在我也可以给你买,但你别当我是你爸就行。” 这么温馨的画面,乔南溪手上拿着棉花糖,明明已经感动了,但却因为夜翀这句话。 她慢慢抬起头来,看向夜翀,唇瓣开启,“你嘴巴这么坏,就不怕烂嘴角吗?” 夜翀淡淡道,“烂嘴角通常是体内有火而发不出去,憋的,我的火有地方撒,不怕烂嘴角。” 夜翀打量乔南溪的眼神中,没有过多的轻佻,但她却瞬间就听懂他话中的言外之意,她当即眼睛一瞪,若不是这里人太多,她一定跟他动手。 第九章 属于他们的时光 两人一路拌嘴上了轻轨,轻轨上大多数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因为知道晚上台场的风景最好,所以都选择了这个时间段。 乔南溪和夜翀选了处靠边的位置坐下,她侧头看向窗外,时不时的吃着手上的棉花糖。 因为棉花糖很大,乔南溪拿起来的时候,整张巴掌大的小脸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挡住了,所以她没有看到,夜翀不着痕迹的拿起了手机,拍下了照片。 到了台场之后,两人开始随意闲逛。 乔南溪道,“你之前来过这里吗?” “没有。” 夜翀因为工作原因,一年到头也会来日本几十次,但他每次都是匆匆忙忙,就算是有时间,也不会过来这边玩。 乔南溪道,“那我带你去滨海公园吧。” 夜翀不置可否,乔南溪前面带路。 两人一路来到滨海公园,这里沿海,平时白天可以在沙滩上喂喂海鸥什么的。 如今是晚上,整个公园都被五颜六色的霓虹包裹着,煞是美丽。 乔南溪指着前方高大的摩天轮,淡笑着道,“我猜你也一定没坐过这个。” 夜翀沉默数秒,随即道,“买票去。” 乔南溪收回笑脸,被使唤的像是佣人,又颠颠的去买票。 坐上摩天轮,可以轻松地欣赏到整个滨海公园的景色,乔南溪侧头望着外面,漂亮的脸上,不由自主的勾起了淡淡的笑容。 夜翀看向她,出声道,“你以前跟谁来的这里?” 乔南溪没有回头,只是径自回道,“观月啊,你今天看到的那个。” 夜翀道,“看来你以前还挺能沾花惹草的。” 乔南溪闻言,不由得瞥了眼夜翀,然后道,“这么美的风景,我可不想跟你吵架。” 夜翀没说其他的,也别开了视线,看向摩天轮的外面。 摩天轮的每个单箱上面,都带着发亮的霓虹灯,在灯光的照射下,夜翀和乔南溪的身上都蒙上了一层梦幻般的颜色。 此时不需要那么多的言语,只要静静地感受就够了。 一圈摩天轮转下来,要二十分钟,待到出了单箱之后,夜翀的第一句话就是,“都快要睡着了。” 乔南溪看了他一眼,出声揶揄,“你还能再煞风景一点吗?” “饿了,所以睡不着。” 乔南溪见夜翀说的一脸淡然,她无语的道,“才吃完多久?你怎么又饿了?” 夜翀道,“你以为我是你吗?我是去谈生意,不是去私会的,吃的那么香。” 乔南溪皱眉道,“我警告你哦,不要再说什么私会了。” “赶紧去找个吃东西的地方,我饿的不舒服。” 夜翀迈开长腿,径自往前走去。 乔南溪发现她真是越来越弄不了夜翀了,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只能干瞪眼。 不多时,两人出现在台场中心的一家日式料理店,店面不大,但却因为位置好,人也不少。 单独的座位都已经没有了,只剩下店中间的转盘处,还剩下了 几个座位。 乔南溪本以为夜翀一定不会喜欢跟陌生人挨着那么近吃东西,但他却意外的道,“拼桌的事情都做过了,这种还怕什么?” 两人坐在座位处,一人点了一碗至尊拉面。 不多时,硕大的海碗端上来,上面各种海鲜配料,几乎压得看不见面。 乔南溪左手拿着汤勺,右手拿着筷子,用汤勺挡着上面的配料,以防她夹面的时候掉下来,吃的很是地道。 夜翀余光瞥见,不漏掉任何一丝可以揶揄的机会,开口道,“刚吃完那么多的寿司,还有这么好的食欲,你是猪吗?” 乔南溪正吃得开心,听到夜翀如此说,她侧头瞪了他一眼,沉声道,“夜翀,你是找茬对吧?” 夜翀倒是没看她一眼,径自低头吃东西。 乔南溪只觉得一拳打出去,打在了棉花上面。 她暗自调节呼吸,不生气,不生气,生气就吃不下面了。 半个小时之后,两人从料理店出来,乔南溪吃掉了所有的海鲜和大半碗面,是真的有些撑到了,但是身边有夜翀在,她又不能表现出来,不能让他看笑话。 夜翀说是饿了,可还没她吃得多,此时正一脸少爷发号施令般的模样,开口道,“现在去哪儿?” 乔南溪站在门口处,左右环视了一圈,从她身边走过的日本年轻人提到了电玩城,乔南溪这才恍然大悟,她侧头对夜翀道,“走,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来到了三层楼高的大型电玩城门前,夜翀开口道,“你说的好玩的地方,就是这里?” 乔南溪道,“是啊,不然你以为呢?” “我没想到你说的好玩,就是单纯的好和玩而已。” 听到夜翀带着意味深长的口吻,乔南溪瞥着他道,“经常去一些对身体不好的娱乐场所玩,怕是已经听不出正常好玩的含义了吧?我劝你还是偶尔来一下这种地方,有益身心。” 说罢,乔南溪率先迈步往电玩城里面走去。 电玩城的一层里面就聚集了好多年轻人,场内煞是热闹,耳边充斥着各种机器拍打时发出的声响。 乔南溪来到柜台处,买了一千块日元的游戏币,抱着一个大盒子,她转头看向夜翀,夜翀也正迈步走过来。 她出声道,“我猜你一定没来过这里,走,我带你去玩好玩的。” 夜翀跟在乔南溪身后,她走至投篮机的地方停下,然后把一大盒子游戏币放在了机器旁边。 她身边的几个投篮机位都站着日本的年轻人,他们看到乔南溪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一眨不眨的行使注目礼。 乔南溪已经见怪不怪,挽起衬衫的袖子,她投进去几枚游戏币,待到游戏开始的时候,上面的篮球滚下来,她开始一手一个快速的投着。 虽然投篮机的篮筐位置较真实的相比,要近很多,也要矮上许多,但这也不是每个人说投进就投进,更别说是几乎百分之百的命中率。 那些年轻的男孩子看着乔南溪,本来只是打算看正妹,但却没想到正妹的篮球投的神准,一时间,篮球 机附近围了不下三四十人。 乔南溪轻松拿下有门槛限制的前三局,从第四局开始,就是无限模式。 只见乔南溪一球接一球的投着,有时候速度慢下来,不是因为体力不够,而是因为投球的速度太快,篮球没有那么多,跟不上她投的速度。 最后的倒数三秒,乔南溪还投了四个球,最终篮球机上红色的大数字,标着五百四十八分。 纵观整个电玩城的所有篮球机,只有最边上的一架,上面的数字是五百六十分,比乔南溪的高,其余的都是在二三百分左右。 乔南溪投完,立马放下酸软的双臂,不由得喘了口气。 身边传来一阵男生叫好的声音。 只见人群中迈步出来一个高个子的男生,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岁左右,他走至乔南溪面前,笑着对她打招呼,“Hi,你好,看你篮球投的不错,能交个朋友吗?” 乔南溪用流利的日文回应他,男生道,“你差点破了我们这里玩游戏最厉害的人的记录,正好今天他也在这里,你们要不要比一下?” 乔南溪淡笑,“比*就不必了,我刚投完,还有些累。” 正说着,围绕的人群中,忽然闪出一条路来。 只见迈步走过来的是一帮年轻人,而打头的两个,正是一男一女,年纪都在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他们穿着一身情侣的休闲服,正在跟乔南溪打招呼的男生回过头去,摆手道,“哎,青贺,我正要找你呢。” 名唤青贺的男孩子走过来,他看向乔南溪,微笑着道,“听说你差点破了我记录。” 乔南溪同样微笑,“我破不了,已经发挥到最好了,还差十二分,来不及。” 青贺道,“以前没在这里见过你,刚过来玩的吗?” 乔南溪点头,“我是香港人。” 青贺眸子微挑,“你不是日本人?我都没听出来。” 乔南溪笑着道,“谢谢你夸赞我的日语。” 两人正在聊天,不知何时,夜翀迈步走了过来,他站在乔南溪身边,双手随意的插在裤袋中,薄唇开启,看不出喜怒的道,“还要聊多久?” 他说的中文,其他人听不懂,但却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乔南溪一身牛仔短裤和宽带背心的轻松打扮,而夜翀偏偏一身黑色的偏正装打扮,这样的两个人站在一起,不由得让人怀疑,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乔南溪见大家都在盯着夜翀看,她对夜翀道,“既然来了,那就好好玩嘛,你会不会投篮?要不我们组队怎么样?” 夜翀微垂着视线,睨着面前的乔南溪,就在乔南溪看不出他心中怎么想的,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他去意外的出声道,“别给我拖后腿。” 乔南溪第一次觉得从他嘴里面说出的话,其实也没那么难听,她转头看向青贺,微笑着道,“我朋友说可以一起组队玩,你们要不要一起来?” 青贺笑着点头,“好啊,我跟我女朋友一组。” 夜翀也忽然用日文道,“这么巧,大家都是跟女朋友一组?” 第十章 人生第一次联手 夜翀话音落下,乔南溪脸上的笑容一僵,就连青贺和身边的人也是下意识的一愣,不是说夜翀跟乔南溪不配,只是他穿的一丝不苟的样子,真的不像是年轻人,或者说……不像是一路人。 乔南溪笑的唇角都僵了,她在心底暗骂,夜翀今天这是吃错了什么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一起似的,走到哪儿说到哪儿。 双方短暂的迟疑过后,青贺忙笑着道,“哦,那更好啊,大家一起玩才有意思嘛。” 四个人,两两一组,打的是联机。 刚才光是乔南溪一个人都打出了这里第二的高分,如今又加上了一个一身正装,跟这里倍显格格不入的超帅气男人,不知道两人的合作到底会更强,还是拖后腿。 这边青贺跟他女朋友,已经是这里很出名的一对CP,他们就是当年打游戏的时候认识的,两人的实力是公认的高。 在往投篮机中同时投下了四枚硬币之后,围观的数十人立马屏气凝神,因为好戏已经开场。 青贺跟他女朋友这边是采取的一人一个轮流制,而乔南溪和夜翀这边,因为乔南溪刚刚才投过,浪费了大量的体力,所以采取的是夜翀单人投的方式。 按理来说,两个人投球总是要比一个人快,但是围观的人惊讶的发现,基本上十秒左右,夜翀就能落下青贺那边一个球,而一个球是两分。 夜翀一个人投完了前两局,比分是领先对方十二分,六个球。 再看青贺那边,如今他女朋友已经换下,只见青贺左右手连投,几乎是百分百的命中率,而且节奏也是掌握的恰到好处。 围观的人已经看得热血沸腾,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第三局就能打出这么高的分的。 偌大的电玩城中,几乎七成的人都暂时放下了手上的游戏机,赶到这边来凑个热闹。 在中场休息的短暂十秒钟,夜翀侧头看向有些气喘的乔南溪,出声道,“你还行不行了?” 乔南溪红唇开启,低声回道,“你才不行了呢。” 夜翀勾唇淡笑,“男人不能说不行。” 乔南溪闻言,不由得抬眼瞪他,这个死混蛋,说了没两句就开始挑逗她。 她暗自调节呼吸,甩了甩已经酸疼的手臂,准备迎接最后一战。 乔南溪跟夜翀都是争强好胜之人,在他们的生命中,每一项可以用来竞技的东西,都是力争上游,能赢就不要输。 其实乔南溪心中都还好,毕竟对方是小孩子,就算是让着对方一些也无妨。 可夜翀心中想的是,对方两个人都比他和乔南溪的年纪小,如果输给两个小鬼,那他才是真的不用出去混了。 两个心思各异的人,虽然面色无异,但周身却都是燃起了熊熊的战 斗之火。 眼看着前方红色的屏幕上,已经三二一倒数,乔南溪跟夜翀一人手中拿着一只篮球。 只听到夜翀低声道,“你先。” 数字从一转零的瞬间,乔南溪手中的篮球高高的抛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弧线,然后正中篮筐中心。 她的球仿佛刚落进去还不到零点零一秒,紧接着,另一只篮球掉进去,正是夜翀投出去的。 他一边投球还不忘念叨,“都这时候了,你就别炫技了,投球投那么高,人家两个球都进去了。” 乔南溪侧头一看,可不是嘛,隔壁正在投球的青贺和他女朋友,采取的都是直投直进,最快速便捷的方式,虽然不够观赏性,但却有足够的竞技性。 收回视线,乔南溪随手抓起一只篮球,朝着篮筐就投,可不知道是不是她突然换了方式,也或许是胳膊太酸,没有抬到位置,这个球,竟然在框边转了一圈,结果被夜翀紧随其后扔过来的篮球弹飞出去。 当然了,夜翀的球也没有进,这一下子损失了两只球,不由得令场边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谁人都知,高手过招,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乔南溪和夜翀这边连着两个球没有投进去,不仅影响成绩,还影响他们接下来投球的节奏,不过两秒钟的功夫,他们之间的比分已经缩短为四分。 乔南溪跟夜翀丝毫不敢耽搁,赶紧重振旗鼓。 夜翀低声道,“你要是累了就歇着吧。” 乔南溪本想反驳,但是想着自己是真的抬不动胳膊了,与其给夜翀添乱,还不如看着。 在还剩下二十秒钟的时候,乔南溪停止了投篮,她站在一边,有些气喘。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生迈步上前,笑着递给她一瓶饮料,乔南溪微笑着道谢,然后拧开瓶盖,仰头喝下。 两边的比分呈胶着状态,如今剩下夜翀一对二,而且又是大家体力都在下滑的阶段,他明显不占上风。 众人开始倒数,“十,九,八,七……” 乔南溪看着两边的比分,如今是平局的。 “三,二,一!” 夜翀最后两个球,是左右手岔开半秒的速度,两球连进,他们这边的比分赫然比对方多了两分。 乔南溪当即瞪大眼睛,下意识的冲向了夜翀,然后一把抱住他。 夜翀也是长长的舒了口气,低头看向如得了世界冠军似的乔南溪,他唇角轻轻勾起。 电玩城中响起了不小的骚动,没想到乔南溪和夜翀搭档,竟然破了这里连续八个月的记录。 青贺迈步走过来,额头上带着一层薄汗,微笑着道,“你们两个太厉害了,我们输了。” 乔南溪笑着回道,“一个球而已,是我们幸运。” 青贺道,“能遇上你们这样的玩家真是太好了,今天我也是超了从前的记录四分,从前的记录,我已经八个月没打破了。” 青贺的女朋友递上来一张电玩城的专属 卡,然后道,“我们承诺过的,谁若是破了这个记录,就给谁五万日元的游戏币。” 乔南溪道,“没关系,你们自己留着吧。” 她又不是常在日本,而且哪里有时间总过来玩,而且五万日元,也许对学生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可是对她而言……真的无足轻重。 青贺的女朋友坚持,“我们承诺过的,就一定会说到做到,你们拿着吧。” 乔南溪看向夜翀,本想着以他那么巧舌如簧的人,一定有办法拒绝的,可谁料到夜翀直接伸出手去,接下了那张卡,然后微笑着道,“好,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这一天当中,夜翀已经让乔南溪好几次跌破眼镜了。 一场激烈的比*过后,大家打了声招呼,就开始各玩各的。 乔南溪对夜翀道,“你干嘛拿人家孩子的钱啊?” 夜翀道,“我们一不偷二不抢,赢来的还不行吗?” “你又不缺这点钱,没准这是人家孩子几个与的零用钱呢。” “如果真是用零用钱攒的,我们就更得要了,不然让他们以为输赢都不重要,也没什么损失,对他们以后没什么帮助。” 乔南溪看着夜翀一脸的正经,她别开视线,说不过他,她还躲不过吗? 抱着一大盒的游戏币,她来到了玩对打的游戏机前面,刚才落座,只见夜翀在大盒子中摸了一把游戏币,然后转身坐到了她对面的游戏机前面。 他这是在向她挑衅? 乔南溪撇了下嘴,很快的往游戏机里面塞了几枚硬币,然后啪的一下拍下开始键。 98拳皇始于日本,没有哪里比日本的游戏机更好玩的了。 乔南溪跟夜翀面对面坐着,游戏机将他们两人遮得密不透风,但他们都知道对面坐的人是谁。 因为玩的太认真,太激烈,乔南溪拍的手掌多次发麻,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竟然输给夜翀! 没想到这厮篮球投的不错,就连拳皇也是打的花样百出。 对比乔南溪在这头猛拍着游戏机上的各色键子,对面的夜翀则低调的多,能把游戏机玩的像是计算公式一样丝毫不差的,怕是也只有他了。 每选择一个人,每个人使用什么样的技巧,按什么键子,他都计算在内,俊美的面孔被游戏机屏幕照的有些发白,他唇角轻轻勾起,按下两个按键,屏幕中他使用的八神将春丽一脚踹飞,与此同时,只听到游戏机对面的乔南溪愤怒的拍了下键子,下意识的道,“靠!” 乔南溪从前还在组织的时候,因为成名早,所以也就无所顾忌,每次出色的完成任务之后回去,她总是要带着下面的师兄弟和姐妹打游戏机,而且她自认为是玩的不错的那种,曾经还得到过他们组织中玩游戏机最厉害的师弟亲传,没想到今天……却败走东京城了。 夜翀也从未玩的这般开心,肆意,认真过,他以虐乔南溪,让她发飙为己任,玩到后来,竟然提高了对自己的要求,改成几招之内将她毙命。 第一十一章 招蜂引蝶 没人会想到一个是香港夜氏神话般的帝国总裁,一个是世界首屈一指的神偷,两人会坐在东京台场的某电玩城中肆意的挥洒自己的汗水。 别说玩游戏机就不费脑子不费体力,饶是乔南溪这般不爱出汗的人,玩到后来,不知道是不是输的急了的缘故,她只觉得后背处的衬衫都黏在了身上。 她跟夜翀面对面玩98拳皇就不止两个小时,后来被他虐的发了飙,一拍键子,起身道,“不玩这个了!” 夜翀可劲儿的揶揄她,说的竟是让她坐立不安的酸话。 乔南溪又挑战了夜翀其他的游戏,比如说需要技巧性的捉鱼。 她看到夜翀站在捉鱼机面前时的表情,就猜到他一定是没玩过这个,如此想着,她更是开心,一屁股坐下来,出声道,“来吧,别客气,反正都是我请客。” 夜翀坐下来之后,仔细的看了手边的几个简单键子,十秒之后,他出声道,“来吧。” 乔南溪玩捉鱼那是一等一的高手,不是她吹,她在这方面的耐性是惊人的。 果然,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比拼中,她依靠自己的技巧,完胜了夜翀。 在她耀武扬威想要起身离开的时候,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眼睛却是在看着下面的屏幕,出声道,“你刚才是按得哪个才抓到鲨鱼的?” 乔南溪眼中闪过了一抹促狭,随即出声回道,“鲨鱼不是你想抓,想抓就能抓的。” 她不告诉他,夜翀就一个人坐在抓鱼机面前自己研究,乔南溪忍俊不禁,抱着她的游戏币盒子去到别处玩。 一旦落单,乔南溪身边就开始围绕着狂蜂浪蝶,尤其是现在时间已晚,来这边的学生大抵都回家了,换了一批人,都是成年人。 这不乔南溪正骑跨在一辆一比一的仿真*车上,看着面前的屏幕,玩的开心的时候,车把处忽然多了一只男人的手,乔南溪微垂着视线,只不过是瞥了一眼,就皱起眉头来。 这只手,又短又糙,跟夜翀指骨分明,修长白皙的大手差的远去了。 果然,乔南溪侧头一看,站在身边的,是一个个头撑死了一米七二,穿的流里流气的年轻男人。 他身后还跟着四五个男的,都穿的一个熊样,头发染得五颜六色,是那种乔南溪一看就不想搭理的类型。 打头的男人盯着乔南溪的脸看,乔南溪也盯着他看,两人对视五秒之后,男人忽然笑着用日文道,“小美女,自己一个人玩,是不是可没劲儿啊?要不要哥哥我来陪你一起玩?” 乔南溪勾起唇角,但眼中却没有半丝笑意,她开口回道,“想一起玩啊?好啊。” 男人闻言,立马喜出望外,抬起小短腿,就想要跨坐在乔南溪身后。 乔南溪长腿一伸,拦着他的去路,出声道,“不是这辆,那个。” 她下巴抬起,指的是隔壁的*车。 男人见状,不由得眼睛微瞪,出声道,“妹妹这是想要跟我比一比?” 乔南溪径自道,“你赢了,坐我这里,若是 输了……从我眼前消失。” 乔南溪这话是笑着说的,男人没有生气,而是觉得颇为刺激,立马乖乖地绕到乔南溪身侧的*车上。 他身边的小弟投了四枚游戏币在男人的车前,乔南溪这边也准备好了,两人之间的*势,一触即发。 同样的*道,同样开始的时间,乔南溪用了三分十一秒就跑完了整个*道。 而再看身侧的男人,他还在身残志坚的扭动着短小的身躯,努力的平衡在仿真的*车之上,那副样子……小弟们看了都心酸。 乔南溪已经是赢了,所以还不待男人玩完,她就跨下了机车,准备要走。 *车上的男人见状,连忙下来,绕到乔南溪面前,挡住她的去路,出声道,“你干嘛去?” 乔南溪讨厌他身上说不上是发胶还是廉价的男士香水味,微微皱眉,她出声回道,“你输了。” 男人笑道,“哎呦,小妹妹,哥哥擅长的不是这个,要不我们去那边……” 说着,他的手就要环上乔南溪的肩膀,乔南溪身子一闪,一下子就避过。 男人见状,不由得眼皮一挑,笑着道,“呦,妹妹反应好快啊。” 如果这里是香港,面前的人是个香港小混混,乔南溪一定毫不犹豫的抬腿,踹在他的脸上,可这里毕竟是国外,她也不好随便招惹麻烦。 强忍着心底的不爽,乔南溪开口道,“我跟我男朋友过来的。” 男人闻言,开口道,“你男朋友?在哪儿呢?” 乔南溪随手一指,“在那边玩捉鱼机呢。” 男人回头一看,捉鱼机的位置周围,已经被一圈女人密不透风的围住,除了女人的背影,哪里还看得到一个男人? “哈,你男朋友在哪儿?指出来我看看。” 乔南溪顺势看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捉鱼机周围竟是围了这么多的女人。 她下意识的沉下脸来,随即迈步往那边走去。 好不容易拨开挡在身前的女人墙,乔南溪定睛一看,果不其然,坐在捉鱼机一边的人,不是夜翀还有谁。 此时他已经卷起了袖子,露出两截精壮的蜜色手臂,衬衫的扣子也是随意的解开几颗,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捉鱼机的屏幕在看。 几个几米长的捉鱼机边,平时也就坐十几个人的样子,可如今一看,除了夜翀左右手边各空出不到半米的距离,其他的位子,用密密麻麻来形容都不足为过。 那些女人为了更近距离的看着夜翀,也是煞费苦心,或者说是豁出脸面。 乔南溪一眨不眨的看着夜翀,本想着如果看到他身边有其他的女人打着教他玩游戏的名义对他图谋不轨,她正好可以打着女朋友的名义上前清君侧。 可谁料到夜翀就像是高气压和低气压最完美结合的所在,这些围过来的女人都是为了看他,可却又都不敢接近他,许是他已经明确的说过不要靠近他,反正这种事情,乔南溪相信,夜翀一定做得出来。 身边的女人们都是眼放精光的盯着 夜翀,一个个压低声音道,“哇塞,超级帅欸。” “他是模特吗?还是新出来的什么艺人?怎么从前在电视上从来没见到过?” “应该不是我们国家的人吧,不然早就被发现了。” “哇哇哇,我不行了,真的太俊美了,像是动漫中的人一样。” 乔南溪站在众多女人之间,看着夜翀的侧脸,他认真的样子……还真是超帅。 她不能否认,皮囊是上天赐给夜翀最好也是最具有欺骗性的东西,就是因为这副皮囊,不知道骗了多少的女人。 不知不觉中,乔南溪都没有发觉,自己竟是在人群中盯着夜翀看了十分钟有余。 直到有人从身后按住自己的肩膀,她这才恍然大悟,回身一看,站在身后的,不正是刚才的短小一郎嘛。 乔南溪自打跟夜翀在一起之后,不仅变得腹黑了,就连她最讨厌他的嘴毒,也学会了。 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男人叫什么,但却单纯的因为外表,给人家起了个短小一郎的名字。 短小一郎看着乔南溪,似笑非笑的道,“不是说你男朋友在嘛,哪一个?他吗?” 短小一郎下巴一抬,示意夜翀的方向。 乔南溪肩膀一耸,弹掉短小一郎的手,然后微微皱眉,压低声音道,“我劝你啊,最好不要惹我,不然……后果很严重。” 短小一郎闻着鼻间传来的乔南溪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只觉得心痒难耐,他笑着道,“我很想知道,到底后果怎么个严重法啊?” 话音刚落,乔南溪只觉得耳边嗖的一声,与此同时,面前的短小一郎失声大叫,不由得伸手去捂住自己的鼻梁。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乔南溪都不由得一愣,饶是她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也只是觉得很么东西打她耳边飞过,然后一下子打在了短小一郎的鼻子上,但是什么东西,她却没有看清。 叮的一声,一枚游戏币落在了乔南溪的鞋子旁边。 她低头一看,不由得眸子微闪。 面前的短小一郎捂着鼻子,疼的在原地直跺脚,一帮小弟围上来,一直在询问怎么回事。 众人都一脸惊讶的看向乔南溪和短小一郎的方向。 许是过去十秒的样子,短小一郎的指缝中,缓缓地流出来刺目的鲜红,他把手一拿开,鼻子处都是血。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快点给我拿纸,还他妈等什么呢?!” 短小一郎愤怒的看向面前的众人,然后厉声道,“是谁他妈扔的?!” 此前一直坐在抓鱼机旁的夜翀,在连着发了十枚炮弹,成功的捕获住一条大鲨鱼时,他唇角微微勾起。 下面的吐币口敞开,哗啦啦的一直往外涌着游戏币。 夜翀却毫不在意的样子,他径自站起身来,然后来到乔南溪身边,居高临下的睨着面前的短小一郎,开口道,“我仍的。” 短小一郎抬眼看着面前一身正装,面色淡然的夜翀,半晌才道,“你扔的?” 第一十二章 纯睡 夜翀薄唇开启,“你聋吗?” 一旁围观的众女人,不由得替夜翀捏了把冷汗,心想着何必跟一帮流氓过不去,而且还这般明显的挑衅。 但乔南溪听到这三个字,却只觉得好笑。 跟夜翀在一起待得久了,被他毒舌惯了,他要是那句话不毒舌,她都觉得心里面空荡荡的。 夜翀话音落下之后,对面的短小一郎眼睛一瞪,不由得提高声音道,“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夜翀黑色的眸子中闪过了一抹暗色,随即用标准的日文回道,“怎么哪国的混混都喜欢问别人知不知道自己,你自己是谁,你爸妈知道就好了,何必要人尽皆知,还嫌丢脸不够吗?” 能把日语说的像是国语一般,想骂什么就骂什么,那也真是不简单。 之前乔南溪还觉得自己的日文说的极好,最起码日本人都听不出她是香港人,可到了夜翀这边,她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小巫见大巫。 夜翀骂完之后,不仅是对面的短小一郎愣了,他身后的小弟们愣了,就连一帮围观的人都愣了。 时间好似静止了五秒钟的样子,终是短小一郎先开口,他怒极反笑,哆嗦着唇角道,“看来是你真找死啊!” 说着,他就给身后的小弟们使眼色,小弟们看着夜翀的模样,竟是一时间不敢主动往前冲。 短小一郎眼睛一瞪,小弟们害怕,刚要动,夜翀便开口道,“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们,我们不是日本人,如果在日本境内打伤国外游客,我觉得你们的事情会很麻烦。” 说罢,夜翀对乔南溪用中文道,“你就给我出去招蜂引蝶吧。” 乔南溪美眸微瞪,压低声音回道,“是谁出去招蜂引蝶啊?你看你身边的狂蜂浪蝶,都快把你给淹没了!” 两人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即使身边的人听不懂,也不会怀疑,他们不是日本人的事实,因为日本话相较中国话而言,简直是太简单了。 很显然,夜翀的话对短小一郎等人起到了很大的影响力,他们站在原地,没有下一步行动。 短小一郎用纸捂着鼻子,瞪着夜翀道,“那你打我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吗?” 夜翀看着他道,“我还没追究你骚扰我女朋友的责任,如果你想跟我算账的话,我不介意报警。” 短小一郎也看得出夜翀不是好惹的主,关键他们不是日本人,如果真的是跟国外游客发生冲突的话,他们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短暂的迟疑过后,短小一郎哼了一声,对着夜翀道,“好,今天算你们走运,以后不要让我在这里看到你们!” 说罢,他带着手下小弟转身离开。 身边的看客们都松了一口气,夜翀对乔南溪道,“我们也走吧。” 玩也玩够了,乔南溪跟着夜翀一路出去电玩城,然后乘车返回东京帝国酒店。 两人皆是玩的一身汗,到了酒店之后,乔南溪走在前面,径自道,“晚安。” 夜翀嗯了一声,竟是没有多做纠 缠,乔南溪听到他迈步走向主卧的声音。 她心中有些狐疑,当然,不可避免的还有些小失落,她以为夜翀一定会跟着她才对。 回去客卧,乔南溪赶紧冲进浴室去洗澡。 洗头发的时候,她抬起双臂,却发现双臂酸疼的令她哼出声来。 今天可真是玩得尽兴,本来她吃吃饱了撑的进去电玩城,结果出来的时候,全都消化完了。 洗了个澡,吹干头发,乔南溪穿着白色的浴袍走出浴室,一抬眼,当她看到已经靠坐在床上,正在看杂志的夜翀时,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露出惊吓的模样。 夜翀看都没看她一眼,薄唇开启,出声道,“你是没见过我,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乔南溪稳定心神,不由的皱眉瞪向夜翀,“你干嘛跑来这边?” 夜翀面无表情的回道,“睡觉。” 乔南溪闻言,更是眼皮一挑,三秒之后才道,“主卧不能睡人吗?” 夜翀将手中的杂志随手扔在床头柜处,然后侧头看向乔南溪的方向,盯着她的眼睛,开口道,“你是在暗示我,要跟我一起去主卧睡吗?” 乔南溪跟夜翀四目相对,她心底霎时划过一抹战栗的暖流,咕咚咽了口口水,她出声回道,“我什么时候暗示你了?你赶紧过去你那边,我今天很累……” 夜翀闻言,勾唇*魅一笑,“你还敢说心里面没想其他的?我说了,我过来只是睡觉而已,单纯的,睡觉,我也很累。” 乔南溪的脸色一下子就涨红了,瞪向夜翀,她有些恼羞成怒。 不过现在夜翀的脸皮比从前的更厚了,他翻身往床里面躺去,直接拉过被子盖在身上,一副我只是睡觉的模样。 乔南溪见状,一口气提上来,吐不出又咽不下,原地站了五秒钟的样子,她还是认命的走到床边,然后侧身躺上去。 这一晚,两人都因为玩得太High,伤到了元气,倒在床上,没有多久就纷纷睡去。 夜翀就像他所说的那般,过来这边,只是单纯的睡觉。 乔南溪刚躺下的时候,心里面还是有戒备的,怕夜翀突然对她不轨,但是她想太多了,或者说是她高估了自己的抗困能力,好像她比夜翀还要早睡着。 两人一觉睡到隔天的中午十一点多,乔南溪做梦自己被人追,但却怎么跑都跑不快,她的脚步像是有千万斤重,哪怕是拼了命的去跑,但结果却跟原地踏步差不多。 在梦中她跑到累,跑到焦躁,朦胧之间,她的意识处于半梦半醒中,许是过了半分钟的样子,她缓缓睁开眼睛。 梦中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乔南溪眨了眨长而卷翘的睫毛,又过了一会儿,彻底清醒。 她的上半身是有知觉的,但是下半身却在发麻,乔南溪努力的动弹了一下,双臂酸疼的像是干了一晚上的重活,想要抬腿,但是腿却抬不起来。 乔南溪掀开被子,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的腿上正压着一条男人的腿,顺势看去,那条大腿的来源,正是身后还在睡 着的男人,夜翀。 乔南溪无语的重新躺回到枕头上,怪不得她做梦怎么跑都跑不动,感情是夜翀压着她的原因。 乔南溪莫名的有些焦躁,想要抽出腿来,但是才动了几下,身后的夜翀就发出很低的唔唔声,随即,他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揽到怀中,头颅凑到她的脖颈处,继续睡觉。 他鼻间呼出的温热呼吸,尽数铺洒在乔南溪的脖间,她感受着他绒绒的头发,刺得她皮肤很痒,可每每她想要挣扎的时候,身后的男人却又抱得她更紧。 几次之后,乔南溪便放弃了挣扎的想法,而且这样被人从身后抱住,很有安全感,也很舒服,让她不由得……再次困意袭来。 这一次睡过去,再醒来就是下午一点多了。 乔南溪睡到恶心,睡到头有点痛,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身边的夜翀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浴室中传来的水声。 乔南溪翻身坐起来,顶着一头略显蓬乱的长发,发呆的坐在床边。 五分钟之后,夜翀穿着白色的浴袍从里面出来,看到乔南溪,他出声道,“醒了?” 乔南溪嗯了一声。 夜翀道,“收拾一下,去吃午餐,我都要饿死了。” 乔南溪发呆的看着某一处,出声道,“我都要累死了,浑身酸疼,你不疼吗?” 夜翀一本正经的回道,“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坐太久,我腰疼。” 乔南溪扑哧一声笑出来,开口道,“你肾不好吧?” 夜翀转头看向乔南溪,“你现在还蛮爱开这种玩笑的嘛。” 夜翀这么一说,乔南溪才回过神来,是啊,现在她的品味真是越来越低,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想着,她径自光脚下床,然后迈步往浴室走去。 她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出来,夜翀已经收拾好在客厅喝咖啡了。 乔南溪下意识的道,“大早上的喝咖啡,对身体不好。” 夜翀道,“还大早上呢?现在都几点了?” 乔南溪这才恍然大悟,是啊,现在都是下午了。 夜翀起身,看着乔南溪道,“我们今天就在酒店吃吧,这里有不错的日料,吃完之后,叫人把行李拿到神奈川。” 乔南溪道,“去神奈川玩什么?” “你不是有个日本朋友嘛,他没带你去过神奈川?” 乔南溪没怎么在意夜翀这句话里面含酸的成分,她只是美眸一转,然后出声道,“你要带我去箱根温泉吗?” 夜翀并没有为她的机灵点赞,反而是很低的哼了一声。 乔南溪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挑眉道,“对了,森田樱子还约我今天见面呢。” 夜翀道,“人家不过是客气而已。” 乔南溪刚要反驳,正好这时候她的手机响起,她接通,然后笑着道,“观月。” 夜翀闻言,黑色的眸子中闪过了一抹不悦。 “哦,我已经起来了,现在还在帝国饭店,不过我一会儿可能要去神奈川。” 第一十三章 他手机中唯一的照片 乔南溪跟观月翔真讲着电话,夜翀听得她道,“嗯,我有点私事要处理,等我回来之后再找你们吧。” 夜翀咻的看向乔南溪,待她挂断电话之后,他微皱着眉头,出声道,“干嘛一副遮遮掩掩的样子,我见不得人吗?” 乔南溪闻言看向夜翀,开口道,“我觉得你也没有很想认识我的朋友。” 夜翀轻哼了一声,随即道,“我看你是心怀鬼胎,不敢让我们碰面吧。” 乔南溪瞥了一眼,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跟夜翀长时间的耗着,她径自迈步往门口处走去,其实她心里面还真是心虚,因为观月翔真知道她跟李牧原是一对,并且很明显不知道她如今的状况,如果让他知道她如今跟夜翀在一起,怕是一定会刨根问底,而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夜翀那样聪明的人,他怎么会猜不到乔南溪心中想什么,他只是不说而已。 两人在帝国饭店吃了午餐,然后来到饭店门口的时候,已经有车子在那里候着。 司机礼貌的对夜翀九十度鞠躬,夜翀却从他那里拿来了钥匙,出声吩咐,“不用你送,我自己开。” 司机点头应声,夜翀跟乔南溪分别坐进正驾驶和副驾的位置,开车往神奈川而去。 车上,乔南溪拿出手机,插上耳机听歌。 夜翀目视前方,忽然出声道,“也给我一只。” 乔南溪拔下右耳边的耳机,递给夜翀,夜翀放在耳边,安静的听着。 她最近心情不错,也开始重温了一下好听的复古歌曲,现在手机里面播放的正是《爱与诚》。 其实自己一个更开心,只等你讲。 其实大家早已嫌大家却扮忙。 恨有多一点碰撞,仍然无聊事干不敢打搅对方。 要是你愿意,诚实讲一趟,彼此都起码觉得释放。 不要哭,我也忍得了这些年来的委屈。 没法真心爱下去,只好真心真意的结束。 别再做情人,做只猫做只狗,不做情人,做只宠物至少可爱迷人。 和你不瞅不睬,最终只会成为敌人。 沦为旧朋友,是否又称心,没有心,只像闲人,若有空,难道有空可接吻,注定似过路人陌生,你怎么手震…… 低沉悦耳的温柔声音,配着令人无限感慨的歌词,乔南溪侧头看向窗外,只觉得整个人都陷入进这首歌里面。 她唇瓣轻轻地跟着开启,低声唱着。 夜翀开口道,“我不喜欢,换歌。” 乔南溪道,“我喜欢听。” 言外之意就是不换。 夜翀道,“矫情。” 乔南溪侧头,“你说谁呢?” “歌词。” “歌词怎么矫情了?写的多好啊?” “不爱就是不爱了,分手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干嘛分开之后连人都不想做了,别连累猫狗了,估计动物都比这些一失了恋就觉得天塌了的人强。” 乔南溪看着夜翀那张面无表情,甚至是有些紧绷的面孔,她微微眯起视线,出声道,“我怎么觉得你有 一点奇怪啊?” 夜翀不语。 乔南溪径自道,“不过是首歌而已,人家哪儿得罪你了?” 夜翀什么都没说,干脆将耳机摘下来,扔回到乔南溪腿上。 这么明显的耍脾气作为,不由得让乔南溪一愣。 乔南溪本就不擅长哄人,更别说身边坐着的人是夜翀,见他拉着一张脸,她暗自嘀咕了几句,然后戴上耳机,自己听。 九十公里的路,很近。 夜翀不到一个小时就开到了。 车子是直接停在箱根温泉的一家顶级温泉酒店门前,两人下车之后,立马有人过来泊车接应。 他们迈步走进酒店里面,夜翀到前台去办理手续,乔南溪则站在一旁候着。 不多时,酒店的服务人员就带领两人往下榻的房间走去。 这里跟国外的很多大酒店都不同,整个酒店一百五十八个房间,全部设有柏木的露天风吕,亭台楼榭,花鸟风月,让人一时间有些恍惚,是否是回到了古代。 在一扇房门前停下,服务员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乔南溪点头道谢。 夜翀刷卡进门,入眼的是全日式的房间装饰,而且放置着特别有标志性的寝台。 迈步往里面走,才发现房间其实比想象中的大,卧室就有两间,一面是和式房间,比地面高出几十公分的地面上,整齐的铺着日本独有的榻榻米;另一间卧室则稍稍西化一些,地面上是西式矮床。 客厅的正对面就是单独的露天风吕,占地面积应该有七八十平米的样子,四周围绕着假山和红艳的枫树,中间圈出一大一小两处温泉池,池中布有大大小小的石块,映照着温泉水清澈见底。 两处温泉池之间是隔着一座不大的人工拱桥,拱桥的周围,布满不知名的娇艳花朵。 这样的一幅画面,只要是眼睛定格,那就是一幅画。 乔南溪每次来日本都会觉得这里的风景真的会美到让人不想眨眼,她站在落地窗前,下午的阳光透过红艳的枫叶,映照在她的脸上,让她的面孔上蒙着一层瑰丽的色彩。 夜翀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乔南溪只觉得腰间多了两只手臂,低头一看,才发觉夜翀从后面环住了她。 他见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什么都不用说,只是一个动作,就已经无限暧昧。 乔南溪眼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目光略显慌乱,她低声道,“心情好了?” 夜翀好听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我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了?” 乔南溪忍不住白了一眼,出声道,“之前恨不得把整张脸拉下来。” 夜翀轻轻勾起唇角,乔南溪没看到,只听见他说,“这么在意我是不是心情不好?” 乔南溪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但她刚刚一动,夜翀就收紧了双臂,低声道,“别乱动。” 乔南溪安静下来,她目视前方,确实也被眼前的美景给吸引住了。 “喜欢这里吗?”夜翀问道。 乔南溪嗯了一声,随即道,“要是香港也有这么美的地方就好了。” 夜翀没有 接话,两人站在那里五分钟的样子,他松开手臂,然后道,“先去逛一下其他的地方吧。” 两人迈步往外走去,因为这里不仅是温泉出名,还有不少其他可以游玩的地点,索性时间还不晚,他们就到周边去转了一圈。 在经过一片红枫林的时候,一片枫叶从树上掉下来,正好落在夜翀的肩膀上,他刚要伸手拂下去,乔南溪就出声道,“等一下。” 夜翀侧头看向她,乔南溪下意识的去摸口袋,但却发现手机忘记带,她对夜翀道,“带手机了吗?” “干嘛?” “借我用一下。” 夜翀拿出手机递给乔南溪,乔南溪接过手机,发现上面有密码,她出声问道,“密码多少?” 夜翀说下了五个数字,乔南溪打开手机之后,直接找到了照相机,她拿着手机对准夜翀,夜翀这才知道她到底要干嘛。 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抓手机,乔南溪往后一退,然后咔嚓一声,给夜翀拍下了一张照片。 夜翀眉头微蹙,迈步向她走去,乔南溪将拍好的照片拿给夜翀看。 画面中的夜翀一身休闲装,黑色的发丝,黑色的眸子,一张俊美的面孔上,表情略显不耐,正盯着镜头。 乔南溪笑道,“枫叶掉了,低头捡一个放在肩膀上,装出一副偶然的样子。” 夜翀右眼皮突突直跳,“乔南溪……” “好不容易来玩一趟嘛,你这么严肃干嘛?” 说罢,乔南溪已经低下头去,捡起一枚枫叶,然后抬手放在了夜翀的肩膀上,夜翀伸手欲抢她手中的手机,乔南溪反应超快,一把背在身后。 夜翀冲她摆脸色,乔南溪去不为所动,如今她已经不怎么怕他了。 乔南溪见夜翀虽然面色不善,单曲没有发飙,她往后退了几步,拿着手机,咔嚓咔嚓的给他拍照。 一般人照相总是要照大几十张,才能选出几张好看的,但乔南溪惊人的发觉,夜翀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幅美丽的风景,无论是任何角度,他都美的浑然天成。 见她拍的不亦乐乎,夜翀心中担心的只有一件事…… 乔南溪连着拍了几十张照片,然后低头翻看,夜翀迈步走过来,乔南溪立马敏锐的往后退去。 他微微皱眉,“你躲什么,我不抢。” “你不抢就站在那里别过来啊。” 夜翀心急如焚,眼看着乔南溪的手指在拨弄着手机屏幕,终于,某个瞬间,乔南溪的表情一变,视线定格在屏幕上。 夜翀距离她几步远的位置,抿着唇瓣,紧绷的脸部线条暗示着他内心的紧张。 乔南溪一眨不眨的看着夜翀的手机屏幕,屏幕上的最后一张照片,竟然是一只硕大无比的粉紫色棉花糖。 乔南溪开始一愣,想着这是什么玩意儿,但是很快的,她便发现棉花糖右下角的一处衣袖,正是她昨天穿过的衣服。 原来夜翀拍的并不是棉花糖,而是正在吃棉花糖的她。 乔南溪有片刻的呼吸不畅,不知道这张夜翀手机中唯一的照片,到底代表着什么…… 第一十四章 一起泡温泉 正在乔南溪盯着手机发愣的时候,忽然,手上的手机被人一把夺走,乔南溪下意识的抬眼看去,只见面前的人是夜翀,他面无表情的将手机装回到裤袋中,然后迈步往前走去。 乔南溪看着夜翀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太多,她总觉得他的肩膀,好像是有一点绷直。 这件事情,乔南溪和夜翀都没有再提起,两人依旧沿路往前逛去,但乔南溪却是再没之前的那个活泛劲儿,显得有些低调。 逛到晚上,两人回去酒店。 酒店的餐厅中有手艺精湛的日料大师,乔南溪和夜翀坐在一处窗外就是枫林的位置,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日本料理。 自从看到手机中的相片之后,淡淡的尴尬就在乔南溪和夜翀之间蔓延,他们的话太少了,少到令乔南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总觉得要是不打破这份尴尬,那么以后的相处会更加艰难。 但是……到底说点什么好呢? 乔南溪对夜翀,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只有有事相求,她才会主动跟他提起什么。 如今夜翀不开口跟她撩闲,一时间,乔南溪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话题开启。 正在她微垂着视线,一副认真的模样装作在吃东西,其实是在想话题的时候,只听到坐在对面的夜翀开口道,“还没想好么?” “是啊。”乔南溪下意识的回道,说完之后的第三秒,她慢慢抬起头来,带着一丝讶异的表情看向夜翀。 夜翀没有看乔南溪,他只是拿着筷子,正在把金枪鱼寿司放在盛有绿色芥末的小盘子中。 乔南溪只看到他好看的唇瓣一张一合,出声道,“想了一晚上了,你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 乔南溪道,“你明知道我在想话题,问什么不早出声?” “我本来觉得,以你的智商,好歹也能挤出点什么话题,但是现在看来,我太高估你了。” 乔南溪听着他不加掩饰的嘲讽,她皱眉道,“不是我想不出什么话题来,我喜欢这种沉默的感觉不行啊?” 夜翀有五秒钟没有开口,乔南溪瞪了他一眼,准备重新低下头吃东西,就在这时,夜翀又突然抬起头来,看向乔南溪道,“你曾经骗过多少人?” 乔南溪看着夜翀,下意识的皱眉,“什么?” 夜翀道,“你的职业,应该经常需要骗人吧?” 乔南溪眉头不由的皱的更深,红唇开启,刚要不爽的反驳,夜翀又道,“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没有看不起你。” 乔南溪看着夜翀,几乎是怒极反笑了,丫这是要挑衅打架不成? 好不容易压下一股分分钟动手的冲动,乔南溪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夜翀道,“我记得我小的时候,有人跟我玩过一个游戏,就是比谁更能骗人。” 顿了一下,他又道,“我想着骗人应该是你的长项,所以随口一问。” 看夜翀说的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怎么乔南溪就是觉得他在挑衅,在撩闲呢? 红唇开启,乔南溪道,“直说吧,你想玩什么?” 夜翀什么都没说,只是把那块沾满了芥末的金枪鱼寿司放进了口中,然后面无表情的咀嚼,吞咽。 乔南溪眼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那么多的芥末,他不辣吗? 正想着,夜翀开口道,“你觉得我怕不怕辣?” 乔南溪眼中闪过一抹狐疑,开口道,“怎么可能不辣?” “那我可以一直到晚上都不喝水,这算不算你输?” 乔南溪闻言,立马挑眉道,“赌什么?” “赌谁输了,就要无条件的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好,一言为定。”乔南溪忘记跟夜翀打赌两次,但却都是铩羽而归,她最怕激,一激就上当。 重新打量着夜翀,她迟疑了五秒不止,然后道,“我赌你……不怕辣!” 都这么半天了,如果是一般人,早就忍不了了,但见夜翀一星半点的反应都没有,乔南溪心想,他该不会是突然失去味觉了吧? 夜翀道,“你想好了,不改了?” 乔南溪道,“不用动摇军心,买定离手我还是懂的。” 夜翀闻言,定睛看着乔南溪,许是三秒过后,他忽然薄唇开启,喘出一口气来,霎时,眼眶就红了,他拿起手边的清酒,仰头喝了一整杯,然后马上又去倒第二杯。 乔南溪见夜翀前后的反应天差地别,这才反应过来,他是真怕辣啊。 之前跟夜翀在一起吃饭,极大多数都是西餐,她也没有特意去注意他的口味,所以不知道他是否能吃辣,今天这一试…… 夜翀已经很努力的忍住眼泪,他泛红着眼眶看向乔南溪,出声道,“别忘了,你欠我一个承诺。” 乔南溪眼中露出一丝鄙夷,看着夜翀道,“行了,你待会儿再哭出来,知道的你是辣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呢。” 千载难逢的揶揄夜翀的好机会,乔南溪怎会放弃。 夜翀这功夫没空搭理乔南溪,他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想要用酒压下这股辣劲儿。 其实乔南溪没有告诉夜翀,他只要含一块冰在嘴里面,用不了十几二十秒就能止辣,何必喝酒呢? 但这样的话,她可不会白白便宜了夜翀,让他牙尖嘴利,天天找各种机会揶揄她,让他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结果这顿饭,前半段两人都很低调,后半段,乔南溪吃的开心,而夜翀则是喝的不断。 日本的清酒度数不高,但是喝的多了,也是后劲儿绵长。 一顿饭结束之后,乔南溪和夜翀往房间走,路上,夜翀一声不吭,乔南溪跟他距离很近,清楚地闻到他身上的酒香,混杂着古龙水和淡淡的烟草香,奇异的味道,像是特有的标签一般,只属于夜翀。 夜翀俊美的脸上没什么醉态,但乔南溪却知道他有些喝多了,因为她早就发觉,夜翀喝多之后,脸色不是变红,而是变白。 回去房间之后,两人径自往里面走,客厅一整面墙的巨大 落地窗,外面就是露天的风吕,此时夜幕降临,取代日光的,是温泉池周边亮起的蘑菇型路灯,白白的,亮亮的,如山间的精灵一般。 夜翀开口道,“走吧,去泡个温泉。” 乔南溪道,“你喝了这么多酒,不好泡温泉。” 夜翀道,“没事,我已经告诉他们准备了红酒浴。” 乔南溪闻言,迈步往窗外的温泉池处走去,走近一看,才发现白天还是清澈见底的清泉,如今已经变成了酒红色。 正在她站在温泉池边看的时候,夜翀已经迈步走过来,他伸手径自脱下上衣,有着肌理分明八块腹肌的精壮上身,立马暴露在空气之中,他旁若无人的脱着衣服,又解开了腰带,拉开裤链,褪下裤子…… 乔南溪不着痕迹的别开视线,随即掉头。 夜翀道,“去哪儿?” “我先回房间洗个澡。” 乔南溪离开的有些匆忙,她心跳如鼓,哪怕是跟在夜翀身边这么长时间,每晚做着情人之间才会有的亲密事情,看光了他身上的每一个部位,但如今,她依旧会觉得羞涩,觉得血气上涌。 洗澡不过是个借口,乔南溪在房间中就围好浴巾,裹着长发,看着镜中的自己,明眸皓齿,脸颊酡红。 乔南溪不停的告诉自己,淡定点,淡定点,又不是没见过,以前一个浴盆中洗澡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如今不过是一起泡温泉而已,至于的吗? 她都能想象的到,如果她一会儿出去之后还是红着脸的,以夜翀的性子,一定又会说,“装什么纯情啊?我身上的哪一个地方是你没见过的?你身上的哪一个地方,又是我没摸过的?” 如此想着,乔南溪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暗自稳定心神,确定自己已经准备好之后,这才迈步往外走去。 随着脚步越来越靠近外面的温泉池,乔南溪又不争气的开始紧张起来。 终于,她来到了落地窗前,抬眼一看,夜翀正赤身泡在面前的温泉池中,他闭着双眼,脸上盖上半块白色的毛巾,双臂搭在温泉池边。 乔南溪咕咚咽了口口水,迟疑了五秒的样子,这才赤着脚,迈步往拱桥右侧的小温泉池走去。 小温泉池跟夜翀所在的温泉池是通着水流的,不过是中间做了个造型,隔开了而已。 乔南溪走了五六步的样子,刚要踏入小温泉池,夜翀就开口道,“我们两个的关系,用不着这么保守吧?” 乔南溪生怕夜翀让她过去那边,她一脚踏入池中,顺势将身上的白色浴巾放在池边,红唇开启,出声回道,“这里这么大,你不用客气,大的留给你,我用小的就够了。” 本以为夜翀又得说点什么,但是意外的,这一次夜翀却没出声。 置身在温暖的红酒温泉当中,鼻间满是红酒的香气,空气中也氤氲着令人毛孔放松的水蒸气。 乔南溪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坐下,面前的水上飘着盛有糕点和花茶的托盘,她喝了一口茶,然后用毛巾盖住脸,惬意的享受。 第一十五章 昙花一现 乔南溪自认为算是警惕性蛮高的人,反应更是不必说,职业要求,她是个顶尖的神偷,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会影响到她。 但不知道是不是这红酒温泉会醉人,也或许是这几天一直在坐飞机,坐车,四处游玩,她身体疲惫,竟是一下子睡了过去。 恍惚之中,她只觉得水纹的流动有一些异样,缓缓睁开眼睛,面前的光线已经被一具高大的身影所遮住,乔南溪下意识的眸子微睁,可还不待她有所反抗的时候,她的手腕和后脑已经同时被人控制住,紧接着,她的唇也被人霸道的掠夺。 吸吮,撬开,挺进,一连串熟悉的动作,乔南溪闭着眼睛都能猜出面前的人是谁,更谬论她满口的清酒味道。 夜翀。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她竟是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不过眼下已经不是纠结夜翀到底怎么过来的时候,夜翀将乔南溪按在温泉池的边缘,霸道的索吻,乔南溪耳边充斥着温泉水流发出的细微声响,还有夜翀逐渐粗重的呼吸声。 她的手腕被他扣住,她挣扎出一只手腕,然后想要伸手去推他,可夜翀却在水中往前靠近了一步,整具身子压了过来。 水中的他们,皆是不着一物,两具灼热的身体贴在一起,立马让满池的水温更高。 乔南溪发现自己浑身发软,夜翀的前胸紧紧地压在她身上,她想推他都无从下手,他吻得她快要透不过去来,大脑缺氧,好像分分钟就要晕过去似的。 她的左手本是推着夜翀右肩,但是随着他蛮横的加深这个吻,不知何时,乔南溪已经瘫软在他怀中,若不是他抱着她,她也许就滑进温泉池的底部。 一条洁白的藕臂就这样环上了夜翀的脖颈,乔南溪紧紧地勾着他,吻从被动到略显主动的回应。 从池中到池边,再到卧室,他们所到之处,地面上皆是淋淋洒洒的水珠,乔南溪没有喝酒,却像是喝醉了一般,朦胧着双眼看向夜翀。 夜翀也是五分醉五分醒,黑色的眸子中满是炽烈的渴求。 这一刻,他们心中都清楚身边的人是谁,你情我愿,再也不能用酒后乱性或者威逼利诱当做借口。 夜,那样的长,异国他乡,陌生的地方,熟悉的身体,他们像是两尾鱼一般,紧紧地纠缠在一起,至死不休。 夜翀开始说有三天休假的时间,但是他跟乔南溪到了日本之后,却是逗留了七天,他们逛遍了日本所有的名胜场所,乔南溪偏爱那种风景如画的优美环境,他就带她去到各个以风景闻名的场所入住。 期间他们去到静冈县看富士山,入住了一家据说是全日本可观富士山最佳地点的酒店。 富士山在夏季是观景盛季,这样的一家酒店,更是早早就被人订满了。 夜翀和乔南溪本没有来这里的打算,临时到的,没有房间很正常,但乔南溪不知道夜翀用了什么样的法子,愣是在半个小时之内就入住了酒店中最好的一间房。 这七天,乔南溪忘了自己的出身,忘了身份,忘了过往,忘了自己跟夜翀之间的关系。 她依旧会跟夜翀吵吵闹闹,但却是情人之 间的吵闹。 夜翀也依旧会跟她摆脸色,但她知道,他是纸老虎,不过是装腔作势,吓唬人而已。 七天的时间,弹指一挥间,待到夜翀说要回去香港的时候,乔南溪才恍然大悟。 “我们还得回东京一趟,我得去见观月。” 夜翀闻言,一副阴阳怪气的语调道,“那个小白脸的未婚妻不是回来了嘛,你还跟着凑什么热闹?” 乔南溪皱眉,“他是我朋友欸。”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是小白脸可以有朋友,还是你作为小白脸的朋友,还有其他的身份?” 乔南溪被夜翀毒舌惯了,也学会了他的几分皮毛,她很快的反驳,“我是小白脸的朋友,那你是什么?” 夜翀看向乔南溪,盯了她几秒之后,薄唇开启,出声回道,“小白脸朋友的男人。” 乔南溪闻言,眸子微瞪,她很快的别开视线,装作在做其他的事情,出声道,“反正我是要去见他的,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回日本吧。” “你这是过河拆桥?” “我怎么过河拆桥了?” “睡完了就甩,还不是过河拆桥?” 乔南溪的脸色腾一下子就红了,瞪着夜翀道,“喂!是谁拉着我来日本的?是你!” 夜翀道,“我过来办正经事,可是只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而已,其余的时间,我是怎么陪某些人在床……” 他的话还没等说完,乔南溪就忽然提高声音道,“好啦!” “你到底想怎么样嘛?我们两个已经三年没见过面了,我也答应他回去东京的时候找他,总不能言而无信啊。” 夜翀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乔南溪眸子微睁,开口道,“你跟我去干嘛?你们又不认识。” “我跟你之前还不认识呢,你可以介绍我给他认识。” 乔南溪最为难的就是这一点,她要怎么向观月解释夜翀的存在?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夜翀,我现在的男朋友?男人?床伴? 想一想都觉得头大。 夜翀自然知道乔南溪心中怎么想的,他一眨不眨的看着乔南溪,忽然道,“我在你心里面到底算什么?” 乔南溪闻言,不由得定睛看向夜翀,呼吸一滞。 两人四目相对,不知道过去多久,乔南溪这才略显紧张的回道,“你不是说过嘛,你是我男朋友。” 夜翀道,“那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男朋友?” 乔南溪忽的耳根子泛红,微微别开视线。 她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尤其是在夜翀面前,从前两人吵得凶,她连被他卡着脖子差点掐死,都没吭一声,但如今……她却怂了。 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跟夜翀之间,太乱了,他本该是她的仇人,是他囚禁了李牧原,如今还下落不明,她是打着救出李牧原的旗号,所以才留在他身边的,可是如今,他们之间却成了情人关系。 这种事乔南溪不仅不敢告诉给别人听,其实就是她自己,都不敢细想。 夜翀见乔南溪一直在沉默,也不 知道是过去了多久,他低声道,“行了,我知道了。” 乔南溪一愣,他知道什么了? 还不待她说什么,夜翀已经转身往外走去,然后道,“一会儿我直接从这里飞香港,你下午坐车回东京吧。” 夜翀的背影,很快就拐过房间的角落,消失不见。 乔南溪一个人站在房间里面,心,就这样忽然空空的。 虽然夜翀没有对她发飙,甚至是没有对她大声说话,但她却知道,他生气了,是真的生气。 七天的美好光景,眨眼就过。 可她跟夜翀之间,终是不能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这四个字突然涌上脑海,乔南溪却很快发现,这个词用的极其不恰当,她跟夜翀从最一开始就不是好聚,以欺骗为理由的接近,不过数个小时就被戳穿,然后就是不停的伤害。 这样的他们……怎么能是好聚好散呢? 长叹一口气,乔南溪忽然觉得很是失落,原来美好的东西,总是这般的短暂。 晚一点的时候,夜翀一声不响的就离开了酒店,待到乔南溪发现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离开多久了。 她环视这间他们住过的套房,心中百感交集。 没多久,她也退了房间,去到酒店大堂的时候,大堂经理微笑着道,“乔小姐是吧?” “是。” “请问您现在是要去东京吗?” 乔南溪点了下头。 经理道,“我们已经为您备了车,您随时可以过去。” 乔南溪道,“是谁吩咐的?” “是您房间的夜先生叫我们准备的。” 乔南溪闻言,漂亮的脸上,更多了一份纠结。 乘车回去东京,乔南溪第一时间联系观月翔真,观月翔真约她去到禾生丸。 乔南溪的距离比较近,先过去等着,没有十几分钟的时间,观月翔真和森田樱子也来了。 三个人打了声招呼之后,观月翔真先开口道,“你自己来的?” 乔南溪知道这小子想问什么,她不着痕迹的回道,“是啊,不然还有谁?” 观月翔真眸子一闪,开口道,“那天跟你一起的男人呢?” 乔南溪故意想了一下,然后道,“哦,人家是碰巧来日本谈生意,谈完就走了呗。” 观月翔真道,“你可不要骗我,我怎么觉得没那么巧呢?” 乔南溪微微皱眉,“你想太多了。” 观月翔真眼睛转了一圈,然后道,“也是哦,你要是背着李牧原出轨,他还不漂洋过海的冲过来杀了别人啊。” 乔南溪努力的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没有回应。 三人在一起吃了顿饭,然后送乔南溪去机场,机场分别的时候,观月翔真还笑道,“下次不要再等三年才来看我们了。” 乔南溪道,“下次等你们结婚,我来给樱子当伴娘。” 森田樱子微笑着道,“那看来我们要早一些结婚了呢。” 观月翔真道,“你跟李牧原也快着点,谈了这么多年恋爱,也该结婚了,我们等着喝喜酒呢。” 第一十六章 逼死单身狗 乔南溪只比夜翀晚回去香港几个小时而已,她的飞机刚一落地,手机便响起来,是夏嫤姗打来的。 乔南溪接通,微笑着道,“嫤姗。” 手机中传来夏嫤姗的声音,“南溪,你回来香港了吗?” 乔南溪嗯了一声,“飞机刚落地,怎么了?” 夏嫤姗笑道,“那太好了,煜城说你跟夜翀去了国外玩,今天回来,我一直想找你出来逛街,你都不在。” 乔南溪道,“你在哪儿?那等我出去之后过去找你。” “不用了,我正好在机场附近,你出来之后可能要等我十几分钟,我来接你。” “好。” 二十分钟之后,乔南溪在机场门口等来了夏嫤姗,夏嫤姗把车停在她面前,打开车门。 乔南溪坐进去,夏嫤姗笑道,“玩的可还好啊?” 乔南溪淡笑,“挺好的。” 夏嫤姗道,“煜城说夜翀带你出去玩了整整一个礼拜,还说夜翀以前从没跟任何人出去玩这么久,简直就是为了美人不要江山了。” 乔南溪无奈一笑,“哪有那么夸张,感情夜翀在你们口中都变成’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从此不早朝‘了,他可不是唐玄宗,我更不是杨玉环啊。” 夏嫤姗道,“可夜翀确实对你很好啊,他这么忙,还陪你去国外玩了一个礼拜。” “他这是去处理公事,顺便把我带上的。” 夏嫤姗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很快就被乔南溪迷惑了,她侧头道,“是吗?” 乔南溪很会转移话题,她出声道,“看来你跟煜城之间相处的也很不错嘛,一口一个煜城说。” 夏嫤姗不好意思的一笑,但却也不掩饰,“南溪,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乔南溪想了想,这么些年,她跟李牧原是从小长到大,算是日久生情,跟夜翀……更不算一见钟情。 “我没试过一见钟情,不好说。” 夏嫤姗道,“我信,当初我跟煜城在罗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以后会再见,果然,之后我们在好多地方碰见,虽然现在我知道了,那些不是偶遇,而是他故意为之,可我依旧觉得这是缘分。” 乔南溪微笑着道,“真羡慕你跟煜城,在最好的时间遇见最好的那个人。” 夏嫤姗侧头看向乔南溪,淡笑着道,“你也是啊,遇见了夜翀。” 乔南溪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刚下了飞机,乔南溪就跟夏嫤姗去逛街,她送了一条手链给夏嫤姗,是她在日本的寺庙求来的,保平安。 夏嫤姗很开心,当即就戴在了手腕上。 两人逛到晚上的时候,本是夏嫤姗要请乔南溪吃饭的,但是沈煜城给夏嫤姗打了电话,叫她去禁区。 夏嫤姗说跟乔南溪在一起,沈煜城叫她们一起过去。 两人开车去到禁区,还是楼上的那个包间,房门推开,里面不仅有沈煜城,就连夜翀和言寂都在。 一看到乔南溪,言寂先开口,笑着道,“南溪回来了啊,一周 没见,我都想你了。” 乔南溪的视线掠过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的夜翀,然后笑着回道,“是不是想的都想不起来了?” 言寂一脸正色的道,“我是真想你啊,不信你问煜城,我问了他好多次,这南溪被某些人拐走这么多天,怎么还不回来啊?南溪可以不要壹信,某些人连整个夜氏都不要了吗?” 闻言,坐在言寂右手边的夜翀终是幽幽的瞪了他一眼,薄唇开启,出声道,“也不是自己没女人,总惦记别人的干什么?” 言寂啧啧两声,然后道,“我就知道某些人小心眼,连句玩笑都不能开。” 夜翀别开视线,懒得跟言寂争论,他抬眼看向乔南溪,乔南溪也对上他的视线。 夏嫤姗拉着乔南溪的手,迈步往桌边走。 沈煜城和夜翀之间隔着一个位置,就是留给乔南溪的。 夏嫤姗走到沈煜城的右手边坐下,乔南溪则坐在了夜翀的身边。 落座之后,几人开始闲聊,言寂总之揪着夜翀带乔南溪去到国外玩了七天的事情不放,极尽揶揄。 “南溪,你是不知道啊,他什么时候能放下工作陪女朋友去国外玩上这么久?我跟煜城给他打电话,他一直说在国外,开始我们两个都不相信,这是今天他回国,我们才确认,啧啧,他为你真是煞费苦心啊。” 乔南溪不着痕迹的瞥向夜翀,只见他瞪了眼言寂,然后颓了盘点心在他面前,出声道,“吃东西吧。” 言寂道,“干嘛?想堵住我的嘴吗?我这可是为你说好话呢。” “用不着。”夜翀面色淡淡,根本不领情。 这时候沈煜城也道,“南溪,说真的,翀对你真是很好,我印象中,他就没有过为了一个人而放下工作这么久的。” 乔南溪不好意思的微笑,轻声道,“是么。” 夜翀看向沈煜城,“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爱管闲事了?” 沈煜城淡笑,“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嘛,脸皮薄。” 乔南溪看向夜翀,只见他低头喝水,她心中一惊,他也有面子薄的时候? 大家一直都在说夜翀和乔南溪,夏嫤姗怕乔南溪不好意思,所以转移话题,问向言寂,“你怎么没带女朋友过来呢?” 言寂挑眉,“我没女朋友啊。” 夏嫤姗下意识的道,“你别逗我了,你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 言寂一本正经的道,“我真没女朋友,不信你问他们。” 话音刚落,沈煜城便道,“我不多管闲事。” 夜翀更是径自喝着东西,不答腔。 言寂似是忽然想到什么,他哦了一声,然后道,“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身边是有女人,但却不是女朋友。” 闻言,乔南溪和夏嫤姗同样的表情,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言寂解释道,“其实这话吧,我本不该当着女性同胞的面说的,我怕拉仇恨,万一哪里说的不对了,惹到你们不开心就不好了,不过那些女人虽然打着是我女朋友的名号,我却从来没把她 们当成是女朋友,最起码……跟你们在翀和煜城心中的地位不同,这是私人的内部聚会,那些女人,没有资格来。” 夏嫤姗毕竟更为善良一些,她出声道,“其实只要你对她们认真一些,她们也会一心一意对你的,当然了,是一对一的那种,首先你要确定自己的心意。” 言寂道,“我也想啊,可是我找不到喜欢的人嘛。” 夏嫤姗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看我身边有没有合适你的。” 话音落下,沈煜城赶紧道,“算了,你可别把身边的朋友介绍给他,不然我保准你们姐妹情谊都保不住了。” 这话中的意思,昭然若揭,夏嫤姗面露尴尬,言寂则挑眉道,“哎,怎么说话呢?我有那么不靠谱吗?” 沈煜城泯了口茶,然后道,“你说呢?” 言寂细长的眸子一挑,声音略微没有底气的道,“是,我是女朋友换的比你们勤一些。” 沈煜城出声打断,“你这话有歧义,首先你换女朋友的速度,不仅仅能用勤来形容,再者,不要把我当做对比的基数,容易让人误会。” 言寂抿了下唇,重新整理,这才道,“好好好,你们都是柳下惠,身边从来没有过任何一个其他女人,尤其是现在又找到了以后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我知道你们幸福,但你们要不要这么打压我好不好?” 言寂说的三分揶揄,三分委屈。 乔南溪则被他口中的那句共度一生给吓坏了,许是她当时没忍住,变了脸色,所以夜翀才会看向她,出声道,“我是你打算要共度一生的人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乔南溪没想到夜翀会问的这般直接,她忽然想起之前在日本的时候,夜翀问她,“我在你心里面到底算什么?” 那时候她没有回答好,如果现在再惹他不高兴的话,估计他就算脾气再好,也一定会发飙的。 所以短暂的迟疑过后,乔南溪来了个四两拨千斤,“那我是你打算共度一生的人吗?” 两人四目相对,眼中大多数不是柔情蜜意,而是近乎对垒的互相试探。 许是五秒钟过去,夜翀都没有回答,沈煜城笑道,“你们两个不许这样秀恩爱啊,要说体己的话,回家说去。” 夜翀别开视线,淡笑着道,“我们两个对话一直这样。” 言寂道,“火药味十足,够劲儿才配得上你嘛,你就是好这口,品味怪得很。” 乔南溪看着言寂道,“你的意思是,我也怪得很了?” 言寂闻言,这才自觉刚才这句话把乔南溪也给装进去了,他赶紧赔笑道,“哪儿啊,女人就是要泼辣一点才有劲儿嘛,男人都喜欢你这种的。” 此话一出,夜翀跟沈煜城同时开口。 前者道,“我不记得你喜欢她这款的。” 后者道,“我就更喜欢我们家嫤姗这种温柔可人的。” 言寂看了看夜翀,又看了看沈煜城,沉默数秒,忽然拍了下桌子,出声道,“你们等着,回头我就找个女人好好谈一场,我还就不信了。” 第一十七章 捅破窗户纸 这顿饭吃的还算热闹,因为言寂特别能说,加之有夏嫤姗在身边陪着说话,乔南溪也觉得没那么尴尬。 一顿饭吃完之后,沈煜城和夏嫤姗开车离开,言寂也对夜翀道,“你们这帮重色轻友的人啊,我不用问你,你一定是要回家陪南溪了吧?哎,剩下我孤家寡人的。” 夜翀薄唇开启,出声道,“赶紧去找你的红颜知己吧,你的夜生活还刚刚开始。” 言寂似笑非笑的道,“知道了,我不会耽误你们的。” 说罢,他对乔南溪摆了摆手,临行之前还抛了个媚眼,乔南溪冲他微笑,告诉他路上开车小心。 言寂走后,夜翀面无表情的道,“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路上开车小心呢?” 乔南溪闻言,看向夜翀,出声回道,“我信得过你的车技。” 夜翀明显的不买账,轻哼了一声,迈步往街边停着的车子走去。 乔南溪跟在他身后,见他拉开车门欲上车,她出声道,“你是要回家吗?” 夜翀头也不回的答道,“不然呢?” 乔南溪瞥了他后背一眼,心想着就不能好好说话啊? 她绕过车身,上了副驾的位置,夜翀发动车子,开车回去半山别墅。 路上,夜翀一直不说话,乔南溪心中清楚,他摆脸色是给她看的。 之前在日本那一次的气还没消,刚回来就又雪上加霜,好似他们之前的其乐融融场面,不过是她一个人在做梦一般。 车内安静的几乎令人窒息,许是过去十几分钟的样子,终是乔南溪先开口。 她出声道,“对了,这个给你。” 乔南溪从包包里面拿出来一样东西,递给夜翀。 夜翀瞥了一眼,只见一只浅咖色的烤瓷晴天娃娃,微笑着被放置在乔南溪的掌心。 “什么?” “晴天娃娃啊,我在日本买的……顺路,送给你吧。” 乔南溪很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但其实她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夜翀没有马上回答,乔南溪等了三秒之后,终是咻的收回手,出声道,“不要算了,我还……” 夜翀一手开车,一手过去乔南溪的掌心抢东西。 晴天娃娃被他攥在手中,拿了过去。 他拎起来看了一眼,晴天娃娃的笑脸正冲着他,咧开大嘴,笑的灿烂。 娃娃的下面缀着两根彩色的绳子,每个绳头下面又拴着一枚彩色的铃铛,只要是轻轻晃动,就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夜翀盯着它看,乔南溪觉得不好意思,所以闷声道,“你注意开车。” 夜翀闻言,收回视线,看着前方的路。 薄唇开启,出声道,“你送我这个,要我挂在钱包上吗?” 乔南溪白了一眼,出声回道,“是挂在车上的!保平安!” 她不会告诉夜翀,这个晴天娃娃是她特地跑去寺庙里面求来的,知道他小气,想买个东西哄他开心。 夜翀闻言,将晴天娃娃递给乔南溪,“帮我挂上。” 夜翀有好多部豪车,但是每辆车中都没 有任何饰物。 乔南溪接过晴天娃娃,挂在了后视镜上,晴天娃娃綴在那里,轻轻晃动着铃铛,乔南溪见状,不由得勾唇一笑。 夜翀道,“这东西跟我的车还真不搭。” 乔南溪眼睛一瞥,作势要摘下来,夜翀伸手拦了她一下。 “干嘛?”乔南溪瞪着他道。 夜翀道,“已经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东西。” “你不是嫌不搭嘛。” “搭不搭无所谓,我自己开心就好。” 夜翀忽然说出这么一句来,乔南溪闻言,不由得眸子微闪,嚣张的气焰也多少压下了一些。 见她不说话,夜翀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在东京多待两天?” 乔南溪道,“已经玩那么久了,还待两天干什么?” “你不是有朋友找嘛,我以为他怎么样也得再招待你玩几天呢,没想到这么亏就回来了。” 乔南溪听出夜翀话语中的旁敲侧击,她微微皱眉,出声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我都说了,观月是朋友,怎么谁还能一个异性朋友都没有吗?” 夜翀闻言,薄唇开启,“我说什么了?我让你在东京多玩两天,甚至给你全部的自由,怎么这样还算我错了?” 乔南溪不高兴的道,“你看看你那张要死不活的脸!” 话音落下,夜翀没有马上应声,几秒之后,乔南溪也觉得后怕,她怎么能把心里话该说出来呢? 夜翀要是发飙了,她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 正想着,夜翀已经开口,“我生气是因为你跟观月在一起吗?” 乔南溪下意识的别开视线,唇瓣轻启,低声叨咕,“谁知道你是因为什么……” 夜翀道,“我觉得你的智商还没低到连这种事情都看不出的地步。” 乔南溪立马如鲠在喉。 车内又开始陷入沉默,不知道过去多久,还是夜翀先出声,“你是觉得我对你还不够好?” 乔南溪心底咯噔一下,微垂的视线不由得瞥向夜翀,但却没有马上回应。 夜翀径自道,“你不带我去见你从前的朋友,我可以理解,但你当着煜城和言寂的面,同样不肯回答,你心里面到底怎么想的?”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她跟夜翀之间捅破了暧昧这层窗户纸,将所有的事情都摊牌到明面上来。 可是…… 她还没有准备好。 心乱如麻,乔南溪第一次觉得自己会紧张到发抖的地步,她微垂着视线,有些出神的看着某一处,一言不发。 夜翀也没有急着发问,两人一路沉默无言,开回了半山别墅。 下车之后,夜翀跟乔南溪也是一前一后,迈步往别墅里面走去。 一帮佣人在门口处整齐站好,见到二人回来,恭声道,“夜先生,乔小姐。” 夜翀一言不发,径自迈步上楼,就连KingB一脸殷勤的摇着尾巴,想要跟他打招呼,他都没有搭理。 虽然夜翀没说什么,脸色也不至于阴沉,但饶是谁都能猜得出,他一定又是不高兴了。 乔南溪见状,也没有马上跟着上楼,毕竟上去之后只有她跟夜翀两个人,那才是真正的尴尬。 正好KingB也在客厅,乔南溪顺势叫过它,打着出去遛狗的名义,实则是躲着夜翀。 KingB也有一个礼拜没有看到乔南溪,在夜翀那边受了冷落,赶紧到她这边来寻求安慰。 乔南溪带着它去到外面的花园遛弯,脸上波澜不惊,但心里面早已经乱成了一团麻。 脑中翻来覆去的想着夜翀那句:你是觉得我对你还不够好? 她跟夜翀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戳破而已,如今夜翀算是他们之间第一个忍不住的,所以他戳破了这层窗户纸,可是乔南溪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夜翀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以她当初骗他,企图偷走他母亲留下的红宝石戒指的行径,就算他不知不觉的把她杀了,那都算是她点背,命不好。 可夜翀不仅没有杀她,反而是亲手布下一个巨大的情网,偏偏要用这种方式将她捕获。 如今的乔南溪,已经再不能像从前一般笃定的说:我做一切,都是为了救出李牧原。 她有时候偶尔想起李牧原,都会觉得恍如隔世,曾经心心念念的一个人,就这样变成了偶尔想起。 她就快忘记自己是谁,为什么留在夜翀身边,跟夜翀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眼下的形势,就是一面夜翀,一面李牧原,看她到底选谁。 乔南溪的脑子都快要炸了,让她在夜翀和李牧原之间选择,无外乎是让她在欲|望和道德之间做出抉择。 她很清楚,以她现在的情况,就算是救出李牧原,他又不嫌弃她,她也不可能跟李牧原在一起了。 而她更清楚一件事,如果心里面深爱一个男人,是不会再对第二个人动心的。 那些打着同时爱上两个人,不知道该怎么抉择的,全部都是骗人的借口,如果已经爱上第二个,那么就已经不爱第一个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乔南溪对于救出李牧原这件事,已经从根本上发生了改变。 不是因为爱情,只是因为亲情与同门的情谊,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跟自己一起长大的人,就这样死掉。 可让她选择夜翀……她又要怎么对李牧原交代?背信弃义,始乱终弃,同流合污的帽子太重了,她竟是想都不敢想。 正在乔南溪径自陷入自己的死胡同中时,身后忽然传来的脚步声,让她陡然眉头一簇。 转过身去,果然,只见十步之外正走过来一个人,是佳慧。 佳慧迈步来到乔南溪面前,两人目光相对,佳慧出声道,“你跟夜先生出去的这些天,一直都在一起?” 乔南溪知道佳慧喜欢夜翀,她面无表情的回道,“你有什么事?” 佳慧眸子微凛,出声回道,“我之前承诺帮你打听李牧原的下落,近期有了结果。” 话音落下,乔南溪脸色微变,迟疑了数秒,她这才道,“他怎么样了?现在在哪儿?” 佳慧道,“不过我觉得我有必要先问问你,你还在意他的下落吗?” 第一十八章 分居 佳慧话音落下,乔南溪立马眉头一簇,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佳慧微微挑眉,开口道,“你说你留在夜先生身边,是因为你男朋友被夜先生抓起来了,听你这话,倒像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过怎么我看着……你现在的日子倒像是如鱼得水,没有任何被逼迫的样子呢?” 许是佳慧的话,触到了乔南溪心底深处,自己都不敢去细想的一块,一向冷静的她,少有的情绪波动表现在脸上,当即皱眉,不悦的道,“你只管说李牧原在哪儿,其他的还轮不到你来管!” 佳慧闻言,似笑非笑的道,“如果你不不是待在夜先生身边,我也懒得管你,我们本是阳关道,独木桥,井水犯不着河水的两个人,而且你心里面比谁都清楚,我巴不得让你赶紧找到你男朋友,然后快一点消失掉呢。” 乔南溪抿着好看的唇瓣,强压着怒意。 佳慧继续道,“不过现在我要确定你的心,如今的你,还想救出你男朋友,跟他一起离开吗?” 乔南溪跟佳慧四目相对,她沉下脸来,出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知道他的下落,难道我还会见死不救吗?” 佳慧闻言笑了,她出声道,“你现在救他,到底是因为你们的情侣关系,还是因为同情心作祟?” 乔南溪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经不着痕迹的紧握成拳。 佳慧见状,鉴于曾经好多次在乔南溪手上吃过亏,她下意识的收敛了一丝嚣张的气焰,而且眼中露出警惕之色,开口道,“我今天来找你,不是来跟你吵架的,而是我确实打探到李牧原的下落,只是想来问问你,你到底还要不要跟他一起走?” 乔南溪绝美的脸上,已经恢复到面无表情,她眼底一片深沉,红唇开启,出声回道,“你告诉我他的具体位置,我救了他之后,自然会跟他一起离开。” 乔南溪在说这话的时候,心尖上猛地一痛,就像是被针扎了似的。 佳慧闻言,她出声道,“好,那我就信你一回。” 顿了一下,佳慧继续道,“我最近打听到当初在游艇上负责保护夜先生安全的那批保镖,其中有一人跟我们家还有些关系,我旁敲侧击问过他你男朋友的下落,他说夜先生早就已经把那人给放了。” 话音落下,乔南溪下意识的道,“不可能!” 佳慧见她这么大的反应,以为乔南溪是觉得自己在骗她,所以赶紧道,“我没有必要骗你,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如今我都是继你之后第一个想要找到你男朋友下落的人,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看来我以后都没必要再相信你的话。” 乔南溪的脸色陡然一变,声音也变得很是低沉。 佳慧脸上有些慌乱,似是急于解释,但又被乔南溪给吓住了。 乔南溪冷眼看着佳慧,沉声道,“就算想让我走,也编个合理点的借口。” 如果夜翀真的放了李牧原的话,那么李牧原为何从来没有来找过她?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也真 难为佳慧能想出这么拙劣的借口来。 佳慧闻言,下意识的道,“我是真的亲口听到那晚在游艇上的保镖说,夜先生已经把你男朋友给放走了,而且据他所说,放走都不是一天两天了……” 乔南溪眉头微蹙,直盯着佳慧道,“我说过了,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 当初她也是病急乱投医,竟然会相信佳慧能帮她打探到李牧原的下落,如今一想,她还真是笨的可以。 佳慧见乔南溪已经放了话,她当即挑眉,提高声音道,“乔南溪,你什么意思?如今我已经把事实告诉你了,怎么你不想走,还非要怪我说假话不成?” 乔南溪已经厌恶了面前这个满嘴胡言的女人,她径自迈步往前,佳慧闪身挡在乔南溪面前,乔南溪一声没吭,只是一个眼神,就足以令佳慧乱了心神,眼神躲闪,支吾着道,“乔南溪,我向你发誓,我说的都是真话……如果我有半个字的假话,就让我出门被车撞死!” 说完之后,生怕乔南溪不相信,佳慧又加了一句,“如果我骗你,我一辈子都得不到夜先生的爱!” 这句话一出,乔南溪眼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 一个人敢拿自己最最在乎的东西发誓,那不是说明这个人破釜沉舟,打算拼死一搏,那就说明她疯了。 乔南溪心里面已经动摇,但是脸上却是波澜不惊,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径自迈步离开。 佳慧不敢拦着乔南溪,只能朝着她的后背喊,“乔南溪,你给我记着,我一定会找出让你相信的证据来!” 乔南溪的脚步下意识的加快,她心乱如麻,佳慧的这番话,就像是一记重磅炸弹,让她本就纷乱不堪的心,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如果李牧原真的被放出来了,那他为什么不来找她? 脑海中刚刚有了这样的念头,乔南溪就赶紧摇了摇头,不会的,一定是佳慧在骗她,不然就是有人在骗佳慧。 李牧原如今一定还在夜翀的手上。 一路返回别墅,径自上了二楼,乔南溪站在主卧门前,迟疑着要不要进去。 还没有十秒钟的时间,房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夜翀迈步向外,看到门口处的乔南溪,他动作一顿,乔南溪也是始料未及,眸子微瞪,看着面前拿着一身衣服的夜翀。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终是乔南溪道,“去哪儿?” 夜翀脸上表情淡淡,薄唇开启,出声回道,“客卧。” 乔南溪心底咯噔一下,说不上是惊讶还是泛堵。 夜翀道,“让开一点。” 乔南溪往旁边站了一下,夜翀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迈步走向客卧。 在他走了几步远的时候,乔南溪终是忍不住回头道,“干嘛去客卧?” 夜翀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她道,“那你想清楚了吗?” 乔南溪眼神下意识的别开,夜翀见状,声音略沉,“什么时候你想清楚了,我什么时候搬回去。” 说罢,夜翀就这样推开了客卧的房门 ,闪身进去。 乔南溪一个人站在走廊中,心情异样。 夜翀……这是要跟她分居? 怎么她觉得这种做法特别像是女人跟男人发脾气时候的惯用招数呢? 难道是她想太多? 心中百感交集,乔南溪回去主卧,关上房门,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她以为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她一定可以救出李牧原,但是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夜长梦多,如今她不仅没能救出李牧原,反倒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如果这次跟李牧原联手偷夜翀的红宝石戒指,不是他们承诺组织的最后一次行动,组织也不会放下那句:生死由命成败在天。 从前乔南溪出手,从未出过意外,但是组织中有人失手过,每当这种时候,组织就会派人前去营救。 如果组织可以派人过来,她也就不会孤军奋战这么久。 想到此处,乔南溪又是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生活仿佛又回归了平静。 乔南溪依旧在壹信出任代理总裁一职,闲暇的时候,会跟夏嫤姗或是秦小榆她们聚一聚。 夜翀对乔南溪也是一切如常,他们偶尔会单独出去吃饭,有时候也会有圈内的多人聚会,乔南溪作为夜翀的女朋友出席,只不过等到回家之后,夜翀就会回去客卧睡,依旧秉持着跟她分居的状态。 有很多次,乔南溪都以为夜翀一定会半夜敲开她的房门,因为在此之前,她一直断定他为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不可能这么长时间强忍着不放,可是这次乔南溪太低估夜翀的定力了。 他好像打定主意一定要让乔南溪交出一句实话来,到底她心里面是怎么想的。 乔南溪表面上没事人一样,但是心里面却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再这样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周末,秦小榆约乔南溪出来,说是她男朋友程子航的生日,大家一起聚一聚。 乔南溪道,“那好,你们两个选地方,我来请客。” 秦小榆笑道,“不用南溪姐请客,只要南溪姐能把姐夫带出来就成,这样我就倍儿有面子了。” 如今秦小榆已经升成夜氏洽谈部的正式员工,也就是说,夜翀算是她的顶头大老板。 乔南溪闻言,出声回道,“可我听说他这周末要去美国,估计没有时间。” 秦小榆先是有些失望,随即便笑道,“那南溪姐来已经很好了,你一个人代表两个人。” 乔南溪微笑,“好的,地点在哪里?我一定准时赴约。” 秦小榆道,“我们准备去郊外自己BBQ的,南溪姐你想吃什么,我们来准备。” 乔南溪道,“那这样吧,食材我来准备,你们到时候直接去就行了。” 约好了时间和地点之后,乔南溪挂断电话。 隔天一早,她就去到中环的一家大型超市,准备采购,但却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她竟然会碰见…… 第一十九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乔南溪置身在摆满各种类型的肉罐头架子前,她左手边是一个购物车,此时购物车中已经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肉和蔬菜。 选好了几罐肉罐头,乔南溪推着推车,继续往前走。 在她正要转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只听到身后那排架子之后的人道,“Mark,你要不要吃金莎朱古力?” 女人的声音,乔南溪顿时驻足。 她不会忘记这个声音,找了她这么久,竟然在这里被乔南溪给碰上。 乔南溪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许是过去十几秒的样子,一男一女,挽着手臂从乔南溪身后的架子处走出来。 男人高大帅气,似是有些混血的感觉,穿着一身休闲装,推着满是烟酒,巧克力和零食的购物车,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则是一袭衬衫搭配高腰裙的打扮,显得要更为成熟。 男人看到乔南溪的时候,明显的眼睛一亮,眼中是赤|裸裸的惊艳之色。 女人开始还在侧头跟男人说话,顺着他的目光看来,当她看向乔南溪的瞬间,脸上立马满是惊讶之色。 半晌,女人这才唇瓣轻启,低声道,“乔总……” 乔南溪绝美的脸上,唇角轻轻勾起,淡笑着道,“Amy,好久不见啊。” 乔南溪自己都没想到,自打壹信一夜之间在股市上面狂输十亿,而作为最高行政助理的Amy忽然消失不见,这么久了,她们竟然会在这里碰面。 Amy看到乔南溪,脸色都白了,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站在Amy身边的男人则出声道,“你们认识?” Amy抿着唇瓣,不说话。 乔南溪则主动伸出手来,对着男人道,“你好,我是壹信的执行总裁乔南溪,也是Amy的……朋友。” 男人闻言,伸出手来握住乔南溪的手,然后笑道,“原来是壹信的总裁,真是幸会,你好,我叫Mark,Amy的男朋友。” Mark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松开乔南溪的手,乔南溪跟他四目相对,出于女人的直觉,她能感觉到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眼珠子一转,就猜得到他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Mark,你先去结账,我跟乔总说几句话就出去。” Amy把包包递给了Mark,Mark接过去,出声回道,“既然是朋友见面,一会儿要不要一起吃顿饭?” Amy很快的道,“不用。” 说完之后,她又尴尬的看了眼乔南溪,出声道,“乔总很忙,没工夫跟我们一起吃饭。” Mark看向乔南溪,乔南溪淡笑着道,“不好意思,我一会儿还有约,改天吧。” Mark朝着乔南溪展露笑颜,然后道,“那好,你们先聊,我先去结账了。” Mark推着购物车从乔南溪身边走过,待到此处只剩下乔南溪和Amy两个人的时候,乔南溪看着她,但笑不语。 Amy整个人都被乔南溪看得头皮发麻,半晌才挤出来一句,“乔总……您最近还好吗?” 乔南溪淡笑,“还好啊,有惊无 险,壹信一夜之间输了十个亿,被所有股东逼迫退股,还被银行追债,差点被迫宣布破产,不过好在还是挺过来了。” 随着乔南溪的话,Amy的脸色越来越白,她僵硬的点着头,努力的勾起唇角,“这就好。” 说完不久,Amy便迈步向前,出声道,“乔总,我还有事,我们改天……” “Amy,我记得你并没有向壹信的任何高层提交过辞职申请吧?” 在Amy经过乔南溪身侧的时候,乔南溪出声,然后侧头看向她。 Amy垂在身侧的双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脸色煞白,她努力地微笑,然后侧头看向乔南溪,出声回道,“不好意思乔总,可能……我当时太急了,所以忘记提交申请,不过壹信有规定,任何员工只要是七天未出示请假申请,就相当于自动离职。” 乔南溪一眨不眨的看着Amy,似是要看进她的心里面去似的,Amy几乎不敢跟乔南溪视线相对。 五秒之后,乔南溪红唇开启,出声问道,“什么事情让你急的连辞职申请都来不及提交,就这样消失掉?或者我该说……你为什么要辞职不做,在壹信面临重大危机的当天?” Amy闻言,下意识的眸子微瞪,她看向乔南溪,开口道,“乔总,您千万不要误会,我辞职是因为我家里面人出事,我连夜赶回去,所以来不及向您汇报,我根本不知道壹信出事……” “那你第二天,第三天,之后的很多天,总知道壹信出事的事情吧?为什么你再也没有出现过?你家里面人出事,不构成你不告而别的必要原因。” 乔南溪哪是那么好糊弄的,尤其是在她面前撒谎,那无疑是自掘坟墓。 之前乔南溪只是怀疑,为何壹信得知股市上狂输十亿的当天,Amy就突然消失不见,难道二者之间有何必要的联系不成? 如今看到Amy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乔南溪就可以断定,这件事情,Amy一定是脱不了干系的。 Amy脸色发白,眼神游离的看着乔南溪,开口回道,“乔总,也许我跟您说,您会不相信,不过我确实早有不打算在壹信做的想法,我家人都不在香港,这些年我们分居两地,我一直很想念他们,所以借着上次的机会,我就想干脆辞职好了,没想到恰好赶上壹信出事,我怕你……怕你误会我在公司最危机的关头,临阵退缩,所以就干脆不告而别了。” 这个说法听起来倒是合情合理,不过乔南溪却最快速度的找到漏洞。 “你家人都不在香港,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Amy眸子微抬,不过很快便出声回道,“我也是刚刚回来,因为我男朋友在这边。” 乔南溪闻言,沉默不语。 Amy等了半晌都没听到乔南溪回答,她终是开口,低声道,“乔总,真是不好意思。” 乔南溪忽然勾唇一笑,淡淡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我也尊重。” Amy闻言,抬眼有些惊讶的看向乔南溪。 乔南溪淡笑着道,“好了,你男朋友还在外面等你呢,快去吧。 ” Amy看着乔南溪的眼神中,带着一**言又止,不过很快的,她便点了下头,道别之后就快速往前走去。 Amy前脚走后,乔南溪后脚便跟了过去。 以她的身手,她想要跟踪两个普通人,不被他们发觉,简直是轻而易举。 所以半个小时之后,当乔南溪出现在某家四星级酒店门前,看着Amy和Mark进去之后,她微微眯起视线,心中又有了计较。 Amy之前在壹信做总裁助理,虽然薪资不错,但也不至于高到可以随便入住四星级酒店的地步,而且她刚才扫了一眼他们购物车中的东西,烟酒都是很贵的品牌,如果不是Amy发了家,她哪儿来这么多钱? 再者入住酒店还可能有一种原因,那就是他们不准备在香港久留,很可能近日便会离开。 乔南溪没有在酒店门前逗留很久,而是很快开车离开。 车上,她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不多时,手机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好。” 乔南溪道,“帮我查一下香港宁悦酒店入住的一对男女,男的名字叫Mark,女的叫Amy,我要知道他们近期是否要离开香港,女的名下是否有隐形户头,还有男人的身份。” 手机里面的男人道,“如果有隐形户头,要不要追溯转账来源?” “可能会来不及,我要越快越好,你十分钟之后可以查款,我会把订金打过去。” “好的。” 乔南溪挂断电话,然后删除了号码。 她刚才通话的人,是业内信誉最好的私家侦探社,之前组织的人要出行动之前,都会尽量把对方的信息资料收集完整,而为了最大效率的节省时间,这种打探消息的活儿,几乎都是外包给侦探社。 跟这些专业的人交易,如无必要,彼此都不必露面,而且也不必追根刨底,因为彼此永远不会知道对方是谁。 乔南溪转账了一笔订金给对方,不过三个小时之后,她便收到了侦探社发来的消息。 不出乔南溪所料,Amy确实要离开香港,机票就订在了后天的上午,飞加拿大,她要跟Mark一起走,不过在两个小时之前,Amy已经联系航空公司,确认把机票改签成最快一班明天下午的飞机,看来Amy是见过乔南溪之后,立马就改变了行程。 如此快速的想要离开香港,说她一点事没有,那都是糊弄鬼。 Amy用了她弟弟的名义新开了一个户头,户头里面还有不到一千万。 而Amy早前确实已经离开香港,是昨天才回来的,看来目的是为了接走Mark。 Mark,中文名马鈡德,身上有四分之一的德国血统,早前也是给一些杂志拍摄的平模,不过因为总是跟身边的女模甚至是工作人员,顾客传绯闻,业内口碑极差,没人敢用,没了工作,之后便在恒茂的商场中给男士专柜卖衣服。 乔南溪一目十行的看完这些资料,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她将剩下的尾款打给侦探社,然后又拨了个电话给秦小榆,说是明天她会晚一些到。 第二十章 请君入瓮 侦探社给乔南溪的资料上面写着Mark现如今的电话号码,乔南溪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讯发给Mark。 “亲爱的,在干嘛?”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乔南溪的手机便震动起来,她无一例外的看到了Mark的回复。 “在外面忙拍摄,刚好休息,你在干嘛?” 乔南溪轻轻勾起唇角,冷笑。 果然她看男人还是蛮准的,就算是没有私家侦探的这份详尽资料,她也大抵猜得出这个Mark是什么人,之前在超市碰见他的时候,他看她的眼神带着意味深长,那双贼眼睛像是要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个遍似的。 想必这个男人已经习惯了这种风流成性的生活,无论手机那头的女人是谁,哪怕他根本就没有对方的电话号码,这些都无所谓。 乔南溪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屏幕上按下了一串文字,“亲爱的,我现在有点无聊,能出来陪陪我吗?” Mark很快的回复,“我现在要赶着拍一组照片,可能出不去,明天行吗?” 乔南溪知道Mark现如今跟Amy在酒店中,一定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脱身,所以她回复,“那好吧,你明天什么时候来找我?” Mark道,“明天上午十点半,我有空。” “那好,我在JOY等你,不见不散哦,爱你。” 乔南溪看着短讯显示着发送的状态,她自己恶心的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搞定了Mark,乔南溪就不怕Amy会突然不见,晚上回到家,夜翀还没回来。 乔南溪径自回去主卧,心里面想着Amy跟壹信危机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 晚上十一点不到,楼下传来了车子的声音,乔南溪知道是夜翀回来了,她本是什么都没做,径自躺在床上,听到车声之后,便坐起来,靠在床边,随手拿过一本杂志,佯装在看。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主卧的房门就被人推开,一身黑色衬衫和黑色西裤的夜翀迈步走进来。 见乔南溪低头在看杂志,他出声道,“这本杂志你连着看了一个礼拜了,还没看完?” 乔南溪闻言,动作一顿,几乎是不敢抬起头来。 夜翀走到衣柜处拿了一套新衣服,然后迈步往外走去,乔南溪终是忍不住合上杂志,出声道,“哎。” 夜翀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 乔南溪道,“要不你睡主卧吧。” 夜翀面无表情的道,“你又看中客卧了?” 乔南溪道,“这里毕竟是你的地方,我睡主卧让你睡客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鸠占鹊巢呢。” 夜翀看着乔南溪道,“那知道的又以为是什么?” 乔南溪跟夜翀目光相对,她眼神想要躲闪,但却努力的忍住。 粉唇开启,她出声道,“你打算睡客卧多久?” “那要看你什么时候肯说实话了。” 乔南溪眉头微蹙,不由得道,“你到底想让我说什么?” 夜翀闻言,三秒之后,开口道,“你什么时候想说了,我自然会搬过来,明早还要赶飞机,没空跟你 在这里闲磨了。” 说罢,不待乔南溪说些其他的,夜翀径自迈步离开。 乔南溪颓然的靠在床边,心里说不上是有气还是无力。 她收拾好之后,也开车出门。 来到Mark和Amy下榻的酒店对面,乔南溪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差十分钟十点,她坐在车中,看着酒店门口,不过十几分钟之后,戴着墨镜的Mark便出现在门前,他伸手拦了辆计程车,很快的消失。 十点半的时候,乔南溪的手机响起,是Mark打来的,乔南溪接通,然后将声音变柔的道,“喂?亲爱的,你到了吗?” Mark光是听这甜美可人的声音,人就已经酥了一半,他出声回道,“是啊,我已经在JOY了,你在哪儿呢?” 乔南溪道,“不好意思哦,我现在还在荃湾,车子抛锚了,估计得有一会儿才能到了。” Mark立马道,“你在荃湾哪里?我过去接你吧。” 乔南溪眼神中满是嘲讽和冰冷,但声音却是娇滴滴的道,“好,我在荃湾滨海公园附近,你过来接我吧。” 得到Mark的肯定回答之后,乔南溪挂断电话。 他从这边赶去荃湾,怎么也得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而Amy下午的飞机票是三点钟的,她一点半就得出发。 坐在车中,乔南溪眼睛盯着酒店的门口,守株待兔。 大概过去一个小时的时间,乔南溪拿出另一部早就准备好的手机,发了条短讯给酒店之中的Amy,内容是:你男朋友已经背着你去找其他女人了。 五分钟之后,乔南溪手中的手机响起,Amy回的短讯:你是谁? 乔南溪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男朋友现在去找谁了吗? 不多时,Amy回道:他在哪儿? 乔南溪回过去: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宁悦酒店背身的情人旅馆。 乔南溪发完这条短讯之后就打开车门下车,她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运动套装,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脸上罩着口罩和巨大的墨镜,遮挡的严实。 出了宁悦酒店往右走,不远处就是一条通向背街的小巷子,乔南溪隐身在巷子中的某一处,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她便听到了由远及近的高跟鞋走步声。 像是做她们这行的,不仅要手快,还要眼急和耳聪,乔南溪侧耳倾听,很快便分辨出高跟鞋跟敲打地面的声音和频率,正是出自Amy。 Amy一心想着捉奸在床的事,根本没有顾忌巷子中还藏着其他人,她快步往前走去,忽然某个瞬间,有人从身后将她一把揽住,她下意识的想要大叫,但却被人用什么东西捂住了嘴,她只觉得前一秒还清晰的视线,下一秒就全部变成了黑色,整副身体,也顺势瘫倒下去。 再醒来的时候,Amy依旧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因为她的头上罩着一个黑色的头套,她被人绑在椅子上面,但却没有堵住嘴。 “是谁?你们想怎么样?” Amy的声音中充斥着对未知的恐惧,她使劲儿的扭着手臂 ,但是绑在她身上的绳子只会勒的她手臂生疼,却丝毫不见松动。 忽然间,静谧的房间内传来一个陌生男人低沉的声音,“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我劝你最好别动。” 闻言,Amy下意识的浑身一僵,她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足足过去十几秒钟的时间,她这才带着颤抖的声音,低声问道,“你,你是谁?” Amy的对面是一具沙发,此时沙发上坐着的人,正是一身灰色运动服的乔南溪,她手上拿着一个可以自由切换声音的魔音机器,刚才的男声,也就是她的声音。 “如果让你看到我是谁,我就要了你的命,这样你还想知道我是谁吗?” 黑色头套之下的Amy立马使劲儿的摇着头,身体也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她颤声道,“你抓我过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乔南溪道,“我求财,只要你乖乖拿出一千万来,我保证可以放你走。” Amy低声道,“一千万……我,我哪里有那么多的钱啊?” 乔南溪道,“你是壹信的最高行政秘书,想来也捞了不少的钱吧?” Amy摇着头道,“没有,壹信不是什么大公司,我又只是个秘书,我怎么会捞到钱呢?” 乔南溪哼了一声,沉声道,“看来你是舍命不舍财了!” 说罢,她抬脚将面前的椅子踹倒。 椅子就倒在Amy脚边不远处,她立马吓得惊声尖叫,哭着道,“我真的没有钱,一个月前我已经从壹信辞职不做了,我真的没有钱。” 乔南溪站起身来,故意加重往Amy那边走的脚步,Amy吓得整个人贴在椅背上,只恨自己不能立马消失了。 乔南溪站在Amy身前几步远的位置,沉声道,“听说壹信一夜之间狂输十亿,而你在当天就忽然消失不见,别跟我说,这件事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你男朋友可说了,你账户里面有一大笔钱。” Amy闻言,下意识的道,“你们抓了我男朋友?!” 乔南溪冷笑,“你男朋友倒是比你嘴软的多,打了他一顿,立马什么都招了,我看你是舍命不舍财,怎么着,要不要我们在你脸上划几道口子啊?” Amy整个人已经吓到六神无主,她拼命地摇头,哭着道,“你们不是求财嘛,我给,我给就是了,你们不要伤害我和我男朋友。” 乔南溪笑道,“你早这样不就结了,我们要一千万。” Amy怯怯的道,“一千万,我,我没有那么多。” 乔南溪恐吓的道,“你他妈耍我是吧?” Amy立马道,“没有,我卡上之前是有一千万的,不过那是一个月之前,我已经花了一百多万,现在卡上只剩下八百多万的样子。” 乔南溪眼睛一转,试探性的道,“你坑了壹信十个亿,难道只圈到一千万?” Amy道,“我没有坑壹信,我的钱也不是从壹信得来的。” 乔南溪眸子一凛,沉默数秒,她继续道,“少给老子兜圈子,我看你就是嘴硬,藏了钱还不肯说,要不要我把你男人的手指头剁下来几根,你才肯乖乖的给钱?!” 第二十一章 幕后主使 Amy连连摇头,一迭声的说着不要。 乔南溪道,“你一边说着没有从壹信圈到钱,一边又说壹信的助理捞不到什么好处,那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难不成是天上掉下来的?!” Amy闻言,竟是迟疑了,没有马上开口回答。 乔南溪知道,这就是根本所在,一定是有谁给了Amy这笔钱,但她又害怕这个人,所以不敢把他供出来。 乔南溪抬起脚,一脚踹在Amy的椅子边上,她厉声道,“不说的话,我立马叫人把你男朋友的手指头割下来,再不说,就是鼻子,耳朵,直到疼得他受不了,自己求死为止!” 魔音过后的男声,带着异样的低沉和沙哑,这声音乔南溪自己听了都有些毛骨悚然,更别说是戴着头套,根本看不见面前人的Amy,她吓到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不好好把握,我也不在乎撕票一个。” 乔南溪下了一剂猛药。 许是五秒过后,Amy终是微垂着头,很低的声音道,“钱不是我从壹信圈来的,是别人给我的,那人叫我诱导壹信总裁买一支赔钱的股票,我,我也只是照做而已,她就给了我一千万,真的,我没有多的钱了,我卡里面只剩下八百多万,你要的话就统统拿走,只要你别伤害他……” Amy的精神已经几近崩溃,最后面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乔南溪听到这话,一颗心,陡然沉入了无尽的深渊,她不敢想象,结果竟然是这样的,原来壹信危机真的跟Amy有关,却不是她从中作梗,根本就是有人故意设计,让她跳入这个巨大的圈套。 乔南溪白了脸,她有些恍惚,沉默数秒之后,这才开口道,“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Amy把头垂的很深,极度哽咽的道,“给我钱的人是夜氏总裁的第一助理,景子,是她吩咐我做的这件事,她让我拿着这笔钱,再也不要出现在香港,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找人去问她,我都说了,我全都说了,我求求你放了我们吧……” 如果说当乔南溪知道这一切都是一场巨大的阴谋时,她的脸色是因为后怕而变白,可当Amy口中说出景子二字时,乔南溪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似是一股脑的被人抽干,她的手指尖都在一瞬间变得冰凉。 景子是夜翀手下的高级特助,在整个夜氏中的地位,都是仅此于夜翀之下,能让景子亲自出面去收买人心的……怕也只有她的顶头大老板夜翀了。 乔南溪不敢想象,原来这一切危机背后的阴谋设计者,竟然是夜翀! 不,她早该想到的。 当她自以为聪明的灌醉了夜翀,从他口中得知恒帜这只股票会大卖的时候,她就应该有所提防。 可是隔天恰好让她跟向佑打电话的时候,得知恒帜不会大卖,而Amy则暗示丰源会大卖。 乔南溪并不懂股票,那时候又因为跟夜翀的三个月 赌约逼近,她有些狗急跳墙,所以才孤注一掷的将全部身家投在了丰源身上,结果,一夜之间,狂输十亿。 在她最最为难的时候,是夜翀站出来,如救世主一般的挽救她,挽救整个壹信,让她觉得是她不信任他,所以才会落得个散尽家财的下场。 可万万没想到,夜翀竟然连她的怀疑心都算计在内,故意告诉她对的答案,然后再回头用错的答案来迷惑她,可亏得她机关算尽,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一切,早已成为定局。 其实如果乔南溪没有无意中碰见Amy的话,所有的一切都不会被揭穿,可老天往往喜欢居高临下的去看这一场又一场的好戏,仿佛看着这些世间人自以为聪明的算计来算计去,结果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是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 乔南溪站在原地,脸色岂止用煞白来形容,几乎就是面无血色的惨白。 她良久都没有出声,直到面前几近崩溃的Amy止住哭声,试探性的道,“我真的说实话了,我求你,放了我们吧。” 乔南溪微喘,忽然间就有些呼吸不畅,似是连呼吸……都会觉得心痛。 她僵硬的转动着脖颈,终是把目光落在了罩着黑色头套的Amy身上。 迈步走过去,乔南溪伸出手来,一把拿掉她头上的黑色头套。 Amy的发丝有些凌乱,红着眼睛看向面前的人,当她发觉面前的人竟然是乔南溪时,她整张脸都充斥着不可置信的惊骇。 她没看到乔南溪手上有刀,但乔南溪却是手腕一转,一把弹簧刀便出现在手中。 Amy瞪大眼睛看着乔南溪手法利落的割断绳子,她依旧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一眨不眨的看着乔南溪。 乔南溪割断绳子之后,就面无表情的转过身,迈步往门口处走。 Amy终是回过神来,她腾一下子站起身,看着乔南溪的背影道,“乔总……” 乔南溪停下脚步,却没有回神。 Amy的声音传来,“乔总,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也是没有办法……” 乔南溪没有出声,而是径自往门边走,许是走了五步之后,她忽然开口道,“我没有抓你男朋友,只是随便给他发了一条短讯,约他在荃湾见面,他甚至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匆匆忙忙的赶过去赴约,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回来香港带他走。还有,如果要离开香港,也尽快吧,不要让人知道你回来过,不然你会很麻烦。” 乔南溪说完之后,伸手打开房门,迈步离开。 剩下Amy一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乔南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去的旅店,她只是看到大街上的人见到她,都下意识的躲得远远地,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上还拎着一把弹簧刀。 她脸色煞白,双眼空洞,再拎着一把刀,任是谁看到都以为她是从神经病院跑出来的吧。 乔南溪收起刀子,穿过斑马线,来到街对面停 着的车。 刚坐进驾驶席,她便眉头一簇,似是心底所有的情绪一股脑的涌上来,她的眼眶便这样猝不及防的红了起来。 说好了三个月,只要她能赚到二十亿,夜翀就放了她和李牧原。 眼看着还有三天的时间,她马上就要赚到二十亿,而夜翀已经挖好了一个巨大的陷阱,就是等着她带着钱跳进去。 她千算万算,始终还是算计不过他。 他问她:我在你心里面到底算什么? 因为这一句话,乔南溪夜夜辗转反侧,甚至动了留在他身边的念想。 可现在,乔南溪只觉得可笑,如果夜翀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话,她好想问他一句话:我在你心里面,到底算什么? 乔南溪紧紧地攥着面前的方向盘,心中何止是五味杂陈,她愤怒,委屈,不甘,还有那样明显的心痛。 一个人最伤心难过的,不是从未得到过,而是得到了,却忽然有一天发现,一切的一切,都是**水月,你只是活在别人的算计中而已。 手机忽然响起,响了半天,乔南溪才回过神来,她拿出手机一看,是秦小榆打来的。 乔南溪伸手擦掉脸上的眼泪,深吸一口气,然后接通电话。 秦小榆出声道,“南溪姐,你那边还没忙完吗?” 乔南溪稳定心神,淡定的回道,“哦,刚忙完,我现在就过去,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你们别急。” “好的,那我们等你过来。” 挂断电话,乔南溪重整情绪,她在心中不停的告诉自己,乔南溪,不要哭,更不要觉得委屈,既然夜翀算计你,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得重新打起精神来,这场仗,她只是输了开头而已,今后的路还长,到底鹿死谁手,如今还未有定论。 下午的时候,乔南溪去郊外陪秦小榆和程子航BBQ,晚上为了给程子航庆生,乔南溪请他们去KTV唱歌。 秦小榆想起上次跟夜翀一起来的时候,夜翀一开口,所有人都镇住了,怎么会有人唱的荒腔走板,还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呢? 秦小榆笑着道,“南溪姐,姐夫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有些想念他唱歌的样子了呢。” 程子航道,“我觉得你这是在看夜先生的笑话,不怕你顶头大老板一怒之下,直接开了你啊?” 秦小榆闻言,一脸自信的道,“我跟南溪姐这关系,姐夫怎么着也得看着南溪姐的面子,给我一块免死金牌吧?我都觉得了,以后我在夜氏的钱途,一定是一片光明的。” 程子航笑的无奈,他们都没有发觉,在他们提起夜翀的时候,乔南溪只是但笑不语,却没有跟着接一句话。 程子航在唱歌,乔南溪倒了一杯红酒,跟秦小榆干杯。 乔南溪从前不能理解那些企图想要借酒消愁的人,直到今天,她觉得心底有一股无名火,好似只有酒精才能浇熄,她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虽然面带笑意,但是那笑,却从未深达过眼底。 第二十二章 温暖你心 乔南溪的酒量没有夜翀好,但是怎样也好过秦小榆和程子航,可是今晚,乔南溪却意外的有些喝醉了。 三人在KTV玩到凌晨一点多,秦小榆唱到嗓子发哑,乔南溪醉眼朦胧,出声道,“子航,带小榆回去吧,你们明天还要上班呢。” 程子航也喝了不少,闻言,他出声道,“南溪姐,要不我们先送你回家,你家在哪儿?” 乔南溪淡笑着回道,“没事,一会儿有人来接我,你们先走吧。” 程子航闻言,没作他想,跟乔南溪打过招呼之后,就带着秦小榆一起离开。 KTV包间中只剩下乔南溪一个人,她安静的坐在那里,半晌,这才起身走到电脑处,点下了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熟悉的旋律响起,乔南溪有些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拿着话筒,轻声唱道,“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许遇见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也有爱情甜如蜜……” 这么多年,乔南溪虽然身世可怜,却从未在爱情的道路上受到过什么伤害,更谬论体会过那种一唱情歌就揪心的痛苦,可是如今,她再唱这首自己最喜欢的歌曲,却已经是心境大不如前了。 唱着唱着,乔南溪忽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哽咽了,视线也有些模糊,看不大清楚巨大LED屏幕上显示的歌词。 她试了好几次,但都发不出声音来,最后,她只能放下话筒,深吸一口气,忍住眼泪,然后起身往外走去。 乔南溪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走路有些飘忽,她只是微眯着视线,一手笼着身上的外套,另一手拿着包包。 KTV中的男人都把视线落在乔南溪的身上,她视而不见,一路走出大门,车子就停在街边,她伸手叫来一名代驾,将车钥匙递给他。 就在乔南溪迈步往车边走的时候,只听到身后不远处,有人叫道,“南溪。” 乔南溪喝的七八分醉,隐约中只觉得这个声音如此的熟悉,但是到底是谁,又想不大起来。 她转头,闻声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穿着薄风衣外套,长身而立的男人站在那里。 那张脸…… 乔南溪忍不住微眯着视线,出声道,“向佑?” 没错,不远处的男人就是多日未见的向佑。 如果说乔南溪这次出任务的失手,让她的人生得意彻底改变,那么影响她最大的男人便是夜翀,而第二个,非向佑莫属了。 之前因为跟夜翀的几次打赌,她为了赎回自己和李牧原的自由,多次跟环宇集团的总裁向佑联系,当然,她不至于为了钱而出卖色相,她跟向佑,只是好朋友而已。 但就是因为如此,乔南溪才更为难过。 她这样的职业,好朋友只能用来想象,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圈外的好朋友,可是…… 乔南溪不是傻子,她能感觉得到,向佑是喜欢她的,不然谁会傻的为了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签下许多没利可图的合约。 她越是对向佑歉疚,就越是不希望向佑知道她跟夜翀之间的关系。 早前她还是夜翀私人特助的时候,向佑未曾怀疑过他们之间的关系,直到夜翀那个混蛋拿着她的手机,告诉向佑,多谢他这么长时间的照顾。 自打那次之后,向佑再也没有来找过乔南溪。 乔南溪心中难过,但是那时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所以一直没有找机会跟向佑解释,这一拖,就是这么长的时间。 在灯红酒绿的KTV门前,向佑跟乔南溪隔着十几步站着,两人四目相对,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不知道过去多久,终是向佑先迈步走过来,他站在乔南溪面前,俊朗的面孔跟从前没什么两样,如果非要说是变化,可能就是消瘦了一圈。 他没有笑,只是唇瓣开启,出声道,“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乔南溪的脑子被酒精浸染了,很多事情都来不及细想,只是如实道,“两个朋友刚走。” 向佑看着乔南溪,几秒之后,这才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然后道,“要不要去喝点东西?” 乔南溪也是没有马上回答,半晌之后,轻轻地点了下头。 向佑给了代驾几百块,代驾下车,他坐在乔南溪的车上,乔南溪坐进副驾。 他说喝点东西,十几分钟之后,车子停在了一家营养粥铺的店前。 两人下车,乔南溪跟着向佑一起进去。 想来向佑是这边的常客,刚一进门,店员就微笑着道,“向先生来了啊。” 向佑淡笑着点了下头。 店员带两人在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向佑看向乔南溪,出声道,“喝了这么多酒,胃里面没东西不行,这边的粥和小吃都不错,看看想吃什么。” 乔南溪没有打开菜单,只是径自道,“那就冰糖南瓜粥吧。” 向佑闻言,眼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 他轻车熟路的向店员点东西,店员应声之后,转身离开。 向佑给乔南溪倒了一杯茶,乔南溪轻声道谢。 “这么晚了,怎么没打电话叫他过来接你?” 乔南溪顿了一下才发觉,向佑这句话的重点是‘他’。 乔南溪拿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几秒之后,她抬眼看向向佑,唇瓣轻启,出声道,“对不起。” 向佑看着乔南溪,好看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径自道,“为什么道歉?” 乔南溪暗自吸了一口气,出声回道,“我不是要故意骗你的。” 只是她也没想到,会跟向佑成为朋友,人和人之间,如果任何羁绊都没有,反而是更好说话。 向佑闻言,脸上看不出喜怒,开口道,“你跟他……开心吗?” 乔南溪没想到向佑会突然这么问,她脸上的表情明显的一愣,所以没有马上回答。 向佑见状,扯起唇角,似是无奈的一笑,他轻声回道,“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我想了很多,知道你跟夜翀在一起的 时候,我着实吓了一跳,而且挂断电话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 向佑迟疑了,乔南溪开口道,“觉得我是他包养的女人。” 向佑看向乔南溪,“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却是无比的肯定。 顿了一下之后,他又眼带忧伤的道,“我心底深处知道你绝对不是这种人,但是理智又让我相信事实,你本来是夜翀的私人助理,后来又一下子被他提拔到壹信的总裁,壹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一直等着你来找我帮忙,但你却没有,是夜翀帮了你。” 向佑眼中的纠结和难过是那样的明显,几乎刺痛了乔南溪的眼睛。 乔南溪抿着唇瓣,心中翻搅着。 她终于知道这个世上为何有一句话叫做‘有口难言’,而有一种情绪叫做明明可以解释,却不能解释。 她跟夜翀之间的关系太乱了,如果非要跟向佑解释清楚,那么势必会牵扯出更多的事情,她不想平白无故的将向佑拉入这场战争之中。 跟乔南溪视线相对,许是她眼中也有一闪而逝的欲言又止,向佑见状,他开口道,“南溪,这么长时间不来见你,其实……我心里面也是抱歉的,哪怕你真的跟夜翀在一起,也,也没有向我汇报的义务,是我太过强人所难了,我一直口口声声的说我们是朋友,但是在朋友有困难,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却没有出现,该说对不起的人,其实是我。” 乔南溪一直很怕面对向佑,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可是到如今,没想到最先道歉的人会是他,一时间,乔南溪哽咽心酸的说不出话来。 正好此时店员端着托盘过来上菜,乔南溪不着痕迹的别开视线,这才恰好掩饰住眼眶中的眼泪。 桌上摆着六样或蒸或煮的小吃,向佑出声道,“你喝了酒,我没有叫油腻的东西,这几样我都吃过,蛮不错的,你先吃一点。” 乔南溪睁着略微氤氲的眸子,拿起筷子,夹了一只水晶蒸饺放在盘中,等凉了一下这才放进嘴里面。 “好吃吗?” 乔南溪点了点头,然后抬眼,微笑着回道,“你介绍的店,向来有口碑保证的。” 向佑闻言,也是微微一笑。 这一瞬间,两人好似回到了最初相识的时候,他常带着她去各处好吃的店搜罗美食,而她也是不顾所望,每次都吃的很多。 向佑亲手调好了酱汁,递给乔南溪,“这里的小笼包一定要蘸这个酱汁才好吃。” 乔南溪将小笼包放到调好酱汁的盘中,然后一口吃了一整个,点头道,“这个比蒸饺味道好。” 向佑笑道,“那你一会儿更得尝尝这里的特色蒸蟹饼了,那个做的比较慢,可能要等一下。” 乔南溪笑着笑着,忽然就开口道,“向佑,真的对不起。” 说着,她的眼眶就红了起来。 向佑脸上的笑容,也先是一顿,随即便绽开更大的笑容,出声回道,“我们两个都有错,这次就算是扯平了。” 第二十三章 帮哥们捉|奸 身边能有一人,温暖如此,乔南溪已经不想再去解释其他了,有好些话,如果不能一次性的解释清楚,那就索性不要解释的好。 向佑如今是真的退回到好朋友的位置,因为不忍心看着乔南溪为难尴尬,所以干脆彻底的包容。 乔南溪本来今天心情沉重,但幸好在这样的时候,她不是孤身一人,身边还能有暖男向佑的陪伴,她觉得很是温暖。 两人坐在除了店员就没有任何客人的店中,热粥小吃,也算是不亦乐乎。 与此同时,店对面的街边停着一辆豪车,同样是夜猫子的言寂出现在此处,他也是过来吃东西的,但是隔着几米远,他看到店内坐着的人是乔南溪时,他本能的一愣,想着夜翀跟乔南溪会在这么晚的时间来这边吃东西? 他定睛一看,发觉乔南溪对面的男人并不是夜翀,而是向佑! 心里面霎时咯噔一下,比吃了解酒药还要清醒。 他忽然想起来,夜翀说过今天去美国,现在的时间,就算他最快的返回,也应该在飞机上。 那么这大晚上,乔南溪和向佑孤男寡女的,出现在这里吃宵夜……啧啧。 言寂本就比夜翀和沈煜城要八卦的多,再加之他太了解夜翀的脾气,平时乔南溪跟他开两句玩笑,夜翀还老大的不乐意呢,这要是让夜翀知道乔南溪半夜三更不回家,跑到这里跟向佑吃宵夜。 那么后果……哎,言寂后脊梁一冷,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他坐在车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店内的窗子,有种帮好哥们盯着对方女人到底有没有出轨的架势。 如今言寂跟乔南溪的关系也算是蛮熟了,也算得上是朋友,可是跟夜翀相比,乔南溪毕竟先算是夜翀的女人,其次才算是他们的朋友。 言寂心想着,如果今晚乔南溪跟向佑之间没什么,只是吃一顿饭而已,那他就权当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看到,可如果乔南溪真的背着夜翀跟向佑私会,那么不等夜翀出手,他一定先痛扁向佑一顿。 本来是过来吃东西的,如今却只能坐在外面,人家吃着他看着。 坐了四十多分钟的样子,言寂看到乔南溪和向佑从店中出来,他立马紧张的屏气凝神,微眯着视线,一眨不眨的看过去。 店前,乔南溪跟向佑面对面而站。 乔南溪微笑着道,“今天这顿你请我,什么时候你有空,我请你。” 向佑笑道,“这么客气干嘛?来日方长。” 乔南溪微笑。 向佑道,“走吧,我送你回去,太晚了,明天你还得上班呢吧。” 乔南溪下意识的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向佑道,“你喝了酒,一个人开车多危险,我送……” 顿了一下,向佑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看着乔南溪,淡淡询问道,“你是怕夜翀那边不好说吧?” 乔南溪眼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不过更快的,她便出声 回道,“没有,他去国外了。” 说完之后,她又觉得这个答案似乎让人有些歧义,所以赶紧加了一句,“你以前帮过我那么多次,夜翀也想有空的时候,大家一起吃顿饭,没什么好误会的。” 乔南溪知道,这么说,向佑的心里面一定会不舒服,可是有些时候,长痛不如短痛,向佑是个好人,而她跟他,注定是不可能的。 果然,向佑闻言,眼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失落,不过他勾起唇角,微笑着道,“那就好,我还怕因为我的原因,让你们之间产生什么误会呢,没事就好。” 乔南溪听得出他话语中不想让她为难,但却为难了自己的淡淡失落,她很努力地控制着脸上的表情,微笑着道,“你明天也要上班的,不用再特意拐过去送我了,我叫个代驾就好。” 向佑道,“代驾也不是这里能叫到的,我送你一程吧。” 乔南溪也不想过分的拒绝,以免让向佑心里面不舒服,她终是点了点头。 两人一左一右上了驾驶席和副驾,车子发动,向前驶去。 几十米之外的街对面,言寂的车子也跟着发动了,始终维持着安全的距离,一路跟行。 车上,向佑和乔南溪都没有说话,等到一路开到不远处能叫到代驾的地方,向佑停车。 乔南溪道,“你回去的路上小心些。” 向佑微笑,“好。” 两人摆手,向佑下车后叫了代驾上来,还提前给了钱。 言寂一直在不远处看着,见状,他心中又开始犯嘀咕了,这乔南溪跟向佑,到底是什么关系? 说是暧昧吧,两人一直没有过任何的身体接触,可说是朋友,他以男人的角度,敏锐的发觉,向佑对乔南溪,可不是一般的体贴和照顾。 之前在饭店的时候,他一直在细心的给她布菜,甚至连酱汁都给她调好,刚才还嘱咐代驾一些什么话,虽然言寂听不到,大抵也猜得到。 这种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感情……值得让人玩味。 乔南溪被代驾送回半山别墅,下了车,她迈步往里面走。 知道夜翀出国不回来,别墅中没有佣人候着,客厅中只是亮着壁灯。 乔南溪一路往楼上走,走着走着,某个瞬间,她忽然回过身去。 不远处,佳慧正穿着一身白色的蕾丝睡衣站在那里,乔南溪看到她,当即眉头微蹙。 佳慧脚上是一双踩在地上没有任何声音的真丝拖鞋,她没想到这样还会被乔南溪发现,心底也是咯噔一下。 不过四目相对几秒之后,她便迈步走上前去,看着乔南溪道,“我发现每次只要是夜先生出国或者不在家,你都要玩到三更半夜才肯回来。” 乔南溪从踏入这栋别墅开始,心里面就满是夜翀对她的设计和欺骗。 心中已经燃起了一把愤怒的火,正愁没处烧呢。 看着面前的佳慧,乔南溪美眸一瞥,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了 一个遍,然后不答反问道,“成天穿成这幅模样,就等着哪次夜翀一回来,‘无意中’看到你,然后发现你,喜欢你吗?” 佳慧眸子微瞪,唇瓣开启,出声道,“难道就允许你缠着夜先生,就不许我想办法争取吗?” 乔南溪微醺的眸子中满是冰凉的寒意,红唇开启,声音冷淡的道,“你爱怎么样,那是你的事情,我不是夜翀,你没必要穿成这样到我面前来撩闲。” 佳慧眉头微蹙,沉声道,“乔南溪,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话吗?” 乔南溪不语,佳慧径自道,“我说过,我发誓夜先生已经把李牧原放走了,你是不是突然改变了主意,不想离开夜先生,所以故意找借口赖在这里不走呢?!” 乔南溪肚子里的火腾一下子窜起来,她咻的眯起视线来,一眨不眨的盯着佳慧道,“你别一口一个夜翀怎么样,说的好像他有多好,是我上赶着他似的,我告诉你,他这样机关算尽的人,你要是跟他在一起,怕是让他给卖了,你还得替他数钱呢!” 佳慧下意识被乔南溪陡然而变的眼神给吓了一跳,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不过很快便道,“能让夜先生利用,那最起码证明我还有用,替他数钱,我乐意!” 乔南溪怒极反笑,绝美的脸上满是讥讽,嫌恶的看了眼佳慧,她出声道,“你这种人……就是贱!” 佳慧眼睛一瞪,明明是很想骂回去,但却又忌惮乔南溪的能力,她在乔南溪手上也不是吃过一次两次亏了,上次差点被乔南溪把手腕给掰折了。 乔南溪瞪了眼佳慧之后,径自转身往二楼走,走了几步之后,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所以转过头来,看着一脸恨意的佳慧道,“对了,有句话我得告诉你,不仅有些女人很贱,大多数的男人更贱,就好比夜翀,他不喜欢那种死皮赖脸硬贴上来的女人,如果你真想引起他的注意,我劝你还是另辟蹊径吧。” 说完,乔南溪也不看佳慧那张说不出是白还是黑了的脸,径自迈步往楼上走去。 一路回到主卧,乔南溪使劲儿的甩上了房门,她以为自己是生夜翀的气,但是脑中又不停的盘旋着佳慧穿着蕾丝睡衣的一幕,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家里面天天晃悠着一个随时准备勾引你男人的女人,就算是再有信心的女人,怕也会焦躁到精神失常。 乔南溪一边往前走,一边将包包随手扔到沙发上,她气得怒火攻心,一面恨为什么有佳慧这种不要脸倒贴的女人的存在,一面又恨夜翀恨的牙根痒痒。 这次若不是她偶然碰见Amy,得知她输了上次的赌约,全都是夜翀在从中作梗,怕是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个中缘由,还以为是自己点子背,命不好。 该死的夜翀,杀千刀的混蛋,他怎么好意思自己亲手设下了一个圈套,然后又没事人的如救世主一般的居高临下,对她施以援手的呢? 看着她那为难,感激又带着纠结的目光,他心里面一定爽透了是吧?! 第二十四章 送她礼物 乔南溪顶着宿醉,第二天一早去到壹信上班,如今在经过壹信的倒闭风波之后,整个公司上下反倒是空前的统一与团结,可能这就是历经过磨难,扛过风雨之后才有的现象。 乔南溪坐在总裁办公室的皮椅上,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工作,上午十点半多的样子,房门被人敲响,迈步走进来的是新任助理Fanny,她个子跟乔南溪差不多高,光脚都在170以上,穿着一袭拼接撞色的职业套装,短发干练。 Fanny手上拿着一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还有一只正在冒着热气的杯子,迈步走到乔南溪面前,她微笑着道,“乔总,这是有人送给您的。” 乔南溪接过去,Fanny又道,“乔总,您昨晚估计是喝多了吧?” 乔南溪闻言,抬眼微微一笑,不好意思的道,“很明显吗?” Fanny歪了下头,笑着回道,“我上大学的时候也经常跑出去跟朋友喝酒,第二天赶着上课,所以临时救急的就是这个东西。” 说罢,Fanny将杯子递到乔南溪面前。 乔南溪低头一看,只见杯中的液体呈淡淡的黄色,鼻间……还有一股柚子的香味。 “是柚子汁吗?” Fanny回道,“是蜂蜜柚子汁,趁热喝解酒功效更好。” 乔南溪微笑着道,“谢谢。” “不客气,那乔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Fanny转身离开,乔南溪拿着杯子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像是饮料。 可能是一直缺少关怀的缘故,乔南溪对身边人的关心,很是抵抗不住,之前Amy还在的时候,她就下意识的把Amy当成了朋友,所以也没有防范,谁知道还是栽在了身边亲近人的手上。 其实乔南溪并不恨Amy,甚至没有太多的生气,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夜翀,连她都要向夜翀低头,更谬论是Amy了。 只是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乔南溪便不敢再随便的把一些人归类为自己的朋友了,哪怕是Fanny给她冲泡的解酒饮料是这么的好喝,但她依旧强迫自己认为,Fanny只是工作需要,跟私下的感情无关。 喝了几口蜂蜜柚子汁之后,乔南溪拿起面前包装精美的礼盒,拆开外包装,看到里面盒子的本来颜色,是淡金色,带着繁复精美的花纹,光是看盛放礼物的盒子已经如此精美,可想而知里面的东西。 乔南溪心中有瞬间的恍惚,想到了夜翀,好像这种精美到极致的东西,总是出自于他的手。 包装拆掉,乔南溪打开了盒子,盒子中是一只中指大小的白色小熊,小熊的身上贴满了五颜六色的彩钻,看它穿着裙子,应该是一只雌性的小熊,裙子下摆处缀着两只彩色的铃铛。 不知为何,当看到铃铛的瞬间,乔南溪已经可以确定,这只小熊一定是夜翀送过来的。 因为之前她有送过他晴天娃娃的风铃。 乔南溪手指穿过小熊头顶的白色绳链,将小熊提起来,拿在面前看着,她背后就是一整面的巨大 落地窗,阳光从外面照进来,经过玻璃的折射,又照在小熊身上,它身上的彩钻越发的光亮,晃得乔南溪几乎睁不开眼睛。 乔南溪就这样定睛看着,许是过去十分钟的样子,拿到她的手臂都有些发酸,她这才放下小熊,然后拿出手机来,拨打了一个号码。 手机贴在耳边,不多时,里面就传来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喂。” 乔南溪看着手中的小熊,径自道,“干嘛送礼物给我?” 夜翀波澜不惊的声音传来,“礼尚往来。” 乔南溪下意识的勾唇一笑,但声音却是淡淡的道,“我送你的东西可没有镶钻,没那么贵。” 夜翀道,“以我的身家而言,我送你的小熊跟你送我的晴天娃娃,是一个价格区位。” 闻言,乔南溪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换做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她出声道,“知道夜总不差钱,只不过这熊的尺寸小了些,你下次可以送一个人那么高的镶钻熊给我,不然真对不起你的身价。” 夜翀道,“我不介意送多大的东西给你,关键是你得有地方挂,这只小熊你就挂在车上吧。” 乔南溪闻言,心中明明是高兴地,但却不咸不淡的道,“你送给我的,就是我的东西,你管我挂在哪里呢。” 夜翀没有就这个话题跟她继续争论,而是转言道,“中午出来吃饭吧,我在东方酒店楼上等你。” 乔南溪道,“你回来了?” “嗯。” “好吧,看在你送我礼物的份儿上,我中午就百忙抽空去跟你吃一顿饭。” “挂了。”说吧,下一秒,手机中就只剩下嘟嘟声了。 乔南溪撇了撇嘴,但当她看到手中精美的小熊时,她又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笑了开来。 中午下班之后,乔南溪快步往外走去,在地下停车场中找到自己的车,乔南溪打开车门坐进去,她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发动车子,而是将包中的小熊拿出来,挂在了后视镜上。 看着小熊在那里一晃一晃,乔南溪心情变好,然后发动车子赶往东方酒店。 乔南溪到了酒店的时候,夜翀已经在楼上的包间中等候了。 见乔南溪迈步进来,他眼睛都不抬一下的道,“真是当了一个公司的总裁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这还得让人等着。” 乔南溪闻言,出声回道,“我早说了,我很忙的,这都是抽空出来的。” 夜翀终是抬眼看了下乔南溪,开口道,“作为一个男人,实在不应该让女人这么忙的,要是实在太累的话,壹信那边就不要做了,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乔南溪的美眸陡然一瞪,没料到夜翀在这边拿话等着她呢,她落座之后,立马道,“你这是威胁?” 夜翀面色淡淡的回道,“不,是警告。” 乔南溪白了一眼,不由得道,“刚一回来就这么讨人厌。” 夜翀道,“那你是不希望我回来了?” 乔南溪想也不想的道,“可不是嘛,巴不得你多在美国待几天呢。” 闻言,夜翀没有马上回答,乔南溪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微垂着视线,正拿着面前的茶壶倒茶,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的缘故,她怎么觉得夜翀又不高兴了? 不过没有尴尬许久,因为很快侍应生便敲门走进来,问现在要不要走菜,夜翀点头,侍应生迈步离开。 因为之前的事情还没有个定论,所以夜翀和乔南溪之间始终有一张窗户纸还没彻底捅破,每当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有一些尴尬。 乔南溪眸子微转,先出声道,“你这次去美国干什么了?” 夜翀不答反问道,“你什么时候对我的公事也感兴趣了?” 乔南溪心想,这不是没话找话嘛,何必这么急着戳穿呢。 心中如此想,但是嘴上,乔南溪还是道,“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你不会亲自去,但要是很重要的事情,你又不会这么快回来。” 夜翀闻言,薄唇开启,出声回道,“处理一些以前遗留下来的公事,说不重要也重要,说很重要,又不到那个份儿上。” 这不是说了跟没说一样嘛,乔南溪很努力地维持着不翻白眼的表情,吸了口气,压下急于反驳的心情。 夜翀看向乔南溪,出声道,“你昨天一天都干什么去了?” 乔南溪跟夜翀四目相对,见他黑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她有片刻的迟疑,不过很快便出声回道,“昨天周末,我跟秦小榆和程子航他们在一起,程子航生日,之前秦小榆还想叫你一起去庆祝的,我不是跟你说了嘛。” 夜翀道,“嗯,我已经叫人把礼物交给秦小榆了。” 听他这么一说,那就是没有什么怀疑,乔南溪心底暗自舒了口气。 两人在吃饭的时候,没什么太多的话,仿佛吃饭就是吃饭。 吃完之后,两人一同下楼,夜翀道,“你先送我回夜氏吧。” 乔南溪道,“你自己没车?” “没开。”夜翀就差直接瞪乔南溪一眼了。 到了停车场,乔南溪打开车门,夜翀坐进去之后,一眼就发现被她悬挂在车中间的小熊,乔南溪见他抬眼看着,心中莫名的有种不好意思的心虚感,她出声道,“我试过了,只有这里才适合。” 夜翀半晌没出声,就在乔南溪迟疑着他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的时候,夜翀却突然啧啧两声,叹了口气,出声道,“你看我送你的是什么东西,再看看你送我的……” 乔南溪闻言,下意识的眼睛一瞪,侧头看向夜翀,提高声音道,“你什么意思啊?” 摆明了看不起她送的东西嘛。 夜翀什么都不说,只是一脸无奈的摇着头。 乔南溪觉得自己是被侮辱了,她老大不乐意的道,“切,你要是觉得不公平,那就换,我还不稀罕呢!” “哎……”夜翀还是叹气。 乔南溪被他搞得有些恼羞成怒,开口道,“你少这么阴阳怪气的啊。” 夜翀道,“你现在好歹也是堂堂的壹信总裁,送人的礼物,能不能稍微有点含金量?” 第二十五章 想让她做夜太太 乔南溪跟夜翀一路吵着去到了夜氏,临下车之前,夜翀还出声道,“千万记着,以后送我的东西,稍微贵点。” 乔南溪气得牙根痒痒,一脚油门踩下去,用速度和夜翀被风掠过的衣摆来做无声的反抗。 除了夜翀依旧跟乔南溪分房而睡之外,日子没什么其他的不同。 从日本回来之后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夜翀跟言寂和沈煜城一起来到平顶山的一处私人豪宅。 这栋豪宅跟周围的建筑相比,看起来没什么不同,不过却是内有乾坤。 迈步进去别墅里面,上下三层,皆是日式和中国古代建筑的结合体,复古之气迎面扑来。 家中的摆设和家具,也无一例外的不是考究古典陈列而来,言寂一个人走在最前面,待他去到后院的时候,他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沈煜城和夜翀闻声迈步走过去。 待到沈煜城看到那整面落地窗背后的景色时,也不由得眸子微挑。 足有两三百尺的别墅后庭,已经被精心打造成假山,拱桥,枫林和温泉池环绕的绝美景地,靠左边的地方竟是还有一座几米高的人工瀑布,潺潺的水流倾泻而下,溅起的水花都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言寂看了半晌,然后转头对夜翀道,“哈,你什么时候瞒着我们搞了这么个房子出来啊?” 夜翀道,“也是最近。” 言寂道,“这是你自己改造的吧?” 夜翀点头。 言寂一脸惋惜的道,“嗐,你怎么不早说,这么会享受,早知道我也跟你一起买一栋,也弄成这样的了。” 夜翀道,“我带你过来看,是想让你提提意见,还有什么不足的,可不是让你过来赤|裸裸的抄袭的,要是自己喜欢,自己设计去。” 言寂刚要说什么,一旁站着的沈煜城便笑着道,“我怎么觉得这里面还有其他的猫腻啊?” 闻言,言寂看向沈煜城,夜翀则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外的温泉池。 沈煜城双手随意的插在裤袋中,似笑非笑的道,“我们夜大少爷向来是个嫌麻烦的人,怎么会有心思自己亲手设计装修一栋房子呢?再说香港没有天然温泉,一定要引进人工温泉,这么麻烦的事,可不像是某些人的作为,我估计八成这房子不是为了自己享受的吧?” 沈煜城这么一说,言寂才恍然大悟,他盯着夜翀那张波澜不惊的俊美面孔,出声道,“是哦,你小子这么怕麻烦又爱挑剔的人,如果想泡温泉,干脆去日本好了,何必要在没有天然温泉的香港,硬弄一个出来?” 沈煜城还嫌言寂说的不够直白,他点了一下,“咳,我记得某些人一个月前刚和某些人从日本回来吧?” 说罢,他看向言寂,“是一个月之前,我没记错吧?” 言寂眼球一转,立马道,“你没记错,刚刚好是一个月之前。” 言寂看向夜翀,笑的一脸暧昧,“怎么着?难不成是上次的 日本之旅让你太过念念不忘,所以干脆在香港弄出个小日本出来?” 夜翀自始至终都是面色淡淡,似是一点也不被二人的揶揄所影响,一眨不眨的看着后庭的风景,他薄唇开启,径自道,“哦,我说忘了点什么,地上还没有安蘑菇灯,回头叫装修的弄上。” 说罢,夜翀转身往客厅处走去。 沈煜城和言寂对视了一眼,然后迈开长腿跟上前去。 三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中,茶几处摆着一套专业的煮茶工具,夜翀心血来潮,难得的亲手煮茶。 言寂抱着肩膀,笑道,“什么意思?感情这是要退出商坛,专心在家修身养性了?” 沈煜城道,“非也非也,我看是有些人打定主意要金屋藏娇,这不金屋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差那个娇了。” 话音落下,言寂笑不可支,他看着夜翀道,“行了,别装了,我们还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了?这房子乔南溪知不知道呢?” 夜翀微垂着视线,安静的煮茶,出声回道,“不知道。”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带她过来看啊?” “本来是想找块地,从里到外都装修成复古的样式,但是时间来不及,只能装修里面了。” 言寂道,“什么时间来不及?” 夜翀回道,“我准备下个礼拜带她过来。” 沈煜城眸子一挑,出声道,“下个礼拜?你想你生日的时候带南溪过来这边?” 夜翀点了下头。 沈煜城和言寂都有些意外,沉默数秒之后,还是言寂先出声道,“你跟乔南溪的进展已经到了这么快的地步吗?” 其实这个问题也是沈煜城心中想问的。 试问夜翀从小到大对谁这么上心过?更别说是个女人,哦,不对……还有一个意外的存在,蓝维琛。 只不过这个人已经消失的太久,她曾经是夜翀心头的一块疤,就连他们这帮从小玩玩到大的兄弟都不能轻易去触碰,蓝维琛消失之后,夜翀这么多年一直是游戏情场,沈煜城都以为他这辈子不会再对某个女人动了真情,但却没想到,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女人,叫做乔南溪。 就在沈煜城心底暗自琢磨的时候,夜翀已经出声回道,“这个死女人,嘴巴硬得很,我要是不想点什么办法,怕是她会跟我一直耗下去。” 言寂和沈煜城都是知道乔南溪的真实身份的,也知道夜翀一直是拿乔南溪原来的男朋友对她威逼利诱,所以才迫使她留在他身边,但却没想到最先动了真情的人会是夜翀。 言寂不比沈煜城心思那么细致,他想到什么说什么,虽然知道有些话说出来,夜翀可能会难受,但他还是收起了玩笑的表情,正色道,“翀,这次你真的想好了,也看好了,乔南溪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言寂没见过李牧原,不知道乔南溪跟李牧原曾经是怎样的,但乔南溪能留在夜翀身边这么久,多少也是因为李牧原的缘故,她 跟夜翀之间只要一日横着这个人,他们就不可能完全的心贴心。 还有,言寂还亲眼见过乔南溪和向佑一起,虽然也是没抓到什么出轨的行为,可是,这些都是不定时的炸弹。 夜翀知道言寂心里面想什么,他出声回道,“想好了,不管她以前是做什么的,跟谁在一起过,但是今后,她只能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夜太太。” 此话一出,言寂和沈煜城皆是颇为震撼。 哪怕是当年的蓝维琛,夜翀都没有亲口说过让她做夜太太的话。 霎时,房间中只有煮茶发出的细微声响,不知道过去多久,率先开口的是沈煜城,他坐在夜翀对面,看着夜翀道,“翀,如果真的想好要走一辈子,那首先就得坦诚相待,你既然已经早放了南溪从前的男朋友,那就应该跟她说的。” 闻言,言寂皱眉道,“有一点我一直想不通,按照翀当初说的,南溪的男朋友……” “是前男友!”夜翀出声纠正。 言寂立马安抚着道,“好好好,前男友,南溪的前男友当初为了她连死都不怕,南溪也愿意为了他留在翀的身边,按理说……两人之间的感情应该是很好的才对,可是为什么后来那个男的会主动要求翀放了他,而且还保证永远不出现在南溪的面前?你们说这不是非常矛盾嘛,难道他只是想在南溪面前表现一下他的英雄气概?” 夜翀没有应声,而是一副在沉思的模样。 沈煜城想了半晌,也出声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在南溪面前和背后,表现出完全两种不同的样子,那最起码可以说明,有一种,是假象。” 言寂道,“如果那男的骗翀放他走,是为了暂时的缓兵之计,那么为何在这之后这么久,他真的从来没有找过南溪?” 沈煜城跟言寂四目相对,三秒之后,两人异口同声的道,“他想走才是真的!” 其实这样的推理,夜翀早已经想到,只是在这背后,还有什么其他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李牧原当着乔南溪的面,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可转头便央求他放了自己,而且承诺再也不出现在乔南溪面前,到底他是真的胆怯了,怕死,还是…… 言寂和沈煜城毕竟还是局外人,对这整件事情的分析也是点到即止,见夜翀一直不语,陷入了沉思。 沈煜城出声道,“好了,不想这些了,不管怎么说,那个男人不出现,对你和南溪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等你下个礼拜生日的时候,把话跟她说清楚,我想南溪知道她前男友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以她的性格,也不会再有所留恋,这不正合了你的意嘛。” 沉默半晌的夜翀终是出声回道,“怕就怕那个脾气死倔的女人,根本不肯相信我说的话。” 夜翀心底也有他的顾虑,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像乔南溪那样的人,她能抱着他的头,将他的鼻子撞得哗哗流血,只为了一时的痛快,这样的女人,啧啧…… 第二十六章 大事不宜 乔南溪看着车中悬挂的彩钻小熊,漂亮的脸上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容。 这是她跟夜翀认识这么久以来,他送过她的第一份正式的礼物,最重要的是,这个小熊跟她送给他的晴天娃娃,莫名的让她觉得是情侣之间的配饰,都是挂在车上,一对的。 前阵子得知三个月的赌约会输,完全是因为夜翀背后从中作梗,乔南溪开始愤怒了好一阵,不过最近想一想,夜翀为什么会这么做,还不是想要留下她,这么一想,乔南溪心中的怒气已经没有那么大了,取而代之的是酸涩的温暖。 最近她耳边总是回想着夜翀问过她的那句话:我在你心里面,到底算什么? 从日本回来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他们一直是分房而睡,开始乔南溪以为夜翀只是暂时跟她赌气,没两天气消了就好了,但是这么久的时间,夜翀依旧在坚持。 她不是觉得没有他睡不了觉,只是忽然觉得……没有他在身边,竟是怪怪的。 过了那么多年一个人睡的日子,乔南溪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不过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也让乔南溪心里面想的清楚,也许是时候该做出一个选择了。 她不是个纠结的人,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她不是个自欺欺人的人,竟然心里面已经有了夜翀,那她就不会再欺骗自己还爱着李牧原。 没错,她对李牧原还有感情,不过那也许是更多的亲情,还有为数不多的爱情。 她始终对不起李牧原,不过她一定会救出他。 乔南溪心中已经做好打算,等这几天找个好时间,趁着夜翀心情好的时候,她就跟他摊牌,只要他放了李牧原,以后她就一心一意的留在他身边。 坐在壹信的总裁办公室中,乔南溪拿着日历在看,今天是二十九号,八月立秋,后面写着什么九星,宿名,值日,五行,这些乔南溪都不大懂,她只是看到了那行红色的小字:日值岁破,大事不宜。 她心中莫名的一阵寒颤,正想着挑一个好日子跟夜翀连表白带求他放人的,可是看到大事不宜四个字,真真是不好的兆头。 乔南溪正想着,忽然手机响起,吓了她一跳,拿起手机一看,是向佑打来的。 乔南溪接通,然后淡笑着道,“向佑。” 手机中传来向佑的声音,“在忙吗?” 乔南溪道,“没有,在办公室坐着呢。” 向佑道,“那你今晚有空吗?” 乔南溪还在想着大事不宜四个字,反正今天也不适合跟夜翀表白,算了。 向佑没有马上得到乔南溪的回应,他又加了一句,“今晚是我妈妈五十岁的生日,她希望你能一起过来热闹一下。” 闻言,乔南溪一惊,下意识的道,“什么?今天是伯母五十岁的生日啊?” 向佑嗯了一声,“我在东方酒店楼上设了酒席,如果你有空的话,就过来吧。” 乔南溪连忙道,“你怎么不早说啊?我都没有给伯母准备礼物呢。” 向佑淡笑,“你过来就是最好 的礼物了。” 乔南溪没有多余的迟疑,立马道,“晚上几点?我一定过去。” 向佑道,“晚上七点,东方酒店顶层。” 跟向佑挂断电话之后,乔南溪立马拿起包包,起身往外走去。 门口的Fanny见乔南溪突然出来,她站起身,恭声道,“乔总,您有事要出去吗?” 乔南溪嗯了一声,“有个很重要的人要过生日,我今天才知道,还没有准备生日礼物,只能现在赶过去买了,我先走了,如果有很重要的事情,你打我移动电话。” Fanny微笑着点头,“好的,乔总慢走。” 乔南溪这边乘电梯下去还没有十分钟,直达顶层的总裁专属电梯再次打开,迈步走过来的是一个一身正装的男人,年纪不大,手上拿着一束花和一个不大的精美礼盒。 Fanny见状,起身相迎,微笑着道,“你好。” 男人也微笑着道,“你好,我是奉夜先生的指令,过来给乔总送礼物的,请问乔总现在在忙吗?” Fanny回道,“不好意思,乔总在十分钟之前刚刚离开,我可以帮忙把礼物送进乔总办公室。” 男人道,“夜先生吩咐过,要亲手送到乔总手上,不知道乔总去了哪里?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Fanny回道,“乔总走的时候说,今天突然知道一位很重要的人过生日,所以急着出去买礼物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那我就不知道了,要不要我给乔总打个电话?” 男人道,“这样吧,我先问一下夜先生,麻烦你了。” “不客气。” 男人走到一边去给夜翀打电话,不多时,电话接通,男人道,“夜先生。” “嗯,东西送到了吗?” “不好意思夜先生,我现在在壹信的顶层,但乔总的助理说,乔总刚刚出去了,说是今天突然知道有一位很重要的人过生日,她着急出去买礼物,您看需不需要打电话叫乔总回来一趟?” 夜翀闻言,出声回道,“不用了,把东西放下就行。” 此时夜翀正身处禁区的包间,周围坐着一大桌平时玩的要好的朋友,言寂见他挂断电话的时候,唇角不自觉的上扬,他出声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夜翀瞥眼看向言寂,出声道,“是不是你们把我今天生日的事情,告诉乔南溪的?” 言寂第一个反应便是,“乔南溪知道今天是你生日?” 夜翀盯着言寂的脸看,似是在看他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 言寂道,“你别这么看着我,你之前发话了,不许别人告诉乔南溪你今天生日的事情,我可是守口如瓶的,走漏了风声,你别怪我。” 夜翀见言寂一脸的坦诚,他别开视线,看着桌上的其他人道,“你们有人告诉乔南溪,今天我生日的事吗?” 众人闻言,看向夜翀,皆是摇头。 沈煜城道,“怎么南溪已经知道了?” 夜翀嗯了一声,“刚才她助理说,她着急忙慌的出去买礼物去了。 ” 言寂笑着道,“我们谁都没说,看来是她自己知道的嘛。” 沈煜城也道,“人家是记着你的生日的,多温馨啊。” 夜翀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一直上扬的唇角,却是轻易的泄露了他心底的开心。 这一桌子的人,何时见过夜翀露出这样‘小女儿’的心态,自然是各种揶揄。 “我说翀,往常你生日,大家都是从早玩到晚,聚一整天的,怎么这回你非要给我们安排到白天,这晚上是要留给谁啊?” “你说你这么说就是不上道了,如今香港还有谁不知道我们夜大老板独宠壹信的美女总裁啊?人家现在是有正式女朋友的人了,在这样重要的夜晚,自然是留给女朋友了不是?” 满屋子的男人都笑开了花,夜翀也是勾起唇角,笑骂着道,“不用你们在这儿看热闹,早晚都得有这一天。” 有人笑道,“翀,你快点给我们说说,这乔大美女是怎么把你给制伏的啊?那么多女人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你一直都是不为所动,不,应该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怎么这回就要金盆洗手,准备出海从良了呢?” 言寂出声纠正,“哎,以后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万一说的嘴顺,成了习惯了,改天在南溪面前说出来,那某些人回家还不得跪搓衣板啊?” 一帮男人笑成了一团,可算是逮到嘲笑夜翀的大好机会,人人都争先恐后的上前去踩一脚,踩慢了还不行。 夜翀心情好的出奇,无论这帮人怎么揶揄,怎么嘲笑,他充其量也就是笑着骂回去。 言寂啧啧两声,不由得摇着头道,“爱情啊爱情,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好好地一个人,就被你改造成了这幅模样。” 沈煜城笑道,“我觉得翀这样子蛮好的,平时总是冷冰冰的一张脸,自从跟南溪在一起之后,这笑模样都多了。” 言寂顺势道,“那可不是,被心头肉记住自己的生日,放是我,我也开心啊,你说是不是?” 言寂用手肘推着夜翀,夜翀勾起唇角,笑着回道,“我就是开心,怎么了吧?有本事你们也找一个去!” 话音落下,大家一起开始哄他。 一帮男人聚在一起,按照往年的流程,都是挨个向庆生的人敬酒,夜翀今天也是跟他们喝了三个来回,沈煜城帮着挡酒,“哎哎哎,今天可不能把他灌醉了啊,他今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呢。” 众人笑道,“知道了啊,他是千杯不醉,本来该跟兄弟们一起的时间,如今已经提前被女人预约走,我们这中午还不得喝好了?” 夜翀闻言,率先拿起酒杯,开口道,“什么都不用说了,来吧。” 三个小时下来,夜翀已经喝到**成醉,他拿起手机,要给乔南溪打电话。 言寂见状,抢过手机,出声道,“这种时候,应该保持神秘,打什么电话啊。” 夜翀道,“我得告诉她晚上去哪儿。” 言寂快速的给乔南溪发了条短讯,然后把手机递给夜翀,“好了,告诉她地址了。” 第二十七章 玉公子 因为时间匆忙,乔南溪走遍了香港的几家大型商场,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礼物。 以她跟向佑的交情,加之之前向佑对她的照顾,她跟向佑的母亲也是有过一面之缘,他妈妈还亲手做了冰糖南瓜粥给她喝。 乔南溪是孤儿,从小没有体会过母亲的温暖,向佑的妈妈让她难得的体会到亲情的温馨,所以这诸多因素加之在一起,让乔南溪不得不慎重选择一样既拿的出手,又不会让人觉得太随意的礼物。 在恒茂的商场中走着,忽然乔南溪眼睛一瞥,看到了不远处的橱窗中陈列着一柄绿色雕刻着凤纹的如意,她灵机一动,这才想起,如果要送称心意的玉器礼物,怕是整个香港,除了聚宝斋,没有其他的地方了。 乔南溪赶紧出了商场,然后开车去到聚宝斋。 聚宝斋的位置距离香港市中还不近,开车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乔南溪匆匆赶到之后,下了车,然后迈步走进那扇双开的古朴雕花红色木门。 木门之中的空间有一百多尺的样子,屋中装修的古色古香,架子上随处陈列的都是造型精美,价值连城的精美玉器。 屋中的客人不多,两三位的样子,他们身边都跟着专业的玉器师傅,以备客人有对玉器不了解的时候,方便讲解。 乔南溪进门之后,立马就有一个穿着淡黄色唐装的女孩子迈步走过来,微笑着道,“您好。” 乔南溪微笑着点头,然后道,“你们老板在吗?” 女孩子打量着乔南溪的样子,但笑不语。 乔南溪见状,出声道,“玉斧修成宝月团,月边仍有女乘鸾,青冥风露非人世,鬓乱钗斜特地寒。跟你们老板说,有古人来探望他。” 女孩子闻言,立马笑着点头道,“请问小姐贵姓。” “我姓乔。” 女孩子颔首离开,不多时,就回来请乔南溪去里面。 其实这间乍看只有一百多尺的聚宝斋,实则是内藏乾坤,在一闪陈列架的背后,还有更大的空间。 女孩子引领着乔南溪进去,绕过了几道门之后,伸手对着一扇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乔南溪迈步走过去,推开房门。 房间里面不太大,二十三十尺的样子,屋中也没有多余的摆设,除了桌子就只有一把椅子。 桌上堆满了各种颜色的玉石材料,而椅子处,正坐着一个样貌清秀,看起来甚至比乔南溪还要年轻的男孩子。 但这个‘男孩子’,其实今年已经三十五六岁了,他就是人称‘玉公子’的韩玉。 韩玉右手把玩着一柄刻刀,坐在那里,饶有兴致的看着乔南溪道,“你这个大忙人,终于想起我来了?” 乔南溪笑道,“瞧你这话说的,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玉公子啊。” 韩玉笑道,“得了吧,我看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乔南溪迈步走过去,打量了一圈韩玉面前的桌子,然后道,“我说韩大公子,你这成年不出门,天天 躲在这里雕啊刻啊的,你就不觉得无聊吗?你看看你,啧啧,脸色越来越白了,是不是敷了什么美白的面膜?” 韩玉把刻刀放在桌上,抱着双臂看向乔南溪,出声道,“我是真不比你,你的工作性质呢,是要天天到处跑,而我一定要坐得住椅子,不然你在外面上哪儿看到那么多好看的玉器去啊?” 乔南溪道,“这倒是,能把兴趣爱好发展到你这地步的,也真是不多见,实话实话吧,我今天来,是向你求一样东西的。” 韩玉道,“求什么?” “我有一个特别重要的朋友,他妈妈今天五十岁整寿,而且他妈妈也对我特别好,你说我想在你这边挑一样东西送给她,送什么好呢?” 韩玉闻言,不答反问道,“李牧原不是孤儿嘛,他哪儿来的妈妈?你们组织里面的成员,不是孤儿就是被拐来的,还有谁有妈妈的?” 乔南溪闻言,皱眉道,“我就不能认识点组织之外的朋友了?你还是我朋友呢,你有没有妈妈?!” 韩玉见乔南溪发飙,这才哦了一声,开口道,“五十岁的生日,不算大寿也算整寿了,我这里有一尊刚刻好的珊瑚,是成色特别好的粉玉。” 说着,韩玉伸手给乔南溪指了一下,乔南溪顺势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桌上摆放着一尊高三四十公分,宽足有五十公分的巨大珊瑚摆设,她立马皱眉道,“你给我个这么大的物件,且不说我怎么把它拿走,我带着它往寿宴上面一站,知道的以为我是来贺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来贿赂的呢,我要那种既拿的出手,又不显得土豪,夸张,就是不会让对方觉得太贵重,难以接受的那种。” 韩玉闻言,还一副嫌弃的样子道,“那你早说啊。” 说罢,他打开了自己面前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盏还没有手掌心大小的冰玉色茶壶。 乔南溪离远一看,也觉得煞是可爱,她立马快步走过去,一把拿起来,在掌心处端详。 茶壶身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壶盖和壶嘴处也都是做了特别考究的工艺。 乔南溪笑道,“有好东西你还藏着掖着的,不敞亮。” 韩玉道,“这本来是我留给自己用的,要不是你来,别人我才舍不得拿出来了。” 乔南溪道,“快快快,把盒子给我。” 韩玉起身,走到一处,找了个搭配的锦盒递给乔南溪。 乔南溪小心翼翼的把茶壶装进去,然后侧头对韩玉道,“多少钱?” 韩玉幽幽的看向乔南溪,几秒之后,出声道,“滚滚滚,赶紧滚。” 乔南溪笑的开心,伸手拍了下韩玉的肩膀,出声道,“好啦好啦,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赶明儿我碰到什么好的玉石料子,帮你带回来就是了。” 韩玉低声嘀咕,“什么带回来,根本就是顺回来的。” 乔南溪已经走到了门口,闻言,她头也不回的道,“背后讲人坏话,是会烂嘴角的哦。” 拿到了礼物,乔南溪赶紧马不停蹄的赶 回中环。 路上遇上堵车,又耽搁了半个多小时,好在当乔南溪出现在东方酒店顶层的时候,还差十分钟才到七点,没有晚点。 向佑跟向母和向父三人,站在门口处迎接宾客,向佑一直在看腕表,忽然听到向母笑着道,“南溪来了啊。” 向佑一抬眼,看到匆匆而来的乔南溪,他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乔南溪快步上前,先是跟向母说话,“不好意思伯母,我路上遇上堵车。” 向母微笑着道,“没事,没事,来了就好。” 乔南溪看到第一次见面的向父,她礼貌的鞠躬,然后微笑着道,“伯父,您好,初次见面,我是乔南溪。” 向父跟向佑长的有五六分像,虽然已经年逾五十,不过保养的很好,看上去精神矍铄。 他笑着道,“常听向佑和他妈妈在家提起你,今天可算是见到了。” 乔南溪道,“是啊,上次去拜访伯母的时候,好像伯父是出国了,不在香港。” 几个人站在门口处聊了一会儿,乔南溪又把礼物递给向母。 “伯母,实在是不好意思,向佑今天才告诉我,我之前没来得及准备,不知道您是否喜欢。” 为了表示对乔南溪的喜爱,向母当即打开礼盒,看到里面是一个成色极好的白玉茶壶,向母喜笑颜开,“好精致的东西啊。” 向父对玉器有所研究,当即便道,“这可是上等的白玉,看这雕工,也不是出自一般人的手,这样的一个茶壶,可真算得上是收藏品了。” 说罢,向母看向乔南溪,笑道,“南溪,我让向佑叫你过来,就是想你了,你看你还准备这样贵重的礼物,我……” “伯母,只要您喜欢就好了。” 向佑见爸妈一直在跟乔南溪讲话,他忍不住道,“爸,妈,我先带南溪进去坐,待会儿有的是时间聊。” 乔南溪跟向母和向父打了声招呼,然后便跟着向佑迈步往酒店里面走去。 偌大的酒店顶层,全部都被向佑包下来,里面是一百桌整,已经坐满了宾客。 向佑带着乔南溪直奔一桌全都是年轻人的地方,见向佑过来,桌上的年轻男人伸手打着招呼,“这边。” 向佑带着乔南溪过去,然后出声介绍,“南溪,这桌都是我玩的最好的朋友,你先跟他们一桌,等会儿我就过来。” 说罢,向佑又对其他人道,“这位是……” “行了,甭介绍了,壹信的美女总裁乔小姐嘛,香港还有谁不认识的啊?” 桌上都是年轻人,大家熟悉的也快,很快就招呼乔南溪入座。 乔南溪坐下之后,向佑再次出去迎接其他人。 身边有个女孩子侧头对乔南溪道,“乔小姐今天怎么一个人来?” 乔南溪闻言,微微一愣,心想着不然呢? 女孩子看着她,微微一笑,“我有朋友跟夜先生的朋友走的蛮近,听说在你们圈内已经公开了,你是夜先生的女朋友。” 第二十八章 冤家路窄 此话一出,桌上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一脸惊讶的看向了乔南溪。 乔南溪脸上的表情也是微微一顿。 女孩子似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道,“不好意思……是不是这件事情,还不能公开?” 如果是在之前的话,可能乔南溪还会有所顾忌,甚至说是讨厌,不过如今她心中已经想的清楚,她是喜欢夜翀的。 闻言,她淡淡一笑,出声回道,“没关系。” 女孩子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旁人闻言,都开始抓住这个难得的八卦机会,出声问道,“还真是不知道,原来乔小姐跟夜先生竟是一对的,我们之前还以为你跟向佑是一起的呢。” 乔南溪淡笑不语。 有人道,“乔小姐跟向佑的关系想必是极好的,不然也不会匆匆赶来。” 乔南溪点头,“是,我在工作之初,向佑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乔小姐,夜先生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乔南溪打趣道,“估计是向佑没有邀请他来吧。” 桌上的人闻言,不知道是真是假,也只是跟着一笑。 寿宴很快就开始,乔南溪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向母,她落落大方的向今天到场的所有宾客道谢,然后向佑父子又上台亲子祝寿,送上礼物,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乔小姐能喝酒吗?” 身边的人问道。 乔南溪看着他已经拿起的红酒瓶,淡笑着点头,“可以。” 桌上的人都是向佑的好朋友,对乔南溪也颇为照顾,大家一起聊聊天,喝着酒。 过了快一个小时的样子,向佑迈步走过来,他在乔南溪身边坐下,然后询问她,“不会觉得无聊吧?” 乔南溪笑道,“当然不会了,我刚才坐在台下看伯母,伯母今天超美的。” 向佑闻言也跟着笑道,“这话你真应该当着我妈的面说,她一定乐坏了。” 正说着,向母已经迈步走了过来,她站在乔南溪的椅子之后,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乔南溪回头一看,见是她,赶紧起身,一桌子的人也都站起来,一起祝她生日快乐。 向母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出声道,“谢谢你们今天过来给我庆生,这边人多,有什么招呼不周的地方,多担待。” 一个男人道,“伯母,您说的哪儿的话啊,我们跟向佑这关系,您就是我们的亲妈一样。” “来,我们大家一起敬妈妈一杯。” 众人都拿起酒杯来,一整杯,一仰而尽。 向母格外喜欢乔南溪,拉着她的手,压低声音道,“南溪,一会儿寿宴结束之后别着急走,跟伯母回去,伯母给你煮冰糖南瓜粥喝。” 乔南溪听闻,心中霎时一阵暖流淌过,差点眼泪都流出来,事实上,她的眼眶也红了,窝心的看着向母,出声道,“伯母,您对我太好了。” 身边人太多,向母不好多说太多,跟乔南溪说了两句之后,便转身离开。 寿宴从七点钟开始,一直持续到九点半,一些宾客陆续退场,向佑的好朋友们说,要继续去夜店玩,向佑则道,“今天是我妈生日,我得回去陪她,你们去吧。” 闻言,有人拉上了乔南溪,“乔小姐,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玩吧?” 乔南溪已经答应了向母,所以微笑着婉拒,“不了,我一会儿也有些事情呢。” 有人打趣道,“是不是夜先生还在等着啊?” 话音落下,乔南溪有一些尴尬,不怕别的,只怕身边的向佑心里面不舒服,好在向佑依旧淡笑,未说起他的。 乔南溪跟着向佑一起下楼去送这帮好朋友,在楼下的时候,乔南溪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 她回头一看,不远处正从走廊那头走来的人,是言寂,还有沈煜城和夏嫤姗等人,都是平时夜翀身边的那帮人。 两伙人四目相对,一时间脸上的表情皆是相互打量。 刚刚叫住乔南溪的人是言寂,他一马当先的走过来,先是看了眼乔南溪身边的向佑,他的眼神中透露着明显的不悦。 乔南溪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们,夏嫤姗走过来,也是一脸诧异的看着乔南溪,低声道,“南溪,你怎么在这儿?” 乔南溪见夏嫤姗眼中带着诧异,焦急,还有一丝……意味深长的担忧,她不明白了。 “今天向佑的妈妈五十岁寿辰,我是过来给伯母贺寿的。” 虽然不知道言寂为何一脸的不悦,夏嫤姗为何一脸的担忧,就连沈煜城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乔南溪还是出声解释。 话音落下,言寂眉头一簇,当即道,“你在这里帮别人的妈妈庆生,你到底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言寂的语气已经是明显的不悦了,乔南溪当即一愣,似是没听懂。 向佑出声道,“今天是我妈妈的生日,也是我叫南溪过来热闹一下的,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跟我说。” 言寂闻言,瞥眼看向向佑,两人之前本是没有太多的联系,但是因为香港上流社会的圈子就这么大,他们都是认识的。 向佑知道言寂跟夜翀之间的关系,所以已经自动将言寂的愤怒,归类于为夜翀打抱不平。 而言寂心中想的却是,乔南溪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向佑出双入对,上次是在夜翀出国的晚上,凌晨一点多,两人半夜三更的在外面吃宵夜,这次更是,今天是夜翀的生日,而乔南溪不仅没跟夜翀在一起,反而是跟向佑一起,替他妈妈庆生。 这样的事情,就连言寂都觉得愤怒,他几乎不敢想象,如果夜翀知道之后,会变成怎样。 言寂看向向佑,皱眉道,“你不知道乔南溪是有男朋友的吗?” 两帮人面对面的站着,言寂突然没有任何前奏的爆出这样一句话来,绕是谁都会是心底咯噔一下。 向佑脸色一变,乔南溪也是眼睛一瞪。 不过很快的,向佑便开口回道,“我知道,南溪如今在跟夜翀交往。” 顿了一下,他又道,“那又怎样?有了男朋友之后,就连最基本的社交交友都不可以了吗?” 言寂闻言,脸色骤然一沉,如果不是看在乔南溪的面子上,他已经爆粗口了。 不过眼下的状况也没有好很多,他点着头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乔南溪男朋友的生日?你拉着她过来给你妈庆生,那我哥们的生日谁来庆祝?!” 言寂这句话的态度和语气已经很难听了,向佑身边的朋友俱是皱起眉头,有人出声道,“你怎么说话呢?” “我他妈怎么说话了?” 言寂瞪了一眼,两边的人霎时有种要打群架的状态。 沈煜城赶紧上前一步,一把拦住分分钟发飙的言寂,然后看着脸色发白的乔南溪道,“你没收到短讯吗?我们给你发短讯了,翀是今天的生日,他特地把晚上的时间都留下来给你,我们以为你早就去找他了呢。” 言寂哼了一声,愤愤不平的道,“亏得翀以为你是为了他的生日而四处奔走买礼物,感情你丫在这儿陪别人庆生,还是陪人家妈庆生!” 言寂的脾气,平时没事的时候,嬉皮笑脸,怎么都好说,但一旦有人惹到他或是惹到夜翀,沈煜城等人,他一定是翻脸不认人的,加之他是这些人当中唯一曾目睹过乔南溪和向佑私下接触的人,所以他已经本能的把这场乌龙怪罪在乔南溪的身上。 沈煜城压低声音道,“寂,别说了。” 夏嫤姗担心乔南溪,拉着她的手,发现乔南溪的手指冰凉冰凉。 向佑看着言寂道,“我不知道夜翀今天生日,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不要为难南溪。” 言寂最看不得向佑这副模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喜欢乔南溪似的,言寂刚要开口发飙,只听到一直沉默的乔南溪道,“是我手机没电了,没接到你们的短讯,我答应向佑来给伯母庆生,确实是在更早的时候,这件事跟向佑没关系,今天是伯母五十岁的寿辰,我不想在这里发生什么口角,惹出什么不快来。” 乔南溪的声音没有很大,但却莫名的让在场的所有人,一声不吭,就连先前还暴躁的言寂,都只是皱眉看着她。 夏嫤姗出声道,“是啊,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我估计夜翀已经等了南溪一个晚上了,赶紧让南溪过去吧。” 沈煜城看向乔南溪,开口道,“平顶山御景园,8号别墅,你赶快过去。” 乔南溪站在原地,没有马上动。 向佑喉结微动,看向乔南溪,低声道,“南溪,不好意思,今天耽误你这么长时间,你快点过去吧。” 乔南溪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毕竟还为难了向佑,她看向向佑,轻声道,“那你跟伯母说一声,我先走了,改天再去看她。” 向佑点头。 言寂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说话,气得牙根痒痒。 乔南溪径自转身走出了东方酒店的大门,一阵夜风袭来,吹起了她风衣的衣摆,瑟瑟发冷,乔南溪忽然想到了今天在日历上看到的那四个字:大事不宜。 第二十九章 你到底喜欢谁? 乔南溪出了酒店门口之后,立马快步上车,赶往平顶山御景园。 路上,她看到了一家仍旧营业的蛋糕店,她把车停在路边,赶紧快步走进蛋糕店。 “欢迎光临。”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铃铛声,柜台里面戴着发带的店员微笑着打招呼。 乔南溪看着柜台里面那些造型精美的蛋糕模型,出声问道,“做一个蛋糕要多久?” 店员出声回道,“不好意思,我们做蛋糕的师傅早就下班了,现在只能卖一些成品。” 乔南溪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开口道,“成品都是什么样的?” 店员伸手指向了柜台上层的一些手掌大小的蛋糕,然后道,“这些都是今天下午才出炉的,很新鲜,如今这个时间段,估计哪里都买不到现做的蛋糕了。” 乔南溪心中也是着急,她怎么都没想到,今天会是夜翀的生日,为今之计,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选了一款手掌大小的草莓蛋糕,乔南溪付钱,然后拎着蛋糕快步往外走去。 一路开快车飙到了平顶山御景园别墅区,乔南溪很快就按照沈煜城的指示,找到了8号别墅。 别墅的院门没有关,乔南溪径自开车进去,停好车之后,她拿着包迈步往里面走。 从外面往里看,别墅中一片黑暗,就连一丝光亮都没有,乔南溪心中诧异,难道夜翀不在这里? 走到别墅的门口,乔南溪伸出手来,按下门把手,寂静的夜里,别墅的大门发出咔嚓一声响,莫名的,乔南溪的心底一震。 房门没锁,乔南溪径自打开房门,站在门口,屋内屋外都是一片漆黑,她只能先伸手摸到墙壁处的开关,打开灯之后,这才迈步走进去。 刚跨进别墅的第一步,乔南溪就愣住了。 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面前巨大空间的布置,全部都是按照日式和古代中式结合的装扮。 足足过去半分钟的样子,乔南溪这才回过神来,她迈开脚步,径自往屋子里面走去。 光是一层的客厅就太大了,随着乔南溪的步伐向里,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越发的昏暗。 她来到客厅的里面,找到开关,又打开了一组大灯。 灯光照亮了眼前所有的景物,她看到巨大落地窗之外的后庭,后庭虽是没有开灯,但她依旧借着屋内的光亮,看到了那假山,池沼,枫林,温泉…… 夜翀竟是将上次在日本看到的景致,一模一样的搬到了香港,乔南溪微张着唇瓣,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诠释此时此刻心中的惊讶。 她缓缓迈步往前走去,终是来到了落地窗前,伸手划开玻璃门,站到了外面。 这里比日本的温泉酒店要大得多,夜翀甚至在后庭弄出了一座七八米高的假山,通电之后,假山上会有水流流下,形成瀑布。 乔南溪有些出神的望着眼前的景致,虽然光线昏暗,但完全不影响她心底的感动。 许是乔南 溪看得太过出神,就连二楼楼梯处,何时出现了一抹颀长的身影,她都没有发现。 直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你还知道来?” 乔南溪一愣,随即转过身去,只见夜翀穿着一身黑色,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夜翀的脸色难看,双手插在裤袋中,跟夜翀一起这么久,乔南溪对他的小动作和小习惯有所了解,每当他双手插在裤袋中说话的时候,已经是他不爽到极致,强忍着发飙的时候。 乔南溪心中自知理亏,夜翀生气也是应该的,她看着他道,“对不起。” 乔南溪印象中不记得自己跟夜翀说过这三个字,可是这三个字,却在一瞬间脱口而出,快到连她的大脑都来不及反应。 也许是看到这栋别墅的装修和后庭的温泉池,让乔南溪太过感动,加之她确实做错了什么。 夜翀听到乔南溪说出这三个字,他沉默五秒有余,随即迈步朝她走来,两人距离不过两步,夜翀依旧面色不善,盯着她道,“你去哪儿了?” 乔南溪心虚,她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夜翀到底知不知道她去了东方酒店参加向佑妈妈生日宴的事情? 如果是不知道,那他就是随口问问而已; 可如果是知道,那他就是故意试探了? 乔南溪从来没有这般在意过夜翀心中到底怎么想,或者说是担心自己的回答,会否让夜翀生气。 在她迟疑的时候,夜翀已经蹙起眉头来,不悦的道,“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归根到底,夜翀还是没能忍住。 他活了整整二十五年,几乎每一个生日都是跟朋友一起过的,而今年二十六岁的生日,他希望能把更多的时间留给面前的这个女人,可这个女人……竟然让他眼巴巴的从下午等到了现在。 如今,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午夜十二点就要到了。 夜翀真的不止一次想过,可能乔南溪不会来了,不来也倒好了,他便可以理所应当的愤怒,可她却又突然出现,夜翀不知道她到底想要怎样。 乔南溪看到分分钟暴躁到想要出手打人的夜翀,她在一瞬间做好了决定,她不想对他说谎,哪怕……结果并不是她想要的。 “今天是向佑妈妈五十岁的寿辰,上午我接到他的电话,去东方酒店给他妈妈庆生。” 随着乔南溪的话,夜翀的脸色陡然一沉,如果说之前只是愤怒和焦躁而已,那么此时此刻,便是阴沉和可怖了。 乔南溪见状,赶在他发飙之前,赶紧道,“我确实不知道你今天生日,刚才在酒店碰到煜城和言寂,我才知道你也是今天生日,我……” “别说了。” 夜翀忽然出声打断。 乔南溪未说完的话还卡在唇边,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一眨不眨的看向夜翀。 夜翀沉着一张俊美无比的面孔,双眼满是寒意,他看着乔南溪,薄唇开启,沉声道,“你来这里 ,就是想要告诉我,你去参加向佑他妈的生日宴了吗?” 乔南溪听出夜翀声音中强压的怒意,她出声道,“我跟他妈妈有过一面之缘,他妈妈还亲手煮粥给我吃,我真的很喜欢她,而且向佑早前也帮过我。” 其实乔南溪想表达的意思是,她会去东方酒店赴宴,完全是因为亲情和友情,甚至是还人情。 可听在夜翀的耳中,他却不是这般想的。 他轻轻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模糊了愤怒和嘲讽的笑容,盯着乔南溪的脸,他一字一句的道,“就因为一碗粥?你跑了整个下午去准备生日礼物……” 微微眯起视线,夜翀一咬牙,沉声道,“乔南溪,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喜欢向佑他妈还是喜欢向佑?!他帮过你,难道我就没有帮过你吗?” 夜翀的声音很大,大到乔南溪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快要被震破了。 从前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时常吵架,夜翀也不是没被她气得大吼大叫过,可是从前的时候,哪怕他再凶,乔南溪都没有过忽然想要哭的冲动,但是此时此刻,被夜翀这么大声一吼,乔南溪的第一个反应先是一愣,她一眨不眨的看着夜翀,什么都没说,眼圈就先红了。 她心里面委屈,夜翀竟然这么大声的吼她。 夜翀见到乔南溪这样,他俊美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咬肌,真的是气急了,他不能动手打她,只能咬牙生挺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乔南溪这才努力的憋回了眼眶中的湿润,她看着夜翀,唇瓣开启,出声道,“你帮我什么了?你是不是想说上次帮我还清壹信欠银行的那四亿欠款?” 夜翀下意识的眸子一凛,抿着薄唇,没有马上出声。 乔南溪继续道,“夜翀,其实我早就该想到了,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让我得了利?怎么,自己亲手布下的圈套,看着我一头扎进去,然后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再如救世主一般的站出来,对我施以援手,这样的滋味是不是特别好啊?” 夜翀闻言,眉头一簇,几秒之后,他开口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想怎么样?” 乔南溪被夜翀气得怒极反笑,看看,他就是有这样的能耐,像是永远抓着别人的命脉一般,就连承认自己的卑鄙,都承认的这么理所应当,顺带不服的挑衅。 乔南溪笑着道,“怎样?我能怎样?” 说罢,她脸上的笑意一寸寸的收敛,看着夜翀,唇瓣开启,沉声道,“如果当初没有你暗中设套,可能我早就完成赌约了,按理……你要放了李牧原。” 如果夜翀能稍微冷静一点的话,他就不难发现,乔南溪说的是放了李牧原,却没有把她自己也算上,而当初的赌约明明就是她赢了,放她和李牧原两个人。 如今乔南溪的心态早就已经变了,她今天来,本是想道歉,顺带跟夜翀摊牌心思的,可谁料夜翀心底依旧是不信她的,总以为她跟向佑之间牵扯不清,乔南溪最忌讳的,便是不信任。 第三十章 不做你的女人 “按理,你要放了李牧原。” 乔南溪跟夜翀之间已经有多久是避谈李牧原的? 李牧原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他们之间的禁忌,在某一段时间,仿佛一直不谈起,他们之间就不会出现任何裂缝,可是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偏偏是今天,乔南溪对夜翀说:你要放了李牧原。 夜翀乍听到这句话,眼中似是闪过了一抹诧色,不过很快的,他便开口道,“你叫我放了李牧原?” 乔南溪一看夜翀的眼神,就知道他已经气急攻心了,马上要开始的反攻,便是一场用嘴就能把对方戳个稀巴烂的惨战。 乔南溪不想从夜翀的嘴里面听到伤心的话,所以她抢先道,“我只要你放了李牧原一个人就行。” 夜翀一眨不眨的看着乔南溪,似是三秒之后,他出声道,“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乔南溪面无表情的回道,“不是暗示,是明示,只要你放了李牧原,我可以一直待在你身边,我不会逃走。” 许是乔南溪努力想要控制紧张,所以表现出的面无表情,在夜翀眼中变成了视死如归,他高高在上的自尊终是被乔南溪无情的戳伤,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哪怕心甘情愿的被他那帮哥们嘲笑,可是换来的,却仍旧是当初的那个回答。 她还是愿意为了李牧原而放弃自己。 那他呢? 他算什么? 他为她做的所有事情算什么? 他们之间这段时间来的感情算什么? 夜翀脸上的表情,压抑纠结到几近扭曲的地步。 如果这个有个人能够同时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心声,那个人一定会头疼,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那句:千万不要以为你不说,对方就可以懂。 聪明如夜翀和乔南溪,哪怕是面对面的站着,他们已经会误会对方心里面想什么。 当然,这也跟彼此心中高傲的自尊有关。 因为同样高傲,所以不允许自己先低下头来。 夜翀这次沉默了更久,久到乔南溪开始狐疑,夜翀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许是过去二十几秒的样子,夜翀这才薄唇开启,不答反问道,“乔南溪,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喜欢你,没有你活不了啊?” 此话一出,乔南溪的眸子下意识的一瞪。 而夜翀的反击很显然才刚刚开始,他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睨着她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你而放弃另一个当初企图偷走我东西的小偷?” “还是你觉得我对你的感情已经达到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会答应,原谅的地步?” 乔南溪抬眼看着夜翀,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很努力的在心中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夜翀这人向来嘴毒,他说的话,不要全信,可是无论乔南溪怎么安慰自己,心却已经痛了,而且还是痛的一发不可收拾。 夜翀见乔南溪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他同样的表情回视她,开口道,“乔南溪,我问你话呢,你为什 么不说?” 乔南溪一口气顶上胸口,唇瓣开启,出声回道,“夜翀,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这么讨厌你吗?” 夜翀闻言,右眼皮猛地一跳。 乔南溪视线眯起,面容上带着一丝嫌恶的表情道,“因为你的为人,说的话,永远都是让我这么的倒胃口!” 说罢,不想再看夜翀一眼,乔南溪迈步就往外走去。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夜翀站在原地,似是有些出神。 可是在乔南溪走了十几步之后,夜翀似是猛然回过神来,他咻的转头,然后大步朝着乔南溪追去。 乔南溪走的再快也快不过夜翀那两条长腿,还没等穿过客厅,就被他从后面一把拽住了胳膊。 乔南溪猛地一甩手臂,手指是擦着夜翀的脸颊划过去的,还好夜翀反应快,头往后仰了一下。 他没有松开乔南溪的手臂,而是牢牢地钳制住。 乔南溪沉下脸来,压低声音道,“放—手!” 她发起火来,也是个六亲不认的主,在这一点上,夜翀跟她是惊人的相像。 夜翀见乔南溪有露出这副野猫的模样,他沉着脸道,“乔南溪,你脾气大了是吧?” 乔南溪又是使劲儿一甩,没有挣脱开,她抬起拿着包的左手,就朝着夜翀的脸打去,夜翀眼睛一瞪,立马抬起另一手去抵抗。 乔南溪脚下也不闲着,抬腿就往他小腿踹去,这些招数,夜翀早已经在她身上领教过。 夜翀的身手比乔南溪好,只要他不想吃亏,谁能占得了他的便宜? 不需多时,夜翀就将乔南溪反手牵制住,乔南溪但凡想动弹一下,他就扭得她手臂酸疼。 乔南溪是又气又疼,几次眼泪都已经涌上眼眶,但她却生生的忍住了。 侧着头,乔南溪余光瞥见身后的夜翀,她开口骂道,“夜翀,有种你放了我!” 夜翀瞪着乔南溪道,“放了你又能怎样?你打得过我吗?” 乔南溪一咬牙,怒声道,“既然你这么不待见我,何不干脆放我走?” 夜翀闻言,脸色却是陡然一变,沉默数秒,他出声道,“说来说去,你还是要走……” 乔南溪说的也是气话,谁让夜翀先让她心里面不好受的,她脑袋一热,想都不想就道,“是,我想走,想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如果你还是个男人,还讲信誉的话,上次的三个月赌约,我明明可以赢的,那时候你就该放了我们,如今我已经多在你身边待了几个月了,就算是我送你的利息!” 夜翀怒极反笑,“哈,好一句利息……” 乔南溪说完之后也隐约觉得后悔,这句说的好像是有点太过了,果然,夜翀稍顿之后,立马回了一句,“你多在我身边留了两个月,多陪我睡了几十个晚上,这就是你还给我的利息?真不知道李牧原听到这番话之后,是该感激你的以身相救,还是恶心你的投怀送抱!” 夜翀终是被乔南溪气得 完全丧失了理智,因为每当他愤怒到极致的时候,都会拿李牧原去刺激乔南溪,因为他深知,就算他现在放了他们,乔南溪跟李牧原之间也是不可能的。 乔南溪心底最柔软,也是最敏感的一处,还是被夜翀给生生击中了,她当即痛的大脑一片空白,哪怕是扛着双臂被拗断的疼痛,她也毫不顾忌的扭过身去。 夜翀在愣了几秒之后,赶紧松手,因为他不松手,乔南溪的手臂会折断。 可他刚刚松手的瞬间,乔南溪反手就是一个巴掌,啪的一声,在静谧的夜里,在只有两个人的别墅当中。 夜翀愣是被乔南溪扇的微微侧头,而乔南溪垂下来的右手,也是指尖抖动,可见她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乔南溪眼眶发红,死死地瞪着夜翀,足足过去十秒钟的样子,她这才道,“夜翀,你给我记着,我乔南溪这辈子就算是做牛做马,都他妈不会做你的女人!” 说罢,乔南溪捡起地上的包包,扭身就要走。 身后传来夜翀的声音道,“你不怕我杀了李牧原?” 乔南溪身形微顿,但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径自道,“你爱杀不杀,杀了他,我立马下去陪他!” 乔南溪没有回头,因此也没有看到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夜翀脸上是怎样的表情。 乔南溪被气疯了,心痛到麻木,大脑一片空白,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快一点离开这里,离开夜翀,因为她怕她会忍不住一下子哭出来。 在她的手指触到别墅大门的瞬间,只看到面前的白色大门上出现了一抹更高的黑影,她下意识的回过头去。 夜翀以如一匹黑夜里的狼,猛地朝乔南溪扑过来,他将她一把推抵在白色别墅房门上,乔南溪的脑袋被撞得砰地一声,但夜翀都置若罔闻,他只是压下头来,愤怒的吻上了她的唇。 疯狂中的夜翀,就连乔南溪都忌惮七分,她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他,但却被夜翀按住了双臂。 她想要抬腿,他则整个人密不透风的贴上来,让她连动弹的余地都没有。 吻,像是一个不透风的密闭口罩,完全罩在了嘴上,瞬间夺去了乔南溪所有的呼吸,她被他吻得几近背过气去,那种真实的窒息,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的感觉,乔南溪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乔南溪睁着眼睛,但是因为缺氧,眼前早已经是一片白芒,她在几乎眼皮垂下来的时候,本能的用拳头去敲打了门板,企图告诉夜翀,她要死掉了。 不知道是老天听到了她的召唤,还是夜翀良心发现了,因为在乔南溪差点背过气去的瞬间,只觉得一大口新鲜的空气,一下子度到了她的口中,她贪婪的大口吸吮,很快,便感觉嘴里面多了一个什么东西,灵巧滑腻,勾勒着她口腔中的每一寸香甜…… 乔南溪浑身无力,几乎是被夜翀推抵在门上,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 不知道过去多久,她只觉得天旋地转,隐约中似是看到客厅的沙发横了过来…… 第三十一章 两只刺猬 乔南溪很想动,但却因为缺氧而浑身无力,她微眯着视线,看到夜翀抱着她来到了客厅的沙发处,他将她往沙发上一放,她的手臂垂在了木质的沙发边缘,立马凉的她一个激灵,不过还不待乔南溪作何反应的时候,夜翀的身子已经压了上来。 “嗯……” 因为身上陡然多了一个比自己还要重很多的重量,乔南溪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哼。 刚刚找回一些力气的她,刚想要伸手推开夜翀,但夜翀已经快一步钳制住她的手腕,将她的双手高举至头顶,然后俯下身来吻她。 乔南溪别开脑袋,皱眉道,“你给我滚开!” 夜翀的唇瓣就贴在乔南溪的耳边,他张开嘴说话,温热的呼吸尽数扑洒在她的耳边。 他说,“你之前不是说,让我放了李牧原,你留下来嘛,怎么现在反悔了?” 乔南溪恨的牙根痒痒,想要拱起身子,却发现身上的夜翀像是一座大山一般,岿然不动。 她的动作只不过让自己更加贴近他,果然,夜翀恶劣的在她耳边暧昧的舔舐,然后压低声音道,“这么急着对我投怀送抱吗?” “夜翀,你混蛋!” 人在怒极的时候,总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才能最恰当的表达心中的愤怒。 夜翀对乔南溪的骂,不痛不痒,转而在她脖颈处吻来吻去,故意挑起她的敏感神经。 乔南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猫,随时都是炸毛,她使劲儿的撑开手臂,怒声道,“夜翀,你赶紧给我滚!” “我要是不滚呢?”他吻过她的锁骨,然后舌尖一路向下。 乔南溪浑身上下的汗毛孔全都张开了,她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唯有对盔卸甲的份儿,她咬着牙,沉声道,“难道你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吗?” 夜翀的动作微顿,不过很快的,他便抬起头来,看向乔南溪,勾起唇角,俊美的脸上带着*佞的笑容道,“你不是一般的女人,对你,我准备提供特殊服务……” 两秒之后,他又加了一句,“我知道你喜欢这种霸王硬上弓的调调。” 乔南溪被他气得脑袋翁的一声, 耳边似是都出现了耳鸣的错觉。 乔南溪一面惊慌的想要挣扎,另一面身体却不由心的开始颤抖,发软,她像是被人置身在冰火两重天的地点,身上一阵灼热,一阵冰凉。 身体不听使唤,乔南溪只能动嘴,她不停的咒骂着夜翀,叫他滚开,但是夜翀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乔南溪只觉得下身一凉,惊慌的低头看去,这才发现夜翀竟是将她的裙子直接掀了起来。 他一手扣着她的两只手腕,另一手去解开自己腰间的皮带,乔南溪见状,瞪大了眼睛,知道他要干什么,她厉声道,“夜翀,你敢!” 他这样对她,跟伤害她又有何区别?她宁愿他跟她动手,也好过这般肆无忌惮的羞辱。 夜翀呼吸粗重,一把抽下腰间的腰带,他挥手就缠住了乔南溪的双腕,然后将她的手臂绑在了沙发的把手处,乔南溪越是拼命地挣扎,皮腰带就越是勒的她双腕通红。 夜翀的双手都得到了自由,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愤怒,面色发白的乔南溪,他似是挑衅,似是报复的道,“你不是想用自己换李牧原嘛,行,我就让你物尽所值,我让你换个够!” 说罢,他一把扯下了乔南溪白色的底裤,力气大到乔南溪的腿都被不料给勒疼了,薄薄的布料哪里禁得住夜翀这么大力的摧残,与其说是脱下来的,还不如说是坏了,被扯下来的。 乔南溪倒吸了一口凉气,霎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乔南溪一直忍着,一直忍着,忍到眼泪流不出,憋红了双眼,她紧咬着唇瓣,下唇都被她要的出血,腥甜的味道在口腔中化开,乔南溪本以为这样的痛苦多少能减少一些身上和心上的痛苦,但她却猛然间发现,她更在意的,竟然是挡在脸上的,夜翀外套上的熟悉香味,淡淡的烟草,淡淡的酒精,还有古龙水,汇聚成夜翀独有的标签。 爱上一个人,就像是进行一场事关身家性命的大型赌博,赌赢了,那就是满门皆喜;赌输了,那便是血本无归,倾家荡产,哪怕是想要重头再来,怕都会去掉一层皮,重新接骨。 乔南溪知道,她如今的感觉,便是爱上了一个人,但却再一次被他亲 口告知,你爱错了一个人,她身体的痛,心上的痛,无一不是在向她宣泄,赌输了,她要去掉一层皮,重新接骨了。 乔南溪浑浑噩噩,脑中一会儿清楚,一会儿糊涂,她很努力的让自己忘记如今身在何方,身上的男人是谁,在对她做着怎样残忍的事情。 闭上眼睛,眼角处似是一缕灼热的东西流过,她骗自己,那不是眼泪。 他更多的却是无边无尽的恐惧。 哪怕到了现在,乔南溪心中所想的人,依旧不是他。 这让夜翀愤怒,抓狂,然后是……失望和恐惧,他害怕自己已经想尽了办法,但却依旧不能留下乔南溪。 如果某一天乔南溪真的腻了,干脆鱼死网破,像是她今天说的那般:你爱杀不杀,你杀了他,我立马下去陪他! 她宁愿死……都不愿意留在他身边吗? 夜翀脸上的液体,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着,他眼眶发红,起身离开 剩下乔南溪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客厅的日式沙发上,待到身上的汗凉透,很快燥热就变成了冰冷。 乔南溪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般,她的上半身和脸,都盖着夜翀的衣服,闷得她快要昏厥,但是下半身……却裸露在外,后庭的落地窗没关,夜翀吹进来,她的下半身都凉透了。 夜翀本是上了楼,洗了澡之后就一头倒在床上,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忽然惊醒,因为梦中梦到乔南溪不见了,她一声不响的走掉,他再也找不到她了。 穿着睡衣,夜翀快步往楼下走去。 从二楼下来,他迈步走到客厅的沙发处,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那里的乔南溪,这么久了,她竟是一动没动。 夜翀的眉头微不可见的轻轻簇起,伸手将系在沙发处的皮带解开,乔南溪的手腕被勒的通红。 夜翀见乔南溪还是一动不动,以为外套背后的她,一定是一脸愤怒的瞪着他。 这一刻,他竟是害怕看到她的样子。 喉结微动,他顿了五秒,终是伸手掀开了盖在乔南溪脸上的外套,本以为她会瞪着眼睛看他,却不料乔南溪不仅闭着眼睛,就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第三十二章 软禁 夜翀一眼就看出乔南溪不大对劲儿,她微微侧头躺在那里,呼吸十分清浅,不知道是不是衣服一直蒙着的缘故,她的脸颊两侧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红润。 夜翀见状,立马弯下腰去,伸手拍了拍乔南溪的脸颊,“乔南溪……乔南溪?” 乔南溪一声不吭,垂下来的浓密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一般,虚弱的搭着。 夜翀当即心底咯噔一下,伸手去探她额头的温度,竟是在发低烧。 夜翀眸子微瞪,二话不说,立马将她打横抱起来,快步往楼上走去。 卧室之中,夜翀将乔南溪放在他刚刚睡过的大床上,然后把被子给她盖好。 看着乔南溪酡红的脸颊,夜翀微蹙着眉头,一定是她刚才在下面着了凉,所以才会这样。 新家没有什么治疗感冒发烧的药,夜翀见乔南溪也不是病的特别严重,他索性脱下身上的衣服,挨着她的身边,也躺了进去。 被子里面,夜翀伸手揽过乔南溪,然后解开她的上衣,两人赤身紧紧地抱在一起。 乔南溪的上身有些热,但是腰部往下却是冰凉,夜翀心底闷得难受,不是不自责的。 抱着乔南溪,夜翀看着怀中女人精致柔美的五官,他很轻的叹了口气,然后低声道,“你这女人为何这么倔?难道你真的是铁石心肠吗?” 夜翀黑色的眸子中带着太多意味深长的感情,只可惜乔南溪如今闭着眼睛,根本看不到。 夜翀看着乔南溪,像是只有在这样的时候,他才能跟她好好地交流。 薄唇开启,他低声呓语,“这么长时间了,瞎子都看得出我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我是背后设计你,我若是不这么做,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你离开我身边吗?” “乔南溪……你真是一只白眼狼,养不熟喂不饱,说走就走,一点留恋都没有……” 说到此处,夜翀不由得眉头一簇,说不上是生气还是无奈,“你口口声声说着李牧原李牧原,为了他你宁可连自己都不要了,你还想跟他一起死?我告诉你,李牧原我早就已经放了,如果他心里面真的有你,又怎么会这么长时间都不来找你?” “乔南溪,你就是长了一副聪明相,其实笨得要死,谁对你好,谁对你不好,你是瞎子才看不出来!” 夜翀一个人嘀嘀咕咕,看着怀中的乔南溪闭着眼睛一声不吭,他唯有在心底叹气,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把他折磨成这副模样…… 乔南溪半夜有一阵子体温升高,烧的她很是难受,但是隐约中,她又感觉到有人拿着冰枕给她敷着额头,她眼皮很沉,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她背对着窗户躺着,阳光从背面照过来,她的后脑暖暖的。 又躺了一会儿之后,乔南溪起身,她身上没有什 么力气,有些虚。 大床之上,只有她一个人,早就不见了夜翀的身影,但是乔南溪清楚的记得,昨晚夜翀对她做了些什么。 她掀开被子,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什么东西都没穿,眼底深处露出了嫌恶之色,她看到不远处夜翀放在那里的黑色衬衫,赤脚走过去,乔南溪把衬衫套在身上,衬衫很长,足够她当裙子穿。 光着脚,乔南溪从二楼主卧出去,然后一路来到楼下。 偌大的别墅之中,除了她之外,再无第二人,空荡的几近冷清。 下了二楼,乔南溪余光一瞥,一下子就看到客厅落地窗外的后庭景致,在阳光的照射下,枫林那样的红,花朵那样的艳,就连那温泉池中的水,都清澈的犹如镜面一般。 乔南溪侧头看着那边,有些晃神,直到她忽然听到了门口处传来的脚步声,她有些敏感,所以条件反射的侧头看去。 门口处确实站着一个人,但却不是夜翀,而是有些日子没见的夜翀私人医生,阮呈阅。 从前乔南溪和夜翀三不五时的往一起打,不是她受伤就是他受伤,所以阮呈阅也就成了半山别墅的常客,乔南溪跟他打过几次交道,这个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但是嘴巴能说会道,上次竟然对她说,她是夜翀心中与众不同的女人。 现在乔南溪真想对他说一句:你这是瞎了吗? 站在门口处的阮呈阅和乔南溪隔着大半个客厅,四目相对,许是过去十秒钟的样子,终是阮呈阅先出声道,“你怎么光着脚站在地上?夜翀说你有些感冒着凉,昨晚还发了烧,你赶紧去穿鞋。” 乔南溪闻言,置若罔闻,依旧光脚站在地上。 阮呈阅没辙,他在玄关处换了鞋,然后拎过来一双女式的拖鞋,走到乔南溪面前,看着她道,“你不会是想叫我给你穿上吧?” 乔南溪面无表情的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阮呈阅弯下腰,将拖鞋放在乔南溪面前,他当然不会给她穿鞋,因为他还不想被夜翀那种小心眼的男人当做是假想敌,跟他为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抬起头来,阮呈阅回道,“除了夜翀让我过来,还能有谁?” 顿了一下,阮呈阅又道,“话说我已经有阵子没见你们两个闹别扭了,这回又是怎么了?” 乔南溪穿上拖鞋,目光从阮呈阅脸上掠过,她径自来到沙发处坐下,抱着双腿,一声不吭。 阮呈阅也是个眼尖的人,他扫了眼客厅地上的女式包,一定是乔南溪的了,好好地包包不放在桌子上,反倒是扔在了地上,可想而知,两人昨晚一定又是一场恶战。 阮呈阅走到客厅中间,捡起了乔南溪的包包,然后折回去,坐在她面前,把包包往桌上一放,看着发呆的乔南溪道,“你不想跟我说怎么回事,那怎么着也得先测量一下你的体温吧?” 乔南溪唇瓣开启,低声道,“不用。” 阮呈阅知道乔南溪脾气倔,他顺毛道,“你要是病倒了,万一夜翀再回来找你的麻烦, 你哪有力气跟他打架啊?” 此话一出,乔南溪三秒之后,幽幽的看向阮呈阅,面无表情的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的样子,特别好笑?” 阮呈阅一顿,随即赶紧回道,“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乔南溪道,“我现在不需要什么医生,我没病,你可以走了。” 阮呈阅见乔南溪这次的心情是真的有些低落,看来走开玩笑这个路线是不行了。 眼镜之后的眼球微微一转,他忽然叹了口气,出声道,“其实你是没看到夜翀啊,今天早上我跟他见了一面,他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我……” “他怎么样,跟我没有关系。” 乔南溪冷漠的道。 阮呈阅打量着乔南溪的表情,试探性的道,“我听说你跟夜翀最近处的蛮好,他还带你去日本玩了……” “你有完没完?” 乔南溪忽然腾一下子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阮呈阅道,“既然你不想走的话,我走。” 说罢,乔南溪阴沉着一张绝美的面孔,迈步就往别墅门口走去。 “哎……”阮呈阅想要叫住乔南溪,但却晚了。 乔南溪走到别墅门边,一把伸手拉开房门,她刚迈出去三步,就敏锐的发现了不对,因为别墅的花园中,每隔五步就守着一名身穿黑衣的保镖,偌大的别墅四周,怎么也有不下五十人在守着。 乔南溪站在门口处,半晌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阮呈阅从别墅里面追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乔南溪,他轻声道,“那个,夜翀说最**顶山一带,不怎么太平,他怕你一个人在这里会不安全,所以才……” 有些借口,阮呈阅自己都编不下去。 终于,乔南溪缓缓回过身来,她看向阮呈阅,出声问道,“他是什么意思?想要**我吗?” 阮呈阅对上乔南溪那双深不见底的漂亮黑眸,霎时心底咯噔一下。 其实他也很委屈,他还不知道夜翀跟乔南溪这次到底又是因为什么生气,夜翀只说叫他过来看看乔南溪,可他刚一进院子,就看到这么多的保镖在守着。 迟疑了半晌,阮呈阅这才道,“你跟夜翀之间有什么误会的话,还是尽早说开的好。” 乔南溪闻言,不由得冷哼一声,她二话没说,迈步往别墅里面走去。 阮呈阅是真的拿她没辙,他随后跟着走进去,见乔南溪已经上了二楼。 乔南溪从主卧的窗户往外看,原来后庭之中,也被设下了保镖,看来夜翀这回是铁了心的要将她困在此处了。 难道只是因为她昨晚怒极时跟他说的那句话,说她不管李牧原的死活了,她要离开他吗? 想到此处,乔南溪脑中忽然咻的闪过了一抹什么,耳边清晰的传来了一句:你口口声声说着李牧原李牧原,为了他你宁可连自己都不要了,你还想跟他一起死?我告诉你,李牧原我早就已经放了,如果他心里面真的有你,又怎么会这么长时间都不来找你? 第三十三章 主动向他挑衅? 乔南溪耳边清晰的传来夜翀的这句话,她站在原地,脑子像是被人猛地敲了一下似的,霎时就空白了。 乔南溪不确定这句话到底是夜翀真的说过,还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可如果真的是夜翀说的。 那么李牧原早就已经被他放了吗? 不,一定不会的! 乔南溪才刚刚有了这样的想法,就立马摇了下头,她怎么能这么想?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话是夜翀亲口说的,但是他那样的混蛋,说谎跟呼吸一样自然,还有什么做不出的? 上次股票的事情,她还不是被他耍的团团转吗? 也许夜翀这话就是故意说给她听得,故意扰乱她的视线,诋毁李牧原。 乔南溪绝对不会再相信夜翀说的话,比起跟自己从小长到大的李牧原,夜翀嘴里面说出来的,十有八|九都是算计。 心中虽是如此想着,但是乔南溪还是眉头紧蹙,因为这样的话,就像是有魔力一般,人再怎么说服自己不相信,可是只要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就会胡思乱想。 乔南溪一个人精神分裂似的琢磨了很久,终究是不得不承认,她被夜翀弄疯了,现在的她完全分不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愤怒的乔南溪冲动楼下,想要找手机给夜翀打电话。 她下楼的时候,阮呈阅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径自来到客厅的茶几处,拿起包包,本是要翻手机的,但是从包里面一下子掉在地上的蛋糕盒子,却是让乔南溪面色一变。 蛋糕盒子侧身掉在地上,孤零零的样子。 乔南溪顿了五秒钟的样子,这才弯下腰,捡起来。 坐在沙发上,她安静的打开盒子,里面的蛋糕早就已经被撞得贴在了盒子上面,奶油擦得到处都是。 可饶是如此,乔南溪还是小心翼翼的把蛋糕拿出来,她伸手抹了下奶油,让后放到嘴里面,甜甜的……也酸酸的。 眼泪在眼眶打转,乔南溪心中酸涩的像是被人泼了硫酸似的。 蛋糕没吃几口,终是被她随手扔进了垃圾桶中,乔南溪从包中拿出手机,按了一下,屏幕一片黑暗,她这才想到,手机昨天就已经没电了的。 她有随身带着充电器的习惯,拿出充电器,乔南溪给手机充电,没有多久的功夫,手机屏幕亮起,又过了一会儿,叮咚一声,一条未读短讯进来,乔南溪一看,正是夜翀发来的。 她打开一看,上面寥寥数字:平顶山御景园,8号别墅,等你。 想必这条短讯就是昨晚言寂说的,我发短讯告诉你了。 乔南溪看着手机屏幕,有些发呆,心中感慨有些事情,真的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如果她能看到这条短讯,怕事情也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短暂的感慨过后,乔南溪立马拿着手机,拨通了夜翀的电话。 手机中传来了均匀的嘟嘟声,已经连接了,但是夜翀却没有接。 乔南溪锲而不舍的连着打 了好多次,可夜翀一直都不接。 此时,电话的另一头,夜翀坐在夜氏顶层的总裁办公室中,看着放在面前桌上的手机,一直在响,他黑色的眸子中带着自己都看不懂的纠结之色。 之前阮呈阅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说是乔南溪知道别墅外面保镖的事情,问他为何要**乔南溪。 夜翀没回答,因为他没法回答,难道要他说,他堂堂夜氏总裁,坐拥全亚洲商业圈半壁江山的男人,竟是要用这样的方式去禁锢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吗? 他想得到乔南溪现在的表情,怒不可遏,一副恨不得杀了他的样子。 只要他不拿保镖看着她,她一定会跑,而且是毫不犹豫的那种。 桌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夜翀眉头也一直紧蹙。 许是过了十分钟的样子,房门被人敲响,夜翀拿起手机,按下了静音,然后道,“进来。” 景子出现在门口,然后道,“夜先生,环宇的总裁向先生在会客室,说是相约您见面聊一下。” 夜翀的眉头微不可见的一簇,薄唇开启,出声道,“行,你就说我正在开会,让他等着吧。” 景子应声点头,然后转身出去。 向佑来了,夜翀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他跟乔南溪弄到这在这样,向佑真是‘功不可没’,敢跟他抢女人,看来向佑也真是胆子肥了。 夜翀坐在办公室中,一句让向佑等着,向佑就坐在夜氏的会客室中等了五个小时不止。 其实向佑大抵猜得出,以夜翀的性格,他一定会刁难他,不过同理,他也一定会刁难乔南溪。 向佑就是不想让夜翀刁难乔南溪,所以才会来夜氏一趟。 可是等了五个小时都没见夜翀的影子,向佑起身,出了会客室。 陈倾俞看到向佑出来,礼貌的道,“向总。” 向佑俊逸的面孔上带着波澜不惊的淡定,薄唇开启,他出声道,“你们夜总呢?还没开完会?” 之前景子已经吩咐过陈倾俞怎么说,闻言,她点头回道,“我们老板今天有几个会要开,还在会议室。” 向佑道,“那我今天就先走了,对了,你转带一句话给夜翀,就说他如果还是个男人的话,有什么事,就来跟我说,不要难为女人。” 陈倾俞闻言,眸子微挑,向佑不待她说什么,已经转身离开,陈倾俞赶紧点头道,“向总慢走。” 向佑走后,陈倾俞快步往景子的办公室跑去,推门进来,景子见她慌慌张张,不由得微微皱眉,“平时是怎么跟你说的?都做到总裁第二助理的位置了,还是这么毛躁,这让下面的人看到了,怎么说你?” 全公司上下谁人不知道夜翀的第一助理景子是超人,能让夜翀都挑不出毛病的人,一定有她的厉害所在。 哪怕是做到总裁第二助理的陈倾俞看到她,都害怕得很。 收起慌张的样子,陈倾俞吸了口气,然后关上门,出声道,“Yuy i,刚才环宇的向总离开了,他走之前,让我给老板带句话。” 景子看向陈倾俞,出声问道,“什么话?” 陈倾俞咕咚咽了口口水,有些小心翼翼的道,“他说如果老板还是个男人的话,有什么事,就来跟他说,不要难为女人。” 此话一出,景子的脸色微变。 陈倾俞小心翼翼的试探道,“Yuyi,你说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不能直接跟老板说啊?老板他那样的脾气,如果知道了,火爆脾气一出来,岂不是大家都跟着倒大霉?” 景子看向陈倾俞,出声道,“你当初来公司的时候,我是怎么教你的?如果是同公司内部传老板的流言蜚语,特别难听的,我们要根据情况委婉转述,因为无论怎么说,结局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开除,我们没必要当这个中间人,让老板觉得不快;可老板跟环宇总裁的事情,一不是公事,二不是同公司内部的事,如果我们在中间传话的环节出了差错,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是你能担待得起?还是我能担待得起?” 陈倾俞闻言,不由得手心中冷汗都下来了,她连忙点头道,“你说得对,是我一时紧张,糊涂大意了,看来这件事关系到乔总,我们不能……” 陈倾俞的话还没有说完,景子就咻的蹙起眉投来,压低声音道,“你说什么呢?自己想死也别带着我!” 陈倾俞被景子的这一声喊给吓住了,当即抬眼愣愣的看着她。 景子道,“你是不是最近忙的糊涂了?老板的八卦你也敢背地里说?” 陈倾俞这才惊觉自己刚才一走嘴,说出了乔总二字,她恨不得伸手抽自己两巴掌,不由得皱眉道,“瞧瞧我这个脑子。” 景子叹了口气,也有些无语的道,“行了,你先出去吧,这件事我替你办。” 陈倾俞看向景子,她知道这种话不管是从谁的嘴中告诉夜翀,那么夜翀都必定不快,而这种躲都躲不及的差事,谁愿意做啊? 景子见陈倾俞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她坐在座位上,拿出一张纸来,又拿出一支笔,刷刷刷的写下了什么,随即起身递到陈倾俞面前。 陈倾俞接过来一看,不由得美眸微瞪,因为景子在纸上面用英文写的正是向佑之前对她说的话。 景子道,“环宇的总裁小时候在加拿大待过,如今书信和邮件也都是写英文,你把纸折好递给老板,这样老板既知道向佑说了什么,也不会怪到你头上来。” 闻言,陈倾俞脸上的惊讶化作了惊喜,她看着景子道,“姐,你太神了!” “行了,别拍马屁了,赶紧送过去吧,你说的没错,老板要是火爆脾气一上来,大家都跟着倒大霉了,哎……” 陈倾俞从景子的办公室出去,然后又敲门去给夜翀送纸条,她不敢在屋中多待半秒,纸条递过去之后,转身就走,可还没等她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只听到后面传来哗的一声,她吓了一跳,忍不住回头一看,原来是愤怒的夜翀将桌上的东西扫掉了大半。 第三十四章 男人之间的较量 乔南溪被夜翀**在平顶山的别墅,一待就是一个礼拜的时间。 其实如果她想要逃,未必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的,其实她只是不想逃而已,一来李牧原到底在不在夜翀手中,这个问题还没有解决,再者……她对夜翀那个混蛋,心思也不比从前了,不管怎么说,总是要见一面,把话说清楚才好。 这段时间,乔南溪百无聊赖,每天除了醒着发呆就是睡觉,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坐在卧室的大床上,打开电视,准备看点东西。 这刚换了几个台,屏幕就忽然被她定格回来,因为刚才那一瞬间,她看到屏幕上似乎出现了夜翀的照片。 果然,在乔南溪转回香港财经频道的时候,画面上正放着夜翀曾拍摄某本商贸杂志的封面图片,里面的记者说着,“于上月31号开始,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夜氏集团忽然对环宇集团的子公司进行了蓄意的商业打压,而且在连续的三天时间内,迫使环宇其名下的四家子公司宣布破产,紧随其后,于本月3号的晚间,环宇集团用同样的手段,开始对夜氏集团名下的子公司进行商业报复,如今两家大公司正处于恶战之中,据我台记者报道,夜氏集团成立于……” 乔南溪看着电视画面上放着夜翀和向佑的图片,两边是记者对两大公司做出的详细评估。 “虽然夜氏在香港很多年都近乎占有商业圈的垄断地位,不过环宇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两大商业财团的对抗,究竟是鹿死谁手,目前未有定论,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鹬蚌相争,一定是香港的其他集团和企业渔翁得利,对于这场没有任何源头可循的突然恶战,整个香港商业圈都表示非常的震撼。” “据我台记者分析,夜氏和环宇虽同为大集团,但是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明显的商业竞争,或者说是没有达到互相恶意收购以致其破产的地步,甚至在数月之前,夜氏跟环宇还谈成了一宗很大的生意,有关内陆地区的宝地开发……环宇总部还跟夜氏旗下的子公司壹信公司,多次合作,看起来两大公司应该是携手合作的关系,但是此次不知究竟是何原因,竟然闹到反目相向,以下是我台记者文慧整理报道,稍后的国际财经,也会为大家持续报道有关夜氏和环宇集团商业交战的进一步消息……” 乔南溪一眨不眨的看着电视,因为消息太过突然,她有些回不过神来,过了一会儿,她伸手拿着遥控器播了其他的频道,几乎现在全港的商业,咨询,娱乐,全部都在播着夜翀跟向佑商战的新闻。 她把频道停在了一则娱乐报道上面。 娱乐新闻向来抓的重点都不是商战,二是商战背后的可能原因。 乔南溪自打以真面目示人之后,就没想过这世上能有不透风的墙,早晚都会被记者跟踪拍到。 果然,这些娱乐狗仔记者,已经将她跟向佑吃饭的照片,Po到了网上,图片中,乔南溪的侧脸打 了马*克,而向佑的却没打,只不过新闻中大张旗鼓的说着,“环宇总裁向佑跟夜氏旗下子公司壹信总裁乔南溪,两人私交一向颇深,曾不止一次相约吃饭,而且据我台记者神秘发现,在上个月29号,东方酒店举行的向佑母亲五十岁生日宴上,乔南溪也有出现,而且跟向佑的父母似是都很熟络的样子……” “如果看到这里大家仍旧云山雾罩的话,那么看看下面的这组照片,也许大家就恍然大悟了。” 伴随着记者的话,画面中的照片又换了一张,是一张偷拍的她跟夜翀一起出入禁区的画面,她的脸仍然被打上了马*克,而且夜翀也没有拍的太清楚,不过夜翀身边的段奕,倒是显而易见。 记者道,“众所周知,夜氏总裁夜翀跟段家少爷和沈家二少爷交情甚笃,而禁区也是香港有名的餐厅,为沈家二少沈煜城的私人产业,据知情人士爆料,禁区常年为夜翀留有一间包间,而每次夜翀带着壹信总裁乔南溪过去的时候,大家都会在包间进行活动。” “乔南溪,具体年纪,背景都不详,不过据说是夜氏美国总部派过来给夜翀的特助,曾经也在夜氏总部待过一段时间,不过很快就被上调为壹信的代理执行总裁,说是代理,不过就是正式的啦,之前商业圈内很出名的一次事件,壹信在股市上一夜之间狂输十亿,据说就是其总裁乔南溪的错误指令,不过人家乔南溪有靠山,不过十几个小时之后,夜翀立马拨了整整四个亿给壹信,助壹信转危为安,虽然壹信是夜氏旗下的子公司,但是本编也不得不说,子公司多了去了,可不是谁都有美女总裁的……” 财经新闻播的都是夜翀和向佑之间的商战,而一到娱乐新闻,立马八卦的就是两个男人背后的女人,而乔南溪首当其冲,虽然电视上爆出来的照片,她的脸都被打了马*克,不过认识她的人,怕是都已经知道了。 乔南溪坐在那里,只觉得浑身发冷,以前被人拿着枪指着脑袋,她都没觉得这么害怕过,第一次,她觉得人言可畏。 她看得新闻还不知道是不是当天的,也许几天之前记者就已经开始报道了,乔南溪脸色发白,半晌才拿出手机,再次打给夜翀。 手机的号码拨打过去,但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乔南溪不由得皱眉,看向手机屏幕,屏幕的左上角,一点信号都没有,乔南溪眸子一眯,这才惊觉,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用过手机了,而手机也一次都没有想过。 她正诧异着为何没有人给她大电话,原来是她的电话根本就打不通。 乔南溪愤怒的将手机扔在了床上,然后迈步往外走去。 她出了别墅的大门,门口处有保镖站着,但却并不拦她。 乔南溪又大步往别墅的院门走去,院门口处站着四名人高马大的保镖,她们见乔南溪要出大门,这才伸手拦住她。 乔南溪抬眼看着其中一人道,“你要拦我 ?” 保镖一声不吭,像是没有听觉的机器人一般。 乔南溪见状,面色一沉,立马伸出手来,挡开男人的手臂,男人下意识的进行下一步动作,过来拦她,乔南溪跟他动手。 她虽然打不过夜翀,但是平常四五个男人想要近她的身,也是不容易。 这帮人高马大的保镖都是夜翀的人,许是知道她是夜翀金窝藏娇的女人,对她也不敢下狠手,所以一时间,四个人也没有拦得住乔南溪。 就在乔南溪的一手已经握到了黑色的镂花大门时,她的右肩膀处,忽然多了一只手。 乔南溪反应很快,一边转身,一边用左手去扣他的手腕,不过男人的速度比她还快,咻的一下抽走手不说,他还准确的预估出乔南溪回身之后的动作,然后在十招之内,将她制伏。 乔南溪被锁着双臂,动弹不得,侧头看着站在身后,身高不过一米七出头,其貌不扬的男人,如果不是知道他这么好的身手,乔南溪真的不会注意他。 见乔南溪狠狠地瞪着自己,男人薄唇开启,用略显生硬的中文道,“乔小姐,请您不要抵抗,夜先生吩咐过我们,不许让您出去这栋别墅,不然,我们都算是失职。” 乔南溪闻言,眉头一簇,用日文道,“你是日本人?” 男人点了下头。 乔南溪又道,“夜翀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 男人道,“我是一名有职业操守的保镖,不会收了顾客的订金之后,临时投靠别人。” 乔南溪光是看他这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也知道他一定是油盐不进的了。 再说日本人向来木讷,多说无益。 眼球一转,她开口道,“行了,我不跑,你先放手。” 男人松开了钳制乔南溪的手,乔南溪心想,丫不是好骗,就是瞧不起她,知道她跑步了,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沉默数秒,乔南溪道,“我不跑也可以,我现在有事要跟夜翀说,你把手机给我。” 男人道,“乔小姐,这几公里之内是屏蔽信号的,你有手机也打不出去。” 乔南溪闻言,暗骂一声自己是猪脑子,怎么打了一场之后就忘了这茬了? 心想着,乔南溪又道,“那你们总有办法联系到夜翀的,我给你们三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夜翀不主动联系我,我、就、跑!” 最后三个字,乔南溪说的一顿一顿,看也不看面前男人的脸,她转身就往别墅里面走去。 一路上到二层,乔南溪回去主卧,气得使劲儿一脚踹在床上。 “该死的夜翀!” 他把她囚禁在这里,又不说一句话,外面被他闹得天翻地覆,她很担心向佑现在怎么样了。 乔南溪气得牙根痒痒,心想着夜翀对向佑尚且如此,更别说是李牧原了,他能放了李牧原,鬼才相信! 第三十五章 报应 乔南溪坐在主卧中生闷气,她之前对那男人说,要在三个小时之内见到夜翀,不然她就跑,其实也就是一时的气话,她没想到,不过三个小时,夜翀还真的来了。 乔南溪依旧记得夜翀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她正坐在门口对面的沙发上,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先说话。 一个多星期不见,夜翀似是有一些瘦了,俊美如铸的面孔上,线条更加明显。 站在门口,不过是三秒之后,他便迈开长腿走进来,看着乔南溪,薄唇开启,出声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这么长时间没见,之前他又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而此时此刻,他竟然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对她说:你找我什么事? 其实乔南溪刚看到夜翀的那一刻,心中的悸动还是非常明显的,不过当他面无表情,甚至是有些公式化的问出这一句的时候,乔南溪面色无异,但一颗心却沉了下去,她出声道,“有几件事情想要跟你当面谈谈。” 既然他非要走这个调调,那她也奉陪到底。 夜翀闻言,他坐在乔南溪对面的大床边,看着她道,“说吧。” 乔南溪道,“第一件事,你为什么**我?” 夜翀一眨不眨的回视乔南溪,闻言,他淡定的回道,“如今外面太乱,你还是待在这里的好。” 乔南溪听到这话,差点就怒极反笑,强忍着不动声色,她开口道,“外面太乱?是因为谁才会乱?” 顿了一下,她又道,“再者外面乱不乱,又跟你**我有什么关系?或者我该问你,你凭什么**我?” 夜翀面无表情的回道,“你是我夜翀的女人,如今外面有些人公然对我叫嚣,看样子是觉得我对你不够好,他对你才好,所以我有必要在给他点教训的同时,也把你照看好了。” 乔南溪真想爆一句粗口:你他妈放屁。 不过她害怕说完这句之后,她跟夜翀接下来的谈话便泡汤了,他们两个的性格,太容易动手。 暗自调节呼吸,乔南溪强忍着一口气,她咬了下牙,然后看着夜翀道,“那我要跟你分手。” 此话一出,夜翀的眸子,陡然一凛。 乔南溪就猜出夜翀会是这样的反应,她若无其事的径自道,“听到了吗?我要跟你分手,如果我不是你的女朋友,你是不是就不用**我了?” 夜翀先前的面无表情,终是在几秒之内就化作了面色阴沉,他一眨不眨的盯着乔南溪,几秒之后,沉声道,“乔南溪,你最好不要惹我。” 乔南溪最是激不得的人,闻言,她眼睛微瞪,提高声音道,“我若是惹了呢?” 夜翀坐在床边,乔南溪坐在沙发上,两人相隔不过两三米的距离,他们就这样互不相让的对视着,不知道过去多久,终是夜翀开口道,“你越是这样激怒我,我越是不会放你走,你就给我在这儿好好待着。” 说罢,夜翀站起身,迈步欲走。 乔南溪也站起身,盯着夜翀的后背道,“夜翀,我也把话告诉你了,你最好别再去碰向佑。” 夜翀闻言,身形一顿,慢慢转过身来,他看着她道,“你命令我?” 乔南溪面色淡淡的道,“我实话跟你说了,我跟向佑之间任何你所想的龌龊事情都没有,你不必要把他当做你的假想敌,更没有必要玩商业手段,你这样只会让外面的人瞧不起你。” 夜翀道,“你跟向佑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那他怎么会眼巴巴的跑来夜氏向我挑衅?” 乔南溪心底一惊,没想到向佑那般柔和的人,竟然也会做这种事情。 见乔南溪没有回答,夜翀开口道,“我不管你们之间是真是假,总之是他先来挑衅我的,我从小到大所受过的教育,不允许我遇到这样的事情,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乔南溪见夜翀是打定主意了要跟向佑死磕,她又明知道向佑是玩不过夜翀的,所以她开口道,“夜翀,我拿向佑当我朋友,拿他妈妈当我妈妈,如果你对他出手,那就是对我出手。” 夜翀闻言,他盯着乔南溪,足足过去十秒钟有余,他这才道,“如果我一定要动他呢?” 乔南溪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得一紧,牢牢地盯着夜翀,她咬紧牙关。 为什么他非要逼她? 夜翀同样的表情看着乔南溪,直到她开口道,“你动他,我一定不会束手旁观。” 其实乔南溪已经很大程度的降低了这句话的杀伤力,按照她从前的脾气,没准她就说:你动他,我动你。 但是这样的话一说出口,估计夜翀的性格,一定会更加疯狂的报复向佑。 乔南溪只是不想让这场不见血的杀戮再进行下去。 不过很显然,她委婉之后的警告,在夜翀耳中,也不过是威胁的话语。 他的心口处有些针扎的刺痛,微微皱眉,他看着乔南溪道,“你说拿他的妈妈当你的妈妈,所以你只去给他妈妈庆生;如果我动他,你就动我……乔南溪,事到如今,你还敢跟我说,你们两个只是朋友?” 夜翀的声音很低,低到像是从嗓子眼中挤出来似的。 乔南溪霎时头皮一麻,心中很想解释,也许夜翀永远都不会懂,她这样缺少亲情,缺少母爱的人,一旦有了这样的温暖,便像是饮鸩止渴一般,再也停不下来。 可是这样的话,她又说不出来,而且就算说了,怕是夜翀也未必会相信。 因为夜翀如今的脸色,已经阴沉到骇人的地步。 乔南溪暗自调节呼吸,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的在意,她出声道,“夜翀,我说过你不必拿向佑当假想敌,如果你真的非要如此……那我跟你说,我心中更在意的是李牧原,你把李牧原弄到哪里去了?” 乔南溪这一招叫做弃卒保车,转移视线,不管怎么说,向佑没有错,乔南溪不想让向佑和夜翀再这么硬碰硬下去。 闻言,夜翀的脸色陡然一变, 如果之前他还在咬牙挺着的话,那么此时此刻,他所有伪装的防线,就这样被乔南溪一下子击溃,他有些愤怒到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种表情的错觉。 乔南溪看到夜翀的表情,她心中说不出是害怕还是难受,不过说出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如今她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唇瓣开启,她继续道,“李牧原,你到底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夜翀攥紧了拳头,强忍着不冲上去掐住她脖子的冲动。 咬了下牙,他俊美的脸上满是咬肌,足足沉默十秒,他这才咬牙切齿的道,“乔南溪,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李牧原的下落吗?” 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乔南溪的心底咯噔一下。 夜翀阴沉的眼神看着乔南溪,那眼底深处带着滔天的愤怒,伤心,彷徨,还有……那种企图拉着她一起坠入伤心地狱的决绝。 果然,夜翀再开口,冰冷的声音传来,“李牧原早就被我放了,就在你为了他跟我上床之后的第二天。” 看到乔南溪因为惊诧而陡然瞪大的双眼,夜翀嗤笑着道,“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是李牧原主动开口求我放他走的,他说他保证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当时还问他了,难道你就不会舍不得她吗?你猜他说了什么?” 乔南溪的双眼中满是眼泪,但眼泪依旧遮不掉那目光中深沉的恐惧。 夜翀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撒旦一般,面对着面前毫无抵抗能力的弱小人类,他露出最最*魅好看的笑容,但是嘴上却说着最最令其心痛的话语。 “李牧原亲口跟我说,因为他不想,也不稀罕要一份自己女人出卖身体为他换来的自由,所以他宁愿亲口求我,以再不出现为条件,永远的……抛弃你!” 话音落下,乔南溪眼眶中早已呼之欲出的眼泪,就这样尽数扑洒了出来。 她忽然大声尖叫,“不——!” 他骗人,他是骗人的。 夜翀笑的张狂,笑的肆意,“乔南溪,你说你每日每夜的待在我身边,承欢夜下,在我身下哭喊求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李牧原早已经抛弃你,不要你,也许正在其他的地方,抱着其他的女人做着同样的事情呢?” “不,不……你撒谎……” 夜翀大笑,“我撒谎?我他妈撒谎就跟你一个姓!” 话音落下,夜翀脸上的笑容陡然收敛,他咬牙切齿的看着乔南溪道,“我告诉你,乔南溪,这就是你的报应!老天对你接近我,欺骗我,冷血无情的报应!李牧原这辈子都不会回到你身边,你彻底的被他给抛弃了!” “你撒谎——!” 乔南溪也像是疯了一般,她尖叫一声,然后朝着夜翀扑去,夜翀见她张牙舞爪的过来,他伸手推了一把,乔南溪被他推得一个踉跄,但饶是如此,他的下颚处,还是被她尖锐的指甲划过,霎时,火辣辣的疼痛。 乔南溪一下子扑在墙壁上,壁纸擦破了她的手臂。 第三十六章 策划出逃 夜翀见乔南溪顺着墙壁座跪在地上,他眉头一簇,但是脚步就像是生根了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乔南溪背对着他,夜翀强忍着下颚出火辣辣的感觉,微眯着视线,呼吸有些沉重。 他看不见乔南溪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她因为隐忍而不停颤抖的肩膀。 屋中静谧的几近令人窒息,不知道过去多久,终是夜翀先开口,他出声道,“我已经放走了李牧原,但你仍旧欠我的!” 说罢,不待乔南溪说些什么,夜翀就这样转过身去,大步往外走去。 乔南溪听到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她一张绝美的脸上,双眼紧闭,死死地咬着下唇,只有这样,才能控制住自己没有当着夜翀的面,哭出声来。 夜翀走了,是极其愤怒的离开,他命令守护在御景园别墅的保镖,一定要二十四小时严防乔南溪逃走。 乔南溪在夜翀走后,一个人跪坐在地板上好久,久到下半身已经失去了知觉。 脸上的眼泪早已经干涸,她想着站起身,但是右手臂一动,忽然手肘处传来锥心的疼痛,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发出很低的呻|吟声。 原来是之前夜翀推她的那一下子,不仅擦破了她的手臂,还把她的手肘骨头给撞得错位了。 乔南溪看着右手手肘一侧突出来的骨头,她眉头紧蹙,许是沉默了十秒钟的样子,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抬起手臂,往旁边的墙壁上一撞。 卧室中太过安静,安静到骨头与墙壁之间发生碰撞,发出的咯吱声音,都是那般的明显。 乔南溪低哼出声,那种几近贯穿头皮的痛感,让她如醍醐灌顶一般。 很多人都不敢自己接骨,不是不会,只是这种疼痛,就像是自己在伤害自己一般,所以根本下不去手。 不过乔南溪如今的心底,满是愤怒……或者说是愤恨,现在别说是让她自己接骨了,就算是让她杀个人,估计她都会一时眼红的下了狠手。 从地上站起来,乔南溪走到窗边,往下一看,果不其然,夜翀走后,这帮保镖反倒是更加的谨慎起来,恨不得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这栋别墅,生怕她跑了。 乔南溪紧抿着唇瓣,一双绝美的眸子中,满是冰冷骇人的神情。 她想走,没有人能拦得住她……哪怕是那个身手高于她很多的日本人。 如今乔南溪被夜翀囚禁在这栋别墅当中,还切断了信号,她联系不上别人,别人自然也联系不上她,为今之计,她只有自救。 有了大把时间的乔南溪,特地用了三天的时间去观察别墅周围几十名保镖的换岗时间和习惯。 她发现前院的保镖人数众多,而且因为视线开阔,如果她想要逃跑的话,基本上没有隐身之所,只能是明目张胆,不过因为有那个日本男人坐镇,乔南溪打不过他,被他抓到也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所以她的逃跑路线,只能是后院。 乔南溪挡着二楼卧室的窗帘,但却悄悄地 向窗帘之外的后庭眺望,她发现后庭中修建着很多的假山,池沼,枫林,甚至还有一座五六米高的瀑布,这些东西的后面,都是很好的隐身场所,而且因为后庭没有前院大,所以保镖向来只有八个人在负责。 勘探好地形之后,乔南溪就开始制定逃跑的计划…… 夜里**点钟的样子,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乔南溪从二楼下来,迈步来到后庭温泉池处。 这里是夜翀亲手为她建造的,可是她来了这么多天,还一次都没有享用过。 站在温泉池边的竹席上,乔南溪看着泉水的清澈见底,她不着痕迹的抬起头来,看向不远处守着的保镖,出声道,“你们几个,过来一下。” 保镖闻言,走过来四人,还剩下四个守在原位。 乔南溪道,“去地下酒窖给我搬几箱红酒出来。” 保镖闻言,二话没说,迈步就往外走去,而不多时,从前院调过来四名保镖,驻守在后庭,让后庭始终保持有八名保镖守护的状态。 乔南溪见状,不由得在心底冷笑,这还真是看得起她? 四名保镖,没有几分钟就从酒窖里面搬出四箱子的红酒,乔南溪随意的瞥了一眼,都是年份很靠前的上等红酒,一瓶少说也得是六位数。 唇瓣开启,乔南溪道,“把这些酒都倒进温泉池里面。” 闻言,保镖们没有马上动弹,乔南溪微微挑眉,出声道,“干嘛?没见过泡红酒温泉的吗?” 许是保镖们收到过夜翀的指令,只要是乔南溪不跑,她的任何吩咐都要听从。 四个大男人,立马拿着开瓶器打开红酒,然后把红酒倒进面前的温泉池中。 鲜红色的液体流入清澈的温泉池中,池水一下子就变得浑浊起来。 乔南溪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但却默不作声。 一晃眼的功夫,四箱子大几十瓶的红酒全部都倒光了,乔南溪看着整个温泉池的水已经呈深红色,一眼望下去,根本看不到底,她唇瓣开启,出声道,“你们出去吧。” 保镖们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乔南溪知道他们心中想什么,她特别坦然的道,“我要泡温泉,你们也要在这里看着吗?” 此话一出,后庭的八名保镖清一色的背过身去。 乔南溪似是咬了下牙,开口道,“行,算你们有种。” 说罢,乔南溪迈步走到温泉池边,众人只听到她下水的声音,下一秒,乔南溪将她刚才身上穿的衣服,一把扔到了一名保镖的脚边,保镖浑身一僵,但却一动都不敢动。 乔南溪是夜翀看上的女人,谁人敢看?连想都不能想。 乔南溪置身在红酒温泉当中,长发被高高的盘在了头顶,此时此刻,风景极美,跟之前她和夜翀在日本游玩的时候,看到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这里再没有这帮碍人眼的保镖,一定会更好。 乔南溪刚泡了没有几分钟,便出声道,“去把瀑布的开关也打开吧。 ” 一名靠近窗边的保镖闻言,硬是同程背对着乔南溪,像是螃蟹一样横着走过去,然后打来了瀑布的开关。 霎时,本是只有潺潺流水声的后庭,水流声很快就淹没了一切。 靠近瀑布的两名保镖,被溅起来的水珠湿了半边裤脚和身子,但他们却毫不在意,一动不动的背对乔南溪而站。 乔南溪也懒得搭理他们,径自泡自己的温泉。 如今这温泉池里面,可是大几百万的红酒,全世界能这般奢侈的人,又有几个呢? 夜翀不是有钱嘛,好,她就败家到底! 乔南溪是九点半左右进入的温泉池,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午夜十二点就来临了。 乔南溪发现,这里的保镖是每隔十二个小时,换一次班,也就是说,午夜十二点的时候,会有新的一批保镖从外面过来,替换后庭中的这八个人。 果然,午夜十二点准时一到,只见那名个子不高的日本保镖,身后跟着八名身材高大的保镖,前来进行交替。 可是他一来到后庭,乍眼一看,温泉池中,早已经没有了乔南溪的身影,他当即用蹩脚的中文道,“乔小姐,人呢?!” 此话一出,因为瀑布的声音太大,只有更靠近他的几名保镖回过身来,其余的甚至还在背对着他。 看到温泉池中空无一人,负责看守后庭的保镖们也是脸色一变,急忙招呼其他的人,“乔小姐不见了!” 乔南溪忽然在后庭中消失,负责后庭看守的保镖赶紧道,“乔小姐泡温泉,我们又不敢看着,瀑布的声音太大,可能乔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去了,对不起,是我们的失职。” 日本男人脸色微微一变,低声道,“你们几个负责搜查别墅里面,其余的人,跟我去前院。” 一帮保镖,很快就往外跑去,别墅的一层很快就搜查完毕,保镖们冲上二楼。 而就在此时,空无一人的后庭之中,乔南溪忽然从满是红酒的温泉池中露了头,看到一层暂时没有保镖,也没有人看到她这里,她赶紧从池中一跃而出,她身上穿着抹胸的背心和紧身短裤,顾不得其他,她一个闪身,就躲到了假山之后。 噔噔噔噔的声响,那是保镖们搜查完楼上,没有发现乔南溪的踪迹,快步下来的声音。 乔南溪知道,不需多时,这帮人可能会重新回来搜查后庭,她的时间有限。 找准机会,她从假山之后闪身来到了瀑布的一边。 这里的假山都是人造的,上面有很多坑洼,乔南溪徒手攀爬,虽然有些费劲儿,但是总比被人囚禁在这里强。 一直爬到了假山的三米多高位置,乔南溪长腿一抬,直接跨到了后庭的院墙上。 低头往下一看,下面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到,只是隐约瞧见,似是有草丛。 乔南溪微蹙着眉头,心想着三米多高,对她不算事,只是她光着脚,万一下面有什么尖锐的东西…… 第三十七章 神秘女子 她爬的高,眼看着别墅里面的保镖跑来跑去的到处找她,她把心一横,管她的呢,就算是脚扎破了,她流着血也得逃! 心想着,乔南溪深吸一口气,就这样光着脚从三米多高的墙头上,一跃而下。 细微的声响,是皮肤擦到了柔软的草上面。 本想着从这么高跳下来,就算是脚不被刺破,也一定会震得很痛,但是没有,脚下很是柔软。 乔南溪都懵了,管不了那么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她从柔软的草丛中爬起来,刚想抬腿走,但是脚腕上似是有什么东西,将她牢牢地拽住,乔南溪这么一使劲儿,差点自己扑倒在地。 这种感觉,简直是太惊恐了。 乔南溪当即坐在地上,回头看去,因为太黑,她凑到很近很近的地方才勉强看得清楚,原来……她的脚腕处正架着一个山中人捕野兽的夹子,只不过这个夹子是特殊设计过的,咬合力没有那么强,而是是皮草的夹子,不然她的脚腕子早就废掉了。 就在乔南溪看着人生中第一次得见的皮草夹子发呆的时候,只听到不远处大队的脚步声传来,她闻声看去,只见左右两侧,各出现了十几名的保镖,看来他们是列队过来抓她的。 保镖为首的日本男人,手上拎着一个强光手电筒,照的几米之内犹如白昼。 乔南溪浑身湿透,狼狈的坐在地上的模样,霎时无所遁形,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她是神偷,偷东西是她的专职,而跑路可是她的强项啊,可如今她竟然被一帮保镖团团围住,而且,而且脚上竟然夹着一个皮草的夹子,这种感觉就像是三岁的时候跟二十几岁的人捉迷藏,以为自己捂上了脸,对方就看不到自己了似的。 这帮人是不是打定她会从这里逃跑,所以才弄出了这副让她丢人的东西。 见乔南溪坐在地上,一眨不眨的瞪着自己,日本男人微微颔首,然后恭敬地道,“乔小姐,您没事吧?” 乔南溪冷眼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你说呢?” 男人倒也诚实,如实道,“夜先生说过,您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逃走,叫我们有所准备……” 顿了一下,他又道,“您的脚……没事吧?” 乔南溪似是被人戳到了痛点,她伸出手来,一把将脚上的皮草夹子掰开,然后腾一下子站起身来,瞪着面前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男人道,“你叫什么?” 男人看着乔南溪,唇瓣开启,出声回道,“风间泽。” 风间泽? 他就是风间泽? 跟观月翔真一样,同为日本出身,但却享誉整个东南亚甚至是国际上都赫赫有名的顶尖保镖。 乔南溪当然听过他的名字,只是未曾想到,他们会是在这里见面……以这样的身份。 乔南溪一直沉默,因为她正在琢磨既然面前的对手是风间泽,她要逃出去的几率就更小了。 而在这 时,风间泽已经出声道,“乔小姐,这里风大,您担心着凉,还是回去吧。” 乔南溪知道今天铁定是没戏了,她迈步往别墅正门的方向走,在经过风间泽的时候,她故意停顿,然后压低声音道,“你信不信,我一定会在你手中跑出去的?” 风间泽微垂着视线,薄唇开启,出声回道,“希望乔小姐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 风间泽的这四个字简直就是对乔南溪莫大的侮辱,有那么个瞬间,乔南溪差点就想对他说: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 我就是国际上赫赫有名的神偷乔南溪! 但是话到嘴边,乔南溪却生生的忍住了,她现在这副落魄的模样,还是不要拿出本来的身份说话了,这样更丢脸。 带着满腔的不甘和屈辱,乔南溪返回了别墅。 经过了乔南溪的这次突袭逃跑之后,整栋别墅的保镖防守更加的密不透风了,几乎连一只苍蝇都不放过。 乔南溪也懒得在没有更好的计划之前,顶着风口浪尖往上冲,省的又被人抓住,落得个丢人的下场。 一个人被关着,无所事事,乔南溪只能打开电视,心想着她现在出不去,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她很担心向佑。 径自挑到了商贸财经频道,乔南溪见记者报道的还是之前的相关消息,夜氏跟环宇之间的战争没有结束,不过大公司和大公司之间的厮杀,向来都是腥风血雨,一夜之间就天翻地覆的那种。 最近各大媒体杂志都很想采访到这次事件的主角夜翀和向佑,只不过两人一直都避而不见。 乔南溪看了一会儿之后,就觉得心里面泛堵,她拿起遥控器,跳到了其他的频道。 “于昨日晚间十一点十四分,我台记者于中环附近拍摄到夜氏总裁夜翀,深夜携带某女出入酒店的画面,此女一身过膝的长风衣,头戴帽子,脸上也戴着墨镜和口罩,明显的不想让人拍摄到,不过据小编分析,此女并非近期的绯闻女主角乔南溪,而是另有他人……” 乔南溪看到画面上停留在一张远距离偷拍的照片之上,照片中的夜翀露出侧脸,嘴上叼着一根烟,拍摄的还算是清晰,而他身边,亲密的挽着他手臂的女人,则完全是背影,不知道到底是谁。 乔南溪看到这幅照片的时候,心底立马咯噔一下,整张脸也忍不住白了起来。 娱乐频道的记者还在做着精密的分析,“小编拿出此前乔南溪跟夜翀站在一起时的图片,和昨晚拍到的神秘女和夜翀一起的图片做了对比。就这两张图而言,第一张图片,乔南溪脚上的鞋子是Gucci2014年末T台上的限量款,鞋跟高七点五厘米,她穿着这双鞋抵到夜翀的耳际一半处,夜翀身高一百八十八公分,这么算来,乔南溪的净身高应该在一百七十一二公分左右。而第二张图片,神秘女脚上的靴子是D&G2015春季秀场的其中一款,鞋跟高十一点五厘米,而她穿着这双靴子 也才勉强够到夜翀的耳际一半之下,也就是说神秘女的身高应该在一百六十五公分到一百六十八公分之间,此女并不是乔南溪。” “那么说到此处,问题又来了,之前夜翀跟向佑之间的世纪大战,无端端的开火,所有人都把视线落在了两王背后的女人乔南溪身上,可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出现在夜氏总裁夜翀身边的神秘女子,竟然不是乔南溪,这到底是蓄意的转移视线?还是两件事情根本没有特定的联系?” “不过我们可以确定的是,夜氏总裁的身边,可从来都不乏各式各样的美女名媛,无论是前绯闻女友壹信总裁乔南溪,还是如今仍未被曝光身份的神秘女子,她们都不会是夜翀身边的唯一,小编只能感叹,为何老天要如此的不公平,既然已经给了一个男人富可敌国的财力,为何又要给他颠倒众生的外貌呢?” 乔南溪一眨不眨的看着电视中循环播放的那几张照片,照片虽然拍摄的模糊,不过夜翀的样子却是显而易见。 乔南溪几乎不敢呼吸,因为心口那里,似是稍稍一动,就会有排山倒海的痛觉袭来。 不知道过去多久,她这才拿起了遥控器,按下了关闭键。 静谧的房间之中,只有她一个人,乔南溪微垂着视线,有些发呆的看着地板处的一块。 她的心明明堵得难受,想要发泄,但却莫名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良久,乔南溪这才站起身来,迈步往楼下走去。 如今客厅之中都安插着保镖,乔南溪随便走到一名保镖面前,面无表情的道,“联系夜翀,让他马上到这里来。” 保镖点头,然后迈步往外走去。 乔南溪回到楼上,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她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做,只是发呆的看着某一处,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 夜翀没有如上一次一般,很快就过来,乔南溪忍不住又下楼一次,找到保镖道,“你们没联系夜翀吗?” 保镖颔首,出声回道,“乔小姐,夜先生说他不想见你。” 此话一出,乔南溪一直强忍着,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就怕随时都会崩溃的一颗心,终是因为这句话,瞬间被激的迸发起来。 她当即美眸一瞪,提高声音道,“他不想见我?” 保镖微垂着视线,不跟乔南溪视线相对,只是径自回道,“夜先生电话里面是这样说的。” 乔南溪怒极,已经说不上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站在原地几秒钟的时间,她忽然大步往别墅门口走去,守在屋中的保镖见状,几乎是下意识的脸色一变,然后在乔南溪临出门之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出声道,“乔小姐,您不能离开。” 乔南溪眉目圆瞪,咬牙切齿的道,“闪开!” 保镖们心里面也在嘀咕,这是哪儿找来的女人?明明长着一副好看的面孔,但是脾气却大的吓人,尤其是瞪着眼睛沉声说话的时候,简直不敢直视了。 第三十八章 女人得狠 乔南溪见保镖们一时间没有反应,她径自迈步往门口走,其中一名保镖下意识的伸手去拦,但乔南溪却更快一步伸手揪住了男人的手指,她毫不迟疑的往反方向一扭,只听到咔嚓一声,伴随着男人痛苦的低吼,立马失去了抵抗能力。 另一名保镖眼睛一瞪,赶紧上前来帮忙,但也被愤怒的乔南溪几秒之内打到了要害,败下阵来。 乔南溪拉开别墅的门,迈步就往外走,不远处站着四名保镖,看到乔南溪来势汹汹,立马过来阻拦。 乔南溪是气红眼了,下手没轻没重,招招往对方的软肋处攻。 她在组织学到的招式,那都是短时间致对方于无力还击,甚至是死地的招式,一时间,四名保镖纷纷倒在地上,或者晕厥,或是捂着要害的地方,痛苦的呻吟。 正在乔南溪迈步往别墅院门口处走去的时候,她走着走着,忽然间猛地一回头,与此同时,已经出手,果然,风间泽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悄无声息,也正在伸手。 两人当即过起招来,乔南溪下手是又准又狠,风间泽则是又快又稳,攻守兼备。 两人连着打了几十招之后,风间泽一下子扣住了乔南溪的手腕,两人距离很近,乔南溪一眨不眨的盯着风间泽,沉声道,“你真当我打不过你是吧?” 风间泽不语。 乔南溪仍旧自由的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朝着风间泽的脐下三寸处击去,那里是人体的一处穴道,只要是打的力道对了,会让人在一秒钟之内,丧失全部的还击能力。 风间泽见状,眸子一凛,赶紧拉开跟乔南溪之间的距离,堪堪的避过了这一下子。 乔南溪却没有一刻的停歇,她转身就往院门口处跑去。 前院一共不下四十名保镖,一帮黑衣男人跑过来,场面可想而知,前路围的水泄不通,后面的风间泽又追了上来。 乔南溪站在中间,当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风间泽用日文道,“乔小姐,你不要难为我们。” 乔南溪闻言,慢慢的转回头去,她目光中带着萧杀的寒意,一眨不眨的看着风间泽,唇瓣开启,用日文一字一句的回道,“你要跟我作对,就不要怪我为难你。” 风间泽看着乔南溪,几秒之后,他淡淡道,“这里这么多保镖,你跑不掉的。” 乔南溪道,“我要见夜翀。” 风间泽道,“夜先生说过,他现在不想见你。” 乔南溪眸子一凛,开口道,“是么……” 她忽然说出这么两个令人意味深长的字眼,风间泽忍不住右眼皮一跳,这个乔南溪,真的是很不好对付,她是夜翀的女人,他们不能对她来硬的,可是这个女人,偏偏自己又是又臭又硬,软硬不吃,这才让人最难下手。 就在风间泽莫名的有些恍神的时候,乔南溪已经朝着他冲了过来,她的右手伸出,划破空气,直奔着他的喉管而来。 风间泽知道她下手狠,所以不 敢有丝毫的怠慢,赶紧出手去防,两人连着过了几十招之后,乔南溪无一例外的发现风间泽只是守,但却不攻。 忽然某个瞬间,她一个回手,本是来势汹汹的冲着他的鼻梁骨而去,风间泽也是正常的伸出手臂去挡,可谁料到两人的手臂相碰撞的瞬间,风间泽脸色大变,因为…… “啊……” 乔南溪忽然一声低呼,整条右臂就这样无力的垂了下去。 她痛的干脆弯下腰去,额头上是豆大的汗珠。 风间泽也一愣,随即赶紧道,“乔小姐……” 乔南溪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风间泽看着乔南溪右手肘处凸起来的骨头,他皱眉道,“你刚才为何没有用力?” 乔南溪是虚张声势,所以他才用了力气去回击,可谁料到两人的力气根本就不在同一个等级,乔南溪的手肘骨头瞬间就移了位置。 乔南溪疼的脸都白了,满头的冷汗,她是故意的,因为只有这样…… “医生,我疼……” 乔南溪的声音很低,几近虚软。 风间泽道,“乔小姐,我可以帮你。” 乔南溪瞪着他道,“怎么?不敢叫医生来,怕夜翀知道之后,会惩罚你?” 风间泽对上乔南溪的视线,有那么瞬间的恍惚,他在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呢? 不过他心中还是觉得这是一场意外,毕竟手肘错位的疼痛,那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更何况是个女人? 乔南溪就算再怎么疯,也不至于自己没罪找罪受。 沉默三秒,风间泽很快的道,“好,我帮您叫医生过来,您先去房间中休息一下吧。” 乔南溪咬着牙,什么都不说,直起腰来,迈步往房间里面走去。 许是过去半个小时的样子,阮呈阅便风风火火的赶来,许是在电话里面就知道了乔南溪的伤势,他进门之后连鞋子都来不及换,立马快步跑到客厅沙发处坐着的乔南溪面前。 乔南溪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半袖T恤,下身是白色的长裤,歪坐在沙发上,右臂就像是别人的一般,虚软的摊放在一边。 阮呈阅皱眉一看,立马坐在她身边,端详了几秒,出声道,“我给你接骨,但会很疼,你忍着……” 阮呈阅的话还没等说完,乔南溪便径自用左手抬起了自己的右臂,然后当着阮呈阅的面,在他吃惊的注视下,她咬着牙,将自己的骨头给接了回去。 阮呈阅一眨不眨的看着乔南溪,她脸色煞白如纸,额头上全都是冷汗,两人四目相对,足足过去五秒钟,乔南溪这才咽下这口气来。 唇瓣开启,她出声道,“你告诉夜翀,如果他不放了我,我就天天扰的他鸡犬不宁。” 阮呈阅不知是被乔南溪的气势给吓到了,还是被她刚才自己给自己接骨的模样骇到,足足过去十秒钟,他这才眉头一簇,几乎不可置信的道,“你……弄成这样,只为了让我代给夜翀一句话?” 乔南溪面色冷淡的回道,“他把我关在这儿,不让我联系任何人,我是不会坐以待毙的,今天我只是卸了我自己的骨头,明天就是别人的,后天他再不来,我就让他看到血,大后天……” 阮呈阅忽然有些焦躁的道,“好了!” 盯着乔南溪那双被愤怒淹没理智的眸子,阮呈阅道,“你这样又是何苦?你也知道夜翀的脾气……” “你也同样知道我的脾气。” 阮呈阅一哽,几秒之后才道,“行行行,我管不了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你让我转达的话,我会如实的传到夜翀耳中。” 说罢,阮呈阅站起身来,迈步就走,走了几步之后,他又忽然停住,微微侧身,看着沙发处疲惫的乔南溪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记住,你是个女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你不用折磨自己的身体……夜翀他又不是你的敌人。” 说完之后,阮呈阅也没等乔南溪说什么,他径自迈步往外走去。 这一次,阮呈阅走后没有几个小时,夜翀便来了。 自打两人上次大吵一架之后,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见了,夜翀出现在别墅的门口,一眼便看到坐在客厅沙发处的乔南溪。 乔南溪没有抬眼看他,直到他面无表情的迈步走过来,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道,“什么事?” 乔南溪缓缓抬眼,冰冷的眸子对上了一双不带任何情绪的眸子,她出声道,“什么事,难道你自己心里面不清楚吗?” 夜翀依旧是面色淡淡,他出声回道,“我很忙,你不要蓄意弄出一些事情来,又把我叫来这里。” 乔南溪强忍着心口处针刺一般的疼痛,她冷眼看着夜翀,出声问道,“你在忙什么?忙着对付向佑?” 忙着跟其他的女人去酒店开房吗? 后一句,乔南溪当然不会问出来。 夜翀闻言,他薄唇开启,淡淡道,“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乔南溪终是忍不住,她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瞪着面前的夜翀道,“向佑是我朋友,你动他,就是动我!” 夜翀眼底似是划过一抹嘲讽,随即道,“所以呢?你能为你的朋友做些什么呢?” 乔南溪最恨他这副居高临下,睥睨一切,仿佛整个世界都尽在他掌控之中的模样。 当然,她也恨自己没有本事,竟然被他囚禁于此。 双眼带着满满的恨意,乔南溪盯着夜翀,一字一句的道,“从今天开始,我乔南溪跟你再没有任何的关系,我的自由,你不配掌控。” 夜翀的眸子微微敛起,他开口道,“好,那我也告诉你,我夜翀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既然这座别墅是按照你的喜好装饰的,那么从今天开始,你也就一直留在这里,做这座别墅当中的一个摆设吧。” 他竟然说,要她当摆设? 乔南溪的眸子陡然一凛,紧紧攥紧拳头,她咬着牙道,“夜翀,你会后悔今天说过的话!” 第三十九章 设计风间泽 乔南溪知道夜翀不会放了她,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发了疯似的想要见他,她不会承认自己心底最深处的那一丝卑微,当她看到夜翀跟其他的女人在一起时,她突然疯掉了,整个大脑一片空白,只想要冲出去找他,哪怕是冲不出去,她也要让夜翀在最短的时间出现在她面前,像是只有这样,她才能多少的寻回一丝自己在夜翀心中还有地位的错觉。 夜翀来了,两人无一例外的互相唇枪舌战,伤害了一番,最后夜翀气得转头就走,放下话来,“有本事你自己跑出去!” 乔南溪攥紧拳头,咬紧牙关,心中暗下决心,哪怕是堵上这一口气,她也一定会逃出去! 不过阻挡她逃出去的不是那几十号的保镖,而是一个风间泽。 风间泽是世界顶尖的保镖,他的敏锐度和身手,是一般人所不能及的,如果她不能先把他摆平,那么谈什么逃出去,都是空话。 乔南溪暗自琢磨了几天,忽然某一刻,她计上心头。 因为夜翀打定主意要**她,而且不会给她任何可能跟外界联系的机会,所以乔南溪在别墅中的饮食,都是每天在外面做好了之后送进来的。 这一天,乔南溪下楼,手中拎着一瓶喝剩下一半的红酒瓶。 楼下的保镖已经把饭菜整齐的放在了饭厅的桌子上面,乔南溪迈步走过去,看着一桌子精致的菜色,只觉得心里面堵得发酸。 漂亮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来,乔南溪忽然将桌上的一半菜盘,全部扫到了地上。 乒乒乓乓的盘子破碎声音,立马吸引来不远处的书名保镖,乔南溪弯下腰,捡起了一片碎瓷片,保镖们立马大惊失色,接二连三的喊着,“乔小姐!” 乔南溪见状,越发的开心,她把碎瓷片放在了自己的手腕处,急的那帮保镖们脸色都变了,他们刚要迈步上前,乔南溪就道,“你们说,如果我死了,你们是不是就失业了啊?” 一名保镖出声安抚乔南溪,另一名赶紧拿着对讲机召唤其他人。 不多时,风间泽赶到了,当他看到乔南溪手中拿着碎瓷片,一副要割腕的架势,他也是眸子微瞪,迈步走到保镖的最前面,他伸手做着冷静的手势,然后道,“乔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乔南溪看着风间泽道,“你若是不放我走,我立马割下去。” 风间泽一眨不眨的看着乔南溪,出声道,“乔小姐,您为何突然这样做?这不符合您的性格。” 乔南溪闻言,倒是略显意外,不答反问道,“你很了解我吗?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性格?” 风间泽道,“我知道您对自己下手狠,不过您的狠,只是为了要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如果您真的一心求死,就不会等到今天了。” 乔南溪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轻声道,“你说的没错……” 不过顿了几秒,乔南溪又道,“可是你忘了,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达到目的的一种。” 说罢,她手上的碎瓷片,就这样一下子划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霎时,白色的手腕处,立马 出现一条鲜红如蛇吐的信子似的血痕,触目惊心。 不仅是风间泽,就连一众保镖们都慌了神。 风间泽是最快一个冲上前来的,他一把夺走乔南溪手中的碎瓷片,然后抽出桌上的餐布替她缠绕伤口。 乔南溪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令人看着,头皮发麻。 一名保镖出声道,“要叫医生过来吗?” 风间泽头都没回的道,“不用,乔小姐的伤势不大,我帮她包扎就好了。” 保镖闻言,又看向乔南溪,询问她的意见。 乔南溪意味深长的回道,“他说不用就不用了,我相信他的医术,一定可以把我,治疗的很好,很好。” 乔南溪说的很慢,而且打量风间泽的目光中,带着太多的暧昧不明。 一帮保镖见状,忽然间就沉默了,然后很快的退出去。 待到饭厅中只剩下风间泽和乔南溪两个人的时候,风间泽拿开挡在乔南溪受伤手腕处的白色餐布,只见餐布上面并没有多少的血,而且乔南溪的胳膊上,伤口也不流血了。 风间泽抬眼看向乔南溪,出声道,“我知道你不会自杀,但你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为了让夜先生过来看你吗?” 乔南溪只是划破了手腕处的一层皮,出了点血而已,这道伤口估计用不上三天就能愈合。 闻言,她收回手腕,似笑非笑的看着风间泽道,“你猜一猜,我到底想干什么?” 风间泽跟乔南溪目光相对,只见她漂亮的大眼睛中,黑白分明,不带愤怒时候的她,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勾人摄魄。 ……勾魂? 风间泽跟乔南溪对视五秒,忽然某个瞬间,他有些仓促的别开了视线,然后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他低下头去,紧抿着唇瓣,似是有些紧张。 乔南溪见状,她淡笑着道,“风间泽,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打过赌的,我说我一定会逃出去。” 风间泽不敢再去看乔南溪的目光,微垂着视线,他径自回道,“乔小姐,我也不妨跟您说,这栋别墅附近的几百米之内,都是夜先生吩咐安插的眼线,你就算出的去这里,也绝对逃不了多远,就会被人发现,而且就算我们得到命令不能伤害您,可是只要您非要动手,受伤就在所难免,我……不能保证以后还会不会伤到您。” 乔南溪闻言,她微侧着头,追寻着风间泽的目光,低声道,“你是在心疼我吗?” 此话一出,风间泽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微瞪着眼睛看着乔南溪,眼中不无惊慌。 乔南溪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她朝着风间泽勾唇一笑,眼中不是赤|裸裸的勾引和挑衅,只是促狭。 风间泽被她看得顿时屏气凝神,似是过去五秒之后,这才忽然往后退了几步,别开视线,低声道,“乔小姐,您是我承诺要看守的人,我有义务在确保您不离开别墅的同时,人身安全还要得到保障。” 乔南溪难得的和颜悦色,她点头道,“好啊,那我以后就交给你管理了啊。” 说完这句令人浮想联翩的话之后,乔南溪便拿起桌上未喝完的半瓶红酒,笑着迈步往外走去。 她回去楼上卧室,半个小时之后,房门被人敲响,她走过去开门。 门口处站着一名保镖,他端着多盘,盘中是一些用塑料便当盒装着的菜,他开口道,“乔小姐,您今天还没有吃过午餐。” 乔南溪让出路来,“端进来吧。” 保镖进门,把东西放下,迈步往外走的时候,乔南溪对他道,“帮我把风间泽叫过来。” 保镖点头应声,“是。” 乔南溪敞开门,坐在卧室的沙发上吃饭,没有几分钟,风间泽就出现在门口,他没有马上进来,而是站在原地道,“乔小姐,您找我?” 乔南溪抬眼看到他,伸手招呼他进来。 风间泽迈步走进去,乔南溪指着茶几对面的位置道,“坐。” 风间泽有一丝警惕,没有坐下,直接道,“乔小姐,您直接吩咐我事情吧。” 乔南溪道,“我吩咐你把我放了,你能答应吗?” 风间泽垂着视线回道,“不能。” 乔南溪道,“那不就得了,你坐下来,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风间泽没辙,只能落座。 乔南溪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随意的道,“你吃过午餐了吗?” 风间泽淡淡回道,“吃过了。” “哦,我还想着一个人吃很无聊,叫你陪我一起吃呢。” 风间泽不语。 乔南溪径自道,“你认识翔真吗?观月翔真?” 闻言,风间泽抬起头来,看向乔南溪,乔南溪也抬头道,“怎么?不认识?” 风间泽回道,“认识,他也是日本出来的保镖。” 乔南溪道,“你跟他关系怎么样?” 风间泽没有马上回答,乔南溪道,“不好啊?” 风间泽道,“我们有我们的行规,不方便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跟雇主有太多的接触,更不方便提交其他的同行。” 乔南溪道,“雇你的人可不是我,我现在就是个被囚禁的犯人,怎么跟犯人聊两句也犯法吗?” 风间泽闻言,沉默数秒,这才开口回道,“我跟观月翔真有过几次接触,他是一名很棒的保镖。” 乔南溪道,“我如果跟你说,我是观月翔真的朋友,你能不能看在他的面子上,放我一马啊?” 风间泽想也没想就套头拒绝,“不可以。” 乔南溪像是早就想到似的,切了一声,翻了个白眼给风间泽,然后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一本正经的啊?同样是日本人,观月可比你风趣多了。” 风间泽道,“难道乔小姐也被观月保护过吗?” 乔南溪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新闻一般,立马瞪眼道,“哇,风间泽,跟你一个屋檐下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听你主动问我问题欸!” 乔南溪这么一说,风间泽才恍然大悟,他竟是不知不觉中就坠入了乔南溪为他设下的陷阱中去。 第四十章 逼他出现 乔南溪揪着风间泽,两人在楼上的卧室中聊了快一个小时,风间泽猛然一个瞬间觉得他不应该跟乔南溪说这么多的,所以他站起身来,出声道,“乔小姐,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乔南溪点头,“嗯,你出去吧。” 看着风间泽略显仓惶的背影,乔南溪唇角轻轻勾起,但是眼底却笑意全无。 当天晚上,乔南溪又拎着一瓶红酒从楼上下来,她好像是喝多了,脸颊酡红,走到客厅之后,看到保镖就冲着他们道,“来啊,过来一起喝两杯?” 保镖们哪敢,垂下视线,一声不吭。 乔南溪似是无意识的一笑,但是那笑容中带着太多的蛊惑,绕是个正常男人看了,都一定会心浮气躁。 她穿着一件粉色的宽带背心,下身是白色的牛仔短裤,拎着一瓶红酒,一下子仰头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继续喝。 风间泽不知何时进来客厅,他一眼就看到乔南溪曲起来的那两条诱人的大白腿。 乔南溪还旁若无人的在那边喝酒,难为了一屋子的男人,既不能走,又不能碰,只能干挺着。 风间泽微微皱眉,迈步走上前去,他看着醉意朦胧的乔南溪道,“乔小姐,您喝醉了,去楼上休息吧。” 乔南溪躺在沙发上,微眯着视线看向风间泽,粉唇开启,出声道,“风间泽,你来的正好……陪我喝两杯。” 说着,乔南溪被撑着手臂坐起身来。 风间泽道,“乔小姐,我不喝酒。” 乔南溪已经拿过桌上的杯子,给风间泽倒了一杯,然后递到他面前道,“你不给我面子?” 风间泽道,“我们不能喝酒的。” 乔南溪眉头一簇,威胁道,“既然你不给我面子,那就别怪我也让你过的不顺了!” 风间泽心里面咯噔一下,想着这两天乔南溪可算是消停一下,如果再把这尊煞神给惹怒了,估计大家伙都没有好日子过。 想着,风间泽赶紧把酒杯接过来,乔南溪直接用酒瓶子跟他碰杯,风间泽无奈,只能喝了一杯。 喝完之后,他继续劝着乔南溪,“乔小姐,您上楼去吧。” 乔南溪像是没听到似的,拿过风间泽手上的酒杯,径自给他倒酒,然后笑着道,“干了。” 风间泽迟疑着不肯喝,乔南溪瞪着眼睛道,“不喝我就要跑了?” 风间泽闻言,太阳穴处的青筋突突直跳,几秒之后,只能从了。 乔南溪心中想笑,但却强忍着,这一晚,乔南溪跟风间泽两人连着干了几十杯的红酒,一瓶喝完之后,她又叫人去开另一瓶。 喝到最后,乔南溪已经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风间泽也是脸色微红,出声道,“乔小姐,今天太晚了,您还是上楼去休息吧。” 乔南溪含糊着嗯了一声,她放下酒瓶子,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因为喝的太醉,她一个没站稳,就这样往前扑去,好在身边的风间泽眼疾手快,一把 扶住她,乔南溪顺势侧头看向他,冲着他一笑。 风间泽霎时只觉得血气上涌,脸一下子就红了,他想推开乔南溪,但见她自己站都站不稳,又不能这么做,可如果这么扶着,怕也是不好。 客厅中其他的保镖们见状,余光瞥着,默不作声。 风间泽将乔南溪扶上了楼,看着她躺在床上之后,这才转身退出来。 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刹那,黑暗中的乔南溪便睁开双眼,她眼中本是带着十足的醉意,而如今却是清醒无比。 她在想,这样的戏,到底还要做几天,那个人才会知道? 在乔南溪要进入温泉池之前,风间泽特地过来看了一眼,还早到了乔南溪的打趣。 “哎,你要不要下来跟我一起啊?” 风间泽突然听到乔南溪这般大胆的言语,不由得眸子一瞪。 乔南溪笑道,“你这么惊讶干什么?你不是日本人嘛,日本男女同浴都是很正常的,更别说是泡个温泉了。” 风间泽闻言,这才收回惊讶的目光,他出声回道,“乔小姐一个人泡吧,我会在附近守着。” 言外之意就是告诉乔南溪,她别想跑。 其实乔南溪不想跑,因为她知道只要有风间泽在的一天,她便是跑不掉的。 就这样,乔南溪频频对风间泽示好,两人间或暧昧互动,不出一个礼拜,那个从前想要见他一面,都得费上好大劲儿的夜翀,竟然主动出现了,而且还是杀气腾腾的。 当时他突然出现在别墅门口的时候,正赶上乔南溪拉着风间泽在客厅的沙发处,一边下围棋,一边喝酒。 其实风间泽开始是不乐意的,因为他也知道跟乔南溪走的这般近,对自己没什么好处,可是乔南溪放话了,只要他不陪她,她就逃跑,到时候他更加麻烦,而且……她会受伤。 再说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他只是跟乔南溪下棋喝酒而已,他们之间甚至连对话都没有,这样乔南溪每天还能安安静静的待在这里。 夜翀出现在门口的时候,那是一脸的阴云密布,看样子就像是过来抓奸的。 乔南溪是正对着别墅的门口坐着,看到夜翀出现,她淡淡的瞥了一眼,随即便收回视线,专注的跟风间泽下棋。 风间泽听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见是夜翀,他眼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随即便站起身来,对夜翀颔首。 夜翀阴沉的目光掠过风间泽的脸,然后落在了仍旧坐着的乔南溪脸上。 乔南溪拿着酒杯,仰头喝光了杯中的红酒,可就在她拿起酒瓶想要给自己再倒一杯的时候,夜翀却忽然扣住了她的手腕。 乔南溪动作一顿,风间泽也不由得瞥了一眼。 “跟我上来。” 夜翀 的声音低沉,他拽着乔南溪的手腕,直接将她拉到了楼上。 进入卧室,夜翀几乎是将她往前甩出了一米多远,然后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乔南溪装醉,脚步不稳,退了几步之后,她怒视着夜翀道,“你发什么疯?” 夜翀跟她隔着几步的距离,死死地盯着乔南溪的脸,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乔南溪,你找死是不是?” 乔南溪闻言,眉头皱得更深,她开口道,“夜翀,你少给我突然出现就发飙,我欠你的吗?” 夜翀迈步朝着乔南溪走来,他声音低沉的道,“你别以为我不在你身边,你做些什么,我就一点都不知道。” 来到乔南溪面前,夜翀一把卡住她的脖颈,居高临下的瞪着她道,“在我的房子里面,你竟然还敢公然勾引其他的男人,你说你是不是找死?” 乔南溪抬眼瞪着夜翀,大声道,“你放屁!” 夜翀微微收紧手指,恶狠狠地道,“你敢说你跟风间泽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如今连我雇来的保镖你都不放过,乔南溪,我该说你胆大好呢,还是说你不要脸好呢?” 乔南溪闻言,忽然抬手推开了夜翀,她瞪大眼睛道,“你以为我愿意住在你这里吗?是你逼我的!夜翀,我告诉你,我乔南溪不会任你摆布的,你想操控我的人生,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夜翀也被乔南溪给激怒了,他忽然听到眼线来报,说是乔南溪跟风间泽走得很近,开始他还不相信,直到眼线逐一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都说清楚。 夜翀几乎是怒不可遏,他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乔南溪竟然在这栋他亲手为她布置的别墅中,跟他派来的保镖暧昧不清。 怒火蒙蔽了他所有的理智,他像是发怒的狮子一般,一下子朝着乔南溪扑去,一把将她揽进怀中,然后强迫她看着他道,“乔南溪,你记不记得我最初跟你说过什么话?” 乔南溪动弹不得,唯有用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饱含着愤怒看着夜翀。 夜翀薄唇开启,一字一句的道,“我警告过你,我不管你之前跟过谁,但是从你跟在我身边的第一天你,你,就只能是我夜翀的女人!” 说罢,不待乔南溪反击,夜翀就这样低下头去,愤怒的堵上她的唇。 乔南溪皱眉闷哼,不想再重蹈上次的覆辙,她很快的扭过头去,但夜翀的吻密密匝匝,像是天罗地网一般,很快便啃噬着她的耳垂,脖颈。 乔南溪怒声道,“夜翀,你给我滚!” 夜翀推着乔南溪往大床边走,乔南溪根本奈何不了他,只觉得身体一震悬空,下一秒,她的后背已经贴在了大床之上。 夜翀用身体压着她,不顾她的反抗,几下便扯下了她的裤子,乔南溪大声道,“你放开我……来人啊!” 夜翀闻言,猛地抬头看向乔南溪,他的脸色阴沉的几近骇人,一眨不眨的瞪着乔南溪的眼睛,他开口道,“来人?你叫谁?” 第四十一章 牺牲品 乔南溪是故意的,因为太了解夜翀的性格,知道他在这方面敏感的惊人,所以她才会突然喊一声来人啊。 她叫的人是谁,这就要看夜翀心中的鬼是谁了。 乔南溪一声不吭,倔强的看着他。 夜翀气急败坏,瞪着乔南溪,再次道,“你叫谁?!” 乔南溪大声道,“我叫谁也不会叫你!” 夜翀怒极,狠下心来,他按着乔南溪,伸手去分开她的双腿,乔南溪使劲儿的挣扎,但是最后,也不过是落得个自己浑身脱力的下场。 楼上的主卧当中,乔南溪大声的喊着,楼下的保镖们闻言,皆是一言不发,任是谁都清楚夜翀的性格,他想要的东西,人,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风间泽的脸色有些发白,他还站在客厅沙发的茶几前,乔南溪之前的喊声很大,但是不多时,便一声不发了,他不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处|男,当然知道乔南溪被夜翀拉上去之后,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他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一阵发冷,一阵发热,他憋得难受,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何时就紧握成拳了。 “风间先生,您站在这里做什么呢?马上就到您换岗的时间了,您可以休息了。” 出现在风间泽身后的,是一名一身黑衣的保镖,风间泽听出他的声音,他是夜翀的手下。 见风间泽一声不吭的站在原地,紧握的拳头上面,青筋乍现,身后的保镖眼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随即轻声道,“风间先生,我劝您现在最好离开这里,离开夜先生一会儿可能会看到你的任何地方。” 话音落下,风间泽转过身来,两人的身高相差几近二十公分,风间泽抬眼看着他,但是气势却不输分毫。 薄唇开启,风间泽用中文道,“是你。” 男人面色淡淡的道,“什么是我?” 风间泽冷着脸道,“不要试图骗我,我不是傻子。” 男人闻言,这才开口道,“风间先生,您要清楚,这里,是夜先生的底盘,乔小姐,是夜先生的女人,就连你,都是夜先生高薪聘请过来保护乔小姐的。” 顿了一下,男人又道,“我想您可能是误会了一件事情,做错事情的人是你,而不是如实向夜先生汇报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我。” 风间泽眸子一凛,唇瓣抿得更紧。 男人说完之后,便淡淡的抬眼看了下二楼的方向,然后摇头道,“其实我觉得乔小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连我们都看得出夜先生对她有多看重,唯有她自己,成天想要逃。” “那是被囚禁的人不是你!” 男人闻言,看向风间泽,似是微微一愣,其实风间泽自己心中也甚是诧异,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从心底开始偏袒起乔南溪来了? “风间先生,您不觉得您对乔小姐的关心……或者说是关注,已经超出你的工作范围了吗?” 风间泽沉声道,“我只知道一个男人,不应该这样去对一个女人。” 男人面色淡淡的道,“你知道夜先生跟乔小姐是怎样的关系吗?你只看到夜先生将她关在这里,但你又知不知道,这里的一桌一椅,一草一木,都是夜先生亲自挑选和布置的?” “难道精心打造出一只牢笼,就是为了囚禁她的吗?” 风间泽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老板的事情,本不该轮到我们之间来议论,可我总觉得你是这行的传奇人物,不该为了乔小姐设计的一个套而从此消失在这行。” 男人话音落下,风间泽脸色骤然一变,他似是猛然想到了什么,可……他又不愿意去细想。 楼上主卧,房间没有开灯,一片黑暗,大床之上,乔南溪背身趴在那里,柔软的锦被盖着她的腿和后腰,露出大半的肩膀和一条手臂来。 夜翀从浴室里面出来,他已经换好了新的衣服,站在原地,他有些出神的看着乔南溪,足足过去半分钟的样子,这才默不作声的走了出去。 下了楼,夜翀发现原本在客厅中的保镖,全都不见了,他径自迈步走出了别墅大门,发现保镖们都在院子中站着,他扫了一圈,终是在某一处看到了一抹他不想看到的身影。 迈步走过去,夜翀看着对他微微颔首的风间泽,薄唇开启,“风间泽,果然名不虚传,能让楼上那个女人消消停停的待在这里。” 风间泽微垂着视线,薄唇开启,用中文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夜翀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虽然脸上看不出喜怒,但是眼中却满是冰凉的寒意,他开口道,“是啊,看住她是你应该做的事情,但是你不应该做的事情,怕是也做了不少吧?” 话音落下,风间泽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几秒之后,他这才出声回道,“夜先生,乔小姐一心想要逃走,不是有她必须要走的理由,就是您看得她太严了,她曾多次用伤害自己作为胁迫,所以……” 因为夜翀说的是中文,所以风间泽也用中文回应,他的中文说的不是很好,所以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慢。 夜翀等到最后,却是有些不耐烦的道,“所以你就替我照顾了我的女人?” 风间泽终是忍不住抬起头来,他看向夜翀,看到夜翀眼中已经现出杀机,他心底咯噔一下,赶紧道,“夜先生,我跟乔小姐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您可以问您的手下。” 夜翀闻言,冷哼一声,出声道,“我当然知道,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还可以站在我面前说话?” 风间泽再次垂下视线,他出声道,“是我的失职,有任何问题,夜先生都可以向我问责。” 夜翀挑眉道,“你是在替乔南溪揽责?” 风间泽沉声回道,“不是。” 夜翀眼底的愠怒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极限,他吸了口气,似是在强忍怒意,几秒之后,他开口道,“从现在这一刻起,你被解雇了。” 其实这是风间泽意料之中的结果,他点了下头,没有多说其他。 夜翀冷眼睨着他道,“你的这次不合格的任务表现,我会向你所在的公司反映,估计今后的三年,你都不会接到上流社会的任何保护邀请,算是对你的一点惩罚,让你长一些记性,不是谁的女人……你都能看的。” 夜翀说的不是碰,是看。 他的女人,别人就是多看两眼,他都会不爽。 风间泽就这样被夜翀辞退了,夜翀是看着他离开之后,这才吩咐其他人好好看管着乔南溪。 其他人嘴上答应着,心里面却是暗叫倒霉。 这里这么多人,但是能管的了乔南溪的,怕是也只有风间泽了,可风间泽是什么下场?不过是多看了乔南溪两眼,多说了两句话而已,那样大好的保镖前途都快被断送了。 要不怎么说最毒女人心,越是漂亮的女人,不仅越会骗人,就连心,都比平常人狠一些。 他们既不能跟乔南溪硬不硬,又不能跟她走怀柔路线,要他们怎么看守啊? 乔南溪一直在楼上卧室中待到下午,这才肯下楼。 被安排在客厅的保镖,都是抽签输了不得不轮到的。 他们头不抬眼不睁,见到乔南溪就比见到夜翀还害怕。 乔南溪环视了一圈,随即出声道,“风间泽呢?” 没有人回应,乔南溪侧头看向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名保镖,再次道,“风间泽呢?” 保镖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机械的回道,“被夜先生辞退了。” 乔南溪闻言,漂亮的脸上波澜不惊,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是她不知道,风间泽因此会最短三年接不到任何的大单,赚钱多少也就无所谓了,但这会对他的事业产生很重大的影响,因为一名保镖很重的,也是口碑,被客人半路辞退还提出专业上的质疑,后果,可想而知。 乔南溪一边往饭厅方向走,一边道,“怎么今天没人准备午餐吗?” 专门负责乔南溪饮食的保镖闻言,不得不跟过去,但却跟她保持着一段距离,开口道,“饭菜早已经准备好了,乔小姐慢用。” 乔南溪来到饭厅,径自坐下,面前的桌上摆着很多菜,她随口对身后的保镖道,“你们吃过了吗?要不要坐下来一起?” 保镖闻言,简直就像是听到了阎王爷的催命召唤一般,立马脸色大变,赶紧出声拒绝,“我们吃过了,乔小姐请。” 说罢,还不待乔南溪说些什么,保镖快步闪身离开。 乔南溪转过头来,脸上带着一丝说不上是嘲讽还是促狭的笑容,看来她的计划还是成功了,她要的就是这帮人怕她,对她唯恐避之不及。 就在乔南溪想着趁着这两天夜翀还没派新的高手过来时,她应该准备要逃跑了,但是意外的是,夜翀没派人来,但却亲自来了。 夜翀晚上突然出现在御景园的别墅,他上楼,推开卧室的房门,乔南溪正坐在沙发上发呆,一抬眼看到他,眼中不由得闪过了一抹惊诧。 第四十二章 她的价值 夜翀推开房门之后,就径自迈步走了进来,他随手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扔在了一边的座椅上,然后又伸手去解着衬衫的扣子。 乔南溪看着他一系列旁若无人似的动作,她有些恍惚,因为之前他们还住在半山别墅的时候,夜翀每天回家,也会是这般。 夜翀很快便解开了衬衫的所有扣子,衬衫散开,露出他精壮的胸膛和小腹处肌理分明的八块腹肌。 乔南溪自始至终便一声不吭,只是拿眼睛带着警惕的目光,扫着他。 夜翀脱下衬衫之后,便又去伸手解开裤链,脱下裤子,很快他便全身上下只剩一条短裤,站在距离乔南溪几米远的地方。 乔南溪的眼皮已经有些抖动,但她却已经不动声色的坐在沙发上,她到时要看看,夜翀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果然,不过片刻的功夫,夜翀的目光便落在了不远处的乔南溪脸上,薄唇开启,他面无表情的道,“去洗澡。” 乔南溪坐在原位,一声不吭。 夜翀看着她道,“还要我过去抱你吗?” 乔南溪的眸子一沉,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夜翀,你到底想干什么?” 夜翀闻言,面不改色的回道,“我说了,去洗澡。” 乔南溪沉下脸来,抿着唇瓣看向他,没有马上说话。 夜翀则回视她,淡淡道,“洗澡,我想跟你,就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你还要我什么事情都跟你说的很清楚吗?” 听到夜翀的话,乔南溪心底顿时咯噔一下,说不上是震惊还是惶恐,眸子微瞪,她看着夜翀,说不出话来。 夜翀有些不耐烦,迈步就向乔南溪走过去,乔南溪顿时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因为紧张和夜翀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压迫感,她突然有种想要掉头就跑的冲动。 不过夜翀长腿一迈,已经来到了乔南溪的面前,他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开口道,“不要让我同样的话,再讲第二遍。” 走近之后,乔南溪这才闻到夜翀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还有……女人的香水味道。 乔南溪当即皱起眉头来,脸色一变,抬眼瞪着夜翀道,“你有病吧?!” 夜翀本是面色淡淡,闻言,他蹙起眉头来,有些不悦的看着乔南溪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从前给你点好脸色,你就觉得我真的是特别喜欢你,所以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我都会无限的纵容你?” 乔南溪闻言,心里面顿时一种抽搐,但她却依旧面不改色的道,“我说过了,我不稀罕你的喜欢,你要是看我不顺眼,大可以让我离开!” 夜翀眸子一凛,薄唇开启,冷声道,“乔南溪,你知道一个女人无论再值钱,也都有她自己的最高价值吗?我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除了我之外,怕是你找不到第二个还能给与你同等价值的人,所以……你最好不要蹬鼻子上脸,更不要,挑 战我的耐性。” 夜翀的呼吸中带着浓重的酒精味道,乔南溪知道他是喝了不少酒的,但饶是如此,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让她愤怒心痛到极致。 她当即瞪大眼睛,出声回道,“夜翀,我跟那些因为钱爬到你腿边的女人不一样,不是我要上赶着你,是你抓住我不放!如果有可能的话,你知不知道我宁可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男人跟他,都不会跟你在一起!” 夜翀闻言,俊美的面孔上立马咬肌明显,他紧咬着牙关,生生的忍着这口气。 几秒之后,他冷眼回视着乔南溪愤怒的眸子,开口道,“你为了一个男人,心甘情愿的躺倒我的床上,这根那些为了钱而出卖自己的人有何不同?难道只因为你的目的是为了救人?” “哼……”夜翀说到此处,不由得冷笑。 “乔南溪,你是不是一直觉得自己的做法特别高尚?特别令人感动?你是不是一直用这样的借口去麻痹自己?觉得自己不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是我告诉你,无论是因为钱还是因为人,总之你就是个出卖自己身体的女人,更何况你口中所谓的救人,那人根本就是个罪人!怎么你就从未想过,做错事的人从最一开始就不是我,而是你们!不是我夜翀非要逼良为娼!是你乔南溪主动送上门给我的!” 夜翀恨的牙根痒痒,他看着面前的乔南溪,用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他不能一下子杀了她。 不过……她怎么能如此的狠心? 明明就是她先来招惹他的,可为什么到了现在,却全是成了他的毛病? 他不该扣押李牧原,他不该逼她跟他上床,如今更不应该囚禁她……凭什么?那他得罪谁了?他的情绪,他的不满,他的心痛,又有谁来买单? 乔南溪是第一次听到夜翀说出这样的话来,没错,一直以来,她都在用这样的借口去麻痹自己,她不是自愿的,她是为了救李牧原,可是如今夜翀将她最后的防备和自尊,也轻而易举的戳破,她,要如何面对他? 乔南溪瞪着眼睛看着夜翀,紧抿着唇瓣,一声不吭。 夜翀一看到她那副誓死也不服输的架势,就气得压根痒痒,借着酒劲儿,他开口道,“乔南溪,你说的没错,你是跟一般的女人不同,但我在你身上花费的心血,也远多于其他的女人,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看清楚谁才是自己的金主,如今你身边的男人是我,我在你身上砸了多少钱,你就得回报我多少温存,别给我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清白不是装出来的,小姐才是装出来的,如果你真的问心无愧,干嘛还会被李牧原甩掉?” 嘴毒夜翀嘴,他口中每说出来的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啐了毒的钢刀,狠狠地戳进了乔南溪的心脏。 乔南溪被他戳的体无完肤,几乎痛到说不出话来。 她眉头猛地一簇,绝美 的眸子中瞬间就浮上了一层晶莹的水雾。 夜翀也是沉着脸,他不敢去看这样的乔南溪,但他又不得不这样做,因为如果他不先出击的话,乔南溪一样也会用令他抓狂的话语,无情的伤害他。 人都是天生的趋利避害的动物,他又生性敏锐,断不会在嗅到危险气息的时候,还留给对方率先攻击自己的机会。 夜翀眉头簇起,伸手拉过乔南溪的手腕,拽着她往浴室走。 乔南溪被她拉的走了两步之后,这才猛然惊醒,她使劲儿的甩开他,大声道,“你别碰我,给我滚!” 夜翀脱手,看着一脸恨不得吃人的乔南溪,他反倒淡定的道,“既然我们两个之间注定不能是爱情,那就是单纯的交易,其实也挺不错的。” 说着,夜翀故意扫过乔南溪的身体,然后意味深长的道,“趁着我如今还对你的这副身体感兴趣的时候……” 乔南溪闻到他身上的陌生女人香水味,那般的刺鼻,几乎令她不敢呼吸。 她狠狠地瞪着面前的夜翀,咬牙切齿的道,“夜翀,我告诉你,想碰我……除非我是一具尸体!” 也是恨极了,乔南溪才会放出这样的一句狠话来。 话音落下,夜翀的眸子骤然一凛,足足沉默十秒有余,他这才薄唇开启,出声回道,“行,那我们就来试一下,看看今晚跟我上床的,到底会不会是一具尸体。” 说罢,夜翀一把拉过乔南溪的手臂,还不待她有所反应的时候,他已经将她的双臂尽数扣在了背后,他的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就这样低头吻了下去。 乔南溪被他紧紧地锁在怀中,他疯狂的吻着她,她觉得一阵几欲灭顶的恐惧感,兜头袭来。 原来夜翀真正发火的时候,力气是她所想象不到的。 从前乔南溪总觉得,她是打不过夜翀,但是最起码可以跟夜翀对抗一会儿,但是此时此刻,她才真的恍然大悟,原来很多时候,都是她太过自以为是了。 夜翀从前根本就是让着她,如今他用了不到三秒的时间,就这样将她桎梏起来,而且她竟然一动都不能动。 口中的所有空气,再次被夜翀席卷,乔南溪几近窒息,只能靠夜翀口中度来的丝丝空气,维持着最低需求的呼吸。 “唔……” 乔南溪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什么,瞪大了眼睛,她眼眶中满是眼泪,事到如今,真的是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夜翀没有用任何东西绑住乔南溪的手脚,他单单的用男女之间的力气来压到她,乔南溪这一晚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男人的恐怖,当夜翀压着她的身体,猛地贯穿的刹那,她想要大喊,但却只是张着唇瓣,一声都发不出来。 耳边是陌生东西碰撞在一起的轰鸣声,乔南溪的眼泪从眼角流下,依稀记得,夜翀曾对她说过:我在你心里面,到底算什么…… 第四十三章 服软&真相 乔南溪被夜翀折磨的极度晕过去,她想着晕过去也好,总好过清楚的体会这种身体和心灵同时在受折磨的感觉,不过梦中,她所看到的都是夜翀的脸。 他们走在夹路满是枫林的小路,一片枫叶掉下来,好巧不巧的掉在了夜翀的肩膀上,她拿起手机,给他拍了一张。 夜翀侧头看着她,对她说,“你喜欢这个地方吗?” 乔南溪点了点头,“喜欢啊。” 夜翀道,“那等我回去香港的时候,也叫人装修一个差不多的地方给你。” 乔南溪闻言,绝美的脸上绽开了大大的笑容。 夜翀走到街角处,那里正有人在卖棉花糖,他买了一个最漂亮的给她。 乔南溪在吃棉花糖的时候,夜翀拿着手机,也给她照了一张。 乔南溪笑着道,“夜翀。” “嗯?” “夜翀。” “干嘛?” “夜翀……” 夜翀抿着好看的薄唇,不再出声了。 乔南溪忽然咬了一口棉花糖在嘴中,棉花糖迅速融化,嘴中只剩下甜腻,她咧着嘴笑道,“夜翀,你说我们会一辈子都这么幸福吗?” 夜翀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睛看着前方的某一处,他抿着薄唇,没有回答。 乔南溪见状,她有些不高兴,皱眉推了下他的肩膀,出声问道,“你想什么呢?干嘛不回答?” 夜翀依旧没有侧头看她,只是忽然道,“乔南溪,在你心里面,我到底算什么?” 就在乔南溪想要告诉夜翀,其实她早已经喜欢上他的时候,夜翀却侧过头来,目光冰冷的道,“在我心里面,你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你为了别的男人躺到了我的床上,你觉得我对你会是真心的喜欢吗?” 说着,夜翀唇角勾起了极尽嘲讽的笑容,他别开视线,径自道,“乔南溪,我觉得有时候你真的是笨得可怜,我不爱你,李牧原也不爱你,他已经不要你了,而我……自然也不稀罕。” 话音落下,乔南溪猛地睁开眼睛,她微张着唇瓣,只能无声的做出一个口型:夜翀。 她满脸都是冷汗,身上也是,被子贴在身上,说不出是冷是热,只是粘的难受。 现在也不知道是几点了,窗户处挡着窗帘,隐约可见外面的阳光。 乔南溪发呆的看着某一处,竟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她还沉浸在刚刚的梦境之中。 夜翀对她说:我自然也不稀罕。 他不要她了,他嫌弃她,或者说,从头开始,他就没想过要跟她认真。 乔南溪的眼中满是惊恐,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忽然之间,身后传来一声开门的声音,着实吓了乔南溪一跳,她浑身一抖,但却没有转过身去。 只听到身后传来夜翀的声音道,“你没死,我昨晚上的也不是一具尸体,所以有时候别把话说的太满了。” 乔南溪听 到夜翀的声音,她有些恍惚。 慢慢的转过头来,她看着从浴室出来的夜翀,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光鲜亮丽的模样。 不知为何,乔南溪眼眶中的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 可是夜翀没有看乔南溪,他只是迈步往门口处走,然后留下来一句话,“记着,只要我夜翀一天还看得上你,你一天就是我夜翀的女人,别再企图跟任何的的其他男人扯上关系,不然他们一定会死的很惨,对了,忘记跟你说,环宇旗下的子公司,夜氏已经收购了五成,我觉得用不了多长的时间,整个环宇就会列入夜氏旗下。” 乔南溪闻言,唇瓣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在夜翀的手放到门把手上的瞬间,她这才很低的声音道,“不关向佑的事……” 夜翀的脚步停下来,转过身,他看向床上一脸苍白的乔南溪,薄唇开启,他不答反问道,“你现在是企图向我撇清跟其他男人之间的关系吗?” 乔南溪额头上满是冷汗,还没有从噩梦中回过神来,看着夜翀,她总有种恍惚的错觉,她好累,真的好累,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夜翀跟乔南溪对视,他也看出她的虚脱和眼中那种几乎放弃所有的绝望,他的心,猛地一抽。 不过事到如今,他们都没有退路了,夜翀也是孤注一掷,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找寻自己在乔南溪心底的丁点位置。 乔南溪看着夜翀,唇瓣缓缓开启,轻声道,“是我错了,我认输,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不要再去碰不相干的人了。” 顿了一下,乔南溪生怕夜翀再说什么难听的话,或者误会之类,她又道,“我是孤儿,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妈妈是什么样子的,向佑的妈妈,她让我体会过亲情的温暖,就算是我求你了,不要再去碰向佑,我不想让他妈妈伤心难过。” 这种服软的话,乔南溪从前没有说过,但是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除非她掏出她的心,向夜翀以证清白。 夜翀看到乔南溪眼底那种深沉的无奈和委屈,或者说是自卑。 他知道她的心气一向比天高,等闲不会向谁低头示弱,可是如今她是真的无力了,所以才会这样。 有那么个瞬间,夜翀包裹在心墙之外的铜墙铁壁,似是被猛地一撞,他心疼了,心疼乔南溪现在的模样。 沉默数秒,夜翀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转头迈步离开。 剩下乔南溪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她重新侧身躺在床上,眼眶中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但她却一声没吭。 闭上眼睛,她紧紧地咬着唇瓣,似是只有这样才能勉强抵抗住心底的抽搐。 夜翀这次离开之后,一连几天都没有再现身御景园的别墅,乔南溪每天都待在卧室中,有保镖来给她送饭,敲了门,她也不应声,保镖害怕乔南溪出什么事情,推门进来,结果发现她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子发呆。 保镖小心翼翼的道,“乔小姐,您几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午餐都准备好 了,您要不要吃一点?” 乔南溪淡淡道,“放下吧。” 保镖闻言,如临大赦一般,赶紧把饭菜放下,然后转身离开,多一秒都不敢单独跟乔南溪待在一起。 乔南溪从沙发上下来,来到床边,拿起床头柜处的遥控器,打开电视。 商贸财经频道正在播放24小时的新闻,“夜氏跟环宇集团之间的世纪大战,开战之初令众人皆惊,没有任何的预兆和苗头,如今结束的也是这般的突然,夜氏于三天前忽然单方面的停止商场上的一切攻击,对于环宇方面的反击,暂时也没有丝毫的动静,我台记者一直在想办法联系到这次事件的重要相关人士,不过夜氏和环宇方面都是三缄其口……” 乔南溪看到这则报道之后,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本是可以关上电视的,但乔南溪顿了几秒之后,还是将频道转去了娱乐台。 对比令人心情沉闷的财经报道,娱乐报道永远是那般的戏剧性,带有张力,就连小编播报的语气都带着十足的八卦口吻。 “之前被爆出夜翀身边忽然出现的神秘女子,一夜之间成为全港搜索的热门话题,大家都在诧异,到底是什么人,要如此神秘?难不成是娱乐圈中人?终于我台记者在坚持不懈的跟踪七十二小时之后,成功捕获到此神秘女子的真容……” 乔南溪看到此处,心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 屏幕上被爆出一张女人跟夜翀出现在地下停车场的画面,她穿着一袭粉色的长款风衣,长发披肩,正侧着头,看向夜翀。 画面定格,然后被放的很大,虽然分辨率没有那么清晰,但是这个人…… 乔南溪顿时眸子一凛。 “没错,大家没有看错,此神秘女子就是新晋女星袁依,小编怕是有些人还不够了解,所以整理了袁依的一系列资料:袁依,93年出生于香港新界,本是舞蹈学院的一名学生,后来被星探发现走上了平模道路,再之后因为其出众的长相,被壹信公司签约旗下,成为艺人。” “壹信公司于数月前跟华星娱乐签署了一份合同,其中便包括壹信名下艺人袁依和曲飞飞等人,参演华星娱乐出品的年度大戏,袁依成为女一号,如今是戏未播,但人先火,如今袁依又突然被爆成为夜氏集团执行总裁夜翀的新任绯闻女友,众所周知,夜翀跟华星娱乐的老板言寂是非常要好的哥们,看来袁依以后的星途更是不可限量。” “不过最令人玩味的还有一点,袁依是壹信旗下的艺人,而夜翀的前任绯闻女友乔南溪,则是壹信的代理执行总裁,新人后人,全部都是出自壹信,小编想说,难道壹信是专门出美女?美女专门配夜翀的吗?” 乔南溪一眨不眨的看着电视上播放的画面,其中是袁依多张被拍到跟夜翀一起出入酒店,饭店,私人会所的图片。 如果说被人抢了男朋友,已经是够悲催的一件事情,那么被熟人抢了男朋友,则是完全可以上升到恶心的级别。 第四十四章 出别墅 夜翀赶走了风间泽之后,并没有再请其他的私人保镖过来,而是加派了自己的手下,将整个御景园的别墅围的水泄不通,生怕乔南溪再动逃走的念头。 乔南溪最近这些天,连房间都不迈出一步,饭更是吃的少的可怜,那帮保镖都在私下议论,“你们说老板一面金屋藏娇,一面又出去另觅新欢,既然有了其他的女人,那这头的就别要了,何必费人费力的叫这么多人在这儿守着呢?” 另一人道,“这你就不懂了,听说老板的新欢就是个新晋女星而已,这种女人,老板图个一时的新鲜,想要有多少就有多少,而金屋藏娇的又能有几人?” “再者说,乔小姐的能耐你们也不是没见到,这样的女人,那就是胭脂马,一般的男人能驾驭的了吗?也就是老板才不怕这种浑身是刺的野玫瑰。” “哎,关键我们这帮人在这儿守着,真是成天的提心吊胆啊,保不齐什么时候,乔小姐又想逃了,我们是打也不能打,看也不能看,就是多说两句话,怕都是要被老板给杀了……” “行了,就别抱怨了,如今乔小姐每天闭门不出,饭都不吃多少,你看她虚弱成什么样了?别说是跟我们硬碰硬,就是我们放她翻墙出去,她怕是都翻不上去了。” 乔南溪在夜翀离开的前几天,根本就是滴米未进,怕保镖联系夜翀,把夜翀给叫过来,她这才勉强吃下几口东西,不过跟之前相比,她这明显就是在慢性的消耗体能。 乔南溪不是想死,更不是那些保镖私下里说的那些,因为夜翀有了新欢,她是气得吃不下东西,她只是……想要逃走而已。 但是逃走总要有个逃走的方案,既然硬碰硬不行,她还得兵行险招,出点其他的点子。 乔南溪看到新闻上说,夜翀被记者拍到出现在机场,是要飞美国,她已经算好了时间,夜翀一旦上了飞机,那就是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中途如非必要的紧急事件,根本不可能迫降。 她就是要利用保镖联系不上夜翀的这段时间,逃离这个地方。 连续一个礼拜每天只吃几口东西,喝几口水,乔南溪有一种连走路都像是踩在棉花糖上的错觉。 她自知体力已经极度消耗,如今但凡有个头疼脑热,那都是将她击垮的重要原因。 夜翀刚刚上了飞机,乔南溪便从楼上下来,客厅中的保镖看到她,立马做全城戒备状。 乔南溪只是默不作声的往后庭走去,站在温泉池旁,她开始脱衣服。 后庭看守的保镖们见状,立马清一色的转过身去,乔南溪迈步进入温泉池。 池水始终维持在恒温四五十度的样子,很是舒服,乔南溪靠在一处,咕咚咽了口口水,连撑着身子坐在这里都是一件极其费力的事情。 她在温泉池中泡了半个小时的样子,然后穿上衣服,重新上楼。 负责看守的保镖简直就是死里逃生一般,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乔南溪上楼之 后,她打开房门和窗户,然后坐在通风口的位置,穿着一件背心和短裤坐在地上。 一阵凉风灌入,她瞬间觉得头皮都麻了。 二楼平常如果不是乔南溪叫人,保镖们是不会上来的,乔南溪就这样在地上坐了几个小时,就连什么时候晕倒的都不知道。 晚餐的时间,保镖上楼去叫乔南溪,但是一走到门口,发现房门是开着的,他定睛往里面一看,一眼便看到乔南溪躺在地上,保镖吓得大惊失色,刚要迈步进去,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赶紧朝着楼下喊道,“文哥,文哥,不好了,乔小姐晕倒了!” 不多时,只听到一阵脚步声,好几名保镖一起上来,打头的人叫做卫文峥,他是夜翀手下的得力之人,上次也是他将乔南溪和风间泽之间的不寻常,透露给夜翀。 卫文峥跑到主卧门口,看了眼倒在屋中地上的乔南溪,他赶紧快步冲进去,然后从床上扯过一条毯子,盖在乔南溪身上,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在一边的床上。 几名保镖脸上都是说不出的紧张和慌乱,卫文峥伸手探了下乔南溪的额头,随即转头道,“怎么没人发现她晕倒在这里了?” 保镖委屈的回道,“文哥,平时二楼没人敢上来啊。” 卫文峥眉头一簇,沉声道,“你们先在这里看着,我去联系阮医生。” 四名保镖站在屋中,一动不动,待到卫文峥走后,其中一人压低声音道,“刚刚……文哥是抱了乔小姐是吧?” 对面一人道,“你少胡说,担心文哥拔了你的舌头!” 卫文峥打给了阮呈阅,阮呈阅最快时间赶到,他给乔南溪简单的检查了一下,立马沉着脸道,“你们怎么把她看成这样的?!” 其余的保镖都是一声不吭,微垂着视线。 卫文峥开口回道,“阮医生,乔小姐怎么样了?” 阮呈阅脸色难看的道,“重感冒加伤风,体温都快烧到四十度了,身体虚弱,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现在马上要送医院,我在这里没办法替她治病。” 话音落下,卫文峥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回些什么。 阮呈阅看向卫文峥,出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找人开车送她去医院啊!” 卫文峥出声回道,“阮医生,夜先生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乔小姐不能出这栋别墅一步。” 阮呈阅闻言,忽然暴躁的指着乔南溪道,“你看看,这人都成什么样子了?你是不是想看着她死?” 说罢,见卫文峥仍旧不为所动,阮呈阅气得沉着脸道,“算了,算了,你们之间的事情,不要让我个医生来做决断,反正我的话是放在这儿了,乔南溪的病,不去医院,我治不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阮呈阅迈步便往主卧的门口处走,走了几步之后,身后忽然传来卫文峥的声音,“阮医生。” 阮呈阅停下脚步。 卫文峥走到阮呈阅面前,开口道,“阮医生,我是夜 先生的贴身保镖,我有我的使命,如果没有夜先生的命令,我私自叫人将乔小姐带出别墅,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担待不起。” 阮呈阅看着卫文峥,他出声道,“你自己不会看吗?她现在那副样子,你觉得她是能跑得了?还是逃得掉?你们一帮大男人守着她,结果却把她守成了这副德行,我怕是她出了丁点的差错,夜翀回来首先就是要了你的命!” 阮呈阅不是威胁,而是如实的讲。 卫文峥闻言,脸色也是微微一变,他这些天守在这里,可是亲眼看到夜翀对乔南溪是怎样的在乎,如果真因为他的决断而耽误了乔南溪的诊治,那么就是阮呈阅的那句话,怕是夜翀回来,第一个饶不了的就是他。 短暂的迟疑过后,卫文峥出声道,“阮医生,如今夜先生在飞机上,不能接电话,将乔小姐送往医院的这个命令,我就私自做主了,不过万一出了什么事情的话……” 阮呈阅冷着脸道,“你放心,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会跟夜翀说,不会让他算到你的头上。” 听到了这句话,卫文峥这才命人将乔南溪抱到楼下,然后亲自开车送乔南溪和阮呈阅去医院。 乔南溪在路上烧的都说了胡话,阮呈阅拿着冰枕给她降温,不由得皱眉,压低声音道,“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倔?我都叫你有什么事情,跟夜翀好好商量的。” 乔南溪紧闭着睫毛,不知是不是梦中梦到了什么极其难过的事情,她的眼泪从睫毛之下大滴大滴的涌出来,还很低声音的道,“牧原……” 阮呈阅没有听清楚,所以侧耳道,“你说什么?” 乔南溪紧抿着唇瓣,不再吭声。 阮呈阅叹了口气,随即对开车的卫文峥道,“夜翀叫你们看着她,没叫你们这么对她吧?” 卫文峥一边开车,一边回道,“阮医生,你是知道夜先生是什么样的人,他心中在意的人,我们怎么敢怠慢?只是乔小姐花样极多,我们也是防不慎防,男女有别,我们还能24小时的贴身看护吗?” 阮呈阅并不买账,“有时候我就觉得什么样的老板带出什么样的下属来,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心跟石头做的一样,一帮大男人看着一个女人,竟然还把她看成这幅德行!” 卫文峥面不改色的回道,“阮医生跟乔小姐是有些交情的,我还想这次乔小姐醒了的话,阮医生劝一劝她,别让她糟践自己的身体,这样她难受,我们也难做。” 阮呈阅闻言,哼了一声,没再说其他的。 乔南溪被送到了附近的一家私立医院,阮呈阅全程陪着她,卫文峥也是怕出事,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乔南溪。 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很是诧异,让两人在病房外守着,但他们却都是不肯。 护士出声问道,“你们是她什么人?” 阮呈阅面无表情的道,“私人医生。” 卫文峥则沉着脸道,“关你什么事?看你的病得了!” 第四十五章 助她出逃 护士被卫文峥这么一凶,先是一愣,随即便一脸委屈的道,“你这是什么人啊?这里是医院,医院有医院的规矩,哪有病人在接受医生诊治的时候,还要有家属在一边看着一说?你们两个现在马上出去!” 卫文峥刚想发飙,护士便又说了一句,“你们如果不出去的话,医生没办法给病人看病,耽误了诊治,你们付得起责吗?” 最后,卫文峥和阮呈阅皆是被赶出了诊室,站在诊室门口,阮呈阅侧头睨着卫文峥道,“真是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属下。” 卫文峥自知理亏,便也没说其他,只是吩咐保镖守在诊室门前,严密的监视。 乔南溪被推到了急诊室当中,值夜班的医生赶紧过来给她看病,发现她发着高烧,而且身体极度虚弱,赶紧吩咐护士给她挂葡萄糖。 乔南溪在隐约之中,睁开了双眼,其实她一直都是断断续续的有意识的,只是不敢在卫文峥的面前表现出来。 模糊之中,乔南溪看到站在床边的是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他穿着一袭白色的医生服,黑色的头发,但是面孔,她却看不清楚。 微张着唇瓣,乔南溪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她的喉咙就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 此时,男医生见状,弯下腰来。 “你想说什么?” 近距离一看,乔南溪只见到一双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黑白分明,她微眯着视线,张开唇瓣,极低的声音道,“救我……” 男医生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道,“小姐,这里是医院,放心,我会治好你的病。” 乔南溪微喘,现在她每说出一句话来,都像是掏空了身体中的最后一丝力量,不过,眼下已经是她唯一的机会,哪怕面前是一个陌生人,她也不得不孤注一掷。 “我……救我,门外的人……” 乔南溪说的断断续续,男医生却听得真切,并且很快便反应过来,他弯下腰,距离乔南溪的脸很近,低声道,“小姐,你想说什么?门外的人,他们是你什么人?” “绑架……” 男医生眼神一变,想着刚才他进门之前那匆匆一瞥,只见诊室门口处站着数名穿着黑色的男人,各个不苟言笑,与其说是来护送病人的,更像是来监管的。 唇瓣开启,男医生道,“小姐,那我帮你报警吧?” 乔南溪摇了摇头,咕咚咽了口口水,但却发现什么都没咽下去,喉咙还是那么的干。 她伸手抓着男医生的白色袖口,低声道,“警察……管不了他们,你帮帮我……带我出这里……” 乔南溪不知道自己是孤注一掷,还是莫名的相信眼前的男医生会帮她,总之这一次,能不能逃出去,真的是看上天的安排了。 男医生看着乔南溪抓着自己袖口的手,手指纤细修长,指节分明,而且皮肉细嫩,不像是一双干活的手,看来她没有受过体力上的虐待,只是再看她虚弱至此,仍旧死死地拽着他的那份力道,他又 在想,是有多害怕外面的那些人,她才会求助于一个陌生人? 五分钟之后,男医生从急诊室出去,门口处的阮呈阅和卫文峥都在候着,看到医生出来,两人同时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阮呈阅出声道,“病人怎么样了?” 男医生出声回道,“她的感冒和高烧都好治,只要挂水就可以了,可是病人的胃里面几乎没什么食物,身体甚是虚弱,一旦体内入药之后,势必会刺激胃肠,我建议她最少留院观察十二个小时。” 闻言,卫文峥眉头一簇,刚要说些什么,阮呈阅便道,“好,你一会儿可以帮她注入一些碳酸氢钠和碳酸镁,缓解她胃部的压力。” 男医生眼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随即便出声道,“看来你也是懂医的,那为何将病人照看到如此地步?” 阮呈阅也是一言难尽,只是道,“麻烦你多费点心思吧。” 男医生道,“这是我的职责。” 说罢,他迈步欲走。 卫文峥要推门进去,男医生立马道,“你做什么?” 卫文峥面无表情的看着男医生道,“看病人。” 男医生道,“病人现在需要休息,而且我马上会过来帮她注射有利于睡眠的药液,你最好不要进去打扰。” 卫文峥闻言,没有说其他的,但也没有再要进去病房的想法。 男医生迈步离开,十分钟之后,他推着一辆医生专用的药剂车过来,车子不大,车厢只有半人高,上面摆放的都是药瓶和针剂,而下面的车厢则是上锁的。 男医生见卫文峥和阮呈阅都守在病房门前,他面色无异的推着药剂车进入病房。 病房之中,只有乔南溪一个人,她躺在病床之上,连呼吸都是那般的微弱。 男医生把药剂车放在一边,伸手将白色的帘子拉过,挡住了病床和房门之间的视线。 弯下腰去,男医生轻轻地推了下乔南溪的手臂,然后道,“小姐?” 叫了两声之后,乔南溪便睁开眼睛。 男医生从口袋中掏出一块什么东西,拨开了包装纸,放入乔南溪的口中,乔南溪口干,半晌才发觉,那是巧克力的味道。 男医生看着乔南溪道,“你要补充一些体力,我可以带你离开,但怕外面的那些人,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你不在了,你这幅样子,也跑不了多远。” 乔南溪微眯着视线,看着男医生道,“你凑近一点,我教你办法……” 男医生俯下身去,把耳朵凑近乔南溪的唇边。 门外,除了四名保镖之外,还有阮呈阅和卫文峥在,卫文峥走到一边去打电话,叫人派更多的保镖来医院。 阮呈阅闻言,他看着卫文峥道,“你至于的吗?乔南溪如今都这副样子了,她还能跑去哪儿?” 卫文峥面无表情的看着阮呈阅回道,“阮医生,你会说这样的话,是因为你还没见着乔小姐到底能变出多少的花样来。” 阮呈阅不以为 意的道,“你没听见医生刚才怎么说吗?都要注射安眠药物了,你还叫那么多人来医院,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做什么的吗?” 卫文峥道,“各司所职,我倒希望阮医生可以在家就治好乔小姐了。” 阮呈阅闻言,刚要反驳,卫文峥便侧头看向病房,然后微微皱眉,出声道,“医生进去多久了?不就注射一针药物吗?” 阮呈阅一听,心中也有些诧异。 正在他迟疑的时候,卫文峥已经一把推开了病房的门,冲了进去,阮呈阅一愣过后,也跟着快步进去。 病床那边拉着白色的帘子,卫文峥冲过去之后,一把拉开了帘子,阮呈阅只见刚才进来的那名男医生,已经晕倒在病床边,地上还掉着一根针管,病床之上,乔南溪早就不见了踪影。 卫文峥见状,脸色大变,病房之中就这么大的地方,搜寻过洗手间之后,他立马来到窗边,窗户是开着的,这里是三楼。 在阮呈阅还愣然的站在病床边时,卫文峥已经快步的折回,一边往外跑,一边道,“赶紧下楼追!” 阮呈阅的肩膀被卫文峥撞到,他如恍然大悟一般,赶紧往外跑去。 待到所有的人都呼呼啦啦的往楼下跑去时,本是晕倒的男医生从床边爬起来,然后快速推着药剂车往外走去。 沿途的小护士们看到男医生行色匆匆的模样,都有些诧异。 男医生推着药剂车,闪身进入值班医生的休息室,关上房门,他打开了药剂车下面车厢的门,只有半人高的小车箱中,乔南溪蜷缩在里面,男医生赶紧将她抱出来,放在了休息室的床上。 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男医生转身推着药剂车,返回了之前的病房,然后原封不动的把药剂车摆在那里,自己也倒在刚才的位置。 许是过了五分钟的样子,只听到多重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不多时,有人便一边一个架着他的肩膀,将他扶了起来。 “喂,醒一醒!” 男医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看到面前站着的卫文峥,没有说话。 卫文峥脸色极其难看,沉声道,“怎么回事?这里的女病人呢?” 男医生唇瓣开启,低声道,“我过来给她打针,谁知道她忽然睁开眼睛,好像是……伸手打到了我的后脖颈,然后我便晕了过去……” 两名保镖将男医生放在病床上,男医生顺势一躺,一副仍旧头晕的样子。 阮呈阅跟着跑进来,也是脸色发白。 “怎么样了?” 卫文峥胸口上下起伏着,许是忍了半晌,他终是咽不下这口气来,转头对阮呈阅咬牙切齿的道,“阮医生,你不是一直不相信为什么我要派这么多人看着乔小姐吗?如今你亲眼看到了!是不是开心了?” 阮呈阅脸色不善的道,“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赶紧找到人再说!” 卫文峥哼了一声,迈步就往门外走。 一帮人,呼呼啦啦的,很快离开了医院。 第四十六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男医生见这回是真的没事了,这才从床上起身,一抬眼,看到门口处站着几个瞠目结舌的小护士,他吓了一跳,冷汗都要下来了。 几个小护士也是惊讶,不由得道,“叶医生,发生什么事了?刚刚那帮是什么人啊?怪吓人的。” 男医生一边往门口处走,一边道,“不知道,你们不要管这么多了,去忙自己的吧。” 在男医生走到门口处的时候,小护士们立马做花痴状,有人拿出了手帕,羞涩的道,“夜先生,看你满头大汗的,快点擦擦吧。” 男医生淡笑,点头道,“谢谢,不用了,我自己有。” 说罢,他掏出自己的手帕,一边擦拭着头上的冷汗,一边往休息室走去。 留下身后的几名小护士花痴的看着他的背影。 “哇,叶医生真的超帅的欸,我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能跟他在同一家医院。” “是啊,看看同样是白大褂,有些人穿上就跟上坟似的,叶医生穿着就像是T台上的模特。” “你们刚才看到了没有?叶医生的手帕是Gucci的欸,长得帅又有品位的男人,啧啧,绝了。” “听说叶医生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美国的,怎么忽然回来香港了?” “不知道,总之是我们全医院女性同胞的福利……” 男医生回到休息室之后,打开房门,本想去看看乔南溪到底怎么样了,但是他打开房门的瞬间,一眼便看到对面的床上,空空如也,他心底霎时咯噔一下,竟是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她走了,如果现在出去的话,她身体这么虚弱,能去哪里呢? 万一被刚才那帮来势汹汹的人给抓到该怎么办? 哎…… 没想到他刚回国,就碰上了这么一桩事情,简直就是现实版的007嘛。 另一边,卫文峥带着保镖搜寻了私立医院附近的几条街,但都无果,这里有小区,私人住宅,商场,学校,正是人流的聚集地,乔南溪是打定主意要跑的,怎么可能让他们抓到? 卫文峥带着一死的心情,在夜翀降落美国机场的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 “老板。”卫文峥向来敬畏夜翀,如今更是畏大于敬。 夜翀接到卫文峥的电话,第一个反应就是乔南溪又弄出了什么幺蛾子,他墨镜背后的眸子微微眯起,出声道,“她又怎么了?” 卫文峥的一颗心像是提到了嗓子眼,本是已经做好了被夜翀杀了的准备,但是如今当夜翀问到这儿的时候,他却又是本能的难以开口。 夜翀见状,不由得道,“想什么呢?吞吞吐吐的!” 卫文峥把心一横,出声道,“对不起,老板,乔小姐……她跑了。” 闻言,夜翀走着走着,突然就停下了脚步,他身后随行的一行人,也不由得停下来,看着夜翀的背影。 夜翀没有开口,手机另一头的卫文峥也不敢出声,虽然隔着重洋,隔 着千山万水,但卫文峥还是被这种沉默吓得头皮发麻。 许是沉默了五秒左右的样子,夜翀的声音这才传来,“我在美国这边有事,最快也要一个礼拜才能回去,你叫人全港**,严密盯守出港的海陆空所有方式,尤其是港口,防止她偷渡出去。” 卫文峥闻言,立马道,“老板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乔小姐出港!” 他已经把乔南溪从一栋别墅中弄丢了,如果再把她从整个香港弄丢,那么…… 果然,夜翀的声音随即便传来,“如果我一个礼拜之后回去香港,发现她人已经不在,我觉得你也没什么必要在我手下做事了。” 卫文峥赶紧回道,“是,我知道!” 夜翀挂断了电话,卫文峥先是松了口气,随即便对身边的人大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叫人全港**,如果乔小姐出了香港,我们这帮人,谁都别想活了!” 香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个人如果存心想要藏起来,那么再多的人搜查,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再者说,乔南溪又不是个普通人,她藏身的地点,一般人更是想都想不到。 乔南溪知道,她逃跑的消息,夜翀一定会第一时间知道,她身上没有身份证和任何证件,根本不可能用正规途径离开香港,她如今只能找个安稳的落脚点,先把身体养好。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想来卫文峥做梦都不会想到,乔南溪会去人多眼杂的旺角一带,就是随便找了家不需要登记的小旅馆住下。 这边白天看不出什么,一到晚上,就是出了名的乱,很多不良少年在附近的大型游戏城聚集,警方怕他们滋事,都是派很多便衣在街头暗中看守。 再者就是一楼一凤,几乎随处可见穿着性感衣服的年轻女人,或是叼着烟在门口处站着,或者在特地的地点等候客人。 乔南溪平日里不出门,出门的时候,也是戴着一副大框的眼镜,长发披散开,让人看不清楚长相,遇上男人搭讪问价,她也是一脸痞气的回道,“约了人了!” 她将自己融入在万千的平凡女人之中,没有人会发现她有什么异样。 在旅馆中一连待了一个礼拜,乔南溪不敢去医院看病,只能去附近的药店买一些退烧药,感冒药和胃药,一边养身体,一边琢磨着该怎么逃出香港。 她不知道夜翀这次去美国的行程是多久,只知道如果他回来香港之后,一定会派人明里暗里的大肆搜查,这里虽然暂时安全,但也不是个万无一失的地方,她一定要赶紧离开才行。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乔南溪便发现有一批可疑的人,出现在旺角一带,他们开始每家小旅馆查房,虽然每家旅馆的老板都是一副不乐意的样子,但是他们给了钱,老板便也顺手挣了这个块钱,允许他们以警方便衣的名义查房。 乔南溪知道,这些人一定是夜翀派来的,看来她连这里也待不下去了。 连夜离开 旺角,乔南溪没有身份证,入住不了正规酒店,也猜得到其他不用身份证入住的地方,夜翀也一定派人去守着了,无奈之下,她只能去人多的夜店待着,最起码夜店中那么多人,也是个好的藏身之所。 乔南溪想过想要从水路逃走,但却发现水路已经被夜翀的人盯上了,她根本没有机会,如今夜翀是想要把她困死在香港,让她就算逃离了他,也逃离不了他控制的范围。 在乔南溪逃出来的第十天,她无意中在中环广场的巨大LED屏幕上,看到了播报的新闻。 “据我台记者报道,香港夏氏集团近日被举报旗下珠宝品牌,以次级钻石冒充D级钻石,半年之内竟是狂揽数十亿之多,此消息一经传出,立马四下哗然,夏氏经营珠宝品牌多年,在香港已成为珠宝业的龙头,其品牌在东南亚甚至世界范围内都是颇受好评,2005年英国皇室理查德王子大婚,其王妃佩戴的整套首饰,便是出自夏氏集团,因此夏氏集团的珠宝品牌曾一跃成为名媛上流争相追捧的宠儿,不过此次负面消息一经报道,引起了绝大多数曾购买夏氏珠宝顾客们的忧虑,目前就香港的顾客而言,已有顾客拿着夏氏品牌的珠宝,到权威的机构去做鉴定,如果一旦证实珠宝真的是以次充好,那么夏氏将面临的不仅是名誉扫地的问题,那巨额的赔偿,将会令整个夏氏集团宣布破产。” 乔南溪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巨大屏幕上播放的新闻,不知道是不是阳光刺眼的缘故,她竟是有些不敢直视。 她不过是被夜翀囚禁了几十日而已,外面竟然发生了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 乔南溪站在人群熙攘的街头,阳光兜头洒下,可她却觉得浑身一阵一阵的发冷。 来到了一处可以打公共电话的地方,乔南溪投了两个币下去,然后拨通了夏嫤姗的手机。 乔南溪从未这般高兴,自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不然如今的状况,她竟是想要联系一个人都做不到。 电话里面传来了嘟嘟嘟嘟的连接声,但是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 乔南溪心想,看到公共电话的号码,怕是夏嫤姗不会接的吧,就在她想要挂断的时候,电话里面却突然传来夏嫤姗的声音,“喂?” 带着比从前要低沉沙哑的声音,但乔南溪还是一下子便听了出来。 “嫤姗,是我。” 乔南溪的声音有些着急。 夏嫤姗一愣,随即道,“南溪,是你吗?” 乔南溪道,“嫤姗,我刚在外面看到关于你们家的新闻,到底是真的假的?” 夏嫤姗闻言,忽然便沉默了,乔南溪心底咯噔一下,知道这次的新闻不是空穴来风。 果然,几秒之后,夏嫤姗疲惫的声音传来,“南溪,我前阵子忽然联系不上你,你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用公共电话打给我?” 乔南溪这头也是暗自叹气,一言难尽啊。 “嫤姗,你身边有没有人?”乔南溪出声问道。 第四十七章 比她更惨的人 “嫤姗,你身边有没有人?” 听到乔南溪如此问,夏嫤姗下意识的低声回道,“我身边没有人,可是……我现在不能出门。” 乔南溪闻言也是一愣,“怎么了?” “我在家,因为发生一些事情,我现在不能出门,南溪,你在哪儿?如果你方便的话,还是你来我家吧。” 乔南溪心中也有自己的考量,她出声道,“嫤姗,实话跟你说,我现在也是不方便公然露面,如果我去你家的话,会不会被其他人知道?比如说……煜城他们?” 夏嫤姗下意识的道,“自打上次夜翀生日那天,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不能公然露面?” 乔南溪道,“我只是不想让夜翀找到我。” 夏嫤姗道,“你跟夜翀吵架了?” “算是吧……” 夏嫤姗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你来我家的。” 乔南溪道,“那好,你等我,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乔南溪挂断电话之后,便叫了计程车去了夏家。 夏家的佣人已经接到夏嫤姗的吩咐,直接将乔南溪带上了楼,自打上个月29号之后,两人已经有快一个月没见过面了,再见面,乔南溪和夏嫤姗皆是惊诧,对方为何瘦了这么多? 乔南溪这一个月没少受折腾,她瘦是应该的,可是夏嫤姗……她也憔悴的太明显了吧? 乔南溪看着夏嫤姗,出声道,“嫤姗,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夏嫤姗的眼泪便一下子掉了下来,关上房门,她拉着乔南溪的手,二话不说,便哽咽了。 乔南溪心想着一定是因为报道上面的事情,她出声安慰道,“嫤姗,你先别哭了,这件事情如今还没调查清楚,也许什么事情都没有呢,你也知道,如今各行各业竞争都这么残酷,保不齐是……” “南溪,我要结婚了。” “保不齐是其他人在背后……” 乔南溪的话说了一半,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夏嫤姗,轻声道,“你说什么?” 夏嫤姗抬起憔悴的面孔,眼中满是红血丝,看得出,在没见乔南溪之前,她也是哭过的。 看着一脸茫然的乔南溪,夏嫤姗强忍着哽咽,径自道,“我要结婚了。” 莫名的,乔南溪浑身一冷,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夏嫤姗,出声道,“跟谁?” “沈氏集团的大少爷,沈家辉……煜城的大哥。” 话音落下,乔南溪脸色陡然一变,她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只能皱眉看着夏嫤姗。 夏嫤姗深吸一口气,出声道,“如今外界还只是传闻夏氏的珠宝涉嫌造假,可我已经知道了内幕,一年前,我爸爸将公司百分之七十的隐形资产投入美国的一家上市股票,本以为会大赚,结果那只股票却赔了,赔的血本无归,还欠下了一大笔的钱,没有办法,我爸爸为了堵上这个缺口,只能从珠宝 的质量上做手脚,本以为以夏氏的口碑,没有人会拿着珠宝去做品质鉴定,可是国外的一对夫妇,恰好自己就是钻石方面的行家,结果发现了珠宝的品质有问题,找回到夏氏,当时店员说不可能,一定是这对夫妇搞错了,或者是故意拿着次品来坑钱的,结果事情闹得很大,后来我爸爸知道之后,亲自飞往的国外,赔了很多的钱,本以为这件事情能瞒得住,可是终究纸里包不住火,前一阵子,一个香港的顾客也发现了钻石品质的不对……” 乔南溪听到此处,她低声道,“可这又跟你突然要嫁给煜城的大哥有什么关系?” “我爸爸知道这件事情早晚是要被捅出来的,他为今之计,只能找一个出了事之后,还能保住夏家的强硬靠山。“ 乔南溪白着脸道,“而这个靠山,便是让你嫁入沈家?” 夏嫤姗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绝望的闭上眼睛,点头。 乔南溪下意识的道,“难道你没跟你爸爸说,你现在的男朋友是沈煜城吗?如果非要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的话,那你大可以嫁给煜城,为什么要嫁给他哥哥?” 夏嫤姗缓缓睁开眼睛,有些发呆的垂下视线,看着某一处,低声道,“也许这就是命……” 夏嫤姗跟沈家辉在国外同读一个大学,但是这么久,她从未知道有沈家辉这个人,可沈家辉却一直暗恋她,等到毕业之后,夏嫤姗回来香港,在途中便遇上沈煜城,然后两人一见钟情,香港上流圈就这么大点的地方,沈家辉自然知道沈煜城跟夏嫤姗在一起了,所以哪怕回国之后,他也没有出一点的动静。 不过这次夏家出事,是沈家辉主动联系的夏嫤姗的父亲,以婚约作为条件,担保夏氏平安。 乔南溪听到夏嫤姗说,沈家辉跟她之间还有过这么一段乌龙感情,她当即沉声道,“沈家辉什么意思?他明知道你是他弟弟的女朋友,为何当初已经默许,可现在却来趁火打劫?有他这样当哥哥的吗?还有沈煜城,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他跑到哪儿去了?” 夏嫤姗低声道,“就因为煜城不是他的亲弟弟,所以他才会这般的恨,恨煜城先他一步追到我,如今夏家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当然会趁机夺回。” 原来沈家辉跟沈煜城是同父异母,沈家辉是沈博铭跟正牌夫人所生,名正言顺的沈家长子,而沈煜城则是沈博铭跟外面的女人生的,没名没分,虽然早年便被接回沈家,但是众所周知,沈家的二少爷,永远都不可能继承沈氏。 沈家辉从小便看沈煜城不顺眼,偏偏沈煜城还样样都很优秀,沈家辉表面上不说什么,但是内地里早就嫉恨了,如今他喜欢了好几年的女人也被沈煜城抢走了,所以这一次,明知道夏嫤姗心中的人不是他,他也要想尽办法的把她夺过去。 “煜城呢?煜城知道你要跟他大哥结婚的事情吗?” 乔南溪乍听这个消息,自己的脑袋已经嗡的一声,更别说是夏嫤姗,她的心里面该有多难 过。 提起沈煜城,夏嫤姗的眼泪几乎是涌出来,心痛到极致,他半晌才颤抖着唇瓣,低声道,“我跟他是不可能了……” 乔南溪道,“怎么就不可能了?你们两个明明是互相喜欢的,难道就因为这么个困难,就难倒你们两个了?” 夏嫤姗摇着头道,“南溪,你不知道,沈家辉这次是娶定我了,而且他答应过,只要我嫁给他,他定保夏氏无忧,我不是孤家寡人一个,我还有爸妈,还有一个只有七岁的弟弟,我跟你说过的,他很会画画的,很有天分,他还那么小……” 乔南溪心中也是难受,但她还坚持的道,“就因为身家利益,你便要放弃煜城吗?” 夏嫤姗心如刀割,她绝望的道,“煜城在沈家的地位,已经是步履维艰了,我不想他因为我,跟他爸爸和大哥闹得更僵,没有我,他还可以选择其他的女人,他可以拥有更多,但如果我们两个执意要在一起……便都会一无所有。” 年轻的时候,以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爱了便是爱了,哪怕不顾一切,哪怕抛弃所有,只因为爱一个字,便可以一起厮守。 但长大之后的爱情,更多的时候,身家利益总要放在前头,爱情,只能是众多情中的一种,但却不能是唯一。 没有一个人可以轻易的说出,为了爱情,我可以抛弃亲情。 乔南溪是孤儿,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爸妈,也没有过兄弟姐妹,但饶是如此,当年她可以为陪伴了自己六年的同组织人员,甘愿献出自己的生命。 人非草木,哪怕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只要是情分到了,都可以为对方牺牲,更何况摆在夏嫤姗面前的,是她的亲生父母,亲生弟弟呢。 乔南溪平心而论,如果是她,她也做不到为了沈煜城而抛下所有的亲人。 两个人站在房间之中,从进门开始,竟是连坐都没坐一下,夏嫤姗直接抛出来的炸弹,瞬间让乔南溪觉得这个世界更为狂乱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倒霉的了,没想到,跟夏嫤姗比起来,也许她还算是好的。 乔南溪不是很擅长安慰别人,更何况如今的情况,除非她能想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不然说什么,都是白说。 静谧的房间内,乔南溪沉默,夏嫤姗一直在流泪。 不知道过去多久,忽然房门被人敲响,乔南溪还吓了一跳,不由得侧头看去。 夏嫤姗伸手抹掉脸上的眼泪,洗了洗鼻子,走到门口处,打开房门。 一名佣人站在门口,夏嫤姗闷声道,“什么事?” 佣人似是已经见惯了夏嫤姗满脸眼泪的样子,她微垂着视线,只是出声回道,“小姐,楼下来了客人,说是找乔小姐。” 此话一出,站在屋中的乔南溪一愣。 夏嫤姗也是奇怪,怎么会有人来夏家找乔南溪? 难道,是早就知道乔南溪会来? “下面的人是谁?”夏嫤姗出声问道。 第四十八章 有种嘴毒叫夜翀 乔南溪听到下面有人要找她,她先是一惊,随即脑海中便浮现出一人的身影,她下意识的想逃,可是双脚还没有挪动地方的时候,已经听到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是我。” 夏嫤姗站在门口处,她侧头一看,只见迈步走上来的身影,他穿着一袭黑色,从来没有人能将黑色穿的如此耀眼,仿佛黑色不再是一个深沉的色彩,而是一个令人瞩目的标识。 他,就是夜翀。 夏嫤姗也有阵子没看到夜翀了,突然看到他,她脸上带着一丝惊讶。 佣人有些为难的道,“小姐……” 夏嫤姗道,“没事了,你下去吧。” 佣人说了声是,然后转身往楼下走去。 夜翀径自迈步走到夏嫤姗对面,他抬眼往卧室里面一看,屋中没有乔南溪的身影,他眼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促狭。 夏嫤姗故作镇定的道,“你怎么来了?” 夜翀看着她,不答反问道,“怎么一个人也哭的这么凶?” 夏嫤姗眼中闪过了一抹心虚,不过更快的道,“夜翀,既然来了,我请你去楼下喝茶吧。” 说着,夏嫤姗便要迈步出来,顺手关门。 夜翀伸手抵在房门上,视线越过一脸惊讶的夏嫤姗,对着房间里面道,“我既然已经来了,就是知道你在这里了,都到门口了,还有必要再躲下去吗?” 顿了一下,夜翀又道,“还是你想在别人家里面上演一出猫捉老鼠的老套游戏?” 话音落下,三秒之后,乔南溪闪身从一面墙后面出来。 她跟夜翀四目相对,不过是十几天的时间,却仿佛长的像是一个世纪没见过面似的。 夏嫤姗以为夜翀跟乔南溪之间只是情人在闹脾气,没什么大事,估计前一阵也是乔南溪自己跑出去,所以才联系不上。 她让开身子,出声道,“要不我出去,你们两个先聊一会儿。” “用不着。” “不用。” 夜翀跟乔南溪异口同声。 夜翀闻言,他淡笑着道,“我们总不好鸠占鹊巢。” 乔南溪则是冷着脸道,“夜翀,我现在没空跟你说话,也不想跟你说话。” 夜翀意外的配合,他点头道,“嗯,我知道你们两个现在一定有更多的话想要说,没关系,我在楼下等着,你们先聊。” 说罢,夜翀就这样转身往楼下走去。 夏嫤姗回头看了眼乔南溪,但见乔南溪攥紧拳头,眼中满是压抑的愤怒。 关上房门,夏嫤姗赶紧道,“南溪,可不是我通知的夜翀。” 乔南溪闻言,松了口气,出声回道,“我当然知道不是你。” 怪就怪她太着急见夏嫤姗,忘却了夜翀是只成了精的狐狸,他一定算到乔南溪在得知夏家出事之后,会跑来见夏嫤姗,所以这是个圈套,他守株待兔,等着她往里面跳。 乔南溪跟夏嫤姗在楼上一聊就是一整个下午的时间,两人从房间出来 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 看到夜翀坐在客厅沙发上悠闲地看着杂志,喝着咖啡,乔南溪面色又变的阴沉起来。 夏嫤姗见状,她出声道,“南溪,夜翀对你真的很不错,你们之间要是有什么误会的话,就趁早说清楚吧,不要等到……两个人之间已经不可能的时候,才发觉后悔。” 乔南溪心想,她跟夜翀走到这步,才真的是不能回头了呢。 夜翀抬眼看到两人下楼,他淡笑着道,“这么快就谈完了?” 乔南溪冷眼看着他,夜翀又加了一句,“我以为你今晚会住在这里呢。” 夏嫤姗怕乔南溪会突然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所以她打着圆场,“夜翀,你也知道我们家现在的状况,我就不留你跟南溪在这里吃饭了,你们早点出去吃晚餐吧。” 夜翀起身道,“好。” 他看向乔南溪,乔南溪瞥了他一眼之后,看向夏嫤姗,立马目光就柔和了,她低声道,“嫤姗,一定会有办法的。” 夏嫤姗微微一笑,不是期待奇迹,只是不想让乔南溪也跟着太难过。 夜翀带着乔南溪一起离开夏家的时候,正巧夏嫤姗的爸爸从外面回来,看到夜翀出现,他很是惊讶,然后赶紧从车里面下来。 “夜先生,您怎么来了?” 夜翀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面无表情,淡淡道,“过来接我女朋友,顺便看看嫤姗。” 夏志恒闻言,先是看了眼夜翀身边的乔南溪,随即便笑着道,“多谢夜先生过来探望小女,麻烦您了。” “不谢,我也不是冲着你来的,我是替煜城过来探望的。” 此话一出,乔南溪眼中闪过了一抹诧色,夏志恒更是,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不过几秒之后,他还是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容来,点头道,“那,那就劳烦夜先生转告沈二公子,多谢他了。” 夜翀道,“我凭什么帮你带话?要说你自己跟他说去。” 夜翀的声音没有很大,甚至脸上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但是他说话的内容,已经足以代表一切。 夏志恒瞬间就尴尬了,他怎么会不知道夏嫤姗跟沈煜城的关系,又怎么会不知道夜翀跟沈煜城之间的关系,怕是夜翀早就知道他要把夏嫤姗嫁给沈家辉的事情,所以才在这边替兄弟出气。 夏志恒沉默数秒,索性坦诚的道,“夜先生,夏某知道您跟沈二少爷的关系,想必……沈二少爷如今也是恨透了夏某,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夏某不求诸位原谅,只希望不要再难为我们了。” 夜翀闻言,薄唇开启,出声道,“夏总,夏氏好歹也是香港上流圈的大集团,我没想到出了这么点的事情,就要劳你卖女保家的地步,不知道是我高估了夏氏的实力,还是低估了夏总你的三观,这一次是卖女儿,不知道下一次是不是卖儿子?对了,你儿子还小吧?如果他知道现在的一切,都是靠他爸爸卖了姐姐得来的,不知道这会不会在他幼小的心灵上加注什么抹不去的伤痕。” 看着夏志恒陡然苍白无血色的面孔,夜翀似是还不满意的样子,又加了一句,“别再说什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个家已经被你亲手给拆散了。” 说罢,夜翀拉起愣在原地的乔南溪的手,就这样大步往前走去。 一直到出了夏家的院门,上了车之后,乔南溪仍旧有种回不过神来的感觉,隔着院门,她看到夏志恒还站在那里,他一动不动,像是雕塑一般。 莫名的,乔南溪有一种心酸的感觉。 夜翀像是会读心术一般,开口道,“没听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吗?夏家好好地,走到如今的地步,还不是拜他所赐!” 乔南溪闻言,下意识的道,“可他毕竟是嫤姗的爸爸,你这么对他……” “他都要卖女求荣了,你觉得他还配当一名父亲吗?” 乔南溪知道这个理,只是…… 侧头看向夜翀,乔南溪道,“你为什么不帮忙?” 夜翀径自看着前方,薄唇开启,“帮什么忙?” 乔南溪皱眉道,“以你在香港的实力,别说是帮一个夏家,就是帮十个夏家也不是不可以啊!” 乔南溪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夜翀却道,“我为什么要帮他?” 乔南溪闻言,眸子微瞪。 夜翀径自道,“夏家出事,是因为夏志恒咎由自取,出了事情之后,他不自己承担责任,反倒想着推自己的女儿出去,只为了保住家里面的其他人,而夏嫤姗竟然也就答应了,既然她选择了家人,没有选择煜城,我为什么要帮一个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人?” 乔南溪有些吃惊夜翀的这番话,她顿了几秒,这才道,“可是,如果你出手了,煜城跟嫤姗也许就能在一起了。” 夜翀开着车,他忽然侧头看向乔南溪,出声道,“在这之前的六个小时,我甚至连你在哪里都不确定,你觉得我还有心思去管别人的事情吗?” 乔南溪猝不及防的对上了夜翀的视线,看到了他黑色瞳孔中的诸多压抑,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别开了视线,几秒之后,这才出声道,“我现在也没心思说别的,我只担心嫤姗和煜城之间。” 夜翀转过头去,出声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出现在夏家。” 乔南溪闻言,脑中忽然闪过了一抹什么,她忽然侧头看向夜翀,皱眉道,“难道中环广场的新闻是你叫人放的?” 夜翀沉默数秒,这才薄唇开启,出声道,“看来在你心里面,我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啊。” 顿了一下,他又道,“我虽然不屑夏家的为人处事,但夏嫤姗毕竟是煜城喜欢的人,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上,再推波助澜一次吧?” 乔南溪闻言,虽是没有马上收回瞪着夜翀的视线,但是心里面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她本能还是害怕夜翀真的会这么做,那样她会更加的恨他。 车内静谧了片刻,随即夜翀便道,“你跑了这么久,难道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第四十九章 欠他的,还给他 乔南溪没有去看夜翀,她只是侧头看着车窗外面,闻言,淡淡道,“既然已经被你抓到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夜翀道,“我怎么听出了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啊?” 乔南溪不语,夜翀又道,“如果这次没有夏家出事的消息,你还会一直躲下去,肆意逃出香港吧。” 不是疑问,只是陈述而已。 乔南溪沉默半晌,忽然开口,声音轻轻地道,“夜翀,你不觉得这样子很累吗?” 夜翀道,“不觉得,猫捉老鼠的游戏,虽然老套,但要看对手是谁,你藏得蛮好,我找的还挺有趣的。” 乔南溪听着夜翀半是轻松半是揶揄的声音,她有些消瘦的面孔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轻声道,“可是我腻了。” 闻言,正在开车的夜翀眼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不过他更快便道,“你腻了有什么用?这场游戏又不是你说了算的。” 他看似平常的语气,但是握着方向盘的手上,指骨凸起,说明他已经是极力的在忍耐心中的怒气了。 乔南溪是真的觉得累了,腻了,玩不下去了,尤其是这次突然知道沈煜城和夏嫤姗的事情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对未来失去了信心,是啊,什么爱与不爱,相爱如夏嫤姗和沈煜城,如今不也是被众多因素生生的阻隔了吗? 更何况她跟夜翀……不用外界,两人本身已经决定走不到一起去。 唇瓣开启,乔南溪道,“夜翀,你说的对,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价值,你之前在我身上砸的钱和时间太多了,所以你现在会本能的觉得自己是亏了,你是商人,商人不做亏本的买卖,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还给你好了。” 夜翀闻言,他出声问道,“你要怎么还?” 乔南溪淡淡道,“我帮你达成一个心愿,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拿来给你,就当做是对你的补偿,事成之后,我们两不相欠了。” 夜翀定睛看着前方,闻言,他沉默五秒的样子,随即点头道,“好啊。” 车子一路前行,终是开到了市区,然后在一家餐厅门口处停下。 夜翀和乔南溪相继下车,迈步往餐厅里面走去。 在餐厅中吃饭的时候,两人面对面坐着,谁都没有率先开口说话,直到夜翀接了个电话,不知道是谁来过来的,乔南溪只听到他道,“捧,无论最近有什么好的资源,全部都留给袁依,把她给我捧得越红越好。” 坐在夜翀对面的乔南溪闻言,瞬间就觉得味同爵蜡了,她很想做到面无表情,就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但是她拿着刀叉的手,已经自动的停了下来。 夜翀挂断电话之后,吃了口东西,随便便抬眼看向对面的乔南溪,见她微垂着视线,没有动,他出声道,“怎么了?不合胃口?” 乔南溪一动没动,足足过去十秒钟的时间,她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夜翀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夜翀跟乔南溪对视,两秒之后,他点头道,“虽然这次你没有打赢我,不过我可以给你一次机 会,问吧。” 乔南溪漂亮的脸上面无表情,唇瓣开启,径自道,“为什么是袁依?” 夜翀回视着乔南溪,他开口道,“为什么要有理由?我身边出现除了你之外的其他女人,很让你诧异吗?” 顿了一下,他又道,“没有原因,如果你非让我说,那就是一时的新鲜,可能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她恰好出现在我面前,而我又恰好需要一个女人来解决生理需要,所以,就是她了。” 乔南溪仍旧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夜翀。 夜翀一张俊美的面孔上,是一副淡到极致的模样。 两人目光相对,他像是要看进她心里面去似的,而她则像是要透过他去看其他的东西。 短暂的沉默过后,是乔南溪脸上忽然展现的笑容,打破了这份沉寂。 她笑了,笑的开心,随即便低下头去,又开始转动刀叉,吃着东西。 夜翀下意识的眯了下眼睛,然后道,“你笑什么?” 乔南溪抬眼道,“只要你心里面还有这样的心思,那我就放心了。” 是啊,无论什么时候,身边出现了怎样的女人,都不过是一时的兴起。 袁依是,她是,将来的某个女人,也会是。 乔南溪忽然觉得自己是这般的可笑,她竟然会对这样的一个男人动了真心,而且甚至一度愿意为了他而放弃某些东西。 夜翀看着面前笑得开心的乔南溪,他只觉得心口处破了个口子,那个口子不大,但却非常的深,深入了骨髓,疼得他刀叉都有些拿不稳当。 半个小时之后,夜翀和乔南溪从餐厅出来,夜翀打开驾驶席的车门,但乔南溪却没有走到副驾驶。 夜翀侧头看向她,乔南溪面色淡淡的道,“我想我跟你并不同路。” 夜翀关上车门,看着乔南溪道,“你要去哪儿?” 乔南溪道,“反正不是你的地方。” 夜翀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脸上没有明显的怒意,但是眼底却一片深沉。 乔南溪见状,径自道,“你放心,且不说你把香港守得密不透风,我根本走不掉,如今嫤姗有事,我也不会离开,我只是不想再住到你的地方去。” 夜翀道,“那你有其他落脚的地方吗?”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夜翀看到乔南溪眼底的一片淡然,他出声道,“好,我不强求你,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句,如今还是你欠我的,你还是我的女人,不要跟其他的男人过多接触,否则……你知道的。” 乔南溪没有发火,反而是勾唇淡笑,“放心。” 不知为何,夜翀恨极了乔南溪此时此刻的笑容。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的好想一下子冲上前去,然后一把撕下她脸上的伪善面具。 夜翀最后瞥了眼乔南溪之后,拉开车门,上车就走,懒得多看她一眼似的。 乔南溪往夜翀相反的方向走,走了没有十几米,她忽然一阵恶心,跑到垃圾桶的位置便吐了。 之前她连续好几天没吃东西,后来又故意折磨自己,胃在那时候就落下了毛病,刚才吃饭的时候又听到夜翀对袁依的那番话,她早就觉得食不下咽了,能挺到现在才吐,乔南溪都觉得是个奇迹。 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瓶水,乔南溪漱口之后,继续迈步往前走。 如今整个香港,她可以说是没有限制的随便行动,可是心底又清楚的知道,她现在只是被关在了更大的牢笼中而已,夜翀只是放长了线,把囚禁她的地方从一栋别墅变成了整个香港,这种感觉,让乔南溪很是不爽。 一路往前走去,不知不觉中,乔南溪一抬眼,她竟然走到了禁区。 看来她心中一直想着夏嫤姗和沈煜城的事情,所以才会来到这里。 迈步走进禁区,店员认得她,立马微笑着道,“乔小姐。” 乔南溪点头,然后道,“你们老板在吗?” 店员出声回道,“我们老板有些天没过来了。” 乔南溪在心中暗自琢磨,沈煜城不在这里,那会是在哪里? “乔小姐如果找我们老板有急事,可以打个电话给他。” 乔南溪道,“哦,我忘记带手机,麻烦你们帮我打一个给他。” “好的。” 店员用店内的电话打给了沈煜城,过了许久,电话才被接通,里面传来沈煜城低沉沙哑的声音道,“喂……” 乔南溪接过去,开口道,“你在哪儿?” 沈煜城顿了几秒,然后道,“谁啊?” 乔南溪道,“是我,我刚见过嫤姗。” “……你来皇庭吧,楼上VIP包间。” 半个多小时之后,乔南溪出现在皇庭,然后推开VIP包间的房门,她看到沈煜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面前的大理石桌上,已经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空酒瓶。 乔南溪走过去,站在沈煜城面前道,“你们两个还真是一对,出了事情,一个就知道躲在家里面哭,一个就知道跑来这边喝闷酒。” 沈煜城抬眼看向乔南溪,眼中已是六七分的醉意,他轻声道,“她还好吗?” 乔南溪道,“你还知道惦记她?” 沈煜城闻言,垂下视线,他拿着酒杯,发呆的看着某一处,半晌才道,“我除了惦记她,又能怎样?” 乔南溪皱眉道,“想办法啊,如今事情不是还没到不能挽回的地步嘛,嫤姗也没有嫁给你大哥,一切都有可能!” 沈煜城嗤笑着道,“不可能了……南溪,你根本不知道我们家的事情,我爸是不会帮着我挡我哥的路的。” 乔南溪道,“我没指望你爸帮你,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帮你,但你还有你自己啊!” 沈煜城一副颓废的样子,想来是借酒消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乔南溪看着来气,她上前,一把抢过沈煜城手中的酒杯,然后皱眉道,“实在不行你们两个就私奔!” 私奔,这两个字眼还是突然出现在乔南溪的脑中的,就在前一秒,她还在犯愁到底该怎么帮他们。 第五十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私奔?” 沈煜城闻言,也不由得抬眼看向乔南溪。 乔南溪顿了一下之后,出声回道,“对,既然那么喜欢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看着她嫁给别人,大不了带着她离开香港就是了。” 沈煜城沉默好久,这才低声道,“可是我怕嫤姗不想跟我走。” 乔南溪也知道夏嫤姗心中在担心什么,毕竟一头是亲人,一头是爱人,孰轻孰重,她是要掂量。 “沈煜城,你告诉我,你怕不怕被人千夫所指?” 乔南溪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沈煜城坐在沙发上,抬眼看着乔南溪,几秒之后,他出声回道,“千夫所指又算什么?我从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 乔南溪道,“好,既然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虽然……可能损了点。” 沈煜城微微眯起视线来,出声问道,“什么办法?” 乔南溪道,“嫤姗不是不爱你,只是没办法丢下自己的家人,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而如果有一个办法,是既可以帮到夏家,又能让你跟嫤姗在一起的,那不就行了。” 乔南溪不过是点了一下,沈煜城微眯的视线中很快闪过了一抹什么,许是沉默五秒,他忽然出声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抢婚?” 乔南溪点头,“对,就是抢婚。夏家也不是傻子,既然要把嫤姗嫁给你大哥,那么在他们的婚礼举行之前,你大哥势必要将夏家的事情处理好,而你可以等到夏家安全之后,再带着嫤姗私奔。” 沈煜城闻言,脸上有片刻的纠结,似是在权衡什么。 乔南溪见状,皱眉道,“如果在你心中,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顾及任何因素的,那你就不必权衡。” 沈煜城闻言,轻声道,“我不是在为自己权衡,只是在为嫤姗权衡,她那样的性子,未必会答应我。” 乔南溪道,“那你就干脆不要事先告诉她,她那边我会帮你照应着,一旦你大哥帮夏家解决了危机,我就伺机把她带出来,你带她离开香港,去到哪里都好,只要是你们两个在一起。” 沈煜城看着乔南溪,好久才道,“南溪……我真的没想到,忽然出现在这里,对我说这番话的人,会是你。” 沈煜城说完,乔南溪一直紧绷的情绪,这才稍稍放松下来,她暗自叹气,然后道,“说实话,我也没想过,只是突然知道了这件事,本能的就想要过来。” 沈煜城跟乔南溪说了一会儿话之后,酒已经醒了一些,他又露出了往常那种温和的笑容,伸手指了下身边的位置,出声道,“别站着了,过来坐吧。” 乔南溪刚刚也是太紧张,太替沈煜城和夏嫤姗着急,所以从进门到现在,竟是一直在站着。 坐到了沈煜城不远处的沙发上,乔南溪径自拿起面前的酒杯,倒了一杯酒,仰头而尽,说的她口干舌燥。 沈煜城见状,出声道,“我还没来得及问你 ,自打上次翀的生日当天,我们便再也没有见过面了,嫤姗说打电话给你,但是没打通,是不是翀对你做了什么?” 沈煜城是夜翀的好哥们,但是自打乔南溪第一次看到沈煜城开始,便觉得这个人跟夜翀不像,他不霸道,不强势,更不无理取闹,反而是心思缜密,总能探知到对方心里面想什么,让人很温暖的一个人, 这也是乔南溪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主动为他出主意的原因。 听到沈煜城这么问,乔南溪也不遮遮掩掩,她如实道,“夜翀叫人把我关在别墅里面,我是十几天之前才跑出去的,本想离开香港,恰好看到夏家出事的新闻,今天我去找了嫤姗,才知道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 沈煜城叹了口气,出声道,“翀就是这样的性格,我都跟他说过多少回了,可他总是不听。” 说罢,沈煜城看向乔南溪,出声道,“南溪,其实翀真的很在意你的。” 乔南溪还不等沈煜城继续往下说,她赶紧伸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然后道,“还是不是朋友?是朋友的话,就别再替他说好话了。” 沈煜城闻言,唯有叹气,他拿起酒杯,乔南溪也拿起酒杯,两人碰了下杯子,一仰而尽。 沈煜城喝完酒之后,忽然就淡笑着道,“我们这样,有没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即视感?” 乔南溪闻言,也是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容中却带着自嘲的成分,她出声回道,“你跟嫤姗之间是真爱,我跟夜翀之间算什么?谈不上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沈煜城道,“南溪,翀知道你现在在哪儿吗?” 乔南溪道,“他那么狡猾的人,一早猜到夏家出事,我一定会去探望嫤姗,今天已经在夏家把我给堵在门口了。” 闻言,沈煜城忍不住摇头无奈的一笑,他开口道,“为了你,他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乔南溪心想,可不是煞费苦心嘛,精致布置了一座牢笼,只为了把她囚禁在里面,而他则出去外面左拥右抱。 一想到中午饭桌上的那个电话,乔南溪心里面就直犯恶心。 沈煜城见乔南溪沉默,也猜得到这段日子没见,夜翀跟乔南溪之间也不能轻闹了,他拿起酒杯,对乔南溪道,“算了,喝酒。” 乔南溪从未想过会私下里跟沈煜城一起喝酒,而且,还是喝的有些多。 两人心中皆是苦闷,都有不足为外人言的苦衷,唯有喝酒才能短暂的压下心底的酸涩。 两个多小时之后,沈煜城已经醉到说话都带着一丝含糊,他仰头靠在沙发上,低声道,“南溪,你知道嘛,我真的很爱很爱嫤姗……从第一眼见到时,便想过跟她一起出现在教堂中的模样。” 乔南溪也是喝到七八成醉,身体无力的靠在沙发一侧,她出声回道,“嫤姗跟我说过,她对你其实也是一见钟情,其实……我特别想知道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是心动?心跳加速?还是其他的什么?” 沈煜城摇摇头,出声回道,“不是,都不是,对于我而言,一见钟情的感觉,更像是心悸,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有一种害怕以后会失去她的错觉……” 乔南溪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形容一见钟情的感觉,她被酒精浸泡过的大脑,忽然有片刻的清醒,似是在寻找这种心悸的触感。 她第一眼看到夜翀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觉? 不过很快的,乔南溪便摇了下头,自我否认了。 她唇角带着一丝嗤笑,事到如今,她还在心心念念些什么? 难道还嫌自己不够傻吗? 夜翀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他不爱她,甚至不喜欢她,对她只不过是贪图一时的新鲜而已。 “煜城,你跟嫤姗一定要在一起……让我,也相信一次爱情……” 乔南溪的声音很低,几近呓语,半晌没听到沈煜城回应,她这才侧头看去,原来沈煜城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乔南溪淡笑着道,“什么酒量啊。” 说罢,她拿着酒杯,自己一个人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曾经她是那样的看不起借酒消愁的人,总觉得这是没本事的人才会做的事,但是不知不觉中,她就变成了自己讨厌的人的模样。 从前她不会跟不熟的人开玩笑,更不会开暧昧的玩笑,但是跟夜翀一起久了,她从最初的讨厌和排斥,变成了如今的习惯; 从前她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哪怕跟李牧原是情侣,但也不会24小时一直腻在一起,如今她想起来,怕是她这么多年跟李牧原一起相处所说的话,都没有跟夜翀半年之内说的多; 从前她喜怒不形于色,善于偷盗,精通伪装,但是自打跟夜翀一起之后,不知何时她才惊觉,她的喜怒哀乐,都是伴随着他的,他能用**话就让她翻白眼,也能用一句话就让她大发雷霆,当然,他也可以一句话都不说,只用一个棉花糖,就温暖了她的一整颗心。 夜翀,夜翀…… 这个名字在二十二年前,与乔南溪毫无交集,但却在某一个瞬间,深深地刻在她的心上,如今,在乔南溪想要回头的时候,却惊人的发现,原来人生不可能只是初见,有太多的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沉默不等于忘记,思念总是会在寂寞时成疾。 乔南溪醉眼朦胧的看着自己手上的酒杯,杯中是琥珀色的液体,她喝了好多的酒,红酒,洋酒,啤酒,勾兑酒。 如今杯中的是什么酒,她根本就不知道,但她却诧异,为何心底的酸痛,却是越发的明显了。 这场游戏,终究是她先出声告停,她玩不下去,也不想玩下去了。 太累了,心力交瘁,如今,她只想离开夜翀,离开香港,忘记这半年来发生的一切。 仰头将杯中的酒喝下去,乔南溪单手撑着脑袋,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何时,便歪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第五十一章 摊牌 乔南溪缓缓睁开眼睛,因为喝了太多,大脑被酒精麻痹,所以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她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 入眼的是太过熟悉的景致,五秒之后,乔南溪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瞪大眼睛,她环视了一圈周围,为什么她会出现在御景园的别墅? 乔南溪几乎是本能的低头掀开被子,看到自己的衣服都穿的整整齐齐,她这才松了口气。 短暂的迟疑之后,乔南溪迈步下了床,然后出去卧室,往楼下走去。 之前那段被囚禁的日子,生不如死,乔南溪印象太过深刻,不会迷迷糊糊的又被囚禁起来了吧? 从二楼下去,乔南溪一眼便看到坐在客厅沙发处的夜翀,他拿着一份文件在看,面前的茶几上,茶壶冒着热气,正在煮茶。 乔南溪狐疑的看了眼夜翀的后背,对于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她完全没有了印象。 径自迈步来到夜翀对面,乔南溪看着他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夜翀没有抬头看她,只是薄唇开启,声音无不揶揄的道,“乔南溪,你还真行啊,我刚说完叫你小心点,不要跟我之外的其他男人多接触,你转头就冲着煜城去了,你是什么意思?在向我挑衅吗?” 乔南溪闻言,想到自己之前在皇庭跟沈煜城喝酒,沈煜城先喝醉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喝醉了。 看来喝酒还真是误事,乔南溪自认为还是灵敏的人,可如今被人怎么抬回这里的都不知道。 她心中暗自后悔,但嘴上却道,“你胡说什么呢?煜城是你朋友,你连他都怀疑?” 夜翀抬起头来,淡淡的看了眼乔南溪,然后道,“正因为煜城的人品我信得过,所以你现在才会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乔南溪闻言,眼睛一瞪。 夜翀他是什么意思?因为沈煜城的人品好,那言外之意就是说她的人品差喽? 夜翀还不待乔南溪说什么,他径自道,“煜城和夏嫤姗的事情,你少搀和。” 乔南溪本就一肚子的气,闻言,她更是大声道,“我干嘛不能搀和?” 顿了一下,她又道,“什么叫搀和?” 夜翀没有马上回答,乔南溪一脸不爽的道,“夜翀,你自己冷血也就罢了,还不准别人帮忙了?” 夜翀闻言,他将手中的文件往沙发边一放,抬眼看着乔南溪道,“你能帮得上什么?” 乔南溪刚要回答,夜翀又道,“你知道沈家内部是怎么回事?又了解夏家多少?以我跟煜城的关系,如果连我都不能插手,你觉得你搀和进去,除了添乱还能有什么用?” 夜翀眼中一片清冷,乔南溪对上他的视线,莫名的心虚,不过输人不输阵,她很快便道,“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想法,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一对相爱的人,活活被这种事情拆散。” 夜翀道,“这个世界上相爱的人多了去了,又有几对可以 顺顺利利的在一起的?我劝你若是没事闲的无聊,就操心操心你自己,别去管人家的闲事!” 乔南溪皱眉道,“夜翀,你永远都不会懂真心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如果你爱过,你就不会这么冷血的坐在这里,旁若无人的说着事不关己的话!” 夜翀闻言,眸子微微的眯起,他一眨不眨的看着乔南溪,几秒之后,略微提高声音道,“你说我不懂爱一个人的感觉?” 乔南溪莫名的被戳到了怒点,她瞪着夜翀道,“对,像你这种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样子,向来只有你操控别人,你会去设身处地的去体会别人的感受吗?你不会,所以你身边注定是一些为了目的而接近你的人,你永远不会体会到爱一个人或者是被爱的感觉!” 夜翀听到了最后一句话,他脸色陡然转黑,瞪着乔南溪,他沉声道,“你故意找茬是吧?” 乔南溪气得瞪着眼睛,但却一声不吭。 她找茬了吗? 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夜翀身边女人不断,但是又有几个是真心实意为了他而爱他的? 她亲耳听到夜翀打电话说要捧红袁依,为了什么?还不是大家各有所图罢了。 夜翀只看到乔南溪越来越愤怒,甚至是憎恶的目光,他心中暗自憋气,难道她就这么讨厌他?连一分钟的消停都不能给他? 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夜翀盯着乔南溪愤怒的眸子道,“我体会不到被人爱的感觉,那你呢?你觉得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你以为你跟李牧原的感情够深,为了他连自己的身体都豁的出去,但是乔南溪,我真不想告诉你,男人这辈子什么事都能忍,唯独不能窝心的把一个不干净的女人留在自己身边,更谬论一个打着为了他而献身的女人!你这不是在时时刻刻的提醒他,他的当初有多窝囊吗?现在好了,他不要你了,你觉得他爱你吗?你这辈子也注定不配被别人爱!” 夜翀是谁,乔南溪那句话说的没错,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向来只有他戳别人,让别人疼的份儿,怎么会坐以待毙的被人戳了心窝子还不还手? 只是他一开口,那就不仅仅是令对方心痛的地步了。 乔南溪最怕的就是夜翀提起李牧原,那就像是在狠狠地扇她的巴掌,让她觉得自己无地自容,曾经舍弃一切,只为了救他,可如今却被那人抛弃。 乔南溪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她气得浑身发抖,瞳孔都缩小了。 夜翀瞪着她,心里面何尝不难受,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要戳她,仿佛看到她现在这般狼狈的样子,他的愤怒才能得到那么丁点的缓解。 两人对视了半分钟不止,终是乔南溪先出声,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道,“好。” 她先是说了一个好字,然后生生的吞下了腹中所有的愤怒和酸涩,强忍着眼泪,她暗自调节呼吸,继续道,“看来我们之间,除了争 吵也不会再有其他的什么了。” 乔南溪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不像是反驳,更像是对一种长期存在的状态,无奈的陈述。 夜翀黑色的眼底很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本能的觉得乔南溪接下来说出的话,会让他心塞。 果然,乔南溪稍作休整之后,便开口道,“像是煜城跟嫤姗这样的人,他们不在一起,有人会觉得难过,比如说我,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总之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帮助他们;而我和你,夜翀,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我们都是固执的人,你固执的想要让我低头,像是你身边的那些女人一样,乖顺的待在你左右,但是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做得到,既然我们心中都心知肚明,那就没必要再这样继续无休止的争吵下去……” “你是整个夜氏帝国的继承人,你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会有,而我只是一个小偷而已,我们从最开始的相遇就是个错误,这些日子以来,我数次的在想,如果老天还能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愿意用我十年寿命,换当初跟你,不曾相见。” 乔南溪以为自己说出这番话,一定会心痛到抽搐,亦或是眼眶发红,但是没有,意外的,什么都没有。 她的一颗心,一点感觉都没有,像是平静的不能再平静。 乔南溪自己都诧异,为什么会这样? 夜翀也是安静的听完了乔南溪的这番话,他右眼皮微跳,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始终维持原样。 许是过去十秒钟的样子,只见他薄唇开启,声音不冷不热的道,“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最想要的是什么?” 乔南溪平静的回道,“说白了我们之间不过是交易一场,如今我们已经各得所需,交易是时候该终止了,既然你觉得在这场交易中,你下的本金更大,那么我承诺过,我会帮你做一件事,只是如今我想加一个附加条件,在嫤姗和煜城的事情结束之前,你让我做的事,我会帮你,而在这之后,我一分一秒都不会等,我们之间,算是两清了。” 夜翀心中本想趁着条件的时间没有说清,他可以如从前一般,将乔南溪禁锢在身边,可没想到,今天她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 他心中的愤怒似是一下子涌上了头顶,但在他想要发飙的瞬间,他却又觉得力不从心。 好像真是乔南溪说的那句话一般,无休止的争吵,两个人全都筋疲力尽了。 半晌没等到夜翀的回答,乔南溪面不改色的道,“夜翀,别再想尽办法的把我留在你身边了,你这样会让人误会,你心中是喜欢我的。” 夜翀闻言,眼皮微跳,他开口道,“谁会误会?你吗?” 乔南溪冷眼回道,“我不会,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夜翀的一颗心,骤然被人抓紧,他觉得自己像是窒息了一般,耳边轰鸣,他记忆中,自己仿佛开了口,出声道,“幸好你没有误会,不然你一定会很伤心,因为我……确实也不喜欢你。” 第五十二章 昭告天下 如今夏嫤姗已经一心准备要跟沈煜城断绝关系,等着嫁给沈家辉,她每天躲在夏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平时只能是外人来夏家找她,她等闲不会出门。 乔南溪这阵子一直都有跟夏嫤姗保持联络,因为她要帮沈煜城打探夏家和沈家到底何时准备联姻。 在这段时间中,香港的两大新闻,一个是夏家被爆绯闻,另一个就是夜翀的现任女朋友袁依,借着夜翀这尊大佛,一夜之间,身价水涨船高,据说目前的代言费已经飙升至八位数的天价,是从前的百倍不止。 袁依如今能够大红,谁都知道是夜翀有意在背后捧她,按理说夜翀身边向来不缺女人,只是最近这大半年里,没听说过他身边有什么特别的女人出现,之前的乔南溪,也只是被爆是绯闻女友而已。 最近整个香港的媒体界都沸腾了,大家争相想要采访到这次事件的主人公夜翀和袁依,哪怕是绯闻前女友乔南溪。 乔南溪最近没有出现在公众视线当中,记者也无迹可寻,无奈之下,只得做罢。 不过袁依和夜翀都是公众人物,记者想要抓到他们,就太过容易了。 之前在记者堵到袁依,问她跟夜翀之间的事情时,袁依是三缄其口,在助理,经纪人的护送至下,匆匆上车离开。 不过不久之后,记者再问她的时候,袁依却是有些松口。 “袁小姐,请问你跟夜先生交往多久了?” “袁小姐,听说你最近的两个星期里,各种戏约,广告和代言,已经狂赚上亿了。” “袁小姐,你是壹信旗下的艺人,听闻你跟壹信的代理总裁乔南溪乔小姐关系不错,不知道是真是假?” 问到这句话的时候,袁依意外的停下了脚步,她脸上罩着一副巨大的墨镜,面对记者的提问,她粉唇开启,出声回道,“我跟乔总的关系确实不错。” 记者见袁依突然开口回答问题了,立马连珠炮似的继续提问。 “据闻乔小姐是夜先生的前任绯闻女友,对此袁小姐知情吗?” 袁依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径自回道,“说这话的人不是你们嘛,你们应该比我要清楚啊。” 记者见袁依不动声色的把问题重新抛了回来,大家都是娱乐圈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立马换了一种形式问道,“怎么最近乔小姐就突然消失在公众视线中了?我们记者也没有在壹信发现乔小姐的身影,难道乔小姐最近也没有去壹信上班吗?这么突然的消失,会不会跟你和夜先生最近的恋情浮出水面有何关系?” 袁依道,“我最近的行程也比较忙,公司都没怎么回去,再者说,老板的行程自然也不会事先通知我,我不知道乔总最近在忙些什么。” 记者道,“那袁小姐的意思是,你现在跟乔小姐之间已经是互不联系了是吧?” 这么刁钻的下套,怕也只有娱记才干的出来。 本以为袁依会出声解释,但又让人意外的是,袁依 只是随意的点了下头,然后道,“是没联系。” 记者的闪光点哗哗的照射着面前的袁依,那些标有各台各栏目标签的话筒,几乎戳到了袁依的身上和脸上。 记者继续发问,“袁小姐,能否说一下你跟夜先生之间的感情进展?你们两人之间是怎么认识的?在一起多久了?” 被问及夜翀,袁依倒是故意卖了个关子,出声回道,“这些事情,你们可以自己去问他。” 说罢,袁依便迈步往街边的房车走去,记者们围着她,还想继续提问,但却被袁依身后的保镖,工作人员等拦住。 袁依跟夜翀被爆绯闻,面对记者提问,对新恋情不加多言,倒是对夜翀的前任绯闻女友乔南溪多说了几句。 记者自然不会忘记八卦这个点,几乎是当天,各大网络的新闻就已经流传出来,标题打的就是:袁依声称跟壹信总裁,夜翀前任绯闻女友乔南溪不联系。 本来标记夜翀二字的新闻,已经会引起全民热议,如今再上演了这种身边女人勾心斗角的戏码,更是引起了广大网友的围观。 一时间,袁依成为了大热门人物,锋芒几乎掩盖全港所有一线女星。 与此同时,记者们也在想尽办法采访夜翀,虽然他们心中已经有了个底,夜翀等闲不会接受八卦娱乐杂志的采访,他们心中没抱多大的信心。 但是既袁依爆料和乔南溪不联系之后,再次让记者们跌破眼镜的是,某次他们守在一个商业新闻发布会的现场之外,待到夜翀一出来,一帮娱记围了过去,准备趁乱问夜翀一些问题。 “夜先生,请问您跟袁小姐之间秘密交往多久了?” “夜先生,听说今天的商业新闻发布会,是夜氏公司投资了星空航空公司,而夜氏的唯一要求就是让袁依袁小姐当星空航空公司的形象大使,不知听闻是否属实?” “夜先生,我们的同事之前拍到您跟袁小姐同时出现在澳门,是二位去澳门一起游玩呢?还是恰好都是双方的工作需要?” 夜翀穿着一袭笔挺的西装,俊美的面孔上带着一丝淡笑,看来他今天心情不错。 停下脚步,他随意的回道,“看来你们对我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娱记们鲜少听到夜翀当面的回应,立马更是一窝蜂的涌上前来,争相采访。 夜翀微微点了下头,出声回道,“为自己女朋友谋点福利,跟她一起出去玩,是很令人意外的事情吗?” 听到夜翀如此说,有记者问道,“夜先生,您跟袁小姐是怎么认识的呢?交往多久了?” 夜翀道,“她是壹信旗下的艺人,壹信又是夜氏的子公司,算是近水楼台吧,至于交往多久,我不记得了,好像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谈恋爱。” 夜翀勾唇淡笑,霎时,站在他面前的女记者们,有种头晕目眩的错觉。 向来以冷厉形象示人的夜翀,竟然会说出这般令女人意乱情迷的情话来,怕 是袁依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整个银河系,这辈子才换来夜翀对她的青睐。 聊了会儿夜翀和袁依之后,记者见夜翀心情不错,所以小心翼翼的措辞,试探性的问道,“夜先生,在您众多的子公司中,据说只有很少数是女总裁执政,而这些人中,又以壹信总裁乔南溪乔小姐广为人知,早前因为乔小姐风头极盛,还被传出过跟您之间有绯闻,不知道是真是假?” 夜翀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但也不至于不高兴,他薄唇开启,出声回道,“如今我可是有正牌女朋友的人,你们在这时候问这种话,不是把我往坑里面推呢嘛?” 记者闻言,笑着道,“那就请夜先生澄清一下事情的真假,如果是假的,袁小姐自然不会在意,即便是真的,那也是过去式了。” 夜翀道,“你说的没错,过去式而已,其实夜氏一向不赞成Office恋情,此前因为乔南溪并不是夜氏总部的人,所以我才跟她处了一段,不过如今我们已经分开了,今天我特此向全港民众声明一下,还请大家以后不要再把她跟我,或者是和我女朋友提及到一起,谢谢。” 夜翀竟是大方的承认跟乔南溪之间谈过恋爱,不过已经是过去式了,如今他的女朋友是袁依,而且他毫不掩饰对袁依的宠爱,这也是夜翀身边的其他女人,所没有过的殊荣。 一时间,大家在热议乔南溪的同时,更多的还是把重点落在了新宠袁依身上,毕竟能让人记住的只有新人笑,谁人记得旧人哭? 更何况乔南溪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记者连着76小时驻守在壹信门前,都没发现乔南溪的身影。 有人说乔南溪是辞职不干了,也有人说她是壹信美国总部派来香港的,如今已经回去美国,不过大家最津津乐道的版本,自然是乔南溪为情所困,所以主动辞职不干,离开香港,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去独自舔伤去了。 这些新闻铺天盖地,以香港为中心,整个内陆,澳门和台湾,甚至是不在少数的其他国家,都看得到,因为夜翀的影响力太大。 乔南溪被夜翀囚禁了一个月之后,虽然得到了自由身,但夜翀用这种娱乐和舆论的全民压力,迫使她成为了一个公众人物,如今她出行非常不便,很容易被人认出来,想要离开香港,那更是比登天还难。 出了这样的新闻,夏嫤姗甚至主动联系乔南溪,问她有没有事。 乔南溪的一颗心早就痛到麻木,被夜翀向全世界昭告,她不过是个过去式而已,这样的屈辱和心酸,她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面咽。 面对朋友的关心,她更是只能笑着道,“我有什么事?我好得很啊。” 乔南溪第一次知道,原来强颜欢笑也是用体无完肤换来的,她看着电视中记者采访夜翀的画面,他微笑着对大家说,“她是壹信旗下的艺人,壹信又是夜氏的子公司,算是近水楼台吧,至于交往多久,我不记得了,好像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谈恋爱。” 第五十三章 接头失败 夏家的丑闻已经是纸里包不住火,瞒不住多久,沈家决定出面帮助夏家渡过难关,夏嫤姗也答应嫁给沈家辉做为交换条件,婚礼就定在本月的第二个周末。 乔南溪得知此事之后,立马联系了沈煜城。 这个消息封闭的很好,如今外界还是一点风声都没有,乔南溪跟沈煜城说了之后,沈煜城先是脸色有些变白,不过很快的,他便出声道,“婚礼在一个礼拜之后,那么我估计我大哥应该会在三天之内助夏家渡过难关。” 乔南溪道,“我已经打探过嫤姗的口风,她也跟我说,沈家会在后天之前,给夏家一个答复,应该是没错的。” 沈煜城道,“南溪,你说的没错,人活一辈子,不是谁都能遇见真心爱自己,也是自己真心爱的人,我决定了,大后天,我会带嫤姗离开香港。” 哪怕这个主意是乔南溪想出来的,但是听到沈煜城这般说,她仍旧是十分激动。 点了下头,乔南溪道,“好,大后天晚上八点,我会想办法把嫤姗约出来,带去机场,到时候你们就离开吧,随便去哪里都好。” 沈煜城先是点头,随即便看着乔南溪道,“南溪,只是这次要连累你了,嫤姗是你带出来的,夏家找不到人,一定会拿你问责,你……” 乔南溪无所谓的一笑,开口回道,“你跟嫤姗离开之后,我也会走,夏家去哪儿找我啊?” 沈煜城闻言,一愣,随即道,“你要去哪儿?” 乔南溪脸上的笑容有片刻的僵硬,几秒之后,她轻声回道,“我也要离开香港。” 沈煜城微微皱眉,“翀知道吗?” 乔南溪不语。 沈煜城忽然有些后悔问了这句话,如今整个香港吵得沸沸扬扬的便是夜翀跟袁依之间的新恋情,乔南溪被夜翀公然说成是过去式,以她的性格,怕是能忍到现在,也不过是为了帮他和夏嫤姗一把。 沈煜城一肚子的话,但是刚一开口,乔南溪便打断道,“煜城,不管你跟夜翀之间有多好,但我跟你之间,与他无关,我是真心实意的交你这个朋友,所以有些事情,我希望你不要问,也不要管,更不要……替他在我面前说些什么。” 沈煜城想说的话,已经都被乔南溪给提前堵回去了,他抿着薄唇,半晌才叹了口气,出声道,“这个世界上最奇妙的便是爱情,你爱我,我爱她,她却又爱他,两个相爱已经够不容易的了,偏偏还有这么多的磨难,现在我才发现,能够平平淡淡的在一起,是福分。” 乔南溪也颇为感慨,她出声道,“是啊,所以你跟嫤姗一定要幸福,我相信你们。” 沈煜城跟乔南溪相视一笑。 三天,一转眼就过去了,乔南溪按照之前跟沈煜城约好的计划,他人已经在香港国际机场候着,如今只要等到乔南溪去到夏家,把夏嫤姗带出来就好。 乔南溪走到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报出夏家别墅的位置。 她坐在计程车后座,拿出手机,发了条短讯给沈煜城,告 诉他目前正在去往夏家的路上,叫他安心。 乔南溪心中说不出的紧张,抑或说是兴奋,感觉帮着夏嫤姗和沈煜城两人逃走,像是当初自己逃走一般的惊心动魄。 许是她一路上都紧张兴奋地过了头,所以半晌,当她偶然一侧头,看向窗外时,她发现司机走的路不对。 打量了几秒之后,乔南溪忍不住道,“司机,我说的是云湖别墅,你这是走的哪条路?” 司机道,“我知道,中兴街那边发生车祸,现在路已经封了,我只能从这边走。” 乔南溪没应声,但是突然出现了这么一档子事,她只怕耽搁了沈煜城和夏嫤姗上飞机的时间,所以她开口道,“麻烦你开快一点,我赶时间。” “好。” 司机是加快了车速,但是乔南溪侧头看着窗外,如果说之前走哪条路还无所谓的话,那么到了后半段,乔南溪就明显的发觉司机开的方向不对,怎么绕也绕不到夏家去。 乔南溪开始警惕起来,盯着司机的后脑看。 她在确定这个司机到底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头,到底是不是故意将她带错路的。 而就在她沉默十秒有余,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已经慢慢地紧握成拳,做出备战姿态的时候。 前面开车的司机却突然开口道,“乔小姐,有一位很重要的人,想请您过去一趟。” 乔南溪听到司机叫她乔小姐,心底霎时咯噔一下。 美眸微瞪,她沉声道,“你是谁?” 司机淡定的开车,开口回道,“我就是个仆人,是夜先生想见您。” 听到夜先生三个字,乔南溪脑中立马露出了夜翀的模样,当即沉下脸来,乔南溪道,“停车!” 司机没有听从乔南溪的吩咐,只是径自道,“乔小姐,夜先生吩咐我一定要把您带到,如果您不去,我就要摊事了。” 乔南溪猛地伸出手去,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很锋利的小刀,小刀逼近司机的脖颈处,她沉声道,“我叫你,停车。” 司机慢慢将车停在了路边,乔南溪瞪了他一眼,打开车门便要离开,但只听到咔嚓的一声,车门已经上了锁,待到乔南溪重新把目光落在前面的司机身上时,只见计程车的前后座之间,已经落下了一道隔离的防弹玻璃。 乔南溪大惊,没想到自己竟然主动地跳进了一个圈套之中。 她猛地伸手拍了下玻璃,玻璃自然是不为所动,前座的司机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径自踩下油门,继续开车。 乔南溪急的不行,她早就知道夜翀不想让她管沈煜城和夏嫤姗的事情,但是没想到他竟然玩阴的。 如今夏嫤姗还在家等她,沈煜城也在机场等她,今天沈煜城和夏嫤姗能不能一起离开香港,就看她了。 乔南溪坐在飞速行驶的车中,实在是没有办法,她只能拿出手机,想着打给夏嫤姗,告诉她沈煜城在机场等她。 可是乔南溪拿出手机,却发现手机上一个信号都没有,她试了打 电话和发短讯,全部都发不出去。 乔南溪愤怒的一脚踹在面前的玻璃上,大声的道,“放我出去!” 司机一点反应都没有,乔南溪知道,他根本就听不见她说话。 乔南溪被气得抓狂,拿起手上的刀子,狠狠地戳在了玻璃上面,普通的刀尖立马有些崩碎,但是防弹玻璃却安然无恙。 乔南溪如今是被困在了一座正在急性的牢笼之中。 车子一直前行,一直前行,乔南溪从最初的愤怒和抓狂,到后来的诧异,车子开了两个小时不止了,早就已经出了中环,驶向了香港近郊。 夜翀叫人带她来近郊做什么? 难道怕她跑出去撮合沈煜城和夏嫤姗? 带着忐忑的心情,乔南溪坐在车中,车子行驶了三个多小时,然后停在了一处近郊的别墅。 乔南溪从车窗往外一看,只见别墅中每隔五步便站着一名黑衣保镖,偌大的院子,百人不止。 这么大的阵仗,夜翀又想囚禁她不成? 司机停下车,先打开车门下去。 不多时,乔南溪这边的车门也可以打开了,乔南溪推开车门下去,两名保镖立马走了过来,其中一人微微点了下头,开口道,“乔小姐里面请,老板已经恭候多时了。” 乔南溪脸色难看,她手中拿着手机,背在腰间,想要发短讯给夏嫤姗。 但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乔小姐,这里没有信号的。” 乔南溪手指一僵,回头看去,只见是另一名不苟言笑的保镖。 紧紧地攥着手机,乔南溪的怒气终是忍不住发了出来,她沉声道,“夜翀在哪儿?叫他自己出来!” 在她面前的一名保镖闻言,开口回道,“乔小姐,里面请。” 乔南溪瞪着他道,“我说话,你是听不懂吗?我说叫夜翀自己出来。” 保镖面不改色的道,“乔小姐,如果您自己不能进去,那只好我们请您进去了。” 乔南溪眼皮微挑,提高声音道,“你想跟我动手?” 保镖只是微微颔首,出声道,“得罪了。” 说罢,他便对乔南溪伸出手来,乔南溪看到他的动作,本想拗断他的手腕,但是她的手伸出手,刚刚碰到了他的手腕,男人的手却忽然一转,反扣到她的,乔南溪眼睛一瞪,因为男人的动作就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完成的,可速度却快到她根本来不及回应。 不过是三秒钟的时间,男人便将乔南溪的手腕扣住,但却丝毫没用力气。 他开口道,“乔小姐,我们老板已经等您很久了,请您不要再耽误时间。” 乔南溪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看着他面生,不像是夜翀身边的人,她冷哼一声,唇瓣开启,沉声道,“放手!” 男人放开了钳着乔南溪手腕的手,乔南溪迈步往别墅里面走去。 许是她太过笃定别墅中的人会是夜翀,所以当她看到别墅客厅沙发上的那抹陌生身影时,她眼底是忍不住的诧异。 第五十四章 夜先生本尊 别墅的客厅中,一片灯火辉煌,屋中每隔着几步,也都站着一名保镖。 不远处的沙发正中间,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保养得很好,他穿着一件衬衫,衬衫外面是灰色的马甲,下身是同色的西裤,打扮的一丝不苟,此时他正拿着一杯茶,细细的品茗。 他身上有着跟夜翀一样熟悉的感觉和气场,但他却不是夜翀,因为他的成熟和内敛,比之夜翀还要强大许多。 乔南溪身边的保镖站在门口处,恭敬地鞠躬,然后出声道,“老板,乔小姐已经给您带到了。” 男人闻言,摆了下手,随即抬起头来,看向别墅的门口处。 乔南溪隔着几米的距离,跟他视线相对,霎时,她有种被震住的错觉。 男人的这双眼睛,像极了夜翀,但却比夜翀更加深沉,或者说是深不可测,让人有种莫名的忌惮。 “乔小姐,这边请。” 男人放下茶杯,看着乔南溪道。 乔南溪已经可以猜到男人的身份,但却万万没想到,她有一天会跟这样的人见面。 迈步走过去,乔南溪站在了男人的面前。 男人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乔南溪顺势坐在了男人右手边的单独沙发上。 男人举止从容优雅,给乔南溪倒了杯茶,然后道,“想必乔小姐应该猜出我的身份了吧?” 乔南溪抿着好看的唇瓣,几秒之后,她出声道,“不知夜先生用这样的方式‘请’我来,可是有何事需要商讨?” 乔南溪故意将‘请’字加重了一下,而且说的是商讨,这样就不会自降身价。 果然,男人闻言之后,微微一笑,然后侧头看向乔南溪,出声道,“乔小姐果然与众不同,怪不得犬子会在乔小姐身上大费周章。” “既然是第一次见面,出于礼貌,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夜迟,夜翀的父亲,也是夜氏集团的董事长。” 如果说香港人听闻夜翀已经足以顶礼膜拜,那么只能说,夜翀在夜迟面前,根本不算什么,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夜迟,这个常年居住美国,掌控夜氏美国总公司的帝王,他跺一跺脚,整个美帝都要跟着颤三颤。 乔南溪自然知道夜迟,也知道面前这个人的很多传奇事记,比如说他当年刚带领一帮人去美国,准备立足的时候,曾被美国商业圈的不少巨额嘲笑,一个外来人,是不可能在美国立稳脚跟的,还是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滚回香港吧,夜氏在香港可以说是一方霸主,但是在外人眼中,它毕竟只是个普通的家族企业。 但是夜迟当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给我五年的时间,我会将你们一一的踩在脚下,让你们仰望着我的鼻息生活。” 后来事实证明,夜迟做到了,虽然这各种艰辛,恐怕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清楚,不过商业史上,又多了一段传奇。 乔南溪看着面前的夜迟,他虽然说话的态度不算强势,但是浑身散发出的气场,那就是王者一般,这样的人,比夜翀要恐怖得多。 见乔南溪看着自己,也不出声,夜迟淡笑着道,“怎么乔小姐不介绍一下自己?” 乔南溪唇瓣开启,出声回道,“想必夜先生今天既然能叫人把我带到这里,已经是把我所有的底细都查了一个遍,我就不再走形式,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夜迟闻言,也不生气,而是淡笑着道,“那以乔小姐的看法,我今天叫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呢?” 乔南溪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是因为夜翀吧。” 夜迟道,“我在美国,常年不回香港,索性夜翀还算不平庸,香港和东南亚这边的事务,都打理的不错,我一直都挺放心的,但是最近我听说了一些事情,让我颇感意外,所以这次特地回来,想请乔小姐给我解解惑。” 乔南溪心想,如果夜翀这种人,在夜迟的眼中,还只能算得上是不平庸,那么怕是这世界上已经没有夜迟能看得上眼的人了。 短暂的腹诽之后,乔南溪出声回道,“夜先生请讲。” 夜迟道,“我听说乔小姐跟夜翀认识,是因为乔小姐当初想偷夜翀手上的那枚红宝石戒指?” 乔南溪这么多年从未觉得自己当小偷有什么丢脸的,她又不偷穷人,不过第一次当着人家爸爸的面,被人问是不是偷了儿子的东西,她莫名的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眼底深处潜藏着一抹躲闪,乔南溪面不改色的回道,“是的。” 夜迟道,“那乔小姐现在是否已经拿到了呢?” 乔南溪下意识的眉头微蹙,有些不悦的道,“夜先生,您觉得如果我成功的话,如今还会被您儿子困在香港,想走都不能走吗?” 夜迟闻言,出声解释,“乔小姐不必动怒,我没有瞧不起的意思,只是……” 只是…… “我觉得夜翀对你很不一样,所以想问一下乔小姐跟夜翀,如今是什么关系?” 乔南溪已经被说到了不爽的地方,她面色淡淡的回道,“债主和债务人的关系。” 顿了一下,她又道,“不过在我进门的三个半小时之前,应该不是了。” 夜迟闻言,看向乔南溪,乔南溪继续道,“我当初想偷夜翀的东西,结果失手被抓,还被他扣押了同伴,他以我同伴的性命相要挟,逼我留在他身边,替他办事。三个半小时之前,我本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现在,估计一切都太晚了,我跟夜翀约定过,我能替他办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在我办刚才的事情之前,如今我的事情办砸了,他的事情,自然也就办不了了。” 夜迟道,“那听乔小姐这么说,你跟夜翀之间,现在就算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乔南溪看了眼夜迟,很努力的想要看出他黑色眸子背后,到底在盘算什么。 不过夜迟的等级,已经超出了乔南溪的能力,她根本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只是莫名的有些焦躁,沉声回道,“是。” 夜迟道,“那就 好说了,本来我还以为乔小姐跟夜翀之间,还有其他的感情纠葛,正想着怎么开口叫你离开呢。” 离开二字一处,乔南溪心中说不出是惊讶还是意料之中,只是后返劲儿,有些凉。 她看向夜迟,出声道,“看来所有豪门望族一定要走的套路,就是父母出面替儿子扫清身边所有不配的异性,原来夜家,也不过如此。” 夜迟被乔南溪当着面揶揄,也不生气,只是微笑着道,“乔小姐能理解就好,生在这样的家庭中,夜翀也有他自己的使命。” 乔南溪忽然冷笑着道,“难道他的使命就是和女明星传绯闻秀恩爱吗?” 其实乔南溪想说的是,女明星比她好得到哪里去? 她心里面不平衡。 不过夜迟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如遭雷劈,当即愣在了原地。 夜迟道,“那个女明星算什么,我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她不过是夜翀为了保住你,糊弄外人的障眼法而已,不然如今坐在这里的,也便不会是乔小姐你了。” 乔南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有些惊讶,有些出神。 夜迟看着乔南溪,他淡笑的表情之下,眼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冰冷,许是调准了时机,他再次道,“我想让夜翀跟林氏集团的千金订婚,这件事情,目前只有我跟林氏集团的少数人才知道,许是夜翀怕我知道你的存在,才临时找了个小演员在前面替你挡路。” 什么? 订婚?! 这一波接一波的重磅炸弹,炸的乔南溪的脑子一片混乱,她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更不知道该去如何回应。 如今的战场,由夜迟主导一切。 他看着乔南溪,径自道,“乔小姐,夜翀要订婚,我和林氏都可以不计较他身边之前的女人,不过在这之后,可能就不行了,我听说夜翀已经把你留在身边大半年之久了,为了你,还曾假传圣旨,说你是夜氏美国总部派下来的,叫你出任壹信集团的代理执行总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香港著名的商业事件,壹信一夜之间狂输十亿,貌似就是乔小姐决断的失误导致的把?” 乔南溪的脸色白了,不知道是因为夜迟说了夜翀要订婚,还是说袁依不过是夜翀找来保护她的幌子,亦或是他后面这番看似和善,但却字字藏刀的话语。 夜迟见乔南溪半晌不出声,他开口试探道,“乔小姐,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有误,你可以为自己辩解。” 乔南溪苍白着脸,出声回道,“既然夜先生今天是有备而来,那么有话不妨直说,你就是想要我离开夜翀对吧?” 夜迟点头,“乔小姐快言快语,是个爽快人,你放心,当初夜翀承诺给你的,我会双倍给你。” 乔南溪闻言,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粉唇开启,她出声道,“夜先生,你误会了,我之所以会跟夜翀在一起大半年之久,真的不是因为我贪图了他的钱和势力,事实上,我早就想要离开,只是他不肯让我离开而已。” 第五十五章 逼到绝境 夜迟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现在就做主了,乔小姐随时都可以离开,而且我保你平安。” 乔南溪听到这句话,心中不是舒坦,而是说不出的苦闷。 从前夜翀只手遮天,他想要留下她,没有人可以说不,可是如今,一个比夜翀要强大很多的人出现了,他对乔南溪说:你可以随时离开,而且我保你平安。 如今,乔南溪忽然有种再也没有理由留下的感觉。 强忍着心底的酸涩,乔南溪看着夜迟,开口道,“夜先生,你让我离开,完全没有问题,不过离开之前,我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弄清楚。” “乔小姐请讲。” “我说过,夜翀当时抓了我的同伴,以他的性命要挟我留下,这么久以来,我一直不知道我同伴的下落,前段时间,夜翀有说过,他已经放掉了我的同伴,不过……我不相信。” 夜迟看着乔南溪面无表情的脸,还有一双深沉的几乎看不见底的眸子,他出声问道,“乔小姐何以笃定夜翀说的是假话?” 乔南溪道,“如果夜翀放了他,我的同伴绝对不会弃我于不顾,更别说是半年多的时间,都没有回来找过我。” 之前夜翀说的那么信誓旦旦,以至于某个瞬间,乔南溪都不得不信,可是到了后来,她想了很久,为什么她宁可相信一个骗她很多次,而且更多的时候都以戳伤她为目的,为此而不择手段的人,也不去相信从未伤害过她的李牧原呢? 乔南溪在夜翀和李牧原之间,断然的选择相信了后者。 夜迟闻言,他开口道,“乔小姐,有些时候,人真的不必那么笃定一件事,万一夜翀真的已经放了你的同伴呢?” 乔南溪断言道,“不可能!” 夜迟见她如此,迟疑了几秒,这才道,“那好吧,既然乔小姐如此笃定,那我就派人调查一下,尽快给你答复。” 乔南溪不语,站起身便要走。 夜迟却出声道,“乔小姐留步。” 乔南溪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夜迟,夜迟道,“最近的几天,外面可能会不太平,我就做主了,暂请乔小姐在此处留宿几天,正好我也可以查一下乔小姐同伴的下落。” 夜迟说的客气,乔南溪知道这根本就是变相的**,不过如今她已经没什么好挣扎的了。 乔南溪在别墅里面待了三天,这三天,外面早已经尘埃落定。 沈煜城没有在机场等到夏嫤姗,夏嫤姗也没有在家等到乔南溪,婚礼照常举行,夏嫤姗成为了沈家辉的妻子。 当然,这其中更多的事情,是乔南溪所不知道的,比如说沈煜城准备去闹婚礼的现场,结果半路却被言寂和夜翀拦下来,避免酿成大错,成为全香港人的笑柄。 乔南溪突然失踪,夜翀很快便发现是夜迟突然回了香港,他赶到近郊的别墅来,还没等见到乔南溪,便被夜迟给堵住了。 夜翀来势汹汹,但是看到面前的 夜迟,他还是本能的收敛了身上的戾气,微垂着视线,叫了一声,“爸。” 夜迟站在花园中的鱼池旁,一边撒着鱼食,一边道,“看来你如今在香港的势力,已经可以只手遮天了,我以为你还要晚一些才发现我回来。” 夜翀微垂着视线,低声道,“爸,你怎么回来也没告诉我一声?” 夜迟闻言,竟是微微一笑,然后道,“你现在也学会在我面前顾左右而言他了?” 夜翀心底咯噔一下,心想着他所有的计谋,都是从夜迟身上学到的,如此的雕虫小技,在别人那里是试探,可在夜迟面前,这就是跳梁小丑。 喉结微动,夜翀再次开口,“爸,她在你这里吧。”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夜迟嗯了一声。 夜翀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又琢磨不好开口的力度和口吻,索性没有马上出声。 夜迟也是极有耐心,一直在专心致志的喂鱼,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是夜翀先出声道,“爸,不关她的事,是我非要把她留在身边。” 夜迟淡淡道,“我知道。” 夜翀一直微垂着视线,让人看不清楚他睫毛背后的眸子中,到底是怎样的一副神情。 安静了片刻,夜迟道,“这个女孩子虽然年轻,但脑子却很聪明,我一点她,说是你要订婚了,她立马主动开口说要走,而且离开的条件竟然不是要钱,而是要一个人的下落。” 夜翀闻言,眉头立马一簇,垂在身侧的双手,也咻的紧握成拳。 夜迟连头都没有歪一下,只是忽然冷哼着道,“非要逼着一个心里面住着别的男人的女人留下,你是找不到其他女人了吗?真是给夜家丢脸!” 从云淡风轻到风云色变,也不过是瞬息之间。 夜翀闻言,更是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 夜迟一把撒光了手中的鱼食,一条条手臂长的各色锦鲤,争抢的抢着,都聚到了一起,扑通扑通的声音,像是要跃过水面一般。 夜迟终是转头看向了微垂着视线的夜翀,他面色冷淡,径自出声道,“那个人,你究竟放了没有?” 夜翀抿着薄唇,不出声。 夜迟见状,他沉声道,“看来你这些年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难道还没有被女人骗够吗?我以为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已经长记性了!” 夜翀像是被戳到了软肋一般,他抬起头来,直视着夜迟,一字一句的道,“乔南溪和她不一样。” 夜迟也定睛回视着夜翀,闻言,他薄唇开启,不答反问道,“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如今新人代旧人,你已经忘了你从前是多么喜欢那个女人了吗?” 夜翀的右眼皮猛地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出声回道,“我说了,乔南溪和她不一样,乔南溪从不在乎我到底有没有钱!” 夜翀几乎是发怒的状态,只是因为面前的人是夜迟,是他父亲,他不能也不敢发飙而已。 夜迟沉着面孔来,出声道,“乔南溪是不在乎你有没有钱,因为她连你也不在乎!” 说完之后,夜迟看到夜翀眼中那猝不及防被伤害的模样,他还不死心的道,“直到前天,她还在问我她男朋友的下落,你觉得你在他心底还有一丁点的分量吗?她相信你说的话吗?她在意你吗?亏得你还还好意思演一出戏给全香港的人看,夜翀,你真是让我失望!” 小的时候,夜翀争强好胜,夜迟越是对他严格要求,他就越是要做到至善至美,曾经做错事,夜迟对他说过一次,我对你很失望,自打那次之后,夜翀便变本加厉,什么事情都做到极致,只希望夜迟能够夸赞他一句。 这么多年,这是夜迟地三次对他说失望,除了很小的那一次,还有就是……蓝维琛。 这三个字,夜翀已经很多年都不愿意提起了,曾经他以为那个女人的离开,卷走的不止是他上亿的财产,还有他的一颗心,他高傲的自尊就这样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如今乔南溪的出现,真真的让夜翀感受到,什么叫做无时无刻的惶恐,什么叫做融入骨髓的谦卑。 他已经放下了一切,就差求着她留下来,可是为什么,她仍旧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拒绝他。 夜翀攥紧了拳头,一声不吭的站在原地,脸上像是喝了很多酒之后的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夜迟看着他,出声道,“一个男人,尤其是想做帝王的男人,女人注定只能是你身边的陪衬品,无论你怎么贪玩,都无所谓,因为你有这个资本,也有这样的能力,但你偏偏不能对女人动情,更谬论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夜翀,我以为上次已经足够给你一个惨痛的教训,我也一直以为你是个要脸面的人,但是几年之后,同样的戏码,这个女人,甚至连演戏的虚与委蛇都不曾给你,可你仍旧要留下她,你跟我说,你是不是疯了?” 夜迟记忆中,也有好久没对夜翀发过这样大的脾气,因为他的这个儿子,自尊心比天高,等闲不会让别人踩在他头上。 上一个女人,是用爱情的名义迷惑他,这夜迟倒也可以理解,男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会一时糊涂,相信什么所谓的爱情。 但是夜迟万万没想到,几年之后的今天,夜翀竟然会对一个压根没说过爱她的女人,神魂颠倒,为此不惜大费周折的演戏给所有人看。 夜翀一直低着头,就是不说话。 夜迟见状,只能开口道,“好,既然你做不了这个决定,那就让我来替你做。” 话音落下,夜翀的肩膀一僵,几乎是下意识的道,“不要伤害她。” 夜迟眉头一簇,“我这一巴掌不打你,只是为了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给你留个面子,该怎么做,你自己知道,我给你48小时的时间,从此以后,我不想在你身边再看到这个女人!” 说罢,夜迟迈步往别墅里面走去,只剩下夜翀孤零零的站在鱼池边上。 第五十六章 终是放手 乔南溪在别墅的卧室中,她出不去,也打不了电话,但却可以看电视,没有在电视上看到夏氏和沈氏联姻的消息,她还以为是不是沈煜城已经带着夏嫤姗离开了? 正想着,门把手忽然被人按下,乔南溪已经锁了门,所以房门没被推开。 乔南溪侧头看着门口处,只听到门外传来了两个字,“是我。” 是夜翀的声音,乔南溪心底一悸。 十几秒之后,她迈步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夜翀穿着一身黑**在门口处,两人四目相对,竟是少有的安静和沉默。 过了半晌,终是夜翀先出声道,“怎么不说话?我以为你见到我就会破口大骂呢。” 乔南溪淡淡道,“不想浪费力气了。” 夜翀道,“那你是认输了?” 乔南溪抿着好看的唇瓣,几秒之后,她不答反问道,“你来干什么?” 夜翀道,“你觉得呢?” 乔南溪道,“你老爸的保镖可比你身边的厉害多了,我在这里,铜墙铁壁,估计你不是来看我跑没跑掉的。” 夜翀闻言,竟是勾唇淡笑,他出声回道,“是啊,不是来看你跑没跑掉的,我这次来,是想放你走的。” 乔南溪眼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她定睛看着夜翀,竟是从夜翀的眼中……看出了一抹从未见过的光亮,似是眼泪在反光。 乔南溪一愣,不说话了。 夜翀笑着道,“怎么?开心的说不出话来了?” 乔南溪依旧不语。 夜翀站在门边,忽然就推着乔南溪的肩膀,闪身也进入房间,然后随手关上了房门。 乔南溪还没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夜翀扣着肩膀,翻转着按到了门板上,他俯下身来,疯狂的吻着她。 “唔……夜翀……你……” 乔南溪吓坏了,本能的伸手想要推开他,但是夜翀死死地按着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中一般。 他的舌尖蛮横的撬开了她的唇齿,竟是顶进了她的口中,逼迫着她的丁香跟着他纠缠。 乔南溪瞪大眼睛,但夜翀却是闭着眼睛,她看不见他眼中的神色,只是一着急,下了狠嘴咬下去。 “嗯……” 只听到一声闷哼,紧接着夜翀的动作便顿住了,他使劲儿的扣着她的肩膀,扣得她生疼。 乔南溪知道夜翀一定是气急了,不过她也是又怒又羞,瞪眼看着夜翀。 夜翀的舌头被乔南溪咬了,口腔中满是腥甜的血腥味道。 死死地瞪着乔南溪,两人四目相对,许是过去了十秒钟的样子,夜翀忽然再次低下头来,他在乔南溪的脖颈处狠狠地咬了一下,疼的乔南溪尖叫出声,头皮都发麻了,她猛地抬起手来,本是想推开他,但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打在了他的侧脸和下巴处,啪的一声,又脆又响。 这一巴掌下去,乔南溪自己都愣住了。 夜翀阴沉着一副俊美的面孔,一眨不眨的盯着乔南溪,他往后退了一步,两人分开。 乔南溪紧咬着牙关,眼中满是 愤怒和警惕的看着夜翀,像是在随时防备着他的喜下一步动作。 夜翀却没有再试图威胁她,只是看到她脖颈处的青紫牙印,他忽然勾起唇角,笑了。 乔南溪以为夜翀是被她气疯了,不然不会怒极反笑的。 夜翀像是被戳到了笑点,他开始只是淡笑,后来便是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开心,笑到乔南溪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笑到她,心里面莫名的泛酸。 乔南溪皱起眉头,瞪着夜翀道,“你是不是疯了?!” 夜翀伸手捂着肚子,笑着道,“是啊,我是疯了……” 他的眼眶中满是眼泪,乔南溪一惊。 夜翀伸手抹了下眼眶,随即笑道,“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乔南溪敏锐的发觉夜翀今天很是不正常,她后背贴着门板,也不敢往前,只是看着夜翀道,“你又想干什么?” 夜翀伸手抹去了眼眶的所有眼泪,然后眨了下眼睛,恢复正常,看着乔南溪道,“我说过了啊,我是来放你走的。” 乔南溪心底的酸涩和沉闷又多了一分,她皱眉看着夜翀,开口道,“你会有这么好心?” 夜翀重复乔南溪的话,“好心……哈,是啊,好心……” “看来我把你囚禁在我身边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对你而言,全都是煎熬,如今我就发一回善心,做一回好人,乔南溪,我放你离开,放你走!” 说到后面,夜翀忍不住咬牙切齿。 乔南溪定睛看着面前不正常的夜翀,半晌没有出声。 夜翀挑眉道,“看什么啊?我如今开口,说要放你走了,你难道不开心吗?” 乔南溪直盯着夜翀,唇瓣开启,出声问道,“你为什么会放我走?” 夜翀道,“放你走还需要理由吗?” 顿了一下,他又道,“玩腻了,睡够了,没意思了,觉得一点新鲜感都没有了,这些理由够不够啊?” 乔南溪的眉头先是一簇,她以为自己会生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面前的夜翀,她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听说你要订婚了。” 此话一出,夜翀脸上的笑容微僵,不过很快的,他便淡笑着回道,“是啊,我要订婚了。” 说罢,他看着一脸面无表情的乔南溪道,“我要订婚了,你想跟我说点什么吗?” 乔南溪不答反问道,“我应该说点什么吗?” 夜翀笑道,“四两拨千斤的招式,看来你在我身边也不是一点什么东西都没学到嘛。” 他本是随意的一句话,但乔南溪却特别的窝心。 强忍着心底的难受,乔南溪道,“夜翀,说真的,既然你要订婚了,那我们之间也就该做一个了断了,你跟我说一句实话,李牧原……你到底放走了没有?” 乔南溪一眨不眨的看着夜翀,有那么个瞬间,她心底深处,出现了一个极其腹黑的想法,要是夜翀能说没放该有多好,这样她就又有理由和借口待在他身边了。 “没有……” 才刚一想到此处,就见对面的夜翀开口。 乔南溪的眸子一瞪,夜翀继续道,“没有骗你,李牧原我真的已经放了,你爱信不信,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你现在必须得走,立马走,听见了吗?” 夜翀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副冷淡无情的样子。 面对乔南溪有些晃神的模样,夜翀继续道,“乔南溪,你盼星星盼月亮的盼了大半年,如今终是让你等到了这一天,你赢了,我耗不过你,我现在放你走,你随时都可以离开。” 乔南溪目不转睛的看着夜翀,半晌,她这才道,“我们之间……一笔勾销了是吗?” 夜翀面无表情的道,“是。” “我从这里离开之后,不会再有人找我的麻烦了是吗?” “你有没有其他的仇家,我不知道,夜家的人,不会动你一根汗毛。” “我可以离开香港吗?” “天大地大,你去哪儿都跟我无关,总之,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那我们……” 哽咽的声音传来,乔南溪这才惊觉,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站在面前的夜翀面色冷淡,看着乔南溪骤然通红的眼眶,他出声道,“干什么?舍不得吗?” 乔南溪不语。 夜翀皱眉道,“现在知道舍不得了?你当初干嘛了?” 乔南溪强压下一口气,她出声道,“我是太开心了,我终于可以走了。” 此话一出,夜翀先是顿了几秒,随即便出声道,“滚,立马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乔南溪忍着眼泪,憋到眼睛中像是充血了一样的红,看着夜翀,她知道这可能是她这辈子最后看夜翀的一眼。 五秒过去,乔南溪出声道,“夜翀,再见,希望我们再也不会见面。” 说罢,一秒都没有停留,乔南溪就这样转身,拉开门,出去,动作一气呵成。 夜翀看着乔南溪的背影,就那么一瞬间,他的眼泪便从眼眶中掉出来。 乔南溪快步下楼,她是眼睁睁的看着还有三个楼梯,但是走到最后两格的时候,却是一脚踩空,一下子从楼上扑下来。 膝盖和胸骨被硌得生疼,乔南溪看到眼眶中的眼泪掉在木制的地板上,她像是做贼心虚一般,赶紧伸手抹掉,然后从地上爬起来。 快步往外走去,一路出了别墅的大门,就在乔南溪要往院门走的时候,她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了一声,“乔小姐。” 乔南溪停下脚步,深呼吸,然后转过头来。 身后几米远处,站着夜迟。 夜迟迈步朝乔南溪走来,站在她身前两三步远的位置,看着她道,“乔小姐,这就要走了吗?” 乔南溪出声回道,“是。” 夜迟道,“虽然我这样问,也许会很冒昧,但是……乔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夜家帮忙的,可以尽管说,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乔南溪几乎是下意识的摇头,“不必。” 夜迟看着乔南溪,轻轻点了下头,然后道,“那我叫司机送你离开吧,这里距离市中心太远了,你一个人是走不到的。” 第五十七章 怀孕 乔南溪坐进黑色的私家车中,司机送她回市中心,三四个小时的路程,乔南溪同程看着车窗外,一个眼泪都没有掉过,她就是这样的人,打碎了牙往肚子里面咽,绝对不会在陌生人面前表现出来。 一进入市中,乔南溪立马叫司机停车,然后迫不及待的从车中出来,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她整个人如癔症了一般,双眼中看不到其他任何的东西,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前走,就连撞到人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里是香港的市中心,中心广场处围着好多的人,原来是袁依在此处有一个活动,名店开业,她是剪裁的嘉宾。 好多粉丝和记者都在,乔南溪充耳未闻,只是忽然被人群中的一人发现,然后不过十几秒的时间,一帮人就将她团团围住。 那些记者拿着话筒,几乎戳到了乔南溪的身上,他们像是发现了外星人一般,惊奇的看着她,不停的提问。 “乔小姐,你跟夜先生之间……” “乔小姐,你跟夜翀……” “乔小姐,听说你跟夜翀……” 夜翀,夜翀,夜翀…… 乔南溪的世界忽然变得一片安静,她只能看到面前那些陌生的面孔,在朝着她不停的开口,嘴型一张一合,可她却什么都听不到。 站在台上的袁依,居高临下的看着被记者团团围住的乔南溪,她眼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随即便叫随行的工作人员帮乔南溪脱身。 乔南溪坐上了袁依的保姆车中,然后车子很快的驶离了市中心。 开车的人是壹信的员工,从后视镜中看到乔南溪,他惊讶的道,“乔总,您怎么了?” 乔总,这个称呼,好像是有些恍如隔世了。 乔南溪毕竟不是平常人,承受能力自然也大一些,她很快便回过神来,在车子甩开记者之后,她出声道,“就停在一边吧。” 司机将车子停好,乔南溪打开车门,作势下车,司机道,“乔总,您以后还会回来吗?” 乔南溪知道他说的是壹信,淡淡的勾起唇角,她出声回道,“不会了。” 乔南溪下车之后,身影很快的消失在街角。 如今没有了任何的留恋和束缚,乔南溪终究是获得了自由,或者说……终究是变成了孤家寡人。 乔南溪这才惊觉,原来她身边的所有人,几乎都是夜翀的朋友或是下属,如果没有他,她根本不可能重新拥有一段正常人的生活。 可是如今,没有了夜翀,她的这段正常人的生活,也像是活生生的被抽走了一半。 对于大家而言,他们只是没有了一个朋友,上司,女人……而对于乔南溪,她没有了一整段曾经。 身心都被掏空了一般,乔南溪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孤魂野鬼,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没有了他。 临行之前,乔南溪很想把能见的人,再见上一遍,因为很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乔南溪出来的时候,身上没有带钱,连手机也没带。 没有办法,她抬起头来,随处一看,正好看到不远处街边走过一个看起来还挺有钱的男人,她迈步走过去,从他身边经过。 电影中常看到的画面就是,小偷跟行人擦肩而过,然后装作不小心撞了对方一下,这才能拿到对方身上的东西,乔南溪只想说,这么蠢的办法,怕是也只有编电影的人才会相信,如果真的撞在了对方的身上,怕是对方是傻子都会觉得不对。 一走一过之间,乔南溪已经拿到了一个黑色的钱夹,她打开钱夹,从里面拿出钞票,去附近 便利店兑换了硬币,然后走到街边的公用电话处,打给了夏嫤姗。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乔南溪听到电话里面传来的声音,还以为自己是打错了,又打了一遍之后,还是这样。 看来夏嫤姗嫁给沈家辉之后,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反正已经不准备联系这帮人了。 乔南溪重新拨打了一个人的电话,是沈煜城的。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沈煜城关机了,其实乔南溪现在真的很想见他一面,当面跟他说对不起,如果当初她不向沈煜城提出让他跟夏嫤姗私奔的建议,也许沈煜城的心就不会活泛起来,这样的失去,简直就是变本加厉的伤害。 乔南溪站在公用电话前面沉默了一会儿,终是打给了秦小榆,电话被接通,不多时,里面传来秦小榆的声音道,“喂?” 乔南溪听到了熟人的声音,只觉得喉咙一哽,强忍着这种酸涩,她出声道,“喂,小榆,是我。” 秦小榆顿了一下,随即惊讶的道,“南溪姐,是你?” 乔南溪点了下头,然后道,“是我,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约你和子航出来吃顿饭。” 秦小榆自然答应,然后自己请假,也让程子航请假出来。 乔南溪在一家餐厅等着二人,他们先后到来,然后跟乔南溪吃了一顿饭,乔南溪没有告诉他们,她马上就要离开香港了,她只是说最近这段时间有些事,所以才一直没有联系他们。 秦小榆和程子航见乔南溪没什么事,这才放心,临走之前还约了下次见面。 乔南溪想了一下,自己临走之前,到底还有谁是特别想见的,想了一会儿,她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人影,向佑,她怎么把他给忘记了? 乔南溪直接去到环宇的楼下,然后打电话给向佑,向佑听到是乔南溪,不过五分钟的时间,便从楼上跑下来。 两人也有一两个月没见了,向佑看到面前的乔南溪,几乎是不敢相信,乔南溪微笑着道,“向佑,近来还好吗?” 向佑半晌才道,“南溪,这么长时间,你去哪儿了?” 乔南溪不答反问道,“我忽然很想吃伯母做的冰糖南瓜粥,现在方便吗?” 向佑二话不说,开车载着乔南溪回家,向母和向父都在家,二人绝口不提一个月前夜氏跟环宇之间的商业大战,向母亲手给乔南溪熬了一锅冰糖南瓜粥,乔南溪喝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吃完东西之后,乔南溪跟向父和向母告别。 向佑送乔南溪出门,总觉得不对劲儿,乔南溪对他道,“向佑,我要离开香港了。” 向佑闻言,大惊,半晌才道,“为什么?” 顿了一下之后,他又道,“是因为夜翀跟袁依之间……” 乔南溪淡笑着道,“是朋友的就别问我原因了,你只知道我离开前最想见的人有你,这就足够了。” 向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沉默良久,然后道,“南溪,你记不记得你曾答应过我,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办一件事,你会答应。” 乔南溪点头,“我记得。” 向佑道,“我不需要你办什么事请,我只是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乔南溪看着向佑,几秒之后,她微笑着道,“你有记不记得,当时我说过,如果你很想要联合国档案室中的秘密文件,我都会帮你弄到?” 向佑记得这句话,只是……他不懂。 乔南溪凑近向佑耳边,压低声音道,“我是个小偷。” 说罢,向佑眸子一瞪,不敢相信,还以为乔南溪是骗他的,乔南溪顺势从口袋中掏出黑色的钱夹,打开来,钱夹的左边便是陌生男人的身份证件,乔南溪笑着道,“那,刚顺来的,不然都没钱给伯父和伯母买礼物了。” 向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而乔南溪也知道,无论说些什么,她终究是要走的。 向佑是她这半年来,结实的最重要的朋友之一,也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 乔南溪要走,她对他道,“向佑,相信我,世界虽然大,但是我有一种预感,我们早晚都会再见面的。” 告别向佑,乔南溪想着今晚就坐船,连夜离开香港,虽然看似现在的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但是还有很多的事情,她没有弄清楚,比如说:李牧原去了哪里? 看来夜翀是真的放了他,那么李牧原为何没有来找她? 难道真如夜翀所说,他只是瞧不起她,不要她了吗? 乔南溪直觉告诉她,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夜幕降临,乔南溪站在路边,刚想伸手拦车,乘车去港口,但是忽然一抬手,她的下腹处猛地一痛,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似的,痛到乔南溪当即蹲了下去。 本以为这种疼痛只是暂时的痉挛,但是乔南溪很快便发现,她的肚子越来越痛,已经痛到她满头冷汗的地步。 实在是挺不住了,乔南溪伸手拦车,苍白着脸道,“去附近最近的医院。” 计程车载着乔南溪来到了一家医院门口,乔南溪已经连车都下不去了。 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见状,赶紧跑出去叫了医生过来,用担架把乔南溪抬到急诊室去。 乔南溪痛的几近昏厥,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了穿着白色衣服的人站在她面前,似乎还在叫她,只是她完全听不清楚对方是在说什么。 再醒来的时候,乔南溪已经是身处白色的病房之中,手上在挂水。 “你醒了?” 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传来,似乎还有些耳熟。 乔南溪侧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白色医生服的男人走过来,他个子很高,身材比例又好,长得也是非常养眼,乔南溪微眯着视线,试探性的道,“我们……” 男人微笑着道,“我们见过面的,也是在这里,你被一帮男人带过来,高烧。” 乔南溪过目不忘,只是因为上次病的太严重,所以才会恍惚,男人这么一说,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就是上次帮她逃离的那个男医生。 男人看着乔南溪,出声道,“怎么我们每次见面都是在医院?而且你每次都是搞得这么狼狈?” 乔南溪脸色发白,但是肚子已经不疼了,闻言,她出声回道,“你是医生,我们除了在医院碰面,还能在哪儿?不过我还没有正式的感谢你,谢谢你上次帮了我的忙。” 男人道,“没关系,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感觉还蛮刺激的呢。” 乔南溪闻言,微微一笑,算作回应。 躺了一会儿之后,她出声道,“现在几点了?” 男人回道,“刚过八点,怎么了?” 乔南溪叹了口气,还是过了开船的时间。 男人见状,他出声道,“你现在还不能出院,虽然你腹中的孩子没事,不过因为你的身体调理的不好,我建议你还是留院观察24小时的好,这样……” 乔南溪猛地侧头看向男人,满脸惊恐的道,“你说什么?” 男人也被乔南溪的样子吓了一跳,几秒之后,这才低声道,“我说,你怀孕了啊……” 第五十八章 我不要这个孩子 怀孕?! 乔南溪震惊的听着医生口中的这两个字,瞳孔陡然缩小。 怀孕,这个几乎从未出现在她生活中的两个字,乔南溪不敢相信,如今竟然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 男医生见她如此惶恐,不由得低声道,“小姐……你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三周的事情吗?” 怀孕三周,如果是这样算下来的话,就是她被囚禁在御景园别墅时候,跟夜翀…… 乔南溪的脸色骤然变得煞白,如今她终于彻底的从夜翀的禁锢之下逃了出来,但却没想到,竟然在身体中埋下了这样一颗本不该存在的种子。 乔南溪出神的看着某一处,足足过去一分钟的样子,这才唇瓣轻启,略微颤抖的道,“这个孩子……我不能要。” 男医生闻言,眼中闪过了一抹诧色。 如今年轻女孩子怀孕,打胎的比比皆是,无外乎是男人不负责任,再者就是女方贪玩,也没有在意。 不过看乔南溪的样子,她显然不是后者,两次见到她,她一次被一帮恐怖的大男人守着,而这一次,却是意外怀孕,而她说,我不能要。 不是不要,而是不能要。 男医生盯着乔南溪那张虽然煞白,但却美得出奇的面孔,他轻声试探道,“是有什么困难吗?” 乔南溪咕咚咽了口口水,她在心中不停的告诉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 如今那么多的坎坷都挺过来了,这一次一定不会挺不住的。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乔南溪抬眼看向身侧一脸小心翼翼的男医生,她开口道,“医生,这个孩子我不想要,你帮我打掉吧。” 男医生看着乔南溪,几秒之后,薄唇开启,出声回道,“你想好了吗?” 乔南溪点头,还有什么没想好的? 这个孩子注定不该来到这个世上,他的爸爸马上就要跟其他的女人订婚了,而她,也不可能独自带着他浪迹天涯。 原来很多时候,做出一个决定,并没有很艰难,只要否定的理由足够强大就可以了。 乔南溪此时此刻更加能体会夏嫤姗的心情,一面是沈煜城,一面是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亲人,身家利益,她一定会舍弃沈煜城的吧。 男医生见乔南溪点头之后,便又开始出神,他轻声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会帮你安排手术,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在医院静养,你现在的身体,不能打胎。” 乔南溪依旧淡淡的点了下头。 男医生在病房中看了她一会儿,然后道,“那你先休息,我出去了,有什么事情的话,你按铃叫护士,也可以让她们来找我。” 乔南溪看向男医生,唇瓣开启,轻声道,“第二次见你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男医生俊美的面孔上勾起了一抹好看的笑容,他开口回道,“我叫叶辰。” 乔南溪眼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然后轻声道,“夜辰……哪个夜?” 男医生回道,“树叶的叶,时辰的辰。” 乔南溪径自叨 念,“哦,叶辰……” 叶辰朝着乔南溪微微一笑,然后道,“你先休息吧。” 乔南溪道,“叶医生,谢谢你。” 叶辰淡笑着回道,“不客气。” 叶辰走后,乔南溪才又开始陷入沉默,她刚才是怎么了?怎么会去问人家姓的哪个叶? 香港夜姓本就少之又少,除了夜翀之外,还会有谁? 看来她真的是疯了。 乔南溪闭上眼睛,强忍着酸涩的眼泪。 她一直没有睡着,所以在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房门被推开的刹那,她便睁开了眼睛。 迈步走进来的是两个小护士,她们手上各提着两个大大的购物袋,购物袋中有各种零食,水果,还有一些杯子,简单的生活用具等。 “乔小姐,你没有睡着啊?” 乔南溪嗯了一声,随即道,“这些是……” 小护士笑着回道,“这些是叶医生叫我们送过来的,他说你不方便出去,他就帮你买了。” 乔南溪没有马上出声说些什么。 另一名小护士道,“乔小姐,听叶医生说,你们是朋友,我可以八卦一句吗?叶医生有没有女朋友啊?” 乔南溪抿着唇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跟夜辰才见过两面,她也是半个小时前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的,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知道。 乔南溪微微摇了下头,对面的两个小护士立马兴奋的道,“呀,叶医生没有女朋友欸!” 乔南溪其实很想说,她不知道。 正在两名小护士跟乔南溪面前叽叽喳喳各种八卦的时候,叶辰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处,然后咳了一声。 乔南溪和两名小护士一起闻声望去,只见叶辰一身白色的医生服,长身而立,俊美的面孔上带着佯装的怒意。 不过两名小护士根本就不害怕,知道他是纸老虎,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迈步出去。 叶辰迈步走进来,看着乔南溪道,“这帮新来的小护士就是爱闹,你不要介意,如果她们把你说烦了,你就告诉她们。” 乔南溪看着叶辰,轻轻勾起唇角,出声回道,“不会。” 叶辰看了眼被小护士放在一旁的购物袋,他出声道,“你还没吃晚饭,我买了一些可以加热的便当,你想吃哪一种?” 乔南溪看着叶辰,轻声道,“叶医生,你跟护士们说,我们是朋友?” 叶辰闻言,先是一顿,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没有事先询问你的意见,我就直接说了,不然她们好八卦的,一定会追问我为什么买这么多东西给你。” 乔南溪道,“那你为什么买这么多的东西给我?” 叶辰似是没想到乔南溪会反问一句,他眼皮微挑,随即道,“我看你一个人,身上又没有手机,不方便联系朋友,所以就自作主张了……给你造成困扰了吗?” 乔南溪看着叶辰,唇瓣开启,出声回道,“谢谢你。” 叶辰暗自舒了口气,然后淡笑着道,“别客气,你是 病人,我是医生,照顾你是理所应当的。” 乔南溪道,“我要在这里住几天,才能安排手术?” 叶辰道,“最少也得一个礼拜的样子,要把你的身体养好才可以。” 乔南溪道,“住院费……” “住院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交过了,你安心在这里休息就好。” 其实乔南溪并不缺钱,她有自己的私人账户,只是没有取钱而已。 “叶医生,等我出院之前,会把钱还给你的。” 叶辰淡笑,“没关系。” 乔南溪本想跟夜翀分手之后,立马离开香港的,但是没想到,突然旁生枝节,多出来这么一个孩子,如今乔南溪只能在医院静养,等着一个礼拜之后的手术。 在此期间,她每天不是睡觉就是沉默,除非小护士们进来给她挂水拿药,硬是跟她聊天,不然乔南溪不会主动开口说一句话。 小护士道,“乔小姐,你怎么每天就是躺着啊?虽然你的身体需要静养,但是不是说要一动不动的躺着,你可以下床走动一下,我们也可以陪你去后院溜达溜达啊。” 乔南溪轻声回道,“没事,我不大想动。” 小护士道,“那你可以看看杂志,看看电视什么的,最近外面热闹的很,听说之前炒的很热的夜氏总裁和袁依蜜恋的事,近期传出两人已经分手了。” 乔南溪闻言,眼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沉默数秒,她终是忍不住,轻声道,“分手了?” 小护士点头,“是啊,有记者爆料说是分手了,不过目前夜氏总裁和袁依都没有公开声明。” 另一个小护士道,“我也看到这则报道了,不过不会这么突然吧?前不久夜翀还公然当着记者的面对袁依大秀恩爱了呢,这才几天啊?” “不过我觉得这新闻不会是空穴来风,如果两人真的好得很,又怎么会在这样的时候被爆分手呢?” “哎,我还听说之前夜翀的前任女友,就是那个壹信的女总裁,她已经辞职了,如今壹信的新任总裁都上任了。” “是么?这还真够快的……” 小护士们在乔南溪面前八卦的热闹,乔南溪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之前电视上把她炒的那么火,但是凡事有她出现的画面,她的脸通通被打了马*克,想来也是夜翀在背地里命人这么做的,所以如今除了记者之外,大部分的人,还是不熟悉她的庐山真面目的。 乔南溪不知道这到底是不幸中的万幸还是什么,只是她们刚才说,夜翀和袁依被爆分手,她猜这八成是真的,而且估计不久之后,夜翀应该就会出面肯定。 夜迟说,夜翀要跟林氏集团的千金订婚,她知道这个人,LK集团的大小姐,林洛施。 从前夜翀跟林洛施在一起的时候,曾被乔南溪撞见过,那时乔南溪便觉得林洛施之于夜翀,不似是一般的女人,果不其然,真的还是让她看到这一天了。 商业联姻,本不是稀奇的事情,但是乔南溪的心……却是怎么都不能释然。 第五十九章 意外出现的人 乔南溪本已经打定主意再也不会搀和进跟夜翀有关的任何事情,但是那天突然听到小护士们在议论夜翀和袁依之间,乔南溪心底也是不自觉得开始在乎。 某一天,她一个人在病房中,闲极无聊,她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正好电视的屏幕上播放着夜翀接受记者采访的画面。 “夜先生,据传闻您跟袁依已经分手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是在商业发布会的现场,活动刚刚结束,那些记者便追问起夜翀的八卦。 夜翀穿着白色的衬衫,外面是黑色的西装外套,笔挺而干练,他俊美的面孔上带着波澜不惊的表情,几近冷漠。 播出开启,他出声回道,“没错。” 记者大惊,赶紧继续追问,“夜先生,能谈一下您跟袁依是怎么回事吗?为何会突然分手?是不是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夜翀面无表情的回道,“在这里,我只澄清一次,我跟袁依已经分手,从今以后没有任何的关系,至于为何分手,这是我们的私事,不需要公开向所有人解释。” “夜先生,那袁依跟贵公司旗下签署的一系列合约,还会继续履行吗?” 夜翀道,“公事是公事,跟私事无关,一切照旧。” 夜翀面色冷淡,跟前不久被记者采访时,问到袁依的一脸甜蜜,大相径庭。 他说完这几句话之后,便要离开,一帮工作人员随行保护,拦着记者。 不过饶是如此,还是有一名女记者一下子钻过了工作人员的防护,冲动夜翀面前,将话筒抵在他的下颚处,出声道,“夜先生,据传壹信的新任总裁已经上任,那么乔南溪乔小姐去了哪里?” 夜翀的脚步当即顿住,他一双黑色的瞳孔中带着凌厉的冰冷,女记者对上他的视线,瞬间觉得浑身一凉,还不待夜翀说什么,自己就已经打颤了。 工作人员赶紧上前来拦着女记者,并且皱眉道,“你是哪家杂志社的?” 女记者一声不吭,已经被夜翀的那个眼神给吓傻了。 但就在此时,夜翀却出声道,“放开她,让她问。” 整个现场,鸦雀无声,没有人敢说话,就连摄像机的快门都不闪了。 女记者愣愣的看向夜翀,半晌才道,“对不起,夜先生……” 夜翀看着她道,“既然你这么想问,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想问什么,一次性的问出来,我以后都不会再公开回应这样的问题,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女记者年纪很轻,看样子也是初出茅庐,为了博眼球,也是不惜挺身走险,竟然夜翀已经放话了,她干脆把心一横,重新将话筒递到夜翀唇边,出声问道,“夜先生,乔小姐从数月前就开始不出现在公众视线当中,而且如今也辞退了壹信总裁的职位,请问这一系列的事情,是否跟您和袁依的新恋情有关?” 夜翀淡淡道,“这个问题,我早就回答过了,她是过去式,我有选择新恋情的权利,至于她壹信总裁的职位,也是夜氏内 部调动问题,跟公事无关。” “那请问夜先生,乔小姐下一步的工作重心将是哪里?是香港还是其他地方?” 夜翀道,“这种人事部门的调配工作,我不会留意,不知道。” “夜先生,能否请您评价一下乔小姐?作为下属,作为前任女朋友,她是个怎样的人?” 女记者这种不怕死的精神,让夜翀身边的工作人员捏了把冷汗,就连在场的其他记者们,都不由得倒吸冷气,暗自称赞一句:妹子,有种! 其实女记者心中也是无比的忐忑,不过是一个采访而已,弄得跟堵上了身家性命似的。 她拿着话筒,一眨不眨的看着夜翀。 夜翀沉默了五秒左右的样子,不过是五秒钟,这幅画面在电视上看来,已经像是一个世纪那般的漫长。 终于,夜翀开口了,他薄唇开启,声音听不出喜怒的回道,“作为下属,她的工作能力强,我都还比较满意。” 说完之后,他又开始沉默,女记者忍不住提醒道,“那作为前任女朋友呢?”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夜翀,夜翀却忽然开口道,“私事,我不想公开讨论。” 说罢,他没有再说其他,迈步就往后台走去,这一次,记者们没有人再敢拦住他的去路,工作人员也是将现场封锁的铜墙铁壁。 就是这则令人浮想联翩的报道,瞬间让香港炸开了锅,夜翀和袁依闪爱闪分,对前女友乔南溪讳莫如深,沉默半晌之后却不做评论,这样的回答,更是令众人觉得这背后,一定有其他的深意。 乔南溪看了会儿新闻,当听到有人敲门的时候,她拿着遥控器,关闭了电视。 “进来。” 房门被人推开,迈步进来的人是叶辰,他每次出现都是一脸微笑,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两人四目相对,叶辰先出声道,“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乔南溪点头,“还不错。” 叶辰道,“这就好,再休息一晚,我们明天就上手术台了。” 乔南溪心底有片刻的恍惚,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叶辰又道,“哦,对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想问你要身份证件的,之前你刚住进来的时候,是我帮你办理的手续,我说你是我朋友,所以医院那边没有要你本人的证件,但是你明天就要手术了,按规矩我们要填一份写有你真实姓名的术前协议。” 乔南溪看着叶辰道,“我现在手上没有身份证件,我报名字给你可以吗?” 叶辰脸上是一闪而逝的为难样子,不过迟疑了几秒,他还是道,“那好吧,我帮你说一下,他们应该会给我一个面子的。” 说罢,他又对乔南溪道,“一直只知道你姓乔,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乔南溪不想让人知道她就是如今被疯传的夜翀前任女友,所以她开口回道,“冉墨,乔冉墨。” 冉墨是她最好的姐妹,曾经一起长大,一起训练,最后……死在她手上的好姐妹 。 叶辰闻言,点头道,“好,那我去帮你准备一下手术的事宜,明天早上八点,我过来接你。” 乔南溪点头。 这一晚上,可能是乔南溪所度过的众多难忘的夜晚之一。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忽然会有一个孩子。 这几天,乔南溪一直都在麻痹自己,尽量不去想这件事,可是几个小时之后,这个世界上便会消失一个人,而这个人,又是被她亲手结束的。 乔南溪微颤着手指,轻轻地抚在了自己的小腹处,那里一片平坦,如果不是叶辰很清楚笃定的告诉她,她怀孕了,否则她绝对不会觉得有什么异样。 一整个晚上,乔南溪几乎没有闭过眼睛,她硬生生的挺到了天亮,然后难得主动的自己下床,换好了新的病号服,然后在屋中走动。 早上七点不到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人推开,是很小很小的动静,像是被人故意压低了一般。 乔南溪向来耳尖,恰好她又没睡觉,所以她直接站在地上,盯上门口的方向。 迈步进来的是一名小护士,头上戴着护士帽,脸上又戴着口罩,她进门之后,立马反手关上了房门。 乔南溪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直到小护士摘下了口罩,看着她,带着压抑的声音道,“南溪姐……” 乔南溪的瞳孔骤然紧缩,几乎不敢置信。 面前穿着护士服的女孩子,比乔南溪还要小一点的样子,长着一副跟冉墨七八成相似的面孔,但却更为漂亮。 乔南溪瞪大眼睛,半晌才道,“冉奚……” 冉奚是冉墨的亲妹妹,也是乔南溪神偷组织中,下一届的师妹。 当年乔南溪和冉墨是一届的成员,但是因为组织有规定,每一届到最后,都是只能留下一名最优秀的男学员和女学员。 乔南溪和冉墨皆是过关斩将,终是挺到了最后,但是两人不得不巅峰对决。 乔南溪已经做好牺牲自己成全冉墨的准备,可是到了最后,当冉墨将她扑倒,双手卡住她脖子的时候,冉墨的鼻血却是滴在了乔南溪的脸上。 当时冉墨便告诉乔南溪,她得了肺癌,已经是晚期,没得救了,所以今天她必须得死,而且只能是死在乔南溪的手上,只希望等她死后,乔南溪能够代她照顾唯一的亲妹妹冉奚。 乔南溪答应了,她亲手了结了冉墨,成为了那一届中唯一存活下来的女性成员。 从前在组织的时候,乔南溪,冉墨和冉奚三人玩的最好,冉墨死前,已经嘱咐了冉奚,不要怪乔南溪,如果她们之中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她希望是乔南溪,这样冉奚在这个世界上,便还剩下一个姐姐。 乔南溪出道这么多年,江湖上已经赫赫有名,而隔年之后,冉奚也不负众望的成为了下一届中最出色的女性成员。 这些年来,她们一直情同姐妹,只是自打乔南溪和李牧原任务失败之后,半年多了,这还是乔南溪第一次见到冉奚,没想到,竟会是在这个地方…… 第六十章 一切都是骗局 冉奚漂亮的脸上满是压抑的想念,眼眶中堆满泪水,乔南溪在愣了良久之后,快步迎上前去,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冉奚的眼泪哗哗的流下来,她极度哽咽的道,“姐……我好想你。” 乔南溪的眼泪也是再也忍不住,她低声道,“冉奚,我也好想你。” 两人拥抱好久,这才分开,乔南溪伸手擦掉冉奚脸上的眼泪,然后道,“冉奚,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冉奚闻言,一把拉住乔南溪的手,面带惊恐的道,“姐,你快走,赶紧离开香港,再也不要回来!” 乔南溪见状,心底不由得咯噔一下,她皱眉道,“发生什么事了?” 冉奚道,“姐,你会变成现在这样,不是偶然,一切都不是命中注定,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我在三个月前,无意中听到了组织中几个大头目的对话,他们说,你当初跟李牧原一起联手去偷夜翀的红宝石戒指,这根本就是个陷阱!” 乔南溪听到此处,脸色煞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冉奚也是一脸的惊慌,她压低声音,径自道,“不知道是谁,出了大价钱,点名要你去偷夜翀的东西,不过要你失手,然后顺势留在夜翀身边,但大老板开始不肯,因为你是组织中很重要的一个人,但是后来对方开出了一个让大老板都不能拒绝的诱惑,所以大老板才同意,不过他知道如果你一个人去偷的话,一定不会失手,所以他就派了李牧原跟你一起去……” 听到李牧原三个字的时候,乔南溪的眉头咻的一簇,她心底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不过当冉奚说出真相的那一刻,乔南溪仍旧觉得整个世界都昏暗了一般。 冉奚道,“李牧原他个挨千刀的混蛋,不知道大老板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竟然能让他做出背叛你的事情来!” 冉奚作为一个旁观者,尚且如此愤怒,可想而知,作为李牧原女 朋友的乔南溪,她舍身相救,结果却被对方算计,然后活活糟了半年的活罪。 哪怕在离开夜翀的最后一刻,乔南溪还不相信的反复确认,夜翀到底放没放了李牧原。 哈,哈哈…… 乔南溪终于知道夜翀的愤怒到底来源于何处了,原来夜翀没有说谎,他不仅真的放了李牧原,很可能李牧原当时甚至说了那些侮辱她的话。 只是乔南溪做梦都没有想到,半年了……原来她竟是为了一个从最一开始就已经确定要骗她的男人,付出了这么多! 乔南溪的脸色煞白的骇人,像是被人抽干了身体中所有的血,如女鬼一般。 冉奚看着乔南溪,哽咽着道,“姐,怪就怪你当初不该动了要离开组织的念头,更不该错信那个混蛋李牧原,组织知道你一心想要退出,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所以才会干脆设下了一个大网,说是当你这次成功之后,便允许你收山,可这根本就是个不归路,大老板用你做了最后一笔大交易……李牧原也是。” 乔南溪紧紧地咬着牙关,牙齿和牙齿相碰撞的声音,吱嘎吱嘎,令人头皮发麻。 冉奚握着乔南溪的手,乔南溪因为愤怒而反握,冉奚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乔南溪给捏断了。 惶恐的看着乔南溪,冉奚低声道,“南溪姐,你都不知道我听到这个惊天的秘密之后,心里面有多害怕,多愤怒,我想尽快来香港告诉你,可是组织下了严令,说你跟李牧原在出任务之前已经立下了军令状,如果成功便退出组织,失败了,便不再是组织的人,所有组织的成员,从今往后,不得再跟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接触,如有违令者,暗杀!” “姐,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这才找到了这样的一个机会,背着组织来到香港,又寻了你好长时间,你快点跟我走吧,我们离开香港,不要再回来了!” 乔南溪一直在沉默,在冉奚说完 这句话之后,她这才唇瓣开启,一字一句的道,“我是孤儿,无父无母,组织收养我,我拿组织当家;大老板器重我,我为他拼死拼活;跟李牧原从十二岁认识,一直到二十二岁,十年的情义,八年的感情,可到最后,他算计我!” 乔南溪咬牙切齿,冉奚亲眼看到了乔南溪眼中那几欲滴出血来的仇恨。 “我拿真心待所有人,可他们却用利益来衡量我,我乔南溪落到今天,就是败他们所有人所赐,此仇不报,我就是死,都闭不上眼睛!” 冉奚道,“姐,我在组织待了那么久,再也没有看见过李牧原,他怕引起大家的怀疑,怕是不会再回来了,而且大老板……我们再组织生活十几年,从未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要找他报仇,谈何容易啊?” 乔南溪道,“只要他们还活着,还跟我呼吸着头顶的一片空气,我就一定会找到他们,我要把他们加注在我身上的所有痛苦,十倍,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冉奚被乔南溪几欲吃人的模样吓坏了,她低声道,“南溪姐,那你现在不准备离开香港了吗?” 乔南溪闭上眼睛,沉默了十秒有余,再睁开眸子,她已经将所有的愤怒全部沉淀下去,黑白分明的眼睛中,唯剩下一望无际的深沉。 唇瓣开启,她出声回道,“要离开,但却不是现在。” 说罢,乔南溪看向冉奚,出声道,“冉奚,我现在需要一个出行的假身份,之前我已经对人说了,我叫乔冉墨,你帮我弄一个假的身份证件来。” 冉奚点头,然后道,“你什么时候要?如果是国际通行而且是不会被查出来的假证件,我最快也得是十二个小时之后才能帮你拿到。” 乔南溪道,“可以,正好我也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处理。” 冉奚看着乔南溪,出声道,“姐,我刚才还想问你,你为什么会在医院里面?你身体怎么了?” 第六十一章 离开香港 乔南溪没有告诉冉奚自己怀孕的事情,只是淡淡道,“没事,胃病,小毛病而已,你先去帮我弄证件吧,十二个小时之后,我们这里见。” 冉奚点头,“姐,那你自己小心些,我很快就回来。” 说罢,冉奚重新戴上了口罩,转身要走的时候,乔南溪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冉奚回头看她,乔南溪道,“小心。” 冉奚眼睛弯了一下,点头离开。 待到病房中只剩下乔南溪一个人的时候,她忍不住颓然的靠在墙边,这一波接一波的惊天秘密,已经让她无暇应对。 原来最痛苦的事情不是被迫离开,而是自作聪明的被别人当成炮灰耍了大半年之久。 乔南溪一直以为坏人是夜翀,可夜翀说得对,先来招惹他的人,是她。 而乔南溪在今天之前,还在无比的笃定,李牧原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然他不会一直都不来找她。 到现在,乔南溪便只想笑了。 笑自己的愚蠢,笑她眼睛瞎了,竟然连谁好谁坏都分不清楚。 早上时间八点,叶辰准时出现在乔南溪的病房中,见乔南溪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叶辰淡笑着道,“早就醒了吗?” 乔南溪点头,“睡不着。” 叶辰道,“睡不着是正常的,一定很紧张,如果你后悔了,我可以帮你取消这个手术。” 乔南溪摇头,淡笑一下,“不用了,我做好准备了。” 如今为了复仇,她更是不能带着这么个孩子在身边。 叶辰派护士将乔南溪的病床推往手术室的方向,路上,叶辰一直跟在身边。 乔南溪道,“是你帮我做手术吗?” 叶辰垂目回道,“不是我,不过我帮你找了个很棒的医生,放心吧,没事的。” 乔南溪点头,在推入手术室之前,叶辰还特地跟麻醉师和主刀的医生交代了一下,说乔南溪是他朋友。 乔南溪被送入手术室,麻醉师给她注药,然后准备手术,一切都很顺利,不过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一名护士忽然从手术室冲出来,大声的道,“叶医生,叶医生!” 好在叶辰就在不远处的病房,他听到之后,立马跑了过来,出声道,“怎么了?” 护士满手都是血,一脸紧张的道,“叶医生,乔小姐麻药过敏,在手术台上痉挛了,主刀的医生说她有大出血的征兆,叫您赶紧进去帮忙。” 叶辰闻言,二话不说,直接迈步冲进了手术室。 疼,疼的像是有人从体内生生的割肉一般…… 乔南溪躺在手术台上,身体不停的发抖,模糊中,好像有人跑到了她身边,然后伸手抚上了她的脸。 她痛的几乎翻白眼,不过饶是如此,还是听到了那个熟悉的男声,在她耳边低沉但却笃定的道,“别怕,有我在,我一定会保你平安的。” 乔南溪听到这句话后,心底奇异的便放下了许多。 一个小时之后,乔南溪从手术室中被推出来,叶辰紧随其后,他脸色有些发白,小护士道,“叶医生,你没事吧?” 叶辰摇了摇头,马上跟着病床,快步往前,回去了病房。 乔南溪昏迷了四五个小时才醒来,一醒来便看到叶辰在身边。 叶辰低声道,“怎么样?好些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乔南溪轻轻地摇了下头。 叶辰道,“你怎么会突然麻药过敏的?之前做检查的时候,也没发现你对什么药物排斥啊。” 乔南溪也不知道,她只是轻声道,“谢谢你。” 在手术室中,多亏了叶辰的赶来,乔南溪才在鬼门关徘徊了一圈,捡回了一条命。 叶辰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手术很成功,你只要休养一阵子就可以了。” 乔南溪点头,叶辰起身给她倒了杯水,她喝了一口之后,发现是甜的,叶辰道,“是红糖水。” 乔南溪如今已被整个世界背叛遗弃一般,身边忽然出现这么一个可以说是陌路的人,但他却两三次救她于危难。 乔南溪对叶辰道,“我们是朋友吧?” 叶辰看了眼乔南溪,然后微笑,“当然了。” 乔南溪道,“那我就不叫你叶医生,叫你阿辰好了。” 叶辰闻言,黑色的眸子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随即便高兴地道,“好。” “阿辰,你救了我好几次,我欠你的人情,他日如果你有事需要我帮忙,我一定倾尽所有报答你。” 叶辰笑着道,“你快别这么说,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这都是我该做的事。” 乔南溪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素未平生,你就能冒着危险把我送出去,但是这份感情,我就记在心里面了。” 叶辰看着乔南溪,轻声道,“既然你说到这里了,那我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问。” 乔南溪已经猜到叶辰想要说什么了,她开口道,“我不叫乔冉墨,我叫乔南溪。” 话音落下,叶辰先是一愣,随即便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乔南溪,“那你是……” 乔南溪道,“是我。” 叶辰惊讶了一阵过后,开口道,“那你最近还是待在人少的地方,注意休息吧,外面的那些疯言疯,你不要听了,人言可畏,我们只要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 乔南溪没想到叶辰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竟然第一句不是八卦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谁的,而是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来。 这就更加让乔南溪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阿辰,实不相瞒,我今晚就会离开香港。” 叶辰一愣,随即道,“这么快?是不是……有些太急了?” 顿了一下,他又怕乔南溪误会,所以赶紧道,“我的意思是,你的身体还很虚弱。” 乔南溪道,“没事,你也说了,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个人少的地方好好养身体,香港这里,人多口杂,不适合我,我想先离开一段。” 叶辰没有马上说什么,乔南溪则微笑着道,“你放心,就算我离开香港,我也一定会兑现自己的诺言,如果有一天,你发生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 当天晚上八点半,冉奚来接乔南溪离开,临行之前,乔南溪给了叶辰一枚枫叶的胸针,然后道,“我欠你一个承诺。” 叶辰想要送乔南溪离开,但却被她拒绝。 事实上冉奚也只是送乔南溪去到机场而已,乔南溪是一个人离开的香港,飞机划过天际,从此,她真的是跟这里告别了。